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仙侠传》 正文 第一章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春光漫烂季节。山东宣府东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这日正是暮春天气,华灯初上,路边各家院子中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 路的尽头有一家红楼之前,左右两边挂着红红的灯笼,四周插满五颜六色的旗帜。右首旗的下方门帘上写着:花枝招展迎四方无尽客,左首旗下对联写着:云中水月秀十里温柔乡。门顶匾额写着“得月楼”三个金漆大字。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八名艳色妖娆子,个个腰板纤细,显出一股狐媚之气。再往里去只见花香满院,鬓影钗光,往来的都是莺莺燕燕,笙歌复奏,夹杂着一阵阵的笑语声,粉白黛绿地围满了一桌又一桌。 楼的二楼名曰雅座,寻常人平是亲近不得,此时却洞门大开,一人端坐其中,两旁一干穿着官服的随从或是站着或是坐着极尽谄媚之态,当中这人也不迁就,只见他面皮红润泛光,没半点皱纹,两口酒下肚之后便用手中的筷子敲着桌上的碗依依呀呀的哼唱了起来。这时从后堂上来了十几个姑娘,一个个打扮得袅袅妖妖的,各捧了金壶慢慢地斟着酒。在他的身后,又是三四个绝色的姑娘,抱着琵琶弦索,顿开娇喉低低歌着小曲:“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这人满面春风地笑道:“这曲蝶恋花,吴山越水,柔情密意,自近而远,馀意不尽恰如其氛,好!”左顾右盼一下,旁边的官人当即心领神会附和道:“唱的好,厂公有赏。”真是大派头,恐是皇帝老子还没这般的得意了。 正在志得意满的当口,忽听得楼下老鸨子乱作一团,呼呼大嚷起来,接着楼梯上便蹬蹬的一阵乱响,走进来一个穿着箭袍武士巾大汉。端坐正中的那人吃了一惊,慌忙定睛细瞧,但却又不认得。一呆之下,拿箭袍大汉兀自已走到正中大声喝道:“汪直小儿,皇上命你巡抚鲁地,你倒带了阖城官史在这花天酒地,似你这种误国负恩的阉贼逆党,也配作得地方的父母官?” 汪直听了大奇,心想:自己掌管西厂数十载,现在又是山东巡抚督军,普天之下还有人敢这样骂自个的。弄得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但是听见来人居然骂他阉贼,不由地大怒道:“你是何处的狂奴小儿,敢来管杂家的闲事,快给我拿下!”说罢,向左右大声呼道:“卫兵何在!”隔房早以抢出二十多个护兵,各执着藤鞭木棍,朝着这穿箭袍的大汉上身上似雨点般打来。这大汉冷冷的一笑,手一抖突然从横里甩起,呼的一声,向当中一排人的头上击去,劲道十足袖风着实凌厉,众人低头避过,举起木棍来扫荡他的背颈,却见他轻飘飘的纵起,左手兜了个圈子,右手蓦地从左手圈中直冲出来,来势奇急,一掌之下四五个护兵就甩下了楼去,旁边四五名兵丁见有空隙一拥而上。大汉倒转手来,一招“苍龙摆尾”,把三名兵丁扫倒在地,又是一招“晴天霹雳”,掌风到处一兵飞起,惯入了人堆。这大汉刚挥起拳头一顿舞,只打得那护兵东倒西歪纷纷往楼下退去。还有四五个来不及逃跑的,都被大汉一手一个掷下梯去。就在这一会儿楼下看热闹的人已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得月楼本就处在中心繁华地带,这下倒好一条很宽广的大街便被拥得个水泄不通。 街上人们一边伸着脑袋一边议论纷纷,有的道:“汪直这太监这次遇到厉害人物了,今天在妓院中,给一个外地人打得落花流水。”又有的接茬续道:“汪长公是西厂的头头,打了他还得了,这不护兵大人已经拿了令箭,想是调兵去了,这外地好汉虽是厉害,终是单打独斗,一个还能打过一千个人吗,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下马蜂窝捅的可是不得了了?” 陪这大汉来的是个保甲叫李老头,本是受人所托带这大汉指指路,见大汉到了得月楼便在楼下候着,哪知生出这祸端,就听得路上吵吵嚷嚷,知道这大汉发火起了事,深怕惹出什么大祸来,慌忙三步并成两步往得月楼楼上跑,正敢上看见这大汉按住汪直拳打脚踢,一帮的官员准备去拦,哪里拦的住被这大汉手一挥就一齐飞到楼下来去了,还有几个被掌风振着吃了亏掉了几个门牙,兀自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被扔下的人一个个满地打滚,自知上去了没有用,只得眼巴巴地等着救兵到来。李老头慌慌忙忙抢进妓院,扒开了个被打翻在地官员一瞧原来是知府罗成章,也不及行礼,干忙朝着他耳朵下面低声说了原委,又往楼上跑去了。 知府罗成章原本是想调得重兵过来,把这大汉擒住打入死牢,一听李老头所说,当场豆大的汗珠就下来了。 原来当时与明朝打仗的鞑靼部落因为内部起了纠纷,所以与明朝结了旧好,纷乱多年的明朝边界总算事平静下来了,但是这西厂总管兼巡抚大人汪直偏要出风头,去招惹鞑靼部落,最可惜这汪厂公又是个孬种,领兵打仗不行,就没来由的杀掉鞑靼向明朝进贡使者,又趁着鞑靼的大部队出征时候把部落的老少妇孺全部杀个精光。经过他这么三下两下胡搞,鞑靼的辽东各部落全部被惹火了,开始不断地到明朝边界找麻烦。 汪直一见大兵压境,吓的一溜烟地就逃了。这下皇帝朱见深就纳闷了,原本平安无事的边境突然四处传来战报,遂发了密令叫锦衣卫私下出去打听,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汪直惹出来的,朱见深大怒,连发十二道金牌令关内第一高手的神拳铁掌无极剑韩起凤率军镇守边境。 这日正好是十二道金牌在身的韩起凤大兵过境,谁知道汪直也恰巧路过此地,这里的参政副使,知府,同知一听说巡抚兼西厂厂公汪直来了,便组成大部队一同跑来巴结。搞的奉了圣旨的镇守大将军兼关内第一高手的韩起凤来了,竟也无人知道,更没人接迎,本来韩起凤就对这擦屁股的事情就一肚子火,这下一听官府人员都在妓院伺候汪直,他哪里受过这档鸟气,大怒之下抄起十二道金牌,叫大军在城外立了,在城外寻了个保甲李老头便亲自来闹妓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待到了妓院门口,知府罗成章听李老头这么一说,吓得是大惊失色,一旁的参政史周军闻得此言,也慌得是手足无措,旁边凑过来的参政副使,同知等更是目瞪口呆,一筹莫展。只得硬着头皮叫这保甲李老头冲上楼去拦住韩起凤,但一个小老头哪能拦住这关内第一高手?又听见汪直在楼上被打得嗷嗷乱叫,过一会儿连叫喊声音也没有了。 罗成章在楼下听得是心惊胆战,暗自思索:一面是西厂汪公公,一面是奉旨镇关大元帅,无论是哪一边都是开罪不起的呀,若是打出个三长两短来,这知府上下还都不落得个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此,罗成章赶忙把身旁的参政使周君平手一拉,硬着头皮走上楼去。 待得上了二楼只见那汪厂公早已经被打翻在地,那韩起凤一人兀自坐在桌旁,桌上一字排开摆着十二枚明晃晃的金牌。两人识得这是皇上御赐上方宝物,只觉腿脚一软,当即跪在韩起凤面前呼天抢地的拜道:“罪臣不知御赐金牌大将军王驾到,大罪c大罪。大将军王奉天旨镇守辽东,武功盖世天下第一,今朝算是让罪臣开了眼了,想必这西厂汪公公恐是和小的一样不知尊驾大驾光临,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还望大将军王高抬贵手,若是将汪厂公打出个什么岔子,闹到皇上面前也是脱不得干系的大罪呀。”韩起凤心想:“这汪直经营西厂多年,势力遍布朝野,又有皇帝的御赐的丹书铁券,这次仗着皇帝发怒和手中御赐十二道金牌打着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万一给打死了,皇上怪罪下来也是吃罪不起的事情。”要知道这韩起凤的关内第一高数的名头却也不是浪得虚名,就汪直的身板本本也经受不了他的一拳,正因为韩起凤心里有所顾忌,所以打汪直的时候便把内劲压了下去,都是冲着表皮上打的,所以别看他伤痕累累其实都是些皮外伤罢了。 韩起凤见两个本城的大吏对他又跪又求低声下气了半天,心上愤气也就平了一半。这会儿便就坡下驴,冲着汪直喊道:“你这泼皮阉贼,误国负恩,皇帝金令在此,本欲先斩后奏,看在众官求情面上饶你一次,滚开去把。”说着左脚脚上一抬一阵脚风便把汪直带出一人多高,汪公公在空中一个倒翻斤斗,便骨碌碌地飞下楼梯去,楼底下护兵们眼瞅着汪公公飞了下来,慌忙拦手去接,把人兜了这才救了下来,那汪直在这一飞一兜之下猛醒的转了过来,冲着楼上高喊了一句道:“贼头,你给等着!”接着便在那护兵簇拥着回去了。 罗成章和周军一看这阵仗,心想:“这两位都是大爷爷,今个算是结下大梁子了。”罗周二人到底是官场老手,适才还吓的面孔发白手抖脚抖,转过脸来便似什么也发生一般,满面堆笑将韩起凤接入刚才汪直坐的上座,罗成章回过头来朝着还在发愣的老鸨子大声吆喝道:“还不快来拾掇拾掇,把最好的酒菜快端上来,将军王的御令十二道金牌在此,调兵遣将,先斩后奏,若惹得不高兴,就是把你这楼子夷为平地也是担待不起。”老鸨子刚才一幕全都眼看在眼里,知道是大来头,唯唯诺诺便下去了。不一会,妓院中便排上最好的筵宴来,前四味是乾果四品:奶白杏仁c酥炸腰果c怪味核桃c糖炒花生 ,中四味饽饽四品:鞭蓉糕c豆沙糕c椰子盏c鸳鸯卷,前菜七味:凤凰展翅c熊猫蟹肉c虾籽冬笋c五丝洋粉c五香鳜鱼c酸辣黄瓜c陈皮牛肉,膳汤一品:罐煨山鸡丝燕窝 ,后菜五味:原壳鲜鲍鱼c烧鹧鸪c芜爆散丹c鸡丝豆苗c珍珠鱼丸,酒是十五年的陈酿女儿红。 韩起凤见这菜肴晶莹剔透心想:“这宣城的头牌妓院果真不同凡响,就这几道菜式比起皇宫里面也不逊色多少,平日都让汪直这太监享受了去,今朝我也来爽他一爽。”于是脸色渐渐缓了下来,问了大家姓名和官职,韩起凤这才知道罗c周两人是本省的大吏,不觉自谦道:“俺行军打仗是个粗人,刚才一时激气扰了大家的雅兴,还望二位恕在下卤莽。”罗周两人相视一笑,便招呼楼下的副使等陆续上楼来参见大将军,这是周起凤得了面子心情大好,便一并邀了他们入座。 而那保甲一直没有走,心想他是韩起凤带来的也不便走,就在韩起凤的背后站着。但凡是什么绝世高手或者武官将军什么的,一般都是武力有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这韩起风虽是关内第一高手,也难逃这个规律。韩起凤几杯陈年佳酿一下肚,刚才的什么怒气c什么家国天下,什么痛打汪太监等等,早以抛到了九霄云外了,酒到了半酣,周军见捡了个绝佳的时候,似乎在意又似不经意的留出房外,到了适才伺候汪直的妓c女那里,周军对这些粉头嘻哈道:“有什么身平绝学,吹拉弹唱的功夫都尽数显得来,谁要是能把大将军王哄得开心,重重有赏。” 这些个陪酒的美娇娘,虽也是在得月楼见过世面的,但是真刀真枪倒还是头一回见,当时见韩起凤动起武来一拳就把人打的是个半死,早以是惊得是魂飞天外,有几个被吓得直接往桌下乱钻,胆最小的娇娘哭的花枝乱颤。此刻听得刚刚平了事端,就要唤她们出来,一个个哆哆嗦嗦硬着头皮出来陪酒,只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下眼韩起凤,就像是见到了凶顽恶贼一般便情不自禁开始发抖。韩起凤一见这般模样,顿时觉得大为扫兴,脸上当即就沉了下来。知府罗成章慌忙向身旁的老鸨子使了个颜色,老鸨子心领神会朝着身边的丫头叫道:“叫柳姑娘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不一会儿后面的玉帘撩动,一阵幽然清香扑面而来,从里面走出一女子,只见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贴身罗衫,更显得纤腰一束;体态娇小玲珑,婀娜动人;肤如凝脂,似吹弹可破;容颜俏丽,一支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便似能说话一般。一顾盼间,柳姑娘便和在场每个人都打了个十分亲热的招呼。她向知府罗成章道个万福,莺莺呖呖的说道:“罗知府今天好兴致啊。”罗成章伸手掌指向着韩起凤道:“这位是镇辽韩大将军王。”柳姑娘向韩起凤也道了个万福,便偎倚着坐道韩起凤身旁去了。韩起凤平日驰骋沙场,万军对敌之时不知道个怕字,就是在临朝在文武百官面前也能侃侃而谈。然而当这平生从未得见,犹如天仙一般的美人坐在身边时,心居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连舌头也变得不利索了。韩起凤心想:难怪古人说西施是什么“荆钗布裙,难掩国色天香”。眼前这柳姑娘真可谓是一笑倾人国二笑倾人城,和她相比刚才那些个娇娘便都是些庸脂俗粉了。 韩起凤道:“听说你曲子唱得最好,可否让我们一饱耳福?”柳茹笑道:“如果说罗将军要听,我给众位连唱三日三夜,就怕你听腻了。不过小女子自小佩服的英雄好汉,所以曾许下心愿,一身才艺许要给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才肯干休,闻得将军来边关戍守,想的是有过人之长,何不显给小妹瞧上一瞧。”知府罗成章一听这话不禁暗暗着恼心想:这娇妹子胆子忒大好没个分寸,这般与韩起凤叫板,要是韩起凤的牛脾气上来了,再发起火来可如何是好。着恼虽着恼但是在这柳茹面前,却这么也发不起火来,这个女子似乎有一种与与生俱来的雅致,便是在你面前骂上一骂也觉得就像听着小曲一般舒服。 韩起凤哈哈一笑,霍地立起身儿,轻轻一纵飞到立在一旁的武士身边,还没待他反应过来这武士身上的宝剑已然拿到韩起凤手上,韩起凤左手拿剑,右手捏了个剑诀,便在厅前阶下,飘飘地舞弄起来,剑法轻盈飘逸,韩起凤本身着厚重行军服,但此刻看来却一点也不显得累赘,但见几道光环闪过,几百个剑尖在空中乱飞,空中剑气逼人,剑招摄人心魄,韩起凤越舞越快,到了后来,竟然脚步腾空离地有四五尺高低。忽地嘭的一响,那根剑剑柄直竖在地上,韩起凤跷足立在剑尖上,身体好似风车儿一般滴溜溜地转着,愈转愈快,直到瞧不出剑尖的人形。大家正拍手喊好,又闻得啪的一响,韩起凤已端端正正坐在原位,气不喘息,面不更色,左手倒提着剑,右手已经端起了酒杯,而酒杯里面酒竟然晃都没有晃一下。众人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神乎其技齐齐的喝了一声采。韩起凤刚入席,忽见席的外面飞起两个苍蝇儿来,韩起凤拉过剑,轻轻地一挥,两只苍蝇整整地刺在剑尖上,众人见状无不大骇,一时四下无声竟没人说的出话来。只听见柳茹银铃般的声音笑道:“将军的手法就和我们这些唱小曲中所说的什么重如泰山,轻如鸿毛是一个意思。将军的剑重可以拨千斤,轻时虽纤微的小虫也不会漏去了的。”这时跟人已经送上琵琶来,柳茹轻轻一拨,唱了起来,唱的是个《杨花》小曲:“轻风淡丽绣帘垂,婀娜帘开花亦随。春草先笼红芍药,雕栏多分白棠梨。黄鹂梦化原无晓,杜宇声消不上枝。杨柳杨花皆可恨,相思无奈雨丝丝。”却听得琵琶琴音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而柳茹又吐音清脆,俊语连翩,一时间琴弦声与人声水乳c交融,相得益彰,犹如浑然天成一般,在场人无不被深深吸引心中拍案叫绝。韩起凤听她清铃玉音,风俏飞荡,不由得神魂颠倒,胸中一股暖流便似飘飘荡荡融入大海一般。柳茹转眸一笑,纤指拨动琵琶。回头过来望着韩起凤,又唱道:“玉阶鸾镜总春吹,绣影旎迷香影迟。忆得临风大垂手,销魂原是管相思。” 韩起凤只觉她眉梢眼角,风情万种,歌声婉转,曲意缠绵,加之她身上散发幽香,得月楼晓风徐徐,便如在梦中一般,渐渐忘却是这是在何地了。柳茹两曲唱尽,站起来替韩起凤和罗成章斟酒,两人连干三杯,韩起凤也陪着喝了一杯。韩起凤从身上掏出一块金牌来赏了给她,说道:“宝剑配英雄,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赠给你。”柳茹低头一笑,也不接那金牌,露出两个小小酒窝,当真是娇柔无限,风情万种。韩起凤的心先自酥了。在场人见韩起凤竟然以御赐金牌相赠柳茹均是大惊失色,知府罗成章结结巴巴说道:“柳茹姑娘,这真是天大福气,大将军镇守辽东,武功盖世,关内豪杰当属第一,现在将军以御赐金牌为聘,乃不世良缘,正所谓美人配英雄,一对璧人,天造地设。”众人皆觉得喜庆,随即附和起来,一时间席上呱噪不以。韩起凤见柳茹脸微微一红,心下亦是荡漾不以。 这时知府罗成章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把韩起凤身旁保甲李老头拉到近前,对他说道:“刚才汪公公已经发令去调兵,如今是用不着了,快快把兵给阻了,免得再生事端。”起凤听毕,微微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道:“这御赐令符你先着了去,见金令如圣上亲临,若有人不守金令,当场诛灭,先斩后奏。”随即牵了柳茹的手就去了内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罗成章一见御赐金牌,不敢大意当即遣了周军护着金牌与李老头一同过去。这时宣州府护兵总将只知道是匪人强打了钦差大人汪公公,火急火燎的持了衙门总兵的令箭便到参将衙门,参将王由基听他这么一说勃然大怒,吼道:“这还了得,还让匪人反了不成。”当即穿了战袍就地点了三百人马,风卷残云地朝着得月楼杀将过来。迎路走了一半刚到通贤街,正撞见保甲李老头和布政使周军和几个护兵朝他这里赶,王由基见他俩气喘吁吁,觉得奇怪心想:匪人恁的如此了得?怎么连周军都跑的这么急,难道是人不够还要再请救兵?就在这一连串疑问的时候,周军骑着马已经跑到他的近前,周军一把抓住王由基的箭袍,从怀里一摸拿出黄灿灿的金牌对着他高声道:“将军莫要去了,莫要去了,你看这是什么?”