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千秋万岁》 正文 第一章 不羡 自我记事起,就和父亲生活在这蓬莱的半山腰上,竟不知这外面还有山外山,人外人。 天启十年初夏,卯初三刻。鸡鸣刚过,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大娘,在家么?”砰砰。“大娘?”砰砰。 接二连三对门的摧残让若斯手掌红红,这才放下拍门的手。“难道去地里了?”若斯低头看看筐里的鸡蛋,小声嘀咕。本打算再喊一声没人回应就放在门外,刚要开口,院子里传来“踏踏”的跑步声。一听这声音若斯就笑了,是孙大娘无疑了。孙大娘右腿是跛的,平时走路不显,一见她就会“踏踏”跑过来,告诉过多少次都不管用。 “听见啦,多一分钟理你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孙大娘放下袖子,抹了抹手上的面,轻轻戳了戳若斯的小额头。 若斯伸出小小的食指戳了戳她的右腿“告诉您多少次了,不要跑不要跑,容易摔着。”为了吓唬孙大娘还绷着脸,那表情活像一个小笼包。 孙大娘见她如此,自己也委屈起来,“这不是着急见你嘛,那边没忙完,你还在外边等。” 若斯见她仍不悔改,搂着鸡蛋筐的手紧了紧,“那您保证,以后不疾行!否则鸡蛋不给您!” 孙大娘无奈,“好好,我保证!”若斯总以为这样就事了了,不料孙大娘接过鸡蛋就变了脸,“你个臭丫头,总是数落我,一天天毛毛躁躁的,我能不着急吗?” 若斯忙打哈哈“哈哈,大娘,我和父亲带了不少白菜下山,要不要去看看?” 孙大娘看着若斯一脸窘迫,“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和面呢,哪有时间。”仿佛想起什么,又问“你爹爹又上山打猎没?风寒可好些” “爹爹是习武之人,体格本就强壮,又会医术,一点风寒还打不过他。”孙大娘见若斯又没了样子,忙出声提醒,“咳!”若斯一惊,“只带了四只兔子,主要是我馋了。”若斯乖巧承认,以免孙大娘又留他们父女吃午饭。父亲告诫过孙大娘家清贫,本就没什么收入来源,偏偏若斯每次来都能吃到肉。 “这回怎地承认了小馋猫。”刮了刮若斯的鼻子,又邀请他们吃午饭。若斯这就有了回绝的理由。孙大娘也不勉强,看着筐里的鸡蛋,心下受用。 “大娘,您今天去早市么?用不用给您带些什么?”若斯趁着孙大娘不注意,泥鳅一般钻入院内。目的地自然是厨房,一阵翻倒,才放稳心,都有。 孙大娘反应过来,连忙进屋对着若斯喊:“都有,都有。”偏偏还抓不住这只泥鳅。 “我知道啦,都有,您忙,一会面硬了,我去早市啦。”又是一阵风飘走,孙大娘不再挪动,站在原地叮嘱小心,见不见衣角才摇了摇头,撸起袖子,和起面。 若斯气喘吁吁的跑到父亲的摊位,事无巨细的都讲给父亲听。话闭就坐在父亲专门为她做的小木椅上擦汗。 虽然已是初夏,早晨的天气还是有些凉。若斯的头发粘粘的贴在脸上,清晨的阳光暗暗为她描绘着脸颊。若章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儿的侧颜。他们的女儿生活能自理,他也会做饭种田c修房子c做家具,她却还没有来。他日日思念却无法离去,怕有一时的错过就一辈子错过了。只能默默思念着她,祈愿着她说的话还算数,更希望她是念着思思的。 一声询问打断了若章的思绪也打断了若斯的行为,“白菜多少文一捆?”一个挎着竹篮的蓝衣妇人站在菜摊前问到。 若斯看到有人来问价嗖的跑过来说:“六文,五捆以上五文一捆,多买多送,小本买卖,概不讲价”。此话说的溜,跟隔壁卖西瓜的阿婆学的。 妇人蹲着翻看着小白菜,这些话都已听腻,将信将疑问道“你家是新鲜的吗?” “当然,您不是也检查过了吗?”说着自己拿起一颗小白菜,示意妇人看她,“您看这白菜叶有虫子啃过得痕迹,但这白菜帮却是泛着晶莹透亮的白,说明这菜好,菜好才会招虫子。而且您看这露珠,颗颗分明,还有我家筐里白菜的摆放方式,您就知道我没骗您。” 妇人点头,“说的好像是这个样子。”手上也没闲着,挨个翻看。 看着妇人犹豫,出声添了把火,“这是自己家种的,就这一筐,卖完这些,我们就去买肉回家啦。婶子来点吗?这边还有新打来的兔子,您看看,五十文一只。”若斯看着这女子穿着虽旧但贵在整洁,竹篮也是干净无破损,心想这不是家里充裕就是哪家的嬷嬷,既然如此何不顺便推销自己家的兔子。听着若斯的话,看的若章是目瞪口呆。 “看这小白菜翠绿翠绿的,兔子看着也不错,我就来两捆白菜一只兔子,帮我打包好啊。”妇人顺着若斯的话看着草席上的兔子比较满意,心想着兔毛也值不少钱,给孩子做个皮挎包也是不错,自己算是赚了,赶忙下了单,伸手从竹篮里掏银钱。 若斯虽是那么说,但新主顾还是给些优惠为好,免不得日后再相见,“婶子,六十文就够了,两文给您抹去,吃好再来买。”若斯接过老爹串好的白菜兔子递给妇人,暖心提醒道:“婶子,麻绳割手,小心提。兔子重,您在这整理好放篮子里吧。” 妇人看着若斯,不觉夸赞:“小姑娘真懂事儿。我家长女如你一般,却怎么也说不出你这样讨人欢喜的话。” 若斯却觉得不能如此应下,否则不成了得罪人“您啊,在外面夸别人家的女孩也不怕她吃醋,闹了别扭岂不不快,再闹还是亲的好。” 看着对面妇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若斯朝着妇人微微一笑,妇人像是想通理是如此,对着若斯咧嘴一笑,“倒是我的错了。”不知是不是觉得今天算是逛了个开心的街,微笑着转身涌入人群中,渐渐不见了身影。 ~~~~~~~~ 半个时辰后,一筐白菜和四只野兔卖完了。钱币攥在若斯的手里还有些压手,高兴的小姑娘咯咯直笑,若章立在旁边一脸欣慰的看着女儿,莞尔一笑。背上空筐,牵起女孩的手腕奔着即将收摊的肉铺赶去。 “李老板,排骨不知剩下多少?”若章轻声询问,若斯躲在他身后。 李老板长得不高,但身体健壮,尤其是手臂,大概是剁刀时练出来的。他的皮肤黝黑,留着络腮胡子,声音高亢,好似生怕别人不来买他家的肉才大声吆喝。每次从他家路过都剁着肉笑嘻嘻的看着若斯,惹得她浑身发毛。 “若章兄弟来啦。”李老板放下手中的刀,将父女俩迎进后屋。 “早就给你割出来啦,看,二斤刚刚好。”说着就用秤将斤两称了出来。 “多谢李老板了,四十文您收好。”父亲钱袋里数出四十文交到李老板手中。 李老板招呼道,略微一看,心里有数,“哎,正好,有空常来。” “好”若章点头示意。又转头看向若斯,“思思,我们回家吧。” 沿着下店村主路走到蓬莱山脚下,父女俩坐在碎石板上休息。若斯左顾右盼,一刻也不消停。 “父亲,路上割些草回去喂点点吧,她喜欢吃青草。”若斯左右观望着路边的野草,已经没有多少露水了,回去晒晒就能给点点吃。 “行,到树洞拿了镰刀。”若章回应道。 “恩,那我边走边看,给她多准备两天的食粮。”若斯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到浣水河畔洗了洗手,湿湿的小手牵着若章的大手,催着父亲赶紧回家。 “好,依你。”若章无奈的笑笑,起身。 ~~~~~~~ “吱呀”,推开小院的木门,若斯背着小筐直奔点点的闺房,若章在后面捡起被她残暴的举动打落在门闩。 “点点,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若斯将筐举到点点面前,急不可待的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点点瞪着大眼看着若斯手中的筐不知所以,似乎闻到了青草的味道,才侧头贴上了她的手背上,那感觉,毛茸茸,暖洋洋的,惹得若斯连声求饶,把粮食给了点点。 点点是若斯两年前在后山脚捡的一头梅花鹿。她是一个孤儿。当时,她看见了点点母亲身上的箭和身下的血,看见了她舔舐着点点的头,看见了她见到她眼中的惊恐,也看见了她用头推搡着点点向她走来的无助。若斯知道,那只母鹿没救了,只能求助于人类:她这个小孩,将她女儿的命押在自己头上。若斯将点点放入筐中后,还是向她说了句:“我会照顾好她的!”虽然不知道她能否听懂,但她相信她听懂了,就逃也似的奔回家中。 事后,父亲告诉若斯,这应该是有人在狩猎,点点母亲替点点挡了一箭。山下收的小鹿皮比大鹿要贵上一倍,五张小鹿皮就能给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做件披风。 若斯看着自己和父亲的衣衫,问道:“明明布衣棉花就能穿暖,为什么要伤害她们?”。若章没有回答。 自此之后,若斯就求着父亲学习医术。若章本想着若斯学习武功强身健体足以保命就好,但经不起若斯的恳求,遂就同意了教她。并嘱咐,无论是学武还是学医,贵在坚持,切莫因一时兴起误了自己。 所幸现在点点已经长大,而且和父女二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乌云 空旷的书房,昏暗无烛。一人负手立于案前,一人低头跪在地上,案前黑影压低声音“说。” “现在蓬莱。”跪在地上那人回道。 “蓬莱?呵,他倒是会藏。盯住,上陆者,格杀勿论!”漆黑的房间,阴恻恻的声音一出显得尤为惊悚。 地下的人抹了把汗,急急行礼,应道“是!” ~~~~~~~~~~~~~~~~~~ 寅时,若斯在后院扎马步。 山间雾气不小,风有些凉。 若章看了看她日益稳健的步态,留下句:“别忘了练习一叶渡江。”就到提着水桶到山涧提水浇菜去了。 微风吹动着她的发梢,汗珠滚落在下,调皮的挂在下颚。此时的她呼吸均匀,双目炯炯有神c毫无涣散之意,目光清亮,似大海星辰,紧盯着手中的木剑,顺势而收。双指并拢指于东,右手立剑于身后,起势而始。白衣飘飘武于绿林,时而挥剑斩,时而迸前刺,扫堂腿过,直指咽喉。七巧锁心,目不暇接,滴水不漏,处处无情。 起初,若章指导若斯,指出过她的致命问题:速度太慢。不仅丹田之气不能稳固,且发力不足,不说是高手,就是有几年武功底子的孩童都能一击即破。剑谱和心法都是顶级,然运功者的一个纰漏就足以让自己身死战场,这就是顶级秘籍在不同人身上运用会达到不同程度的原因所在。若斯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从一开始的挥汗如雨,到现在能自如掌握:随意改变七巧锁心的速度,避其锋芒,逆向而行。 若章舞剑快准狠,基本不留余地,就和他的人一样,做事果敢,行动敏锐。故而测试她时,招招可以要了她的命。起初是躲不过,现在与自身优势结合起来,竟也能和父亲不相上下。要说前几年在扎实基本功,那么学医这两年就是她进步最快的两年。学医后的她也深有体会,做什么都需快准狠,倘若在这件事上松懈下来,就是时间的流逝,对于和阎罗王抢人的医者,时间就是生命。所以她加快自己的速度,最大化的节约时间,来迷惑对方,毕竟“世上武功,唯快不破”一说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现在的若斯在父亲的眼里内力还不错,就是轻功不是一般的差,简直就如爬树一般,另若章好不头疼。见到父亲恨铁不成钢无奈的笑,若斯也只能尴尬的摸摸头。虽然她的体重很轻,但飞起来的能力她还是力不从心,只能不停地练习走梅花桩,荡水秋千。 辰时刚过,若章从后山水潭“捞”出湿漉漉的若斯,拎着去木屋吃早饭。 白粥配小咸菜还有一个鸡蛋是父女俩早餐标配。若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晚一个鸡蛋是若章给她的标配。若斯虽然很不情愿天天吃,但终究不能负了父亲的心意,只能在自己做饭的时候偷偷懒,换换口味。若章也知道小孩子定是会腻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吃完饭去山上打猎,思思要一起么?”若章问道。 “去,家里没有木香了,我跟父亲去采些吧。”若斯大口咽下清粥朝着对面的若章说道。 “好,顺便采些三七c蒲黄给你,包扎还得继续练,包的那么丑,一点都不像我教的徒弟。”若章想起被若斯练过的木头,很是辣眼。 “父亲!咱俩本来就不一样好不!您那么英俊潇洒c玉树临风,连包扎都是板板正正,漂漂亮亮的,我不像您!做什么都是丑丑的!”若斯假装委屈的垂下了头。 若章见若斯低头,以为伤到了女儿自尊心,立刻变得手足无措,连仪态都不顾,扔下碗筷,蹲下高大的的身躯哄起了宝贝女儿,“是父亲说错了,思思不要哭,父亲不该说你的,思思很棒的,是父亲老了,眼神不好。”即使不抬头,若斯也知道父亲此时的神态有多焦急。这招百试不厌,父亲那么聪明的人,每次都会被骗,她还是很无奈的,只能扬起大大的笑脸对着父亲,“好啦好啦,您一蹲下我周围的空气都少了,没法呼吸了!” “哦哦,我这就起来啊,思思你别哭了,为父不说了。”若章踉跄着站起来。 “没事啦父亲,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我得跟您好好学,以后好仗剑行医呢,嘿嘿。”若斯对着若章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闪闪发亮。 看着若斯收放自如的眼泪,若章扶额,这皮孩子到底是随谁。她娘亲日常温文尔雅,他常年与书剑为伍,性子也是沉稳的。真不知以后会嫁与谁。想着到了年龄,若章开口,“点点,也大了,咱们将她放归山林吧。”若章不清楚若斯明不明白,动物也有动物的圈子,幼时经历的事不能成为她脱离圈子的羁绊,否则人们的自私就会害了他们。 “父亲,您看,我都十岁了,还是个小孩子,点点才两岁多,怎么就长大了呢?”若斯不解,点点除了体型变大,其他的与往常并无二致。 若章细细讲解,“动物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就不如说长相和形体,你比对你和点点,是不是不一样?”见若斯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就对了,你再想想点点是否已经长成和她母亲当年一般大小?”若斯再次点头,“当时她已经有了点点,说明她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归宿,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点点长大了,该回归自己的圈子去成家立业,抚养后代,那才是她的幸福。”若章说着,若斯仿佛明白了,她从来不是强迫别人的人,如果放归山林能让点点成家立业c子孙满堂,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只不过红红的眼眶透露出她浓浓的不舍,她的妹妹就要独自一人回归家族闯荡了。 “她会不会想我们?我们还能再见她吗?”若斯粗着声音问道。 “父亲不想骗你,如果不是她跑过来找你,咱们还是不见为好。”若章没有明白回答若斯的问题,不过他知道她听懂了,对彼此最好的不过相忘于江湖。抚摸着她的头,随着她的哭声渐渐增大,一把将女儿拥入怀中。一切的经历都是应该的,没什么可惋惜,也没什么可留恋,这就是人和他的朋友们一生要走的路。 今天的饭吃的并不舒爽,闺房中的点点眼中含泪,看着眼睛红红的若斯,一大一小就这么深情对望。最后若章还是不忍女儿太过伤心,将若斯安置好,自己牵着点点走向山林另一个方向。 若斯拿着小锄头,抓住一株草药俯身去挖。此时的她不敢抬头,因为她不知父亲何时归来,更不敢面对手里空空如也的父亲。不多时,已经刨了半筐的三七,俯身看了看,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忽而发现一株黑花无叶的奇特植物。拿出小锄头沿着“黑美人”刨了一圈半米深的坑,可气的是她的根越长越粗,好似自下而上生长。若斯正愁无事可纾解烦闷,这株“黑美人”撞在了枪口上!采了几年的药,还没看见过黑色的花。人都说越艳丽的花朵越毒,那这株到底是奇药还是奇毒呢?两年的学医经验还不足以支撑若斯辨别这株从未见过的植物,虽然很不想叫父亲过来,但她更不想将烦闷转加到父亲身上,毕竟都没有错。 若斯拿着父亲给的骨哨吹了三声,若章踏着山间树叶从天而降。按速度和距离,若斯知道父亲离她不远。 若章柔声问道:“怎么了思思?” 若斯指着“黑美人”询问父亲:“父亲您看这是什么?” 若章看着眼前的植物,陷入了沉思,甚至陷入了沉睡。 若斯吓得慌了神:“父亲,您怎么了!父亲?” 然而,除了山间的凉风,没有人回答她。 若斯靠着武功底子硬是将若章拖回家中,所幸看到父亲的体温和面色如常。这两年,她看在眼里,父亲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不知是不是学医之人对于病人更加关注,她发现当年能将她扛在肩上的父亲,已然拥有鬓间华发,而他的身体状况也越发恶劣。 半个时辰后,若章缓缓转醒。看到父亲睁眼,若斯眼泪夺眶而出,一下抱住了他。若章轻声安慰着女儿,抚摸着她头发,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若斯哭了一会,起身就要下山为父亲抓药。虽然他知道,父亲有事瞒着她,但她不能放弃唯一的他。若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欲言又止,松了松手,笑着说道:“把脸洗洗再出去,都哭成小花猫了”。若斯“哎”的一声,跑着去到水井边。 若章撑着无力的身躯,起身走到书箱旁,轻轻地打开,一本一本的翻找。 话说两边,若斯一路上一直懊悔轻功没练好,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眶,觉得浪费时间就控了回去。连飞带跑硬是一刻钟就到了药铺。 听着若斯的形容,大夫只道“你父亲可能贫血,抓三副四物汤,每日煎熬即可。下一个!”就急匆匆的将若斯赶去抓药。若斯顾不得想,连声道谢,拿着方子去药房抓药去了。待付完钱,抓起药就往出跑,侧头一瞥,竟看见药铺一旁的胡同巷子里躺着一个老人,胸腔起伏很大,看起来呼吸很是困难。店铺伙计见一个小姑娘往侧边胡同走去,转了转眼珠,在后面追出门去。“姑娘莫管他,家里人不养,赶出来做了乞丐,您要是有余钱就赏点,没事就走吧。” “多谢小哥提醒,不过你看他好像呼吸困难,倘若不救,他躺在你们药铺外,岂不坏了声誉?”若斯见他提醒,想必不是恶人。 “您有所不知,我们救过这老乞丐不止一次,偏偏这人不识好歹,讹上了我们药铺,这才无人再管。”伙计提醒,这老乞丐不是善人,也是恶有恶报。 若斯一听,本想救治的她,心下决定马上离开。向伙计道了声谢,连忙向家中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雷雨 若斯到家后,发现父亲在收拾行李。虽然疑惑,但眼下还是父亲的病症为重。 若斯提着药,走到父亲跟前,问道:“大夫说您是贫血,吃些药就能好的,收拾它们做什么?” 若章扳过若斯单薄的身子,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思思,父亲带你去找母亲可好?”若斯眼睛瞬间亮了,父亲竟提起了!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是她第二次从父亲嘴里听到“母亲”这个陌生而亲切的称呼。欢喜冲淡了她的意识,竟忘了将药煎了,随手放在一旁,帮着父亲收拾起来。他们的行李不多,唯一的大件就是这方小木屋。 傍晚十分,父女俩正在吃晚饭。若章将昨日腌下的排骨炖了,味道极其鲜美,这手艺看得若斯甚是眼馋,但就是学不太明白。 若斯吃的很开心,想着是不是母亲的医术比父亲还要高,所以父亲要出山去寻。思来想去又想不通,倘若关系好,又何至于这么多年都未来蓬莱看过他们父女俩,难不成是父亲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越想越乱,往常一盘红烧排骨,一会就不见痕迹,现在才小半下肚。若章看在眼里,却又没有出声。 突然,若章警觉,提醒若斯有人来了,注意防身,若斯抄起旁边的木剑,与父亲并肩而立。她从未想过能与父亲并肩作战,那将是何等的荣耀。 一群村民装扮的人涌入小小的院子,尖嘴猴腮的领头人指着若斯说:“就是这个死丫头害死我老爹的,我亲眼看见她使劲的掐着他的脖子!我可怜的爹呀,老了儿子都没让您享享清福,是儿子不孝!”紧接着扑倒在后面人抬着的尸体上,将他老爹硬生生压了下来,旁边还有人咒骂着:“龟孙子,压我脚,等得了钱再找你算账!呸!” 见有不明事理的人露了馅儿,抬头见其身量魁梧就蔫了声。对后面人使了使眼色,后面几人相互看了许久,会意,整个身子如战斗的公鸡伸出头对着院子一阵打砸。当看见石桌上的红烧肉,不知是不是费了力气,竟狼吞虎咽吃了个净,还饶不过百斤重的石桌。显然一声声闷哼由此而来。 若章审视眼前这群人,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做着山贼做的事,到底逃不过若章的慧眼,一看就是见若斯一个小姑娘独自买药,没人在场,只能随他们众口铄金。若章紧紧攥着若斯的左手,自己左手则被攥的咔咔作响。他如何也不会相信若斯会无缘无故害死人。见女儿直直盯着他们毁坏自己的家,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流下。虽然他是如何也不能忍受女儿受到污蔑欺凌的,但碍于身份,还是秉承人不犯我的原则。 若章未动,却有只不知好歹的迎面赶来。若章下意识将若斯缓推到身后,抓住此人照着要害踢了上去。 余下十几个人见此情形,一拥而上,就连那尖嘴猴腮的闹事者也不顾“可怜的爹”,跟在大流身后,扮演渔翁。 若章顾及他们是村民,所以并没有用剑。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将这群人一一打倒在地。领头人也不顾这个“爹”了,扔下担架和男尸,一群人抱头鼠窜。 直到看不见这群人,若章才稳了稳步伐,猛地吐了口血。天已黑了,若斯看不清父亲的举动。若章只是安慰她:“无事,咳嗽。”若斯无话,闻着父亲身上的血腥味,扶着父亲进屋去了。 若章自知时间不多,但没想,被一群歹人打破了他和女儿最后的宁静。他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到底是到头了。回天无力的他将若斯唤到身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本想着烧些热水为父亲擦除血污,竟不想被牢牢攥住手腕,不敢对视,别过头去。若章也不强求,言语缓缓对她说:“思思,父亲是生病了。” 若斯不想,父亲亲口承认,继续侧头听着,“你其实早看出了吧,其实父亲身有旧疾。”言语哽咽,断断续续,不知怎么再开口。强忍住内心的波动,迫使若斯看着他的眼睛,“但思思一直懂事,不闻不问,相信父亲。”若斯点了点头,她相信! 