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于长生道》 第一章 往昔 入秋了，苍凉的祁连山麓，残阳西斜，稀疏的丛林，树影斑驳，劲风吹过，零星的树叶悄然坠落，伴随着秋意滚滚前进。 不远处，一个身穿月白长褂的男子，脚蹬布靴，踏着层叠的落叶缓步而行，撩起枯叶与黑直的长发在秋风里相应舞动，英挺剑眉下蕴藏着深邃的黑眸，仿若能洞穿千古，配上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长枪斜指的赵子龙，盛气逼人，不经意间露出傲视天地的强势。 男子脚步一顿，抬眼望向山下的玉门镇，远离尘世五十年了，此时它就像一把钥匙，开启尘封的记忆，过往之种种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秦始皇尚未统一六国，战乱不断，流民四起，无数人家破人亡，饿殍遍地，死气弥漫。 一处矮丘之下，有个仰躺着的妇人，发髻脏乱，身形枯槁，干巴巴的面上嘴是一直张着的，她死了，看看已有两日了，身畔一个幼童奋力的哭嚎，幼童小手时而推推妇人，想要叫醒她，告诉她自己饿了，但这是永远也不能办到的，幼童的结局只能跟随妇人去阴间了。 也许天无亡他之意，就在幼童哭声渐弱之时，有位游方道人恰巧路经此处，心生悲悯，收留了他，那道人便是后人口中的徐福。 时光荏苒，十八年后，幼童长大，已然拜在徐福门下，为其十大弟子的第二弟子，号道乙。当时秦朝已经一统，秦始皇迷恋长生不老之术，听闻东海之上有仙岛，岛上皆非凡品，食之可延年益寿。民间广传徐福医术高超，道法超然，有辟谷仙修之能。于是便召见徐福，命徐福前往东海寻仙植灵果，为其炼制长生不老药。 徐福乃师从于鬼谷子，传其衣钵，得其真法。通岐黄，善武艺，明阴阳懂八卦，知晓奇门遁甲。他深知此事不可能办到，所谓炼丹，不过是融合一些对人有增补作用的药草，至多延缓几年衰老，长生不老，不可能。至于去东海寻药，亦是荒诞，世上本无仙，何来仙灵药。但摄于秦始皇的暴政，极致严苛的律法，暴虐残酷的统治，徐福只得领命以避祸端。 月余后，东海之滨，徐福带着十个弟子以及三千童男童女伫立在一片礁石上，所有人望向大海的一处，紫云压顶，道道水桶粗的闪电拼命劈向下方，好似一柄雷神之剑，要将大海斩出一条通幽大路，轰轰炸雷震颤三魂七魄，大地也随之摇晃，如万马奔腾。这一切都是指向海面两物，一条蛟，传说中的存在，还有一只丈余大的乌龟。 这是在渡劫吗？所有人都在疑问。 大概持续一个时辰左右，雷电停歇，紫云飞速消逝，几个呼吸间便晴空万里，若不是大龟和蛟还浮在海面，还以为刚刚看到的是幻境。人群一片凝重，结果到底是什么，成功还是失败，失败还好，倘若成功，这群人岂不危险至极。 等待许久，大龟与蛟无半点动静，徐福耐不住了，遣弟子道甲前去查探。结果令人振奋，龟蛟都已死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此时天色已晚，徐福一面命人前去打捞，一面安排人就地宿营扎寨。 夜已至深，众多简易树棚搭建在蛟龟尸体四周，经历这一天的精神和体力消耗，众人早已进入梦乡。 一个简易树棚里，徐福与其十个弟子围坐在地，徐福面前放有四支玉盒，环顾众弟子缓缓道，“这四支玉盒是圣上赐下的，用于此次炼丹”。徐福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一一将其打开，众弟子无不震惊。第一支玉盒是人参，参成人型，五官清晰可辨，四肢与人无异，仿若活物。第二支玉盒是首乌，漆黑如无物，不用手去触碰很难辨认。第三支玉盒，一朵晶莹玉透的雪莲，已经不是雪莲原色了，神圣洁白，散发着淡淡光晕。第四支玉盒，那是一对表面附着血丝的鲜活肾脏，是肾脏吗，不，是灵芝。 再次环视一周，徐福盖上玉盒道，“此四株药俱都有万年药龄，以脱出药的范畴，可称灵物。