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演义》 正文 第1章:江常胜 “太古年间,万物混沌,忽有一神光现世,从天而降,自地而上,照耀世界,贯穿古今,名为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 自此生机勃发,妖族纵横,人族并起,神魔乱舞,魍魉横行。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据说上古年间,八方血战,万族争霸,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混乱。” 一座迷蒙瑰丽的阁楼中,一个摇头晃脑的说书先生,满是陶醉的模样,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停了下来,而坐在围绕在他旁边的那些孩童们,都满是一脸的好奇与神往,等待着下文。 “快说啊,老先生,怎么不讲了,然后呢?”有耐不住性子的孩童满是焦急的叫了起来。 说书先生笑了笑,“没有人知道上古年间的那场大战到底波及了多少种族,牺牲掉了多少性命,亦或是流下了多少鲜血,而从那一场旷古绝伦的上古大战之后,许多历史,文明,等等等等,在山崩地裂之中消逝了。” “再往后八千年,便是当今天下,浩瀚海域裹两陆,一道天堑分两途,两陆之上立百族,上古年间的万族争锋景象,已经是历史了,神魔消散,魍魉逃窜。而世界仅有的两块大陆上,妖族主西,人族主东,西大陆名为苍天,东大陆名为青天。” 孩子们听到这里,都满是憧憬,幼的心脏满是轰鸣声。 “传闻当今世上,主要生活在西大陆苍天的妖族有千王百相,八侯一尊,辉煌无比。” “而主要生活在东大陆的人族,则有四国万疆,百世不朽,繁荣昌盛。” 一个看起来五六岁大的孩童眨巴着眼睛忍不住打断道:“老先生,人族既然基本都生活在东大陆,可为什么我们现在生活在妖族的西大陆呢。” 说书先生哈哈一笑,眼睛里满是光彩。 “因为我们人类横扫一切,气象万千!人类的四国,东大陆上有三国,名为云国,龙国,风国,而那第四国,便是扎根在西大陆也巍然不倒的虎国!” “孩子们,要知道,我们现在生活在有无数妖族的西大陆,这就说明,我们人类,比那些妖族更强!如果我们人类弱的话,那么今天,反过来就是妖族入主东大陆了!” 孩童们听到这里,眼睛里满是光亮,充满了自信和自豪。 “老先生,为什么西大陆叫苍天,东大陆叫青天啊?” “老先生,上古年间,这个世界真的有万族吗?那么多吗?现在还有神魔吗?魍魉呢?是不是都被赶出两块大陆,生活在那浩瀚无垠包裹世界的海域里啊。” “老先生,人族四国的名字,合起来叫做云龙风虎,真好听,是有什么含义吗?我们虎国是最强大的国家吗?” “老先生,你觉得我长大以后可以成为一个有名的大将,驰骋沙场,斩妖除魔吗?” 孩童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顿时让前一秒还怡然自得的说书先生脸色一囧,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老陈啊,你这故事,这座月鸣楼的人听了有无数遍了,什么时候能给咱们换换口味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孩童们的发问,孩子们一起看了过去,只见这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一身锦衣,非富即贵,身形俊朗,脸颊清秀,如剑般的眉毛下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初见,如果用平常人的眼光来看待的话,便是英俊三分,标致三分,如沐春风三分,有如冬阳,却又如雪竹,让人忍不住亲近。 但是,此时此刻这里的整座月鸣楼,不,可以说这整座当阳城里的无数人,甚至是整个虎国!老至妇孺,至孩童,没有一个人,会用这样的认知来看待这个年轻男子。 因为他叫江常胜!不敢说天下闻名,两陆皆知。但至少此时此刻面前的说书先生,还有孩童们,整座楼的客人们,看到他的第一反应都是。 “哎呦,江世子来了!” “常胜哥哥你来了!” “快看,那个江家的少爷来月鸣楼了!” “天呐,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有个王公之子喝醉了,跑去春风馆想霸王硬上弓春风馆的第一美人无果姑娘!结果第一只脚踢门进去,不到三秒钟,就被人给扔出去,后来听说被无数高手押着,扔进了柴房,紧接着被十多个上了年龄的老妈子轮流行猥亵之事,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啊!” “我当然听说了!我家就在春风馆不远的地方,那个王公之子的凄惨叫声简直,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就是这个江常胜,把那个王公之子给办了!” “啧啧啧,谁不知道,春风馆的第一美人无果姑娘,那可是江常胜江世子视作的囊中之物,唉,真是可怜那位公子哥了,敢去跟江世子争女人,整个当阳城,不,整个西北方,谁不知道” “嘘,你声一点,别被江世子听到了。” 一时间,整座月鸣楼本是安静的地方,却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产生了一阵骚动,准确的说是他的出现,给人们带来了话题,停不下来的话题。 因为他叫江常胜,谁是江常胜?! 扎根在西大陆上,苍天大陆的唯一人类国度,云龙风虎的虎国,这个浩瀚疆土,无数生灵,景象缤纷的国度。 近两百年来和平昌盛,有一皇三王,雄狮百万,战将千员,名将六百。 一皇,为虎皇,便是当今天子,姓宋名琛,三王,分别是北象王宋广,南鹰王宋昊,也就说是说,当今虎国天下,是宋家的天下,而一皇三王中的最后一王,却并不姓宋,而是姓江! 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西莽王,江业! 江家在近两百年间崛起,历经四世,四代家主都是雄才霸略,一骑当千的人物。分别叫做江宏,江图,江霸,江业,现在响当当的西莽王,便是第四世家主,江业。 而今天,江家又出了一个名人,这个名人,便是此时此刻出现在月鸣楼的江常胜,江业之子,江常胜。 俗话说得好,老子英雄儿好汉,但是这句话用在江常胜身上,一点都不准确,可以说是偏差了十万八千里。 从名字上就可以想象到,一代西莽王江业对自己的儿子,抱着怎样的希望,常胜常胜,常胜将军的常胜,但是江业没有想到的是,甚至是整个虎国无数人没有想到的是,大名鼎鼎西莽王的这个儿子,既不在儒道之法上常胜,也不在修炼战体上常胜,更别说什么琴棋书画,马术阵法,阴谋阳谋了。 江常胜的常胜,是在和青楼女子调情暧昧上的常胜!比谁更挥霍无度,挥金如土上的常胜!谁更脸皮厚没文化没素质上的常胜! 七岁还只是偷看自家府上丫鬟洗澡。 九岁的时候,也就是随便花个百八十万盖一座用烟花爆竹制作而成的千丈铜雀台,然后点燃,让整个当阳城几乎三十日没有黑夜,满是烟花璀璨,惊天动地罢了。当然,那三十日里,当阳城里的子民怎么看待这个少年世子的“艺术作品”,就不为人知了。 十二岁的时候,便干了一件让整座当阳城所有人震惊的事情,让整个虎国都为之惊呆的事情,那年的江常胜,趁着父亲出外,然后在高声喝令之下,胁迫自家府上总管,更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动用了赫赫有名的战将。将整个府上,整座城许许多多百姓屋下,包括整座当阳城里所有青楼妓院等等等等地方的年轻漂亮女子集合在一起,然后围起来了一座巨大的“养巢”。 什么是“养巢”?便是无数顶尖强者高手保护之中,坐落着无数个澡盆浴缸,是的,十二岁时候的江常胜说,世界那么大,美女那么多,我不摸,也不碰,本世子就是想看看。 紧接着,十二岁的江常胜就在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之间,穿梭来,穿梭去,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上,那是一个满眼期待兴奋的孩子,他说:“姐姐们,你们快脱啊,快洗澡啊,常胜就是想看看你们,常胜觉得,姐姐们的身体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看的东西了,常胜看不够!” 什么?你说你不好意思当着世子的面洗澡?没事,世子有钱! 什么?你说你不愿意做这种荒唐事?什么叫荒唐?世子那是欣赏你,爱慕你,喜欢你,姐姐你懂吗? 什么?你说你不要钱?那你说吧,天灵地宝,名家典籍,稀奇功法,你要什么? 什么?阿姨你说你胸口太重了太累了?本世子会按摩,让我来帮你。 什么?你都不想要?你心甘情愿的让本世子欣赏你的美躯?好嘞,真棒! 根据传闻说,从那天起,虽然只有十二岁的江常胜,只要走在当阳城的街道上,方圆百米内,不论阿猫阿狗,人畜走兽,只要是雌性的,立刻自动消失。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当阳城内无数百姓家的门槛,都被江常胜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或者一队肃杀的兵马踩踏过。 说来奇怪,从就酷爱美人的江常胜,到了长大成人之后,却依旧是童子身,这一点才是最让无数人不可思议的,无数人察觉到,这位江世子虽然酷爱调戏良家妇女,或者行暧昧下流之事,却从没真刀真枪的碰过哪家女子,玷污了人家的身子,大多数都是占了便宜罢了。以至于后来有许多传闻说这位江世子先天不举,再到后来,就是被江常胜调戏的女子变少了,反而主动挑逗江常胜的女子变多了,这倒算是虎国诺大的西北奇事。 如果说这些算是比较“有名”的事情,那么非常“有名”的事情,江常胜的身上,已经数不胜数了。 除了酷爱美人,江常胜更是在享乐之事上独领风骚,三天一宴,五天一大宴,酒池肉林,赌牌看戏,更是经常恃强凌弱,弄得人尽皆知,咬牙切齿。 可以说,当下月鸣楼的这位说书先生,之所以不敢把江常胜拿来说,是因为怕掉脑袋,其实他的内心是很想说的。世人皆知,除了西北一域,虎国其他所有地方,所有茶楼,所有说书先生,都已经开始把江常胜拿来说了。 荒唐,纨绔,无耻,混账,废物,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无数贬义词都可以用在这个男子的身上。 整个诺大的虎国,没几个人敢自称世子,这世界上,共有云龙风虎,王,宋,徐,陈四大家。 而在其中,只有皇帝的儿子,还有王的儿子,并且确定了世袭皇位或者王位的才敢自称世子。 异姓王更是不遑多说,历史上,虎国的异姓王有是有,但不多,到了今天,虎国的异姓王更是唯独只有江家一个。 而纵观千秋万代,太古到上古,上古到至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王侯将相的儿子,像江常胜一样,人如其“名”。 此时此刻,月鸣楼几乎每一个人看到这位相貌标致一表人才的公子后,都会忍不住在心里叹道,笑道,讽道,骂道,畏道: “真是,好一个常胜!”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月鸣楼 江常胜没有说话,闲庭散步,满是自在随性,大概已经习惯了其他人各种各样的目光或是窃窃私语,独自登上了楼顶。 一到楼顶,走过一面艳丽辉煌的屏风,独自坐在了一张红木桌前。 月鸣楼乃是当世名楼,有名在这座楼的设计非常独特。一般不论是茶楼或是酒楼,富丽堂皇也罢,高耸入云也好,基本都是呈宝塔形或者方楼型而已。 而这座月鸣楼,当初设计建造出它的人却别有用心,反其道而行之,整栋楼呈倒三角型。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一座楼屋的根基,是最重要的,一定要稳扎稳打,而月鸣楼的第一层,却是整栋楼最窄的,空间最狭的一层,到只够一个一个人排队登楼而上。 而每上一层,一层比一层开阔,一层比一层别有用心,每一层都有着独特的景致,第二层还如同家碧玉般的茶肆酒馆,而第三层就已经是波澜壮阔的正堂威阁,一直到八层,让人拍案叫绝。 月鸣楼之所以有名,真正有名并不在于这座楼的造型或者景观上,而是因为这栋楼出自几百年之前一个大人物的手笔,据说那个大人物本领通天,整栋楼是他大袖一挥平空而起。 当年他说了一句话,为这座月鸣楼定下了浓重的阶级分化和他个人的辉煌色彩。 “这世界上,许许多多的高楼都是一层比一层窄,那些站在高阁中的人,总觉得自己是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但是在我看来,真正的金字塔应该是倒着的,真正站在顶峰上的人,不应该是独有一隅,而应该是最开阔的天地和风景伴其左右,所以,今日这座月鸣楼,便是我昭志之楼!” “这栋楼很窄,一次只能一个人从一楼登上,越往上越开阔,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够登上这最开阔的顶楼,独享风光!今日谁敢登楼与我一战!” 一个人,一席话,一座楼,成了百年名唱,在那个人消逝之后,整栋月鸣楼历经两百年而不衰,江山变化,斗转星移,到了今天,月鸣楼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专属的一座楼了。 几百年间,无数才子佳人,无数王侯将相,都竞相登楼,填词作赋,莺歌燕舞。人们挤破了头想要上更高的一层楼。 这座楼仿佛将整个世界的阶级分化展现淋漓尽致,所有人都可以登楼,但是一次只能一个,面积越的楼层,人反而越多,越往上,人反而越少,占着越大的空间。 每一个人,不管他是路边杀猪的也好,乞丐也好,青楼姐也好,只要他登入了月鸣楼,只要他抬起头来向上看,他的眼中都会充满向更高一层迈上的向往,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那是一种摄人心魂的魔力,让每个走进月鸣楼的人,都在数着自己的走过的步数,和走向楼上需要的步数。 时至今日,人最多的便是三楼四楼和五楼,因为一楼太窄,二楼的人们多是驻足片刻便急不可耐的登楼而上,三楼四楼和五楼就很多人了,畅聊的,休息的,玩乐的,接头交耳,鱼蛇混杂。 此时此刻,独自一人坐在围栏边,圆桌前的江常胜,一言不发,静静的欣赏着远方开阔的景色,看着当阳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是的,整整一层,无限开阔的视野和天地,秀丽的风光,却满是空落落的寂寞,整层楼,鸦雀无声,只有一个人,一壶茶。 坐在这里的江常胜,是让人眼红和妒忌的,那些三楼四楼五楼六楼七楼的人,不知道在背后骂了江常胜多少句,“凭什么?他一个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提笔不懂三尺字,拔剑无缚鸡力的人,凭什么!” 江常胜闭起眼睛,哼起了曲,哼完曲,伸了一个懒腰,满是悠然自得的模样,就在江常胜正准备憩之时,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胜哥,胜哥,快醒醒,快醒醒,来事啦!” 圆润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尖锐,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让江常胜眉头微微一皱,睁开了眼睛。 只见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大胖子,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下,那一身漂亮红袍已经打湿了许多,看来这八层楼,这个胖子爬的很辛苦。 “胖子,出什么事了,看把你急的,你这一身肥肉该是减减了,我都担心你什么时候摔一跤因为爬不起来累死了。” 江常胜看到来人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出声,调侃起来。 面前这个胖子,是江常胜从玩到大的哥们,叫做李唐,如果要简单介绍的话,他爹叫李征,西北四州的通刺史,何为刺史?虎国既然有一皇三王,浩瀚土地,无数子民,那么就有划分出的州,郡,县,门,西莽王江业盘踞虎国西北,辖下共有四大州,而每一个州,肯定是有文官武官的。 每个州级的最高行政长官叫做太守,每个州的最高武官则是叫做都督,除了政体和军体,自然而然还有法体,便是立法机构和执法机构。所以每一个州还有一个官职,则是作为检察官的存在,是监察机构的最高领导,这个官职,便叫做刺史! 而何为通刺史?便是四大州,四个最大检察官的直接负责人,最高领导,直接跟西莽王江业对接的李征! 李唐之所以叫做李唐,除了他爹叫做李征之外,还有是因为他那个出奇泼辣的老娘,名门望族之后,名叫唐战。 所以胖子一生下来,便被取名叫做李唐,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唐跟江常胜从玩到大,也是整个西北一域,甚至说是整个虎国有名的纨绔子弟之一。 “胜,胜哥,你听我说” 李唐一句话卡三拍,一脸的虚脱模样。 坐在椅子上的江常胜忍不住笑着踢了李唐一脚,“看把你急的,什么事啊,坐下说。” 李唐连忙坐了下来,刚一坐,擦了把汗,便一脸怒气的模样,大声的叫了起来。 “胜哥,无果姑娘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子给点傍了!” 靠在椅子上的江常胜眼睛微微一眯,微笑着说道:“哦?我当什么事嘛,这种事情很正常啊,整个当阳城,谁没有听说过春风馆的十大美人之首无果姑娘,哪个男人不想一亲芳泽,每天去春风馆想点无果姑娘的人多了去了,想傍无果姑娘的更不在少数,这又怎么着了?大惊怪。” 李唐一脸的焦急,“这我知道,胜哥,你听我说完啊。” “整个当阳城谁不知道,胜哥你是谁?谁不知道,无果姑娘虽然没有被哥哥您拿下,但是也迟早是您的囊中物,您都没有点傍无果姑娘,但是今天来的这个子,一去春风馆,二话不说,就要点傍无果姑娘!” 春风馆是诸多烟花之地中有名的一家,无果姑娘,无果无果,顾名思义,没有一个男人,能跟她修成正果,准确点,别说修成正果,一般人想要见一面,都得掉一层皮,更别说能够拿下她的芳心,有点战果的,她可是春风馆十大美人之首,春风馆的头牌。 而点傍,则是行话,青楼的红尘女子,许许多多,进了那扇门,便是一生,想要出世入世很难,如果想要迈出去,则需要有人愿意点傍她,也就是带她走,而青楼之中,想要点傍一个姑娘,需要的不仅仅是钱财,权利,或者战无不胜的力量,首先,得人家自己愿意跟你走出那扇门,否则,就算是你强迫也没用。 自古以来,人类云龙风虎四国,谁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风花雪月场所,有多少红尘女子,无数关于青楼女子的故事,被那些穷书生或者酸秀才写进书里。 而无数故事里,有是有,但很少,强行利用金钱权利或者武力强迫带走她人的。因为这种人,哪怕有再多的丰功伟业,地位尊贵,也会被全天下人耻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骂。妓女虽然身份不干净,社会地位也不高,但在人类的世界观里,也是被尊重的,如果一个男人需要强迫一个妓女的意愿带走她来满足自己,那么这个男人,不配被称作男人,禽兽不如。 无数的口诛笔伐,将会把他的名声,财富,权利,带入谷底,要知道,很多时候,穷秀才酸文生锋芒毕露的一纸字,胜过十万大军,杀人不见血,吃人更诛心,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听到李唐的话,江常胜标致的脸颊上,嘴角的肌肉不为人见的动了一下。 他的声音从带笑变为了带风,“谁啊,这么大口气,要强行点傍无果姑娘,他难道不知道,昨晚那个想动无果姑娘的人,现在已经废了吗?” “胜哥,我也在想哪个家伙这么不把自己命当回事,但是今天那个家伙,仿佛大有来头,我刚才在春风馆里喝花酒着呢,就听说出了这事,我本来说自己过去把这事摆平了,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个家伙让我吃亏了。” “哦?” “他吗的,那家伙带着的两个随从,一个比一个厉害,我李家的死侍该够强了吧,十个人,那个家伙的面我都没见着,我家十个死侍全部被他的随从打趴了!” 江常胜蹭的一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此刻的江常胜,一脸的认真。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家的死侍最普通的,也是天启一境的高手,十个天启境的高手都没有拿下?” “当然是真的!我的哥啊!十个天启境死侍,全被打的吐血,还死了一个!我让他们赶紧都撤了,死一个两个也就罢了,要是今天十个全折在那里,回家我娘非得抽我一身油不可!” “胜哥,你知道吗?我问那家伙是什么来路,他不说,然后我问他知道这当阳城是谁的地盘不,他说知道,然后我说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敢在这里找麻烦,你就不怕江家的人吗?他哈哈一笑,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怕!” 江常胜的脸色刷的一变,骤然满是风雪。 “现在春风馆已经被人围满了,所有人都在那里看热闹,我问他敢不敢在那里坐着,别跑,我去找人,你猜他说了句什么?” “说了句什么?” “你是去找江常胜对吧,我在这里等你,别说江常胜,今天就算是他老子西莽王江业来了,我也端端正正的坐在这,告诉他,春风馆的无果姑娘,老子今天是点傍定了!你最好快点去喊人,晚一点,老子先把无果姑娘霸王硬上弓了!”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圣帝圣旨 江常胜脸上那时常挂着的淡淡笑容彻底的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酷,嘴角上扬起一丝弧度,眸光闪烁。多少年了?整个虎国诺大的西北,说白了就是江常胜自家的地盘,江常胜横着走,竖着走,躺着走,倒着走,走了十七年!十七年了!从来没有碰到过敢说这种大不敬话语的,而且指名道姓,指的是自己的名,道的是江家的姓! 江常胜从椅上站了起来,身姿标致,只见桌上茶杯中的茶水还冒着微微热气,而江常胜口中的话语,仿佛要将那热气冻住一般。 “李胖子,跟我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口气,强行点傍无果姑娘已经是犯了我的忌讳,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出那种话来?” “呵。” 李唐看到江常胜这个模样,不知道为什么,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了。 “胜哥,我怕” “你怕什么?!” 李唐愁眉苦脸声道:“胜哥,对面显然来头不,而且是有备而来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屏风外他的那两个随从,显然不是一般人,胜哥要不要带上王府中的那一位?是不是稳妥” 下一刻,江常胜的眸光如同一把利剑,扎向李唐的眼里。 “带谁?怕什么!让你跟我走就跟我走!” “是!胜哥说得对,踏马的,我真是一时紧张糊涂了,忘记了胜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就不信,那人今天还能在胜哥面前翻出什么浪花来!” 李唐擦了把汗,连忙跟着江常胜开始离开月鸣楼。 下楼的过程中,无数人看着这两个有名的纨绔子弟窃窃私语起来,眼神话语各不相同,最多的,便是那酸到极点的羡慕,和怒到极点的嫉妒。 穿过人潮汹涌,炙热目光,两人来到了一座府邸之前。 这座府邸前,有两株巨大的四季桃,据说都是百年品种,花了大价钱从南方整过来的,两株巨大的桃树,遮天蔽日,这座府邸位于十分繁华热闹的地带,而当每一个行人,还没走到这条街的时候,就会被那扑鼻而来的桃花香气所吸引。 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都会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那两株四季桃。这两株四季桃扎根的地方,叫做春风馆。 无数烟花女子委身之地,无数达官贵人流连忘返之处,无数穷文生酸秀才恨不得仰天长啸的地方。 两株树,一座府,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粉红色,这就是春风馆。 站在春风馆门口的是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妙龄女子,她们只是一抬头,或是一颦眉,举手投足之间,便勾去了无数男人的魂魄。 桃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整个当阳城百万男人都想做的事情。 江常胜和李唐远远的便看见春风馆里似乎很热闹,因为有很多人都堵在门口,朝里张望着什么,议论着什么。 门迎姐姐们老远一看到江常胜还有李唐,眼尖的几乎是第一时刻,就收起了之前的神色或是态度,立刻婀娜多姿的迎了上来。 “哎呦喂,我的江少爷,可算把你等来了。” “江公子,你来啦,你还记得奴家吗?那天你还夸我字写得好呢。” “江世子,我听说您会替人看相治病,的今天感觉身子好不舒服,胸口闷得慌,江世子能帮我看一下吗?” 人未到,声先到,声到了,那凹凸有致的身子基本也贴到了。 无数堵在门口的围观群众们一听到那三个字,几乎都是立刻看了过来,让开了道。 在今天,看向江常胜的无数目光中,突然暴增了一种,叫做饶有趣味,说简单点,看戏。 江常胜连那些迎接的姑娘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径直走进了春风馆里,留下满是不甘和愤怒的姐姐们。 刚一走进春风馆的大院,无数议论之声便响了起来。 “天呐,江常胜来了!” “西莽王江业的儿子到了!” “他就是那个江常胜啊。” “你听说了吗,刚才在这里,有一个不知身份的人,霸道到了极点,开口要点傍无果姑娘,紧接着打翻了李唐还有李唐的人,指名道姓今天坐等江常胜!甚至还提到了西莽王的名字!” “现在啊,那个人正坐在大厅的雅阁之中,强硬到了极点,事情已经闹大了。” “我的天!今天是有大戏了吗?” “谁啊,那么带种?” “他来了,别说话了,声点,看戏!” 一身锦衣玉袍的江常胜,脸颊标致,目光冷冷如刀锋,身姿挺拔,大步走进了春风馆。 从春风馆的门口走到大堂的台阶上,江常胜走了七步。 紧接着,江常胜的目光缓缓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颊,一瞬间,仿佛整个春风馆,不,是整个当阳城,都安静了下来。 一边缓缓的扫过去,一边又从大堂门口,闲庭散步般走了五步。 此时此刻,在这春风馆的所有人,都是又恨又叹,只因这个江常胜气质出众,气势逼人,哪怕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胸无点滴之墨,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男子,却没有一个敢在这一刻,跟他的目光对视上。 江常胜突然笑了。 微微一笑,低了低头,抬了抬头,嘴角上扬一个满是邪气的弧度,眼里满是写不尽的春花雪月,还有藏在其中的风霜刀剑。 “我来了。” 简单平和的三个字,声音不大,却掷在无数人心间。 “啪,啪,啪。” 一连串的掌声响起,一个声音从远处响起。 “啧啧啧,真不愧是江常胜,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不愧是西莽王江业之子,不愧常胜二字,看来,我没白等。” 江常胜眉头一皱,顺势看去。 只见面前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那是一个坐在雅阁屏风后的声音,看不到模样。 屏风前站着两个身姿魁梧,脸颊冷冽的男人,李胖子李唐看到之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就是那个要点傍无果姑娘,打了李唐的人,而且指名道姓要我江常胜前来的人么?” “对,是我。” 空气在这一刻满是安静,所有围观的人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生怕错过了这一场好戏。 下一秒,江常胜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背对着屏风后的那名男子。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滚出当阳城,就这么简单,听清了,不能用走,或是跑,更别提骑着马,牵着宠,而是,滚。” “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春风灿烂,最适合做的,就是杀人如屠狗了。” “我的话说完了,我走了。” 三句话,每一句话平稳如海,暗藏汹涌,气势如虹!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真的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仿佛无视了屏风后面的那个人,无视了所有围观的人们,径直开始向春风馆中另一处府宅走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每个人的面目表情都精彩到了极点。 什么是气势?什么是纨绔子弟?谁家人姓江?又名为常胜? “我擦它了个亲娘嘞,啧啧啧,真他吗不愧是江常胜。” “天天听说江常胜江常胜,今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这也太霸道了,以前见了许多王公子弟,都差远了,人家这才叫他吗的纨绔子弟,才配叫世子!” 议论纷纷,目光精彩。 当江常胜走到第八步的时候。 屏风之后的那个人,怒了,是的,暴怒! 大庭广众下,众目睽睽之间,没想到一个照面,江常胜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 那个人感觉仿佛脸都要涨红了,让他暴怒的不是无数人看戏的眼神,而是江常胜那目空一切的自信和言语中冷酷的杀机,而最关键的则是,连自己的名字都没问,让自己滚,就走了! “江常胜!” 无法抑制住愤怒的三个字响起在大厅上空。 江常胜连头都没回。 “喊我作甚?你说等我,结果坐在屏风后,连面都不敢露?在这大名鼎鼎的春风馆,你难道是怕露出了真容,丑到没有任何一位佳人愿意陪你吗?” 又是一句轻飘飘却满是攻击性的话语,让无数看戏的人们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屏风塌了。 那个男子直接掀翻了屏风,大踏步而出,走向前来。 这是一个一身黑衣,身形消瘦的男子。 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二十岁左右,肤色苍白,仿佛血气不足一般,眉眼阴翳冷酷,只见他此时此刻脸上肌肉紧绷,看起来是在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但是眼睛里,却怎么都盖不住。 “好,很好,杀我?江常胜,你可知道?我是谁!” 男子冷酷的笑了起来,狠辣的盯着江常胜的背影。 江常胜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淡淡一句话再出口。 “你是一炷香之后,会死的人。” 男子的脸颊呆滞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男子足足悻了一口茶水的时间。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越发的大了起来,越大,就越是愤怒,越响,就越是冷酷。 场面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个漂亮的烟花女子,端着一杯酒,连忙走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前。 “官,官人喝口酒” 她的脸颊上写满了紧张。 “滚!” 一个滚字出口,是江常胜三句话里的第一句末尾那个字。 男子直接将烟花女子推翻开来,酒壶碎裂,美酒淌地。 看到这一幕,江常胜眉头不可见的微微一皱,冷笑道: “呵,怎么了?看的出来你挺生气的,但是犯不着跟美人撒气吧,我家喂的大黄狗平时经常挨打,但是也没见它愤怒痛苦的时候,把气撒在其它母狗身上啊。” “江常胜!你找死!王先生陈先生,给我杀了江常胜!” 男子一声暴吼出声,只见他身旁那两位冷酷的随从,一个大踏步向前,来势汹汹。 还没等那两个冷酷随从动手,江常胜在这一刻也是暴怒了,出口喝出一个字! “杀!” 一个满是震慑力的杀字出口,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老子今天站在这里,让你那两个手下来杀我,我谁都没带,别说天启境的强者了,我连地听境的手下都没带,今天你不杀老子,老子就杀你!” 修炼一途,三千大道,路途漫长,每个人触碰到的第一大境界,为地听,从字面上来讲指的是,这个境界的人,开始锤炼自身,融入山川大地,而天启境则是第二大境界,已经开始从最初的立地锤身,俯地听音,变为聆听上天,追逐本心! 只见那两位冷酷的天启境随从,在这一刻,皱了皱眉头,显然很是忌惮,看了一眼他们的主子。 黑衣男子在这一刻青筋暴跳如雷。 “江常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告诉你,我乃是当今圣帝派来西北的钦差大臣!怀有圣帝圣旨!记住我的名字,我姓贾,名聪明,今天既然你一心求死,好!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死个痛痛快快!” 在这一刻,江常胜微微一愣,而围观的所有人都被这个黑色男子的身份惊呆了。 圣帝圣旨?钦差大臣?贾聪明? 一直站在江常胜身边的李唐也是一呆,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声说道: “胜哥,这个家伙竟然是带有圣旨的钦差大臣!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是当下圣帝手下,朝廷之中的大红人,一品官衔御史大夫!贾本领的儿子,贾聪明!” 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止了,所有人在这一刻开始消化起场间这巨大的信息量。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一份婚约 无数围观人们在这一刻似乎都明白了点什么。 一品御史大夫的儿子,身负钦差大臣的使命,带着圣帝圣旨,来到了浩瀚西北,西莽王江业的土地上,难怪敢一到当阳城,就点傍无果姑娘,而且打了李唐的人,并且赤果果挑衅江常胜甚至是整个江家。 难怪敢这么盛气凌人,毫不畏惧,这个叫做贾聪明的年轻男子,显然是对江常胜这个虎国大名鼎鼎的王侯之子,纨绔子弟闻名已久,所以今天前来砸场子,砸出一场精彩大戏! 说直白点,就是京城权贵大少,对抗封疆世子少爷! 江常胜发愣的不是这个贾聪明有什么背景,有什么后台,是谁的儿子,发愣的是他口中的圣帝圣旨。 所有人在这一刻也都充满了惊叹和疑问,原来是圣帝有旨意降到西北了。 会是什么呢? 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阵谜团之时,贾聪明残忍冷酷的笑了一声。 “江常胜,你现在跪下,接旨!” 如果说,一开始的照面是江常胜占了上风的话,而在这一刻,形势逆转。 贾聪明从怀中取出了一缎金色的绸子。 当这金绸玉纸还没展开,只是取出来的时候。 整个当阳城仿佛都微微一震,那是一种霸王帝气,一种至尊之魄,仿佛已经凝聚成了实体一样,震人心魂。 什么是圣旨?天子的旨意,圣帝圣旨,那是无可比拟之物,每一道圣帝的圣旨上,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字句,附带着的,是龙气,皇气! 不管是再厉害的王侯也好,将相也罢,不管这个人有多高的造诣,多高的武力,多强的战体,多灵的大道,在圣旨之下,他也得颔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个世界上,东西这两块大陆,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妖族人族矗立,魑魅魍魉横行。而人族圣帝,只有四个,云龙风虎四大国度,万万人口,无垠土地,只有四人! 当贾聪明手中的圣帝圣旨,自动飞出春风馆,飞到了半空中的时候。 整个当阳城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气机,无从避免,不可逃脱,由不得你不看,由不得你不听,那种至尊无上的气机,瞬间弥漫了整个当阳城,其中的煌煌帝威,让无数人们已经忍不住俯首低头。 而当圣帝圣旨彻底在当阳城的天空之上铺开之后,无数人再也无法承受那不可喻言的气机,自动的跪了下去,不管是在街道上走路的,还是正在做事的,就算是在家里,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也朝着圣旨的方向,自发的跪在了地上。 圣帝的威严,无孔不入,无所不从。 李唐跪了下去,浑身是汗,春风馆的每个人都跪了下去,当阳城的街道,跪满一片又一片。 当阳城内,有一座巨大瑰丽的府邸,府邸门口的牌匾上刻着一个字,‘江’。 府邸之中发出了一声轻叹,“哦?” 贾聪明也跪了下去,他低着的头满是窃喜和狠毒,因为他知道,在和江常胜的第一次会晤之中,他赢回来了。 但是就在下一秒,当所有人抬起头来看向圣旨的那一刻。 春风馆内的人,再次惊呆了。 因为那是一个白襟男子,他,没有跪! 贾聪明在这一刻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无数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江常胜没有跪! 无数人惊恐震撼的张大了嘴巴,他江常胜,竟然没有跪下去?为什么?凭什么?他敢?他拿什么去面对圣帝圣旨,圣帝皇威而不跪? 江常胜在这一刻很痛苦。 浑身已经汗湿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江常胜的身体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圣旨所散发出的那种气机,是自己无法抵抗的,仿佛再下一秒,就要将自己这个此刻没有跪下的人完全碾碎,不是撕碎,也不是炸开,而是瞬间将自己化为齑粉。 那是一种至尊的压迫感,一种让自己忍不住心生臣服的自发感。 江常胜的身子是弯的,弓着腰,抬着头,浑身大汗,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圣旨。 江常胜的身体在颤抖,所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江常胜其实已经快要跪下了,他的一只膝盖已经弯下,离地不过十寸。 贾聪明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无数人眼里满是不解? 就算江常胜是西莽王江业的儿子,身为世子,他凭什么不跪?并且,所有人都知道,江常胜是一个世界第一等纨绔子弟,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能承受帝气而不跪,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江常胜生下来,就和别人不一样么! 贾聪明的眼睛里从震撼变为了惊恐,又从惊恐变为了愤怒。 跪着的他尖锐的嗓音叫了起来。 “江常胜!你!你!圣帝圣旨,你竟然,竟然抗而不跪?” “反了,江常胜反了!江家反了!” 贾聪明的声音大到了极点。 “江常胜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死定了,若是圣帝感应得知,江常胜,我跟你说。” “你将会被,满!门!抄!斩!” 贾聪明几乎快要将牙齿咬碎了。 满门抄斩这四个字,可谓是歹毒到了极点,压抑到了极点。 这四个字一出,无数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颤抖了起来。 听到这四个字的江常胜,此刻摇摇欲坠抵抗着的他,眼睛瞬间血红,看起来极为骇人。 场面一下子变得极其火爆。 下一秒,江常胜跪下去了一条腿,单膝跪地。 “贾聪明,有什么话快说,别忘了,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 围观的人们彻底惊呆了。 这个江常胜,这个无人不知打无人不晓的纨绔子弟,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做到这一步! 感觉神魂动荡的江常胜,嘴角已经渗出猩红的鲜血,他看着天空中的圣帝圣旨。 “老子活了十七年,还没见过圣旨呢,再怎么说,我还没给人下跪过呢,圣帝圣旨?以后见了圣帝,他要值我跪的话,再跪不迟!”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几乎一声暴喝,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身姿挺拔,昂首挺胸,看着天空的圣旨。 “疯了!反了!你完了!” 贾聪明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贾聪明的声音已经扭曲了。 奇迹的是,在接下来的时刻,圣旨的帝气,并没有将江常胜化为齑粉,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问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连江常胜自己也不知道。 江常胜这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字一号废物纨绔,竟然做到了世界上无数人无法做到的事! 江常胜站起身后的一瞬间,几乎是七窍流血,骇人之极,但他硬生生的挺而不倒。 所有人还沉浸在这一幕的震撼之中时,圣帝圣旨上的字响了起来。 仿佛是有声的响了起来,却又好像圣旨没有声音,而是响在人们的心间。 那是一个神秘威严的声音,没有人知道那个声音是不是虎国圣帝本人,抑或是为圣帝写旨的人,只觉得那声音如沐春风,又如神龙俯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字一句,如雷鸣般响荡在人的心尖上。 “孤承皇命,奉天御地。 旌旗所向,妖族束手。 九州百郡,望风而归。 今统雄兵百万,战将千员。 子民顺天辑首,安居乐业。” 所有人都震撼了,什么是帝王?这就是帝王! “孤,有一妹。 姓宋,名秋水,闻莽王中年得子,取名常胜。秋水十九,常胜快八,孤意,将妹秋水许配给莽王世子常胜,且宣常胜进京面圣,入读翰林,修武千秋,即日举行婚礼。” “赏常胜金玉万斤,田亩千顷,婢女百名。” 圣帝圣旨的话音结束了,从天上飘落了下来,收起了所有的气机和光彩,落在了江常胜的手里。 紧接着,起身站起的所有人,整个当阳城,不,是整个西北浩瀚之地,都震惊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做钦差大臣传旨的贾聪明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 “天呐!你们听到了吗,当今圣帝宋琛,发布圣旨,要将他的妹妹宋秋水,那位据说非常了不得的公主许配给江常胜!而且还要召江常胜进京面圣!要让他去翰林学院学习,去千秋武场修炼,然后举行婚礼!” 今天注定是精彩的一天,本就繁华热闹的当阳城,在这一刻沸腾了。 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接下圣旨的江常胜,自己也是满心的震撼,没有想到来了这样一道旨意。 进京?婚约?圣帝妹妹,公主宋秋水? 下一秒,江常胜差点倒了下去,江常胜的身体太弱了,奇迹般的站而不跪,对他孱弱的身体造成了强大的冲击,此刻的他几乎快要丧失感官和思维。 身后的李胖子第一个冲上来,扶住了江常胜,从腰间的锦囊中取出了一枚巧的药丸,不用猜想也知道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赶紧给江常胜喂了下去。 紧接着,江常胜这才站住了身体,看起来气血有了一点点的恢复。 不学文,不修心,不炼体,不习武,以孱弱之身躯,抵抗圣帝圣旨的圣威,说出去,都没人敢信,更不敢信那个人是江常胜。 此刻还有一个快要晕过去的人。 便是朝廷一品大臣,御史大夫贾本领的儿子,贾聪明。他的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连忙站起身来,带着两个随从就要走。 下一秒,当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 一个身影冲到了他的面前。 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走?你现在想走?”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你不配 力气虽然不大,也不会有多痛。 但这一耳光,太响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看着面前的江常胜和贾聪明。 贾聪明傻了,这一耳光,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江,江常胜,我槽你” 脏字还没出口,又是一耳光。 “啪!” 空气再度凝固。 贾聪明身旁的两个随从身体忍不住轻微动了一下,仿佛是有想法。 江常胜冷笑一声,“动?你们两条狗跟我动?” “啪!”“啪!” 一人一耳光,打在脸上。 “钦差大臣是吧,让我跪是吧,杀我是吧?” “你说的那四个字是什么来着?哦对,是满门抄斩。” “我抄你妈!” 无情,冷酷,霸道。 贾聪明整个人都被打傻了,他旁边的两个随从,天启境的高手,虽然江常胜的耳光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正是因为没有杀伤力,所以他们的脸,更痛。 紧接着,江常胜冷笑了起来。 “贾聪明,我这会儿真的很想立刻喊人杀了你,把你的尸首拿去喂我家的大黄狗。” 江常胜的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但是,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一诺千金,一言九鼎。” “一炷香的时间就快到了,你现在和你的人,滚出当阳城,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这一刻,无数人明白了一个词。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贾聪明在这一刻没有任何词可以形容他的心情和模样。 “啊!江常胜,我要杀了你!” 他发疯似的扑向了江常胜,但是还没等他动身。 拦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那两位随从。 看着他自己的随从,贾聪明血红的眼睛里,好像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常胜你杀了我吧!啊!来啊,你杀了我吧!” 贾聪明的心理防线和尊严,在这一秒,彻底崩塌。 江常胜哈哈大笑,笑完了腰,笑的喘不过气来。 “哎呦,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自己动手杀过人呢,看你这个样子,很想做第一个啊。” 就在这时,贾聪明的那两个随从,第一时间强行带着贾聪明,就要从春风馆离开,当主子的已经把人丢光了,面子没了,理智也失去了,当仆人的不聪明点,他们知道满门抄斩那四个字不是一句空话。 “慢着,你们这就想走?我说了,滚。” 江常胜喊住了随从们和已经如同疯狗般的贾聪明。 只见其中一个仆从,头也不回的说道: “江世子,事已至此,差不多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相见你娘的狗屁!老子用得着你来给我讲道理?” 听到这句话的仆从低着头,脸色难看。 “江世子,脸你也打了,旨也接了,威风也有了,难不成,今日你真的要赶尽杀绝?” “先不说别的,我家少主此次出行,是钦差大臣的身份,你难道敢杀钦差大臣不可?” “而且,我家家主,乃是当今一品御史大夫,世人皆知西莽王江业,可是当今虎国,贾家也不是吃素的!” “今天的事,不需要半天,就会传遍整个虎国,首先恭喜江世子和公主有了婚约,但是,今天江世子的一切所作所为,每一句话,都会天下皆知,江世子,我很佩服西莽王江业江大人,所以我好心的劝江世子多思考一下,江家四代,宏图霸业四位家主所做的事情,江世子你的一言一行,可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有你们江家!” 江常胜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这个人,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更不把你爹妈叔伯,兄弟姐妹还有家里土狗的命当命。” 随从听到这里,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一颤,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自己一个天启境的强者,竟然破天荒的生出了一种恐惧感。 另一个随从连忙说道:“江世子,今日我们有错在先,素问江世子是一个有大气量的人,还望江世子大人不计人过,饶了我等。” 沉默了片刻。 江常胜露出了一个邪气凛然的笑容,“这个说话就好听多了。” “滚吧。” 随从们脸色一变,强行拉扯着贾聪明迅速走出了春风馆。 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江常胜在李唐的扶持下坐在了椅子上。 无数道贺声响起,议论声响起,赞不绝口声,妒忌声,羡慕声,声声悦耳。 春风馆的姑娘们,在这一秒恨不得能冲到江常胜的面前,把江常胜靠在椅子上的身体,给揉进自己的眼睛里,自己的身体里。 此刻满是疲惫的江常胜,休息了许久,并没有沉浸入喜悦或是震撼之中。 而是饶有意味的看着手中的圣帝圣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婚约?入京?习文修武,还有那个随从所说的每一句话,其中的江家四代,宏图霸业。 这一刻的江常胜,不像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像是一个安静的书生,靠在一位妖娆动人的女子身上,闭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姐姐,你真香啊,真好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在佳人身上的江常胜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位烟花女子听到这句话,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立刻就能献身。 周围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只有赞叹羡艳。 江常胜倒在佳人的怀中,睡在美人柔软的胸脯上,打了一个哈欠,忽的站起身来。 “走了走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的戏啊,该结束了,我也该回家了。” 就当即将散场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马蹄声忽的就在春风馆前响起。 那是一匹白马,通体雪白,毛发亮丽,身高八尺,威武雄壮,这匹马的双眸,让人啧啧称奇,是蓝色的,如同宝石一般,最让无数人称奇的是,这匹马前蹄踏云,后蹄踩雾,并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踏着浅云,笼着白雾。 “天呐,这匹马,好像是宝贵品种白云渡!” 有人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白云渡?日行万里,灵气逼人,据说白云渡到了幼年期便能长到八尺,到了成年期后,一身通灵,可与人语,可嗅异宝,驱除邪魔,虽然不能像很多神品一般习文练武甚至是修炼大道,但是天生道心通透,对乘骑它的人有非常巨大的造化和帮助。” “这可是难寻的好马啊,等等,你们看,骑马的那个,该不会是?!” 当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马背上正在勒马的人时,都呆住了。 李唐张大了嘴巴,江常胜也是看呆了。 这是一个女子。 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再也无法过忘的女子。 她一身战甲,不像是哪家的闺秀,倒像是一个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 而这位女将,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好看,用三个字来形容的话,则是真他娘的好看! 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绑了起来,甩着马尾,明眸皓齿,琼鼻粉唇。 白皙却不沧冷的肌肤,就像是牛奶一般,仿佛一泼,就会将世界染的温暖而好看。 修长的身形,坚挺的胸脯,紧致的腰肢,每一点,仿佛浑然天成。 穿着战甲的她,美丽的眉宇之中,带着一股英气,让人赞,让人叹。 水汪汪的眸子仿佛有种动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会被吸引进去。 腰间悬着一把佩剑,带着一分威严。 而下一秒,在无数人屏住的呼吸之中,这个女子又是一勒马。 白云渡前蹄抬起,一声清啸,这一刻的她,看不出喜怒哀乐,有的是英,还有洁。 “这里谁叫江常胜!” 女子一声带着严厉质问的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囧,悻悻的看了过去。 江常胜眨了眨眼睛,走到了马前,抬起了头,看着这个此刻马背上,高高在上,俯瞰而下的女子。 露出了一个往日招牌式的坏笑。 “你好,我就是,有什么可以为美人效劳的吗?” 女子看着面前的江常胜,拉着马踱了几步,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一样。 这种感觉让江常胜眉头微皱,因为江常胜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这种目光之中,带着审视,带着疑问,还有赤果果的不屑,蔑视,甚至是厌恶。 春风馆此刻早已因为江常胜和贾聪明,还有圣帝圣旨而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人群之中,女子冷笑了一声。 “你就是江常胜?” “对,我就是。” “你就是那个西莽王江业的儿子,世袭罔替的世子江常胜?” “嗯,我是。” “你就是那个全天下人的笑柄?” 江常胜没有说话,整座当阳城在这一刻,都是安静的,没有人说话。 “你就是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胸无大志,手无寸力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在风花之事上非常常胜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人族四国,四国之中少有的废物王公子弟?还在地听境一层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一身贱骨,无数贬义词可以用在身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纨绔子弟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皇兄许配给我的家伙,江常胜?” 一句接一句,没有一个人在这一刻敢说话,天地间,白云下,只有这个女子的声音。 “我问你,是不是!” 一声轻喝,响彻云霄。 不知道为什么,本是一个极好的天气,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太阳突然消失了,整个天地都阴暗了下来,乌云滚滚,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我是!”一声大喝响了起来。 “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胸无大志,手无寸力,一身贱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全天下的笑柄,西莽王江业的儿子,世袭罔替的废物纨绔子弟,江常胜!” 鸦雀无声,万人驻巷。 “很好!” 马背上高高在上的女子一声冷笑。 “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姓宋,名秋水。” “我的皇兄,就是当今天下年轻的圣帝宋琛,我就是那个在圣旨上要许配给你的公主。” “我从京都追着圣旨到这里,十天十夜,马不停蹄。” “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所有的空气似乎都被压缩到了这片的天地之中。 “我的意中人,当是盖世英雄,文能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武能冲锋陷阵一骑当千万福莫敌,进可修心问道直上云霄,退可排兵布阵合纵连横。”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你,江常胜。” “你!不!配!”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我要入京 当她最后的三个字响起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像是一汪江水被石子投入,涟漪阵阵,这阵涟漪越扩越大,占满了整个世界,无数人的脑海,还有他的心,和他的眼睛。 那是中气十足的三个字,那是万人膛目的三个字,那是注定要传遍全天下的三个字。 你!不!配! 冷酷的巾帼美人,马下的王侯之子。 当阳城炸了,陡然炸裂,炸裂的不是被乌云遮住的太阳,而是人声。 整个虎国炸了,不是瞬间炸裂,而是像气球一样从这一刻开始被越吹越大,陡然破开!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当阳城春风馆前,围满的人们已经悄然散尽,只剩一地的桃花,看起来满是凋零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宋秋水在说出那三个字后之后发生了什么故事。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从从东方升起之后。 关于宋秋水和江常胜的故事,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版本,传遍四海,名扬虎国。 有传闻说,江常胜本来就身体不在状态,听到宋秋水的话当场气的晕了过去。 还有人说,江常胜当场勃然大怒,和当今圣帝宋琛的妹妹宋秋水大打出手,这一打,简直让无数围观的百姓群众们笑掉了牙,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常胜,被虽然只有十九岁,但天赋异禀,已经是地听境界五层的宋秋水,直接打断了全身的骨头,最后灰溜溜要死不活的被江家人带了回去。 还有传闻,江常胜在听到那三个字之后,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插科打诨,以为自己那套不要脸的功夫加上王侯之子的身份,可以周转。结果贵为公主的宋秋水根本不吃江常胜那一套,当场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一人骑着白云渡飘然离去。 更甚至还有传闻说,说是江常胜爱慕宋秋水已久,听到那个消息,一番言语沟通无果,宋家公主铁了心要退婚,然后江常胜眼泪鼻涕全出来了,抱着宋秋水的大腿不放宋秋水离开,看起来狼狈之极。 太多的版本,太多的故事,瞬间让整个虎国,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有了茶余饭后休憩时哈哈大笑的话题。 而当那个三个字出口之后,后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对虎国的无数人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春风馆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正午,烈日当空。 当阳城北边连绵山脉中,有一座巨大府邸。这是一座仿佛从天而降的府邸,霸气凌人,壮观瑰丽。 依山傍水,虎踞大地,如果从上方观看的话,会发现这座府邸就像是一座巨蟒一般,盘卧在山川大地之上,一抬头就是蔚蓝的苍天,一低头就是江河湖海。 而这座坐落在北部的巨蟒,它的头颅朝着南方,似乎看着南方大有深意。 每一个活在西北地域,活在当阳城的人,都知道这座府邸的名字,这座占地数十万顷,其中家丁,女眷,畜牧无数,大到一个平民百姓要足足十几天才能顺着通畅大路走完的府邸,叫做眺南府。 眺南府的门匾上,写着一个字,江。 这一座眺南府,就养活了无数人,这一座眺南府,没有人知道,里面的境界高强的侍卫和训练有素的武者军士究竟有多少。 有传闻说,江家的一座眺南府,里面随时可以变出十万大军。 人们都说,江家的江常胜,在眺南府里不知道干了多少伤风败俗,丧尽天良的苟且之事。 人们敬畏眺南府,羡慕眺南府,嫉妒眺南府,有人在这里哭,有人在这里笑,也有很多人在这里死去。 此时此刻,眺南府的山川湖之中,有一座简单的屋。 这是一座简单甚至有些破旧的草堂,在巨大的眺南府之中,连不起眼这三个字都称不上,因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入眼。 而就在草堂前,有一个菜园子。 这个菜园子里,有一个男人正在弯着腰,拿着锄头割草。 风轻云淡,这一幕,在华华丽丽的大千世界里平淡无奇,无数人从草堂旁路过,都不会注意或是多看这里一眼。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身形并不高大魁梧,也不算瘦弱,只能说是普通到再不能普通,扔进人堆里被淹没的那一类。 他弯着腰,额头上因为长期的劳作,似乎有点点汗珠,一言不发。 而就在他的身后,草堂的门槛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冷的说出了如风雪般的四个字。 “我要入京。” 不是我想入京,我会入京,而是我要。 没有请求,没有商量,只有斩钉截铁的结果。 听到我要入京那四个字,中年男人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在菜园子里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哪怕,那个年轻男子已经在草堂门槛,站了一晚上了,可他睡自己的觉,吃自己的饭,锄自己的地,没有多看过他一眼。 年轻男子在说完这四个字之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驻足许久之后,再次说了三个字。 “我走了。” 说完这三个字,年轻男子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就在即将离去之时,中年男人开口回了三个字。 “我不准。” 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却仿佛可撼天地山川之龙气。 中年男人没有回头,放下了锄头,拍了拍手。他的背看起来并不笔直,甚至有点驼背,他的眉眼之上,有许多皱纹,看起来甚至有点老,不,是有些老。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是来告诉你的,我要入京。” 年轻男子斜瞥了一眼说道。 “我不准,别说入京,这世界上任何地方你都去不了,就算是你自己的床,你也离开不了半步,入睡都不行。” 年轻男子咬牙切齿,在这一刻,有些恼怒。 “你管我?” “对,我管你。” “如果我说我非入京不可呢?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呢?”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不准,你跟我没有余地。” “好好做你的纨绔子弟就好了,你什么时候书生气和少年意气这么重了?” “你管我?” “就因为昨天的圣帝圣旨?还有那个叫做宋秋水的姑娘?” 年轻男子听到这句话,脸上,眼睛里,写满了冷酷和烈火。 “我走了。” 年轻男子这一次说完这句话,没有回头,径直开始朝外走去。 当他刚迈出不到十步的时候,一个不闻声不见形的模糊人身突然出现了。 这是一个诡异的人物,仿佛和空气融为一体,只能看到一点点他故意露出来的轮廓。 “世子,王爷让我请您回自己的房间,请别让的难做。” 年轻男子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世子,如果您再不停步,的就只能不敬的动手了。” “世子,您停下脚步看看四周,这山川大地间,到处都是人,您走不出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应该是安静的山川湖泊,忽然多了无数的人头,无数肃杀的目光和冰冷的身躯,不太安静了。 而被称呼为世子的年轻男子是真的寸步难行了。 因为他已经被无数人包围的严严实实了,他向前一步,会踩到别人的脚,后退一步,会碰到别人的头。 年轻男子停下了脚步,扫了四周一眼。 在无数目光之中,低下了头。 紧接着抬起了头,一个睥睨。 “滚!” “我数三声,你们所有人立刻给我滚开。” 所有人一动不动,面不改色。 年轻男子突然笑了,他的嘴角上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看来你们并不把我的话认真对待啊。”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听那个男人的话,不听我的?很好,很好!” “再要不了多少年,这里,我做主!” “你们别忘了,以后这片土地迟早是我的!” “我不管你们这里现在有多少人有家眷,哪怕你们的家眷是我好朋友,哪怕你们这些人里有从看着我长大的,哪怕你们有的人家里养的大黄狗我特别喜欢。” “哪怕他对我衷心耿耿,哪怕他功绩过人,抑或是对我有大恩大德。” “但是今天,不管是谁,谁拦我,我一并杀了就是了!” “就算今天我杀不了,但是迟早我会清算起来,一个都跑不掉,哪怕是这里的一只苍蝇,也要满门抄斩!” 年轻男子这一番话,冷血到了极点。 一出口,密密麻麻的人们,有点松动了,但是立刻又站紧了。 “都给我记住了,我不仅仅是你们的世子,还是你们的王!” “你们是要听那边那个老家伙的,还是要听我的,你们自己考量。” “我话讲完了。” 年轻男子向前走去,昂首阔步,抬头挺胸,面不改色。 面前的第一个男人,下意识的为他腾出了一点道路。 当他大步流星跨出之后,那一点缝隙,忽的就扩大了。 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他一动不动,挡住了年轻男子的路。 年轻男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这个拦路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仿佛被看穿了前世今生,看穿了他的一切,那是一种可怕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一切,在他的眼里,下一刻都会随着他的一句话,灰飞烟灭,从没有在世界上出现过。 他让开了。 紧接着,那道裂缝越来越大,年轻男子就像一把利剑,抑或是一艘船。 劈开人潮,乘风破浪。 大好晴天,孤单身影,好不寂寞。 远处菜园子里的中年男人坐到了石阶上,笑了。 笑弯了本就弓着的腰,背好像又驼了许多。 更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了。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红豆 李胖子一言不发的站在江常胜的旁边,看着正在简单打包行李的江常胜。 许久后他试探性的问道:“胜,胜哥,你真要入京?” 江常胜没有说话,在房间里找着东西。 “胜哥,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胜哥,你走了,我们这些兄弟怎么办啊!” “胜哥,我担心你,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只身入京,这,这简直不敢想象啊,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啊咱们呆在大西北风流快活,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胜哥,我知道昨天的事情,对你” 江常胜瞪了他一眼,李胖子没有继续说了。 眼看江常胜简单的收拾了一点行李就要准备离开了,李胖子那一身两百多斤的肥肉,忽的就颤抖了起来,如果此时此刻有外人看见,一定会被这胖子的言行所震惊。 只见李胖子忽的眼泪鼻涕就全下来了,哭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 “胜哥啊,我们从玩到大,你这说走就走,我舍不得你啊!” “哎呦!疼死我了!啊胜哥快松手!” 李胖子被江常胜转过身来,揪住一脸肥肉,对着那肥胖的肚子就是一脚,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 “我他吗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再给老子矫情一下试试?” 江常胜开口说道。 李胖子听到这句话,连忙一抹眼泪鼻涕就笑了出来。 “胜哥,那你这次只身入京,打算去多久啊。” 江常胜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 “不管我去多久,回来的时候,你把你这一身肥肉减减,听到没有?我都替你一天累的慌,要是让我回来看到你一天还是这幅德行,信不信我能把你一身油抽干了点灯?” “嘿嘿,知道了,胜哥,我减,我改!胜哥都入京了,我也得做点什么紧跟胜哥脚步!” 李胖子搓了搓手,犹豫了片刻再次开口:“胜哥,宋家的那个公主,宋秋水,你这次入京,打算怎么做?怎么处理?” 江常胜没有回话。 “一说那个宋秋水我就来气,真他吗把自己当公主了,我一想起昨天她那幅模样说的那些话我就” 李胖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收起了话匣。 “胜哥,我送送你吧。” 江常胜拎起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回了一声好。 “胜哥,你多带一点票子啊,这世上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钱说话,胜哥,我给你准备了一百三十万金票。” 李胖子连忙拿出了十几张好看的金票就要递给江常胜,但被拒绝了。 “一百三十万,太多了,你没听圣旨吗?我是入京去学文修武,拿这么多钱干嘛,一百三十万金票,要让你娘知道了,你能活过今晚吗?拿回去吧。” “胜哥,别啊,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再说了,虽然是学文修武,但胜哥你肯定不仅仅是简单的学习那些普通人学习的东西啊,以胜哥你的天赋,以后肯定也会走上修炼一途的,修炼的话,可烧钱了,多少大能圣人,都是用钱砸出来的,修炼所需要的灵气,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更别说那些凝聚无数灵气的灵石了,那些都要花大价钱。” “好了好了,胖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不用担心我,我一切心里有数。” “跟我走吧,在临走之前,我再去看看我的姐姐妹妹们。” 说完这句话,李胖子哈哈一笑,一搓手,连忙跟上了江常胜。 江常胜一出门,几乎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是丰富的。 春风馆事件,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而此时此刻,看到打包行李的江常胜,很多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快看啊,世子这是要离家了。” “天呐,他这是要去哪?去入京吗?” 行走在眺南府的路上,每一个人看到江常胜还有李胖子,都行礼问好,紧接着连忙跟身旁人远远的声议论起来。 许久之后,江常胜来到了眺南府里的一处别院。 这座别院坐落在一座矮山下,绿水旁。 “姐姐妹妹们,你们的常胜来了。” 一走进院落里,只见一个又一个姑娘连忙跑了出来。 每一个都是身姿卓约,唇红齿白,或是妖娆性感,或是家碧玉,这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是人间珍品,这里的每一个姑娘,也都是江家精心培养的女孩,她们都是从跟江常胜一起长大的。 “胜哥,你回来了!” “胜,你怎么这么久没来看姐姐了?” 一时间,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每个热的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姐姐妹妹们,我今天来是跟各位道别的,接下来很久一段时间内,可能就要见不到你们啦。” 听到这句话,顿时女子们的神色各异。 “怎么了啊,要去哪啊?” “为什么啊?” 江常胜没有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把原委说了出来。 “气死我了,那个宋秋水在哪里,我要去好好的说她一番!” “胜哥,你真要只身入京啊?这一路远去,凶险肯定不少,我担心你。” “胜,公主什么好的啊,你是不是在因为她的话生气才要入京啊,哼哼,那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不知道你的好,你理她作甚,有姐姐们陪你” 一时间,女子们七嘴八舌的围着江常胜说了起来。 一个性感美艳的尤物,更是差不到快贴到了江常胜的身上,那蛮蛮腰肢不论是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把持不住,盈盈胸部,更是吸睛撩人。 “弟弟,你今天想走可以,走之前,去姐姐闺房里,今天姐姐就把你给办了!” 江常胜哈哈一笑,摸着佳人的脸,“姐姐,这么多年了,你天天调戏我,你把我给办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江某人的脸往哪里搁?” 江常胜咳嗽了一声,“姐姐妹妹们,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才舍不得你们呢,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一番寒暄之后,江常胜发出一声疑问。 “对了,怎么没有看见红豆啊?她人呢?” “她在房间里呢,她好像昨天就听说胜哥你的事了,丫头一直在自己房间里,都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江常胜走进了一间女子的闺房。 只见闺房之中,那是一个女孩,正坐在桌子前下棋,下的是围棋,只黑白二子,却最体现生存竞争的本质,它不像象棋,无帥卒之分,赤果果就是矛盾。 一张桌子,一幅棋盘,黑子白子,仿佛代表着天地阴阳,而执掌那阴与阳的,是一个仿佛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吹弹可破的肌肤,这是一个不论任何人看到,都会惊叹的女孩,美人胚子中的美人胚子,一身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是天上掉下来的瓷娃娃。 最是那一双动人的眸子,水汪汪的眼睛,太清澈了,江常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老管家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时,就看呆了。 那一双眼睛,清澈的就像天上的水,仿佛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看到自己的既会因果。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不同于上位者的威严压迫,不同于普通孩子们的自然纯真,而是那种,洞悉世间万物的空灵清澈,万事万物,在她的眼睛里,无所遁形。 江常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才五岁,灰头土脸的,从没有家人的她幸运的在农家里长大,后来又经历了洪灾,流离失所,她站在老管家的背后,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啊,丫头。” “我叫红豆”她的声音到几乎不可闻。 “什么?” “红豆。” 此时此刻,江常胜看着面前鼓着脸正在下棋的红豆,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呦喂,我的祖宗诶,怎么一个人在房间里下棋啊,哥哥来了都不理,谁那么大胆子,敢惹我家红豆生气,看我不得剥了他的皮。” “哼哼。” “家伙,陪哥哥下盘棋?” 红豆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收起棋子,和江常胜坐在一起,重新开始了一局,下到一半,江常胜一摆手,“不下了不下了,每次都下不赢你,你才学围棋多少天啊,就这么厉害,连西风那个棋狂都下不赢你,哎,我又不自量力了。” 红豆的脸依旧是气鼓鼓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丫头,哥哥要走了。” 红豆没有说话,把脑袋一偏,满是孩子气。 “不跟哥哥说说话吗?也不打算送送哥哥?” 红豆撅起了嘴。 “那我走了啊。” 江常胜离开了房间,红豆连忙转过头来一脸的焦急。 “诶,有没有回头出来追哥哥啊?” 红豆被突然杀回房间的江常胜吓了一跳,立刻又鼓起了嘴,颦起了好看的眉毛,看向别的方向。 “哎呦,红豆好狠心啊,都不送送哥哥,哎,不说了不说了,哥哥走了。” 就当江常胜快走出院子时,一个巧的身影像风儿一样追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江常胜,扯住了他的衣襟。 回过头,那双好像可以看穿前世今世,因果轮回的清澈眸子里,写着难过。 “常胜哥哥。” “嗯。” “你会想红豆吗?” “会的,每天都会想。” 红豆的嘴撅的更厉害了。 她的脑袋贴在了常胜的腰间,抬起头来,满是认真的看着江常胜。 “哥哥,要是很久不见的话,你还会喜欢红豆吗?” 江常胜微微一笑,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当然会啊。” “你骗人!” “也许寻常人说到做不到,但你常胜哥,一直都是一诺千金,一言九鼎,你知道的。” “拉勾。” “好好好,拉勾。” 拉完勾,红豆露出了烂漫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回去了,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看着江常胜,然后捂住自己的眼睛。 “哥哥你快走吧,红豆看不到了。” 江常胜哈哈一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离开的时候,江常胜的嘴里念叨起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捂住自己眼睛的红豆,偷偷的张开手指间的缝,看着远处那个离开的背影。 她的闺房中,书桌子上铺着一张宣纸,笔迹未干,寥寥几语。 “愿君多采撷,此物。” “最相思。”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太平盛世 这个世界上,有的地方有四季,有的地方有晴天或是下雨。 而当阳城有一个地方,美妙的地方,这个地方,被大手笔大法力的人物大袖一挥,题名春风,就真的只有一季了,它叫做春风馆,只有阳春,没有白雪。 门口的那两株四季桃遮天蔽日,花香四溢,春风十里。 江常胜不知道天上的神仙到底羡慕不羡慕鸳鸯,但是江常胜知道,自己如果神仙,一定会羡慕那些在春风馆里醉生梦死,梦死醉生的人们。 神仙?妖怪?王侯?江山?江常胜宁愿在横陈的玉体中穿梭,桃树下种花喝酒,让那些君王天下事都滚一边去,也懒得去想那些无聊的。 江常胜来到了离开当阳城前的最后一站,因为这里有一个他要见的人。 一个叫做无果的女人,无因无果,一个让无数男人甘愿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女人,最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 江常胜来到了一座高阁之中,高阁之上,一个女人坐在窗台边,正看着远方的风景。 “吱呀。” 江常胜推开门,敲敲门,看着她。 那是一个女人的侧颜,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有美妇人之姿,又有少女之形态。一身白衣,在阳光下看起来温婉动人,扎着一头黑发,精致的面容上,又带着一分冷雅。完美的身躯,找不出任何瑕疵,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她看起来像是一只美丽妖娆的狐狸,正慵懒的趴在窗台边,有风吹起,她的裙摆轻轻的撩动,她伸出一只手去压住了裙角,最是这一刻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最容易让男人大珠珠落玉盘! 温柔的眼角,看了江常胜一眼,就继续看向远方。 江常胜伸了一个懒腰,趴在了她旁边。 “果儿,你总是看着远方,远方有什么啊。” “有我想去的地方。” 江常胜露出一个满是标志性的邪气笑容。 “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看遍这世上所有的山川海角,沧海桑田。” “哎,你们男人啊,在女人面前除了承诺,还是承诺,我的江世子,你这句话,我可听了不下一百遍了。” 酸,酸酸的话,却因为出自她口,带着一丝诱人的甜。 江常胜哈哈一笑,把这个无数男人都想揽入怀中的女子抱了起来,抱到了自己身上。 “几天不见,你都敢质疑本公子了?” 江常胜捏起了她的下巴,满是戏谑的意味看着她。 “哼哼,我难道说错了吗?” 江常胜想起了那一年,她岁,他10岁,本应该嫁入大户人家,却因为家道中落,无依无靠的她,生得颠倒众生的模样,被自己的婆家以十万金的价格,卖到了春风馆。 她不卑不亢,不喜不悲,在春风馆里,艳压群芳,成为了十大美人之首,没有人记得她以前的名字,只记得她是春风馆的无果。 后来,有一天,她以前本该嫁过去的那家男主人,哭着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谅自己,说自己也是逼不得已,才答应家里宗族人等,做出卖妻这样的事,更是求已经是十大美人之首的她,能不能帮自己家族一个忙,挺过难关,只需要在一个经常来春风馆的达官贵人面前美言两句,哦不,只需要一个眼神,顶多见一面,就够了。 无果看着那个跪在自己面前好像一条狗的男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你说的,我真的忘记了,我记性不太好,你说了很多,可是我都想不起来任何了。” “不骗你,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当时,那个男人一脸的呆滞,还不死心,依旧想要在无果这里得到便宜,甚至还动起了丝丝邪念。 正巧,当时虽然只有10岁,但已经鼎鼎大名的江常胜来到了春风馆。 后来,那个男人和他的家族,消失在茫茫人海,大千世界中。 在后来,世界上彻彻底底的少了一个叫梨春的傻姑娘,只多了一个叫做无果的女子。 紧接着,漫长的七年里,她已经二十九岁了,他现在十七岁了。 江常胜总是在以前经常半夜里偷偷跑出来,跑到春风馆的闺阁中,抱着她。 “姐姐,你今天看了什么书啊,跟常胜说说?” “姐姐,我答应你,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带你看遍这世间风景。” “你长大以后,会是名震天下的江家世子,西北王侯,以后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你还会喜欢姐姐么。” “哼哼,其他人跟姐姐你比不了,姐姐你最好,最好看。” “等你长大了,你会有很多很多事情,麻烦的事情,烦恼的事情,很多事情都等着你要去做,你哪里还有时间带姐姐去外面啊?” “哼哼,我不管,以后我管他什么君王天下,王侯将相,谁都不能拦着我带你去看外面山上的桃花,是不是比门口那两株树更烂漫。” “哈哈,快睡吧。” “姐姐,摸摸。” “臭流氓,天天占姐姐便宜,你这个色胚。” 江常胜回过了神来,认真看着此时此刻怀中的女子。 “果儿,我也对别人做过承诺,但是在你这里,我做过的承诺最多,之所以那么多,是因为想告诉你,我一直记得。” 怀中的女子瞥了瞥嘴,有点俏皮的意味。 “反正信了你那么多次了,唉,那就再多信一次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在怀疑本少爷吗?找打?” 江常胜一巴掌就拍在无果的屁股上,手感很好。 “常胜你” 无果的脸上满是红晕。 “果儿,别乱动,要知道,我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孩子了,指不定哪天一下子没忍住,就擦枪走火了,你怕不怕?” 听到这句话的无果,蔚然一笑,笑的比那四季桃还要烂漫,还要好看。 一瞬间反客为主,突然坐在了江常胜的身上,“弟弟,我天天听你在那里吹嘘,看你在那里勾搭,一会儿要睡这家女子,一会儿要染指那家姑娘,但还真的从来没见过你玷污过谁家女孩的清白,老实跟姐姐说说,你难道真的是外面传闻的那样,不行?” 无果伸出一根手指,弯了弯。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分分钟暴脾气就上来了。 “果儿,你这是故意的?在激我?胆子不啊,看来你今天是真的想交代了?” 江常胜一个翻身,将无果压在了长椅上,两人的温热身躯贴在一起,无果酥胸撩人,长腿外露,暧昧香艳到了极点。 无果没有说话,伸出一根手指,从江常胜的胸口上就滑了下去,不言不语,眼睛里满是挑逗。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今天看来不能再端着了!” 两人一番翻云覆雨,无果把江常胜的欲火撩了起来,却又像从前每次一样,每每到了那最后一刻,又脱身而去。 留下江常胜气喘吁吁,“他娘的,老子从玩到大,真是把老子憋坏了,还好我天生圣体,不然什么时候真憋出病来,要真的传出去,非得让人笑死不可。” 躺在穿上的无果,许久后认真的看着江常胜。 忽的翻了过来,趴到了江常胜的胸口上看着他。 “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 “你今天来,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其实是要来告别的吧。” 江常胜没有说话。 “可能又要让你等许久,才能带你离开去远方了。” “果儿,对不” 那个起字还没出口,无果捂住了江常胜的嘴巴。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永远都别说,能说对不起的,从一开始,就注定就要对不起了,姐姐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要你做过什么,奢求过什么。” “还是那句话,反正信了你那么多次了,再多信一次也无妨咯。” 江常胜笑了起来,紧接着再次翻身,压在了无果的身上。 江常胜的右手握住了无果的脖颈和脸颊,左手抓住了她的马尾,轻轻的用了用力,无果的胸脯挺起,下巴抬起,脑袋轻轻的靠后,美艳的红唇,醉人的双眼。 “你信我,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就带你走。” 无果没有说话,一切全在眼睛里。 “胜,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离开,要是回不来呢?” 无果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江常胜愣了愣,不知如何答复。 片刻后,无果坐起身来,吻向了江常胜。 两唇相接的刹那,窗外的桃花,飘进来了。 片刻后,无果推开了江常胜。 “江常胜,你要是一路向南,入京之后再也回不来了。” “我告诉你。” “我自己从这春风馆走出去,去找你!” 江常胜呆住了。 “我走到哪里,就给别人说到哪里,就说你江常胜是个该千刀万剐的乌龟王八蛋,还说你江常胜是一个无能的男人,永远硬不起来!” 江常胜愣了许久,哈哈大笑。 温存了许久之后,江常胜从高阁之中出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无果姑娘,不管走到哪,都是无数人复杂的目光,走到了前院。 “常胜,那位知道你在离开之前会来这里,所以,他有一样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什么东西?” 随着无果的目光,江常胜看了过去,那是一匹马。 一匹白色的马驹,说是马驹并不准确,因为它已经比人还高了。 无数围观的人惊呆了。 “天呐,这匹马,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平?” “什么?太平现世了?” “在哪里,太平在哪里?” “你们快看啊,江家的那匹马出现了!” 无数人尖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般。 “真的,真的是江家的那匹马。” “不对,这匹马还是马驹,怎么可能是太平?” 不明真相的群众一头雾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这么激动,不明白这匹马是什么来历。 “江家四代英杰,百年大家!四代家主,宏图霸业!” 忽然有人高亢的声音叫喊了出来。 “两百七十多年前,江家的第一代家主,江宏出世!” “那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我们身处名为苍天的西大陆,唯一的人类国度虎国,和西大陆的整个妖族开战了!” “妖族一直试图一统天下,完成千秋霸业,但是无数年了,一直是我们虎国,在西大陆就把他们挡住了!让他们别说打到东大陆去,就算是虎国的西北,他们也打开不了!” 无数人闭神倾听了起来,听到无名男子的话,浮想联翩。 “当时的妖族,太强大了,来势汹汹,我们虎国命在旦夕,整个虎国一半的版图,都被妖族打下了!” “而江家的第一代家主江宏,以一人万夫莫敌之姿,勇冠三军之威,带领无数将士,从虎国的南方出兵,一路打到回去!” “拯救了当时十万火急的虎国,江家第一代家主江宏太了不起了,当时带着我们,都打到了妖族的领土上了。” 无数人屏住了呼吸。 “就是江家那位江宏,让两百七十多年前的虎国保住了!” “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位异姓王,西北莽王,江宏!” “妖族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羔子,他们的妖怪孩子,听到江宏两个字,都会被吓哭了。” “一刀杀尽万万妖,一马踏平千千水!” “江家,可以说是虎国的恩人,如果没有江家在西北抵御着妖族,作为虎国的门户,虎国就不会有这两百多年来的太平。” “江家四代,从第一代家主开始,就有一匹马。” “那匹马叫做太平!” “那是传说中的神马,据说只有天地间的大圣或者帝王才有资格驯服的马,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品种,可以活很久,在它幼年的时候,它还只是马的样子,到了中年,它就会脱胎!超凡入圣,化为麒麟!” “而据说当它从麒麟迈向它最后一步的时候,成龙之时,也就是它最巅峰的时候,但是,一旦化成龙,这种马,就会活不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明白上天的旨意。” “大概,是因为苍天和青天也嫉妒这匹马吧,因为太过神奇瑰丽,天妒,所以天谴啊!” 所有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江常胜也是一脸的呆滞,江常胜从在眺南府长大,自然也听说过这匹马的传说,但是没有想到,在今天,竟然见到了。 有人忽然问道: “这匹马就是太平吗?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马驹啊,我可是在很多书还有影戏里看过,江家前几代家主骑着它保卫江山的时候,它就已经化为麒麟了。” “对啊,我也知道,太平早就是化为麒麟了,你这里说的明显不对啊。” 无名男子摇了摇头。 “你们听说说完话好吗?” “太平太平,江家的三代家主,宏,图,霸,都曾骑过它,太平还没有从麒麟脱胎成龙的时候,就老死了,并没有迈出那一步,据说只差一步。” “啊!” 无数人膛目结舌。 “那这匹马?” “据说太平在最后的时光里,有幸碰到了另一匹同种类的马,交合之后,生下了一匹马,然后就死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无数人的心中满是问号,看着面前的这匹马。 “盛世。” “嗯?” “盛世,我说,它的名字,以后就叫做盛世!” 江常胜说话了,抚摸着面前的白马,掷地有声。 无数人深吸了一口气,满是惊叹。 江常胜哈哈一笑,翻身上马,离开了。 踏着春风,踩着桃花,离开了当阳城。 也就是这一天,全天下人们知晓了春风馆事件之后,又知道了一件新的事情。 无数年以后,每当人们回想起这一天,都流传着一句老话: 江家有马,其一名为太平,太平奔腾到哪里,哪里就有太平。 江家有马,其二名为盛世,盛世在哪?江常胜就在哪!江常胜在哪?盛世就在哪!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和平客栈 江常胜离开了家,马蹄滴滴答答。 没有那些传奇侠客般的潇洒,没有那些数不尽的掌声或者喝彩,没有那些少年的鲜衣怒马,更没有书中那些盖世英雄所有的天降神兵。 只有一匹起名叫盛世的白马,一个简单的包裹,一身素袖锦衣。 没有任何一个人送他,倒是有无数的人在远处看着他在背后议论纷纷,直到出了当阳城门,那些纷纷议论,嬉笑怒骂,就像巨大的潮水,仿佛在欢送他,或者说推着他。 江常胜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路过了村庄,走过了田野,翻过一坐又一座山丘。 二十多天过去了,江常胜碰到了许多人,形形色色的人。 有田野间的农夫,有村落中坐在大陆中央抽着纸烟的老人,还有山间的砍柴人,还有那刮过一阵阵风满是萧杀的西北铁骑。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江常胜记不得他们的名字,许许多多,甚至没有互相过问过名字,有时候,江常胜和他们会在一起吃饭,有时候,江常胜会跟他们谈笑风声。 从走出当阳城的那一刻起,离江阳城每远一里路,江常胜身上的那些标签,头顶的那些光环,就会变弱一分。二十多天过去,江常胜的衣服已经脏了很多,上面满是泥浆和风沙,早已脱下,换上了一身从普通农家那里淘来的旧布衣,他的脸颊甚至看起来都变的多出了一点沧桑。 如果那些认识江常胜的人,听说过江常胜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恐怕会张大嘴巴满是惊讶,完全不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富贵的公子哥,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赶路人。 “爸爸,你快看,那个骑着白马的哥哥要去哪里啊?” 草地上,一个女孩看到江常胜,问起自己的父亲来。 他的父亲沉吟了片刻,“那个人啊?一看就是一个书生吧,进京赶考的。” “爸爸,我也要读书,也要进京赶考,京城里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吧。” “哈哈,就知道吃,好好跟着村里的老先生读书,等再过一阵子,爸爸就送你去当阳城里念书。” “再过一阵子是什么时候啊?” 