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龙族]不灭星辰》 正文 1.伊莎贝尔 昂热 伊莎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是那么接近,刺眼而寒冷的白光将她包围,意识越来越迷糊。 割草机的嗡鸣。 耳边传来的声音全变成了狂潮一样的轰鸣。 意识恍惚的瞬间,伊莎脑海里又浮现了三年前新宿街头那个惊艳的男子,他朝自己露出一个冬日浅淡阳光般的浅笑,再接着是卡塞尔的塔楼和成群飞过的白鸽。 “如果我死了,记得在葬礼上带来加州的向日葵。”十七岁生日那天,少女是这样跟自己的养父说的。 ——但是死亡真的很痛苦啊。像是一个人孤独地堕入无底的黑暗中,记忆中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闪过,身体开始变冷意识越模糊。 ——堕入无边黑暗,头顶上方白色的光越来越遥远。 伊莎脑内出现了一道合成的机械音。 她感觉自己在下落,原本剧烈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作为人类的五感的存在。 躯壳已经死去,徒留意识。 伊莎回答道,她连自己的舌头都使唤不动,只是在心里回答。 出现了,经典的传销分子用来哄骗无知少女成为马猴烧酒的台词。 伊莎觉得自己也是心大,濒临死亡了还有闲工夫去吐槽别人。 伊莎问道。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而是重复了刚刚的话。 她没有犹豫果断答应了这样暧昧模糊的话语,这样总比惨兮兮地死掉要好。 伊莎下意识发出尖叫。 她在下坠中,风“呼呼”地从耳边划过,脱离黑暗后第一时间看到的便是阴云密布的天空,身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恢复了。 刺激。 这比去年在阿尔卑斯山参加的高空跳伞刺激多了,因为伊莎很悲催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降落用工具。 一般动画片里都有诸如用风衣c外套甚至雨伞当降落工具的场面,但正常人都知道那都是骗小孩子的。 快要到地面了,按现在的速度肯定会粉身碎骨,头骨爆裂甚至流出恶心的脑浆吧。这么想来,还不如直接流血过多c器官枯萎死去算了。 手机从少女的风衣口袋滑落,摔到灰色细沙石铺成的地面上摔得粉碎,伊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像是电影里的特效场景那样。 伊莎感觉自己像是在滑行,轻飘飘地跌落在沙石铺就的海滩上,没有一丝同感。这种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常识范围,能做到这种程度要么是高阶的风系言灵要么就是魔法了。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拍掉驼色风衣上沾染的灰尘,然后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海上是灰白色的浓稠水雾完全挡住了视线,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下起暴雨,偶尔有几声雷鸣和海鸟凄厉的啼叫。 ——简而言之,这里就是个寸草不生c阴阴沉沉的孤岛。 “至少比鲁滨逊好一点,还有地方遮雨不用自己挖山洞。”伊莎自言自语,她站在一块是石头上,踮着脚打量岛中央一座黑漆漆的建筑物。 这幢建筑看上去十分老久,周围还有黑雾缭绕,看上去就像是恐怖片的最佳选景地。 但是,如果伊莎肯认真看的话,她就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黑雾,而是活生生的奇异生物——巫师们称它为摄魂怪。 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得伊莎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 伊莎点点头,她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伊莎粗暴地回答。 然后,系统便像大多数烂大街的日式rpg游戏开头那样,为伊莎介绍了现在所处的状况—— 伊莎问道。 这任务制定的并不严谨,没有规定的时间限制也没说惩罚,伊莎甚至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用这具新身体闯荡异世界什么的 这里没有龙族,没有卡塞尔,她是唯一的混血种,也许她可以在这里平平静静度过一生,种种花养只鸟,在庭院的葡萄藤架下开瓶红酒独酌 ——当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血之哀,屠龙这项使命从出生开始就缠绕上了她。 毫不留情的回答,但也在预料之中。 可以,真的是传统rpg游戏的风格, “什么鬼?!”疑惑的话语脱口而出,但还是默默把拿出了绑在大腿上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伊莎的养父在她入学时送给她的。 “刀尖是贤者之石的碎片,可以让龙王和死侍一击毙命的好刀。”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希尔伯特昂热是这样介绍它的。 从此伊莎随身携带这把匕首,然而就是这么一把能一击杀死龙王的匕首,现在也只能用来防身。 ——来了,摄魂怪! 将匕首格挡在胸前,这是伊莎下意识的反应,那个该死的系统布置完第一轮任务之后就全无音讯了,导致她对摄魂怪还停留在名字上完全没有了解。 也正因为如此,伊莎并不知道所谓摄魂怪是不会收到物理伤害的,就算她刺了上百刀摄魂怪也不会受伤。 要是有别的巫师在场肯定会笑话伊莎现在的行为,当然,正常巫师更多的反应是立刻跑路。 海边原来就偏冷的温度一下降到了刺骨的寒冷,周围好像暗了下来,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庞大身躯悄然向她滑过来,长而破烂的黑色袍子下看不到脚也看不到脸,它的手——不,那根本不能称为手,完全是浮肿而腐烂的爪子。 动弹不得,伊莎本人最为骄傲的匕首完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裙摆下两条纤美的腿不住地发抖,一股腐臭的如同死亡般的阴冷气息争相灌入她的肺部。 这般狼狈的模样和脑内升腾的恐惧感让她的大脑一片模糊,恍惚中看到黏糊糊c结满了痂的灰色爪子从袍子下伸出来。 ——温热的血液c十字架和尖锐的叫声,曾经最不堪的回忆重新涌现出来。 “滚!” 她真的发怒了,她居然在一只怪物面前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面,蓝灰色的眼眸里像是燃起一团火焰,进而变成威严的金色。 ——那是龙族和混血种的象征,黄金瞳。 仿佛在燃烧的黄金瞳直视摄魂怪黑色兜帽下腐烂的脸庞。这只摄魂怪发出诡异的叫声然后立刻飞走,血统和种族的绝对压制逼迫它不得不狼狈逃离。 不到三秒,伊莎就立刻收回了黄金瞳,所说作为a级混血种的她能耗不费力保持几个小时的黄金瞳,然而现在却有个更大的难题摆在她面前 ——她饿了,没有体力支撑黄金瞳。 伊莎摸了摸小腹,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连水也没喝上,她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决定前往那栋黑色建筑。 如果是监狱的话,那就肯定有狱警吧,那就肯定会有食物和水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匕首重新绑回大腿上,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和驼色风衣,脚上是小高跟鹿皮靴,一套完全不利于行动的行装。值得庆幸的是,衣服是完好干净的样子,没有血迹。 摸索了一下风衣口袋,手机已经被摔坏了,所幸她的导师富山雅史所送的催眠道具怀表还在。富山雅史是卡塞尔心理辅导导师,作为他的学生,伊莎也会一些半吊子的催眠——只学了一个学期的三脚猫功夫。 伊莎抚摸着怀表上华丽细腻的纹路,这块怀表作为古董的价值可能更大,她有定时上发条,上面显示时间是黄昏时刻——五点五十分。 太阳快要下山了,她得抓紧时间赶到建筑里,到了晚上那些被称为摄魂怪的怪物可能会更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奥尔多 第二章奥尔多 对于潜入监狱这种事情,伊莎虽然说不上经验丰富但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偷鸡摸狗的邪门歪道也正是她擅长的课题。 进入卡塞尔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和她亲爱的搭档兰斯特洛一起潜入一座位于印度的监狱,抓捕一个擅自将囚徒用于龙血实验,伪装成狱警的危险混血种。 那次任务让伊莎对狱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坏印象和偏见,上次出任务遇到的狱警,都是些沉迷于酒精经常毒打囚犯的人,毕竟那里也是座混乱的城市。 “该死!”虚掩着的门后传来男人的咒骂声,然后是玻璃瓶被踢倒在地的声音。 这是给狱警居住的地方,监狱旁边的木屋,因为没人打理的原因而显得老久,屋檐下结着蜘蛛网。 为了防止再有摄魂怪出现,伊莎在靠近阿兹卡班时就开启了黄金瞳,值得庆幸的是狱警居住的地方附近并没有摄魂怪,大概是被禁止光顾了。 从屋外晾晒的衣服看来,这里只有一个人居住。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独自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做狱警,陪着他的只有酒精和难以消磨的时间。 这样的念头只在伊莎脑海里停留不到两秒便被拍在脑后,她可是来劫狱的,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怎么将这个男人放倒然后逼他说出布莱克在哪里。 巫师,巫师。 这该死的系统除了颁布任务外别的线索一点都没给,她甚至不知道巫师是怎么施展魔法的。想想吧,她要是傻乎乎地直接闯进去,就被一道魔法打中变成青蛙怎么办——她并不觉得会有公主来吻自己。 伊莎蹲在门外,以一种能极大程度上隐蔽自己的憋屈姿势,通过一道不大不小的门缝观察里面男人的动作。 男人的名字叫作奥尔多,三十一岁,今年年初被派遣到阿兹卡班当狱警。说实话,要不是魔法部许诺只要在阿兹卡班任期满一年就可以被调配到本部的好工作,怕是没人肯来这里。 奥尔多的前任在交接工作时,对他说过:“放心吧,老兄,这里的工作清闲的很,只要记得给犯人分发食物就好了。在酒精的陪伴下,这一年就当是度假就好了。” 也正如前任狱警所言,这里的工作的确很清闲,但也是铺天盖地的孤独难耐,也许是因为自学生时代开始他就是个不甘寂寞的捣蛋分子,又或许是因为不懂得自寻快乐,这里的孤独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他面前是一张木头桌子,上面横陈着空酒瓶,他已经喝完全部的酒了,只能耐心等待补给的到来。 一道黑影从伊莎身旁掠过,从大大敞开的窗户里飞了进去,那是一只棕色带白斑的猫头鹰,腿上绑着不小的包裹。 伊莎看着猫头鹰着陆,它原本的目的地是木桌,却因为上面堆满了空玻璃酒瓶而不得不用爪子抓住瓶沿。 奥尔多看到了停在酒瓶上的棕□□头鹰,一双无机质的棕色鸟眼球在盯着他,鸟喙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像是在催促他,奥尔多只期盼这只猫头鹰不会像上次那只一样在他的桌子上解决生理问题。 这将近一年酗酒的日子让他的手有些颤抖着的,他伸出手拆下猫头鹰腿上的包裹。因为阿兹卡班位于北海中央地域偏远,给他送的东西基本是累计半个月送来的,包括他订的预言家报纸。 奥尔多顺手给了猫头鹰一个银西可,这次送来的东西比以往要重一些,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了前妻的结婚邀请函和给嘉宾的婚纱照相册。 伊莎看着猫头鹰从窗口飞走,她以前也养过鸟,可惜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走失或者死亡了。后来到了卡塞尔,她和诺诺c古德里安教授做校园义务工时也有照顾教堂的白鸽。 木头碎裂的声音把神游过虚的伊莎拉回现实。她刚刚在看猫头鹰飞走,没有注意到里面发生的事情,等她再度把视线投回到屋内时,只看到那名狱警拿着一根细木棍嘴上不知念叨着什么,一道光从木棍顶端射出,他面前的桌子立刻碎裂,玻璃酒瓶同样摔得粉碎。 “那是魔杖吗?”伊莎自言自语道,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巫师不怎么好惹,至少在弄清楚对方实力之前伊莎还不敢动手。 里面的人很快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过去了。 伊莎眼角抽搐了一下,她原本还在脑内拟订了几个方案去入侵木屋,然后逼这名叫作奥尔多的狱警说出监狱的信息,结果这家伙喝完酒发完飙之后就跟寻常酒鬼那样直接睡了过去。 ——真是可喜可贺。 她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那些在卡塞尔学习的潜入术和各类技巧都没派上用场,因为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睡得死沉的酒鬼。 “巫师施展魔法的武器应该是魔杖吧。”伊莎一边从奥尔多手中抽出了那根魔杖,一边不确定地想。 伊莎毫不客气地在内心回应。 这个垃圾系统委实没有什么用处,除了布置任务之外,就只会给上几句不痛不痒的提示,几个小时前伊莎一直问它阿兹卡班和巫师的具体情况时,它一直沉默,这时候就冷不丁出现了。 伊莎翻了个白眼,在口袋里取出一条晾衣绳,那是她从屋外拿来的,而可怜的奥尔多的衣服现在被抛在地上沾着灰尘。 一个完美的水手结。 伊莎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玩弄着手中的魔杖。坩埚被吊在柴火上,里面是蘑菇和熏肉,那些食材是伊莎从木屋里搜刮来的。 拿人手短的缘故,伊莎还特地为这位狱警也煮了晚饭,毕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在一些生活技巧诸如煮饭上还算擅长。 她撇了一眼奥尔多,这个男人还在昏睡,但并不老实可能是在做噩梦,无意识地挣扎想挣脱绳子的束缚。 奥尔多的确实在做梦,只不过这个梦是好是坏他也说不上来,他梦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回到了在霍格沃兹四年级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那时黑魔王起势,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明争暗斗越演越烈。 他也是其中的积极分子,上课的时候没少和斯莱特林的家伙们使绊子,然后在一次魔药课上把一个斯莱特林的人坩埚弄爆炸送到医疗翼后,他果不其然地遭到了报复。 正如世界上其他学校一样,校方对于欺凌事件总是过意迟钝,学生很多而且心怀鬼胎,想要逃过老师的眼线也不是很难。 不过要是让成年后的奥尔多来看,这并不是欺凌,是当时社会大局在一个学校的集中缩影,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只不过是被舆论推到了对立方向。 报复来的很快,就在斯莱特林那个四年级学生刚从医疗翼出来,脸上的红斑刚消失的时候发生。 那是圣诞节的前几天,他正准备赶去上麦格教授的变形术课程,因为起床晚了所以只有一个人赶过去。在一楼的拐角处被一些六年级的人围住了,为首的在是那个自奥尔多恶作剧弄进医疗翼的人。 他们显然有备而来,区区一个四年级的他在六年级的人面前他毫无束手之力,奥尔多已经回忆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梦里的场景就更加模糊了,只是还能拳头砸到胸口的实感和嘴角火辣辣的痛。 奥尔多只觉得自己又回到当时被那些人捆在树干上的时候 ,绳子绑的很紧,动弹不得。他听到周围人嬉弄的声音,黑色的巫师袍在风中飞舞,那天风很大,还有细雨。 “你们在干什么?!”奥尔多听到了一道声音,他立刻认了出来——是西里斯布莱克,格兰芬多的六年级学生,詹姆斯波特的死党。 也许是看到自己被绑,又或者是别人跑去跟布莱克说有人欺负格兰芬多的学生,总之终于是有人来救他了。 恍惚间,他看到那些斯莱特林的人阴沉的嘴脸,然后哄散而逃。 奥尔多惊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被捆绑在木椅上,额头上全是冷汗,而他学生时代的英雄则在不远处的监狱里承受牢狱之苦和摄魂怪的折磨。 他闻到了蘑菇浓汤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了前妻的厨艺,没了她奥尔多活的越发邋遢。他转了转头,就看到一个神情冷漠,坐在木椅上玩弄着魔杖的女人——该死!那女人手上的正是他的魔杖。 毫无疑问,她是入侵者还很可能是来劫狱的,但却很难把她和那些食死徒以及囚犯联系在一起。 她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睛,此刻正看着坩埚内即将煮熟的蘑菇浓汤,甚至连个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奥尔多,棕色微卷的长发披散着,她的脸庞很精致,让人想到希腊神话里美丽c稚气未退的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 白色及膝裙和驼色风衣,衣品很好却完全是麻瓜打扮的女人,一个完全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女人。 “你这里有调味料吗?”女人回过头问道,语气轻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拉弥娅 第三章拉弥娅 总的来说,伊莎终于遇到了一个活人,还在他那里搜刮到了食物。只不过那位狱警兄貌似心情不太好,睡醒之后就坐在椅子上闷闷不发声,伊莎倒也没去理睬他。 ——她更关心她的蘑菇浓汤。 光闻味道已经很诱人了,只可惜她没能找到调味料,也不好意思去翻别人的东西。 “你这里有调味料吗?”伊莎问道,抬头看了奥尔多一眼。 “你是英国人?伦敦还是康沃尔郡?”奥尔多答非所问。 是因为口音的缘故,伊莎一向使用带轻微伦敦口音的英语,受她养父的影响。事实上,伊莎精通很多国家的语言,甚至能用不同的口音说同一种语言,这是她异于常人的天赋。 “法国人,我的口音来源于我的养父,他从剑桥毕业,算是半个英国老绅士。”伊莎回答道。 “很久没有和别人谈话了,特别是像你这么美丽的小姐。”这个格兰芬多出来的男人还很俏皮地对伊莎眨了眨眼,“再以及,我觉得这汤不需要调味料,你往里面加了熏肉对吗?” 伊莎点点头,右手拿着锅勺不时搅拌。 “魔法部派发的熏肉,调料下的很足,放在汤里足够加味了。”奥尔多说,他开始珍惜这点能和别人交谈的时间,即使对方是入侵者。 狱警和劫狱者,龙族混血种和巫师,这样身份的两个人相遇没有开打而是默默坐在木屋的椅子上里喝着蘑菇浓汤,可以说是很异常了。 伊莎没有给奥尔多松绑,或者说只有智障才会给他松绑,她只是帮忙把奥尔多坐着的椅子往坏了一半的木桌挪近了点,这样他能弯下腰喝汤嚼肉,虽然姿势有些不雅。 伊莎食量比较小而且没多少胃口,三分之二的浓汤都没有喝完,她环顾了一下这座狭小的木屋。和她同一年级的红发巫女诺诺会侧写,这项技能伊莎并没有点亮,她只是单纯的好奇。 书架,更准确的说是一排摆着书的木板,没有走进就可以猜想到上面的灰尘积得有多厚。上面的书大多数是神话故事,《希腊神话》系列c《北欧神话》系列还有一本《单身男巫师怎么健□□存》。 呵,伊莎感觉自己对最后那本书产生了浓厚兴趣。 奥尔多抬起头来,这名男巫师终于狼吞虎咽地把面前一碗蘑菇熏肉浓汤干完了,只不过嘴巴附近沾了汤汁显得有些邋遢。 伊莎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帕帮奥尔多擦干净嘴角,然后毫不犹豫把用过的手帕扔到火堆里。 “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你这种行为也是在是太伤人心了吧。”奥尔多吐槽道。 “你犯不着伤心,我对谁都是这么做的,手帕擦完就扔是我的习惯。”伊莎从小就被迫养成了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孤儿院的育护员和她的养父都是这样教导她的。 然而她还是不懂这种礼节,甚至觉得矫情。 “那么请问小姐,您为什么会突然到访这座岛?”奥尔多故意用了咏叹调,听起来很滑稽。 奥尔多说的是“到访”,至少在这短短不到一小时的相处时间内,他觉得面前这个人应该和那些关押在阿兹卡班里的人没有关系。 也许是施展幻影移形的时候出了意外,又或者是恶作剧,对方是法国人恐怕并不知道阿兹卡班是什么地方。奥尔多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傲罗,也没有什么戒心,又或许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给他带来了久违的与人交流的机会——当然,不把自己绑起来更好。 ——男人总是对漂亮的女人降低警惕。 伊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单纯且人畜无害的微笑:“当然是来劫狱啊。” 奥尔多感觉自己的身体连带精神在一瞬间紧绷起来,面前这个女人恐怕不是什么阿尔忒弥斯,他看到对方的眼睛里闪过金色的光芒,十分妖异。 ——可能是蛇尾的女妖拉弥娅也说不定。 “你在开玩笑?”奥尔多感觉脑子一团乱。 “你知道西里斯布莱克在哪里吗?”伊莎直视奥尔多的眼睛,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男人深呼一口气。 “三楼最右侧的牢房,每间牢房前都有一块写着犯人名字的木板,给你个忠告——我劝你打消劫狱这个念头。”奥尔多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似乎并不打算履行作为狱警的职责抓住伊莎这个胆大包天妄想劫狱的入侵者。 “谢谢古费先生的忠告,不过我把它当耳边风。”伊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奥尔多立刻暴跳如雷:“你看了我的信!”木屋前有写着他名字的牌子但没有标明姓氏,想来他睡过去前一直拿着那封信,第一行就是——致我曾经的爱人兼丈夫奥尔多古费。 伊莎耸耸肩表示默认,那只是无意间看到的,她并没有故意偷窥别人信件的癖好。话说回来,巫师的生活也是古朴,用信件交流仿佛是上个世纪初的人才会做的事。 伊莎决定开溜,就像面对教务主任的责备那样,直接开溜。 鞋跟踩在地上发出的轻微碰撞声在这种空旷的地方显得极其明显,偶尔有人发出不明的呢喃或者吼叫,特别渗人。 ——很有主题鬼屋的气氛。 伊莎不得不时刻保持她的黄金瞳,以免有摄魂怪扑上来,就像几个小时前那样。一路上走来,那些黑漆漆带着腐臭气味的怪物都纷纷避开,给她让出一条路,而那些囚犯也完全无视了她,也许是因为摄魂怪的折磨早就疯了。 感觉就像是一只幽灵,穿着白裙和风衣,走过却没有人注意。 ——本来就已经死了。 伊莎突然想到自己已死这个事实,她在另一个世界是个死了一半的人。 ——但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死。 卡塞尔“脑科学导论”这门课上说过,人有时会特地遗忘掉自己最痛苦的记忆或者美化它,这其实是人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功能。 “323,西里斯奥莱恩布莱克。”伊莎念出写在门牌上的字,牢房里面有点昏暗,她只能看到一团蜷缩起来的黑影。 她蹲下身子,从风衣口袋里摸索出一根银色的曲别针。 卡塞尔的学生都有大致的发展方向,通常都是根据自身的言灵做定位,比如凯撒和楚子航那种就偏向直接扛刀上阵那种,伊莎的宿友兼学姐酒德亚纪最擅长水下作业,新闻部部长芬格尔定位大概就是败狗吧 伊莎在作战中主要是辅助,比较擅长暗杀c撬锁c潜入这种邪门歪道。 “咔哒”一声,挂在门上的厚重锁头就被她轻而易举地撬开。伊莎撇撇嘴,吐槽道:“这巫师监狱怎么这么不走心,前妻刚和别的男人结婚的食草男狱警,还有这脆弱的锁头。”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锁头上施加了各种防开锁防暴力摧毁的魔咒,只不过设计师没有想到会有人用麻瓜的方法撬锁。 铁门被伊莎推开,她走了进去。 ——一条狗,一条毛发打结凌乱c严重营养不良的黑狗。 她并不迷信,也不排斥黑狗,只不过按她的认识看来,关在这里面的应该是一个男人才对。她蹲下身子,看着黑狗那双呆滞c混浊的眼珠。 她突然希望自己能学会狗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西里斯 布莱克 西里斯睁开眼睛,仍旧是这间狭小c黑暗的牢房,这是关押了他十四年的地方,他抬起右手,然后看到了脏兮兮的狗爪——他总是靠这种方式来退避摄魂怪。 他很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卑劣之处,一边在内心说是自己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自己罪该万死,却又一次次变成阿尼马格斯的模样苟延残喘活下去。 ——人大多都怕死的。 窗户依旧被堵着,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三年。说是窗户更不如说是在墙壁高处凿开的正方形缺口,往年最热的那几个月偶尔会有阳光能照进这里。 很微弱,什么都不能照亮,但西里斯很喜欢变成黑狗趴在那一小片阳关下,那让他想起了在霍格沃茨和朋友们在湖旁边野餐的时光。 在一颗不知种类的大树下,旁边就是黑湖,偶尔能有幸看到大章鱼游到湖面山晒太阳吐泡泡,当年的劫道四人组都还是意气用事的少年。 詹姆斯六年级才约到莉莉和他们一起野餐,当时詹姆斯咬着一块南瓜饼含糊不清地喊着“我以后儿子的教父绝对要让西里斯当”。 各种意义上,这句话实现了一半,西里斯是哈利名义上的教父,只不过从未负起责任——也无法负起。 西里斯发现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总是回忆起以前的事,明朗的回忆只会一点一点让他心绞痛。 他可能精神上老了,或者说快要死了 在他的认知里,那些头发花白的老人们总喜欢喋喋不休地讲他们过去的事。 摄魂怪来了,它们察觉不到变成黑狗的西里斯,飘荡到了旁边的牢房,然而隔壁的人前几天就撞墙死了。 他再次睡了过去。 西里斯醒来的时候听到了大门那里传来“喀啦”声,像是有人在用要是开门。黑狗状态下,西里斯的听力比平时要敏锐多了,他依旧缩在角落里,没有动作。 他才来的人是今年的狱警奥尔多古费,他曾经的同院学弟兼崇拜者——因为他曾在一群斯莱特林学生下救了他,说来也是讽刺,他曾经崇拜的布莱克学长现在成了他看守监狱里一名可怜的犯人。 他刚上任时有特地来想和西里斯说话,奥尔多坚信西里斯不可能背叛詹姆斯,只不过西里斯的颓废和自暴自弃让奥尔多放弃了。 “是我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他朝奥尔多嘶哄,眼睛里布满血丝,全无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在那之后奥尔多再也没来找西里斯。 在阿兹卡班担任狱警的人一部分是犯错被惩罚的傲罗,还有像期望任期满一年调到好工作岗位的人,奥尔多是后者。这么算来奥尔多很快就要离开阿兹卡班了,他难不成是想来道别? 对此西里斯也摸不清头脑,只能在心里感叹奥尔多一如既往毫无戒备,居然会来打开他的牢房大门。 然而来的人根本不是那个棕发高鼻梁的狱警,而是个西里斯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西里斯依旧保持阿尼马格斯状态蜷缩在角落,他没有出声,或者说他有些呆住了。 人对于过分美丽的事物总是怀有一种观圣般的虔诚,但这无关荷尔蒙与爱情。她蹲下身子与西里斯平视,漂亮的蓝灰色眸子里满是探究,浅棕色的微卷长发像丝绸一样光滑柔顺。 伊莎的右手伸过去摸着西里斯的狗耳朵,慢慢将上面打结的黑色皮毛梳顺,牢房和她预想中的一样脏,几只黑色的蜘蛛正在肆无忌惮地在结网。 “所以我要救的是一条狗吗?”伊莎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想,“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呢?是上了你们巫师界最大长官养的雌狗,还是偷了谁家的肉骨头?看看你,饿得不成样子,简直是我见过的最丑的狗。” 她说话一向很任性。 然后,异变发生了。 那只被伊莎说丑的黑色大狗突然排开伊莎的右手,它的四肢伸长,黑色的皮毛褪去,短短两秒时间,一个穿着破烂黑白囚服的男人出现在伊莎面前。 “人?”伊莎站起身来,不禁后退了两步。 现在是晚上六点多,再加上牢房内部过于昏暗,伊莎也只能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隐约轮廓。月亮爬上来了,照在外面的走廊上像是结了一层霜,两个人对立而站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西里斯问道。 伊莎眼睑半敛,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但口音和韵律却让人想到唐顿庄园里,那些在庄园里喝着下午茶谈论生意的绅士。 这让她想到养父,她从八岁开始模仿这种英语口音,牙牙学语一般,赤脚站在羊毛地摊上抬头看着洛可可式的天花板一遍一遍地朗读。屋外种着葡萄藤,上面是打着波尔多看上去像蓝色的弹珠球。 ——伊莎贝尔 昂热迷恋以及崇拜她的养父。 “幽灵。”伊莎漫不经心地回答,右脚在水泥地板上画着圈圈,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活人。 哦,伊莎,现在根本不需要像这种诸如“我是什么”的哲学问题。你最大的任务就是把面前这家伙弄出去,然后漂白干净,然后你就能活过来继续打游戏c屠龙了。 “这听起来像是那种三流小说,晚上遇到自称幽灵的美女,如果地点不是在阿兹卡班就更好了。”西里斯耸耸肩,他现在很虚弱不得不靠着墙。 “然后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帮你逃出去,这样的发展是否更戏剧化?”伊莎翻了个白眼,她看到有只蜘蛛在她身旁,靠一根蛛丝吊在半空。 西里斯突然吼了一句,歇斯底里和刚刚宛若两人,“这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在这里孤独发霉死去,这是我应得的!” 伊莎沉默了一会儿,这在她预料之内,被诬陷进来的人总会有些难言之隐。 间歇性的发神经的同伙,总比执行部那群暴力狂的以及装备部那群爆炸狂人要好,伊莎对自己说。 她还有两天时间去劝说西里斯布莱克,就算劝说不成功她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把他打晕拖到补给船上远走高飞。 月亮爬得更高了,清冷的月光通过铁栏杆打了进来,西里斯看着伊莎沐浴在朦胧的月光中,神情暗淡不明,眉头微皱。 “你该走了。”西里斯下了驱逐令,无力地蹲坐在墙角,用右手食指百般无聊地敲打着地板,“漂亮的女孩子应该被父母宠爱而不是在这种地方,策划帮一个罪人逃脱应有的惩罚。” 西里斯看到少女脸上出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恼怒,但很快又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转过身准备离开:“我先离开了,明天早上再来找你,提醒一句,不管你怎么反抗我都会把你弄出阿兹卡班。” 这是她的任务,她回去的代价。 于是奥尔多在十分钟后就看到伊莎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脚踢开木门走了进来,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我早就跟你说了,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就算你有这个本事,西里斯也不会离开的。”奥尔多咂咂嘴,他是过来人。 “你喊他西里斯?你以前就认识他?”伊莎坐到木椅上,与他对视。 “学生时代的事了。”奥尔多点点头,“嘿,如果你想和我喝酒顺便聊一下西里斯的事,不如先给我松绑。我绝对不会趁机逃离的,我向梅林发誓。” “你是傻子,还是你当我是傻子?”伊莎没好气地回答,“我需要西里斯布莱克的情报,你尽管说就好。” 是的,伊莎现在完全没有信心去说服西里斯,一方面她没有足够的口才,另一方面她甚至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对于这个人为什么被抓进来c他的过往和性格一无所知。 幸好老天还没有放弃她,正巧,西里斯布莱克的迷弟就在她对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同盟 “再后来,那群斯莱特林的人又趁机想欺负我,把我锁到了柜子里,结果还是西里斯把我救出来,还教了我一些恶咒对付他们。”虽然一开始对于被绑在椅子上的现状十分不满,但是到后面就忘乎所以地开始说起过于西里斯的过往,“那时候的他对我而言简直是梅林一般的存在。” 伊莎皱了皱眉头,这诡异的对话发展,她简要发表自己的想法:“你不应该被关在柜子里。” 然而奥尔多并没有察觉到伊莎话里有话,——那句话很巧妙地双关了“出柜”,虽然奥尔多是有过妻子的人,但他刚刚那种崇拜的语气让伊莎忍不住想揶揄他。 “现在想来,孩子之间互相仇视不是很可悲的一件事吗?”奥尔多说。 “人不都是这样吗?别说小孩子了,大人之间也是这样,我中学时期还被教授地理学的女老师说是婊子。”伊莎撇撇嘴,“可能是我长相的问题。” 美丽而不柔和的脸经常会给女孩子带来中伤和流言蜚语,这几乎是国际惯例,幸亏伊莎是个坚强而且诡计多端的女孩,足够应对这些。 “中学,你是在麻瓜社会长大的?”奥尔多的母亲是麻种巫师,所以他对麻瓜社会有点了解。 鉴于他们刚才的聊天,伊莎已经知道麻瓜指的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毕竟我是在北美上学,你们英国巫师的教学制度可能和我们不一样吧。” 相当巧妙地偷换概念,可以让头脑没那么精明的人误以为伊莎是北美的巫师。 “那我就不清楚了,欧洲巫师从来没跟美洲的巫师建交。”奥尔多摇摇头,“算了,你不是想帮西里斯逃出阿兹卡班吗,我继续跟你说关于他入狱的事。这得从神秘人和救世主说起” 奥尔多花了不少时间给伊莎说明了西里斯的情况。 “命运也是神奇,作为狱警的你和作为劫狱者的我居然站在了同一战线。”伊莎打了个哈欠,天色已经全黑了,窗外是和丝绒般的天空,没有星星。 “对我而言,西里斯是年少时期最仰慕的人,我也相信他绝对不会背叛他的朋友。”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而后又故作风趣眨了眨眼,“我只希望你做事精巧一点,不要拖我下水。” 伊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答这个人了,不知是说他单纯还是愚蠢,他甚至不知道西里斯是不是被诬陷,只是一昧相信。 “我要睡觉了,我困了。”伊莎干脆逃避话题,脱下风衣盖到身上准备坐在椅子上睡一晚。 “反正我被绑着,你到我床上睡也可以啊。”奥尔多说。 “不要,我睡了。”伊莎拒绝了这份好意,她并不想在陌生人的床上睡。 伊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就像是松鼠一样,奥尔多看着暖黄色的火光照到伊莎的脸上,使她的脸庞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当西里斯醒来时,便看到了伊莎,她紧贴着墙壁站立,双手拿着报预言家日报,旁若无人。今天是阿兹卡班难得的晴天,因为摄魂怪的原因这里通常都是阴冷的天气,阳光就像是奇迹。 “你在这里干嘛?”西里斯问。 伊莎抬起头来,把视线从报纸移到西里斯身上:“显而易见,我在看报纸。顺带说一句,每天紧贴墙壁站够半个小时对脊椎有好处。”那是狮心会扛把子楚子航的建议。 久违的阳光从外面的走廊打进来,把里面照亮,这让伊莎终于有机会看到西里斯的脸,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油腻的头发纠结在一起c削瘦的身躯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只能依稀从对方面部轮廓找到当年俊朗的影子。 “真是狼狈”伊莎小声嘟喃道。 “我听力很好。”西里斯说,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的确是很狼狈,真该让当年在学校暗恋我的姑娘看看。” 他们又把话题给聊死了,本身这两个人也没有聊下去的意愿,伊莎又在看那份报纸,她对巫师们那些可动照片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首页上是姓韦斯莱的一家人获得奖金到埃及度假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狮身人面像。 “你头顶上方有只蜘蛛。”西里斯冷不丁地提醒道。 “啊!!!”伊莎尖叫了一声,把报纸扔开,右手却熟练地拔出匕首,右脚蹬在墙壁上借力反身,结果发现只是一只无毒的蜘蛛,“吓到我了。” 她本来是不怕蜘蛛的,直到上学期被实验室不小心放出来的剧毒蜘蛛咬到之后便对这种多足昆虫产生了阴影。 她可不想再被毒蜘蛛咬到住院半个月,手肿得跟个猪蹄似的——她已经算是幸运了,龙族血统给她稀释了大部分毒液,正常人早就当场死翘翘了。 然而在伊莎还纠结于要不要弄死这只蜘蛛的时候,被忽略的西里斯刚好瞄了一眼被扔到他脚边的报纸。 命运弄人,他找到了当年应该死掉的人——小矮星彼得,他正以阿尼马格斯的形态活在世上——罗恩韦斯莱肩膀上站着的缺了一根指头的老鼠。 “小矮星彼得!这个该死的叛徒!他居然还没死?!”西里斯歇斯底里地怒吼。 伊莎转过头看他,那张脸因为怒火而变得征狰狞起来,她对这个人忽而暴怒感到不解。 “你找到当年泄密的人了?”伊莎问道,趁西里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先把锁挂了回去,他害怕对方冲出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西里斯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这么多年牢狱之苦的折磨终于抹掉了他易怒冲动的棱角,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伊莎把匕首插回刀鞘,说:“然而你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逃出这里,而我将会是你最好的盟友,我会帮你逃出阿兹卡班帮你洗脱冤屈。” 听她的语气似乎像是决定晚餐吃什么一样,好像还有点喜悦——大概是因为不用费劲心思说服西里斯了。 ——真是抠门,伊莎心想,不过这两瓶药剂提供了不少便利。 她感觉左边的口袋里多了两个玻璃容器,里面似乎是流动液体。系统把她的风衣口袋当成什么?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吗? 伊莎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怀表,典型的维多利亚风格古董怀表,上面还有镂空雕花,当时富山雅史把这块表送给她除了尽导师的心意,另一部分恐怕是想庆祝伊莎终于放弃了“精神导论与引导”这个学科。 “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后天这个时间补给船将到达岛南边的港口,据奥尔多所说,物资船的目的地是爱丁堡的港口。”伊莎说道,“而我们的目标就是搭乘这条补给船。” 西里斯发问:“我们要怎么躲避摄魂怪和运送人员。” “我有办法应付摄魂怪,而且我带了两瓶隐身药剂能维持八小时不被人发现。对了,奥尔多的魔杖也许能用。”伊莎依旧没有给奥尔多松绑,他的魔杖放在他够不着的地方,虽然两人站在同一战线,但伊莎还不能百分百相信他。 “魔杖是认主人的,如果让我用他的魔杖可能会出岔子,要是到时候用幻影移形导致手和身子分家就麻烦了。”西里斯耸耸肩,也许是多了复仇这个目标的缘故,他看上去精神了一点了,至少没有刚才的萎靡。 “不过我感觉很诧异,居然会有个小姑娘来帮我越狱。”西里斯说,不过面前这个人能够避开摄魂怪来到他面前就说明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姑娘。 伊莎耸耸肩,说:“所以我们算是搭档了,对吧?”她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狡诈。 “也许我们还没有能算是搭档的默契,但至少算是同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龙鳞 第六章鳞片 伊莎坐在在灰色的岩石上,她已经看到远处扬着风帆的黑色船只了,补给船只有在每个月岛附近的雾气消散时才会来,不然跟可能会撞上隐藏在迷雾里的暗礁。 风不算小,她的头发被吹起在空中毫无规律地肆意飞扬。 西里斯今早在奥尔多的屋子里洗了澡换上了他的旧衣服,奥尔多和他的体型差不多,穿上去还算合适。 那是今天早上的事,西里斯终于走出了牢房暂时来到奥尔多的狱警小屋。 他的头发十多年没有打理早就到达腰部而且纠结在一起,伊莎果断拿了把水果刀把它切到及肩的长度,然后用皮筋扎起来。 “很奇怪吗?为什么要盯着我看?”西里斯向伊莎味道,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 “奥尔多跟我说你年轻的时候迷倒过很多姑娘,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稍微修整一下仪貌感觉还是有几分帅气的。”伊莎回答,虽然身体偏瘦而且面容憔悴,反而有种落魄贵族的感觉。 “嗯发型有点像麻瓜中流行的摇滚乐队成员。”奥尔多接茬,顺便开了三罐罐装啤酒放到每人手上。 “啤酒?我才十九岁。”伊莎摇摇头把啤酒换成了白开水。 美国青少年要满二十一岁才能饮酒,虽然大部分人不在乎这个规定。 “梅林啊,你劫狱就足够触犯好几条法规,现在却屈居于《禁止未成年人饮酒法》。”奥尔多笑着调侃道,“更何况,你是法国人啊。” “我拿美利坚护照,在伊利诺斯州上学,算是大半个美国人了。”伊莎耸耸肩,还有几个小时她就要帮“罪大恶极”的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现在却还在和别人谈论诸如此无关紧要的话题。 “说实话,我不觉得你是乖乖女。”西里斯的心情似乎不错,甚至放开了话闸子,“我上学的时候,不知看过多少十四五岁的学生到三把扫帚点杜松子酒和威士忌了,”他歪了歪头,“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伊莎撇撇嘴,说:“好吧,我是喝过酒,饮酒法只是我拿来当借口而已。只不过我以前有过一段发酒疯的经历,而且我答应过我养父要戒酒的。” “我只希望你们能快点把官司打完,将真相公告于众,这样我才能早点拜托失职的罪名。”奥尔多轻叹道,的确,魔法部一旦发现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消失,第一个受到惩罚的恐怕就是身为狱警的他。 “我也希望会是这样。”西里斯说 奥尔多举起啤酒罐,做出干杯的样子:“致迟来的真相!”西里斯笑着举起酒杯,而伊莎则举起她那装着白开水的玻璃杯。 “cheers” 补给船鸣响汽笛降下了风帆,准备停泊在港口,奥尔多已经站在岸边等待了。 伊莎递给西里斯一瓶系统赠送的隐身药剂,药剂的颜色有点像紫苏梗,她一度怀疑喝了这个会拉肚子,但还是灌了下去。 “哦,就像是煮烂的白菜汤,真恶心。”伊莎忍不住咳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身体里泛着一股凉意,就像是被人从头浇了冰水,她下意识看向西里斯却不见对方踪影,“布莱克先生,你在哪里?” “魔药起作用了,现在我也看不到你。”西里斯的声音传来,“你还待在原地吗?” “嗯。”伊莎应声。 “把手伸出来,我们得拉着手不然很可能会走散。”西里斯说。 伊莎向记忆中西里斯站着的位置伸出手,她感觉自己抓到了温暖的带着人类气息的肉体,那是西里斯的手腕,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脉搏跳动时带了的起伏。 除了格斗外,她很少和男性有身体接触,这种接触让她有点窘迫。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牵手。 她至今只牵过养父的手,哦,还有她的前任搭档兰斯洛特——当时他们牵着手在埃及的大街小巷躲避无政府主义暴民的攻击,她差点在哪里葬送了半条左臂。 “这位还没告诉我名字的小姐,你现在抓着的是我的手腕。”西里斯轻声提醒道,温热的鼻息打到她的头发上,“还有,你可以叫我西里斯,没必要那么生疏,毕竟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伊莎右手向下握住他的手掌,对方温热带着厚茧的手掌给她带来莫名的安全感,她突然发现守夜人论坛里那群人说得不错——伊莎贝尔 昂热恐怕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叔控。 “我想到了一些奇怪的羞耻py。”伊莎小声嘟喃道,比如透明py的r18向本子。 “嗯?你刚刚说什么?”落后十多年的西里斯大叔自然不懂伊莎口中的羞耻py。 “没什么。”伊莎抿抿嘴,站起身来,她这几天都是在椅子上睡觉搞得现在背有点酸,“你可以叫我伊莎。” “假名?” “随便你怎么想。”伊莎拉了拉西里斯的手,“我们该出发了。” 人生到处都是意外和惊喜,比如无意间发现了佯死多年的叛徒,比如逃脱困住自己多年的牢笼。 再比如,和一个把自己从阿兹卡班就出来的漂亮姑娘站在甲板上吹海风,他听着对方跟自己说着天上各种不同的云朵的名字,然而她被海风吹起来的头发打在他脸上。 “鱼鳞云,说明今天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好事。”伊莎轻声解释道,不知道她在自言自语还是跟西里斯说话,“但中国的谚语里,有出现鱼鳞云有很大可能下雨的说法。” “我们的占卜课教授说,鱼鳞云会带来厄运。”西里斯说,补给船上只有一名船员负责在驾驶室开船,所以这两人能够肆意说话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然而占卜教材上大部分都是厄运和死亡。” “占卜是小女孩才会感兴趣的东西”伊莎打了个哈欠,因为看不见对方的缘故,她总感觉这样对话有点滑稽,“我想睡觉了,如果到达港口就背我下去吧,不要打扰我补觉。” 西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任性也是小女孩才有的权利啊。 日光从鱼鳞云的缝隙中洒下,在海面上形成金色的浮光,他看到了白色的海鸟跟在补给船后面伺机捕鱼。 他真的可以将小矮星彼得绳之于众吗?说实话,西里斯本人也没有多少信心,但想到自己的教子还有在岛上焦急等待的奥尔多,他又不得不去做。 西里斯下意识地握紧伊莎的手腕,纤细c脆弱这些都是他一瞬间想到的形容词。伊莎恐怕是趴在栏杆上睡过去了,没有感受到西里斯的举动,更加无法发现他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 ——像鳞片一般,冰凉而坚硬的触感。 少女的小臂和手腕上零星地长着一些如鳞片一样的东西,因为看不到,他只好凭着记忆以及直觉将手掌覆上少女的脸庞——肌肤细腻的触感从手掌心传来,似乎没有一样。 他有些鲁莽的动作和带茧的手直接让伊莎从睡梦中醒来,而这位有轻微起床气的混血种毫不犹豫地踩了西里斯的左脚。 “耍流氓吗?布莱克先生。”伊莎的语气里满是戏谑。 “梅林的胡子!我感觉我的脚掌要断掉了。”西里斯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脚。 “我是专业的,关于踩哪里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使脚断裂,我还是有点把握的。”伊莎轻笑了一声,但表情却是一反既往的沉重,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龙鳞一点点消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码头 近处是破旧的码头,木板被烟熏成了脏兮兮的颜色,几艘渔船停泊在一旁,单看船的破损程度和上面所结的厚厚一层蜘蛛网就知道它们绝不能再次出海了。 西里斯坐在白色塑胶椅上,看着那艘黑色的补给船慢慢驶离港口,因为施加了混淆咒的原因,并没有麻瓜注意到这艘有些突兀的船。 他扭过头看向坐在油腻餐桌对面的伊莎,她正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准确的说她所关注的只是最后一页的填词游戏,但没看一会儿就放下了。 “很难吗?”西里斯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这样干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时间是在太熬人了。 ——话又说回来,他么两个现在也还没有下一步要去的目标地。 “很简单啊,看几眼就能知道答案的幼稚园级别难度。”伊莎别开视线,语气不是在炫耀而是平淡地在陈述事实,她看着靠在墙边的小黑板,上面写着这家港口小店的菜单,“要吃披萨吗?我感觉自己快饿到虚脱了,如果有芝士汉堡就更好了。” “你随意,我还不饿。”十多年被关在阿兹卡班的日子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他对饥饿的忍受度。 伊莎冲服务员打了个潇洒的响指,点餐:“一个两人份的培根肉丸披萨,两杯果汁。” 等她回过头来,西里斯正在看着那份报纸,翘着腿微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关注什么。 新闻?时政?八卦? 最后一个明显不太可能。 “时光变迁”西里斯发出一道感慨。 “烂事依旧!”伊莎接嘴道,“西里斯先生,虽然这不是一个可以忘记过去的时代,但一味沉迷于过去或者感慨时光可不是一个成熟男人该做的事哦。” 西里斯一脸玩味地看着伊莎:“那么,在你眼中,所谓成熟男人的标准又是什么?” 伊莎感觉自己被对方的话哽住了,成熟男人的定义这种东西在她看来只是暧昧不明的划分线,堪比语文阅读题的答案。她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三那年在中国做交换生时,被物理老师迫害的时光。 她高三第一学期在一所叫做仕兰的私立高中做过交换生,和日后的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同班——事实上她原本也是被委任去接近楚子航。 楚子航简直是她的救星,她的superstar,为她搞定了物理作业的神。 然而那家伙骨子里也是个死小孩。 至于成熟的男人嘛 “我觉得我的养父就是成熟男人定义的制高点。”伊莎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老男人,一百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成熟有魅力整天穿黑西装骚到爆表。” 但是c 即使如此c 我知道那不是爱c “我,愿意为他的一句话去死,”伊莎蓝灰色的眼睛与西里斯对视,脸上不带表情,仿佛突然换了个人,“只要是他的意愿,我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死去。” 从莫种意义上而言,昂热会收养伊莎最大的原因就是希望她死,以她的死亡换取龙王的死。