待明日将蛟龟处理后一起入炉炼丹”。 待徐福说完，大弟子道甲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师尊，弟子有疑问想”。 不待道甲说完，徐福一抬手，打住了他的话。“你是想问此次我们练不练丹，回去都是死罪一条，何况世上还没有仙丹，不可能长生不老，为何我们不趁此机会隐遁起来，为何还要回去，是也不是？”道甲点头称是。 徐福微微一叹，“唉，为师何偿不知？出咸阳时，为师有一位在朝任职郎中令的至交。暗中派人通知为师，我们此行三千余人的九族，皆被押送到了咸阳。倘若此次我们就此归隐，那么九族将尽数被诛”。 闻听此言，众人一片愕然。 徐福看着众弟子惊愕的神情，又继续道“我等现在是进退两难，所以为师打算把丹练出，交由你们中的一人，带到咸阳呈予皇帝，就说我等众人在捉拿巨龟和蛟龙的争斗之中，已伤亡无数，仅余不到百人。丹成之后，护送仙丹回圣都途中遭遇匪患，又伤亡无数，拼尽全力杀出一人，将仙丹护送回皇宫。如此奇物炼制的丹药，或许真的可以触发一些奇效，延续几年寿命。从而免去九族的灭顶之灾，同时也解开了我们的必死之局。但负责送丹药之人却是必死无疑，此下策也是唯一的两全之法”。 众弟子听后皆低头不语，徐福亦是背过身，望向树棚外的夜空，久久不语。 第二天，由道乙道甲分别带人去处理龟跟蛟，徐福则亲自督造丹台。炼丹对火的要求很高，火力不足无法剔出杂质，所以需要丹台凝聚火力。 日当正午，道乙和道甲都已返回。 “回禀师尊，弟子处理巨龟发现两件奇事”，道乙道。 “弟子也有发现”，道甲道。 “说说看”徐福道。 道乙上前，双手托举，手上是一颗一寸大小的土黄珠子和一卷绢帛。道，“弟子处理巨龟时发现龟背上满是刻痕，貌似一种未曾见过的文字，便誊录下来，这颗珠子是在其体内发现”。 道甲也忙上前道“弟子也在蛟腹里发现一个珠子”。说完伸出手，只见此珠呈莹白，大小与道乙手上的相差无几。 随后道甲又捧出一块蛟皮，上面是一柄银闪闪的短刀，刃长一尺左右，就是这刀柄有些不美观，有许多隆起的棱包。 “这是蛟的独角，锋利坚韧，无法折断，我们斩开蛟首才将其取出”，道甲道。 “万年人参，万年首乌，万年灵芝，万年雪莲，迎劫的巨龟和蛟，这些传说中的存在，哪一样流传出去都将祸乱天下。今都聚于我徐福之手，何其快哉”徐福感叹着。 这时道乙道“师尊，龟蛟的尸体如何处理”？ 徐福道，“你们将其放于丹台之中，焚化掉，不要流入世间”。 道乙道甲领命而去。 两天后，丹台搭建完毕。丹台之上放置一个巨大的青铜丹炉。徐福一声令下，开炉炼丹。 道甲道乙分别站到徐福身后，其余八名弟子，分别列于丹台的八方，将引燃的火把投入丹台之中。顷刻间，几丈方圆的丹台之内，熊熊火起。道甲道乙上前分别将水，灵药，及龟蛟的脏器，分别投入丹炉之中。 随着丹台内部的火越烧越旺，丹炉之上升腾起丝丝白气。 这时，一名弟子来到时福面前。道“启禀师尊，丹台之内的火发生异变”。 “怎么回事”徐福道。 “火变成了紫红色”弟子道。 “走，随为师前去看看”徐福道。 到得丹台，徐福定眼观瞧，丹台之内的火成紫红色，偶有条条黑丝隐现。 徐福道，“想是燃烧那两只巨兽所产生的，以往并无此现象，无需担忧。 三日之后，丹台熄火，徐福取出一块银白色丹引，将其投入丹炉之中。而后接过弟子递过来的锤子，当当当敲了几下丹炉。 约有半个时辰后，将丹药取出，有鸡蛋大小，两种颜色。上面小半黑色的是丹药，下层是银白色的丹引。徐福取出一块玉片和一个玉瓶，将上面黑色的丹药刮下，揉成丸装入玉瓶，丹引也随后收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往昔2 咸阳城，郎中令于仁府前。道乙神情焦虑，临行前，师尊与自己彻夜长谈，因为在众弟子间，自己机警聪敏且胆识过人，所以成为完成任务的最佳人选。 可是，刚到咸阳，就传来了噩耗，秦始皇已驾崩，新皇帝登基，欲处决当年质押于此的九族之人。 