王由基定睛一看只见金牌上正面端庄的小楷篆刻着:“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辽东”,反面钤盖“制诰之宝”,下面刻着一个虎头状的图形。刚瞧完王参将脸上豆大的汗就下来了,赶忙抓住周军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前几天听密报,说顶头上将军韩都督的辽东铁骑要打咱这班师过境,难道,难道?”周军上前反手抚住王参将的右手默默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王参将顿时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从马上给摔下来,慌不择路调转马头冲着兵士大吼了一声:“速速随我退回衙门。”拨马便跑,大队人马一见领头的叫撤,也跟着一溜烟的跑了回去,这三百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白白跑了一趟。 韩起凤和柳茹待到了日落方才出来,一见罗成章等人还在门口候着,心中老大不好意思,与众人高饮了几杯,始各尽欢而散。 第二天,数十铁骑来到“得月楼”,策马立在大门口高喊老鸨出来,老鸨子以为有人又要来砸楼,只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出来招呼,一见是黑马铁骑更是吓的魂不附体,哪知铁骑中一领兵模样的人见到老鸨当即走下马来,朝着后方挥了挥手,后人抬了一个箱子往老鸨面前放下,这领兵朝着老鸨子把箱子打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放满了白花花的银子,领兵朝着老鸨子道:“这是五万两白银,韩总督命来给柳茹姑娘赎身,你速速去办,若有怠慢了,城外辽东铁骑入城将你花楼夷为平地。”老鸨这下是又喜又惊,喜的是自打娘胎里出来还没有瞧见过这么多银两,想是花也花不完了,惊的是这辽东铁骑可不是能惹的,万一他们来个不满意还不杀的个鸡犬不留。老鸨子当即豁出了老命,把全楼所有的人都张罗了起来,一盏茶的功夫门口便挂起了红布,帖了偌大的喜字,接着霹雳啪啦的放了万响炮竹,从楼的正门里面抬出一顶红色花轿,铁骑的官兵瞧着是了,便簇拥着这花轿去了军营。第三天韩起凤拔寨起行,这下满城老小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关内第一豪侠,带着辽东铁骑准备走了,便一起聚了过来看热闹,满城文武又来相送,城里城外一下子挤了个水泄不通,真是好不热闹,这里只有一个人不曾过来,那就是被韩起凤打伤的汪直公公。韩起凤临走前重赏了保甲李老头十两黄金,这才别了众官统兵北进。 却说汪直回去之后差人打听了事情的原委,这才知道打他的原来是当朝的红人:定远大将军韩起凤,汪直心想这人新近平定辽东番邦,又得了皇帝的十二道令牌,却也是搞他不动。但是汪直自掌管西厂以来,就是皇帝也未曾动过他一根手指,他何曾受过这档子鸟气,心中憋闷实在咽之不下。当晚,他便写了一封密奏,把韩起凤如何大闹宣府,如何殴打朝廷命官藐视圣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又把西厂厂卫金羽快骑的头头叫过来,八百里加急,务必要比韩起凤先送到皇帝朱见深手里。 汪直心想这次狠狠的告韩起凤一状,只要皇帝一点头,回去定要把他抓进西厂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密奏上去之后,汪直便在府宅内等消息,哪知左等不到,右等也不道,不禁暗暗焦急起来。直到一个月后,太监总管尚铭着大队人马带着圣旨来了。汪直一见是尚铭,心中暗叫不好。 原来尚铭是东厂掌印太监,论资历论排行自然比西厂的厂公汪直还要高,而东西两厂厂公互相排挤,素来不和,当下尚铭来宣旨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尚铭进府之后,还没有站定便把圣旨摊开,汪直一见圣旨只得跪下迎接,只听尚铭念道:“御前奏御官汪直,任辽东巡抚以来,恣意妄为,挑起战端,现今更持宠而娇,猖狂无礼,盘剥百姓,乱我超纲,现群臣共愤,本应斩首示众,念尔侍奉多年劳苦有功,现追夺丹书铁券,褫夺爵号,关闭西厂,贬为应天府御马监,望尔今后诚心悔过,钦此!” 尚铭本是与汪直不和,刚念完圣旨,哼的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兀自留了汪直一人跪在那里。汪直做梦也没有想到情况忽然就这么一下急转直下了,自己未告倒韩起凤,反倒被皇上连贬数级,就连苦心经营的西厂也给关了。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跪在地上好一会儿没有缓过来,旁边的仆从太监李书见尚铭走远了,慌忙把汪直给扶起来。汪直委屈涌上心头一把抱着李书就痛哭起来。汪直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下连降了数个等级贬为了应天府御马监太监,规格立刻就随同降了下来,以往笑脸相迎的地方官们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汪直只能叫李书召唤起身边的几十个原来西厂来的仆从太监和太监侍卫,收拾了细软和以前搜刮的宝贝灰溜溜准备上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就在这个时候,圣旨又来了,宣旨是一个叫怀远的太监,汪直心中七上八下跪在地上接旨,只听怀远道:“应天府御马监汪直,蒙蔽圣上,为非作歹,扰乱朝纲,欺上瞒下,罪大恶极,现降官末级,侍奉御一职,钦此!”话刚念毕,汪直已经瘫软在地上,怀恩用眼角轻蔑的斜视了汪直哼了一声正欲出门,汪直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突然就站跳起来,一把抓住怀远的胳膊高喊道:“咱家自小侍奉皇上,皇上待我如至亲,现在被小人蒙蔽,离间了感情,怀远我和你一道去面圣说个分明,你要不陪去,咱家饶不了你。”汪直毕竟原来是西厂厂公和司礼掌印太监,余威还在,怀远比尚铭自是差了很多级,汪直这么一喊怀远便吓的两腿筛糠,怀远又一想:汪直以前是掌印大太监当然是想面圣就面圣,现在是什么身份别说是面圣就是进个皇宫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说道:“汪厂公,你有所不知,朝中阁老李孜省,掌印司礼监尚铭总管已经会同文武百官向圣上写了弹章,韩起凤大将军刚凯旋回朝又把这里事情和圣上说了去,圣上大怒当文武百官便道:‘朕只当这厮是忠心为国,谁知这逆奴如此不法。’现今圣上火气未泄,若您现在去了京,还不正是羊入虎口,给他们生吞活剥了去?”汪直一听这话,心知事情已经积重难返,随即整个人又瘫软了下去,身边的仆从李书赶忙把汪直扶住。怀远见汪直松了手,深怕再惹出什么是非,赶忙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汪公公咱家告辞了。” 汪直见怀远走的远了,只觉得气苦,回想起从成化初年进京成为奉御,扶摇直上叱咤风云成为掌印司礼监执掌西厂,成化十九年又被贬为奉御,十余年从默默无闻到权倾天下再到打回原形,一切如同梦幻一般,又不禁老泪纵横起来。一抬头只见仆从太监李书已经把大门关了走到自个身边候着了,汪直长叹了口气对李书道:“事到如今,你速去把玧儿叫到内堂来。”隔了好久,李书才带了玧儿过来,这个孩童十四c五岁年纪,虽然稚气未脱,但是模样却俊美之极,儒雅之中逼出一股英气,眼中灵透似乎会说话一般。玧儿一见汪直便高兴的唤道:“爹爹,爹爹孩儿回来了。”然而汪直却脸色阴沉冷冷的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不是在书房画画吗?”玧儿见汪直满脸怒气,知道犯了错便低下头道:“今天很早就把画画完了,后来看门口就几个小孩在门口捉蟋蟀,就和他们去玩了一会。”汪直狠狠把桌子一拍怒道:“让你学琴棋书画没看到你有什么正行,搞这些歪门邪道倒是有劲道的很啊,像你这般我怎能将大事托付于你,枉费咱家一番心血。”转过身来又对李书道:“拿咱家的莽纹金鞭来。”李书一听莽纹金鞭,脸色立刻吓的惨白慌忙跪地劝道:“厂公,莽纹金鞭万万使不得,少爷可是您从千万人里面挑出来的人儿,养育这么多年和老奴也是同家人一般,这一鞭下去可是这命就没有了。”汪直刚听养育两个字心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候若是对他心软,就是对自个心硬。当即冲着李书怒道:“是不是圣上刚颁下旨,你就不认得厂公了,咱家你道是听还是不听。” 李书素来知道汪直的脾气,见他的意已绝,就是劝也是无用,只好哭着站起来去拿鞭子去了。没过须臾,鞭子便递到汪直的手中,莽纹金鞭顾名思义,是用一米以上的蟒蛇的皮革加金丝编织而成,蟒蛇皮在编织的过程中要用火炙将金线嵌套在其中,一道道金线是逆过来编织的,这就和倒钩原理是一样的,本来西厂就是酷刑之地,所以样样刑具都是阴毒无比,这莽纹鞭本来是专门刑讯江湖上的绿林好汉的,这一鞭子下去便是劈开肉绽,直接见骨,就算是有气功的练家子最多也受不的三鞭,像这十四c五岁的孩子又哪能抵受得了? 汪直用鞭子指着玧儿道:“你可知错,愿不愿接受惩罚?”玧儿虽小但是却很有胆色,跪在汪直面前,脱去上衣,露出如玉一般无暇的后背道:“玧儿知错了,请爹爹责罚。”汪直心一横甩手出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玧儿的如玉一般的脊背从左肩到腰鞭被拉的皮肉撕裂,胳膊粗的伤口自上而下已经见到了骨头。玧儿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但是硬是咬着牙不叫叫出来,嘴角已近咬的出了血来。李书在一旁又急又惊一个劲的抹眼泪。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巨响,鞭子又从玧儿的右肩落下,鞭落下之余势头未减扫在旁边的楠木桌子上桌子立刻断为两节,玧儿再也经受不住,只觉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此后数日,玧儿始终昏昏沉沉,一时似乎身后如火炉中烘焙,疼澈入骨c口干唇焦,一时又似千万蚂蚁在背后干咬,如此胡里胡涂的也不知过了几天,一日额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鼻中又闻到隐隐香气,玧儿慢慢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根点燃着的红烛,烛火微微跳动,跟着听得一个熟悉而柔和的声音低声说道:“玧儿,你终于醒过来了!”语音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玧儿转睛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说话的是李书,他的身旁是汪直和一个大夫。玧儿一见一见大家都在旁边便欲起身坐起,喃喃的道:“我我”这才发觉自身是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了被子还裹了绷带,但身子只一动,背脊上便如万针齐刺,痛楚难当,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大夫道:“你刚醒转,可不能动,谢天谢地,这是伤了筋,如果再动了骨科可就麻烦了。”低下头便走到跟前将腰轻轻一托,玧儿便坐了起来。汪直见玧儿无大碍,目光也由焦急变得柔和一些,摆了摆走示意大夫出去。 玧儿心下茫然,只想:“从小到大爹爹未曾碰过我一根头发,今朝为何如此动怒?下次再也不敢玩蟋蟀了。”正欲认错,只见站在旁边的李书正一个劲的抹眼泪,一愣神间听见汪直长叹了口气,嗫嚅着道:“玧儿,你知道爹爹为什么打你吗?”玧儿一脸茫然的望了望房顶,汪直抚摸几下玧儿的头继续说道:“爹爹小时候是住在茶馆里,茶馆里有说书的也有唱戏的,这里面经常讲述三国志,水浒传,大明英烈传等等英雄故事。爹爹那时因为人小就替人跑跑腿,讨几个赏钱,一有空闲,就蹲在茶桌旁听听白书看看戏曲。这书听书听得多了,久而久之就对故事中英雄好汉产生了仰慕之情,所以爹爹从小的时候就一心想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c大豪杰,做个在战场上金戈铁马,马革裹尸为国进忠的大丈夫。” 说着用手抹了把眼泪继续道:“谁知咱家时运不济,居然入了宫做了太监,当时只觉得万念俱灰,就在爹爹养伤的这段日子里,爹爹想到了戏曲里面的梁山好汉英雄,试想哪个英雄不是残缺肢体,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于是爹爹就此发奋图强,最后便创了大业,成立了西厂,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风光。” 听到这里玧儿眼睛早已睁的铜铃一般大,心想:“想不到爹爹还有这般经历。”汪直双眼望着地板哽咽了两下接着道:“当上厂公之后,爹爹虽然一心扑在了为国尽忠c为圣上分忧的事业上,但是这英雄好汉c横刀立马的梦想却终未得实现,心中抱憾不已。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后来爹爹就派出西厂人马,在全国的孩儿里面千万里面挑一,要选一个才貌天下无二的孩童,从小便遍寻名师教他琴c棋c书c画,还有百般武艺,待把他抚养成人之后自要做一番惊天地的大事,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个孩童就是你玧儿。”汪直又叹了口气道:“有句说伴君如伴虎,在官场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翻船,一不小心就会被奸人所害。前段时间,皇帝不知听信谁的谣言,借了韩起凤的手教训了咱家,接着又贬了官。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西厂这个地方本也是黑牢苦衙,更是得罪了不少人,不知能不能活着到应天府。爹爹狠心用鞭子打你留下印记,也是最后一次教育你,今后再也没有爹爹的庇护了,要记住你是爹爹千万人中挑选出来的人中之龙,非平常的小儿,你要做就要做旷古朔金的大事,若是你不争气自甘堕落和凡夫俗子一般玩蟋蟀,斗蛐蛐。你就是枉费了爹爹的一番心血,咳,咳” 李书见着汪直咳喘赶忙走到他身边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玧儿自小由汪直c李书带大,虽说不是亲生但是还是这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怎是说断就能断的,当意识到自己马上要与分别之时,玧儿心里比鞭子抽了还要痛楚百倍,各种心酸就像决堤的洪水想忍也忍不住,自也不顾背上的伤痛一把抓住汪直的袖子大哭道:“不要,不要,就跟着爹爹到那里也要跟着爹爹。” 汪直心一软脸色微动,然又正色道:“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说这些小孩的话,刚才爹爹的话都白说了吗?”回过身去点了点头朝李书道:“把那个拿来。”李书应了一声,随即走到橱柜边,打开橱柜门,李书在柜子里面的最左边的书上用手一拉,柜子发出“嘎嘎嘎”的声音,柜子便像暗门一般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雕刻十分精美的木匣,李书小心翼翼的把木匣拿出来,暗门书柜又“嘎嘎嘎”的关了起来。李书把这个木匣拿到玧儿的床上放着,然后用被子盖了后又站在了一旁。汪直对李书道:“你和玧儿讲讲这木匣的来历。” 李书应了一声道:“当世有二口绝世宝剑,一名唤作“倚天”,一名唤作“青釭”。倚天剑在皇宫当今圣上那里,而这个木匣里装的就是青釭宝剑。” 汪直看着玧儿,点了点头接着李书话道:“当时爹爹任西厂厂公的时候,劫了很多的富户,搜集的天下的金珠珍宝不计其数,这青釭剑便是在那会儿得来的。当时由于聚敛的财宝实在太多,咱家便秘密命令西厂率了一批厂卫偷偷将这些宝物运到关外藏了起来。后来这些厂卫就在关外昆仑山脉下的乐都镇乔装成富户住了下来。只有拿了青釭剑的人找到他们然后把剑和剑匣同时拿出,他们才会把这些财宝取出来。现在爹爹把这个大秘密说与你知,就是因为你是爹爹孩儿,爹爹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情,现在看来恐是不可能了,爹爹把这财宝尽数传给你,你拿这些钱财给天下百姓造福,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莫要辜负了爹爹的希望。” 玧儿虽小但也是侠义心肠,这时听得早已是经热血沸腾,心想:“当今皇上昏庸,连爹爹这样鞠躬尽瘁为国为民的好官也遭的这样下场,自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把这宝藏寻到,把财宝尽数赈济给百姓,让爹爹事迹名垂千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正要答话,门外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响,汪直当即将左手食指竖在口c唇之前,作个禁声的姿势,低声道:“墨c羽何在。”玧儿只见汪直两旁身子一幌,多出两个穿夜行服男子,汪直慌忙对着李书说道:“仇家来了,快护玧儿出去。”李书抹了把眼泪:“那,那,老爷您,您?”玧儿也忍不住低声哭道:“爹爹,孩儿不走。”