因为伊莎的言灵——卡塞尔最大的机密之一,只有校董会才知道的秘辛,位列于112的神级言灵—— 曾经引起了西伯利亚的通古斯爆炸c甚至连莱茵河都能看到的大规模爆炸c ——莱茵。 “你?”西里斯伸手用手指弹了弹伊莎的额头,打破这种糟糕的气氛。 如果西里斯不是个和时代脱轨的巫师,肯定当场就会说伊莎是死中二病。 伊莎捂脸,一脸羞赦,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中二爆表。 “没事,我觉得只要长得帅就一k。”最后,她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下轮到西里斯有点无语梗塞了,这姑娘的爱情观很有问题啊。 西里斯借口说要上厕所来整理一下思绪,还没离开座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时间停止了,他看到不慎被人打翻咖啡像被照片定格一般顿在空中。 简直是堪比梅林创造的神迹,西里斯下意识瞪大眼睛,不仅如此,整个世界都被停止了,只有那个坐在他对面的伊莎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周围。 “真是可怕,我简直想立刻掏出手机发帖。”伊莎嘟囔了一句,只可惜她的手机在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被砸的四分五裂。 西里斯一脸诧异地看着伊莎,脱口而出:“这是你做的?” “我?我也希望自己能操控时间,可惜我没有这种伟力。”不然她早就能称霸卡塞尔,脚踩凯撒c楚子航了。 除了西里斯和伊莎之外,有别的人动了,是一个穿着考究的侍者一般人物。 墨绿色制服是上等的山羊绒材质,袖口和裤线用金丝绣花,金质链子拴着的怀表揣在马甲的小口袋里,胸前悬挂一枚繁复而古朴的徽章,徽章上是一枚半枯半荣的巨树。 对梅林发誓,刚刚绝对没有这个人,对方简直是凭空冒出来的。 那个侍者留着一头浅棕色的短碎发,右手托着一个带着圆顶盖的金色托盘,嘴角上扬谦恭和煦却又神采奕奕,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伊莎身旁。 微微鞠躬,打开银色的圆顶盖,里面并非装盘精致的佳肴,而是一张visa发行的普通银行卡。 伊莎无言,伸出右手拿起那张卡,系统为她提供的是一张只有五百英镑的卡。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是用着花体英文写的一行地址。 “这只是为您提供的本金,至于如何以钱生钱就要看小小姐你自己的本事了。”侍者轻声提醒道。 时间再度恢复了,一切照常,那个凭空冒出的人也消失不见,西里斯紧抿着嘴,刚才发生的事有点超脱他所理解的常识。 但现在显然有更麻烦的事,他看到伊莎的肩膀在微微抖动,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脸色异常难看。 “真是恶趣味”少女吐下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你认识刚刚出现的人?”西里斯问道。 “当然认识啊,简直不能再熟悉了。”伊莎脸上闪过一系列复杂的表情,“和我搭档了一年的人,用他的模样是在专门嘲讽我吗?” 刚刚那个人,或者说刚刚那个人的外貌躯壳毫无疑问就是狮心会副会长兰斯洛特,只不过那个人平日里都是一副脱线c淡然的样子,绝不会想刚刚那样风度翩翩。 “不过已经是前搭档了,我们几个月前就拆伙了。” 卡塞尔有那么一个规定,男女搭档的队伍中,两个人不能有过重的情感纠缠,情侣搭档更是严令禁止的。 ——只不过伊莎和兰斯洛特拆伙更为复杂,只能说当时是闹得不可开交,而且是伊莎单方面的攻击性行为。 ——与正常脱轨的少女。 西里斯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面前这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但不管是从越狱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以及毫不在意的态度而言,都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该做的事。 这个突然闯入他生命的神秘的自称叫作伊莎的女孩,他至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她,或者该不该让她继续跟着自己。 这个年纪的女孩在做着什么?西里斯只知道他的表姐纳西莎像伊莎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与别的纯血家族后裔订婚,走上被规划好的路。 而伊莎却更像是块可燃冰,表面冷静,实则一触即燃。 伊莎趴在桌子上,毫不在意桌子上的油污,半眯着眼看着西里斯。他棱角分明的脸一半在夕阳下,被渲染模糊,只是那双灰色的眸子展现出了于初遇时完全不同神彩。 路边小店的服务生直接把装着食物的托盘发到餐桌上,径直离开。 西里斯伸出手,不确定地犹豫地将手掌盖在伊莎的头上,像是安慰或者是单纯的哄人:“奥尔多还在阿兹卡班等我们的消息,如果我们失败了,他的一生也毁了。” 如果西里斯没能平反,那奥尔多便是帮助囚犯越狱的罪人。 “我们没有机会停下脚步,也不能沉迷于过去。”西里斯这时反过来用伊莎的话对她说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赌 “跟在我后面,不要多嘴,不要做多余的举动。”伊莎脚踩高跟鞋,穿着黑色的小礼裙,回头低声向西里斯吩咐道。 西里斯耸耸肩,他有点不适应这身西装革履的麻瓜装扮,尤其是打得有些紧的领带,但现在也只能服服帖帖跟在伊莎后面。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他们吃完了晚餐,伊莎毫不犹豫直接领着西里斯到了一家成衣店买下几套衣服,再到理发店做好头发。 顺便一提,由于一直是伊莎刷卡付钱,西里斯一度感觉被别人看低成被包养的小白脸。 “小白脸?”伊莎歪歪头,“其实他们更有可能把你看成财政大权交给女朋友的妻管严,把我看成你女儿的可能性也不小。” 西里斯扯扯嘴角,回答道:“被你这么说完全高兴不起来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下巴。 他在阿兹卡班浪费了人生中最肆意妄为的岁月,在摄魂怪的阴影之下,即使稍微打理一下没有那么憔悴,但和当年迷倒一众女生的时候比起来,也只能感叹岁月不留人。 伊莎把礼服上细微的小褶皱抚平,慢条斯理。西里斯不能理解为什么伊莎要大动干戈去选这么一套裙子,除此之外他们购置的另外几套衣服都是便于行动的便服。 “你看起来像是要去赴宴。”西里斯挑挑眉。 “差不多。”伊莎眨眨眼。 系统给的卡里只有五百英镑,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花费恐怕是她的好几倍,更何况她也是在养父昂热的熏陶下对生活要求于一般人。换句话说,就是那种宁愿咬牙买一条chanel也不愿意买几条路边货的冤货。 伊莎大小姐必须得自食其力赚钱了,而且要用最简单最快的途径。系统给的那张便利贴上的地址,实际是一家地下赌场。 “西里斯先生,你去过赌场吗?麻瓜们的赌场。”伊莎询问道。 “赌博?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倒是搞过不少赌局,也试过偷跑进麻瓜的赌场,烟熏雾绕,各种污言秽语都有,实在不是什么适合小女生去的地方。”西里斯说。 伊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说:“西里斯先生,我可是连阿兹卡班都去过的人啊。”不仅如此,她在这之前还去过印度的监狱,跑过荒无人迹的西伯利亚,独自一人在从东京走到神户川。 “你需要资金为我平反?”西里斯问,“恕我直言,赌场可不是赚钱的地方。” “为你?”伊莎摇摇头,“你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帮你本质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罢了。至于盈亏问题你倒不用担心,别的不敢说,但有一个项目恐怕全世界只有不到五百个人能战胜我。”她冲他挑挑眉,满是得意,像是个在炫耀成绩的小孩子,并不讨人厌反而很可爱。 西里斯叹了口气,说:“那我就来当你的下手好了,别指望我能赚,我最得意的一项就是输到精光。” 伊莎嗤笑道:“至少得给自己留一条裤子啊,别精光啊。” 果然不管怎样,性子里都还是个小孩子啊。西里斯想道。 伊莎凑到他跟前,拿拳头轻轻锤了下他胸膛,半开玩笑:“拜托了,我的小弟,等一下我要是被人怀疑出老千的时候要第一个跑过来给我揍回去啊。” 于是,西里斯现在只能站在后面看着少女在牌桌上运筹帷幄,看着她把对手逼到满头大汗眼内布满血丝几乎崩溃,嘴角只是微微一笑看荷官将赢得的筹码扫到自己这边。 伊莎正如她之前所说的,只玩一个项目,她所洋洋自得的号称全世界只有五百个人能赢得了自己的项目——21点。 堆积的筹码,流水一般的对手和不败的棕发少女,西里斯觉得面前这个少女并不是在赌牌而是在试刀,咔咔咔如流水一般斩落一个又一个对手。 只不过看她越发糟糕的脸色,似乎这种高强度的牌局对她也是有所消损。 “不妙,好像有点麻烦了。”提出要休息的借口,伊莎挽住西里斯的手看起来精神状态不佳,荷官已经将她所应得的账目记下来了,西里斯牵着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 伊莎颇为难受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靠的有点近,她甚至能感受到西里斯的体温。 “你玩的过头了,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觉得不妥当。”西里斯皱皱眉,这里只提供酒,如果他现在冒然跟这里的服务员问有没有热牛奶肯定会被当神经病。 他单膝蹲下,和伊莎保持平视。 “该走了,时间也很晚了。”西里斯说。 伊莎拉了拉西里斯的衣角,凑上前去在他耳边说:“被人盯上了。” 西里斯本人却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只觉得鼻尖全是少女的味道,柔软的头发若有若无地碰着他的颈部。 说完,伊莎继续躺在红色的沙发上,跟个没事人似的,捧着一杯冰水,无聊地咬着冰块,发出咔咔的声音。 西里斯嘴角不禁抽搐,话说,这么悠闲真的好吗? “没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伊莎咬着冰块,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赌场上因为赢得太多被盯上这种事情,对伊莎而言虽然不到家常便饭的场地,但也经历过不少。 果不其然,一个身穿黑色侍者服的荷官不出几分钟就向西里斯他们两人走来,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伊莎刚刚的胜利过于高调了,她刚刚可是保持全胜疯狂吸金,也许间接导致了好几个人破产也说不定。 “我们老板希望能邀请小姐您参加一场特殊的赌局,当然同样是21点。”那个黑衣荷官带着单片眼睛,眼神锐利毫不客气,完全不像是邀请人的语气。 伊莎慢慢调整坐姿,在沙发上坐正,笑着回答:“似乎是不能拒绝的邀请。”她目光下移,看向荷官腰间的手枪。 她不怕枪,她脑海中有二十多种应对被枪支威胁的办法。 那个荷官有着一头巧克力色的微卷短发,里面夹杂着些许白发,薄唇微抿嘴角和眼角都有细微的皱纹。他的肩膀宽厚,身材并没有因为步入中老年而发福变形,时光并没有磨灭他的外观,反而让他的英俊沉淀。 他与这个赌场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带着违和感巧妙地存在着,他看上去彬彬文雅,像是坐在庄园里看着报纸喝着茶的老贵族,而不是底下赌场的区区荷官。 “我见过你。”伊莎轻声说道,不带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是的,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先生。”她抬起头,探究的视线倔强地对上荷官的眼睛。 荷官眉头微皱:“我想我们并未见过面。” “我的记忆力很好,不可能出错。”伊莎像是在自言自语,“除非” “抱歉,没有时间耽搁了,十五分钟后,我们将举行一场盛大的特别赌局,子弹和时间可不等人。”荷官毫不客气。 西里斯焦虑地看着伊莎,发现她还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于是上前一步拦住对方:“抱歉,我家小姐身体状况不太好,恐怕不能陪你的老板胡闹了。” 荷官抿了抿嘴唇,显然是不耐烦了:“推迟到三十分钟后开局,你们可以先到贵宾室休息。” “你这么说是不打算放人了。”西里斯笑了笑,脸上却是怒意,他握紧了拳似乎下一秒就要出拳打掉对方牙齿一般。 “西里斯!”身后的伊莎唤道,“这场游戏我会参加的,抱歉,恐怕我又要任性一次了。在这之前,我可以先问一下游戏规则和对手吗?” “当然,”荷官侧身避开西里斯,对伊莎微微鞠躬,“规矩采用英式21点规则,想必您一定也很清楚,而作为您对手的则是我们老板亲自挑选的人。” “他叫什么?”伊莎问道。 “他的代号是sh,敢问有谁会在赌场这种地方用真名呢?”荷官说。 ——哦,抱歉,我的名字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几乎无人不知了。伊莎默默吐槽道。 荷官转过身要离开了,伊莎站起身来朝他说:“中东 你去过中东吗?” “我没有离开过爱丁堡。”荷官说,也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那伊莎呢,她这是第一次来到英国的爱丁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毕生所爱 卡塞尔学院,脑科学导论,授课人——富山雅史。 “事实上,人的记忆力比你们所猜想的更不靠谱,一方面它就像一块很容易被消磁的破磁盘,随时间过去人会零星地忘记一些事情。”富山雅史介绍道,“而另一方面,人的大脑有一种被俗称为自我保护的意识,有很大一部分的人会选择性地遗忘掉让他们感到痛苦不安的记忆。” “selective anesia(选择性失忆)”伊莎问道。 富山雅史颔首,说:“的确,选择性失忆也是记忆靠不住的表现之一。大脑记忆主要靠海马体将短期记忆转换为长期记忆储存在脑海中,海马体还有一个功能是切断会杀死自己的压力反应。所以当海马中的某个短期记忆引起了剧烈的压力反应,海马会切断这种神经连接,短期记忆也就不会被存入大脑皮层。这种状况一般导因是极度痛苦的记忆,比如濒死等等,外加脑部碰撞的物理外因。” ——濒死的记忆,脑部碰撞,selective anesia 伊莎回想到之前上的课程,导师说人的记忆力靠不住,但伊莎的记忆力一直以来都比普通人要强。 她学习西班牙语只用了五天,而且过后能熟练切换语种,从英语立刻切换到西班牙语,毫无口音。 甚至于,她在印度执行任务时,只用了三秒钟将监狱的结构图记下来。 “我的记忆不可能出错。”——这句话并不是自大妄为,而是伊莎所引以为豪的东西。 西里斯看着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伊莎,心里莫名的出现一股恼意。他倒不是因为伊莎刚刚过于自信锋芒毕露的表现——西里斯是个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所追求的莫过于冒险他生气是因为伊莎把一切都憋在心里不愿意相信他。 信任是什么,就像是有哪天某个傻子心血来潮说要去埃及挖木乃伊,你也会立刻抛下一切跟他去疯,尽管明天就是一ls考试。 换到现在的伊莎和西里斯身上,估计西里斯说他要去埃及,伊莎只会低低说上一句智障。 “西里斯先生,你试过忘记事情吗?”伊莎开口问道。 “经常,我在霍格沃兹有时候会忘记进休息室的口令,有时候会忘记写作业——当然,故意的次数居多。”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有时候,晚上做梦,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连当年在自己身旁战死战友的名字和长相在脑海里都变得模糊不清。” 伊莎愣了愣,是啊,面前这个男人比自己年长,他曾经经历的是真正的战争,看着对自己无比重要死去的男人。 她缓缓伸出手,试图想碰一下西里斯的脸庞。时间传来的是人类的温度,棱角分明的脸庞。 西里斯笑了笑,似乎对伊莎的举动毫不在意,自嘲道:“我居然还被小姑娘给安慰了。” ——如果你愿意向我敞开心扉,我也不介意透露我的过往。 “中东,我在来到阿兹卡班之前去了中东,我在那里看到了战争c枪炮还有活在袭击之下如同候鸟一般的人民,我差点死在那里。”伊莎抿抿嘴,“但我不记得了,我把好多事情都忘记了,但我隐约记得刚刚那个黑衣荷官,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爱丁堡我的毕生所爱在那里。一家人体器官赌场你会找到的”伊莎闭上眼,重复记忆中的那句话,她有表演天赋,区区一句话就足够表演出濒死的祈求语气。 “我记得自己许下过一个誓约。”伊莎指尖微微颤抖,修剪圆滑的指甲划过西里斯的脸。 “我陪你找回记忆,就当是我的报答。”西里斯用力握住伊莎的手。 伊莎看着西里斯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来:“要是我有一天会离开呢?” 离开,很神奇的词不是吗?有人会下意识把它当成死亡的指代词,西里斯不禁想到曾经触碰到的少女手腕上坚硬的非人类的鳞片。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看到普照大地的阳光,就没有人能杀了你。”西里斯低声回答道。 西里斯看到伊莎的笑靥, 英吉利海峡的一侧,英国爱丁堡的某个赌场。 黑色和白色的方形瓷砖铺就的房间营造出一种视觉和色彩的冲击,没有窗户和通风口的房间里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此刻正被紧锁,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个荷官开锁的方式,任谁也想不到这般古朴的门竟是靠视网膜检测打开的。 ——于是,形成了密室。 里面只有一张白色的方桌,两把黑色的木雕椅子,上面净是些可怖的异教徒符文。西里斯从口袋里掏出伊莎那枚怀表,现在是零点五分,但对赌徒而言是最亢奋的时间段。 伊莎坐到椅子上,默不作声地环顾四周,她的对手已经到了,那个面孔棱角分明有着一头棕褐色微卷头发的男人正低着头摆弄一台黑莓手机,光打到他的脸上营造出概念不明的光彩。 年轻c冒进c不可阻挡,不过是少年。 “针孔摄像头,意料之中的事,所以现在是有多少人在看呢?”伊莎开口道,她给了个眼色给西里斯,示意他站到自己身侧。 “全赌场。”荷官说,一边将两个金属保险箱放在桌子两侧,“这是两位刚刚所赢得的全部金额,现在这里归还。” “对于亡命之徒而言,的确需要一笔钱。”那个棕发男人开口道,——''sh"荷官说那是他的代号,“很奇特的组合,一位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法国女性和一位刚从监狱掏出来的男性。” 被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很聪明,你是什么人?警察,显然不是,应该没有混迹赌场的赌豪警察。难道是私家侦探?” “咨询侦探,世界独一无二的工作。”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但只能透过话语感受到他的一丝丝得意。 荷官打断了两人的交流,“那么,请两位选择赢品,当然,还是老规矩。”显然后半句是对那位卷毛咨询侦探说的,看来对方不是第一次光顾。 光顾这个词啊,搞得像红灯区一样。 “伦斯特园23号和24号,因为修建铁轨而被拆掉的房子,我知道它的所有权在你们手上。”sh坐起身来,双手放在桌上,食指之间相抵。 那个黑衣的荷官没有任何类似于惊讶的反应,仿佛对方只是问他要了一杯水一般,只是有一种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昂贵的奖品,必须要用足价的东西交换。” ——等价交换,炼金术的基本准则。当然,在初级化学上也适用。 “用我左边的一颗肾脏作为交换。”sh回答道,他看上去游刃有余,似乎并不觉得伊莎能够赢他。 ——真是让人讨厌的自信。伊莎侧过头打量这位咨询侦探,也许呢,也许面前这个人真的能够赢。也许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世界上能打败她的五百人之一。 “那么,小小姐,请说出你想要的东西。” ——中东,战火,一个垂死挣扎的中年男人,颤巍巍伸出的手。 “爱丁堡我的毕生所爱在那里。一家人体器官赌场你会找到的” 从记忆深处涌出话语。 “埃德埃德·蒙顿”伊莎闭上眼,眉头紧缩,念出一个对她而言相当陌生的名字,“对,就是这个人,有人委托我找他,那个人跟我说他就在这里。” “谁让你来的?”荷官问道。 伊莎扁扁嘴,说实话她现在处于记忆碎片的状态:“好像是一个有点地中海的中年大叔?” 那个荷官表情没变,反而是西里斯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莫名的诧异,这种惊异完全表现在脸上,他弯下腰在伊莎耳边轻声问道:“这个名字是个男人的吧?不是说什么毕生所爱吗?” 听到西里斯的问题,伊莎也是身体一僵,她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只能干巴巴地回答:“啊哈?” 然而那个卷毛咨询侦探已经不耐烦了,他摆弄自己的手机,手法娴熟,黑色的金属方块他的修长的指尖翻飞,然后不耐烦地拍了拍手:“那个人就站在你面前,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些无聊的对话。” 伊莎侧过头,那名为埃德·蒙顿的荷官朝他微微鞠躬。 嗯伊莎有点怀疑自己在中东到底经历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间奏A 中东狂想曲 ——自述以下 我叫伊莎贝尔 昂热,十九岁,目前就读于土豪如流水的卡塞尔学请允许我纠正措辞,我目前就读于伊利诺斯州为龙族混血种开设的卡塞尔学院。 在我大一的暑假,我被学院那群惨无人性的董事会成员投到中东这个鬼地方,然而我一开始的暑假计划是自驾游挪威,而不是在这里吃沙子。 我也很清楚,我一开始的暑假计划是去北极看极光,而不是在这片战乱之地死去 死在自己此生最信任的人怀里 也许他真的能在我的葬礼上带来加州的向日葵也说不定 伊莎用厚而粗糙的黑色头纱布料捂住自己的脸,快步走到小巷中去,她真的很想吐,她刚刚才被迫闻了十多分钟被烧焦的人体的味道——而且是新鲜出炉的,浓厚的蛋白质与脂肪。 真是个美妙的国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到底归哪个国家管,或者是根本没有人去管的地带,不然也不会出现当街焚烧活人的事出现了。 这里的人还活在中世纪吗? 她宁愿和她的日本导师研究神经病人的大脑皮层,或者和那个名字奇长无比的“龙族基因研究与现代动物类比学”教授做鲶鱼精液诱导实验。 为什么她要在这里? ——显而易见,她的言灵被董事会的人发现了,董事会那些高危人物想给她一个锻炼机会——那只是借口,伊莎很清楚,他们想她死。 死在异国他乡,战乱炮火,肮脏的异教徒中。 ——不会那么简单的。伊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个星期时间,区区一个星期她就学会了在这里存活的技巧,她开始学会有皮肤的刺痛感判断荒漠的风向,学会了节约身体的水分。 巷子的尽头,伊莎一脚踹了黑色油污的木门,那是一扇看上去随时要寿终正寝的门,然后入眼就是一个坐在纸箱堆上正擦拭手枪的男人,他那明晃晃的地中海头被烟黄色灯泡照亮地发光。 “我见到你第一天就教过你,呆在这种地方要学会保存能量。”男人抬起头,只是吝啬地看了她一眼有把视线放回自己的枪上。 “我当然记得。”伊莎自顾自地将缠着头部和大部分脸的黑纱取下来,露出无暇而苍白的脸,棕色的头发柔顺的泼洒到肩部,但这完全换不到那个正在擦拭枪的男人的一个视线。 ——伊莎对此并没有什么挫败感,对她的外貌熟视无睹她也遇到过不少。 在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美貌算什么,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沦为星尘。 伊莎接着说道:“我记得的更多,我记得你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被我反扣在桌子上,一边谩骂一边求饶。我有记错吗,沙鼠。” 沙鼠是哪个男人的代号,那是卡塞尔执行部等级的名字,他是一个舍弃了名字和过去的人,一半的专员都是在中东地区做短期任务就离开——或者死在这里,而沙鼠不同,他要在这片充满炮火的流离之地度过余生。 ——他舍弃他作为人类的姓名与羁绊,沦为物品。 “不要跟我炫耀你的记忆力了,小姐。”沙鼠把枪别在腰间,看着空无一物的木桌。 “我没有炫耀。”伊莎反嘴道,她看着自己一直藏在长袍下的右手手臂,一个月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它才被□□炸伤,骨肉咧开露出森然白骨。那是她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是一个龙族混血种,换成普通人在这种地方被炸伤,要么失血过多死亡,要么就是伤口感染——那时的死相恐怕要凄惨的多。 “我们附近有塔普朗的人吗?”沉默了半晌的沙鼠发问。 “没有,他们大概猜不到我们会那么大胆地继续留在这个城市。”伊莎抿了抿唇,感受上面的细细开裂。 塔朗普在这里的某种土方言里是“龙血”的意思,当然也有翻译成“嗜血者”的说法,一个三音节的词可以衍生出的意思还很多,土方言一向都是繁杂而且充满地域特色。 而他们两人口中的塔朗普则是他们此次的任务目标——一群追求龙血炼纯实验的异教徒疯子,或者说是自爆狂人也不为过。 “那我们也差不多该上路离开这里了。”沙鼠说。 要去哪里?——这样的问题伊莎问不出口,反正离不开这片贫瘠却充满石油这一宝贵财富的土地便是了。 还有半个月,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离开了,那是校董会的决定。 沙鼠让伊莎早点休息,因为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了,而且是徒步。 然而伊莎却睡不着,他们栖身的地方只有两个房间,推门而入的是客厅,平常沙鼠就坐在那张椅子上入睡,他声称作为一位执行部专员应该有的一项能力便是——七秒钟从睡眠切换到战斗模式。 另外一件狭小的房间变给了伊莎,哪里有一张小床,还算整洁。 睡不着便只好先行穿戴好准备几小时后的行程,她在微弱的烛光下摸索着穿好了紧身的战斗服,扣上活口带上刀具,她擅长的日本刀没有带过来,只有短刀和匕首——她的养父昂热给她的礼物。 柔软的头发悉数盘起,再把整个人都裹在厚密的黑色纱袍里,全身上下只露出眼部附近的肌肤和灰蓝的眸。 她推开门,外面的房间是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一双熔金的瞳孔——沙鼠释放了黄金瞳,纵然有血统优势,但伊莎还是被吓了一跳。 “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在猜测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排到这里执行任务,作为死亡率最高的任务区域,派你这种初出茅庐的菜鸟来,要么是对你寄予厚望,要么就是希望你在这个世界消失吧。”沙鼠熄灭了黄金瞳,自顾自分析起来。 好烦啊,这塑料战友情!伊莎耸耸肩,表示默认。 “真的?真是吓了我一跳,昂热那家伙居然舍得让校董会的家伙对他养女你动手,”气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沙鼠用右手摸了摸长着胡渣的下巴,“你资料上的血统纯度是伪造的吧。” 伊莎挑挑眉,她这个时候是不是还要给他鼓鼓掌表示尊重。“拉丁语里称我身体构造发生的小差错称为atavis——也就是返祖现象,我的血统纯度甚至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只不过平常实力都被冷藏了起来。我很危险我是卡塞尔学院建立以来掌握的最危险的武器,我的言灵能杀死龙王,也有可能沦为死侍。” “所以校董会的人才会想找个借口将你投放到中东,然而从另外一个方面而言,如果你能在这种高危情况下不出岔子,也足以证明你是个合格的谷仓武器。”沙鼠接过话茬。 武器——这是校董会对伊莎的定义,甚至他们开会时直接用“it”来称呼伊莎。 “咚咚咚”,屋外传来了某种木鼓的声音,这里每天凌晨三点都会响起木鼓声,听说是这里的土宗教用来祭奠亡人的声音。 “我们都一样,都不是人,只是物品罢了。”伊莎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只不过是在死亡到来前被迫运行的机器。” 沙鼠顿时站起身来,右手将一个金属物件抛掷到伊莎手上,说:“我还是人,我希望你也能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他抛过来的东西是富山雅史送的那块怀表,之前坏了交给沙鼠修理,现在才换回来,伊莎习惯性地想开口讽刺他,却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而呆滞。 “不要死啊,伊莎贝尔 昂热,你现在可是拿着还能证明我还是个人而不是物品的东西——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我的毕生所爱埃德·蒙顿,他还在英国的爱丁堡,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还在掌管那家黑赌场。”说到这里,沙鼠那张漠然无趣的脸居然露出来了浅笑。 “证明你还是人的东西?”伊莎有些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沙鼠只是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说:“别搞那么文艺的话,简单回答就是希望你帮我找一个人,因为啊——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男人突然肌肉绷紧,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看向门口的位置。 很奇怪,今天的木鼓声一直没有消停,然而越来越响,就像是特地在他们屋外敲的。一串卷舌音从沙鼠的嘴里迸发出来。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他浑浊嘶哑的声音仿佛教堂的钟鸣一般,一双黄金瞳在黑暗中亮起。 言灵——血系结罗。 这种无伤的言灵对于任何血统反应都很敏感,能够轻易找到高血统浓度的目标。“也真是看得起我啊,一下子出动了那么多的变异混血种,真让人毛骨悚然。”沙鼠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伊莎贝尔小姐啊,你应该还记得那条暗道吧,趁他们还没闯进来之前快走吧。” 伊莎迅速收好自己的怀表,取出那把锋利的短刀,厉声问道:“你是在小看我吗?” “我啊,只是不希望卡塞尔失去一个拥有莱茵言灵的人,”木鼓声消失了,一片寂静,平添恐惧感,“昂热要是知道我让他失去了女儿肯定会恨死我。算上私心的话,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埃德蒙顿。”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一方面口口声声要舍弃一切,另一方面却永远不能彻底抛弃过去。伊莎持短刀的手抖了抖,点了点头。 “我在你的怀表里设了暗盒,把写给他的信藏到了里面,还有照片我放在你黑色纱袍的口袋里。”沙鼠的语速很快,十分急促,“现在,快点跑!” 伊莎立刻跑向暗道的门钻了进去,在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那些破门而入的厉鬼——一模一样的苍白的脸,看了永远记不住的脸,空洞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瞳,外露的皮肤仿佛溺水而死的尸体一般。 随着门的关闭,伊莎那句无声的“adieu”(法语再见)也注定你会被沙鼠听见。 ——于是一切归于黑暗。 跑。 在这漆黑的隧道里,伊莎凭借着优秀的夜视能力在极速奔跑着,这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喘息声。底下几米的地道却死寂得像一个外星球。 她只能祈祷那些敌人没有发现暗道的存在,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流泪,为了恐惧也好,为了沙鼠也好,却发现自己一点眼泪也流不出来,她好像和中东那些人一样变得内心麻木了。 终于看到出口了,肾上激素的分泌使心脏跳动加快,伊莎把手覆上心脏的位置,感受自己依旧身为人的真实感。 伊莎打开地道的天窗顶门,向上跃起撑着两旁的地来到地面,迎接她确实另一副如地狱般的光景——站在外面的是接近二十个长着黏糊皮肤以及空洞金色瞳孔的高危实验种,他们静默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启动的机器人。 “即使是沙鼠,也会有洞穴被蛇发现的一天啊。”伊莎自言自语道,像是做好了觉悟一般,她一把脱下罩在外面的黑色纱袍,动作很优雅却洒脱,把她丢在一旁像是抛弃一切似的,沙鼠给她的照片在空中掉落出来,上面是一个肩膀宽厚,有着一头巧克力色的微卷短发青年男人。 伊莎手握短刀,蓄势待发,她不善于枪术,但在用刀和近身搏斗上在卡塞尔里面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 像是收到了信号,那些敌人也开始动了起来。大概是精英部分都去对付沙鼠了,这些混血种和之前遇到的比起来弱了不少,但是这样的数量对付起来也不轻松。 她从来不会特地去学什么流派的格斗士,只是单纯的残暴,就像是现在——她用指甲直接贯穿了对方的咽喉,同时又踩烂另一个敌人的头颅,红色的血混着黄浊的脑浆流了出来。 忽然,不远处传来“嘭”的一声爆炸音,一截血肉模糊胳膊从伊莎眼前飞过。“失败的试验品吗?”她心想。 这种爆炸很快像是传染病一般蔓延开来,爆炸声接连不穷响起,伊莎只好用双臂护住投住头部防止被爆炸波及,但还是有被炸到空中的血浆和肢体打在她身上。 ——不,有什么不对劲的。 伊莎的手已经爆出了青筋,被污染的龙血影响到了她。 她看到了——那是一片灰色的毫无波澜的海洋啊,她就在那片灰色死海上,仰望着天空,铁青色的天空下,一条黑色的巨龙在高空盘旋嘶吼,双翼挂满死人的骨骼,他巨大的膜翼后,是裂开的天空。从天空的裂缝中倾注而下的是赤色的岩浆。 头痛欲裂。 那世纪末的恶魔啊,他手持宙斯的雷电召唤霹雳,他嘴衔波塞冬的三叉戟引来洪水,他挥舞着以圣人的脚筋制成的粗鞭,骑着奥丁的坐骑来到人间 伊莎无意识地念出龙文,黄金瞳仿佛是流动的赤金岩浆,属于她的言灵莱茵开始了 身体也好,精神也好都仿佛被撕裂。 ——不管是谁,救救我! ——杀了我! 阻止莱茵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在释放前杀死那个人就好了。 伊莎在意识模糊之际再度听到了儿时孤儿院钟楼的声音,看到那洁白的鸽子飞过。 一颗子弹如愿以偿地射入她的后颈,那是多么切实的痛感,把她拉回现实,她看到了她的养父,他放下枪怀里是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他揽伊莎入怀低声说:“抱歉,加州已经找不到向日葵了。” ——就这样陷入死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输赢 伊莎坐在那张黑色雕花木椅上,她再度瞟了一眼那台摄像机,那台黑色的机器正在即时传送这件特别赌场的影像到外面大堂,是短波无线电传送。 “如果我赢了,我想要我的对手的左眼作为奖品,相反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我的左眼赔出来。”伊莎露出一副纯良的笑容,说出与这个笑容不相符的话,“反正我也是被半逼着参加的,想要的东西任性一点也无所谓吧。” ——显然是乐在其中啊,伊莎。 西里斯真的是有点头痛了,明明刚接触的时候觉得对方还是个有点早熟的少女,结果和当年的自己在熊上有的一比。 话说回来,她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输的可能啊。西里斯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思索逃跑的方案。 对面并没有对伊莎这种毫无根据的针对做出任何表示,埃德也只是点点头回答道:“抱歉,恕我直言,即使小小姐您输了,您的左眼也不过只有视网膜有价值罢了。” 居然还能这样被人嫌弃,伊莎感觉有点受伤。 她的对手把手机收了起来,扬起下巴示意可以开始了。 代号是sh,真名不知,实力不明。 规则其实异常简单,21点的游戏规则是看谁的牌面加起来的点数高,但又不能高过21点,超过21点就是“爆掉”,反而会输得一败涂地。大概是为了所谓观赏效果,这局取消了庄家坐庄和明暗牌,两边都是暗牌,轮流补牌。 开头三张牌都是毫不犹豫去补的,伊莎在前,sh在后,在西里斯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只可惜他就站在伊莎身旁,很轻易地就看破她的伪装,一滴汗从她白皙细嫩的脖子流下。 虽然表面不过是拿牌,但她脑内的负荷可不小。21点总是用四到八副牌洗在一起来发,发到一半,剩下的牌全部弃掉不要,这就是为了不让某些记性特别好的赌客记牌。如果你能清楚地记住台面上已经出过了多少个a多少个k,再辅以强大的算式就能极大地提升胜算。 普通人顶多能记两副牌,超级赌客能记四副牌,某些天赋异禀的数学家能记到六副,伊莎之所以能一直赢是因为她能同时记下八副,而且正常也只有八副牌参与。 伊莎很擅长记忆,但不擅长计算,她皱了皱眉,感觉到自己露在外的肩膀上多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重量与温度,她转过头便看到西里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担忧的表情。 “不用担心。”伊莎对他做了个口型。 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她已经算出来了,她说了句补牌,到手的便是一张如愿以偿的t卡,一张j和前面三张牌加起来刚好是二十一。 她已经站在最巅峰了,最多平局没有人能赢她。 对手也补了第四张牌,伊莎轻轻呼了一口气,四张牌的话对面的点数平均要小于六,已经是极为罕见了。 生平第一次,伊莎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感受到威胁感,不害怕是不可能,就算她血统再高言灵再强大,她归根到底不过是十九岁出头的小屁孩。对面那位看起来比西里斯年轻,但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更何况伊莎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规则——五星! 英式规则,五张牌加起来不到二十一点,宛如神眷。 “补牌。”对手的两个字让伊莎愈发紧张,她的肩膀颤了一下,很轻微的举动但还是被西里斯捕抓到了。 再接着,西里斯看着伊莎做出来更奇怪的举动——她很快地将两只耳朵上的耳钉取下来,那是两枚黑色的毫无美感的丑陋耳钉,甚至像是两块煤渣,只不过被伊莎的颜衬得没那么违和。 就像是在泄愤一样,伊莎将两枚耳钉捏在一起,一个用力直接捏碎,看完全程的西里斯只感觉后颈一凉。 但赌局还在进行,对手刚好补了五张牌,是时候sh一 hand了,伊莎抿抿唇,把她刚好凑成21的四张牌摊开,sh的牌是——22582,加起来五张不到二十一,的确是五星。 电光火石间,伊莎突然举起右手,西里斯还以为她要反攻什么的,没想到她竟直接竖了个中指给对手,然后有欲盖须弥地迅速收手。 对方很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回以一个欠扁又嘲讽的笑。 伊莎又看了一眼摄像机,说:“外面那群赌徒看到这么刺激的局面肯定是激动的要死吧,整二十一点和五星同时出现。又或者,你在外面安插的手下看到赌局结束等下就要把我抓走挖眼了吧。” 西里斯放在伊莎肩膀的手施加的力在听到她那毫无所谓的语气后不进加大,他是在不懂面前这个女孩为什么能做到这么不珍惜生命。 “嘶,西里斯,你弄痛我了。”伊莎皱皱眉,拍掉西里斯的手。 埃德拿出别在腰间的传呼机,准备叫人进来。 ——但是回荡在这件房间里的却只有烦人的电子杂音,通信被磁场中断了。 “你知道吗?”伊莎站起身走到埃德面前,“即使是摄影机的即时画面也被我停掉了,你的手下不会知道到底有没有结束,那群赌徒也不会知道谁是赢家。” ——没有得到许可,埃德的手下一时间也不会闯进来。 先动手的谁?这样的问题并没有答案,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的,伊莎弓步出拳,直接击到埃德的小腹,但同时肩膀也挨了一拳。 对方有枪,伊莎肩膀被把柄黑色的枪顶着,对方可不是什么善辈,伊莎只好锁住埃德的喉,用腿弹踢开那把枪,“嘭”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到天花板水晶的吊顶灯被炸开,尖锐的碎片四溅。 “完了。”伊莎低声说,这样的声响肯定会把人吸引过来。 “stupefy((昏昏倒地)”随着一声咒语,埃德应声倒地,四周很黑伊莎凭借自己的夜视能力只能依稀看到西里斯的模糊身影,“reduct一(四分五裂)” 那面挂着波斯挂毯的墙随之坍塌,伊莎暗自庆幸那不是承重墙,不然他们四个都得被压死。 墙面坍塌,外面的路灯照到里面,伊莎看清了西里斯拿着的是一根淡粉色还有绒毛球装饰的魔杖。 “噗嗤。”虽然这样有些忘恩负义之嫌,但伊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西里斯顿时感到心累,招呼她过来说:“该逃跑啦。” 虽然有点任性,伊莎还是分的出急缓的,抓住西里斯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那位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的sh先生。 “我为那刚刚粗鲁的行为道歉。”伊莎微微鞠躬,抓紧西里斯的左手,“我该跑路了,有缘再见!” 说完,跟着拿着粉红色小魔杖的西里斯跑开,只是能凭借良好的听力隐约听到对方的讽刺——“浪费时间的无意义社交行为”什么的。 半夜风很大,由于害怕随时会有人追他们,两个人都是尽量跑快一点。 “啊,好烦啊,第一次沦落到这种地步!”伊莎边跑边抱怨,她今晚收到的打击可不小,在最得意的地方被人战胜的感觉可不好。 对面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吊桥效应 现在是,凌晨四点左右,西里斯记得来时走过的路,拉着伊莎跑到了依旧热闹的夜市上,虽然两个人的着装有些突兀,但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没有人多加留意。 “真是热闹,麻瓜的夜市。”西里斯放慢脚步,伊莎也松开了拉着他的手。 伊莎环顾四周,说:“还好,赌场的家伙没有追过来,话说回来,你那份粉红色的魔杖是什么鬼?”她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西里斯面露尴尬,顺手把那根魔杖丢到垃圾桶,解释道:“那是开发给不满十一岁的小巫师用的魔杖,承受不了威力太大的咒语,刚刚被我施了两个攻击性的魔咒应该都坏了。” 伊莎低头看了一眼垃圾桶,那根被丢在最上面的魔杖还冒着火星,有点像磨损的电线一样。 “我也是在哪艘补给船看到才顺手拿来的,大概是那个船员买回去给自己女儿的吧。”西里斯边走边说,发现伊莎停在了自己后面,“怎么了?” 伊莎摇摇头,慢慢蹲下来,回答:“我脚有些痛。” 西里斯看着她脚上穿着的细跟高跟鞋,说:“穿着这种鞋子,脚崴到也正常。怎样,很痛吗?” “嘶,”伊莎倒吸一口气,面孔因为疼痛有些扭曲,“不是崴到脚。”伊莎从接近脚踝的地方拔出一小块玻璃碎片,上面还沾着黑红色的血。 “梅林啊,你居然现在才发现。”西里斯张望一下四周,“前面有几张木椅,我扶你到那里坐着。”他伸出手。 然而伊莎断然地拒绝了他的帮助,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显然是想自己走。看到伊莎这副样子,西里斯单手叉腰叹了口气,直接把那个装着钱的金属保险箱丢到她手上,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拉住伊莎的手臂。 伊莎本人也是被西里斯的举动给吓到了,双手拉着保险箱的上端拉手,不知所措地看着西里斯,干巴巴地说:“西里斯先生,如果你想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抱过去坐的话,请容我拒绝。” 不,不止会拒绝,恐怕还会赏他一拳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听了伊莎的话,西里斯像是触电一样立刻松开了手。 不过真的是很细啊,而且很白,西里斯不着调地回想刚刚的触感。 他有些尴尬地别开头,说“我只是想扶你罢了。” 伊莎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胆小鬼,提着箱子一蹦一蹦地走向椅子。西里斯看着她有些踉跄的步子,慢慢跟在她后面,他低着头看着伊莎白皙的脚,伤口处还有血冒出来。 这附近有很多人,伊莎不得不边走边避开人流,着实有些辛苦,西里斯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不如我背你好了。” 伊莎回过头来,那双漂亮的蓝灰色眼眸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西里斯,脸上不带任何多余的表情。被这样注视着的西里斯咽了咽口水,他生怕下一秒伊莎就直接掉头走人,但她只是点了点头,说, “不是要背我吗?”少女挑了挑眉,“那你还不蹲下来,难道你还要我直接跳到你的背上吗?” “别,你要是直接跳上来我这腰就别想要了。”西里斯也不甘示弱地回复道,果不其然收到了伊莎的一个白眼。虽然嘴上那么说,他还是半蹲下身子让伊莎攀上自己的背。 其实真的很轻,西里斯当年因为打赌输给詹姆斯波特,背着那家伙围着魁地奇球场走了一圈了,和詹姆斯相比伊莎不知道轻了多少。 那截手臂啊,就这样轻轻缠在他的脖子上,若触若离,那轻轻的呼吸则将温热的气息全部洒在他的颈部,真是让人心猿意马啊。 西里斯只好自我催眠,边走边思考他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最好还是得先获得一支属于他的魔杖 “还是放我下来吧,西里斯。” “你是伤员,就不能有一点作为伤员的自觉吗?”西里斯表示自觉。 伊莎倒也不是逞强什么的,她只是单纯的不适应罢了,因为穿着裙子,西里斯背着她的时候是手直接放在她露着的大腿上的。 况且这还是大街上啊!好羞耻好羞耻! “随便你。”伊莎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难道她要说,“壮士,你的手摸着我大腿搞得我很尴尬”类似这样的话吗? “我困了,你随便找一家酒店吧。”伊莎说。 也不知道伊莎到底有没有睡着,西里斯只好任劳任怨地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大的连锁酒店。当年和食死徒斗争的时候,他也在麻瓜世界躲过一段时间,对这些事情也算了解。 “双人房七十英镑一晚。”前台只是抬头看了西里斯他们一眼,便报上价码,继续低头玩手机。 西里斯顿时感觉有些窘迫,恐怕是被误会了,这样子不想被误会也难。 “要两间双人房。”西里斯说。 接过前台递上来的房卡,他补充一句:“抱歉,有消□□水吗?” 于是他接收到了一小瓶双氧水和一小把药用棉签。 伊莎半梦半醒中,只感觉有只手搭在她脚上,摸来摸去的,下意识踹了过去结果被人直接抓住了脚踝,这下她是真的清醒过来了。 “你在干吗?”因为刚醒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给你上消毒水。”西里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骗人。真当她不知道他刚刚摸来摸去的。 不过伊莎也就懒得拆穿他了。 西里斯拿着药用棉签给她的伤口涂着消□□水,神情很专注,这让伊莎有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怕留疤吗?”西里斯问。 这个问题让伊莎有些猝不及防。“啊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在意。”事实上,她是那种基本不会留疤的体质。 “为什么一脸诧异的样子,我问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吗?” “只是没想到你会关心留疤。”伊莎耸耸肩,“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很多别的疑问想向我询问吧。” “比如说?”西里斯把用过的面前丢到垃圾桶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伊莎。 “我觉得你应该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不择手段地帮你,是谁让我来救你的,诸如此类问题。” “我不打算问,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跟我说实话的。”伊莎总感觉西里斯眼里有种落寞,“你倒不如跟我说说你那两个耳钉的秘密。” 伊莎眨眨眼,片刻才反应过来西里斯说得是什么,。 “哦,一些小把戏,我那两颗耳钉是装备部——反正就是某些麻瓜制作出来的小型短波信号干扰器。” 西里斯点点头,其实什么都没听懂。 “还有,”伊莎突然凑近到西里斯面前,正当他以为这个女孩要给他一个吻的时候,伊莎却伸手拉了拉他右眼的眼皮,“你的黑眼圈有点严重,好好去补觉。” 说完,还特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哄小朋友一样。 西里斯立刻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顺便在出去的时候帮她关上房间的灯。 等到房间陷入黑暗,伊莎才轻轻说出那句没能说出口的“谢谢”。 她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着了魔,居然会想着去亲一口西里斯布莱克,虽然最后被强行掩饰过去。 “不过是吊桥效应罢了。”她叹了口气。 吊桥效应啊,就是两个傻瓜因为身临险境而产生的对对方的信任感,如果把这种信任强行理解为爱情的话,简直悲剧。 “狗屁的信任啊。”伊莎自暴自弃地直接后仰倒在酒店舒适的大床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早餐与魔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所做的梦往往直接展现出你的所思所想,伊莎就做了个梦。 在梦里,有一片灰色的海洋,她就赤着脚站在细软的沙滩上,天空也是灰色的,阴沉的可怕。她提起沙滩裙的裙摆,踮起脚慢慢沿着海岸线漫步。 不问前方,只是单纯地走着。 “伊莎。”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熟悉却陌生,是那个跟着她一起逃出阿兹卡班的巫师。 用“一起逃”来说明大概不太好,伊莎心里想。 应该是她帮着西里斯从阿兹卡班越狱出来,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用“一起”这样的字眼。 