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言灵》 序 你相信万物都有它的灵性吗? 我是说,不只是人,不只是宠物,不止猫狗马,不止飞禽走兽,我是说,万物,包括浮屠,凉亭,桥梁,房子。 我告诉你,我信。 这是发生在宁波奉化一个假期的事情。当时我住在姐姐家,一开始住地很滋润没有任何问题,直到我姐姐和我说:胡子,休息够了,趁着假期,找份暑假工吧。 也没错,当时正值大二,也该找份暑假工来历练历练,以面对接下去大学生涯的实习。 但是也就因为这事,或者说这事让我发现了,万物的灵。 当时我们住在三楼,每层楼道都有声控灯,一旦踏上楼道发出声响就会亮起灯的那种。 在打暑假工之前,我一般都宅在屋里不怎么出门,要出门也是在白天,那灯只有声控没有光控,倒也会应声而亮,但楼层外光亮太大我一直没有注意到它究竟亮不亮,有多亮这些问题。打了暑假工之后,下班回家一般都傍晚,天色略微昏暗,这时灯便起了作用。 也是在这时,我才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每次回来,灯都会亮。 我不是说,灯会亮有毛病,我是说,灯在我回来的时候会亮有毛病。 有一次下班回来回屋子,吃完饭忽然想起来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此时灯就不会亮,一开始我以为是灯坏了,可是,渐渐地,我发现,只要到了下午两点之后,再出门,灯都不会亮。 然而,无论什么时候,如果是从外面回家,灯都会亮。 是声音的原因? 我回楼层的时候故意放大声音,砸扶手,磕墙壁,最后闹地邻居差点投诉了,依旧,没错,依旧不亮。 在我出门到回来的过程中,发生了修灯的事情? 一两次也许是,可是,整整自我注意这事开始一个半月,都是如此。 况且,我也问了姐姐,问了邻居,没有,没有任何人碰过灯,碰过线路。 最奇怪的是,我又和他们说起了我的情况之后,他们一致认同,自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后来,在一次旅行中我偶然遇到一个风尘仆仆头发杂乱像是刚打完战斗的人,我帮助他修好摩托车整理好行李之后,他看了我半天说,你的生活,不会平凡。 我笑着问他怎么说。 他说,万物皆有灵,大部分人感不到灵,但有些人可以。 一瞬间,仿佛醍醐灌顶,回忆潮水般淹没头颅,那个一条直路上的路牌,大树和巨石,还有房子 于是我开始真正开始感受身边的一切,除了人,除了生物,还有还有我们口中所说的非生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妖言 旅途难免会有意外。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从小就不乖巧,被大人们喜称为“坏孩儿”。作为一个“坏孩儿”,自然会有着非同小可的“浪”。 对于一切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的我,小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车子两个轮子依旧可以行驶而不会倒,看了许多书,学了许多物理学,于是长大以后,我便踏上了自行车以实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然而我并没有太多闲钱,而我的“浪”又非同小可。长途旅行的话,难免途生意外,只好提前做好万全之策。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自然,嗯,代足是最为关键的。 于是,考虑到以上种种,只好花了不大不小的钱买了个二手货。 这车说不上难看也说不上好看,但商家敢用榔头暴力测试这一点让我很是欣慰,虽然我不知道在我之前这个镶着金牙的变态佬对多少人这么试过。 这车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复古,特别复古,好像它不是复古就是从十几几十年前穿越过来的,不然如何保持这么干净崭新实用。 于是我开始出发,我知道唐僧之所以可以遇见悟空八戒沙悟净是因为他在路上,on the way,所以,我只草草收拾了东西,从银行卡里提了两千现金,带着还有余额的银行卡身份证等一系列证件和衣物等等生活必需品就出发了。 正如我所说,路途遥远,难免途生意外,果不其然,在我行驶了一千多公里后,住了一家宾馆第二天起床,车子不见了。 自行车不像是轿车摩托车,重,需要开锁技巧或者暴力技术才能拖走地游刃有余,自行车这东西,方便,方便了主人也方便了小偷,身强力壮的小偷可以不花吹灰之力就跟山匪扛花姑娘似的把它抱起扛走。 世上有那么多偶然事件几率事件,被偷东西就是其一,我没想到我会被偷,我觉得自己可以去买彩票了。 我自然着急,可是着急不能帮我找回车子,所以我冷静地去找,这时一个人迎面走来,颓废的样子像是上吊自杀了无数次都被不良商家大肆宣传的“牢固绳子”坑害了似得。 他问我,你什么东西掉了吧。 我警惕起来,又兴奋起来,疑惑地望着他说是的。 他说,被偷的一定还不是小东西,体型说不上大说不上小。 我点点头,眼睛里激动地透着光。 他说,这东西对你还很重要。 我简直沸腾了,望着他,差点没抓着他肩膀,说,你知道是什么!你知道在哪里吗?! 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一脸颓废的样子,说,不知道。 我忍住没抓起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桶死他以满足他需求的欲望。 他说,想不想听故事。 我说,不想听故事。 他没有理会我,好像只是找不到地方倾诉于是拿我当可以诉说的树洞。 一 我此时住的地方,以前是一个地主家,地主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不是块省油的灯,放着好好的家当不去经营,却喜欢打打斗斗,拜了当地一个武师为老师,舞刀弄枪不误正业。 虽是少爷之身,却也知道吃苦,虽不好好经营家业,但光说打斗这方面,春去秋来,倒是有所成就。 他们的师傅虽算不上那时代一代宗师,却有一代宗师的范儿,行侠仗义,教出来的弟子也差不了那里去。 这三兄弟也是他的弟子,也是如此。 然而行侠仗义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好比出来混迟早要还是一个道理,在不少次数的与帮派的斗争中,终于惹起了群愤,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南昌打响了抗清第一枪,弄口砍亮了斗争第一刀。 那天是一个阴天,三兄弟刚出门喝完酒回来,路过弄口的时候,乌压压围了一群人上来,个个带着家伙武器,虽然不一定正规可用于习武,但像柴刀这样子的也可以勉强算是凶器。 刚灌过酒,古话说酒壮怂人胆,三兄弟本来就不怂不孬,喝了酒之后更加凶悍,暴怒一声,随手解下随身携带的丁字棍就冲了上去。 寡不敌众,两拳难敌四脚,不一会儿就又被打了回来,三兄弟背靠背从三个方向盯着敌人虎视眈眈。 不知道对视了到底几秒,这时天空一声轰雷,轰雷之下,暴雨之下,人多的一方率先动手。三兄弟被这么一搞,酒也醒了大半,肩膀轻碰下,彼此已经明白彼此的想法,再次怒吼一声就又淹没在刀光剑影中。 于是三兄弟的本事就在此时见识了出来。 大哥一个人独当一面,一对丁字棍甩地虎虎生风,四圈敌人两尺范围不能近身。二哥和三弟大概也是这种情况,可是随着时间地推移,隐隐地合作打斗,到了最后只好背靠着背才能维持敌人不能近身的效果。打斗最后分为两圈,一是大哥那一圈,被甩出来的人大都乌青红肿,惨叫不止,二是二哥三弟那一圈,虽可能单个武技不比大哥,但好歹是两个人,被丢出圈外的人大都骨折扭曲,面色涨红。 三兄弟一战成名,成了那武师座下最引以为傲的弟子。 正直时代动乱,日军国军清军八国联军,几十年后的中学生都苦苦在历史的潮水中想要摆脱那个阶段的溺水。 三兄弟面对父母的劝阻义无反顾。参军以希望达到各自心中的义。 世上许多东西是命中注定,在某一时刻或某一阶段前都无法琢磨,只能通过某件小事明察秋毫。 要是实在说有哪件可以使人明察秋毫的事情,当属那成名一战莫属了。 大哥强劲凶悍,二哥和三弟则略逊。 大哥在战争中表现最为出众,率先被提为国民党军官,又是地主出生,家中父母虽然觉得他们这样是荒废家业,但毕竟是自己儿子,也会倾金支持,再加上自己从小习武但好歹饱读诗书,识字认文,习了兵法,懂了战略,于是,官职在那动乱时期一路攀登。 二哥三弟一开始相比之下碌碌无为,却也是又能有力之人,两个大头兵在军中大受欢迎。 长沙会战一役,国民党战略成功战役胜利,但两兄弟连长不幸战死,两兄弟提枪上马在战斗中的出众表现也被发觉,又有其大哥的名头,各自的底蕴,于是最后二哥升职连长,三弟升职为同连排长。 二 我笑了笑,心中还在为车子丢失的事情感到着急,眼睛四处瞭望,真希望自己像柯南道尔笔下福尔摩斯似的可以通过一点点事情推理出事件的全部,这样子我就知道是哪个混蛋偷了我的车子。 我说,嗯,不错的故事,这个喜欢屌丝逆袭的时代,有一个高富帅奋斗史也算是鹤立鸡群。 他说,可我的故事还没说完。 我说,你说吧。 要不是真的想观察地面上的细小事物我还真不想留在这里听他废话,两个人待着总没一个人待着看地面像是画圈圈那么尴尬。而且他见面就和我提了我丢东西的事情,再怎么样,他无论多么废话,总归对我的车子有那么点线索。 他说,可是你并不想听吧,好像,你没有认真听我说。 我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他说,那你就应该问我。 我说,问你什么。 他说,为什么同样是地主家儿子,为什么大儿子升职这么快,小的两个却那么坎坷,为什么三兄弟本事的确有所高低,但大儿子表现地淋漓尽致,而小的两个处处碰壁似得,好像小的两个加起来还没大儿子一个强。 我问,为什么。 他终于表现地没那么颓废了,神秘地一笑,说,凡事都是有原因的,当然,他们也是有因的。 三兄弟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三兄弟,或者说,并非同父同母。 那时候可不是现在,一夫一妻制甚至都因为性别比例都要说一妻多夫了。 那个时候的地主家,不像皇帝那样后宫佳丽三千,却也是有小老婆的。 大儿子是妻所生,二儿子和三儿子则是妾所生。 身为为嫡子,原本就自然有着不一般的待遇。 但真正来说呢。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娶除自己妻子外另一个女人? 莫不是色所动,情所感? 于是男人更爱自己妻和更爱自己妾便一目了然了。 于是,对于不同两人孩子的宠爱,也应该一目了然了。 三兄弟啊三兄弟,虽然是兄弟,但各自的想法,目标,愿望,方向,毕竟都是不一样的。 大儿子其实从小就更喜欢读书。 为什么会习武?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小时候,被训之后,坐在家中书桌前,望着窗外空地,父亲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另外两个弟弟舞刀弄枪的。 一个种子就这么种下了,种子只是种子,弱小,无力,但时机成熟之后,一定会生长成参天大树,顶破遮日的苍穹。 他比任何人都硬,脾气比任何人都臭,也比任何人都愿意付出。于是,也比任何人都沉地住气。 孩子出门去,父母会将重担放在哪一个孩子身上?难道不是最大的那个吗?于是相应的东西,会放在哪一个身上? 地主在送别的时候,将一大包金子交给大儿子,说,出门在外一切小心,两个弟弟就交给你照顾了,这银两放你这收着,外面可不像家里,不要挥霍,但你们会用到的。 会用到?怎么用?无非是贿赂长官讨人开心让自己过得更舒服让自己快快升职罢了。 给谁用?三个儿子出门,交代了三个儿子,交代了只是放着,给了至少看起来最为懂事的大儿子,自然是都要用,都得用。 然而世间一切变化非凡,地主决计猜想不到自己大儿子内心是恨自己两个弟弟的。 而大儿子也决计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弟弟也可以不靠任何东西凭借着自己就功成名就的。 大儿子只是恨罢了,可是究竟在恨什么?知道自己两个弟弟有了官职之后他也终于开始去想,自己到底在恨什么,恨谁。 一夜思考之后,他送了批了两车军火,四车粮草到二弟的连,另还将自己最喜爱的,一匹经过训练经历战火的黄马送给自己三弟。 有时候人们沉浸在自己中,抬头才会发现,一切根本就没有什么。 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神奇,变化起来一夜间烟消云散。 同样的,一夜间,也可以云聚雨落。 自己的弟弟,大儿子在派遣下属送宝马的同时,考虑了一下,也让自己进了军营之后才有的妻子一同过去见见面,毕竟两个弟弟都还没见过自己的大嫂。 经过七八天的奔波,这支物质部队也终于到了目的地,二儿子三儿子亲自接待。 一件件的箱子从车上运下,一批全身暗黄没有杂色的骏马从单独没有运送其它物件的货车中牵下,二儿子三儿子眼巴巴看着这些东西都要笑开了花。 然而还没结束。 嫂嫂下车的时候。三儿子正蹲着点数物质,抬头一看,青天暖阳,草长莺飞,良马作陪,伊人憔悴,一瞬间美地窒息。 一个劲提醒自己这样是不道德的,但三儿子还是借着部队修整的理由让送物资的队伍留城修养。 嫂嫂一路奔波,原本就根本不是军中巾帼,哪里受过这样的疲劳,三儿子亲自细心照顾,日子不长,可还是生了情意,再看嫂嫂,似是也生了情。 那一夜月明星稀,烛光摇曳。 二儿子一切看在眼中,日日皱眉,夜夜叹气。 纸包不住火,流言渐渐兴起,如落水石子荡出的水波,愈散愈开,愈拦愈多。 大儿子下令处死自己三弟,受令即行。 枪顶上三儿子太阳穴的时候,三儿子愣神了片刻,看不出悔意瞧不见焦虑,好像只是愣了一下,没有想任何事情,没有任何思维。枪声响起的瞬间他眉头一紧,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事情,倒是持枪的刽子手应声而到,眉心滩着热乎乎的鲜血。 枪不是刽子手开,刽子手不至于为了长官自杀,枪是二儿子开的,二儿子站在刑场下,军装已脱,军衔已摘,右手稳稳地拿着勃郎宁m1900式手枪,枪口冒着白眼,枪管所朝的位置,正是刚刚刽子手脑门的位置。 “哇呀呀”声音四起,四面冲出一群黑衣蒙面人。 当年那一群围攻三兄弟的匪歹早就被二儿子收服作为秘密部队,以防不时之需,此时此刻,便是那个不时之需。几天几周的皱眉思考,血浓于水的情谊让他在最后一刻启用了秘密部队以博得自己弟弟的性命。 二十多号人冲上刑场就好像当年冲向三兄弟一样,只不过那柴刀柴刀升做了长枪短炮,不远楼房房顶也是枪声大作,匪歹里视力好手劲强的,被培养成了狙击手,隐匿在黑暗中,嗜血地盯着敌人,扳机扣下间,五步血溅。 枪林弹雨中,二儿子凭借着从小受训的体质身法,左拐右扭,扛上三弟转身就跑,三儿子被扛上肩膀,唔哈哈地狂笑,眼睛眯着,眼泪溢着,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究竟笑什么,究竟哭什么。 刑场一战之后,两兄弟就自此隐匿,隐姓埋名,没有任何线索。 三 我叹了口气,车未见,线索也找不着,这口气本来就该叹,而这故事也终于让我感到了些什么,这两口淤气化为一口吐了出来。 他看见我叹气,说,为什么叹气。 我说,这世上世事无常,兄弟之间反目成仇是多么的悲凉。 他说,是啊,这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三儿子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的是—— 我问,是什么? 他说,当时大儿子的官职已经不小,找人已经不难了,况且一个人想要藏虽然的确难找,可是,劫刑场的人那么多,要藏一群人,这可不容易啊。 我说,会不会是大儿子还是念着兄弟情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了了之? 他说,要只是自己的事情,难找不找,这羞辱不报兴许也就罢了,可是他是一个军官,上流社会一员,有时候一个人做一件事,他无论如何都得被逼着做,有时候逼他的是人,有时候逼他的是事。像是这种羞辱,很难被压下去。 我知道他既然这么说,故事一定有后续,于是便问,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大儿子抓到了劫刑场中的几个人,拷打盘问严刑逼供自然是少不了。 但答案让他不知所措。 两个弟弟与其说是归隐山林藏匿起来,倒不如说是解甲归田。 他们不是在别的地方,就在家中老宅,二弟干起了农活,三弟原来刑场一战后已经痴了,也许是因为受了马上要死在自己哥哥手上的打击,也许二弟救他那一枪震了脑子,又在逃跑过程中撞了脑袋,现在和他之前的妻子结了夫妇,虽口语混乱思维混杂,但奇迹般知晓这个女人,对她爱惜无比。 前前后后,大儿子自己都搞不清多少时间了,他终于回了家,家中在以前的记忆中很大很大,自己可以在院子里跑好久好久,但此时此刻回去,竟然那么小,小地连练习枪械射击的距离都不足。 地主出门迎接了他,没有作为父亲,而是作为地主。 吃饭的时候地主冷冷淡淡,在最后的时候将一个包裹放在他手中。 大儿子打开看,是一袋子闪闪发光的金子。 他走的时候,这个父亲给了他一代金子希望一行人可以好好的,他来的时候,这个父亲又给了他一袋金子,同样希望一行人可以好好的。 世事无常,可天底下,有些东西就是如此的巧合。记忆像是利刃,切开时空的绳索,扭曲地展现出从前的画面。 大儿子跌跌撞撞地离开家中,一袋打开的金子落在椅子上,那天是秋天,秋风吹过,寒入骨髓,明明当年下雨天中,三兄弟被一群人围着的时候都没那么冷。 四 “这事这样子算是真正结了啊。”我感叹。 他说,是的,回去之后没多久大儿子辞了军衔,三个儿子中传说二儿子三儿子隐姓埋名藏了起来,可是实际上,真正藏起来的,是大儿子。从他辞职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见过大儿子。 陪着大儿子一起消失的,是那匹马,就是原本送给三弟后来出了事情之后又落在那里的马。 马通人性,闹来闹去,马跑了,又长途跋涉,居然找到了大儿子,大儿子当天正好准备离开,看见马儿之后表情变了好几次,叹了口气,将马牵进马棚,喂了饱食,洗了热水澡,检查了马蹄,让人好好照顾了她三天三夜,第四天大儿子到马棚前,轻柔地绑稳了缰绳,绑稳之后忽然脸色一变,拿出一条皮鞭就狠狠地,不停歇地抽了它近一刻钟,随后气喘吁吁地让人照顾好它,又过了五天,再来,又是如此,再过了七天,大儿子来了马棚,此时行李已经配齐,跨上了黄马,扬鞭走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问,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他说,有时候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不是好的事情会来,而是更不好的事情会来,到了那时候,人们总会找一个可以责怪,有能力惩罚的对象。 我说,所以他找了那马? 他说,大儿子不能找自己两个弟弟,不能找自己父母,不好对自己下属,而其他人呢,与他们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怪只能怪这的的的的确确是一批好马,能长途跋涉自己找回家。 我嗤笑一声,说,这反倒是坏处了?古时候的战士,做梦得到这么一匹好马都会笑出声儿来! 那人忽然眼前一亮说,要是你得了这么一匹会自己回家的马儿呢? 我说,我当然是好好对待的,绝不会动它一丝一毫更不会鞭打它。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传说故事我听过不少,可是你这传说故事里说人们的传说故事里什么什么的,给人感觉这个就是这么回事似得,既然传说说是二儿子三儿子隐匿了,你怎么知道的事实恰恰相反是大儿子隐匿? 他说,我也是给你说个这么件故事而已,何必当真,太认真的人会输的。 我转头目光移开,尴尬了一下,感觉自己一拳打空似得,回头想要说回来,却发现没了那个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小偷惯用伎俩说不定已经差不多落伍,出现个讲故事偷东西的也许已经不足为奇。 于是我赶紧检查了身上有没有丢东西。 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恩,这四样没有丢,手套,伸缩棍,录音笔恩,这些都没用丢。 等等,录音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我随手将它关掉,转念一想,刚刚那人的故事也挺有趣,阴差阳错之下也许刚好录了下来,试试看再听一次吧。 于是又打开,打开文件夹,点开最后一则的录音。 录音机里发出半坏不坏自行车特有的吱呀吱呀声和马的嘶鸣声的混合声,正当我疑惑间,录音机里终于发出了声音,但是 “是的。” “你知道是什么?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想听故事。” “嗯,不错的故事,这个喜欢屌丝逆袭的时代” 冷汗如暴雨般留下,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只有我的! 而且,现实中,我的身边很静,而录音机里,除了我的声音就是自行车和马嘶叫声! 我得静静,真的得静静,是不是我骑行地太久了导致出现了幻觉? 事实上我这么想也没有错,几乎不休息地骑行了这么久,心神一泄身体便跟着发虚。摇晃着身体我挥舞着手想要找个可以支撑身体的东西。 忽然手掌碰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东西,这些天我天天都握着的东西。 自行车的把手。 我望过去,车子好像根本没丢,就在我身旁,我刚刚挥舞着手就是碰到了车把手,自己车的车把手。 五 或许你以为我病了,我疯了。事实上,有段时间我自己都这么想,但是许多东西表明我就是个正常人,除了个别几个 但是我仍然努力希望可以解释它们,让它们变得完美,让我变得正常—— 何不想想为什么自行车的吱呀吱呀声会和马的嘶鸣声一起呢? 它们有什么共同特征?莫不是都可以代步? 而和我说这个故事的人又是谁? 这个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只有谁能跟我讲故事的所有?又有谁,能一直到现在,一百来年后保持着年轻和我讲故事的全部? 据说,无论哪种生物,都是因执念而活,因执念而生。 是否,这世间是否存在这么一种可能 六 暴风太强, 骤雨太急, 这路太艰险, 我千百次回头, 看不见你的踪影, 千百次挺起胸膛, 让你快点赶上, 等到风平浪静, 豁然发现你等待在前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佛说 旅行难免劳累。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很喜欢旅行,从小向往着探险的生活,渴望实打实的九死一生然后险中求生。 多年后,会有这么一天。这天天气还不错,天空飘着几朵云彩,阳光并不刺眼,因为我的眼睛怕光,所以有刺眼的阳光的话对我而言就不是一个好天气了——还会有风,有风的日子才惬意。 我就这么骑着单车,戴着防风眼睛和一个鸭舌帽在一条笔直的公路上行驶,风吹过我故意留出帽檐的头发,我的衣服上沾着汗水,这是阳光底下骑车必有的产物,我的屁股有点疼,因为我已经连续这样旅行了几周,屁股一直在与座垫摩擦,只有到了傍晚,我才真正歇下,搭好帐篷,补充体力。 这么一个好天气里,我却意外地迷路了。 明明就是这么一条道,只是累了歇息下,再抬头,却忘记了行驶的方向,百度地图已经不管用,因为忘记充话费的缘故,已经开不了网络。 这时候走来一个人,穿地很随意,大大的t恤像袈裟一样披在身上,一条大裤衩,一双凉鞋,头发几乎理了个光,与我带了帽子依旧露出的较长头发形成鲜明地对比。 我叫住他,说,您好,天气这么热您还徒步走大路啊。 他笑了,说,小伙子迷路了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您真聪明,我要到xxx,请问该怎么走? 他指了指身后说,就这一条道,直走有路标,看着就行了。 我说好的,隔着帽子挠了挠头,又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去,这时候他叫住我: “其实我也是来旅游的,穷游,身上没带什么钱那种” 我暗道不好,忙说:“我也是穷游,身上就带了三百块钱。” 他说,小伙子别急啊,小伙子你为什么旅行啊? 我说,世界这么大,我想来看看。 他说,我是出来看看世面,听听故事的,你现在要去的地方我刚从那里出来,先听听我在那里听到的故事你再过去吧。 我兴致大发,说难道那里有恐怖传说? 他说你听完再下结论吧。 一 我要去的地方,到那里去必经一座桥,据说这桥有着许多年的历史,文革的时候说是反封建反迷信要拆掉旧东西,这旧东西就包括了这桥,但是当他们一靠近这桥,忽然就来了地震,地动山摇,地面裂开好几条大缝,不少人直接掉下了桥,桥下水浅石头尖锐,自然也就死了不少人,但这桥却完好无损,只掉落了一块石雕。 说是反迷信,毕竟是害怕这些东西的,因此这桥也就一直没动了。 但那掉落的石雕呢? 不在桥面,不在水底,不在桥外的地面上也不在裂开的大缝里头,竟找不见了。 有人说,这是石头吸收了日月光华成了精,借着天灾,吸了血腥,化身成了活物,走了。 人们笑话他是西游记看多了,指不定这地方日后还要变成东胜神州花果山了。 但说起来也奇了,这地方倒是没出什么猴子,但过了几年桥头倒生了颗树出来。你说这树长的慢吧,可偏偏这颗,明明斜插在河边,根都说不定扎不稳,但势头却很猛,竟两三年就有了两层楼那么高。 紧接着枝叶繁茂,第四年树干就粗到两个成年人都抱不过来,枝叶可以遮住河边一大块地方。 都是农村,农村妇人不喜好用水龙头什么的,那时候洗衣机这东西还没普及,大家伙都是在河边洗的衣服。你说人这种生物吧,都是喜好舒服的,平日里烈日晒着还挥舞着木棍敲打衣服留得一身汗,这树荫一有,顿时大喜,一个个抢着到树底下干活。 人们说,那桥才是吸了日月精华,有了神力,通了人性,人们要拆它,它便施展神通撼动大地吓跑人群,不想出了人命,于心不忍就落下身上一块石雕化作一颗种子,催大了它,为人们挡荫遮雨以弥补过错。 人都是懒惰的动物,也不愿多想,这个版本的故事也被人渐渐接受了,在树底下洗衣服这事呢,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传统般的习俗。 哪怕时间到了我去旅游那时候,污染还较少的那里,也时常会有这样的语句:“闺女,把这桶衣服搬到树底下洗洗。” “这个故事不错,”我脚踏上踏板,就要离开,“我现在就要过去看看那桥,那树去。” 那人又叫住我,说:“小伙子别急,现在去,和我说的这里头,有地方还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地方是,树杈上莫名多了块石头,而且这石头风吹日晒地,渐渐变了模样,竟像张男人的脸。 这石头也有来历。 据说那是一个晴天,可天气比我旅行当天热多了,当时树荫底下有好几个妇人在洗衣服,她们说看见一个男人从外地走来。 男人长地很清秀,穿着衬衫黑裤,脑门上一个劲地冒汗,天气实在太热,远远望着这里有一颗大树,又在河边,便想过来乘下凉。 那时候的大树,比之前的更大了,原本只是两个成年人抱不过来,到了那时候是四个成年人都抱不过来,说起来长得快的树大都不结实,就是说木质很松,不用刀,徒手都能掰下一块儿来,可这树实在是奇,菜刀都很难砍动。而且这树头五年只长了枝头树叶,第六年开始,每到夏季都开满了粉色的花,花落的时候,桥头,树底,水面,都浮着着一片花瓣。引地不少年轻男女都以树为证来许下天长地久的誓言。 男人来的时候树上正好结着一片的花,风过,树叶相互摩擦,花香四处飘溢。 男人到了树底河边,洗了把脸,冲着洗衣服的妇人打招呼,妇人们正忙,哪顾得上回答,抡起木棍敲打衣服。 觉得无趣,男人便自顾自地靠在树旁歇息,然后又躺在树底,眯起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临近夜晚,妇人们早已离开,四下看去竟没有一个人,想来都回了家,不到第二天也不会出来了。男人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忽地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回身用很轻很轻的动作抚摸了一下树干,再转身离开。 而当他彻彻底底走远了的时候,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偌大的树干竟也被吹得摇晃起来。第二天当人们起床出门路过这桥头的时候,发现遍地都是花瓣,树上竟被风吹得没有留下一朵花儿来。 又过不久,那个男人再度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还是衬衫黑裤,还是那个桥头,还是那颗树下,只不过这次男人倒不是来休息的,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干嘛,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树,从中午一直看到了晚上。 大家伙儿都好奇,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他这是干嘛,更不知道到了晚上他会干些什么,想想晚上他应该会离开,要看什么也是白天看,晚上又能看见什么。只是好奇虽好奇,可是毕竟一个个都是忙着事情的主儿,自然也不会将心思全放上头,权当饭后谈点罢了。 第二天人们起床,有的回想起那个男人,路过桥头的时候便也稍稍注意了一下树底下,果真没有看见那个男人了。 只是再晚那么一些,妇人们出来洗刷衣服时,其中一个却意外地看见了高高的树杈上安放着一块太师椅般大小的石头。 这么大的石头是怎么上去的?是那个男人做的吗?哪怕他力气大地能够搬动这石头,可是又怎么同时搬着石头同时爬上已经有两层楼那么高的树杈呢? 这些没人知道,有人说这男人是神人,修炼了某种东西,可以辩得鬼神,第一次树底歇息便知道了这树的来历,也知道这树可以便民,便走了,树是那神桥播下的,也有神智,见那男人走了吓得一身花瓣凋落。而这男人呢,离开之后回头想想,毕竟那树,那桥,沾了人命,桥日日受人踩踏自然有了惩戒,可这树实在逍遥自在,于是站立树前接近一天,最后使用移山倒海之术搬来一座大石压制,令其日日夜夜遭受背负重物之苦。 瞧着那石头立树上立得也稳,时间久了人们只拿它当传说来讲,也并没有再理会过它,渐渐地,石头风吹日晒变了形也只当巧合或是男人遗留的神力使怪,并不多想。 可事情就真的如他们所想那样? “是那样吗?”明明也是个旅客,是不是这样他又怎么知道,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下了车,站直了问道。 “想知道吗?”他这样说。 “您说吧。” 他说:“那我说了。” 二 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里的很久很久已经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了,反正就是很久很久吧。在那个时候,有一条河,河边有一块大石头。 每一年都有许多个月,每个月都有许多个天,每一天都有许多种傍晚。而大多数傍晚,都会有一个人来到河边发呆。 一开始那人只是个孩子,男孩,喜欢蹲在河边用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痴痴地望着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后来呢,后来男孩变成了男人,却依旧在傍晚,只是发现了石头,于是拿石头当了凳子,坐在上头,依旧痴呆地看着远方。 这人好像永远心事重重,眉宇间总是凝着不愉快,却不说话,好像是个哑巴,站着河边嘴巴都不见开一次。直到有一次好像实在心事难以隐藏了的时候终于开了口——哦!他不是哑巴。 无人倾诉于是他对着石头说,一开始坐着说,后来蹲着说,最后整个人趴在上头说。 “石头哪里听得懂?”我笑了,“而且你不是要解释刚刚的故事吗?怎么又起了个头讲起其它的故事去了?” “嘘!禁音!”对方说,“石头听不听得懂要石头来说,你我又能知道什么?而且我要讲的,就是刚刚故事的起因发展啊。” “前传啊。”我笑道,抹了抹脸上因日光流下的汗,“好,我们假设石头听得懂吧” 对方忽然眼睛一亮,打断我的话:“既然要假设,为什么只假设石头听得懂人话呢?” “怎么说?”我问。 对方深吟了一下,说:“你说我现在说的是前传吧倒也算是,但是你只需当作是我个人的推断好了,而既然是假设推断呢,为何不假设那石头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石头?” 我说:“它有着非凡的来历?” 他说:“还有着非凡的经历。” 我说:“吸收了天地精华?” 他说:“还有日月光华。” 我说:“有了智慧?” 他说:“还有了思想。” 我说:“认识了那变男人的男孩?” 他说:“还习惯了那变男人的男孩。” 我服了,捂着脸说:“您继续吧,我不打扰您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您的脑洞必不是摔楼梯摔的,绝对是大榔头砸的。” 那人讲得什么话,石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当时却细细感觉了那人吐出的气息,感觉了那人讲出声音在空气里的震动,不知不觉,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然而忽地有那么一天,天气不赖,但那人却没有来了,石头不由得担心起来,可是它只是有了智慧还动不了身体,于是只好安慰自己那人只是忘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头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人。 没有等到那个人,倒等来了一个魔。 魔说,蠢物,你气息翻滚不定,修为停止,所因何事? 石头本没有嘴巴,自然说不了话,但这魔一问,它好似就有了嘴巴,说出了话来,细听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动了凡心,痴上了一人。 魔说,你若愿意等,愿意吃苦,我便帮助你,如何? 石头动了心,问,等多少时间?吃多少苦? 魔反问,你要怎样才算是满足? 石头说,再见一面足以。 魔笑着点头,转身就走,也不回答石头的问题,摆了摆衣角离开河边。 魔一离开,石头又变成了不能说话的石头,干巴巴地落在河边,风吹日晒,心中疑虑魔的话的同时,也一直在想,何时可以再次看见那个人。 太阳一出一落为一天,空气一冷一热为一年,也不知多少时间过去了,终于来了人,费力抱起了它,石头大喜,但感觉过去,却不是它等的那个人,不由得再度失望,只盼得这人赶紧把它放下,它好继续等它要等的人。 然而这人非但没有放下它,还把它用工具搬回了家,拿出了刀子搓子锤子凿子对着它的身子一个劲的凿,敲,刻,磨。 既已有了神智,那自然有着痛觉,这挫筋刮骨子痛又岂可以想象?好在它没有嘴巴叫不出声来,不然定是鬼哭狼嚎般的惨烈。 这人对它进行了一系列改造之后,紧接着,不久之后,它又被搬出了屋子,搬回了河边,这时候它才发现,河上竟已建了座桥。 它作为桥两侧扶手上二十四个雕像之一被摆到桥的中央位置。 它忽然想到,是否魔说的就要实现? 于是它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感觉从桥上走过的每一个人。 某一个时刻,一个熟悉的感觉袭来,是他!这回真的是他!它平稳住了气息修为,等待。 他停了下来,就在它的边上,感谢这拱形桥,感谢它恰好处于中央最上方的位置,这大概是许多人都会停那么一小会儿的地方。 他停在了它的附近,等待了五秒,然后离去。 它不由得地起了失落之感。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嗒嗒的脚步声却响起,魔再次出现,站立在石头的边上,魔问,蠢物,你已再见过他一面了吧? 石头又可以说话了,它说,再见一面的时间实在太短。 魔说,你希望加长一些? 石头说,是的。 魔笑了,不说什么,转身离开。 又过去多年,此处发生地震,桥间一石雕断裂,摔到河底,当时水浅石头多,石雕摔了个粉碎,却从中掉落一颗树种,种子随波荡到河岸,不消几年,这种子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每逢夏季,树叶之间开满粉色花瓣。 “穿衬衫黑裤那男人就是那石头要等的人?”我问对方。 对方说,也许吧。 我又问,那最后那树杈上的石头又是什么?后来那男人去了哪里? 对方忽然说:“你为什么不问问,自石头第一次遇见那男孩,到后来的参天大树,过了多少年,那男人,为何长大之后一直都是男人,却不是老人,死人?” 三 远在石头遇见男孩之前,早在石头通晓人性之前。 在一切离奇发生之前,在因果的因还要早些的时候,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因”。 石头旁有一株仙草。 仙草自出生起便通晓人性,与石常伴,竟依恋上了石头。 一日,一佛云游,遇见仙草,采摘而去。不久,仙草仙力充沛,幻化成人,还是一个孩子模样,就要逃离到人世,佛阻拦,问其原因,仙草说,我自小天生地养,你不过将我采摘,不但不是恩,反倒让我好不自在,我现在做得什么,与你何干? 佛说,你戾气太重。 仙草说,我要去寻找一个朋友。 佛说,我摘你时你身边并无其它奇物。 仙草说,我的朋友是一蠢物。 佛说,你去吧。但我要封住你的道行,这样也好干涉不了人世。 仙草说,好的。 去了人世,可仙草竟一下子举足无措,先前的它,身边只有石头相陪,此后的它,只待在仙阁雅房,哪里瞧见过这么大的地方。来之前又忘了问先前佛是在哪里采的它,它脑子里只记得,原先自己呆的地方,有水,有鱼,有虫,有阳光,其它的一概不知。 本可以打道回府,去问问佛,但它性子倔强,不愿屈服于佛。 随着性子走,不知不觉走到一条河旁,也不知是不是原先自己呆的那地方附近的河,可看着很舒服,于是就这么蹲在河边,过了好久,夜幕降临后,他离开。第二天又不知不觉回到了这里,他继续蹲下看着远方,到了晚上,离开。第三天也一样。然后此后的每一天,他都不自觉地回来到这里,蹲下,看着远方。 直到有一天,忽地,或者说终于,发现了一块石头,大喜。但他脑子里的那石头是个无比高大的样子,此刻看去的那石头虽然也算大,却根本没有记忆中那般大小——他哪里晓得,原先他是以一株小草的视野感觉的石头,如今是以一个男人的视野观察的石头,那么一开始的感觉,又怎么会与后面的一样呢——于是又转为失望,只把石头当做凳子来坐,到了真正无趣到极点的时候,甚至对着这石头说说话。 终于,待在人世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他实在难以忍受了,回到了佛前。 佛说,你找见你的朋友了吗? 仙草说,并没有。 佛叹气,说一切都是依缘而定,依分判定,有时人可以认识很远很远的其他人,却独独看不见眼前人,这就是有缘无份了。 仙草说,我愿忍受万般的痛苦,求你让我见它一次。 佛说,作为奇物我封了你的道行已经是万般痛苦了,何必还要忍受?我且先去看看你的朋友去。 仙草说,我一同前往。 佛说,不必,你们有缘无分,到了跟前你也认不出它来。我去,是去逆天改命,你还是不要一同前来的好。 于是佛去了人世,来到石头跟前,却惊异地发现这石头已然不是一块普通的顽石,与仙草接触久了,身上也带着神力,又经过这些年的修炼积累,已然通了人性。 佛说:蠢物,你气息翻滚不定,修为停止,所因何事? 四 “那到底是佛是魔?”我问。 对方笑了,说,什么是佛?什么是魔? 我说我不知道,行善是佛,行恶是魔吧? 对方说,佛立在人前,倾听人的每一句祷告,看透过去未来,却不会伸手改变,顺其自然;魔立在人中,观察人的每一个举动,看透过去未来,同时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某些改变。 我说,你是说 对方说,其实当佛起了移仙草的那一个念头起,他就不再是佛,而是魔了。 我说,那么,后来那仙草呢?还有大树上的石头呢? 对方说,难道你猜不到吗? 是的,我猜不到吗? 仙草不知道何是石头,石头不知道仙草是在找它,两个自带灵性的“蠢物”总是阴差阳错。不愿做魔的佛不愿多说,半句话的猜测令它们又徒生烦恼。化作男人的仙草陪伴了化作大树的石头一个下午,离开的时候化作大树的石头终究还是心痛地花落了一地。反应过来石头是谁的仙草回到桥头,站立在化作大树的石头前,最后爬上树梢。当初我做木,你做石,如今你做了木,于是我做你的石。 那个雕刻石头的匠人真的是普通人?那场地震真的是机缘巧合,会不会根本就是做出承诺已经化身成魔的佛,所进行的逆天改命? 我抬头,忽然看见眼前没有一个人,没有对方,没有那个要和我讲故事的人,没有为我指路的人,只有一块路牌孤零零地立着。 五 旅行都会有终点,最后我会到达那里,那里真的有一条河,真的有一座桥,桥中央缺了一座石雕,却没有树,我问河边的人家,说,请问这河边以前有没有树? 人家说,有,好大一颗,以前我们洗衣服啊,都在这树底下。 我吃了一惊,继续问,那树上有没有石头? 人家好奇地看着我,就在我以为我说的问题实在白痴的时候她说,你可真奇了!这树其它地方是有些人知道,可这树上的石头,说实话真没几个人知道,就连我们本地人都没几个知道的,说来啊,那石头也奇怪,瞅着还像个人样。 我越发好奇,问,那树呢? 人家说,要修路,砍了。 我又问,树上的石头呢? 人家说,丢了,树倒了,石头就掉下来了,掉下来,就丢了,也不知道丢哪里了,也许是造房子时用上了吧。 我“哦”了一声,转身离开,心中不免有些落寂。 六 故事结束了吗? 树已不在,它的故事旅客又是从何得知? 他,又是谁? 又是谁,和我说了这么一个故事? 只有谁,能知道这个故事并且讲述它? 七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在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的身后落了一地 朋友啊 那凋落的不是花瓣 是我的心 ——席慕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道(上) 旅途当中许多事情都非自己所能控制,最大的一点,莫过于钱。 这是很多年以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从小就爱冒险,冬日里独还点燃炮仗丢入公共厕所。像这么一种逮谁谁都恨不得揍一顿的“熊孩子气”,我长大后我自然会更喜爱冒险,而带着不多的准备去进行一场长途旅行,无疑是对冒险还算比较好的诠释。 当我跨着自行车行驶已有一段距离,临近湘西一带,逐渐步入较为偏僻地带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回去,也知道可能我也无法前进了。 原本带出来的现金已经用尽,而银行卡里取出的钱也已经用的七七八八,旅行中最耗钱财的,某过于住。而当我明白这点的时候,我已然住不起旅馆,在青年旅舍一连住了段时间后,我只能每每夜晚睡在路边凉亭或是公园里面。 那时是夏季,于是每当我一脚醒来,踏着自行车的时候,浑身的蚊虫叮咬的红包奇痒难耐。 终于在抵达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村镇时候,那是一个傍晚,我刚刚骑过一个公园。 我记得小时候学校总说一句话,说学校是我家卫生靠大家,现在的我对这句话无感,但是猛然已觉得天下公园凉亭是我家了,路过公园的时候我就在像——要不要今晚宠幸这个家? 但是占据了一半公园的公园舞大叔大妈让我不由得望而止步。 继续前行,直到夜幕降临,遥远的天边闪过诡异的紫色。却再也没有遇见过第二个公园,或是沿途的凉亭。 这让我不由得担忧——倘若只能睡路边候车站的椅子,那未免太寒碜,虽然一样都是免费,但就好比同样是三块钱,人家买了瓶饮料,你买了些饮料瓶子一样。 冒着夜色我觉得我应该再往前走些。 没有公园,没有凉亭,但是有一座光秃秃的山,整座山看上去只有岩石,甚至连岩石边缝长出的杂草都可怜地少。 我下了自行车,走进,却正好发现一个山洞。 太棒了! 我推着自行车就进了山洞,但就在此时,一个人好似从天而降,落在我边上,一只手已经伸出,顶着我的喉咙,说:你是山匪? 我懵了一懵,心中想到,原来这年头还有山匪的存在? 嘴上说:不,不是。 那人松开了手,我也回了头看了他一眼,那是怎么样一个人呀!脸上手上都长满了棕色的毛发,眼睛血一般红色,还有一只暗淡的灰色。身上被毛发覆盖的都可以不用穿衣服,但他还是披了件破旧的外套。 他说:看样子你也不像山匪,山匪不是你这个样子的,我应该可以想到。你像是旅客,如果你的目的地在前方,我劝你不要过去。 我问:怎么啦? 他干脆席地而坐,说:那里有山匪。 我说:我不觉得呀,真有山匪也应该早就没了才对。 他说:我知道有,因为我原本就是山匪的一员。 我吃了一惊,连连倒退好几步,他笑了一笑,毛发覆盖地他已经看不出笑了,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依旧可以看出他笑了一笑,然后他说:不要担心,我已经不是山匪了,我和山匪做斗多年。 一 那是一个时代混乱的年代,时代混乱的年代有很多,但是时代混乱,又最危险的时代却不多。那时候的武器已经从冷兵器上升到了热武器。 但是仍然有些人使着大刀,甩着短棍,一年到头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署都兢兢业业地练习着身法步法。那时候日军侵华不久。 自北平七七事变起,日军着了魔一般想要吞并中国这只大象,一点点沿着各个大路占领一座座城池。所过之处无一幸免。 要这么说起来,日军自然也不会像大多抗日神剧里面那样,一个司令在日本投降前只对付一个民族英雄。 自然不会如此,首先日军的人数也并非十分的多,要占领更多的地方就意味着要打更多的仗,胜仗。区区一两个民族英雄就可以把千百日军耍的团团转然后一鼓作气全军消灭哪怕同归于尽——太不切实际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有一点,每到一个时期,部分指挥官总有那么一两个头疼的对象,大都不是以个体形式存在的,而是以团伙形式。 当日军来到这块地方的时候,让日军头疼的对象主要有两个,一个山匪,一个国军。 山匪和国军存在这里已久,山匪时常打劫城下的富豪,国军则帮助这些富豪来剿匪。 山匪根基比国军稳些,每每都能逃过国军围剿,甚至打了不少胜仗,不由得使国军心生胆怯,不敢再上山了。而山匪也并非真的斗的过国军,只是借助着地势天时,巧巧的打了几次胜仗罢了,国军驻扎在山下,也不敢随意下山。 就形成了巧妙的对峙关系。 这时候日军尚未来到,但就快来到。 故事就从这个时候说起,一个山路上,两个少年,披着熊皮大衣,一个手握短棍一个手持长刀。 棍男和刀男都从小生在山上,两人打从可以下地开始就扎马步练拳的,根基很是沉稳。两人坐在山路的一脚守山。 正当此时一辆马车驶来,穷人是坐不起马车的,而这个马车又出奇奢华,红木为框架,边角刻着精致的花纹。富人一般又不会走这条路,因为本身这条路就是出了名的“有山匪”。 两个少年没有想到这点,也没有考虑到这点,直直地想着有票单子来了,伸手架着武器就要拦截。 不想马车里头直接伸出了两杆枪。 “嘭”! 两个少年大小就收到极其苛刻的训练,看见枪的那一刻就做足了闪躲的准备,枪声响起的刹那一跃而开,躲过了子弹。但不由得心中恼羞,拿着长刀的少年瞧着情况冲着马腿就是一刀。 马车撞上了倒地流血的马,差点被掀翻而起。 马夫整个人被甩出了马车上,脸朝地跌了下去,随着惯性还超前一小小滑行一段距离,抬起头已经血流不止。 马车中出来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 时代倘若到现在,治安必定不会使得事情发展到这步,至少大部分地区都不会。而那时候却不同,时代动乱,一大部分人想着安宁,一部分人想着乱世出豪杰。 男人和女人手中各有一杆枪,但是他们并不想再开枪,男人冲着两个少年喊着:快些让路,你们也快些走,日军就要来到!早些逃离早些好。 少年哪管这些,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脑子也直,以自我为中心,只觉得对方手中有枪却不在开枪定是害怕了他们两个——他们自然不知道对方第一枪就没有打算要他们的命,只是吓唬一下他们。 两人对视眼,就超前逼去。 持混少年喊道:日军来了你怎知?想要活命还是乖乖交出钱财,莫要寻借口欺骗我们。 男人叹了口气,马车已经不能使用,面前两个山匪不愿让步,原本他们也是不会走这条道路,只是大道上日军正在逼近,万般无奈下这条“远近闻名”的山路却已然是唯一一条出口。 男人说:我并非有意犯下杀人的罪过。我只是区区商人,消息灵通,才知晓了日军的事情,而大路日军正连连逼近,我也不想铤而走险走这山匪横生的道路,只是这已经是唯一一条可以安然离去的道路。若是你们实在固执不愿走,那么我也不再客气,我手中的枪已经上膛,你们考虑周全后决定。 两少年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还未将男人口中所说的话语当真,只觉得既然是个消息灵通的商人身上所带钱财必定更多。这笑笑的男人女人都有些发懵,但笑声过后,两个少年走着“s”形路线直接朝着马车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强行前行。 男人暗道不好,冲着两人开枪,但是少年的步法何其灵活,况且男人此前也并为军中出生,玩弄不来枪,一枪过后并未射中。 女人手中也有枪,也朝着少年射击,但依旧没有射中,此时两个少年已经逼近。 男人一咬牙以长枪为兵器,直接与少年扭打,女人急忙放下孩子,手中枪械上了子弹。少年只觉得男人才是危险,两人都决定先解决掉男人,但是女人已经整理好枪。 在她开枪的时候,正看见那把刀直直插入自己丈夫的胸膛。女人开了枪,朝着持刀少年。 两个少年打小一起玩闹,情谊何其的深厚,瞧着朋友的死去,持棍少年叫喧着一棍子砸向女人,但是女人手中亦有枪,亦可以学着丈夫的样子拿枪当做兵器格挡。 少年自小学习棍法,一根长棍耍的虎虎生威,几个动作就将女人手中长枪撩走。女人咬牙看了一眼躺在马车上的孩子,冲着少年抱去。马车走的是山路,山路在山崖,山崖下就是深渊。也不晓得是想要保存下孩子的愿望过于强烈还是少年瞧见了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疯狂手中一个迟钝,少年真的被女人抱住了,女人一蹬腿,马车本就不稳,少年被这一抱也慌了一把,终于两人都直直地朝着山崖下跌去。 二 我听过很多的故事,但这个故事无疑是我听过最烂的,况且在对面毛人所说的话语中,并未像我总结那般流畅。反而前前后后顺序打乱。而且句句听起来这事情却都又像是前不久亲身经历那样。这点可以从过多的细节中很容易看出,而真实来讲,其实真是要回忆久远的记忆时候,大都只能讲出关键内容以及极其强烈的心理表达。要是故事出自转述,那么整个故事都已经在脑中有了一阵套,必定不会那般混乱。 而那时候早已经时代久远?又怎是不久前的事情呢?又怎么是亲身经历?若是亲身经历,故事中看起来只有孩子尚在,但那么小又怎么可以记住?若是转述,则甚至都违背了最开始的设想——总之一团糟——这故事大约也只是一个长相怪异的疯子独居在山洞中脑中渐渐成形的梦境罢了。 然而他一脸认真的态度以及看起来像是我不小心闯入他的居所,对于这两点使得我依旧假装很认真的听讲,甚至在他说的过程中我都不愿讲述“这一切大约只是你的臆想”的事实。 作为听故事的人,最可以表现出我在认真听讲的方式就是提问:于是我真的提了问,我说:那你呢?你是谁?你是那个孩子吗?你说你是山匪,孩子长大后成了山匪吗?你又是怎么在那么小的时候记的住这些事情的?日军呢? 对于一连串的提问,毛人低着头像是不好回答,我想他的梦境终于出现了漏洞,虽然我没有点破这个事实,但是他自己意识到也是好的,也算是旅途当中做了件善事。 然而他紧接着就抬起了头,满目的愧疚,刹那间我都下意识地反对起了自己的想法,觉得他是对的。 他说:我不是那个孩子,我是那个少年,持棍少年。 谈不上万丈深渊,但是依旧高的吓人,两人落下的时候也不知撞断了多少树木,多少树木护着两人,落了地居然还余息尚存。 树荫中,昏迷下,也不知多少野兽走过,不知多少蚊虫叮咬,也不知暗藏在世界角落的某种东西来过做了什么。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少年醒来之后就觉得自己变了。 怎么说呢?他衣服破了大约就是变了的其中之一,而他身上也没少胳膊少腿,甚至连骨折的情况,或者皮肤被树枝刮破的情况都没有,怎么说变了呢?——但身上没有伤口这点却恰恰是个问题。 那么高落下,怎么可能一点伤口都没有? 反观就躺在边上的女人,衣服零落,裸露出来的部分道道伤痕。 少年试了女人的鼻息,居然还活着。 少年坐在女人旁边,思考着怎么回去,又怎么处理这个女人。但随后他就开始端详起这个女人,女人并不老,虽然有了孩子但那个年代早婚早育的事件比比皆是,女人看起来大约才二十来岁,或许都不到,年龄甚至和少年所差无几。女人生的眉清目秀,长长的睫毛似乎因为疼痛时而颤抖。女人衣服凌乱,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皮肤上虽说有着不少刮痕,但是总体上看紧实又健康,肤白而精炼。女人动了动,但是四肢纤细而长,恰到好处的一个弯角不由得让少年起了邪心。 女人在痛意和快感中醒来,醒来就发现少年趴在自己的身上,汗如雨下。女人抗拒,但是最终妥协。女人哭泣,但是依旧盖熄不灭少年的火焰。 女人在结束后想要死去,但是少年说:你的孩子还在山上。 女人恨少年,但是女人斗不过少年。女人尝试过杀死少年,在少年睡着的时候,或者不防备她的时候。但是少年似乎无法被杀死,也总能及时惊醒,然后狠狠地抽打女人,紧接着再次以某种姿势“羞辱”女人。 少年觉得自己不对劲,从对女人所做的这些事情中可以看出他的不对劲,他并非那种精虫上脑的人,但是落崖之后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他对女人的所作所为连他自己都觉得羞愧,但是几乎是每一次看见女人**的胴体血液就不止地冲上大脑。 少年还觉得自己不对的是,因为女人尝试过杀死他,并非少年运气好及时警醒而逃过一劫,而是女人使足了劲掐他的喉咙在他看起来只是脖子上落了片树叶。 少年的改变还发生在其他地方,他的体毛越来越长,原本只是茂密地长出了络腮胡和胸毛,但是紧接着,手臂上,腿上,都浓厚地长出了毛发。短短几日,由于生长了浓密的毛发,就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少年带着女人行走在崖下树林,时常将女人按住“发泄”,每“发泄”一次便觉得身体的改变多了一分,这不得不让他变得愈加烦躁,而这种烦躁,却使得他愈加想要“发泄”。 曾经在山上时候朝着山下望去,似乎那一片林子也不大,但是此时走去,却发现林子大,大的吓人,他们每天大约花费四个时辰的时间睡觉,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做零零散散的事情,包括吃山间野生的果子充饥,剩下的时间都在赶路,但是一连走了五天都没有出去。 大概是迷路了。 少年这么想。他这么想的时候,身上几乎已经被毛发完全覆盖,此时若是脱去衣裤都瞧不出他的皮肤出来。 时间越久,两人都越加心烦,女人担心孩子早就死去,那自己这些天受到的虐待以及凌辱都显的那般愚蠢。少年也心烦,身体的改变使得他忧心忡忡,而且瞧着女人的越发憔悴居然也相应的产生了烦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道(下) 三 哪怕是脑中的梦境,或只是臆想,但这种对待一个女人的方式也使得我十分地愤怒。我知道这只是个故事,而且是个虚构的,仅仅是他臆想出来的故事,但是我听见他口中说出来的仍旧愤怒,我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畜生! 但是骂完我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何必为了一个乱七八糟,云里雾里的故事感到恼怒?这么做实在愚蠢! 况且这山洞似乎正是毛人的“家”,我作为一个客人如此责骂主人实在不该。 但是毛人似乎对这没有感到反感,甚至听见了我的骂声反而稍稍安心了些的样子,他说:可以听见这么骂我,真是开心。在那片林子里所做的一切都让我自己感到恶心,但是女人甚至不敢说我什么,一开始还会反抗,但是后面都默默承受。落入崖口后我就好像变了,我没有说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就是变了,我之前绝不是那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并不久,但是感觉过了好久,我都渐渐觉得自己没有错,那样子是正常的——这更加让我感到害怕,我希望听见有人责骂我,我希望我可以听见有人告诉我,我那么做很混蛋。 我泄了气,无力地说:后来呢? 毛人所:后来我们出了林子,但是那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我问:是什么? 毛人说:我爱上了女人。 爱这个词汇非常难于琢磨,真的。小时候我跟着我姐姐,我母亲一起看爱情剧,看情深深雨蒙蒙,我觉得,呀!好神奇,就“爱”了?那是什么感觉呢? 再去听身边人的故事,在去感受电视上播放的爱情,似乎只要是异性聚到了一起,发生了某些事情就会产生“爱”。但“爱”真的有这么简单?我依旧不懂,哪怕已经听说了好多好多的“爱情故事”,多到我不得不以文字形式放释出来以免它淹没了我。哪怕我已经走过许多许多的路,多到我忘记了最开始行走的原因。但是我仍旧不懂。 毛人说自己爱上了女人,那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那一定有事情先发生。 少年和女人接近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宽阔的泥路,他们很是欣喜,但紧接着他们看见了绿色军装,山崖上死去的男人所陈述的是事实,日军来了。 日军的目的在于战争的胜利,其它一切,包括伦理,金钱,乃至生命,所有一切都放在了胜利后面。日军可以纵容兵卒偶尔的放纵,事实上战争本身就是如此。 穿着军装的兵人看见了少年以及女人,此时的少年已不是少年,已是毛人。此时的女人衣服凌乱地更甚,乃至几乎全身赤.******人生的面容姣好,女人的身体健康而饱满又玲珑有致,女人那已经叫不上是衣服的布并遮不住她虽然保守摧残但仍可以说的上“完美”的身体。 军人似乎看直了眼睛,军人朝着毛人开枪。 子弹在毛人结实而坚硬的皮肤表面弹开,毛人拉着女人要跑,但是女人早已精疲力尽,这段时间身体和心灵受到的双重伤害使得她再看见大路之后心神就立刻松懈,哪怕身后紧跟更加残忍危险的日军,却再也跑不动了。 毛人丢下了女人独自逃跑。 军人抓住了女人。 毛人还在跑,灵敏地穿梭在丛林间,哪有一个军人可以追的上他?哪有一颗子弹可以伤的了他? 但是越跑,他的心中就越是空荡荡,好像这段时间心中某些东西已经被替换,此时那个东西忽然间丢失了一样。 毛人意识到了,那个丢失的东西就是女人。 他要回去找女人,但他已经跑了好远,当他回到了大路,哪里女人的身影?但他异常地执着,他继续找,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女人。 从慰安妇中被运出的尸体中看见了女人。 女人已不如当时漂亮,女人已不如当时健康,女人的皮肤看起来都皱巴巴的,女人的身上布满红痕——那是在他尚在人世时遭受苦难留下的痕迹。女人的命无疑是苦的,女人落入崖口遭受了连毛人也认同的摧残,女人终于要从林中走出,女人终于要看见阳光,她还活着就说明她还心存希望,但是女人遇见了日军。 毛人想不到也猜不到被日军抓走之后女人经历了什么,那一身的红痕,大半都是林中出去后留下,明明正值青春,但是已经显的苍老。 同样显的苍老的毛人下定了决心报仇。 四 我叹了口气,这个梦居然圆回来了几乎一切,开头的日军,中间的少年,变成的毛人,似乎真的便是真相。若不是这巨大而久远的时间差,我几乎就要相信。但无论我信与否,所有的故事都必定有它自己的感染力,在这故事的感染下,我终于叹出一口气来,我抱定了决定不去相信这个故事,但是这故事依旧使得我心中好像沉积了淤尘。 我问毛人:你的报仇成功了吗? 谁料的毛人咬牙切齿:那时候我变了许多,我变得愈发强大,在看见女人的尸体后我更加强大,我觉得力量充满了身体。我觉得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跃跳过高高的城墙。我的眼睛发红,我觉得我的眼神都可以震慑敌军。我皮肤坚硬,子弹都无法穿透。我自小学习棍法,我觉得枪支弹药是对身体的松懈,我觉得用子弹杀死仇敌只给他们大大的舒坦,我觉得我需要一根铁棍,我要用铁棍横扫四方! 我问:但是? 毛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铁棍很容易找到,我趁夜偷摸到铁匠铺子,那边也正好有根未经铸烧的铁棍,上面坑坑洼洼,兴许是个要用力打造什么的原材料,可能从某个机械中拆下。拿到铁棍之后我便去了日军营地,那营地却正是国军营地,国军居然与日军握手谈和,明言着不要打仗,不要杀人,却放由日军残害百姓。我改了主意,林中放下的错误使得我愧疚万分,我已经无法弥补,但是我想做点更大的事情,我的行为导致一家三口的死亡——没有错,林中出来后我也悄悄回过山寨,那边并没有幼小的孩子被抚养着,倒是路旁,我嗅的出死亡的味道,我挖开了地面瞧见了脆弱的骨骼——我已经弥补不了,我做不了英雄,但却可以做点让百姓觉得还不错的事情。 我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不,不能说他是人,甚至表述都不能用“他”而是“它”,它存在于传说中,它上天入地无所生畏,他手持神棍头戴金冠浑身毛发。 我说:你的故事让我想到了四大名著里面的一个人物,有些人说他是英雄,他的结局坐化成佛。 毛人说:我知道这个故事,但是它是大英雄,它降妖除魔。而我却犯下了我自己一生都无法原谅的错,它是佛,而我甚至不配说“佛”这个字眼,我的所作所为只配说魔。事实上我决定了,我痛恨自己做的事情,乃至于我重新回想了做山匪时候的所作所为。我越发地痛恨自己,我痛恨杀人,但是我要做更多我痛恨的事情,我要继续这么做,我要屠尽他们,我也要灭绝为虎作伥的人们。 毛人的出现成了民间真实的传说,无论是国军还是日军都紧张万分,却又不敢相信有这个这个怪物。 怪物常常夜里出没,只要它睁眼,就可以看见发着红光闪动着杀气的眼睛,它的棍子乌黑,部分还生着锈,但是每次他一出现,附近的军人,无论任何阵营都就此全军覆没。 但国日两军真正愿意相信毛人存在的是有一个国军军人装死逃离出来。 他无疑是个逃兵,但是也无疑带来了线索。也带来了真相——毛人真的存在。 刹那间两军如遇强敌般紧张起来,要对方是军队,他们坐拥武器兵库,也懂兵法战略,自是不怕。但对方是什么呢?不知道!关键就在于不知道,对方是个赤裸裸的怪物,未知的东西显的总是那么的可怕。 他们开始地毯式搜索,他们知道怪物应当不在寻常百姓家,但是此时将历史上那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发挥的淋漓尽致。数十户老百姓惨遭荼毒。 但是仍未找到毛人,而毛人夜里偷袭军队的事件发生的愈加频繁。 正当两军都万般气恼的时候,一个消息被带到了军营。 一个来自山匪的消息。 毛人从未躲藏在人家中,从未在屋子里停歇,毛人熟悉的是山林,他待在的地方也是山林,山林里没有军队,山林里有山匪。而山匪又恰好知道无论是国军还是日军,都想要报毛人的仇。 山匪以重金交换毛人的线索,国军日军居然也不还价,直接一口许诺。 当一天正午,毛人从山洞出来寻找食物的时候忽然一声枪响,他明白了过来,自己的行踪终于暴露。 枪声的源头不在是平常的步枪,或是手枪,采用了高穿透的狙击枪,那一枪射击在他的眉心,依旧没有穿透他的皮肤,但是终于使他留下了血,这是自从他坠下崖口醒来之后第一次流血,也可能会是最后一次流血。 他的眼神何其清明,他的耳朵何其灵敏,他的鼻子甚至可以闻出生命或是死亡的味道,他的身手甚至可以比子弹还快。 他拿着铁棍,挥舞着穿梭在丛林间,留下道道灰影。他逃过一次,那一次他付出了“爱”的代价。他不会再逃了,他一直追寻的目标恰巧都在眼前,这是最差的时机,同时也是最好的时机。 子弹如同雨滴般平行着地面扫射,细小的树木在子弹的穿透间连连倒地,毛人在枪林弹雨间终于减慢了速度,他恼怒,他感觉到了疼痛,他瞪着眼睛,但是左眼立即遭受到一颗子弹的袭击,他清楚的感觉到子弹穿透了眼球,他背过身直接用已经变的尖锐的指甲扣出子弹。 他不敢再睁眼,他摸着黑挥舞着铁棒,于是狙击手再次有机会瞄准,他的身上渐渐开始流淌血液,他的肌肉里终于开始夹杂着金属。 他怒了,他是从地狱归来的魔,携带着不应存在在世上的身体,他用着这身体犯下过令他悔痛的错误,他也要用着身体作出可以匹配这身体的事情。 他的怒火似乎真的就是怒火,那是另一种火,在血液里燃烧,通过心脏的跳动这种火焰流至身体每一处。 他真的燃烧了起来,他每一根毛发都像是油灯的灯芯,燃料就是他的生命力。 他睁开了眼,但是眼中不单单是红色,红色本身就是火焰的颜色!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但是另一只眼睛发出炙热的光芒。 他的眼睛好比世上最强大的枪械,每看一处,一处便燃起一道无法扑灭的火焰,那是来自地狱的火焰,非得拉着一个灵魂回去才肯熄灭。 