男人会心一笑,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满是温柔。 “等你再长大点,你再长大点,爸爸种的那些苹果树,肯定也卖的特别好了。” 骑着马悠悠路过的江常胜听到父女俩的对话,会心一笑。 明明是大白天,江常胜却在这对父女的眼睛里看到了点亮星空的烟花。 从锦衣玉食,一生下来什么都有了的江常胜,站在云梯上的他这一刻忽的若有所悟,这些日子里走过的路,看到的人,还有此刻,这哪是什么烟花?这分明是烟火,人间烟火的烟火。 西北之域,少山少水,最多的,就是黄沙和瘦马。 又是七天过去了,江常胜走进了一片大漠。 就在这日,江常胜已经连续走了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西北的大漠,最可怕的,不是一望无际的贫瘠和孤独,而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马匪,还有一不心会被遮住眼睛的风沙。 江常胜翻开了自己的包裹,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幅合着的,安静躺在里面的圣帝圣旨,和三三两两的碎银。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地平线上的他,眼睛里有一丝疲惫。 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休息,再不想办法走出这片大漠,自己很可能会被掩埋在这尘土之下。 而用不了一个月,整个虎国,甚至是整个人类国度,就会听说一个天下奇闻。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王侯子弟,圣帝降下的婚约却被女方毁约,一幅满是骨气的模样独自离家出走,然后还没走到京城,就饿死在半路上了。 想到这里,江常胜哈哈一笑,一扫眼睛里的倦怠,驾马开始继续赶路起来。 江常胜摸了摸盛世的鬃毛,“盛世啊盛世,带我去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吧,你也累了吧。” 盛世不愧是传说中的马,灵性逼人,在下一刻,不等江常胜带路,开始载着它的主人飞奔了起来。 当夜幕就要降临的时候,大漠的一座山丘上,江常胜看到了那是一家客栈,一家孤零零的,却又满是沧桑尘土气的客栈。 江常胜刚骑着马到达客栈门口的时候,一个殷勤的店二便走了上来。 “客官,看您的模样,想必肯定是累了吧,快下来休息,本店有这大漠里最好的酒和肉,来,您的马交给我了,真是一匹好马啊。” 江常胜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走进了这家客栈,这家客栈的名字,很有趣,叫做和平客栈,因为在西北一域,就算是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西北的大漠有多可怕,多么吃人不吐骨头。 西北最乱的地方,就是大漠了,特别是在眼下这个季节里,西北的每一片浩瀚大漠,每天都有数不清人,马,畜,倒下。 和平客栈?这样的招牌,恐怕在大漠里,更多的是一个谎话。 江常胜走进客栈大堂的一瞬间,眉头就不可见的微微皱了皱。 大堂很大,至少摆有四十张圆桌,而在这个夜晚,至少有二十桌都坐满了人,形形色色的人。 有凶神恶煞背着大刀的大口喝酒的看起来像马匪的男人,有围坐一群看起来眼神狠辣阴翳不知道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事情的人们,还有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脸颊的沉默人。也有看起来普普通通,像是读书人的少年,一脸胆怯安静的坐在角落,不敢多说话。更让江常胜微微一愣的是,在这大漠的和平客栈之中,显然更是不缺陪酒的风尘女子,一个个风尘女子春光乍泄,伟岸的胸脯,外露的大腿,在这的客栈里,孤独的大漠中,就像是一壶别味的酒,她们兜兜转转,一会儿在这卓风生水起,一会儿在那桌谈笑嫣然,仿佛根本不畏惧那些男人们满是欲望的目光。当一个风尘女子坐在一个丑陋男人的身上时,角落那桌胆怯的书生眼睛里,有惊讶,有震撼,有艳羡,但最后,还是回归畏惧。 刺鼻的味道,有酒味,臭味,血腥味,廉价的胭脂味,满是复杂。 大笑声,叫喝声,议论声,辱骂争斗声,声声入耳。 江常胜自顾自的找了一个视线非常好,比较方便走动的位置,坐了下来,江常胜并不是角落里那个普通的书生,江常胜虽然手无缚鸡之力,胸无斗墨,但是活了十七年了,江常胜的阅历等等,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在这种环境下,江常胜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打半壶酒,一碗面,谢谢。”江常胜对店二说道。 如果此时此刻,这一幕让李唐那个大胖子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他认识的江常胜,从到大,可没有对哪个店二甚至是亲人朋友说过一句谢谢,从来没见过江常胜只吃一碗普普通通的面,这碗面又硬又淡,上面的猪血看起来松散无味,甚至都像是没洗干净。 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江常胜可以清楚的听到隔壁桌人们肆无忌惮的畅聊。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前一阵子,咱们西莽王的儿子,世子江常胜可演了一出好戏啊。” “据说那位年轻的圣帝降下婚约,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江世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无数人都一脸好奇的问道。 “人家那位风华绝代的公主,独自一人一马,追着圣旨直接赶到了当阳城,当着无数人的面,当场单方面毁约,直截了当的告诉天下人,江世子那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纨绔混子,配不上自己。” “天呐,还有这种劲爆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能怎么样?那个不许无术的江世子,是全天下出了名的,据说当场就被气的晕了过去。” “谁说的?我怎么听说那个江世子一见钟情,当场不同意,哭着跪着求着人家原谅自己,还发誓说以后重新做人,改邪归正。” 一时间,江常胜三个字,引爆了整个客栈的话题,每个人都眉飞色舞的议论了起来,各种各样的言论。 “唉,咱们西北西莽王江业,那可是了不起的人物,你说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啊。” “就是,读书不行,练武也不行,连普通人靠努力可以达到的都做不到,更别说需要天赋,更高层次的修炼一途了。” “哎,我要是他吗的能出生在江家,别说出生在江家,随便有一点半点资源,别说什么世子,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子也能拉他下马。” “哈哈,瞧你酸的。” “你们听说过以前江世子的风流事迹没,听说他骚扰的姑娘,不计其数,但都没有一个真正提枪上阵的,据说吧,这位江世子天生不举!” “哈,真的假的啊!” 一时间,整个和平客栈的气氛欢快到了极点,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笑容,就连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那个胆怯书生,都偷偷的笑了起来。 而没有任何人知道,更没有人可以认出,他们此时此刻口中那位男主角,就坐在他们的身边。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穿着普通布衣,脸颊标致,此刻一言不发吃着面喝着酒的年轻男子就是江常胜,恐怕今晚整片安静的大漠,都要沸腾,燃烧。 江常胜没有说话,听到那些风言风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吃完饭起身打算回房间休息的他,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这是隔壁桌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从装扮上看,像是马匪,又像是屠夫。 他直接伸出一只腿,满是嚣张的拦住了江常胜的路。 “喂,兄弟,一个人出来啊?” 江常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和不悦。 “是的,这位老哥,请问拦住在下有何贵干?” 男人冷笑了一声。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西北方向来的人啊,细皮嫩肉的,打哪来?要去哪里啊?” 江常胜脸色微微一沉,自知来者不善。 淡淡一笑,“老哥果然好眼力,我确实不是西北方向来的人,我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家乡紫竹县,此番出行,是去笼城探望外戚。” 江常胜随口一诌,也不着急要过,因为江常胜知道,自己如果不打发面前这个家伙,自己强行过,是过不了的,会很麻烦,反倒是淡定的坐了下来,也不躲避,也不激进。 “老哥这是有什么事要指点我的么?” 凶恶男人神色微微一愣,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明显很年轻的男子,竟然能够如此不急不躁,不慌不怒。 只见他脸色一阴,“刚才,我看到整个客栈的人,都在谈论着江世子的事情,议论纷纷,高谈阔论,只有你,不苟言笑,一言不发,莫非,你是觉得我们很无聊?或者说,你很不屑跟我们一起聊天?” 这句话一出,整个客栈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很显然,江常胜碰到了一个非常难缠且狠辣的家伙,明显不怀好意,说话更是暗藏杀机,写在脸上的,就两个字,“挑事!” 听到这句话的江常胜,脸色一瞬间难看了半分。 “老哥说笑了,刚才众人议论的时候,我也听着,没有与人阔论,是因为我连续几天赶路,已经很疲惫了。” 凶恶男人又是哈哈一笑,身子微微前倾,整个人离江常胜不过二十公分远。 他的目光之中没有丝毫掩盖的压迫意味,“胡说,刚才我分明看到众人议论的时候,你的神色有不悦和愤怒闪过。还是说,我们议论那位江世子,让你很不高兴?莫非,你就是那位传说中世袭罔替的世子?江常胜?” 当这一句话音刚落的时候,整个客栈的气氛都变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凝滞了半刻,所有人看向江常胜的目光,满是打量。 就在鸦雀无声正是气氛紧张之时。 凶恶男人又是一声大笑,“哈哈,看你那个一脸冰冷紧张的样子。”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要能是世子江常胜的话,老子岂不是能出去跟人说老子是西莽王江业?”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祁妙 一瞬间,整个和平客栈再次气氛欢快到了起来。 人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满是玩味,没有人会去同情被拦住路,然后被调侃的江常胜。可以说,就算是江常胜此时此刻在这片大漠中,这家客栈被这个男人砍杀,也不会有人露出怜悯之色,更多的是,看江常胜出事了以后,有没有什么能捡的便宜。 这一刻的江常胜,内心的情绪,无人可知。 曾几何时?一个马匪屠夫,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也敢拿自己开玩笑?甚至是拿自己的父亲,西莽王江业开玩笑了?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自己就是江常胜,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是江常胜,就算真的知道自己是江常胜了,江常胜很清楚,身份一但曝光,就会引来杀身之祸,被杀人灭口。而现在的自己,还真的没有能力,在这片大漠中,在这家客栈里,做些什么。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世界。 当江常胜骑着盛世从当阳城孓然走出的那一刻,这个世界的美好,冷酷,烟花烂漫也好,丑陋不堪也罢,每一个瞬间,甚至是放大细微到每一帧画面,都开始一点一滴的展示在江常胜的面前,以前展示的方式,是呈现,现在展示的方式,是体验。 短短的一瞬间,江常胜脸上依旧神色平静,但是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千帆过尽,万马奔腾。 再次一个低头,一个抬头。 江常胜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简单一笑。 “老哥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哪能是江常胜啊?” “二,来一下。” 店二来到了江常胜的旁边。 “这位老哥的饭钱酒钱,都算在我身上了,我没什么银子了,身上碎碎的只剩下这么点了,你看够不够。” “客官,少了一点,不过我们店不算零头,正好吧。” “谢谢,正好就好。” 紧接着江常胜看向凶恶男人,“我长途跋涉,也确实疲惫了,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身上虽然已经没有钱了,但这顿饭还是够的,老哥可别跟我客气,我就不作陪了,没有接上老哥话,见笑了。”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自顾自的离开了大堂,走上了楼。 凶恶男人看到江常胜这幅模样,看到店二收下了那点碎银,有些发愣。 看着江常胜的背影,凶恶男人冷笑了一声。 “算你识相,穷逼。” 而背对着众人走上楼的江常胜,众人看不到的是,他的脸上,满是如刀刮的风雪,一个不为人知的侧眸,看向凶恶男人。 “后会有期。” 江常胜的房间在三楼的角落,位置很差,回到房间后的江常胜,带着没喝完的酒,坐在桌前,摸着酒壶,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久后,夜深人静了,江常胜洗漱了一下,洗完了自己包裹里的一些衣服晾好,便准备休息,躺在床上的江常胜,辗转反侧,无人可说。 就在江常胜即将入睡的时候,由于房屋极差的隔音,一阵阵声音让江常胜彻底的失去了睡意。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对话声。 “店子里昨天来了一个姑娘,长得特别水灵,特别翘,孤苦伶仃的,好像没有家人吧,落难来到了这里。” “水灵?有多水灵?” “嘿嘿,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那个姑娘,如果在青楼里,绝对是最扎眼最扎手的那,值这个数。” “真的假的啊?那姑娘人呢?” “不知道,好像被店家暂时收留了一下吧,在后厨上帮忙呢。” “有机会不?” “嘿嘿嘿嘿,如果没有机会?我会现在跟你说这么多?” 听声音是三个男人,满是邪笑和不轨。 “那个姑娘,一会儿就来我们房间。” “好好好,啧啧啧,老子好久没有开荤了。” “嘿嘿,那个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没有开苞的雏,是老天送到咱三个面前来的,一会儿见机行事,可别跟我出差错,还是老一套。” 听到这里,江常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神情复杂,试图想要赶紧进入睡眠。 但是隔壁的动静一清二楚,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是三个男人摩拳擦掌,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在这个万家灯火,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星空下,被放大的无数倍。 “咚咚。” “进来吧。” 嘎吱一声,江常胜仿佛可以想象到,那是一个偷偷摸摸怀揣着希望和紧张的女孩,偷偷的打开了三个男人的房门。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为首的男子带着一分严厉说道。 “老,老师们,你,你们好,我,我是来应考的。” 江常胜一愣,瞬间就明白了许多。 “姑娘,别紧张,老师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行了,很简单的。” “嗯。” 女孩的声音是很细腻,很温柔的那种,声音中,带着紧张和胆怯。 “首先介绍一下吧,简单的介绍一下你自己,你的年纪啊,还有以前住在哪里啊,学过些什么啊,简单的说明一下就行了。” 为首的男子,一幅正经的模样问了起来。 “我叫祁妙,今年十五岁,以前住在大园村。” “等一下,奇妙?什么奇妙?哪个奇?哪个妙?” “祁寒酷暑的那个双耳刀祁,妙,就是奇妙的妙。” 男人沉吟了片刻,忍不住拍起手来。 “祁妙?奇妙?哈哈,好名字,你继续说吧。” “老师们,我以前住在大园村,从在家里帮爸妈做一些活,如果说学过些什么的话,我会针绣,还会种菜,哦对了,我还会写字。” 这个叫做祁妙的女孩,一字一句的说了起来。 江常胜在隔壁房间,听得一清二楚,每一幅画面,虽不可见,但已成形现于脑海。 “停停停,你知道我们要的是怎样的学生吗?” 为首的男人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了祁妙的话语。 女孩摇了摇头。 “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我在之前就跟你已经说过了,我们是歌剧戏院的,我们要收的学生,是那种非常有天赋的,非常不错的,在表演方面,也就是唱歌,跳舞,演戏,这些方面有才华的学生?明白了吗?” “哦哦,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那我问你,你之前有没有学习过唱歌,跳舞,演戏这些东西?” “我,我没有。” “没有?!” “那我问你,你对哪方面有兴趣?想要做什么?”为首的男人很强势,仿佛主导了一切。 女孩想了想,眼眸里满是认真的说了起来。 “老师,我想演戏。” “你想演戏?” “嗯,老师,我从生活的大圆村,里面就有一个班子,我从就喜欢看他们表演,跟他们在一起。” “等等?什么班子?” “就是那种有很多表演的班子,有练胸口碎大石的,有表演花枪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唱老曲的人了,化上妆,唱一段,可好看了,我最喜欢的老曲就是《思凡》和《夜奔》!老师,你知道吗,他们” 叫做祁妙的女孩说到这里,满是激动和开心,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可惜为首的男人很是不耐烦,打断了她的话。 “哦,你那么喜欢,那你直接找他们去啊,跟着他们学啊,来我们这里干嘛?” 女孩的声音消逝了,沉默了。 半刻后,柔弱的,抽泣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了,都没了,大圆村没了,人没了,班子也没了,一大群马匪,把我们村子洗劫一空,一把火烧了,我,他们,我” 女孩的声音很,但是掩盖不住那骨子里的痛苦,难过,伤心。 那是压抑的,连哭都不敢大声哭的情绪。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知道了。” “那我问你,既然今天你来我们这里了,我就告诉你,如果你通过考试,以后,你就可以实现你的梦想。” “别说你大圆村的那草台班子,知道吗姑娘?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听《思凡》和《夜奔》那些老一套啊,唱歌,跳舞,演戏,只要你肯努力,我们好好培养你,你以后肯定是一个很棒的艺星,要知道,现在虎国最当红的的艺星,就是陈梨衣了,连当今圣帝都喜欢她演的戏知道吗?” “红的发紫的陈梨衣,她演的戏,被镌刻在晶石上,她的无数作品,只要是有她的,那些晶石发多少,卖多少。” “什么是晶石啊?”女孩弱弱的问道。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乡巴佬。”为首的男人满是不屑。 “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肯努力,以后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是有无数人,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 “真的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有那么多人可以看到我吗?” 女孩认真的问了起来。 三个男人都满是不耐烦。 “好了好了,唱歌,跳舞,演戏,随便来一种,简单的来一段,我们看看你有没有天赋。” 一个叫做祁妙的女孩,三个居心叵测的“老师”,还有隔壁房间难眠的江常胜。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老师,我可以表演一段《思凡》吗?” “行行行!别管什么,快点,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 紧接着,一个清丽的唱腔响了起来。 当这个声音响起之后,许久许久,不知道那三个为人师表的“老师”们是怎么看的,江常胜听呆了,每一个字,每一个音,浑然天成,让人心动。 “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 “我本是女娇娥,唉!又不是男儿郎” 当祁妙正沉浸在表演之中,当江常胜正沉浸在享受之中。 只听到粗暴的一声,打断了祁妙。 “停停停,好了,不用表演了。” “老,老师们,我可以吗?” 祁妙的声音里满是紧张和胆怯。 “你这老曲唱的很一般。” 祁妙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以我们的经验来看,这样说吧,唱老曲,终究已经被淘汰了,现在的达官贵人,喜欢的并不多,老百姓们,爱听的也不多,你如果在唱歌跳舞,演戏方面多多发展一下,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老师?唱曲子,就不算是演戏了吗?” “这,这个哎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是你懂还是我懂?” 祁妙不敢说话了。 “老师,我真的很想演戏,真的很想学表演,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还是你们所说的镌刻在晶石上的演戏,我都愿意,我也会努力,老师,我” “行行行,知道了。” 为首的男人沉吟了片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这样吧,你站直身子。” 祁妙站直了身子。 “抬头。” 祁妙抬了抬头。 “挺胸。” 祁妙挺了挺胸。 “转一圈。” 祁妙一脸的疑问,转了一圈。 三个男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现在,脱掉上衣。” 祁妙愣住了,房间的空气凝滞住了。 隔壁的江常胜闭上眼了眼睛,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 “你愣什么啊?让你脱你就脱!” 为首的男人,满是强势和霸道。 “我,这个,我” “你什么你?我懒得跟你多解释,我就问你,你是想要漂泊一辈子,在这里的厨房里打工一辈子?没人的时候偷偷唱一段《思凡》,然后到老死?还是想要走出去,实现你的梦想?你到底想不想当一个艺星?” 半刻后。 江常胜听到了三个男人咳嗽和咽口水的声音。 祁妙脱掉了上衣。 “现在,脱掉你下面的长裤。” 祁妙的身体在颤抖。 “老师,我” “我就问你脱不脱?” 祁妙脱掉了麻布长裤。 “很好,在转一圈。” “我让你转一圈,你别发傻,灵性一点行不?” 祁妙转了一圈,三个男人的眼睛里,满是盖不住色欲。 祁妙低着头,不敢抬头,没有人此刻在意她眼睛里委屈的泪水,在不停的打滚。 “不错,现在,脱掉你胸前的那件大红色肚兜,还有你那件难看的麻布底裤。”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雅雀无声。 三个男人没有说话,盯着祁妙。 “老师,我想演戏,为什么,为什么要脱衣服?” 为首的男人看到祁妙不愿意脱掉最后一层,破天荒的在这一刻竟然开始细声教导起来。 “我们让你脱衣服,我们是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当艺星的那个潜质,明白吗?不是说什么乡野村姑,随随便便就能上台的,那些达官贵人喜欢的可不是丑陋的妇人,平民百姓们喜欢的,也不是那些难看的女孩,明白吗?” 祁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带着一分哽咽。 “老,老师,那要是长得难看?就不能演戏了吗?” “长得难看?当然可以演戏,但是你要知道,你要是难看,是没有那么多人会看的,没有那么多人会喜欢的。” “相信老师,老师不会骗你,你脱,老师会帮助你找到自己的。” 祁妙低着头。 “老师,我就在这里,我可以自己找到自己的。” 男人勃然大怒。 “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真是气死我了!” “你愿意脱是吧,那你走啊!你滚回去吧。” “滚回你的后厨,然后每天在那里给别人做牛做马,在没有人的地方唱你的老曲,对了,这家客栈每天有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你完全可以站在大堂里,给那些丑陋的男人,凶残的屠夫马匪们,唱你的《思凡》去啊!” 祁妙没有离开,也没有回话。 祁妙哭了。 哭的很伤心,哭的很心。 那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的时候,在那三个男人的眼睛里,得不到半分怜悯,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心中按耐已久的兽欲。 “老,老师,如果我脱了,我就能通过考试了吗?” “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们对待每个学生都很公平,不是只有对你一个人才会这样,你先脱,脱了之后,我们自然会判断。”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孤独的大漠,孤单的客栈,落寞的一个房间里。 一个叫做祁妙,楚楚动人的女孩子。 她的一只手捂着的自己露出的大腿,另一只手搭在肩上的肚兜带上。 她侧着脸,她闭着眼。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我想演戏 在这一瞬间,祁妙的脑海里,闪过的,是自己的一生。 儿时的烂漫,少时的浪漫,还有那破碎不堪的现实和梦想,和不愿去回想的梦魇。 祁妙哭了,眼泪从脸颊上滑到了脖颈,滑到了肚兜上,可是没有人听得见。 脱?还是不脱? 脱?还是不脱? 到底是脱!还是不脱! 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思维,撞击着她的心田。 祁妙不傻,祁妙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祁妙那光滑的玉臂在颤抖。 屏住呼吸的三个男人,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十五岁的女孩,生怕错过了丁点细节。 片刻后,祁妙的手臂,垂了下去。 她快速的捡起了衣服,在三个男人惊讶的目光中,遮住了自己春光乍泄的身子。 “对不起,老师,我做不到,我不理解,我不相信。” 做不到,不理解,不相信。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是带着卑微的哭腔说出来的,却没有丝毫的动摇,满是坚定。 三个男人傻眼了,为首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他么是不是傻?”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一个傻子?” “嗯?” “你把自己当什么?” “你以为你自己有多么矜贵吗?” 祁妙没有说话。 另一个男人拦住了为首的男人,显然是要开口说点什么。 “姑娘,王老师这个人比较简单粗暴,对待问题比较容易浮躁,你别被他吓到了,他说话什么的,可能比较激动,比较冲,方式也不对。” “你叫做祁妙是吧,祁妙,我还是那句话,并不是只有我们会这样对你,或者说,我们只会对你这样。” “你想要做一个艺星?什么是艺星?就像你在大圆村学唱老曲一样。” “别人喜欢你,那些观众喜欢你,他们啊,其实喜欢的不是你。” 祁妙愣了愣。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观众们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表演的模样,或者说,展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他们喜欢的样子。” “祁妙,我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你还,你要知道,其实这世界上所有的艺星,说简单点,说直白点,就是商品,明白吗?” 站在原地的祁妙,听到这番话,听到商品两个字,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想学表演,你想唱老曲,你想当艺星,你就要有觉悟,你自己不是你自己,你自己,只是一件商品,一件无数人都喜欢的商品。” “我们让你转一圈也好,让你脱衣服也好,也都是为了了解你,明白吗?” “我们要找出一个你能够迎合大众的造型啊,让更多的人喜欢你啊,你说对不对?”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要比为首的男人,更加会哄人,说起话头头是道。 显然,这就是他们骗女孩子的老套路了,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相互配合,可以说,基本上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们,没有几个,能够抵挡的住他们的说辞,因为他们并不是简单的勾引你,而是利用你的梦想,你的现实,你的憧憬希望,利用人性的弱点和漏洞来进行诱惑。 “这一行,其实很复杂,水很深,有时候,艺星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暗底下,是很难以启齿的。” “你要知道,有那么多的平民老百姓要看你,要喜欢你,还更有很多达官贵人,王侯将相会看到你。” “所以呢,你要做的,有时候,就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件漂亮的衣服,明白吗?记住,你不是你自己,你是一件商品。” “等你有一天,到达了常人无法触摸的位置了,那个时候,你才能够从商品,开始慢慢做回你自己。” 祁妙没有说话,不得不说,这一番理论,很有说服力。 祁妙擦了擦眼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想知道,难道不脱衣服,就不能唱老曲,演戏了吗?” 提问官一愣,“唔,不脱衣服当然也能,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顺着你的心意走的,没那么简单,你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已经十五岁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 “脱衣服,除了之前那些简单的观察之外,还代表了,你是否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行里行走下去的能力,明白吗?” 祁妙的声音变得突然有点麻木了。 “脱衣服就能够在这个世界走下去了?” “哎呦,你怎么就是一根筋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你连衣服都不愿意脱,以后如果碰到困难,碰到危险,怎么办?你连此时此刻这点心理障碍都无法克服?以后的艰难路程你怎么面对?” “你应该懂的,在这个世界,就算你不脱衣服,也会有无数人想要扒掉你的衣服,而且,如果你继续在这个客栈,在这里生活下去,不等你自己脱衣服,在未来的日子里,肯定会有你难以想象的事情。” “到时候你就明白,今天你在我们面前脱衣服,脱掉的是衣服,拿起来的,甚至是你未来的人生,还有你的梦想。” 听到这里的江常胜都忍不住感慨,这三个男人,真的很会演戏,很会骗人。 “并且,我还想补充一句,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们三个老师并不想骗你。” “脱衣服,只是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会发生什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你心里大概也能想象得到。” “我们三个老师,并不是要故意为难你,真的不是,我们是想帮你。” “人啊,有时候就是容易钻牛角尖,你还年轻,我明白,年轻的心都差不多。” “明天一早,我们三个就要离开这家客栈了。” “现在,是你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了。” 听到这句话,祁妙愣住了,呆住了。 祁妙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她的脑海,她的心,已经无法用文字和语言来描述了,她的脸颊满是苍白,写满了无力。 在这一刻,孤零零站在房屋中央的祁妙,就像一个玩具,世界就像一个机器,伸出巨大的手掌,开始向她抓去。 那些好的坏的,疼痛的,希冀的,憧憬的,都在那只手掌里,只可惜,不是她抓向它们,而是它们抓向她。 在这一刻,彻夜难眠的江常胜,早已坐起在了床上,再也睡不着了,江常胜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关注着隔壁。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有很多害怕的东西,比如说怕疼,怕失败,怕孤独。 但在这一秒,祁妙,还有江常胜,突然发现,人原来最害怕的就是时间。 平时感觉不到飞速前进的时间,一旦忽然慢下来,那么,所有的细节,每一帧画面,每一个想法,每一缕思绪,都会被放大,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五彩缤纷的,臭气熏天的。 所有的所有,还有每一片零碎的感官感受,会将一个人拉扯开来。 没有人逼你,但你自己会逼你,没有人会碾碎你,但万象包罗的世界会悄无声息的踏过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百年那么久远,好像已经过完了一生。 安静的世界里,响起了一个柔弱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行,我不信,我不愿意。” 简单的九个字,变成了简单的十个字。 紧接着,希希嗖嗖的穿衣服声。 三个男人彻底的傻眼了,看着面前那个开始穿上上衣和长裤的姑娘。 “谢谢老师的教导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祁妙便打算迅速离开。 但是就在祁妙正准备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刹那。 “砰。” 沉重的撞击声响了起来,那是一个一脸阴沉的男人,他的身后站着其他两个面无表情的同伙。 祁妙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 “你,你们想干嘛?” “我们想干嘛?”为首的暴躁的男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和那早已燃烧的欲望。 “姑娘,很有骨气嘛,真他娘的少见啊。” “我告诉你,你以为我们的房间?是说进就能进的?想走就能走的?” 祁妙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什么老师?什么考试?不过是三个丑陋的男人骗涉世未深女孩的把戏罢了,当游戏结束,他们也就露出了自己的嘴脸。 只不过,前者是吃相好看,后者是吃相难看罢了,但改变不了的便是恶心丑陋的本质。 “大哥二哥,跟这个姑娘说这么多干嘛,你们说那么多,有屁用,我他么早就想强上了!” “每次都要整这么一出,我就觉得强上最刺激。” “哈哈,三弟,那行,你先上吧,这姑娘一看就知道还是个雏,你动静一点,千万不要惊动了其他人,这家和平客栈的老板娘听说不简单,没有人敢惹,也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好了,快!” 一声低沉的咆哮。 祁妙惊恐的睁大了眼眸,紧接着就要夺门而出。 “来人啊,救” 还没有冲出去,声音才喊到一半。 “唔” 祁妙便被一个男人勒住了脖子捂住了嘴巴。 巨大的力道,差点让祁妙背过气去,当场眼泪就滚了出来。 另外两个男人显然有备而来,立刻拿出绳子等工具,就开始捆绑起祁妙。 男人们的房间,和江常胜的房间,都属于非常差的位置,并没有住什么人。 “嘿嘿,按住,按好了,我先来!” 喘着粗气急不可耐的低沉声音响起。 “嘶,啊!” “踏马的敢咬我,靠!” 一个耳光甩在了祁妙的脸上。 “哭啊,哭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战争与和平 人生有很多这样的时刻,你惊心动魄,而世界一无所知,你翻山越岭,而天地寂静无声。说到底,世界上多得是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有观望战争的评论家,少的是结束战争厮杀,擦掉战后创伤的工匠。 祁妙正经历着人生的又一个战争,江常胜也同样经历着。 祁妙经历着世界对她的冷漠而过,江常胜经历着自己内心的争斗。 江常胜活了十七年了,处在那个位置上的他,一生下来直到现在,虽然读的书不多,走的路不多,但所阅之人之事,所历之物之史,都要比常人,多出太多了。 江常胜见过无数的风花雪月,也见过无数的刀光剑影。 江常胜见过无数的刺客,几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偷偷摸摸的溜进眺南府,伪装成佣人,伪装成兵士,刺杀自己的父亲西莽王江业,还有很多刺杀自己的,有用美人计勾引自己的,有用忠诚和友好换取自己信任的。 太多太多了,只有十七岁的江常胜,就算再怎么不学无术,就算再胸无斗墨,阅历,思维,性格,也早已不是常人更不是同龄人可以比拟的了。 正因为如此,江常胜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见多了酸甜苦辣,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物,见多了悲欢离合。所以,正在经历着战争的不只有祁妙,还有自己。 年少轻狂的他,有他的狂妄嚣张,也有他的韬略深藏,有他的随心洒脱,也有他的冷漠心肠。 江常胜深深的知道,像祁妙的这样的姑娘,世界上太多了,多的简直数不清,一抓一大把。 江常胜深深的知道,像今晚这样的故事,或者说类似的故事,世界上太多了,多的让人望洋兴叹。 江常胜更是知道,自己不是圣人,自己不是英雄。 江常胜也知道,自己虽然贵为西莽王江业的儿子,虎国唯一异姓王世袭罔替的世子,但是在今天,在这一刻,那些以前拥有的东西,都是派不上用场的。 自己如果现在去救祁妙,先不说能不能救下来,自己能不能自保都是问题。 趋利避害是人的思维,弃它而守己,是人的本能。 在这一刻,江常胜是纠结的,是痛苦的。 如果是在以前,这种情况搁江常胜面前的做法很简单。 看心情,心情好了,救,心情不好了,不救,自己没有义务,自己没有那么多闲心去拯救世界上所有深处在水深火热里的人! 但是在今天,在孓然一人离开当阳城已经二十多天快一个月的今天。 走了万里路的江常胜,风吹日晒,爬山下河的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变了。 自己想救这个叫做奇妙的祁妙姑娘,没有看心情好或看心情不好!是真的很想救! 以前的江常胜,是不会在这一刻犹豫的,在这刻因为自己的安危和她人的安危做思想抉择的。 是因为在农田里偷西瓜的原因吗? 是因为和老农一起做豆羹的事情吗? 是因为被当做书生看待吗? 是因为换下锦衣玉食,素袖出行的原因吗? 江常胜自己也不知道。 江常胜眉头紧皱,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候,焦急的他,从床上迅速的下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 虽是两步,万千思绪,百般惆怅,在他的胸中闪过。 这便是江常胜的战争。 祁妙在挣扎,在斗争。 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已经脱下衣服,脱掉衣服的男人,原来每一件衣服下并不是人,而是动物。 祁妙的眼眶里满是泪水,眼睛里满是绝望,痛苦,还有愤怒和仇恨。 她的身体在发抖,一边挣扎,一边索性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不想看见这几个动物的模样。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始摸索着,要怎么才能自裁。 虽然自己无力抵抗,但是自杀的勇气还是有的。 “大概这就是命吧。” 祁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绝望,痛苦,不甘,仇恨,愤怒,到最后,是一声幽幽的,无人可闻的叹息。 就在男人一边绑着祁妙一边跃跃欲试的时候,祁妙已经做好准备自尽的时候。 忽然房间的门轰然被踢开,“砰!” 这一个变故吓了所有人一跳,正在脱裤子的男人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昏暗的灯光下,所有人只看见那是一个一脸冰霜的年轻男子。 他衣诀偏偏,他冷漠傲然。 三个男人立刻反应了过来,满是防备和心。 “你是谁!” 为首的男人一脸的警惕,从角落摸出了一把刀,三个男人都是一脸色的杀气,只要江常胜有一点不轨的举动,他们三人会立刻蜂拥而上。 下一秒,三人只见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低了低头,抬了抬头,一个斜眸。 满是邪气凛然的不羁和狂妄,更是带着冷酷和风霜。 “你们三个,住在和平客栈,不知道我是谁?” 三个男人微微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江常胜看起来满是自信与霸道,就像无视了面前三个男人的杀意一样,自顾自闲庭散步般的向前走了一步。 “我的名字,就你们三个废物,还不配不知道!” 为首的男人勃然大怒。 “你算什么东西,威胁我们?” 为首的男人说着这句愤怒的话,却并没有妄动,在这一刻,他和他的同伙,被江常胜的突然出现吓到了,也震住了。 他们还没有胆量去拿自己的命去赌博。 如果被他们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就算不杀了江常胜,也会让他三天都醒不过来。 但是这一刻,他们不敢动,因为在这个大漠里,在这家和平客栈中,住着的,大多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和平客栈能开在这种地方不倒,据说老板娘更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无人敢惹。和平客栈全靠那位老板娘镇着,那位老板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和平客栈,一律不准动武。 哪怕你在和平客栈的门外与人厮杀,但是店里面,只要谁敢乱动,损坏一张桌子或者椅子,就拿命来赔,胳膊腿什么的都不算,就用一条命来赔! 这条规矩,是用无数鲜血和命立下来的,所以到了今天,和平客栈在这片大漠里屹立不倒,成了很多人的好留处。 他们怕,如果面前的男子是什么不能惹的人,他们就算躲得了今天,在这片大漠里,估计也走不出去。 此刻的江常胜,心也是悬着的,自己不能说自己是江常胜,说了没人信,更没有用,还有可能会导致被杀人灭口,更不能被看出来自己其实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 江常胜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一点硬本领都没有,很多同龄人都已经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杀人布阵,样样精通。 而那些天赋异禀或是气运不错还有勤学苦练的人,更是直接走上了更高的修炼一途,彻底脱离了常人的范畴,开始聆天地,寻本心,追寻大道,比如说那位毁掉婚约的公主宋秋水,年纪轻轻,已经是地听境六层了。而江常胜,别说修炼,就算普通人所拥有的水平,知晓文史,开三十斤的硬弓,都没有那个能力。 说到修炼一途,每个人一生下来都是有可能进入这一途的,进入这一途的方式有很多,读书可以,习武也可以,《全道经》上讲,三千大道,每一途,既是,也是终点,理论上来说,就算是吃饭,不停的吃东西,也可以吃出一片道法天地来,很是神奇。但是对人类而言,最简单的入道方式,便是两种,一种是学文问心,一种是以武入境。 地听境一层到三层,其实都是普通人类在进行量变的过程,是一个开始积累学习的过程,当量变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便开始质变,达到地听境四层后,便开始逐渐和常人区分开来,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能力。 每一个大境界,共分为九层,修炼问道一途,就犹如登天梯一般,越往后,越往上,越难。 地听境之上,便是天启! 江常胜心中烦闷,很快就将这些思绪清理,冷笑了起来。 “我不想跟你们多说,我懒得跟你们多说,我现在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和收拾行李,你们要不要放开这位姑娘,然后滚出这里。” “十秒钟后,我开始杀人。” 说完这两句话,江常胜走到了桌前,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背对着众人。 三个男人都惊呆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知所措,不敢相信。 “十。” “九。” 安静的房间里,江常胜开始数着时间。 三个男人又惊又怒,握紧了长刀。 “三。” “二。” 男人们的额头上流出了汗,江常胜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一!” 背对着他们的江常胜,一个侧颜,眼睛里满是暴虐。 在这一刻,江常胜甚至已经打算好了,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拼命了! 也就是最后这一个眼神,江常胜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几乎到达了一个可怖的程度,那种生杀大权尽在己手,屠尽一切在所不惜的冷漠暴躁,是常人无法演绎出的。 这三个男人心照不宣的,没怎么收拾东西,迅速如同丧家犬一般,滚出了房间。 他们脚步之迅捷,不言不语之默契,和他们之前的为人师表,暴躁还有客气,脱下衣服时的丑陋,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足矣让人惊叹人性之幽深复杂。 江常胜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他很的时候就知道,世界上大多数时候,许多人多是这番模样,欺软怕硬,贪生怕死,这并不稀奇,而是常态。 “呼。” 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江常胜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并没有愿意玩命的那个胆量。 江常胜坐在椅子上,愣了许久,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儿。 回过头去,那是一个颤颤巍巍捂着嘴巴满脸泪痕的女孩。 她瘫坐在地上,光滑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她身上的肚兜已经被扯烂了一角,她下半身只有一条底裤。 圆圆的脸,干净的眼,带一分丰腴的身段,不是那种标准美女的模样,而是那种家碧玉的可爱与纯美。 在经历了今晚这一切的她,在这一刻显然几近崩溃。 江常胜站起身来,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走了过去。 叫做祁妙的她下意识的往后躲闪了一下,江常胜叹了一口气,帮她披上了衣服。 紧接着,江常胜走出了门,开始处理后事,查探那三个男人的踪迹,看有没有潜在的危险或是需要做的必要手段。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江常胜回到了楼上。 当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正准备开门的时候,躲在墙角里的人儿缓缓的出现。 江常胜微微一愣,感觉到了自己的衣角被一只手轻轻扯住了。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大漠中的儿郎和姑娘 柔弱的声音,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江常胜没有回头。 “不客气。” 江常胜打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然后倒在床上休息起来。 但是江常胜并没有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他站起身来。 一脸愤怒的走向了门口,拉开门,几乎是一声怒喝。 “你怎么还不走?怎么还站在门口?” 是的,江常胜睡不着,是因为那个叫做祁妙的姑娘,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江常胜很生气,在江常胜自己看来,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自己冒着危险成功的救下了她,但是她却竟然在自己的门外站下了不走? 江常胜活了十七年,江常胜见过的女人,各种各样的,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不用猜,江常胜也能想象到,这个叫做祁妙的姑娘,估计是因为自己这么一下英雄救美,黏住自己了! 江常胜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如果自己让这个祁妙的姑娘黏上自己,自己会变的非常麻烦,自己独自一人出行,连自己目前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这样一个柔弱的漂亮姑娘。 晚上的时候,江常胜听得很清楚,这个姑娘来自一个村子,整个村子都被马匪杀了,洗劫一空,一把大火烧光了所有,紧接着在逃亡生涯中,来到了这家和平客栈,很有可能就是被那个传说中的老板娘收留了下来,在这里后厨上做活。 这样一个背景,这样一个人,和江常胜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缘际会,江常胜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她。 红颜祸水,这四个字江常胜非常清楚,带着这样一个累赘,江常胜恐怕连和平客栈都走不出去! 江常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做一个英雄,大概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江常胜就注定是一个世袭罔替的王侯,而不是那些眉飞色舞般的说里,那些个浪漫英雄。 在决定打开房门之前,江常胜已经把各种可能,各种潜在的威胁,好处坏处,在心里过了一遍,权衡利弊之后,江常胜做出了这幅模样,打开门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下一秒,江常胜微微一愣。 只见祁妙的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 她满是紧张的站在原地,大概是因为江常胜这么不高兴的一吼,像是一只手足无措的羔羊看起来让人心疼。 “你,你好,我,我叫祁妙。” “我知道。” 江常胜眉头微皱,语气平静的回复道。 “你想干嘛?” “我我想谢谢你。” “我知道了,你这已经第二次开口说谢谢了。” 江常胜满是不耐烦,转过身去,就要关门。 “这是我现在仅有的四两银子。” “我真的很感激你,把我从那种的困境中救出来,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对不起,我很穷,我没有多少钱,这四两银子,是我现在能给你的全部。” “你是我的恩人,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你,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会倾尽所有。” 江常胜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 “好的,我收下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空气凝滞了。 江常胜突然有些疑问,因为背后的祁妙没有说话了。 江常胜在这一刻,有些害怕,有些不安,江常胜很压住内心的那些苗头,满是冷酷的关上门然后睡一觉,明天早上一起来就离开这里。 但是江常胜发现自己做不到,江常胜转过了身去。 祁妙哭了,两行清泪挂在了脸上,哭的放肆,哭的压抑,不敢出声。 那一双干净的眼睛直直的盯住了江常胜,眸子里满是认真。 “今天晚上我去大堂取菜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看到那个屠夫嘲笑你的模样,看到你用仅剩不多的钱,强忍着怒气请他吃饭。” 祁妙一边说,一边哭。 “我看到了你,你也是一个有困难的人。” “但是就在刚才,你却能冒着危险来救我。” “我的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怎么说。” “谢谢你,感谢你,真的。” 江常胜没有说话,在这一刻,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不是滋味。 祁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紧接着装出一副满是坚强的模样。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打扰你了。” 江常胜没有回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对了,我叫江常胜,你可以叫我常胜,也可以叫我胜哥,随便你。” 昏暗的走廊里,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那个,我还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江常胜回过神来。 “什么问题?” 下一秒,只见祁妙的眼睛里写满了希冀和认真,仿佛是攒了很久很久的勇气,一字一句,扎入了江常胜的心。 “常胜哥哥,生活是偶尔充满艰辛?还是总是如此?” 江常胜呆住了,看着面前一脸希冀的祁妙,听到这个问题。 思考了很久很久,像是过了许多年一般,江常胜深呼了一口气,不敢去看祁妙的眼睛。 “总是如此。”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走进了房间。 听到这句话,祁妙关上了房门。 这注定是一个难免的夜晚,江常胜坐在桌子前,喝起了酒。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江常胜的心情很复杂,难以聊表,想到了很多。 就在昏暗的大漠即将被彻底点亮起来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已经找不到了江常胜的身影。 和平客栈的很多人在这个点已经醒了,醒的最早的莫过于是厨师,还有店二。 后厨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案板上拍着一条鱼,刮着鱼鳞。 “那个祁妙,给我递一盆水。” 站在一旁正在忙活着的祁妙,听到大汉的话,连忙打了一盆水送到了他的面前。 大汉接过盆子,往满是鱼鳞和鲜血的案板上倒了一淌。 紧接着,他忽的眸子一转,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祁妙。 “祁妙啊,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露出一口烂牙的他,笑起来看起来满是邪恶的味道。 祁妙站直了身子,在这个男人面前不敢妄动,声的回道:“没有没有,睡好了。” 祁妙的话刚说完,大汉就将盆子里的水,直接泼了出去,没有一点犹豫。 “叔帮你醒醒!” 哗啦,祁妙的头发,还有上半身都湿了。 “嘿嘿。”大汉的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盯住了祁妙的胸脯。 水打湿了她的衣服,让她那坚挺的胸脯更加轮廓分明,在这个清晨,很容易让男人朝气蓬勃。 祁妙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不敢乱动,她很清楚的感觉到面前大汉的不怀好意,却又无能为力。 “哈哈,祁妙啊,你是从哪来的啊,家里有没有给你找亲家啊。” 祁妙不敢说话,只是安静的退到一旁,做自己的份内工作。 大汉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不论是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调侃她人的快感。 就在许久之后,大汉又喊了一声。 “祁妙,帮我再打一盆水。” 大汉没有听到回应,满是疑问的转过身去,猛然发现,厨房里哪里还有那个姑娘的身影。 顿时眉头紧皱感觉到不妙的他,连忙提着菜刀就走出了厨房。 “祁妙!” 一声大喊,让和平客栈的很多人,都醒了。 “掌柜的!掌柜的!” “来人啊,快来人啊,那个叫祁妙的姑娘跑了!” 和平客栈彻底醒了。 荒凉的大漠上,一眼望不见尽头。 旭日,大风,黄沙,还有偶尔从飞扬的砂砾中传出的喊啥声,马蹄声,永远是西北大漠的主基调。 那是一匹高大俊逸的白马,每一步,都踏的尘土飞扬。 那是一个神色坚毅白衣男子,他眉如刀锋,眸光冷冷如雪,尘土上,大风中,衣决猎猎,好不潇洒。 那是一个身形玲珑的姑娘,可爱纯美的脸颊上,写满了激动,紧张,彷徨,畏惧,慌张。 “常胜哥哥,你这样带我走,你会有危险的!客栈的人会追上我们的! “我不希望连累到你,害了你的性命!” “常胜哥哥,我们去哪。” “常胜哥哥,我” “闭嘴!别说话,再说话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扔在这里!” 风沙之中,江常胜乘着他的盛世,策马奔腾。 祁妙抱着他的腰际,哭的像一个大姑娘。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杀人需要什么招式 世上有云龙风虎四大人类国度,这一天,虎国西北方,一个不知名的镇上,一个狭的房间里,挤着两个人。 这是一对男女,如果从容貌上看,男的标致英俊,女的可爱纯美,十分般配,倒像是一对情侣。 只是此时此刻,男子正虚弱的倒在床上,额头上满是汗珠,脸颊上有一分苍白之色,他的背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右肩膀处直接到左腰窝处,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还好的是,这道刀疤,显然已经及时处理了,此时此刻房内玲珑的女孩,正在悉心的帮青年男子换药。 “常胜哥哥,疼吗?” 女孩显然便是祁妙,七天前的清晨,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冷酷无情的江常胜,带着一个萍水相逢叫做祁妙的姑娘,从和平客栈跑了。 两人这一跑,当天就迎接了无数凶悍马匪的追杀,亡命在大漠上。 祁妙是和平客栈的马夫收留下来的,但是祁妙的命,却是属于那个传说中的老板娘的。 不管祁妙出逃是事出有因还是蓄谋已久,对和平客栈的那位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 两人出逃的时候,老板娘并不在客栈中,和平客栈的佣人逃跑,对于大漠中赫赫有名的和平客栈来说,算是大事了,二当家当即在大漠中发布了追杀令,要将祁妙和江常胜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趴在床上的江常胜,回想起这几天的亡命生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不疼,想要我的命,哪有那么容易。” 祁妙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对不起,胜哥,都是因为我,你才会遭到这样的生命威胁。” “又来了,真快被你这些说辞烦死了。” 江常胜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祁妙这个姑娘,真的太容易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境地了,在这些亡命奔波的日子里,祁妙不知道自责了多少次,说了无数句对不起,或是谢谢。 在平日里,更是悉心照顾江常胜,如同一个丫鬟一般,有时候,比一般的丫鬟都要更加的认真入微。 祁妙出生的环境,遭遇的经历,还有她的性格,这番模样和态度,江常胜是可以理解的。 “对了,祁妙,我问你,和平客栈的老板娘你见过吗,什么模样?很厉害吗?” “没有见过,我在大漠中走了两天,当时快要饿死了,是被和平客栈一个外出的老马夫收留的,他救了我,带我回到了和平客栈后,他告诉我,到了和平客栈,我的性命就属于他们老板娘了,以后是生是死,全要听那位的。” “但是我在和平客栈才呆了两天,还没有见到那位老板娘,就碰到了那三个伪君子跟我搭话,问我要不要试试应考表演做一个艺星,然后就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 江常胜砸了砸嘴。 “哎呀,也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老板娘,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好是坏。” “也许我不该带你离开和平客栈的,假如说,那位老板娘是个好人呢。” 祁妙听到江常胜的话,眸光一阵暗淡。 “常胜哥哥是在后悔么。” 江常胜微微一笑,“我只是随口一说,既然我决定带你出来了,我就不会后悔,我江常胜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我在客栈里的时候,听别人说过,那位老板娘在西北这一域的好几片大漠中,都非常有名。” “她好像是什么地听境七层的高手,在这一带,难逢敌手。”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脸色一变。 “地听境七层?” 江常胜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眉头紧皱。 “常胜哥哥,什么是地听境七层啊?”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样说吧,我们普通人,基本都是地听境一层二层,稍微厉害一点的,就是三层,一旦达到五层,就开始脱离常人的范畴,开始真正的进入到了修炼一途。” 祁妙一脸的好奇。 “什么是修炼啊?” “这个,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简而言之,我现在就算是地听境一层,地听境三层的人,可以打十个我这样的人,而地听境五层的人,一个人,就能打倒五十个我。” “地听境七层,已经算是高手了,一个人,打一百个我没问题。” 祁妙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祁妙,此地不宜久留,如果那位老板娘出动,我俩是根本活不下去的,地听境七层的人,杀起我这种普通人来,就跟切菜似的。” “他娘的,早知道我从家里出来,应该偷偷带上一群高手啊,家里那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是地听境十层的,天启境,洞虚境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祁妙一脸的不解。 “什么家里?什么天启境,洞虚境?常胜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江常胜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懵懂的祁妙。 “没什么,你不懂。” “哦。” 祁妙的眸光又是微微一暗。 江常胜看了一眼祁妙,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祁妙就像是一张白纸,一个出生在虎国浩瀚土地上的平凡姑娘。 虎国太大了,光是西北一域,就有百万土地,万万人口,对于祁妙这样的姑娘,她的一生,如果不出意外,她本该踏足的圈子,就是她那个大园村,还有周边乡镇,不错的话,她能多走进几次当阳城,看看烟花烂漫,繁华世界,她的人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她本应该是做一个安静的乡村姑娘,嫁一个还算不错的人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生一个大胖子,然后在闲暇之时,唱唱她满心欢喜老曲就够了。 但是世界却将她这张白纸铺在了江常胜的面前。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两人相遇的时间,很是奇妙,她正是人生的困难艰险时,而江常胜,正处在人生的转折点之中。 想到这里,江常胜的内心很是复杂,不知道自己对于祁妙来说,是福是祸,不知道祁妙对自己来说,又是福是祸。 “常胜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啊?以前呆在哪里啊。” 祁妙满是好奇的与江常胜交流了起来。 “我?我就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以前住在当阳城。” “当阳城?西北最大的那座城吗?进京赶考?南方的京都吗?天呐,我听说从西北赶到南方的京都,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马,日行万里,也要走十多天啊。” 江常胜默默一笑,心中想到,“十天?恐怕只有像宋秋水的白云渡那种好马,并且是马不停蹄日夜狂奔,才能做到吧。” “常胜哥,我们要去京都吗?大概要多少日子啊?” “是的,我们要去京都,但是我也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走到京都。” “啊?为什么啊?” 江常胜的盛世,是传说中的神马,之所以现在一个月都没有走出西北一域,是因为江常胜并没有想过要立刻奔到京都里去,一路上,江常胜都是很随意的前行,有时候,一天还走不到十里路,有时候一天奔行百里千里。 他看着祁妙满是好奇的脸颊笑道:“我随我的盛世走。” “盛世走到哪,我就走到哪。” 祁妙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既明白,又不明白。 “扶我起来。” 祁妙闻言连忙扶起了江常胜。 “帮我倒杯酒。” “常胜哥哥,你的身体受了重伤,如果现在喝酒,不太好吧。” “没事,让你倒你就倒,我就喝一口。” 紧接着,狭的房间里,江常胜端着酒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祁妙,你也倒上,陪我喝一杯。” 祁妙闻言连忙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开心的像是一个孩子,开心是因为她很喜欢这种跟江常胜在一起有些亲昵的感觉。 “祁妙,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祁妙摇了摇头。 “我没有想过,我不知道。” 江常胜摇了摇头,笑了笑,喝了一口酒,又烈又疼,龇牙咧嘴。 祁妙也跟着喝了一口,喝完满是可爱的模样,吐了吐舌头,伸出手扇了又扇。 “常胜哥哥,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喝酒啊,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喝。” 江常胜想了想说道:“人之所以喝酒,大概是因为,友色情愁爱与好,命与运,是杯中的全貌吧。” 祁妙听到江常胜的话,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酒。 友色情愁爱与好,命与运?祁妙不懂,又有些懂了,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喝完第二杯酒的祁妙忽的发现,酒杯中没有了酒,却多了几滴眼泪。 正当江常胜和祁妙休息之时,躺在床上的江常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凝重,吓了祁妙一跳。 江常胜迅速的穿好上衣,走到了门边,祁妙看到江常胜的模样,立刻也警觉了起来。 两人被马匪连续追杀了多日,早已对危险十分敏感。 江常胜从桌子上抓起了一把弯刀,这把弯刀是他从之前的追杀之中夺来的。 “祁妙,有人来了。” 祁妙屏住了呼吸,她抓起了一把匕首,走到今天的她,再也不完完全全是之前的柔弱模样,多了许多的果敢。 窗外几个人影闪过,轻碎的脚步声响起。 “砰!” 房门开了,一个彪形大汉几乎是带着压倒之势拎着一把重锤撞了进来。 站在门口守株待兔已久江常胜,几乎是同一时间,脸色一变,一鼓作气。 一刀就像彪形大汉的脖颈砍了过去。 十七年来,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人的他,从来杀人都只是需要点点头或者摇摇头的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也会有无数人扑汤蹈火争先恐后的他。 不知道从什么起,开始了迈出了自己动手的第一步。 只是一步,就是最狠辣无情的杀招,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一刀,没有任何战斗的技巧,没有一丝修炼者强大的元力。 更是连名字都没有,如果有,那么叫做: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江常胜的祁妙之旅 杀人的手法和方式,是随着时间在不断变化的。 远古时期,那个时候,天地初开,世界上一切还处在原始的蒙昧阶段。 那个时候,人类还很是愚昧,对话还靠着比划。 而在那个时候,人类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填饱肚子,本能让他们掌握的第一项技能是如同动物一般,撕扯,生咬。 后来逐渐发现自己的牙齿和爪子,和世界上其他动物比起来,简直是毫无用处,于是他们学会了用东西来杀生。 当第一个人类,捡起一块石头,砸死了一头野猪之后。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们开始照猫画虎学着用石头狠狠的砸死面前的猎物,血肉模糊,筋疲力尽,是他们的写照。 紧接着,人类的智慧通过本能展开了,在杀生方式上,得到了如泉涌般的发展。棒子,棍子,叉子,更多各种各样的武器和杀生方式衍生而来。 直到上古时期,人类开始大规模群居,有了智慧以后,发现自己是天地间最弱的种族。 因为这个世界有其他更加强大的血脉,一头头普通的动物开启了灵智,进化成了妖族,那些血脉更加强大的物种,进化成了食物链上更高的掌权者,一拍翅膀,翱翔万里的鲲鹏,一张口,吞吐天地的五爪金龙。 就连那些埋在尘土之中的亡灵,也在不断的进化当中,不知道是沾染了天地灵气,还是沾染了神魂血脉,变成了让人类闻风丧胆的魑魅魍魉。 各种各样的种族,百花齐放的大地,上古时期,杀人的方式,杀生的手段,是最多的,而同时,那个年代,也是人类最为黑暗的年代。 一万年听起来是那么的久远,但还是过去了。 到了今天,天地间只剩下了两块大陆,苍天和青天,人类成了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妖族退而为其次。 至于那些魑魅魍魉,神兽圣物,妖魔鬼怪,都仿佛消逝在了历史中,倒并没有完全消逝,但相较于人类和妖族任何一方来说,都太没有话语权了。 而到了今天,人类的杀生手段,杀人方法,也到了一个山穷水尽的境地。 所谓的山穷水尽,不如说是极尽想象的繁华。 此时此刻,江常胜一刀将冲进来的一个马匪砍翻在地。 江常胜的手法很简单,很直接,很粗暴,没有任何花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 “噗。” 冲进来的马匪倒在了地上,眼睛瞪的圆圆的,鲜血从他的脖子中喷薄而出,染红了破旧的房门,染红了墙壁还有灰色的石板。 “四。” 江常胜在心里默默的念起了一个数字。 在这些跟祁妙一起逃亡的日子里,和平客栈的的人发出了高价悬赏,那些大漠的马匪们就像蚂蝗一般,恨不得能够吸干江常胜的和祁妙的血。 这已经是江常胜杀死的第四个马匪了。 这些马匪,常年穿梭在乡镇和大漠之间,他们是冷酷的刀客,他们是整个西北最无知,最廉价的屠夫,他们简单,便宜,高效。 有的一生下来就是在马背上,死的时候也是在马背上,他们挣够钱了,就会去乡镇破旧灯楼里花上些钱,睡一个对他们来说很不划算却又只能睡她的女人。有时候运气好了,他们可以在大漠之中拦住那些过往的商客,行人,其中不乏漂亮的姑娘,对他们来说,逮到一个漂亮姑娘,是马匪生涯中最幸运的事情。 而就是这样一类人,教会了江常胜杀人。 江常胜杀第一个马匪的时候,那个马匪是一个又瘦又矮的中年男子。 看起来尖嘴猴腮,眼神狠毒的男人,在田野间碰到了江常胜和祁妙,他看到江常胜和祁妙二人之后,并没有像其他马匪一样简单粗暴的冲上来就是砍杀,而是打了一个招呼。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刚刚从大漠走出来的吗?” “嗯。” “那太好了,我也刚从那该死的大漠走出来,差点命都没有了,我都要饿死了,你们有吃的吗,能不能行行好,分我一点。” 单纯的祁妙点了点头,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块饼,低头掰开。 而就在祁妙低头的一瞬间,干瘦马匪当下就是一伸手,直接把祁妙从江常胜的马背上硬生生扯翻下来。 当时祁妙一声尖叫,江常胜更是万分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突然就出手了。 江常胜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下腰,去抓住祁妙。 祁妙是抓住了没有被摔下马去,但是干瘦马匪的目的达到了,又瘦又矮的他,当时就从侧面抽出了一把雪白的弯刀。 一刀就朝着正在抓着的江常胜砍了下去,这一刀的名字叫做,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那一刻,祁妙差点吓晕了过去,江常胜更是瞳孔一缩。 本能的一个侧身,但终究是没躲过去这一刀。 “哗!” 江常胜现在背上的那道可怖的刀疤,就是这样来的。 江常胜当场就是一声痛苦夹杂着愤怒的暴吼,滚落下马! “哈哈哈哈!” 干瘦马匪的尖锐笑声划破了空气,他翻身下马,眼里满是不掩饰的残忍意味。 “栽在我手里吧!” “啧啧啧,三十两银子到手,还顺带一个这么漂亮的妞,这买卖,真他娘的值!” “值!” 在那一刻,江常胜又是痛,又是怒,又想笑。 自己堂堂西北霸王江业之子,世袭罔替的世子身份,命就值三十两? “臭子,你这是什么眼神?敢这样看我?去死吧!” 干瘦马匪没有丝毫犹豫,一幅根本不给江常胜任何机会的样子,直接抬起刀朝着江常胜的脑袋以力劈华山之势砍了下去。 这一刀的名字叫做:趁你病,要你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眼看江常胜就要命丧黄泉。 江常胜满是机警和本能的一句大吼:“盛世!踢他!” 盛世就是盛世,不愧是传说中的神马,灵性之极的它,瞬间就是一个前蹄提起,比刀更快,比鼎更沉。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一转头,前一秒还好好的人,下一秒犹如一条半死不活的土狗,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 江常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干瘦马匪的面前。 捡起弯刀的时候,马匪还有一丝神智,本能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噗。” 弯刀杀人的好处便是伤口大,出血快。 江常胜没有一丝犹豫,一刀将男人身首分离。 世界上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不会动手杀人的,有的人也许会有一两次经历,有的人则是一生下就注定腥风血雨。 江常胜本来可以安心的做一个纨绔子弟,舒舒服服惬惬意意的过完一生,但是当江常胜从当阳城孓然一人走出的那一天起,江常胜的人生,掀开了另一个篇章,完全不同的画风。 “胜哥心。”祁妙一声惊叫,只见此时此刻,江常胜刚砍翻一个马匪,另一个马匪双眼血红,拎着一根狼牙棒就冲了上来。 祁妙的眼睛里多出了一股决绝,半年前,她还是大圆村里开心快乐怀揣着人生梦想的一个少女,不久前,她还是一个迷茫痛苦彷徨,且时时刻刻恐惧着周边的女子,而在今天,她已经学会了在这种时刻,不是尖叫,也不是大喊,而是果断的冲上去。 “噗。” 祁妙的匕首,插进了拎着狼牙棒男人的腰窝里。 “啊!” 男人一声嘶嚎,一个简单的摆臂撞击。 “彭。”祁妙整个人都被抡翻在地。 男人拔出腰间的匕首,红着眼睛走向祁妙,举起狼牙棒就要朝地上的祁妙砸下去,砸他个昏天暗地,砸他个血肉横飞! 但是下一秒,举起狼牙棒的他,双眼的焦距,从地上的祁妙开始缓慢的移动。 因为他猛然发现自己的下巴多了一个模糊的东西。 那是一把弯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是一个即使看不见脸,也能感觉到那一双冰霜眸子的男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男人的愤怒变成了惊恐,他举着狼牙棒的双手开始颤抖。 “等,等等。” 他说道,他似乎是想要谈判,似乎是要投降,似乎是想要拖延时间。 “噗。” 他的话刚说完,江常胜的弯刀,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个好看的轨迹。 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江常胜走向前去,伸出一只手,拉起了倒在地上的祁妙。 站起身来的祁妙,伸出一只手,扶着背上还有伤的常胜。 房间内的酒还没有喝完,地上的两具尸体鲜血还没有流干。 江常胜和祁妙相互扶持着走向门外。 燕子落在房檐上,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祁妙想要回头看一眼,却被江常胜拉了拉手,示意不要回头。 许久后,马蹄声响起,这里彻底的寂静下去。 一张干净的白纸渲染上七彩的颜色,需要多久? 祁妙的答案是:七天。 杀死一个人要多久?从杀第一个人到杀第五个人要多久? 江常胜的答案是:七天。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知道又是几天过去了,江常胜骑着盛世,载着祁妙,踏着草地,走进了一方群山绿地里。 马匪的追杀暂时告一段落,两人基本已经快要走出和平客栈的势力范围了,这几天下来,江常胜的变化很大,以前的江常胜,标致好看的脸颊上眼睛里永远都是玩世不恭的放荡不羁,偶尔有着江家男人的冷酷铁血和霸道。 但是现在骑着马江常胜,一言不发的时候,那一双狭长的清澈的眸子,笔挺身子上锋利冷峻的面庞,相较以前,多了些许冷血的味道。 江常胜生的自然是极为好看的,只是以前作为浪子,笑的多了,让人难免会以为这是一个柔和之人,直到今天,每逢有看到过江常胜的人,即使同为男人,都会在心里忍不住赞叹,“好一个俊俏的生,好一张锋利的面容。” 坐在江常胜身后的祁妙总是会忍不住盯着江常胜的脸颊感慨道:“常胜哥哥你真好看。” “哪里好看了?”江常胜问答。 “你不说话的样子,好冷,让人忍不住想要看看你那张脸之下藏着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灵魂。” 江常胜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笑起来不好看了?” “笑起来也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冷酷的模样。” 这些日子里,祁妙和江常胜的关系,变的微妙了许多,就像她的名字,那种感觉,很是奇妙。 在共同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亲切,有时候,江常胜感觉自己像是带着一个妹妹。 有温柔,有时候,江常胜看着悉心照顾自己的祁妙,恍惚的以为她是自己的爱人。 有暧昧,有时候,江常胜总是习惯性忍不住的调戏一下祁妙,或是占占便宜,祁妙都会红了脸,跟江常胜嘟嘴鼓气,俩人又打又闹,恍然之间,江常胜又以为自己回到了当阳城,祁妙只是一个让自己欢欣的姑娘。 有时候,又有着许多切切实实的生分感,祁妙和江常胜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两人偶尔聊起天来,层次感,距离感,很清晰,每到那个时候,祁妙都会安静的不说话,江常胜说什么,她听不懂,但不会装懂,她不明白,但又会认可。 “常胜哥哥,我们现在是到了哪啊。” “我们应该已经到了常州境地了。” 西北一域,共有四大州,中州,离州,尘州,常州。 中州,便是西北的核心之地,也是江家的大本营,而离州,则是在西北一域的西边,地形狭长,是虎国,也是人类国度,抵御妖族的第一道防线。 人类有四国,西大陆苍天大陆只有一个人类国度,虎国,这一点非常关键,因为虎国直面抵御着整个西大陆的妖族,而再细化点,虎国的西北,也就是江家的土地,直接承受着来自那广袤无垠大陆无数妖族的压力。 西北土地里,尘州占地最广,之所以叫做尘州,便是因为尘州有着数不清的大漠和漠,江常胜从当阳城出发,便是直接从中州走过尘州,再进入常州。 “哇,常胜哥哥,我还没有离家这么远过呢,进了常州,就快离开西北一域了,离东土和南原也就不远啦!” 说起地形,虎国在整个西大陆,位于东南部位,简单点说,就是右下角。 而虎国也简单的分为三大板块,西北,东土,南原。 东土涵盖了东北,华北区域,而南原,则是涵盖了中部区域,东南区域,西南区域,而帝都,也就是京都,便位于南原。 “常胜哥哥,你要去京都参加科举,以后是要做一个大官吗?” 江常胜笑了笑,这些日子里,江常胜并没有跟祁妙说过自己的身世等等,那些东西对祁妙太过遥远,触不可及。 如果让祁妙知道自己的包裹里一直放着一袭圣帝圣旨!估计祁妙当场得晕的从马背上掉下去。 “是啊,我打算去考取个功名,混个五品文官就满意了,然后没事了就吟诗弄墨,或是把酒言欢,睡睡好看的姑娘,哎,想想就舒服。” 祁妙听到江常胜的话,脸一鼓,使劲在江常胜的腰上掐了一下。 “臭流氓!你们男人脑袋里整天就想那些事吗,哼哼!” 江常胜吃疼一叫,紧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以为呢,我这个人吧,这一辈子没什么追求,就想吃遍天下的所有美食,看遍天下好看的风景,睡遍天下最好看的姑娘!” “圣人曾经说过,食色性也,人类从诞生到现在,本能也就两个,一个是吃,填饱肚子,一个就是性,繁衍生息,只不过,权利,武力,等等等都是衍生出的附属品,只不过到了今天,人类的附属本能,在多数时候替代了最原始的本能,占了上风,懂了吗?” “不懂!哼哼!我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了,无耻下流还说的那么好听。” 祁妙被江常胜厚颜无耻的理论说的生气极了。 “我可没有说过我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伟君子,祁妙妹妹,你可别想太多了哦。”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还故意动了动身子,因为祁妙此刻正好保持着从背后抱着江常胜的姿势,祁妙那发育极好,隆起的乳鸽紧紧的贴在江常胜的背上。 江常胜这一动,轻轻的摩擦,分明是故意的调侃骚扰这个姑娘的。 祁妙瞬间感觉到了清晰的异动,脸刷的一红,连忙松开了胳膊,离江常胜远了一点。 “臭流氓!” 祁妙忍不住锤了一下江常胜一下。 感觉到祁妙离自己远了一点,江常胜眼睛一转。 “盛世,走!” 江常胜陡然加快了速度,架起马来,盛世还只是正常的马形态,离传说中的脱胎换骨变为麒麟,或是化龙入圣还很远,不过现在相较于常马来说,已经很高大了。 盛世一认真奔跑起来,可以用踏云追风来形容,飞快无比。 祁妙当时就是一声惊呼,连忙紧紧的再次抱住了江常胜,只看见身边山川树草飞速的掠过。 片刻后,祁妙反应了过来,江常胜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故意加快速度好让自己紧紧贴着他抱着他。 “坏死了!” 祁妙气急败坏,突然也是急中生智。 “嘶,啊!” 江常胜发出一声惨叫,连忙停下了马。 只见祁妙犹如一只狗狗一般,在抱住江常胜的同时,张开嘴,对准江常胜的肩膀就是一口,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哎呦,你这个姑娘,我救过你的命,待你不薄,你现在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我的肩膀都要被你咬碎了!” 江常胜掀开衣领一看,只见自己的肩膀上多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哇,最毒妇人心啊,我好难过啊,平日里,要是我对哪个女孩像对你这般,那女孩早巴不得以身相许给我了,今天你这真是让我有种被辜负的感觉,唉,你这个可恨的负心人。” 江常胜故意露出一幅难过的模样,学起了青楼里的那些姑娘的口吻说话。 祁妙被江常胜这幅模样和口吻说的当时就急眼了起来。 “你!你!” 祁妙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就朝前方走去。 江常胜连忙骑马追上前去。 这一追,没想到一个人走在草地上的祁妙,可爱清纯的脸,看起来气鼓鼓的模样,撇着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祁妙那一双透亮的眸子里,吧嗒吧嗒流出眼泪来。 江常胜看到祁妙这幅模样当下就傻眼了。 “喂,被咬掉肉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啊?” “喂,你说话啊,不理我?要分道扬镳了?” 江常胜呆了呆,想了想,回过神来,大概明白了祁妙这会儿的心思。 江常胜走上前去,“喂,祁妙姑娘。” “祁妙丫鬟?” “祁妙姐姐?” “我说,你该不会是因为我那句话吃醋了吧。” 祁妙听到江常胜的话,激动的转过身来,“你说什么?我吃醋了?我吃什么醋了?” 看到祁妙焦急的模样,江常胜忍不住会心一笑。 “哎呦,没吃醋啊,那你哭什么,生气什么?” “因为我占你便宜而难过吗?那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占你便宜了。” 祁妙并不是因为江常胜占她便宜而生气,在一起这么多日子,江常胜经常会占占便宜,调戏一下祁妙,但是祁妙从来没有计较过,她虽然只有十五岁,见的世面不大,懂得不多,但她知道,江常胜是一个好人,一个出现在自己生命里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的好人,她也很清楚,江常胜虽然有着一点坏毛病,但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任何露骨的不尊重,或者是不检点的行为。 祁妙生气了,祁妙难过了,江常胜说对了,连祁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吃醋了,当江常胜学着青楼姑娘说话,说到那句以前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早已以身相许时这句话。 祁妙内心的某根弦被触碰了,十五岁的祁妙,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花枝招展。 再来四个字的话,情窦初开。 祁妙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哭,大概是因为真的吃醋了,喜欢上了面前这个自己口中的臭流氓。 对这一刻的祁妙来说,这种喜欢,这种情感,并不清晰也不明朗。 里面夹杂着感激,感恩,依赖,在乎,爱慕,崇拜,欢喜,等等等等很多种心理和情愫。 祁妙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 从在女人堆里转来转去,打在女人床头上光着身子从这头滚到那头的江常胜何尝不懂?何尝不明白? 江常胜也不说话,开始牵着马,跟在祁妙的身后。 “喂,祁妙姑娘,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哥哥我了吧。“ 祁妙听到这句话,像是一个被踩着尾巴的狗狗,连忙激动的跳了起来,浑身动作翻腾起来。 “啊!你这个大混账!你再说我咬死你!” “谁喜欢你啊,你一直都是这么自恋的吗?” “你这个臭流氓,不要跟着我。” 祁妙脸红里透白,白里透红,走在前面,低着头,咬着嘴。 江常胜悠悠的看着风景,走在后面。 许久后,江常胜清了清嗓子了,突然讲起一个故事。 “虎国以前有一个大将,名叫瑞光,他经常被老婆打骂。” “时间久了,连他的部下都看不下去乐,就跟他出了一个主意说道‘将军您好歹也是当世名将,整日被一个妇人欺辱成何体统?明日我等众将士各执兵器列于两旁,将军清夫人来军营训话,我等将士刀枪棍棒,擂鼓喧天,好好震慑震慑她,以后日子也好过些。” “瑞光大喜,依计从之。” “第二日营帐中寒光四射,杀气腾腾,帐外擂鼓沸腾,每个人脸上都做出一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模样。” “夫人进帐看到这种情况,厉声喝道‘你摆出这幅模样?是想要干嘛?” “瑞光双膝一软,扑通跪地,‘别无他意,专请奶奶前来阅兵!” “紧接着献出腰间宝剑,‘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您请!’”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那天冬天那间人家 祁妙听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紧接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己不能就这样着了江常胜的道。 江常胜看到祁妙笑了,连忙死皮赖脸的走上前来,弯腰抱拳道:“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祁妙撅了撅嘴,没有说话,又偷偷笑了一下,连忙装起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见此刻的她像一朵可爱的花,背负着手,走在青青草地上。 许久之后,祁妙突然回过头来,一幅试探的模样,弱弱的问道: “那个,常胜哥哥,你以前有很多女人吗?还是说真的有很多女人喜欢你?” 江常胜听到这个问题咳嗽了一声。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那你跟我说,像你这样的无耻流氓,糟蹋过多少个姑娘了?” 江常胜一幅故作神秘的模样,沉吟了起来,甚至还掰起手指头算了起来,祁妙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怒。 “我也忘记了,太多了。” “有多少?”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爱问这种问题?说多了吧,不高兴,说少了吧,不相信。说真话吧,听不进去,说假话吧,根本不听。” “唉,做男人难啊,做男人累啊,更别说像我这样做一个才华与美貌并存,智慧与正义的化身,更是难中之难。” 祁妙听到江常胜的话,恶狠狠的走上前去,踩了江常胜一脚。 江常胜也不生气,跟着她后面,看着她那楚楚动人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祁妙看不到的是,背后的江常胜眸光闪烁,像是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对了,祁妙,现在已经到了常州境地了,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祁妙一脸疑问的问道。 “没什么。”江常胜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就在这时,两人来到了一片山川之前,连绵不绝的矮山,看起来好看之极,弯弯的河流,清澈见底,鱼蟹在水中安静的享受着它们的生活。 江常胜和祁妙在漂亮的河流前驻足下来,祁妙洗了把脸,当祁妙站起身来时,发现河的对面站了一个人。 祁妙正想说话,突然发现,江常胜此时此刻安静的矗立在原地,看着河对面的那个人,河对面的那个人也同样安静的矗立在原地,看着江常胜。 那是一个牵着黑马的男人,笔挺的身材,结实的肩膀,俊朗的面容,一身银甲,皮肤有些黝黑,看起来十分英武,虽然祁妙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多少王侯将相,但是在这一刻,祁妙看着河对面的那个男子,本能的感觉到,这是一个了不得男人。 画面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俩人各自一端,大河弯弯,四目相对。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祁妙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子,和常胜哥哥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祁妙猜不出他到底亦敌亦友。 下一秒,江常胜开口了。 “祁妙,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好不好。” “好。”祁妙认真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涓滴水声之间,祁妙安静的听江常胜讲起一个故事,而江常胜,一边讲着故事,一边看着河对面的男人。 我七岁那年,跟着家里的叔叔伯伯去了最西北边的离州一条黄江附近,那个时候,我和我的伙伴,经常听离州的人们讲一个故事,说是以前村里黄鼠狼很多,冬天的时候,偷偷出来偷鸡偷食,老百姓们没有办法捉,于是就在鸡笼,或是铁窗,土灶上糊一层带汁鸡蛋壳。 离州的冬天,是非常冷的,在外面,最冷的时候,尿出去的尿,都能瞬间结成冰,黄鼠狼经常因为用舌头去舔带汁的鸡蛋壳,连舌头带肚肠拖了一地死在路边。 每当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老人们就会对我们这些孩子恶狠狠的说道:“在离州,冬天可千万别在外面舔什么东西!” 