只听得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屋顶也微有脚步细碎之声。汪直急道:“都什么时候了,墨c羽快带他们走。”玧儿只觉得眼睛一花,人就从窗口中翻了出去。墨一手倒背玧儿,一手拿了装了青釭剑的宝匣,羽扶了李书,如同飞一般就出了墙头迅速远去。玧儿在墨的身上望着后面的房间,蜡烛的光正好将汪直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只见一把剑的影子朝着汪直的胸口刺了过去,玧儿大惊,加上背上的伤口经过剧烈活动又裂开了,顿时就晕了过去。 如此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日额上又感到一阵冰凉,四周似有女孩声音嘤嘤作响,慢慢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隔着门透过来几缕阳光,跟着听得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低声说道:“玧哥哥,你终于醒过来了!”语音中充满了喜悦之情。 玧儿转睛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说话的是个十七c八岁的少女正站在身旁,只见这少女身穿淡绿衫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他。她嘴角边微含笑容,轻声问道:“什么地方不舒服啦?” 玧儿一阵困惑,只记得自己给墨先生背了死里逃生,然后见着汪直被害之后,就此晕了过去,怎么眼前忽然来了这个少女?玧儿喃喃的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才发觉自身是在一艘船上。 那少女道:“你刚醒转,可不能动,谢天谢地,大人要是知道定是高兴的紧。”低下头用芊芊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玧儿背上的伤口,情不自禁的在他背上伤口用舌头舔了舔,站直身子时但见她满脸红晕。 玧儿心想这是少女的定是娇羞了,但觉她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便微微一笑,还是重复的问道:“我我在那里啊?” 那少女浅笑嫣然,正要回答,忽听得脚步声来到门外,有人咳嗽了两声,呀的一声,房门推开,两人走了进来。一个正是李书,另一个穿了一身黑漆漆的衣服,面貌有些熟悉又很冷峻,依稀似乎见过。 李书睁大了眼望着他,登时脸露喜色,抢上一步,说道:“小少爷,你觉得怎样?今日你脸色可好得多了。”那少年道:“李管家,我我在什么地方?爹爹爹怎样了?”李书脸上闪过了一丝忧色黯然道:“那日我和墨c羽协了少主刚出府,又遇到东厂和锦衣卫派来暗杀的人,本来是万万逃不掉的,谁知厂公早料到有人行刺,在那里预先安排一路西厂的厂卫,并在地下埋了炸药,等他们走入陷阱便点燃火信,我们见刺杀的人给炸的人仰马翻,便在厂卫的护送下,向关外的乐都镇方向逃,算来少主已经大病了一个月多,现在想是已经到了中昆仑山脉的玉龙喀什河上,少爷今日神智刚复,还是先安睡养神,这个丫头叫青玉,是老奴买来伺候小少爷的,有什么事情只管唤她。” 说着又转过头去看了身边的黑衣人道:“墨先生请您再给小少爷看看。”墨先生伸出手指,在玧儿两手腕脉上分别搭了片刻,冷峻的脸上依稀透出点喜色道:“少爷脉象沉稳厚实,已无凶险,当真是吉人天相,实乃厂公在天有灵。” 玧儿一听“在天有灵”四个字,愕然道:“爹爹究竟怎么了?难道” 李书和墨先生一听此言,登时凄然,两人对望了一眼,低声道:“请少爷好好休息。”倒退几步,转身出房而去。 到了舱房外,李书轻轻拉住墨先生的手低声问道:“怎样?”墨先生沉吟半晌,说道:“小少爷眼下刚恢复神智,还得休息即日。这玉芙紫菁膏是藏传秘药,只要假以时日,少爷必可复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只是如何将青釭剑使得恰到好处,我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李书听到这里轻拍墨先生的肩头,微笑道:“墨贤弟,这你不用担心,一切我理会得,自当妥为安排。” 玧儿见二人退出房去,这才打量起舱房中情景,只见自正趴在一张极大的床上,床前一张朱漆书桌,桌旁两张椅子,上铺锦垫。房中到处陈设得花团锦簇,绣被罗帐,兽香袅袅,但觉和自己在汪直府中一模一样。他叹一口气,心中忧伤:“物虽在,但人却已非了。” 正在忧伤,忽听得房角落里有个温柔又委婉,说道:“少爷,你在想什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玧儿一楞心想:“倒是忘记青玉还在旁边了。” 随口道:“我醒转来了,伤口感觉还好一点,但是心里却难过的很。”青玉安慰道:“少爷现在就是难过也没有什么用,你身子尚未复原,别说这些了。吃些血燕参茸汤好不好?” 玧儿点了点头,青玉走到邻房之中,不久便捧了一只托盘进来,盘中放着一只钧窑瓷碗,热气腾腾地喷发甜香。就着光看去,见是汤汁微黄雪白的燕窝上面飘着些血丝,散发着微微清香,玧儿没有多想伸手便去拿盘中的匙羹,右手只这么一抬,背上登时痛彻刺骨,哼了两声,咬紧牙齿,慢慢提手,却不住发颤。青玉脸上微微一红,便拿起匙羹,在碗中舀了一匙燕窝,往他嘴中喂去。 这匙送到玧儿的嘴边,玧儿却不张口,青玉奇怪道:“少爷你自己有伤拿不起勺子,我喂你还不成吗?”玧儿心下气苦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沦落到女流之辈相助吃饭,不吃c不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青玉听他这么一说脸就像发烧一般红了半边,急道:“少爷,要是不吃病是好不了的,你就当是小妹妹和你闹过家家,有什么授受不亲的?”玧儿低着头一言不发。青玉见他这样急的快要哭了,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伸出去喂他手臂不小心就压到了玧儿背上的伤口,玧儿没有防备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啊”的一下便叫了出来。 青玉见他张口赶忙把勺子伸了过去,放在他嘴里。这才发现玧儿脸也红了半边,青玉娇滴滴的笑道:“害羞了?男子汉大丈夫,拘泥这些繁文缛节怎么能成大事?你要是还不吃,我就在你背上拍,哪疼往哪戳,看还张不张口,一会李管家来了,看谁更羞?” 玧儿给她这么抢白倒一时语塞,心想:“怪不得古书说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正难过倒给她说的哭笑不得。”只好摇头道:“你说的也没错,反而是我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青玉见他不再坚持,赶紧喂了他三匙,玧儿原来身在汪直府中,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但是这个血燕参茸汤却感觉似乎第一次吃过,这汤水喝道嘴里像酒,燕窝又滑又粘,入口时甜密可口,清香甘列,但是余味又辛辣刺鼻。玧儿一碗吃下之后,只感觉全身火炉中烘焙,汗出如渖,口干唇焦,霸道之极。便问青玉道:“血燕参茸我都吃过,为何这汤与以前吃的不相同,感觉如同烈酒,全身似乎要炸裂一般?” 青玉似乎知道玧儿有此问,笑道:“这个血燕和参茸都是墨先生用花了十几天时间,用轻功在这昆仑山脉千年绝壁上采摘而来的,这茸不是鹿茸而是松茸,羽先生用百年的松茸配上百年的人参再调了雪燕,用了秘方十对一调出来的。羽先生说这汤若病重的人吃了能起死回生,练武的人吃了增强内功,年老的人吃了还能延年益寿。前两天也是给你喂了这个,这才醒转过来的,不过只有两碗,你刚才吃的就是最后一碗了。” 玧儿心下暗暗感激,寻思:“想不到他们为了我,竟花了如此大的功夫,等伤好了,定不能辜负他们。” 过了一会周身开始发热只觉得体内热息在心肺之间交互激荡,心跳剧烈。再过了一会,热息散开就如水流走一般,但觉体内忽然一片清凉,如烤如焙的炎热化成融融阳和,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舒服,又过半晌,连清凉c暖和之感也已不觉,只是全身精力弥漫,身清如燕,背上上的伤似乎一点也不痛了,忍不住要大叫大喊,忽又感觉什么烦恼和忧伤都化为乌有,感觉无比快乐,只想笑出声来。 青玉看他脸上不时的渗出汗珠,便慢慢拿起面巾,替他擦面,低声道:“难过吗?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玧儿抬手抓住青玉的胳膊,呵呵的笑道:“果然是疗伤灵药,不要擦了,我只觉神气清爽,不但体力旺盛,连脑子也加倍灵敏起来了。” 青玉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抓,又惊又喜,正想发问,只听见玧儿抢白道:“青釭剑呢?这宝剑是爹爹的信物,我还一直不曾看过,现在只感觉有使不完的精力,你拿来给我瞧瞧。” 青玉听他说到‘青釭剑’,心念一动,前些日子她上船的时候,见过李管家拿了一个长方的木匣放在玧儿舱房的柜子之中,当时李管家还交待若是玧儿醒了想要看话就帮他拿了去。这时心想:“想必说的就是这个了。”于是打开柜门,拉开抽屉,取了那木匣出来,道:“少主,你说的是这个么?” 玧儿喜道:“是啊,就是这宝匣,快快帮我打开来?”青玉应了一声,把宝匣打开,只见里面透出一道青光,原来宝匣里面是一个玉端,玉端中间扣着正是青釭宝剑,这剑剑鞘上方是用各色宝石饰成的莲花图,宝石在船舱透出的阳光反射之下,呈现出赤橙黄绿之色,莹光闪闪,剑鞘下方是黄金镂饰金环,在赤橙黄绿之色中如同明月一般熠熠闪光。剑柄用绿宝石镶嵌的一层又一层,如片片绿龟鳞。玧儿好奇,伸手去想去摸摸那剑柄,只觉凉气逼人,顺势轻轻一抽,谁知这剑与剑鞘如同中间有滑油一般,“咣”的一声便飞出鞘来,但见剑身精光奕奕青蛇色,似有一道青气环绕在剑的周围。还未看清楚剑已脱手掉到了船板上,哪知此剑削铁如泥,何况是船板,剑尖落到甲板上尽然就沉了下去,只剩下了剑柄留在地面上。 玧儿大骇,青玉也吃了一惊“呀”的惊叫了一声。只听得舱门外脚步声响,许多人奔到。李书c墨先生等快步进房,有些人身分较低,只在舱门外守候。墨先生抢上前来,问玧儿道:“少爷,是刺客惊动你了吗?” 玧儿苦笑了下摇摇头道:“我刚才吃了血燕参茸汤,精神上来了,便叫青玉拿了宝剑出来瞧瞧,谁知宝剑锋利无比,没有拿稳掉到地上,吃了一吓。”李书和墨先生低头望了望没在地上的剑柄,这才放下心来。墨先生走到旁边,手腕一动巧使内劲,剑身青气甲板夺框而出,嗖的一下便飞到墨先生手中,墨先生左手一挥持了宝石剑柄,两眼望着青剑便不自觉的一呆,喃喃道:“果真是神兵利器,凡夫俗子不可直视,他物若比此剑皆如废柴。”随即还剑入鞘。 李书关切的问道:“墨先生您再瞧瞧可曾伤到了少爷?”墨先生收了剑后伸手出去,说道:“我再搭搭小少爷的脉搏。”玧儿提起手来,任他搭脉。墨先生二根手指按到了少主的手腕之上,忽然脸现喜色,对李书道:“少主服食了血燕参茸汤,现内息已匀,再休息段日子便可康复了。”李书一听也喜道:“真是厂公在天有灵,保佑少主平安无事。”墨先生收了剑放回原位,微微躬身,像少主说了声告退,便出舱房而去。李书见墨先生去了,知是虚惊一场,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当即嘱咐道:“少主休息,属下告退。”站在舱门的余人也纷纷散去,各司其职去了。 又过了数天,玧儿背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这日待在舱房里觉得憋闷,便叫青玉扶了到舱外透透气,站在船头望去,水天一色横无际涯,这玉龙喀什河贯穿中昆仑山脉,周边景色奇丽妖娆,而远离尘嚣c鲜有人迹的剑岩,古朴c野性c私有原始沉寂,似乎瞬间穿过时空隧道,一步跨进了远古宁静的遥远时代。阳光一照,河水更为迷离恍惚,绚丽多姿,一片光怪陆离,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玧儿见着这千变万化的锦绣,只感目不暇接,再透过清澈的水面俯瞰下去,那河底五色彩石纵横密布,顺着船的前行又感到一阵眼花缭乱。 玧儿自小一直待在中原何曾看过这等绮丽的景象,一时望的竟自出神。忽听远处雷声隐隐,轰轰之声大作。玧儿问身边的墨先生道:“先生,是要下大雨了罢?”墨先生年色凝重心中不解道:“我观这水已经数天了,河水每天都轰隆轰隆的突涨,已经比前两天的时候涨了十倍了。” 玧儿放眼东望,只见天边一道白线滚滚而至。潮声愈来愈响,当真是如千军万马一般。江浪汹涌,远处一道水墙疾推而前波澜壮阔,玧儿心想:“天地间竟有如斯奇观,今日大开眼界,也不枉辛苦一遭。”正瞧之际,只见一艘大船乘浪冲至,船上插着五颜六色的彩旗,舱上建的楼阁铺的红毯,装饰极其华美,船中间熙熙攘攘拥着好些人不知再做些什么。墨先生见船来势甚急,身子一晃便挡在玧儿和青玉前面,心下暗自戒备。 这花船刚行驶到近前,忽然从船中间拥着人群之中跃起一人,飞身便跳到了玧儿的旁边,人刚落定便冲着花船叫道:“阮帮主,我有急事先行一步,告辞了。”玧儿听这人声音清脆悦耳,抬头看时,不禁一呆,心想:“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女子?”这女子十八九岁年纪,穿一件紫色罗群,头上插着翠玉金叉,衣履精雅,背负包裹,皮色白腻,一张脸白里透红,美丽异常。那女子一踏上船,那船便微微一沉,墨先生和玧儿心下均奇,瞧她女流之辈,不过百斤上下,但这船一沉之势,却似有两百多斤重物压上一般,她背上包裹不大,怎会如此沉重? 不及多想,见花船船头上已经站满了人,个个手执兵刃,船上人喝道:“快把宝物拿出来,大家卖了平分,就算便宜你了。”拿女子叫道:“呸,你想么?”花船上两名大汉怒道:“海大哥,何必跟这横蛮的东西多费口舌!她既然不肯还,抢过来不久得了。”说着两人便手执兵刃,同时向大船上纵来。墨先生听他们喝骂,再次将玧儿身边的青玉也拉到自己身后,低声道:“别怕。” 青玉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抓,又惊又喜,正想发问,只听见玧儿抢白道:“青釭剑呢?这宝剑是爹爹的信物,我还一直不曾看过,现在只感觉有使不完的精力,你拿来给我瞧瞧。” 侍剑听他说到‘青釭剑’,心念一动,前些日子她上船的时候,见过李管家拿了一个长方的木匣放在玧儿舱房的柜子之中,当时李管家还交待若是玧儿醒了想要看就帮他拿了去。这时心想:“想必说的就是这个了。”于是打开柜门,拉开抽屉,取了那木匣出来,道:“少主,你说的是这个么?” 玧儿喜道:“是啊,就是这宝匣,快快帮我打开来?”青玉应了一声,把宝匣打开,只见透出一道青光,原来宝匣里面是一个玉端,玉端中间扣着正是青釭宝剑,这剑剑鞘上方是用各色宝石饰成的莲花图,宝石在船舱透出的阳光反射之下,呈现出赤橙黄绿之色,莹光闪闪,剑鞘下方是黄金镂饰金环,一层接着一层吗,在光线之下又如明月般熠熠闪光。剑柄用绿宝石镶嵌的一层又一层,如片片绿龟鳞。玧儿好奇,伸手去想去摸摸那剑柄,只觉凉气逼人,轻轻一抽,谁知这剑与剑鞘如同中间有滑油一般,“咣”的一声便飞出鞘来,但见剑身精光奕奕青蛇色,似有一道青气环绕在剑的周围。还未看清楚剑已脱手掉到了船板上,哪知此剑削铁如泥,何况是船板,剑尖落到甲板上尽然就沉了下去,只剩下了剑柄留在地面上。 玧儿大骇,青玉也吃了一惊“呀”的惊叫了一声。只听得舱门外脚步声响,许多人奔到。李书c墨先生等快步进房,有些人身分较低,只在舱门外守候。墨先生抢上前来,问玧儿道:“少主,是刺客惊动你了吗?” 玧儿苦笑了下摇摇头道:“我刚才吃了血燕参茸汤,精神上来了,便叫青玉拿了宝剑出来瞧瞧,谁知利无比,没有拿稳掉到地上,吃了一吓。”李书和墨先生低头望了望没在地上的剑柄,这才放下心来。墨先生走到旁边,手腕一动巧使内劲,剑身青气甲板而出,嗖的一下便弹了出来,墨先生左手一挥持了宝石剑柄,两眼望着青剑便不自觉的一呆,喃喃道:“果真是神兵利器,不可直视,他物若比此剑皆如废柴。”随即还剑入鞘。 李书问道:“可曾伤到少主?”墨先生收了剑后伸手出去,说道:“我再搭搭少主的脉搏。”玧儿提起手来,任他搭脉。墨先生二根手指按到了少主的手腕之上,忽然脸现喜色,对李书道:“少主服食了血燕参茸汤,现内息已匀,再休息段日子便可康复了。”李书一听也喜道:“真是厂公在天有灵,保佑少主平安无事。”墨先生收了剑放回原位,微微躬身,像少主说了声告退,便出舱房而去。李书见墨先生去了,知是虚惊一场,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当即嘱咐道:“少主休息,属下告退。”站在舱门的余人也纷纷散去,各司其职去了。 又过了数天,玧儿背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这日待在舱房里觉得憋闷,便叫青玉扶了到舱外透透气,站在船头望去,只见玉龙喀什河贯穿中昆仑山脉,周边景色奇丽妖娆,而远离尘嚣c鲜有人迹的剑岩,古朴c野性c私有原始沉寂,似乎瞬间穿过时空隧道,一步跨进了远古宁静的遥远时代。阳光一照,河水更为迷离恍惚,绚丽多姿,一片光怪陆离,使人进入了童话境地。一河千变万化的锦绣,叫人痴迷沉醉。透过清澈的水面,可见河底有五色彩石纵横密布,令人眼花缭乱。 玧儿一直待在中原何曾看过这等绮丽的景象,一时望的出神。忽听远处雷声隐隐,轰轰之声大作。玧儿问身边的墨先生道:“先生,要下大雨了罢?”墨先生年色凝重心中不解道:“我观这水已经数天了,河水每天都轰隆轰隆的突涨,已经前两天的时候涨了十倍了。” 玧儿放眼东望,只见天边一道白线滚滚而至。潮声愈来愈响,当真是如千军万马一般。江浪汹涌,远处一道水墙疾推而前,心想:“天地间竟有如斯奇观,今日大开眼界,也不枉辛苦一遭。”