若斯不敢想象,父亲的腿如抖筛般打颤,挣扎着站起,“那么现在你是否愿意再相信父亲一次?”艰难弯身拾起木桌下的灯笼和火把。挪到若斯跟前,将灯笼和火把递到她小小的手上。 “我从未不相信父亲,这次依然,只不过这次我想听从自己的内心:留下来。”或许是父女之间的心电感应不仅让若章无法动弹,就连若斯也无法离去。 若章见她如此,一时无话,两人僵持不下。 若斯看着虚弱无他的父亲,“尽管您一直说我做的事情不美好,但见到您担忧的眼神我就知道,您不过是在和我打闹。在我心中,您承担了父亲c母亲c朋友的角色。让我在有您陪伴的日子里活成了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若章静静的听着,她的女孩貌似在一瞬之间长大了。“您总说我笨,剑剑练不好,轻功也一塌糊涂,当时觉得没什么,因为有您保护我啊。现在一想,原来您这么有远见。”此时的她扬起了笑脸,看在若章眼里比吞了苦胆还要苦涩。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配不上女儿给予的殊荣。为了不让那个人承受痛苦,将一切压在了女儿小小的肩膀上,美其名曰遗世独立,却为了一句玩笑话等到油尽灯枯,是他自私呀! 见父亲一脸懊悔的样子,若斯伸出小手抚平了他额头的深壑。“您一直是我的骄傲!本应该吃叱咤风云的您不也来到这小岛做了山间的乡野村夫看得出您初心未变,只不过让心魔困住了。” “自知你什么性子,现在看来真真是好样的,是我若章的好女儿!”一阵咳嗽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无所遮挡。“父亲就是你的借鉴,切莫因为一己私心忘了初心,我和你娘啊,就是这么错过的。好多事情都是自以为是。” “父亲的话,若斯谨记。”见着渐生困意的父亲,若斯将他扶到床上,脱鞋换衣一件不落。事闭,若斯抬眼见到父亲一脸慈爱的望着她,那眼神分明是她第一次独自下山归来时样子。 “去休息罢。”这一声竟与平常并无二致。若斯顺着话语走到隔壁,坐在床沿。瞪着漆黑如夜的大眼睛,不知望着房间何处。午夜时分,一声叹息而过,到底是起身了。 山林空荡荡,山间的的凉风吹得若斯直打寒战。工具室内一阵叮当作响,拖着一把榔头走了出来。走到自家的后院,一下一下的刨了起来。一下一下,时间呼啸而过,就连清晨的鸟鸣都显得聒噪。 “我知您喜净,我虽将这打理的干干净净,不过也要委屈您了。您喜静,这地方咱们住了许久,是您选的址。当时顾及我,现如今倒成了长留之地。现在很是后悔没有好好练武强健体魄,不然。。。。。。”不然也无处可去,抬眼看看自己的木屋和周边的环境,“恩,这是个好地方。” “我会一直伴您左右,只不过少了您的照顾,大抵是要活的狼狈些,不过您放心,还有孙大娘可以接济我。”现在在他耳边说着自己会过不好,他会听得见。俯下小小的身躯窝在大大的怀抱,只是那手再也不会抚摸她的头了。 夏日的雨也是说来就来,雷声伴着雨水呼啸而过。小小的身子站在雨里,轻声呢喃,“幸好。他喜净。” 若斯觉得这么重大的事还是需要让亲近的人知道,低头见自己的衣衫已经湿透,特意回屋换了一件素色衣衫,举起她的油纸伞缓缓出门去。到孙大娘家时,虽是下雨,若斯还是听见了“踏踏”的声响。急急开门将若斯迎进屋里,“你可来了,你父亲说你今日要回外祖家探亲。幸好今早雨大,暂时无法开船。” 孙大娘一席话将若斯讲懵了。“你父亲舍不得,都把东西送到我这里了。咱们现在过去?”孙大娘拽住若斯的手,就要向外走去。 若斯轻轻拂开她的手,“大娘,容我想想。”。父亲的本意难道不是让他们一起永远生活在蓬莱?那么她将父亲留在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从容淡定的脸色土崩瓦解。父亲啊,父亲!我到底是不懂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漂泊 待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小木屋时,一切都化作灰烬。幸好,父亲还在。若斯安慰般的拍着胸脯,似乎想从窒息之中缓过,但没想到还是被一口浊气呛红了眼。分明那老人的尸体已经埋在了土里,又何至于让他不得心安?倘若有人来过,痕迹也被雨水冲刷了吧。孙大娘觉得不对劲,尾随其后,忍着痛苦到底是看见了,曾经仙境般的小屋化成了一片焦黑,后院的木碑很是显眼! 稳稳的坐在渡船上,若斯一直在想,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倒让人觉着不真实。是谁在操控着他们的生活?若斯不得而知,父亲没有说,给她的行囊里除了书籍就是防身的利器,唯一可以看得明白的就是一张大周的地图,还看不明白目的地在哪。孙大娘本意要跟来,但若斯自己都不知道她将会面对什么,怎么忍心让孙大娘陪着受苦,劝了多时,万千保证下才按下孙大娘个这个念头。 船夫是孙大娘的侄子,是个叫春子的人,同行的还有两女一男,看样子是一对夫妻带着孩子探亲。那女孩看起来五六岁,上船时抱在父亲怀里,若斯在船头呆坐着,一直在观察这同行人们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个女孩也不由一笑。这孩子的眼睛大大的却红红的,并未束发,想是早晨起的太早,发脾气了。 小女孩看见若斯坐在船头觉得好奇,分明还有淅淅沥沥的雨点,这个姐姐是不是有问题?挣扎着从父亲的怀抱挣出,砰的一下撑起一把小花伞,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向若斯走来。“姐姐,就你一个人吗?你爹爹娘亲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低头理了理思绪,对上女孩的大眼睛,“姐姐,正要去找他们呢。” “那为什么不去屋里找,你看你,都淋湿了。”小胖手指了指若斯的肩膀和裙摆。若斯低头一看,不仅湿了,还脏了,不过这孩子也没直言她衣服脏,定是父母教的好。 “那你呢?下来找我不怕衣服被弄脏吗?”若斯反问。 “我才不怕,我有伞,站着呢。”若斯看着这把小花伞,明明很小却将她遮盖的严严实实,父母也是有心了。“你不会是跟父母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吧?”小丫头反问。 若斯没想到这小姑娘懂得倒是不少。“离家出走?你干过?”问完这句话若斯就后悔了,这么大小孩正是会撒娇的年纪,什么事哭过一桶,再撒个娇,就什么事都没了。 没想到小姑娘的话惊掉了若斯的下巴,“可不,不止一次呢。”这次轮到若斯好奇了,看发型,这小姑娘看起来脾气是不小。 “说来听听。”若斯依旧蹲着看着她。 “还不是我这不靠谱的娘亲。”小姑娘一脸哀怨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女子。“弄丢了好几次呢,我一生气就多走了一条街,最后还是自己回家了。”若斯一听,“噗嗤”笑了。小姑娘在一旁拍起小胖手,“姐姐,你可笑了,面部表情简直吓死人!跟那个,那个。。。。”本以为这个鬼灵精懂得挺多,没想到也有断片的时候。 “那个什么?”若斯在一旁支着腮帮子问道。 不料小女孩一咬牙一跺脚,蹦出这么一句话“就那个鬼!” 若斯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要说女鬼的就是黑白无常了。“很吓人?”试探着问道。 “刚才很吓人,笑了就好了。本来这天就阴,人还是心情好点比较好。”一股小大人的做派扑面而来。 若斯不禁要问,“你多大啦?” “我才五岁,怎么样,不像吧?大家都夸我长得年轻呢!”小女孩洋洋得意,若斯在一旁思考说什么能不伤及胖胖的躯体和圆圆的心。“恩,夸你年轻几岁?” “夸我像四岁的,哈哈,我可高兴啦。”若斯以为,只有年岁大的女人才会对年龄比较介意,当遇上这个女孩她就知道,这是女生一辈子的追求! “聊了这么久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若斯很想知道这么有趣的灵魂叫什么,从前都是她负责逗别人欢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有人跑到她面前逗她欢笑,这份缘分值得珍惜。 “那么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豆儿,记住“儿”啊,千万别忘了!我家在洛水,我还有个哥哥。姐姐你呢?”大眼睛盯着若斯,应该有不少人叫错过,而且令小姑娘很生气。“不会忘,不会忘!我的名字可没你的好听,我叫若斯。” 唐豆儿不满的嘟了嘟小嘴,“像你那么美好的人,叫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惊讶。偏偏叫了这么温婉的名字,而我的却是吃的!” “每个人的名字都寄托了父母对子女的期待,糖豆儿很甜,你也很甜!”若斯的肯定,比冬日的暖阳更加温暖,唐豆儿的笑脸也越发灿烂,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嘿嘿,其实我都知道啦。” 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若斯一时无法适应,“姐姐,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和爹爹娘亲吵架啦?”一时语塞间,唐豆儿接着说,揪着自己的头发“你看见我的鸡窝头没,都不怪我生气!”说起这事仿佛让唐豆儿很是生气,小胖手叉着小腰,“你看我娘亲,明明我起的比她早,父亲净顾着给她梳头,我这小棉袄都漏风了!” “哈哈哈哈。”若斯捂住嘴巴,“豆儿,说话不要太逗好不?姐姐笑点低。” 唐豆儿也不生气,看着若斯,“你看我都不生气,所以你也消消气啊。”原来这孩子一直在哄她开心,真是有心了。 “其实姐姐没事,他们确实惹我生气了,但是现在姐姐已经想明白了。”碰见这么可爱的孩子,阴霾也被挥散一空。 “哦?”唐豆儿瞪着大眼看着若斯。若斯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个刨根问底的孩子。 “父母相爱,才能爱咱们,现在的一切,对我,对你,都不过是历练,因为早晚,咱们会遇到互赠真心的人。”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唐豆儿还是很给面子的“哦~”了一声。 “哎呀,说了这么久,姐姐你腿不麻吗?”若斯着一直在晃动的唐豆儿,就知道她站不住了,“姐姐习武,这点还不算什么,倒是你,赶紧回去吧,小心着凉。”见唐豆儿要开口反驳,“生病了还得吃药,很苦的啊~。”小小的身躯猛地一颤,小短腿倒腾着向船舱跑去,“姐姐,一会见。” 若斯目送唐豆儿跑到船舱,扑进父亲的怀抱。恍惚中她也张开了双臂,拥抱着的身躯带着温度。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下,竟连梦境都如此真实。坐直身子,愣神好久,以后还是避免睡午觉了吧,总归是少了一场噩梦。 穿上鞋,披上外衣走到船舱门口,雨已经停了,这会的日头正足,海面上氤氲着水汽,看不清远方。若斯见春子光着膀子在外面站着,观察着船的航向。“您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春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若斯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您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春子这才察觉真的有人在和他说话,“姑娘是在跟我说话?” “恩。”若斯回应。 “算是祖传的航线。”春子说。“自幼就跟家人在这条航线上跑,几十年下来,没有上万也有几千遍了。” “我看这四面环海,看不到远处,您是怎么辨别的?”若斯依然好奇,她想,有朝一日她会回来的。 “根据星星和特殊海域行驶。您看现在刚下过雨,海面雾气重,这时就不比万里无云的晴天,需要时时观察海底的情况。根据行驶的时间和船速大致推算出行驶的距离,再根据太阳确定行驶位置。”春子讲了一通,若斯听明白了所有的字,却听不懂这些字拼凑在一起的话是什么意思。“姑娘可明白?” 若斯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明白。 姑姑特意交代过要好好照顾这位姑娘,春子看了看船底无事,再次解释,“您能根据太阳辨别大致时辰和方向吗?” 若斯点点头。 “月亮和星星呢?” 若斯再次点点头。 “我们就是根据这些辨别方向的。也就是您口中的航向。”春子耐心解释。 “那下雨天呢?” “时刻关注太阳和特殊海域还有行驶距离,这些都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经验。”春子老实,怕若斯以为他私藏,特意解释一番。“经验不足的人不会在海上过夜,变数大,掌控不了,所以这条航线目前为止只有我家和陈家,其他只是沿岸运运货。”说这话的时候春子带着浓浓的自豪感,若斯看着也是敬佩。将近两天一夜的航行,能平安无事行驶百年,不可谓不是奇迹,这就和人们的经验和应变能力有极大的关系,看来自己要能随时回来也要下一番苦工。 “您一般是多久来往一次?”若斯询问。 “基本上以一个往返歇两天,老一辈人说,做这事耗精气神,必须补足了才能稳稳当当返还。”春子说。 若斯赞同,她在这烈日下站了一会,就受不了这毒日头和盐水汽了,他们长期需要忍受这些,说着比别人体力好,其实只是敬业罢了。“每月固定吗?” “不固定。不过在来往码头都有记录,随时可以查看来往时间,姑娘什么时候想回蓬莱,可以先在码头询问,定下日子。”春子也是懂事的人,况且这姑娘和姑妈感情好,免不得多照顾一番。 “平时来往的人多吗?”若斯询问。 春子想了想,“每月十人左右,大多数都是单程,很少有去了就返回的。其余时间都在拉货,咱们蓬莱的鱼味道可是比洛水的鲜美的多。”蓬莱人的热心和直爽在春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看船上的货,也不怪那么多人找他。 “在海上漂泊这么多天不会腐烂吗?”若斯的问题也是人们刚运输时遇到的问题。 “凉快天气运鱼,闷热天气运鱼干。都是咱们蓬莱人亲手制成的,味道不会差到哪去。”春子一番话下来倒是觉得这孩子看着虽然沉闷了点,但还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又能从头脑中生长好多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清风 “姐姐,快醒醒啊,太阳都晒屁股啦。”一大早唐豆儿就跑进她的船舱叫她起床。若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捏了捏她揉揉的小脸蛋,满足的起床了。这孩子昨晚偏偏要来找她睡,这让她很是无奈,并不是讨厌,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小朋友。家里有妹妹,但大抵和唐豆儿是不同的。最后还是等她睡着了让她娘亲将她抱走,才免了一场折腾。 “这么早?”若斯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就是想逗逗唐豆儿。 “啊哈,早睡早起身体棒。你看看你,这么懒,所以身体才那么差!”说着还伸了伸懒腰,本想在凳子上压压腿,比了比,还是算了。 “呦呵,唐豆儿你胆儿肥了哈,敢这么说你姐我!”若斯看着唐豆儿,显然经过了细致的收拾,变得美美的。“不过,看在你今天,这么可爱的份儿上,就先饶了你!” “哈哈,那得多谢我娘亲。”猛地一拍额头,吓得若斯心一“咯噔”,“让你带跑了!爹爹和娘亲等我叫你吃饭呢。快点快点!”一看就是着急了,看着若斯不紧不慢的样子很是恼火。“姐姐,你怎么这么磨蹭!” 若斯转头,“恩?”唐豆儿立马变得笑嘻嘻,“姐姐,我饿了,不信你听。”突然间的一声“咕~”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一阵爆笑,显然唐豆儿也么想到她的肚子会这么配合。 “哈哈哈哈,姐姐,你听吧,我是真饿了!”唐豆儿眼角挂着泪珠,如果没看见嘴角的笑,别人会以为她欺负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 “咳咳,知道了。”眼角含笑的看着这个活宝,若斯真的很没办法,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遇到这么一个小宝贝。 船舱外面,男人和妇人端坐在桌子两侧,男人在向每个碗里盛粥,放咸菜,妇人则在一旁剥鸡蛋。看到若斯牵着唐豆儿出来,赶忙招手。 “昨日我家丫头真是叨扰姑娘了!”她们昨日就见过,只不过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唐豆儿的娘是个温婉明媚的女子,说话语态轻柔,不扭不捏,令人如沐春风。 “夫人太客气,我与唐豆儿相谈甚欢,有这么个开心果,您家真是好福气。”若斯坐在妇人旁边,唐豆儿挤在她身边坐下。 妇人看了看唐豆儿,一脸的无奈,“在家就粘着她哥哥,好不容易遇见个小姐姐,你看。”手帕掩面可谓是大家风范。 “无事,不知夫人一家是回家探亲还是去蓬莱找人?”若斯也是好奇,举家游玩不现实,蓬莱岛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但要说回乡探亲,见妇人举止又不像山野之人,实在矛盾。 “回家。”又觉得两个字实在不足以填饱孩子们的好奇心。“每年春夏,我们一家都会来蓬莱小住一段日子,近日蓬莱多雨,我们就回家了。” 若斯点头,“唐豆儿说您家是在洛水?”若斯见去处还没有眉目,想向妇人询问。 “对,姑娘是去哪?”妇人见她孤身一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也是在担心父母未来接要怎么办。 “夫人叫我若斯就好,还不知要去哪。”一句不知让妇人缓了好一会儿,看若斯的样子不像是孤苦无依的乞儿,难道真像豆豆说的,和家里吵架,离家出走?“若斯,倘若暂时没地方去,不如先去我家和豆豆玩?小孩子没出过远门还是不要在外面乱跑。”一抹愁绪涌上妇人的心头。 “初相识就去您家不好,夫人若是不介意,倒是可否帮我看看这地图?”若斯见船上众人都已熟悉,也不遮掩,向妇人求助。 妇人接过地图,“这个能让我丈夫看吗?”若斯点头。妇人叫男人过来,“跃哥,你快帮若斯看看。”男人挪了挪位置,坐到妇人身侧,“这地图上有两个标注的红点,不知姑娘想要去哪?”男人问。 “哪个位置离码头比较近?”还是解决当下的问题比较好。 “这里,清风别院。我去过这里做客,老管家人很好。”男人对若斯说,脸上闪现一抹遗憾,又有一抹惊喜,若斯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好,那就先去这里。多谢相告。” “姑娘闲时能否到唐某家中做客?”男人突然出声,觉得不妥,“多陪陪豆豆,她总是粘着她哥哥,无奈她哥哥总是带着她胡作非为,这让我们很是无奈,奈何家族中又没这么小的孩子,幸好遇见了你。”一大段话说出只有一个主题,去我家吧! “多谢,一定会,我也很喜欢唐豆儿呢!不过须得安定下来,才能去贵府做客。”若斯重点不变。 “今日到码头时已晚,我们会在海岸暂住,见姑娘孤身一人,我们夫妻也是不放心,还是送你过去吧。”男子含情脉脉的看着妇人,眼神交流下能看出默契所在。 “多谢,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也是缘分。”若斯见此应下,承了这份情,也记下这份意。 忽然而至的阴影,粗犷的声音从天而降,“寒暄完了?能吃饭了?”春子在一旁看着桌子上的早饭直咽口水,但也不能打扰他们说话,忍了又忍,终于到了头。 “是,多谢小哥。快来吃饭,都凉了。”男人将春子叫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才隐忍的样子,看来是真饿了。待春子缓过劲儿来,男子打听“小哥见多识广,到码头能否帮忙雇一辆马车?” 春子一见他们就不是帮自己问的,直接答应,“可以,不过到了码头你们得先帮我看船,我才能去帮你们打听。” 男子应下,带着感激,“没问题,小哥心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着掏出碎银子递给春子,春子一看,脸耷拉下来,“您这是什么意思?”推开了男子的手,“车船住宿这些我都收过费了,至于租车不过是帮与我相处了两天一夜的租客的忙,难道您觉得这能用钱来衡量?” 男子脸色变得不好,有些红,“并非如此,只是觉得您帮了我们,必须的报酬还是要有的,没您想的那么多,如果您觉得这样做侮辱了您,我在这里向您道歉。”春子不语,想了想,喝完最后一口粥,站起向船沿走去。 码头甚为壮观,海上是船,路上为车。春子进了岸,拴好船,对男子说了句“看好船。”就扬长而去。然不多时就 带来了好消息。男子道谢,春子不理,走到若斯旁边,“姑妈让我转告您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货箱。众人收拾好前来道谢,春子不言也不语。 待一家三口将若斯送到也不急,待有人开门并确认是老管家才打道回府。当“清风别院”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时,若斯就已知道这地方来对了。老管家也不怀疑就将若斯迎进院内,当看见眼睛的一刻他就知道这是谁了。忍住了热泪盈眶,佝偻着身子将人引进大厅。待若斯一坐,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此时在院外观摩的众人也涌入大厅,一一对若斯行礼。若斯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一瞬间变得人潮涌动,内心波涛汹涌,站在大厅前,愣住身子,持续着起身去扶的动作。 蓦然,老人高声呼喊”一二三四!”只见四个男男女女走上前来,走到她面前,再次下跪行礼。 若斯吓得不轻,忙呼,“老人家,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奴云伯,拜见小姐!”