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士兵》 序章 索马里—摩加迪沙。 枪声从早上开始响到现在,整座城市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我和我的朋友们正在一间破烂的小屋子里接听上级下达的指令,屋子的主人——一个黑人妇女揽着她五个孩子紧张的看着我们。 科尔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惊恐的孩子们,但是没有孩子去接,那个黑人妇女一直在念叨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马库斯对我们说:“她一定是在对你说‘不要伤害我们’。” 科尔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你听得懂她说的话?” “当然听不懂,但站在她的立场而言,她说的一定是这些。” 我们之中的另外一个家伙,汤米嘲讽道:“也许她的意思是让我们从这里滚出去。” 这时我们的队长,法兰西斯——一位曾在法国外籍军团服役的老兵,也调侃说道:“她其实在夸你长得真帅,相信我。” 科尔笑骂着说:“去他妈的,我都快三十岁了,这话是对乔森说的吧。” 我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外面激烈的交火已经变成了冷枪战,枪声不时的打断我们的谈话。科尔终于把那块巧克力送进了孩子们的嘴里。 “我们准备出发了,瓦比拉那个混蛋的位置被我们找到了。”队长站起身拍了拍他的p5冲锋枪。 “再见。”科尔对着孩子们挥了挥手,有个孩子也举起手向他挥了挥。 我们紧张的沿着布满弹孔的墙壁前进着,走在最前面的马库斯每次听到枪响都会举起拳头示意我们停下来。在经过硝烟四起的道路时,我们每个人都警惕的查看着四周的环境,因为任何一段矮墙、瓦砾、楼上都有可能蹦出一个狙击手。 当我们到达一片广场的时候,不知什么方向射来的一颗子弹打在我的脚边,队长立刻抓着我的背包把我拖到了一辆废车后面,然后他紧张的观察起了四周。 又一颗子弹打到了汤米的脚边,而他刚好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我们都以为他被击中了。 汤米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我们身边,他咬牙说道:“他妈的,要是让我抓到那个放冷枪的家伙,我一定会把他的肠子给掏出来。” 马库斯望着头顶上的天空,有些忧郁的说:“当年一架黑鹰就是在这里被击落的。” 科尔说道:“瓦比拉的位置在哪里?我们得快点了。” “就在那栋建筑里!二十分钟之后那个混蛋就会坐上直升机逃跑了!”队长指着附近最高的一栋建筑焦急的说道。 “我们快追!”汤米拿起枪就从掩体后面冲了出去。 “等等!汤米!”科尔试图拉住他,可是他失败了。 汤米还没有跑出五米远,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后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科尔想冲过去把他救回来,可是他刚一露出头,一颗子弹就贯穿了他的头部。科尔的脑浆溅了我一脸,我惊愕的看着这个五分钟之前还在对我们说笑的朋友,他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无论对于科尔还是我们来说,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混蛋!”科尔突然的死亡让队长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和科尔是最好的朋友。 现在科尔阵亡,汤米生死未卜,我们的任务似乎有些难以完成了。但队长还是下达了命令:无论代价多大,必须击毙瓦比拉。 队长看了看我,而我则愣愣的看着他,最后他喊道:“马库斯和我去把汤米救回来。” 马库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乔森,掩护我们。” 我讷讷的点了下头,看着马库斯和队长一起向汤米冲了过去。 “那边的楼上!乔森!狙击手!” 马库斯跑到汤米的身边之后立刻趴在了地上,队长上前查看着汤米的情况,我隔着迷眼的烟雾都能看到他摇了摇头。 “乔森!快过来!” 队长一边向狙击手的位置开火,一边招手对我喊道,趁着狙击手被队长的火力压制时,我快步的跑向了他们。 我不敢去看科尔的脸。 “汤米也死了,乔森,跟紧我。”队长一把接住了即将摔倒的我。 马库斯朝着街对面扔出了一颗烟雾弹,我们借着烟雾的掩护才冲进了狙击手所在的建筑里。 “我一定要干掉这些混蛋,给汤米和科尔报仇。”马库斯狠狠的把换下的弹匣扔在地上,并且吐了一口痰。 队长威严的声音让马库斯冷静了下来:“任务要紧,完成任务之后,你杀光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 我们听到楼上传来了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上面的人看着我们冲进了楼里,所以他们现在一定很害怕。但我们却从另外一个出口悄悄离开了,现在整座城市里到处都是枪声,叛乱分子和佣兵们正打得不可开交,我们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一路上我们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我们离目标所在的位置还有不到一百米,一架直升机从我们的头顶飞过,马库斯大声的喊道:“直升机!瓦比拉要跑了!” 突然从街角开出了一辆越野车,然后一个急停,四扇车门同时打开了,五个身着沙漠迷彩服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其中四个人的手中拿着崭新的4,另外一个人的肩上扛着毒刺导弹,他正聚精会神的瞄准着直升机。 导弹发射后的一秒,这个士兵就被击中了,剩下的四个士兵立刻散开寻找着掩体,但是向他们开火的武器实在是太多了,一发rpg飞来把越野车炸了个稀烂,同时天上的直升机也被导弹击中了,巨大的爆炸声将我的耳朵震的耳鸣。我们连忙躲到了屋檐的下面,越野车的一个轮胎刚好砸在了我刚才站的位置上,另外爆炸还将一个士兵的尸体也抛了过来。 “这下瓦比拉跑不了了。”马库斯用脚踢了踢被炸过来的尸体。 “事情有些难办了,红蝎子的人也来了。”队长则把尸体翻过了身,指着尸体胸前的标志说道。 “我们只要赶在他们前面不就可以了吗?他们要的是活口,而我们要的是死人。” 直升机的残骸像断线风筝一样掉在了片贫民区里,爆炸声中还混杂着人们的哭声、喊声、尖叫声和惨叫声,不少平民跑出了自己家里,人群中还混有一些叛乱分子,但红蝎子那帮冷血的佣兵们才不会在意这些。从各处打来的火力交叉成一片,平民和叛乱者像被割草一样扫翻在地。 “这和屠杀有什么区别?”马库斯大声骂着,可是如今我们也没有办法。 一小队红蝎子的佣兵从我们眼前跑过,但是他们遭到了阻击,瓦比拉的防卫部队正拼命保护着他们所在的大楼。瓦比拉的人,红蝎子的人,叛乱分子,现在这三方的人正在摩加迪沙打第一次世界大战。红蝎子的人想要瓦比拉这个人,叛乱分子则想要他的毒 气弹,而我们则是想要他的命。 马库斯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佣兵,问法兰西斯:“绕开他们还是从后面解决他们?” 队长似乎在思考背后偷袭算不算无耻,最后他下令道:“解决掉,然后冲进大楼。” 我把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了一个正在换弹匣的家伙,然后队长手中的枪开火了,不到五秒钟,六个家伙就倒在了我们的枪下。 “冲进去!那些护卫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冲进了大楼侧面的一个小门里,刚进门,我就看见两具头部被打烂的尸体倚在墙上,这两个人都是平民。马库斯叹息着摇了摇头,队长捡起两块破麻袋盖住了他们的脸。 他们的死相和科尔一样,所以我们谁也没有多看一眼。由我打头,我们慢慢的走上了楼梯。 队长命令我:“乔森,这栋楼里应该不会有平民了,见到任何人直接开火。” “明白了。” “马库斯,你看住我们的身后。” “好的。” 红蝎子的佣兵们已经冲入了大楼里,他们和瓦比拉的护卫部队正在激烈的交火,但是他们两方好像都把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忽略了。我们一路摸上了瓦比拉所处的顶楼办公室,再往上一层就是直升机停机坪了,瓦比拉一定在焦急的等待着下一架直升机,他一定想不到我们竟然溜过了他的护卫们并且跑到了他的脸上。 瓦比拉第二驾直升机来了,这次它很幸运的没有被击落,而是在我们的头顶上盘旋着准备降落了。瓦比拉的护卫只剩下了五个人,其他人一定在下面的楼层里和佣兵们火拼。借着直升机发出的噪音,我们把走廊上的这五个人解决了,然后队长跑到瓦比拉的办公室门前,对我和马库斯做了个手势。马库斯从腰间拿下来了一颗震爆弹,我换了个新弹匣。 “三二”队长边数边伸出手指,数到一的时候,他开枪打坏了门锁,一脚踢开了门。 马库斯紧接着把震爆弹扔了进去,里面传来叫声时我的耳朵也‘嗡’了一声,但我身体上的动作和队长还有马库斯一样,闪身进入了房间,枪声持续了一小会,除了瓦拉比之外,其他人全都被打死了。 队长走上前狠狠的踢了瓦拉比一脚,这一脚我看着都觉得很疼。 “你他妈的!造毒 气弹觉得好玩吗?”队长的枪顶着瓦比拉的额头。 “不不不,别杀我,我只是帮人做事而已。” 瓦比拉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现在你落到我们手里了,恭喜你,先生,准备好受死吧。” 接着队长没有给瓦比拉任何求饶的机会,扣下了扳机。马库斯随意的给瓦比拉的遗容拍了两张照片。 “我们怎么撤退?”马库斯厌恶的把瓦比拉的尸体踢翻了个面。 “直升机,我们开直升机走。” 门外传来了一阵枪声,听上去不像是ak的声音,这就表示瓦比拉的护卫队全军覆没了,红蝎子的人冲上来了。 “马库斯,乔森,快上来!”队长向我们挥手说道。 一架小型直升机停在机坪上,驾驶员的脖子血肉模糊,已经死了,他应该是在刚降落的时候被流弹击中而死去的,马库斯把他拽了下来,然后坐在了驾驶位置上。队长让我坐到副驾驶上去,然后他拉开了后座的舱门准备坐进去。 “乔森!小心!”马库斯突然吼道,他的话音未落,几颗子弹擦着我的头皮打到了直升机上,还有一颗子弹击中了队长。 马库斯抄起冲锋枪对着我身后一阵射击,红蝎子的人已经冲了上来。 “乔森!法兰西斯怎么样?”马库斯焦急的问我。 直升机的螺旋桨慢慢的转动起来,可是我们下面还有一群想要我们命的佣兵。一个大无畏的想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为了队长和马库斯,我留下来掩护他们离开。 我对他说:“队长受伤了!你们快走吧!” “你疯了!快上来!我们答应你的老大必须要把你带回去!” “你们快点走吧!我给你们清理掉地面火力!” “少废话!快上来!” 一颗rpg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与直升机擦边而过,我转身对着射手开了几枪,然后扔出了一颗手雷阻止佣兵从楼梯冲上来。 “队长受伤了!你得快点离开这里!”我对马库斯大吼起来,他明显的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大声对我说:“祝你好运,我们伦敦见。” 我用力的把后座的舱门给关上了,掩护着马库斯驾驶直升机离去,直到他安全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已经没有弹药了,不过我知道落在红蝎子的手中会是什么下场,所以 我没有勇气去自杀。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声抱歉,这声抱歉并不是对任何人说的,而是对我自己。 红蝎子的佣兵们这时已经从楼下冲了上来,我已经不打算反抗了,他们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一顿暴打,直到打得我快吐血的时候才停手。随后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指挥官的家伙走到我眼前,用鞋尖踢了踢我的脸,然后对旁边的人挥了挥手。 他们之中有两个人把我抬到了大楼边缘,然后将我的双手反绑了起来,之后他们将两颗手雷塞在我的口袋里并拔掉了保险环。一个人用力的朝我肚子踢了一脚,把我踢下了楼顶。即使这栋楼的高度摔不死我,那么这两颗手雷也能炸死我。 我心想着:我完了,我真的完蛋了,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上帝了。 然后我的眼前一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序章 另一个世界 施海勃·乔森,你是谁?哦对了,我已经死了,那我现在又在哪? 身上传来阵阵的痛楚让我不禁呻吟了一声,我猛地睁开了双眼,一朵红色的小花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躺在一片湿漉漉的草地上,远方的天空万里无云,格外的湛蓝,几只鸟儿无声的飞过之后,一阵清凉的风温和的吹过了草地,我的头发和蒲公英一起随风轻轻的飞舞起来。 我心想:多么祥和啊,难道这里就是天堂了吗?我竟然没有下地狱,难道是上帝对我的仁爱吗?伴随着这样的想法,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乌云已经遮住了月亮,冰冷的雨点一滴滴的打在我脸上,在雨下大之前我必须得站起来寻找一个可以让我容身的地方了。我费尽了几乎全部的力气才从草地上站起来,身下的小草像一团蓬乱的头发一样,它们可能也需要向我刚才一样才能重新站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从下坡走上去看着道路上,这里连个路灯都没有,所以当跑步的人到我面前的时候才发觉到我,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这两个人的衣着很像五六十年代的工人,他们上下打量着我。我的衣服现在又脏又破;腹部还有一大片的血迹;裤子比上衣还要脏,右裤腿还没了一半;我的背包、装备和枪也不见了,不过那些东西对我并不重要。 两个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我半天,其中一个人用流利的英语对我说:“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他的语气像是对一个乞丐说话一样,另外一个还捂着嘴偷笑。确实我这个样子看上去很滑稽,不过我现在需要搞清自己到底在哪里,天堂?还是地狱?还是幻境? 我问他们,一开口就觉得嗓子不太舒服,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巴勒登。” “巴勒登?”我的记忆中实在想不起来有‘巴勒登’这个地方。 “对,巴勒登。”他们坚定的回答了我。 “对不起,这里是澳大利亚,还是新西兰还是南非?”我努力想着使用英语的国家,也许巴勒登只是一个小地名,我并不知道而已。 “澳大利亚?年轻人,这里是爱尔曼联邦—圣阿尔斯特—巴勒登。你是外国人吧?”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俩,爱尔曼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我倒是去过爱尔兰。啊,也许他们是在拍戏?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周围有工作人员或是灯光什么的。雨开始下大了起来,那两个人焦急的看看天空。 “他是不是间谍啊?”一个人小声的问他的同伴。 “哪有穿的这么破烂的间谍,下雨天在外面待着而不和妓 女在一起?”被问的人也小声的回答着他的同伴,尴尬的是,我全都听见了。 这两个人一同盯着我,然后那个怀疑我是间谍的人对我说:“年轻人,玩笑开够了吧。” “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是” 他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话:“你肯定是个外国人,和我们来吧,雨马上就要下大了。”这时他的同伴才注意到我身上的血迹,吃惊的说:“你受伤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确实,这摊血就像从我身体里流掉了一半。 “我没有受伤” “算了,你至少还能站起来,跟我们走吧。” 我只好稀里糊涂的跟着在他们身后,他们两个为了不淋湿而一路小跑着,但我全身上下真的很疼,所以我只好慢慢的走在后面,我从醒来的地方一直跟他们到了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有点像开拓时期的美国西部,只是规模更大了一些。最后我全身湿漉漉的走进一间屋子里,带我到这里来的其中一个人抛过来一条毛巾。我讷讷的说了声‘谢谢’,他则对我说:“年轻人应该多活动一些,你宁愿淋湿自己也不愿跑起来吗?” 我也不想淋湿衣服的啊,我只能回答他:“额我实在是很不舒服。” 一个穿着围裙、戴着头巾的胖乎乎的妇女端过来一大杯乳白色的液体,她笑着从托盘里拿起一个杯子,倒满后递给了我。她说:“喝点热羊奶吧,你浑身都湿透了。” 我刚想伸手去接,可是又突然想到这可能是收费的,于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说:“对不起,我没有钱。” “这个不收钱的,年轻人。”把我领到这里的两个人笑呵呵的说道。我又讷讷的对这个胖女人说了句‘谢谢’。 虽然杯子有点烫手,但我还是把杯子里的羊奶一口气喝干了,一股暖流顺着我的食道温暖了全身,同时也温暖了我的心,我不再觉得那么冷了。 那个妇人让我坐在火炉前取暖,把那一大杯羊奶放在我身边之后,去和另外两个人搭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我的名字,不过他们也没有对我说自己的名字,这两个人一个穿着蓝色的裤子,另外一个穿着黑色的裤子。 “他好像是个外国人,但是他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而且说得很好。”穿着蓝裤子的人对那妇人说道。 “或许他是来自爱尔曼联邦的盟国呢?” 黑裤子的人又说:“所有盟国的使馆全都驻扎在这里,他连巴勒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是盟国的人?” “难道他是间谍?”妇人的声音放低了一些,但不知怎么,就算他们的声音再小,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更不可能,如果他是间谍,连圣阿尔斯特州的境内都进不来。” “那我们该怎么处置他?” “嗯把库奇少校找来吧,快去,趁着使馆还没关门。”蓝裤子的人推了下他的同伴,然后他的同伴看了我一眼,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我坐在火炉前烘烤着自己的上衣,刚才他们的话让我感到些许紧张,妇人恢复招待我时的笑脸走了过来,她对我说:“需不需要我添些柴火?”我回答她:“谢谢,不用了。”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烤着衣服。现在最令我疑惑的就是:我活着还是死了?如果我还活着,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我死了,那我应该感受不到疼痛和羊奶的香味,并且火光还在地板上映出了我的影子。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一阵敲门声把我拉回了‘现实’,妇人边用毛巾擦着手边去开门,来人正是刚才离开的那位。他身后又跟着进来了三个人,他们都佩戴着枪和军衔,应该是军人。一个瘦瘦高高头戴船形帽的军官慢慢的走到我面前,他回头问道:“是这个人吗?” 黑裤子的人回答道:“是的,少校先生,就是他。” 他的随从让我站起来,然后少校用犀利的眼光扫视着我,然后摆摆手示意我坐下,他的第一句话让我有些意外:“你受伤了?”虽然不带任何关照的语气,但总比直接问我‘你是什么人?’听起来要舒服得多。 “没有少校先生。” 少校盯着我的衣服,严肃的问道:“那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迹。你做过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来他好像把我当成杀人凶手了。 “把你的衣服掀起来。”少校冷冷的命令我,我只好照做,接着少校的眼神变得有些惊讶,他的随从和屋子里其他的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我真的受伤了?但我自己感觉不到啊。我低头查看腹部,震惊的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道长长的伤口,不过这道伤口很窄并且不是很深,从我的左乳下方斜着延伸到腰右侧,血正从伤口里面一点点的往外渗。似乎 似乎一条很深很宽的血口重新长了回去一样这实在是太奇妙了。 少校的语气似乎带有一丝关照:“你不要紧吧?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妇人已经拿来了一些药物和绷带,少校的两个随从帮我包扎着这条伤口。我很奇怪这条伤口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而且这道伤口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疼痛感,就算碰到它也只是轻微的疼一下。这两个士兵的为我包扎伤口的动作稍微有些粗鲁,有个士兵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戳了一下我的胸口,突然一阵痛楚使我不禁呲起了牙。 “少校,他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根。”刚才戳我的士兵对少校说道。 “你竟然感觉不出来吗?”少校的语气充满了疑惑,我对他摇摇头,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怪我呼吸不畅,原来是肋骨断了一根。 包扎好后,少校又一次打量起我来,然后他说:“跟我们走吧。” 我被他的两个随从架在中间,少校和其他三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带上我离开了屋子。 外面的雨下得还挺大,有个士兵举着把伞笔直的站在一辆车旁边,他跑过来为少校撑伞,打开车门让少校先上车,之后自己坐在驾驶位置上,紧接着我也被架上了车。 少校似乎打开了车上的无线电,他低着头说起了话:“我是库奇少校,叫史兰达上尉到我办公室来。” 司机发动了车子,行驶在雨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一章 新的开始 这里的城市和我记忆中的五十年代简直一模一样,我竟有幸能够见到那个年代的繁华和纯真,不是在照片上,而是用我自己的双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我穿越了?或是说重生了? 少校的车子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现在是雨天,而且还这么晚了,大街上竟还有这么多人。人们脸上的表情既不开心也不难过,每个人都像是别人欠他钱,而他自己也欠着别人的钱一样。车子拐进了一条小道里,几个人从垃圾桶旁边站了起来,不然这可能会撵到他们的脚,少校不愉快的对司机说道:“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司机回答他:“前面的路正在施工,少校先生。” 少校的车子也让我觉得眼熟,和甲壳虫似乎是同一个公司生产的。 车子在笔直但却狭窄的小路里行驶着,前面的每个人都贴着墙给车子让开了路,在经过第二十五个人的时候,霓虹灯的光辉再次照到了我的脸上。然后车子在一栋法式建筑前停了下来,持枪的门卫过来为少校打开车门。 我依旧被架在那两个士兵的中间。建筑里面浪漫典雅的风格和我身上的衣服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人都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我,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娇笑着扔给我一块手帕,没等我向她道谢她就转身继续打扫着书架。有个清洁工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因为我们的鞋底沾满泥泞。 走在前面的少校忽然回过了头,说道:“你们先带他去医务室洗个澡,做个全身检查,然后给他找套干净的衣服。” 接着我就被带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门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黑色的大字写着:“一丝污垢都可能要了你命。”我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要了一万个人的命。士兵打开了房间的门,一股关于‘医疗’的特有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这让我在这个整洁干净的医务室里像个巨大的细菌一样。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我,一个正在喝水的医生差点把水喷出去,而一位护士则满脸不开心的看着我们带进来的泥垢,一个在把白大褂套在军服外面的医生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刑讯室。” “长官,库奇少校叫我们带他来做全身检查,他是个病人。” “好吧,赶快把他扔进浴室里去,然后叫几个清洁工过来。” 两个士兵把我拉进了浴室里,拉上帘子后让我把衣服和身上所有的东西都递出来。然后他们又问我能不能自己洗个澡,我回答道‘可以’,于是两条毛巾和一块肥皂被扔了进来,我有气无力的开始洗起了澡。 我先检查了一遍自己,发现除了那道很长的伤口外,身上还有不少小伤口和一块块的淤青,怪不得我一活动起来就觉得全身疼痛。 浴室没有热水,我只好用冷水胡乱的清洗了一下自己,到身上至少看上去很干净的时候就不洗了,这时那两个士兵回来了,他们把一套干净的病服和便服放在了外面。我擦干身子后立刻换上了病服,因为这个冷水澡实在是太冷了,我的牙齿都开始打起架了。 我刚从浴室出来,一个清洁工立刻进去开始打扫,我还发现医务室的地面也被清扫了一次,并且重新喷洒了一次消毒水,带我过来的两个士兵也换了套干净的军服。他们身上的军服看起来和西服的区别不大,但却令人觉得风格更为肃穆,还带着一种威严感,再加上装饰和军徽后,不得不说真是帅气到掉渣了。当然,对长相和身材的要求不低。 我接着又被拉刚才那个过来问话的医生的对面,现在他对我的态度比刚才好多了,也许是因为我清洗了一遍自己,所以形象上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了。医生让那两个人先到外面等候,然后叫护士过来给我打了一针,他问我:“你伤到哪里了?” “我我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根,然后我的全身都很疼。” 医生用一根手指在我胸口戳着,他每戳一个点就会问我一句:“你感觉到疼了吗?”我摇了摇头,他就换个位置继续戳着,“这里呢?疼吗?”我点了点头,于是他回头对护士说:“带他去拍个x光片。” 我脱口问道:“x光?你们连这个都有吗?” 医生这次对我笑了笑,有点自豪的说:“爱尔曼的x光技术可是领先了世界五十年呢。” 我跟着一位漂亮的护士小姐离开了医务室,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房间,这个屋子里也有不少人。护士叫我躺在x光设备那里,我躺上去之后就不安的看着她,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别出什么意外。因为我听说电离辐射对人体的损伤非常广泛,而且难以预测,在这个看起来医学并不发达的地方,躺在这样一台设备上让我内心很慌张。 护士看出了我的紧张,她柔声的对我说:“别紧张,我们这里的光机从未出现过意外。”这就表示其他地方出过意外了?不过她甜美的声音和舒心的笑容确实让我稍微放松了一些。 护士边调试着设备边和我谈话,她问我:“你看起来很年轻,今年有多大了?” 我如实回答她:“18岁,几个月后就满19了。” 她有些忧郁的说:“我的弟弟和你一样大,可是他正在军队里服役,我真的很担心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是战争啊,真糟糕,你有三根肋骨断掉了。”护士小姐发觉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总是感觉呼吸和说话都不太舒服,原来是这样啊。” 护士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感觉不到疼痛?或是其他的什么异样吗?” “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断了三根肋骨,我以为自己只是太累了才会这样的。” 护士带我回到了医生那里,而医生则建议我立刻接受治疗,并对我说‘你感觉不到疼痛才是最危险的信号’。然后他开始为我处理起了伤口以及用胸带固定之后他对少校的随从交代说我必须留在这里,等我的伤恢复好之后再由你们处理。 不过很巧的是,库奇少校刚好来了,他先和为我诊断的医生握了手,约定好下个休息日一起去郊外钓鱼,还问候了一下医生的妻子,看样子他们是好朋友。库奇少校这时又望着我,亲切的对我说:“年轻人,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先生。” “你能活动吗?如果不能的话,我们在这里也行,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医生打断了少校的话:“这里是我的地盘,他还能走,让他跟你走吧。” 我站起身表示自己可以走,少校和医生互道一声‘明早见’后,带着我和他的随从离开了医务室。一路上少校一言不发,他的两个下属和他一样不做声,把我夹在中间向前走着。我们一直顺着楼梯走到了这栋建筑的顶楼,足有十层,我爬得上气不接下气。 让我意料之外的是,库奇少校的办公室很小:两张书桌,一张会议桌,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书籍,几把非常漂亮的皮椅,一面红黑相间的旗帜挂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旗帜上图案是个十字架,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国旗。 办公室里面早就有个人在等着了,这个人有着一张干净光明的脸,他站起身向少校敬了个军礼,然后除了他和少校之外,所有人都离开了办公室。 少校开口说道:“这是史兰达上尉,年轻人,我们有些话想问你。坐下来,慢慢谈。” 少校和史兰达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开始盘问我起来,史兰达一边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对我提出问题。 “你的名字,还有年龄。” “施海勃·乔森,十十九岁。” “你的家乡是哪里?” 这个问题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我确信他一定不知道慕尼黑或是佛罗里达是什么地方,但我确实自己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的城市名称我也不了解。 “你——来自哪个国家?”史兰达不耐烦的说道,但是少校却制止了他的情绪发作,他和颜悦色的重复了一边史兰达的问题。 终于,我编不出任何借口和理由,所以只能和他们说实话:“我来自慕尼黑。” “慕尼黑?那是什么地方?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国家或是城市,或是地区。”史兰达对少校疑惑的说,他甚至还拿出了一张地图。 “年轻人,你难不成忘记了自己的家乡?”我觉得少校应该认为我失忆了。 “少校先生,我不是爱尔曼人,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来自什么地方了。”我干脆装作了失忆的样子。 “你是不是弗朗派来的间谍?别装傻了,不然我会让你尝尝刑讯的滋味。”史兰达又似乎认为我是间谍。 弗朗又是什么意思?是人名?还是国家名?还是个恐怖组织的名称?无论是什么问题我都会一头雾水,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这里的人至少是讲英语的。少校抱着手臂对史兰达使了个眼色,史兰达对他点点头,又质问我:“你的爱尔曼语是从哪里学的?” “啊?我我从小就会说。”这个世界中的英语被称为了‘爱尔曼语’ “好,如果你从小就会讲的话,那你一定知道爱尔曼方言中最长的单词怎么读,你读给我听一遍。”史兰达得意的看着我,他似乎认定我一定答不上这个问题。 他说的是英语中最长的单词吗?我回想了一遍,最后准确无误的读了出来。 少校认同的看着我,而史兰达对我的怀疑也明显降低了不少,不过他依旧板着脸对我说:“跟我走吧,乔森先生。” 少校同情对我说:“看样子你不是间谍,你一定是爱尔曼联邦的人,只是你可能失忆了。” 于是我被带到了一个真正的审讯室里,就在这栋浪漫的法式建筑的地下二层。所有流程直接被跳过了,我直接被命令坐到一张插满电线的铁椅上,两个人过来在我的腿上、手臂上、胸前、腹部和额头贴上了电极片,接着他们按下了椅子上的一个按钮,我立刻感受到全身通满电流,虽然这可能和电疗差不多,但我却疼的差点叫出来。史兰达告诉我这是一台测谎仪,接下来我说的话必须保证100是真话,不然电流将会自动加大,铁椅就会变成电椅。他骄傲的对我说这台测谎仪从没有失误过,已经有十五个间谍死在这张椅子上了,我不希望你是第十六个。 而我却想说:那你们问我单词的问题干什么,直接到这里来啊。 审讯开始了,几个人站在一堆类似计算机的后面调试着,史兰达对他们示意之后,大声的问我:“你是爱尔曼人吗?” 我平静的回答他:“不是。” “你的名字是叫施海勃·乔森?” “是的。” “爱尔曼联邦的国庆日是几月几号?” “不知道。” “你的出生地?” 这个问题我想了想,回答道:“德国—慕尼黑” 我看到史兰达和库奇少校疑惑的盯着对方,他们显然不知道德国慕尼黑是什么地方,但我却没有像史兰达所说的那样被电死在铁椅上,史兰达走过来检查了一遍铁椅,然后他转头对库奇少校说:“没问题,他没有撒谎。” 我重新坐了回去,史兰达继续提问了我八九个关于这个世界的问题,我全都回答他‘不是’或是‘不知道’。 史兰达最后的问题是:“你是个间谍吗?” “不是。” 库奇少校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对史兰达说:“上尉,我们冤枉了他。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一定是因为什么意外而失去了记忆,但我们却在这里折磨他。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了,你让接管部门处理一下,帮他回家。” 史兰达点了下头:“明白了,少校先生。” 现在我的全身又因为这个刚做完的‘电疗’而疼痛起来,我被两个人从椅子上扶了下来,史兰达有些愧疚的对我说:“小伙子,你感到哪里不舒服吗?”我缓缓的回答他:“我现在全身都疼,特别是胸口这里。” 库奇少校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对了,他的肋骨断了”然后他命令扶着我的两个人把我送回医务室去,他和史兰达一起跟在后面。 我实在抬不起腿走上楼梯,库奇少校立刻又叫来了两个人,于是我躺在一张病床上被四个人抬到了医务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章 新的旅程 “库奇,我作为一个医生,不得不要谴责你竟然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我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听见医生的轻喝,然后睁开了眼,库奇少校正和他的那位医生朋友交谈着,准确点应该说是库奇少校正被医生责备着。 少校有些愧疚的对医生说:“抱歉了维利,但这毕竟是我的工作。” “算了,现在你们既然免除了他的嫌疑,那就准备帮他回家吧。这段时间他需要休息一阵子,到时你在过来接他离开。” 然后他们两人互相道了别,少校对他的随从吩咐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我感觉眼皮在渐渐下沉,然后我呼吸困难的睡着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丝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我的脸上,窗框上站着一只鸟儿正对我叽叽喳喳的叫着。我费力的半坐起来看着这只鸟,由于我躺的病床就在窗户边上,所以我一抬手就能摸到它,但它似乎并不怕人,正歪着自己的小脑袋和我对视着。我不禁笑了一声,可是却把它给吓跑了,之后我盯着外面的蓝天陷入了一种伤感的情绪中。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我该怎么办? 一个甜美的笑声让我停止了沉思,那个帮我拍x光的漂亮的护士小姐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床边。她对我说:“早上好,乔森。” 她把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里面放着的是一碗粥、两枚鸡蛋、一块面包、一个番茄、一小块火腿和一杯牛奶,然后她又对我说道:“这是你的早餐,先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些漱口水来。” 在护士小姐微笑的注视下,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在牛奶滑下喉咙后的第二秒就愣住了——这应该是我喝过最香甜的牛奶了,我不禁夸赞道:“好好喝的牛奶啊。” 护士回答我说:“那当然了,这是沃林海根产的牛奶啊。” “沃林海根?”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图画:一望无垠的草原,水源充足,牧草繁茂,气候温暖,一只奶牛正在对我微笑。 “啊抱歉,我从维利医生那里听说了” “没关系的,可以让我独自平静一会吗?” “嗯,好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就好了。”她的笑容看上去很令人舒服。 “那个护士小姐,可以给我拿一张世界地图吗?”其实我想问她的名字,但还是算了。 护士从一个柜子里给我找了一张地图,然后她就出去了。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翻开了地图,只看了第一眼,我就确定自己已经不在世界上了,不是不在这个世界上,而是原来我属于的世界上。我在想我的朋友们在做什么:马库斯和法兰西斯队长——现在应该正为我举行葬礼,可是他们却找不到我的遗体。 地图被我扔在一旁,我现在没什么心情重新学一遍地理,我慢慢的吃完了早餐,然后躺在床上开始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但我根本没有任何头绪,我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时空旅行者,而且出场方式还这么low。 我再次望着蓝天发起了呆,一阵凉爽的风轻轻吹动了洁白的窗帘,这个惬意的感觉让我很舒服,因为在原来的世界里我从未感受到过这种心境。但是我依旧想回去,这个心情应该就是思乡之情了吧,毕竟我终归不属于这个世界。 由于我需要休养,所以就在这栋法式建筑里住了下来,我的生活质量变得很不错,所有医生和护士以及其他的人对我都很不错。维利医生每隔一个星期都会给我进行一次心理治疗,我每次都装作很配合的样子,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失忆。 差不多过了两个月,维利医生皱着眉头,特意从别的什么地方请来了一位著名的心理医师,他对我说这位医生一定可以帮助我找回记忆,我表情严肃的回答他‘我也会努力配合的’。 现在我的病房里只有我和那位著名的心理医师,他正和蔼的对我微笑着,而我也装出很紧张的样子对他微笑,然后他开口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聊聊天,谈谈心。我叫维尔纳,你是叫施海勃,对吧?” 医生竟然直呼我的名字,这可能是显得更加亲和吧,我点点头,回答他:“好,我们就谈谈心。”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的心情确实被他治愈了,但这对心理治疗来说一点进展都没有,开始这位医生认为我并没有配合他,不过到最后他下的结论却是:我除了自己的姓名和年龄外,忘记了一切,并且说的话莫名其妙。 “维利,坚持让他吃药。”维尔纳医师临走时叹着气对维利医生说道。 我依旧在这里养着伤,时间不知不觉的又流走了三个月,气温变得炎热起来,夏天到了。 待在这里差不多有将近五个月了,我受的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了,我现在全身上下仿佛重生了一般,维利医生也很高兴的看着我,他对一旁的同事说道:“年轻人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病恹恹的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 一直照顾着我的护士小姐葆拉也很开心,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和她的关系也变的很不错,虽然有几个暗自仰慕她的士兵偶尔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但我并不在乎。话说回来——我似乎总能听见别人的悄悄话,这难道是穿越后的特殊能力吗?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偷听的家伙,而且我似乎只能听见那些关于我的言论。 库奇少校和史兰达上尉来到了我的病房,少校先是祝贺我的伤痊愈,然后让我去换一套衣服,我在换衣服的时候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先是库奇少校的声音说道:“维利,他的病情怎样?” 医生回答道:“身体上基本康复了,可是他似乎还是想不起来关于自己的事情。” 少校说:“这样啊我们也找遍了几乎全国的失踪人口,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然后是史兰达的声音:“唯一一个线索,就是北方有个施海勃家族在三十年前丢过一个男孩,可是他的年龄对不上。” 少校继续接道:“我们认为他的家人可能遇难了,他正好是因为这件事而遭受打击并且导致了失忆。全国的失踪人口那么多,他的家人可能就被包括在了里面,这样的话我们怎么找都不会找到线索的。” 维利医生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库奇,看来你还没想好。” 对话暂停了十几秒,接着史兰达说道:“不如把他送进军队吧,像他这种情况,只有军队才能作为他的家了。” 医生和少校明显不同意史兰达的意见,少校不开心的说:“让一个失忆症的患者参军?上尉,我们的军队不缺人。” 维利医生也接着少校的话说:“他目前不能从事重体力的事情,还不适合进入军队。” 最后库奇少校提出了一个意见:“我们可以去找找那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的父母,也许我们可以重新给他找一个新家。” 多亏少校和医生,以及我的‘失忆症’,不然我就会被送进军队,不知道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我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库奇少校转头对我微笑着说:“乔森,跟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 “我们会安排好你未来的生活的,你需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的恢复。” 我望着维利医生,他也正在对我微笑着,他说:“走吧,孩子,你得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时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看向我们这里,他们中有的人显然不希望我离开,因为在这里的五个月里,我和每个人都成为了朋友,如今到了离开的时候,我的内心还是有些不舍的。但我又没什么权利能让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我向维利医生和其他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感谢,可是我却没有看到葆拉,维利医生告诉我:“葆拉的弟弟今天回家了,我给她放了假。” 我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关于葆拉的情景——我对她表示感谢的时候: “谢谢你的照顾,护士小姐。” “叫我葆拉吧,我不叫护士小姐。” 当我和几个士兵熟悉之后,偷偷的抽着他们塞给我的香烟,却被葆拉发现,她故意板起脸对我说: “乔森,你怎么可以吸烟呢?把烟灭掉。” “我又不是小孩,没关系的。” “把烟灭掉,吸烟对身体不好。” 还有一次,我从噩梦中惊醒,正好葆拉进来为我换药,她温柔的声音令我难以忘怀: “乔森,你怎么了?” “我做了个噩梦。” “没关系,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了。” 可是现在我连一句再见都不能对她说,我没想到分别竟是这样的突然,我伤心的叹了口气。最后我拜托维利医生,让他替我向葆拉说一声谢谢,感谢这段时间她对我的照顾,我没什么东西可以当做礼物送给她,但我保证一定会回来这里探望的。 维利医生让我保重,并祝我以后的生活更加美好。 再次坐上了少校的车,我伤感的向这栋漂亮的建筑说了声‘再见’,然后史兰达发动了车子。少校遗憾的表示不能让我留在这里,因为我现在连个正规的身份都没有,而这里则是军方机构。我默默的点了下头。车子渐渐加速向前方开去,身后的那栋建筑离我越来越远,同时我与葆拉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在库奇少校的帮助和带领下,我离开了这座名为巴勒登的城市。少校带着我一路向南,他说已经帮我找了一个新‘家’,一对老夫妇愿意收留我,而且那里的环境和景色非常优美,很适合我这种记忆受到重创的人生活,也许我在那里可以慢慢的调理回来。 少校和史兰达上尉亲自把我送上了火车,史兰达递给我一个背包和一个纸质的文件夹,少校也递给了我两个信封,然后他告诉我背包里面是几件衣服和一个包裹,文件夹里是重要的身份证明和驻巴勒登陆军总部签署的通行证及病例报告;白色的信封里是他亲笔签字的证明信,淡蓝色的信封里装着救护组织资助给我的1000‘麦克’和几张物资供应卡。少校让我在上车后把通行证给检查员看,检查员会告诉我在哪里下车,然后一路上我只要向岗哨、警察、当局工作人员亮出通行证,他们就会帮助指引我,还有向路人求助也可以。少校表示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不然他一定会派人把我送到目的地。 我拿着这些东西看着库奇少校,我对他也充满了敬意和感激,我支吾的对他说:“少校我” “这是我的工作,不光是对你,对其他人我也会这样的。” 火车即将开动了,少校对我摆摆手让我赶快上车,我登上火车后转身对他们说:“谢谢,少校先生,上尉先生,再见。” 少校抬起手:“年轻人,我们有缘再见。” 火车在铁轨上缓慢的开动了,我再次向少校两人挥手道别,车厢里传来了乘务员爽朗的声音:“各位乘客,本车开往卫兹南” 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三章 回‘家’ 火车驶离出了城市,奔驰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之下。 我走到最后一节车厢坐到最后一个座位上,然后把头靠在窗上欣赏着外面的景色。车厢里的人既不多也不少,每个人都在和自己的同伴或是邻座的乘客聊着天,这时检查员走进来开始检票。 “你的票呢?”检查员检查完坐在我对面的人之后问我。 我从文件夹里翻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小本,上面用黑色的字体印着:“联邦陆军-道路通行证”小本的两面都印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我想这应该是军队的标志。 看过通行证后,检查员面带微笑的把它递还给了我,我这时想起少校的话,于是问他:“请问,我该在哪里下车?” “啊,到这个地方的话你应该在波奇下车。”检查员回答我之后便离开了。 “嘿,朋友,你是军队里的人吗?”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年轻人开口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我其实并不想和他搭话,因为我现在只想安静的欣赏沿途景色。 “那你怎么会有联邦军队的通行证啊?你其实是个间谍吧。” “额这是一个少校给我的。”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你认识一位少校?你和他是朋友吗?你在执行任务?” “对不起,朋友,我现在很累,我需要休息一下。”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虽然这样看起来有些粗鲁,但他确实很烦人。我们又不认识,我干嘛要告诉你自己的事情呢? “朋友,你刚才问乘务员自己在哪里下车?你是外国人吧?”这个家伙还是没有消停下来,我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我默默的站起来拿下自己的背包,打算换个车厢,那个年轻人在我身后叫着:“嗨,嘿!朋友,别走啊。我也在波奇下车,我们做个伴。” 真是受够了,总有人会破坏你愉快的旅途,我已经对他说‘我要休息’了,早知他这么啰嗦我应该说‘闭嘴,你这个傻叉’。如果他敢跟上来并且又坐在我的旁边,那么下车之后我一定会好好修理他一顿,不过那个家伙没有跟来,他转而去和别人搭话了。 “嘿,朋友,你看那个家伙真不懂礼貌,我的话都没说完他就走了。”我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在用食指指着我的后背。 一个粗犷的声音说:“你没听见人家说他要休息了吗?安静点,伙计。” “可是他看起来蛮有精神的朋友,你是” 这个话痨的话被打断了:“闭嘴!你这个白痴,要是再敢吵到我,那我放弃到卫兹南旅游的机会也要在波奇下车揍你一顿。” 我心想那个家伙会不会在下次的旅途中挨一顿揍呢?接着我进入了倒数第二节的车厢,里面已经没有空座位了,我一直走到倒数第五节车厢的时候才找到一个空座,这还是一对年轻夫妇抱起他们的孩子给我让出来的。我朝他们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坐了下去,对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对老夫妇。 由于我不是靠窗的位置,所以扭头看景色可能会使坐在我旁边的人尴尬,而我又没有任何能够打发时间的东西。车厢里其他的乘客要么在睡觉,要么在轻声聊天,要么在看书或报纸,而我既睡不着又没有书还不能和别人聊天。我忽然想到了‘手机’这个东西,虽然一直低头看手机会让旅行失去意义,但至少它能让你在路上不会感到无聊。 我迷迷糊糊的随着车厢一同晃动着,估计过了三四十分钟,一股香味飘进了我的鼻孔里。我睁开眼看到一个乘务员推着餐车从旁边经过,餐车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份午餐150麦克。不过这些食物显然没卖出去多少,我看到很多人都在吃着自己带上火车的东西,只有少数几个穿着很正式的人在吃着精美的列车快餐。 乘务员经过后,坐在对面的老太太悄声对她的丈夫说:“上一次我们坐火车的时候,午餐只用50麦克就能买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月吧。” 现在车厢里除了睡觉的人之外,剩下的人都在吃饭,说起来我也饿了,可是我却没有吃的东西填饱肚子,我不太想花少校给我的那些钱。对面的中年男人一边吃着香肠一边盯着我看,我有点尴尬的翻着自己的背包,先拿出了一个空水壶,又在衣服下面翻出了那个包裹。 我对库奇少校再次表示感谢,因为这个包裹里面有三盒沙丁鱼罐头和三盒蔬菜罐头,两根包在油纸里的香肠,两袋饼干,一块巧克力,还有一包咖啡粉和一小包糖块,最后我还在包裹里翻到了一副包好的刀叉,两盒火柴,用塑料纸包着的五根香烟和一小瓶鹅肝酱。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将目光从我的脸转移到了我手中的鹅肝酱上,我朝他笑了笑。 他开口对我说:“士兵,回家吗?你在哪里下车?” 我回答道:“我在波奇下车。”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对我说:“你抽烟吗?我请你抽一支。” “啊好,谢谢。”我起身和他离开了座位。 他递给我一支烟,然后掏出一个打火机帮我点燃,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他吐出一口烟雾后,说:“抱歉打扰了你吃午餐的时间,我不多说废话,你能把那瓶鹅肝酱卖给我吗?我可以多出一点钱。” 我其实很不喜欢吃鹅肝酱,并且我也很反感鹅肝酱的制作过程,但我很好奇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从我这里买,我问道:“这个可以,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从别的地方买呢?” 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怀疑:“年轻人,你不知道从去年五月份开始,鹅肝酱就只供应给政府机构和军队了吗?普通人有钱也买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吗?这个国家的鹅肝酱竟然变成这么珍贵的物资了,搞得我都不太想买给他了。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他,我当然会卖给他的,我问道:“好吧,既然这样,你要出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先说个价格。” 可是我也不了解这个国家的物价,我只能以火车上卖的一百五的盒饭为基础,加上鹅肝酱的稀有程度,犹豫了半天,开价是:一千麦克。 那个男人好奇的说:“一千?年轻人,你在开玩笑?” 难道他嫌太贵了?我只好又降低了一点价格:“啊那就七百,六百?” 男人笑出了声:“年轻人,我在上个月的时候从一个中校手里买过一瓶,他的开价是两万,虽然贵了点所以你” 我靠,原来我的价钱开低了。我摆摆手,显得很大方的对他说:“你给我多少就是多少了。” 男人愣了一下:“好,我给你一万三千,请你把它拿过来给我吧。” 我走回自己的位子,从背包里拿出了那瓶价值一万三千的鹅肝酱。我心里在想,为什么少校会给我装一瓶这个东西呢?当然,他肯定是搞得到的,不过他自己留着吃应该比较正常总之无论如何,我对少校的敬意更高了。 那个男人在接过鹅肝酱后仔细的看了一会,然后他满意的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又掏出钱袋数了一万三千麦克递给我,还微笑着又递给了我一包香烟。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鹅肝酱了,没了它的话我会睡不着觉的。” 我比较担心他给我的钱是假的,如果真是假钱的话,那我那我就当做用一瓶鹅肝酱换了一包烟好了,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换来自己比较喜欢的东西,不算是太亏。 还有,我很想问他一些事情,不过我决定还是不说那么多话为好,所以我收好钱和烟,与他一同走回座位,他继续吃着还剩下一半的香肠,我也启开了一盒沙丁鱼罐头吃了起来。那对年轻夫妇和老夫妇愉快的聊起了天,中年男人歪起头闭上了眼睛,而我则默默的吃着手里的东西,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当我去清洗餐具的时候,火车在一个无名的小站停了下来,在这里下车的人不少,其中就包括了那个中年男人,他正在费力的搬着三个大行李箱下车。我把餐具揣进口袋里,帮他把一个行李箱搬下了车,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拿着这些东西走路的。 他看到是我在帮他,礼貌的对我笑了笑,说道:“谢谢,士兵。祝你接下来的旅程一路顺风。” “不用客气先生,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指着远处的山头说:“翻过那座山,就能看到世界最美的景色之一——赫尔多的油菜花海。你应该是个外国人吧,不然作为一个爱尔曼人,是不会不知道这里的。” 我回答他:“确实,我不是爱尔曼人。但是先生你带着这么多的东西,怎么翻过那座山呢?” “这个简单,雇辆车子不就可以了吗。” 我们互相道了一声‘再见’之后,中年男人拖着他的行李箱向简陋的小车站走去。火车停留了大约十分钟,一声长长的鸣笛把我从幻想中拉回现实,我刚才在想象油菜花海的景色有多么美。 我所在的车厢没有多少去看风景的人,所以并也没有多余的靠窗座位让我换,我从别人的聊天中得知现在才两点二十五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波奇,现在我只能靠睡觉来打发时间了。 我刚一闭上眼,身边就传来了小孩的哭声,他的父母还有对面的老夫妇一起哄着他,但这没什么用,哭声把其他的乘客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我坐不下去了,可是我既不想上厕所也不想去吸烟,旁边的孩子在哭我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为了自己可以安静的休息,我也加入了哄孩子的队伍。 我只会用很简单的方法:我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一小包糖块,然后挑出了最小的一块塞进了孩子的嘴里,这样就算他继续哭,糖块也噎不到他。和我想的差不多,小孩子果然对糖果免疫力不强,他含着糖天真的朝我笑了,孩子的父母则向我点头道谢着。 于是这样一来,我的旅途不再无聊了,能和我一起聊天的人突然多出了四个——年轻的父母和故事书一般的老夫妇,而且我觉得他们并非是伪善,为了还我这个小小的人情而搭话的,只是我坐到这里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而我吃东西的时候他们却在休息。 旅途由无聊转变为轻松的因素,就是那些和你一起在旅程中,善良的人们。 到晚上九点时,火车在一个叫做佐尔特的镇子停了下来,那对老夫妇和我们互道一声‘保重’后在这里下了车;凌晨两点的时候,火车又在一个叫做拉格的小站停靠了下来,年轻的夫妇抱着他们熟睡的孩子向我挥手道别了,他们告诉我大约明早六点火车就能到波奇了。 望着车外无边的黑暗,我的心情五味杂陈,我现在虽是在回‘家’的路上,可是我回去的却不是真正的家。 我在沉睡中被人推醒,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个声音:“嘿,士兵?醒醒,已经到波奇了。” 接着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斯文的列车乘务员正站在我面前,我有些惊慌的问他:“什么?已经到波奇了?” 他笑着说:“不用着急,我们会在波奇站停靠四十分钟,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松了一口气:“哈这样就好,谢谢你先生,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在波奇下车?” 乘务员对我解释道:“你在上车的时候向我们的一位检查员出示的通行证,我特意过来找你的。” “这样啊谢谢,谢谢你。”我一开始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他偷走了,看来是我错怪了他。 “额士兵,你最好是去洗把脸。”他用手做出擦嘴角的动作,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跑去洗了洗脸。 波奇的车站不太大,甚至还算小,站台似乎很久没有翻新过了,候车室也是栋破旧的二层小楼,锈迹斑斑的站牌上,‘波奇站’二字都让人难以辨认了。我下车之后检查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它们原封不动的装在背包和口袋里。 我站在原地看着破旧的小楼,点燃了一支烟以衬托它的沧桑。 我到‘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四章 到‘家’ 清晨的冷风吹过车站,我吸入一口凉气,在冷风中微微颤抖着。 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喂,你是什么人?” 我回头望去,发现说话的人只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他穿着不合身的大衣,手中拿着一个暖水瓶。我提起自己的背包向他晃了晃,然后说:“我在这里下的火车,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少年睁着自己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起了我,他转过头叫道:“叔叔!这里有个旅客。” 过了一会后,一个身穿大衣的中年壮汉走了过来,他的手里也提着个暖水壶。少年跑到了他的身边,这个男人看了我一眼,和善的对我说:“年轻人,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好意思,我想找这里的站长。” “那你得等到十点钟,站长去镇子上探望他的女儿了。”男人拉了下衣领,又对我说:“进来坐着吧,别看现在是夏天,这里的清晨可冷着呢。” 我跟着少年和男人回到了他们的屋子里。屋子里虽然有很多东西但却非常干净,最角落的位置有张双层床,看来他们两人应该是住在这里的。 男人给我端来一杯热咖啡,顺势坐在了我旁边,他点起一支烟后和我聊了起来:“你从哪里来?年轻人?” “我从巴勒登来。” “你是个士兵吗?” “我不是士兵,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回家。” “为了回家?”男人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不直接说‘回家’呢? 我把少校那些人认为我遭遇到的事情对他说了出来,男人听完我的‘遭遇’后同情的说:“那么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我摇摇头:“不记得了,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差点忘了。” 男人给自己续满一杯咖啡,他示意我要不要再来一杯,我说道:“可以给我一杯水吗?”,少年起身帮我倒了一杯水。 我把通行证给男人看,说起来我自己还没有看过它,通行证里面写着:巴勒登陆军总部特别签署,这名年轻人由于创伤失去了记忆,请指引他到波奇镇政府。波奇镇政府接管处按照已下达的指令进行安排。 男人把通行证合上后还给我,站起来说道:“等站长来后你就可以到镇子上去了,这里离着镇子很远,只有站长有辆车子。在他来之前,你就待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嗯先生,我不太累,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嗯,你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给我讲讲爱尔曼的历史吗,说不定我可以借此找回一些记忆。” 男人听到我这话又坐了回去,像是下了决心之后才说道:“好吧,那么你想从什么时候听起呢?” “二十年前吧,那个时候我差不多也出生了。” 少年也坐在我旁边准备一起听,男人又点上一支烟后便给我讲起了这个国家二十年前的故事。 “二十年前,当时东方列强刚刚结束一场战争,但爱尔曼作为战争的主要战场而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那时的爱尔曼百废待兴,可是列强们却不讲道理的以‘从犯罪’要求爱尔曼支付战争赔款。”男人说到这里又向我详细解释了‘从犯罪’是什么意思,最后我的理解就是a与b在c家打架,a与b都认为c是对方的帮凶,从而都向c要求赔偿。确实有些不讲道理,但那时的爱尔曼确实是谁都能欺负的。 男人继续讲着:“爱尔曼的经济因此崩溃,甚至还被列强瓜分了六分之一的领土。那个时候我还算是年轻,一天只吃一顿饭还能抗住,可是孩子们却不能。于是就在爱尔曼经济崩溃后的第三年,饥荒爆发了,我亲眼见到自己的小侄女饿死在她母亲的怀里” “你完全联想不到对吧?现在的爱尔曼已经不像二十年前那样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现在的国家领袖——哈特元首,他让爱尔曼重获了新生,让爱尔曼在国际上的地位名列前茅,如果没有他,这个国家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十年前,哈特元首对着国家纪念碑起誓:十年后的爱尔曼必定会得到所有人尊敬,那些被别人掠夺走的土地将会重新回到爱尔曼的怀抱之中。元首的才华和胆识真的另爱尔曼快速崛起了,在他的带领下,爱尔曼夺回了失去的领土,把东方列强的势力赶出了西部大洲,并且成为了西部大洲,最强大的国家。虽然爱尔曼有些地区还是很贫穷,但哈特元首实现了他的诺言,捍卫了爱尔曼民族的荣誉和尊严。” 说到这里,男人不禁自豪的笑了几声,我则配合的点了点头,这个故事听起来的确让人热血沸腾。看来我穿越到了一个强大的国家,并且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子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理想的生活可以在这里实现。 我的理想生活其实要求不高:远离喧嚣,与世无争,不受社会和时间的束缚,过着简朴平和却幸福快乐的生活。最主要的就是,没有压力。 男人抬起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说道:“哎呀,已经快要7点钟了吗?托马斯,去准备早点。”然后他又对我说:“年轻人,旅途应该很劳累吧?一会多吃点,这里别的东西没有,但是咖啡、面粉和玉米倒是不少。” 我回答道:“真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从背包将剩下的两盒沙丁鱼罐头和香肠拿了出来,又对他说:“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这是你的旅行口粮。”男人摇头拒绝了,他的眼神还是带有一丝渴望。我从那个叫做托马斯的少年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虽然干净,但满是补丁,少年和男人的生活应该很清贫。 少年端着一个装满玉米饼的大盘子回来了,他看到我手里的香肠和罐头时眼神充满了期待,我微笑着把它们放到了盘子旁边。 “那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我话音刚落,少年就坐在了椅子上,男人起身用刀把香肠切成了小段。 男人看着少年,却对我说:“谢谢你,年轻人。” 我吃了三个玉米饼,象征性的吃了一块香肠,而男人一口未动我拿出来的香肠罐头,少年像是在陪着他,也只吃了一点。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摩托的声音,有个人喊道:“德瑞克,你在吗?过来帮帮我。” 这个男人先对我说了句‘是站长’,然后出门大声回应道:“我在,站长。” 我把背包往肩上一背,跟着男人一同去见站长,出门后,我用眼角余光瞥见少年向我挥了挥手,犹豫着想说些什么。不过我直接跟着男人的脚步离开了,我这才注意男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一个有点瘦弱但精神气十足的老头向我们招着手,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把螺丝刀,一辆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机动三轮车停在一旁。 站长问男人:“这位是” 男人向他简单的说明了我的来历,又对我说:“这是弗兰克站长,你可以拜托他带你到镇子上去。” 我向站长鞠了一躬说:“您好,站长先生,我” “不用,等我吃些东西,再修修我的破三轮,我们就出发。”站长和蔼的对我说道。 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出发了,我和一堆货物一起坐三轮车的后面,男人和少年友好的向我道别着,少年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八九根生玉米,我也把背包里的蔬菜罐头和巧克力拿了出来送给他们。 我们互相挥手道别,接着站长发动了车子,我们驶出了波奇车站破旧的大门,男人和少年还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 一路颠簸后,三轮车驶上了一条平整的马路。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清风微微吹拂着路旁翠绿的稻田,我望着这幅足以做成精美壁纸的景色,又想到自己身处于另一个世界中,内心不自觉的升起了一种奇妙感与莫名的伤心。 我对站长道谢:“站长先生,实在是麻烦您了。” “没关系,年轻人,这是我的工作。”站长毫不在意的说。如果换作是我,我绝对不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的。 现在我的心中,爱尔曼人的形象都是敬业、友善、热心的人们,所有人都对我这个陌生人很友善,也很有耐心,而且他们富有同情心。 “年轻人,你不觉得我这个站长有点不称职吗?”站长有点自嘲的意思。 “没有,为什么?” 站长的解释变成了倾诉,他似乎很久没有发泄过情绪了,他对我说道:“波奇车站,很破,很小,很旧对不对?整个车站就只有我、德瑞克和他的侄子。现在从北方来的人根本不会在波奇下车,这里实在是太穷而且还太偏僻了,车站马上就要拆除了,而我这个空有一个名号的站长也快下岗了。德瑞克还瘸了一条腿,我真不知道他能带着他的侄子到什么地方去继续生活。” “这里真的那么贫穷吗?” “当然,波奇镇一万的人口,但至少六千人都在过着每天两顿饭的生活。由于这里曾经是巴勒登至卫兹南的重要战略点,所以这里曾经遭到过你无法想象出来的破坏,五年前政府决定重建波奇镇,可是直到现在拨款还没有下来。波奇靠着勤劳的人们一点一点的恢复了生机。” 波奇镇的规模比我预想中的要小了点。站长在路边停下了车,我从上面跳了下来,转身向站长道谢,站长回答道:“我不能把你送到镇政府的办公楼了,剩下的路你得走过去。问问路旁的警察,他们会带你过去的。” 我目送着站长离开,走进了小镇,让我奇怪的是小镇里安静的出奇,只有风吹树叶传来的‘沙沙’声,走了好久也没看一个人。我走在这个恬美、自然、宁静的小镇里,建筑在阳光下的影子也显得那么温柔,一切浑然交融,美得无以伦比。 我终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警察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抽着烟。我走上前对他说:“打扰了,先生,您能告诉我镇政府的办公楼在哪里吗?” 警察懒洋洋的抬起头,他用慵懒的声音问我:“你是外乡人?” “是的,先生。” 警察抬起左手指着道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个路口右转,再继续走大约一百米,你就能看到写着镇政府的牌子了。不过你要是去办事,没有介绍信可不行。” 我向警察道谢后便顺着他指给我的路走了,不到二十分钟我果然看到了一个写着镇政府的木牌,这栋政府的办公楼和旁边的居民楼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门前停着辆车。我走进门,差点和一个人迎面撞上,那人向后退了两步,竟然先道歉说:“不好意思。” 我也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我应该敲下门再进来的。” 那人接着又问我:“你有什么事吗?有没有介绍信?” 我向他说明了来历,然后拿出库奇少校给我的亲笔证明信,那人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哦,请和我来,镇长昨天刚接到通知,看来应该就是你了。” 这人带我‘登登登’的走上了二楼,敲开了一扇最大的门,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那人对他说:“镇长,少校托付的人来了。”接着他便下楼离开了。 “小伙子,坐。”这个镇长给我端来一杯茶。我把证明信递给他,他拆开看了一会,点头说道:“好了,库奇先生已经和我联系过了,现在我带你去你的新家。” 我终于要到‘家’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些问题想问明白,我问道镇长:“镇长先生,我在镇子里为什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啊,是这样的,镇子里大多数都是男人,他们要离开镇子到地里去劳作,你这个时间刚好是午饭时间,他们的妻子去给他们送饭了。” 我坐上了门口停着的车,好奇的问镇长:“镇长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去收留你的人家啊,只是那里稍微有点远。” “不在镇子上吗?” “不,不在,但那里的景色真的很优美,对你的病情应该有帮助。” 镇长艰难的发动了车子,我们摇摇晃晃的行驶了起来,我感觉他的车子像是买鸡蛋赠送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五章 理想的...生活...开始了? 在距离波奇镇将近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个叫做‘勒布朗’的小村子。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但正如库奇少校和镇长所说的一样,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宁静、自然,宛如油画一般。 从镇子上到村子不到一小时的路程,但是镇长的破车却用了两个小时才到达这里。他在一段长满青草的废弃马路上停下了车,用手指着我最终的目的地说道:“看,就是那里了,那几个冒着烟的烟囱。” 我睁大眼睛望去——美丽的湖泊、青青的草原、浩瀚的森林、童话般的小木屋虽然离我的梦想还差了一步,不过这里倒是也可以实现我安度余生的愿望。我与镇长散着步的走向那个小村子,镇长一边活动着手臂一边抱怨着自己老了,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我也像镇长那样吸了一口空气,它带给我的完全就是另一个感觉——我从来没有在城市中呼吸的这么舒畅过。 我感觉下坡路会稍微有些难走,不过镇长却指着一条长长的、由青石板铺成的阶梯,我扶着镇长一步步的顺着阶梯走了下去,同时镇长给我讲起了一个关于这个阶梯的故事。 他缓缓说道:“说起来这可是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了,那时我刚刚在波奇上任。镇长的工作可不太好做,其中一项就是要给镇子里的新人们主持婚礼,这个叫做勒布朗的小村子也属于波奇镇。” “当时村子里的一位小伙子到镇子上来卖土豆,但那时人们的生活真的非常艰苦,整个镇子里没有一个人来买他的土豆,因为大家都在自己种。小伙子直到天黑连一个土豆都没卖出去,他当时也的确太年轻了,只有十七岁,以为买卖很好做,但其实不是。” “那个小伙子就在我的办公楼下摆摊。天黑后还下了一场雨,我当时很想下去买他的土豆,可是就在我准备零钱的时候,一个打着伞的姑娘来到了摊前,买了一些他的土豆。那时他一整天唯一的收入,他当晚来不及回到村子里,所以就在我的办公楼里凑合了一晚。我和他谈话的时候注意到他的眼神,明显是迷上了对方。也确实,那个姑娘确实长的很漂亮。” 我赞叹道:“那个姑娘真是个好人。” “是啊,正是因为那个姑娘每天都去买那个小伙子的土豆,他也因此爱上了她。” “就这样吗?” “就是这样,两人连话都没有说过。可是却彼此爱上了对方,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个姑娘是个哑巴。” 我觉得这个故事不太可能发生在现代社会,因为这实在有些唉,毕竟现代社会的爱情,大部分都需要用钱去建立基础。 我着急的问镇长:“后来呢?他们怎样了?” “小伙子向那个姑娘求了婚,那个姑娘答应了他。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姑娘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被倒下的电线杆砸断了双腿。” “但爱情是伟大的,小伙子没有嫌弃她,是吗?” “没错,后来小伙子一个人建立起了这条阶梯,为的就是能够抱着姑娘从这个下坡走回家。在我看来,他是为了告诉其他人他娶姑娘的决心。” 我们走下了阶梯,镇长最后感叹着说出了故事的结局:“可惜,似乎是命运不允许两人走到一起,东方列强们在波奇附近开战了,小伙子为了保卫祖国而参了军他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姑娘呢?” “那个姑娘一直在这里等他,虽然波奇镇被毁了,可是小村子还在,我那时也是在这里等到战争结束的。”镇长顿了一下,补充道:“那个小伙子的名字就叫勒布朗。” 我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想说的话,于是我又闭上了嘴。 到了村口,迎面走过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她热情的向镇长打着招呼:“您好啊,先生,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镇长也像她那样热情的回复道:“是啊,这里的天气永远都是那么好。” 年轻女人打量着我,又问道:“这是谁啊?” “啊从今天开始,这个小伙子就是这个村子的人了,老帕克斯先生家的新成员。” “是这样啊。”女人向我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安娜,就住在帕克斯先生家的旁边,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我和她握了握手:“我叫乔森,请多关照。” 年轻女人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她要去叫自己的未婚夫回家吃饭。镇长笑着对我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好人。” “是的,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绕过村子中央的小喷泉,镇长带着我来到了一间残破的小木屋前,说实话,这间屋子应该是全村最破的一间了。屋子前坐着一个老妇人,她正在给手中的土豆削皮,镇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老妇人这才抬起了头。 “帕克斯夫人。”镇长向她打着招呼。 老妇人看到我们之后显得很开心,她转身对着屋子里喊道:“亲爱的,孩子到了。” ---------------------------- 我陪着镇长走回了他停车的地方,一只鸟儿正在他的车顶上欢快的叫着,我们的到来把它吓跑了。 “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回来。” “不,先生,我才是麻烦您了。” “那么,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到镇子上来找我,我一般都会待在办公室里。” 镇长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然后发动了车子,临走之前还探出头对我说:“帕克斯夫妇对你的到来其实感到很开心,你在这里的生活一定会更美好的。如果突然有一天,你找回了自己的记忆,那时候你该怎么决定呢?” “我会继续待在这里。”因为我根本没有‘失忆’。 镇长微笑着对我说:“再见,年轻人。” “再见,先生,谢谢。” 镇长的破车慢悠悠的开走了,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是回‘家’呢?还是在外面看看风景?不过我早晚也得回‘家’。 其实对于村子里的其他人和我的新‘父母’来说,我有些害羞,因为我不是小孩了,而我现在则是被人收养了。虽然镇长对我说过:在爱尔曼,很多因为战乱、自然灾害和遭遇不幸的事故而失去亲人或家庭的人都会选择加入一个陌生的家庭开始新的生活,像是镇子上的不少家庭就是由两个甚至是好几个破碎的家庭组成的,一开始,彼此都是陌生人,但后来他们也能像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虽然没有血缘,但是却有缘。 “帕克斯夫妇原本有三个孩子,但是他们的孩子都在战争中丧生了。他们今年才开始申请‘家庭重组计划’,恰好你就到这里来了,所以这就是一种缘分。”镇长的话让我有些感动。 在现代社会中,这样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吧?谁会和陌生人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呢? 不过我想应该会有,因为那样的人都很善良。 我散着步的走回了村子,看到村口有个妇人坐在一辆简陋的轮椅上看着书,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向她打个招呼,这时她却抬起了头,礼貌的朝我微笑着。我只好对她说:“您好啊,夫人,天气真不错啊。” 妇人还是继续微笑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了摇头。我突然想起镇长给我讲的故事,眼前这个妇人应该就是勒布朗夫人了,和故事里的一样,她年轻时一定很美。此时她正招着手示意我过去,我也只好听话的走了过去。 勒布朗夫人拿起一支铅笔,在书背面的纸上写下了一行娟秀的字:你好啊,我不能说话,所以没办法和你打招呼。 “这没关系的,夫人。” 她又在纸上写道:你是今天刚到这里的吧?我以前没有见过你。我说:“是的,夫人,我从今天开始将在这里生活。” 勒布朗夫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写道:你为什么叫我夫人?我都还没有结婚呢。 我不假思索的说:“因为你的心与灵魂已经属于他了,不然”说到这里,我立刻闭上了嘴,因为这种话可能会令勒布朗夫人伤心。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她这次写的话反而打了两个问号:你不必忌讳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不然?? 她慈祥的笑容让我说出了后半句话:“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夫人淡淡的微笑着,她也没有问我是怎么知道那个故事的,也没有问我别的什么问题,甚至都没有问我的名字。她在纸上轻轻的写下: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当然,夫人,愿意效劳。” 夫人很想在坡上看看这个小村子,也很想再走一遍爱人为她建造的阶梯,以前她一直没有这样做过,因为这样会使自己伤心,一直到今天。虽然她早已淡忘了悲伤,只剩下对爱人的思念,但当她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心结才似乎打开了。 站在坡上远远的望着村子,一阵清风拂面而过,我好像看到勒布朗夫人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这滴泪水象征着什么呢? “谢谢你,年轻人。”当我推着轮椅把夫人送回她的小木屋时,她在纸上对我表示了感谢。 我没有说些什么‘不客气’之类的话,向夫人微微鞠了一躬之后便打算离开,不过我刚转过身后,夫人就在后面拉住了我,她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你能多来陪陪我吗?“非常乐意,夫人。” ---------------------------- 回到了‘家’,我看见帕克斯夫妇正在门口张望着,当他们看到我时,两人都笑了,笑容看上去虽然慈祥,但我也能感觉到他们有些紧张。 帕克斯夫人走了上来,她和蔼的对我说:“孩子,你回来了快进来吃饭吧。” 说真的,这种情景确实很让人尴尬,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只有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进了屋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六章 理想的生活...破灭了 跟着自己的新‘家人’刚走进屋子,我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这差点让我直接摔在地上。 “哎呀,孩子,你没事吧?”帕克斯夫人惊慌的问道。 “没事,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帕克斯先生也关心的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关系的,对不起,我没有看清脚下。” “你没有伤到就好。来,我们吃饭吧。”他们像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桌上的饭和整间屋子以及屋子里的物件一样,很寒酸,寒酸到让人不想吃饭——除了一筐蒸土豆,几小碟酱料,一大盆面条和三个碗之外,没有别的了,这倒也和我们的世界的贫穷人家差不多。对于曾经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我来说,这种生活用天上地下作对比非常恰当不过了。 虽然心里有点失望,但我不能表现出嫌弃的意思,我坐在帕克斯夫妇中间的椅子上,用非常礼貌的口气对他们说:“先生,夫人,可以这样称呼你们吗?我叫乔森,从今以后的生活就要麻烦你们二位了。” “没关系,乔孩子,你喜欢怎么称呼我们就怎么称呼,先吃饭吧。”于是我拿起一个土豆,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吃土豆的。 我看的出来帕克斯夫妇有很多话想问却‘不太敢’问,吃饭时他们全程都在看着我,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急匆匆的吃完了这顿简单的午餐,之后就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说话,不过他们一直没有开口。 最后我实在不想就这么沉默的继续坐下去了,于是我说:“先生,夫人,这是我从镇火车站带来的玉米” 我从背包里把托马斯给我的纸袋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我又没有话可以说了,尴尬的气氛依旧没有化解开,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帕克斯先生。 最终,帕克斯先生缓缓的对我说道:“孩子我也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才不到两个小时,但是咳我们已经很老了,不知道该怎么来迎合你,而你应该也不知道该怎么迎合我们。我们已经失去了三个孩子,直到前不久,我们才决定重新再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这可以使我们能够重新找回对生活的自信你的到来真的让我们很开心也许我们之间可以从‘朋友’这层关系开始,我们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能够看到一个孩子在家中陪伴着我们,和我们聊聊天,说说话就足够了。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深深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愿意,因为我也想要一个平凡的生活。” ---------------------------- 平凡的生活让我忘记了自己从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我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帕克斯夫妇对我真的很好,还有勒布朗夫人,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他们都是些善良友好的人。每个人都亲切的叫我‘施海勃’或是‘小施’,孩子们也愿意和我一起做游戏,与我同龄的年轻人也都把我当做朋友,我生平第一次感到生活如此美好,如此安逸。每天我都会帮助其他人从事耕地里的劳动,跟着他们一起在美如画卷的风景下一起吃着便当,说笑,谈论有趣的话题。 我将包裹里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整修了自己的‘家’,还给村里打了一口井,让人们不用跑到很远的山里打水。从前的我对金钱珍视如命,但现在钱对我来说仅仅只是工具而已,钱绝对不是万能的,它买不到很多东西。 偶尔我也会到镇子上找镇长听故事,顺便买些糖果回去给村子里的孩子们。我还养了几只小鸭子,雨过天晴之后我会放它们出去觅食,然后微笑着看着它们欢快的在草地上跑动。这种生活正是我想要的生活,虽然还差一步,但是很快就会实现。 我渐渐的对村子里的一位女孩萌生了爱慕之心,她是勒布朗夫人在战争时收养的弃婴,她可爱的笑容和开朗的性格等等等等,吸引了我,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爱情的美妙——虽然只是我自己的单相思。 可是命运嘲弄了我,命运摧毁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战争爆发了。 ---------------------------- 有段时间我经常会到镇子上去。我总能看到报社门口架子上挂着的报纸,上面满是‘爱尔曼进入战争警戒状态’‘陆军已在东部边境就绪’‘苏尔兰侦察机经过xx市上空’这类的新闻,我在镇长办公室的收音机里也会听到这种消息,那时镇子上的人们仿佛瞬间失去了活力,每个人都在担心战争的到来。 镇长忧心忡忡的对我说:“该死的战争我真希望这些消息都是假的。” 在那之后的三个月,广播里和报纸上的消息越来越紧张,有时镇子上还会经过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村子的上空还会有几架飞机飞向东方。甚至有一次,镇子上还做了场防空演习,刺耳的警报传入村子里让我无法安睡。 战争真的要来了吗?是的,战争真的来了。 那天早上下着小雨,天空阴沉沉的使人感到郁闷。我到镇子上去为勒布朗夫人买毛线,当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一家小报社的窗口,一份报纸上只写着一句话:“爱尔曼联邦同苏尔兰宣战。” 那天是沉默的一天,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自己看到的事,但村子里有个人是镇上报社的工作人员,他对所有人说出了这件事。 就在那天下午,一辆刷着爱尔曼陆军标志的车子开进了村里,车上的军官向所有人宣布:勒布朗村的每家每户都要向祖国贡献出一个30岁以下的男丁,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钟,军队的卡车将会来接走我们。 很遗憾,我作为帕克斯家的‘长子’被选中了,当时帕克斯夫人听到消息后直接昏倒在地,有几位母亲的眼泪也是当场就流了下来。这个村子的人口还不到一百,除去没有儿子、超过规定年龄的家庭,几乎所有和我一样的年轻人都被‘光荣’的选中了。一种浓浓的悲伤的情绪立刻在人群中弥漫开来,母亲对儿子,妻子对丈夫,少年对少女,大家几乎都哭出了声。有的人正在咒骂着战争,而有的人竟然还在商量着逃避军役,但到最后,没人可以逃走,第二天就是分别的时候。 “孩子你”帕克斯夫人眼中含着泪水,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事的,夫人,就当这次是出远门,我很快就会回来。”我无力的安慰着她。 与帕克斯夫妇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而我——真正赐给我生命的那对父母我根本没有印象,我已经将帕克斯夫妇视为自己的父母了。 还有那个女孩,我决定忘记她的名字,如果我现在去向她表达心意,无论是被拒绝还是被接受,至少对我而言结局都是悲伤的。 那天深夜我躺在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走下的斜坡,凝望着明亮幽静且漫天繁星的夜空,我想回家,属于自己真正的家。我一直躺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然后回到了家里,帕克斯先生正在煮着肉,而夫人则在叠着几件衣服。我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昨晚根本没有睡觉,但这是因为谁呢?肯定是我。 帕克斯夫人一直在叮嘱着我:“孩子,别逞能,一定要小心”到我登上卡车之后。 “妈妈,我会回来的。”在人们的呼声中,我轻轻的对‘妈妈’说道。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的身体明显的震动了一下,然后她的眼眶里立刻聚满了泪水。 卡车向前开动,我呆呆的望着村里的人们,我的‘母亲’依偎在‘父亲’的肩膀上哭泣着,还有,我认为那个女孩其实是在深情的目送着我。 伴随着一丝寂寞的风,我再次和一切告别。 我的心情也相当的复杂。一开始我想逃的,可我会连累到镇子和帕克斯夫妇,我甚至可能连累到库奇少校。所以现在,我,要参加一场本不该属于我的战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七章 陆军训练 最近的几天里一直在下着雨,天空上笼罩的阴云似乎把太阳给吞噬了,直到刚才,雨才渐渐的小了起来。 军队的卡车把我送到了一个名为欧贝利斯——位于这里的军营,以及空军机场。二十多架螺旋桨战斗机整齐的排列在跑道上,机翼下的炮管湿漉漉的反着光。我有些意外,我竟然能亲眼看到螺旋桨战斗机,还是能摧毁房屋和夺人性命的那种。 我们这个新组成的连队一共有三十名新兵,和二百名像我一样的真正的新兵——前者已经接受过了三个月的训练,而我们这些人才刚刚穿上新的制服。在我看来,这身制服很时尚,很有活力,非常适合我们这群年轻人——它在我们的世界里叫做‘卫衣’。 “简直是太酷了!同志,你看!”一个站在我旁边的新兵兴奋的对我说,他用两只手扯起制服左胸前的标志——一只老鹰,喙中叼着一节树枝(应该是橄榄枝),站在十字架上。我认为他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这里至少一半的人都不会超过十八岁,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是啊,没错。”我淡淡的回答道。 这时有个看上去至少五十岁的军人向我们喊道:“所有人——立正!”可是他沙哑的嗓音立刻被年轻人们兴奋的交流声给掩盖了,他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接着吹响。 ‘咻——’长长的哨音打断了所有的交谈,我们这群人立刻齐刷刷的站好,潮湿的空气中充满了二百三十双皮靴的碰撞声,雨水顺着我们的脸颊落在地上。那个年纪挺大的军人让我们立正站好后就走开了,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然后又瞬间恢复了安静,一个胸前戴着闪亮勋章的军官已经站到了我们面前,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士兵们!欢迎你们加入爱尔曼联邦陆军。你们从今天开始将会在这里接受为期三个月的训练,虽然只有三个月,但这些训练将会让你们比别人在战场上活得更久!首先,你们要先学会服从命令,一切命令!任何人不得有任何的质疑。现在所有人——向左转!绕着跑道跑三圈。” 有个稚嫩的声音在人群里抱怨道:“现在在下雨哎,这样我们会感冒的。” 军官明显听到了这句怨言,他并没有叫那个士兵出列,而是淡淡的说:“看来你们有位同志不太愿意,很好。那么我要你们学会的第二件事就是——团结,你们必须生死与共,团结为一体,这样才能打败苏尔兰人。”军官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抬起头看了看我,接着又扫视了一眼我们这群人,继续说:“所以现在你们得为刚才那位同志的话一起接受惩罚。跑步——走!五圈之后休息五分钟。” 队伍刚跑出二十米时,人群里立刻有人埋怨起来:“该死,杰夫,你他妈的多什么嘴?” 那个叫杰夫的士兵小声的说:“对对不起,同志们。” 绕着庞大的机场跑完五圈后,所有人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有几个身形瘦小的士兵直接往地上一趴后就没了声音,他们昏倒了。虽然我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我认为自己肯定是这群人里最出色的一员,不过这种变态的训练量实在让人难以支撑,我双腿发抖的站在原地喘着粗气,雨点打在身上使我感到非常舒服。 这时军官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命令几个人把昏倒的士兵抬进屋子里,又让我们休息了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再次下令:“全体,趴下。” 所有人都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样我们能够更舒服一点。军官向一个地方招了招手,过了一会后几个身穿皮夹克、戴着风镜的飞行员跑了过来,军官让我们趴着的距离近一点,然后让那几个飞行员在我们的背上行走,接着他自己也踩了上来。同时,他还命令我们做八十个俯卧撑。 这几个飞行员至少有九十多公斤,我必须绷直全身才能承受住他们的体重,而我自己的体重也才只有六十多公斤。 飞行员们来回踩了十多次,等他们走后,军官命令我们站起来,我发现除了自己外,站起来的人屈指可数。军官满意的看着我们这几个‘最后的勇士’,他叫我们过去,说:“今天的训练完成了,你们表现的不错,晚上到食堂去你们每人都可以领一瓶啤酒。” 这个军官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厉。训练完毕后,我们连队先到澡堂里冲了个澡以及烘干衣服。而我和其他几个训练出色的士兵的晚餐确实比其他人多了一瓶啤酒,但这根本弥补不了白天消耗的体力。晚上的食堂里挤满了人,有群脸色不太好的士兵在一个窗口前排队打饭,他们每个人打到饭后都是急匆匆的吃完就离开了,我从另外一个家伙的口中了解到这些士兵今晚就要搭乘上去前线的火车,怪不得他们的脸色这么难看。 我和这个告诉我消息的士兵聊起了天,他叫埃文·弗德尔,来自一个叫做齐戈拉的美丽小镇,出生在一个工匠家庭;年纪和我一样大,是家中的长子,和我一样应国家的命令才加入了军队。他参军之前希望做一个铁路部门的工人,这样就可以跟着火车四处旅行了,可是这个愿望实现不了了。 “我真的很喜欢旅行,你能理解我吗?旅行这件事真的非常美妙,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经历不同的故事,感悟别人不同的人生。有些事现在不做,那就一辈子也做不了了。”弗德尔的话对我感触蛮深,他明显是个爱好和平的人。 这里的年轻人应该都是些厌战的士兵,我也是个厌战的士兵。 “乔森,可以给我倒一杯吗?”弗德尔指着我的啤酒。 我给他倒满了一杯,然后把剩下的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他感激的说道:“谢谢,你真好。” 我们吃完饭后排着队在水槽前清洗自己的餐具和饭盒,接着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到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我们又被叫道一个大厅里点名,一个下级军官给我们做了一个关于前线英雄事迹的演讲。过了半个小时,熄灯号吹响了,我和弗德尔一边交谈着一边回到分配给我们的房间,和房间里其他的几个士兵互道了晚安。我刚在床上躺好不到一分钟就听见了其他人的呼噜声,不过这也吵不到我,我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天是5月22日,第一天的训练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外面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雨还没有停。起床号响了,以后起床每天都会是这个时间,甚至会更早。我们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将接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昨天的那个军官对我们进行了自我介绍——陆军中校沙克尔,我们未来三个月里的‘新家长’。 今天的训练不像昨天那样枯燥,我们离开了军营,全副武装的跑到了距离机场五公里的一片荒原上。另外一支部队也在这里,我们双方彼此点头敬意然后继续自己的训练,今天的训练内容是障碍跑、游泳和匍匐前进。 我在原来的世界里和佣兵在平民窟交火过,所以障碍跑和匍匐前进对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至于游泳,连队里的人基本上都会游泳,但他们还是比不上我的速度——我用十分钟游出了一千米以躲避即将爆炸的货船。但我却跟在弗德尔的后面假装很费力的样子翻过一米高的障碍;匍匐时故意让铁丝网勾住自己的衣服;游泳时也慢吞吞的。 我要保持着低姿态,尽量避免得罪某些心高气傲的人。 弗德尔每次训练结束后都会找我谈心,除了抱怨训练内容外,其余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关于‘旅行’的。他天真的认为我们是不是能跟着军队的推进而见识到苏尔兰美丽的风景,我严肃的对他说:“不可能的,战争可不是旅行,我们能见到的除了废墟和遍地的硝烟外,剩下的只有黑暗。” “只有黑暗?”弗德尔好奇的追问道。 “没错,以后我们就能明白了,现在我也解释不清楚。” 弗德尔有些遗憾的说:“该死的,为什么会爆发战争?我本来打算明年到苏尔兰去看看世界上最美丽的麦田呢。” 我也遗憾的对他说:“我们很快就会去的。” 就这样,我艰难的熬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我都觉得自己好像长了一岁,但其实离我二十岁生日那天还有三个半月。过去的三个月里,我成为了全连甚至可以说是全师最出色的射手,我在靶场里至少打掉了将近一千个弹夹,每一发子弹都会精确无比的打中一百米外的靶心。这对我来说就像是打靶游戏一样简单。不过除了射击之外,我其他的成绩都很中庸,沙克尔中校很惋惜的对我说‘如果你的体能再强一些,那么你绝对会是全连最优秀的士兵’。 有几个很年轻的士兵把我视为‘偶像’,他们说我的射击水准足以超越伯纳中尉,弗德尔告诉我,伯纳中尉是爱尔曼陆军最优秀的狙击手,我们和苏尔兰开战后,伯纳中尉在前线已经击毙了将近一百名敌军。 我笑而不语,早知道我就故意打空个几百枪了,可是一摸到枪,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 9月3日的清晨4点钟,天气很凉爽,一阵瑟瑟的秋风吹走了夏天。 我们连队的二百三十名新兵笔直的站在机场跑道上,我们师的其他五千人也和我们一样。几个飞行员用油漆在轰炸机的机身上写下‘空中死神’,他们已经准备好飞向东方的地平线了。一群军官正站在我们面前注视着我们,机场四周插满了爱尔曼国防军和空军的军旗,以及各个连队的旌旗,我们连队的旌旗上绣着一道象形文字的白色闪电,搭配着黑底白边。 这时我们的训练长官沙克尔大步走到方阵的前面,他命令道:“全体——稍息,向前看!”之后向右转身,等待着高级军官的讲话。 一个个子很高的军官站在了军官们的最前面,他先对我们的训练成果表示满意,然后大声说道:“士兵们!同志们,李德菲斯将军的部队正在与苏尔兰人苦战,格里芬将军的部队承受巨大的伤亡后依然没有后退一步。你们——爱尔曼民族的荣耀与存亡现在掌握在你们的手中!你们一定不会让祖国和人民失望的——出发!用一切手段赢得战争的胜利!” 人群随即回应道:“胜利万岁!” 军官对我们的反应和气势表示满意,接着我们踏着正步离开了机场,在军营仓库前排队领取装备。我领到了一个装满罐装食物和饼干的背包,走了两步之后另一个发放物资的管理员把一双袜子、一双手套和一双皮靴递给了我,接着又有一个人塞给了我一个急救包,这个世界的红十字表达的意思竟和我原来的世界一样。最后,我又拿到了一支步枪和十个弹夹(一共五十发子弹),这把步枪的构造和40a3型狙击步枪惊人的相似。 随后我们连队的二百三十名士兵被分装上了八辆卡车,我们的目的地是开往前线的火车站。我很高兴弗德尔和我在同一辆车上,通过这三个月来的了解和交谈,我们都已经把对方当做了朋友。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一个昨天刚过完自己十六岁生日的士兵问道。我回答他:“不知道,应该会很久。”他接着说:“我给我妈妈写了一封信,希望我可以收到她的回信。”我说:“军队的邮差会把信交到你手上的。” 卡车的车轮卷起成片的尘土,我们离开了军旅生涯的第一个家。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心里想的是什么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八章 出发前往苏尔兰 一路上卡车的颠簸让我感到胃痛,我不该在出发前喝那么多水。 和我一样,大部分人都是在上完厕所后才到列车前集合的。我们现正站在一长串的军列旁,一个少校让我们把武器枪口朝上架在一起。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我们被告知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不许跑到火车站外面。我们的军士长施马格是个很帅气的男人,他现在正和几个后勤女兵谈的火热,完全没有时间理会我们。 我和弗德尔以及其他几个士兵围在一起聊着天,他们分别是:17岁的查尔斯,19岁的奥林海默,23岁的珀恩斯和20岁的罗德里格斯。我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配发给自己的口粮,因为珀恩斯对我们说‘等到了前线的时候,那些阵亡士兵没吃完的口粮会发给我们。’他这句话虽然有点道理,可是听上去却怪怪的——我们的口粮也有可能会被别的士兵享用。 罗德里格斯问我:“乔森,你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呢?” “啊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迎合你们的话题。”我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实际上,我只是在替自己的命运感到惋惜,我实在是太悲哀了。 “这样啊,其实你不必顾虑这些的。对了,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甚至连女性朋友都没有。” 珀恩斯插话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建议你到了前线后,赶紧找个苏尔兰女人”他接下来的话非常下流。 不过对于士兵来说,下流点话的会显得我们这些男人很成熟,年纪最小的查尔斯虽然听得满面通红,但他还是跟我们一起笑了起来。最后奥林海默问道:“苏尔兰女人有爱尔曼女人漂亮吗?” 珀恩斯又说:“客观点说,是的。因为苏尔兰有1亿2000万人口,他们的漂亮姑娘在数量上超过了我们。” 弗德尔说:“我可不会这么干的,这样做简直是犯罪。” “我们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去找苏尔兰女人做些快活的事。因为我们是胜利者,那些失败者没有任何话语权。”珀恩斯最后说道。 满载着物资的火车不停的穿过车站,我睁大眼睛看着列车上拉载的坦克和火炮,我确信这种坦克绝对能够在正面抗住一发rpg。弗德尔告诉了我坦克的名字:恩格斯-5和-6型,爱尔曼装甲部队的主战坦克。 我们此时在车站里已经等待了五个小时,弗德尔看着自己的手表不停的抱怨着。军士长施马格早就从女兵那里回来了,他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我可以看出他现在非常疲惫。我指着一堆行李向旁边的一群士兵喊道:“不好意思同志,我可以在上面坐一会吗?”那些士兵回答我‘可以,你在上面睡觉都行。我们的火车要在晚上八点钟才能来。’我道谢后便躺了上去。 弗德尔这时过来找我,他对我说珀恩斯那些人实在是太没有人道了,他们正在讨论该怎么处决抓到苏尔兰的战俘。我招招手让他坐在我旁边,然后递给他一支烟,他似乎没有抽过烟,点烟时的动作显得很笨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他学着我的样子也吸了一口,但却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你不会吸烟,为什么要接呢?” “咳咳我不能拒绝朋友的好意咳咳你似乎想让我陪着你一起抽。”弗德尔咕噜噜的喝下了半壶水,他的脸因为咳嗽而变得很红。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其实不会抽烟。”我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没关系,咳这感觉倒是不错,我现在有些轻飘飘的。” 我对弗德尔表示衷心的感谢,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再过几天,我们就要一起端着步枪在战场上作战了。 有个士兵走过来对我们说:“同志,请让一下,我要拿我的背包。”我们赶紧从行李堆上下来,那个士兵找到背包后看着我们的袖标,疑惑的说:“你们是第九师的人?第九师现在已经开始集合登车了。” 于是我和弗德尔慌张的跑回了自己的连队,军士长施马格正在点名,他正好喊道:“施海勃乔森。”我远远的回应:“到!对不起,我们去上厕所了。”施马格向我们努努嘴,让我们赶快归队。除了我们,还有两个士兵没有归队。我们等了他们差不多二十分钟,那两个士兵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他们在车站里迷了路,我们的部队番号是:陆军第九步兵师1营4连,他们两个却到了第十师那里集合。 在这个世界里,爱尔曼的部队编制顺序是:军、师、营、连、班。我们师一共有5500人,3个营18个连队。 第九师全员登车完毕后,火车缓慢的出发了。这次的旅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预料的,这次连‘旅程’都算不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对于新兵们而言,他们都不明白战争是什么?战争中的军队该如何生活?战争到底怎样才算赢,只要打倒面前的敌人就可以了吗?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新兵里最有经验的我,都没有见识过战争是什么样的。我从前和雇佣兵、毒贩、黑社会的战斗在这场灾难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车厢里士兵们的吵闹声让我难以平静,有个家伙站在过道中间大声喊道:“我们将在元首哈特的带领下成为英雄!胜利属于爱尔曼!万岁!”其他人也立刻跟着他喊道:“胜利万岁!爱尔曼万岁!”接着那个家伙又开始唱起了歌,另外一个士兵吹着口琴给他伴奏起来。坐在我旁边的弗德尔似乎被这个家伙的情绪感染了,他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唱了起来: 为爱尔曼,我们伫立在阵地。 祖国到了危急的时刻!谁来捍卫她的和平? 从纳兰兹到克威格!前进!向前突进!陆军! ······ 不得不说,如果伴奏正规一点,这首军歌确实充满激情与豪迈,我到最后也不知不觉的跟着唱出了最后一句:前进!向前突进!陆军! 士兵们唱完歌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然后又一齐喊道:“胜利万岁!” 就在刚才士兵们唱歌的时候,一个军官走进了我们这节车厢,当士兵们高呼‘胜利万岁’后,军官很满意的笑了起来。他赞许的看着我们然后走到了下一节车厢,那里的士兵也早已听见了我们的歌声和喊声,在军官刚刚推开车厢的门时,他们也喊道:“胜利万岁!” 我估计整辆火车的气氛都被我们这一节车厢里的人带动了。我把头靠在车窗上试图睡一觉,好不容易才睡着,因为其他人实在是太吵了。 晚上八点钟,火车穿过了爱尔曼和苏尔兰的边境线。我们的目的地是科洛斯——苏尔兰,这里已经被爱尔曼国防军攻克了80,激烈的战斗依旧在城市里进行着。士兵们现在都很紧张,不只是因为我们已经进入了苏尔兰境内,科洛斯的战斗仍在继续,很多人都害怕自己会被投入到战斗中。弗德尔紧张的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又紧张的看着我,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前线了。” “我们早晚会到的。别紧张,弗德尔。”我安慰他道。 先前车厢里齐声高唱着军歌的士兵们现在一个个都变得很安静,远方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会让他们吓上一跳。我们这就到达前线了?的确,我们到了。火车慢慢的减速在一座临时搭建起的车站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被命令赶快下车,火车周围瞬间变成了一片黑色军服的海洋。一个军官站在一个箱子上拿着扩音器大声喊着:“第九师的士兵们,跟随你们自己连队的长官行动!不要拥挤!” 我看到第九师的一个营长正在和喊话的军官交谈着,这时我们整个师的士兵都已经下了火车,那个军官把扩音器抬到嘴边继续喊道:“从那个出口离开站台!赶快!”各个连队的指挥官立刻带着自己的士兵朝着出口走去,不到十分钟,五千多名士兵就整齐的离开了车站。爱尔曼军队的指挥和服从力让我感到佩服。 听施马格军士长说,师长正在和上面取得联系,第九师现在要独自肩负起清理后方威胁和运送物资的任务了。我们刚才下车的车站离科洛斯不到五公里,那条铁路其实是前线部队的补给线,我们原来计划下车的车站现在被伤员给挤满了。而这条补给线也遭到了游击队的袭击,继续往前开会变得非常危险,我们的任务进行了变动:由原来支援科洛斯的战斗变成了清除补给线周围的游击队。 火车站里,许多背上背着步枪的士兵正在往卡车上搬运着物资,一些士兵正用力的推着一门火炮,我还看到几个军官围在一堆弹药箱旁边谈论着,箱子上面平铺着一张地图。总之火车站里没有一个人在偷懒或是干别的事,但一切看上去都是杂乱无章,车站的管理和实际情况也是同样的一塌糊涂。 我们连负责押运军需列车,一想到周围潜伏着游击队,我们大家的嘴里都感到有些发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九章 游击队 我和弗德尔、查尔斯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士兵被分在一组,我们需要看护一节载满炮弹的车厢。我们连被分成了三组,其他两组人被派到了另一个地方,而我们这组人则要跟着这趟火车给科洛斯的一支装甲部队和一支炮兵部队运送弹药。一路上,我们几个的运气不停的在走下坡路,因为车厢是敞篷的,夜间的风刮的越来越冷,我们不得不把衣领竖起来防止冷风吹进衣服里。 另外一个年轻的士兵叫做马修尔,和查尔斯一样刚刚过完17岁的生日,他现在正和查尔斯谈论学校里教给他们的东西。我和弗德尔不解的看着他们,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战场上存活下来呢?而且,我们整个师里像他这样年纪的士兵占了大多数。 弗德尔告诉我,爱尔曼军队现在拥有六百万人,部署在爱苏战场上的军队占了整个国防军的80。我无法想象一旦战争进入白热化,双方的士兵阵亡率会上升到多高。现在的形势处于一边倒,目前开战不到四个月,爱尔曼军队已经占领了200万平方千米的苏尔兰领土,爱尔曼国防军的伤亡仅仅只有三十万,而苏尔兰军队的伤亡则达到了三百万。双方的战损比竟高达1:10。 我问弗德尔:“我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 弗德尔有些不高兴的回答我:“我们?是苏尔兰人先发动的战争。” “他们?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点问题,所以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但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捍卫爱尔曼的和平。”弗德尔很无奈的说道。 冷风把盖着弹药箱的帆布吹得猎猎作响,我和弗德尔让那两个‘孩子’钻到帆布下躲避刺骨的寒风,他们不太乐意的向我们抗议道:“我们也是士兵,你们这样是在瞧不起我们。”于是弗德尔只好说:“好吧,半个小时后你们来接替我俩。” 列车正在穿越一片黑漆漆的树林,我们现在正处于苏尔兰的北部,这里的人烟真的很稀少,我们一路上连村镇都没有看到。弗德尔疲惫的靠在车厢的一角,他没有睡着,因为在这样一个来回晃动的车厢里没人能睡着。现在站岗的人只剩下我自己了,其他车厢上的士兵们也一定在偷懒。列车这时行驶缓慢了下来,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能站稳的时候往车厢外面撒泡尿? 突然前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火车猛地急刹,强大的惯性差点把我甩出车外,幸好我死死抓住了车厢门的把手才没有掉出去。列车继续缓慢的向前行驶了几分钟后才彻底停下来,我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晃出了车外,弗德尔慌忙的把我拉了回去。查尔斯和马修尔也被甩出了帆布底下,他们揉着自己身上被撞到的部位痛苦的叫着。我们四个互相查看着彼此的伤势,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查尔斯的右手臂被弹药箱的一角划了道血口。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我们这节车厢外面传来了一阵喊声。我和弗德尔拿起自己的步枪跳了出去,外面站着一个军官和几名士兵,他们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紧张。 前面传来了其他人的喊声。过了一会,一名士兵朝我们跑了过来,他对我们解释道停车的原因。铁轨上被安放了炸弹,可是炸弹的威力非常小,根本不足以破坏铁轨。这时马修尔也跳了下来,他问我们之中谁有绷带,查尔斯需要包扎一下。 发生这种事后,军官显然有些不开心,他向马修尔喊道:“你在出发之前没有领到急救包吗?” 马修尔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他应该是忘记了这回事。 忽然,我注意到树林里闪动过一点火星,借着惨白的月光,我看见树丛中有一个人正端着枪对准着我们,我大喊一声‘游击队!’然后一把拽着弗德尔和军官扑倒在地上。当我的鼻子刚刚触碰到地面上时,几声杂乱的枪响从树林里传出,子弹‘咻咻’的打在了车厢和我们身边的土地上。我刚一抬起头马修尔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倒在了地上,军官愤怒的对其他士兵喊道:“你们这帮白痴!快还击!” 我抓起自己步枪朝着树丛开火了,车厢内和车厢外的士兵们也都端起朝着树丛一阵射击。第一轮射击后,树丛中传出几声惨叫后就没有动静了,军官小心的抬起头张望着,然后他抽出枪套里的手枪,喊道:“跟我来!” 在车厢外的士兵大约有二十几个,听到命令后,这些人都小心翼翼的跟着军官走向树林。前面的一节车厢亮起了探照灯为我们照明,灯光刚刚照射到一处草丛时,那处草丛立刻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朝我们开枪,一个士兵中弹后倒了下去,军官对准草丛连开了三枪,一具尸体咕噜噜的从那里滚了出来。 