水从天空中落下。 山匪居然也在帮着军队,那在允诺的金钱之上,用了加了十倍的价钱,山匪在金子中弯下了膝盖。用了山寨的生活水源帮助军队。 毛人身上的火焰终于熄灭,但是由他引发的火焰还在燃烧,他站立着,水还在从山腰流下。那一堆金子换取一个水循环系统自然是绰绰有余。 他引发而出的火焰带走了大部分人的灵魂,而其后,终于减缓了猛势缓缓熄灭。火焰熄灭后的烟围绕着整片林子。 毛人这时候终于感觉到了虚弱,他体内此刻不知道有着多少子弹,在他闭眼之后,所有的狙击手都朝着他射击,而终于射击出了伤口之后,那普通步枪的子弹终于也可以透过伤口进入他的体内。 他的手松开了,铁棍滑落手中,他感觉自己好虚弱,好虚弱 他终于倒在了浓烟之中。 五 如果是电影,那必定需要高潮,我听着毛人所说的故事,觉得自己看见了电影中的波澜起伏。 我说:你倒下之后呢?军队就没有把你抓回去吗? 毛人说:我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醒了过来,我浑身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一身的毛发还在,但是——我知道这很奇怪,就和我与女人掉落崖口时候醒来的感觉一样奇怪,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变了,这次也是一样,只是上一次我觉得力量充满了身体还在不断增强,这一次那些力量就像是可以抽走的柴火,已经被全部抽走。 我说:那军队呢? 毛人说:军队正好在找我,我可以看见晃动的军衣,我可以听见低语的日语。于是我赶紧跑了,躲进了山洞。但是随后山匪也在找我,他们需要我的尸体拿更多的赏钱,于是我又跑走,在山间的山洞里不断轮流着换。 我说:你出生山匪,你恨山匪吗? 毛人咬咬牙说:我恨,只是我更恨我出生山匪,这件事让我最为受到羞辱! 我终于说:你可知你说的事情那是什么年代吗? 毛人愣了愣,看着我,疑惑着,似乎思考着,然后认真地说:具体年份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那时候日军侵华大约过了三年。 我说:哦,那时候还有大约五年结束。 毛人好奇而又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那是一个梗啦,或许你还真的不知,我且问下你,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毛人说:大约戊时。 我尴尬地说,年份,我是指年份。 毛人摇着头。 我说:抗日战争早就胜利了,你清醒一点,我们时代繁荣昌盛,哪里来的什么山匪?日军早在1945年正式签署投降文件,战争?已经好些年没有发生在中国大陆上了,而且我也希望一直不要发生。 毛人再次愣了愣,他转身看着山洞外,山洞外可以勉强看见星空,也可以勉强看见城镇。城镇的设施自然是现代化的设施,毛人看的吃惊,似乎此前从未见过。 他惊愕着说:呀!怎么?那是哪里?我怎么从未见过。 我直逼过去说:你一直都看的见,只是你一直都不打算看见,你仔细看,从你的梦中清醒过来! 乌云遮住了月亮,星星冒出头来眨巴着眼睛。本就不算明亮的山洞内稍稍暗了些。 但是我仍可以感觉到毛人的位置,我依旧走过去接近他,我说:想想你从哪里来,想想,你怎么来到这个山洞的,想清楚! 这时候乌云散开了,黑暗中我已经离毛人十分的近,几乎就要触碰到他,但是乌云散去,我居然只是快要触碰到一颗巨大的顽石! 我有些发晕,看来贫穷带来的不止是没有地方住,而且每次吃下的东西越来越少,我的眼睛似乎在营养的缺失下出了毛病,连毛人偷偷溜走都不得知。 六 我一觉睡醒的时候,顽石依旧在那里,但是天亮了,却瞧出了不同来,整个山洞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些岁月的痕迹,长些青苔,但是顽石崭新,好比如刚刚放置在那里。 我心中暗暗吃着惊。 走出山洞的时候,我忽然再次想到了四大名著里头,那个英雄可不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自古来源于生活,而这个词汇大约来源于春秋战国,那时候诸子百家,儒家墨家道家农家,却还有一种家叫做家,家走遍街头小巷记载民间对于过去的故事。 过去的故事,却并非虚假的故事。 是否吴承恩老先生在动笔之前也曾见过一个“毛人”,从而带给他了灵感? 这片大地处处透露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每当人们觉得自己探究完毕总是跳跃出新的事物让人眼前一亮。倘若毛人的故事真实存在,谁又能知道,在少年落崖的时候究竟在这古怪的世界中发生了什么。 倘若是这样,并且全都如毛人所说—— 毛人是什么时候化身成石的? 是昨晚? 还是他浑身燃烧用自己的生命充当燃料那次呢? 我听见的故事的究竟是一个疯子的梦呓,还是世间冥冥之中某些事物在悄悄地低语? 我忽然回头,不是因为我想回头,而更像是有谁在操纵我回头。我不想回头,但是身后好像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迫使我回了头,哪怕在回头之前连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而我终究看见了什么。 山洞的两侧,光秃秃的山崖上各刻着一小行的字,我没有看清,似乎有点迷眼睛。我走进,于是字体变的清晰,但如同透过波动的水面看底下的石子。水波渐渐停止波动,我终于看清。 右侧: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左侧:唵嘛呢叭咪吽。 刹那间我好似受到了五十万伏的电压,定在了那里久久不能平静心中奔腾的血液。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掉落下一根诡异的金色甩棍在我的脚边。 棍 可以伸长缩短 金箍棒! 七 戚戚去故里, 悠悠赴交河。 公家有程期, 亡命婴祸罗。 君已富士境, 开边一何多? ——杜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诉 旅行难免心烦。 这是很多年以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从小我便不听话,好比大人说不要看电视了,可是我就真的很想看,并且大人越不让看,我越是想看。 大人还说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人面兽心,千人千面。不单单如此,地震火山,天灾人祸。于是我不听话地踏上了旅途。 而在踏上旅途后不久,我身上的钱财就用的所剩无几,没有办法,虽说我自己有着存款,但是并没有打算用上所有存款的意思,于是只带出了“私房钱”,那是我准备在存款之外的钱,并不多,但是可以随便花费,只是为了这场旅行我一直节俭,可惜还是低估了旅途中花钱的事情,以及需要消费的钱财。 我有个爱好,或者说陋习,就是抽烟。我旅行的工具是自行车,一路上时常腿骑的发麻,就会停在路边抽根烟。 但是“经济危机”来了的时候,我再也没有烟可以抽,我想着干脆就这样戒掉这个陋习,却正当我坐在路旁休息的时候,一个穿着好像九十年代的中年人坐到我的边上,直接掏出了一包烟,拿出一根抽起来。 啊!那久违的味道! 我差点开始流哈喇子。 原本我坐一会儿就要走,可是那个味道实在牵引着我,使得我实在迈不开步子。 终于,我下定了决心,想唱一句:陌生的人呐,请给我一只兰州 当然不是真的唱出来,人远在它乡,可是我依旧要脸。我和中年人说:还有烟吗?可以给我一根吗? 中年人瞧了我一眼,打开了烟盒,递过来,口子朝着我,我瞧见了里面只剩下了最后一根。 我不晓得我该不该拿,但是我知道我想不想拿。 我的手就要伸过去。 他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嘲讽:小伙子,最后一根你真的要拿吗? 好家伙!原来只是在耍我!不要也罢,本身就是陋习! 我也不说话,直接手缩了回去就要走。 结果他不依不饶,口气依旧嘲讽:小伙子就这样不要啦? 我怒视:什么意思? 他这回没有用那种嘲讽的语气了,反而很真诚说:小伙子我看你是不懂呀,那我和你说说吧,最后一根烟是不能拿的。 我有点想笑,又怒又笑的那种笑,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是下意识我说:怎么说? 他说:最后一根烟是母亲烟。 一 故事发生在旱烟渐渐被香烟取代的年代。 故事的主角只是区区一个农民,妻子还死的早,但是他的儿子还算有所作为,这个有所作为自然不是说他儿子大富大贵,也不是说他儿子权高位重,更不是指他儿子长的清秀“嫁”入豪门。 只是说他儿子不是农民,而是常年待在城里的工人。 父亲一生劳累,只有一个爱好就是喜爱在日落干完农活的时候坐在门口抽一口老烟。 儿子的工资也不高,那个时代香烟的价格也不算便宜,但儿子一方面猎奇,一方面也想让自己父亲哪怕次数不多也享受一回,还是狠心给父亲买了一盒烟,香烟,处于那个时代还算并不常见的物品。 那个时代,甚至现在这个时代,凡是自己孩子给自己带了什么礼物,都爱炫耀。 就像父亲那样,他也爱炫耀,虽然只是一包烟,在现在来说什么都不是,但此一时彼一时,好比你现在外面吃饭总会留下些饭菜下来,可对于大饥荒时代呢?——然而什么才是最好的炫耀呢? 如果是大皮衣,自然是穿在身上——但是是香烟,总不能像西部牛仔那样将烟盒子挂在腰间到处乱溜达吧。 最好的方式就是给老友递烟。 夕阳西下,几个老农走在一起,父亲就自豪地拿出了烟盒,一人一根递过去。 然而这仅仅只有一盒烟,二十根,就在父亲自己都没有享受几根的时候,盒子里头只剩下了最后一根了。 那还得了?父亲自然不敢在那这最后一根分出,甚至自己也舍不得抽。 当他在有烟的时候,亲朋好友凡是愿意抽一根的也都会递过去一根,而并非亲朋好友的人,也尝过鲜,在尝过鲜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挺不一般,那人绰号黄瞎子,并不是说他真的瞎子。 那个年代算命先生并不像现在这般有一大部分人嗤之以鼻,甚至哪怕现在还是一大部分人喜好星座塔罗,那个年代,算命先生不仅仅是不令人反感,甚至相当受欢迎,而算命先生也不知是商业原因还是本身如此,好多都是,或者假装自己是个“瞎子”。 黄瞎子姓黄,但并不是瞎子,他甚至也不装作瞎子,更甚至他的职业也不是算命先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似乎整天游手好闲,他并非大富大贵家财万贯,但是生活总是过的十分潇洒。有时候走在路上,猛然看见某人,好似收到了上天号召般硬拉着那人说话,教他逢凶化吉之道,也不收人家钱财——谁不喜欢免费的东西?——更何况,黄瞎子说出的建议,看起来似乎总是那么有效,期间有过人听了他的建议并未去做的,而结局总像黄瞎子所说那般。 而正因为他说出的话实在太准,就像是或者装作是瞎子的算命先生般,于是才叫了他瞎子。 黄瞎子似乎发现了父亲的改变,也不能说是改变,父亲一直如此,抽旱烟,但是总归中途享受过香烟。 黄瞎子问父亲:香烟呢? 父亲与黄法硾并未深交,原本着这人话语古怪但是话出口便真,对他敬意三分,此种情形下听到黄瞎子这种话语本能地反应是对方索取无度,有些皱眉头,说:没了。 黄瞎子说:可惜了,如果还有一根在的话就好了。 父亲正好还有最后那么一根,于是好奇反问:怎么了? 黄瞎子说:只要还有一根,就可以给我下,然后一个晚上的之后,或是就子时过后,再去看看你烟盒里头的烟你就明白了。 父亲好奇,那烟他一直放在兜里。黄瞎子给了许多人建议,但此前从未给过他建议,他早就好奇黄瞎子的能耐,于是也就很自然地拿了出来。 黄瞎子接过,却随手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酒壶,小嘬一口,趁着父亲不备就往这打开了烟盒子里喷在了最后一根烟上。 这烟满满火性,哪里能够受潮,父亲连忙枪了回来,紧张地看那个最后一根烟,但是刚刚喷进去的酒似乎是喷到了另一个时空去了,这烟包括烟盒子竟一点没有湿。 再抬头,那黄瞎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父亲把这事情当作一个有点古怪但是随意又不起眼的插曲。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再次想到了黄瞎子的话,自然就打开了烟盒,却发现哪里是一根烟,那一整盒烟都又满出来了。 父亲觉得诧异,又觉得惊喜,又觉得害怕,世间哪里有这般事情? 父亲一根烟都没有动它,他想找寻黄瞎子问问缘由,但是黄瞎子就在他的门口,敲着他家的门。 父亲打开门,黄瞎子张口就说:其后我的烟你管了。 父亲好奇,黄瞎子说:以后只要你的烟盒中哪怕只剩下最后一根烟,第二天醒来你的烟盒都会是满的,你怎么用我不管,这么浪费我不管,怎么分给别人我也不管,我每天早晨问你讨一根烟,持续一年。并且不能把这事情说出去。同意的话这盒子烟以及以后会发生的一切都归你了。 贪欲是个可怕的东西,父亲就这样子答应了下来,而事情真的如黄瞎子所说,无论父亲怎么搞这盒烟,只要留下哪怕只有一根在盒子里,第二天一早醒来,保准是满满一盒。 那烟好像是会生小孩儿似的,一夜便可生忙生一盒子的烟。 那“母亲烟”的说法,从这而来。 二 我笑笑,这人当真不要脸的很,为了嘲讽我,特意编出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这手段也是奇葩。 我又不是没和人吵过架,一般别人骂我我为了面子也总会回上那么一两句,而面前这个中年人这种辱骂我智商的方式实在让我又骂不出口。 但我实在不想听了,每听一句都像是我的智商往下低了几分。 我说:我要走了。 中年人说:小伙子等等,你不觉得故事没头没尾吗? 我说:傻子都听的出来。 中年人说:你小时候听童话故事白雪公主被毒苹果毒死了就不好奇结局? 我说:那是故事,可你在捉弄我! 中年人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毛躁,不听完所有的故事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捉弄你呢? 我耐着性子说:权当旅途中多休息一会儿,你说吧。 靠着递烟父亲的朋友越来越多。 那时候还算少见的东西,父亲就这么随意递出去,怎么会交不到朋友? 但是父亲的房子也不华丽,吃穿也不算很好,怎么负担的起天天抽这种“洋烟”,而又毫不吝啬地对外分出去呢?这让大伙儿感到好奇。 父亲解释着说这是他儿子买的。 众人纷纷夸张他儿子,这让父亲心里也开心。 但是随后大伙儿又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无论多少朋友在,无论当时他烟盒子里还有多少烟,他都会递烟出去,然而只要烟到了最后一根,死活都不肯再拿出来了。 一伙人聚在一起就是闲事多,爱瞎猜测,终于有一个人说,既然他儿子买了,肯买那么多,为什么计较这只是一盒子烟里头的最后一根? 众人——其实也没多少人,都觉得有道理,得抽个机会让他用完这最后一根烟,好好的儿子这么懂事,为什么不好好享受? 这是比较难得的场面,一般围在父亲边上的至多是五六个人,但是那一天足足围了十八个人,加上父亲一共十九个人,个个都是烟鬼,聚在父亲家门前聊天,聊久了就有人提出抽烟,父亲当即拿出了香烟,按着每天给黄瞎子一根烟,当天也不例外,恰好烟盒里只有十九根烟。 父亲想着,一人一根递过去,轮到自己便静静地看着他们抽。 终于有人开口:你老忙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个孝顺儿子,儿子愿意管着你烟抽,你还不享受,却只给了我们,自己都不抽一根算什么?显得我们占你便宜。 父亲说:烟盒空了,嗯,空了,没有了。 又有人说:我刚可看见了,烟盒子里还有最后一根。 父亲想着,这啥烟不是烟?但是黄瞎子是往烟盒里喷了一口酒,又不是对着烟施了咒,这来来去去的,要真是对那根烟施了咒,那烟也早就没了,这烟盒里最后一根“母亲烟”哪怕抽了,回头花点小钱补上大约也是可以的。 况且真要不行,请黄瞎子再喷一口酒不就好了?这被大家伙儿围着看才叫尴尬难受。 想到这里,父亲很自然地掏出了最后一根烟抽起来。 当他点燃最后一根烟的时候,似乎听见一声尖叫,但又感觉听错,面前十八个人都没有反应,于是自己也没有在意。 和朋友闲聊结束之后,眼瞧着朋友们走了,掏着一点点存款去了商店买了盒烟,抽出一根放进原有的盒子里头,其余的丢在边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睡去了,第二天醒来一看,却发现那烟盒里还是那一根烟,不多也不少。 这时候黄瞎子又来了,黄瞎子似乎真的可以算到很多事情,每次都是父亲醒来不久恰好到的门前。 父亲打开门,急忙拉进了黄瞎子,和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恳请黄瞎子解解法。 黄瞎子说:这法我解不了,当初给你时就已经说好了,要给这盒子里留个种儿,你却不听把种给弄没了,这事情怪不得我。 父亲想着也就罢了,虽然没了这小便宜,也心痛万分,但它本来就是意外来的,原本就没有的,如今也只是没了香烟抽,自己还可以用旱烟解解闷。 但是黄瞎子说:你的事情没有解决好,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得解决好,每天一根烟,不多也不少。 父亲忽然勃然大怒:你又不给我重新施次法,却还伸着手管我索取,太过贪心。 黄瞎子说:不是我贪心,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这是契约,你不能违反,当时也没有直接让你答应,我给过你机会反悔,而你却答应了,答应了就必须要做到。 原本那充满魔力的烟就没了,父亲嘴上不说心中难受的很,有点悔恨,但是经过这黄瞎子这么一说,那悔恨便生成了愤怒,叫喧着就要赶黄瞎子走。 黄瞎子被拖拽着,推着到了门口,恨恨地朝着父亲说:自古契约就有上天作证,你违反了约定就必然会受到惩罚,你不付出约定中的内容就必定付出更多,你可想好了! 父亲一把将门关上。 其后黄瞎子就不再大早上来了,父亲抽完了自己买的烟,也就没事人似的,照样每天做农活,照样日落抽旱烟。 似乎生活就和曾经一样,那次香烟的事情不过是小而奇妙的插曲。 三 我终于坐了回去。 这次故事像是结局了,简直都首尾呼应了,然而中间却有了好几个奇怪的点,好比如抽最后一根烟那一声的尖叫,好比如黄瞎子所说的“付出更多”。我这人实在见不得话只说半句,方才实在觉得那中年人无礼,不想搭理他,而他这诡异的故事又实在吸引了我。 我说:故事应该不会就这么结束吧? 中年人笑着说:小伙子愿意听我讲的事情啦? 我说:我不愿意听你说的故事,但是我愿意听故事。 中年人假装生气说:小伙子话这么直白会显的很没有礼貌。 我说:你刚开始戏弄我不也是没有礼貌的很? 中年人又笑了,说:小伙子你很有意思。 我说:还是直接说故事吧,不要纠结不愉快的事情,故事比较让人欣喜。 中年人说:你对着故事还有什么疑问? 我说:那烟是怎么回事呢? 中年人说:你就对那父亲后来怎么回事没有点兴趣? 我说:我这人此时穷的很,身上简直没有什么东西,唯独好奇心多的很。 中年人说:你猜后来父亲发现了什么? 我说:难道不是发生了什么? 中年人说:发生了事情但是没有发现和没有发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父亲发现的东西,或者说他发现的第一件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黄瞎子不见了。 那是好一段时间之后,偶尔有人提起这个人,但是似乎大家都已经没见他很久了。 刚开始听见这个消息父亲心中还是心安了一下,毕竟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履约的正是黄瞎子,哪怕自己赶走了他,但是有时心里还是莫名像长了个疙瘩似的难受。 但是再过了不久,父亲发现他也有了问题。 那个问题在他睡醒之后发现。 他分明记得前一天夜里睡在床上,头朝着窗户,但是醒来之后却是脚朝着窗户——一开始以为是气温有变,夜里梦中自己在活动。但是又一天夜里,醒来之后,却发现了自己都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干脆睡在了地上。 这已经有点玄乎了。 更可怕的是有一天,醒来之后干脆发现自己不在家中而躺在一个村中仓库旁边,醒来之后就弱弱地回去了,觉得自己得了梦游症。 就这样,他不得不睡前将自己捆绑起来。 然而依旧没有用途,那绳结是他所捆,夜里居然也解的开,醒来倒是还在家中,可瞧着已经被解开的绳索,天晓得他昨夜做了什么。 除此之外,村里还有了传闻,说出现了小偷,也不知躲在哪里,从何处来,总之几乎挨家挨户都丢了东西。 父亲心中担忧,于是嘴上愈发应和,声称自己家里也丢了东西。 然而回到了家,由于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古怪事情,明明他自己百分百坚定那小偷不会是自己,还是仔细的检查了自己家中,却发现床底下莫名多了好多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乡亲们所说“被偷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父亲愈发害怕。 他想到了黄瞎子说的话,黄瞎子的原话说他会付出什么,此时却是莫名其妙“得到”什么,但是还是让他愈发感觉到害怕。 以至于一连几天都不敢睡觉,整个人好像都瘦了好几圈,脸色发黄,眼睛黯淡无光。 父亲的儿子听说了这事情,紧忙从城中请假回来,照顾父亲,父亲似乎得了什么病睡不着觉似的,夜夜端坐,怎么哄都不上床。 不但如此,似乎脾气越发的差,原本憨厚老实的父亲此刻动不动就情绪激动,再也无法与他交流,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是不说,直接发脾气。 儿子没有办法,独自一人出去散心,却被乡亲奇怪的眼神看的发慌,终于忍受不住询问情况,但是从他们口中却听说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是他不曾做过的所作所为呐! 乡亲说他孝敬,说他给他父亲买了好多的香烟,他父亲天天朝外发烟,不当如此,那烟似是取之不竭,天天发,依旧日日有。 儿子嘴上没有多说,只说着自己应该的,心中越发感到好奇。 再回了家又是快入夜,父亲依旧不肯上床睡觉,儿子正好借此追问香烟的事情,问:爹,乡亲说您时常给大伙儿发烟抽,说是我孝敬您的,但是我自始至终也只买过一包,是怎么回事呢? 结果父亲听见这话却刹那间像是看见十分不得了的事情,大叫起来,在屋子里转着圈的奔跑,像是躲避什么,儿子想要拉住自己的父亲,可是刚靠近自己父亲,还没接近,就不知道被什么力量一把推开,像是什么隐形只有父亲可见的生物推了自己一把——不然又是什么情况呢?父亲又为何如此害怕呢? 正当此时,父亲好像被那个生物抓住了,摁在床上,儿子想要过去,但好像不止一个生物,还有其余的,在拉扯着自己,自己半步都动不了。眼瞧着父亲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一齐流出了鲜血,儿子慌地要大叫,但是喉咙也像是被扼住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自己整个人好像被鬼压床一般,半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连眼皮都动不了——却可以瞧见一切,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血流不止,最终身体一懈,瘫倒在了床上。 这时候“生物”似是放开了自己,自己又可以动了,可以叫喊了,他大叫着扑过去,检测父亲的呼吸,检查父亲的心跳 却再也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四 完了中年人补了一句:似乎是契约终于对父亲下了手。故事也就在父亲死亡这个时候彻底结束。 听完了我不禁有点毛骨悚然,正好此时天空也不是那般明亮,有点即将夜幕降临的迹象,好好从一盒烟的故事一路讲到了令人,不对,令我惊悚的故事,我还有短短的夜路需要赶,此时贫穷如我还需要睡在毫无保护感的光天化日之下,我有点后悔听这个故事,这个故事让我迈不开脚步。 我说:这契约真是可怕,也不知黄瞎子怎作出这种毫无人性的事情来。 中年人说:怎么可以责怪黄瞎子呢?这是父亲自己同意的东西呀。 我说:要这结局真是由于契约所达,黄瞎子当初就不说清缘由,不怪他可以责怪谁? 中年人说:然而这个父亲一开始也没有询问。 我说:只怕是黄瞎子一开始就设好了局! 中年人似乎眼睛里冒出了奇异的光说:兴许真的如此。 我眼珠子一转说:难道故事还没有结束? 中年人说:你还要听什么?父亲死了,儿子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床底下的物品,又听说了村里这一段时间遭受的偷窃,于是儿子从爱戴他的父亲变成责怪他的父亲,于是从伤感他的父亲变成觉得这是报应? 我急忙摇摇头说:自然不是这个,你一开始说的就没头没尾,到最后你说你说完了,可是依旧没头没尾。黄瞎子呢?他不是罪魁祸首吗?可是他消失了,真要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自当有每个人他自己的结局。 中年人像是不屑地笑了一下:时代真把你惯坏了,听个故事要求都这么多,如果这根本不是故事只是事实呢?事实哪有那么多完美的结局? 我摇摇头说:光光从结尾看去,它就是个故事呀!那么离奇。是故事当然有好的结局,没有好的拒绝就如同蛇断了尾巴,这个故事怎么活下去? 中年人说:你这么爱故事,你给它编个结局呗。 我说:那我就大胆猜测了! 我说:这一切从最开始的烟就是黄瞎子设下的局,最后父亲果然死了,黄瞎子得到了自己的目的——这个结局怎么样,虽然也一般,但总比没有好。 中年人眼睛里奇异的光越发夸大,说:原因呢?为什么莫名其妙需要怎么做? 我说:兴许有仇? 中年人说:父亲连个仇家都认不出?一辈子生活在那里。 我说:那我不知,这故事就该给黄瞎子一个结局,要是可以你讲我听,最好是个坏坏的结局,我不喜欢故事中的黄瞎子! 他说:如果这是黄瞎子的工作呢? 我眼前一亮,是呀,大家都不知道黄瞎子做什么工作,神通再大也需要混一口饭吃呀! 如果这就是他的工作会是什么呢?坑害人? 不对! 我忽然想到了契约者两个字,这两个字在故事中不是那么显眼,但是拿出来就奇怪的多了,为什么是契约呢?什么样子的故事里才叫契约呢? 出卖自己灵魂,用契约这个词! 我张口就说:黄瞎子是个魔鬼,专门诱骗人世间的灵魂,他故意让灵魂犯错,同时犯错前借用人性使对方签下所谓的契约,然后带走他的灵魂。 中年人说:你这个说法好西方,咱们中国古时候就有类似的说法呀。 我一下子醍醐灌顶般,脑中闪过一个词汇。 养小鬼! 是了!养小鬼可以做什么,小鬼不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东西?谁说香烟盒子里的烟是“生”出来的!那为什么不能是小鬼从各个角落一个角落偷一根偷来的?小鬼借住在香烟中,当然需要留下最后一根,不是原先的香烟有问题,没有问题,只是小鬼需要一个地方住,这是问题! 所以在父亲点燃最后一根烟的时候似乎听见了叫声,那是小鬼魂飞魄散的声音呀! 是什么抓住了儿子又带走了父亲呢?莫不是其余的小鬼作祟? 我似乎找寻到了答案,我内心激动,但是猛然一抬头想要和中年人说这件事情,却发现对面哪里有人的踪影? 只瞧的对面地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烟盒,烟盒中满满的一包烟。 五 我生命中遇见过许多喜欢讲故事的人,有的人讲述完故事就打发我走,或是自己忙去了,有的人讲述完故事就喜欢听评价,因为那是属于他的故事,有些人讲完故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遇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些事情我甚至担心到不能说出来。 而有时候我又想,是否也有别人遇过类似的事情,不敢说出来的事情? 我忽然想到那中年人是谁的问题。 他捏捏扭扭,故事断断续续而又最后恰然而止的感觉,那是一种“有事情发生了,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敢说出来”的感觉呀!而他始终停留,对我说的点评兴趣有加 小鬼又是怎么养出来的呢? 据说,小鬼本身是人,灵魂从肉身剥离出来后加以培育,而这灵魂凭什么愿意听从主人的呢? 会不会原本就有所亏欠 有没有可能用一个已经快要死去的换一个新的 时常我会看着手中的烟,想到那个中年人和我说的故事,我始终不敢抽完一整盒烟,无论如何,我都会留下最后一根。 而最诡异的是,故事似乎不仅仅是故事,就像中年人说的那样:如果它根本不是故事只是事实呢? 我的烟似乎再也抽不尽了。 我的烟,再也不敢递人。 六 终日忙忙只为饥,才得饱来便思衣。 衣食两般俱丰足,房中又少美貌妻。 娶下娇妻并美妾,出入无轿少马骑。 骡马成群轿已备,田地不广用不支。 置得良田千万顷,又无官职被人欺。 七品五品犹嫌少,三品四品仍嫌低。 一品当朝为宰相,又羡称王作帝时。 心满意足为天子,更望万世无死期。 总总妄想无止息,一棺长盖抱恨归。 ——胡澹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地语 旅行难免遭受困扰。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从小我便思路紧的很,好比小时候的运用题,打开几个水龙头,打开几个出水口,问多久灌满水池,我就真的认认真真去计算,虽然算的很快,而且没有错误,但我决计想不到:为什么要这么浪费资源折腾一个小学生? 我知道思路和眼界有关,于是我很坚定地踏上了旅途。 踏上旅途后没有多久,我便显的精疲力尽,这里的没有多久自然不是说我还有能力回家了,事实上我虽然只走了计划中所有路程非常小的一部分,但是那距离家的距离让我依旧毫不考虑回家的事情。 而如此精疲力尽之下,我有时候甚至连路都会走错,甚至走着走着一抬头,或是以为刚刚到过这里。 的确经常发生,路长的也就那般,只有周边场景稍稍像点,就会觉得自己之前来过。 每每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都习以为常。 直到有一次使我倍感焦虑。 那是在一条山间小路上,我骑的是自行车,虽是小路对于我来言依旧宽敞的很。 面前不到五百米就是一个弯道口。 这五百米我骑了大约一个小时依旧没有到。骑了一个小时周边的场景差不多都没有变。 我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词汇:鬼打墙。 我感觉到了十分惊恐,大白天的,就遭遇了这种事情,实在了不得。 这时候我发现,不止是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我的身后忽然好大一声叫我,转头看去,是一个同样骑着自行车,车后架着行李的驴友。 驴友抓紧了用力骑,想要跟上我,我减缓了速度,看着他最终和我并排。 他说:停下休息一下吧,我们出不去了。 于是我们真的停了下来,刚刚还有些感觉到害怕与孤单,但是此时出现了一个与我一同经历的人,不由得舒坦了很多。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不去的? 他说:你骑出去了吗? 我说没有。 他说:那不就得了,有事实摆在这里哪里还需要知道? 我顿时有点尴尬,他说的的确有道理的很。 我又问:你也被困在这里了? 他说:是的,早就被困在这里了。 我惊讶:早就?我方才才见到的你呀。 他说:我倒是一个小时前就看见了你, 我挠头说:我一直紧紧盯着前方,没有注意身后,你也是旅游的吗? 他说:我到希望我可以这么做。 我问:怎么说? 他说:刚刚和你说了,我被困在了这里呀! 看来我实在不擅长聊天,连连两次遭遇聊天过程中的尴尬。 这时候他又说:这地方有古怪,不是寻常法子可以出去的。 我立刻兴奋起来,差点就要问“你知道怎么走?”然后再一次缓过来,要是他知道还不早就出去了。 他说: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这里才显的古怪。 一 这里是山路,很久之前这里也是山路,山路那时候还很平常,那时候还是泥路。 泥路来了一个人。 这人原本是个秀才。 在那个年代秀才可以因为写了一些字成为囚犯。 他正好同时是秀才,同时是囚犯。 秀才已经是个囚犯,他还穿着囚服,但是他却不在囚牢,而是在路上,身边没有狱兵。 他还在监狱的时候收到一封信,信中告诉他,他的母亲生了病,他请求回家照看母亲,可惜并没有同意他的申请,于是他只好越狱,一连几天,终于走到这里,而一连几天,他还距离他的家还有好几十百里的地。 他走不动了,他倒在了路旁,他虽然已经越狱,但是他并没有偷马。 那个年代民众相信鬼神之说,他知道自己的越狱肯定会遭受追捕,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回家一趟,他是多么地渴望,他是多么的虔诚,他实在再也走不动了,他的鞋子早已磨破,他何曾遭受过这种罪,他的脚底硬生生直接走出了厚茧。 也不知是他的虔诚感动到了,还是路过的神瞧着他可怜,走到了他的边上。 神说:瞧你如此虔诚,却满口语句不通,你在祈祷什么? 秀才说:我遭受无妄之灾,这无妨,但是我收到了信,我的母亲正遭受病魔,我父亲早年山间做事遭受了野猪,我母亲苦苦将我拉扯大,我却入了牢房,我实在愧疚,我不知母亲病情究竟如何,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回家一趟。 神说:你是怎么出来的? 秀才问:你是指什么? 神说:你是怎么出的牢房? 秀才说:越狱出来的。 神说:你一介秀才,怎么可能越的了狱? 秀才说:我狱友同情我的遭遇,帮助的我。 神说:你是否渴望我的帮助。 秀才还不知神是神,说:你怎么帮助我? 神说:我赐你通天本领,你醒来之后看见的一切不必害怕,按照你觉得可能的方式去做。 秀才急问:醒来? 这时候神不见了,秀才真的醒了过来,原来是实在太累,直接倒在了路边睡死过去,看样子实在是逃出来的这段时间身心俱疲。 他揉揉眼睛看向前方的路,却只瞧的这路哪里是路,分明是布满褶皱的一块布,这一下吓的他差点跳起来,莫非是在自己睡的过程中有人来过?那自己一身囚服? 他想到了梦中对方所说的话语,战战巍巍地将手触及地面,这时候他感觉他可以拉动地面上的布块。 他真的去拉了,前方的地面被自己越拉越近前方事物居然也被自己越拉越近。 他站起来,没有在拉动地面的布,直直朝着前方走,而那些看起来被他拉近的景物,真的就一下子就走到了。 他再次蹲下来去拉动地面,霍!直接一口气直接拉了一百来里,站起来,再去走,这一百多里真的直接一步走到了。 他兴奋了起来,梦有时候居然不仅仅是个梦,居然是真实的。 他看向身后,往回走了两步,刹那间回到了刚刚的山路,超前走了两步,又到了一百来里之外。 他回头蹲下来,将刚刚拉伸折叠的布重新展开,不仅仅如此,路面那些“布”一开始是有褶皱的,他直接将褶皱给捋平了,接着讲目光重新对向回家的路。 而他这么一捋,将原本那么长的路,搞的似乎难于走到尽头。 二 我说:这个想法真有趣,路面不是路面,而是充满褶皱的布,将路为拉平了,因此路面变得十分的长,这是个多么有趣的想法,如果我可以从这里逃出去,我一定要将这个说法告诉我知道的每一个人。 驴友说:这个说法的确很奇怪,我一开始听说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有意思,你知道吗?人会笑的原因不是简简单单地开心,而是因为得到,知识面的得到也是得到,我差点笑出来呢。 我说:然而你也并不知道怎么出去,如果真的按照你的说法,我就真的朝着前方骑行了一个小时,而前方到底还用骑行多远呢?还是说我直接就着微微的下坡,朝后把那一个小时骑回来? 驴友说:你现在去不了前方也去不了后方了。 我问:为什么? 驴友说:你觉得他回过头将身后的路捋平是为什么? 我说:总不能好玩吧,该是担心他自己可以走,别人也可以,会顺着这缩短的路直接找上他。 驴友说:没错,而其实应当把路弄到原有的长度的,但是他却直接拉伸了。这让追兵怎么想,无疑会想到鬼打墙。 我说:那又有什么问题呢?吓怕他们不就是? 驴友说:有问题,问题就是鬼打墙是出不去,而这个可以出去,只是路程显的久一点。 秀才到家的时候,发现母亲是病了,但是病的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见着儿子回来立刻还给他换了新衣裳,还去了鸡舍抓了鸡出来煲了汤。 秀才心中担忧有追兵,和母亲商量着搬家。 秀才说自己这次回来是越狱回来的,心中实在担忧,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情来,而这事情会使得处境愈加麻烦。 母亲已经年老,受不了颠簸的日子,听的这话刹那间脸色都吓白了。 正当此时,追兵赶到。 透过开着窗的屋子,追兵很容易看见了秀才,冲着里面大喊秀才的名字,念出他犯下的罪过。 秀才关上了窗户,低下身子,地上对于他而言依旧是些布,他熟练地拉扯着布,将褶皱的部分展开,随机又转身收拢身后的布,每跨出一步,就再度将追兵方向的布展开,一来二去,母子二人仿佛刹那间行走了几百里地,追兵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 但这一来二去,同样使得追兵心中动了心思。 他们追捕秀才的时候遇到一条山路,山路并不算长,却走了好久好久,那时候心中就觉得蹊跷,觉得害怕,这种奇妙的力量总是会使人感到害怕的,幸好最后还是给走出来了。 当时他们或以为游走的鬼神作祟,经过这么一件事情,他们立刻知晓了缘由,派遣了人回去,禀报了上级,其余的人依旧追捕着秀才。 在还没有追捕到秀才的时候,就有了回信,回信上写着:刀下留人。 而追兵毕竟是兵,秀才毕竟是秀才,在他们已知秀才诡异能力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当他们在一次遇见秀才的时候,拉停了马,放下了刀,接近后直接几个人手脚并抓地给逮住了,秀才的母亲就在旁边,吓的尖叫,尖叫引来了关注,追兵亮出了令牌,人群平息了涌动。 而秀才可以操控路程这个说法,一下子在牢狱中流传开。 秀才一开始的逃离就是仰仗了狱友,在秀才逃离后,由于受到了严重的惩罚,而惩罚过后经过漫长的修养,听说了秀才的事情后找上了秀才。 狱友说:你有如此本领,一开始又何必找我帮助。 秀才说:这本领并非与生俱来,逃离过程中意外所获。 狱友说:当初我为了你的请求已经饱受折磨,你需要帮助我逃离。 秀才满眼纠结。 狱友说:没想到你饱读诗书,却连感恩二字都不知道这么写。 秀才终究答应。 那天深夜,秀才在牢狱中醒来,醒来就拉动地面,在他看来是拉着地面,但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在打着法咒,不多会儿,秀才对狱友说:超前走一步。 狱友真的超前走了一步,刹那间,鸟语花香,早已不在牢狱之中,而是出于乡间田野。狱友回头,他已然看不见牢狱,也不清楚秀才是否可以看见他,但是依旧报以感恩一笑,随后消失在荒野中。 秀才烟瞧着狱友逃脱,重新展开“布”,并没有像此前那样还要拉伸,而是舒展到正常长度。 第二天一早,狱兵就发现了有人越狱,。而这人恰好就是此前帮助秀才越狱的人。 秀才很自然就被带到了审讯室。 但是和秀才一起来到审讯室的不是普通的狱兵,直接就是狱长。 狱长说:我已经知晓你的能力,你狱友逃狱的事情,我们也猜得到就是你说做的。 秀才心中担忧,猛然后悔为何不和狱友一起逃离。 这时候狱长又说:我赦你无罪。 秀才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狱长说:你狱友此前为了你受到的种种责罚,我心中自然知道,你帮助他逃离的原因我也可以猜到一二,我不但不怪罪你,我也不派兵抓他。 秀才知道后面应该有个词汇,于是自己说了出来:但是? 狱长说:但是从今往后,你需要为我做事。 再说说这个狱长,有谁如果可以好好地待在朝廷中,又怎么会跑到还算偏远地带做个小小狱长? 作为狱长他自然想要回到繁荣昌盛的地方中去,而身在偏远地区,又怎么回去呢? 一般升职不外乎几个可能,大都逃不开能力好并且被发现,立功,有关系,上级死了没有其他人可以胜任。 秀才最终同意的狱长的要求。 三 我说:这么一来,秀才非但不算是囚犯,而且反倒为官府做事啦? 驴友说:正是如此。 我说:这么一来,这路又是什么情况呢? 他说:还没说到呢。 秀才的人生实在嘲讽,像是屡屡科考未中,好不容易考到了个秀才,没过多久就因为自己写的文章收到了牢狱之灾,其后刑罪加重,接着转而化身成了管理囚禁被人的一员。 狱长让他做的事情对于他,或者说此时的他来说还算简单。先是通过拉短路的距离来快速抓住已经知道藏匿地点的逃犯。 而后在押送罪犯的过程中他也使用了能力使得事情变得十分的简单。 接着对于运送粮草等,一开始是个极其耗费人力的事情,有了秀才,这事情变得异常简单。 做这些事情都不违背秀才心中的义,秀才都乐意去做,但是直到有一天,狱长再次叫来了他。 狱长说: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秀才问:是什么。 狱长说,你要搭建一条可以快速去京城的路,事实上的快速去京城特定地点的路,你不用亲自去,我会叫一个人去,你只需要给他搭建这么一条快路,然后在他回来后,你将这条路恢复。 听见这个秀才就觉得事情不太对,而见到狱长所说那个人,就更觉得不对。 这人裸露出来的部分满满都是伤痕,眼神中满满都是杀意。秀才不敢多言,遵守着狱长的建议。 而这人告诉他,秀才需要搭建的路,通向官府,通向一个三品高官的府邸。 秀才几乎心中就明白了缘由,但是依旧战战巍巍搭建了路,杀手回来之后,衣服上溅满了鲜血。 过后不久,狱长就收到了升官的消息。 狱长带着秀才一起去了京城。 这次事件使得秀才心中充满愧疚,因为一去了京城,他就听说了那个三品官员府邸中所有的人都死去。 然而狱长接着又让秀才搭建一条通向另一名高官府邸的路。 秀才更是觉得有所难做,但在狱长的话语之中,不得不作出了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 狱长的官职再一次变动。 又过了一个月,狱长再次叫来秀才。 秀才不得不说:狱长,这么做极其的不明智。 狱长说:你现在不应该还叫我狱长了。 秀才说:连续升职肯定会受到怀疑。 狱长点点头,终究同意了秀才的说法,放弃了行动。 而此时的秀才只觉得自己承担了巨大的罪责,从一开始只是想见自己母亲一面,最后成了犯罪的帮凶。 这时候秀才再次想到了母亲,他要再见一眼母亲,他想知道母亲如今过的是否安好。 他甚至没有和狱长说,对于这种能力的使用他已经十分的熟练,他弯下腰,手接触上地面,摆弄了两下,一步踏出已是千里之外,他来到了他越狱后被抓住的地方,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地方,他打听起好久之前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关于狱兵抓人的事情,问起落下的哪位老母亲。 有人回答:不晓得,不记得了。 这个回答让秀才揪心,自己就那么走了,母亲的下落也不知道。 而却又有人说:死了,儿子被抓走后,回来了几个狱兵,杀死了那位母亲。 秀才刹那间脸色惨白。 他恢复了通往京城的路口,然后他再次搭建了去往牢狱的路,他一步踏出,人刹那间就道到达了牢狱大门。 此时的狱兵早已认得这个前狱长身边的大红人,纷纷让路,秀才找到了当初追捕他的狱兵。 秀才假装要和他们谈话,约他们上前几步,然而就这么几步,已经是到达一条山路,这山路就是秀才最开始得到能力的地方。 秀才问狱兵:我的母亲呢? 狱兵原以为只是普普通通一次交流,却想不到一下子抵达了山路,心中不由得慌乱,说:你母亲大人安好着呢,此时大约在老家安顿,我们公务在身,不能随便出来这么远。 秀才说:你们没有在抓住我之后返回去杀死我的母亲? 狱兵只心中暗叫不好,哪敢承认。 秀才说,那你们便再次稍稍等候片刻,我离开回家一趟询问情况。 说罢后退两步,秀才便不见了踪影,几个狱兵急忙去追,却好似奔跑到死去活来,却依旧移动不了半步。 这路,已经不是简简单单拉伸了,而是做成了一个循环,一个死循环,只要踏入,如果没有秀才来开局便无法出来。 过了只大约一刻钟,秀才再度出现,站在他们五步远,单单这五步,几个狱兵却始终无法企及。 秀才说:这是天理循环,你们好自为之。 秀才已经确认了母亲被他们所杀的事情。 几个狱兵惨叫,吼着饶命,秀才哪里肯搭理他们哪怕一句话,就要倒退两步。 狱兵这时候说:还记得当初助你越狱的兄弟吗? 秀才回过头来。 狱兵说:他此时未死。 秀才说:我知道。 狱兵说:但是他过的并不好。 秀才疑惑地看着狱兵。 狱兵说:他逃走不久后就被狱长下令抓回,一直困着,原是你母亲已死,如若你万一起了反抗之心没有可以压制住你的东西,于是好歹压着他,本想可以使用他万一有事情可以压制你。 秀才轻茂一笑,转身离去,几个狱兵急忙追赶,可是那区区几米,似乎永远都无法触及。 秀才搭建了监狱里每个牢房通向自由的道路,他站在牢房正中央,说:你们自由了,我可以帮助你们所有人离开,但是有一个条件,烧了这座监狱。 所有牢房里面的人呜呜叫着。 秀才说:你们往前走一步。 他们照做,踏出哪一步的时候,已经在牢笼之外。 他们真的按照秀才所说,大闹了监狱,并且一把火烧了监狱,期间秀才在地下牢房救出了当初帮助过他的狱友。 狱友抱着他痛苦流泪,天晓得这段时间,在秀才帮助狱长的时候,这位曾经帮助过秀才的狱友,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等结束了监狱这一事件之后,这里的信息将会在一段时间后才能抵达京城,秀才利用他的能力先行一步,到达京城,走到了狱长面前。说:有件喜事禀报。 狱长问:什么事? 秀才说:这时候不能大声说出来,只能轻悄悄地说。 狱长好奇,想要靠秀才近一点,随即超前踏出两步,却不想就是这两步,一下子就到达了一条山路上,山路上不止是他,秀才也一齐到了山路,山路上也不止是秀才,还有绝望的几个狱兵。 秀才这时候说:好事就是我已经明了,我大彻大悟,我不会再帮助你做伤天害理的时候。好事是我已经明了,我知道了我有着仇人,我并且知道了仇人是谁。你骗的我好苦。 狱长一下子明白过来,惨叫着要求原谅,这时候秀才后退两步,这两步,已是不知几千几百里开外。 四 我说:原来这就是缘由。 驴友说:是的,因此你也误入了这里。 我说:你说的故事实在是荡气回肠,但是这似乎并不能帮助我们逃离。而且我打小不相信鬼神之说,只是如今实实在在被困在了这里,不由得我不相信了。 他说:世间本身就有许多古怪的事情无法解释清楚。 我长叹一口气说:不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后来呢,为何泥路浇灌成了水泥路,不见得施工的人被困,为何狱长和几个狱兵被困在这里,却不见尸骨。 这是驴友忽然倒退两步,这倒退的两步,只瞧的跟随他一起过来的自行车刹那间不见了踪影,而只是倒退两步,还看得到他的位置,却似乎再也无法触及到他。 驴友说: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在狱长和狱兵死后,我解除了它。 我惊愕,说:你是秀才? 驴友说:在囚困住狱长和狱兵之后不久,秀才也心灰意冷,自杀死去。 我心中担忧,朝着驴友,至少一开始看起来是驴友的方向走出两步想要接触到他,可是这两步走过去,驴友刹那间不见了踪影,而我脑子则好像遭受了一次重击,差点跌倒,回过头来,我已经不在山路中间,而就在我此前一直追赶的弯道口。 我超前走的那两步,则是朝着路走的那两步,之所以说路的方向,是我原本站着的地方已是没有水泥浇筑路边,再哪怕后退小半步,就是万丈深渊,那深渊前的脚印,正是我的脚印。 五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我不敢再回头,我甚至直接断绝掉了一开始想要回头的想法。 我继续朝前骑行,我的目标就在前方。 而在路上,我又回忆到那个“驴友”的说法,我想到了他说“我也被困住了”,我想到他说“秀才死去”,我想到了他说“我解除了它”。 每每想到这里,不由得让我毛孔一竖。 我忽然想到: 是谁可以讲述这个故事呢?在故事中大部分人物死亡之后。 是谁有能力解除这里呢? 是谁能够有这种能力呢? 谁可以轻轻松松赐予秀才这种能力? 是谁会被一直困着呢? 六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纳兰容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书告 旅行难免无聊。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从小我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神经越是大条,越是敢闯,因此,几乎毫不意外地踏上了旅途。 然而神经大条终究成为了麻烦,在断绝自己后路的情况下,在金钱所剩无几的情况下,在甚至有些饥肠辘辘地情况下,我不得不得暂时停下行程,寻找正所在城市的寻找愿意招收短期,最好包吃包住的工作。 在陌生的城市中,骑着车,找了一天之后,却依旧没有找寻到一家愿意收留我的,更没有符合我要求的。 我万般无奈,而且满脸沧桑地推着自行车寻找附近可以勉强睡一个晚上的凉亭,或是广场之类的地方。 这时候,路过一家小书店的时候,我又看见招工的信息,抱着最后试一试的想法,我走了进去。 店主是个七十上下岁数的老爷爷,生的还算慈眉善目,见我进来,假装低头眯眼,许是以为我是顾客,打算让我先挑会儿,若是决定了或是实在决定不了,再“忽然醒来”。 我走到跟前,轻轻唤了声:老板。 老板“醒”过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老板,我看见您外头贴着招工,你招收短工吗? 老板似乎眼神愈加疑惑了,说:说招是招 我瞧的他眼神中带着犹豫,我问他:但是呢? 老板说:如果确定了短工,那就短工,不得超过两个月。 我说:工资 老板说:正常算,长期一个算法。 这下子轮到我有点惊愕了,一天跑下来,招工的地方全都一个意思,要么时间做久点,要么工资低一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这里长工的工钱也低的要命! 我说:具体多少呢? 老板说:一百五一天,早晨八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 我心中暗暗计算了下,觉得还算可以,接着问:老板,我不是本地人,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里是否可以提供下吃住呢? 老板眼神中透露出紧张来,身子不自觉地扭动了两下,说:一百一天,提供午饭和晚饭,睡你直接晚上架个板子睡到书店里,不要打翻书就可以。 我点点头,也没有瞧出老板具体的不对劲来,表示了同意。 书店里干的活就是空闲时候整理书籍,然后坐在柜台边上等待顾客,老板似乎开这家店都是老来闲,在我确定在这里上班的时候,老板就基本不来店里了,每天固定回来的时间就是中午和晚上,给我送来点自家做的饭菜,然后放一本书在书柜上,同时拿走书柜上的一本书——兴许是他本来就如此。 一开始我坐在店里还会玩玩手机中的单机游戏,但只过了几天我这毛躁性子便沉静不下来了,整个人快要癫狂地发疯。我努力告诉自己,要静,要静,连续奔波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也是好的。我告诉自己读书可以静心。 于是这一书店的书都成为了我消遣的对象,由于选择太多,我总是看开头几张的内容,觉得不好看就放下,觉得好看就看下去,而却又在看到一半的时候中途放弃。 直到那天,在我抽出一本书的时候,倒下来一排的书,我匆匆忙忙一本一本地叠好,到了最后一本的时候,也不知什么原因——大约就是书皮全然白色,不带一点杂色,也没有书名,吸引了我。 我收拾好其余的书,并且将我一开始要抽出来的书也放好,走到柜台前,坐下,打开了这本白书。 就那么一个瞬间,似乎我的眼睛都出了毛病,我一下子看过去,居然不仅仅是书面一片空白,就连里面的扉页也是。 但随即,好像是水里浮出的木块一样出现了几个字:这是我的故事。 我翻开了下一页。 一 故事的主角开头就表示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学生。没有年代,但感觉大约是二十世纪的事情。 故事的开头从大学的开端说起,学生兴许有点抑郁,没有朋友,但是他有着音乐梦想,他家里比较富裕,在大学刚刚开学的时候就在外头租了房子,每天的任务就是打开电脑,听听音乐来追寻灵感。 他的租房里面摆放着一排的吉他,这是他最喜欢的乐器,他时常坐在阳台上弹吉他,低吟着曲子。 这无疑是扰民的,一开始也有住户觉得不妥,上门来告知他不要再弹了。 学生真的压抑住了这股欲望,只在工作时间,偶尔弹那么一两首。 他的生活极其平淡,我看着的时候都觉得无趣,可急性子如我,偏偏在那种罕见而不做作的孤独忧郁的文风中读了下去。 学生一开始还上课,每天起床就是洗漱,然后去学校,上课后回家,由于大学的课程并非固定不变,回家早的时候,弹两首曲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放下了吉他,带上耳机,书中是这么形容他听的音乐的: 淡淡的,柔柔的,如同未加糖的棉花糖,但是我享受的并非它的甜,因而这也无关紧要了,那股仿佛可以将整个身体倒在上面的舒服感,让我总是欲罢不能。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似乎他看淡了,课也不去上了,总是留在租房中,就连生活规律都发生了改变,原本是早早就能起床,但是摆脱了课程的束缚,总可以熬夜到凌晨,接着睡一大半个白天。 一天极其偶然的机会,打算出趟门,去外头吃顿午饭,这时候遇见了她。 她住在他的正楼下,但是正好和房东有点小矛盾,矛盾的起因是做饭的问题,那里的租房并不能做饭。 也不知怎么的,她直接拉住了学生,说这是我朋友,房东你不要这样子针对我,我不做饭了以后。 拉住他的原因,琢磨着就是个男性,可以稍稍震慑下。 房东居然真的就那么走了。走之前还说:不许再做饭了。 看着房东走后,她兴奋地朝着学生说:我认得你,我们是一个学校的,瞧的你长的小小的,以后叫我姐吧,我罩着你。 学生不禁汗颜,心想刚刚明明是对方仗着自己的性别优势“吓”房东,此时却反过来说她罩着他,简直南辕北辙了。 但也因此,他们的交情好了起来。 学生从不叫她“姐”,对外说,这是我邻居,自己叫她,都叫“喂”。 偶尔他们聊天的时候,她问学生说:我有时候听见弹吉他的声音,应该是你弹的吧。 学生说是的。 她说弹的很不错呀,学校活动都不见得你上台,要是上台,准能一炮而红。 学生笑笑不语。 学生对于音乐异常的执著,但是不巧,学校里他没有遇见和他一样执著的人,因此甚至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 多了个她,与人交流的机会多了,但是要说道他的爱好,她也是不懂的。 时间过了一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又遇见一个人。 这个人外号叫做知了,知了从初中时候就喜欢音乐的紧,可惜父母一开始未曾让他读音乐方面的学校,来到这个大学之后,在这似乎音乐并不讨喜的学校里,吟唱自己的歌曲。 此时学生大二,知了大一。 学生直接上门找的知了,一见面就如同对山歌般极富青春感的一段接唱,使得二人刹那间结为了知己。 知了的性格算是学生的反面,学生不擅长社交,但知了的朋友遍布学校每一个角落,就连遇上看门的大爷,都可以侃好久。 学生虽然不懂得与人交流,但不意味着不渴望友谊,时不时不请自来找到知了一起聊音乐的话题。 一次聊着的时候,去了饭店吃饭,她问学生在哪里,找他玩,解解闷,学生说就在饭店,转头和知了说:待会儿我有个邻居要来,你不要介意,我们聊我们的。 说到这里用一根手指指着太阳穴,脸上扭曲了两下,表示对方智商有问题。 但真等到她来的时候,学生每每会空下来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和她说上那么一两句话。 结束后,她自己回去了,学生和知了还在一起讨论些话题。 知了说:你这个邻居是学生? 学生说:是的,咱们一个学校的,大约和我一届。 知了说:你邻居叫什么名字呢? 学生居然支支吾吾起来,最后说:她名字太难记了。 知了说:那你平常怎么称呼她呢? 学生说:就‘喂’啊,直接点就好了,名字不过是人太多了,记不过来因此的一个标记而已,我朋友不多,并不需要这种标记。 知了说:我叫什么? 学生说:知了呀。 二 我听过的,或是看过的几乎所有故事都有可取之处,或者情节波澜起伏,或者题材诡异难解,但是这个故事两者全都不沾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性.冷淡的故事,至少在我看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全然如此。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丢开这本书,甚至放下了手机,没有再打开游戏,有时候有客人来了我依旧读这本书,这是件对于我来说十分鬼畜的事情,我的性格不该如此,若要是对比起来,大约我就像书中的知了,可是偏偏读着学生的故事欲罢不能。 在我待在书店已经快一个月的时候,书一点也不厚,我看的速度也不慢,却读到那时候才读了一半左右,这书中用了大量的笔触描写细微的环境,几乎很少没有提及心理变化,但每每可以通过作者写环境变化,直接就想象出来作者的心理变化。 当我读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所谓的一点点情节上的高潮。 那是在四月份的时候,学生,她,以及知了三个人去了偏远一点的地方玩,回来的路上差不多到了晚上,可以看见暗淡下去的天空,可以看见深色的树叶,也可以听见或是感觉到空气中相对于人来说小小的虫子飞舞。 他们是包了一辆车子出去玩的,回来也是坐着那车子,还在回学校的路上,学生忽然流出了泪,说,去火车站。 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他的爷爷去世了的消息。 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一直处在外地赚钱,金钱方面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是情感方面一直缺失。 他的爷爷陪伴了他整一个童年,他的爷爷照顾了他整个童年,因此他特别的伤心。而他伤心的又不仅仅如此,在他来学校之前,他的爷爷就病着,他考虑过是否爷爷就会这样子离开人世,只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想法,当做没事人似的来了学校。 这没有什么不对的,事实上他也应该这么做,当然这是出于理性分析,然而对于他自己而言又是另一个想法,书中说: 我只觉得愧疚,为何我当初抱着那种愚钝的想法,若是抱有一丝丝担心,恐怕我的心中便不会如此的支离破碎。 在知了从小的教育当中,所听所闻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只看见学生将头抵着窗户,透过窗户的倒影可以瞧见他脸上流出的泪水。知了也不知心中是何感受。 她给了知了一包纸,知了拿纸抽出两张递给学生,学生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拿起纸擦着,说:我爷爷才是我的家人。 就此,好一段时间,他回故乡之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又过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回到学校。 她立刻找到了学生,安慰他,陪伴他。 学生说:我记得你说我如果登上学校舞台,一定可以一炮而红。 她愣了一愣,说:我的确说过。 学生说:我要上台,我要送给我逝去爷爷最后一个礼物。 学生叫来了知了,知了,学生,以及她,三个人排练了五十来天一个说不上戏剧说不上歌唱的一个节目。 这节目真的恰好有机会上台,上台之后,观众席中有人强忍着那股悲伤而强撑着大笑,有人直接也就流出了泪水。 再后来,学生直接断绝掉了和知了的联系。 过了两天,那时候她因为做饭这事情的屡教不改而搬家了,她站到学生楼下,发消息过去:我爱上了你。 学生不禁沉思。 他还不懂爱情,他甚至也没有考虑过爱情,但这些天她的陪伴,终究使得他产生了依赖感: 楼外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公路,也可以清晰地听见公路上车子行走的声音。那一夜,声音似乎格外地吵,我半点没有睡意。 第二天一早,他就同意了和她的恋爱关系。 三 感情是个十分奇妙的东西,当你热爱时候,半点瞧不出对方的坏处来,当你渡过了这个热爱的时期后,好像此时对方便涌现出一堆堆的毛病出来。 当我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野性居然在这书中一点点耗尽,我的这次旅行,原本着就是释放这股野性的,此时却直接被书中一个一个字,一个个的标点直接湮灭。 我甚至有种就这样吧了的感觉出来,当我出现了这种感觉的时候,终于放下了书,我觉得我不能再看下去了。 这书中的文笔也并非极致,而故事情节大都平平淡淡,最开始吸引我的就是那股不平淡,最后我却因为它的平淡而坚持。 我放下了书大约三天左右的时间后,终于忍受不了想要知道后面的故事,而继续读了下去。 学生和她之间,争吵渐渐涌现,那时候他们已经同居,甚至换了更宽阔的一个屋子来住,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夸奖学生的吉他弹的不错,而又还和学生与知了两人共同排练节目,到了此时,却有时候以为学生沉迷上音乐直接破口大骂。 到了这个时间段,学生也再度联系了为数不多的朋友,好比如知了。 但是有时候却不敢请知了做客,原因就是怕她忽然闹起了脾气。 又过了段时间,他们觉得可以依靠旅行来解决彼此间矛盾。 他们来到了一座城,那时候,城中恰好有个喜欢音乐的人的聚会,学生欣然前往,那场会中,学生仿佛醍醐灌顶般见识了很多,待他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中有着大约二十个她的未接电话。 学生一下子慌了,他担心起来,他晓得她的脾气,他心中万分惊恐,他联系她,却无论如何得不到回复。 学生的身份证钱包等都在她的手中,学生去了离开前定下的酒店房间,坚持着敲开了门,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人出现在视野里。 学生的手机快没有电了,学生联系了知了,知了可没有学生富裕,只借了他三百元整。学生用着三百元吃了点东西,只敢吃两元一个的面包,买矿泉水。 学生回不去了,一方面钱虽然够了车票,但是他却没有了身份证,他不敢和家中说,他在城中找寻工作,反正他的梦想不在学校,而在心中,他找到了一家书店,在那里打着杂工,书店老板是个中年人,瞧起来大约快到六十,愿意伸出援手,算他一天八十的工资包吃包住。所谓住就是睡在书店,所谓吃就是老板自己带的家中饭菜。 四 我猛然合上了书。 脑子里乱了一下。 这时候正好到了晚饭的点,老板送了一盒便当过来。 瞧着老板过来了,此前因为这屋子书都是老板的财产,我不敢当着他面随便读,也没有让他看见我捧着这本书,此时我拿出了这本书来问他:这本书是卖品吗? 老板说:不是,是曾经在这里上过班的一个人寄过来的,只是书中一片空白,就像是封面一样的空白,没有一个字,然而可以看出的是装订地十分的好。 我再次惊了一惊,打开了书本 此时,已经看不见书中有哪怕一个字了,我还未读到结局,可是再也无法读下去了。 我问老板:你看过这本书是吗? 老板叹了口气说:是的。 我说:书中一片空白? 老板说:没有半个字。 我心中越发胆战心惊,说:你可以和我说说当时在你这边上班的那个人吗? 老板说:死了,这书就是他自杀前寄出的,跟了一封信,所以我知道是他,信中说他站在最高的楼层俯瞰大地,地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好像蝼蚁,他作出了决定要在地面一切看起来像是蝼蚁的时候奔向死亡,与他的家人待在一起。 我说:这怎么判定他真的死了呢? 老板说:离这里不远的省份,前好些年了,播报了一个自杀的新闻,新闻中的主角还是个不良学生,不好好读书摸着吉他,新闻中放着死伙子的照片,就是在我这边上班的那个。新闻上他的父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似乎他家里还挺有钱的。 我心中想到了书中所写,他在一家书店上班,老板是个中年人,快到六十 我说:这事情发生在大约十年前? 老板吃惊般看着我:是的呀,大约十三年前。 我再次翻了翻书,书中依旧一片空白,我说:你知道那自杀少年的事情吗? 老板说:听他提过,他刚开始就像你一样,过来和我说是外地人,打短工,我同意了,结果一连在这里待了半年,半年之后他说他收到了他什么女朋友的信息,要准备回去了。 老板舒了口气接着说:他在这里的时候,有时候我们还会聊聊,谈谈心什么的,他说他家庭情况,说他看见的许多事物都是暗淡的,我还会安慰他。他说他的钱包什么的被他怄气的女友带走了,在收到他女朋友的消息之后,过了不久这里收到了邮件,里面是几百块钱和一张身份证,于是他就走了。 