听闻此消息，道乙一时慌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索性的是他头脑机敏，片刻之后就冷静下来。 徐福曾嘱咐他，若遇到难事可以找他的好友郎中令于仁帮忙。于是道乙便来到了于仁府。 传信的家丁再次出来，将道乙引入府内。到得上厅，小厮上前朝一位中年男人屈身道“回大人，客人已经带到”。此人便是于仁。 于仁挥挥手，小厮撤了下去。便看向道乙，打量着他。 道乙立刻上前躬身行礼，道“道乙见过于大人”。 于仁道“嗯，不必拘礼，且先坐下说话”。 道乙谢过，和于仁先后落座。 于仁道“你师傅一向可好？此番为何没有一同回咸阳”。 道乙表情略一黯然，便将徐福那日的话讲了一遍。 当听得三千余人均遭劫难，于仁脸现悲凄，慨叹连连。 少顷，道乙又将此次想通过于仁进宫面见皇帝，献丹以及诉说此番遭遇，以求赦免九族之人的目的说出。 于仁听后，沉思片刻，道“今日且先在府内休息一晚，明早你先到宫门外等候，随后我就会到，便装做偶然遇到才带入宫的，以免生出它事”。 道乙闻听，口中称谢。于仁唤来下人，吩咐其将道乙带下去准备酒饭客房。道乙起身一礼，告辞随下人离开。 次日，咸阳宫中，秦二世瞥了一眼太监呈上来的丹药，面上漏出冷笑，豁然拍案而起，怒道“先皇原本身体无恙，就是听了你们这些方士的妖言，吃什么所谓的仙丹妙药，现今已驾鹤西去。倘若真有长生不老药你们还舍得献出。哼，今天，朕就让你尝尝这仙丹妙药，然后诛你们九族”。 说完，左右有侍卫上来摁住道乙，将丹药塞入他的嘴里。 道乙一听到诛九族，神情瞬间木然，就是侍卫摁住他给他嘴里塞药也没有察觉。 可下一刻，道乙仿佛感到体内燃烧起了一团烈火，炙热的烈焰灼烧全身每一处神经，剧痛好似要将其身体撕裂一样。 一声惨叫，道乙抱头滚到在地，难忍的疼痛让他抓扯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血液开始沸腾了，无法抑制的沿着他的七窍甚至每一个毛孔开始溢出。此时他已经没有了视觉，没有了听觉，无法开口说话，呼吸也越发的艰难，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有侍卫上前查探，只见道乙扭曲的面目被鲜血覆盖，衣衫破烂，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佝偻的手指间带着缕缕头发。发现道乙已经气绝，死的不能再死了，忙向皇帝回禀。 秦二世走下龙台，刚要开口下令，便被道乙的惨状恶心欲呕。太监立马上前扶着，众臣也纷纷表忠。 忽然有人喊道“赶紧抬出去扔了，不要再惊扰圣驾”。此人就是于仁，心道，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保留一具全尸了。 待秦二世舒缓下来，见道乙已经被抬走了。哼道“便宜你了，不然就算是死了朕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抬着道乙的两个兵丁出了咸阳宫角门，看看四下无人，便把他丢进了一口枯井。 岁月流逝，这一年，大秦的暴政终于引发了暴乱。陈胜建立张楚政权，六国复辟，项羽叔侄，一时间群雄并起，战事连绵。 还是咸阳宫外那口枯井，也许受到战争的一丝影响，无波的枯井有了动静。井底，一个八尺左右的黑茧，里边正在缓缓地蠕动，好像胎儿在母体内做着毫无意识的动作。 突然，黑茧猛的一胀，碎裂开来。露出的是一个光着身的男子。黑直的长发，剑眉英挺，黑眸深邃，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谪仙降世。道乙死而复生，貌虽未变，气势却截然不同。 此时的他十分茫然，不知道现在身处哪里，记得当时自己快要死了，那么这里是阴间吗？