我们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清除了这片小树林,一共有五个游击队员被我们击毙,而我们损失了两名士兵。马修尔甚至还没迎来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我沉默的替他阖上眼睛,当时的情况我只能拉住最近的两个人。那个军官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做的不错,士兵。现在你可以和你的朋友把他掩埋了。”弗德尔默默的拿来两把铲子,我们挖好坟墓后取下了马修尔的身份证明,一起把他抬进了坑里随后用土把他掩盖了。弗德尔用刺刀在一块木板上刻下了:爱尔曼的战士,格朗茨·马修尔埋葬于此然后把木板插在了马修尔的坟墓上。 弗德尔对我说:“谢谢,乔森,如果不是你拽着我,现在躺在下面应该是我。” 我点了点头,把马修尔的钢盔扣在了他简易的墓碑上。正如珀恩斯所说,配发给马修尔以及另外一个阵亡士兵的东西被分给了其他士兵。 这是我的第一场战斗,我清楚的明白以后的战斗会比这残酷一千倍。出发哨音吹响了,火车继续向科洛斯出发了。 我们在一个小时后抵达了科洛斯车站,刚一下车,我们就得知科洛斯已经被攻克了,守卫这里的苏尔兰军队残部正在被我们的装甲部队追击,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完全消灭掉。一些苏尔兰战俘被我们的士兵呵斥着,他们将物资从列车上搬运了下来。弗德尔拿出了口粮啃了起来,他已经吃完了配发给自己的口粮的一半。 随后我们进入了满目疮痍的科洛斯市,这里被战火严重破坏,道路上遍布着弹坑,许多房子都没有顶,墙壁上的弹孔足以让密集恐惧症者吐出来,街边躺着不少苏尔兰军人的尸体,这种景象使我的胃很不好受。查尔斯在经历了失去朋友的痛苦后有些精神失常,他害怕的拉着我的手臂。我们连队被安排到了一栋大楼里,五个小时前这里还是激励交火的地方。不过至少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 第二天,我们营的另外五个连队也赶到了科洛斯,我从另一个士兵的口中得知:他们在昨晚遭遇了一支足有一百人的游击队,战斗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全营阵亡了三十多名士兵才把游击队消灭,那支游击队是科洛斯附近规模最大的一支。 由于我们师的其他两个营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们全营的人都得到了一个假期。参与进攻科洛斯战役的220装甲师和第五步兵师进行短暂的休整后继续向前推进了,偌大的科洛斯市只剩下了我们营。营长命令我们可以在科洛斯市内自由活动,但是不准扰乱平民。总是在室内坐着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叫上了弗德尔一起在城市里转悠了起来。 有的街道完全不能通行,于是人们在弹坑上铺了木板和其他一些硬质材料以便通过。我和弗德尔会给老人或是带着孩子的妇女让路,那些小孩用他们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背上的枪。城市里还有几家依旧在经营的商店,我们进去后发现里面卖的都是些奇怪的东西,商店的老板和伙计显然很害怕我们,他们拿出一些食物给我们吃,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我知道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粮食。弗德尔还想付给他们钱,不过我们参军之后还没有补贴,由于我们不懂苏尔兰语,所以店老板说的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懂,他们也只好对我们局促的微笑着。 有时,我们的飞机会经过科洛斯市的上空。营长在集合点名的时候告诉我们等到后援部队一抵达,我们就要继续向前跟进了,目前第九师的任务就是消灭掉活动在占领区内的游击队。我们在科洛斯的日子里过得非常快乐,虽然上面有一条规定是:任何士兵在占领区内必须做到枪不离手,但我们有一些士兵根本不去遵守这条规定。枪在我们的手上变成了一个装饰物。 弗德尔在我的教导下学会了吸烟,他常常陪着我一起在楼顶上吸烟。有时他会和其他人一起待在一起,这样的话只有我独自一人在城市里游荡。 我们已经在科洛斯市驻扎五天了,偶尔远处会传来一声枪响,那是我们的士兵正在打兔子。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科洛斯完全成为了‘后方’——爱尔曼陆军在短短五天的时间里疯狂推进了400公里。我们部队有些人甚至认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我们根本不用踏上战场。这样的想法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我却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中午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跑到了科洛斯市的南部城区,这里是战役开始时交战最激烈的地方。战役结束后大约有5000名苏尔兰俘虏被关押在这里,我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2连驻守在南部城区,现在刚好是吃午饭的时候,2连的士兵们正集结在临时搭建的食堂里。我本来打算到2连的食堂蹭顿饭的,但我却在一片瓦砾之中看到了一间弱不禁风的小木屋,我好奇的走上前去查看。 这个小木屋是个厨房,外面的地上搭着一个炉灶。一个身穿我们军服的人正在洗着一盆土豆,他是个中年壮汉,脖子以下的肌肉都相当发达。他洗完土豆后熟练的拿起刀切着案板上的肉,之后把肉块扔进了一大盆已经切好的菜里。当他把炉火升起来后,突然开口说:“士兵,过来坐下吧。” 我看看了周围,发现这附近只有我们两个人,于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复道:“你是在叫我吗?” 厨师抬起头打量着我:“当然是你了,你看这附近还有别人吗?” 我走了过去,他伸出手把一个小板凳拿了过来,我把枪背了过去,接着坐在了上面。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在偷看。” “这有什么。”他一边剥着洋葱皮,一边问我:“你不是这里的士兵吧?” “嗯,我不是2连的人,我是4连的人。”我心里有点惊讶,这个人竟然会一眼看出我不属于2连。 他笑了笑,对我说:“你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吧?你们这些孩子总是等不及的要去前线。但是,请你相信我,就算这里变成一片废墟,也比前线要好。迟早你都会想着回到这里,回到家的。” 我此时的眼神一定是充满忧伤的,我缓缓回答道:“是的,我也不想去前线,我也想回家。” 他似乎觉得我很坦率,于是说:“你不像其他人那样,但你是个好士兵。”他看了我一眼,眼光中带着一丝无法形容的无奈、遗憾和嘲讽:“我虽然出生在爱尔曼,但我已经在这里生活四十年了我的妻子是苏尔兰人,我们的孩子也是在苏尔兰出生我是个共和党员,战争打到这里之后,由于我的体内还留着爱尔曼的血,所以我可以不用在战俘营和隔离区受罪。” “很遗憾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些奇怪的说:“你以为我在责备你吗?这不是你的错但对我来说,虽然是苏尔兰发动了战争,但却是爱尔曼的军队破坏了我的家园,我的妻子和孩子也因此而死我想你会理解我的这种心情。”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我的家住在波奇,是个很美丽的地方,我也不想来打仗,可是” “错的是战争本身。”他笑了起来,一只手掀起了锅盖,一阵炖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来一盘吗?你肯定饿了。” “是的,我确实很饿。”如果我说我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他又从一旁拿来了一个盘子,然后把一大勺炖菜盛了上去,友好的把盘子递给了我:“尝尝吧,味道很不错的。”他的笑容变得开朗的一些,比起现代社会上一些人的丑恶嘴脸,他的笑容背后绝对还是笑容。 “我在这里为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孩子们做饭,2连的士兵们有时会过来吃我做的菜,他们也还不错,至少会付给我钱。”他的意思是,之前的部队可能有些野蛮。 “城里的物资应该很匮乏吧。” “没有,爱尔曼军队至少留下了给平民生活的物资。” 我吃光了盘子里的炖菜,味道真的好极了,我们连队的伙食和这个没法比。 之后我便起身告辞,男人微笑着目送我离开了。我再回去的路上不停的想着他对我说的话:错的是战争本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当我快要回到自己的连队时,在街上恰好赶上了一场争斗——双方分别是我的朋友弗德尔,还有三个我不认识的新兵,他们正在大声的吵架。弗德尔大声对着另外三个人说:“你们这是犯罪!你们连点士兵的荣誉感都没有吗?” 一个家伙伸手抓住了弗德尔的衣领,他把眼睛瞪得很大以起到威吓作用:“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开!” 弗德尔一把推开了那个新兵,接着他们双方从语言交流变成了肢体交流,弗德尔明显处于下风,他已经挨了好几拳了。他气呼呼的喊道:“你们这群狗杂种!” 弗德尔不像是那种会找别人事的人,所以我立刻冲上前去,毫不客气的给了其中一个家伙一拳,然后把另一个人从弗德尔的身上踹了下去。他们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毕竟比起他们我也算是个有‘作战经验’的‘老兵’。他们一边嚷嚷着不会放过我们,一边拉着同伴飞快的逃跑了。 弗德尔充满感激的看着我,我对他说:“没事吧?你和他们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 “他们想要去强奸那个女孩。”弗德尔看向一间屋子,这间只剩下三面墙的屋子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已经——没事了。”弗德尔轻声的对着女孩说道,即使女孩听不懂他说的话,那么至少她看到了我们为她做的一切。女孩战战兢兢的走出了屋子,我们都对着她微笑以表示我们没有恶意,之后女孩便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我说:“下次再见到敌人时,小心那些家伙在我们身后打黑枪。经历了这件事后,我们和他们就不再是同志关系了。” “我知道谢谢你,乔森。” “别客气,我们走吧。” 回到连队后我们得知,那些家伙是6连的人,而6连的连长似乎对手下的士兵很放纵,他让自己的士兵把苏尔兰男人都当做仇敌,女人当做发泄欲望的工具,孩子当做玩具对待。总之,他是个很没有人道的家伙,如果到了战场上,那我应该会对他开上一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章 埃什卡战役(上) 6月10日,第九步兵师全员终于重新集结在了一起。 师长的命令被传达到了各个连队那里,我们师即将离开科洛斯,开往更前方的埃什卡。在那个地区作战的爱尔曼军队陷入了困境,我们必须投入到前线的战斗中。下午两点整,全师人员准时出发。 我本来打算去和那位住在2连驻扎地附近的厨师道个别,可是命令却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开,所以我只有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弗德尔从一个参谋军官那里要来了两份‘爱尔曼陆军公报’,于是我们在出发前只能靠这个打发时间。 公报上的内容基本上全是爱尔曼军队胜利的消息。在北部战线,国防军已经攻占了苏尔兰北部最大的工业城市马托斯科斯,并准备向乌力别克发动攻势;南方,苏尔兰军队抛弃了溪谷地区和贝里斯托,同时国防军还解放了被苏尔兰吞并的独立公国卡莲;科加斯半岛战线,苏尔兰海军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目前爱尔曼国防军已经控制住了全岛65的地区。而我所在的战线则是中央战线,前方就是埃什卡——通往苏尔兰首都的必经之路。拿下这里,国防军的攻势将更加不可阻挡。 现在全师的人都很高兴,包括师长在内的绝大部分士兵都认为战争即将以爱尔曼的胜利告终。军士长施马格拍着我的肩膀对我们说:“小伙子们,你们即将成为祖国的英雄!” 只有一个老兵和我低着头没有讲话。 两点时,集合哨音吹响了,士兵们拿起自己的行李和步枪跑向运兵卡车,全员登车完毕后然后我们便出发了。 科洛斯离埃什卡有三百六十公里,弗德尔上车后拿出了一本书读了起来,而我则拿出了笔和纸,凭着记忆在纸上写着《大逃杀》的内容。我只是太无聊了而已,弗德尔希望他读书的时候不被人打扰,所以我没有和他聊天。 坐在我身旁的士兵好像是独身一人,他歪着头盯着我写在纸上的字,然后突然问道:“嘿,同志,你是在写小说?” 我回答道:“嗯对,没错。” “那么你是在写什么类型的小说?”他似乎变得很高兴,身体向我这边靠近了一寸。 “嗯恐怖、悬疑。” “啊?是和《开膛手杰克》一样的类型吗?” “对”我放下了手中的笔,考虑着要不要和他继续聊下去。首先,他口中的开膛手杰克绝对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杰克。 “恐怖小说在爱尔曼似乎不太受欢迎,我更喜欢看爱情小说或是历史小说。”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也蛮喜欢恐怖小说的。你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大逃杀” “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嘛。哦,抱歉”他伸出了右手:“我叫维特,参军之前是个小说家。” 我握住了他的手:“我是乔森,这个只是个人爱好罢了。” “你写了多少?可以给我看看嘛?”他温和的语气让我无法拒绝,于是我把纸递给了他。 ‘我写’的小说,只有短短五百字左右,而且还是开头部分,不过维特却很仔细的读着。他看完后把纸还给了我,说道:“你的想法真不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写?” 我把《大逃杀》这部小说的内容简单的对他说了,之后维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他说道:“太完美了。” 这时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个士兵说道:“那两个作家,够了,你们现在是士兵,谈论这些有什么用呢?” 维特辩解道:“这是我们的爱好,就和其他人喜欢喝酒吸烟一样。” 那个士兵有些嘲讽的说:“就算你们写的书再好,但不要忘了你们现在是在哪里。等到你们活到战争结束那天再去讨论这些话题吧!安静点,算我拜托你们了。” 车里的其他士兵开始哄笑起来,维特还想继续和他争辩,我伸手拦住了他:“算了,他说的对。等到我们回家那天,继续完成梦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很快了。” 弗德尔合上书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对他说:“抱歉,弗德尔,吵到你了。” 他说道:“没关系的。反正在这种情况下我也静不下心来看书。”话音刚落,运兵车又颠起了一下。 因为无聊的关系,我结识了一个新朋友。巴赫·维特,今年二十二岁,一个被世人埋没的小说家,他脑中的一些想法甚至让我以为他也是和我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作为一个爱国人士,他认为爱尔曼军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新型武器来帮助士兵们打赢战争——把炮弹进行改装,从安全的后方直接发射到敌人的头上摧毁他们,维特管这种武器叫做精确导弹。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从这个世界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现代的一个词。 天黑以前我们到达了埃什卡,220装甲师和第五步兵师作为先锋部队正在这里和敌人血战。苏尔兰投入了五十万的兵力死守埃什卡,后面可能会有更多他们的援军。爱尔曼国防军目前已经集结了二十万人,我们师的后面有一个集团军正火速赶来,侧面有一支从北部战线调来的部队将协助我们包围埃什卡。 短暂的休整后,我们师立刻被投入到了战斗中。我们的任务是协助220装甲师守住阵地并等待援军到来。这个计划是战地指挥官和各个部队的长官紧急决定的。220装甲师的侧翼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所以我们第九步兵师要立刻填上这个空子。 命令下达后,很多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有的想先给家里写封信,有的想先去上个厕所,但是连长却命令道:“所有人,立刻出发!赶快!” 弗德尔也紧张的望着我,我只好安慰他:“没关系,我们走吧。”其实我自己也有点害怕,准确点说:很害怕——和小偷见到警察,调皮的孩子见到严厉的父亲时的感觉不一样,因为再怎样,小偷也不会被枪毙,孩子也不会被父亲打死。 我认为我们这支年轻的师在经历这场战斗后会损失很多的人,我觉得我们师都不该到前线上来——除了师长和很小一部分下级军官外,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作战经验,而我的那些可笑的‘经验’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死死的握住了步枪,拨开了保险。走在我前面的是一个不满十七岁的新兵,他显得很不安,嘴里不断的嘟囔着:妈妈,妈妈 这种情况下,所有的问题都由军士长来回答,不管他能不能答得上来。一个士兵用恐惧的声音问道:“军士长,我们该到哪里去?” 施马格作为长官,不能让手下的士兵陷入更紧张的情绪中,他压抑住自己不安的声音说:“跟着前面的人走,很快我们就会到战壕里了。” 由于220装甲师的侧翼阵地已经完全暴露,我们必须趁着敌人到达那里之前重新占下阵地。我们沿着一条长长的壕沟慢慢前进着,弗德尔正在我身后喘着粗气,其实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在紧张的喘着气。 在已经到来的夜幕的掩护之下,1营1连和整个2营的人已经摸索到了侧翼阵地,他们在无线电里告知我们:已经和220装甲师取得了联系,并且敌人似乎发现了我们。 施马格催促道:“快!快走!我们得做好防御!”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我们就听见了一阵轰隆隆的炮声。施马格大声的对着无线电喊着:“是我们的炮兵吗?是我们的炮兵吗?” 但是第一颗炮弹在我们面前的平原上炸裂后,我就清楚这不是我们的炮兵。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前面的阵地传来,我在为1连和2营的士兵们祈祷的同时,头顶上飞机的轰鸣盖过了我们这群人惊恐的喊声,大口径的机枪子弹‘咻咻咻’的射入了我们脚下的土地里,施马格急忙大喊道:“隐蔽!” 大块的碎石和土块宛如雨点一样砸在我们身上,我们脚下的大地被爆炸震得颤抖起来。施马格的无线电里传出了一阵电流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敌人向我们进攻了!请求支援!” 随后那边的通讯就断掉了,施马格大声的呼应着,可是无线电里传来的只有电流声和爆炸声。我的耳朵现在隆隆作响,弗德尔整个人都趴在了壕沟里,我以为他被击中了,但幸好没有。炮击越来越猛烈,因爆炸而扬起的尘土遮挡住了本来就不明亮的月光。 有一枚炮弹精准的打在了我们队伍的末尾,我用浑浊的眼睛都能清楚的看见横飞的血肉。现在我们连队至少有一半的人扔掉了武器,那个开始走在我前面的新兵正在大声哭泣着,他的脸上被弹片划了一道血口,他脸上的泪水、鼻涕、血和灰土交织在一起,显得非常滑稽。这一切让军士长们无可奈何,因为有几个军士长也在发着疯。 弗德尔咬紧牙关对我说:“乔森!我们要死了!” “我们不会死的!隐蔽好!”我的右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一枚炮弹打在了我身后大约三米的位置,万幸的是,没有爆炸。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然后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朝着施马格爬了过去。我抓着他的胳膊说道:“军士长!我们得离开这里!往里面的壕沟里去吧!” 施马格此时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茫,他点了点头,用已经沙哑的嗓子大声喊道:“所有人!告诉你身边的人!往第二道壕沟撤退!” 一支飞行编队飞过我们的头顶,向敌人的炮兵阵地飞去。十秒钟后炮击的频率急剧的变小了,弗德尔抬头望着天上,兴奋的喊道:“是我们的飞机!我们得救了!”他的话使其他人多多少少的打起了精神,大家没命的朝着第二道战壕跑去。 我刚一跨进战壕,爆炸声再一次从身后传来,刚才的壕沟已经被炮弹爆炸所产生的火焰覆盖住了。爱尔曼空军的飞机再一次从我们的头顶飞过,这次过了三分钟,炮击停止了,并且扫射我们的敌机也被赶出了这片空域。 我注意到身边的人并不是弗德尔,而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士兵,他的脸上和那个大哭的新兵一样滑稽。这个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接着用力的把我来回摇晃着:“太恐怖!简直太恐怖了!” 施马格正在和1连的一个军士长交谈着什么,我拿开这个疯子的手后才知道他是1营1连的士兵,五分钟之前刚刚撤到这里,1连的那个军士长说1连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炮击中损失惨重,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被炸死了。 施马格紧张的问道:“那么2营的人呢?” 那个军士长说:“他们的损失也挺大,他们朝着220师的防线撤退了。” 我找到了正在呕吐的弗德尔,但却没有找到我的新朋友维特,我不希望他死于刚才那场炮击中。弗德尔迷茫的抬头望着我,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的神情,我安慰他说:“没事了,至少现在没事了” “我真是个懦夫。”弗德尔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差劲。 “不,这是正常反应,喝点水吧。” “坦克!是敌军坦克!”施马格嘶哑的声音传入到了我的耳中。那些刚刚死里逃生的士兵们这时又开始发慌了。 “坦克后面还有敌人的步兵!准备战斗!”和施马格交谈的军士长也站起来呼唤着自己的士兵们。 我抓起步枪,盯着前方轰鸣而来的坦克,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朝我们的阵地开着枪。他们头上的钢盔和坦克装甲冷冷的反射着黯淡的月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一章 埃什卡战役(下) 苏尔兰人企图冲开我们的防线,他们的坦克向我们开了火。 我们的迫击炮也进行了还击,可是迫击炮炮弹对坦克造不成任何威胁。军士长们大声呼唤着士兵们拿起武器战斗,虽然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新兵们的表现给爱尔曼军队丢了脸,但是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大部分人都端起了步枪朝着敌人还击了。 我朝着前面扔出了一颗手榴弹,紧接着马上低下了头,我旁边那个发疯的年轻士兵还在哭喊着,不过军士长可没有功夫来管他。施马格正在呼叫飞机的支援,同时一门小口径火炮开火了。弗德尔似乎下了非常大的决心,他颤抖的扣动了步枪扳机,然后连忙缩回了头。 苏尔兰坦克的外形就像一个大铁箱,配上履带、炮管以及机枪,看起来蛮像一战时期的产物。 一个机枪小组在我身边架起,扛着机枪的士兵对我喊道:“同志!在旁边掩护我们!” 他的话刚说完,一个拿着弹药箱的士兵就被击中了,这个士兵的脑浆溅了我一脸,有那么两秒钟,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我突然想到了科尔也是这么死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和这个士兵不是朋友,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机枪架设了起来,勇敢的机枪手对准敌人的步兵开始射击,不幸的是,这名勇敢的士兵在五秒钟后就领到了自己通往天堂的门票。填装手立刻补上了他的位置,可是他也没能逃脱被子弹打穿额头的厄运。另一个士兵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抓住了机枪握把继续射击,他很勇敢。 我已经打掉了身上所有的弹夹,这种压抑的环境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所以我基本上都没有瞄准就开枪了。我身旁那个被吓懵了的士兵已经安静了下来——他被一枚近距离爆炸的炮弹震昏了。苏尔兰人的坦克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士兵们用尽一切办法试图拦住它们,但我们缺少反坦克武器。我们目前只依靠小口径火炮击毁了几十辆中的几辆而已。敌人坦克发射的炮弹摧毁了我们的迫击炮阵地,已经进入战壕的3营士兵们开始架设反坦克炮,但是致命的弹雨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就在这时,爱尔曼空军的轰炸机赶到了,壕沟里的士兵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六架轰炸机机身上涂满了迷彩,看起来就像几只猛鹰,它们对准苏尔兰人的坦克向下俯冲,带着尖啸声投下了重磅炸弹,每一次俯冲都给敌人带来了恐惧和死亡。 阵地在它们的支援下守住了,苏尔兰人的进攻部队在损失了大多数坦克和人员后被迫开始后撤,我们的士兵对着他们的后背猛烈射击。现在轰炸机在无线电和信号弹的指引下开始轰炸后撤中的敌军,几分钟后又有几架战斗机前来支援,这些猛鹰的机炮一边开火一边飞过我们的头顶,有的弹壳砸在了阵地上或某个士兵的钢盔上。 就算这样,战斗还没有结束。现在我们头顶的天空上,苏尔兰人的飞机正和我们的飞机缠斗在一起,夜空中不时的突然出现一个耀眼的大火球,然后火球就像陨石坠落一样飞速的撞向地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我们都不清楚到底哪方赢了,施马格紧张的盯着黑漆漆的天空,每出现一个火球都会让他的表情发生一次变化。 激烈的空战结束了,士兵们都认为我们取得了胜利,因为爱尔曼空军的飞机性能优越,并且在数量上也应该是我们占有优势。其次,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么阵地应该会继续受到攻击。弗德尔惊魂未定的对我说:“结束了?”我回答他:“结束了。” 我一边擦着脸上的血迹和污秽,一边想着:结束了?这只是暂时结束罢了。 直到天亮,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了我们的身上。虽然很疲惫,但我昨夜没敢合眼,弗德尔也因为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没有睡着。我们俩呆呆的看着对方,有几次弗德尔的嘴唇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军士长施马格正在抽着烟,他的脚下躺着两具尸体,但这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在战场上,尸体并不罕见,我的身边也有好几具被打开瓢的尸体,战壕外面也躺着不少苏尔兰人的尸体。壕沟里一片沉寂,没有人愿意浪费力气说话,伤员们注射镇定剂后躺在一起沉睡着。 这时战壕外面传来了微弱的喊声,这是来自敌军士兵的呼救,苏尔兰军队已经抛弃掉了他们。一个士兵对他的同伴说:“那些家伙很快就要死了,用不上半个小时。” 他的同伴说:“我觉得我应该朝那里扔一个手榴弹,让他们少受一点痛苦。” 苏尔兰士兵的呼叫声越来越弱,过了一会之后便完全听不见了。弗德尔试探性的问我:“我们是不是该去救他们?即使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我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人的生命我们无法挽救。临近中午的时候,一支补给部队到了我们的战壕里,他们带来了一些弹药和水。我听补给部队的士兵说:220装甲师的战线根本接近不了,到处都是苏尔兰人的狙击手,现在那些兄弟们只能靠着空投支撑,第五师的情况还好些,补给还可以送到那里去。 补给队离开之后,苏尔兰人的炮击又开始了。稍远一点的前沿阵地方向不停的传来轰隆隆的炮声,甚至有几颗炮弹打到了我们的阵地。我们身后集团军的一支先锋部队已经到达了进攻位置,他们正等待反击命令的下达。 敌人没有继续攻击我们的阵地,这让我有时间躺在战壕里望着天空发呆。我想起了自己的朋友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我也在回忆着曾经那些美好的事物、刺激的生活,可如今我却待在这个肮脏不堪、血水横流又布满弹片的壕沟里。我理想中的生活只开始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紧接着它就被这场战争破坏了。并且对我而言,这场战争毫无意义,我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乔森,你还好吗?”弗德尔推了我一把,把我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我还好,弗德尔,我只是在想家。” “我也想家了” “希望我们能早点回家。” 我们的炮兵和敌人的炮兵互相对轰了一整天,有时是密集的轰炸声,有时是零散的骚扰。所有人都很疲惫,但却根本睡不着觉,我们既担心敌人会进攻阵地,又被隆隆的炮声吵的无法休息,每名士兵的眼睛里都布满血丝,他们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盯着天空、盯着远处。夜晚的到来使我们更加紧张,施马格有气无力的招呼士兵们睁大眼睛,然后在一阵阵的炮声中睡着了。弗德尔也睡着了,我身边那个被震昏的新兵早些时候醒了过来,现在他也睡着了。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就像铅块一样重,但我深知夜袭战术的威力,所以我要为其他人警戒敌人,虽然我不停的打着哈欠。 我旁边的机枪小组只剩下三个人了,这三个士兵正在抽着烟,我朝他们轻声说道:“嘿,朋友,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一个小伙子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抱怨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那些该死的苏尔兰人已经放了一整天的炮了。” 我道谢后说:“我也不清楚。” 这个士兵有一块腕表,他借着火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二十五了,妈的。”接着他抬起头望了望周围,说:“你看,起雾了。” 确实起雾了,宛如白色幽灵一般的雾气使夜色变得更加朦胧,每过一个小时,四周的景物就会又模糊一些。机枪手和他的同伴聊起了闲话:“这么大的雾,飞机恐怕不会起飞了,我衷心祝愿220师和第五师的小伙子们能撑过今晚。” “至少苏尔兰人的飞机也起飞不了。” “那可不一定,我从一个飞行员朋友那里听说,苏尔兰人有专门在雾天作战的飞机。” 几个军士长这时醒了过来,他们也在惊讶为什么会起这么大的雾,接着他们开始呼唤士兵,因为敌人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发起攻击。我轻轻的推醒了弗德尔,他有点不情愿的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回答他:“现在应该快十二点了吧。” “你没有睡一会吗?” “没有,炮声吵得我睡不着。”现在炮声比白天还要大,前方似乎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突然,壕沟里有人大喊道:“烟雾!苏尔兰人进攻了!” 随后我们便遭到了一阵炮击,这下大家都变得清醒了许多。一块飞起的石头重重的砸在了我的钢盔上,我一头摔在了此时瑟瑟发抖的那名新兵身上,他又开始哭了起来。机枪小组已经开火了,敌人利用雾气和烟雾弹向我们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在扔烟雾弹掩护,我和弗德尔慌忙的拿起步枪准备迎击,有些士兵早就对着烟雾打了不少枪了。 在坦克的掩护下,苏尔兰人高喊着我听不懂的话朝我们冲来,虽然白天3营的士兵们早就架设好了反坦克炮,可是由于烟雾遮挡住了视线,他们只能朝着烟雾里面乱打,烟雾里面也不断打出横飞的子弹,几个倒霉鬼不幸中弹倒下了。 敌人的烟雾弹已经打到了我们阵地前方不到五米的距离了。不少敌人从烟雾中冲出来跳进了我们的战壕里,当我刚刚打完一枪,正拉动枪栓时,一个苏尔兰人从我头顶上跳进了壕沟,一脚踢在了那个新兵的身上,随后这个敌人就被我们的人打死了。 目前至少有一百个敌人跳到了壕沟里,一辆敌人的坦克刚从烟雾里冲出就被我们的反坦克炮给击毁了,双方的士兵已经展开了肉搏战,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刺刀捅进对方的肚子里。 那个被吓懵的新兵终于不再哭泣了,同时他也永远不会再感到害怕了。 一个敌人抡起枪托把我砸的晕头转向,我拼命的重新集中起精神抽出了挂在腰带上的刺刀,想趁他对我开枪前扑上去捅死他,接着那个敌人的胸膛穿出一把锋利的刺刀,他哀嚎着倒了下去。战壕里一片混乱,每个人几乎都在和敌人肉搏,在我们看清楚敌人仅有的几辆坦克被击毁后,3营的反坦克炮手们立刻抄起步枪扑向了敌人。 我被这种场景震撼住了,可是为了活命,我也必须解决掉任何一个试图解决掉我的人。 血腥的白刃战以苏尔兰人的失败而告终,我们将所有冲到阵地上的敌人全都消灭了。双方的损失都非常的惊人,基本上每一具苏尔兰人的尸体旁边都躺着一个爱尔曼士兵的尸体。鲜血从死者和伤者的身体里不断流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刺激了所有人的胃,我看到一个被削掉三根手指的士兵正跪在一摊血中哭泣着,而那摊血则应该是他躺在地上的朋友身体里流出来的。 上帝保佑,在双方士兵拼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情况下,我的朋友弗德尔还好好的,他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弗德尔回头看到了我,他做出了一个很复杂的表情,既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到他在担心我,所以我也用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军士长施马格有点发疯,不过医务兵给他打了一针之后他就安静了下来,他随即坐在了两具苏尔兰人的尸体上睡着了。我缓缓的走到弗德尔的身边,发现机枪小组的那几个士兵全都死了,其中一个人的腕表时间停在了九点五十八分。我默默的为他祈祷了一番,然后用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阖上了他的眼睛,随后我靠坐在弗德尔身边浅浅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敌人又向我们的阵地发起了攻击,不过这次攻击只持续很短的时间。八点钟的时候敌人又一次炮击了阵地,但是步兵没有冲上来;中午的时候敌人的飞机向反坦克炮阵地进行了一轮扫射,我们的高射机枪击落了两架敌机。然后一直到晚上七点钟,敌人不停的骚扰着我们,有一次我们甚至都没有还击他们就撤了回去。到了这时,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有几个年纪很小的士兵在身边的战友睡着或不注意的时候开枪自杀了。我担心我的朋友弗德尔也会那样,所以我一直没有离开他超过两米的距离。 当晚有一支装备精良的装甲师来到了我们这里并接管了阵地,一个坦克车长惊讶的看着满是尸体的壕沟,他说道:“天啊,这里的尸体比活着的人还要多。” 我们第九步兵师随即向后方撤了下去,和我们一同的还有220师和第五师,这两支部队的损失非常巨大:第五师的6000名士兵还剩下不到3000人,而220师损失了全部的坦克和火炮,7000名士兵现在只有2000人还活着。我们师也损失了将近3000名士兵,好几个连队的番号直接被抹除了。 我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刷个牙,然后随便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忘掉这两天时间里所经历和看到的一切 两天后,爱尔曼陆军公报的头条新闻栏上写道:在哈特元首和克鲁格斯元帅的指挥下,爱尔曼国防军攻占了埃什卡!胜利万岁! “在哈特元首和元帅的指挥下去你妈的。” 目前我正躺在后方医院的一张病床上,刚才那句话是我旁边床位上一个220师的老兵说的,他所经历的战斗比我还要残酷,还要血腥,他失去了一条手臂和一只眼睛,以及全部的朋友。 “小伙子,我们胜利了!不是吗?要不是我们,元首和元帅能拿下埃什卡那个烂地方吗?” 老兵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嘲讽,他似乎在嫉妒我有两只眼睛和两条手臂,我把头转到另一边,不去听他的牢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二章 成为运输兵 埃什卡战役结束后,爱尔曼国防军的士气异常高涨,即使我们在那片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里失去了十五万年轻士兵的生命。 我们的敌人苏尔兰军队损失则更大,至少四十万具苏尔兰士兵的遗体等着我们来处理。 由于第九师损失惨重,这对于一支新兵部队来说简直是次地狱般的经历,所以我们将被重新组建——第九步兵师的番号被取消了,重新更名为:陆军第七运输连和第十八运输连,每个连队只有二百多人,剩下的人被分配到了220装甲师。 我依旧和弗德尔一起,让我更开心的是:维特还活着,他在战斗中一直和几个炮手待在一起,那几个人都是些勇敢却疯狂的家伙,就是因为和他们待在一起维特才保住了性命。我们一起被编入了第七运输连,虽然不在同一个小组里,但平时能让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也非常多。 作为一名运输兵,我们被要求学会驾驶车辆、以及一点苏尔兰语以便向当地人问路。 在这个世界中,教官所讲的驾驶技巧和我所学的不太一样,但我依旧能比别人更熟练的开动车辆。但我发现自己不太适合开车。长官们都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事情,他们只要求我们可以熟练的驾驶车辆就行了,没有人来干涉我们。在学习驾驶和苏尔兰语时,我们仿佛又变回了一群天真的孩子。 对于我来说,学习苏尔兰语和学习乌克兰语一样——因为我都不了解,也都没听过。苏尔兰语是门陌生的语言,学起来确实很难,任何人学习一门外语的时候都会很难。 10月22日,我们结束了驾驶训练和苏尔兰语学习。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由于没有任何命令,我们这些士兵开始在占领区内四处闲逛。施马格军士长现在升职为了第七运输连的指挥官,因为他是第九师唯一没有阵亡的下级军官。他依旧带领着我们,在经历了埃什卡战役之后,他的整个人变得成熟了不少。 施马格严厉的对我们说:“你们不可以离开营地二百米以外!放松之后赶快回来!” 我和弗德尔、维特找了个地方坐在一起,维特对埃什卡的战斗看得很开,他认为战争就是这样的。弗德尔也决定不提那场血腥的战斗,于是我们三个愉快的聊起天来。 维特先开始抱怨道:“天呐,我真是个笨蛋,现在全连只有我一个人不能熟练的开动卡车。” 弗德尔笑着说:“不只你一个,我也不能。” 确实,这个世界的车比我们世界的车要难掌握多了,就连我都觉得自己开的不是车,是高达。 我问他们俩:“爱尔曼的驾驶证一定很难考对吧?我从来没有了解过。” 维特抢着说道:“其实也算不难,只是要花费很长的时间罢了。爱尔曼有专门的驾驶学校,课程从摩托车到大型车辆,全部掌握需要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只要想拿到驾驶证,就必须学会所有的课程才行。” 爱尔曼人认为:一个专业的司机需要掌握除坦克以外的所有车辆,所以在爱尔曼,司机这个职业可是非常有前途的。 接着维特指着路边停着的一辆坦克:“只有在军队里,装甲兵才能考到坦克的驾驶证。” 远处传来了施马格的哨音,我们三个慌忙的跑回了连队集合。点名结束后,施马格对我们说:“好了,士兵们,休息结束了。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库尔修斯,明天出发。” 维特告诉我,库尔修斯只是一个小镇,但却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我们的军队一定攻克了那里,所以汇集在那里的部队都急需补给。 于是我们运输连的车队便在第二天一大早出发了,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一支装甲纵队。维特和我坐在同一辆车上,此外还有一个刚满十七岁的新兵。我们三个人自然是我来担任司机的职责,我们的卡车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对于自己的‘新身份’:司机——有些紧张,我知道自己不是块司机的料。幸运的是,当车队行驶了十公里后,我所开的卡车发动机出了故障,我、维特和那个新兵下车修理了好久也没能修好发动机。施马格骂着我们真没用,可是他自己加上另外两个工兵都没有修好这个发动机,最后施马格只好让一辆轻坦克拖着我们走。 这下我不用开车了,相比其他司机我轻松了不少。维特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根纯肉香肠与我和那个新兵分享,我问道:“你从哪里搞到的?” “我们车上拉的物资。”维特轻描淡写的说道。 新兵有些生气,他立刻停下了嘴里的动作说:“你这样做是不尊重我们的职责!你违反了规定!” 这个新兵原来也是第九师的,也参与了埃什卡的战斗,在白刃战中还击杀了两名敌军。所以这名年轻的士兵有着一股傲气,我觉得车上可能会爆发一场争执了。 “好了,士兵。你难道没听连长施马格说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些物资里拿走一些吗?你有没有想起我们出发之前没有配发补给?” 维特的表情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我也刚想起来在出发之前,没有任何补给交到我的手上。 由于卡车的驾驶位置在中间,所以我坐在维特和那个新兵中间。我先对新兵说道:“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向施马格连长报告,维特说的话如果是错的我认为没有哪个傻瓜会因为两根香肠而违反纪律。” “对不起同志,我该事先问清楚的。”这名年轻士兵有些超出我的意料,他竟然能够主动认错,这就代表他是个好孩子、好士兵。现代的年轻人就缺少像他这种敢于承认错误的态度。 “没关系的。”维特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车队行驶到晚上九点时停在了一个小村子旁休整。和我们同行的装甲纵队接到了新的命令,他们留下了几辆轻坦克后就全员离开了。施马格命令大家可以休息两个小时,但不许进入村子打扰平民,并告诉我们可以从物资里拿出一些食物充饥。 “嗨!你,是叫乔森对吗?”我正和弗德尔还有维特一起吃东西时,施马格从身后拍着我的肩膀叫道。 “是的长官。”我站起身,抹了抹嘴角的饼干渣。 “好,拿起步枪和我来。过会儿我会补偿你吃晚饭的时间。” 我与弗德尔、维特好奇的对视了一眼后,还是拿起步枪跟着施马格走了。我这才注意到施马格也握着一把手枪,他表情严肃的朝着小村子走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清理门户”,我犯错了吗?我犯了什么事?就算是这样,也轮不到施马格来处理我啊,他也不会让我带上步枪的。 我们俩一起走出六七十米后,施马格突然开口说道:“士兵,你在埃什卡的表现很勇敢,也很冷静。”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所以我只有谦虚的笑了笑。 “知道我叫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吗?” “不知道。” 施马格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个小村子应该有三十几户人家,可是现在我们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我怀疑这里有游击队盘踞,所以叫上你和我一起来这里观察一下。” “可是长官,这样的话怕引起注意吗?” “没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是不会引起注意的” “我明白,长官,你信任我。” “你能明白就好,因为这么多人,我只能相信你。” “但是长官,如果这里真的盘踞着游击队,那我们两个肯定回不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先和你说声抱歉,这对你太不公平了。但万一,游击队趁着我们休息的时候袭击,可能会有更多人伤亡” 确实,这对我来说的确很不公平,但对施马格来说,他完全可以随便派出两个人来查探情况。所以我认为施马格是个好长官。 小村子只有二十几间破烂的茅草屋,其中一间的屋顶有着明显的被烧过的痕迹。村子里鸦雀无声,月亮将它那苍白的光洒在屋顶和地面上,轻悄悄的一切让我感觉每扇窗户后面都有人在盯着我们。 突然,施马格缓缓的举起手枪对准了一间屋子的窗户:“里面有声音。掩护我,如果情况不对劲,你快跑。” “长官!”我轻声叫住了施马格,走到了他身边:“还是我进去好了。” 施马格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咽了一口吐沫,轻声的走到了屋子的门前,这时里面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我把左手放在了门上,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缓缓的推开了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只能看到步枪枪管所反射的冷冷月光。现在我的生死完全由别人说了算,屋子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藏着一个人,他也许早就瞄准了我,他的同伴也许就在门后,下一秒我的喉咙可能就会被切开。 屋外施马格小声的叫道:“里面怎么样?” “没有人,安全。”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被打死,所以我能确定这个屋子里没有人。 施马格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子:“我刚才确实听到了一个声音。” “也许是你听错了,长官。” “好吧,我们走。” 施马格站在屋子门口,有些忧郁的看着天空,他对我说道:“乔森,战争结束后你想干些什么?”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说这些话。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战争结束。” 这是我的实话,一句被迫讲出的实话。 “我也是。所以我希望明天战争就能结束。” 施马格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接着他低下了头:“我的两个弟弟已经” 就在他低下头后的一秒钟,一根箭矢‘啪’的一声钉在了施马格身后的门上,如果他没有低下头的话,那么这根箭矢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我急忙将施马格拽进了屋子里,随后又有两根箭矢钉在门口的地板上。 “他妈的!游击队!”施马格愤怒的吼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三章 冬季来临 “我的天啊,这么大的雪?!” 正当我感叹苏尔兰的天气如此变化无常时,弗德尔也醒了,他显然也被震撼到了。维特睁开了一只眼,说道:“今年的冬天可不好过了。”之后他又把眼睛闭上继续睡觉了。 “好大的雪啊!天呐”弗德尔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车窗上看着雪,我能感觉到他很激动。 其实我也蛮激动的,我认为雪花飞舞的冬天是最美丽的风景之一。我总会望着飘落的雪花发呆,因为它总能让我回想起伤心的往事,但它也总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现在,这儿,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我仿佛迷失在了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 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车门跳了出去,积雪足足没到了我的膝盖。年纪小一点的士兵兴奋的喊叫着,他们有的人已经开始互相扔起了雪球,有的人爬到了卡车上然后朝着雪堆跳了下去。施马格没有管这些士兵,他似乎也沉醉在了这一梦幻的场景里。我们这两百多个大男孩开心的玩起了雪,轻坦克的炮塔上被几个人用雪堆出了一个迷你的小坦克,那辆坦克的车长还把一面小旗子插在了上面。 不过我们这些人可不是出来玩的孩子,我们是军人。施马格放纵了我们这群人十几分钟,之后他吹起集合哨音,站在一辆坦克上大声的喊道:“好了,小伙子们!我们必须赶快,趁着雪堵住道路之前赶到库尔修斯。” 车队在五分钟后继续出发了,一辆轻坦克开在最前面推开了道路上的积雪。我们的卡车可以不受任何阻拦的开进,施马格命令我们打起精神,因为在这一片银白的环境下一定会有破坏分子虎视眈眈。 现在雪越下越大,不过我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轻坦克在清路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它抛锚了。于是我们不得不从驾驶室里出来帮助后面的坦克清理道路以让它能够开到抛锚坦克前面拖引它。我们因为开路坦克的抛锚停留了一段时间,工兵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才修好它,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雪将我们清理出来的道路重新掩盖住了,站在外面的士兵都变成了雪人。 车队现在正穿越一片白雪覆盖住的松树林,我们都很担心树林里可能会出现游击队伏击我们。车队为了安全而放缓了速度,如果要是有袭击的话,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我在欣赏着林海雪原的风景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车队立刻停了下来,当我们紧张兮兮的查看四周情况时,前面传来了施马格大声训斥某人的声音——原来有个士兵错把一只麋鹿当成了游击队。 回到车上后,维特对我和弗德尔说:“那个家伙一定很困,因为我刚才也把一只什么动物当成了人。” 弗德尔也说道:“是啊,游击队藏身在这种环境之下确实很难辨认。” 气温到现在可能下降到了摄氏零下10度左右,我不停的搓着手和脸以防止冻僵。地上的雪估计有一米深了,不过幸好我们有坦克开路,如果只有卡车的话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这里。我一边抽着烟一边和维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差不多将近傍晚的时候,车队抵达了库尔修斯镇,率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门140毫米炮,这是一支炮兵部队,他们来自南方战线。 已经到达这里的部队被安排的井然有序,我们车队拉着的物资被送到了一支装甲师那里。随后我们被命令原地扎营,因为镇子里没有空余的房子给我们休脚,各个部队的指挥官和轻伤员占据了这些屋子。 我们的晚饭很不错,这里其实并不缺给养。我从一支前线撤下来的部队的士兵说,陆军的攻势因为这场大雪而停顿了,现在整个前线的部队都停止了推进,他们缺少冬季作战的装备和衣物,甚至有的部队被迫放弃了已经攻克的阵地,因为他们无法在苏尔兰人的反攻下守住那里。 该死的冬天来的太突然了,爱尔曼军队的攻势就像一部突然停止的机器一样失去了动力。不过苏尔兰人的反攻并不精彩,他们接连在楚门、克莱斯特、赫尔格、南部溪谷等地遭受重创。 库尔修斯现在集结了不少部队,足有十万左右的部队拥挤在这里小镇周围,这些部队几乎都是因为大雪而停顿了攻势。在正前方八十公里的地方,通往苏尔兰首都的咽喉城市——及伦斯,集结了差不多六十万的敌军,等雪下的小一点之后,一场雪腥的战斗即将在这里打响。 晚上八点钟左右,三架运输机给我们空投了一些物资,这些物资是紧急从后方调来的,全是些御寒的衣物,这些衣物率先给了装甲兵们。 维特有些忧郁的对我说:“明天会有一个集团军抵达这里,看来这场战斗会比埃什卡还要血腥。” 我回答道:“前面的城市是个重要的据点,敌人应该会不惜一切代价防守那里。” “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那里,不知道一个月后,我们的阵亡名单上会多出多少人的名字。” 我不禁叹了口气:“多少年轻的生命死在了这场战争里,战争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我想回家。” “大家都想回家,没人愿意打仗。” 我们的帐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里面的人都裹紧了自己的睡袋和衣服,睡在火炉旁边的士兵很幸运,但是他们每隔一个小时都要起来往火炉里面填煤。这个夜晚非常寒冷,所有待在外面帐篷里面的士兵都不能睡好觉了。 第二天雪依旧在下,不过起码下的小了一些。我所指的‘小了一些’仅仅是小了一些而已,很多士兵都被叫出去清扫道路了。有位坦克车长在昨晚忘记盖上舱门,结果整个坦克里全都是雪,我们六个人光是清理坦克内部就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营地外面到处都是火堆,士兵们几乎把一切能烧的东西都扔进了炉子或火堆里取暖。长官们正在焦急的谈论着,如果现在苏尔兰人发起攻击,那么我们这十万人至少会有一半的人永远的留在这里。无线电内容也都变成了请求御寒衣物的通讯,只有短短几条的消息是身后那个集团军发来的——他们因为暴雪而无法继续前进。 那些新兵们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们在最开始为降雪兴奋时的表情变成了憎恨,有不少人在疯狂的咒骂着这场雪,以及苏尔兰这个烂国家,为什么这里的气候和爱尔曼完全不一样呢?爱尔曼就算时十月底也是阳光明媚的呢。 “这里是苏尔兰,并且我们靠近北方。”维特向新兵们解释,但是新兵们根本不买账。 就连我也对梦幻般的大雪还是感到厌恶了。最近这几天的雪根本就没停,反而越来越大,我们平时的消遣基本上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大家都在保存自己最后的热量。 我在自己的睡袋里开始回忆曾经的自己,然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我做了一个自己过去的梦,那时我第一份职业:杀手,那时我只有17岁,但我却像个27岁的人一样成熟,就连看起来也是那样的。我背叛了自己的组织,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佛罗里达,阳光之州。我曾经有个梦想,就是在一个常年都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开一间滨海酒吧,这里就是我的首选地点,虽然那时我还只有十几岁,但是佛罗里达带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惊喜、奇妙、神秘且温暖。十年之后我再次来到了这里,第二次的感觉依旧像第一次一样。 现在我可没有什么时间晒太阳了,我需要赶紧联系上可以帮助我偷渡到墨西哥的人。 我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待在佛罗里达多晒会太阳,其实我很想到迈阿密去瞧一瞧,可惜时间有些紧迫,我不得不抓紧时间。 “到墨西哥去?先生,这段时间想去墨西哥实在有点困难” 我眼前的粗壮汉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抬起头将遮阳伞拉低了一些,这人是我已知的唯一一个可以帮我偷渡到墨西哥的人,那些在他的帮助下偷渡到佛罗里达的墨西哥人和古巴人亲切的称呼他为‘墨西哥湾海神’。 这真是个很low的称呼,我还是叫他的名字威利好了。 “为什么您不肯在这里的沙滩上晒晒太阳呢?听我说,墨西哥那个地方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听好了,威利,我给你一百万,如果你还是不同意,我就给你三百万,然后五百万,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愿和他多说废话,直接开出了让他心动的价格。 “一、一、一百万?您这是在开玩笑!”威利摘下墨镜,棕色的眼睛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觉得太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先生,对我来说,一百万已经是个巨大的数额了。” “还有一个三百万和一个五百万的选项,你竟然没选。” “像我这种小市民级别的人,钱太多也是一种困扰,既然先生你这么慷慨,那我实在找不到不去的理由了。” “我们什么出发?” “可能要等到周五,我尽快联系一下我的伙计们。” “好,今晚我就把钱给你,你接受现金吗?” 威利扳起手指数了数,然后一边笑一边点着头说:“这个当然。” “很好,我相信你。” 接下来就是一百万的问题了,这些也不是什么难题,我打车到了一家大赌场,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那些身着华贵衣服的人们为了能使自己多赢一些而抛掉教养。 我请身旁的一位衣衫褴褛的人喝了杯酒,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溜进来的,因为这里的看门狗会拦下任何身着非名贵衣服的人。 这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对我说了句“谢谢”,然后稍微向我这边靠拢了一些,我没有选择避开以免自己的衣服蹭上他身上的油污,反而又请他喝了一杯酒,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离我越来越近的人在灯光的照射下根本没有影子。 对啊!为什么这个穿得这么破烂的人可以坐在这个位置?难道酒保一直没有看见他吗?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个‘人’在离我两米的距离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似乎听到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谢谢你的酒乔森注意好你的背后我马上再回来接你” 然后,他消失了 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就像投影仪映出的画面被遮挡住一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只留下了一小滩深红色的液体在他刚才的座位上。 