的时候,被老人们描述的黄鼠狼的死样吓得还做了好几天噩梦。 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很早熟了,喜欢上了村里的一个姑娘,有一天,我们几个子带着那个姑娘去湖边放炮仗炸冰玩。 我其中一个又黑又瘦的哥们叫做赵龙凤,赵龙凤从就跟我是一起穿开裆裤的铁哥们,是一个从到大都在跟我作对,跟我争这个,抢那个的哥们,时候打了多少架反正我已经记不清了,基本上都是因为那些好看的姑娘,喜欢的是我江常胜,而不是他赵龙凤,不管是打架还是追姑娘,基本都是我赢,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我是赵龙凤的克星吧,他但凡是喜欢上的姑娘,只要碰到了我,我都没怎么留神,那姑娘就会被我勾了魂。 话说回来,我们带姑娘去炸冰玩,当时,赵龙凤想要去捉弄那个姑娘,抓了一把冰渣想要放进那个姑娘的脖子里,要知道,那天可冷极了,赵龙凤抓着冰渣的手,都冻的哆哆嗦嗦的,我当时自然是心一软,怕那个姑娘被冻坏了脖颈,伸手去拦赵龙凤,被赵龙凤一推,我一下子就摔倒在了湖边,头差点撞在湖边那些清洗衣服暂放的铁架,我一吐舌头,心道,好险! 这就这踏马的一伸舌头,碰到铁架上,就冻在上面,再也缩不回来了。 “艹!”当时我就吓的满头大汗。 离州的人都知道这事凶险,那姑娘一扭头,“常胜,你可别用力挣,我回去喊人。”姑娘说完便跑了。 然后一个叫李唐的胖子,当时说道:“这他么的回村子有好几里路呢,等她回来,你这舌头都废了。” 我当时听到这句话,吓的鬼哭狼嚎,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哭,哭的惊天地泣鬼神,黄鼠狼舌头和肠子拉一地的画面,当时就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徘徊。 最可怕的是,我哭了不到半分钟就不敢哭了,因为眼泪鼻涕都在脸上冻住了! 胖子李唐忽然急中生智。 “对了,用尿滋!尿暖和!” 李唐和赵龙凤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 当时我就震惊了,只感觉天地动荡,山河崩塌。 以我江常胜的性格,就算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因为舌头被冻住了然后被人用尿滋呢? 半分钟后,我闭上了眼睛,我告诉自己,我不叫江常胜,我叫一个舌头被冻住想活下来的黄鼠狼。 是的,在死亡的恐惧中,我选择了被尿滋 紧接着,李唐解开了裤裆,用他的弟弟对着我。 我当时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已经吓傻了,我就那样看着胖子李唐的弟弟对准了我,一股水流在十几秒后喷薄而出! 我本能的低了低头,尿的我脸上,头发上到处都是,瞬间冻成了冰块。 李唐憋住尿一声怒吼:“江常胜,别乱动,我的尿没有那么多,要是浪费了你就完蛋了!” 听到这句话,我吓的全身一个激灵,紧接着,我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 赵龙凤在一旁大喊道:“李唐,滋准一点,往嘴里滋,滋他的舌头!” 李唐那死胖子上火,尿又黄又骚,差点我就当场晕过去了。 七岁的那一天,那一刻,我的眼泪和尿滚滚而下 紧接着,李唐尿完了,我觉得舌头松动了不少,忙叫赵龙凤那个混蛋家伙上场,快点把我的命救出去! 赵龙凤当时也有点慌了,怕尿少,尿不够,然后跪在我旁边。 那是人生离男人的吉巴最近距离的一次 赵龙凤跪在我面前隔着几厘米往我嘴里猛尿猛滋 豁的一下,我的舌头松了,我满脸满身的尿,正要擦一把脸。 只听到远处看湖的刘老头出现了,大声的一句喝骂:“臭子,干啥呢!” 吓的我三个疯跑回家 那个时候,我的父亲,还有李唐的父亲,赵龙凤的父亲,都在离州视察妖族的情况。 我父亲江业是暴脾气,一看到我那个模样,当时拿着鞋就往我的脸上招呼:“你出息了啊!大冬天跑外面喝尿?” 我哭着大喊了起来:“我是摔到尿炕” 我被活活的打了半个时,然后去洗澡,全身都疼,光身子就滚到炕上,捂被子里,紧接着天黑了。 我只听到那个看湖的刘老头,到了我家,跟我父亲不知道在说什么。 当时我心想,打都打了,还怕你个刘老头告二状? 不多时,父亲血红着眼,直接拿出了他的那柄战锤走了进来,当时我整个人都被吓蒙蔽了,要知道,父亲的那柄战锤,别说离州,别说西北,别说虎国,放眼全世界,苍天青天大陆,谁人不知道?江家第四代家主江业那柄名为‘杀生’的战锤! 父亲一声暴吼:“你个王八艹的,你出息啊,在外面含人吉巴!” 我当时吓的差点尿了,光身子跳下了炕,从父亲身边夺门而出 父亲气疯了,手挥着‘杀生’在后面跑起来追我,一边大骂:“我们江家几百年没出过含人吉巴的,老子今天不把你卵子锤出来,老子对不起江家的老先人!” 我大哭着光着身子吓的魂飞魄散,在雪地里狂奔,一边狂奔一边大喊:“我没含人吉巴!我没含人吉巴!” 我跑了没有两百米,看见对面的赵龙凤,赵龙凤穿只穿了一条裤衩,鬼哭狼嚎的跑着:“我没叫人含我吉巴,我没叫人含我吉巴!”身后,他父亲拿着一把渗人的巨刀在跑! 我们俩跑着跑着,突然又看到了李唐那个胖子,只见李唐在地上打了一滚,只穿着单薄的衣裤,冻的瑟瑟发抖,一边抖,一边跑到了我俩的不远处,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 “我没学人家含吉巴!也没学人家让别人含吉巴”李唐她娘是出了名的西北女狠人,拿着一根棍子,在后面张牙舞爪的追着。 我们三个人跑到了一起,对视了数秒,一起折向山边跑去 “我没含人吉巴!” “我没叫人含我吉巴!” “我没学人家含吉巴,也没学人家叫人含吉巴!” 我们三个人凄厉的叫声在静静的雪夜里回荡。 七岁那年,有着我人生中最难忘的冬天,离州的雪,是我一辈子心里的雪 当江常胜讲完这个故事之后。 身旁的祁妙,已经笑弯了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在草地上又是踢脚又是打滚,捂着肚子喊疼。 足足笑了半刻钟,祁妙才站起身来,强忍着笑意,看了一眼江常胜,紧接着伸出手朝河对面的男子喊了起来: “对面的朋友你好,你应该就是赵龙凤吧!” “哈哈,江常胜,赵龙凤,原来你们哥们俩,还有这样的故事啊!” “对了,还有那个胖子李唐呢?” “哈哈哈,笑死我了”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收尽天下,王侯将相 涓滴意念,各自一端,大河弯弯,嬉皮笑脸。 就这样,祁妙放声大笑个不停。 下一秒,江常胜看着河对面的男人,放声的也笑了起来。 那个叫做赵龙凤的男人,也放胆一声大笑。 “江常胜,你竟然把我们那件事说出来告诉别人了!” “你,我,李胖子,咱们不是约定好,除了刘老头还有我们爸妈,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件糗事的么。” 江常胜笑弯了腰。 “七岁那年,整个离州的老百姓就都知道了,多一个人也不算多了!” “你放屁!这都十年过去了,离州知道那事的人估计早都忘了!” “哈哈哈,就算那事忘了,离州的老百姓也绝对忘记不了你赵龙凤!当年堂堂西北第一冷莽军大将军,如今的常州太守,西北先锋军大将军赵辰之子!十岁的赵龙凤偷看女生上厕所被一石头砸翻滚进粪坑差点被淹死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祁妙瞪大了眼睛珠子,一脸的不敢置信,大笑了起来。 河对面那个皮肤黝黑,看起来英武之极的男子,看起来,也似乎没有那么让人感觉到强大和神秘了。 并且,祁妙的脑海里在这一瞬间收到了许多让她反复咀嚼的信息,首先便是河对面男子的身份,当年西北第一冷莽军大将军?如今的常州太守,西北先锋军大都督之子? 一个州的地域,是相当辽阔的,州,郡,县,乡,镇,村,如果不是因为命运的安排,祁妙知道自己二十岁以前,可能一直呆在大园村,经常去的地方应该是和父亲去三十里外的坤沙镇,如果家里给自己的姻缘安排下来,二十岁的时候,说不定能够嫁到陈留县,然后在三四十岁的时候,一起和自己的相公,去西北最有名的中州游玩,去那一座号称日不落的当阳城!这大概就是自己的人生轨迹,所能踏足的最远的地方了,其他的,就要靠书籍和口眼相传下的交流了。 而今天,自己走到了这一步,而且此时此刻,自己看到了一个自己根本不敢去想象的人物,赵龙凤! 他爹赵辰竟然是常州的太守! 如果只是太守,掌管一个州的行政,真的勉为其难也就算了,竟然还同时统领着西北先锋军,是赫赫有名的大都督!军政一手! 祁妙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叫李唐的胖子,他爹更是掌管着西北四大州的立法执法,直接和西莽王对接的通刺史! 军,政,法,这三样,赵龙凤,李唐,任何一个人的家世,只需要拿出一半,不需拿出全部,就可以让无数人望而生畏,俯首颔地。 祁妙忽的瞳孔一缩,猛的看向了自己身边的江常胜。 江常胜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的身份,他的过去,自己一直都以为他就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的,进京赶考的学生。 在这一刻,祁妙看向江常胜的眸子里,光彩闪烁,神色一阵明朗,一阵阴云,有激动,有失落,有好奇,有不解。 赵龙凤一双明亮的眸子陡然怒目圆睁了起来,站在河对面突然破口大骂了起来。 “江常胜!你这个王八羔子,你竟然还敢提那件事!” “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让你进京!我让你连常州都走出不去!” 一瞬间,赵龙凤的气势强大到了极点,祁妙甚至清晰的感觉到,天地都悄悄开始变色了。 祁妙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大的气机,强大到即使离那个人隔着很远,有一条河,却仍是止不住的恐惧感! 三人所在的这片地界,河水流动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样,自己脚下的青青草地,更是开始疯狂的舞动了起来,祁妙的瞳孔猛地一个收缩,因为她看到,大地间的那些砂砾,清晰的升起到了半空中,在空气中颤抖! 祁妙看向河对面的赵龙凤,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了,只感觉他身前的空间都模糊扭曲了起来。 但是就在下一秒,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肩膀。 那是一只自己熟悉的手,江常胜的手,祁妙回过头去,看到江常胜好看的侧脸,棱角分明,眉清目秀。 祁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张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哪怕对面的男子,就像是一尊可怕的杀神,随时都有可能一跃身过河来,取掉自己的性命,都无所谓了。 是的,无所不从的无,无畏的谓。 江常胜仿佛没有感觉到周边天地的变化,和那名男子的骇人气机一般。 “行了行了,赵龙凤,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爱装啊,这是在我面前故意显摆你现在的境界战力?吓唬谁呢?你可吓唬不到我,要是吓坏了我身边的姑娘,信不信我削你!” 赵龙凤收起了那强大的气机,三人的这一方天地恢复了往常的安宁。 只见他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爽,“喂,江常胜,怎么着我也比你大三岁,你不喊我哥也就算了,你老是横刀夺爱抢我的妹子也就算了,到处讲我的糗事就算了,现在连显摆都不准我显摆了?没事,你哥哥我不显摆,没事,但是有人爱显摆啊,比如说,圣帝圣旨里,那位要许配给你的公主,宋秋水!”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的脸色微微一变,身旁的祁妙更是瞳孔再次猛地一缩,一动不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河对面赵龙凤看向江常胜认真的说道: “常胜,现在你的事情,满城风雨,天下皆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那位有名的公主,当今圣帝最疼爱的妹妹宋秋水,在离开当阳城之后,回到了京都,也就是昨天,她连续突破两层,现在已经是地听境九层境界了!突破地听境,达到天启境,指日可待!” 江常胜微微低了低头,神色让人看不清。 “唉,要我说,你这个未婚妻,不好惹啊,真的不是一般人,我赵龙凤,比她宋秋水大两岁,比她真正入境的时间早,最近才突破地听境九层,达到了天启境第一层,而那个宋秋水,年纪比我,入境的时间,更是比我短,但是修炼和突破的速度,简直是吓人,让你哥哥我都感觉到汗颜,你说她厉害不厉害?” 江常胜没有说话,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这一刻的他,就像一团迷雾,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祁妙已经听晕了,完全听不懂赵龙凤所说的什么地听境,天启境,但是未婚妻,公主这些字眼在脑海里徘徊之后,祁妙感觉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惊,整个人呆呆傻傻的看着旁边的江常胜。 在这一刻的祁妙,除了震惊,忽然生出了一股委屈感。 那是一种难言的委屈和惆怅,祁妙忽然发现,这些日子里一直和自己非常亲密在一起的江常胜,并不是她眼睛里,更不是他口里,自己脑海里想象里的普通书生。 原来,这个比自己长两岁,救了自己命的男子,真的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谜团,一个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触碰不到,解不开的谜团。 虽然两人近在咫尺,江常胜刚刚更是将手搭了自己的肩膀上,但是两人却像隔着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这种落差,委屈,惆怅,不解,好奇,让这一刻的祁妙,有些难过的想要落泪。 并不是祁妙自己矫情,原本十五岁的她,就是一张白纸,这张白纸一开始,染上了血红色,紧接着,有开始被洗白的模样,并且开始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 而现在,为这张白纸染上颜色的男子,让她有些神晕目眩。 十五岁的祁妙,虽然懂得不多,见的不多,但她是一个早已开始有独立思维的大活人了,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最重要的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甚至是,爱上了那个从和平客栈中带走自己策马狂奔的男人! 即使那个男人很好色,很流氓,很爱占便宜,并不强大,甚至还有些弱,还会对自己凶巴巴的。 他是谁重要吗?他是谁不重要吗? 这一秒,江常胜微微低着头,不知道是为什么。 祁妙微微抬着头,大概是不想眼眶里的眼泪流出来。 紧接着,祁妙蹲了下去,呆在河边,看着河水里的自己,不知道思索起什么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常胜开口了。 “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完之后,江常胜抬起了头,看向了河对面的赵龙凤。 赵龙凤笑了,开心的笑了,因为他此时看到的江常胜,身上虽然满是疲倦的风雪霜尘,但是江常胜的模样,还是当年的他,眼睛,鼻子,眉毛,都没有变,从来没有变过的他,那个从带着自己和李唐闯祸的他! 江常胜的眼睛,依旧清澈见底,眼角里却饱含沧桑,江常胜的神情,多了一分冷酷,一分坚韧,一分掩盖不住的自信和潇洒。 他还是他! “常胜!”赵龙凤一声开心的大喊。 “嗯,我在。” “你进京以后,告诉京城那些王八羔子们,让他们少惦记我们西北的大好疆土!” “还有,让那些混账东西们知道,我们西北的男儿,是不能惹的!” “特别是那些盯着我们的杂碎们,管他是一品侍郎的女儿,还是丞相的儿子,哪怕他家富可敌国,哪怕他身后千军万马。” “哪怕他是当今天下,那位年轻的传奇圣帝宋琛生下来的儿子!” “我们西北走出去的好儿郎,就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更没有输给过任何人,我们不是地头蛇,更不是过江龙,而是让当今天下,人族妖族都安静的呆在两侧,卧在中央的西北天莽!” 江常胜放声大笑。 “赵龙凤,你听好了!” “下次我回来的时候!” “还是当初约定好的那样,我会带着你和李唐!” 天地寂静,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 最是那一低头的斜眸,霸道风华绝代,冷到骨子血脉。 “吃尽天下美食,阅尽天下风景,睡遍天下佳人。” “杀光天下魑魅魍魉。” “收尽天下,王侯将相!” (啦啦啦,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求,最想求的,是看到这本书时你的心,我只想安静的讲一个个故事,给你听。)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我喝过最烈的酒 此刻的祁妙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托着下巴,那一张清纯可爱的脸满是柔和之色,她托着下巴,被江常胜和徐龙凤的话语和神采所吸引。 虽然隔着一条弯弯长河,虽然各自站着一座山丘。 但是江常胜和赵龙凤,在祁妙的眼睛里,仿佛两人融为一体,一半是邪气凛然的江常胜,一半是英武阳刚的赵龙凤,而他们两人的身前,有着一个胖子的身影。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祁妙感觉自己在这一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过去,看到了他们时候的模样,看到了未来,看到了他们的身影,祁妙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才发现,那是一瞬间的幻影。 紧接着,江常胜回过神来,看向了自己,祁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江常胜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着思索,有着迷惑,最后变为坚定。 祁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到了江常胜的身边看着他。 “龙凤。” “哎,你说。” “我马上就要进入常州境地了,我现在有三件事想要拜托你。” 赵龙凤哈哈一笑。 “江常胜,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三件事情,其中一件,跟你身旁这位可爱的姑娘有关。” 江常胜也是一笑,“你没猜错,是跟她有关。” 祁妙听到自己,有一丝紧张,有不解,又猜到了什么似的,认真的站在一旁,不敢乱动,依旧是看着常胜。 “我独自带着圣帝圣旨,进京面圣,这一路走来,认识了这个叫做祁妙的姑娘。” “她是一个好姑娘。” 江常胜低了低头。 “而我这一路继续走下去,路很长,也很难走。” “我知道,前方面对我的,如果只是路上那些马匪,还有那些骗子,偷,也就罢了,我知道,我这一路走下去,将要面对的是,千军万马,魑魅魍魉,王侯将相!” “我的对手,将会是各种各样的人,文人墨客,杀手刺客,妖魔鬼怪,城府深不可测合纵连横的战略家军事家,还有境界高深杀人不眨眼的强大军爷们,山村里的野夫或是道人。” “如果走进了京都,我清楚的知道,甚至是有一天,圣帝的圣剑,也许都会斩下我的头颅。” 一字一句,说起来简简单单,听的人,却是眉头紧皱,心惊肉跳。 “这个世界上,想要我江常胜死去的人,真的太多了,多的就像春天洒下的蒲公英种子,散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漫山遍野,高楼旧堂。” “现在的我,还太弱了,真的太弱了。”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照顾这位祁妙姑” 最后一个娘字还没有出口,天地间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喝声。 “我不要!” 江常胜转过头去,祁妙的脸红红的,像是憋足了气。 江常胜向前走了一步,祁妙退了一步,满是愠怒的模样,眼睛里写满了复杂的色彩。 “祁妙,别闹。” 江常胜满是温柔宠溺的语气说道。 “江常胜!我不管你到底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还是一个我一辈子根本想象不到的人,但是我告诉你,你休想把我扔给别人!” 祁妙的声音响彻了天地,让蝴蝶都停了下来,落在了草地上。 江常胜又是微微一笑,言语中带着一丝落寞说道:“祁妙,我知道,现在这一切对你来说很难理解,也很难明白,但你可以听我的话吗?” “我不!” “江常胜,我告诉你,你休想!” 祁妙喊着喊着,眼睛里就流出了眼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你救了我的命,就要对我负责!现在走到了这里,你就要把我甩手抛给别人!” “你当我是什么了?一个物件吗?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跟你说,我赖上你了!” “如果你是嫌弃我无能,拖累你,你放心,接下来的路,我不会再跟着你!” “江常胜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总有一天,江常胜,我祁妙欠你的,会还给你!” 江常胜没有说话了,看着这个叫做祁妙的女孩。 祁妙一边说,一边哭,亭亭玉立的她,其实就是一个孩子。 祁妙开始擦自己的眼泪,一边擦,一边还是止不住哭,一边朝远处走去,头也不回,看起来满是孤单和倔强。 许久之后,微风吹过,江常胜朝着祁妙的背影喊了起来,声音缓缓响起在天地间。 “对不起,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能够体会到你的感受。” “但是,我不能自私的让你就这样离开。” “祁妙,等以后,你会理解我的。” “祁妙,下次再见面,也许要很久,但是,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再相见的那一天,我相信你还是那个美好的奇妙姑娘。” “对不起了” 正在路上走着走着的祁妙听到这里,正想说什么,忽然只感觉到背后一阵轻风吹过,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赵龙凤打晕了祁妙,祁妙倒在他的怀里。 江常胜走上前来,“龙凤,祁妙就拜托你了。” 赵龙凤淡然一笑,“唉,又是一个被你江常胜祸害的佳人啊,你就这样把她交给我,难道你就不怕我把祁妙勾搭走了?报以前你无数次横刀夺爱之仇?” 江常胜拍了拍他的肩膀,“瞧你那幅酸溜溜的模样,这样怎么立志当以后的天下第一神将?” 赵龙凤哈哈大笑,“好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对了,你拜托我三件事,还有两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我要你帮我杀人。” 江常胜的话语很平静,神色自然,但是赵龙凤的脸上却露出了凝重,因为他看到了江常胜的眸子,那是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寒意,冷过离州冬天的风霜。 “谁?” 赵龙凤的回答干脆简单。 江常胜看了祁妙一眼,然后又看了赵龙凤一眼。 赵龙凤便没有问了,江常胜也没有继续说了。 多年的兄弟,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领会,这是一种默契。 江常胜要赵龙凤杀的,是碾碎祁妙世界的人!是那些让祁妙这张白纸染上血红色的人们! 屠戮大圆村一把火烧掉她生活之人!和平客栈践踏她侮辱她打碎她最后求生希望之人! “第三件事呢?” 江常胜的神色沉稳如水,眸光闪烁了一分,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祁妙的头发和脸颊。 “第三件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你说的不是废话么?说重点。” 江常胜转过身去,看着弯弯长河。 “如果她想要普通人的生活,就随她去,如果她想要追逐自己的梦想,就助她顺心意。” “如果她想要荣华富贵,就尽量在不违背原则上满足她,如果她想要走上其他不同的路,唉,也随她去吧。” 赵龙凤打断了江常胜。 “如果她就要你呢?”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一震,思索了许久,没有回头。 “那你跟她说一句话。” “什么话?” 江常胜的眼睛里浮现出了那个难眠的夜晚,那是一个孤独倔强让人心疼的身影,眼睛里满是希冀的看着自己,颤颤巍巍的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生活是偶尔充满艰辛,还是总是如此?” “总是如此。” 赵龙凤听到这句话,没有说话,低下头去看着怀中的祁妙,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常胜交代了三件事,每一件都与这个姑娘有关,说出口的最简单,背后的良苦用心,却是难见。 因为赵龙凤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简单两个字。 “常胜,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已经跨上了盛世。 赵龙凤看着矮矮的山丘之上,江常胜渐渐远离的身影,许久后忍不住大喊道。 “常胜,你胯下这匹马,就是传说中的‘踏仙’神马吗,传说中一为马踏天地,二化麒麟碎凌霄,三蜕为龙遨九天?” “我不知道他它是神马还是普通的一匹马,我只知道它好像是太平的子嗣,我给它起的名字,叫做盛世。” 天地间的江常胜,一边回应道,一边摸了摸盛世的脑袋,盛世满是亲昵的蹭了蹭。 “江常胜,你拜托了我三件事,就没有什么关于你自己的事吗?你独自一人离开西北,我早就收到消息了,这一路上,很多人都其实都暗中盯着你,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说完这句话,赵龙凤就后悔了,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因为他知道,江常胜的性格,看似纨绔废物,其实霸道刚硬到了极点,江常胜才不会随便示弱,江常胜更不会说自己很困难,需要帮助。哪怕会死江常胜也要硬着头皮接着,就像那天的圣帝圣旨一般,即便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江常胜也要站着!把圣旨接了!“圣帝圣旨?等以后老子见了圣帝,他要值我跪的话,再跪不迟!”这句话早已传遍了天下。 但是,那一天的那个女人,让活了十七年的江常胜,有了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低头。 果不其然,听到赵龙凤的话,江常胜只是冷哼了一声,“你回去告诉所有人,不准有任何人暗中跟着我,不准有任何人暗中帮助我之类的。” “一旦让我发现,不是那人死,就是我亡!” 赵龙凤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知道。” 江常胜已经逐渐走远了。 怀抱着祁妙的赵龙凤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继续喊道:“李胖子被她老娘关彻底禁闭了,据说这一次动真格了!有人告诉我,李胖子前几天都快被打死了!具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因为他也想入京,又好像是因为要求他学习的什么东西没有做到。” “江常胜,你个王八羔子!你要是敢死在半路上,或者死在京城里!” “老子赵龙凤,一辈子都不会去你的坟墓上上一炷香,老子会忘记你!当你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吗?” 赵龙凤一声大吼。 许久后,赵龙凤用到不可闻的声音说了起来。 “江常胜,一路保重,后会无期。” 江常胜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一座又一座山丘之上。 赵龙凤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神色,良久,转身离去。 这一别,是福是祸是生是死,他日,苍天青天见分晓。 涓滴意念,大河弯弯,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间恢复了安静平和,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样。 哒哒哒哒,生于北方的常胜赶向南方,遗落于南方的祁妙,回到了北方。 马背上被打晕的祁妙,颠簸着有些难受。 像是喝了酒,恍然回过神来,祁妙发现,她喝过最烈的酒,是他在骄阳下的不回头。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猩红威胁 西北四州,离州苦寒,中州雄野,尘州孤漠,而常州,则是富饶。 大概离东土和南原比较近的缘故,所以常州自然有着作为虎国三大板块交界处的天然地理优势。 常州的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是西北四周人口最多的一个大州,同时,也是西北最复杂的一个州,复杂两字,便复杂在人上。 常州就相当于西北的贸易关口,并且是西北人通往虎国其他地方的咽候要道,所以在这个大州上,有着来自虎国天南海北的人。 常州的太守,便是赵龙凤的父亲,赵辰,更是常州手握五十万雄兵强将的大都督!那位军政一手的一方霸主! 常州的重要性,是非同寻常的,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叫做赵辰的人,在西莽王江业活着的这些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策反赵辰,但是都失败了。天底下甚至流传过这样一种说法:在西北,其实有两个王,一个是西莽王江业,一个是常州赵王。 如果哪一天,赵家反了,要自立山头,那么离江家崩盘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当然,这些都是阴谋论,但是从侧面也说明了,常州的地位,赵家的地位。 不管是在任何年代,这样的论调,多半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目的就是要西北一域起内讧。 人类最大的敌人,永远都不是妖族,更不是那些隐藏在角落里可怕怪物,而是人类自己。 江家统治了西北一域,统治了四代了,宏图霸业,树大根深,西北对于虎国的重要性,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而西北的江家,是虎国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异姓王。 到了今天,还有一种阴谋论掀起的传言说:西北早已经不姓宋了,而是姓江,浩瀚的西北,哪叫什么虎国?明明应该叫莽国! 而虎国当下,有着一位历史上最年轻的圣帝。 他叫做宋琛,他并不是老皇帝的长子,反而是最那个儿子,都说龙生九子,而上一代的虎国圣帝正好就有九个儿子。 九个儿子,几乎可以说,个个都是天纵英姿,一代天骄四个字来形容。而当初看起来最不起眼,最普通,最不被人看好的儿子宋琛,却在三十二岁的那一年,登基称帝,可以说,天下震撼! 因为那一年,老皇帝明明看起来还能活个三十年,还能好好统治虎国十年,却主动宣布退位了,老皇帝的九个儿子,前面八个儿子,在那一年,离奇的沉默了,民间传说,大皇子死了,二皇子云游四海去了,三皇子消失了,等等等等。 那一年,是虎国京都一场沉默的一年。 宋琛自登基以来,关于他的各种传说和故事,太多了,如果那些传说和故事,要说书先生讲出来的话,至少可以讲个九天九夜毫不间断。 而宋琛登基称帝后的第三年,也就是今年,向天下昭告了他的第一道圣帝圣旨。 “孤承皇命,奉天御地。 旌旗所向,妖族束手。 九州百郡,望风而归。 今统雄兵百万,战将千员。 子民顺天辑首,安居乐业。” “孤,有一妹。 姓宋,名秋水,闻莽王中年得子,取名常胜。秋水十九,常胜快八,孤意,将妹秋水许配给莽王世子常胜,且宣常胜进京面圣,入读翰林,修武千秋,即日举行婚礼。” “即刻赏常胜,赐安君候,金玉万斤,田亩千顷,婢女百名,赐,安君候。” 这一道圣旨可以说是让天下沸腾。 看起来很常规很简单,当一个帝王登基之后,一般都会大封各地王侯将相,按道理来说,年轻的圣帝宋琛,将自己的妹宋秋水许配给西莽王之子江常胜,是很常规的笼络安抚手段,没什么错。 但是耐人寻味的来了,宋琛登基称帝之后,从来没有敕封过任何王侯将相,登基的三年里,几乎一切,都是按照老皇帝的老路子按部就班,虎国有一皇三王,北象王宋广,南鹰王宋昊,西莽王江业。 第一次敕封,第一次颁布圣帝圣旨,没有北王和南王,只有西莽王! 一出手就是将最疼爱的妹嫁出去!一出手就是金玉万斤,田亩千顷!一出手就是一个侯爷! 虽然世人都知道江常胜是江家世袭罔替的西莽王,贵为世子,但封不封侯爷,有很大的区别。 江常胜要当上西莽王,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现在的西莽王江业死了,或者江业要退位了,然后向京都请旨,然后京都的圣帝同意了,江常胜就会摇身一变为西莽王。 在这之前,江常胜,只有一个世子的头衔,其实是没有任何王的权利的。 但是,圣帝宋琛,二话不说,直接先把江常胜提成了侯爷,什么是封候?只有那些对朝廷对国家,有着十分巨大功劳的人,才能被封候。先不论圣帝封的这个安君候,具体有多少权利,但是江常胜当下的地位,已经不同了。 并且,这一封,叫做安君候,这三个字的意味,当下就让天下无数人琢磨了起来。 现在天下一共有两种传闻:第一种传闻,宋琛的帝位,坐的不稳,宋家内斗很厉害,之所以不封北王和南王,只封西莽王,就是想要借联姻来笼络江家,巩固自己的帝位,让其他那些姓宋的忌惮三分。 第二种传闻,便是已经传了几十年的民间传说,虎国以后变成两个国家了,西北马上就要分裂出去,成为莽国,而年轻的圣帝宋琛,要对西北江家,莽王出手了!这一手配婚,就是要将江常胜这个天下皆知的纨绔子弟,留在京都,永远回不到西北! 不论是哪种传闻,不论是哪个版本,安君候这三个字,意味深长,圣旨中,更是没有明确的要求江常胜哪一天抵达京都和宋秋水奉旨成婚,只是提了一句,即日成婚,所以直到今天,没有人猜得出年轻的圣帝到底是要闹哪样。 民间传说再多,也无法触摸到那些以天下苍生,千秋霸业为棋手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 而这盘天地棋局之中,那枚被抗婚的棋子,被虎国最有名的公主宋秋水当着无数人的面说你不配的江常胜,此时此刻正一路疾驰在乡间路上。 和祁妙还有赵龙凤分开已经三天了,江常胜已经踏入了常州境地,马背上的江常胜,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吁!” 江常胜停了下来,奔驰了许久的他,摸了摸盛世的脸颊。 “盛世,歇一会儿,随便转转,这么热的天,不知道哪里有没有西瓜啊。” 盛世一声清啸,载着江常胜慢悠悠的转了起来。 盛世通灵通圣,和江常胜更是有着一种妙不可言的默契,江常胜的话,它能够听懂,而每每盛世所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的时候,江常胜总是可以感觉得到。 据说,当盛世这种神马迈出第一步,化为麒麟的时候,便可吐人语,兽语,妖语,懂得万千战法,迈出第二步,化为真龙时,四海八荒,天上地下,随它而行! 只可惜,江家有两匹马,那匹叫做太平的马,当年还没有化为传说中的龙,便老死了,留下了唯一的子嗣,被江常胜取名为盛世。 更可惜,传说这种马,一旦真的迈出第二步,化龙之后,根本活不了多久,因为不管是苍天还是青天。 都容不下一条真龙! 在江常胜走出家门的这些日子里,如果没有满是默契并且通灵通圣的盛世,江常胜这个整天呆在女人脂粉堆里的纨绔世子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 江常胜此时的心情很是不错,仿佛很喜欢这种悠然自得游山玩水的感觉,哼起了曲。 就当江常胜牵着缰绳闭着眼睛,正怀念着着当阳城里的那些美丽姑娘们时,突然盛世停下了脚步。 “盛世?怎么不走了?” 江常胜一脸的疑问,轻轻拍了拍盛世的脸颊。 只见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巨大的树木参天之高,阳光被繁茂的树叶彻底的挡住了,所以这片森林此刻看起来有点阴凉。 江常胜盯着面前的森林看了起来,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无数树干和树叶落在地上的影子。 片刻之后,江常胜的瞳孔猛的一缩,脸色大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盛世,走!” 江常胜一拉缰绳,猛地一声大喝。 从驻足停留,到转身准备离去,短短不到十五秒。 江常胜相信盛世没有理由的停下,同时也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自己,有莫大的凶险在接近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盛世还没有奔腾起来,江常胜刚转过身子,便只感觉背心有一股锥子般的寒意猛地袭来,就像有一条背后盯住自己猛扑而来的毒蛇! “糟了!” 江常胜心里暗叫一声,微微侧头向后看了过去。 下一秒,江常胜的瞳孔里,倒映着一条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毒蛇。 “啪!” 那是一条猩红色粗壮的鞭子,如同闪电一般。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即使江常胜已经瞥见了这条毒蛇,也根本无法躲开。 只感觉那是一股自己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道,自己在这种力量面前,就像是被一块百斤重的锤子砸在自己这个木头上。 一瞬间,整个人当场被这条横空杀出的鞭子抽飞出去,连带着盛世都被这一鞭子抽翻了,翻倒在地,发出一声清啸。 江常胜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疼痛感几乎让自己瞬间失去了意识,痛到连发出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撞在了一棵树上,倒了下来。 当本能支撑着江常胜爬起来的时候,全身的衣服已经都被抽烂了。 而江常胜刚恢复没多久的身躯,此时此刻,再添一道狰狞的伤痕,从背到腰,那是一道可怕的鞭痕,鲜血流了一地,背上,腰间,腹部,白花花的骨头都露了出来,而那些皮肉,更是一块又一块的散落在血泊里,看起来骇人之极! 口吐鲜血的江常胜,前一刻还是悠然自得的模样,此时此刻却是被死神照面。 努力摇了摇头,抬了抬头。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如蛇蝎般的冷漠女人。 一身猩红色的衣服,手里握着一条猩红色的长鞭,甚至就连她的脸颊上,从额头到左眼,有着一块巨大的猩红色斑块。 猩红色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癫狂嗜血的妖魔感。 她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浑身是血的江常胜,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我的人呢?你从我客栈带走的人呢?” “你难道不知道,和平客栈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是我的吗?哪怕是一只苍蝇的性命,也只有我才能决定它的生死。” “你听好了,我给你三十秒钟的时间喘一口气,再给你三十秒的时间,整理思路和语言。” “一分钟后,告诉我,你从和平客栈带走的姑娘去了哪里。” “说,我会再送你一鞭子,死的痛快。” “不说,我会再送你十鞭子,每一鞭子都会让你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女人的声音平静而冷漠,没有半分商量,不给一点活路。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老农 满脸都是鲜血的江常胜,知道自己碰到狠人了。 和平客栈传说中的老板娘,一个在尘州孤独的大漠之中,响当当的传奇人物,地听境七层,五层之下,皆为凡人,五层之上,开启修炼。 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用常人来衡量了,她的力量,速度,反应力,根本不是孱弱的江常胜可以面对的。 江常胜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这种生死被他人掌握的感觉。 哪怕是之前一路躲避追杀,碰到的那些马匪,顶多也就是地听境三层了不得了,还是可以想方设法拐弯抹角对抗的。 江常胜在这一刻,脑袋几乎转了千百回,想了无数的方法还有技巧。 但是江常胜自己发现,任何阴谋诡计在这个女人面前都是没有用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的那些伎俩,毫无用处。 身体的虚弱感,疼痛感,大脑下意识反射而出的无力感,对死亡的恐惧感,让江常胜差点再次倒了下去。 但是江常胜知道,自己不能闭上眼睛,更不能松一口气,哪怕是此时此刻双臂稍微弯曲下去匍匐在地上,都不行!因为那代表着,自己将会彻底的失去任何生的希望,会立刻死去。 片刻后,江常胜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了树上。 女人眉头一挑,看向江常胜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玩味,“哎呦,不错啊,竟然还能动,看来你的意志力很顽强嘛,真是瞧你了。” “一分钟的时间早已到了,现在,告诉我,你从客栈带走的那个姑娘去了哪里。” 江常胜笑了,毫无血色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让面前的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将死之人,一个性命被自己握在手里的人,竟然还有心情笑?老板娘很不舒服,江常胜的笑容让她有种被看不起的感觉。 “你过来,我告诉你。”江常胜虚弱的声音响起。 女人眉头微微一皱,想了想,俯下了身子,侧在江常胜的脑袋边。 紧接着,女人只听到这个虚弱的男子开口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女人的眼神从冷酷变为了暴怒和嗜血! “如果你的脸上不长那块红斑,应该看起来勉强还算好看吧。” 和平客栈的老板娘,脸上的猩红斑块,从一出生就带着,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太重要了,而这一块红斑,让她从到大,受尽了冷言冷语,让她更是受过无数的各种侮辱,她的红斑,一直是她的忌讳。 多少年了?女人想不起来了,多少年没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说这种话了,尘州的大漠中,谁不知道自己?谁敢惹自己? 而今天,一个将死之人,竟然敢在临死前用语言攻击自己心中的禁忌区域。 “你找死!” 女人当下一声暴喝,手中猩红的长鞭刷的一抖,飘扬在半空中,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随风狂舞的毒蛇。 眼看第二鞭子就要终结江常胜的性命,就在这生死关头之时。 江常胜猛地一声暴喝:“盛世!” 陡然间,那是一道让整个森林树叶抖动的马嘶声! 女人猛地一个回头,瞳孔一缩,只看到一匹八尺高的白色骏马,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疾驰而来。 “轰!” 女人来不及躲闪,直接被盛世撞出十米开外,当场砸断了一株大树,轰然倒地! “噗!” 被大树压住的她,一口鲜血吐出,饶是地听境七层,早已脱离普通人范畴的她,也扛不住盛世如奔雷一般的一击。 “呃啊!” 女人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森林的树干和枝叶,让阳光仿佛都有缝隙可以照进来了。 “那是什么马?竟然有如此力量。” 女人想要推开树干,却发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痛楚,一时间又是痛,又是怒。 “啊!我要杀了你!” 口吐鲜血被压住一动不动的她,脸部已经扭曲了,咆哮了起来,看起来癫狂到了极点。女人,能够让人望而生畏的不多,此时此刻的她,算是一个。 江常胜已经站不起来了,满是灵性的盛世来到了他的面前,用嘴巴轻轻的咬住了江常胜肩头的衣服,将他拉了起来。 虚弱到了极点的江常胜看了她一眼,非常清楚,现在就是自己逃命的最好时机! 咬紧牙关,努力的翻身上马,只是一个简单的上马动作,痛到窒息,女人的一鞭子,几乎将江常胜废了!江常胜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盛世载着腰腹露出森森肉骨的江常胜,疾驰在路上,鲜血已经将盛世的皮毛都染红了。 哒哒哒哒,没有人知道盛世要把江常胜载在哪里去,滴滴答答,一路上,江常胜的鲜血流了一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世停了下来。 来到了一片瓜田前,绿油油的西瓜地,的西瓜看上去,垂涎欲滴。 江常胜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一眼,看到了面前这片绿油油的瓜田,当下不知道是该哭该笑,生死关头,盛世竟然还记着江常胜之前说想要吃西瓜的话。 江常胜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准确的说,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这样死去,被一个民间狠人追杀至死,死在一片瓜田下。 紧接着便摔下去马去,倒了在地上,一动不动,彻底的昏了过去,生死不明。 盛世弯下头去,伸出了舌头,开始满是温柔的他脸上的鲜血。 就在这时,一个老农出现了,穿着一身破烂的草衣,腰间系着一把镰刀,背上背着一个竹筐,顶着炎炎烈日,走在瓜田中,显然便是这山野之间瓜田的主人。 老农看起来又矮又瘦,头发也没有几根,咧着一张嘴开心的哼着曲,正当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田野中响起了他兴奋的声音,“我的天呐!没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踏仙’神马!” 如果江常胜醒着,一定会忍不住暗自称奇,一个山野村夫,竟然能够识得自己的马?难道盛世已经有名到随便一个人都能认出来了吗? 老农在这一刻开心就像一个顽童一般,扔掉背上的竹筐和腰间的镰刀,蹬蹬两步就跑到了盛世面前,更是忍不住摸了摸盛世一下。 “啧啧,真的是踏仙!” 紧接着,老农眉头一皱,“这血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老农转头一看,看到了瓜田里倒在地上的江常胜。 片刻后,山野之中,出现了让人啧啧称奇的一幕。 那是一个坐在田间的老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懂得兽语,还是装疯卖傻,竟然和一匹马说起了话来。 而那匹马,更是时不时发出一声声轻嘶,仿若与他沟通一般。 而他们的一旁,倒着一个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年轻男子。 “什么?你让我救他?啧啧,原来他是你的主人啊。” “救我倒是可以救,但是赔本的买卖,俺们从来都不做啊。” “要不这样,我可以救他,但是我救了他的命,你得答应我,供我驱驰三年,老夫纵横天地八十年有余,从来没有过一匹称心如意的坐骑,眼看要不久于人世,在这最后几年,你陪我过?” 如果有人此时此刻,听到老农的话,不是笑死,就是惊掉下巴。 纵横天地八十年有余?在这个世界上,敢说这种话的,只有两种人,不是疯子傻子,就是那些已经成为史诗的大圣! 八十年?八十年前,别说江常胜,就连江常胜的父亲江业,还没有出生! 而纵横天地八十年有余,可想而知,这个看起来如同顽童一般的老农,他的年龄,起码接近百岁,足足一个世纪,活化石般的人物! “你说什么?不同意?” “喂!你这么嚣张?现在是你在求我救你主人的命,我提的条件,你竟然不答应?你要是真心想救他?还会在乎这三年?” “你说什么?我不配骑你?” “气煞老夫也!” 老农从田地间跳了起来,吹瞪眼,一副又气又怒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哇!好气!”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现在是哪年了?现在的后辈们一个个都这么嚣张吗?” “喂,我说你这匹马,你可知道,老夫年轻的时候,虎国的宋云,西北的江图,妖族的白起,云国的徐卿,龙国的周玄,风国的王之栋,他们一个个都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 如果此刻老农的话传入人世,一定会千层浪万层浪,因为他口中的人们,有的还活着,比如说虎国圣帝宋云,便是当今年轻的圣帝宋琛之父,刚退位三年,天地间最顶尖的传奇人物,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多岁了。有的已经死了,比如说西北的莽王江图,那是江常胜的爷爷!而白,则是妖族的帝姓,妖族的妖帝,便是姓白!徐卿,则是云国有名的圣后!周玄是龙国历史上号称杀神的人物,而王之栋,则是五十年前纵横天地间的天下第一谋士! 老农口中的,都是历史中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而此时此刻,他却直呼其名,更是说那些人是他的手下败将! “你说什么?如果我救了他的命?他同意的话,你就供我驱驶三年?” “这个臭子,很厉害吗?” “我怎么看,都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很普通啊,地听境一层,标准的普通人一个。” 许久后。 田野间,老农和盛世大眼瞪眼。 “气死我了,救就救,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臭子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哼哼,竟然不愿意让我骑,信不信我救他的时候,往他的肚子里塞一个西瓜,让他活过来以后,成为一个大肚子?而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农得意的暗哼了一声。 盛世一头撞在老农的腰上。 “哎呦喂我的老腰,别撞我了,我开玩笑的,你急什么啊?” “别催,我这就救!” “咱们可事先说好啦,我救他的命,如果他愿意的话,你就让我骑三年,不准反悔。” “真是的,只有老夫挑马的时候,什么时候都开始变成马挑老夫了?现在的人和马都这么有个性吗?”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叫一声师父 第章叫一声师父 江常胜猛地一个呼吸,瞳孔一张,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全身绷紧,进入备战状态。 “咦,这是哪里?我记得我被那个和平客栈可怕女人差点要了性命,然后盛世载着我” 江常胜松了一口气,观察起四周来,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自己正躺在地板的一张薄毯上。 江常胜清晰的记得那一条猩红如洪水猛兽的鞭子,让自己骨肉分离,差点就死在那里。 但是此时此刻,摸了摸自己的腰腹,江常胜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这是怎么回事?”江常胜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忍不住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全身。 在确定不是做梦之后,江常胜开心的笑了起来,不但没有死去,反而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伤口都痊愈了。 除了自己着上半身之外,其他没有任何与以前不同的地方,在这一刻江常胜十分开心,跃跃欲试的跳了跳。 但是一蹦跶,就感觉到全身无力,差点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你醒啦,可别蹦跶了,虽然把你救回来了,但是你那柔弱的身子骨,要想完全恢复精气神,还得歇息几天,别一不心激动猝死过去。” 一个慵懒带着丝丝讥讽的声音响起,江常胜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拿着扇子靠在椅子上,满是散漫的老农。 “这位老,老先生,这是哪?您救了我?” 江常胜压住心中的喜悦客气的问了起来。 “你说的不是废话么,这山野之中,除了我,还能有谁能把半只脚踏入阴曹地府的你给救回来?” 老农说话没有丝毫尊者的模样,或是本分老实的老农姿态,此时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老痞子老流氓,一副老子天下最大,老子最牛比的模样。 江常胜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贵人,没有半分不爽。 二话不说,恭恭敬敬的低头弯腰,鞠了一个躬。 “谢谢您救命之恩。” 老农瞟了江常胜一眼,“打住吧伙子,我救你可不是白救的。” 江常胜微微一愣,不明白老农的话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只见老农用扇子指了指屋外草地上正在低头吃草的盛世。 江常胜一看到盛世,立刻就冲了过去,忍不住开心的抱了抱盛世的脑袋。 紧接着看向老农问道:“老先生,您是说,您救我是因为盛世吗?” 老农撇了撇嘴,“你问问你的马不就知道了。” 早已和盛世满是默契,并且心有灵犀的江常胜,只听见心中响起了一声“他要我供他驱驰三年。”瞬间便明白了老农为什么会救自己。 老农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而江常胜,则是在草地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老农正微微闭着眼睛休憩之时,突然间只听到“扑通。”一声。 睁开眼,江常胜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农当时就傻眼了,心想道,刚才你子感谢我救命之恩的时候,还是弯腰鞠躬,怎么了?这会儿我要你的马了,你难不成要跪下来跟我说不能给马? 只见江常胜低着头,一脸的认真,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 “老先生,您的恩情,无以为报,我知道,您一定是这世间举世无双的能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屈身于这田野之间,但是您要盛世陪伴您供您驱使三年,我不能答应。” 老农当时眉头一皱,脸色难看。 “为啥不能答应?” “因为盛世,它虽然只是一匹马,但它跟我更是朋友,它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我,它更不属于这天地,它只属于他自己,之所以盛世愿意跟着我,连我也不知道为何,大概是一见如故吧。” “盛世告诉我,它并不想跟着您,我并没有权利干涉和左右盛世的决定。” 老农当场便吹胡子瞪眼又气又想笑。 “你这子,盛世跟我说你能决定它,你现在又说你不能决定它!好子啊,你们这一人一马,是在跟我演情未了的年度矫情大戏吗?” 江常胜面不改色,满是认真和凝重,转过头去,看向了盛世。 “老先生,您别看它虽然是一匹马,但是它的本性,要比人性更加丰富细腻,它不比人低贱几分,反而要比这世间许许多多的人更加高贵,在我眼里,即便给我一个天上的真仙,也不如它落在凡间。” 老农顿时摇扇子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显然他被江常胜这一番说辞给腻歪住了,不知道怎么回话。 “老先生,晚生有一事相求。”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晚辈想要拜老先生为师,既然盛世不愿陪伴老先生,晚辈愿意!” “老先生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老先生的。” “晚辈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只求能够伺候老先生,尽一点晚辈当有的孝义,别说三年,就算十年,二十年!晚辈也愿意!” “就算老先生你不答应,要赶我走,我也要陪伴在您身边!” 说完这些话,江常胜直接当场磕了重重三个响头。 三个响头磕完,江常胜挺起身子,满是认真的看着老农,一声中气十足的轻喝。 “师父在上!晚生江常胜拜上!” 老农当场就惊呆了!惊得下意识的蜷缩起了身子,靠在椅子上,像个顽童一般。 半晌后,老农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你等等,剧情转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我缓缓!” 老农闭上了眼睛,想了片刻之后。 “我的天呐!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一套一套的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收你做徒弟了?” “哎呦喂老夫的心肝!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紧接着,老农一声冷哼。 “你起来吧,当我徒弟,想得美!” 江常胜低着头,一脸的认真,满是千金不换之势。 “老先生,如果您不答应收我做您的徒弟,我就跪死在这里!” “什么时候您答应我了?我什么时候再起来!” “如果让我苟活在这世界上,却不能陪伴在恩人的身旁,不能报答老先生的话,那活着又和狼心狗肺的行尸走肉有什么不同!” 老农再次傻眼了,被江常胜这一幅感天动地恨不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模样给整懵了。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老农“噗通”一声,也往地上一跪。 这一跪,简直把江常胜的心脏都差点给跪的离体爆炸。 “师父,您这是干什么?” 欢乐的时刻来到了,只见江常胜和老农互相跪于对方面前。 “哎呦喂!别叫我师父,我他娘的叫你师父!”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占了便宜还顺带推销自己强买强卖的!” “师父,您别这样,您误会我了,您快起来!听我解释” “不,我不起来!” “师父,您这样徒弟怎么受得起?莫不是要徒弟被天打五雷轰?” “哎呦喂我的亲娘呦!是我受不起,你快起来!” “不,师父您快快请起。” “不,你是我师父!我他娘的就想整匹马玩玩,没想到还被人认了师父!” “师父,您这又是何苦?” “师父,您先起来说话好吗?” “我不!” 老农“我不”这两个字说的极为傲娇。 “师父,您要不起来,我现在就磕死在您面前!” 紧接着,江常胜一个接一个响头的磕了起来。 没想到的是,老农竟然也跟着磕起头来。 “你是我师父,你是我爹都行!” 江常胜一声大喝。 “师父,您到底要怎样,才能够不折煞徒弟常胜?” 老农一声大喝。 “我就想骑几天马,没想过收徒弟啊。” “师父,除了这个,您哪怕是要这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给您摘下来!” “好好好,那你是我师父,我给你磕头!” 江常胜万万没想到,这个师父竟然会是这样一种无所顾忌百般无赖的随意性格,一下子把自己都整懵了。 老农也没有想到,江常胜竟然如此的聪明,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见过?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 老农怎么会不知道,江常胜这个十七岁风华正茂还是少年年纪的人儿,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江常胜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在老农的眼里,都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他很清楚,江常胜想要报恩是确实是真的,但别有所图,更是真的,图的,不需要思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自己的一身本领。 许久后,老农脸色沉了下来,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径直离开了。 离开前,甩下了一席话。 “哼哼,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越来越浮躁了,越来越功利了,你以为自己的心思动作很圆滑很聪明,莫不知道,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但是这世间,笑到最后的,活的最久的,却没有几个是聪明人。” “我不要你的马了,也不需要你报恩,你走吧。” 老农看起来很是不悦,显然是不想跟江常胜再耗了。 “你死了那条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收你做徒弟。” 这句话又一出,江常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哼哼,跟老夫玩报恩这一套,你还太嫩了。” “我现在最后请求你离开我这里,如果你还想在我心里保留一分好印象的话。” 老农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可以说,已经把江常胜想要拜师的路堵死了。 在这一刻,江常胜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发觉自己怎么这么傻,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才醒过来的缘故,所以智商变低了? 竟然没有在动脑子的情况下,就做出这一番功夫,真是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老农,怎么可能会看不破自己的心思,怎么会吃自己这一套? 片刻后,江常胜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老农离开之前,只瞥见江常胜一脸忧郁的模样。 “对不起,让老先生您不悦了,我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江常胜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我确实有我的聪明,我这个不学无术,胸无斗墨之人,很想拜您为师。” “我也确实不想把盛世供您驱驶。” 江常胜的话语很直白,很诚恳,让老农回过头来,眯起了眼睛。 “但是,我也是真心想要报恩,我说愿意陪伴在您身边的话,也是真的。” “这些都不重要。” 老农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江常胜。 “重要的是,我江常胜,虽然从到大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自认为有一点还算可取。” 江常胜顿了顿,看向老农,一字一句,目光坚定的说了起来。 “我江常胜,不论是对谁,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言出必行!” “不论您愿意不愿意做我师父,我都甘愿做您的徒弟,哪怕您不认可;破镜尚不能重圆,我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说过,我的命是您救的,您不答应,我就在这里跪死为止。” 老农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不高兴到了极点。 “师父,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非什么人,现在的我,真心没有任何想要逼迫您就范的意思,没有开始那些个让您发笑,让我自己都想笑我自己的心思。” “您大可离我而去,您不必因我有任何人之常情的情绪,您就当我是损劣不堪,咎由自取,我也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我只是在兑现我的话语,完成我的承诺。” “打扰了。” 江常胜磕下头去。 “对不起。” 从到大,活了十七年,除了在母亲的坟前,从来没有跪过他人的江常胜,哪怕是圣帝圣旨在头顶也没有下跪过的江常胜,此时此刻,安静的跪在地上。 老农背负双手,冷冷的看着江常胜,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随意散漫模样,更没有了没羞没臊的顽童形象。 这一刻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山,一座矮没有草光秃秃的不起眼土山,却仿佛压的整个世界都不敢松口气。 就连草屋外草地上休憩的盛世在这一刻,站起了身来,满是凝重不安的模样,看着江常胜所在的草屋,却一动都不敢动。 许久之后,一声响起。 “哼哼。” 他甩手而去。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跪一人为师 一天过去了,江常胜跪在草堂中,老农连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瓜田里的西瓜熟透了,老农每咬一口,鲜嫩的果汁流溢,江常胜偶尔会瞥一一眼,吞吞口水,但是又立刻收回来。 第二天过去了,江常胜的已经麻了,倒下去睡着,磕到了头,疼的又立刻醒过来继续跪着,就这样,醒了跪,睡了疼,疼了醒。 江常胜并不是在装可怜,也不是在像大多数人一样用这种苦肉计,江常胜的想法很简单,我跪的不是天,不是地,甚至不是这个出手救了自己命的老农,我跪的,是我自己。 江常胜从听过了太多故事,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草莽屠夫,蝼蚁巨像,那些情情义义,思思,卿卿我我,抑或是浪漫侠士,冲冠勇将,那些人和故事都瑰丽的莫名。 但是江常胜知道,那些根本不是人间颜色。 人间,只是抹上了脂粉的脸。 而大多数人,从时候起,就被教育以后应该怎么怎么样,或是树立目标要成为怎样怎样一个人。 而江常胜,从来没有人教育过他,母亲去世过早的他,父亲江业除了偶尔会展示一下作为人父的存在感,其他的时间里,江常胜活着这的十七年,说准确一点,就像是那天地间的野草。 任东风吹,随大雨浪,冷雨冰霜,肆虐疯长。 江常胜的所有认知,都没有人教给他,都是自己学的,自己看的,自己想的。 十三岁的有一天,李胖子问江常胜,“你长大以后想做一个怎样的人啊?你会成为你父亲江业那般的人物吗?” 江常胜很是疑惑的看着李胖子,“我为什么要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从没有想过要去和谁一样,我就不能做自己吗?” 那一年,李胖子没有听懂江常胜的话,但是却记住了江常胜眼睛里的自信。 那是一种打心眼底的自尊和骨气,即使他不叫江常胜,即使他的身上,没有与生俱来的光环。 第二天很快过去了,第三天的时候,江常胜倒了下去,呼呼的睡了不知道多久。 是盛世温顺的将江常胜醒了,江常胜醒过来之后,只看见盛世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野果,还有一块裂开的西瓜。 江常胜发白的嘴唇咧开笑了笑,“盛世,谢谢你,但是我不能吃,因为我有约。” 盛世虽然不明白江常胜的约定,也更不能理解江常胜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它很是温柔的了江常胜的脸颊,传递出十分的信任,紧接着便离开了。 第四天来到的时候,温良的天气变成了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 老农在瓜田里一边收拾沟渠引流,一边大骂老天爷这是要毁了他的农田,忙活了大半天之后,便回到房间里睡觉去了。 江常胜虽然被老农妙手回春救治了回来,但身体还很虚弱的他不吃不喝难眠之后,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彻底倒了下去。 发起了高烧,全身颤抖大汗淋漓的把冰凉的地板给捂的像火炉一样热。 第五天的时候,江常胜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老农路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即使是江常胜死在这里,显然他也不会再次出手。 盛世焦急了,发怒了,开始的冲撞老农,但是每一次看似如万钧雷霆般的攻势,在老农的面前,就像一滴水一样绵绵无形,直接随意的化解了。 老农心烦到了极点,忍不住大骂了一句,“真是倒霉透顶,这地方我没法呆了!” 老农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里一样。 第六天的时候,盛世陪伴在已经不知生死的江常胜旁,马蹄跪下,眼睛里满是如人一般的心疼和担忧,咬着叶子给江常胜喂水,喂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鲜奶,倒进他的嘴里,为江常胜续命。 时间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 第八天的时候,老农回来了,老农坐在瓜田边的一座摇椅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从外面回来之后的他心情很好,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农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盛世和江常胜走去。 “应该死了吧,该收尸了。” 老农自言自语起来。 老农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看了江常胜一眼,紧接着就把江常胜扛了起来。 盛世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怒,开始的猛扑,老农眉头一皱,只手随手一挥,“轰!”盛世直接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老农将江常胜扛到了一颗歪脖子树下,粗暴的扔在了地上,挽起袖子,拿起铁铲,就开始挖坑。 盛世看到这一幕,眼泪都流出来了,跪在江常胜的身旁,他的脸,发出呜咽的声音。 老农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神色变化,就像在做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样。 就当老农挖好坑正准备将江常胜扔进去埋了的时候,旁边江常胜的遗物散落了开来。 满是破洞的包裹平铺开来,里面只有一点不起眼的碎银,一点干粮,一把匕首,还有一个安静躺在那里的金玉之简。 老农的眼睛在那个东西上面停留了很久,没有离开。 下一秒,老农手一动,那个东西自动的飞进了他的手里。 老农随便的坐在了地上,双手一掀,传说中的圣帝圣旨,展开了。 圣帝圣旨是不能随便打开的,因为一旦打开,方圆万里之内,不论是天上的云,还是地上的尘,都要卑微的再也看不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帝的圣旨,代表着的是天下之正统,是天下之大道,是无数人的一! 盛世躁动了,蝴蝶不敢动了,河流里的青蛙也不叫了,但是就在下一刻,老农咳嗽了一声。 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罢了,盛世恢复了安静,河流里的鱼儿继续开始了畅游,天上的云彩再次跑了出来。 如果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震撼万分,因为能够对抗帝气,对抗帝意的人,在天地间,真的是屈指可数,更别说,像老农这般姿态一般的。 老农还是那个老农,但圣帝圣旨已经不是在当阳城里展开的那个圣旨。 老农眯起了眼睛,看着圣帝圣旨。 片刻后,老农合上了圣帝圣旨,就像扔一件破损物件一般将圣旨随意的扔在了地上,然后满是散漫的模样半倒在地上思索了起来。 这一会儿的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他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此时他的眼睛,一定会感慨,这世界上究竟何人的眼神,可以那般的风起云涌,花开花落,就像是,你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世界的起起落落,看到历史的动荡变迁,可以看到万物的生长死去! 老农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脸色已经铁青惨白,浑身肌体冰冷僵硬的江常胜,又看了盛世一眼。 伸出手摸了摸盛世的鬓毛,这一次的他,没有哼着曲,而是眯着眼睛吟起了一首诗。 声音沧桑有力,像是贯穿了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只有他的声音。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思情,君死随人又去了。” 念完这首诗,他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哈哈大笑。 许久后,他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说了两句罢了,更没有人明白他这两句之中又横贯了多少故事。 这个孤独的,安静的,时而嬉笑怒骂的,时而顽童般的老农,摘下了一片叶子,乘上了盛世的一滴眼泪。 轻轻一点,漫漫一撒,“滴答。”当泪珠滴在江常胜的额头上时,几乎是瞬间消融进他的身体里。 紧接着江常胜的肤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正常,不知道过了多久,“咚咚。”“呼!”江常胜一个强有力的呼吸,坐起身来! 江常胜再次醒了,醒来的他,呆呆傻傻的看着面前,一动不动。 江常胜哭了,连江常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竟然悄无声息的如瀑布落下。 如果说和平客栈的老板娘,让江常胜陷入了极度危险濒临死亡的状态,那么这一次,江常胜则是真的已经两只脚踏入了阎王殿。 死而复生,这四个字听起来很简单,但恐怕是人生最难得的阅历了吧。 许久之后,江常胜站在老农的身后,没有说话。 他双膝跪倒在了泥土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认真的磕了一个头。 老农还是那个老农,懒得回应江常胜,而是咧开嘴摸着盛世笑了起来。 “盛世,走,陪老夫去山那边钓鱼去!” 盛世这一次没有拒绝,而是发出愉悦欢快的嘶鸣声,载着老农前去钓鱼去了。 天地间,草屋中,还是那么安宁,仿佛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 如果要细细考究起来,唯一的变化,是比往日多出一个人儿来。 那是一个沉稳了许多的身影,安静的坐在草屋的门前,在温柔的阳光下,看起书来。 清风拂过,书的一页一角。 那泛黄的书皮上,印着它的名字。 《生死决》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出门已是江湖 江常胜是天下数一数二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其他的同龄子弟们,要么在努力成为人上人的路上,要么在刻苦修身炼体的台阶上时,江常胜却在喝着风雪中的花酒搂着春风里的姑娘。 别人已经学富五车的时候,他却在吃喝玩乐,别人已经勇冠三军的时候,他依旧在吃喝玩乐,别人已经一技傍身认真生活了,他还是在吃喝玩乐! 眺南府里,有一片湖,湖里有着世界上不计其数的珍宝,那些珍宝是一本又一本的书,有讲战法的,有教合纵连横之术的,有讲如何修炼己身悟天地之大道的,更不缺各种功法心得。 如果让一个普通的草根子弟得到那些书,即使那个人再愚笨不堪,一窍不通,只需要认认真真脚踏实地的读完那些书,必能鲤鱼跃龙门气冲斗牛。 江常胜很少看书,倒不是一点书都不看,偶尔也会翻翻那些野史草书,或是美人春图,在有一段时间里,虎国的无数人都在茶肆间,酒馆内,说书先生那听说过一个故事,准确的说,是一个笑话。 江常胜写书了! 写了一本吹嘘自己泡妞溜马的书!据说是江常胜一字一句口述给下人的,然后把自己那本活了十七年的狗屁心得,放进了湖心里,这个故事让无数人发笑,让无数人嫉妒,更是让无数人恨的牙痒痒。 而此时此刻,非彼时彼刻。 如果让虎国天下的人们看到江常胜现在的模样,一定会震撼到无以复加,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因为江常胜哪里还有一点潇洒如风浪荡不羁的模样,不过就像是一个长得俊俏点而已的牧郎! 江常胜每天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就开始扛着锄头走下田间种地,种完地之后,散散步,吹吹风,紧接着便开始坐在田野上读书。 每每读到认真时,眉头紧锁一筹莫展,或是求问一名老农,或是自己继续去翻阅其他的书籍。 每每读到畅快时,一脸的喜悦遮无可遮,盖无可盖。 在每天读完书之后,便开始照着书操练着什么,一匹马则是在旁边看着。 有时候像是在比划着练武,有时候又像是医生一般开始琢磨各种药草,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干什么。 傍晚十分,他又在一名老农的指点之中,开始舒展拳脚,每每大汗淋漓的时候,会去山中的潭水中清洗一番。 如果让李唐那个死胖子看到这一幕,估计得惊的抽自己两耳光。 这个会背着箩筐去爬山摘药的人还是那个江常胜吗?这个每天就像是新兵一般磨练身体的人还是那个江常胜吗? “师父,生死决,我学懂两页了。” “师父,生死决太深奥了,徒弟愚笨,更是荒废岁月以久,师父还没有其他的书,让我多看看,多学学,我想从最基本的一点点查漏补缺。” “师父,你这里没有其他的书了吗?” 山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江常胜看着老农说道。 “我这里只有这么几本书,都是以前遗留的几本,怎么了?现在开始发现自己差得远了?” “嗯,徒弟真的,太无知了。” “以前自觉天下无人可比我自在透亮,到了今天,才明白自己是无知者无畏罢了。” 江常胜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在老农的面前,像是一个大孩子。 江常胜有些头疼,因为老农留下的书不多,其他的书倒罢了,而那本老农亲手著写的《生死决》,江常胜感觉如读天书一般,饶是读了不知道多久,才将两页的内容吃透。 但是仅仅只是两页的内容,江常胜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江常胜了。 江常胜盘起腿托起下巴看着老农,像是一个孜孜不倦的学徒问道:“师父,你这一辈子读过多少书啊。” “你的屋子里,有一整墙的书架,却只有这么几本书,为什么啊?” 老农笑了笑,满是散漫的坐在椅子上说了起来。 “哎呀,说起来,之所以书架上只有这么几本。” “是因为《生死决》是我毕生所学所悟,留给你以后慢慢参透,而其他的那几本,都是颇为喜欢的书,或是以前老朋友送我的书,就留下来了。” “至于我读过多少本书,我也忘了。” “以前的我,有一个习惯,读一本书,读完以后,就烧一本书。” “年轻的时候,家里可穷了,没有钱买书,怎么办呢?” “我就去偷,每偷一本,就藏在家里早已破旧的灵堂中。” “然后每天的午夜十分,我就会跑到灵堂里看书,有时候,被发现偷书怀疑的人找上门来,我就跪在老祖宗们的排位面前,做出诚心祈祷的模样。” “久而久之,人们也不好意思在我家的破旧灵堂里翻书,大概是也不忍心吧。” “然后我家的灵堂,变成了我的书房。” “因为我偷的书,有很多都是那些王侯将相名臣望族家里的珍品,所以我时候一直很害怕。” “我养成了一个习惯,读完一本书,我就会记住一本书,然后我会立刻烧掉那本书。” “可是有一次,我糊涂了,因为灵堂里的书一时间攒了太多,我烧的时候,一个不心,就引起了大火。” “我家那陈旧的灵堂被我一把火烧没了,老祖宗的牌位都烧没了。” “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不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去偷,去抢,去坑,去拐,去骗!天道好轮回,笑看饶过谁?” “后来我少年之时开始云游四海,依旧保留着那个习惯,看一本,烧一本。” “有一天,我有钱了,非常有钱了,我开始心里盘算起来,既然我有钱了,为什么不去盖一座高楼,里面放着所有我喜欢的书呢,我再也不用看一本烧一本了。” 江常胜像是一个孩子,认真的聆听着老农的话语。 老农的眸子里,满是看不穿的沧海桑田,声音低沉却满是魅力。 “然后我盖了一座高楼,放了大约三万多本书。” 三万多本?江常胜心里一惊,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书,自己终究是太无知了。 “我特别喜欢我的那座高楼,因为里几乎有着全世界各种各样的书,我开始整天坐在里面,也不出去和人交流。” “忽然之间,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我看不进去书了,再也看不进去了。” “我的眼睛里,心里,脑海里,灵魂里,只有那三万本书,还有那座高楼,却无心去翻开每一页去看了。” 江常胜听到这里,低头有所思。 “那段时间,我沉浸在自己的高楼和自己的收藏里,无法自拔。” “然后有一天,有一个姑娘出现了。” “那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姑娘,我翻遍字典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老农的眼里浮现出了一抹无法言喻的美好之色。 “那个姑娘说要和我比试一番,那个时候,天下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我,自认为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我,笑话,和我比试?我怎么可能输?” “一番比试下来,从文到武,不管是什么,我都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老农说到这里,停了停,然后笑了起来。 “再然后,我就又开始看书了,依旧是改不了的习惯,看一本,烧一本,后来人去楼空。” “再后来,楼也没有了。” “每当我回到那座楼的旧址时” 老农说到这里,笑了笑,有苦有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了。 江常胜满是好奇的问了起来。 “怎么了?师父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啊?” 老农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江常胜瞥了瞥嘴,他知道,师父想说的,自然会说出来,不想说的,这世间无人可教他开口。 江常胜忍不住浮想联翩,幻想起老农年轻时的模样,幻想起那该是怎样一个群魔乱舞的时代,又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让他输了,输的闭口不提。 春秋冬夏,灿烂年华。 不知不觉,秋天已经来了,六月时节,孓然一人的江常胜从当阳城出发,如今已站在了十月的尾巴尖赏凉山边枫叶晚霞。 就在这天,江常胜正躺在盛世的背上,叼着草根,看着书。 老农站在远方喊道,“常胜,你过来。” 江常胜翻身下马,笑脸而上,却是悲沉着脸而跪下。 “常胜,你在这里也呆了两个多月了,你该走了。” “师父,我不走!” 老农看着他,微微一笑。 “难不成你真要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养老送终?” 江常胜在这一刻难过到了极点。 老农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虽然老农从来没有叫过自己一声徒弟,但自己都是以师礼敬之,虽然老农一直在江常胜的心中都是如师如父一般的人,但是老农却没有那些养尊者的包袱,和江常胜相处的时候,自在随意,有时候更是会玩笑打趣,无所顾忌,聊许多荤段子,甚至是喝酒吹牛,如父,却又如兄。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但是江常胜对老农,却有着发自内心的尊敬,更有兄弟朋友之间的畅怀。 世上最让人开心和难过的事情里,有一件事情,叫做相逢恨晚。 君生他未生,他生君已老。 这一刻,江常胜难过到了极点。 “师父,你是要赶我走吗?” “师父,上次你给我讲的妖族将计就计,还没讲完呢。” “师父,我” 老农背过身去,一身布衣,负手而立,看不到神态。 这一瞬,江常胜清晰的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跪在地上的他,像是一个孩子,看着眼前那个因为泪水而开始模糊的背影。 盛世安静的卧在远处,看着一幕,低着头颅,耳朵垂下。 许久之后。 从来没有叫过江常胜那两个字的老农悠悠的一开口,简简单单,却洞穿他心,让江常胜潸然泪下。 “徒弟,为师就不送你了。” 江常胜泪目圆睁,跪在草芥之下,看着老农重重的再次磕下一个响头。 紧接着,站起身来,牵起盛世,负起行囊,翻身上马。 江常胜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在这一刻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这一别?来年何年何月何日何时? 不知道矗立了多久,江常胜猛地策马狂奔,盛世就像一道狂风一般,席卷起他,包裹着他的眼泪而不洒。 天地间再次恢复了寂静,简单的山水,干净的草屋,和一个无人可识的老人。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的弯下腰去,低下头去,就那样没有丝毫顾忌的瘫坐在地上,完全就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农民。 老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休憩了许久,他站起身来,身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摇晃,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 看着天边的落霞,自言自语了起来,“也是时候再去世上再走最后一步了,走完这一步,我也该去找你们了。” 老农走下了台阶,踏上了秋日的枯坪,一步步离开了这里。 背影有点孤单,有点落寞,却又有点顽强。 天地彻底恢复了安静,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会有人来到这里,发现这里曾经有一片瓜田,还有一间草屋。 不知道多久以后,会有人闯进这番天地,又会有谁会得知?这里住着一位活了百年的传奇。 他曾经是苍天和青天下一颗耀眼的星,开始的时候,人们叫他医圣,因为他一身圣术,救人治病,无人可及,年少的时候,他便立志看万卷书,走万里路,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中年时,人们叫他杀圣,因为他一双圣手万夫莫敌,以嫉恶如仇杀人如麻而遐迩闻名。 曾经的曾经,有一个人问?世界上杀人最厉害的是谁? 有人答,是一个医生。 世上杀人最可怕的他,也是世上救人最多最牛气的他。 他叫做陈尚山。 而在他暮年的有一天,他在他所著的万古奇书《生死决》中的第一页,突然多加出了一列字。 尚未佩妥剑,出门已江湖,愿历尽千帆,归来仍少年。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我没给你你不能偷 热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鳞次栉比,江常胜牵着马,穿梭在汹涌人群中,偶尔驻足,总会有人忍不住多看自己两眼,一旦察觉到这种迹象,江常胜便立刻离开,有时候会听到一点碎语闲言。 此处是常州的一个名为江柞的县,县城不大不,群山环绕,绿水长流,人口约莫常驻有十万左右,江常胜在这里落下脚来,一路走来又是十余天。 每天都是简单的骑行,江常胜也不管自己离京都有多远,依旧奉行着盛世去哪,自己便去哪的理念。 每天读读书,练练身,说起来,倒也算是君子自强不息,之所以会因为人群的目光立刻离开,是因为江常胜知道自己很有名,自己的事情,早已传遍虎国天下,就算人们不认识自己,也听说过自己。 带着盛世这样扎眼的马,不管走到哪里,总是会引起关注,江常胜不希望有谁认出自己,所以总是会加快步伐,倒不是怕被认出来不敢面对什么,或是怕风言风语,江常胜从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是怕麻烦。 议论太麻烦,讥讽太麻烦,搭话太麻烦,就连此刻这还算不错的县城,在江常胜眼里,也给自己感觉热闹的麻烦。 一旦自己的踪迹暴漏,会真的很麻烦。别说那些想要江常胜死的人,暗中盯着自己的人,想要给自己添堵,找不痛快的,恐怕就不计其数。江常胜很清楚,之前除了在师父那里,想必不管自己走到哪里,暗中或多或少,肯定会有人跟踪自己,自己消失了两个多月,也不知道在外面现在都有着什么样的情况。 处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很多年了,江常胜早已习惯了,一想到这里,江常胜便开始怀念那山间的粗茶淡饭,被和平客栈老板娘的激烈一鞭,盛世载着自己冲撞进师父的世外桃源,想来,也是命运。 “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这会儿在干吗。” 江常胜忍不住想道,随后在县城里吃了顿简餐,定好落脚的地方,将盛世留在驿馆,自己开始在县城中行走,瞥瞥山,看看人。 江常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了看书,以前太过无知,而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开始勃发的种子,努力的汲取着阳光和露水,除此之外,这株种子,还想冲破泥土,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个人能走的路,是有限的。阅历阅历,经历是有限的,但是阅,却是可以无限的,不仅如此,江常胜不挑食,不管是好书经典,烂书也罢,每当读到与之共鸣的时候,江常胜都会得到一丝满足和开心。 江常胜低调的行走在人群之中,摩肩擦踵,就在街边打探到书店方位之后,江常胜加快了脚步。 就在江常胜站在街道路口停留的时候,江常胜忽的眉头一皱。 在这一刻,本能敏锐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上有异动,不对劲的事情正在发生。 说时迟,那时快,江常胜猛地一个转身回头,顺手一抓。 那是一条白皙的胳膊,一只有点脏的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一个偷,一个女孩,看起来个子不高,扎着两个花辩,脸有点黑,大概是因为吃不饱的缘故吧,女孩看起来有些面黄肌瘦,一眼睛看过去,约莫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 见过太多美人胚子的江常胜,面前的这个姑娘,这一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丑鸭,一只偷东西的丑鸭。 如果说,她的哪一点最让江常胜注意力集中,莫过于脸颊之上那一双眸子。 乌溜溜的黑眼珠,年纪的她,在这一刻,所有情绪,所有心思,都写在了眼睛里。 有怯,有畏,有酸,有苦,还有不放手的不回头。 “你抓疼我了,放开我!” 女孩不等江常胜说话,努力的想要挣脱开来大喊道。 紧接着,女孩脸色一变,表情一下子固定在了畏惧之色上,大喊了起来:“来人啊,救命啊!” “有人要拐卖我!” 一瞬间,人来人往,一双双眼睛,一颗颗头颅,全部包围住了这里。 江常胜瞬间有些惊呆,没有想到这个偷还挺聪明和机智的,不等自己发难,先贼喊抓贼。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大人连忙冲了过来,堵住了这里,更是已经有人怒目圆睁盯着江常胜准备开口讨说法,更有激烈反应者,英雄心多而强的人,已经伸出手来抓住了江常胜。 “呜呜呜!快救救我!” “这个人不是我哥哥!他冒充我哥哥想要强行掳走我!” 女孩装模作样的先发制人,江常胜一句话都没说,话却被她说了个遍。 “臭子!你竟然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天呐,有人贩子!” “快来人啊,围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送他去官府!” 江常胜露出了一个苦笑,也不说话,而是等人们先把话说完了。 紧接着,陆陆续续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的人们惊奇的发现,这个人贩子竟然不慌不忙,也不跑,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抓着女孩的胳膊,扫向人群一眼。 简简单单的干脆声音,在人群最时响起,于熙熙攘攘的安静中落下。 “各位朋友们,路过的英雄好汉们,可否听我说一句话。” 人们怒气冲冲,等待起下文。 “我相信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独立思考能力且可以判断是非的人。” 江常胜在这一刻,将说话的艺术再次发挥了出来,遇人遇事,先抬对方一手,让对方站在高点,这样更有利于将对面巧妙的限制在一个圈子里,同时为自己的发言地位做铺垫。 “我只是一个路过这里的行人,和大家一样,或是散步,或是置办东西。” “我刚路过这里,感觉到身上有异动,转过身,抓住了这个姑娘,你们猜怎么着?” “我发现,她的手正从我的包裹里掏银子。” 人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女孩听到这里,脸色大变,看起来有些慌张。 “本来遇到这种事,有很多种处理方法,我可以把这个女孩送到官府,也可以把她骂两句,甚至出手给她一耳光教她怎么做人。” “我想各位如果遇到偷,懂的做法可能比我这个出门行走不久的年轻人更多。” “但是!” 江常胜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停留在女孩开始泛白的脸上。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还没有发作,这个女孩,就开始贼喊抓贼,说我是人贩子!” “大家跟我说说看,这种情况,我应该是激动愤怒的大喊大叫?还是采取更加果断的打骂行为把自己撇清?” 众人一言不发,怒气冲冲的人脸色平复下去,变为一脸为难,抓着江常胜不放的人也松开了牙关。 “这个” “这位年轻的兄弟说的很对,很在理啊。” “这位兄弟有理有据,看起来也不像是人贩子啊。” “对啊,我也没见过哪个人贩子这样拐卖孩的,还敢在这种闹市区,就算拐卖,肯定也会干净利落不给孩反抗的机会的。”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忽然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她是梨子,我认得她,她是个惯犯!” 这一声一出,名叫梨子的女孩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感觉瘦弱的身躯都摇了摇。 一瞬间,人们异口同声的从针对江常胜,开始变为攻击梨子。 “真是的,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人家偷东西!” “时偷针,长大偷金!” “哪家的孩子,竟然是惯犯?并且还诬赖别人,这以后还得了?就没有人出来管一管吗?” “看起来还挺像个乖孩子的,没想到竟然心眼这么脏,做事手段这么龌龊,我呸!”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各种各样的话语,有温和教育的,也有猛烈攻击的,一时间,声浪将这里包围,让江常胜都感觉有些耳晕目眩了。 “我看啊,把她送到官府去!好好的收拾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作恶?” “原来是梨子啊,我认识她!” “佛堂那群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野孩子!梨子她们那群野孩子,没一个好东西,一群野种,下三滥!” 这两句话可谓是说的很重。 特别是牵扯到爹娘,一瞬间,江常胜听得都有点惊讶了。 这个世界上,人类开始是没有语言的,在那个时候,交流是通过肢体语言,表达一件事情,后来学会了说话,很多事情就简单多了,表达我喜欢你变简单了,骗人也变简单了。 语言带来的有正面的东西,也有负面的能量,在这一刻,比如说,人言可畏。 当人们翻出梨子的旧历史,还有她没爹没娘的事情之后。 人群附和,起哄,语言所产生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江常胜清晰的看到,梨子的身体在颤抖,她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江常胜深呼吸了一口气,当机立断,一声大喝,制止了人群纷乱的语言攻击。 “各位朋友,散了吧,事,没什么的,这个叫梨子的女孩刚才跟我说对不起了,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人们听到这句话,这才逐渐散去,离开之前,有不停嘟囔咒骂的,有感慨的,有冷眼看向梨子的。 江常胜松开了手。 梨子哭了,在这一刻,哇哇大哭,只有十岁的她,即使再狡猾,又有多么强大的心房去支撑她的狡黠? 江常胜一下子有点慌了,江常胜这辈子,最见不得就是女子哭了,特别是女孩们的眼泪。 因为女子的眼泪是这世界上最无言可解的难题之一了,女孩们的眼泪,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总是让人难以释怀。 江常胜并没有想过要伤害梨子这个女孩,此时伤害她的是人们的语言,还有她自己的主要问题。 江常胜站在原地咬牙思考了许久,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在这种情况下。 “梨子,这里是二十两碎银,你拿着,我知道,你这会儿很难过,我可以体会也可以明白,我也知道,这会儿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伤害你的大坏蛋,但是我希望你还能知道,我给你这二十两碎银,不是在支持你的偷东西行为,更不是在同情你。” 江常胜将银子放在了她手里。 “你的命运,这二十两银子不值。” 梨子握着银子哭的更伤心了,因为她听懂了江常胜前面的话,最后一句,却没怎么听懂,有些一知半解。 江常胜矗立了许久,轻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梨子站在原地,哇哇大哭,哭的越来越伤心了。 有无数人看到这一幕,却少有人走上前去。 她孤零零的站在街头,格格不入的就像这个热闹世界里难看的伤疤。 许久后,她的哭声逐渐停止,变为了抽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跌跌撞撞闪入了人群。 江常胜坐在书店里的一个角落看着书,阳光洒下来,照在书上,地上,江常胜一瞥眼,那是一个影子,叠在了自己的书角边,折在地上。 江常胜回过头去,那是一个红着眼睛,鼓着脸,撅着嘴的十岁姑娘。 姑娘一言不发,走上前来。 “还给你的二十两银子!” 人儿的眼睛里有愤怒,有不开心,有一弯懊恼,一抹巧妙。 江常胜看到仍在面前的二十两银子,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弧度忍不住一笑。 捡了起来,看着梨子。 “你过来。” “干嘛?” “你过来。” 姑娘又是恼,又是奇,走上前去。 江常胜抓住她的胳膊,将二十两银子放在她手心。 “拿着,我想这二十两银子不仅仅能帮助你解决困难,更能让你以后变的坚强和拥有好好生活的勇气。” 梨子犹豫了片刻,看了江常胜许久。 最后在江常胜认真柔和的眼神里,接过了二十两碎银。 下一秒,她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脸也红了。 这世界上真话本来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独白。 “你快回去吧,我要看书了。” 江常胜笑了笑说道。 “对了。” 江常胜回过头来,想了想说道。 “除了银子之外,别的东西也不能偷,不论是吃的也好,穿的也好。” 梨子撅了撅嘴,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没给你的,你不能偷。” 江常胜认真的说道。 梨子听完这句话,便连忙腿一撒,跑掉了,消失在了书店门口。 江常胜继续看起书来,光阴似箭,转眼便是傍晚。 江常胜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看书的这些时间里,有一个的人儿,其实有好几次,偷偷的跑到了门口,瞄着自己。 江常胜更不知道的是,梨子更不知道的是,在十年后,他们再会时。 他已经是英姿飒爽,万军从中,一骑当千,一袭白袍白马,绝代风华。 一日上阵对敌之时,忽有贼人耍炸以歹毒计谋暗算他。 一个女子跃身而出,将贼人毙于阵中马下。 看向尸体,冷冷一声。 “我没给你的,你不能偷。”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好久不见 云从龙,风从虎。 云龙风虎四大国,八千年历史。 先不说妖族,苍天和青天这两片神奇的土地上,有着难以想象的浩瀚疆土,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跨越的山川江河,更别说抵达世界的另一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传说。 既然有江湖,那么随之对应自然也有庙堂,有庙堂的地方,就有合纵连横,车马杀伐。 江湖与庙堂,也许是故事最精彩的地方,但是肯定不是故事最多的地方。 故事最多的地方,叫做人间。 没有繁花似锦,而是只有赤果果剥开现实的人间。 比如说此时此刻,灯火阑珊处。 一家旅店里,一个眉眼如画中少年,意气如诗中青年的男子,一身布衣,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前翻着一本书。 在书的旁边,有许多的精细的器材,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比较常见的东西,手术刀,剪刀,镊子,钳子,还有一幅铺满桌子的银针。 在地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干枯的,湿润的,植株模样的,细粉模样的。 而这个年轻人,一边品味着书里的文字,一边时不时的摘下一点药草,直接喂入自己的口中。 有时候他的眉头会皱起来,有时候他的脸上会出现笑容。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忍不住赞叹,这显然是一个少年医师,正在尝百草,试烈药,学习医术之中。 而那本被翻来翻去的书,叫做:《生死决》 “师父啊,如果你在就好了,也好替我解惑一番。” “你这里所写的,常人之精气,在于荧惑,荧惑所失者,皆不能续气,荧惑所强者,更甚于凡。” “这个荧惑,到底是指的什么啊?是人体的某个部位吗?还是指某种更深奥抽象的东西。” 男子自言自语,头疼不已。 “哎,都怪我平时不学无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师父你这本生死决,真是堪称世间第一奇书,从凡到仙,由简入深,大道归真,几乎将这世间都给解析开来,无论是人,是妖,是仙,是魔,是鬼,在这书中的一字一句里,都无所隐藏。” “世人有很多种方法入道,基本上大多数是文道修心,或者武道炼体,一旦突破地听境五层,从而真正踏入修炼一途和常人区别开来。” “而师父你,少年博览群书,青年匡扶天下,治病救人,你二十三岁的时候,才是地听境三层,到了二十七岁的时候,才是地听境四层,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医生,但所有人都认为你不可能是能够入道超凡的人,而你却在二十八岁的时候,以医入道,从地听境四层,一步跨入那难以想象的圣人之境,震撼天下,往后三十年,不仅仅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医生,更是天下无人可负手一战的杀神。” 男子忍不住叼着一根药枝感慨了起来。 “早知道这本生死决跟天书似的,当初就应该厚着脸皮,看能不能要一本解析解注什么的,就算没有翻译,有儿童简化本也好啊。” 就在男子正在垂头丧气之时,突然旅馆的门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是一个满头汗珠的老头,他背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进门就连忙走了进来。 “常先生,常先生,快救救我的孙儿啊。” “老先生,你慢点,别着急,这边先坐下。” 男子将老先生扶到了床边,只见老头放下十岁左右大的孙儿,一脸焦急的问道。 “常先生,我的孙儿,这几天一直在发烧,我带他去医馆看了,也喝了药,但是一直没有好转,前几天至少还能走路说话,但是昨天到今天,就已经快!” 老头激动的喊了起来,眼睛里写满了焦急。 被称呼为常先生的男子看了一眼孩子,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一个十分可爱的男孩,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全身都紧紧的缩了起来,一般来说,人在遇到寒冷的环境或者危险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缩紧一子,但是这个男孩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他的皮肤还有四肢都蜷缩了起来,并不是一个保护动作或者说是反应,更像是他因为异常的痛苦和病种,而开始收缩。 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手短腿短的大头娃娃,他的全身肤色都是正常的,但是他的整个头部,却是通红的。 “常玉先生,求求你了,快救救我的孙子吧,他才十岁,我走遍了全县的医馆,所有的医师都对他这种情况无可奈何,摸不清头绪,医生说,我的孙子恐怕熬不过三天了!” “我听说常玉先生您是一个游走四方的年轻神医,治病救人从不要求回报,您的大名,这阵子已经传遍了我们江柞县。” “所以我今晚前来打扰,希望常玉先生您不要怪罪。” “如果能救下我孙儿的性命,老朽我愿意给常玉先生您做牛做马!” 老头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流了出来。 “老先生您快快请起,受不得,您别着急,我这就看看您孙子想办法,您稍安勿躁,喝杯水。” 被叫做常玉的男子扶起了老头,给他倒了一杯水,同时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老头这才安静了下来,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的行为和大声的话语,会影响到深夜里的邻居等等。 如果此时此刻,李唐看到这一幕,赵龙凤看到这一幕,或者说,任何一个认识江常胜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会惊讶的眼珠子都掉出来。 这一幕如果传出去,恐怕立刻要成为虎国当下最博得天下人眼球的劲爆消息。 虎国,甚至是人类国度,最有名的纨绔子弟江常胜,莽王之子,竟然扎进了大千红尘,行走在路途中,成为了一个医生? 简直是天下奇闻! 而且还显然是一个挺有名气,口碑形象非常好的医生,虽然只是在一个叫做江柞的山城里。 江常胜在江柞县这里,驻足了很多天,一呆,就是二十多天,在这儿二十多天里,江常胜一直都在不断的学习,看书补充自己,最重要的,便是学习《生死决》。 《生死决》分为四大篇,第一卷名为尘土,讲的是人世间千奇百怪的生物,植物,动物,还有人。 生死决的第一大篇,便囊括千百,包罗万象,这一篇,简单来说,就是在一边讲世界的一切都是怎样的,一边讲怎么样治病救人修坏掉的东西。 就像一本百科全书,不仅仅是介绍,同时这本百科全书会将里面所有陈列的东西都解析出来,更远远不止是解析,还会教你每一个部分,有什么作用?这个部分如果坏了,怎么修好,一旦发生问题了,又是哪里出的错? 尘土的开篇,江常胜记得异常清楚,那是一段非常传神的文字。 世上谁人能不死?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骷髅;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成一抔黄土;任你天赋异禀,为江中凤凰或盘山真龙,到头来不过是沧海一粟;任你偷天换日,魑魅魍魉不畏常伦,最终不过草尖露珠。 江常胜可以想象到,当年自己的师父,那个名叫陈尚山的男人,在写尘土开篇的时候,该是如何的气吞山河,激扬文字。 话说回来,现在的江常胜,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学无术的江常胜了,而是一个传出去让无数人怀疑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江常胜。 在进州后,江常胜因为身份太过于,容易引起太多问题和危险,所以江常胜很是低调,给自己起了一个称呼,逢人问道,便自称为常玉。 常玉是江常胜取自一首词中,原文是,常玉不啄,不成文章,君子不学,不成其德。 江常胜用常玉这两个字来代替自己的真名,其中也有激励自己的意思。 江常胜在江柞县的这些日子,平日里经常替人看病,有时候,是为了生活,为了挣点钱,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印证自己的学习。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江常胜很有意思,因为这个叫做常玉的年轻人,经常会主动的去帮那些看起来不太好的人看病,比如说吃饭的时候看到,走路的时候遇到,江常胜都会上去主动跟人谈天说地,然后聊着聊着,就开始给人家看病。 有人讨厌江常胜的不请自来,有人觉得江常胜是一个挺傻的年轻人,也有因为江常胜主动看病之后,衷心感谢的。 江常胜的医术越来越不错,帮助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江柞县都知道了有一个叫做常玉的年轻医师,行走四方,替人看病。 医师,在任何年代,任何时代里,都是最宝贵的人才,不管是好人坏人,阿猫阿狗,牲口牛羊,妖族还是神兽,无不需要能够治病救人的医师。 而在当今天下,苍天青天,云龙风虎四国里,医师,是非常宝贵的资源。 人类世界,地域辽阔,人口众多,并且在经历了无数年不断的沉浮之后,人类世界的阶级化越来越严重。 特别是在当今阶段,两百多年前妖族和人类还有战争,四处烽火狼烟,而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人类社会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中,也就是和平年代。 和平年代里,人与人的地位,资源,等等等等,都会出现明显的阶级固化,阶级壁垒会比战争年代要更加坚实。 战争年代,或是正在发展中的混乱年代,阶级壁垒可以靠很多很多方式打穿,而大环境和平的年代里,阶级壁垒很难贯穿,更多的是滚雪球。 所以,在这样一个年代里,医师这种资源,还有各种各样的医药资源,在大多数时候,是为更加有钱有势的权贵们准备的,而越贫穷,越是弱,就越是难以享受到对等的资源。 江柞县这样一个县城,医馆诊所很多,医师也很多,几乎每一家医馆都富得流油,因为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需要看病,需要抓药的人,太多了。 平民老百姓,哪有那么多的钱,还有强悍的势力,可以去找到优秀的,不忙的医生给自己看病? 如果说,仅仅只是需求问题也就罢了,除了需求之外,当今天下,医师的水准,层次不齐,大多数的只能叫挂牌医生,还不够叫做医师。 所以,需求不对等,阶级壁垒严重资源不等,医药水平发展有限,让医师这类人,成为了走到哪里都抢眼的人才。 而江常胜这样一个孜孜不倦,不怎么收钱又替人看好病的医师,在江柞县的这些天里。 出名之后几乎天天都有人排着队上门,期间有两天没有睡过觉,连续看诊了四十八个病人,江常胜也乐此不疲,只是精力有限,难以支撑。 在江柞县的这些日子里,江常胜是非常充实和疲惫的,也是被各种各样的礼品,钱财,塞满房间的,被无数人踩坏自家门槛的。 从最简单也是最难的望闻问切开始,此时此刻的江常胜,开始悉心的查看起男孩的病情起来。 老头坐在旁边,端着水杯,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眼里写满了难过和疼爱。 片刻后,江常胜取下一枚枚银针,开始轻缓的扎入男孩的相应各个穴位之中。 “常玉先生,我的孙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 “没什么大事,你的孙子应该是被一种叫做穴蜈的东西给蛰了,这种生物是一种十厘米长的蜈蚣,这种蜈蚣在攻击人之后,一个人身体中的许多穴位就像阀门一样关闭,从百会穴到太渊穴等等,并不会伤及性命,但是如果不能及时救治的话,会落下非常严重的后遗症,救治得当,完好无损,晚一步,以后就会成为一个永远行动麻痹,身体萎缩的人。” 老头听到江常胜的话,心里一惊,连忙问道:“那我孙子现在会有事吗?” “没事的,你孙子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方面是因为穴蜈的攻击让身体开始收缩,另一方面,人体也不是那么脆弱的,有自己的保护机制,他之所以看起来满脸通红发烧,就是因为他的身体也在跟病痛作斗争。” “再过一会儿,待我穴蜈的毒,就会彻底好了。” 紧接着,老头眼也不眨的,看着江常胜开始悉心的一步步将自己的孙子救起来,当男孩身体舒展开来,脸色恢复正常,一声咳嗽醒过来哇哇大哭之时。 老头激动的抱起了孙子,感激涕零,不知所云。 “爷爷,我饿了!” “常玉先生,您真是神医啊!江柞县的所有医生都没有办法,您手到擒来,救了我的孙儿,真是太感谢您了!” 老头抱着自己的孙子就要再跪下去,连忙被江常胜扶住了。 “哪里哪里,客气了,这种蜈蚣现在其实已经很少见了,所以县里的医生医师们,一时半会儿可能不知道怎么办,并不是我神,只是我正好比别人多看到这个东西罢了。” “常玉先生您真是谦虚。” “常玉先生,这是我带来的二十两银子,还有楼梯里的一些琐碎物件,您一定要收下!从今天起,老头子我任先生您差遣,说到做到!” 老头一边拍着胸脯掏出钱,一边就要出门去拿东西。 江常胜连忙制止了,住在河边一个驿馆里的他,这些日子里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答谢礼品和钱财送的都快满头黑线了,自己的房间根本放不下,特地又开了一间房用来盛放那些礼品。 “老先生,不用了,这二十两银子您拿回去吧,还有那些礼品什么的,我知道你的心意,我能理解你,能够帮助到你,救醒你的孙子,我感到很开心,这是我学医的责任。” “我自己的生活还算是不错的,目前不是很需要钱财那些东西,相比较之下,老先生您更需要这二十两银子。你的谢谢和感激之心,我收下了,我很喜欢,您请回吧。” 江常胜并不是在装模作样,这样的话,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有些虚伪,但是对于江常胜来说,每一字一句,都是真实的。 老头愣了愣,抱着孙子矗立了许久,半晌后,微微的弯腰,低头。 “真心谢谢常玉先生,现在像您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 在送走了老头和男孩之后,江常胜往床铺上一躺,呼了一口气。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江常胜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空,开始收拾起房间,准备休息。 就在江常胜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间,只听没有关紧的房门嘎吱一声作响。 正在忙碌着的江常胜没有回头,出声问道:“谁啊?” “常玉先生您好,深夜叨扰,我是来看病的。” 这是一个女声,一个江常胜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声音。 江常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头和起身,心想当一个口碑好的名医还真是累啊,一个刚结束又来一个。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有点太晚了,您可以明天再来吗?我要休息了。” “常玉先生,我的病,很急,常玉先生如果现在不能看的话,恐怕要出大事了,晚一刻,一分,一秒,都不行。” 江常胜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病啊?” 一边问道,一边站起身转过头来,当看到门口矗立的女子时。 江常胜的脸色变了,从之前的温文尔雅,变为了冷若冰霜。 一身猩红色的衣服,手里握着一条猩红色的长鞭,甚至就连她的脸颊上,从额头到左眼,有着一块巨大的猩红色斑块。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这个模样,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这个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江常胜一边擦着手,一边坐到了椅子上。 空气安静了起来。 一个是坐着的虎视眈眈,一个是站着的冷漠蛇蝎。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切心 “常玉先生,似乎你不怎么待见我这个病人啊?”女人带着调侃口气的声音响起。 “寒舍简陋,您请坐,我对待所有的病人,都是一视同仁,不会有任何偏见或者个人私心情绪。”男子神色平静如水,摊了摊手。 女人挑了挑眉,没有想到面前的男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嘴角露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容。 女人的动作干净老练,只是一伸手,那条猩红色的长鞭,将一张椅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紧接着整个人往椅子上一坐,和江常胜面对面,而那如毒蛇般的鞭子,被她收在了腰后。 灯火阑珊处,男人和女人安静的四目相对,暗流涌动,无人可知。 “还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呢,我姓谭,单名一个风字,不过一般认识我的人,都叫我老板娘。” “常玉这个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 “还敢问阁下哪里不舒服?得了什么病?” 夜半登门,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眼前名叫谭风的女人,便是差点要了江常胜性命的和平客栈老板娘。 而化名常玉的江常胜,则是忍不住暗自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个可怕的疯女人,又找上门来了,要对付她,可不容易。 下一秒,女人身子前倾了过来,她那一张脸离江常胜几乎只有一寸之隔,满是侵略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江常胜,更是伸出一只手,挑着江常胜的下巴,还算凹凸有致的身体,几乎就要贴到江常胜的身子上。 如果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为这是一男一女在,灯火阑珊,暧昧。 而江常胜清晰的从女人的眼睛里,感受到了那分明是暗流汹涌,暗藏杀机。 “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不知道常玉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哦?什么病?” “一种想要杀人的病。” 她的声音云淡风轻,把杀人这件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她脸上的那巨大丑陋斑块,似乎都多了一分狰狞味道。 “谭风这个名字不适合你,我还是称呼你为老板娘好了。” “老板娘,您说说看,您的病,有什么发病的征兆还有迹象呢,发病以后,又有什么病果呢?” 老板娘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如毒蛇般的鞭子,忽然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江常胜的身体。 从腰缠起,再缠到脖子,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嗜血意味。 江常胜没有任何反应,别说反抗,甚至连缠住自己的鞭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依旧是直勾勾的对视着老板娘。 “我的病,常玉先生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这个人呐,没什么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就算是多看一眼,多一句嘴,我都会十分不高兴。” “我的病啊,恐怕这天底下,只有常玉先生您才能治。” “唉,你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只要别人忤逆了我,我就控制不了自己,总想着要杀之而后快,这可怎么办啊,我也不想啊” 老板娘的一字一句,都是漫不经心的口吻,衬着赤果果的,压迫和嗜血的。 江常胜微微一笑,“只有我能治?看来老板娘是相当的看得起在下,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我倒想请教一下,怎么个治法?” 女人的脸色陡然一变,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都瞬间结冰起来。 “还需要多解释么?用你的命治!” 这句话刚一说完,缠住江常胜的鞭子,就是猛地一收! 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鞭子上传来的那种力道和气机,可以轻易的将自己。 鞭子紧了一分,但是却迟迟没有发力。 “你怎么不动弹?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老板娘一脸好奇的问了起来,冷笑不停。 谭风在这一刻有些惊奇,面前的男人,竟然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慌乱的模样,谭风原本以为,江常胜应该会立刻反抗,而只要江常胜一反抗,自己就可以开始自己虐杀他的欢乐时光。 江常胜身上的这种淡然,还有那种不是装模作样的沉稳,让谭风一瞬间有些失神,有些不敢相信。 最重要的是,这让她很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谭风杀过很多人,谭风最享受的,不是杀人的结果,而是杀人的过程,谭风喜欢看别人在自己的鞭子下求饶,喜欢看那些人在自己面前痛苦,恐惧,慌张。 在第一次碰到江常胜的时候,谭风就很清楚的说过:“要么让你死得痛快,要么让你生不如死,死不如生。” 简单点说,谭风具有典型的施虐者人格。 江常胜淡淡一笑,“怕啊,我当然怕死,但是我作为一个医生,自然要替我的患者负责,既然老板娘您说需要我的命才能治你的病,那把我的命给你也无妨。” “哎呦,你可真能装!” 老板娘忍不住满是蔑视的笑了起来。 “彼此彼此,如果你想杀我,刚才进门之后,就会立刻动手,也不会跟我说这么多,此时此刻,无非就是老板娘你还想在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罢了。” “哦?得到什么?” “比如说,我从你客栈带走的那个人,再比如说,你杀我所得到的强弱。” 老板娘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江常胜竟然心思如此缜密淡定,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 “除了这两点之外,我还可以额外赠送你一样东西。” “哦?” 接下来江常胜的一句话,让老板娘的脸色彻底变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老板娘,我想,你脸上这块巨大丑陋的斑块,一定让你的人生,饱受了无数冷眼和非议吧,你难道就不想摘掉你脸上的红斑吗?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一说完,老板娘眼睛里充满了暴戾,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握着鞭子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怎么样?我这个医生,望闻问切,还算得当吧,要不要考虑一下?” 老板娘在这一刻彻底被激怒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脸上的血红斑块,这个让她内心深处隐隐作痛的伤口,让她从到大痛苦万分的禁忌词语,就这样在江常胜的嘴里再次说了出来。 第一次杀江常胜的时候,江常胜就揭开了自己的伤疤,这是第二次在自己面前的提这个东西,多少年了?老板娘不记得了,多少年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利用自己脸部的斑块来说事了! 谭风在没有被人称呼为老板娘之前,杀过无数人,是西北大漠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地听境七层的强者! 五层之下,皆为凡人,五层之上,脱凡入道! 而此时此刻,这个该死的男人,从自己客栈带走自己东西,还让自己受过伤的家伙,竟然就这样,再次赤果果的打开了自己的禁忌之门! 什么时候,一只也敢在强大的毒蛇面前挥舞角钳了? “找死!” 老板娘一声暴喝响起,几乎让整栋驿馆的人都从深夜的梦中醒来。 她猛地一抓鞭子,就要将江常胜缠死在这家的驿馆里。 原本还打算一下江常胜的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江常胜虐杀了! 但是老板娘抓紧鞭子的手,猛地一颤,停滞在了半空中,整个人脸部的表情丰富到了极点,有暴怒,有惊讶,有震撼,还有疑问。 她整个人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发觉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紧接着,江常胜伸出手,将缠在自己腰上,脖子上的鞭子缓缓的取了下来。 老板娘一低头,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相信,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腰上,还有肚子上,胸口处,甚至还有自己的后脑勺,多了几枚细的银针,只是一些普通的银针,却让自己在这一刻,感觉全身仿佛都被封住了一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刚趁你不注意,封住了你的经脉和魂台而已,让你暂时不能行动,而且无法凝聚元力罢了。” 老板娘惊惧交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封住我的经脉和魂台?” 世间不论是妖族,抑或是奇珍异兽,魑魅魍魉,还是普通人类,只要当一个人突破了地听境五层,开始正式迈入修炼一途,那么在他的身躯里,便会产生一个魂台,魂台位于一个人的脑后,只有达到天启境的人才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魂台。 魂台的强弱,代表着一个人境界的高低,而不同的种族,甚至是不同的人,在突破地听境五层之后产生的魂台,也是不同的,有着不同的威能。 修炼一途,地听境五层以下,大家都是普通人,顶多是一个知识丰富的普通人,或是一个更加身强体壮的普通人,也有比如说一个打铁打的非常好的普通人,做菜做的很好的普通人。 想要入境有很多方式,大多数人生出自己的魂台,都是通过读书学习或者炼体,在量的积累之后,达到质变,突破地听境五层,当然,有很大的天赋在其中,也有很多种奇特的入境方式,比如说一个和尚念经打坐,坐着坐着,不问年月,某一天忽然就入境了,更甚至是一个喜爱音律的人,于琴瑟之中入境,最夸张的莫过于一个什么都不会,整天睡懒觉的懒汉,睡着睡着,就突然触摸到了那一方天地的。 有无数人穷极一生的学习参悟或是锤炼身躯,也只是地听境四层,无法入境。也有很多人一生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修炼,更不知道入境是什么东西,只是简单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某一天却突然从一个普通人变为一个问道者。 简而言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入境,是一个无比玄妙的事情,犹如镜花水月触不可及,又如眼前灯火一点即着。 一旦入境之后生出了魂台,那么,接下来的所有学习,所有锤炼,大多都只为了一个目的。 那就是不断增强自己的魂台,因为在有了魂台之后,一个人,便可以开始感知到天地之中的本源,也就是天地之灵气。 通过不断地各种不同方式的修炼,引天地灵气为己用,熬炼魂台,从而步步攀登,问道追仙。 传说中世间有三千大道,不论是哪一道,只要肯用心,都可以成为圣人。 圣人,是天地间对那些超凡尊者的称呼。 老板娘已经是地听境七层的高手,早已生出魂台的她,绝对有资格堪称百人斩!此时此刻,江常胜这个柔弱之人,却封住了老板娘的魂台。 元力,是魂台吸收天地灵气之后,转化向身体输送的精元。 也就是因为有了魂台,有了那些元力,才有了修炼者和普通人的区别。 入境,魂台,灵气,元力,这四样东西,是无数人追求的东西,因为在这个世界里,这四样东西,很多时候代表着的,便是钱,权,名,利。 一个人的魂台被封住,那么便不能为自己的身体提供源源不断的元力,没有了魂台所产生的元力,老板娘在这一刻,和一个普通人无异。 如果只是暂时被封住,变成一个普通人也就算了,让老板娘更万万想不到的是,江常胜同时更是封住了自己的经脉,让自己连普通正常人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了,此时此刻全身根本无法动弹!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可能!我很清楚,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地听境一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老板娘瞳孔一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只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江常胜,一脸的淡漠,缓缓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看着自己。 这个动作让老板娘当场感受到了无比的屈辱感,在半刻之前,自己还是胜券在握,对江常胜保持着玩味和调侃,现在却风水轮流转。 “不好意思,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我已经是地听境三层了。” 听到这句话,老板娘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几个月之前,你还是地听境一层,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达到了地听境三层?” “不可能!地听境三层又怎样?终究还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早已生出魂台,更是地听境七层,杀你如屠狗!” “这些针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封住我的魂台?没想到你竟然会下毒,好好好!真是终日打雁,却想不到被雁啄瞎了眼睛!” 江常胜微微一笑,江常胜根本不会去理会这一刻满是偏执和愤怒的谭风,更不会去解释。 扎在老板娘身上的,只是一些治病救人的普通银针罢了,没有下毒,更不是什么有特别功能的利器,只不过在现在的江常胜手里,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罢了。 从地听境一层,到地听境三层,江常胜的区别是以前是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现在是一个懂了一点点东西的纨绔子弟。 紧接着,江常胜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就这样当着老板娘的面。 拿起自己的书看了起来。 “你别说话了,已经是深夜了,大家都睡了,你要再大喊大叫,你信不信,我能立刻让你闭嘴说不了话。” “你让我看看书,看看能不能治好你脸上那块又大又丑的斑。” 江常胜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有说出的一字一句,让这一刻的老板娘简直抓狂,恨不得立刻将江常胜碎尸万段。 “对了,你的斑是事,我觉得你控制不住自己,占有欲强,喜欢杀人的病,才是大事。” “唔,让我翻翻书,看看有没有能让一个人不再想杀人的药方。” 惊惧,屈辱,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汇上老板娘的心头,多少年了?自己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从来只有自己掌控别人,没有别人掌控自己,而且只是一个地听境三层的人!而且是他!这不可能! 安静的深夜,灯火阑珊处,男人在看书,女人在愤怒。 许久之后,男人合上书,靠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 这一刻的江常胜,让名为谭风的老板娘,不知为何,破天荒的产生了恐惧感。 这个看似寻常的年轻人,明明是一个自己可以随意捏死的弱者,身上却有着一股让人不敢出声的凛冽气息。 老板娘这才发觉,自己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大意了。 自己正在面对的,根本不是一只看似弱的,而是一方可怕的洪水猛兽。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榻的狮子睁开了眼睛,满是睥睨的姿态,冷酷的声音响起。 “我把书翻前翻后,思来想去,发现啊,这一个人身体有病,可以治。” “但是这人心若是生了病,没法治。” “如果非要治的话,我估摸着,得切心。” 一摸下巴,露出一个满是邪魅的笑容,微微一低头,一抬头。 “嗯,切心。”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南风 关山难越,谁失悲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当江常胜说出切心那两个字之后,谭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打了一个激灵。 谭风真的被吓到了,如果传出去,让西北大漠里的人知道,大名鼎鼎的和平客栈老板娘,杀人无数一手血鞭凌厉之极的她,竟然被一个地听境三层的普通年轻男子给吓到了,估计无数人都会惊掉下巴。 谭风从来都是一个不怕死的女人,这一刻自然也不怕死,别说切心,就算是五马分尸,谭风也不会害怕,她怕的,是江常胜这个人,怕的是江常胜那一低头一抬头的斜眸和仿佛渗入心里的邪笑。 谭风自认为自己见过很多人,好的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胆子大,胆子的,却从来没有见过江常胜这样的。 清秀坚毅的身形,标致的眉眼,穿着一身素衣,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这本书上的字自己一个也看不清。 明明就是一个满是书卷气的文生模样,坐姿给人感觉更满是浪荡不羁,顶多是一个浪荡书生。 而这个称呼自己为常玉的浪荡书生,哦不,浪荡的医生,一睁眼,一笑,就是切心! 那是一种不敢让人怀疑的气息,一种睥睨一切的气质,谭风在这一刻,完全相信,面前的江常胜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谭风见惯了大漠中在刀尖上血的屠夫,谭风知道,取人性命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靠的是两样东西,胆量,狠辣。 一个杀过十几个人的马匪,已经是强悍之极,你可以在他的身上,看到嗜杀的血气,或是让人畏惧的狠毒之色,但是你是很难在他身上看到淡漠之意的,因为他在杀人的时候,即使脸上不表现出来,但是心里,依旧会有情绪波动,因为他知道,他拿走的,不是一片叶子,一粒沙子,而是一个人的命。 而如果一个人真的对生命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那么这个人,不是心理上有疾病,就是可怕的妖魔鬼怪。 一个人的眼睛是永远不会骗人的,那一刻谭风从江常胜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对生命的淡漠,那是一种连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淡漠,仿佛刀切人心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更甚至是,天下苍生,千秋霸业,这世间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不会上心的事情。 这样的人,谭风从来都没有见过。 谭风更是有些恍惚,为什么? 他不就是一个骑着一匹不普通的马的普通人吗?他不就是一个从自己客栈偷偷带走姑娘的人吗? 他难道不是一个被自己还有一干人等追杀多日,差点死掉的赶路人吗? 他难道不是一个懂点医术,会治病救人的年轻人吗? “你究竟是谁?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谭风看着江常胜问了起来。 “我说过了,我叫常玉。” “我问的是你的真名!” 谭风有些愤怒,因为她在这一刻,越发的确定,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你杀了我吧!” “要动手就快一点!如果给我一丁点机会,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板娘脸色因愤怒和激动而通红,大叫了起来! “你这个女人,真是的,我说了,声音一点,大家都睡了,万一引来人就不好了。” 下一秒,江常胜走到了桌前,从摊开的牛皮卷上,取下了一根根细的银针。 谭风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了,而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江常胜。 她知道,江常胜要对自己动手了,谭风没有丝毫畏惧,而是想要记住面前这张脸,就算自己死了,来世也要取了江常胜的性命! 江常胜转过身来,走到了谭风的面前。 谭风看着江常胜的衣服,缓缓的抬起头,当谭风的头还没有完全抬起,还没有看到江常胜的脸颊时,谭风只感觉眼前一黑,彻彻底底地失去了知觉。 谭风死了,死的平静,死的安宁,死的一言不发,死的没有一点和平客栈老板娘该有的模样,死在了这个灯火阑珊的夜晚,死在了一个男子的手上,那个男子,叫做常玉。 有人说,每一个人在临死前,都会看到自己的一生,谭风看到了。 谭风看到了一个婴儿出生的情景,母亲一脸的慈爱,而父亲却是一脸的麻木,在场的邻里邻居,还有那个婴儿的爷爷奶奶,更是一脸的眉头紧皱,因为那个婴儿被抱来抱去的时候,人们看到那个婴儿的脸上,有着一块特别丑陋巨大的斑块物。 谭风看到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自卑,,懦弱,委屈,躲在自己母亲的背后。 “薛神医,您一定要治好我女儿脸上的斑块啊。” “对不起,你女儿脸上的斑,我治不好,那不是病,是生下来,身体的那部分就是那样的,改变不了,您另请高明吧,我无能为力。” 谭风又看到了一个孤独的,脸上有丑陋血斑的女孩。 她独自一人站在庄稼地里,大风呼呼的吹,那些麦田,就像是金色的海浪,将她包裹在里面,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汹涌席卷而来。 “快看啊,那个丑八怪在田地里。” “妖怪,哪里跑,看爷爷我来收了你!” 一个男孩从如海浪般的麦田里,冲出来,一脚将女孩踢翻在地,然后哈哈大笑一溜烟地跑没影。 女孩努力的从田地里爬起来,没有说话,她满眶的泪水,听不到天地的声音,听到是如海浪般麦田的汹涌声,还有天地中永远躲不开的鼎沸人声。 谭风还看到了一个满是希冀的年少女子。 那是一个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子,对女子说,“谭风,你不如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我要去城里了,我会在城里开一家很大的杂货铺,你不如跟我一起去?” “我?我跟着你能做什么啊?” “你可以做的多了啊,你很勤劳啊,也很细心,有你帮我,杂货铺绝对生意不错!”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骗你。” “可是,我” “谭风,你不必自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害怕到了外面的世界,人们一定会因为你脸上的斑而去取笑你,放心吧,不会的,外面的人,都很好的。” 女子犹豫了许久,脸上满是绯红,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嗯,信你。” 谭风看到了一片大漠。 那是一片荒凉的大漠,一群马匪将一个男子围堵在中央。 男子跪在地上,满脸的泪水和鼻涕,身上有鲜血在流淌,他就像是笼子里被恐吓的。 “各位好汉饶了我的狗命吧!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那就要看你有没有什么能换你命的东西给我们了。” “给,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就这点东西想打发我们?滚!” 一个马匪将男子一脚踢翻在地。 “英雄别杀我!英雄别杀我!” 男子抱住了马匪的,大声的叫了起来,“我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妹妹,很漂亮的妹妹!” 马匪来了兴趣,“哦?你还有女人?” “对对对,她这会儿就在戈壁滩的那头休息!我妹妹今年十四岁,还没有嫁娶,要是你们愿意,我妹妹她,她可以陪着你!送给你!” 紧接着片刻后,一个女子被马匪拖在地上,扔到了男子面前。 “我去你娘的,这就是你妹妹?长得可真他娘的丑,她脸上那块斑是她爹她娘当初喝了农药后生下来的吧!” 一众马匪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 那个女子全身是血,一脸的惊恐和痛苦,看着这个说要带自己进城去开杂货铺的年轻男子。 “兄弟,兄弟,求求你,不要杀我!” 男子颤颤巍巍,全身抖的不停。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噗。” 一颗染血的头颅,滚到了女子的面前。 “,这个丑娘们怎么办?” “要不也杀了?” “唔,丑是丑了点,不过听那个男人说,这个女人才十四岁,还是个雏。” “这就好办多了,带回去,兄弟们先轮个尝尝鲜,然后卖出去。” “这么丑,谁愿意上啊?” “你是不是傻?把头一蒙,哪个女人不一样?这个娘们,丑是丑一点,但你看她的,虽然十四岁,但是身材还是不错滴” “对对对,说的对,就是聪明!” “走咯!” 袅袅尘烟,孤独的大漠里。 谭风看到了那是一个眼神呆滞的年轻女子,被马匪们绑住了双手双脚。 马在狂奔,马蹄下,是飞起的砂砾,砂砾中,是被拖行的难看女子。 谭风看到了一家客栈,客栈前,那是一个一身猩红衣裳的女人,她手里握着一条血色的鞭子,她脸上有一块巨大的,像是粗糙树皮般的血色斑块。 她的周围血流成河,倒在血泊里的,那是一匹匹发出声的马儿,还有一个个惨死的屠夫马匪。 “以后,如果有人敢在我的和平客栈里不规矩,我不管他是谁,我不管他有多厉害,要么他死,要么,他杀了我再去死!” “只要是我的,不准任何人说,只要是我的,不准任何人碰!” “哪怕是客栈里的人犯了错误要挨打,哪怕是一只要被拍死的苍蝇,一只要被折断的筷子,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我话讲完了,谁还没有听清!” 这就是谭风的一生,这就是谭风临死前看到自己的一生。 不知何时,房间里的灯灭了,窗外的天空由黑发白然后变蓝了。 安静的驿馆房间里,桌子上干干净净,没有存放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东西,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咚咚咚。” 有人敲起了门,那是一个老头,带着他的孙子,手里拎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只宰好剥干净的土鸡。 老头发现门并没有关,于是推开了门。 “常玉先生在吗。” 老头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却发现没有任何人。 他带着孙子走进了房间,忽然发现那个自己想要感恩的年轻医师已经了无踪影。 “咦?怎么不见一点踪迹呢?” 就在这时,老头忽然发现房间里有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女人。 女人的身材玲珑,凹凸有致,她的旁边,放着一条吓人的长鞭。 她的脸颊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如果多看一会儿,会发现,其实还算好看,挺耐看,左部额头上有一个浅浅的印记,是一条很难发觉细纹。 这道细纹,和她的此刻颇为凌乱的头发交衬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让她整个人多了一点特殊的韵味。 “姑娘。” “姑娘” 老头试探性的叫喊了几声,推了推她。 紧接着,女子猛地睁开了眼睛,从椅子上几乎是弹坐而起,直接抓住了手上的鞭子,杀气沸腾! 这一幕当场把老头和她孙子吓的连退三步。 女子的眼睛里满是杀机,愤怒,还有一丝怀疑和不解。 紧接着,女子看向面前提着篮子的老头,还有看起来脸色苍白,有点虚弱的男孩。 “他人呢!”女子一声咆哮。 老头被吓的手一抖,见过凶悍的女子,没见过看起来这么可怖的女人,那幅架势,简直就是要吃人,手里的巨大血鞭,简直让人心里发毛。 “姑,姑娘,你,你难道不是住在这里的吗?” “我,我是来找常玉先生的,感谢他治好了我孙子的病,想送他一只鸡。” “我看姑娘你睡在椅子上,所以就叫醒了你。” “你不是常玉先生的朋友吗?” 听到老头的话,听到常玉那两个字,女人的心头瞬间便涌起了万丈怒火。 “常玉?” 女子拎起手里的鞭子就要似的朝旁边甩去。 但是还没起手的时候,忽然女子愣住了。 因为她此刻站着的位置,正好有一面镜子架在那里,她彻底的呆住了。 那是一个她完全没有见过的女子,倒映在镜子里。 那个女子的脸上,还有着睡梦里留下的模糊泪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呆呆站在原地的她,手里的鞭子滑落下去。 女子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自己的脸颊。 响起一句无人可知的低语,是三个字。 “为什么?” 带着孙子前来答谢的老头,从头到尾看着房间里吓人的拎鞭疯女子,一动都不敢动,此刻看到她失魂落魄的盯着镜子,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傻子。 抓住一个时机就准备离开,年少的孙子忽然发现门槛前有一张白纸。 男孩捡起了白纸,看了一眼,喊了起来。 “姐姐。” “这好像是常玉先生留给你的字。” 女子缓缓的回过头来,有些发愣的接过男孩手里的纸。 只见单薄的白纸上,潦草的写着几行字。 “我发现,你的斑取下来以后,你还是算是挺好看的。” “对了,我一直觉得谭风这个名字不好听,老板娘也不好听,南风吧,我觉得南风这个名字挺适合你。” “你不必为过去的阴影而枯萎,我相信你纯洁的一刻,远胜无数人邪恶的一生。” “别再来找我了。” “要么好好活着,要么赶紧死去。” 落款是两个简单的字,常玉。 在一旁看到的男孩一脸的好奇之色问道:“大姐姐,你的名字,叫做南风吗?” 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回话。 也是后来过了很久,某一天里,长大成人的男孩才知道。 西北的大漠里,是永远都不刮南风的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常玉 当你回过头来看以前的时候,会发现人生中很多的决定,很多的改变,很多的故事,其实都是在不经意的某一天发生的,猛地回过神来,才发觉,有的人,只见了一面或者两面,其实已经是人生的最后相遇了。 故事的开头好像都很特别,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然后你某天也许也会写出这样一首诗。 反正你也看不到。 少写一行又怎样? 《三行诗南风》 马蹄滴答滴答,江常胜负着行李走在天涯。 离开了江柞县,化名为常玉的他继续乘着盛世向远方出发。 连续奔赴了许多日了,穿梭过一个又一个郡县乡镇,江常胜感到有些疲惫,如果说江常胜是在旅行的话,并不确切,倒像是在修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江常胜现在的模样。 转眼间,从接到圣帝圣旨起的那一天开始算,已经快四个月了。 江常胜有些怀念起在西北中州的日子了,倒不是怀念那些无忧无虑风花雪月的时光,而是怀念起那些让自己无法忘却的人儿。 离开的时候,是碧海蓝天的夏天,而走到今天,已经是深秋之际,枫叶早已红过了二月的花。 也不知道李唐那个胖子在干吗? 赵龙凤这会儿估摸着应该是在军中跟人决斗吧? 眺南府里的红豆,她的眼睛应该还是那么清澈透亮吧。 春风馆的无果姑娘应该有想我吧。 江常胜笑了笑,慕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也许很多年都再也见不到故乡的春秋冬夏。 江常胜知道,自己目前的终点,是那广袤无垠的南原,坐落在大地上的京都。 江常胜以前读的书不多,但是江常胜见过的人很多,江常胜会的不多,但是江常胜身边会很多事情的人很多。 江常胜很清楚,南原的那座京都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江常胜很明白,包裹中的那道圣帝圣旨对自己,对西北来说,代表着的可能是什么。 西北,南原,东土,虎国的三大板块,江常胜此时此刻位于西北的常州边境之处。 地域上,现在已经和南原还有东土接轨了,江常胜知道,自己只要一步踏出常州,走出西北,不论是去南原,还是去东土。 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越来越险恶。 天下行走?哪有说书人嘴里的那么浪漫和简单? 别说整个虎国,像江常胜这样的普通人,能够一个人把西北的尘州走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说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流寇,更不说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大多数人看到的是江常胜的潇洒浪荡和不羁,并不知道的是,这个罔替的王侯之子,在这四个月里,曾经坐在圈旁和下人们一起吃过糠面,更因为吃的在深山里饿的打滚吃了无数树叶和草根,因为没钱,而去给人做过苦力活,做了半天,没做好,被店里的老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一个铜板都没有捞着。找不到住处,偷偷的翻进大户人家的院子里,睡在柴房里,半夜被发现,然后仓皇的逃走。 有一次,江常胜实在是这样的日子了,和自己以前过的日子,完全是天上地下,江常胜直接走到了一个县里的官府门前。 大喊了一声:“让你们的县令出来!” 县令带着人闻声而出,看到灰头土脸的江常胜,一脸的疑问。 “你是何人?” “你听好了,爷爷我姓江,名常胜!” 县令眉头一皱,想了片刻,开始有些不相信,回过神来后,打量了许久,激动到了极点,连忙将江常胜请入府中。 好吃的好喝的全部招待上来,自己家里好几代收藏的金银珠宝,书法字画,全部都抬了出来,十个最好看的丫鬟往前面一站,满脸的谄媚,就差没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拱手相送了。 江常胜心满意足的酒足饭饱之后,在大堂里看歌姬跳舞。 一个妖娆多姿的歌姬跳舞跳着跳着,就跳到了江常胜的面前,妩媚,动作撩人。 但是一转身的功夫,那个歌姬一把匕首从衣服里抖落,抓在手里就朝江常胜心窝里刺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江常胜机灵的往旁边一滚,才躲了过去这一记阴招。 紧接着大堂纷乱无比,无数人一拥而上,将那名歌姬抓了起来。 县令当场是又惊又怒,怒的是自己家里竟然有刺客要杀江常胜,惊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后来县令几乎是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告饶和解释,他本来是想好心的招待江常胜,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这件事要是抖出去,被别人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满门抄斩。 那个歌姬在刺杀江常胜失败被抓之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服毒自尽了。 江常胜并没有怪罪那个县令,因为江常胜看得出来,那个歌姬的确不是县令安排的刺客。 因为面对这种刺杀,江常胜已经习惯了。 江常胜自从记事起后,所生活的那座眺南府里,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 有想杀西莽王江业的,有想杀自己的,有伪装成下人的,有绝世高手直接从天而降冲进来的。 太多太多了,虎国的浩瀚土地上,万万人口,想要江业和江常胜死的人,太多了。 江常胜见的多了,自然也就分得清了。 江常胜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暴露出自己的名字,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是一步很聪明的招数,让一个普通的死侍扮演成歌姬去刺杀江常胜,而不是找那些修炼一途的大能。 因为如果想要杀江常胜的人,派出一个绝世高手,或者说实力不错的修炼者去弄死江常胜,那么那个人还没有见到江常胜的面,就会死在方圆五百米开外。 江常胜独自一人离开当阳城,天下行走,前往京都,是无数人都知道的事情,虽然江常胜一而再,再而三的强烈拒绝任何自己家里的人,跟着自己保护自己。 但是江常胜自己也暗自清楚,自己出来在外行走的这么多天里,家里肯定是有人暗中盯着自己的,保护自己的,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便是看似寻常简单的事情,让一个普通人去杀江常胜,更难提防,更难察觉。 失败了,也就是损失了一枚棋子而已,成功了,只需要一个县令的身家性命,和一个歌姬的命罢了。 在离开那个县令家里后的三天,江常胜在路边喝茶的时候听人们议论了起来。 “你们知道吗?姜城县的县令,全家三十五口人,在前日被上面的人抓了起来审问,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一家三十五口人,全部都被当场处决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江常胜很是震惊,沉默了很久。 江常胜知道,肯定是自己家里的人听到了动静,江常胜也知道,那个县令不管是不是无辜的,当那个刺杀自己的歌姬出现在他家的大堂之上,他的人生命运已经注定,自己虽然饶了他,但有很多人不会饶了他。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的便是这样的道理。 也就是从这次事发之后,江常胜才改了名字叫做常玉,再也没有对外出示过自己的真实身份,行踪更加低调起来,连盛世马,江常胜都尽量的打扮收拾了一下,让它看起来没有那么扎眼。 而回到现在,即将走出西北的江常胜越发感觉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自己在西北的时候,没有绝世高手杀自己,没有强悍的修炼者碰自己,没有阴谋诡计和局针对自己,是因为很多清理工作,估计自己还没到,就被人做好了。 而一旦走出西北,走的越远,那么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獠牙,就会更加露骨。 江常胜在路上甚至仔细分析过,祁妙,南风,还有自己的师父陈尚山,梨子等人。后来得出结论,这些人确确实实都是因为因缘际会和自己相遇,并不存在说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或是他人用心设的局。 这就是江常胜的天下行走,走走停停,兜兜转转,看似不羁,浪漫潇洒。实则,江常胜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走的下一步,是天堂,还是地狱?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被人握在手里的纸笔? 仿若气吞山河纵横万里,实则背水一战步步惊心。 是该忍气吞声苦中作乐?还是该扬帆起航高声呐喊? 一切看起来的理所应当,也许都是早已预谋,一切看起来的不可思议,可能只是某些人的平平无奇。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简单这两个字,江常胜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这个词。 也就是在离开江柞县后,给那个女人取名南风之后的这些日子里。 江常胜想通了,管他呢! 管他前面有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管他哪条路好走或是泥泞,管他有没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监视自己,管他是之计,还是李代桃僵之局? 管这世界是温柔甜蜜抑或是冷酷无比管那天地是要刮风还是要下雨,更管它千秋万代天下苍生寐与醒? 就算头破血流也好,哪怕被人骗的团团转也罢。 此去是春,是夏,是秋是冬,是昼与夜,抑风或雨? 都他娘的无须理会,只需随着本心,在路上踩出一些可以寻途的印记。 每逢有人问起。 “兄弟,你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我打北方来,出门游历,要往天下去,归于南方京都里。” “哦?你叫什么名。” “你好,我叫常玉。”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江常胜乘着盛世,走在常州边境的一条乡路上。 不知为何,这里的天空看起来很是给人以压抑感,如果说西北尘州里的大漠,给人的感觉是辽阔和孤寂,那么当下的这片天地,给人的是窒息。 很大的雾,很大的霾,充斥着这里的世界。 江常胜甚至怀疑这里有没有太阳,江常胜走在路上,可见度低到了极点,根本看不清十米开外的事物。 江常胜好几次骑着马,都和路上迅捷的行人撞了一个满怀。 其中碰到一个背着竹筐的大爷,江常胜忍不住问道:“大爷,这地叫什么名啊?为什么会这么严重?我大概要多久才能走出这里?” “这里名为北郡,方圆四百里之内,都是这番模样,兄弟,如果你想走出去,恐怕需要几天。” “你往北再走八十里,就能走到北郡的雾城。” “哦哦,谢谢了,请问,如果我想去南原方向,应该走哪条路?去东土方向,又应该怎么走?” 大爷沉思了片刻。 “兄弟,如果你要去南原的话,我建议你先向东北方向走,东土,然后绕进南原。” “哦?为什么?难道我不能直接从这里南下越过边境南原吗?” 大爷眉头紧皱,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来话就长了,兄弟,你是一个人第一次来到这里吧。” “是的。” “那你更得听我的,相信我,先上雾城,然后从东土绕进南原,不要从这里直接下南原。” “而且不要着急着通行,北郡的雾,真的很大,每天尽量少走路,多休息。” 江常胜一脸的疑问,不明白大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常胜正想让大爷为自己解惑,但是大爷很快便消逝在了之中,并没有多停留,显然也在赶路。 江常胜继续前行了许久,发觉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开始寻找起住处来。 由于雾和霾太过严重,虽然只是傍晚时分,但是四周基本已经看不清任何事物了。 只能通过迷蒙的灯火与人烟,还有四周的风吹草动来判断自己在什么位置上。 江常胜来到了一个村落前,走到村子口的时候,江常胜努力抬起头用力睁大眼睛,才能看见村门炉匾上写着这里叫做沉香村。 骑着马缓缓之后,村子给江常胜的感觉很安静,安静到甚至有些奇怪。 本来雾和霾就很重,村子里窄窄的街道上,江常胜进来走了百米之远,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这种安静和天地的窒息感,让江常胜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来。 如果一个胆的人走到这里,恐怕会被吓的提心吊胆。 因为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微弱的灯光,死寂的街道,没有任何声响,加上看不清的环境,江常胜有些难受。 有句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村子,怎么看都有问题。 人类的本能里,还有一句话叫做趋利避害,但是江常胜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 江常胜需要尽快的找到一个借宿的地方来停留和休息,离北郡的雾城还很远,今晚肯定是走不到雾城了,听大爷的意思,北郡不是一个省油的地方。 江常胜走在街道上,忍不住看向了四周的房子。 大多数都是一些简陋的房屋,门窗都无一例外的紧闭着,偶尔看到一个门檐下挂着灯的,江常胜走上前去敲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别说开门了,就连鬼影都看不到。 最奇怪的莫过于这样一个山中村落,别说花鸟鱼虫了,甚至连任何牲畜的声音都听不见。 “真是见了鬼了!沉香村?这里难道是一个死村吗?” 江常胜忍不住嘀咕了起来,穿过村子的正街,江常胜折进了一条道。 就在江常胜努力观察周围,悉心感受动静的时候,猛然之间,江常胜一个激灵,下意识回过头去。 厚重的雾与霾,昏暗的天色,微弱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江常胜盯着背后,足足看了五秒多钟,这才转过身去继续前行。 “是我的错觉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江常胜在心里嘀咕了起来,有些发毛! 江常胜干脆从盛世上翻来,不再骑马,而是牵着马,开始行走了起来,五步一看,十步一停。将自己的声音和脚步,尽量放缓到了最低程度。 就在江常胜路过一个屋子时,江常胜无意间的一瞥,只看见,那是一对满是血丝的眼睛,正透过窗户上的一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这一双窗户上的眼睛,当场把江常胜吓了一跳! “谁!” 中的江常胜一声低沉的喝声,大步流星走了上去。 只见窗户上的眼睛立刻消失不见,显然躲了起来。 “请问有人吗?” 江常胜敲了敲房门,想要弄清房间里有什么,窗户上的那双眼睛是谁,这个村子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不出江常胜意料,并没有人开门。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和问候声,穿过厚重的,响起在了天地间,回应江常胜的,是死一般的宁静。 江常胜眉头紧皱,继续前进,一番查探之后江常胜打算立刻离开这个村子,这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太过古怪也太过可怕,既然无法在这里借宿,那么干脆扬长而去,不宜久留。 但是就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江常胜彻彻底底的被吓了一个结实。 狭窄的街道中,几乎是每一户房屋,都有一双或大或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有在门缝中观察自己的,有在窗户上的,有在阁楼上的,有躲在墙头的。 这种安静压抑的环境之中,但凡一个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估计心里都得。 江常胜虽然很想做出一幅潇洒不羁,不惧一切的模样,但只是心里想想而已,现实是江常胜硬着头皮前行下去,时不时的扫一扫那些诡异可怕的目光们。 “什么破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到底是人是鬼?此地不宜久留!” 阴沟里尚会翻船,里怎么可能不会见鬼? 就在江常胜准备骑上盛世扬长而去的时候,忽然,一阵诡异的风刮了起来,让江常胜没有上马,而是浑身寒毛倒竖起来,矗立在了原地。 呼呼的风声,一开始很是微弱,难以察觉,但是江常胜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发梢被吹动了!紧接着,风声越来越明显,开始越来越清楚,而除开风声,安静下来的江常胜,可以清晰的听到,那是一阵阵铃铛声! “叮铃,叮铃铃” 江常胜牵着盛世,脸色早已从强装出的平静,变为眉头紧皱,最后变为大惊失色! 盛世马轻轻的叫了一声,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这种风声,还有铃铛声” “糟了,有什么东西,朝村子这个方向过来了!” 本能和感觉告常胜,有莫大的未知凶险正在快速的向自己逼近! 准确的说,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这个村子来的!而且已经不远了! 牵着马的江常胜站在一栋屋子前,开始左右打探了起来,酝酿起该怎么避开。 但是江常胜发觉,自己此时此刻正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自己都无法在短时间内离开村子,而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不仅仅是前方,更是后方的天地之中,穿过,朝着这里逼近! 本能的反应,让江常胜从马上取下了那柄自己使用过的马匪弯刀,同时,将医用的针灸皮带,缠绕在自己的腰际,方便自己可以随时取用。 现在的江常胜,已经是地听境三层了,在与师父相处的山丘溪源之中,江常胜每天都在用心的读书,还有熬炼身躯,不论是心智还是身体,都要比以前强上了太多,再加上陈尚山偶尔的指点,那一本陈尚所著的万古奇书《生死决》,江常胜的进步,是飞快的。 如果说,以前的江常胜,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胸无点墨的人,那么现在的江常胜,至少还有点力气,可以比普通人做出更多事情,同时也还算懂一点东西,比大多数人要多知道那么一些事情。 而此时此刻,名为沉香村,但是给人感觉就像是一般,街道中一脸的凝重江常胜,已经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江常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盛世,要有麻烦了。” 一旁的盛世马,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在说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风声越来越大,铃铛声越来越清晰,厚重的,声音穿透而过,仿佛带着一股魔性,更是渐渐有一种让人振聋发聩的感觉。 江常胜的额头已经流下了汗珠。 就在这时,江常胜被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吓了一跳。 “吱呀。”是开门的声音。 江常胜回过头去,只见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房屋,庭院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缝隙。 一双满是打量的眸子,在江常胜的身上扫视着。 片刻后,门打开了更大的一道缝隙。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二岁左右的男孩。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大个,快进来。” 男孩低声喝起。 江常胜微微一愣,犹豫了一瞬,低头颦眉,迅速的牵着盛世马走进门去。 “吱呀。”院子的门紧紧的关上了。 江常胜跨进大门的一瞬间,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显然,自己被好心人收留了。 风在吹,铃在响,环绕,危险降临。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五路大仙 江常胜被两个孩子带进了宅子。 为江常胜开门的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眼睛里写满了机警,看起来十分心,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另一个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高六尺,身材匀称,绑着一个俏丽的马尾,模样清丽,干净的脸颊上写满了对江常胜的打量。 这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姐弟俩人,整栋宅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江常胜将盛世安顿好在后院,便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们走进了屋子,心里暗自思考起来,这个村子,还有村子里的人,必然有古怪。 果不其然,男孩一开口说道:“姐姐,这个傻大个不像是我们沉香村的人,应该是过路人吧。” 江常胜哭笑不得,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傻大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傻了。 姐姐似乎对江常胜抱着很强的防备心理和敌意,声音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情绪,“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到沉香村?” 江常胜认真的回答了起来。 “我名叫常玉,你们怎么称呼我都没问题,我也是刚达到北郡没多久。”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此行要往南原一带而去,在去南原之前,可能会去东土,今天碰巧路过这里。” 姐姐生冷的呛了一句江常胜。 “到底是去南原还是东土?说清楚。” 江常胜苦笑了一声。 “最后的目的地是南原的京都,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四处游历一番。” 说完这句话,弟弟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姐姐又盯着江常胜良久。 “你是做什么的?” “在下只是一介书生,进京赴学罢了。” “哦?学什么的?” “学治病与救人,学天下合纵连横之术,学战场一骑当千之招,学阴谋阳谋驹人之法,这番回答阁下可否满意?” 姐姐双手环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 “巧言令色,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常胜微微颦了颦眉头,很清楚的感觉到,面前的少女对自己的敌意很强烈,显然非常的不信任自己这个陌生人。 “如果你们不信我,千言万语,只会让你们更加的厌恶和讨厌我。” “如果你们相信我,即使我不说,我想也没关系的。” “还敢问二位叫什么名字?” 姐姐没说话,弟弟听到这里抢先叫了出来。 “我姐姐叫做三三,我叫做两两。” 三三?两两? 江常胜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非常有趣的名字。 名叫三三的姐姐似乎有点不高兴弟弟这么多话,将自己的弟弟两两拉了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呵斥了一声。 “这么多事,这么多话!” 紧接着,江常胜还没有开口,姐姐三三抢先开口道:“常玉先生你走到了这里,我们也听到动静看到你在街上,想必你是来这里借宿的吧。” “我弟弟既然已经把你迎了进来,那就请你在客房稍事休息吧,过了今晚,明天一早还劳烦你自行离开,我们姐弟俩就不多送了。” 江常胜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脸色颇有尴尬之色。 “谢谢两位了,我的确是想要借宿的,也谢谢二位的好心,请放心,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会叨扰二位的。” “那就好,请你进房间去休息吧。” “有一件事我想说一下,那就是一会儿不论外面有什么动静,发生什么事,都请常玉先生您装作不知道,安静的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声。” 姐姐三三强硬的话语和态度,让江常胜的心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个村子,明显有问题,有鬼! 江常胜暂时也不好多问,既然对方已经好心收留了自己,不愿意跟自己多打交道,自己也没必要去追根问底做点什么,看姐弟俩的模样,不像是什么坏人。 江常胜取下行囊,呆进了客房,休憩了起来。 江常胜很奇怪,这个村子雾霾严重就不说了,家家户户都紧闭家门,连街灯都没点亮几盏,可以说,此时虽然接近傍晚,但已经算是夜晚了,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而此刻宅子里的每一个房间,都只有微弱的灯火亮着,这种感觉,让江常胜觉得自己不像是在一个有人间烟火的村子里,反而像是在一座到处都是屋子和房间的墓地里。 江常胜坐在房间里,静下心来,翻出《生死决》咀嚼了起来,如果这一幕让李唐,让赵龙凤,让当阳城的人们看到,恐怕都会感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曾几何时?江常胜认真的读过书?认真的学习过? 曾经的江常胜,吃喝玩乐无所无能,一天不找点乐子就会无聊到抓耳挠腮,哪里会静下心来坐在房间里读书? 《生死决》是江常胜的师父毕生心血所著,那个叫做陈尚山的男人,本就是一个传奇中的传奇,他这本书,实在是包罗万象,翻云覆雨。江常胜读起来其实十分的吃力,第一卷名为尘土,江常胜也只是读了一个大概,别说学会上面所有的那些医术还有修身之法,就连基本的大纲,江常胜目前也只能是一知半解。 刚从当阳城出来的时候,江常胜的包裹里,只有一封圣帝圣旨,还有几两银子。 而现在的江常胜,马上挎着一把夺来的马匪弯刀,还多出了三个包裹。 一个包裹,装着银子干粮还有一些简单的衣物,第二个包裹,装的是一半是针灸带,剪刀等医用器材,还有就是一些草药,而第三个包裹,除了书,还是书。 一本《生死决》永远带在身边,而其他的书,则是不停的更换着。 江常胜一路上不停的寻找着各种各样的书来看,不论书是好书还是差书,只要是能对自己有增益的,江常胜一概而论。 江常胜虽然暂时还做不到过目不忘,但是过人的天赋,让他学习速度之快,记忆之深刻,也非常人所能及。 而圣帝圣旨,则是被江常胜贴身收着,就这样,江常胜的旅行,如果跟刚启程的时候比起来的话,多了一点气味,书生气。 江常胜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因为自己所带的行囊始终有限,于是江常胜每看完一本书,就会将一本书留在天地间,或是埋葬进土地里,或是挂在树枝上,抑或是放进河流之中,任它随风,随水漂流而去。 江常胜自己也不知道的是,在后世的各种传记里,曾有人用这样一段来描写自己。 前有一代传奇陈尚山,少年偷书存于祠堂之中。 现有纨绔子弟江常胜,少年读书存于马革之上。 先有风华绝代陈尚山,青年一把大火,烧书于高楼之上。 后有浪子回头江常胜,胯下一匹盛世,流书于天地之间。 就在江常胜正看得入迷,忽的一阵响声,让江常胜本能的身子一紧! “叮铃!叮铃铃!” 急促的铃铛声响了起来。 “呜呜呜!桀!” 如恶鬼般的抽泣嘶鸣声同时穿透而来。 下意识的收起书,将弯刀抓起。 进了宅子和屋子之后,江常胜就没有去思考外面的动静是怎么回事了,而自己不闻不问,不代表外面一切安静祥和! 刚开始在外面寻找借宿之处的时候,铃铛声,还有如鬼般的呜咽声,还不是很大,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这种声音,不仅仅穿透了雾与霾,更仿佛要穿透天地,越过房屋墙壁,跨过一切缝隙,直钻人心! 江常胜清晰的记得,在进门之前,这种声音给自己所带来的压迫感和危机感,绝非善类!连自己的盛世马都敏感的察觉和提醒自己有生命威胁存在! 此时此刻,这种声音让江常胜认真的坐在房间里,机警的开始观察着四周起来。 江常胜有点坐立不安起来,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在这种封闭幽暗的环境里,都会产生危机感和恐惧感,即使江常胜的心智远超常人,但是未知的恐惧感,环境幽闭的压抑感,对一切都不明不确的毫无掌控感,让江常胜仍旧眉头一皱,有些不舒服。 话说回来,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进了沉香村,遭遇这种情况,此时此刻,是根本无法做到像江常胜一样心安理得的真能静下来读书的,也就江常胜,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胆子正,进了屋子就开始看书,到了这一会儿,才察觉出来,自己当下所处的环境不对。 江常胜收起了书,开始在房间里跺起步子来,仿佛思考着什么。 就当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之时,屋子的房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江常胜猛的一回头,本能的将弯刀抓在手中,另一只手按住还系在腰上的针灸带。 只见开门的是弟弟两两,他走进门来,手里端着一个空碗,还拎着一瓶酒。 “给,傻大个,喝点酒,然后安静的呆着,千万别出声,嘘!” 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便要离开。 江常胜一把抓住了两两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两两,这是怎么回事,这种铃铛声和恐怖的呜咽声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要呆在房间里不准发声?” “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整个村子的人,都好像非常封闭,人们好像都躲在家里,是在躲这种声音吗?” “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 江常胜一连串的问题,让两两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先。 江常胜的眉眼之中,露出的是坚毅与认真之色,没有一丝躲避的意思。 两两挣脱了江常胜的手,脸上写满了为难,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有些紧张,显然,只有十一二岁的他,此时也极为恐惧。 江常胜看出了他的情绪,安抚起他,“别怕,你坐下来,跟我说说,别担心,我不会害你,我一个人在街道上无人问津,是你开门把我迎了进来,我想你一定是想保护我吧,现在我很有必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尽我的能力回报你和三三的情谊,如果你实在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你离开之后,我安静的呆在房间就是了。” 江常胜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没有浮夸的词汇,也没有刚硬的态度,更不会虚伪的假仁假义,让两两有些犹豫。 两两关上了门,然后安静的坐在了桌子前。 拿起碗给江常胜倒了一碗酒,然后自己拿着一个杯子,喝了一口。 稚嫩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抹通红之色,年纪还很的他,被这一口酒,呛了一下。 紧接着声的,认真的,脸上带着恐惧的出声道: “常玉先生,沉香村,有鬼!” 江常胜眉头微微一皱。 “每年都会上门要债的鬼!” “经常吃孩和女人的鬼!” “五路大仙,狐黄白柳灰,一日跌土内,永生化恶鬼!” 江常胜砸了砸嘴,眯起了眸子,摸了摸下巴。 五路大仙?狐黄白柳灰?一日跌土内,永生化恶鬼?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三尺青锋怀天下 江常胜活了十七年了,已经快十八岁了,在有生之年里,江常胜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唯独没有见过的,便是鬼。 或许是因为西北一域的风太炙热,人太霸道,江常胜在西北的中州,离州,尘州,都没有见过任何鬼。而今天在常州的北郡沉香村,头一次听说了鬼的存在。 的时候,江常胜听说过各种各样的故事,其中有很多讲述鬼的故事。 江常胜记得自己听眺南府里的一名老管家给自己讲过一句话,“这个世间,本来就是没有鬼的,人死的太多了,就有了鬼。” 老管家这句话说的很奇妙,却又透彻明白,意思是世间本来没有鬼魂一说的,但又确确实实有着各种鬼域宵,魑魅魍魉。 这个世界上,有人族,有妖族,自然也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更别说上古时期,万族林立,那是一个难以想象的瑰丽世界,所以世界上有鬼,其实并不稀奇。 而大多数的时候,人们口中的鬼,其实都是一些境界颇高修炼者们的魂台演化而来,他们也许是妖族,也许是人类,更可能是某种神兽圣灵。 准确的说,所有的鬼,都是从魂台生出来的。 当一个人身死道消之后,正常来说,他们的陨灭了,魂台也彻底消亡了。 但是由于机缘巧合之中,他们的肉身也许消逝了,他们的魂台却得以保存,或是完整,或是不完整,紧接着,这些个没有完全碎裂的魂台,在不断的演化之中,变成了不死不灭的状态。 而这种不死不灭的魂台,游荡在天地之间,会以很多种形式生出新的体征,说它们是人吧,它们早已不是人了,直接叫它们魂台吧,但是它们又不只是一个人类头颅里的魂台了,它们有的会寄居夺舍在人类躯体上,有的则是会一直以鬼魂状态的形式存在。 说它们是动物吧,很多数时候,它们连牲畜都不如,当这些个破碎残存的魂台演化到这一步时,大多数早已不具备它当初作为人类魂台时的机制了,已经是一个独立特殊的新个体了。 所以这些魂台早已跟前世没有了瓜葛,更不存在以前的记忆,也不具备人类或是其他物种们的理智,它们作为另类生命体征的存在,支配它们的,是两个字,本能。 它们需要活下去,需要成长,而它们的本能,支配着它们开始去杀戮,去掠夺,有的是去吞食其他的残破魂台来壮大自己,有的则是蚕食人类,妖族,其他生命体的血肉来壮大自己。 所以,人们才会称呼这类东西,叫做鬼魂! 鬼魂鬼魂,说白了,大部分其实开始都只是魂,都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一个人类残留的魂台生出来的另类生命个体。之所以变成鬼,都是这些魂在不断的强大过程中,由魂变为鬼魂。 比如说很多死后的魂台变成所谓的鬼,往往都是因为他们之前的主人怨念极深,或是生前便身心皆毒,这一类人死了以后,他们的魂台由于之前主人极强的意志与念力,与肉身剥离后如果还残留在天地间,会比一般的破碎魂台更加顽强,带着恶毒的品质直接转化为鬼! 它们的强弱,往往取决于它们生前的境界,一般来说,大多数的鬼魂,境界都不高,也不会太强。 境界低的鬼,可能还没有成长多久,就被其它的鬼给吞噬了,或者自己在天地间游荡着游荡着就自动烟消云散了。 而世间有两种鬼魂,往往能够活下来,成为极为可怕的存在: 一种便是生前境界高深然后存活下来的魂台,不死不灭演变成鬼魂之后,强悍之极! 还有一种便是境界也许不高,但是生前的主人,是怨念极深,身心皆毒之人,这种鬼在人世间,也许刚开始它们的危害并不大,但是它们恶毒的特性和本能,让它们往往比其他鬼,存活的能力,还有壮大的空间,要强得多。 不怕鬼厉害,就怕鬼恶毒! 如果一个鬼,刚一诞生,就直接奔着人世间的修炼高手而去,想要夺舍或者寄居,那么这个鬼的结局,往往就是被拍死。 而一个鬼如果从普通的人类开始下手,从没有任何反抗力量的婴儿下手,开始壮大自己。可想而知,这种鬼,才是最难防!最可怕的! 这世间的鬼,大多数,还是很弱的,鬼想要夺舍寄居一个普通人类,或者说想要杀死一个普通人类,来完成自己的壮大,并不是说它只需要飘一下,就能飘进人身体里去的。 大多数时候,低等级的鬼魂想要杀人,都依靠的是很多简单的手法,比如说,恐吓,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恐吓他人,在不经意的期间,在对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掉这个人类,然后来吞噬精元壮大自己,或是完成夺舍寄居。 如果一个飘渺的魂台刚化成一团雾蒙蒙的鬼魂,冲到一个成年男子的面前,张牙舞爪的想要杀人。 除非说这个成年男人实在是太胆了,当场就被吓死了,基本上大多数正常人,在受到惊吓之后,都会反抗。 而那薄弱的鬼魂,根本就禁不住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打击。 试问,如果一团鬼魂飘到你的面前,你会不会拎起一张板凳,或是一把菜刀,攻击两下? 大多数的零碎魂台刚转化为鬼魂,别说跟一个成年人打架了,就算是一只看门的狼狗,扑上去,也能把它扑个烟消云散! 由于世间的大多数人,对鬼魂都抱着畏惧甚至是闻之极恐的态度,所以才让太多的鬼魂有了可趁之机。 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某一天当一个鬼魂忽然出现,恐吓你的时候,让你畏惧的时候,恰恰是它最薄弱的时候,因为如果它如果足够强,就不需要通过各种恐吓的方式来让你失去防备和抵抗心理了,直接冲上来就弄死你了。 江常胜很清楚这些东西,特别是在读了《生死决》之后,江常胜对鬼魂这种东西,还是比较了解的。 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死的多了,就有了鬼。 鬼,并不强大,强大的是,人死的多了,鬼就强大。 江常胜少时听说过许多的鬼故事。 这个世界上最不匮乏的,便是人们对未知事物的臆测与幻想。 有好几种鬼故事,江常胜听都快听腻了,比方说风流女鬼勾引男人吸取阳元的故事,是热度永远都不会消散的民间鬼故事,要么就是一个人受了委屈或者是天大的冤屈,含恨而死,怨念极深,化为鬼魂找人报仇的故事。 稍微比较之下,更加动人的鬼故事就是,某人死后他的魂台变成了鬼魂,但是还拥有着生前的记忆,与妻子,与父母团聚,或是报恩的故事,故事其中,必定要加一点温暖感人的戏份,让听者潸然泪下的那种。 江常胜记得那一天,冲着老管家问道:“王伯伯,你能不能抓只鬼来给我看看啊。” “王伯伯,眺南府有鬼吗?当阳城有鬼吗?世界上哪里有鬼啊?” 当时正在钓鱼的老管家,露出一口老黄牙,冲着河边玩耍的江常胜满是开怀的说道: “常胜啊,咱们眺南府别说有鬼了,就算是鬼的影子都没有,当阳城就更没有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时的江常胜摇了摇头,满是不解。 老管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手里的鱼竿微微抖动。 “我告诉你,就算眺南府天天死人,整座当阳城,哪怕某天全部人头落地,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只要你父亲,莽王还在。” “只需要瞪一眼,哪里还敢有鬼?” “只需要咳嗽一声,哪只鬼敢露头吭声?“ 儿时的江常胜,在那一刻听得心潮澎湃。 老管家的一口黄牙,烟枪嗓说起话来满是刀剑的味道。 “这世上,比起让人害怕的鬼来。” “更畏惧的,是那些让天地都战栗的人。” “常胜,你记住一句话。” 江常胜看着那个老管家,托着下巴。 那一刻,那个看起来仿佛被一阵轻风都能吹倒的王老管家,弯曲的脊背之上,仿佛天塌下来也扛的起,只见他喃喃而笑,掷地有声。 “男子汉大丈夫,当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 “人挡杀人,鬼挡灭鬼!” “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不过都是区区宵,何足挂齿,难登大雅之堂,可笑可笑,怪哉怪哉?” 当两两跟江常胜说有鬼的时候,江常胜的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的便是这些东西。 