正瞧之际,只见一艘大船乘浪冲至,船上插着五颜六色的彩旗,舱上建的楼阁铺的红毯,装饰极其华美,船中间拥着人不知做什。墨先生见船来势甚急,身子一晃便挡在玧儿和青玉前面,心下暗自戒备。 这花船刚行驶到近前,忽然从船中间拥着人群之中跃起一人,飞身便跳到了玧儿的旁边,人刚落定冲着花船叫道:“阮帮主,我有急事先行一步,告辞了。”玧儿听这人声音清脆悦耳,抬头看时,不禁一呆,心想:“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女子?”这人十八九岁年纪,穿一件紫色罗群,头上插着翠玉金叉,衣履精雅,背负包裹,皮色白腻,一张脸白里透红,美丽异常。那女子一踏上船,那船便微微一沉,墨先生和玧儿心下均奇,瞧她女流之辈,不过百斤上下,但这船一沉之势,却似有两百多斤重物压上一般,她背上包裹不大,怎会如此沉重? 不及多想,见花船船头上已经站满了人,个个手执兵刃,船上人喝道:“快把宝物拿出来,大家卖了平分,就算便宜你。”拿女子叫道:“呸,你想么?”花船上两名大汉怒道:“海大哥,何必跟这横蛮的东西多费口舌!她既然不肯还,抢过来不久得了。”手执兵刃,向大船上纵来。墨先生听他们喝骂,再次将玧儿身边的青玉也拉到自己身后,低声道:“别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两人一左一右从空中飞将过来,却见那女子身子一偏,左足飞起,扑通一声,将左边那人踢下水去,跟着右手长剑斩落,右边那人举刀一挡,哪知这女子长剑忽地斜转,避过了刀锋,顺势削落,只听得喀擦一声响,那人连肩带刀,都被削了下来,跌在船头,晕死了过去。那女子冷笑一声,叫道:“海帮主,别让这些脓包来现世啦。”对面那大汉哼了一声,道:“去抬老李回来。”小船上两人空手纵将过来,那女子只是冷笑,并不理会,让两人将右膀被削之人抬了回去,不久跌在江中那人也湿淋淋的爬上花船。海帮主叫道:“妖女,我们古董帮和你河水不犯井水。我们看着你是女流之辈,不来跟你为难,可别当我们是好惹的。” 那女子道:“你别向我卖好,打不过,想软求么?” 海帮主怒道:“你到底按不按江湖上的规矩办事?”那女子冷笑道:“我爱怎样就怎样,偏有这许多废话?”玧儿听双方越说越僵,知道马上又要动手,从两边言语中听来,似是古董帮弄到一个宝物,却给那女子使了手段夺了去,古董帮在花船上面要抢,恰巧碰到我们的船那女子便跳了上去。那女子上船时身子如此沉重,想来这宝物可是不轻。玧儿心想自己还有要事要办,不可多生事端,便低声对墨先生道:“若不关咱们的事情,袖手旁观便是。”墨先生点了点头。海帮主大声呼喝,手握一柄泼风大环刀,跃上船来,十多名大汉跟着纷纷跃过,站在他身后。 海帮主朝着墨先生一抱拳,说道:“古董帮今日有至宝被这妖女所夺,登上尊驾宝船实属无奈之举,打扰了!”那女子冷笑的哼了一声道:“盗坟掘墓的东西,还好意思讲什么江湖道义?”海帮主怒道:“放屁!你扮娼妓下药麻翻别人,像你这般鸡鸣狗盗之辈,连东西都算不上!今天船上的朋友就是个活见证,别让江湖上朋友说古董帮的以多欺少。”那女子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不让海老大再交待甚么场面话,冷笑道:“你定要出手,可莫怪我手辣。”刷刷两剑,分刺对方左肩右膀。海老大身材看起来臃肿,身法却颇为灵动,泼刀斩风一招“浊浪排空”,刀就势向那女子头上砸来。那女子身子一掠避开叱道:“有甚么本事,一古脑儿的都抖出来吧。”口中说着,手上长剑连攻数招。 海帮主微一疏神,嗤的一声,肩头衣服被刺破了一片,肩头也割伤了一道口子,他叽哩咕噜的骂了几句,十八路海巡刀法便施展开来,海巡刀法乃古董帮镇帮嫡传,刀法飘忽诡异,狠砍狠杀,招招毒辣。而那女子剑走轻灵,如老鹰一般,盘旋来去,长剑寒光闪烁,十来着下来,已把对方全身裹住。 墨先生看两人拆解了一些,已知那女子武功远在海帮主之上。海帮主刀沉力劲,表边看起来十分威猛,但刀法失之呆滞。那女子使得却是四两拨千斤之法,时候稍长,海帮主额头见汗,呼吸渐粗,身法已不如初战时的矫捷。刀光剑彩中只听得那女子一声呼叱,海帮主大腿上中剑。他脸色大变,纵出三步,右手一扬,三枚金镖钉打了过来。那女子扬剑打飞两枚,另一枚侧身避过。但是她打飞的两枚金镖中,有一枚弹出后却向玧儿当胸飞去。 这是没来由的事情,那女子一见心中暗叫不好。哪知镖刚近玧儿的身边,墨先生缓缓伸出左手,就像是在空中摘树叶一般,便轻轻巧巧的将那枚镖摘了下来。海帮主和那女子瞧得清楚,不禁一怔:“这手功夫真是不同凡响!这里还有绝世高人?” 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海帮主已经提起泼刀展开了一轮猛砍。那女子再次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剑法,剑头飘忽闪光,时有时无,剑法一起海帮主又被罩在剑光之下,拆了数招,海帮主手被剑戳中,呛啷啷一响,泼刀跌落船板。那女子抢上一步,抡起脚朝海帮主小腹踢去,海帮主长声惨叫,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隔着船板就又飞到花船上去,他手下众人大惊,一拥而上,那女子不慌不忙掌劈剑刺,登时七八人又被打落水去。 青玉看着海帮主被踢飞觉得好笑,朝玧儿说道:“这帮主看起来高高大大的,怎么轻轻一踢就像棉花一般飞的那么远?”玧儿脸色严峻并不答话,青玉自讨了没趣知道失言也不敢乱说了。那女子似充耳不闻一般,继续刺杀,又将两人踢飞出去。余人自知敌她不过,纷纷又跳回花船,跳回去之后,将花船拉了朝其它的方向开了去,远远的又泼口怒骂起来,用词极其的下流难听。 那女子也不理会,回手还剑入鞘,向墨先生道了个万福,忽然甜甜的一笑,说道:“几位侠士,适才遇到匪人,一时情急,跳到宝船上避难,叨扰了诸位,满奴这厢有礼了。”墨先生面无表情也不作答。本来在后船的李书听到动静,这时已经跑到了前船,李书问道:“满奴姑娘,我们是打中土过来寻亲的商人,途经此地,刚才的事情,我们也不欲知个是非黑白,也不想寻个什么宝贝,但你既然上来了,这茫茫大江让你游回去可也不能,这大船后面有条小船,现赠给你,你划着这船到个靠岸的地方,你看妥是不妥?” 满奴微微一笑说道:“这玉龙喀什河本是漭漭昆仑山上的千年冰川积雪到了夏天消融之后流入天山c昆仑山和阿尔金山之间形成的天水河,这河特点就是越是到了炎夏河水越大,现在是洪水期,这河水一天水量便翻涨数倍,适才你们所见的水天一色便是这喀什河夏日涨潮奇观了。再过几天洪峰来了,别说是这小船,就是你们的大船恐也要被洪水冲垮了。”说着满奴又是一笑,把身上的背囊解下往地下一丢,背囊掉到船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满奴伸出玉指指了指地上包囊,朝着李书说道:“钱虽是好东西,但没有的享也是白搭,奴家这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一千两黄金,本来得到也是偶然,若能容奴家在宝船上盘桓个数日,安然到达前面的海拉尔镇子,这就归你们,你们看这笔买卖做得做不得?” 李书本是宫里的太监出生,这宫里的太监最看重就是钱财,平日里就算传个旨,送个东西都要盘算琢磨着要个三两五两的,一千两黄金那还了得。所以刚一听到一千两黄金,李书眼睛本能的放出了奇异的光彩来,态度顿时缓和道:“满奴姑娘,这这” 连着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听得身后橹声急响,刚才花船的去处,又有辆大帆船趁着风上来了,船头上一个沙哑的声音喝道:“小贱蹄,你连爷爷的钱也敢拿,要不要命了?”满奴美美一笑柔声笑道:“命自然是要的,但钱奴家已经丢到江底喂大鱼了,这可怎么办哦?”那人叫道:“我们辛辛苦苦的从朝廷官兵手里抢了军饷,你倒好,半路里杀出来吃横梁子!” 众人听见这话心中均是一惊,暗想怪不得有这些金银原来都是官府的饷金,定睛一看站在船头站着的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枯瘦老者,穿着道袍,留了疏疏的胡子,另一个是中年大汉,身材粗壮,还有一个则是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那老道阴恻恻一笑,说道:“还道是小贱蹄吃了雄心豹子胆,原来是请了帮手。” 李书抱拳说道:“道长此言诧异,我们乃是路过的寻亲的客商,适才这位满姑娘因为避险才暂入此船,萍水相逢,谈不上甚么交情。我奉劝各位,有事好好商量,不必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那老道见他此言,颇出意料之外,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冷笑一声,对满奴道:“怪不得你这娃儿越来越大胆啦,原来有这些人作你的帮手。快说说他们之中谁是你的相好?本座就先杀了祭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满奴既不羞也不恼,脸上卷起小酒窝嘻嘻笑道:“道长,你寻钱便寻钱,怎的干涉其别人的私事来了?难道也喜欢上奴家了?不过你脸又老,头发又少奴家可不敢寻做夫君,倒是你和身边的这位老大婶看起来像是一对璧人,我劝你千万不要舍近求远,折了本钱。” 那老道还未接口,那三十岁的妇人突然狠狠瞪了满奴一眼,怒道:“贱婢,满口胡言乱语,马上打的你满地长牙,跪在地上叫爹。”李书听罢心想,这伙都不是正人,还是不要牵扯其中的好,随即向墨先生和船上仆从做了个手势,叫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那老道接着对那妇人道:“看她小小年纪,若是让本座动手传了出去不勉给外人说三道四。叫她把宝物和金子交出来,饶了性命去吧。”那妇人道:“不成,不成,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了妾身,不剁个十刀八刀难解心头之恨。”那老道听完,觉得有点不舍自言自语的叹道:“一个这样漂亮的娃子,可惜了,可惜了。” 那妇人突然双眉竖起,指着老道鼻子骂道:“你这破落户,见到年轻漂亮的就走不动路,还可惜了,可惜什么?”就满奴一个人咯咯的笑道:“我只一个人,却被你们这些人看上,老头子你若是看上奴家,早早说一声把这老婶子休了,明媒正娶,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呵呵!” 众人心下愕然,心想这几个人年纪有大有小,却不分说道理,乱七八糟的,尽说些不要脸的话。 那老道被两人这么一奚落,又羞又怒,右手噗的一掌,击在船头桌上,桌子登时碎裂。满奴又道:“老道长的功夫如何,我看左右也不过这点玩艺儿,又何必在小辈面前卖弄?你要显功夫,显给我身旁的这个先生看看。”那老道道:“休要转移话题,你别抬出旁人来压我。有本事,叫你你爹爹出来,你爹要真有本事,也不会把女儿送到妓院洋装妓c女偷鸡摸狗,跑到本座的地盘来做个活现世!”满奴惨然变色,伸手握住了剑柄,一只白玉般的手不住抖动,显是气恼已极。那大汉和妇人却大笑起来。那妇人突然止住笑指着玧儿船上的包裹惊呼道:“你看那不是金子的包囊吗?”满奴气得身子发颤把剑一横,叱道:“我偏偏不给。”那大汉哼了一声,举起船头的大铁锚,在空中舞了一个圈,向满奴身上砸去。那铁锚连上铁链,不下两百多斤,他掷得这么远,力气确然非同小可,一旦落到人身上,非要砸成肉饼不可,眼见就要砸到,突然人影一晃,一人如离弦箭般飞到满奴身前,伸出左手轻轻松松像弹棉花般把铁锚一拖,那铁锚立刻又弹了回去,咕噜一下落到了水中。 老道和大汉还有妇人大吃一惊,心想还有如此高人,要知道铁锚至少重三百斤,那大汉扔过来又加了手劲,若是打在船板上定要打出个大窟窿,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托,却是极其上等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 大船上的三人见了这功夫心中顿时一惊,心想:这人功夫很是了得。那大汉叫道:“好汉,你这是要保这贼女?”墨先生左袖一挥,冷冷的说道:“兄台未免太过分,这锚胡乱砸去,砸沉我们船,你赔的了吗?”墨先生声音虽低沉,但是却像在耳边说话一般,这等用内力送音的法门,内功修为不到化境是万万做不到的,三人又是一惊,双方一下子就定住了。 李书一见势头不妙,心想万不能在此多生事端,赶忙赔了笑脸过来打圆场,他拽了拽墨先生的衣袖示意下去,接着朝对面的大船喊道:“三位大侠,莫要误会,莫要误会,不是要金子吗,这就给你们掷过去。”随即弯下腰去双手捧起地上的包裹,看模样甚是沉重。那大汉正要伸手去接,只听见李书哎呦一声,好像被地上什么东西绊了下,一个踉跄摔到船头,手中那极重的包囊脱出手飞了出去,“咚”的一声c落入江心,众人见状皆变色,那大汉气得哇哇大叫,也管不了什么了?拔刀就要跳船过来砍他。 李书爬起来一见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胆寒慌忙跑到墨先生的身后喊道:“好汉莫急,莫要坏了大事?”那老道一听伸手拉住大汉叫道:“住手!”大汉刚使出的刀又缩了回来,人朝一帮跃开两步。李书继续喊道:“这金子有千两,水是冲不走的,赶快派会水的好手去捞定能捞的上来,再迟了一时三刻,船跑了找不到位置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那老道一听说的有理,向那妇人侧目斜视,大吼道:“还不快去。”那妇人赶忙协着几个船夫跳下水去。 那老道接着道:“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乌龟原是王八种。贼女,你平白盗了老夫金子,惹下这多麻烦,今日在不给你这小辈添点记性,我这纯阳子名号还能在江湖上叫了?”也不见他身子晃动,突然拔了起来,像落叶般,一下就越过大船,飘落在满奴面前。满奴一惊挺剑刺去,那老道空手进招,运掌成风,攻势凌厉之极。满奴虽有长剑在手,却被他逼得连连倒退。拆得十多招,满奴右腕忽被他手指点中,长剑当啷落地。纯阳子脚尖一挑,把剑踢了起来,左手握住剑柄,右手搭定剑尖,双手里弯,拍的一声,剑身登时折成三断。满奴吃了一惊。纯阳子喝道:“今日不在你身上留个记号,只怕你日后忘了老夫的厉害!”断剑一丢,向她身上掷去,眼见断剑便要掷到满奴脸上。 只听见“当”的一声,断剑竟吸到满奴腰上佩戴的圆形的玉石之上。纯阳子面色大变,纯阳子本是天山派掌门白里冰的师兄,两人一个练的阴极内劲,一个练的是阳极内劲,并称为天山双绝,可由于喜欢女色,白里冰嫌他名声不佳,所以少有来往,但就武功而言,关外一带除了他师兄以外,武功数他为高。他这阳极内劲一掷,比寻常暗器还更厉害。哪知竟被对方身上佩戴的玉石吸了去,真是生平未遇之奇事,暗想:“这是什么宝贝怎地如此了得?就此夺了去回去好好参详,说必定也是个价值连城物业。”随即双手一翻,使出大力擒拿手,朝满奴的腰上玉的方向摘了去。刚要碰到玉石,一道奇劲从旁划过,纯阳子忽觉全身一震,一枚铜钱正打在自己的肩头上,纯阳子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竟直挺挺的仰面倒了下来。满奴本已吓得花容失色,这时喜极而呼,纵到墨先生的身后,似乎求他保护。这纯阳子独步塞外,他十指练就大力擒拿手,一夺之下劲道是比寻常刀剑还更厉害的。哪知竟被对方一枚小小铜钱打的仰面朝地跌个狗啃泥,真是生平未遇之奇耻大辱,登时面红过耳。 旁边大船上的那大汉瞧得分明,眼见发暗器就是刚才挡铁锚的墨先生,心想:寻金子是大事,今日有这路来路不明的硬手在这里,无论如何是占不到便宜了,不如交待几句场面话,就此退走。便卯足了真气叫道:“纯阳前辈,咱们走吧,冲着船上的这几位好汉的金面,咱们今日就饶了这娃儿吧。”但是纯阳子却感到颜面无光难以下台,忍住怒气朝墨先生道:“这位老弟功夫真俊,狭路相逢,也是有缘,咱俩来玩一趟拳脚如何?”他内修阳极内劲法门二十年,从未碰过敌手,所以颇具自信,心想:你这小子功夫虽好,论年龄终究是后起之秀,难不成还能输给你。 话音刚落,便暗提真气,挥拳劈面向墨先生而来,拳上因阳极内劲到处生出一股雾气,将近他面门时,雾气已然到了,墨先生也不答话,不待拳接近,身子朝后直挺挺的便移出数米,双手一伸展开长拳,发拳当胸打去。纯阳子和旁观大汉本来都以为他武功有独到之秘,哪知使出来的竟是武林中最寻常不过的长拳。登时意存轻视,又一提真气,双拳发出呼呼声音,连抢三下攻势,纯阳子自持大力擒拿手独步塞外,本以为在三四招之间就可破去对方长拳,那知墨先生竟然轻描淡写的一一化解。再拆数招,纯阳子暗暗吃惊,原来对方所使虽是极寻常的拳术,但每一招均是含着一股寒劲,这寒劲意在拳先,举手抬足之间隐含极浑厚的寒劲,竟然不在师兄白里冰之下,本来阳极内劲散发的雾气在他的寒劲催逼之下竟然也散去了。纯阳子双手欺不近身,纯阳子心中焦躁,心中暗暗叫苦:“若是和这人缠上了,几百招也分不了胜负,这老脸可挂不住了。”蓦地拳招一变,改拳为爪,双手手指尽是抓向对方要害,一招一式,越来越快,忽然双手一缩,人往回一跳,双手合十,暗自将全身所有内劲聚在手上,墨先生不知其中缘由,掌风刚欺近纯阳子身边,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墨先生被震得的往后飞了开去,一股力道未尽,又将身后的凳子砸的稀烂,这才使得四两拨千斤之术把力卸了,身子还在不停的剧震不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墨先生只觉胸口气血翻腾,真气已经被打散,心中暗惊想:“竟然有人能把纯阳内劲练到此地步,果真是高人。”他自艺成之后遇到的都是在大内高手,此刻是初次与江湖人动手过招,并不通晓江湖人耍滑的窍门。刚才那招是纯阳子阳极内功的绝招归元式,这招的法门是将周身内力聚集的提升数倍后的全力一击,由于提升太大一击杀敌后,真气瞬间便会涣散,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全部恢复。