我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我:那是一滩血,绝对是。 这个神秘的‘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提醒我,小心背后?还会回来接我?我的右手迟迟举不起酒杯,我瞬间失去了人类最不应该失去的东西之一——心中的勇气。 “乔森先生。”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身侧响起,把我从惊愕中拉回了现实。可是我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件硬物立刻顶在了我的腰间,是支枪。 小心背后吗 “德克斯特先生叫我们请你回去,站起来,双手放在桌上。” 我悄悄撇了一下周围,左侧这个就是刚才对我说话的人,身后还有五个人,他们的右手全都在口袋里。 看来我还是没能逃掉,命运真是弄人。 我突然扬起右手,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在了左边人的脸上,然后顺势翻进了吧台里,枪声随我进来的那一刻便响起了,子弹穿透了吧台的木桌,架子上的酒瓶也被打碎了大半,玻璃碎屑和木屑落在我的脚边,飞溅的酒水像小雨一样淋在我头上。 然后四周的争吵声、辱骂声、赢钱后的笑声和输钱后的悲鸣全都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声,所有人大声的尖叫着逃离了赌场。 我的追兵们意在警察到来之前解决掉我,他们其中两人从衣服里抽出了冲锋枪扫射着吧台,我也不得不把身体压到最低快步的躲离穿透吧台的子弹,现在酒架上大部分的酒瓶全都被打烂了,不过我也趁着他们换弹匣的时间爆了其中一个人的头。 又一个人被我击中了,他们似乎慌乱了阵脚,开始没命的朝着吧台开火,整个吧台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我也从吧台的一头跑到了另外一头。 这些菜鸟们犯了严重的失误,他们剩下的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需要换弹匣,我站起身连开六枪,击毙了他们全部。 吧台中的服务生早就被乱枪打死了,他的尸体无力的躺在我的脚边,我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流血事件中唯一的遇难者默哀了三秒钟,随后快速的从赌场后门离开了。 “乔森”有人用嘶哑的声音从身后叫住我,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被迫停下了脚步。 “来这里我带你逃出这个地方”先前的那个‘人’拉住我的手,然后将我拖进了黑暗的小巷之中,我不能反抗,因为在他抓住我的手时,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你是谁?” “我是你的引路人快,来这里” 我瞧着四周,不解的问他:“哪里?你要我到哪儿去?” 接着我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这阵痛楚用言语难以形容,我无力的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引路人’的人用一把利刃划开了自己的胸口,他每划一厘米,我的疼痛就会加深一分,最后当他的血流成一大滩时,我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去吧” 他流出的血竟然凝聚到了一起,我瞪大眼睛,看着刚才他用来割开自己胸膛的利刃像一艘沉船一样慢慢沉入了血中。 接着就是我,我突然觉得坚硬的地面消失了,紧接着溺水窒息的感觉将我包围 ········· “啊!”我惊叫一声后猛地坐了起来,身旁两个熟悉的面孔正在疑惑的看着我,是弗德尔和维特。他们关心的问我:“乔森,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即使在这个零下10多度的环境下,我还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我做了个噩梦” “你看起来很憔悴。”维特递给我一杯热水,我接过来握在了手中。 “你出汗了?!”弗德尔惊奇的问道。 “是吗?这么冷的天气我竟然会出汗。”我摸了一把额头,汗液正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伙计,你也许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医务兵过来?” “谢谢,不用了,我想我再睡一会应该就没事了。”我把维特递给我的水一饮而尽,竟然感觉不到烫。 维特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对我说道:“如果你感到不舒服,那最好快点让医生看看。” “谢谢” 我闭上眼试图平静一会,但外面刺耳的狂风却让我静不下心来,我的心脏此时正在‘突突突’的跳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四章 暴雪中的梦 我17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没有去过佛罗里达。德克斯特又是谁呢?他为什么想置我于死地?梦中的我似乎不是真实的我。没错!我从来不是什么杀手。 但那个用刀子自尽的人又是谁呢?引路人?难道是他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曾经的施海勃·乔森已经死了。 现在的施海勃·乔森又是谁呢? 暴雪已经持续下了好几天了,现在整条战线的爱尔曼军队都因为这场暴雪而停止了推进。在库尔修斯我们整天无所事事,有些人无聊到开始抓自己身上的虱子然后用火烤着他们。 有几个士兵竟然还在暴雪中堆起了一个三米多高的雪人,更多的士兵开始加入了堆雪人的活动。维特调侃道:“我们可以堆起一座堡垒,这样就可以有效的抵御苏尔兰人了。” 虽然雪下的很大,但是我们的运输机每天都会来给我们空投一些物资,这些英勇的飞行员顶着狂风暴雪来回的在机场和镇子上空飞行。可是我们这里有十万人,周围所有可以避风的地方都被占用了,即使是这样,大部分的士兵还是要待在自己的帐篷里。物资的消耗速度越来越快,仅仅靠着空投是根本养不活我们的。我们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水,我们这几天喝的用的全是雪水,我们现在缺的是食物,虽然有几支车队满载着食物,但他们根本过不来。 今早趁着风变小时,几架运输机飞到了我们的头顶,物资没有别的东西,全是面包和压缩饼干。中午的时候狂风吹飞了我们的几顶帐篷,但依然有架飞机给我们扔下了几大箱子肉。各个部队的炊事兵把所有的锅全都拿出来了,经过他们不懈的努力之下,每个人都喝到了一小碗味道非常淡的肉汤,有一些幸运的家伙还能吃到一块肉。 弗德尔抱怨道:“我这碗汤里面可能连盐都没有。” 维特也说道:“我的碗里面根本就不是肉汤,不信你们尝尝,这就是一碗水。” 不过我们的面包供应还能跟得上,至少没人会因为没有东西吃而饿着肚子,但如果雪还是这么大的话,就很难说了。 我们的敌人没有选择进攻,他们也一定向我们一样在忍受着狂风和暴雪,不过敌人也肯定比我们过得舒服,因为及伦斯这座大城市绝对可以为六万十万人遮挡风雪,要是他们赶出了居民的话,那就会更加舒服。 我们的侦察兵报告敌人并没有什么动静,而敌人也在侦查着我们。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们的巡逻队和侦察兵遭遇到了很多支小股的游击队和敌人的侦察兵,双方互有伤亡,但这次我们的伤亡要比敌人大,有将近一百名士兵在冲突中牺牲了。 军官们想方设法的请求装甲部队支援,可是装甲部队在这一个星期里只派出过几辆轻坦克,因为他们必须节省燃油,现在的补给只有食物和衣物,而我们有时又必须用一点燃油点起火来。每次巡逻队遭到袭击需要支援时,部署在镇子外围出事地点附近的部队会立刻出发前去营救,有次袭击甚至把镇子中的集团军指挥官给惊动了,所有人都以为苏尔兰人打了过来。 11月8号这天一早,我们运输连接到了一个命令:五名通讯兵遭到了游击队的包围,他们是从镇子上出发前往外围驻扎部队的。现在他们被逼进了一个山洞里,那里离我们连队很近。我们必须火速赶到那里,因为通讯兵发出的求救信号是在十五分钟前。这附近除了一支装甲部队外就只有我们运输连。 很快,包括我在内的二十名士兵登上了几辆挎斗摩托车,在施马格的带领下我们匆忙的离开了连队营地。我们还带上了连队所有的五挺机枪和两门迫击炮。另外五十名士兵乘上了两辆卡车,他们应该会比我们晚到一会。 三轮摩托车在雪原上飞速疾驰,迎面的冷风如刀一般割着我的脸,车轮溅起的雪不停的打在我和骑手的脸上。我有些担心我们到了那里之后该怎么回来,因为昨晚施马格检查车辆的时候告诉我们摩托车的油量不太多了,我更担心的是摩托车以这样的速度前进的话,如果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那绝对就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十分钟之后,我们赶到了通讯兵们出事的地点,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有什么人。积雪像是给大地盖了一层被子,所以我们也没能找到他们藏身的那个山洞,如果有血迹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话,我们也应该能在雪原上一眼发现。施马格用无线电和上面核实了一下地点,我们离估计的地点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偏差。 施马格坐在了一辆摩托车上对我们说道:“士兵们,我们的同志一定就在这附近,现在每五个人一组去搜索,留下一组人守护摩托。一定要注意!小心游击队。” 现在这几个士兵大多都是朋友,最后我和三个年轻的士兵分在了一组。施马格带着四个人往北面走寻找山洞,其他几组人也都散开四处搜索去了,最后我和另外三个士兵留下看守摩托车并收听无线电。 我们看着其他人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了雪原之上。说实话,我们这身黑色的军服在一片雪原上特别显眼,要是有人对着我们开枪的话一定非常容易打中,所以我坐在了一辆摩托车的挎斗里。和我同一组的三个士兵因为年龄差不多而熟悉起来。其实他们在一开始聊天的时候还叫了上我,但我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于是他们就不理我了。我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挎斗里,那几个士兵此时正在大声的说着笑话。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们,过了一会之后,我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了,我睁开了眼。 雪花就像一个个长着白色翅膀的美丽精灵一样。当我安静下来后,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下雪的,我并不讨厌它。那三个年轻士兵停止了对话,他们似乎也被这个美丽的景象所吸引,站立在原地呆呆着望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虽然雪下的还是那么大,不过风却停了,这也难怪现在的景色由恶劣变成了唯美。 但是现在的气温至少是零下二十度,我从头到脚打了个冷颤,那几个士兵不停的坐着蹲起动作或是跺着脚,如果我们再不取暖的话,可能会被冻死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严寒不是像我们这种身着单衣的人可以忍受的,我颤抖的点燃一支烟,多少获得了一些舒适的感觉,我从来不相信吸烟可以御寒这一说,可是我今天却信了。天空的颜色和我吐出的烟雾一样灰蒙蒙的,我不停的搓着手,但是根本没有用,好像我每搓一下手,气温就会低下一度。我从挎斗里站起来和其他人商量着生火取暖的事,我转头望着一颗小树,对他们说:“你们谁陪我过去把那棵树给砍回来?”可是这几个人谁都不愿意动一步。 隔着朦胧的雪雾和密集的雪花,我似乎看到前方的小树那里有个人影站在那里,但当我眨下眼之后人影便不见了。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回头又对他们三个说:“你们从油箱里弄出一点燃料,我去把那棵树砍回来。” 树下的人影值得我去警觉,可我宁愿相信自己是因为饿着肚子而且太冷了的缘故而看花了眼。我在没过膝盖的积雪里艰难的朝着小树走去,大片的雪花落在了我的头上,让我感觉头盔变得很重。我费了不少力气才走到那颗小树下面,它的枝头被积雪压得很弯了,但它还是很坚强的挺立着。我有些歉意的拔出了军刀,朝着它只有我手臂一样粗的树干上砍去,枝头上的积雪一块块的砸在了我的钢盔上。 这棵小树不到两米高,我拖着它重新踩着积雪向回走去。 火堆艰难的升起后,我们这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取着暖,那三个士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去砍树,所以他们将最好的位置——靠近着挎斗的位置给了我来坐,然后开始用匕首削着树枝。 时间慢慢的流逝,我打了个哈欠,忧郁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对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并不感到疑惑,反正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的最低要求就是可以回到自己所属于的世界。 我躺在挎斗里,难以支撑的沉睡了过去,这次我又做了个梦:梦中的内容很奇怪,可却又像我自己经历过的。 “乔森是你吗?” “你是谁?” “乔森,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好像我现在在乌干达? 一个身穿防爆服的年轻士兵正小心翼翼的靠近炸弹,隔着面罩我都可以看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在场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清楚:如果炸弹爆炸的话,拆弹士兵身上厚厚的防爆服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喂!”士兵突然在对讲机里叫了起来,有几个美军军官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躲在装甲车后面拿着对讲机的军官探出了脑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里有些不太好办,我需要一个人来帮忙。”士兵的声音有些发抖。 在他身后三十米的地方站着至少五十个人,一个军官拍了拍一位士兵的肩膀,说:“哈利,你去帮帮他。” 这个叫做哈利的士兵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看起来应该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士兵,说他只有十六岁我都相信。 “长官,我去。”站在哈利身边的一位年纪较大的士兵说道,哈利的眼里立刻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马尔斯你”另一位士兵小声说道。 “没关系,要是我要是我下个假期回不了家,请你帮我转告我的妻子,说我爱她。”马尔斯用一种失望的语气说。 我狠狠的把烟头往地上一弹,走上前去说:“还是我来吧。” 马尔斯惊讶的看着我说:“年轻人,这太危险了。” “对我来说并不危险,如果我回不来也没关系,就当我是自愿的好了。”说完我推了一下已经迈出一步的马尔斯,自己走上前去。 在我身后的两个军官嘀咕着:“那个家伙是谁?”“是德克斯特派来的人,和我们一起对付游击队。”“这样啊,这么年轻,可惜了。” 我一边打招呼一边蹲在拆弹士兵的旁边,我向他亲切的笑着说:“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士兵却有些惊讶的说:“你连防爆服都没穿吗?” 我口上说着没关系,心里想的却是:穿和不穿都一个样。 “你不是需要一个人帮忙吗?我能做些什么?” “啊我需要你帮我按住侧面这个按钮,然后另一只手随时准备剪断这根线。我让你剪的时候,立刻剪断它。” “哦,好的。”我看着炸弹复杂的线路,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落在地上。 “我叫索尔玛。”士兵随口对我说。 “哦,我是乔森。” “为什么来帮我的人会是你?你不担心炸弹会出什么问题吗?”索尔玛一边问着,一边进行着手中紧张而危险的工作。 “自愿上战场的人可比我勇敢多了,而且,我也不担心这东西会出什么问题。”我强迫着自己保持微笑,并且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逞能。 其实我怕得要死。 “剪!”索尔玛话音刚落,我就‘咔嚓’剪断了这根红色的线。 “然后按住下面那个按钮,准备剪那根黑色的线。” 索尔玛继续摆弄着炸弹的计时器,刚才剪断的红色引线只让计时停止了一分钟的时间。现在还有二十五分钟四十九秒的时间留给我们。 “乔森,可以告诉我你多大吗?”年轻的索尔玛问着年轻的我。 “你觉得我有多大?” “我觉得你应该二十二c三,应该和我差不多,我到下个月就满二十二了。” “你猜的蛮准的,我上个月刚过完二十三岁的生日。”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到二十岁呢,我只是单纯想安慰索尔玛而已。 “这还挺巧的,乔森。你是来自英国吗?”我能感到索尔玛的声音有些紧张,也许是耳麦的问题吧,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你猜的好准啊。我来自英国利物浦,你呢?朋友。”我说出的这声‘朋友’让索尔玛不再那么紧张。 “我的祖父是德国人,但是我在西雅图出生长大。” “那么你因为什么参军呢?还是做拆弹部队这样危险的职业。” “因为我的父亲。” 索尔玛没再说关于他父亲的事,我也只能尽量往好的结尾去想。拆弹仍在紧张的继续着,索尔玛一共让我剪断了五根线,可是计时器依旧在跳动着数字,不过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发生失误就足够可以了。 我用手甩下一大把汗,看着索尔玛的面罩都替他感觉到热,我要是索尔玛的话一定会把面罩摘下来。 二十五分钟,我感觉像二十五天那样漫长,我和索尔玛都害怕着炸弹会突然引爆,如果威力很小,那么索尔玛应该会没有大碍,而我一定是完蛋了;如果威力极大,那么我和索尔玛将会一起完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每一次吞下口水时,我都感觉心脏被咽了回去。 “索尔玛。” “怎么了?乔森。” “为什么不将这颗炸弹原地引爆?”我好奇的问他,因为就算这颗炸弹爆炸,唯一可以破坏掉的就是一个哨塔。 索尔玛为难的告诉我说:“乔森,虽然我不该对你说,但是既然你问了。现在我们脚下五米的深处就是一座地下军火库,我们实在无法转移它,所以只能原地拆除它。现在下面正疯狂的转移军火和加固顶棚,我们无法确定炸弹的威力,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索尔玛说自己是部队中最好的拆弹兵,就连他也无法确定炸弹的爆炸程度。 “整个连队只有你一个人吗?”我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拆除炸弹吗’。 “我的战友都被调走了,新战友明天才能到。” “但愿今天平安无事。”我一咬牙,剪断了第六根线,计时器上的数字停了下来。 “我们成功了!” 索尔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噗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对我说:“谢谢你,乔森。我的腿不听使唤了,麻烦你叫几个人过来帮我脱下防爆服。” 然后索尔玛费力的摘下了面罩,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是个女孩!我敢断定索尔玛绝对是个女孩。 ······ “”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默默的站了起来。梦境中的那些人,到底是谁?而我,又他妈的是谁? “同志,你竟然睡了五分钟。现在你的脸上都是雪。”一个士兵一边削着手中的树枝,一边笑着对我说道。 “我很佩服你,同志,在这种环境下你竟然都能睡着。” “你一定很累,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替你站好岗。” 我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然后尴尬的笑了笑,他们并没有嘲讽我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五章 游击队的暴行 严寒的气候会冻坏人的大脑。 现在我身处一片雪原之中,和几个没参过站的年轻士兵待在一起。我在想施马格的脑子是不是被冻坏了,他把本来就不多的人分成了好几组去搜索失联的通讯兵,这样的指挥实在是太失败了。对游击队来说,在一片洁白的平原上,身着黑色衣服的爱尔曼士兵是最好的猎物。 不过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枪声,离一个小时后集合的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我默默的祈祷着施马格能快点带着通讯兵们回来,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回到帐篷里温暖自己已经冻僵的脚了。 和我一起的三个士兵身上都穿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毛衣,而我却只能靠在挎斗里瑟瑟发抖。我不停的吸着烟,口干时就抓起一把雪润喉。其他三个人虽然比我多穿了一件毛衣,但这根本不管用,他们也学着我吸烟御寒,很快,地上多出了不少烟头。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士兵表情难看的咽下了一把雪,然后说道:“不行了,吸烟让我觉得喉咙很不舒服。” 我对他说:“你应该慢点吸,最好让每一口烟在你的肺里多停留一会。” 他摇着头说:“我不行,我本来不会吸烟的。” 接着他的一个朋友,我们这里身高最矮的说道:“这个小火堆根本没什么用。施马格连长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他的另一个朋友,我们这四个人身高最高的也开口说:“我要冻死了。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万一有游击队袭击的话,我想我可能跑不了。” “别紧张,小伙子们,我们除了等待别无选择。你现在只能祈祷施马格快点回来。你们有人带着酒吗?” 他们都摇了摇头,因为库尔修斯的白酒供应全都送到装甲部队那里去了,他们是战斗的主力军,所以一切的好东西都是先送到他们的手里。客观来说,如果没有装甲部队那些英勇的士兵,爱尔曼陆军还打不到这个接近苏尔兰首都的地方。 提到装甲部队,这三个年轻人立刻来了兴趣,我也顺势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中。其实我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事物还是充满兴趣的,除了战争。 脸上长着雀斑的士兵有些遗憾的说道:“装甲部队的同志们简直太勇猛了!我参军的兵种选择就是装甲师,但我的视力有点问题,所以我就被分到了这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驾驶着坦克朝着敌人冲锋。” 他的矮朋友说:“那样会很危险的!” “你这个胆小鬼,像你这样永远也不会成为装甲兵的,你只配待在后方运送物资。” 然后他们又从装甲部队的话题上聊到了女孩,这三个人谁都没有女朋友,甚至可以说连女人缘都没有,最后他们的目光都盯在了我的脸上。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女人缘,不过看在他们期待的目光,我给他们讲起了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不过我稍作了改编。 我稍微组织了一会语言,然后给他们讲起了这个新编的故事:“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女孩并不多,我唯一记住的就是一个叫做索尔玛的姑娘” “那个叫索尔玛的姑娘漂亮吗?”矮个士兵憨笑的问道。 “其实我也记不清了,我甚至都忘记了她到底是谁,我们在什么地方相遇过。” “斯温,别打岔。”脸上长着雀斑的士兵推了矮个士兵一把。 我又继续讲起了关于自己的并不存在的故事:“即使是这样,我对她的记忆还是那么明显。可能我们曾经在梦中相遇过” “这简直和一个奇妙的爱情电影似的,你们”“斯温!” 在别人的话没有说完之前,打岔其实很不礼貌。 “你们应该也在梦中遇到过什么人吧,虽然在现实中你们并不相识,但是在梦中的邂逅却是那么的历历在目。有过吗?这样的经历?” “我只梦到过坏人追杀我。”斯温看了看他的两个朋友,又看了看我,小心的把话说了出来。 高个士兵却说:“这么一说,我确实在梦中遇到过不少陌生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的记忆留在我的脑子里。” “我!我经历过这种事!我记得那时我还在上学,当时我的班中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后来梦到过我和她内个”雀斑士兵冻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我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你不用说了。” 这时,几个身影从一片小树林里跑了出来,我们都紧张的望着他们,大约过了五分钟,那个叫做斯温的士兵说道:“是我们的人,他们回来了。” 三名士兵边朝我们跑来边挥着手,当他们走进后,我发现他们的脸色很难看。其中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对我们说:“其他人呢?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回答他:“还没有,你们找到通讯兵了吗?” 这个士兵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另外两个人也在大口的喘着气,无论我们怎么询问他们都不予回答。他们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有个家伙还坐在雪地上吐了起来。 “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高个士兵焦急的催促道。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等施马格连长回来后我再说吧,我可不想等他回来后再说一次。” 于是我们七个人面面相觑的坐在一起,那三个先回来的士兵正紧张的抽着烟,他们都紧紧的握着枪,不时的望着周围。他们这样的举动给另外三个年轻的士兵造成了压力,现在我们七个人中有六个人都处于了紧张的情绪里。斯温靠坐在一辆摩托车旁,他呆呆的盯着前方一马平川的雪原,突然他睁大了眼,指着雪原上的几个黑点叫了起来。 施马格回来了,他们也没有找到通讯兵。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其他人也回来了,他们也是一无所获。不过最先回来的那几个士兵却有话对施马格说。我们所有人都围在了一起听他们讲话。 其中一个人颤抖的说道:“通讯兵们全完了我们三个在南边的树林里找到了他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闭上了嘴。 施马格有些生气的问他:“你们为什么没有开枪?就因为看到了几具尸体?”接着他坐在一辆摩托车上下起了命令:“你们在前面带路,你们几个留下,其他人跟我出发。” 我们一行十二个人分乘着四辆挎斗摩托车向树林中驶去。在这片茫茫的白色雪原上,我们显得特别的渺小。进入树林后,在那几个士兵的带领下我们见到了失联的通讯兵们,虽然他们站立在雪地上,但他们已经无法向我们打招呼了。 这五个士兵的尸体被插在了雪地上,他们身上的衣服以及武器装备不见了踪影,他们的头颅被砍下并穿在了一根铁棍上,他们的双臂也被砍下插在了脖颈里。另外地上还有一个坑,坑里面被灌满了通讯兵们的血,现在已经凝固成一团了。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尸体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的字估计是用受害者的血写的:侵略者,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我们会杀掉任何一个爱尔曼人。 这个场面让人无法目睹,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过这种残忍c血腥的场面。有几个士兵捂着脸走开了,这个画面已经深深的震撼到了每个在场人的心。游击队的暴行同时点燃了我们心中的怒火,他们的行为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 两个士兵深呼吸一口之后走上前去,他们想将受害的士兵好好的埋葬,我们愕然的站在雪地上看着他们两个把受害者的手臂从脖颈里拔出,终于,一个士兵转头吐了出来。 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有一具尸体被游击队栓上了饵雷,那两个可怜的士兵被爆炸轰飞了好几米远,我们试图抢救他们两个,但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小心翼翼的整理了通讯兵们的尸体,最后我们挖了七个坟墓。我们为这五个被谋杀的通讯兵和两个善良的士兵举行了一个追悼仪式,我们脱掉了自己的钢盔站在雪地里为他们默哀 就连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行为。施马格愤怒的对我们说道:“我们总有一天会为死去的同志报仇。战争马上就会以我们的胜利而结束的。” 我们回到了摩托车队那里,我们连队的支援也刚刚到达,不过他们白跑了一趟。施马格和我们这些目击者都没有对其他人说出这件事。 当我们回到连队的营地时,我第一件事就是钻回帐篷睡觉,任凭维特和弗德尔怎样请求我都闭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最后他们也不继续追问了。 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我竟然又梦到了那个拆弹兵,那个叫做索尔玛的女孩。 “索尔玛。” “怎么了?乔森。” “你竟然是个女孩。” “我没说过自己是男人啊。” 果然,女孩就是这样。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她轻轻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对我伸出右手。 “伊琳娜·索尔玛。” “施海伯·乔森。”我握住她的手。 “可以帮我先拿瓶水吗,我的喉咙好像已经冒烟了。” “好的,稍等。” “啊乔森,待会回去一起吃个饭好吗?” 我考虑了一下,说:“好的。” 一阵微风吹动了索尔玛干练的短发,她对我微笑起来,她的笑容在经历这场惊心动魄的事件后看起来非常的迷人。 我转身往回走,一个军官对我喊道:“什么情况?” “情况正常,炸弹” ‘炸弹已经被拆除了。’这后半句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震耳的爆炸神在我身后响起,我被一阵巨大的冲击力掀上了天,然后重重的摔在装甲车上。之后,我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护士正为我更换手臂上的绷带。我张开嘴想说话,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最后我用嘶哑的声音问护士:“我在哪?” 护士告诉我,我已经在这里躺了一个星期了。 后来我又得知,炸弹下方的军火库顶棚承受住了冲击,但是一名拆弹兵不幸阵亡。 幻灯片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惊愕的转过头去——索尔玛正站在我的身后——并且还是她死时的样子。 可是,幻灯片又开始播放了,片中我的手正一只按着炸弹的按钮,一只准备剪线。 “剪断蓝色的线。”索尔玛对我说。 可我却剪断了黑色的线。由于太阳光的照射,我误把那跟蓝色的线看成黑色的了。 这个动作重复不断的播放了好几遍,我确确实实的剪断的不是蓝色的线,而是黑色的。 我害死了索尔玛。 现在索尔玛就在我面前,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除了那张曾对我微笑过的脸。 “乔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愧疚的看着索尔玛,如果当初不是我,而是那个老兵的话,现在的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就算不幸福,但她至少还活着。 “索尔玛对不起,我” “你不必道歉,乔森。我并不怪你。”索尔玛既然出现在这里,就代表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有个人叫她来找我复仇,所以她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中。 “索尔玛,我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如果你想杀了我的话,请动手吧。” “乔森,其实你不剪断那根蓝色线的话,剪断黑线会直接引爆炸弹,如果是那样,该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会知道剪断黑线就一定会爆炸?说不定我们都不会有事。” “有个人告诉我的,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好像知道一切。” 经历过这种事情后,活着的人总是愧对死去的人。我和索尔玛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突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猛烈摇晃起来,就像站在一个滚动的圆桶里一样。这时索尔玛开口说:“乔森,你该走了。” “什么?”我的声音都随着晃动而颤抖起来。 “乔森,梦该醒了。”索尔玛的面容变得渐渐扭曲起来。 “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我向索尔玛忏悔着,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呢?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什么人?我在哪? 雪终于停了,库尔修斯的交通路线在雪停之后变得非常拥挤,我们运输连的工作也忙了起来,每天都有新的货物需要我们运送到别的部队的手中。 进攻及伦斯的战役即将打响,四处汇集到这里的部队开始往坦克的油箱里灌着燃料;飞机在暴雪刚刚停止的时候就不断的出击轰炸着敌人的防御阵地;炮手们也把大炮也对准了及伦斯,然后每过二十分钟就会打上一发炮弹。 这样一来,我们一整天都能听到隆隆的飞机声和炮声,身后那支集团军也已经到达了阵地,现在上层指挥官的命令只要一下达,这些勇敢的士兵就会全力以赴的向前冲锋。 我们在一个被爱尔曼空军摧毁的小村子里驻扎了下来,在搜索废墟的时候,我无意中捡到了一个笔记本。 “4月17日,今天又下了一整天的雨,邻居弗朗茨叔叔被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带走了,爸爸让我早点去睡觉,并答应明天带我到外面去玩。” “4月18日,今天还是在下雨,爸爸说外面在下雨所以没有带我到外面去玩,不过他却给我买回来了我最爱吃的卢卡,我要把它留到下星期的生日时再吃,弗朗茨叔叔的家被转卖了出去,新的邻居抱怨着房子太小没法摆放钢琴。他弹琴弹到很晚,吵得我和爸爸妈妈睡不着觉。” 我直接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的日期是6月8日,内容只有几行:“6月8日,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就在刚才,带走弗朗茨叔叔的那些人到家里来了,他们告诉妈妈,我的爸爸不会再回来了” 这应该是一个小孩子写的日记,我唯一看不懂的就是那个‘卢卡’。上面也不是苏尔兰语,而是爱尔曼语,也就是英语。 我和维特一起翻阅着这本孩子的日记,只有短短的几篇,最后维特表示道:“这个孩子应该是生活在苏尔兰的爱尔曼人,而日记中穿着的黑色斗篷的人应该是苏尔兰清理组的人。” “清理组?”我好奇的问道。 “就是秘密警察,据我所知,他们是专门清理生活在苏尔兰的爱尔曼居民的。” “那么被他们带走的爱尔曼平民会怎么样?” “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在经历的游击队的暴行事件后,我对苏尔兰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家已经充满了厌恶,现在又听到了维特的话,我对苏尔兰的恶意又上升了不少。 “爱尔曼是怎么对待苏尔兰人的?” “战争开始之前,将他们遣送回国。” 我开始认为爱尔曼军队是正义的一方了,并且为自己能够加入这支军队而感到自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六章 清剿行动 当国防军即将推进到一座小镇或是一座城市时,那里的苏尔兰居民总会烧掉c毁掉一切东西后再撤退。现在库尔修斯一线的,只有库尔修斯一座小镇因为居民撤退不及时而保存完好,其他的地方要么毁于轰炸,要么毁于居民之手。 最新的爱尔曼陆军公报送到了我们的手中,上面的一栏中提到了中央战线的进展:当大雪停止后,中央军群的车轮将会再次转动起来。 目前库尔修斯一线已经集结了三十多万军队,及伦斯南方也集结了二十万人。不过进攻命令却是迟迟没有下达,因为大批的前线部队都在等待着冬季军服和抗寒药物。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朝着苏尔兰人的防线开炮,让他们以为我们随时都会进攻,而不是因为缺少物资在装腔作势。 游击队的活动也变得频繁起来,我们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游击队,他们在这片茫茫林海中就像一群群老鼠一样难以勘探。我们都猜测游击队会不会躲在某处地窖或山洞里,他们的早早的储存好了足够的食物来和我们打游击。 维特对我说:“我怀疑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参加了游击队,不然这些家伙怎么会像旅鼠一样难消灭。”在这里提一句,这个世界上的旅鼠比我们世界中的旅鼠更能繁殖。 我们这些驻扎在外围的部队担负起了追剿游击队的任务,现在我们的巡逻队里加入了装甲部队的轻型坦克,昨天他们的燃料刚刚送到。指挥官们立刻下令让轻坦克部队加入巡逻队列。所有人都接到了一个命令:俘虏的游击队原地处决,不留一个活口。 看来除了我们,其他人应该也看到了游击队的暴行。 虽然气温越来越低,但是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我们的冬季军服在今天一早就送到了连队营地里,我们都兴高采烈的穿上了这身已经等待了好久的衣服。施马格将我们连队的新旗帜立在了营地前,我们第七运输连终于有自己的标志了。这一天算是个假期,士兵们吃完饭后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无聊的堆起了雪人。维特似乎不想和这些年轻人待在一起,他像我借了笔和纸在帐篷里写诗。我和弗德尔一起在一块耕地里边聊天边挖着土豆,虽然我们只挖到十几个,但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还是开心的和维特一起分享了它们。感谢上帝c佛祖c太阳c蓝天,让我可以结识到维特和弗德尔这样的朋友。 士兵们的士气得到了不少的提升。大家都在为雪停而感到高兴,因为物资可以送达到这里了,我们终于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了。不过我们的停滞车队造成了交通堵塞,许多车辆都争先恐后的想进入镇子,我们不得不在镇子的四个出口都设立了哨卡。 游击队趁着混乱不停的骚扰着我们,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秩序才安稳下来。有一支巡逻队在我们的营地周围不到两公里的地方遇到了游击队,那支只有六个人的游击队被我们两个路过的装甲连给消灭了。游击队员的尸体被挂在了一棵树上,我们还在旁边立起来了一个牌子,上面用苏尔兰语写着:游击队员们,这就是与爱尔曼做对的下场。 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有两个私自去打猎的士兵失踪了。我们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找到他们,准确点说,才找全他们——这两个可怜的家伙被游击队肢解了。对于这种事,我们实在无可奈何,因为游击队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行踪。这片纯洁的雪原上到处充满了杀机,任何人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孤立营地的岗哨被增加到了五个人一组,巡逻队也由原来的十个人变成了三十个人一队。这样虽然安全了不少,但是游击队的骚扰却依旧无法解决,他们打一枪就跑,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神经。 现在我们的物资可以输送到了,所以炮兵们停止了射击,如果敌人以为我们在之前的两天里只是在装腔作势而发动进攻的话,那他们就好看了。我们的轰炸机也停止了出击,因为敌人架设了不少防空炮。敌人根本没有进攻的意思,他们正在防线后面等着我们进攻,所以当我们的炮兵停止轰炸后,四周的原野上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都被命令禁止开枪,除非遇到游击队。 11月14日这天,天空阴沉沉的,我们运输连接到了新的命令:给后方的哨卡站输送补给。我们连出动了四辆卡车c三十名士兵,施马格这次将任务交给了一个军士长,然后我们吃完早饭后就登车出发了。我们刚开出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天上就飘起了小雪。 苏尔兰11月中旬的天气冷的吓人,雪下的虽然不大但是有一些地方的积雪已经有一米多深。这些情况明显延缓了我们运送补给的效率,除此之外,不少士兵因为严寒造成了许多的肺炎c冻伤和截肢,战地医院的医生们已经多次向我们运输部队要求尽快运送药物了。 我们的车队一路上穿越了不少树林和土坡,我们都很担心游击队,因为他们会从任何你想不到的地方冒出头开冷枪。 大约十点钟左右,我们到了第一个需要补给的哨卡,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的士兵从一堆沙袋后面越了出来,他向我们的军士长敬礼后转身叫着自己的同伴,我们帮助他们把物资搬到了哨卡的小屋子里,然后继续朝着第二个哨卡前进了。 我们到达第二个哨卡的位置时,发现哨卡里面没有人,这时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我们以为哨兵遭到了游击队的毒手。军士长疑惑的查看着地图,这时,我们头顶上传来了一个声音:“对不起,同志们!”我们都抬头向上看去,发现一颗粗壮的树木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来,那是我们的哨兵。 这个哨兵从树上跳了下来,先对着军士长敬了个礼,然后又对他抱歉:“对不起,长官,因为最近几天的游击队活动特别勤奋,所以我和我的战友就把哨卡搬到树上来了,这样游击队就发现不了我们了。” 军士长问道:“难道这里的游击队是狼吗?你们必须要躲在树上?” “长官,这也是一个原因,以前这里晚上的狼也攻击过我们的哨所。” “好吧你们这里有几个人?” “五个人,但是有一个人生了病。” 我们把物资放下后便离开了,军士长对那个哨兵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会把那个生病的士兵带走的。 临近傍晚,雪开始下的大了起来并且还刮起了风,我们四辆卡车上的物资已经配发的差不多了,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哨卡。我们的车已经驶离了库尔修斯一线,现在到达了离连队营地差不多有一百公里的距离了。我们简单的吃完了晚饭,接着军士长又催促我们继续出发了。 随后我们的车开到了一道山谷里,最后一个哨卡就在这儿。风一刻不停地刮着,我们留下了几个人看守卡车,然后剩下的人都扛着一箱补给朝山谷里面走去。一个士兵抱怨着:“为什么这个哨卡设立在这里?”他的声音被风声吹得好似颤抖起来。 军士长大声告诉他:“这里是补给车队前往前线的必经之路,如果有破坏分子在这里埋伏袭击的话,那么,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 我们扛着补给箱一点一点的走上山,所有人都累到上气不接下气的。 一个哨兵背对着我们站在前面,在这样的天气下外加上山上的雾气使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山上松树林中的一切都被皑皑的白雪覆盖着。哨兵站在我们面前一动不动,他白色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这个银白世界里的一部分,他背后倚着一颗松树,涂着雪地迷彩的钢盔和大衣上积了不少雪,肩上挂着一支步枪,手中还拿着一支冲锋枪,冲锋枪黑漆漆的枪管上也落了几片雪花。 为了不吓到他,军士长故意的跺了跺脚,并把手里的补给箱晃了晃以发出一些声音。果然那个哨兵转过了身,他将冲锋枪对准着我们喊道:“什么人?!站在那里别动!” 由于风雪的阻碍,我们互相都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影,而面目还是模糊不清的。军士长大声的回答他:“第七运输连!补给部队。” 过了会后,几个士兵走了下来,当他们认出我们的时候,脸上都挂着亲切的笑容。军士长拍着哨兵的肩膀说:“同志,幸好我们不是敌人。”那个哨兵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们被邀请进哨卡站里喝点热咖啡,一个上尉还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包巧克力。这里一共有差不多五十名士兵,哨卡站的木板房空间非常大,加上我们这些人,差不多八十个人挤在这间屋子里还不显得小。 军士长和上尉交代了一声后,我们便离开了。下山时还有两个士兵不小心从坡上滚了下去,我们只好把他们抬下了山。 等待我们的同志已经冻得快死了,而我们离开哨卡站后浑身的热量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哆嗦着手发动了卡车,坐在我身旁的士兵的枪管碰到了金属的控制板上发出了叮当的一声脆响,我让他把枪好好的收在背后,他牙齿打着架的说:“好的,同志。” 回去的路上我们也经过了几个哨卡,那些哨兵们向我们挥着手,然后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夜路很不好走,我们费了不少力气后才找到那个设置在树上的哨卡,军士长纪录了哨卡位置和哨兵的名字后,我们带走了那个生着病的家伙,这个家伙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声狼嚎从后面传来,我默默的为剩下的四个哨兵做了一个祈祷。稀疏的冷杉树和白桦树向外伸展着,在白雪和阴沉的天空衬映下显得寂静而又漆黑。我似乎隐约中听到了一声枪响,也许是哪个哨卡或是哪支巡逻队遭到了游击队的袭击 三点钟左右,我们回到了连队的营地,施马格表扬了我们一番之后就睡觉去了,他竟然在等着我们。弗德尔告诉我,晚上七点左右,一支四十多人的游击队袭击了我们的一支巡逻队,最后巡逻队只有不到十个人跑了回来,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八点钟的时候,由库尔修斯镇内驻扎的马幸格少将下达了命令——明天开始,库尔修斯二线清剿游击队的计划将由第99步兵师执行,第七运输连辅助作战。就连我们运输部队都要参与行动,虽然我们的任务只是掩护友军而已。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天还没有亮。驻扎在我们旁边的那支步兵师——99步兵师准备出发了,他们全师六千人有五千多人投入了这场战斗,剩下的人几乎都是些初上战场的新兵,这些新兵将在我们的连长施马格的指挥下看住营地。其实就算除去留下的新兵,第99师也是个年轻的部队,他们的士兵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参加过战斗,所以我们运输连里的这些‘老兵’被分到了他们的组内。我和弗德尔c维特不在同一组,我们三个在互相道了一声保重之后就跟着剿匪部队出发了。 上面那些混蛋的军官一定是想趁此机会锻炼一下新兵部队,可是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把我们给拖了进来的? 我跟着一个少尉走在一起,现在气温的下降和雪花降落的速度保持着一致,我不停的搓着手以保证遇到危险时可以扣动扳机。我认为气温已经达到了摄氏零下三十度了,因为我的头发已经结了一层白霜,并且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脚趾的存在了。 这个年轻的少尉叫做斯巴茨,他给我的感觉和其他的新兵没什么两样:天真c幼稚c总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并且非常烦人,还很自大。 这个少尉指挥着他的手下们,但他却仍然不时的问着我:“同志,我这样做的对吗?同志,我下一步该怎么办?”这种应该由指挥官自己想办法解决的问题。我不耐烦的回答道:“少尉先生,我只是个普通的运输兵。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不对的话,那么我们就先原地休息一会。” 斯巴茨装作很明白的样子说:“我知道了,一组和二组,到前面那个坡后面搜一搜。” “我们是不是可以点上一堆火?然后烤一烤自己的鞋子?不然这样士兵们没法继续走下去的。” “对,没错,少尉先生。”我还是赞同他这个观点的,因为我真需要火来烤一烤我发冷的腿部。 于是我们升起来了几堆火,当我慢慢的为自己的腿部找回知觉时,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这些新兵们都吓的向后缩了一下头,然后我们看到前面的士兵趴在了坡上向前射击着,一个士兵慌忙的跑了回来。 “该死的游击队!我们找到他们了!” 斯巴茨毫不犹豫的下令道:“士兵们!冲上去消灭掉他们!” 新兵们却犹豫了一会,但他们还是拿起武器向前冲了,还好我们遭遇游击队的雪地上有不少的大石块和粗树桩,这些都能成为士兵们掩体。我快速的跑到了一块岩石后面,可是我却看到那些新兵们仍在不怕死的向前冲去。一组和二组的士兵已经被游击队给打下了土坡,现在游击队员们正在依靠着那里作为阵地朝着我们射击。枪声不停的从我们这里以及敌人那里传来,甚至还有一声爆炸在我的掩体前方。那是游击队扔过来的手榴弹。 斯巴茨大声的喊着:“冲上去!同志们!杀了他们。” 虽然这个斯巴茨这个军官不是个好军官,他不会指挥自己的士兵如何打仗,但是他竟然能够做到身先士卒。就在刚才,斯巴茨从我身旁冲上前去,他手中的冲锋枪‘哒哒哒’的在开着火。 游击队似乎没有见过我们这种不要命的冲锋方式,他们的弹药和火力本来就不足,所以五分钟后,他们就被我们给压制住了。我也跟着这些士兵向游击队冲锋,子弹嗖嗖的从我耳边飞过,一个士兵在我的身边中弹倒下了,他手里的步枪朝着天空‘嘭’的开了一枪。 我的四肢开始感到疼痛,好像有人在扭着我的关节一样;我的脖子被一双无形但却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掐住,并且我的腹部还被人重重的击打着,这使我几乎快把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快吐出来了。 都不对我表明一下直接开打吗?当我醒来的时候,眼前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堆即将熄灭的木头上跳动着微弱的火光。我也再一次坠入了黑暗,和光明又一次不告而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七章 恶棍部队 战斗结束后,我们清点了尸体。 我们一共损失了四十名士兵,代价是消灭了二十六名游击队员,俘虏十一人,并拔除了游击队的据点——原来游击队把据点藏在了雪原之下,并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帆布。我们将据点里游击队的物资缴获后放了一把火烧掉了这里。 接下来就是执行命令的时候了——我们要原地处决这些俘虏,即使他们在不停的向我们求饶,有个看上去才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跪在雪地里放声大哭着,而他身旁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则在安慰着他。我的苏尔兰语虽然不太好,但我应该能听懂他说的意思:不要怕,孩子,别怕死。我们这些士兵都不太忍心处死他们,但是如果放走他们的话,这些人不止不懂得感恩,他们还会继续向我们的士兵射出复仇的子弹。 由于斯巴茨少尉阵亡了,所以最后的决定权落在了我这个‘老兵’的手上。 那些俘虏用着充满怒火的眼神望着我,他们用最难听的话语不停的咒骂着我。我的内心毫无波动,虽然我对这些阴险的破坏分子没有任何好感,可是我实在不想作出杀死俘虏的决定。 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对我大吼道:“他们杀害了我们四十名同志!”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士兵们开始怒吼起来,有几个人已经举起步枪对准了俘虏。 我实在平息不了这些愤怒的士兵,于是我只好对着俘虏挥下了手,紧接着几十只步枪同时爆响起来,十一名游击队员倒在了血泊中。那个少年没有受到致命伤,他的嘴里口吐血沫倒在地上抽搐着,我走上前去把步枪对准了他的头,然后扣下了扳机。我这算是让他少受点痛苦吗?或者我根本就是个刽子手? 我们带走了牺牲士兵的遗体以防其他的游击队来破坏他们。我这时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做一个指挥官,因为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士兵因为自己的失误指挥而白白失去了生命。现实的战争其实是非常残酷的,毕竟在战场上,生命危在旦夕,转瞬即逝,任何人都承担不了失败的代价。 在我们的士兵的地毯式搜索下,方圆二十公里的游击队据点全都被我们给清除掉了。我们连队一共牺牲了十四名士兵,99师一共损失了二百三十人。意料之外的是,我们竟然歼灭了接近五百名游击队员,可是即便如此,战斗仍然没有结束。 我和我的两个朋友在分别了四天后终于又聚到了一起,施马格还给我们这些去作战的人准备了几瓶酒,我们全连的人聚集在一起先为牺牲的战友哀悼了两分钟,然后我们互相敬酒,庆祝这场行动的胜利。现在我们的营地周围瞬间清静了不少,我也没有再听到游击队袭击的事件了。我们就这么安静的等待着上面的命令,我时常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陷入沉思。 现在我们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洗个热水澡,但这根本不可能,现在的温度是摄氏零下二十九度,我们每个人都穿的像个狗熊。补给部队现在基本上只给我们送四样物资:面包c煤c烟c还有酒。士兵们围坐在帐篷里唯一的一个火炉旁取着暖,每过两个小时都会进来一个满身寒气的士兵与另一个人换岗,那个被叫出去的人都会抱怨一声。 帐篷进来了一个人,一个打着冷颤的士兵走了进来,他还带进了不少雪花。他边哈着气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该你了,外面简直是冻死人了。” 我不情愿的从火炉旁站起身来,虽然我在这里已经坐了一整天了,但除了上厕所外我根本没有走出去过。我今天要守夜,毕竟我今天已经休息了一整天。那个士兵立刻坐到了我的位置上。我拿起步枪走出了帐篷,不到一秒钟,我身上的温暖感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点燃一支烟慢慢的朝着哨岗走去,在那里,我遇到了弗德尔和维特,他们也和我一样,刚好轮到了这一班岗。 “嗨,乔森,真倒霉啊。”维特对着我苦笑了一声。 “今天晚上真的很冷啊,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白天站三次岗呢。”弗德尔抱着双臂,他的步枪带紧紧的嘞着衣服,看上去就感觉他很胖似的。 维特说:“没关系的,我们三个可以聊天,不知不觉天就会亮了。” 弗德尔抱怨道:“该死的游击队,他们不是已经被消灭干净了吗?怎么我们还需要站岗呢?” “可是谁能保证这附近真的没有游击队活动了吗?”维特吸吸鼻子,用手把流下来的鼻涕擦掉了。 我们三个站在一颗树下躲避着寒风,维特在原地跳来跳去,弗德尔和我则在不停的跺着脚,我们都冷的要死。我甚至都在担心自己的步枪会不会冻坏了,这样一来的话,万一真遭遇的游击队我就死定了。维特担心风会刮的更大,这样一来我们只靠着一棵树是远远不够的。弗德尔自从认识我以后就学会了吸烟,现在我们三个一人叼着一支烟站在寒风之中,我们嘴里的烟没有点燃,因为风实在是太大了。维特好不容易把烟给点了起来,可是树上突然掉下来了一块雪,正好砸在了烟上。 维特无奈的说道:“看来这棵树想告诉我:吸烟是有害健康的。谢谢你,亲爱的树。” 我们等到风稍微变小了一点后蹲在地上用全身护住了火柴才把嘴里的烟点燃。弗德尔向我们提议道要不要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晚,反正在这个时间段,无论是谁都不会来查岗的。维特点头表示同意,我也受够了在外面吹冷风,于是我们三个开始动身寻找避风的地方,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废弃掉很久的苏尔兰军队的哨卡站,这里离我们的营地并不远,就算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们也可以很快的赶回去。 我们花了五分钟才撬开了哨卡站紧锁着的门,这个小空间并不大,只有三十平米左右,我们进来后立刻关上了门,虽然里面的温度和外面一样冷,但至少我们不用继续挨着风吹了。维特在屋子里面找到了一截蜡烛,还能用,于是他把蜡烛点了起来,虽然这根本不能提供任何热量,但是我们却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蜡烛的照明下,我们开始翻找着哨卡站里的东西。弗德尔在一张破桌子底下找到了一面苏尔兰国旗,而我则在地上捡到了一个银色的小打火机,维特找到了一本快要烂掉的书,书上全是我们看不明白的苏尔兰文,于是我们把它给烧了。 弗德尔往地上一坐,感叹道:“参军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呢。” 我和维特异口同声的问他:“什么感觉?” “就是第一次在朋友家,或是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外出过夜的感觉。”弗德尔傻傻的笑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很温暖。 维特说:“可我们现在是在偷懒,并且还在前线。