此时此刻,江常胜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两两。 只听两两一字一句的道来沉香村古怪的缘由。 “常玉先生,我们沉香村,以前是一个很不错的村子,家家户户安居乐业,很是美满。” “那个时候,沉香村每天还没有这么大的雾与霾。” “我记得我五岁的时候,村子里的大人们常年都在外劳作。” “我们沉香村,在北郡里属于偏远地带,地势低洼,土地难以耕种,天公往往也不作美,常年阴雨。” “大人们,基本都是在附近的镇县劳作,远的,还有在北郡的雾城里工作的。” “我们这里去外面,地势除了低洼以外,还有很多危险地带,比如说周边的沼泽,丛林也有很多毒虫猛兽,想要去远处,更是要跨大河,翻悬崖,我们这里的人,想要出去劳作或是买卖挣钱,是真的很难,经常会有人丧命在半路上。” “后来,村子里有老人告诉大家,只要供养五路大仙,我们就能安全的出去。” “五路大仙,狐黄白柳灰,分别指的是狐狸c黄鼠狼c刺尾c蛇c老鼠。” “传说中,五路大仙各个法力无边,只要有他们的保佑,我们就能安心的生活与外出。” “而想要供奉五路大仙,就必须要在林中设一座它们的庙堂,供上他们的祖像。” “然后每年在规定的时间里,为他们供奉上各种各样的祭品,比如说铜钱,金子,还有鸡鸭鱼肉等等。” 两两认真的诉说着,江常胜安静的听着。 “常玉先生,你知道吗?真的有五路大仙,我亲眼见过他们显灵呢,那些供奉的祭祀品,每当被送进庙堂后,人们在跪地祈祷之后,只要一抬头,那些祭祀品就会神奇的消逝,而五路大仙的祖像,它们的眼睛里都会神奇的流出眼泪。” “每一尊祖像的下方,都有一只碗,他们的眼泪开始一滴一滴的流下,会盛满整碗。” “而盛满期间,也就是村子里的人,立刻出发前往外界的时候。” “村子里的人每当在这个时候出去,都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都会安全的抵达目的地呢。” 江常胜忍不住问道。 “真有其事?” “真的,我从每年都参加祭祀,亲眼所见呢。” 两两的眼睛里焕发出一阵光彩,紧接着又暗淡了下来。 “但是” “在我九岁那年,五路大仙生气了。” “我们村子开始形成一个默契,那就是只有当五路大仙流出眼泪的时候,我们才会出去。” “如果供奉祭祀之后,五路大仙没有流出眼泪,那么我们便不能出去。” “而那一年,我们一直在不停的供奉五路大仙,大仙却一直没有给我们任何指示。” “他们一直都没有流眼泪。” “但是人们需要生活,如果不出去劳作,不去买卖物品的话,我们就会失去补给等,然后饿死困死在村子里的。” “然后叔叔伯伯们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一群人出去了。” “那一次出行很是平安,除了少数人受了伤之外,大多数人们都安全无恙。” “从那一次之后,村子里的人开始越来越少的供奉五路大仙了。” 江常胜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然后慢慢的,好像人们都开始忘记了五路大仙。” “终于有一次,好几个年轻的伯伯们回来之后,发动村子里的人,说五路大仙都是狗屁。” “他们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 “他们还说,根本不需要五路大仙的保佑,我们靠自己就够了。” “然后酒宴之后,五路大仙的寺庙被砸了。” 两两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写满了恐惧之色。 “寺庙被砸了之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人们在外出的途中,不断遇到危险,那一年,村子里,死了足足有四十多个人!” “不仅如此,村子里的大家,包括我和三三姐姐,都看到,五路大仙废弃的寺庙里,倒在废墟中的祖像,再次流出了眼泪!” “但是这一次,流出的不再是水,而是血!” “常玉先生。” 两两的脸上写满了紧张,满是惶恐的模样。 此时此刻,那种可怕的声音越来越大。 铃铛声,呜咽的鬼语声,带着一股可怕的魔力,让人想要昏昏入睡,又让人心惊肉跳。 两两脸色惨白的开口。 “我们做什么都无法得到他们的原谅,是我们背叛了他们,诋毁了他们,伤害了他们。” “现在每年的今天,他们每天都会来村子里。” “他们不仅仅要金银财宝,更要女人和孩子的血肉,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只有十二三岁的两两,身躯微微的颤抖起来,抓着桌子的一角。 “五路大仙生气了。” “两年了,如果今年五路大仙选到我和三三姐姐作为祭祀品。” 两两说着说着,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哽咽了,眼眶里满是泪水。 “常玉先生,你能够答应我,保护我的姐姐吗?一定要保护她,带她离开这里好吗?” “我不想三三姐姐被五路大仙带走。” “只需要带走我就可以了。” 窗外,屋子外,妖魔开始乱舞。 窗内,宅子里,两两哭泣起来。 说完最后一句话,两两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江常胜眉头紧皱,此时独自置身在可怖的屋檐下,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忽然一个俏丽的身影跃入眼帘。 江常胜一抬头,是三三忽然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认真的盯住了自己,过了片刻,开口道: “常玉先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江常胜点了点头。 只见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满是认真和决绝,神色里有难过和惆怅闪过。 “如果一会儿有危险的话。” “我想求求你,常玉先生。” “能不能帮助照顾一下我的弟弟,两两。” 三三突然跪了下来。 这一幕让江常胜有些惊讶,之前还满是敌意的她,在这一刻的神色里,有的只剩下凝重和恳求,突然就跪了下来,变化有些快。 “常玉先生,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问我有什么事。” “沉香村的事情很复杂,很可怕,你是个外人,不要打听。” “我求求你,能不能在有危险的时候,就安静的呆在房间,带着我的弟弟。” 三三的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屋子里还有一些钱财和辎重物品,一切东西,都可以送给您。” “如果您不愿意带着两两,不愿意照顾他,可以自己拿一些东西,明天自行离开。” “但是一会儿,如果家里出了任何奇怪的声响。” “求求你了,一定要照顾好我弟弟两两,可以吗?” “之前我对您的态度不冷不热,是一个人正常的防备心理,还请您理解。” “我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好人,真的求求你了。” 三三的话,简单,认真,诚恳。 江常胜在这一刻,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三三,有些失神,没有说话。 沉香村里,宅子之中。 她叫三三,他叫两两。 三三希望两两离开,两两想要三三先走。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狐黄白柳灰 第章狐黄白柳灰 三三说完这席话便起身离开了,离开前的她,深深的看了江常胜一眼,这一眼里,有哀求,有悲伤,有不得已而为之,有不相信却无可奈何,留下江常胜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屋子里思索了起来。 江常胜在这一刻眉头紧皱,回想起两两给自己讲的故事,再想起自己在沉香村子里看到那些景象,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环境比较封闭且落后的村子,出现这种奇异古怪的鬼魂之事可以说是情有可原,情理之中,并不算特殊,也不算意外。 一般来说,在大地方里,比如说当阳城,别说什么五路大仙了,就算是五路鬼,都没有,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强者,特别是还有一个叫做莽王的男人坐镇,任何魑魅魍魉,鬼蜮宵胆敢作祟,下场就是烟消云散四个字。能出现五路大仙的地方,想来多半不会是人类要镇。 昏黄的灯光下,江常胜摸着《生死决》,摸着那不知道是什么材料质地制作而成的纸页。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的江常胜,在思索着什么。 整个沉香村在此时是压抑的,是可怖的,没有一户人家的门开着,没有一盏灯亮着,大雾将沉香村包裹,袭来的夜色将大雾包裹。 黑暗,是沉香村现在的写照,就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而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铃铛声,还有凄厉的呜咽声,还有动物的嘶嚎声,让这黑暗,生出了恐怖。 不知道何时起,沉香村的街道上,出现了一行可怖的东西。 一团黑色,一团是黄色,一团是青色,一团是白色,最后一团是暗红色,五团鬼火,同时出现在了街道上,如同幽冥般漂浮在半空中! 漆黑的沉香村,被这五团鬼火点亮了片寸,而这五团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火,包裹着五个人。 准确的说,是五个看起来形态各异的怪物,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兽非兽! 走在最前面的,穿着一身黑色带红穗的长褂,将它的身躯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长褂在地上拖行,遮住了它的双脚,它双手合拢,藏在长褂之中,就像是一个道士一般,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行走。 而之所以被称呼为怪物,是因为它虽然有着人类的身躯,却生着一颗狐狸的头颅! 可以清晰的看到它那毛茸茸的脖子,浓密的毛发,尖尖的嘴。 这只狐首人身的怪物,黑色的鬼火跟随在它的身边,将它映衬的可怖如斯,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动物。 最让人畏惧的,是那让人背心冒冷汗的神态,走在最前面的它,微微的摇着头,一双眼睛乍一看好像紧闭着,仔细一看是眯成了一条缝,根本看不到它的眼珠,不论你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感觉它像是在眯着眼睛在笑,一边笑一边看着你。 这种诡异可怖的笑容,不论是谁看到,都会忍不住眉头紧皱,内心一颤。 笑着的狐狸身后,跟着是其他四个形态各异的家伙。 青色的鬼火之下,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袍子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就好像完全不理会身边之物一般,她一边走路,一边照着镜子,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青色的鬼火游荡在她的头顶上,镜子里的她,是一个面容姣好却尖锐的女人模样,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手臂上,还有她的脸皮上,全是一层又一层的鳞片! 一眼看过去,是一个梳妆打扮的红衣女人,再一眼看过去,是一条照着镜子吐着信子的蛇,触目惊心! 而白色的鬼火之下,是一个根本看不清的面容的庞然大物,它披着一身厚重的衣服,它走的很慢,就好像因为它的身躯太过庞大,每一步都很累一般。 宽厚的脊背被衣服盖着,根本不像是人类的身躯,它像是驼背,又像是弓着身子弯着腰低着头。 没有人能看清它的五官还有它的四肢,唯一能够看清的,便是白色鬼火下的它,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叹息声,呜咽声!而它的身上,挂着一个又一个铃铛,摇曳不停! 走在最后面的,分别是淡黄色的鬼火和暗红色的鬼火。 暗红色的鬼火之下,是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矮的家伙,猛地一看,你会以为那是一个又瘦又的人类,定睛一看,那是一双让人心颤的眸子,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和嗜血之色,让人不敢直视,干瘦的身躯上,背着一个布袋,一只手抓着一个空碗,就好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老鼠,走在路上。 时而左顾右盼,时而嬉皮笑脸,连笼罩着它的暗红色鬼火,都变的阴晴不定,喜怒多变。 走在最后面中央的淡黄色鬼火,一眼看过去,会让人失神许久,因为你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怪物,而是一个如沐春风的官老爷,又像是一尊真正行走在地上的神仙。 五个怪物里,如果说其他四个都有着怪物的模样,人类的特征,而这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怪物模样,完全就是一个人类的形态与模样。 那是一个满是富态宝相的中年男人,它的五官给人一种很柔和的感觉,让人看到很舒服,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但是当你静下心来仔细再看一眼时,又会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不舒服,因为它的五官,实在是太过柔和,恍惚之间,你会以为它根本没有脸!淡黄色的鬼火,笼罩在它的身上,更是破天荒的让它生出一幅得道成仙的感觉。 在这一刻,躲在窗边看到这一幕的江常胜,终于明白了五路大仙是为何物。 笑着的狐狸开道,弓着的刺猬摇铃呐喊,老鼠背着袋子端着碗,冷血的青蛇照着镜子,宝相庄严的黄鼠狼人模人样,走在正中央。 五种动物,五个怪物,五团鬼火,五路大仙:狐黄白柳灰,就这样出现在这个压抑黑暗的夜晚! 沉香村整个村子在此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听不到任何人任何动静,只能听见天地间,五路大仙发出的靡靡之音。 下一幕,五路大仙缓缓走到街头的第一间房屋门前停了下来。 笑眯眯的狐仙伸出毛茸茸的手臂。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吱呀。” 片刻后,门开了。 只见那是一双充满畏惧的人类眼睛,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颤抖着身躯,恭恭敬敬的从门缝中,递出了一个箩筐。 紧接着,满是狠辣的老鼠精,迅速的走了上去,一把抢过了箩筐,它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干瘦的胳膊,枯瘦的手掌开始翻起箩筐。 有新鲜的水果,有洗过的蔬菜,甚至还有陶瓷碗筷,都被老鼠精从箩筐中扔了出去,散落在地上。 老鼠似乎有些愤怒,因为这些水果蔬菜还有陶瓷,显然它并不喜欢,不是它想要的东西,它贪婪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狠厉之色,发出一声“桀桀”的难听叫声,瞪了那个门缝里的老人一眼。 它看起来暴躁到了极点,十分不耐烦的在箩筐里翻来翻去,那些老人家精心准备的供奉之物,被它几乎全部扔在了地上。 最终,暗红色的鬼火之下,只见它歪着脑袋,从箩筐里抓出一条手链。 这是一条金手链,被它抓在手里,仔细的端详了起来,片刻后,它将金手链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咬了咬,露出一幅心满意足的模样,将这条手链扔进了背着的布袋之中。 紧接着,尖嘴猴腮的它,将地上的箩筐一脚踢开,端着手里的碗,凑上门去,露出凶狠的模样,似乎是想问房屋里的住户再要点东西。 只见老人家摇了摇头,一脸的哀求之色,老鼠露出一声哧声,似乎有些不满意,瞪了他许久。 甚至将头颅从门缝中伸了进去,仿佛是要闻闻看还有没有什么值得拿走的东西。 在确认了似乎没有什么油水之后,老鼠这才退回来,站在门外。 狐仙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一言不发,等老鼠精退出后,这才转身离开,前往第二家。 刺猬弓着身子沉沉的挪动起步子,穿着红袍的青蛇永远都是一幅漠不关心的模样,似乎对周边发生之事毫无兴趣,眼睛里,只有镜子中的自己。 而走在最后中央的富态宝相的“中年男子”,在老鼠精完成对住户的搜刮之后,竟然会走上前去,冲着那户人家双手合十,微笑低头,做出一幅感谢的模样。 恍惚之间,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兴许还会以为这些怪物并不是在抢夺资源,而是在化缘的道人与僧侣。 就这样,五路大仙开始了它们对沉香村的收割。 站在窗边看到这一幕的江常胜,也彻底的明白了沉香村这么沉默压抑的缘故。 挨家挨户,没有任何一家会被放过,江常胜清晰的看到,老鼠精的布袋一次又一次的装进各种各样的东西,有银两,有器皿,更是有一些看起来珍贵的物件,还有一些明显不是凡品的草药植株或典籍。 江常胜所在的这条街道,并不是沉香村的主干道,而是一条偏街,五路大仙是从村子口就开始搜刮收敛的,想来五路大仙也已经掠取了相当多的东西。 但是江常胜却惊异的发现,老鼠精的布袋,仿佛永远填不满似的,哪怕再多的东西装进去,前一秒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下一刻却又瘪了下去。 江常胜想起了两两给自己讲的那个村民背叛五路大仙的故事,想起了那句话。 一日跌土内,永生化恶鬼。 这一秒的江常胜,眉头紧皱,眼神冷酷。 明白了三三和两两为什么会分别跑到自己的房间,央求自己带走另一人离开沉香村。 不管这五个怪物是大仙也好,是恶鬼也罢。 如果只是因为不满人们的不敬而复仇沉香村,弄死了很多人还勉强可以理解。 风波平息后,人们日子还能继续过,忍气吞声遗忘过去慢慢的这事也就算了。 这样看来,它们分明更是一个漆黑的无底洞! 一个可怕的,贪婪的,一旦沾上碰上,不论好与坏,让人们永生不得安宁睡不着觉的无底洞! 而这个无底洞,此时离自己等人越来越近了。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杀人不过头点地 江常胜早已吹灭了房内的灯火,安静的躲在窗边关注着外面。 只见五团鬼火笼罩下的五路大仙,已经走到了对面的房屋前,近距离观察起这五路大仙,江常胜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似仙非仙,似妖非妖,似鬼非鬼。 它们的身上,带着一股腐朽味道,让屋内的江常胜想要弯腰作呕,就好像是这五路大仙,都是泡坏了的死尸一般。 而在这腐烂的气味之中,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它们那遮掩不住的鬼魅气机,让江常胜好几次都有种想要眩晕的感觉,仿佛多看他们一眼,自己的魂都会被他们勾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江常胜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江常胜却全然不知,一直都保持着冷峻的神色关注着他们。 与此同时,江常胜一直在心里默默背着《生死决》中的语句经文,江常胜很清楚,在这一刻,唯有《生死决》之中的文摘道解,方能让自己神智清醒,稳住本心。 《生死决》,一代奇人陈尚山毕生所学,呕心沥血之作,包罗万象,穿越洪荒。世间万法,诸界大道,行于一书之中,流于字句之上。 从花草树木到飞禽走兽,越阴阳五行至生死轮回,从治病救人到击敌杀人,江常胜很清楚,自己师父留下的并不只是简单的一本书,而是一个世界,一个能让自己认知世界,看清世界,甚至是掌握世界的世界。 “咚咚咚。” 笑眯眯的狐仙敲起了门。 许久之后,对面的房屋并没有人开门。 当五路大仙发觉没有人开门,吃了闭门羹之后,它们的神色发生了些许变化。 笑眯眯的狐仙在这一刻,笑容凝滞在了脸上,看起来让人胆寒,不敢去直视它的头颅。 老鼠精立刻跳到门前,龇牙咧嘴,看起来十分的愤怒,发出“桀桀”的叫声。 它开始趴在门前,挺起鼻子,嗅了起来。 紧接着,老鼠精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一脸的兴奋模样开始用力的在门前扣了起来。 “咚咚咚!” 沉闷而又急促的撞击声响起,每一声都让沉香村里的人们心惊肉跳。 片刻后,房门开了。 房门开的那一刹那,江常胜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神色紧张满是恐惧的乡下妇女。 女人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烫红,显然像是生病了。 当老鼠精伸出空碗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看起来有些惊慌,半刻之后,她从黑暗中双手抓着几块银子,颤颤巍巍的放进了空碗之中。 老鼠精收下了银子,倒入背后的布袋里,却没有作罢。 而是露出阴狠的模样,伸出手,摊开手掌,看着这个妇女。 空气在这一刻安静到了极点,就算是掉根针在地上,也可以听见。 五路大仙,狐黄白柳灰,就这样,神态各异,站在妇女的门口,没有离开,而是盯着她。 这个看起来满是病态虚弱到极点的妇女,被这一幕吓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别说这个乡下妇女,江常胜扪心自问,就算是自己,如果此时直面这五个怪物,也要心神摇晃,不敢直视。 短短凝视之后,这种压抑恐怖的环境下,五路大仙那可怕的模样,让人不敢接近的气机,让这个妇女几乎精神崩溃,一声凄厉的尖叫响了起来。 “我没有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 尖叫声瞬间贯穿了整个村子,让江常胜心里一抖。 妇女哐当一声,死死的关上了门,躲回了家里。 而五路大仙则是一动也不动,笑眯眯的狐仙,又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江常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眉心跳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五路大仙中脊背宽厚,全身挂着铃铛的那只怪物,缓缓的走到门口,一言不发。 “轰!” 轻轻一下,房门直接被这头怪物撞开了,门板炸裂,轰然倒塌。 “叮铃。”“当!” 怪物身上的铃铛声和撞击大门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交织在一起,刺耳之极,让人头皮发麻。 江常胜瞳孔一缩,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因为他看到那是一间狭的屋子,那个生病的女人,此时此刻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躲在角落。 当女人回过头来看到自己家门已经被打破和站在门口的五路大仙之后,她彻底的惊声尖叫起来,抱着怀里的孩子,开始在屋子里到处躲窜起来。 五路大仙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在屋子里慌张躲避的女人。 它们的眼睛里有玩味,有,有如同俯视般的冷漠。 大概是房间里的女人意识到自己是躲不掉的,她大声的嚎哭了起来。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家里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的孩子还,你们放过他吧!” 女人的痛哭尖叫声,在这一刻,传遍了整个村子,让人听到忍不住害怕,又忍不住心痛。 五路大仙依旧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高高在上,如同恶魔一般俯视着这个女人。 它们仿佛是在对这个女人说:“放弃吧,自己交出来吧,不要让我们动手。” 这种来自感官还有精神上的完全压迫,让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给人一种窒息的无力感。 过了一会儿,女人忽然从房间门爬出来了。 她抱着自己的孩子,颤颤巍巍的爬出门槛,开始匍匐在狐仙的脚下磕头。 “大仙们,求求你们了,放过我的孩子吧。” “你们要什么都可以。” “他才不到三个月大,求求你们不要带走他!” “咚,咚,咚。” 漆黑的沉香村中,幽冥的光火下,江常胜只看见这个女人用力的磕着头,不到好一会儿,她的额头便磕破了,满是鲜血,却依旧听也不停,一旁襁褓中的孩子似乎被吓坏了,哇哇大哭了起来,声音穿透了沉香村的。 江常胜有些不忍心去看这一幕,握紧了拳头,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让江常胜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 压抑的环境,惊惧的气氛,可怖的大仙,鬼魅的气机,惊恐的女人,大哭的孩子。 江常胜抓紧了窗檐,额头上的汗珠打睫毛,没有去擦,有点睁不开眼睛。 五路大仙之中,站在最后中央的中年男人动了。 淡黄色的鬼火陪伴着他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尊贵的大人物,一脸的微笑,如沐春风般的神态,让人恍惚他究竟是人是妖。 女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个五官柔和到有些模糊的男子。 只是一眼!女人仿佛丢了魂一般,也不磕头了,也不哭了,更没有叫了。 而是双目无神的从地上慢慢的爬起,双手将襁褓中的孩子抱了起来。 紧接着她双手将自己孩子捧起,奉送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这一幕让江常胜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就要忍不住从屋内破窗而出! 惊人的一幕还在继续,中年男子似乎很满意女人的行为,伸出一只手去,摸了摸女人的脑袋。 女人仿佛受到了某种洗礼一般,满是虔诚的模样,敬畏的跪在地上,举着自己的孩子。 在一旁龇牙咧嘴早已按耐不住的老鼠精一冲而上,便将襁褓中的还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拿了过来。 襁褓里的孩子哇哇大哭,而她的母亲,在这一刻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置若罔闻,和之前抱着孩子躲避尖叫的她,仿若两人。 老鼠精咧嘴一笑,发出“桀桀”一声,一个简单粗暴的动作,将孩子扔进了背后的布袋之中。 这一幕让江常胜眉心狂跳,差点忍不住喊了出来。 五路大仙,要的果然如两两所说,不仅仅是钱财,珍宝,那么简单! 当孩子被扔进布袋之中,大哭声变了,慢慢的消逝不见,布袋依旧是鼓了一下,便瘪了下去,让人望而生畏。 五路大仙很是满意,就要转身离开这家继续收割。 五路大仙离开后,目光无神的女人清醒了过来。 当她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消失不见,五路大仙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一声尖叫,眼睛里满是悲痛和愤怒。 “我的娃儿!” “啊!你们这些妖怪,还我的孩子!” 双目满是泪水的她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满是决绝的姿态,要跟五路大仙鱼死破。 狐仙几人置若罔闻,连头也没回,当女人还没有冲到它们面前时,只见一身红袍照着镜子的青蛇动了。 冷若冰霜的她,停住了脚步,连身后的女人看都没有看。 伸出一只玉臂,手中的镜子一挥,只是一个潇洒简单的动作。 “扑通。” 扑上来的妇女,彻底的倒了下去,天地俱寂。 江常胜在这一刻心都凉了。 那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鲜血从她的头颅上流下,染红了地面,死法极其凄惨,面目全非,没有了脸皮,成为了一具无脸女尸。 而走在前面的,穿着红袍的青蛇,身躯妖娆多姿,安静的照着镜子,青色的鬼火笼罩在她的头顶。 那一面光滑的镜子之中,赫然是另一张女人的容颜。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笑的难看,哭的冷淡。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霸道风华绝代 孩童的哭闹声和女人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消逝过后,是死寂的。 天地间不变的只有百家灯火熄灭中的噤声,还有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铃铛声与鬼叫声。 狐黄白柳灰,五路大仙,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而来,人们只知道这个夜晚注定不得安生。 此时此刻,以狐仙为首开路的五路大仙,继续朝前走来,即将要行进到一栋不大不的民宅前。 这栋宅子四周并没有墙壁,只是用参差不齐的篱笆围着作围墙,像其他房子一样,这栋宅子也没有点灯,宅子的大门紧闭着,而在宅子里,前院栽着一株十几米高的大杏树。 杏树后的屋子,房门虚掩着,门后站着两个人儿。 一个是十多岁的男孩,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 男孩个头不高,紧紧的抓住了姑娘的衣服,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姐姐,你不要去开门好不好?” 男孩这一刻看起来害怕极了,眼眶里有眸光闪烁。 他们一个叫三三,一个叫两两。 名叫两两的弟弟说完这句话,用力的抱住了姐姐腰际,头埋了进去。 名叫三三的姐姐紧紧的抱着弟弟,她的一只手捂着弟弟的眼睛,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透过门缝,看着窗外离家门越来越近五路大仙,还有那幽暗光亮之中,倒在血泊之中的无脸女尸。 她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她强忍着眼泪不哭出来,告诉自己要坚强。 眼看五路大仙即将走到大门前,她暗自打起精神,双手捧起弟弟的脸颊,摸着他的脑袋,眼睛里满是爱意和决绝之色。 “两两,你答应姐姐,现在去地窖里躲起来,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好吗?” 听到这句话,两两一个激灵,哭花脸的他,看着自己的姐姐,颤声道: “姐姐,要是你,要是你也回不来了,要是你也被那个老鼠收进了袋子里,或是被那个女人换了脸,怎,怎么办?” 两两害怕极了,刚才五路大仙对付女人和孩子的那一幕,躲在门缝中的两两尽收眼底,他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两别怕。” “它们只是想要一些钱财珍宝之类的,我给它们就行了。” “你听话,快躲进地窖里。” 三三努力的镇定下来,开始安慰起自己的弟弟。 “姐姐,我不要离开你身边!” 两两这句话是哽咽着,结巴着说出口的。 在这一刻,两两发觉自己的勇气和畏惧根本是不成正比的。 此前两两还试想过,当五路大仙来了以后,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一定要保护好姐姐,自己出门去给五路大仙进贡,姐姐在家里呆着就好,并且还拜托了那位居住在自己家里名叫常玉的客人照顾好自己的姐姐,不论是什么后果,自己承担就好。 而现在,他一想到,五路大仙马上就要走到自己家门前,就害怕的两腿,他一想到,自己和姐姐也许会被扔进那个漆黑的麻袋之中,一想到自己或是姐姐也许会变成无脸尸体,眼泪再也止不住的长流。 那个漆黑的麻袋里,一定装着无数的尸首吧,一定是一片黑洞吧,一伸手,摸到的除了财宝器皿,就是光滑的鲜血吧。 那个女人的镜子里,倒映着会是姐姐的脸颊呢?还是自己的脸颊呢?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 “姐姐,我不要离开你,我怕” 两两哭的伤心,哭的压抑,咬着自己的胳膊,生怕哭声太大,会惊动到五路大仙。 三三的身子在哆嗦,她的内心也是恐惧无比的,但是她明白,即将到来的五路大仙,是躲不过去的,自己是姐姐,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弟弟。 她横下心来,抱起两两,跑进内屋,打开地窖的门板,就将两两塞了下去。 两两死死的抓着三三的衣服,不愿钻下去。 “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一起躲起来好不好!” 三三一抹眼角的眼泪。 “乖,听话,什么都别想,别出声,就像时候捉迷藏一样,姐姐一会儿就回来找你,好吗!” 说完这句话,三三盖上了地窖的门板,一脸的决然,开始向门前走去。 桌子上放着一个斗笠,斗笠里装着银子,还有一些精巧的玩意,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贡品。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聚了一般,安静到了地上掉根针都可以听见。 房门虚掩着,抱起斗笠的她,站在门内,等待着那如同丧钟一般的敲门声。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响动声响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三一个回头,只看见黑暗之中,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到了自己身边,抓住了自己的手。 黑暗之中,两两的眼眶里挂着泪水。 三三这才发觉过来,自己将弟弟地窖之后,忘记锁住了门板,没想到两两又爬上来了! “姐,我不要躲起来,我要陪着你,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 黑暗之中,两两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 这一秒,三三强撑起来的勇敢和镇定,瞬间如堤坝掘洪般倾泻而下。 姐弟俩相拥在一起,片刻后,各自擦拭掉脸上的眼泪,肩并肩,拉着手,站在门后,等待着大仙的来临。 五盏幽冥鬼火笼着的它们,来到了巷子里最后一栋宅子前。 拿着空碗,背着麻袋的老鼠精,将袋子拎在手里摇了摇,露出一幅懊恼的模样,眼睛里满是狠戾和之色,似乎是在不满意今天的收成。 狐仙的脸上永远都挂着那不变的笑容,毛茸茸的脸颊,尖尖的嘴巴,眯起来的眸子里,没有人知道皮囊之下的它,到底有着一颗人心,还是兽心,抑或是根本没有心。 它走到了宅子前,扣了扣门。 “咚咚咚。” 丧钟般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半晌过去后,没有人开门。 “咚,咚,咚。” 门栓再次扣了起来。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老鼠精龇牙咧嘴起来,满是不悦。 正当弓着背的刺猬准备再次撞开大门的时候。 五路大仙都是一愣,只听见宅子里响起了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很是特别,特别的地方,在于它是一句格外特别的话语。 “来了!” 安静的沉香村,压抑的沉香村,整个夜晚,几乎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即使听到了,不是哭声,就是惨叫声。 而此时此刻,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来了!” 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气冲斗牛,如雷贯耳。 这两个字,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畏惧,或者说是慌张。 就像是一个人在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时发出的欣喜呼声,欢切迎接声。 在往日里,这两个字,并没有一分一毫的特别之处,但是在这个夜晚,这简单的两个字,实在是太特别了。 这两个字一出,前半夜的恐惧,压抑的氛围,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冲淡了不少。 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奇特到,几乎整个沉香村都能听的到,奇特到许多躲在家里的人,都想从房子里走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喊出这声来的。 “哐当。” 屋子的房门打开了。 五路大仙的视线,透过篱笆看到,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素袖的男子。 男子身形,气宇轩昂。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斗笠,大踏步的走向前来。 穿过杏树,来到了大门前,打开了大门。 面带笑容,如沐春风。 “不好意思,让五位大仙久等了!” “不好意思,刚才在下内急,就没有立刻出门相迎。” “来来来,进来家里坐,知道今晚五路大仙来临,我都已经提前把家里收拾好了!” 清晰的话语声,中气十足,穿透了,穿透了月光。 五路大仙彻底的呆住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明所以。 这一刻的五路大仙,有些懵逼。 几年了?五路大仙记不清了,多少次了?五路大仙想不起来了。 但凡自己五人敲过的门,见过的人,就没有不怕自己等人的。 敢问,哪一家哪一户看到五路大仙不是吓到哆哆嗦嗦的? 试问?有谁对五路大仙不是唯恐送不走,避之不及的? 但是,就在这个压抑战栗的夜晚。 突然出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一个让五路大仙瞬间都有些怀疑自己,怀疑鬼生的家伙。 这一幕被沉香村许许多多躲在自家里的人们看到了。 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 那究竟是什么人?他竟然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邀请五路大仙去他家做客! 我是不是精神错乱了?我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对!这一定是我打开窗户的方式不对! 许多耳朵在家里,在院子里,竖了起来。 许多眼睛在窗户前,在门缝中,在阁楼上,瞪了起来。 “天呐!那个人是傻子吗?” “快看,竟然有个智障,一幅欢欣鼓舞的模样,完全不害怕五路大仙,竟然主动开门一幅殷勤的模样!” “我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睡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当死亡和哭声成为钟声,当恐惧和畏惧成为常态,当懦弱和胆怯成为习惯。 “哎呦,你们愣着干嘛啊?” “进来坐进来坐,快进来啊,别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这一刻的沉香村。 瞬,间,爆,炸!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冷到骨子血脉 老李是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一家妻儿生活在沉香村,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是他却并不舒心,因为这几年来,他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梦魇,每年的这个晚上,他的梦魇就会发作,让他彻夜未眠。 有时候,他跟村里的其他人聊起来,聊到那个梦魇,大家都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每个人都拍着胸脯说,自己要和梦魇拼了,或是说,要想办法从沉香村这穷山恶水中的村子走出去,然后找到能人异士来收拾掉那个梦魇。 但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里,梦魇每一年都会侵蚀沉香村,侵蚀自己,自己却无能为力,一次次的愤怒,一次次的咆哮,在这个夜晚里,都会化为平静,自己有时候很想拿把刀冲出去跟梦魇拼了,但是都变成了忍气吞声,低头不言的匍匐者。 老李清晰的记得,梦魇出现的第一年,很多人都从家里冲出去,但是再也没有走回家门里。 老李清晰的记得,每当梦魇出现的时候,哭声,惨叫声,就没有停止过。 三年了,第一年的时候,老李试图想办法看能不能做点什么,第二年的时候,老李双目纵泪,看着村子里认识的人倒下,那些人里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亲戚,第三年的时候,老李已经什么都不会做了。 只会在梦魇来临的夜晚,准备好贡品,将那些贡品连同自己的尊严,勇气,一起呈到梦魇的血盘大口前吞下,然后自己回到屋子里,喝酒,不停的喝酒,喝完之后,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有时候,老李想过,带着一家妻儿离开沉香村,从这穷山恶水走出去,后来老李才发现,打倒自己的,从来都不仅仅是那可怕的梦魇,还有那穷山恶水中的沼泽,毒虫,猛兽,悬崖,峭壁,风雪,雷电,还有那未知的城市,未知的世界,未知的威胁和危险。 村子里,年轻的男人们,几乎不是离开了,就是死了,要么就是死在离开的路途中了,时至今日,大多数人,都如同老李一般,认了,认命了,守住这一亩三分地,自给自足,谨慎微的活下去。 老李也不知道能将就到什么时候,将就到那一亩三分地溃烂的时候?将就到那丁点细碎的钱财再也难流通的时候? 老李开始变的和隔壁的王婆一样,学会了祈祷。 祈祷上天,祈祷大地,祈祷世间还有神明与正义,来将这梦魇抹杀去。 老李祈祷的越久,喝的酒就越多,喝的酒越多,身体就越沉重,身体越沉重,就再难走的动。 老李有时候忍不住捶胸嚎啕,难道这世界就是这样子吗? 渐渐的,老李学会了一件事,还是那两个字,认命。 逆来顺受,这个成语,是人类常用的成语之一,但却是人类很少在嘴上说出来的成语,更是人类很少会承认的成语。 有时候老李会跟村里的老陈争吵起来,激烈到面红耳赤。 “你就会说说说,你怎么不去想办法?你有本事倒是离开村子啊,去帮村子找到办法啊,北郡那么大,肯定有无数的能人异士,你去求他们啊,去求官府啊,或者找驻军啊!” “不说别的,你都几十岁的人了,你去过北郡的雾城吗?我看你这辈子,最远也就去过北郡的陈仓县吧。” “我呸,说的就好像你很厉害一样,你行你上啊!你走的路远,见识广,那你怎么还呆在沉香村这么多年?你有种倒是跟那几个家伙拼命啊?” 老李和老陈在争斗完,都会一身憋屈,叹一口气,许久后,和好如初,许久后,再次争吵。 有一天,老李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变成了老陈的模样,老陈则是发觉自己变成了老李的模样,再后来,梦魇开始出现的这三年里,他们忽然发觉,沉香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像一个模样。 他们都变成了对方的模样,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变成了已经无所谓,已经习惯了的一个模样。 麻木不仁,依旧是一个人类永远难以开口,甚至是在心里告诉自己的成语。 就在今晚,老李安顿好老婆孩子之后,将东西贡给了梦魇,已经了无生趣的他,一口气喝了一壶酒,眼眶喝的红红的,然后打算什么也不想,上床睡觉,听到窗外的惨叫和嚎啕声,老李皱了皱眉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老李心想,睡一觉就好了,明天起来,还要去给菜地松松土,松土之后,自己还要去看看自己养的鸡下蛋没有。 但是就在下榻前,老李却听到了一个奇特的声音。 一个欢快的,活泼的,让人充满疑问的,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声音。 老李被这个声音弄得酒醒了半分,想要仔细听听,到底是什么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老李从床铺上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心惊胆战的打开房门,偷偷的躲在夜色之中,草木之后观察了起来。 他看到,隔壁的老陈也在阁楼上,使劲凑着脑袋打探着。 除了老陈之外,还有这条街的许多户人家,都在探望着。 沉香村不大,一共就两条大街,五条岔街,百来户人家。 村里这头发生的事情,基本要不了片刻,那头的人就会晓得。 那个声音在这个梦魇到来的夜晚,独树一帜,是老李众人,从来都不曾想象过的话音。 大概是因为沉香村的每逢这个夜晚,实在是太死寂了。 所以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如棋盘上的棋子般掷地有声,传入每一家每一户,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事后很多年,人们再仔细回味起来,便想明白过来,并不是因为那个声音真的很大,大到一个村子的人都能听见。 一个地听境三层的人,也就是说一个挺厉害的普通人类,就算再怎么中气十足的说话,也不可能盖过整个村子。 其实只是因为五路大仙所到之处,一切动静和声响,皆被它们以妖惑的手法故意放大罢了。 五路大仙之所以要故意放大声响,便是希望当自己等人在收取贡品和收割生命时,那些哀求声,惨叫声,痛哭声,咆哮嚎啕声,能够传入村子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让他们听清楚,然后让他们畏惧,产生震慑效果,更是竖立起自己妖魔如神祗般的形象。 但是,今夜这个奇特的声音,打破了常理,打破了人们的认知,甚至打乱了五路大仙的思维。 让所有人都洗耳恭听,让五路大仙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奇葩,有些搞笑,有些智障,分不清是戏谑的言语,还是认真的请求。 此时此刻,五路大仙,脸色各异。 为首的狐仙,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此时此刻的那一抹笑容,看起来有点故作欢笑,强颜之态,很显然,它被这个年轻男子突如其来的模样和话语,弄得有些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那个挂着一身铃铛,看不清面容弓着身子的庞然大物,没有说话,只能看到帽子之下,那一双如灯炬的眸光闪烁了起来。 照着镜子的女人,时而人类模样,时而蛇首模样,那让人心惊胆战的瞳孔缩了缩,盯住了面前的男子。 模样特征最为显著的老鼠精,龇牙咧嘴,看起来十分凶狠的模样,拎着袋子向前走了一步。 最后正中央宝相庄严富贵之态的柔脸中年男人,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人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五官,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是沉香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主动把五路大仙当做好友般邀请入家的人。 许多人在这一刻有疑问,有不解,有咒骂,有叹息。 “哎,这个家伙,一定要是脑子糊涂了,他难道不怕死吗?” “这,真的太扯了,他把五路大仙当成是善男信女了吗?” “他是谁啊,从来没有见过他啊,不是我们村子的啊。” “我猜,五路大仙马上就要杀死他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彻底让人们惊讶了。 五路大仙没有一个上前,也没有一个出手,似乎在打量,在思考,场面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安静氛围。 院子里是手里捧着斗笠一脸微笑的江常胜。 院子门外是鬼火通明的五路大仙。 只是对峙的简单一幕,已足以打破沉香村无数人的认知。 在他们的想象中,在他们的思维力,五路大仙是可怕的,恐惧的,无人敢忤逆,无人敢触碰的存在。 没有人想要上去跟他们做朋友,没有人敢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 此时此刻,五路大仙难道不应该是直接将这个大呼叫,兴高采烈的年轻男子杀死吗?不应该是冷酷的取走贡品吗?为什么会停滞这分毫?止步于门前?难道说五路大仙喜欢和人们交朋友吗?喜欢这种殷勤的人物吗?又或者说这个平日素未谋面的年轻人是 “唔,大仙们,你们怎么不说话啊也不进来啊。” “我对五路大仙仰慕许久,今日更是恭候多时,这是我准备好的贡品,都是我家里尚有的好东西,请大仙笑纳。” 男子没有丝毫畏惧,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走到了老鼠精的面前。 微微低下头,弯了弯腰,一幅恭恭敬敬的模样,将装满贡品的斗笠递上前去。 老鼠精眉头皱了皱,面目可憎的他,眼珠子转溜的飞快,一只手狠狠的抓过斗笠。 又伸出鼻子嗅了嗅,将斗笠里的东西,倒进了袋子里,这才露出半分心满意足之色。 紧接着,年轻男子当着五路大仙的面,伸出手作了作揖,也不管五路大仙的神色,直接自顾自的开始向家里走去。 这一幕,直接让无数偷看之人再次愣住了。 “这世界上,竟有如此不行常路之人?” “我去,我没看错吧,他真的不怕五路大仙,竟然不鸟人家,直接开始回家了!” 走到门槛前,年轻男子回过身来。 “五位大仙,不进来坐坐吗?” 这一刹那,无数人晃了神,五路大仙分了神。 最是那一低头的斜眸,还有那一回头邪笑。 霸到风华绝代,冷到骨子血脉。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敌人都是纸老虎 空气凝滞在了这一刻。 五团鬼火的大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交换意见。 没有人想到,江常胜竟然以这种方式,这种姿态,暂时震住了五路大仙。 但是就在下一秒,照着镜子的青蛇动了。 她那一双冷冽的眸子里,浮现出的,是丝毫没有遮掩的杀机。 只见她一步踏前,红色旗袍下那白皙修长的美腿跨了出来,撩人,随之而动的是她那时而白皙光滑,时而惨白满是鳞片的胳膊,将手中握着的镜子,悠悠的一挥。 一片肉眼可见的血雾铺天盖地,以席卷之势呼啸而来。 可以清晰的看到,无数细的血珠,组成了血雾,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范围之广,可以说是铺天盖地! 院子的篱笆枯萎了,泥土凹陷下去了,那株巨大的杏树,更像是被腐蚀了一般,以诡异的速度枯萎了下去,树叶漫天而落,在半空中还未及地便已经化为碎末。 当血雾彻底掠过去之后,前一刻还青翠茂盛的杏树,已经成了枯木。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青蛇这一手,早已超出了常人所理解的范畴,江常胜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一手,对方至少也是地听境九层很可能是已经达到天启境的实力! 修炼一途,地听地听,聆听大地,锻炼己身,天启天启,问天明智,大道开悟。 而此时此刻站在门口的江常胜,当场瞳孔猛地一缩,全身一个激灵。 仅有地听境三层,还只是一个正常人类水准的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跑!对方的水平,是完全碾压自己的存在,而且只是其中一个人出手而已! 但是更加出乎人们意料的一幕出现了,江常胜没有反击,也没有跑,而是如同一株挺拔的翠竹矗立在原地。 无数人几乎已经看到血雾掠过,江常胜化为枯骨的场景了。 躲在窗边,或是草丛中,阁楼上,偷窥着这一幕的人们,都转过身去,不忍心看下去。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声猛地响了起来,如雷贯耳,炸响在了天地之间。 “盛世!” 伴随着这声咆哮的是一声让整个沉香村都为之一动的马鸣声! 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的矫健骏马,即使它还只是一匹马驹,但早已超乎寻常马匹的尺寸,八尺之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 紧接着,马蹄抬起来重重一踏,轰然落地的那一瞬间,整个沉香村只感觉大地在这一刻颤了颤。 “轰!” 不知道是天上打雷了,还是盛世这一踏太过惊天动地。 可以清晰的看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波浪,和血雾轰击在了一起。 而青蛇挥出的血雾,直接被这一震,彻底震散,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万籁俱寂。 这一刻的沉香村是安静的,看到这一幕的人们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五路大仙更是一脸的惊惧,红袍青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双冷冽的眼睛里,破天荒的出现了一抹恐惧之色! “这,这,这” “哐当。” 老李的酒瓶从手中滑落下去摔个粉碎,整个人呆呆的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 同样发呆的还有老陈,老王,沉香村许许多多的人。 江常胜的这一声咆哮,盛世的这一踏,就像是一柄巨锤,将沉香村睡着的人们,敲醒了。 最过于震撼的莫过于五路大仙了,五路大仙的脸色,几乎同时都是刷的一变,紧紧的盯住了面前的年轻男子,还有此刻站在他身旁的那匹马。 连为首的狐仙,都没有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和严肃。 时间仿佛在此时变的特别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常胜摸了摸盛世的脑袋。 不高不低的声音再次响起,“蛇仙大人这是干嘛呢,我早已献出了我的贡品,并且好心好意邀请五位大仙来我家做客,蛇仙大人,一摆镜子就是杀人如屠狗的血雾,真是吓坏我了。” 江常胜故作轻松的说了起来,还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此时,显得颇有嘲讽的意味。 “长夜漫漫,既然五位大仙没有光临寒舍的意思,我也就不勉强了,五路大仙还请走好,我就不多送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差点忍不住叫了出来。 “天呐,这个男子究竟是谁?” “他竟然没死?他竟然能够对抗五路大仙?” “你们看到没,他的马,只是一踏,就将那大仙的可怕血雾震散了,真是厉害啊!好厉害啊!” “天呐,我们村子里来了一位能人异士吗?” “快啊!既然是高强之人,怎么不收拾那五路大仙啊!救救我们村子啊!” 当人们在兴奋的暗自摩拳擦掌之时,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看起来一脸微笑的江常胜,背心已经汗。 江常胜在熟读了《生死决》,对鬼魂宵之物,很是了解,在屋内观察五路大仙的时候,江常胜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五个家伙,狐黄白柳灰,分别是狐狸,黄鼠狼,老鼠,刺猬,蛇,五种动物与人身结合的貌态。 它们不是妖族,妖族和人类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世间的妖族大多只有两种形态,兽类原型或是人类形体,并没有这样非人非兽的模样,更加确定一点的是,它们的身上,都有着浓重的死尸味道,腐朽到令人作呕。 它们更不可能真的是仙,世人向往神仙,但是天地间,并没有长生不老的神仙,如果有,也不会跑到沉香村,来搜刮压榨这些穷苦的普通百姓。 既然不是妖族,也不是神仙,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人,第二种是鬼。 江常胜在屋内迅速的做出了判断,它们都是鬼。 因为两两给自己讲过沉香村的故事,讲过沉香村以前人们为了保佑村子,供奉五路大仙神像的事情。 江常胜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五个碎裂的,颇为强大的魂台,在天地间游荡的时候,来到了沉香村,机缘巧合之下,它们开始附着在了五路大仙的神像上,日积月累,接受着人们的供奉和祈祷。 而沉香村,是一个非常容易死人的地方,这个地方,穷山恶水,远离大千世界,不管是毒虫,还是猛兽,还是人类,都很容易丢掉性命,于是乎,人们的供奉祷告,还有生命的流逝,成为了五个魂台培育形态,滋补自己的最佳初始地。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这五个强韧的破碎魂台,像许多魂台一样,不死不灭之后,寻找到了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宿主,并且开始不断的吞噬天地之,掠人身之精血,变成了鬼。 当它们逐渐成长起来,同时开始变为新的生命体征,重新拥有意识形态之后,它们便成了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东西,鬼! 而它们的模样,它们的形态,便是由开始附着的五路大仙神像,转化而来。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五路大仙,并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沉香村的人,不知不觉中自己慢慢养出来的鬼! 而当五路大仙即将前来敲门的时候,江常胜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主动站出来,江常胜原以为,自己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只是一个过路人,安静的呆在屋子里,保护好自己作罢。 看惯了春秋大义,读遍了群雄割据,听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类的话。江常胜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做一个英雄,即使五路大仙很可能会杀掉这两个好心收留自己进门的孩子,江常胜也从未想过要去用自己的命冒险,做一个英雄。 自己的命,是无数性命,都换不回来的,从到大,江常胜都很清楚的知道,谁都可以死,自己不能死! 英雄什么的,别人去做就好了,自己要做的,要么是风花雪月,醉生梦死,浪荡潇洒的一生,要么是坐稳这西北的江山,撑开俯瞰世界的鸿图! 但是当江常胜看到那个妇女的孩子被夺走,那个妇女变成无脸女尸之后,江常胜心里的某根弦被拉扯响动了。 最为感受真切的,便是之前三三和两两分别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央求自己照顾好对方,还有这姐弟俩在面对五路大仙时恐惧的模样,后来情真意切泪流满面勇敢站在一起要面对的神情。 江常胜心里的某一部分,彻底的被触动了。 江常胜自己过后很多年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站出来,还有和平客栈那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又是为什么?又好像后来很多的故事里,江常胜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竟然会站出来,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了,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和身体去做就行了。 于是乎,就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夜晚里,黑暗之中,江常胜摸了摸两两的脑袋,拍了拍三三的肩膀,低声的说道: “你们俩躲起来吧,我来开门。” 两两和三三呆在原地,失神的看着这个陌路的男人。 “别发呆了,快躲起来吧,时间不等人,你们不希望我们三个人今晚都死在这里吧。” 片刻之后,两两和三三藏进了地窖里,两两的脸上写满了关切和彷徨,三三的眼睛里满是动容之色。 “常,常玉先生,我们躲起来了,你怎么办?” 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三和两两永远忘记不了,那是一个可怕的夜晚。 一个名叫常玉的过路男人,他不高大强壮,但是身姿挺拔,他没有气度不凡,却落落大方,他一脸的微笑,让人感觉满是温暖。 他的手摸过两两的脑袋,拂过三三的脸颊,毅然起身而去,留下的是一个让三三两两恍然失神的伟岸背影,和一句低沉磁性,永远都无法忘怀的话语。 “敌人都是纸老虎。”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万物负阴而抱阳 既然已经大胆猜测了五路大仙的身份,江常胜非常清楚,自己如果跟这五个可怕的家伙真的拼起命来,完完全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但是!既然他们不是人,是鬼,那么他们就有作为鬼所畏惧的东西。 当阳城月鸣楼的那位说书先生经常说的一段故事开头是:太古年间,万物混沌,忽有一神光现世,从天而降,自地而上,照耀世界,贯穿古今,名为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 自此生机勃发,妖族纵横,人族并起,神魔乱舞,魍魉前行。 而《生死决》中则是清晰的说道,天地之初,是为一,一分为二,二气交感,化生万物,然天地和而万物生,与阴阳接而变化起。 这段话的大致意思便是,世间万物,生于阴阳,不是阳,便是阴。 《生死决》中后面解释的更加清楚,日出于东,月生于西,阴阳长短,终始相巡,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所有无一不指明了,世间的万物,都有着阴阳交感的基本准则。 而鬼作为一种特殊的生命体,是由人类或其他高阶物种身体之中的魂台演变而生,如果说人类在本质上是属阳,那么鬼便是属阴。 由于鬼属阴,所以它们通常畏惧一切阳刚之物,比如说惧怕烈日,惧怕烈焰。 而鬼这种东西,说白了,只是人类身体里抽离出的一部分,所以,它们最畏惧的东西,其实是人。 它们之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吞噬,残害人类,其实便是因为它们更畏惧人类,因为它们的本能知道,人类是它们无法避开的,真正的主人。 就像老管家对常胜说的那句话一样,魑魅魍魉,不过宵之辈,难登大雅之堂。鬼并不可怕,最可怕,是那些让天地都敬畏的人。 如果让现在的江常胜自己和五路大仙照面,刚才青蛇镜子一挥,那道血雾早就将江常胜化为齑粉了,江常胜知道,这五路大仙已经是有智慧,有人格的存在,所以江常胜故意装出一幅丝毫不畏惧它们的模样,先是引起它们的好奇心和忌惮心。 紧接着,一声怒吼,盛世踏浪而来,击碎血雾,彻底的将五路大仙给震住! 所以江常胜此时此刻,看似潇洒之极,站在门口,一幅完全不畏惧五路大仙的模样,其实只是在思考判断之后,所做出的博弈。 江常胜在赌,用自己的命赌,用躲在地窖里三三和两两的性命赌,甚至是用沉香村许多人的生命为赌注,在搏! 能够活着站在这里威慑敌人,全靠了自己的马,盛世,世间珍品中的绝品,名曰‘踏仙’,传说中一变为麒麟,二变为真龙的存在! 盛世这匹马,一生下来,就几乎是所有魑魅魍魉,鬼域宵畏惧的天敌!它们一生畏惧的存在! 此时看来,显然江常胜赌对了。 对方都是超乎寻常的存在,如果自己此时此刻的装模作样,被对方察觉,江常胜很清楚,下一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多半是自己亡! 一旦动起真格的来,江常胜根本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完好无损,即使能够保证自己性命无忧,江常胜可以想象,今天晚上,沉香村的人们要遭殃了,不说别的,三三和两两肯定会成为牺牲品。 江常胜忍不住心里不断的念叨了起来,“五路大仙,你们快走吧!” 江常胜的思路很清晰,保一下三三和两两,尽量在不动手的前提下,威慑住五路大仙,然后五路大仙离开以后,自己立刻前往北郡,只要到了北郡,一切都好说了。 北郡,属于常州,常州乃是赵家所管辖之地,赵家的老大,叫做赵辰,乃是赵龙凤他爹,自己父亲当年的先锋大将军,现在的常州太守,行政最高长官不说,同时是西北冷莽军大将军,手握重兵,如果说是虎国宋家里的一方霸主,那么赵家便是的封疆大吏。 于虎国,赵家于西北,已经无需再多解释。 江常胜盯着面前的五路大仙,面不改色,心中却在冷笑。 “只要过了今晚,让我到了北郡,五路大仙?笑话,就算是五路真神,天王老子,也不敢老子面前称老子!” 江常胜早已想好,只要到了北郡,自己便会一声令下,将这五路大仙从世间抹去。 此时此刻,五路大仙确确实实的被江常胜这番模样震住了。 沉香村的所有看到这一幕,听到声音的人,都被震住了。 江常胜的思考,判断,还有博弈,完全正确! 一人一马,立于门前,淡然笑之,邀之,无人敢应声!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不知道过了多久。 五路大仙动了,站在最后面中央位的那个中年男子动了。 淡黄色的鬼火笼罩在它的身上,它是五路大仙之中唯一一个最像人类的‘大仙’。 它的本体应该是狐黄白柳灰里的黄,黄鼠狼! 只见它一动,站在最前面的老鼠精和宽厚的刺猬,都主动让开了道路。 狐仙与青蛇立于它的左右身后,就像是两个护法一样。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它看起来真的就是一个人,一个宝相庄严,满是富贵之态的中年男人,就像一个胖胖的富商,或是一个柔和之色的佛爷。 它的身上,不像其他四仙一样,有着浓重的腐烂味道,和让人心神摇晃的鬼魅气息,反而隔着远远的,却有着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般的气息,让你也忍不住对它投之以微笑。 江常胜好几次,都差点认为它真的就是一个人!而不是鬼! 但是江常胜很清楚,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脸,它的五官,根本就是模糊的,幻化而出的。 黄鼠狼,乃是一种智慧极高的动物,善于伪装,善于佯攻,性格则是瑕疵必报,善恶分明,是一种极有灵性的动物。 在民间,这种动物的身上,有很多故事,它们有很多被人类打死,也有很多整死过人类,更多的故事,则是传说,黄鼠狼是一种懂得思考,分得清好坏,知恩图报的动物,如果某个人类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只黄鼠狼,黄鼠狼多半会极尽可能的报答它。 当然,故事是故事,传说是传说,人类对鬼神一说,因果之论,天生就抱有敬畏之姿的,是对的。 然而,说到底,黄鼠狼终究是披着皮的黄鼠狼,人类终究是当今世上除了妖族之外,最强大,最繁华,最顶端的物种。 两者没有绝对的和平和绝对的战争,只有食物链上的弱肉强食。此时面前的家伙,是一只疑似成为鬼的黄鼠狼大仙,所以说,以往的生物法则在今天的沉香村,是完全不适用的。 江常胜只看见走到最前面的它,站在院子的门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看似友好的微微一笑,让江常胜不由得眉心一跳。 似乎是在向自己友好的示意一样,紧接着,它做出了一个非常具有人格特征的动作。 微微弯腰,弓身低头,双臂合拢,藏在袖中,作了一个揖。 “谢谢这位道友的礼品,吾辈不胜感激,感谢道友的盛情邀请,在下名叫黄仙,敢问道友姓甚名谁?” 当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整个沉香村沉寂了,天地再次安静了。 五路大仙之中的黄大仙人,开口说话了! 沉香村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吓坏了,躲在房间里偷窥的老李一坐在了地上。 “鬼!鬼!不!它是真的,真的是仙人!” 江常胜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常胜万万没有想到,五路大仙之中黄大仙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五路大仙是魂台附着在动物的神像身上,然后演化诞生的恶鬼,江常胜可以理解。 五路大仙终日汲取着人们的供奉之物,收割着人们,野兽,牲畜们的生命与鲜血,日益强大,甚至可能超越了地听境,达到了天启境,江常胜也可以理解。 但是江常胜此时此刻无法想象,一个已经开始完完全全具备人类特征,几乎看不到任何兽类特征,没有一丝腐朽味道或是鬼魅气息,并且还能口吐人言的鬼,究竟是什么境界,什么层次! 江常胜扪心自问,自己现在这地听境三层的实力还有阅历,面对的名叫黄仙的黄大仙人,对自己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无法知晓的存在! 江常胜在这一刻,猛地只感觉心神摇晃,一下子脑子里有无数不知名的东西进来,天旋地转。 差点一失神忍不住脱口而出:“黄仙您好,辈江常胜,敢问阁下,是人是鬼!” 甚至忍不住休走下台阶去,走到黄仙的面前,跟他示好。 就当江常胜仿佛入了迷一般眼神朦胧打算迎接上去的时候,一旁的盛世马,鼻子里抽出了一声哼响。 也就是盛世的这一声响,将失了神的江常胜瞬间拉了回来。 江常胜猛地一摇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 黄大仙人,一脸平静与柔和之色,前一秒,还在院子门口,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离自己不过两尺之远。 空气凝固了。 与黄大仙人一步之遥的江常胜,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收起了之前的潇洒与不羁,再也没有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和认真。 江常胜的额头,流下一滴汗来。 半刻后,平静的一声响起。 “我叫江常胜,你也可以叫我常玉。” “好名字,还敢问,今夜道友何故驻足于沉香村?” “我本来就是沉香村的人,这是我家。” “非也非也,在下看来,道友分明是有意立于门前。” 江常胜的心里咯噔一响。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问问,道友身后的屋子里,是不是藏着什么?所以道友才会立于门前?做掩人耳目之态。” 当黄仙说完这句话之后,江常胜神色冷若冰霜,一颗心彻底提了起来,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腰间针灸带上的银针。 屋内的地窖里,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儿,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绝代圣体 “黄大仙人恐怕是想多了,这里的确是我家,我立于门前迎接诸位,是早有准备,根本没有什么掩人耳目一说。” 江常胜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字一句的说了起来。 “寒舍简陋,完全不存在黄仙所说的藏着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邀请五位大仙进来做客,不信的话,阁下进来一看便知!”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眉头微微一皱,眸光犀利,直勾勾的盯起了黄仙。 淡黄色的鬼火下,黄仙与江常胜四目相视,针锋相对了起来。 微风吹过,沉香村看到这一幕的许多人,手心里捏起一把汗来。 其它四仙,则是神色各异,一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哦?真的吗?什么都没有藏?” 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此时的江常胜与黄仙之间有着浓浓的火药味,还有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 “多说无益,进来一叙便知!” 江常胜一个潇洒的转身,走进了屋子,留下门外的黄仙,还有站在远处的四仙。 五路大仙为了震慑沉香村的人,专门以妖法放大自己一行人的动静,这一幕被无数人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都是心惊肉跳。 片刻后,黄仙微微一笑,走进了屋子。 “嗤。” 江常胜点亮了屋子里所有的灯。 一瞬间,安静漆黑的沉香村,如果从上方俯瞰下来,会看到,那是一家明亮的屋子,犹如星星之火一般,点亮在黑暗之中。 “家徒四壁,没有什么东西,让黄仙见笑了,喝酒吗?要不你我今夜对酒当歌如何?” 江常胜淡淡的问道,坐到了桌子前,斟起一杯酒,先饮为尽。 “谢谢道友一番好意,在下不饮酒。” 这一番对话,让所有人都是心惊肉跳,不知道江常胜此时此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天呐,我没听错吧,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邀请大仙去了屋里。” “他不怕死吗?” “竟然还跟大仙喝酒,难道说,这个今晚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并不是来帮助我们的,其实是那五个大仙的同道中人!” 江常胜喝完一杯酒,坐在椅子上,暗自沉思了起来。 “这个黄仙,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三三和两两藏在屋子里?他究竟是人是鬼,他的境界,绝对高的可怕!” “我不能慌张,千万不能让他看出一丝破绽,不然今晚所有人都要交待在这里!” “咯噔,咯噔。” 黄仙负手而立,在屋子里跺起步子来,发出清脆的脚步声,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柜子前,而黄仙所站的地方,便是地窖盖子的上方。 江常胜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此时此刻,地窖里的三三和两两,紧紧的抱在一起,感受着地面的动静,身体轻颤,一动不敢动,捂住了嘴巴。 黄仙站在了原地,一脸的微笑。 “我其实有两个问题,很是好奇,还希望道友能够帮我解惑。” “哦?我要是不回答呢?”江常胜微微眯起了眸子说道。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如果你不能很好的回答我的问题,我敢保证,今晚沉香村,不会到此为止,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比如说,此时此刻,躲在地下的那对姐弟。” 黄仙的声音平静,这句话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沉香村人的耳朵里。 一瞬间,看似死寂的沉香村,骚动了起来。 江常胜的脸色骤然一变,没有说话。 “相反,道友如果能够圆满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会带着其他四位朋友立刻离开沉香村,并且,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沉香村。” 江常胜瞳孔一缩,眸光闪烁。 “什么问题?” 江常胜没有丝毫犹豫,出声答道,江常胜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神秘可怕的黄仙,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江常胜的心里同时升腾起一阵不祥的预感,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 事已至此,自己既然已经站出来了,就要扛下去! “第一个问题:虽然你装的很好,差点就骗过了我们的眼睛,但是气机骗不了人。” “不管是用闻的,还是感应,我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来,你只有地听境三层。” “你只是一个魂台都没有生出来的普通人类。” 黄仙一字一句,句句诛心,让江常胜的额头流下汗来,江常胜在这一刻,忍不住身体微微一颤,这才发现,自己的那点把戏,在面前这个家伙面前,毫无作用。 这个黄仙,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他究竟想问什么?想要什么? 江常胜破天荒的生出了一阵无力感,还有一股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能够抵御我们的气机?” “地听境三层,你应该根本无法抵挡我们的气息才对,你为什么还能够保持理智,保持清醒的站在我们面前?” “我可以看的出来,我们五人的气机对你所产生的影响,不过一瞬间罢了,你总是能很快的就清醒过来。”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一愣。 “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珍异宝?” 江常胜脸色陡然一变,瞬间明白了这个黄仙此时此刻究竟想要什么!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许是因为我读书比较多,而且自幼不相信鬼神罢了。” 黄仙哈哈大笑了起来,陡然间,他的气势提升了无数倍,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那是一股可怕至极的气机。 整栋屋子瞬间都摇晃了起来,桌上的酒杯叮咣作响,从桌子上滑落掉到了地上,只不过片刻,灯火倒地,房间里的所有物品,开始噼啪爆裂! 江常胜在这一刻大惊失色,几乎是瞬间站起身来,做出防御与攻击的姿态。 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是无数道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屋子的地表上蔓延开来,爬上墙壁,爬上房梁和屋顶! “嘎吱!” 那是碎裂的声音。 “轰隆!” 那是大厦将倾的声音! 这一刻的黄仙犹如一尊真仙,全身爆发出淡黄色的光彩,又犹如一尊恶鬼,尊容时而为人,时而为一只眼神狠辣的黄鼠狼! 这是一种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量,江常胜完全相信,只需要一瞬间,一个念头,黄仙就能将这栋房子,还有自己,包括此时此刻躲在地窖里的三三和两两,瞬间化为齑粉! 门外的盛世一声嘶吼,似乎感受到了江常胜有危险,想要冲进来。 就在这转眼间,天地间又归于平静,黄仙收起了他可怕的力量。 “轰隆!” 整栋宅子,倒塌了一大半,烟尘漫天。 三三和两两从地窖中爬了出来,两两吓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三三抱着两两一脸惊恐的模样。 江常胜一瞬间就冲了过去,挡在了三三和两两的面前,和黄仙对峙了起来。 黄仙似笑非笑,“好好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青蛇的魅惑之法,刺猬的荡魂铃,狐仙的迷惑气机,为什么对你的效果都不大?甚至是我的神引,都不能让你失去理智?” 江常胜的全身都已经汗,在这一刻,江常胜已经明白,面前的这个家伙,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 但是!打不过,会死,不代表江常胜会害怕,相反,此时的江常胜,被激怒了,被黄仙这种居高临下自认为掌控一切的模样彻底激怒了。 “我不知道你他娘的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杀要剐,随你来,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会让你大吃惊!” 黄仙眉头一皱。 “啧啧啧,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我怎么会杀你呢?” “真是的,我是在关心你啊,我对你许多东西,都很好奇,最好奇的,就是你的身体。” 黄仙的这句话让江常胜眉心狂跳。 “你他么的到底想说什么!” 黄仙微微一笑,嘴角之中满是的味道,此时此刻站在废墟之中的他,在夜色之中,鬼火之下,犹如一尊恶鬼。 “难道你对你的身体不了解吗?看来,你并不了解你自己啊。” 江常胜一愣,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其实我还没有来到这间宅子之前,就发现你了,你很扎眼,整个村子,只有你一个人能够保持理智,还能够心神平稳如一。” “你说你读的书多,不相信鬼神,这算是理由,但根本不足够,因为你和我们的境界相差太多了,你就算读的是天书,也不可能抵挡的住我们的气机,明白吗?” “然后,你抵挡住我的神引,有那匹马唤醒你的功劳,但更多的是,你自身能够很快的清醒过来。” “所以说,道友,你要么就是身上有什么抵抗魑魅魍魉,阴邪之物的珍宝,要么就是你天生体质异于常人。”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的心里彻底咯噔一响。 “很显然,你全身上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宝贝。” “也就是说,你的体质,很特殊,你的身体,天生就要比常人更加强大和优秀。” “这世界上,有很多骨骼清晰,天赋异禀的人。” 黄仙一脸的神秘笑容,带着一股不知名的邪恶意味。 “有的人,一生下来便携有真龙之血,命中注定要乘风破浪,一步登天。有的人,则是天生神力具象之威能,一骑当千,万夫莫敌。还有的人,真凤转世,或是天生佛陀,挥袖可以遮天蔽日,低头可以谱道改命。” “总之,世界之大,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人,修炼一途,问道追仙,上天对那些天赋异禀的人,跟普通人比起来,总是要格外大方的。” “看来你在这方面还是个愣头青啊。” 江常胜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狂跳了起来。 “你现在明白我的第一个问题了吧,我其实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非同寻常的体质?” 黄仙走到了江常胜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皮肤粗糙的人手,恍惚之间,又是一只毛茸茸的兽臂。 黄仙在这一刻,眸子里彻底暴露出了他无比的黄鼠狼本性,起江常胜的脸颊来。 而眉头紧皱无比愤怒,忍受着黄仙的江常胜,内心此时却因黄仙的话惊涛骇浪。 江常胜想起了当初,当阳城内,天降圣帝圣旨,万人匍匐跪地,而自己,却以羸弱之躯,站而不跪,全身差点崩碎却硬抗住未死! 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山中隐修三个月,便直接从地听境一层,迈入地听境三层,而大多数人,从地听境一层攀登上地听境三层,都是从就开始修炼学习的,很少有三个月就能达到的,比起来,自己的速度,是相当的快! 想起了那个名为陈尚山的老人,有一天曾经看着自己说道:“常胜,你不论是天赋,抑或是体质,还是气运,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万中无一,虽然你起步的很晚,但是只要你肯用心,三千大道,不论何道,你都能一鸣惊人。” 当得知江常胜以凡人之躯,抵抗圣帝圣旨而不跪之后,江常胜的师父,曾经的一代传奇被震惊了。 在后来,陈尚山安静的与江常胜坐而相望了足足三日! 那三日,是江常胜非常难忘的三日,和师父打坐对望的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自己仿佛像是一个毫无包裹的粽子,而自己的师父,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所有,看到粽子的每一粒米,甚至是每粒米的纹络,米心里的东西。 这种感觉,江常胜在两个人的身上感受过,一个是住在眺南府的姑娘,红豆,另一个,便是自己的师父陈尚山。 这两种感觉却又截然不同,红豆给自己的感觉是,仿佛她能看穿自己的前世今生,而自己也能通过她看到自己的过去未来,那是一种玄妙之感;而自己的师父,则是能够看透自己的所有,一切过往,一切存在,无所遮掩,这是一种极致的洞察之力,感觉是有很大压力的。 就算是自己的老子,西莽王江业,虽然他也可以看穿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也可以看明白自己的一切,从而让自己产生强烈甚至是极致的压迫感和被掌控感,但是,他却做不到让自己有种赤果着身体的感觉。 能让江常胜有这种感觉的,生而为人到目前,只有这两人。 在那三日里,江常胜不吃不喝,而陈尚山时而坐而相望,时而负手而立,绕圈而巡。 三日之后,陈尚山双目炯炯有神,盯住江常胜说了一句江常胜不明白的话。 “四海八荒,旷古绝伦,绝代圣体!” “哈哈,难怪,踏仙这种神马,竟然愿意跟着你这个家伙,真没想到,老夫在有限之年,不仅能见到一匹踏仙马驹,还能收下一个绝代圣体的徒弟,此生不悔矣。” 江常胜听到四海八荒,旷古绝伦,绝代圣体这十二个字的时候,是一脸吃惊和疑问的,并不明白师父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圣? 一国之尊,号令天下,掌握群雄,称为圣帝。 抬手可遮天,挥袖可改天地风雨冰雪的修炼大能,是为圣人。 而江常胜,却被陈尚山评价为:四海八荒,旷古绝伦,绝代圣体! 在那之后,江常胜忍不住求问,但是师父陈尚山只说了一段让常胜静心却不解惑的话。 “天下之大,何止于南北?等你以后慢慢成长起来,便知道我所说的绝代圣体是什么了。” “你为西北莽王世子,又身兼绝代圣体,常胜啊常胜,你可知道,你一生下来所拥有的,是无数人穷极一生都不可能触摸到的么,连为师我都忍不住赞叹羡慕的。至于绝代圣体的秘密,得你自己去寻找,绝代圣体的奥秘,也只有你才清楚,这种体质,千年难得一见,为师也很难对这种体质下一个定论,但是,话说回来,作为你的师父,我希望,不论你是不是莽王世子,又是不是绝代圣体,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要有一颗不向命运低头的心,要有一颗永不停歇努力拼搏的胆,而不是因为一生下来,有了很多东西,便逐渐固步自封,画地为牢。” “好好珍惜自己,盼你认真刻苦,不要辜负了你生来无数人艳羡的东西。” 当时的江常胜点了点头,记住了尊师的话语,认真的点了点头。 “轰隆!” 整栋宅子彻底的坍塌了,一片废墟之中,三三和两两满眼泪水,一脸的畏惧抱在一起,缩在江常胜的后面。 江常胜被这一声巨响惊的回过神来。 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将黄仙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打开,一脸的愠怒。 “哎呦,生气了?” 黄仙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笑声之中,掺杂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肉麻感。 他没有因为江常胜的动作和神情而生气,反而更开心了起来。 江常胜在这一刻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自己的师父告诉自己,自己有着绝代圣体。此时此刻面前这个黄仙显然并不清楚自己是绝代圣体,但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而问题是,黄仙作为一个敌人,一个对手?一个名为大仙实为恶鬼的家伙,它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感兴趣?为什么流露出的情绪,是开心,高兴,还有与? “我是什么体质?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常胜甩出冷冷一句。 (亲爱的各位看官老爷,这本书写到目前,如果大家有疑问,或是说不明白的话,还请不要着急,这是一个很宏大的世界,这会是一个很繁华甚至极尽可能的世界,而我不想简单粗暴,或是生塞强硬的,大众套路化的告诉大家这样或那样,去搬出一个概念。在我看来,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希望每个读者都可以在这本书里,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或是说,看到自己心中那个似曾相识却又与众不同的仙侠世界。我希望能够用一个个故事,一个个情节,来缓缓将这世界的大幕拉开。苍天青天,云龙风虎,江常胜的路,还很长,很长很长,我希望能够源源不断写出好的人物和剧情,如果大家看惯了以前那些标准商业化快节奏的话,这本龙象演义,可能看起来会有点累,这点上,对不起,辛苦大家了。)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世界为什么有雾霾 黄仙微微一笑,它的五官再次模糊起来,时而像人,时而隐约的浮现出黄鼠狼模样。 “哈哈,看你紧张的,好了,我的第一个问题问完了。” “第二个问题,你那匹马,是什么马。” 江常胜思索了片刻,冷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马,要不你自己去问问它?” “它叫盛世。” 黄仙听到江常胜的话,微微一愣,摸了摸脑袋。 紧接着哈哈一笑,从废墟之上踏出,走向矗立于一旁的盛世。 它一脸的如沐春风,鬼火散漫在它的全身,让它看起来犹如一个圣人。 伸出一只手去,似乎是想要摸摸盛世。 但是它的一只手,还没有碰到盛世,只见盛世那灿烂如星辰的眸子里,猛然爆发一出光彩,显然是对面前的黄仙厌恶之极。 长鸣声响起在沉香村的上空,比人还要高的盛世,当场抬起了前蹄,如同奔雷一般,带着雷霆之姿,猛然踏下!盛世不愧是盛世!在这一刻,它所展现出的力量和气机,犹如天神下凡一般,那踏下前蹄,周边的空气都扭曲了,仿佛这一踏,要把这世界崩碎! 黄仙当场脸色大变,当场一抬手,金光闪烁,圆形的金色球体,凝聚于它的手中,迎着盛世的前蹄就拍了过去。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者相碰,恐怖的气浪陡然炸开,本就支离破碎的宅子瞬间飞沙走石,江常胜差一点翻倒在地,还好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回过身冲了过去,将三三和两两拉出了废墟,躲避气浪护了起来。 当天地归于平静之后,江常胜等人只看见,黄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倒退十步之远,显然吃了一鼻子灰。 它的眉眼之中,看向盛世有着一丝愤怒,和一丝隐藏在深处的恐惧。 而盛世,则是毫发无损,脸上写满了愤怒和认真,盯着黄仙,似乎随时都会再发起进攻。 “盛世。” 江常胜一声轻喝,盛世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身边。 黄仙脸色一抹笑容。 “好马,好马。” 江常胜冷冷的问道。 “你的两个问题问完了,你该走了。” 黄仙眉毛一挑,转了转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江常胜,低头想了想说道:“可以,不错,很好。” 没有人知道他这连续开口说出的三个词语,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一眨眼的功夫,黄仙出现在了其他四仙的前面,安静的站进了四人之中,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不苟出声,宝相庄严的黄大仙人。 它一个眼神示意,其它四仙便转过身去,跟着它开始向村子外走了出去。 刺猬宽厚的身躯,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难以想象它的身躯到底有多么沉重,满身的铃铛,再次响了起来,发出可怕的呜咽声。 青蛇照着镜子,一脸的冷漠,似乎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无法让它动心。 狐仙又恢复了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不管你从哪个角度去看它,看到的都是笑脸,让人会变的头晕目眩的笑脸,仿佛可以将人的元神夺走。 而背着麻袋的老鼠精,则是龇牙咧嘴,一脸的凶狠模样,这瞅瞅,那看看,更是恶狠狠的瞪了江常胜一眼,当它看到三三和两两时,它更是停下了步子,驻足了许久,似乎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和意味。 江常胜有些不敢相信,没有想到这个黄仙,真的只是问了自己两个问题就带着其他四仙离开了,想不到它竟然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看着五路大仙渐渐走远的身影,江常胜的心里,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不祥的预感愈发的涌上心头。但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问题在哪。 看着黄仙的背影,江常胜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嘀咕了起来。 “这个家伙,究竟是人,还是鬼?他为什么问我这样两个问题?” 下一秒,黄仙似乎若有所感,在远处回过头来,冲着江常胜笑了笑。 这一笑,让江常胜眉心狂跳,就好像,他知道自己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一般。 江常胜的耳朵边,还有心头,更是诡异的响起了黄仙的声音。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来日不长,后会有期。” 江常胜瞬间额头和背上再次流出汗来,摇了摇头擦了擦汗,才发现,五路大仙早已走远了。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难道是出现了幻觉和幻听吗?” “不是人,不是鬼,来日不长,后会有期?这个黄仙它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说它想” 就在江常胜思考之际,背后响起了一声大哭。 “呜哇,姐姐,它们走了!” 两两大声的哭了起来,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从一开始,对于只有十二岁左右的他来说,力是巨大的,他的世界观,价值观,还有根本不成熟的心智,让他难以承受这些无法想象的变故。 特别是对门那个妇女还有婴儿,一个变成无脸女尸死去一个被装走的情景,对他的心灵产生了巨大的伤害,想必以后都是一个难以磨灭的阴影,除非等到某一天,两两可以亲手将这个阴影给抹杀。 三三也同样受到了惊吓,她看起来好得多,此刻紧紧的抱住了两两,不停的摸着两两的脑袋,轻轻拍着他的背心。 “两两别怕,过去了,没事了。” 坐在废墟前的这姐弟俩,在这一刻看起来,满是心酸。 不久后,死寂的沉香村,忽的开始沸腾了起来。 一家又一家的灯光亮了起来。 