而走之后,他有事依旧会联系老板,因为那时候老板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有一次他联系了老板,听不出情感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再一次关闭了他的情感通道,他说他和他女朋友终于分手了,他卑微地想要挽回。 老板说我也年轻过,真的想就挽回吧。 后来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去做。 再过了一段时间又联系了老板,说他因为逃课太多留级了,他女朋友,或者说前女友毕业了,一毕业就被家里安排了相亲,当他苦逼地读着大五的时候,他前女友已经举办了婚礼,而这个婚礼,他甚至都是通过别人的祝福看见的。 只过了半个月左右,他再次联系了老板,说他前女友已经怀孕了,说他之前在学校有过为数不多的朋友,只是他换掉了一切联系方式,中间并没有联系他朋友,因为他朋友也认得他前女友,他想要找个人说说话,但是他不想和家里说话,在他心中,他的家人已经去世。 再只过了几天,店里就收到了这个邮件,邮件中就是一本白白的书,书中夹着一张纸。 就在那几天,一则新闻传到了老板这里。 老板说:你刚来的时候,和我说的话就像是那个孩子当初和我说的话那样子,我心头还一惊,并且我担心万一你们的故事会重合,我不让你做久,我也没有找你聊什么,十几年了,我心中总是有点愧疚,觉得是否我当时和他说真的想就挽回吧使得他愈发的纠结,最后导致了死亡的结局。 我说:兴许是他本身带点抑郁。 老板说:他刚来我就看出来这点了,而你在这点上与他相反,因此我才留的你。 这时候老板忽然说:你忽然拿这本书说这些,莫非你看见这书中有什么信息? 我急忙说:没有没有,只是今天有个客人不小心差点撞翻了书,我偶然看见了它,觉得好奇才问您的。 老板说:这样子呀。 六 我原本以为这次会是个平平淡淡的故事,我猫在一个城市里头,打工赚取旅游的钱,最后离开,我原本以为我看到书只是一开始觉得奇妙,但是,那天和老板聊过后,再也看不到书中哪怕一个字了。 而书中所写关于学生的结局,我也一直抱着好奇与困扰,我只能拿着老板和我说的结局当做是结局。 在我带着这座城市六十天整的时候,老板给了我六千五百元,说你该走了。 我说:按照工资算,您给多了。 老板说:你来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可以看见你身上的活力以及关于贫穷的绝望。 我说:那我也不能拿这多余出来的钱。 老板说:你就收好吧,只要不要步了十三年前那个孩子的结局——啊呸,自然不可能是那样子的结局的对不对,反正好好过一辈子,一辈子这么久,什么坎过不去呀。瞧的我活了这么久,可以活的这么潇洒。 我说:对对对。 然后我还是将五百元推到了他的面前,说:那这五百元我跟您买本书。 老板说:我这暂时没有这么贵的书。 我说:一本没有定价的书,什么价格都是可以的。 我拿走了那本白白的书。 七 我记得一句话,忘记是从哪里看见的了:一个好的艺术品,是有灵魂的。 此前我思考过这句话,我觉得这个好的,或许就是创作者的技艺高超,但是回过头来,我忽然觉得,这个“好”,或者真实评价来说并非真的“好”,或许有着一部分缺陷,或许哪怕可以用掉了好几颗老鼠屎的粥来形容。 但是它却偏偏被注入了心血,那个时刻,无论它有多么大的缺点都可以吸引到观众,无论它是多么差劲,或者它与完美,美好,动人这些词汇都搭不上边,也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我没有再读到书中关于学生,或者她,或者知了的结局,这成为了我旅途中一个十分遗憾的事情。 只是有一次,在我骑在一条靠着山壁的路上想要休息的时候,瞧见了书,再拿出来看,扉页上短暂地出现过两个字和一个标点:快走! 出现了大约一秒后就淡了,我心中觉得瘆得慌,也不休息了,骑着车子超前继续前行。 过了一会儿,听到一声巨响,我好奇骑回去看,山体崩塌。 八 我轻轻地吻上你的头发 在你熟睡的时候 夜幕早已降临,窗外万家灯火 此时寥寥几点 或许月不明 星不稀 坚强的外壳下 看着你 我心中也长出了铠甲 我的一切绝对不止是你 可是你却是分量最重的那一个 我有众多的不足 犹如水滴进了滚烫的油 飞溅出暴躁的痛苦 我想要抚慰你所有的伤痕 因此我铠甲也渐渐脱落 天空云层渐少 月光明亮 我想要 亲吻你的头发 我更想 梦入香甜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人声(上) 旅行就像是交友。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从小爱倒腾,好好橡皮泥吧,不老老实实照着印字去印出图案来,却偏偏自己捏,一开始捏出来的东西人不人鬼不鬼,但渐渐地,捏出来的东西都差不多可以使人眼前一亮。 像我这种爱倒腾的人,几乎都爱显摆。 像我这种爱显摆的人,都爱交朋友。 像我这种爱交朋友的人,于是踏上了旅途,路那么远,人那么多,总可以预见可以聊的来的朋友。 在出发前,我询问一个曾经一个人旅行西藏的朋友,我问他,路上是否可以见识到某些有意思的人,能否听些有意思的话。他说:哪里有那么幸运,你看见的一切都是美美的风景,我告诉你,都是风景——遇不上几个人,听不了几句话。 我在我踏上路程之后,我琢磨着他的话,发现我们的旅行似乎存在着三十年的代沟。 细想下来,大约就是他旅行这一趟西藏摩托狂飙,八千来公里,一个来回却只花费了十五天,中间甚至还有时间走访了景点。 这不可,哪有时间停下来细细品味呢? 而我骑着自行车,骑行缓慢,又热爱接触新事物,于是本能地朝着这个方向,因此就成了我们之间旅途的对比。 在我骑上一条我也说不上具体编码的国道的时候,脑袋上留着汗,这汗水使得我摘掉了帽子,而系上了头巾,甚至甚至摘下了防风眼镜,因为汗水从防风眼镜里包裹着的部分渗透出,在眼镜上结出了水滴,使得视线微微地不清晰。 当恰好一阵微风吹过,身体说不上的舒爽的时候,一个摩托车引擎声响起,我回头去看,一辆透着满满复古风格的摩托车呼啸着过来。 摩托车车主似乎也看见了我,他戴着头盔,我瞧不见他脸,但是可以感觉出来他微微一笑,他车子后座椅部分也架着行李,估摸着也是个旅客。快到我身边的时候减缓了速度,抬起了左手,食指中指伸出其它蜷缩,按了一下自己的头盔太阳穴部分接着指向我——当做了打招呼。 打完招呼后他拉起了油门,唰一下超过了我。 虽然他已经远去,但是我还是迟到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我依旧骑行着,大约在骑行了五分钟的时候,远远地瞧见前方一个黑点,一开始没太在意,越发走近,却觉得愈发像是之前冲着我打招呼的那位朋友。 我加快了速度骑行到他的边上,只看见他蹲在车边上,像是车子出了毛病。 我扶稳了自行车,靠在路边,走到他边上,这时候他的头盔已经摘掉,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青年,我问他:车子出了问题? 他说:也不算,感觉油门断断续续的,车子有点飘——你懂摩托? 我说:之前玩过摩托,玩的车子不算很好,区区250的排量,不过也是辆复古车子——对了,我姓胡,朋友管我叫做胡子。 我蹲下来,帮他一起看车子,最后往车胎里打了气,调教了链条,又紧了离合线等,这朋友再骑上车子,往前骑了一小段距离后骑回来,说:差不多了,剩余的也做不了什么,前面不远应该有车行,可以直接骑到那里去修。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继续说:我瞧的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我说:是要给我一千五投资打造成一个明星吗? 他被我这个玩笑说的愣了一愣,然后说:不不不,我哪有那么富裕,我最富裕的地方在于所见所闻。 我说:怎么说? 他说:你相信轮回吗?你相信命运吗? 一 可能如今有些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灶了,毕竟时代进步,有些东西都渐渐淘汰。 而哪怕此时,其实部分地区依旧还存在着叫做“灶”的东西。 所谓灶,其实有个词汇就是关于“灶”的,叫做“开小灶”。什么叫做开小灶呢,其实最开始的意思就是说,那时候吃不饱或者吃不好,和大伙儿吃了后摸摸肚子不满意,再吃点别人不一起来吃的东西。“灶”其实就是用来做饭的家伙,底下塞着木材,点着火,上头一口大锅,就和电磁炉的作用是一样的。 而灶,在那个交流电甚至直流电没有被发明出来的时候,则是挨家挨户都少不了的东西,因为一方面金钱不容许寻常人家天天外头吃小灶,一方面那时候几乎挨家挨户都做着什么都会多多少少种点粮食,哪怕不是如此,也大都在自个家中做饭吃饭。 当这家丈夫死了之后,日子越来越差的时候,妇女总是会敲击她家中的灶。 这家祖上做过官员,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些战乱,就是他家祖上平息的,而一心又为着民,因此当时整个家族都颇受爱戴,昌盛一时。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国有兴衰,家族也是一个小国,到了妇女丈夫这一代,早就不知所以了,更何况丈夫都死去了,连带着丈夫祖先的事情,又提它做什么?妇女只是气愤,只是抱怨,只恨当初嫁错了人,于是更是砸灶头,声音甚至盖过了炒菜的声音,传出了屋子,传进每一个路过的人耳中。 人的身体往往和思想有着密切的联系,在这种极端的思想之下,不久后妇女就一病不起,家中无钱,儿子尚小,再不久后就一命呜呼——就连棺材葬礼等都是乡亲帮的忙。 而她丈夫又是独子,虽然那个年代还算少见,可是就是独子,此时整一大家子,在妇女死后,只留下了他儿子一人。 儿子尚小,可是也要吃饭,于是打些小工,剩余的全都仰仗乡亲帮忙。 只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实在不知是因何发生,只好归咎在那口灶上,只念灶通了神智,被这家人建造,连续侍奉这家人很久很久,到了这代妇女敲醒了它,于是懂得了报“生育”之恩,施于了儿子某些非比寻常的特性。 儿子这个特征简直不能说是特征,中国流传下来一个词汇来形容它再好不过,叫做“一言成事”。 事情发生在春季,起因是这孩走在乡间小路上,这时候忽然肚子急急地痛起来,也不管什么礼仪,居然直接蹲到路旁人家菜园子里脱下了裤子来,解了便之后,四处观望,只有菜,接着直接用人家菜园子里头的菜叶拿来擦屁股。 真不巧,人家菜园子的主人此时正好扛着锄头过来了,这菜园子里头拉屎还不要紧,都可以当做是肥料,可是这菜叶子不行呀,这一摘就死了呀。更何况一过来,瞧着地里头抬起来一白花花大屁股,一片菜叶子磨着,心中也不管什么了,锄头一丢,冲过去就像抓猫那般拎起来了孩子一顿乱打。 孩子原本好好地擦着屁股,忽然被逮了起来,原是整个人一紧,结果脑袋上瞬间受了打,不仅如此,胳膊上,背上,乃至还光着的屁股上,这一统乱打,打的孩子原本提着的气刹那间散掉,接着只感觉肚子一酸,整个人毛孔一竖,好似进了温泉般的舒爽。此时农夫的手恰好打在了孩子屁股上 农夫立刻丢开了孩子,接着又走近孩子,手在孩子的衣服上擦着,恨恨地说:你这野孩子,我家菜园子你怎么可以随便乱搞! 孩子被打的痛,开口就诅咒说:你个老不死的,真希望你年底就归西。我的屎可不是臭的,那可是香喷喷的,你菜园子里头有我的屎都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德,我告诉你这坨屎下去,日后种什么都比别人家的好! 这农夫打也打了,还闹的自己手上脏兮兮的。况且这事情也说大不大,农夫也不在管它了,放任这孩子跑开。 过后不久,夏季来了,这农田里头的菜长到齐腰高。 农夫自然十分的喜悦,但此时并没有回忆到那孩子说的话。 又到冬季,忽然病倒,此前身体健康地感觉可以匹敌一头牛,但是说倒下就倒下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拜走如来。 这时候农夫才想到了接近一年前孩子说的话,那孩子总共说了两个东西,第一个是他的菜园子以后种菜会非常好,第二个是他会在年底去世。 农夫害怕极了要找孩子,家人觉得这要求如同无理取闹,农夫不得已说出了还是早在春季时候那孩子所说的话语。 当家人终于找着孩子,撵着他过去的时候,当孩子差不多刚走到农夫家里头的时候,农夫恰好停止了呼吸。 终于,重新不管那个孩子之后,这事情却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关于这个说法越来越玄乎——关于农夫的死亡以及菜园子的神奇,具体功过大家心中都有自个儿的数,但孩子母亲当年敲灶头的声音,可谓“家喻户晓”。 而那时候大家心中都放着一个标尺,虽然都迷信着,这说法一传出来就都相信了。但是你再神奇都得讲个所以然来,再接着,关于灶头有神的说法也就是这样子不知从哪里延伸了出来。 二 我说:这个故事挺有趣的,我听过类似的,不过没有你说的这么有头有尾。 他说:也许吧,总之我听来的时候,讲的大约比我还具体些,你懂的,对于故事,转述之后总会发生那么点变味。 我说:这个我能理解,但是你说的故事和你说的轮回啊,命运啊,并没有什么关系呀。 他说:有些故事情侣走到了一起,求了婚就结束了,可是你真的认为他们的故事就结束了?真要结束,那该是一求婚,就世界末日。 我不禁被他逗笑说:你的比喻太损。 他说:只是比喻啦,故事当然不会结束,什么故事都是一样,就好比画画写生,你只画纸上的部分不说明世界只有那么大,只说明你认为你画的部分好看——同样的,故事只说这么多,不说明结束了,或许只是后面的内容不太好。 我说:那就你听说的而言,这故事后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孩子的这种特性在村庄里传了一圈又一圈之后,终于传到了主角身上,这孩子一听,不对呀,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真回想了当时的话,以及当时农夫自己家吃不完到处送人的菜,还有年底时候农夫的死亡,不禁让孩子自己都身上抖了两抖。 他对着空气说:我今天可以捡到钱。 他在说的时候坐在乡间小溪边上,说完这句话忽然眼睛被什么闪到,定睛一看,原是河流中有什么东西反光地特别严重造成。 孩子摸摸脑袋,看着那闪眼的地方水也不深,离他也不远,蹚着溪流就过去了,把闪光的东西拿起来一看,乖乖,那正是一个金灿灿的元宝。 孩子忽然就开心了,元宝使他很兴奋,但是这能力使得他更加欣喜。 他说:要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不少人家中办事,一家接着一家,有红喜,有白喜,他们都琢磨着这孩子嘴巴的诡异来,心想着借着机会讨讨孩子欢心,回头说点什么好来,于是都不要孩子礼钱直接像叫自己家孩子似的喊他来吃,。 他说:要漂亮衣服。 隔壁邻居商量着这孩子嘴巴真要这么厉害,就给他点好处,过段时间说说咱家的祝福来,接着送了三套新衣服过去。 他说:我一辈子见过的看过的想要的就这些了,没别的了,我想看看更多的。 于是一个游僧来到了这里。 孩子瞧的机会也来了,拽着游僧就要跟他走,村里人瞧见了,所有的人都劝阻——那可不是,好处都给了,但只念的孩子性子,那要求孩子说的话可还没有说呢。 孩子虽说还是孩子,可那个年代关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是真实的,这孩子何等机灵,瞧到劝阻的人表情神色心中就明了。 孩子说:李大妈你家孩子要中举,王大爷你屋子底下挖到金子,曾老爷子,你一把年纪了家里都是女儿,马上就会有个儿子,朱叔叔,哎,说到你我想想,你子孙辈直接是皇帝啦,周伯伯,你也是吧,不要,不能都是这样,你子孙出个可以影响半个国家的人吧,胡 等他说完一统,只瞧的游僧看的愣愣的不知所谓,孩子小手一挥,一副市井老手的样子说:不必在意,临走前乡亲们想听到我的祝福。 这时候凡是说到此时就可以应验的祝福的人家已经跑着回去挖金子了,凡是说到将来的,眼神中抱着疑惑,但总归默默走开。 游僧说:我此番并非享福,而是追求心中的佛,我会走很远。 孩子说:正合我意,我心意已决,我要拜你为师! 游僧说:佛看缘,你与佛有缘,可以跟我走。 说罢不久,大约就一两天的功夫后,游僧就真的直接要走,孩子说我整理下衣物,游僧却说万法皆空,孩子说我在看看家乡,游僧说四海为家。 孩子抱着期待憧憬,以及对无知世界的害怕,终究跟着游僧出发。 当过了大约两个月的时候,他们快走到山沿一块岩石底下的时候,忽然下起了暴雨。 走到那里的时候,不仅仅是他们,还有砍柴的樵夫,这暴雨一下,众人纷纷跑向那块突出的岩石底下,游僧穿着长袍袈裟走不快,孩子步子小,抢不过,于是当他们顶着雨水过去的时候,岩石底下可以躲雨的范围已经挤满了樵夫。 这那成啊!孩子何等机灵,冲着岩石底下的人说:赶紧出来!冒着雨都比死在这里好呀,这岩石上风吹雨打大大的缝隙,马上就要塌了!我们不是要和你们抢位置,我们不想看见你们白白去世呀! 孩子说的时候态度何其真诚,背后还跟了个僧人,僧人一般又不会说谎——而他们哪里知道这僧人也不晓得孩子会这么一出,总之真的就像躲灾一样出来了。 这时候孩子大步朝着岩石底下走去,然后潇洒一回头说:我开玩笑的,没有这回事情,呸呸呸,师傅你赶紧进来躲 刚说到这里,岩石忽然崩塌。 所有跑开的樵夫在听见孩子说“开玩笑的”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但下一秒岩石的崩塌,吓的他们连连后退三步,有几个甚至吓到了转身跑掉。 游僧不进不退,当孩子说出岩石会塌的时候他就微微皱眉,当岩石真的崩塌之后,一口淤气呼出,心中默念了安神咒,末了睁眼说:罪过罪过,我怎看不出你的佛缘根本不在这一世,只瞧到你身上的灵气,便想着带上你这个孩子,西行路上也可能没有那般困难,却不想害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人声(下) 三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西行?西游记吗?孩子又是什么梗! 骑摩托的朋友说:有些传说本身就带着真实性,你以为西游记全部都是虚幻来的?你以为历史上不存在唐玄奘?你以为所谓大乘佛法小乘佛法都是一种故事手法?不是的,有些你很愿意相信后来又不觉得相信的事情,就是真的,你甚至可以直接查询到那段历史,唐玄奘在西行路上遇到多少艰难。 我说:我相信你说的这点,我也看过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载,当然并没有说到每一分每一秒,只是你这故事实在奇葩,这人物都能带上。 他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个游走的和尚,遇上点事情有什么很奇怪吗?我看的你架势也是外出游行的,你敢说你一点事情都没有碰见过? 这回我低下了头,脑中想到自己路上的一些事件,但是随后我又抬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说:然而最关键的一点,你讲了这么多,依旧没有提到你最开始要和我说的。 他说:现在就要说到了。 我说:现在你是要说唐玄奘还是谁呢? 他说:游僧不过是游僧,一个如同你一般的游客,可以看见一些事情,但是终究只是过客,关于这个游僧后来的事情你自己都说了你看过文献,还需要我说吗? 我说:那你要说的是? 岩石崩塌,雨止,日出,雨落,彩霞,也不知道年头过了多久,久到山都不是山,久到这里的人渐渐增多,久到这里日渐繁华,久到这儿建起了豪宅。 久到原本岩石崩塌的地方,如今的后院,长出一条藤蔓,藤蔓上开且只开着一朵五彩缤纷的花朵。 豪宅的主人就是朝廷中一个重要官员,官员的女儿此时正好怀孕,到处转转,走到了院子里头来,瞧见了花朵。这花朵如此神奇,每一片花瓣都是一种颜色,色泽饱满,娇艳欲滴。 这让女儿不禁想要触碰。 而当她触碰上这朵花朵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一道闪着金光的雾飘向自己,同时花朵刹那间枯萎,雾飘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女儿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隔日,女儿临产,诞生出一个儿子来。 儿子长的玲珑可爱,最诡异的是半年功夫,就开始习得说话,两年功夫饱读诗书,五年功夫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七年功夫文才工笔都已经堪比当时名人大家。 这机灵劲,这聪明脑袋儿,甚至传到皇帝耳中,召入宫中被皇帝收做义子,并授予清闲的五品官职。 似乎就像是一个祥瑞降临到这家,祖父还在朝高官,外孙年仅不过十岁不到,已算皇子,已有官职。 然而有时候世道就是如此捉弄,又过两年,忽然朝中大变,接近一半的官职发生了换血,包括着这一家,整个家族都似是被连根拔起,唯独在宫中收作皇帝义子的那个孩子,依旧保有官职,并且依旧受到皇帝宠爱。 朝中是个很奇怪或者说是个很政治的事情,无论你有多么不树敌,总有那么一两个和你对着干的人,换血后,原本这个家族的对头,自然也想斩草除根,拔走看起来最耀眼也是最后一个钉子。 孩子收到一封口信,传达口信的人说:你家族包括你母亲受罚,将会被贬,或是直接流放,再比如被当做器皿来卖。如果你当着朝臣的面打当朝圣上一个耳光,这边就替您摆平一切——万万不要去想着你自己解决,或是举报这事情,朝中风向变了,你控制不了。 孩子咬着牙,思考了不过短短三步时间,点点头表示同意。 次日,朝后,皇帝走在路上,孩子忽然叫住,表示需要皇帝蹲下来,皇帝平日里头就喜欢这孩子的灵气,也愿意听他稚嫩的话语,皇帝蹲了下来,忽然孩子就是一巴掌过去,打的皇帝都懵了,打的跟在皇帝身后几个朝臣偷偷露出喜悦。 皇帝的脸色就要变化,孩子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接着,似乎孩子手中有什么,特别使得他自己关注,他摊开了手,掌心是一只毒蜂。 孩子说:近日恐怕有什么人生了什么歹毒的心儿来,我早就关注到您行走的路上,这毒蜂异常频繁的出没。 皇帝和身后几个朝臣的脸色纷纷变了几变,皇帝转头去看,果真躲在丛林间,又看见几只毒蜂游走。 皇帝摸摸孩子的头,说:赏。 而借着这次机会,孩子直接拉扯掉一部分朝臣的位置,而他家族方面的事情,只放出极小的一部分人出来,过了一段时间,之前给孩子送口信的人又来了,说:你完全违背了之前的意思,只有你的死亡可以救出你父母了。 说罢他就走开。 隔三日,皇帝收到谗言蛊惑,称这孩子体内有妖魔,否则不可能如此天才。 又隔一日,孩子当众拿刀切开自己的肚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肠子管道掉落一地,众目睽睽下见证他的器官与常人无异。 第二日,他的家族终于得到释放。 四 我摇摇头,好像可以甩掉脑子里幻象出来恶心的画面,说:这是另一个故事了吧,而且这故事听起来未免使人悲愤。 气摩托车的朋友说:历史本来就是如此,人也并非一开始就有了道德,所谓道德不过是人太多了,于是默认的最基础并且没有实际性约束的法律。同样的,也不必说那个时代的种种,事实上无论那个时代总有那么些让人诟病的事情来。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他又说:此时你是否感觉到了轮回呢? 我摇摇头。 他说:的确,某些事情不说明白了,的确感受不到。一开始的孩子死了,后来那里长出来一朵奇异的花儿来 我眼前一亮:后来的孩子就是一开始的孩子?花儿的神入了后来那母亲的体内,第二天生出来的就是一开始的那孩子?或者说转世? 他又说:回到最开始,说灶头,你认为一个物真的有了神之后,最大可能是被敲醒还是有了报复的心理? 我心中一个疙瘩。 他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一个猜测,最开始的孩子祖先积德,原本到了他这一代应验,不料母亲积恨积怨,怨气直接破坏了这种轮回,灶头有神,诅咒了这家,母亲不久后去世,而又导致孩子只留下一张金嘴出来——说不定,孩子原本当时有着更大的成就。 我说:这个想法好跨越。我发现你个人好精,我不认识你,也不清楚你为人处世,可是你讲个区区故事,引子从最开头到了最结局才抖出来这个包袱。 他笑了,说:故事还没说完呢,轮回与命运,不是这单单就可以说完的,如果真的就这样,那孩子岂非太可怜,那他所遭受那些苦,又怎么算呢?天道好轮回,不是说他第二世比常人聪明就是圆了命况且如果真的存在命运这个说法,游僧不还说过这孩子和佛有缘吗?那那除了第一世,可曾遁入过佛门? 时间何等残酷,好比秦朝一统天下,但是二世时候就面临了危机,好比唐朝盛世,最后也逃不过衰败的迹象,当时间再一次过了很多年,朝代更替,远方生出又一个孩子,孩子信朱,家里贫穷,祖上务农,到了那个时代,穷到饭都吃不上,他有几个兄弟在小时候就送到了其他家庭,而这孩子则为地主放牛。 过后不久,闹了蝗灾瘟疫,他的父母又先后去世,孩子当时都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但依旧逃脱不掉濒临饿死的危机,无奈之下,去了寺庙。 剃发为僧。 周转三世,终于重新入寺。 而终于,危机再一次爆发,时代混乱,天灾人祸,瘟疫和蝗灾再度肆虐,就连寺庙都快供不上吃饭。 无奈之举,实在是无奈之举,寺庙方丈都散掉了众僧,几乎所有僧人都成为了游僧,而目标却不像当初唐玄奘那边高尚,不为普度众生,只是为了生存。 世界就是如此,当灾难来临,许多事情都会变的与最根本发生改变。 孩子以游僧的身份游走在民间,用佛心看世间万苦,以慈悲待千万残酷。 然世间实在太苦,世道实在凶险,人不再向着善,佛没有再普度众生。世间的一切都透着黑暗,残忍,不堪,孩子终究皱下了眉头。三年后,终究带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最初的寺庙。 又不久,孩子终于下了狠心,加入了叛军。 孩子何等机灵,哪怕三生三世,依旧盖不掉他身上溢出的灵气。孩子何等英勇,出世入世本就是两种概念,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孩子何等清心,佛这个字眼早已长在骨子里,每每胜仗,便散掉所有的赏赐。 孩子的名气渐渐增大,孩子的地位渐渐高升。 然世间已经根深蒂固的各种矛盾,各种痛苦,早已深入人心,不仅仅是叛军之外,就连叛军之内依旧如此。 孩子的佛心,此时大约慢慢使得他想要平息一切,回归根本。 孩子招募能人,招募在这乱世中依旧可以保持本心的人,向着和平,却发动一个个更大的战争。 大约二十年的功夫,终于平定了各路起义军,孩子称帝。 五 骑摩托车的朋友说:还记得孩子,第一世孩子,在跟着僧人出发前随口说的那些话语吗? 我点点头说我还记得故事内容。 他说:孩子说某人可以挖到金矿,某人可以见到什么,某人的子孙会发生什么,某朱叔叔的的子孙会称皇。 我似乎恍然大悟,说:所以孩子最后的造化其实还是他最开始自己种下的? 他说:这事情就奇妙的多了,事实上除去最开始的菜园子与农夫事件,或者碰巧的捡到金子,后面的事情呢?孩子根本想不出他希望得到什么,而他想的到的,恰好也是村民想的到,也可以给予他的,这事情怎么说?到底是他嘴巴很金贵还是世间某种规律导致?他临走前说下了一堆堆的祝福,可是到底有没有实现,我也没有听到这些说法。而其中那个称呼朱叔叔子嗣将会称帝,结合孩子的第三世,不能说就是这样,只能大致猜测。 我说:我在旅途中听人家也说过故事,他说,既然要猜测,不妨大胆猜测。 他似乎眼前一亮,直直地盯着我说:有道理,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把它当做传说故事来讲,就当做真实发生的故事。自然你也可以说我是知道了结局因此补充的开头,不过我老老实实地和你说,关于皇帝和最开始孩子的祝福,它们之间的联系我也是在听人家讲完之后,我才自己想到的,关于这命运与轮回,不过是我对它的注解,并非这个故事是为了表述它。因此,请你继续听。 他继续说道:他的祝福里头还提及了周性伯伯的子嗣,称他可以影响半个国家。 我脑中闪现出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医生,结果最后的手术刀成了笔墨,这个人姓周,可是却称呼自己姓鲁。 这个人同样闻名于战乱年代。 他说:历史上有许多的重合与偶然,因此这种人大约就是有的,然而历史依旧不够长久,所以真要有的话,也不能说全然是偶然的结果。 我说:有的,我脑海中就想到了一个。 他瞧了我一眼,似乎看破了我,猜测到了我的想法,点点头说:轮回,命运。这两个词汇实在太过隐晦,当你卷进去的时候,你并不能看透所有,当你是局外人的时候,却可以看见。想想,或者说在我们终于说清楚事情之后,回过头来理理思路。第一世当中游僧就称呼孩子和佛有缘,这是命运,虽然不过多久就遭受意外,可最后依旧在命运之中。 他说:或许孩子此前有很好的命运,第一世的时候,然而也许,这只是一个大胆的推测,之前就说过是个猜测,也许是他母亲触怒了有了神智的灶头,收到了诅咒,因此只留下了金嘴,而他本就不该如此,于是有了后面的故事,这叫轮回。 我感觉这个故事的信息量有点大,不由得揉揉太阳穴,好好一个故事,也不错,非得讲那么清楚,还刨根究底的,搞的像是悬疑片。 他说:但是,故事总归是故事,无论它有多么大的真实性,甚至倘若你真要拷问历史,都能给你的故事打个判断题上头的“正确”。然而,在听故事的人心中,故事的真实性从来不是基于它现实意义上的是否真实,而是听故事人心中是否愿意相信。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说:我不清楚你是否愿意相信,只是我这人天生容易上当受骗。 我为他的幽默不禁笑笑。 他说:但是话说回来,此时此刻你相信命运吗?你相信轮回吗? 六 接着深聊两句后,这个骑着摩托车的朋友终于驾驶着摩托车奔走。 但是啰嗦如他,还是在拉起油门走之前说了几句话,他的倒数第三句话是:万物有灵。 倒数第二句话是:世间某些人就是如此幸运,在命运和轮回间可以察觉到万物的灵。 倒数第一句话是:你还记得故事中,孩子第一世的时候也对一个姓胡的人表示过祝福吗? 说完之后他就骑着摩托车走了。 独留下我如同遭受了电击一般。 七 听说笑露出下齿则内心险恶 听说眉如同朝下刀锋则坚毅不催 听说你左手死死握着的生命线若隐若现 听说你右手的情感波折 听说你烧香拜佛 听说你指点四方而双手合十 听说你不信鬼神 听说你考前寻求的神佛 听说雨水听从某个人的号召 听说山海经内争议着的传说 听说 听说你曾憧憬着来世与波折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龙悲(上) 旅行势必跨过险阻。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从小爱挑战,像鬼屋什么的,人家孩子虽然也喜欢,但总害怕,但是我就喜欢拉着害怕的小姑娘去鬼屋玩。像我这种爱挑战的人来说,独自一个人旅行显然是个好的选择。 于是我便踏上了旅途。 我的路线并非全部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许多事情都会决定着我下一个目的地。 好比如坐在饭店听到隔壁的聊天,倘若他们恰好聊到某个地方,聊到那里的故事,说到那里的传说,我总会跟过去聊上那么一两句,接着如果那个地方某些体征的的确确吸引了我,我就一定会去。 当我旅行到一个说不上贫穷更说不上小康的地方时候,饭店里隔壁的聊天话语再一次吸引了我。 一个人说:往年这日子该涨大水了,要搬的东西也该搬搬了。 另一人说:这可不,虽然现在还一点征兆就没有,但是总归还是心里担忧。 一个人说:其实咱们这地方还好,你是不知道,好些年前了,大概二十年前了吧,就离咱们这地方不远那山上,都山上了,大水直接冲垮了好几座房子,吹走了好几个人,一对夫妻都被直接被塌陷的房子活埋。 另一人说:我也听说过这个事情,那里都是山了,要是那里都淹了山脚下岂不是一片海洋,可是不是,据说那水不是天上降落的,是山洞里头爆涌出来的,那可不算。 一人说:你这么说灵异了,还有人说是龙在作祟呢,有人声称见到了两个大眼睛在山洞里头一闪,有人还说见到了两个巨大爪子,还有人声称看见了一条说不上是什么动物的尾巴——太玄乎了,理性点,我们说说实际点的。 我转身过去,连同拿着我的饭菜,摆在了他们桌子上,一脸诚恳地说:你们说的地方是哪里呀? 两个人都用着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估计陌生人直接搭讪,并且不发生在异性上头的确奇怪的很了。但是终究他们还是按捺住了这种异样的心理,一人说:就在不远,出了镇朝西走,朝着群山的方向就可以到。 另一人说:你问这干嘛,那里穷了吧唧的,看你一身行囊着装八成是旅游的——来这里我就很奇怪了,去山里更是觉得奇怪。 一人反驳他的话说:乡下人就爱往城里跑,城里人就爱山上跑,那山虽然偏僻,可是也有不少人去那里拍照画画的。 另一人不理他朝着我说:你要是冲着这传说故事,就也有去头了,不过先别进群山,进山前你会看见两条路,一条大路通向山上,一条小路绕过山后,先路看看。 我问:那里有什么? 他却忽然笑而不语。 一人说:注意山壁。 随后我吃了饭就出发了,我这人受不了疑惑,知道了这事情又不晓得答案非得去看看才能安心。 当我按照两人的说法去了路上,果然道路清晰,可以直接找到群山的方向。当我骑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群山脚下,果真有两条路,按着说法,我走了小路。 小路似乎多年没人走了,到处沾满了荆棘,碎石高低起伏,坐在自行车座椅上震的我屁股疼,我只好直接下了车,从包里掏出甩棍劈开延伸到路上的杂草荆棘,推着自行车超前走。 大约走了十五分钟的功夫,杂草忽然减少,面前是光秃秃的山壁。 我朝着山壁看去,山壁扭着纹路,但在较高的一处,似乎凹进去两块,看着像是某个树枝的形状印在上头。 在超前走,侧边依旧是光秃秃的岩石,只是不知是这座山当年受到匠工爱戴还是如何,似乎满满的岩壁都被雕刻一般,展现出一块一块类似于鱼鳞那种,只不过是凹陷进去的。 我继续朝前走,我觉得这次应该不会“空手而归”。 就在超前走了大约只有一分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山壁还是光秃秃,上头长着鱼鳞的,只是另一侧,山脉就这么断了,一大片的湖泊,或是水库,蓝蓝的,亮亮的,波光嶙峋,甚是漂亮。 这时候从道路另一头一瘸一拐走过来一个人,这人看见我也是楞了一下,估计是没有想到有人会走这条道路。 果真,他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说:这条路荒废好些年了,你怎么还走这条路? 我说:你还不是也走这里? 他说:我不一样,我土生土长,这里的路都走,只是你看起来就不是本地人,有个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你了,一生戎马,你是一身,身体的身。 我笑笑,接着又反应过来此前饭店里头那两个人叫我走这条路时候的笑而不语。 我干脆问这个人,说:这山壁长的好奇怪,有什么来历吗? 他说:古时候有工匠雕刻过。 我不禁有点失望。 他接着说:我不信。 我好奇地看着他。 他说:山壁还有另一种说法,说 一 那还是好些年前,具体年份已经说不清楚,这里连绵山脉,是典型的“丘陵”,只是丘陵中似乎泛着特别的东西。 之所以是说东西,是因为当时人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有时候听见丘陵的谷中的风流涌动,一起一浮,大而有着心跳般的节奏,而这山谷的路也奇特,似乎前一天走着前一半是上坡后一半是下坡,隔天再过去就是后一半上坡前一半上坡。 那时候来山上不过砍柴伐树,也不在意这些,直到出现了一人,这人并不奇特,要真说他有奇特的一面就是他的好奇心。 他的好奇心使得他注意了坡度的变化,这天,他晚上干脆就没有回家,守在了路上,关注起坡度来。 结果一夜过去,路还是路,坡还是那个坡,无果,回去补了觉。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他是被蚊虫叮咬醒来的,但是前一夜在山上的时候,不要说蚊虫叮咬,近处就连虫鸣的声响就没有——还有野兽,山间原本野兽就该多,但是夜里居然没有一只野兽,哪怕是鼠类,没有一个动物来过,似乎可以进去那个区域的,除了“一无所知”的人外,只有树木。 他这回醒时候又差不多到了夜里,他急忙出了家门,赶去山间,却正好看见路面就像蛇一样涌动,原本上升的坡,一点点的凹陷了下去。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一来就可以看见,结果一来就看见了这个画面,使得他吓的一屁股摔到地上,接着连滚带爬跑回了村庄,操起锣拿起鼓,游街像是进行一场演出,吵的大半村民出门看他。 他大喊:山里头有怪,我亲眼所见,路面起伏。 有村民说:我们早就发现了,路会变动,许是山神作怪,每年节日都有村民拜山,你急什么。 他说:像蛇一样蠕动,那路!那哪里是路,分明是个活物! 村民说:明天再去祭山就是! 接着就一个个回了家中睡觉。 那时候人不能说迷信,只能说屈从,有怪事了更擅长妥协。因此对这人的说法毫不在意。 这人实在固执,好奇心本就是固执的一种,瞧着劝说无果,愤恨低丢下了家伙,回了家扛起了铲子,拿起了火把,火把和月光的照耀下再次赶到山间,到了蠕动的路面,此时蠕动的地面已经没有蠕动,这人一铲子下去,是泥,接着又是一铲子。 当路面挖到大约半米深的时候,只听见“铛”的一声,似乎挖到了什么硬物。 这人拿起了火把,借着光看下去,却金光闪闪,不是黄金,分明是一些泛着金光的鳞片。 这人吓了一跳,就要跑开,刚走两步,回过头来,瞧着挖开的洞口,眼睛扫到了已经干枯的数字,干脆把干枯的树枝捡了起来,直接堆到了洞口里头,然后借用手中火把点燃。 先是冒出了黑烟,黑烟在火把的光亮下像是猛兽一样奔涌,接着终于渐渐从里面透出了红色,这人拿开了火把,洞口里头的树枝着了起来。 这人后退了一两步,站着,拿着火把,铲子放在一边,看着洞口里面的火焰,越来越汹涌。 终于,不知等了多久,路面再一次蠕动,这次却比刚开始见着的还要凶猛些,路面晃动的何等厉害,这人的脚步都不稳定,就像是站在船上,船正好经历海浪。 这人终于逃开,终于露出恐惧。 这时候地面裂开,边上一整座山都在动摇,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道推动,发出剧烈的“轰隆”声。 这人掉落到地面的缝隙中,同时旁边一整座山轰然倒塌。 紧接着地面再次陷下,只有一条,像是巨大的手指在地面弯曲摆动,凸出在上面,并且摆动的愈发厉害。终于,似乎地面像是一层膜,膜终于破裂,从里头某种生物钻了出来,摆着头颅,摇头换脑,一跃而起,同时地面像是再一度被掏空,凹陷下去一大块。 二 面前走路一瘸一拐的朋友的说:夜里的动静很大,但是村民已经被吵醒一次,努力不去理会,第二天醒来,就看见山倒下了一片,并且空出来好大一个谷洞,路已经变了形,碎石下正是前天晚上吵大家睡觉那个家伙,留着血,再也吵不动了,而路同时下陷了好深,边沿都是岩石而不是泥土树木了,岩石上满满的鳞片造型。过了好些年,雨水聚集,当初的凹陷成了湖泊,后又改成了水库。 我说:我更喜欢你的故事,原先的说法让我不由得失望。 他古怪地瞧我一眼说:你这人好奇怪。 我问:怎么啦? 他说:正正常常的说法你不喜欢,离奇古怪毫无根据的说法你倒是听的很欢。 我说:我本身就是游客,只是想见见世面,管它离奇真假,听的舒爽开心就好。 他点点头,说:这可以理解。 我说:不过你说地里头钻出来一个生物,什么生物如此厉害,排山倒海,一下子搞垮了一座山,孕育在大地里面,按着故事的说法,山壁的纹路似乎就是它倒模出来的,什么生物呢?给个说法,这故事就更好了。 他说:如果你现在回头,有条大路,上山去,有人家,你去问,问二十年前的大水,他们会和你说的。 我说:这事情也有联系? 这回反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你知道这事情? 我说: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听到了别人议论这里。 他点点头,说:这也难怪,事情发生的时间也不久远,否则上了山你也是打听不到的,而正是如此,其它地区也会讨论。 我说:干脆你说说呗。 他斜着眼睛看我说:你想知道? 我说:这本身就是我的目的。 他说:我说出来——只是传说罢了,你不会相信的。 我说:我相信很多事情的,有人无神论,我全神论,说说吧。 他说:从你来的方向,你就可以看见山壁上有些东西,你看见了吗? 我说:看见了树枝般的纹路。 他说:像不像鹿角般的纹路。你发挥下想象,什么动物,哪怕存在在传说里,像是蛇一样,又有鹿角一样的 我脑海里立刻翻腾出一种神物出来,它从古就被称为帝王的象征,我脱口而出:龙! 他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说:那山上呢?你也可以具体和我说说吗? 他说:就好些年前了,如同这山崖是证据一样,大水也是证据,什么水会满上山腰却山下还很好呢? 是山里头出来的水。 地下有水,山中也有水,地面就像是很大很大的木板在海洋中飘动,同时里面也到处渗透着水。 那也是一个夏季,这地界儿夏季就多雨,雨水过大就会洪涝,但这里还是山,山的海拔高,每次洪涝都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有一天,那天雨还没有下,却空空尽打雷,雷声涌动,声音传播附近方圆好几十里。 忽然一刹那,一道闪电,击穿空气直接落到地面,击中山崖某处。 山崖处在半山腰,半山腰上有人家,除去人家之外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山洞,闪电正直直地落到其中一个山洞中去。 那会儿还没有到晚上,还是白天,有些山民还在山间行走,有几个正好待在山洞边上游走,还在闲聊,只瞧到光线一闪,“轰隆”一身,整个人都吓一哆嗦,不过幸好没有击中他们,正当他们以为没了事情,并且需要赶紧逃离的时候,看见山洞中如同两个灯笼一样的眼睛一闪,接着好似一阵风从山洞涌出,一个巨大的残影闪过,也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只是与此同时,山体摇动,山洞中猛地灌出滔滔水浪。 几个山民直接跟着被水浪推下上去,幸好有树木,撞击到了离的近的树上,留下一条小命。 与此差不多同时,山间其它的山民就看见有巨大的爪子一晃而过,有山民看见一条莫名的尾巴扫断几颗大树,还有人看见大水冲下后,一个硕大的东西掉落在水浪里头,像是轮子一样在水中翻滚。 他说:就是这样子,很简单,只是一个人说的话,那八成就是制造谣言引人注目,但是好多人都说自己看见过什么,因此三人成虎,懂吧? 我点点头。 他说:还有,主要其实还是,那真是山洞里冒出的水浪,来势汹涌,的的确确吹垮了好几栋屋子,而水流到了山脚就散了,疲了,去势软弱,造成了山上像是经历了洪灾,山脚却好好的没有大碍,因此这事情当时的的确确传的风风火火的。山间自己人推测,就是存在于神话中的“龙”了,而山外头的人,想信又不敢信,半遮半掩,有的倒好,直接说是龙,有的直接复述当年见到场景的人的说法,话里话外不提这个字眼,却引导别人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三 我忽然又想到了不对,我说:第一个故事中,那龙排山倒海,随随便便就推平了一座山,第二个故事中,怎么只有这般能耐? 他近乎无奈地看我一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 我说:我这人没什么优点,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刨根问底。 他说:你出身开始就长这么大坨吗? 我说:人怎么可以用“坨”这个字眼形容。 他说:我现在就觉得你是一坨! 我说:那时间线也不对呀,如果你的意思是年龄,而第一个故事年代久远,久到地势定了形,第二个却只是几十年前,目睹事件发生的人都还活着的样子。 他说:我有说是同一条龙吗? 我一拍脑袋,说:原来如此。 他说:你觉得如果有些传说是真实的话,那么龙会生活在哪里? 我说:大概五山名岳,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不在高有龙则灵。 他说:你想想五山名岳高不高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似乎话虽然这么讲,就好像一些鸡汤一样,但是人不一定那么做,话说山不在高有龙则灵,但是似乎五山名岳的的确确都是大山 他说:那你觉得龙真的只是一种生物,而不把他当做神物的话,他栖息在那里?他的巢穴? 我说:海里咯,四大龙王不都住海里? 他说:或许海里也有吧,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子,它属于什么动物呢?我是指,用什么呼吸,肺,还是腮? 我说:肺吧,还腾云驾雾的,没有强有力的肺怎么行。 他说:这就是问题了,如果是肺的话,怎么可以长久待在海里,要知道,鲸鱼也是用肺的,但是会浮出海面呼吸。 我说:那你说说看。难不成是两栖动物? 他说:为什么不能像是蚯蚓一样活在洞穴之中?地面如此广阔,生物都是从海里孕育,然后一点点朝着地面发展,龙如果有那么高级,为什么就不能在地上生存呢?为什么不能是在洞穴中生存呢?偶尔出来一下? 我说:洞穴中生存的动物都有一个特征,就是视力不好。 他说:你怎么判定龙的实力很好? 我急了,似乎我说什么都是错的,都会受到反驳,我说:行行行,你研究的透彻,还说我刨根问底,但是你却总是死死抓住我的点不放! 他笑笑说:不要气急败坏,我也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话说回来,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也会害死自己的,就像第一个故事中的那个人。 我嘴硬说:我不是还好好的,你不是还好好的! 他说:你就没有注意到我的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龙悲(下) 四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聊天及其不愉快,我从他那里听见了传说,我也没什么再可以和他说的了。我直接假装赶时间就要走,他似乎也毫不在意,就看着我走。 我原路返回,路过光秃秃岩石尽头的时候再细细看了下岩石上的纹路。一开始不晓得看什么,但这时候一看,当真有点像是传说中描绘的龙。 我再次披荆斩棘,把车子推回到大路,收起了甩棍,用力地蹬着自行车,朝着山腰的方向走。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候,到了半山腰山,正看见几个山民坐在门口乘风。 这一路上,我的脸皮早已训练的十分的厚,我直接开门见山走到山民面前询问二十年前大水的事情,只是直接没有说了关于“龙”的事情。 山民似乎朴素的很,也不排外,听见我问了,也不抱着戒备心,直接侃侃而谈说:是有这么件事情,水是从山洞里头冒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淹到山上来。当时我父亲就在那出水的山洞边上。 我惊了一惊。 山民说:我父亲现在就在里屋吃饭,你要想问的话,进来吧。 我直接把自行车靠到了土墙上,走了进去。 屋子里头十分的凉快,没有空调,甚至电风扇也没有开,但是好像入了冰窖,大概在外面吃饭也不是贪傍晚的凉快,就是吐吐浊气罢了。我看见了一个七十上下的老头儿坐在桌上吃饭,旁边靠着拐杖。 我走过去,坐到了老头儿的边上,说:您好,我听说了这里二十年前大水的事情,想要了解一下,可以和我说一下吗? 老头儿原本两眼无神,听见这话似乎眼睛渐渐泛出了光儿来,慢慢低扭过头,上上下下大量了我一番,说:你是记者吗? 我说:不是不是,我只是一个区区旅者,行者而已。 他说:那你问这个干嘛? 这时候一开始和我交流的那个山民进来了,对着他的父亲说:爸,人家现在城里人就喜欢听乡下山里头的故事,你就和人家说说吧。 老头儿口水都爆了出来:那不是故事,我都说了二十几年了那不是故事,我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的! 山民说:好好好,那不是故事。 老头儿说:当时还有其它几个人和我一起看见的! 山民说:大水中死了一个,其他两个也老去了一个,还有一个都自己念着当初看错了。 老头儿说:那就我们都看错了?看错还看成了一个东西? 这时候我急忙制止,我心中担忧只是我一句问话,却引起了家族矛盾,我说:好了好了,实在抱歉打扰你们了,不要吵了。 老头儿看着我说:别理会他,大水那会儿他还是个小青年,当时不晓得哪里皮去了,哪里知道我们的事情。我这腿就是当时被大水冲到了树上,撞断的。 我说:其实进山之前我就听过几个人说那次事件了,都说有人看见了眼睛,有人看见了爪子,有人看见了尾巴,接着我还听说一个说法,说是龙。 老头儿眼睛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了说:小伙子你相信我们说的话吗?没有人相信,就听着像是神话,他们口口相传这些事情,但是就是不肯相信。 我说:我愿意相信。 老头说:我就是看见眼睛的那几人当中一个,我看见了闪电落到山洞里头,我看见两个灯笼一样的大眼睛一闪而过,我真的看见了。只是一下子,一个影子就从洞口穿出来,接着水就涌出来了,说实在的,我镇没有看的的的确确的清楚,而且当时就是那么紧急。但是我的的确确看见了! 我说:那爪子和尾巴呢? 老头儿说:那是其他人看见的,我不能说谎说我也看见了,我没有看见,我也没有看见整个身影,我只看见了眼睛。 我说:那他们的说法呢? 老头儿说:似乎那“家伙”动的特别的快,我们都没有看见所有,我们也没有讨论过说哎,你负责看见眼睛你负责看见尾巴,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按照我们的说法说出来,几个说法撞击到一起再流传出去说有的人看见了什么有的人看见了什么,我们一直说的不是这样子的,我们只说过自己看见了什么。 我点点头,想要说点什么,老头儿继续说:但是也有人看见了一个黑影,在洪水中翻滚着下去的,可能那是看的最全面的了,但是也发生的太快,而且当时水一下子涌出来,哪里有空专门看那玩意儿,所以具体也说不清。我们几批人的说法撞到了一起,变成了龙的说法。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是也因为这老头儿说的太耿直了,话里话外都只确定自己说的是真实的,不管他人说法,我也得不到更多内容了,就想这么走开。 这时候老头儿又叫住我说:当年那场大水冲倒了几栋屋子,其中一栋屋子倒了,活埋了一对夫妻。 我回过头看着他,说: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 老头儿说:但是那对夫妻还有个孩子。 我眼睛一亮说:这个我没有听说。 老头儿说:那孩子当时也皮,也幸好皮,当时不在家中,躲过了一劫。当龙的说法出现的时候,传到了那孩子耳朵里头,他专门调查了这事情,你要真好奇,真想知道,我看你直接问他吧——如果你可以碰到他的话。 我说:怎么找到他呢? 老头儿说:是呢,怎么找呢,那年他才十来岁,十几岁发生了这事情之后,他总是神出鬼没,嘴巴里也说到了龙啊什么的,说追查了山下,原来那里也有龙的踪迹,有一年外面回来,瘸了一条腿,却异常的兴奋,也异常的沮丧,那时候他都尽量克制了自己不说龙的事情了,只是行踪越来隐秘,你运气好的话,朝山上方向走三栋屋子可以遇见他。 当老头儿说这人提及山下的龙,说到他瘸了一条腿的时候,我整个人一个激灵,想到了山下遇见的那个人,不禁一股说不清后悔还是兴奋的心思化到血液里头,极速狂奔,我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但是又克制了下来,想着刚刚的分离并不愉快,也没法子再问了,一想到这个,心中立刻沮丧起来。 我说:好的,我现在就去看看,谢谢您了。 我说的语气极其低落,但是老头儿和山民都似乎没有听出来说:这有什么,只是说说自己的所见所闻而已。 我出了门,扶好了车子,推着,也不想上山了,我不知道老头儿口中的那个人是否就是我看见的那个人,但是我心中就是确定,我知道,明明我可以感受出那种感觉,他确认是龙的感觉,他确认知道龙的感觉,但是我此前直接就拿着它当作一个普通说法,他似乎有很多事情就真的很难解释清楚,如果真的只是道听途说,怎么会出现这种又可以说,又难以表达的说法呢? 而且讲山下崖壁上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没有直接说龙的事情,而是说他不相信“雕刻”的事情,不相信,不相信就是说其实大家普遍说法就是雕刻呀。那凭什么他会不相信呢? 是啊,凭什么呢?莫不是他觉得他更了解? 正当我推着车子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游客,止步。 我下意识以为是刚刚的山民,转头去看,却是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家伙,站在我的背后,即坡上方,似乎就是在那里等我架势,蹲在那里,看着我,笑着。我则吃惊地看着他。 五 大水是天灾,天灾只能抱怨老天,但是如果不是天灾呢? 孩子才十来岁,父母死在倒塌的房屋当中,有一天,一个说法传到了他的耳中:这大水从山洞中而来,而山洞中之所以会忽然冒出水来是因为一种生物,那种生物有硕大的眼睛,有粗壮的爪子,有强有力的尾巴,那个生物可能是龙。 孩子不理解,龙这么神奇的生物,真的存在? 龙怎么从山中出现? 龙,到底是什么? 孩子顺着水涌动的方向走,大水涌动的终点就是山下,孩子到了山下,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倒塌的树木,和一个似乎是某个生物挖掘出来的洞口。 孩子好奇,去看洞口,洞口深不见底,而且土质松软,也不敢随意爬进去,万一崩塌,就会造成父母一样的下场。 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填了洞口,想着如果里面有什么,直接闷死它。 接着往后的日子里,同样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时不时下山,去他填坑的地方。 有一天,那是春天,下山之后干脆就想着沿途摘点野菜吃,却不小心看见一块,不对,一片石头,那石头金光闪闪,却反射起来又可以瞧见七彩光芒,好似透过阳光看鱼鳞似的,而那又绝不是鱼鳞,最大的鱼鳞,他所见到的,不过手指甲片大小,而那“石头”却足足一个脚掌大小。 孩子已经不是孩子,已经算是个男人,男人捡起了“石头”去看,“石头”硬度就真的像是“石头”,却比石头坚韧,也比石头漂亮,男人反应过来——会不会就是那个生物的鳞片? 龙鳞? 男人再一次提高了关于此事的关注度,然而此时他当初填坑的地方都已经认不出到底在哪儿,又哪里来的线索? 男人走过附近的路,也看见了山壁上的“雕刻”。 这里的雕刻他有所耳闻,开始的说法就说是古时候这里原本要修建官员的宅子,因此先雕刻,后来官员因为升职留在了京城,于是这里留下了残缺的刻痕。 但抱着“龙”的心态去看,这哪里是雕刻,分明就像是“龙”的拓本。 男人去了附近的村庄,村庄里头一个说法,就是男人此前听说的说法,就当他觉得“也就这样吧”了的时候,当时村庄里头几个老人和他说了另一种可能: 那里曾经卧着一条龙,而且两侧都是山,而不是一侧山一侧水,是龙打转离开的时候,推到了一座山,留下了一个坑,坑灌了雨水与泉水,变成了湖。 这个版本的故事听上去离奇的多,而且也正因为这个离奇,久而久之都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只是男人却更愿意相信这个版本的故事。 他回到了山上,说出这个版本的故事,大家听着像是传说笑谈,没有几个人在意,只是传说固然大家不在意,却在男人多次提及下,终于再次传开。 但这样子根本就不是调查,或者说调查出结果。男人离开了山,去了更远的地方,男人查阅一切关于龙的资料,当时和他所知道相吻合的却寥寥无几。 孩子回到了山中,这时候他发现了不对来。 出山的时候,下坡的地方此时已经成为了上坡,上坡的地方此时已经成为了下坡。 或许变化缓慢,本地人都没有察觉处出来,可这一趟,男人出去的时间足够长,记忆就像是固定了此前的时间,此时时间上的事物和之前时间上事物的对比,立刻就看出了所以然来。 男人带下来了铁铲,朝下挖,在挖到半米深的时候“铛”的一声似乎挖到了硬物,由于已经不算浅,阳光不太可以照到里头,男人带了铲子的时候还带来了手电筒,男人用手电筒去照,只看见金光闪闪,就好像此前找到的“石头”。 孩子疯狂地用铁铲敲击,当时却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孩子看见了干枯的树枝,于是朝里头堆积了干枯树枝,点燃它,后退两步去看。 地面在烧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候动了,像是活过来一样,接着前方一大块地面像是“拔地而起”,土层抖落,硕大的头颅摇头换脑,金光闪闪的鳞片露出小半,另外小半还被泥土粘着,它的前爪异常粗壮,身体扭着,爪子搭在地上,还有大约一半的身子还在地下,看着趋势,似乎男人踩着的部分泥土地下,就有它身体的一部分。 火焰已经被刚刚的动静推走,泥土已经盖着,不再燃烧,这个从泥土中出来的生物,低着头,眼睛大大的,瞧着男人的方向,似乎还转动着脑袋,想要看的更清楚。 这个生物长着树枝般的角,两个灯笼般大眼睛,牛一样的鼻子,似乎还有两条像泥鳅一样的胡子,其中一条垮垮地垂着。 就像传说中的龙。 男人想要逃跑,但是腿已经软掉,他用力迈动一条腿,但是声响似乎立刻引起了龙的注意。 龙的动作就好像蛇一样,先是朝着后面一烤,然后头直直地朝前冲,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腿。直接提了起来,摇晃一下,抖落在地上。男人只觉得脚上异常疼痛,似乎断了骨头。 这时候龙开口了。 没有发出猛烈的吼叫,而是开口说出了人类的语言:为什么要打扰我! 男人心中自然一惊,但是随即大喊:好些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不可思议的洪水!从山洞里涌出!跟着山洞里出来的,就是你! 龙开口说:那是我,雷电击中了我,我很痛苦,扭动了身躯,不小心撞开了地基,山泉从里面涌出,我被从好好的山洞里推出。 男人说:就是因为你!我的家被洪水冲垮,我的父母被活埋在屋子里! 龙似乎愣了一下,说:我知晓当时一定造成些破坏,但是我实在不知有人因我而死。 男人说:可那就是因为你! 龙似乎有些恼火,说:可我并不想这样,早在人类文明还没有发展的时候我们就存在了,我们甚至悄悄学会了你们的语言,我们尊敬你们,我并不想这样,你们人类有个词汇,天灾人祸,我原本只是呆在山洞中,但是闪电忽然击中了我,我也不想撞断什么,但是那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 男人死咬不放:可是无论怎么说,就是你引起的! 龙说:我们尊敬你们,可是我们不怕你们!休要逼得我恼羞成怒!我的怒火也是我不能控制的!就和天灾一样。 这下子男人终于害怕了,说:人类还有词汇,有仇必报!你如果知道人类社会,该知道,人类如今的力量。 龙似乎很是不屑,说:什么力量?自相残杀?这个星球的力量才是最大的,我们种族渡过了多少毁灭性灾难,最后以最开始的姿态保存下来,那些灾难岂是你们可以比的! 男人似乎又要开口,龙直接打断他说:我知道情感,人类的情感,我很抱歉,我并不想造成什么,只是有时候天灾实在不能躲避,这并不是我想这样,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不觉得你可以放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原谅。 男人似乎说不出话来。 这时龙直接将头一撇,转头冲着地面撞击,而又并非撞击,头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脑袋上的角好比一个挖掘机,配合强有力的前肢,男人从未见过那么快的速度挖开地面,一下子钻开一个洞口出来,在钻进去之前说:不要再打扰我! 男人只眼睁睁看着龙一下子钻入了地面里头,地面都跟着摇动了两下,随后平息了摇动,似乎一切平息了破浪。 六 我说:你怎么说的有点像你第一个说的故事,高低起伏的坡度,铲子挖地,火烧洞口。 他说:第一个故事,怎么可能有情节?知道具体的人无非就是故事中那个好奇的人,而故事中好奇的人就死在了龙出现的时候,既然这样,那么故事是谁说的呢? 我似乎恍然大悟。 他继续说:那个故事,其实就是我能讲的故事,我没有那么好的想象力,我说的就是我看的,能添加的所剩无几。 我尽量压制住内心的波澜起伏,说:所以说你真的看见了龙? 他说:我看见你刚刚从一个山民家里出来,我猜你一定问了山里二十年前的事情吧,你相信吗? 我说:我信我又不敢信。 他说:信不信本来就是看自己的,你愿意相信,自然不需要别人说这是真是假,你都会信,你不愿意信,就像愚人节受到的情书,你也会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我点点头。还要继续问他,却看着他转身了,一瘸一拐地朝着山上走去。 我追问了一句说:那你后面的这些事情有何别人说过吗? 他背对着我,停住脚步,没有转头,说:你看,两个眼睛的事情,爪子的事情,尾巴的事情,有多少人相信呢?如果出现一个更加离奇的整条龙来,又会有多少人相信呢?况且这次只有我看见,而我,真的不敢再打扰它了。 说完他就继续朝着山上走去,我没有再跟上去,看着他,脑子里思考着他的话语。 而他说的话究竟是否可信呢?说实在的,就像我回答他是否相信山里对那次洪水其它说法说法一样,我信,但是我又不敢信。 这是个十分矛盾的说法,不敢信其实是不信,不敢不过是个借口,而我又说我信,那到底又是什么呢? 他说信不信看自己。 我觉得 七 岩石下落的时候 我没有想起可怕的字眼 我没有想到美好的人生 我没有想到惨痛的经历 我没有一闪而过经历我的一生 我想到了无畏的争吵 我感受到了疲惫 多么无所谓 多么幼稚 我多么希望我可以预见未来 不为躲避此时的灾难 而是杜绝过去带给你的痛苦 我想花前月下 我想其乐融融 死神的镰刀落下 我可以看见它的轨迹 挣扎 我想要 用我的身躯抵挡刀刃 只为你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树读 旅行势必需要毅力。 这是很多年以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不认为我是个特别有毅力的人,小时候做数学题,当在我自己知道我可以做出来的情况下,结果步骤太长,我便丢下了笔。 很多年以后,我回忆着我此前的一生,觉得我极其缺少毅力,因此我必须磨炼,我需要用一种无法或者说很难回头的做法,去锻炼自己,因此我踏上了旅途。 踏上旅途后一段时间,我便莫名其妙进了山路,于是我干脆没有回头,反而朝着山路行走一路行走。 但我走到一片茂密的林子之后,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片光秃秃的地面,不是说真的光秃秃一毛不长,长着杂草,还有树桩,一个个,错乱复杂,但全部都是树桩,没有一棵树。 看到这儿我都悲鸣了一下,毕竟树也是生命的一种,而看这些树桩,根本就是人类所为。它自然不是我做的,但好歹我也是人类的一员,因此我很自然地为人类的做法感到内疚。 这时候我看见,或者说我发现,被砍的树木有粗有细,细的只有碗口大小粗,粗的,我一眼看过去,居然有十人坐的八仙桌大小。 我此前还未见过这么粗壮的树木,很自然地走过去看,靠近之后,树桩上的圆轮一圈一圈又一圈,都说不清具体有多少圈。 我安安静静地看树桩上的纹路,这时候悄悄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摸上来一个人,站到我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我一下肩膀,吓的我几乎尖叫起来,急忙回头去看,只看见这人高高的,但是异常瘦弱。 我说: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高子说:我看见你在看这树桩。 我说:是的,这树桩这么大,也不知它还是树的时候,有多么雄伟。 高子说:是方圆几里,最亮眼的一颗。 我眼前一亮说:这里的树木还没有被砍的时候,你见过? 高子说:不仅见过。 我说:不禁? 高子说:人类的生命只有几十年,而树木则可以活很久很久,大地则挺过了亿万年。 我说:你是要说什么呢? 高子说:这树木的一生中,见过好些人类,渡过好些事情。 一 这是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的事情。 那时候红军已经改名成八路军和新四军了。 但是正好有一只八路军待在这山里。 那时候的情况可不像神剧中那般从容,每个兵都是豁出去地拼才能换取胜利,而并非稀里糊涂罗里吧嗦就可以获得胜利。 当他们来到这座山的时候,其实就是躲避一只日军的追击。 虽说如今的神剧,里面很大程度上夸大了当时的抗日队伍,当时关于一些战术性问题,还是很好地借鉴了事实的。那时候八路军的战术就是时常打游击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对应到小混混打架上,可以就说是打大个子一拳就跑,跑到大个子追不动或是不愿追了,回过去再打一拳,然后继续跑,怎么说呢?