我能明白你说的意思。” “我有时竟然还会感谢这场战争,因为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我们三个或许永远也不会相识。” “弗德尔,你错了。对于我来说,我宁愿一辈子不认识你们,也不愿意看到这场战争。” 维特的话也是我想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相识,看似缘分从中指引,实际上还是要看自己的决定,如果我当时对弗德尔冷眼相对的话,我们肯定成为不了朋友;如果我没有去无聊的写下《大逃杀》,我也不会吸引到维特的注意力。 于是我也对弗德尔说:“弗德尔,因为结识一个朋友,而让更多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这样不是太自私了吗?” “总之,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朋友,那么之前的事情再说就没有意义了。”维特温柔的拍着弗德尔的肩膀,又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我。 弗德尔叹了口气说道:“这场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呢?” 维特也像他一样,叹了口气,然后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们马上就会结束这场战争,等到战争结束,你们一定要到我家里来,我的父母一定会喜欢你们的。” 我们三人一直聊天聊到蜡烛烧完,然后各自靠在墙壁上发起了呆。在离天亮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一起睁开了眼,维特对我们说:“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早回去一小时施马格不会说些什么的。” 我已经冻僵了,当我扶着墙壁好不容易站起来后,维特又突然说:“乔森!快蹲下!把头远离窗户!”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还是听从维特的话,蹲了下去。过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维特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窗户外面,他说:“好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让我远离窗户?”我疑惑的问道。 “我看到游击队了,就在那个地方。”维特用手指着树林中的一处,表情很紧张。 “游击队?这附近的游击队不是被我们给消灭干净了吗?”弗德尔不太相信维特的话,他惊讶的问道。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那里其实根本没有人,或者是我们的巡逻队?” “绝对不会,好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一路上我们神经兮兮的回到了连队营地,维特说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他看到的三个人影绝对是游击队员。 我们刚刚走到营地前就看见了施马格从一间茅草屋里走了出来,他看到了我们三个后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昨晚有没有情况?”弗德尔想说维特看到了游击队,但维特却抢先回答道:“没有,长官。”施马格点了点头:“辛苦了,现在你们回去休息吧。”然后他向炊事车那里走去,我真好奇为什么施马格能忍受住寒冷,他的衣服看起来比我们穿的少了好几件。 接着我们都各自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骚动给惊醒了,我睁开朦胧的眼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进来帐篷里拿枪的士兵告诉我:有几名士兵遭到了游击队的袭击,一支巡逻队经过那里并解救了他们,不过游击队已经逃跑了。 我这时才相信回来时维特的话不是骗人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库尔修斯一线的指挥官彻底愤怒了,他们组织了一群恶棍——这伙人由一些部队里最没有人性的士兵组成,他们总共在十万人里凑出了八千个这样的士兵,这八千个恶棍就像一条条猎犬一样在雪原上开始搜寻游击队,并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对待他们。我们连队也配合过他们一次,我亲眼看到有几个恶棍处决游击队俘虏:他们先把一个俘虏绑在一棵树上,然后在那个俘虏的头上绑上一个拳头大的物品,接着走到离俘虏两米远的地方开始扔匕首去扎俘虏头上的东西,最后自然就是俘虏在恐惧c绝望中被一把把匕首贯穿身体死去;还有的恶棍喜欢让俘虏惨叫,他们将游击队员折磨到没有力气的时候打断他的腿,然后把他扔在狼群出没的山上我看到过最残忍的就是一个强壮的恶棍与另外一个人打赌,他们俩把一个俘虏绑到一张椅子上后开始徒手拔着他的手指,谁先拔下俘虏的五根手指谁就获胜,甚至,他们还尝试着像‘拔萝卜’一样拔俘虏的头,最后没有一个人成功,他们就用一把铡刀解决了问题。 这些恶棍对游击队俘虏做出的事其实要比游击队员对我们的士兵做出的事更加残忍。诸如生生的将俘虏剁成肉酱c把一根雷管塞进俘虏的屁眼里等等这些行为是我们这些正常的士兵非常抵触c并无法接受的,为此,施马格还拒绝为那些恶棍提供休息的帐篷,我们整个连队的人还为此和几十个恶棍打了场群架。不过施马格没有被处罚,因为那些指挥官们觉得这种行为也让他们丢了不少名誉和脸面,在这场清剿行动结束后,大多数参与屠杀游击队的恶棍都被送到了最前线的惩戒部队了。 这支‘恶棍部队’总共消灭掉了又三百名游击队,这下游击队真的从我们的后方消失了。 维特摇着头说:“那些指挥官实在是落井下石,被送到惩戒部队里和死没有区别。无论如何,那些恶棍总归也是人。” 我劝道他:“算了朋友,别想了,那些家伙自己活该,你看,没有对俘虏做过那种事的人不好是好好的待在后方吗?” 这下游击队终于被清除了,我们的生活也变得更加宁静起来,甚至我们连队的一些人都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每天开心的唱着歌c喝着酒,然后倒头就睡。施马格并没有太多的管着我们,但是他却在等待着上面的命令,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接到什么样的命令。但是假期会突然结束,我们随时都要出发。 11月23日这天,气温下降到了摄氏零下32度,我们的卡车油箱被冻裂了,我们冒着风雪修补着油箱,有两个人因为过寒冷而被紧急送往了后方的战地医院。施马格向上面请求更大的帐篷和煤油,可是上面没有理会我们,无奈之下,施马格让我们用手榴弹炸倒了一棵树,然后我们把这棵树劈成了不少柴火以供取暖。为此施马格还受到了批评,但他却赢的了我们的尊敬。 我们连队冻坏了不少步枪,甚至为数不多的迫击炮也被冻裂了炮管。短短两个小时内,气温又向下低了5度,我们都开始怀念起了夏天。维特还想写着他编的诗,可是他的手根本拿不起来笔,并且笔也被冻坏了。 我记得零下37度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维特告诉我:“苏尔兰这个国家就是以严寒命名的,在苏尔兰语中,‘严寒’和‘苏尔’的发音是一模一样的。”我僵硬的点了点头,我的脖子好像坏掉了,它似乎一敲就会碎。 现在整个前线都不好过,虽然雪下得并不大,但是补给部队的士兵们也是人,他们也受不了这种严寒的天气。于是我们的物资又开始匮乏起来,有天中午,我们甚至都没有吃饭,因为炊事兵告诉我们没有吃的东西了。那天晚上,两个英雄般的士兵从树林里抓了三只兔子回来,我们所有人都为他们欢呼了起来,这三只兔子,哦,不是,是这两个士兵——成功的拯救了我们连队。第二天的下午,物资才慢悠悠的送到我们的营地里,施马格不得不把食物定量分配。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这个问题困扰着很多人,现在既不进攻,又不撤退。连我们运输兵都不需要工作,前线到底是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八章 山地作战 11月29日,天刚亮,我们连队就接到了突然下达的新命令:进攻及伦斯的战斗将在第二天凌晨两点开始,我们运输连将加入曼切菲特将军的部队。 我们身后的集团军已经开始准备进攻了,我们连队营地的前方两公里左右就是一个阵地。成千上万的士兵从我们的营地路过,悄悄的进入了前沿阵地中,这些士兵的脸上明显的带着紧张和焦虑的神情。我们营地里有一个饮水槽,这些士兵路过的时候都会过来喝点水或者洗洗脸,我们连队的人都站在水槽边上伸出手和他们击掌,一个脸上带着爽朗笑容的士兵对我伸出右手说:“你好,朋友。”我握住了他的手:“你是哪支部队的?” “第一步兵师,‘突击猛虎’。你呢?” “第七运输连。” 这个士兵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着:“保重,同志!”我向他挥挥手:“谢谢!” 我们前方的第99师也跟着他们进入了阵地,之后我们收起了帐篷和行李,把营地让给了后面的部队。我们登上了卡车,朝着另一条战线前进了。维特开的卡车在我前面,上车前,他忧郁的对我说:“我们又要去战斗了,乔森。希望这次我们的运气像在埃什卡时一样好。” 车队在通往前线的道路上川流不息,我们一路上经过了不少部队,这些士兵都是投入进攻及伦斯战役的。爱尔曼国防军一共集结了五十万兵力准备向及伦斯发起进攻,我不知道这场代号为‘翡翠’的进攻计划会带走多少条生命。总之包括我们自己连队的人在内,我看到的每个士兵的脸色都不太好,只有少数的看上去很年轻的士兵脸上才会挂着天真的笑容,他们还不知道战争有多恐怖。 指挥我们的曼切菲特将军率领的部队负责进攻及伦斯的南面防线,他的手下大多都是山地兵,所以我们的任务将会难上一级。我们必须拿出自己超人般的毅力和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战斗,并还需要足够残忍,这样才有希望能够活到最后。 及伦斯是座背靠高山的城市,它后面的山峰海拔差不多有两千米,根据情报显示我们的敌人在山上和山脚驻守了整整十万人,而我们则只有不到六万名士兵。我们得不到任何的空中支援,只能依靠轻武器一点点的推进上去。按照计划,我们运输连将负责第10山地师和第74山地师的弹药运送。 我们重新配发了武器装备:现在我手里除了原来的步枪外,还新增了一支短小精悍的冲锋枪;我一共有五十发步枪子弹和三个25发的冲锋枪弹匣,一把四十厘米长的军刀对冰镐把工兵铲根非常结实的安全绳;为了不影响我们这些后勤部队的行动,我们没有像山地兵那样装备齐全,仅仅是像他们那样换下了我们军靴和背包,此外我们每人都配发了一件防风大衣和一副高山眼睛,最后,三颗手榴弹被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们平静的等待着进攻的时刻。我晃了晃头甩下钢盔上的雪花,然后蹲在一块岩石上眺望起来。 这是一幅严寒的夜景,黑压压的山峦看上去却像茫茫的银白色,天空中没有月亮,满天繁星,多得令人难以置信,似乎近在眼前一样。我仿佛听见了山顶岩石的冰裂声,但实际上是我身边的一个山地兵正在一颗树下撒着尿。 维特看着他那块带着夜光显示的手表,对我们说:“还有四十分钟,我们至少还能睡会。” 一个黑黝黝的山地兵笑骂道:“伙计,等你死了之后会有更多的时间睡觉,听我的,保持清醒,不然一会在战斗中你会觉得脚下很无力的。” 虽然这个山地兵建议我们保持清醒,但我还是抱着自己的步枪靠在一颗树上睡着了。我在朦胧中听到了一阵阵雷声,然后身体被猛烈的摇晃起来,我急忙睁开眼,发现维特正在看着我,他对我说道:“乔森!醒醒!战斗开始了,我们得准备好为山地兵们运送弹药!” 及伦斯方向传来了沉闷的炮击声,至少有一万门大炮正在开火,山地兵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第一支小队已经登上了一段山坡。 现在山脚下只剩下了我们第七运输连和另外一个运输连队。这时我们头顶上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看样子应该是我们的山地兵和敌人交火了,十分钟后,另一支运输连出发了,他们要到山的东面去给迫击炮小组运送弹药,我们互相敬礼后他们便出发了。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我们的无线电里也传来了命令,于是我们也朝着山上出发了。 我现在才发现,运输部队和补给部队是两码事,我们运输连的士兵其实就是拿着弹药箱的普通步兵,将弹药送到后,我们不能撤出战斗,必须要和其他的部队一同作战。 我们顺着山地兵的路线向上爬去,突然,一阵机枪射击的声音在我们的上方响起。接着一道白光在空中嘶嘶作响,笔直的飞向夜空,然后‘蹦’的一声炸开了花,我们的周围都被照亮了起来。不少士兵都傻傻的站立在原地,施马格大喊一声‘照明弹’后便趴在了一块岩石后面,我们的上方出现了一队敌人,他们居高临下的用机枪朝着我们射击,好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击中倒下了。 施马格喊道:“隐蔽!开火!” 我站的位置周围没有任何掩体,第一颗照明弹刚刚熄灭,另一颗又升上了夜空,四周又像白天一样变得非常清晰。我扔下了手里装着迫击炮弹的箱子朝着一块岩石后方跑出,一排机枪子弹追着我的脚跟,一直到我躲到岩石后面。子弹‘咻咻咻’的划过我的耳边和头顶打在岩石上,碎石块像雨点一样砸着我的钢盔。我们有个士兵站起来朝敌人射击,可是被击中了,他惨叫一声接着向后倒去,坠下了山。 弗德尔平趴在一个小坑中,他被苏尔兰人的机枪火力压的不敢抬头,我端起步枪瞄准敌人的机枪手开了一枪,然后机枪哑火了,弗德尔趁机跑到了我身边,他刚一停下来敌人的机枪又继续吐起了火舌。我们不知道敌人有多少,迫击炮小组在我们身后架设了起来,他们向山上的敌人打了一炮,‘轰隆’一声,敌人的惨叫和岩石碎裂的声音一同传来。 施马格对着三米外的一个士兵喊道:“摩万,穆勒斯!扔手雷!我们掩护你俩!” 虽然我们处于敌人的火力范围内,但是摩万和穆勒斯依旧勇敢的冲了上去,所有人都朝着敌人射击掩护着他俩。穆勒斯用力的扔出一枚手雷后顺势趴在了地上,摩万在向前奔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我们都以为他被击中了。 爱尔曼军队的手雷和手榴弹是两种武器,手雷爆炸后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黑烟,苏尔兰人的视线被遮挡住了,施马格大喊着:“冲上去!”随后我们一拥而上。穆勒斯扔出的手雷炸死了敌人的机枪手,趁敌人混乱之际,我们冲出烟雾对着敌人一阵射击,大约十几个敌人死在了我们的枪下。这次遇袭我们牺牲了五个人,但现在不是埋葬他们的时候,我们得快些到山地兵那里去。 更高的地方枪声不断,我们在前进的时候又遇到了一队敌人的机枪小组,他们这次占据的位置比刚才还好。所幸,在他们侧面突然出现了一队我们的人,山地兵们精准的枪法让这些堵住我们去路的狗娘养的滚下了山。施马格向他们表示了感谢,并向带头的一个中尉问道:“第10山地师的罗孚堡营在哪里?” 中尉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回答道:“我们就是第10师,罗孚堡营在那个位置,你们得赶快去,他们的迫击炮弹药已经不够支撑下去了。” 施马格挑出了三十个人,其中包括我c弗德尔和维特。 我们一人扛着一个弹药箱出发了,三十个人呈一字编队紧贴着山岩慢慢的前进着。就在这时,我听见了苏尔兰人迫击炮的声音,他们的迫击炮发射时的声音和我们的不一样。带头的士兵指着山坡下面喊道:“那里!在我们被击中前我们必须下去!你们跟好我,小心脚下!”说完,他跳了下去。然后苏尔兰人对我们开火了,最后一个士兵是被炮弹的爆炸震下来的,我们几个人慌忙的扔下弹药箱接住了他,不然他可能会坠下山去。 猛烈的迫击炮火持续着,而我们已经顺着另外一条路悄悄溜走了。苏尔兰人在这座山上到处都是,我们刚从一条小路冒出头时,一枚炮弹就在我身旁不到三米的地方爆炸了,那一瞬间我被震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维特和弗德尔还有另外两个士兵跪在我身边,弗德尔焦急的问道:“乔森,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支撑着想站起来,但是腿部传来一阵剧痛。 “你这里有一块弹片,别动,我给你拔出来。忍住,同志。”一个士兵按着我的右腿,然后传来了一阵比刚才还要难以忍受的疼痛。 维特从背包里翻出一卷绷带:“我帮你包扎上,你还能走吗?” “我还能走,谢谢你们。”我咬着牙站立起来,维特帮我扛起了我拿着的弹药箱:“我们快走吧。”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刚才的爆炸震昏了我,还带走了这名士兵的命。 一路上我们遭遇了四次阻击,最后到达罗孚堡营的时候,三十个人还剩下二十二个。但我们把所有的弹药箱都搬了过来,迫击炮组的士兵们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说道:“你们真是好样的!现在该看我们的了。” 激烈的战斗在山上的每一处持续着,我拖着受伤的腿和其他士兵们一同攻克了苏尔兰人的一座小碉堡,接着我被安置在了里面,因为在这样走下去,我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和我一起待在这里的还有山地部队的一个士兵和弗德尔,那个山地兵的两条手臂都被弹片划伤了,弗德尔和我一样,也被弹片击中了右腿。我们三个敷上了一些消炎药后就留在了这里,我意想不到的是受了这种程度的小伤竟然就可以不用作战了。 那个山地兵喃喃自语道:“希望我的同志们能打赢这场战斗。” 枪声和爆炸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我们三个人沉默的待在碉堡里,透过枪眼望着外面。等到一丝阳光照射进碉堡里时,门被推开了,几名疲惫的山地兵走进来拥抱着我们,告诉我们战斗结束了,我们胜利了。 一个眼睛里布满血丝的士兵说道:“我们足足抓了五万多的俘虏,那些苏尔兰胆小鬼简直不堪一击。” 弗德尔问着那个山地兵:“及伦斯的战斗怎么样了?” “那里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不过苏尔兰人的南面防线已经被我们给突破了,及伦斯现在已经被包围了。”那个山地兵自豪的说道。 我比较担心维特:“第七运输连怎样了?” “还好吧,他们已经撤到山脚下了,过会就会有人来接你们。” 两个小时后,几个我们连队的人过来接走了我和弗德尔,他们告诉我们,连队里又有三十二个兄弟牺牲了,但是我们赢得了胜利。 我很高兴的看到了维特,他一点事都没有,还有施马格,他看到我们俩回来之后激动的站了起来,然后拍着我和弗德尔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们没事!那些混蛋山地兵还说你们已经死了,你们这不是好好的嘛!” 虽然我们失去了三十二个兄弟,但是胜利的喜悦很快冲散了悲伤,我们不用在上前线了,及伦斯的情况比意料之中还要好。我们现在只负责给后援部队运送给养,剩下的时间就是坐在卡车里等待前线传来胜利的消息。 12月5日,驻守及伦斯的苏尔兰部队投降的消息像闪电一样传遍了前线,爱尔曼军队俘虏了接近四十万人。这场战役胜利后,直通苏尔兰首都的道路上将没有任何阻拦。 爱尔曼国防军在及伦斯损失了不到八万人,歼灭了二十万苏尔兰军队。后来我才知道,苏尔兰在及伦斯的最高指挥官早已有投降的意思,在爱尔曼军队发起进攻后,他派人将南面战线的指挥官刺杀了,然后南面战线崩溃,及伦斯被包围了,之后苏尔兰军队军心完全涣散,向我们投降了。 我们的指挥官也没有想到战役竟然会这样结束,他们甚至还打算用重轰炸机编队强行突破防空火力网轰炸及伦斯呢。不过这种结局至少比堆积如山的尸体强了百倍,那个叛变的苏尔兰指挥官成为了我们的走狗,他现在的军衔是‘爱尔曼陆军一苏尔兰志愿军军长一诺德匹斯上将’,负责统领自愿和被自愿加入爱尔曼国防军的苏尔兰军人。我们随着一支装甲部队趾高气扬的走进了及伦斯市,城市中的居民都睁大着眼睛,怀着各种情绪看着我们。指挥官们给手下的士兵下令道:不得骚扰居民。 我们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在被我们征服的土地上,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再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拿下苏尔兰的首都。甚至作为一个异邦人,我的心里都升腾起了一种自豪感。 不过,最高指挥部决定放缓进攻的脚步,让士兵们好好的休息几天。就这样,爱苏战场长达九百公里的战线突然宁静了下来,苏尔兰军队忙着后撤去保卫他们的首都,而我们的士兵则需要好好的休整。但我们这种并没有出什么力的士兵,上面下达的指示是:调往南部战线,支援那里的战斗,不过在出发之前,我们连队可以在及伦斯休整三天。 及伦斯战役结束后,一些苏尔兰军人钻进了雪地和我们打起了游击,为了尽可能的让进攻部队安稳休息,我们组织了好几次人手到树林中和山中围剿游击队,可是这些游击队比之前那些还要狡猾。我们连队三天的休息时间都被这些混蛋给浪费了,不过我和弗德尔还好些,因为我们负伤了需要休养。 9号这一天,我们第七运输连给卡车的油箱加满了汽油,准备向南方出发了,我和弗德尔以及另外十几个士兵因为负伤而被留在了这里。但我们并不想和朋友们分别,最后除了两个重伤员,我们这些轻伤员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卡车,和战友待在一起总感觉舒心很多。 “好了,小伙子们,我们出发吧,没有上过厕所的赶快去。”施马格站在我们一百四十六名士兵面前大声说道。我们连队原来有二百多人,现在 只剩下这些了,施马格又说了一句:“你们谁和那两个重伤员是朋友?现在去道个别吧,他们实在不能和我们一起走了。” 不止对我而言。对我们而言,苏尔兰的南方,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十九章 卡莲战役 苏尔兰的南方气温仅比北方高了三度而已,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不会整天的下雪。 在南方作战的爱尔曼部队缺少汽车,他们只能依靠着坦克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进。每一辆坦克后面都会拖着三到五辆别的车,除了摩托和坦克,其他的车辆很难从泥沼中开出。我们刚一到达南方的后勤城市勒里维托斯时,几支装甲部队的指挥官就找了过来,他们希望征用我们的卡车。施马格拒绝了他们,除非收到上级的调动命令,不然我们不会随意将卡车开到其他地方去的。 我们来到南方是奉中央战线最高指挥官的命令,加入南线的进攻部队协助他们推进。目前我们连队由一个上将指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将苏尔兰势力彻底从卡莲公国的领土上赶出去。 卡莲公国,人口218万,占地面积二十五万平方千米,全境皆由苏尔兰包围,是个国中国。 另外提一句,这个世界中的公国和我们的公国并不一样,在这个世界里,公国就是国中国的意思,而大公领导的国家在这里叫做‘公立国’。 卡莲公国在五年前就被苏尔兰吞并了,这个国家的人民一直生活在苏尔兰政权的压迫中,他们痛恨共和主义。当爱尔曼与苏尔兰开战后,不少卡莲人都拿起了武器站在了爱尔曼这一方,可那时爱尔曼国防军还没有推进到这里,所以卡莲人遭到了残酷的镇压。根据我们的间谍提供的情报,至少有十三万卡莲人被苏尔兰当局秘密屠杀。 卡莲战役在三天前就打响了,可是我们的进攻部队却被阻拦住了,他们在承受了巨大的损失后不得不从前沿阵地上撤了下来。新的命令被下达到了我们连队:天黑之前我们将加入一支装甲部队,我们将和这支部队以及另外六个步兵师c以及一个空降营参与解放卡莲的战斗。其中三个步兵师是和我们一同来自中央战线。我们的对手是四万苏尔兰近卫军,这些敌人是精锐中的精锐,配有五百辆坦克和二百架飞机,不过我们都充满了信心。 负责指挥这次战役的指挥官站在一辆坦克上对我们发表了一个简短的讲话: “士兵们!同志们!此时此刻,爱尔曼联邦的战斗正在苏尔兰的土地上进行着,我们即将取得光荣的胜利。但现在仍有不少爱好和平的人们正在苏尔兰共和主义的阴暗统治下饱受煎熬。我们是一支正义的军队,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们身陷在水深火热的生活中。马上,我们将会去拯救他们,就像你们为了爱尔曼一样,这将激励你们你们的斗志与团结。你们将给这片黑暗的土地带去光明!为了正义与自由,为了胜利!前进吧,士兵们!” 我们随即大声回答道:“正义万岁!自由万岁!” 接着装甲部队出发了,那些步兵紧紧跟在坦克的后面,我们运输连没有立刻出发,我们要等到战斗开始时再走。炮兵们开始向敌人的阵地发射致命的弹雨,接着我们看到前方阵地的上空升起了信号弹。进攻开始了,战机从我们的头顶上飞过,这些钢铁雄鹰将掩护我们的进攻部队和运输空降兵们的飞机。半个小时后,我们接到了出发命令,我们登上了满载物资的卡车和摩托朝着战场驶去。 我们跟在进攻部队的后面运送着弹药,哪里有需要,我们就会派人到哪里。 我们的无线电台不停的传来需要补给的消息,白球般的照明弹沿着整个战线此起彼伏,在黑暗的夜空中散成无数的星星,炮弹像雨点般的砸在土地上,每一次爆炸都会掀起大团大团的泥土。我们弯着腰向前跑着,然后将手中的弹药箱送到迫击炮小组c机枪小组c爆破小组和步兵们的手中,之后快速折回,重新搬起一个弹药箱继续这样做。我的体力几乎完全耗尽了,但我还是咬着牙拖动起了瑟瑟发抖的双腿。 凌晨三点时,我们拿下了目标,驻守在这个区域附近的敌军向后撤退了,可是他们遭到了我们的一个步兵师和空降营的阻击。装甲部队简短的休整了一会后又继续出发了,我们必须要趁机歼灭掉被拦下的敌军,我们连队和一支步兵师一起出发了。 施马格命令我和另外三个人开着挎斗摩托车去给一个反坦克小组运送炮弹。我们四个人开着两辆摩托车离开了大队伍,那个反坦克小组部署在一个小镇子里,在那里,苏尔兰人组织了反攻,并试图包围镇中的一个营。 这个镇子的居民还没有撤出,当我们到达这里时,一个军官问道我们:“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回答道:“我们是第七运输连的,来给l一2反坦克小组运送弹药。” 军官点点头,说:“l一2小组在镇子的西北角,你们得快点过去,他们已经没有弹药了,苏尔兰人马上就要进攻了。” 我的一个同伴问道:“这里被包围了吗?” 军官回答他:“暂时还没有,不过也快了,你们应该是最后进入镇子里的人。” 我们竟然在包围圈合上之前冲了进来!这个消息让我的三个同伴很受打击,有个人还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慢点来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然后和施马格说这里被包围了。” 另一个人说:“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快点把弹药送到l一2小组那里吧,他们有了弹药的话就能阻挡住苏尔兰人。” l一2反坦克小组有五门反坦克炮,我们送过来的弹药仅够他们打两轮,小组里的一个炮兵少尉对我们说:“你们过来这里掩护我们。” 一个人说道:“可我们是运输兵。” “在这里你就是一个普通士兵,现在我们被包围了,如果你想活着,就勇敢点去战斗!”少尉训斥着他。 我们各自拿起武器走到了少尉所说的地方,接着我们坐在那里面面相觑,远方的隆隆声证明着战斗结束还早着呢。l一2小组有个士兵过来我们这里,他对我们说:“伙计们,抽烟吗?”我们对他说:“谢谢。” 接着他掏出烟盒,给我们一人一支烟,并划亮火柴,双手拢着火帮我们点烟。这个年轻的士兵有着一张英俊帅气的脸,胡须刮的干干净净,金色的头发。从他敞开的大衣里,我看见了他胸前挂着的闪亮的勋章。 他问道:“待会苏尔兰人就要来了,你们有反坦克武器吗?” “我们是运输兵,哪里来的反坦克武器?” “哦,抱歉,我以为你们是我们营的人。” “我们会和你们并肩作战到底的。” “太好了”这个帅气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颗炮弹就打在了我们旁边的空地上,接着旁边的士兵喊着:“苏尔兰人进攻了!” 然后这个士兵什么也没说,他对我们点了下头后便跑回了自己的小组里。我们都听到了坦克的引擎声,我站起来越过一段围墙,看见十几辆苏尔兰人的坦克正在朝着我们这里冲来,坦克周围还有不少他们的步兵。镇子里现在乱成一团,镇子北面甚至都被苏尔兰人给突破了,我们紧张的坐在原地不知所措。l一2小组已经开炮了,一辆敌人的坦克被从正面击穿了装甲,它‘轰’的一声在原地爆炸了,炮塔飞出了整整好几十米。 我打趣道:“它看起来像是在对我们脱帽致敬。”可是没人理我,我的伙伴们已经开火了。 苏尔兰人现在只失去了一辆坦克,他们继续向我们进攻着。我们的左手边有一个塔楼,上面的两个机枪手正在用扫射的方式猛烈的回击着,反坦克小组又开火了,可是这次他们竟然打偏了,炮弹没有击中坦克,但却炸飞了后面的不少苏尔兰步兵。 我身边的一个人说:“这些人好歹没有浪费弹药。” 这时一辆坦克的炮塔对准了我们,接着一发炮弹打来,把塔楼上的机枪手给轰上了天。一个机枪手的上半身从空中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我身边的一个同伴的身上,这个人表情惊恐的站了起来,然后原地跳着试图把机枪手的内脏从身上甩下去。 我大声对那个士兵喊道:“别站起来!快蹲下!”可是已经晚了,这个士兵的头颅被一颗大口径的子弹打飞了一半,他原本正在用力甩着黏在胳膊上的碎肉,接着突然像布娃娃一样瘫软的倒了下去。 我们震惊的望着他的尸体,有个士兵发疯一样的站了起来,他朝镇子里快速的跑去,可是刚跑出十几米,他就被一发炮弹正中了。我和剩下的那个士兵都愣在原地,l一2小组的一门反坦克炮被击毁了,那个小组的成员没有一个活着,其中一个成员就是刚才给我们烟抽的那个年轻士兵。 “同志,我们该怎么办?”我的最后一个同伴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尔兰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开火!”一声嘶喊叫醒了我,反坦克小组依旧战斗在这里,他们剩下的四门大炮同时开了火,瞬间四辆敌人的坦克被打成了一堆废铁。我对自己的伙伴说:“坚持在这里!如果你害怕的话,你就跑吧!”他点点头,伸手去拿自己的步枪,我们两人只有步枪和手榴弹。 迫击炮开火了,苏尔兰人的步兵遭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但是他们又摧毁了一门我们的反坦克炮。我和我的伙伴依靠着一段围墙向敌人射击着,他站起来朝敌人扔出了一颗手榴弹,几名敌人被炸死了。 反坦克炮现在已经摧毁了敌人全部的坦克,可是敌人的步兵却依旧在往前冲着,反坦克手们面对密集的敌人步兵没有选择开炮,他们必须要节省下每一发炮弹,于是他们拿起了步枪朝着敌人射击着。我的同伴又扔出了一颗手榴弹,接着他打开弹仓往里面塞着弹夹。一个敌人突然从围墙侧面冒出了头,我抡起枪托将他砸到在地,然后对他开了一枪。我的同伴看到敌人已经冲了上来,他慌忙的推上了枪栓,站起来对围墙外的敌人开枪。 “快跑!同志!我们守不住这里了!”我慌忙拉起我的战友,向后面跑去,苏尔兰人已经冲了上来,反坦克手们已经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 我们周围除了反坦克小组外,没有其他人了,我默默的为反坦克手们祈祷的同时跑出了几十米,我的战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我拉起他,发现他的脚下是个死去的镇中居民,这个居民的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竟然还有呼吸。几颗子弹打在了我们的脚下溅起了尘土,我的战友一把抱起孩子,焦急的说:“朋友!我们快走!” 镇子里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居民们正在往各种看似安全的地方躲藏,像是地窖和喷泉这种地方已经挤满了不少人。我们的士兵此时正在拼命的守卫着防线,可是我从一个头上包着绷带的士兵口里得知,苏尔兰人已经突破了我们的两条防线,现在我们正依靠着沙袋和机枪在镇子的通路上阻击敌人。这个士兵说完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他手里正提着一盒轻机枪的弹匣。 我看到了不少死去的平民,还有我们自己人的尸体,现在镇子的四面防线已经全部失守了,我们的士兵正在组织平民向镇子的中央撤离。我还看到了我们停在树下挎斗摩托车,已经被炸成了一堆废铁,一具只剩下下半身的尸体挂在这棵树上随风摆动着。我的战友怀中的孩子开始哭喊起来,但这不会影响我们,因为现在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哭喊声和惨叫声,此外还有大炮的轰击声和枪声,甚至还有坦克的引擎声。 我们完了吗?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和我的战友在一条街的拐角处遇到了一队士兵,我们跟着他们一起走了,接着下一个拐角处冲出来了一辆苏尔兰人的机枪车,士兵们慌忙的向回跑去,车上的机枪手对着我们的后背疯狂的扫射了起来。 我的战友中弹了,他瞪大着眼睛面朝下倒了下去,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是继续向前跑还是回头去帮帮他,他逐渐失去光明的眼睛在最后一秒望向了我,然后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怀中的孩子抛了过来。我张大着嘴,喉咙哽咽了,我差点没有接住孩子。 敌人的机枪又开火了,我脚底打滑一般的跑着,大口径的子弹不断打在我脚下的地面上和躺在地面的尸体上。终于,我跃进了自己人的防线后,一个扛着火箭炮的士兵对准机枪车发射了火箭弹,巨大的爆炸把街道两旁的楼房都震塌了。 “伙计,你在带着孩子打仗吗?”一个满脸灰尘的家伙对我说道,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我生气的对他说:“他还活着!他是我的战友用命救回来的!” 这个家伙不说话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的冲锋枪换了一个弹匣。 镇子里的所有幸存的居民都躲进了我们防线后的地下室里,外面的爆炸声越来越大,枪声也越来越激烈。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天空还飘起了雪花,我暗暗的骂了一声:“该死的!” 忽然,我们面前弥漫着硝烟的街上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还传来了一阵阵引擎声,刚才那个反坦克手大声喊道:“坦克!”可是我们没有反坦克炮了,大家都紧张着盯着前方的黑影。 十秒钟后,我们都看见了一辆苏尔兰坦克正在慢慢的调转炮塔对准我们。 “我们完了,同志,我们完了”一个满面沧桑的士兵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说的没错,我们这条路上实在没有什么地方能躲了。 “五四三二”有人开始给我们的生命倒计时了。 我就要这么死在这里了,狗屎的命运! 突然,从我们的身后猛地俯冲下来一架飞机,这只钢铁雄鹰精准的将炸弹投在了坦克上,坦克的炮塔被爆炸顶飞了好几米。我们呆呆的看着身边人被摇曳的火光照射的脸。 有个人站起来兴奋的喊道:“爱尔曼空军万岁!”我们这才想到刚才的飞机其实是我们的空军。 虽然我们得救了,但我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战友全都牺牲了,一种孤寂的感觉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一支步兵师将包围了我们的敌军包围并歼灭了。在这场战斗中,守卫镇子的那个营损失惨重,镇子里的居民也死去了三分之一。卡莲战役并没有结束,爱尔曼军队仍然在艰难的推进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章 独身一人返回连队(一) 我们已经在卡莲公国的领土上倒下了数以千计的士兵。但战斗仍然在继续,苏尔兰人正顽强的抵挡着我们的进攻,炮击撼动了大地,同时也在不断的夺走年轻士兵的生命。 我们将对卡莲公国的首都皮洛蒙堡发起最后一次进攻,城市里的敌人已经无路可走,他们被我们给包围了。几辆装着大扩音喇叭的装甲车不断的播放着苏尔兰语:城内的苏尔兰人,投降吧!你们将受到良好的待遇。可是敌人却用子弹回应了我们,他们也用英语(爱尔曼语)喊道:该死的爱尔曼猪猡!你们早晚都会下地狱的! 看来敌人并不接受和平的解决方式,为了最大限度减少城内平民的伤亡,我们的炮兵部队和飞机都不会参与这次进攻,指挥权交给了坦克指挥官和步兵指挥官。一场巷战将在皮洛蒙堡展开,城内大约有三千名死不投降的敌人。 我所在的第七运输连已经撤退到后方了,现在我作为一名普通的步兵被编入了进攻队伍中。我本来想说自己不是步兵,但我却不好意思开口,因为进攻部队中甚至还有自愿加入的平民。我从一个勤务兵的手里领了六个弹夹和一背包的手榴弹,然后被编入了一支有九个人的小队,补上了在之前战斗中阵亡的投弹手的位置。我的新队长和新队友都是友好的人,他们依次的和我握了握手,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壮汉笑嘻嘻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伙子,跟在我身后。” 我们作为前锋部队立刻出发了,炮兵对苏尔兰人的外围防线进行了一轮射击给我们提供了掩护,之后他们就停止开火了。我们紧跟在坦克的后面向前推进着,密集的机枪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的声音就像雨点敲打着玻璃一样。 我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道路,担心一枚火箭弹从前面打来把我们所有人都轰上天。一辆坦克的电台里正在播放着爱尔曼国防军的军歌,走在我前面的大胡子还跟着曲调哼唱了起来。 “准备好!等坦克开到那里的时候,我们就冲出去!”队长回头向小组的成员喊着,他正指着一段残破的围墙。 坦克的机枪压制住了敌人的火力,接着队长喊了一声,我们全都朝着围墙跑了过去。一栋五层楼高的建筑里藏着不少敌人,他们居高临下的对着奔跑在街道上的爱尔曼士兵射击,我看到一个士兵在奔跑的时候背部中弹了,他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后倒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们依靠着这段残破的围墙冲到了建筑的下面,队长扬起手中的冲锋枪对我们说:“准备冲进去!优先解决机枪手!看好同伴的背后!” 另外两个小队也过来了,我们互相做了个手势后就进入了建筑里。当我们组小心翼翼的走到二楼时,一阵刺耳的枪声在隔壁想起,阵阵回音把我的耳膜震的生疼。我们都紧张的望着楼梯口,每登上一级台阶都会紧张一分。大楼里枪声不断,我甚至都能听到一墙之隔的苏尔兰人的说话声。我们小组冲到了三楼的阳台上从后面偷袭了一个敌人的机枪小组,然后我们将机枪调转过来朝着敌人射击。楼上和楼下都有杂乱的脚步声和枪声,还有双方士兵互相咒骂的喊声。几个苏尔兰人从四楼的楼梯上冲了下来,正好和我们撞了个满怀,双方都来不及开枪,近身厮打在了一起。 我用力的将匕首刺进了一个苏尔兰人的胸膛里,接着我带着钢盔的脑袋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我扑倒在被我刺死的苏尔兰人的尸体上。我们的人数比敌人多,所以肉搏战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喘了口气后继续向楼上推进。一个士兵笑嘻嘻的告诉我:“抱歉,同志,刚才失手打到了你。” 这个家伙刚刚扭断了一个敌人的脖子,现在竟然还能笑嘻嘻的,我回答他:“原来是你啊。” 我们冲到四楼的时候遭遇了阻击,敌人卡在楼梯口让我们上不去,我扔了一颗手榴弹,‘轰’的一声响起后,队长率先冲上去了,接着就是大胡子。只有两个人在堵着我们,这两个敌人被我扔出的手榴弹给炸死了。 我们用二十二名士兵的生命才攻克了这栋建筑。在城市的大街上,不少士兵迎着敌人的弹雨向前冲锋,他们夺取了每一栋被敌人占据的建筑。一小群士兵在原地休息了五分钟后,跟着我们这个小组又继续向市中心推进了,敌人已经完全溃败了,我们将在一个市中心的政府大楼里粉碎敌人最后的抵抗。双方士兵的尸体在街道旁随处可见。 我们都被一种莫名的战斗亢奋点燃了神经,所有人都仅仅才休息了一小会,但是却都感觉不到累。我的新队长似乎对我很满意,他疲惫的笑着对我说:“小伙子,表现的不错!” 没有人说话,除了队长不时发出“停下”或“当心”这样的命令,这些命令让我们马上都趴到了地上或就近躲在了路边布满弹孔的垃圾桶(或邮箱c废车)后。 政府大楼里躲藏着敌人最后的残兵,烈火和浓烟已经笼罩了那栋建筑。我们正趴在地上朝着窗口射击,透过烟雾,我似乎能清楚的看到敌人胸膛里爆出的血花。我把自己最后一个弹夹塞进了弹仓,小组的机枪手依旧在对着窗口射击着。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冲上去!把他们全都消灭掉!” 一大群士兵从地上和掩体后站了起来,然后端着枪向大楼冲去。我的四周到处充满了枪声和爆炸声,还有士兵们发出的疯子一样的喊叫声。在这种环境下,我的大脑早已失去的辨别能力,它变得很麻木,我这个在钢盔下的头颅里现在只剩下了人类在面对威胁时所产生的原始本能。我大步跨过了倒下的战友,身后传来了他们痛苦的哀嚎。 几个机枪小组正在不停的向大楼射击着,里面的苏尔兰人既不敢反击也不敢投降,我跑到大楼底部向一楼的窗口扔出了两枚手榴弹,爆炸将一具冒着热气的尸体从里面炸飞了出来。已经冲进大楼里的士兵在一种疯狂的状态下和苏尔兰人战斗着,当我们路过一个房间时,三个苏尔兰人举着手走了出来,但是立刻有人开枪打死了他们。 我也开枪打死了一个看上去年纪比我大不少的俘虏,但这并不是我故意去那样做的,我已经迷失了自己。 终于,几个士兵登上了政府大楼的顶层,用刺刀砍断了拴着苏尔兰国旗的绳子,把爱尔曼联邦的国旗和卡莲公国的国旗插在了旗杆底座上。 爱尔曼国防军付出了两万名士兵的生命,解放了卡莲公国的首都皮洛蒙堡。苏尔兰军队已经被赶出了这片土地,退回了苏尔兰冰封的大地上。 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躺了下去,我直接瘫倒在了一个大弹坑里,我身上原本就是黑色的军服现在变得更黑了,并且上面到处都是破洞。我想站起来去上个厕所,可是实在懒得动,而且我还很冷。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和烧焦的糊味。在巷战中,我所在的小队成员竟然都还活着,他们有五个人受了伤,但对于任何人来讲,活着总比死掉好。我试图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但我一看到残垣断壁的城市和躺在路边的尸体时,大脑里就立刻变得一片空白。 爱尔曼军队将继续向着苏尔兰的腹地挺近,我从一辆坦克的电台里听到爱尔曼国防军在卡莲公国的首都皮洛蒙堡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这场战斗结束后,参与了皮洛蒙堡战役并且还活着的士兵都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假期。我在这座被摧毁的并不严重的城市里到处闲逛起来,虽然我很想立刻动身去找自己的连队,可是一个通讯兵却告诉我,第七运输连估计现在已经离开了卡莲公国的境内,退回到贝里斯托了。如果我想回到自己的部队,就必须一个人回去,贝里斯托离这里足有二百三十公里。 那个士兵还劝我道:“伙计,你一个人的话太危险了,谁知道那些还没死的苏尔兰杂种跑到哪里成了游击队呢。而且就算你到了贝里斯托,你的部队说不定也被调走了。” 我好奇的问他:“难道我不能跟着别的部队一起回去吗?” 这个士兵回答我:“当然可以,不过你能知道自己的部队到底在什么地方吗?运输连可不是驻军,他们休整完后就会立刻出发的。” 我非常想念自己的朋友和第七运输连那个温暖的家,于是我对他说:“我想回去。” 那个士兵不耐烦的说道:“好吧,随你的便,但要过两天才会有回到贝里斯托的部队。这里多美好,你竟然不想在这儿多待几天。” 爱苏战争开始之前,卡莲公国就被苏尔兰占领了,所以卡莲人将爱尔曼军队视为救星。现在我们解放了卡莲,在这里,卡莲人将我们视作英雄。每一个村庄,每一户人家,人们都捧着一束束鲜花热情地拿出食物和水招待我们,我们想要的一切基本上都会得到。人们用爱尔曼的军礼向我们致敬,给我们弹奏音乐,表演舞蹈。不少年轻的女孩站在路边吻着我们的脸颊,甚至,只要有士兵提出内个方面的要求,基本上每个女孩都会兴高采烈的答应提出这个要求的士兵。 一幅标语被挂在了皮洛蒙堡市的政府大楼上:“卡莲公国的人民衷心感谢我们的解放者——英勇的爱尔曼战士们!胜利万岁!” 我之前加入的那个小组的士兵都过来看我了,我和他们说自己要回到原来的连队去,队长和其他人都似乎有点舍不得我离开。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对我这般友好呢?我和他们认识的时间根本不长。 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士兵说道:“好吧,年轻人,祝你早日回到自己兄弟们的身边。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呢。” 想了想,我确实没有告诉过他们,我清楚无误的对他们说:“施海勃·乔森。” “我是他是还有队长”“我叫” 不知怎么回事,我忘记了他们的名字。我们一起在那幅标语下合了影,照片上的十个人,只有我自己看上去那么年轻。 我们愉快的相处了最后两天,12月18号这天,我登上了一辆补给部队的卡车。我坐在最后面向我的新朋友们挥手道别,不知道下次我们会在什么地方见面,还能不能见面。 卡车司机探出头来对我喊道:“士兵,坐好了!”接着他发动了车子。我的新朋友们目送了我很远之后才回去。 苏尔兰12月的气温简直可以将大地冻裂,我靠坐在卡车的栏板上对着手心哈气,大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卡车运送的物资是一箱箱的羊毛,这些羊毛将会运回爱尔曼。我不敢私自打开装着羊毛的箱子,而且我也打不开它,但是这些箱子多少为我挡住了几丝寒风,我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车队经过了一片茫茫的雪原,我们已经驶出了卡莲公国的领地,在出发前车队队长告知我们,小心可能存在的游击队。我们经过了一个哨卡站,一个孤零零的士兵站在岗哨上向我们缓缓的挥动着手臂,我在想:“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吗?他的同伴到哪里去了?” 接着我们又经过了一个小镇,这个地方像个鬼域一样让人看上去就感觉不舒服,我担心这里可能会突然冲出来什么东西拦住我们,可能是游击队,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即使生活着鬼神之类的东西我也不会奇怪。 车队在下午四点左右到达了贝里斯托,这个小城市已经成为了爱尔曼军队的后勤补给站。现在司机停下了车开始往车上搬运新的货物,我从车上跳了下去,向司机同时也是这个车队的队长道谢。 “不用客气,士兵。快点去找你的连队吧。”队长塞给了我一袋面包,我感激的朝他敬了个礼。 我匆忙的向贝里斯托市的爱尔曼陆军报到处赶去,发现那里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不少士兵,我刚想去敲门,有个人拽住我的衣服说道:“嘿,伙计,站到后面排队!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了!” 我疑惑的问他:“你们是哪支部队的,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是80师的人,与自己的部队走散了。”这个人没好气的说道。 整个大厅充满了士兵们杂乱的谈话声,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胖胖的军官走出来大声的吼道:“安静!不然我就把你们送到惩戒部队里去!”士兵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80师的人排好队,马上就到你们了。”胖军官这么一说,大厅里除了我以外的士兵全都站在了一堆。 胖军官看到我还站在原地,指着我说:“嘿!你!排好队!” “长官,我不是80师的人。我是”没等我说完,这个讨人厌的胖子就打断了我的话:“那就出去等着,两个小时之后再到这里来!”接着他‘碰’的关上了门。在其他人嘲笑的目光下,我缓缓的走出了办公大厅。 我独身一人走在贝里斯托市的街上,这里并没有受到战火的太大摧残,原本城市中的居民现在依旧生活在这里,他们都低着头急匆匆的赶着路。我抬头望着天空,感觉过一会就会下雪。 我散着步的走到了贝里斯托市的南城区,这里有一条铁路,原来的车站已经被爱尔曼空军炸平了,新的车站正在修建着。几个身穿黑色风衣抱着冲锋枪的士兵从我身边走过,进入了一间暖色调的屋子。 然后我走到车站,看着正在修理铁路的工人的背影,我双腿悬空的坐在站台上,拿出车队队长给我的那袋面包开始吃了起来。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坐在天台上吃着午饭的高中生,想到这里,我轻轻的晃起了腿。 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腿晃不动了,我奇怪的向下望去,发现一个小女孩正在抓着我的裤子。我和这个孩子对视了两秒钟,一个女人跑了过来,抱起了小女孩,并用不太标准的英语(爱尔曼语)连声诺诺的对我道歉:“对不起,士兵先生长官,对不起” “不没关系的” 那个小女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手中的面包,我这才注意到她和抱着她的女人都很瘦弱,大大的眼睛c深陷的眼窝c几块泥污粘在苍白的脸上,小女孩的眼神里带着恳求,而女人的眼神则带着惊恐的注视着我。小女孩吞了一口口水,女人怯生生的抱着她转身离开了。 “喂,等一等。”我开口叫住了她们,我看到女人的身体明显的一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一章 孤身一人的旅程(一) “喂,等一等!”我叫住了女人,从站台上跳下去跑到她身边。 我把那袋面包塞在了小女孩的怀里,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说:“吃吧。” 不过我的举动却吸引了更多正在修理铁路的工人,他们伸出纤细的胳膊,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好心的士兵先生,长官,也给我们点吃的吧!”我实在想象不到这些人已经沦落到了生活最底层,靠着别人的脸色为生,他们是什么人呢? 我翻遍自己的全身,最后找到了一小袋已经被压碎的饼干,我把饼干递了出去,接着好几双手抓住了袋子,差点把袋子给扯破。我立刻松开手,向后倒退了几步。 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喂!那里是怎么回事?!”接着我看到这些工人慌张的散开了,他们拿起工具重新的修理着路面。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士兵正在站在我身后瞪着我,他不客气的问我:“你是哪支部队的?不知道这里的规定吗?” “这里的规定?” “没错!这些人都是和爱尔曼作对的刁民!你除了向他们下达命令外,任何话都不许对他们讲。” “可我是今天才到达这里的。” “赶快离开这里,刚才的事情我会当做没看见的。”这个士兵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接着我便离开了车站,在一片工地上,我看到了几个士兵正在殴打一个男人,和男人一样衣衫褴褛的人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做着手中的工作,他们正在忍受着寒冷和其他士兵的谩骂。我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那里,但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迎面走来的老妇人。 老妇人手中抱着的一袋土豆散落了一地,我向她道歉并帮忙捡着,身后街边上站着的几个士兵也走了过来。有个人带着嘲笑的意思对老妇人说:“老鬼,你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不给他让开路呢?”老妇人只能慌张的道歉着,但这其实是我的疏忽。 “像你这种活了这么多年的苏尔兰败类为什么还不入土?”另一个人轻蔑的说道,其他人爆发了一阵笑声。 我此时只能帮着老妇人捡起地上的土豆,当我把手里捧着的土豆放回老妇人的袋子里时,有个家伙上前故意把老妇人的袋子给扯掉了。 “你这家伙”我愤怒的转过头,可是那几个士兵已经大笑着走掉了。 我再次帮老妇人捡起土豆,之后说了一声‘抱歉’后快速的走掉了。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爱尔曼的反对者和游击队了。虽然我认识的士兵都是充满荣誉感的军人,可我却不知道像他们这样人在爱尔曼军队中占的是多数还是少数。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我坐在街边的一条长椅上发着呆,我本来不错的心情被刚才遇到的事情给搅的杂乱起来。我刚才的懦弱虽然让自己避免了一些麻烦事,但,我讨厌那样的自己,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爱尔曼人。 两个小时后我回到了爱尔曼陆军报到处,这个大厅里现在已经没有人了,我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会后,那个让人恶心的胖子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 他先看了看我身后,发现只有我一个人,然后才将门全部打开:“进来吧。” 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他们应该是军官,我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左边的那个戴着眼镜的军官抬起头问道我:“你有什么事?” “我和自己的连队无法取得联系,长官。” “哦?你因为什么事和自己的部队失去了联系?” 我将自己参加皮洛蒙堡战役的事告诉了他,军官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对我说:“很好。你是第七运输连的士兵对吧?鲍罗尔,去查查第七运输连现在到哪里了。” “是,长官。”那个胖子转身在一张桌子上的一堆纸里翻找了起来,他还不时的对着电话说:“对,是我,对,好吧,知道了。” 过了十分钟,鲍罗尔对军官说:“长官,第七运输连已经到了科加斯半岛,并被编入了特普钠中将的部队了” “士兵,听见了吗?你的部队已经到达科加斯半岛的战线了。” “是的,长官,请问我该怎么回去?” 那个军官翻了翻他面前的笔记本,然后摇了摇头:“士兵,我们也无能为力,再过几天,南部战线的整个集群军就要继续向切卡诺推进了。我们没有到科加斯半岛的部队可以捎带上你。” “长官,那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选择加入南部集群军的部队,或者自己一个人去科加斯半岛。” 我毫不犹豫的开口说:“我要回到自己的部队。” 军官不说话了,他盯着我的脸长达两分钟,然后他饶有兴趣的开口说道:“你知道这里到科加斯半岛有多远吗?差不多有六百公里呢。” “明白了,谢谢您,长官。” 军官微笑着说:“你真的要自己一个人走到那里?” “是的,长官。” “很好,这比加入南方集群军参加接下来的战斗还有勇气。我们没有明确的规定强制失散的士兵加入就近的部队,现在不是紧急时期,你去吧。我们会给你准备一些东西的。不过你可别想当逃兵,一旦你决定逃走,那么我们的宪兵总会有办法抓到你的。” “我不会的,长官。” “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鲍罗尔,去给他准备一些路上用的东西。士兵,坐下,告诉我你的名字。” “施海勃·乔森。” 鲍罗尔拿着一个背包回来了,他刚一进门就不停的跺着脚,看来外面很冷,让他燃烧掉了不少脂肪用来取暖。军官接过背包,把它递给我,又对我说:“士兵,你的连队在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特普钠中将的部队,你要抓紧时间。”接着他顿了下,又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急切的向回到自己的连队呢?我问你,你不害怕接下来的路途吗?通往科加斯半岛的路非常难走,甚至你还有很大的几率遇上游击队。” “因为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朋友在那里,长官。” 军官沉默了一会,之后他说道:“很好。我真希望自己的士兵也能像你一样充满无畏的冒险精神。你现在就可以出发了,我会让我的手下送你一程,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会儿。不过——记住了,士兵,别试图逃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军官缓缓的站了起来,又对那个胖子命令道:“鲍罗尔,去开我的吉普车,把他送到贝里斯托的西郊哨卡。” 在我正处于一个困惑的状态下时,鲍罗尔已经把军官的车开了回来,这是辆很有现代气息感的吉普车,我不禁轻声的赞叹道:“好酷的吉普车!” 鲍罗尔先前对待80师士兵们的态度已经不见了,他现在我的印象里从一个讨人厌的胖子变成了一个可爱的胖小子。鲍罗尔听到了我的赞叹,他笑呵呵的对我说:“这是劳斯少将最喜欢的车子,他一般不会开出来的,但你的精神激励了他,所以你才能坐到这里。” “被我的精神激励?我的什么精神?” “哦,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劳斯少将在战争开始后就负了伤,失去了一条腿,他被你勇敢的冒险精神感动了。” “是这样啊” 鲍罗尔上了车,给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坐了上去,他发动了车子。“劳斯少将以前是个旅行家,他去过很多地方,都是自己一个人。所以,你被你勾起了以前的回忆。” “大部分的爱尔曼士兵都缺少你这种勇敢无畏的精神,老实说,如果是我,我宁愿加入最近的部队也不敢自己一个人走。” 很快,鲍罗尔把我送到了贝里斯托市西郊的一个哨卡站,这时天已经快黑了,他和我一起下车进入了哨卡站里,视察了一眼这里的士兵。 鲍罗尔问一个士兵:“下士,明天早上会有货车经过这里吗?” 下士回答他:“应该会有一支补给车队,长官。” 于是鲍罗尔回头对我说:“你今晚先待在这里吧,明天一早跟着那支补给车队一起走。” 接着他把一张通行证递给了我,说:“保重,士兵,祝你平安回到自己的连队。” “谢谢长官。”我向鲍罗尔敬了礼,目送他原路返回了贝里斯托。 哨卡站的下士向我打着招呼:“嘿,伙计,你和鲍罗尔中尉很熟吗?” 我摇摇头:“并不熟。”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怎么样?还好吧,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对着一群人大吼。” 下士笑了笑,回头对其他士兵说:“这就是了,我们的鲍罗尔中尉总是喜怒无常的。他竟然会开着车亲自送你到这里,你的本事倒不小嘛。” “啊并没有啦”我对他简单的说了自己的事,下士和其他的士兵都睁大了眼睛。 有个人说道:“你不会真的要自己走到科加斯半岛吧?老兄?” “是的,我一定要回到自己的连队去。” 另外一个家伙说:“你的连队莫非是女兵连?竟然会让你这么留恋?” “还是你想当一个逃兵?伙计?千万别被宪兵抓到,不然他们会往死里折磨你,然后把你送到最前线的惩戒部队里趟地雷的。” “你得小心游击队,我们的人还没有完全的把那条路清扫干净,如果你不幸被游击队抓到的话,那么我建议你想办法自杀,不然游击队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士兵们一人一句话问得我有些头晕,我不知道该回答谁,该怎么回答。 “够了!你们几个给我出去巡逻!”下士推开了那些人,然后示意我坐下,问道:“士兵,你真的决定要走回自己的连队吗?” “是的,下士先生,我决定了,而且我不会当逃兵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下士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我:“你真勇敢!像你这样的士兵,还真不多见。” “谢谢,有别的士兵像我一样吗?” “当然有了,休假回来的士兵或者是被打散的士兵都会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部队,在爱尔曼军队里,这些人会被其他士兵称为‘孤独的骑士’。可像你这种要走这么长路的人,应该还是第一个。” “军队里有这样的规定吗?