《钢铁梅瑰》 正文 引 “你好！” 一个长相比较英俊的男子把我让子房子。屋内布局比较简单，有很多陈旧的家具，整个房屋有点略显土气，但却非常整洁。 跟随他走进里面的房间，屋里面积比较小，一架电子琴贴着墙架在一边，床上堆着一摞书和一把吉他，两个人同时在房间里已经没有多少下脚的地方了。他大概收拾了一下，示意我坐下。 这栋楼也算是老房子了，楼旁还有几条铁路线。我问道：“靠着铁路这么近肯定特别吵吧？”“夏天开着窗户，有火车经过，屋里说话都听不清。”他用手指了指窗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以前进站的车在对面，现在挪到这边声音更大了。” “这也没有隔音设备，没人反映一下吗？”我问。 他冷笑了一下回答：“反映也没人管，几句话就能把你答复回来，小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摆了摆手，他把烟给自己点上，淡淡的吸了一口。在临来时，我心里一直在猜测他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之前看他照片的时候，总感觉他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情绪，或许是来自于童年生活的阴影。他五官轮廓较分明，尤其是颧骨更为突出，两条扬眉很有气质，有点儿类似政治家的鼻子，鼻翼两侧的法令纹，增加了面部几分沧桑感。一双算命常讲的“自视清高”式的眼睛。似乎鼻子是他那张脸上唯一的败笔，然而脸部整体的优势掩盖了鼻子的不足。他虽然面比较冷，刚认识的人会以为他很难接近，但能从他肢体动作看出，他是个比较虽和且老实的男人。 我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他把一杯水放在我旁边，深吸了口烟，和我讲述了他母亲的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那年，那天。 一九五八年的某天，胜梅带着清脆的啼哭声，降临到这个世界。与她一同出生的，是早她几分钟出生的姐姐胜萍。 胜梅家里一共有六口人，爸c妈c大姐胜春c二姐胜萍和哥哥胜全。母亲是个传统的家庭妇女，受到残留的封建观念影响，没上学读过一天书，按现代词讲就是“文盲”。胜梅的爸爸在商场工作，每月赚四十三块五毛钱，而他每月只交给家里一半，剩下一部分给他生病的哥哥买东西，另一部分留着自己花。虽然大姐胜春上班早，也把工资全部交到家里，但这二十几元钱，对于有六口人的家来说，依然有些捉襟见肘。在思量了很久后，母亲终于张口与丈夫谈论起工资的问题。 母亲想让丈夫多给家里点儿钱，这样可以给孩子们更好的衣食。但丈夫却执拗的不同意，他觉得每月给家里一半的工资，已经仁至义尽了。为此事，二人没少了争吵，然而最后都是以“维持现状”结束争端。母亲省吃俭用，捡煤核儿c吃酱渣子c豆腐渣。为了省钱，更是连灯都不舍得点，每到夜幕降临，会点上一支蜡烛，而那时的蜡烛质量又不太好，竖在桌子上，总会向一侧倾斜。就连穿戴都是胜梅死去的姥姥，生前穿过的衣服重新裁剪的 胜梅的母亲一共生了七个孩子，死了三个，两个男孩一个女孩。老大生来一副天使面孔（老人们常讲的“童子命”），邻居们都说养不活，结果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因为伤寒夭折了。当时的家庭环境较差，就医环境又不好，所以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就丧命了。 据大姐胜春讲，其中一个在刚出生不久就咽气了。那时胜春年幼，还曾抱着被母亲用凉席盖着的尸体问：“妈，你怎么把他放门口了？！”母亲叹着气回答：“死了快放门口别管他了。” 虽然母亲十九岁就结婚生子，然而因为中途丧子c又四十岁才生下双胞胎，所以胜梅c胜萍和大姐年龄跨度非常大，有相差十六岁之多。胜梅年纪是最小的，也是家中最宠惯的一个。姐俩刚出生时，大姐下班回家脱了外套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年幼的妹妹，母亲和胜春怀里各抱一个。大姐一边抱着妹妹，一边还要用三分钱哄着弟弟和自己挑水，是为了让母亲能够早点做饭。而弟弟那时也正是淘气的年纪，每次和姐姐挑水，他都偷偷的拿着扁担跑到街上去玩儿，姐姐总是很无奈的把他追回来。那个年代一毛钱可以买两桶水，大姐为了让胜全安心和自己抬水，就哄着弟弟让着他一个扁担头儿，胜全才答应和姐姐一起抬。而稍有一个不高兴，胜全就把扁担摔到一边，弄得一桶水全洒在了地上，害的大姐还得重新去打一桶。 大姐胜春十六岁就去锁厂工作了，因为是家中年纪最大的，所以自然要帮助母亲承担起家庭的责任，照顾弟弟妹妹。胜梅还记得小时候，大姐曾领着她们姐妹去单位的澡堂洗澡，同事们都特别好奇的趴在窗台上向下看，而得知两个小姑娘是双胞胎后，更是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也马上生一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时代烙印 在以前旧社会，流传着父母包办婚姻的习俗，胜梅的母亲就是这样，嫁给了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因为母亲拿了一个鸡蛋给自己儿子吃，她的婆婆就会破口大骂几天不止。婚后的生活其实并不幸福，每天都是勉强吃饱穿暖的状态。 那时乡下的女人没什么地位，在两人刚结婚时，父亲家的人，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找茬，然后联和起来打母亲，被当时的伪满洲国日本兵发现后，主动上前阻拦，用那种不太流利的中文呵斥：“你们打人，不行！”每次和胜梅说起以前的事，母亲都伤心不已 一年夏天，一场暴雨让整座城市变成了“水城”。胜梅父亲所工作的商店仓库大量进水，很多货物被淹。而另一边家里，由于是地下室的缘故，住宅也早已变成了“游泳池”。母亲一边淘着水，一边让儿子抱着妹妹从窗户爬出去。此时，社区组长带着几个人来到门口，看到满屋子的水，和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双胞胎，立刻派人去通知了在单位的父亲。而组长帮助胜全把姐妹二人从窗户中接出去。直到现在，所有事情仍历历在目，胜梅很庆幸当时没被玻璃碎片刮伤 看到孩子们都顺利的爬出去，母亲终于放下心，继续在已经及腰的水里，捞着值钱的东西与此同时，父亲也接到了家里被淹的消息，他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先抢救国家物资，家庭不重要”为此，据说胜梅父亲还获得了一枚奖章，奖励他在危难时刻把国家放在首位在这场暴雨过后，社区给胜梅一家送来了新的被褥，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姐妹很快长大。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胜梅小时候也是受到了哥哥姐姐们的照顾，虽然二姐只比她早出生了几分钟，可却比她懂事的多，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助家里分担责任，每次胜梅撒娇不想陪母亲买菜，都是二姐代替的妹妹。 胜梅八岁那年，大姐出嫁了，对方是一名退伍军人，也是大姐的同事。在出嫁前，母亲拉着大女儿的手坐在床上抹眼泪。胜梅的三奶奶看到此情景对胜春说：“你是家里面最大的，你妈妈拉扯你们这几个孩子不容易，有空多回来看看她，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妈！”大姐点头，在一旁安慰着母亲：“妈，即便我出嫁了，也会经常回来的，帮你照顾弟弟妹妹。” 一旁的未婚夫也劝说着：“你放心吧阿姨！虽然胜春把她工资带走了，但结婚后我们俩相当于两份工资，到时候一起带回来孝敬您！”虽然这些话能让母亲得到些许宽慰，但母亲还是为此事哭了好几天。 其实母亲是不希望自己大女儿这么早出嫁的，她希望大女儿可以帮她多照顾妹妹，毕竟家中胜梅姐俩年纪还小。当时知道大女儿要结婚时，母亲就比较反对，母亲有些自私的摆着手对大女儿说：“四十岁之前，妈是不会让你结婚的！”“妈，你干脆让我八十结婚得了。”然而母亲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阻挠她，大姐最终也顺利结婚了。 婚后的日子比较平淡，那个年代生活基本都是一个样子。每到周六，胜梅和胜萍就跟着母亲，去大姐家住上一晚，早上再回来，大姐夫不是准备一大桌子的菜，就是包饺子。大姐夫对胜梅擀的饺子皮儿情有独钟，每次都让胜梅给他擀皮儿。胜萍愤愤的说：“我也会擀皮儿，为什么就让小梅擀啊？而且她擀的皮儿中间都有鼓包。”大姐夫回答：“我就是要她皮儿上的鼓包。” 在临走时，母亲想从女儿家拿点面包，以便日后存着吃，可大姐表示自己也不够吃。相比于大姐，大姐夫就非常慷慨，他撩起桌子对岳母说：“妈，你看！这不全是干粮嘛！想要什么跟我说，别听胜春的，她抠，你想吃多少随便拿！不能拿我给您送过去！”虽然拿回去的面包c麻花不算多，但也足矣让母亲脸上露出喜色。 由于胜梅母亲没接受过教育，再加上当时国力并不太发达，环境又很闭塞，所以那年代的人都很迷信。有一年，胜梅遇到邻居家的一只大狗，那只狗狂吠着好像要吃人似的，这只狗的突然出现把胜梅吓的瘫坐在地上，随后她又快速爬起来跑回到家里。母亲知道后，用一种特别迷信的方式，把女儿带到十字路口，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圆圈，让胜梅站在圈中，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开始为女儿“招魂”。其实现在看这种做法很幼稚，但可以通过这件事看出，母亲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母亲一直省吃俭用，终于攒下了一点钱，给胜梅和胜萍买了两个面包，两根红肠，还有两个麻花。胜梅清楚的记得，那时的面包八分钱一个；红肠大约一元钱一斤；麻花一毛钱一个当时的政府也有个比较不错的福利，如果家里有小孩，每个月还可以在粮店，免费领四斤饼干。而那个年代真的是买什么都要票，买肉要肉票c买糕点要粮票，并且每个人每月限定购买斤数。想想现在的生活，只需要躺在床上动动手指，饭菜就会送到你家门口，就差喂到你嘴里了，我们是在进步，还是在倒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燃烧着的岁月 其实从建国初期开始，斗争就无处不在，从以前的“贫下中农”一词便能看出端倪（当时具体分五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是：贫农c下中农c中农c富农c地主。那个比较有名的扑克牌游戏，就是根据那时的情况发明的）。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和身边的人做着比较，历史发展到今天仍然残留着这样的情况，我们会把小孩子的成绩按照得分高低来排列，据说可以刺激名次不好的学生，更努力的学习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多数人晚上不敢出门，而那时胜梅家的大门里面并没有门锁，晚上睡觉时，就在门把手上别一根棍子，胜梅总是担心棍子会掉下来。 也就是“文革”的旗帜刚刚被扯起来，胜梅家附近就开始闹黄鼠狼（人们俗称的黄皮子），邻居们的鸡窝接连被掏，母亲得知后，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每晚都在窗户边儿守着，一听到鸡窝有动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户里翻出去，一边往鸡窝方向跑，一边用棍子敲击地面，黄皮子被吓得快速窜进黑夜不知所踪。 一九六七年，胜梅和胜萍上学读书。因为种种原因，姐妹俩并没上幼儿园。入学时她们九岁，是班级里最老实c也是年龄最大的学生，所以常在放学时受到班里其他同学的欺负。为此，母亲特意叮嘱儿子，到学校和老师反映情况。老师知道此事后，狠狠的教育了那几名欺负她们的同学，当时的学生比较听话，几句严厉的批评，就足够他们反省的了。从此，接妹妹们回家成了胜全的家常便饭。 胜梅姐俩在班里的成绩比较优秀，属于中上等水平。二人每次完成的作业本，老师的评分基本都是一模一样的“甲”字，班主任老师时常拿着她们的作业，给全班同学展示 “看看人家姐俩的作业，字迹工整，像一个人写的似的！再看看你们的，向蟑螂爬的，你们应该多向人家学习！” 然而胜梅胆子非常小，以至于上课从来都不敢举手发言。因为她害怕被人注视的感觉，如果回答错误被人嘲笑，那就更没面子了。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胜梅却依然记得曾经背过的一首唐诗，诗名叫《卖炭翁》。 由于那时中国大陆国际地位还不太稳固，为了响应国家“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提高学生自我防卫的能力，学校会在上体育课时，教学生们自卫反击的技巧。学校要求每个家长给自己的孩子，准备一把用木头削的假枪，枪身大概两尺半长，上面涂着各种颜色的漆。待老师发出号令，一排学生拿着手中的木枪，站在一根棍子前比划着，并且喊着口号：“突刺！杀！” 升初中时，姐妹二人在同一所学校。到了初二，因为学校重组，胜梅被调配到其他学校就读，胜萍还继续留在原校，就此姐妹便分开了。胜梅在新学校的班主任姓石，有点弓背的他，没少在背后鼓励胜梅，总是暗中提携她，主动点名让她多回答问题，对她很是器重。或许是因为受到老师的青睐，而后胜梅渐渐变得勇敢起来。 初二下学期，胜梅还获得了班上的“积极分子”称号。又因为下场劳动的缘故，再次获得了“劳动积极分子”。虽然这个称号不能说明什么，但也足矣让她兴奋了很久。然而在下场劳动时，却只在照片上留下了一张背影现在想起来，只有满满的遗憾。下场劳动的内容，无非就是干干农活，帮助别人盖泥草房。 二姐胜萍很懂事，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所以偶尔会去单位向父亲要钱拿回家里，但父亲每次给的钱，都少的可怜。胜萍看着手里那几张数额较小的纸币，略带哭腔的问父亲：“就给这点儿啊？！”父亲面露难色的安慰女儿：“爸没有了，一共就这些，你拿着回去吧！”虽然嘴上不愿意，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单位的其他同事，也为此出来劝解过她父亲。 “你工资应该多给家里点，两个小女儿正长身体呢！你大女儿以前也来找你要过好多次，你留着这一半工资还在外面开小灶改善伙食，可家里人连吃穿都成问题，你老婆给你养了那么多孩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应该多考虑一下你家人！” 然而劝解完全不起作用。每到月末开支，两口子总会因为经济和温饱的问题而争吵，作为儿女的胜梅和胜萍，也只能做无用的劝阻。每次吵架过后，母亲都拿着剪刀，领着孩子们偷偷跑到山上委屈的流眼泪。胜梅看到母亲憔悴的面容，大声的哭了出来，她抱着母亲说：“妈，我们回去吧！以后我会听话的！”母亲看着满脸泪水的女儿，摸了摸她的头。虽有一肚子苦水，但又怎么向一个没懂事的孩子诉说呢 当然事从两来，母亲性子比较急，而父亲又很老实，其实两个人吵架没有对错之分，就是因为双方性格不合导致的。每次吵架后，父亲都跑到大姐夫家里，大姐夫会给岳父准备几碟小菜和几瓶啤酒，陪着他一边在小房间里吃，一边劝着岳父。 尽管再伤心难过，日子也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此时哥哥胜全，也获得了分配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电车厂。哥哥参加工作后，一家人的生活才稍有起色，但怎奈好景不长，由于家庭生活困难，电车公司的工资又少，胜全最终放弃了这家国营单位，而转行去做装卸工。父母自然是反对的，装卸公司的工作非常艰苦，胜全却执意要去，他想用自己的劳动，换来一家人富足的生活。父亲怕儿子去装卸公司吃亏，所以坚决反对，那时的装卸公司“排新”很严重，刚去的新人肯定会受到老员工的压迫。在胜全的软磨硬泡下，父亲终于同意让他去装卸厂工作，不过即使是做装卸工，也是需要走后门的。由于父亲交际比较广，与当时其他地方的小领导有点儿交情，为此也省走了一些冤枉路。 就这样，胜全做起了装卸工，虽然工作不轻松，经常会受到老员工的排挤和欺负，但他从没屈服过，无论卸火车有多重的东西，他都用那双肩膀默默的坚持，一想到能为自己和家里人提供更好的生活，胜全身上就充满了力量。虽然离开了旱涝保收的国营单位，但一样东西却被保留了下来。那时公车收票员都有一个装钱的背包，哥哥看胜梅喜欢那个包，便送给她做了书包。日后，胜梅上学一直背着那个背包，虽然背了很多年后，表面出现几处破洞，却依然舍不得扔掉。 自从胜全去装卸公司工作，最辛苦的就是母亲。胜全在单位住宿，大约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母亲则在他每个星期回来的时候，凌晨两点早早的起床，目的是为他准备早餐。胜全特爱吃包子，母亲每个星期都会为他蒸一大锅包子，算作他的早午饭。在装卸公司里，有一位姓郑的大哥，是胜全的同事，郑大哥是个热心肠，在胜全刚来的时候，郑大哥没少帮他。由于郑大哥家庭条件不好，每餐只吃窝头和咸菜，看着他可怜，每次胜全都分几个包子给郑大哥，那时候的人不会考虑像现在这么多，一个小举动就能让人感动一辈子。 装卸工最开始的工资是每月一百三十元，在当时那个年代已经是非常高的了，后期更是加到了二百元。而每月开支，胜全都一分不少的把钱交给家里，他会用调侃的语气问母亲：“老太太！我明天开支了，你想吃什么？”而母亲尽管嘴上强硬，心里却很温暖：“臭小子，开了工资，别乱花！” 哥哥回答：“嗯！对，老太太，都给你拿回来，留着钱等着长毛！”母亲被逗得前仰后合。 尽管嘴上说不买，胜全还是给母亲买了各种糕点，北方俗称叫“大八件”。一家人的生活环境也因为哥哥的工作，一点一点变得富裕起来，每次开工资，他都给妹妹买一大堆好吃的，什么点心c水果c罐头之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胜梅十五岁那年，哥哥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在“房屋交换中心”，换得了一所比较大的房子。当时的年代，很多宅院都被披上“社会主义大院”的标签，每个宅院门口还会挂五星红旗。每到逢年过节，院里的鲜族人就穿上特色的民族服装，热情的表演歌舞，说着一大长串汉人听不懂的“方言”。虽然说着不同的语言，但大家都亲如一家人，那时候可真是远亲不如近邻。 第二年春，一直住在兰州的胜梅二舅，突然登门拜访。因为当时那个年代，旧中国还在经历战乱，国力发展水平极差，穷人遍地都是，一个大饼就能换个媳妇儿，又赶上饥荒，于是山东c河南等地出现了大群难民，有的逃到关西，有的跑到了关东，很多亲人分离，人们俗称的闯关东由此得名。 在胜梅有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到二舅，以前只是在母亲的口中听到过这个称呼。二舅看一家人生活条件比较简朴，于是想临走时把胜梅带到兰州生活，但母亲死活不让，第一是自己的骨肉很难分离；第二害怕胜梅年纪小，给人家添麻烦。如果当时胜梅跟随二舅到兰州，那么这本小说或许就永远不会出现了。 一九七六年初中毕业后，胜梅和胜萍成为了待业青年（据说当时的年代背景，迫使一部分人没读高中就步入了社会。这件事作者本人不是很清楚，只是根据当事者口述完整的写出来）。她们初中毕业时，“文革”已经基本结束了，胜梅也算是赶上了“文革”的末班车，成为了一名“红卫兵”。黄色的衣服c蓝色的裤子，左胳膊上带着印有“红卫兵”字样的红色袖标。而同年的胜萍，毕业后就下乡去建三江农垦区了，地理位置在今黑龙江省富锦市附近（以前叫富锦县）。在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中，胜萍年龄是最小的，因为她来自哈尔滨，所以同事们都叫她“小哈尔滨”。就这样一直到一九七八年下乡归来，接了父亲的班。四十多年后，同一班级下乡的人再次遇见时，众人相拥而泣，当她们知道胜萍患病后，无不咂舌惋惜。“白瞎了！这么有办事儿能力的人，怎么就得病了呢！” 胜全也早已成长为众多女孩追求的对象，身材高大一表人才，皮鞋亮到可以反光，衬衫领口永远是洁白的，而这背后一切的成果，都是胜梅的功劳。无论什么时间，总会有亮眼的小姑娘来找哥哥。而其中一个更是才貌出众，母亲看着胜全每晚约会都很晚回家，有些担心：“全儿啊！以后不要这么晚出去了，你谈恋爱妈不反对，但是也不能太晚了，天黑了就早点给对象送回去，太晚了人家家里人也着急啊！” 不久后，胜全意外得知了女方患有肺结核，在第一时间告诉了母亲，母亲考虑到家里的小女儿忧虑的说：“无论你选择和谁在一起，妈都不会反对的，但是你应该考虑清楚，你还有两个小妹妹呢！” 思量了很久，胜全决定带女友去医院做检查，开始对方很抗拒，她不确定男友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状况，但最终还是被胜全说服去了医院。医生很聪明的支开了女方，若有所思的问胜全：“她是你对象吗？”胜全点头，医生舒了口气接着说：“那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你对象有肺结核，我建议现在马上接受治疗” 离开医院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不觉的走进公园里。