贱贱的打法。如果是匪徒对战官兵,那的确令人头疼的很,当换做了抗日上头,贱贱的有些可爱。 他们在山下的时候,游击战太过频繁,导致了日军烦不胜烦。说实在的,按着两军实力对比,八路军的攻击好比挠痒痒,每次都只打那么一点点,但是换句话说,如果有人一个劲挠你脚掌心痒痒,你难不难受。 终于日军花了大力气要搞这支八路军队伍,队伍显然硬碰硬碰不过日军,只好到山中躲避一阵子,照着“贱”的打法,并将它融会贯通全力以用。 于是这支队伍只好躲到山中。 这一躲就是几个月,几个月间,不能说日军只做搜查八路军的事情,但是从未放弃过搜查八路军的事情。 当气候渐渐改变,早晨起来可以看到的浓雾的时候,一天,那天阳光并不猛烈。那天的雾特别的浓,山间透着雾,两米开外的东西一点都看不清楚。 队伍中式有细分的,每个人要做的事情都不一样,好比制定战术的人,这天气就会待在屋子里展开地图。而像是战士,这天气也会放弃训练,而需要出门捡柴火的,挑水的士兵,哪怕这天气还是需要劳作,不然整个队伍都会失去最基础的补给。 挑水兵挑着水出去的时候,他顺带查看了四周的情况,这时候他的水都还没有挑到。而当他要做正事的时候,就是挑水的时候,却似乎迷了路。 这怪不得他,队伍中每个人的责任心都很大,都想做一些除去自己本职工作以外力所能及之下的事情,但是当他勘察了情况之后,这浓雾飘的,使得他实在认不出路来。 在浓雾中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却迎面瞧见一颗参天大树,树何等威武,哪怕长在半山腰,但是从山下看上来都可以一眼看见它的那种。 挑水兵自然认的出这颗树,这颗树几乎就成了这座山的标杆,而找到了树,约等于知道了路。 当他依靠记忆再去找寻路的时候,他朝着水源的方向走,靠着记忆他甚至可以背的出去水源需要几步,他踏着步子,按着记忆中的路,左拐一下右拐一下,前面大约五步就是水源了。他朝着前面走出四步。 他见过这儿,哪怕在山下,也可以一眼看见这里,那颗参天大树。 一恍惚居然走错了路,转了圈又回到了这里? 他定了神,再去走,这次他走的很小心,他严格按着路来走,他记得树,说起来很奇怪,树不都长那样子吗?怎么认的出来?但是就好像人不就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吗?为什么认的出来? 挑水兵日子久了,真的就可以认的出来沿途的树木,他每次都走的很近,看清了的的确确是路边的,记忆中的那颗树后才继续前行。 这次没错了,水源该在前方五步。 挑水兵朝着前方走出四步,他认得这儿,从山下就可以看见这儿的这颗参天大树。 这下子挑水兵终于慌了。他不想再去挑水,他要回到营地,他要和队友说说这里的情况,他要申请队伍撤离,至少不要再呆在这儿。 他走,同样按照记忆,他朝着营地走,甚至他都可以听见队友的说话声了,他走进。 还是那颗树。 他急了,愤恨地丢开了肩膀上的扁担,抛开了水桶,他跑,他以记忆为路,他的终点是营地,他要回去,或者说他要出去。 他再一次似乎听见了营地中的声音,但是脚上忽然被什么绊到,摔倒在地,去看那个绊脚的东西——那个东西如此熟悉,正是他的扁担,抬头,又是那棵树。 二 我一哆嗦。连忙朝远离这树桩的方向走了两步说:这么可怕! 高子说:但是你需要把话听完。 连续几次之后,挑水兵终于绝望,打游击战时候被暴露了他都不曾这般绝望,但是此时他就异常的绝望,干脆一屁股坐在树边上,拍着树像是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这浓雾实在太浓,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大约是半个时辰,挑水兵再次站起来,这次他也不朝着记忆中某个地点了,自己一口气朝着前方,朝着一条路走,遇见了路要拐弯,他也不拐,穿过杂草树木,挤在树干中央,直直地走,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候,就要从树丛中出来,挑水兵心中抱着期待,结果一出来,还是那颗树。 接着,他捡了石头,画了出口方向的标记,然后朝着垂直于它的方向再去走,还是大约一刻钟,再次回到树底下。 腿挑水兵用着石头再次话了走的方向和回来方向的标记。完了之后再去走。 标记一点点的增多,多到了比绝望更绝望。 挑水兵这次是完完全全疲惫地瘫坐在了地上,等待死亡。 只能等待死亡了,这都已经不是浓雾导致的路看不清迷路了,似乎就是冥冥中某些东西作祟导致的结果,这些东西,他抵抗不了。 浓雾归浓雾,可是依旧可以看见天空中的亮度,他看着天空的亮度,一点点暗掉,他睡去,醒来天空又是亮的。他心中默念了一个一。 他听过别人说过,说人不吃最多可以活七天,不喝最多可以活三天。 他此时孤苦伶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救援也没有物质,他心中念着倘若自己只有三天生命。 一,二,三。 当他数到三的时候,却感觉身体依旧强而有力,并没有垂死的征兆,肚子饿的感觉第一天就有些了,但是其后甚至连肚子饿都无法感觉到。 只是他眼睛中的红血丝已经显现,他变的有些神经兮兮,嘴巴上开始自言自语。 他心中想着,或许时间还没到,老一辈说错话了,可能需要更久才能导致死亡。 但是当他数到七的时候,依旧没有一点点垂死的迹象。 此时他头发蓬乱,面色发黄,几乎克制不住要自言自语的习惯。 这下子就又诡异了,莫非并不是要将他困死在这里,而是让他循环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此时的雾,却渐渐散去了。 这七天里头,雾一直有着,但是也一直往淡了走,到了第七天,已经可以勉强看清五米外的物体了。 挑水兵打算继续观望,而雾好像受到了什么强劲的风吹一样,不多会儿,在这第七天的时候居然完全散去。 挑水兵站起来,看看四周,那就是他熟悉的四周。 一开始陷入这里的时候他先要逃离,但是在这里呆了七天之后,他都有点害怕走出去。他嘴巴里一刻不停歇地说着话,也不知道对谁说的,但是终于说出的话壮大了自己的胆子。使得他超前走去。 每走一步嘴巴里都说一句话,呢喃着,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具体说出的是什么,但是每说一句话之后,他后面都跟一个数字。 就像在浓雾中光亮暗一次亮一次都说一个数字一样,他在下意识地计数。 当数字说到二十的时候,他看见了鲜血,弹壳和尸体。 正是他的队友的。 此时队伍居然已经全军覆没。 他被困在迷雾中的七天,说起来都像是某些神灵在囚禁他,但是居然这种囚禁是救了他?在这期间,苦苦追查队伍的日军终于找到了线索,攻打了上来,枪林弹雨中全军覆没? 三 我说:你说的东西好传说。 高子问:怎么了? 我说:就像是在乡下问经历过,或者小时候经历过战争的老人似的,和你说的一些有的没的,听起来吓人回忆起来又像是糊弄人的故事。 高子说:这么听起来的确。 我说:为什么用“这么听起来”这个词汇? 高子说:没有前因后果的东西,听起来都这种感觉。就好像什么呢?就好像你说你吃了一块肉忽然吐了,别人会觉得你是为了想吃肉,说吓人的话想让别人不要和你抢呢!但是如果你说你对肉过敏,这样子大家就理解了,这是很奇怪的思维回路,甚至奇怪到人们都无法注意到它,但是它就是这样子。 我说:那前因后果呢? 高子说:如果那树是真的为了帮助挑水兵呢? 我说:为什么呢?非亲非故。而且这种帮助,就和折磨没什么两样。你说的这些中,唯一让我觉得像是事实的就是兵自言自语那段。人被独自囚禁久了的的确确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高子说:或许树只能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能保全挑水兵的生命。而他们虽然非亲非故,当然也不可能是亲是故。但如果是报恩呢? 我说:什么报恩? 这支队伍刚刚驻扎在这山中的时候,恰好遇到干旱,其实也说不上是干旱,只是联系好久没有下雨,山间的树木都快死去的样子,叶子发黄。 而挑水兵的任务恰好就是挑水。当挑水兵看见了这颗参天大树的时候,他觉得这树一定生活了很久,说不定遭受过很多的事情。于心不忍下,从一天挑三次变成了一天四次,第四次专门用来浇水。还不仅仅是浇这颗树的水,这颗树下浇一些水,附近的树木也都浇一些水,将第四次的水浇完了为止。 当浓雾起来的时候,真的就像挑水兵七天后浓雾中出来那样子,日军找到了这支队伍的线索,正在赶来的路上。 于是树直接将挑水兵卷到了自己的保护之中,树没有办法,树没有手,没有脚,也说不出话,没法子和挑水兵交谈,只好出此下策。 而当“战役”终于结束的时候,树自然就放了挑水兵,任由他走。想想,他队友的尸体就在他二十步左右,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受损,这不很奇怪吗? 四 我说:这事情的确稀奇——您是哪里听说的呢? 高子说:先别管这个,这树最后还是被砍了不是。 我点点头。说:这事的确可悲。 他说:你这人好摇摆不定。 我说:这话怎么说? 高子说:一会儿说稀奇,一会儿说可悲。 我说:事情就不能即稀奇又可悲?况且树又不在故事中被砍。 高子说:怎么不在故事中?不过不在这个故事中。 我眼前一亮嘴角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激动地说:又有故事啦? 高子好似吃了一惊,瞪着我说:这故事又不是美食又不是金钱,你如此激动做什么? 我说:精神食粮,精神食粮。 这说是故事,倒不如说是说法。 万物有灵,树本身就有生命,自然本身携带着灵。万物的灵都在时间中沉积,而树的灵自然而然地增多。当一棵树活的足够久,它就拥有足够多的灵。 这种灵不像智慧,不像思想,可以用几个词汇来说它:神,灵气,恩怨分明。 但显然,这么说起来,它也的的确确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记忆与思想。 古时候就有这种说法,说当树长到一定程度,就不能随随便便砍它,实在真要砍它,就需要焚香祭拜,斧子架在边上,坐着对着树。如果几天之内有人经过,并且询问了这伐木工人要做什么,或是这树怎么了,总之就是涉及到或者话语中可以强行扯到它涉及到砍树的话语时候。这时候伐木工人挥斧砍树,这才不会遭受到树灵的报复,而那种报复,则会转移到那个“多嘴”的人身上。 这是个说法,穿过扭曲离奇而又挫折的历史,一点点挣扎在口口相传中。 然而毕竟也只是说法,依旧有些人不会理会这种说法。 这事情也就因此而奇了。 因为这说法的前提条件就是一棵树长到足够久,足够有灵气的时候,而大都这种树都被保护了起来,因此工人也大都遇不到这种事情。 遇不到,这说法又怎么可以是说法呢?如果一个东西,无论是生物或是非生物或是只是一个说法,要想存活下来,前提条件就是可以有这种情况发生。 当这种情况很难发生的时候,几乎就判定了它的死亡,就好比如果有一天所有人类无法生育,包括人工接种任何手段都无法繁衍下一代了,无论当时的医疗条件有多好,乃至可以将人体的寿命延伸到无穷大,那人类的灭绝这件事情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工人看见这树的时候,脑子里没有想到说法,只想到了这么好的树木可以卖多少钱,他用的也不是斧子是电锯了,电锯的工作效率是斧子的很多倍,至少在这种事情上面。 树应声而倒,发出一声难以察觉的悲鸣。 真要说故事的话,这故事也就简简单单两句话。 然而事情还在后头。 工人长的高高大大,身体强壮有力,但是砍了树之后不过三天,身体愈发虚弱,身体愈加消瘦,七天之后意识渐渐模糊,都分辨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五 我顿时吃了一惊,连续倒退三步看着高子。 高子没有再说话,脸色古怪,生硬地转过身子,默默走开,没有发出一点点脚步声,就好像出现时候的那般轻巧。我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要追上去,但是莫名地迈不开步子,只眼睁睁看着他慢慢离去,最后消失在林中树木间。 我脑子里忽然想到了说法中,说法里头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报复呢? 是让砍树的人变的消瘦,变得意识模糊还是什么? 这个高子会不会就是砍树人? 这个高子会不会不是砍树人? 我仔仔细细理了下思路,这个高子讲前一个故事是要说什么?只是说故事还是什么呢? 为什么回忆起来,怎么有种在证明的味道呢? 为什么回忆起来,是种带着遗憾的骄傲 为什么回忆起来是种想要说出来的急迫 报复是什么? 树有神灵,砍树之后的报复会不会其实根本不算报复? 树没有手脚,没有嘴巴,树希不希望拥有这些 会不会“说法”不是警告,不是提醒而它存在的原因会不会是恐惧? 所谓“报复”是建立在人类观念上面的,而对于树会不会不是因为恩怨分明的做法,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听过一个说法,说有些生灵如果当它活的足够久的时候,就会厌烦,它会厌烦自己现有的一切,而希望得到更多的,于是便会借助“死亡”从“肉体”中脱离神志,接着寄宿在杀死它的生物身上 六 我是一把屠杀生灵的刀 鲜血是我洗刷尘世的甘泉 我不曾憧憬万物平等 我不曾悲怜倒下的灵魂 怨灵纠缠住我的夜眠 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我不过是被持的工具 追寻你们该追寻的对象 封尘我吧 封尘我吧 我愿独自沾满锈苔 只愿还我清梦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山喊(上) 旅行势必忧虑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从小就活的稀里糊涂,不要说忧虑,就连哭都很少有,每每有了伤心事,好比我要求爸妈给我买糖葫芦爸妈没有同意,我只是躲在小角落独自伤心一下,不出两分钟,就屁颠屁颠跑出去笑嘻嘻的了。忧虑这种东西,我实在想体验一下。 于是我骑着自行车,踏上了旅途。 在踏上旅途后一段时间,我走进了山里,接连着好一段路看不见人的行踪,绕过几座山之后钻进小路,才又可以看见人的踪影。 他们是一群学习艺术的青年——或是中年,坐在山间某个地方,架着画板描绘。我不懂画,但是看见他们一笔一笔先是画儿童画一样起稿,最后惊艳我的双眼,这个过程实在很是享受。 告别他们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一条路,可以通向一个山崖,那山崖上头的风景很好。 在告别他们之后,我就真的朝着那个方向骑去,一开始骑着还很舒爽,小小的颠簸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到了后面,山坡实在让我骑不动,于是只好下了车子用步行的方式推着车子走。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眼前可以看见一块光秃秃的地面,不是说没有树木,是连草都没有,那一般都没有泥土,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石头。 我过去,立好了车子,上了那块巨大的岩石,从岩石上往山崖下头看的确很是壮观,以至于我不禁走到岩石边缘去看。 我原以为这只是一块凸出山崖的石头,但是当我走到边缘的时候,发现岩石下头还有一块凸出的部分,就是说,我真从我站立的位置掉下去,也不会落崖身亡。而是会落到下头那块凸出岩石的部分。 而这么看上去,风景的确十分的好。 但在我心中,仍然没有达到“很好”的地步——倒不是说我要求高,只是一路的形式,看见的景色很多,不泛有那种立刻想要在那里搭建木屋子的场所。这里对于这一路上看见的东西来说,倘若有个排名,的确算不上处于顶端的。 这时候不知哪里发出了一个声音:不是这么看的。 我转头过去,是一个消瘦的男人,我随口问:那是怎么看的呢? 他说:你踩着的石头,不应该站在石头上看下面,应该从下面看上面。 我说:会看见什么? 他说:一个猪头。 我说:啊? 他说:这块岩石混天而成,鬼斧神工,从下头看去,就像一个猪头的形状,你踩着的就是猪的额头。 我说:如此神奇? 他说:不过你也且慢,想别急着下去。 我说:难不成下面有什么? 他说:抗日战争知道吗? 我点点头。 他说:这下头邪乎着。抗日战争来的时候,日军来过这里,但是来的时候只瞧见漫山遍野的红军,吓的一溜烟跑了。 我说:这里是红军曾经的基地? 他说:从不曾是。 我说:那只是幻觉? 他说:直接和你说个人的经历吧。 我说:洗耳恭听。 一 这是一个男人的故事。 男人在抗战期间并不在国内,事实上,战争来临的时候,虽说但是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有着战争,但是仍然有人跑到其它地方躲避灾难。 男人跟随着家人去了国外。 当时的男人还是少年,少年去了国外的时候,不巧的是国外的子弹也在横飞,恰好波及到他所在地,他的父母在流弹中死亡。 少年很是痛苦,同时也很是迷茫。他再一次离开所在的地方,寻找安全的居所。 当他听见吵闹声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因为那种吵闹不是惨痛的号角,而是欢乐的欢笑。少年凑过去,他经历过很大的痛苦,此时只要一点点欢笑就让我十分地想要接近。 他靠过去的时候,看见了中国人。 那是一群卖艺为生的国人,他们或许再次之前就已经来到这个国度,而在这个国度已经待了许久,这是一群变戏法的戏班子。 这里头就变脸,有玩乾坤袋,有玩水中捞沙,有玩各种五花八门的玩意儿。 这里的人都在笑着,没有一个是皱着眉头的,就像是沙漠当中的绿洲一般吸引人。 于是少年请求跟随。 戏班子老板问他:你为什么想要跟着我们? 少年说:我父母已亡,无依无靠。 戏班子老板问:你可以做什么? 少年说:粗活打杂,用的上的皆当全力以赴。 戏班子老板说:签字画押。 于是少年就入了戏班子。 但是戏班子老板虽说的的确确会让他做些粗活,但却决没有只让他做粗活的意思。有时候把他编排到变脸那块儿做助手,有时候又转到其它地方去,每每如此,做的还都是细活,少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知晓老板也是在培养他,让他有朝一日也可以登台表演。 戏班子并非永久待在一个地方,按着老板的说法是:这玩意儿讨个新鲜,待久了会腻,腻了咱们就赚不到钱了。 而同时又因为是战火的原因,不停地换着位置。 慢慢地,老板的精明使得一方面处处躲避这战火,虽说不是每次都可以躲过,可遇见了老板总会有门道保得平安。另一方面收获的资金也越来越多,跟着大伙儿笑多了,少年也终于笑了出来。 直到少年待在戏班子足有两年之久,他们在一度面临了战火纷争。 这次遇见的倒好,直接扣押了戏班子全体,老板拿着家当去赎,却被一口回绝。老板用尽了方法,门道,却一一不得愿,最后大概是军方都烦了,把来的老板一起抓了起来。 就这么样子,戏班子全体人员,都被困在军营里头。 三天后,军方表示携带囚犯太多,需要枪毙一些。 枪毙哪些呢?自然是那些用不上的人,好比戏班子。 说起来戏班子也是倒霉,在被捕的前一天还好好低表演,第二天军队来了说这里有要追捕的对象,连同戏班子一起抓了起来。 戏班子表示自己也不会威胁到他们,可是哪里管用,他们只觉得万一戏班子里有谁可以威胁到这场战争,都是很大程度上的危险。 不由戏班子那里头的人言说,第二天就要处决。 那天是个晴天,艳阳高照,哪国的太阳看起来都是一样的,那么刺眼,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时候,枪声响起,有人已经倒下爱,少年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背后一痛倒了下去。 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睛,没有错,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场所再一次换了,到了医院。 军队没有收拾他们留下的“尸体”,而本地人自己收拾的时候,发现了还有生命迹象的少年,于是拉进了医院。本想着试试看,结果真的救活了他。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第一句话是:他们呢? 结果和他交流的护士说着外语,他愣是听不懂。 他继续说:他们呢? 护士也依旧说着外语,最后生硬地憋出一句:等一下。 于是转头出去,过了一会儿,来了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他边上,看样子也是个外国人,是个白人,顶着蜷曲的头发生硬地说着中文:你好。 他说:他们呢? 西装人男:你是说和你一起受枪击的人吗? 少年想要点头,结果拉扯到了伤口,立刻一下子散了一口气,但是仍然勉勉强强地说:是的。 西装男说:别急,不要动,安心养伤。 少年说:他们还好吗?还活着吗? 西装男垂下了头。 少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什么。 他没有挣扎,没有任何动作,他父母当初死的时候他就在眼前,那时候他已经发泄过,他再没有那个力气了。 在医院安心养伤过了半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可以从病床上下来,这时候西装男又来了,说:我知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我想为你找份工作,你愿意吗?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 他说:有个剧院需要助手,剧院里在这战争里还经营着魔术表演。 少年没有地方去,而魔术本质上和戏班子里头那些差不多,少年最后同意了西装男的建议。 而去了剧院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个西装男就是剧院的经理,和不少人打过交道,所以也会一些中文。而他在这里做助手,其实是为了偿还医疗费用的。 二 我急忙叫停了他的话语:停停停。 他问:怎么啦? 我说:这个故事太沉闷了,而且和这座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瞧着我说:你听故事都不听前提的吗? 我说:我听的故事前提大都一句话: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他说:你听的故事真的是无趣。 我说:主要是你将的太沉闷了,我出来玩,要是平常在大公路上还好,这深山野林的,爬了半天山,听什么不好,听点恐怖故事都过瘾,可是你非得说一个少年死了爹妈,死了团队,而且又不连贯,故事本应有虚有实就像画一样。可是你讲的就像一张白纸。 他笑了,接着忍住笑意,严肃地说:你这娃娃怪有意思的。 我说:你就直接一两句带过就好了,咱们直接说到这林子。 他说:这样子你就满意了?——男人在剧院待了几年,和戏班子里一样,学了些本领,最后回了国,杀了人。那时候新中国已经建立,情节严重的一些罪犯关到深山老林里头的监狱里。那时候少年已经是男人,杀人又杀的多,就关到了这里。 我说:停停停,为什么杀人?杀人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他终于笑出了口说:你瞧,不好好讲,你也不明白吧?——现在的年轻人呀 我及时打断他说:不要熬鸡汤,不要熬鸡汤!故事本就不是这么讲的,这种事情,你可以直接说主要的内容,比如心路历程——这是我年轻人教你的! 他说:你可真有意思,我可不想和你吵架,不要激动——你这么要求,那我就这么和你说。 少年还是少年的时候,就经历了父母的死亡,后来跟随了戏班子之后,又经历了戏班子的死亡,而他始终活着。 这么一说,就有意思的多了,连续经历两次死亡,却依旧活着,似乎就是冥冥中什么在作怪。 于是他终于沉迷上了玄学。在剧院里头的时间里,他一方面做着助手,一方面学习着一些剧院里头的技巧,一方面学习着五行八卦。 当有一天他得知自己的医疗费已经还清,自己也有了存款,同时战争已经平息的时候,他离开了剧院。那时候,他心中想着的是:我父母是好人,戏班子里头的人也是好人,凭什么他们死去呢? 他回了中国,回去之后依旧研读着玄学,研读到后面入了魔,觉得一命换一命不止是心情激动下为报仇寻求的借口,而是这个世界上的道义。 于是第一个,第二天,第三个,他悄悄地带走世间的生命。 这时候政府终于注意到了他,在连续追寻了大约有半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他,并将他捕获,找到他的时候,他嘴巴里还念叨还差两个。 警方将他关到偏远地区的监狱。 监狱本就在偏远地区,而这监狱处在深山老林也是有缘由的,或者说,有说法的。 一是当时新中国的条件并不算好,设施不完善,深山里头本就像是监狱。二是有些囚犯厉害,可能会动越狱的念头,处在这里头,越狱成功了也不能及时逃离,说不定一个围剿圈,就可以重新抓获。 不巧,这少年,此时该叫男人,就是那种厉害的类型。 怎么说呢?处在戏班子和魔术剧院里头,学习了这么久,一些障眼法还是妥妥当当会用的,而魔术里头时常出现的逃脱术,其实有些还真是逃脱术,是需要实打实地撬开复杂的锁逃离的。 就在被困在监狱里头大约只三个月,男人就第一次逃离成功,或者说越狱成功。 而他刚出了监狱门,就到了一片林子里,林子茂密,树都长的差不多,在林子里辨不出方向,又没个具体的路,就像是走八卦阵一样,兜了个圈,居然出了林子的时候又回到了监狱门口来,一下子就又被抓获了。 处罚是免不了的,只是处罚过后,严加看管之后,嘿,仅仅一个月,就又被他越狱成功。这次他有了经验,不在走林子,趁着天黑走小路,但是走到一半,小路中分叉出小路,随便选取一条,小路中还分叉了小路,就像密密麻麻的树状图一般。他一咬牙,眼睛闭着抓一把树叶,奇数就左边,偶数就右边的方法去走。 走了大约仅仅一天功夫,一出来,又是监狱大门。 于是再被抓紧去一次。 这次他已经没了正常牢房可以待了,只能天天关禁闭室。 不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悄咪咪偷走了守卫的钥匙,一次天黑,这次大大方方出门,并且开了沿途十几个牢房的牢门,趁着暴乱出了监狱大门。 一出门,这次监狱暴乱可以延续点时间,清点人数什么的也麻烦,他直接上了大路,心想着大路总不会迷路了吧。 结果走了只两个时辰,大路没有分叉,一条路的,两个时辰后一看,傻了眼,大路居然还没有修好,走一半直接断掉了,前面是施工工地,人多眼杂,他不敢随便走,就要绕路,结果一个亮光照射过来,那是施工工地知晓旁边就是监狱,每天都有人守夜,这下子再一次被抓了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山喊(下) 三 我说:这么说起来,我忽然想到一句话。 他说:我看见了你强忍的笑意,你说出的话大约不是很好吧。 我说: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你说的这人从战争中出来是可怜了。但是这点姑且不算,就从他杀人想要‘一命抵一命’来说,实在可恶的很。结果几次逃狱这样子无果,实在可怜到让我想要发笑。 他说:嘲笑别人的痛苦可不是件有礼貌的事情。 我说:的确,我知道,所以才强忍——但是,你说的就是实情,和林子诡异无关吧? 他说:有时候运气的的确确是个难以捉摸的事情,但是有时候,运气,看起来是运气,它就真的是运气吗? 我略微严肃了点说:你是指? 他说:倘若我继续说些玄学的事情,八成你是不想听的——但是我直接这么说,如果别人被困在这里三次出逃无果,如果你进了林子呢?你就可以保证你可以出来? 我说:他的出逃不过是逃不出监狱,又不是逃不出林子,是吧?——对了,那后来呢?出逃三次,那人后来呢? 他说:终于监狱受不了他了,第三次出逃被抓回去后直接判决枪决。 我垂下了头,说:这么说起来倒是显的悲哀了。 他说:你且不要悲哀这个。这林子可并非你想的那样子,这是一个人的事情,虽说三次,却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不只是他一个人呢? 我眼前再度一亮说:还有谁? 还有一个姑娘。那时候这座山里的监狱已经拆迁。 姑娘是个学生。是个大学生,那年正是开学季,车边上一个大妈四处寻找帮助的样子找上了姑娘。 姑娘心地善良,很自然地愿意帮助他,结果被大妈带路带的七拐八转,就当姑娘心中感觉到害怕的时候,背后忽然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大汉,大汉手中拿着一块湿的布巾盖到了姑娘的嘴巴鼻子上。姑娘似乎就是刹那间,眼睛一白失去了意识。 原是那大妈,那大汉都是人贩子,姑娘被抓住之后先是被困在小黑屋中手脚绑着,嘴巴堵着,受了大汉的凌辱,又被卖到了山中,正是这座山上。 买他的男人有四十来岁,长的歪瓜裂枣,对她也不好,想着是买来的,整天关到屋子里不让她出去,只为了繁衍子孙也不顾姑娘的抵抗进行羞辱。 而终于在三个月后,姑娘怀上了孕,这才对她稍稍好点,有时候还肯让她外头透风。而这时候,姑娘进行了第一次逃脱。 这第一次逃脱的时候,姑娘也选择了直接冲向林子,在林子中左拐右拐,结果一出来,恰巧遇上扛着锄头回家的买她的男人。 男人立刻想到了姑娘是要逃跑,抓着头发便拉回去,也不敢打肚子,却扇了足足有十个巴掌。 紧接着,再一度始终锁在屋子里头。 十月怀胎。当姑娘到了十个月的时候,男人走了几里山路找了接生大夫来。 接生大夫知晓姑娘是被买来的。而当姑娘请求医生帮忙她逃离的时候,医生冷眼看着她说:你好好伺候你男人,你男人自然会对你好点。 生下的是个男孩,男人开心极了,但对姑娘的态度依旧没有变化,依旧锁着她,依旧照常。 当姑娘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原先的男孩还没学会说话。 十个月之后大夫再来接生,男人也不在意这个,居然在接生的时候出去忙农活去了。刚接生完毕,医生抱着孩子说:是个女孩。 姑娘手伸到了床底下,抽出了一个小铁楸,砸在了医生的头上。 而自己,再一次爬起来准备跑出了门。 姑娘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嘴巴都白了,爬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孩子,和不远处坐在篓子里疑惑地看着这一切的另一个孩子。爬下了床,走出了大门。 四 我说:这个故事好悲伤。 他原本想继续说,听见我这话说:怎么了? 我说:好好一个人,被人贩子骗走,卖到山里,这个故事本身就很悲伤,我也听过这个东西,但是你说的,更加地令人感到悲哀。好好一个人,在人贩子那里就遭到了糟蹋,然后到了山里,自由本就是一个人最应该有的东西,毕竟不像富贵,哪怕像爱情,自由是最低线。但是姑娘却最开始因为善意而失去了自由。就好像你农夫与蛇一样让人觉得世态炎凉。 他嘴巴开了好几次,都默默地闭回去,等到我说完了,他说:你感悟还挺多的。 我说:所有故事都该有那么点值得思考的地方。 他说:故事就应该听听而已,要什么思考。 我说: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不过这不打紧,要所有人想法都一样,那孔老夫子提因材施教这事情做什么——好在最后她还是逃了出去。 他一瞪眼睛说:你忘了我要讲的主题? 我说:什么? 姑娘出了门,左右看去,她在男人出门的时候留意过,男人朝着山下走,于是姑娘朝着山上走。 她刚刚生完孩子,本身就虚弱地紧,原本该是躺在床上静静修养的,但直接出了门,又朝着山上走,走了没多会儿就要摔出去,只是她心中抱着信念,同时想象着万一被抓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于是越加奋力。 当上坡转下坡的时候,她整个人轻松起来,脚步还是虚的,但是她心情好了许多,一方面已经走了许久,感觉像是离着自由进了一步,一方面此时毕竟没有刚刚那么走的那么疲惫了。她心中盘算着,回去之后第一时间报警,她要曝光这段时间遭受的一切。 下坡的路上路边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杂草有点微微泛着枯黄,已经入秋,天气正慢慢转凉。 往前再走了一段路,出现了田野,有田野可能就有人,姑娘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然而忽然想到了医生,他不也是别人,却劝她好好伺候男人。 姑娘小心翼翼起来。 而她果真看见了人,一个人半弯着腰在田地里头干活。 姑娘看清了,看清那人的脸。 那人就是男人。 莫不是自己看错了,男人原是朝着上山的方向走的? 姑娘原本走的已经没了力气,但这一下看见了男人,体内不知怎么的又出了力气来。急忙猫着腰朝着来时的路上慢跑去,等到她觉得已经出了男人的视线范围,又站起来跑。 原本下来是下坡,此时回头跑,恰好就是上坡,跑的姑娘气喘吁吁。而又到了回去路上的下坡时候,姑娘也一点不敢松懈,趁着下坡省力,原是看见男人后突然冒出的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却反而加快了速度。 跑了没多久,至少她感觉没有多久,就要接近屋子了,她猛然瞧见屋子里出来个人,头朝着下坡方向看,那人正是医生。 要说她运气好,出门选了条路见着了男人,回头又看见了医生。要说她运气差,而这两个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她一咬牙,趁着医生还看着下坡的方向,再一次钻进了路边的林子里头。 这一钻进去,好似再一次入了八卦迷魂阵,进去只走了没有几步,再回头去看,自己已经看不到路的方向,身后身前左边右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丛。 姑娘没有再走,而是坐在地上休息。 等休息地差不多了,已经到了晚上,姑娘摸索着前进,没有转弯,尽可能地走一条直线,走了大约只一个钟头,就要出林子了,姑娘这次出地很小心,不敢再直接冲出去了,先猫在林子边缘去看,却正好看见了屋子,那个囚困自己许久的屋子,男人就在门口,东张西望。 姑娘急忙缩了回去。 这一次她向着偏离一点点角度的直线方向去走,走到一半忽然记起来一件事情——自己就是从屋子边上的地方进林子的呀,怎么笔直走,出来还是屋子? 想到这个姑娘的心中就有些诡异地害怕,但她尽量压制住这种心情,想着或许自己休息的时候搞错了方向,这次不能再休息了,得直接走。 而走了同样一个来小时的时候,靠近林子边缘了,猫过去看——还是那个屋子!男人和医生一齐在门口似乎是在说什么。 姑娘急忙后退缩回到林子里头。 这下子,她才方才确定了这林子的怪异来。 似乎进了这林子,朝着无论那个方向走,出来的时候,面对的都是自己恐怖的事情。 想到这个姑娘心中忍不住地绝望。 这时候林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是个男性,站在姑娘的身后,如果不是他说话,甚至姑娘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他说:你跑不走的。 姑娘猛然回头,原是心惊到想跑,但是不知怎么的,没有动作,反而开口问:为什么? 这人说:这林子有诡异,可以感受出你在躲避什么,于是反而将你送去什么。 姑娘垂着头,神色沮丧。 这人问:你在躲避什么? 姑娘说:我不是这儿的人,被拐卖到这儿,受着非人的待遇,如同猪狗一般被锁着,我想要逃离出去。 这人说: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这林子似乎从远古种下,照着五行八卦的方位,它辨认不出你出于什么缘由要走,只能感受出你内心的恐惧,于是将你送到恐惧缘由的方向。 姑娘说:瞧你毫无缘由地出现,你是什么人呢? 这人说:你是怎么辨认出我是人的。 姑娘大吃一惊说:莫非你不是人。 这人说:这无关紧要。我教你如何出这林子。 这人蹲下,随手摘了树枝在地上画起了平面图,说:我现在教授你路线,你按着这路去走,出去后是条大路,不是你进来的那条,另一条,这条大路此前没有通顺,如今已经建成。你朝着山下走便可以立刻这山,倘若朝着山上走,就会是山民,我不晓得你是被哪一户买的,总之不要朝着山上方向走便是。 姑娘点点头,默默低头记下了地图和路线,刚要抬头感谢这人,结果一抬头,哪里有人的迹象,忽而又想到了责任刚刚说的“你怎么辨认出我是人”,不由得心中又惊又喜。 原本她已经疲惫地很,但是这样子不知怎的,力气再度冒了出来,接着这股透支的力气,她站直了身子,看着林中某处,那是标记出来的路的方向。 五 我说:这还不是要跑出去了? 他说:但不是也说了这林子的古怪了? 我说:我怀疑你说的故事全属虚构,或许进了林子难于出去是真,或许林子真照着五行八卦种下的树木,但是你后一个故事中冒出来那人实在诡异。 他端详了我,说:诡异吗?真的诡异吗? 我说:当然。 我说:不过倘若是真的,姑娘逃走了也是个好事,世界上有着大部分的光明,却也存在着黑暗,黑暗和光明总是彼此抵消而存在的,从黑暗中逃离出来,总比因为善意而陷入黑暗的好。 他叹了口气说:如果现在抛开了林子这事情,直接说着姑娘的话 听着他的话语,我感觉到后面的事情有变,急忙问:怎么了。 他说:那时候他第一个孩子已经学会了说话,会叫妈妈了。 我说:然后呢?所以呢? 他说:姑娘离开了林子,结果忽然在路口停留,嘴巴里念叨着妈妈这个字眼,结果又回去了。 我几乎暴跳起来,说:怎么会这样!既然这样姑娘为什么还想尽办法要逃? 他说:这本身就是两个事情,姑娘想逃是一个事情——这应该归咎于你。 我惨叫:关我什么事情?我只是个听故事的人。 他说:你喜欢听精炼的故事,于是我没有说出细节。 我说:原来是指这个,那细节是指? 他说:姑娘同时还爱着她的孩子,那可是她花费了十个月,最后经历了痛苦生下的孩子。 我说:比自由还重要? 他说:自由真的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吗?你想象一下,或者说回忆一下,当你上学的时候,你有你想象中的那种自由吗?当你恋爱之后,你有你想象中的那种自由吗?当你工作之后,你有你想象中的那种自由吗?当你一方面维持婚姻,一方面维持友情。一方面照顾小孩,一方面照顾老人。一方面奋力赚钱,一方面勤俭节约,你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种自由吗? 我尴尬地说:你不要说那么远,你还是把回忆两个字去了吧,就说想象。我出来一路旅游,为的就是追求自己心中的自由呀。 他说:看起来你是有魄力,但不意味着人人都有。有时候口口声声说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其实到了某些时候,你真的可以企及的时候,会忽然发现也不是那么重要——姑娘就是如此,我和你想法一样,也觉得这姑娘傻了,但是在她自己看来,或许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说:真要说母亲伟大呀,为了一声妈妈舍弃了自由。 他说:是伟大,同时也傻不是吗? 我忽然想到了一些家庭,就好比有时候我听说的一些家庭,父母之间的感情早已消散,但依旧维持着婚姻,说是为了孩子,伟大吗?可以说伟大,傻吗?的确又傻。 我还想说什么话来,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但是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六 我一路上听了许多的故事,有些故事讲故事的人说完后正正常常的,有些却异常的诡异。 就像这种情况。 怎么说心境呢?好比故事中姑娘在林子里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那样——原是心惊到想跑,但是不知怎么的,没有动作。 我几乎麻痹。 但是我又再度回忆起这个故事来。 总不能莫名其妙出现只说了莫名其妙的故事吧。 我忽然想到了第一个故事的结局,是男人被击毙 被击毙到了哪里呢? 总不能千里迢迢以当时那种经济条件运输条件专门还到某个“刑场”吧? 讲故事的这个人他是怎么知道这些故事的? 莫不是他同时见过两个故事中相关人物 或者本身就在故事中 我说第二个故事里头林子里忽然出现的人诡异,讲故事的人好奇地问我诡异吗? 他最开始说要说个人的故事到底说说某个人的故事还是说,个人的故事呢? 听闻,有些人可以从玄学中,有办法当他脱离了凡身肉体之后,生命可以寄宿于周边具有灵气的事物当中 七 我要离开这个山崖的时候,忽然瞧见了自行车的边缘插着一个东西,走进了看,是个长相奇怪的钥匙,脑子里第一个故事中男人撬锁的事情一晃而过。然而这个钥匙并非真的可以开锁的样子,倒像是工艺品,上面的花纹很是精致。 我将它放到了兜里,接着也不管刚刚才听说的故事,直接朝下走去,朝着林子走去。 而我进入了林子后,一进林子果然就辨不清方向,由于林子太过茂密,原本想从林子里头朝上看那块“猪头石”的,当也半点都看不到。 而我终究穿过了林子。 穿过了林子之后,就是一个土房子。我没敢敲门,更没敢进去,围着土房子转,透过开着的窗户看见了里头有人。 我缩在窗户口上,没敢露脸,听见里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妈,好点了吗?药不能偷偷倒掉了,吃了药,身体就会舒服一点,妹妹过两天也会回来看您——啊,爸呀,他的墓前两天扫过。 我离开了这里,脑子里盘旋着两个故事,好像两根刚刚拉出来的面条沾了水,同时又被一起拿捏在同一只手中,盘旋,缠绕,最后粘合。 我想象着故事不仅仅是故事,我想象着如果我是两个故事中的主角会做什么,我努力代入情景,我是男人,我努力了一切还差两个,我要被枪决了,我躲过一次枪决,我通过某种方式躲过了另一次。 我是姑娘,我在某处被当做猪狗对待,我为了孩子,就要回去,回去之后一定会收到惩罚,那里有男人,还有个医生。我实在不想受到惩罚,我实在不愿丢下孩子。 两个,还差两个 我抬头,远处山上的一个小山头,一个猪头凶狠地立在那里。 八 看着时钟上的数字跳跃着变化 默数着结局接近的时刻 我猜想了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美好与痛苦像是两个永远在追逐我的精灵 而 美好的人生大同小异 痛苦的人生彼此诡异 弱水的三千实在太远 我至少还有眼前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闻道(上) 旅行难免害怕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大小我就天不怕地不怕,我最爱做的事情莫过于采摘那种狗尾巴草的种子,就是那种有倒刺的刺子球,然后将她悄咪咪地丢到女孩子头发上,紧接着被女孩子一路追打。 或许是我厌倦了被追打中的逃跑,嗯,用腿逃跑,于是多年后的一天,我用自行车踏上了旅途。 这天是阴天,而且是看起来马上要下雨了的样子,我正在山间骑行,树底下我不敢多雨,事实上也不会怎么样,真的来讲。但是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是下雨打雷千万不要躲在树底下,因为闪电会劈到你。这当然是结合了科学的说法,说电子被高处吸引啊,容易聚集电流啊什么的。然而事实上,真要这么容易受到电击,早就漫山遍野的火灾了。 只是我想归这么想,却还是一次都不敢在下雨天树底下多停留,大约潜意识里头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吧。 我敲开了一户山民的门,说:天色看起来立刻就要下雨了,可不可以让我躲下雨。 迎接我的是个大妈,大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说:这里都群山之中了,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的确。我的旅行像是野狗一样疯狂,好好的路没有去走,偏偏到了山中。 而在这群山之中,如果不是这里的居民,大约就是逃避追捕的罪犯了吧 想到这里我急忙说:我是旅客,非正常的旅客,来山间转一圈,看看世界。 大妈说:嗯,看出来你不正常了。 我擦? 大妈你经常通过手机来了解世界吧?冷笑话被你用的融会贯通,这让我这么接茬? 大妈说:算了算了,你进来吧。 然后指着我的车子说:车子放外头,行李可以拿进来。 于是我照做了,进去之后里头空空荡荡的样子,客厅——如果可以成为客厅的话,客厅里头只有一个方桌几条凳子,一个橱柜和橱柜上头的电视机。边上墙壁上贴着日历,贴着贴纸,贴纸是中国领导人的形象。 方桌边上坐着个大叔,一进去之后,大妈就和大叔解释我的身份。大叔点点头,看着我,似乎要说什么话。 我抢先一步说话说:麻烦你们了。 大叔这时候说:你们城里人就爱乱转悠,我在这生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好看的,都腻歪了。你们却喜欢来看。 我点头哈腰,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运用到极致,说:是是是。 这时候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大妈疑狐地过去开门,是个男人。 男人开口就说:我找个东西。 大妈说:什么东西呀?来我们屋子找?我们屋子只有我们的东西。 男人说:里头那个旅客也是你们的东西吗? 大妈说:他提前来躲雨的。 男人说:我找的东西在他身上,方便我叫他出来说两句话吗? 大妈看着我,先是将门关上了,然后问我:你不是旅客,来躲债的? 我立刻摇头说:我就是个旅客呀,他我不认识呀。我出去看看呗,或许他认错了人也不一定。 于是我就真的出去了,却看见男人在五米开外,我硬着头皮过去,他开口就说: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我懵了一下,出于一些原因,我不太喜欢递烟出去。 他说:这算是你欠我的,上一个拿了烟的人每天都会给我一根,你我还没有定下契约,所以之前的都免了,但是现在先给我一根。 我心中大惊,想到了那包烟的一些说法。 他说:是否你的烟每天早晨醒来,都是满的。 我实在不愿点这个头,但是嘴巴上好像自动地说:是的。 他说:你一直不曾将一包烟抽尽吧? 我又说是的。 他说:当我说到这些的时候,你心中感觉到害怕吧。 这回我直接点了点头。 他说:不要害怕。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黄,朋友都叫我黄瞎子。 我说:我姓胡,朋友叫我胡子。 他说:你听过一个说法吗? 我问:什么说法。 他说:物选人,而非人选物。你以为你拥有的一切,好比你的自行车,是吧?自行车,呵呵。好比你的背包,你的衣服,或是其它一些东西。你以为是你一个个自己挑选的,其实是它们一点点挑选的人,最后锁定了你,然后你才买下了它们。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荒唐的说法,我应该嗤之以鼻,但是此时却有点想要点头的冲动。 他继续说:但是还有一个说法,这个说法只有两个字,两个字意思相反,但是组合到一起可以变成一个心态。那两个字叫做舍得。那是一种规律,得到就必定需要舍去——所以你要明白,我其实是个道士,我必须追寻最根本的道义。 我说:同时利用最根本的道义。 他说:你知道这包烟的来历?不该呀——莫非 我说:莫非什么? 他说:这个我说不了,你是这么知道的? 我说:我猜测的,我得到这烟的时候同时得到一个故事,故事没有结论,而我自己猜测了结论。 他说:果然——这个故事不是没有结论。还有个词汇我和你说下,叫做天机不可泄露,其实这个不可,到了某些事情上,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能够,做不到。 我再一度大胆猜测起来:人的语言莫非蕴含着魔力?就好像说谎必定有破绽,且不是逻辑上的破绽,而是整个身体都有破绽。 他说:这的确在道之中。但是其实更玄,在某些情景下做出的承诺,就会达到契约的程度。但是要说一下的是,不只是人的语言,万物的语言都是如此。你认为你是自由且随心而动,其实你做的一切都在应和道的规律。 我说:不要和我说这些,我是无神论。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舌头一痛,他笑了,说:你此前一定说过与你刚刚说过相反的话。 我按压住了痛苦,说:我说的话太多了,我自己都忘了。 他说:我说的某些情景下,包括了在我这类人面前,你最好此时谨慎说话。 我点点头,同时手已经不自觉地掏出了烟,递过去一根。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我拿出烟递过去烟的过程,但是在我递过去的时候,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我递烟过去的手推了回来说:免了,你已经做出了舍的行为,我做出了我的做法,这意味着是我这边撕毁了约定。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说:现在这烟已经选择了你,而我已经完成了道的循环部分,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我要走了。 我说:且慢。 他看着我,疑惑着,说:怎么了? 我说:我依旧不太明白你的说法。 他转头扫视了这座山,然后紧盯着我说:这山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或许就可以让你略微理解。 一 山间有着不少人,有着不少的住户,其中一家,一家三口。 三口人是父亲母亲和儿子。这家常年其乐融融,而生活也随着这种心态不断变好。 那年是个夏季,夏季多雨,那天下雨。 三口人都在房中。 山里还有个应该知道的常识,就是多野物。那天雨天,有个野物躲雨,忽地跑入房中。 那野物生的奇特,狗一般大小。 这地方有个说法,说人间美味按顺序排,有四个当排在顶部,地方话直接音译过来是:疆,剂,鹿,兔。 鹿和兔一下子就可以知道是什么。 而疆是什么呢?时间到了现在已经无法考证,只有个形容,说两条腿蹦跶,上山快而猛,下山却行动只能缓慢,稍稍快些就会滚下山去。 剂呢?狗一般大小头顶长角。 说的大约就是麋鹿了。 而跑进去的,正是麋鹿。 这是比较诡异的一点,其实麋鹿的行踪在中国那时候早就称呼它绝种了,但世界那么大,中国也那么大,那么大的土地上谁说的明白到底还有没有它呢? 据说这种动物自带灵性,而在“道”之中,这种带着灵性的东西,往往更会加强道的特性。 而它跑进这屋子,就意味着它将欠下对这户人家的一个债。 结果这屋子人做了什么事情呢?他们端详着这动物,想起了美食排名,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关上了门,随后一家三口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抓住了它。雨天里,雷电下,屠刀割断了麋鹿的喉咙。 天空中一阵惊雷。 麋鹿的肉一方面实实在在,一方面心理作用,果然觉得人间美味,觉得这次下雨简直就是老天让他们打牙祭的。 而殊不知,他们已经破坏了道。 如果存在契约,这不仅仅是毁约,毁约在这种情况下是什么呢?就是把麋鹿赶出去。这种情况下可以比喻成什么呢?—— 闹饥荒了,一个善人开仓救济,结果反而不吃他给出的粮食,而是将善人给下锅吃了。 这事情发生半年后,儿子出去外地找了工作,只是做粗活,在工地上搬砖之类的活儿。 而一次,那个还在建设的工地,那个地方忽然发生地震。 地震不大,工地没有受损,附近人家也家中也没有损失,只有这家儿子在地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手脚软掉,从高空坠落身亡。 工地要赔钱,也通知了儿子的父母,父母伤心,一起外出,一起去往工地方向,却在路上,莫名地遇上了小型的山体滑坡,双双被压死在滚石之下。 二 黄瞎子看着我,说:你大约可以理解了吧? 我点点头,说:这个故事真特么惨! 黄瞎子看着我说:有些时候,道的力道的确很大,违反了的代价同样很大。 我说:所以你会下套使人故意违反契约,从而变成你养的小鬼。 他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的是烟的事情。这包烟实在有古怪,无论我抽了多少根,只要第二天起来,都是满的。我得出的结论是烟里面存在一个小鬼,多出来的烟其实是小鬼从各地偷来的。 我说:而且小鬼就不在道之中,那些得到的烟? 他笑了,说:先和你说说小鬼,小鬼往往都是付出比契约上本应付出更多的东西才成了被养的小鬼的,他们失去了太多,于是道实在惩戒不了他们,于是他们才成了道之外的物品——于是,我才养的小鬼。 我说:你就为了使用超越道之外的事物,而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忽然紧逼上来两步,说:伤天害理?第一点,天不曾对我公。第二点,我总是施舍四处,不曾索要,只是一些人破坏了契约,否则怎么化作的我的小鬼? 在他的气势下,我一下子虚了,说:天如何对你不公? 他说:你以为我怎么成为的现在? 道士伸出了左手,左手的中指是断的,而掌心道道疤痕。 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候,道学很是盛行。 那是远处一家穷苦人家,家中共有八个儿子四个女儿。 家中穷苦,实在养不了这些孩子,于是孩子就像是礼物一样送出。 老四被送出的时候刚刚断奶,送过去那户人家也不怎么富裕,只是常年无子,只有三个女儿,其中一个和老四差不多大小,只比他小上那么一点。 随着时间的过往,几个孩子都慢慢长大,虽然那时候重男轻女,可是老四的待遇总是没有其她几个女儿好,他当时也不知自己是被送去的,只觉得自己也像其她几个一般亲生,于是十分不解。 而这期间,与他一般大那个女儿对他总是很好。 日久生情。 这个词汇是个很特殊的词汇,怎么就日久生情了呢?对象是指什么?有年龄限制吗?还是什么? 但其实也很好理解。当一个人特别孝顺的时候,只是因为他被父母生下吗? 莫不是有着所谓的亲情? 而亲情又是怎么来的呢?莫不是日久生情来的? 一男一女士如何产生情愫的?当他们素未谋面甚至不曾见过不曾说过话,怎么接触都没有的时候有情这种东西吗? 也是没有的,无论如何,真正忠诚的爱情总是先需要两人的接触的,只是有些的接触比较短而已,相对而言,这个“日久生情”的日久,稍稍短一些。 反过来看,有些只是因为长的好看,于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爱情,真的可以达到长久吗?不得不说,的确还真有,只是后期产生了情与忠诚,但是一大部分,最后的结局也就了了。 而老四和小女儿,在一起整整十几年,年龄相仿,颜值担当,平日里头感情也颇好,这种情被老四意识到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毕竟这听起来就像是不道德。 于是老四始终压制着这种情感。 直到有一天的争吵。 说起来,古时候与现在。人们意识中很大一部分好奇是,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冬天怎么办?夏天怎么办?那时候的诗书礼仪真的限制了孩子那么多?那时候的孩子真的就听话的好像一只训练已久的狗? 不是的,人的成长期就都那样,甚至说后来的人事遗传了先前的人。 那次争吵吵的十分的厉害,吵到后面,“母亲”终于说出了:你又不是我儿子!我还养着你这么多年,怎么如此不听话呢? 老四的心灵,刹那间好像受到了千锤万打。 从那天起,他四处问询自己的亲生父母。 从那时候起,他终于放下了对自己产生情愫的羞耻。 而终于有一天,那时他还未查到亲生父母的消息,那时他听见了另一个他关注的消息,说是要将小女儿嫁出去的消息。 他癫狂了,我疯狂了。他压抑着内心,等到“父亲”出门,“母亲”待在房间的时候,他走进了所谓妹妹的闺房,终于和她说出了心里话。 妹妹痴了,那天吵架的时候她也在场,她也听闻了老四与她并非真兄妹的事情。老四等待着小女儿的回答,她说:我的想法同你一般。 老四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但是稀里糊涂地,老四居然说出了:我的想法是什么呢? 妹妹也把脸一红,说:我不愿嫁给我素未谋面的人,我想要嫁给哥哥。 那时候是“父亲”出去务农的时候,那时候是傍晚。这时候夕阳还未西下,但是天空已经泛起紫红色,窗外炫目而刺激血液的光照射进来,两张年轻的脸上印着红晕,同时含情脉脉。 老四吻上了小女儿。 夕阳西下,房间里传出压抑的呼喘声,后传出压抑的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闻道(下) 三 因为此事,老四甚至短暂地放下了寻找父母的事情,然而事情终于败露,他们有一个晚上,激情过后睡在了同一间屋子里头。 而早晨出现的“父母”终于看见这事,大叫着吵醒还在美梦中的两个人,揪着老四的耳朵一边骂着一边打着。 最后直接想要用农具将老四打死。 这时候,相亲们也围观了上来,拦住“父母”二人。 相亲们不知所谓何事。原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动静已经闹大,而且这父母或许是气昏了头,此时脑子里头也没有把“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看重,居然直接就说了出来兄妹相偎,败坏门风。 这下子不得了,乡亲们三言两语都说了起来,说这妹妹原本不是前些天才定了亲事?说这事情不只是给这个家里蒙羞,而且给这个地方都蒙羞。 那时候的惩罚很直接,也很私人化。一旦事情自己脑子里成了形,也不管真的事情如何,就按着脑子里头的想法去做。 事情发展地十分的简单,事情发展到“父母”都有些后悔。 事情发展成了浸猪笼。 这是一项死刑,也是一个诅咒,在那个时候,觉得人犯了错,达到了转世都不能为人的地步,就会采用浸猪笼的形式,意为:你就应该和猪狗一般,进住的笼子里头,死在猪的场所,来世转成猪来。 老四和小女儿被当众按进了猪笼里头运到了河里,吊着,身体都在河里,只留下头在水面,等待水位的上涨。 “母亲”看着他们,一边哭着一边咒骂:你这小畜生,当初怎么就接下了你,还害得我亲生女儿遭受这种罪,还害得我们家里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因为这事情,你两个已经出嫁的姐姐都遭受了各自夫君的盘问。 小女儿说:我们本就不是兄妹,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彼此爱慕,这有什么错? “母亲”说:进了我们家门,就是我们家人,做出这事情就是违背天理人伦! 老四说:你我母子之恩已绝,如果有来世,无论我是猪是狗,你害的我心爱之人遭受这种罪罚,我绝不放过。 “母亲”大骂一声:畜生!你果然是畜生!你果然只配当做畜生,好歹我养你多年,你非但不孝顺我们,还破坏门风,还要这般狠毒。只恨刑法已定,否则我吃你肉饮你血,将你的头盖骨挂到门前做消灾之物! 老四呸了一声,不再理会她,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被困在猪笼带到河里的时候是正午,太阳缓缓移动,等到傍晚十分的时候,河水开始上涨,小女儿哭喊叫闹的声音已经传出。 老四想要安慰小女儿,可是一张嘴,河水便冲着嘴巴里头灌,不由得闭上了嘴巴。而另一边小女儿已经进气少出气多,河水向着她的鼻子嘴巴一股脑倒腾了进去。 老四流着泪,看了一眼蓝色的天空,主动将头颅塞进了河水里头。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叫停,说: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年代? 黄瞎子说:很早之前。 我说:你现在几岁? 黄瞎子说:我没有岁数。 我说:我不懂——而且你当时死去了吗? 黄瞎子说:我的的确确死去了。于是才成了道。 我说:我不懂。 黄瞎子说:舍,得。你以为传说中那么高深的能力是究竟怎么来的?首先需要舍弃很大的东西,比如说生命,然后才有几率得到。 我说:你得到了? 黄瞎子说:我当时以为我已经死去了,结果后来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当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在道观里头,五个道士围着他。老四感受自己的气息,感受身边的万物,紧接着说:她呢? 道观里头的一个道长说:你已经抛弃过一个凡身肉体,当斩断尘世因。 老四说:我怎么还会活着? 道长说:世上人千千万万,而其中个别可以在生与死之间停留,左为生右为死,左为阳右为阴,不死不灭,视为道。你乃万中无一。 老四也不笨,似乎恍然大悟说:所以我并非活着,也并非死去,我此时是个活死人? 道长说:阴阳人。 道长还说:你可以做到我们凡人做不到的事情,跟随我,我教授你道的学问,告诫你道的规律。 老四此时一方面沉浸在自己生死之间,一方面又悲鸣小女儿的死亡,此时哪里愿意学习这些,只下了床出了门,一看,他早已不在村中,而是处于深山高峰之中,云飘雾蒙,恍如仙境。 老四回头,说:我在哪儿? 道长跟着老四走出,说:此处无根,此天无眼,此观无重,大如苍穹,小如方寸,汝若想走,当动用阴阳之力。 老四心中明白,这是老道想要他学习所谓道术。 然而总归他的的确确出不去了,也只好听从了老道的说法,学习道术。 他没有同门师兄弟,只有他一个,师傅却有五个,正是在他醒来时候围着他的五个。出于深山之中,这里的日夜昼晨似乎不太一样,使得老四辨不清时间。 大约在他学习了接近七年的时候,道长说:你已大成,去也。 老四只觉得眼前蒙上了布,眼前一黑,接着布慢慢变的透明,他恍惚间可以看清东西,但是东西似乎泛着褶皱,显的光斑。 老四看出来了,他在水里,手中还被捆着,身体被竹子编制的笼子锁着,旁边还有这么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小女儿,小女儿身体一动不动,已经失去了生命。 老四憋在水里,但是好像不需要呼吸般,神志依旧清醒,他闭起了眼睛脑子中默念着学到的法咒,捆绑手的绳索自动展开。他睁眼,水中犹如丢下了炸弹,猛地炸开。 众人还未走开,那老四所谓七年学艺居然实际上只有短短不到一刻钟。 众人只看见水面猛然炸开,水中出现一个旋涡,旋涡的空洞中,一个人缓缓漂浮出来——正是老四。 众人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尖叫着逃离。 逃离开的人群中,“母亲”木讷在原地,两眼无神,看着老四。 老四犹如身体失去了重量,脚尖踏着水面,走到“母亲”身旁,说:我的爱人已去,我入不了阴间又不在阳间。你当跟随你的女儿,陪同她。 说罢,好像这话带着魔力,“母亲”眼睛一白,晕倒过去,倒下去的时候原本该摔在地面上,但身子好像受到了拉扯,被拉到了好几米之远,这才栽倒下去,正是河中心。 而人体本身是可以悬浮在水中的,但“母亲”似乎比石头密度还大,直直地沉了下去。 过后,老四再度走回家中,家里“父亲”正坐在高堂,冷冰冰地看着门口,看着走进来的老四。 他没有跟着相亲一起目睹他们两个被浸猪笼的画面,但是当时的场景,老四死而复生,好像拥有了魔力的场景,这些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同时传来的是他妻子死亡的消息。他知道,他知道老四会回来,他没有跑,他知道倘若老四当真有这种本事,他也无处可逃。 老四看着他说:我亲生父母何在? “父亲”说:你果然是不知感恩,不知情味的畜生。 老四说:并非我如此,只是你们逼我如此。 “父亲”说:倘若你真有情,怎么在你口口声声说着爱的人死去之后都不沉吊念?倘若你懂得感恩,怎么连养育你多年的父母都要相爱狠手? 老四说:我已吊念了她整整七年,我已回天乏术。而你们,并非我不懂得感恩之说,只是你们可曾真心认了我这个儿子?这且不算,你们亲手将所谓儿子,和真实女儿推向死亡,这让我如何感恩? “父亲”说:我告诉你你亲生父母所在,你留我一命。 老四点头。 “父亲”说:你被抱过来的时候还在襁褓之中,是我堂妹所嫁之处的地方,那地方里这里大约一百里远,你亲生父亲姓黄,当初我叫他老黄,后来当地人称呼他为黄瞎子。 四 我勃然大惊,说:你原来不是那老四,是那老四的父亲! 黄瞎子说:我就是老四,我就是黄瞎子,只不过我亲生父亲也叫黄瞎子。 我说:这是什么梗? 黄瞎子说:当时正道教盛行,我亲生家里贫穷,于是我父亲动了入道教的念想,离了家庭,休妻弃子。但是据说学的还挺不错。他不是瞎子,但是给人占卜算命的时候从不睁开眼睛,于是大家才叫的他瞎子。 我说:那你回去了吗? 黄瞎子说:当我听见我亲生父亲也不过尔尔的时候,虽说贫穷,可是仍坚守着自己底线的人有如此之多,他却偏偏做出了抛妻弃子的行为,你觉得我会回去吗?我那时候就不在愿意承认我有父母了。 我说:那你的手是 黄瞎子说:我的手是我违背了自己定下的契约。 最后“父亲”说出了老四亲生父母下落之后,老四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又是伤感,又是难过,还冒出了孤寂寂寞等想法来,随后盯着“父亲”,说出一个字:死。 父亲眼睛一白,口吐白沫,同时老四左手也随着开始疼痛起来,他猛然记起那“七年”学徒中,道长始终和他提及的阴阳平衡,其中包括了得到与失去的平衡,打破这种平衡,对于他这种人而言,损失的会比常人更加多。 而他才承诺过如果“父亲”说出事情,就放过他的 他没有办法,却急中生智,左手乃是男性之命门,他当机立断抄起了墙角柴刀,直接剁下了自己一根手指,接着用柴刀并不锋利的刀锋,割着自己掌心的那些代表一生的命运之线,以此来弥补破坏契约的补偿,以此——命运已毁——欺骗天地他已经付出代价。 