就是士兵必须要归队。” “除非整个部队的人只剩下你自己了,不然只要有机会,你就必须要归队。我倒是觉得这个规定太死板了,如果你的战友对你不太好的话,回去也是受罪。”下士点燃了一支烟,也递给我一支,接着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我也曾徒步走过八十公里回到了自己的连队,但要是比起你的话,还差不少呢。”下士礼貌的笑了笑。 是啊,我为什么非要回去不可呢?我可能会在路途中遭遇游击队并死在他们的手里,我也可能会在穿越沼泽时陷入地下,我也许会在攀爬某座山的时候不小心摔断腿。六百公里,就算是和平年代也没人会保证自己百分百安全到达目的地,何况现在还是战争时期,天气还这么恶劣。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许,第七运输连就是我的家,连队里的士兵就是我的家人,施马格就像我的长辈一样,而弗德尔和维特就是我的兄弟。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我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新的生活,但那个平静快乐的生活却被这场该死的战争摧毁了。接着我加入了爱尔曼军队,结识了弗德尔c施马格c维特他们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下士给我安排了一个床位,让我好好休息,并检查了我的装备。结果劳斯少校忘记叫鲍罗尔给我步枪子弹了,下士从仓库里拿出了两盒子弹和一把手枪,然后又在我的背包里放了两颗手雷和两颗手榴弹,并嘱咐我千万要小心游击队。 下士对我的态度和那几个在街边侮辱老妇人的士兵完全不一样。是我和他穿着同一身军服,说着同样的语言吗?但我觉得下士不会做出那种事。人总有好坏之分,我不能因为一个坏人而否定一群好人,更不能因为一个好人而认定一群坏人。 早上五点钟,我被人从睡梦中推醒,睁眼一看,原来是下士。他对我说:“士兵,车队来了,他们不会停留太多时间等你的。” 我揉了揉眼睛:“抱歉,下士,我的背包呢?” “在这里,快走吧,我已经帮你和他们表示过了,你得在弗兰基下车,他们到那里后会向东转头。” 外面的一辆车不耐烦的鸣着笛,我急匆匆的拿起背包和步枪,下士抓住我的胳膊塞给了我一张地图。 “一路顺风!士兵。”哨卡站的所有人都在向我挥着手。 “谢谢!” 我登进了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接着车队立刻出发了,我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哨卡站的那些士兵,他们正站在雪地里目送着我。 “你好啊,士兵。”坐在我一旁的司机面无表情的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不说话了。 “你好,同志。”我笑着对他说,司机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司机开口说道:“这里到弗兰基有四十五分钟的路程,之后你就得自己想办法走到科加斯半岛了。”他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我觉得他可能是面瘫,要么就是讨厌任何人。 我们一路上再没有说过话,司机不停的抽着烟,他的眼睛似乎对烟雾生成了抵抗力,我被满驾驶室的烟呛到睁不开眼睛,而他却依旧能紧盯着前面的路。在他的带领下,车队很快就开到了弗兰基。我慌张又不失礼貌的打开车门跳下了车,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香烟。几名司机正站在路边小便,我的司机懒散的把手搭在了车窗上,对我说:“从这里一直向南走,你有地图吗?”他还是和我上车时一样的表情。 “我有,谢谢你同志,愿意捎我一程。”即使他讨厌我,但我还是需要向他道谢的。 “嗯小心前方的路途。”接着他关上了车窗。 跟在我们后面的卡车司机过来对我说:“别在意,这个家伙是个面瘫,并且不善表达。” 原来他真的是个面瘫。 我目送着车队离开,接着深呼吸一口气——孤独一人的旅程现在开始了。我先检查了自己的步枪,然后是手枪,又把投掷物全都挂在了腰带上。我从地上捧起一把雪擦了擦脸,接着走进了弗兰基这个小村子。这里是爱尔曼南部战线最南端的据点,村子里一共有二十八名士兵驻守,我想穿过村子的时候向他们要些吃的,因为我的干粮一共就那么多,所以我决定能省一顿是一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二章 孤身一人的旅程(二) 驻守在弗兰基的士兵宰了一头羊招待我,他们的领头中士很欣赏我的勇气。 “保重!同志!”一个15岁的士兵送给我一个小狗玩偶。 “这是他的好朋友,你拿着吧。”中士忍住了笑声对我说。 我拉过中士,小声的问他:“为什么这里还有15岁的孩子?现在爱尔曼军队是缺人当兵吗?” “这个孩子是在爱尔曼长大的苏尔兰人,他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上面那些人把像他这样的孩子安排进了军队当炮灰懂了吗?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中士又补充道:“现在爱尔曼国防军里至少有二十万像他这样不满十六岁的孩子。” 我看着手中的小狗玩偶,遗憾的叹了口气。我被中士和几个士兵送到了村口,与他们道别了。 我正歪歪斜斜的走在一片平坦却泥泞的雪地,我点了一支烟,用力的把脚从一个小坑里拔了出来,这片雪地实在是太难走了。于是走到了一条公路上,路牌上一个白色的箭头指着北面,下面用黑色的字写着:“前方500弗兰基。” 天正在下着雪,四周荒无人烟,我有点感到害怕了,手里紧紧握着步枪。游击队可能会像狼一样从某处向我冲来,如果不是游击队,那就肯定是狼了。对我来说,狼要比游击队难对付得多。 森林的深处真的传来了一声狼嚎,我硬着头皮继续走在路上。那个只有15岁的士兵送给我的小狗玩偶挂在我的背包上,我每走一步,玩偶的塑料眼睛就会和背包上的金属拉链碰撞在一起,伴随我的脚步发出‘哒c哒’的声音。 远处的天空似乎和道路连在了一起,一直走下去的话,我仿佛会走到天上。 我经过了一个已经废弃掉的猎人小屋,小屋前停着一辆生锈的自行车,这让我有点失望,如果自行车还能骑的话就好了。我又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没在弗兰基村的时候向中士借辆自行车。不过像中士这样的人,如果有自行车的话应该会让我骑走一辆吧。 我又想到,劳斯少将为什么不给我一辆摩托车呢?可能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在路上出了意外的话,会给军队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我在风雪中艰难的行走着,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但这根本就是活该。‘早知如此’这个词完全就是人类创造出来安慰自己用的,一个人在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时,就是最不自信的时候。所以我咬着牙也要走回自己的连队,即使是死在路上,到了那时,一切而言对我都不重要了。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开始欣赏起沿途的风景,要是有个人和我一起走的话该多好啊!天地间,一个孤独落寞的身影走在一片雪原之中,那个人就是我,试图挑战自己的笨蛋。 如果换成是弗德尔,或是维特,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他们会加入最近的部队,还是像我一样走回连队? 风越刮越大,我拴在背包上的小狗玩偶像面旗帜一样迎着风舞动着。我急匆匆的跑到一棵树后面躲避着大风,然后拿出地图查看着。我已经走了三个小时了,我现在的位置应该处于一片原始森林中,过了这片森林,还要翻越一座海拔七百米的山。我坐在原地等风停了下来,接着继续出发了。 为了防止我迷路,哨卡站的下士送给了我一个指南针,我正按照指南针的方向行进着。大约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停下来吃了点干粮,喝了一点白酒温暖身体。我并不喜欢白酒,可是弗兰基的中士说我必须要带上一瓶白酒驱寒。 喝了一口辛辣的白酒后,我确实感觉身体温暖了起来。我拧上瓶盖,站起身准备继续前进,发现自己的鞋带松开了,于是弯腰把它系上——这个举动救了我的命——一颗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子弹‘啪’的一声打在了我靠着的树干上。 这一突发情况让我慌了神,两秒钟后,又一颗子弹打在了我的脚下,我连放在地上的背包都来不及捡起就急忙躲在了树后。我遇到游击队了!我早就该想到游击队,幸好我的鞋带松开了! 我不知道敌人在什么位置,于是只能拿着枪紧张的躲在树后。 一枚手榴弹被扔到了我的脚底,我连忙从树后跑出,对着面前的雪地做出了一个飞扑的动作。我刚一趴在地上,手榴弹就爆炸了,同时几颗子弹打在了我眼前不到十厘米的地上,溅起的雪花进入了我的眼睛里。我站起来又跑到了另一棵树后,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树林里几条白色的身影。 游击队员不再向我开枪了,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位置,所以我们双方互相僵持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时间。我的心脏‘突突突’的跳着,我不想死,也不能向游击队投降,这样我不只失去了一名士兵的荣誉,而且落入他们手中一定比死还难看。 又过了一会,一个声音从树林中传出:“爱尔曼士兵!投降吧!我们会优待你的!” 我想了想,用苏尔兰语大声的回应道:“放屁!你们这些该死的王八蛋!” 他们又不说话了,现在我们双方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把对方置于死地。 周围的环境对我不太友好,到处都是树木,万一游击队分开包抄我的话,我还是逃不了。我手里只有步枪和手枪,那两颗可以充作烟雾弹的手雷在我的背包里,但我一露头可能就会挨上一枪,我不敢乱动。 游击队也很聪明,他们企图把我耗死在这里,因为我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好几个人。 我摒住呼吸,听着自己的心跳,几秒钟就好像几年一样漫长。最后我终于站不住了,我决定冲回原来休息的那棵树后,然后拿起背包逃跑。我刚一露出身子,游击队就对我开枪了,所幸他们的枪法似乎不太准,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我一溜烟的跑了过去,然后拿起背包朝着身后的雪地里跑去。 我身后立刻响起了枪声,子弹穿过空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嗖嗖’作响,我以‘s’型的路线向前奔跑着,这样就降低了被击中的几率。 我成功的从游击队的手中逃走了,可是那个男孩送给我的小狗玩偶却丢掉了,我没命的向前跑着,生怕游击队追上我。我顾不上自己有多狼狈,直到跑得两腿发软,眼前发黑的时候才停下来。我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似乎从来没有呼吸过一样。 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游击队竟然追了上来!天呐!这些家伙是狼吗?我只好强撑着站了起来,刚跑了两步,我就被一块石头绊倒了,我慌张的拿起步枪躲在了树后。 不过游击队追赶我时耗费了不少体力,他们现在离我不到二百米,和我一样躲在某棵树后喘着气。 一个游击队员的身体从树后露出了一小半,我端起步枪,瞄准,扣动扳机,那个粗心的家伙惨叫一声后便倒在了地上。接着游击队发火了,他们朝我这里扔过来了一枚手榴弹,刚好扔在我的脚下,我连忙捡起手榴弹扔了回去,巨大的爆炸把树上的积雪都震了下来。 “狗娘养的爱尔曼人!去死吧!”游击队怒吼着,因为我杀了他们的同志。 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们亡了,我实在跑不了了。五名游击队呈一个扇形对我发起了包围,他们将枪口对准我藏身的树后缓慢的走了过来,我无论打谁,剩下的人都会抓住这个空隙开枪打死我。他们已经走到离我只有四五米的距离了,我伸出步枪胡乱的开了一枪,没有打中 还好我有手榴弹,感谢哨卡站的下士。我把一枚手榴弹攥在手里,拔下引信,默数了五秒钟后快速的扔了出去,两个游击队员朝我的手臂开了枪,接着他们就被爆炸掀翻在地。剩下的三个人在慌乱中被我用步枪打倒了一个,不过我打偏了一点,没有打中他的胸,在我拉枪栓的时候,还站着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向我冲来。 我把步枪扔在地上,抽出了手枪和匕首,接着侧身转出了树后,一个人刚好冲到了我脸前,我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里;另一个家伙还没抬起枪就被我用手枪给打死了。 雪依旧在下,树林中再次恢复了宁静,我慢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走到了那个受了伤的游击队员身边,他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并语无伦次的向我哀求着。 我举起步枪瞄准了他的脑袋,这个家伙竟然哭了出来,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想置我于死地。他受了伤,血一直在流,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能救他,我也救不了他,所以我对着他的脑袋开了一枪,让他少受了点痛苦。 我把游击队员的遗体摆放在了一起,把他们身上的弹药以及武器点火烧掉了,他们一定还有同伙。我拿走了他们身上的香烟,然后对着遗体默哀了三秒钟。接着我继续向南方前进了,和游击队的战斗耗了我不少时间,现在大约是下午三点钟左右。 穿过了森林,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我没想到这片森林竟然这么大,我在里面转来转去差点迷路。 背后的森林里传来了狼嚎声,我现在应该被狼给盯上了。我决定到山脚下的时候找个可以容身的山洞,天黑爬山可能会有危险,并且我身后还跟着一些动物朋友。 我一边收集着树枝,一边走到了山脚下。很幸运,我没费太多的劲就找到了一个可以让我容身的山洞,山洞一片漆黑,并且里面还有滴水的声音,我不禁皱了皱眉,这种地方该怎么睡觉呢?我举起打火机一步步的进入了山洞,仅靠着火光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我翻找着背包,发现里面其实是有支手电筒的。当我举着手电筒走入山洞深处的时候,我不禁赞叹起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样干净的山洞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在洞口听到的滴水声其实是山泉水,而且山洞里面的空气也很清新,没有虫子,在这里住一晚应该会很舒服。 先生起了一个火堆,然后我回到了洞口,狼嚎声变得近了起来。我用两颗手雷在洞口做了一个简易的陷阱,如果有什么动物进来的话会触发它,手雷的拉环会被拔下,这样我至少能被惊醒,用枪保护自己。 我躺在地上舒服的打了个滚,从我肮脏的外套里掏出了一包被压平的香烟,这包烟是我从游击队的尸体上拿到的。我无力的摇着烟盒,直到一根烟跳了出来。 我喃喃安慰着自己:“躺在这里抽上一根烟,乔森,你也许能忘记现在是战争时期,忘记自己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 “是啊,没准当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呢?” “这样的话最好了。” 自言自语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不过这样的方法确实能缓解人的一些压力。我翻了个身,又说了一句:“即使回不去,哪怕当我醒来的时候战争结束了也好。” “你应该在这里等着,争取在这里听到战争结束的消息。” “算了吧,我不想当逃兵,我会孤独死的。虽然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晚安,乔森。” 虽然这个陷阱让我感到满意,但我还是睡不着,不单是冷,而且狼嚎声似乎就在附近。我把手电筒打开对准着洞口,然后抱着步枪枕在背包上。我的两把枪都没有打开保险。外面的风声和狼的嚎叫声,以及山洞里的温度根本让我睡不着,我不停的改变姿势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过了好久,我在一小谭冰冷刺骨的污水中醒来。 睁开眼就看到一座残破并布满弹痕的雅典娜神像,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感觉不到寒冷的。现在我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酸痛无比,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泡了多久,我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皮肤已经起皱了。我体内的血好像被冻住了一般。 我用尽最大的努力从水里站起身,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一个广场的喷泉里。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可是我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可是这里,世界一片灰暗,一片苍白,阴云密布的天空和无力飘在空中的雪花,四周的建筑物可能早就在十年前就变成了废墟,这座城市应该是被轰炸之后,广场上甚至还有一颗插在地面上的航空炸弹。我他妈的又是在哪里? 寒冷侵蚀着我的身体,我瑟瑟发抖的从喷泉里跳了出来,脚刚一落地,航空炸弹就爆炸了。 果然,是个梦,我惊醒了。我本能的拿起了手中的步枪,有什么东西触发了我的陷阱,可能是狼。我又听见了洞口传来的声音,果然是狼。 狼在洞口发出了沉闷的叫声,似乎是在哀悼自己触雷的同伴。手雷爆炸后的烟雾飘进了洞里,我的神经紧绷着,这种感觉比和游击队c苏尔兰军队战斗时还要紧张。我抬起步枪朝着洞口开了一枪,接着就听到了一声狼的哀嚎,我可能碰巧打中了一只。 火堆已经灭了,手电筒还亮着,我把剩下的树枝点了起来。树枝‘噼啪’的燃烧着,火光让我感到了一丝的温暖。我现在就怕外面的其实是狼群,它们堵住洞口就可以把我逼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希望着狼能够放弃掉我这顿美食。就这样。我在洞里,狼在洞口,我们僵持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我的手指被冻僵。我不停的活动着手指,朝着它哈气,以便在狼扑向我的时候可以扣动步枪的扳机。 狼低沉的嘶吼声让我毛骨悚然,我开始胡乱的开枪,希望可以吓走它们。我足足打了五个弹夹。 之后我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等到了天亮,我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几个小时。当我颤抖着双腿站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山洞洞口时,只看到了两头狼的尸体,一只被手雷炸开了腹部,另一只不幸被我的乱枪打死了。 我急忙向山上跑去,希望能快些离开这里,因为我听说狼这种动物很记仇,它们应该会比游击队更记仇。 登上了山腰后,我才坐下来歇息了一阵,我现在只剩下一枚手榴弹c十二发步枪子弹和三个手枪弹匣了。我真不该对狼白开那么多枪,但这表明了狼比游击队可怕得多。我将步枪背在身后,一步步的登上了这座山,累了就歇会,然后继续爬。很快,我登上了山顶。 这时太阳才刚出来,我站在山顶上看着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这时,大地仍处于一片沉寂。 山的棱角开始变得异常分明,此时光影之间的变幻,令人心生敬畏之心。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金灿灿的阳光一点点的撒向人间,而此时的我只有感叹着万物的造化,人在自然的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 我在那一瞬间忘记了寒冷,整颗心都被太阳温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三章 孤身一人的旅程(卡西基诺) 我跌跌撞撞的走下了山,要是我没有把步枪当做拐杖用,我可能都下不来。 之后我在山脚下了吃了点干粮,打开地图,山的南面是个叫做‘卡西基诺’的国家?!这里难道不是苏尔兰吗? 这里确实不是苏尔兰,在地图背面,我看到了这个国家的备注:卡西基诺,国土面积47万平方千米,人口八百五十万,国中国。和苏尔兰的领土以四条山脉为边境线隔开。这四座山的海拔一座比一座高,我刚刚翻越过的是最矮的一座。 我不知道爱尔曼和这个国家是什么关系,可是这个国家成为了陆上通往科加斯半岛的必经之路。科加斯半岛在地图上的形状就像是数字‘6’一样,6的一撇就是半岛和大陆的连接,这中间刚好隔着一个国家。 我也许会被这个国家的人当成入侵者,但我又不能不拿着枪,我把步枪背在了身后,紧握着手枪。接着我穿越了一片松树林,险些踩到了猎人的捕兽陷阱,陷阱里躺着两只死去多时的狼。现在虽然是白天,太阳刚升起没多久,就被密集厚实的阴云遮挡住了。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我逐渐看不清前面的路了,森林里竟然还飘了浓雾。 继续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看到了一间小屋子。这间屋子里竟然还有人,透过惨白的雾气,我能看到屋子里黯淡的灯光,两个黑色的人影映在窗户上,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我稍微走近了一些,发现屋子面前还站着三个拿着枪的人,我急忙弯下了腰,躲在窗户下。 接着我听见了重重的敲门声,一个粗暴的声音从门前传了过来:“索尔!奥莉娣娜!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快开门出来迎接我们!”我听到的是爱尔曼语(英语)。 屋子里明明有人,但是没人回答,空气中只传来的风吹树叶的声音。接着就是枪托敲击木头的声音,那三个家伙开始砸门了。 “出来!不然我们就要自己进去了!你们两个叛徒!” 我静静的待在原地不敢动弹,更不敢出气。三个人重重的踢开了小屋的门,闯了进去,他们拉动枪栓的声音不详的响起了,刽子手即将准备行刑了。我悄悄的后退了几步,将身子隐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然后继续看着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戏剧。 “索尔和奥莉娣娜!你们两个叛徒!你们为什么不出来迎接我们?”粗暴的声音大声的质问着小屋里的人,接着一声枪响,打碎了我头顶上了玻璃。巨大的响声划破了树林。 小屋里的灯光摇曳着,投下了长长的阴影,我能非常清楚的看到屋子里的所有人: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门口站着三个满面凶光的男人,他们一人拿着一支步枪,步枪是苏尔兰产的。 “这就是索尔和奥莉娣娜喽,你们变成了哑巴吗?刚才我敲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话呀?”一个看上去就令人讨厌的家伙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然后又拿起了一包放在桌上的烟:“哎呦,还是爱尔曼沃林海根产的香烟,你的生活过得不错嘛?索尔。” “你们为什么不开门?”另一个家伙的下巴满是胡茬,他的小声又难听又长还又亮。 我屏住呼吸,把手放在了步枪的扳机上,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万一着几个家伙真的是来清理叛徒的,只不过是行为粗暴了一点而已呢? 第三个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六的家伙走到男人的面前,我以为他会打他,可是并没有。那个矮子大笑起来,听起来比刚才那个家伙的笑声还难听。这三个刽子手似乎被打开了什么按钮,他们一起笑着,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如果我一个人在夜晚听到这种笑声的话,一定会从头到脚打个冷颤的。 “你们想要什么?”那个叫做索尔的男人坐在床上,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整个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紧张的感觉。 小男孩抱住了奥莉娣娜,奥莉娣娜将男孩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膛里。 “索尔和奥莉娣娜!你们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罪行吗?!拉提!告诉他们!”矮子向下巴满是胡茬的家伙招呼道。那个家伙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正步走跺着脚走到了床前。 他大声的说道:“索尔和奥莉娣娜!伟大的卡西基诺公国的无耻叛徒!你们涉嫌倒卖国家军事机密给苏尔兰人,并将山地部队的驻扎位置通报给了敌军!根据卡西基诺公国的第一百五三条规定:在祖国的领土内归附祖国的敌人,在祖国的领土内或其它地方为敌人提供帮助。你们将被判处死刑!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索尔,根据下一条规定,你们可以留下遗言和三十分钟的,范围不得超过三米的自由活动。之后会被立刻处决!” “我和苏尔兰人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是被陷害的!”索尔辩护道:“要是真有的话,你觉得我们还会住在这里吗?” 那个矮子问道:“哦?你是说你们是被陷害的?” 索尔焦急的说:“没错!” “这样吗?那你想和我们聊一聊吗?亲爱的索尔,咱们用苏尔兰语聊还是用母语聊?我看还是用苏尔兰语好了,你和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早就忘记了咱们的母语了吧?” “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我和任何一个苏尔兰人都没有一点关系!” 矮子突然挥拳重重的打在了索尔的脸上:“你这个该死的叛徒!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话?你为了自己以后能过上美妙生活背叛了祖国,你还是老实承认吧!这样我可以让你们死的舒服一些!” 小男孩哭了起来,奥莉娣娜安慰着他,可是自己也快哭出来了。 “这就是你和这个婊子生出来的小混球?”矮子用步枪戳了戳小男孩的脸,继续说:“你们可以趁着生命的最后三十分钟来上几炮!随意!索尔!你不用担心这个婊子会再怀上一个!我向你保证!” 奥莉娣娜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我不觉得她和看上去有四十岁的索尔是夫妻。 我几乎快忍不住扣下扳机了。 抽着烟的家伙开始在小屋里随意翻找东西,他从一个橱子里拿出了一瓶酒,说道:“看看!索尔!你他妈的生活真是幸福啊!能喝到只有苏尔兰贵族才能喝到的酒!”他不客气的打开了酒瓶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真是好酒!”他把瓶子递给了其他两个人。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你的大脑,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为苏尔兰人卖命的了吗?”矮子喝完了还剩小半瓶的酒,把瓶子往窗外一扔,刚好砸在我藏身的石头上。 “求求你们了,我和苏尔兰人没有一点关系,我从来没有为他们卖过命。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索尔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微弱。 “你是不是患上了健忘症?记不起任何事情了?奥莉娣娜,你被传染了吗?” 奥莉娣娜没有回答,她把孩子紧紧的揽在怀里,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矮子瞧着奥莉娣娜漂亮的脸蛋,打了一个酒嗝:“也许她的身体让你的思想变得特别轻,然后随着风飞走了。” 另外两个家伙大声的笑了起来,并且和那个矮子一起打着嗝。 索尔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既然认为我是叛国贼的话,为什么现在才来?现在卡西基诺已经分裂了” “这不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吗?我们这时候来是给你一个幻觉,让你以为我们其实没发现你所作的一切,接着你就很放松的准备收拾行李逃跑了。很不幸啊,亲爱的索尔,你现在跑不了了。” 一个家伙坐在了桌子上,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他轻轻的唱起了歌: 我亲爱的同志,你做错了事,哎呀, 你背叛了祖国,这话没错, 我们的同志索尔,你的清白不值一文 愿下辈子你能做个好人 时间慢慢的流走了。 奥莉娣娜用颤抖的手扯了扯小男孩的衣服,小男孩更紧的贴在了她的身上。他虽然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但应该能感到害怕和危险紧张的氛围。他们三个人往墙上贴的更紧了,好像希望可以穿过墙面逃出去一样。 索尔的脸色很苍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奥莉娣娜和小男孩。我缓缓的举起了我的步枪,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哦,不着急,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很守信用的。老朋友,你真不决定临死前给她一炮吗?”矮子玩弄着手中的步枪。 我真希望自己没到这里来,我不想管闲事,可是索尔和奥莉娣娜,还有那个小男孩确实很可怜。至少,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叼着烟的家伙把步枪端了起来,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弹夹,把子弹举到了灯的下面,“很好看吧?”他说道。“这是苏尔兰产的子弹,我们还算是够朋友吧!索尔。”这个家伙用拇指仔细的擦了一下弹头,“我在上面写了三个数字,1c2c3,你们谁想做第一个?” 奥莉娣娜和小男孩轻轻的哭了起来。 “我们找了你足足两年,索尔,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你了!”矮子拿着步枪从桌上跳了下来,就像一只猴子一样滑稽。 “我们不是叛徒!我的兄弟死在和苏尔兰人的战斗中,我的一个儿子也死在了苏尔兰人的空袭下!我怎么会帮助苏尔兰人呢!” 叼着烟的家伙吐掉了烟头,把弹夹压进了步枪弹仓里:“索尔和奥莉娣娜,你们将被判处死刑,由我们来替卡西基诺的人民执行!希望下辈子你们不会在背叛你们的人民了!” 这时内个下巴满是胡茬的家伙突然对他的两个同伴说道:“等一等,我能不能嗯” “怎么了?”另外两个人不耐烦的问道。 “就是你们能不能先执行对索尔这个叛徒的判决。我想在奥莉娣娜死前满足一下她。”这个家伙的意思很明显了,他想和奥莉娣娜他已经抓住了奥莉娣娜的肩膀,一把抓起碍事的小男孩,将他扔出了窗外,矮子举起步枪站到了窗口,他准备向小男孩射击了。 小屋里立刻传来了奥莉娣娜的哭声,和索尔的求饶声。我举起步枪,对准了矮子,然后深呼吸—— 三声爆响穿透了树林的上空。三个刽子手倒了下去,他们的身躯抽搐着,然后都不动了。 枪响之后,死一般的沉寂笼罩在了小屋周围,不只是索尔c奥莉娣娜和已经吓傻的小男孩,还有我,我明明只开了一枪。 索尔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奥莉娣娜也傻了眼。小屋的北面传来了一声长长的鸟叫声,索尔回过了神,他用嘴吹出了和刚才一样的鸟叫声,两个身穿米色衣服,抱着步枪的人从小屋北面的坡上跑了下来。索尔慌忙的走出小屋,抱起了小男孩,接着他惊呼一声——因为他看见了我。 我把步枪背在身后,对他说:“放轻松,朋友,我没有恶意。” 那两个米色衣服的人跑了过来,端起枪对准了我,我摆着手,说:“我没有恶意!那个站在窗口的矮子就是我打死的!” “放下枪,同志。”索尔回头对他们说道,然后又对我说:“刚才的三声枪响,原来有一声是你开的。” “是的,这些人干了些什么我都看见了。我在半个小时之前就来到这个小屋里了。” 索尔擦了一把汗,刚才的情况确实令人感到紧张,他又对我说:“请进来吧。”不过他的同伴拦下了我,让我交出枪,不过被索尔制止了。 我坐在这个几分钟前还在表演戏剧的小屋里,索尔递给我一杯刚才这三个家伙喝的酒,并往火炉里扔了几块木头,过了会后火炉便燃烧了起来。他的两个同伴把那三个家伙的尸体扔到了树林里,索尔把地板上的血迹擦干净,安抚着奥莉娣娜和小男孩。他的同伴回来了,坐在两张椅子上,双手没有离开枪。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恶意,我把自己从步枪放在了桌子上,手枪也插在了腰后。 索尔看着我的步枪,然后又看着我,迟疑的问道:“你是爱尔曼军队的士兵?” “是的。”接着我慢慢的对他们讲起了自己这次的任务:回归连队。然后走到了这里,遇到了刚才的事。 我讲完后,索尔点了点头,对我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这没什么好谢的。” “你既然来到了这里,而且还帮助了我本来我也应该帮助你的,可是,士兵,你来的不是时候。” 我奇怪的问道:“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卡西基诺正处于内战状态,南部地区被掌握在我们敌人的手中,你根本穿不过那里的。” 现在我身处的国家,卡西基诺——正在打内战。由共和党领导的军队与辉和党领导的军队发生了冲突,双发各自控制了卡西基诺公国的一部分领土c人民和军队。辉和党控制了40的领土c58的军队和52的人口,共和党控制了另一半。 卡西基诺原本不与任何国家交往,是个封闭式的农业国家,二百年来,人民在群山的环绕和保护下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直到苏尔兰在六年前对卡西基诺这样的国中国发动了侵略战争,这个国家才受到外界的重视。让外界意想不到的是,卡西基诺竟然击败了前来侵略的苏尔兰军队,苏尔兰在其他国家的谴责下从卡西基诺撤军,并同意其他国家的要求,可以借道苏尔兰访问卡西基诺。 于是卡西基诺公国解除了封闭式的管理,开始招待其他国家的政客和游客,这样一来,外来文化也进入了这里。 卡西基诺作为一个四周环山的国家,山地兵自然是最重要的军种。索尔告诉我,爱尔曼联邦也曾派遣军官来这里学习,回国后建立了山地部队,现在的人们以为爱尔曼的山地部队是世界上最强的,但卡西基诺的山地兵却是他们的前身和老师。他的两个同伴就是山地兵,听到这话后,他们俩骄傲的对我笑了笑。 外来文化的进入对卡西基诺是个好事,这样的好景一直持续到去年的十一月份。当时苏尔兰派遣了一个‘军官团’,五十八名苏尔兰‘军官’进入了卡西基诺的山地兵培训基地学习,学习完之后他们便离开了。就这样,苏尔兰每个月都会派遣一次军官团,实际上,他们每次走时都会留下一个间谍,卡西基诺内战的源头就是这些苏尔兰间谍的破坏。 接着苏尔兰和西方国家的关系越来越坏,苏尔兰禁止其他国家的人出入苏尔兰境内,这也等于封闭了卡西基诺与外界的联系。 随后,今年2月,苏尔兰再次向卡西基诺发动了侵略战争,这次,卡西基诺被打败了——其实上一次,也只是靠着运气好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四章 卡西基诺篇(山地兵们) 今年2月,苏尔兰再一次对卡西基诺公国发动了侵略战争。 不到一个月,卡西基诺的领土沦陷大半,苏尔兰在占领区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屠杀。素以擅长山地作战而闻名的卡西基诺山地师被强大的苏尔兰部队围歼在了首都。接着苏尔兰占领了卡西基诺公国全境,并彻底控制了卡西基诺的政府。 但到了四月份的时候,爱尔曼和苏尔兰开战了。爱尔曼陆军仅用了短短三个月,就将苏尔兰军队击溃了。卡西基诺的地下抵抗军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游击战。虽然苏尔兰占领军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但随着科加斯半岛战线的告急,苏尔兰占领军被迫从卡西基诺撤退了。 所以,卡西基诺人对爱尔曼人的感觉不错。 索尔和他的两个同伴都是卡西基诺共和党的人,那三个被打死的家伙是辉和党的人,之后的事,索尔没有对我多说。我只关心自己能不能顺利的回到连队,除此以外的事情,我并不在意。 索尔的两个同伴,一个叫沙利,一个叫欧文。他们都是卡西基诺军队的士兵,内战开始后,他们跟随自己的长官加入了共和党一方。两个人的爱尔曼语和我的苏尔兰语差不多,但起码我们还是能交流的。 欧文在桌子上打开了一张地图,对我说:“爱尔曼士兵,如果你想活着回到自己的部队里去,那就跟着我们,和我们一起打仗。虽然我对爱尔曼人的印象还算不错,但也请你不要过度依赖我们。” 我没好气的回答他:“我叫乔森。” “好吧,乔森,请跟我们走吧。” “我们去哪?” “带你去打仗,你现在是我们我们共和军的一员了。” “我是爱尔曼士兵,如果我必须要加入你们才能获得帮助的话,那我宁愿自己走。” 索尔轻声呵斥了欧文:“欧文!不许这样!” 欧文笑呵呵的说:“没有,我在对他开玩笑。” 我一边拿起步枪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不过你们能给我一些子弹吗?” 沙利大笑了两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十几颗782毫米的子弹,对我说:“只有这些,你们爱尔曼军队的装备在卡西基诺并不受欢迎——因为苏尔兰的武器遍地都是。” 我干笑了两声。索尔从橱子里拿出了几个包袱,里面都是些干粮和香肠,沙利接过了三个,欧文接过了两个,这些干粮都是给共和军的士兵们准备的。奥莉娣娜又从床下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了几包烟,她把其中一包塞在了我的手上,然后对我礼貌的笑了笑。 欧文斜眼看着我,然后说:“索尔,那我们就先走了。” 索尔回答道:“嗯,你们走吧,照顾好这个年轻人。” 沙利又说道:“索尔,如果下次还有人来找你的话,希望我们能及时赶上。” 我拿起步枪,和两个山地兵离开了索尔的小屋,索尔和奥莉娣娜抱着小男孩向我们挥手道着别。索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士兵,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希望当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我还能见到你。” 索尔指的是哪场战争呢?是卡西基诺的内战?还是爱尔曼和苏尔兰的战争呢?我和他握了握手,接着与山地兵一起离开了。 现在的天空比我到索尔的小屋的时候还阴沉,森林中的浓雾使我们看不清面前的路。欧文走在最前面,他提醒我和沙利小心脚下,猎人们很有可能在这里布下捕兽陷阱。四周都静悄悄的,我们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我只能听见我们踩雪的声音和风声。 沙利似乎比欧文要礼貌点,他对我说起了索尔的事情:“嗨,士兵。你觉得奥莉娣娜和索尔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说:“他们应该不是夫妻。” “当然了。不过你绝对想不到的是,奥莉娣娜是索尔哥哥的妻子,而那个孩子,则是奥莉娣娜和他哥哥的孩子。” 欧文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加入了这个比较狗血的话题。他淫笑的说:“想不到吧?奥莉娣娜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竟然会心甘情愿的为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生孩子!” “奥莉娣娜到今年应该才只有二十三还是二十四岁?沙利?” “二十四岁,她怀上那个孩子的时候才十八。”沙利叹息的说了一声,他似乎在为奥莉娣娜惋惜。 欧文对我说:“士兵,一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看上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你觉得这个世界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我不屑的说道:“也许,爱情的力量确实是伟大的。” “爱情的力量确实是伟大的,但当你知道索尔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你绝对会为奥莉娣娜感到悲哀。”欧文点上了一支烟,也给了我和沙利一人一支。接着他开始讲起了关于奥莉娣娜c索尔和索尔哥哥的事情,其实我不想听的,但他们两个人不想继续往前走了。 “索尔的亲哥哥,我在这里就叫他老索尔吧。他们兄弟俩原来都是为共和党效力的,可是六年前苏尔兰入侵卡西基诺的时候,老索尔却选择了背叛我们的祖国。” 我打断了欧文的话:“我觉得你在背后讲关于索尔的话不太礼貌。他应该不愿意再回首过去了吧。” “别在意,士兵。这些事,索尔根本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奥莉娣娜其实是他的嫂子,小恩克其实是他的侄子!”欧文狠狠的吸了口烟,把烟蒂扔在了雪地里。 “索尔的哥哥和索尔长的一模一样,士兵,我这样和你说,你应该多少能明白了为什么索尔会被人追杀了吧?这一切,都是老索尔干的!老索尔背叛了卡西基诺,将山地部队出卖!然后将这口黑锅甩在了亲弟弟的身上!” 沙利的表情也变的严肃了起来,欧文继续说道:“这个混蛋还利用了索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侄子,欺骗了奥莉娣娜。之后又害死了自己的亲侄子!并让索尔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于苏尔兰人的空袭中。” 我突然想起来索尔对那三个家伙说过的话:我的兄弟死在和苏尔兰人的战斗中,我的一个儿子也死在了苏尔兰人的空袭下!我怎么会帮助苏尔兰人呢! 沙利说:“欧文,你冷静点。” 欧文又点起了一支烟,说道:“我很好,只是一提到那个家伙,我就反胃,情绪不自觉的就激动了起来。” “奥莉娣娜怎么会为老索尔生下一个孩子呢?按照你的说法,是老索尔利用了自己的侄子,让奥莉娣娜以为自己会和那个小伙子在一起吧?” “我忘记说了。奥莉娣娜确实以为自己会和索尔的儿子在一起,但他们是索尔的哥哥介绍的。老索尔那个混蛋在他们的婚礼宴席上做了手脚,使奥莉娣娜的眼睛因为吃了什么东西而暂时失明了。不过既然奥莉娣娜喜欢着索尔的儿子,那么即使自己看不见,也愿意和索尔的儿子上床的。” 我冷笑着说道:“那么就是索尔的哥哥和奥莉娣娜” “没错,当奥莉娣娜的眼睛能看见时,她早就怀上了老索尔的孩子。可是老索尔那时却把自己的侄子骗到了山地部队的指挥部,让苏尔兰人的飞机顺利的炸平了那里。但奥莉娣娜,可怜的傻姑娘,她以为自己怀的孩子是爱人的,索尔还以为自己马上要成为孩子的祖父了呢!” 我摇着头说:“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我又想到了索尔慌张抱起孩子,并向我道谢的样子。 “之后老索尔潜逃了,不只给自己的弟弟留下了一个大烂摊子,还让祖国遭受到侵略。”欧文点上了第三支烟。 “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沙利把他的脖子给扭断了。” 欧文的故事讲完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平淡,像是给故事画下了一个平淡的句号。 “你们怕索尔和奥莉娣娜接受不了,才没有告诉他们吧?” “当然了。我们对索尔说:你的哥哥死在了苏尔兰人的枪口下,他是战死的。但是!索尔和奥莉娣娜才是真的可怜,特别是奥莉娣娜这个姑娘还和共和党扯上了关系。” 我听完这个故事后心情很复杂,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出这种感觉。我们三人默默的走在白茫茫的森林里,欧文和沙利不停的抽着烟,他们吐出的烟雾和雪雾的颜色是一样的。我们走了两个小时才走出树林,踏上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扭曲道路。 眼前的一幕稍微震撼到了我:五具尸体在寒风中轻轻的来回摆动着,绞刑架上的横木因为重力而嘎吱嘎吱的响着,还有一具尸体四肢扭在一起躺在地上。六名和沙利欧文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坐在绞刑架下,他们正在玩着什么游戏。 “嗨!”欧文对他们打了声招呼,六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的向我们这边转过了头。 “欧文和沙利!哈哈!索尔那个家伙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让你们给我们带些吃的东西过来?”一个至少身高一米九的人走了过来,亲切的向沙利和欧文打着招呼。 “这些给你们!”沙利和欧文把索尔给他们的包袱从肩上拿了下来。大个子解开了包袱,拿出了一根火腿啃了起来:“不错嘛!比上次拿来的火腿新鲜多了!”其他五个人也走了过来,他们依次和沙利欧文问好,最后所有人都看着我。 大个子饶有兴趣的盯了我两秒钟,说:“嗨,年轻人,你是谁?” 没等我开口回答这个大个子,欧文就说道:“这个年轻人是个爱尔曼士兵,他帮了索尔,干掉了一个辉和党的刽子手,救了小恩克一命。” 其他人都对我微笑了起来,看来他们对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有个爱尔曼的士兵将和我们一起战斗了!欢迎你的加入!年轻人!”大个子站到我面前:“我是柯西金。” “你好,我是乔森。我只为爱尔曼的信念战斗。” 柯西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爱尔曼国防军的誓词,我宣誓!我将庄严的效忠爱尔曼联邦我曾经也在爱尔曼军队服役过呢!” “那么,你不是卡西基诺人喽?” 大个子弯下腰,像哄小孩一样摸着我的头说:“是呀,我也是爱尔曼人,只不过只有一半爱尔曼血统罢了,我父亲是弗朗人。” 我把他的手从我的头上拿了下来,并用右手握住:“那我们还算得上是半个同志。” 欧文抬起头看了看迎风摆动的尸体,对柯西金说道:“这些人是你们吊死的?” “离这些死人远点,刚才那个家伙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了我和辛普查的头上。他妈的,吓老子一跳。”一个人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说道。大家都大声的笑了起来。 “这些人不是我们吊死的。”柯西金转过头,对着身后方向的村子努努嘴:“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死了,甚至连鸡鸭鹅狗c猫鼠牛羊都被杀死了。还好现在不是夏天,不然我估计会爆发瘟疫。” 沙利挥了挥手,对我们说:“走,进去看看。” 这座村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鬼域,隔着老远,我就看到村口的一根电线杆上吊着一个人和一只羊的尸体,四周飘来的雾气让这里看起来更加瘆人。这种场景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那部电影叫做我忘记了,反正是一部僵尸片。 村子的广场上有个更大的绞刑架,上面晃晃悠悠的挂着十几具尸体,都是身穿苏尔兰军服的人。此外还有不少平民被吊在村子里的某棵树的树枝上晃悠着,每具尸体旁都会吊着一只动物的尸体,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还有这些人到底是谁杀的。 沙利问柯西金:“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就到了,那个时候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欧文,你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辉和军干的?”沙利回头问着欧文。 欧文回答他:“我觉得不是,辉和军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就是苏尔兰人的间谍了?” “我想这也不太可能。” 沙利抬头看着一个被吊死的平民,接着陷入了沉思,最后他还是坚定的说道:“一定是辉和军干的。这帮家伙为了诋毁我们共和党,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一个倒在地上的木桶里的水大部分都流了出来,现在已经结冰了。我头上就是两具尸体,他们一定是被带上了这个木桶上,然后木桶被踢倒,他们就被勒死了。 柯西金抬着头,看着一具女尸说道:“这些家伙真是该死,你们看,这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几个士兵都遗憾的叹了口气。 沙利忽然说:“嘿!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人在动?” 我们都把头转向了沙利指着的地方,发现一间房子二楼那里有两条索套是空的,一只手臂正搭在阳台上晃动着。我觉得那应该是个死人,柯西金也是这么认为的:“就算那个人被吊起来后没死并摔了下来,那么过了一晚上,他也会被冻死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过去看看,欧文,和我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等我们一会。”沙利拉起欧文,我也跟着走了过去。 我们三人进入了这栋二层小楼,往上走的木楼梯已经断裂了一半。我和沙利先把欧文托了上去,然后欧文在上面把我们俩也拽了上去。阳台的白色墙壁上有一个用红色颜料画的骷髅头,我们冷不丁的看到它后都吃了一惊。这个骷髅头看起来很是瘆人。 “这里。”沙利走上了阳台,蹲在一具尸体旁。一阵风吹过,吹动了沙利头上的索套。 欧文说:“她已经死了,是被勒死后直接扔在这里的。让我来帮她闭上眼睛吧。” 说着欧文伸出手想把尸体翻过来。他刚一碰到尸体的时候,我发现尸体的胸部下面压着一个什么东西,接着我听到了很小的‘卡啦’一声。我猛地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我大喊一声:“饵雷!”然后一手一个抓住了沙利和欧文,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我的头重重的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寂静的村子,我们刚才站着的二楼阳台被火焰瞬间吞没了,那具尸体的碎块被炸上了天,过了好几秒才从空中七零八落的掉了下来。 我捂着自己的头,幸好我戴着钢盔,不然我的头一定会开花。沙利和欧文有些惊魂未定,他们应该从来没有碰到过饵雷这种情况。 其他人焦急的跑了过来,问我们有没有事,受没受伤。柯西金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微笑着说道:“这两个家伙欠你一命,士兵。卡西基诺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五章 卡西基诺篇:狙击手&内战都市 我拍着身上的尘土,冷冷的对柯西金说:“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下次当你摔倒的时候,我会第一个过来扶你起来。” 沙利和欧文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了几秒钟,然后紧紧的拥抱住了我。 “这是卡西基诺人的感谢方式。”柯西金在一旁说道,沙利和欧文在我耳边说:“谢谢,士兵,我们欠你一次。” “到底是谁这么阴险?手段真是卑鄙!”有个山地兵气愤的吼道。 “是苏尔兰的间谍还是辉和军的人呢?不管是谁,千万不要让我抓住他们。”柯西金把手抓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了一个窒息的表情:“我会吊死他们二十次,然后把他们给扔到井里去。” 有个山地兵说道:“好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看着这么多的吊死鬼,我都快感觉自己的脖子也断了。” 我在卡莲公国作战的时候曾加入过一个爱尔曼陆军小队,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小队里的人。但这次不一样,除了沙利和欧文,还有大个子柯西金,其他五个人的名字我都能记得住。一直到很久以后我也没有忘记他们。 喜欢抽烟的约亨c脸上常常挂着微笑的杜巴特c普普通通的尼尔森c说话经常夹带着脏话的拉维扬,以及他儿时就认识的好友辛普查。 我们一行九个人快速的离开了这个鬼村。欧文告诉我,他们的任务是进入辉和军占领的一座城市,并刺杀当地的指挥官。沙利问我:“士兵,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们走的话,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如果我们能完成任务,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我如果答应他留在原地,可能会被看扁,同时丢了爱尔曼军队的脸,于是我说:“我也是个士兵,我会和你们一起走的,并且绝不拖累你们。” “这场战争和你毫无关系,你不必勉强自己。”柯西金在一边对我说道。 “谁说这场战争和我没有关系?爱尔曼正在和苏尔兰打仗,我作为一名爱尔曼士兵,也有义务消灭掉这里的苏尔兰人!” 约亨和拉维扬对我竖起了中指,我还以为他们看不起我,不过他们的表情却是友好的。柯西金对我解释道:“在这里,竖起中指是在夸你,没有任何侮辱的意思。”(卡西基诺人称赞别人的手势是竖起左手中指,中指是五指中最长的,所以被用来夸奖别人:‘你比其他人(手指)都要出色(长)’或是‘你真棒’的意思) 辛普查骄傲的说道:“放心吧!我们从来没有失手过!” 沙利和欧文走在了最前面带路,我们一路艰辛的走到了一片战场上,这里最近应该爆发过一场战斗,不少尸体都没来得及清理走。我们将穿越一条长长的壕沟,欧文提醒我们所有人,弯下腰贴着战壕走,辉和军的狙击手一定在看着这里。 这条壕沟里还有不少共和军的士兵,沙利在经过每个人的时候都给他们发了一支烟。鲜血从一些伤兵的绷带中渗了出来,医疗兵尼尔森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几卷新的绷带。 一个士兵不小心露出了一丁点的头部,他的头盔立刻被打飞了,子弹还擦伤了他的头皮。我完全愣住了,辉和军的狙击手如果个个都这么厉害的话,那么共和军该怎么赢得战争呢?战壕里的共和军士兵都抱着枪坐在壕沟底部,有的人甚至都睡着了。 欧文下令道:“停下,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他刚一说完,约亨就坐在了地上,并点燃了一支烟。 我问柯西金:“你们这次的任务是进入敌人占领的城市吗?这样不会很危险而且难度还会很高吧?” 柯西金说:“哦,我应该和你解释一下,卡西基诺内战的参战方一共有四个。分别是我们共和军和对面的辉和军,和苏尔兰的间谍c特遣军,那些家伙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最后,还有一支要钱不要命的雇佣军,这些家伙开始是苏尔兰人从共和军和辉和军两方收买过来的,可是他们却盯上了卡西基诺国库里的财宝,于是不再听命于苏尔兰人了。” “我们前去的那座城市,有三方势力正在里面拼命,但明显是辉和军占据了优势。所以我们要趁乱混混进城里,然后找机会解决目标。” 拉维扬插话道:“除了身穿和我们一样衣服的人,任何拿着枪的人都是敌人,你不杀了他们的话,那他们就会杀了你。”接着拉维扬向约亨要了一支烟,又说道:“特别是那些苏尔兰人,如果他们知道你是爱尔曼士兵的话,那你可真的死定了。” 这时欧文在前面喊道:“兄弟们!我们继续出发!赶快!” 约亨伸直了身子站了起来,拉维扬立即按住了他的肩膀,对他说:“你他妈的不要命了?”约亨拍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我操!我差点忘记了!谢了哥们。我欠你一瓶酒。” 我们沿着战壕一直走了二十分钟,见到的士兵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纸牌。最后我们走到了一个机枪岗哨,我远远的就听见一阵阵雷鸣般的打鼾声,沙利和欧文小心翼翼的越过了机枪岗哨的矮护墙,轻轻的跃进了狭窄的过道里。壕沟的底部躺着两个哨兵,身体蜷缩的就像是一个球。他们不只在睡觉,而且还把自己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头下面还枕着一个羊毛毯子。 沙利有点哭笑不得,他走到两个哨兵的身边,用脚尖把他们给踢醒了。 一个士兵睁开了眼睛,用懒惰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好啊,同志,有什么事吗?” 欧文大声的吼叫着:“赶快给我起来!你们的机枪连弹匣都没装上!要是有敌人摸过来的话!你们就会长眠了!” 两个人可怜兮兮的说:“可是我们已经有两天没有合过眼了。” “站岗时睡觉会让你们没命的!士兵!”欧文抓着他们的领子吼道:“你们的长官呢?我要向他报告!” “我们的长官在那里。”一个士兵指着另一个机枪岗哨说,我们看到那里也躺着一个人。 柯西金猫着腰进入了过道里,他的个子本来就大,所以他弯腰行走的姿势看起来很滑稽。他拍着那两个士兵的肩膀说:“真是什么人带出什么手下!把你们长官的名字告诉我!” 而已经走到下一个岗哨的尼尔森转头说道:“柯西金,不用了,他死了。” 哨兵的长官被一颗子弹给打穿了脑袋,我们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拉维扬捡起了一顶帽子,盖在了尸体被打烂的脸上。 我对两个哨兵说:“看见了吗?你们连自己的长官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他们俩害怕的点了点头。 沙利说:“算了,我们继续走吧。” 我们走到了战壕的尽头,这里的机枪岗哨还算是尽职,三个士兵正在轮流睡觉。沙利问那个值岗的士兵:“前面那片森林有没有雷区?”那个士兵回答他:“没有,不过敌人的狙击手还能打到这里。” 柯西金用一根木棍顶着自己的钢盔伸出了壕沟,接着‘砰’的一声,他的钢盔被打掉在了壕沟里。柯西金笑呵呵的捡起来钢盔,看着钢盔上的两个洞说:“这些家伙可能用了50倍的瞄准镜。” 拉维扬举起自己的步枪,骂道:“他妈的!让我来解决掉他们!” “别冲动,兄弟,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准。可是我们连他们的位置c有几个人都不知道,而且,我们还没有像他们那样先进的瞄准镜。”柯西金把那顶有点变了形的钢盔戴回了头上。 “我可以试试。”看来拉维扬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 “千万别尝试,柯西金说得对,我们拿什么侦查对面的情况?”沙利皱着眉对拉维扬说道。 柯西金扔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石头刚刚被他抛出壕沟,就被一颗子弹给打了个四分五裂,一小块碎石还崩到了我的眼皮上。我心里对对面的狙击手开始产生了恐惧。不过拉维扬却没好气的说:“这种程度,我也能做到。” “我们还是天黑后再走吧,这样被击中的可能性会变得很小。”欧文坐在了地上,他已经决定了晚上再出发。 大家都坐在了地上开始聊天扯淡,拉维扬也坐了下来,不过他一直在嘟囔着自己一定可以干掉敌人的狙击手。