正所谓胆大吓胆小,纯阳子这一招使出旁人全部变色,只道是内力高出墨先生数倍。 墨先生眼睛一闭冷冷的道:“我输了!悉听尊便。”纯阳子大喜,心想赶快取了宝物抽身,强提了口真气,说道:“承让,承让!既然识得大体,本座也不欲乱伤无辜,快把宝物拱手送来,饶尔等去吧。”满奴见大势已去,心想这宝物也留不住了,伸手去腰间把那圆玉摘了下来。忽旁边传来一声“且慢”,话音刚落一个白衣人已然站在墨先生和纯阳子之间,墨先生一见那白衣人赶忙拱手说道:“徒儿不敌这人,请师叔责罚。”这“师叔”两个字一出,旁边人都觉得大奇,那白衣人皮肤白皙,面目清秀,看起来文文弱弱像个读书人,至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墨先生看起来已近中年,至少要比他大一轮,怎么反倒叫白衣人师叔起来了? 那白衣人道:“纯阳道长内功已入化境,实在叫人佩服的紧,适才至刚强招过后仍然气息如匀,今日有幸得见高招实属荣幸之至,还望道长不吝赐教。”说话间左手一挥,至柔的内劲催生出袖风迎面吹过,刚才被墨先生压坏的碎凳被风一带竟自飞了出去落到了水里。这一抬手看似稀松平常,却是内功臻入化境的表象,显然这白衣人的功夫还要高出那墨先生一大截,纯阳子心中暗自叫苦:“哪里冒出来的泼人,刚才那招归元式已经是尽了全力,现下这气息匀是强装出来的,再来这样一个硬手怎能敌的过?”纯阳子把脸一板,又提了一口真气,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徒弟不成来师叔,师叔不成再来师叔祖,本座成天闲着没事,岂能陪你们胡闹。既然本座金子已经到手,那宝玉就当是送你们吧。”说着提起最后全身真气,左脚在船板上一借力,嘭的一声稳稳的跃上了大船。大船上的那大汉眼见纯阳子飞身来到近前,仔细一瞧那纯阳子早已经满脸大汗,慌忙用手一摸纯阳子手腕,果然脉象虚浮,心知道长用力已极,赶忙差人撤了锚,船借风势一眨眼便已经离了远了。 李书见纯阳子一众把船让了,也忙差人将船开了去,带船行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李书这才朝着白衣人毕恭毕敬的说道:“羽先生真乃当世高人,若非您出手这事情断然不会轻松解决。您瞧这满奴姑娘应当如何处置?”羽先生指了指满奴身上的圆玉道:“这玉衡是哪里得到的?”满奴一楞,容色愁苦的说道:“这本是我娘的随身之物,后来我娘不知道为什么就将它丢到了玉龙喀什河里,听人说前段时间古董帮在这喀什河里挖和田玉又把它给捞出来了,我想拿到这个或许能找到我爹,所以便乔装成艺妓,在古董帮喝花酒的时候给他们下了迷药,把这宝贝给偷了回来。” 羽先生脱口而出:“你娘了?”满奴摇了摇头,低头不语。羽先生身子微微一怔,叹了口气对着李书说道:“这女娃娃是我故人之子,载她一程,莫要为难了她。”李书连连点头,羽先生有转头对墨先生说道:“人外有人,江湖上高手云集,深不可测大有人在,莫要等闲视之。”随后轻轻一跃回了后仓。 此后数日,玧儿恢复越来越来快,大船之上生活单调,满奴c青玉c玧儿三人自然就成了好朋友。白天,满奴c青玉陪着玧儿吃饭猜拳,言笑不禁,深夜,青玉每次都是服侍玧儿上床后,才到隔舱安睡。这日三人人依倚窗边,同观海上日出,眼见海面金蛇万道,奇丽莫名。满奴叹道:“当日我去偷了玉衡,只道定然命丧命这江中,哪知道老天爷保佑,竟会遇着了你们,今日更同享此福。好弟弟,你的身世,我可一点也不明白,你们怎么不辞千里,到这关外来寻亲?” 玧儿笑道:“我正想跟你说,就只怕吓你一跳。”满奴又向他靠紧了些,抓住玧儿的手,低声道:“倘若我听了欢喜,那是最好,就算是我不爱听的,只要你说的是真话,那那我也是不在乎。” 玧儿只觉得满奴的手又软又腻,柔若无骨,忽的心中一惊心想道:“江湖险恶,这满奴姑娘来历又古怪,莫不是在套我的话?”随口胡编道:“好姊姊,我就跟你说真,我出生在京城,家里面是开妓院的,有个亲戚也在关外开妓院,说生意非常的好,所以我们不辞万里来这里学习学习,看看有什么独家秘方。”玧儿自小生在西厂学习琴棋书画这高雅的事物,对江湖事c男女事还一窍不通,上次听满奴和纯阳子对话说道妓院什么的,只道是饭店或者茶馆一类的事物,心想他们既然说了京城有这个店,关外肯定也有这种店,这样说了定没有什么破绽。 满奴大吃了一惊,颤声问道:“你们是开开妓院的?那你你是给人洗衣,烧饭,还是还是扫地,斟茶?” 玧儿心想肯定是说这妓院戳中的她的心事,便继续胡编道:“我在妓院里面平时什么都不做,只研究研究琴棋书画什么的,因为爹爹是妓院的主人,我就是少主人,那个李书是管家,羽先生c墨先生是护院,青玉是这贴身丫鬟是这几日才买来伺候我的。”玧儿没有撒过什么谎,就把几位宫中的职位全部生搬硬套了,说完后觉得又不顺口,为了怕她看穿,当即哈哈一笑。 满奴眼光中流露出不信之色,心中一片狐疑。在一旁的青玉早已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两只手不停的搓呀搓。 玧儿见她们脸色有异,知她对“妓院”十分鄙视,但又不知是哪里出错,立刻补充道:“我们开的妓院和纯阳子他们去的可不一样,是正经的营生买卖,向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下至六七岁的孩童,上至五六十的老人,从不欺瞒。” 满奴越听越奇,忽道:“你们当真连老头和小孩的生意也做?” 玧儿顺口答道:“那是当然,金子招牌,童叟无欺。” 满奴瞪大眼睛,看着玧儿稚嫩的小脸,心中一掠,这才回过味来,心想:“这娃娃不谙世事,知道我打探他们情况,胡编了来由,当真是乱七八糟。”想到这层,满奴脸色稍和,没好气的说道:“这妓院的老板不叫主人,叫老鸨,照你这么说你是小主人,那就是小鸨了?” 玧儿正待回话,在一旁的青玉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实在忍不住嗔道:“姊姊好坏,我们少主人不懂世事,你就寻他开心,他要是小鸨子,那这里的船夫不都是皮c条客,我就不也是服侍那些不识羞耻,人尽可夫坏女人了吗?少主人不想说来历自有他不说的理由,怎么说我们也是救了姊姊的,不带这样拐了弯骂人的。” 玧儿自幼在西厂长大,听到西厂太监说道“不识羞耻”人时,几乎都是奸夫淫妇之流,这下听青玉这么说,不由得恍然大悟,暗道:“想不到撒个谎这么难,还以为天衣无缝的,当场给人揭穿不说,还顺带骂了青玉不知羞耻,人尽可夫什么的。”他心中一动寻思干脆将自己身世坦然相告算了,转过头去看了满奴那清澈的大眼睛,一下子又不知为何,甚么都说不出口了,索性也低下头不言语了。 三人默默无言的相对片刻,忽见东北方出现一片陆地。座船正在直驶过去。玧儿奇道:“咦,这是什么地方?”过了不了一个时辰,已然驶近,但见岸上一马平川,长长的海滩望不到尽头,天蓝碧草,一阵风吹过,漫天遍地绿里面隐隐约约的显出牛羊的足迹。满奴道:“坐了这几日船,头也昏了,我们终于到了。”玧儿喜道:“这漫天遍地草原,一片碧色,真是平生第一次得见,不知上面有甚么好玩物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青玉叫李书进舱来,玧儿问他这草原叫甚么名字,有甚么特产。李书道:“回少主,这是昆仑山脉下面有名的那棱格勒河谷,这河谷里面大小湖泊星罗棋布,牧草繁茂,听说谷里生有神仙,遇到了修了仙法就能长生不老。只不过有缘之人才能碰的见。从这个谷穿过去就是我们乐都镇了,我一会准备些人手干粮便下船去,满奴姑娘要不要上去也碰碰运气?” 听到“乐都镇”时候,满奴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摇摇头。待李书出舱,满奴对玧儿轻轻的说道:“长生不老什么的,我也就不想了,玧儿你非要去前面这个河谷吗?我没有去过什么乐都镇,但总感觉好像方向不大对,这河谷远远看起来牧草繁茂,繁花似锦,但是总让人心中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看还是不去的好。”玧儿微微一笑,道:“满奴姊姊你多虑了,碰到碰不到神仙那是传说,这个乐都镇我是非去不可的,李书管家自小带我长大,为人机敏的紧,此行兹事体大,决计是不会弄错的,你就放心吧。” 满奴见他信誓旦旦,心想他去意已绝,多说也是无益,柔声道:“那你一定要小心从事。” 过了好一会儿,李书才准备好,十几个家仆与玧儿c李书分坐三辆小船驶入河谷,众人只觉脚下踏着海滩的细沙,鼻中闻到林中飘出来的阵阵花香,那棱格勒河谷果真如仙境一般。玧儿问李书道:“不知这河谷里有没有人住。”李书笑道:“都说昆仑是修仙的宝地,今个看来果真不假,想必前面的乐都镇更是不同一般,得了宝藏之后,小少爷一定要遂了厂公的心愿,当不枉我们千里迢迢的一番苦心。”玧儿听的这话,热血沸腾的点点头道:“爹爹为国忠心耿耿,定不能辱没了爹爹的威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爹爹的心愿。”李书用赞许的眼光望着玧儿,笑了笑道:“小少爷真是少年英雄,这气魄c这胆识将来必成当事豪杰。”玧儿听了心中暗自高兴。 众人并肩入了树林,忽闻到花香浓郁异常。玧儿问李书道:“这是什么味道?花香得厉害,难道是仙花么?”向前走得几步,忽见眼前光影闪动,只觉头晕目眩,眼睛一黑,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玧儿醒转过来,只听见周围“乒乒乓乓”兵器交汇的声音,不觉大惊,玧儿赶紧睁开眼睛,自己船上十几仆从正和数个黑衣人交手,李书浑身是血坐在玧儿的身边。玧儿不及多想,慌忙问李书道:“出了什么事情?”李书似乎受了重伤,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少爷,好像江湖上的贼人,知道了厂公宝藏的消息,竟尾随我们来到这里夺宝,放了毒烟,现在杀过来了。”玧儿毕竟年纪还轻,面对这突来变故一下没了主张,惊慌失措起来。李书见状,赶忙从背上把背囊卸下,拿出青釭剑的宝匣交到玧儿手上道:“少爷,我来拖着这些贼人,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便是乐都镇,快去那里找到我们的人马,切莫辜负了厂公的重托!”玧儿听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哪肯离去,一把甩过宝匣喝道:“贪生忘义岂是好汉作为,大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和他们拼了!” 李书闻得此言大惊,然后又是一愣,突的一个黑衣人持着长刀跑了过来,左手挥拳照着玧儿胸口就打了过来,玧儿胸口剧痛,咕呼一声,向后便摔倒。那黑衣人拿着长刀便准备朝玧儿身上扎去,李书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扑向黑衣人,那黑衣人被李书这么一扑竟然摔倒了,手上的刀也飞了出去,李书见状一把拽住黑衣左腿,朝着玧儿高喊道:“少爷,拿剑快逃,我来挡着。” 玧儿此时已经站起,还欲上前帮忙,李书不待他说,撕心裂肺的吼道:“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少爷快逃”李书还没有说完,那黑衣人已经挥拳朝李书身上打去,这时李书的后方隐约有出现了数个黑衣人,玧儿稍稍一愣,已经来不及多想,抱了地上的青釭剑宝匣拼了命朝李书指的路上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一开始还听到后面有人远远的追喊:“有人往那里跑了,快追”,玧儿心中害怕,又发了疯似的又跑了一段,跑到了密林深处。 玧儿从白天一直跑了傍晚,这才停下来呼呼的喘了口气,刚停歇下来又用耳朵贴在地上又仔细的听了一遍,已经听不到任何黑衣人声音了,这才浑身瘫软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唇燥舌干,胸口烦闷,忍不住一个轱辘坐起来,这才想到自己已经跑到了河谷密林的深处,玧儿四周打量了一番,只觉河谷李的气候非常奇异,高山处玄冰白雪,平野上却极目青绿,苍松翠柏,高大异常,更有诸般奇花异树,皆为中土所无。 玧儿望了半晌,突然心生疑惑,暗想:“李书不是说沿着这条路往里走就是乐都了么,为什么看起来了无人烟,如同原始森林一般?”转念又想:“糟糕,肯定是一时慌乱跑错了方向,迷了路。” 极目四望,但见左前方长着稀疏沙蒿的荒野上一群黑压压的动物,它们似鹿非鹿,似驴非驴正在低头吃草。田野苍茫,周围一片平静,那一溜溜雪山像银帽似的,不动声色地浮在遥远的天边,绝无可怖之处。在往旁边望去,突然发现附近的山坡上,有黄色斑点在慢慢挪动,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只浑身开满“梅花”的雪豹,玧儿大骇,赶紧匍匐在地上不让它发现,只见它悄无声息的慢慢接近这群似鹿非鹿,似驴非驴动物,走到近前猛的一跳,这群鹿驴受了惊吓慌不择路在四散奔跑,雪豹在后面紧追不舍。一只鹿驴从山崖跳下,摔倒在沟底,雪豹也随着跳下,它身轻如猫,一纵身扑上去,紧咬住这只鹿驴的脖子死死不放,就这样坚持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慢松口。鹿驴显然已死,雪豹这才开始剖腹挖心,看得玧儿是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要知这虎豹都是猛物,在它吃食时,假如听到什么动静,或者有什么打扰了它,便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又过了一会,雪豹吃饱了,打了个哈欠,才懒洋洋的走开。玧儿走到近前,见那只鹿驴还有一半没有吃完,他肚饿已久,便捡了鹿驴腿,掏出自己包囊的里的火折点了些木柴,兀自在火上烧烤。玧儿吃饱了鹿驴肉,又在火堆中又加些枯枝,便倚在大石上睡了。 睡到半夜,玧儿觉得体内一股寒气分从左右上下,慢慢汇到心肺之间,猛的惊醒,霎时间腹痛如绞,心跳剧烈,头痛欲裂,在这极度疼痛之际,玧儿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突然间一阵昏晕,摔倒在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玧儿鼻中闻到隐隐香气,慢慢睁开眼来,,醒转过后全身肌肉仍然不住扭曲颤抖,玧儿望着地上吐的血,心中纳闷:“为何突然全身疼痛,难道昨天吃的这鹿驴有剧毒?”转念一想又不对,昨天那梅花豹也猎食了这鹿驴,如若有毒,这豹子不早灭绝了。琢磨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玧儿无奈心想:“只好听天由命,继续赶路,若能到了乐都,定要找个郎中瞧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玧儿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路跌跌撞撞走了一段路,沿途所见,除了低丘高树之外,尽是青草奇花。草丛之中,偶而惊起一些叫不出名目的大鸟小兽,看来也皆无害于人。只觉广袤的河谷里充满着一种极地的原始和荒凉气氛,哪有半分乐都集镇的影子?玧儿心中一阵凄凉,猛的抬头朝天上望去,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前方一块悬空的巨石上站着一只鹫雕,这雕足有一米长,身体的前半部羽毛是棕褐色的,后半部呈黑褐色,那模样十分吓人。玧儿猛吃一惊,急忙跃后,这雕发现了玧儿,猛的在空中伸直着脖子和两腿,张开大爪,俯冲下来扑了过来,玧儿吓得赶紧往树林里狂奔,树丛中钻出一只狼,鼻子和嘴上还有血迹,看来是刚饱餐过小动物。这只狼在低矮的枯草中小步奔跑着,模样很是“得意”。这只盘旋的鹫雕本是追玧儿的,见有只狼迎面过来了,立刻用锋利的左爪一下攫住狼屁股,这狼受到扑击后,也许是惊恐过度,或是疼痛难忍,头也不回地一路拼命狂奔。鹫雕的翅膀在它身后猛烈拍打着,掀起的一片飞沙走石。鹫雕本能的将另一只利爪抓住一棵矮树的枝干,这也许是禽类的本能,它想以此为托赶快飞起来,哪知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因为它的另一只爪子还“锁”在狼的肉体内,无法拔出,瞬间这猛禽便被扯成了两半。 玧儿好容易逃得性命,生怕后面还有鹫雕,又发足狂奔,转过一大片树林,只见西北角上一棵参天大树,大树脚下露出一个树洞。玧儿心想:“这地方妙得紧啊!” 赶忙奔了过去。刚走得近前,只听得呵的一声,眼前黑影闪动,洞中冲出一头大灰熊来。 那熊毛长身巨,竟和大牯牛相似。玧儿猛吃一惊,仰身朝后一跃,灰熊人立起来,提起巨掌,便往玧儿头顶拍落,玧儿慌乱之中抄起背上的剑匣就挡上去,灰熊力量甚巨,一掌下去剑匣已经打的四分五裂,匣中的青釭宝剑“嗡”的一声掉在地上,玧儿眼疾手快捡起长剑,往灰熊肩头削去,这一剑直插入熊肩,可是由于无处借力,剑插进去熊肩竟然拔不出来,灰熊吃痛,猛的一甩长剑立刻脱手,玧儿被却被甩出两丈来远,灰熊一声怒吼,熊掌朝青釭剑柄一拍,啪的一响,长剑竟然从中折断,灰熊只痛得大声吼叫,声震山谷,猛向玧儿扑将过来。 玧儿不曾想到这青釭宝剑竟然被熊折断,兀自一愣神,眼见灰熊扑来,双足一跃而起,纵起丈余,朝后便跑,刚跑两步见旁边树有一枝杈可以落脚,赶忙踩了攀到树上,那熊不会爬树,在树下团团转动,不时仰头吼叫。突然熊张牙舞爪挥掌向树上拍去,树上的树叶果子哗啦哗啦便呼呼下落,玧儿只觉整个树都剧烈震动,死死抱住树干,那熊又挥了几掌,见没有效果,便坐在地上呼呼喘气粗气,就这样一熊一人僵持了一夜,待到第二天早晨,那熊长啸了一声,便朝着密林中跑走了,玧儿怕那熊折回,又在树上待了一会,直到没有声音,才敢下来。那被折断的青釭宝剑半截还在那里,玧儿捡起那剑仔细瞧了瞧,那剑柄上翠绿的宝石看起来灰暗不堪,剑身也没有那天在船上见着时的一股青气,玧儿心中疑惑:“难不成这剑是假的?”