但是这个代价还包括了,他再也无法直接使用所学的道学,因为一旦使用,就意味着他的命运不曾毁坏。于是此前的欺骗将毫无意义。 然而就如此,他所学岂非白学?这才,他动用了养小鬼的方式,弥补着这一点的空缺。 我说:然而,这依旧掩盖你了你做出伤天害理事情的事实。 五 这时候天空暗下来,终于有雨滴降落。 雨水并不茂密,却大而沉,掉落在身上就好像石头击打在身上一般疼。我说:我们还是进去躲雨吧。 黄瞎子和我一同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外头的雨就越发地大起来,屋子里头的大妈赶紧招呼我们坐下来,然后眼睛依旧紧紧的,带着警惕地看着我们,我知道,他依旧不解黄瞎子是要问我讨要什么。 我苦笑,然后介绍黄瞎子这个人,说:他学道,姓黄,人称黄瞎子。 正当我说到这里,我忽然感觉到坐在那里大叔眼睛一亮,然后仔细地端详起黄瞎子来,最后终于说:你不会就是那个黄瞎子吧? 黄瞎子只瞥了一眼他,随后就要转开头,原是不想理会的意思,但忽然将头转回去,仔仔细细地看着大叔,说:你的生辰是? 大叔老老实实地说出他的生辰出来。 黄瞎子“呀”一声叫出来,说:是你吗? 接着展开笑颜。 我好奇,转头看看黄瞎子,看看大叔,接着又看向大妈,大妈却是和我一般的疑惑。 大叔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知道不是传说!是真的!我就知道! 我急忙问:怎么啦? 六 这是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大叔还不是大叔,只是个娃娃。 那时候的中国还没有稳定,还有些只能称呼其为叛乱分子的人。 那时候,黄瞎子就在监狱。 什么监狱呢? 那时候的新中国,有些囚犯厉害的要紧,一是怕跑,而是担心跑出来就会危害百姓,于是山间建了监狱,建在山间的监狱一方面逃跑困难,一方面跑掉也可以直接地毯式搜索给搜出来,不会造成对于平民老百姓的生活不便。 黄瞎子作为“封建迷信主义代表”,被抓入其中。 我问黄瞎子:你逃不掉? 黄瞎子说:易如反掌——只是那时候我养的小鬼都在被他们抓我的时候不知掉落在何处——这自然也可以逃出,只是我逃出又如何,还不是会被抓?会被通缉,而且更加会在我头上加上罪名。 那时候的黄瞎子,待在监狱里头,也有吃有喝。一开始有人想要惹惹黄瞎子,却莫名其妙自己生了场大病,从此再也不敢招惹黄瞎子,黄瞎子在里头的地位也高,就连狱警,只是管教他,却也不敢欺负他。 那一天,有些不法分子在好几十座桥上安放了炸药,同时一座桥,桥洞中还放过去一个孩子。 情况危急,一方面兵力不足,一方面由于敌人在暗,也难于救援。更何况,不法分子只说了安放在了几十座桥上了炸药,并不曾说哪几十座,只有那座有着孩子的桥暴露在外,显示着情况的危机。 政府中商量该如何是好,有人提出,如果不法分子成功引燃炸药,对于才建设的新中国无疑是个很大的损失,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补的上的,更何况,这事情已经闹大,还有个孩子在里头,要是收到了波及,一定会损伤新中国的颜面。 又有人提:监狱中其实好歹还有些奇怪罪名进去的人才,这事情,我们做明面,让那种人做暗面,好达到目的。 这时候有人说:里头有个道士,叫黄瞎子,听说神通广大。 叫来了黄瞎子之后,黄瞎子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当即提出要求:还我自由身,还我家当,我帮助此事。 人们商议片刻后就给出了答案:同意。 于是黄瞎子要回了自己圈养小鬼的大部分容器。拿着这些容器,唤出了小鬼,小鬼刹那间在各个角落搜寻炸弹的线索,同时黄瞎子自己一步步踏过去,到了孩子那里。 当他要到的时候,那里的炸弹轰然爆炸,黄瞎子心惊,身边围着有三个小鬼,猛然冲过去压制炸弹的威力,然而火药的热度瞬间蒸发了三个小鬼。 那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包括发现炸药爆炸,小鬼冲去,还有小鬼湮灭,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同样电光火石之间,黄瞎子念动了熟悉又陌生的法咒,法咒一出,好似时间都在此停止。 黄瞎子从容地抱出了孩子,远离了桥梁,而那时,炸弹的威力已经显现出来,桥梁轰然倒塌。 那次事件,除去唯一倒塌的那座桥梁外,孩子无碍,所有的炸弹都被抛入河流。 过后,原本黄瞎子的使命已经完成,需要他做的他已经做完。只是他却动用了法咒,心中担心又害怕,抱着好不容易出来的心态等死。但一天一夜后仍不见因果上身。 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如果他做出了补偿的事情,是无伤大碍的,甚至有功过相抵的感觉。 于是他再一度念出法咒,召集了小鬼,捉拿了那些安放炸药的不法分子,一个个困成了麻花丢在警局门口。 而黄瞎子他本人,就带着剩余的小鬼,再一度开始了游走世界行当来。 当初他救下的那个孩子,正是此时的大叔。 大叔说:后来很多次有人和我说那次事件,说救我的人就叫黄瞎子,有些人说那是假的,而我一直都相信那是真的,你真年轻就像传说中那样,几十年不曾变老 我问黄瞎子说:你怎么会找到我? 黄瞎子说:协议还在,契约上的甲方还是我,不是你,有人拿着我的东西,又使用着它,我自然知晓。只是真巧,来到了这里,见到了当初那孩子 我问:那原本你的意思可并非直接算了,但是你却直接算了。原本找上拿着你小鬼的人,该怎么做? 黄瞎子看了我一眼,笑而不语,说:你很特别。 我又问:你是怎么知道你今日告诉我的第一个故事的? 他说:当可以看破事件因果,那故事,也不过尔尔。 七 那还是夏季河边草地微风吹 你的脸庞犹如夜里的星辰 你的眼似乎反射着炫目的光 那一刻 我看见了永恒 多想停住时间的指针 多想凝固住空气的时辰 相隔不过短短一步 我却穿不过悬崖峭壁与惊涛骇浪 笑着说再见 再见总是再也不见 笑着说再见 我挥手告别 笑着说再见 眼角兜不住的闪光你是否可见 笑着说再见 那 再见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蛇梦(上) 旅行总是充满幻想。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从小不爱幻想,只喜欢分享已有的幻想,这点体现在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和人讨论前一天晚上的动画片。 对于这一点我其实比较纳闷的,因为旅游的出发点往往在于幻想,但是我并没有多少这种能力。 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存在便是道理——无所谓,本就已经踏上旅途,为何我总是要寻找理由? 这天,是这么一天。这天我还在山间旅行。 我去山间并非我原有的路线经过山间,而是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山间,于是硬着头皮一直前行。 而在我停留在山间这段时间,却总是听闻到在新中国建立期间,那时候的山间里头一所监狱的事情。 处于好奇,我问了路。 问到的路,它的方向是需要我返回。 我不是个喜欢吃回头草的人,于是我问:可以朝前走,有岔道过去吗? 他诧异地看着我说:有,你得绕过三座山才能过去。 我点点头,开始了我的旅程。 而在我这段旅程开始大约两天之后,我依旧没有找到监狱的踪影,不由得使我心急起来,我在想,是否是自己走错了路。 而我,原本就自带路痴属性,这个怀疑合情合理。 这时候,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看着她的脸,那种忧愁好像刚刚成了寡妇,我有点想要询问她路线,但又有点胆怯。 她没有看我,只是直直地走去,如同行尸走肉。 一咬牙,心想过就勉强凑合凑不对,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我喊住她,说:你知道从前这里有个监狱吗? 她回头看我,眼神好似没了生命,空洞而灰暗,被她看着,好像死神正拿着镰刀对着我。 我有点害怕,想直接走,但是这人忽然开口了,说:你见着我尾巴了吗? 我吃了一惊。 她说:我明明梦见我尾巴了呀 我放下的心中的惊恐,转而有些失望,看起来我遇见了个神经不正常的人。 她继续对我说:你知道我的梦吗? 我说:我不知道。 她说:你想听听吗? 我说:你知道从前这里监狱的位置吗? 她没有理会我,而是独自说了起来。 一 梦境从来就是个很奇特的东西,待在梦境中,很少有情况可以判断出是梦境还是现实,好比有时候迷迷糊糊,明明在现实中还是判断不了真实性。 一个梦境大都分为很多个片段,在醒过来回忆的刹那,丢失很大一部分片段,然后结合剩余的片段。 梦境中,她是个小姑娘。 山还是这山,只是建筑稍稍变化,却也不是改变太多,大体上就是少掉几个建筑。 小姑娘和朋友常常一起上山砍柴。那时候山上路都是泥路,只有很少很少的水泥路与石路。 一次小姑娘落了单,独自去砍柴——说是砍柴也说不上,与其说砍柴,倒不如说是捡柴,捡的是那种干了吧唧一遇见火星就会燃烧的那种柴火。 但她捡满了,再捡就要背不起来的时候,他终于背起来就要走了。 但是此时,原本天色晴朗而蓝湛,却忽然阴沉下来,天空中惊雷阵阵。 小姑娘心中暗道不好,急急忙忙地前行。却正在她前行的时候,雨水下落。 干柴火一般都比较轻,是因为失去了所有的的水分,而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柴火,一般都比较擅长吸水。 原本她背的就是满满当当的,结果雨水一落,柴火一吸水,顿时重了起来,没走两步,朝着左边跌了出去。 她心有不甘,想要重新放在肩上。 柴火是分两堆的,插在扁担上,前一个后一个。小姑娘用力将扁担插到前一个里头,用力顶起来,要插入另一堆里头,结果刚刚顶起来的柴火轰然倒下。而她换了边,再来一次的时候,依旧轰然倒下。 她急了,心中想着如果这时候有人帮她就好了。 一个男人出现在身后,说:很重吗? 小姑娘眼泪差点出来了,点点头。 男人帮助小姑娘顶起来了扁担,嘴巴里骂娘似的说了句“真他妈重”,一步步超前走去。 二 我说:我不想听这种没名堂的梦,你不知道旧监狱位置的话,我先走了。 似乎我要走了这句话刺激到了面前这个女人,她神色恍惚,嘴巴里念叨着:旧监狱?旧监狱好像我知道。 我眼前一亮,说:和我说说? 她说:在我梦中,那里可怕的很。 我说:不要管梦境了! 她说:我还是小姑娘的时候,还是上山捡柴火的时候,那时候伙伴们和我一起,我路过那里,那时候哪里还不是监狱,只是荒废的类似于垃圾场的场所 那天是傍晚,小姑娘同样捡了一堆的柴火,她的小伙伴也是,路过那里的时候,路比较窄,组成了队伍前行。 小姑娘前面走去的人没有一丁点反应,轮到小姑娘走去的时候,走到那个点的时候,余光中却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飘在一角。 小姑娘心中大惊,转头去看,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飘在空中,没有腿的部分,也没有做什么,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飘在空中,足以使人感到害怕。 小姑娘停住了脚步,看着红衣姑娘,眼睛里头渐渐失去了神志。 同时同伴也注意到了小姑娘的异常,停下了脚步,看着小姑娘看着的方向,说:你在看什么? 这是一个还勉强算是关心的语句,同时说明她们不曾见到的判断。 刹那间,小姑娘的眼睛愈发的模糊,身体愈发的沉重,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打转 小姑娘丢下了手中的柴火,栽倒在了路上,她的伙伴们急急忙忙帮助她立起来,小姑娘不重,轻轻的,但是好像此时十分的重,身上绑着千万斤的石块。 伙伴丢下了自己背着的柴火,一起才将小姑娘背起来,也不管柴火了,一齐轮流换着,将小姑娘背回了家。 回去之后,小姑娘清醒过来,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次日,小姑娘头顶长出一个痘出来,不痒不痛,但在小姑娘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忽然爆炸,溅射出绝对大于那个痘容量的脓液出来。 而那个脓液,碰到哪里的肌肤,哪里的肌肤便长出一个相同的脓包出来,不痛不痒,只是碰一下就会爆炸,爆炸出和痘大小不一致的脓液出来,脓液流到哪里,哪里就会长出同样的痘。 是个循环了。 小姑娘有个奶奶,奶奶注意到了这个事情,奶奶在小姑娘睡觉的时候,在小姑娘床底下放了一盆水,水中放了一把剪刀,次日早晨,奶奶去看水的时候,那简直不能叫水,是墨汁都有人信。 这是一个民间说法,说如同有人因为恶灵等原因生病,就在床底下放置一盆水,水中放剪刀,水变黑,则拉出了恶灵,水没有变色,大约不是恶灵作祟。 奶奶只看着水,连碰都不敢碰,直接连通剪刀倒了出去,当天晚上,再在小姑娘床底下放置了同样的水和剪刀。 次日早晨,水依旧变色,只是比前一天稍稍淡点。 奶奶放心了,接着每一天拉着小姑娘就给她头上泡热水,涂草药。 几乎持续了一个月,小姑娘头上好的十有八九,而那时候,来了建筑工人。 说是要建个监狱在山间,朝着类似于垃圾场的场所去挖。一挖机下去。一个棺材就在泥底下,方位正是小姑娘看见飘浮红衣女人的方位。 三 我笑了,说你的梦境还随着问的问题而变化呀,我说监狱,就出现了关于监狱的事情。 女人没有理会我,说:梦里面有时候我是小姑娘,有时候我又是别人。 我说:是谁? 女人说:有时候,我是个妖。 我说:什么妖呢? 女人说:我也不知,只知道我神通广大。 妖在一个雨天出现在人世间,这个梦境中,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就好像,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她只能旁观这妖。 妖似乎很喜欢下雨天,她在雨天里打转,但是忽然一把伞罩到她的头上,她有点生气,转头,看见一张英俊的脸,不是因为英俊,却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她停止了闹腾。 忽然出现的男人说:不要闹了,回家吧,你看看你头发都湿透了。 妖说:我不是在生夫君的气,我喜欢下雨天。 男人说:那我陪你一起看雨好不好,但是答应我,不要在雨底下玩耍,免得回家就生病了。 妖似乎很开心,说好的,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男人说:也是一个雨天,我借了伞给你。 妖笑了,说:当时夫君你以为我不晓得你什么心思呢?用一把伞就把我骗到了手。殊不知其实我也是借势,我的心思和你一般,于是用你的伞把你骗到了手。 男人笑了,说:这就是缘分。 这时候妖却隐隐有些低落,说:缘分 刹那间场景切换了,好像是忘记了中途的场景或是压根没有梦见中途的场景。 切换的场景到了男人躺在病床上,两条脚上带着伤,那是骨折,妖蹲坐在男人的边上,说:夫君你没事吧?! 男人说:我找到瘟疫的源头了,是水,山崖水源里有妖,是那妖不断地放出瘴气感染了水源,导致乡亲大都生了病。 妖哭着说:可是你现在,已经无法在行走了。 男人说:我只是大夫,更重要的是眼睛鼻子嘴巴手,脚倒是没事,瘟疫这个事情你也知道,我调查了很久,但是无论我医好多少,总是有更多的人冒出来,其实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家没有事情,人家以为我们近水楼台,我们天天吃药,可是没有,我们也喝着这水呀。 妖说:不要管这个了好吗,夫君你答应我,要好好的。 男人点点头。 场景在一度切换,到了一个山崖之上,崖山水源中,一个赤身的女妖在水中嬉戏,不住地抬出她强壮有力而惊悚的尾巴,那是一条蛇尾。 妖看见了她,妖的目的就是她,妖站到了水源边上,妖盯着水里的妖嬉戏时候身上冒出的瘴气。 妖说:你为何如此,我早就知道是你,可是我一直忍耐,你早就知道我在意什么,你却让我在意的人失去了双脚! 水中妖说:那你也知道我的目的。 妖说:你我本是最好的朋友。 水中妖说:我不想只是朋友。 妖说:我有爱的人,且你我同属一类,无法结合。 水中妖嗤笑说:你也知道你爱的是人?——那就无法结合,那就无法结合,我们做一辈子只有彼此的朋友! 妖有点张口结舌,最后说:你收回瘴气,不要伤害无辜百姓。 水中妖说:你觉得如果你夫君知道你是妖,还会对你如此吗? 妖转身离开。 回去之后,水中瘴毒消失,在妖和男人的通力医治下,城镇里的人渐渐恢复,这事情举城皆喜,终觉妖和她男人是这次事件的英雄。纷纷送来礼品,配备匾额。 而其中不乏有酒,男人开心地打开酒,表示要庆祝。 十几盏过后,男人醉醺醺的,酒的确是好酒。妖也醉醺醺的,却觉得酒似乎不止是酒。 她渐渐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身形,她手还在,可是腿渐渐退化了回去。 她的尾巴开心地打转,升高过了头顶。 她忽然记起来当时那个水中妖和她说的,如果你夫君知道你是妖,还会对你如此吗? 会如此呢? 妖有点醉醺醺地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男人好像笑了,是开心吗? 男人的眼睛睁的那么大,是喜欢吗? 男人倒了下去,是累了吧。 妖也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似乎一切不曾发生变化,妖的手脚还是维持着原有的模样,男人不在屋中。 在男人腿脚断了之后,有人曾为男人打造了一个木制椅子,椅子上安放了轮子,可以代替行走。 想来男人是借助着那椅子,短暂出门有什么事情去了。 而睡着前呢?妖也有点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露出尾巴了。 莫非酒有问题? 可惜酒好像都被前一天喝光了,而酒罐子也被丢了。 这时候男人回家了,推着椅子上的轮子,顶开了门,看见了妖,眼前似乎愣了愣,但是没有作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蛇梦(下) 四 我终于忍受不住,说:实在抱歉,我要走了。 她说:看你的样子,从远方来,有路上有看见过我的尾巴吗? 我不耐烦地说:没有没有。 她似乎还是没有缓过神来,我打算骑自行车走,她忽然拦在我车子的前面,说:你要去的监狱那里,原本是堆放垃圾的。 我说:你说过了。 她说:我梦见过那里很多次。 我说:比如说? 她说:梦中,我不在是小姑娘了,而是稍微大了点,一次又路过那里,看见了那里地面有个头颅,我害怕,但是不自觉地靠近,结果头颅从地面出来,它的身体也出了来,是个狗的身体,人头狗身。 我说:或许你山海经看多了。 她说:我每一次路过那里都很害怕。我听说当初参与建设监狱的几个工人,后来都死于非命。 我说:比如说? 她说:有一个在除夕夜前,就是除夕夜前一天,忽然生了不知什么病症,亲人急忙带他去医院,可是在路上,就停止了呼吸。还有一个,原本和人打牌娱乐,非说要出去忙活了,那天原本那时候他是不出去的,但是他就是出去了,然后骑着车子,掉下了桥,桥并不高,水并不深,水里碎石头也不多,可是脑袋偏偏撞在了石头尖上,一命呜呼。还有一个就更诡异了,一段时间,啥都害怕,那天活生生被一只鸡吓死,那只鸡被他自己盖在一个盆下头,到了晚上那鸡在盆中走动,带动了盆子移动,这人直接被这盆子吓直了,第二天别人看见了,脸上通红,眼睛里头也都是血丝。 我问她说:你是在劝我不要去吗?我这里比较倔,别人不让我去,我就偏偏想要去。 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这么说。 我乐了,说:你还梦到什么呢?什么尾巴? 她说:梦中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看见看见,我在黑暗中看见了我的尾巴,尾巴被一个不算锋利的东西直接压断。 我说:你这里应该没有医生吧? 她被我问的一愣,说:有的。 我说:建议你问下医生,他大约知晓您的尾巴。 她居然没有听出我话语中的嘲讽,说:真的吗? 我差点没跌出去,说:你梦见的是什么尾巴? 她说:我没看清,不过应该是蛇尾巴。 我说:又是蛇,你前面还说了妖啊,蛇尾巴啊,你当白蛇传呀! 她语气中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歇斯底里,好奇心作祟,多管闲事的我居然问:怎么对你?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头带着眼泪,说:害我被囚禁。 我说:谁? 她说:朋友。夫君。 我说:两个人?什么朋友,什么夫君?是您梦中是妖的那个吗? 她看着我,眼睛中那种灵魂的分离感让我有点害怕,她的瞳孔诡异地变大又变小。 我终于跨下了自行车,说:别激动,别激动,我听您说还不行吗。 梦中的片段在一个房子里,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妖。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窗外只有微弱的光,那大约是月光。 这时候,窗外嗖嗖地闪过去几个黑影,妖警惕地看着窗外。 这时候门忽然被踹开,是几个秃头和尚。 领头的穿戴着袈裟,双手合十,说:妖孽!受伏! 妖转身逃离,人身化作蛇身,庞大的身躯撞在墙上。 墙只是木墙,妖是真妖,妖穿墙而过自然很是简单,但是她却被墙狠狠地撞了回来,是那些和尚留下了封印。 领头的和尚说:我佛慈悲,我早已知晓你,只是你一直为善,至少看起来如此,我从不曾找你麻烦,可是最近我已经查实,那瘟疫的源头居然是妖,蛇妖,你真是蛇妖,你正是瘟疫的源头。 妖说:源头是妖,我的确是妖,但瘟疫的源头并非我。 和尚说:休得狡辩,先快快受伏,事情的原委我自会去查。 妖说:我修炼许久,岂能被你等随随便便收服? 和尚笑了,说:你修炼许久,我也修炼许久,倒不如比比看是谁的道航更深? 妖冲了过去,和尚抬起了掌,耀眼的金光在黑夜中,从屋子中发出。 一声巨响,和尚的身影从屋子的废墟中弹射而出,倒地的时候,口中血流不止。跟随他的和尚扶住了他,纷纷露出担心的样子。 倒地的和尚露出担忧,眼神凝重地看着前方的废墟。 终于又一声巨响,一条巨大的蛇影从废墟中探出,深深地凝望了一下和尚堆里,接着转头溜开。 看着蛇已经溜开,倒地的和尚吐出一口淤气,说:这妖道行好深,这么深的道行来到人间做什么?无论如何,一定是人的一个危害。 接着场景好像忽然散掉了,重新组装成新的场景,新的场景中,妖没有化作人身,直接就是蛇身,作为蛇身的妖,看着作为人身的妖。 作为人身的妖,就是当初在水中的那个妖。 蛇身妖说:我就猜到,我夫君是在你这里。 人身妖说:你果真是妖。 这话一出,蛇身妖立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说:你做了什么? 人身蛇说:不要再说什么你夫君,他是我夫君。那天喝酒,我送过去了有伏妖镇魔之效,受过高人加持的酒,原本想着你们好人,喝了这酒去去瘴气,结果没想到你居然是妖,就这么露出了破绽,我夫君见了害怕,第二天就过来问了我久的事情。 蛇身妖越听越气,就要破口大骂,结果人身妖打断她的话继续说:我叫我夫君先稳住你,自己急忙去了寺中,结合我夫君说的话语,将这次瘟疫的事情,还有你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我回去,结果我夫君害怕,缩在我家中,我收留下他,与他日久生情。 蛇身妖终于骂出来:我倒是说这段时间我夫君去了哪里,我终日饱受相思之苦,最后还被一群和尚找上门来!呸!你 正说到这里,一扇门打开,男人坐在门口,冷眼看着她,说:你不要在这里恐吓我们,在这里我们不怕你,我不晓得你有什么意图,我只觉得这段时间,我们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 蛇身妖看着男人,心已经不晓得被搅碎成了多少,含着泪水,说:你可知,她也是妖? 男人破口大骂,说:你非但要骗我,还要诋毁她! 蛇身妖终于忍受不住,一方面心如刀割,一方面怒火心中烧,闭了闭眼睛,压住泪花,一咬牙,直直地冲向人身妖,是要攻击她。 结果就在快要靠近人身妖的时候,一道屏障出现,是结界。 和尚从男人背后走出,乌压压的,领头的和尚披着袈裟,双手合十,正是此前和她对过,后吐血不止的那位。 披着袈裟的和尚说:早就猜到你会过来了,专门躲在这里等你,我一直在想你的事情,你如此道行,我在想是否你会对人做出什么事情来,结果你做了,现在无所谓那瘟疫的缘由了,你的的确确会成为麻烦,这是关键。 蛇身妖咬咬牙,想着先走再说。正当此时,披着袈裟的和尚冲着蛇身妖抛出一个东西,越靠近它,这东西就变的越大,蛇身妖想要逃跑,但是快要抵达她边上的时候已经大的非同小可,一下子将她压住,是座浮屠。 五 我几乎无语着说:还真是变异版本的白蛇传呀!我知道你的梦是怎么来的了,一些理论里面表示,梦的所有场景就建立在当事人看过的东西上面。你此前一定很喜欢这部剧,然后可能还经历了阴暗的某些事情,将这两点在梦中结合,产生了这个梦。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也有些疑惑起来,我问:你的尾巴呢? 她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一直说你在找你尾巴吗?你说你梦中出现的,可是就这个故事线——哦,梦果然是跳跃的。 她说:你知道我妹妹现在在哪里吗? 我说:你你你你你,你之前还在说尾巴的,怎么忽然改口了?什么妹妹? 她说:与我针锋相对的那个妖,就是我的结拜妹妹呀。 我说:是了,果真是了,白蛇传中白素贞和小青不是姐妹吗,真想不到,你为何要把这东西梦地这般黑暗,姐妹相争又不算,也说不上相爱相杀,妹妹爱上姐姐,吃醋姐姐有了丈夫,于是做局坑害姐姐,同时接盘姐姐的丈夫来气姐姐,哇擦擦,完全是没有伦理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一个梦境!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说:哦,我记起来了,我后来见过妹妹。 我无力地说:又是梦中吧。 场景依旧地变化,但妖还被困在塔中,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塔外的世界,他可以感受到塔外是一开始的水中妖,后来的人身妖,是女人所说的妹妹。 妹妹说:你被困在这里,我也是伤心的很呀,我多么地爱你,现在跟随你原先的丈夫,这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了,共享同一个男人。那日,你被困那日,你脱口而出我也是妖,这事情引起了和尚的注意了,几次想要试探我,还想要接近夫君,大概是想和他说这个事情,商量着帮忙确定我的身份。姐姐呀姐姐,我最爱的人,或许后半辈子,我会来陪你都说不定呢。 场景再度分崩离析,然后重新组装成一起。没有变化太多,只是落叶多了些,来到塔前的妹妹,衣服稍稍厚了些。 妹妹对着塔说:我的身份好像被确定了,夫君被和尚抓走了,据称是一连与两个妖结合,需要得到净化还是什么。姐姐,我发现我不止是爱你了。爱这个东西真的好神奇,我也爱上了夫君。为什么可以同时爱几个事物,几个对象呢?以前我总是觉得这不可理喻,可是现在我就是如此,我还爱着你,可我也爱着夫君——我要去救他,我要大闹僧侣殿堂,我要水淹山顶寺庙,得不到夫君,我便叫他们与夫君陪葬! 妹妹就这么走开了。塔中的妖万分心悸。 随后,只感受到洪水泛滥,草木皆倒,连困住妖的塔也倒了,只是封印尚存,镇压住她于塔底。 六 我问:所以你妹妹呢? 她眼神依旧空洞,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说:我叫 我说:你住哪里? 她说:我住 我说:你还记得你的父母亲戚吗? 她说:我 然后她抱着头颅蹲在地上痛苦起来。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该安慰这个陌生人,还是直接趁着她不拦我路了赶紧走开。一下子站在哪里手足无措。 终于,她眼里渐渐变得透彻,似乎终于从梦境中脱离出来,看着我。 我内心激动,终于如果看起来她似乎是从某种状态中恢复过来了,那我就自由了。 她说:我到底是谁? 七 我忍受不住了,脱离开她,急忙踏上自行车,正好有个下坡,顺着下坡直直地冲去。摆脱了她。 而当我骑行了没有多少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高墙铁网,很是古旧,又很是森严。 丫我刚刚和那个女人耗了那么久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最开始给我指路的人根本没有指错,我也没有走错,是我自己杞人忧天了。 我下了车子。围着围墙去走,走了不过几十步,却出现了断面,我凑过去,原是监狱里面拆迁的差不多了,里面居然成了天然的居住所。 顿时,我失去了兴趣,我之所以来找这个监狱,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听说来了几个有关于这个监狱的传说,而此时监狱已经不是监狱,自然没有好来的了。 这时候我注意到有居民从里头出来。 我眼珠子转了转,叫停他。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说:和您打听个事情,这里之前是个垃圾场? 他疑狐地看着我,好像不知道该不该所后面的话,接着好像觉得也没有什么,说:也不算垃圾场,就是堆放垃圾用,倒是传说,这里刚刚要挖起来做监狱的时候,挖出了一截好大的蛇尾。 我心中大惊,说:什么蛇尾,后来呢? 他说:你是谁呀?问这个干嘛? 我说:我只是一个旅客,好奇这里的故事,特意过来问的。 他说:后来蛇尾巴被这里的几个工人给吃了,据说。 我再次吃了一惊,说:他们吃这玩意儿干嘛?后来他们呢? 他说:蛇呀,可以算补品的哩,挖机挖出来据说那粗度比树干还粗,不晓得有多补!——只是后来吃了蛇肉的几个都一年内莫名其妙出了意外死掉了。 我想到了先前碰到那个一直和我说梦境的女人。 我没有再说话,走开,脑子里立着思路。 梦 梦的所有场景就建立在当事人看过的东西上面 监狱的前身是吻合的 参与监狱制造几个人的离奇死亡是吻合的 那其它的呢? 到底是在这基础上的幻想 还是? 看见了浮在那里的半个身子的人没有了蛇尾的蛇 粗粗的蛇尾道行高深的妖 被封印到塔中继而到了地下地下挖出来的蛇尾 在找尾巴的女人失去了尾巴的妖 分裂似的人 她到底是人还是妖? 梦境毕竟类虚幻的,或许时间线上面就是不吻合的 但是 梦见小姑娘的时候,她没有具体说什么,说梦见妖的时候她是旁观者视角 或许时间线真的错了 或许不是她先看见的“女鬼”,后开的监狱 或许她的梦境,或许不仅仅是梦境,或许只是两个灵魂对于各自的回忆 她说小姑娘看见了失去下身的鬼是否,那时候两个灵魂就此纠缠? 据说,灵,这种东西不生不灭,只会转移 八 我见过你 不仅仅是你 我见过你的欢喜 如夏季的寒泉,秋季的红叶 让人欣喜 我见过你的悲愁 如春季的绵雨,冬季的风刃 使人担忧 我爱上你 我爱上的也不仅仅是你 我爱上你举世无双 也爱上你忧喜参半 但 这是我 不是你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贩述(上) 旅行总会后知后觉。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的旅游方式大致可以说是穷游,而又在穷游的时候,去了看起来穷穷的山中,在山中兜了一圈,持续了好久之后,我终于出了山。 出了山之后,我就知道我首先应该做什么。 我的旅程并不完美,有时候会出行意外,有时候也会发现少带了东西,怎么说来着,后知后觉。 当我在山中的时候,手机不常常有电,我带的充电宝是太阳能充电宝,一方面可以通过直接充电的方式蓄电,一方面可以通过晒太阳的方式充电。 也不知道我买的太阳能充电宝并非很好,还是什么,晒了半天太阳,我跟着充电宝一起晒。如果黑度可以类比于电量的话,我已经百分之两百了,可是充电宝百分之四十都没充到。 一方面如此,一方面手机本身的电量也消耗的不慢,于是手机常常没有电量。 而既是如此,于是我时常看不了时间。 时间确实个很重要的东西,久而久之,我甚至渐渐无师自通了些看太阳判断时间的本事来。 但这本事本不是很实用,是的,这个办法被老祖宗用了几百年上千年,可是真的不实用,也真的难于判断具体。不然要发明时钟这种东西做什么呢? 是的,时钟,我有个想法,就是买块表,我的确该买块表了,这样子看时间也方便一点。 于是我就抱着去往城镇的心思,在路上骑行着。正当此时,一辆车忽然变道。 我反应速度并不算快,看见对面这车子忽然变道转而逆向行驶冲着我来的时候,我足足愣了有两秒。 接着,大概是我潜意识控制,就感觉车子自动地朝着右边倾斜而去,尽力去避开冲着我而来的车子。 对面的车子似乎也一下子缓了,大约没有料到还有辆不起眼且不长眼的自行车在逆道上。 他缓了的做法是,继续转弯。 于是,原本我是对着右侧了,是要避开它了,这下子它也继续转弯,再一次和我面对面,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 我大叫着,手不自觉地动,车头猛烈地摇晃,我掐刹车,感觉车子前头重后头轻。感觉我继续刹车车子就要侧翻了。 我停下了刹车。 嘭,车子留在了与轿车相撞的地方,我脱离开了车身飞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飞,时间一下子好慢,好慢。 我感觉世界是美好的 我感觉我像是躺在了最大最软的床上 我多想一直待在空中 我掉到了地上,肩膀着地,超前摩擦了一小段,紧接着一个看起来熟练的前滚翻,停下来的时候,脑袋晕晕的。 轿车里急忙出来一个男人,二十三岁的样子,关切地看着我,说:怎么啦小兄弟。 我说:是谁派你来的? 他愣了一下。 我说:我不记得和我仇恨到了非得让我死才行的仇家呀! 他说:实在抱歉,实在抱歉,小兄弟身体不舒服直接和我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说:我心脏不舒服,你为啥非要撞我? 他说:我要拐弯呢,没注意到你,注意到你的时候慌了,就撞上来了。 我勉强爬起来,急忙去看我的车子,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我,看见我走到车子旁的时候,他也看向了车子。 这一看,他不禁爆了粗口:卧槽? 明明是一个轿车撞到了自行车,可是轿车前面居然直接凹了一块进去,隐隐地,在冒烟出来。 我也一声:卧槽! 我自行车的前轱辘给撞歪了。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他说:小兄弟,你这车速猛了吧?还是你车子质量太好? 我说:大哥,我一堆行李,你可叫我怎么办? 他说:这样子吧,我检查下我车子还能走不,能走带你去医院,带你去修车。 我说:少琢磨,想试试车直接跑了没门,我一起上车! 我们上了车,看他转动钥匙,启动车子,车子轰轰了两声,没有发动起来。 他绝望地躺在了靠椅上。 我也绝望地躺了下去。 我终于说:大哥你是上天拍下来给我一难凑成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正果的吧。 他说:我还觉得你是呢。 他说:我这一身过的够坎坷了。 我说:什么情况? 一 他在一家酒吧工作。 那时候。 刚开始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学生。大学生。 在异地读书,刚刚失恋。所谓失恋都算不上是失恋,只是失去了单相思的恋情。 这恋情也奇葩。对象是他好哥们的前女友。 是这样子的。 那女孩通过他认识了他哥们,对他哥们一见钟情,他哥们那时候也寂寞,两人很快就好上了。 他哥们草率是草率了些,可是也并非渣男,没有对女孩作出什么出格事情,更没有两人投食禁果。只是这恋情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他哥们心中总觉得怪怪的,称自己还是沉不下这段没有感觉的恋情,与女孩分了手。 他哥们的爱是虚情假意,可是女孩的可不是,一瞬间哭的稀里哗啦。 女孩找了他手机聊天,像是排忧解难。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分手这事情,好好地和女孩聊天,聊多了,说:不聊了,再聊下去,我哥们该吃醋了。 结果对面一下子就没有了音讯。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对面发过来:我们分手了。 接着又发:我刚刚莫名其妙哭了。 他有些懵,因为在他的视角看起来,两人的关系似乎还算稳定。 他和他哥们关系也不差,和女孩关系也不算差。他问了下他哥们这事情。他哥们说:实在没有感觉,不想再继续,陷的越深,对她伤害越大。 他转而安慰起来了姑娘。 只是这种安慰,似乎,或许只是在他的视角,看起来让女孩上了瘾,两人的聊天愈加频繁。 记得有一次,那次放假,他在家打游戏,女孩的电话打过来说:我手机发您信息怎么不回复? 他有点懵,说:我在打游戏。 女孩说:好你!游戏居然比我重要。 完了就挂了电话。 这一下子,他也没有打游戏了,忽然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最终得出了结论:女孩该比游戏重要。 这下子,他心中有了小九九。 加之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已经达到了朋友与恋人的界线。 趁着一次愚人节,他发了消息过去:我喜欢上你了,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女孩子没有表态,他也瞧不出所以然,心中火烤般难受,也不敢再烦女孩。 然而,第二天,愚人节已经过去的第二天,女孩提到了愚人节他发过去的消息这件事情,关键是——还是没有表态。 这个的意思是说,没有拒绝。 男孩兴奋了,直接拿女孩当做了女朋友。 时间仅仅过去两天,有个活动,他邀请女孩参加。女孩拒绝。 过了一周,又有个活动,他邀请女孩参加,女孩拒绝。 他有些困惑,也有些伤心。有些烦躁,还有些害怕。他想要约女孩单独见面。 女孩出来了。 他们像是散步一样走在路上,他说:我发消息你的事情 女孩说:哪条? 他说:做你男朋友那条。 女孩说:不要。 他低着头,原本这句话一开始就说了,或许他就会很伤心,可是拖了这么久之后说,就和失恋一般痛苦。 女孩忽然说:你现在带我走的这条路,我走过,是他带我走的。 这个他,指的就是他的哥们。 就这样子,他就算是失恋了。 这次算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似乎还是个不该爱上的人,他十分地痛苦,连课也不想去上了,夜里在大街小巷到处瞎转悠。 一次,看见了酒吧的招聘信息,进了去。说:看见招聘信息,我可以做服务员吗? 那会儿正好忙,主管直接说:去仓库,拿件白衬衫,穿上,来! 二 他去酒吧那时候,是十月份,在那里做服务员的时候,他一边看着,一边学习。做服务员的人大部分都不愿做服务员,有的人已经做了许久,起了念头辞职,有的只做了一小段时间,已经交了辞呈。大约做了四个来月的时候,那时候就快到过年了,刹那间走了一批老员工,又重新赶忙着招了新员工。 他毕竟还是学生,那时候请了小长假准备回家。 所谓小长假,也不算长,只有区区五天时间。 他还是请的大年初一开始的假。 在酒吧待了这段时间,习惯了那边的环境,又和一群早已出入社会的人待在一起,对金钱方面看的比以前看的重要。除夕夜上班是有红包拿的,于是因此他才做完除夕之后回到的家中。 家中五天,过的十分的繁忙,不是拜年就是酒席。 五天过后,感觉还都没有享受什么,他再一次离开了家乡,去了酒吧,去的当天就穿上了白衬衫。 而那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像是又少了几个人。 他心中想着,大概也是回家过年去了。 结果当天经理就把他叫了去,说:主管辞职了,你只做了四五个月。做这行的,人来人往,很少有时间做久的,时间做的久的,在主管辞职前,也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你的阅历差不多算是最深的了。我想要提领班做主管,而提两个人做领班,你是我选择之一。 出来的时候,他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有点悲凉,毕竟和他熟悉的就是那些走了的老人,主管都可以勉强算是他最后几个比较熟悉的人之一了。又有点欢喜,毕竟他还是学生,这时候外头兼职的,做个服务员很正常,但是做服务员被升为了管理,就比较少见了。 他果真真的被升做了领班。 一同跟他一起被升的是个资历比他深的人,也懂人情世故,升领班第一天,买了饮料香烟,所有服务员发了一圈。 这些也都被他看在眼里,一边吃着醋,一边学习。 他毕竟还是学院里头出来的崽,在某些方面,只认死理,和另一个做事八面玲珑的领班渐渐起了矛盾。 他毕竟还算聪明,在明显地和另一个领班起了矛盾后不久,动着法子,三十六计孙子孙武兵法都用上了,搞下位了另一个领班。 这时候只有一个主管和一个领班。 这个领班,就是他。 还是这时候,经理忽然生病,瞧着势头,非主动离职不可。 真这样子,瞧着他那时候的方式,看起来,就是主管升经理,他升主管了。 结果酒吧这时候请了外援。 从外头请来了一批的管理,给酒吧来了一次大换血。 新来管理他这个部门的那个管理横的很,来的第一天,把上上下下都叫着骂了一顿,从头骂道了脚,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做服务员的大都不是很想做服务员。 毕竟人生就那么长,做一辈子服务员,谁乐意呀? 原本的那个经理是用一边哄着一边训着的方式管理,给你当头一棒再喂个胡萝卜。倒也得人心。 和他一起升领班的那个人也是,刚升管理第一天就知道讨好手底下人,尽量让他们都乐意屈身听他的话。 这个新来的倒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没错,可也得瞧着情况。如果底下人看着势头,愿意忍受千锤百炼的,愿意受这三把火只为待在这里的,或者压根走不开的,这可以,别说三把火,你十三把火都可以烧。 可是这里头情况却不一样,底下人可是一线员工,平常就直面难搞的顾客,受着气赚钱,现在还得受着领导的气,两面夹着,工资又不算高,名声也不算好,也没有做好一直做下去的准备。 当即就闹翻了。 所有的员工丢下了白衬衫,将衣服踩在地上闹着罢工。 服务员是几乎最被瞧不起的员工,但是也是最重要的员工。 点单,打扫卫生,上酒水等等,用的都是服务员。 那一天,酒吧濒临短暂地关门歇业。 是他站了出来,勉勉强强劝服了两个服务员,和主管一起,自己脱了西装领带,捡起来地上的白衬衫,去做最开始来到酒吧做的事情。 四个服务员,偌大的场子,给硬生生强行做了那天的生意。 第二天,原先的几个员工回来了。 但是主管再没有回来。 他手机问主管怎么回事,主管一直没有回复。 第三天,回来的几个员工上升成了领班和主管,他被决定下位服务员。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呐喊咆哮。 做了主管那个服务员是被他带出来的。 服务员也不是一去就可以上手的职业,也是需要培训的,他作为领班时候,带的最后一个服务员,就是此时上位了主管的人。 新主管陪着客人喝酒喝醉了。 拉着他在后面休息处说话。 喝醉的人话总是这么多。 新主管说:我不想回来。 他说:你不回来了吗,还做了主管,不挺好。 新主管说:新经理终于软了,看着我们罢工终于软了,你本来也该罢工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做了主管吗?因为——我说,我可以回来,我可以带几个人回来,但是必须让我们做管理,我要做主管。新经理同意了。我们就回来了。 这时候,他一下子脑中一片混乱,只想着丢开自己这个关门弟子,扯下身上的白衬衫,把它狠狠踩在脚下。 新主管又说:你知道老主管为什么离开吗?因为他偷偷听见了新来那些领导开会的内容,说员工这样,都是管理惯的,老管理都得换掉。老主管也是个暴脾气,大家都闹罢工那天,他为了酒吧可以继续营业留下来,结果如此,他气不过,就主动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贩述(下) 三 我也有些气不过,说:卧槽,做管理做到这份儿上,也是够了! 撞我这家伙说:新主管其实也是这么想,但是做管理总比做服务员听起来舒服,这才去的,一方面也瞧不起新经理,一方面觉得只是瞧不起,却有个管理做做还不错。 我说:自古狡兔死走狗烹,可是这兔也没抓到,就把功臣一个个赶尽杀绝,反倒用公司利益来威胁他的,却被升做了高官,头戴高帽。 他说:那时候我就动了要走的念头。 我说:居然没有直接走,真没魄力。 他说:我本就比不上很多人,我的哥们可以使那女孩一见钟情,终日思念,可是我却用尽了法子半点得不到她的心。 我说:用尽了法子? 他说:她失恋那会儿的事没什么好说了,我也不是冲着那目的去的,在我发现自己对她的爱之后,我做了很多事情,给她送早餐,感冒了送药,等等,最后我以为愚人节那天吹响了胜利的号角,结果什么只是我自己的空想。她后来还和我说,你做的事情我真的挺感动的,但是感动不是感情。她说,人呀,出场顺序很重要。呵呵。后来,这是后面的事情,她和一位后面才认识的人谈了对象,那人做的事情就是与她参加了同一个活动,活动中处处护着她。 我不愿听牢骚,本就被他撞了就不开心,只想听些我感兴趣的东西,听牢骚只会使得我愈发不开心,我说:你毕业几年了都? 这话是嘲讽意思,是说,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大学时候的事情,看样子你现在也早就出了学校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好像死磕在上头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结果他说:我没有毕业。 我一愣,说:你还是学生? 他说:我是说,我没有毕业,我肄业了。 在他听到新主管那些话之后,他就动了也要走的念头,事实上他也申请了辞职报告。 但是他当初为什么会被升做管理呢,就是因为他是最熟悉场子的那一批人之一了。此时作为主管,作为领班的人都没有他熟悉。 于是经理很自然地就驳回了他的辞职报告。 自然不是说不同意就不可以自己走的,只是他没那么大方。 怎么说是大方呢?原先走那一批人,包括了老主管,走的代价都是未拿的工资。而这里的工资,都是第二个月十五号发放的,也就是说,要拖半个月的时间发放,而到了发上个月工资的时候,此月又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要是直接走,也很不值得。 另一方面,他自己一方面,从管理下来之后,他也渐渐重新认识了自己。 自己作为管理时候,虽然他的确不笨,做事情也不含糊,这点从他可以轻松排挤掉另一个和他一同升做领班的人可以很容易看出。但是就是没有久经社会经验人那股子柔劲。 什么柔劲呢?就是指那种圆滑之道,一边推着一边拉着,把笑脸和怒脸维持与平衡之间,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八面玲珑。 有句话这么说,说人人都说是好人的人是个没有原则的人。 但是殊不知还有这么句话:所谓原则其实是为了保证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的方式。 结合这么句话:多一个朋友多一个路子。 可以说:在保证自己底线不受伤害的前提条件下,让越更多的人称呼自己是好人,则越对自己有利。 而他的底线是什么呢?究竟。 他思考了好久,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底线,天天做的都是点头哈腰称呼大哥老板,自称小弟不才,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呢? 他反而定下了心,从这些灯红酒绿之中学习八面玲珑之术。 每当看见有客人发火,他就悄悄地靠过去,不是想看热闹,不是想凭借他平息什么,只是看别人是怎么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两个月后,他称呼家中有急事,需要请假半个月。 半个月后回来,恰好是十五号,恰好是拿工资的日子,他过来,领了工资后砸了白衬衫,在脚底下扭捏两下,离开了酒吧。 四 一离开酒吧,他忽然意识到一个点,就是世界这么大。 当然不是说他想到处去看看。 而是,酒吧这么小,要真在酒吧里头争这点东西。像他也不笨,未免寒碜了点。 他于是准备先好好读书。 但就此时不久。 学校找到了他,称他旷课太多,处于处分,同时留级。 在酒吧上班时候,天天夜班,又累,于是真的旷课好多次,原本想着,真挂了科,是可以补的,到时候用力努力补回来就好了,结果 他也安心受了处分,准备多一年时间,好好读书 然而事情真的又只过了不久,说是不久,可是距离上一次却是好久 他再一度恋上一个姑娘。 明明“失恋”的时候,那么的痛苦,不愿再来一次了,可是真当他看见那姑娘的时候,还是心动了。 这次与上一次略微不同的是,上次为日久生情,这次则勉强算是一见钟情。 事情发生在一次校活动上,他是组织活动的社团工作人员之一,在忙碌结束后,和其它工作人员坐在一起聊天,当其他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走了之后,只留下了他和她的时候,他撇头就看得到她。他们闲聊了两句,他看着她,忽然心动了。 他向她表述了爱意,她也向他表述了爱意。 这是喜事。两厢情愿。 他们在一起了,事情发生地这般快。他们外面租了房子,住到了同一间房子。 从此垃圾桶里减少了纸巾,多出了天然橡胶。 可同时,房租成为了问题。 他一早就没有问家里要钱了,毕竟已经算是工作许久,此时一方面没有工作,一方面每个月多出了固定花费,还多了一个人的吃饭钱,以及平常出去玩乐的钱,还有,他现在已经没了工作,他的存款又用的差不多了 他只好再一次出去找了工作。 这是一份勉强算是销售的工作,做贷款客服经理。 做销售是个心理压力很大的工作。他只觉得酒吧出来,为人处世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程度,一出门,到了这里头,丫,发现这儿的人那里来的八面玲珑?那里的与人交好。都是自己玩乐自己的。 他努力去做,去贴广告,那会儿天气也热,要是晒黑可以用游戏里面的max值表示,那他那时候已经可以放出十多个大招了。 连续一个多月,如此努力,收入和支出只能勉强持平。 到了第二个月,才渐渐好些。组长说:这玩意儿都是看耐心的,像钓鱼一样,耐心好,有肉吃,耐心不好,看别人吃肉。有的人做这行,月入十几万几十万,有的人都只能吃老本,这就是耐心和付出的缘故。 他听着这话,心中却越发承受不住。 一方面陪女朋友的时间少了,一方面,为了工作又不得不旷了些课。 又过了一个月,在学校再一次给予他警告的时候,他终于辞职。 辞职后他又做了其它的营生,好比送外卖,好比派送广告,好比拉人办电话卡,一直换,同时一直做,从不间断,每每只能维持生活,不,维持生存。 到了第二年,学校终于再一次对他的不间断旷课行为提出处分,这次是强制退学处分。 这些时间,社会上的摸打滚爬,终于带给他不少“修为”。学校强制退学了他,一方面是他的的确确少了点什么,另一方面,可以说,他自由了,可以展开翅膀了。 他倒腾起了倒爷的货儿,他姑且还有一些存款,买了些快要坏掉,或是坏的差不多的电动车,或是其它一些电器,自己网络搜索修理方法,自己修理,修好之后又摆出去卖。 收过来的价格低廉,卖出去的时候他价格定的也不高,很快,第一桶金就赚到了。 他女朋友说:太棒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吧。 他说:这事情有看头,这钱先用来投入资金链,等赚到了钱,再天天吃好的! 他再一次购入了坏的差不多的电器,修好之后放出去卖,这一次,有点不尽人意,没有卖完,只勉强回了本,还有东西堆放着。 过了足有一个月,终于卖完了所有,但这么看来,收入支出和时间上的比值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了。 他又去了趟外地,进了些外地特产,摆放着卖,不多日全部卖出,本金翻了五倍。 接着他又来了几次,待到本金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盘了家修理店。 修理店旁边刚好有个空地,空地上就摆地摊一样摆着外地的特产,而修理店,专门修理各种电器车子,也不倒来倒去卖钱了,要真有人诚心想卖给他的,他倒也收。 这样子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他女朋友毕业的时间。 他女朋友说:我们分手吧。 他一愣。 他女朋友说:你现在心中只有赚钱,没有我,我终日见不到你的人。 他说:我就在店里呀。 他女朋友说:我要一个男朋友,天天需要我去店里才能见着,我身体不舒服自己扛,我想他了得冒着严寒酷署去店里,或是熬夜等他回来,我要他有什么用? 他说:你身体不舒服? 他女朋友说:你为什么不抓重点?重点是,我们不合适,我们行程,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一切现在都没有交规,渐渐的,我们的感情也淡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 他说:我想要你生活过的好一点。 他女朋友说:生活过的好一点?你是指租房?你是指吃?你是指什么?我宁愿每周出来开房!我宁愿天天和你吃食堂呀!我不要你送我什么礼物,我要的是你呀!更何况,你说的大餐呢?你许诺过后也并未实现。 他说:让我实现它。 他女朋友说:我们结束了。 他说:结束了,但是让我实现它,好吗? 于是他们吃了饭,去了当地看起来最贵的地方,两个人点了二十多样菜,拿了茅台,提着红酒,就他们两个人,嚼着牛排,看着琳琅满目的中式菜,吃着不伦不类的暴发户式饭菜,每样菜只吃了一筷子就差不多吃饱了。 他和我说:那一顿,让我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再一次穷了 我说:你后悔? 他说:有过后悔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该后悔那个部分,仅仅只是后悔,所以我不想再后悔,我这么做,就是不想再后悔。 我说:你说的后悔的事情 他说:就是指第一个女孩。 他说:那顿饭,我吃的咸咸的,那是我鼻涕眼泪一股脑流到了嘴巴里。我抹抹眼睛,看见她举着刀子抵着叉子,一动不动,眼泪也一直冒着。 我说:你们都相互爱着呀,怎么 他说:有的事情变了就是变了,爱也起不到作用。 五 这事情之后,他口袋一下子就又空了,原本积蓄就不多,非打肿脸充胖子,到了月底的时候,连店租差点都没能给上。 而那时候,城管又开始严起来,旁边的空地也不让摆摊,一下子,收入又少了一份。 第二个月,他店门上,贴出了“旺铺转让”。 第三个月,他拿着店铺转让费,不知做什么。 奋斗的目标已经没了,现在只是养活自己就好,而养活自己,呵呵,又何其简单。 他没有再倒腾这些有的没的,只找了家公司,入了职,兢兢业业的上班。 这种日子过了几年,忽然女孩找到了他,算是他初恋的那个女孩。 女孩找到了他,和他说了她后面的事情,和他说了她的工作史感情史,说的他面不露色,心中犹如刀绞。 最后女孩说:我没有做学校里专业的事情,我做个东西,我听说你做过类似的事情,找你帮忙, 他问:什么事情? 女孩说:算了,不找你了,我走了。 他说:你说说看呗,我尽力帮你。 女孩说:你安生工作这么久了,不该找你的。 他说:你已经来了,我们已经聊了这么久。 女孩忽然说:其实我一开始有喜欢你。 他一愣,望着女孩。 女孩说:还记得吗?你愚人节和我表的白,我连续几天都没有拒绝你。 他点点头,记忆在脑海里翻腾。 女孩说:那是我在考虑你,最后我拒绝了你,是因为我考虑的结果 他看着她,不自觉中,她的身影脸庞慢慢模糊,那是许久都结在泪腺中封层的悲伤,他说:结果是不合适 女孩说:我说出一堆理由来拒绝你 他说:算了,你不要说了,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我没有那么幼稚无知,人世间太多事情,我没有一一见过,可是已经看的我至少明白一些道理。 女孩凑了过去,看样子似乎是要吻他,他推开了女孩。 他居然笑了出来,说:多年前,你拒绝了我,现在可以算我拒绝你吗? 女孩一愣,眼神刹那间凝住,瞳孔微微颤抖,空气安静地诡异,风的声音是此时最大最嘈杂的声音,其次是两个人身体深处心脏或强有力,猛而快,或疲而弱,几乎停止的心跳声。 末了她终于叹口气说:我也想不到当时对你的伤害那么大。 他说: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你并不欠我这个吻。 这话说的直白反倒让女孩脸上红了一红,说:我在做走私的生意。 六 我说:你同意了? 他说:然后碰到了你。 我说:走私是犯法的呀。 他说:我欠她的。 我说:丫你什么时候欠她的? 他说:我为了我第二个爱上的姑娘,几乎倾尽所有。如果对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不能如此,那,那,我难道不是欠她的吗? 我说:我手机还在,没有被你撞坏掉,我要报警,你在走私! 他说:哎,所以说我果真倒霉。 我说:丫你太丧了!你就顾得你情情爱爱,你家人呢? 他说:我并没有落下家人,在酒吧做事时候,我不能正常回家,我父母思念我,我却不能满足。后来脱了身,我都尽可能地回去陪他们,在他们面前,半点坏事不敢说,半点眉头不敢皱。 我忽然噎住,心中想着,或许它一直很想吐吐心中的愁苦,却哪里都不好露出丧气的脸来。他过多地训练自己,八面玲珑之术早已修行到没有大成也有小成。 八面玲珑,八面玲珑,却没有一面对着自己。 底线呀底线,人的底线不该是让自己过的漂亮,过的满足吗? 酒吧里头时候卑躬屈膝,自然察觉不到这点。 但这点,就是最大的底线呀,这点就是底线呀! 他忽然说:你原本是要去做什么? 我说:我是个旅客,路过这里,原本是想顺道买个手表。 他忽然呀了一声,转身,在包中翻着,掏出一条全金属的手表,从表盖后头的玻璃材质可以看出来,这是块全自动机械表。 我说:你卖给我? 他说:我送给你。 我说:为了我不要报警? 他说: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以及听我的牢骚的感谢。 我心中默默叹出一口气,收下了表,顺势打开了车门,走过去拖我的车子。 他看见了,心中好奇,跟随我下来,看着我的动作说:你现在是? 我说:表就当是赔付了,你车子反正也动不了,我到不如自己走。我也不会举报你——但是我旅游的时候听过几个词,你听着,叫做,因果,轮回,舍得。因果就是因果的意思,轮回就是轮回的意思,舍得是说失去和得到之间存在相应平衡的意思。 我缓了口气说:说实在的,我也不想给谁灌鸡汤,和谁说什么大道理,更何况你丫刚都可以说是蓄意谋杀我了。而且这几句话,我历练少道行浅,也只是一知半解,你听着就好,对应到生活里头,好好想想吧。 他若有所悟,眼睛紧锁,点点头。接着看向我,然后表情忽然变了,说:你你的车? 我低头一看,车子完好无损,也没有少什么零件。我问他:车子怎么了? 刚说出口,我自己反倒吃了一惊,方才不是我自己看见了车轱辘歪了,自己说出来的吗?怎么车子完好无损? 我脑子里头不禁重新翻开了记忆篇章,回忆到了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说不出道理。 有些事情,看起来是真的,却是虚假的要命。 有些事情,看起来不像真的,其实可以就是真实。 七 左右逢源 瞧不出一丝破绽 八面玲珑 看不出半点悲伤 你听说了我口中的辉煌 可曾看透我心中的凄凉 或许我的生活已经脱离了爱情 但我 仍不知有时湿掉的眼眶 那飞来的沙子从何处来 或许大拇指可以成为我的标签 但我 仍不知有时所说看向的远方 在何方 我的故事太长 你的酒太淡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店缘(上) 旅行难免需要休息。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这天阳光很好,天气却渐渐转凉,我所带的衣服渐渐显示地不太够了,于是往商业街骑去,准备买几件长袖去,却在路过奶茶店的时候,思考了片刻,想到需要休息,就进了去。 这家奶茶店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奶茶店,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进去的门,左边玻璃呈暖色,右边呈现冷色,阴阳明暗,区分地很引人注目。 进了去,就是另一方面了,出了奶茶,这里丫汉堡炸鸡,甚至连油炸面条盖浇饭都一应俱全。 我点了杯大杯珍珠奶茶,点了份全鸡,想了想,又点了份长寿面 收银员问我,说:您生日吗?出示身份证可以打八折哦。 我说:不是,我就是想尝尝鲜。 我感觉看见了她额头流出的一滴汗水。 我付了钱,拿着行李走到一个角落的位置上,把行李放好,等待上食品和奶茶。 过了大约只三分钟,穿着工作服的人端过来一杯奶茶。 我喝着,眼睛不自觉地瞟。 不是我这人鬼鬼祟祟,陋习成性,只是这奶茶店嘛,大都会有这么一面墙,墙上挂满了明信片,明信片上写满了某某某再见,或是某某某生日快乐之类的话。 可是这里并没有那种明信片,这里真是奶茶店里一股异样的蛮荒洪灾。 不仅仅可以从可以点长寿面,看了菜单上面还有红烧狮子头,不仅仅这些可以看出,丫这里的的风格都可以说很非主流——不对,是狂野风。 的确没有一面墙来写这些藏着的心事,这里每面墙都用签字笔写满了字,抬头看去,都可以看见天花板上,天哪,上天保佑,写这字的人长的是有多高——天花板上都写了晚安,世界,几个字。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家店里这些字。 在我左边那面墙上写着:xxx,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三年了。 我脑子里脑补着一个青春爱情电影,电影的结局是毕业,然后花开两瓣天各一方。 在这句话上面一点点,写着:爱你,不是一万年,因为我不会骗你,我活不了一万年,姑且爱你一百年,可续杯。 这话看的我一身鸡皮疙瘩,写这话的绝逼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 我再看去,有行浅浅的字,应该是存在许久了,写着:好想你,可是却无法见你。 这话一看,莫名地心头一酸,我抓紧不去看这句话了,这句话不仅仅意思表达地很酸,我知道这么说难以理解,可是又的的确确,看着字体,都可以感觉出里头的那股子泪出来。 我移开了目光,脑子里却还盘旋着那句话,紧接着,我看见了另一句话。 这两句话都没有署名,颜色深浅也不一样,可是我就是可以感觉出来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上面写:悄悄为你唱了首生日快乐,已经许久未见,但仍祝你生日快乐。 我心想,这人是多么的执著,同时多么地白痴。 世界那么大,何必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我转头开来,移到我桌子靠着的这面墙上,却直直地看见几个字写在那里:我终于去见了你,抚摸了你的皮肤,硬邦邦的,从前的你多么的完美,如今的你已经是座墓碑。 我眼神顿时凝了一凝,极具地闪动。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年轻还不算大的姑娘走过来,哐一声坐在我的对面,说:你在看什么? 语气狠狠地,吓的我差点回头去看是否身后站着两个穿西装带墨镜的大佬。 我说:怎,怎么了? 她说:你不会是被我吓结巴的吧? 我说:哈? 她掏出一个纸袋子出来放在桌子上,正是全鸡。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说:我是这儿老板。 我瞪着她,她说:在这里写字的人,有时候我也会看见,我注意到你关注的几个写下来的字,分别是那,那,和这,是吗? 在说的时候她用手指着,指的就是我看的几个,我点点头。 她说:写这些字的是个姑娘,同一个人。 我心想:果然如此。 她说:写这字的恰好我认识,所以我才特别关注她写的东西。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她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我说:通过墙上面的字,我看出来了。 一 姑娘大学生,大学期间做着主播的营生,人长的漂亮有不少人关注她,每个月也有不少钱。 但是做主播总是需要喊麦之类的,于是室友很烦,她也识趣,搬到了外头去住。 做主播平台,不少有这样的看客,在底下说:主播你哪里人,我去找你呗。 姑娘总是拒绝,不过还有这样的,说:主播哪里人? 这样子,她倒是会在里头说,很奇怪,同一个意思,但是少几个字,就会得到答案。 这样子的,有时候看客会说:呀,我离那里挺近的,我去找你吧。 姑娘就说:我是学生,在某某地方上学呢。 底下就会有另一个人说:呀,我离这儿挺近的,最近刚好有活动,门票我多买一张,我们一起吧。 姑娘有时候也答应,跟着去了,有时候也拒绝,这完全凭借她的心思。 久而久之,慢慢这种生活给她带来了一些心态方面的变化,就是她一声令下,就有很多人跟随着她,渐渐的,她与其她学生的生活脱了轨,并瞧不起那些学生。 