沉香村的居民们,今晚终于提前结束了这场梦魇。 开始有人站在远处观望,开始有人走出家门左顾右盼。 更是有许许多多的人,手拉手,或是肩并肩,慢慢聚拢,向江常胜这边走来。 江常胜一回头,只看见那是黑压压的人群,大概有一百多个人,站在三三两两家宅子的周边,将这里包围了起来。 人们看向自己等人的眼神,是丰富的。 有好奇,有恐惧,有叹息,有疑问。 第一个人走了出来,是一个大娘,她走到了三三和两两的旁边,递上了一些食物。 第二个人也走了出来,拿出了一张毯子,盖在了三三和两两的身上,这个夜晚,有点冷。 三三和两两蜷缩在一起,哭声越来越,两两抽泣了起来,三三则是眼睛里有希冀,感激,还有迷茫和悲伤。 她看着坍塌的房屋,看着保护自己和弟弟而站出来的江常胜,不知所云。 当人们彻底确定五路大仙离开了以后,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围绕着江常胜三人,说起话来。 一句又一句,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三三,两两啊,你们别冻着了,去我家里休息吧,不哭了不哭了,累了就睡吧。” “三三,你们的房子恐怕要重新盖了。” 江常胜松了一口气,坐到了三三和两两的旁边,这个夜晚,江常胜汗流浃背,没有人知道他经历着怎样的压力,内心遭受过怎样的震撼和重击。 也许在外人的眼里,江常胜是潇洒的,神秘的,好像很厉害,但是江常胜知道,这,比之前任何都要凶险。 五路大仙,并不是杀不了自己,而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没有杀自己,而这未知的原因,给予江常胜极大的心理负担,江常胜不傻,更不蠢,直觉告诉自己,最后的那一幕,应该不是幻觉和幻听,而是真的。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来日不长,后会有期。” 有人给江常胜递上了水,有人给江常胜送上了吃的。 江常胜答谢过后,大口的喝起了不知道是谁扔过来的酒。 有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道:“年轻人,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来沉香村做什么啊?” “哦,我叫江常胜,你们叫我常玉就行了,我从西北来,暂时要去北郡,然后去东土,最后去南原,我是一个书生,也是一个医圣。” “哦哦,书生啊,医圣啊,真厉害啊!” 一时间,赞羡之声不断响起。 “多亏了这个年轻人,三三和两两才免于荼毒,五路大仙真是畜生,专挑女人和孩子下手,唉,真是老天瞎了眼啊!为什么让这样的家伙来残害我们!” “就是,五路大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们啊。” “呜呜,徐圆就这样死了,真是苦命的人啊,老公死在山里,孩子才那么大,被那个老鼠精装进袋子里拖走了!” “张兴他们家今晚全都死了!没有好东西进贡给五路大仙,就被杀了,他们死那个惨啊!” “唔呜呜” 人们开始沉重的发出悲鸣声,叹息声,有人开始收尸,有人在哭泣。 江常胜看着此时此刻的众生相,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江常胜本以为这个夜晚告一段落的时候,围绕的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年轻人,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杀了五路大仙啊!” 这个声音极为尖锐,带着一丝愤怒,带着一丝不满。 江常胜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愣在原地,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这个声音一出,瞬间周边的人们都不说话了,黑压压的人群,围绕在江常胜等人的周围,都神色各异的看向了自己。 一个满脸希冀的女人叫了起来。 “常玉先生,你那么厉害,你的马也那么强大,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五个畜生啊!” 一个老头立刻跪了下来,他一跪,又有许多人一起跪了下来。 “江先生,你是有本事的人,求求你,救救我们村子吧,我们村子被五路大仙迫害至此,你也看到了,求求你救救我们村子吧。” 江常胜看着这一幕,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江常胜很难跟他们解释,很难跟他们解答。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快起来吧。” 江常胜连忙扶起众人。 “其实,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厉害,我根本就不是那五路大仙的对手,今晚能够暂时威慑住对方,喝退对方,已经可以说是走大运了。” “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放过我。” 江常胜这两句话一出,人们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再次沉默了起来。 那个尖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哼哼,江常胜先生,常玉先生,我看你并不是打不过五路大仙,而是根本不想杀他们吧!” 江常胜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话?”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开始说了起来。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对话还有对抗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是可以窥见,或是能到动静的。” “在我看来,你的身份极为可疑,我们沉香村多久没有外人来了!” “而你,正好今天来了我们村子。” 江常胜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谁说这话的?站出来,几个意思?” 人群之中,那个声音继续说了起来。 “你明明可以跟五路大仙对抗,你的马那么厉害,连那个黄大仙人都不是对手,而你,却根本不去对抗他们,相反,你一直在退缩,还跟对方讲条件,最后放了他们离开!” 江常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意思是怪我咯?” “乡亲们,你们都看到没,这个江常胜,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想想看,他如果真的想我们赶走五路大仙的话,怎么会是这样的手段和方法?” “你们还记得不,一开始他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十分有礼貌的跟五路大仙对话。” “还邀请五路大仙去家里做客!” “这一点,你怎么解释,你为什么邀请五路大仙去家里做客,你既然不怕他们,那么厉害,为什么还送出了贡品?” “为什么一开始什么事都没有,那个黄大仙人进了屋子之后,屋子就坍塌了,你也不攻击他们,他们也不攻击你了,就离开了?这是为什么?” “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但是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都是为什么!” “江先生,请你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和五路大仙私底下,有什么阴谋?” 这一连串的为什么,简直是杀人诛心! 一瞬间,黑压压的人群,下意识希希嗖嗖的后退了一圈,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恐和后怕的看着江常胜。 坐在废墟之上的江常胜,在这一刻有一分惊讶,九分愤怒。 “说,你是不是和五路大仙是一伙的,你今天突然来到这里,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为什么大仙们不杀你,放过了你?” “你们到底有什么猫腻?” 人们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群中的声音,开始不断响起。 就像是一锅开水,到处都是沸腾的气泡。 人们看向江常胜的眼神,彻底没有了赞誉和感激,在这一瞬间,几乎全变成了疑问,畏惧,厌恶,还有愤怒! 江常胜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没有想到,五路大仙没有攻击自己,而是沉香村的人攻击自己。 如果说,五路大仙的攻击来自于身体,那么此时此刻沉香村人们各种充满敌意和攻击性的语言,便是针对于心灵。 江常胜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无比,说不出话来。 “对啊,你说话!你倒是解释啊!” “乡亲们,快躲远一点,这个家伙无话可说了,他恶毒的阴谋和内心被我们看穿了!” “快跑!他肯定是抱着不纯的目的才来到沉香村,五路大仙和他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协定!” “你们快看他那幅阴沉冰冷的模样,太可怕了,简直吓人,比五路大仙还要可怕。” 人们一边说,一边后退,一边叫骂。 三三和两两看到这一幕,都是一脸的震惊。 三三站起身来,大声的叫道:“乡亲们,常玉先生真的就是一个过路人,你们相信他,今晚要不是他强撑着,我和两两凶多吉少,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们的恩人啊!” 两两也擦干眼泪,站在了旁边,“对,常玉哥哥不是坏人,他是一个英雄!” 人们大喊个不停。 “三三两两,你们快离开他!不要相信他,他肯定是带着目的伪装成好人的,不然为什么他不打败五路大仙?并且还邀请人家做客,跟人家聊天,肯定是有什么邪恶的约定!” “太可怕了,还好反应快,差点就让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混入人群了,大家快回家躲起来,快跑!” 人们开始四散开来。 三三和两两一脸的焦急,开始拉拢人们,劝服人们。 老李和老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同时叫了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家伙,显形吧!你以为我们怕你吗?要杀就杀,我们什么东西都不会再给你了!”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醉醺醺的老李冲了出来,一副要根江常胜拼命的模样,但是跑到一半,被一个石头绊倒,摔倒在地,疼的哇哇乱叫,连跪带爬的自己吓自己,开始往回跑。 老王更是捡起了一个石头,朝江常胜扔了过来。 “咯噔!” 石头沉沉的砸在了江常胜的身上。 “咚!” 不知道从哪里又飞过来一块石头,砸在了江常胜的额头上,江常胜的额头当场冒出了鲜血。 人们溃散着,大叫着,咒骂着。 而江常胜,却是自始至终,一动不动。 盛世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不喜不悲,坐在废墟之上,看着面前的人们。 老王一击得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扑到了江常胜面前。 一拳就朝江常胜的脸上打了过去。 “啪。” 江常胜抓住了老王的手腕。 江常胜脸色陡然变为让人害怕的愤怒模样,这一刻,江常胜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江常胜完全没有想到,这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个沉香村了的人,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人心,人性。 江常胜愤怒的模样,看起来骇人之极,老王当场吓的就浑身轻颤叫了起来。 江常胜抬起了手,打算一拳将这个家伙的脸砸烂。; “求求你,放过我吧!” 老王猛地眼泪就流了下来,跪在地上,开始给江常胜磕起头来。 看到这一幕的江常胜,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变为了淡漠,真真正正的淡漠。 这一刻,江常胜连滚字都懒得开口了,松开了老王的手腕,看着跑回家的老王,江常胜知道,这些人,根本不配自己动手。 许久之后。 沉香村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灯火再次全部熄灭。 迷蒙的夜色下,江常胜坐在废墟之中。 抬起头来,看着那漆黑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在这一刻,江常胜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的。 是因为有太多人,把自己的人生与青春燃烧成了烟尘。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寻秦鸟 “常玉先生,哦不,江常胜先生,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两两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双手背在背后,他的情绪看起来好多了,认真的开口问道。 江常胜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的人儿,想了想,笑着说道:“你可以叫我常玉先生,也可以叫我常胜哥哥。” 在和五路大仙对峙的时候,江常胜认真的报出了自己的本名,江常胜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没必要遮名盖姓的,就算被沉香村的人知道了也无妨,沉香村的人大多数都常年与外界没有多少联系,是根本无法得知自己身份的,就算有人要谋害自己,在这种关头下也无所谓了,并且,如果这五路大仙经常在西北活动的话,应该多多少少听说过西莽王江业的名字。 江常胜这场用胆魄和智慧进行的豪赌,从头到尾,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有问题,江常胜甚至在之前考虑过报出自己父亲的名字来震慑五路大仙,人的名,树的影,一旦自曝家门,江常胜很有可能会成功的将五路大仙彻底的威慑住,但是如果失败了,把对方逼急了,那就不好说了。 狗急了尚能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五路大仙这种碾压自己的恶鬼要是急了,或是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那么江常胜就适得其反了。 江常胜很清楚,自己的那一层身份还有家世,是自己在外行走的一把双刃剑,在正确的地方,用好了,那么事半功倍,但是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猛龙强压地头蛇,否则带给自己的,会是更加可怕的狂风暴雨。 两两思考了片刻,想了想,那一双童真干净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之色。 “唔,我觉得常玉先生更好听。” 三三也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 “常玉先生,谢谢您了。” “真是太感激您了。” “如果不是您突然站出来,说真的,我想象不到可能会发生的事。” “我和两两,是根本无法处理和面对这样的事情的。” “万一五路大仙要求带走我或是两两,我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而村子里的人,却还以恶意强加在您的身上。” “我知道,您不是他们所说所想的那种人。” 三三说着说着,便认真的跪在了地上,朝江常胜磕了一个头,拉了一下两两的手,两两也立刻满是感激的跪在了地上。 江常胜连忙将这姐弟俩搀扶了起来。 “你们别这样,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如果不是你们,我今晚也不好过的。” “我在沉香村兜兜转转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收留我,是你们俩打开门收留了我,如果不是你们,我很有可能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被五路大仙给弄死,这样的几率很大。” 三三和两两微微一愣,认真的听江常胜说了起来。 江常胜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话,这个夜晚,能完好无损的活下来,每一步都不能错,将心比心而已。 三三和两两姐弟俩,开始是间接的救了江常胜,江常胜勇敢的站了出来,扛住了五路大仙来访,也算是回报。事后再回想起来,江常胜也能明白,自己如果躲在房子里,是没有用的。五路大仙那种级别的恶鬼,隔着一条街,都能闻自己的味道,特别是最后与江常胜有对话的黄仙,如果江常胜选择自私的自保,反而会更加危险,很可能会被五路大仙抓出来,那到时候估计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了,很有可能会直接开战,与五路大仙开战,江常胜的唯一结局,就是死。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每一条路,每一步,甚至每个念头,都有因果报应循环不息。也许当时身在其中的人毫不会意,但是每逢回首,便会发现,一切的联系是那么巧妙,环环相扣。 就像是沉香村的人一样,你可以说这个村子里的人,老实忠厚,他们大多数也确实如此,但是他们同样懒惰,同样缺乏勇气,他们一昧的贪图安逸,享受平静生活,畏惧山外的风水雷雨,他们迷信鬼神,鬼神带给了他们短暂时光的平静,但是到了今天,却能够要了他们每个人的命,而最可笑的莫过于,五路大仙,能够强大到今天这个模样,可以说是与他们每个人功不可没,事到如今,算是咎由自取。 万事万物,最害怕的二字,是因果,最逃不过的,也是因果,人所做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决定,都会随着命运的大手,将人自己拨弄来去。 而到头来,人或是懊恼悔恨,或是高歌猛进,蓦然再回首,总是会捎带着提起命运这个字眼,忍不住低语,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这就是命运? 因果轮回,仿佛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让人兴叹,让人着迷。 沉香村起风了,三三两两裹着毯子,失神的坐在废墟之上,他们的家已经彻底倒了。 “不好意思,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的父母呢?” 问完这句话,三三和两两都是一愣,神色黯淡了下来。 三三摸着两两的脑袋讲了出来,“常玉先生,我爹在很多年前就离开村子了,他是一个很勇敢,很有抱负的人,他说他要走出大山去,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更要改变沉香村的命运。” “沉香村周边八十里,险象环生,可以说是杳无人烟,想要去最近的镇县,也要很久很远,更别说北郡的雾都了,而我爹爹,是唯一一个每年都外出,也每年都回家看我们的人。” “那个时候,爹爹和村里的许多伯伯们,将沉香村建设的很好,他们甚至计划着,要自己开辟出一条阳光大道出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爹爹和伯伯们,砸了破庙,推翻了五路大仙的神像。” 说到这里,三三的脸上写满了难过之色,两两更是紧紧的缩在了姐姐的怀抱里。 江常胜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三三的话,“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提到了你们的伤心处,你大可不必再说了。” 但是下一刻,只见三三认真的高声喊了出来。 她俏丽的脸蛋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略显单薄的妙曼身躯上,肩膀抽动不停。 “不,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们的爹爹是一个勇敢的人,虽然他被打倒了!” “爹离开之后,娘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们三人一直呆在村子里,自从五路大仙出现之后,娘的身体每况日下,五路大仙第一次登门拜访的那个夜晚。” “娘便追着爹去了。”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死了却无能为力。” 当说出这句话时,三三的眼睛里焕发出一阵热烈的光彩。 “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是骨灰也没有。” “娘走的时候,对我和两两说了一句话。” “她说,要我们好好活下去,然后某一天能够离开这里,勇敢的走出去,将这里的故事告诉所有人,将爹爹的名字大声的告诉所有人。” “所以我和两两发誓,一定要活下去,走出去,不仅仅是走出去,还要将爹爹没有达成的心愿实现,建设好沉香村,修一条阳光大道,让这个破落封闭的山村,能够变的漂亮,变的健康。” 江常胜忍不住点了点头,很是赞赏和钦佩面前的三三和两两。 三三只有十五岁,两两十二岁。 三年前出事的时候,她们俩一个也才十二岁,一个也才九岁,正是懵懵懂懂,单纯烂漫的年纪,却经历了如此的巨变,在这种压抑可怖的环境下努力的生存下来。 每一年五路大仙来临的时候,都要担惊受怕,互相慰藉,生怕五路大仙多看自己一眼,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即便如此,她们俩依然对人世间充满着美好的向往,浑身充满了希望,想要努力的实现理想。 江常胜扪心自问,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不管是祁妙,还是三三两两,她们的人生,和自己大相径庭。 最难能可贵的莫过于,没有变质,不忘初心,始终记得自己的模样,始终明白自己想要做一个怎样的人。 “这三年多,村子里碰到五路大仙这样的事情,难道村子里的人们,就没有想过要一起逃出这里吗?” “就算路再怎么难走,也好过在村子里担惊受怕强吧。” 江常胜忍不住问了出来。 问完这句话,江常胜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问了一句废话,摆在面前的事实再明显不过了,理由也无需再思考,这个村子里的人,一步步走到今天,都是有迹可循的。 也许某一天,他们会在绝境之中反弹,或是在压抑之中爆发,但是那些跟自己也已经没有关系了。 江常胜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了三三两两的面前。 “你们的房子已经毁了,你们有考虑过以后的路吗?” 三三和两两对视了一眼,满是迷茫和彷徨。 下一刻,三三和两两只看见面前的江常胜露出了一个微笑,一旁的盛世马抽了抽鼻子。 好看的眉眼之下,动听的声音响起。 “你们知道吗?我们虎国的帝都,有一种鸟,叫做寻秦鸟。” “那种鸟是没有脚的,它一生下来,便会睡在巢穴里,它不需要进食,不需要饮水,它每天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四周,看着远方。” “然后某一天,它会突然开始拍打起翅膀,它拍打起翅膀的那一刻,也就是它找到方向和目标的那一刻。” “它的一生,一旦认准一个目标,起飞之后,便永远不会停下。” “它会越过高山,跨过大海,穿过人潮上方,飞累了就会睡在风里和雨里,却不会闭上眼睛。” “它死的那一天,便是它落脚达到远方的时候。” “你们知道么?如果有一天一只寻秦鸟突然飞到你的面前然后落脚的话。” “据说,它是前世里最爱你的人,在今生认真的挑选出珍重的一天,飞到你的面前再看你最后一眼。” 三三和两两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你们要跟我去看看那种鸟吗?” 黑暗之中,那是一只手,伸到了废墟之中的三三与两两面前。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一念填海,生当龙象 江常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路上,会出现一个又一个结伴同行的伙伴们,从一开始的祁妙,到现在的三三和两两。 江常胜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接了圣帝圣旨,那么便奉旨行事,前往浩瀚南原中那座名为京都的城市,虎国万千臣民面朝东方顶礼膜拜唤为帝都的地方。 后来在路上,江常胜的想法略有调整,决定不着急前往南原,而是要一个人仔细的看看这大千世界。 再后来,江常胜做出了改变,想要读万卷书,破万里路。 江常胜本以为自己的旅途会是无比孤独的,是寂寞的,但是没有想到,却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又一个人,或是萍水相逢,或是点头之交,或是相逢恨晚,有的人,只见过一次面,但已经是人生最后一次相见了,有的人,则是本以为毫无缘分,命运却悄悄系起了线。 江常胜此时此刻看着坐在马背上的三三和两两,忍不住暗自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三三一身轻装,坐在盛世的身上,牵着缰绳,干净光滑的额头,一双柳叶般恰到好处的细眉,漆黑的长发扎了起来,轻轻的随着马身的颠簸甩来甩去,巧的脸蛋之上,是明眸与皓齿,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清丽的脸颊上,是青春的气息,是芳华的味道。 她的身材不高挑,也不矮,略微偏瘦,皮肤紧致,虽然只有十五岁的她,早已生长发育的亭亭玉立,一双鸽子般的胸脯在包裹之中显得十分端正,可就是这种落落的端正,和她那青春的模样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撩人。 三三的前面,坐着的是两两,两两似乎是因为个子长得太快,太久没有新衣服,所以他的裤子显得短了一截,他的衣服也显得窄了一分,将他整个人的轮廓勾勒的十分棱角分明。 两两的脸干净,眸子黝黑,虽然没有那些锦衣玉食的少爷们的意气或是俊俏模样,但是出生在山野之中的他,身上有一股子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灵气。 江常胜很喜欢这对姐弟,因为他们的身上,有一股子气,有一股子劲,是在许多人身上没有的。 那是一种自然,灵性,一种浑然天成的不惧将来,就像是天地间那悠悠的青草一般,人们走在路上,不起眼的他们很难让人驻足停留,但是一旦细细的品味起来,会发现他们的身上,他们的眼睛,有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就像是清晨的叶子上的露珠,清澈透亮,明明白白。 江常胜见过很多乡下生活的孩子,还有山村里的人儿。 比如说祁妙,祁妙也是从一个村子里走出来的人儿,三三和两两也是从村里走出来的。 江常胜见过的许多家庭贫困,生活潦倒的孩子,或是说环境狭隘的孩子们,一般来说,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丝自卑,有一丝畏惧。 他们在看到陌生人的时候,在见到外面的世界时,很多时候,他们眼睛里的那抹自卑,还有胆怯,是难以掩盖的。 比如说祁妙,祁妙在没有碰到江常胜之前,便是一个胆的,卑微的人儿,直至碰到了江常胜,祁妙的命运才被改写。 但是,同样是出身贫瘠,生活平凡,环境狭隘窄,同样经历过痛苦和磨难之后,三三和两两却比祁妙要多了一分勇敢。 江常胜在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任何自卑,看不到胆怯,看到的,只有两颗心的烂漫。 师父陈尚山的《生死决》,江常胜还在看第一大篇,尘土篇。 这本当之无愧的世间第一奇书,不仅剖析世界,讲遍万法,最直击人心的,便是这本书里,写有许多让江常胜心灵激荡的句子。 这些句子,有的是陈尚山有感而发,有的是他勘破大道而悟,有的,甚至只是当时写书时的发一句牢骚,一句废话。 但是几乎每句话,都能让人受益匪浅。 其中有这样一段话,江常胜时常咀嚼在嘴边:有的人生来锦衣玉食,有的人生来贫瘠苦寒,有的人一生都痛苦平凡,有的人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但是,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是人,从本质上来讲,每个人的自卑,每个人的惶恐,都是一样的。 甚至说,一个人努力想要成为更优秀的自己,努力想要达到自己的一个目标,这本身就是一种自卑和惶恐的表现。 因为惶恐,所以畏惧,因为自卑,所以向前。 不管是只手遮天的一代枭雄,还是街头巷尾的地痞无赖,他们身上所流露出的每一种情绪,其实都是相差无二的。 那什么是不自卑,不惶恐的呢? 那就是打心眼底,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值得爱与被爱的。 百里望远,千帆过尽,万般登高,到头来,还能相信自己,才是真正正确的。 这段话,让江常胜许多年来看不明白的事情想明白了,让江常胜许多想不通的道理想通了。 而此时此刻,这段话之中,便有祁妙和三三两两的差距与不同。 前者的她即使后来过了很多年,登上高台,万人倾倒,风华绝代不可描绘其篇章,但她的自卑与惶恐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甚至是有增无减,以至于后来发生了许多故事。 后者的她们俩,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也许不尽人意,被命运的大手反复拨弄,被浪潮多次打翻过,但他们俩人骨子里的勇气与烂漫,却从来没有消逝过,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有人说,性格即是命运,但命运又何尝不是对性格的考验? 九大圣王,二十八神将,三十六鬼师,八十九域长,三百白袍,八百青袍。 此时此刻的三三两两不知道,祁妙不知道,李唐不知道,赵龙凤更不知晓,在未来的天地之间,苍天青天之下,有着这样一群叱咤风云纵横四海的人物,而他们俩人,则会在其中扮演着一个或是另一个的角色。 而这些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足矣搅动风云的人物,他们的最前面,站着的,走着的,是一个姓江名常胜,谥号龙象的男人。 当然,不论是九大圣王,还是二十八神将,抑或是三十六鬼师,八十九域长,三百白袍,八百青袍;一念填海,生当龙象,这些都是后话了。 “常玉先生,心,有毒蛇!” 马背上的两两一声惊呼。 江常胜转过头去,只看见一条四尺多长的竹叶青,正缠盘与树枝之上,冷酷的眸子里倒映着三人的模样,吐着信子,弓着身子,充满了攻击的。 江常胜眸子一眯,冷喝一声,“你们别动。” 紧接着,一只手摸到腰间,取下三根细针。 “噗噗噗!”细微的声音响起。 只是眨眼间,三三和两两还没有看清江常胜的动作,便看见树枝上的这条竹叶青掉落在了地上。 这条毒性凶悍的长蛇,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了起来,扭了扭身子,还不到三个呼吸之间,便彻底的身子僵硬,死了过去。 “哇!常玉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两两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只是治病的银针罢了,在你手里怎么可以那么厉害,这一路走来,不管是恶狼,还是狮子,都倒在你的针下了。” 两两的眼睛里写满了佩服和羡慕,三三也是忍不住露出了赞叹的笑容。 江常胜微微一笑,“两两你想学吗?” 两两鸡啄米般的点起了头。 三人天还没有亮,便从沉香村里出发,这一路走来,江常胜一直走在前面,带着盛世,盛世则是载着三三和两两。 江常胜也领略了这一路上的凶险。 还没有走到二十里路,各种毒虫猛兽,几乎是每一百步,就要冒出来一次。 这一路上,如果不是江常胜,三三和两两估计早就少年早逝了。 江常胜现在已经是地听境三层了,虽然和那些真正踏入修炼一途的人们相比,差距还很大,但是早已和常人拉开了许多。 更别说,引领江常胜走上修炼一途的那个人,叫做陈尚山,带领江常胜开始领略新世界的那本书,叫做《生死决》。 所以江常胜的根基是无比扎实,天赋异禀的他,当初只用了三个多月,从一层到了三层,而现在,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江常胜即将迈入地听境四层的话,恐怕无数人都要惊讶的掉一地下巴。 修炼这回事,说深奥点,是形而上学的问道,三千大道,世间每一条路都可以成就圣人,世间的每一个人,不论年龄,不论体质,修炼的时间长短,都有可能一夜开花结果,达到传说中圣人之境。 修炼这回事,它奇妙的地方便在于充满着无数的可能,没有人可以轻易的看破未来,更没有人可以轻易的断言自己或是另一个人的人生。 但是如果把修炼这件事,用审视的目光的来看,用尘世间的大数据来分析,用统计和概率来审阅,说直白简单一点,大多数人想要走上去,无非就是炼体修身,还有读书修心这两种方式最为可靠,最简单有效,并且,体质,天赋,环境,运气,这些其他的软硬条件,会有不同程度不可同类甚至同日而语的影响。 其实这一点,已经变相的反复提起多次了,江常胜之所以反复在心里揣摩这一点,是因为江常胜愈发的发现,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存在,即是合理。 “常玉先生,常胜哥哥,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我也要不畏惧任何毒虫猛兽,哇,我一定要努力变得很厉害,只要我变厉害了,我就能保护姐姐了,就能守护沉香村了,我一定要打败五路大仙,一定要撕下它们那可憎可恶的脸皮。” “常玉先生,以后等我长大了,我要去做你的侍卫,哈哈,我要做一个又厉害又酷的侍卫。” “以后谁敢惹你了,两两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两两认真的攥起拳头,信誓旦旦的说了起来,他的眸子里满是希冀还有认真,满是少年的烂漫。 “我可以教你,不过这我就得问问你了。” “两两,你喜欢打架多一点,还是看书多一点?” 两两听到江常胜的话,皱起了眉头,鼓着脸思考了起来。 “唔,这两个,好像没有可比性耶,我以前经常和村子里的伙伴打架,但是说到看书,我也喜欢看那些神奇的故事。” “好像这两件事,我都还算喜欢。” “补充一句,打架吧,我不喜欢欺负人,但是谁要是惹我,或是欺负我的朋友,我就要打他!” 江常胜哈哈一笑,两两的回答让他很是开心。 三三和两两,对于修炼这种事情,根本不了解,顶多听说过一星半点。 所以两两对于江常胜问这句话的深意,并不知晓,而他的回答,也是最真实,最直白的。 “常玉先生,你的意思是,想要变的像你一样厉害,就要经常打架,或是经常看书吗?” “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简单来说,你想要变的厉害,其实有很多方法,很多路子,但是不论是哪一种。” “我师父都对我说过同样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两两愣了愣,三三也是眸光一闪。 “变强很累,坚持很美。”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一个传说的开始 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三开口了。 “常玉先生,我很好奇,为什么五路大仙可以蛊惑人心啊,还有,它们那些可怕的手法都是怎么施展出来的,比如说那个青蛇,太可怕了,镜子一挥,人就倒下了,还有那一抬手的血雾,简直让人窒息,那个黄鼠狼为本体的黄大仙人,他最厉害,竟然口吐人言,只是一念之间,天地都在颤抖。” “是不是只要努力坚持做一件事,然后一个人的身体就会产生神奇的力量吗?” “我想这世间,肯定有各种各样厉害的人吧,还有就是,这种神奇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判定的啊?” 江常胜想了想,砸了砸嘴。 “我这样跟你们解释吧,不久之前,我跟你们其实一样,身体所能发挥出来的,眼睛所能看到的,都是普通人一概的水准。” “但是我在不断的修炼过程之中,这个修炼,比如有锻炼身体,比如说修习一些拳法,掌法,也有看书明心,甚至更多的时候,是在打坐,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然后我的身体确实越发健康了起来,就像以前,我的眼睛,只能看清百步之内的人,只能看清一两米之内的虫子。” “但是现在,你们知道吗,我可以看到前面那棵树上,那片叶子上有一只蜗牛。” 三三和两两一抬头,三人向前走了十米有余。 三三忍不住惊呼了起来,没有想到,江常胜竟然看到的都是真的,这么远的距离,却能看到这么细的东西。 “这就是修炼,简单点,就是在不断的锤炼身体,熬炼心智。” “然后,在这个过程之中,一个人便会渐渐的感受到天地间最本源的气息,也就是所谓的天地灵气。” 江常胜开始一点一滴的给三三和两两解释了起来。 从世界本源开始简单的讲解,然后从人类的身体,动物的身体,妖族的身体,还有各种奇珍异兽开始讲,江常胜这样讲,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师父陈尚山,他的眼界还有格局,太高了,万事万物,他已经看得太清楚了,用陈尚山的话来说,只有先弄清楚了一个东西,一件事情的原理,才能开始进步。 太多人,还没有弄懂一件事情的道理,便已经跟着其他人,或是在别人的要求之下,开始按部就班,照猫画虎的进行学习或是模仿。 三三和两两听得一脸惊讶和憧憬,有的一知半解,有的则是完全不明白。 讲完了最基本的,然后开始讲人体修炼所产生的机能,还有产生的反应。 当江常胜讲到一个人修炼,一开始在地听境的时候,其实是感悟天地,努力的去与天地契合,开始抓取天地灵气为己用的时候,三三和两两彻底的听懵了。 三三和两两从马上翻来,跟在江常胜的身后,就像是两个学生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努力的咀嚼着江常胜的说出的信息。 “天地灵气是什么样子的啊?” “地听境五层之后,魂台又是什么样子的啊?” 两两叽叽喳喳个不停,一时间,冷酷安静的山野之中,三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江常胜说着说着便摇了摇头。 “你们以后如果有心的话,也会一步步接触到的,一步步走上道的,其实吧,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我现在也只是地听境三层。” “天地灵气,唔,是一些盛发着白色光芒的光点吧,当你努力锤炼之后,打坐下来,用心感受,你肌肤上的每一寸,都是可以感受到那些跳动的光芒。” “来,要不你们现在跟着我来打坐,一起感受一下?” 江常胜就地打坐了起来。 三三和两两也盘坐在一旁,开始跟着江常胜学起来。 许久之后,两两撅了撅嘴。 “唔,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就只感觉到,有蚊子在咬我!还有就是太热了!” “呜呜,是不是我没有天赋啊,为什么我根本看不到先生你所说的光芒?” 江常胜哈哈大笑,摸了摸两两的脑袋。 “你这还没开始修炼呢,别灰心,别着急,只要你努力,会感受到的,以后跟着我,先从最开始的修习拳法掌法身法,锻炼身体开始吧。” “好的,常胜哥哥。” 两两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脸上满是止不住的开心之色。 就在这时,打坐一旁的三三,她的呼吸轻盈,十分安静。 片刻之后,她猛然的睁开眼睛,一声惊呼。 “我看到了!” 江常胜忍不住眉毛微微一挑,眼里满是赞叹。 “你看到了?” “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看到了一个光点,白色的,很亮眼。” “你身体有什么感觉没有?” “没有感觉,那个光点就在我面前那样飘来飘去,还有就是,我完全听不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了,就好像是周边的天地之中,只有我一个人,那种感觉很舒服,很自然,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整个人的身体很美妙。” 江常胜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忍不住侧眸低语起来。 “很不错,没有任何根基和底蕴,却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真的很有天赋,” 三人结束了短暂的修炼探讨之后,继续上路起来。 江常胜很是开心,大概是因为三三和两两这姐弟俩,让这孤独的路,险峻的山,也变得热闹起来了吧。 三个人走在路上,盛世载着的行李跟在后面。 “姐姐,前面有条河,我们去打点水吧。” 三三和两两互相拉着手欢快的跑向前去,江常胜则是走在后面,正准备提醒这姐弟俩心一点,注意安全。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江常胜话音还没有出口。 只听见三三一声尖叫,“啊!” “姐姐,心!”两两一声高喝。 江常胜听到两人的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整颗心提了起来,健步如飞,迅速向前赶去。 当江常胜趴开灌木丛,看到面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在这凶险万分的丛林里,没有人永远不知道下一步可能会碰到什么,踩到什么。 三三和两两由于放松了警惕,此时此刻,掉进了沼泽之中! 两人本来想要去打点水喝,但是的丛林,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树叶之后到底是源泉溪水还是充满危险的湿地,就算是江常胜现在的五官感知力,也很难分得清这森林里的每一处。 大自然之所以被称为大自然,就在于它的一切,都是浑然天成,具有极强的蒙蔽性,大多数时候,人们行走在大自然之中,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往往都是大自然想让你看到的。 而那些不想让你看到的,都有着它们天生的独特性和掩盖性,并且,当人们长期处于一种环境之后,也许一开始,精神状态紧绷,可以时刻的警惕四周,但是随着时间的越来越久,意志力难免会有松动,注意力往往容易分散,同时长期对周边大幅度重叠环境的免疫,便会放大一切未知事物的隐藏能力。 这样的道理,不仅仅在于大自然,有的时候,常常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出现,比如说一个美女,即使她再美丽动人,但是如果天天看,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又或者说,江常胜有一只蛐蛐,一开始从蛐蛐上得到的和欢乐指数是十分,那么慢慢的,指数便会下降到九分,八分,久而久之,江常胜再也难从蛐蛐的身上得到满足感和快乐感。 任何事物,任何能力,人类的任何活动,即使是永远在工作的机器,也都会遵循这个法则,这个法则,名为青天的东大陆上有一名学者曾经给它起过一个名字:边际效用递减法则。 而此时此刻,西大陆苍天大陆的虎国领土上,一个不知名的狭地域之中,名为三三的姑娘和名为两两的男孩,焦急恐慌到了极点。 泥沼,青苔,绿皮,泛着蓝白光的水,混合着冒着气泡的肮脏泥土,一片不大不的幽暗沼泽,像是是一个长着巨口的深渊怪物,开始将三三两两一点点的吞噬。 三三和两两不愧是在沉香村生活了许多年的人儿,虽然很少在外走动,但是从在大人的耳濡目染之中,对大山和森林的各种危险也都略有了解。 两两一声大喝:“姐姐,不要动!” 一旦陷入沼泽,如果一个人惊慌失措,越是挣扎,越是用力,反而会陷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快。 一开始,也许只是两只腿拔不出来了,但是沼泽如果将身体包裹的程度,达到了胸口处,这个人几乎也就没有救了,因为强大的压力会让任何陷入的生命,渐渐窒息! 一旦连头颅也淹没下去,除非这个人是修炼一途的高手,那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活的下来。 三三的处境此时危险到了极点。 她整个人,是不心趴着摔下去的,所以她此刻的姿势,保持着倒下去的模样,整个人几乎半面身体都陷进去了。 一条胳膊,两条腿,全部都拔不出来了,只有半边身子和一只手还能动。 两两的一声大喝,让她连忙停止了挣扎,开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而两两则是在危机关头为了抓住姐姐,也陷入了沼泽之中,相较之下,两两的身体更加轻盈一点,情况稍微乐观一点,只有两条腿被幽暗的沼泽吞噬进去。 江常胜当场就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突如其来的危机让人防不胜防,两两和三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缓的下沉,照这个速度,江常胜可以预见,不需要三分钟,三三先被淹没,两两紧跟着就要陪葬! 江常胜忍不住没头脑的一声大呼,“我滴个亲娘嘞,怎么碰到这麻烦了,乖乖别动!” 紧接着江常胜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了起来。 此时此刻想要救三三和两两,只有两种方案。 第一种方案,自己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天启境,就像赵龙凤一样,或是五路大仙中的黄仙一般,但凡达到了天启境,从聆听天地,转变为到参悟天地,从以天地灵气养己身到为己而用,不说翻山倒海,但是想要毁灭或是抬起一方天地,还是可以做到的,这种危险,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根本不需要废脑筋,实力解决一切! 唔,自己也许可以试试,像戏曲里的传奇人物一样,危急关头立地成佛,顿悟大道,然后直冲云霄拯救一切! 但是这个方案,江常胜脑海里只是闪过了一瞬间便消逝了,江常胜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都他娘的什么节骨眼了,自己还有空往这方面,这个不行,下一个! 第二种方案,用东西拉他们上来,这个方案最简单直接,要满足有两点,第一,受力物,第二,足够将两个人都救上来的力量和时间! 江常胜想到这里,便是一声大喝。 “盛世!” 盛世呼啸而来,江常胜下意识的第一反应,还是找盛世。 “盛世,给我跳下去,不,我把你扔下去!把它们给咬上来!” 但是江常胜话音刚落,就恨不得又抽自己两耳光,这踏马是什么馊主意!自己现在不是学医的吗?什么时候开始制杖了? “别别别,停!” 江常胜想了想又认真的问道:“盛世,你能不能像天启境强者一样,震破,或者是说直接能够控制周身的天地空间,让这一域在你的力量之中为你所用?为你所掌控?” 盛世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宝石般的眸子里,看向江常胜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 早已和盛世心有灵犀,血脉相连的江常胜只听见心头仿佛响起一个声音,“你踏马在逗我?我还是个孩子!” 盛世虽然是传说中的神马,已经八尺之高,威武雄壮,但是现在也不过两岁多,还不过是马驹而已。之前马踏沉香,轰翻青蛇的一招血雾,也不过是它的本能反应和底子强悍而已,说白了,盛世现在和江常胜很像,空有架子和底子,却没有浑厚经得起考究的实力。 江常胜回过头去,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就这片刻的功夫,只见两两一脸的委屈和难受,整个人一动不动,保持着固定姿势,沼泽已经将他的两条腿,完全覆盖。 三三更惨,要不了一分钟,三三估计大半个身子就要入土了!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话也不说,直勾勾的盯着江常胜。 江常胜连忙开始审视起四周来。 此时此刻,只剩下第二方案! “你们别着急,我这就找东西拉你们上来!” 江常胜着急到了极点,张望了片刻,忍不住大骂出声,“什么破地方,怎么连根长一点的木头都没有?!” 江常胜又连忙冲到了一棵树前,紧接着,开始又蹦又跳,想要折断一段树枝下来。 地听境三层的江常胜发现,自己现在虽然身体各方面都有着强绝的进步,明显远超常人,但是自己还真的不能一跳十来米高,同时将那结实粗壮的树枝掰断。 “这踏马的,就没有矮一点的树吗?” 江常胜此刻的心情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常玉先生!” “常胜哥哥!” 听到三三和两两的惊呼声,江常胜忍不住抹了一把脸,恨不得仰天长啸,难道说,这就要和三三两两生死相别了? 江常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三三两两,脑袋里下意识的开始脑补起分别的画面。 “三三,两两,是哥哥我无能,对不起你们,我不能救你们。” “你们一路走好,我会想念你们的。” “常玉先生,我不想死!” “常胜哥哥,替我实现理想和包袱,一定要替我打败五路大仙,杀死他们,拯救沉香村!” “永别!” 江常胜一摇头,恨不得立刻抬起手来给自己来两耳刮子。 都踏马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在脑子里自己演戏?! 就在这危机关头,额头上冒出汗珠的江常胜,眼睛乱扫之中,猛然之间脸上露出了激动窃喜的表情! 卧槽,那里有一根粗绳子!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哈哈哈哈哈! 说时迟,那时快,江常胜在这一刻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身为风一般的男子。 冲到灌木丛中,双手抓住粗壮的绳子。 紧接着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沼泽前。 “三三,两两,接住绳子!” 江常胜一声气动山河的大吼,接着是力拔山河气盖世般潇洒的将绳子一甩,甩到了三三和两两的面前。 下一刻,深陷幽暗沼泽之中的三三和两两,为这激动人心的一瞬兴奋不已。 仿佛已经看到希望的她们俩,脸上露出了无比美好的微笑。 只是这笑容,当场僵住了,三三和两两的兴奋,瞬间转变为了震撼和惊恐。 据说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当某人想起沼泽地里的那一天。 便会激动的拍打着桌椅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那是一个狂野的男子,甩出一根粗壮的绳子从天而降! 只是那根绳子,虽然够长,也很结实粗壮。 但是绳子的颜色很奇怪,是绿色的,绳子的身体是光滑的,还会的。 并且绳子的顶端,有着一颗头颅,头颅上,有着一双灰色的眸子,灰色的眸子下,吐着宽厚红色的信子。 是的没错,江常胜误将一条大蟒蛇,当做绳子甩到了三三和两两的面前。 “啊啊啊啊!这,这,这,这,这是一条大蟒蛇!” “呜哇!我要我妈呜” 森林之中,三三和两两的声音,划破了天空。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一个传说的结束 从恐惧到希冀,从希冀到失望,从失望到害怕,从害怕到惊喜,从惊喜到惊吓。 两两和三三在这一刻只觉得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了。 六七米长粗壮的大蟒蛇被江常胜当绳子甩出来的那一刻。 两两和三三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 那条粗壮的大蟒蛇,仿佛在吐着信子对自己两人说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连江常胜自己都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着急之中,拎出来的不是绳子,而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噗通!” 大蟒蛇狠狠的砸在了沼泽地上,震的泥浆乱飞。 察觉到三三和两两存在的大蟒蛇,一个翻身,扭着身子就开始飞速的向附近的两两飞扑而去。 还别说,沼泽这种地形,对于身体狭长的蟒蛇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因为蟒蛇的速度很快,最重要在于它的体重相对于接触沼泽的受力面积并不大,受力十分均匀,所以沼泽对它来说,并不会一下子就沉下去。 两两当场吓的吱哇乱叫,眼泪横飚,整个人就开始在沼泽里挣扎。 眼看大蟒蛇即将飞扑到两两的面前,那已经张开的血盘大口和獠牙,看起来狰狞之极。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瞬间,只听江常胜一声大喝。 “给我睡!” “噗噗。” 数不清的银针飞射而出,可以听到肌肤被穿透的声音。 “扑通。” 张开嘴巴的大蟒蛇,停滞在了两两的面前,紧接着,咧着嘴巴歪着舌头,瞳孔涣散,倒了下去。 满头大汗的江常胜焦急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失误,没有注意。” 两两眼泪鼻涕长流,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常胜脸色一变,又是一声大喊。 “两两,快,抓住它!” 两两整个人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挣扎,整个人下沉的极快,沼泽马上就要淹没自己的胸口了。 沉重感和窒息感,已经开始一点点的侵蚀自己的身体,再不上去,自己就会开始麻木,失去知觉,无法呼吸直到全部沉没入沼泽死去! “愣着干什么啊!” “快抓住它啊!我把你拉上来。” 两两连忙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抓住了昏死过去的大蟒蛇。 抓住大蟒蛇的同时,两两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大蟒蛇口中散发出的臭味,将两两都要熏吐了! 两两忍不住在心里祈祷了起来。 “上天保佑,蛇兄你千万不要醒过来咬我一口啊!” “给我起!”天地间,响起了江常胜的咆哮声。 江常胜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地听境三层的力量早已远超常人,两两整个人被江常胜从沼泽地里拉了出来。 “噗通。” 两两几乎是飞出去的,摔进草丛中,翻了好几个滚,发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江常胜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两两是不是摔伤了,因为还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去救! 头一转,江常胜差点吓的叫了出来。 三三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三三本来就是大半个身子倒进沼泽地里的,被大蟒蛇这一吓,整个人此时此刻几乎‘全军覆没’! 只剩下一个脑袋还有脖子在外面,左手掌露在外面,和右臂一截还在沼泽上。 三三要比两两心智成熟的多,如果是两两的话,这会儿恐怕整个人已经不见影了,三三还能强忍着惊恐保持不动,留这么一口气在,已经是极限了! “三三,别怕,我来救你!” 江常胜一声大喊。 紧接着,壮观的一幕再次发生,一条粗壮的大蟒蛇,舌头乱甩被江常胜在空中拎的飞起。 “啪嗒。” 大蟒蛇被甩在了三三的旁边。 三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死亡的恐惧感,和大蟒蛇口中散发出的恶臭。 努力的伸出右手臂向大蟒蛇抓去。 让人汗流浃背的一幕出现了,三三的身体,由于受限比较厉害,就是不能抓住大蟒蛇的身体。 眼看生命危在旦夕,只见三三一声尖叫,努力一伸手。 三三抓住了大蟒蛇的舌头! 江常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使劲一拉! “啪!” 三三的身体仅仅是向上动了动,还没有出来多少,大蟒蛇的舌头直接被三三给扯断了! 这一断,三三整个人又是向下一沉,江常胜吓的差点把大蟒蛇都给扔出去了。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大蟒蛇似乎是因为痛苦到了极点,在这一刻竟然醒了过来,身子开始的起来! 这一幕把三三的魂都要吓没了。 江常胜也是一脸的震撼,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生命力这么顽强。 大蟒蛇看起来因为痛苦愤怒到了极点,如同一道闪电一般。 瞬间身躯就缠住了三三的身体,从腋下开始缠绕起,脖子,手臂,瞬间缠的死死的! “给我去死!” 江常胜又是一声大喝。 这一次,不只是几根银针,几乎是银针雨。 “噗噗噗噗噗。” 直接将大蟒蛇的头颅扎的像刺猬一般。 大蟒蛇彻底的不动了。 三三连发出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沼泽里,上半身被死去的大蟒蛇缠住了。 “三三,坚持住!” 如果说前一秒是乐极生悲的话,而此时此刻的江常胜看到这一幕,则是喜从恐中来!正愁三三抓不住大蟒蛇,这下好了,大蟒蛇正好如同绳子一般将三三捆着。 “快抓,抓住它的嘴巴!” “我要用力了!” 发不出声的三三,努力的伸出手抓住了大蟒蛇的下颚。 “噗!” 浑身都是泥浆脏兮兮的三三被大蟒蛇带着,从沼泽地里拖了出来。 三三一到地面,江常胜便连忙冲了过去,将三三从大蟒蛇的缠绕之中,解救出来。 头晕目眩的三三一醒过来,便看到一脸关心的江常胜,还有趴在旁边的两两。 “扑通。” 三三的拳拳,顿时如同雨点般的落在了江常胜的胸口上,肩膀上。 “我的亲娘真吓死我了!” 江常胜终于松了一口气,任凭三三捶打着自己,看着在一旁龇牙咧嘴的两两。 三个人此时,都是脏兮兮的,浑身都是泥浆,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森林里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盛世,静静的低着头,看着这三个笑成傻子一样的人。 而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的是,在经历了这场沼泽惊魂之后,最震撼,最痛苦,最喜怒交加的,并不是江常胜,也不是三三或者两两,而是这条灌木丛中被拖出来的大蟒蛇,此时此刻已经魂安天外,倒在地上。 前一会儿,它还匍匐在草丛中,盯着远处的那匹高大俊朗的白马,心里正在想,这么大的一匹马,哇哦,看来我这个月的口粮有着落了。 还没来得及摆出狩猎者的姿态,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自己的尾部,而自己被甩的摇头晃脑,舌头都踏马要甩掉了! 大蟒蛇只感觉自己一脸懵逼,四周的画面飞速旋转,紧接着,一片沼泽地中有两个人类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要给自己送口粮! 大蟒蛇正要享用这突然出现的惊喜,却忽的只感觉脖子一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扎进了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大蟒蛇在昏死之中,大概是明白了,自己似乎被当成救生工具了。 “我在哪里?我是谁?我不要面子啊?” 如果说,这条大蟒蛇能够拥有智慧,可以口吐人言的话,在它昏死前的那一刻,最想说的一句话,恐怕是世间上最万能的三个字。 “草泥马!” 紧接着,昏昏沉沉的它,只感觉自己的舌头被扯断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疼的想要呐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声,说不出口的痛,最痛! 好不容易从昏迷痛苦中醒过来,还没开始自己的复仇之旅,便感觉眼前彻底一黑。 “我是谁?这是哪?” “草泥马???” 传说中,这个世界上是有轮回的,不论是人,还是狗,抑或是牲畜花草,都有轮回转世的那一天。 百年后,人世间出现了一个男孩,这是一个平凡的男孩。 这个男孩自从记事起,便展现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那便是他发现自己对绳子之类狭长的物体有天生的有畏惧之感。 每当自己摸到这类东西之后,就总感觉自己的脑壳还有嘴巴疼。 与此同时,他的爸妈还发现,自己儿子身体似乎平衡性能和心脏机能有问题。 别的伙伴们都喜欢玩荡秋千啊,手拉手抡飞机啊之类的游戏。 而自己的儿子,只要上了秋千就发晕,只要飞速的做运动,就会。 哪怕是原地转圈圈,别的朋友,都可以转很多圈,而他,只要一转圈,哪怕是别人围着他转圈,他也晕。 终于,后来当他长大成人了,头也不晕了,舌头也不疼了。 秋千可以荡了,做飞速运动也不会了。 但他始终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只要看到有什么东西被甩来甩去的话。 他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一阵阵发凉。 这是为什么呢?他一辈子也没有想明白,到底自己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他只好安慰自己,自己一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这辈子容易发晕。 这一天过去的许多年后,当某个人回忆起沼泽地的这一天,根本不承认有此事,他跟别人回答的原话是:荒谬,无稽之谈,想当年,我大袖一挥,天颤,空气扭曲,抬手于无形之中将两人从沼泽地里连根拔起,不费吹灰之力。 哼哼,区区事,何足挂齿??? 你们说是不是?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天火灵芝 “常胜哥哥,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是谁啊?” “常胜哥哥,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吗?神仙是不是永远都不需要吃饭睡觉休息啊?” “常胜哥哥,我听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之外,还有妖族,甚至是在很久以前,还有很多奇异的种族,比如说,遨游在大海里的鲲,听说它如果张开嘴巴,可以将一片湖泊,甚至是一条河流全部吸干,还有大鹏鸟,一展翅膀,就可以遮住天上的太阳,轻轻一扇,一片地域就要刮风下雨。” “常胜哥哥,听说但凡是厉害的人物,他们都有可多的宝贝了,哎,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那些宝物,有一两个啊。” 跋山涉水的艰难路途中,两两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啄木鸟,不停的啄着江常胜这棵树。 三人的旅途并不无聊,甚至可以说是有声有色,有笑有泪。 只不过此时此刻江常胜被两两弄得头都大了,一路下来,两两把江常胜当成了十万个为什么百科大全,一直好奇的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在两两的眼里,江常胜也许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物,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最高大的人,三三同样如此。 如长兄般亲切,如师父般崇拜。 “两两,你问的这些问题,我表示很难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不过你说到宝贝,我倒是见过很多。” “真的吗?都有什么宝贝啊?” “各种各样的,有用万年玄铁打造成的刀,有传说中补天石做成的战锤,更还有一吹响,万物都会随之起舞的笛子,太多太多了。” “哇,真的吗?你都是在哪见到的啊?能不能带我也去见一下啊?我可以得到那些东西吗?” 江常胜笑了笑说道。 “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看,想要什么,我就送你什么。” “哇,常胜哥哥你太好了。” 三三皱着眉头呵斥了起来。 “两两,你怎么可以随便问常玉先生要东西呢?忘记了我们应该自食其力吗?想要什么东西,应该自己努力,而不是想着让别人送给自己,明白吗?” 两两了嘴。 “知道了姐姐,我怎么可能真的问常玉先生随便要东西啊,我就是说说而已,哼哼。” 江常胜哈哈一笑。 三三和两两并不知道江常胜作为西莽王世子的特殊身份,并不知道江常胜生活的地方,叫做眺南府,而眺南府里,有着她们俩根本无法想象的人和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神乎其技的东西。 如果让三三和两两知道,救了她们的,此刻一路上相伴相助的,是一生下来就拥有整个虎国西北的男人,估计她们会震惊到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江常胜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一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二是告诉了他们,对他们而言,未必是什么好事,对自己而言,虽然没有坏处,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益处。 “常玉先生,你好神秘啊,我感觉你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医生,也不像一个简单的书生。” 三三看着江常胜说道,好看的眸子里,满是好奇和认真之色。 “哪里神秘了?难道我比别人偷偷多长了一只耳朵?” 三三扑哧一笑。 “我也不知道,感觉吧。” “你这是对我产生好奇心了吗?” 三三嘟了嘟嘴,可爱之极。 江常胜放慢了脚步,做出一幅神秘可怕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对三三说了起来。 “姑娘,你这样可不好,好奇心会害死人的你知道吗?” 三三冷哼了一声,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三三竖起了耳朵,满是不解之色。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浓郁好奇心的时候,往往就是她会怀孕的征兆。” 江常胜说完这句话,还朝三三露出了一个满是邪魅的笑容,眨了眨眼睛。 只是一瞬间,三三的脸色凝滞了,白皙的肌肤,变成红色了,从脖子红到了额头。 三三还只是一个未经太多世事的姑娘,怎么可能招架的住江常胜这突如其来认真的撩拨? 要知道,江常胜现在只不过是把以前那形骸的模样收敛起来罢了,江常胜八岁时睡觉,从床头滚到床尾,就已经满是佳丽的陪伴了。 如果把以前不羁的模样拿出来,估计三三和两两,早就被江常胜的各种言行给糊弄的昏过去了。 以前的江常胜,吹着口哨搂着李唐的肩膀,俩人站在月鸣楼的楼顶,看着远处的世界大声的喊道:“我的人生有三大梦想,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风景,睡遍天下好看的姑娘。” 现在的江常胜,依旧是这个梦想,只是这个梦想里,多附加出了两条在心里,没有站在月鸣楼的楼顶上喊出来罢了。 杀尽天下魑魅魍魉,收尽天下王侯将相! 江常胜的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浪荡桀骜的江世子,三三,并不是江常胜想她,真的只是习惯罢了。 但是让江常胜没有预料到的是,此刻脸通红到仿佛全身都红了一般的三三,安静的走在江常胜的身后一言不发,突然走上前来狠狠的踹了江常胜一脚。 这一脚并没有攻击力,只是顺着力将江常胜差点踹翻在地。 一个趔趄站稳后的江常胜,一幅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 “哎呦,踢我干嘛啊,我开玩笑的。” 三三不说话,眉头一皱,恶狠狠的又踹了江常胜一脚,紧接着一声冷哼,走向前去。 在一旁三心二意的两两,回过神来,满是好奇的叫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脸红了啊?” 两两这一声大喊,三三的脸更红了,如果地上有条缝的话三三恐怕立刻就能钻进去。 这世间的谎话太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太多的对白。 三三一声大喝。 “两两,你给我乖乖上马去,别乱喊!” 两两一脸气鼓鼓的模样,满是不解,“凶我干嘛,我就问问,招谁惹谁了。” “姐姐你全身都快红了,你是不是病了啊。” “两两!再乱喊信不信我打你个王八蛋,我没事!” 两两连忙靠到了江常胜的身边,一幅委屈的模样问道:“胜哥,姐姐她怎么啦?” “屁孩一边去,我又不是百科全书,什么都问我!” 两两悻悻的走到了一边,“哼哼,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大人的,那个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和借口不跟我说事。” 沉香村的位置太偏僻了,最近的镇子也要八十里路,山穷水恶,很少能够看到人家,偶尔可以看到人类在某处搭建的简陋房屋,供过路人休息,沉香村的人,有好吃懒做胆懦弱之辈,也有硬气大胆之人,比如说三三两两的父亲,还有许多死去的中青一辈,他们属于饮水思源的一类人。 山里的很多路,很多桥,很多哨所一般的屋子,便是他们修建的,如果没有他们做的许多工程,江常胜三人,估计要在这深山老林里,兜兜转转饶很多圈子,由于这一路太过险恶,江常胜三人对地形又不是很了解,所以每天行进的路程很短。 每天必须得在日落之前,找到能够休息的地方,不然的话,晚上会很麻烦。 虎豹豺狼,毒虫猛兽一旦突然袭击,江常胜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轻松应付,更别说三三和两两了,三三和两两倒也没有那么弱,到底是穷山恶水养出来的孩子,在很多地方,要比江常胜这个纨绔子弟强的多。 不说别的,抓条蛇剥了吃,什么果子能吃,什么果子不能吃,烧火熬汤,下水摸鱼,野外生存和生活技能,要比江常胜这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世子强一百倍,所以三人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强弱搭配,干活不累。 “要不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再过不久,太阳就要下山了。” 三三指着此刻面前的一个山洞说道。 “嗯,好,再走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能休息,今天就到这里,各自开始准备一下吧。” “咯噔。” 两两开始往山洞里扔石头,看有没有什么猛兽呆在这片山洞里。 在一切妥当之后,三三和两两在山洞里生起了火,休憩和准备食物等,盛世陪在他们的旁边,而江常胜则是离开山洞,开始做起安保工作。 每到一个地方休息,周边的一切情况,就算不做到了如指掌,都得有起码的认知,这件事就落在了江常胜的肩膀上。 参天的树木遮住了白云,空气一尘不染,森林里满是宁静。 江常胜在仔细观察和巡视了四周的环境后,发现这里非常不错,方圆五百米之内,并没有什么毒虫猛兽,一时间心血来潮,和三三两两打了一声招呼,便一个人开始登山,打算找一处不错的地方,独自一人,巩固一下自己胸中所学。 自从开始修炼以后,江常胜和大多数人一样,从最基本的腿脚,拳法,诗书开始修习,从当阳城出来到现在,转眼间已经快半年了。 从中州出来,没有去离州,尘州上的路程耽搁了两个月,和师父陈尚山在一起就足足三个月,然后现在走到了这里。 要不是三三和两两提醒自己现在其实已经入冬了,江常胜根本察觉不出来,因为自己自从常州地带以后,走过的地方,大多温暖常青,入冬的时间相较之下,比其他的地方要晚的多。 西北一域,离州苦寒;中州四季分明;大漠遍布的尘州没有季节,只有下雨或是不下雨,下雪或是不下雪;而常州,则是只有夏冬,没有春秋。 常州在整个虎国的地位是非常独特的,因为它连接着南原和东土,是虎国三大板块的中心地带,是西北一域面向东方和南方的要道,也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同时,它是西北最富庶的地方,四通八达,人口众多。 而这么大的常州,依旧有着沉香村这样的穷山恶水,缘由不过是因为,常州太大了,西北太大了,整个虎国太大了,苍天和青天这两片大陆真的太大了。如果一个人知道苍天和青天有多大,那么这个人一定跨越了整个世界。浩瀚的土地,青天大陆有着云龙风三国,而苍天,只有虎国,和压着虎国的芸芸妖族,太多人,别说从苍天大陆跨到青天大陆了,就算是自己家国的一域,穷极一生也很难走完全程。 而浩瀚的苍天和青天之外,还有着无垠的海域,神秘辽阔,让人心生向往。 此时此刻的江常胜,站在山顶之上,看着远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慨了起来。 “这么辽阔的山河,如果一生不能走完,那该是何等的遗憾啊。” 江常胜忍不住看向了南方,这一瞬,江常胜的目光变得悠远深长。 “宋琛。” 江常胜摸了摸包袱里安静的圣帝圣旨,轻声念起这个名字。 而还有三个字江常胜没有念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响了起来,整个人神色一黯,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这抹黯然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冷酷和坚韧,那三个字叫做“宋秋水”。 回过神来的江常胜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山崖边。 这是一座险峰,江常胜可以清晰的看到,山崖下是万丈深渊,扔一块石头下去完全不会有任何回想。 就在江常胜准备开始修习打坐之时,猛然之间,瞳孔一缩,只看见陡峭的悬崖之下,那是一株巨大的灵芝,孤傲的生长在峭壁之中! 江常胜看到那株灵芝的第一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天火灵芝!” 《生死决》中,对这种灵芝有着清晰的记载,这是一种极其少见的灵芝,通体呈紫色和暗橙色,传说中,这种灵芝,是在雷电和烈火的沐浴中诞生,生长的地方多半是天地间最为通透之处,何为通透,便是天地灵气最为浓郁的地点! 天火灵芝的妙用根本非寻常灵芝可比,这种灵芝,如果用药,生死人肉白骨救人于水火之中只需要一块,而天火灵芝最非比寻常的地方便在于,它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是无价之宝。 任何一个修炼者,一旦生出了魂台,开始入道,那么便要开始努力的汲取天地之灵气,为己身所炼,而天火灵芝中所蕴含的灵气之,数量,是无数事物完全不可比拟的。 与此同时,天火灵芝更是对修炼者们的悟道帮助极大,天火灵芝于雷电烈火之中而生,集天地之,它其中所富含的天地大道,都是最为本源的法则,修炼者对它可以说是视若生命般可贵。 普通人可用,低境界修炼者可用,高境界修炼者更是渴求,这一刻的江常胜丝毫相信,如果面前这株天火灵芝,流通到了市面上,一会引起无数人的! 这种瑰宝,根本不是简单的能用钱财等物品来衡量的,对于修炼者们而言,这样的珍品,足矣引起无数人血与肉的角逐和厮杀! 这种瑰宝,更是足矣改变无数人的命运,钱财,权利,美色,这些东西,在天火灵芝这种面前,都不过是附属品罢了,对于许许多多的人来说,有了天火灵芝,还愁没有钱权女人那些东西?! 江常胜在眺南府里见过天火灵芝,但也只是见到了一部分而已,连一块都算不上。 而此时此刻自己面前却又一株巨大完整的天火灵芝,这让江常胜如何不动心,如何不激动。 江常胜平静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天火灵芝的位置,立刻眉头紧皱了起来。 天火灵芝孤傲的生长在峭壁之上,而自己如果想要拿到天火灵芝,简直不可能,除非自己会飞。 这下子,江常胜犯难了起来,但是片刻后,江常胜咬了咬牙,眉头一横。“拼一拼!试一试!” 江常胜喊来了三三和两两,两人在江常胜的指挥之下,开始四处寻找粗壮的藤条,又花了许久的时间,将藤条绑好,缠好,紧接着,四十多米粗由粗壮藤条制作成的绳子完工了。 “常玉先生,你心一点啊,这可太危险了。” “常胜哥哥加油,一定要拿到那个漂亮的灵芝。” 在三三和两两提心吊胆的注视下,捆绑好之后,江常胜开始向峭壁进发。 一步,两步,三步,江常胜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 到了这一会儿,天已经黑了,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四周一片安静,向下看一眼,那是漆黑无比的万丈深渊,像是一个怪物长着血盆大口一般。 江常胜一点点的下降和挪腾,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天火灵芝面前。 紫色的表皮,橙色的纹络,这株灵芝,即使再漆黑的夜色,也不能掩盖住它的光芒,江常胜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那清晰的脉络之上,时不时的有着一股让人心惊肉跳的气息流转其上,那是一种让人心肺震撼的气息,仿佛只要握住它,就可以让自己变得强大,变的充满力量! 头顶上,可以听到三三和两两关切的问候和呼喊声。 江常胜深呼吸了一口气,二话不说伸出手就向天火灵芝抓了过去,要将这株脸盆大的灵芝给连根拔起! 但是在江常胜伸出手抓住天火灵芝的那一刹那,只感觉一股强烈的痛苦从自己的手臂之处袭来。 只是眨眼的功夫,江常胜差点被这袭来的疼痛感的晕死过去。 就好像,有无数天雷击中了自己,汹涌的烈火正在开始灼烧自己! 江常胜当场全身颤抖了起来,大汗淋漓,仿佛自己抓着的,不是灵芝,而是一团可怕的雷火! 而这汹涌的雷电和烈火,从手臂处开始延伸,瞬间蔓延全身。 “噗嗤。” 江常胜的衣服,开始从手腕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飞烟灭。 江常胜的肌肤开始变得青筋暴跳,每一寸血管,仿佛要从皮肤下跳出来炸裂一般! 这一刻的江常胜,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月亮,山崖,藤条,一切的一切,瞬间模糊到了极致,眼睛里能看到的,除了凶猛的天雷,便是的地火! 江常胜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变的如同一头狰狞的野兽。 江常胜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自己在哪里了,痛苦和煎熬将他包裹。 山顶上的三三和两两屏住呼吸盯着下方,紧张到了极点,紧接着只听见安静的夜色里。 “啪!” 缠绕在大树上的藤条,开始断裂。 三三和两两失声尖叫了起来。 “常玉先生!” “常胜哥哥!” 两人冲了过去,却只听见一声可怕的嘶嚎。 “呃啊!” 那是一声夹杂着极度痛苦和愤怒的叫声,响起在山崖之中,悬崖之边,深渊之中。 三三捂住了嘴巴,满是惊恐,两两更是焦急到了极点。 两两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了山巅之上。 “常胜哥哥,快放手,放开那株灵芝,它不是我们能碰的。” 但是让两人脸色大变的是,江常胜竟然没有半分松手的迹象,反而抓着灵芝的手更加紧了! 江常胜几乎已经快成了火人了,此时此刻的他浑身更是血红色的脉络闪烁着光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天火灵芝炙烤着的人形怪物。 没有人知道江常胜此刻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常玉先生你快放手啊!” 三三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尖叫出声。 “噼啪。” “哗啦。” 那是一个抱着一团火的狰狞之人,在夜色之中,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沉沉的坠入了山崖。 三三和两两又惊又悲,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江常胜为什么会跟一株灵芝过不去。 如果李唐和赵龙凤在这里,他们同样会震惊无比,不明白江常胜为什么就是不放手,如果江常胜想要一株灵芝,完全就是开口一句话的事情啊。 如果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也会无法理解,更会忍不住笑出声,他们会心想,这个江常胜也太傻了吧。 如果这一幅画面被那些大能们看到,也只会嘲笑江常胜自不量力,明明只是一个地听境三层的,却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取灭亡,愚蠢之极! 更不用说那些讨厌江常胜或是心怀不轨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拍手称快,大声叫好。 放手? 当江常胜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被痛苦轰击着全身的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试试,就算不证明我可以,那也要证明,我不可以!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风华绝代的绝代 “滴答,滴答,滴答答。” 当第一万零九百五十七滴水珠滴落的时候,江常胜痛苦的睁了睁眼睛,动了动手指头。 一万零九百五十七是什么概念? 一万零九百五十七如果按天来算,是一个人的半辈子,是整整三十年。 而石壁上一万零九百五十七滴水珠滴落的时间,是一个倔强的傻子碰到一株孤傲的灵芝时所付出的时间。 江常胜从胸腔到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呼吸声,睁开了眼睛,翻了翻身子。 只感觉全身一阵阵被开来的痛苦传来,虚弱的转了转眼珠子,自己似乎正倒在某个潮湿的水洼之中。 缕缕阳光穿透过的枝叶,江常胜逐渐看清了四周的模样,有点干涸的溪,湿润的泥土,繁茂的枝叶如绿屏撑开在四周。 大脑里开始闪过一个个片段,一条条信息,回过神来。 “这是悬崖下的谷底吗?我,我居然从上面摔下来没死!我这是昏过去多久了?” “对了,天火灵芝呢?” 江常胜努力的转过头去,只看见一株的灵芝,通体红色交相辉映,安静的躺在一边。 江常胜一时之间忍不住窃喜了起来,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竟然没有摔成肉泥,简直就是奇迹! 紧接着,身体的一阵阵痛苦让江常胜难以自持,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根本无法动弹,就好像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自己除了一颗头颅还属于自己,其他的部分,早已丢失。 想要翻身坐起来,江常胜却痛的眼泪都差点彪出来了。 “我为什么没死?” 江常胜开始冷静的思考了起来。 江常胜只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抓住了天火灵芝,然后感觉就像是抓住了一团雷火一样,然后就逐渐的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就是这样了。 “对了,天火灵芝!一定是天火灵芝!” 江常胜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那株灵芝,万丈深渊,江常胜以羸弱之躯摔下来,却没有死,说出去,恐怕是千古奇闻,让无数人膛目结舌。就算是神仙转世,铁打的身体,也要摔成碎块,江常胜快速的思考与分析之后,有理由相信,自己之所以摔下来没有死,是因为当时这株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燃烧殆尽的天火灵芝! 江常胜努力的动了动手臂,想要去抓住这株天火灵芝,却发现近在咫尺,自己却毫无办法。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江常胜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之后,灰心的倒在了地上,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绝望。 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江常胜忍不住露出了一声苦笑,自己现在的模样,走出去恐怕没人能认得出自己。 自己的全身,都已经被烧焦了,甚至是自己的脸,也已经没有人样了。 江常胜甚至是清晰的可以感受出,自己哪怕是稍微动动嘴巴,或是做出挤挤眼睛这种细微的动作而已,自己的脸部,便会出现张开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脸,每一寸肌肤,都已经不是完整的,而是充满了一道道缺口,裂缝,干瘪的树皮,微风吹过,都能从自己身体的每一条裂缝,脸上的每一道缺口中吹进去。 当江常胜认清自己的现状之后,江常胜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难道说,老天爷要玩死我吗,让我留着一口气看一眼这孤独的谷底,然后再去死?”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江常胜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江常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梢照射在这安静的谷底。 江常胜虚弱的睁了睁眼睛,转动着眼珠子,想要看清四周的模样,似乎是想认真的记住这里,倘若有轮回,还有来世的话,自己一定要来这里看看,还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尸首。 对了,还有那株天火灵芝,自己来世一定要把世间所有的天火灵芝都整到手,收藏在家里,这该死的东西! 当江常胜转过头去看向那株天火灵芝的时候,江常胜愣住了。 神奇的一幕不断的发生着,已经如同焦尸一般的江常胜,居然正在跟天火灵芝产生着某种交互和联系。 天火灵芝那清晰的脉络之上,正闪烁着漂亮的光芒,而那些流转着的光芒,竟然从天火灵芝上剥离出来,化为一道道美丽的光华交织在一起,缓缓的钻进自己的身体! 像是一缕缕紫色或红色的光带,又像是彩虹,又像是轻烟。 这些光华之中,时而更是带着一缕缕如同雨雾般的气息。 江常胜彻底的惊呆了,惊呆之后,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 因为江常胜清晰的感觉到,那些雨雾,并不是雨雾,而是自己的血!自己的气血,回来了! 而作为携带者的那些光华,更不是普通的光华,而是天火灵芝中那蕴含着天地大道,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灵气! 一株罕见的天火灵芝,将一个人焚烧之后,又将抽干的鲜血送还回去,还带着自己的灵气,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必会引起一场轩辕。 天无绝人之路!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绝地逢生这个词是江常胜这一刻的真实写照,江常胜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冲入云霄来形容。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江常胜满是高兴心里暗叫了起来。 “在我抱住天火灵芝下坠的时候,我其实已经算是死了,天火灵芝已将我灼烧成了焦尸,我全身的鲜血已经被天火灵芝抽干了。” “之所以摔下来没有死,是因为摔下来的已经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包裹着我身体的一团雷火!那个时候,我只算是雷火之中的附着物,所以才没有被摔成肉泥。” 江常胜想到这里忍不住窃喜之极。 “而至于天火灵芝,为什么和我的身体建立起了联系,先是夺了我的血,现在又是将我的血送回来,并且还将所有之气输送给我。” 江常胜思考了片刻之后,双目爆发出一阵精光,满是光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哈!” 如果此时此刻这一幕被他人看到,多半会被吓到,会被震惊,一具焦尸竟然高兴的在那里吱哇乱叫,真不知道是傻子还是疯子,还是一个不太正常的鬼魂。 “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你这个恐怕已经成了精的天火灵芝,没想到吧,我的血,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吸收的。非但不能吸收,还得搭上你自己的灵气给我。” “哈哈哈哈” 江常胜在这一刻欣喜若狂,终于明白了自己师父那一句万古难得一见是为何意,也终于清楚了一点,自己的身体,究竟与常人都有何不同,更是明白了为什么五路大仙中的黄仙对自己的体质血脉产生出浓厚的兴趣,并且满是之色。 “四海八荒,旷古绝伦,绝代圣体!” 《生死决》的尘土篇里,有过这样一个篇幅描写过人类。 人类,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物种,上古年间,世间万族,人类孱弱,那时候,人类在食物链中几乎算是中底层的生物,那个时代的人类,当然也能吃鸡鸭鱼肉,牛羊蔬菜,但是在很多时候,人类就是其他生物盘中的鸡鸭鱼肉牛羊牲口,现在这个年代的人类,是根本无法想象那个时代的,是根本无法把自己代入到被吃的角色之中的。 而无数年的光阴穿梭,沧海桑田,越陌度阡,人类,靠着难以想象的智慧,毅力,站到了世界的最顶端,几乎掌控了全世界。 当下,除了妖族还占着西大陆的半壁江山,隐匿于浩瀚山林之中,世界的其他地域,早已是人类所掌控的了,至于早年之前的那些其他强势的物种或是群体,不是消逝了,就是覆灭了。 人类的强大,便在于与生俱来的学习与进化能力。 尘土篇里,有这样一句话,江常胜印象深刻,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人类,便是靠着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进步,甚至是偷,坑,抢,拐,骗,不论是什么手段,人类今天笑到了最后,便是书写历史的物种,可以以自我为世界中心的物种,当然,除了妖族。 尘土篇里很清晰的指了出来,人类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物种,更是充满着奇迹的物种。 这种奇迹在于,人类本身的不确定性,不同性。 世间也许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却永远不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 即使哪一天真的有了,时间维度还有空间维度,也会让这两个完全相同的人,打上不同的记号。 一个是昨天的你,一个是今天的你,一个是站在河流中的你,一个是站在河流中却已经不是前一秒相同的水冲刷过的你。 而人类的身上,充满着奇迹的同时,也有着永远无法寻找到答案的难题。 人类的难题便是,究竟什么样的自己,才是自己,自己又究竟可以成为什么样的自己? 人类对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几乎可以进行无止境的研究,学习,比如说文字,从最初的象形文字,到后来丰富的文字,语言。 不管是对火的使用,还是对杀生手法的钻研,抑或是对某种工具的开发,又或是对其他物种的模仿与学习。 人类,聪明到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学习,聪明到什么东西都可以慢慢研究进步发明。 但是人类,却永远都不了解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有的时候,还不如手里的菜刀,家里的,桌上的围棋,院子的黄狗,柴房里的工具,手里的书籍。 这是人类最大的无知,也是生命赐予人类最大的魅力。 迄今为止,人类在自己身体上的建树,对自己的了解与控制,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匮乏,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么便是一知半解。 就算是一代传奇陈尚山,传说中医圣与杀神两个身份结合体的他,他是一个可以生死人肉医白骨的人物。但他也不敢说自己了解人类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每一道脉络,更何况是拥有着无限变数的每一个大脑,每一方魂台,每一尊身体。 而人类的不同性,赋予了每一个人的不同,而其中有的人一生下来,便是独树一帜,与众不同。 有的一生下来便有着真龙血脉,整个人气运如斗牛冲霄汉,天赋异禀,学而无往不利,习而无处不可寻。 有的一生下来真凤之体,有的更是传说中的佛陀转世,还有的,则是人类与妖族的结合,半妖半人之体。 《生死决》中对人类很多特殊的体质都有着记载。 而关于绝代圣体的记载,却很是模糊,文中只有一句,四海八荒,旷古绝伦,绝代圣体! 这种体质与血脉,万古罕见,所以陈尚山只在书里留下了这一句。 而究竟有何绝代,哪里风华,连他也不清楚,只能靠江常胜自己去慢慢探寻。 此时此刻的误打误撞,天火灵芝让江常胜开始摸清自己这种体质的部分属性。 江常胜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可以受圣帝圣旨而不跪不死,自己面对五路大仙的鬼魅之机却还能迅速恢复保持神智清醒,可以握天火灵芝被烧干抽血而不死。 自己的气血,非任何他物之可及可比,哪怕是真龙血脉,真凤之体,都不能比! 这里的对比所指的是同一性上的对比,简单的举例,每个人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条腿两只手,所以人与人一生下来,由于存在着各自的不同,所以,人与人之间,难免会有比较,从一岁开始,到十岁,直到生老病死,与他人相比对照,是永远都存在的。 有对比,就有阶级,有阶级,就有高低贵贱,特别是当一个人步入修炼一途之后,每一个境界,哪怕是境界,都会有着不同的反响,比方说,天启境一层的强者,单靠实力,可以轻松的碾压地听境的人。 而这种碾压,不仅仅存在于力量上的悬殊,很多时候,已经形成一个人格局,气机上的压制。 人类有求生欲,食欲,,有着各种各样的,而这些,诞生出一样又一样的本能。 比如说趋利避害的本能,比如说害怕受伤,害怕死亡的本能,又或是绝境之中求生的本能。 而在无数本能之中,有一种本能叫做臣服。 境界低的人,会本能的受到高境界强者气机的压制,会因为趋利避害的意识而产生畏惧后退忍让的臣服本能。 一条狗会对它的主人产生臣服本能,一群狼会对狼王产生臣服的本能。 而在苍天和青天大陆之上,臣服的本能,一直流淌在各个区域,各个国家,各个物种之间。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还很弱的时候,这种本能,支配着绝大多数的人们。 