约亨默默的抽着烟,他似乎不太喜欢说话。我也独坐在一旁,望着天空上飘着的雪花发起了呆。 约亨向我靠近了一点,拿出一包烟对我说:“抽烟吗?” “哦谢谢。”我从他的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烟。 “爱尔曼似乎要赢得战争的胜利了。”约亨这是在和我聊天吗? “是啊” “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想家了吗?” “当然,战争中的每个士兵都在想家。” 约亨扔掉了烟头,又点上了一支:“说得对。”接着他摘下了自己的钢盔,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钢盔坑坑洼洼c磨损的很厉害,他应该戴着这顶钢盔打了很久的仗了。可能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回过家。 “你看起来很年轻。今年有多少岁了?” “刚满二十。” “我想你的家人一定都在担心你。” 我想起了帕克斯夫妇,想起了镇长先生,想起来勒布朗夫人和那个美丽的小村庄。我还想到了欧贝利斯的军营和二百名与我一样的新兵,想起了我的朋友弗德尔和维特,我们一起在第九师的日子,以及第一次遭遇游击队的战斗,在埃什卡牺牲的战友。之后,我和朋友们被编到了一起,在一块贫瘠的土地上,我的有了新家,新的生活和我的命运——第七运输连!已经刻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士兵?”约亨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没有,我看到你突然呆住了。” “我在想我的战友和我的家。”我自嘲的笑了笑。 “你还要走很远才能回到家。休息一会吧,当我们走时会叫上你的。” 约亨一走,我就闭上了眼睛,我确实太疲惫了。我刚一闭上眼就感觉脑袋沉沉的,然后就睡着了。 ······ “砰”的一声巨响把我从熟睡中惊醒,我的额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恍惚中,一个声音喊道:“抱歉,士兵,你还好吧?”这个声音是欧文的,原来他的枪托不小心砸到了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边揉着额头边问欧文。 “我把对面那个该死的家伙干掉了!”拉维扬大声的欢呼着,他刚刚取得了狙击手对决的胜利,而败者的代价,很明显。 柯西金扶起了我,对我说:“原来敌人的狙击手离我们的战壕很近,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他们趴在了尸体中间,怪不得他们打得这么准呢!”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五百的距离也不远啊,拉维扬的枪上似乎都没有瞄准镜。他全靠着肉眼和机瞄打死的敌人。 “拉维扬非要欧文去帮他转移狙击手的注意力,然后趁着狙击手拉栓的空档找到了他。”柯西金盛赞着拉维扬:“从今以后,我就叫你鹰眼好了!伙计!你太强了!” 沙利笑着说:“这样一来,这里的区域就安全得多了,我们趁着现在快点走吧。” “等等,我先撒泡尿!我为了找到那个家伙憋了很久了。”拉维扬背对着我们,他解开裤子还要花费一些时间呢,毕竟天气这么冷,谁都穿得很厚。 我们顺利的离开了战壕,可是我却平白无故的挨了一枪托,欧文正不停的向我道着歉:“士兵,真不好意思,我那时太慌张了,没有拿稳手中的枪。”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对决。 “等有时间,我慢慢的给你讲好了,我比较擅长讲故事的。”柯西金安慰我道。 我们一行人快速的穿过了森林,再往前不到两公里,走出森林,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卡西基诺的第二大城市巴罗。城市里的人正在疯狂的战斗着,我从现在这个位置都能听见枪声和炮声。战争把这些制造战争的人给逼疯了。 爱尔曼和苏尔兰的战争也逼疯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我,而现在我还要在这里打一场仗,我实在无法忍受没完没了的战斗了。 “巴罗城里还有不少市民,注意你们的枪口。”沙利提醒我们说:“再等半个小时天就黑了,辉和军一定会趁着天黑和苏尔兰人还有雇佣军交战的,到时我们就趁着混乱潜入进城。然后占领下一栋楼房。” 欧文补充道:“看好战友的背后!注意!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其他人都是敌人!” 柯西金发问道:“平民怎么办?” “平民是不会在交战时出现在你的枪口下的。如果你是平民,你会出去凑热闹吗?” 我们悄悄的靠近了巴罗城,前去探路的拉维扬和柯西金还摸掉了一个辉和军的哨岗,这个哨岗正在监视着城南的出口。他们回来后,告诉我们前面的路可以通行了。 “你们有没有惊动其他人?”欧文不放心的问道他俩。 “拉维扬用的刀子,我用的绳子,没有开枪。”柯西金回答他。 “很好,等哨岗换哨的时候,我们再摸他们一次。约亨和辛普查,准备好爆破,把人都引到另一边去。”沙利干净利索的指挥着小队。这也让我感到吃惊,这种作战方式就和特种部队一样。卡西基诺的山地兵都是这样作战的吗?那我可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士兵,你跟着我和欧文。尼尔森,你在他身后。”沙利紧张的抽着烟,看着怀表。 城内不停的传来爆炸声,枪声就像中国过年时放的鞭炮一样,如果有人对我说:“嗨,其实这里是中国的城市。”我都会相信。 约亨是所有人中最平静的一个,他冷冷的看着前面的岗哨,然后点起了一支烟,那只烟抽完后,他又点起了一支。我都有些为他的肺感到担心了,一会奔跑起来的时候,他能受得了吗? 柯西金倒也没有显得很紧张,他甚至还在哼着歌,尼尔森对他说:“柯西金,你这个家伙给我闭上嘴。要不然你就唱的好听一点。” “我这可是正宗的苏尔兰语,正宗的苏尔兰民歌啊。你那次不是还对我说苏尔兰民歌很好听吗?” “可是上次我们他妈的是听一个女孩唱的。”拉维扬又开口说道。 我真是佩服他们这种心态,一会就要朝着敌人的火线冲锋了,他们还能开起玩笑来。柯西金又对我说:“士兵,你给我们唱首爱尔曼的民歌吧!” 我冷冷的回答他:“我可没有像你一样的心情。” “爱尔曼士兵在战斗前都会很严肃。伙计们,学好了,他是我们的榜样。” 沙利说话了:“柯西金!闭上嘴!” 这时辛普查抬起手,说:“岗哨来了!”前方的黑暗中走来了几个人影,朝着我们前方三十米的岗哨走来。 我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瞄准了其中一个人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六章 卡西基诺篇:刺杀任务 辉和军的士兵朝着哨岗走来,我屏住呼吸,随时准备扣下扳机放倒我已经瞄准了的那个人。 沙利轻声说道:“别着急,等他们发现尸体后再开枪。” 我也轻声说道:“为什么我们要让他们警觉起来?这样敌人不会加强哨岗的监视吗?” “我们得换上他们的衣服,所以得吸引一些人过来。不然怎么混进城里?” 过了会后,哨岗那里传来了一声惊呼,敌人发现了自己哨兵的尸体,开始慌乱起来。有几个人大声的喊着话,我看到更多的辉和军士兵从远处跑了过来,足有五六十人。他们留下了一半的人继续看守这里,其他人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妈的,我们可不需要这么多衣服。”拉维扬骂道,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别急别急”约亨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在抽着烟,闪亮的烟头照亮了他脸下的雪地。 “约亨!把烟头灭掉!你想害死我们吗?”欧文轻声的呵斥着。 约亨蛮不情愿的把还剩一半的烟插在了雪里,嘴里嘟囔着:“那帮瞎子不会看见我们的。” “小声点!”沙利动了动手里的枪,指着前面站在哨岗上的两个敌人:“柯西金,解决掉那两个。尼尔森,帮他补枪,约亨c辛普查准备爆破。” 约亨和辛普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柯西金轻声的喊着:“辛普查!看住约亨,别让他再吸烟了!不然他迟早会得肺癌的!”。辛普查回答他:“我会的!因为我也不想死的莫名其妙。”杜巴特从后面爬到了约亨的位置,故意捏着鼻子说:“这里的烟味真大,敌人的鼻子要是像狗一样,那我们就全完了。” 欧文无奈的说:“约亨这个家伙的唯一爱好就是吸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这种不利于健康的事当做 爱好的人!” 五分钟后,我们的左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爆炸声甚至掩盖住了城里的枪声,看来约亨和辛普查成功的把辉和军的碉堡拆掉了。哨岗那里的敌军士兵又爆发了一阵慌乱,接着我看到几个人跑到了那里,其中一个对他们说了些什么,瞬间哨岗那里跑得只剩下六个人了。 柯西金说:“他们被吸引开了。不过算上之前的那两个,加上这六个家伙,我们九个人还差一套衣服。” “乔森的衣服和辉和军的衣服差不多。乔森,可以吗?”杜巴特戳了戳我,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当然可以,正好我也不太想穿死人的衣服。” 约亨和辛普查悄无声息的回来了,辛普查简单的说了声:“搞定了。”沙利拍了拍欧文的肩膀,说道:“兄弟们,上!解决掉他们!” 城内的混乱完美的掩盖住了我们的六声枪响,我刚刚抬起步枪,那六个敌人的头就已经被爆掉了。我们跑到了哨岗,柯西金用刺刀扎死了一个躺在地上还没有咽气的人,转头对欧文说:“你的枪法还是这么差。” 欧文指着地上的家伙骂着柯西金:“去你的。” 然后山地兵们脱下了尸体的外套穿上,约亨点上了一支烟,柯西金拍着他的胸口问道:“老兄,你没感觉到这里很疼吗?”约亨淡淡的回答他:“我很好,哪里都不疼。”柯西金惊叹的说了句:“你这个妖怪!” 沙利蹲在地上展开了地图,他已经在地图上标明了行动路线,但他还是提醒我们说:“计划随时都会发生变动,跟好队伍,别走散了,也千万不要和辉和军的人说话!乔森,你懂卡西基诺方言吗?” “不懂,我只能讲苏尔兰语。” “好吧,乔森,你跟在我后面。一旦有突发状况,掩护我。” “明白了。”我对他点了点头。 “哈哈,沙利,你现在正指挥着一个爱尔曼士兵!感觉怎么样?”柯西金开着玩笑,把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沙利说道:“闭嘴!柯西金。乔森,你不用理会他,别有其他的想法。” “没关系,你的军衔至少比我高。”我学着柯西金的语气开起了玩笑,我这样冷冰冰的,会让其他人很难与我相处,我不想这样。 柯西金惊奇的说:“你被我给传染了?千万别这样,我这可是毛病。”然后他又补充道:“不过你对沙利和欧文可以尽情的下达指令,毕竟你救了他们一次,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 欧文对我说道:“士兵,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安全的把你送出卡西基诺。” “我相信你们,这就好比相信我自己一样。” 柯西金大笑了两声:“你这个年轻人真有动力。” 我们排着队进入了巴罗城,途中我们绕开了两队辉和军的士兵,走到了地图上没有标记的路线。这里是片无人的城区,似乎战争之前就没有人住在这里。我们在这里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柯西金踩到了一只死猫,这只猫已经死了很久了,柯西金的脚直接踩进了猫的肚子里。他抬起脚后骂道:“操他妈的!我踩到了一只死猫!真恶心!” 约亨扔掉了烟头,立马又点上了一支,他冷冷的说道:“柯西金,少说点话,看着前面的路。” “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闭上嘴。”柯西金狠命的甩着自己的靴子,希望能甩掉粘在上面的秽物。 看到他这个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我也不禁笑了一声。谁知下一秒我刚走出一步,自己也踩到了一坨黏糊糊的东西,我抬起脚借着微弱的月光查看鞋底,好像是一团泥巴,但却有股臭味。约亨用打火机帮我照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踩到了一坨shi,这坨shi在寒冷的温度下还冒着热气呢! “他妈的!”我也像柯西金一样骂了一句,柯西金看到我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揉着鼻子说道:“我们年轻的士兵火气也不小啊!这坨shi明显是人刚拉不久的。” 我发现连约亨都扬起了嘴角。我恶狠狠的说:“要是让我抓住那个乱拉shi的家伙,我一定会把他的肠子从屁眼里拽出来的!” 似乎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和其他人的印象中不太一样,所有人都笑了,就连最冷漠的约亨也笑出了一声。 沙利最先平静了下来,他对所有人说:“别笑了,兄弟们。这泡shi还是热乎的,就证明这里五分钟之前还来过人。”他的话立刻将我们快活的气氛平静了下来。 欧文这时突然说道:“小声点!那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我们立即紧贴着墙壁,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约亨扔掉了烟头,抱起了自己的步枪。欧文带着我们轻轻的走到了一个拐角处,那里站着三个辉和军的人,他们站在原地,不敢继续往我们这里走了。 “你刚才去拉shi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一个家伙问着另外一个家伙,他的声音很紧张。 “没有,这里平常都不会有人来的。” “可是我们刚才都听到有人在说话啊!甚至还有笑声传过来了呢!”第三个人的声音更加害怕。 沙利轻轻的对我们挥了挥手,欧文点了点头,拔出了刀子,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拔出了刀子,我发现只有自己没有点头。看来这些山地兵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短,这个团队的成员已经非常默契了。沙利挥了下手,欧文轻轻的弯下了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扔了出去,石头打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轻响。 “你听到了没?”一个敌人紧张的问他的同伴。 “也许是风吹掉了什么东西,走,过去看看。” “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去之后就对那个混蛋说我们啥都没看见好了。” “对对对,我们快点回去吧。这里实在是吓死人了。” 柯西金和约亨突然咳嗽了一声,然后离着拐角处最近的沙利和欧文做出了一个准备向前扑的动作,他们俩紧握着刀子。我把手枪拿了出来,然后轻轻的往枪口扭上了消音器。柯西金很感兴趣的看了眼我的手枪。 “谁在哪?!”敌人惊恐的对着我们这里喊道:“快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没有人说话,约亨又咳嗽了一声,声音显得苍老无力,似乎一个哮喘病人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一样。 “过去看看,好像是个老头。这里经常会有平民过来躲避,怎么驱赶都赶不走。” “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一个家伙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了。然后我听见了拉枪栓的声音和踩雪的声音,三条长长的人影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几秒钟后我看到了一支步枪的枪口探了过来。 我和沙利c欧文c拉维扬c柯西金一起扑了出去,三个可怜的胆小鬼连惊呼都没有发出来就被我们给割开了喉咙。 “挺利索嘛,士兵。”柯西金夸了我一句,又说:“你踩到的那泡shi就是这个家伙拉的,你不把他的肠子逃出来吗?” “还是算了吧,我已经要了他的命,何必再凌辱他的尸体呢?”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身下的这个家伙已经断气了。 “这个家伙至少流了一升的血!”柯西金脱下外套,重新扒下了一件穿在了身上。我也扒下了一具尸体的外套穿上了。 “把他们扔到屋子里去,咱们赶紧走,不然等他们的同伴找过来我们就麻烦了。”欧文在尸体上擦了擦刀子,然后收回了鞘内。 我们继续在城里前进了,辉和军似乎占据了很大的优势,枪声已经渐渐变小了,苏尔兰人和雇佣兵似乎招架不住辉和军的攻势了。一队‘我们’的士兵走在街道对面,他们向我们挥了挥手,我们也假装很愉快的向他们挥了挥手。他们带队的军官审视了我们半天,然后满脸疑惑的走掉了。 “战事好像告了一段落,辉和军似乎打赢了。”拉维扬看着远去的敌人说道。 “不过苏尔兰人和雇佣兵们应该都没有被赶出城,辉和军只是打赢了战斗而已。”沙利分析道。 城市里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这真是个奇怪的现象,似乎三方的士兵都同时下班了。我们这个小队慢慢的走在满是弹坑的道路上,一辆机枪车突然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两个人走了过来要求我们出示证件。 我悄悄的从腰带上取下来一枚手榴弹,夹在了腋窝下。 “我们是第一连的人!你们这些滚蛋赶快给我让开!”欧文粗暴的对着盘查我们的辉和军士兵喊道。 那个士兵用不太流利的苏尔兰语问他:“第一连?我怎么没听说过第一连?赶快出示证件!不然我就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操你妈!你怎么对我们的上尉说话的?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着!”柯西金这个大个子一站到那个敌人面前就把他吓了一跳。 欧文的那身辉和军军服上有着上尉的军衔,那个敌军士兵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吓得不敢说话了。柯西金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他的微笑看起来很像是一种威胁,接着对他说道:“没关系的,同志,你是想因为不尊重上级而被送到北边还是西边?”北边和西边都是共和军的领地。 “对不起!长官,对不起!”柯西金这番话明显吓到那个辉和军士兵了,他向欧文连连的鞠着躬。机枪车给我们让开了道路。 “你这个瞎了眼的狗!下次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欧文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接着我们就离开了,留下那个几个敌兵站在风中凌乱着。 我们走远之后,柯西金笑着问欧文:“怎么样?欧文上尉?” “表现得不错,柯西金中尉。” “那个家伙都被你的巴掌给打懵了。可怜的人儿啊。” “我算是占了一点便宜,因为平时我根本没法羞辱他们。因为我见到的敌人全都被打死了。” 沙利插话道:“你们少在那里扯淡了。” 我们接着走到了一栋五层楼高的建筑下面,这栋楼是巴罗市最高的建筑,现在它竟然还没有因为战火而倒塌,这也算个奇迹。这栋楼里只有二十个人驻扎,每层四挺机枪和四个机枪手,用来压制任何企图冲到这条街上的人。 我们刚好赶上这里换岗,欧文对着一小群辉和军士兵喊道:“嗨!你们,站住!我们是巡逻队!” “你是谁?”带头的一个士兵问道,他的军衔应该是上士。“你是哪支部队的人?现在不是已经取消巡逻了吗?” “我们是第一连的人,这是欧瓦里西上尉,注意你的言辞,上士!”柯西金又站到了前面,他又把别人吓了一跳。 那个上士无奈的说:“好吧,欧瓦里西上尉,你有什么命令吗?” 欧文说:“你们到这里是来换岗的吗?” “是的。” “谁叫你们来的?你们驻守在哪里?” “是巴科萨中尉叫我们来的。我们驻守在城东区。” “好,你们看见那栋楼了吗?今晚你们不用值夜班了,去那里睡觉吧。”欧文指着一栋三层楼对他说道。“真的吗?上尉?”辉和军上士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他并没有那种‘不用加班了’的愉快表情。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骗你们?” “不没有上尉先生。可是您为什么要代替我们呢?”上士依然带着不相信的表情问道。 “别问那么多,上士,上面的命令,你想听一听吗?”欧文的口气带了一丝威胁:“如果不想听,那就赶紧到那栋楼里去。千万别回驻地,不然明早你就会知道那个是什么任务了。”那个辉和军的上士这才向欧文敬了个礼,带着自己的人去了那栋楼。 柯西金伸手推开了大楼唯一的一扇铁门,当我们都进去后,柯西金将铁门反锁上了。一层的四个哨兵看了我们一眼,有个家伙没好气的说:“该你们了,老子都快困死——” 他的脖子被拉维扬给扭断了,其他三个家伙也都被一起解决掉了。 “上去,把尸体藏在楼上。”欧文走上了楼梯,柯西金一只手抓着一具尸体跟在了他身后。 二楼的哨兵也被我们给干掉了,接着是三楼的。这帮山地兵简直就是群冷血的杀手,他们连眼睛都不眨就把一个人的生命给剥夺走了,像柯西金这样的家伙,还能笑着干出这种事。 我们九个人拖着十二具尸体走上了四楼,柯西金c拉维扬c约亨和辛普查去解决掉了哨兵。他们回来的时候拖着四具尸体,柯西金还打着哈哈的说道:“这个家伙睡着了。看看,这就是值岗时睡觉的下场。” 约亨平静的点上了一支烟。我突然感觉这些家伙既热情又恶心。 欧文指着头顶,说道:“上面还有最后四个人,乔森,你和沙利c尼尔森留下把这些死人抬上去。其他人跟我上。” 柯西金摇了摇头,说道:“又有四个可怜的家伙要永远的睡下去啦。” 他就像在说一个笑话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七章 卡西基诺篇:刺杀任务(二) 墙角堆着二十具尸体,这些家伙有的脖子被扭断了,有的喉咙被切开了,有的被勒死了。 柯西金把头靠在了墙上,从约亨的嘴里抢过来了一支烟,约亨看都没看他一眼,重新又点上了一支。我们几个人围成一团,看着沙利指在地图上的手指,接着沙利说道:“我们要从这里出去,然后爬到这个房区” 巴罗城内的构造很令人匪夷所思,有钱人生活在上面的房区里,穷人则生活在最下面的房区里,一层一层的,构造令人匪夷所思。 拉维扬说:“我小时候就在巴罗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有钱的人们属于‘住在楼上的人’,穷人们属于‘住在楼下的人’。”他‘噗’的吐掉了烟头,继续说:“而现在,穷人们已经快在这座城市里活不下去了。” 杜巴特满不在意的说道:“人民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进攻阶段,穷人们的穷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如果不是那些英勇的爱尔曼小伙子,我们现在可能连苏尔兰人都赶不走呢。”柯西金看着我,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感激:“在那之前,每天都会有三百个卡西基诺平民被打死。而现在,下降到了五十个。” “你这话的意思让我难以理解。”我冷冷的对柯西金说。 “我的意思是,爱尔曼对苏尔兰的战争刚好拯救了我们无辜的人民嘛。”柯西金笑嘻嘻的说道。 “休息二十分钟,然后我们从这里爬上去。”沙利指着搭在五楼窗口的一块宽木板说道。这条简单的‘路’是通往另一片房区的,那个房区是一片平房,房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们坐在原地休息了二十分钟,接着约亨打头从窗口上走了下去,之后是欧文,然后是我。柯西金抓着我的肩膀,不敢向下看,我带着一丝嘲笑问他:“你难道是恐高吗?” “当然不是了!”柯西金的手都开始发抖了,他嘴硬的说道:“我只是想扶住你,不然你万一失去平衡掉下去了怎么办?” 他身后的拉维扬说:“那你的腿怎么抖起来了?” “我有点冷而已。”柯西金很要面子,所以我还是给他留下一点面子吧。 我们踩着木板先从五楼走到了对面的四楼,然后又从那里走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顶上,两个哨兵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就被欧文和沙利给捅死了。欧文关掉了哨兵看守的探照灯。 “继续走,别停下。”沙利捅了捅柯西金的腰,我们这次要从这个房顶爬到对面的四层楼上。 柯西金还是抓着我的肩膀,这次我们走在最后面,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这种高度其实是摔不死人的。”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麻烦就不要抓着我的肩膀行吗?”我加快了脚步,走在我前面的沙利已经跳进窗户里了。 “嗨,慢点。”柯西金死死的抓着我,我似乎听见他的牙齿在打着架,当然不是因为冷。 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事物,柯西金这种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竟然会恐高,不过我并不会嘲笑他的。但不得不说,这座城市的一层楼就足有三米高,所以虽说是四楼,但也有十多米的高度了。我放慢了脚步一点点的走向四楼的窗户,沙利在那里催着我们:“嘿!快点!” 突然一阵很大的风吹过,我连忙压低了身体,因为这阵风确实够大的,我害怕自己会失去平衡。可是柯西金却真的失去了平衡,他抓着我的肩膀向左倒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个家伙给带了下去。 “柯西金!乔森!”沙利焦急的大喊了一声,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在大家的惊呼声中,我和柯西金一起向地面坠落了下去。幸运的是,我们俩在坠落了七八米时,撞到了一根横梁和一顶遮雨棚,借着这个缓冲,我们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柯西金你这个白痴!”我狠狠的骂了一句,从坚硬的地面上站了起来,还好我的背包多少给我做了些缓冲。可惜的是,我装在背包里的饼干应该都变成碎渣了。我全身上下都疼的要命,似乎全身的骨头都断了。 柯西金摔在了一堆沙袋上,他应该没有什么事,过了会后,他从沙袋上坐了起来,说道:“好疼!他妈的差点摔死我!” “你还有脸说话?!要不是你,我也掉不下来!” “真抱歉”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望着四周黑漆漆的楼房说道。 “我们在这里等着吧,沙利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的,相信我。”柯西金站到地面上之后,先前那幅恐高的样子完全消失不见了。只不过他似乎摔的挺疼,笑不出来。 “你这家伙都不会向我道声歉吗?我可是因为你的拖累而掉下来的!”我气愤的说道:“而且我还是直接摔在了地上!要不是我的背包,说不定我的脑袋就直接裂开了!” “真抱歉,兄弟,真抱歉。”柯西金笑了一声。 “你他妈的竟然还在笑!你是觉得我比你倒霉吗?!”我真想狠狠的打他一拳。 我们俩坐在原地,柯西金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来猛地吸了几大口,然后又向他要了一支,又猛吸了几大口。他把一整包都递给了我,然后好奇的问道:“你难道被约亨传染了?” “我摔得全身都很疼!只有这样吸烟才能缓解下我的疼痛!”我被烟呛到了,不禁咳嗽了几下,但我的神经被烟草麻痹了,身上的疼痛稍微减轻了一点。 柯西金突然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其实很惹人讨厌?” “说实话,确实是这样的,但我并不讨厌你。我不会讨厌任何人的。”我如实回答他。 “是么?我也感觉是这样的。”柯西金又笑了一声,他似乎就是这种心大的人。 我们头顶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和柯西金都紧张的端起了步枪。其实这里黑漆漆的一片,我们只要不发出声音的话就没人能发现我们。 “喂——你们两个怎么样?”头上传来了沙利焦急的声音,一道手电的强光从上面照了下来,刚好照在了柯西金的脸上。 柯西金用手挡住了光亮,说道:“我们很好,快拉我们上去,这里简直太黑了!” 接着欧文的声音又传了下来:“要不是因为乔森也和你在一块,我就直接把你扔在这里了!” 一条绳子顺着手电的光芒被抛了下来,柯西金走上去抓住了绳子,欧文又骂道:“柯西金!你在下面给乔森当垫脚的!”柯西金笑呵呵的对着我说:“你先上。” 我抓住了绳子,然后上面的人一起用力把我拉了上去,之后又把柯西金也拉了上来。他们看到我和柯西金摔下去之后急匆匆的就从四楼跑到了二楼,欧文问我有没有受伤,我说没有外伤,但是身上挺疼的。沙利把柯西金呵斥了一顿,柯西金这次表情严肃了起来,因为沙利真的是在发火。 “你还好吧?”约亨简单的问了我一句。我说:“还好,幸好有根横梁和一顶遮雨棚,不然我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 “柯西金那个家伙总是给我们添乱。”约亨似乎在抱怨,欧文也对我说:“有次任务就是因为柯西金这个家伙乱开枪而失败了。不过,总得来说,柯西金还算是一个优秀的士兵,而且我还真不知道他竟然会恐高。” 沙利呵斥完柯西金后,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钟,他决定原地休息到天亮。本来的计划是在六点的时候赶到指定地点埋伏的,但我和柯西金的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沙利才重新安排了计划。柯西金很严肃的向大家道了歉,然后自己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去,他要为我们守夜,以弥补刚才犯下的失误。 我把头靠在墙上,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盯着窗户外的天空。雪下大了,将这个山区里的国家装饰成了一片银白色。 天亮的时候,我恍惚之间听到了一阵枪声,接着我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把正在抽烟的约亨吓了一小跳,他问道:“你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了一阵枪声?” “没有,我比你早醒了三十分钟,这里还是那么平静。” 结果约亨刚说完这句话,窗外就响起了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就是零星的枪声。其他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都紧张的望着窗外。沙利把他的步枪搭在了窗口,对我们说:“雇佣兵正在进攻这片房区,你们看!” 我们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去,不少辉和军的士兵都跑在街上和屋顶上,而在他们对面很近的距离,清一色苏尔兰装备的雇佣兵正在朝他们射击着。 很多辉和军的士兵都在睡梦中死去了,所有架设在屋顶上的机枪阵地都毁于了雇佣兵的第一轮迫击炮的射击下。残酷的巷战正在进行着,沙利命令我们赶快到最顶层上去,我们要占据下制高点。 “我们要和他们打吗?”拉维扬兴奋的说道。 “我们这次要帮助辉和军,在上面解决掉雇佣兵的机枪小组和迫击炮小组!”欧文回答拉维扬的同时,向我们发出了命令。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约亨问道。 “让雇佣兵占据下这座城区,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安全的行动了,现在快到楼上去,辉和军的第一波攻击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欧文从肩上取下了枪。我们几个人迅速的冲到了这栋楼的最顶层,八楼。 “迫击炮!”约亨瞄准了一支雇佣兵的小队,“45毫米的,那里还有一个榴弹炮小组。” 我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瞄准镜,这个望远式瞄准镜很幸运的没有被摔烂。我把5x瞄准镜加装到了步枪上,拉维扬看了一眼,然后说:“你们爱尔曼士兵的装备不错嘛。” 我想到拉维扬的枪法很不错,于是我对他说:“那么这个就” “不用了,我不需要那个。”拉维扬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自信的开了一枪。 就这样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在我们的狙击下,雇佣兵被迫撤回了原先的房区里。不过这次战斗结束后,辉和军的伤亡有点高,现在我们的楼下不断的有抬着尸体和伤员的士兵经过。沙利收起的步枪,对我们说:“走,跟着这些家伙一起。” 欧文问道:“我们不是要到k一4区域那里吗?” “雇佣兵袭击了这里后,苏尔兰人绝对会在这里布置好狙击手。”沙利看着地图,“k一4区域离这里很近,我们的目标肯定会从那里撤退的。” “希望你这次的判断没有错,老兄。”约亨将子弹一颗一颗的塞进了弹仓里。 “走吧,我还是信得过沙利的。”杜巴特率先走下了楼,接着我们一起走了下去。 我们在楼下碰上了一支辉和军的小队,这个小队一共有三十个人,二十个都是伤员。欧文‘上尉’上前叫住了他们,问带队的士兵:“你们是要撤退吗?” “是的,长官,我们要撤退到k一5那里去。” “k一4的部队也要一起撤退过去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长官,我的长官告诉我们,这片区域已经被放弃了,我们守不住这里了。” “好,你们走吧。” 欧文对沙利说:“我们要不要等等?k一4区域的辉和军都是精锐,我不觉得他们也会撤退到后面去。”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等到这里所有的辉和军部队撤干净之后我们再走。”沙利决定听从欧文的意见。 于是我们回到了狙击雇佣兵时的大楼里,这里可以看到很远的雇佣兵占据的房区,我在瞄准镜里看到了一根电线杆上挂着的几具辉和军士兵的尸体,雇佣兵把这几具尸体的皮给剥了下来,我不禁吐了一口痰。接着,一个身穿棕色军服的人拿着一把刀走进了我的视野之内,他身后的人好像在推着几个辉和军的战俘。然后他朝着战俘的腿踢了一脚,让他们跪在了地上,接着挥起刀,将战俘的头给砍了下来。 更残忍的事发生了,一个战俘被脱光了衣服,然后几个雇佣兵把他吊在杆上,用小刀生剥了他的皮。 “你在看些什么东西?”柯西金凑了过来,接着他也看到了瞄准镜里的事物,他的表情变得恶心起来。 “去他妈的!这些人可真是些变态!”柯西金把拉维扬也叫了过来,让他也看了看。拉维扬立刻破口大骂道:“他妈的!我早就听说这些人的手段不怎么干净,这下我算知道村子里的事到底是谁干的了!” 沙利和欧文,还有其他几个人都从我的瞄准镜里看到了这一残忍的画面,除了约亨的表情不变外,剩下的人都很生气。虽然他们也是刽子手,他们也要了不少辉和军士兵的命,但至少他们没有让敌人那么痛苦。 “这些雇佣兵简直是太可恶了。”尼尔森的手上似乎没有沾太多的鲜血,他气愤的说道。 “村子里的事情一定是他们干的!操他妈的,我一定会为那些无辜的村民报仇的!到时我也会用把小刀把他们的皮给剥了!”拉维扬比尼尔森还生气,他是最激动的那个。 “这些人之为了钱,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约亨淡淡的说道,“这些人实在是比苏尔兰人和辉和军的家伙更可恶。” “谁说不是呢?”柯西金也对大家说道,“拉维扬,你能不能开枪惩罚一下这些家伙?” 拉维扬为难的对柯西金说:“可是在这个距离,我们的步枪射程不够远啊。”我从窗口处让出了位置,对拉维扬说:“用我的步枪吧,射程应该刚好够了。” “对啊,爱尔曼军队的步枪射程是很远的。”欧文沉思的说道,“拉维扬,教训一下这些该死的混蛋。” 拉维扬深呼吸一口气,握住了我的步枪的握把,我们几个人只有沙利有望远镜,我们都在等待着枪响。沙利表情严肃的举着望远镜,他看了一会,放下了,又举起来看了一会,又放下了。即使是冷血的士兵也不忍看到这种‘精彩’的活 剥 人 皮的戏码。 五秒钟后,我的步枪发出空灵的‘teng’的一声,沙利又举起的望远镜,然后对我们说道:“打中了,那个家伙现在和他的受害者一样,死了。” 拉维扬哈出一口白气,说道:“这只是开始,等我完成这次的任务后,下次就该找这些雇佣兵了算算账了。” 约亨平静的点了一支烟,拉维扬对我赞叹道:“爱尔曼的步枪确实够优秀!哈哈,我真想把你的步枪占为己有呢!” 楼下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声:“喂,楼上有人吗?”是个辉和军士兵的喊声。 沙利从窗口探出头,对他说:“我们在进行狙击训练。” “这样啊,你们别忘了赶快撤退,那帮凶狠的雇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过来。”那个士兵拖着受伤的腿,扶着受伤的同伴慢慢的离开了。 我在想:我的这些山地兵同伴们刚才是为平民打抱不平吗?还是加上了他们的敌人,辉和军的士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八章 卡西基诺篇:刺杀任务(三)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巷战到底有多么残酷。你和敌人仅有一墙之隔,你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呼吸声和说话声。到处都是狙击手,如果你的周围有栋高楼,或是没有房屋,那就要小心了。 拉维扬干掉的那个家伙就是因为粗心大意而丢掉了自己的命,他站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处决俘虏,然后拉维扬把他的脑袋给打爆了。 不过我的子弹不多了,欧文让我先拿着一支苏尔兰产的步枪,等遇到使用爱尔曼武器的辉和军士兵时再向他要一些子弹就好。 可是辉和军的部队已经从这个区域撤出了,我们也正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这里。一小部分辉和军的部队留在了这里,这些人将占据下制高点扰乱雇佣兵进入这里后的部署。目前这个区域除了留下的辉和军士兵外,连平民都撤离了,他们也很害怕那些雇佣兵。 稍晚一些的时候,雇佣兵展开了进攻,轰隆隆的声响连绵不断,不过他们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主要据点的辉和军已经全都撤退了。一些狙击手正对着走在街道上的雇佣兵开冷枪,拉维扬也开了几枪。我们的敌人吓得躲进了屋子里,结果他们刚一进去,安放在门口的地雷就爆炸了,几具尸体被轰飞了出来,重重的撞在了街对面房屋的墙上。 “想不到那帮家伙撤退的时候还留了这一手!”柯西金玩弄着一枚手榴弹说道,“我们也得小心点,不然就会像这帮雇佣兵一样!” 欧文问沙利:“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等会雇佣兵占下了这块区域,我们就走不了了。”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找不到目标了。”沙利沉思的说道,“要是贸然行动的话,我们可能会搭上自己。” 我说道:“目标原来在什么地方?不是在k一4区域吗?” “是的,但我们不知道目标是撤退了,还是留在了那里。再等等,反正这里离k一4区不远,我们大不了冲过去。”沙利警惕的看着窗外说道。 “在这之前,我们得教训一下那些雇佣兵。”拉维扬把他的步枪架在了窗口,“那些辉和军的狙击手现在是我们的友军,控制好自己的手指,别误伤友军。” “我们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对雇佣兵来说,我们其实是敌人的敌人!这可真有意思!”柯西金说着我们都听不懂的话,自己在呵呵的傻笑着。 “柯西金!别站在那里笑了!”欧文轻轻的推了柯西金一把,“我们得和雇佣兵们好好的玩一会了。” 柯西金端起了步枪,像是在欣赏它一样:“我知道了,看我怎么把这些家伙的脑袋给打开花。” 狙击手之间的战斗开始了,我们这个房区的几栋楼里埋伏着一些‘友军’,他们正在使用威力巨大的苏尔兰产的狙击枪向雇佣兵射击,每一发精准命中的子弹都会带走一个敌人的命。我们的敌人也在还击着,稍微远一点的楼房里已经冲进去不少雇佣兵了,我们的‘友军’正在拼命的守卫据点,其他楼顶上的人会给他们提供掩护。 拉维扬在五分钟之内干掉了十个敌人,他每开一枪,就会有个人向上一挺倒在地上。现在我们守卫的大楼也被敌人发现了,他们正在向我们投掷着手榴弹,可是没有一个人把手榴弹扔进我们四楼的窗户里。一个傻子一样的雇佣兵站在我们下面的一栋三层楼上朝我们射击着,这个家伙就是站在原地,他没有任何掩体,我和柯西金同时朝他开了一枪,把他给打死了。 “这个傻逼就不知道躲在那堆水泥管后面吗?”柯西金拉动枪栓,一个空弹壳弹了出来,“这个家伙是我的,你没有抢到。” 我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对他说:“好吧,算你打死的。下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一枚手榴弹从窗口扔了进来,柯西金淡定的捡起它,然后扔了出去,就像抛出一件垃圾一样。手榴弹被扔到了一间平房的屋顶上,爆炸把两个雇佣兵从房顶上掀翻了下去。接着柯西金重新扔了一枚手榴弹,这枚手榴弹炸死了三个白痴一样的家伙。 “我们的对手很显然智商不太高。”柯西金笑着往他的步枪弹仓里塞进一个弹夹,“这些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没人理会柯西金,因为其他人可不像他那样心大。只有约亨仍然抽着烟,然后冷静的瞄准,开枪,拉枪栓,瞄准,再开枪,再拉枪栓。 远处二十米的一栋建筑上,我们的‘友军’操纵着机枪向地面的敌人疯狂射击着。然后我又在这阵杂乱的枪声中听见一声清脆的枪响,机枪手向后仰了过去,他被击中了,他一旁的同伴立刻接上了位置,结果下一秒也被击中了。雇佣兵的狙击手已经在各个建筑上部署好了,他们专门朝辉和军士兵的机枪手射击,基本上是一枪一个。 “妈的!雇佣军到底有多少人?”拉维扬已经被敌人发现了,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了他所在的窗框上。 “我估计他们应该有一千人!”柯西金弯下腰,躲避着狙击手的瞄准,“妈的!现在至少有十个人正在瞄准着这里!我都不敢探出头了!” 一阵脚步声在我们的楼下响起,沙利大声的喊道:“柯西金!尼尔森!约亨!去看着门!有伙计来找我们了!” 三个人抽出刺刀,在门的旁边埋伏了下来,我端着步枪对准着那扇没有门的门。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听到了有人正在说着苏尔兰语。如果是我们的‘战友’的话,他们肯定会对我们喊的。剩下的几个人也不开枪了,我们全都静静的等待着敌人冲上来。 突然门口伸进来一支枪,柯西金猛地抓住了枪身,把一个敌人连人带枪一起拽进了屋子,约亨手起一刀就刺在了那个家伙的脖子上。杜巴特往门外扔了一枚手榴弹,‘轰’的一声,我们感觉整个房间都在颤抖,然后一股血腥的气味飘了进来。柯西金大胆的探出头看了看,几个人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了。 “这些家伙死得真惨。”柯西金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们走!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沙利收起步枪,直接走出了门口,“趁着其他的辉和军据点没有被拿下,我们赶紧走!” 我感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恐惧感深深的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害怕自己会落入到雇佣兵的手上,这样我会死得很惨。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街道和房屋,一种无所谓的感觉在我们之间蔓延了开来。雇佣兵的人可以说是非常迅速的消灭掉了辉和军留下的部队,他们正在这片房区里一点点的摸索前进着。 柯西金坐在一间小屋子里的一张小椅子上,他的身高和这个椅子完全不成比例。这个小屋子足足挤下了我们九个人,如果我们被发现的话,一枚手榴弹就可以把我们全都给送上天。 “从那个门出去,辉和军的后方阵线跑,这样我们已经还有机会。”沙利似乎没有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雇佣兵已经快把这片区域完全占领了,现在辉和军留下的整编小组大部分已经全员覆灭了,只有一小部分的单兵正在努力的朝后方阵线靠近。 “小心地雷,忘了那两个雇佣兵是怎么死的了?”柯西金提醒正打算开门的约亨道。 约亨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的推开了门。他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身体,抬着头看着上面的屋顶,接着对我们说:“上面安全,可以通过。” “我们走,一定要小心,跟好你的同志。”沙利第一个走出了屋子,然后弯着腰快速的跑到了另一个屋子的窗户下面。 那个屋子里面也没有人,柯西金紧跟着约亨跑了过去,之后是尼尔森c拉维扬c辛普查。 杜巴特和欧文一起向那里跑去。突然,我们的头顶上传来了一阵‘突突突’的枪声,我们被发现了!子弹跟着杜巴特的脚跟直到他冲到了沙利他们那里,而欧文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我急忙冲上前去把他拉了起来,然后把他拽进了屋子里。 敌人在我们头顶上二楼的一个窗口里,他们朝下面扔了一枚手榴弹,爆炸震碎了窗户上仅剩的几块玻璃。拉维扬勇敢的探出身子,把一枚手榴弹拔开保险盖后抓在手里三秒多钟,接着他对准窗户把手榴弹精准的扔了进去。手榴弹刚一飞到窗口就‘嘭’的一声爆炸了,两声惨叫从上面传了下来。 “真他妈的刺激!”拉维扬又朝着那个窗户扔出了一枚,对我和欧文喊道:“趁现在!快过来!” 窗户里的敌人应该被这颗空爆弹给炸了个七零八碎(山地兵们用的手榴弹威力非常巨大),我和欧文趁机朝着沙利他们跑了过去。现在我们的行踪应该被发现了,不过在很近的地方,另一支企图撤退的辉和军士兵也被发现了,他们和雇佣兵展开了激烈的交火,枪声不停的传进我的耳朵。 “谢了,乔森。我又欠了你一次。”欧文简单的对我说道。 我说:“别客气,难道我还能不去帮助你吗?”欧文笑了笑,没说话。 这片房区就像是巴西的贫民窟一样杂乱不堪,我们紧张的列队从屋子下穿行着,有时会遇到敌人,不过有时还能遇到‘友军’。 “嗨!伙计们!你们也是向后撤退的吗?”在我们经过一条坑坑洼洼的马路时,突然从一辆废车后面站起来了一个人,是个辉和军的士兵。 柯西金向干掉他,但却被沙利拦住了,沙利问他:“你是哪支部队的人?只有你自己一个吗?” “是的,只剩下我自己了,我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了。”那个人紧张的说道,“还好我遇见了你们,带上我,伙计们,我们一起走吧。” 沙利和欧文互相望着对方,然后点了点头,我们需要他带路,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杀了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我们也不太忍杀了他。 “好吧,跟我们走吧,前面带路!”欧文指着他说道,“嗯?你是用爱尔曼军队的武器吗?你还有没有782毫米的子弹?” 那个士兵把他所有的子弹都给我了,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受够打仗,受够战争了。如果不是看在欧文是个‘上尉’的份上,这个人可能会把他的步枪也给扔了。拉维扬接过了他的步枪,发现这支步枪已经完全损坏了。 “把它扔了吧,我用不上了。”那个人说道。 “拿上这个,不然见到敌人的时候,我们每人会注意你!”欧文扔给他一把步枪,“保护好自己,除非你不想活了!” 有了这个士兵的带路,我们一路在房区中穿行着,不时还会和敌人交一阵火。我们又遇到了几个士兵,但是他们立刻死于了狙击手的狙击,还有个士兵踩到了自己人埋伏的地雷上。他的脸变得非常惨白,只要他一抬脚,地雷就会把他炸上天。欧文给了他一支烟,然后我们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个士兵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害怕的以为他想拉上一个人一起走,结果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日记递给我。对我说道:“兄弟,能帮我把这本日记送到一个人的手中吗?地址写在第一页,那个人的样子照片在最后一页。” 我冷冷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过了会,一声爆炸从身后传来,我有些不忍回头,把那本日进揣进了口袋里后跟着其他人匆匆的离开了。 我们走到了一个地下坑道的入口处,最先遇到的那个士兵奇怪的告诉我们,这种坑道并不是我们(辉和军)挖的。 “这里倒是蛮隐蔽的,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柯西金翻找着手电筒,“走吧,这次我来打头。” “你还是跟在约亨的后面吧!”欧文拽住柯西金,对那个辉和军士兵说道,“跟在我身后,拿上这支枪!” “明白了,上尉先生。”那个士兵带着一丝遗憾的口吻说道。他应该是想站在队伍的最中间或是最后的,这样会比较安全一些。不过欧文没有让他打头已经很不错了。我跟在这个人的身后,以防欧文遇到意外没人能帮到他。 我们在黑暗的坑道里小心翼翼的前进着,大约走了五六十米的距离,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处亮光。一股恶臭冲到了我的鼻子里,欧文停顿了一下,对我们说:“前面的空间好像很大,可能会有人,小心了。” 然后我们进入了一间凹室,这里的空间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三个和雇佣兵穿着一样衣服的人从墙角处站了起来,不过他们的手里没有武器,所以他们向我们投降了。 角落里其中一张桌子上,绑着一个还剩下一半身体的女人,剩下几张桌子上堆放着一些人体的四肢和内脏器官,桌子下面还扔着不少已经腐烂掉的人体结构。这些尸体明显都被熏烤过。 欧文上前问三个俘虏这是怎么回事,俘虏对我们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每个人听完后都很震惊。 “其实我们开始进攻巴罗前,派出了一些人进入了城内在地下挖好了通道。我们打算和其他的进攻部队来个里应外合的,但是这个区域一直处于辉和军的掌控之中,我们没法出去,所以只能在坑道里面等着。时间过了两个月,我们粮食已经吃光了。我们的队长让我们在晚上的时候外出抓回来一些平民,桌子上的就是我们抓来的平民” 坑道里昏黄的灯光下,一种阴暗恐怖的气氛加上难以形容的臭味,尼尔森和那个辉和军的士兵当场就吐了出来。我也感觉胃里不太好受,但我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所以没吐出来什么。 约亨冷冷的说道:“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类败类,跪下!” 三个俘虏跪在了地上,他们似乎知道约亨想干什么,于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盯着地面。约亨抽出自己的刀子,走到了俘虏的身后,他残忍的划开了俘虏的喉咙,然后冷漠的把沾满血的刀子扔在了尸体上。约亨的行为对我来说并不残忍,我甚至还想自己动手解决掉这三个人。 “你应该给我留一个。”拉维扬表情难看的说道,他似乎也要吐出来了。 “抱歉。”约亨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简直是太脏了!”柯西金说道,虽然他身上的衣服很不干净,但是却比这里干净多了。 “不,我们继续朝里面走。”欧文指着前面的通道说,“那里有些人渣等着我们去收拾,现在拿起枪,和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二十九章 卡西基诺篇:刺杀任务(四) 黑暗的坑道里传来了一声惊呼,接着几个瘦骨嶙峋的人举着手走了出来,这几个雇佣兵向我们投降了。 欧文举起冲锋枪对着他们打光了一个弹匣的子弹。 “继续走,里面肯定还有人。”欧文重新换了一个弹匣,“他们肯定也有枪,我们得小心一些。” 前面的坑道里布满了人类的残骸,我们都觉得很恶心,约亨不再抽着烟,因为这里的气味足以掩盖住烟味。柯西金不小心踢到了一颗人头,这颗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黑暗之中。 拉维扬骂道:“我操!苏尔兰人是从食人族的部落里找到的这些家伙吗?” “不知道,兄弟。”柯西金说道,“不过这些家伙很快就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对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来说,这种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但这却让我了解到了战争中人性的黑暗。 我们在前面的凹室里遇到了抵抗,三个雇佣兵藏在几张由弹药箱拼成的桌子后面向我们发起了袭击,我们之中的那个辉和军士兵不幸中弹死去了。拉维扬精准的打爆了敌人的脑袋。 “这些人藏在弹药箱的后面,这可真是危险!”杜巴特拨弄着一具尸体,“这家伙真臭,他又多长时间没有清洗过自己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柯西金随手从桌子上拿走一个手电筒。“反正他现在已经死了,不需要洗澡了。” 尼尔森问道:“这个坑道里面住着多少人?” “我估计有几十个人吧。”柯西金回答他,“他们吃完自己带来的口粮之后” 欧文立刻打断了柯西金的话:“别说了!我们继续往里面走,把这些家伙全都干掉!” “别傻了,里面的人肯定听到枪声了,他们会把枪口对准通道等着我们进去的!”杜巴特抗议着。 “我们应该放把火,要么去搞些毒 气 弹过来,这样还能省下不少时间。”柯西金提了一个建议,“你们看这些弹药箱,有些不太对劲。” “你一说到毒 气 弹”沙利把步枪放到了地上,然后开始检查着弹药箱,过了会后,他对我们说道:“这些弹药箱里全是毒 气 弹!” 我们全都围了上去,箱子里装着六枚崭新的炸弹,这些东西一旦爆炸,整个坑道里的人应该全都跑不了。 “我们他妈的捡到好东西了。”拉维扬看着箱子里装着的绿油油的弹头说道,“怎么样?把这东西用来对付里面的人最好不过了,这样还能给我们省下不少时间和力气。” 柯西金立刻举起了手说道:“我同意!我可不想再继续朝里面走了!” 现在柯西金c拉维扬c杜巴特和约亨同意了释放毒 气的建议,而其他四人则持反对意见,他们担心毒 气会泄漏到城市里面。 “最后一票在你的手上,乔森。”柯西金对着我说道,“你来决定我们的生死或是里面敌人的生死。” 禁止使用不人道的武器,比如毒 气 弹c烈焰弹和散弹——爱尔曼军队的军规。但是我今天不会按照人道主义的标准来遵守这条规定。 “我同意。”我淡淡的说道。 最终尼尔森和辛普查也同意了,沙利看着箱子里的窒息性毒 气 弹沉思了一会,最终也同意了。但他还是担心的说道:“一旦这些毒 气扩撒到城市里的话” “放心吧!”柯西金做出了一个保证,“这里反正没有什么平民了,除了我们,剩下的人就算死光了也没关系。” “动手吧!”拉维扬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了毒 气 弹的发射器。 “你们先走,让我一个人来吧。”我从拉维扬的手里抢过了发射器,“我有防毒面具。” 接着我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副防毒面具,这也是爱尔曼军队的单兵装备之一。柯西金摊手说道:“我留下来陪着你好了,只要我跑的够快,毒 气就追不上我。” “不用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自己留下就行了。”我制止了柯西金,“我是最后做出决定的,所以一切由我来完成。” “太危险了!鬼知道这个东西会变成什么样?”拉维扬担心的说道,“我们得留下陪着你,万一你遇到了什么意外,没人能帮的了你!” “可是你们没有防毒面具!无论怎样,我有机会能跑!” 柯西金在这个凹室里寻找了半天,他没有找到配给这里的雇佣兵的防毒面具。坑道的另一边传来了喊声,里面的人开始向外冲了。一颗火箭弹笔直的从里面飞了出来,‘轰’的一声在墙上炸开了花,一片肉眼可见的气体慢慢的扩散开来。 “这些家伙想和我们同归于尽!”辛普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柯西金朝着通道里扔了一枚手榴弹。 我对其他人说道:“快走吧,我能搞定。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就好了。” “快点搞定!别死在这!”柯西金率先拿起了枪,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接着他们都走了,沙利和欧文还是很担心我的,他们执意要留下来掩护我,我让他们马上离开这里,毒 气已经开始扩散了。我带上了防毒面具,眼前的清晰度变得低了一些。 “我们在坑道口等着你!快点回来!”欧文留下这句话和一个手电筒后,急匆匆的走掉了。 通道那边的喊声越来越大,几颗子弹‘噼噼啪啪’的打在了弹药箱上。隐约中我似乎看到了几个人影,我急忙抓起了发射器,接着把一颗毒 气 弹塞到了发射筒里。我对准人影扣下了扳机,毒 气 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嗖’的一声飞向了我瞄准的目标。 我连续对着坑道里发射了五颗毒 气 弹,不到三十秒钟,浓浓的毒雾就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蔓延了开来。几个人张牙舞爪的在毒雾挣扎着,接着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我似乎能看到他们抽搐的表情,以及他们绝望的眼睛。 这时我的心里有些愧疚,我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刽子手,不过这种愧疚感很快的消失了。我转身朝出口跑去,身后的毒物已经完全扩撒了起来,欧文给我的手电筒在毒雾中发着微弱的光芒,闪了几下后就灭掉了。 我很幸运的跑回了坑道的入口,我的山地兵同伴们在那里焦急的等着我。当柯西金看到我的时候,他大声叫道:“他回来了!干的怎么样?” “我把他们全都堵死在里面了。”我伸出手向他挥了挥,把防毒面具从脸上摘了下来。 “干得太漂亮了!让那些食人的魔鬼痛苦的死在自己带来的东西上吧!”拉维扬赞许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们有伴了。”约亨平静的点上了一支烟,指着一片残破不堪的楼房说道,“那里有不少人正在等着我们呢。” 我们接着摸进了那片房区,柯西金在翻越一道栅栏的时候不小心让枪走火了。 “看在神的份儿上,柯西金!你他妈看紧了自己的枪!”拉维扬紧张的说道。 “抱歉,抱歉。”柯西金关上了枪的保险,“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紧接着我们就被发现了,一挺重机枪对准我们疯狂的扫射着,我们分成了两组急忙躲到了两间屋子里。我和约亨c辛普查一起冲进了一间小房子里,辛普查刚进去,门框就被打了一枪,这间屋子里竟然也有人! 不过约亨眼疾手快,举起枪就把那个朝着辛普查射击的人给打死了。外面传来了喊声,敌人已经从屋顶上跳下来找我们了,约亨扔出了一枚手榴弹,爆炸都把屋子里墙上挂着的画像给震下来了。我们趁机跑到了另一个屋子里, “我们现在和沙利他们分开了!”辛普查焦急的喊道,“我们必须冲回去!” “待在这里别动,现在整个房区的人都在找我们。”约亨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说道,“沙利他们和我们遭遇到了一样的情况,别着急” 我们三人屏住了呼吸,窗外有一队敌人跑了过去,他们应该在找我们。辛普查强行忍住了一个喷嚏,如果他没忍住,那我们就完蛋了。 约亨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我问道:“他们走远了吗?”约亨点了点头,意外的没有抽烟。他可能也害怕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辛普查检查了一下他的枪,“我们该怎么取得与沙利他们的联系?” “除非他们发射一颗信号弹,不然我们将很难与他们会合。”