老人一直未起身,再次俯身,原本佝偻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像是一位信徒,虔诚的跪拜信奉的神灵!众人再次高呼,若斯听见,他们一一报出自己的名字,向她行礼。“大家先起来,有话好好说。”男人们激动,多愁善感的女人用手抹着眼角,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虽异,都是问着“主子呢”。 “孤身一人来此,我对不起大家。”话一出,男人们的眼泪如滚珠一般滑落,女人们哭声更甚。云伯浑浊着眼睛,“都停!什么样子!这里就是小姐的家!” 若斯见云伯强忍着不适,喝住大家,内心挣扎不已,仿佛她的到来在他们眼里就是悲伤至极的噩耗。就连走在去往房间的走廊上都还在出声安抚她,“小姐莫要怪罪大家,大家是想念你们啊。”若斯知道云伯口中的他们就是她和父亲,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 缓缓推开房间的门,各式各样的瓷娃娃摆在梳妆台上,彩色的风筝挂在墙上,顽皮的小木马在地上晃呀晃。云伯将门关好,走了出去,她放下行囊,突然泄气一般躺在床上。床骨上的香包好香,淡淡的清香迷醉了她的眼。半梦半醒之间一名青衣女子向她走来,伸出双手,似要抱住她。若斯伸手一抓,猛地一怔,展开手掌,“景”字映入眼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风声 次日一早,若斯迷迷糊糊醒来,既不是在自家的小屋也不是在渡船上,登时精神。当看到床骨上的香包,若斯安静下来,“景”?父亲从未告知母亲叫什么名字,而今想来倒是有难言之隐了。不想让自己出蓬莱,不想让自己离开他,若斯不想往坏的方向想,但她不由自主的会想,她的母亲会是个怎样的女子,她是什么身份,自己呢?一阵头痛袭来,若斯知道,自己又想多了。 清晨第一声请安是来自云伯,去往餐厅的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就像孙大娘那样。若斯回以微笑,这样她的心情会很好,他们也一样。 入座,“云伯,我还有亲人吗?”若斯不由自主的问道,他想父亲当是让她寻亲,他们在蓬莱生活了那么多年,他知道她可以的。若斯看着云伯还未落座就扭在一起的粗糙手指,“不好说?” 云伯这才反应过来,“并非,只是不知道那位的想法。”又觉得这样的回答未免过于伤了若斯的心。“清风别院就是小姐的家,小姐安心住在这。别院的人都可以信赖,您放心。” 若斯笑着摇了摇头,“父亲给我的地图上只标注了两个位置,其中一个便是清风别院,您说我能不信吗?” “主子给小姐的可是大周地图?可否让老奴一观?”云伯不知主子的意思,还是确定为好。 “好,不过,先行吃饭是否为好?”若斯笑眯眯的看着云伯,云伯方知自己求证心切,倒是忘了来意。一拍额头,回以尴尬的笑,“老奴岁数大咯,不中用啦,哈哈。”听在若斯心里不免一阵伤感。 “云伯快坐,若斯还有事请教您呢。”若斯道。 “小姐,您说。”云伯毕恭毕敬的坐在若斯对面。 眼见着云伯花白的头发,若斯问“父亲置办这方院子多少年了?您在这又多少年?” 云伯捋了捋胡子娓娓道来,“这院子比小姐的年龄可要大得多,还是主子在洛水学医时置办的呢。不瞒小姐,除了老奴,这院子里的人都是主子在洛水领回的孤儿寡母。而老奴有幸担任主子幼时的先生,被请到这里做了管家,时间长了也就爱上了这片土地和这些人。”若斯听着云伯的叙述,他很难想象到,一个教书先生会委身去做一个管家。“先生?云伯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云伯摇了摇头,笑着对若斯说,“非也,老奴是自愿的。这里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才是老奴最向往的。”一脸陶醉的样子骗不了人。看样子,院子里的人都是云伯教养出来的,定是出不了什么差错。 若斯见云伯乐得自在,不再追问,咬了一大口包子,还直夸厨娘手艺好。云伯看着小姐吃的高兴,会心一笑,细致看来,还有当年英姿飒爽的样子。 ~~~~~~~~~~~~~~~~~~ 云伯接过地图,拿在手里细细端详,恐有其他的秘密,果然还是被他发现。“小姐,快看。” 若斯凑近,顺着云伯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除了清风别院,一方环湖小岛,犄角旮旯还有一个小标记,用白色标记蓝色的海,不是很清晰,还是被精明的云伯看的一清二楚。“这里是?” “这里是上暨学院,大陆最好的学院。”云伯眼中一片憧憬。 “云伯可是从这里毕业?”若斯问。倘若回答是“是”,就能证实若斯的想法。 “惭愧老奴只是二级门生,跟主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小姐若是去了这个地方,当是会像主子一般荣耀生辉。”云伯突然间的想法,倒是给若斯提供了一个较好的选择。“上暨学院什么时候招生?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每三年一招,小姐恰好错过了今年的大试。”云伯留有私心,还是想让小姐在别院留几年,和那位的关系,也好缓和。 “没事,时间未到,自己都不能令自己满意。”若斯既已知晓,那么她就要提前做好准备,应对三年以后的大试。 “小姐何必妄自菲薄,您先听下条件再说也不迟?”一方面,云伯不想让若斯有太大的压力,,另一方面,给若斯提供一个希望。 若斯一听云伯话中有话,“您说。” “虽然大试每三年一次,但有两种条件可以出例外,其一是皇室中秋宴会,其二就是每年的巡游期。”云伯解释,“巡游期就是上暨学院每年都会有老师去往大事发生地调查巡游,倘若在此地发现有天赋的年轻弟子就会发出邀请函。” 若斯瞪大眼睛,几乎喊了出来,“邀请函?这么大排场?” “那是自然。凡是大事,除了拯救苍生就是为祸苍生,不管哪个都是有天赋,就可以发出邀请函。至于本人收不收就是那人的事了。”看样子云伯是见过被邀请进入上暨学院的学生,这样的学生比贵族子弟还要珍贵无比。不过若斯疑惑为什么好坏都要,“为什么为祸苍生的也邀请?” 云伯一听这话,成了,控制一下情绪“上暨学院秉承一视同仁的理念,也并非小姐想的那种为祸苍生。收到邀请函的人必定是经过细细审查。而老奴口中的为祸苍生不过是与大多数人立场不同或者与所谓的正义对立的一些人。这些人看清了现实的本质,意图用自己的气力斗争反抗,您能说这样的人就是无恶不作了吗?” 若斯发了呆,云伯在一旁看着,是不是他说的太乱了,小姐没理解?更大可能是小姐年龄不够,还无法理解这些事,一如问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教书先生”不做。“不知小姐想入哪行?” 若斯摇了摇头,学医未到水准,轻功烂到极致,她也不清楚。 见若斯摇头,云伯又问,“不知小姐今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思及此,若斯不知她离仗剑行医的目标有多遥远。本想在蓬莱做个游医,但谁能想到在偏偏在学艺不精时遇见了最想做的事。地图上的大陆让若斯心驰神往,现实呢?她想探索!“说来倒是让云伯笑话,自从学医,就有了仗剑行医的打算,只是现在。。。” 云伯听了明白,出声安慰,“小姐莫急,一切都交给云伯可好?”那人再怎么恨也怪不到孩子身上,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小姐身上也有她的影子,他不信那人不想念。虽说可能对小姐差点,这边多多接济就好,谁让主子师出于此呢。云伯有了打算,就派人先去递了帖子。 但让云伯惊讶的竟是,未等这边走了几里,那边有人派人来信,接小姐去做客。话虽如此,但不得不防,小姐的行踪被那边知道倒不是什么难事,要防也是那位了!云伯敛起脸上的阴云,连忙去给小姐报喜,“小姐,此事有望了。” 若斯一脸迷惑,不知云伯口中的此事到底指的什么。“云伯,发生何事?” 云伯抖露信件,若斯一见是来自天琅水榭,心中一喜。“那位到底是何人?您未曾说得明白呢。不知他何种脾气秉性倒是不敢贸然去见。” “这个小姐须得自己领会了,那位脾气古怪的很,当时主子拜师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故而只知此人不好相与,不知见了小姐会如何。”云伯一五一十的回答。 “那后来好些没?”父亲那么好的人,她不相信有人会厌恶,更何况是他师父。 若斯见云伯摇了摇头,心中纳闷,倒是想见识一下那位有多不好相与,“他不是父亲的师父吗?怎生这般厌恶?” 身为家奴的自觉让云伯闭了嘴,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遂叮嘱小姐赶紧准备,来人在外面候着,“这须得小姐自己领会,来人在外面等着,还是少耽搁为好。” “好。”若斯回到卧室,翻了翻自己的衣物,清一色素色,选出一件至少比身上这身得体的衣物换上。 伴着一二三四和那位的车夫,向天琅水榭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白石 清风别院和天琅水榭相差不远,一会功夫就到达澜江岸边,船夫接替车夫。待众人上船,船夫拿出一本记录扔给诺三,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名和地名。这是诺三第二次上此船,不想船夫换了,这来访记录还是如此详尽,一点未变。 若斯觉得她和水有缘,蓬莱在水中央,天琅水榭还是在水中央。本想欣赏这澜江的水是否如蓬莱的海一般深沉,寒光森森的船桨倒是晃到了若斯的眼。若斯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桨,细细瞧着,心想倘若遇到江底的鱼会不会血迹斑斑? 澜江不宽,河道却是机关重重。主河道水流比较湍急,下面是齿轮,如果没有船夫用船桨关掉机关,定会粉身碎骨。而两侧河道看似水流缓慢毫无波澜,实则是遍布水草,至于水草下面隐藏什么,若斯就不清楚了。这样精密的构造不会都是那位研究出来的吧?想着想着渡船就靠了岸,砰的一声,吓得若斯一怔。 “好了,你们下船吧,剩下的路自己走,恕不远送。”船夫将船绑在木桩,戴着他的斗笠,向不远处的茅草屋走去。除了月光伴着水波的闪闪晃动,若斯望遍了所有方向也未曾看见有什么建筑物,跟在一二三四后面走着。云伯既然让一二三四跟来,想必这里他们熟悉。一刻钟以后,绕过茂密的森林,诺一走到一棵老树旁边,朝着树干扣了扣,树木开始移动,树枝纷繁错乱花了若斯的眼,紧接着地上出现了裂缝和楼梯。无人接二连三下了地道,诺一诺二率先走下,若斯跟在后面,诺三诺四在后面护着。 地下通道壁上有铜制婢女掌灯,若斯得以观看到通道的全貌。通道不窄,除了洞口,内部都是用切割过的大理石铺填。风的流动和水的潮湿扑面而来,若斯直觉他们距离天琅水榭不远了。走到分岔路口左拐,一群人目视诺一停在了石门旁边,扣了三下。门缓缓动了。门外恰好站着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目色不善的盯着他们。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一二三四仿佛摸透了他的脾气,垂下高傲的头颅,四个健壮的年轻人,跟在一位瘦小的老人身后倒是显得有些滑稽,但若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老人看起来很厉害。 跟着老人进了会客厅,屏退一二三四后,老人盯着她看了半晌。若斯被他盯得发毛,遂问,“我知您是父亲的师父,但不知您为何要如此看我?” 老人一愣,这女孩倒是和她相像,一样的无所畏惧,即使在他这个怪老头面前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你说的不错,那你知道今日为何邀请你来此做客吗?” 若斯摇摇头,“确实不知。”不了解大人的想法,也不了解过去的事情,但却记住了云伯说的“那位不好相与”,说话也小心翼翼,就怕老人一生气把她扔进澜江。 老人呵呵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知道你回来了,接过来看看。看来你被你父亲养的不错。”不笑还好,倒是这一笑笑得若斯头皮发麻。若斯不明白父亲为何会拜这么阴郁的人为师? “您在我小时候见过我吗?”也不多问,一句足矣。 老人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情绪霎时变得阴沉,“你要知道,我邀请你来做客不是让你来问题!你是个聪明的小孩,应该知道我指的什么!” 若斯觉得他说话莫名其妙,动不动就生气,“既然您邀请我来做客,不应该有对待客人的样子吗?虽然辈分不如您高,但您针对我是感觉出来的,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吗?” 老人被一个小孩如此质问,顿觉失了面子,“和你?赶紧滚,碍眼!”起身拂袖而去。若斯见他起身,自己也站了起来,就在走出会客厅门口的时候,老人折返。“明早再滚。”又风一般的离去。 门口守着的一二三四知晓他是什么样子,也不言语,带着若斯向客房走去。一系列动作轻车熟路,若斯心想,这就是为了羞辱她? 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蝉鸣和水声,若斯梳理这些地方和人的关系。清风别院是父亲的,天琅水榭是怪老头的,怪老头是父亲的师父,怪老头不待见她父亲,也不待见她?不至于吧,师徒之间深恶痛绝到这种地步还怎么做师徒?这其中必定有许多若斯没经历的难言之隐。又或许和她母亲有关系?那么大岁数的怪老头应该不会见色起意吧?若斯慌乱的摇了摇头,她一定是疯了,想什么呢,父亲那么英俊潇洒。“怪老头”要是知道她这样想,必定会吐血身亡,都什么跟什么啊! 次日一早,若斯顶着一对熊猫眼起床找早饭,谁想怪老头已经坐在餐厅等她了。饭还没吃一口,直接赶人?若斯一把抓起一个包子攥在手上作战斗状,“老爷爷,有什么话能吃完饭再说吗?” 老人瞥了她一眼,明明什么话都没说,这姑娘愣是想象出一出剧情,“先坐下!左右都准备了,别浪费。”看着院外的一二三四,老人再添一句,“把他们也叫进来一起吃。”若斯一乐,不是吧,这才一晚上就性情大变,难不成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对她这么客气,一点也没有昨天针锋相对的样子。不过脑子,“哎”了一声,将包子塞进嘴里跑到门口叫一二三四进来吃饭。 若斯见老人放低姿态,自己也没必要收着,“老爷爷,您自己在这住吗?有没有兴趣出去玩几天?我也是刚到这,家在清风别院,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做客。”俗话说盛情难却,若斯就不信这个怪老头打笑脸人。令若斯没想到的是,一句“好啊。”把正在吃鸡蛋的若斯噎够呛。变化这么大吗?这让若斯觉得昨天晚上的老人是假的。不禁想试探一下,“请问您是昨天的白胡子老爷爷吗?”小心翼翼,声音都不觉降低了。 “是啊,原来你这么小气啊,昨天的事还记着。”一脸鄙视的样子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事。 若斯拄着下巴,一口一口吃着粥,左看右看,白胡子没变,丹凤眼没变,鱼尾纹很深,抬头纹还是能夹死蚊子那样,头发比昨晚要干净清爽,很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扮,“看够了?”若斯眼神飘忽不定,四处扫,但总觉得头顶有一束目光死死盯着她的头皮,麻啊~ 不适的情绪催促着她赶紧想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今日您打扮的如此光鲜亮丽,难不成要会客?” “不是邀请我去清风别院做客吗?”哪里还有昨天大发脾气的样子,不难看出老人年轻时也是一位美男子。 难不成“怪老头”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邀请也是才说的,除非您神通广大,能预知未来。” “是啊,和你一起滚啊。否则传出去还以为我白石老人欺负小姑娘呢,那多没面子。”老人自称“白石老人”,总算是有个称呼了。 “那倒没有,昨日之事我已经忘光了。只不过自觉您不要仗着学医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见您白须白发当是年过花甲了吧?”若斯觉得不发脾气的“怪老头”还是很好的,除了偶尔说话让人听不懂,其余都还是好的。 “你懂医术?”老人此番倒是惊讶,这孩子才十岁呀。 “皮毛。父亲教了我一点,不成系统,现在手中有几本医术。”现在父亲留下的书还在清风别院,几日颠簸倒还不曾翻阅,今日回去当准备了。 “恩?他给你留的什么?”终于谈到父亲了,没有想象中厌恶,更没有欣喜,平静如水的询问,倒像是君子之交。 “未曾翻看,今日回清风别院拿过来给您瞧瞧?”没有隔阂的谈话让两人如沐春风,隔代的谈话也不显得突兀,倒像是爷孙间的细语叮咛。 “好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心结 路上一直攀谈,才发现白石老人已有三年未出天琅水榭。若斯此举不仅是在打开她自己的心结也是老人的。他不相信父亲做了对不起老人的事,也不相信老人会无缘无故会怪罪父亲到如此地步。斯人已逝,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累及后人就显得不近人情。 云伯仿佛得知了消息,老远就能看见佝偻的身影在门外徘徊,待看到二人,面色倒是平静如常。“司先生,请。”云伯一招手将老人迎进院内。相比于天琅水榭,清风别院除了名字淡雅,处处都透露着生机活力。 老人屁股刚沾木椅,茶还没喝一口,朝着云伯喊道“放着好好的太傅不当,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管家,你真当自己是闲云野鹤,打算浪迹天涯了?” 云伯也不气,将茶递给他,待他喝茶功夫又为若斯倒了一杯,转头回应“我乐得自在,倒是司先生怎么肯光临寒舍了?” “别先生先生的叫,酸!”呷了一口茶,“送这孩子回来,顺便看看老伙计是否健在啊。”此番话倒是又恢复了昨日的语调,还是那个味道,若斯也就不以为然。看起来二人认识已久,她在一旁正好听听故事。 “你倒是没变,一样的尖刻,就是皱纹多了不少,不服老的你还是老了。”正值夏日,若斯却感觉一阵阵悲凉,两位老人头发皆白,但听及言语,精气神还是不错。 “坐啊,都认识还做什么样子。你看你现在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老人一副看不惯云伯的样子,但一直保持仰视的姿态。 云伯向若斯行礼后坐下,与他相对,举起茶碗,“酒话罢了。暮年已至,不再当年。”话虽如此,云伯语气中不带半点的卑微之感,至少若斯和白石老人都听不出。若斯见白石老人嘴上吃亏,心里暗笑,还是有人能治住他的。云伯发话,“多待些时日吧,我们带着若斯逛逛。顺便和你叙叙旧。” 老人吹胡子瞪眼,“我倒成顺便的了?” “不然呢?”云伯也不搭理他,转向若斯,“小姐,昨晚睡得可好?需不需要再休息会?” 若斯听得出神,突然被点到有些惊慌,“挺好的,就是。”不好,说错话了!白石老人在那边瞪着,云伯在这边盯着,若斯大脑飞速运转,“就是蚊子有点多。” “药房有药材,一会让司先生给您制作薄荷花露,抹上就不招蚊子了,这体质也是随了主子。”若斯觉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眼神飘到白石老人那边又是黑漆漆一片,赶忙借口逃出,“云伯,您和司先生聊着,我去房间找点东西。” 若斯还未迈出门口就听,“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你们都没错。”思考一下,摇了摇头,顺着长廊走向卧房。 “景儿还在后山躺着,你让我怎么放得下!”白石老人一脸悔恨,仿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下毒之人已经被他处置了,诛九族,就差将若家的根拔了,你还叫他如何!”云伯看着他,心痛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沉默了好一阵,才被轻轻的脚步声打乱了方寸,“谁!”云伯瞧见了若斯的衣角,并未挑明,只是当小贼叫喊着,起身来到门前。 若斯听的云里雾里,举了举手中的书籍,“云伯进屋吧,这是父亲留下的,白石老人说要看看。”在云伯前面走进大厅。留下一脸错愕云伯在门外思考该如何进行下面的谈话。 白石老人看着若斯怀抱里的书籍,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恨意,抬头见到若斯期待的眼神,暖化了一点,“我看看。” 若斯小心翼翼的递过,还不住提醒,“您小心拿着,别弄坏了,我还没看呢。”白石老人见她紧张的脸,心里莫名揪紧。也不敢放开动作,仔细翻阅着,一刻钟后,最后一本书尾页闭合,若斯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过老人手里的书,再次抱在怀里。 “武技我不懂,医术倒是有所精进,不懂得地方可以问我。”白石老人一发话,倒是将若斯高兴坏了,“真的吗?司先生真的愿意教导我?” 老人沉默了一会,咳嗽两声,轻声“恩”,听在若斯耳中有如神助,激动地跑到云伯面前,“云伯,您听见没?白石老人愿意教我,哈哈。”云伯被她晃得有些眩晕,脸上溢着笑,“听见了,真为小姐高兴。”看着若斯心底满满的感恩,还是小孩子心性就好。 ~~~~~~~~~~~~~~~ “小姐不知道。”云伯背对着白石老人,站在牌位面前,“若章”二字赫然在目。 “她该知道!听听她父亲都干了什么好事!”老人还是气愤! “白石!这些东西都和小姐无关!你既已答应教导她,就全心全意,切勿掺杂私心,你别忘了她也是你外孙!是你的亲人!”云伯觉得说的不够,又添了一把火,“瑶月的话你应当记着!”白石老人“腾”的站起,一把攥住云伯的领子,“江楚云!你不要和我提她,那个女人该死!”云伯的手不住的颤抖,直接打在了白石老人的脸上。 “这话你该说吗?张口闭口那个女人!她是司景的娘!在你面前自刎而死!”云伯的手高高的举在胸前,始终保持着甩出手的姿势,白石老人双手下垂,双目变得涣散。“双眼所见不为真,内心所想亦非假。你要不相信她,为何还是将她葬在后山?言尽于此,咱们老了,有些事该放下了。”