比如说强有力的妖族,比如说传说中的金翅大鹏一族,神龙,凤凰,大鲲,等等等等,弱的物种或是人类每当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膜拜顶礼,臣服于其威能。 这种本能,说出口,也许会惭愧,但其实并不丢人,它是任何有意识生命体都会拥有的,它是自然的,是并不羞耻的。 联系起来总结便是,物种之间,或是个体之间的强弱,对比,产生了阶级,阶级之中,迸发和持续产生着臣服这种本能。 而江常胜体质血脉的不同与任何人的不同便在于,江常胜不需要跟任何人对比,不需要跟任何人相提并论! 既然不需要对比,所以便不存在臣服这种本能。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数字一,那么江常胜的一,是绝对的一,是与其他人不需要进行对比,同一性下却又完全不同出来的一! 江常胜的体质与血脉第一个特殊之处便在这里,万事万物,江常胜都可以对他们说不! 换句话说,江常胜自己就是一个新的物种,一个即使碰到真龙,碰到凤凰,碰到大妖,也不会由于强弱产生一丝畏惧,或是臣服本能的物种,名叫江常胜的物种! 江常胜看着远处的天火灵芝在这一刻畅快的哈哈笑了起来,心头暗自响起声音。 “绝代圣体,可以死去,但万不能倒下去!” “想要我死,可以,但是想让我低头,让我臣服,想要侵略吞噬我,就算我答应,我这身骨和血也不答应!” 想到这里,江常胜之前心中的所有疑虑便迎刃而解了,受圣帝圣旨不跪不死,受五路大仙气机可以清醒,天火灵芝可以将自己烧死,但却不能抽干自己的血为它自己所用。 一把刀也许可以杀死江常胜,从万丈悬崖摔下去也可以摔死江常胜。 任何人,任何东西,都可以靠各自的本领杀死江常胜,但唯独,不能逼死江常胜,或者说,压制住江常胜! 真不愧是造化弄人,这株非同寻常的天火灵芝,可以说是已经成精了,本来他已经把江常胜差点给烧死了,但是他在携裹着江常胜的身躯下落过程中,又忍不住想要抽干江常胜的血作为自己的养料,结果到头来才明白,这个男人的血,是世间任何人都不能融化吸收的,是世界上最霸道的血脉之一! 霸道到,不仅仅要被迫将血还回去,还得搭上自己的!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是对这株天火灵芝所做所为的诠释。 “我想我明白了,我的绝代圣体,血脉之特殊,首先便特殊在三个地方,分别是不可被压制,不可被同化,不可被侵蚀,《生死决》中虽然记载不清楚,但是提过一点点,说传说中的绝代圣体,即使面对真龙,或是鬼尊,甚至是血脉最为可怕的妖帝,不论面对何种生命,都不会落入下风,从本质上来说,胜过一切独为一,原来如此,是这样。” 江常胜简单的总结了一下自己骨血的特殊:不可被压制,不可被同化,不可被侵蚀。 如果此时此刻世人知道江常胜是绝代圣体,一定会忍不住满是赞叹。特别是那些迈入修炼一途的人们,知道了绝代圣体有着这样的属性,恐怕无数人要惊讶的合不拢嘴,羡慕嫉妒恨的眼睛红肿,但是江常胜此时却撇了撇嘴,满是不舒服。 “哎呦,不可被压制,不可被同化,不可被侵蚀,乍一听还不错,感觉好像没啥用啊,唔,不知道我的体质血脉还没有更厉害更特殊的一些属性,如果能够是一些比较酷炫的属性就好了,比如说像真凤之体一样天生亲近大道,万千道法一学就会,或者像金刚之躯一样,水火不侵,有强绝无双的战斗力也行啊,实在不行,给我一个点石成金或者天生亲近珍宝的能力,感觉也比这三种属性更实用啊。” 江常胜此时所想要是被天下人知晓的话,估计无数人都得吐血身亡,愤恨而死。 不可被压制?岂不是任何限制之法,都无法禁锢其身? 不可被同化?岂不是任何外道邪魔,都无法其体? 不可被侵蚀?岂不是任何鬼域伎俩,都无法损伤其心? 如此一来,江常胜的绝代圣体,岂不是在这世上不论碰到任何人或任何强大的生命,先天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哪怕是,苍天青天的意志,也不可贯其身,凌其体? 此间少年,少年年少。 大概是常胜还太年轻,所以并不明白:对于一个生命而言,对于一个世界而言,绝代圣体的不可被压制,不可被同化,不可被侵蚀,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太年轻,还不曾看清:绝代,是风华绝代的绝代,圣体,是绝代圣体的圣体。 还在找龙象演义免费说 上直接搜索:阅读悦0万本热门说免费看,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精彩! /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化茧,成蝶 第47章化茧成蝶 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的开始恢复愈合,那是无限的生命力在勃发,就像是一株频临死亡的大树,忽然得到了甘霖的灌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鲜血都在欢呼雀跃,而伴随着不断焕发的生机,还有着天地最为的灵气涌入江常胜的身体里,那是最为纯粹的气机,最为磅礴的天地大道与至理。 江常胜此时恨不得化身为一头吞天巨兽,或是一头吮海大鲲,将自己的鲜血掠回,将天火灵芝里所有的与灵气全部吸干。 江常胜本来如同焦尸枯木一般的身躯,开始变化了,干瘪的躯壳开始被填充,狰狞的一道道裂缝渐渐愈合。 “呲。” “噼啪。” 当江常胜的身体因为佯动而发出声响时,江常胜脸上露出了笑意,因为这是生命的声音。 仿若新生的他,全身开始蜕变,那些如同焦炭一般被烧干的皮肤开始嘶拉破碎,而诞生出的,是光华流转于其上的全新肌肤,每一方皮肉,每一寸骨骼,看起来都充满了力量。 “刺啦!” 江常胜猛地坐了起来,伴随着起身,江常胜身上的那些“焦炭”开始如雪般簌簌滑落,神奇的一幕还在继续,当那些“焦炭”落在地上,或是飘散在空气中时,化为一阵阵飞灰,然后彻底的烟灭。 “哈哈!” 江常胜彻底站起身来,此刻的他,全身都暴露在空气之中,,赤果果的站在地上,身形健硕而不失唯美,脸颊标致俊朗,眉眼坚毅冷酷。 江常胜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有一种想要挥拳出击的感觉,满是跃跃欲试。 江常胜眉心一跳,想起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立刻转过身去,只见天火灵芝安静的躺在地上。 那些光华和血雾,还在不断的朝自己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涌来。 江常胜立刻开始了修炼,开始将余下的血引导回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是,吸收天火灵芝的灵气与天地大道! 天火灵芝,于天雷地火之中所成长,蕴天地之。 如果这一幕让寻常之人看到,一定会羡慕嫉妒恨到了极点,非但没死,反而因祸得福! 江常胜静下心来,盘坐于地,在这一刻,天火灵芝似乎若有所感,紫红色的光华开始汹涌的钻进他的身体里。 闭着眼睛的江常胜,心神动荡,仿佛看到了山川,看到了大海,乌云,风雨,绿树,红花,更仿佛看到了悬崖,还有悬崖上无数个日日夜夜于天雷地火之中成长熬炼的一株灵芝。 无法描述的舒适感与充实感涌上江常胜的心头,同时,江常胜看到了那是一条条模糊的纹络,有点像铁链,有点像符印。 江常胜很努力的想看清那些满是沧桑玄妙的东西,却发现自己无法窥得其真意。 江常胜沸腾了,因为他知道,这些满是沧桑的符印链条纹络,是天地间无数得道者苦苦追寻的东西!是天地最为本源的大道,不论是谁,一旦掌握,都会产生难以想象的能量!别说完全掌握,即使是有幸窥得半分,也能够脱胎换骨,鱼跃龙门! 天火灵芝中的大道与意理,是雷与火的真谛,可以想象,不论是谁,如果能够悟得,必将一鸣惊人! 江常胜在这一刻的心情,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是着急,如鲸向海,如鸟投林。 “哗啦啦。” 如果说江常胜是一口鼎,那么此时此刻,无数浓郁的灵气正在涌入鼎内,而那些江常胜暂时还无法窥得真意的纹络,链条,符印,则是在这口大鼎的上方徘徊,旋转,翱翔许久之后,围绕于鼎,落了下来,烙印进了鼎身里。 “呼!” 江常胜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如果有人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吓一跳,因为江常胜乌黑透亮的眸子里,有紫红色的光华流转于中,气质陡然而变,让江常胜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不可亵的真仙一般,眼睛里更是一道精光闪过,犀利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江常胜再次站起身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口大鼎,已经饱了,不论是天火灵芝中的灵气,还是大道意理,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吸收够了,如果还要继续再吸收下去,自己的身体会被撑破。 江常胜看了一眼天火灵芝,顿时满头黑线。 “我去,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 只见刚开始看起来脸盆大的灵芝,此时此刻干瘪无比,收缩到了碗大的模样。 “我的天呐,不会吧,我竟然吸收了这么多?” “这这可是天火灵芝啊,寻常人,只需要一块,就能够生死人肉,脱胎换骨,我这” 江常胜哑口无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绝代圣体竟然如此霸道强势,竟然能够以地听境羸弱之躯,将天火灵芝吸收到如此境地。 如果这一幕在俗世中被其他走上修炼一途的人们看到,一定会愤恨的暴跳如雷,也不知道是该说江常胜暴遣天物,还是说江常胜太过牛笔。 江常胜连忙开始再次修炼,消化了起来,因为江常胜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口的大鼎,所需要做的,便是不断的突破! 有一代奇人陈尚山的指导,还有《生死决》作为修炼的根基而启,江常胜的底子,可以说是无比的扎实,不输于任何名家大能,圣人王侯,甚至是皇亲国戚,大帝后裔! “地听境三层,破!” “地听境四层,破!” 江常胜的身体在这一刻就像一只飞速蜕变成长的狮子,气吞山河,本来刚刚达到地听境三层不久的他,只是眨眼的功夫,连续突破两层,直接迈入了地听境四层的圆满地带。 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如果身体是完全可以继续突破的,甚至是一口气突破到地听境七层。 但是此时此刻,地听境五层卡住了自己! 就好像有一座山,一条海,一道天降的帷幕,挡了自己的中间,而自己根本无法跨过去。 江常胜睁开眼睛,呼了一口气,“我就要地听境五层,开魂台了!” 修炼一途,地听境五层之下,皆为凡人,地听境五层之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炼,开始问道追仙。 而最大的不同,便在于本质上已经发生了变化,凡人终究是凡人,而修炼者们,开启魂台,开始以各种方式方法,追寻大道,感悟天地。 魂台,是一个修炼者最重要的东西,修炼者真正的。 对于修炼者们而言,断了一只手,没事,少了一个眼睛,没事,但是如果魂台破碎消亡,那么这个人就真正的身死道消了,传闻一旦到达圣人境界,一步千里,遮风挡雨,就算是少了一只胳膊,一条腿,也能够再生出来。 而达到圣人境界的,称呼里有一个圣字的,全世界凤毛麟角,少之又少,离现在的江常胜,还有江常胜这代人甚至是几代人来说,暂时还太遥远了。 在苍天和青天的大陆上,修炼者们,大多数都是军士,通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刻苦磨练,战场杀伐来提高自己的实力,同时感悟天地,吸收灵气来提高境界,第二种人便是诸多学子,通过学究来提高自己的意识,同时感悟天地吸收灵气,达到突破境界的功效。 当然,三千大道,殊途同归,有太多的能人异士,或是山野之中藏着的“麒麟之人”,没有走这最简单有效的两条路,通过其他的方式方法,也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话说回来,魂台位于一个人的脑后部位,也就是后脑勺里,之所以被称为魂台,是因为这东西,是一个人的所有精神力量,意志力量,体魄力量,道理力量的凝聚物,如果说一个人有三魂七魄,那么他的三魂七魄便都在魂台里,打个比方说一个人的所有生命力都装在一个杯子里,那么这个杯子就是魂台。身体吸收灵气,滋养魂台,魂台将吸收后的灵气,转化为元力,供人驱使,便是这样一套体系。 而魂台的模样,是不定的,不同的人,有不同模样的魂台,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的魂台,呈现出的是一棵树的模样,最开始刚开启魂台的时候,也许只有破土而出的种子,慢慢的随着境界的提高,生出枝干,长出叶子,最后成长为参天大树。 而很多时候,体质血脉原因,或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因素,会导致一个人魂台的模样有所改变,变成其他的模样。理论上来说,一个人的魂台越特殊,那么这个人便越强,潜力越大,这个说法,是无数名家大能们,通过人世间的大数据分析出来的。 但这只是理论,实际情况上,并不是说一个人的魂台越特殊,这个人的成就越不可限量,越强,反而有的时候,一个人也许开启了一种与常人不同的魂台,乍一看非常奇特玄妙,很了不得,而在后来的成长之中,反而弱于常人,修炼一途,奇妙的地方就在于这里,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和变数,不可用常理度之,存在即是合理。 而一个人想要开启魂台,突破进地听境五层,从此踏上问道一途,有很多方法,符合大多数常人的方法便是继续熬炼或是学习,等待魂台的诞生,要么大多数是陡然间顿悟,灵台空明,生长出来。 想要生出魂台,并不是说一直死记硬背,或是一直发愤图强,或是其他的歪门邪道就能够生出来的。很多时候,还是看个人的机缘,就像江常胜的师父陈尚山,那位活了百年之久的一代传奇:年少时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当年被人称为医圣,但是他却一直迟迟未能破境入道,后来经历了些许事情,碰到了一个人,最爱读书藏书的他,焚书于高楼之上,远走于异国他乡。 再次出山的时候,他已经是三十岁了,大悟,生出魂台,连续突破无数境界,一举迈入了大能的层次,可以说是再次成名,气吞山河,离圣人只差一步。而等他突破真正圣境的时候,似乎又隔了很多年,已经没有人叫他医圣,而是叫他杀神了。 所以说:开启魂台这种事情,不能着急,也不能陷进去,之所以世界上可以修炼的人多,但是真正修炼的人少的原因便在这里,太多太多人,在地听境五层这里,卡死了自己,或是卡住了很多年。 有的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开启魂台,一辈子积攒了无数的阅历和力气,却用不出来,只能止步于地听境四层大圆满,而有的人,可能只是刚刚突破地听境四层,然后睡了一觉,便直接破境,生出魂台,迈入五层。 苍天和青天大陆,亿万生灵,万万人口,总数多,即使修炼比例,但是基数大,于是乎,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有太多关于魂台方面的故事讲不完了。 此时此刻,江常胜便到了人生修炼旅途中重要的一个阶段,破境,开启魂台! 命运的有趣之处同样便在这里,即便你一生下来只是一个普通人,一贫如洗,一无所有。但你也可以一步步创造奇迹,改变命运,掌控轨迹。 也许你一生下来,就拥有了无数常人不可拥有的东西,贵为世子,哪怕贵为天子,注定荣华富贵,声势滔天,无人敢触怒,无人不献媚。而你,却也许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普通人,是一个凡人,即便有再多强者大能,甚至圣人要听你差遣,任你调度,但是你心里也知道,要是单对单,去掉了光环,你什么都不是。 天下,有时候是一个人的天下,但也有很多时候,是很多人的天下。人生,乍一看是命运赐予的人生,细细品尝,更多是自己走出的人生。 想要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终究得靠后天的自己,而那些先天生而知之的东西,往往都不能真正让一个人明白自己,看清自己,了解自己,掌控自己,反而有时候会困住一个人自己。 魂台?到底如何才能生出?如何才能开启?这是一道难题。 于是乎,纵然见识过千百强者,阅历丰富,权势滔天,身份显赫,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父为西莽王,师从陈尚山,修读《生死决》,身为绝代圣体的他。 此刻在面对这个人生重要的关卡时,也忍不住慌了,心慌意乱,乒乓作响。 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是自己的事,什么人,什么东西,都帮不了。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茧,能否成蝶,不问天意,只看自己。 不管是谁,什么身份,什么体质血脉,看过多少书,走过多少路,拥有多少多少天灵地宝,破境生出魂台这件事情,跟这些都毫无关联,每个人都只能自己找到答案。 幽静的谷底之中,一个年轻男子站起身来,他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脸颊标致,身形挺拔,他,什么都没穿,赤果果着身体,此时此刻,安静如水,神色冷静。 只是没人可以看到他,眉毛皱了皱,眸光跳了跳。 如果熟悉他的人看到他,一定会惊讶,不是因为他没穿衣服而惊讶,而是为他身上时而浮现出的气机惊讶,为他的气质变化而惊讶,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人们惊讶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叫江常胜,江山的江,常胜的常,常胜将军的胜吧。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神秘领域 第4八章神秘领域 江常胜一头雾水,甚至此刻有点彷徨,迷茫,因为他发现此时此刻,包罗万象的《生死决》不能给自己答案,那个眺南府里沉稳如山的中年男人也不能给自己答案,甚至是苍天青天,都不能给自己答案。 江常胜完全没有任何魂台将要萌生的感觉,江常胜更是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常规方法尝试,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和之前毫无变化,自己更是不可能像其他的修炼者们一样,神游太虚,看到自己脑海里和身体的模样。 不知不觉,天空逐渐的明朗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江常胜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示自己应当轻松一点,魂台这个事情,急,是没有用的。 想到这里,江常胜的眸子里焕发出一阵光彩,一扫之前的彷徨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全身赤果果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蔽身体,而自己也不知道在这里到底呆了多久了,一想到三三和两两可能还在寻找自己,可能会在这穷山恶水里遇到危险,江常胜离开开始观望四周,准备出发。 “管他呢,反正又没有人,更没有女人,没有衣服就没有衣服算了。” “地听境四层大圆满,我现在的力量,速度,还有洞察力,反应,应该还算不错吧。” 想到这里,江常胜微微一笑,满是跃跃欲试的模样。 向远处看去,以前自己只可以看到十米内的细微事物,但是现在,三十米外石壁上的绿色爬山虎,有几片叶子腐烂了,江常胜已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江常胜更是一拳挥出,携带着疾风,将附近的坚硬山壁瞬间击裂开来!而江常胜的手臂完全无损,没有一丝的伤痕,连红印都没有。 认真一用力,一大块接近三百斤的巨石更是被江常胜咬牙扛了起来,虽然开始有点勉强,但依旧是抗在的头顶上,更是虎虎生风的走了许多步,神色没有什么异样变化。 江常胜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很是满意自己的身体变化,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别说三百斤的巨石,就算是三十斤的石头,江常胜举在头顶走一会儿,也会觉得手臂很酸。 江常胜认真的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要比普通的地听境四层更强,而且是强得多! 江常胜见过很多地听境四层的人,先不说这些硬件要素要比一般的地听境四层更强,最重要的是,江常胜发现自己的身体要比一般人更具有爆发力,力,还有防御力。 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知出,现在的自己,即使是地听境六层甚至是七层的人,光凭靠力量速度等,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唔,看来能把天火灵芝吸收那么多,我这个绝代圣体,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软骨头或是花拳绣腿。” “眼下之事,是尽快的离开这里,找到三三和两两,唉,都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一定不要出事啊,更千万别因为寻找我的下落而出事。” 江常胜猜的并没有错,三三和两两,此时此刻,跋山涉水,九转十八弯,正在努力的搜寻江常胜的尸首,对他们这对姐弟俩来说,就算江常胜死了,就算这穷山恶水到处都隐藏着危险寻找难度极大,他们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将江常胜下葬之后再离开。 此时此刻的江常胜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对三三和两两的担忧和关心,如果在差不多一年前左右,是很少见的。 当阳城里的那个江常胜,一直默认自己就是那样的江常胜,从很久以前,便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命运,见惯了生死离别和很多不凡之事后,江常胜的性格,从来都是一个冷酷的浪荡子弟。江常胜一直确定,自己这辈子都是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冷酷冷血之徒,形骸之辈。 从来没有想过做英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做起了自己总是不屑于的英雄举动,从来都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不在乎任何人,不在乎任何事情,只在乎自己的西北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默然的在乎起了别人。从来都觉得自己再不济都会是一个冷血枭雄,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未来西莽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没有那么的冷血,更不太有枭的作风。 常胜,骨子里也许还是那个常胜,只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以前的常胜和现在的常胜,书写落笔的顺序,规矩,笔法,可能有了点滴不同。 江常胜开始拾起好缩水的天火灵芝,迅速的穿梭在这谷底之中,许久之后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在上面的时候还没发现,原来这谷底竟然如此深邃幽远,如果顺着两头的方向往外走,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去了,而且走出去,估计离当时的位置,偏差的很远,想要找到三三和两两的难度,就太大了。” “唉,真是的,头疼。” 就当江常胜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来到了一处瀑布前。 这是一道很美丽的瀑布,四周风景秀丽宜人,当江常胜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看向了那道瀑布。 江常胜洗了把脸,打算歇息一下便立刻离开,但是在弥留之际,第二次认真看向那道瀑布的时候。 江常胜恍了神,迷糊了起来,在这一瞬间,江常胜的灵台空明,耳朵里,脑海里,只能听到瀑布哗啦的水流声,而自己的意识,眼睛所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了魂一样,江常胜呆呆的坐在了潭水边,怔怔的看着那道瀑布。 此时此刻,江常胜感觉自己正置身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感觉不到自我,但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前进。 这是一个水帘洞,青石,流水,空洞,宁静,万事万物,在这里好像都是安静的。 江常胜开始一步步的向前行进起来,江常胜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走进山洞模样的房间里,空无一人,空无一物,中央有一张石台。 圆形的石台中央,插着一根箭。 一根黝黑的箭,却没有弓。 这根箭深深的了石台里,看不到箭头,只能看到冷峻的部分箭身,与箭尾,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又是何人,为什么将一根箭插在这里。 “既然来了,就试试能不能拔出这根箭再走吧。” “谁?谁在说话?” 江常胜忍不住大声的叫了出来。 但是没有人回应,回应江常胜的,只有山洞里自己的回音。 江常胜感觉有点冷,忍不住抱了抱胳膊,江常胜只感觉到,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寸步不离,转过身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只要江常胜的心思和目光离开石台上的箭,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便会立刻从四面八方逼了上来,让自己又冷又晕,喘不过气。 江常胜深呼了一口气,决定听那个声音,去拔拔看石台中央的那枝箭。 当江常胜走到石台前,伸出手拔那根箭的时候。 “噗通。” 水潭里的一条游鱼翻腾起浪花,将江常胜从神游中拉扯而起。 江常胜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伸出一只手保持着姿势,赤果果着身体坐在水潭边。 “呼!” “我刚才是怎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将我的魂勾走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箭?谁的声音?” 江常胜的心满是思虑,一想到那双让自己又冷又晕的眼睛,便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该死,不会是又撞鬼了吧,自从离开当阳城后,稀奇古怪的事情,真的碰到了不少。” “管他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之计,还是要先找到三三和两两,还有自己的盛世马,没工夫去琢磨这些稀奇古怪东西。” 想到这里,江常胜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但是还没走出十步之远,江常胜眸光微微一瞥。然后整个人的身体再次僵住在了原地,犹如魔怔了一般,只不过这次,江常胜没有神游,而是清晰的感觉到,有人,有眼睛,有声音,有东西! “那个瀑布。” 江常胜深呼了一口气,确定了是那道瀑布有问题。 在这一刻,经验和智慧告诉自己,那道瀑布后,有吸引自己的东西,也许就是那个让自己魔怔的东西,但是!本能和直觉告诉自己,那道瀑布之后,有着莫大的凶险。 也许就是那根箭,也许就是那双眼睛,也许就是那个声音,有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不!不是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这一路以来,经历了许多次的生死,包括之前抓取天火灵芝的劫难,江常胜的心智早已被磨练的十分坚韧,绝代圣体的骨血,更是让江常胜面对任何妖魔鬼怪和敌人都不会低头。 但是此刻,江常胜真的犹豫了,有些犹豫要不要听从那个声音的召唤。 明明没有风吹过,这里的气候也挺温和,但是江常胜打了一个冷颤,身子哆嗦了一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额头流出了点滴汗珠。 “我想去,我应该去看看,弄清楚。” “不!不能去!那根箭,那个声音,还有那双眼睛,绝对不是我这个量级可以招惹的东西!完全不是我这个层次可以面对的东西,很有可能会改变我的命运,是真的会死!就算我是绝代圣体,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 “自己应该离开这里,去寻找三三两两还有盛世,这是重要的事。” “刚刚劫后余生,难道就立刻要去闯一个龙潭虎穴?上一次自己机缘巧合活下来了,但是这一次” “自己怎么能退缩?怎么能怕死?就算里面有上古大妖,有百世大凶,自己也不能怕!更不能畏惧,低头!因为,这不是真正的我自己,我可以是绝代圣体,我的骨血,不允许我后退。” “不论怎样,我都应该去看看,去试试,否则,我一定会后悔的。” 这一刻的江常胜,脑海里激烈的了起来。 要不要去那道瀑布后面,看一看是不是别有洞天?还是,离开这个让自己不自觉打颤,浑身有些发抖的地方?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传奇正盛 第49章传奇正盛 这世界上,有些动物主要是皮值钱,譬如狐狸,有些动物则是肉值钱,譬如牛,有些动物则是骨头值钱,譬如人,软骨头,贱骨头,硬骨头,各有千秋。《那年西北只有莽,还没有龙象》 微风吹过,常胜的头发随风微微轻扬,许久之后,矗立在原地的他,一动不动。 紧接着,转过身去,冰凉的潭水开始将他的包裹,池子里的鱼儿惊慌的游来游去,哗啦啦的瀑布在这一刻水声仿佛更大了,似乎是在欢迎着他。 终究,他的骨血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与直觉,决然的走向了瀑布之后。 江常胜来到瀑布前,想都没想,一鼓作气直接跃了进去。 当江常胜冲进瀑布里的那一刻,这方美丽的山谷,景色彻底的变了。 清澈见底的绿水和石子消失了,鱼儿消逝了,风也不吹了,草也不动了,如果江常胜能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全身汗毛倒数,因为这哪里有什么美丽的山谷?分明是一个干枯的池子,四周阴暗黝黑的山壁,干枯的植被。哪里有什么鱼儿?爬在池子里的,只有让人恶心的臭虫,蝎子,蜈蚣,最多的,便是在四面八方窜来窜去的老鼠。微风吹过,池子里的泥土被吹了起来,露出了一角,而那一角赫然是一堆骷髅! “吱吱。” “咚。” 一只老鼠爬过,撞翻了一颗头颅,是空洞的白骨骷髅。 但这些景象,江常胜已经看不到了,江常胜走在山洞里,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和自己之前恍惚出神所看到的画面完全相同,寂静的山洞空无人,脚下是一方方整齐的石阶,涓涓的流水在四周的缝隙中流淌。 江常胜一面走,一面四处观望,全身紧绷,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有人吗?” 江常胜一声大喝,没有人知道这个山洞里到底有多大,回音响了起来,带给江常胜幽远的可怖感。 就当江常胜走着走着的时候,猛地身体一个哆嗦,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去,如果在外人看来的话,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但是江常胜知道,那个人来了!那双眼睛来了! 那是一双让任何人都忍不住打冷颤的眼睛,就好像自己正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而那双眼睛,就那样冷漠无情的从四面八方审视着你。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感与窒息感,就好像那双眼睛只需要轻轻一瞥,自己的生命就会被剥离而去,又好像自己的喉咙正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扼住,自己无法反抗,只能随着对方而动,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一具被支配的行尸走肉了。 江常胜的额头瞬间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下一秒他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全身的骨血一热,胸腔处传来一阵炙热之意,开始散漫全身,接着身躯一震,一声大喝。 “你到底是谁!你在哪?你想要什么?” 睁开眼睛后,是死寂的山洞,回应江常胜的,依旧只有渺渺回响。 江常胜有些怒了,大概是江常胜的骨血注定了他不羁的一生,所以江常胜比任何人都要讨厌这种感觉。 “这里有一根箭是吧,想要我试试看能不能拔出来是吧,我知道了。” 江常胜冷喝了一声,根据之前自己所经历过的画面开始穿梭于山洞中寻找了起来。 片刻后,江常胜走进了一间石屋。 和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空荡荡的石屋,只有一张石桌矗立在中心。 江常胜一个箭步便走到了石桌前,的确是那根黝黑的一只箭,看起来带着一种冷峻的杀意,看不到箭头,只能看到半箭身和箭尾深深的了石桌里,整支箭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给人一种厚重沧桑感。 江常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究竟是谁?会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留下这样一个山洞,留下这样一根箭?却没有弓? 江常胜伸出了一只手,开始朝着那根箭抓去。 但是离箭身还有一拳距离的时候,江常胜陡然的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疼,眉头一皱眼睛眯起来的瞬间,江常胜看到了一片血海。 血海,一闪而过。 江常胜的手停滞在了半空。 这一秒,江常胜再次犹豫了,因为直觉和理智,告诉自己这根箭有着莫大的凶险,有着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的可怕威能。 就好像,这根插在石桌里的箭,封印着一头上古大凶,或是天地间最可怕的恶人,而自己一旦将它拔出来,整个世界都会动荡,而自己,则是它的祭祀品。 那一闪而过的血海,似乎预示着什么。 空气仿佛凝注在这一秒,时间也不流动了,整个世界,一片安静,江常胜的眼睛里,只有这根箭,其他的万事万物都已经看不见了,即使此时此刻那一双双眼睛正在四面八方盯着自己,江常胜也已经感觉不到了。 “滴答。” 凭空响起了水滴声,抑或是指针声,没有人知道声从哪来。 下一秒,江常胜脸色陡然一变,怒目圆睁,双眉倒竖起来,看起来是暴怒无比,而他的眼睛里,则是决然的颜色,身上满是一往无前的味道,这一刻整个人的精气神可以说是爆发到了极致! “拔就拔,豁出去了!” 当江常胜的右手,紧紧抓住箭身的那一刻。 江常胜整个人就像是着魔了一般,疯了! 坚实的身躯上,所有青筋暴跳而起,可怕到了极点,绝代圣体的血似乎被点燃了,开始的着每一条脉络,江常胜脸颊更是变得如同一只怪物一样,狰狞之极,最让人胆寒的莫过于此刻他的双眼睛,不再清澈,不再深邃,不再富有人性,取而代之的是漆黑一片的瞳孔,和注满鲜血的红色! “呃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响起。 江常胜看到了一个世界。 一个只有血海的世界,血浪滔天,惨叫声,嚎叫声,痛苦声,声声入耳,不停的响起,着自己的耳朵。 而这些声音的源头,便是这片浩瀚的血海,那是一个个凄惨之极的骷髅,或是鬼魂,或是大人,孩,还有野兽,妖族,甚至有着许多奇奇怪怪无法看清和辨别的生命与物种。 这些生命,伸出他们的一只只手,从血海之中发出嘶嚎声冲了上来,似乎是想要抓住自己。 江常胜在这一刻彻底的疯了,不是被吓疯的,而是被不计其数的汹涌意识,而疯。 江常胜似乎可以看到血海之中每一具尸体的人生,有男人,有女人,有大人,有孩子,有妖族,有圣兽,有大能,甚至有圣人,还有,龙! 而这每一具凄惨的尸骨的人生,从到大,他们生平的每一幅画面,都开始以飞速的画幕闪过,有他们结婚的时候,或是吃饭,或是聊天,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帧,一清二楚。 而他们的结局,或是被分尸,或是被敲碎了脑袋,但多数时候,都是被一根箭贯穿而死! 那是无尽的怨念,那是无尽的愤怒和痛苦,那是数不清的人生,数不清的悲欢离合。 江常胜疯了,因为没有人能够承受住这样的。 万事万物,潮起潮落,生离死别,一幅幅闪过的画面,一种种可以感同身受的情绪,同时向江常胜的身体而来。 江常胜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炸裂开来了。 这种可怕的感仿佛瞬间将江常胜整个人都开来,江常胜在这一刻已经不是自己,而是血海中的他,她,或是它,最可怕的便是那种感同身受的人生飞逝,排山倒海呼啸而来,将常胜彻底的碾压了。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碾压,更是精神,意志,人格,多方面的碾压,而江常胜自己就像是一只蚂蚁,彻底的被碾碎了,所以疯了。 死死抓着箭身的江常胜,漆黑空洞的眸子里,流出了血泪,江常胜在嘶吼,在呐喊,已经失去了知觉与意识。 血海,浪花飞溅,这一刻的江常胜,只看见自己已经被淹没了,自己已经是血海中一具无法发声的尸首了。 而自己在血海之中飘着飘着,忽然停了下来,因为被一座山挡住了。 无垠的血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座人头塔。 那是不计其数的骷髅头颅,堆成高高的人头塔,高耸入云,如山一般。 江常胜努力的想要抬起头看了过去,山巅之上,那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满是血腥味的海风,将他袍子的一角吹起,高高在上的他,只能看到左手抓着一把断裂开来的弓,右手握着一根漆黑的箭负在背后。 眉眼冷酷如剃刀刀锋,神态淡漠如君临天下。 血海之中,无数嘶嚎声,尖叫声再度响起,无数尸首从海中爬了出来,或是伸出手,或是努力的冲上去,滔天的怨气与愤恨,伴随着能让整个世界都沉默的杀意席卷而出,似乎是要向他复仇,取他性命。 而没有任何生灵,可以爬上这座高高的人头塔,可以越过山丘,抵达山巅。 而他面对这一切,没有丝毫的神情的波动,熟视无睹,淡漠之中,江常胜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君临天下,他就是君临天下! 江常胜彻底的了!江常胜本能的开始努力想要爬出血海,爬上高山,却发现自己毫无能力,并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要一开口,猩红的血海,便会的灌进自己的喉咙。 安静的山洞中,如果有人能够看到江常胜抓箭的这一幕,一定会震惊到了极点。 紧紧地抓着黑箭,整个人如同疯子,如同魔鬼,脸上血泪纵横,口中血手长流,青筋暴跳,狰狞之极,却如同哑巴失了声。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江常胜正经历着什么,并看到了什么。 的江常胜,怒了,山脚下的自己,从重重拥挤的尸山血海之中挣脱而出。 “咔嚓。” 已经如同恶鬼般的江常胜,半截身子断裂开来,却依旧不服输,用力的开始向山顶爬上去。 “噗通。” 江常胜的一只胳膊断了,但他毫无知觉,他的眼睛里只有山顶的那个男人,他要爬上去!他不甘心!他不相信!他要带着无数生命,无穷愤恨与与无尽的杀意冲上去!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滔天血海,可怖尸山,没有任何人能够爬上去,而江常胜,却爬上去了,开始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近。 江常胜的鲜血流了一路,每向上爬一步,江常胜的鲜血,便会将人头塔上的无数头颅炙烤成飞灰。 当江常胜只剩半截身体,一条胳膊的时候,离山巅的男人只有一步之遥。 江常胜是无数尸骨之中唯一可以爬上山的人,但是也到此为止了,因为他爬不动了,彻底的爬不动了。 他死死的抓着一颗头颅,瞪着那个负手而立的男人,不愿撒手。 明明只有一步,却仿若天涯。 “这不可能!我不甘心!” 江常胜的心在狂哮。 就在这时,背对着的黑衣男子转过身来,满是淡漠的看着脚下的江常胜。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绝对威压,下一秒,男人伸出了手,他伸出了右手,微微弯了弯腰。 右手中,是那根黝黑的箭,递到了江常胜的面前。 他似笑非笑,仿佛是在对江常胜说。 “你很优秀,很棒,你是唯一一个流着血爬到这里的人,你看他们,他们的血,汇成了大海。” 男人看了一眼这浩瀚的,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听不出任何悲与喜。 “来,抓着这根箭,上来。”他轻声说道。 “我要自己爬上来找你!” “你上不来的,抓住它吧,不然你的后果只有跌入万丈深渊之中,和那无数尸首一样,永生沉沦在血海里,不得翻身。” “要么抓着箭我拉你上来,要么永世不得翻身,你选吧。” 尸海失声,天地皆寂。 许久后,仿佛贯穿古今未来的魔音再次悠悠响起在江常胜的耳边。 “抓着箭,上来和我站在一起吧。” 日月无光,天地如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吊在尸山上的江常胜动了,他伸出了手。 “啪。” 江常胜抓住了箭身,男子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一用力,将常胜拉了上来。 江常胜的身体开始愈合,长出血肉,和男子安静的站在了一起。 “很好,深得我意。” “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吧,从今天起,抓着这根箭,你便可以像我一样,君临天下。” “还有一张弓,可惜断开了,丢了。” “答应我,找到那张弓,修好它,然后去实现我还没有实现的抱负和理想,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第二个我。” “怎么不说话?我的新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紧紧抓着箭的江常胜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的血海。 下一刻,江常胜转过身去,一个冷酷潇洒到极点的动作。 黝黑的铁箭,箭头了黑衣男子的胸口。 黑衣男子的瞳孔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只看见自己的身体离江常胜越来越远,开始下坠。 江常胜看着坠入血海之中的黑衣男子,神色满是冰冷。 “噗通。”一声。 黑衣男子沉沉的坠入了血海之中,他的眼睛里满是惊讶,惶恐,愤怒,杀意。 但是他还没出声,便被无尽的尸首拉扯,覆盖,淹没。 天地再次安静了。 “我叫江常胜。” “想让我做第二个你?” “做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头塔上,山峰之巅,那是一个淡漠孤独的人儿,抓着一根箭,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看着脚下与远方。只是,这份孤独与淡漠,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曾几何时,似曾相识;彼时彼刻,此时此刻:恍若相同。 这一刻,演义开始,传奇正盛。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春之大帝 第50章春之大帝 孤独的森林之上,连绵不绝的山脉犹如气贯长虹的卧龙,浓重的为这条卧龙覆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让人捉摸不透。 山野之中,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批又一批的行人,穿梭其中,有肃杀的军士们,神秘的刺客与杀手,看起来排场极大的贵人,等等等等,一时之间这片山脉变的热闹了许多。 而在一条蜿蜒的道上,两个看起来起行色匆匆的男子,正迅速的穿梭在路上,他们的步伐轻盈迅速,一个背着一把剑,一个腰间系着一个葫芦,两人一边前进一边交谈了起来。 “师兄,这次看情况也许是真的,你看到没,北郡这片山脉里,现在到处都是人,我看到了很多大门大派的弟子,还有军队,甚至还有皇族的人!” 被称呼为师兄的男子点了点头。 “传闻喻天府的人在一个月前广发消息,春之大帝的气机浮现于世,很有可能是大帝墓要出现了,据说气机浮现的地方在虎国西北常州一带,这个消息一出,可以说是天下皆惊,无数人现在都开始朝常州聚集。” “而这一个月里,常州可以说是热闹到了极点,整个州都快被翻了过来,每个人都在寻找春之大帝的大帝墓。” “是啊,我们两兄弟都是呆在西北的人,可以说是近水楼台,但是师弟你说说看,这都一个月了,春之大帝的墓到底在哪里啊?” “会不会根本就是唬人的啊?” 背着剑的师兄眉头一皱,忍不住疑问出声。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发现春之大帝的大帝墓。” “据可靠消息说,大帝墓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便是常州北郡的这片山脉里。” 如果江常胜此时此刻听到这两个男子的对话,一定会震惊到了极点,因为这段话可谓是信息量丰富到了极点。 世人皆知,苍天和青天大陆,是由四大人类国度和莽荒里的妖族构成的,四大国度云龙风虎,分别是徐,陈,王,宋四大姓氏的帝王霸业,莽荒里的妖族帝氏,则是姓白。 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庙堂与战场,自然也有着江湖,江湖里自然便有着不计其数的修炼门派,信徒遍地地位极高的门派比如说道宗与佛教,至于中门派里那些叫得上和叫不上名字的就多的数不清了。 而什么是喻天府? 喻天府是大陆上一个非常特殊神秘的组织,云,龙,风,虎,四大人类国度,不论是哪个国家,都有喻天府的存在,有人说喻天府是世界上最大的情报机构组织,也有人说喻天府是一群神秘不可测的世外高人所开创的超然门派。 喻天府,几乎掌控着世界上无数地方的信息,数据。它们仿佛从上古时期便已经存在,屹立不朽。没有人知道喻天府到底有多少弟子或是教众,更没有人知道喻天府的首领到底是什么人,在世人的眼里,喻天府是一个从不参与任何政治,国家战争,种族,或是江湖派系争斗的超脱门派。 他们更多的时候,是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有的时候,他们像是评委,他们收集有各种各样人物的讯息,整理和发布各种各样的榜单:比如说最热门的榜单,关于各个人物境界实力排行的龙腾榜,虎跃榜,或是关于武器类的神兵榜,甚至是药品类的点石榜,宝物类的成金榜。他们所发布出的榜单,是世界上最权威的榜单。 有的时候,他们又像是收藏家,传闻之中,喻天府的总处是设立在浩瀚的大海之中,常人不可及之地,他们搜罗和收藏着自上古以来的无数神兵利器,或是功法宝典,有无数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即便是一国之尊的宝库也无法与其相比,传说中的圣帝都经常会去喻天府里求学问道。 还有的时候,他们更像是历史撰写者,正是因为他们超脱自然的门派属性,使得他们不论是在任何时代,相较之下都能够避免纷争,不受战乱争斗之祸,所以,他们是历史的记录者。有人说,如果你想知道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奇闻趣事,或是权谋之斗等,只要你去喻天府,只要他们愿意告诉你,那么,你可以弄清楚世界上所有的不解之谜,比历史书上的要更加清晰正确。比方很多人都想知道当今虎国年轻的圣帝宋琛,到底是用什么手段上位的?为什么年纪轻轻在众多皇子之中一无是处的他,却能逼老圣帝退位,于众多皇子之中夺嫡而上。 而就在江常胜天下行走之时,喻天府发布了一则让天下人都震撼的消息:春之大帝的大帝墓要重现于世了,并且春之大帝的气机浮现于虎国西北常州一域。 无数人来到了常州,不论是一国之君,还是王侯将相,抑或是各种各样的门派组织,都派出了各自的人马前来寻找大帝墓。 这个消息刚发布出来的时候,江常胜自己还不知道在哪里骑着马看着书,整个世界早已热闹无比,江常胜倒一个人清清静静。 无数人都沸腾起来,因为春之大帝的大帝墓里,必然有着春之大帝的宝藏,那宝藏一旦出世,必将会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而不论是谁,只要能够分得大帝墓里的一杯羹,必然能够鱼跃龙门。 甚至是莽荒里的妖族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都心动不已,派出了无数妖扮成人形,踏足人类大陆。 什么是大帝? 如果只手遮天者为圣,那么气吞山河君临天下者,则为帝。 正所谓:王不见王,帝不见帝,在一片江山里,只有一个人能够为帝,而在同一个时代里,大帝之数,不可超八,意思是,一个世界中,最多最多只能有八个大帝,仅仅有八个人能够被称为帝。 当今世界上,一共也就只有五个人,可称为大帝,分别云龙风虎的四大圣帝,还有妖族的妖帝。 春之大帝,则是五千年前人类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个大帝! 大帝墓出世,可想而知,山河皆动,无人不为之激动。 有传言,春之大帝的大帝墓里,有着无数的陪葬品,光是黄金白银,就足足有万吨,同时有着不计其数的殉葬者,人,妖,灵,兽,鬼,足足有万人。 不仅如此,春之大帝的大帝墓里,有着让无数人眼红的功法宝典,珍宝利器,不论是谁得到都足以逆天改命,一步登天。 除此之外,所有人最为眼红,最为渴望的,便是传说中春之大帝的兵器,不论是谁,一旦能够得到那样的神兵,必将天下无双,万夫莫敌。 此时此刻,行走在路上这两个显然也是来寻宝的男子,一边迅速的前进,一边认真的查探着四面八方,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师弟,我们一定要快,在别人发现大帝墓之前抢先一步得手才行。” “现在这片山脉的人越来越多了,拖的时间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 “要知道,我们俩只不过是一个门派的弟子罢了,这次汇聚于虎国西北常州的,不是强悍的军伍队列,就是大富大贵的王侯将相或是权贵之人,那些人,是大帝墓最为强有力的竞争者,因为他们的力量最为强大。” “再然后,就是那些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比如说道宗和佛教,他们的力量,没人胆敢觑。” 师弟听到师兄的话,认可的点了点头。 “我亲眼看到西莽王的人早已了这片山脉开始搜寻,据说派出的都是精锐,要知道,那些家伙,可都是杀人不眨眼一身杀气的强者啊,最可怕的是,他们还很有纪律,战斗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还看到了许多的皇亲国戚带着一批又一批的高手,甚至是虎国的公主都来到这里。” “师弟啊,如果只有这些人也就算了。” “我敢打赌,再不出半日,这片山脉就会沸腾无比且人山人海,之前在常州吴楚郡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无数门派的首领和精英聚集,想来他们也快来到这里了。” 师弟听到这句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唉,这大帝墓也不知道到底藏在哪里,师兄,你为什么一定要前来寻找大帝墓呢,我们俩根本毫无竞争力啊。” “就算我们俩发现了大帝墓,但有没有本事,有没有命能够拿到宝贝,都是一个问题。” “依我看啊,我们这一趟就不该来,来了也是白来,还不如安心的呆在门派里修炼呢。” 显然,年轻的师弟此刻有些打退堂鼓。 背着剑的师兄听到师弟的话,脸上忍不住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哼哼,看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我跟你说,就算我们俩毫无竞争力,但是也要来知道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说我们就不能够染指大帝墓了?” “想要成为人上人,自然要赌一把的,这种事情,机缘气运很是重要,大帝墓出世,谁知道大帝墓里有什么样的东西,会被谁得到,不来拼一拼,努力一把,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只能听说别人的故事?” 师弟听到师兄的话,忍不住撅了撅嘴,满是羞愧之色,无力反驳。 “就算我们俩拿不到春之大帝的神兵,运气好拿到一些宝器功法也是不错的。” “就算抢不到功法宝典,我们抢一点金银财宝也行吧?” “就算金银财宝也没有,就当我们俩前来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明白了吗?” 师弟听到这里认真的点了点头,不再有失望的情绪,而是一脸的认真和希冀,跟紧了自己的师兄。 就在这时,为首背着剑的师兄忽然停住了脚步。 两人停滞在了一面缓坡之上,驻足起来,都呈现出一脸震撼之色。 “天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只见不远之处,有着一片广袤的废墟,可以看到整整一座山都崩塌陷落开来,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其中更是有着难闻的气味,像是尸骨腐朽的臭味,又像是各种垃圾存在的地方。 下一秒,腰间系着葫芦的师弟发出一声惊呼。 “师兄,你快看,那里有一个男子,竟然的倒在石堆上!” 两人开始向远处的废墟快速的进发起来,当抵达废墟时,这对门派的师兄弟,彻底的惊讶与沸腾了。 “师兄你快看,这个家伙不知道是死是活,竟然什么都没有穿。” “师弟快看,那是天火灵芝!” “我的天呐,天火灵芝!” 为首的师兄看到这幅画面,激动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他伸出一只手拦在自己的师弟面前,回过头来,眼里满是狂热之色,盯住自己的师弟吐出了一句话。 “师弟啊,你知道我非要带你前来寻找大帝墓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吗?” 师弟一愣,不知道师兄此刻是为何意。 “大帝墓出世,想必风聚云涌,无数人前来争锋,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通天手段,什么春之大帝的宝藏,就让他们去争,去拼,去厮杀吧。” “而我们这些角色,只需要安静的呆在暗处,寻找机会,来分一杯羹。” “师兄,你的意思是?” 为首的师兄在这一刻看起来兴奋到了极点,眼里充满了。 “这种大阵仗,不用想,也知道会死很多人,而我们,只需要捡漏补缺,就能夺得一番造化。” “总有比我们还弱的人物,或是强大一点点的人物前来争锋。而他们失败的时候,就是我们成功的时候!” 别人失败的时候,就是自己成功的时候? 这一刻,年轻尚还涉世未深的师弟,彻底明白了师兄的意图,忍不住眼里露出一抹敬佩和羡艳。 “嘿嘿嘿嘿!” “看到了吗?已经有人在寻找大帝墓的路上倒下了,而且他的旁边,正躺着一株天火灵芝。” “我止步于地听境七层早已三年了,时至今日,真是天赐我也,天赐我也啊!” “哈哈哈哈!机会来了,跟我走!”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狂澜与铩羽 第51章狂澜与铩羽 这两个前来寻找大帝墓的师兄弟激动到了极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番机缘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见地上的男子,赤果着全身,闭着眼睛,倒在石堆之中,他的脸上满是尘土,因为崩塌的山石滚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大半边身子都压住了。 地面上有着许许多多的血斑,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男子的嘴角此时此刻还流淌着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地上,甚至是眼皮下,耳孔里,都还有着血迹,而这个男子,便是江常胜。 “师兄,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全身赤果着躺在这里呢?” 两人围着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交谈了起来。 “啧啧啧,师兄,你看他看这个样子,是七窍流血啊。” 师兄冷笑了出声:“我才不管他为什么七窍流血呢,跟我们没关系,至于他为什么一丝不挂,我也懒得知道。” “快去将天火灵芝从石堆里拿出来,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对我们俩的境界提升至关重要!” 师弟连忙点头,从地上拾起了天火灵芝。 此时此刻的天火灵芝,因为已经被摘下来了,所以不再像当时那般具有攻击性了,被腰间系着葫芦的师弟抓在手里,并没有异样。 “师兄!我们走大运了,你看这株天火灵芝,好大啊!光华流转,假以时日,必能让我们俩直上青云。” 师兄的眼睛里满是兴奋之色,忍不住一把将天火灵芝抓到自己的手里赞叹起来。 “宝贝啊,哈哈哈哈,真是宝贝啊!” 如果此时此刻让这师兄弟两人知道,这株天火灵芝最初比现在还大,还更加具有灵气的话,恐怕两人会忍不住惊叫出来。 师兄将天火灵芝收进了自己的行囊之中,连忙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开口道。 “走吧,师弟,此地不宜久留。” “师兄,我们就这样走了吗?那这个家伙” “你是不是傻?都这个时候,还管他干什么?宝贝已经到手了,我们走就是了,如果再多留一会儿,让其他人赶到这里发现天火灵芝的话,我们俩可就难了!” “师兄,他好像还没有死,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显然,这两人里,年纪尚的师弟虽然接受和理解师兄的成败论,但是对于生命,对于他人,他仍有着一个生而为人最基本的道德,仁慈,善良。 “师兄,我们要不要救一下他?不必救他到底,但我俩可以帮他一把,把他身上的石块挪开,至于他到底能不能活下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看他自己吧。” 师兄听到自己师弟的话,愣了愣,犹豫了片刻,又看了一眼四周,紧接着脸色一沉,忍不住呵斥了起来,“真是妇孺之见!你看他这个模样,怎么都是死定了,也就还有一口气罢了,帮什么帮?搬什么搬?” “听师兄的,我俩立刻离开这里,明白吗?” 师弟露出一脸难色,但摄于自己师兄的威严和长久的领导,不敢多言,只能暗自心里叹了一口气。 “师弟啊,我知道你善良,心肠软,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要果断,不可有顾虑,一定要争分夺秒,要知道,如果再晚一点,万一碰到那些修炼一途的大能,我们俩的一切,在人家眼里,都是无可掩藏的,就算不碰到大能,碰到其他一些想要捡漏的凶狠之人,或是” “师弟,记住:没有长出牙齿的善良,就是软弱!” 师弟听到师兄的这句话,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准备跟自己的师兄离开这里。 就当两人即将离开之际时,师弟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 “师兄等等!” “你又怎么了?” “你快看,他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师兄满是不耐烦的回过头来,但是这一下,师兄的腿立刻像是粘在了地上,再也无法挪动半分了,他的眼睛,更是死死的盯住了倒在石堆中的江常胜。 因为石缝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江常胜的手里,抓着一根箭。 师兄的神色从疑问,开始变为惊讶,惊讶变为震撼,震撼之后,则是一抹疯狂的兴奋之色! 他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呼吸变的急促而厚重。 “师兄,你怎么了?” 师弟看到自己师兄这幅魂不守舍的兴奋模样,感觉他的眼睛和心都要跑出来了,心中满是疑问。 “师弟啊” 师兄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 “你可知道,这个家伙手里握着的是一根箭吗?” “嗯啊,我看到了,是一根箭,这根箭怎么了?” “呼,呼”粗重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他手里握着的,是传说中春之大帝的铩羽箭!” 师弟听到这里,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 “什,什么?这根箭是,是,是铩羽?” “我没听错吧,师兄你没有看错吧,这,这,这是铩羽?” 两人咽了一口口水,身体同时开始颤抖,甚至是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没有看错,它真的是铩羽,铩羽铩羽,铩羽!” 师兄在这一刻激动到了极点,他的眸子仿佛都要夺眶而出了。 一声激动的叫喊之后,立刻噤声,生怕别人听到了或是看到了,心翼翼的打量四周了许久,这才回过头来。 “春之大帝的神兵,铩羽箭在他手里!” 师弟在这一刻也彻底的激动了,年纪轻轻的他,第一次看到一件史诗级的神兵,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师兄,你是说,传说中春之大帝的神兵,此时此刻就在他的手里,我们的面前?” “太不可思议了,呼,我简直不敢想象,他竟然得到了春之大帝的铩羽箭。” “难道说,他已经发现了春之大帝的大帝墓了吗?” “难道说,这片废墟就是春之大帝的大帝墓?” “天呐,师兄,我简直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 两人忍不住看了一眼脚下这片废墟。 “师弟,我们不仅仅只是走大运而已,这是上天注定我们俩要鱼跃龙门,飞黄腾达啊!” “等等,师兄,传言春之大帝的大帝墓里,可是有无数黄金白银,有无数殉葬者,还有功法宝典等,这片废墟完全没有什么宝器存在的迹象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铩羽箭都已经出世了,其他的宝贝,就算金山银山,还有什么意义!” 谁是春之大帝?春之大帝,是五千年前人类史上最为冷酷,最为强悍的大帝,赫赫有名,万人景仰。他的一生,可谓是屠尽苍生的一生!而他的神兵,一张,是名为狂澜的弓,一根,是名为铩羽的箭! 狂澜铩羽,铩羽已出! 师兄弟俩,在这一刻眸子里满是狂热,思绪飞扬,仿佛回想起了人族那一段沧桑历史。 史书记载:五千年前,人类在整个世界的地位,正处于走向高峰的开端。 那个时代,还是无数种族争雄的时代,人族刚刚崛起不久,而人类真正由低潮走向的和标志,便是那两位传奇大帝的诞生! 五千年前,人类出了两位大帝,带领着无数人开始反击其他的种族,开始了人族席卷天下的浩荡史册。 传说中这两人,一个生于极北之地,一个生于极南之处,他们一个姓成,名知威,一个姓石,名玉杰,号称北成南石。 这两位大帝,都是绝代天骄中的至尊,不论是阴谋阳谋,抑或是车马战阵都无人能比,最为传奇的地方,便在于他们俩的境界,都高的可怕,他们俩的实力,都强的令天地颤抖,一个用剑,一个使箭与弓,他们俩一出世,便气吞山河,无人能挡。一个是一骑当千的霸王,一个是有鬼神之勇的雄主。 而就在人族扫荡其他种族,逐渐开始走向大一统的时候,这两位大帝发生了一个故事。 一个名传万古的故事,叫做:分道扬镳。 故事里,这两位大帝在最后,产生了分歧,出生于极北的大帝,成知威,他对于逐鹿天下的意见是,宁杀一万,不放一个,他认为,世间只能够有一个种族,那么就是人族!其他所有对人族有威胁的种族,都不应存在,都该灭掉! 而出生于极南的大帝,石玉杰,他则是认为,人族只要保持绝对的统治力便足矣,没有必要对其他的种族进行赶尽杀绝,人族是可以和其他的种族共存共生的,可以友好相处的。 一个属于激进派,一个属于温和派,大概是因为他生于极南,而他生于极北。 后来这俩人因为意见完全不和走上了相对立的道路,一个势要斩草除根,屠戮苍生,一统天下;一个则是欲成就千秋霸业,万古流芳,福禄众生。 一个认为世间所有的痛苦与战争,本质上都源于不同类,因为不同类,所以不共通,是无法真正交流与理解的,只有,同类共存,才能天下太平;一个则是认为世上所有的战争与灾难,并不是因为种族不同,语言不通,类别不同,世间所有的争斗矛盾,只不过是由于不对等而已。而只要努力,世间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都可以对等,公平,公正。 分道扬镳的开始,也就是分道扬镳的结束。 当他们带领着各自的信仰和意志走上各自的路时,注定历史在那一刻分开而撰。 成知威,生于极北之地的他,一人,一弓,一箭,带领着属于他的八万天兵天将,由北向南,排山倒海,屠戮苍生。 在那个春天里,没有任何种族,任何国家,任何家庭,敢收留除了人族之外的任何种族。 如果说,某个村子窝藏了其他种族的一个生命,那么这个村子,即使全部是人族,对于成知威而言,只有一个字:“杀。” 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地下皇帝,在我成知威面前,只有一个字,死。 无情,冷酷,残忍,强势,血腥,霸道,生命在他的眼睛里仿佛就是草芥。 在那个时代,成知威的威名到达了什么样一个地步呢? 有一个故事讲,有一天,成知威即将路过一个村子,那个村子里住着无数离人族。离人,是一种和人类模样体态十分接近的种族,但是他们生下来都长着一条尾巴,离人族在无数种族之中,属于那种较为温和的派系,但是由于他们终于不是人类,终究比人类多了一条尾巴,所以,当成知威路过那个村子的时候,所有离人都吓哭了。 男人躲在家里,女人抱着孩子,所有人开始不顾疼痛的剪除自己的尾巴,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即使剪掉尾巴很可能会死,但是如果不剪,那么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在成知威没有抵达之前,他们全部含着眼泪忍受着痛苦除掉了自己的尾巴,当成知威路过村子的时候,女人们更是站着上茅厕尿尿,因为只有认真的站着,让成知威能够第一眼扫过去就看到她们没有尾巴,自己才有可能活命。 这个故事放在现在的年代里听起来太过夸张,太过匪夷所思,但在历史中,是确实存在的。 成知威的凶名,在当时那个时代,已经到达了一种儿闻之即哭的地步。 后来那个剪掉尾巴的离人族村子怎么样了呢? 所有人都知道,后来那个村子的人终究还是了,因为成知威很讨厌被欺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所有为了生存而开始的欺骗,总有一天会因为生存而继续欺骗,所有因为痛苦而产生的欺骗,终有一日,会为了幸福而仍旧欺骗。离人这个种族,已经没有必要苟延残喘在世界上,即使切掉了尾巴,他们的骨头,他们的根,依旧是离人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和人类无比相似的离人族有一个天生的特质,那么就是当他们死了以后,他们的尾巴如果落在草地里,会生出花朵来。 成知威从路过的那第一个村子开始,一口气,开始屠族。 于是乎,当成知威屠尽整个离人族之后,大陆上满是带血的鲜花。 也就是那个春天里,极北成知威,一个和春字根本无法联系到一起的人,一人,一箭,一弓,开启了一段历史,被世人送出了一个称谓。 前半句:春之大帝。 后半句:屠戮众生。 弓是什么弓?狂澜弓,他,即是狂澜,且无法被力挽。 箭是什么箭?铩羽箭,他,即是铩羽,从不铩羽而归。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万古两帝 第5章万古两帝 在那个人类开始走向巅峰的年代里,崇拜和喜欢成知威的人,多的就像大地上的野草,他的簇拥者几乎对他都是狂热式的崇拜和喜欢,这个世界是没有神仙的,但是在无数人眼里,春之大帝成知威,就是神!因为他是真正意义上,让人族地位发生变化的男人,人族,一个在上古时期处于食物链中低层的种族,一下子跃上了云端。 换句话说,人族现在的地位,人们现在走的每一条康庄大道,起码有一半的功劳,都是当年成知威用天下苍生的鲜血铺出来的。 成知威的一生,是孤独的一生,站在尸骨如山的王位上,受苍生畏惧与敬仰,他没有儿子,没有女儿,甚至连一个红颜知己都没有,更别说朋友了。 他的一生,从极北之地走出来之后,所拥有的,只有一把名为狂澜的弓和一根名为铩羽的箭。 他的追随者在鼎盛的时候,号称十万天兵天将,而这十万天兵天将,几乎是当时全世界最顶尖,最的高手,强者。崇拜和喜欢他的平民百姓也很多,但是很奇怪的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虽然喜欢他,但是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跟随他,大概是他的冷血和淡漠,已经到了无人敢与其对视的地步,所以使得人们虽然崇拜他,仰望他,但是在那个战乱纷争的年代里,也许会认可,但是并不会真心的认同他。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春之大帝成知威这样的人,就是书里,影戏里的人物,只可远观,不可近瞻。当年,春之大帝号称要屠尽世间除了人族以外的所有种族,势要实现人类的大一统,这仿佛是他的毕生梦想。在那个时代,他带着他的十万天兵天将,从苍天杀到青天,从青天杀到苍天,可谓是血流成海。 最后的结局是,十万天兵天将,全部被围剿致死,成知威并没有完成他的梦想,在那个年代,他这样的梦想注定无法实现,即使他已经走出了许多步。 的杀戮,让无数没落的种族或是强大的种族群起而攻之,春之大帝成知威就是一个,他杀的越狠,反弹和反击就越强,反弹越强,他反而越兴奋,越。 但是,这样的男人,注定上苍都无法容忍他的癫狂,到了最后,据说天兵天将了,只有成知威一个人了,他还在杀,从南杀到北,从东杀到西,他仿佛已经嗜杀成性停不下来了,在后世里,各种各样的书籍,野史,影戏,将他刻画成一个疯魔的形象,将他描述成一个一天不杀人,不饮血就会浑身痛苦难止的模样。 春之大帝终究有谢幕的时候,据说他谢幕的时候,尸骨成山,血流如海。一眼望去,就算是圣人,也会头皮发麻晕眩之极。而他,春之大帝成知威,一个人站在尸山血海的巅峰之处,战死在那里,他死了七天七夜,才有人发现他已经死了,在期间,没有任何人,即使是圣人,都不敢上前去查探他的气机。 这个说法是最官方的说法,也是人们最爱听,最爱谈论的版本,春之大帝,一代的最后一战。 还有一种说法是,成知威在带领天兵天将实现大一统的途中,便开始走向灭亡了,天兵天将死的死,伤的伤,而成知威即使强悍为大帝,人力终有穷时。传说他的狂澜弓被一只强绝无比的真龙咬断了,他的一半身子则是被一头万古独一的天地至高神兽鲲鹏咬断了,不是大鲲,也不是大鹏,而是鲲鹏! 传闻他的大一统走的并不长远,因为他那种思想在当时那个年代,太过极端了,即使无数人族,也很难认可他。所以他遇到的困难,阻力,磨难,是无数人根本无法想象到的。 这个版本里,据说他死的时候,是一个人孤独病死的,因为走到最后,春之大帝成知威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没有追随者,没有认同者,甚至连风的声音听不到。 可以想象到,那个时候的成知威,该是如何一种末路霸王的模样! 他是春之大帝,他是成知威,他是一个孤独的,有人看见他带着他的断弓,铁箭,回到了极北之处,病死在寒风之中,还有人说他没有死,他的魂台脱离的他身体,去往了另一个世界,而他的身体,则是遗落在了世界的某处。 不论是什么说法,在这个版本里,春之大帝成知威的谢幕是孤独的,孤独到即使死,都没有人任何人去看他,包括那些仰慕他的人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陪伴他,探望他,或是埋葬他的身躯。 即使到了现在,五千年过去了,关于春之大帝成知威,只要被提起来,便会引起无数的话题,后世的历史学家们,对他的钻研和解读,可以说是写出一百本书都很轻松,因为他,是真正的传说,真正的神话。 春之大帝很多时候,留下的不仅仅是他的名字和故事,他的思想,甚至到今天,还影响着无数人:人族是否应该灭掉其他一切对自己可能造成威胁的种族?世间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纷争都来源于不同类,同类是可以友好相处的,不同类,是永远都无法真正相处下去的。 在现在这个时代,成知威的思想,依旧有着无数人追捧,有着无数人认可。 很多历史学家都曾研究过,当年如果成知威的天兵天将不是十万,而是五十万,如果给他五十万的天兵天将,那么现在的大陆上,任何其他种族,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将不复存在,只有人族。如果只有人族的话,那么世界将不会再出现巨大惨痛的种族战争,将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大和平时代。 而在那个传奇时代中,人类有成知威这样的大帝,自然便有春风十里万古长青的圣贤大帝,便是那个生于极南之地,与成知威截然相反的大帝,石玉杰。 石玉杰认为世间所有纷争与战乱,是由于不对等,并不是由于不同类,他认为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让所有种族对等,公平,公正,友好的共存。 如果说成知威是大帝中的战神,那么石玉杰,更像是大帝中的政治家,哲学家,思想家。 石玉杰的思想,也同样影响到了无数人,历史证明,石玉杰在当时那个时代里是正确的,是成功的,因为他成功的带领着人族走向了辉煌时代,也确实在最后,做到了与其他种族友好共存的局面。 但是石玉杰的理想世界,就算是到了今天,也同样没有实现。在这五千年里,无数种族在优胜劣汰之中逐渐烟消云散,最后只剩下了人族和妖族为了各自的信仰和自由,打了一次又一次。在今天,妖族主苍天,人族主青天,两个种族虽然暂时的保持着和平,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族和妖族,终究还有无数的战争,和一场难以想象的生死大战。 想来也对,石玉杰的理想世界,从理论上看,是有可能的,但是从现实来看,是完全不可能的,对等?说起来轻松,根本不可能。 别说所有种族对等,就算世界上只有人族这一个种族,也不可能对等。 因为有生命的地方,就有食物链,有食物链的地方,就有阶级划分,就像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对等,公平,公正,友好,共存共生,就是一个画饼。 石玉杰在死后,被人们追谥为青帝,万古一叶即青帝。 至于这位青帝石玉杰,说起来话就太长了,那就是另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故事了。 思绪拉扯回到五千前后的今天,此时此刻,虎国西北常州北郡的这片山脉里,一片废墟之上。 这两个门派的师兄弟,看着倒在石堆里半死不活的江常胜,彻底的热血沸腾,双眼通红了。 即使现在有十株天火灵芝放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的眸光,也无法从江常胜的右手之上挪开。 因为那根通体黝黑,泛着一阵阵凉意的箭,叫做铩羽。 也许世界上有和铩羽一模一样的箭,但是铩羽的气机,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你看到这根箭一眼,你仿佛就可以看到被屠戮的苍生,那浩瀚无垠的血海与尸骨堆积的高山。 这两个师兄弟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铩羽,已经被江常胜拿下了,所以对于那种感觉,并不会非常清晰,如果铩羽现在保持着自然无主的状态,或是没有被封印在石桌里,这两位师兄弟,现在已经死了,死于无尽的杀意与血气崩碎掉了躯体与神魂,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承受住天下苍生的悲凉与痛苦,还包括着绝望,死亡,甚至是他们一生的潮起潮落,花开花落,悲欢离合。想象一下,如果无垠的意识在同一时间里,涌进你的身体,你的大脑里,渺的个体,是会被瞬间碾碎的。 “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傻啊,把他从石头里弄出来,拿走他的铩羽!” 两人二话不说,便开始将江常胜从石堆下弄了出来。 当江常胜赤条条的出现在地面上时,两人开始去夺箭。 “他的,这个臭子怎么把这根箭抓的这么紧,我竟然怎么用力都拔不下来!”师兄满头大汗,忍不住咒骂出声。 两人轮流试了很多次,都发觉江常胜手里的铩羽死死的被抓住,根本无法取下,不由得满是恼火和焦急。 师兄回头四处观望了起来,脸色开始难看,他噤声道:“师弟,快,我有感觉,快有人来到这里了!”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是很多人!” 师弟顿时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因为他们知道,一旦那些正在山脉中搜寻大帝墓的人们赶到这里,自己两人将会跟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铩羽箭彻底无缘。 别说铩羽箭,只要随便来一个霸道凶狠或是心黑点的大能,天火灵芝也保不住,甚至是自己两人身上的家当和性命,都要折在这里。 黑吃黑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几乎在全世界里,每天都有无数起或大或的黑吃黑故事发生。 只见这时,腰间系着葫芦的师弟脸色一冷,眼睛里满是冷酷。 “师兄,把你的剑借我。” “嗯?” 师兄一时之间满是不解。 “愣着干什么啊,快给我,我一剑把这个家伙的手给砍掉,我们先拿着他的手离开这里,再慢慢取铩羽箭。” 师兄听到自己师弟的话,顿时一脸的吃惊,吃惊过后,则满是欢喜。 “对对对,先一剑砍下来的,看把我急的,还是师弟你聪明,手段凌厉,是师兄我迟钝了。” “好了,别说这些话了,你来还是我来,时间不等人,快!” 此时此刻师弟冷酷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第一次师兄想要拿着天火灵芝走人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师弟,还满是善良心软的想要主动把江常胜救下来,从石堆里挪腾出来,然后让江常胜自生自灭。 但是现在,却比他的师兄要更加凌厉冷血,直接抢着要剑把江常胜的手给砍断。 一向擅长敦敦教诲师弟的师兄,在这种情况,倒是显得绣花枕头起来,那些理论知识,那些大道理也不管用了,满头大汗的握着自己的剑,地听境七层的他,虽然境界相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很高,但是显然没有过什么实践,一幅磨磨蹭蹭犹豫不决不知从何下手的模样。 这就是人性,人伦,是天地间随处可见的众生相。 “给我!” 师弟眉头紧皱一声冷酷的轻喝,直接将师兄的长剑一夺而下。 一脸的狠辣模样,一个箭步走到江常胜的面前, 连大气都不带喘的他,屏住住呼吸,盯住江常胜抓着铩羽箭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是一剑斩下。 青白的剑身带着一股轻风急转直下,眼看就要染红!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魔王出世 第5章魔王出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地间忽的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啪。” 师兄愣住了,师弟呆住了。 因为那是一个人,从地上醒了过来。 那是一只手,抓住了长剑。 那是一双猩红的眸子,充斥着血色,在这一刻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人似魔。 画面定格在这里一刻,师兄弟俩在这一刻心里涌起了滔天巨浪,因为倒在地上的江常胜,醒了! 如同魔王降临般的男人,赤果着全身,像是刚刚从地狱里醒过来,他身上所狂涌而出的,是让人眉心狂跳肌体欲裂的血煞之气! 师兄弟感觉这一刻眼泪都快出来了,那种如同汪洋般的血意与杀伐之气,让他们眼睛根本难以睁开。 他们下一秒的主观感受和直觉,不是为他的醒来而震惊唏嘘,也没有因为他那可怕的气机而受到惊吓,而是被那双眼睛凝视后的颤栗感!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两人是羔羊,而这个男人,是一头至凶至恶之兽,随时都会吞掉自己,是恐惧,危险,还有求生的本能,瞬间支配了他们的大脑和身体。 “叮铃。” “吱吱。” 江常胜的手死死的抓住了长剑,力气大到寒铁打造而成长剑不停的发出声音,甚至剑身都在颤抖,悲鸣。 这个师弟颤抖着身体想要将长剑从江常胜的手里抽出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出来! 江常胜将长剑攥死到即使他的手已经被长剑割伤了,流出了鲜血,但是他就像是一头野兽一般,毫无知觉,缓缓的从地上开始站了起来。 鲜血在流淌,剑身在颤抖,两颗心的大厦在这一刻开始崩塌。 “你,你,你想干什么!” 师弟颤颤巍巍的向后挪了一步,颤抖着声音喊了起来。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而是赤果果的站在了自己两人的面前。 “你放开!” 师弟在这一刻简直被吓坏了,前一秒的他冷酷如斯,这一秒的他,如同一只丢了魂的丧家之犬,只因为此时面前的江常胜,真的太吓人了。 满头大汗双腿摇摆的师兄,一声咆哮。 “师弟,杀!”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师兄的口中吐出,将这一刻惊魂的师弟拉扯醒来。 这一秒,他的师兄强行稳住了心神,反应了过来,他的师兄做出了一个非常理智也非常正常的决定,那就是杀。 因为在这种情形下,多说无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但也是错误的。 正确在思路正确,错误在,他们想要去杀的男人,是一个刚刚醒过来的大凶,是一个恍若从炼狱中走出来的魔王,他的名字,叫做江常胜。 师弟立刻回过神来,伸出一只手就去摸腰间系着的葫芦,显然,他也是一个修炼者,那个葫芦,便是他的法器。 但是已经太迟了,他的心刚刚好不容易稳住,他的手刚刚摸到葫芦。 他只感觉面前的男人动了,不动如山,其一动,如烽火狼烟,奔雷闪电! 那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气机,直接将自己手里师兄的长剑抓住,然后一用力。 “噗。” 师弟在这一刻眨了眨眼睛,他人生的最后一幅画面,看到的是一双如魔般的血红双眼。 画面再次定格在这一刻。 惊惧交加的男人站在旁边张大嘴巴,一个赤果着身体的野兽,抓着一把剑,将一个男人的脑袋贯穿,画面血腥到了极点,简单粗暴,长剑从下巴直接贯穿了整个头颅。 猩红的鲜血,从他的天灵盖喷薄而出,鲜艳的红色,从他的下巴顺着剑身流淌而下。 “滴答滴答。” “啪嗒啪嗒。” 血流的声音好听的让人身体发麻。 “师弟!” 一声气贯云霄的咆哮声响了起来。 “啊!” 树枝上落着的鸟儿惊起飞走。 他的师兄在这一刻,目呲欲裂,毛发倒竖而起。 他拍出一掌,强大的元力聚集在他的掌心之中,这一掌,带着无尽的悲痛,这一掌,带着无尽的愤怒,这一掌,带着他仰天长啸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杀气与力量! 这一掌直接朝江常胜的头颅上拍了过去,没有半分犹豫,没有半分迟疑。 地听境七层的他,这一掌甚至打出了地听境九层强者,更甚于天启境强者的威能,附近的空气都在轻颤,空间都有一丝要紊乱的模样。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常胜的脑袋被自己这一掌拍成碎瓜,仿佛已经看到了黄泉路上:师弟灵魂安息对自己说师兄谢谢你给我报仇的模样。 但是当这一掌还没有落在江常胜脑袋上的时候。 他的瞳孔在这一刻一颤一缩。 那是一双自己永远无法忘却的眼眸,那是一个让自己死不瞑目的男人,更是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铩羽箭。 面前的他快到极致,动作凌厉到了极点。 简单,潇洒,迅捷,残暴! “噗。” 一根漆黑的箭,直接贯穿了自己强劲的掌风,根本无法阻挡的力量,再将自己的手心贯穿,然后是自己的一只眼睛。 太快了,太强了! 简单粗暴到自己根本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觉。 “噗。” 画面安静的定格在了这一刻,万籁俱寂。 那是一个赤果着身体,如神如魔的男人,一只手抓着长剑长贯了一个人的脑袋,另一只手抓着一根箭横贯了另一个人的脑袋。 “滴答,滴答。” “啪嗒,啪嗒。” 鲜血流了一地。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缓缓的将长剑和黑箭抽了出来,两具尸体应声倒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冷血残酷,让人心悸。 这一秒,他低下了头,血红的双眼看起来有些呆滞,似乎像是刚睡醒一样,又像是丢了魂一样。 紧接着,他扔掉了手中的长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 被无穷血煞之气包裹身躯的他,看起来有点像一个木偶人,木衲的走上前来。 半刻后,他赤果着的躯体,穿上了一身还算得体的长衣,只是这长衣之上,染着无数刺鼻的鲜血,但是这点鲜血,和他之前所经历过的,所见到过的,所沐浴过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废墟周边,忽的开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身影。 有看起来德高望重的得道之人,有看起来一脸稚嫩的年轻后辈,有整齐萧杀的军士目不斜视,有躲藏在阴暗之中的杀手刺客。 甚至还有一人,排场极大,他乘坐在由两只战虎拉动驱赶的战车上,那两只战虎,不论是哪一只,看起来都威武霸气到了极点,让人望而生畏,虎,是百兽之王!并且这两只战虎,根本不是凡品,如果懂的人看到,一定会震撼出声,因为这两只,都是具有灵性,战意无双,境界强大非常人可比万分之一的紫血战虎!而这个人,却以战虎拉车,他的周边,更是簇拥着一个又一个看起来神秘莫测的强者。而他,自始至终坐在战车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里满是玩味的模样,惬意的看着前方。 当许许多多的人出现在废墟周边,看到废墟之中的这一幕之后,都是一脸的震惊。 “这,这是怎么了?” “我没看错吧,那个人的包裹里,有一株天火灵芝!” “快看,他杀了两个人!” “这汪洋如海的血煞之气是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吗?他究竟是谁?” “等等,你们快看,他手里抓着的那根箭!好像是” “我的天呐!” “不会吧难道说” 一时之间,废墟周边,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目光汇聚在了中央的那个男子身上。 “快,抓住他!” 不知道是谁大喊出这样一句,一瞬间,几乎是五十多道高深莫测的气机同时涌现而出。 密密麻麻的人影,几乎一瞬间就冲向了废墟之中的江常胜。 下一秒,当人们冲进废墟之中时,江常胜消失了。 就这样,神奇的消失在了许许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人呢?” “怎么回事?人呢?” “天呐,他到底是谁?是什么境界?竟然能够瞬间无影无踪?” “他身上那如汪洋般的血煞之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真的是传说中那根箭吗?” 无数人议论纷纷,满是疑问和不解,许许多多的高手更是开始飞速的穿梭在山脉之中,寻找起江常胜的身影来。 春之大帝的大帝墓出世,引得天下无数英雄豪杰,鬼域宵侧目,此时此刻这片广袤的山脉里,早已到处都是人了,甚至是妖族,甚至是云龙风其他三大国的天骄枭雄们,都跨国来到了这里。 一个月前消息广发而出的时候,世界沸腾,西北常州喧闹无比,那个时候江常胜在赶路,这两天人们来到北郡都在寻找大墓的时候,江常胜则是经历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此时孤独而热闹的山脉里,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这样一个消息。 “好像有人拿到了春之大帝的铩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风吹皱千堆雪。 整个世界彻底哗然了,沸腾了。 无数人开始在穿梭于北郡的山脉之中,仿佛要将山都翻过来。 北郡这里的雾霾是那么的厚重,但是却遮不住那些眼睛的红。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紫诩门 第54章紫诩门 “噗通。” 江常胜一个跟头摔进了一条溪里,水花四溅,打湿了他的衣服。 许久之后,他才猛地从水中翻起身来,像是一只丢了魂的落汤鸡,悻悻的愣在原地。 足足过了半晌,江常胜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山清水秀,空无一人,只是远方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轻喝声,或是低语声,甚至还有飞剑破空的声音掠过。 可以清晰的从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的落魄模样,让江常胜忍不住心头一跳的是,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布满血丝,满是通红之色。 “我,我这是在哪?” “我这是怎么了?” 江常胜只感觉身体满是虚弱和疲惫,脑袋疼到了极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揉起额头来。 但是当江常胜每每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总是有一副画面一闪而过。 汪洋的血海,尸骨堆积出的高山,还有那个君临天下的男人。 江常胜看了一眼自己的包裹,里面有一株天火灵芝,还有些许财物,丹药,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抓着的那根箭,片刻之后,江常胜这才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想要谋财害命的家伙” “还有那些人,那些声音,春之大帝,大帝墓” 江常胜不断的开始消化吸收起讯息,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江常胜呆呆的看着溪水中此刻的自己。 反应了过来:之前的自己,应该是一半理智,一半入魔了,是因为那个被称呼为春之大帝的男人吗?是因为这根箭的缘故吗? “铩羽” 江常胜紧紧的握住了自己手心里的黑色箭支,眉头微皱,这一刻的他,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常胜连忙洗了一把脸,努力的保持清醒和理智起来,微微眯起眸子满是警惕的看向四周。 “春之大帝大帝墓出世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现在才知道,更是万万没想到,上天竟然让我拔得头筹,获得如此机缘。刚才我那副模样,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了,手中的铩羽也被人认出来了,看来我现在应该是无数人眼中的香饽饽,此地不宜久留。” “三三,两两,盛世,你们现在在哪里啊!” 江常胜连忙将铩羽收在了腰后开始上路,打算开始寻找三三两两还有自己的盛世马。江常胜现在内心里满是忧虑,这片广袤的山脉,显然已经到处都是人了,可以说是局势混乱到了极点,鱼龙混杂,而三三两两只是两个普通人,万一遇到歹人,后果不堪设想。 江常胜想起了一个典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讲的是一个人本来是没有罪的,却因为获得了一块宝玉而获罪的故事。 此时此刻的江常胜,便怀揣着一块宝玉,此时此刻的三三和两两,身边便跟着一块珍玉。 越是思考,江常胜的心就越烦,越是往坏处想,江常胜的呼吸便越来越急促,眸光变的越发血红骇人,自己更是感觉不到,那是一种让人可以窒息的血煞之气,从自己的身体中弥漫而开! 江常胜努力的想要往好的地方幻想,但是理智和现实告诉自己,自己必须得做好所有最坏的打算,才有可能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江常胜的步伐愈发的迅捷起来,正当江常胜在丛林之中穿梭之时。 “前面那个人,站住!” 一声大喝响起在江常胜的身后。 江常胜站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我看你失魂落魄,鬼鬼祟祟,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赶路,如此匆忙?” 一个十分细腻的声音响了起来,显然是一个女人。 “师妹,心一点,依我看,这个人绝非什么好人。”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江常胜立刻分辨出来,显然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一对师兄妹来到这里,发现了自己。 “说话,你怎么不敢回头?” “你是何人,快快自报家门,否则,别怪紫诩门的刘超与郭莉对你不客气!” “叮。” 拔剑声同时响起。 半刻后,江常胜缓缓的侧过身子,回过头去,看向两人。 这一看,江常胜看到的是两个一脸认真的年轻男女,男的相貌俊朗,女的模样标致,算得上是一对年轻俊秀,看起来和自己的年纪相仿,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两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把剑,并且剑已出鞘,针锋相对着自己。 号称紫诩门刘超郭莉的这两人,则是被江常胜这一个回眸,震的心头一跳,在他们俩眼睛里所看到的,是一个简单回眸却让人感觉鹰视狼顾的家伙,真正让他们俩一个激灵的是,江常胜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可怕气机,就好像自己两人面前站着的是一头上古大凶,一旦露出獠牙,将会将自己两人活活生吞而下。 “在下无门无派,名为常玉。” “偶然间路过此地,不知两位叫我有何事?” “常玉?” “回答我们的问题,为何你刚才那般失魂落魄且慌慌张张,这么匆忙是要往哪里去,做什么!” 