女友突然停住脚步，胜全回过头，发现她已是满脸泪水，胜全走上前对女友说：“你别哭，有病可以治啊！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相信你接受治疗肯定会好起来的！”女友低着头，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而两个人最后还是分开了。 胜梅本可以毕业后就马上工作的，但由于被父亲单位忽略了，所以从一九七七年开始就做各种临时工，包括替别人包装糕点纸袋，那时的纸袋成本一个才几分钱。而在这期间最让她难忘的，就是在工地搬砖了，这个工作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坚持下去的，工长为了把工作效率最大化，进行了一系列的人员筛选，规定每人一次搬十块砖，优胜劣汰。筛到最后，只有胜梅和另一个女孩，非常艰难的挺过了这个测试。由于她表现比较不错，还获得了一等工资，总共一块七毛五。 而后，胜梅又在社区找到了一份包糖的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起码让她的生活充实了起来。当时做这份工作也有很多人，她们都共同住在一间宿舍里。有个十一c二岁的小男孩儿也在做这份工作，这个小男孩包糖的速度特别快，但由于年纪小比较淘气，有时就爬到柜子上模仿佛像，双手合十做拜佛状，嘴里还念叨着：“阿弥托福”看到此情景的胜梅被逗得前仰后合。不仅仅是他，一拨人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活宝人物，胜梅宿舍里还存在另一个活宝女孩，她经常趁着室友睡觉时，在她们脸上涂鸦，画完后，还指着室友的脸问胜梅：“你看她美不美！”弄的胜梅啼笑皆非。 大姐胜春偶尔会带着自己的儿女，回家看望父母和家人。大姐的小儿子很淘气，每次看见坐在门口的姥爷，就调皮的上前胡乱抚摸姥爷的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光头，真好玩！”姥爷被弄的哭笑不得，拍着他的屁股说：“你这个小兔羔子！”大姐的两个女儿则更淘气，她们趴在二楼楼梯扶手上向下划，胜梅和胜萍在一旁担心的提醒着，可她们似乎完全不在意，你说你的我玩我的，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而在这之后的一九七七年，胜梅父亲因为肺气肿，在被送去医院的途中，与世长辞在了大姐大女儿的怀中。胜梅每次回想起父亲生前每晚只能趴着睡觉，心里就一阵阵心酸，年幼的她还曾单纯的问父亲，为什么要趴着睡，父亲回答：“老姑娘啊！你爸要是能躺着早就躺下了。”而现在却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再也听不到父母因为温饱问题而吵架的声音了，即使她很想听到 从一九八零年开始，胜梅一直在机械厂工作，她厂里厂外的忙活着，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而二姐也因为在商店的工资低，选择去薪酬更高的饮料厂，这也正是改变了她一生的选择 八三年后，胜梅又转职去做一名幼师，比起在机械厂的同事，小朋友就好相处多了，在他们幼稚的思想里，不会和你有任何利益瓜葛，喜欢你，和你玩；不喜欢你，就大声的告诉你，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人活一生最终才发现，只有儿时才是最快乐的。 幼师最头痛的就是孩子们午睡的问题，在所有班级中，只有胜梅的班级是最安静的。园长有些好奇的站在后门的窗户外偷看，他想知道胜梅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孩子们都睡觉的。可站在门外的园长只看到，她小声的和孩子说了些什么后，那些孩子就都很乖巧的爬上床睡觉了。 从那以后，园长纷纷把隔壁班级不爱睡觉的小朋友，调剂到她的班级。刚开始被转去的几个孩子很不听话，该午睡时又作又闹，因此也把其他床的小朋友吵醒，但胜梅始终耐心劝解，哄骗她们说：睡午觉后领着你们去玩。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那些不爱睡觉的孩子，终于在她的哄骗下，安心睡午觉了。 刚开始做幼师时，胜梅心中很压抑，她认为每天与孩子打交道的工作没有太大的发展，于是就有了离职的冲动。在做了一段时间幼师后，终于鼓足勇气和园长说了自己的想法。园长很看中她，在对方的极力挽留下，胜梅决定暂时继续做幼师。为了能留住胜梅让她安心工作，园长还特意给她调配到幼儿园的大班，大班的孩子年纪比较大，也相对好管理些。 胜梅那时候很爱吃饺子，所以母亲几乎每天都包饺子，等胜梅下班回来煮给她吃。而胜萍却非常讨厌吃饺子，每次看到母亲在擀皮儿，就愤愤的对母亲说：“妈！你天天也不嫌累，就给那个猪包饺子吃，看把她养的肥头大耳的。”母亲哭笑不得的回答：“你咋这么说你妹妹呢！你不爱吃还不让别人吃啊？她愿意吃饺子，妈再给你做别的。” 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份，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胜梅终于被分配到了一份工作。这份在商店的工作显然来之不易。在当时那个年代，一份稳定的工作可是一辈子的根基。 由于在幼儿园做教师的突出表现，园长并不愿意放弃胜梅，他希望胜梅还可以继续留在幼儿园工作。为了这件事，园长还亲自登门拜访了胜梅母亲，母亲的想法很简单，只希望女儿能有份稳定的收入，不求名不求利，只愿本本分分的生活一辈子。既然有了这样一次正式工作的机会，就不能错过。劝解无果，园长摇着头，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一九八四年初，胜梅正式进入到商店工作，成为了一名销售员，这也正是固定了她一生职业的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无解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早上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天上高高的挂着一条彩虹。我透过屋里不太宽的窗子看着天空上稀疏的云，而这也是我这几年唯一一次认真的端详天空。在繁忙的生活中，似乎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人生路，然而所有人最终奋斗的目标，却又那么的不谋而合。我们不想每天围绕着同一件物品旋转，却又不得不围绕着相同的目标。在这场单程旅途中，无论前方遇到什么，必须随时做好一个人承受一切的准备，生活永远是你无法逃避的“情人”，并且它永远不会妥协，或接受你的贿赂！ 在过了实习期后，胜梅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竞岗”考试。如果想获得这份在商店的工作，必须经过一系列的审核，失败了虽然可以重考，但也会错过一次重要机会。有很多接受培训的青年男女，害怕自己考不上，于是要求一些熟人替考。当时那个年代，制度还不够完善，所以很容易就能混进考场。 有个和胜梅关系比较不错的同事，想让胜梅代替她考试，但被胜梅拒绝了。胜梅没有正义之士的古板思想，而是切合实际的考虑到自己，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替别人考好了，对方会对你大加赞许，一旦失利，有可能会招惹到对方的埋怨。很多国人都是这样的思想。一位老人摔倒在地，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对方会不会讹自己。其实也不能怪人太冷漠，在当下这个社会，人心越来越狡诈，导致很多人不太敢乐于助人。我也曾在一篇文章里写过，中国人其实并不冷漠，也不是没有爱心，而是周围缺少一位正确的“引导着”，只要在人群中出现一个正义的“声音”，我相信所有人都会随声附和。 那时候计算器还没在国内盛行，所以算盘便成了普及的协助计算器材，也是售货员考核中必不可少的科目。胜梅从走进考场开始就非常紧张，坐在椅子上心里像打鼓一样“咚咚”的跳着。这些题目对她来说并不难，而且都是自己曾经复习过，并且可以背到滚瓜烂熟的问题，但她就是很紧张，说不上是因为什么。 “你答的不错，交卷没有问题的，肯定能合格了！”一名监考老师小声对胜梅说。胜梅停下了在算盘上快速游走的手，紧张的看着监考老师，老师笑了笑伸出大拇指，算是对她的鼓励。 考试结束后，监考老师特意叫住了准备离开教室的胜梅问：“你答的挺好的，为什么那么紧张啊？刚开始还以为你在作弊呢！”胜梅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最终她通过了竞岗考试，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后，她被分配到商店的蔬菜摊位。这个商店属于国营带集体，所以也算比较吃香了。 胜梅平时工作认真，与人和善，所以受到其他同事，以及一些顾客的赞扬。就在她刚刚被分配到蔬菜摊不久，领导决定为她更换到糕点部摊位，毕竟胜梅是刚上岗的年轻店员，在外面卖菜实属有点儿不合适。然而让领导为难的是，蔬菜摊位的组长并不同意这次调动，另一边糕点摊位的组长也在极力想要争取到胜梅。最后经过协商，胜梅还是被调到里屋糕点部工作。其实想想并不奇怪，谁都想要一个工作能力好，有上进心的员工。 然而胜梅在糕点部工作没过几个月，烟酒摊位的新组长也向领导提出要胜梅的请求，于是就又出现了之前的问题（至于为什么是新组长，一会儿会讲到）。当时糕点摊还收粮票，算账较复杂，而且糕点不如烟酒好卖，胜梅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还有一点是，烟酒摊只卖一种货品，而糕点摊是副食加糕点两摊合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带收粮票比较复杂，所以胜梅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调动。 烟酒摊本来有三个人，但由于他们行为不检点，总是偷拿柜台的东西，导致烟酒一直在亏损。眼看窟窿越来越大，拆东墙补西墙也无济于事，超市主任注意到这件事时，烟酒已经亏损八百多元了，在当时八百元可不是小数目。在经历一系列调动之后，主任通过机缘巧合，找到一位以前的老员工。在再三说服下，对方也同意接管这块要撑不住的摊位，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想要胜梅作为自己的副手。主任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窘境，糕点摊位组长坚决不放人，甚至与主任大吵了一架，但尽管这样，领导最后还是将胜梅调动到烟酒部，并且和组长通过卖私人酒的方式，终于把亏损的钱找补回来。事后主任更是特批只允许她们的摊位卖私人酒，多出的利润由她们自己独享。当然这一切都是偷偷的，如果被有关部门察觉，那就呵呵了 时间转眼到了一九八七年，二姐胜萍因为在单位与姓麻的领导发生口角，而后领导干脆就不给她开工资了，胜萍愤怒的找到领导理论无果后，又去商业局反映情况，然而也无功而返。从那之后，胜萍总是郁郁寡欢，也很少与人交流。胜梅经常看到二姐戴着口罩背着包往单位方向走，在单位门口一坐就是一天，一心想堵着从单位门口下班的领导。而后更是发现她半夜经常自言自语，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渐渐的就失去了自己的“意志”，神智逐渐不清（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具体因为什么，已经无处可查了） 也正是这一年的七月中旬，胜梅的工作商店，由于不景气而倒闭，于是她重新被分配到x商店。从一开始卖水果c熟食c小食品，到百货c布匹c调料等，她都任劳任怨的认真工作，受到领班与同事的一致赞扬。 商场还没有翻新，所以室内相对简陋，老鼠也就多了起来。再加上商场中的各种美味佳肴，更是对老鼠的一种“食物诱惑”。而就在胜梅柜台前，恰巧有一个老鼠洞，但令人疑惑不解的是，商场中的猫基本都不抓它们。每次偷猎者与捕食者相遇，会像交朋友似的，对视两c三秒钟，然后“猎人”就这样目送猎物远去，直到消失在幽邃的避难所中，最后捕食者踏着检阅进行曲缓缓离去，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同事常拿这件事开玩笑的说：“那只猫是耗子对象，所以从来不抓它！！” 胜梅的性格和商场中的猫一样，温和到连老鼠都不敢惹，所以无论和谁在一起工作都很合拍，无论对方性格多么刁钻跋扈，最后都会被她的温柔性格所“降服”。胜梅有个同事，就是个性格比较古怪的人，单位的所有同事都与她不合，她几乎被领导换遍了整个公司的摊位，刚被调到新的摊位，就又与新同事吵架，领导也只能无奈的再次调换岗位。最后轮到了胜梅，奇怪的是，她俩不但没有吵架，反而关系越处越好，单位的同事也都半开玩笑的说：“你看那个谁，和谁在一起都吵，唯独和胜梅不吵，关系还那么好！”胜梅一直保持着一个态度，就是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不与对方争辩，久而久之性格不好的同事，也就不好意思在多说什么了。 另一边，胜萍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还经常阻止妹妹去工作。这一天早上，她大喊大叫的挡在门前，胜梅没办法只好请求当地派出所帮忙。虽然二姐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每天凌晨，胜梅都偷偷的起床，生怕惊醒二姐，可即便是这样，二姐还是被吵醒了。她拦在门前不让妹妹出去，胜梅抓住一个空档，迅速逃了出去。因为害怕二姐去工作单位找她，她转路奔向大姐家。进门和大姐刚说了几句话，门外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二姐一边砸门一边在门外大喊着。大姐顿时慌了，急忙催促胜梅躲起来，可环顾四周，完全没找到合适的容身之地。无奈之下，胜梅俯身钻进床底，看妹妹藏好后，大姐哆哆嗦嗦的去开门，门刚被打开，胜萍就冲了进去，差点把大姐推一个趔趄。胜萍大声的嚷着：“小梅呢？”“她没来啊”大姐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胜萍搜寻了一圈，没看到妹妹的足迹，最后只好悻悻离去。 第二天早上，胜梅看二姐没起床的功夫，迅速穿上衣服跑了出去，可刚一出门，就看见二姐从屋里冲了出来，胜梅拔腿就跑。这一次，她又跑到大姐家，还是选择钻到床底下。可刚一钻进去，就把大姐放在床下的油瓶子踢倒了，瓶中的油也洒了一地，大姐看到洒满地的油，一边往外拉妹妹一边埋怨着嚷道：“哎呀妈呀！俺的油啊！俺刚打的一瓶，都白瞎了！你怎么不看着点呢！”胜梅趴在床下哭笑不得的说：“姐！你怎么把油放床底下呢？！”“你废话啊！不放这儿放哪儿？你们家不吃油啊！”大姐一边收拾着倒下的油瓶一边回答。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大姐收拾好一切慌张的打开门。胜萍还是像前一天那样，在屋里胡乱的搜寻着，房间差不多被她翻了个底儿朝天，但她就是没找床底下。此时的胜梅躲在床下，大气都不敢出，她用一只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喘息声被二姐听到。 一旁瘫痪的大姐夫劝说着：“萍啊，别找了，她没来。” “没来个屁！我都看到她进来了！”胜萍皱着眉，气愤的甩着胳膊。找了大概五分钟，仍没有结果，胜萍最终离开了大姐家。但总躲在床下也不是个办法，第三次，胜梅再次被追着来到大姐家，大姐无奈的对胜梅说：“唉你咋又躲俺这儿来了！可别藏床底下了！上次把俺家油都踢撒了！” 胜梅顾不上回话，急忙跑到窗边，看了看外面。大姐家住在二楼，窗底下正好有间煤棚，胜梅想都没想就跨出窗户。人在情急之下真的会做出很多大胆的举动，看到妹妹已经迈出窗户，大姐在后面喊道：“你快下来！别摔着！”可话音刚落，胜梅就消失在了窗户中，大姐趴在窗户边，看见妹妹落在了下面的煤棚上，又看见她慢慢的跳下去渐渐跑远，才长舒了一口气。 跑到单位的胜梅，刚换好工作服站在柜台前，就看见二姐从商场外冲了进来，胜梅一脸的紧张错愕，二姐并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大喊着：“快给我钱！” “我没带钱” “那快跟我回家！我保佑没有坏人欺负你！”二姐神神秘秘的说。 旁边的同事插话道：“我这有钱，我给你吧！”“我不要你的钱！我要我妹妹的钱！”看胜梅无动于衷，二姐直接上前去抢，把胜梅上衣口袋里的二十元钱抓在手里，直接撕成碎片，再想阻拦已然来不及了。同事把胜梅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你把钱都放我这，要不一会她还得抢，等她走了你管我要！”就这样，二姐在商店一直大吵大闹，最后还闹到了主任办公室，还把人家的电话摔碎了，领导恐吓她说要报警，胜萍才算作罢。事后胜梅找到主任，商量要赔偿摔坏的东西，被领导婉拒了，“没事的，不用赔，你二姐这不是有病吗！她大脑里有幻听，思维也不受控制，不能全怪她。” 胜梅看着满地刚刚被二姐撕碎的钞票，心里一阵阵心酸，原来活蹦乱跳的正常人，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摸样 有个做会计的同事走过来，边劝慰胜梅边帮她捡地上的钞票，她把碎钱握在手里说：“你别上火，我去那边儿银行给你换！”。过了不长时间，只见她拿了两张新的钞票走进来，把钱递给胜梅。刚开始胜梅比较抗拒，最后同事硬是把钱塞到她兜里。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换了钱，还是把自己的钱给了胜梅 在这之后，每到休息日，大姐为了躲避胜萍，每次都早早领着有病的丈夫躲出去，而丈夫由于常年瘫痪腿脚不好，走路非常缓慢，大姐扶着丈夫催促着：“你快点走啊！一会儿小萍又来了！”丈夫回答：“俺要是能快走还用你扶着吗？！”两口子一躲就是一天，饿了就买俩烧饼吃，在外面一直呆到晚上才敢回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胜萍的性情越来越不正常，最后得到医生的确诊，确定她是患有精神疾病。二姐每晚都不睡觉，不仅她不睡，她还不让其他人睡，胜梅和母亲常常被熬的身心俱疲。作者觉得胜萍刚开始可能只是心理疾病，最后没得到家人的重视，才发展成这样的。 这天晚上，胜梅从睡梦中被惊醒，发现二姐正蹲在地上自言自语，随后又站起来，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的一些瓶子，把它们从大到小的摞了起来，而后又蹦又跳的问床上的妹妹：“小梅你看！我摞的多高！”母亲在一旁无奈的劝着：“萍啊！赶紧睡觉吧！”可胜萍压根没听进去，她突然脱下裤子，在地上小便。由于房间关着灯，屋子比较暗，母亲听到有水流的声音，她有些疑惑的问：“刚才什么声‘哗啦哗啦’的？”胜梅在母亲耳旁耳语了几句，母亲立刻坐了起来，大吼到：“萍啊！你别往地下尿尿啊！那不是有尿壶吗？！”此时二姐已经提上裤子站起来了，母亲下地想要开灯，但脚刚一落地，就感觉脚下湿漉漉的，等打开灯仔细查看，发现地上早已成“河”，整个房间也充满了尿骚味。母亲拿了几件平时攒的破抹布，想要把地清理一下，但胜萍不让，她夺过母亲手里的抹布仍了出去，母亲只好难过的再次躺在床上 胜梅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想到了以前，也想到了以后。想到了以前二姐给自己买衣服，她自己却舍不得穿；想到二姐替自己干了很多重活；想到二姐为了能和自己多见面，而选择更累的工作。想到以后二姐的病情会不会好转，想到了会不会就这样照顾二姐一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稍纵即逝 因为胜萍的病情，母亲也患上了眼病，视力在一天天的下降，直到最后几乎完全看不见了。在这期间，胜梅开始承担起了家里的伙食问题，但年纪轻轻的她根本就没做过饭，在寻求母亲的帮助后，她渐渐学会了做菜c蒸馒头c包包子。以前的灶台比较低，再加上那时的柴火不好烧，想看清里面就得趴在地上。为了防止烟熏到头发，胜梅带了一顶白布帽子，但脸部却没有任何遮挡。每次做饭，她都被呛的满脸黢黑，连鼻孔都被熏黑了。即使这样，她依然忍着呛鼻子的烟味蒸着一锅锅包子，并且每天如此。直到现在提起这件事，胜梅仍有些心酸，连哥哥胜全都心有余悸的流下眼泪 母亲术后并不见好转，视力仍在下降，最后双眼彻底失明，医院又为她准备了第二次手术。而之后，胜梅就不得不承担起了家庭，一方面照料生病的姐姐，一方面还要照顾两眼一片虚无的母亲。 由于那时的年代背景，恋爱基本靠介绍，两人除了吃饭c看电影就是逛街，每次都重复着同样的事。现在就不一样啦！三天不上床，五天早早的 胜梅有次和某个介绍的对象相约去看电影，男方为她买了一大堆零食，还买了两罐啤酒。吃的差不多了，影片也播了一大半，两人只剩下一大堆垃圾。