道乙看着四周，这是一个石头砌成的狭小空间，他抬起头向上望去，一道刺眼的光芒射来，眼睛顿时一阵刺痛，伸手揉揉眼。 “嗯？人死了还有感觉？”道乙心想。 手上传来的触感还有体温瞬间惊醒了他，不对，刚刚那是阳光，再次抬头打量着，这是一口枯井，太阳正在井口上方。 道乙微微向后挪动身子，脚下传来咔嚓声，低头一看，是自己挣破的那个东西，此时上眼细瞅，竟是血和布料凝在一起形成的血痂，这布料也很眼熟，伸手扒开，这不是自己的在觐见时穿的衣物吗！难道自己没有死？ 扳着井壁上凹凸的石块，道乙爬出井口。不远处一片气势巍峨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宫墙下一个角门，几名宫娥太监手捧包裹鱼贯而入。咸阳宫，自己果然没死。 道乙钻入旁边一人高的草丛，远离咸阳宫，顺便采些蒿草，编成草帘遮住身体，混在进出城的人流里，直到离开咸阳城很远，才找到一户农家。 农户家里是一对夯实的年青夫妇，道乙谎称自己是过往的商人，遭遇流寇落难至此。庄户人家天性淳朴，不疑有它，便收留了道乙。 汉子叫妇人去弄些吃的，自己则拿来一套衣物给道乙换上，随后二人就攀谈了起来。 汉子叫李田，夫妻俩以砍柴为生，经常出入咸阳城，对外界的状况多少知道一些。攀谈中道乙得知天下大乱，群雄四起，逐鹿大秦时，内心兴奋不已。他本欲多了解一下，无奈李田出身庄户，哪里知道那么多。 聊着聊着，道乙试探的问起当年九族的事。果不其然，在他“身死”当天，秦二世便下令，将九族几万人斩杀。 确定了此事，道乙心里顿时沉静了，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灭大秦，诛胡亥。 辞别李田夫妇后，道乙奔走月余的时间，了解了天下各方势力，毅然投入到项羽麾下。 也许是天要亡秦，两年后，赵高逼死胡亥，立子婴为帝。不久，刘邦便攻陷咸阳，子婴投降。随后赶到的项羽将子婴诛杀，秦朝就此覆灭。令道乙遗憾的是，胡亥已死，没能亲手将其斩杀。 尘埃落定以后，道乙悄然离去，到东海之滨寻找徐福，可是经过十余年，仍没有得到徐福等人的消息，不过却发现了另一件事。 自从经历了枯井那次怪事后，已经是十几年了，但是无论相貌还是身体，都没有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自己还是和当年一样。甚至有几次打坐时，产生一种身体在呼吸的错觉。 “难道师尊炼制的那个‘长生丹’真有奇效？”道乙自言自语着。 又是数年过去，找寻徐福依然无果。但是道乙证实了自己真的不会衰老，而且打坐入境后，身体确实在呼吸天地之气。长生不老他办到了，还偶然的学会道家那虚无缥缈的吐纳法门，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面向东海方向，道乙深深三鞠躬，拜别师门，拜别过往，拜别那一场造化。转身回归中原大地。 时空千载，白云悠悠。 如今华夏国建立已有数年了，道乙两千余年的悠长寿命，经过多少的生死悲欢。 他游历世间，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因为他不敢生出哪怕一点点的情。长生不老，却‘伤痕’累累。心还在，却已封。 “九畹芳菲兰佩好，空谷无人，自怨蛾眉巧。宝瑟泠泠千古调，朱丝弦断知音少”，站在祁连山前，道乙轻吟着。 久久驻足而立，望着连绵的祁连山脉，道乙身形掠动，一声长啸——吾道孤矣。 一道身影窜进山脉，慢慢消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出师不利 如今的玉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镇了，眼到之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到处都是大都市的繁华景象。 