不再言语,坐在椅子上,木讷的看着若章的牌位。 闷闷的声音传出,一声抽泣,“楚云,我已年过六十,一无所有。”双手依旧垂在身侧,毫无生气。 云伯一声哀叹,“白石。” “楚云,所有事我都明晰。我调查了来龙去脉,张氏一族自此消失,若氏族亲纷纷落狱,本是皆大欢喜,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景儿离我而去的事实,她才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白石老人声声哀痛,句句低沉,如兽失亲,低声哀鸣。 “白石,当事人都已去世。小姐的处境并不好过,倘若在这个时候自家亲人都拉她下水,她岂有活路?”云伯拉住白石老人的手腕,将其带坐于座位。“不用我说,你当是比我知道的多,当时朝堂除了宋谦,无一人支持主子,现如今献王登基,小姐这个遗落在外的长公主如何不叫膝下无子的他红眼?凡是要往长远想,囿于过去,何时都无法解决问题,寻到答案。” “那岂非在蓬莱会更安全?”白石老人止住哀伤,重新审视现在的问题。 “非也,无人相护,案上鱼肉也。白石莫忘了小姐的年纪。”用食指沾了沾茶水,简易地图显现,云伯将若章勾划的三个位置标出,“这次要不是唐家次子相护,还不知小姐能否上得了岸,回得了家。让你教导于她,一方面是打开你的心结,另一方面让小姐有个傍身的技能。你我二人不知能伴随多久,献王可还稳稳的坐在大位之上。此举若成,赢得学院的青眼,小姐能得学院庇护;若失,在京都也好有个倚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旧事 “我虽打算教导她,但我和她的关系还是不必说了。既然无牵无挂,就一直无牵无挂。”老人沧桑的脸上浑浊的眼神在昭告世人他的牵挂与不舍,紧闭的嘴唇却反衬出一位老人最后的坚持。 “好,我们就在一旁观望,孩子大了,有出息了,我们也高兴,你说呢,老伙计?”云伯的眼角上挑,嘴角不自觉抽动,这个男子自读书时就是这个样子,倔强了一辈子,老了老了,罢了罢了。 “楚云,你说你为何能把我吃的牢牢的?”两位老友互相拍打着后背,“因为你的名字。”本是很浪漫的对话,不料老人再生了脾气,“我不跟你讲,等着做药人吧。” ~~~~~~~~~~~~~~~~~~~~~ 夏日的蝉鸣总是聒噪,伴着热气扑面而来,干干的,很是燥热,也不知洛水的水汽都跑到哪里去了,挡也挡不住。 “云伯可知唐二公子家在何处?他家有一幼女,名为唐豆儿,此番路途多有陪伴。”若斯现在想起唐豆儿的样子还是那个肉肉的小包子。 “他家与司先生家同在洛水,只不过方向不同,论时间,今日邀约怕是晚了,不妨让老奴递封拜帖,明日登门拜访?”云伯道。 “不必,念及唐豆儿随口一问,今日是陪同白石老人逛街,其他的事改日再说,不作急事。”若斯看着白石老人隐忍的脸就好笑,分明是期待满满,一见人看他就立马收回目光。 “小姐很懂事。”云伯夸赞,白石老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就你嘴上功夫耍的好,夸这个夸那个,也不曾见你夸过你面前这位。”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瞥着眼睛等待云伯回应。云伯面上云淡风轻,“不必如此,你自成一派,俗语岂能比拟?”若斯听着头晕,不知好坏,白石老人在一旁乐的精彩。 “怎样,是不是觉得你云伯深藏不漏?多学着点,他啊,无人能比。”刚才要算是争风吃醋,现在就算是互相吹捧,能不能时间跨度大点?“小姑娘,我在海港有家医馆,要不要去瞧瞧?” 若斯眼中闪烁着光芒,看了看云伯,见他点头,“好啊,不过您多年未出山,医馆岂非。。”云伯连忙将手指放在嘴边,若斯眼神闪烁,“不过我可以帮您打扫,是吧,云伯。”向云伯发了个求救信号,饱含救我~救我~救我~的心里话。 白石老人见二人互动,“小孩子多干点活没坏处。收拾吧,今日咱们就住在海港了,爷爷带你见识这海港的夜景,一点也不必京都差。”不经意间的称呼已经将几人的关系拉近,有些时候感觉真是奇妙。 “好啊,以前都是和父亲从小屋遥望蓬莱的海岸,只感觉很宽阔,见着来往的人都是在码头劳作的,不知海港也是如此吗?”若斯问。 “也有,只不过晚上的码头有了灯塔的点缀,海港的人们更愿意来欣赏。还有,海港的街也很特别,每家每户都会在面朝大海的方向点燃一盏明灯,猜猜什么作用?”白石老人忍住没说,将答案用来提问。 若斯没见到,也不敢随意说,不过听到灯塔一词,“我猜是用来指引海上迷途的船。” “为何强调迷途?”白石老人倒是不解。 “正常航线有灯塔指引。海港长街每家每户都点燃,不会盖过灯塔的光芒,只能在数量上取胜,我说的对吗?”一番分析下来倒是把白石老人引偏。“对,对。”云伯在一旁偷着笑,“补充一点,有时灯塔太高,容易受潮灯光明亮度衰减或熄灭,此时的灯光就起了辅助和指引作用。” “你看你云伯,看见没学着点。”“各有所长,他医术好。”两个老头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如此互相吹捧,百年一遇,如枯木逢花,没想到二人凑到一起竟产生如此妙的改变,若斯欣然受教。 “云伯,那日路程没如此之久,是否绕路?”若斯问。 “小姐感受到了?”云伯一脸欣慰,聪明的孩子。“那日是大路,今日是小路,一二三四这会该是到了。” “原来云伯是派人提前准备去了。”知晓详情,若斯稳稳的回到座位上。云伯刚好掩饰了大路上的恶战。 “恩。”云伯撩起车帘向外看了看,对着车夫挥了挥手。这车夫也是不客气,猛地刹车猛地起,让人好不难受。 ~~~~~~~~~~~~~~~~~~ 迎门一箭,内部空无一物,伏在树上的弓箭手看的清清楚楚,“撤!”转身要跑之时被诺一挡住了去路。 “跑?”两拨人相遇,一面是准备已久的清风别院,一面是手足无措的黑衣人,胜负早已分晓。偏偏云伯下命令要留活口,“头抓住了,余下的你们自便。” 诺四张牙舞爪的走到黑衣人旁边,“舞刀弄枪干什么,放下放下。”吓得对方一愣,低头,“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傻瓜,辜负你的好意了。”借着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做着刀口舔血的事,反差萌有木有! 诺二解决了两个人后,将诺四拽到身旁,附耳“别玩闹,这次重要。”无奈诺四抛了个媚眼回应,“安啦。”诺二也只能去看诺三需不需要帮忙,转眼一看,他错了,已经在擦刀了,白色手帕上鲜红的血液,“我去,又编号!”自己还是去灭口吧,捅了一遍,没有活人。 “大哥,这是谁的鞋?”诺四捏着鼻子看着诺一,从哪捡的这么脏的鞋,又臭。 “谁少算谁的。走吧,有伤报公。”拖着黑衣人走向马车。 “大哥!你咋把人衣服都扒了!咱们可是杀手!”诺四一脸嫌弃的看着诺一。 “没绳子。”将人扔进马车,自己坐在车夫位置,“谁进去?” “老二吧。”诺四提议。 “为啥是我!”诺二不情愿,明明自己善后工作做得很好,为啥还要做这苦力活? “那打扫卫生?”一听打扫卫生,诺二脸都黑了,赶忙跳上马车,诺四倒也不嫌弃了,挤着进去,一脚被诺二踹倒在地,“哪都有你。” 揉着屁股,坚强的站起来,朝着诺一倾诉,“大哥,屁股伤了,没法骑马了。”眼神真挚,看的诺一发毛。扔下皮鞭,“赶车!”飞身跃上边上的马,扬长而去,任后面的人如此哀嚎也不听。 诺三骑着马挪到马车旁,“时辰快到了。”对着赶车的马屁股就是一鞭。诺四无处安放的手抓紧车檐,连连哭喊,“你们三个不讲义气的!等见着云伯看我怎么告状!”诺二一扥,一声闷哼,无人再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乱事 “快走快走,季世堂开门了。”花裙子妇人拽着自家女儿奔跑着,明显小姑娘一脸不愿意。隔壁邻居一听大嗓门都传话了,想必是真的,赶忙回屋拉着自己老汉,“赶紧的,老神医回来了。” “啥?神医来了?是季世堂那位吗?”“是啊。”卖包子的青年端出一屉热腾腾的包子,还不待放到那人手中,那人就跑的不见踪影。 “听说大门都开了。”布坊的姑娘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不是都关了三年了吗?还以为倒闭了呢。”倒是卖猪肉的大姐不屑一顾。 被屠夫怼了一句,不再言语。“呸呸呸,死婆娘,说什么呢。忘了神医捡回你这条命了?” “走,快去看看,我说今天怎么喜鹊直叫呢。”街上的行人向一个地方涌动,连着着自家的宠物也兴奋起来。“是呢,我家狗也叫个不停。” 这些话传到白石老人耳朵里,委实动听。若斯一行人到达季世堂门口,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瞧瞧绕道而行,门口的众人也仅仅是向内观望,那神情像是期待已久。然门口的捕快却是扫了白石老人的兴,戴着官帽的男人向内行礼。 “神医,下官梁文玉有事拜托。”不说还好,周边百姓可都是竖起耳朵听的,一位官员明目张胆的巴结,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不禁紧张起来。梁文玉备受瞩目,解释道,“爱妻身有旧疾,请神医救治!”呼~大惊小怪。 白石老人派人传话,“季世堂还没打扫干净,神医这次在此坐诊三天,有病者可明日再来。今天只请梁大人自己进去,大家散了吧。” 下面看热闹的人倒是酸了起来,“还不是因为有权有钱。”声音被淹没。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早些排队。”一位大婶冲出人群,留下句话就赶回家去。 众人一看有人带头,跟着散了“是啊,是啊,走了,走了。” 梁文玉刚入座,就迫不及待的说起事来。“司老,下官派人递了好几次帖子,您都不在,如今见着真人了,下官也不再遮掩。阳城正在闹瘟疫,来势汹汹,当地百姓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此时疫情正在北上,眼看就要到海港了,下官实在无法,要是传到京都,下官的小命难保啊。”梁文玉神情紧张,手还微微颤抖。 “眼下我没见过病人,也不好探病,把你打听到瘟疫症状的先说说。”白石老人神色凝重也无心梁文玉胆小如鼠的作态,对他说道,没想到这次出来竟是如此危机。 “有医者描述说病人高热c体重急速下降,唇部,手部,脚部溃烂,不出一天整个人都散发着恶臭。”梁文玉皱着眉头说完,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一天就能这么严重?那此病耽误不得!你们之前有何措施吗?”白石老人沉沉说道。 “下c下官找了不少医者,无人敢应下此事。”擦了擦冷汗,梁文玉战战兢兢。 “必须赶紧预防,先准备艾叶全城消毒,通知各家各户藿香c苍术c食醋熏蒸自家。”白石老人恐梁文玉记不住,书写在纸上。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神医还有何吩咐?”梁文玉小心翼翼接过,折叠后放于口袋。 “看百姓们的样子还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云伯在一旁提醒,倘若引起动乱就是暴乱。 “还未想好。”这句话倒是惹得白石老人气血翻涌,勉强压住“你不是父母官吗?” “下官无能。”若斯眼见梁文玉的腿不住的颤抖,倘若不是有众人的目光,应当已经趴在地上了。自认无能还能爬上高位者非梁文玉莫属了。 赶走梁文玉后,云伯和白石老人一起议事,一脸不满“这个梁文玉是想将我一齐拉下水啊,我帮是帮百姓,便宜了这帮孙子,不帮就是道德败坏,有违医德。”若非有这身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医术,他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越想越气,得亏云伯在一旁按住他,“诺一,去离洛水最近的村庄候着,专守水源!一经发现有人放东西立马回来禀报!”随手将空瓶子甩给诺一。诺一领命,快速出门去。“我听着不像是疫病,偏偏生在这几日,倒像是有人蓄意而为。”云伯安抚暴躁的白石老人,一番点播倒是让老人反应过来。“此话怎讲?” “白石,你看这疫病的势头如此迅猛,以你行医多年的经验可曾见过?”云伯分析道。 “倒是不曾,光想着气他欺上瞒下了,到不曾想过正经事。疫病恢复时间长,要是毒的话倒还简单,只是这事发生的蹊跷。”白石老人道。 “在大周境内作乱,无非是暴民或外邦,而暴民下毒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云伯引导。 “是外邦?难不成有战事发生?也没听说最近发生战乱啊。”白石老人不解。 “你消息闭塞。”云伯嘲笑白石老人蜗居天琅水榭。 “是,难不成你知道?”白石老人反问。 “洛水,海港的事儿,你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伯一脸傲娇。 “你也不嫌丢了老脸,这次这事你要是早知道,咱们也不会被梁文玉堵在季世堂了。”白石老人一脸不屑,文人骚客用词倒是严谨。 “确是疏忽,不过我在推测,为什么‘疫病’都从阳城北上了,京都还没动作,这倒是令人生疑的一点。还有,今日他们抓的刺客,什么也不说,也查不出标记。”云伯不解。 “这有什么搞不懂的,想想你自己不就明白了?大臣们欺上瞒下的工作的好,再加上献帝根基不稳,难免有人会就事做文章,京都的那帮老狐狸可都是论窝算的。”白石老人道。说完才反应过来,“抓着了?” “白石此时倒是一片清明,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白石老人一听夸奖还没反应过来,后面一句倒是迎来一阵鄙视。随即点头确认。 “‘伺候’人的事儿你找我啊,保准制得服服帖帖。”白石老人拍胸脯保证。 “死侍不畏惧痛苦和死亡,眼下是留也不是杀也不是。”云伯很苦恼,这下白石老人倒是喜笑颜开,这下他们都有的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医德 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看着家家户户点起一盏盏明灯,若斯觉得路都变得宽敞明亮了。路过码头,不禁想起来时的场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蓬莱。 “小孩,发什么呆,咋样,爷爷推荐的地饭菜可还适口?”要说吃还真没人能比得上白石老人,从年轻时就游历大江南北,别人都是赏景感怀,他就是吃遍美食。以至于最后回到老家定居还念念不忘偶尔出来大吃特吃一番。 “啊,挺好。”天底下再好吃的食物也比不过父亲亲手做的红烧排骨。 “咦~敷衍。”白石老人见若斯如此也不想与她继续攀谈,走到云伯面前,“伙计,这会是一场硬仗,老夫这次可要倚仗你了。” 云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发一言,径直走向季世堂。 次日一早,在众人的围拥下,白石老人见破衣妇人抱着面色烧红的孩童跪在季世堂门口“老神医,快,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啊。”。若斯见状,忙上前去搀扶,却被一直大手拎了回来。“恩?”白石老人一字将若斯吓回。自己起身将妇人扶起,“切勿急切伤身,稍等片刻。” 若斯见老人将孩子抱到病床上,拨开孩子沉重的眼皮,眼睛留白,黑瞳渐少,赶忙吩咐诺三准备冰水,自己起身去找玄参。倘若不用参吊着,这孩子怕是会抽搐致死! 破衣妇人眼见着孩子一抽一抽,急的直流眼泪,却也不敢打扰。 若斯在一旁候着,阵阵臭味飘进鼻腔,惹得若斯不住皱眉,却想更近一步观察孩子的病状。白石老人一瞪眼愣是又将人吓了回去。 “夫人,您过来按住令郎,老夫要为他放血。”妇人手忙脚忙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孩子。司咏用银针刺破孩子每个手指脚趾,直到挤出鲜红的血才吩咐若斯上前包扎。若斯在一旁看着,甚是欣喜,看着老人将孩子的每个针口擦拭干净,撒上清毒药,用纱布包扎的美美的才算罢休。整个操作过程严谨且流畅,看在若斯眼里为白石老人竖起大拇指。 白石老人让妇人将孩子扶起,灌了满满一碗四逆汤,才算是将人救了回来。但只能暂时维持,能不能活下去还是后话。其实行针时他就已证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瘟疫,就是毒!他想定不是医者们没有发现,除了封了口就是灭了口,否则怎么能以瘟疫的名义传了这么远,那是谁竟有这遮天的本事控制毒药覆盖区呢? 就在此时,诺一拖着个死尸进了后院。“属下无能,请云伯赎罪,此人已死没留下任何痕迹。”说着递上一枚瓷瓶。 “起来吧,司先生已证实。”见诺一一脸不可置信,云伯继续说道:“早上来了病人,症状和传言中的瘟疫一样。” “你赶去县衙,禀告梁大人,就说瘟疫过来了,让他想对策。”云伯沉思后吩咐诺一。 “是!”诺一不再停留,翻身上马。 当天正午,季世堂门口挤满了人,除了病人就是病人家属,“瘟疫”迎来了大爆发,百姓们都慕名来季世堂求医问药。白石老人到底是年纪大了,施了二十几人的针就已经筋疲力尽,头晕眼花,不得已,若斯担起了重担。通过跟着老人十几遍的观摩,她大致知道老人施针的穴位和放血的手法,就上手忙了起来,白石老人也无力询问,倒是让一旁的云伯偷偷看了个笑话。只是苦了一二三四,一直在煎药,从未停止。症状轻些的先服用连翘汤,出现高热的就用四逆汤吊着,剩下晕倒的就剩若斯施针的份了。所幸大家都很平和,几乎没出现争吵,几个脾气暴躁的都用犀角汤镇着呢。 白石老人笔走游龙,方子写的洋洋洒洒,这可苦了诺三这个抓药的苦力。 更可气的是,两日不到,药材价格疯涨!专挑解毒药材涨!除了几家蹭季世堂光的药铺按原价出售,其他药铺都翻了翻,气的老人告上了官府。 梁文玉也是个精明的主儿,两边都不想得罪,气的老人暴跳如雷!直接爆出了去请他的事,众目睽睽之下堵得梁文玉哑口无言。 “当时县太爷请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您是父母官,百姓是您的百姓,老夫也是一介平民,能力有限,恕老夫无能。”说着行礼就要退下。 “季老神医请慢,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已经禀明圣上,现在下官也不好做决定。” “那你就眼看着海港的百姓一个村庄一个村庄,一条街一条街的死去!腐烂!” “这。。。”梁文玉眼睛滴溜溜的转。 “老夫无能,您还是去请药材价贵的医馆的医者吧,毕竟贵有贵的好处,他们的药铺可是充裕的很,我这废墟般的季世堂可是穷的叮当响了。”这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伯紧紧跟在白石老人身后,若斯看着公堂“公正廉洁”的四个大字再也没有激动的感觉。别人不知道,她都看在眼里。他们几人几乎连轴转,三更刚歇,五更又来病人,就连老人来时预备的三万两银子都买了药材还不够,清风别院都已经私下到异地购买药材去了。当时请白石老人时梁文玉口蜜腹剑,大庭广众之下委以重任,现下却与奸商狼狈为奸,令季世堂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 “小孩,我看你这两天的表现不错,是我白石老人能教导的人。”白石老人嘶哑的声音一出,惹得若斯一阵鼻酸。 “是,您先歇会吧,喝点水润润嗓子。”白石老人接过温水,继续说道:“金银花5两,甘草1两,木通3钱,防风3钱,荆芥3钱,连翘3钱,牛子3钱,酒水各一钟煎服。”若斯意想不到的是老人在闲暇之余竟研究出了解药,不可谓是不敬佩。 “好,您先歇会,我和云伯他们商量怎样准备能尽快解了百姓的毒,您放心吧,有云伯这个智囊团,我们不会出错。”她现在倒是觉得有这两个老人在身边她好像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又回到当时小公主的状态,只不过物是人非,另一种境遇。 白石老人看的若斯发直,这孩子到现在了想的还是解百姓的毒,跟他娘那股子倔强一样,他没有看错人,老脸一扬,呵呵直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唐康 “闪开,闪开!没看见我们大少爷的车架吗?”两个小厮扮相的男人推搡着身前的人。 “没看见!”若斯朝着男人吼道。 “你个臭小子,瞎了你的狗眼,这可是我们唐家大少爷!”尖嘴猴腮的小厮得意洋洋的说道,狗腿似的跑到车下,被车内的人一脚踹的趴下。踩着人椅,这位唐家大少爷可算是露了面。 一听姓唐若斯来了兴趣,这难道就是唐豆儿口中的哥哥?只见男孩身着淡粉色锦袍,稍向前俯身,对着若斯作揖:“这位小哥,在下有事相求,特来请司老神医。”此番动作好不浮夸。 若斯只一眼就“噗嗤”笑了,她还从未见过着粉色衣衫的男子。此人肤白若雪,与这粉色倒也相称。 “小哥笑甚?”男子一脸迷茫,内里却腹诽了若斯不下百遍:这个娘炮!笑什么笑! “无事,你的小厮伤了我的病人,你打算怎么解决?”若斯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在下赔钱,凡是被在下手下伤到的人,一人一两银子。”男子大方的吩咐手下去银庄换碎银子。 围在身旁的百姓顿时来了精神,若斯不禁扶额,这解药不会还有振奋精神的功效吧。若斯被挤得喘不过气,扔下一句“我去请季神医啊。”就溜了,留下这一身粉和百姓们周旋,若斯倒也乐得清闲。 若斯把此事告知白石老人,云伯却在思考。若斯不明白,给人看病有这么难吗? 云伯却告诉她,此人不一样,唐家是洛水首富,整条中心街有三分之一是唐家的,可想而知唐家的财力有多雄厚。而且唐家长子现任兵部尚书,是当今圣上的心腹。若他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唐家大少就是兵部尚书唐剑的长子唐康。他们此时来此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若斯则在想,原来不是唐豆儿的亲哥啊。 “那个臭小子在哪!”唐康的声音突然闯进若斯的耳中,若斯只觉刺耳。 “你找谁?”白石老人先若斯出声。 “老头,你看没看见一个穿着青衣,身高大概到我肩膀的小男孩!”唐康用手比划着。 “年轻人,你的礼貌去哪了?”白石老人看起来有些生气,这个臭小子,上来就这么不客气,不收拾他还得了。“他在我这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老头,别不识抬举。”旁边两个小厮先发声了。 