男方也把刚喝空的啤酒放进塑料袋，可谁知一个没拿稳，这个啤酒罐掉在地上，并且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沿途不断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前面的观众听见脚下的声音，纷纷左顾右盼的寻找出处，胜梅顿时一脸尴尬，还好男方比较沉稳，他小声的说：“我们都不要动，装作不知道就好了！”这个啤酒罐就顺着斜坡，一直滚到第一排舞台边才停下。胜梅看着前面一头雾水的观众想笑又不敢，就这样一直憋到电影散场 第二个相亲对象的分手原因就有点儿遗憾了，本来两个人相互看好，并且有更深的交往意愿，但男方突然到胜梅家拜访，打破了一切可能的结果。男方骑着自行车寻找到胜梅家，恰巧看见她正在劝坐在水里的二姐，可想而知当时的尴尬场面。胜梅有些手足无措的上前询问：“你咋没跟我说就过来了呢？！”“我我过来看看”很显然胜梅在两个人交往时，并没有告诉男方自己家里的状况，这也是令男方很不满的原因，这个对象最后不得不告吹。 那时都流行着看循环电影，胜梅谈过的另外一个对象，是在某工厂工作，家庭比较富裕，在看了几场电影后，就被胜梅及腰的辫子彻底吸引了，既要给她买衣服，又要给她买当时家喻户晓的电影《追捕》中，风靡一时的“真由美”帽子。但胜梅并没有要，而是又给对方母亲织了一顶帽子，毛线是对方买的。男的说：“我爸都说了，我们家就差一个媳妇儿了。”并且对方还承诺，婚后由老婆当家主事。但怎奈胜梅婉拒了他，而拒绝的原因更是让人匪夷所思。胜梅担心介绍人和男方母亲是邻居，怕婚后生口舌 其实，人都是贪婪的，我们在人生这趟高速列车上，路过了很多站，看了无数美景，却从不想下车停留，总认为下一站会更好，可到了终点，发现自己已经错过最好的机会，然而却为时已晚，一切场景都物是人非，历史永远不会为你而倒车 一九九二年五月份，胜梅与成民相识。二人约会除了逛街c看电影基本就没什么活动了，依两个人的家庭状况，能去饭店吃饭都是一种奢求。胜梅一边约着会，一边还要跑回家为母亲做饭。 试想，如果你在和对象约会时，对方突然对你说：“你等我几分钟，我一会儿马上回来”十多分钟后，你的对象灰头土脸的回来，你会怎么想呢？胜梅就是这种，一边有推不开的约会，另一边还要回家准备餐食，供母亲在医院吃喝。她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如果和对方说了母亲的情况，就意味着对方“必须”要去医院看一下，很多情况她不说，就是怕对方难为情。 果不其然，成民知道了她母亲正在医院准备接受眼部手术的事后，买了很多礼品去看望“丈母娘”。那时胜梅的母亲已经完全失明，她四处摸索着寻找着成民，成民把手递了过去，两双不同的手紧握在一起。一双是饱经沧桑的手；一双是孔武有力却略显稚嫩的手。母亲拉着他问长问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当时的她，几乎认定了面前的男子，就是女儿以后的终身依伴，尽管她看不见对方的脸 成民走后，母亲拉着女儿长吁短叹。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挑了，差不多就嫁了吧！妈感觉这个就挺不错的” “妈，我在考虑考虑吧！她个子有点矮，而且家庭负担重”胜梅有些顾虑的低下头，似乎她也有很多难言之隐。母亲紧握着女儿的手继续劝解道：“个头矮点就矮点吧！主要是对你好就行，个子在高也不当饭吃啊！你这每天还得照顾妈和你二姐，觉也睡不好，工作也不安心，差不多就嫁了吧” 母亲最后这句话还是令她有所触动的，再回想这段时间，成民确实对自己不错。他性格和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个子偏矮，成民在家里排行第二，还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其中一个妹妹目前疾病在身，四肢瘫痪不能自理。 于是，两个人交往三个月后定亲，商定结婚日期为九月二十号。二人都属于大龄男女，所以都急于步入婚姻殿堂。成民三十七岁，胜梅三十四。婚前胜梅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婚后由她当家管钱，成民和婆婆也都同意了。在结婚前夕，胜梅向未婚夫要了两百元钱，说要买婚后日用品，而成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这件事，成民还特意向母亲解释了为什么工资会少二百元。 婚礼如期而至，宾客们齐聚一堂。一共筹办了十一桌酒席，尽管事前反复计算了多次，最后还是空了一桌。那个年代的婚礼比较普通，份子钱最多五十元，往下依次二十元c十元不等。能给五十元的人，关系肯定算非常好的了，当然说关系好，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收了人家的钱是必定要还回去的。我们古人所崇尚的孔孟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烂俗礼仪，一旦错误的示范形成正确的规则，再想更正就来不及了。直到现在，胜梅依然留着那张记满礼金的红纸，虽然经过二十几年的打磨，纸张破损的已经不成样子了，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仿佛就是刻意在为当事人而留。 回想起婚礼当天的场景，仍有一件让胜梅遗憾终生的事，就是在婚礼现场没有录像。而婚礼前，婆婆满口应承，说所有婚礼程序包括录像都准备好了，可没想到最后却成为了终身的遗憾。 婚房是一所二十五米的房子，一共有两个房间，外加一个小院子。两个房间一大一小，胜梅夫妇住外屋的大房间，婆婆和瘫痪在床的小姑子就住在里屋，如果婆婆想从里面出来，就必定要经过外屋。为了婚后不产生干扰，夫妻二人在床周围支起帐帘，而另一个小姑子成华，和她儿子住在院中的偏房。之后胜梅就开始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胜梅的婆婆在二人新婚不久就有交代，她说可以负责他们第一个月的伙食，但第二个月要自己做饭，并且要给她抚养费，胜梅并没有任何怨言就答应了。胜梅的婆婆性格比较古怪，心情好时，按胜梅的话讲就是“又有秧歌又有戏”，对儿媳妇关心得无微不至，心情不好时嘴里时常骂骂咧咧，邻居们都用“特”来形容她。 新婚不久，婆婆每天傍晚，都会在儿媳妇单位门口等着接她回家，而连去了两次都没碰到胜梅，在最后一次终于遇见了。胜梅有点不好意思，她对婆婆说：“妈，您以后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您这么大年纪自己出来，我们多不放心啊！”婆婆后来听了劝告，并没有再去接她下班。因为胜梅在商店工作，为了表达自己的孝心，于是她给婆婆买了好几套秋衣c秋裤，婆婆摸着一件件质量超好的衣裤非常感动，她对胜梅说：“你哪儿是俺儿媳妇啊！对妈这么好，分明就是俺亲姑娘！” 自从结婚以来，婆婆几乎每天都笑着合不拢嘴，邻居们看到在一旁起哄说：“你看看这老太太，娶了个儿媳妇，像钻进蜜罐里似的，天天笑呵呵的。”婆婆一旁狡辩的说：“咋的，我不笑难道还要哭吗？！”院里随即一片笑声 婚后第一个月开支的时候，成民并没有把钱交给妻子，但胜梅并没多说什么。第二个月倒是把工资交给媳妇儿了，不过胜梅在清点后，发现少了五十元。成民狡辩着说：“你再算算，是不是哪儿算错了”“我在商店工作，而且都算了这么多遍了，不会错的”胜梅回答。 尽管妻子再三追问，丈夫也没说出实情，但却满脸尴尬，胜梅并没深究。胜梅倒不是在乎丈夫多少钱，而是不希望成民说谎。那时丈夫的月收入才三百四十元，而胜梅的月工资也只有一百零六块钱，对于这个刚建立的新家庭来说，还有很多未知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 某天下班回家的路上，胜梅遇见一个很久未见的同事，二人寒暄过后，这个邻居突然问起胜梅的婚姻问题 “对了，我给你介绍个对象，你是不还没有呢？”胜梅有点惊讶，随之微笑了一下，做了个歉意的表情：“大姐，我都结婚了” 对方显然比较吃惊，表情僵硬了几秒后迅速平静下来。“那这个怎么样啊？”“还行吧！就是个子有点儿矮”邻居大姐并没在多说什么，但满脸的可惜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转眼入冬，胜梅怀孕了。自从怀孕后，婆婆就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生怕她磕了碰了发生危险，以前胜梅力所能及的活，婆婆也不让她干了。婆婆说：“你这怀了孕身骄肉贵的，以后别干活了，妈帮你干。”胜梅很感激的说：“没事妈，这些小活我都能干。”婆婆的主动出手，确实让胜梅轻松了不少。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甚至在生产的前一天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东北人都有冬天腌酸菜的习惯，家家户户都准备一口大缸，把酸菜放在缸中，倒入“成吨”的大粒盐。胜梅在孕期就特别喜欢吃酸的，她把婆婆腌的酸菜叶都吃了，把剩下的菜根儿仍在缸中，婆婆回家看见缸中的酸菜根儿哭笑不得，于是跟邻居谈论起此事，邻居们都道贺婆婆要抱孙子了，婆婆更是乐的笑不拢嘴，也没有追究酸菜的事儿。 第二年夏天，六月十二日下午，还在工作岗位上的胜梅，突然感觉下身略有不适。同事见状想把她送去医院，但胜梅坚持要先回家一趟。因为小两口经济收入不太多，又要负责一家人的伙食费，所以平常一分钱都没攒下，甚至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于是丈夫厚着脸皮去向一个经常来往的邻居借钱周转一下。然而乘兴而去，却败兴而归，邻居并没有借钱给他。当时他想借二百元，并承诺十七号开支后就还给对方。那家邻居的生活条件比较好，这二百元肯定是不在话下的。（在这件事过去两个月后，邻居又主动找到成民，对方手里拿着一沓五十元的钞票，寻思成民还会借钱，但那时成民已经用不到了，他苦笑了一下婉拒了那笔钱。） 成民回到家一脸的气愤，倒不是生气对方没有借钱，而是气愤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本事，一分钱没攒下，连自己老婆生孩子都要去借钱。无奈东拼西凑了点儿钱后，迅速把老婆送到医院。在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有些埋怨的说：“你这都要生了，怎么现在才来医院。” 第二天晚上十点三十分，经过一系列的痛苦折磨后，胜梅顺利生产下一名男婴，就是我面前这个男人，叫小森。医生抱着刚降临尘世的男孩对胜梅说：“告诉你婆婆请客吧！是个男孩，大眼睛长的很好看。”此时的胜梅脸色煞白，或许只有经历过的女人才会理解。说句题外话，作者本人虽是男性，但非常支持两个人的孩子随女方姓。老人们常讲，女人生孩子是一大难关，相当于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虽然理解不了女人生孩子期间的痛苦，但如果一个女人愿意为我生孩子，跟她姓又有何妨？！ 手术室外的婆婆和成民，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一看到手术室门开了，婆婆抢先快步上前询问：“怎么样？生没生啊？”“生个男孩儿！”听到医生的回答，一家人顿时喜出望外。另一名医生把成民叫到一边悄悄的说：“是男孩，你应该高兴，我也不要求多，你就给我们送一箱方便面吧！你们家也能承受得起！” 第二天一早，成民便买了一箱三十六元的方便面，送到了当时接生的医生手中，医生也没客气，接过来捧着回办公室去了 傍晚，胜梅和丈夫因为一些琐事突然争吵起来，刚开始只是拌几句嘴，到最后越吵越激烈，丈夫生气的将胜梅托到地上，拳脚相加而胜梅至今都不知道丈夫当时为什么会打自己，以至于每次说起这件事，她都两眼泪汪汪的 临床看望家属的男子一直在一旁关注着，待成民气愤的离去后，男子缓慢的走上前，将胜梅抱回床，自己坐在另一张床上，苦苦安慰着正在哭泣的胜梅。 “我也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吵架，但你现在刚生完孩子，千万不要生气，容易做毛病，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我突然想起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在生孩子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你嫁了个什么样的人。 第三天下午，邻居于阿姨把胜梅接回家。大嫂为刚出生的小森做了被褥c棉衣c棉裤，关系相处的还算融洽。在回家途中，邻居们纷纷凑上来询问婆婆。 “你儿媳妇生了吗？男孩女孩？”婆婆回答：“生了，生了个丑孙子！” 这阶段，胜梅的二小姑子也刚刚生产不到两个月，于是婆婆一手孙子，一手抱外孙，去邻居家显摆。只见她高兴着去，沮丧着回来。 隔天，邻居把胜梅叫到家中对她说：“昨天你婆婆抱着俩孙子来了你知道吧？”胜梅点头说：“我婆婆说你想看，就抱着过去了。”对方回答：“哪儿是我想看啊！她自己抱过来跟我显摆。你婆婆问我，俩孙子哪个好看，我给她撅回去了，我说：大娘，我说实话，你孙子比外孙好看，真的！” 胜梅问：“你这样说不怕我婆婆不高兴啊？” “我管她呢！我就说实话！”胜梅也终于弄清楚为什么婆婆回来会一脸不高兴了。 也就是小森刚出生不到半个月，婆婆张罗着要搬家，胜梅刚开始比较反对，毕竟自己还在坐月子呢！可婆婆苦口婆心的劝胜梅搬家，因为婆婆很担心老公前妻的儿子过来争房子，迫于无奈胜梅只得遵从婆婆的意见。回想胜梅嫁过来后，什么事都是听从别人安排而决定的，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是婆婆抢先注册的，之前并没询问她的意见。事后，婆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对儿媳妇说：“妈当时着急，就签名字了，要是不同意再改吧！” 几天的光景，家里的破铜烂铁家具就被收拾妥当。胜梅抱着孩子，头上盖着衣服，婆婆在一旁扶着她迅速钻进车里。这一路即平淡又复杂，平淡的是车内的空气，复杂的是胜梅的心情 新房子是一个一室半，面积也不算太大，小小姑子成华和她儿子住小屋（那时候成华和丈夫已经离婚了，所以住在一起），胜梅夫妻c婆婆c婆婆患病的姑娘，五口人共同挤在大屋里。瘫痪的大小姑子有精神疾病，不仅生活不能自理，意识也不太清晰，无论吃喝排便，一切生活都在屋里进行，可想而知屋里的环境是什么样的。胜梅害怕年幼的儿子受到细菌传染，所以把他紧紧挡在身下，又在床里侧，用布围成一个圆圈，把小森放在里面。邻居们看到这个家庭状况，都劝小姑子成华和胜梅夫妻换房间，毕竟这样两口子还可以有点私密空间，孩子的空气也会更好些，但成华却执意不换。说起来也不难理解，谁会住在一间有异味的“病房”中呢？ 搬到新家并没让胜梅生活轻松，反而更让他们夫妻二人发愁。婆婆在搬新房前就和儿子儿媳商量，承诺自己可以出房费，但一家人的伙食得由胜梅夫妻承担。夫妻二人商量后最终同意了，这也导致了她们二人婚后的开销大大增加，最后离开家时，才发现一分钱都没攒下。 在胜梅生产后，婆婆以前的那股无微不至逐渐消失。某天傍晚，成民还没下班，婆婆看见屋里灯亮着，就顺手把灯关了。胜梅在帐帘里不知道什么情况，于是下地重新把灯打开，婆婆见状快步回到屋里问道：“你开灯干啥？” “妈，一会儿我要喂奶，天黑了”胜梅畏惧的回答。婆婆并没多说什么，又把灯关上，嘴里自言自语的说：“月亮这么亮，开灯费电”胜梅再也没敢下地开灯，而后婆婆并没罢休，在路过床边的时候还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就不开灯省电，不开灯” 成民回家后，看到屋里漆黑一片，于是打开灯问：“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胜梅并没多说什么，对着婆婆的背影努了努嘴，一个眼神就能表达出矛盾根源。婆婆转过身说：“没黑呢！点什么灯，这不是有月亮吗！” 这件事之后的几天，另一件事的发生，让胜梅更加崩溃。这天，成民早早的就去上班了，成华也带着儿子离开了，家里就只剩下胜梅c婆婆和有病的小姑子，还有那个未满月的小森。也就是他们刚走后，胜梅还在床上喂奶的时候，婆婆便不知缘由的开始破口大骂，也不清楚她为什么c或者是在骂谁。婆婆里屋外屋骂了好一会儿，胜梅终于忍不住，抱着小森下床问道：“妈，你咋了？”婆婆斜眼看着儿媳，说了不太干净的那三个字后说：“你不知道这是干啥呢？！”于是转身去了外面继续大骂着。胜梅强忍着没让泪水留下来，回到床上，收拾了一下东西，她看了看表，穿上衣服离开了房子。 胜梅沿着家后面的铁路走了很远，又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心里念叨着：儿子你快长大，长大了妈妈就不愁了这时眼泪已忍不住的留下来，她不清楚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让婆婆不高兴，但仔细想想，又什么理由都想不到。每次提及此事，她都泪流不止，或许真的是哪里惹到婆婆不高兴了吧 胜梅一直在街上闲逛到下午，正巧遇见了刚下班的小姑子，成华询问嫂子为什么会在外面，并劝说她回家。 “我不回去，你回去吧！”胜梅执拗的说。 小姑子充满疑惑的回到家，刚迈进家门，就被门口的邻居拉住了。 “你快回去看看你妈吧！从你们刚一走，就开始骂你嫂子，我也没看见你嫂子做错什么啊！”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听到这儿，成华有点儿恼火的回到屋里，看到母亲正坐在桌前，于是张口问道：“妈，你骂小梅干嘛？她抱着没满月的孩子过铁路线多危险啊！万一出点什么事你就后悔一辈子了！”最后经过丈夫和小姑子的劝解，胜梅回了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做月子这段时间基本都是胜梅自理的，丈夫是个不太会关心人的直男，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妻子。胜梅买了两百个鸡蛋，十斤小米个肘子，算是在坐月子期间比较好的伙食。 一个月后，胜梅夫妻带着孩子“躲尿窝”（也叫挪骚窝）。回到娘家，见到了久违的母亲和家人，母亲迫不及待的问长问短，哥哥看到胜梅瘦了将近一半的脸，对母亲说：“妈，你别问了，小梅都瘦了”随后伤心的留下眼泪，母亲用双手摸索着自己女儿消瘦的脸泣不成声 也就是从回娘家开始，胜梅才渐渐胖了一些，脸上明显鼓了起来。母亲视力不好，只能督促儿子胜全去做饭。炖茄子c炖鲶鱼，什么补做什么。 一九九四年，胜梅夫妻从家中搬出，日后便过上了将近六年的租房生活 而多年后再次回想起此事，一家人感慨万千，经历了多少贫瘠，才慢慢过上能够丰衣足食的生活。有道是三穷三富过到老，人这一辈子真的很难一帆风顺，我们只能通过想象，感受字里行间的曲折，却体会不到当事人的坎坷回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那些年，一起搬过的家 胜梅丈夫有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平时很少来往，大嫂一向对婆婆一家人不太满意。在刚结婚没多久时，大嫂带着孩子来成民家里串门，看到胜梅面黄肌瘦的样子，大嫂把她拉到一边问：“你结婚之前挺胖的，怎么现在这么瘦呢？你婆婆对你好吗？”胜梅犹豫了一下回答：“还行，挺好的”大嫂又说：“媳妇儿啊，你骗不了我，我看了这么多年，她家的情况我了如指掌，三个小姑子加上你婆婆，简直‘四人帮’啊！就欺负他这个儿子，你男人老实。不信就往后看，如果你婆婆一家人对你好，你就当你大嫂今天放屁了，如果她们对你不好，你一定要想起大嫂今天说的这些话” 胜梅虽然嘴上微笑着，但心里却在打鼓，她心里最清楚大嫂的话是否正确。然而目前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时间是证明一切的最好方法。 正在两人聊着的时候，大嫂的孩子突然嚷着要回家，大嫂不得已带着孩子离开了。而她们离开后，丈夫的脸突然变的非常难看，但胜梅并没发现丈夫的异常。隔天回娘家的时候，成民在饭桌上突然提起昨天大嫂来时的情况。越说越气，最后大声嚷嚷了起来，胜梅母亲在床上听着屋里的声音不对，唯唯诺诺的问：“你们两口子怎么了？妈眼睛不好看不清，别吵架，有话慢慢说！” 而胜梅在询问后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那天就在大嫂拉着胜梅聊天的时候，成民看到大嫂的儿子正在院中玩耍，于是上前搭话。可大嫂的儿子抬起稚气的脸，却说不认识他，成民提醒着说：“我是你叔，你怎么不记得了？” “我不认识你，我有婶没叔。”孩子的话，字正腔圆，一字一句的进入到成民的耳中，但他还是压住了怒火，一直忍着 经过老婆一家人的耐心劝解，成民的情绪得以缓解，但这件事却在他心里埋下了祸根，直到多年后再次遇见侄子 生活还在继续，人们会很快的淡忘一些事，那些不必要的记忆，会被永远的沉进心底。 婆婆的蛮横，在街坊邻居中家喻户晓，每个人都在背后议论。人多嘴杂，时间久了，就衍生出各种各样奇葩的称呼，婆婆的外号就此诞生。 当时的邻居用一个很不礼貌的形容词“老白毛”，在背后称呼胜梅的婆婆。刚开始婆婆并没注意，茶前饭后遇见街坊还是要打招呼闲聊，但时间久了，这个外号自然传到了婆婆耳中，她气急败坏的认为是胜梅给她取的，于是开始在家中肆无忌惮的破口大骂。婆婆并没有指名道姓，然而在床上的胜梅却听的真真切切，她不敢搭话，也不确定婆婆是不是在骂自己，其实就算是真的在骂自己，她也不能怎样，胜梅依然选择了容忍 丈夫的大妹妹常年卧病在床，甚至精神都有些恍惚，她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也并不知道这个家的改变，认不出自己的家人及母亲。