她一边转过身子,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敏感又小心眼,不就是因为西里斯瞒着自己藏了一根儿童魔杖吗? 西里斯,那个西里斯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略长的头发垂到下巴,在这片灰色的天地里,他是唯一的暗。 他举起右手,用一根黑色的魔杖指着伊莎,西里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很平静,平静得仿佛只是做着什么普通的小事。 一道光从魔杖顶端射向了她,伊莎没有反抗,只是看着那道光击中了她。 是梦。当然是梦,作为修习过应用心理学的人,伊莎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判断出来那是梦了。 不过她一向少梦,像是这么清楚的梦她还是第一次做。 “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伊莎自言自语道。 这句中国谚语也不无道理,她承认自己不是完全信任西里斯,以至于她被西里斯拉着在爱丁堡的大街小巷里跑的时候,还想着直接打晕西里斯把洗脱罪名的事一手揽过,而作为主角的他只需要在囚牢里听候消息就可以了。 ——当然只是想想,她还没有那么丧病。 但是,那是事实,在西里斯在赌场里施展咒语的时候,伊莎的第一反应就是——被骗了,西里斯明明带着魔杖。那种被人背叛的窒息感瞬间从胸口涌出,虽然那只是一根儿童用魔杖。 “他不需要每件事都告诉你。”伊莎对自己说,“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她用手轻轻拍拍脸颊,掀开被子下床。 她没能找到客房配置的拖鞋,只能光着脚走,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条小黑裙,昨天没有洗澡就睡了,这让伊莎感觉浑身难受。 机械音的提醒让伊莎愣在原地,她手刚好放在浴室门的把手上,此时开门的动作也顿住了。 “什么意思?” 她真的很想骂人,西里斯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伊莎现在也顾不上洗澡了。“果然该绑起来的。” 电梯里,楼层数在一点点减少,可惜她的房间在八楼,如果是在二三楼,她肯定直接从窗户跳下去。 按照之前奥尔多的说法,西里斯应该是个正义伙伴之类的家伙,很可能因为诸如“不想拖累素不相识的人”这样的理由溜掉。 伊莎在心里问道。 回答十分干脆。 这么看来,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终于到一楼了,电梯门一打开,站在外面的却是熟悉的身影。 “你去买早餐吗?”伊莎看见他手上提着的便利店塑料袋。 “是啊,你怎么下来了?”西里斯回答道,他走进电梯厢,他看到伊莎有些乱的长发,明显是匆忙赶来的。 “我想去找你。”伊莎模棱两可地回答。 说谎,西里斯没有立即揭露这个拙劣的谎言,伊莎并不知道他的房间号,也不可能知道他有没有离开,而且他经过的路也不在伊莎那个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的范围。 “我只是去买早餐而已,可惜这附近没有餐厅,只找到了便利店。”西里斯说,“买了些三明治和牛奶,我还顺便到之钱去的服装店里把买的衣服拿了回来。” 昨天晚上,他们把衣服暂放在服装店里便赶去赌场了。 一路沉默,西里斯跟着伊莎到她的客房,走廊里没有人,只能听到伊莎和西里斯的脚步声。 “我没有在你身上放追踪设备,你可以放心。”伊莎开口道,“我不是有这种奇怪嗜好的人,告诉我你离开了的人是我的雇主。” 伊莎觉得自己心脏跳动有些快,她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很在意西里斯这个人的。这种害怕被误解,害怕被对方抵触的情绪,伊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那个叫你来帮我洗脱罪名的人吗?” “嗯。”伊莎推开房门,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配套的椅子倒在地上看来是被人不小心踹到地上的。 “看到你这么急匆匆地想去找我,说实话的,有些高兴。”西里斯直接走进去坐到另一张摆好的椅子上。 “如果你离开了,我会死的。”伊莎耸耸肩,说出一句容易被误解的话,一句烂大街的情话,“各种意义上都是。”她毫不客气地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酸奶,“奥尔多说你是个比较额热血和正义的人,我就很担心你会不会因为不想拖累我而独自离开。” 听完伊莎的话,西里斯坐在椅子上发出嗤笑声,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一本正经地跟伊莎解释道:“对于奥尔多来说,我大概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人,毕竟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帮了他不少,但我实在算不上正义。而且,热血这个词也早就是过去式了。” 三十岁的人和二十岁的时候相比,变化太大了,更别提西里斯那十几年还是在阿兹卡班度过的,当时的一腔愤怒早已在内心沉淀,转化为复仇之心。少年时期的棱角没有磨去,而是更为锐利,但处事已经变得成熟。 “再者,我的确有想过一走了之,我不想拖累你,这是事实。我没能睡着就是因为这件事,但我很担心,因为我开始质疑自己,我害怕自己一个人会把事情搞砸,紧接着奥尔多的人生也会砸在我手里。”西里斯笑着看着伊莎,但他那副表情比哭还难看,“我觉得自己是个伪善的胆小鬼。” 伊莎伸出手,慢慢抚摸着西里斯的脸庞,说:“西里斯先生,你真该去刮一下胡子。抱歉我的年龄只是你的一半有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我的养父跟我说过一句话——但男人开始产生质疑的时候,当他不在蛮横前冲的时候,那是他成熟的标志。” 西里斯笑出声来,戏谑道:“那应该也算是伊莎你最喜欢的老男人类型吧。” “抱歉,我近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伊莎断然拒绝了。 “去伦敦吧。”早餐完毕后,西里斯提议道,“我必须得拿到一只魔杖才行,我刚刚去买早餐的时候,就像做贼一样一只怕被赌场的人看到。” 仿佛回到当年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晚上和詹姆斯在城堡夜游,生怕被费尔奇发现。 “嗯,你们是怎么选魔杖的?”伊莎对此有些好奇,“是摆在货架上自己挑吗?” 西里斯摇摇头,似乎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全英国只有一家魔杖店,买魔杖的时候要量身高臂长甚至两眼之间的眼距,然后一根一根去试,试到你手断才能调到一只合适的。” “真是可怜,你又要经历一次了。”伊莎幸灾乐祸道。 “经营魔杖店的那个巫师,只能说是个相当古怪的人,如果我去了那里肯定会被他出来的。所以,我的目标是一支二手魔杖。”西里斯解释道,“如果有机会的话,算了” 西里斯突然想到他的教子,如果没有猜错,哈利也应该在伦敦,和他的亲戚住在一起,他现在应该是二年级的暑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陋居 脱离公路沿着乡间小路走了好几公里,已经到夏天了啊,即使是英国这种海洋性气候的城市,气温也是到达了华氏八十二度。 伊莎很怀疑,像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真的有什么所谓巫师的购物街吗? “西里斯,你在阿兹卡班待了那么多年,真的还记得对角巷在哪里吗?”伊莎拨开挡在她面前的灌木丛,开口问道。 “拜托,我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差好吗?”西里斯回过头对伊莎说,“伦敦市中心有一家破釜酒吧,只要在它的后巷的墙上用魔杖敲击几块特殊的砖,对角巷就会为你打开大门。” 伊莎点点头,这种开门方式很像传统科幻片。 “问题就在于,我们都没有魔杖。”伊莎点出问题所在。 西里斯露出一个有些不怀好意的笑,耸耸肩说:“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去到对角巷,只好从别人家借用一点东西了。” 西里斯指的是飞路粉,他一开始想到的办法就是非法入侵别人家偷用壁炉。而且,这个“别人家”指的就是他和他同属凤凰社的战友亚瑟·韦斯莱的家,也是那个叛徒躲藏了十多年的地方。 但伊莎不懂飞路粉是什么,她只能翻个白眼给西里斯。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出现在伊莎面前的是一座高怂丑陋的建筑,外围是用石头垒筑的,像是盖积木一样往上面垒着 垒到了几层楼那么高,歪歪扭扭,仿佛是靠魔法搭起来的。红房顶上有四五根烟囱,屋前斜插着一个牌子,写着“陋居”。大门旁扔着一些高帮皮靴,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坩埚。几只褐色的肥鸡在院子里啄食。 “非常像是后现代风格,”伊莎略微惊讶了一下,“我认识的一位塞舌尔艺术家的房子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西里斯,你家也是这样的吗?” 西里斯相当潇洒地一跃越过木制栅栏,说:“相比于我那个阴森的家,陋居不知道好多少,至少温馨多了。”他抬头看向陋居高耸的如尖塔般的阁楼,“比我之前来的时候盖高了几层。” “你认识这家的主人?”伊莎踮起脚翻过栅栏,小心地避开一团乱糟糟的牡丹丛。 西里斯本想回答,但却被伊莎因为惊讶而发出的轻声低呼而打断了,他看着伊莎一脚把地精洞里蹦出来的地精踢出韦斯莱家的花园。 ——尽管这里净是杂草和乱七八糟的灌木,但还是冠有花园这个名称。 “那是什么鬼?那脑袋活像个土豆。”伊莎拍了拍沾着泥土的帆布鞋。 “地精。”西里斯说,“你以前都没见过这种生物吗?看来美洲大陆和欧洲差异很大啊。” 伊莎保持沉默,像是默认了,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是巫师,鬼知道两块大陆的神奇生物物种有什么区别。 “好吧,这里是韦斯莱一家的屋子。”西里斯熟门熟路地绕过花园,走到屋子的门口,“亚瑟还是老样子,永远不懂得临走前锁门加上防入侵咒。” “韦斯莱?哦,之前那张报纸上获得奖金的那一家人对吧,这么说小矮星·彼得这么多年都躲在这里。”伊莎看着门前棚檐上满满结网的蜘蛛,“我感觉这辈子都不能以平常心对待蜘蛛。” 西里斯也发现伊莎有些害怕这种多足昆虫,在阿兹卡班的时候,她就因为一只蜘蛛在西里斯面前出过丑。 西里斯带着伊莎来到壁炉前,壁炉旁边的小矮桌上放着一个花盆,里面是一大把亮晶晶的粉末,伊莎一脸疑惑地看着西里斯抓了一小撮粉末然后把花盆送到她面前。 伊莎低下头看着花盆,眨了眨眼,一脸疑惑。 文化差异太大了 “你也没用过飞路粉?”西里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转变为无奈,“好吧,好好看着我怎么做然后跟着学就行了。” 伊莎仰起头叹了口气,示意西里斯快点开始。西里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件折叠好的黑色长袍,套了上去,刚好能盖住整个人,把兜帽放下来后就很难看到他的脸了。 “如果我们走散了的话,你就跟人打听古灵阁的位置,我会先去古灵阁把麻瓜货币换成巫师界流通的货币。”他把那一撮飞路粉撒到壁炉里,顿时迸出一团碧绿色的火焰,西里斯径直走进去,“对角巷。” 西里斯被火焰卷走了,伊莎呆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真是神奇啊,瞬间移动吗?” 事不宜迟,伊莎也抓了把飞路粉准备出发,绿色的火焰升起,火舌一直向上烧灼着,她走了进去却被煤烟迷了眼,她呛了口气。 “diag一nal alley” 完了,伊莎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把目的地给念错了。 紧接着她就感觉身体被拉扯着,不受控制地旋转,面前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 着陆的那一刻,伊莎尽量控制好自己的姿势,脚尖触地放置发出太大的声音,双手各用两只手指撑着身子。 “三个西可,你也敢说出这么低的价格”不远处传来争吵声,看来这里也是一家店,伊莎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整排的玻璃罐,里面泡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药材。 她立刻爬出壁炉,站起身来,拍掉衣服上的烟灰。 “抱歉,我用飞路粉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请问这里是对角巷吗?”伊莎如实交代。 柜台后是一个带着单边眼镜的男人,他似乎对伊莎这样的突然出现有些不愉快,干巴巴地回答:“对角矩阵药材店,位于对角巷最西侧。” 伊莎听到他的回答变感觉如释重负了,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叮,开启支线任务,结交莱姆斯卢平。] 伊莎偷偷翻了个白眼,再度转过身来,无奈地问道:“请问你们两位谁是莱姆斯卢平?” 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带着单边眼睛目光狡黠的店主,另一个则是夹杂灰白头发一脸憔悴的中年男人。 “我是。”回答的人是后者,“请问有什么事吗?” 伊莎想起来,之前奥尔多也提到过这个人,是西里斯曾经的好兄弟。 “额韦斯莱先生跟我提起过你。”伊莎直接扯谎,“希望你能带我去古灵阁一趟。” 卢平不傻,对方显然是在撒谎,但作为一个老好人他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你是和朋友走散了吗?”卢平问道。 “嗯嗯,我是从美国来的,对英国巫师界不太熟悉,这次也是跟一个英国的巫师朋友出来玩。”伊莎继续发扬她随口扯谎不脸红的一大优点。 面前的少女看上去应该不到二十岁,麻瓜装扮,白色t恤和七分牛仔裤,看上去非常清爽,简直就像是随便在街上就可以遇到的普通女孩。 ——前提是不去看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接近古灵阁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大狗直接奔了过来,停在伊莎面前。那是一只脖子上挂着钱袋的黑色大狗,一身皮毛都是纯黑的,身形偏瘦。 伊莎有些迟疑地蹲下身子,摸摸大狗的脑袋,取下他脖子上的钱袋。 这应该是西里斯吧,伊莎猜想。 等她再度抬起头,发现她身侧的卢平脸色相当奇怪,脸颊涨红脖子隐约暴着青筋,西里斯看到卢平的瞬间却是一反常态的热情,一副想扑上去的样子。 “抱歉。”卢平粗暴地直接退开伊莎,掏出魔杖扯着西里斯的尾巴,“幻影移形!” 他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看到西里斯的那一刻就崩掉了,那是他曾经的朋友,又是他恨之入骨的人。 伊莎听见西里斯的一声嚎叫,随着一阵爆裂音,面前的一人一狗顿时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龙血 伊莎愣了愣,这已经不是找不找的问题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好吗? 莱姆斯卢平是吗?记住他了。 “那我去帮他买魔杖就好了吧。”伊莎自言自语道。 啊,不对,西里斯之前说过买魔杖还要量身高体重眼距来着。 不管怎样,伊莎还是走进来对角巷唯一的那家魔杖店,是一家又小又破的店铺,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是这里了,因为对角巷也只有一家魔杖店,西里斯不能来这里因为他说他很可能被这里的老板认出来,但伊莎可以大胆地进来。 伊莎毕竟不知道很多巫师界的常识,她现在还觉得可以随便买一支魔杖用。就像她在卡塞尔的教授教的那样——武器这种东西能用就行,实际上她也见过富山雅史情急之下用过武器短刀切金枪鱼。 总而言之,魔杖的话,能用就行了吧。 如果要是西里斯知道伊莎此刻的所思所想,肯定会郁闷死的。 进店时,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堆到了天花板。这里很像牛津的图书馆,但远不及牛津的富丽堂皇,但这里的尘埃和肃静似乎都使人感到暗藏着神秘的魔法。 伊莎感觉自己就像是踏足幻境的爱丽丝,而那个站在店里的店主就想那只无所不知的毛虫阿布索伦,对方是否无所不知还不知道,但的确是神秘的 “当我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的时候,我的曾祖母告诉我六十三年后的今天会有一位尊贵的小姐上门。”他的声音很轻柔,那双颜色很浅的眼睛看着伊莎,“我的记忆力并没有你的存在,看来我并没有卖给过你魔杖。哦,我是奥利凡德——一位普通的魔杖制造师,而我的曾祖母恰好是一位特里芬妮,占卜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尼的后代。” 卡珊德拉特里芬妮是希腊神话中著名的女祭司,因得罪了阿波罗,致使她说出口的预言百发百中,然而谁也不信以为真。而她现存的玄孙女西比尔则是霍格沃茨现任占卜学教授。 “请问”伊莎话还没说完便被奥利凡德那轻柔的声音给打断了。 “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邓布利多教授发表过一篇记载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的论文,在这篇论文的补充注释里说——将没有内芯的魔杖泡在人血与龙血按比例混合在一起的血液中可以制造出可以让任何巫师使用的魔杖。”伊莎感觉有些发毛,但奥利凡德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因为没有被证实所以没有被列入正文,而且混合血液必须是刚流出来的血液,条件十分苛刻。” “与我有什么关系吗?”伊莎开始装傻,“我只是一个不小心丢了魔杖想重新买一根的巫师而已。” 奥利凡德用那双浅色的像是两轮圆月的眼睛望着伊莎,说:“您是高贵的龙族混血种,那是我的曾祖母告诉我的。”不知道为什么伊莎总感觉奥利凡德有些郁闷。 “所以呢?”伊莎干脆就承认了,“您想做什么呢?” “奥利凡德历代传下来的一句话——魔杖选择巫师,我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适合任何巫师使用的魔杖。”奥利凡德稍稍拔高了音调,但仍旧很轻柔,“所以不知您可不可以为我这个普通的魔杖制造师提供一些鲜血?” “普通的魔杖制造师?”伊莎挑挑眉,“我听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杖制造师。哦,对了,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只要你答应能送我一根魔杖就好了。” “魔杖选择巫师,即使你随便拿了一根魔杖也无法百分百发挥它的实力。”奥利凡德解释道。 随便吧,反正不是我用,伊莎很不负责任地想。 她伸出右手,一截白皙的依稀可以看见血管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奥利凡德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型的坩埚。 “最多只能给你350的血。”伊莎补充道。 这算什么,适当放血促进血液循环吗?她也不是个有公益心的人,没有献过血。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奥利凡德只是拿出自己的魔杖,魔杖顶端悬在伊莎的手臂上方,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小声地念出一句难以听清的咒语。 伊莎看着自己手腕的皮肤上渗出一点点血珠,紧接着汇成一柱细细的液柱通过不存在的管道飞到坩埚里。很奇怪的体验没有任何痛觉但血液确实在流失。 “这绝对不止350。”看着半坩埚的血,伊莎吐槽道。 奥利凡德没有理她,拿出一根魔杖——大约十一英寸的棕红色魔杖。“龙血树木,无内芯,”奥利凡德将其浸入血液中,“浸泡于龙族混血种的献血中制的。” 并没有什么神奇的转变,过了几分钟奥利凡德就将魔杖去了出来,用一块布擦拭干净,只不过那块布很快就被血液染成黑色。 “我的血统比较额算是不稳定吧。”伊莎解释道,“比之前好多了,至少这块布没有被腐蚀。” 听到这话,奥利凡德用布包着魔杖递给伊莎,说:“现在,请让我见证一下,这根魔杖到底能不能被巫师所使用。” 伊莎接过魔杖,还是温热的,她学着在对角巷看到的别的巫师的手势,念了一句“四分五裂”(这还是上次西里斯施展过的),然而一片寂静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我也不是巫师啊,伊莎偷偷翻了个白眼。 但这好像把奥利凡德取悦到了。 “果然,是魔杖选择巫师。”奥利凡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所以,这位小姐你想要怎样的一根魔杖呢?” “最贵的就好了。”伊莎随口回答。 “奥利凡德出品的魔杖一律七加隆。” “那随便一根吧。” 于是伊莎最后拿着一根桃心木的魔杖连带着那根龙血浸泡的魔杖离开了。 西里斯被强制解除了阿尼玛格斯形态,他本来已经想好了怎么跟卢平解释,当然他也准备好了挨上几个咒语,但他没有想到卢平会直接收起魔杖径直给他一拳。 “你!”卢平怒吼着,抓着西里斯的衣领,给他的下巴再来一拳,“你怎么敢从阿兹卡班!你怎么敢背叛詹姆斯和莉莉!” “莱姆斯”西里斯根本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他感觉背部和头部一阵剧痛,发觉自己是被卢平踢倒在地。 这里是伦敦郊外的树林,平常空无一人的地方穿出了男人的吼声,歇斯底里。 “是彼得!”西里斯感觉鼻子破了,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莱姆斯彼得还活着是他背叛了我们!” 西里斯掏出一张预言家日报摊开在卢平面前,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兄弟,还记得那只老鼠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邀请 对角巷,弗洛林冷饮店。 这应该是伊莎第一次这么信任西里斯,没有去找他,而是点了个芒果冰淇淋坐在冷饮店里等他——换个角度来说,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想找也没有办法找到。 从奥利凡德那里得到的两根魔杖被随意地放在桌子上,伊莎也不知道那根用自己的血浸泡过的魔杖到底用没有用,也许拿给西里斯这个正牌巫师试一下才知道结果。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信任西里斯,大概也是因为那一丝丝的惭愧心理。在爱丁堡的时候,她做的那个梦就反映出了她单方面对西里斯的揣疑。 所以,姑且相信他一次也没问题吧。 她抬头看了看店里的挂钟,下午四点,西里斯已经离开两个小时了——超过十二个小时伊莎就会被系统抹杀。 “叮”,是不锈钢制的勺子掉在玻璃冰淇淋杯里发出的声音,伊莎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她确信自己刚刚没有松开手,明明是紧握着的,勺子不可能掉落,但的确掉了下来,伊莎皱了皱眉。 看到了。 她的右手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是叠加光影效果一般。 怪不得系统一只用“抹杀”这个词,根本不需要动手,她会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如同冬天玻璃上的水雾一样在阳光下一点点消失殆尽。 伊莎向系统问道。 系统回答道, 换作曾经那个还没进入卡塞尔,自傲的伊莎,听了这样的话肯定会抗议吧。她不着边际地神游着。 西里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和卢平解释清楚这一切,包括当年詹姆斯遇害的一切c躲在韦斯莱家十多年的彼得,还有伊莎的事情。但出于对伊莎的保护,西里斯只说了伊莎是被人命令去帮自己的。 当然,这些话都是被卢平施了定身咒后僵硬着站在原地讲出来的。 “哦对了,我的鼻子是不是断了,我感觉血快流进我的嘴里。”西里斯不忘关心他脸上的伤口。 被打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烧着一样,刺痛神经。 “愈合如初。”卢平说,“即使如此,我也不能百分百相信你。” “你总不可能忘记那个叛徒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吧,况且还是断了一根手指的老鼠。”西里斯真想把脸上糊着的血擦掉,但苦于被施了定身咒不能动,但至少现在伤口被修复好了,“吐真剂也好,牢不可破的誓言也好,你尽管用,我敢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卢平看了他一眼,缓缓举起右手的魔杖,卢平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巨大的赌注——信任与否,对这个被巫师界评为罪大恶极的巫师。 最后,卢平还是选择了信任。 西里斯舒了口气,能够自由的活动身体实在是一种享受。 ——“要是没有你,我会死的”,西里斯突然想到了那天伊莎半开玩笑说出来的话,那句恶搞的娇柔做作的情话。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西里斯有些害怕了。 “莱姆斯,该送我回对角巷了。”西里斯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 “你口中的伊莎小姐还在对角巷等你吗?”卢平问道,毕竟时间过了那么久,对方总不可能无动于衷地呆在原地吧。 西里斯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能确定。 “清理一新。”卢平很给面子地为西里斯清理了脸上的血,“变成你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吧,总不能让恶名鼎鼎的西里斯出现在对角巷吧。” “幸好古灵阁那些妖精只关心他们的保险库。”不然西里斯也不能成功将那些英镑换成加隆和西可。 西里斯变回那只大狗,和卢平幻影移形离开了树林。 现在变得透明的是整只右手手臂,伊莎只能用左手拿着勺子吃冰淇淋。 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安心地吃着冰淇淋,她的心也是够大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伊莎第二十次在心里问这个问题,在等西里斯的时间里,她已经吃下了一个芒果冰淇淋和一份花生酱香草冰淇淋,现在是今天她吃的第三杯冰淇淋了。 “死鬼。”伊莎小声嘟囔道。 终于,一只黑色的大狗跑到伊莎坐着的椅子旁边,用头蹭着她的腿,满是讨好的意味。 少女伸出那双右手,那只手臂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相当粗暴地拉过黑狗的耳朵,很凶狠地威胁道:“你再敢突然消失,我就把你做成狗肉锅。” 西里斯表示很委屈,毕竟一开始带卢平过来的是伊莎,突然被抓到小树林里暴打一顿他没有魔杖也完全反抗不了好吗?! “咳。”一旁的卢平也看不下去伊莎这单方面的报复的,出声稍微挽救一下这个正遭受摧残的兄弟,“抱歉,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好好商议一下以后的事情。” 听到卢平的话,伊莎也放弃了把大狗的两只耳朵绑在一起的想法。 伊莎抬起头,用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卢平。 “指使我帮助西里斯的家伙跟我说,你是个需要结交的对象,所以我可以姑且相信你。” 她是真的漂亮,但却是很尖刻的很突出的美,毫不柔和,想是出刃的刀一样,尤其是被那双细长的眼注视的时候越发这样觉得。 “我感觉冰淇淋吃的有点多了。”伊莎撇撇嘴,“希望不要肚子痛才好,等我付了钱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离开的方式是卢平施展幻影移形,而伊莎抓住卢平的长袍。 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他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一点儿也透不过气来,胸口像是被几道铁箍紧紧地勒着。他的眼球被挤回了脑袋里,耳膜被压进了头颅深处。 感觉自己变成了牙膏,而别人正在用力挤压牙膏管。 终于,伊莎结了束人生中第一次幻影移形的体验,简直是比飞路粉更难受的体验。 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胃里的冰激凌似乎全都搅和到了一起。 伊莎环顾一下四周,附近是一条黑黝黝的臭水沟,周围建着破旧的民居,对比起陋居,这里的楼房都很矮小,而且是清一色的灰暗。还有一些墙上涂着低级的涂鸦,像是叛逆期少年的杰作。 “介意到我的屋子里喝一杯吗?”卢平舔了舔下嘴唇,“虽然这附近环境比较糟糕,但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住所了。” 西里斯趁着四周没人赶紧变回人性,不过他那两只耳朵还是通红的——伊莎的杰作,他一手搭在卢平肩头,说:“比我在阿兹卡班住的豪华多了。” 伊莎没有回答,点点头表示同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变故 卢平是一室一厅的出租房,墙上的白色墙漆已经变得黄旧,有些地方被熏成黑色,客厅里只有一个茶几张木椅和一张破旧的沙发——虽然很被主人清洁地很干净,但缺口已经有破絮出来了。 “你应该是当年战争的英雄吧?”伊莎问,她之前也听奥尔多说过十三年前结束关于神秘人的一战,“英国巫师界没有对战士的战后补贴吗?” 伊莎自从成为昂热的养女之后,过的生活虽然不算奢靡,但的确是比许多人都优渥了。——应该感谢她在印度和中东的历练,让她学会了适应艰苦的环境,所以她可以内心毫无波澜地坐在那张破沙发上,平静地给自己倒杯水。 “一开始,魔法部本来是准备帮我在内部找一份工作的,”卢平则坐在木椅上,把伊莎旁边的座位让给西里斯,“只不过我本人有一些问题不能就任。” “毛绒绒的小问题。”西里斯接茬道。 伊莎眨眨眼,不确定地说:“毛绒绒?哮喘病吗?” 西里斯拍拍伊莎的肩膀,笑着说:“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的无知。啊——”他立马受到了伊莎的报复,“不要折我的食指,会断的,真的会断的。” 卢平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微笑,他看了眼空荡荡的茶几,说:“都说要请你们喝一杯,没有就可不行,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买。” 说完,他便拿上魔杖出了门,留下西里斯和伊莎。 武器,说道武器的话,伊莎想起她还没把从奥利凡德那里得到的两根魔杖交给西里斯,魔杖放在她这个完全没有魔力的人身上形如鸡肋。 西里斯看见伊莎掏出来的两根魔杖,诧异了一会儿,问:“你哪里弄到的?二手魔杖店吗?” “就是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伊莎敷衍道,“你试一下。”她先把那根正常的桃心木的魔杖递给西里斯。 西里斯接过魔杖,对着卢平刚刚坐着的木椅施咒。 那张可怜的木头椅子像是被看不见的剑劈成了对称的两半,西里斯看着椅子的残骸皱了皱眉。 “好像和我不太搭,我刚刚明明用的是四分五裂。”西里斯顺手拿起另一根,再次施咒。 像是倒放的电影镜头,碎成两半的椅子合并在了一起,恢复如初。 “可以,这根不错。”西里斯转动着那根魔杖,笑着说道。 伊莎看了他一眼,还有那根被混血种血液浸泡过的没有内芯的魔杖:“合适就好。” 她想起之前奥利凡德说的“适合任何巫师使用”,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而且,等她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这根魔杖至少也可以留作一个纪念。 ——作为伊莎贝尔昂热送给西里斯布莱克的礼物,也是她唯一能送给他的东西。 “西里斯,我在一家麻瓜开的店里买到了杜松子酒。”卢平半个小时后才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深棕色的酒瓶和三个玻璃杯。 伊莎习惯性地拒绝道:“我不喝酒,喝水就好了。” “你看起来应该过了可以喝酒的年龄了。”卢平笑着说,坐到那张刚刚被西里斯两次施加了魔咒的木椅上,手法娴熟地把两个玻璃杯斟得满满的。 “在美国,二十一岁才是合法的饮酒年龄。”伊莎坚决不说自己曾经酒后发酒疯的黑历史。 西里斯看着玻璃杯中的杜松子酒,脸色有些僵硬,手里把玩着那根刚得手的魔杖。 ——眼神,这个“卢平”的眼神不太对劲。伊莎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正所谓千人千态,如果要假冒别人如果不能学到对方的神态是很容易穿帮的。 伊莎本想偷偷地提醒西里斯,却没想到西里斯竟然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除你武器。” 西里斯的咒语并没有起到作用,“卢平”轻松地无声施咒抵消了这个咒语,手腕一挥,西里斯还没回过神来手中的魔杖就飞到了房间另一角的地板上。 “卢平”站起身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一个有着飘逸的银白色头发和胡子的巫师,又高又瘦,带着半月形的眼镜,被打断了的长长的鹰钩鼻。但这个人最突出的象征应该他那双眼睛,一双湛蓝的极具穿透力的眼睛。 伊莎第一时间就把他和童话故事里那些巫师的形象联系到了一起,对方可以说是极具巫师的气质了。 “邓布利多教授?!”西里斯诧异地低呼道。 “好久不见,西里斯,如果不是卢平突然派他的守护神给我传讯,我还真的料想不到居然有人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被唤作邓布利多的巫师放下了他的魔杖,“莱姆斯,可以进来了。” 房门再度打开,卢平慢慢走了进来,解释道:“抱歉,西里斯,我实在不敢冒险直接相信你。” 西里斯倒是毫不在意卢平的行为,耸了耸肩说:“你这个做法是理性的选择,我只是没想到邓布利多教授居然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我面前罢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莱姆斯的。”邓布利多说。 “莱姆斯不喝杜松子酒,而且他斟酒的手法也没有那么熟练。” “眼神,你和卢平的眼神很不一样。”一旁的伊莎补充道。 邓布利多投过半月形的眼镜打量了一下伊莎,缓缓开口:“这位小姐您应该不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吧,可能是我老了记忆力变差的原因,我竟完全认不出你。” 出于礼貌,伊莎也和西里斯一样站了起来,自我介绍:“我目前在美国学习,你可以叫我伊莎,目前是西里斯布莱克的搭档。” “那么说,西里斯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应该很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了。”邓布利多说,“但是,恕我直言,你应该不是巫师吧,而且也不是普通的麻瓜。” 毕竟这种事迟早会暴露出来,伊莎也干脆点头承认了。 ——真是讨厌啊,那双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 伊莎下意识地避开邓布利多的视线。 突然,她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冲击,双脚凌空直接砸到墙壁上,大脑瞬间空白,只有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与挤压感异常清晰。 怎么回事?不只是伊莎,西里斯和卢平也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是邓布利多出手的。 “嘭”,子弹出膛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格外地刺耳,邓布利多立刻回过头来,停止了那颗尚在空中的子弹。 千钧一发,那颗子弹还差一点就要击中邓布利多了。 房间里凭空出现的那个人看着那颗被停在空中的子弹,收起□□,赞叹道:“厉害啊,简直像是魔法一样。” “兰斯洛特?”伊莎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只不过因为刚刚收到攻击的缘故,声音和平时相比虚弱了不少。 真是恶趣味啊。 系统说是一件战略性武器,结果是直接把她以前的搭档给请了过来。没有犹豫,她站起身来直接一个翻身从窗户那里逃了出去。 “喂,伊莎!”西里斯懊恼地挠了挠头,直接冲了出去,“我去找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怀抱 邓布利多没有阻止西里斯,只是沉默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兰斯洛特,一个凭空出现的少年,带着一样危险的麻瓜武器,邓布利多顿时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了很多。 “既然您不说话,那还是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比较好,毕竟您是长辈。”忽略掉卢平,兰斯洛特向邓布利多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精确的弧度,合乎礼仪的动作,“兰斯洛特,是刚刚被您攻击的人的前任搭档。” 他的英语不如伊莎那么好,毕竟伊莎是个自带“语言精通”天赋的人,况且兰斯洛特作为地道法国人也不屑于去花太多精力学习大英帝国的语言。 他的嘴唇略薄,两边唇角天生上翘,仿佛一直带着愉悦笑意,看上去极具绅士风度。头发是浅棕色的碎发,看上去被护理地很好,身上的衣服也是精致的手工货,与这件房子完全不相称。 “虽然身上携带者非法武器,但是我用我的人品发誓,我绝对是个好人。”他径直走向沙发坐了下去,交叉双脚端坐着。 虽然刚出现的时候开了一枪俨然一副幕后b一ss的样子,现在看来却是个有些脱线的家伙。 “我来之前,西比尔在我的办公室里做了一次预言”邓布利多坐到那张木椅上,正对着兰斯洛特,“孩子,你的名字是兰斯洛特对吧。我需要和你好好聊一下才行,关于那位伊莎小姐的事情。但请你放心,我对你们两位都没有敌意。” 兰斯洛特顿时露出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笑着说:“我刚刚还看见你用魔法把伊莎弄到墙上摩擦,鉴于伊莎几个月前当众把我揍到医务室,我从刚刚开始就对你抱有好感。” 说完,这厮还对邓布利多举了个大拇指。 西里斯以为伊莎会跑走,没想到她居然就站在楼下,百般无聊地看着那些贴在墙上的广告。 “伊莎,邓布”他想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即使他本人也是云里雾里的。 ——西里斯也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突然出手,但他本人还是站在邓布利多那一年的。 他刚刚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如果邓布利多说伊莎不值得信任,自己该怎么选择?他想不出答案。 伊莎直接伸手捂住西里斯的嘴,要他噤声。 “你说,这则广告是真的吗?”伊莎指着墙上贴着的广告。 广告单的一角已经从墙上剥落下来,上面写着“只需一百英镑,便可长高七厘米,无需手术,见效明显”。西里斯没有立刻回答,默默地对比了一下他和伊莎的身高,穿着平底帆布鞋的伊莎比他刚好低一个头。 “假的,而且我觉得你现在身高也刚刚好。”西里斯说。 “那你觉得这个呢?”伊莎指着旁边卖减肥药的小广告。 “你太瘦了。” 那是真话,伊莎和同龄女生相比的确是瘦了点,只不过是瘦的有质量,毕竟这么多年的锻炼不是白做的。虽然没有明显的肌肉,但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那这个算了当我没说。”伊莎本想指减肥药下面那一则广告,但很快就收手了。 ——丰满塑造完美胸型 西里斯看了一眼也想伊莎一样立刻移开视线,说:“这可能这面墙上对你最有帮助的广告了。” “我是c,刚好法国女人的平均水平。”伊莎对这种话题倒是毫不避讳,“你想上手确定一下吗?” 西里斯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假装在看地上的水泥地。 “量你也不敢。”伊莎说,“如果你刚刚要是答应了,今天晚上我们的饭桌上就会多一道红烧狗耳。” 西里斯是看出来了,伊莎从刚刚开始就是在转移她本人的注意力,把话题捏在手里。 这家伙看起来是受了刺激。 “痛吗?”西里斯问。 “嗯?”伊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刚刚邓布利多教授突然攻击你的事情。” “很痛,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等一下问一下莱姆斯有没有药膏。” “骗你的,我还没有那么娇气,至少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活蹦乱跳的?你现在简直像是一副木偶像,死气沉沉的生着闷气。西里斯很不客气地在内心吐槽。 “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就是之前在爱丁堡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吧?”西里斯决定换个话题。 他至今还记得伊莎那次提起那个人的表情,夹杂着愤怒和悲伤,然而故意的装出毫无所谓的样子。 “不一样,这次的是真人,爱丁堡那次的是傀儡。”伊莎解释道,“哼,兰斯洛特这个家伙,想到他就烦。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却偏偏要谈别的男人的事情,难道我完全没有女性魅力吗?是吧,在你眼里,那个白胡子老巫师的魅力都比我大。” 一句话槽点太多,西里斯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起了。 “虽然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很不开心,因为我莫名其妙被攻击了,而你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我觉得你站在我的对立面。”伊莎没有看西里斯,而是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巷子。 西里斯想了想,还是帮邓布利多说了句话,“我觉得校长这么做应该也有他的原因。” “你站在他那边?”伊莎感觉自己这句话就像是中学女生吵架的常用句。 “”西里斯选择沉默。 “毕竟我只是个突然出现,身份成迷的家伙,突然说要帮你洗脱罪名然后闯进你的人生里,你对我产生猜疑也正常不过了。”伊莎开始自嘲,“况且我还是个胸部贫瘠的女人,也入不了你的法眼。” “我没有这个意思。”西里斯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丰胸比增高药和减肥药要靠谱很多罢了,并不是嘲讽你。” 伊莎给他一个白眼,他怎么不说最边上的割包皮的广告看起来很靠谱呢。但伊莎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西里斯拉住了,他轻轻一拉,伊莎也没有反抗的意思直接落入西里斯的怀抱。 听说过“克洛诺斯塔西斯”效应吗?就是时间突然停止的现象,但这只是一种心理现象罢了,因为想着时间慢一点,因为现在进行着不想太快结束的事情。 她在西里斯的怀抱里,西里斯不抽烟,也不像她的养父那样会喷骚包的特调古龙香水,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抱没有任何味道,只是清晰的呼吸声让她有些乱了分寸。 西里斯在抱着她,伊莎却在试图平复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伦敦八月份的风从这里吹过。 ——夏日的风,请吹得缓慢一些,就让我暂时忘记我终将离开的事实。 “你真是个毫无安全感的家伙啊,整天就知道怀疑我。”西里斯叹了口气,“这么说吧,我信任你,但我也尊重邓布利多的决定。” 这样气氛很快就被某个家伙打破了。 “喂喂喂!楼下那个家伙,我给你三秒钟你要是还不松开,我直接一枪打爆你的头哦。” 是兰斯洛特,他正通过楼上的窗户看着下面的这一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没有更新 “在我来之前,西比尔——也就是我们霍格沃茨现任的占卜学教授做了一个预言。”邓布利多对兰斯洛特说。 这个百余岁的巫师清了清嗓子,用着一种飘渺的声音念出他所听到的语言:“出现在璀璨星体旁侧的是异世界的旅人,是灭世的力量的容体,是推动黑夜来临的手,她将成为黑暗的爪牙,释放十二年前死去的亡者。” 兰斯洛特点点头,很耿直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没听懂。”十分抱歉,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理科生,沉迷于奇妙的物理学和炼金术,这种加了一堆修饰手法神秘兮兮的预言实在是难以理解。 “等一下,那个预言莫非伊莎和神秘人有什么关系吗?”一旁的卢平听到了邓布利多转述的预言也瞬间不淡定了,“但是她一直都在帮西里斯啊。” “所以说是在璀璨星辰旁侧。”邓布利多分析道,“但现在我们对那位神秘的伊莎小姐也没有什么了解,而且我刚刚出手试探了她,这样的一个孩子也不可能拥有所谓的灭世的力量吧。” 邓布利多到底有没有真的相信这个预言,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了吧。 一旁的兰斯洛特无聊地看着天花板,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目前的情况。 “我还是很相信预言这种东西的,但是不包括魔术师的预言。”至今为止,兰斯洛特还是把邓布利多他们看作是魔术师,“毕竟我也是在一位预言家的帮助下才有机会来到这里的。” 说是预言家也不准确,兰斯洛特的家族也是个古老的屠龙家族,家族庄园里的铝合金低温仓里便住着一群活了几百年的家长。那些枯槁得像是尸体c终年生活在低温病房里的老人,有些年龄超过300岁,他们靠着极其强横的龙族血统和医疗技术活到今天,仍然在家族重大事务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每当局面濒临失控的时候,他们便会从休眠中被唤醒,拖着氧气瓶去开家族会议。 比如说这一次——伊莎在中东受到攻击,濒临死亡,另一个世界的她正躺在卡塞尔的医疗室里,靠着人工心脏吊着半条命。 而为兰斯洛特作出指引的便是家族那位活了三百余岁的大家长,拥有言灵“先知”的他在整个家族享有最高地位。 兰斯洛特能来到这里的方法异常玄幻,先是动用了瑞典脑科学与类脑科学研究所的设备,利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的技术记录下伊莎目前的脑活动,再让卡塞尔的富山雅史教授对他进行深度催眠,试图达到脑活动的重合。 ——对吧,很玄幻是吧。 兰斯洛特在那群家长面前不过是个毛孩子,也只能乖乖根据大家长做出的预言办事。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现在的他是真的到达了别的世界,还是单纯的在富山雅史教授的催眠下睡了过去做的一场梦。他感觉胸口闷得慌,于是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边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于是发现了楼下的温情一幕 “喂喂喂!楼下那个家伙,我给你三秒钟你要是还不松开,我直接一枪打爆你的头哦。”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捉奸。 最后兰斯洛特被伊莎叫了下去,而得到伊莎保证的西里斯则上楼去找邓布利多。两人刚好在楼梯上打了个照面。 “不要陷入爱情的泥沼。”兰斯洛特在路过时对西里斯提醒道。 不会有好结果的,毕竟伊莎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 西里斯没有回答,只是在那节台阶上停了下来,不知内心里思索什么。 “你是怎么来的?”伊莎特地和兰斯洛特保持了三米距离。 “一定要站得这么远吗?”兰斯洛特没有回答。 “我怕我一旦离你太近就忍不住冲上去打你。” “是真话吗?” “假的,我现在为我几个月前殴打你的事情感到很惭愧,但我还是很讨厌你。”伊莎耸耸肩,“现在回答我你是怎么来的。” “走在街上的时候被人绑架拖到面包车里,醒来就发现自己来了这里。”这两个人毕竟是做了将近一年的搭档,连随口扯谎的习惯都那么相似,“好吧,是让你的导师根据你的脑电波图对我进行催眠才来到这里的。” 伊莎看了他一眼,系统说的战略性武器居然是兰斯洛特,这种随意的办事态度真是让人咋舌。不过要是结合对方强大的战斗力,说是战略性武器也不为过。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伊莎解释道,“有人实际也不是人,反正有个东西告诉我只要帮助一个人洗脱罪名,我就可以活过来回到我们那个世界。” “你想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兰斯洛特倒是不在意这些,“别搞死自己就好了。况且我们自从上次闹掰了之后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了吧,就一定要说这些无趣的事情吗?” “你想聊什么?” “比如说一下刚刚抱你的那个人,虽然长的还算过关,但是看起来比你大了十岁有多吧。”兰斯洛特突然想起之前在守夜人论坛上的一个帖子,“莫非你还真的想那些人八卦的那样,是个大叔控。” “你想多了。” ——眼神漂移,说谎。 “你的情感状况还要对自己的哥哥保密吗?”兰斯洛特轻描淡写地抛下这句话。 “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长罢了,我连一分钱的家产都得不到,干嘛要说我的感情状况给你你听。”伊莎皱了皱眉。 “我愿意用一半的家产换一条八卦。” “你家族的家长们要是听到你这个继承人的这番话可是会哭的哦。”伊莎说。 兰斯洛特舒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还能和伊莎保持正常的交流,自从几个月前家族的选择繁衍计划暴露后,伊莎就单方面地和他断绝了联系。 所谓的选择繁衍计划,就是根据血统计算加上言灵“先知”寻找合适的母体培育出拥有神级言灵混血种的计划,而伊莎刚好就是这个计划的产物。 只不过当年出了差错,才让伊莎在孤儿院待了多年又被昂热发现并领养。 非常恶心的计划,但兰斯洛特也无能为力。 “最后问一个问题吧。”兰斯洛特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你恨我吗?” “不恨,我当时不过是单纯的泄愤罢了。” “看在我花了这么多功夫赶来见你的份上,答应我一个请求好吗?。”