唐康的傲慢看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目无尊长的纨绔子弟罢了。云伯倒不这么想。 听到这句话,唐康已经猜出白石老人的身份。他必然知道那个臭小子去哪了,脸上浮现不耐,偏偏出门前家里提前告知他要恭敬,无奈性子使然,朝旁边小厮使了眼色,两人上前就要缚住白石老人。云伯一看,大叫一声“不好。”众人捂嘴,若斯扯出一包迷药撒向空中,四人应声而倒。一旁一旁的云伯根本招架不住白石老人的重量,还好诺二在一旁扶住。 “白石老人无事,索性休息会吧。”诺二知晓迷药的效果,直言让若斯不要担心。 “幸好,还得麻烦你把他们仨绑起来扔到后院!”若斯恶狠狠的说道。诺二一阵恶寒。 彼时,多数病人喝完解药回家修养,只留少数有旧疾的病人家属正候着司咏等开方子。眼见着人渐少,若斯心头成就感十足。后院那个臭小子终于安静了,这一下午,吵得若斯静不下心,不得不塞上耳塞。要论话痨程度还是和唐豆儿很像的,看在唐豆儿的面子去去送碗水,还被撞翻在地,真真可惜了她的碗! 傍晚,一群人闷头不说就要往季世堂里钻。未待唐家管家带众人闯入,诺四就将人拦了下来。“少侠,这是作甚?”唐家管家不解,他们手中没拿刀叉剑戟。 “季世堂已经打烊,不知您来此作甚?”诺四一本正经地反问。 “不瞒少侠,我家少爷来请季神医两日未归,老夫人担心,特派老奴来询问。”唐家管家恭恭敬敬的呈作揖状。 “您现在门口等候,我去通报。”诺四见此人言语倒是没有不得体,也缓声回道。 要不是随从回府禀告他还以为唐康在海港逍遥快活呢,唐家管家自是没有如此老实,提前派人混了进来才敢断定唐康在此。听到下人回话时也是一惊,旋即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小霸王,终于有人收拾他了!也就不紧不慢的在门外候着。 “云伯,我们怎么办?”若斯见人家找上门来,多少有些怵。 “凉拌!和诺三去做饭吧,云伯保证在饭前解决此事。”云伯根本不把这件事当事,看了看诊室的白石老人,去到前院。“唐家少爷确实在这,这一日在季世堂也“帮”了不少忙。季神医明日回洛水,再去唐府拜会。”反正已经做到这份了,不如顺水推舟,探探唐家的口风。 唐家管家顿时想翻白眼,好一只老狐狸。“司神医能来,唐府蓬荜生辉。明日必定备好酒菜招待。只是不过您是什么人?还有我们少爷在哪?” “敝人清风别院管家,唐少爷在后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呢。”云伯指了指后院方向,唐府管家脸都憋红了。“多谢!”轻飘飘的一声谢,也不知谢得哪个。云伯也没有陪他们耗下去的心思,这可是若斯初露厨艺,他得好好看着。 咕~,咕~!唐康一遍遍咽着口水。该死的臭小子,迷了他不说还虐待他!别让他抓住他,要了他小命! 唐家管家带着众人气势汹汹的杀进后院,不想唐康竟被绑在树上,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唐庆,你个吃白食的,这么晚才来,你家少爷我都挂了一天了!”恩,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没事,吩咐两个人解绳子扛上就走。至于那两个小厮直接扔在了季世堂。要不是这俩蠢货,估计少爷也不会这么惨,该惩治还是要惩治的! 次日一早,若斯在外张贴告示,广而告之解毒散,并表示季神医今日回城。门口围观群众一脸遗憾,没想到这次来赶上了瘟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季神医又要走了,季世堂又不知何时才会再开门。 突然一个乞丐样的男孩向若斯扑来,“救我!”,不料若斯没反应过来,男孩直直的趴在了门槛上。“嗷”的一声,指着若斯的鼻子,“你是故意的吧!”围观群众都惊呆了,这孩子脾气咋那么大。若斯看不清他的脸,但冲这语气就能判断是谁,告示也不贴了,转身进屋,看的唐康傻了眼。 还未反应,一碗水泼了过去。“醒了?醒了就走吧,我们这小医馆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唐康更呆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紧张竟来了句:“我跟你们回家啊。”,声音一出,两人都惊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意图 “唐少爷!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若斯忽而反应过来,这货又开她玩笑! “没有!”唐康一紧张就握住了若斯的手,惊的若斯闪速撤回。 “你干什么!”若斯觉得被占了便宜,顿时炸了毛! “我,我的确得回家啊,你们不也要去我家吗?”唐康也是机灵,猛地反应过来,今天他们要回洛水。 “是啊,你怎么没走?你家管家呢?”若斯到底不能随着他的意图走,反问唐康,她觉得还是有猫腻。 “没把季神医请回,不是比较丢面嘛。”唐康貌似认真的态度让若斯将信将疑。 “你?昨天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到后院,没感觉”若斯真心不想揭他伤疤。 “额。”唐康不可置信的看着若斯,这事能不提了吗?现在不是众目睽睽吗? “行了,走吧,我们还有事呢。”若斯一脸认真对他说。 “你们”唐康忽然跑进季世堂,将在座各位指了一遍,“你们八个人,还差我一个?”猝不及防的耍赖让若斯手足无措。云伯一句怼回,“唐公子既然说我们,自然和你没有关系。”又觉得驳了小孩的面子显得欺负人,“但是,唐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跟在我们马车后面。”唐康一听事情有转机,赶忙应下“好!一定等我啊,我去找马车。” 这下不光若斯不理解,白石老人也不理解了,“这是打算趁乱逃跑?” 云伯白了他一眼,“那是你的作风。”气的老人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威望啊,威望。 坐在马车上,白石老人八卦,“楚云,问你这个百事通一个问题?”一顶高帽子扣在云伯头上,着实让人招架不住,尤其是白石老人戴的。 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小心说话为妙,“说。” “那小子多大?”挑眉的样子引起云伯极度不适,忙安抚“白石啊,咱们不抛媚眼也能解决问题。”脸色变黑,“那你倒是说啊!”咳咳“唐家大公子年方十二,兵部尚书唐剑之子,你又冒什么坏水了?” 偷瞄了身后一眼,在云伯鄙视的目光中徐徐拖出“这会趁若斯不在,给她张罗张罗亲事。”云伯顿时双目瞪得浑圆,“她才多大,算盘打早了吧。”明眼人一看就是不乐意,偏偏白石老人要往前凑,“看这小子对咱们若斯好像有意思啊,家境也不错,看这样子是个好控制的。” 云伯一句话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小姐女扮男装,你怎知他没有恐女症?”并不想与他过多言语。 “不会吧。”白石老人一脸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把小姐嫁给纨绔子弟就是对她好?那我倒希望她找个心仪的平民子弟。”云伯跟白石老人唱起反调。“再说,就算她不嫁,清风别院和天琅水榭能养不起她?” “你明知我并非此意。你看他们年龄相仿,为何不撮合撮合?万一唐康转了性子也能保护她。”白石老人辩解。 “顺其自然吧。”云伯饱含深意的看着白石老人。 “听你的,我毕竟知道的不如你多,你又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白石老人一脸无奈,明明想做个好事。 待众人到达唐府已是正午,唐家已备好酒席招待客人,若斯刚进门就被唐豆儿撞个满怀,本来出去迎接哥哥的唐豆儿一看是若斯姐姐,甜甜的叫出声来,“若斯姐姐”,再次紧紧抱住,“你怎知我想你,念你?刚叨念没人陪我玩,你就来了,我好开心啊。” 若斯呆愣,怀中软绵绵的一团,“啊,姐姐随”看了前方的云伯和白石老人,“家里人一起来给你祖母看病。” 唐豆儿一听,“恩?怪不得今日准备如此阵仗,原来是在迎你们,迎的好!”此番话听在云伯和白石老人耳中竟是有些诧异,哪里像几岁的小女孩说的话,不过顾着和唐老夫人寒暄也就没理会,任他们孩子玩去。 “白石先生,楚云先生,快请就座,老身不曾想今日竟是两位大驾光临,此番倒是寒暄了。”唐老夫人笑脸相迎,倒是显得刚才开朗许多,忽而转下“要是静安还在见到二位必然高兴的合不拢嘴。” 云伯见她念及先夫,“静安一片赤胆忠心,追封为荣国侯实至名归,也算死得其所,倒是老夫人含辛茹苦将两位令郎培养成国家栋梁,实属不易啊。”不听安慰还好,一听倒是止不住,双目浑浊,几欲垂泪,“唉,不提也罢。” 白石老人此时倒是赶对了话,“今日是来给老夫人看病的,感伤别离的事不提也罢,否则枉顾了这一桌好酒好菜。”三人当场破涕为笑。 一桌人吃吃笑笑玩玩闹闹一顿饭就过去了,再没什么泪奔,这还多亏了唐康这个开心果。若斯倒是没想到他们兄妹相似点还真多,一顿饭吃出了家族聚餐的感觉,而且不曾拘束。 酒足饭饱后,待唐老夫人消食后,白石老人为其诊脉,出来一句话没说,倒是让门口守着的唐二和夫人一阵心悸,忙问“怎么样”,白石老人只是让好吃好喝招待别生气就好,更让唐二和夫人心凉了半截,跪倒在地,“季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母亲啊。”白石老人都看呆了,这家人戏真足。 出门问询云伯后,一行人决定回天琅水榭。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是后自己家比较好。唐豆儿恋恋不舍的看着若斯,眼含热泪的样子真真让人心疼,倒是唐康在一旁训斥,“哭什么哭,收回去。”一下子把金豆子吓得掉在了地上,惹得唐豆儿一股脑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了唐康的粉袍上,被嫌弃的拿开了。 一行人到了天琅水榭已是天黑,经历了旅途的颠簸,若斯和诺一二三四已经累得不想动弹,很快睡去。 黑夜里,两张剪影在交流什么。 “她都说了什么?”云伯问。 “京中传来密报,赛亚边境出乱子了。”白石老人说。 “这事,大概就能和‘瘟疫’连上了。”他们前几日的话也得到了印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来人 两年后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杂乱无章,惹得若斯一阵烦闷,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见下人们如风雨前的蚂蚁一般四处乱蹿,好似有什么大事发生。若斯直奔大厅,云伯正指挥着擦房梁。 “云伯,发生什么事了?”若斯走到云伯跟前。 “啊,打扰到小姐啦。”没顾上这边,又指挥“右边右边,没擦干净。”若斯见云伯这么忙,不再打扰。逛了一圈,意料之中,这座宅子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干净整洁,池塘的水都换新了。 依偎在凉亭的柱子上,看绿树红墙,繁花相依。这已经是她在清风别院的第三个年头了,两年内,白石老人每月都会来清风别院做客几天,风雨无阻;唐豆儿变得更加折腾,偶尔也有些大女孩的文静,不知是不是到了懂事的年纪;唐康也变得沉稳许多,但还是改不了任性妄为的小性子。 “小姐,刚才忙忘了,小姐可有事?”云伯四处打听来到后院凉亭,见若斯闷闷不乐,不觉紧张。 “别院如此大操大办可是有贵人将至?”若斯问。 “可不,是小姐的贵人呢。”云伯半打哑谜。“小姐何不猜猜有何高兴事儿?” 若斯一激动,起身向前,“可是学院来人了?” “聪明!”云伯一看小姐心心念念的就是如此。“不过,大试未至,他只是来此悼念师兄。” “父亲?”一提起“悼念”若斯首先想到的事父亲,每年初夏有段时间她就会生病,也就是若章的忌日了。 “对。不过此次秘密传信过来,不可张扬,也就咱们别院的人知道。老奴只盼,他能看上小姐的才学,招小姐入院。”云伯一脸期待。 “云伯不必如此,客人是要招待的,只不过眼下无乱事,要想出头也是难。”若斯学医两年,深谙谦和之道,如此刻意不免失礼。 “小姐说的都对,不过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咱们也得试试。要不然老奴于心不安。”云伯在一旁站着,有些发愣,“当然,还有老奴的学院情节。” “云伯不信我吗?半年而已。既是父亲的师弟咱们好好招待,人家还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呢,您就在这自己激动起来了。”时间不觉,云伯苍老了不少,白石老人也一样,这两个老人也算有伴。 “如何不信,小姐的付出,别院里的人有目共睹。”云伯回,“小姐,贵客马上就到了,老奴先去准备宴席了。”若斯点头,云伯佝偻着身子又向厨房赶去。若斯心想,倘若早生十年该有多好,不过也遇不到这些可爱的人了。 若斯初见那人时,神思涌动,“谪仙”是对此人的第一个评价。来时,遗世独立,吃时,风卷残云,偏偏能保持仪态,此乃吃中贵族也。只见此人闪烁着桃花眼,划遍会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食指轻触座椅,才缓缓坐下。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两年前是你们帮着季神医压下‘疫病’的?” 云伯接过话,“是。老奴,还有这几位。”云伯过来拽若斯,却没有作用。 “介绍一下。”下巴指人?好不轻蔑。 云伯毕恭毕敬,“这位是我们小姐,若斯,这几位是她的侍卫,诺一二三四。不知这位导师贵姓?” 朱唇轻启,吐出一字,“若。” “若?”若斯和云伯一脸不善,倒是不知今天这位的来意了。“请问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来这小住几日,顺便看看我侄女。现在看来倒是不怎么受欢迎啊。”男子一脸委屈,垂下高傲的头颅。 “不过师兄弟,您说明来意就好,何必如此调侃。”若斯见他流里流气的样子,顿生嫌恶,倘若上暨学院的导师都如他一般,那这个学院不去也罢。 “我真是你叔叔啊!”见若斯不相信,他都急了。“若章的亲弟弟啊。”会客厅鸦雀无声。 “不知可是二。”话到一半,被男子一记眼刀打回,“是老奴眼拙。”弯身鞠躬。 若斯看着二人眼神互动,“导师也好,叔叔也罢,都不关我事,你们聊,我回房间了。”行礼退下,会客厅两声哀叹。 云伯一脸懊悔,“二,二公子为何不明说?看样子,小姐对您第一印象不好。” “本想给个惊喜,谁想到她这么不经吓,跟她爹一个脾气,生气了就不理人。”男子也是一脸懊悔,不知所措。 “您啊,须得好好修复这段关系,否则小姐对学院都有阴影了。”云伯道。 “还用你说吗?江太傅!”该男子便是若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若鸿。人如其名,性子欢脱的若鸿七岁时便被上暨学院院长收为关门弟子,常驻无涯海。 若斯走回房间的路上怎么也想不通,父亲的消息为何能传到无涯海?按理说出了蓬莱,当是无人知晓才对。但这两年时间内,这消息好像长了翅膀,地图上标注的地方的人渐渐浮现,而她,仍走在迷雾中。偏偏这些人都和她有关,但至亲却杳无音讯,她缺少一根将这些事件串联起来的主线。揉皱了一张又一张的画纸,无法静下心来的她陡然间被一阵琴音吸引。琴音舒缓,似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若斯的发,那感觉像极了父亲哄她睡觉时的情形,她多想就此沉沦,与父亲一直生活在小木屋中。 “该醒了。”一声轻柔的呼唤在耳畔响起,若斯悠悠转醒,手上的毛笔,揉皱的纸团,书桌,还有一个白衣男子。 “生气睡觉对身体不好,小叔带你去吃饭。”没有了初到时的傲慢,现在的男子倒想是唐康一般的大男孩。 本想起身,不料腿脚酸麻又坐了回去,索性聊会天“正午琴音是你弹奏的?” “是,好听吗?”若鸿回应,这个小祖宗他可不敢惹。 “我不懂音律,听着舒服罢了。”若斯不想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难道就是因为正午的负气而去。 “就好,云伯说你生活太枯燥,除了医书典籍c磨粉炼药就是习武,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一番话下来,将二人得罪个干净。 “既是欢喜之事,何来枯燥。大家闺秀是何样子?”云伯当是借若鸿的嘴将若斯得罪到底。 “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梳妆打扮至少会些,不过看侄女你,浑身上下,实在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若斯的个子蹿了又蹿,现已和唐康齐平,穿着打扮依旧是蓬莱时的粗布棉衣,不施粉黛。若斯见他打量自己也打量起对方来,“恩,确实没你活的精致。” “倒也不能怪你,别院上下也没有个可教导的人。”又是一阵唉声叹气,“要不小叔教你?算了,男人再怎么教还是糙,明日小叔就去请个教养嬷嬷。” 若斯托着腮,看着他在一旁自娱自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交错 第二日一早,若斯睁着大眼躺在床上放空,听见有人敲门,起身开门。 “您是?”若斯一脸呆愣。 “小姐好,婢是您的教养嬷嬷,王嬷嬷,从今天早晨起床,就由婢带您学习礼用吃穿。”女子毕恭毕敬,仪态展现得体大方,没有丝毫扭捏造作之感。 男子还真是说话算数,“您先等会,我穿衣,还有,我不需要教养嬷嬷,您从哪来回哪去,银钱结算找雇您那人。”“砰”的一声关上门,吓得若斯直冒冷汗,她想象不到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展现在人前,一言一行都谨小慎微。 “小姐?”就连敲门声都如此斯文,若斯有些不能忍,又怕吓着对方,“您回去吧,我不需要。”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才喘了口大气“呼~”。太吓人了,说做就做的吗?她得想想怎么出去,环顾四周,有了!推开窗户,纵身一跃,转头一看,没发现,溜~ 气喘吁吁的走到大厅,一见若鸿身影就逮住不放,“您为何叫王嬷嬷来教我?明知昨日是玩笑话,我并不乐意。” 若鸿转头,俯视着小丫头,“如此言行会成为众矢之的,你身上的刺拔都拔不完。”若斯偏生总能看出其中的傲慢之气。 “我在清风别院呆的好好的,怎么偏偏你一来,我就要学这学那,这些不是我想要的!就算你是学院的人,又何必戏耍别人。”若斯不服。 “既知你要入院,又为何在乎这几日的苦头?两年苦读不都熬过了?”显然若章已经和云伯打听好若斯的事了。 若斯双眼紧闭,“倘若院中人人都如你一般蔑视他人c强人所难,那这个学院不去也罢。” “不可!你父亲临终托孤,你早该想到地图上标记的必定是你值得信赖的人,又何必较劲?”若鸿不明白,这小丫头为何如此倔强?难道是。“你父亲的事云伯和你说了多少?” 若斯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满是愤怒,她从未如此生气过,“您既是他手足,就应该尊重逝者。若您事务繁忙,尽快离开,恕不远送。”若斯竟不知是昨日的抚琴者还是傲慢无礼的学院导师是他,转身离开。 眼见若鸿要跟上去,云伯在一旁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没说?他不说,你也不说,真真让我扮的人不人,鬼不鬼。”若鸿也不乐意了,二人都不说,他这一天的作态岂不是跳梁小丑?看在若斯眼里岂止令人生厌那么简单。 “二公子,老奴只是不想让小姐离京都那么近,危险的很,老奴和白石老人的能力不够,恐保不住小姐啊。”云伯娓娓道来苦衷。“只想着让小姐通过大试进入学院,其他途径是万万不敢想的啊。” “事情不解决,永远有后顾之忧,江太傅智者千虑。”若鸿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倘若得了虎子又该如何?小姐安有命在?二公子若是醉心朝政,大位也不会落入歹人之手,老奴只盼小姐一世平安。”云伯仍立在一旁,虽比若鸿矮了半头,端看气势却也难分伯仲。 “太傅明知,京都那一层身份乃是通行证,偏偏令其苦修多年考入学院,然后在弟子堂混迹多年,默默无闻,谈何庇护?”若鸿分毫不让。 云伯想起小姐说要相信她的话,现在看来他真是拍到马蹄子上了,“学院‘一视同仁’的院规,二公子莫不是忘了?您觉得小姐愿屈居人下吗?” “我若家人怎肯,看她那样子也是随她父亲一般倔。”若鸿见若斯这两天的表现,就知这孩子不好惹。 “您若是到现在还觉得主子倔强就是过于天真,二公子年龄不小了,在学院地位当是不低,当是该好好反思了。”云伯在一旁审视,没想他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知是不是被院长娇惯出的。 “我什么样还不需要太傅指摘,若斯这事我管定了。”若鸿不知是负气还是出于责任。 “小姐现在对您的印象并不好,您也见过主子了,还是早日回学院吧。”云伯向他鞠躬行礼,退出门去,独留若鸿一人在此,扮演一出独角戏。 夏日的池塘满池翠绿,莲花竞相开放点缀其上,池中游弋的野鸭还是前年若斯央求云伯放进去的,池中的细鱼就是它们的食粮。池塘的水是山涧的泉,若斯无事总喜欢在凉亭静听水声,无论冬夏,因为这是最接近小木屋的地方。 “卟”,没反应“卟”还没有要照以前他往池塘里扔石子吓鸭子,她早跟他急了。唐康在若斯眼前摇晃着手,“不是吧,想什么呢?走到眼前了都没发现。”若斯也不看他,继续发着自己的呆。 唐康倒是不依,在她耳边嗡嗡嗡讲个不停,倾诉着他在唐家地位如何低下,就连唐豆儿的狗都踩在他头上。若斯听着他的悲惨遭遇,思路也被带跑偏,就听着他说六个月大的恶犬怎么欺负他。 “你都不知道,自打你把饭桶送给她,她天天来我房间转,不是顺点桂花糕喂它就是让它叫我起床。我一不乐意她还不干,非说我欺负幼儿,她算哪门子幼儿啊,饭桶比她还小好不?还有啊,饭桶那只小祖宗声尖的啊,和唐豆儿一样咋咋呼呼。你也是慧眼识英,还真能把她俩凑到一块。明知她七岁正是讨人嫌的时候,还要再添一个,你这分明就是在治我啊。”唐康一个劲说个不停,翻来覆去无外乎唐豆儿和饭桶同流合污欺负他。 