不过话虽如此,有时候也的的确确是这么回事,有时候出了新电影,她会在直播平台表示自己想要看这电影,就真的有人直接给她买。 在外头租房子的时候,房租并不便宜,凭着做主播赚的钱,她花钱起来大手大脚,也存不下多少,因此时常自己做饭菜吃。 然而房东并不允许这件事的发生,于是时常与她有所纠纷。 一方面她租着房东的屋子,一方面她打心底瞧不起房东,事实上很少有她瞧的起的人。 一次继续与房东有纠纷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男孩子。这个男孩子她似乎见过,是她一个学校的,有时候听见吉他声,这吉他略微扰民,也有过纠纷,纠纷中她去看过,那个弹吉他的就是这个男孩子。 她借助男孩子“吓跑”了房东。 房东撂下不能再做饭的话,就走了。 就这么个样子,她和男孩子算是认识了。 男孩子闷闷的,不爱说话,心思都放在音乐上,也租外头,和她不同的是,连上课都很少去上。 男孩似乎也同她一样没有多少朋友,只是原因不是因为瞧不起其他人,只是实在没有多少可以话聊的过来的。 姑娘尽量和男孩聊天,不知名,不知何处涌现的母亲情怀让她不由自主地对男孩起了关心。 但是男孩也并非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就有那么个朋友,外号叫做知了。 他们三人时常出去玩乐,一次出去游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男孩靠在窗户上,眼泪像是又挂在上头,又要落下来的样子。 他的爷爷去世了。 他连夜回去,那段时间,不理会姑娘发过去的一句消息,没有一个关于他的信息放出来。 等他回来之后,他说:我要给我爷爷准备个节目,我要送给我去世爷爷最后一个礼物。 二 我连忙叫停了老板说的故事,我说:等等,或许这个故事我听说过。 女老板眼前一亮,看着我,嘴巴里不自觉像是狄仁杰办案时候一般“哦?”了一声。 我说:后来姑娘和男孩谈起了恋爱,后来渐渐他们起了矛盾,常常吵架,后来一次外面城市旅游的时候,起了矛盾,姑娘一气之下直接走开,回到了原先的城市,但是这一气之下,却一起带回了男孩的身份证钱包那些。半年之后,姑娘才再次联系男孩。男孩回去后不久,他们终于分手,过后,毕业时间到了,姑娘一毕业被安排了相亲,没多久就怀上了孕。与此同时不久,男孩自杀。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故事,这些故事是我的一个遗憾,是我在一本奇怪的书中看到,我没有看到书中的结局,但是书写的是真实的故事,第一人称写述,主角就是故事中的男孩。我虽没有看见书中的结局,可是有真实的人和我说了结局。所谓遗憾,只是我没有在书中看见结局。 我听着女老板故事的开头,便一下子回忆起了书中的故事,等到人物事件,以及人物外号这些都吻合之后,我心惊胆跳起来。 书中记载的是真实故事 女老板说的故事,她朋友的故事是真实故事 我等待这女老板的回应。看起来就是吻合的了,可是我依旧不太相信,如果那是真的——这世界真的不大,我在很远的一座城市得到的书,看到的故事,却好似千里迢迢,专门来到这儿等故事女主角那一边的故事似的。 但不是我千里迢迢,而是真的冥冥中不知什么使得我这个没有方向的旅人偏偏来到这里,偏偏到这店里,偏偏注意到了姑娘写在店里的字。 女老板似乎听愣了,半响,女老板说:你这么知道? 我心中一惊,虽然已经预料到,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想:果然 这时候有个服务员把我的长寿面端了上来,女老板看着长寿面说:奶茶店里真的点长寿面吃,你品味真独特。 我说:你店里有长寿面吃,你口味也挺独特的。 女老板眼看话题转移,再次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我不愿说出书的事情,事实上,那本书后来被我以五百元的价格买来,此时就在我的包中,我说:我是个旅客,有段时间口袋里没了钱,随意找了个地方打工,零零散散得到了这个故事,故事中男主角和我相差了十几年,和我在同一个地方打工,受着差不多的待遇。 女老板看着我,说:缘分呀,真的是缘分! 我说:的确挺巧合的。 他说:其实姑娘和男孩分别那半年,就发生过事情。 我低头吃着面,说:什么事情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店缘(下) 三 姑娘原本和男孩去旅游,是为了稳固关系的,日子久了,情侣之间难免有摩擦,有摩擦,就意味着,要么忍耐到最后爆发,要么解决,他们都希望解决,于是选择了旅行。 而从外地回来之后,姑娘心想着,就这么分手得了,结果一翻包,男孩的身份证等都在自己这里。 这下子,反倒让姑娘担心起了男孩。 但人已经回来,也放不下脸面再回去了。长久以来,她变的十分在意面子的问题。 她想着,男孩也不笨,家里也有钱,他也带着手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这么着安慰着自己,她安心待在学校。 然身边人可不这么看的。 只看着她的“小跟班”不见了,心想着是否恢复单身了。 她长的漂亮不仅仅直播平台很多人关注她。虽然她在现实生活中,因为瞧不起的缘故,与许多人的关系都不是很好,但仍然有许多男孩子,暗暗地把她当做女神。 回去之后不久,就有人牛皮糖一样黏了过去。 这家伙人长的高高壮壮,没有男孩那股文艺范儿,却另有一股运动感,从里到外透着股阳光明媚,弹不了吉他,但打的一手好篮球。 这听起来是个不道德的行为,但从根本上来说呢?又有什么错误?已经下了决心和一个人断绝了情侣关系后,忽然身边来了个阳光温暖地可以感染自己的人,于是自己很自然地和来者交好,最后建立新的情侣关系。 姑娘和这家伙成为了情侣。 姑娘原先和男孩一起外头租了房子,可是也没有带着这家伙去那房子,不是说房租怎么样,男孩此前直接交了一年的房租,这会儿离到期还有一定时间。只是姑娘不愿意。 姑娘重新租了个屋子,和这家伙一起住。 这家伙和男孩实在是个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从个子上来看,虽然男孩矮不了这家伙多少,但是就是感觉这家伙壮硕的多的多,从性格上看天差地别,说不上为什么,见到男孩就会想到“忧郁的眼神”几个字。而看见这家伙,就会想到“青春”两个字。 在和这家伙交往半年中,这家伙对姑娘也不错。但姑娘总是会想起男孩,已经许久未见到男孩,学校里连个偶遇都没有。她虽然不住原先的屋子,可还有原先屋子的钥匙,她背着那家伙去屋子里头看,都是慢慢灰尘。 她想,难不成男孩还在旅游的那座城市? 一想到这个,心中便挂念,便心心念念。 这家伙也不是笨人,见着姑娘对着空气发呆的几率越来越高了,在几次姑娘离奇失踪后,后来就偷偷跟着姑娘走,看见姑娘用钥匙熟练地进了一个从各处细节都可以看出很久没人住的屋子,看见姑娘对于吉他曲愈加喜爱之后,这家伙就明白了。 终于有一天,他和姑娘说:我们分手吧。 姑娘好奇,问他说:怎么啦? 这家伙说:我放不下前任。 姑娘说:你特么放不下前任,干嘛当初黏上我。 这家伙说:我们在一起后,忽然思念前任,有时候偷偷地想她,实在对不住了。 这家伙说的话也不长,短短一句话却忽然撞到了姑娘的心中,刹那间,男孩的笑脸丧脸,爷爷去世后回来说我要来场表演等等一切都冲上了脑袋,她说:好哇,分手呀。。 这家伙转身离开,眼泪流出。 随后姑娘手机再一次联系了男孩,这是半年后了,手机上,男孩和她说了自己的遭遇,说自己呆在他们旅游的那座城市做起了兼职,说这儿兼职工资还过的去,也有的睡有的吃,男孩说了他兼职的地点,说了他没有身份证的惨状。 姑娘当天就拿着男孩的身份证,拿了几百块钱,通过快递寄了过去。 又隔了大约四天的功夫,男孩回来。 姑娘打扫了他们一起租下的屋子,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是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四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男孩刚回来的时候,两人如胶似漆,终日笑脸,就像热恋时一般。 随后不久,男孩收到了学校的留级信息,称呼旷课次数过多。 姑娘说:你一定要好好上课。 男孩点点头。 姑娘说:原本咱俩一届,现在你矮了一届了,叫学姐。 男孩说:亲爱的。 羞的姑娘把头塞到男孩怀中。 这是他们第二次的热恋期。 从热恋期转变的时候,缘由无非是两人渐渐察觉出对方的缺点出来呢,同时自己的缺点涌现出来。 而这,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而这一次,出现的更加地快。 姑娘的傲气不多时候就涌现了出来,男孩那种沉默不语的性格不多时也展现了出来。 姑娘希望自己生气的时候男孩可以安慰自己,男孩希望自己可以说服姑娘不要无理取闹,姑娘觉得男孩称呼她无理取闹是在厌烦她,于是矛盾,如同半年前一样地延续。 而又因为已经有过一次,已经有了谈资,已经有了吵架时候说的“此前”,两人的吵架,愈加的频繁也愈加地厉害。 姑娘心中爱着男孩没有错,男孩心中也牵挂着姑娘没有错,可是就是会如此,他们自己都克制不住,他们知道这样子不好,会造成情感的裂缝,他们知道,但是他们又实在无法克制。 当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到了姑娘快要毕业的时候,姑娘终于忍受不住,说:分手吧。 这样子的情况也有过,姑娘大喊说分手吧,一方面发泄一方面威胁,但是每次男孩都避开这个话题。 这次 男孩沉下了头颅,说:好。 犹如千百万支箭,射向姑娘的心头,姑娘转头离开。 这一离,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说:后来姑娘回归到家乡,家人安排了相亲,而男孩,他本身就有着抑郁症的特性,最后选择了死亡来得到安宁。 女老板说:是的 我差点就没忍住把书的事情说出来了,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心理,还是压制住了自己,说: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一股伤感之气迎面而来。 女老板说:其实也不是姑娘一相亲,就相上了,也不是相亲相上了,就继续了。 我忽然想到了墙面上那些字。 如果真就这样了,就没有必要写,也不好写这些字了,免得闹出闲话,但姑娘却写了 五 相亲相了五次无果,第六次的对象,家里条件一般,来相亲的时候还带着个口琴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姑娘的兴趣,问,来人说自己喜欢音乐。 姑娘瞬间联想到了男孩。 这下子,总归相上了。 过了不过几个星期,两个闪婚,又过了一个多月,姑娘怀孕。 彼时过了不过一周,却又得到了男孩自杀的消息。 姑娘通过零零散散的信息追溯过去,得知了男孩已经知道了她结婚并怀孕的消息。 姑娘耐着,把孩子生下来之后,离了婚,孩子判给了姑娘,姑娘远走他乡,在和男孩相遇的城市定居下来,开了家奶茶店。 我盯着女老板说:你不是说姑娘是你朋友吗? 女老板说:每个人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说:你这么做也于事无补呀,倒不如好好过日子。 她说:我心中别扭,我早已养成了骄傲的性子,这性子不允许我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事情我好久没有说起了,但是看见你看我亲自写下的这些字,就忍不住和你说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我说:我理解,不少人说我很特别,我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车子撞了都有人和我讲故事。 她忽然笑了出来,看着我,眼神柔和,我这才注意到,女老板不止是看起来年轻,实则也十分地漂亮美丽,她说:可能你看起来就让人愿意相信,于是愿意向你吐露心声吧。 我吸完了最后一根面条,拿起来全鸡,戴上了透明手套,撕下来一个鸡腿,递给女老板说:你有故事,我没酒,不过我有鸡腿,不嫌弃的话,来一口。你家做的,你应该放心。 女老板噗嗤一笑,接过去,说:你是在试探我店里的食品是否卫生吗? 然后她小口地咬了一口,表现出“呀,怎么这么好吃呀,为什么要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呀,我以后吃不到怎么办呀”的表情。 我直接也不掰了,拿起了全鸡,直接咬。 味道的确不错。 女老板说:以前男孩总喜欢在奶茶店交流音乐,但是聊着聊着就饿了,那时候,那奶茶店里唯一可以当做吃的就是烤热狗。男孩总是和姑娘吐槽,如果奶茶店里啥吃的都有,就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论雀(上) 旅行可以看见许多东西。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小时候,漫画书是我的最爱,只是那时候,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父母总是不愿帮我买书看。 直到后来,我才明了,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并不觉得看漫画,或是看故事,对于成长有所意义。 然而哪怕如此,他们自己也还是会在新闻联播后直勾勾看着黄金档的电视剧。 同时,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也不觉得把钱花在这种地方是个好的选择,他们会认为,就像不小心钱掉进了茅坑一样。 于是多年后的一天,我以自行车为交通工具,踏上了旅途,我要见识我可以直接看见的故事。 然而在踏上旅途后很久,我都不算真正经历过什么九死一生,唯有几次意外事件,我都觉得不可为道也。 在一次路过乡间小道的时候,我停下歇息,无聊地拿出手机把玩,在联网打输了一局斗地主之后,我又放下了手机,出于我实在想要休息,但是手机已经不能带给我更多的娱乐目的,我竟用收拾背包来打发休息的时间。 我掏出我的衣裤,内裤,我掏出充电宝数据线等,我掏出压缩饼干,水壶这些,我掏出两根甩棍,一根黑色一根金黄,我掏出一个钥匙形状的挂饰,我掏出一本通体白色的书,又拿出几块路上看见长相十分好看的,作为纪念的石头 我将背包以及行囊里头的物品一一摆放。 这时候来了个老婆婆,她细细地看了我的物品一圈后,认真地看着我,我感受到了目光,也认真地看着她。 她说:这件衣服怎么卖? 我: 我说:我只是旅客,不卖东西,只是收拾东西,不好意思了。 老婆婆走开。 我继续理我的东西。 这时候,我又注意到前面的路口飞下来几只麻雀。 街上人少地可怕,老婆婆走后,一眼看去,只有我一个人在,要不是阳光明媚,都有点恐怖片的感觉。 一辆轿车驶过,几只麻雀惊地飞起,等车子彻底飞过之后,又落下。 这时候我注意到,那几只麻雀落下时候,“走路”的方式都是用来跳跃的,唯有一只,车子来的时候也没有飞起,且它“行走”的方式,就真的是用来走的,并不是跳着前行。 异类? 这时候,我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坐下。 我回头去看,却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人我旅行中见过他。 那是我还在山间旅行的时候,当时看见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他和我说,下山看那块石头,长相刚好是猪头。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你带我出来的。 我说:我不记得你跟随我一路旅行。 他笑了笑,说:你会记得的,当时现在,请你关注。 我说:关注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面路口的麻雀。 他抬出了手,好像同时散发出某种看不到的能量,手指指向那些麻雀的时候,好像能量被聚集着发射过去,所有的麻雀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飞起,唯独那只用“走”的形式前行的麻雀,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微微低着身子,一动不动,头朝着我们的方向。 我感受到了它眼睛中极其强大的恶意。 我说:怎么了? 他说:万物都有它的规律,规律是个极其隐晦而概念化的东西,就和空气一样。不过世上有些东西,可以像是接触到实体一样接触到它。 我说:就像这麻雀。 他说:麻雀的规律是飞行,以及跳跃这前行,首先,第一个,这只麻雀不在其中。 我说:嗯,它冲破了属于它的规律。 他说:世上有一个传说,传说中有种鸟。鸟是什么品种不知道,鸟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只有看见的人,自然而然会知道,嗯,就是它。看见这鸟的人,就会得到一个恩赐,恩赐的内容是,一个愿望。 我说:再来十只这种鸟儿来。 他忽然笑了,说:这是个开放性的答案,但是—— 一 时间已经不可考证,那是很久之前,那时候科举制度,那时候封建主义,统统都很完善。 那时候有个人,这个人传说中也姓胡,与我姓氏相同,都说同姓的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听到这里,我调侃了一句:哟,我亲戚呀。 他说:嘘,静听。 胡姓人当时是个秀才,那时候秀才已经挺不错,这自然对于平常人家来说,对于这个胡姓人来说,他心高气傲,常常见识真正有权有势人的生活,也见识过作为这种人,他们的便利程度,这自然仅仅是他见识的,而并非他所享受到的,因此愈发地渴望得到。 那一天,他遇见了这鸟,他对着鸟许愿,说,我想要得到这一切。 鸟看着他,没有动,眼睛没有动,脚没有动,翅膀没有动,身上一根羽毛都没有动,但是胡姓人脑中中却听见了声音:那您愿意交换吗? 胡姓人脱口而出:交换什么? 鸟动了,鸟展开了他的喙,竟发出人类的笑声,胡姓人超前一步想要接近这鸟,但下一刻,鸟就好像消散到了空气中去,再寻不到。 胡姓人把这当做了他的幻觉,但是当年恰好有科举考试,他高中举士,随后又考中了贡士,最后直接考中了状元。 仅仅五年,仕途平步青云,似乎在他的轨迹当中,没有一点点波折,每当好像要落入困境了,总有贵人相助。 五年之后,他已经贵为朝中二品高官,虽说仅仅二品高官,但是关系网却打通了朝廷上上下下,朝廷普遍会分开两派,一是规律使然,二是皇帝故意为之,好操控朝臣,但偏偏他,不属两派,却每一派都乐得支持他,可以这么说,除了皇上,竟没有一个人不给他面子的。 只是他心中始终存在一个疑问,或者说疙瘩,就是那天,遇见鸟那天,他原以为是幻觉,可是他的历程未免太过顺利,那句“你愿意交换吗”始终围绕在他的心头。 果然,又过五年,朝纲变动,朝廷上下大换血,朝廷中派系呈一边到的趋势。 原两派系都乐得捧他,最大的原因是他和对方的派系关系很好,这是个又矛盾又真实的状况,而此时,派系成了一边倒的趋势,这个两头都不抓的人,自然成为了被厌恶的对象。 同时,天下此时也不太平,胡姓人思前想后,终于一拍大腿,嘴巴里琢磨着:交换交换,交换什么?我走不就是?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现在钱财也不缺,干脆退隐起来,做个土皇帝逍遥自在。 于是他就真的趁着一个夜晚,离开了府邸,带着一家老小。 却在路过一座山的时候,正好遇上山匪,家眷有小半折在那里,胡姓人几乎散尽了家财,才落得平安,带着剩余一些人,来到一处小村庄生存起来。 原是这一逃跑他是不担心什么的,但是经过山匪这么一着,一方面没了大把钱财,一方面是怕自己行踪还是走露出去。 他又带着家眷说要再换地方,结果这次仅有小半跟随,最后换了个小村庄,心中却还是不踏实。 他的晚年在惊恐中悲哀地死去。 二 我笑着说:你讲故事的本事终于高了些。 他说:我见识过了别人说故事的方法。 我说:但这鸟儿和这麻雀有何关系? 他说:你就真的相信我的故事? 我被噎了一下,说:我信我不信我该信吗? 他笑了,似乎被我的耿直逗乐,说:该,但是不要信,啥故事你都信,你就会失去自我。 我说:原来你是要和我说哲学问题。 他说:我没有那么高雅,我并没有说那鸟就是这鸟,只是据我推测,它们有点关系,不信,请听—— 古时候,还是古时候,还是有那么个人,这人不是秀才,是个樵夫,说是樵夫都打不准,该说是樵夫的儿子。 樵夫儿子平日里忙活些父亲原本忙活的事情,就是砍砍数之类的,这砍来的树,一般都用在买卖上头,而除此之外,他也有自己需要忙活,自个儿家里需要的。有时候他也上山捡捡柴火。 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讲故事的人却忽然停顿了一下,说:我还是给个前提吧,这样子说起来也方便一些。 我说:什么? 他说:走路的麻雀是很难见到的。就像飞天的神龙,游走的麒麟,重生的凤凰这些一样难以看见,因此人们想象,见到这些的人就会拥有好运。而这些中,属麻雀最平庸,这是个很奇怪的论点,甚至是和平常有所相反的,但是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因为平常百姓就像麻雀一样不起眼,因此人们愿意相信,见到麻雀,带来的好运是最大的。 我点点头。 他又说:或许,也仅仅是可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于是直接就这么认为,原因方面已经不可考证了,幸好这点也无关紧要。 需要注意的,是樵夫的儿子看见了走路麻雀。 那天那时他正山上减柴火,却忽然看见了麻雀,一开始没有注意,可不知道为什么,余光里头总有它,不自觉地,就看向了它,却正好看见它在走着前行,而不是跳跃着前行。 一下子,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脑子里传说已经响起,他空出一只手揉揉眼睛,正此时,脚下一踉跄,肩头的柴火也好扁担也好,都掉落了下去。 他这才揉好了眼睛,眼睛睁开,第一反应是眼珠子动了一下,本能地要最终从肩头滑落的扁担柴火,第二反应是感觉先缩回视线,看向麻雀的位置。 可哪里哪里有麻雀的踪影?像是看错了一般。 他这才重新追踪掉落扁担柴火去。 这不由得让他大叫一声,那木质的扁担,居然在掉落的时候,脱离了柴火,直直地,像是弓上射出的箭射在木板上一样,钉在了巨石上头。 石头何等坚硬扁担 他用力拔出来扁担,去看插入巨石部分,那部分竟看起来毫发无损! 他拿着扁担,直接跑回了家,递给父亲,问扁担的来路,父亲只说:捡的,该是人家扁担用旧了,刚好有新的,丢了的。 樵夫儿子眼珠子转了两圈说:我去城里一趟。 去了城里,他先是逛了圈城里的集市,似乎有什么活动庆典似得,十分地热闹,接着他去了当铺里头,亮出扁担的时候伙计以为他在开玩笑,他随手掏出腰间的砍菜刀,吓的伙计以为打劫,结果他一刀砍在扁担上头,扁担毫发无损,而刀被弹开,像是卷刃了。 伙计立马喊来了老板,老板拿着扁担端详,似乎也是难以看出扁担的来头,但隐隐地,老板觉得扁担来路不凡,出一百两银子,只买不当。 樵夫儿子心想,反正也是天上掉下来似得钱财,于是果断同意。 卖了扁担拿了钱之后,他又回到了集市上,转了两圈,买了件黑色褂子,又打理了下,穿着褂子,丢了原先的衣裳,拿着钱袋走了。 原本他是直接要回去的,但集市似乎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从路人的对话中,竟听出,今天这么热闹,不是什么节日,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或者说,今天这个特殊日子只是今天。 原是公主秉承天道,想着驸马该是天选,于是作出了游街抛绣球决定如意郎君的做法出来。 一听到这个,樵夫儿子也不由得起了念头,重新围过去看。 围过去的时候,已经人挤人,人山人海了。 樵夫儿子挤了好几下没能够挤进去,都被挤了出来。想着,算了算了,结果一摸腰间,丫钱袋子被偷走了。 他来趟城里,主要还不是拿扁担卖钱?结果扁担卖了,钱拿到了,就花了一笔,买了件褂子就算完了? 他一下子从兴奋的心情中脱离出来,转而悲愤有自责,想着自己怎么就这性子,喜欢看热闹? 热闹他也不凑了,但说回去,他竟也不太好意思回去了,左右走走,看见旁边有个井,就一屁股坐在了井边上,面色犹豫。 这是个极其玄乎的事情。 这事情怎么说呢? 从最开始说起,从看见走路麻雀真的可以带来好运说起。 好运真的就是发现了已有的东西吗? 那叫顿悟,而不叫好运。 那如果已有的东西还值钱,卖了一百两银子,最后却丢了呢? 那也不叫好运,叫倒霉。 可是因为所谓的倒霉而发生的事情呢? 什么叫做好运? 如果没有丢下扁担,他就不会发现扁担的秘密,于是就不会带着扁担来城里。如果扁担不值钱,他就不会卖出这么多钱,如果没有这么多钱,他就没有钱买衣服。如果没有因为凑热闹而掉了钱,他就不会左右为难,要么人群中,要么离开。 如果发现扁担的秘密不是那时候,哪怕找一些,或是晚一些,他都不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坐在折口井上。 井没有问题,可是人心有问题。 公主恰好在担子上,被抬着走过这里。 公主所谓天选夫君,真的就是随随便便选一个吗? 抛绣球的还不是公主本人? 当公主恰好看见樵夫儿子坐在井边上,与众不同,没有凑世俗的热闹,也没有隐匿在人流当中。 一身黑色,坐在井边,不就像是出水的黑龙? 脸上没有带着喜庆,但也不是悲伤,而是犹豫夹杂着忧郁。 樵夫儿子本是个穷人,又常年做劳累的活儿,身材消瘦而壮硕,一身黑色褂子套在身上,显的挺拔而漂亮。 公主一眼看去,就展现出了喜爱之情,都还没加以控制这种情绪,手中绣球已经抛出。 众人的视线跟随着绣球,去抢,一只只手穿过头顶去捞,但绣球就好像被灌注了灵性,灵巧地躲开众人的手。 那是樵夫儿子还在思量着丢了钱袋子的事情,结果人潮涌动,噪声加大,他不由得看去,却正好一个红色绣球照着面门砸来。 他下意识地接住。 于是下意识地做了驸马。 天选驸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论雀(下) 三 我说:你要不说樵夫儿子只是发现不是得到,我就觉得那的的确确是好运。你要不说那些那些如果,我还真觉得不是好运。 他说:我可以把这看做你在夸我吧。 我说:按照你的说法,这樵夫儿子结局想必不是很好。 他说:至少一开始是好的。 樵夫儿子做了驸马,皇帝也愿意给他的官员来做。 而他此前却又不会做官员,刚刚登上官位的时候,着实闹出不少笑话,好比不懂有钱人家生活,却硬着头皮,最终将茅房当做了卧室。 而他又喜欢热闹,也羡慕有钱人,刚坐上驸马,当上官员的时候,竟开口就说:这下子我可以凑热闹凑爽,看表演看爽了吧。也可以吃好菜,喝好酒了吧。 众人哈哈大笑,也成全了他。 那一天,他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的位置旁边坐的就是公主,对着戏台子,不足地鼓掌。 相对于其他人,他无疑是稚嫩的,幼稚的,但同时,也是赤子之心的。 讲故事的人说:我们不谈政治,但政治在有些方面,无疑是不可直说,不可明说,不可告人的。樵夫儿子陷入其中后,你觉得会是如何呢? 我说:被黑暗吞噬? 他说:非也,凭借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主对他的喜爱,凭借这皇帝对公主的喜爱,他竟战胜了黑暗。 我说:卧槽? 那时候的社会可不像如今,那时候的社会,更加的权利集中化,皇帝实在要兜着的人,谁可以咬下来? 樵夫儿子在陷入其中后,就渐渐察觉出了一些阴暗的秘密。 他思考了很久,思考自己是否该顺流而下,或是如何,他也纠结过,不知自己如何是好,他就像是个未曾面世的孩童,忽然遇上比较大的选择,不知如何是好,但最终,他选择了站到自己出生的立场。 那是穷苦人家的立场。 恰好那个年代,朝中也并非阳光刚正,在那个年代作出这种决定,要么底气很足,要么年少无知。 樵夫儿子就属于年少无知,但由于他的特殊性,还真给他做了下去,不知不觉中,百姓愈发地拥戴。 只是这种事情,最终还是引发了皇室斗争。 百姓拥戴一个驸马,那皇子该如何是? 于是皇子,这属于被逼无奈,也属于自然规律,联合起朝中上下臣子,陷害了樵夫儿子,就是所谓的驸马。 驸马清廉,但刚到朝中所说的稚嫩话语显示着他有着“贪”的本性。朝中自编自演了一件偷国库,叛国罪的戏,处处做的惟妙惟肖,处处细节直指驸马。 没办法,驸马刚做驸马的时候,的的确确说出一些像是贪慕虚荣的话语来。 最关键,证据虽然伪造,但是涉及到的人实在敏感,于是又不好继续追查什么,直接拿着驸马开涮,按着当时律法,律法当斩。 仅仅三日后,驸马被斩。 那会儿民这个阶层,一方面是倾向伦理道德,也清楚什么算是好,什么算是差。只是官方对外那么一宣布,看起来条条框框,明明白白,铁证如山。于是对这个驸马的评价都变成了:呦,这人面兽心,这两面人! 我叫停了他的故事,说:好了好了,不要说了。 他说:为什么? 我说:我不是个悲观的人,可一路上莫名其妙听了许多悲观的事情,那就像什么呢?给我一套子,我不晓得后头是啥玩意儿就走了进去。那没有办法,我都不知道故事的结局会让我开心不起来,可是这个不一样,我已经知道了结局,我不想继续听下去了,点到为止、 他说:也罢,不过我说的都并非完全的悲剧呀。 我说:那结局如何? 幸好这个驸马还有家人和爱人,半年后,事实查清,真相大白,皇帝亲自断案判决,参与的皇子流放,其余人等斩的斩,关的关。 而为了弥补 要知道斩首之所以骇人听闻,不仅仅是它是死刑,更主要的是,它意指着身首分离,是对肉体灵魂的损坏,更因为身体发肤源之父母,是可以说对先祖的不敬。 惨案已经定下,悲痛已经发生,终于水落石出的时候,那个樵夫父亲,还有公主,都情不自禁地跪下痛哭流泪。 皇帝最后要求最顶级的工匠,以黄金为材料,铸造十八个那驸马的头颅。 由于当时那驸马,就是樵夫儿子,被斩首的时候还是罪犯之身,坎了头,身体和头颅都没有权利正式下葬,竟然只是草草埋葬,此时水落石出,就连尸体到底在哪里都说不清了。 皇帝下令,将头颅埋在世上分布开十八坐桥梁之中,就好像他还在世上,就好像他还在看着这个世界,就好像他还可以看到十八处的分分秒秒。 我说:这么听起来倒还好。 这时候讲故事的人忽然笑了一声。 我说:你笑什么? 他说: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我说:什么事情。 他说:曾经我有一个朋友,我朋友总是大言不惭爱吹牛,那时候我也不懂事,不懂得面里面外,就反驳他,那时候他总是说我爱抬杠。 我说:那你 他说:世上最厉害的屠夫不是什么凶残的开膛手杰克,不是谋害忠良的秦桧,不是心中所惧怕的谁,是我们时时刻刻都在面对,哪怕话语中的时时刻刻这个词都说到的,时间。 时间过了许久许久。 但是这个故事却留了下来。 时间上还有些人,心中或许有着道德观,有些各种礼仪,但是做的却是窃取过去的财富。 他们或许自诩一些很好听的名字。 但是在大众看来,至少一大段时期的大众看来,这个职业都只是小偷。 人家的小偷还好,偷活人的东西,活着,就有着可能,虽说也坏,也恶,也令人痛恶。但这种小偷,偷死人的东西,搅安宁,坏历史。 十八个金头,十八座桥,距今哪十八座已经不可考究。但是那还是在民国的时候,一个人在桥梁上,忽然跌进一个洞中,洞里头明确起先是藏了东西的。 洞里面已经空了,但是那人掉下去的那一下子,所有的记忆都被溢了出来。 过去的事情都只是过去的事情。可以说他喜剧,可以说她悲剧,但总归尘归尘土归土,任何故事的最后,都免不了消亡。 于是,任何故事,都免不了悲剧。 我说:我偏不。我知道,可是我偏不喜欢听。 他说:好了,我们不聊这个了,看着眼前的麻雀,我就着故事和你说它。 顿了顿,我看着他,他的手指还指着麻雀,麻雀还像被什么压着一样蹲在那里。 他说:世界上某些东西是可以直接接触一样摸到你的运,就像实现你的愿望或是给予你好运一样,带给你欢快,到了最后,抵达痛苦的时候,你还依旧觉得如此,最后的结局不过是自己的缘故。但不是,冥冥中有些东西可以接触到它,每个人的运都不会泾渭分明。 我说:虽然你说的不够逻辑性——这不是说你没有说明白,也不是我没听懂,我听懂了,只是小小地损你——但是哪有如何,我还是看见了呀,我还是看见了走路麻雀呀。 他说:但它还没有改变你的运。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 他问:那得看你了,如果你愿意让他接触属于你的规律,属于你的运的话——如果你最近有什么想要完成的东西,并且你并不在意未来,并不在意好运之后的话,可以这么做,你会心想事成。 我思索着。 这时候他又说话了,烦的要死。 四 有个算命先生。 人生如果是游戏的话,那真的可以算命的算命先生就算是个大大的bug,不是说移山倒海,是指未卜先知。 玄学的事情,实在无法考量,只得把它暂时当做一个寓言故事来看。 算命先生一天需要远航,走到河边等船,这时候断断续续来了三个人和他一起等船。 分别是一个孩子,一个老爷爷,一个正值壮年的病人。 这是三个毫无关系的人。 算命先生扫了一眼,心中却一圪垯。 只看见病人嘴唇豪无血色,老爷爷印堂发黑面色发青,孩子虽脸上洋溢着笑意,但是也很明显地透露着阴暗之气。 光天化日,这三人自然仅仅是人。 算命先生后移半步,悄悄算着这三人的命运。 第一人是病人,算命先生算出,他时日无多,病入膏肓,近日死亡。第二人是老爷爷,老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头哀伤,气血逆流,时日无多。 算到这里,算命先生已经心头吃惊,又偷偷窥探小孩的命运,只看见他命运纠缠,附着什么就是什么,身边阳气重就生机勃勃,身边阴气重就死气沉沉。 算到这里,算命先生也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时候船夫刚好到了,病人老人小孩相继上船,在上船的一刹那,好像船夫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暗。 船夫问算命先生,说:你要一起坐船吗? 算命先生转身走开。 到了大约辰时的时候,就有消息传过来,说今天划出的船出了意外,船上总共四个人,全部因意外死在水里,尸体都已经打捞到了。 讲故事这人看着我说:你慎重,我不能替你做决定,因此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这麻雀可以带给你什么好事情,但同时我也与你无冤无仇,我也必须和你说清楚。选择是个很艰巨的东西,有些事情,可以避免,就不要进入了。 我转头,看着他,笑嘻嘻的,刚要说话,只听见他又说:我坚信我这话不是说多了,或许你真的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事情,不过,这不是说你需要顺求天意,顺求规律而已。 我说:我不要任何事物改变我的运,无论那是什么样的,顺着这个运,这个规律,一上一下,就像过山车一样,挺好的。 他说:如此便是,我挺你压着这鸟,你杀死它就是。 我又吃了一惊,他说:你以为为什么这鸟为何一直不动,是我暗中用了法子压制。 我说:不是这个,为什么要杀了它,放了它不久好了。 他说:放了它,它就触到属于你的规律属于的你运了。 我再度犹豫起来。 他在我耳边孜孜不懈地再度劝解,人本来就容易被劝服,我真的走了过去。 这时候他说:需动用武器。 我想了想,正好看见我收拾东西时候拿出来的甩棍,随手拿了金色的甩棍,走过去。 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麻雀用一种悲怜的眼神祈求我,这下子,我再度心软,我回头去看那人,那人看着我,微笑着,点点头,暗示我这么做是对的。 我转头,微微闭着眼睛,甩棍落下,但最终在甩棍一端离着麻雀还差短短几厘米的地方停下。 我想,有些我在旅途中遇见的问题,虽然脑子里头我可以猜到大半,但在问题的来源就在这里的时候,我可以直接问他。 我回头说:忽然记起,你上次出现和我说了个杀人犯在监狱越狱的故事,我很想知道你的角色是否参与其中 正当我这么说的时候,却哪里有他的身影 我第一反应回头看着鸟,只看见这鸟居然已经倒地,七窍流血,可是我明明记得,我不曾杀它 我脑子有点昏沉,抹了抹脸,走到刚刚坐着的路边,看向刚刚另一个人坐着的地方,可是 那个地方,只有一个钥匙形状的挂件 五 有一种思想再度在我的心中繁衍。 我知道。 我知道 我想到。 是否有些东西,是我想要做的,那可能只是我一刹那,属于暗藏在人性中的,我的阴暗面出现想要做的,可能不是我想做的,那些玩虐,那些残忍。可没有可能,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只是我虚构出来的,为了仅仅为了解释我的行为或者给我的阴暗面解释的 六 硬但干净的阳光下的棉布衣裳 502还残留这味道的球鞋 花纹已经泛白的t恤 还有一个阳光沙滩蓝天白云抵不过的你 生活并不新鲜甚至操蛋 我不知晓将来的日子如何美妙 假如美好可以贷款 我愿分期到天荒地老 假如未来也不曾光鲜 或许欢喜可以集聚 我愿停留这一刻 美好这一刻 升华这一刻 死在这一刻 ——人生解答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旧疑(上) 你听过故事吗? 很老套的,与自己心魔战斗的故事。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在我踏上旅途之前,我思考了很多我为什么要踏出旅途的原因,我编造了很多理由只为我可以安心地踏上旅途。 我说我的过去如何,我说我在寻求什么,于是我踏上了旅途。 我不是在说我说的都是谎言。 只是,我说的是我的迷茫。 我的一生中,目前为止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不知所以所以去做的,我希望,有一件事情,是我想去做,于是去做的。 在我踏上旅途后一段时间,我终于重新认识到了这一点,我想,我需要先重新想通一点,就是我出发的理由。 我想到了一路上发生过的种种事情,我想到一路上一些听到的一些光怪离奇的事情,我想到见到的一些不可解释的事情。 我想,我需要先回去一趟,不是回家,先回一趟,我记忆中第一次遇见这种古怪事情的场所。 那是在宁波奉化一座小城,我在那里遇见过一栋屋子,那栋屋子,很奇特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的旅途进行到了哪一步,我行走了富饶的城市,我行走贫穷的城市,我绕过山林,我见过遗迹,我失去了方向,同时我觉得我的大脑或许,我不愿意承认,或许,有点问题。 我打开了手机,去看在线地图,却发现,我就在我要去的场所。 我左右看去,却好像陌生的城市一点点变的熟悉起来,我看出来了,我来过这里,我在这里待过,我认识这里的路。 我按着记忆中的路线骑去,中途路过一片迷茫着浓雾的路,所幸安全地穿过,当我穿过迷雾骑行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候,一座小城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到了。 我继续骑行,一直到我记忆中的那栋房子。 我上楼,敲开了门,开门的姐夫看见了我显的很惊讶,他看我一身乱糟糟的着装,大致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我来。 我进了门,把这里当做家一样,直接到了沙发上,一躺而下,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就沉沉地睡去。 沙发,好舒服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到了第二天早晨了,身上盖着床被子。 我掀开被子,折好,想了想,出了门。 刚出门,我就仔仔细细地盯着头顶的楼道声控灯看去。 这栋屋子,奇特之处就是这个灯。 当我看了没几秒钟,楼下一个老人缓缓上来,看见我这个可谓“衣衫褴褛”的人,大致也吃了一惊,随后缓和过来冲着我笑笑。 我说:大爷早。 结果这下子他脸一板下来:叫谁大爷呢?你才是大爷,你全家大爷。 我说:大爷不大叔别激动。 他说:打招呼需要把人往年轻了的说。 我说:哥,早上好。 他这下子展开了笑颜,说:弟,早上好。 我暗暗摸两把汗,打算不理他。这时候他说:你是在盯着这灯看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犹犹豫豫地说:是的。 他说:这屋子在造的时候,在里面接电线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所以这灯总是怪怪的,阴里阴气的。 我盯着他。我知道,应该不止是这样,或者说,我觉得。 这灯,总是在我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故障,在我离开的时候,永远恶作剧般不亮。 他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受不了,好像被脱光了一个大美女看着我似的——呀,受不了你,和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一 现知很多新的东西,都是由老事物的基础上出现的。 好比,许多看起来很复古很复古的风景区建筑,其实不是复古,而是真古,真是是由古时候留下来的“遗迹”,经过一些装修出来的。 当然不是说所有,只是说有些。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看起来很新的建筑,都是经过拆除原有基础上建筑后新建的。 我此时所处的位置,这栋建筑,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这栋建筑至少看起来比较新,只是在六七年前新建的,而在此之前,是拆除了一片老式建筑的。 当然故事还要更加早,如果把此时我所站着的这栋建筑比作儿子,上一代拆过的比作是母亲,那要讲的故事,发生在祖母事情。就是说,离那时候,到这时候,还相隔着墙壁上画两次用圈圈着的“拆”字。 那时候,这里还不是一层层,一层两户居民的屋子,而是一个,一个大屋子,带院子,屋子里面分出几个分隔出来,一个分隔算是一户。 那时候穷,无论是造房子,还是土地钱,都是大数目。 而到了历史某一个阶段,这种屋子,也正好符合那时候有点畸形的“共产主义观念”。 因此,这种居民住户,还不少。 要讲的人,就住在这里头,要讲这个人,最好还是从他小时候说起。 每个人小时候对这个世界都是觉得很新奇的,对许多事情都有疑问,你可以很容易看见一个小孩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周边的一切。 人的认知是在周边环境中建立起来的。 他的父母算是那个时代,少有的,正常使用的文字放在眼前都可以读出来的人。 也算是在那个时代挺有文化的人。 而对于一个大院子大屋子里头住着好几户人的地方来说——每个人总有那么点不同,很多人凑在一起,总有彼此不同且相驳的东西。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复杂性,小孩子的世界里头,天就是蓝的,泥就是黄的,树就是绿的,世界是一种结构的。 父母是知礼懂教的,但周边的人不是。父母教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出了院子,就很大几率可以看见或“感觉”到那种事情的发生。 小孩不知道哪个才是对的,是父母,还是这个世界? 他辨认不出,但小孩子的世界需要一个标准答案,于是答案成了:我是无知的。 那时候只要是住在边上,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父母总是叫小孩子对着邻居喊叔叔婶婶之类的。对邻居孩子喊哥哥姐姐之类的。 那时候,他父母叫他喊邻居孩子叫哥哥。 他说:哥哥。 于是那个人,在他心中,就真的成了哥哥。 二 这是一个关于没有血缘的,哥哥和弟弟的故事。 兄弟情是个很特殊的感情,他不像是现在的闺蜜情,或者说大多数的浅交,这种交情,都是个很虚假又奇怪的体系,出现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凑到了一起。 而兄弟情则是另一个比较奇怪的体系,我是指,真正的兄弟情。 因为他们不会一直关系要好,他们随性,他们直言不讳,他们不在意兄弟情。 却也正因为这些,导致他们愈发了解对方,从而兄弟情越加稳固。 弟弟和哥哥是个完全不同的人。 随着成长,弟弟终于慢慢建立了自己的世界观,出于当时年代以及环境因素,不可说他知书达理,但对于礼仪等,还是看的十分地重。 另一边,对于哥哥来说,他出生的环境则简单明了地多的多,干净利落,直来直去,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特性愈加明显。 哥哥和弟弟时常吃饭,饭桌上,两人总会说话,弟弟谈的东西大都是农作物的生长,村里一些闲事。哥哥则显现而大胆的多,桌子上,胸脯等话语可以随随便便地脱口而出。 一次两人吃饭,哥哥脸上鼻青脸肿的,弟弟看见了,心中第一出现的反应是紧张害怕,问:怎么啦? 哥哥说:被打了。 弟弟压制出心中的担忧说:是谁?要帮忙吗? 哥哥说:嗨,帮啥忙,这爽的我,你知道吗?隔壁村老刘他老婆怀孕了,我和他老婆早就有一腿。你知道吧?上过怀孕女人,胜过做皇帝呀!结果这次正好被老刘逮个正着,那时候刚好最爽的时候,我也不管老刘和老刘老婆什么眼神表情了,爽完后就跑了,跑到村口的时候被老刘揍了一顿,我没还手,这事情,本来就是我有愧与他嘛。 弟弟愣一眼,说:你也该收收性子了。 哥哥说:没有我心目中那个女人出现呀,要有,我就收这性子了。 结果不久后,这人还真出现了。 那时候涨了一次大水,那水大的,加上那时候房屋地势都比较低,可以看见桌椅就像飘在水中的树叶一般打转流动。 那时候,不知从哪里,冲过来一个女人,女人大约十七八岁左右,正是青春豆蔻年华,长的亭亭玉立,清清秀秀,冲过来的时候,由于水的凶猛,衣裳有些凌乱,退水之后,人们发现了她。 其实不管人淳朴与否,在一定条件下,人们都愿意为善,女人或者说姑娘,很快就被人发现,并送到了诊所照顾了起来。 当,有个姑娘被大水冲过来了。或是一场大水,一人没少反而多了一个人。这些说法被传开的时候,不禁让人们想要凑热闹。 兄弟两个也想凑这个热闹,也想去看看被大水冲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子,正好,民诊就在他们住的地方附近。 当他们去的时候,民诊医生拦在门口不让凑热闹的人去看,兄弟两远远地就看到这个场景,绕了开,到诊所后头,想通过窗户去看,结果丫一过去,那边也围着几个青年,窗户锁的死死的,里头窗帘拉着,里头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几个青年都还围着。 兄弟俩有点无语,又跑开了窗户那头,到一处没人的场所,直接爬上了墙头,通过墙头,像是走钢丝一样,绕道诊所屋顶,扒拉开一块瓦砖,就通过那个口子朝里头看。 哥哥先看,结果一看就愣了神,那被大水冲过来的姑娘,显然是洋溢着青春活力,有拥有着匹配青春的美颜。 轮到弟弟看,结果一眼看去,也被吸引了过去。 弟弟的生活绝不像哥哥,弟弟从小受到的教育原因,就使得他做事不受控地唯唯诺诺,优柔寡断。这些不是要点,要点是他对于男女之事,并不是那么的受吸引。 但这一眼,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两秒,他觉得自己,怎么说呢?有个词汇,或许在现在来说,不是说流行,只能说正常,但是在那个时代,那个情歌就好像淫词艳曲的时代,这个词汇极其的巧妙。 爱。 对。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十分操蛋而狗血的故事。这是一对兄弟,他们性格不同,爱好不同,所作所为,所说所语统统不同的兄弟,这是他们爱上同一个姑娘的故事,或者说,故事由这个开始。 讲故事的老人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说什么,或是要吐槽什么。 我察觉了出来,回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说:你不想说点什么? 我说:不要意思,我脑子有点浆糊,第一点,我没能明白你说的故事,我不是说我听不懂,是我不明白这点和这栋房子有什么关系。第二点,我渐渐的,不是我,就是渐渐的,然后我,我有点区分不开故事和现实了。 老人瞪着眼睛好像很疑惑,看着我说:区分? 我说:是呀、 老人说: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会去公园,不做什么,就坐在那里,看大妈们跳舞。那时候身边会有年轻人,他们交心般聊天,说自己把生活过的和电视剧一样。孩子,生活就是电视剧呀。电视剧,也是故事,故事,总是有着他的章程,他的套路,但是生活没有。有时候,生活中的故事,比构思出来的故事还要离奇。 我说:老人家 正说到这里,老人说:改口! 我说:朋友,你的话我听过呀,你只是用一句对我而言老掉牙的话来鸡汤我呀。 老人说:哦?鸡汤? 我说:是呀。但是那是精神世界的,对于现实世界,这一点卵用都没有! 老人这时候说了一句话,让我猛然沉思,他说:这样子呀。小伙子,抱歉,你可以再说一次,刚刚让你觉得有点烦恼的,是现实中的,还是你脑子中精神里的来着? 我猛然震住,半响,说:您还是先讲故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旧疑(中) 三 老人这时候和我说,说:你就真的想听过程吗?那些,或许你电视剧里面看过不知多少次数的剧情? 我说:这得看你想说吗。 老人说:哎呦,我受不了,一开始你期盼着听来着,罢了,我简单说下吧。不过,这个故事本身就狗血了,我不得不得再说个狗血上加上狗血的事情。 我问:是什么? 老人说:你听过失忆这个东西吗? 我几乎惨叫说:车祸绝症失忆,韩剧三部曲呀。朋友,您真潮流呀! 老人说:彼此彼此。 被大水冲过来的姑娘大约在水中撞到了脑袋,失了记忆。 关于失忆这件事情,是个很奇怪的说辞,如果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其实说话,也是记忆的一部分,那为什么还能够说话呢? 这涉及到了医学方面,只能说,人们口中所说的所有失忆,都可以看做是选择性失忆,对于本能这项,一般都是无法失去的。 因此,这姑娘当然是正常的,这里的正常,只是说,行为语言都是正常的,不是个傻子,但的的确确失去了记忆。 当姑娘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有时候也出诊所走动了,由于一方面来的稀奇,一方面又长的漂亮,不少人都会在路边偷偷瞄她。 两兄弟更加,由于可以用“无所事事”来形容他们,他们有大把空闲时间,可以偷偷得潜伏在那里,专门看姑娘,直勾勾的。 而像弟弟这种闷着“马叉虫”的人来说,一开始自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但是哥哥却很是兴奋,死命地拉弟弟一块儿去,弟弟死活不肯,处于心中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也不想吧别人偷看姑娘,还死命地劝说哥哥不要去。 最后哥哥说:那你不去就算了,回头我告诉你,这个姑娘,在她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弟弟终于跟随这哥哥一起,兄弟同心。 在他们充当偷窥变态长达一周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 因为诊所处于善意照顾姑娘,可是也的的确确花费了很多心思在姑娘身上去照顾她,也给她打了点滴等,这毕竟也算是一笔费用,费用不多,或许提起来都有点尴尬。可毕竟开门做生意,总不能每每如此到处“施舍”,于是这钱是一定需要管要的。 姑娘孑然一身,又失了忆,哪里有钱偿还? 那时候又不像现在,女孩子也可以随随便便找个干净工作什么的,于是就直接诊所提出一个方案,就是让姑娘在诊所帮忙,这工资实在又不好算,就第一个月少些,管吃住。 姑娘呢——这当然不能真叫善,可善总是由带着知恩的心开始的——也的的确确表现出了一句话,叫做“人之初性本善”,诊所是诊所,不像医院,就是一家子开的,原本是没有员工的,姑娘干脆对着民诊医生还有他妻子说:我也不要工资了,我就给你们白做,你们救了我,对我也算照顾,我认你们做父母。 就这么着,开民诊的这对夫妻,忽然之间,多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儿。 还有这么个事情,在那个年代,虽说已经脱离了封建主义社会,但是做媒呀,提亲呀,这些事情在那一辈里头还是算根深蒂固。 姑娘在那个时候这个地方,实在长的漂亮,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算是个笨人,年龄嘛,也够了。又认作了诊所医生这里为父母,于是不禁那些年纪到了婚龄的,又没有结婚的,上门来提亲来。 要真是这医生的女儿,或许事情就好办了些,但是毕竟不是真的,不是亲生的,医生总是说:叫归叫我爸,但这种事情,主见还需要听这女儿的,我这做父亲的,这方面,我不能给这女儿做主。 而真要女儿面对上提亲那些青年,姑娘又是含着羞涩,摇头拒绝。 两兄弟一切都看在心里,每每有人上门提亲,心中都万分焦急,恨不得枪在他们前头,每每那些提亲的都铩羽而归,两兄弟都压着笑开心,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过话虽说如此,那他们需要如何呢? 当然需要先接近姑娘,远远看着肯定不行。和姑娘搭腔这事情哥哥在行,弟弟可不在行。不过感觉这姑娘也是,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不是干干活,就是散散步,而这当中,哥哥去搭讪的时候,姑娘总是不好意思似的直接走开,并不理会哥哥。 问题就是,怎么样真正接近上姑娘,和姑娘真正地说上话。 两兄弟出了个实实在在的馊主意。 这不诊所吗?受伤了过去,总可以和在那帮忙的姑娘说话了吧? 两兄弟就像是有着深仇大恨一样,恨不得把对方掐到阴曹地府般狠辣,拳拳到肉,腿腿入骨。 两人来到诊所,民诊医生问:哎呦,哥俩儿,咋成的这样子呢? 弟弟刚要说是他们两个打架了,说到两个的时候,话茬被机智些的哥哥接过去,说路上遇上一些流氓欺负小姑娘,两人做了回英雄救美? 医生调侃:美人呢? 弟弟就着这个话题随着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是呀,救了美之后,我们也纳闷呢,一回头,美人呢? 医生说:你们一些大男人打架,姑娘家的,还等在那里出个结果当个裁判呀,聪明些的第一反应先跑呀。 弟弟就要应和,哥哥说:那美人不见了,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看见真美人了。 说这个真美人的时候,哥哥就看着拿药来的姑娘,姑娘脸上一红,丢下了药,医生佯装严肃说:不要打趣我闺女! 可是完了等两兄弟走后,医生悄悄和姑娘说:刚刚来那两小伙看上你了,不过比那些上门提亲的聪明些,懂得直接和你搭上线,他们身上的伤,琢磨着就是他们自己找的,故意来这里的。不信,这伤好没几天,他们就还得来。 这话放现在说的的确确别扭,看上一妹子,当然直接讨妹子欢心呀,但那时候,真的,这些观念都没有转变过来,那时候普遍的想法是,看上那姑娘了,赶紧找他爸妈!因此医生才会说两兄弟懂得直接和姑娘说话,直接想搭腔姑娘是个聪明的行为。 果然,不久后,两兄弟再次来到诊所,医生打趣:又救了哪个美人呀? 同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姑娘,姑娘立刻懂了医生的意思,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又立刻抬起头,开始悄悄打量起两兄弟。 哥哥说:哪有那么多美人呀,被上次的流氓逮到报复了。 又过了不久,两兄弟再次带着伤来到诊所,这次一过来,哥哥张口就来说:哎呀呀,那些流氓真的好烦呀。 医生也不点破,说:以后路上小心点,他们不好惹,来给你看看伤口。 说是如此,可是随后就留下了姑娘,自己拿药去了,而正常拿药速度是很快的,但这拿药,却好像把五分钟当做一秒来用似的慢。 医生是在故意制造机会给这些年轻人,想要撮合他们,平常拿药都是姑娘拿的,但是这会儿都是他自己来拿了。 四 日子一天天地过。 兄弟两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到了一定时机,也不借着看病的缘由去了,直接就是:“今天摘了xx果子,特别好吃,送些过来。”“早餐采xx菜,多了,吃不完,送些过来”等的借口来。 姑娘也终于敢和两兄弟说话了,而弟弟,在这气氛中,虽然实在爆不来像哥哥那样子的俗话,但是话也多了起来。 三人仿佛就真的成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但是他们本就不是抱着朋友的目的去交朋友的 期间也发生了些不可足道的欢心事情,好比一起去河边玩,一起爬山,偷人家田地里的红薯来烤着吃,或是人家花费了大半天钓上来鱼,放到鱼筒里头,三人偷过来烤着吃等等这些,三个人在一起,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童年,什么荒唐事都会去做一般。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美好,但感情这种事情,势必是要到一个坡度的,到了坡度之后,接下去怎么样,就必须在那个时候定型。 两兄弟没有经过商量,却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分开着,对着姑娘表白。 哥哥准备了鲜花,在河边,用碎石摆成一个爱心的形状,鲜花扎作一束,递给姑娘的时候,单膝下跪。 弟弟准备了一桌子丰富可口的饭菜,也准备了花,还准备了藤蔓,将藤扎成圆环,花朵插在藤环上头,组成花冠,给姑娘带上去的时候,带着开心幸福的笑容。 不说在此时大部分价值观中,古时候的男性三亲四妾已经有点违背伦理道德,而如果一个女性有着两个夫君,在那时候,更是天理难容。 这要说的,却正好就是那姑娘心中所想。 说真的,她还真有点难以抉择,两个兄弟要是差不多,还好选择些。说白了这事情就像是菜市场上买菜,都想着买好的,要是两个大白菜放眼前,可以挑一挑,这个嫩些,这个大些——可要是土豆和红薯一起放在眼前,两种都挺喜欢的,但只能选一个,就难以比较了。 但是姑娘心中,冒出的想法还就是,两个都同意,因为长久以来,她两个都喜欢。 这事情的的确确有点违背价值观,可是,或许也正是姑娘失了忆的缘故,连价值观,都得以重建了些,两个都想要,两个都很好,就是她那时候所想。 而从某些方面出发,这事情也没毛病。要是两个分开来到他的生活还好,先有了谁,于是就像卵细胞已经受到了一个小蝌蚪的突破,自然地会建立起保护壁层。可是两个还真就是一起来的,一起进入的他生活。 而出于当时的环境,她又必须选择一个。 最终,她选择了书生气足一点的弟弟。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舒了口气,说:我现在要说到的就是这楼的阴里阴气的缘由了。 听故事是个很奇怪的现象,我小时候就喜欢在睡觉前,听我妈妈讲故事,似乎那样子心就会静下来。 我的心真的就静下来了,我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这老人知道我一开始在看灯,他也说这灯阴气。 但是。 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此之前,这灯有我说的那毛病,那毛病,只在我身上体现过,我问过,我问过我姐姐我姐夫,我厚着脸皮问过街坊邻居,他们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这老人,真的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我直接问他,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老人说:你这么一说,我反倒不确定了,你先说一下。 我也不像和老人玩猜猜看的游戏,我直接说:这灯有时候会失控,在我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当我要出门的时候,总是戏耍我一般不亮。 老人大笑一声,说:我指的就是这个——而这个,体现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疑惑地看着老人。 老人说:它不希望你走,它想要挽留你,就像很久之前,这个地方,住在这个地方的那个弟弟。 没过多久,真的就是没有过多久,弟弟便和姑娘结了婚,弟弟的父母也笑开了花,哥哥也收到了请帖。 而他是场内,表现地最不开心的一个,就连新人对他敬酒,他也几乎是不理不睬的表情。 当天,他喝的酩酊大醉。 出去散步透风可以解解酒,也可以解解愁,而这一代,水比较多,水多,就有桥,那时候的桥建的还不安全,哥哥走到桥上,不小心失足落到桥底,当天死亡。 红喜事,却引来了白哀事。 弟弟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是亲兄弟,但这些年,感情却胜至亲兄弟,和哥哥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最后“抢走”了这个女人,结果几乎可以说直接,直接导致了哥哥的死亡。 余生中,他没有一次不希望哥哥回来的。 老年的时候,患上了痴呆症,但是那股念想愈发显现,嘴巴里时而叫着姑娘的名字,时而喊着哥哥的名字。 又不久,心中念着的,都是那个哥哥。 再不久,几乎但凡是他哥哥死亡那个年纪的男性,都被他认作是哥哥,都希望来家中做客,都希望他不要走,不要出门,不要过桥,不要落桥。 万物都有执念。 据说,民间有种说法,人是可以死的,但是执念是死不了的,怨气就是执念的一种,所谓的鬼魂就是那股怨念。 同样的,有些执念,也是会聚集起来,就像是幽灵一般。 所引起的事情,也就阴里阴气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旧疑(下) 这两天脑子有点昏沉,今天被拖着走了一天的景区,累的半死,脑子却反而清醒了,爆显灵感。该旧疑篇进行修改,可以从“中”篇开始看,因为中篇和现在的下篇,都是今天写的,原先的中和上,里头的内容,全部移到了上去。 五 我说:我恰好就是这个年纪的? 老人看着我说:或许吧。 我看了一眼灯,似乎若有所思。 但紧接着,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一些事情,直逼着老人。 这种事情我经常做。 我本就是个较真的人。 我说:这个故事不成立。 老人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把他当做是悬疑案件看待,这事情不成立。 老人笑了一声,像是讥笑,说:怎么说? 我说:回顾前提,哥哥是个放浪的人,这种人可以收心,这种事我愿意相信,而且希望经常有。但是,这不意味着,别人就跟着他好像变了,就变得忘记掉他的过往。你说了,他连已婚之妇,有孕在身都而且事后还说的出那种话来!人家丈夫也打了他,事后肯定还会闹, 老人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我看着他好像胜利了一般。 他抬起了头,看着我,说: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生活,远比故事离奇,有时候,当它不好的时候,也没有故事美好。 我说:你的故事并不美好。 老人说:生活本就是欢喜参半,我只想让故事贴近生活中的美好。 我说:如果你说的故事,真的建立在一个真实上的话,我想要听一下真实,的版本。 老人说:那好吧,那或许,你就不会喜欢这个故事了,你会更愿意相信前一个故事的。 我说:我喜欢一部电影,叫做派的奇幻漂流,但是最精彩的地方不在于贯穿整部电影的故事,而是结局的真相,真相很残酷,很多人都说故事更好,真相不好。可是,那毕竟是真相呀,我们从来没有生活在故事中,我们一直生活在真相中。 故事有一个断痕,一个缺口,缺口从洪水来之前开始,从老刘那里开始。 哥哥的风流闹的众人皆知,要不是时代变了,或许哥哥那时候就要被群众生生撕了。 大家都不喜欢哥哥。 包括医生。 涨大水是真的。 大水中来了个众人一致认同的美人是真的。 美人姑娘的年龄是真的。 姑娘拜了诊所医生为父亲是真的。 众人恍惚然间,纷纷提亲是真的。 姑娘害羞般腼腆是真的。 兄弟俩充当了好长一段时间跟踪狂,变态,也是真的。 但他们不是不愿提亲,而是不好提亲。 弟弟倒是没事,而哥哥不行,医生会踹着踢开他。 于是哥哥花言巧语怂恿弟弟也不要提亲。 而两人装作打架,去诊所却是真的。 为了接近姑娘。 医生看出两人的心思也是真的。 但是医生对姑娘说的却是:这两人看上你了,你小心点,那个书生气一些的倒还好,另一个千万小心,他就是个人渣! 千算万算,算不到这话却引起了姑娘的兴趣,问什么事情,医生不好回答。这事情本身难以言说,对着女孩子家家不好说,而这话说出来,同时在说哥哥的坏话,说老刘的坏话,说老刘老婆的坏话。医生为人算是正直,背后说人家坏话,这事情他不大做的出来。 而姑娘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事情。 当时——兄弟俩最后和姑娘成了朋友也是真——已经成为了兄弟两个的朋友。 哥哥嘴巴何其凌厉。 