小森那时刚一岁多，某天偶然看见床上的大姑有些好奇，也不知小森从哪儿找来的棍子，而就在前一天，他正是用这根棍子，把床底下的鸡蛋都捅碎了 他拿起棍子，杵了杵躺在床上的二姑，二姑看了看面前的小孩，骂了句脏话。成民在屋外走进来，对躺在床上的妹妹说：“她是你大侄儿。”床上的她没有回答，依旧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或许就是因为家中都有个“负担”，成民和胜梅才能更理解对方，并最终走到一起的吧而在两年后，成民的这个妹妹也去世了，那时她还不到四十岁。 九四年九月二十日，夫妻离开了那套住了很久的房子，开始了在外租房的生活。虽然不会听到婆婆的唠叨了，然而生活却依旧艰苦，每天都是吃上顿愁下顿的情况，每月还要给婆婆五十元抚养费。两个人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让不满一岁的儿子，得到更好的营养。 租房第一处，是在一个工厂附近，房费每月八十元。两口子生活拮据的连吃东西都要算一下，出来这几个月，夫妻二人一口肉都没吃过。在商场里，胜梅看着柜台里的鸡腿，不住的吞咽着唾沫，她是多么想抓一个在手，拼命的咬上那么几口，就算日后坐牢也值得。丈夫在一旁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知道妻子此时心里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馋的要命。在思量了很久后，终于决定买一只鸡腿，起初的胜梅很惊讶，但当把鸡腿拿在手中后，她也不在顾虑，大口的吃起来。丈夫只吃了一口，剩下的全部留给了妻子，眼看一只鸡腿就只剩下骨头了，看到胜梅意犹未尽的样子，丈夫决定再买两个，把大只的分给妻子，自己吃那只小的，这三只鸡腿，可以说满足了夫妻二人，这段时间没吃荤食饥渴的胃，但同时也花掉了二人大部分的生活费。 一九九五年，胜梅大姐夫去世。去世前，大姐夫曾拉着胜全的手意味深长的说：“全儿啊！姐夫不行了”胜全眼泪汪汪的回答：“你别瞎说姐夫，在医院休养几天就会好的。”大姐夫虚弱的抬起手臂摆了摆说：“你姐夫能感觉到”他又叹口气接着说：“唉你姐夫以前少喝点酒好了。”胜全含着眼泪略带哭腔回答：“我姐之前劝你你不听，你俩因为这个吵了多少次架” 胜梅依稀记得，大姐夫在卧床的前几年，那时胜梅去看望他。大姐夫把她叫到床前，悄悄的说：“来，姐夫给你跑腿钱，你去给姐夫买这个”说着用手比划了酒瓶的形状。胜梅见状当即拒绝了他：“我不去！姐夫你都这样了，给你买酒不是坑我姐呢吗？！”大姐夫倔强的回答：“行行行！你不去拉倒吧！”而这也是胜梅对姐夫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那时候正赶上计划生育的第二个十年，街上拉着各种横幅的标语，各阶层的领导也会在各个管辖区内抽查，看家中有无多生子女，并且支持夫妻避孕，带“节育环”。如果发现超生，不仅要罚款，有可能还会失去工作。有部小品大家肯定都有印象或者听说过，名字叫《超生游击队》，是宋丹丹和黄宏表演的。我虽然没感受过当时的年代背景，但通过各种途径，也间接领略到了那时的“残酷”。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不容易，亿万分之一的巧合，才让你读到了这段话，所以请珍惜你自己，就算你不想珍惜自己，也请不要连累你的父母！ 虽然小森跟随父母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但爸妈从没让他受过一点苦，可能就是因为父母结婚晚，才会更疼爱自己的孩子吧。那时候城乡结合部人口纷杂，来自天南地北四面八方的租客都齐聚在这里，虽然大家都讲普通话，但仔细分辨仍能听出口音。 某天，小森和邻居小孩儿正在院中玩耍，他突然被对面住户窗台外摆放着的玩具小汽车所吸引，他走到窗外看了许久，就是不敢伸出手去拿。叫来了旁边的小男孩儿说：“你看，那儿有辆车！”这个南方小朋友瞟了一眼问：“怎么不拿下来？！”“我不敢！” “那我帮你拿过来，你把那个给我。”南方小朋友指了指小森手中的玩具说。小森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这个小朋友二话没说，伸手就把窗台上的汽车拿了过来，动作之迅速让人印象深刻。他把小汽车递给小森，同时拿走了他手中的玩具。 回到家后，胜梅奇怪的问儿子手里小汽车的来历，小森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在母亲再三逼问下，儿子才道出实情。胜梅顿时有些恼火，他认为是那个小朋友把自己儿子耍了，于是领着儿子去找了那家主人，但那个家长似乎更袒护自己的孩子，胜梅要求对方把换走的玩具还回来，但却没得到任何结果。毕竟孩子之间的交易，那算得上交易吗？通过这件事也看得出，那时候小森胆子真的比较小。 相对于老人，一些房东更愿意租房给年轻人，所以一家人租房基本没遇到过什么阻碍。新房东是个很坦诚的老太太，丈夫很早就过世了，有个三十多岁还未娶妻的儿子。两口子刚住下不到一个月，胜梅就发现了房东儿子行动有些异常，眼神总是躲闪而且飘忽不定，像是在打什么主意似的。而几天后的早上，胜梅正在院里晾衣服，房东儿子突然凑了过来，用肩膀碰了碰胜梅，胜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正巧此时房东大娘把儿子叫走了。当时的胜梅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并没太在意，可时间久了就发现房东儿子有点儿“邪”，也就是色。之后胜梅就有意回避着他，在丈夫上班后，自己把门插好，没有大事情基本不出门。 可能房东大娘知道自己儿子的品行，为了照顾胜梅，每当成民晚上上班后，大娘总让胜梅抱着孩子到院里去聊天。一方面是怕胜梅孤独，另一方面可能就是担心他那个儿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起码她在现场对于胜梅来说更安全。 由于那个年代平房多如牛毛，基本家家户户都烧火炕，房东大娘为了能让胜梅一家省钱，每晚基本都是大娘在烧。她常说：“你们少烧点儿，省点儿钱，我帮你们多烧！” 就这样，一家人在这个地方住了将近半年，三口人又再次搬家。新房子面积很大，租金也比较便宜，但因为是死过人的房间，一家人愣是没敢租。 据说原房主也是一家三口，丈夫杀了老婆孩子，最后自己上吊自杀了。房东大娘并没避讳，非常坦诚的告诉了要来租房子的胜梅。 无奈夫妻二人又重新找了一处房子，这个地点位置比较偏，对面是消防队，经常能看见消防车出警，虽然道路比较窄，但当时大陆经济条件还没有这么好，所以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堵在路上。说句题外话，其实每个人遇到应急车辆不是不想让，而是不知道要怎么让，或者说我们没有这样的意识，再加上国家制定法律时比较模糊。就像现在的行人闯红灯一样，等红灯会被人鄙视，闯红灯反倒成为正确的事儿了算了，我还是担心我的生计问题靠谱点儿 刚搬去第二天的半夜，在睡梦中的胜梅突然被丈夫叫醒，她顺眼看向窗户外，发现窗外趴着一个人，此时小森被谈话的爸妈惊醒，三口人都没声张，静静的看着那只黑影消失在黑夜小森清楚的记得，那间房的窗户比较高，当那个贼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发出了比较大的声音。而之后一家人并没有换房，因为房费比较便宜，所以又在那里住了将近三个月。不过还好没发生什么事，那个贼也再没出现过。 三个月后，一家人第n次迁徒。有道是：穷搬家c富挪坟，一家人的家具越般越少。搬家当天，丈夫正好当班不在家，于是胜梅一个人雇了辆三轮车开始搬家。因为三轮车空间有限，一次只能般一点儿，她把家具放在三轮车四周，中间留出一块空地，里面放了一只小板凳，让小森坐在里面。“我妈就这样拉着三轮车，我坐在车中间，上坡下坡，来回好几次，终于把一些零散的东西般完了。以前那个地方的路还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全是沟，现在想想真的很危险。”小森回忆说。 晚上，成民回家后，看见已经般了差不多的家具，非常吃惊的问：“你一个人怎么搬的啊？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呢！”胜梅笑笑回答：“我看白天也没什么事儿，就领着孩子搬了一些东西。”最初的胜梅也许不是女强人型，只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中，不得不学会如何躲在掩体后射击，而以前的她甚至连做饭都不会，自从那时母亲患上眼病后，她就完全扛起了家里伙食的大旗，做饭也是在那时被逼学会的。 其实我们生活的都太过安逸了，导致每个人都比较懒散，但当受到身边一些事儿刺激的时候，这种懒散会被瞬间击垮，你会发现在以前不敢鼓起勇气面对的事儿，在那一刻，会非常从容的面对 胜梅在家休了将近三年的产假，没错！是三年。而且职位也得到了保留，领导对她的照顾，也使得很多同事羡慕不已。在胜梅刚回单位就职时，正赶上公司组织郊游，得知消息的胜梅也想参加，然而儿子年幼无人照顾，于是就厚着脸皮去求领导。 走进经理办公室，胜梅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张口，她缓了会儿问：“王经理，咱们公司要准备出去旅游吗？！” 经理看着她笑了笑，答道：“对！咱们要去玉泉，怎么了？” 胜梅咧着嘴说：“我也想参加，但孩子没人照顾” 经理则豪没犹豫的回答：“带着孩子一起去啊！” “那其他同事怎么办啊？”胜梅又问。 “你情况特殊！没事儿，我一会儿开会和他们说！”经理坚定的回答。 没过五分钟，广播里就通知各组组长开会。一些组长还很不情愿的埋怨着，胜梅则一直忍着没敢笑出声。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害羞的一面，在受到表扬时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尤其在获得特殊青睐的时候。只不过现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也不太想面对事实，或承认别人的优点。 又过了五分钟，各组长从会议室走出来，看到在柜台后整理货物的胜梅，无不竖大拇指称赞。“你可真牛b啊！你说带孩子就能带！” 其实不只是她同事，此时的我都在暗自佩服她，产假休了三年不说，还受到特殊待遇，这样真不会被其他人误解吗？就算你和领导没关系，也难免不会有人多想。可我们都想错了，这件事并没在其他同事眼中留下嫉妒的祸根，相反很多同事都和胜梅的关系越来越好。第一是胜梅在公司的人员确实很好，任劳任怨的她，基本从来没犯过工作上的错误；另一方面，可能同事们觉得她和经理的关系不一般，所以都想接近她。就这样，胜梅是唯一一个带着孩子参加单位活动的员工。 “这张照片是我妈同事拍的，那时我妈还挺年轻呢！现在看真是太有感触了。”小森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 我拿照片在手，通过照片无法判断年份，但却仍能感受到拍摄时的气息和氛围。照片中，小森的年龄大概在三c四岁的样子，照片是从远处拍摄的，胜梅领着儿子在同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虽然照片上的人物很模糊，然而我却仿佛看见了这对母子的容貌，似乎我就是当时的拍摄者 也就是胜梅刚刚复职几个月后，她所在的超市倒闭了，大部分员工都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工作，胜梅则被分配到s商场。这家商场在城市中还算小有名气，占据一条繁华街道，每天的顾客络绎不绝。 在去新单位报道当天，成民亲自骑着自行车送妻子。胜梅在车后座一手搂着丈夫的腰，一手提着自己的裙子，本来以为不会发生什么，但刚转过一个街口，胜梅的裙子就被卷进后车轮里，自行车上的二人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他们身上到处都是土，胜梅不仅裙子被刮破了，身上也有几处擦伤，不过不是特别严重，而之后她也并没做任何处理，换完衣服直接去公司上班了。 刚开始胜梅在商场做店员，当时商场为了公司的形象，让每名前台店员必须化妆，胜梅因为早年化妆被盯上过，所以再也没敢化妆，这也导致领班直接把她调到保洁处，每天负责擦超市墙外的大玻璃，虽然面积不大，但高度却有三米。胜梅每天站在梯子上，手里举着加长的玻璃擦，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 “我还记得小时候去过我妈单位，但具体已经想不起来是几岁了，当时就傻傻的站在远处的街道旁，看着她穿着工作服，站在梯子上擦来擦去只觉得好玩。那时的梯子都是手工的木梯，样子比较简陋，也没有固定装置，所以只能一边靠在墙上，但这样人站上去很危险，现在真的很佩服她”小森说。 虽然被分配到保洁处，但胜梅依旧兢兢业业做着自己的工作。后来因为年幼的儿子无人照顾，胜梅和领导请求调换工作，领导把她调到后勤部门负责回收纸箱，这个职位上班晚下班早，这样接送孩子会方便一些。无论在哪，胜梅似乎都会受到同事的拥戴，可能就是因为人缘好吧！当然也有背后作梗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胜梅单位有个不太“正经”的男同事，经常和其他女同事打闹，又搂脖子又抱腰，商场的女同事见他都避而远之。但舌头没有不碰牙的时候，在一起工作肯定会遇见。正巧那天胜梅下班，在单位门口遇见了他，这个男同事二话没说，上来就搂着胜梅的脖子，其他同事似乎都见怪不怪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不正经的人。胜梅拼命的躲闪，想把对方的胳膊甩下去，并且嘴上呵斥着：“你干嘛啊？把胳膊拿下去！”恰巧这一幕被下班去接妻子的成民看到，他跳下自行车，远远的喊着胜梅的名字，丈夫的声音非常大，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这边。胜梅似乎看到了救世主，她对男同事说：“你把手拿开！我男人来接我了！”可对方好像一点都不畏惧，说道：“你男人来了咋的？！”胜梅快步跑到丈夫的车前，刚想要解释什么，可丈夫推着自行车转身就走，胜梅只好默默的跟在身后。 回家的途中，丈夫一直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嘴里时不时的嘀咕些什么。无论谁看到自己老婆被别人搂着，心里都会不舒服吧尤其成民是个占有欲比较强的男人。 日后无论胜梅怎样解释，丈夫都不原谅她，还经常翻出这件事来回呛她。为此二人也没少吵架，不过多半都是成民一个人在吵，妻子则一直沉默不语。就像小森说的那样，一辈子的夫妻，总会有一方是容忍的，针尖对麦芒，肯定过不长。 “我清楚的记得，有次爸妈一起去学校接我回家，我就感觉他们像是吵架了，我爸一直在说着什么，嘴里还时不时飚出几句脏话来，我妈一直默不作声。当时我年纪小，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多年后，他们在聊天时回忆起这件事，我才恍然大悟。”小森说。 然而不仅是吵架，在这之后，丈夫除了工作没办法，平常基本天天“看着”妻子，上班送下班早早的去接。其实，正是这样，才体现出了丈夫真的很在乎妻子，很害怕自己的“唯一”会被别人抢跑了，而且如果戴绿帽子这件事一旦发生，准会被人瞧不起，这也是成民担心的原因之一。 由于丈夫不分昼夜的出现在胜梅单位门口，同事们都觉得有点儿奇怪，但又不好意思问，有个同事大姐终于鼓起勇气对胜梅说：“你老公总在门口等你，对你那么好。”胜梅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委屈：“他哪儿是来看我，分明就是天天监视我前段时间咱们单位那个谁不是搂了我脖子嘛，他误会了，以为我跟人家有什么，因为这事儿他天天跟我吵”大姐笑了笑说：“没事儿，我帮你去说！” 同事大姐直接走到门口，问站在一旁的成民：“你是胜梅的老公吧？”成民点了点头，没做回答。大姐直言不讳的直奔主题说：“你媳妇儿不是那种人！我俩同事这么多年我太了解她了，她要是那种人你能看的住吗？那个谁我们这儿的男同事，连我脖子都搂过，他就是那样人，你要相信你媳妇儿，天天来这儿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不知是大姐的话起到了作用，还是成民自己想明白了，渐渐的，他也不再来找妻子了，也绝口不提此事。 据说这个不太正经的男同事，之前很有钱，只是后来被他挥霍光了。他和大老婆很早结婚，不过离婚也快，原因是他在外面找女人。在分开后，他给了女方一套房。之后又认识了第二个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后来又离婚了，把另一套房子给了她们娘俩。而后认识了第三个，然而也以离婚收场，这时他已经没什么家底儿了，最后只好给了人家一笔钱。和第四个女人没有登记，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女人就自己跑了，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划拉”走了，甚至连他养的两条狗都没放过，直接给牵走了。而如今的他已是一穷二白的状态，可他仍死性不改的，还在招惹是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回家 一九九七年，是会让很多人铭记的一年。经过十多年的谈判与过度，英国政府终于将香港的行使主权归还给中国大陆，但实行一国两制，香港被允许保留原有的社会模式。相比于两年后回归的澳门，香港的关注度无疑要更大，毕竟它是亚洲的金融中心。电视转播画面记录了当时的场景，英国官员面色凝重，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舍的神情，毕竟抢来的“孩子”也是有感情的。记得当时我有一支纪念香港回归的圆珠笔，上面就刻着“1997”的字样。儿时的我，觉得这件事不足为奇，但大脑逐渐成熟后，不禁要问一句：它在某种程度上讲，真的算回归了吗？ 而过了不久，胜梅的单位为了表彰优秀员工，每人给了一块纪念表，这块表直到现在，依然挂在小森的房间里。而超市为了增加客源，会定期的在门前做一些节目。当时已经确定让小森和另一个女孩登台唱歌，歌名是“常回家看看”，不过后来因为怯场，小森还没上台就中途放弃了。但即使没上台，最后还是获得了一只铅笔盒作为奖励，而上台表演的那个女孩却什么都没得到。 小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说：“对了，在这之后有件事儿不得不提”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候姚明还没去nba，我对篮球明星也没多少印象，那天我妈休息，领着我去她单位闲逛，突然看见前面一个巨人，身高足足超过两米，被前呼后拥的包围着，周围还有很多穿着制服的人。我妈领着我跟在后面，打听了其他人才知道，前面那个巨人叫“巴特尔”，也是个篮球明星。十多年后，我在电视转播里看见了那个篮球运动员，当解说员说出名字后，我突然想起，这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篮球运动员，现在想起来有点儿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要一张签名。” 一九九八年七月，由于全国各地降雨量增大，导致很多地方发生洪灾，洪灾涉及到多个城市。北方城市哈尔滨就是灾区之一，中央政府下令派遣官兵抗洪，松花江流域一部分都被堵上了沙袋，但尽管这样，依旧控制不住洪水的趋势，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江水已经冲到街道上了，而洪水最终持续了两个多月才结束。 抗洪结束后，胜梅夫妻带着儿子去欢送抗洪的官兵，那时候小森年纪还小，他爸妈买了一束花，让他递给徒步前进的官兵。旁边的一对夫妻，更是毫不吝啬的买了两麻袋糖果，往路过的军车上仍，真的是只有发生灾难，才会让人们团接到一起。这种场景在我有生之年估计是看不到了 一九九九年七月一日，小森正式开始接受幼儿园教育，那时他已经六岁了，比同龄的孩子入园要晚一些，所以在幼儿园是最大的，自然也就成了那儿的孩子王。似乎我们上学时都有一个特点，无论在班级如何霸道，都害怕比自己年级高的学生。 为了让孩子能够得到充足的营养，胜梅也像其他家长一样，会给小森带一些水果，让他在幼儿园里吃，然而她却发现给儿子带的食物几乎次次都被吃光，起初是以为小森自己吃的，然而看门的大爷告诉她 “你儿子‘小虎’太有心眼儿了，你给他带的东西，他自己不舍得吃，都让他给班里那个小女孩儿了！”胜梅笑笑说：“没事儿，给就给吧！他交朋友团结同学是好事儿。”看胜梅还是有点儿不太相信，大爷又接着说：“不信你一会儿进去看看，他俩关系可好了，形影不离像小对象似的，你儿子还知道照顾她呢！” 二十年后的现在，小森已完全记不清此事了，只记得当时确实有个关系比较近的小女孩儿，他在听说自己小时候给别人东西吃的时候，更是不敢相信，他嘲讽着自己说：“像我这种‘虎了吧唧’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心眼儿！” 