兰斯洛特加快了语速。 “答应我,不要陷入没有结果的爱恋中。” 伊莎来不及回答,兰斯洛特就消失了。 楼上的西里斯喝下了吐真剂,取得了邓布利多和卢平的完全信任。 “我来之前,西比尔做了一个关于伊莎小姐的预言,所以我刚刚才会出手。”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算了,我就姑且当时她酒后的醉话吧。” “预言?”西里斯皱了皱眉。又是预言,当年詹姆斯和莉莉也是为了一个预言而死,“可以告诉我吗?” 邓布利多对西里斯眨了眨眼:“只不过是西比尔的醉话罢了,莱姆斯你也把那个毫无根据的预言给忘了吧。” “我觉得,一劳永逸的方法是让伊莎和西里斯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卢平建议道。 “如果伊莎答应的话。”西里斯小声说。 伊莎回到卢平的房子时,也答应了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决定。 “你想好了吗?”西里斯提醒道,“这个魔咒,一旦你违反了誓言就会死去的。” “我不会违反。”她握住了西里斯的手。 在伊莎看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她背后还有个系统看着,一旦消极怠工就是抹杀。 卢平走上前,站在两人身边,把魔杖头点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你愿意,帮助我洗脱罪名吗?”西里斯问道。 “我愿意。” 一道细细的c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西里斯感受到伊莎有一瞬间的颤抖。 “只要一条就足够了。”说完,西里斯松开了伊莎的手。 “好了,现在我也是该提醒一下福吉关于阿兹卡班的事了。”邓布利多点点头,“毕竟要是大伙连你越狱了都不知道,就更别提重新审判的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破釜酒吧 舆论,在伊莎看来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武器,只可惜她并不擅长使用。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被卢平送来了,送到西里斯和伊莎一起合租的房子,这里是伦敦东区的普通住宅区,交通不便所以是个平静的地方,没有喧闹。 伊莎很快地扫了一眼头条。 布莱克仍然在逃魔法部今天证实:被认为是阿兹卡班城堡中待过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现在仍然未被捉拿归案。“我们正在努力重新捉拿布莱克,”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 另,阿兹卡班现任的狱警奥尔多古费被认为有帮助布莱克越狱的嫌疑,从今日开始停职,将交由傲罗办公室处理审讯 “和我们所预料的一样,奥尔多果然会被怀疑。”伊莎说,“他被交给傲罗办公室了,西里斯。” “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傲罗办公室至少还是一些正常人占大多数,也没有摄魂怪。”西里斯点点头,“莱姆斯,我们也该展开行动了,这一个星期我都窝在这个房子里,骨头都要积尘了。” 骨头可不会积尘,伊莎默默吐槽。 “你们准备怎么做?”伊莎看见西里斯和卢平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准备搞个大新闻什么的?” 西里斯从卢平带来的黑色布袋里拿出一个方状的物体,从伊莎眼前晃了一下,快到只能看到表面包转的紫色残影。 这是完全的恶作剧了,这么快的速度,伊莎即使有超出常人的动态视力,也看不清。 “天啊,西里斯,你还是孩子吗?”伊莎撇撇嘴。 西里斯耸耸肩,笑得很得意,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们要去哪里?”伊莎问。 “对角巷,全英国巫师密度最大的地方,也是英国魔法界最繁华的商业街道。”卢平说,“要是在那里制造骚动的话——” “整个英国巫师界都会为之骚动。”西里斯很默契地接过话,“这样比起来,我们劫道四人组当年在霍格沃茨做的恶作剧简直都是小打小闹了。” 这是当然,如果你在白宫裸奔一圈的话,加上s和油管的传播能力,不出一天你肯定能被至少四分之一的美国人记住,道理是一样的。 所以西里斯和卢平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们似乎是存心想弄个大惊喜,神神秘秘的,连伊莎也被蒙在鼓里。 “你们到底想怎么做,连我都要瞒着吗?” “等一下就可以揭晓了,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西里斯说。年轻人,好吧,和他这个三十多岁的大叔比起来,伊莎的确是个年轻人了。 她想起系统昨天晚上突然公布的任务,主线任务,限定要今天完成。 “我今天要去破釜酒吧,去见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我去不了对角巷,”伊莎开始修剪她有些过长的指甲,“你们拍视频——哦,算了,你们巫师也不用手机。”话说回来,伊莎本人的手机也早被摔烂了。 “手机?那种东西还可以拍视频?”西里斯对手机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于是他被伊莎用眼神鄙视了一番。 “老古董。” 这个评价真的是很伤人了,西里斯表示真的扎心了。 “毕竟巫师界对麻瓜的科技产品的了解很少。”卢平出来为西里斯找回面子。 “那就去买吧,有手机也方便联系。”伊莎做了决定,“好,现在就出发。” 由于魔法部部长把西里斯越狱的消息告诉了英国首相,导致他现在在麻瓜的电视新闻里以通缉犯的形象出现。所以,西里斯依旧只能做个憋屈的大黑狗跟在卢平和伊莎后面。 “对不起,宠物不能入内。”手机店门口的保安拦住了西里斯。 “那我和大脚板就在外面等就好了。”卢平留下陪西里斯。 伊莎点点头,走了进去。 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款式简单剪裁合身,长长的裙摆掩盖了小腿,只露出一小节白的不像话的脚踝,别人看不到,但变成阿尼玛格斯形态的西里斯蹲下来低头刚好可以伊莎露在黑色布洛克鞋外的一小截肌肤。 她走路时带动了一丝风,让西里斯总感觉耳朵后面有点痒。 神使鬼差的,他突然想起那个男人在楼梯口对他说的话。 ——不要陷入爱情的泥沼。 然而伊莎的动作很快,西里斯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伊莎就从里面出来了,手上提着一个白色的纸质购物袋。她从袋子里拿出其中一个盒子,拆包装c装上电池c开机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十分流畅。 “我以前,经常把手机弄不见,或者不小心摔烂手机,所以买手机拆包装这种事情我也是老手了。”伊莎解释道,黑色的手机在她的手里转了个圈,然后把它递给卢平,“我买了三部,不如你就先拿这个帮我录个视频也不错。” 伊莎本想先走一步了,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过头来问:“卢平,你会用手机吗?” 卢平摇摇头,表示他对手上这块金属毫无办法。 于是两人一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小时,让伊莎教卢平怎么操作手机。 西里斯表示他听着都学会了。 “我应该给你买摄影机才对的。”伊莎总结道。 他们最后在破釜酒吧兵分两路行动,卢平和西里斯前往对角巷,他们带着的东西除了那部黑色的智能手机,还有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里面装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话说回来,伊莎这是第一次主动和西里斯分开行动,因为系统的威胁,伊莎是根本不能离开他的。只不过这次情况特殊,是系统要求她单独行动的。 她在进酒吧之前就套上了黑色的长袍,带上兜帽把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 “我这样会显得很奇怪吗?”进去前,伊莎特地问了卢平。 “不能再正常了。”卢平回答。 进去之后伊莎才发现,这件破旧的酒吧里一般的人都是一身黑色袍子的打扮,卢平带着西里斯去了后面的天井。 丽塔·斯基特,这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还要和她达成合作协定,索性系统没有太多的限制。换句话说,可以不择手段。 “金色的头发和一张下巴宽厚的大脸,带着有花纹的眼镜,《预言家日报》的特约记者。”伊莎在心里默默重复了系统给她的信息。 这绝对是最良心的一次任务,不仅可以单独行动,而且把任务对象的信息给的那么详细,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给出具体时间,只说是在今天下午。 伊莎环顾一圈,人还没来,于是她向老板点了一杯樱桃汽水等那个人自投罗网。 “特约记者?看来系统的打算也是走舆论战。”伊莎猜想道。 这个时候,伊莎人生第一次这么迫切地希望败狗芬格尔能出现在她面前。 芬格尔——卡塞尔学院最年长的本科生,狗仔队中的狗仔之王,只要是他想洗白的人,煤球都能变成雪球。曾经一手爆出了卡塞尔将近十八个教授的初恋情人,爆料过昂热作为校长一次外出开会的账单。 舆论虽有令人生畏的力量。 终于,下午四点,那个女人来了,看样子三十多岁,一头金色的卷发,不过那头金发看起来很久没有保养了,袖口沾了墨水印。 伊莎眯眼打量了她一番,对策在脑海里成型。 ——让她看看,这个特约记者和芬格尔比起来谁更厉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暴动 人是喜欢热闹的动物,所以很多人会被庆典所吸引,也有很多人热衷于激烈的球类运动——从人类学的角度而言,球类运动是人沿袭了他们祖先在远古时期追逐猎物的表现。 也许有很多球类运动爱好者对此表示不服,但至少伊莎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她从没有把这种想法说出来过。 一来是没有机会说,另外则是因为她一直被各种狂热的球类运动爱好者包围着。 比如说兰斯洛特,这个疯狂的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的脑残粉,曾经因为巴萨在西班牙国王杯上卫冕冠军,在莱茵河畔放了一个小时的烟花庆祝。 于是被圣日耳曼的球迷投诉进了局子,交了高额的保释金才出来。 ——所以为什么这个法国人会对一个西班牙球队如此疯狂啊?! 还有西里斯,伊莎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一直着迷于巫师界一种名为魁地奇的球类运动,在被他简单科普了规则之后,伊莎表示这种规则奇怪的运动迟早药丸。 然而,这项运动自十四世纪在爱尔兰站稳脚跟后一直延续至今,无数巫师为之疯狂。 人是喜爱热闹的动物,所以今天在对角巷举行的火弩箭正式上市的签收发布会吸引了上万名巫师,魔法部也不得不派人扩大了发布会的空间,甚至派了傲罗维持现场秩序。 “约瑟夫·朗斯基,来自波兰的格罗济斯克妖精队,被誉为世界上最有革新意识的找球手,将亲临本次发布会。”西里斯念出宣传单上的内容,一只迷你火弩箭模型从西里斯头上飞过,宣传单上一个中年巫师露出勉强的微笑招着手。 感谢翻倒巷黑市的复方汤剂,让西里斯可以变成一个普通男巫师的形象出现在对角巷。 西里斯摸了摸变出来的八字胡,很不适应。 “朗斯基,我记得那是詹姆以前最喜欢的找球手。”卢平说,“不过他现在也退役了。” 然而霍格沃茨曾经的最佳找球手詹姆·波特已经没有机会亲眼见他曾经最崇拜的偶像了。 发布会的会场被临时布成了球形,中间是舞台,四周是观众席,和体育馆的会馆布置异曲同工,而卢平和西里斯则在观众席的一个角落里。 率先上台讲话的是火弩箭制造公司的总管,一个无趣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一堆毫无波澜的发言后,宣布了发布签售会的正式开始。 “那些惊喜应该都准备到位了吧。”西里斯小声向卢平问道。 “当然,我敢保证这是在场巫师经历的最精彩的一次飞天扫帚发布会,甚至能和世界杯的开场表演相提并论。”卢平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笑容。 一般而言,飞天扫帚的新作发布会都会有开场表演,这次也不例外。 一群身着火红的魁地奇赛服的巫师骑着火弩箭出场了,他们一手挥舞着旗帜,驾驭扫帚扫过观众席一圈,速度极快宛如一团火焰。 “火龙!”人群里穿出激动的嘈杂声。 然而并不是真正的保加利亚火龙,而是由赤金色火焰构成的火龙,它张开巨嘴喷射出火焰,和观众激动的情绪相反,那群工作人员纷纷露出了难堪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条巨龙的出现并不在计划之内。 不就那团赤金色的火焰从巨龙变成了雄狮,朝观众席吼叫了一声,引起了更热烈的欢呼——他们至今还以为这是主办方安排的表演。 西里斯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兴奋表情,当年劫道四人组研究出来的东西终于派上了大用场,而卢平则是拿出那台手机为伊莎把现场的状况录下来。 那团赤金色的火焰再次变换,在空中变成了几行显眼的花体英文。 “西里斯·布莱克,英雄还是叛徒?” “傲罗办公室当年不为人知的判罪过程!” “小矮星·彼得还活着!” 卢平收起手机,周围的欢呼已经变成了讨论声和尖叫,这些字可以在对角巷上空悬挂半天,如果不被人用魔咒消除的话。 “可以,不愧我们花了那么多功夫。”西里斯点头表示满意,他摸摸脸感觉到复方汤剂在一点点失去功效,下巴的胡茬已经消失了。“该走了,兄弟。”他拍了拍卢平的肩膀。 卢平很有默契地带着西里斯幻影移形离开了。 伊莎还没有回来,而卢平因为有事先行离开了——他刚被邓布利多任命为下一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现在已经临近开学了,他自然有一堆课程需要准备。 她还没有回来,茶几上放着伊莎的杯子,纯白色的瓷杯,里面装着喝到一半的花茶,已经凉透了。她看到一半的书还摊开放在沙发上,一个小小的书签夹在里面,那是一本《莎士比亚戏剧集》。 她的拖鞋放在一旁,窗户是打开的,纯白色的窗帘被夏季风吹拂着。 西里斯想起伊莎总是把拖鞋放在一边,光着脚靠着墙站立看书,那时的他则在百般无聊的看着电视里的麻瓜节目,夏季风同样从窗户吹进来。 他偶尔会偏过头去看伊莎一眼,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显现出温暖的浅棕色,她低着头看书偶尔抬起手把垂下来的头发夹在耳后,素白的侧脸像是她的瓷杯一般精致。 ——这样的脸大概是梅林的赠赐。西里斯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尽管伊莎的容貌在混血种当中也只是中上。 但他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伊莎看,他只是假装不在意地偶尔看几眼,大概是所谓的尊严作祟。 话说,伊莎到底是去哪里了?所谓见朋友,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担心丈夫出轨的太太,明明没有这种资格。 大概是,模糊不清的爱恋把人变得不像自己。 开门的声音把西里斯从漫无边际的神游中拉回现实,是伊莎回来了——因为只有主人才会不按门铃直接开门。 西里斯站起身来,看见伊莎毫不费劲拖着一个将近一米三的大行李箱走进屋子,她关上房门,轻轻把行李箱平放在地上。 “空的吗?”西里斯问道,这里可是七楼,伊莎总不可能提着装着东西的行李箱上来还不带喘气吧。 事实证明,伊莎的力量远远超乎西里斯的预想。 少女潇洒地踢掉脚上的黑色布洛克鞋,光脚踩在木制地板上,蹲下身子一边拉开行李箱的拉链,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句:“surprise” 不,这样的语气完全感受不到惊喜的气氛好吗? 不过里面装着的东西着实让西里斯感受到了惊吓,一个人躺在里面,一个金色卷发的女人就躺在那个大大的行李箱里,她的脸上有显眼的红晕还有明显的酒臭味。 西里斯控制自己的表情尽量显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在破釜酒吧遇到的贵人,《预言家日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制造舆论的专家。”伊莎作出介绍的手势,“我特地把她灌醉了想带回来,结果她发酒疯有些厉害只好打晕她然后买了个行李箱拖了回来。” “哦。”西里斯实在很难对伊莎的话做出一针见血的吐槽,只能点点头。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十九岁少女会绑架报社记者?为什么十九岁少女可以连人带行李箱拖上七楼毫不喘气?这里可没有电梯啊。 “你想收买她吗?”西里斯问道,“用钱?” 伊莎点点头,回答:“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了,而且据我观察她也是个迫切需要用钱的人。” 丽塔斯基特头发缺少保养,袖口有墨水印却没有清理,身上这套衣服应该是穿了有段时间了,看来作为一个特约记者在没有劲爆新闻的情况下没有足够的稿费维持体面的生活。 “晚饭吃什么?看来要叫三人份的外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晚安 “披萨如何?”西里斯提议道。 “我最近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还有芝士。”伊莎屈膝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拿出之前买的手机开机,她没有买电话卡,幸好这栋房子有公共ifi,“不过说真的,英国菜有什么好吃的吗?” “英国菜有很多可以吃的,唯独没有好吃的。”西里斯回答道,“知道吗?英国的菜谱和你们法兰西的英雄史并列世界上最薄的书之首。” 伊莎打开safair开始查他们附近餐厅的外卖电话,说:“还有美利坚的历史,你不能把它给漏了。嘿,西里斯,你喜欢鳕鱼薯条吗?” “我想稍微尝试一下别的。”身为大英帝国国民的西里斯是吃这种东西长大的,所说不讨厌但也像试着吃些别的,“你不是说不想吃油腻的东西吗?” “抱歉,我是个十分善变的女人。”伊莎敷衍地回答,她只是单纯被照片上的食物吸引了,“那意大利面如何?蘑菇肉酱意大利面,加上洋葱浓汤。” 西里斯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的客人似乎醒来了。”西里斯挑挑眉,对伊莎说,“是你表演的时候了,威逼利诱,把这位女士请到我们的阵营来。” 伊莎站起身来,洁白的足放在微凉的地板上。 她的裙子黒如夜空,她的皮肤洁白如雪,她的眼眸是漠然的灰蓝色,里面仿佛有阿尔卑斯山常年不融的冰雪。 趁着她刚刚起身那一刻,西里斯看清楚了,那个女孩的小腿上绑着一把带鞘的匕首。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把匕首就绑在伊莎白裙下的大腿上。 她拿出一个待客用的杯子,金属制的水壶里倾倒出一道水流,注入杯子里,西里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就像是正在接待客人的夫妇,他的妻子在为客人倒水,他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爱人,他们的客人—— 躺在行李箱里,一副醉态,眼睛眯着难以认清现在的情况。 伊莎端着杯子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准确无误地将杯中的温水泼到他们的客人脸上,西里斯脸上的微笑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嘿,女士,该醒来了。”伊莎扯出一个商务式的假笑,“你刚刚可是差点吐了我一身呢。”虽然一开始也是她把丽塔斯基特灌醉的。 丽塔艰难的睁开眼睛,她看到一个女人模糊的脸庞,扶正眼睛眯着眼才得以看清。迅速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普通的麻瓜的公寓套间里。 丽塔还看到了,除了她们之外,这个客厅里还有第三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蓄着黑色的鬈发,那张脸——毫无疑问就是出现在《预言家日报》和魔法部发布的通缉令的那张脸。 “西西里斯布”她试图说出对方的名字,却只感觉舌头打结,这张常年在各种采访现场巧舌如簧提出各种尖锐而讨人嫌问题的嘴也有说不清话的时候。 只是眨眼间功夫,丽塔就消失不见了,伊莎愣了一下。 “我明明收了她的魔杖?”伊莎诧异道,她发觉原本应该是丽塔斯基特该待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甲虫。 有着比平常甲虫稍微庞大的身躯,身上布着丑陋的花纹,正试图煽动翅膀飞走。 “她是个阿尼玛格斯,该死的!”同为阿尼玛格斯的西里斯立刻认了出来,他立马跑到窗边拉上了窗户,抽出腰间的魔杖,“fubute ubcabtaten(咒立停)”一道白光打到甲虫身上,但毫无作用,“哦,不是这个。”他懊恼地挠了挠头,时隔太久,他已经忘记这个很难用到的阿尼玛格斯显形咒了。 丽塔显然意识到窗户被关上了,于是立马改变飞行的方向,煽动翅膀往门缝飞去。 很近了,她感觉很快就可以通过窄小门缝飞到外面去。 只是一片黑暗笼罩住了她,她感觉撞到一堵墙上,鼻子都要被撞歪了。 实际上,是伊莎立刻用杯子罩住了变成甲虫的丽塔斯基特,为此她不得不扑倒在地板上,膝盖也是直接撞到地上的。 “靠谱点好吗,布莱克先生?”伊莎回过头瞪了西里斯一眼。 “等一下啊,我感觉那个咒语就在嘴边了,让给我再好好想一下。”西里斯叉着腰,仰头看着天花板和自己的记忆做着斗争。 这大概就是典型的“舌尖现象”了,简称t一t,这是一种“几乎就有了”的感受,答案就在嘴边,我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明明已经要脱口而出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是伊莎的导师富山雅史上课说过的内容,自那节课以后,伊莎经常回答不出问题都拿这个当借口。 伊莎冲西里斯挑挑眉,慢慢把杯子移动到房间中央的地板——这样丽塔一旦被放出来也不能立刻飞出去。 西里斯点点头,示意已经想起来了,他手持魔杖对着杯子,伊莎也顺着他的意思慢慢抬高倒扣在地板上的杯子。 一道炫目的蓝光从他的魔杖顶端迸发出来,甲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花纹眼睛鼻子被撞得通红的丽塔斯基特。 “所有的巫师都能变成动物吗?”伊莎舒了口气。 “不是,根据魔法部的资料,本世纪登记在案的阿尼玛格斯只有五位,当然还有绝大多数没有登记的违法阿尼玛格斯。”西里斯颇为自豪地说,“我就是其中一个没有登记的阿尼玛格斯。” 这并没有什么好自豪的,伊莎翻了个白眼。 “听说你是预言家日报的特约记者。”伊莎略过西里斯决定亲自和丽塔对话。 “是不不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文职人员罢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面对“本世纪最邪恶的巫师之一”的西里斯,她还是选择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说谎可不好。”伊莎俯下身子捏住对方的鼻子,“我还记得,前天的报纸,第四版右下角那篇写歌手出轨的花边新闻的特约记者,恰好和你同名同姓呢。” 被恶意捏住鼻子的丽塔只好拼命点头,终于换得了伊莎的松手,她赶紧捂住通红的鼻子,确定没有流血。 “她真的有用吗?”西里斯不禁产生了怀疑。 伊莎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清楚。 “我的额上司很信任她的能力。”伊莎姑且把系统称为上司。 丽塔斯基特的内心现在是复杂且混乱的,一方面是恐惧占大多数,夹杂着一丝能力被人认可的喜悦,还有逃跑的冲动。 “你们想跟我做什么?”丽塔发问道。 “你不是特约记者吗?写几篇新闻稿应该难不倒你吧。”西里斯说,“坦白来说,我们是希望能有记者在报纸上引起舆论导向,促使魔法部重新对当年的案件进行审判。” “你疯了吗?要是能把作为通缉犯的布莱克洗白,我就不会屈身于一个普通的记者了。”意识到对话对象是一个危险人物,丽塔说完这句冲动的话之后,立刻缩起身子害怕接下来就会收到几个钻心剜骨。 “你当然有这个能力。”伊莎轻言细语地诱导她,“想想吧,那群民众里面有几个是头脑清楚的,一点点的□□就足以引起一场轰动,然后就是爆炸性的消息扩散。谣言这种东西啊,就像是病毒一样。” “说的好听,如果最后审判真的进行了,而布莱克败诉,我不也身败涂地了吗?”丽塔反驳道。 “不用担心哦,且不说我们有足够的信心胜诉,”伊莎捏住丽塔的下巴,强迫她投过镜片看着自己,“而且我们为你提供的酬劳完全足够你在身败涂地之前逃到别的国家过着几十年富裕的日子。” 丽塔感觉她的小腿在不住地颤抖着,毕竟她在狭小的行李箱里装了一段时间,但更直接的原因还是面前这个女人——她看到对方漂亮的眼睛里的金色眼波,只是转瞬即逝,仿佛只是灯光营造出的幻觉,但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却是真实的。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西里斯的话给她直接判了死刑,“你也不想多吃几个钻心剜骨吧。”当然,西里斯并不会真的施展这种不可饶恕咒,但作为威胁还是有用的。 强压之下,丽塔点了点头。 这里是位于芝加哥远郊的卡塞尔学院,不同于繁华的芝加哥市中心,这里的夜空有着璀璨的群星,往日兰斯洛特最喜欢趴在宿舍的栏杆上,看着楼下路过的刚上完晚课的学生,偶尔他还能在里面发现伊莎的身影。 晚上的卡塞尔比白天还安静得多,但今天例外 兰斯洛特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光景——宛如被岩浆浇灌的巨龙,和此起彼伏的枪声,他的视力很好,甚至可以看到一颗颗炼金子弹打到那只初代种坚硬的外壳上。 他是狮心会的副会长,他的会长楚子航在被封锁的教堂里独自对战入侵者,作为优秀的a级混血种——他本应该与他的同学共同引战这只初代种。 而不是在这里,卡塞尔医务室的顶级病房,这里本来只允许校长进入的,但兰斯洛特趁乱从旁边的水管攀爬了上来——毕竟没人能想到会有人避开别人的视线爬水管。 但今天例外,因为几乎全校的人都在关注那头龙。 兰斯洛特走进病房,里面只开着一盏光线微弱的的灯,他的小姑娘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医疗设备。 她的脸上素白的,像是要和白色的枕头融为一体。她的嘴唇紧紧闭着,淡粉色,宛如春末从树枝上跌落下来的樱花花瓣,棕色的头发肆意散布在枕头上。 她看上去只是睡着了,只是一场长达三个月的休眠。 她的右臂在被子上,白皙的皮肤下是青色的血管。 兰斯洛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凝视着她。 “你睡着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你的室友酒德亚纪成功挣脱命运和她的男朋友叶胜私奔到天堂了,一个叫作路明非的中国男孩以s进入了卡塞尔开始和你争夺昂热的宠爱了,还有,”兰斯洛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你很快就要被校董会的人送去活体解剖。” 对混血种的活体解剖就是一边维持生命,一边抽取基因和血液,甚至剥夺对方死亡的自由。 外面很吵,枪声一直没有停,但这里是安静的,只有兰斯洛特一个人轻声吐露着残酷的现实,那样轻柔的声音,宛如爱语。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去了一个有着魔术师和魔法的世界,”他还是固执地称西里斯他们为魔术师,“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看起来比你要大很多,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眼中分明是对你的爱意和担心。”他拉过伊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我在想,也许死亡才是你最需要的生日礼物。” 他用嘴唇轻轻吻了一下伊莎的手背。 “尚福尔说,活着是一种病。当睡眠达到十六个小时,病痛即可得到缓解。”兰斯洛特轻声说,“但是,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药。” 他取出了注射器和一瓶药水,那是一小瓶巴比妥盐酸——用于安乐死。 针筒一点点吸入药水,兰斯洛特熟练地将针尖刺入伊莎皮肤下的血管,他看着注射器里的透明药水一点点变少。 窗外是慢慢倒下的巨龙,风中传来的是欢呼声还有钟楼敲响的声音,星星依旧在天上闪烁着,阳台上的白色蔷薇花低垂着。 真是个热闹的夜晚,在欢呼声中死去似乎也不错。 兰斯洛特拔出注射器,俯下身子亲吻女孩的额头。 “要幸福啊,伊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骑士 伊莎不允许西里斯出门,毕竟麻瓜媒体也在通缉他。 “监控器可是很恐怖的,西里斯先生。”伊莎是这样跟他说的,“有可能你只是出去走了一小段路,然后路边的摄像头就会捕抓到你,然后i5的特工就会提着小手枪跑过来抓你。”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轻佻,似乎也不把口中的“i5”当一回事。 其实,伊莎曾经的确从不把i5——即英国国家安全局当一回事,毕竟卡塞尔那群技术宅可以不出五分钟就黑进去他们的信息处理器修改资料,甚至有个艺高人胆大的师兄直接塞了一部小泽玛利亚的作品进去。 你能想象吗,隔天全体特工一打开电脑首先看到就是某位著名爱情动作片女星的作品。 ——不过厉害的人是他们,和伊莎没有关系。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上次和卢平去对角巷的时候买了复方药剂——一种可以让你在有限时间内变成别人容貌的魔药,更何况我还可以变成阿尼玛格斯形态。” “我表示质疑,在我看来你只要独自出门一次都是一场冒险,毕竟你不能百分百肯定不会被认出来。”伊莎拿着指甲钳慢慢修理着张长的指甲。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百分百的事情。”西里斯说。 “待在这里好吗,西里斯?”伊莎停下修整指甲的动作,与西里斯对视着,“毕竟邓布利多教授也是这么提议的。”她很清楚,只要搬出邓布利多,西里斯再怎么不愿意也会执行。 “好吧好吧。”西里斯大手一挥。 伊莎站起身来,想她的房间走去。她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钴蓝色的裙摆在她白皙的小腿流连。虽然西里斯提醒过她几次,但伊莎还是固执地不在室内穿拖鞋,她走路时脚根微微踮起,步伐轻盈。 她走路时带起了一阵风,西里斯闻到了她手腕上金木樨味道的香膏,蕴藏着树木和高山的气息。 伊莎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棋盒,那是上次西里斯和卢平去对角巷的时候买回来的,他们两个玩过几次。只不过现在霍格沃茨已经开学了,卢平去了学校,西里斯也找不到别的人和他下巫师棋了。 “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找我下棋,”她漂亮的唇角勾起,“当然,前提是你得教会我。” 伊莎还记得第一次围观卢平和西里斯下巫师棋的情形,那时候她正在看卢平录制下来的视频——记录了他们在飞天扫帚新品发布会上引起的骚动。 哦,说实话,她倒是很想把这段视频发到s上,加个滤镜什么的绝对能转发量上万。 旁边的两个人正在下棋,伊莎将视线从手机转移到棋盘上的时候,那只黑方的马正在嘶叫着,因为西里斯正打算牺牲这只马来保全他的皇后,而白方的骑士正在朝对面的皇后抛着媚眼。 伊莎嘴角抽搐了一下,再次感慨巫师世界的神奇。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碰这种棋。”伊莎当时说过这句话,不过不出半个月就被打脸了。 “你确定,你说过不会碰这种稀奇古怪的棋盘。”西里斯笑着把她当初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伊莎眨眨眼,敷衍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是个善变的女人啊。”她坐回到刚刚那张椅子上,那是她特地买回来的软椅,有着白色的绒毛,伊莎总是整个人蜷在椅子上看书。 钴蓝色的长裙裙摆落到白色的地板上,成了一小片的海。 “你确定,在我的手上你只有输的份。”西里斯露出一个略带痞气的笑。 伊莎笑出声来,扬起下巴对西里斯说:“我记得你可是被你的骑士说是猪脑子啊。” “不要信那些木头脑子的棋子。”西里斯耸耸肩,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铺好了棋盘。 西里斯开始教伊莎下棋,巫师棋的规则和标准的国际象棋差不多,比较特殊的就是巫师棋的棋子都是活着的,不需要直接上手移动棋子,只需要下棋的人开口只会就好了。 “哦,你这个粗鲁的女孩,快给我放手。”伊莎手中的国王左右扭动挣扎着,用手里的权杖戳着伊莎的手指,因为她又下意识用手拿动棋子了。 伊莎把棋子放回原来的位置上,那个国王一遍嘟囔一边整理他那歪掉的王冠。 “好吧好吧,国王朝前走两格。”伊莎指挥道,“西里斯收起你的笑容,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讽刺我。” “别急,还有机会,也许你能赢我一盘也说不定。”西里斯尽量不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显得太明显,“王后,走f2。” 很快,伊莎的卒就被对面的王后打翻在地,摔成碎片,被西里斯用小扫帚轻轻扫出了棋盘。 伊莎深呼吸一口,现在已经将近十月了,但天气还是很炎热,她用手扇风企图让脸上的温度下降一些。“好吧好吧,骑士向前两步,吃掉王后。” 然而伊莎那只白色的骑士只是前进了一步,它的剑依旧在剑鞘之中没有拔出,它骑士用那双浆白的眼睛深情地望着黑色的皇后——哦,它是棋子,至于深情与否也只是伊莎的主观判断罢了。 伊莎的骑士缓缓拔出西洋剑,当着王后的面自刎。 “hat the f”伊莎忍住想说脏话的欲望,指着她那只骑士的遗骸想西里斯质问,“这算什么?” 西里斯挑挑眉,回答道:“这很明显不是吗?他是白色的骑士,佩戴着银色的宝剑,第一次战火喧嚣的战场上遇到了黑色的王后时,就被对方秀丽的黑发所吸引,为她驻足,奉献出来自己的一切。他们无数次在战场上相遇,只不过这次骑士决定了为他的王后献出生命。” “我拒绝,我拒绝这个故事。”伊莎摆摆手。 “别,就算你的骑士没有陷入爱河,你也赢不了我。”西里斯说,“骑士,g3,吃掉国王。” 伊莎捂住脸,默默接受这个事实——这是她这个下午第六次输给西里斯了。 今天是个晴天,阳光抚过伊莎的睫毛,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伊莎似乎累了,也没有打个招呼就直接在椅子上闭上眼小睡起来,夏季风从窗外吹进来,带动了西瓜瓷的风铃。 西里斯就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微垂着头颅,他的眼里只能看到伊莎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下来的一小片阴影。 他觉得自己一向是一个浪子,至少他不是个安分的人,想此刻这样能一动不动地看着一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奇迹。 伊莎睡熟了,鼻息变得微弱而又有规律,接着一片片暗灰色的鳞片一点点爬上她的手腕和颈部,西里斯伸出手触摸那些鳞片,依旧是冰冷而坚硬的触感。 每一次,每一次伊莎进入睡眠之后,那些暗灰色的龙鳞就会冒出来,尤其是最近的日子,伊莎越来越嗜睡,龙鳞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西里斯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伸出双臂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住了她。伊莎的头就靠在他的胸膛,一些头发甚至很不服帖地蹭到西里斯的脖子上,引起一阵痒。 她很轻,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西里斯把伊莎轻轻放在床上,本想帮她盖上被子,却没想到伊莎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金色的眼眸,里面流转着黄金与岩浆,伊莎伸出手——已经不能用手来指代了,那分明是个龙的手爪。毫不犹豫地,在西里斯的肩膀上刺穿出一个狰狞的伤口。 西里斯没有叫喊,只是用力握住那只龙爪,把它抽出自己肩膀的血肉中,四溅的血液喷射到了被子上,床上,还有伊莎漂亮的脸上。他给肩膀施加一个止血的咒语,然后清理干净喷射出来的血液。 ——这是九月份以来的第四次。 西里斯偷偷写信问过邓布利多,得到的回答是——这个世界正在排斥身为外来者的伊莎。 我是骑士,我在昏暗的监狱里遇到了我的王后,自此,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守护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猫头鹰 丽塔斯基特的确是个极其善于煽动谣言的记者,她的才华曾经被人一时忽略,但只要有了正确的时机——比如这次关于西里斯被冤枉与否的争执,她就可以用一支羽毛笔在整个巫师界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那是伊莎对她的评价。 “说实话,我实在不喜欢这个女人。”西里斯把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扔到桌子上,“她这是准备把我塑造成什么形象,忍辱负重c善良c纯洁c没心机的the r一se suit吗?” the r一se suit,是中国的网络用词白莲花的英文翻译。 西里斯也有一台手机,于是乎也自然而然地会接触网络,于是口中冒出这种词汇也不显奇怪。 “这是必要的,想想吧,一朵新鲜出炉的白莲花,再加上斯基特爆出来的照片,你至少能在女性群体里得到大量支持,然后你就可以得到那些女巫师的男朋友或者丈夫的支持,即使是不情愿的。”伊莎打趣道。 丽塔斯基特在写那些半真半假的新闻稿的同时,又假装“西里斯布莱克同级学生”爆出了西里斯当年学生时代的照片。 “梅林啊,那个女人是怎么弄到那些照片的。”西里斯挠挠头。 “挺帅的。”伊莎轻飘飘地评论道。 也许因为是被夸了,西里斯也就不那么在意被侵犯肖像权的事了。 风向变了,伦敦的夏季进入了尾声,原本膨胀喧嚣的夏季风也渐渐微弱下来,然后是一股从北大西洋吹来的风为这个城市带来了雨水和持久的阴天。 巫师界的风向也变了,从大肆通缉西里斯,再到飞天扫帚发布会的骚乱引起的剧烈反响,,再到丽塔斯基特在报纸上大量渲染西里斯的无辜,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下完了暴风雨,就可以看到真相大白的晴天了。”伊莎看着外面掩盖住天空的云层,一只棕色的猫头鹰正向着这里飞过来,“猫头鹰?” “大概是邓布利多教授或者卢平写信来了,真希望他们成功捉到了彼得。”西里斯把伊莎杯子里冷掉的茶水倒掉。 “嗯,我看到了,那只猫头鹰的脚上捆着一封信。”今天的雾气很薄,伊莎可以轻易地凭借混血种身份赋予的超强视力看到那只在蒙蒙细雨里棕□□头鹰,“不过为什么是猫头鹰送信呢?” “我也不知道,至少我出生以来英国巫师就是用猫头鹰送信。”何况,西里斯的魔法史可是以“t”(巨怪)的成绩毕业的,“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巫师都用猫头鹰,我认识一个热带地区的巫师,他们都是用各种色彩鲜艳的大鸟送信。” 还有马尔福一家,众所周知,这个爱显摆的家族一向都是用鹰鹫作为送信工具。 “我们偶尔把猫头鹰称之为报丧鸟,那是从东方亚洲国家流传过来的叫法。”伊莎打开窗户,雨水的气息与她撞了个满怀,那只猫头鹰则停在窗沿上。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伊莎在挑逗着那猫头鹰,她用右手手指娴熟地挑逗着猫头鹰的颈部,她看不到,总是她的视力再好她也看不到她背后的西里斯,看不到西里斯握着杯子手柄的指头一点点用力,他的指尖泛白,像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杯子手柄处断裂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明显,伊莎转过身去,看着正握着断裂下来的杯子手柄发呆的西里斯,微笑着打趣道:“你是巨怪吗,西里斯先生?” “抱歉。” 伊莎看到对方脸色不太好,担忧地问道:“你的手没有被割伤。” 西里斯抬起头,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说:“巨怪的皮肤可没有那么娇嫩。可以把那封信拿给我看吗?”他转移了话题。 当然,那封信才是正事。 伊莎取下猫头鹰腿上绑着的信,信封上写着“西里斯·布莱克亲启”,以及寄信人的名字。出于基本的礼貌,她没有拆开信——虽然西里斯曾经说过允许她做这种事,而是交到他本人手上。 西里斯在看信,他的脸部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深灰色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宝石,伊莎曾经想过西里斯如果不是巫师,也许可以成为一个演员也说不定。 伊莎拿出茶几下边的铁罐子,挑选出了几个核桃,无所事事的她准备去喂那只猫头鹰。 西里斯有余光看见了伊莎的动作,出于绅士风度,问道:“要我帮你敲开吗?”如果用咒语的话,那些核桃可以裂成漂亮的两瓣,不过他也不介意在一位女士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力量。 只可惜面前的这位小姐不是弱不禁风的淑女,她微微摇头,只是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在核桃表面一捏,那浅棕色褶皱的坚硬外壳就这样碎开。 伊莎偏瘦,她的手指也是纤细过分,就像是达拉斯红玫瑰的枝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西里斯无法相信这样美丽而脆弱的手指可以毫不费力地碎开核桃。 “明明你才是巨怪啊,伊莎小姐。”西里斯把这个评价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亲爱的西里斯: 昨日,我与麦格教授已经逮住了韦斯莱身边化身为老鼠形态的小矮星·彼得,他现在正在霍格沃茨被囚禁着知道审判日的到来。你说服丽塔·斯基特这件事的确是正确的,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记者,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煽动民意的专家。迫于压力,魔法部部长福吉已经决定在下周六进行审判会,相信不久之后《预言家日报》就会刊登这则消息。 祝你和伊莎小姐好运。 莱姆斯·卢平。 “是关于审判会的事情吗?”伊莎一边用手逗弄着猫头鹰的下巴,一边询问,“我猜也差不多是时候了。”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从西里斯越狱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多月。 每天早上起来,伊莎都有种烦躁感——这该死的任务到底要多久才能完成,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审判会,审判会,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是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 等西里斯洗脱罪名得以重新站在阳光下的日子,就是她回到卡塞尔,回归屠龙者命运的日子。 “是的,就在下个星期六。”西里斯看起来很高兴,嘴角的笑意毫不遮掩,“想想吧,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到那时我们就不用遮遮掩掩地活着了。还有奥尔多,他也可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伊莎紧抿双唇,没有回答,她抚摸着猫头鹰背上光滑的羽毛,那只猫头鹰宛如琥珀的眼睛则看着窗沿的核桃仁。 “我会带你去看我的教子,他叫哈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不过我上次见他都还是十几年前了。”西里斯把那封信郑重其事地折了起来,“我们可以一起去看霍格沃茨,那是全世界最好的巫师学校。” “嗯,我很期待。”伊莎低下头,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既然信件送到了,坚果也吃完了,那只猫头鹰也就准备离开,它扑打着翅膀,慢慢地离开窗台,它飞向一直撒着细雨的阴沉天空,轻柔的雷鸣在作响,这里可以看到大笨钟,犹如无人能够登顶的高峰,耸立在烟雨朦胧中。 雨水带来了,遥不可及的天空的气息,和猫头鹰的鸣叫声。 ——一,二,三六,一共是六声。 “我们日本人称猫头鹰为报丧鸟,传说它的出现会带来死亡。” 记忆深处传来的话语是那么的模糊渺茫,就像是雨幕中的大笨钟一样看不清楚。 记得那是她在日本旅游时遇到的那个男人对她说的话,那个新宿街头惊艳得模糊性别的男人,那时的伊莎漫无目的地宛如流浪猫一般在新宿漫步,然后那个自称风间琉璃的牛郎向她搭了话。 还有风夹杂着雨水吹了进来,伊莎把被风吹起的侧边头发夹到耳边,她转过头,看到西里斯拿着手机朝着她。手机的声音外放,“咔擦”一声在安静过分的屋子里格外突兀。 “嗯?你在给我拍照吗?”伊莎不解道。 西里斯点点头,说:“毕竟到现在我都还没有你的照片,趁现在拍一张,就算以后你离开了也好拿起照片怀念一下。”不知为何,伊莎总感觉他的口气隐隐约约透出一点嘲讽的语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虚妄 ——dt t一 dt,ash t一 ash 伊莎用指尖抵着这一行字,月白色的指甲尖在书页上留下了淡淡的压痕。 还在法国那所私立教会女校上学的时候,十三岁的伊莎就被这句《圣经》里的话所吸引。或许死亡也正如这句话所说的那样,生命轮回,一切都回归最初的模样,躯体死去化为宇宙间的渺小粒子,而灵魂则投入上帝的怀抱。 话说回来,伊莎贝尔这个名字的寓意便是“上帝的誓约”,是孤儿院一个普通的保育士起得。 只是往日钟爱的句子在今天却带来了难以言明的不安感,连着好几天前猫头鹰鸣叫声,一切都带着不详的征兆,阴云般的不安笼罩在她的胸口。她干脆放弃了读下去的打算,把精致的树叶状金属书签插到刚刚读到的那一页,合上书。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审判的日子。 客厅的花瓶里有一枝盛开的粉色月季花,是昨天送快递的小哥送给伊莎的——那是个热情又有些轻佻的曼切斯特小伙子,伊莎把那朵花插在空荡荡的花瓶里,虽然西里斯极力建议把它扔掉。 淡粉色花瓣上的水珠无声滴落在木制的桌子上,水渍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一阵闷响,接着凭空出现了两只鸟,两只有着锈蓝色光滑羽毛和翠绿尾羽的小雀,啼叫声清脆婉转,扑棱着翅膀。其中一只鸟绕着伊莎的肩膀盘旋,另一只则飞到了花瓶旁叼起那株月季花送到伊莎手中。 这样的场面仿佛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又唯美又滑稽,伊莎不禁轻笑出声来。 普通的雀叼不起月季,但是用咒语变出来的就不一定了,毫无疑问那是西里斯的杰作。一回头,伊莎就看见西里斯用左手操纵着魔杖。 “为什突然这么做?”她是笑着问的,平日里透出漠然和理性光芒的蓝灰色眼眸染上了温度,就像是三月里冰川消融后的湖水。 摄人心魄——西里斯下意识想到了这个词。 以前,他有一次问詹姆为什么会喜欢上莉莉·伊万丝,对方回答说他本人也不清楚。“只是一看到她的眼睛还有她的笑容就感觉自己的心有一部分被她偷走了,像是被人施了夺魂咒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詹姆扶了扶眼镜,“哥们儿,你应该懂我意思吧。” 当年,耿直的西里斯毫不犹豫地说自己不懂,还嘲笑詹姆掉到女人的手里。 直到现在,他自己也掉进了女人的手里。 那个女人——更准确地说说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一个连全名都没有告诉他,危险而美丽的人。 “很明显,我在讨一位美丽的小姐的欢心。”西里斯有些油嘴滑舌地回答。 “用着别人送我的花?”伊莎低头嗅了嗅月季,“还有,你不是左撇子,为什么突然换用左手使用魔杖。” 两只小雀消失了,沉默卷席而来。 西里斯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道:“我两只手都可以使用魔杖,只是心血来潮想换只手用罢了。” 但伊莎不想听他的解释,而是径直走到西里斯身前,用月季花的枝条戳向他的右肩。一阵钻心的痛楚,当西里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旧伤复发了吗?”伊莎问。 西里斯沉默着,点点头。 然而,那是昨天晚上的伤,伊莎在十月份的第一次失控,再次在睡梦中做出了攻击行为。冰冷鳞片包裹着的手直接贯穿西里斯的右肩,鲜血喷涌,激烈的痛楚让他近乎晕死。 但他还是一如前几次那样,草草为伤口止血,清理掉血迹,不让伊莎察觉。只不过这一次,这次的伤已经不是几个咒语和白鲜可以治愈的,他的肩胛骨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导致他现在活动受限。 就因为西里斯这些牺牲,伊莎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血液稳定。 ——撒谎。 伊莎有一定的测谎能力。她以前和兰斯洛特搭档执行任务,通常就是伊莎负责战前调查和潜伏,兰斯洛特负责火拼;伊莎负责审讯测谎,兰斯洛特负责斟茶倒水。 凭她的身高,视线刚好看到西里斯棱角分明的光滑下巴和嘴唇,只有抬起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靠的那么近了,伊莎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充斥伊莎的胸腔,西里斯的唇瓣在她眼前——那张对她撒谎的嘴就在面前。 想用嘴撕咬那两瓣性感的唇,那双对她吐露谎言的嘴,然后一路向下,用着力度去咬他的喉结和锁骨。 伊莎后退一步,被自己脑内的妄想给吓到了。 “算了。”她小声嘟喃着。 手机自带的闹钟响起,伊莎立刻关掉了。 西里斯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的审判会在十分钟后开始。 卢平托猫头鹰送来的门钥匙就放在花瓶旁边,那是一个铜制的格兰芬多院徽,狮子浮雕栩栩如生,微微散发着白光提醒他们时间快到了。 西里斯目前还是通缉犯,即使是这场审判的主角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到魔法部,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该走了。”