站在人群里，道乙四处张望。在祁连山里归隐五十年，这里变化太大了，若不是修炼到了瓶颈，自己此时还在那冰冷的山洞里枯坐呢。还是外面的世界精彩 就在道乙打算好好抒发一下内心的感受时，肚子却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声。从大山里一气走到玉门，没吃过东西，是该饿了。 道乙在怀里掏了半天，摸出一块银元。 “不知道这玩意现在能值多少钱，得置办些吃饭的行套，找家银行问问。应该不少吧？嗯，少不了”。自言自语——这五十年来道乙练就的新技艺。 一路打听，道乙来到一家华夏银行。这个时间银行里没有一个客人，他一进门，就迎面走来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靓丽女郎。 来到近前，看着这个形象怪异的男人，稍一愣神，微笑道“先生您好，请问需要办什么业务？” 注意到女郎的眼神，道乙略显尴尬，干咳两声道，“噢，我要兑换点钱”，说着拿出那块银元递向女郎。 女郎一愣，没有伸手去接，“先生您这是” “银元，你不认识啊”道乙说完又小声自语“银元都不认识，你可真是个花瓶”。 听到这个男人说自己是花瓶，女郎大感郁闷，这是哪来的奇葩啊，什么年代了，还拿银元来银行换华夏币，你怎么不拿铜钱啊。心里腹诽，可还是微笑说着“先生，现在的银行已经没有兑换银元的业务了，您可以去古玩市场看看”。 “你再看看，这可是银元，要不我吃点亏，便宜点给你们了”道乙试图说服对方，去古玩市场太麻烦了。 女郎刚要再次回绝，身后走过来一个西装男子，赶紧出言打断了她。 “这位先生你好，我是这的大堂经理，可以看看您手里的银元吗？”男子道。 “可以”，道乙把银元递给他。 男经理辨认一会，“这块银元先生打算卖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道乙回道。 男经理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比出两跟手指，“两百块怎么样。“ 对于现在的货币状况道乙也不了解，心想这个经理看着挺和善的，应该不会太坑自己，和况自己又不是那特别看重钱财之人，便点头同意了。 收了两百块，道乙转身离去。 此时，其他几个在大堂的职员都聚过来，叽喳的拍着马屁“经理，您也太厉害了，这块银元少说也得两万块，几句话就被你两百块拿下了” 男经理满脸的得意“我一看此人就知道这是一个土的掉渣土包子，一块银元才卖两百块，”说完哈哈大笑，举起手里的银元，“今晚玉海风酒楼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众人鼓掌叫好，拍起马屁越发卖力。只有一旁的靓丽女郎眉头微皱，一言不发。 半日后，道乙从一家印刷社出来。此时，他头上扎着道士发髻，肩头挂着麻布褡裢，左手举着一个黄布番，写着‘半仙之体、包治百病’，右手拿着铃铛。看着自己这身行套，显得十分满意。 “嗯，有几分当年做江湖郎中时的样子了。”道乙自语道。 右手一晃，当啷啷，“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吃了我的药，治了你的病，烦您传名。”道乙一边吆喝一边行去。 这种场面若在民国以前，是正常不过的。华夏国成立前后也偶有出现，并不扎眼。但是出现在现今这个科技与文明高速发展的时代，道乙的行为，就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这不，此时他就成了焦点，行人边走边回头，有的索性停下，有的更是掏出手机跟着拍照录像。 “道乙啊，你说你咋就这么受欢迎呢，一定是你相貌英俊潇洒，气质超尘脱俗嘿嘿嘿”。受到如此的热捧，道乙心里美得冒泡。 转过身要跟热情的百姓打下招呼，可这时他看到人们纷纷指指点点，有的还在议论着。