其实家长的教育，对孩子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句话叫“三岁定八十”，从小教他什么，真的会影响他一辈子。胜梅就经常教育年幼的儿子，她说：“农民种粮食不容易，不能浪费粮食”从那之后，小森在幼儿园里吃午饭时，真的是一粒米都不剩，他的碗永远是最干净的，为此还受到了老师的表扬。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母亲说过的话。 这阶段，一家人又一次迁徒。和以前一样，还是城乡结合部的房子，环境一般，不过价钱比较低廉。那时候城市偏郊地区基本都是平房，电视里也天天嚷着“奔小康”，因此大多数平房都面临拆迁的问题，不过一些城市的“土房”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在短期内彻底清除根本不可能。 新房子在胡同深处，每天傍晚，邻居就把自家的电视机和dvd搬到胡同口外，供路人唱歌娱乐，一首歌一元钱。虽然收费，但每晚都很热闹。其实多数人都只是在看热闹，无论电视放什么歌基本很少有人花钱唱。一方面，一元钱在上世纪末唱一支歌确实有点不值；另一方面大多数人都比较害羞，怕自己唱不好被人嘲笑。 胜梅经常领着儿子，在胡同口等着下班的丈夫。一家人休息时，会在胡同口外看热闹，和邻居们闲聊。那时的邻里关系还算不错，因为大家都住平房，吃完饭没事儿就会聚在门口儿聊天，自从国内“城市化”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逐渐疏远了，甚至你都不知道隔壁住的邻居姓什么，直到邻居儿子结婚，把喜帖送给你 一天傍晚，小森一个人跑去外面玩儿，在回家的途中，被胡同里的一块石头绊倒，额头被磕了个口子，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由于在门口摔倒，胜梅听见声音跑出去，看见摔倒在地的儿子，顿时心疼不已。她把小森抱回屋平放在床上，清理了一下伤口周围的血迹，用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土方法，把“花椒面儿”洒在伤口上。丈夫还在一旁埋怨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埋怨什么 尽管小森反复强调自己是在走路时，被门口的石头绊倒的，但母亲依旧不相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时的小森觉得很委屈，感觉自己没有撒谎，还被人误会，所以哭的更撕心裂肺。其实谁没在小时候流过疤呢，小孩子淘气摔倒也很正常，但对于生孩子比较晚的胜梅来说，孩子可是头等大事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小森就是在这种被无微不至照顾中成长的。 一年后，小森从幼儿园毕业，母亲还在毕业当天，亲自给幼儿园送了一只大西瓜，那年代除了送水果好像真想不到其他的。为了让小森去公立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夫妻二人想把户口迁出来，但怎奈婆婆死活不同意，最终在两千年初，一家人不得不告别了在外漂泊的生活，搬到楼房再次与婆婆一同居住。而从那时起，正是小森性格受到极大影响的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灰色的童年 “记得刚进我奶家时，有一条白色的狗，那条狗看见有陌生人进来，不断的狂吠着，像是要吃人似的。”小森就傻傻的站在门口，直直的盯着那条狗，狗是小姑子成华养的，名叫“贝贝”。 这套新房是九八年建成的，房屋总面积二十九米零八，是一套一室半，两间卧室一大一小。刚开始婆婆便提出要让胜梅一家三口住在小卧室里，然而小卧室只有不到六平方米，婆婆一个人住在十三米多的大卧室里。在成民与母亲商量换房间无果后，最终无奈的妥协了。周围的邻居也曾劝过胜梅的婆婆，说“你儿子儿媳带着孩子，三口人在小屋多挤啊，现在孩子小倒没什么，以后孩子长大了也不方便啊！”婆婆摆了摆手回答：“他们现在还年轻，等我死了再让他们享受吧！”而一家人在这小房间里一住就是十多年 那时小森七岁，正是上小学的年龄。因为丈夫在铁路单位工作，所以自然把孩子送到铁路小学。比起在幼儿园，学校相对来说更规矩，刚开始的变化让小森很不习惯，而后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也还算轻松的融入到了班级里，其实谁都是从不习惯慢慢习惯的。 那是在小森刚入学时，胜梅曾经征求过婆婆的意见，因为胜梅夫妻是双职工，有时工作忙下班又晚，根本无法接送孩子，夫妻二人也没有那份闲钱把孩子送到托管所，所以请求婆婆能够接孙子放学，而婆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这让胜梅受宠若惊。她开心的跑到楼下买了一只大西瓜，算作对婆婆的心意。可刚回到家，发现小姑子成华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而前一秒满口应承的婆婆也突然变卦，她说：“我不能帮你接孩子！我身体不行啊！” 胜梅手里提着刚买回来的西瓜有点儿发愣，她问道：“为什么啊？妈你刚刚不是同意了吗？”婆婆没有做任何回答。胜梅发现婆婆用余光，偷偷瞟了眼她身后的小姑子，胜梅顿时恍然大悟，她瞬间明白了婆婆为何会风云突变。她笑了笑，把西瓜切开说：“妈，吃西瓜吧！” 虽然不明白婆婆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能从现场的情况来判断，应该是小姑子在胜梅买西瓜时和母亲说了些什么，婆婆才改变了主意，虽然不能确定，但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她从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小姑子的表情。胜梅心里虽有些气愤，然而却没有任何理由埋怨婆婆，无论婆婆同意与否，都在情理之中 而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发生一件比较可笑的事。胜梅的婆婆在接外孙子放学回家途中，遇到一个邻居。闲聊时，婆婆谎称旁边的孩子是自己孙子，一顿寒暄过后，邻居还夸耀婆婆对‘孙子’如何如何好之类的话，但在临分别时，外孙子一个称呼让婆婆顿时无地自容。他用稚气的声音说：“姥姥，我们赶紧回家吧！”孩子一句无意的话却道出了真相，邻居也有些不知所措，婆婆说了句：“那我先回去了！”就匆匆的领着外孙子走了。 几天后，那个邻居偶遇成民，就把这件事和他说了。“我一直以为你妈接的是你孩子，要不是那孩子叫了声姥姥，我还真以为是你儿子呢！那应该是你二妹妹的孩子吧？！”邻居脸色有点尴尬的笑着问。成民苦笑了一下回答：“嗯现在我大舅哥和我大姨姐帮我们接孩子呢！” 当然还是要说句公道话，胜梅的婆婆并非完全没照顾小森，小森记得有那么一次，婆婆曾领着他和姑姑的孩子去玩，这也成为了唯一的一次。 还记得童年在课堂里，老师讲话或者上课时，要把双手背在后面；发言要用手肘支在桌子上；不得大声喧哗，上下楼时要靠楼梯一侧，并且会有值班生监督，如果发现有在走廊中大声喧哗的同学，整个班级都会扣分；见到老师和校长要行礼，诸如此类的等等其实这些习惯在年幼时可能没有意识去遵循，因为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大染缸里，我们从小的生活环境告诉我们：上下楼梯没必要靠一侧通行，为需要的人让路更没必要把垃圾丢在垃圾箱里；可以随地吐痰，因为我们父母就是这样做的 两千零二年，小森所在的学校倒闭，原校的学生和老师全部被合并到另一所学校。这所学校就要比之前的大很多了。因为小森班级人数较少，刚转学时班级只有二十四个学生，于是校长把其他班级的一些学生调配了过来，新老学生刚开始有些生疏，但时间久了自然就熟悉了。小孩子嘛，不会有那么复杂的情感，喜欢你和你玩；不喜欢你就不理你。 别看年纪小，有些同学早早就分配了阵营，并且成立了自己的“帮派”。那时班里分了很多阵营，还一定要让你选择和谁一起玩儿，如果你选择加入其中一个，那么你就是那里的成员了，假如有人欺负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和“谁谁谁”是一起的。之后“老大”和“老大”之间再做交涉。小时候还觉得特牛c特理直气壮，现在想想只觉得很可笑。 在学校划分阵营只是孩童的幼稚，但家中的势力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以胜梅的婆婆和小姑子为一阵营，胜梅夫妻为另一阵营，两方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基本半月一小吵，整月一大吵，一年半载还要请几位派出所的民警。 婆婆的极度挑剔，似乎在这所房里被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有时婆婆心情不顺，或者胜梅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婆婆就会马上摔砸家中的“锅碗瓢盆”，故意弄出一些声音，以起到震慑的作用，而婆婆这样突然的声响，次次都会把胜梅和在屋里的小森吓的一跳。胜梅紧紧抱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却无能为力直到现在，小森依然留下了一个害怕声音的后遗症，甚至正常人普遍能接受的小噪音，也会使他吓一跳，逢年过节，小森都不怎么敢出门，害怕外面突然的鞭炮声。可能有人会说，这个也许是因为自身条件导致的吧！如果你这么说，我不争辩什么 由于住在同一屋檐下，婆媳关系又不好，每次成民上夜班前，都会分头劝两个人，让她们都少说两句，一头儿是老婆，另一头儿是母亲，儿子在中间真的很为难。而丈夫上班后，胜梅娘俩在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听见外屋有动静，立马把食指竖在嘴唇前，用手指指门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散，似乎在等待着一种不和谐的声音，听见大屋门再次关上后，母子俩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松懈。 也许这一切都不怪婆婆，也许就像小森的二姑所讲：“还是你们惹老太太了，要不然怎么不欺负我呢” 婆婆的脾气在整个小区是世人皆知的，很多邻居见到婆婆不得不敷衍几句聊聊家常。因为都是在同一小区，胜梅夫妻上下班难免会遇到一些邻居，邻居们也都热情的打招呼，聊天聊地，聊聊孩子的上学以及学习成绩诸如此类的。然而某些邻居看见婆婆出现在视线后，前一秒钟的喜笑颜开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不安，婆婆还在几十米开外时，邻居们就敷衍着说：“我家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啊！”也有很少一部分相对大胆的邻居说：“那个你婆婆来了，以后再聊吧！” 其实不能完全怪这些邻居，每个国人都怕被惹上与自己无关的麻烦。一个爱自相残杀的民族，真的能被唤醒吗？！对不起，请理解一位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 小森讲到这儿，突然笑起来，他说：“我奶死后，以前不敢说话的邻居，全都主动和我家套近乎，嘘寒问暖，还对我妈说，终于熬出头了之类的话，想想就可笑”他顿了顿接着说：“啊！当然，我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之前不敢说话是因为害怕我们家吵架？！” 最让人气愤的是，如果婆婆看见胜梅与邻居聊天，婆婆会把她们的聊天，定性为与外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而后成民不在家时，又是一顿打砸连同辱骂，胜梅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在屋里默不作声。如果她这时出去与婆婆争辩，很快会被邻居误认为对老人不孝，再加上婆婆的伶牙俐齿，在整个小区中散步谣言，胜梅有千口也解释不清了。这些一点都没夸张！ 有些记忆已经遗忘在历史长河中，有些记忆却仍存在心里永远无法抹去。虽然与婆婆住在一起，但胜梅最初根本没有自家的门钥匙，夫妻是双职工，基本白天都不在家，下班后是成民去接胜梅一起回家。后来由于不太方便，丈夫便给胜梅配了一把家里的钥匙。最初这件事也是引起婆婆的极度不满，甚至险些再次惹火婆婆，经过丈夫的劝解，时间久了婆婆好像也想明白了，才渐渐默许了此事。可能她也觉得住在一起，不给儿媳妇钥匙有点儿说不过去。 而就在这件事过去一个月后的某天，婆婆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发火了。那天是周末，小森一个人在房间里，房门上的一把小插销，是小森感觉安全的所有寄托。胜梅在单位开完会，不到中午就回家了，婆婆从窗子里看见胜梅走进楼门口后，迅速把玄关里面的门反锁了起来。胜梅打开门后，却被另一道门给拦住了，她尝试着轻轻敲了下门，只听见婆婆尖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找谁？！”“妈，是我”胜梅唯唯诺诺的回答。 “我不认识你！这不是你家！”婆婆的声音尖锐而又充满气势。胜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你把你孙子叫出来吧！我领他去洗澡”婆婆仍没搭话，一直守在门口。屋里的小森听见外面母亲的声音，跑出去用充满稚气的声音喊道：“妈妈！”听到熟悉的回答后，小森安心了不少，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嚎啕大哭。 本以为看见自己的孙子，婆婆就会开门，但婆婆却更加严厉了，他呵斥道：“不开门！就是不开门！”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小森内心的恐惧最终战胜了理智，他哇哇大哭起来，婆婆厉声呵斥道：“你闭上嘴！别哭！” 胜梅听见儿子的哭声，心如刀绞一样，她强忍着自己的心情，隔着门对屋里的小森说：“儿子别怕，你站在门口跟妈妈说话！”一对悲恸的母子，就这样被一道门隔在两地，虽然距离如此之近 前后争吵了将近半小时，有些邻居听见了声音，出门查看情况，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纷纷劝解屋里的婆婆，可是婆婆依旧不依不饶。这时胜梅也在极力的与邻居解释着。有个胆大的邻居劝道：“你儿媳妇要领你孙子洗澡，你把门打开吧！有什么问题大人解决，不要牵扯到孩子，更何况他是你孙子啊！”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多钟，婆婆始终没有开门，胜梅眼看争吵无果，对屋里的小森说：“儿子，你回屋去，把门插好”小森照做了。胜梅又在门外呆了一段时间，听见屋里没有了声音，这才关上外门离开了。他没有任何去处，也没有手机通知还在工作的爱人，只能惶惶的离开了。 直到晚上，丈夫下班在家门口遇到已经哆哆嗦嗦的妻子，才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刚看见丈夫的身影，胜梅就委屈的哭了起来，丈夫则在一边束手无策的埋怨着妻子的眼泪，因为他不懂得怎么劝慰爱人，他认为这样就是在关心。其实婆婆不让胜梅进屋，之前也有发生过，而并不只有这一次 这件事情最后以丈夫的再次妥协收场，婆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谁看了都会畏惧。而这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后的某天，婆婆又因为一些琐事，把胜梅一家人所有的日用品，从阳台窗户上扔了出去 这件事发生在小森还在读小学三年级时，那是星期三的早晨，也正赶上夫妻二人休息，一家三口早早的起床，在屋里吃了早饭，正准备领着孩子去学校。婆婆突然在外面大骂起来，眼看越骂越凶，胜梅督促丈夫出去问一下，丈夫有些疑惑的出房间询问情况，可母亲的骂声更加激烈。至于是什么原因，小森已经完全回忆不起来了 此时的婆婆突然激动起来，她冲进三口人的小卧室，抓起床上的被褥就往外走，由于事发突然，胜梅夫妻都有些发愣，直到她已经把被褥从窗户中扔出去才反应过来。成民急忙问道：“妈，你干嘛啊？！”然而这句话并没减缓母亲脚下的步伐，她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又再次冲进卧室，抓起下面几层被褥从阳台上扔了出去。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屋里的被褥都被扔了出去，小卧室的床上就只剩下床板了。在扔最后一件被褥的时候，婆婆正好路过孙子旁边，小森突然抓住一只被，歇斯底里的哭喊道：“这是我的被！你别仍！”但这样并没让奶奶罢休，她用力摆脱着被小森抓着的被，不假思索的再次扔了出去。 婆婆又返回小卧室，看见柜子旁边的大米白面，毫不犹豫的抓起一袋剩下一多半的面粉，走向阳台，成民一直在试图劝解母亲，可母亲根本没有听劝的意思。眼看屋里的东西所剩无几，丈夫让胜梅把社区的组长找来。 这时的屋里已是一片狼藉，三楼阳台外，已经堆满了被仍出去的日用品。丈夫还时不时的要看着被扔出去的东西，害怕被别人捡走。而此时的母亲也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大屋，关上了门。 不久后，公社的工作人员来到家中，看到被扔下去的东西也束手无策。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联合国秘书长来了估计也解决不了。组长敷衍性的劝解了一下就离开了，窗外的“家”还静静的“躺”在原地，似乎没人动“它”，“它”就会永远“躺”在那里 夫妻二人正准备下楼去捡东西的时候，楼下路过一辆货车，因为阳台后面是一段比较窄的土路，被扔下去的东西，正好挡住了一多半的路，货车司机看见前面的东西，以为是垃圾，就毫不犹豫的压了过去。结果导致一袋还没打开的白面被碾碎，白白的面粉随即喷出，消散在空气中 胜梅夫妻因为这袋面心疼了很久。再次回忆起这件事，成民长叹了一声嘴里念叨着：“唉省着省着窟窿等着！” 生活在继续，一家人还是争吵不断，所以胜梅夫妻索性直接用沉默来解决。小姑子成华经常会来到家里，因为相距比较近，就隔了两栋楼，所以小姑子在这个家来去自如，甚至小姑子的儿子都有钥匙，在当时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妥俗话说：舌头没有不碰牙的时候。成华总来看望母亲，休息的时候，一蹭就是一天，有时还反复折腾好几次，也不嫌麻烦。 说到胜梅的小姑子，不得不简单介绍一下她。成华结婚比较早，然而生了儿子不久后就离婚了，离了婚的她独自抚养着孩子，在婚前与前夫谈恋爱时，母亲就曾提醒她，说那个人好吃懒做，不爱工作，让女儿慎重选择。可成华吃了秤砣铁了心，就要跟那个人，最后以双方签字离婚收场。而过了几年，成华又找到一位丈夫，他俩的结合纯属是利益交往，双方都是为了想让自己的前任嫉妒而在一起。两人的性格完全是针尖对麦芒，互相不容忍，成华性格比较怪，一点儿小事就会发脾气，在加上男方脾气火爆，婚后的生活可谓是“热闹非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而吵架的原因基本都是生活琐事，一切只能怪两个人的结合是错误的。为此事，成华总是找理由埋怨母亲，说母亲干涉了她的生活，要不然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成华的性格比较倔，有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一点就能完全体现出来“一家人”的特性了虽然成华和现任丈夫是法律上的夫妻，但生活上的往来比较少，成华也很少去看望“后”婆婆，就连过年都不回去，她丈夫觉得妻子都不见自己的母亲，索性自己也不见对方的妈，虽然距离很近，然而关系却越来越疏离。 成华的邻居和同事，包括以前上学的老师c同学，都对她的评价不高，说她是那种总爱张扬却没有多大本事c有点儿“缺火”却又哗众取宠的人。虽然有目标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如果有些事儿压根就做不到，为何要浪费那无用的力气呢？！ 有次胜梅下班，正好遇到一位邻居大婶，胜梅就和邻居攀谈起来。可正巧这一幕被成华撞见，她从后面走上来，没好气的对胜梅说：“你和我婶儿哔哔啥呢？！”丝毫没顾及在一旁的邻居。胜梅见状匆忙的和邻居道别离开了。可这个邻居大婶儿并没罢休，她是在整个小区唯一一个敢于直言婆婆的人。她指着成华厉声呵斥道：“你怎么这么和你嫂子说话呢？！我就是和你嫂子聊聊孩子上学的事” 而半小时后，那个邻居再次来到婆婆家敲门，主动和胜梅的婆婆叙述了这件事，最后临走还不忘安慰小屋里的胜梅。回想这些年，家里一旦有了争吵，成民夫妻首要想到的就是这个大婶，因为她是在这个小区中唯一敢讲真话的人 说了这么多可能有人会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怎么感觉像编的故事一样。如果你怀疑我，我不想多解释，解释多了会更让人产生怀疑。