玧儿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想的明白,猛一抬头望见前面的树洞,心想:“不知洞中还有熊没有?”捡起几块石头投进洞内,过了一会,不见动静,于是提了半截剑走进洞去。但见山洞极是宽敞,有八九丈纵深,中间透入一线天光,宛似天窗一般。洞中有不少蔓藤,上面挂的大大小小的瓜果,玧儿和熊对峙了一夜,只觉得又饿又渴,抡起断剑,打了些瓜果,就吃起来。 刚吃了一半,玧儿突然觉得腹痛如绞,全身如蚂蚁在咬,头竟似要炸开一般,鼻中又闻到和上次一样的淡淡香气,玧儿吃痛不住,在地上满地打滚,越滚却感到疼痛越深,玧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本能的抓起地上一把泥土就往口里塞去,这一塞只感觉有股热气从口中渗入,疼痛似乎有所缓解,玧儿赶紧又用手刨了地上泥土吃了,这热气越来越重,过了一会儿,竟然将身上寒气逼退,疼痛感也随之消除了,虽然不痛了,玧儿全身却像散了架一般,瘫软的睡在地上。 歇了一会儿,玧儿感觉稍微好了些,心想:“要不是这泥土,可能现在已经死了,当是要挖点备在身上救命。”遂抄起断剑,在地上挖了起来,这一挖土里竟然冒出一些草来,顺手一拉这草拔地而起,下面竟然是虫子。玧儿一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医术看过此物,这草冬天是虫子,夏天便变成了草,所以称之为冬虫夏草,这野山之中的虫草长得百年,又吸得日月精华,更有起死回生之效,刚才定是吃了这物,才救得性命。玧儿心下稍微一宽,但又感觉小腹之下阴阴寒气在蠕动,原来这虫草究竟不是解毒灵药,毒仍然没有退去,只是续的命而已。玧儿想汪直所托可能再也无法完成,只觉得岁月无尽,以迄老死,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凄凉。 玧儿出洞来折下树枝,扎成一个小背筐,将洞中的瓜果摘了,又用半截宝剑把地上的虫草起了放在怀里。当晚树洞之中,寒毒再次发作,玧儿赶忙吞下两个虫草吃了,一会便也不痛,就这样安然睡到了天亮。 次日清晨,玧儿走出洞来,这河谷密林郁郁葱葱,飞禽走兽依然如故,玧儿背了瓜果,摸了摸揣在怀中的虫草,左手持了半截青釭剑,继续朝密林深处走去。 又行了两天,这日午后密林终于走到了尽头,挡在面前的是一个飞流直下的河谷瀑布,玧儿脱了衣服在瀑布里面将全身冲洗了一遍,冰凉的山泉冲刷过后,疲劳一扫而光,玧儿心想:“总该到乐都镇了吧。” 哪知攀爬到瀑布的顶端,抬头远眺,哪里有半点集镇的影子,远处一片漫漫黄沙映入我的眼帘,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黄沙堆砌而成,这瀑布后面尽是黄沙的世界,黄沙的海洋,绵绵的黄沙与天际相接,天是蓝的,地是黄的,这里除了蓝黄两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玧儿呆呆立在瀑布顶上,心下骇然:“这黄沙一望无际,更无半分集镇的影子,若去了恐怕也是九死一生。”忽的体中一阵寒气直逼上心头,玧儿赶忙把手伸到怀里摸出几根虫草吞下肚子,待稍微舒缓一些,这才发现那虫草已经吃光。玧儿心中凄凉想:“这留下来也是死,去也是死,既然在爹爹面前立了誓言,大丈夫一言,快马一鞭,冲出去就是死也不枉好汉所为。” 想到这玧儿更不多疑,他在山泉水中饱饱的喝了一肚水,头也不回的走入这漫天黄沙之中。待到日近黄昏,沙漠里呈现出一派金色气象,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但是玧儿却无心再欣赏这绮丽之景,他感觉口干唇燥,全身汗如雨下旋即干涸,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走不动,只得寻个沙坡坐了下来,他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为数不多的瓜果,大口的咀嚼起来。忽身边起了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好高,这黄沙卷就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玧儿愣愣的看着这沙龙卷,突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怒吼,满天黄沙沙石狂舞在苍穹之中,刹间乌瘴漫天空。玧儿见势不好赶紧双手抱住头趴在地上,那狂沙一吹,整个兀自飞起来,玧儿只觉呼吸急促,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 中夜,玧儿忽听得西首隐隐传来叮当c叮当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紧接着脸上好像被什么湿滑滑,清凉凉的东西弄的痒痒的,心中一动想:“我这还是活着吗?”猛的一睁眼,只见一只狮王正笑吟吟在用舌头轻抚他的脸,玧儿大惊,但奇怪的是,竟丝毫感觉不到害怕。玧儿仔细瞧了瞧,只见这狮王全身披着金片,波光粼粼。狮王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铃,那金铃旁边镶嵌着五彩宝石,狮王的眼睛里透出灵气,让人觉得既威风凌凌,雄壮威武,但又憨态可掬,让人亲近。再仔细瞧去,狮子身上竟坐一美少年,那美少年双眼微闭,赤了双足端坐狮身,手持宝剑散射出五色霞光。只见他容颜绝美之极,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皮肤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一看之下令人尤然生畏,只觉庄严宝相,不敢直视。玧儿心中猛一闪念:“定是遇着神仙了。”赶忙跪下叩头,那狮王并不回应,驮了仙子,转身便朝沙漠深处走去,狮王身上铃铛远远传出,叮当叮当清脆的声音。玧儿见神兽竟驮了神仙离去,心中暗暗焦急,赶忙站起身来,希望能再次见到仙圣。却哪里能追的上?朝着声音来处迎去,奔出里许,神仙早已不见了踪迹。 玧儿见没有寻到神仙,心下甚是落寞,猛的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的正前方,在这广袤的沙漠之中竟然藏着一块巨大的绿洲,他的周围散落着数个大大小小的镜湖。在这里又形成了罕见的美丽又奇异的景观:以一条路为界,一边是连绵不绝一望无际茫茫沙漠,寸草不生,叫人绝望;一边却是水波荡漾,草木葱茏,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观在这里完美融合,交想辉映,自在天成,蔚为大观! 这绿洲的中间,是一片荷塘,弥望的是金色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扇面。层层的叶子中间,点缀着粉色的花朵,有袅娜地开着的,不密不疏;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淡香,清新脱俗,仿佛远方传来的仙乐似有若无。 月光袅袅静静地泻在这一花一叶之中。薄薄的仙雾若隐若现的浮起在荷塘里。玧儿被这如梦似幻般的景色深深吸引,情不自禁的走到荷塘边上双手捧起一弯荷塘之水放入口中,只觉清甜甘洌,如灌朝露。再捧了莲池的水朝头上撒去,只觉颜面上务必清凉,甘冽之水从额头c鼻梁c口唇中下来。又捧了一口再饮,感觉胸口中似有谷真气在香烟缭绕,这股清凉的内息一路下行,自胸口到四肢,又回到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玧儿全身不住的颤动,喉中微有腥气,玧儿不愿染了这荷塘,快步跑出绿洲来到沙漠,“哇”的一声,张口喷出无数黑血,登时郁闷之意全消,忽觉神气清爽,天地之间似忽有无尽的力量涌现出来,通体冰凉其中畅快受用之感难以名状。这种感觉有如那时在船上吃仙汤的感觉,但又有所不同,船上之时似饮完烈酒之后的畅快,而此时却似如沐甘露般的舒爽。玧儿心中大奇,复又走入荷塘边上饮了一口,但觉体内彻骨之寒变成一片清凉吗,周身则散发着融融阳和,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舒服,又过半晌,连清凉c暖和之感也已不觉,只是全身精力弥漫,忍不住要大叫大喊。 猛的抬头仰望天空,只见玉盘似的明月高挂在淡蓝色的夜空中,那银色的月光映着几丝羽毛般的轻云,镶成一个灿烂的光环,光环托着白云从月亮下面缓缓流过,月光像流水一样泻下来轻抚在荷塘后方菩提树之上,显出一片银白之色,玧儿心中奇怪:“怎的刚才未曾看到这灵光万丈的树?”极目望去树下若隐若现闪着灿光,玧儿心中大喜,赶忙快步过去,直走到有五丈远的地方,突然心中涌现出无比的敬畏之情,只感到浩然正气迎面拂来,庄严威仪不可直视,微一抬头却见大道通明金光闪耀,玧儿心想:“莫非又遇见神仙?”当即不敢再近前一步,双膝跪地,只感到前方的竟无声无息,再微微抬起来仰视一番,果真有神仙侧卧在菩提树下,但见全身无暇如玉,双眼微闭,好似睡着一般。玧儿心想:“我本来被沙尘卷去,恐无生还,定是两位圣神度化于我。”心中十分感激,又叩了几个头,转念一想又怕惊扰到圣神,干脆就跪倒在地,不敢挪动半分。 便在此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两下“叮叮当当”的异声,有四个人疾奔而至。玧儿回头一瞥之下,却是四个女子跣足而来,这四人都身穿着金铃,酮体裸露,各持法器由远及近。其中两人身形高挑,另外两人娇小可人,四人背月而立,虽看不清她们面貌,但异香缭绕,体态婀娜,定是绝代佳丽无疑。待到近前四人双手高高举起,每只手中各拿着不同的法器,忽然那中间女子将手中的法器朝熟睡中的神仙身上掷去,玧儿见着大惊,一跃而起,急忙用身体挡住那法器,谁知那法器着了玧儿身竟然无感,竟像碰到了弹簧一样,兀自弹了回去。那女子一把接过飞回的法器,情不自禁的“噫”了一声。突然之间,四人身形晃动,同时欺近,四只左手持了法器齐往玧儿身上砸去。玧儿左手挥出,准备格挡,不料这四人却并没有拿法器砸玧儿,脚下不知如何移动,身形早变。玧儿左手空挡,已被四人的右手同时抓住后领,一抖之下,向外远远掷了出去。玧儿只觉得这四个人步法奇怪如风,出手又是配合得妙到毫巅,便似一个人生有四头八臂一般。但这四人身子这么一移,他已看得清清楚楚,两个高的女子金发碧眼c妖娆多姿。两个娇小的女子一头黑发,娉婷万种,娇艳如花。 四人虽然瞧来诡异,相貌却是妖美无比。玧儿心想:“这四个女子虽然妖艳,却非中土女子,武功身法飘逸灵动,却又是从未见过的套路。”忽的四个妖艳女子将手中的四个法器相互一击,发出一道火光,再次向那熟睡中神仙掷去,玧儿只听见铮的一声响,声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来不及多想,猛的一跃,再次挡在那道火光当中,说来也奇,那透着火光的四个法器刚碰到玧儿身上,又弹了回去,玧儿竟浑然不觉。 这四个妖艳女子接过弹回的法器,金发碧眼的女子左手一挥,其她三人同时纵身而起,两个起落,已跃到玧儿身侧。玧儿挥着手乱舞,分击三人。三人东一闪c西一晃,尽数避开,但见一个金发碧眼女子直欺而前,伸指点向玧儿咽喉。玧儿赶忙双手护住一封,突然间腾身而起,后心已被另外两个女子抓住,提了起来。那金发碧眼的女子抢上三步,在他胸间连拍三掌,玧儿只觉这三掌出手不重,但是就此便不能动弹。 玧儿心道:“这四人起落身法,如漂浮鬼魅,而且配合得巧妙无比。一个在前诱敌,其余二人已神出鬼没的在后面擒住,再有一人朝我身上打来,以武功而论,似乎不会武功,但是那人拍这三掌,并非武功,但与中原武功中点穴功夫似乎又差不多。”四人见玧儿已经不能动弹欺身直进,一齐持着法器朝那熟睡中神仙拍去。玧儿在旁边大惊,却又不能动暗暗焦急,却听当的一响,声音极是怪异,这四个法器刚抵近神仙一仗来远的地方,就似碰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全部弹开,这四个女子一个踉跄,手中法器脱落朝后便倒。玧儿这才明白,并不是法器伤不到自己,却是神仙在暗暗相助。 玧儿再看那神仙,如如不动,威如泰山,仍然闭目侧卧,似乎对世间之事浑然不觉。四个女子捡起地上的法器,竟一边弹奏,一边翩翩起舞来。这四件法器非琴非瑟,乐音节奏甚是怪异。玧儿见这四女前伏后起,左回右旋,身子柔软已极,媚态百出,变幻多端,跟着双手虚抚胸臀,互相搔首弄姿,翩若青云出岫,柔情绰态,娉婷万种。 再听那音乐,铿铿锵锵,声调铿锵有力。玧儿只觉每一音都和他心跳相一致。音乐响一声,他心一跳,音乐声越快,自己心跳也逐渐加剧,只感胸口怦怦而动,极不舒畅。再听少时,一颗心似乎要跳出腔子来,就在此时,忽的音声渐急,到后来犹如万马奔腾一般竟响彻云霄,蓦地里柔韵细细,一缕柔声幽幽的混入了乐音之中,这音乐声音虽响,始终掩没不了这柔声,双声杂作,音调怪异之极。乐音犹似龙吟虎啸c敲金击石,玉箫恰如昆岗凤鸣,深闺私语。一个极尽雄浑刚烈,一个却是柔媚宛转。此高彼低,彼进此退,相生相克。玧儿只感心中一荡,脸上发热,心神恍惚,再见那些四女子细腰婀娜,身躯辗转缠绵,朱红玉口,不由得天旋地转,全身发抖,身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能动,玧儿周身似火,难以自己,双手微一用力,便拼命朝那四个女子扑去,要把她们抱在怀里。那四个女子女“唔,唔”两声,凑过嘴来,玧儿赶忙凑过去,谁知一下扑了个空,玧儿左扑右抓,四个女子却像泥鳅一般,近在眼前,却一丝也触碰不到。玧儿此时之感觉全身肌肤寸裂,欲望如狂,立刻便要七孔流血而死。 便在此时,忽听得西北方传来声音道:“来!”跟着东北角传来声音道:“来!”西南方传来声音道:“来!”动南方传来声音道:“来!”这四声似乎分处四方,似乎一声,又似乎是回声。由远及近,声音悠扬浑厚,正是天上传来之音。 玧儿闻得此声,觉周身百骸皆疏,犹如以心眼见身内三十六物,斗然惊觉:“这诸般怪异境界,原是四女施的妖法,引得我走火入魔,若再迟上片刻,我岂不是要给她们引得走火入魔而死?”再看那圣神,闭目如常却身似卧佛。玧儿急忙跃到佛祖近前,盘膝坐倒,宁神屏思,心想稍有把持不定,不免走火入魔,小则受伤,大则丧身。忽觉一股沁凉之息直入心脾,霎时神清气爽,心中大道通明,只感世间万物滋生尽收眼底,回身仰望,只见卧佛早已周身散出金光万道,光耀万丈,宛如白昼。岂知这机缘巧合之间,竟获通灵神妙,原修习神妙内功若有小乘,非但需要慧根,还要数十年的苦修,玧儿得佛祖点化,宝诀将心魔导化而为神通,真是无上缘法。 此刻玧儿再观那四个妖女,再不是刚才辗转缠绵的媚态,所舞的皆是武功路数,四女中一黑发妖女,忽然同时跃起,将法器一转露出尖端戳他后心,突然间手腕一紧,手中法器已被玧儿夹手夺了去。黑发妖女大惊之下,回过身来,只见玧儿的右手中正拿着她的那根法器。玧儿这一下纵身夺,快速无比,巧妙无伦与刚才判若两人。玧儿心中也觉惊奇,拿来一看,原是只琵琶,剩下三个妖女惊怒之下,从左中右三侧一齐攻上。玧儿身形一转,向左避开,不意拍的一响,后心已被金发碧眼的妖女用法器击中。那法器质地怪异,似是笛子,极是坚硬,这一下打中,玧儿眼前一黑,几欲晕去,幸得护体神功立时发生威力,当即镇慑心神,向前冲出三步。三个妖女立时围上。玧儿右手持琵琶向其中一金发碧眼的妖女虚晃一招,左手倏地伸出,已抓住了黑发妖女左手的法笛。岂知黑发妖女忽地放手,那法笛尾端向上弹起,拍的一响,正好打中玧儿手腕。他左手五根手指一阵麻痒,拿捏不住已然夺到的法笛又被黑发妖女的纤手抓回掌中。玧儿虽然年幼,但是此时受佛祖点化将其心魔导化而为神通,不知不觉却修成大乘伏魔心法,此时中原武林的少林虚空禅师,苦参三十年修成的小乘伏魔心法,就已经纵横宇内,从无敌手了,然而此刻玧儿竟被这几个妖女接连打中,第二下若非他护体神功自然而然的将力卸开,手腕早已折断。 玧儿当然不知其中玄妙,惊骇之下,不敢再与敌人对攻,凝立注视,要看清楚对方招数来势。这四妖女见他两次结结实实被法器击中,竟似并未受伤,也是惊奇不已。另一黑发妖女忽然朝玧儿狐媚一笑,竟然用胸脯向他撞来,如此打法在武学中全无常理,将胸膛敞开送向敌人不是送死做甚?玧儿脸露羞色,但却端立不动,知他这一招似拙实巧,必定非同寻常,待她快到自己身前一尺之处,这才退了一步。蓦地里这黑发妖女跃身半空,弹出手中法器向玧儿头顶砸来,这一招更是怪异,因为这黑发妖女在玧儿一尺开外停住,就是加上这法器长度也决计打不到人,这一招无疑就是在空中空打,玧儿乘机一瞅这法器原是吐良。玧儿不动声色,向旁又是一让,突觉胸口一痛,已被这吐良撞中,玧儿大骇,这才发现吐良竟是中空,兀自伸长了一节。但这黑发女子被金刚伏魔功内劲一弹,立即倒退三步,跟着又倒退三步,甫欲站定,又倒退三步。四个妖女愕然变色,两个金发碧眼的女子合成一起,两黑发女子合成一起,四人好似变成两人,但是每人双手都持了法器,金发碧眼妖女忽持两个法器朝玧儿急挥横扫,而黑发妖女突然连翻三个空心筋斗。玧儿不知是何用意,心想还是避之为妙,刚向左踏开一步,眼前白光急闪,右肩已被吐良重重击中。这一招更是匪夷所思,事先既无半点征兆,而这黑发女子明明是在半空中大翻筋斗,怎能忽地将吐良伸过来,击在自己肩头?玧儿惊骇之下,已不敢恋战,加之肩头所中这一令劲道颇为沉重,虽以金刚内劲弹开,却已痛入骨髓。当下深深吸了口气,一咬牙,飞身而前,伸掌向金发碧眼的妖女肩头拍去。金发碧眼的妖女同时又变成两人飞身而前,两人将手中的法器相互一击,铮的一响,玧儿心神一荡,身子从半空中直堕下来,但觉腰胁中一阵疼痛,已被法器击中。砰的一下,那黑发妖女妖女又变成两人,向后摔出,法器却又击中了玧儿的右臂。 经此几个回合的接战,玧儿心知这四人功力,每一个都在自己之上,而且武功怪异无比,法器神奇之极,最厉害的是四人联手,阵法不似阵法,套子不似套子,四人幻化为两人,两人幻化为四人,匪夷所思,不知击谁是好。 