姑娘真的被骗到在了哥哥的花言巧语之下。 弟弟和哥哥真的在差不多时候对姑娘表白。 但姑娘没有答应书生气的弟弟,而是答应了风流的哥哥。 喝醉在婚礼上的不是哥哥,而是弟弟,同时还有作为姑娘父亲的诊所医生。 弟弟没有死在桥下,弟弟活了下来,被人抬着回到了房间。 那之后,弟弟没有在提婚假的事情,父母也问询过,但总是文文弱弱不善回绝的弟弟,却一口拒绝了关于婚姻的建议。 那是若干年之后。 那时候,哥哥和弟弟已经有了孩子。 那是一次夜宵。 弟弟,哥哥,姑娘,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吃着夜宵喝着酒。 弟弟又喝醉了。 他说话了。 他拉着姑娘,喝醉了的弟弟,话多了起来,也爱说出藏在心底的话。 他拉着姑娘说着,他,哥哥,还有姑娘,他们三个过去的时光。 他还说到当时姑娘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被多少人惦记着。 这一切,一旁的哥哥都在看着,他默默不说话,只是闷闷地喝着酒。 终于,弟弟说:我也是那些惦记你的人之一呀,我还和你表了白,你还记得吗?这么多年,他妈的这么多年,我他妈的这么多年都还是忘不了你,他妈的这么多年我还是想着你。他妈的这么多年前,他妈的这么多年前你也知道我哥他的德行,为什么你他妈的还是选了他,为什么你他妈的还是选了他,为什么你还是选了他。 哥哥站了起来,哥哥脾气本就火爆,众人以为他要动手,喝了酒的弟弟直直地看着哥哥,结果哥哥递过来酒,只说:喝酒! 弟弟说:我,我喝不了了,喝了太多了。 哥哥说:不喝酒,少说话。 完了,这次回去了,哥哥和姑娘间闹了矛盾。 说什么也不听劝说,哥哥就是窝着火,那是一种悲弟弟背叛的火,那是一种自己的人生好像被赤裸裸袒露的火,那是一种无助的火。 他对姑娘说:我们就这么结束吧。 姑娘说:你说什么呢?我和他没有发生什么,我们这么久了,孩子也有了,也这么大了,我也不可能和他发生什么。 结果哥哥就是一条筋,或者说,他还不愿意走姑娘这个台阶。 姑娘本就不是个一味只懂得讨好丈夫的人,那时候,她真的是同时对两个人都生了感情,要真是完完全全只懂得讨好丈夫的人,当初也不会有那种心态,这个个相互决定的事情。 而且不要说姑娘真的没有做什么,真姑娘有什么,哥哥之前做的荒唐事,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少吗?哪里有资格说姑娘? 于是姑娘真的离开了哥哥的家中,那时候他们已经不住在那套大屋子里头了,她回到了诊所。 在那里,不久后,遇上了住在诊所附近的弟弟。 他们本就有感情 而夜宵那一夜,弟弟的深情告白又 他们很自然的发生了关系。 另一边,姑娘走后没几天,哥哥就生了悔意,回去找姑娘。 他去了诊所,得到的回答是,姑娘的的确确回来住了几天,但是就一天前不在家住了,难道没有回去? 哥哥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 他去了弟弟住的地方 那还是在那套大屋子里头,只是格局又变了些,弟弟有个单独分出来一格住的地方。 他一直都有那里的钥匙,他们本就情同亲兄弟,弟弟那里也没有什么好防的,弟弟也欢迎哥哥一家的到来 哥哥开门。 震惊的眼睛。 惊吓的眼睛。 惊吓,而较真又坚持的眼睛。 空气在安静。 这种事情被撞见没有想象中那么吵闹。每个人心中不不想吵闹起来被发现。至少第一反应是如此。至少对于他们三个,第一反应是如此。 哥哥忽然想到很久之前,他在老刘家。 当时,看见一切的老刘,心中是怎么想的?是和他一个想法吗? 想要杀死眼前这两个人? 哥哥 真的这么做了。 没有因为自己过去的也曾如此,对二人有丝毫的体谅,或许说体谅这个词汇对于哥哥有些不公平,得说忍耐。 他反而忽然想到,自己的过去,好荒唐,好恶毒 这时候尖叫声发了出来。 男人,和女人的尖叫声。 听到声音的人们围过来看, 只看见了拿着菜刀的哥哥。 六 老人看着我,说:你这下子满意了吗? 我说:后来呢? 老人说:你当真心狠,好像到在挂你骨头,你都不像关二爷那样需要下棋缓解,而可以直接观看! 我说:我说了,我有些区分不开现实,真实,虚假?可能只是这段时间,我有些疑惑这些,于是对这些尤其注重。真要刮骨疗伤,如果我是以这个状态,或许我也会看,我看看我会不会痛,我看看,我是否醒着。 老人说:你小子有意思的很。 我说:其实说实在的,我都不太敢确定你是否是真的。 老人几乎乐了,说:我说讲的故事,你此前有曾听过一星半点吗? 我说:狗血桥段那款儿几乎喜闻乐见。 老人像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有点语塞,最后说:那么主要的桥段呢? 我说:不曾。 老人说:从来没有,那怎么幻想?幻想从有种子开始,如果连种子都没有,就忽然有了一大盘棋,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我点头。 老人说:哥哥被判刑,最后还是出狱了,然后发现他出来后精神出了点问题。杀人那会儿,他女儿五六岁,哥哥被抓紧去之后,女儿交给了医生抚养。 老人叹了口气说:那房子里发生的事情,骇人听闻,大家忍不住想谈论,但是又克制住自己谈起。那弟弟和姑娘,直接安葬在了屋子边上。而过后,由于屋子里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家住着心中别扭,渐渐都搬了走,一段时间后,屋子拆了,建了新的,那时候就不是原先那种大屋子了,而是工整的楼房。 但那块地方发生的事情,那事情还围绕在人们心头,几乎没有多少人愿意买那里的屋子。 又过后好一段时间,这楼房再度被拆,建了新的楼房,而到了那时候,哥哥弟弟那些故事,也渐渐被遗忘的差不多了,这下子,这里的楼层才好卖起来。 可即便如此,虽然遗留下来的故事不完整,但依然好些套房没人愿意买 有些事情,真的需要很久时间来淡忘它 我忽然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七 我看着老人的时候,我说不清那种感觉。 你听过故事吗? 很老套的,与自己心魔战斗的故事。 就是那种感觉,忽然消失,但同时感觉起来,又是慢慢消散。 总之,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最后一个呈现在我眼睛中的,就是他笑着的样子。 我有点犯恶心,我刚刚有点清晰起来的现实感和虚幻感,刹那间崩塌。 我扶着楼梯下楼,我想去楼房外头去,我要去空旷一点的地方。 头顶的声控灯,听见了踏步的声音,灵敏地亮起。 到了空地,我干呕了两下,没有呕吐出来。我回头,看楼层,眯着眼睛,看过去。 我此前,我发誓我此前没有关注过,我也从来没有听人提及过这事情——这些楼房,里头的套房,仔细看去,真的有好一部分是没有人住的,里面只是简简单单漆了一遍,没有装修,满是灰尘。 这时候,又是一阵眩晕感传来,我目光中,甚至看见我立在楼底下的自行车立起来了一次又落下去。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我感觉浑身发烫,我看见好像楼房都有了重影。 我听见似乎一声爆裂声。 这时候,我的大脑恢复正常。 我朝着爆裂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看过去,正看见一个大坑,我摸过去,不敢靠近,却看见坑并不深,浅浅的,露出黄色的泥土。 泥土中,两颗看起来像是石头的东西,一颗泛着淡淡的红,一颗泛着淡淡的紫。 我捡了起来。 眩晕感又来了,我看见刚刚的大坑好像一下子恢复了过来,没有大坑,只有工整的水泥地面。 眩晕中,我想着路面的事情,想着位置的事情,脑子里居然再一度想到刚刚“听”到的故事。 弟弟和姑娘的尸体被埋在屋子边上 这里的楼房,这个位置,就是之前的大屋子 高僧入定后,身体焚烧,可得舍利。 舍利从何而来,怎么形成? 具体没有个定论,唯一定论是,由人而来。 老人为什么神经质一样讨厌把他叫老了。 好像有这么句话:你死了,从前,我比你小,有一天,我和你一样大,某一天,我比你还老。 老人是谁? 老人是真的吗?还是幻想? 我此前有过这个故事的种子吗? 似乎没有。 我的脑子好沉,好沉 我好像是倒下去了 是的,我倒下去了,我的眼睛还微微睁开着。全身无比地虚弱,但是我的手好像很有力量,一直紧紧握着刚刚捡到的两块“石头”。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有人注意到了我的情况,他叫着,过来了 我闭上了眼睛。 八 管它 世间条条框框规则耸立 灌它 一口香甜浓郁孟婆药汤 忘却 前世来回尘埃飘飘然然 我 是我,一身孑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然 身在其中仍受其苦 许 需再入黄泉 借一碗孟婆药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奇谈(上) 生病是身体自然现象,在所难免。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也正生病。 幸好我生病的时候,我恰好旅行到我姐姐姐夫所在的地方,于是干脆他们照顾起了我。 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事情要做,不像我说旅行就旅行一般的潇洒。 在他们出门上班的时候,我就躺在床上,生了病的我异常的渴望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几乎要睡十八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里头,站起来的时候,脑袋都是晕的,说不准是生病的缘故,还是睡多了脑子睡昏沉了的缘故。 到了饭点时候,他们几乎是不回来的,这里也不知为什么,居然连外卖都难点,我只好顶着晕晕的脑袋,到了隔壁店铺买了好几袋方便面,几根香肠之类的,回去拿这些当做午饭。 在我方便面吃到第二代的时候,我电话响起来,打过来的是我妈。 我旅行这事情,我没有夸大地到处说,知道的人自然知道,因为我时不时地在手机社交圈发布照片,而我爸妈,都是不玩这些的,于是正常来讲,他们也不知道。 而我接了电话,我妈劈头盖脸就说:我就想着旅行不安全,想着你早好些年就想这么来一次旅行了,我一句话不说,你瞧瞧,生病了吧。 我一愣,说:你怎么知道我旅行的事情。 我妈说:做妈的怎么会不知道,你手机上都发了这些呀。 我说:你现在玩这些社交软件了吗? 我妈说:我不玩,也有人玩呀,一开始别人疑惑地看我,说你儿子最近生活过的很潇洒,到处玩。过了一段时间,人家说,你儿子是不打算好好工作了吗?怎么还在外面玩。 我顿时有点尴尬,脑子里头盘算着我社交圈里头有哪些人是比较多嘴的,回头一定要屏蔽,不,拉黑他们。 我妈说:你呀你,你高中毕业那会儿,就缠着我,说要买自行车,要旅游去,我不让,你还真就被压下去了。结果现在工作了,自己赚钱了,你还是买自行车,还是要到处旅游。多少次我想和你打电话,说这事情。你说你要旅游吧,你换个铁包人的车子不好吗? 我说:那你怎么没有打电话过来,中途。 我妈说:打了呀,打了好多次,有时候说不在服务区,有时候电话欠费,有时候正在通话中。没一次打通的。 我说:哦,这样子呀,我走过好长时间的山路,有些地方至今都没有信号,有时候呢,我又忘记了充话费这茬,有时候,只是我被骚扰电话打烦了,飞行模式这些,您老全凑上来了。 我妈说:真要被你气死,这次你姐联系我,说你去她那儿了,刚去就大睡了一天,接着莫名其妙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好些了。我也说不准咋了,事实上我去了医院,医生也说我身体很好,应该没什么大碍,只开了个葡萄糖水,让我好好休息。 我妈说:外头好玩吧。 我这下子才想起来,我母亲这些年,忙里忙外的,在我印象里,没有一次出去玩过,没有一次机会出去玩过。 我说:好玩的,我一定给你带礼物回来。 我妈说:带什么礼物,不用了,照顾好自己,别又身边了,在你姐家还好,要是路上忽然生病了怎么着? 我说:嗯嗯好的。 顿了顿,我又说:其实路上好玩的,没有听起来好玩的精彩。 我妈说:什么听起来好玩的。 我说:这一路上,都可以说我长见识了,听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妈感到不屑,说:啥稀奇古怪的事情呀,要你只是想听这个,咱们这里就有不少呀,人闲下来,看见什么都爱琢磨,琢磨着,就整出了传说故事来。 我说:呀,我怎么没听过呀。 我妈说:你哪能听过。倒是和你说过故事,那是在你小时候,可讲的都是丑小鸭之类的。后来呢,一开始,我和你爸都苛责你好好学习,连你要出去玩,约同学周末哪里哪里闹腾,我们都不准的,哪里会和你讲这些。你又哪里可以听到这些呀。后来,你大学了,去了外地,我又哪里可以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机会和你说这些,你假期一回来,就回房间去了,也不出来。 听着这些,我听的鼻子都有些酸,我妈说的时候,过去的一些事情好像历历在目,就连高考备考那时候一边挥汗如水一边唾骂诅咒的状态都印了出来。 但愈发如此,我愈发不愿听这些,我说: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个了,我还躺在床上呢,要不你和我说说咱那里的民间故事? 我妈说:民间故事真的有很多,但是忽然间要我说,我说不出来,只是有个事情,大家都说不是故事,而是真事,不仅如此,这事情还带着奇幻色彩,你听不听。 我妈简直就是吊胃口的人才,听的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我说:听。 一 这事情据说,就发生在几十年前。 这是一个屠夫和一个猴子之间个故事。不过,在说这个故事之前,首先需要说一道菜肴。 或许是一道美味的菜肴,或许不是,据说,也不知这个据说是否靠谱,说吃着像豆腐,说鲜嫩多汁。 这道菜叫做猴脑,在桌子上开个洞,猴子从桌子底下,透过洞钻上来后,把它脑袋扣死在上头,用锤头敲碎脑坑。同时旁边准备好烧开的热油,趁着敲开脑壳,趁着猴子还没死的时候,拿热油浇下去,算是消菌杀毒了,就可以直接用勺子来吃。 这道菜被很多人唾弃。 因为实在太残忍。 但同时,有些人就是想要张显,都说不准在显摆什么的显摆。 这道菜很残忍,但是同时也没有多少人吃过。 当地有个算是富豪大亨的人,做过官。传说都说他搬过一次家,那次搬家,搬了十几袋子,每个袋子都是最大号的蛇皮袋,每个袋子都塞的满满的,每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百元现金。 那一年那一天,他生日,他买了个猴子,就准备宴会上吃这道菜。 哎,准备吃归吃了,却自己不敢砸猴子脑袋,或者觉得自己砸不好,专门请了个屠夫,叫他来,反正屠夫的工作就是杀生,干的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活儿。 可是偏偏,这屠夫知道要干嘛之后,不干了,说猴子有人性,灵气重,这么做不好。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劝说富豪大亨,说寿诞吃这道菜,直接就来一个血光,这是凶兆,不好。 完了屠夫还打算自己掏钱买了猴子。 富豪大亨被屠夫的话语感染,同意了屠夫的建议以及请求,低价将猴子卖给了屠夫。 就这么着,一个屠夫,和一只猴子,连到了一块儿。 这么说这猴子呢? 用屠夫自己的话来说再好不过,就是有人性,灵气重。 一开始来到屠夫家,大老远闻道屠夫家的血腥味就害怕的不得了,死活将它带了回去,待了几天,这猴子非但没事,而且好吃好喝供着,这猴子也警惕心放下,融入了屠夫的家庭。 说灵气重通人性吧,这猴儿真的聪明。 怎么说,它会做家务,衣服干了吧,这猴儿比人着急,就给拿下来,它不会折,或许不想折,就放在床上,可也给人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屠夫有老婆有孩子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这猴儿就会照顾起来,学着孩子他妈的模样,给孩子嘴巴里塞奶瓶,孩子睡姿不好,睡着了踢了被子,也会给孩子拉上被子。 这一切都被屠夫和屠夫他老婆看在眼里,觉得这买猴的善事还真做对了,家中多了只聪明伶俐会帮忙的猴子。 这事情自然街坊邻居也听说了,这只是只猴子,但街坊邻居都纷纷说屠夫的运气好,屠夫的福气好。 这只是只猴子,运气好说的上,福气好? 就好比养了只又萌又可爱,还会看家,特别忠心的狗,然后别人说你福气好,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但是又的的确确,这猴子真的够给力。或许是它被买下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闻见血腥味的时候,更加害怕,可是随后它却安然无恙,又被屠夫好好照顾着,心中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于是感恩之心愈发茁壮,因而才会这般“懂事”。 事情从这时候发生转折,这转折,可以说是反转。 屠夫毕竟是屠夫——不是说他对猴子做了什么,而是说他有个本职工作,就是杀猪,切开猪的五脏六腑,斩下猪的四肢头颅。 这一切,都被聪明的猴儿看在了眼里。 那一天,似乎猴子想要“报恩”的心愈发强烈。那一天,屠夫恰好在外面忙活其它的事情。那一天,屠夫老婆,想着家中有只聪明的猴儿,于是外出和姐妹打起了国粹麻将。那一天,杀猪的器材,都在家中。 那一天,屠夫回家的时候,他老婆暂时还没有回家。 那一天,他回家的时候,看见了工工整整摆放在桌子上的肉,小小的,第一眼,没能够看出是什么肉来。 他感觉到好奇。 随后,他看见了在桌旁跳跃的猴子,以及猴子手中,抓着的,小小的肉。细细看去,那不是肉,或者说,那可以用其它的称呼来称呼这肉,那是一只手,小小的手。 屠夫刹那间感觉到了不对,去了婴儿车空空如也。 猴子做的一切,其实不过都是都是学着人的模样,猴子本身就像一个一直在模仿的孩子 收衣服,直接先丢到床上,往孩子嘴巴里头塞奶瓶,给孩子拉被子 杀猪 没有猪给它杀,却有个,体型比上,恰好符合猴子的婴儿,可以给它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奇谈(下) 二 我妈说:咱们这的故事,有没有让你长见识的感觉呢? 我说:这是真事? 我妈肯定地说:真事,那是在我还比较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屠夫那户,就住在我娘家不远的地方,影响里,我还逗过那猴儿。 我说:从他开始养猴子,到,到那事情发生,过了多久。 我妈真的陷入了思考,说:大概,嗯,我得算算,领过来那会儿,快到年底了,出事那会儿,才过大寒,大概一年多点。 我说:这事情好可怕,我原先还喜欢猴儿来着。 我妈说:那是牲畜呀,喜欢猴做什么,牲畜哪有人聪明,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说:动物也和人一样的生命呀。 我妈说:但它还杀了人,还是一个孩子。 我顿时无语,没有说话。 我妈说:我也不是特别讨厌动物,就是不喜欢,你还记得有一年,家里莫名跑来了只小小的,可能才一个月大小的猫,那么小,要是不照顾它,指不定就死在哪里了,那时候我还不是养了。嫌弃着,但是我也懂得心疼它们的。 我点点头,缓过神来,想到是打电话,我说了声记得。 我说:那屠夫呢?自己孩子被个猴儿杀猪似的,五脏六腑分的明明白白的,他对那猴子怎么了? 我妈说:那屠夫当然恨,就要去抓猴子,猴儿好像感觉到了不对,就跑了,据说跑的时候,手上还抓着婴儿地方手。 我说:再呢? 我妈说:再吧,就是屠夫报了警,也离了婚,这件事情对这夫妻两个,他们都挺受刺激的。 我说:虽说是猴子做的,可是与他们的松懈也离不开责任。 我妈说:后来呢,这是个很诡异的桥段,警察真去找猴子了,而且警察还遇见过一次那猴子,要抓它,猴子跑,中途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弄伤了一只猴子的眼睛。接着猴子就跑掉了。 我说:也难怪,猴子那么灵活。 我妈说:只是,这时候,还有个后续。 我说:是什么? 三 后续发生在猴子杀人事件几年后。 还得说到那个富豪大亨。 具体到底怎么着了,还真说不清,要说清,大致上就是假的,胡编乱造的。 因为当事人,这事情,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的。 这事情呢,关系到几个地痞流氓,还有屠夫,还有那富豪大亨的女儿。 据说,那是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没人可以说的出来,当事人,好比富豪大亨一方的,不会去说,另外的,不敢说。 不过,还是可以大胆推测一下。 从结果朝前推测。 展现出来的,是荒郊野外,屠夫光着膀子,身上没有套哪怕块布。富豪女儿也是一般,两人就那么躺在田地里,附近有打斗的痕迹。 屠夫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似乎是和几个人打架来着,那会儿,他喝醉了,会断片儿的那种 尴尬的是,富豪女儿,那会儿,也有点微醺,她记得,她也记得,有几个地痞流氓骚扰她来着,接着屠夫来了,屠夫身体健壮,并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赶跑了几个地痞流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呢?她忘却了。 可关键在于,总是在于,结果。富豪的女儿对于和屠夫一起,没有穿衣服,躺在野外这事情,并没有好感,怎么说?甚至有些厌恶。 另一边,几个地痞流氓那边,他们后来还是被找了出来,他们那晚没有认出来那女人是富豪女儿,可能要知道了,就不敢那么做了。而他们被找出来了的时候呢,哎,那会儿他们也知道了第二天屠夫和富豪女儿的事情——于是众口一致称呼: 那晚他们的的确确要骚扰富豪女儿来着,可他们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呀,不知者无罪不是?只是后来呢,他们被赶跑之后呢,中途,还没走远的时候,亲眼看见屠夫也对富豪女儿动手动脚来着。 这事情怎么一回事呢? 说不清了。 当事人,两个,屠夫和富豪女儿,双双忘却了发生什么事情,而另一边,可以当做目击者的地痞流氓,谁说的准,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可能是真的,那会儿屠夫已经离婚好几年了,憋也憋的难受了吧,看见了个漂亮的姑娘,又喝醉了,脑子不受控制,还真有这个可能。 但也有可能是假的呀,地痞流氓骚扰富豪女儿可是真事,那富豪,不说他的权方面,就钱方面,砸都能砸死他们几个,哪敢呀,这不,还不得需要赶紧找个转移注意力的事物来?这不,可不屠夫就是那挡箭牌了? 因而,这事情,其实最关键的,在于一点,这点就是富豪女儿到底是怎么看的。 再提提那个时代。 那个时代不算很古老,不算很现代。 那个时代女性主义逐渐建立,那个时代,人们的思想逐渐被极端主义开放。 什么是极端主义呢? 举个例子。 一张纸,朝内折了一块,你把它掰平,一松手,还是会弹回去。这时候,倘若你反着,将它朝外折一下,松手,或许恰好就平整了的程度。 中国的地界儿,一开始何其封建,不止体质,更是思想,怎么放开呢? 某些国家的的确确比较开放,但也绝没有出处透着放荡到可以随时360度无死角随手就是拍片儿的程度,那会儿,国人就拿着部分的“艺术品”,称呼是“别人”的日常,于是一鼓作气地掰过来了国人的封建思想。 这种方式,最大的特征是快,最大的缺点是,思想程度参差不齐。 一部分人,觉得性没什么,应该把它当做吃喝拉撒睡一样的正常,一部分人认为,这东西,就该珍重,就像黄金白银一般地看重它。 这造就了当时比较奇特的舆论。 一些人说,这事情,谁都说不准了,不久睡一次嘛,不要那么在意。 有些人说,屠夫也离婚了,富豪女儿也没有嫁,干脆就一起得了,也省的麻烦。 两种舆论,都使得富豪女儿闹心,于是,无论本心如何,算是讨厌起屠夫,也要报复起屠夫来了。 富豪何等人,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古时候的地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富豪就是看他女儿表态的,此时女儿表态了,还不就这么做? 富豪也不仅仅是钱多,也做过官员,钱多权也大,没过多久,就有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屠夫抓到了牢里头。 抓进去怎么着他呢?明面上,只是拘留三天。 只是三天。 但是看管他的人呢,却收到了命令,把这屠夫,往死里整。 这有讲究了,怎么说是往死里整呢,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能搞死就搞死,但是呢,别有破绽,你可以随便怎么弄他,但是他出来了,无论是人出来了,还是尸体出来了,不能被瞧出痕迹。 要说,这怎么可能呢? 还真有办法。 这些办法也不知被琢磨过几次,研究过多久,总之,就是被研究了出来。 把人按在水里,电棍电水,没有被电的痕迹,但是依旧收到了电棍的攻击。 身体用冰块降温,接着用包了布的棍子打,又疼,又几乎没有痕迹。 流传出来的,被已知的,只有这么两个,而事实上,到底有多少种法子,尚不得知。 总之,说法是,屠夫在被拘留的时候,濒临死亡。 四 我说:你不是说有转折吗?我还以为还有猴子的事情咧。 我妈说:你别急,有猴子,猴子就这时候出现了。 我说:怎么出现的? 我妈说:你说猴子吧,到底有没有灵气呢?要有吧,懂得报恩这回事吧,怎么就把人家孩子当猪宰了?要说没有吧,怎么在那时候就去了拘留所呢? 猴子去了拘留所,去的时候屠夫已经奄奄一息。 猴子,猴子,想到猴子,就想到一个穿着铠甲的身影。 那个时候,这猴子的出现,真就像那穿着铠甲的身影。 如果不是瞎了一只眼睛,都瞧不出是那只猴子。 猴子可算是大闹了一场拘留所。 而就这种闹腾,看守的人注意力全到猴子身上了。 而三天一过,屠夫被放出来,好歹还存活了条命。 这事情不该这么过去,或许也不该这么结束,可是,就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给结束了。 富豪没有在抓着屠夫不放,富豪女儿也没有,几个地痞流氓,已经逃离到了外地。 我说:要是猴子不出现,是不是,很有可能,屠夫就死在拘留所了。 我妈说:说不准,不过那时候,那边,那山高皇帝远,要怎么样?还不是看守的人说了算,真怎么样,也可以编造个理由出来,也是没有问题。 我说:我竟然不知道这回事情。 我妈说:瞧你说的,你知道什么呀知道,这么说吧,凭什么你需要知道?你也没有义务知道,你也解决不了。 我顿时再一次说不出话来。 我妈说:时代在变不是,不是变的越来越好了吗。 我笑笑,转移开话题说:那这一下,屠夫和猴儿? 五 猴儿怎么样了呢? 大闹拘留所后,居然来到了屠夫的家中。 屠夫该怎么应对? 一方面,猴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方面,又是自己的杀子“仇人”。 屠夫抓住了猴子。 屠夫用了一个木制的,类似于十字架的东西,把猴子锁在上头。 屠夫牢牢捆住了猴子。 屠夫用刀,割下猴子一块肉,迅速止血,包扎。同时就猴子边上,架上一口锅,将猴肉下锅,熟了之后,当着猴子的面,一口一口地嚼动。 故事的开始,是屠夫救了猴,没有让猴子赴死,故事的最后,依旧是屠夫,尽力地不让猴子死去。 六 挂了电话后,我躺下了去, 我生的病,这个医生说不出病因的病,使得我异常地疲惫,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都重重地喘气。 这个故事,可以说,是我旅途中,少有的,人家一口百分百说真实的故事。 但是,故事,有百分百真实吗? 这点我不能确信,也不能保证,然而,我脑子里,却出现了一只猴子的形象,瞎了一只眼睛,胳膊腿上,少了几块肉,活泼跳跃着,欢快地不得了。 慢慢地,我又困了起来,眼皮越来越沉,再一度睡过去。 七 多年后的一天 我成为了笑谈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 风雪像是刀光剑影 一片的白茫茫中 我看见了一抹青色 吃斋念佛,未曾杀生,心存善念,普度众生 我怀抱起了那抹青色 它柔软而冰冷 好像会呼吸的铁索 它开始蠕动 那是一抹白 从一抹青色中出现 那是一抹黑 从红色中凸显 很多年以后的一天 我成为了笑谈 更是奇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1) 许多东西,在旅途中,就像成长一样需要应对。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旅行的过程中,实在有些东西,就好像吃饭一样不能避免。 在路中的时候,我无故的生病便是其中一个。 这病病的很奇怪,毫无由来,忽然间就病了,去了医院,医生都无可奈何,瞧着样子都觉得我在装病似的,只开了点滴。好在此时旅途到了我姐姐家中,就休息在我姐姐家中。要是独自一人病在路上,势必难以应对。 而我姐姐姐夫两人,也时常在外面上班,在家的时间并不多。 于是我的时间异常的充裕。 这是在旅途中,少有的舒适感。 说实在的,有许多次,在路上,那种累,都让我产生很多次要放弃旅行的念想。 来到这里,又因为这场病,使得我这种心情愈加显现。 一天总共二十四小时,我也不知,到底是之前的旅途太累导致,还是病的原因,或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安逸,我的睡眠时间简直和婴儿匹敌。琢磨着,一天都需要睡大约十八个小时。 少有的清醒时刻,我一般也无所事事。 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后,我终于实在想要做点什么,于是整理自己的行李,这个想法再一度生起。 我直接拿着包,把所有的东西倒了出来,衣服裤子放一边,其它放一边。 想了一下,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我把大部分短袖都从中拿了出来,接下来的旅途,大半是用不上了。 之后一件件将其它的衣裤折叠好,摆放整齐。 然后一些杂物,其中包含了很多东西,比如说防身用具甩柜之类的,比如说防风眼镜,比如说鸭舌帽,比如说书之类的。 一些是我旅途开始的时候就带着的,一些是我中途机缘巧合下得到的。 整理的时候,我正在房间里头,席地而坐。这时候,我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我知道是我姐姐姐夫回来了。 我站起来开了房门去看,果然如此。 不过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衣服黑裤子的陌生人。 姐夫看见我说:醒来了呀。 我点点头,对于他们带来的这个人感觉到疑惑,但是我并没有提,我知道,要是与我相关,就会说。 姐姐说:要做饭了,今天你一起吃吗? 这段时间,由于作息的原因,我总不能一起吃饭。 我说:不了吧,要不多煮一点饭,如果待会儿我还醒着的话,稍微吃点。 我姐姐说:好的。 于是我躲回了房间。 但就在我要关房间门的时候,陌生人快步走到我房间门口,抵住了门,说:我也要进去。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坚定地点点头。 于是我松开了推着房门的手,放他进来后,再才关上了房门。 我有些疑惑地坐在床边看着他,他扫了眼地上,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想来没料到地上满满都是我的行李,乱糟糟的吧。 他指了一下一条椅子,说:可以吗? 我点点头。 他拉过椅子,拖到床边上,坐下,说:你猜得到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我说:不会是心理医生吧。我病真不是装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对方摇摇头说:我不是心理医生,放心。 我说:那你是? 他说:这样吧,我说几件我做过的事情,你可以从这些事情中猜猜看。 我是个好奇心及重的人,这个陌生人跟着我姐姐姐夫来的,总不会害我不是。因而,这种猜谜游戏很是吸引我,我说:好呀。 p.s.写东西是兴趣使然,也想靠它赚点吃早饭的钱不是。因此(躲烂柿子),稍稍改变下策略,缩短点章节字数,把原先的一章,分为几章。但是一天总更的字数大体不便,也就是说,原先一天更那么多,现在还是那么多,就是分开来,一天几更。 希望各位读者爸爸谅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2) 一 生病实在是个十分正常的事情。 有些病,好比感冒,是可以说每个人都会得的病。 但有些不是。 这是一个偏远地带的事情。 一个人生了一种病。 这种病由于私生活不检点得到。 这种病得了就相当于判定了死刑。 这种病会传染,但世界上,最普遍的传染方式,还是通过性。 这个病叫做艾滋病。 这是偏远地区,一个女人的事情。 在她得了这个病的时候,她产生了一个疑问,就是:凭什么? 凭什么是我? 个人爱好实在说不上是一种罪过,但是有些不当的行为又的的确确会惹上麻烦。 而当她惹上这个麻烦的时候,想做的事情,就是,拉一个赚一个。不错,就是相当于战场上,一场必输的战,子弹多扫射到一个人,就多赚一个。 紧接着,她的私生活不检点这种说法,就慢慢变作了不要钱就可以享受。 这个女人也不难看,甚至说,在那个地方算的上是美的。 每和一个男人连续待上三个晚上之后,她便会和那个男人说清楚这件事情,并怂恿男人也和她一样的做法。 会这么做的,要么性子也放荡。要么就是尝尝鲜,而真实这三天又做过什么不能外传的。 三个晚上,可以说,这病算是百分百传染过去了。 性子放荡的,一开始自然生气,可是生气却也解决不了问题,而枕边软语,竟都被说服。 而只是尝鲜的,这件事都不能公开,只好也屈服了下来。 这么看来,这个女人都像是一种几何倍扩展的病毒了。 听到陌生人说到这里,心急如我,不由得插了一句嘴,说:你快出来了吗? 陌生人奇异的眼神看着我说:我的故事说完了。 这下子,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瞪着他说:你呢? 陌生人说:于是我就过去了,故事完结。 我说:这是我听过最烂尾的故事,最没有小丁丁的故事,没有之一。 陌生人说:你猜出来我是什么人了吗? 我说:不存在的,这点怎么可能看出来你是什么人。你讲下结局看看,不是你的,是那女人的。 陌生人看着我,说:你是想知道,我亲身经历在里面的故事吗?好的,如你所愿。 我张张嘴巴要说什么,陌生人伸出一只手,手掌对着我,意思我不要说话,他说:接下来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座还算繁荣的城市里面。是了,如果你聪明的话,如果你推理能力逻辑能力强的话,不妨从这点突破下看看,我会去偏远地带。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紧紧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的眼睛中看出什么,或是强烈暗示我什么,他说:我并没有说那发生在中国,你记得吗?我没有具体说哪里,那就发生在偏远地带,我过去了。而去又说到了一个还算繁荣的城市,此时我又在这里。这是个信息,你要猜的话,可以这里猜猜看。 我苦笑看着他说:哪有你这样的,我逻辑能力很好,不需要你这么明显地告诉我,都不能说是暗示我信息了。你这种猜谜,就太简单了,都没有意思。 他说:那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 我摇摇头。 他说:那这迷依旧不算简单,因为这样子——你说简单的情况下你都猜不到,这不说明它真的简单。你坚持这么说的话,只能说明要么你目光短浅,要么你智商低下。 这句话简直激怒了我。 他说:如果放出一个谜语,它最好最好的状态,应该让别人一直想一直想,想不出来,直到最后的时候恍然大悟。而不是一下子就猜到了,或是永远都猜不到。我告诉你信息,是我怕你猜不到。 我有点吃瘪,但还是认真地看着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只等待他下一个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3) 二 这是在一座还算繁荣的城市。 这座城市,有一座酒吧,不是闹吧,不是大家蹦迪,低音炮可以让心脏骤停的这种。而是放着优雅流行音乐的静吧。可以比较安静喝着咖啡,啤酒,或是烈酒,聊天,游戏,甚至看书的这种。 在角落的一个桌子上,坐着一个还算漂亮的女生,大致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坐在那里,只有一个人,自然没法子聊天,也没有游戏,也没有看书,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掏出来,只静静喝着一杯饮料。像是作为一个诡异的观察者看着周边一切。 或许是第一次进入酒吧,或者是心情不好,或是其它,总是,一切皆有可能。 这时候,有两个人进来了酒吧,一男一女。 两人都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似乎男人在追求着女人,像这种明目张胆,紧紧追随的追求,在中国这个国家,这种求爱方式很是少见,可也并非没有。 女人显的很不耐烦。 两人各点了一瓶啤酒,就坐在吧台哪里。 过了一会儿,男人似乎接到一个电话,拿起了手机,到了酒吧门口接听。女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逃跑,看了周边一圈,似乎唯一一个出口就是大门。 但女人注意到了坐在角落的女生。 女人拿着啤酒直径走到女生边上,一屁股坐在女生旁边,说:帮帮忙。 就当这时候,男人的电话接好了,转头,吧台上没有看到女人,就显的有些焦急,但一下子看见了女人坐在角落桌子哪里,跟随过去,疑惑地看着坐着的两个人。 女人说:这是我朋友,我来酒吧是找她的,我们约好了的。 男人说:那我们 女人打断她的话说:让我静一下好吗?我朋友有点事情。 男人看向女生。 女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拉住做了临时演员,顿时有点慌张,但是这个女生似乎天性就点了演习技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说:是的,我得了绝症,医生说我活不过三个月了。 男人,女人,都惊恐地看了女生一眼。 男人的意思很明确,带着疑惑和抱歉。 女人眼中带着的,则是一种惊讶,或者惊喜,总之表现的眼睛瞪大。但她的目的是为了甩开跟着她的男人,因而很快反应过来,说:是的,让我们静一静好吗? 男人疑惑地看着女人和女生,眼神左右晃动了一下之后,终于没有说话离开。 男人一离开,女人就拿起了啤酒,碰了一下女生的饮料说:谢谢了。 说完就干了一口。 女生也不好意思似的喝了一口。 随后女人说:你不会真的 她是指绝症。 女生摇摇头,微笑着看着女人。 女人说:一个人坐在这里,是等人,还是就只是想来看看? 女人不等女生回话,直接接着说:许多人没来过酒吧,心情不好,就会来酒吧看看,虽然大半解决不了,不过还是会来看看。 女生说:我没有心情不好 但是语气弱弱的。 女人说:不要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心情不好。 女孩子的友谊,或者说几乎所有友谊的开始都是这么奇妙又简单,两个女性,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越聊越欢。 而要将的主要也就是她们,这两个人,就是这么出现在剧情中,就这么在剧情中认识的。 陌生人看着我说:而这时候,我就在吧台喝酒,我听着她们聊,我等着她们聊的快要入性,气氛的的确确欢快了,但还没有特别欢快的时候,我过去了,拿了一瓶啤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4) 三 我拿着啤酒,走过去,直接在她们对面坐下,这是个交谈的好位置,倘若是谈判。坐在边上同一侧会给人同伴的感觉。但是倘若是交谈,,坐在对面,则会交谈的更有效果。 我加入了她们的讨论中,一开始她们很是疑惑地看着我,但是我随机说到我第一次进酒吧的事情,说着大家都经历过或是一样的事情很容易取得信任。 于是我真的聊了进去她们的话题。 我有很强的交涉天赋,社交技巧,我主要是诱因她们说,中途不断地应和,又不是趋炎附势那种,只是表示赞同,或是我也如此。 同时,我模仿起两人的动作,没有刻意,假装不经意,总是在对方做完动作后几秒后才模仿。 对方两个人,但不会一起动,这里的动是指二郎腿啦,伸手趁桌子这种,呼吸的动也是动,这种自然模仿不了,那种比较标志性的动作,两个人,我都适当地模仿。 这无形中,带给对方的潜意识暗示是:我们是一伙儿的。 总之,这一个晚上,加上了我,我们三个人,越聊越欢,最后还约定了第二天还要来这酒吧聊天。 我们聊了很多的话题,好比喜欢什么明星,吐槽什么明星,好比喜欢那种运动。 主要都是女人在说,原先坐在那里的女生似乎有点胆怯,一开始就如此,只是我去了之后更甚,而我主要则在中间了润滑剂的效果,使聊天更加欢快,也将原先的女生,拉入这种欢快的聊天气氛中。 擅长聊天的女人,她早早地离开了校园,一开始找过不少工作,最后大都眼高手低,辞职不做了——眼高手低当然不是她自己说的,而是我评价的。 平日里,常常勾搭些有钱的男人,长的还算不错,男人也愿意和她玩暧昧。 有些男人,只是纯粹的觉的这个女人好上手,比较容易往床上骗,有些男人,虽然也差不多这么想,可是还会给女人些礼物,打点钱什么的。 女人就靠这个吃饭。 默不作声的女生呢。问她的情况,她只说来这玩的,其它并不想多说什么的意思。 很自然的,她们也问到我了。 我说:和你们讲个故事,你们猜猜看我是做什么的,我是什么人。 于是我就说了,我说故事的话,比聊天中我说的所有话加起来都要多。 我说的故事,就是偏远地区,一个女人得了必死病的故事,故事的结局,也是一般,我上场了。 我说完了,看着她们。 就连不擅长社交的女生都笑了出来,她们一致表示,她们猜不出,而且,无论谁都不能从这个故事中猜出。 我说:这样吧,我们聊的真欢快,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睡觉了,但是我明天还会来这个酒吧,到时候,我再和你们玩一次这个猜谜游戏,好吗? 她们表示同意,并且眼神中带着期待与挑战。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达到了目的,我真的走了,我把聊天过程中喝空的酒瓶放到了吧台上,同时还帮她们结了账。 我回去之后并没有睡觉,我没能够睡去,我就醒着,看着电视,一直到太阳升起。 陌生人说完这段,吐了口气,说:故事没有这么结束,不过,你可以说说看你的看法,你的猜测。 我说:你是个表态。而且是不要命的那种。 对方蒙了一下。 我说:总结第一个故事,和这个故事,故事中都有一个性生活过于开放的人,而你都狗看见屎一样凑过去了。 他似乎被我的联想逗乐了,但似乎并不介意我这么形容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点,这也是个相同点哩,我继续说下去吧。仔细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5) 四 第二天,我真的又去了酒吧,而一切,真的在我的预料之内,她们来了,而且坐的位置都和前一天的一样。 我很自然地再一次坐到她们的对面,和她们交谈。 交谈的内容很简单,说起来,回忆起来都会忘记内容只记得笑容的那种,但是她们眼神中始终带着期盼,我知道她们想要什么,她们想要下一个提示,他们对我是什么人真的在意了起来。 于是我说了下一个故事。 我说,有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初恋。 其实不是,只是我这么说而已,但是除去初恋这点,其它都是真实的,我说初恋,只是为了铺垫,使故事听起来更戏曲化。 我说我们的故事。 我说那是很久之前学校中的一段故事。 初恋可不大都在学校里发生吗? 两个女性对这点似乎很感兴趣,她们在我讲的时候,专心致志地盯着我看。 我的眼神也温柔滴扫过两个人,她们长的都很漂亮,是不一样的漂亮,擅长社交的女人长的很熟,你应该懂那种意思,很性感,身段也不错,留着长发,带着耳坠,两次见面都化着妆,不浓不淡,可能是很早就接触了,对于这点把控的特别好。 而不擅长社交那个女生,待着眼镜,可以看出眼镜是平光镜,没有度数,鼻子很挺,但人看去很文弱,不是林黛玉那种弱,就是秀气,留着中长发,穿的比较松垮,看不出具体的身段来。 我看着她们,思绪都不忍瞟到她们的脸蛋上去,但是我还是讲了我的故事。 我说,那时候,故事中的女同学只是高中学生,我已经升级,从母校毕业出去,上大学了,我的母校就是女同学的高中。 那时候我回母校去,带着不知怎么形容的心情吧,那会儿我的成绩挺不被看好的,但是最终成绩却很好,因此大概我带着的心情是炫耀。 结果和女同学一见钟情。 不仅仅是我,如果只是我看上了她,那不叫一见钟情,只是一见痴情。是我们两个都看上了对方。 于是我回母校的次数越来越多。 说是看往老师,或是帮帮忙之类的,但其实都是为了她。 接下去,说到这点,你们不要笑话我,因为这其实是件正常的事情,而我要用到的词汇并不好,因为我也知道,这对于她不好。 我把她骗到了宾馆,骗到了床上,没错,我们为爱鼓了掌。 不自觉的,但是竟她痴迷上了此。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对面的两个女性都有点脸红,哪怕是擅长社交,并且以女色骗男人钱的那个女人也是如此,大概我的话太过直白。 我继续说我故事。 但其实,故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过了不久,我彻底离开了这座城市,从此,没有和这个女学生有过任何交流。 而当我的故事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可以明显地看见对面两个听故事的女性,眼神中猛然跳跃出的厌恶情感。 我知道,我又一步棋走对了。 人的心理实在奇怪,如果你在人家那里的第一感觉是很好的,实在难以继续建立关系,除非靠很长时间,而如果一开始是坏的,又连第一步关系都很难建立。 而正常又是什么样的呢。 但一个人,你对他印象很好的时候,忽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对他的印象会急转往下,变的,第一面展现你面前就是那件不好的事情还要的差,印象还要的不好。 而一个人,当你对他印象很差的时候,忽然做了件你拍手称赞的事情,你对他的印象就会急转而上,变的,第一面展现你面前的就是那件很好事情还要的喜爱,印象还要的好。 这是一种对比,就好像善人做了一件恶事,大家就不觉得他善。恶人做了一件善事,人们就想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说这个故事,一方面,它的的确确和我是谁有关,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让她们改变一开始对我的看法。 接着,我在她们面前故意露出很痛苦的表情,甚至眼泪都快出来了,说:我痛苦了很久,一直到现在,这件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我没有后悔,因为这事情不是我能改变的,我只是痛苦,世界上,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无法抗衡。 当我说出这句话,当我表现出这个样子,虽然她们依旧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知道我离去的原因,但是主动地坐到了我的边上,安慰起了我。 瞧,这就是前后对比出来的,先前的态度转差,到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误解了某些东西,于是夹杂着愧疚心的感情又会喷涌而出。 那样子,我在她们心中,又多了一层喜爱。 陌生人讲到这里,戏谑的眼神看着我。 他和我说着这些故事,毫不介意将我使用的各种技巧直接说出来。 不禁的,我有些厌恶表现了出来,我说:你这么做,展现的很卑鄙。 他问我说:哪里感觉出卑鄙的特点来呢? 我说:使用各种技巧来讨好,来提升你这个人。 他忽然问我,说:现在我将这些技巧都告诉你了,将来,如果你在世界某处,看见了一个人,一眼看去就好像看透了四季,看见了春雨,看见了夏花,看见了秋叶,看见了冬雪,你心动万分,你会不会使用这些技巧呢? 这一个问题顿时把我说懵了,他在说的时候,我脑子里就不自觉的想象,当场景展现出来的时候,我真的不确定我会怎么做,大概率我会用这些技巧 他继续说:这世界是公平的,这大概仅体现在选择这点上面,你可以在你可以选择的时候选择。 我看着他,若有所思。 他说:此时,你对我的身份有哪些看法呢? 我对他的眼神已经变了,从厌恶转变,我说:我感觉你有些像哲学家了,心理学医生?还是什么?可是,为什么要去偏远地带呢?你聊的这些呢?你为什么要接触那两个女性呢?你看上了她们?但是,哎呀,按照你的说法,包括背景设定,包括你的技巧,至少那个比较爱说话那个女人并不难泡,你可以很容易滚到床单,难不成你是想两个一起?那女同学呢?那真的是线索之一吗? 他笑了,说:你尝试着,把这些归到一起,它们缺少一个共同的点整合到一起,整合到一起,或许你就知道了。我把这个故事说完,或许你就可以找到几个故事的共同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6) 五 我每天晚上都会去那家酒吧,她们也是,至少在那几天中,我们都是。 位置不变,人数不变,人员不变。 我依旧会在聊天的最后,说起我过去的事情,来使她们猜测我是谁。 我知道,这种游戏不能玩久,久了会腻,她们会觉得知不知道无所谓。 于是,我决定了,要讲述最后一个故事。 那天是个雨天,我们三个人坐在那里。 我没有按照先前的做法,先和她们聊一些有的没的,而是直接就说起了故事。 我说的故事不是其它事件,而是我说的第一个故事的后续。 我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去那个偏僻的地方,根本不是要去做什么,而只是单纯的要去,旅行的一个站点而已。 我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个愿意免费借宿的人家,有个名词来称呼它,那就是沙发主和沙发客。 我去了那里,沙发主,就是那个病毒源。就是那个得了艾滋病到处传染别人的人。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像是一张白纸一个白痴,到了那里。 到了晚上,女人如同猫一样粘着我,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但是她抱着我的手,用胸蹭着我手臂将我带入房间。 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至少当时我并不清楚这一切,我想着,本身就是旅游,为什么不能有一场艳遇? 我真的跟了她进了房间。 关门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吻着她,她的吻技就像李小龙的双截棍一样的好。 那种感觉,实在很美妙。 直到现在,我虽然依旧痛苦,想到一切的缘由,依旧后悔,但是,但我想到与她共度的时光,与她的种种,嘴角还是会不止地上扬。 我的故事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个美女听众不自觉地也笑了。 或许,她们依旧觉得有什么反转 她们对我的印象已经固定了,我不再害怕我说出真相会吓跑她们,她们至少一开始会那真相当做笑话一样的听 我继续往下面说。 直到第四天,我们又做完一次之后,她忽然和我说,她有病,一种通过性传播的病,一种得了差不多必死的病。 一开始,我以为她在开玩笑,结果她越说越认真。 跟着,竟拿出了病历单出来。 我吓坏了。 她告诉我说:我们做了三天,三天中,也可以包括三天前你第一天来到这里那个晚上的,那就不止三天,三天加一个晚上。我们每天至少都好几次,你已经被我传染了,已经没有办法了,你学着我,让更多的人如此。 她劝说着我,嘴巴对着我的耳朵,我受不了,甚至她说到最后,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又使中病率提高了一点 结束后,我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我以为一切只是一个梦,但是我看见了床底下的病历单,我疯狂了。 当时我还只是大学生而已,我喜欢旅游,于是到处玩乐,我不想就这么死掉,至少被人知道我是这种死法死掉。我也不想就这么沉沦。 于是我做出一个决定,自杀。 在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在我提到“自杀”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严肃的表情终于吓到了听众。 于是听众也严肃起来,甚至眼神中带着惊恐。 是的。 听众在想:自杀了的话,那现在和我说故事的是谁呢? 可是我自杀了吗? 听众这时候松了口气。大概是想,我又在丢包袱而已。 可是,我真的自杀了! 那座山峰至少有一千多米,我从上面直接就跳下来了,没有错,没有绳子吊着我,不是蹦极,这个说法也不是玩笑。 厚脸皮地求一下推荐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7) 六 陌生人看着我,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本来就生着病,慢慢的,脑子开始晕了起来,但是我努力保持着自己清醒的样子,看着他,思绪就像在过被摇动着的铁索桥,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 我已经分辨不出,他口中说的听众,指的是擅长交流的女人和不擅长交流的女生,或是指我了。 他说到两个女性对他态度转变,由好变差,由差变好的时候,我也是一般。 他说到他在偏远地区,被得了艾滋病的女人拖到房间,说到两个听众女性听到这个桥段不以为然的时候,我也是一般。 他说他给两个女性讲故事时候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表情真的越来越严肃。 他说听众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我也是一般。 可能是从一开始,我就把他讲的一切,归类到了故事中,却,或是我自己也成,或是将了他故事中的一个样本?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你说的故事真的,只是故事吧?我是指和两个女性说的故事。 他说:我讲了什么?我讲了故事,我故事中还讲了故事——但是,回到现实这个层面来,我讲的,不过是故事。 我有点安心的叹了口气。 他说:但是故事未必是假的不是吗?我所说的,关于两个女性身上的反应,是否你也有呢? 一下子,我的瞳孔肃然缩小。 他说:别急,我继续说完这个故事。 他说:而在我和两个女性的交谈中,我也叫她们耐心听讲我说完这个故事,说完,就会明白一切。 我脑子越加发沉。我有点开始分辨不清,他说的话,是对故事中——是仅仅故事中对两个女性说的。还是透过故事,或是说,透过故事中的讲故事,来对我说的。 故事中,他一跃而下。 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高空中,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嘴皮都被风拉扯开朝里头灌着空气。 这时候,他的身形停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落地,然后停住了还是什么。 因为在高空中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但是如果是落地了,他怎么还有意识? 他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发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已经死了? 死是这种感觉? 随后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而当他的意识再次归聚到一起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他真的在山崖之下。 但是如果他可以睁开眼睛,他死了吗? 如果没有死,那他怎么会活呢?怎么可能有几率会活呢?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无法描述。 因为人类目前研究出来的用词,并不能有效地来形容这种感觉。 只能说,他忽然间知道了一些东西。 同时,他成为了一些东西。 冲着它而去,于是自然地成为了它。 他跳崖是赴死,最后成为了死。 然而死到底是一种概念。 一个实物又是怎么成为一个概念呢?一个概念又怎么可以交流,并且从容地讲故事呢? 那便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一种东西。 或是一个身份。 死神。 求推荐求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8) 七 陌生人看着我,说:两个女性看着我,不自觉间看呆了——就像你此时一样。 我立刻努力让自己从呆滞中清醒过来,直直地盯着他。 我的脑子再一度意念下清醒过来,所有的思绪一点点集中,情节一点点组合。我开口说:你跟着我姐姐姐夫进来,我以为你是客人可是可是我现在才意识到,姐姐姐夫他们似乎一眼都没有看你,你也没有与他们交谈的意思,而是直接地看向了我,看见我要进房间,也立马就跟了上来。 陌生人眯着眼睛,看不出喜悲,说:你终于跳出了故事来看待问题了。我讲故事,讲的是我的曾经,而和你说话,与你交谈依是我的曾经。 我说:我不愿相信,我脑子昏沉,得了我不清楚的病,我不敢确定你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幻想出来的。 陌生人似乎愣了一下,说:有时候,我也不确定,我还活在真实的世界,还是只单单死后的世界。 我说:但是我喜欢把所有,未知真实的东西暂时摆放到全部真实去看待 大概是由于我开始思考,并且已经找到所谓的线索之后,越思考越带劲之后,我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脑子昏沉的显现越来越浅。 我和他说出了我的推理:你假设你真的成为了死神,那你需要做的就是带来死亡,你那是还是大学生,于是你去了母校,称自己还是大学生,拜访母校这个说法也就成立。 我说:你待在你的高中母校,带走了你的恋人,你走了,自然不是抛弃,或者说,不是简简单单的抛弃,而是根本她死亡了!但是 我问:你去酒吧找两个女性你来找我莫非 我的眼神越来越警惕。 他笑了,笑的很欢快,说:恭喜,又一个猜出了大致的情形。只可惜,你在我的所有听众中也不算最聪明的,或者想象里不是最好的,至少死神这个身份还是我和你说的。 他站了起来,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然而在他视线范围之外,此时有一个东西微微移动了下。 这一动,恰好被我看见了。 移动的并非是什么生物,只是一个钥匙形状的挂坠,这挂坠还只是在我旅行过程中机缘巧合得到的。 而说是移动也说不上,只是转动。钥匙的末端,转动后,指向了我的脚边。 同时,在路上机缘巧合得到的也不止是钥匙形状的挂坠,还有一本通体空白的书,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书也被拿了出来,没有翻开,但是依旧被摆放在地面,朝着上面的部分,可能是我看错了,只有一瞬间,封面上出现一个图案,图案是一个箭头,箭头也指向我的脚边。 我的脚边,是我的一根甩棍。 一根比较奇特的甩棍,至少我正常见到的都是黑色或者银色的,而这根则是通体金黄,也是一路上,机缘巧合得到的物件。 虽然,这发生的一切,我都还没从脑中过滤出来真实与否,但是一瞬间,我却冒出一个想法来:原来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这时候陌生人说:我很喜欢这个游戏,也很享受,至少比第一次的情况让我舒服多了。一点点的,让对方逐步认识到自己挣面对的事物,很有趣。 求票求票亲爱的读者爸爸求票嗯呐啊呢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假,,,,,】 实在抱歉,,,,, 今天和女朋友出去见个她的闺蜜,,,, 本来只是见一下,,,, 结果,,,,丫,“闺蜜”是带了个男人来的,,,那个男人我们都不认识,,,,那个男人正在追那“闺蜜”,那“闺蜜”并没有同意,,,,, 然后,,,他们定了宾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房间,说是两张床,两张床是靠在一起的那种,,,,是那个男人订的房间,“闺蜜”默认那种,你们一看就该懂什么意思了,,,,, 结果,好死不死的,“闺蜜”居然邀请我女朋友睡在宾馆,让我走,这是什么意思??? 两张床,算是一张床的那种,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和“闺蜜”一起睡就算了,还拉我女朋友,还让我走??? 卧槽,这是个人都觉得不妥当呀,觉得:神经病啊!! 你说寒碜吧,说:我请客。 这也就算了,请睡宾馆?相当于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同床共枕的那种情况?? 他妈的耍我吧? 诚心给我们两情侣闹矛盾闹间隙吧? 关键是,我知道“闺蜜”带了男人过来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问了下:这个人怎么称呼? 闺蜜说:不知道。 不知道??? 丫你一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和你睡一起也就算了,我不管你私生活,我不会背地里说你坏话,但是,你拉我女朋友干嘛? 找骂? 还有,就是,居然一连邀请了我女朋友好几次,,,,,, 卧槽? 我一直忍着,我不像给她面子,我只是想给我女朋友面子,,, 但是,,,, 先要提一个插曲。 就是我女朋友的另一个闺蜜,就叫她闺蜜二号。 有一段时间,兼职原因,闺蜜二号睡在我家,她们睡房间,我睡客厅那种。 后来天气实在太热,于是我搬到有空调的房间打地铺。 那时候,几个人已经熟的比稀饭还熟了。 那时候我女朋友是在场的,那时候,她们睡床上我睡地上的。 但是! 这会儿,我女朋友想到了闺蜜二号的事件,居然觉得今天这也无所谓! 喂! 那会儿我们都熟了,知道彼此性子,知道德行,知道品德了。可是,今天的是个啥都不知道,特么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啊! 还有,那会儿好歹你在场,我们是情侣,我们都在场啊。而且我和闺蜜二号根本不在一个“平台”睡好吧!我在地上,你们在床上的好吧! 这会儿呢,是一个本身自己都不怎么样的人在场,而我!你闺蜜叫我走! 而,你们还全部都睡床上!! 我女朋友居然同意了???! 妈的电影都不敢这么演好吧! 是,我不相信你闺蜜,可是你相信,我不能反驳你说你相信你闺蜜的话。 但是,那个男人呢?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呢? 本来定宾馆,一个房间,说是两张其实就是一张的床,那个男人定的,这不妥妥当当的暗示了吗? 忽然,诶,不是一个妹子了,两个? 另一个的的确确有男朋友,可是被叫走了,走哪里呢?住的地方打车过来都要两个小时那种,,,, 你说,人家男人怎么想? 这根本就是两个不注重这方面的妹子,从天而降,送到他嘴巴里面呀! 我肯定生气。 我想要发火,但我忍着,我知道我女朋友,或许她真的考虑不周,,, 我暗示她,暗示她我不开心,暗示需要聊聊,但是!! 她没看懂!!! 或许看懂了。 但是“闺蜜”一直拉着她缠着她说话。 要不容易,憋到快要末班车了,才有机会找到我聊。 我说出来了我的种种说法。 结果,,, 这是一个心理学现象。 但已经彻底决定或已经做了某件事情,变着法子都会说是对的,,,, 当年的诺基亚不就是这样的? 我女朋友听出了我的顾虑,我也说了不是我小气,但这他妈的,是小气的事情吗?送女朋友给别人?丫! 我说不是我不相信你闺蜜,可是,这玩意儿,就算她真的可靠,但真发生了什么,相信她有用吗?两个弱女子,一个大男人,是打的过,还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可以瞬间到啊? 我说你实在要我走,你闺蜜逼着你紧,我没办法,我不会给那狗屁闺蜜面子,但是我会给你面子,我说的都是虚无缥缈未来的事情,所以你说什么我杞人忧天,说我什么都好,但是,别被你闺蜜坑了,你留在这里也成,你再开个房间。 