约亨说道,“但那样的话和找死没区别。” 我说道:“如果他们或者我们被敌人发现了,枪声就会把他们吸引过来的。” “但愿围攻他们或是围攻我们的人不多。”约亨有些焦虑的望着天空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得慢点前进,尽最大的可能不招惹到敌人。” “不如我们先朝着k一4区走吧。”辛普查提出了一个建议,“我想沙利他们应该也会这么想。” “可是通往k一4区的道路已经被雇佣军占领了,靠着我们三个人怎么过去?”约亨摇头否决了辛普查的建议,“听我的,我们朝k一5区走。” 辛普查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我们走吧。” 其实三个人行动起来比九个人要轻便的多。我们三个一路绕开了好几个岗哨,避开了至少三支雇佣兵的巡逻队。我们一直没有听到枪声,并且我们自己也不敢说话,如果柯西金在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调侃约亨的。 夜幕渐渐笼罩了下来。我们三个进入了一栋四层楼,两个正在偷懒的家伙站在窗口处抽着烟,约亨轻轻的拔出了刀子。 “那些该死的辉和党人。”一个家伙对他的同伴说道,“我今天上午刚刚解决掉了五个俘虏,结果下午的时候,我的长官又给我送来了五个。” “那不是很好吗?”另一个人吐了口烟说道,“我最喜欢杀人了,每次看到我的受害者流血的时候,我都会非常兴奋。” “我有些受够了,如果不是雇佣兵的工作可以随意杀人并且还有钱拿,我早就他妈的加入苏尔兰军队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是现在苏尔兰人正在和爱尔曼人打仗,他们连付给士兵的工资都拿不出来了!我真希望他们” 没等这个人的话说完,约亨的刀子就割开了他的喉咙,他同伴的命运也和他一样,被我割开了喉咙。 “把他们两个扔在这里就行了,我们上楼去看看。”约亨在尸体的衣服上抹了抹血迹。 二楼的窗口站着三个人,离他们两三米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站在窗口的三个人拿着一瓶酒轮流的喝着,约亨皱了皱眉,想摸掉这几个人有些难度,因为他们脚下四周都是碎玻璃,我们想悄悄的走过去实在有些困难。辛普查指着其中两个人,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约亨拍着我的肩膀,指着站在最右边的一个人。 我摇着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枪,约亨看到了枪口上的消音器后点了点头,他轻轻的捡起了一块小碎石,朝着那三个人扔了过去。 “他 妈的!什么东西?”我们听见了一个家伙的怒吼声。 “怎么了?”另一个人问道,“你在发什么神经?” “有块石头砸到了我的头!” “或许是这上面的砖松动了。” “真该死!” 趁着那三个人一起抬头向上望的时候,我闪出身去对着他们的头连开了七枪,让他们连惨叫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那三个人就这么被我给打死了,其中一个家伙手中的酒瓶‘啪’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坐在角落的那个家伙刚一抬头,就被我一枪给解决了。 “四连杀,干得漂亮。”辛普查赞许的拍着我的肩膀,约亨也对我说:“看来我们也需要装备上消音武器了。” 接着我们来到了三楼,解决掉了两个人;到四楼的时候又解决掉了两个。约亨看了看雇佣兵的武器,有点无奈的说道:“我们的敌人似乎认为普通的子弹要不了我们的命。你们看,他们用的是爆裂弹。” 我和辛普查一起问道:“爆裂弹?”很显然,辛普查没有见过这种子弹,而我就更没见过了。 约亨向我们解释了一遍,原来这些雇佣兵用的爆裂弹就是我们世界中的达姆弹。 辛普查倒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千万不能中弹,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死掉的好。” “要是打中你的头,那你就直接死了。”约亨冷冷的说道,但他却把这些子弹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拿起了雇佣兵的狙击枪,“我要让这些家伙常常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们在这栋楼上看到了k一5区的位置,约亨提醒我们稍微压低点身子,不然稍微厉害点的辉和军狙击手会把我们当成敌人,虽然我们本来就是敌人。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不用说,应该是我们的同伴被发现了。我们三个连忙趴在楼顶查看着情况,但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们虽然努力的睁大着眼睛,但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激烈的枪声。 “我们过去看看!应该是沙利他们被发现了!”辛普查指着一块和我们这栋楼连接的厚木板说道,“我们从这里下去支援他们!” 约亨冷静的说道:“我们别着急,说不定被包围的不是沙利他们。也许是那些辉和军的残兵。” “你还有信号弹吗?”辛普查问约亨,“我们要不要在这里放一发信号弹?如果被包围的是沙利他们,那他们一定会回信。” 约亨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号弹,对我们俩点了下头,然后把信号弹发射了出去。‘咻’的一声,夜空上炸开了一道白色的亮光,我们的位置也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出来。 过了大约三分钟,另一发信号弹也飞上了空中,根据位置,沙利他们真的是被包围了。 “果然是沙利他们!”约亨说道,“我们从这里下去吧,也许有可能会从上面支援到他们!” “赶快走吧!”辛普查拿起了步枪,率先走上了木板。 我们离沙利他们越来越近,枪声也越来越大,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进了雇佣兵的包围圈里。约亨紧张的点燃了一支烟,他走在我的前面,从一个屋顶上调到了另一个屋顶上。 我们从身后袭击了一个屋顶上的雇佣兵的机枪小组,这些人正在对着一间蓝色的大房子扫射,那个大房子里传来的枪声远远不止六个人的。 约亨冲到了机枪旁,这些雇佣兵的手中没有武器,所以他们和我们展开了肉搏。约亨用刀子瞬间刺死了两个人,辛普查也把一个人扔下了屋顶。我们抢下了雇佣兵的机枪,接着约亨调转枪口对着敌人开始射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三十章 卡西基诺篇:刺杀任务(五) “约亨!辛普查!是你们吗?”混乱的枪声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果我没有听错,应该是柯西金。 “是我们!”辛普查大喊道,“你们怎么样了?有人受伤吗?” 柯西金没有回应,一枚迫击炮弹正好打在了我们所在的屋顶上,我被爆炸带来的气流掀下了屋顶。 “乔森!”约亨喊了我一声,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约亨和辛普查从上面跳了下来,他们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拖进了沙利他们守卫的屋子里,杜巴特帮我们打开了门。 “你怎么样?”约亨放下枪,开始检查我的伤势。 “我没事,没关系。”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刚才胸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大半,“不用担心我,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约亨淡淡的说道。 “嗨!你们也过来了?”柯西金弯着腰走了过来,几颗子弹噼噼啪啪的打在了屋子里的一扇木门上,“欢迎进入包围圈,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柯西金!你他妈的少废话!快过来!”拉维扬焦急的喊道。 现在至少有一百个雇佣兵正在围攻我们所守卫的屋子,他们不停的用迫击炮和手榴弹轰炸着这里,奇怪的是,屋子里的人一点事都没有。除了我们这个小队,沙利他们还遇到了一支八个人的辉和军小队,这支小队正在努力向k一5区域的辉和军防线撤退,不过他们在离防线不到四百米的距离遇到了雇佣兵。他们匆忙的跑进了这个蓝色的大房子里,巧合的是沙利他们也躲在这里,接着连同沙利一行人一起暴露了。 “这帮白痴害死我们了!”拉维扬气愤的说道,“我们还打算悄悄的跑进k一5区呢!现在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这支辉和军的小队已经阵亡了三个人,剩下的五个人正在另一间小屋子里防卫其他方向来的敌人。 约亨问其他人:“你们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我们还算是幸运。”柯西金说道,“不过等到我们的弹药耗尽时,我们就全完了。” 辛普查说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冲出去!不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直接冲出去送死呢!” 一枚手榴弹打着旋的飞了进来,拉维扬捡起它扔了回去。 “妈的!他们已经靠到这么近的距离了吗?”拉维扬急忙缩回了头。 “注意!他们过来了!尼尔森,开火!”沙利提醒我们道,尼尔森举起冲锋枪对着几个已经接近了房子的敌人打光了一个弹匣的子弹。 我也趴在一个窗口向敌人射击着,我瞄准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开枪,那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接着那个人又爬了起来,原来他摔倒了,但我又立刻让他躺下了。 这时我身旁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我站起来反手给了闯入者一枪托,他的鼻子被我打裂了,然后柯西金帮我补上了一枪。欧文调转枪口对着门一阵扫射,几个敌人的尸体咕噜噜的滚下了楼梯。 “该死的!他们已经过来了!”沙利边换着弹夹边说道,“看看另一个门能不能跑出去!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 辉和军小队守卫的房间‘轰’的一声被手榴弹清场了。拉维扬站起身连开三枪,三个试图朝我们扔手榴弹的敌人被撂倒了,接着他们已经拔开保险盖的手榴弹在他们的尸体上爆炸了。 “辉和军的家伙们都死光了!”柯西金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这帮傻逼竟然没有一个人把手榴弹捡起来扔出房间!” 试图靠近屋子的敌人大多数都被我们给击毙了,欧文一挥手,说道:“趁现在!快跑!朝着辉和军的防线跑!” 我们如同一帮越狱者冲出了屋子,仿佛还有三秒钟监狱的大门就会永久关闭一样。柯西金还顺手拿了把辉和军小队的一挺轻机枪,他看上去确实适合当个机枪手,不过如果机枪手都长着像他一样的个子的话,伤亡率应该会很高。 我们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跑进了辉和军的防线,我们这个区域和k一5区之间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我们在穿越这条马路的时候还遭到了‘自己人’的射击。 “停火!快停火!我们是他妈的自己人!”拉维扬愤怒的朝着机枪手喊道。 一个辉和军的士兵从机枪掩体后走了出来,他对我们这群筋疲力竭的人说道:“抱歉!同志们,我还以为你们回不来了。” “如果你他妈的在打准一点,我们肯定就回不来了!”拉维扬喘着粗气说道,“如果我们是雇佣兵,那你这种枪法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你们是哪支部队?”机枪手没有理会拉维扬的抱怨,“后面还有人吗?” “后面当然有人,我的孩子。”柯西金扔掉了手中的步枪和机枪,“不过是不是自己人我就不清楚了,雇佣兵早晚会过来这里的。” “把路让开,放我们过去!”欧文‘上尉’对这个机枪手命令道,“我劝你少说废话,看好这条马路!” “是!上尉先生!” “k一4区的人撤过来了吗?”欧文又问道。 “没有,雇佣兵打不过去,我们还准备从那里反击呢!” 欧文点了点头。接着我们要从k一5区摸进k一4区,这个难度并不高,我们只要注意辉和军的高级军官就可以了。 这个区域里到处都是平民和伤员,但凡可以拿起武器的士兵全都被送到了马路边上的房子里了。雇佣兵如果进攻这个区域,那么仅凭着这里的辉和军部队绝对守不住。我们急匆匆的穿过了平民营地,害怕某个辉和军高级军官叫住我们,把我们送到防线上去。 不过还好,现在那些军官没有时间来注意我们。我们又穿过了一片伤员区,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快要死的,要不就是刚刚死的。伤兵和平民的哀嚎声让人听起来就不舒服,很多人因为没有药物而流血死去了,辉和军的军医们正在手忙脚乱的给需要截肢的人做着手术。 一只瘦骨嶙峋的狗从我们面前走过,这只狗的嘴里叼着一根人类的手指。柯西金摇了摇,叹道:“看看!这些人悲惨的命运!他们连自己的手指都保不住了!” “据我所知,辉和军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参军的!可如今不只是他们吃不上饭,就连狗也他妈的吃不上东西了!”拉维扬也感叹的说道,“这狗娘养的战争!” 狗在我们面前趴了下去,‘吧唧吧唧’的开始吃着那节手指,柯西金跺了跺脚,把狗给吓跑了,“滚到别的地方去!你这该死的!” “我想我能明白那些坑道里的雇佣兵为什么吃人了。”约亨冷冷的说道,“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他们吃了。” 沙利说道:“闭嘴!别在提这件事了!” 由于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脏兮兮的,而且我们的衣服上也都沾满了血迹(和敌人近身肉搏的时候溅到的敌人的血),所以当我们经过一个炊事帐篷时,站在帐篷里的两个士兵递给我们每人一碗热汤。这碗热汤其实就是一碗热水,只不过里面放了一点盐,一些玉米粒罢了。他们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几乎都是些衣不遮体的平民。 我把这碗汤给了一个正在哭的孩子,其实我也很饿,但我没什么胃口。炊事兵白了我一眼,然后对着孩子的母亲说:“你让开,下一个。” “嘿!你怎么不给他们?”我不满的对炊事兵说道。 “平民每两人每顿饭只能领一碗。”他冷冷的对我说道,“他们已经有一碗了。” “那时我给他们的,给!你这个白痴不明白‘给’是什么意思吗?”我大声的吼道。 那个炊事兵看了看我身后的沙利等人,只好无奈的重新盛了一碗,递给那对母女。沙利他们也都把手里的热汤给了排队的平民,我听见炊事兵小声的骂了句:“这些白痴!”但我懒得和他去争吵,我们不能惹麻烦。 “你这家伙,说话注意点。”拉维扬显然也听到了那句话,“睁开你他妈的狗眼看清楚,辱骂军官可是会让你上前线的!” 欧文狠狠的瞪了炊事兵一眼,那两个人低下了头。我们继续向前走了。 接着我们又在一片废墟里遇到了一群平民。这些平民正在被一群士兵殴打,原因是这样的:这些士兵抢走了平民的粮食,然后开始殴打他们。每个平民每天的口粮就只有一根玉米,那些混蛋竟然还要这么做。 一个孩子正在被一个家伙夹在腋下用一块木板用力的打着屁股,我们无法忍受眼前这一幕,于是都愤怒的喊道:“嘿!嘿!嘿!住手!” 我跑过去,推开了正在打孩子的那个家伙,然后质问他:“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其他士兵立刻停下了手,他们向我走过来,被我推开的那个人带着戏谑的笑容说了句:“你算是什么东西?”然后他猛地一拳挥出打在了我的脸上,我跌坐在地上。我的钢盔滚出了很远,脏兮兮的头发露了出来。 “你这个该死的!”柯西金怒吼了一声。 “你他妈的找死!”拉维扬也吼了一声。 “打他!”“揍他!”我的同伴们冲了上来,接着我们这群‘辉和军士兵’扭打在了一起,我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打我的那个人扑了上去。这场群架非常混乱,拉维扬甚至还捡起了一块砖头开了一个人的瓢,柯西金抓起一个家伙把他扔到了一口枯井里。 如果是平时,在爱尔曼军队里,参与这种群架的所有人都会被严厉的惩罚。可是这里是个混乱的城市,混乱到士兵打群架都没有一个长官来管管,混乱到拉维扬用匕首捅死一个人都没人发觉,混乱到欧文当着一群人的面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剩下的人还在和我们扭打在一起。 最后,这帮辉和军的士兵被我们给以打群架的方式消灭掉了,不过我们也有几个人挂了彩。沙利看着地上的尸体和平民叹了口气,柯西金提议把这些尸体先扔到井里去,平民绝对不会说出这件事的。 “对不起,都怪我。”我向大家道着歉,“我不该管闲事的。” “没关系,朋友。”柯西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如果你不上,那我肯定会先上的。” “不过嘛”欧文甩了甩手说道,“现在我们惹上麻烦了,我们得快点到k一4区,不能做任何停留了!” 我们这群‘逃犯’匆匆的把尸体扔进了枯井里,然后又匆匆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尼尔森的手表在群架中打碎了,玻璃碎渣划伤了他的手腕,但我们实在不能停下来为他处理伤口,所以尼尔森是在杜巴特的帮助下边走边缠上的绷带。约亨依旧面无表情的赶着路,抽着烟,但他刚才打群架的表情被我看到了,实在是太凶残了。 我们有惊无险的进入了k一4区,这里的城市损毁程度不大,并且防线和岗哨都比较森严。一个岗哨拦住了我们,两个士兵问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有通行证吗?” 柯西金走上前去微笑的问道:“你们这个岗哨里有几个人啊?”他的笑容简直是人畜无害,仿佛是个天真的大男孩一样。 “我们这里有四个人。”问话的士兵奇怪的回答道。 “原来你们只有四个人啊。”柯西金观察了一下四周,笑得更开心了。 原来他们只有四个人,于是我们把这四个人给干掉了。我们把他们的尸体塞进了一个大弹药箱里,接着悄悄的摸进了一片小房区。 前面有个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阵欢笑声,我们悄悄的走了过去,发现里面有五个衣着整洁的辉和军军官正在打着纸牌。 “我告诉你们,明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马丁的驻地给变成游乐场!”一个粗鲁的胖子说道,这个家伙立刻让我联想到了‘猪’这个词。 “马丁?是马丁上尉吗?”一个满脸麻子的军官扔出了三张牌,“他招惹到你什么了?” “哼!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当中羞辱我!说我实在是对不起中校这个军衔!”胖子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气喝光了一半,然后用他沾满油污的手抓起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后就随手扔了。 柯西金在我耳边说道:“你看这些家伙,那些平民都吃不上饭了,他们竟然还在浪费食物。” “我们怎么办?欧文‘中尉’?”辛普查请求道。 “怎么办?当然是干掉他们了。”欧文轻描淡写的说道。 约亨不知什么时候和拉维扬离开了,在我们刚注意的时候又回来了,他们俩都抽出了刀子,说道:“门口只有两个哨兵。我们进去宰了他们吧。” 沙利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上。 门口站着两个人,他们正互相点着烟,其中一个人说道:“哥们,你觉得塔丽娜怎么样?” 另一个回答道:“你是说咱们上尉的秘书官?你想干什么?” “我想等雇佣兵打到这里的时候,带上她一起走。” “带上她一起?!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不过那时候趁着混乱,我肯定能带走她!” “你疯了!上尉要是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把你的脑袋扭下来的!” “去他妈的!到了那个时候,我早就带着塔丽娜跑路了!” 这两个人的烟抽完了,那个想带走他们上尉秘书官的人说:“哥们,你还有烟吗?” “没有了,现在烟草的供应挺紧张的。”他的同伴摸了摸口袋后说道。 “抽我的吧。”一只手递上了两支烟。 “哦?谢谢,你真好,哥们——嗯?” ‘卡啦’两声,这两个家伙的脖子被扭断了,约亨把两支烟塞回了自己的烟盒。拉维扬和欧文把那两个家伙推到了一旁的水沟里,等他们被发现的时候,我们早就摸到目标的所在处了。 辛普查‘嘎吱’一声推开了小屋的门,一个醉酒的家伙正倒在一张椅子上呼呼大睡着,他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残羹剩饭。拉维扬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用刀子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一下,这个家伙至少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列夫!没有酒了!你这狗娘养的赶紧把酒送过来!”屋子里传来了那个胖子的声音。 柯西金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掏出手枪,他掏出匕首,我们一前一后的推开了屋子的门。 “你妈的!列夫!你聋了?!”胖子的口水溅到了旁边人的脸上,真够恶心的。 “你信不信我把你”胖子睁开了他醉酒后的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我和柯西金,“不是列夫?你们两个混蛋是谁?” “尊敬的中校先生。”柯西金把一瓶酒放到了桌子上,“请你享用人生中最后的一杯酒吧!” 接着我扣动了手枪的扳机,柯西金迅速的把匕首刺进了手边人的喉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三十一章 卡西基诺篇:刺杀任务(六) “这个家伙的血可真够脏的。”柯西金看着倒在地上的胖子军官说道,“我怀疑这个家伙是喝油长大的,不信你扔个烟头,他就燃烧了。” “我们不应该这么快就解决他。”拉维扬把烟头扔进了胖子的血泊中说道,“我们应该把这头猪捆在烧烤架上,帮助他燃烧掉脂肪。” 沙利说道:“好了,处理下这里,我们走。” 我们把这几具尸体扔进了一间小储藏室,然后将储藏室的门给锁上了,柯西金还从那里面拿了几瓶酒和几根香肠出来。他大口吃着香肠,喝着酒,还把一瓶酒递给了我,“喝点酒可以驱寒。” “柯西金,把你手里的酒给我扔了!”欧文呵斥道,“你忘了上次是因为谁喝醉酒把目标放跑了?” 柯西金把酒瓶随手放在了一间屋子的窗沿上,笑嘻嘻的说道:“明白,这次我一定会保持清醒。” 一队巡逻队从我们身边经过,他们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们,因为我们身上实在是太脏了。不过他们只是经过了而已,没有停下来盘问我们。 “目标就在那栋大楼里,戒备可真是森严啊。”沙利指着一栋灰色的五层楼,大楼的三个入口都架设着机枪,楼顶上还有两个狙击手。 欧文说道:“我们得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想混进去实在是很困难。” “我们只需要四个人进去就可以了,欧文c拉维扬c约亨,你们和我一起去。”沙利指着被他点名的三个人说道,“其他人在外面等着,乔森,你的消音手枪能不能借我们用用?” “最后一个弹匣了,9颗子弹。”我把手枪递给了沙利,他点了点头。 辛普查问道:“那我们该在什么地方等你们?” “嗯那里吧。”沙利看了下四周,然后指着一处平房说道,“如果我们需要掩护,那里的视野正好可以覆盖这周围。” 欧文说:“但是那里绝对有人守着啊。”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任务了。”柯西金自信的回答道。 “好,我们走吧。在那之前,我们最好换套衣服。”沙利拍了拍衣服上污垢说道,“太脏了,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于是我和柯西金返回了解决那几个军官的地方,我们俩带着四套还算干净的衣服回来了。沙利四人换了身衣服,接着对我们坚定的点了点头,向目标大楼走去了。我们看着他们走到大楼的入口,接受卫兵的盘问,过了会后卫兵就放他们进去了。 “希望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柯西金双手握在一起祈祷着。 “放心吧,他们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辛普查说道,“现在该我们了。” 我们一起走近沙利指给我们的平房,四个哨兵正在屋顶上打着牌,一阵风吹过,把他们的牌局给搅乱了。 “我们得把他们弄下来。”辛普查看了看四周说道,“在上面动手会暴露的。” 杜巴特对我说道:“乔森,你和我一起,上去看看二楼有没有其他人。” 我们趁着哨兵收拾纸牌的时候走上了二楼,发现整个二楼只有两个人,他们正躺在一张沙发上睡觉,有个家伙把自己全身都裹了起来。 “真舒服,不是吗?”杜巴特抽出了刀子,轻轻的走到了窗口招了招手。柯西金他们三个上来的时候,我们俩已经把睡觉的家伙给解决了。 “他们死得并不痛苦。”柯西金把背包往地上一扔,然后坐在了上面,“谁去把上面的白痴骗下来?” 我们谁也没有回答他,但我们都在看着他。“那还是我去吧。”柯西金站起身来,神气活现的走上了楼梯。我有些不放心他,跟他一起上去了。 “嘿!伙计!”柯西金就像个军官一样对着那几个打牌的士兵喊道。 “你是什么人?”打牌的士兵抬起头,对他喊道。 “我是什么人?”柯西金带着嘲笑的口吻对他们喊道,接着把自己的步枪晃了晃,“你们这些白痴,楼下睡觉的是不是你们的同伴?” “滚你妈的!”那四个人喊道,“这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军官!” “啊,啊。”柯西金依旧嘲笑着说道,“我虽然不是军官,但我却是个多嘴的人,不知道你们的长官知道你们值岗睡觉” “你这家伙!”一个人站了起来,剩下的三个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有种你就过来揍我!最好揍死我!不然我就要和你们的长官告密了!”柯西金转身走下了楼梯,给我们打了个手势。 “站住!你这头脏猪!”一个人大声的喊道,“你死定了!多管闲事的家伙!” 那几个家伙气势汹汹的走下了楼,当他们刚下来的时候,柯西金转身抓住了其中一个人,没等到剩下的三个反应过来时,我们扑了上去,将他们无声的解决掉了。 柯西金看着六具尸体说道:“这些家伙真是可怜,如果我是他们的话,直接就朝着找事的家伙开枪了。”他顿了顿,继续说:“这样至少能吸引一些人的注意。” 杜巴特有些紧张的说道:“看好门,如果有人来的话,看见这些人的尸体我们就完蛋了!” 我和尼尔森c辛普查坐在屋顶上面盯着目标大楼,柯西金走上来给我们一人一份热罐头。雇佣兵在k一4区的进攻已经接近了尾声,我们偶尔会听见几响凌乱的枪声,其余的时间里周围非常沉寂。 “你们能听见下雪的声音吗?”尼尔森呼噜噜的吃着手中的罐头,“太安静了,我似乎都能听见下雪的声音。” “我可听不见,能听见的只有你吃东西时发出的声音。”辛普查也在吃着罐头,不过他吃东西时很优雅,“你能听见吗?乔森?下雪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笑道:“我的听力应该没有尼尔森那么好。” “真怀念啊,小时候。”尼尔森似乎有些感伤,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说了。 我们三个都静静的看着雪从天上飘落,默默的吃着手中的罐头,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思考着什么。而我,只是在看着飘落的雪花,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柯西金突然从楼梯探出了头,对我们说道:“伙计们,他们回来了!” 我们都看着那栋大楼,沙利走在最前面,他们和门卫打了声招呼,然后若无其事的向我们这里走来。 “我们成功了。”沙利简单的说道,“我们该走了。” “回去之后可以好好庆祝了!”欧文拍着每一个人的肩膀说道,“乔森,你也一起来吧。多亏了你的手枪。” 沙利和欧文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把我的手枪递了过来。 对弗德尔和维特,以及对第七运输连的思念占据着我的脑海,最后我还是说道:“我还是决定快些离开,谢谢你们的好意。还有最近的照顾。” “好。”沙利点头说道,“我和欧文会送你到卡西基诺的边境的。在这之前,我们先离开这里。” 巴罗城内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不过后来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我和我的山地兵伙伴们一起离开了这里。一路上只遇到了一次盘问,不过那些士兵被柯西金给骂得气走了,他们还要向长官检举我们。 “哈哈!去你妈的!无论你向谁检举,我都会操他妈的。”柯西金向那些人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你们给我等着!” 我们一直再等着,一直到我离开卡西基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三十二章 回到连队 雪停之后,气温还是那么低。 我打了个冷战,找了块石头坐下了,我已经在平原上走了好久,我的双腿都快断掉了。可我依然没有看到任何有关于‘半岛’的事物。我拿出自己的干粮吃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装备,发现自己的手枪还剩下三颗子弹,而步枪子弹还剩下一个弹夹。 要是在这种地方遇到游击队,那我还不如举枪自尽呢。 吃完干粮后,我继续朝着南方走了。 这时几架飞机从西边的天空飞来,我认出了机翼上的爱尔曼空军的标志。我向飞机挥着手,站在原地跳了起来,我能清楚的看到飞行员也对我招了招手。他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爱尔曼士兵呢? 我摊开四肢躺在了地上,望着美丽的天空不禁笑了起来,我很快就要回家了。 有架飞机又飞了回来,它在我的头顶盘旋了好几圈,然后给我扔下了一羊皮袋水和一小包干粮。干粮包里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士兵,继续向南走,那里有支装甲部队可以帮助你。 我站起身向飞机敬了个礼。 大约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喝光了飞机给我扔下来的水,现在我有足够的力气继续向南方前进了。 我突然在前方平原与天空的连接处看到了一片剪影,那是一支爱尔曼陆军的装甲部队。我兴奋的朝他们跑过去,直到筋疲力竭还在继续跑着,我一边挥手一边朝他们喊道:“喂!等等我!喂!” 可是他们没人听见,我还是离他们太远了。我把休息时恢复的体力再次用光了,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接着爬起来继续边跑边喊,然后又摔倒在地上。我的战友们没有看到我吗?他们在干什么? 直到我跑得离他们仅有几十米的距离时,一个坐在卡车上的士兵注意到了我,他匆忙的举起枪瞄准了我,大声喊道:“什么人?!” 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我脸朝下摔在了地上,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一阵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抬起头,朝着跑过来的士兵笑了笑。其中一个士兵说:“嘿!这家伙穿着我们的军服!” “这个疯子是什么人?” “别靠近他!小心点。”一个士兵用步枪捅了捅我,他好像在壮着胆子问道:“喂!你是什么人?” 我虚弱的回答他:“我是第七运输连的人。” “第七运输连?”他回头问其他人,“有这支部队吗?” “哦!我想起来了!第七运输连,前天不是还帮我们运送了一次补给吗?”一个人突然拍着手说。 “那里怎么回事?”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士兵们的身后穿来,来人是个军官。 士兵们给军官让开了路,接着那个军官走到了我面前,惊讶的看着地上的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有人回答他:“长官,他说他是第七运输连的人。” “怎么可能?!”军官的语气更加惊讶了,“那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嗯我们也不太清楚,长官。” “先把他的武装解除了,带他到师长去。”军官下令道。接着我的背包c步枪和手枪就被人拿走了,我被两个人架在中间带走了。 这支装甲部队是从科加斯半岛的西海岸登陆上来的,他们的师长刚坐在刚搭好的帐篷里,我就被人推了进去。这位师长好奇的问带我到这里来的军官道:“怎么回事?上尉?” 上尉报告道:“这个家伙从北方跑来,说自己是第七运输连的人。我们无法处理,所以只好把他带到这里来了,长官。” 师长命令卫兵道:“搬张椅子过来,让他先坐下。看看他这个样子,就好像从来没有呼吸空气过一样!” 我被卫兵按在了一张椅子上,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后,师长问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道:“施海勃·乔森,长官。我的确是第七运输连的人。” “你怎么从北面跑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个叫做卡西基诺的国家,那里正在打内战,你是不是那个国家的逃兵?”师长的分析完全错误。 “长官,我有贝里斯托陆军报到处劳斯少将给我的通行证。”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就在我的背包里。您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贝里斯托。” “哦?”师长有些不太相信,“卢肯,打电话到贝里斯托,就说我找劳斯少将。” 十分钟后,通讯官拿来了电话,师长接了起来。我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不是劳斯少将,我只看到师长一边点头说‘嗯’‘是的’,一边看着我,他的眼神越来越惊讶,到最后甚至变成了敬佩。 “劳斯少将要听你说话。”师长把电话的话筒递给了我。 “施海勃·乔森?是你吗?士兵?”虽然我有些忘记了劳斯少将的声音,但我还是立刻辨认了出来。 “是的,劳斯少将先生。” 电话那头有阵短暂的沉默,接着劳斯少将又说道:“你做到了,士兵。我真为你感到自豪。”他似乎有些哽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三十三章 继续在战火前进 12月23日这一天,我们连队再次被部署到了前线。我们将参与进攻科加斯半岛上最大的城市,也是科加斯省的首府——科加斯市的战斗。 气温已经下降到了骇人的摄氏零下四十度,我们连队取消了岗哨,所有人都待在帐篷里依靠着火炉取暖。虽然没有刮风,但是周围依旧寒冷刺骨。 施马格弄到了一个新奇的玩意,这个东西是个取暖设备,前提是必须要两个人站在上面像骑自行车一样不停的蹬着上面的脚踏板,接着设备就会吹出一阵热风。我们二十个人每两个人轮流上去‘运动’半个小时,以让其他的战友可以取暖。每个‘运动’完后的士兵都会抓紧时间睡会觉。 不少人患上了冻疮,所幸我没有被很严重的冻坏,但我的手指还是被冻裂了几道口子,我的手指只要动一下,伤口里就会流出来血。这些伤口让我感到钻心的疼痛。我到医务车里面将双手浸泡在了消毒药水里,药水让我手上的伤口疼的更厉害了,但这至少比双手被冻废掉要好很多。 我们连队经过卡莲战役之后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一些刚刚从高中毕业,经过简单的两个月的训练后的新兵来到了我们这里,开始他们还觉得打仗是件很好玩的事,但过了几天后,这些新兵就忍受不住了。我在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个新兵独自躲在某处哭鼻子。我们的心情都糟透了,如果现在进攻命令下达的话,我们可能会出现逃兵的情况。 除了上厕所,我一整天都待在帐篷里,在‘运动’完之后我也会抓紧时间睡会觉。施马格给我们每顶帐篷都发了一箱白酒,但是他不让我们多喝,每个人在觉得自己很冷的时候才能喝一口酒驱寒。我们连队里还有两个人得了很严重的肺炎,他们躺在一顶帐篷里的临时病床上,医务兵正手忙脚乱的处理着他们的病情。 一个新兵因为过度沮丧而举枪自杀了,但子弹没有打中要害部位,疲惫的医务兵直接告诉我们他救不活了,但这个新兵一直到晚上才咽了气。 第二天,有两个骑着挎斗摩托车的士兵来到了我们的营地,他们送来了几份陆军公报。 维特给大家念起了报纸上的内容:“中央战线的士兵们已经推进到了距离莫伦斯(苏尔兰首都)六十公里的地方,而劳斯将军的部队将随时准备向北靠近支援进攻莫伦斯的部队。” “劳斯,哪里有那么多叫劳斯的人?”一个士兵打趣道,“我的一个姐夫也叫劳斯。还有乔森,那个表彰你事迹的少将也叫劳斯对吧?” “我记得弗朗的首都也叫劳斯,据说是一位叫做劳斯的将军拯救了那座城市,所以弗朗政府后来以他的名字给首都命名了。”另一个人也说道。 “你们都是他妈的一群文盲!你们不知道‘劳斯’是爱尔曼和弗朗最多的姓氏吗?”一个年纪看上去挺大的士兵说道,“甚至在苏尔兰,劳斯这个姓氏也不少呢。”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也叫劳斯!”一个叫做劳斯的士兵插话说道。 士兵们互相开起了玩笑,维特觉得念报纸上的内容还不如听其他人开玩笑有意思,于是他扔下报纸坐在地上开始听其他人开玩笑。弗德尔刚刚在取暖设备上‘运动’完,他走下来之后直接往地上一躺。 “你们两个快点,暖风消失了。”两个士兵蛮不情愿的走上了取暖设备,开始卖力的蹬起了脚踏板。 我抓过维特扔下的公报,瞄了一眼上面的日期:12月24日,接着我自言自语的感叹道:“12月24日平安夜圣诞节嘛?” 维特问道:“怎么了乔森?平安夜?” 我回答他:“是啊,平安夜” “平安夜?”维特想了一下,说道:“是啊,还有6天就是平安夜—圣诞节了。” 我稍微有点惊奇又有点惊喜的问道:“这个世界也有圣诞节嘛?”之后我又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是啊,你在开玩笑吗?”维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每年的最后一天就是圣诞节了,在那前一天的夜晚就是平安夜。” “哦我从来没有过过圣诞节。”我敷衍的说道。 “什么?那你可真是个没有梦想的孩子。”维特笑道,“你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吗?” “额听说过,但我没有度过。” 我只知道自己原来度过的圣诞节,这个世界的圣诞节我当然没有听说过。哦,对了,我似乎有些印象,那就是我在帕克斯夫妇家里曾度过一次圣诞节,那次我按照我‘母亲’的购物清单上从波奇镇上买回来了两只鸡,我还以为那天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呢,原来是圣诞节啊!我的‘父母’应该以为我知道,所以没有向我解释过。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的二十岁生日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吗?”维特问我道。 “那就稍微解释一下吧,麻烦告诉我这个节日的传统和来历就好。” 维特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对我解释这个世界中的圣诞节:“圣诞节,也称神诞节,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传说中的神就是在那一天出生的。不过传说中神出生之前,有一只长着鸡头的恶魔统治着世界,人们在这个恶魔的统治下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一直到神诞生的那一天,这个恶魔被神诞生时所降下的一道雷给劈成了灰烬,后来人们为了感谢神解救了众生,将那一天取名为圣诞节纪念并庆祝。发展到现在,圣诞节已经变成了一个美好的节日,人们在那天与家人或朋友相聚在一起,互相祝福对方第二年生活幸福的同时还会一起分享烤鸡” 维特说完后,我尴尬的笑着,这似乎和我所度过的圣诞节没什么区别。 “可是今年,我们不能和家人一起度过了。”维特低着头说道,“但我们至少能和朋友一起度过。” 我点头说道:“这样也不错。” 施马格这时突然走进了我们的帐篷,对我们下令道:“小伙子们,休息结束了,我们得走了。” 一个士兵问道:“我们要去哪?” “去前线,特普钠中将希望在圣诞节前拿下科加斯市,这样可以使士兵们过个好节。”施马格快速的说完,接着他走到了下一个帐篷里。 “该死的!我们又要去前线了!”蹬着脚踏板的士兵发起了牢骚。 我们连队跟随着一支装甲部队前进了。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和装甲师一起推进,当占领一处据点时,再为其他需要补给的部队运送给养。现在爱尔曼军队中运输兵和普通的步兵一样,我们必须扛着弹药和进攻部队一起作战,以保证他们第一轮的猛烈火力。 进攻科加斯市的战斗开始了,这次我们的兵力要远远高于敌人,整个科加斯市里的敌军只有不到五万人,而我们有二十万人。一个军官站在卡车上对经过他的部队喊道:“前进!士兵们!前进!拿下那里!” 我领到了一些弹药和两枚手榴弹,这种手榴弹的威力巨大无比,我们被告知前方没有自己人的时候才能使用它。由于我们需要穿越一片雷区,我们的运输连发配了一种新型的装甲探雷车,这是我见到的另一个新奇的玩意——就像商场里的手推车那么大。上面装着警报器和一个迷你的雷达盘,由两名士兵推着它在前面开路,遇到地雷之后,警报器会发出响声并会将地雷以一个红点的方式显示在雷达盘上。这个东西只能扫出它周围三米的地雷,所以我们必须要排成一条直线走。 即使我们拥有这种先进的工具,但还是有人不幸踩到了地雷,遇难者是我们连队的一名新兵,他偏离了行动路线,踩到了一枚没有被测探出来的地雷。他身边的几个人因此也遭了秧,他被炸碎的身体有一部分还甩到了我的脸上,我差点吐了出来。 有人骂道:“妈的!这个白痴!”然后这人将一节肠子从脸上甩了下去。 “都小心点!睁大你们的眼睛跟进前面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施马格喊道。 我们最终损失了十一个人才穿越这片雷区,前方是一片小村庄,我们排成两列走向村子的边缘,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着。我们经过了几间被苏尔兰人用燃烧弹烧毁的茅草屋,几具被烧焦的平民尸体正搭在屋子的窗口。村子里传来了机枪开火的声音,施马格喊道:“都注意!敌人就在我们前面!”接着又是一阵自动武器的开火声。 迫击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在了村子里,我们急匆匆的寻找着掩体,有些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准备开火。爆炸的烟尘里跑出来了几个人,但当我们看到他们穿着爱尔曼军服的时,手指都离开了扳机。这几个士兵跑向我们,边跑边挥手喊道:“别开枪!是友军!”他们的声音充满恐惧和痛苦。 这几个人跑到了我们这里,施马格问他们:“怎么回事?前面有敌人吗?” 一个下士用愤怒的声音喊道:“那些混蛋!他们躲在地道里朝我们放火!” 我注意到下士的脸上有块烧伤的痕迹。 几辆坦克来到了我们这里,这些钢铁巨兽将地道的出入口给碾平了,接着我们往里面扔了不少手雷。一阵阵惨叫声从地道里传出,过了会后一股恶心的糊味飘了出来,看来我们把地道里的敌人给解决了。 村子里战斗仍然没有结束,施马格带领我们向村子另一侧的一支步兵师靠近。行进途中,我们又一次遭到了迫击炮的打击,炮火比刚才那阵还要猛烈,我们周围的房屋也倒塌了,施马格吹起了撤退的哨音。我们拼命的向来时的方向跑去,接着身后响起了机枪的声音,不少人都中弹跌倒在地,痛苦的躺在地上嚎叫着。苏尔兰人又向我们扔出了燃烧弹,可我们连敌人的位置都不知道在哪里,施马格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他不停的吹着撤退的哨音。 有几个人发现了敌人的位置,他们大声的喊道:“他们在那里!在围墙后面!”施马格立刻命令一队人从侧面包抄过去。 我们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围墙进行了一轮射击,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敌人中弹倒下了。另一支步兵连队到了我们的右侧,他们正在向围墙投掷着手榴弹。敌人开始向后跑去,我们几十支步枪向逃跑的敌人开了火,最后没有一个敌人从地上再站起来。 我们夺取了这个小村庄,做了一阵短暂的休整之后继续向科加斯市郊前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名的士兵》正文 第三十四章 血腥的大地 因为战争,士兵们远离家人,聚集在一起。战争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要残酷得多,血腥和恐惧震撼住了士兵,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和兄弟倒下,却无法伸出手救助他们。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三天,现在那些刚刚从训练营里走出来的新兵们第一次面对着战争恐怖的现实。我们已经跟随着一支步兵推进到了科加斯市的郊外,在那里我们听说了苏尔兰人的援军即将到达,看来在圣诞节前攻克科加斯市有些困难了。但如果我们的指挥官下达‘不惜一切代价’这种命令,我们也必须咬着牙向前推进。 我们连队现在已经进入了前沿阵地的壕沟,并将最后一部分物资交给了炮兵小组。接着我们必须像步兵一样去战斗了,很多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任何声响都吵不醒他们。但隆隆的炮声却吵得我无法入睡。我现在只剩下两颗子弹了,而补给却迟迟没有送达。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第七运输连的性质和其他的运输部队不一样,我们需要将物资送上战场,而其他的运输部队只需要将物资送到我们手上就可以了。在前线作战的运输部队称作‘运输连’,而后勤部队才是‘运输部队’。 维特和弗德尔一人给了我一个弹夹,他们剩下的弹药也不多了。我们连已经阵亡了五十人,这是个不小的伤亡数字,事实上,每个在前线的运输连伤亡都不小,在我们右翼的一支运输连阵亡了接近一百人,他们已经接到了后撤的命令。 参与进攻的部队缺少重武器,我们这条战线上只有三个步兵师,装甲部队已经被调到另一边去了。而我们这些步兵必须在敌人压制性的炮火下占领一座高地,这意味着过会的进攻将会带来更高的伤亡。 步兵师的各个指挥官把卡车部署到了最前面,短暂的休息后,进攻的哨音突然吹响了,我看到不少士兵都站了起来,接着英勇的跃出了战壕。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没有超过二十岁,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没有活到圣诞节那天的到来。 炮兵和飞机给我们提供了掩护,我们穿过了一片硝烟冲上了敌人守卫的高地。但是敌人早已放弃了那里,他们在稍靠后的位置部署了重机枪,我们的步兵遭到了机枪凶猛的火力射击,很多人中弹倒下了。我匆忙的从高地的斜坡上跑了下去,有几具尸体一并和我滚了下来。有人开始朝着敌人的机枪组投掷新装备的手榴弹了,巨大的爆炸将敌人轰上了天,我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响。这种威力巨大的新型手榴弹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呢? 在我身边,无数士兵高喊着“爱尔曼万岁”和“胜利万岁”冲向了敌人的阵地。 我们的敌人被这种景象吓呆了,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向我们投降了,我们只留下了几个人来看着他们,其余的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冲着。施马格命令受伤的士兵留下看着俘虏,其他人和他继续先前。我们连一直顺着高地冲到了科加斯市的郊区,苏尔兰人的防线已经被我们的装甲部队撕裂了。 苏尔兰人的炮弹就打在我们后面大约40米的地方,现在我们连队已经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由施马格带领,这些人已经把扛着的弹药箱交给了一些需要补给的进攻部队;另一部分人则留在了后面,他们需要把剩下的弹药交给炮兵。维特和弗德尔留在了后面,而我则跟着施马格一起,跟随着一支步兵。我们的迫击炮c火箭弹c反坦克炮和坦克正在和敌人对射着。科加斯市的郊区有一座工厂,那里至少盘踞着两千名敌人,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消灭他们并占领那里。远处,我们的火箭弹已经打掉了工厂里的几座瞭望塔,上面的苏尔兰反坦克手像流星一样冒着烟从空中掉了下来。 市郊的战斗已经升级成了一场和死亡较量的游戏,我们的损失现在非常巨大,我从无线电里听说前面的两支步兵师已经被彻底打散了。目前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小股的敌人和我们的人,一种在恐惧后产生的如同醉酒一般的状态使敌我双方的年轻人展开了一场不可想象的屠杀。士兵们在癫狂中对着一切可以跑动的目标射击着,任何身穿着苏尔兰军服的人都会让我们产生一种‘毁灭他们’的欲望,压抑的环境下使我们对苏尔兰人产生了一种刻骨的仇恨。 被仇恨所毁灭的还有不少苏尔兰的平民,我甚至看到几个士兵正对准抱着孩子的母亲射击着。向后逃跑的苏尔兰士兵和平民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我们的枪口下,几个苏尔兰人腿部中弹摔倒在了地上,他们像疯了一样试图逃离我们而在地上快速的爬着,我们的士兵跑上前去,对着每一个还能动的人扣下了扳机。士兵和平民的血流在了一起,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我的步枪准星瞄准了一个正在跑向一间屋子的敌人,当我用力的扣下扳机时,那个敌人刚好和一个从屋子里出来的平民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枪口冒出一阵轻烟后,我清楚的看到那个被我误伤的平民是个孕妇,她就像浑身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倒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要为杀死一个无辜的,哦不,两个的无辜的生命负责吗?神会饶恕我吗?我先前瞄准的目标已经被其他人打死了,我们继续向前推进着。当我经过那个孕妇的尸体时,我看着她灰白色的脸,还有她咽气之前死死的捂着肚子的手。我安慰着自己,也许她是死在其他人的枪口下的但这他妈怎么可能?这件事是我干的——我能忘记这一切吗? 飞机正轰炸着苏尔兰人的炮兵阵地,我们趁着敌人躲避轰炸的时候越过了阵地的围栏,然后对着四处逃窜的敌人不停地扣下扳机。没什么可以阻止我们了,就连我自己也疯了。 一群平民从目标工厂里走了出来,他们对我们高举着双手,但有几个士兵毫不犹豫的端起机枪射杀了他们。工厂里敌人的抵抗更加猛烈了,他们一定看到了我们的暴行,于是拼命的还击着——他们应该认为一旦被我们俘虏,就会直接被处死,因为我们连平民都不留,这样的话还不如光荣的战死在这里。 一个步兵尉官长向我们下达了进攻工厂的命令:“所有人,一c二c三c四报数!数到二和四的人为第一批进攻的士兵,数到一和三的人留在原地待命。” 我数到了‘二’,我右手边那个数到‘四’的士兵眼神中带着绝望看了我一眼,我也呆呆的看着他,然后我们俩和其他六十名士兵走出了队列。我们马上就要向着工厂冲锋了。我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抖,一个满脸泥污的士兵大声的抱怨道:“要是里面那些家伙能向我们投降该有多好啊!”他身边的一个人又接道:“就算他们不投降,那他们自杀也好啊!” 施马格需要带领第二批士兵,他呆滞的目光看了看我,我对着他极其困难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尉官长猛地的做出了进攻的手势,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接着我不得不和其他六十名勇敢的爱尔曼士兵向前冲去。 敌人的机枪立刻开始射击,我越过了一道矮护栏,一颗子弹刚好打在了我的脚下,吓得我原地跳了一下。到处都是枪声和爆炸声,我甚至都没有注意那个紧跟在我身后的士兵中弹了,他躺在地上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扯住了我的腿,希望我能救他。他的这个举动会要了我的命的,但他已经算是个死人了,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不能怪罪他什么。 这个士兵的瞳孔渐渐放大,他扯着我裤子的手松了下去,他是想在临死前对我说些什么吗?但他死前的痛苦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和一名士兵一起飞扑到了一个弹坑里,密集的机枪火力贴着我们的钢盔向后打去。几名士兵在一处掩体后面向压制我们的机枪扔出了手榴弹,我们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但那个士兵趴在弹坑里一动不动,我这才意识到他不是飞扑进来的。我在犹豫了一会后猛地跳出了弹坑,其实我很想在这里躲到战斗的结束,但我的大脑已经麻木了,我竟然想早点倒在敌人的枪口下,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我们的一辆装甲机枪车被一颗快速飞来的炮弹正中了,车里的几名士兵飞上了天,有一个人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死亡简直太突然了。我和几个士兵快速的跑向敌人的阵地,那些敌人正在用枪托和锤子使劲的敲打着一门卡壳的火炮,我们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侧面,两个人慌忙的拿了起枪,但我们没给他们拉枪栓的机会。 四周回荡着凄厉的喊叫声,苏尔兰人的迫击炮弹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和十几名士兵正贴着一堵墙小心的前进时,一颗炮弹在我们队伍的中间炸开了花。五个人当场被炸死了,我们贴着的墙也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我被爆炸产生的冲击力顶飞了足足三四米,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一块砖头还砸在了我的头盔上。还好我的头盔没有脱落! 几个声音痛苦的叫道:“医生!有人帮我叫个医生来吗!” “救命!我受伤了!” “同志们!帮我叫个医生来!” 我认为自己该帮帮我的同志们,我对着后面的一组士兵大声喊道:“医务兵!这里有人需要帮助!”不过我的呼救声跟本大不过爆炸声。 “同志!救救我!”一个士兵在混乱中把我错当成了医务兵。 这个士兵的胸口插着一条钢筋,他的眼神中充满绝望c恐惧c乞求和祈求,他死死地抓着我的袖子。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我不是医务兵,我帮不了他什么,我只能用手按着他流血不止的伤口,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医务兵。 苏尔兰人还在轰炸着这里,我们之中能站起来的人扶起了轻伤员。我慌张得望着他们,有个人搀扶起了两名伤员,他对我说道:“你,同志,帮我扶着他。” “那他怎么办?”我指着躺在地上的人问道。 “接受现实吧!他救不活了!”那个人吼道,“快帮我扶着他!我们快走!” 我缓缓站起了身,那个受伤的士兵正用尽力气对我喊道:“别走,同志,别扔下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猛地把自己的袖子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扶起一个轻伤员。那个受伤的士兵还在呼唤着我们,但我们已经离开了那里,留下了几个生命快要结束的人。 炮击覆盖着我们的撤退路线,这使我们不能向后退到医务兵那里。我们加入了一支由一个少尉带领的突击队,那些装备精良的士兵将伤员安置在了一间摇摇欲坠的屋子里,给他们裹上绷带敷上消炎药后留下了我们之中的一个人。接着我们剩下的四个人跟他们一起走了,这支突击队的任务是占领工厂里的广播室。 两个迫击炮小组正对着逃跑的苏尔兰人开炮,我们在他们的掩护下进入了工厂的办公楼。突击队这些精英士兵一口气从一楼冲到了三楼,打死了几个抵抗的敌人后占领了广播室。少尉用苏尔兰语对着麦克风喊道:“苏尔兰士兵们,投降吧!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我们已经包围并且攻占了这里!苏尔兰士兵们!投降吧” 办公大楼内还有一些残存的敌人,他们试图夺回广播室,但我们架设在走廊里的机枪把他们全都解决干净了。最后几名敌人从楼梯拐角处先扔出了自己的武器,然后露出双手一个个的走了出来,他们向我们投降了,这次没有人对这些俘虏开枪。办公大楼周围已经没有敌人的部队了,我们将俘虏解除武装后锁在了一间屋子里。少尉带领我们参与了进攻另一栋建筑的行动。 火焰在目标建筑里升腾起来,接着我看到三层的窗口处掉下来了一个人。我们的炮兵正在轰击这栋建筑,里面的敌人仍在顽抗,他们宁愿被火烧死也不愿向我们投降。一名满脸是血的士兵告诉我们这栋建筑里至少有二百名敌人,为了减少伤亡,我们决定轰塌这里。 一些士兵吼道:“炸平这里!杀光他们!”他们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嚎叫一样。 建筑里有些敌人还是怕死的,他们从一楼的窗口跳下或是从入口举起双手跑了出来。这次我们也都没有开枪,可是楼上的苏尔兰人却对这些‘叛徒’开枪了。最终我们的炮兵连楼带人一起送进了地狱。 坦克隆隆的开到了倒塌大楼的地基上,驾驶员正用履带碾着那些还没死或是还没死透的敌人。一些敌人试图逃跑,他们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我们的枪口下,我们朝着他们射击,直到最后一个站在地上的敌人倒下才停火。我已经打光了自己所有的子弹,但食指却依旧不停得在扳机上扣着。 工厂落入了我们的手里。我们一共损失了一千三百多名士兵,这还没算上受伤的八百人。军官将我们重新集结了起来,然后把我们送回了各自的部队,在这之前,我们先离开了这个到处都冒着浓烟,地上躺满尸体的工厂。施马格c弗德尔和维特都还活着,这让我感到很欣慰,之后施马格点了名,有至少一大半的人没有回话。这场战斗夺走了我们连九十四人的生命,我们连直接被打没了一半的建制。 科加斯市还没有被攻克,不过我们连撤到了后方。没有一个人在笑,因为我们都清楚这场战斗的胜利实在是太过惨重了。 我们撤退到了一座小镇里,这附近还有游击队的盘踞,不过驻守在这里的一支连队很体谅我们,他们没有要求让我们的人来轮岗。我们匆匆吃完了炊事兵端给我们的食物,接着一头倒在了地板c草垛或是驾驶位置上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堆干草上,维特和弗德尔也睡在我身边,我们身上被盖了一层棉被。一个不是我们连队的士兵经过了柴房,他笑嘻嘻的对我说:“睡得怎么样?” “谢谢。”我拍了拍身上的棉被说道,“我们睡了多久?” 他回答道:“大约二十个小时?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们的长官早就醒了,你们得和我们的哨兵轮岗了。” 现在对我来说,站岗真是件幸福的事,即使知道游击队在我周围,我也不觉得害怕。科加斯市郊的战斗比清理这些游击队残酷得多得多得多,我觉得随便派出十几个人就可以端掉这附近游击队的老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