不待多想,四人幻化为三人又复过来,他击一人则其余二人首尾相应,犹如一条巨蟒,玧儿左突右闪始终打不破这三人联手之局,后心又被法器接连打中了两下,只打得他胸腹间五脏六俯似乎都移了位置。这两拳来无影,去无踪,竟无半点风声。玧儿顺手拽住金发碧眼的妖女手上的琵琶琴,妖女双手一振,已搭玧儿手腕上。玧儿只感手掌中一阵激烈跳动,抓住的琵琶琴竟欲脱手,大骇之下,忙加运内力。金发碧眼妖女运力竟然夺不会法器,大感诧异。黑发两妖女一声娇叱,手中两件发器随即也已架在琵琶琴上,三件法器一碰发出嗡嗡巨响,威力甚巨。 玧儿此时身上已受了七八处伤,虽然均是轻伤,内力究已大减,这时但感半边身子发热,握着琵琶琴的右手不住发颤。他身感巨力撕扯,知只要稍有不慎顷刻间便要被扯成两半,蓦然间大喝一声,体内伏魔功源源激发。三个妖女脸色齐变,见情势不对,最后一支法器“阮”又搭到了琵琶上。 玧儿以一敌三,竟是丝毫不馁,心中暗暗自庆,却不知抵御的是当下四大绝世高手神功。这时四人已至各以内力相拚的境地。玧儿心想你们和我比拚内力,那就和你们拼了。霎时间四人均凝立不动,各运内力。突然之间,玧儿胸口一痛,似乎被一枚极细的尖针刺了一下。 这一下刺痛突如其来,直钻入心肺,玧儿手一松,琵琶琴便被另外三个法器吸了过去。他猝遇大变,心神已乱,使出小孩撒泼打滚的劲头,两手一超又将这琵琶琴又死死抱住,又把琵琶琴抱了回去,三个妖女“噫”的一声,似乎没有想到。三人急运内力相夺,又成相持不下之局。突然之间,玧儿胸口又被尖针刺了一下,整个人突的浑身一震,全身颤抖。原来这两下刺痛似有形,实无质,一股摄人寒劲突破他护体的金刚内功,直侵内脏。虽然他的金刚伏魔功遍护全身,这阴劲却是凝聚如丝发之细,倏钻陡戳,难防难当。有如大象之力虽巨,妇人小儿却能以绣花小针刺入其肤。阴劲入体,立即消失,但这一刺可当真疼痛入骨。三个妖女连运两下“冰水柔”的内劲,见对方竟是毫不费力的抵挡了下来,更是骇异。金发碧眼妖女眼睛忽然一闭,默念口诀,又似幻化为两人跳入身后,两个黑发妖女见状亦撤出法器跳入身后,仅剩下两人争夺一个琵琶琴的场面,玧儿只觉三股大力同时后撤,突然之间,一股阴劲如刀c如剑c如匕c如凿,直插入他胸口的“檀中穴”中。 这虽是一股无形无质的阴寒之气,但刺在身上实同钢刃之利。玧儿霎时之间闭气窒息,倒退了两步,盘坐在地,全身动弹不得。只见金发碧眼的妖女举起右手琵琶琴,便往他天灵盖击落。玧儿双眼一闭,只待一击。忽听空中洪钟声响,万马奔腾c雷霆万钧之声不绝于耳,玧儿慌忙睁开双眼,只见金发妖女,举着琵琶法器的左手停在半空,一时竟不击下去。 玧儿不能回头,眼中却瞧得前方四个妖女被万道金光照的清清楚楚,前方荷塘一片,在这金光照耀之下宛如白昼,接着四面八方又传来诵经之声,初听有数十人,再听似乎有百人,细细听来竟然成千上万,由远及近。忽然四个妖女脸上露出羞愧之色,接着竟落下泪来,四人将法器放在地上,朝玧儿身后金光拜倒,许久之后复又拾起法器,弹奏起来。刚喧嚣无比的四周,随着法器的响起,变得寂静无声,光线也慢慢回归平常。此时,那法器吹奏再无刚才魅惑之声,乐音晶莹剔透,高山流水,清新悦耳,余音袅袅。 玧儿闻的此音心中暗想:“这等极尽空灵天籁,人间哪得几回闻。”正在闭目陶醉之际,忽觉眼前光亮,猛的一睁眼,却已是白昼。身上不知何时已无闭塞之感,玧儿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自己竟在一片绿洲之中,适才所见佛祖,菩提树,荷塘已经没有半分踪迹。玧儿心中忽然恍惚:“究竟发生那是梦境,还是真实的?”转身走到水塘边上,只感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四肢百骸似乎有真气隐隐流动,前段时间时时发作的寒毒侵袭,早已被驱得无影无踪了。玧儿自小并无父母照顾,此时感激更深,心中暗暗发誓:“佛祖度化,恩重如山,形同再造,今后若有机缘,定要全身相报。”随即朝着佛祖睡过菩提树的地方和持剑的菩萨来时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行完跪拜礼之后,玧儿只听见肚中咕咕直响,掐指一算才发现已经好久没有吃喝东西了,四下搜寻了一阵了一阵,这绿洲之上除了水潭之外哪有半点可吃的东西。玧儿心想好在还有水,一把跳到水潭里面连洗带喝灌了水饱。喝足之后,起身又朝绿洲方向磕了几个头。当即吸一口真气,发足便奔。玧儿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就朝前方,跑他个三日三夜,看看到底能到个什么地方。” 可是在烈日之下,黄沙之中,奔跑起来当真是谈何容易,他奔到傍晚,已是口干唇燥,全身汗如雨下。但说也奇怪,脚下却毫不疲累,大乘金刚伏魔功的内劲一点一滴的发挥出来,越是使力,越是精神奕奕。 又行出数里后走上了大路,不久便到了一个沙漠中小市镇,走进一瞧这里建筑却是从未见过,均是以黄粘土建成像窑洞一样的房子,窑洞为四方形,也有长方型,有高有低,有的不盖顶,有的用木料草席盖在上面。玧儿便想到窑洞里面找人寻些饭吃,哪知这沙漠中的市镇中却是座废弃空城,家家户户都是空窑,竟连一个人影也无,无奈只得继续赶路,借着月光瞧去,但见沿途稻田尽皆龟裂,田中长满了荆棘败草,一片荒凉。玧心中失望,只好勉强继续行走?走了一会,只见路边卧着几具枯骨,一见便知是死了很久的。越走这类枯骨越多。玧儿心下惶恐:“这些人定是饿死的,难道甚么东西也没得吃?也要这般饿死不成?”又行了一阵,发现沙中竟有一个树直立在那里,顺着这沙树又走了一段,竟找到一处沙漠中树林,林中深处似有火光闪动。玧儿大喜,他自离开大船后,一路未见人烟,当下向火光升起处快步走去。行到邻近,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围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汤,正在锅底添柴加火,旁边捆了四五个人,还有两头骆驼。两个汉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玧儿,脸上现出大喜过望之色,同时跳起身来。玧儿抱拳道:“两位好汉在下路过此地,打扰了。”两个大汉相顾大笑,叽里呱啦的互相说起来。玧儿呆呆的看着两人不知道说着些什么,饿得慌了,探头到锅中一看,瞧是煮甚么,只见锅中红色水上下翻滚,一个人手模样的东西正在翻腾。玧儿顿时饿欲全无,一阵恶心涌向心头,只觉想吐。 一名汉子一把揪过玧儿,狞笑着朝另一名汉子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玧儿大吃一惊,喝道:“干甚么?快放开我。”那汉子全不理睬,嗤的一声,便撕破了玧儿身上衣服,伸手从靴子里拔出一柄牛耳尖刀,似乎便要宰杀。另一名汉子拿了一只土钵跟在后面,好像是要接血。玧儿只吓得魂飞天外,瞧他们并非说笑,实是有宰杀之意,大叫:“你们想吃人么?也不怕伤天害理?”那手持牛耳尖刀汉子也不说话,笑嘻嘻的拿刀朝他头颈割去。玧儿此时所习尽是最上乘的武功,此时一紧张不由自主的内力激发出来,那汉子只觉手中剧震,左手拿捏不住,玧儿顺势用右掌拍的一下,正中他胸部要害。那汉子哼了一声,俯伏在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玧儿立即纵到一旁。另一名汉子怪叫一声,提起地上尖刀,便往他胸口插下。玧儿不自觉的使出那妖女对打时的怪招,飞起右脚,正中那人手腕。那人尖刀脱手飞出。玧儿补起一招鸳鸯连环腿,左右跟着踢出,直中那人下颚。那人正在张口呼喝,下颚被踢得急速合上,将自己半截舌头咬了下来,狂喷鲜血,晕死过去。便在此时,只听得脚步声响,又有几人走进林来。玧儿抬头一看,登时警觉,进林来的共是五人,衣衫褴褛和那两人无异,但是目露精光,眼眶深陷,显是练过武功的好手。 这五人似乎是过来喝汤的,一过来见到竟然是自己的两个手下被打的人仰马翻,不约而同的发出“咦”的一声。左顾右盼一下,见旁边的几个人还是捆着,只是多了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心中大奇,五个人叽里咕噜几句。五人一打手势,两个高个字的向右跨步,两个矮个子的向左转身,布开了一个倒三角的阵势,顷刻间已将他围在核心。 玧儿一见,突然大奇,似乎这阵法在哪里见过,忽的一转念,原来与那日四个妖女的阵法有点相像,一想到那四个妖女奇功之厉害,心中立刻发气毛来。那五个人不明就里,见玧儿独自发愣,茫然不觉,都觉得这人实在狂妄大胆,带头的老大一声吆喝,五个人便发足绕着玧儿奔跑,左旋右转,穿梭来去。 旁边被绑着的几个人见了这般情势,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禁骇然,心道:“这少年实在是少不更事,当时打翻了两个小罗罗就该马上帮我放了快跑。现在五个怪人来了,以一敌五自是不说,还要和这种怪异的阵法相斗,瞧这怪阵法形似倒八卦,别说是人,只怕雀鸟也是飞不进去的。本来瞧的以为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反倒是又搭进去了一个?” 玧儿一开始见着这五人十分惊讶,暗自盘算:“若是再遇到和四个妖女一般狠手,却如何才能又救人又逃命了?真的是棘手的紧。”然而当这五个人一转起来,玧儿却又大奇起来。只觉这五怪阵法比起那四个妖女阵法相差最少十个档次,四个妖女迅如闪电,变幻莫测,而这五怪却像绕着自己转圈圈。玧儿心中暗自好笑:“若那四个妖女变化算是阵法的话,那这五怪充其量也就是几个会转圈的人棍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想到这玧儿心中也就不着急了,不紧不慢的用右手大拇指与中指从地上捡了个石块,左手轻扬,右足缩起,以左足为轴,身子突然转了四五个圈子。他身形一动,这五怪立即推动阵势,凝目注视他的动静,但玧儿只是如一个陀螺般在原地滴溜溜的打转,并不移步出手。 这五怪的阵法的关窍,在于敌人入围之后,不论如何硬闯巧闪,五怪必能以厉害招术反击,一人出手,其他四人立即绵绵而上,不到敌人或死或擒,永无休止。五怪招数互为守御,步法相补空隙,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所以五怪现在有恃无恐,心想:“我们五人出道以来从未碰过对手,倒不是你这少年如何厉害,只不过临敌作战都是五人一齐出手,今日让你窥得这玄妙阵法,也算不是往死。” 五怪阵法本来是要等玧儿出手,然后乘势扑上,却见他身子越转越慢,殊无进攻之意,最后竟坐下地来,双手放在膝上,脸露微笑。五怪固是心下纳闷,旁边绑着的各人也都大惑不解,均想他大敌当前,怎么如此不堪,定然是放弃了。岂知玧儿这时早已成竹在胸,他本想就地打转以快治慢来着的,但是现在只觉这阵法破绽百出,实在不值一提,转来转去不过浪费体力而已,所以干脆就坐下了。 其中三怪见他坐下,早已忍耐不住,怪叫一声,双掌一错,便要击他后心。大怪伸手一档,又把三怪挡了回去,哇哇怪叫几句,似乎是叫他莫乱了阵法。三怪这才忍住。五怪这时脚下加速,继续变阵,只待他出手,立即拥上。现下玧儿竟全不动弹,五怪从未遇到这种状况,一时倒是无法可施。 又过一会,玧儿忽然打个呵欠,似乎坐着睡着了。五怪心下大疑,自出道以来,五人在中原武林也算是见多识广,除了听闻少林寺通贤禅师的心意拳练到化境时心随意动梦中迎敌,再未有人使过这项姿势,见这少年小小年纪,绝不可能与通贤禅师有何渊源,就算是通贤禅师的弟子看年纪最多也就学得皮毛,临阵对敌,昏睡迷离,岂非送死? 三怪眼见良机,再也忍耐不住,左手向右急挥,往下一按,大怪已经把身上的牛耳刀抽出快如闪电,已向玧儿背心插去。这下发难又快又准,旁观被绑的人神摇心悸,转头掩面,心想这少年命休矣,自己也为时不远了。 那白光闪处,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刀刚要捅入玧儿的背心。便在此时,玧儿忽地跃起,左手轻轻一抬拈指往那刀身上一弹,只听“嗡”的一响牛耳刀震落在地。他身动如箭,斜射而出,啪的一掌,正打在大怪后心。大怪一口鲜血尚未喷出。已被玧儿飞起一脚提出五怪阵。旁边被绑的众人还没看清楚他如何窜出五怪阵来,只见玧儿这里一拳,那边一腿,剩下四怪,虽运拳抵抗,也是三招两式,立被打倒。这么一来,五怪阵登时大乱。阵中不见敌人,来来去去的五个怪被打的东倒西歪。五怪万料不到玧儿小小年纪内功竟如此深厚,身法更是诡异之极,一时轻敌,反而被他乘机进袭,举手之间就五怪阵攻破。这是大怪已经站了起来,连声怪叫,手忙脚乱跳回五怪阵稳住阵脚。玧儿哪里还容得他们缓手重新布阵,抢上两步,左手挥拳直打大怪小腹。大怪见他轻轻一弹牛耳刀已然震落在地,本已大骇,见他攻来,连忙从地上捡起牛耳刀朝他胸前掷去。玧儿不避不让,左手反手一抄便将那牛耳刀抄了去,右手伸到大怪面前正反就是两嘴巴,二怪三怪这是也不敢大意了,从腰间抽出铜棒,势挟劲风,猛向玧儿头上打去。玧儿回身冷笑,左手牛耳刀一挡,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火星四溅,两个铜杖各自震了回来,牛耳刀兀自断成两截。玧儿却已乘机向四怪五怪疾攻。他左掌猛劈向二怪,右手竖起两指却向三怪眼中插曲。两怪连连倒退,四怪挥手封住门户,但玧儿已欺到身前近前,一拳打到他的背心,四怪朝后便倒。五怪本想攻击,反被玧儿连攻了六七招。五怪见玧儿两指晃动,不离自己双目,连续两次都已刺到眼皮之上。吓得魂飞天外,此时方知对手的厉害,最后一次实在躲不过了,一声怪叫,双手蒙住眼睛,倒地接连打了几个滚,这才避开,但后心已中了重重一脚,痛彻心肺。五怪当年以这五狼八卦阵在东厂群英会擂台上,连败关内十大内高手,威名远震,被封西域首霸,数十年盛名不衰,哪知今日给这少年人三拳两脚打得如此狼狈,站起身来固是羞愤难当,旁观被绑的众人也皆骇然。这几个人见玧儿如此了得,出手之怪,从所未见,惊喜之余,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功夫却忒了得,看来这下有救了。”玧儿摧破坚阵,精神陡长,此时胜券在握,着着进逼,左手不知觉中使出了是金刚伏虎拳法,右手使得却是金刚降龙掌法。这身法是玧儿和那四妖女对打的内功催逼时自行学到的,所以一到对阵之时不自觉便使了出来,玧儿虽然会使,但这高深武功是什么,自己却连名字也叫不出来。他打退四怪后,转向大怪攻击,也是连施险招,逼得他手忙脚乱。大怪见情势紧急,唿哨一声,二怪三怪同时跃上,三人手脚齐施,五狼八卦阵又推动起来。但玧儿逼住了大怪毫不放松,使五人无法连环邀击。酣斗中大怪左肩又中一掌,二怪三怪杖一招“催命锥”,笔直向玧儿后心捣去,同时四怪五怪又从左右攻到,大怪左肩虽痛,仍按照阵法施为。这时虽然五狼八卦阵已打乱,但五怪仍是按照阵法,并力抵御。便在此时,玧儿忽地跃起,左手已挽住了头顶的树枝,翻身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五人斗得正紧,忽然不见了敌人,一怔之际,便觉头顶风生,柔鞭一样的东西从空中劈将下来,知道不妙,待要闪避,二怪三怪已被这鞭子抽中手腕,手中铜棒跌落在地。 大怪俯身去救,玧儿又是一鞭子抽了下来。大怪慌忙捡起地上半截牛耳刀,在头顶一阵盘旋,只听叮叮之声不绝。当下舞动半截刀,化成一团白光护住顶门,忽然间手上一震,刀似乎已被那鞭子缠住,舞不开来。他吃了一惊。用力回夺,哪知就这么上夺,半截刀突然脱手飞去。他不暇细思,慌忙向旁跃开三步,伸掌护身,只见玧儿已自空跃下,站在一旁,手持一节软树枝,大怪的半截刀兀自缠在树枝上面。玧儿大声喝道:“瞧着!”半截刀和软枝脱手飞出,激射而前,只听的“铛”的一声巨响,半截刀直透火煮的铜缸。铜缸一阵晃动竟未倒下,但是里面沸腾的红水已经从缸中激射出来。大怪见他这一掷功力威不可当,不禁心中四顾茫然,只见四个兄弟都已倒在地下。遥想天池五狼八卦阵横行西域无人能敌,竟被这名不见经传的不知名小子在片刻之间,如摧枯拉朽般一番扫荡,登时闹了个全军覆没,若是传出去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但转念一想:“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回去从长计议,总不能善罢干休!”双手一摆,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玧儿面前,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大侠武功盖世我服了”玧儿毕竟年轻,大怪突如其来这么一跪却是没有想到,一愣神间,大怪忽的一运真力,双手在沙地上一操,掀起一阵沙雾朝玧儿袭来,玧儿淬不及防朝后一跃,赶忙挥手去挡。待得沙雾散去,却见五怪早已逃的远去了。 玧儿见五怪已经走远,心想这茫茫大漠一望无际,就算追到了也是枉然。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想起那四个人还绑在一边了,捡起地上半截牛耳刀剑头走上前去便把四人给解了。四人待解缚完毕,其中一个领头朝着玧儿抱拳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请问少侠尊姓大名,请受在下一拜。” 玧儿见此人二十岁上下,貌相威壮,额头奇阔,身穿圆领甲,好生面熟,突然脑中划过无数疑问:“这圆领甲不是锦衣卫的冠服吗?锦衣卫怎么会跑到昆仑来?莫不是追杀我们的就是这些人?那五个怪人又是什么人?这些人来路古怪,我可不能随意透得真实姓名,得想个办法探他们一探。”想到这玧儿一抱拳,回道:“在是路过寻亲的,在这沙漠里面被沙龙卷和家人吹散,恰巧路过此地,不想遇到了这几个怪物。”说着朝那躺着红水的铜缸上一指接着道:“适才看到这缸中似有人手在煮,这时怎么回事?” 那领头汉子眉头微微一皱叹了口气道:“不瞒少侠,小的本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从六品缇骑叫张顺,受令到昆仑一带追查要案,一直追踪到喀什地区,哪知道却在前面的谷里迷了路,后又撞到东厂派来西域五怪,一打听才知这五怪居然和我们查的竟是同一件案子。