若斯到是觉得唐康这两年越发的坚强,任人摔打也不还手,“怎么不还手”遂问出声来。 唐康嘴上不停,“我敢还手吗是摔了唐豆儿还是饭桶,二叔二婶俩人比翼双飞去了,留下唐豆儿磨我。以前还能撒腿就跑,现在扔了怪可惜的,好歹带了一年了。”心里确是柔软的。 “该。”一字足矣,反正他很享受。 唐康倒是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就安慰安慰我不行补刀我很好玩吗” “嗯。”若斯毫不犹豫。“你说,倘若有人让你做不情愿的事,你会做吗”她想,她该问出来。 “我?”唐康指着自己,“怎么可能,逼迫小爷的人还没出生呢。” 若斯又问“出于什么目的呢” “什么什么目的,你咋了被人找茬了谁啊,小爷干他!”义愤填膺的一番话听得若斯颇为舒心。“没,只是问你,最近在看史记。” “哦,那你也得知道为什么啊。难不成是在这生气呢?你这小丫头,太可怕,生气都不声不响的,你看看唐豆儿,一生气就炸毛,一哄就好。”刚才的话仿佛被风吹走了。 若斯沉思,是啊,问问不就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了然 站在若鸿门外,若斯举起小拳头,又放下。 “不进来吗?”里面人出了声。 若斯挺胸抬头走进来,“我想,我当问你为何如此,先才无礼的举动,在这里道歉。”浅浅的行礼昭示着主人倔强的脾气,现如今高傲的头颅已然低下,他也没必要纠结不放。“是我没问清楚,小叔不了解你,这你当是知道的。” “知道,不对等的信息会导致矛盾,就像我们。”若斯道。 “是啊。”若鸿若有所思,看向若斯的目光变得温和。“其实小叔一早就知你父亲的事,因着一直在生他的气,所以赌气至此,但想到未曾谋面的侄女,还是当尽到叔叔的责任,并不想与你产生矛盾,无奈你和你父亲竟是一个样子。” “小叔的话,我并不赞同。父亲是很好的人,倒是小叔我不曾知晓。”若斯道。 “罢了罢了,你父亲是个好的,只不过坑了小叔。”若鸿道。 “如何?”若斯不解,父亲怎会做对不起亲兄弟的事,当是有什么误会才对。 “你知小叔在学院,却不知小叔求了多久才换了个看你的日子,也不知小叔在学院不出门户多久。”若鸿提起自己的遭遇,眼底一片灰暗。“小叔不愿在学院,只不过责任不容推卸,而这些责任正是你父亲强加的。” “那说明小叔是个好人。”若斯道,想来是从七岁入学就一直在学院,既是父亲的弟弟,年纪自然不相上下,也是受苦了。 若鸿笑出声来“你不必在这恭维我,只是想让你知你父亲的无良之举。” 若斯与之对视,“并没,不过若是你能打开心扉,不称“你父亲”而是“我哥哥”会更好。” “日后自会明了,今日之事如何”若鸿问。 “就如昨日之事的你,强迫于我,如你一般忿忿不平。我知你有事瞒我,你又岂知我父亲无事?你说,我听,一切无事。”若斯道。 “你云伯警告我了,不知能不能说,也不知你现在什么想法。”若鸿想起被云伯怼,还是心悸。 “无事,日后经事,云伯和白石老人自是不能陪伴身边,一切还需自己努力。父亲之事已过,无事能及。”若斯语轻,却重重砸在若鸿心头。“算了,有小叔在,学院无事,小叔信你,还有一年,这几日小叔评测下你的资质,不足之处小叔指点,可好?” “自是再好不过。还有吗”若斯心底是想知道的。 “没有,既然有能力,待你日后亲自查探,小叔也不多嘴。”若鸿道。 “好,多谢小叔。”若斯恭恭敬敬鞠躬,缓缓退出门外,不想撞到了门外的云伯,云伯讪笑,若斯不语。 若鸿平日里欢脱,与若斯交谈后,瘫倒在座椅上,游于人世三十载,还不如一个孩子。倘若他回归朝堂,又有能力和若风一较高下吗他不知。回想起若章当日留其于无涯海的决绝,竟有一丝动容。这天下在他们兄弟手中是太平盛世,在若风手中是战乱不休吗?没道理。 晚饭一过,若斯邀若鸿去书房一观。 “这么多”若鸿惊叹于若斯的阅读量。上到周易,下至聊斋,专业有本草,武技锁心剑。“两年” “是,云伯说学院要求高,遂一日不敢懈怠。”若斯道。 “还在长身体,不必如此刻苦,学院考核有年龄划分,以你这个年纪,学这些尚早。”若鸿举起一本春秋对她说。 “丰富知识,多多益善。”若斯道。 “掌握多少?”若鸿更关注实质。 “医术武技任考,其余书籍不作参考。”若斯道。 现在的孩子口气这么大吗?他十二岁的时候还跟在师父屁股后面背论语呢。 “王孙。”若鸿道。 “王孙,生海西川谷,及汝南城郭垣下。普曰︰蔓延赤文,茎叶相当。弘景曰︰今方家皆呼为黄昏,云牡蒙,市人少识者。恭曰︰按︰陈延之《短剧方》,述本草牡蒙一名王孙。徐之才《药对》有牡蒙,无王孙。此则一物明矣。牡蒙叶似及己而大,根长尺余,皮肉皆紫色。藏器曰︰旱藕生太行山中,状如藕。时珍曰︰王孙叶生颠顶,似紫河车叶。按神农及《吴普本草》,紫参一名牡蒙。陶弘景亦曰,今方家呼紫参为牡蒙。其王孙并无牡蒙之名,而陶氏于王孙下乃云︰又名牡蒙,且无形状。唐苏恭始以紫参c牡蒙为二物,谓紫参叶似羊蹄,王孙叶似及己。但古方所用牡蒙,皆为紫参;后人所用牡蒙,乃王孙非紫参也。不可不辨。唐玄宗时隐民姜抚上言︰终南山有旱藕,饵之延年,状类葛粉。帝取作汤饼,赐大臣。右骁骑将军甘守诚曰︰旱藕者,牡蒙也,方家久不用,抚易名以神之尔。 据此牡蒙乃王孙也。盖紫参止治血证积聚疟痢;而王孙主五脏邪气痹痛,疗百病之文,自可推也。苏恭引《短剧方》牡蒙所主之证,乃紫参,非王孙,故今移附紫参之下。” 若鸿手举起,不禁鼓掌,又觉知之甚少,再问,“竹蠹。” “竹蠹生诸竹中,状如小蚕。老则羽化为硬翅之蛾。主治小儿蜡梨头疮。取慈竹内者,捣和牛溺涂之。”若斯道。 若鸿瞪大双眼,啧啧称奇,又觉书本过于局限,遂问,“可有药房” “有,隔壁。”若斯起身,推开墙上的门,“云伯为了给我省时,特意开的。” 若鸿点头,跟在若斯身后,药材味道扑面而来,有在盒子内存放的,还有在桌子上摆放的,更有甚者存于瓮中。 “瓮内为何物”若鸿问。 “金龟,眼镜王蛇,当归,杜仲,枸杞,佐以圆米糖浆制成的龟蛇酒。”若斯答。 “妙哉,你制的”若鸿不敢想象,这个小女孩竟比他想象之中要强的多。 “白石老人制的。这边的人参灵芝酒是我自制,给老人们养生用。”若斯指了指旁边的坛子。若鸿抬眼望去,竟是不止一坛,想必甚得老人们欢喜,眼睛一转,“可否赠小叔一坛” “当然,任小叔挑选,不过仅只一坛,多了白石老人会生气的。”若斯郑重其事的说。“小叔喜茶否?” “尚可。”若鸿道。 “这边有新炒好的新绿,佐以夏荷,清凉解暑,平肝明目,小叔也可带些回院。”若斯道,抓起一撮茶放于若鸿手心,一闻,沁入心脾,不禁夸赞“好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义诊 “竟不想我侄女竟是如此学以致用,不像小叔,忘的总比学的多。”若鸿握住手中的新绿看向若斯,竟有些欣赏的意味。 “人各有所长,小叔不必如此自贬,可还有其他问题?”若斯看向小圆磨旁的薏苡仁,记性差的够可以,炒好都忘记研磨,不禁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若鸿的视线也移向小圆磨,磨盘小小的的,也只够小女孩使用,看来云伯为了培养若斯没少花心思,连器具都是定制的,不过看来这个傻丫头还不明所以。“暂无,小叔端看你这一年如何逆袭,可别辜负了小叔的信任哦。” 若斯点头,整洁的小药房中,仰视着面前的若鸿。这个男人即使再高兴,眼中含着化不开的忧郁,若斯不知这股忧郁到底是天生的还是有些结成了习惯,解也解不开,只能慢慢释然。 若鸿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内心不住的打颤,这孩子不会要使坏吧?“别这样看着我,小叔是不会为你开后门的。” 若斯轻笑“小叔这次真真是门缝里看人了。我有我的规划,自是不会因为突然而至的‘学院来人’打乱,只是看你看着亲切而已。” 若鸿拍着胸脯安抚自己,“那就好,那就好。” 若斯看着他,不知这几天的狠劲儿去哪了,见到她如鼠一般“不知叔叔家可有弟弟妹妹,这里刚好有些糖果。”唐豆儿进入了换牙期,唐康每日仔细盯着若斯切莫要给她糖果,谁想唐豆儿对于若斯的小药房可谓是轻车熟路,放的高又怕她摔着,这才屡屡让其得手。 不料若鸿脸腾的变红,提袖覆之,倒是惹得若斯一阵不好意思,轻轻叫了声“小叔?” “啊。”若鸿僵持着手臂,隐隐发现手臂在颤抖。“小叔尚未婚配,所以这些糖过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遮着脸走向窗边。 若斯无语,“小叔,原路返回,门在那边。”指向隔壁书房。 “啊,知道了,你用功读书啊,小叔去找云伯聊聊。”一阵清风飘过,人已经没了踪影,若斯坐在书桌前继续昨日的誊写摘抄,不知不觉困倦就回房休息了。 次日一早。 “云伯,小叔呢?”若斯早早起床锻炼却未见到若鸿身影,倒不像他的风格。 云伯放下碗筷,“院里有事,他昨日深夜就走了。” 若斯诧异询问,“何事竟如此匆忙,连声道别都来不及。” 云伯看向若斯,叔侄俩的隔阂倒是不见了,内心甚是欣慰,“不知,二少爷没说,只叮嘱您认真读书,他再学院等您。” “恩,有事忙事就好,正好我也有事呢。”若斯看向云伯,今日是出门义诊的时间,若斯本想在若鸿面前小试身手呢。 “车马已经备好,估计唐康那小子早在季世堂等小姐了。”云伯道。 “看什么啊,开门!”唐康站的不耐烦了,没看人家背这么多东西吗?这货还在这磨磨蹭蹭! “等着。”若斯看也不看他,慢慢悠悠的掏出钥匙,打开季世堂的大门。 “怎么,早晨又和唐豆儿打架了?”若斯见唐康印堂发黑,隐隐有爆痘的征兆。 “我这么落落大方怎么会和那个小屁孩打架。”唐康一脸不屑看着若斯。 将医药箱放在柜台,腾出手借过唐康手中的包袱,拎着去后院。唐康如释重负,伸了伸懒腰,“呵,真舒坦。”懒洋洋的摊在太师椅上,好不惬意。 “醒醒。”啪啪,“你,你你你看看,你还有人能要吗?我大老远的过来,你就这么对我!”唐康怒视又哆哆嗦嗦的蹦出几个字,委屈巴巴的控诉着若斯。 “走,出去买菜。”若斯睬也不睬他,直直的走出门去,留下唐康一脸懵逼。“什么人啊!就不能让人踏实补会觉!是不是呀,小若斯。”唐康顺势松了松肩膀,惹得若斯一阵恶寒,“不如滚回去?” “别啊”唐康从太师椅上站起,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可不可以买点零食?小爷好久都没吃零嘴了!”唐康哀嚎着,晃动着若斯的胳膊。 “可以,自己掏钱!”若斯料他出来那么急也没带钱。 “耶!”唐康摸索着小钱袋,咿咿呀呀的哼起了小曲,摸了一遍没有,又摸了一遍,顿时红了脸。忽的攥着若斯的衣角,“借我点,回头还你,一倍!” “十倍!”若斯转了转灵动的眼睛,对着唐康淡定的说道。 “挑着软的柿子捏是吧,行,给你!”唐康也不顾诗书礼仪,伸出手,用眼泪汪汪的桃花眼瞅着若斯,“借我一贯。” 见若斯并未回话,心里虚了虚:“好不好?” “打扫卫生。”唐康一咬银牙,“好!”。若斯霸气的走在前面,留着唐康着粉衣背着小竹筐,好不滑稽,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形象,分明是个被整蛊的小童。 唐康瞪着眼睛东看西看,嘴里蓄着口水,一口一口的咽,也不管若斯往背篓里扔了多少东西,就黏在若斯身边,不敢远了。待粮筐满了,若斯叫着唐康打算回去,唐康哼哼唧唧似是在控诉若斯的恶行。 若斯无奈,只得告诉他,“都在筐里啦,走吧。”一路无言,唐康只是傻笑。 待到季世堂门口,已经有人在此排队。若斯见父老乡亲如此信任季世堂,心下甚是欣喜,迎着病人们进屋看病,数着够了三十人,在门口立下牌子:今日义诊人满,明日再来。 原本打算来凑热闹的一群人看了牌子相互诉说着什么,静悄悄的涌入人群。其实他们之中有些人并不是真的有病,而是当时的瘟疫病人,受过季世堂的恩惠,来此准备当面谢过恩人,但见今日病人也是不少,才转身离去,觉着不能添了恩人的乱。有的人则是听了街头巷尾赞扬季世堂的歌谣慕名而来观赏医者的风采。 歌谣有云:“季世堂里有神医,洛水瘟疫不畏惧。迎难而上呛官府,赢得美名后世记。” 若斯虽没看见门外人群艳羡的眼神,多少也被病人们的热情所感染,利索的查看每个病人的面色特征,一个个的把脉,好不利落。 唐康见着若斯手脚麻利,对着病人时语音婉转动听,对着他时就如黄河决堤异常汹涌,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尊活菩萨!没办法,又不能扔下这堆烂摊子回家,还是苦哈哈的做勤劳的杂工吧。哪天领着若斯一起回家,吃顿好的,也让这小妮子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这么老是指使的人么! “发什么呆,干活啊!”一记爆栗打在头上,呵,真晕~ “哦~” 义诊不比瘟疫那阵,人多不说还是重症。现在多是老头老太太,大多是没事溜达过来的,也检查不出什么病症,大多是老年病。若斯和颜悦色的他们聊聊天,聊着聊着就旁敲侧击着告诫着他们多运动,饮食均衡,少吃盐,多食蔬菜。 和老人们说说笑笑,一整日就过去了,带着若斯和唐康的心情也高兴不少。临近傍晚老头老太才依依不舍的回家,相约着明日还来,若斯唐康相视一笑,无奈的笑了笑,他们还真是孤单呢。 唐康将店门关好,若斯去厨房准备饭菜,虽然很累,但一日的欢愉仍然支撑着她沐浴完毕后才上床睡觉,一点也没有邋遢的样子。不像唐康,被娇惯成什么样子!除了懒还是懒也不洗漱就上床睡觉,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样子,连当时身上的甜香都变成了橘皮的味儿,虽然不难闻,但这转变也令若斯一脸鄙视。 清晨一早,唐康刚起床开门开窗通风。就见一帮人拿着刀叉棍棒站在门外,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又瘦又小的一个孩子站在人前叫嚣,“乡里乡亲快来看,季世堂害死人啦,我母亲和我相依为命,我才八岁啊,她留下我自己就西去啦。”熊孩子哀嚎着,唐康不住的揉耳朵,“行啦,别叫唤了,真烦。”唐康知道若斯不可能做自己都没把握的事,要么是这妇人早就身染旧疾,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小屁孩,你过来。”唐康倚着窗框勾勾手,将小孩叫了过来。“嘴皮子这么溜,你主子没少培养你吧?” “大哥哥你在乱说些什么?你们季世堂害死了我母亲,我只是来讨个公道。” “那他们呢?”唐康指了指那些彪形大汉。 “他们是我的叔叔伯伯,替我撑腰!”小孩回头看了看,瞬间有了底气。 “哦?你叔叔伯伯长这样?你长这样?”唐康简直用手比划了一口大缸和一直树杈,好不形象。而且没有婶婶跟着?一个孩子没有女性陪着过来讨要说法,反而跟着一群彪形大汉,明显是过来挑事的。唐康也不点破,一遍遍套路着他们。 “出什么事了?”若斯出门见一堆人,问及唐康。 “喏,有人来闹事了,相中你了!”唐康用下巴点着这堆人,好不轻蔑。 若斯瞥了他一眼,无话,“小子,何事扰我季世堂?” “你们季世堂就这么欺负人吗?”小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惹得看热闹的群众纷纷指责若斯为医不仁。 若斯绕着“女尸”走了一圈,一把掀开盖在她身上的白布,见“女尸”还是挺尸,转身进了屋内。若是离得近的可以看见“女尸”死里逃生般的呼了口气。 不多时,只见若斯手中拿着为动物放血的三棱针,居高临下般看了看“女尸”,又在她眼前晃了晃。男孩见状慌了,顺势扑倒在若斯脚下,抱着若斯接着哭,惹得若斯一阵心烦。 “乖孩子放心,哥哥我医术超群,能起死回生,你不想母亲回来了吗?”若斯对着众人吹起了牛皮,见众人瞬时瞪大了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大家看好我手中的针,盯住啊!” “嚯,好粗的针!”众人见着受了惊吓,这一针下去会不会诈尸啊! 若斯见男孩抱着她哭的很,趁他一个不注意,一针扎在“女尸”的大腿上。 “啊~”“女尸”猛地坐了起来!“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齐刷刷的后退一步,也不管身边人认不认识就挽了起来。 “疼吗?”“女尸”也不答,只抱着腿哭嚎。 “赶紧抬着你娘走,别碍了大家的眼。”若斯低头朝着小孩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吃瓜群众,大爷大娘们呱呱的鼓着掌。唐康还在一旁说着“谢谢捧场,各位有病没病常来哈!谢谢,谢谢。” 彪形大汉们都傻眼了,他们还没出场呢,怎么就谢幕了?一脸问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智解 事情已经显而易见,那小孩也没有了扮可怜的样儿。招呼着彪形大汉们准备上手砸季世堂,唐康一看急了,这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他这洛水小霸王的帽子要歪啊!他得正正了! “记住这张脸!胆敢欺负我,你们是生活不够多姿多彩了是吧!”唐康起床气还没消,又碰上这么一群无赖货,想着想着就不打一处来! “大哥,你就这么看着啊!”唐康仰头,冲楼上喊了一喊。诺一只探头出来,见是唐康叫他,象征性的示意一下,小诺又没说话。 若斯顺手划拉起旁担架,踹了一脚,吓得女人滚了下去。若斯并未理会她,拾起棍子,掂了掂,还算顺手。唐康见状,有模有样的捡起另外一根。两人防御状站在季世堂门前,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孙子构陷他们! 一群吃瓜群众的掌声此起彼伏,鼓完都一溜烟跑没了,给他们腾地。 若斯勾了勾手,“预备!” 唐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蓄势待发。彪形大汉们也摆好了姿势! “跑!”砰地一声,被残忍的弹了回来。 双方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操作? 唐康“噗嗤”笑了,没想到若斯还有这么呆萌的一面。 “这次不算,重来!”若斯道。大汉们也不抱怨,倒想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双方都退回原位。惊得诺一叼的苹果掉了下来,直直的砸在了唐康的脑袋上!宾狗!正中!一c二c三,倒!白眼翻的很有技术,不是一般人能偷师的! “众位等下!我先把他拖回去哦!”若斯再次跟他们打了马虎眼。 一位大汉不耐烦了,吼了出来,“到底打不打啊!我还没吃早饭呢!” “我们也没吃呀,请你们吃早饭怎么样?”若斯率先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 “聚贤楼走一桌?”大汉眼睛闪亮亮,盯的若斯毛毛的。 “不吃早饭不利于身体健康,看你们中有人纯属虚胖,是不是总是饥一顿饱一顿!”若斯有模有样的问。 “是啊,大夫,我们都是干的力气活,啥时候干完了才能吃口饱饭。”一个大汉仿佛想起了心酸事,就连声音都低了下来。 “是不是夜间总盗汗,失眠多梦?”若斯又问,真是起了为他们诊病的心。 “是啊,是啊。”众人直点头。” “小大夫,我们这毛病可咋治,整天都晕晕乎乎的,整的俺脾气都暴躁了。”大汉诉说着心事,若斯也安慰起他们,“没事,这毛病得调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严重的说不定哪天干干活倒下就起不来了。”若斯并不是吓唬他们,这些人本身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还天天消耗体力,说不定哪天供血不足就会窒息身亡。 “小大夫,我们都还没娶媳妇儿呢,可不能早死啊!”一个大汉似是着急了。 “没事,我这一月都在此,一月保准调理好你们的毛病,但你们也得暂时戒掉自己的坏习惯,暂时听我的。能不能做到?”若斯给了大汉们承诺,大汉们也连连称“好”。 若斯招呼大汉们进季世堂,却如何也找不着小孩和女人的身影,想来要么逃跑要么报信去了,后者可能性更大些。 唐康醒来,看了一圈都是彪形大汉的脸,心想完了,竟呜呜的抽泣起来,倒惹得大汉们手足无措了。 “醒了?别嚎了,他们是咱们的病人!”唐康只觉得脑袋有些勒,想扯下束缚他的物件,不料若斯一巴掌拍了过来,又是一阵哀嚎,不知是手疼还是头疼。 若斯为众人开了理气安神药,不同人只调了调用量,其余基本一样。边诊治边打听,若斯了解到,这些人都是海港码头的搬货工。昨日傍晚那小子找到他们,给他们双倍工资加聚贤楼午餐,让他们明日一早在季世堂门口帮他办事。他们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听不仅能赚钱还能吃饭且不耽误工,都很兴奋的应下了。 “那你们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吗?”众大汉摇头。 若斯见一个大汉没有动作,开口询问,“您见过他?” 大汉挠了挠头,“我脑子不好也记不太清,半月前陪老母亲去贵和号看病,好像就是这孩子在抓药。” “他才八岁,有可能吗?”若斯觉得要是八岁能抓药,他都成精了。谨慎点说即便能认清药材,也够不到药盒啊。 “所以说,我并不确定。”大汉说出憋在心里的事,心情也好了起来,竟回了若斯一句。 “这孩子装的!”唐康插了一嘴。 “身高怎么装?”若斯仅有这一点很疑问? “额。是吼。”唐康后知后觉。“我看他们就是欺负我们俩小孩,觉得咱们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咱们确实没抓住。”若斯不忘提醒他一下,那孩子已经跑了。 “啊?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抓住他?”众大汉低头红了脸,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成片成片的,很是聒噪。 “我去做饭,你们聊。”若斯自知想不出,还不如安安稳稳的去做饭呢。 唐康和众大汉大眼瞪小眼,“你们没打他吧? 众大汉赶忙摆摆手,嘴里还徐到这“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是他打你们了?”唐康不解,若斯瘦瘦小小的,能打得过这些? “也没。”唐康这就奇怪了。 “那你们就打我了?”一股火腾的上来了。 “也没有。” “啊?那我怎么晕了?”这场战斗难道就他一个伤员? 一个大汉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是被苹果咋晕的!”季世堂爆发出哄堂笑声,他们真没见过这么惨的孩子! “啥?什么?哪的?”唐康一阵连问。 大汉们齐指楼上。 “啊!诺一!”楼上并未有人应声。