西里斯提醒道,他伸出右手示意伊莎牵住。 那只宽厚的手掌,粗糙而且有着薄茧,手指关节略显粗大,看上去很有力量,衬得伊莎的手越发的纤细。 伊莎迟疑了一下,慢慢扣住西里斯的手。 缓缓地十指相扣,宛如一个神圣的仪式。 门钥匙的白光更强烈了,西里斯抓住了它。 魔法部,地下七层,第十审判室。 这件曾经审判了大量食死徒的审判室再次开启,证明了这次的审判份量——受到大半个巫师界的关注,各种报刊的渲染。 卢平一走进来就感受到了一阵寒意,这样砭骨的寒冷是墙上的火把所驱散不了的,那是摄魂怪们缩在暗处贪婪地注视着这里面的鲜活灵魂。 整个房间都是用着黑色的石头建造的,再加上过高的天花板,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卢平低着头走到麦格教授旁边坐下,环顾后排的座位,记者们已经架好了相机,互相交流着目前得到的消息。 他一眼就看到了预言家日报的丽塔斯基特,她那头卷的很丑的金色头发十分引人注目,作为坚持站在“布莱克无辜”这一立场的记者,她不可能缺席。 坐在最前面的是卢修斯·马尔福和他的妻子,按照血缘关系,他还是西里斯的堂姐夫。 “你来迟了,卢平,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麦格对卢平说道。 “抱歉,我花了点时间才说服哈利呆在霍格沃茨。”他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希望一切都能顺利才好。” 一群穿着红袍的审判官陆陆续续进场,填满了最中央的位置,坐在最中间突出位置的是康奈尔·福吉——现任魔法部长官,邓布利多也就列在其中。 “各位陪审员c公证员以及新闻界的工作人员,我,现任魔法部部长康奈尔·福吉宣布对于西里斯·布莱克的审判会开始。”福吉敲了敲面前的木锤,声音有些拖长,“众多周知,任何一场审判会都至少有一名被告人,现在还有两分钟开庭,若布莱克其人未能到场,本次审判会将作废,并基于十三年前的判决情况对其进行通缉抓捕。” 从这位部长拖长的声音,没有完全坐正的上半身就可以看出,他并不认为西里斯会到场,之所以会举行审判也单纯是因为魔法部所承受的舆论压力罢了。 “所以,我来了。”审判室中央传来一阵炸裂的响声,出现在那里的一个是西里斯·布莱克,另一个似乎是个女人——看不清脸,全身包裹在黑色长袍里。但两人的手是重叠在一起的,十指相扣着。 “梅林啊!” “真的来了。” 细碎的议论声充斥这个黑色的房间,那些笨重的相机被操纵着抓拍突然现身的西里斯。 “肃静。”福吉急忙敲了敲木锤,“请被告人坐上席位。” 趁场面有些混乱,伊莎就悄悄溜到角落里站着。 但西里斯没有按福吉的话去做,而是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得意地说:“抱歉,我应该是起诉人才对吧,被告人应该是那位拿了梅林爵士团勋章,苟且偷生十多年的小矮星彼得啊。” 他耸耸肩,故意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一派胡言,他死了,十几年前就死了,只剩一根手指。”福吉坐直了身子,上半身向前探,下巴的肉抖动着,眼睛直瞪着西里斯,“现在,坐到被告席上,我要开始宣读你的罪行了。” 西里斯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卢平面前。 “莱姆斯,把‘它’揪出来。” 卢平点点头,藏在长袍口袋里的木头笼子被魔咒召唤了出来,在空中放大到正常模样。卢平手腕灵活一甩,那笼子便摔在被告席上,里面是一只脏兮兮的灰毛老鼠。 “诸位,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那位只剩下一根手指头的小矮星彼得。”西里斯后退几步,对着全场的宣布道,没等福吉敲木锤子质疑,一个阿尼玛格斯显形咒打了过去。 伊莎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真是的,那个笼子都还没有打开。”她在心里微微抱怨了一下心急的西里斯。 一会儿工夫,斑斑悬在半空中,它那黑色的小身体疯狂地扭动着,那耗子掉了下来,落到地板上。又一阵炫目的闪光,然后——那就像是观察树木生长的快镜头。 地上出现了一个脑袋;四肢也伸出来了,木头笼子被撑爆了;再过一会儿,一个男子站在刚才斑斑所在的地方,畏缩地绞着双手。他那稀薄的淡色头发蓬乱不堪,头顶上还秃了一大块。他的外表就像是一个肥胖的人短时间内体重下降了许多的样子。他的皮肤显得很脏,几乎相斑斑的皮毛差不多,他那尖尖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小眼睛还带有耗子的特色。 闪光灯闪了起来,刺眼地让人不禁眯起眼,整个审判室瞬间像是炸开了锅,别说那些本就本性八卦的记者了,那些一开始故作矜持的审判官也在交头接耳。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他的这番举动吸引了注意,慢慢地声音就下去了,而彼得还在迷迷糊糊中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我和米格教授在霍格沃茨发现了他,而且已经用过了吐真剂,我可以以威森加摩首席的称号保证,当年的凶手的确是小矮星彼得。” “但是”福吉似乎急躁了不少,挠着头发。 “个人认为要当着全部人的面再做一次吐真剂的检验。”说话的是鲁弗斯·斯克林杰,魔法部的傲罗办公室主任,这个活像狮子的男人说话是那么当机立断,“还有,布莱克先生,你应该站到起诉人的席位上而不是到处乱逛。” 大概是碍于斯克林杰的威严,西里斯也就乖乖就犯了。 “不行!不能这样!”彼得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凶手是布莱克,我看着的我看着他炸了他那条街!摄魂怪该抓的人是他!” 久违的系统再次给出了莫名其妙的提示。 不确定性——那是什么?伊莎皱了皱眉。 彼得还在那里手舞足蹈地尖声辩解着,突然一道白光打了过来——朝着伊莎的方向,她连忙蹲下身子,“轰隆”一声,墙壁龟裂坍塌。 伊莎的兜帽被那阵爆炸带来的风刮开了,露出棕色的长发和一张漂亮的脸蛋,然后又来了几个攻击咒语,女人尖叫声和男人的谩骂交织着。 “阿瓦达索命。”彼得的神志似乎不太清晰,既然发出了索命咒,索性没有击中。 “快,撤离这里!”邓布利多的声音经过扩音咒放大,传到每个人耳边。 那些人都跑了,只剩下了几个人——西里斯c伊莎c卢平和邓布利多教授,麦格要去外面帮那些被碎石击中的人治疗。 当然,还有小矮星彼得。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小矮星彼得把魔杖对准西里斯,“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直直地对着西里斯,他的右臂受了伤,左臂显然没有那么灵敏,不能立刻防御。 来不及了! 邓布利多想举起魔杖保护西里斯,但只感觉动作被不知名的力量抑制住了——似乎命运也不希望他获救。 伊莎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她冲向西里斯。 冲了过去,在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和她竞争着的东西是咒语,是光,又或者说是死亡。 她看到西里斯在面前放大,在系统的控制下她第一次主动地紧紧地拥抱了西里斯,鼻腔里充斥着对方的味道。 索命咒打中了这个女孩。 同时彼得也被邓布利多给击晕了。 西里斯只感觉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只有伊莎那张脸,灰蓝色的眼睛半垂着,但还没有完全闭上。 一切原子都在他面前炸裂,重组,悲伤是一头猛兽,如今它撕裂了笼子化作了泪水和哀嚎。但有双冰冷的手软绵绵地附在西里斯脸庞上,似乎想为他擦去泪水。 伊莎不明白,如果没有系统,她会不会冲上来。但是,管它呢,她反正要死了。 但在消逝之前,她想到了一句必须说出口的话。 “i l一ve y一u” 嘴唇微起,吐露出爱意,这句话宛如魔咒。这下伊莎放心了,她说出了我爱你,她知道自己即使死去也能在西里斯心里占一个位置了,靠着一句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爱意,一份虚妄的爱。 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自私。 ——我说了我爱你,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忘记我,忘记为你而死的我。 西里斯紧紧抱住伊莎,但是那份重量在一点点消失,透过眼泪,他看到伊莎一点点变成了细沙,最后消失在空气中,什么也不剩。 ——dt t一 dt ,ash t一 ash ——尘归尘,土归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卡塞尔篇 01 时间线在改变,兰斯洛特站起身来,椅脚磨蹭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看向病床上的伊莎。 外面的枪声停了,那只初代种倒下,他身上灼目的岩浆熄灭露出铁灰色的坚硬外皮,龙类骨骼再柔韧,在失去了言灵之力以后,也不过只是一种好的材质而已。张开的膜翼上所有骨骼和关节都碎成了粉末,正在一片片下坠。 兰斯洛特没有理会外面的喧闹,那些都不重要,他曾穿梭到过黑王统治下的时空,亲眼见识过龙王的威严与力量。之后因为这一放肆的举动,被惩罚不同的死法经历了近五十次死亡。 ——不作不死,这是兰斯洛特得到的教训,只不过他从没停止过作死这一爱好。 他是典型的法兰西男人,血液里流淌着的是罗曼蒂克式的潇洒,通俗点说,就是个小浪摧。 这个小浪摧做的最过分的事情莫过于这次,阻碍一次s级的时空融合任务。他的想法其实很单纯,就是想让伊莎留在那个世界罢了。 至于后果嘛,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世界在兰斯洛特眼中不过是一池光影,除了伊莎没有什么能让他驻足——血缘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宛如不可抗拒的诅咒。 兰斯洛特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重复了这句话,皱眉接受了这个事实。伊莎洁白如雪的小臂上冒出血雾,伴随着“滋滋”声,血在白色的床单渲染开,像是红色妖艳的大丽花。 他再一次臣服在命运之下,从他诞生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的使命——守护这个时空不被破坏。然而好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谁服务,是神明吗?还是所谓的命运? “该睁开眼睛了,伊莎,欢迎回到这个残酷的世界。”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轻声说道。 像是对他的回应,少女睫毛微颤着,像是黑凤蝶微微振动的翅膀,蝴蝶的翅膀张开了露出了蓝灰色的眼眸。那双和兰斯洛特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有着水雾和泪花,世界在她的眼中变成一池碎影。 一行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 “为什么要哭?”兰斯特洛问道。他曾说过,伊莎的眼睛就像一片海洋,但现在他的大海碎了。 “我不知道,”三个月没有使用过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她只能任由泪水涌出划过脸颊,“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梦一醒来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就好像是,心底的某处随着那个梦一起死去了。 兰斯洛特没有说话,从用手帕擦掉伊莎脸上的泪水,他按了按病床旁的护士铃。再过五分钟,护士就会到这里,而他这个非法闯入者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大门是不能走的,他只能故计重施地爬水管。他单手撑着阳台栏杆跃了过去,灰色的针织长外套被风吹起,在空中翻扬。 “对了,富山雅史教授说了,你这个学期要补考枪术射击课程,不然你就得和大一的学弟学妹一起上课了。”兰斯洛特朝病床上的人大声喊道。 夜晚的风,吹来了阳台上蔷薇的香味和伊莎的一句“滚”。 兰斯洛特轻轻一跃借力攀到一旁的水管上,顺着下滑。他脑子里想到的是那种叫树袋熊的动物,堂堂狮心会副主席居然还有那么丢颜面的一天。 流年不利,这不光彩的一幕恰巧又被某只路过的狗仔看到了。 芬格尔手中吃到一半的炸鸡腿掉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笑呵呵地开口道:“真是好巧啊,兰斯洛特大人你也——准备去吃宵夜啊。” 卡塞尔的校医院就在饭堂的必经之路上。 “是啊。”兰斯洛特笑得和蔼可亲,“不如我请你搓一顿。” 芬格尔点点头,这封口费不要白不要。 02 败狗师兄今天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个平时要睡到中午才能醒来的人居然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而当他拿着几朵娇嫩嫩的粉玫瑰回到宿舍的时候,路明非就更加确定——这人要搞事。 路明非拖着椅子往后挪了挪,一副不愿与他同流合污的样子:“你买花是想打什么主意,事先说明一句,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别想拖我下水。” “我像是那种一肚子坏水的人吗?”芬格尔反问道,“我买花是为了去探病,反正你没事不如和我一起去。” “别想了,我炼金化学的作业还没写。”开玩笑,他前几天买的《尼尔:xx纪元》都还没打通关呢。 ——显然,后面那个没说出口的理由才是他真正要做的事的。 说话的时候,路明非还顺便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芬格尔,洗过的头发完全没有平时油腻的样子,胡渣也剃干净了,校服还换了一身干净的,总而言之一副人模狗样。 怜悯心大发的路明非站了起来,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对他说:“师兄,别想了,没可能的,没有女生会看上你这种男人的。” “放屁,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只是去探个病,顺便做一个新闻采访。”芬格尔打掉路明非的手,“作为新闻部部长,八卦当前我怎么可能让它溜走。来,跟着师兄走,师兄今晚就请你吃烤鸭” “好,一言为定。”路明非当机立断地点了点头,“等等,你的学生卡信用幅度只有八十元,哪来的钱买玫瑰和和烤鸭?” 芬格尔笑得贼贼的:“3e考试的赌局赢得。” 路明非顿时醒悟过来,那些钱都是通过卖他赢回来的。“那是老子辛辛苦苦考出来的成果!再怎么说也该对半分吧!” 03 路明非还是跟着芬格尔去了校医院探病,这是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七层建筑,越高的楼层住着越危险的病人。 二楼二零七病房,芬格尔停下脚步,转过头轻声对路明非说道:“下面你将见到卡塞尔学院与凯撒并列的最强关系户,校长的女儿。” 路明非当时就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什么鬼,校长看起来都一百多岁了,他的女儿怎么说都得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吧,芬格尔居然要从一个老奶奶身上打听八卦,这个世界真是疯狂。 然而路明非走进去看到的却是个穿着病号服的美女,不仅不是满头白发带老花眼镜,反而是细腰长腿,肤白貌美。 校长真是——老当益壮,路明非默默感慨一句。 “路明非。”伊莎准确地喊出来人的名字。她在仕兰做交换生的时候,暗中观察过这个s级,几年过去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起来更像一条咸鱼了。 “大小姐,还有我啊,我还特地给你买了花。”芬格尔不甘寂寞地嚷嚷道,挥了挥手中的玫瑰。 令人尴尬的事,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大捧看上去更为精致的花束,伊莎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把那一大捧兰斯洛特送的花扔到垃圾桶,笑着回答:“刚好有个花瓶可以放。” “兰斯洛特送的?”芬格尔的八卦之魂瞬间燃烧起来,“别啊,虽然你们两个闹掰了,但是这些花是无辜的。”或者说,钱是无辜的。 “那家伙给我送了白色万寿菊,你说他是不是存心的?”伊莎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存心的就说明他就是个傻缺。” 实际上,兰斯洛特订花的时候相当随意,闭着眼睛在花店的外送网站上顺便点了几种花让人送过来。 “路明非,你要吃苹果吗?”伊莎问道。 路明非点点头,坐了下来,问道:“学姐你是不是在仕兰做过交换生啊?” “是啊,高二的时候。”细长的苹果皮从她白皙的手指间蜿蜒而下,晶莹的果肉露了出来,“那时候我在调查楚子航,有了些手段才得到交换生的名额,和他分到了同一个班。我恨死你们中国的高中物理了,我在仕兰的时候物理作业都是抄楚子航的。”她拿纸巾擦掉水果刀上的果汁,再对半切开苹果,把右半侧递给路明非,另一半给芬格尔。 “还有,那时候我也看了你的资料,我的父亲还很关注你来着。要不是你看上去完全是个亚洲人的样貌,我都要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子了。”伊莎幽幽地补充了一句,还路明非差点呛到了。 过了一会儿,路明非说肚子不舒服离开去上厕所,病房里只剩下芬格尔和伊莎。 “大小姐,你是故意的吧。”路明非离开后,芬格尔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你刚刚拿纸巾擦水果刀的时候,把泻药涂在右侧,然后又特地把那一半给路明非。这样可不好,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师弟,我罩的人。” “你罩的人?”伊莎摆弄着花瓶里的玫瑰,“好熟悉的话,好几年前的暑假,我在卡塞尔遇到在图书馆留校写论文的你,你也说过以后我就是你罩的人了。” 芬格尔挠挠头,说:“今非昔比啊,当年我还是个辉煌的a级学生,现在的我不过是只败狗。” “是因为eva吗?”伊莎的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的气氛僵硬到了几点,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认错,“抱歉,我和兰斯洛特一样是个不懂气氛的傻缺。” 芬格尔抖着腿,一脸不在意地回答道:“没事啦,都是一些烂事了。”过后他换上了严肃一些的口气,“不过啊,在两个人都活着的时候就该好好珍惜,不要动不动吵架,就像是你和兰斯洛特。” 伊莎疑惑地眨眨眼,不解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芬格尔也是一脸疑惑。 “等等,我们压根就不是情侣!”伊莎终于明白了,“我去,我和那家伙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就是那种父亲死了还会争家产的关系,懂了吗?” 芬格尔一脸诧异,捂着脸:“完了,我还和新闻部的人打赌说你们这个学期一定会复合。”芬格尔在心里挥着手帕告别那些离自己一去不复返的钱财。 “还有啊,我刚刚根本就没涂什么泻药,是路明非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吧。”伊莎澄清道。 芬格尔回想起来了,今天中午他们一起吃了昨晚留下来的宵夜当午饭,脸色变得有些铁青:“抱歉,我恐怕也要去上厕所了。” 后来的那一个晚上,路明非的枪就贴在芬格尔的太阳穴上,他想起那个下午,玻璃花瓶里放着的玫瑰花,他问芬格尔为什么会这么郑重地打理好自己买上花去探病。 “你想啊这个世界上记住曾经的我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她就是那么宝贵的其中一位” 04 一年后,日本。 “嘿,sukura,跟我说一下风间琉璃这个人吧。”伊莎喊着路明非身为牛郎时的艺名,“怎么说我可是给你买了花票的主顾啊。” 她端着一杯低纯度的酒精饮料站在窗前,外面的天空湛蓝入洗。伊莎是跟着装备部的疯子来到日本的,那时下着暴雨,雨水带来了遥不可及的天空的气息,以及绝望。 所幸的是一切都结束了,赫尔佐格被达摩克利斯之剑击杀,托庞贝这件武器的功劳。她来日本的任务本是击杀龙王,在情况失控的时候,她就会被空投到赫尔佐格所在地的上空释放言灵。 “为什么突然跟我打听这个人?”路明非一脸诧异,他已经习惯sakura这个称呼。 伊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简单地写着风间琉璃四个字。“我很久以前就遇到过这个人,在下着雪的新宿里,当时迷了路是他带着我走出了西口公园请我吃了刺身。刺身好难吃,但那个男人真的很温柔,温柔的就像冬天的阳光。” “因为是最顶尖的牛郎啊。”路明非说了一句。 “果然我是碰不得酒精的,一喝酒就喜欢口无遮拦。”伊莎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我来日本之前写好了遗书,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但我总觉得自己还有别的事还没去做。我把一个代号叫沙鼠的人给我的遗书弄丢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回来。” “还有啊,我好像把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忘了。” “大小姐,你是不是谈过恋爱然后又失恋了?”路明非问道。 05 诺玛为伊莎带来了任务—— 与校长一同观看巫师界的魁地奇世界杯。 伊莎把平板扔到桌子上,她不喜欢巫师,半年前她在德国跟踪倒卖炼金设备的混血种时就受到过巫师的干涉,就因为她差点捣毁了一家坩埚店。 巫师和混血种,这两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生物居然要开始建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秘密 七月中旬。 风很大,直升机螺旋桨的机翼卷起的风把伊莎的头发刮起,像是海藻般在空气中向后飘荡,她白色的裙摆被微微吹起,裙尾的碎钻刺绣再怎么昂贵,此时也不过是杂乱无章的抽象图案罢了。 裙子刚好及膝,裙摆下的右侧大腿上用束带绑着的护身短刀隐约可见。 从直升机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发型显然是被精心修饰过的,脚踩意大利的定制皮鞋,但来人微驼的背又无形中扣了分。 “尼伯龙根计划难道是把你整个人送到美容院外加仪表学校深造?”作为校长的女儿,伊莎也接触了一些内幕,“不过看上去还不错,总算有点学生会主席的样子了,李嘉图·路。当然,如果能不驼背就更好了。” 路明非象征性地跟伊莎挥挥手打招呼,一副累成狗的模样,说:“我从卡塞尔出发坐了n久的飞机飞到爱丁堡,接着赶去北海中央执行任务,小船吭哧吭哧地把我送过去然后又吭哧吭哧地送回陆地上,然后还要坐直升机赶过来这里,再这样下去我肯定得猝死。”听路明非这语气,仿佛下一秒他就要瘫在地上了。 路明非如果是面对现在学生会的部下们肯定不是现在这副样子,他至少要挺直腰板装作一副“老子一点都不累,老子还能再战五百年”的样子。 “你可以先休息两天,毕竟我们在英国的任务还没开始。”她的右手提着一个银色的文件箱。 “这次的任务是要直接和欧洲巫师接触吧。”路明非脱下风衣,“今年英国夏天真的是热死人了,我为什么想不开要穿风衣。” 伊莎耸耸肩:“的确,是和巫师有关,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完成。半个月后,昂热校长会和我们汇合。” “你居然用‘昂热校长’这么生疏的叫法。”路明非并没有关注到重点。 “不然呢,难道我叫他‘我老爸’吗?”伊莎笑了笑,她对着昂热完全喊不出这个称呼。 这家私人机场坐落在郊区,没有阻隔措施,麻雀就飞了进来在水泥地上停留,毫不畏惧直升飞机这样的庞然大物。伦敦夏日的太阳没有美国毒辣,吹来的风带来凉意,风从大西洋上发酵膨胀,卡塞尔的异变在执行部的任务记录里发酵膨胀。 路明非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为什么执行部最近的任务都紧咬着巫师不放?为什么我们突然要和他们这样密切接触?” 伊莎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半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最后她将右手食指轻放在唇瓣上表示噤声,轻声说道:“路明非,你听说过那么一句话吗?上战场打仗的士兵就不要问为什么,越是问的越多,你就越接近死亡。” “我还有一个问题,‘施密特’的含义是什么?” 路明非看过一份资料,上面将执行部这半年来一系列的行动合称为施密特计划,任务的第一执行专员是——伊莎贝尔·昂热。 伊莎微笑着,没有说话,她的眼里藏着秘密。 八月,格里莫广场12号。 蛇,绿光,倒下的男人 哈利感受到了伤疤灼烧般的疼痛,却难以摆脱梦魇,他挣扎着翻了个身。 “哈利,起床了!”西里斯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把卧室的灯打开了,钨丝灯泡散发的柔和白光把梦中的黑暗驱散。 哈利眯着眼睛,他睡的四柱床围着红色的天鹅绒围幔——西里斯特地选的,看起来就和格兰芬多宿舍里的那张一模一样,散发着家的温馨。 是的,家,哈利也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了,就在这里。去年西里斯还没有被宣告无罪之前,哈利就幻想过他那教父可以给他一个真正的家,他会突降霍格沃茨给他一个惊喜。 然而直到圣诞节西里斯才出现在他面前,为他带来了一把崭新的火弩箭作为礼物,彼时西里斯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只是有些憔悴。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人的教父子情。 西里斯把哈利的衣服甩到他床上,催促道:“嘿,今天可是魁地奇世界杯赛,你可不想错过吧。” “不是在今天晚上开始吗?”哈利套上衣服。 “虽然是在晚上开始,但我们过去还要搭好帐篷——对了,我们可以把帐篷和韦斯莱家搭在一起。再说了,你可不想呆在这栋阴沉沉的老房子吧。” 格里莫广场是布莱克家族的房子,里面除了阴沉的装饰c骂骂咧咧的西里斯母亲的画像c积尘的老房间外,还有一只名为“克利切”的家养小精灵——它毫不掩饰对西里斯和哈利的不满。 房门被敲了两下然后推开,卢平的半个身子探了进来,“我做了早餐。” “莱姆斯,你什么时候来的?”哈利匆匆套上袜子。 “昨天半夜才到这里,过期飞路粉搞出了点麻烦。”卢平回答。 西里斯走过去拍了拍卢平的肩膀,笑着说:“而且从今天开始莱姆斯就会和我们一起住了,作为我雇的财务顾问。” “要是我不来,不到十年你的账单上肯定一片赤字。” 布莱克家的家产很客观,即使经过魔法部对于战争罪的克扣罚金,留下来的钱也足够西里斯过日子的,更别提家族在预言家日报还有股东分红了。 他们下了楼梯,来到饭厅,木制饭桌上放着三个餐盘,里面乘着烟熏培根肉和溏心蛋,半个月前的一张报纸还放在餐桌上,头版新闻便是——小矮星彼得越狱。 红色的玛莎拉蒂像一道红色的火光,轮胎划过草坪留下明显的压痕,这种尖端跑车的性能很好,从超高速到制停的时间很短,宛如戛然而止的闪电。车门被打开,路明非先走了下来脸色煞白,但暂时能稳住。 然后是伊莎,她显然是习惯了昂热一言不合飙车的性格,只是用梳子把头发顺直盘到头上。伊莎的脸稍施粉黛,她轻挽住昂热的手和他说了几句话便先行离开了。 “伊莎不和我们一起吗?”路明非问道。 “我们先去顶层的部长包厢,她很快就会到了。”昂热解释道。 “安装摄影器吗?”路明非问道。 “当然,要知道伊莎这孩子最擅长还是这些细节型的情报探测。” “楚师兄说她是卡塞尔培养出来的间谍和反间谍人才,”路明非停顿了一下,“不过间谍不会拿枪真的好吗?”看看人家《神盾局特工》里面哪个人不会耍枪,卡塞尔随便找个人都能中个□□环不是问题,伊莎这种三十发全脱靶的人反而是异类中的异类。 “所以她才连续三年和一年级的学生上射击课啊。”昂热对自己养女并没有什么不满,“况且明非你的炼金机械学2不也是要补考。” 伊莎以最快的速度环顾了整个世界杯的体育场,这个可以容纳十万人的场地远远超乎了她的想像,最佳的摄影点比较分散,所以她决定只在五层和顶层安置。 明明是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伊莎却能在人流里穿梭自如,装备部设置的微型摄影仪器很小,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而且能够靠磁力直接粘贴在护栏上。 五层安置完毕,然后是顶楼。 “卢修斯最近刚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捐了很大一笔款子,亚瑟。他是我请来的贵宾。”伊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人她也见过,是英国魔法部的现任部长康奈尔·福吉。 几天前,伊莎和昂热就前往魔法部和他做了一次会面。 她取下左侧的耳钉——又是一个摄影器,直接贴在楼梯的栏杆上,这里的安保比伊莎预测更随意,最后一步台阶,她调整面部表情露出微笑,“福吉部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的确是很巧。”福吉脱下帽子,很快就在脑子里搜索到了伊莎的名字,“几天不见,昂热小姐。”他侧着身子跟卢修斯·马尔福介绍道,“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从北美洲来的客人。” 伊莎点点头,她注意到了一道粘在她身上的视线下意识地转过头去——那是个黑发的男性巫师。 从伊莎说话的那一刻起,西里斯的时间就停止了,终于他有看到了那个女孩,她曾从他的怀里死去变成沙尘被风吹散,现在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出现在这里。 伊莎和他视线相接那一刻,西里斯就知道,那个人回来了。 “你一定是哈利·波特吧。”然而伊莎看着的却是旁边的哈利,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和平常很不一样,像是带着轻轻的惋惜。 世事多么无常,又是那么的捉弄人,伊莎第一次遇到西里斯时她的任务是救出西里斯,当伊莎和西里斯再次重逢,她又带着新的任务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眼神 沉默,没有人回答,哈利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的伤疤,说实话并不想因为那道伤疤而被不同的人念来道去,他看见西里斯不断地用手搓捻着魔杖——那是他烦躁时的标志性动作。 伊莎看哈利没有回应她,只是微笑着把视线转面前的马尔福一家。“加图索家的少爷跟我提起过马尔福家族,听说你们是英国仅存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之一。” 巫师和龙族混血种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一直保持微妙的联系,比如说意大利的卡塞尔家族就是少有的跟巫师保持联系的混血种家族。 加图索家是和马尔福家打过交道,但恺撒可一次都没有跟伊莎提起过巫师的事情,伊莎的话纯属瞎掰。 何况卡塞尔最大的这两个关系户之间的接触少之又少,伊莎记得自由一日上恺撒崩了她一枪,因此他在日本牛郎演出时伊莎给路明非和楚子航都买了花票就唯独漏了他。 但是恺撒小爷才不稀罕这点花票。 “大小姐,你要知道我们这是深入日本传统风俗业,为男派花道做贡献。”路明非当时是这么跟她说的。 “噢,我记得在你们国家古代做鸭是要浸猪笼的。”伊莎故意和他唱反调。 “我现在是sakura,等我逃出这个鬼地方我路明非又是一条好汉。” 伊莎笑得很肆意,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优雅冷静,“别怕,要是我能活到你被浸猪笼的时候,我一定把猪笼上的石头绑松一点,好让你逃跑。” “也是最古老的纯血贵族。”卢修斯·马尔福的手指抚摩着手掌上的蛇型装饰,“替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伊莎微微欠身,说:“我父亲也来看比赛了,他肯定也很期待和你见面。” 虚与委蛇,她表面上保持礼仪心里想着的却是她交给苏茜代养的鹦鹉;她微抬下巴故作高傲,却想着趁早结束对话。 西里斯在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他的烦躁外溢于言表,他只想推开所有的人然后走过去抱住伊莎,他会问她为什么要消失,会问她会不会留下。 但是不行,那双眼睛里的疏离就像是一盆冷水泼下。 她不认识他,不知道是假装陌生人还是真的不记得了。 “是她吗?”伊莎跟着福吉离开了,卢平这时才向西里斯询问。 “是她,我不可能会认错。”西里斯揉了揉太阳穴,短短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完全超乎了常理。 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呢?但那张脸,她轻轻把头发夹到耳后的小动作,抬手的角度说话的语调,复方汤剂只能模拟外貌不可能把别人的动作习惯模拟出来。 “我要去找她问清楚才行。”坐以待毙不是西里斯习惯做的事情,伊莎去的是部长包厢离也这里很近。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看到楼梯口出现的年迈巫师,不禁喊出了声。 邓布利多穿着月白色的长袍,长长的白色胡子编成了辫子垂下,半月形的眼睛后面是一双湛蓝的锐利眼睛,看到哈利和西里斯的他露出了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起了褶子。 邓布利多朝他们的座位做了过来,和韦斯莱家的人打了招呼:“亚瑟,好久不见,替我向莫丽问好我很喜欢她圣诞节送给我的水果粘糖。”他看向哈利和西里斯,“哦,还有哈利,我敢说和西里斯一起度过的这个暑假怕是你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暑假了。” 哈利扶了扶眼睛,急忙回复了一句:“当然,西里斯还带我去打了几场魁地奇。” “他当年可是格兰芬多最好的击球手。”邓布利多感叹道,“说实话,如果不是福吉部长邀请我来看魁地奇世界杯,我已经很多年没在霍格沃茨以外的地方看魁地奇比赛了。” 西里斯敷衍地点点头,他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和邓布利多汇报。 “西里斯,我知道你刚刚可能经历了一些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违反常理的事情,但请你暂时不要贸然去找伊莎小姐,我们得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邓布利多眼睛里的光好像暗淡了,他想起很多年前研究的死亡圣器之一的复活石,将亡者召回尘世的石头。 “而且,我猜我们还会和她有更多的接触。”邓布利多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哈利就坐在西里斯旁边,邓布利多和西里斯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刚刚卢平说的话,都一直围绕同一个人展开——伊莎,伊莎小姐。联想西里斯刚刚的反常,不难猜到那个“伊莎”就是福吉口中的“昂热小姐”。 哈利下意识地不喜欢那个女人,她看起来在故意和马尔福一家套近乎,微抬的下巴和语调都有种故作高傲的感觉。尤其是她清晰无误地念出哈利名字时,那一瞬间的惋惜和戏谑更是让哈利有种背脊一凉的感觉。 “刚刚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好奇心驱使哈利想西里斯发问。 西里斯手臂撑在大腿上,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她是我的恩人,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卢平凑了过来,说:“而且是很有可能成为哈利教母的人,不是吗?”哈利被卢平的话吓得瞪大了眼睛,虽然伊莎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好,但他也不是很排斥这个人。 西里斯用胳膊肘击中卢平的腹部。“别乱说话!” 西里斯和卢平的说话声很快就被观众的欢呼声盖了过去,魁地奇世界杯赛终于拉开了帷幕,火红的c灿金的c亮绿的烟火在空中爆炸开来,把夜空渲染出绮丽的色彩。 激烈的比赛让人忘记了那个突兀的插曲,伊莎的事情也被暂时抛到了一边。 “西里斯,你现在要走吗?”哈利察觉到西里斯准备离位的动作,“现在可正是比赛的关键时刻。” 爱尔兰队已经拉了罗马尼亚一百多分,这个时候即使罗马尼亚的找球手克鲁姆抓到金色飞贼也于事无补了。 “金色飞贼!克鲁姆发现金色飞贼了!”罗恩惊呼道,立刻调整了望远镜的可视距离。 “抱歉,我等一下会帐篷再和你们庆祝,反正爱尔兰队赢定了不是吗?”西里斯把象征爱尔兰队的三叶草夹到哈利翘起的黑色头发上。 他匆匆走向楼梯,比赛还没有结束,更何况还刚好是决胜负的关键时刻,楼梯上根本见不到人影。就在两分钟前,他的余光就看到了伊莎离开的身影,裙摆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邓布利多让他不要贸然去找伊莎质问,但西里斯做不到,即使时间把他的棱角磨平,但骨子里的冒险和不甘坐以待毙的天性不会随岁月消失。 他们的距离更近了,伊莎的高跟鞋踩在金属楼梯上发出的“蹬蹬”声在一片嘈杂中听得很清楚。一楼到了,伊莎往营地的方向走去,宽阔的草坪上没有几个人影,她黑色的裙子仿佛能和夜幕融为一体。 “抱歉,这位先生,你已经跟着我走了很久了。”伊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西里斯,“恕我直言,你这种行为已经堪称跟踪了。” 伊莎的裙子是夜空,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就是遥远散发清辉的星辰,在宇宙中跋涉几百光年才到达人类视网膜的光是那么寒冷,就像伊莎看着他的眼神——戒备c疏远。 西里斯没有说话,他大步走向前,他现在只想拥抱面前这个女孩,用尽力气去拥抱以确定对方是否真实存在,而不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 “我会告你性骚扰的,先生。”伊莎在西里斯伸出手拥抱之前后退了几步,她碰巧身体状况不好,不想和人武斗。 “你不记得我了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进伊莎耳朵里,话里暗藏的一丝委屈竟然伊莎联想到了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伊莎只觉得是熬夜过多令自己脑子都浑沌了。 “恕我直言,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久违地,西里斯再次听到伊莎说出那句话,“我的记忆力很好,不可能出错。” “一年前,跟我说了同样的话。” 伊莎笑了笑,拜托,一年前的她还躺在卡塞尔的病床上呢。 “你受伤了吗?”西里斯撇见有血从伊莎的小腿蜿蜒而下,她的脸也是苍白的过分,涂着唇釉的唇瓣就像是雪地里的夹竹桃。 伊莎贝尔·昂热,目前正处于人生最尴尬的危机中,她迟到了半年的生理期很不巧就在今天来了,伴随着小腹强烈的痛感,而这一切被一个声称和自己认识的陌生男人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生理期 大概是因为平时压力太大的缘故,伊莎的生理期完全是紊乱的,半年不来都是正常现象,而且一来就痛的哭天喊地,导致她都常备止痛药出门了,就为了防止像现在这样的尴尬状态。 “我可以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吗?”伊莎只感觉在痛感的逼迫下大脑就要爆炸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去车上取她的止痛药。 “如果你受伤了,我可以用咒语帮你治疗。”西里斯单纯地以为伊莎只是腿部受伤了,“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吗?” hat the fxxk! 伊莎差点骂出声来,右脚断续地用鞋跟敲着草坪。 “你知道你刚刚那是名副其实的性骚扰吗?” 西里斯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他迅速回忆他这个一生经历过的事情,然后准确地得出一个结论。 “生理期?”西里斯有些迟疑地说出自己的结论。 “是的,跟踪狂先生,现在你满意了吗?”伊莎瞪着他。 抽痛,这样的痛感是来自身体内部的,疼痛是漆黑的怪兽,张大了血盆大嘴露出凄厉的笑容,将人的忍耐和理智一点点咀嚼入肚。伊莎只想快点去取止痛药,但小腿却有些颤抖。 生理期痛对于平常女性来说只是普通的痛感,但放在伊莎这里堪比一个tnt在肚子里爆炸了一样。西里斯用行动代替了说话,他直接就趁伊莎晃神的时候直接走上前揽过她的腰打横抱起,通俗来说就是公主抱。 “嘿,别乱动,等一下你摔下来我可不负责。”西里斯用力按住伊莎乱蹬的小腿,“明明自己都是一副走不动路的虚弱样子了,适时地依赖一下别人不行吗?” “你知道吗?如果化作平常,有人对我这么做的话,那么附近的医院一个小时后就会接收到一个被殴打至内出血的伤患。”伊莎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但鉴于情况比较特殊,我就姑且跟你说句谢谢。” “我听不到。”西里斯顿时得了便宜就买乖。 伊莎干脆扭过头去不用理会这个一把年纪还耍赖皮的男人。 “我的帐篷里有浴室,你可以先用热水冲一下身体,我可以给你煮一些热奶茶。”西里斯向他的驻扎地走去,“至于衣服,我再想想办法吧。” “我们两点钟方向走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一辆红色玛莎拉蒂,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个小箱子,里面有我的备用衣服和止痛药。”伊莎吩咐道,“轻拿轻放,里面还有些别的东西。” “你每次吩咐人都是那么不客气,幸亏是我,换作别人早就丢下你走了。”西里斯感受到了小臂处有个硌手的硬物,“你又把匕首绑在大腿上了吗?” “是短刀。”伊莎瞪了他一眼。这很不妙,面前这个男人不仅一副认识他的样子,而且对她也有一定的了解。 难道卡塞尔的信息部真的是财政赤字到要以出售学生信息来赚外快了吗?别吧,他们要是把恺撒一干人等的小资料买给待嫁的贵族小姐们,赚来的钱都够在太平洋买个小岛了。 “还有,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末了,伊莎还伸手捏了捏西里斯腰上的肉,这厮的身材还不错,几乎没有什么赘肉。 “嘶,放手,不然我就直接用魔杖了。”西里斯威胁道。 “你敢!” 伊莎坐在浴缸沿上,身上的衣服还未脱下,她抬起修长的右腿,花洒撒落下的如细线般的温水便包裹住她半截小腿。水温刚刚好,给人以舒缓放松之感,但伊莎的神经还不能放松,她在给昂热发短信。 “遇到了布莱克,稍微接触过感觉此人有些异样,但对计划无碍。”——isa “我和霍格沃茨的校长有些事情要聊,我让明非跟你会和。”昂热很快就回复了消息,也许他对这场比赛唯一的兴趣就是开场时的媚娃了。 伊莎随手发了个坐标给昂热。 “让路明非先回收一个摄影仪,我要先确定巫师的磁场对这些科技产品有多大的影响。”——isa 伊莎把盘起来的头发解开,走进了水幕中,散下的头发像是海藻一般缠住她的手臂。在温水中,她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 西里斯往煮好的热奶茶里多加了一勺炼奶,木制的勺子碰撞杯壁发出叮叮声,他猜比赛差不多结束了,现在恐怕是在进行颁奖仪式说实话,他本来是想让克鲁姆给他签个名的,但是极化因为伊莎的出现而被打乱了。 但是,这不算亏不是吗? 伊莎还活着,这一点就足够了。西里斯不会轻易放手的,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会和伊莎袒露真心,他们会在众人的祝福下举行婚礼,也许哈利甚至能做他们孩子的教父。 西里斯拿拳头锤了锤额头,懊恼着自己想得太远了。 然而浴室里的伊莎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她正把玻璃瓶里的强酸倒在盥洗盆里放着的脏衣服上。裙子是昂热买来的,这种做工复杂价格昂贵的小礼服一旦脏了就很难清洗,更何况礼服本来就是一次性用品,让她尴尬的捧着出去不如就在浴室里就地解决。 有些强酸即使是吸入也会导致呼吸道受损,但硫酸不同,这种酸不易挥发可以让伊莎免除带防毒面罩的步骤。感谢卡塞尔变态般的炼金课程,让她能稳当当地处理好这件危险行为。 这盥洗盆可真是坚强,任硫酸肆虐了一遍还是完好如初。 她打开了浴室的门,赤脚踩在米色的毛毯上。 灯光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灰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无机质的宝石。这就是伊莎从伊莎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他的确很英俊,是典雅与野性矛盾的结合体。 “头发有点长了。”伊莎轻声评论道,本来只是自言自语但还是入了对方的耳朵。 他抓了抓过肩的头发,说:“我觉得也是。” 西里斯一向随性,情绪低落就任由头发长长,等到诸事顺心的时候就会去剪短它。 巫师住着的地方一般都有干扰现代科技设备正常使用的磁场,但世界杯的帐篷区本身是麻瓜的野营用地所以才用的了手机。尽管如此,伊莎也不抱希望西里斯的帐篷里会有电吹风这种东西。 头发湿着就湿着吧,反正伊莎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然而西里斯是行动派,直接一个咒语甩过去把伊莎湿漉漉的头发烘干。 再待久一点,他还有好多话跟伊莎说,他们之间的故事可能要讲一段时间。 部长帐篷,昂热在这里和福吉以及邓布利多有一场谈话。 “的确,我们和欧洲大陆的巫师还是有很大的差异性,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好往来。”昂热穿着黑色西装,坐在椅子上,气势比起教育工作者更像是黑帮老大。 ——毕竟他本人也与日本极道文化有些渊源。 “而且,我对刚刚出现的那些被称为媚娃的迷人女士们有着不小兴趣。”昂热眨了眨眼,但在场其他人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这一举动而缓和,除了邓布利多——他一向深不可测。 “那么说贵校是准备参与三强争霸赛吗?”福吉试探道。 “那还是算了,毕竟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是十八岁以上的孩子,未免有些不公平。”昂热胸口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我们只是对这项历史悠久的活动有一定的好奇心罢了。” 当年帮助西里斯掏出阿兹卡班的狱警,现任《预言家日报》记者奥尔多·古费察觉到这些对话不能被登上报纸,于是选择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惊变 伊莎双手捧着杯子,掌心也被奶茶烘热了,热气飘起一片氤氲。 她穿着裤装,那些刀具被拆下来直接摊在桌子上,虽说她和导师富山雅史学日本刀,但她使用的全都是装备部同意制造的量产型刀具。用超合金材料代替了传统的玉钢,少了武士的典雅多了几分科技感。 “这些刀你全都带在身上?”西里斯不止一次看到伊莎抽出匕首或者小刀,但没想到她居然一次性会带上三四把。他看着伊莎那副觉得不足为奇的脸,他开始好奇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中长大的。 男人是追寻刺激与神秘的动物,你看吧现在就有个这样的女人坐在你面前,她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上面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浅蓝色抽象派画作,蓝灰色的眼睛里还有浴后的水汽。 她明明就在你眼前了,她都和你同住过一个多月了你却对她什么都不了解。西里斯伸出手就可以碰到她搭在桌子上的小臂,但真正的她却藏在一团团的迷雾里。 “其实还有一把,我没有拿出来。”伊莎百般无聊地捏着勺子搅拌杯中的奶茶,“你可以试着猜一猜在哪里。” “绑在腰上吗?”西里斯只能乱猜。 伊莎郑重其事地把右手手掌覆在左侧胸口上,说:“在心里。” 西里斯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话说这对话是怎么一回事,是冷笑话吗? 她另一只手放在椅子的边上,木制的椅子被她手指按压下去的地方出现了凹陷。有一样蹊跷的事情被她忽略过去了,直到刚刚才想起来。 她太大意了,太得意忘形了以至于被以往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因为身体不舒服就对周遭放松了警惕,以至于这么明显的bug都没有发现。 “就是可以从身体里抽出来的剑哦。”伊莎开始慌不择言了,灵光一闪地想起以前撇见过的日本一部动画的场景。 面前的男人,还不能百分百信任。伊莎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她不动声色地从裤带里掏出手机,开始盲打给路明非传递信息。 “danr,gun”——isa “有危险,去找武器。”——伊莎 刚刚伊莎给昂热发信息的时候,魁地奇杯应该还没结束——至少颁奖还在进行,他暂时不可能离开比赛场地。帐篷区是租用了麻瓜的露营场地所以手机还能接收到信号,但魁地奇球场的磁场阻隔了一切信号,手机甚至连解开锁屏都做不到。 ——所以,回她消息的人是谁? ——还是说,是伊莎的手机被黑客入侵了。 路明非按着伊莎给他发的坐标前进,他一点点离开了喧嚣的人群,不太对劲,这附近怎么看都像是荒无人烟的空地啊。他最终到达的地方是个小山丘,在帐篷区的西南侧,刚好可以把整个场地尽收眼底。 灯光直射入夜空,交织成了一张网,那里的喧嚣声被距离和夜风抵散了。路明非恍惚间想到他还在高中时的日子,他在晚上受不了路鸣泽的呼噜声,睡不着便偷偷离开那个屋子,走在天台上眺望城市的cbd,那里的繁华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路明非突然觉得那个平庸的自己被尼伯龙根计划强制性地剥离出来了,过往的一切就像是在别的世界发生的事。 “这算什么,我是被耍了吗?”路明非嘀咕道,“我这是被欺凌了吗?”芬格尔曾让他小心伊莎,因为路明非的存在抢占了昂热的注意力。 他拿出手机解开锁屏,屏幕上还是守夜人论坛的界面,最热的帖子是芬格尔一个小时前发的,此人毕业后在古巴实习还不忘关心卡塞尔的学弟学妹。 热帖:伊莎贝尔·昂热今年会不会再和大一新生上射击课。 “这个家伙才是该被欺凌的对象吧!”路明非吐槽道。 然后他就收到了伊莎发来的短信。 “哥哥,今晚有烟花哦。”——isa 明明不冷,但路明非还是打了个寒颤,伊莎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毫无疑问是路鸣泽这个小恶魔在搞鬼。 风变强了,有东西从夜空中坠下。 