但‘他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氛围里，争吵不断，纠纷不止。可能在一些人眼里这一切都是稀松平常的吧只是主人公太不能忍了 说回正题，那天正赶上胜梅夫妻休息，胜梅很早去外面排队买大葱，丈夫和儿子呆在房间里。门外想起了开门声，在屋里的爷俩瞬间停住了话语，成民不用猜也知道是妹妹来了。过了一会，成民听见妹妹走到阳台收拾东西，于是他走出房间主动和妹妹聊了起来，刚开始还聊的挺好，谁成想聊到装修房子的问题，两人突然激烈争吵起来。 成民说：“我打算装修一下房子，有空的话把你仍在阳台的破烂收拾一下。”其实成民的语气很和缓，谁知妹妹像吃了枪药似的，语气特别冲，话中还带有讽刺与挑衅，最终两个人争吵起来。眼看争吵越来越激烈，成华情急之下拿起厨房的炒勺猛的砸向成民，成民躲闪不及，被打了个结结实实，勺把已经断裂，成民嘴角上鲜血直流。他抿了抿嘴唇，指着妹妹说：“你真行！打你哥哥！”成华仍没罢休，还在激烈的叫喊着，而后又再次拿着断裂的炒勺，砸向成民。眼看事情要闹大，母亲在一旁劝解着成华，让她快走。 妹妹最终骂骂咧咧的走了。而成民怒气未消的跑出家门，对正打算买大葱的胜梅说：“别买了！把大葱给我退了！” 胜梅吃惊的看着丈夫头破血流的状态，她问：“你头咋了？怎么出血了？”成民气愤的回答：“让小华给我打的！你去派出所报案！”胜梅退了已经付完款的大葱，急急忙忙的跑去派出所。然而这种家务事警察也没有办法，最终把胜梅劝回家。 成民很伤心，他没想到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会这么心狠手黑。他用纸巾简单清理了一下血迹，发现嘴唇上方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哎，可不嘛，勺柄都被打断了 然而这件事过去后，成华也并没有道歉的意思，第二天依旧照例来看母亲，和母亲在房间里有说有笑，丝毫没受到昨天那件事的干扰。“她”是神经大条？还是丧失理智？还是道德沦丧？ 家家有本难唱的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小森一家来说，这本刻在竹简上的经书，写着史前外星人留下的标记，不仅让人难以理解，而且求师无门。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丈夫和小姑子就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倔脾气”性格，有时还蛮不讲理，无论做错任何事，都不会承认，而是要想方设法找借口敷衍掉。 那是小森在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班主任老师与小森的父亲发生了几句口角。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正常聊天，只是成民很容易发火，他认为老师是对他人格进行了侮辱。而后就多次到学校去找小森的班主任，老师迫于无奈，寻思告诉小森劝阻他父亲不要去学校闹了。可孩子毕竟是孩子，在无意间把这个消息透漏了出去，父亲知道后，气愤的再次去学校，找到了在班级里的老师。 “那时刚刚上早自习，我爸突然从教室外怒气冲冲的进来，当时班上还有一些同学，我坐在座位上有点发愣。他冲进去就开始质问老师，问为什么不让他去学校，老师慌张的辩解着，但好像也没让他满意，然后我爸就愤怒的跑到校长室去了。至于最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当时因为这件事儿，让我在班级里颜面扫地，甚至日后的那一段时间，有很多同学都疏远了我”小森回忆着说。 能从小森脸上看出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极深，不然他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据他讲，他班主任老师的人品也差强人意。那时小森班级里有个比较老实的男同学，平常总挨欺负，父母离异后，虽归母亲抚养，但母亲很少看管他，导致他天生就比较皮。有一次他被同学欺负后，委屈的坐在自己座位，老师看到他脸色有些难堪，就问他怎么了，可他“吭哧吭哧”的愣是没说出来，最后竟然抹起眼泪。老师皱着眉头，指着那个同学，厌恶的对班上其他同学说：“你们看那个‘尿鳖子’又哭了！” 她这一句讽刺的话使全班学生哄堂大笑，其中也包括小森。在他那个年纪并不太会判断是非，也不知道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自己学生是一种怎样的行为其实我们真应该给人民教师，从上到下，好好做一次道德检查了 “听到老师叫那个同学的外号，我也在嘲笑。而当我初中毕业后，再次想起这件事才意识到，或许这件事会对那名同学，造成不可逆的心里影响。那个同学平常就比较爱哭鼻子，所以我们班主任很早就给他取了这个外号，并且一直在用”小森说完后，又想了想说：“其实我并没有说想要谴责谁的意思，只是了解了班主任后，对她的性格有点儿反感，我还听到过她和其他同事聊天嘲笑我妈不过话说回来，谁也不敢保证没在背后讲过别人的坏话。” 而小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笑起来，我疑惑不解的望着他。他忙解释道：“兄弟！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还没疯，就是突然想起给老师送礼的那件事觉得好笑，你要不要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你家没有电视机？ 每逢教师节，老师们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有的是简简单单的一束花；有的是一件礼品，还有的家长把红包夹在作业本里等等在教师节前一天，胜梅就突然心血来潮，想给儿子的班主任送点什么，左右权衡后，最终选择了一件玩具当作礼物，因为那时老师刚生完宝宝。 因为教师节当天是星期五，所以那天很早就放学了，胜梅请假亲自到学校接儿子。在接到小森后，又在老师坐公车回家的站台等了很久，才看到小森的班主任缓缓走过来。母亲快步迎了上去，一顿寒暄过后，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盒，递给老师，并且说了一些客套话班主任皱着眉头，半推半就的把礼物收在囊中，而她似乎见谁都是一副皱眉的神情。 后来，小森果然被班主任提问了，而且在没有答对的情况下，还被老师用书本砸了下头。那几天，小森几乎被班主任叫起来回答问题不下二十次。“或许真是那件礼物起到了作用。”小森苦笑着说。 而连续提问也就持续了两天，到第三天后，老师就又回到了爱答不理的状态，偶尔会提问到小森。也许在老师的想法里，她已经算完成任务了。收了礼物，提问了你儿子，但至于他学不学就不关我事儿了，多提问那几次已经算是照顾了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在我读初中的时候，那天也正是教师节，而正巧那天我迟到了。我心惊胆战的靠近班主任的桌前，有点儿怯懦的说：“老师我来晚了！” 班主任问：“为什么来晚？！” “我起来晚了”想想那时候，迟到最多的借口就是起来晚了。老师刚要问什么，另一个迟到的同学从门外背着书包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支花。他轻轻的把花放在老师的桌子上说了句：“老师，教师节快乐！”随后大摇大摆走回自己的座位，老师也没有叫住他。班主任又批评了我几句后，让我回到座位，而自始至终，老师也没有询问另一名迟到的同学（也许被叫到办公室询问了吧）。回到座位后，我和同桌讨论了这个问题，而她的表情却很木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也给老师送了花。 我其实不想解释，但还是要说一句。我不是不尊师重道，在节日表达自己的尊敬也是好的，我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表示赞同，只是我个人不太喜欢形式主义（大言不惭的批评学生不该穿奇装异服，自己却只在教育局做检查时才换上工作服，让人啼笑皆非），平常多听话比什么都重要，难道一束花就代表了特权吗？如果老师喜欢花，我会送她一车，但就不在教师节当天送也许这就是我特立独行的性格特点吧！ 小森看我有点儿走神，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掌问：“你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表示歉意，继续聆听他的故事 镜头再次回到小森家中。婆婆还是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关着门在屋里吃饭，胜梅一家同样关着门，在床上放一块木板当餐桌。其实，在最初一家三口刚搬进房子的时候，胜梅曾就饮食的问题与婆婆商谈。胜梅的意思是，婆婆跟着自己吃饭，但每月一百元的抚养费就不给了，用这省下的一百元为婆婆提供好的餐食，并且隔三差五改善伙食。怎奈婆婆固执己见就是不同意，她说要跟自己姑娘吃，即使让她天天来送成民劝阻了多次，然而母亲却油盐不进。 “妈，你跟着我们一起吃多好啊！小梅还会做饭，她能给你做些好的，而且让邻居知道了多笑话咱家啊！好像我们不养你似的！”成民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母亲并没有回答，摆了摆手示意儿子离开。 而那时，婆婆为了让自己姑娘成功办下“低保”，而选择和儿子儿媳分户。婆婆自己单独一本户口，儿子儿媳加上孙子用另一本。在办理分户的时候，社区领导面露难色，他看了看一旁的同事，同事走过来看了眼成民，对另一个同事说：“给他办了吧！他家情况特殊！”由此，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一家人，就被这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好像生活在冰火两重天 即使婆婆不跟着她们吃饭，但胜梅每次炖鸡肉c包饺子，改善伙食的时候，都给婆婆盛上一大碗，让丈夫端给婆婆。而婆婆也就是能跟着儿子儿媳才算吃上点儿好的，因为姑娘平常很少给老太太改善伙食，而且小姑子做的菜实在是难以下咽。这一大碗菜，婆婆可以吃上两顿还绰绰有余，在心情比较好c两家人生活比较和谐的时候，她还会夸奖一下儿媳妇的厨艺，她对儿子说：“小梅昨天做的那个鸡肉太香了，我吃了好几顿。”丈夫看见母亲高兴，自己也如释重负。要知道，能在挑剔的母亲口中得到赞扬，是多么难得的呀！无论做什么菜，胜梅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婆婆和儿子，夫妻俩吃剩下的“残次品”。其实一家人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婆婆的性格比较奇怪，这个之前也有提到过，心情好时和儿媳妇有说有笑，甚至有时还彻夜长谈，聊到最后还不忘关心一下胜梅。 “小梅，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婆婆并非那么不好相处，只是性格稍有些倔强，再加上旁人的鼓吹，就变成了世人皆知的“刁婆子”了。小森还记得有次父母吵架，父亲用脚踢了蹲在地上的母亲，婆婆看见趴在床上泣不成声的胜梅，上前拉着她到大屋，这才缓解了二人的争吵，那时的婆婆或许是真的想保护她吧 那时家中只有一台电视机，放在婆婆的房间，赶上心情好时，婆婆还会让胜梅带着孩子去大屋看电视。说实话，胜梅在大屋并不安心，生怕婆婆又因为啥而大发雷霆，然而胜梅的担心却成为了现实。婆婆刚从外面捡破烂归来，看见大屋没人，她突然生气的骂起来，具体的原因是这样的：胜梅在大屋看了一上午电视，有点儿疲倦就带着儿子回房休息，正巧在窗户里看见婆婆捡破烂回来，但胜梅并没想那么多，关上电视就回屋了。“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因为什么，我奶可能看见我妈在窗户里了，她以为我妈故意不想见她”小森低头做沉思状。 说到电视，就得提到另一件事。那是小森刚上二年级，学校还没搬迁时，某科任老师鼓励学生晚上看新闻联播，由于小森家里情况特殊，电视在奶奶房间，自己又不敢去大屋，于是他呆萌的站起来问老师说：“老师！没电视要怎么办啊？” 老师显然有些惊讶，全班同学也都嬉笑着，看着孤零零站在座位前的他。小森顿时有无地自容的感觉，然而话说出口，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老师惊讶了一秒钟后，吃惊的问道：“你们家没有电视啊？”小森点了点头，没做回答。老师鄙夷着深入话题：“那你们家电气设备什么的都没有吗？吃饭用什么做？”小森回答：“这些都有，就是没有电视机”老师一脸茫然，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估计老师们这下又有了办公室话题了 而过了几年，有个同学还曾问过他家里是否买了电视机，而小森又怎么向别人解释家里的特殊情况呢？！就算解释了谁会相信啊？ 其实人生在世无时无刻不在成长，每次的鄙夷都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那些喜欢你的人会一直默默支持你，而看不起你的人总会找理由贬损你，说白了，有些时候没必要去证明，懂的人无须解释，不懂的人解释一万句也无用，看不起你的人，终究就是看不起你的。不要在乎别人眼中的自己是否完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闯红灯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无休止的争端 每年过年，小森给奶奶拜年后，奶奶都形式性的给他一百元压岁钱，这也是小森每年的全部压岁钱。 “那时候我坐在桌前，拘谨的都不敢说话，心里也特害怕，我奶就坐在对面，我像是在面对自己严厉的班主任一样。”小森说。 也正是靠过年的契机，婆婆与媳妇胜梅才能缓解冰冻的关系，然而过了一阵子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婆婆继续找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由大骂胜梅，甚至还会骂她视力不好的母亲“老瞎怎么不早点死。”那个字不能讲。不过这些胜梅都选择了忍受，没有和娘家的人讲任何事。 好女两头瞒，贱女两头传。如果她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完整的告诉家里人，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离婚，而这也是胜梅最不希望看到的，她担心年幼的儿子在单亲家庭中成长，所以一直默默容忍，这也更助长了婆婆与小姑子的嚣张气焰。 比起在单亲中成长的孩子，小森的童年也许更痛苦，他自己也讲道：“单亲家庭的孩子，就好比从小失去了一条腿，不痛不痒，只是看到自己与别人不一样，或者受到歧视时会伤心难过。而我呢我的腿虽然健全，但是却不断有人用刀片，在这两条完好的腿上刮口子，直刮到鲜血淋淋才肯罢休，并且不断往伤口上撒盐，等伤口要结痂的时候，又有人把腿上的痂撕掉，继续刮伤口c撒盐，如此循环” 度过了一个又有一个风波，却发现下一个风波已经袭来，甚至来不及应对就发生了 由于一家人户口是分开的，当婆婆知道一家三口的户口本在胜梅手里时，婆婆顿时五雷轰顶，刚开始只是简单的打砸谩骂，时不时弄出点响声来发泄自己的怨气。母子俩大气不敢出的躲在房间里，胜梅用双手捂住儿子的耳朵，怕他受到惊吓，每一次摔砸的巨响，都会让胜梅身体一颤。 可能是因为胜梅并未出去询问情况的原因，婆婆突然冲进房间，手里提着菜刀，抓起胜梅把她按在柜子前，婆婆一手抓着她的领口，另一只手把菜刀架在她脖子上，胜梅想要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婆婆不断的大叫着：“你把户口本给我！把户口本给我！不给我就杀了你！”胜梅哆哆嗦嗦的回答：“行！行！我给你！”婆婆提着刀一直在小屋门口守着，直到接到了胜梅递过来的户口本，才狠狠的把菜刀摔在桌子上回屋了。 从发生这件事到结束，小森一直愣愣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他并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也许他是被吓傻了，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以后还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奶奶，这个本来可以很亲密的人，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张女巫的脸 至于胜梅婆婆为什么要抢户口，我猜想是因为害怕儿媳妇偷着更房名，才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无论争吵多么激烈，成华第二天总会准时出现在婆婆的屋子，房间里依旧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小姑子是社区的低保户，享受每月几百块的待遇，但她这个低保户却略有不同。为了逃避社区的定期检查，她经常把自家养的狗，放在成民家中母亲的房间，而据说家里有宠物是不可以享受低保的，不晓得她是怎么钻的空子。而目前又还有多少家庭，享受着与之不匹配的待遇？！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得不到保护，相反不够资格的人，却还能恬不知耻的享受着各种特殊待遇，就为了那每月的几百元钱，而选择偷偷摸摸的过日子，算了不讲这些了 而有时婆婆还要帮女儿遛狗，本来她就很反感这条狗，哪次溜完回来都唧唧歪歪的，嘴里骂骂咧咧又摔又砸，好像是想找个人撒气似的！ 相比于自己的孙子，奶奶更心疼自己的两个外孙，小时候起早贪黑的接送他们上学，有好吃的首先想到两个外孙，儿媳妇做的鸡鸭鱼肉，也偷偷留给外孙子吃，对于自己的亲孙子，基本不管不问。按照小森的话讲：“不作（北方词，读做一声）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其实姥姥疼爱外孙子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女儿的孩子。小森用手指了指屋外的一处角落说：“以前一到冬天，我奶就在那儿腌一大缸酸菜给我姑和我哥吃，我们看着都慎的慌，我妈还劝过我奶，说给小孩子吃太多腌制的东西不好，我奶就是不听，现在我姑和她儿子都有高血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太多酸菜导致的” 生活刚刚稳定没多久，婆婆就又开始了刁钻跋扈。刚开始是因为胜梅夫妻在晚上下班后，一家三口正在床上吃饭，婆婆突然把水舀子狠狠摔在屋外的桌子上，发出很刺耳的声音。本来听见婆婆出房间的声音后，三口人就收住了话语，她这突然的声音，把胜梅和小森吓的身体一哆嗦，胜梅有些气愤的狠狠指了指屋外的婆婆，她内心极度愤慨却没有任何办法。婆婆突然大骂道：“在屋吃他妈什么好吃的呢！”起初三口人并没听清楚，婆婆还在继续骂着，各种难听的脏话，不重样的出现在屋外。 终于，丈夫忍不住对胜梅说：“你把这些菜拿出去给咱妈看看，好像咱们吃什么好吃的似的！”胜梅答应了一声，一样一样把屋里吃剩一半的食物，放在屋外桌子上，并且做着解释，婆婆并没理会，还在破口大骂。丈夫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说：“妈！我们吃什么好吃的了？都是些素菜，这不全在这呢吗！你要是饿了，就直接说，我让小梅给你做点吃的，也不至于这么骂吧”而这些话似乎起到了作用，婆婆在屋外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没出来 第二天傍晚，成民上夜班不在家，小屋里就只省下胜梅母子，在小声的听着一台陈旧的收音机。婆婆似乎还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又开始在屋外大骂着，母子俩心惊肉跳的呆在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突然，婆婆拿起厨房的菜刀，用刀背疯狂的砍砸着小屋的门框，最后房门都砸的震开才肯罢手，胜梅哆哆嗦嗦的把房门关上。此时的婆婆已经回到自己房间，她似乎已经发泄完自己的怨气，可在小屋的母子俩，却遭受了怎样的心里惩罚？！家庭暴力不再单指夫妻间 这件事胜梅并没和丈夫讲，她知道就算讲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婆婆也许还会更变本加厉的“惩罚”，因为丈夫不可能天天在家。直到现在，那套旧房子的房门上，依旧留着当年婆婆用刀背砍出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婆婆的刁蛮在小区里都是出了名的，从生活中的小事就足以见得。记得有一年，婆婆因为和成华发生口角，而无处泄气的她，竟把火气撒到儿媳妇身上。她端着一盆水，推开小屋的房门，二话不说的就把那盆水全部泼到了床上，而后又像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屋里。