结果! 丫! 我们是躲到厕所说的,“闺蜜”一直过来吵吵,问我们说完了没有,,,, 卧槽? 我甚至觉得我忍到,冷静到,一种可以说软骨头的份上了。 我知道,我要真生气,我女朋友还真就完完全全不理会我了,就待这里,就赶我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 女人呀,,,,, 大部分不讲理无所谓的,真的,但是,,,可能是我惯的,,,, 不能关键时候不讲理呀! 最后,,,,我女朋友被“闺蜜”烦的,被我的道理说的,,,,真的生气了,,,,真的不理我了,,,真的抱定了心思留在这里了,,,,真的赶我了,,,, 我真的,,,, 总之心里一团糟,,,, 发火吧,,,,被我惯的,,,,这真他妈是我的错,,,, 不发火吧,,,,,我特么还不想顶绿! 再后来,我留了下来,就是这样,但是,关于睡觉方面,睡哪里方面,还有纠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亡讲(9) 8 只是一瞬间,陌生人,或者叫他死神,他身上的气息便产生了变化。这是一种我说不上的变化,我看着他,他还是他,也没有长出什么翅膀出来,但是,就是感觉变化了,似乎,变的邪恶。 我硬着头皮说:你和两个女性聊,和我聊其实,是来收割我们的生命的吗? 死神说:是的。 我眉毛跳了跳,脑子里顿时又一片浆糊,半响,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他抢先一步说:如果呢,还有什么话,赶紧说。 先是愣了愣,我紧接着将我刚刚要说的话说出来:那 个女同学你也是存心要带走她的生命的吗? 他眼神一黯,说:我一开始做死神这个角色,并不那么使我觉得有趣 我脑子里忽然想到: 是否他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女同学。 但是,女同学不是他的目标,也不是他的任务 那是一个意外 他毕竟还是携带着人间的病,而这病,会传染 他和女同学恰好做了可以使病传染的事情 死神说:第一次后,我很痛苦,但是我也慢慢融入进死神的角色,我看见看见一些事情,可以远远的就感应到我需要带走谁,你知道吗?我可以带走哪种人? 我看着他。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因病要死的人。 一下子,我脑子豁然开朗。 是的。 女同学感染了必死的病 我也生了不知名的病 故事中,两个女性,在刚开始的时候,那个不擅长说话的女生,帮助女人借口说的时日无多或许不仅仅是帮助,是真的。 我说了出来,把我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可是死神再一度发笑,说:知道谜语,怎么成为谜语吗? 我老老实实坦白说:不清楚。 他说:只说一半就是迷。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只有一部分的,但是提出来说的,只有一部分。有些人会直白说完所有的,但有些,呵呵,比如我的谜,只说一半,那就成为了谜。 他看着我,我可以感觉出他眼神的变化,我可以感受出空气中温度的变化,他眯着眼睛说: 一开始纠缠女人的男人,并不是真的追求女人,而是女人的亲人亲人的有些动作做法,有时候看起来就像像是在追求某个人。而男人纠缠着女人的原因,只是希望女人好好看病。 我接着他的话,居然很自然地说:男人希望女人看病,女人自己知道时日无多,于是随便生活所以 我叹了口气,像是终于知道了答案:你?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亡讲(9)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音乐(1) 我是个很固执的人,至少大多数时候我这么想。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有时候我确定了一件事情,我总是固执地要完成,就好比有时候和朋友聚在一起玩乐,我说,我想喝一种品牌的奶茶,我就会拉着朋友,绕着城市一圈一圈的转悠,转到他们叫爹喊娘,而我就好像将“望梅止渴”作为一种计谋,用“快了快了,这个奶茶好喝到昏厥”的方式,继续拖着,直到找到这家店。 但是有时候,我又放弃的很快,就好像遇见一个比较难做的数学题,做到一半,有时候都会直接放弃。 在这场旅行中,我就想过放弃好几次了。 幸好,最后我依旧在路上。 我思考了很多旅行的原因,直到考虑放弃好几次之后,我依旧在想这个东西,但是,我并没有停留着去考虑,而是在路上,我坚信,答案永远在路上。 这发生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一条几乎廖无人烟的道路上。 远远的,我听到一个曲子,不是钢琴曲,不是小提琴,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演奏出来的曲子,听着,就只是一个笛子演奏而出。 在我听到这个曲子的刹那,我便停止住了动作,当时我正骑在自行车上,这一停,自行车靠着惯性还往前方行走,而我的思想,就好像完沉浸在了曲子中,不由得停止了思考。 终于在自行车到了一个弯道的时候,出于本能地“怕死”,刹那间我清醒过来,按了刹车。 曲子还在继续。 我下了车,情不自禁地依靠脚步,拉着自行车,一步步靠近音乐的源头。 曲子的节奏好像可以操控我的内心,好像它不是一个曲子,而是一种语言,好像一个魔鬼在耳旁低语,悄悄地往我的脑海中灌输着什么东西。 不,不是灌输着什么,而是引导着什么。 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许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由许多许多时间内完成,而我在细细听这个曲子的时候,脑海中,各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点点涌上大脑。 不多时候,我?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音乐(1)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音乐(2) 一 演奏人不是这里的人,他是个流浪音乐家。 嗯,对于“家”这个称呼我实在想保持怀疑,就像如今不少所谓的专家似的。然而他就刚刚的演奏,直接和内心交谈的感觉,又实在让我觉得他的厉害出来。 演奏人大学出身,也不知道是对着我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在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些话,进行了一些索然无味又琢磨不透像是内有玄机的对话之后,便对着空气,眼睛没有聚焦地说起了某个故事,而从他的语气和称呼上,我判断出讲的就是他的事情,而且应该没有吹牛逼的成分。 按着我原本爱管闲事的性子我就会去听,更何况,还是在这一路发生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后的我。 他开口的时候,像是交流的那种,第一句话问我: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我说:问您吹的是什么曲子呢。 他说:不。我说的是,你说的是什么? 这话说的我一愣愣的,我说的难道不是这个吗?如果不是这个,如果他要的答案不是这个,那又是什么呢? 半响,我反应了过来,或者说抱着猜测,说:中文。 他果然一笑,说:范围可以再大点。 我说:语言? 他说:对了。 接着他说:你认为,什么是语言。 我不博学,但是平常装的逼好歹还算多,接着平常积累下的逼,我开口就说:人类在发展过程中,一种可以有效表述,转达,形容等的概念性事物。 他说:()**&a;¥&a;)()&a; 我:???? 他说:你听懂了吗? 我说:抱歉,你说的是? 他说:我的家乡话。 我说:听不懂。 他又说:我再说一句,你仔细听,仔细去感觉,不必听懂,感觉我在说什么,然后你大胆地说出来。 我点点头。 结果他微笑着说出一句我依旧听不懂的话,虽然我听不懂,虽然他微笑着,但是一下子就可以从他的话语当中感受到极大的恶意,我坚信,他这句话说的一定是一句粗话。 我直接说了出来,或者说问了出来,我说:你刚刚是在骂我吗? 他笑了,又说了句话,依旧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是这话一出,柔情满满。 我说:这句话是个赞美? 他说:第一句,我说的是‘你说的挺有道理’。第二句,我说的的的确确是句骂人的话,我说的是‘xx你妈x’,第三句,你猜错了,我不是在赞美你,我说的是‘我爱你’。 我顿时干呕。 他说:我不是真的爱你,我只是做了个测试,虽然我已经测试过很多次,每次都成功了,但是再多一次也无妨。 我好奇地看着他。 这时候,他才开始说他的事情。 &a;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音乐(2)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音乐(3) 二 他想透这点,确定好这点,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怪癖的人。 那个人大他一届,几乎没有朋友,一个人租房子在外面,但是十分执着地爱着他的兴趣。 那次他在舞台上表演,表演的内容就是音乐,没有唱歌,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吉他,接了音箱,借助着节奏,越弹越起劲,最后获得了好大的掌声。 过后,怪癖的人直接通过手机找上了他。 他说:我也喜欢音乐,我们可以交谈。 于是他们的便开始了友谊。 那时候的演奏人,和那个怪癖的人完是两个人,两种人。 演奏人像是交际花一样,在人群中可以来去自如,本着爱好多,懂的也多,无话不谈,上谈天文,下谈地理,还可以聊聊明星八卦,也可以说说偏门冷知识,朋友多到凌晨三点去夜宵摊,老板给赊账那种。 而那个怪癖的人,除了音乐似乎没有任何东西了解,他每一句话说出来,说的都是音乐,几乎没有朋友,是那种旷课百八十节,老师问这个人是申请了休学吗的时候,大家都称呼不知道这人的那种。 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里想到了一些事情,这是我在旅途中道听途说来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就好像是拼图的一部分,缺口处像极了演奏人说出的事情。 我有些不确定地说出一个外号。 这个外号就是我道听途说中,像极了演奏人情况的一个角色的外号。 我说:知了? 演奏人愣了一下。 他说:你认识我? 我说:你外号真的叫做知了? 演奏人,或者说知了点点头,眼神终于聚焦,盯着我,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我说:卧槽?这事情太巧合了,说起来就像是故事,因为无巧不成书嘛。我听过关于你的事情。从别人的口中,事情中,主角不是你,但是你担任着重要的配角,你先说你的,回头我和你说我是怎么听说的。 他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有一种品质,是许多人说称赞的,但同时,也像极了传说的。 那种品质都不能说是品质,只能说是一种特点,那种特点叫做坚持与执着。 知了在那个怪癖的人身上看见了这点。 由于兴趣多,而每个兴趣都是需要时间去做的,同一个时间里面,很难可以练习几个兴趣。 因此,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公平,但是这个词的的确确可以用来形容他。 三心二意。 换句话说,就是说他每次都不能坚持一件事情很久。 与那个怪癖的人接触越久,他受到的感染越大,坚定了自己要放弃一些东西而确定要一生目标的心思越大。 有一天,那天他,还有那个怪癖的人,还有那个怪癖的人的一个女邻居,三个人抽空游玩之后。 回来的时候是夜幕开始降临,怪癖的人接到一个电话,顿时眼泪落了下来,是和他十分亲昵的爷爷去世的消息。 怪癖的人决定,当天就要回去,见已经去世的爷爷的最后一面。 &a;nb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音乐(3)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音乐(4) 三 我听着这一切,由于我关于他偶像那边的事情我已经此前听过,我之后最后发生了什么——他偶像的自杀。 我虽然在仔仔细细地听,但是心中实在忍不住地,开始计算着偶像死亡的时间线。 知了没有注意到我心中这点小九九,还在说着。 他说有一次,他看着一个视频,视频的目的应该是装逼。 视频上是两个男人的对比,一个人弹奏的是真正的吉他,一个人用一种类似于小孩子的玩具。 每当吉他弹奏一首曲子的片段之后,玩具男就用手中的玩具弹奏一边,虽然音调什么的,实际听去不太一样,但大体听去,就是原模原样吉他男弹奏的曲子片段。 论技术,知了做不到这点。 但这无疑是他兴趣的一部分,于是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说起来,关于音乐的天赋,知了的的确确是有的,但是真实来说,他又的的确确没有过系统的学习。 原本着,许多关于音乐里头的门道,不是他从网络上看的学的,就是他偶像教授他的。 而在与他和偶像疏远之后,接受到到的知识点也少了起来。 对于只是简简单单的,视频上的这点,他竟然一连看了不下十次,才终于掌握了门道。 怎么说呢。 也正因为他没有收到系统学习,因为后面再没有收到其它的技巧教导,因而完完就是另辟蹊径。 就好像,走一条路,从a点到b点,人家都可以走大路,再怎么偏差,也挨着大路,但是他直接就是随便走了一条不是路的路。 有句话说:世间原本是没有路的,走的多了,就有了路。 他掌握的门道,那种思维,是一种比较古怪的思维,一种有点匪夷所思的思维方式 一种,在他忽然想到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门道 那大约是一条新的路 知了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找到了某个不得了事情的开门钥匙??! 他想到的是,或者说,他想到的第一个点是,无论那首曲子,无所谓音节,无所谓音高低,节奏对了,就对了 第一个想法乍一眼看去很平常,但说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大约就可以明白过来了:当局者迷。 作为沉迷在音乐中的人,往往直接借助了原有的一些方法论,视角实在开拓不了 或许这句话大多数人,包括音乐人也想到了但由于种种原因十有八九是不能用这个引子想到后面的事情的。 他想到的第二个想法是:打鼓也是节奏,是了,鼓打的好,的的确确很动听。 这个想法实在平常的不得了,但是—— 他的第三个想法是:平常自己演奏出那些音乐,是靠着谱子的,还是靠着心中的节拍的? 嗯,依旧比较平常,但好像一道复杂的数学证明题,如果没有一个个的因,最后的果又如何推理而出? 他的第四个想法是:好像有些音乐可以勾引出一些情绪出来是靠着这些节拍节奏吗?存不存在某些定式,绝对性地可以达到某些效果? 这个想法已经有点离奇了,音乐的的确确可以引导出一些听众的情绪,但是说固定的定式就好像数学中的加减乘除一般,想要什么样效果的曲子,直接用公式套,套出一个心中确定了要求的曲子 他的第五个想法更加离奇:似乎语言也可以引导出情绪出来语言语言是否也可以理解成一种节奏节拍呢?音乐或者说不是音乐就是节奏是否可以作为直接和心灵沟通的另一种语言? 听到这里,我恍若遭受了雷击一般。 如果有个人开头就和我说了最后这个想法,我会说:你很会想,不过是异想天开,就好像杞人忧天一个性子。 但是! 在我靠近他之前,我的的确确听到了他演奏的一个曲子,那曲子似乎真的达到了一些效果。 这时候,知了说:我忽然想到了一首禁曲,这首禁曲的名字你应该听过,这首禁曲的名字叫做——黑色星期五 又一道惊雷劈到我的脑海。 传说中,听到这首禁曲的人,便会离奇的自杀 我的爱好不算多,但是也算是走南闯北,遇见的人还算多,遇见的人中也会闲聊,有些人就会闲聊他们自己的兴趣。 有人和我说起过一种东西。 催眠! 催眠就是通过一些方法和对方的潜意识沟通 用的是语言,就是普通的语言,英语就是英语,中文就是中文。 但那是潜意识! 和我说催眠的人说。 潜意识可以接受语言信息,但那其实已经不是最纯粹的消息,已经是经过大脑处理的。因为那是一种大脑已存的东西,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这有好处,这使得催眠可以有效进行,因为你就是可以通过语言和潜意识“聊天”。但同时,也使得传达进大脑深处潜意识的信息,会经过某种加工 &a;n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音乐(4)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音乐(5) 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听到这里,我好像就成为了当局者,完完陷入了情景之中。 我想,如果我去催眠治疗,一定十分容易地便陷入到催眠师的场景之中。 但是恍惚间,我又反应过来。 我说:可是我在路上的时候也见过别人画画,我也嘴欠问过他们绘画的技巧,他们和我说,都是从一些基础开始,练习画每一条线条,练习光线阴影的每一个技巧,这些,应该也是套路呀 知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半响,似乎在思考,或是在组织语言,说:我但是并没有想到这些。而且,你说的这些,其实也存在着漏洞。 知了说:还是将这些所有的一切比喻成数学,你说的是整数,是一二三四五。但是,世间还存在着负数,负一负二负三负四负五。 深深地深呼吸一口,知了抬头看着天空,又是半响,说:有时候,我在想,这些东西说出来,是否是件好事。有时候我觉得,这些东西该陪着我到地下,有时候,又觉得这些东西说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才更好。 我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但是没有说半句话。 他说:偶像说的东西,和你说的东西,和我说的东西,都是完不同的三种东西。我的爱好多,接触的东西多,于是思路比较开拓,我可以理解你们说的东西,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否理解我说的东西。 他终于将头转过来,对着我,目光炯炯,说:我说的公式,研究到后面,其实不是简简单单的加减乘除,我说的公式,其实只是一个基数,可以把它理解成万物的源头,道家中“道生一”的“一”。 知了说:偶像所想到的公式,就是加减乘除,如果真的是这样,倘若不能归类世间所有可能,便是一个错误的公式,这种公式不能简单化语言,不能简单化音乐,只能给这些东西一种局限感,然而,呵呵,可能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都考虑到呢,就算是智者,也智者千虑或有一失呀。 知了说:而你想到的公式,介于我想的和偶像想的之间,基数虽然已经是最小的单位,但是也有可能性,举个例子基数就像是点,范围大一点就是几个点,两个点之间,就有一条线,这是确定的。三个点,就是三条,其中一条的几率就是三分之一,就已经比较难把控了。四个点之间就可以有六条线,更加难以把控了,五条更加。 ——偶像以为的公式,就是点的组合,这是十分难以把控的,一方面完成它,归类它很难,一方面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音乐(5)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音乐(6) 五 在知了和偶像交谈过后不久,偶像便回去了,从聊天平台上偶像发出来的朋友圈可以看出,他真的听取了知了的建议,带着女友旅游去了。 而听到偶像那一番话,但是还没有想明白过来的知了,真的停止了探索。 好久一段时间,知了再没联系上偶像。 倒是偶像的女友,后来竟在学校遇见。 问起,她简简单单地说:分手了。 知了想到当初偶像和他交流的一些话语,不敢再谈论这个话题。 又过了一段时间,偶尔的一次机会,知了看见偶像女友,不对,是偶像前女友,和另一位男性搂搂抱抱地走过学校一条道上。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知了居然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 那之后,再次过去好长一段时间,这时间里,始终联系不了偶像,或者说,他不想有任何交谈,忽然一个消息自学校发出:学生不得随意外出。 就着这个消息,知了去问,得到的答案是,有个学生,在学校外,跳楼自杀了。 再好奇地去问,那个自杀的人,就是他的偶像。 那一刻,好像晴天霹雳。 刹那间狂风暴雨。 他心中一下子盘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偶像,还是和前女友出去旅游。 旅游过程中,或是旅游后分手了 就着偶像的性子不该有其它促使他自杀的缘由,如果有,不该是爱好,是情感 一股撕心裂肺的悔痛感撕裂了知了的内心。 是否当初自己给偶像的建议,说错了 如果没有那场谈话,如果没有那个建议,所有的一切不会发生 不会有旅行。 不会有分手。 不会有自杀。 唯一疑问是,为什么,事情过了这么久才发生,为什么分手过了这么久,偶像才选择了自杀。而且偶像明明大他一届,那时候知了已经大四,为什么,偶像应该毕业了才对,为什么死亡还和学校有关? 这是他心中一个疑问。 但是他没有找寻或许可以解答他答案的偶像前女友,他没有去问,因为他在悔痛的同时,也在憎恨,恨那个女人,因为,或许偶像的死亡和她脱不了关系 知了这时候看着我,说:你说让我先说我的事情,我说了,我说到了这里。世上有些时候真的就这么神奇,你从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猜测出我的外号,你说你听过另外版本的这个故事,故事的主角不是我。我问你,那个版本的故事中,主角是谁,你可以解答我当初发生了什么吗? 我看着他,心中回忆起我之前听到的版本故事,我酝酿着,同时也思考着。我居然看见了知了眼中泛着的泪花,我琢磨着,我该如何表达 最后,我说:你偶像在旅行过程中和女友闹起了矛盾,旅途中便分手,其后,你偶像生活在旅游地好久,而那个女友,回到了学校,不久后,被另一个男性攻陷,在经历这段爱情的时候,心中却始终念着你偶像最后,分手这段恋情后,找回了你偶像。 ——他们又好上了,好了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原本就有着情感的裂缝,这裂缝并没有缝合好,还存在着,于是,很自然的,又分手了。 ——那时候你偶像女友毕业在即,你偶像由于翘课太?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音乐(6)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音乐(7) 六 在那之后,原本那时候正值准备毕业。 原本直到那时候,弱水的三千,他还没有决定好究竟喝那一瓢。 那时候恰好有一个小假期。 趁着假期,他回到了家乡,去了曾经的高中母校。 见到了当年的语文老师。他开门见山,直接问语文老师:老师,你觉得我当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似乎语文老师对于这个问题很奇怪,说:你问这个干吗? 知了说: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现在好疑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 语文老师说:你当年,在我看来,就是个完完的坏学生,感觉你老是针对一些稀奇古怪的死角疙瘩专研,说让你们看课外书,你总是故意针对我似的,一本一本地翻查,好像什么都不仔细看。 知了吃了一惊,因为原本在他看来,语文老师该是“另一种”地欣赏他的。 这时候语文老师又说:话虽如此,可是我问到你看的那些书的时候,你却依旧可以说出大概来,我想,大概你就是这个性子。怎么说?这个性子是一些伟人该有的性子,对许多事情保持着好奇。同时,也是碌碌无为地方人的特征,看的多,喜欢的东西多,不单单只是这样,从本质出发,其实,说直白点,就是喜欢用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装逼罢了。 这话说的难听。这是这刹那,好像知了却恍然大悟。 知了拿语文老师当做寺庙的和尚追问:那您觉得,我该放弃那些,追求哪些? 语文老师想了许久,说:追逐你被感动到的。 这一句话落在知了耳中,却好像一个身影出现在知了眼中,这个身影属于他的偶像。 知了灰溜溜地离去。 接下去的毕业准备,知了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捡起了当年,最后一次和偶像交谈的时候,提出的设想。 他也租了个房子,房子里客厅空荡荡的,白墙,两个沙发,一扇窗户,仅此而已。至少在知了搬进去前是如此。 而在他搬进去之后。 地板,墙壁,慢慢都是各种乐谱,也是那时候知了恍然大悟出来自己应该研究的公式究竟是什么样子,基数又是什么样子的特征。 整个看去,当年他的设想越来越具体,如果形容起来,可以说他要做的东西就像是写一篇史诗,那个时候,大纲快要完成。 听起来如此的简单。 但却未必真的有这么简单。 他研究越深,大纲越完整,就发现自己要真正研究的内容越庞大。 同时,一种害怕自己万一完成的想法出现。如果世间真的有这种公式的存在,那么会不会亲手缔造了一种应试的学习方法。音乐,或者说这种节奏,这种“怪异的语言”,总之这种东西,会不会变的不像此前那么开放,随心创作。 他还在高中初中阶段的时候,做过一种题目,叫做理解。 最大的梗莫过于作者做自己文章的理解得了个不及格。 会不会应试到这种变态的程度? 这是他担心害怕的,他甚至想,由于当初自己并没有完成也不知道完成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想着万一完成,如果发现成品有一定危害,有一定局限性,就当即毁掉。 而再接着,直到他真正毕业,被催着工作的时候,他也依旧研究这个题材。 那时候,这个题材在他心中已经有种意义。 一方面为了缅怀去世的偶像,一方面,这个题材着着实实地吸引着他,就像跑马拉松,很累,快要跨下那种,可是终点就在眼前可以看见的范围内,观众已经做出鼓掌的准备,那时候,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终于有一天,在他完成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毅然辞职,用研究出的成果,大街小巷的实践。 实践的方式特别简单,带着吉他游街弹唱,用研究出的节奏演奏——嗯,为了生存前面放着一顶帽子。 而每当他演奏完毕,最关心的不是帽子中多少钱,而是询问他人,听着音乐心中是什么感受。 当答案有点违背自己理论的时候,他放弃了一切。 这是他研究许久的东西,但是就像当初辞职一般坚定地放弃了。 他自修了心理学。 研究起人们的关注点,研究知觉与感觉,研究催眠术。 他研究的东西就是针对与人的内心潜意识,于是他先从根本出发。 他原有的兴趣爱好中,原本心理学就占有一席之地。 又过几年,在他终于大致学完所需要的时候,再度捡起此前研究的课题。 继续研究起了特定节奏。 有人说,发展最艰难的时刻是什么时刻。有些答案是:瓶颈期。 其实不是,如果说发展就是数数。最艰难的时刻不是数着数着一刹那好像忘记数到哪里了。而是数第一个数。 从零到一。 知了所做的,就是从零到一。 他卖掉了吉他,没有使用任何乐器,站在大街上,只用手掌拍击栏杆,形成一种节奏,节奏组成一种调子,调子像是一首音乐,音乐好似深入人心,好似一种和内心直接沟通的语言。 他问听众感受。 终于,答案几乎完符合期待标准。 他要的答案,不仅仅是听完,心情是愉悦还是伤心。 而是具体的,你听完,第一个想说的词汇是什么,你听的时候,脑子里特定想到的事物是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做到了第一种,就是音乐节奏所对听众造成的情绪变化。那种没有研究他的课题的音乐也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后面,他终究做到了第二种,特定的节奏,直接触动了潜意识,他可以操控对方心中直接所想。 七 我说:那你手中的陶笛呢? 知了说:我感觉我成功了,就没有必要了,唯一纠结的一点是,我研究的太深了,几乎无法传承。 我说:和陶笛的关系是? &a;nbsp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音乐(7)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战(1) 旅行就是从不完美的某一处地方,到另一处不完美的地方。 这是很多年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在我踏上旅途接近八个月的时候,这时候一路上的风景说起来已经见过许多。 总的来说,不是每处的风景都很好看,许多在网络上得到赞誉的风景,拿它和其它地方的风景做对比的话——实在不是我有意如此,只是实在走的地方多了之后,莫名其妙地在遇见一个所谓的“好看风景”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做对比,这是我所不能控制的,就像是吃甜粽子的地界儿人到了咸粽子地界,下意识地会想哪种粽子好吃——有些风景,实在没有评分说的那般可靠。 当我走到福建厦门一代的时候,这座含着大量人工迹象的风景城市,也着实使我想到了曾经走过的,纯天然的山林。 而此时的时候,由于天气转凉,在骑车前期呢,身子还是冷的,不裹成熊实在没办法将自己暴露在天地间,而自行车上踩久了,身子就热起来了,再套着外套,也闷的慌,脱下外套之后怎么来说它呢? 春困秋乏夏打盹,临近冬季,或者说就是冬季了,这时候该是百毒不侵呀,可是穿着薄薄衣服的我,踩在自行车上,感受着外界空气的寒,同时体内汹涌的暖,就好像在雪地中喝下一口暖暖的姜汤,初始很是舒服,渐渐的,困意上头。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由于这种困意,导致失神,眼睛睁开着,但好像蒙上了轻纱,看不到路上的场景。 没留意间,心神犹如一盆冰水浇下清醒,同时自行车到地,自行车前方,躺下一个小孩。 一个很奇怪的小孩 看不出性别,眉宇清秀。 ta倒下了,但是行走的路人没有一个关注到我这里发生的事情 人们已经变的这般麻木,这般心无旁骛了?? 我爬将起来,赶着去扶这个孩子,扶起孩子的时候,眼神忍不住地直勾勾看着孩子的脸,似乎ta的脸上有什么吸引我似的。 知觉是由感觉开始,感觉是由五感引发。光线照射在孩子的脸上,反射的光芒映入眼球,眼球收到光线刺激信息传输到大脑,大脑分析后的结论是: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我就是下意识地不住朝着孩子脸上看去。 我转头看向身边,来往的车辆人群依旧麻木,没有一个人朝着我这里观看。 我忍住心中奔腾叫喧的草泥马,将孩子扶到路边坐着,接着由扶稳了自行车,也靠到路边,我蹲在孩子面前,看着孩子,说:身上有什么事情吗。 这孩子似乎从被我撞到起,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里头判断不出她的想法,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孩子摇摇头。 我说:你一个人出来吗?不要害怕,哥哥不是坏人,你妈妈在附近吗?在这里等她吗? &a;n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鬼战(1)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战(2) 一 我一说,直接跨越了时空,所说的故事,也并非道听途说,而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确很短,并且没有任何意义,却是我旅行途中,总是怀念的事情。 那年我还在大学,故事的开端很是简单,我从宿舍出来拿快递,具体当初拿的是什么,是否重要,我都已经忘却,我只记得,快要到校门口的时候,遇见一人,是个姑娘。 姑娘穿的很潇洒,并不是说如同我此时一般的不修边幅,而仅仅是字面上的潇洒,穿的很舒服的那种宽松外套,带着一顶我叫不上名字像是草帽一般的帽子。 姑娘遇见我,第一句话说的是:同学你好,这里应该就是xx大学吧。 那时候对于诈骗之类的新闻已经层出不齐,而且每每新闻上播报的都是一些十分怪异的诈骗手段,当时我身上没有什么好被骗的,可是我也怕死怕伤怕骗的要命,于是下意识地作出了心理上的防备。 只是一方面,我的的确确爱管闲事,有些时候,爱管闲事又可以理解为“乐于助人”。 再者,这姑娘长的秀气,落落大方,面目清秀,虽然陌生人,但是从相貌上,实在让人联想不到穷凶极恶的诈骗犯。 于是我也就很乐乎地说:正是。 姑娘说:我慕名而来。 那时候我学校的地址处于并不繁华的地带,但是就学校来说,却也的的确确有那么几分名气,想来有人特意来看,情理之中。 于是我便就着这个话题,随口问了那么几句。 得知:这姑娘是个研究生,爱好就是旅游,已经趁着假期去了许些地方,这次来的,就是我大学缩在的城市。 这时候我的爱管闲事特性再次冒上来,于是我信誓坦荡地许诺下来带她逛逛校园。 逛完了校园之后,从她的眼神中,可以明显地看出失望。我这人,实在见不得人不开心,特别那时候,这姑娘算是我自己接受过来的一份责任,于是我又带着她逛了下学校附近勉强可以算是风景区的地界儿。 中途也有说话,倘若只是我介绍着周边,何等无趣? 然而事到如今,具体说的每一句话,实在记不清楚,只能大约记得过程中姑娘说刚进校门的时候,看见学校里头,大门附近有一个大大的草坪,草坪中立着些漂亮有趣的艺术品,于是围着艺术品转了几圈,迷迷糊糊中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再找人询问学校的事情,就遇上了我。 我们都说道巧合。 随后呢,便是我一直记得的一个,那个场景。 人生就像是一个公共场所,接触到的人,人来人往。兴许来的是常客,兴许一辈子只有一面之缘。人潮涌动间,有些类似于“人心的黑暗”,有些类似于“人是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鬼战(2)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战(3) 二 我说完了,看着孩子,孩子皱起了眉头。 我问:怎么啦? 孩子说:有人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是句古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原来这话真是句警局,因为世上真的有你们这种蠢人。 我也皱起了眉头,认真地看着孩子,说: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我不喜欢。第一点,可能大人教你保护自己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真的很准确,但是你在记住这些的时候,还需要记住大部分人其实是好人。第二点,以你的年纪说我是蠢人,让我很没面子诶! 孩子破口大笑,笑声中,连连说着:你真有意思。 接着,她停下了笑,而脸上还带着与之前完不同的,令人欢快的笑意,说:后来呢? 我说:原来你也喜欢听故事。 她说:人人都爱听故事。 我说:后来没啥咯,我接着带着她玩了一遭那个城市,中途她还请我吃了黄焖鸡米饭来着。 孩子说:听起来真无趣,故事不都得有什么大boss什么的吗?一点也不热血。 我说:世上哪有那么多怪兽可以打,真要有这么多,奥特曼该哭天喊地要加工资了。 孩子再次笑出声音来,然后真的只是一刹那,脸色一板。刚刚的笑如果可以形容成暖阳,此时的面容大概可以描述成冰川,一瞬间我的身上都寒冷了几分。 她说:你也该喜欢听故事咯,你说我爱听故事的时候用的都是“也”字,我也和你说一个故事怎么样? 我说:你不是说人人都爱听故事吗?我是人。 传说已经是许久以前了。 那个时代呢,有座不叫梁山的山,山腰上有座酒馆,酒馆由两夫妻维持开着,打下手的是他们的儿子,那会儿,儿子刚成年。 两夫妻间,父亲生了种怪病,于是大都就是母亲维持,可谓是十分的艰辛。 那会儿人也朴素,附近的人也都知道这家的情况,凡是有人来到这里,哪怕对方没有去酒馆的想法,也会帮忙说句话来,说:这酒馆不错,您要是要喝酒什么的,去哪里,准好。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很久,父亲的病一直没好。 有一天,这地方忽然来了官兵,不有分说,一下子赶到了酒馆,逮捕了儿子,称儿子杀了人。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后官方还真给出了说法,整整十八起杀人案,十七起都几乎做的没有破绽,第十八起终于被人瞧出端夷,然后把儿子给逮住了。而说是十八起,这数字都还是儿子供认的,实际上讲,也不确定他说的是否事实。 兴许是少了。 总不能是多了吧,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鬼战(3)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战(4) 此段有些少儿不宜哦 嗯,没有涉黄啦,仅仅就是少儿不宜 三 很久之前的一个时间点。 有一家酒馆,酒馆由一家三口运营, 一家三口原本的日子还挺幸福。 酒几乎都是自家酿的,客源也还算稳定,日子在那个年代还算的上小康,时常都有肉吃,在那个年代,时常吃肉,光光这点已经是让人羡慕了。 而这家原本还算幸福的家庭,由于父亲莫名其妙的病开始转变。 没人说的清病因,也没有病的来源,只是父亲一直地没有精神,嗜睡如命,有时候清醒过来,嘴巴里还吐出鲜血。 找大夫看病,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有一天,来个个怪人。 怪人也不喝酒也不吃菜,直接找到了父亲,说自己有办法医治父亲,如果没有他的医治,父亲不久后就会死于病痛。 接着,他留下一个一个药方:父亲他是正在渡一个生死劫,最大的根本,是生的本源在流失,只需要补充生的本源就可以,而得到生的本源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带有生命力的事物摄取。 总的来说,这句话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吃啥补啥,你现在是要死的人了,为什么要死呢,是缺少生气,于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吃生气。 人为万物之灵,自然生气是最浓郁的 这时候,儿子开始杀人。 这便是杀人的动机。 人心自古就是这般,表面可以是千变万化的,但是本质总是带着一股阴暗。 儿子杀人用的方法,就是利用了人外在的表象,借着其它人虚假袒露出来的善,然后制服他人,将四肢切下,五脏六腑洗净,烹饪着给父亲吃下。 一开始,这都还只是实验,不想,这人肉下肚,真的有奇效,父亲也精神了起来。 这药方,的的确确可以治病。 而也因此,儿子杀了愈发多的人。 四 我说:孩子,我现在最大的疑问是,哪个杀千刀的讲晚间故事会和你说这个。 孩子说:这个恐怕无关紧要吧。 我有些汗颜,没有说什么了,接着再次拿出一支烟来抽,正点着,孩子又有了话要说似的。 孩子说:这回你没有什么其它疑点了? 我说:起因经过结果你都说了,一个故事的组成不就这些,难不成还有别的? 孩子说:有呀,还有铺垫,悬疑和反转。 我一笑,说:你懂的还挺多,洗耳恭听。 凶手杀人,真的是凶手要杀人吗? 有没有可能是被逼杀人? 什么人会逼他杀人呢?什么人要逼他杀人呢? 自然,也必然就是杀人的动机。 是那个要活下去的希望。 并不是说,这这点原因使得儿子动了杀人的念头,而是即将要死去的人,本着求生的念头,逼迫可以做这件事情的人杀人。 逼迫的人就是父亲,可以做这件事情的人便是儿子。 儿子毕竟是儿子,父亲毕竟是父亲,儿子并不想做这种事情,但是父亲却可以理直气壮地骂儿子不孝,叫他来做这件事情。 儿子最后真的找到了目标。 在他动手的时候,在刀底下那个可怜巴巴的人皱着眉头,流着泪水祈求他的时候,他的心动摇了。 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换取一个人的生命,真的好吗?真的道德吗?真的孝道吗? 可是母亲就在身后。 母亲说:你以为这个酒馆只有我们可以经营下去吗?如果没有你父亲,哪里来的你,没有你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鬼战(4)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战(5) 五 我又拿出一根烟,似乎温度越来越低了 孩子只是孩子,且不是谁,哪种挨千刀的会和只是一个孩子的ta讲述这种黑暗面的故事,就说这孩子可以轻轻松松地说出这件事情,已经可怕的要紧了。 我说:只是个孩子呀 孩子说:是的呢,女孩只有八九岁呢。 我说:你只是个孩子呢! 孩子说:孩子和大人有什么不同吗?都是人呀,就好像,孩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真的可以得到应得的原理?同理,你觉得我说这个故事有什么不对,在你看来,只是一个故事呀,人人爱听故事,可是也人人可以说故事呀。 我被ta噎的没有话说,再次深深吸了口烟。 我说:第四天呢?怎么发生的事情,女孩是怎么被杀的呢? 孩子一笑,说:你现在愿意继续听到我嘴巴里说这个故事啦? 我说:我会好奇嘛。 孩子说:好奇害死猫。 我说:我又不是猫。 事情没有发生在第四天,而是就在第三天晚上。 就在儿子对女孩做什么的时候。 女孩吃痛,叫出了声音,声音吸引来了父母。 而与此同时,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就是 女孩原本是两只眼睛,一对眼睛 这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忽然间,女孩的眉心,额头,又张开了总共四只眼睛,两对眼睛 女孩不是迷了路,女孩根本不是一般的女孩,女孩的来源无人知晓,只是女孩的的确确是个稀奇的人, 世间,稀奇的事情本就何等的多。 或许,女孩也根本不是女孩,只是某种灵物,以女孩的形象化身到世间。 父亲看见了儿子正在做的事情。 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脱口而出的不是斥责,不是愤怒,却是 他说的却是,他说的是:好稀奇的人,奇人必定带着奇效! 父亲几步跨过去,一把夺过儿子手中的女孩,一口咬在了女孩的脸上,撕裂出丝丝肉末,滴滴鲜血。总共六只眼睛,一嘴被他拽出整整三只,女孩的叫声一下子变的尖锐,接着虚弱。 父亲说:大补呀! 接着又吞下去其它几只眼珠子。 儿子和母亲,当场吓定在原地。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鬼战(5)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战(6) 六 儿子被抓走之后没有多久,那时候防护措施不是很好就被儿子跑了出来。 而这时,就是对战boss的时候了。 儿子就好像化身成了故事的主角,杀回了家中,杀死了所谓的第十九个人,他的母亲,随后又要杀死第二十个人,他的父亲。 而吃了女孩眼珠子的父亲,变的好像特别厉害,病症也没了,还力大无穷,一开始把儿子打的七零八落的,嘴巴里念念叨叨说儿子不孝。 儿子说:我因为杀人被抓捕,可是你就这样子看着我被抓走,你说我不孝,可是你可曾有过尽职过父亲的责任? 这特么就是最最狗血的部分——父亲吃了莫名其妙的眼珠子之后,都像是入了神魔之境,力大无穷,但是这儿子一说这话,父亲登时愣了一下,而就这一下,儿子捡起了一把刀。 此前用的就是这把刀,杀死了一个个无辜的人,而此时,他用了这把刀,插在了父亲的胸口。 儿子的半张脸上,再一度溅上了鲜红的血,父亲呆呆的表情,然后倒下。 第二天,官兵再度来到这里,抓走了儿子,过后不久,儿子被斩首示众。 七 孩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问我: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哎,你很奇怪哦,一般都是听故事的人主动想要问问题呀,怎么反而你纠缠着想要我问问题呢。 孩子说:问你个问题,如果故事中,知情的人都死去了,故事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我立刻愣了一下,心中再次冒出更多的寒气,可是下一刻,孩子忽然笑了出来。 我说:这只是你编的吧? 孩子说:编归编,不过呀,故事中还有个人身份不明哦。 我问:是谁呀? 他说:就是来到酒馆讲出治疗父亲病方法的人,如果没有他,是否就没有这个故事了呢? 我点点头。 孩子看着我说:故事中,这个人有称呼哦。 我问:叫什么呢? 孩子说:黄瞎子。 我差点没跳起来。 这个名字我听过 在路途中,我甚至见过叫做黄瞎子的人一个传奇性的人,一个已经没有生死的人,一个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 一个道士,一个死过一次的道士 一个养小鬼的道士,小鬼放在身上各种平常物件中的道士我身上这包烟,出处就是来自黄瞎子 这只是个故事?只是瞎编的故事?那这名字 巧合?? 我有些惊恐起来了,我问:这名字你是哪里来的。 孩子笑着,说:故事中来的。 我说:这故事你是哪里听来的。 孩子停止了笑容,说:没有人和我讲过这个故事。 我说:那这个故事?? 孩子说:知道故事的人已经都死了,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不是活人。 我说:那你? 孩子站立起来,头上的头发开始变长。 孩子一开始是看不出性别的,长的很别致精致,但是头发长了起来,顿时就看了出来女孩子的底子。 孩子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眼睛。闭上的时候,闭上的是一对眼睛,是两只眼睛,睁开的时候,却睁开了三对眼睛,六只眼睛。除去原本范围的眼睛,眉心一对,额头一对。 我说:你,你 我反应了过来,为什么大家看见我撞上一个孩子,都不闻不问,真的是人性丧失?不,不是,压根是他们没有看见!他们没能看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或许本就不是个孩子 我看着孩子站起来的样子,我是正坐着的,这孩子猛然一站,原本还需要我低头看她,但是此时我却还需要仰头才能看见她令人惊恐的脸。 我想到了一些东西,属于我的装备,我背包里甚至还有武器,我要伸手去拿我放在一旁的包,但是女孩登时双手抬起朝外扑了下来。 这时我的手甚至都没有接触到包。我闭上了眼睛,恐惧与平静两种心态在我心中犹豫。 这时候,不知怎么的,我右手中指带着的戒指发出一种五颜六色的黑色的光芒,抵挡住了女孩这一次的攻击。 同时这同样诡异的光好像携带着某股力量,力量将扑过来的女孩往后推去,女孩倒退两步,险些摔倒。 女孩脸上六只眼睛纷纷转动,像是在思索什么。 这时候一包烟动了一下。 这包烟便是我拿在手中,一直抽着的这包烟,这包烟就是来自黄瞎子的烟。这包烟原本我拿在手中,但是女孩忽然间的异动导致我丢下了它去准备拿武器。 这包烟,里头同样养着小鬼。 小鬼出来了,小鬼不小,小鬼是个大叔形象,穿着件古旧的像是旧时候工人穿的工作装,但是拦在我的身前,犹如披着铠甲。 小鬼半回头,像是跟我说:跟了你有一段时间了,你总是在骑车于是身上总有汗臭味,这下我该闻不到了。这女孩我杀不了她,我们勉强算是同类,像我这样子的,杀不了同类,但是我可以带走她,将她带去影响不了现世的地方,接下去的旅程,你小子自己走,我陪不了你了。 我愣了一下,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鬼战(6)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井恕(1) 旅行中,无论哪种旅行,中间都必定有需要他人帮助的时刻。 这是很多年以后的一天,我正旅行。 旅途中过了许久,我已经忘记多少次请求路人的帮助。 有时候,我请求路人帮我拍照,有时候请求路人帮我给自行车打气,有时候请求路人借我打火机,有时候请求路人给我指路。 有时候的路人很好,我提出的不过分请求都竭力帮助,嘴巴里说着出门在外哪有不求人的时候。 而有些时候路人也不觉得我是骗子,就是只不愿帮助我。 当我到达一处像是农村地带的时候,我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颗参天大树,树上还钉了铭牌,树边上有一口古旧的,就是影视剧作品中自杀用的那种井。 井边上围着红绳,像是展品一般。 我走进了看,依稀可以看见井中波荡的水面。 这时候,一声喝声响起:止步! 我转头去看,原是离我站着位置大约十来米的地方,有一个台子,台子后站着一变戏法的人,这人瞧见了我,说出来的。 我看向他,问:怎么啦? 变戏法的人从台子后面走出来,也不管看戏法的人了,挥挥手像是打发掉,走到我面前说:止步,这井好些年份了,像这种井,还没有干枯,还没有填掉,还保持很好的,很少了,如今算是文物,前好些年,来了些专家专员,定了铭牌,告诫了我们这口井要好好保护。 我又看向井,果真井的一侧钉了块铭牌,上头写着:不枯井。 我说:这井叫做不枯井,是因为直到专家专员来的时候,还没有枯吗? 变戏法的说:不是,是因为历史中,似乎一直就没有枯过。 我说:不是这种井,本身就很难枯的吗,一般都不会枯的吗? 变戏法的说:一般是的,但是倘若遇上干旱时节,井水也有枯的时候。 我说:这里干旱过吗? 变戏法的说:干旱过,其中一次大旱,一连两年没有下哪怕一滴雨水,空气都像海绵似的吸收一切可以抢夺的水汽。 我说:这么说起来,倘若这井没有枯萎,这井倒是这一代所有人的救星了。 变戏法的说:有个故事你听过没? 我说:哪个? 一 这个故事不是一个故事,而是许多故事,许多版本的故事中揭露同一件事件,事件的主题部都是“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的原因,部都是水灾。 说世界末日就是水灾,肯定是不对的,但是说水灾可以是世界末日,却是成立的。 这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一件久到不能确切说日期的日子,只能用神话中各位诸神,或者传说中人类的名号来称呼这个时间。 世界各地,流传至今,每个地区的称号,时间,都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唯一最相同的一个点,大约就是水灾这个事情了。 理性推导过来,是否,水灾这个事件是真的? 既然没有“串通”过的世界各地都有这种说法,那八成就是真的了。 传说中内容呢? 故事都是人讲述的,人都是携带着个人因素的,而人讲述的故事,又经过人的转述,都多少会有点变味。 如今,就着变味的故事,结合各地的故事,推导一个比较中等的故事也未尝不可。 在许多这类传说故事中,在大水来临之前,总有那么个使者告诉某位人物,预言说即将到来的末日。 这位被告知的人,不是人便是圣人或是大大的善人。 但——试想,世界都毁灭了的情况下,只有你和你的后代在了,你会说自己是十恶不赦的人吗,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你会不借着这个机会说是因为自己品德高尚,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吗?你的后代又会说自己祖宗罪大恶极,然后部人都ga over,只有你祖宗坚挺赖活到最后吧? 因此,反过来说,故事中的这点可以说是排除掉的。 那传说中使者告知末日的事情,八成就像中国历史上当了皇帝便说自己老爸是条龙一样的手段了。 &a;nbsp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井恕(1)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井恕(2) 二 干旱和水灾一样,其实都是灾难中的一种,如果强烈,也可以算是世界毁灭级的。 毕竟,人的生存就离不开水。 历史中关于干旱的记载层出不穷,而要讲的这一起,只是其中一个比较大型且长期的。 干旱的第一年。 在干旱的第一年的开端,就好比吃饭追逐饱的滋味,一开始是感觉不到的。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是干旱,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意识到接下去即将来临没有水的日子许久。 人们只觉得太久没有下雨了,空气中越来越干燥了。于是便需要更多的水来让身体觉得舒爽,好安心地等到下雨的日子。 那时候这里的人还没有挖井,这是因为没有井他们也依旧有水喝有水用,他们日常生活区域的边缘,便是一条弯弯曲曲流淌着清澈清水的河流。他们日常使用的水,包括洗衣做饭等等的用的水,靠的部都是这条河流。 而当着这条河流中的水,一点点变浅,变干,鱼儿挺着白色肚皮在龟裂泥土上挺身的时候,人们终于慌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灾难。 人们这时候开始挖井,挖了十几处的井,要么没有水,要么流出来的是口感苦涩不能饮用的水,没有一处是好的甘泉。 人们慌了,不少人举家搬迁,不知道搬到哪里比较好,也不知道最终他们是否找到了归属,又是否生存下去。而还活在这里的人,依旧坚持不懈地寻找着生存的希望——水! 终于有一天,他们挖到了一口井,挖开的时候,里面的甘泉喷涌而出,洗刷着挖井人脸上浓郁的汗水。 生的希望,来了! 住在这里的人,包括周边的人,一时间抢着挑这口井里头的水,因为在他们看来,末日已经来到,每一滴水都是活的更久的本钱,而此时世间所有的水都是定量的,不会增多只会减少。 这么一来,井虽然挖出来了,但是里面的水一定有喝光的一天,在水喝光前,一定要从里头捞到更多的水储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们每天榨取这边的水却一刻不停。 一开始大家恨不得从鸡叫到狗睡都在这排队取水,然而这水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是的,水位有过下降,却总可以回到原先的水平面。渐渐的,人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井恕(2)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井恕(3) 三 我说:人的寿命毕竟是有限的,有些东西并不会刻在身上般被一代代地传下来,忘记某些东西,也是理所当然。况且,其实也并没有忘记,这不你还知道,还能和我说这事情? 变戏法的人眼睛一挑,说:我是和你说了这件事情的大概,这大概,其实你站着的这块土地,因为这口井勉强也算是风景区了,你再朝村里头走几步,将会看见一座祠堂,祠堂的大堂里头,就贴着一张纸。我方才和您说的内容,纸上都有记载,差不多就是传记上古文转白话翻译过来的。 我说:那就更谈不上忘记了,不仅仅您说了,那么就是说你知道。如今传记上写的事件也被大大方方地贴出,只要看了的人,都会知道——只是不知,你说你讲了事情大概,你既然是这么种说法,难不成你还知道细节?况且恕我愚钝,我实在没能听出和水灾之间的联系。 变戏法的人说:也不算是我知道细节,纯属我在这土生土长,偶然间寻到些当年的遗迹,通过遗迹推导出来的,至于真不真实,我不敢保证,但是你可以先听着,权当虚构故事来听。而与水灾的联系——你就听着这虚构故事来判断吧。 我说:洗耳恭听。 干旱两年,两年中,一直有一个神迹般的井,井中水常年不枯,这事情听起来或许也存在,毕竟井水这种东西,出现的原因有好几种,有时候是因为地下水,有时候就是山泉,有时候简简单单是从其它地方的水渗过来的。 但是,传说中干旱长达两年有余,两年中,的确有人受不了搬迁离去的,可是,为什么大部分留在了这里?甚至周边一些人家也来到了这块地方? 难道只是因为这口小小的井?这口看起来比例上完不够大家饮用的水? 做个假设,如果周边再周边,那里的地区风调雨顺的话人们为什么不试图搬迁那里。 答案只有一个,在他们认知中,所知晓的所有地方,要么也是干旱,要么路途远到绝望。 因而,再假设得到的答案回归到这口井上。 连续两年,方圆不知多少里没有下过一滴雨水,这口井,里头的水,它的源头究竟在哪儿?怎么有如此充裕的水资源? 地下水? 不对,这井的深度还不够! 那个水源渗透过来的水? 不对,哪里有这么大片的水源可以渗透过来这么多的水? 仅仅是泉水? 有点可能,可是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泉水?在没有水源补充情况下,还够喝两年的? 那么答案究竟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有什么暗中帮助?就和末日水灾的传说中一般,人类依靠某位神,或者某位伟人渡过了末日。 是神吗? 不,是一个人。从他干旱时候所作所为中的的确确可以算是伟人。 可是从另一些方面看去,又不像是个伟人。 或许,最确切可以形容他的,该说他是神人。 哪个常人可以做到那种事情呢?——凭空制造水。 四 世上鲜有奇人,但并非没有奇人。 有的人天生力大无穷,有的人天生骨骼坚硬,有的人天生消化酶可以使得他吃玻璃。 有的人,可以制造出水。 没人知道他的身体构造究竟如何,没人清楚水的由来。 而同时他也不止会凭空制造出水。 事情最早发生在他小的时候,那会儿自然还没有旱灾,那会儿风和日丽,风调雨顺,季节分明,好的很。 迹象一开始出现在他的家中,先是家里莫名其妙发现地面湿漉漉的,而部分物件有着灼烧的痕迹。 家人好奇,想要询问且追查,而同时他说他身体不舒服,于是自然家人先是关注在他身上。 一来二去的折腾,最后家人竟放下了家里的诡异事情。 又不久后,却有人亲眼瞧见他 他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像是休息的样子,脸上呢,先是眉头一皱,手捂着胸口,嘴巴努力做出吞咽状,像是要呕吐了在竭力止住。 &a;n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井恕(3)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井恕(4) 五 孩子离开后,体内同时存在着的火焰与水浪依旧让他身体混乱的很。 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势必引来它的混乱。 他一开始说的自己身体不舒服真的是不舒服。如果不是,如果他可以很好地控制火与水,也不会发生被人瞧见后被赶走的事情。 在他流浪的过程中,他很想找个其它的村庄,但是想到自己总是不受控制的吐出火焰与水卷,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在野外,他起先靠吃野果子为生,后来还抓比较大只的,像是蚂蚱,蜻蜓,随机性喷出火焰烤熟后食用。 而他就没有口渴的时候,或许是体内已经有着大量的水。 在野外,没有其他人的陪伴,没有人可以说话,巨大的孤独感围绕着他,度日如年。 万物都是在对比中产生具体参数的,好比冷与热,好比时间。 他只觉得衣服渐渐紧身,头发越来越长,再开口,话语都含糊地说不清。 他知道,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但是具体多少年呢?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被赶走的时刻,他的眼前还可以看见村民赶他的场景。 这些年中,或许他遇见过谁,或许有过什么奇遇,但最后,他还是一个人。 只是这么多年的经历,还是导致了一件事情的发生——那便是他终于可以控制体内的水火两种属性了。 当他彻底可以控制两种属性之后,他回到了当初被赶走的村庄。 于是,村庄内那段时间,便发生起了许多起无名之火火灾。 村庄毕竟还是自己的故乡,里面的人毕竟他不愿也不想亲手杀害,虽然他制造了许多起火灾,但是他还是没有杀害一个人。 这与他起的报仇之心有差。 他又想到了一招。 或者说这不是他想到的一招,这是他的一种宣泄。 &a;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井恕(4)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井恕(5) 六 总之就怎么着,干旱来了。一开始大家还不在意,等到大家察觉出来是干旱来了的时候,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少部分人带着家人远迁,但事实是,不止这款地方干旱,这块地方,连同这块地方连着许多地方,都一块儿开始了干旱,最终他们死在了寻找可以生存地方的路上。 而其他人,选择了在当地寻找生的希望。 大家开始挖井。 一天,终于有人挖到了一口井,井水看起来充足的很。 这时候,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那个身负异能的孩子也知道了这口井。 他是怎么想的呢? 他想着,会不会 这干旱是自己引起的? 他是他认知里面,唯一一个“身怀绝技”“天赋异禀”的人,他在想,会不会这种大范围灾难是他这种人引起的。 他在想,仇恨?什么仇恨可以维持这么多年。 虽说具体时间他也说不清楚,他身体的奇特,或许是水火两种属性同时存在在身体中,夏天他感受不到炎热,冬天他感受不到寒冷,他没有夏天要换轻薄衣服冬季要换厚棉衣的想法。 而独自在野外,渐渐也没有可以参照时间的人或节日,他也慢慢遗忘了时间。 他在想,或许,仇恨应该放下,毕竟也算是因为被赶出家乡,他一个人对抗体内病毒般两种属性,从而掌握控制了这两种属性。 他在想,有这口井真好。 此时的他,就隐匿在人群之中,装作外来者,好多年过去了,他从孩子变成了,嗯,不是孩子了。人们已经认不出当年被自己赶?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井恕(5)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井恕(6) 七 这时候必须说上两种视角。 一个是村民视角,他们感觉这口井在努力维持着他们的生存,所以这口井像是浑身流血还在嗜血奋战的战士,这口井是他们的英雄。 一个是那个异能者的视角,这口井是弥补他失误犯下罪过的关键,虽然是否他的罪过都是他自己推测的,这是他救赎的方式。 而终于有一天,两个视角合并。 还是一个偶然,还是一个旁人,还是看见他有点要吐的样子,还是第一反应是关心,然后就看见他冲着井中喷出水龙卷。 事情这么败露而出,他被村民抓了起来。 接受了村民盘问之后,他用着含糊不清的语言讲出了他的身世,了解那段往事的村民一下子记起了这号人物。 村民的想象力也的确不错,立刻就想到了井水的由来,想到了总是调,戏他们的井水。 此时他们最最缺少的,就是一个稳定的水源。 这口井,在他们看来,水源是未知的,是不稳定的,但是这时候出现了这个人 像是这种情况,还有什么更稳定的水源吗? 他被村民捆绑了起来,作为一个稳定的水源,每天人们从他身上榨取水分。 直到干旱结束那天,村民才释放了他,或者,处死了他。 作为异类。 八 变戏法的看着我,说:你想想,如果干旱是由火属性爆发形成,那么水灾,有没有可能是谁属性爆发? 我说:抱歉,我听过许多的故事,你说的这个,真的真的,是最差并且最不合常理的——不是说情节有什么问题,我是说,人心。 变戏法的像是愣了一下,过了会儿,他转身走开。 而他走开那种奚落感,却彻底感染了我。 我在想,他说的故事,到底有几分真,有时候,最不符合常理的不是故事,而是事实,不是吗? 我跟了上去。 而他则站上了小舞台,开始了戏法表演。 他表演的其中一个戏法,是拿出一个葫芦,冲着葫芦里面倒下去一瓶矿泉水,然后却倒出了不符合常理的一盆水。 接着,他装作好奇查探葫芦里头的玄机,一只眼睛瞪大了朝里头看,但是又害怕地躲开,这时候,葫芦里冒出了一团火花。 在这火花冒出来的刹那,我脑子里头 你现在所看的行者言灵 井恕(6)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行者言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