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板上,诺一瞅着唐康,轻飘飘的一声“找我?”。唐康秒怂,“没事,该吃饭了,嘿嘿。”嘴角挂着违心的笑,心里暗骂啊! “唐康,过来帮忙!”若斯已然做好了饭,喊着唐康帮忙上菜,家里的碗不够,若斯打算都用盘子上了饭菜。 众大汉一听,他们好像添麻烦了。不多时,若斯就上前厅叫他们吃饭。 大汉们见着两个石桌上摆满了菜肴,鼻子酸酸的。还没有人这么热情款待过他们。 “都愣着干嘛?坐下吃饭呀?”若斯招呼着他们,唐康还在厨房里忙着盛汤盛菜。一点没有主家先动筷子,客人看人脸色的差别待遇,他们头一回体验到了被人尊重的感觉。 “我家碗不够了,咱们都使盘子吧?”若斯征求着他们的同意。 “小大夫,别忙活了,我们随便吃吃就好,您这么热情款待,我们都。。。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筷了。”若斯见他们紧张起来,忙说“好。” 若斯最享受c最舒心的时候就是吃饭的时候,自打上次和外公在饭桌上不欢而散,她就再也不打饭桌的主意了。就连跟她一起吃饭的人,她都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祸首 大汉们饭饱,连连道谢。若斯摆摆手,“无事,只要进了我季世堂看病,就是我病人,照顾好你们是我的职责,答应你们的事我都会做到。”若斯最不会也最不能骗的就是病人。 “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给你们备壶好酒。”但是“你们现在开始调养,也就不能喝了。”大汉们连忙摆手,“小大夫,您为我们准备一桌好菜好饭宴请我们已经够折煞尔等了,又怎能奢求喝酒。我等粗鄙,伤着小大夫就不好了!” 大汉们连连后退,鞠躬拜别若斯。 “呜呜~,盘子都空了!”唐康大喊大叫,他还在厨房收拾呢,出来一晃啥都没了! “斯斯~,我饿~”若斯见他干了不少活还没吃上饭,脸色都苍白了,不忍心,撸起袖子又进了厨房。 “谢谢若斯,哈哈,等着哈,哥去给你买糖葫芦!”唐康撒欢似的往门外跑,也不顾脸上的灰,露出两排大白牙,嚯,真齐。 诺一守着那小子,基本拷问出是贵和号捣的鬼。这小子确实在贵和号抓过药,临时的那种,当天药童不在,大夫看他手脚利索就让他帮帮忙。贵和号的杨大夫在海港瘟疫时求请过白石老人,当时全城药材涨价,他家没踩那一脚,却在现在使绊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若斯从厨房出来,见这小子竟趴在地上,有些惊讶。饭都吃完了,他是来了好久吗? “大哥,怎样?”若斯终于有时间闲下喝口茶,慢条斯理的问。 “贵和号。”诺一一句话不多余,直指中心。 “大哥有何想法?”若斯敛了敛凌乱的发丝。 “毒哑放回去,看背后谁在捣鬼。”既然有人对他们不客气,他也没必要对别人客客气气。 “好,此事还需大哥多多劳累。”若斯朝着诺一方向递了杯沏好的茶。 “啊”的一声,诺一将小孩从贵和号正门扔了就跑上房顶,无人能见风影。掌柜上前查看,似是知晓。也不管地上半死不活的孩子,转身去了后屋。诺一掀开房顶一片瓦,探眼一看。掌柜对一华服少年点头哈腰,似是将此事告知于他。少年了然,不作回应,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惹得诺一也很烦。虽看不见少年的脸,但却真真实实看见了少年腰牌的颜色,那抹明黄刺眼。诺一自知此地不能再多留,翻身下房,直奔季世堂赶去。 “小诺,有人构陷咱们,我现在回去找云伯汇报情况,你们俩小心。”诺一面色不显,脸上肌肉抽搐败露了他的紧张。 “大哥,待唐康归来,咱们回清风别院。”诺一觉得自己太过紧张,脑子都不够用了,怎么能扔下他们俩先回去呢,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唐康举着糖葫芦乐呵呵的进门,见若斯和诺一都面色沉重,登时觉得大事不好。“怎么了?给,先吃。”唐康不忘将糖葫芦递给若斯。 “无事,那小孩的事查出来了,季世堂暂时不能再待了,你与我们先回清风别院。”若斯道。 唐康也不是个傻的,自然明白若斯的意思“好啊,正好找白石老人调配些药,登门拜访算是不能实现了。” “小诺,这次义诊才一日,总要找个由头。”诺一提醒道。 “放心吧大哥,我已想好,就说随师父外出诊治绝症。”若斯道。 “那何时张贴告示为好,会不会暴露?”诺一问。 “赶紧写,小爷能让它明日一早垂掉下来。”待若斯写完,唐康接过,三下五除二放入房檐,绳子被割了一个小口。 若斯看着唐康的一系列操作,“可行?” “当然。”唐康一拍胸脯。“走吧,后门。”若斯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是不是逃跑惯了?” 唐康拽着若斯,拖一般到了闹市街区。附在若斯耳边,“有人跟着我们,别出声,跟我走。”在别人看起来是两个小童在嬉戏玩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脑子都快骤停了。唐康领着若斯走进一个小巷子,巷子很窄,路不平。唐康若斯交换眼神,一个怀疑在问“你确定不是想把咱俩送人?”另一个眨了眨眼,示意“安啦,安啦。” 只见四个百姓妆容的人也跟着走进巷子,一人从背后拿出麻袋,一人拿出绳子,还有两人拿着匕首在后面瞎晃。 唐康见形势不妙,一脚将麻袋大哥踹了回去,好巧不巧戳在匕首大哥的匕首上,唐康忙“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朝着若斯大喊一声,“抓紧我”,一把搂过若斯的腰,飞身入院里。四人刚要爬墙,被从天而降的诺一,堵个正着,掰着手指,嘎嘎作响。 落地有些时候,唐康见若斯未动,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动了。唐康赶忙道歉“情况紧急,斯斯莫怪。”不料若斯根本不理他(若斯此时心里在想,连唐康都会轻功,她还是个半吊子,多没面子啊!)“这是哪?” “我家别院。” “你家产业?” “不然呢,除了我,带你走潮湿阴暗小巷子的都是坏蛋!” “你也没好到哪去!”若斯气囊囊的走了,留下一阵冷风刮着唐康的脸,“我惹她了吗?没有呀?”摆摆手不知所措的跟着走。 “你来过?” “没有啊。” “那你走这么快干嘛!” “不想看见你!” “为嘛!” “不为嘛!” “莫名其妙!”唐康小声嘀咕。 “我听得见!”唐康赶紧捂住嘴不再言语,心想女人心真如海底针,祖母说的真没错,一群小老虎。 “这边。”唐康引路,若斯不再闹别扭,毕竟不是自己家,还是收敛点,不要胡作非为的好。“大哥在哪接应?”若斯询问。 “偏门。” 唐康偷偷摸回家,又不是一身贵衣华服的小公子。府中仆人见两人偷偷潜入,早已禀报管家抓贼。悄悄跟在身后,两人一直在闹,无心观察,这才让仆人“有机可乘”。忽的面前一黑,任两人怎么挣扎喊叫,一顿打就对了。管家曾想唐府别院守卫严密,何曾入过贼人,真是打他老脸。一顿怨气发泄过后,若斯唐康也不动了,闷声“打够了?”,管家一听登时脸黑了一半,听声音好像小霸王回来了,还不忘四周望望,也没发现。“放我出来啊!”这一声可是吼的真真切切,吓得管家一哆嗦,心想这回完了! 唐康护着若斯,棍棒大多挨到自己身上。长这么大,何曾受过打,更别说这么多人!想着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回自己家还成错了?不顾身体疼痛硬是喊着管家将打他们的人发卖出去,其中不乏有家生子。这可愁坏了管家,赶忙扑倒在地,哀求小主子。 唐康态度强硬,“自求多福!” 老管家噤声。 “今日回来别告诉祖母,我们马上就走。”唐康带着若斯走向偏门方向,见诺一打手势,翻身进了马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无畏 一行三人到达清风别院,唐康这才叫苦连天。 “哎呀,快,快帮我上金创药,疼死了。”一路上无言,到了熟悉的地方就不客气了,倒是唐康的性格。若斯也为他这样的精神感到钦佩,毕竟不是所有人受伤后都能捱几个时辰不声不响。看了他一眼,扔下五个字,“活血化瘀膏。” 得到回复的唐康简直开心到飞起,倒是不介意若斯嘲笑他无知,毕竟是不是所有人都懂药理嘛。 若斯并没有亲自给唐康上药,而是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圆圆,一个仰慕唐公子俊颜的小姐姐。 云伯此时正和诺一在会客厅商量解决办法,若斯一来就噤了声。 “怎么了云伯?事情很棘手?”若斯问。 云伯似有若无的捋了捋小胡子,“那倒不至于。只是今日你们动作未免过于唐突,打草惊蛇啊。” 诺一起身上前请罪“贼人趁您和白石老人都不在来季世堂闹事,今日又发现有人背后插手,一万万不敢以小姐和唐公子的千金之躯作为赌注,还请云伯惩罚。” 云伯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也是一片好心。不知那人此行派了多少人来,也不知对方武力值如何,不硬碰硬也是对的。” 若斯听的不是很清明,遂问云伯,“云伯,那人是谁?” 云伯若有所思“算是主子的敌人。他一直摸不清主子的行踪,只好在清风别院周边布了眼线,时时监督,偶尔找找事,此次如此明面的倒还是头一回。”若斯一见云伯怪笑就知大事不好。 “清风别院有老奴守着,断不会让歹人伤害了您,但您以后外出务必要小心,若非我和白石在,您还是留在别院的好。” 若斯一脸愁绪“往日还有一月三日外出,以后也不知您和白石老人有没有时间。” “小姐的事,自然是有的。”云伯道。“唐公子的伤怎么样?” “不轻,替我挨了不少打,关键时候他还是挺够意思的。”若斯感叹道。 “恩,老奴也觉得唐公子就是皮了点。” 唐康一来便听见云伯吐槽他,不禁掩面,心里飘忽“丢脸丢脸。” “唐康小子,伤势怎样?”云伯越过若斯问及唐康。 “挺好,圆圆一追别说活血化瘀了,精气神儿也好了不少。”一句话连带了两个人,还能如此不着边际,他也是有本事。 云伯无视他“白石老人一会也该到了,小姐帮忙接待下,老奴手上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若斯应下,“好。” 唐康在一旁嘚瑟,“啧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就在会客厅,唐康尝了所有茶盘上的糕点,最后还是夸了圆圆的梅花烙。若斯看着他嘴角的糕点屑,不仅没嫌弃,反倒递上一杯雨上初晴供他享用,唐康心想这妮子算是转性了,还知道报恩,美滋滋的喝了口茶,就这样,噎,噎着了。 诺一一掌拍下,气是顺了,就是背有点疼。 “就不能对我好点?来了清风别院总感觉自己是野生的。”唐康不乐意了。 若斯举着糕点的手慢慢放下,平视他“难道不是吗?”若斯见他愁眉苦脸总觉得忘了什么事,但就是想不起来。三人此起彼伏的“咕咕~”声响打破了宁静,若斯一拍脑门“忘了吃饭。”只见唐康哀怨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原来你还能想起来啊!“不知白石老人什么时候来,劳烦大哥跑一趟厨房,两菜一汤,蒸点米饭,若是来了,我再去添菜。” “好。”不知是不是肚子太饿,若斯觉得诺一的步速飞快但有些不稳。 白石老人一脚刚踏大门,便见一阵黑风飘过,看不清面貌。迈着悠闲的小碎步,走向会客厅,开口便问,“刚有个人影从我面前飘过,是咱们人吗?” “恩,诺一,您也觉得他速度超长了是吧。”唐康道。 “可不,还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呢。”白石老人一回才看见唐康,“哎,你小子怎么在这?” 唐康一脸不可置信“我可是特意到这来等您呀,您怎么能如此伤人心!” 白石老人见他一脸皮相,“是不是缺活干?要不和天琅水榭的船夫换换班,不结月奉,管饭,怎么样?” 唐康忙溜了“诺一咋还没回来,我去看看哈,您是不是还没用膳?我去跟您添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白石老人走到若斯跟前,“你云伯呢?” “云伯有事,让我接待您。”若斯道。 “我去找他,你们玩吧。”也不问云伯在哪,径直出了会客厅,向外走去。 待到了云伯的账房,也不敲门,猛地一推门,吓得云伯一激灵。 “老家伙,出了何事,还将老夫叫来?”白石老人心中窃喜,看吧,有事还得找我。 “献帝盯上季世堂了。”云伯道。 “他不是一直盯着咱们呢吗,有什么稀奇。”白石老人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翻了几页就火烧似的扔到一边。 “这次不一样。以前咱们跟着去都没出现过什么岔子,偏偏这次小姐和唐康去就招惹上麻烦,这可不能说是偶然了。你猜猜这次是哪家找的茬?”云伯倒是淡定,语气平缓,让人听不出情绪。 “我哪知道。”白石老人不以为然。 云伯也不跟智商不在线的白石老人兜圈子了,“贵和号,记得吗?” “有点印象。”白石老人挠了挠头。 “一听你说这句话就知道你忘了。瘟疫的时候他们家没加价,咱们购买了大量药材,来往了也有几个来回。”云伯提醒。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那怎么了?”白石老人一脸傻白甜的表情问。 云伯扶额,“现在就是不清楚贵和号幕后的主子是不是换成了献帝的人,还是说一直都是。” 白石老人心大,“不会,要真是一直是那他可是隐藏的够深的,况且若斯外出从来都是男孩装扮,他怕是看不出。” “又或者,他查到了什么?”云伯还是有所疑虑。 “你看看你这双眼无神,面色蜡黄,是思虑过重的表现,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会走在我前头啊。”白石老人半开玩笑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你常说的吗?” “怕就怕,献帝的疑心病又犯了,防了咱们十几年也就不说什么,可别在小姐大试前出什么乱子才好。”云伯想了想,还是将疑虑说了出来,“就怕他不辨男女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争执 “快来人啊,曌王发病了!”明月打开殿门朝着门口大声叫喊。 方禹现在处于发狂状态,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霍媛也不慌乱,叫人传话献帝。 献帝来时,方禹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在铁柱上,铁链叮叮当当叫的刺耳。“怎么又成这样了?” “谁知道是不是随了他那该死的娘!”霍媛早没了弱柳扶风的样子,坐在一旁看着方禹,脸上溢着无尽的嘲笑。“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要杀他还有命活到现在”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若风更气。 “不是让你多看着点他吗?”若风看着方禹发狂也无能为力,他每次这样都需要嚎叫一段时间,抓的自己浑身是伤,太医也说不出个由头,献帝只能一遍遍拿着金疮药给他上药。 “我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再说了他和我有什么关系。”霍媛也不遮掩,她跟方禹没有半毛钱关系还要看儿子一样关照他? “你可别忘了我们说好的!”若风眼里哪里还有温情,恶狠狠的看着她。 “呵,陛下莫不是忘了,您欠我的还没还!”霍媛轻轻呷了口茶。 “你!你这个恶毒的贱女人!”若风干脆骂了出来,反正是在密室。 “呵,我就是恶毒怎么了?当初你们对若章哥哥就不恶毒吗?”霍媛恶狠狠的表情看的若风一愣。“你别以为这些事过去了就算了,若章哥哥死了就烟消云散了!我还在!”若风似乎有些心虚。 “你都已经是大周的皇后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这些年我亏待你什么了”若风近乎吼了出来。 “你的整个江山都抵不过我父亲母亲还有若章哥哥的命!”霍媛气急! “你到底是忘不了他!”若风咆哮。 若风似乎戳到了霍媛的痛处,惹得她近乎发狂。“你还不自知?我在若章哥哥回来时就已明晰他有喜欢的人,而我知道我要嫁的人是你啊!”突然又放声大笑,“不像你,身边所有女人都因你而死,就连你日日痴迷的司景不也是死在你的手中,你可真是厉害呢,哈哈哈哈!”霍媛发狂的样子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让若风心惊。 “旧事不必再提!可你是看着禹儿长大的啊!”若风自知没理转移了话题。 “我看着他长大又如何?你又何曾顾忌过我们的孩子”霍媛盯着若风,想要个答案。而后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不过,走了也好,以免出生后悔投错了胎!”霍媛一脸温柔,仿佛刚才暴怒之人是别人一般。霍媛不想与他再做纠缠,转身离去时又想起了什么:“别想着谋害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包括他!”霍媛指着方禹,哪里还有刚才慈爱的样子。 若风无言,继续给方禹上着药。得亏他现在没了神志,要不然,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就在若风上完药离去时,柱子上的方禹睁开了眼,盯着那个背影,直至消失。 ~~~~~~~~~ “有事准奏,无事退朝。”大太监李彩玉尖嗓一提,殿下众人面色一悦。 “臣有本。”丞相宋谦跨步上前,“上暨学院蒋副院来信,下月来京预选学生,学院拜帖随后就到。” 声音一出,众人交头接耳。抬头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献帝,顿时鸦雀无声。 默了一会,若风开口说到,“今年又是大选新秀之年,朕晓各家喜悦,但大周礼仪之邦,请各位铭记。”接着又对宋谦说道。“回信蒋副院,朕已知晓,恭候大驾,此次仍是丞相负责接待,可有难处?” “驿馆可供容身,只是老臣家贫,不能带蒋副院一行赏遍京都美景喽。”众大臣已经不以为然了,宋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么不客气了。 “赏金千两,专供接待贵宾。丞相觉得如何?”若风盯着宋谦,嘴角含笑。 宋谦则当做一无所知,眼中闪烁着傻白甜的光芒,“尚可,尚可。” “退朝。”李彩玉宣布退朝,追随献帝而去。 刚到书房,只见献帝甩袖,举起簪花玉碟摔向地面,一股火气涌上心头,“好个宋谦!” “万岁爷,您可千万别生气,保重龙体啊。”李彩玉不敢夺若风手里的器物,只能跟在身后,为他拍背顺气。 “李彩玉你说,这天下是谁的!”若风气急。 李彩玉哪敢慢了一分,“当然是万岁爷您的。你可别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谗言,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听了别人的谗言倒还好了,偏偏这个宋谦明目张胆的打朕的脸啊!”若风推倒花盆,重重坐在地上。“还有什么狗屁上暨学院,朕都没收到信,还得他宋谦当朝奏本,朕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个摆设!” “陛下要是摆设,奴才们哪里有活的分,这么多年,您勤政爱民,老奴都看在眼里,偏偏那个宋谦不识好歹!您就是过于仁慈,要是老奴,指不定将他千刀万剐了多少次。”李彩玉踩着宋谦,拍着献帝的马屁。 “你?李彩玉啊李彩玉,你也在我面前胆大,在宋谦面前还不是一副狗样子。”若风一脸嗤笑,一脚踹在李彩玉胸口,李彩玉一个不防备,头狠狠撞在凳子角,鲜血顺着眼窝流向鬓角。若风见他不动弹了,又在屁股上补了一脚。 “来人,抬走。”两个小太监推门进来,将李彩玉抬走。 回到卧房,小太监们才敢嘀咕,“陛下的脾气是越发的不好了,连李大总管都打成这样。” 另一个小太监连忙捂住他的嘴,“嘘,隔墙有耳,仔细了你的皮!” 两人看着李彩玉头上冒血,只得打盆清水为其擦拭,李彩玉却在此刻睁了眼,声音不再尖细,透露着老迈,“抽屉里有金疮药,皇后娘娘赏的,先帮我敷上。床铺下有彩纱,将就着缠几圈。”说完就挺尸一般倒在床上,双眼放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夹击 宋谦乐呵呵回到丞相府,前脚迈进院落,管家宋福就在身后叫住,附在耳边“宫里来人。” 宋谦点头,“东厢更衣。” 宋福朝身后小厮使了个眼色,一袭紫袍带着一介布衣前往东厢。 “哪家的人?如此明目张胆。”宋谦托起衣袍,坐在太师椅上。 “婢子明月,常伴皇后娘娘身侧。相爷当面质问,不也是胆识过人。”明月回。 “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不知明月姑娘此番为何?臣平素与皇后娘娘并无交情。”宋谦客气道。 “皇后娘娘不过是想念先皇,才托婢来询问宋丞相,是否有长公主的消息。”明月娓娓道来,“因着皇后娘娘膝下无子,又与先皇情同兄妹,遂想亲自抚养长公主成人,并无非分之想,还请丞相如实相告。” 宋谦心中冷笑,“并非臣故意不告知,实在是臣不知长公主现在何方。就连先皇驾崩一事,也是从陛下口中得知。恕臣无能,不能为皇后娘娘解忧。” “宋丞相不必自谦,谁不知当时是您力保先帝登基。要说丝毫没有联系,先不说皇后娘娘不信,陛下又信几分?”明月道。 宋谦还是那句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臣子的底线,明月姑娘如此贬低老臣,老臣自是不服!” “宋丞相难道在隐瞒什么不成?”明月猜测,献帝这几日情绪并不是很好,当然,一直也不好。 宋谦微微一笑,“明月姑娘说笑,老臣能隐瞒什么,老臣不过是个本分的臣子,您要说老臣隐瞒什么,那可是天大的冤案,老臣可是抵死不认的。”宋谦不再被动,“倒是皇后娘娘,莫不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不如说给老臣听听,老臣看能不能出出主意。” 明月见老头死鸭子嘴硬,“皇后娘娘最大的烦心事就是不能与长公主相见,先帝遗孤漂泊在外,皇后娘娘很是不忍。” “老臣要是知道长公主行踪,早就八抬大轿迎回,免得长公主吃苦受罪。”宋谦倚老卖老起来,见明月黑了脸,心里一万只手在拍手叫好。 “既然丞相说的如此直白,婢也听得明白,婢会如实转告皇后娘娘。”