胜梅全身多处被淋湿。她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气愤的从家中离开，一直在大街长椅上坐到晚上。她还像以前一样，没有手机联系爱人，但就算联系又能怎样呢？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如果胜梅与婆婆争辩，会让人觉得是在欺负老人，因为大家会普遍同情弱者，所以只能无限度的容忍。其实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我可能有精神病 小森年纪虽小，但却目睹了家中发生的所有事，他当时非常痛恨奶奶和老姑，然而小小年纪的他却改变不了任何事。家庭中的琐碎事每天都在发生，只有在上学时才会暂时淡忘家中的一切。小森说：“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一部虚无缥缈的影视剧里，似乎所有不能理解的事都能在我身边发生。” 这天傍晚，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婆婆又开始了破口大骂，一家三口照常在屋里默默忍受，似乎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他们也不敢去外屋问原因，因为他们知道出去询问的结果，换来的一定是更激烈的争吵。 随着谩骂越来越激烈，成民终于忍不住，走出房间询问母亲此为何故，然而母亲并没理睬他，在骂砸了一会儿后，回房间关灯睡觉了。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平息，可谁想第二天上午，婆婆竟然把女儿找来，用她的方法“解决问题”。 当时正赶上星期日，一家三口都在房间里，胜梅正在柜子里找东西，丈夫躺在床上休息，儿子在一旁自顾自的玩耍，谁也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成华两脚把小屋房门踢开，插门的插销都被崩飞了，屋里的三口人看到此情景都有些发愣。成华二话没说，冲进来就抓住了胜梅的衣服领口，出于本能反应，胜梅用双手抓着对方的胳膊，后者直接用牙疯狂撕咬着胜梅的手腕。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丈夫看见此情景，忙拉着已经如疯狗般的妹妹，他大声的嚷道：“小华！你放手！你这是干嘛啊？！” 可小姑子仍没放手，继续对胜梅拳脚相加。在撕扯了一会儿后，成民终于把已经疯癫的妹妹推开，把胜梅挡在里侧。小姑子眼看够不到胜梅，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她踩着床头的横梁，用钥匙环猛抽打胜梅的方向，由于成民挡在外面，这几下全都打在他身上像成华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根本不会在乎打到谁。一旁的小森愤怒的留着眼泪，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力气阻止，他手中紧握着一只晾衣架，用仇视的眼神瞪着站在床头上的姑姑。成华看到侄子这样的表情，很轻蔑的笑着骂道：“小b崽子！你再瞪我一个试试！” 成民最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妹妹推出去，而另一边又急忙催促着妻子去邻居家，找那个曾经敢站出来讲真话的大婶。胜梅先去了邻居家，而后又跑去派出所报警。邻居大婶跟着胜梅一同来到家里，看见丈夫头破血流的被小姑子抓着，胜梅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用力扯住小姑子的头发，大喊着对方的名字说：“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那是你哥，你怎么下得去手呢？！”此时的成华也有点儿胆怯，她双手胡乱的挥舞，做出投降的表情。邻居大婶见状赶忙上去拉开激动的胜梅，丈夫看见邻居后，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滔滔不绝的与邻居讲述了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儿，派出所民警赶来，他们看着满脸血迹的成民，把一旁的成华狠狠批评了一顿，然而成华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状态，她不屑的指着胜梅说：“她两口子欺负我妈！”“欺不欺负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们家我们来处理不止一次了吧？你当小姑子的总进来搀和什么？”民警犀利的语言让成华不再说话。 原来婆婆出去后，直接去找了女儿，她对女儿说是胜梅一家欺负了她，女儿顿时五雷轰顶，也没问清始末缘由，冲到哥哥家，两脚把插好的房门踢开，就发生了之后的一幕。“我现在已经不恨我奶了，但依然恨我老姑，就因为她以前总来我们家搅和，她要是有悔改的意思，跪在我爸面前道歉，我或许会原谅她，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道歉的意思。”小森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没有法律约束，我第一个宰了她！”说出这些话时，小森的表情很淡然，但我却感觉毛骨悚然 就在这件事儿过去一个月后，那天正在上课的小森，突然被老师叫到外面。他刚走出教室，就看见姑姑的儿子正在一旁与其他老师说话，看到小森出来，姑姑的儿子对小森说：“那个我来和你说点事儿，你回去告诉你妈，别让你妈欺负你奶了，也别让你妈跟她喊！” 听到这里，充满童贞的小森，竟然当着其他老师的面，傻呼呼的答应着。胜梅得知此事后气愤不已，她痛恨指使小姑子儿子的人有如此手段，为什么要把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子孙身上！难道这样真不会得到因果循环的报应吗？！成华心里最清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谁欺负谁她更清楚，而家里一切的事情姑姑的儿子完全没有发言权，可他却能站在所有老师面前，大言不惭的去批评别人，虽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但胜梅依照对丈夫家人的了解，这件事儿不是婆婆就是小姑子唆使的，小姑子儿子年纪还小，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主意。但结果已不在重要，既然开始就没办法结束！ 另一边，胜梅更担心自己患病的二姐。二姐与母亲住在一起，因为神智不清，经常仍家里的东西，家中的物品基本都被他变卖了，而全部都是以低价贩卖的。由于胜萍的思维意识混乱，有时更是会打母亲。经过一家人的协商，最终把胜萍送到精神病院，在那里还可以得到良好的照顾，而送走胜萍后，就只剩下孤苦伶仃的老母亲了。胜梅姐仨儿偶尔会去看望，然而母亲最希望的，是一家人团聚。 胜全看望母亲是最勤的了，每次都买好多糕点，而大姐就只买一些小苹果，但母亲完全不喜欢吃，又不好意思拒绝，为此事胜全也劝过大姐。 “姐，你每次都买些小苹果来看咱妈，明知道咱妈咬不动，就不能买点糕点之类软的东西吗？！像小梅那样，买点发糕也行啊！又不贵，咱妈还愿意吃那个！让她可劲吃，能吃多少”大姐听到这番话，并没说什么，而是站在一边默不吭声。胜全看到姐姐没回答，又接着说：“咱妈也不是说非要吃大鱼大肉，你拿的水果我也看了，不是便宜处理的就是别人送的，而且有的都坏了，咱妈能吃吗？！像你以前还买些麻花，为什么现在变的这么小气呢！” 大姐听到这儿，突然转过头有点儿气愤的说：“我怎么小气了？！你姐夫走的早，把仨孩子扔给我了，我一直拉扯他们长大”还没等大姐说完，胜全就打断了她：“姐啊！你孩子小的时候，梅c萍和我还有咱妈，都没少帮你照顾吧！他们现在也大了，你外孙儿都那么大了，你以前带孩子不容易和看咱妈有什么关系啊！这些是找理由的借口吗？”这次谈话随着这样的结果而结束。对于母亲来说，带什么都无所谓，而她希望的是陪伴。 其实一家人生活到现在都不容易，互相理解才是最重要的，大姐年纪大，早年跟随母亲也没少受苦。胜全为了照顾生病的妹妹，胳膊更是被胜萍咬坏了多少次。而胜梅只要有空，就跑去给母亲做些好吃的，每月定期给母亲一百元抚养费，胜梅时常对母亲说：“妈，等我哥我姐来看你的时候，你想吃什么告诉他们，让他们拿这钱给你买点好吃的。”母亲摸索着小女儿的手回答：“妈不要你的钱，你孩子还小，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把钱给他存起来吧！”即使母亲不要，胜梅依然月月给。作者本人觉得三个人都孝顺，同时也都不孝顺。孝顺的是心里依然惦记着老母亲，不孝的是没有一个人敢舍弃家庭，照顾视力不好的母亲！ “我那时候是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如果我稍微大一点，我一定搬到我姥家，好好伺候她。”小森说到这儿，眼圈红了 成民的母亲是个睿智的女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在成民夫妻刚搬去和母亲一起住的时候，那天正赶上胜梅上班不在家，母亲就曾和儿子谈过胜梅一家人的性格。母亲慢声细语的对儿子说：“长江啊（成民乳名），妈说一句话你别生气，妈给你分析一下你媳妇儿她们家人的情况。”成民点了点头，母亲又接着说：“你大舅哥是个实在人，妹妹结婚高兴只知道吃。但你大姨姐心眼儿太多，你和你媳妇绑一块儿都算计不过她。你媳妇儿看着好像挺聪明，其实没什么心眼儿，有时还挺傻的”母亲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往后看，看妈说的对不对” 直到现在，成民依然记得母亲说的这些话。我们不能用主观的思想去评断对错，只能通过现实的分析，来比对预测的结果 两千零四年，胜梅母亲住的房子下水道严重堵塞，从马桶里渗出来很多排泄物，整个房子都被泡了。因为母亲一个人独住，视力不好又没有电话，所以胜梅两天后看望母亲时，才发现房子已经成了“化粪池”。这两天母亲一直用铁盆和碗，双手摸索着把屋里的污物淘出去，可想而知在双眼看不清的情况下母亲是个什么样子 而污水也渗到了邻居家，还好及时发现，邻居也没要求赔偿，不清楚这次堵塞是下水管的问题，还是楼上有人往马桶扔了什么东西，以前住一楼的居民永远都有这样的困扰 胜梅和丈夫两人整整清理了一天，屋里才勉强有个下脚的地方。年幼的小森也帮着父母拿盆淘脏水，由于成长环境的不同，他已变的格外懂事。我仔细盯着低着头的小森，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到一丝凄凉，说不清楚是来自何方，但仿佛能感受到它真实存在。 “我姥视力不好，眼前一片模糊，但她总把针别在上衣领口，我妈提醒她，我姥总是说：没事的，针有眼，扎不到我。”小森扯开话题说。 只要有时间，胜梅就带着孩子去看望母亲，偶尔给老太太改善下伙食，有空就包饺子。小森每次都积极的提出要喂姥姥吃，看到母亲脸上那种幸福的表情，胜梅倍感欣慰，她看着母亲狼吞虎咽一口一个的吃着碗中的饺子，想起年轻时的母亲，心里一阵阵心酸。想起母亲早起去铁路拾煤渣；又想起母亲把食物首先分给自己；还想起母亲倒酸梅汤，怕烫到女儿把她推到一边 胜梅的眼泪已不知不觉的流下来，她问母亲：“妈，好吃吗？”母亲边大口的嚼着边回答：“好吃！太香了，馅全是肉啊！” 那时小森最大的期望就是去姥姥家，每次去之前脸上都写满了欣喜之情，因为可以暂时离开家里那个‘是非之地’了。姥姥平常比较风趣，尤其看见自己的外孙更是亲密万分。姥姥经常讲一些她们那年代的笑话，也会自己编一些顺口溜讲给小森听，虽然现在听起来有些粗俗，但回想起来，却是充实又难忘的记忆。 小森笑着说：“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顺口溜就是：下雨了；冒泡了，哪个王八带草帽了！”随后他又收住笑容说：“现在听这些顺口溜觉得挺可笑的，而且有点儿低俗，但那时唯一能让我脸上出现笑容的场所，就是姥姥家了” 而回到家后，一家人又回到了以前那副谨慎的面孔，说话小声，面色凝重，随时等待着奶奶c或者婆婆的“指示”。 星期天的下午，胜梅和丈夫正在厨房摘菜，婆婆正巧也走到厨房，因为厨房空间小，胜梅就把自己的身体向前倾斜，留一块地方给婆婆，可婆婆却非常蛮横的故意推了下胜梅，胜梅完全没防备，头差点撞到墙上。而在旁边的成民看的真真切切，他质疑着对母亲说：“妈你这是干嘛啊？害怕碰到你，小梅往前一点，你干嘛推她啊！”母亲并没搭话，在厨房转一圈后回屋了，而这并没完。过了一会儿，婆婆又缓缓的走出来，她走到厨房四处观察，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突然看见放在盆里已经切好的干豆腐，伸手就抓了一把扔在地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打算离开。也许是刚才那件事的刺激，成民顿时有些激动的大吼着：“妈你干嘛啊？你想吃就告诉我，扔了多可惜啊！”母亲仍然没有理会，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没出来。 胜梅夫妻二人在嘴角省下的钱，全部投到了儿子身上，无论吃的用的，也包括各种补习。说到补习，那个时候刚刚掀起了为孩子补习英文的浪潮，家长们都想让孩子在长大有机会去国外时用到，就算用不到也不影响什么，可家长们从来没考虑过孩子们是否愿意，自己国家的文化素质都没弄明白，还要去国外丢人现眼吗？一边在孩子面前横穿马路c随地吐痰一边还要让孩子用功读书去国外深造，你有想到孩子会把从你身上学来的恶习带到国外去吗？ 国内的家长们往往太过注重成绩，也更喜欢攀比。我们伟大的酱缸式教育，导致很多孩子从小便失去了自主与创新的能力，所以他们只会盲目选择跟风为什么要用同样的课题答案，来区分不同天赋的孩子？虽然有些工作文化水平是前提，但这并不是衡量聪慧的标准，谁敢说曾经学习很差的孩子，会不会变成下一个丘吉尔？当然我并不是鼓励孩子们不学习，只是觉得成绩不能代表一切，我们不妨在逼着孩子去学一些不必要东西的同时，去真正了解一下他们，着重培养他们的兴趣爱好，发展他们的长处，还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我曾看过一张图，配文是“你剪断了我的翅膀，现在又让我飞翔”是啊，你剪断了孩子的梦想，却让他在成年时自由翱翔，对不起，他已经飞不起来了，只能傻傻排着队跟着前面的人走 当然有一点比较让人欣慰，现在的家长比起以前要开化很多了，人一旦被逼迫到某种程度后，就会开始自省。 看我又在发呆，小森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的吐了口烟圈说：“我还记得上小学，有时候我爸妈会一起去接我放学，那时总带着我在路边摊吃炸肉串，时间久了就有其他家长嘲笑我们。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第一，总吃炸的东西不健康，而且炸串的油都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了；第二，其他家长觉得我爸妈太宠溺我了，每天吃二十几串，花个十几块钱一点都不心疼。这些家长的想法不无道理，也正是因为这点，我爸妈之后就不带我去吃了。唉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都倾尽全力给孩子最好的生活状态，但某些时候过度的富足往往会害了孩子” 我不清楚小森后面这句话的含义，可能他是无意之谈，也可能他在以自己为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重要的是，我很难想象，在遭受童年那么多扭曲记忆后的他，是怎么完整的走到今天的，或许他已经把最糟糕的状态沉于心底，并等待身旁无人时爆发相比于我，他就显得沉稳许多，而我更浮躁，总会愤世嫉俗，想凭一己之力去改变现状，但又怎么可能呢？ 而更令我惊讶的是，他似乎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他猛吸了口烟，把剩下半截烟重重的碾在烟灰缸中说：“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我经历了这么多，内心已经扭曲并且已经临界疯癫的状态了？” 我尴尬的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回答，我突然感觉面前的男人变的很陌生，他笑着调侃说：“你别紧张，我也只是胡乱猜的，看你表情应该是猜对了。其实我很庆幸自己没变的精神不正常，但在那种环境成长，内心多少都会受到点儿影响，会变得古怪讨人厌或许，我真的有精神疾病。”他最后一句话，彻底终结了我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想法。我笑着摆了摆手说：“怎么会，别胡思乱想了！”他看了看我，淡淡的回答：“如果我正常，就不会有咱们之间的对话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很多独立空间，只不过多数时候，把这份空间分享给其他人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久病床前有孝女 成民本以为再也不会遇见自己大哥的儿子，却没想到在岳母家的后院再次遇见了他，两个人就这样误打误撞的遇见了。成民确定是侄子的面孔，他毫不犹豫的走到正在闲聊的三个年轻人中间，微笑着打招呼，可侄子却装作一副不认识的表情把头扭向一边，本来一脸微笑的成民瞬间收住笑容。其实不光是成民，换谁心里都不舒服，我不计前嫌与你打招呼，你却还是不理我。成民气急败坏的在小卖部买了瓶啤酒，一副想要冲上去打一架的表情。 此时的小森正坐在姥姥的床上玩儿，突然从窗户里看见父亲反手拿着啤酒瓶，气冲冲的奔向院中的凉亭，可那时大哥的儿子早就走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成民才更下定决心，誓死不与大哥家联系。其实大哥也从来没主动联系过成民一家，毕竟是同父异母所生，比起血亲，关系要淡薄很多。不过胜梅对大嫂的印象一直不错，尤其是在刚成家时，大嫂说的那些话，还萦绕在她耳边，现在所有事情都被她说中了，而胜梅已经无法只身而退 说了这么多，有人会问：难道胜梅不会离婚吗？她不是不选择离婚，而是考虑了各个方面后，觉得离婚会造成这个家庭c甚至对孩子更大程度的伤害，多少单亲家庭的孩子，被扣上一顶无形的帽子，受到同学的歧视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在以前的争吵中，胜梅被逼的多次说想要自杀，都被邻居们拦下来了，一旁的丈夫也撕心裂肺的大吼着：“小梅！你下来！你跳什么楼啊！‘派所儿’在这呢！你怕什么！”而胜梅也曾提到过离婚，不过只是她嘴上随便说说而已，目的只是吓一吓在场的婆婆，她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忍这么久但婆婆那种经历大风大浪的女人，是不会被这种吓唬击退的，她只会吸收别人的恐惧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那时，胜梅半哭着问自己的儿子：“离婚后你跟着妈不？！”可小森大哭着喊道：“我谁也不跟！”本以为儿子应该会顺着自己的意思，没想到却听到了另类的答案。邻居在一旁半嘲笑式的说：“唉这孩子说谁也不跟”胜梅叹着气伤心的问：“那你不跟妈妈在一起吗” “直到现在，我都完全记得当时我妈脸上的表情，和邻居那种丑陋的嘴脸，我不清楚她们到底在笑什么，也许觉得我们家几乎天天打架可笑？”小森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说谁也不跟，可能就是比较痛恨这个家庭” 胜梅母亲的眼病，导致她常年卧床，下身的行动越来越迟缓，以至于最后彻底瘫痪在床。那时小森还在上小学，胜梅一边照料母亲，一边工作。公司的领导也给了胜梅很多照顾，知道她家中情况特殊，有个有病的姐姐和瘫痪的母亲，婆婆对她又不好，所以胜梅偶尔请假回家，领导都毫不犹豫的准许了。怕她有所顾虑，领导甚至对她许下承诺：“你安心照顾家，这里的职位给你留着。”不仅如此，领导还亲自带着她，到卖场中挑选日用品，算是对胜梅母亲家的一点点心意，看胜梅不好意思拿贵的东西，又亲自帮她选了很多应用之物。 胜梅母亲正好在那年得了一种叫“蛇盘疮”的疾病，那时家庭比较困难，没有闲钱去医院，胜梅四处打听治疗蛇盘疮的方法，跑了无数的冤枉路，终于把母亲的蛇盘疮治好。而后又开始了照顾母亲的生活。 为了能照顾好母亲，胜梅也日夜坚守在母亲家，有时还带着儿子小森在母亲家住。尽管母亲吃喝排便都在床上，但胜梅还是毫无怨言的照顾母亲，为她换尿布c接屎接尿。 有次母亲大便失禁，把大便排在了床单上，胜梅一边堵着鼻孔，一边收拾已经糟糕不堪的床单。母亲在床上说：“床单扔了吧！”胜梅回答：“不能不要，这个洗洗还能用！” 母亲的心像被用力拉了一下似的，她感慨的说：“妈死了吧！别让妈活着了，活着连累你们！”胜梅制止着母亲说：“妈你胡说什么呢！就是因为你活着我们才有奔头儿的！”