凭借超人的耳力凝神细听，骗子、精神病、作秀等字眼传入他的耳朵，这让道乙非常气愤。过去游历四方，每逢灾荒战乱，他总是扮作郎中给穷苦人看病，从不收人钱财，现在被人当成骗子精 冷哼一声，掉头离去。道乙真的很想痛扁那些人一顿，不过还是忍住了。走了一会，在一条路边长椅上坐下。此刻心情已经平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车辆，怔怔出神。 片刻后，一声哎呦惊醒了他。偏头看去，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摔倒在人行道上，道乙急忙过去搀扶，发现是脚踝扭伤了，老者痛得站不起来。道乙便伸手在其在小腿上点了几下，顿时疼痛消失。随后又把老者扶到长椅上坐下，脚搭到长椅上，给他捏脚踝，老人很感动，二人就此攀谈起来。 道乙说起今天发生的事。听完后，老人顿感惊讶“小伙子，你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去医院工作呢？” “医院”道乙重复一句。 老人道“是啊，医院。现在科技发达，生活水平好，人们看病都去医院，而且药店也遍地都是，买药非常方便。不像旧社会那会儿，吃饭都吃不饱，看不起病只能找游方郎中。” 顿了顿老人又道，“小伙子，要不你也去医院谋个职位吧。凭你的医术肯定没问题，现在没人信游方郎中了。” 对于老者的话，道乙可没听进去，“去医院工作，呵呵，去那摆摊岂不是更好。”道乙嘴角微微一笑。 大约十几分钟，老者家人到了，对道乙千恩万谢，拿出一打钞票，不过道乙并没有接受。 市第一医院，这是玉门最好的一所综合医院。道乙这一次没有再喊，而是坐在医院大门旁边，立着番等人来看病。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看病的没有，倒是来一个穿白大褂的胖女人，大脸盘厚眼皮小眼睛，嘴角下弯，整个一烈火奶奶。 “哎哎哎，谁叫你在这摆摊的，有从医资格证吗，马上收拾收拾走人，在医院门口摆摊，小心我报警抓你。”胖女人叫嚷着。 这副尊容，配上老鸹嗓子，道乙也懒得搭理她，淡淡道“我在这里给人家看病，凭的是本事，从医资格证，没有。” 胖女人哼道，“哼，看到我们医院了吗，专家好几位，医疗仪器全都是国外进口的，最先进的。看病，还凭什么本事，你有什么本事。” “中医，望闻问切”道乙的回答虽简单，但铿锵有力，气势十足。 胖女人哪肯势弱“望闻问切，比得过进口仪器吗，还中医，现在有几个人看中医的，也不看看你那老黄历是哪年的，”胖女人继续讽刺道。 听到这话，道乙腾然火起，上去就给这胖女人一个大嘴巴，把她打得翻到在地，“数典忘祖的东西，我华夏几千年的医学传承，博大精深。西医算个屁，只不过是从我们华夏学的一点皮毛而已”。 胖女人没想到这个男人敢打自己，愣了一下，起身便发疯似得抓向道乙。 这时医院看门的几个保安也冲了过来，可是几个小小的保安又岂会是道乙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道乙放倒在路边，满地打滚。 此时四周引来了很多人围观，但是没人上前来劝阻，因为胖女人的话惹了众怒，崇洋媚外。对于道乙的作为，围观群众也感到非常解气。 掸了掸长袍，道乙冷笑着看向胖女人。 胖女人已吓的坐到了地上，颤抖的手指向道乙，惊叫着“你你还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别乱来”。 “嘿嘿，干什么，当然是替你祖宗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叫你不要忘了本”。说完，道乙就要上前再教训她一顿。 突然，传来一声“警察，别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