因为锦衣卫和东厂素来交好,一开始在这死亡谷里和这五怪倒也相安无事,哪知后来出谷到到了这沙漠地带,这里漫天黄沙寸草不生,走了两日大家干粮都吃完了,这五怪便打起了锦衣卫的主意,我们见这五怪眼怪异,怕饿的疯了要吃人,便连夜带了骆驼逃了出来,没有逃的多远又被这五怪赶上,哥几个便和这五怪拼了。这五怪的五狼八卦阵横行西域,果然厉害,我们敌不过被生擒了下来,这五怪把我们捆了,就像是家禽一般,一天宰杀一个,已经吃了好几个人了,你看到的那个红水和手便是了。” 玧儿听了既气愤又觉恶心,愤愤道:“连活人也敢吃,那不是无法无天了么?”锦衣卫几个人低下头心中也是黯然,张顺接着指着余下的几个人道:“这是校尉何超,另外两个是副手一个叫袁立还有一个叫薛义。” 玧儿依着张顺介绍看了余下三个人,却见何超正横眼瞧着刚才被西域五怪丢下的两个汉子,突然嘴角边滴下馋涎,伸舌头在嘴唇上下舐了舐,自言自语:“他妈的,好几日没一粒米下肚,只瞧着你们啃肉嗯,烤起来一定香喷喷的”玧儿见他眼中射出饥火,像是头饿狼一般,咧开了嘴,牙齿闪闪发亮,神情甚是可怖,心中不快道:“适才你们说五怪如何险恶,这会反倒要吃他仆从,这等行径与那五怪又有何异?”袁立和薛义等一听这话心中甚是不快。薛义冷笑道:“你说何异?这两个恶人和五怪吃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当下吃他们两个也算一报还一报,有何不妥。”薛义向何超打个眼色,两人霍地跃起。何超两手抓住地上一个汉子双臂,袁立抓住那人的双腿便抬了起来。玧儿惊道:“你们干甚么?”何超笑道:“这沙漠一望无际,大伙儿饿得熬不住啦。这恶人虽然昏了却还有口气在,鲜活的紧,待会儿也分你一份便是。”玧儿骂道:“你们枉自为锦衣卫,怎能胡乱吃人?这事传扬开去,你们还能做人么?”狂怒之下,心中好生后悔,当初实不该救了这几人的性命,哪料到人心反复,竟也与魔头无异。 何超道:“少侠,你救了我们的命,你就算于有恩于我们,是不是?你心中一定在痛骂所救非人,是不是?”玧儿怒道:“这难道不是吗?” 何超笑道:“少侠,我们被擒之事,都让你瞧在眼里啦,这人数天没有吃东西,实在是饿得慌了,没几口鲜肉下肚,性命也是活不成,你救了大伙,又让大伙给饿死?难道不是也与五怪一样吗?那五怪杀人一眨眼便没了,你却是将人折磨几天活活饿死,这等行径却比五怪更加狠辣。少侠,你救人救到底,再救我们一救罢。” 袁薛二人恶狠狠的狰狞可怕,倒也罢了,这何超笑嘻嘻的阴险狠毒模样,玧儿瞧着尤其觉得寒心,但却一时给反唇相讥被他说的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道:“若割块肉给你们吃,你们能放过这二人,就此罢休吗?”三人一愕,同时“哦”了一声,觉得这话倒是出乎意外。何超笑道:“一块肉只能抵的了一时,却挨不了很久,结果还是要饿死的,若你能全部到了我肚里,让我们挨过这沙漠,这两人我们定然不杀,回去之后一定终身感激少侠的大恩大德,年年烧香拜祭。”何超哈哈大笑,说道:“肚里饿得冒出火来啦,就便是我的亲兄弟c亲儿子,我也连皮带骨的吞了你。”转头向另外两人喝道:“快生火烧汤啊,看看那铜缸里面还有多少水?”那二人一听之下,立刻朝那大缸方向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那张顺默然坐在一旁,一直不言不动。何超向他瞪了一眼,道:“缇骑大人,这里不比北镇抚司,想吃肉,也得自己动动手啊。”张顺道:“是!”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说道:“杀猪屠羊,是我的拿手本事。”横咬短刀在口,提了两恶仆走了两步扔到铜缸的火边,玧儿大怒,刚想出手,却见张顺反身一跃,使了一记家传绝学“贵妃醉酒”,人影到处,三人穴位被锁,立在那里动弹不得。三人大惊,何超颤声叫道:“缇骑大人,这是为何?” 那张顺回头怒道:“少侠高义,救得尔等性命,尔等毫无感激之情,更是人心不足,反咬一口。这二人虽然可恶,但是尔等与他们一般吃人害命,岂不是一丘之貉,自己尚且这般,还有脸说别人是恶人,留你们又有何用。”说着举起刀子便准备往这三人身上砍去,忽觉虎口剧震,只见一枚石子打在刀柄上,张顺只觉刀子拿捏不住手一松石子余势头不减与刀子一齐飞出了数米。张顺一惊,回头看去,那发石子的正是玧儿。 何超等三个人吓的一声冷汗,见玧儿出手相救,拼了命般歇斯底里的喊道:“少侠饶命我们是饿昏了头不是人罪该万死”张顺冷笑道:“既然知道罪该万死,还不自尽谢罪?”三人顿时语塞。 玧儿见状吸了口气缓缓道:“咱们在江湖上行走,需得讲些道义,为了自己活命,害得他人,岂是好汉所为?”张顺听得大义凌然,随即附和:“少侠说的即是,我等命是少侠救的,自然全凭少侠处置。”玧儿继续说道:“张兄弟休要这样说,这三人虽非良善,但为了活命也罪不致死,我救你们实属偶然,不必感激。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张兄我们就此别过,还望好自为之。” 何超薛义袁立三人见状大喜,大声呼喝道:“少侠高义少侠高义少侠一路顺风少侠一路好走”张顺一听大为光火,怒目瞪了三人一眼,三人当即不敢再作声。张顺突然朝玧儿身边一跪说道:“少侠救命大恩,小的无以为报,就算在这沙漠里面渴死,也不要再和这三个无胆匪类为伍,希望誓死追随少侠。” 玧儿心想:“此人知恩明理,实是个好朋友,这荒茫大漠杳无人烟,多个伴也算是有个照应。”便低头道:“张兄既然不嫌弃,结伴同行也是无妨。”张顺大喜,赶忙一跃而起,跑到骆驼边上解了绳索便要和玧儿上路。玧儿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头骆驼,忽的心中大奇,问张顺道:“这旁边不是有一头骆驼,为何这些人放着骆驼不吃,却要吃人?”张顺哈哈一笑回道:“少侠有所不知,这沙漠中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这骆驼,在沙漠里面这东西又叫 “方舟子”,它能一个月不吃不喝,无论你在沙漠里面怎么迷路,它都能自己找到水源,还能寻出路。现在我们把这骆驼取了,只有这两西域恶仆识得出去的路,一会三人穴道解了,要想出得了沙漠就得救这两个恶仆了,这就叫什么守望相助,哈哈。”玧儿一听只觉大妙,赞道:“还是张兄心思缜密,佩服佩服。”两人说着穿过漠林,朝沙漠深处走去。 如此行了十余日,中途虽找到几处水源,可是在这漫天黄沙中转来转去,却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出的了这大漠。这日走了半天,又找到一处漠林,两人坐在一堆荒沙上休息,忽然看见一群饿狼象一阵旋风似的“呼”地一声就扑了过来。两人大惊,玧儿双拳护住骆驼,张顺拔出了绣春刀,饿狼一拥而上,将两人围在中间,挥着狼爪,吐着血红的舌头。本来这沙漠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死亡之海,只要看见一个生物都会油然在心里生出一股亲情来,但是在这些龇牙咧嘴的怪物面前这种好感全无,只留下一丝恐惧。张顺紧张的笑道:“少侠,我们锦衣卫追踪的逃犯们就象饿狼一样,不仅会抢劫,还会杀人。现在,来的不是象饿狼似的逃犯,而是象逃犯似的饿狼了!” 玧儿全神贯注地环顾着狼群,心下暗暗吃惊,如果用很瘦来形容这些狼,根本不能说明它们当下的情况,用“皮包骨”三个字来描写它们才比较恰当。其中有一只老狼的牙齿只剩了一半,很可能是饿急了啃石头的结果,估计那些断牙和嚼碎的石粉一起吞进了腹内。这时狼群呲着牙发出极难听的嚎叫。两人心下骇然,突然几只狼从左侧扑了上来,玧儿鼓足内力伸手一拍狼的后颈,两只狼嗷的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便不动弹了,余下的狼见势不妙,只围着怪叫却也不近前。 傍晚的沙漠上呈现出一片极美的景色,风完全停歇了下来,但是风在沙原上留下的层层金色波浪,由于沙坡受阳光的照射颜色的深浅和光影的明暗又分出了十几个层次,每一条线条是那么的柔和优美。然而在这景色之下却潜藏着无数的恐惧与危机,当太阳徐徐滑落的时候,张顺心也越来越恐慌,他低声对玧儿说道:“很快天就要黑了,这狼群一定是要等天黑之后再发动猛攻。我们必须采取些办法,打开狼群!”玧儿经验少,只得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张顺慢慢地举起绣春刀在狼群的注视下慢慢逼近狼群,他希望狼群能认识到危险,杀了一两只害怕了,然后就散了。很快,张顺便发现看错了对象,狼毕竟不是人。即使是人,饥渴成这样,也不会在乎什么危险了!一只老狼猛的跃起将张顺手中的绣春刀尖死死的咬住,用牙齿死命的啃,恨不能把它当成食物吞进去。张顺顺手一推刀尖直入狼腹,然后在空中做出甩出的姿势,将狼劈成两半,张顺是想杀鸡给猴看从而把狼群吓住。这招果然奏效,狼群惊吓莫名,分散狂奔。但是很快,狼群又集聚在一起了。它们的集结在离两人一百米左右的沙丘背后,只能看见几双狼耳朵和几根狼尾巴尖儿了,张顺长吁了一口气,回身催促对玧儿道:“快上骆驼,咱们向前方逃出去。” 当两人正准备逃开的时候,突然又听见狼群奔驰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狼群已经扑到两人的眼前。玧儿和张顺急忙又从骆驼上跳下来,摆开架势和狼对峙起来,张顺冲上前去舞刀砍刀几只狼,狼群再一次争先恐後地退到沙丘背後,两人再一次想趁此机会冲出去。在刚刚转身的那一瞬间,一只金色皮毛的老公狼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立即所有的狼都从沙丘背後一跃而出。张顺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你瞧,那个露了一下头的老公狼叫金背豺是狼王,这群狼估计有不少。”这时,玧儿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些狼群来,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狼已经把两人团团围住,每一只狼都衔着自己的尾巴,同时原地旋转了几圈,再各就各位,前腿直立,把尾巴压在屁股底下,蹲在沙地上,把头转向两人,就纹丝不动了。它们的眼睛在暮色中,莹莹闪烁一眨一眨。玧儿心中默默的数了数,足足有数百只之多,个个都象弦上的箭。沙丘背后不断有极锐利的嚎叫传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就在这个时候太阳忽一下就突然坠落了,紧接着最後一线光明也被越来越大的风沙吹灭。这些狼群没有一个逃跑,也没有一声惊叫,甚至连队形都没有乱。只听张顺道:“入夜以后,它们在暗处,我在明处。只要我一动,它们就会一拥而上,这狼无论日夜都能看的清。我在前面看着,赶紧去折点树枝,点个火堆。”玧儿回道:“那张兄多小心。”一跃而起,攀上沙树折起树枝起来,这沙漠干涸c高温,这树枝也和干木柴一般,轻轻一折便嗖嗖的掉下来,玧儿不经意朝树下一望,只见那一对对绿荧荧的寒光,成半圆形均匀地排列在眼前,哪一只狼闭一闭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被张顺打死的十几只只狼空缺的位置,已经全部补充得整整齐齐。玧儿心中大惊,赶忙跳下树,从张顺那里拿来火折升起火来,这时又有几只狼冲了上来,被张顺手起刀落砍死,剩下的狼与他相互对视却也不敢贸然冲进来。 不一会火光升起来,却见迎面的半圆阵已经不是拉开距离的几十只狼了,而是一只挨一只,用同一个姿势,伏身在沙上,目光全都对着圆心这一团火堆的犬牙交错的狼纵队。狼群见了火,似乎有点害怕,先是乱了一阵本能朝后面退了一退,张顺借着火光,脚一点地,施展轻功“迷踪步”冲入狼群,一阵乱砍,不一会便把前面一圈的十几只狼给砍倒,顺手又拖了两只狼跳回火堆旁。狼群大乱,活着的把死去的立即拖在它们的半圆弧的中间,堆积起来。接着,从沙丘背後重又跃出几十只狼来,这几十只狼迅速将刚才那几只狼的位置填补了起来。两人在这险境中久了,心想反正也脱不出去,干脆也就不慌了,在这狼群众目睽睽之下,张顺抄起一根树枝,穿着两只狼腿,兀自在火上烧烤起来,狼群闻到烤熟了的狼肉,馋涎欲滴,不时有狼发起冲击,又被两人合力打退。玧儿打了半天也饿的厉害,眼见狼腿熟了拿了一个扔给张顺,另一个伸嘴便咬,一口咬下,猛觉入口芳香,滋味甚美,心中暗想:“恐怕已经是几个月没有吃过荤腥了。” 忽然狼群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两人放眼望去,只见那只曾经露过一下头的金背豺从沙丘背后公然走了出来。它的背上一圈金毛早已滚成了毡,但它的仪态威严,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堆死狼。出人意料的一个虎跳,便用嘴就咬住了一头死狼正在流血的喉管,咕咕地吸起血来。金背豺吸血的速度很快,动作特别狠!呜呜叫着吸了几只死狼的血。把头往下一伏,瞄了两人一眼,后腿一弹,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弧线,落在沙丘背后去了。它的这一动作就象是一声号令,所有活着的狼发疯似的扑向那堆死狼。立即就是一阵混乱的撕咬,狼的断肢在争抢中飞舞,个个张着大嘴,大声吞噎着肉块,用前爪按着死尸,拖出内脏,嗷嗷叫着相互呲着牙,狼的盛宴就象风卷残云一般,张顺纵是沙场看了也心下骇然,忽的倒吸一口凉气对玧儿道:“大事不好,这狼越杀血腥气越重,这吸引来的饿狼越多,如此这般此起彼伏却又怎么能突的出去。”玧儿叹了一口气,回道:“好像情况和张兄说的差不多,现在只能过的一时算一时,待到天明,我们骑着骆驼冲出去,冲到哪里算哪里了。”果然,狼群的半圆阵又完整无缺地补齐了。 玧儿心中暗想:“这饿狼完全可以自相残杀,吃掉一批狼,救活另一批。但它们没有这样做,它们只吞噬攻击敌人而死去的同类。至少在这一点上,狼比那五怪和何超薛义之流,更“仁慈”。他们吃人的时候,都是直截了当的“活杀”。而且他们吃活人,是为了更有精力对付人;狼吃死狼,是为了更有精力对付敌人” 狼群吃饱了的肉,喝足了血,一对对公狼和母狼居然在玧儿和张顺的交起尾来,而且十分卖力,十分投入,同时又不忘敌情。张顺见了大骂道:“他妈的,这畜生就是畜生,这时候还不忘交 合。”玧儿觉得害羞,背过脸去不去看它们。接着,两人又打退了狼群的几轮攻击,到了深夜双方又形成了对峙状态。 第二天的清晨转瞬及至,阳光忽的一下子就照射到两人身上,那明晃晃的绣春刀上沾着光线,溅击出千万道彩虹。玧儿双手持了树棍腰,张顺手持绣春刀,一左一右,将骆驼护在中间,朝狼群中冲去,前面几排狼,只呻吟了一声便被打倒下去了,两人快速的冲上沙丘,那金背豺一跃而出,张顺不敢怠慢使出生平绝学“蚀月三杀”,这刀法是锦衣卫最为歹毒的刀绝,一杀断肢c二杀破脑,三杀撕心,使出时刀刀毙命,让对手毛骨悚然,望而生畏。但是这金背豺身手却敏捷异常,眼见刀过来,在空中跳转一个圈,张顺三刀全部落空,张顺未料到这金背豺还有这等本事,吃了一惊,金背豺就像一个金色的闪电,乘其不备,一把咬住张顺的右手手腕,张顺吃痛用左手去击,其它几个狼立刻朝他扑去。玧儿见他不妙,凌空一跃,运足真气凌空飞起,一脚将几个狼踢走,那几只狼连一声呻吟就飞倒下去,后面一排狼没能躲开被砸了个正着,沙丘前和沙丘後成百上千的狼见到落地的狼,似乎是认为食物来,一下全部拥了出来,狼群登时乱成一团,倒下狼的地方似乎变成一场豪华的盛宴,接着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格斗。有的狼们互相在发泄c有的在趁机伤害同伙。真是血肉横飞,灰沙弥天。嚎叫声c厮杀声c吼声震耳欲聋,乱成一团。就在这一刹那,玧儿挥手朝那金背豺身上打去,那金背豺见势猛烈,赶忙松口朝后一跃,金背豺虽快如闪电,但玧儿的掌风似乎更快一筹,一掌打在狼背之上,金背豺吃痛嗷嗷的叫了一声接着便翻转着横飞了出去。玧儿乘这间隙,一把拖住张顺,飞身上了骆驼,拉住缰绳没命的朝大漠深处奔去,那骆驼也怕狼群,跑的更加快了。眼见离的远了,玧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张顺道:“真是好惊险啊!” 谁知身后传来金背豺发出的“嗷”的一声长啸,这帮狼群好像是得到命令一般,“呼”地一声又追了上来,只见骆驼后面沙尘飞扬,它们已经不列阵了,狼群见骆驼跑了,野性顿时散发了出来,没有耐心,没有策略,却更加无所畏惧了。很快几只快的狼追了上来,飞跃起来想从左边咬住骆驼的腿,张顺不顾手上伤口,拼了命的举刀砍倒了几只,而狼群真是前赴後继,一只狼倒下去,立即被它们自己的同伴分吃掉,另一只狼再冲了上来。骆驼托了两个人本已负重,又疯狂的跑了一阵,渐渐体力不支慢了下来,后面的扬起黄沙的狼群的大部队似乎越来越近了。就在这时,骆驼的前面也扬起了漫天黄沙,听声音似乎有千军万马,加杂了犬吠之声,比后面的狼群规模更大,张顺痛苦的望了玧儿一眼,仰天长啸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休矣!休矣!” 不待片刻,一阵狂风夹杂的黄沙席卷而来,犬吠声中,黑甲铁骑,飙风战马,一路威风凛凛的骑兵队伍,显露了出来,恰时后面的狼群也赶了上来,数百精兵同时怒吼,拈弓搭箭,瞬间万剑齐发,如疾风骤雨,又如飞蝗骤降,赶上的狼群猝不及防,被这箭雨纷纷打落大半,钉入沙地之上,后面还未赶上的狼被这气势一震,吓的或呆立一旁然后扭头就跑,一眨眼的功夫成百上千的狼群便逃的无影无踪。先前狼群那种视死如归的气魄早已荡然无存,这黑甲铁骑的气势激发狼群与生俱来的恐惧感,狼群就像看见狮子老虎一般,吓的落荒而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