胜梅不会表达什么，但母亲已经热泪盈眶，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说：“我就得我小姑娘济了，你也不嫌妈赃，一直照顾妈，连家都不顾了” 小森说：“有次我亲眼看见姥姥便在床上，我妈兜着尿布，把污秽用纸弄下去，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就看见她在洗昨晚的那块尿布其实我都不敢保证，以后的我，会这样不嫌弃自己的母亲我真的很佩服我妈，她用自己的行动，教会了我要怎么做！” 母亲瘫痪的身体，因为一家人的照顾逐渐好转，胜梅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两千零五年，胜梅的二小姑子成林去世，那天晚上本来应该当班的丈夫，在单位接到电话，就急忙请假返回家里，在回到家进屋之前还特意敲了敲门，正在屋里听收音机的胜梅和儿子显然大吃一惊。当听到成林去世的消息后，更是错愕的不敢相信。 成林身体一直不太好，而且有严重的心脏病，刚过四十岁的她上楼都要喘很久，尽管知道二小姑子身体不好，但胜梅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还是吃惊，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婆婆这么晚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我想起父亲经常说的一句话“人间地狱无老少”。 “我二姑人很不错的，总带着一些吃喝来看我奶，也从来不搀和我们家的事，二姑还跟我奶说‘这些东西你和我哥我嫂子他们吃吧！我嫂子会做菜，让她给你做了。’但这些东西我老姑吭都没吭一声，全被她拿走了当时我还想，怎么死的不是我老姑，而是我二姑呢！唉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小森说。 在出殡当天，胜梅夫妻也在场，胜梅看见成林年幼的孩子，顿时触景生情，一股酸楚涌上心头，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她是心疼这个孩子，看到他傻傻的望着前方，眼神里流露出空洞的神情，胜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鼻子把脸扭向一边。 此时成华看见嫂子的状态，嘲讽着和旁边的邻居说：“你快看我嫂子装的！”胜梅听到后更是委屈的不敢转过头来，她害怕别人看见她流泪的样子。成民也听到了妹妹说的话，他走到妹妹面前说：“小华你把嘴闭上！你哥我现在还活着呢！你在这种场合说你嫂子像话吗？！”妹妹仍然笑着，笑的很诡异，表情里隐藏着什么你永远都猜不到，就像她的情绪一样 好不容易恢复了心情，却被另一件事彻底丢尽了面子。某天正在工作的胜梅，被同事告知说有家人找，她慌慌张张的跑到前面查看情况，本以为是丈夫，却看见大姐和嫂子出现在面前。胜梅看见二人，惊讶的问：“你们咋来了？”还没等大姐说话，嫂子就抢先说：“你哥跟我吵架，你管管你哥吧！”她是略带哭腔说出的这些，而随后更是夸张的双眼含泪。由于在超市门口，进出的客人都会不经意的往这边飘一眼，胜梅有点尴尬的说：“咱们出去说吧！这里不方便。”可嫂子却执拗的说：“你帮我劝劝他，不帮我劝我就不走！”她的声音越吵越大，导致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大姐在一边只能做着无用的劝阻。 眼看围观的群众都快堵满门口了，一旁的同事赶紧通知了超市领导。不久后，一位高层来到现场，看见眼泪汪汪无奈的胜梅，又看了看对面的二人。胜梅像见到救星似的，上前与领导解释了原因，领导点了点头，对胜梅嫂子说：“你来这闹什么闹啊！家庭的事回家解决，在这儿说什么？！”嫂子还在辩解着她所谓的事实，可领导再也没有了耐心，她大声的呵斥道：“你和你男人吵架找你小姑子干什么？你赶紧给我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眼看事情闹大，大姐强拉着弟妹离开了，随后人群也逐渐散去。事后，领导还亲自把胜梅叫到办公室，问明了原因，看见她两眼含泪，害怕她想不开，像她二姐一样得病，于是擦着胜梅脸上的眼泪，又进行了劝解：“没事儿的不丢人，这不怪你，以后她再来这儿闹我直接给轰出去，你安心工作吧！别因为这事影响心情”胜梅正准备离开，领导突然叫住她，张口问道：“我怎么感觉你那个嫂子有点精神不好啊？”胜梅苦笑着做出无奈的表情，领导接着说：“正常人怎么会穿成那样，但是又不像乞丐”领导又问：“旁边那个是你姐姐吗？”胜梅点了点头，领导皱了下眉说：“你是咱们这儿优秀员工，领导们都了解你的人品，也别太上火。但我说的话可能有点儿难听。”胜梅点着头认真的听着。领导继续说：“你们家人我都见过，我也看出来了，你大姐窝囊，哪有带着弟妹去闹自己亲妹妹的？你哥哥呢就太老实，全家办事估计都得靠你吧？” 事后，当胜梅再次联系上大姐，询问为什么要带着弟媳来她单位时，大姐却显得很无辜，显然她不太清楚弟媳去妹妹单位的目的。胜梅在电话中生气的质问大姐道：“她让你带她来你就带啊？姐你怎么不问问原因啊，之前通知我一声也行啊！”胜全得知此事后，五雷轰顶的把老婆臭骂了一顿，然而事已发生，做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我突然想起了小森讲的一件事。那是在胜梅哥哥结婚当天，有很多女方的同事也来参加婚礼，那时胜梅的年纪还小，但旁边嫂子同事谈论的话题，却让她印象深刻。同事们都议论着想快点看到男方的长相，当胜全出现在前面时，嫂子的同事无不咂舌唏嘘，其中一个同事还说：“妈呀！白瞎这小伙子了！长这么帅怎么找她了！” 当然这些话很可能是出于嫉妒，但胜梅渐渐长大，也接触了自己的嫂子，发现了她身上的一些特点，就如同其他同事所说的那样。同事嫉妒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是胜全妻子在单位名声确实不怎么样。 而生活了多年，胜全夫妻二人的感情也比较平淡。女儿大学毕业后，妻子不知为何原因，执意要离婚，当时女儿还在劝解，让母亲等自己考完试在解决，可母亲完全不听，两人最终达成了离婚协议。为此事胜全得了场大病，她没想到结发妻子会这么决绝，一分一秒都不想等 虽然嫂子在公司闹了这么一出，但胜梅在单位的人缘丝毫没减，领导知道她家情况特殊，于是登门拜访了胜梅母亲的家。那天正好胜全和成民都在场，成民正躺在床上睡午觉，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得知是胜梅的领导后，哥哥和丈夫热情的把她们迎进屋里。领导们看见一贫如洗的家，和各种简陋的设施，以及参差不齐的凳子。她们并没有过多停留，把带的日用品放在桌上，询问了一些情况后就离开了，前后呆了不到五分钟。直到领导走后，躺在床上的母亲才知道刚刚发生的情况，她还想下床打招呼，可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晚上，丈夫和刚下班的胜梅说了这件事，领导的到来显然也让她大吃一惊，因为领导之前并没通知她。对于领导来说，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员工，她只能用日后更认真的工作作为回报。 由于那时胜萍所在的医院环境不好，胜梅便将二姐接了出来。胜萍入院时还能独自行走，出来时已经属于半瘫痪的状态了。因为没有去处，胜梅只好把姐姐安顿在老母亲那里。为了能更好的照顾二姐，胜梅和领导请了长假，而后开始了照顾姐姐的生活。由于二姐已经失去行走能力，吃喝排便基本都在床上进行，胜梅和哥哥自然承担起了照料胜萍的任务，但胜全毕竟是男性，有时候很不方便，所以有些事还是要靠胜梅。经过兄妹二人一个多月的照顾，胜萍有了康复的迹象，也勉强可以撑着桌子行走了。而后胜萍就被送到了现在的医院里，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多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时光荏苒 胜梅自两千零三年去h超市工作后，就被分配到前台做收车员，这个工作一直干到她退休。而我好奇的是，一般超市收车员都是男性，可为什么这家超市让女性做呢？ 胜梅干活比较麻利，她总是喜欢赞一堆购物车之后再一起送回去，这样可以少跑几趟，但车叠的多了后，又长又重非常难控制。小森还曾想试一试能不能推动，但最终被这条“车龙”所降服，一方面年纪太小，另一方面操作这个非常考验技术，前面拐不好很容易撞到顾客，尤其在节假日期间，商场的顾客拥挤不动，前台大厅几乎被人占满了。 小森说：“那种壮观的场面，一点都不亚于春运挤火车的返乡民众。”其实我们国家真的应该多开几座公共设施，用来缓解人口上的压力唉！算了，我不哀怨了 逢年过节，就是胜梅最忙碌的时候，三十多台购物车一次送回去，简直就是家常便饭，长度不好计算，大家可以自行脑补一下。 在周末，胜梅经常领着儿子去单位，小森很老实的坐在某卖汉堡的连锁餐厅里，看着母亲一趟一趟的送车。都说老来得子的夫妻，一般很重视自己的子女，胜梅对待自己的儿子，更是体贴至入微，隔三差五就买五c六个熏的鸡翅中给小森吃，无论多贵。同事常开玩笑说：“给你儿子可真舍得啊！”确实，胜梅自己舍不得多吃一口，也要让儿子吃一顿营养充足的食物。 转眼间，小森从小学升到初中。那时学校被分为“好c坏”两种班，这是比较通俗的叫法。好班叫“校中校班”，学费貌似稍贵些，学习进度比较快；“坏”班就是普班。刚入学时，很多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塞到校中校班，也不管他们是不是那块料。但一个月后，很多校中校班的学生都被调到了普班，具体原因就不清楚了，大概是跟不上节奏吧。 初一时，小森的学习水平勉强一般。然而后几年学习成绩直线下滑，到初三时，就基本位列班级倒数的名次了。作为母亲的胜梅很担心，前后和小森谈了很多次，但都没对成绩有什么帮助。其实，如果孩子对某样东西失去了兴趣，即便你逼着他做，他不但不买账，相反会非常厌恶。 那时候的网吧，算是在青少年中比较活跃的场所。而当时的网吧还没有那么正规，一些网吧不但没有营业执照，还会接受未成年人上网，甚至有的小孩儿身高还没超过吧台，吧员依旧为他们开机器。那个时期的网吧也确实比较乱，总有些社会上的闲人进进出出，小孩子几乎没有社会行为能力，一旦遇到突发状况，很容易受到牵连。 我们都是在这种“不拘小节”的大环境下成长的，这几年大陆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以前一些不正规的秩序，也变得正规起来。早年一张纸就可以办理很多手续，现在你需要拿着数十本没用的证件，去办不一定成功的事我一直坚信我们国家是一支潜力股，只要有人正确领导方向，无论国力发展c还是生活水平，将来都会变得越来越好 回奔主题。小森读初中时，也常偷偷去网吧，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打游戏。时间久了，胜梅自然察觉出了儿子的异常，在某天放学回家的途中，偷偷跟在儿子身后，然而小森却浑然不知，还在嘻嘻哈哈的和同学闲聊。就在刚踏进网吧的时候，母亲在门口的叫声，让场面瞬间凝结。小森打岔着说：“我我要去厕所” 网吧老板娘发现了异常，生怕自己被牵连，忙催促着小森离开。在卫生间里，小森反复思考着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回家的这一路，母子二人都沉默了，也许在胜梅眼中，儿子是学坏了。因为在传统的旧思想里，类似网吧c酒吧之类的场所都是“不干净”的地方，只要进去就意味着学坏。 胜梅并没对儿子去网吧这件事做过多的教育，只是在脸上流露出她很生气的样子，以示对小森的警告，这让小森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完全失去了作用。而后，母亲又发现了更多端倪，她发现儿子每天中午都不吃饭，而是把省下的饭钱用来上网，每天中午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他都用来打游戏。 经过母亲苦口婆心的说教后，小森也真的不再去网吧了。为此，他还在自己的书桌上写了一行字：我已不去网吧‘多少’天。其实男孩子爱打游戏很正常，只是不要过度沉迷于此，从旧社会时期成长过来的人，往往会把“去网吧”和“学坏”联系到一起，觉得只要去网吧，就一定会学坏。当然，家长对孩子的良苦用心，只有我们为人父母后才能理解。 孩子步入青春期后，家长们往往把关注的重点，从孩子的学习，转移到孩子的思维上，比如说，监督孩子不能早恋之类的。因为初中生一般都在青春期发育阶段，也是逐渐形成内心构架的重要时期，家长查查通话记录，翻看日记似乎大家都司空见惯了，并没觉得这是在侵犯隐私 男孩子家长们关注的重点，一般就只有孩子的身高了。与其他家长闲聊时也会不经意的谈论起这个话题，似乎家长们总会拿孩子来做比较，这也就导致了我们儿时就养成了一种攀比的心里，一直到成家立业。 初中时，小森的身高一直不见长，因为成民的身高比较矮，所以胜梅一直担心儿子长不高，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只要是休息日，胜梅就领着儿子到附近的学校去打篮球。小姑子看到侄子个子不高，开始在一旁泼冷水，她轻蔑的对哥哥说：“哥，你儿子长不高，你这么矮，你儿子能长高吗？” 她这种气急败坏的态度，让成民气愤的说不出话来，毕竟小森现在真的不高，成民想了一会儿说：“身高真能说明问题吗？长的矮就不能出人头地了吗？再说了，现在看一切都太早了，咱们往后看” 不仅如此，成华更是主动来哥哥家显摆，有时借着看望母亲的契机，故意大声在门口夸奖他儿子：“妈，你外孙一米六五了。”过了十几天说：“妈，你外孙一米七了。”再过几天又说：“妈，你外孙子一米七二了。”前后显摆了不下十几次，她儿子的身高大家都有目共睹，并不是向她吹嘘的那么夸张。再说，按照他儿子十几天就长高几厘米的成长速度，现在是不是可以顶天了？而且就算你孩子有优势，也用不着用这种小肚鸡肠的方式气别人吧？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小森的身高超过了姑姑的儿子，这也让她彻底哑口无言，日后再见到哥哥，闭口不谈身高的话题。 两千零七年冬，胜梅母亲去世，享年八十八岁当天正巧胜全在母亲家，上午还喂母亲吃了点东西，下午发现她已人事不醒，于是找来附近诊所的医生查看情况。听到医生的确认后，胜全虽已做好思想准备，心还是狠狠的揪了一下，母亲就这样睡死过去了 哥哥立刻通知了还在工作的胜梅，害怕妹妹担心，哥哥并没告诉她实情，直到晚上快下班时，胜梅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了。她惶惶的回到家，眼泪汪汪的趴在儿子耳边说：“你姥姥不在了” 小森转过头吃惊的看着母亲，丈夫在一旁说：“咱们一会儿过去吧！我跟咱妈说，你别担心！”有了丈夫的支持，胜梅自然也有了底气。于是一家人坐公交车来到母亲家，胜全看到妹妹后，眼眶有些湿润，但他还是强忍住没让眼泪留下来他缓了一会说：“咱姐我也没敢告诉呢，你打电话通知她吧” 胜梅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姐的手机号。 “姐咱妈没了！你快过来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慢慢悠悠的回答：“我这边做着饭呢” “姐啊！都什么时候了？那你做饭吧！” 当时胜梅的情绪明显不太好，她气愤的挂断了电话。 一家人聚齐后，开始紧锣密鼓的置办丧事。胜梅想给领导打电话请假，但发现手机没电了，哥哥恰巧出去买东西了。于是胜梅想借大姐的手机用一下，可大姐却说自己的手机没电了，胜梅心里很清楚，有点生气的说：“那算了！我出去打电话。” 丈夫担心妻子劝说道：“别出去打了，等咱哥回来借他的手机吧！外面全是雪还那么滑！”随后有点儿恼火的转头对大姐说：“姐，你就先把手机借给小梅呗！就打个电话说几句话，她现在心情不好，出去想着事儿过马路多危险啊！”大姐还在强烈的解释着手机用不了的情况。但过了一会儿，胜梅就看见大姐悄悄的跑到外面，拿着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去了其实大姐就是个平常比较节俭的人，那种从以前穷日子过来的人，或许都有点小气，我们不能给她带上什么道德标准的帽子，那样就太片面了。然而后面发生的事儿，会让人啼笑皆非。 不一会儿，大姐的外孙子领着女朋友来了，刚走进屋里，他就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胜梅说：“姨姥儿，这个给你”胜梅有些发愣，此时她注意到，大姐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化，显得很焦躁不安，好像谁抢了她家包子似的。胜梅刚把钱接在手，就注意到大姐脸上难看的表情，她又重新把钱推还回去说：“你拿着吧孩子，这钱姨姥不能要” 大姐的外孙犹豫着，手悬在半空中还要往前递，大姐在一旁对外孙子说：“你姨姥不要你就拿着吧！”外孙子点点头刚要把钱塞回兜里，大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外孙子拿着钱的手压进兜里说：“你冷不冷？！快！姥姥给你捂一捂！”外孙子有点不理解的看着姥姥。胜梅自然清楚大姐的秉性，能看懂的人也不用解释，她对大姐的外孙说：“姨姥心领了”直到过了很久，大姐才把手从外孙兜儿里拿开。这一切，都看在走廊里侧小森的眼里。 我有点不明白，胜梅的大姐为何要这么做，谁也不会眼红那一百元，只是这样对自己家人真的好吗？这个钱应该是大姐的女儿托儿子带的。这件事儿也说明了大姐的性格，更印证了成民母亲的预言。说这个绝不是批判谁，只是想真实的记录下每个人。 出殡当天，下着鹅毛大雪，一家人分别跪在胜全身后。随着一声巨响，丧盆被摔成几块散落在地，仿佛生命就此消融在皑皑大雪中 邻居们纷纷驻足观看，有的甚至把脖子从窗户里探出来，生怕看不到似的。我只想问一下，出殡有什么好看的吗？我个人比较反感看热闹的人，所以从来不看热闹。我的观点是：要么上去帮忙；要么转身离开。多半跳楼的人，都是因为看到楼下有很多围观者，觉得无地自容，才选择跳下去的。怎么又他么跑题了？！ 姥姥去世后，小森一直守在姥姥家中，直到出殡后才返回学校。班主任及同学都有点儿错愕的看着他，但看到他胳膊上的黑布，大家终于明白了他消失了这几天究竟去了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胜梅母亲离世的缘故，婆婆似乎对儿媳没有那么刻薄了，虽然二人基本不怎么讲话，但婆婆在生活中的态度明显有所收敛。然而好景不长，夫妻间的争吵则成为了新的争论点。那个年代谈婚论嫁基本靠介绍人，所以只能听保媒人的态度，这就导致结婚时两人并不是特别熟悉彼此。现在两个人都到了更年期，这也加剧了争吵的频率。 丈夫成民的性格很古怪，有时还比较倔，说话不仅嗓门儿大，最重要的是不愿意承认错误，这一点多半遗传了自己母亲的性格。而胜梅的性格恰恰相反，她比较保守，稍稍有些自私和小心眼儿，可能是因为以前旧社会养成了比较节俭的习惯，生活中更是能省就省，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八瓣，这一点让小姑子一直觉得她是“小抠”。就连小时候小森跟母亲做公交车，母亲都要让儿子逃票，也不清楚她这样的一个错误示范，会对孩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当然她还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太固执己见，不撞南墙不回头。 胜梅比较要强，很在乎面子，按照北方话讲就是“脸儿小”，丈夫虽然也很要面子，但完全是那种在不拘小节的情况下要面子。两个人，男人大大咧咧，女人谨小慎微。每次二人因为琐事争吵，胜梅就皱着眉劝告丈夫小点儿声，可丈夫不但不降低音量，反而还更大嗓门儿的说话。这样往往会造成一些误会，外人听到会以为是在讲他们的坏话。 夫妻间吵架大多数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当你老了，你便会发现，就是因为年轻时的争吵，才使得你们彼此更加默契。然而在吵架时，却真有种想一巴掌扇死对方的冲动。 胜梅夫妻吵架时，多半都是以胜梅不作声结束，两个人必定有一个是要容忍对方的，不然吵架会无休无止的进行下去。其实没有办法评断孰是孰非，就是二人性格冲突造成的结果。两个人吵架时，成民总爱以“离婚”当作自己的借口，每次吵架他都气急败坏的大嚷着：“能过就过！不能过散伙！”丝毫不顾及坐在床上发呆的儿子。 当然也并非全怪丈夫，胜梅有时也太固执了，她总是想让丈夫和儿子，按照她自己那种方式生活，这也直接导致了小森一直活在母亲的阴影下。而吵架过后，夫妻二人又回到柴米油盐的生活，似乎丈夫嘴中的离婚，只是随口说说，他也很害怕失去这个妻子，以他这个家庭状况，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他了吧 有些夫妻吵架经常把离婚挂在嘴边，这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不说对孩子有何影响，对以后二人的生活都会形成阻碍。如果真觉得过不下去了，商定好日期，直接民政局或者法院见，千万别把大人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身上，一句“离婚”自己爽了，孩子会怎么想你？不要把离婚当作互相伤害的砝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