明月甩袖而走,却忘了身着棉麻布衣,怎么看怎么违和。 “慢走,不送。”自始至终,宋谦都坐在太师椅上,神态自若。 傍晚时分,又有信件传来,宋谦看也不看,直接扔在地上,亏得宋福机灵,将信拾起,请示过后,拆开翻阅。 宋福双目瞪得浑圆,一松懈就露出了奸笑,也亏得长得胖,不然宋谦都不敢让他做管家,长得太渗人! “老爷猜猜是谁的信?”宋福打哑谜。 “来福,知恩图报懂不懂?”宋谦小名一出,宋福脸上额笑僵了僵。 “老爷一定猜不出是谁!”宋福的这句话很有杀伤力,宋谦最讨厌别人暗示他不行。 “除了宫里,就是宫外,里里外外就那么几个人,你也太小看你家老爷我了。”宋谦轻蔑。 宋福不以为然,“那您猜猜。”宋谦瞪了他一眼,又踹了一脚,被躲开了,又补上好几脚,“说不说,说不说!”觉得不过瘾,又伸出手。 宋福一看不妙“老爷别打脸,我说还不成吗,李彩玉,李大总管。” 宋谦一听,确实一怔,不过只是一瞬,事后嘴里还嘟囔着“有趣有趣,这事情是越来越好玩了。”不禁摇了摇头。看着缩在柱子旁的宋福,宋谦无比嫌弃,“说说看,写了什么。” 宋福见机会来了,忙凑上前,“李彩玉说了个惊天大秘密,老爷听了估计也会惊着。” “哦?跟着老爷我这么多年眼界还是如此,真不知这些年你都学了个啥。”宋谦看着眼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变成如今的中年油腻大叔,心头就怅然若失。 “这不是在老爷身边吗,撒撒娇~”后三字一出,宋谦一阵白眼。“曌王?” 宋福使劲睁大迷离的小眼睛,“老爷,您可太神了,这都能猜得出来。”伸手比出一个赞。 “还有其它能听的吗?”宋谦无视管家猪蹄。 “有。因为老爷,李大总管被打的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向老爷哭诉。”猛地抬头,“老爷,您是怎么辜负人家了,怎么还因为你要死要活的?” 宋谦一挑胡子,“因为老爷有魅力呗。” 宋福悄悄合上门,不带走一点自恋。 宋谦冷静下来,眉头一皱。皇后也找他,李彩玉也找他,是献帝授意还是他们内心想法? 李彩玉侍奉了三代皇帝,偏偏这代起了异心,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献帝虽说奸了点,执政平庸了点,脾气差了点,额。。。。但整体方向在这帮朝臣助攻下还算平稳,也可能朝臣和内侍不同吧。 至于皇后,这个小女孩,在他爹还未战死沙场之时有过一面之缘,倒是不想从献王王妃一跃成为大周皇后,他倒是不知是献帝有谋略还是他背后这个贤内助。 至少到目前为止,宋谦还是想安安稳稳的告老还乡,并不想卷入皇权斗争。难道是最近风头过剩了?宋谦挠了挠头。 ~~~~~~~~~~~~~ 这边云伯思绪难平,两年平平安安都过去了,偏偏这会的空档出事。都怪宋谦那死老头子,死性不改老跟献帝对着干,敲打不起那边就来这边找茬,搞得他都搞不清楚献帝到底想干嘛。 ~~~~~~~~~~~~~~ 次日一早,白衣少年,在水一方。 “啊,没有那些污浊的人在,空气就是好。”白衣男子曲身挽了一捧河里的水泼到脸上“凉快。” 树干上拴着的马匹是他的坐骑,苍蝇蚊子在它身边簇拥着,惹得它不停地打响鼻c甩尾巴。“小鱼你痒啊?等着。”男子折枝,在马儿身上不停地抽打着。最后,男子弃枝而逃。 骑在高头大马上,男子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小鱼,不是你哥我不管你,只是没想到它们还有同伙。”男子撸起袖子,“不信你看,我这胳膊被叮了多少大包。”马儿还真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着男子胳膊上一片红,马儿的速度逐渐加快,男子的包裹在颠簸中一弹一弹,想来里面也没有多少东西。 ~~~~~~~~~~~~~~~~~~~~~ 砰!桌子震颤,底下跪着的人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上,腿不停地打颤。 “混账东西,曌王都走了三天了,你们这帮人干什么吃的!”献帝震怒,他一直以为这孩子这几天还在恢复中,也不忍心打扰,竟不想收到了人找不到了的消息。 “陛,陛下,王爷说自己静静,奴才们也不敢打扰,只是每日送饭。直到今日,皇后娘娘派人探病才发现王爷不见了呀。”管家仍旧哆哆嗦嗦,汗水顺着鬓角将将流在地上,又被其用衣角接住,才免去一起无妄之灾。 “废物,一群废物,还不去找!”献帝朝着王府管家怒吼。 底下人如临大赦,忙爬起身千恩万谢,“谢陛下,奴才这就去。”扣了个头,刚要站起,腿一软又趴在了地上,顺势又扣了个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借宿 方禹和小鱼慢悠悠的走在乡间小路,他时不时睁眼看看时间,又继续趟在小鱼背上休息。也是可怜了小鱼,以前也是没吃过苦的宝马良驹,如今却要陪主子在山间野岭间漫步。 方禹知道,他那个舅舅这会肯定在四处找他。从小到大就出来过这么一次,还是被刺激出来的,回去多没面子呀。又一次临近傍晚,到现在还没找到个山洞能让小鱼和自己睡个安稳的觉。 方禹让小鱼放低声音,他觉得这片山林过于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环顾四周,没有人,也没什么动物的叫声。天渐晚,风有些凉。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又摸了摸小鱼的鬃毛,安慰她。刚要抬头,小鱼脚底的绳网让他们来不及闪躲就被吊了起来。 小鱼被勒的痛呼一声,挣扎着,方禹眼疾手快,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但在他还没割绳子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网破了。。。破了。。。 小鱼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而跌坐在它身上的方禹,被蹲的生疼,痛呼出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中传出,像是有人向他们走来。方禹忍住痛意,一点一点拔出匕首。 就见一戴草帽的农夫向他俩走来,手里拿着的叉子闪着醒目的光。农夫一见是人,手里的叉子握得更紧。 “你是什么人!”带着些许的犹疑,农夫出声。 方禹听声音,他的年纪不小,当是长辈“大叔,我们路过,误入了您的陷阱。” 农夫一听,是个少年,懂礼仪,心下也卸了几分防备,“看你穿着打扮不像村里的人,这么晚怎么会到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地。” 方禹一转眼珠,心里默默道歉,不好意思了大叔,脸瞬间搭拉下来“不瞒您说,是因为家里逼婚才逃了出来。” “你这孩子不识好歹了,有媳妇还不要,在我们村只要是个女娃多少人抢着要。”农夫一阵惋惜。 “大叔,您说的对,可我这不是迷路了吗?您看我这样,都不知道这是哪,想回家都回不去。”方禹下马,指了指自己又脏又破的白衣。 “天不早了,你跟我走,先在我家凑活一晚,明天把你送去县衙。”农夫向方禹走来。 方禹急了,“大叔,我不去县衙,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破坏您的陷阱的。”双手无处安放的攥着白衣。 农夫也是耐心“你这崽,不想回家啦?老汉我可找不着外地。快走,我媳妇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方禹放下戒备,牵着小鱼跟在农夫身后。 木棍围成的栅栏里面是座有着两个窗户的茅草屋,远处一看只有一个眼睛眨着。一个妇人在栅栏门口焦急的向他们这边望来。农夫喊了一声,“回来喽”,妇人像这个方向看来,似是觉得多了人又看了一会,弓着身钻进了屋子。 “媳妇,来客人了。”农夫站在栅栏外向屋里喊。 第一个出来的是一个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瞅了方禹一眼,细声细语的问农夫,“阿爹,这是哪家的哥哥?”“呀,还有只驴。”小姑娘眉眼弯弯,围着小鱼转了两圈。小鱼一听,打了个响鼻,别过头也不理小姑娘,“小妹妹,它是小鱼,是匹马”小姑娘一听方禹说话,抓着农夫的衣角,躲在他身后不肯露面。 农夫握着小姑娘的小手,“小香,你娘做好饭没?”指了指房檐边的圆木,示意方禹将小鱼拴在那。 “阿娘看着阿爹好像带了客人,又去准备山蘑了。”小姑娘时不时偷看方禹。 “你哥呢?”农夫又问。 “他呀,和隔壁虎子哥抓鱼还没回来。”小姑娘一脸烦恼,貌似这个哥哥很让她头疼。 农夫道“小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和小香去找找她哥,玩玩捉鱼。” 方禹一听,两眼放光,“好啊。”又看了眼旁边的小鱼,“还得麻烦大叔帮我喂喂小鱼,干草就行。” 小香被农夫推到身前,“去吧,小香,带哥哥去找你哥,顺便去村长家问问,明天去不去县里。我去帮你娘做饭,不要回来太晚哦。” “知道啦,阿爹。”小香还是有些胆怯,和方禹隔着三米远。“小妹妹你多大啦?” “五岁。” “你哥呢?” “十四岁。” “那我和你哥一样大呢。” 小香一听,“那哥哥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穿白衣的人。” “很怪?” “是啊,村里都没有,白衣不吉利。”小香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急忙捂住嘴。 “没事,没事,可能我们村的风俗和你们村不一样呢。”方禹道。 “我还小,我哥上了学堂,他知道的可多了,回头我得问问他。”小香一脸真诚。侧头看见河里打水仗的一群少年,方禹就知道大事不妙。 小香迈着小短腿跑到一群人旁边,大喊道“刘冬!你鱼呢!小心我回去告诉爹娘,说你又不务正业。” 一个少年向小香撩水,“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哥我就玩会,天天催,鱼早就抓好了。”少年起身,身上滴答着水,向鱼篓走去,一手提起,摆到小香面前。 方禹在岸边远远站着,看着兄妹俩打嘴架,曾几何时,他也想和一个人这样过。 “哥,咱家来客人了。”小香指着岸上的方禹,方禹见有目光投来,低头示意。 “这是谁啊?”刘冬问。 “不知道,爹带回来的,说是客人,和你一样大哦。”小香眼中透露着一句话: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 刘冬穿好衣服,和兄弟们道别。 “哥,你先把鱼,拿回家。我要去村长家一趟,白衣哥哥也去。”小香对刘冬说。 “什么事?” “阿爹让问问明天有没有去县城的车。” 刘冬将鱼篓稳稳的放在小香怀里,“乖,你先回家,哥带你白衣哥哥去。”刘冬道。 “不行!我要去!”小香不依。 “不如我和小香先回去,麻烦刘兄跑一趟。”方禹施礼躬身。 “好,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刘冬和他们走了一段路,见到有人家时,与他们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农家 方禹拿着鱼篓,和小香说着话就到了家。 小鱼面前摆着干草,地上还有草屑,想必是饿极了。 小香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屋,只见夫妻俩还在忙着准备饭食,小香一句。“哇,今天饭菜好丰盛啊”更是让方禹一阵面红。目之所及,都是农家简简单单的生活用品和农具,方禹此番意外到来又不知给这户农家的今后生活带来了多少麻烦。 方禹刚才未见着妇人,忙上前叙话,“多谢叔叔婶子热情招待,叨扰了。” 妇人摆了摆手,“小公子不必如此,若是换了旁人,我们当家的也会领会来的。更何况夜晚深山多虎豹,我们当家的更不放心你这半大的孩子独自在山间露宿。”掀开锅,一阵热气袭来,妇人催促着方禹去院子里透透气,“我们这烟熏火燎的厨房恐伤着小公子的眼睛,还请您去院子里歇着,饭马上就好。”方禹双手抱拳,鞠了一躬,退出厨房。 刘冬已经回来,在院子里和农夫说着什么,方禹凑近一听,“村长说近几日查的严,咱们这牛车根本进不去。”方禹一想,就知是他那舅舅在寻他了。“听村长说,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恩,村长还有没有说别的?”农夫表示知道了,又问了其他。 “说c说了。今年迟迟不下雨,地里的庄稼都无精打采的,就连河的水位都降了,村长怕咱们今年交不上粮食。”刘冬皱着眉头,面色苍白。 “别担心,爹大不了去临县的码头做苦力,也不会耽误你上学。至于交粮的事,你就别管了,爹还得和村长他们商量才能定。”农夫神情严峻,言语之间安慰着儿子,自己却愁容满面。 方禹见二人话断,上前询问,“不知大叔说的交粮是什么政策?我此前从未听说过。” 农夫也不瞒他,“县里有个粮仓,咱们县每人每年都要向粮仓上交一石粮食。县里的富贵人家田多,有佃农帮种,咱们老百姓粮食不够,就得去买。”说完不禁叹了口气。 “为何非要交粮?”方禹不解,自己家种的粮食为何平白无故上交县里,就是国库也无此讲究。 “这小公子就不知了,我们县是五江入海口,所以就承了个入海口的名。一旦五江水泛滥就会淹了整个入海口,百姓苦不堪言。五年前咱们县遭过一场洪水,新任县官吴宗佐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纳粮,他游说各大富商捐粮捐钱,一时赢得民心。但后续就不是那样简单了,他并没有再让富商交粮,只让百姓们交粮,说是以备不时之需。百姓们都觉得他救咱们于危难之间,很放心的听他下放的政策,谁知这粮食却越交越多。有的人甚至在大丰年活活饿死在自己家炕上,您说这到底算什么事啊。”农夫眼里闪烁着晶莹,尤其是说最后这件事的时候。 方禹一脸震惊,不知如何开口。农夫似乎沉溺在了情绪之中,“他家的小女孩要是活着,现在应该和小香差不多大,可惜了。”农夫的一声“可惜”了直击方禹的内心,看着活蹦乱跳的小香,手指颤抖不已。 方禹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大叔,我您” 农夫见他欲言又止,“说吧。” “给您添麻烦了。”方禹只能用道歉掩饰自己内心的触动,偌大的京都,没有一个人跟他讲过民生疾苦。 “小公子和冬子一样大,我也不放心你自己露宿山野。此番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些实际上都是在说给冬子听,他读书读傻了,得让他听听现实。”农夫看向一旁的刘冬。 “禹亦受益。”方禹开口。“不过禹还有一事不明?” “小公子请说。” “粮仓里是否有粮?”方禹一开口,震惊了父子俩。“小公子此话怎讲?” “大叔说粮食越交越多,禹不才,大致算了下,假若首年每人交了20斤粮食足以还清水灾时的救济粮。若是粮食越交越多,半个县城都不见得能盛下,您能明白吗?”方禹循循善诱。“况且,朝廷每年都会为沿河沿海区县拨款修建堤坝,那县里收粮岂不是多此一举?” “咱们村里就是临河村,根本没有修筑过堤坝!”农夫再无刚才的悲凉,一股愤怒就着话语喷薄而出。 妇人掀开帘子,见自家男人一脸怒气,急忙上前拉扯,“行了,吃饭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农夫甩开她,又被其一把拽住,径直往屋内拖去。 “你真是神人,我要向你好好学习。”拍拍他的肩膀,也走进屋子。方禹对小鱼说了句早些休息,也跟着进去。 “小公子来尝尝,陋室粗鄙,将就着吃。”妇人将一条蒸鱼放到他碗中,看的刘冬和小香很是眼馋。 “婶子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就是大叔行好事捡回来的孩子,您这样我可吃不下咯。”方禹打趣。 一家人一听不禁展开笑颜,农夫倒是没想到他能如此平易近人。 方禹从未吃过乡间野味,今日一尝,倒是可惜了以前从未发现。方禹将他怎样“逃婚”的情况又讲了一遍,农夫一家也说着家常话,并未提及他的身世,这让方禹一阵感激。 晚上,农夫c刘冬和方禹睡在外间,听着窗外的蝉鸣和小鱼的呼噜声,方禹开口,“大叔,不必送我去县城了,在您家呆了一晚,我倒是想在这乡间多转转。” 农夫扭头,“这是为何?”心想着有好日子不过,偏偏来这穷乡僻壤体验生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以前从未有这种经历,前几日是与小鱼为伴,一人一马也能将就,自从来了您家,倒是觉得这乡间的生活也能如此怡然自得,很是羡慕。”方禹说出内心的感受。 农夫一阵笑,摇了摇头,到底是个孩子,“刚才分析问题头头是道,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就不奏效了呢?谁的生活都不易,只是我们在为生计奔波,而你应当有更高的追求。”农夫见他还想说,一翻身,说了句“睡吧”,后不再言语。 次日一早,农夫醒来,哪里还有方禹和小鱼的踪迹,除了压在枕头下的一锭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庆生 沉寂的日子度过了许久,若斯也不在乎这几日。唐康已经回了唐府,白石老人和云伯倒是乐得高兴,因为宫里人丢了,献帝发榜正在全国全国上下的找。虽说找了个冠冕堂皇的说是人被绑走了,但这贼也是够累,全国上下的跑。 若斯一听此消息,摇了摇头笑了。当今献帝无儿无女,后宫嫔妃要是被人掳走,还不悄无声息的就地处决,如今这般,倒像是丢了他那宝贝外甥。若斯本不想听这些朝堂琐事,无奈云伯竟说,大试时有考官会问,要是连自己国家都了解,免不了要受一阵冷眼。不过令她欣慰的是,云伯倒是不再忧心忡忡,还整日笑呵呵的,若斯也不知云伯这脑袋一天天都想的什么。 昨日唐康派人传信,明日便是唐豆儿的诞辰,若斯本打算像去年一样送一包草药糖,思来想去还是作废了。大周有个传统,男女七岁入学堂。若斯觉着也该正正经经的送份礼物给这个妹妹了。 这日一早,若斯怀抱一盒子从清风别院出发,诺一c诺三随行。马车颠簸,若斯就势解起了九连环。自从一年之前解开后,再玩就是在缩短时间。唐康见了直言佩服想学,但每次都是见着开头和结尾,其余时间都是在睡觉。 行直洛水主街,若斯向外看了一眼,街上色彩斑斓,入目皆是轻纱飘带,人群中亦有不少姑娘着色艳丽,手捧鲜花。 “两年未至,这洛水乡民街道倒是鲜艳了些。”若斯开口。 诺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小诺说活倒是幽默了不少,哪是什么洛水乡民移风易俗,只不过在为乞巧节做准备罢了,回头咱们去海港也会是此番景象。” 若斯撇嘴一笑,眼神下垂。 诺一在马车外听见,“小诺不过是小孩子,又不常出门,倒是老三不妨去参加飞天擂台试试?说不定还能带回个妹夫。” 诺三也不言语,对着马车外的诺一就是一脚,诺一警惕,偏向一移,质问诺三:“此举为何?不尊兄长,回去看云伯怎么罚你。” “倘若兄长不说,诺三还以为你跟老四换了身子。” 若斯在一旁插不上嘴,看着街上活蹦乱跳的女孩子,头脑中不经意间闪过的竟是唐康。 马车到唐府门前停下,还未踏出马车就听唐豆儿在门前叫着“若斯姐,若斯姐。你可来啦,快来帮帮我。”诺三掀起帘子的时候,人已经跑到马车下方了,若斯一跃而下,捏着她那肉嘟嘟的脸,“天哪,咋又胖了。”那惊讶的语气把唐豆儿说的一愣。 若斯笑出声来,唐豆儿拍打她的手,幽怨的语气中透露出倔强“姐~你先松开!找你有事。” 若斯这才罢手,就势牵起她的小手,“何事?” 唐豆儿再次嘟起嘴来,“你不爱我了,连我的变化都没发现,哼!”想要挣脱若斯的手,无奈力气太小并未挣脱出。 若斯扳过她的身子,“来,我看看,许久不见,我们小唐豆儿有什么变化!”若斯周身打量了一遍,“啊,是不是换发型了?”唐豆儿不理她,“那就是脸尖了?”情绪微微有所暖和,“对,是衣服,今天的衣服比较粉嫩,是不是你哥挑的?”唐豆儿这才疯狂的点头,尔后疯狂的吐槽,“他说我今天是小寿星,就应该穿的美美的,送了我一套衣服。”说着还抬起脚,“喏,连鞋子都是。而且,粉色就罢了,他准备的衣服根本就不合我的尺寸,勒的难受。”唐豆儿一脸委屈的看向若斯,等着她如清晨阳光般的安慰。 “其实看着还可以,配上小香囊更适合你这个小美女呀。”见唐豆儿脸色有所缓和,若斯接着说,“至于尺寸,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说完,唐豆儿脸色一阵涨红。唐康不知在门后偷听了多久,大笑着出门来,走到他们面前,故意对着唐豆儿说“看见没,你若斯姐姐都夸我呢。”唐豆儿“哼”了一声,“你少得意,小心我放饭桶。”头也不回的牵着若斯的手向府内走去。路过唐康旁边时,若斯在他耳边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少贴金。”让唐康垂在嘴角的笑抽了几抽。 唐二老爷和夫人都已归来,坐在大厅与唐老夫人叙话,若斯进门行礼,一气呵成,只有唐康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唐老夫人见若斯越发清瘦,询问道“若斯丫头来啦,倒是比以前更清瘦了,莫不是和白石老人学医太辛苦?” “并非,若斯好武,不过是显得清瘦罢了,唐老夫人不必挂心。”若斯道。 “那就好,要是觉得清风别院伙食不好就常来唐府,豆豆这丫头可会吃了呢。”唐老夫人打趣。 唐豆儿登时不乐意了,“祖母,你看你把孙女都讲成何样了,岂不是让孙女在若斯姐姐面前丢脸?” 唐老夫人手帕掩面一笑,对着唐二夫妇道,“快听听,知道要面子啦。”后又对着唐豆儿安抚到,“好啦,我的乖孙,你若斯姐姐这两年看着你长大,难道还不知道你呀。” 见小人儿觉得无地自容,唐老夫人转回话题,“午宴时你方可挣足了面子,好好表现哦。” 唐豆儿这才喜笑颜开,“一定会。” 若斯不解,但也憋住没问。待到了唐豆儿房间,若斯将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桌子上,询问道,“午宴都宴请了何人?” “祖母一手操办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都是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吧。”若斯见她吃着桂花糕吐字也不容易就不再询问,思考这唐老夫人在作何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