是一条龙,货真价实的龙类,翅膀似乎受了伤,在临近地面的时候才勉强张开双翼,那些帐篷被它的爪子踩塌了,那些爱尔兰队的三叶草也被它脚掌处的血液腐蚀掉了。 那些坚硬的鳞片随着呼吸张合,发出金属碰撞般的生意,带刺的尾巴一扫带起了灰尘和碎石。路明非已经能想象到那条龙的眼眸,黄金般的眼瞳带有森谷的威严,仿佛神造之物般完美的生物,集力量与美感为一体。 那条龙朝天空咆哮,它张大了嘴喷射出火焰。 ——今晚有烟花。 也许在小恶魔看来,烟花与龙炎可以画等于号。 “danr,gun”——isa 真正的短信姗姗来迟,玛莎拉蒂上有一支狙击□□和子弹,一支l115a3狙击□□。这种英国造的远程狙击□□堪称狙击□□的皇帝,而且,是经装备部改装过的——对龙使用的武器。 少年向着他的枪跑去,风把龙哮声送到他的耳中。 那条龙降落的时候发出的声响,还有那声咆哮,让伊莎顿时进入了神经紧绷的状态。她立刻站起身拿起那些刀具,西里斯则拿出魔杖一副准备应战的姿态。 “该死,那群保加利亚人该不会走私带了条龙来吧。”西里斯猜测道。 如果是那些巫师的龙就好了,伊莎心想。 他们冲了出去,这种时候还待在帐篷里无异于等死。那只龙的腿就在离西里斯帐篷不到五米的地方。 和那些卡塞尔曾经杀过的龙相比,面前这条未免有些袖珍,伊莎注意到它的龙鳞呈现出铁锈色,而且腿部受过伤。 “不要发愣!”西里斯拉住伊莎的手臂。 “我没有发愣,我在做正事。”伊莎回复道,“我要到离这条龙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才行。” 西里斯听到伊莎的话便知道对方是认真的,但是在他看来,伊莎想做的事情太危险了。 “你想做什么?想骑上龙背成为龙骑士吗?”西里斯调侃道。 伊莎没有理会西里斯的揶揄,她慢慢后撤,拨通了路明非的电话。 “闭嘴,给我听着!”她先禁止了路明非的发言权。 短刀出鞘,带着刀光。 “盔甲护身。”西里斯先施展了咒语,这个行为也是默认允许伊莎做她想做的事。 “路明非你给我记好了,目测十三米,青铜与火之王一系,四代种,判断——狙击□□加普通强化弹头。”短刀在她的右手耍出刀花,“射击点判断中。” 又一次,西里斯又一次看到了那如同熔金般的眼眸,威严得能让人甘愿屈服。他听到了空气中拉出厉风的声音,银光闪过,三把刀在瞬间便被掷出。 双眼,颈部。那是伊莎瞄准的地方。 “眼睛不行,眼睛那里似乎有一层保护膜,你要瞄准颈部。”伊莎对电话另一端吩咐道。 西里斯一辈子都忘不了伊莎作战时的背影,巍然站立,手持金属刃,就像书法大师泼墨书写那样挥出。 “我的工作结束了。”她断掉了通话,回头对西里斯说。 西里斯走上前用手帕擦掉伊莎额头的汗,他看到了对方有微青的黑眼圈,脱离战斗的她就像是瓷娃娃一样,脆弱得让他想轻轻抱一抱。 有傲罗冲了过来,邓布利多则是用了幻影移形,那些巫师分散站在那条龙的四周。 “昏昏倒地!”他们异口同声喊道,昏迷咒如火箭一般射向漆黑的夜空,迸出的火星像阵雨一样落在四条龙长着鳞片的厚皮。 “很好很好,我们得联系龙类研究中心的人把这条龙带回去才行。”福吉躲在远处用望远镜看到巨龙倒下。 龙是保护动物,不允许对其进行杀害,这是欧洲巫师界不成文的规定。 然而异变出现了,巨龙倒下的同时,一颗子弹划破空气命中那条龙的颈部,炽热的龙血迸射出来。 毫无疑问,那条龙死了,那样伟大而古老的生物也有死去的时候。 和巫师不同,卡塞尔学院校训——与龙族势不两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兰斯洛特 夜已经深了,因为龙类突然入侵而被要求暂时躲在魁地奇球场的观众也陆续离开,回到自己驻扎帐篷的地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似乎解决了,但魔法部那些高管还在焦头烂额地联系保加利亚龙类基地的人,而作为国际魔法交流合作部部长的巴蒂·克劳奇则匆忙地跑去跟保加利亚魁地奇队的人调解。 这场闹剧怕是还有后续, 路明非把□□的部件一点点拆散,放置回装武器的保险箱中。那条龙实在是太弱了,之于路明非而言就像是满级角色遇到游戏刚开始的b一s样。他拿出望远镜,寻找伊莎的位置。 ——于是就看到了西里斯为伊莎擦汗的一幕,他们的位置站得很近,看上去就像是要抱在一起一样。 学生会主席在这里做牛做马地屠龙,你却在虐狗?! 尼伯龙根计划让路明非养成了一张冷峻的精英面瘫脸——十分符合学生会会长这一身份,但终究改不了他内心吐槽狂魔的本质,他默默掏出手机在“大小姐这么英明神武肯定得重修射击课程”这一方下注,然后在心里默默鄙视了芬格尔的狗腿本性。 伊莎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邓布利多身旁的昂热,一句话都没跟西里斯说就直接跑去跟昂热会合。 路明非觉得自己是被糊了一嘴的冒牌狗粮,在伊莎面前不管是什么男人,只要昂热一出现立马消散化作浮云。为这位先生点蜡。 他想驻扎地走去,来来往往的巫师中总会有人看向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 ——你看这个衰小孩都长大了。 迎面匆匆走过的是一个留着一头淡金色长发,路明非想起那人刚刚才在部长包厢见过,男性巫师手里攥着一根顶部有银质蛇头装置物的手杖。 “马尔福先生,”路明非叫住了他,“如果是想做一些不想为人知的事情,您最好不要把这种标志性的东西带在身上。”他拍了拍手杖上的蛇,“您说是吧?” 卢修斯拍开路明非的手,不屑地“哼”了一声,拆下手杖的装饰物扔在草地上,只拿着一根毫不显眼的魔杖。 路明非本想跟他说上一句“别紧张,自己人”,然而一想到港片里说这话的多是无间道于是住了口。 昂热抱住向他跑来的伊莎,看上去温情得就像普通的父女,如果可以忽略那三位数的年龄差。 “受伤了吗,我的女孩?”昂热问道。 “当然没有。”她笑着回答,“不过被吓坏了,幸好有布莱克先生拉着我。”她滑出昂热的怀抱,回头看向西里斯。 伊莎有时候觉得自己如果不是龙族混血种,当个演员也绰绰有余了。 “挺帅气的小伙子。”昂热敷衍道。 “小伙子?好吧,在你看来也许是。”伊莎挽住昂热的右臂,“我们该走了,路明非要是找不到我们该哭鼻子了。”伊莎这人实在是毫无队友爱,最爱顺口说路明非坏话。 芬格尔说伊莎对路明非抢走昂热关注这件事记恨已久了,实际不是瞎编乱造,她是真的对他有报复心理。 他们的确该先走了,不然等那些食死徒开始活动这里就更乱了。 这对父女走开后的对话可就没有人前那么温馨了。 “是四代种,执行部和信息部的家伙对这件事居然一无所知。”伊莎回报道,“那条龙脖子上还留着我的一把刀,子弹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掩饰,魔法部的人肯定会猜到是我们做的。”毕竟没有几个巫师会用枪。 “这种小问题不用操心。”昂热向路明非招招手,“我更希望你把注意力放在霍格沃茨上,还有那个叫布莱克的男人,他和马尔福都是霍格沃茨校董会成员,但是邓布利多显然更信任前者。” 伊莎停下脚步,快速回忆了一遍西里斯之前的举动,慢悠悠而且不太确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个布莱克我已经接触过了,我怀疑他可能是de clerabault’s综合症患者。”俗称情爱妄想症,富山雅史当初为了调动课堂气氛时提及过,患者主要表现是会妄想与某个只见过几面甚至不存在的人是恋人关系。 路明非也听到了伊莎的推断,觉得布莱克实在是太可怜了。“也许他真的是单纯想和你搭讪也说不定。” 伊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被清空的消息记录,果然是有人在搞鬼,也不知道是在图什么?以昂热的口吻给她回信息,再把路明非引导到错误的位置上,这里面的行动看起来毫无逻辑关系。 两个月后,西里斯在伦敦遇见了兰斯洛特。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看重的两样东西,一个是巴塞罗那俱乐部,另一个就是伊莎。”他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右手提着两杯咖啡,“介意和我聊两句吗,布莱克先生?” “当然不介意。”西里斯的气势并不输给兰斯洛特,他穿着长款的灰色风衣,略长的黑发垂在肩头。 西里斯还记得这个男人,一年前他出现在码头上送来了一张visa的银行卡,又过了一个月他从窗户上探出头来扬言要打爆西里斯的头。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很糟糕,因为你外表完全是伊莎喜欢的类型,那天我扬言要打爆你的头,后来我想有个妹婿好像也不错。”兰斯洛特坐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西里斯站着居高临下看着他,发现这个法国男人和伊莎有着一双如出一辙的蓝灰色眼眸。 “她没告诉我你是她哥哥。”除了眼睛外,伊莎和兰斯洛特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特别是气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兰斯洛特都像是个典型的有些放浪的法国男人。 “她真傻,只要她承认她是我父亲的女儿,就可以获得上亿遗产的继承权了。”广场上有很多白鸽,这种被饲养的鸽子好不惧怕人类,兰斯洛特手里拿着个纸袋,里面是面包屑,“嘿,你也考虑一下入赘啊。” 他攥着面包屑,右手潇洒地一挥,麦色的鸟食便沿着一道弧线进入鸟群中。 “抱歉,我又后悔了。”兰斯洛特仰起头,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微笑,“我一直在想,即使伊莎会爱上你,你能守护好她吗?毕竟,她可是在你怀里死去过一次啊。” 那是不可抗力的作用,伊莎的死是系统安排的,但兰斯特洛还是选择了迁怒。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西里斯只感觉心里那道结了痂很快就要痊愈的伤口被再度撕开,血淋淋的,“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是的,我很爱她,虽然这句话我一次都没有跟伊莎说过,而且我也会守护她,拼上性命那种。” 兰斯洛特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说:“哇,真情表白啊,如果你们结婚了我就在婚礼上把这个送出去。” 西里斯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都把真心话说出来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而兰斯洛特却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挠了挠头,压住了想打爆这人狗头的冲动。 “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几个月前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人不只有小矮星彼得,除他之外还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你们国家的魔法部压住了这个消息,为了不引起轰乱。”兰斯洛特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今年霍格沃茨举行的三强争霸赛我的母校也会参与,而伊莎会是这次比赛的特邀裁判。” “贝拉特里克斯。”西里斯重复了这个名字。 兰斯洛特点点头,他知道这张充满了阴谋c谎言的网终于织好了。 “保护好她,西里斯,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将受到很多的猜疑和攻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纸玫瑰 s级任务,代号为“施密特计划”的绝密任务,为期十个月,校董会指定执行专员为伊莎贝尔·昂热,以及几乎没机会出场的后方支援路明非。 伊莎觉得这个任务的危险系数完全到不了s级的程度,在魔法学校住上半年多,看看比赛顺便和那些巫师套套话,和之前在中东c日本的任务比起来反而像是度假。 “你觉得我会遇到的最大的不测是什么?校园欺凌吗?”她对路明非开玩笑道。 路明非想了想,回答道:“最大的危险在于未来的半年多时间里你将过着没有信号没有网络的日子,换作是我我可能会疯的。想想吧,那些游戏电视剧番剧通通离你远去的日子。” 伊莎眨眨眼,说:“你不说还好,本来我都要不在意这件事了,要知道那些去亚马逊丛林的前辈都有网络信号,就算是那些去古墓的专员都有带信号发射器啊。”霍格沃茨内部完全用不了麻瓜设备,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手机c电脑cip一dcpad甚至是数码相机。 “真是可惜如果是一年前的我也许还会答应帮你代打游戏赚外快,但现在嘛——”路明非给她展示了堆在桌子上的文件。 伊莎环顾了一圈学生会主席的办公室,整洁,干净,像是被人特地收拾过了,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可以说是个毫无个人特色的房间了。不像恺撒在这里的时候,红木的架子上摆着一瓶瓶的红酒,垫着柔软的天鹅绒垫子,空气里流淌着黑胶唱片里的典雅音乐。 “明天就出发吗?”黑色的钢笔在路明非的手中打了个转。 “是啊,万圣节当天晚上到达霍格沃茨。”她用手指敲击着木制椅子的扶手。 路明非手上签名的动作顿了顿,伊莎敲打扶手的节奏很有规律,他问道:“你脑子都在忧虑什么啊,大小姐,你的手指已经在这张可怜的椅子上敲出半首《viva vida》了。” “我只是在想,那些巫师对我们真的那么重要吗?强大到需要我们花这些代价去和他们合作,甚至要牺牲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伊莎的声线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带着明显的颤音,近乎悲切。 “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上战场的士兵不要问太多的问题。” 伊莎听了路明非的话,脸上的疑惑顿时消失不见,反而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一样肩膀耸动笑出声来,甚至于趴在桌子上笑。“不容易啊哈哈哈你居然有一天可以反过来教训我了。”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按耐住想抽起桌面上厚厚的一沓文件打这个学姐头的冲动,于是他换成了一本精装版的书——因为这样打起来更疼。 “《斗破苍穹》?”伊莎看着这浮夸的封面,感觉这本书和这间房间的氛围格格不入,“你这是准备追忆青春吗?” “你不是什么珍爱他人生命的好人,为什么这次突然有这样的困惑。”路明非放手把那本书让给了伊莎。 伊莎没有回答,保持沉默,。 她想起那天晚上遇到的男人,信息部把布莱克的资料发到了她的邮箱,短短的几十行字概括了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那是一条与伊莎的人生相平行的一条线。 照片上的布莱克看上去要年轻很多,大概是在学生时代,眼睛里如狮子般的锐气藏都藏不住,伊莎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出手,食指顺着他的脸部线条摩挲。 ——也许布莱克对她用了什么咒语。 ——也许他们真的相遇过。 霍格沃茨。 今天是万圣节,英国这个海岛国家的气温已经开始在十摄氏度左右徘徊了。西里斯通过壁炉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宽厚的墙壁和玻璃窗户把寒气挡在了外面,桌子上摆放着的精致银器“咝咝”地冒着白烟。 “西里斯,来的有些迟啊。”邓布利多就站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巫师帽上顺应节日的气氛装饰了一圈的小骷髅。 墙壁上挂着历代校长的画像,那里面的老骨头们都懒洋洋地眯着眼打盹,中午刚好是老人家午睡的时间,但西里斯还是瞥见了有几个正偷偷打量着他这个布莱克家最后的后裔。 菲尼亚斯·布莱克,西里斯的曾曾祖父看了他一眼,不满地发出一声冷哼,走出了相框。 “都怪《预言家日报》那个记者,居然来采访我对坩埚厚度新条令的看法,我能有什么意见啊?”他拨开了悬浮在他面前的小南瓜,“幸亏莱姆斯帮我找到了借口赶走那个家伙。” 记者大多有这么几个共有特点——三寸不烂之舌,扭曲黑白的文字和死皮赖脸的强大内心。 邓布利多用魔杖敲了敲茶壶,金属容器发出“铛铛”声,冒着白气热腾腾的茶水顺着一道弧线注入茶杯中,“要吃糖吗?我从蜜蜂公爵糖果店买了不少新品,毕竟万圣节到了。”邓布利多坐下来,示意西里斯也坐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袋五颜六色的糖果。 “如果有怪味豆的话。”他挑挑眉。 “抱歉,那可是在我黑名单上的一种零食。”邓布利多看着墙上的挂钟,一只金色的猫头鹰立在上面,“还有五个小时,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人就该到了,当然还有你那位伊莎小姐。”他还特地加重了“y一ur”。 西里斯非但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调侃感到任何的局促,反而笑着回应:“是的,这是我答应来霍格沃茨的原因。” “年轻人的爱情真让人羡慕。”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藏在半月形眼镜的后面,近乎感叹的语气让人摸不清他真实的想法,“我只能以长辈的身份跟你说一句,不要在爱情的泥沼里深陷,不要被蒙住了双眼。” “我已经三十多岁了,不会犯那种小伙子的错误。” “可是你看,你都三十多岁了,想追个小女生连一束玫瑰都没有带。” 南瓜,巨大的南瓜,这样的南瓜伊莎还是有一次见到,她从踏入城堡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和她站在一起的是巴蒂克劳奇和卢多巴格曼,两个人都是魔法部派来的裁判员。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先走进了礼堂,留下他们三个人的怪异组合。“昂热小姐,我们该进去了。”巴格曼先生提醒道。 伊莎跟在最后,她只是卡塞尔的学生,论地位要比前面两个魔法部官员低得多,里面有些喧闹,她感觉得到有些学生在盯着自己看。 居然有人吹口哨?!果然是青春期少年。 “请允许我介绍三位来宾,巴蒂克劳奇先生,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礼堂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这位是卢多巴格曼先生,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当然,我知道他可能是在座一些同学喜欢的击球手之一。”邓布利多继续说,“以及伊莎贝尔昂热小姐,来自北美的卡塞尔学院,将作为这次三强争霸赛的嘉宾之一。” 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她一抬头就看到向自己走来的西里斯,一定神就看到了那双灰色的褪去了大半锐气而显得稳重一些的眼睛。“晚上好,欢迎来到霍格沃茨。”他越过了前两个人,轻轻拉过伊莎的右手,很绅士地行了一个吻手礼。 她没有拒绝,对于法国女人而言这种礼节虽然对于不太熟悉的两人来说过于亲密,但也不需要拒绝。她还没开口,怀中就多了一捧玫瑰花——一大捧粉色的纸玫瑰。 喧闹起来了,果然是青春期的孩子,注视她的人更多了。 “好久不见。” 西里斯毫不掩饰,那样的爱意实在是太明显了,毫不掩饰的温柔的爱意像毛毯一样裹住了那颗心脏,那颗流淌着一半龙类血液的心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下棋 她穿着牛津鞋,用力地在每一节楼梯上用鞋跟敲出声响,因为是上课时间所以没有人经过,所以鞋跟踏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伊莎在来这里的第一晚就被告知这个城堡有一百四十多处楼梯,而且大多数都是会不定时移动转换方向的,这是什么神奇的设定,完全搞不懂这个学校的创始人是怎么想的。 心一横,她干脆就不想走楼梯了,提起白绸长裙的裙摆跳坐到楼梯的扶手上。虽然不是木制的扶手,但只要有一定的弧度,有一个牵引力,即使摩擦比较大也能顺着滑下去。 伊莎没做过这种事情,平时要么就乖乖地走楼梯,要么就直接跳下去。她周五早上有富山雅史的课,清晨五点就开始上课,伊莎每次都是提前半个小时起床匆匆洗漱,然后直接从位于三楼宿舍阳台跳下去,手里提着一包麦片和一个杯子。 她的教授一板一眼地在讲台上教心理暗示学,她就在下面托腮泡麦片,阳光投过彩色的玻璃窗洒在地面上就变成了一种绚丽的色彩。 猝不及防,沿楼梯向上的西里斯就被伊莎飞扬起来的头发甩了一脸,鼻腔里一瞬间被对方香波的味道占领。 伊莎抓住扶手停了下来,棕色的长发略显凌乱蓬松,鞋面原本是光滑干净的现在却被不懂爱惜的主人划出一道刮痕。“真是巧啊。”她寒暄道。 是啊是啊,真是巧啊,她自从来到霍格沃茨去哪都能遇到这家伙。 “等一——”看到伊莎停着的位置,西里斯连忙制止她从扶手上下来的动作。 但还是没来得及,伊莎两只脚刚好一前一后踩在两级台阶上。霍格沃兹的楼梯简直是磨人的小妖精,经常动来动去就算了,而且还有几节台阶是会突然消失不见的,比如说伊莎现在前面那条腿踩着的。 脚上突然踩空,伊莎第一瞬间拉住旁边的扶手,这里的楼梯略窄所以她的小腿刚好被卡住了。 “布莱克先生,你是校董会的成员对吧?”伊莎位于低处,只能仰着头看着西里斯,“你对霍格沃茨这种神奇的楼梯有什么解释吗?” “别的学生都没几个会中招的——”西里斯感觉情况不对,立即改口,“我觉得你的建议不错,为了霍格沃茨全体师生的安全着想,我一定会亲自跟校长提这个问题。” 即使一个男人很爱你,但你也不能百分百相信他的话。很多年后,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进入霍格沃茨,这里的楼梯还是那样的魔幻。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下你,穿着裙子还是别滑楼梯比较好。”西里斯提醒道。 伊莎今天算是心血来潮,穿上了白绸长裙和牛津鞋,复古的打扮让人想起了一百年前的剑桥的女学生。那时剑桥的学子们畅聊诗歌与哲学,会用钢笔写下十四行情诗送给喜爱的女孩,钟楼按时敲响,白鸽飞过天空。 “我想去听古代魔文学的课,但我在这愚蠢的楼梯上花了太多时间了。”伊莎说出了自己这么着急的理由。 “我记得你会很多种语言来着。”反正已经上了半节课赶不上了,西里斯干脆让伊莎陪自己多聊一会儿,“准备在巫师界也扩展一下吗?” “‘我记得’,我可不记得我说过我会很多种语言。”伊莎慢慢走上楼梯,来到西里斯面前。 她伸出了右手,小臂在白裙衬托下显得白皙得让人晕眩,食指从西里斯上衣的口袋勾住了外露的怀表链子,拖了出来。 伊莎认得这个怀表,富山雅史把作为伊莎心理暗示学的结业礼物送给了她,沙鼠在中东为她修过怀表把一件重要的东西藏在里面,她在中东受伤昏迷,于是那块漂亮的雕有百合与狮子的怀表被永远埋在那片战争不断的土地。 可是,它又出现了,在别人手中。 “你”伊莎欲言又止,她暂时找不到一个可以解释这件事情的猜想。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以前就结识过。”西里斯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除了怀表,你还有一把匕首遗留在我手上。” 伊莎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不能百分百相信你的话,毕竟你是巫师啊,既然是巫师,那么偷看我的记忆然后复制一块一模一样的怀表也不是难事吧。” 其实,挺难的,西里斯真想这么反驳。 “那我们打个赌吧,提前说一句我拒绝二十一点。”西里斯想起对方之前在赌场的大杀四方。 反正伊莎已经赶不上古代魔文,她也不介意花时间在西里斯身上。她最近是真的太无聊了,没有网络的日子过于难熬。 “巫师棋如何?”伊莎想起之前看那些学生玩的西洋棋,“一盘,我赢了你就立刻改掉霍格沃茨的楼梯,你赢了我就姑且听一下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西里斯点头同意。 格兰芬多当年的最佳棋手表示一k。 巫师棋简直是暴力美学的产物,伊莎看着自己的棋子被对面的主教打的稀巴烂,棋盘外的小扫帚立刻飞过来把残骸扫了出去。 “兵往右前方斜走。”伊莎在西洋棋上是生手,就连指挥都透露出菜鸟的气息。 看看电视上的棋类比赛,那个选手会说什么“斜走”“右前方”什么的,人家都是说出目标格子的编号,轮到象棋就更厉害了,都是说炮平马进。 “en passant(吃过路兵)。”西里斯轻声报出伊莎这一走法的名称。 “很不正统的法语。”伊莎评价道。“en passant”在西洋棋里是指本方的兵斜进,把对方的兵吃掉的特殊走法,但这词源于法语,是路过的意思。 西里斯点点头,继续下棋:“主教往右上角走两格。”他故意揶揄了一下伊莎的菜鸟指挥法。他看着伊莎的眼睛,即使要输了她的眼中也好无情感波澜,是风平浪静的海。 “皇后向左移两格。”伊莎的做法再普通不过了,牺牲皇后保住国王。 皇后没有移动。 伊莎再次下达指令,它依旧不动。 “你的皇后不爱你的国王,所以不愿意为他牺牲。”西里斯看着固执地停留在原地的皇后,“你输了。” “我认输。”她的话语刚落,那些残骸一个个复原,所有棋子乖乖地回归原位,“所以,我现在洗耳恭听,我们之间发生过的而我忘记了的故事。” 故事的大概是这样,皇后从牢笼里救出了骑士,骑士对皇后渐生爱意,故事的结尾是皇后上前保住了骑士。 西里斯伸出手,把伊莎眼角留下的眼泪擦掉。 “我最后想问的是,”伊莎叹了口气,“你刚刚作弊了吧。” “是啊。”西里斯回答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人鱼 “懦弱c无能c窝囊废,我们居然要帮这样的一个人取得三强争霸赛的冠军。”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克劳奇重重地将手中的瓶子摔倒桌子上,里面棕褐色的复方汤剂溅了出来。 “只要他能顺利地被火焰杯选中,活到最后一轮,我们就能帮他拿到奖杯。”伊莎依靠着办公室的门,右腿屈起踩着门板,“但问题就在于还有几个小时报名就截止了,我们却还没能将他的名字放入火焰杯。” “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已经联系好混淆咒了,明天火焰杯将会如我们所愿吐出第四位勇士的名字,”他的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来自波特学院的哈利。” 如果只是把名字投入火焰杯,不可能百分百选到哈利,但如果用上一个巧妙的文字游戏,加上一个高级的混淆咒,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伊莎耸耸肩表示对这个计划没有异议,毕竟她也只是协助克劳奇的。 “第一场比赛的内容是什么?”小巴蒂问道。 “我也要到比赛开始的时候才知道,如果你这么好奇,不如去问问你的父亲。”伊莎微笑着回答,“毕竟他是那么溺爱你。” “哼。”小巴蒂不屑地把头转向另一边,“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本来我也不指望你能帮上我。” 非巫师c年轻c女人c麻瓜思维,这些因素都让小巴蒂对面前这个人感到不屑。 “克劳奇先生,你不要太看不起我了。”伊莎并没有生气,“毕竟是我们的人在阿尔巴尼亚那个鬼地方找到了你的主人,也是我们从阿兹卡班救出了彼得和贝拉特里克斯。” 七月中旬,路明非乘船到达位于北海中央的阿兹卡班,在那里救出了伏地魔的两个手下,一方面是为了伏地魔接下来的计划提供人手,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表示诚意。 小巴蒂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伊莎的情形,他本想给这个女人一个下马威,结果被对方给震慑住了,那双金色的带着森古威严的黄金瞳睁开的那一瞬间他就因为震撼而跌倒在地。 伊莎不等小巴蒂回话,先一步离开。 夜晚,今夜的天空没有月亮,一整片的蓝紫色夜幕盖了下来,星光点缀期间。宵禁时间的霍格沃茨很安静,走廊上的盔甲仿佛也染上了夜晚特有的神秘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动起来。 “哐”的一声,手提灯掉落在地面的声音打破了霍格沃茨的静谧,玻璃灯罩里的灯光因为受到了冲击而显得忽明忽灭,一直滚到了西里斯的脚边才停下来。 “晚安,你也睡不着觉吗?”伊莎转过头看向西里斯,“说实话,刚刚有只猫从我的脚边走过,吓到我了。” 她有可能会被猫吓到吗?堂堂卡塞尔出来的人才,岂是会大惊小怪的人,她只是想着借这个声响来提醒礼堂里面的人罢了。 “哦,真是抱歉。”西里斯也没打算拆穿她,“我只是被安排今天晚上巡夜,倒也不是睡不着。” 西里斯是以校董会代表的身份留在霍格沃茨的,平时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所以邓布利多看他比较闲干脆让他有空帮忙巡夜。 “今天的星星看得很清楚,”可能是受到这种安静的氛围影响,伊莎的声音也比平时轻了很多,“虽然比不上夏天的星空。对了,你的名字是天狼星对吧?夜晚天空中最耀眼的一颗星星。” “我们家都喜欢用这些奇怪的名字,反正我也不讨厌我这名字。”西里斯走到伊莎身旁。 这里有一扇很长的竖窗,最上面是构成一副美人鱼图画的彩色玻璃,窗户被打开了,伊莎的头发被晚风吹拂着。她仰起头望向夜空,下巴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 “看,我找到了。”她的手指指向那颗耀眼的星星,她转过头看向西里斯,眼里有着微弱的光芒。 西里斯距离她很近,可以看到她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打下一片朦胧的阴影。 “那么伊莎贝尔呢?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他轻声问道。 “上帝的誓约。”她清晰无比地吐每一个音节,“虽然我不是个基督教徒,但我的名字是孤儿院里一个虔诚的保育士起的。” 夜晚也许自带一种魔力,伊莎就在他的面前,可她淡粉色唇瓣吐露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遥远之处传来,经历了山川与河流,像羽毛一般在他的心里撩起微波。 “今晚没有月亮啊。”西里斯扭头看向窗外,这里是二楼,可以看到下面点着的巨型南瓜灯——这些圣诞节的装饰物还没有撤离,依靠微弱的光他看到了霍格沃茨的湖里伸展出手的巨乌贼。 ——人鱼。 没有月亮出现的夜晚里,霍格沃茨的人鱼会来到湖面上,唱着古老的歌谣。 “怎么了?”伊莎没有注意到湖中的动静,见西里斯突然不说话于是向他问道。 西里斯的手拉住伊莎的手腕,灰色的眼瞳在烛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彩,像是无机质的宝石。“跟我来。”他发出邀请。 该怎么拒绝吧?如果想不到拒绝的话,那就接受吧,没有人会怪罪她的。 即使是和敌对的人纠缠不清,也没有人会指责她的,只是内心不安罢了。 他轻轻拉住伊莎的手腕,带着她穿过了草坪,青草清新的香味在这种静谧的深夜显得更加馥郁。草地的露珠打湿了她的鞋子,泥土把鞋子也染脏了。 她有多久没试过被别人牵着走路了。孤儿院的小孩子很多,她不可能分担到过多的宠爱,昂热收养了她却过于忙碌很少和她见面,而在卡塞尔的人也大多数是孤狼。 但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却能让她近乎晃神,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他走在前面,你的手腕可以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似乎什么时候,她也被这样拉着手在某处的街道上跑过。 远处传来了渺茫的歌声,汩汩的歌声像在空气中流淌,尽管旋律优美但却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朦胧,听不清它正在唱的歌词。 到了,他们站在湖畔,走路时伴随着悉悉嗦嗦的草声,湖面映照着满天的群星。 在那里,伊莎看到了人鱼。 人鱼的皮肤呈铁灰色,墨绿色的头发长长的,蓬蓬乱乱。眼睛呈现出暗黄色的,脖子上戴着用粗绳子串起的卵石。和刚刚彩色玻璃中金发且魅力妖骚的美人鱼截然不同,尤其是那腻滑质感的皮肤让人想到了蛇类。 或者说,相比于童话中的美人鱼,它们反倒更像是某种龙类的亚种。 “人鱼?”伊莎轻声问道。 她看过蛇岐八家一些内部藏书,日本神话里的人鱼是真正的龙族亚种,它们发出的声音宛如婴儿的哭声,生性残暴。 “很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巫师都没能听到人鱼的歌声,它们只在十一月末没有月光的夜晚从湖底深处来到湖面,它们的歌谣没人能听得懂。”西里斯解释道,“不过,邓布利多教授是世界上少有几个会人鱼语言的巫师了。” 伊莎把头倚靠在西里斯的臂膀上,眼睛半合,轻声感叹:“真美啊,这样的歌声。” 一只人鱼脱离了族群,它游动的速度很快,忽而游近湖畔,它一手拿着古朴的石制长矛。 它张开咧开的大嘴,露出了里面参差不齐的黄牙,吐出的预言晦涩难懂,咿呀如婴儿的尖泣。 “怎么了?”西里斯也见过一两次次人鱼冒出水面——在违背校规夜游时,但那些生物永远只躲在湖的中央。 伊莎向前走了两步,盯着人鱼那暗黄色的瞳孔,她感觉自己似乎被这个生物蛊惑了,向它走去。 “啊——!嘶!”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伊莎只感觉右臂传来火辣的刺痛,发现那人鱼居然越出湖面,长大嘴狠狠地咬住她的手臂,它暗金色的暗淡双瞳也在那一瞬间迸射出刀锋般的锐利光芒。 “ipedint一(障碍重重)”西里斯立刻反应过来,拿出魔杖。 那条人鱼甩动尾巴,咒语带出的光束被那条长长的鱼尾击甩到了草地上。 伊莎反手掐住人鱼的脖颈,但由于过度黏滑而无法着力。 它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过后便松开了嘴滑回了湖中,它的嘴里全是暗红的血液,一脸殷足。 伊莎脑内一片眩晕,仿佛失氧一般,整个人跌倒在西里斯怀里。伤口处还流着血,血把她的衣服染成红色,伤口边缘的肉向外翻出。 西里斯简单地为她施了止血的咒语,他把伊莎额头的散发拨开。 “没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庞弗雷夫人。”他低下头轻声说。 人鱼的歌声一直没有停止。 【你的翅膀挂满骷髅,殷红血液染遍海洋,你重生之日,是人类灭绝之日。 再次,再一次点燃灭世的火焰。】 是歌颂黑王的歌谣。 【神之遗迹隐藏在湖底,历经千年,无人知晓。 梅林之后,混血之人,无人得以永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拥吻 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像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大概是睡熟了的缘故,她那放任自我的睡姿反应她此刻少有的陷入了熟睡。 伊莎的头已经完全离开了枕头,歪着枕在白色的传单上,整个身子蜷缩在病床上,这样的姿态就像是很多很多年前,她尚在母亲的腹中时的模样。 “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庞弗雷夫人摇摇头,将一个装着棕褐色药剂的瓶子放在床头柜上,“你们是去禁林了吗?都不年轻了居然还那么莽撞。”她不禁抱怨道。 西里斯抱着昏迷过去的伊莎来找她的时候,她立刻披上晨衣从床上起来准备止血和相应的药剂。见惯了各种恶咒c错误施咒c坩埚爆炸导致的伤口和异变,伊莎手臂上的撕裂伤口反而不怎么棘手。 “撕裂伤口,失血和正常状况比起来要多的多,是类似于狼一类的动物吧。”庞弗雷夫人猜测道。 “不,是那些湖里的人鱼。”西里斯说,“人鱼这种动物,会袭击人类吗?” 听到西里斯的话,庞弗雷夫人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安起来。“人鱼?你居然不早点跟我说,天知道这种魔法生物会不会自带什么咒语伤害。” “我已经派守护神去通知邓布利多教授了。”西里斯在这方面还是考虑得比较周全,“他很快就会来了。” 庞弗雷夫人皱着眉,再次查看伊莎已接近愈合的伤口,拿出魔杖在手臂上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这孩子的左臂算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邓布利多不出五分钟就赶过来了,他在睡衣外套上了月白色的晨衣,白色的头发和胡子都乱蓬蓬的。 “晚安,庞弗雷还有西里斯。”他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太糟糕了,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上一次有记载的人鱼攻击事件都要追溯到上上个世纪了。” “会有什么后遗作用吗?”西里斯问道。 “根据我的认知,应该不会。”事实上邓布利多的认知很大程度上已经代表了巫师界学术的顶尖水平,“我们两个先出去,西里斯就留在这里等伊莎小姐醒来把,小心不要吵醒了她。” “真够呛的,再怎么说都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孤身一人来到离家那么远的英国还遇到这种事情。”庞弗雷夫人跟在邓布利多后面,顺便拉好了病床的围帐。 伊莎还没有醒来,她甚至在睡梦中蹬了被子,一小截小腿已经离开了被子的覆盖范围,白皙脚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修剪圆润的脚趾甲泛着好看的颜色。 西里斯再一次认命地为她拉好被子,但他还没起身伊莎就先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弓着腰向前伸展了一下身体。 “感觉是个非常难得的美觉。”她靠在床背上,脸色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几个小时前才失血过多晕过去的病号,“我睡觉的时候你一直在陪着我吗?” 看到伊莎醒来,西里斯也是如释重负,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的确是,不过熬夜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伊莎换了个坐姿,身子前倾到西里斯面前,神情认真。“你想追我?” 她太直白了,尽管西里斯无数次思考该怎么说服伊莎相信她缺少了一段记忆,无数次在脑内计划怎么然后伊莎成为未来的布莱克夫人,那些充满浪漫色彩的计划在伊莎这一击直球下全部灰飞烟灭。 西里斯觉得喉咙有些干,喉结滚动最后只能点头说:“是啊,尽管我还没完全开始追求你。” “我不适合成为你的伴侣。”伊莎慢慢往后退。 她的确不适合成为西里斯·布莱克的妻子,尽管她承认她的心脏曾因为他悸动,眼睛会下意识地看向她。 然而,伊莎贝尔·昂热这个人是卡塞尔对付龙族的终极武器——拥有神级言灵莱茵,注定为了屠龙事业死亡。更何况,她几个小时前才帮着小巴蒂·克劳奇将西里斯教子的名字投入火焰杯。 阴差阳错,他们曾经并肩合作,此刻又戏剧性的站在了对立面。 但西里斯还不知道。 伊莎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像以往拒绝别的男人那样拒绝西里斯,不能与别人厮守终生就不该留给别人幸福的假象与回忆。 但她失策了,整个上半身突然被西里斯抱住了,伊莎的脸完全埋在他的胸膛里,鼻腔里完全是他的气息,带来了短暂的近似于心动的感觉。 西里斯这家伙完全不知轻重地抱住了她,甚至像是要把她锁在怀抱里。 “你知道吗?在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努力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你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但记住你的人就有那么几个,你的一切只能在别人的回忆里存在。”西里斯低下头,看着伊莎的脸,对方一向冷静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慌张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也不知道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西里斯的声音在伊莎的耳边回响,低沉的声线带着一种电流,电流流入耳中经过脊柱引起一阵酥痒,“大概是你死前的在我怀中那接近绝望的爱语,也有可能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黑暗的牢房里为我带来了久违的光明那一刻。” 即使伊莎输了棋局,坐在那张木椅上听完来他们全部的故事,她却从未表示自己完全相信了那些事情。 “你哭了,你居然这么容易就会哭,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到伊莎右眼眼角滴下的眼泪,西里斯觉得自己大概接近成功了。 伊莎扶着西里斯的肩膀,依旧没有挣脱这个带着占有欲和束缚感的怀抱,反驳道:“那只是起床后的正常生理现象。” 路明非曾经给伊莎普及过所谓的傲娇属性,伊莎当时就翻个白眼说这种人不过是作以及死矫情。 她扶住西里斯宽实的双肩借力向上,轻轻地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那一瞬间的柔软触感让人联想到了清晨被露水打湿的梭梭木,类似露水在花朵绽放的那一瞬间从花蕾低落的感觉。 《洛丽塔》里提到过,爱是人生中想隐瞒却越欲盖须弥的情感,如果无法隐藏,那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他。 “我不敢说一辈子,但我可以说我这一刻是爱你的。” 棕色的柔软的长发缠住了西里斯的手指,伊莎和西里斯对视,爱意与迷茫在眼□□存。西里斯的手掌向上扶住伊莎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插入柔软的发丝当中,微微施力。 这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缠绵的长吻带出了暧昧的水声,西里斯极富耐心地试着用舌尖慢慢挑逗,去引诱有引导对方的柔软的舌头与自己纠缠,伊莎不得不仰起头,像是天鹅一般扬起优美的脖颈。 还没到冬天,西里斯的体温从他的身上传递给了伊莎,但还是好冷,为什么这样呢?互诉心意,告白,拥抱,亲吻,这些寻常情侣该做的事情却让伊莎的血管一点点灌入冬日的寒气,就连指尖都是泛冷的。 她做了不被允许的错误。 她的爱是漂亮的如同水晶碎片的玻璃渣,她把爱裹在面粉里把它制成香喷喷的蛋糕,耐心地再用更多的谎言制成的奶油涂抹上去,点缀上水果,然后强迫自己吞了下去。 她还没有后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脚踝 那只猫头鹰一直再用鸟喙敲着玻璃窗,在浴室沐浴的时候伊莎就听到了那连续不断的响声。 这只鸟实在是太执着了,伊莎听着它敲窗户的频率。 三短,一长一短一长伊莎关掉花洒,闭上眼睛。当人失去了视觉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往往会变得更加敏锐,她可以听到猫头鹰的喙击打着玻璃窗户,秒针不停地做着圆周运动,脚步声 一共七组敲击声,然后不断地循环,有人训练这只猫头鹰摩斯码传递消息,把这些敲击声翻译过来那就是——schitd,是一个很常见的姓氏,施密特。 一个烂大街的姓氏,有一个德国的足球教练就是这个姓氏,还有丹麦的第一位女性首相,g一一gle的前任ce一。 但这个姓氏在这里出现,却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我还有一个问题,‘施密特’的含义是什么?” 那天,路明非从阿兹卡班救出了小矮星彼得,坐着直升飞机降落在英国的某个私人停机坪,他就问了这个问题。即使路明非是任务的辅助者之一,但他也被蒙在鼓里。 确定了这只猫头鹰来历特殊,伊莎立刻裹上浴巾走出了浴室,她没有擦干身子和头发,于是地板上就留下了一道水迹。窗棂把月光切割成了细碎的碎片,印在毛毯上,像是飘落下来的花瓣。 伊莎打开窄小而高的玻璃窗户,那只白色的猫头鹰似乎是不耐烦地把信件甩了进来,扑凌着翅膀飞向夜空。虽然这封信很紧急,但恰好没来对时候。 “西里斯,我知道你在外面。”她把信发到抽屉里,夹在一本厚厚的精装书里面。 在浴室的时候,伊莎就听到了有人走进了她的房间,鞋底擦过地面的声响清晰无比。 “我可以进来吗?”透过木门,对方的声音有些沉闷。 门外的男人,几天前刚和你确立了情侣关系,他现在撬了你房间的门,站在你卧室外面问你可不可以进来。 不,当然不可以,伊莎很清楚她现在的状况——真空。 “等我一下。”伊莎叹了口气,“希望你能用这点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该用什么借口解释你为什么要撬我房间的锁。” 伊莎把卧室的门打开的时候,西里斯正在毫无负罪感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书。 “你找我有什么事?”伊莎坐在白色的沙包椅上,侧着头,用手拧着湿漉漉的头发。 因为是刚洗完澡,伊莎白皙的皮肤泛着淡粉色,她的腿陷在柔软的白色沙包椅上,被宽大的睡裙裙摆所覆盖。她穿着中世纪款式的黑色叠纱睡裙,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像是个漂亮的布娃娃。 “你最好编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理由,不然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头发上残余的水沿着她的手臂向下,像是蔓延开来的花纹,“这种事我做得到的。” 的确,她做的出这种事情。 一年前,西里斯就认识到伊莎残暴的本质。 “我来找你不需要理由吧?”西里斯开始耍赖,他合上手中的书,“自从你被人鱼咬伤的那一晚算起,我们已经超过一百个小时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candy》,伊莎看了一眼西里斯手上那本书的名字。 “不,三个小时前,在楼梯的拐角处我们聊了十五分钟。”伊莎纠正道,她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背上,打湿了睡裙,水渍在黑色的布料上蔓延开来,“更何况,这几天我一直没看到你的踪影。” “我没想到你在看这种书——”西里斯绕开话题。 “闭嘴,我又没允许你看。”伊莎立刻打断西里斯的话,生怕他说出什么限制级的字眼。 《candy》是一部美国的情色小说,人气不算高,也没被翻译成别的语种,原谅伊莎只是一时脑短路才会买这种小说。 “或者我可以送给你一本《格雷的五十道阴影》,如果你对某种过激行为感兴趣的话。” 伊莎口中的那本书倒是广为流传,甚至被拍成了电影,它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中文译名——《五十道灰》。 那本书一开始是兰斯洛特介绍给她的,介绍语如下—— “有时间看这种东西,我不如去把斗破苍穹翻译成法语。” 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米,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伊莎的身后是高大的窗户,窗户外面是一轮新月。在希腊神话里,司掌月亮的女神是阿尔忒弥斯,她反对男女婚姻,却又司掌孕育,被命运之神安排为接生神。 所以月亮是矛盾的,月亮女神也是矛盾的,伊莎也是矛盾的。 她把蜷缩在椅子上的右脚慢慢伸直,搭在西里斯坐着的椅子上,白皙的一截,纤细而又修长,她的脚很小,小脚趾刚好够到西里斯的大腿,带来若有若无的触碰感。 “来吧,再给我一个来找我的借口,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扔下去。”她的头靠在屈起的左腿膝盖上,黑色的睡裙和白皙的腿形成鲜明而诱惑的对比,即使她说出的话显得粗犷无比。 “因为我想你了。”他低下头,将嘴唇轻轻贴在伊莎洁白的脚背上,感受到薄薄的肌肤下近乎濒死的脉动,他抓住了伊莎的脚踝,嘴唇向上一路留下暧昧的水渍。 要疯了。 伊莎试着收回左脚,但完全做不到,一方面是因为西里斯抓住了她的脚踝,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仿佛有一道微妙的电流在身体里乱行。 于是西里斯就更加猖狂了,他把伊莎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这时的少女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她低下头,两人的鼻尖相触。 太近了,近得眼里只有对方,世界不过是水中的倒影。 “我的怀表”伊莎还没有说完,就被西里斯打断了。 “你总是喜欢在这种关头扯开话题。” 他的手沿着光滑的小腿,慢慢向上,动作很慢像是要感受每一寸肌肤的细腻。 伊莎按住了他肆意妄为的手,身体向前靠在西里斯身上。 “我不要。” 于是西里斯换了一种方式,他开始亲吻伊莎的锁骨,房间里的的灯灭掉了,月光只能照出两个人朦胧的轮廓像是交织在一起。 伊莎闭上眼睛,她感受到了湿润的嘴唇和舌尖在锁骨上的挑逗,有暧昧的水声,远处是风划过树叶的声音,更远的地方 是猫头鹰的喙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玻璃窗户。 那只猫头鹰并没有飞回来,那敲击声是从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随之而来的是大腿根部奇妙的触感。 “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西里斯停了下来。 于是伊莎很顺从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浴室。 “冷水澡。” “你好无情!”西里斯哀嚎道。 西里斯离开的时间是零点,等到他真的走远之后,伊莎才敢把那封信拿出来。 信封上印着盾型的家徽,褐色的纹路象征着龙胆草,是兰斯洛特寄过来的信。伊莎和兰斯洛特有同一个父亲,他们都属于一个传承了好几百年的老牌法兰西屠龙家族,这个家族从某种角度看既自大又清高,坚持不用姓氏,于是这个人丁稀薄的家族便有了“龙胆家族”这样的别称。 龙胆草是他们的家徽。 她抽出信封里的信纸,上面是乱码一般花里胡哨的花体字。 这种字,不在伊莎会用的语言范围之内。 她扫了一眼书架,一排过去,上面的书各式各样,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上。 伊莎举起那张信纸,通过镜子的反射终于认出了上面写着的字母。 fkdqfh一一ru,gblqjulfdugr,udlrujhqldq,shulvk 依旧是乱码,只不过换成了熟悉的英文字母。 “加密了吗?”伊莎猜测道。为什么要加密,难道说兰斯洛特怕有人私拆信件吗? 伊莎和兰斯洛特做了一年的搭档,所以她知道对方只上过一节关于加密的密码学课程,而那节课讲的是最简单也是最古老的一种方法——凯撒密码。 一般是将原先的字母按字母表向后推三位,一种极易破解的加密方法,她想起魔法部的那位官员跟她提起过——三强争霸赛期间进出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所携带的物品和信件都将受到检查。 把那些乱码般的字母重新回归原位,那就应该是—— chancell一r,dygricard一,traitentian,preish 校长,濒死。 李嘉图,背叛者。 龙胆草,枯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它们 只有通过一种方式才能改变死亡:抢在死亡之前改变世界。 ——阿多尼斯 dyg,五个字母,伊莎在翻译密码时把它写在了信纸上,黑色的墨水像是被药水浸泡过的藤蔓伸展枝条,攀爬在伊莎的气管和胸膛上,让她有种窒息的错觉。 卡塞尔的医疗设备永远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如果在那里昂热都不能脱离生命危险,那么只有奇迹才能挽救他了。 路明非是背叛者,最后一条信息是龙胆草在枯萎——表意不明的暗示语,伊莎对她的家族几乎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是一个半隐世的由家族元老掌握的老贵族,对遗传基因学颇有研究。 伊莎俯下身子嗅了嗅信纸的味道,上面有种奇怪的调料品的味道,是厨房里常见的白醋的味道。 抽屉里有一个打火机刚好可以派上用场,伊莎使用前特地检查了一下那是不是装备部研发的微型喷□□。橙色的火苗跃动着,信纸被烤得微微发烫。白醋会轻度腐蚀纸张的纤维,被腐蚀的地方比不被腐蚀的地方更容易烧焦, 因此字迹会被烤成微焦的棕黄色。 ——“我真的把《斗破苍穹》一部分翻译成法语了,还出了精装本送人。” 看到那一行自己,伊莎的手抖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戏弄了一番。 送人了,精装版 有些人记忆力很强,可以把每一天发生的事情,用眼睛看到的所有细节都记下来,然后分门别类储存到脑海里。 伊莎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环,而最开始和她提到这本玄幻小说的人就是“背叛者”路明非,她在出发来霍格沃茨前那一天调侃了他,于是路明非就用了一本精装书去砸她的头。 精装版,浮夸的网络小说式封面,上面印着书名和作者名字,当时——伊莎开始回忆那本书的封面细节,她分明看到了封面上在四个中文大字下面的一行法语。 那天,路明非把那本书作为礼物送给了伊莎,她收拾行李时把它带了过来,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 西里斯来的时候,她把那封信放在了抽屉里,夹在一本书中 “梅林的胡子!”伊莎咒骂了一声,“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看过的封面看上去最缺乏美感的书了,她开始翻动书页,在一百二十多页中间夹了一个书签,右下角的页码旁边则是手绘的龙胆草图案。 书签上只有这么一句话,让伊莎感觉一头雾水,她当然认识楚子航,她那年在仕兰中学做交换生时抄了他半个学期的物理作业。 而兰斯洛特想传达的内容则写在那一页,用的是法语。 众所周知,我们人这种三维生物所感知的世界是四维空间,即点c线c面,再加上人所改变不了的单位——时间。而作为四维生物,它们所存在的所感知的便是五维空间,在那里时间将会变成可操控的因素,而第五维时空中多出来的单位便是——时间线。 在许多的科幻小说中都曾提到过平行宇宙的论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摸到了真相的皮毛。 它们操控着时间,维持平行世界的稳定, 伊莎,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你曾经是被选中的人之一,你帮助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离出来,以你为纽扣,两个时空正式连接在了一起。 我知道我说的一切已经超乎了你的认知范围,你可能会觉得我在撒谎,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但这个时空依旧是不稳定的,霍格沃茨出现了一个能量异常的高峰点,按照推断是在那片湖泊当中,那里的人鱼似乎得到了不该有的东西。 后面的字被一大片墨水覆盖了,看不清楚。 伊莎跌坐在床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额头出了一阵冷汗,她宁愿相信兰斯洛特是在开无聊的恶作剧。 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想把所有的东西处理掉,她把那一页书页撕了下来,连同信纸一并用打火机烧掉。 霍格沃茨图书馆门口。 “昂热小姐,您好。”朝她打招呼的是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她的手上抱着好几本硬装书和厚厚的羊皮纸,“我是四年级的学生,古代魔文学的芭布玲教授给我看我你写的论文。” 鉴于她手上抱着一大堆东西,伊莎主动提出帮她分担一些。 “《古老动物|巫师与龙的五百年》,你居然会对这种书感兴趣。”伊莎问道。 赫敏张开嘴,但最后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扭过头露出一个微笑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我知道你是哈利·波特的朋友,我也知道第一场比赛的内容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因为进入了图书馆的范围内,伊莎特地放轻了音量,“所以,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小姐,你希望和我探讨古代魔文晦涩难懂的语法还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特殊情报。” 赫敏有些心虚了地咽了咽口水,回答道:“主要是前者。我的名字是赫敏·格兰杰,四年级生。” “麦格教授跟我提起过你。”伊莎说,果然赫敏因为这句话而小小的兴奋了起来,“我这几个星期都有和你们格兰芬多的学生跟着旁听古代魔文课程,还归纳了一些笔记,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它借给你。毕竟,芭布玲教授的德国口音让人很难听清楚,对吧?” “的确,特别是她的舌音。”赫敏赞同道,她找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放下东西,“哦,又是那个魁地奇球星,我每次来图书馆都能看到他。” 伊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德姆斯特朗的克鲁姆,他一脸阴沉地低头翻阅手中的书籍。 “罗马尼亚球队的找球手,我也去看了魁地奇世界杯。当时,你也在那里对吧,顶层包厢和韦斯莱一家一起。”伊莎漫无边际地岔开话题,“西里斯说他的教子哈利也是个优秀的找球手。” “哦,是的。”赫敏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伊莎跳跃的四维了。 伊莎翻开手中的书,上面有一张印度街头艺人吹着笛子斗蛇的图片,她把那一页摊开在赫敏面前。 “如果骑着扫帚的人是街头艺人的笛子,那么紧追在后面的龙就像是毒蛇了。”伊莎冲她眨了眨眼,“你可以把我说的话当作是未来家属的以权谋私。” “未来家属?”赫敏不解地反问道。 伊莎看了看不远处盯着赫敏看的德姆斯特朗参赛选手,觉得这姑娘的确是迟钝得很。 “对了,霍格沃茨有没有关于人鱼语的书?”伊莎问道,她昨天来的时候把书架上所有的书都看了一遍,但没有任何收获。 “应该没有,不过□□区就说不定了。”赫敏显然还在纠结伊莎的那句关于斗蛇和魁地奇的话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禁.书区 伊莎听到了书页被翻动窸窣作响,冰冷的铁链被风吹动相互撞击,霍格沃茨的禁书区散发着诡异的气氛,让人可以瞬间联想到无数以图书馆为主要背景的恐怖电影。 也许下一秒你的脚就会被凭空冒出的手抓住哦。 伊莎侧身避开一堆垒在地上的书籍,透过书本和书架的空隙,她看到这个房间唯一一扇朝外的窗户敞开着,风就是从那里灌进来的。 “还没有看到你想要的书吗?”西里斯拨开了挡在他面前严重生锈的铁链,“如果你想知道那些人鱼歌谣的歌词你完全可以直接去问邓布利多教授。” “西里斯,我想知道的不止是那首歌谣,那条人鱼在咬住我的手臂的时候给我传达了一句话,那才是我想知道的。”伊莎解释道,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一本书的书脊,“人鱼语言的发音很奇怪,我复述不了所以邓布利多校长也帮不了我。” “所以你打算靠自己。”西里斯双手抱胸而站,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和腐朽的气息让他的鼻子感觉很不舒服。 伊莎半垂着眼睛,回答道:“某种意义上,我做这件事情还需要靠你,毕竟没有校董会成员的首肯,我是进不来这里的。” 每一次,伊莎可以用平静的语气解释发生的一切事情,每一次,他们之间的距离感都让西里斯感到了莫名的压抑感。 西里斯目前追求的是能和伊莎站在同样的位置上,在她的身侧或者说就在她的身前和她面对困难。 “你头上十厘米的位置有一只蜘蛛。”西里斯提醒道。 又一次,就像是他们在阿兹卡班监狱里初遇那次一样,伊莎立刻蹲下身子,缩着脖子闪开。这次的反应还稍微好一点,至少没有尖叫然后拔出刀。 西里斯看到伊莎一连串狼狈的反应,不禁当着她的面笑出声来,看吧,这个女孩子即使在人前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依旧还会有害怕的时候。 “你笑什么?”伊莎瞪了他一眼。真的,如果试过被毒蜘蛛咬到昏迷住院半个月,任何人都肯定会对这种长着八条毛茸茸腿的生物感到害怕。 “什么也没有。”西里斯立刻正了神色,不在这件事上对自己的恋人过多调笑,“我想啊,如果以后我们举办婚礼,我致辞的时候也许会谈到我们初遇的时候,还记得吗?你第二次见我的时候,因为一只小蜘蛛而吓破了胆。” “我没有被吓到,只是有点激动罢了。”伊莎反驳道,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她就愣住了,这句话说出口地过于自然,就好像她亲身经历过,或者说是那段被抹掉的记忆在潜意识里给她留下的印记。 西里斯伸手揉了揉伊莎的头发,说:“没事,不管你能不能记起来,我都不会介意的。” 不仅不会介意,西里斯还希望能依靠对那段记忆的独家解释权,添油加醋上一些虚构情节。 “你的教子明天就要上场比赛了,你不担心他吗?”伊莎问,“那可是从保加利亚运来的龙。” “ 非常担心,我甚至怀疑他被选中就是个阴谋,三强争霸赛本来就是个死亡率不低的项目。” 伊莎回过头,看见西里斯脸上的神色的确带有几分忧虑,反问道:“我记得哈利被选为第四名勇士的时候你还挺兴奋来着。” 西里斯回想起当时他的确是一脸兴奋地夸赞自己的教子做的不错来着,于是有些尴尬地用手指摸了摸鼻子,说:“凡是都有两面性啊。” 伊莎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书,《人鱼的语言》一书名字简洁和禁书区里的其他散发着邪恶气息的书名格格不入,它和别的书挤在一起,甚至于书都被挤压弯曲在了一起。 伊莎伸出手,想把它从两本书之间抽出来,她纤长的食指最先碰到它的书脊,崭新而光滑,似乎从来没有被人翻阅触碰过,但西里斯向前一步抓住伊莎的手臂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这本书可能是妖怪书。”看到伊莎一脸疑惑,西里斯接着解释道,“是一种能对人采取进攻的书籍,最麻烦的是它甚至有可能会在啃咬敌人的过程中把自己的书页也啃碎。” 西里斯示意伊莎和他都先退后一步,面对巫师界的一切,伊莎的认知甚至比不上很多霍格沃茨的新生。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西里斯拿出他那根魔杖,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的弧,那本《人鱼的预言》从两本书中间被魔法拉扯漂浮在空中,这本书突然张得大开,像是咧开的大嘴,让人联想到藏獒。 西里斯伸出双手一拉揽过这本妖怪书,双手用力一拍,把它牢牢绑起来。“好吧,真让我猜对了,的确是妖怪书。”西里斯把那本书塞给伊莎,“你要看的时候,得先轻轻抚摸它的书籍,就像是对待宠物店里的狗那样。” “那它肯定是最没有买家缘的那一只狗。”伊莎耸耸肩。 第一个项目在第二天的早上开始,因为伊莎是几个裁判里面最年轻也是看起来资历最浅的那个人,比赛之前运动司的卢多·巴格曼特地提前一个小时跟她强调了一遍评分标准。 “我懂我懂,你说那么多遍我已经可以完全背下来了。”伊莎朝对方比了个一k的手势,“评分标准是用时长短c使用咒语的复杂程度以及金蛋是否完好无损对吧?” “是,但还有更多的杂项要纳入参考范围。”巴格曼挠了挠有黑色胡茬的下巴,“当然,只要你能公平公正地给分,我们也不会有多大意见。”说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旁在跟自己的学生交谈的德姆斯特朗校长。 “我和这三个魔法学校有没有利益关系,当然不会乱给分。”伊莎叹了口气,运动场建立在原来的魁地奇球场上,比赛临近,观众席上已经快坐满了,嗡嗡的说话声充斥着她的耳朵。 “哦?”巴格曼半眯着眼,似乎是觉得伊莎在撒谎,他拍了拍伊莎的肩膀,“拜托,女孩,他们有长眼睛。” 伊莎皱着眉,对巴格曼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是丽塔·斯基特,她都把你和布莱克的关系曝光在《预言家日报》上了。”巴格曼有些焦虑地挠了挠稍微秃顶的头,“梅林啊,你们这些美洲大陆来的家伙就不能订阅一下英国巫师的报纸吗?” 狗仔吗?英国巫师界这个古朴的环境下居然也有狗仔队这种东西吗?更何况伊莎自认为平时和西里斯似乎也没有在公共场合下走得太近,他们到底是怎么给人发现的。 “大小姐,我们狗仔的使命就是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八卦,然后给它加工,添油加醋,让看似纯洁的东西变得干柴烈火让人欲罢不能。”曾几何时,芬格尔一脸自豪地向她介绍自己的副业,“而我,是狗仔中的狗仔之王。” “布斯巴顿那个校长甚至因为这件事和魔法部吵过要把你这个特邀裁判换掉,但是民众投票一致认为该把你留下来。”巴格曼继续解释。 “呵,为了接下来的八卦吗?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诡谲 比赛的第一个项目是从火龙那里拾取金蛋,为得是考验参赛者的胆量,而且要当着其他学生和裁判团的面完成。在完成比赛项目时,勇士不得请求或接受其老师的任何帮助。勇士面对第一轮挑战时,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魔杖。 卢多·巴格曼宣读完第一项比赛的内容后,全场一片哗然,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幸灾乐祸的笑声——伊莎想那大概是冲着哈利来的。 “向梅林宣誓,裁判团将以公正c公平的原则,对三四位勇士在比赛中的表现给予相应的分数。”巴格曼的稿子显然是之前写的。 听到这样的誓词,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要知道六位裁判里面,一位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两位是英国魔法部的官员,再加上昂热小姐,可是有四个人和霍格沃茨保持有联系。”她两腿交叠而坐,腰挺得很直,足足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四个人?我觉得是五个人呢,毕竟夫人和霍格沃茨那位海格先生也关系匪浅。”这是伊莎昨天经过大厅的时候偶然听到的消息,“那卡卡洛夫校长才是真正被孤立出来的那一个。” 卡卡洛夫听到有人提及自己,转过身来,面色不善地说:“喜欢耍小聪明的家伙。” “别这样,年轻人自由恋爱多好啊。”邓布利多笑吟吟地来当和事佬,他的巫师帽帽檐上爬着一只褐色的玩具龙模型。 “您这是”伊莎感觉这位校长每次的装扮对自己的审美都是一次冲击,“非常适合今天比赛的气氛呢。” 然后邓布利多便讲起了他这幅打扮是怎么被西弗勒斯·斯内普以及米勒娃·麦格两位教授变相嫌弃的,期间魔法部的傲罗已经将第一头龙牵到了比赛场地上。 塞德里克·迪戈里作为第一个上场的选手,使用了变形术将石头变成小狗吸引了龙的注意力,芙蓉用了令龙打瞌睡的咒语,而威克多克鲁姆则是用咒语攻击了龙的眼睛。前三个人的表现都算不上十全十美,但那位“被孤立的”卡卡洛夫先生却执意给了他的学生十分,即使克鲁姆的金蛋被龙踩坏了一半。 伊莎只想把这段比赛用平板拍下来发给卡塞尔的招生办,想想吧,十六七岁的青年巫师就有实力对付这种力量可以和五代种媲美的生物,如果能够加以训练的话 然而巫师界大多数巫师普遍不擅长战斗,更多是把魔咒用在日常琐碎上,毕竟巫师界这几年都是安稳平静的,最多不过是施咒失误导致进圣芒戈医院,至少现在是这样。 这也是校董事会投票决定和伏地魔合作的原因,他们等不及了,龙族混血种为了屠龙奉献了几个世纪的经历,卡塞尔学院牺牲的学生不计其数,白色的十字架甚至可以插遍洛杉矶的圣莫妮卡海滩。 那里有酒德亚纪,有叶胜,有源稚生,有那个艺名为风间琉璃的漂亮男人,而且以后也会有人住进坟墓,那里将会有希尔伯特·昂热,也会有伊莎贝尔·昂热。 所以他们需要巫师的力量结束这场战争。 “龙是一种很古老的生物,它们坚硬而粗糙的皮肤上有着古老的魔咒保护,一般的咒语很难打穿,所以德姆斯特朗的选手选择攻击眼睛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卡卡洛夫解释道,他似乎在为自己的偏心行为辩解。 “并不是所有的龙弱点都是眼睛。”伊莎反驳道,“相反,有一些龙类的眼睛也有特殊的保护膜。” “伊戈尔,你最好还是不要质疑伊莎小姐的话,卡塞尔学院在龙类的研究上绝对比我们这些欧洲巫师要超前很多。”邓布利多说道,“我想到魁地奇世界杯出现的那条龙,想必也是你们学校屠杀的,那条可比现在比赛场上的要凶猛。” 一颗子弹,一击。 “我们,有付赔款。” 龙类在欧洲巫师界是保护动物,屠杀龙类是被绝对禁止的。 哈利的上场结束了这段对话,斯莱特林的学生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阵嘘声,西里斯在入场口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而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克劳奇则站在一旁,比赛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是魔法部任命的急救人员之一,负责保护勇士不会因为龙突然发狂而受伤。 而小巴蒂的使命实际是保证哈利能顺利通过第一个项目。 真好啊,有两个人在背后帮你放黑枪。 她托着腮,看向入场口的西里斯,这个傻教父似乎还在给哈利加油,他要多久才能发现伊莎的视线呢? 答案是一点五秒,他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朝伊莎挥了挥手。 伊莎那时还不知道,这一幕会成为明天《预言家日报》八卦栏的头条。 “嘿,西里斯。”奥尔多拿着个老式相机,走过来用右手勾住西里斯的肩膀,“终于抱得美人归了?丽塔·斯基特最近可是盯紧你们两个人了。” 西里斯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奥尔多,说:“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暴露出来的,我该庆幸她这次没有瞎写什么狗血故事吗?” 奥尔多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相信我,那只是暂时的。” 西里斯拍开奥尔多的手,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鉴于现在的情况特殊,我们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不然我们两个明天也会登上八卦头条的。”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记者的身份,奥尔多还极其戏精地挪开了几步,证明自己的清白。怎么说呢,大部分的记者其实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培养出戏精c跑得快或者是添油加醋的属性。 “不过你居然回去当记者,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西里斯说,“不过恭喜脱离阿兹卡班狱警的位置。” “拜托,我姓古费。”奥尔多回答道,“我肯定能找到后门进《预言家日报》。” 作为英国巫师界最畅销的一份报纸,《预言家日报》的主编一直都是有古费家的人担任,所以作为主编亲戚的奥尔多自然有机会走后门去当记者。 “庞弗雷夫人跟我说伊莎受到了人鱼的攻击,”奥尔多带着西里斯走到一条无人的廊道上,“是真的吗?” 西里斯停下脚步,这条廊道很狭窄,只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而走。明明现在是比赛结束后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这里却静的可怕,他甚至对自己为什么会做到这里感到疑惑。 “为什么庞弗雷夫人会跟你说这些?”他握住了自己的魔杖,手臂肌肉绷紧已经准备好攻击了,“复方汤剂吗?” 奥尔多走在前面,他转过身来看着西里斯,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眉毛轻佻地上扬,只是表情的一个变换,给人的感觉就完全改变了。 “不,我还是一年前那个奥尔多。”他摊了摊手,手上多了一个镶嵌着宝石的权杖,“只不过,住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有另一个名字罢了。” 西里斯看着“奥尔多”的瞳色逐渐变成淡灰色,及肩的长发尾端向外翘起,身上简便的服装也变化成了墨绿色的皮质战甲,更该死的是,西里斯只能看着面前的男人举起权杖身子却动弹不得。 “对我而言,西里斯是年少时期最仰慕的人。”男人用着浮夸的腔调说出那句话,“我当时是这么对伊莎说的,不管怎么说我的演技恐怕是阿斯加德最好的。” 他可是成功把奥丁驱逐,然后伪装成奥丁成为阿斯加德之王的恶作剧之神洛基。 他把权杖的尖端抵在西里斯心脏的位置,上面的宝石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你要潜伏在伊莎贝尔·昂热的身边,和她一起去湖底把人鱼们偷偷藏起来的东西还给我。”洛基的额头浮出冷汗,看来这次心灵操纵不太顺利,“很好,现在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去和你的教子庆祝胜利吧。” 西里斯像是被操纵的木偶,神情呆愣地转头离开,到了拐角处终于清醒了过来,疑惑着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另一边,洛基手上的权杖和上面的心灵宝石瞬间瓦解变成了粉末。 和伊莎的系统比起来,洛基的系统似乎更为活泼,活泼的甚至像是个某宝客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上午茶 伊莎站在西里斯房间的门前,手悬在半空中考虑该怎么和他打招呼,深色木门上挂着铜制名牌,藤蔓形状的浮雕组成了他的名字。 十二月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尤其是在下完雨后,湿冷的空气在顺着她的脚踝向上侵入骨髓。即使天气再怎么凛冽,伊莎还是坚持把脚腕露了出来,大概是女人对美的追求作祟。 他门口对出的走廊上放着一具一银铠甲,霍格沃茨把它保养的很好,金属制的外甲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出温和的银光。一只姜黄色的波斯长毛猫蹿到了铠甲的肩部,整副铠甲因为这只猫的粗鲁行为而摇摇欲坠。 伊莎转过身,踮起脚将那只大猫从肩甲的位置抱下来,它有一张扁平的大脸,和普通的宠物猫比起来多了几分的凶猛和活泼。但是它的毛发的确是过长且蓬松,伊莎只好把它抱远一点,怕那只猫会把猫毛留在衣服上。 与其同时,西里斯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克鲁克山?它怎么在这里?”看见伊莎手里抱着的动物,西里斯一下子认出了那只猫。 伊莎弯腰把那只猫放到地上,问:“这是你的猫?” 她的长发因为她弯腰的动作,顺着垂了下去,柔软的发丝遮住了小半的脸颊,她白皙的手腕上带着很普通的黑曜石手链,黑与白形成了视觉的冲击。 “不,是哈利的朋友养的猫。”西里斯蹲下神来,伸出手逗弄着克鲁克山的下巴,“你喜欢猫吗?” “一般。”伊莎耸耸肩,“我养了一只水蓝色的虎皮鹦鹉,不过现在送给朋友了。”那个朋友是苏茜,伊莎少有的性格正常而且可靠的朋友。 她用左手把垂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西里斯闻到了她手腕上涂着的山茶花香膏的清新香气,他发现伊莎的左手小指上带着一枚不起眼的戒指。 “我说啊,你算了,你来找我有事吗?”安排给学校教职员工的住所一般都很少会有人经过,伊莎住的地方更靠近拉文克劳塔楼,和西里斯的暂时住处距离可不近,所以他自然就得出了伊莎是来找他的结论。 “还记得那块怀表吗?有人把一封信塞到了里面的暗格,我昨天把怀表拆了才完整取了出来。”沙鼠实际是一个机械设计的天才,正常人都不可能把一封信塞到里面还可以保证怀表正常运作,“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壁炉,然后把这封信送到那个人手上。” 实在是太惭愧了,距离中东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年,伊莎终于履行了她答应沙鼠要做的事。 “我不推荐你去。”西里斯站起身来,“我上次没有详细地把爱丁堡的事情说出来。” “你只跟我说了我们在那里的赌场赢了一笔钱。”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组织好预言:“对,而且那个赌场的经营者就是这封遗书的收件人,我们从他那里赢了一笔钱,然后你在最后一场赌局里输了,我们逃跑时砸了他们的一堵墙,而且,你现在还欠那个人一只左眼。” 伊莎一脸疑惑,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我居然会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可能让你冒险回去那里,遗书不一定要亲自送过去,让猫头鹰送过去就好了。”西里斯看了一眼伊莎今天的衣着,“穿那么少你不冷吗?” 这样寒风陡峭的季节里,伊莎却只穿了及脚踝的九分阔脚裤,看上去毫无保暖作用的宽松毛衣和长款的针织风衣,西里斯觉得他的小姑娘可能活在别的季节里。 他很大胆地伸出手撩开伊莎的头发,摸了摸她优美的脖颈,伊莎也很顺从地没有阻止。 “保暖咒还是我的围巾,你选一个。”这样的语气,完全不允许伊莎说出拒绝的话。 “围巾。”伊莎决定妥协。 没有几个龙族混血种是会被季节打倒的弱鸡,她见过40度的天气下一滴汗都不会出的苏茜,也见过冬天穿着短袖的楚子航。 西里斯回房间取出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扔给了伊莎。 “西里斯,你不会谈恋爱,你这个时候应该亲自走到我面前帮我系围巾。”她低下头半张脸埋在围巾柔软的面料里。 “如果你真的期待那种事情,刚刚我让你二选一的时候,你应该选择钻到我的怀里。”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湿冷的空气让人完全不想离开自己的壁炉,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的便是两个人盖着同一张毛毯缩在一起,烤着炉火。 他们可以看着同一本书,拥抱着对方亲吻,他可以把伊莎抱住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额头互抵。他的房间里有一张书桌,高度刚好合适 “你有猫头鹰吗?”伊莎问,她用手擦掉了窗户上的雾气,霍格沃茨城堡外的湖已经结了冰,但雪已经停了,“或者我们可以去猫头鹰棚屋。” 西里斯看了眼伊莎露在外面的脚踝,说:“我去把哈利的海德薇借过来。” 西里斯让伊莎在他的房间里等,然而回来时,除了海德薇,来的生物还有哈利和卢平。 “嘿,我刚好带了点心,我们可以一起喝下午茶。”卢平朝伊莎招了招手,他现在是西里斯生意上的合伙人,生活安稳下来之后这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了不少。 “卢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上午两点半。”伊莎起身准备给客人倒杯水,她有些不由自主地带入了女主人的角色。 “那就当饭后甜点吧。”卢平完全没有因为伊莎的揶揄而感到尴尬,“我总觉得以后这样的情景会经常发生。” “也许再过几年就是你带着妻子,哈利带着女朋友来我和伊莎家里做客。”西里斯从别的房间搬出两张椅子。 “西里斯,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哈利这个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孩子首先提出异议。 有可能吗?伊莎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到卢平带来的甜点,于是改变了注意准备泡红茶。 杯子是白瓷的,边缘是荷叶状带有一圈蓝色的装饰花纹,带着热气的茶水呈现出深琥珀色。 “话说回来伊莎看起来和哈利相差不到五岁吧。”卢平突然提及到了年龄问题,“这算是老牛吃嫩草吗?” 然而现在在这里调侃的卢平在未来迎娶的妻子是西里斯的堂外侄女,甚至比他小了一辈。 哈利把桌子上的一些坚果扔给了海德薇,那只有着水滑白色羽毛的猫头鹰发出了愉悦的轻鸣。 “昂热小姐以前就认识西里斯吧。”哈利此前没跟伊莎交流过,两个人关系十分疏远。 “叫我伊莎就好,我们是在一年前认识的,不过是最近才确定关系。反正爱情这种东西还是要看缘分的,一旦来了不管是年龄还是性别都挡不住。”很少有人以姓氏称呼伊莎,尤其是在龙族混血种的圈子里,因为会和她的养父相撞,“我好几次从赫敏那里听到你的名字,还有你一c二年级的事迹。” “你和她认识?”哈利倒是没有从赫敏那里听到伊莎的名字。 “建立在古代魔文学的友谊,不是我们能理解的。”西里斯往红茶里加了点牛奶,“我当时学了一个月就申请换课了,然后呢,这位小姐不仅在学古代魔文,还在自学人鱼语。” 然后伊莎就收到了两对诧异的目光,她轻咬了一下下唇,回应道:“我只是比较擅长语言罢了。” “对了,你可以破译那些人鱼说的话了吗?”不知是不是错觉,卢平看到了西里斯眼睛闪过了一道蓝光。 “差不多吧,圣诞节之前应该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圣诞 下雪了,这个国度四面环海,受到海洋风的影响所以天气向来难以预测,伊莎在霍格沃茨待了两个月,已经习惯了和英国人打招呼时以天气为起始话题。 “其实不一定要聊天气吧。”西里斯说。 “那我实在找不到话题了。”伊莎看了看镜中的西里斯,她正在为今晚舞会的男伴兼恋人做发型,“那位草药学教授倒是很很和善很好相处,她还请我去她的办公室吃了烤南瓜饼。然后那位斯内普教授就”伊莎歪了歪头似乎在苦恼该用什么词形容。 “不用管那个鼻涕虫。”西里斯拉过伊莎的左手,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手腕上带着一串黑曜石手链,而那最短最娇嫩的小指上却带着一枚尾戒。 一颗沙弗莱石被镶嵌在小巧的尾戒上,被藤蔓浮雕所围住。女性如果在左手带尾戒一般有两种含义,一是单身主义,二是因为它的主人最近运气不好想通过带尾戒为自己带来好运。 那枚戒指有些松,虽然不至于自然松动掉下,但西里斯只要轻轻一移它便落到他的手中。 因为伊莎执行的任务大多数间谍c潜入和隐蔽要求比较高的类型,她很多时候都不能携带明显的武器,所以装备部专门为这一部分专员设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可以当首饰用的武器,比如说她那对碾碎后可以干扰电子磁场的耳钉。 “这枚戒指该不会又是什么特殊武器吧。”西里斯猜测道。 “不是,它就是单纯的装饰品。”伊莎低下头考虑要不要给西里斯的头发是上发胶,“我觉得用发胶会好一点。” 装备部那个完全有男性组成的部门怎么可能设计出这种戒指呢,他们顶多给你弄成dc英雄的周边,像是蝙蝠侠戒指什么的。 “我不喜欢发胶。”他玩弄着那枚小巧的戒指,“左手尾戒,是单身主义吗?” “不是,我最近运气不太好。”她从后面抱住西里斯,她站着而西里斯则坐在椅子上,刚刚好,她可以将下巴枕在西里斯的头上,“小时候,孤儿院里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的小姑娘生病了,孤儿院的保育士送了我一枚编制的尾戒。那个保育士说左手显示的是上帝带给你的运气,带上戒指然后虔诚地祈祷上帝就会保佑你。” “基督教?”西里斯对这个大多数英国麻瓜信仰的宗教也知晓一二,“所以,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感觉自己这个恋人有些不称职,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伊莎过于隐藏自己的情感。 “我的父亲出事了。”她说得很快,说得有些含糊,西里斯也没能听清她说的实际上是“fathers”。 那枚戒指是是为了祈祷而戴的,伊莎不是个虔诚的教徒,但幼年时期的经历还是让她在这段迷茫的日子里选择了上帝。 “抱歉是我太多虑了。”西里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伊莎将西里斯一些较长的碎发夹在耳后,她的指尖划过了西里斯的耳廓和耳垂,那个男人是近在眼前的真实而鲜活的存在。 圣诞舞会开始前一个小时,伊莎换了她的舞裙,午夜蓝的礼服裙裙摆有银色的碎钻刺绣,剪裁合身的礼服衬出了伊莎盈盈一握的细腰,她站在房间中央特地在西里斯面前转了一圈。 舞裙飞扬起来,在柔和的灯光下,裙摆银色的刺绣折射光影。她笑了起来,和普通的穿上漂亮裙子和恋人去舞会的小女生没什么不同。 “我会注意不踩到你的。”伊莎歪头说道,看上去就像是个任性的小姑娘。 骗人的,她学过舞蹈,虽然很少有机会跳舞,但也绝对不会踩到人。 “恰巧我学过一点,到时候你只要抓住我的手按我的动作来就好了。”西里斯穿上正装的样子也是英俊得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会被别的女人迷住的,伊莎心想。 伊莎的右手被西里斯牵起,他把那枚尾戒带到伊莎的右手位置上,然后勾住了她的尾指。那一刻,伊莎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地完蛋了,完全沦陷挣脱不出来了。 真正开始跳舞的时候,伊莎才知道西里斯嘴中的“恰巧学过一点”是什么意思。整支舞蹈下来,她就像是被操纵的人偶,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就能踩到正确的舞步上。 “以前经常和女孩子跳舞吗?”伊莎揶揄道。 “说不上是‘经常’。”西里斯闻到了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 “那还是有咯。”她笑得很坦然,完全不是嫉妒的神情,“怎么说呢,在当过我舞伴的人当中你应该可以排到第二。” 伊莎事实上没有和几个人跳过舞,第一名是昂热,垫底的是楚子航,她和楚子航在某项任务里合作过,对方一板一眼的舞姿看上去虽然正派,但完全没有舞蹈的越动感。 “你等下拉住我的手,在曲终的时候转一圈。” 伊莎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的脸庞,在最后的三秒钟西里斯伸长了手,伊莎便以他的掌心为轴旋转。 她的头是向上扬起的,白皙而优美的脖颈让人能想象《天鹅湖》中濒死的天鹅,裙摆飞扬像是盛开的花瓣,午夜蓝是夜空而银色的碎钻便是流动的群星。 当她停下了旋转,裙摆收拢定住身姿看向西里斯时,他才把恍惚的精神拉了回来。 “我踩到你了吗?”伊莎贴在他耳边问。 “没有。”他回答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他看到伊莎被汗水微微打湿的鬓发,她难得化了妆,仿佛天生就是吸引人目光的存在。 伊莎的右手依旧被西里斯牵着,他们穿过人群离开了礼堂,离开了喧闹的嘈杂声和闷热的空气。 “你要带我去哪里呢?”伊莎很服从,完全顺着西里斯的意思行动。 “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他牵着伊莎走上一节又一节的楼梯。 在三楼的拐角两人被差点没头的尼克撞见了,那位格兰芬多的幽灵先生带着应景的圣诞帽,显得很滑稽。“哦哦,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次是一个新的女孩呢。”他调笑着西里斯,“不过这次的要漂亮多了。” “前女友?”伊莎挑挑眉。 “不,是打赌输了带上假发c穿着裙子的莱姆斯。”西里斯立刻找出人背黑锅。 人似乎都集中在礼堂,他们一路上都碰不到别的人,只有舞鞋踩在楼梯上在空旷空间中的回响。西里斯知道他的女朋友是那种踩着八厘米高跟鞋都能跑起来的人,这一节节的楼梯也不在话下。 那一次,在爱丁堡的街头,也是西里斯拉着伊莎的手,时隔一年多,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圣诞节快乐,我好像一直忘了说这句话。”伊莎的声音完全没有喘息。 “我是今年的第一个吗?”西里斯问。 “不是,毕竟我提前让猫头鹰寄了几张贺卡。” 天文塔没有人,宽阔的平台位于霍格沃茨的最高处,地砖上是各式各样的天文图案。伊莎认出了她脚边的是蛇夫座,在旁边是冬季大三角。 “冬季大三角就在天上,今晚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西里斯说,“由参宿四c天狼星和南河三组成著名的冬季大三角,其中最亮的那一颗就是天狼星。” “siri”伊莎重复了那颗星星的名字,“天狼星,也就是你的名字。” 这颗耀眼的星始终是无法与浪漫联系起来的,它永远是苍白而带有蓝色的光亮,所以它总是能吸引到孤寂的心。它永远地停留在夜空中,见证了一切的发生。 伊莎回过神时,西里斯已经将她的左手手心贴在他的左脸上,手指间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那个男人在流着眼泪。 “如果能在一起就好了。” 他的唇形,他最终吐露出来的话 明明是带着爱意的话,伊莎却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冬季的寒冷,隆冬的寒气入侵了她的身体,心脏的血液仿佛要干涸枯竭了。 西里斯慢慢地把伊莎左手臂上的东西撕了下来,那是一张与肌肤颜色无异,极薄的拟态皮肤,而那下面的却是一个狰狞的印记。伊莎抽回了自己的手,捂住了那个丑陋的印记,像是在掩饰伤口。 为什么不感到惊恐呢,如果感到害怕或者后悔的话,他也许会原谅她的。 但伊莎的神情还是很平静,还是平常的模样。 “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天晚上,你被人鱼袭击的时候,庞弗雷夫人告诉我你的左臂有异常。” 伊莎后退了一步,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她接触的?是把自己放的多卑微,才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能够与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成为恋人,甚至是在教子和朋友面前构想两个人婚后的情景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互杀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那一瞬间,西里斯看到了伊莎眼中宛如毒舌般狠毒的冷光。 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多少张不同的面孔,哪一副面孔才是她真正的模样。西里斯立刻抽出了魔杖,他本就准备好了战斗,他承认他妄想过伊莎可以选择自己,但现在那份妄想破灭了。 他和伊莎确认恋人关系后那段时光就像是喝了喝了福灵剂一般,带着蜜糖般甜蜜气息,宛如泡沫一般不真实。然后药效一过,他便跌回了残酷无比的现实。 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攻击。 魔杖和咒语绝对是能快人一步的,更何况西里斯从揭开伊莎手臂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好攻击了。 一个无声咒准确无误地打在伊莎的左肩上,带来的效果就像是无形的利刃砍去,血花四溅,白皙的皮肤c殷红的血液和隐约露出的惨白骨头让她顿时狼狈不堪。 最糟糕的是西里斯是连续施了两个攻击咒语,虽然他没有出声,但伊莎已经猜到那是“通通石化”了。因为她感觉身体在那一瞬间被冻结了,但并不是完全动弹不了。 是施咒的时候没有专心致志的缘故吗?伊莎猜想,就像是那些游戏里被施加了冰冻buff的角色一样,伊莎此时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但并不是完全不能动。 左手受了伤就用右拳吧,只要是身体里还有一部分是可动弹的,她甚至可以毫无尊严地用牙齿去攻击。 对啊,这才是她啊,在战斗中受伤被激发起愤怒以及反攻的欲望,从混血种当中脱离了好几个月的伊莎久违地体会到了这种扭曲的甜蜜感。 石化咒无效,西里斯也是感受到腹部钝痛的那一瞬间才知道这件事情,伊莎使用的事b一dy bl一,在拳击术语中是腹部打击的意思。 虽然看上去柔弱纤瘦,但伊莎的拳头完全不是普通人的力气可以匹敌的。至少在西里斯看来,他就像是被天空中坠下的陨石击中了一半,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整个人更是被迫后仰退了几步才勉强没有摔倒。 “真狠心啊。”他捂着腹部。 “彼此彼此。”对比之下伤势更为严重的伊莎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活动了一下右手,她只是在用练习格斗时的力气。 伊莎取出了小腿绑着的短刀,她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些冷兵器,只有刀不离手她才能有安全感。 “虽然我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下场,”西里斯再次举起了魔杖,“但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咒语快呢。” “嘭”的一声枪响,西里斯的大腿上蹦出血花,那个号称枪法惨不忍睹的伊莎手持的武器居然是枪。 “是刀型手枪哦。”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昭告着自己的完胜,“不会死的,只会让你睡上几个小时罢了。” 当然,几个小时后的你也不会获得自由就对了。要怎么办呢,是把西里斯交给小巴蒂处理呢——算了,伊莎对那个连父亲都不会放过的人没有信任感。还是说把他锁在自己身边,然后交给导师富山雅史做一次心里催眠,如果失去了一部分不愉快的记忆,两个人肯定能获得更好的结局吧。 伊莎走向前去,弗里嘉子弹已经发挥作用了,看上去大腿大出血实际只是红色的颜料罢了,他皱着眉头沉睡,看上去相当的不安稳。 “嘶——”伊莎在没人能看到的时候才敢呼痛,她才是真正受伤的那个人,从里到外,尤其是内部可以说是遍体鳞伤。 “真是相当的惨烈呢。”阴影出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走到灯光可以找到的地方,黑色的紧身战斗服勾勒出对方健硕而挺拔的身影,“抱歉,我也是刚刚潜入进来,并不是有意想窥探你们相爱相杀的。” 真想给他也来一枪啊,伊莎覆挲着那把刀型手枪的柄部,冷眼看着面前的兰斯洛特。 “你刚刚想瞄准哪里?”兰斯洛特问道,他拿出了一个笨重对讲机,似乎是想和别人联络。 “啧,我本来是瞄准胸口的。”血液从肩膀的伤口一路留下,滴在地板上形成一摊血迹,她手臂上的血流绘而成的图案,像是一副带着诡异的图腾,“霍格沃茨不能使用电子设备,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兰斯洛特将绷带扔给伊莎,回答道:“你当卡塞尔的装备部是吃素的吗?都过去大半年了,难道还研制不出对付巫师磁场的东西吗?” 怪不得他要用那么笨重的对讲机,那上面的部件很可能大部分都是为了抵抗磁场而用的。 伊莎立刻把伤口包扎起来,没有止痛药的情况下,这样严重的出血和伤口带来的疼痛让她近乎要昏厥过去了。 “你手机带了吗?”他突然冒出一句无关紧要的问题,“抱歉,等下再给你止痛药,我现在身上没有带。” 他拉长了对讲机的天线,足足有半米长,按下对话按钮对另一边的人说:“呼叫驾驶员,呼叫驾驶员,请立刻降落到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上,立刻降落到天文塔上。” “手机留在卡塞尔了。”她用嘴咬断了绷带,在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我先声明一下,我暂不能和你离开霍格沃茨。” “你解开人鱼的秘密了吗?”兰斯洛特问道,不远处的天空隐约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灵魂宝石,湖底下藏着一颗叫作‘灵魂宝石’石头。”她看向倒在地上的西里斯,“先不管那些人鱼,为了‘施密特’计划我也应该留下来。” “施密特计划已经被强制进入第二阶段了,这是校董会的最新决定。”兰斯洛特拿出了一支手枪。他从来都是实干派,不喜欢多费口舌,劝说实在是太麻烦了,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用嘴炮呢? 子弹的速度很快,手枪子弹的速度接近声音传播的速度,所以战国时期日本刚引进火枪这一武器的时候,一些愚昧无知的人称织田信长拥有一支可以靠声音杀人的战队,指的就是他那支赫赫有名的火枪队。 但如果能够突破人的极限,如果能拥有超乎常人的动态视觉和反应能力,劈开子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楚子航能做到,伊莎也可以。 子弹被短刀锋利的刀刃劈开,里面冒出一股红色的烟雾包笼了伊莎。“离开卡塞尔一段时间,你的脑子果然也变得愚钝了。”兰斯洛特玩弄着手中的枪,“不用担心,我可不会害你。” 在这个世界上,伊莎是兰斯洛特最重要的人,当然,前提是在他找到心目中的最佳伴侣之前。 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人,兰斯洛特像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一手一个将两人扛在肩头走上了直升飞机。 西里斯醒来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头痛欲裂,胃里也是翻山倒海的,就像是昨晚灌了几瓶伏加特一样。但无论是天花板上华丽的带有神话色彩的天顶画,还是柔软带有舒适芳香的床铺,都在提醒他目前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是刀型□□哦。” 伊莎那时说的话,在他倒下之前嘴角露出的带嘲讽意味的笑容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果然,不管她怎么笑都是那么好看。 西里斯担心他可能是有点受虐心理吧,但当务之急还是得弄清楚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哪里。没有被锁链锁起来,反而是被安置在一间舒适的卧室里,看来对方并没有恶意。 他赤脚走到窗户旁,映入眼帘的是这栋建筑物外面的花园,被精心呵护的花在阳光下热情绽放着,给冬天带来别样的风情。 外面可以看到是满山的雪松和高耸的山脉,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树顶的积雪发射着银白色的光。 房间的门被打开来,西里斯立刻转过身面相大门,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右边的口袋——那里本来应该有一根魔杖的,当然他没能找到自己的魔杖。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不及半米的机器人驶了进来,它的底盘装着两个小轮子,机械手臂上拿着一把扫把和一个垃圾铲。 “亲爱的布莱克先生,欢迎来到龙胆草庄园,祝您能拥有愉快的一天。”机器人自带的音响中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名字真衰啊。西里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施密特 “你把伊莎给甩了?” 西里斯觉得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很不可理喻的状况下,大概是揭穿了(前)女友的间谍身份后,和她打了一架然后被(本来有可能的)未来大舅子绑架到家里,接受对方的盘问。 “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西里斯伸手接住家务机器人递过来的橙汁,“没有别的饮料吗?我不是很喜欢果汁。” “暂时没有,我最近戒酒,也很久没有喝咖啡了。”兰斯洛特耸耸肩,“如果你不喜欢橙汁的话,我可以给你拿可乐或者是柠檬茶。” 对方友好的语气当西里斯有种错觉,他仿佛不是被绑架来的,而是被主人邀请来做客的。 “那么说是你被甩了吗?”兰斯洛特继续八卦着,“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我大学还是学了一点心理学的,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好或者觉得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咨询。” 不需要,谢谢,西里斯觉得面前的人各种意义上而言都散发着欠揍的气场。 “没有谁甩谁,你现在给我闭嘴。”伊莎穿着一身舒适便装,冷着脸从楼梯上走下来,从毛衣的领口可以看到左肩还包着绷带。 “怎么说呢,作为你的直系亲属,听到你们没有分手这个消息还是挺欣慰的。”他的双手放在桌子上摆成塔状,就像是电影里的老政客一样,“父亲也一定会很高兴,不肯和他相认的女儿居然能带着男朋友来参加葬礼。”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降到冰点一下,西里斯看着那两兄妹互相瞪着眼,于是假咳了一声打破沉默。 “我记得我应该是被绑架来的,”他用余光看了一眼伊莎,但因为尴尬没有直接直视,“我也知道伊莎现在是伏地魔的手下,虽然现在各种事情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但我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立场。” 兰斯洛特站起身来,椅脚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布莱克先生,有些事情我们得好好谈一下。”他看了一眼在往面包上抹果酱的伊莎,“我觉得如果让你们两个自行解决这件事可能这辈子都解决不了。” 伊莎撇开视线,这是她第一次来庄园,或者应该用“回”这个字眼,虽然血脉上毫无疑问她是这里的主人之一,但她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个地方和她脑内曾经构想的不太一样。 因为这里——并没有仆人,一切杂物都是交由机器人处理的,现代科技和复古风格的建筑物在这里融洽相处。 而现在,伊莎c兰斯洛特和西里斯实际上是整个庄园里仅有的三个活人。 “我有件事情没来得及告诉你。”伊莎停下了抹果酱的手,起身走到西里斯面前给他看那条手臂,那上面是狰狞的绘有骷髅与蟒蛇的黑魔印记,“这也是假的。”她撕开那一层拟态皮肤,下面是光洁白皙的肌肤,“不过我不能怪你。” “但是——” 伊莎没能让西里斯说出后面的话,她直接扯过西里斯的衣领直接咬住了他的唇瓣,像是肆意报复一样给了他一个近乎是啃咬的吻。 兰斯洛特把西里斯带走了,他们有别的事情要解决,所以只剩下伊莎一个人待在餐厅,一旁的机器人笨拙地用机械臂擦着桌子。 庄园坐落在法国南部的马赛,虽然这个家族一向对外号称历史悠久,但这里明显是十九世纪才建造。 “您感到寂寞了吗?”圆脑袋的机器人滚到伊莎旁边。 她穿着长长的墨绿色针织裙,因为没有合适的拖鞋所以赤着脚,小巧的左脚搭在椅子上,一手抱膝而坐。她并没有胃口解决面前的早餐,昨天被攻击的位置已经结痂了,导致她得按耐住挠痒的冲动。 “b34可以和您玩牌的,如果您心情不好,我还会故意放水哦。”那个一米高的家务机器人掏出了一沓扑克牌,操着一口电子音的法语。 “不需要。”伊莎拒绝了机器人的邀请。 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真的会寂寞吧,没有可以交流的对象,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连绵起伏的山脉,等着夕阳下山时天空才会出现的火烧云。 窗户没有关上,亚麻的窗帘被风吹动起来,像是大海中的波浪那样起起伏伏,冬日的冷风灌了进来。 兰斯洛特待在这里的时候,会怎么度过这样漫长的时光? 她看到外面花园树的树干上都缠着黑色的布,十来个机器人在花园里工作,把那些娇嫩鲜艳的花瓣从土壤里连根拔起,换上白色的玫瑰和百合。 “葬礼什么时候开始?”她向那个自称为b34的机器人问道。 “要和我打牌吗?不管是那种都可以哦。”但它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大概是程序设定好的。 “这里要举办葬礼吗?”另一边,被兰斯洛特带到书房的西里斯也看到了花园里的景象,“伊莎跟我说过,她的父亲出事了。”他还记得伊莎那枚尾戒,她把戒指戴在左手尾指上为亲人祈祷。 “我们的父亲去世了,但不只是这一个,你知道吧,伊莎是被人收养的。”兰斯洛特无法控制自己一直盯着西里斯嘴角的眼睛,伊莎刚刚吻他的时候直接咬破了他的嘴唇。 “这个我知道,”西里斯也觉察到了兰斯洛特的目光,“你可以别盯着那里吗?” 大概不同的年龄阶段对恋爱会有不同的心态,就像刚刚伊莎结束那个吻之后立刻把头埋在手臂里——毕竟是处于初恋的人,但已经跨过三十岁大坎的西里斯却完全不会因此感到害羞,而局外人的拉兰斯洛特则是翻了个白眼。 “毕竟我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人。” 事实上,兰斯洛特找不到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从他当年代表狮心会送了一堆花慰问住院的楚子航,以至于对方被一堆娇嫩欲滴的鲜花包围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可能不太擅长普通人的社会交际。 “所以你想找我说什么。”西里斯双手抱胸,显得有些不耐烦。 “施密特计划进入第二阶段,我们卡塞尔学院决定和邓布利多合作。”他收敛了笑容,“我们可以帮你们解决掉伏地魔,但与此同时,我们也需要你们做一些事情。” 西里斯觉得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明明只是个二十三岁刚脱离学校迈入社会的人,兰斯洛特身上却有他曾经打过交道的政治家身上特有的危险感。 “你把这一切想得太儿戏了吧,反水并不是你想就可以做的事情,即使你们选择放弃帮助伏地魔,并不代表我们就会接纳卡塞尔。”西里斯右手食指一直在敲打书桌,这是他烦躁时的小动作。 “不不不,我只是和你通报一下这件事罢了,具体情况卡塞尔已经决定派专员和邓布利多校长说明了。”兰斯洛特摊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了,明天是伊莎亲生父亲的葬礼,我希望你能作为家属出席,葬礼要用到的衣服会在今晚送到你的房间。” “你知道‘施密特’指的什么吗?”计划被确定下来的时候,作为专员的伊莎向昂热问道。 “这个名字源于二战时的一个间谍。德国派往英国的3725号间谍武尔夫施密特,他降落在英国森林时,中了英国人的埋伏,于是英国军情五处将他发展为双重间谍。”昂热解释道,那时候他还是一直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和龙族血拼的猛虎,“当然,他也是你的一个师兄,虽然有些失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午夜时分 “龙胆草家族——很挫的名字对吧,我也这么觉得,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们有没有姓氏,只好用家徽来称呼了。” 书房里的挂钟滴嗒作响,秒针再度转过一轮,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只点着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让空间染上古朴的距离感,这个庄园永远没有多少声音,除了人的活动发声外,只有机器人底部轮盘滚动发出的声音。 兰斯洛特解释过,庄园外围装了红外侦查网,禁止一切外来物种进入,也包括那些山林中偶尔飞来的鸟。 “你大半夜把我来到这里是有什么话想说,还是单纯无聊想找个人倾诉?”西里斯翘着腿,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导致他现在仍然处于亢奋期,无法轻易入眠。 “我?我只是看见你大半夜出现在伊莎门前,一副若有所思想图谋不轨的样子,才把你叫过来的。”兰斯洛特拉开了书房的窗帘,这里的窗户样式狭长,有两米高,上面装饰有精致的窗棂。 今夜是满月,西里斯突然想到了卢平,不过他应该在一个星期前就饮用了狼毒药剂,现在应该待在房间里等待夜晚离开。 “我今天听了你和伊莎的全部对话,说实话,我感受到了一种恐慌。”西里斯抚挲着椅子把手上的花纹浮雕,“你们两个人对待父亲死去的态度让我感到了诧异,过于平静,没有悲伤。” 那枚镶嵌着沙弗莱石的小巧尾戒现在戴在伊莎的右手尾指上,那是西里斯帮她带上去的,但这枚戒指是为了昂热而戴的,而非她的亲生父亲。 “对这种事情感到过度悲伤才是不该做的事。”兰斯洛特伫立在窗前,仰头看着外面的月亮,“你的身体里留着什么样的血,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那是龙族混血种中不成文的守则,你的血管里流淌着龙族的血统,所以你生而为了——屠龙。牺牲是肯定会有的,可以为死去的人悼念,但过度悲伤是毫无用处的。 “很有意思,小时候我也听过类似的话。他们和我说,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布莱克家的高贵血脉,你生而高贵,你是天生的斯莱特林。”昏暗灯光下的西里斯看上去比白日里更显魅力,他灰色的瞳孔像是无机质的宝石反射微光,“但我不是,我反抗了我的命运和所谓的血统。” 书房里响起了兰斯洛特清脆的鼓掌声,只有几下,但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其突兀。 “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啊,我之前就看过你的资料,很早之前,甚至是在伊莎和你第一次见面之前。” 那时伊莎还没被选中,西里斯被选为世界线融合计划的棋子之一,他的资料第一时间被传到了观测者兰斯洛特手上。 “因为你是命运的反抗者,你做了让我羡慕不已的事情,你强大到可以反抗自己的家族和血统,所以我很羡慕。”他转过身倾诉着自己的仰慕,“当然,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那种超越普通男性间友谊的想法。”他立刻解释道,因为他看见西里斯在听到他那一番话的瞬间拖着椅子往后退了一米。 西里斯觉得自己是被诅咒了才会被拉过来半夜听兰斯洛特的一番自言自语,为什么不下定决心在他发现之前打开伊莎的房门呢? “你也许是可以打破这个家族诅咒的钥匙。”兰斯洛特叹了口气,终于讲到了重点。 兰斯洛特开始讲述这个家族一些晦涩的过往。 这个家族曾经实际的掌权者并不是他的父亲,现在也不是他,而是一直在冰冻仓里沉睡在特殊时刻醒来为家族做出决策的长老们,其中有一位地位最高拥有言灵先知的长老拥有最高话事权。 虽然自诩古老,而且拥有大量财富,但家族却一直是半隐世的状态,一直默默无闻地待在法国南部很少与别人有来往,而不像意大利的加图索那样张扬。 这个家族最核心的研究则是对基因的筛选,力图能够有一位血统相对稳定并拥有神级言灵的后裔——那便是伊莎。 然而伊莎的母亲和亲生父亲是真的稍微有感情,而且是真的上床做过的。 “我可是个试管婴儿哦,因为我父亲对我母亲毫无兴趣。”说到这里,兰斯洛特撇了撇嘴,“他们会结婚也完全是为了血统的强度。” “巫师界也是如此,有些家族为了保持所谓的纯血而进行联姻,当然现在肯定没有真正的纯血,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自欺欺人了。”西里斯接着说,“所以,你们家族的诅咒是——” “没有人拥有过真正的爱情。”兰斯洛特总结道,“并不是我自己下的定论,事实上,这个诅咒已经伴随了我们五个世纪之久。” 书房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并有d一s自带的提示音响起,突然响起的声音即使在平日里听了很多次,但在如此寂静的时刻是在显得渗人。 “因为你是血统的反叛者,因为你爱上了伊莎,所以我觉得这个诅咒终于有被打破的一天了。”兰斯洛特走到书桌前查看了电脑,“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么多,布莱克先生你可以先离开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的情商好一点,你也可以打破这个所谓的诅咒。”在扭开房门的锁前,西里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不可能的,只要那些老家伙还在。” 除非,龙族被彻底消灭,当然,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伊莎房门的锁有一个采取指纹的隐藏机关,如果你想这个时候打开的话。”他拍了拍手,“你就可以躺在门外的走廊上好好睡上一觉了。” 西里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房间门并没有装上那个采指纹器,因为他打开房门后发现里面的灯亮着,伊莎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手里捧着一杯牛奶看着落地窗外的月亮。 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她的存在顿时显得虚幻起来,像是神话故事里的阿尔忒弥斯。 “你怎么在这里?”并不想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西里斯自觉地保持距离,“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不会发生过分的事情。” “我睡不着,我想你了。”她的语气就像是普通恋爱中黏人的女人,“我只是莫名的有些害怕,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不爱我了,毕竟我可是个想过置你于死地的间谍。” “你真的这么想过吗?”西里斯问道,他看到伊莎伸出手抚摸玻璃投射出来他的倒影,这样的场面太暧昧以至于他脑子里多了些更色情的妄想。 “也许。”她弯腰将杯子放在地上,转身走到西里斯身前抱住他,“做吧,可以吗?”她已经踮起脚含住了西里斯的耳唇,伸出舌头舔舐,像只奶猫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早安 西里斯一大早是被冻醒来的,浑身赤裸着躺在床上,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此时全被另一个人卷走了,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伊莎的头发很长,甚至有一缕缠在了他的脖子上,顺滑的触感让人想到了丝带。 他坐起身来看着凌乱不堪的床铺,除了某些液体残留下来的印记之外,还有些许血迹,在纯白的床单上格外显眼。 虽然最开始伊莎占到了主导地位,但很快就被西里斯完全操控住了,从她还没有进入正题就开始慌张最后甚至哭出声呜咽就能察觉到,这个女孩完全没有床上的经验。 但这样也挺好的,这种完全占有喜欢的人的感觉还不赖。 伊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比平日里可爱多了,让西里斯莫名联想到了毛绒绒的奶猫,她情迷意乱时的呜咽也和奶猫的声音相似。眉毛蹙了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西里斯选择从后面用双臂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下头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她的皮肤很细腻,像是凝脂一般。 “滚远一点。”伊莎很快就醒过来了,“你的胡渣蹭痛我了。”她感到喉咙一阵干涩,嗓音就像是感冒时那样干哑。 然而西里斯并没有听她的吩咐,反而是得寸进尺地开始亲吻她的脖颈,轻声问道:“会痛吗?”他还掐了掐伊莎的腰,那里本来就因为昨夜西里斯粗暴的动作留下了淤青,伊莎立刻不乐意地锤了锤床以表示不满。 因为血统优势,她伤口愈合的速度一向很快,再加上西里斯提供的白鲜,因为咒语而受伤的左肩已经痊愈如初了。现在全身上下却因为纵欲过度而酸痛地要命,尤其是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除了痛感,那种有粘腻液体向下流的感觉让她羞耻地想骂人。 “拜托,别像昨晚那样哭啊,不然我可招架不住。”西里斯继续不要脸地调侃伊莎,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伊莎踢下了床。 “滚!” 伊莎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的确是控制不住自己哭个不停。最开始的痛感并不是她哭的原因,反而是因为适应对方之后过于舒服而哭的,像是有电流在全身游走的酥麻感让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泪腺。 “感冒了吗?”吃早餐的时候,兰斯洛特向伊莎问,“你居然还会感冒?”混血种的身体素质一向优越,很少会得病。 “上火了吧。”她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听到伊莎的回答,兰斯洛特一脸“你这是在逗我吧”的表情。 “霍格沃茨油炸的食物很多。”西里斯附和道,把锅丢给了自己的母校。 餐桌上很快便没了交谈声,只有刀叉和餐碟偶尔碰撞发出的杂音,家务机器人站在一旁等待主人用餐完毕后收拾。 庄园外部已经装饰完毕了,基本是黑白两色,平添了一种肃静的氛围。天空很阴沉布满了乌云,压的很低,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是一个很适合葬礼的天气。 “会有多少人来?”伊莎问。 “很多很多人,学校的人c校董会c生意伙伴,各式各样的家伙都会来这里,一个小时后,庄园最外面的门将会迎来它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次开启。”兰斯洛特说话总是让人觉得他漫不经心,“你和西里斯得出面才行,就在最引人注目的中心,被所有人盯着。” “我不想——”伊莎张嘴想拒绝这个任务。 “但你需要去做这件事情。”他举起杯子,看了眼西里斯,“你帮我说服他吧,比起没有什么情谊的哥哥,也许你的话她更听的进去。”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西里斯靠在椅背上问道,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样子。两个人终于能发展到这一步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之后,西里斯怎么可能站在伊莎的对立面呢? 兰斯洛特皱了皱眉,他刚刚分明看到西里斯毛衣领口附近有红色的抓痕,被什么东西挠了呢?联想到伊莎沙哑的声音,他顿时有种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的莫名情感。 当然,他不能让伊莎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否则肯定会被她鄙视的。 伊莎已经解决了早餐,一手托着腮无聊地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她伸出右手端详着那枚尾戒。本来被戴在左手的戒指被西里斯换到了右手,在一些欧洲国家,女性右手带尾戒则意味着“锁住最后的幸福”。 兰斯洛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从天空中落下的雨就像是无数条细线,远处传来雷鸣声,因为距离过远而让人产生了觉得雷声温柔的错觉。 “我讨厌下雨。”伊莎踢掉了脚上的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也不喜欢葬礼。” 她的眼角还是泛红,但要仔细观察才能发觉,是因为之前哭的太厉害了造成的。 “没有人喜欢葬礼。”西里斯觉得自己像是在给伊莎顺毛。 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女生,一点都不小鸟依人,但在西里斯面前却总是能露出温顺的一面。每到这样的时刻,西里斯回想起他们初遇时伊莎脸上稍带冷漠的神情,内心就会滋生出成就感。 “不一定,如果是伏地魔的葬礼呢?” “那就是全巫师界的狂欢了。”西里斯耸了耸肩膀,“不过没有人会给他举行葬礼的,相反,这是比圣诞节更令人兴奋的节日了。” 挂钟嘀嗒嘀嗒作响,连着外面的雨声,这些轻柔的声音组合在一起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感觉。 “你猜,为什么我们卡塞尔突然选择了邓布利多而放弃了伏地魔?”她歪了歪头,肩膀上的长发随之滑落,缠绕到手臂上。 “因为你们终于发现了伏地魔残暴而不可信任的一面,还是说你们之间发生了利益冲突?”西里斯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当然,我更倾向于后者。” “我们正是因为觉得伏地魔足够残暴一开始才决定和他合作的,猎人永远都喜欢凶恶的猎犬。” 雨变小了,水流顺着玻璃窗滑落。餐厅一侧的窗户上是圣母玛利亚的彩绘玻璃图,这样看上去,就像是手抱耶稣的玛利亚在流泪。 “所以答案是什么?” 另一侧的窗户则是普通的玻璃,西里斯可以看到兰斯洛特撑着黑色的伞走了出去。 “人鱼,这是我的猜测,你们霍格沃茨的湖底一定藏了什么东西,连黑魔王都不知道的重要物品而且是在邓布利多手中才能生效的终极武器。”她将食指抵在嘴唇上,贝壳光泽般的指甲和粉嫩的嘴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翻译了那只人鱼的话,湖底藏着一块石碑,还有一块灵魂宝石,是宇宙魔方的一部分。” 伊莎也只是把那些音节按照书上的指示翻译了出来,并不知道宇宙魔方到底是何物。 关闭了好几十年的庄园大门终于打开了,这里坐落在半山腰上,因为去世的人在世时享有的声誉,前来参与葬礼的人很多,他们打着黑色的伞前来吊唁,像是黑色的海洋,或是西洋棋盘上黑色的一侧。 兰斯洛特站在一侧,看着面前犹如潮水般涌入的人群,这里面也有很多与龙族世界无关的普通人,他甚至看到了父亲曾经的情人——现在是一名当红的演员。 人群当中,有一个穿墨绿色西装的黑发男人与他进行了短暂的对视。 汤姆·希德勒斯顿?《复仇者联盟》里出演邪神洛基那个英国演员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神祗 一切都需要未雨绸缪,越是权重位高的人越重视自己的遗产,他们喜欢早早地约律师起草遗书,这也是大多数家庭伦理剧里围绕的话题。 希尔伯特·昂热这个屠龙事业的核心人物,如果死亡就会在短暂时间内冲击到整个混血种世界,即使他不愿意死亡但他也必须留有后手。 装备部曾经以eva为蓝本构造了电脑人格诺玛,如果把个人的人格保存在电脑中是否能够实现思想的不死? 于是,在昂热的首肯下,卡塞尔地下的瓦特阿尔海姆开启了这项不为绝大多数人所知的实验。事实证明,这项计划是相当有先见之明的,因为在两个月前昂热校长遭到袭击至今垂危。 而装备部构建的电脑人格在八月份第一次进行实验,以昂热的口吻与伊莎进行了短暂的短信对话,作为昂热最亲密的养女的伊莎虽然最终因为巫师磁场的限制产生了猜疑,但这项计划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所以昂热的人格目前还在伊莎的手机上,没有被正式移植出来。”兰斯洛特眼看着前方,跟恺撒·加图索说明了目前的状况。 雨水变成了绵延的细线,打在地上形成了水洼,空气中清晰可闻的是泥土和玫瑰的香味,几天前还在花园里热烈开发的鲜花全部换成了葬礼用的白色玫瑰花。 撑着黑伞穿黑衣的吊丧者以及成片的白色玫瑰花像是西洋棋盘上对峙的双方,庄园的塔楼敲响了丧钟。来的人太多,再加上下雨,所以只好全员站着举行这次葬礼。 “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重新启动这个计划?”恺撒问,他如同阳光般耀眼的金发在阴沉的天气里是唯一一抹亮色。 “这个你该问你死去的叔叔。” 葬礼上想起了凄婉的哀乐,演奏的人没有撑伞,雨水打湿了他们黑色的衣服和精致的乐器,一群白色的鸽子从笼子飞出,它们的爪子上绑着黑色的丝带。为了这项仪式,庄园外围的电子网数十年来第一次被关闭。 伊莎穿着白色的裙子,黑色的丝带在腰间打了个花结,没有化妆的她显得更加苍白,像是白英石一般脆弱纯净。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白色百合,虽然被她扔掉了不少,那些白色百合依旧很多而且有些沉重,就像葬礼一样沉重得让人缓不过气来。 西里斯穿着熨烫整齐的黑色西装,为她撑着黑色的伞,比平日里显得更加高大可靠。 “那是谁?”恺撒问道,“我记得你们家族只剩下你们两个后裔了吧。” “妹婿。”虽然是葬礼,但兰斯洛特还是肆无忌惮地拿出了手机发送短信,“他们已经拿到了伊莎的手机,准备把里面储存到昂热的人格讯息提取出来。” 从一端走到另一端的路程从来没有那么长过,伊莎感受到了那些人投向自己的目光,她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白色的地毯。这个世界仿佛染成了黑白两色,像是很多年前老电影里的场景,雨水带来了遥远的天空的奇妙味道。 棺材盖是打开的,她最后一次看到自己亲生父亲的脸,被处理过的尸体呈现出淡白色,让人联想到石膏像,那棕色的头发和她的毫无二致。 “和他告别吧。”西里斯在她的身后,将她游走的思绪拉回现实。 “晚安,父亲。”她鞠了一个躬,将白色的花束放到棺材板上,然后由西里斯合上盖子。 这里的人太多了,他们或真或假的抽泣声凑在一起就显得格外恼人,伊莎逃脱开了一个女人的拥抱,那个三十余岁的妇女似乎是她父亲曾经的床伴,不停地抚摸伊莎的脸说两个人长的是多么相似。 “拜托,我跟他长的一点都不像好不好?”她躲到了后花园,那里没有被装饰成黑白两色,亮丽颜色的花朵经历着雨水的洗礼,“si——咦,人呢?”伊莎回过头看向西里斯刚刚站着的地方,并没看到人影。 葬礼已经结束了,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开了庄园,正因为如此这里重新回归静谧,甚至寂静得渗人。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二楼传来了建筑物崩塌的声音,没有爆炸声只有水泥钢筋建筑物断裂的轰鸣。 “伊莎贝尔小姐,好久不见?”从玫瑰花墙背面传来了一声问好,靴子踩在水洼上溅出小朵水花,从异维时空来到的邪神洛基手持权杖踱步走出。 “这是spy?”伊莎说出了心声,但下一秒权杖挥来,能量光球打在地面上轰炸出的坑洞证明了面前的男人并不是来搞笑的。 “抱歉,任务完成期限提前了,我不得不让你早点取得灵魂宝石。”洛基立刻闪身来到伊莎面前,准备用权杖上心灵宝石附带的魔力控制住伊莎。 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滑到伊莎手中,她起手反击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匕首最锋利的部分抵住了那颗散发着蓝色光彩的心灵宝石,但是宝石硬度过高无法破坏。 伊莎亮起了黄金瞳,颈部的青筋在瞬间凸起,面部却保持了冷峻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战斗而显得狰狞。对方的力气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但也比不上传说中的神明,伊莎转动手腕试图躲过他的压制。 成功了,虽然差点摔倒但她还是成功后退躲过了那根权杖能够够到的范围,脚上的高跟鞋落下时踩踏石制小道发出清脆声响。她没有携带那把匕首以外的武器,处于完全的劣势。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有监控器的,伊莎看到了建筑物上安装的监控器,以及那下面连着的为了攻击入侵者而配置的加特林机枪。 她只是做不到精准设计,但如果是踏踏踏乱射就能攻击到敌人的机关枪,还需要顾忌什么呢? 伊莎的跳跃能力一向是出类拔萃,她将匕首朝着洛基的眼睛方向抛出。为什么只有用枪才射不准,而用冷兵器却能百发百中,这是伊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现在绝不是思考的好时机。 洛基抬手用权杖在空中轻轻一点,那把锋利的匕首立刻偏离轨道掉在地上,然后他看到的是子弹构成的死亡之网。 他露出了微笑,然后当着伊莎的面展现了拿出了奥尔多的魔杖,巫师的魔咒可以解决他此刻的困境。只要有足够的魔力,只要能熟练运用魔咒,这些子弹并不能伤害到他。 停止了,所有的子弹悬浮在了空中。 伊莎没能做出别的举动,幻影移形来到她身后的洛基用那颗镶嵌心灵宝石的权杖插入了她的背部。失去了意识而下落的身体被他用臂膀接住,像是被猎人捕杀的白天鹅,脉搏和心跳依然存在的躯壳却轻巧得像是羽毛,悄无声息地栽入他黑色的臂弯。 不可思议的物种,即拥有龙类的力量,也有人类脆弱易死的特性,这是他原来所处的世界没有的物种。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那么轻吧,洛基把手臂抽了回去,那具人类女性的躯干变成了一大片被雨打湿的白色玫瑰。他的肩膀被人抓住了,对方的手宛如苍鹰的利爪,洛基没来得及防御就立刻被摔了出去。 虽然是来自阿拉斯加的神祗,但这位恶作剧之神的体能并不好,不然当年也不会被浩克扔摔,毫无尊严。洛基手中的权杖被对方抓住抢走了,另一支手上的魔杖却还在。 刚刚进攻的人是伊莎,她踢掉了鞋子然后把它摔到洛基脸上。 “stupefy(昏昏倒地)”二楼的窗台伸出了西里斯的手,昏迷咒击中了洛基。 “伊莎小姐,你还好吧。”一个白胡子及腰的老巫师探出了头。 “我没事。”伊莎回答道,如果刚刚不是邓布利多的出手相助,她肯定会被洛基抓住。 现在,她得发挥当年在卡塞尔学习的拷问技巧,盘问一下这位本不该出现于此地的北欧神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两位校长 “手指甲和脚趾甲,你喜欢哪一个多一点?” 洛基十分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自头顶打下的强光十分刺眼,他意识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金属制的椅子上,被牢牢锁在上面,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感受到皮肤传来的刺痛感。 “是特制的拷问椅,我还特地让人用合金加固了,不然也太配不上您的身份了,是吧?”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逆着光而立的纤瘦女性,她手中是一个小巧的黑色遥控仪器,“您喜欢手指甲还是脚趾甲多一点,我会按照您的意愿拔除的。” 那个人是伊莎,她还穿着葬礼上的裙子,却说出了让人心悸的言论。 “快点告诉我吧,我还没试过审问神祗呢,不过相比于神你们更像是外星人吧。”她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钮,电流钻入洛基的身体犹如蜿蜒前行的蛇,有股烧焦的味道传到他的鼻腔中。 虽然这句身体是暂时使用的,但洛基难以应付这样的痛感。 “哇塞,笑得这么狰狞!”兰斯洛特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他用手肘捅了捅西里斯的手臂,“真的,以后你可要小心一点,如果出轨了或者做了对不起伊莎的事情,没人救的了你。” “这是特殊情况得特殊对待。”西里斯用手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伊莎的事。 洛基飞快的扫了一眼站在角落的两个人,立刻妥协说:“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绝对服从。” 等等,他在《复联》里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吧,伊莎皱了皱眉,她有点后悔没有看漫威的电影,但谁能想到她有一天居然会遇到电影里穿越来的角色。 “我们先等邓布利多教授吧。”西里斯提议道,“他和那位昂热校长的幽灵” “那不是幽灵,是投影出来的。”伊莎反驳道,“算了,我也不喜欢审问人,不如先吃午饭吧。” “不喜欢?”兰斯洛特反问道,“当初在印度的时候是谁微笑着把人家典狱长的指甲全部拔下来的。” 大概是亲哥,在别人男朋友面前说这些。 然而另一边的两位老人倒是聊的很欢,一旁的装备部部员穿着包裹全身的白色隔离服,听着两位校长从学校里调皮捣蛋的学生谈到了各自的校徽。 “你们的校徽就是太繁琐了,四种动物挤在校徽上,如果让外面的制作商负责校徽的量产肯定不能达到美观的效果。”仪器投影出来的昂热呈现莹蓝色的半透明质感,但看上去很真人没什么不同。 “但我们都是用魔咒进行复制的,根本不用考虑麻瓜社会那些复杂的问题。”邓布利多坐在沙发上,“更何况校徽已经流传了那么多个世纪,怎么可能随意改动呢?” 听到两位校长的对话,装备部那位部员假装咳嗽了一声,希望提醒两个老年人注意一下场合。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受不了学校的校董会,大部分人都是资产阶级追逐最大利益的家伙,怎么能够理解教育家的苦衷呢?”昂热继续把话题扯的更远,“我差点就被他们开除了。” “我是真的被开除了,被马尔福家的家主给暗算了。”邓布利多对这个话题有很深的认同感。 咳嗽声从楼梯处传来,西里斯看着两个交谈正欢的校长,问:“所以讨论出了什么结果吗?” “还没开始。”昂热回答得完全不显尴尬,他看到了伊莎和西里斯交叠在一起的手,“原来是这样的关系啊,怎么说为了自己养女的幸福考虑我总得努力一下说服邓布利多校长吧。” 装备部设计出的投影形象中,昂热身穿着剪裁贴身的西装,胸口的口袋插着一朵玫瑰。 “毕竟卡塞尔是做过背叛行为的学校,我不可能把巫师界的未来这样拱手交出去。”邓布利多的回答很强硬,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个人因为利益背叛了第一次,就很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没有人能安心把后背交给这样的人。 “不是背叛,我们从来都没有决定过立场。”伊莎解释道,“我们奉承的是墙头草主义,但如果您现在选择与我们结盟,卡塞尔将会是您最忠诚的伙伴。” “墙头草主义,你还真敢说出口。”西里斯吐槽道。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他月白色的巫师袍末端刚好擦着地板,半月形眼镜后面是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们要付出什么?会得到什么?为什么选择我们?”他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你们会得到龙族混血种的帮助,我们将帮助你们击败伏地魔以及他的所有魂器,毕竟我们的武器要比魔杖更有优势。而你们则需要按照八个世纪前巫师与龙族的契约,投入到屠龙事业中。”昂热说。 等等,什么契约,伊莎也有一点懵了。她看向一旁裹在隔离服里的装备部部员,怀疑他们那群技术宅是不是私自把什么rpg游戏的设定加到这个人格里了。 “什么?”西里斯提出质疑的方式就直白一点,直接问出声来。 “是人鱼们守护的东西吗?”邓布利多点点头,“我大概没有拒绝的理由。” 伊莎插了一句话:“追加一个条件,我们需要圣芒戈的帮助,和卡塞尔的医生一起寻找能够让昂热苏醒的办法。”她和昂热对视了一眼。 “拜托,你总不能以这副鬼样子参加我的婚礼吧。” 小汉格顿,墓地。 幻影移形虽然很方便但却不能移动到没去过的地方,卢平最后只能步行来到这里,一路上看到的是英国郊区的自然风光和七嘴八舌喜欢对陌生人指指点点的小汉格顿居民。 他穿着整洁的巫师袍,向居民询问墓地的位置时被人避之不及,最后是让一个小孩子带路才走到这里来到。 卢平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毕竟是伏地魔藏身的地方他得小心一点不被找到,现在他正弯着腰努力辩识墓碑上的名字,他现在需要找到的是老汤姆·里德尔的墓碑。 不要惊动任何人,把老里德尔的尸骨处理掉,换成仿制的骨头,那是邓布利多通过双面镜布置给他的任务。 这项工作算不上有多危险,主要是冒犯了已亡人所以让人有些于心愧疚,但只要能阻止黑魔王的复活,这不算什么? 卢平找到了那块墓地,在张开双手的耶稣受难像旁边,上面被青色的苔藓所覆盖让他差点没认出来。 这样,就可以免去后顾之忧了。 “你觉得卡塞尔那些人值得信赖吗?”另一边的里德尔府,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亚洲男孩翘着二郎腿坐在伏地魔面前的桌子上,“虽然我浑身上下都有股不能令人信赖的气质,但无需怀疑,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虫尾巴站在一旁紧张的搓着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主人,伏地魔现在不过是一个寄居于婴儿躯干上的虚弱灵魂,但并不代表他施展不出索命咒。 “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商人,只对利益和灵魂感兴趣。”他眨了眨黄金色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双眼,“八分之一的灵魂换取一块来自黑王尼格霍德身上的尾骨,很划算的交易对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水下之吻 她弯下了腰,就像是芭蕾舞演员的动作,紧身的潜水服将她绝佳的身材展示了出来,及腰的长发被盘起来用多个夹子夹住。西里斯也活动了一下手脚,在冬天入水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但这项工作不能后推。 假冒成疯眼汉穆迪的小巴蒂已经被邓布利多关押起来了,而被救出的真正的穆迪现在是黑魔法预防术的教授。风水轮流转,反而现在是他在假冒小巴蒂在跟伏地魔一方联系。 “伏地魔父亲的骨头已经被莱姆斯处理掉了,缺少了这一样东西他应该无法复活了。”西里斯说。 伊莎坐在岸边,把脚伸入湖水,冰冷刺骨的湖水还没有到达她脚腕的位置,伊莎就立刻把脚收了回来。 “很冷?”西里斯挑了挑眉,之前伊莎还穿着秋装到处逛来着,这下终于知道冷了。 “水里传来了歌声,我把脚伸进去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人鱼的歌声。”伊莎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因为冷才把脚缩了回来,“但我听不懂,我能勉强听懂他们说的话却理解不了他们的歌声。”她伸出左手缠上西里斯的手臂。 伊莎是坐着的,而西里斯则站在她的旁边,她的动作很慢,慢慢地把上半身靠了过去,倚靠在西里斯的腿上。 “好累。” “我知道。”西里斯本想揉一揉她的头,但上面整齐精密地盘着头发,“一切苦难都会结束的,这是我现在为止经历的人生告诉我的道理。” “好老气。”伊莎笑出了声来。 冬季的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只好用咒语将岸边的冰面打碎,所以他们进入和离开湖水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这里的湖水是灰色的,洞口的半径只有三米,和整块湖比起来像是豹子身上的一块黑色斑点。其实真的很冷,伊莎回味着脚尖伸入湖水那一刻,由那里传到脊髓的透心寒意。 “这是鳃囊草,在进入湖水之前把它吞下去。”西里斯把一团黏糊糊的海草塞到伊莎手中,“我去问老蝙蝠要的时候他还摆着一张臭脸。” “然后你们还吵了一架,我都从哈利那里听说了。”伊莎看着手中那团鳃囊草,看样子就知道味道不好,“已经是正午了,趁着这段一天里最暖和的时候入水吧。” 他们这次要到湖里寻找当年巫师和混血种联合对抗龙族时留下来的石碑,上面记载了两个种族的誓约,以及专门用来对龙族使用的咒语。 除此之外,洛基还透露了湖底藏着另一样东西——灵魂宝石。 她对漫威的电影不太熟悉,最后是装备部的那群技术宅们激情解读——洛基是被灭霸杀死后才来到这个时空的,而他权杖上的心灵宝石只是单纯的仿造品。 “只要能够拿到那颗灵魂宝石,我就能在原来的世界复活,问题在于我被禁止潜入湖中。”洛基当时是这么解释道,“放心,我并没有想在这个世界搞出什么乱子的想法。” 他眨了眨眼,看上去很是无辜。 “毕竟你也没有这个实力。”西里斯当时直接地拆穿了他,丝毫不给面子。 伊莎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洛基,如果洛基不能返回原来的世界,他也可以凭借和抖森一样的外貌在这个世界做他的替身演员。 果然还是太可怜了。 潜入湖水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完成的工作,冬季潜水比其他季节危险,因为湖面结冰的缘故所以进出口只有一个,另一方面是湖下因为冰层的缘故更加灰暗,能见度很低。 伊莎在卡塞尔没有进行过水下作业,但她的宿友酒德亚纪多次进行水下任务。 “水下五十米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周围只有水波的声音,如果是一个人潜水过长时间绝对会发疯的,因为在那里你看不到别的人类的身影,像是来到了另一颗星球。”亚纪这样跟她说过,“所以我需要叶胜,叶胜也需要我。” 所以伊莎此刻会牵着西里斯的手,食用了鳃囊草后她可以在水下呼吸,原本刺骨寒冷的湖水也被身体接受。 两个人牵着手,说是“牵”比如说是伊莎紧紧地攥着西里斯的手,显然前者更加不适应水下的环境。 龙族混血种是多么矛盾的生物啊,明明那么强大,却唯独害怕孤独,会有“血之哀”。 湖底铺着细软的白色细沙,有小小的螃蟹灵活地左右爬动着,墨绿的水草摇曳着身姿,湖底有一种混身透明犹如水晶的小型鱼,折射出微弱的银光,它们成群结队地游过。 西里斯转过身,对着伊莎眨了眨眼,用嘴型说“挺可爱的”,因为张开嘴的缘故,一连串的气泡咕噜咕噜地从嘴巴里冒了出来,最后融到湖水里消失不见。 现在他们是在用腮呼吸,所以张开嘴巴也只能想金鱼一样吐出泡泡。 伊莎伸出手按住他的下巴让他把嘴巴关上,然后身体向前吻住他的双唇,那群透明的鱼群又经过了并将两个人围在了一起,伊莎的头发因为一些小鱼的骚扰而松开了。 西里斯看到的是鱼群折射的银光打在伊莎眼睛紧闭的脸颊上,像是星星的光芒,她的头发在脑后散开,如同海藻一般在水波中摇曳荡漾。 就像是神话中大海里诱引船员的海妖一般。 如果这样的瞬间能够维持到永久就好了,放弃思考,沉溺在这片水中,就这样度过一生。 西里斯很快发现伊莎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潜质,她在那个缠绵的深吻结束后,立刻就继续任务前往人鱼聚集的地方。 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吗?西里斯感觉到一丝失望。 离他们下潜的位置越来越远,湖底开始出现用贝壳或者石头搭建的小型房屋,这些小屋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密集,可以肯定这里就是人鱼集中生活的地方了,但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一条人鱼。 伊莎在西里斯的手臂上写了几个字母。 “d一rancy”,冬眠。 那些人鱼都去睡觉了,所以这里显得异常安静,那么她刚刚听到的歌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呢?那哀怨的语气,仿佛是在呼唤某人的带来。 “咕噜咕噜”,有只人鱼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人在惊讶恐慌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张嘴尖叫或者感慨,但是在水底只能变成嘴中吐出的气泡。 那只人鱼的皮肤看上去像是腻滑的灰色泥浆,凸出来的暗黄色眼珠死死地盯着伊莎,那是之前攻击她的那只人鱼。 尽管人鱼们看起来都是一副模样,但伊莎却能认出面前这一条,像是心灵感应一般。 “终于来了吗?”人鱼张开了嘴吐出几个奇妙的音节,黄而参差不齐的牙齿露了出来,“巫师和混血种,终于来取回属于你们的东西了。” 说完,它摇曳着鱼尾,转身向更深的水域有趣。西里斯跟伊莎使了个眼神,询问要不要跟上去。 当然得跟过去。 人鱼们都在冬眠,所以他们的处境比较安全,但伊莎没有想到最大的危险其实就潜伏在自己身边。 最后他们到达的地方似乎是人鱼们用来开集会的广场,周围都是石头蜗居,每一个小屋子里也许都有一头陷入沉睡的人鱼。 最中央的的地方立着一块一米高的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样,伊莎认出了英语和人鱼的语言。 谨代表全体巫师以及龙族混血种宣誓: 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一切种族不因远古龙族的苏醒而遭到毁灭性的灭绝,我们在这里宣誓往后两个种族将携手参与对抗龙族的战争中。 一切,为了人类的荣光。 后面是一排的人名以及签注日期。 西里斯用手擦掉了上面的青苔,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了,在一旁的矮桌上则放置着一块黑色的宝石。 那块石头的颜色是比墨水更暗更深沉的色调,像是能把一切的光亮吸进去,水自主地避开了那块石头放置的地方。 “那不是你们能动的东西。”人鱼用锐利的声音发出警告。 伊莎觉得没有必要为了洛基而让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只要把石碑带回去就好了 ,但西里斯却无视了人鱼的警告游向前去。 湖水反射出了他眼中闪耀的蓝色荧光,伊莎拉住了他的手臂,但却无济于事,西里斯回过头来用魔杖指着伊莎。作为历经战争的巫师,西里斯可以轻松地使用无声咒,伊莎只觉得胸口处有一阵剧痛。 水里有血的气味,腥臭的味道勾起了很多不美好的回忆,她挣扎着睁开了眼,那只人鱼也被攻击了向后飞去,血在水中蔓延开来。 被控制了吗,西里斯? 鳃囊草带来的鱼鳃在伊莎身上消失了,周遭的水变成了砭骨的刺寒,四肢被冻的难以行动。 好痛苦,肺部传来了崩溃的嗡鸣。 水下是另一颗星球,她只能闻到血的腥臭味,眼睛所能看到的是拿着灵魂宝石眼内闪着蓝光游走的西里斯。 好痛苦。 好疼。 肺部被撕开了,心脏也是。 求求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棋子 “对,把它带给我。” “不要管别人。” 洛基睁开了双眼,他依旧被束缚在那张该死的椅子上,脸上那副永远游刃有余带着一丝嘲弄的表情出现了崩裂。 就在刚才,他控制的傀儡违反了他的命令,没有直接将灵魂宝石带给他而是做了多余的举动。 做了多余的举动,西里斯在那一刻选择了坠入漆黑湖底的伊莎。心灵宝石能够完全控制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出现了这种事情,又或者是西里斯的意志足够让他进行反抗。 洛基通过西里斯看到了那一片湖水,灰亮而朦胧的水中偶尔有过小型的鱼类,湖底舞动的水藻,像是一个荒凉的星球。 “你是不是在听从一个自称为‘系统’的人的指令?”这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只有洛基和兰斯洛特,窗户毫无顾忌地敞开着,冬季的寒风灌了进来把人的四肢都吹僵了,却偏偏给那冻的如同冰块的鼻子送来了若有若无的花的清香。 洛基现在这具身体是普通男性巫师的躯壳,所以他能感受到寒冷带给人的折磨,呼吸道的管壁上像是结了薄薄的冰,每呼吸一口都是对肺部的折磨。 今天的天气远比之前几天都要冷。 洛基控制着颈部已经僵硬的肌肉,点了点头。 “明明是北欧神话里的神祗,现在却和阶下囚没什么区别呢。”兰斯洛特揶揄道。 洛基听到对方的嘲讽,露出一抹讥笑,反驳道:“我可是承受过远比现在更屈辱的折磨。” 一只灰色的麻雀停下了窗台上,晃荡了一下圆滚滚的脑袋,兰斯洛特想起来今天配合葬礼关闭了电子网,所以才有外来生物可以进入。 “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兰斯洛特也觉得现在这样的人天气大开窗户有些不妥,于是走去关上了玻璃窗户,“系统,一直以来你是不是都在听从它的指挥。” “指挥?不不,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我们定下了规定,只要我能获得灵魂宝石,它就会帮助我在原来的世界复活。”洛基试图动一动手,但手腕很快就传来了刺痛感因为那里此刻被束腹带狠狠地绑住了,“但是,它却禁止我进入霍格沃茨的湖。” “很正常,因为你和灵魂宝石都是这个时空突然出现的异常能量点,不能让你们轻易接触。”兰斯洛特开始复习他在被炒鱿鱼之前学习的知识。 洛基表示懵逼,他对兰斯洛特嘴中吐出的一大段话感到困惑至极。 “让我和你的系统对话。”兰斯洛特突然冲过去扯住了洛基的衣领,“告诉它,有个被炒了鱿鱼的家伙想和它做一笔交易。” 冬日淡薄的阳光根本不能通过厚厚的冰层照到湖底,伊莎看着周围灰暗的一切,第一次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但这不能怪西里斯,他也是被人控制的。 尽管肺部在叫嚣罢工,但是大脑却清晰地做出了这个理性的判断。 好冷啊,好痛。 冰冷的湖水似乎从口中鼻腔中灌了进来,以至于身体内部也变得冰冷僵硬起来,伊莎突然有点怀念西里斯那条灰色的围巾了,那种带着深爱的人味道的温暖。 伊莎已经坠落到湖底了,在她身体之上是灰亮朦胧的湖水,而背后则是细软的白沙。人一旦处于溺水阶段后期,就会放弃挣扎放任身体器官自顾自地哀嚎,等待死亡。 好奇怪啊,她那时在中东没能死成,她那时被阿瓦达索命击中了还是回了过来,她在日本经历了那么多死侍的袭击都没有死,现在却要被淹死在这里。 最奇怪的是,偏偏这种时候,濒临崩溃的大脑才想起来那段失去的记忆。 随后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的怀抱,肩宽c手掌的大小c手部的肌肉分部,即使是这样糟糕的状况下伊莎也能认出那个人是西里斯。 “这个是不是有点蠢?”劫后余生,伊莎缓过神来就开始吐槽西里斯给她施加的泡头咒,就像是一个潜水罩一般。 “我没有多余的鳃囊草了。”西里斯解释道,他的脑子也在一个大大的透明泡泡里,“再说了,用泡头咒有个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在水底对话了。” 声音在液体中传播的速度其实比空气中快,但在流动的水中,对方说的话却会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有点像《海绵宝宝》里那只松鼠,伊莎突然想到小时候看的动画片。 他们游回到石碑旁边,那只人鱼的胳膊被西里斯的魔咒卸了下来,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生理活动,换句话说,那只人鱼死了。 伊莎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然后双手合十为它祈祷,西里斯则用魔咒在旁边的沙子上开了个坑作为它的坟墓。 “是洛基把你控制了吗?”伊莎稍微看了一些电影片段,知道被心灵宝石操控的人眼睛会呈现出梦幻般的荧光蓝,“希望那些人鱼苏醒之后知道这件事之后不会造反。” “是奥尔多。”看到伊莎诧异的眼神,西里斯继续自己的解释,“我在第一项赛事时接触了奥尔多,那个时候的他是洛基假扮的,然后疏忽大意的我就被控制了。” 所以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洛基并不担心自己被抓,因为他早就布下了傀儡。 “那么真正的奥尔多呢?”伊莎问道。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耳边传来的只有水流声,然后是西里斯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谁知道呢?” 石碑不能被直接搬动,只能用咒语把它缩小然后带出,幸好这个古董上面没有什么魔法残留,缩小咒很顺利地把石碑缩小到手掌大。 “那块石头该怎么办?”西里斯摊开手掌,他手中的是灵魂宝石,比墨水还要漆黑的颜色,周围的水流都自动回避那块石头以至于出现了一厘米多的真空带。 “一起带走吧。” 如果洛基是死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么他很有可能经历着伊莎曾经经历的事情,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寻找复活的方法。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还“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没有危险的话,稍微帮助也没有问题吧。 英国小汉格顿,里德尔府。 伏地魔看到那个亚洲男孩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是,内心的欣喜和厌恶是对等的。伏地魔垂涎那块所谓的龙王尾骨,但厌恶被别人掌握在手掌之中。 “很遗憾告诉你,你父亲的遗骨已经被人完全销毁了,连渣都不剩了呢。”路鸣泽端坐在雕花的木椅啥,身上的黑色西装一尘不染,“所以不如还是接受这个交易吧。” 把龙王的骨头和巫师融合在一起,肯定能诞生出与众不同的怪物吧,然而路鸣泽根对伏地魔的灵魂更感兴趣,尤其是寄存在救世主身上那一片。 “八分之一的灵魂?”伏地魔发出沙哑的疑问声,像是从炼狱里声嘶力竭发出的嘶声。 “我们一向很讲究信誉的。”路鸣泽点了点头,像是在暑假里勤工俭学成功卖出柠檬水的学生一般,纯真可信,“而且作为付赠品,我将会提供给你一个能进出霍格沃茨不被人察觉的方法。” 彼得带着水光的小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他很害怕伏地魔,即使他不过是在一个丑陋的婴儿身体里,但那个男孩带来给他的是更强烈的恐惧。 “不用等到四强争霸赛结束就可以将波特带过来了。”路鸣泽换身成了循循善诱的老师,“你现在在霍格沃茨安下的棋子应该不止小巴蒂·克劳奇和伊莎贝尔·昂热吧。” 直到现在,黑魔王还未发现他被卡塞尔一众背叛的现实,当然这也有路鸣泽的诱导在里面。 他们的目光投向了被捆绑起来,在房间角落挣扎的莱姆斯·卢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