名叫刘超的男子一声冷喝,脸上满是冷峻之色,认真的抓着他的佩剑。 江常胜在这一刻内心可以说是窝火到了极点,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愤怒。 “在下很是不解,我就算是失魂落魄,就算是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和两位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就不能因为着急赶路回家吗?” “我就不能因为之前碰到了仇家或者说是对手被打伤了,现在想要迅速离开吗?“ 刘超又是一声冷哼。 “大胆!竟然敢在我们面前诡辩!” “你可知道,我们紫诩门,是虎国东土赫赫有名的门派,今日我们向你问话,你竟然如此态度?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 “你莫不是找死?” “哼哼,依我看,你一定是一个偷鸡摸狗的宵之辈,快快从实招来,磕头认错,不然再过一会儿,我手中的剑,废了你就不简单了!” 听到刘超的话,江常胜恨不得立刻一刀将其斩下,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内心满是怒意。 东土的紫诩门,江常胜才不管他们俩是什么门派,哪怕是东土的第一门派,或是西北的第一大帮,南原的第一大教,江常胜也不会在意,而此时此刻这两个人,一上来就一幅天选之人,正义化身的模样,给自己打上了宵之徒的帽子。 他们的身上所流露出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刘超更是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直接让自己磕头认错,更是要废了自己! 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不屑于藐视,就好像,自己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是一个猥琐的人,碰到他们,就应该立刻俯首称臣。 江常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强行将体内那股子连自己都害怕的气机和感觉压了下去。 如果在平时,在往日,这两个紫诩门的家伙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江常胜会毫不犹豫的教他们做人,但是现在,不可以! 第一:在他们两人气机和动作没有彻底爆发之前,江常胜自己也摸不清他们是什么境界,不知道他们的水平,自己是否可以迅速应付处理。 第二:一旦冲动的和这两个人在这里纠缠起来,肯定会引来更多的人,到那个时候,自己身上的铩羽一旦暴露,江常胜自己简直不敢想象可能会出现什么麻烦的局面。 第三:自己现在的时间,真的耽搁不起。 想到这里,江常胜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身体转正过来,面对这两人。 “紫诩门的两位,在下名为常玉,我只是和许多人一样来到这里寻找春之大帝墓罢了,但是在路上,遇到了昔日的对手,一番比试之后,技不如人,落荒而逃,所以才是这幅匆忙模样。” “我并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宵之辈,我行的端,坐得正,没有做过半分下流之事,还请两位相信和理解一下。” “我之所以不想跟两位搭话,是因为现在的我,真的十分疲惫,不想在这里停留了,还有一些琐事要做。” 江常胜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起来,认真的解释和回答道,一脸的认真和诚恳。 “紫诩门乃是东土上赫赫有名的教派,辈自然是听说过的,早已仰慕多时了,今日能够见到两位紫诩门的前辈俊杰,希望能够不要有什么误会,能够交一个朋友。” 江常胜甚至是非常认真的夸赞起这个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门派。 听到这一番话,只见名叫郭莉的女子,顿时一声轻哼,脸上是止不住的自傲和满意之色,刘超手里按捺着的剑,也向回收了一分。 “哼哼,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偷鸡摸狗之辈,看你态度诚恳端正,就暂且相信一下,既然如此,我们还有话要问你。” “姑娘请问。” “之前山里的废墟之中,出现了一个手里握着一根黑箭的男人,他杀了两个人便消失了,你可有见过?” “在下没有见过你们所说的手握黑色箭支之人。” “没有见过?那你有没有感觉到,附近曾有过无穷的血煞之气浮现,我告诉你,那个家伙很有可能得到了春之大帝的铩羽箭,并且现在状态极为不稳定,可以用半人半魔来形容,危险之极。” 江常胜做出一幅沉吟思考的模样。 “没有见过,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啊?” 女子眉头紧簇,一幅不满意的样子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就是因为他的血煞之气太强烈可怕了,可以说是暴露之时,整个天地变色,风云汇聚,这整片山脉都可以感觉到,所以我们才问你有没有感受到。” 江常胜内心一动,做出一幅惊讶感叹的模样。 “铩羽箭?天呐,那人竟然得到了铩羽?” “你们所说的血煞之气,我之前也曾感觉到过片刻,不过说来惭愧,那血煞之气出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感觉随时都可能不支倒地,所以我现在对那种气机印象并不是非常深刻。” “我在前行的过程之中,也没有再感觉到过。” 刘超和郭莉听到江常胜的话,将信将疑,互相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两人收起了剑。 刘超再次冷哼出声,“知道了,没有什么事了,你走吧。” “下次再见到我们,再敢不吭声,或者用那种鹰视狼顾的姿态看我们,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什么玩意,碰到我们,敢摆出那样的模样,真是活腻歪了,也不去打听一下,我们紫诩门是何等门派,我刘超还有郭莉也算是有名气的人物,敢跟我们摆谱,不知天高地厚。” “叫你,你就站着,问你话,你就应着,让你做什么,你就做,明白了吗?” 江常胜没有说话。 “我问你,明白了吗!” 这个叫刘超的男子,显然自傲霸道,且优越到了极点,一声怒喝响起。 江常胜转过身去,没有去看刘超和郭莉的脸,而是开始自顾自地缓缓继续前进起来。 “在下知道了,以后定然不敢煞了你们的面子。” “不好意思,我真的很疲惫也很虚弱,所以不能多陪了,先走一步。” 刘超这才心满意足的没有继续跟江常胜计较纠缠。 江常胜开始努力的整理衣襟,尽量保持正常人的模样行进,不让别人看出异样。 刘超和郭莉两人行进的速度很快,从他们的步伐速度和呼吸来看,这两人起码也是地听境八层的强者。 地听境八层,确实足矣自傲,已经生出魂台的他们,可以说是已经开始站在高处了,并且如果出身名门,加上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世界上一拨又一拨的人们,在他们的面前,确实不能相提并论。 当他们掠过江常胜的时候,江常胜刻意低了低头,怕被他们看出什么破绽,江常胜能够感觉到,刘超和郭莉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赤果果的不屑于蔑视。 但是就在江常胜再抬头之际,只见已经离自己二十多米远,前方的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刘超再次拔出了他的佩剑,这一次,他的脸上写满了冷酷之意,郭莉则是一脸的凝重。 “该死的人,竟然敢欺骗我们!” “说,你包裹里的天火灵芝,是怎么回事?” “别以为遮的严严实实的我们就发现不了!” “天火灵芝这种珍品,你也许掩盖得了一瞬一时,但是就凭你地听境四层的境界,是根本盖不住的!” “天火灵芝明明是出现在废墟那里的,为什么会被你得到?” 江常胜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这一刻还是被发现了。 传说中的铩羽已经是属于自己的神兵了,只要自己不刻意去展露和使用,是无法被常人发现的,但是天火灵芝有着浑然天成的独特气机,很容易被察觉分辨出来。 “我数三声,交出天火灵芝,给我如实招来,灵芝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和那个得到铩羽的人,是不是有联系?你们俩有什么关系?他现在人在哪里?” “三声过后,你如若不说,我就要了你这个杂碎的狗命!” “三。” “二。” “一!”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第55章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当“一”字刚落下的时候。 遮天蔽日的森林里,响起了一个冷酷的声音。 “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个男人去了哪里吗?” “你们不是想得到铩羽箭吗?” 刘超和郭莉愣住了,被江常胜突如其来的变化给震住了。 前一秒的江常胜,还是一幅唯唯诺诺心翼翼的仆人模样,但是这一刻,整个人和之前判若两人。 那一低头再抬头的斜眸,有一种风华绝代的迷人味道,但是这种迷人之中,同时弥漫开来的,还有一种让自己两人下意识心惊肉跳的冷意和煞气。 江常胜笑了,他们只看见这个自己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宵之辈露出了一个满是侵略性的笑容,让他们忍不住眉心狂跳。 “别眨眼睛,别跑。” 当江常胜这句话音落下的时候,刘超和郭莉两人的瞳孔都是猛地放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只看见江常胜在这一刻变了,变成了一个仿若从地狱里走出的魔王,那是瞬间喷薄而出的血煞之气,只是一瞬间而已,整个世界的颜色都仿佛变为了血色,那种让人想要窒息的血煞之气,刘超和郭莉只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抗衡,只感觉双腿发软,呼吸急促,天旋地转,摇摇欲坠。 两人的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 “这,这,这是” “原来他就是那个人” “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跑!快跑!” “他根本不是人!” “不!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跑!我要活下去!”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存在!” 刚开始还满是自傲和优越的刘超和郭莉,此时惶恐到了极点,当他们真真切切的站在江常胜的面前,清楚的感受到那份气机之后,他们的自尊瞬间被击碎了,他们的骄傲瞬间被碾碎了,因为那种盖世般的气息,让他们觉得自己犹如狂风中的花絮,随时都会被撕扯开来,这种渺感和脆弱感,让他们甚至有点想哭。 现在的他们,仅有着最原始的求生和本能。 “师妹,跑!” 刘超一声暴喝响起,转过身就朝远方飞奔而出。 郭莉更是身体一颤,回过神来跟着自己的师兄就开始朝森林外狂奔而去。 地听境八层的他们俩,速度之快在这一刻犹如两道轻风,可见两人都是拼了命。 紧接着,刘超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跑什么啊,说了别跑,你们不是想看想要吗?” “唉。” 伴随着这一声幽幽的叹息,刘超忍不住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这一刻,刘超见到了铩羽,无数人梦寐以求,传说春之大帝的神兵铩羽。 那是一道极光,带着血色的极光,仿佛可以洞穿一切,万事万物,皆不可避,皆不可挡。 刘超的嘴巴张开仿佛想要大喊出声,但是还没有开口,他便如同一根木桩,呆呆的矗立在了原地。 那道极光从他的嘴巴里穿了进去,从他的后脑勺穿了出去。 逃亡中的郭莉看到了这让她无法忘怀的一幕。 那道极光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刘超连一分知觉都没有便死了,快到刘超脑袋上的洞,甚至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狂澜铩羽,狂澜永远不可力挽,铩羽从不铩羽而归。 “噗通。” 刘超保持着张大嘴巴想要出声的模样,瞳孔涣散,倒了下去。 “啊!” 森林之中,一声尖叫声响起。 这一幕吓的郭莉眼泪横洒,发了疯一般的开始逃亡。 郭莉永远想不到,自己会和刘超今天死去,更想不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 他们俩,是紫诩门年轻一辈中的俊杰,虽然不属于顶尖的天骄,但是年纪轻轻,境界便达到了很多人达不到的境界,他们有着无限的前途,对他们而言,他们的一生,应该是舒服的,潇洒的,无数人羡艳的,不论是钱,还是权,抑或是名利,对他们而言都很容易得到。 他们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便要迎来结局。 郭莉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和刘超所看不起的这个宵之辈,是他们一辈子,一生,甚至是来世,都无法触及的可怕存在。 郭莉摔倒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因为一根箭拦住了自己的去路,那是一根全身漆黑不知道什么材质打造而出的箭,它的箭头上有一种可怕的魔力,就好像只要看它一眼,自己的魂魄便会被吸进去碾碎,它的身上带着血色的流光,让人窒息到甚至只要睁开眼睛看一眼,双目都会流出血来失明毁去。 郭莉知道,这根箭,就是五千年前的传奇铩羽。 铩羽的突然出现,让急速前进郭莉躲闪不及整个人在地上摔了好几圈,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浑身都是灰尘,再也没有之前那般明朗骄傲的她,满脸清泪颤抖的爬了起来。 铩羽就那样静静的飞行在她的面前,盯着她。 “救命啊!” “来人啊!铩羽,铩羽,铩” 郭莉惊恐的尖叫出声,但是下一秒闭上了嘴巴。 因为她感觉到了一个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同时那是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郭莉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男人此时此刻和自己贴的很近,只要自己一个回头,就能看见他的嘴脸,但是郭莉不敢回头,甚至连微微侧过脑袋的勇气都没有。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个捂着自己嘴巴的魔王在笑,满是淡漠的微笑。 下一秒,男人松开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在自己耳朵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郭莉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了,她嚎啕大哭,放声的叫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羞辱你,我们不该看不起你,我们不该试图对你动手,妄想伤你性命,夺你东西。”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想活下去!” 郭莉只感觉男人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要说话,别发出声音。” 郭莉连忙闭上了嘴巴。 茂密的森林之中,可以清晰的听到从远方不断传来细微的破空声,显然是有人逼近了,并且不是一个两个,显然是很多人即将搜索到这里。 甚至有大能的传音声响起,“诸位道友,前方有那股血煞之气,我感觉到了!虽然没有废墟里的那么强大可怕,但应该就是那个家伙,肯定没错!” 郭莉听到这渺渺的传音声,心里顿时燃起了生的希望,只要自己再坚持半刻,无数人就会出现,自己就能活命了! 时间仿佛慢了起来,此时的郭莉,感觉地上掉一根针自己都能听得清,内心又惊又恐又惧的她,一面满是煎熬的祈祷着这个男人不要杀自己,一面祈祷着搜寻的人马快来救自己。 下一秒,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真的不想杀你。” 这一声让郭莉的瞳孔一缩。 这一声,甚至让郭莉瞬间有些迷茫,因为这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感觉,不像是骗人的,是认真的,同时这句话里,还有一种疲惫感,还有一分挣扎犹豫的无奈感。 “你快走吧。” 男人再次开口道。 郭莉听到这句话,瞬间眼泪再次流出来了,喜极而泣。 男人松开了手,郭莉感觉身子一轻,下意识的便撒腿开始跑。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一边狂奔一边下意识的大声道谢。 郭莉并不知道这个名叫常玉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放了自己,为什么那一声‘我真的不想杀你’里满是挣扎和犹豫,郭莉只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了。 郭莉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带泪的笑容,因为奔跑中的她,只看到森林的出口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是温暖的阳光,那是烂漫的溪,那是活着的窃喜。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继续活下去,浪漫的人生,美好的未来在等着自己,马上就触手可及! “噗。” 一道血色极光一闪而过。 郭莉死了,死的毫无知觉,死的安静,死的开心,因为她的人生,她的最后一刻,定格在了那温暖烂漫的‘未来’里。 郭莉的脸上挂着泪痕,保持着笑容,在飞奔之中缓缓倒了下去。 半刻后,一个冷漠的男人越过她的尸体,那根箭充满了灵性,在天地间飞快的游荡着,然后缓缓的被收进了男人的后腰里。 “对不起,我说了别发出声音。” 三分钟之后,森林之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他们看着刘超和郭莉的尸体,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凝重。 “快告诉所有人,那个拿到铩羽的家伙,是一个狂魔,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境界不详,实力未知,危险程度为天级!” 沸腾的山脉里,一道接一道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呐!真有人得到了铩羽!” “大家心了,那个家伙危险之极,危险程度,为天级!” “什么?天级的危险程度?那么可怕吗?难道是一个圣人境界的家伙?” “要知道,只有圣人的实力才有资格被列为天级的危险程度啊。” “圣人,不会吧!如果一个圣人得到了春之大帝的铩羽,我简直不敢想象!” “不,他得到了铩羽,并且很可能得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境界,但是现在看来,都是极为危险的状态,如同魔王重生,降临在世。”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脉里再次传出一道消息。 紫诩门发布了紫羽令,下令所有紫诩门众势要将得到铩羽之人追杀至死。 紧跟着,重天阁,万段门,百凤山,药王寨,许许多多大大的教派,同时颁布命令,号召门生,开始共同悬赏得到铩羽之人的性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鬼域宵,则是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还有着无数身份神秘,或是来头不的人物们,比如说一些王侯将相派出的精英,军队,还有帝国之中的皇亲国戚今天都亲自赶到了这里,甚至是化成人形早早潜入到这里的妖族大能们,要知道,一个月前春之大帝大帝墓出世的消息曝光,举世震动,只不过有的来的快,有的来的慢而已,如果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估计虎国西北整个常州北郡,都要被密密麻麻的人头撑爆了。 每个人都紧跟其后,虽然没有像很多门派一样故意大张旗鼓,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今时今日的目的只有一个:铩羽。 此时此刻,山川之中,一匹漂亮的白马行走在其上,这是一匹神俊无比的白马,每一步踏在天地间,都仿佛踩着大道之音,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就好像这匹马明明行走在大地上,却仿若凌驾于天空之上,如果有识货的修炼者看到这匹马,一定会艳羡之极,因为这匹马是绝对的珍品,名叫白云渡。 这种马一生下来,便仿佛能够聆听天地,与大道为知音,白云渡可以帮助一个修炼者更好的修炼问道,是无数圣人都梦寐以求的珍品。 而在这匹白云渡之上的,是一个悠悠骑乘着的女子。 模样很是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一身银甲白袍,满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乌黑如瀑的长发绑了起来,甩着马尾,明眸皓齿,琼鼻粉唇。 白皙却不沧冷的肌肤,就像是牛奶一般,仿佛一泼,就会将世界染的温暖而好看。 修长的身形,坚挺的胸脯,紧致的腰肢,每一点,仿佛浑然天成。 穿着战甲的她,美丽的眉宇之中,带着一股英气,让人赞,让人叹。 水汪汪的眸子仿佛有种动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会被吸引进去。 腰间悬着一把佩剑,带着一分威严。 她骑着白云渡,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骑着马模样灵俏的女子,但是这两个骑着马的女子跟她比起来,就宛如明珠对于皓月,荧火对于星辰。 “公主,据说有人得到了铩羽,并且半人半魔,已经杀死了四个人了,境界实力未知,极度危险!暂时被列为天级!” “我们现在是要跟随众人一起去寻找那家伙的踪影,还是继续去寻找春之大帝的大帝墓,我觉得吧,春之大帝肯定不会只留下一根铩羽的。” 如果此时此刻江常胜在这里,看到面前这个骑乘着白云渡的女子,也许会恍然失神许久,也许会面无表情冷漠之极,或是笑而处之,或是随风而过 但不论江常胜会如何,都改变不了面前的女子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宋秋水。 一个在大半年之前,让整个虎国,甚至全世界都满城风雨的名字。 一个跟自己有婚约的名字。 一个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出‘你不配’这三个字的名字。 此时此刻,被称呼为公主的她,骑着白云渡满是悠然自得的模样,喃喃自语了起来。 “天级?” “虎国有多久没有出现过天级的危险人物了?” “好像有接近十年,都没有出现过新的天级危险人物了吧。” 身后一个明显是随从的女子点了点头。 “是的,公主,除了以前的那些老家伙,已经有十年没有出现过新的天级危险人物了。” “但是这个天级只是暂时的,因为没有经过喻天府的认证,只有喻天府颁布了消息,认可了之后,才能确定那家伙的到底是不是天级。” 另一个女子一幅沉思的模样说了起来。 “公主你猜猜,会是谁得到了铩羽啊,这次来寻找大帝墓的人太多了,通常说,这种史诗级别的珍宝,只有那些气运遮天,命格体质极为特殊的人才能得到的。” “公主你说,会不会哪国的帝王后裔,或是妖族圣子,唔,或者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低调天骄。” “公主啊,我听说,那位好像也来到西北常州这里呢。” “嘻嘻,你是说白瓷君吗?” “哇,白瓷君如果来了的话,我想铩羽很可能会被白瓷君得到的。” 两个女子在宋秋水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当说起白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们的眼里冒出了星星。 “哇,白瓷君真的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人了。” “看你花痴的样子,人家姓夏,叫做夏白瓷,你整天老是白瓷君白瓷君的,我都听不下去了,公主,你快管管她,你看她那个花痴的样子,我看啊,她是有是爱上那位夏白瓷了,哼哼,虎国谁不知道,夏白瓷与我们宋秋水公主是天生一对的龙凤之合,夏白瓷喜欢宋秋水,这件事谁不知道,你就可劲做梦去吧!” “呸!你,你血口喷人,谁爱上白瓷君了?我就是真的很佩服人家,很崇拜人家而已。” “哎呦,公主,你快听听,快管管。” “对了,公主,你到底喜不喜欢白瓷君啊,我看白瓷君可喜欢你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夏白瓷,宋秋水,哇,公主,你们俩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人啊,你说是不是啊。” “你到底是公主的人,还是你那个白瓷君的人啊?你这是在替夏白瓷发问吗?公主,你再不管管,你的丫鬟就要跟别家主子跑了!” “哼哼,敢这样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给我站住!” 蔚蓝的天空下,浪漫的草地上,两个随从在打闹。 而听到两人的对话,那位虎国当今天下最靓丽的明珠:公主宋秋水,则是笑而不语。 乘着白云渡的她,在思考着那个得到了铩羽,被列为天级的危险人物,她看着远方,喃喃起一段文字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遑,星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天级危险人物?究竟会是谁呢?”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姑娘请留步 第56章姑娘请留步 江常胜跌跌撞撞的晃进了一个无人的山洞里,此时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孤独的野兽,带着疲惫虚弱的身心在这里落脚歇息起来。 江常胜将铩羽从腰后取了出来,紧接着狠狠的扔了出去。 “你给我滚!” 铩羽撞碎了石壁,安静的掉落在了地上,江常胜则是抱着脑袋看起来痛苦到了极点,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如果此时此刻江常胜的模样被世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可怕的疯子一般,全身所有青筋暴起,血脉扩张,呈现出一条条清晰的纹络,他的眼睛时而血红,时而清明,时而又一片漆黑,让人望而生畏。 戾气,杀气,还有那最让人害怕的血煞之气,在他的身体上,时而翻滚着涌现,将他包裹于其中,时而又消逝殆尽。 这一刻的江常胜,看起来不稳定到了极点,没有人知道他正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和劫难。 江常胜只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自己的眼睛里,不断的浮现出那幅画面:汪洋的血海,无尽的尸首,数不清的骸骨堆积而成的高山。 江常胜的脑海里,开始不断的重复起那个画面,自己抓住铩羽爬上去,然后和那个男人并肩在一起的模样。 “以后,你就是第二个我。” “去吧,去告诉他们,我回来了,继续实现我未完成的大业!” 君临天下的黑衣男子,冷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江常胜的耳边。 “滚开!”江常胜冲着那个男人一声暴吼。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成知威,号:春之大帝。 江常胜一遍又一遍的将那个黑衣男子从山顶上击落,或是用铩羽插死,或是用脚踢下去,推下去,撞下去,一遍又一遍,重复了无数次。江常胜不停的尝试将那个黑衣男人的身影抹杀掉,但是却徒劳无用,因为那个男人仿佛杀不死一般,杀死一次,复活一次。 “老子是江常胜!才不是你的化身,更不会成为第二个你!” “去死吧!滚!” 江常胜又是一击,一记迅捷而猛烈的肘击,再次将春之大帝从山巅之上击落下去。 但是当春之大帝沉入那无穷血海之中,露出了一个满是诡异狠辣的笑容,他的话语仿若贯穿古今的魔音。 “你怎么能杀我呢?” “你是杀不死我的。” “你忘了吗?你是抓着我的铩羽才爬上来的,如果没有我,你是活不下去的,你现在早已是这血海之中的一具无名尸体了。” 江常胜在这一刻瞳孔涣散,满是血色,在经历了一千遍,一万遍这样的画面之后,此刻站在尸山上的他,无人可晓其内心该是怎样一种痛苦和迷茫。 “嗖。” 一身黑衣的春之大帝再次站在了江常胜的身边,他的身体仿佛是一道虚影,模糊无比,又好像是真实存在的,触手可及。 “来吧,拥抱我吧,拥抱光荣的黑暗吧,拥抱我,即是拥抱你自己,你难道不清楚吗?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了,你难道还不明白,现在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江常胜的身躯摇摇欲坠,神智早已模糊的他,筋疲力竭地站在山巅之上,不断的开始后退。 “给我滚,休想让我成为你生命和意志的替代品。” “叮!” 江常胜抓着铩羽就朝面前的男子扔了出去,铩羽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入了血海之中,而在经历了千百遍,上万次轮回之后的江常胜,终于倒在了山巅之上。 天地变的无比宁静,浩瀚无垠的血海之上,滔天的血浪在翻滚,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无穷无尽的尸首在其中沉浮,只能挣扎,不能呐喊,人头塔模样的高山,没有烽火,没有狼烟,只有鲜血在流淌和四溅。 魔王般的男子,负手而立,看着倒在地上的江常胜,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起话来。 “真是罕见少有的硬骨头啊,不过即使你是绝代圣体,血脉超凡脱群,意志力更是顽强之极,但想要避开我,击败我,不愿意做我的化身?” “很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 江常胜倒在满是尸骨的山巅上,虽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却依旧吐出几个字来。 “我不是你,我是我,我不是你我不会做你” “哈哈哈哈,知道吗,从你抓住铩羽爬上来的那一刻起,此生此世,你就注定要与我纠缠不清。” “千万不要松懈哦,不然我可是会一点一点地侵略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每一滴鲜血,直到你告诉全世界你的名字:春之大帝。” “轰隆。” 天空中一道惊雷声响起,山洞里的江常胜被惊醒过来。 只感觉全身大汗淋漓的江常胜,如同惊兔般爬了起来,看着四周漆黑的一片。 躲在山洞里的江常胜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此时头还有点微疼,看向外面,只见天地间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开始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向外面走去。 “糟了,现在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三三和两两不知所踪,盛世也完全和我没有感应!” “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一定要快点找到三三两两还有盛世,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眼下局面,好在人们只是知道有人得到了铩羽,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模样,仅仅只能靠气机来判断,坏,就坏在这么大的地方,我究竟要去哪里才能够找到三三两两她们。” 江常胜深呼吸了一口气便离开了山洞,冒着瓢泼的大雨开始行进。 为了安全和方便起见,江常胜做出了一个许多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将包裹里的天火灵芝取了出来,藏在了山洞里的某一处,一个人轻装出发。 更让无数人都想象不到的是,江常胜在离开时,盯着掉落在地上的铩羽箭,沉思了许久,将铩羽也藏了起来,并没有带在身上。 是的,江常胜此时的选择是扔下铩羽,孤独前行。 如果让人们知道江常胜就这样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放弃了,恐怕所有人的表情都会丰富无比。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抵挡得住春之大帝,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忍住诱惑,放下铩羽。 “轰隆。” “哗啦。” 大雨倾盆而下,江常胜穿梭在雨中。 不知道行进了多久,江常胜开始看到一个又一个的人们,其中有和自己一样的独行客,也有一起避雨的修炼者们,甚至有着王公子弟,被下人们簇拥着打着雨伞撑出一片天地。 这一场雨来的很是时候,不仅冲刷掉了江常胜身上的血腥味,并且大多数人看到江常胜,也不会像刘超和郭莉一样在意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很狼狈匆忙像是个宵而怀疑自己。因为很多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很是狼狈。 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开始变了,变为了雨,打在人身上。 这样的雨往往是最让人头疼的,没有大雨的畅快,也没有毛毛细雨的滋润,不算大也不算,给人的感觉是拖泥带水似的不舒服。 江常胜行走在雨中,四处张望着,像是一个孤独而迷茫的寻路人,如果此时此刻李唐在这里,赵龙凤在这里,当阳城里的无数人在这里,一定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江常胜,如果让虎国的无数人看到,更是不会把这个男子跟江常胜联系在一起。 大概在世上所有人的眼睛里,江常胜是一个集世间万千宠爱,富贵与气运于一身的男子,他生为世子,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纨绔不堪,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败家子,更是举世罕见的废物子弟。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如果用在他的身上,都算是抬举,他那放浪形骸,不羁的半生里,充斥着的,不是风花雪月,便是雪月风花,莺歌燕舞,酒池肉林。 江常胜在人们的眼里,问一技之长?没有,泡妞耍赖的脸皮倒挺厚。问学识?更没有,目中无人,自傲自大比拼家世啃老本倒是十分在行。问战力?更是笑话,一身软骨贱骨,让人厌恶。 江常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春之大帝大帝墓出世的地方?江常胜怎么可能会一幅与他人鏖战之后狼狈疲惫的模样?江常胜怎么可能会担心别人?在乎别人?而且还是两个萍水相逢之人?他难道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的王侯世子吗? 于是乎,淅沥沥的雨中,江常胜和无数人擦肩而过,但是没有一个人认出他的模样与身份来,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听说,并没有见过;而有过片面之缘甚至是见过多次的,也不会去把自己心里的江常胜和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你好,我想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对姐弟,姐姐十五岁上下,个头不高不矮,六尺左右,模样俏丽,比较稚嫩,扎着一个马尾,弟弟十二岁上下,个子到这里,穿着一身棕色的衣服,她们身边还有一匹白马,八尺之高,很是雄壮。” 江常胜几乎每走一段路,逢人便会打听起来,又是比划又是询问。 “没见过没见过。” “别来问我,忙着有事呢。” “没碰到过。” “别烦我,滚!” 各种各样的回答都有,大多数都是漠不关心的模样,江常胜在找人的过程中,可以说是吃了许多苦头。 “我见过他们!” “真的吗?她们在哪?还请告诉我,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很担心他们。” “唔,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钱吗?” “不好意思,实在囊中羞涩,只有这么几银。” “靠,才这么点银子,能买个屁啊!你还不如给我几文钱算了,最起码也得来个一两金吧。” 在苍天和青天大陆上,不论是哪个国家,甚至是妖族,货币都是通用的,一百文等于一银,一百银等于一金,当前虎国的平均物价水平,大街巷中的一碗普通馄饨面,是三两银子上下浮动。 “除了这几两银子,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啊。” “哦,这里还有两瓶丹药。” 江常胜翻了翻包裹,包裹是废墟之上,那两个被自己杀死的师兄弟的。 “咦,好像这两瓶丹药不错,给我吧。” 面前看起来尖嘴猴腮的男子说道。 江常胜将东西给他之后,他指了指远处。 “我刚才过来这边的时候,好像看到你说的姐弟和一匹马了,就在南面十里开外。” 江常胜道谢之后,连忙火速前往远方。 但是当江常胜抵达之后,可以说是费劲了力气,把周遭都转遍了,找遍了,问遍了,也没有三三两两等人的影子。 江常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显然是被骗了。 那个男人,只不过是利用了自己焦急寻人的心态,轻松的敲诈自己一点钱财罢了,这种手法很常见,很多,这种人也很多,以前江常胜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也会吃这种亏,当下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 天色早已开始暗淡了下来,雨也渐渐的开始停了,这个夜晚并不像往常那么安静,这片山脉本是穷山恶水,凶兽遍布危机四伏的地带,但是由于前来了太多太多人,所以以往那些危险的毒虫猛兽等等,都消逝了,即使出现,几乎也都是配角的命,死亡的结局。 江常胜带着一身倦怠,走到一处草地上歇息了起来。 只见草地之上,有许多停留在这里驻足的人们,大多数都是一些境界颇高的修炼者们,他们将草地上的水滴与湿气除掉,升起篝火,或是临时搭起炉灶等等。有的人就地取材,有的人则是有备而来,一时之间,天地之间多了许多烟火气,还有烧烤的诱人气息,或是食物的美味气息。伴随着的,是人们此起彼伏的高谈阔论,与喋喋不休的争吵。 江常胜此刻又饿又渴,站在远处看着有说有笑有吃有喝有酒有肉的人们,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江常胜翻了翻自己的包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跟人们换取食物或是消息了,忍不住眉头微颦。 江常胜看着那些草地上的人们,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抱团而行的,来到这片山脉里,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或是目的,自己一个陌生人,是很难融入进去的。 江常胜犹豫了起来,要不要去跟这些家伙打打交道,或是寻求一点食物酒水,在许久以前,江常胜是从不会因为吃喝而发愁的人,更不用说会去想方设法寻求食物。 但是自离开当阳城,天下行走开始,江常胜吃过很多苦头,有过许多借宿,或是讨要食物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接触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不会怀揣着恶意的人,很少碰到修炼者。 而此时此刻草地上的这些修炼者们,江常胜宁愿饿死,也不愿意低头去向他们开口寻求食物,并不是因为江常胜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是因为江常胜很清楚,这些人几乎大多数都带着有色眼镜,对他人怀揣着敌意甚至是恶意,并且做事功利心很重,目的性很强。 草原上的这些人,大多数都心高气傲,对他人付于不屑与嘲笑。自己一个生人如果闯入他们各自的圈子去讨要食物,难免不会碰钉子,万一再碰到认出自己的,传出去,江常胜估计自己的脸都没地方放,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的状态极为不稳定,万一血煞之气暴露,后果难以想象。 此时的常胜,无比怀念起当阳城里的各大饭馆酒楼,更是有些怀念在路上,那些和形形色色的路人们并肩席地而坐,有说有笑有吃有喝吹牛逼的开心日子。 在江常胜的心里,即使是和名不见经传的市侩贩在一起吹牛吃喝,也要比在这里,跟那些各怀鬼胎逢人先问家门家世师门的伪君子们在一起称兄道弟,要畅快自然的多。 一想到这里,江常胜抬了抬头,打算不再停留,而是继续前进,寻找三三和两两。 全身湿漉漉又脏兮兮的江常胜,穿梭在有声有色的人头之中,看起来格外的疲惫与孤独。 果不其然,几乎没有人会去关注自己,偶尔有人瞥见自己,投射而出的,大多是嫌弃与鄙夷的神色,充满了不屑一顾,还有许多人在瞥见江常胜时,则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说话的声音更大了。 “我那个朋友” “我有个亲戚” “哎呦你们可不知道” 他们高谈,他们阔论,他们高歌,他们大笑,在这些光鲜亮丽的人群里,孤独的江常胜,就像是一枚格格不入的难看补丁。 就像一件好看的衣服上,多了一块有点扎眼的泥巴。 也有许多的有心人发觉,这个看起来又脏又臭的落魄男子,即使一身疲惫与孤独,但他的眸光始终坚毅,仿佛下一秒,整个人便会充满能量,焕发光彩。 他明明一个人行走于孤独,却像一支队伍。 就当江常胜走到一株松树下喘口气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如铃般动听的声音,活泼,轻快,悦耳。 “喂,你看起来好像病了,一幅要随时都可能会倒下的模样。” “你在赶路吗?这会儿是在找人还是找东西?” 江常胜听到这个声音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集青春靓丽与活泼灵动为一身的女孩,七尺身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高挑的身形,每一寸肌肤与骨头上都不带一丝多余的赘肉,纤细的胳膊,修长的双腿,整体看起来苗条清瘦,一臂一腿之上,给人满是活力之感,很有力量的样子。 上半身穿着绿色的无袖绸衫,两条胳膊裸露于外,下半身依旧是青绿色,穿着的是一条剪裁得当的开叉裙,一条美腿被裙子包裹着,一条美腿从大腿处开始暴露在空气之中,这身衣服与造型很好看。 而她更是有着坚挺的胸脯,犹如芊芊白兔一般,诱人之极。自然青春的瓜子脸上,是带着笑意的粉白唇齿,紧俏的五官看起来满是灵气,一双如同黑珍珠般的眸子焕发着动人的光彩。 她的脑袋上绑着两个鞭子,也正是这个双马尾辫子,伴着她的声音模样,让她的青春靓丽,又多出来那抹活泼机灵。 青衫绿萝,皓皓晚星。 这八个字,是江常胜的脑袋,下意识为她而想出来的。 江常胜愣住了,因为这个叫住自己看起来满是机灵的女孩,手里正掂量着一大包干粮,在自己的面前甩上甩下,掂来掂去,开口说起话来。 “我看你一路走过来,眼睛盯着别人那里动都不动,我猜,你是在找这个吧。” “胡说,我可没有一直盯着人家的食物。” “我是在赶路找人呢。” 江常胜一脸囧色,连忙出声回答道。 女孩哈哈一笑,右手又忽的提出了一瓶清酒,挺着腰看着江常胜。 “那你是一直盯着这个东西吗?找它吗?” 可爱灵动的脸上,满是止不住调侃与机灵。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好着呢,身体棒着呢,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谢谢关心。” “我也没有盯着人家的食物和酒水一直看,我是在看人群中有没有我要找的人而已。” 江常胜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刚说完最后一句话。 “咕隆” 肚子便不争气的吼叫了起来,顿时老脸一红,脸色一囧,连忙咳嗽了起来。 “哼哼,本姑娘看你病怏怏的,而且又脏又累,又饥又饿,问你是好心好意想帮你一把,送你点吃的喝的,既然你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你就继续疲着累着吧,本姑娘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说完这句话,青衫绿萝的她,拎着干粮和清酒,背负在身后一蹦一跳满是活泼之态,就要离开。 “姑娘请留步!” “干嘛?” “子曾经曰过:贫者不食嗟来之食,我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怎么能不顾尊严直接伸手去接受别人的施舍呢,我应该自食其力,或是公平换置才对。” “哦,那你自食其力,公平换置去吧。” 皓皓晚星的她,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姑娘还请留步!” “又干嘛?” “俗话说得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腐儒志气,而误了孝义,要知道,百善孝为先!” “我确实有些虚弱,并且又饿又渴,所以,还请姑娘留下吃的和喝的给我一点。” “咳咳咳咳。” “那个,在下姓常,名为玉,姑娘可叫我常玉,刚才我初见姑娘时,便有种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感觉,姑娘一片好心,可谓是侠肝义胆,侠骨柔情,我怎敢懈怠。” “唔” “咳咳咳,那个,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江常胜一番胡说八道,声音越说越,整个人越说越没有底气。 两人对视了起来,一个满是活泼机灵,眼里装着可爱与狡黠。 一个满是疲惫虚弱,眼里装着感谢与侥幸。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李秋陶 第57章李秋陶 半晌后,他坐在树下狼吞虎咽的吃起东西来,饿的就像一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而她则是坐在旁边,看着他笑嘻嘻的说了起来。 “喂,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江常胜一抹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不跟你多废话,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女孩轻哼了一声,直接伸出一只手扯住了江常胜的耳朵。 “哎呦,没想到我一片好心,竟然帮了一个登徒子,以身相许?你想得美!” “哎呦疼疼疼疼,耳朵耳朵耳朵!” 江常胜龇牙咧嘴的被她揪住耳朵提了起来。 “错了没?” “错了错了,姐姐快放手。” 女子松开手,江常胜一幅恨恨的模样坐到了地上继续吃起东西来,看向女子的眼神满是无可奈何,心想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惹不起惹不起。 酒足饭饱之后,江常胜看起来精神好多了,这才回过头去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秋陶。” “你叫我秋陶就好了。” “秋陶?真是不错的名字啊。” “过奖过奖,常玉也蛮好听。” “是么,那你觉得常胜好听吗?” “常胜?一般般吧,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姑娘你也是来寻找春之大帝大帝墓的?” 女子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 “是啊,听说春之大帝大帝墓要出世了,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哎,还以为能找到大帝墓呢,结果大帝墓没找到也就算了,一点有趣的事都没有,也没什么见到什么有意思的人,真是无聊。” “唔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你不会就一个人独自前来的吧。” 江常胜看向女子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好奇。 只见她一幅神秘的模样,忽的就凑到了江常胜的面前,这一秒,江常胜和她两张脸面对面,距离不超过一拳。 江常胜可以清晰从她那满是笑意的眸子里,看到倒映着的自己,江常胜可以清晰的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肌体展开的温暖。 她的脸洋溢着青春气息,轮廓动人,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宝石般灿烂的眸子,扑闪闪的眼睫毛,粉嫩动人的唇齿。 青衫之下,那一对坚挺的乳鸽,芊芊玉立,苗条好看的身体,仿佛一掐一捏都能出水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秒的江常胜,被她看的脸红了,从到大,头一次,破天荒,阅女无数的江常胜,今天被一个女孩盯着红了脸,烧了耳朵。 “嘘,我悄悄的告诉你,你可不许恩将仇报告诉别的人啊。” “我可是从莽荒而来的呢,妖族,碦,特别可怕会吃人的妖族,知道吗?” 说完这句话,她还伸出了两只手,做出一幅吓人的模样,又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 江常胜呆住了。 不是因为她的话语有多么惊人呆住了,而是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呆住了。 江常胜对天发誓,从娘胎一生下来,活了这么多年,自己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环肥燕瘦,莺歌燕舞,各种各样的女孩,江常胜见过的太多了,摸过的也太多了,抱过的更是数不清了。 但是自己从来没见过一个能让自己脸红耳朵发烧的姑娘。 江常胜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对于美人佳丽相当有抵抗力的男人了,但是没有想到,此时此刻面前的秋陶,让自己的心猛地跳动了起来。 江常胜甚至想要赶紧转过头去,生怕面前的秋陶姑娘发现自己的脸发烧了,耳朵发烧了。 “喂,吓傻了?” “呆子,真没意思!” “呃呃呃那个,你刚才说什么?”江常胜愣愣的回过神来。 “哇,你不仅是个登徒子,还是一个痴痴呆呆的登徒子,没意思没意思,走了。” 秋陶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 江常胜这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你是妖族?” “嘘!声点,你个呆子,你是怕别人听不到吗?” 秋陶一幅气鼓鼓的模样,走上前来便再次揪住了江常胜的耳朵,提着江常胜就踩起花步来。 “哎呦,我的亲娘嘞,疼疼疼疼!姐姐饶命!” 上天作证,对天发誓,江常胜从到大从没被哪个女孩当做一个笨蛋呆子这样对待过。 “嘘,你真的是妖族?” “你是不是傻?我说我是妖族你就信?我还说我是神祗后裔呢。” 江常胜满头黑线,在这一刻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人生来,从见到这个名叫秋陶的女孩开始,自己便被冠上了痴呆傻的称号。 “唔,你自己说你是妖族的啊,反应这么大,你真的是妖族?” “哎呦我的天呐,你怎么这么蠢?这里到处都是人,我随便跟你开个玩笑,你要是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们都引过来了,岂不是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对对对,是我犯糊涂了,不好意思哈秋陶姑娘。” 江常胜看了一眼地面,回过头来一脸囧色的模样说起来。 “那个,我把你的东西都吃完喝完了,不好意思哈,你怎么办啊?” 秋陶瞥了一眼江常胜。 “没事,反正我又不吃,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享用的东西太难吃了,本姑娘可吃不下去。” “啊?那你吃什么啊?” 秋陶猛地一个回头,做出一幅凶狠可怕的模样张牙舞爪比划着的叫了出来。 “吃人!” “哎呦我的妈呀!” 江常胜被秋陶这一惊一乍的劲头吓了一跳,连忙拍起胸口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喂,常玉,你怎么傻乎乎的?” 江常胜脸色一囧,满头黑线,有些晕晕乎乎,开始对面前的秋陶彻底失去了清晰的判断力了,也不知道她只身一人到底从何而来,是真妖,还是假妖? 说她是妖族吧,但她和人类的模样完全一致,没有半点妖族特殊的体态,说她不是妖族吧,但她那古灵精怪神里神气的感觉,还真的有可能是一个妖族。 江常胜的时候见过妖族,是跟着自己父亲在西北苦寒的离州驻扎时见到的,苍天青天之下,虎国是唯一一个与妖族生活在同一片大陆上,直面妖族的人类国度,而虎国的西北,西北的离州,便是抵御妖族入侵的第一道屏障。 江常胜清晰的记得,离州那高耸坚毅的长城与高阁楼墙之外,是一望无际的莽荒,因为离州地界常年苦寒,多雪少雨,所以江常胜时候经常在长城上看到雪地里是一个又一个可怕而古怪的脚印。 经常有妖想要越过长城,爬上高楼,但是几乎都死在了长城下,雪地中,江常胜记得自己见过的妖族,基本都是凶神恶煞,看起来充满了野性,他们的身躯和臂膀,即使干瘦,也会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他们的眼神大多狠戾,富有攻击性。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人模人样的,跟人类有着非常明显的各类差异,如果说,人类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动物,那么妖族,则像是最原始最富有野性的动物。 江常胜听说过,有很多大妖都和人类的模样没有差异,甚至是稍微厉害的一点妖族,都可以完美的幻化成人型,想到这里,江常胜忍不住再次瞥了瞥秋陶。 “唔” “应该是人吧,但也有可能真的是妖呢,诶,哪有妖族这样跟人类相处的?完全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罢了,不对,独自一人不远万里来到西北常州?啧啧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真的是一个妖!” “不过吧,就算是妖,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凶妖,坏妖,恶妖。” “还是一个很好看的妖呢,嘿嘿嘿。” “喂,呆子,你在发什么愣呢?傻笑什么?” 秋陶颦了颦眉头,一幅关爱智障更关心你的模样。 “呃,没什么,刚才在想事情。” “秋陶姑娘你要走了吗?去哪?” “本姑娘去哪里你这个呆子管得着吗?” “唔” 江常胜发现自己很无力,在名叫秋陶的她面前,满是苍白无力,真成一个呆子了。 “听说有人得到了春之大帝的铩羽,那可是史诗级别的神兵啊,也不知道是谁运气这么好,我到处随便走走,看能不能撞见什么稀奇古怪或是有趣的事情。” “你呢,呆子?” 江常胜一愣,听到铩羽两个字,江常胜在心里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开口说出自己得到铩羽的那件事。 同时想起现在的自己还有诸多要事在身,连忙回答起来。 “我在找人呢,我的朋友,还有我的马,找到了就离开这里。” 询问之后,秋陶也没有见过三三两两等人。 一番交谈之后,秋陶转过身去,灵动的身躯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 “喂,秋陶。” “李秋陶,我怎么报答你今天的一餐之恩啊?” 她头也不回的伸出手来摆了摆。 “随便你吧,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就行了。” “唔那我以后去哪里可以找到你啊?” “你永远都找不到我的,呆子。”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一阵失神。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应该不会再见到了吧。” “哦。”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忍不住神色一黯,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了一丝许久未见的落寞与惋惜。 “唔,也不一定,说不定哪天还能遇到呢,到时候记得别那么傻,这年头,油嘴滑舌的登徒子不招人喜欢,呆子更不讨女孩喜欢。” 常胜抬起头来,只见秋陶转过身来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满是俏皮的微笑,青衫绿萝,皓皓晚星,缓缓的消逝在夜幕之中。 她看起来很酷,很酷的那种酷。 江常胜忍不住会心一笑,摇了摇头也连忙前行起来。 找到三三两两还有盛世,是当务之急。 常胜开始越过这片满是人烟的草地,运气好的是,他在地上捡到了一顶有些破烂的帽子,显然不知道是谁丢在了这里。 此时此刻雨早已停了,常胜戴着淡黄色的草帽,低调的行进在路上,像是一个孓然孤独的侠客。 在孤独中,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 就当江常胜路过一群正在野炊的人们时,被他们交谈的话语给惊的脸色一变,停了下来。 有男有女,有说有笑,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了江常胜的耳朵里。 “啧啧,你们不知道吧,这片山脉里,有一匹神马!” “一匹传说中的马,名为踏仙!” “我去,踏仙?怎么可能?那种马不是早已绝迹了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是跟春之大帝的大帝墓有关吗?” “是的,你没听错,踏仙,一变为麒麟,二变为真龙的存在,只有天地间至高存在之人才能驯服的马,传说中凡是能够得到踏仙神马青睐的,注定一生非帝即圣。” “听说踏仙神马从来都没有变为真龙的,因为这种马遭天妒,一旦化为真龙,便会命不久矣。” “我记得西北的江家,四代家主,宏图霸业,前三位家主好像曾经都骑过同一匹踏仙神马,据说那匹马已经一变化为麒麟了,可惜到了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人见过那匹马了,现在的西莽王江业也从来都没骑着踏仙出现在世人面前过。” “据说,那匹马已经死了。” “谁知道死没死啊,现在是和平年代,西莽王江业很是神秘,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说不定人家现在就在西北骑着踏仙在某处前行呢。” “别岔开话题了,你倒是说说,这片山脉里的那匹踏仙是真有还是假有啊?你这人平时最爱吹牛,谁知道你是真的见到了还是假见到了啊。” “真的有,我中午的时候亲眼见到的!” 为首的男子激动的叫了起来。 另一个女子忍不住连忙问道:“在哪啊,什么情况啊?” “我在一座山顶上观望四周的时候看到的。” “你们可不知道,中午那个时候,简直热闹极了。” “那可是踏仙啊,好像被一个大门派的人发现了,一位大能想要驯服踏仙,但是却吃了一鼻子灰。” “然后踏仙的动静一大,消息一传出来,你们可是没见到那场面。” 男子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一幅指点江山的模样。 “数不清的强者,出现了许多大能级别的,甚至还有圣人的气息掠过。” “漫山遍野,翻山越岭,无数人追一匹马,那场面,可劲热闹了!” 听到这里,站在一旁戴着帽子低着头的江常胜心里一颤。 “各大门派的人,还有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王公子弟,或是英雄天骄,再加上一些想要碰运气的生们,啧啧啧,你们可是没见到那场面,太精彩了,无数人追一匹马,各种手段各种神通,都没能收服住那匹踏仙。” “然后呢?” “那匹踏仙好像年岁不大,应该还是一匹马驹吧,虽然十分强横,但是架不住人多手段多啊。” “最后好像被一个门派的三四个大能用一个神秘强大的古阵法围剿,给收住了吧。” “唉,我也想去试试看,但是根本没我的份啊。” 男子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惋惜之色,旁边的人也都是心驰神往,暗叹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了众人的耳边。 “然后呢?” 人们都是一愣,回过头来,只看见那是一个戴着草帽,一身衣服湿漉漉,裤腿满是泥巴的男子。 由于低着头,所以看不清他的脸,几人但是都神色一紧,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满是戒备。 “说话,我问你然后呢?” “你谁啊你?” 为首的男子脸上写满了不爽,他的朋友们也都满是不舒服。 这几个人,显然是一些想要来大帝墓这里碰运气的修炼者,境界普遍都不高,最强大的气机,也不过是地听境六层,其他的几人都是三层或者四层。 猛兽独行,牛羊成群,这几人坐在草地的边缘偏僻之际,地势低洼,积水较多,离人群较远,显然属于实力地位都不强的一类人。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冷酷质问弄得满是不悦,站起身来。 “喂,我说你,戴着个帽子一身脏兮兮的,哪里来的乞丐,怎么跟我说话的,把你说话的口气给我注意一点,你当自己是谁啊?这么嚣张?” “信不信我” 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同伴还没有站起身来。 所有人便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只看见那是一道狠戾的疾风一闪而出。 “啪!” 下一秒,这个戴着帽子突然出现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等人的身边,背对众人。 一只手直接掐住了自己同伴的脖子,微微举起在了半空中。 刚才还兴高采烈给众人讲着故事的男子,此时此刻一脸的痛苦,只感觉那是一股自己根本无法挣脱的力量,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哗啦啦。” 与他同行的所有人箭弩拔张,立刻将男子围了起来。 那是一个冷酷的身影,不知为何,明明看起来气机并不强,流露出来的,只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人罢了,但却有一种野性与魔力,浑身都满是冷漠的杀意,让人们忍不住汗毛倒竖。 “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然后呢?” 天地间,大地上,戴着草帽的他手扼那人咽喉举起身体,冷酷与霸道的气势无与伦比,一时之间,无人敢近。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太平盛世的盛世 第5八章太平盛世的盛世 “你是什么人?” “放开他!” “再不放开他,我们就动手了!” 这一行人脸色大变,都是一脸的愤怒和杀机,将各自兵器的准心指向了戴着帽子的男人。 “咳咳咳,你,咳咳,放,放开我!” 被扼住咽喉的男子痛苦到了极点,伸出一只手下意识的想要抓住面前的男人,或是推开他,但却像是一只鸡仔在挣扎一般。 这幅画面将他的同伴一瞬间激的又怒又惧。 “你放不放开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干嘛?我们和你无冤无仇。” “不管你是谁,我数三声,你再不放开他,我们就跟你拼了!” 不得不说,这几人的实力虽然普遍不高,但他们很是团结,也挺有勇气,并没有被吓住,面对威胁和危险,更没有退缩。 说起来勇气与团结这种东西,并不是境界高实力强,就一定有或是比别人更出色的。 此刻被扼住咽喉的男子,在这一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窒息而亡了,但是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瞬间松了口气。 “噗通。” 戴着帽子的男人松开了手,自己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问你,然后呢?” “那匹品种为踏仙的神马,被什么人收住了?现在在哪?” 这一刻,摔在地上的男子,猛烈咳嗽着,回过头来,看到了面前男人的模样。 也就是这一眼,也就正好只有他一个人看到。 草帽之下,那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面颊,一双无情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常人无法拥有的光彩。 那道光彩是红色的,血红的红,是让人闻之便感觉肌体欲裂的,带着一分可怕的煞气。 他在恍惚间看到了天下苍生,看到了无穷的尸首,还有临死前嘶嚎的生命。 求生的本能,促使着他立刻唯唯诺诺的惊声回答起来。 “那匹马被三四个大能收住,然后那个门派的人便连忙带着马离开了,显然是不想惹麻烦。” “我,我,我想起来了!” “他们是紫诩门,东土有名的大门派紫诩门!” “他们应该是顾忌他人,害怕他人觊觎踏仙,所以收住踏仙之后,还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 “先到者先得,先得者先有。各位承让了,这匹踏仙马,显然与我们紫诩门有缘,各位道友,我们先行一步了,如果有哪位道友想要一览踏仙马的风采,可以来南面,我们紫诩门已经在南面的一个山头暂时立下了寨子,欢迎各位来访。” 显然,这一番话是在收住踏仙之后,紫诩门的人特意放出来的话,目的就是要震慑住其他的人。 “我问你,在追逐踏仙的过程中,你有没有见到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年纪都很,不是修炼者,都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我,我没有见到过,这,这我根本注意不到啊。” 问完这句话,戴着帽子的男子离开了。 冷酷霸道到了极点,连其他人看都懒得看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挡住他的一人眉头紧皱,额头上流下汗滴,迫于这种无形的压力,终究还是给他让出了道路。 这一行人里,一个脾气火爆性格刚烈的大汉,忍不住一声怒喝。 “你这家伙是做什么的?” “我承认,我朋友开始跟你说话是不太客气,有侮辱你的言语,但是你突然冒出来直接质问我们的,不礼貌在先。” “你不过是地听境四层而已,行事却如此嚣张霸道,咄咄逼人,你以为我们怕你?就算我们境界也都不高,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欺辱的!” “你现在问完你想问的事情,就想开溜?你不说声谢谢或者对不起?连自己名字也不敢说一声?” 这个大汉说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盯住了面前的男子。 戴着草帽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淡漠的声音响起。 “我叫常玉,以后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要一声谢谢或者对不起。” “常玉是吧,你这样一句话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性格刚烈的大汉立刻就要冲出去跟江常胜一比高低,但是却被他的同伴们拦住了,被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子拉住了,显然是示意忍忍算了。 “很好,常玉是吧,你也给我记住,我叫周传傅,以后我去哪里找你要这一声对不起?” 紧接着,这个戴着草帽,满是冷酷自称为常玉的男子,背对众人吐出一句。 “以后的我,天下皆知,家喻户晓,很容易找。” 简简单单的十六个字,让这一刻的众人忍不住内心中满是哗然与沸腾。 从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狂妄之人! 敢问世间,谁人能够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天下皆知,家喻户晓? 敢说出这样话的人,要么就是超凡的强者,要么就是自信的疯子,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些自负的狂徒罢了。 而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像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实罢了,让众人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真的看到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名叫常玉。 戴着草帽的江常胜离开了,众人眼里神秘的狂徒常玉走了,这里的动静并没有引来其他人,转眼便平息了。 夜色如水,雾霾厚重,这一日的江常胜,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简单的插曲,已经为未来的某日,埋下了一个伏笔。 那个脾气火爆性格刚烈的周传傅,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会和自己再次掀起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的名字叫做:谢谢,对不起。而至于究竟是怎样的故事,也已经是后话了。 漆黑的夜色遮住了山脉的绿意,浓重的雾霾与乌云,挡住了天空中的皓月与星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住在当阳城里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快活的世子,变为了一个常常带着泥土与疲惫匆匆而往的赶路人,变成一个带着孓然与孤独的侠客。 一夜过去了,天空再次崭亮了起来,这是一座绿意盎然的山丘,这片山丘本来只有豺狼或是虎豹独行,但是今时今日,却满是热闹活络的人们, 这里凭空而起了一座山寨,虽然山寨并不气派盛大,甚至是有点简陋,但要知道,前两日时,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树。 山寨之上,有着一个又一个穿着长衣或是长袍的男子,他们一脸的认真严肃,从偶然外露的气机判断,他们的境界或是地听境,或是天启境,显然是这个山寨的守卫者。 而山寨里面,时不时更是倾泻出更强的气机,常人不知深浅,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的服装是统一的紫色,背心之上,有着一个图案,白色的圆圈里,画着一根紫色的羽毛,他们都有着相同的一个身份,紫诩门众。 紫诩门,虎国东土之上,近年来赫赫有名的大门派,以前是一个二流教派,但是在这几年里,名声大振为人所知,即将跻身为一流门派,因为据说紫诩门的这一代掌门在前几年的时候,破境重生,迈入了圣人境界。 什么是圣人?天地间修炼者中凤毛麟角的存在,这个世界也许有很多天才,有很多气运超凡之人,或是奇才,鬼才,体质血脉特殊之人。但是圣人,非常的稀少,能走到圣人境界的,都是有大毅力,大气魄,大智慧之人。 一旦成圣,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彻底的与寻常修炼者拉开距离,只手遮天,挥袖起风,一步百里。已经是最接近天地本源的那类人,他们所掌控所掌握的,已经是天地至理与大道,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其威势。 修炼一途,一共分为六个大境界,江常胜还只是接触着前两个大境界,地听境和天启境,而第三大境界,则是名为鱼跃境,顾名思义,鱼跃龙门,一旦突破进入鱼跃境,那么一个修炼者,已经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想要获得钱,权,势,无非就是参军,或是参政,而迈入鱼跃境的修炼者们,不管在哪里,基本都是中流砥柱的那拨人。 即使不参军,不参政,繁华的大千世界里,以一个修炼者的身份,一个鱼跃境强者的身份,想要弄到钱,弄到名,弄到利,还是很简单的。 鱼跃境之上,第四大境界,名为参道境,这个境界的人物,也就是俗称的大能,大能大能,大之能者,方为大能。 参道境,也就是被称为大能的这些人,就算放在残酷无比只看战斗力和本领的战场上,也都是以一挡百,威震四方的虎狼之将。话说回来,一个修炼者如果能够达到参道境,被人们尊称为大能,可以说这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很了不起了。怎么着都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无数人跟在身后供他差遣了。 修炼之道,也许在前两三大境界的时候,一个修炼者可以突飞猛进,但修炼一途,越是到了后面,越难。 别说大境界,每一境界里的九层,都如同天梯一般难登。 参道境之上,第五大境界,名为勘天境。如果说参道境的人,开始参悟大道,那么勘天境的人,则是那些真正触摸到天地的人,所有修炼者所追求的目标,基本也都是这个。 参道境的人被尊称为大能,而勘天境的人,则已经开始超脱于众生之中,他们便是传说中的:圣人。 如果说从实力表现上来看差别的话,参道境的大能们,可以凌空飞度,比方说从一座山头,直接飞度到另一座遥远的山头上。 而勘天境,也就是圣人境,一旦到了这个境界,一个人便可以飞天而起,直入云霄! 翱翔于天,畅游于世,是无数人的终生梦想! 当一个人一旦达到了勘天境,身体的格局更是完全不同了,即使缺胳膊少腿,也能够依靠自身再生出来。 每一个圣人,都是亿万生灵,芸芸众生中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第六大境界,常人一般是不会谈论的,如果说勘天境的圣人已经是凤毛麟角的话,那么第六大境界追仙境,那都是万古独一,青史留名的人物。 因为追仙境,也就是帝境,是那些能够被称为帝的人。 比如说,历史中五千年前,赫赫有名的春之大帝成知威,还有青帝石玉杰。 正所谓王不见王,帝不见帝,大帝之数,不可超八。 同一个时代里,也就是说在一两百年中,世界上最多同时只能有八个大帝存在,不可能有第九个,如果出现新的大帝,那么一定是上一代的大帝中有人死去。 大帝之数,不可超八,这是天道天规。是苍天和青天的意志,无人能够逆转。 追仙境追仙境,在这个境界的人们,都是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人物,可以被称为帝的人。也许对他们而言,世界上唯一还能够诱惑到他们的事情,便是勘破生死,问道追仙,所以这个境界才会被称为追仙境。 每一个修炼者,基本上都是逆天而行,奋起而上,大多数人之所以走上修炼一途,说到底都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跋山涉水。 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富贵尚可一搏,生死却由天定。 生死,是每个人都迈不过去的坎。 无数人的心里都会有一句话,敢问上天?是否有仙? 每个人都幻想过能否成为神仙,超脱生死,但是世界上没有仙,也没有人能不死。 努力修炼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命运,但是却改变不了生死,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在苍天和青天之下,一个人的寿命跟他的修炼境界,并没有直接关系。 也就是说,上天并不会因为你是勘天境或者追仙境,就允许你比别人多活几百年,不可能的,几十年都不行。 一个人类的平均寿命,是八十岁。 当然,境界越高,身体一般越好,自然是要比普通人更容易活的久,活的老的。 比如说江常胜的师父陈尚山,他活了一百二十多岁,比人类的平均寿命多出了四十几年,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陈尚山虽然没有跟江常胜直言过自己的境界,不过曾经那只言片语的故事里,已经表明了他是一个勘天境的圣人。 同时江常胜自己推测估计过,陈尚山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勘天境圣人,很有可能是一个离追仙境,大帝之境只有半步之遥的人。 但很难过的是,陈尚山已经活不久了,强如陈尚山,传奇如陈尚山,一代医圣,风云杀神。绝对算是活化石级别人物的他,也无法躲避死亡。 修炼一途,也许你奋斗一生,你所拥有的东西远远超出了常人,但是你可能还没有一个普通人类活的久,没一个普通人类活的简单开心。 境界高不代表可以活的久,活得久不代表可以境界高。 可以改变命运,却无法改变生死。 这也是世界最大的魅力所在,魅力在于:看似对每个人都十分苛刻,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馈赠,或是贫穷,或是富有,或是出尔反尔。但说到底,好像世界给予每个人的命运与结局,都是公平的。 任你是一代天骄,还是绝代佳人,哪怕是英雄豪杰,帝王将相,到头来,一样逃不过英雄迟暮,美人白头,终不过红粉骷髅,黄土一抔。 人生在世,如果有两条路让你选,一条是激流勇进逆天而行的修炼之路,可以得到更多东西,辉煌与灿烂,钱权与名望,但不一定能活的长久,也许会死在半路上,一开始就死了也说不定。 一条路则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虽然平淡如水,庸碌如草,却可以安享人间苦乐,活的比较久,跟其他人比能笑到最后,这两条路,你怎么选? 话说回来,此时此刻,山岳之中紫诩门的山寨,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紫诩门因为出了一个圣人,一下子整个门派跻身为一流门派,可以说是辉煌之极,威名赫赫。 可以看到许多人都徘回于紫诩门的山寨前,有的跃跃欲入,有的观望观察,都有着自己的算盘和目的。 一般来说,世间的大门派们,停留在他们门口的人往往有很多。而最多的莫过于那些寒门弟子,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徘徊于山门之前,琢磨着怎么才能够名正言顺的走进门里去。 他们想要拜师,想要学艺,想要跨过门槛,得到平台,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的愣头青闯门而进,有的武生打斗而起,还有的则是彬彬有礼,或是恳求之极。 有的进去了立刻被踢出来或是扔出来了,有的进去了便没有再出来了。 此时此刻,紫诩门的山门前,便站着一群想要入门的低境界学徒们。 他们几乎都是愁眉苦脸,因为没有办法进去,所以站在门口,希望自己能够被某个长老,或是大能看中,说不定一下子就真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更甚至是有的比较自信,在山门口自卖自夸起来,希望能够得到注意。 山门之上,那些已经穿上紫诩门道服的人们,眼睛里满是傲气。每当他们看向外面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不屑,蔑视,甚至还有敌意。 而就在这时,一个戴着草帽的年轻男子,带着一身决然与孤独,走到了紫诩门的山门前。 他穿过人群,穿过喧闹的鼎沸人声,径直的走到了山门之前,有人的目光开始被他吸引。 一个人的目光被吸引之后,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渐渐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撇过头去看着他。 气氛一下子变的凝滞起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守在山门前的紫诩门弟子,还有站在高处巡逻着的守卫者们,看到这一幕,都是眼睛眯了起来,盯住了这个突然出现,戴着草帽低着头的男人。 两个看门弟子眉头微颦,一声令喝。 “来者何人?” 安静的天地间,响起了简单的两个字。 “常玉。” “所为何事?” “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 “哦?取东西?你前来可有我紫诩门香主长老的引荐或是吩咐?” “没有。” “笑话,没有引荐也没有吩咐,你来取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此乃紫诩门,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门派,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进来的。” “我看你不过地听境四层,名叫常玉?没听说过,一个无名之辈而已,你能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这里的东西,都是属于紫诩门的。” “我来找我的一匹马。” “马?什么马?” “它叫盛世。” “太平盛世的盛世。”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崛起 第59章崛起 雨夜过后的山间空气格外清新,紫诩门的山门前,不管是求学的人,还是想要拜师的人,抑或是搜寻大帝墓来到这里的过路人,大家都被眼下这一幕吸引住,驻足起来。 当戴着草帽的男人口中响起盛世那两个字之后,许许多多人都是神色一愣,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家都反应过来,有戏可看了。 紫诩门山寨门口的两个守卫者看起来都挺年轻,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罢了,但是他们的气机在常人之中都算是很强的。 一个是地听境七层,一个是天启境一层。 天启境一层的守卫者眸子眯成了一条缝,话语里满是不屑一顾的盛气凌人与咄咄逼人。当场一声斥喝:“盛世?什么盛世?我管你是太平盛世还是盛世太平,我问你,你到底有还是没有我紫诩门哪位长老的引荐或是吩咐?” “没有。” 戴着草帽的男子依旧是简简单单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天启境一层的守卫者顿时眉头皱到了一起,直接一声大喝:“既然没有,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怎么着?我看你一幅来者不善的样子,难道是想闯我紫诩门山寨?” 所有围观者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暗自感慨,不愧是名门大派的人,说话就是有底气,谁都不服,谁都不怕,年纪轻轻天启境一层算是挺有本事了,更重要的是,腰板身后有更硬更有本事的人撑着! 对于紫诩门的守卫者来说,他们已经见多了各种各样对自己门派有所求所需的人,长期以来即使他们本来没有那股子傲气和架子,但是耳濡目染久了,跟着自己门派中的其他人一样受到环境影响,说话做事便难免给人有趾高气昂的感觉,和不可掩盖的优越感与霸道。 “想闹事?就凭你这地听境四层的气机,你大可再向前一步试试看。” 就当这句话刚落音不久,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滞,只看见这个戴着草帽,只有地听境四层的男子直接向前一步跨出! 这一步,瞬间将气氛点燃了,将询问的局势变为了紧张对峙! 年轻气盛的天启境一层守卫者,怎受得了被一个无名卒这样一激,顿时脸色大变,满是愠怒,二话不说拔出剑来。 眼看一场打斗即将开始,但是他旁边那个地听境七层的守卫者将他拦了下来,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他的同伴看起来显然要稳重一点,眸光闪烁,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先生你叫做常玉对吧,还敢问常玉先生,你既然没有我门中之人的引荐或是吩咐,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要来找什么马?” “我再说一遍,它叫盛世。” “行,盛世就盛世,我问你,你从何而来,家住何处,师门从何处何人啊?” 这个守卫者,显然成熟慎重许多,又捎带着问了这样一句,顿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了戴着草帽的男子。 春之大帝大帝墓出世,可以说,现在这座山脉里,鱼龙混杂,卧虎藏龙,万一人家是一个自己等人惹不起的人物呢?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我从北方来,家住西北当阳城,师从落凤陈尚山,要往南方去,这番回答,可否满意?” 这一席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是愣在原地。 这算哪门子回答?西北当阳城,住在当阳城的人多了去了,师从落凤陈尚山,落凤?乍一听起来确实好像挺厉害的,但是根本没有没听说过陈尚山这号人啊。 顿时紫诩门的守卫还有围观的群众们脸色忽明忽暗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番话虽然没有起到直接震慑住他人的作用,但是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威慑力。 两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再出来回答你。” 颇为稳重的守门者迅速走进了山门之中,留下天启境一层的守卫和江常胜对峙了起来。 江常胜也不说话,而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一棵老树一般坚韧沉稳。 半刻后,那个守卫者回来了,只见他的脸上表情很是复杂,眼睛里带着疑惑来到了江常胜的面前。 “常玉先生,不好意思,由于我们紫诩门今天内部有很多事情,所以香主还有长老都很忙,不能够接待常玉先生。” “我门中长老托我问一句,还敢问常玉先生所找的那匹马,是什么马?” 江常胜冷冷的再次吐出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它是一匹踏仙,一变麒麟,二变真龙的踏仙。” 这句话一出,瞬间全场沸腾。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来找的马是踏仙?” “难道说昨天下午山里人们追逐的那匹踏仙,是他的?” “怎么可能?一个地听境四层的家伙,竟然拥有踏仙神马,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是什么来路啊!” 江常胜拥有踏仙神马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当初在当阳城春风馆里正好看到的一拨人知道,还有的话为数也不会太多,也都是一些盯着江常胜,或是别有用心关注江常胜的人物知道。 虎国之大,人口以万万计算,别说知道踏仙是否是一匹有主人的马,此时此刻面前这些人,也许对江常胜都是了解模糊的,更别说能够知道江常胜的详细信息了。 虎国绝大多数的人都听说过江常胜,可以说江常胜已经是无数人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料了,但人们了解的都是一个大概,真正认识江常胜,见过的并不多。人们对江常胜的认知,听到的都是各种版本,中心则是早已定格在一个被退婚的废物纨绔子弟形象上,时至今日,离那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人们基本上也都不怎么会想起来江常胜这个人了,所以此时此刻,人们根本不会把面前这个戴着草帽名为常玉的男子,和那个大名鼎鼎的江常胜联系在一起。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那位传话的守卫者脸色很是难看,紧接着和另一个同伴交头接耳了起来。 紧接着,天启境一层的守卫者显然是明白了什么,只见他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冷冷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山寨里并没有这样一匹马,阁下应该是找错地方了,请回吧。” 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人们都看向了江常胜,想要看看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戴着草帽的他许久未动,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微风吹过,人们的额头上不知不觉的都流出汗珠来,空气仿佛凝滞在了这一刻,人们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哼哼,什么落凤陈尚山,我们门派的人根本没有听说过,哪里冒出来的山野村夫,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像你这样的家伙,我们紫诩门每天不知道门口会排满多少。” 年轻气盛的天启境一层守卫者直接冷冷的说出这两句话,可以说是针锋相对。 一下子人们便明白了过来,显然成熟慎重的守卫者回去禀报以后,紫诩门的人根本没听说过常玉,也没听说过陈尚山,也懒得派人接见这个叫做常玉的男子。 至于踏仙?在场的许多人都略有耳闻,踏仙马好像的确是被紫诩门的人收住了,但是如果一个无名卒冒出来自己等人就妥协让步,或是轻易松口的话,紫诩门也不可能会跻身入一流门派,门口也不会有这么多渴望拜师入门的年少学徒们。 年轻气盛的守卫者一声冷笑,看向江常胜的眸子里满是不屑。 围观的人们顿时看向江常胜的眼睛也都是像看傻子一样,把江常胜当成了一个想要闹事的无名卒,什么落凤陈尚山?肯定是故意说一个名字唬人的。 其实并不怪人们不知道,因为活了一百二十多岁的陈尚山,早就隐退半生了,陈尚山传奇正盛的时候,在场很多人的父母都还没有出生。 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西莽王的儿子,世子江常胜?本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其实是可以利用这一层身份来向紫诩门施压的,但是江常胜并没有。 江常胜之所以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是莽王世子的原因不外乎两点:第一便是一旦说出来会很麻烦,因为自己的这一层身份,包含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在这种节骨眼上,江常胜如果过早的暴露了自己手里拥有的牌,只会有弊无利,先不说别的问题,就说现在,紫诩门收住了自己的盛世,如果是真的也就算了,万一是假消息呢? 江常胜早已是一个心智成熟的人了,在任何事情没有敲定之前,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 如果说,紫诩门没有收住盛世,然后自己摆出莽王世子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摆谱,岂不是闹了笑话?岂不是又要丢人现眼? 第二个不肯摆明身份的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江常胜打心眼底里,不希望人们议论自己,不想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自己,就算嘴上不承认,但是江常胜的内心无法否认,那件事过后,江常胜很多时候,都会讨厌自己,甚至是厌恶自己,讨厌自己的身份,讨厌当初的自己,每当回想起来那一天,江常胜都会厌无痛恨那一天的自己。没有人知道,江常胜打心眼底起,都想要忘记那一天。 如果这让李唐或是赵龙凤知道,一定会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因为江常胜,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呢?他恐怕是世界上最自大,最自负,最自恋也最自信的纨绔子弟吧。 江常胜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江常胜,也许没有那件事,没有那个人,江常胜终有一天也能独居于高楼之上,风华绝代,绝代风华。 但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从某个角度来说,正是因为那一天的开始,才开始有了今天的江常胜,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放着自己喜欢的浪荡潇洒日子不过,却非要入京的江常胜,一个孓然一人离开当阳城的江常胜,一个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江常胜,一个握住天火灵芝不肯松手的江常胜,一个早已化名为常玉的江常胜! 当我要入京那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也就是他暗自立下誓言的时候。总有一天他要向那天地山川,向那莽荒大海,向天地苍生证明他自己:生子当如江常胜! 也许外人听起来无法理解: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世子身份不用,好端端的本名江常胜也不再使用,这又是何苦? 但每一个了解江常胜的人都早已明白,每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都明白,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人格与人生,尊严和自尊的救赎! 此时此刻,无名卒常玉,正矗立在紫诩门的山门前一动不动。 “没听明白我的话吗?还不走?站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你想闹事?还想强闯我紫诩门不可?” “我数三声,三声之后,如果你还矗在这里不动的话,今天我陈冲就要教你做人了!” 天启境一层的他名为陈冲,人如其名,说话根本不会给对手留一分情面。 “三。” “二。” “一。” 时间停滞在了这一刻。 当一字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呆住了,因为戴着草帽的他,依旧一动不动。 陈冲愣住了,在他看来,自己三声数完,面前这个家伙应该立刻滚蛋才对,没想到的是,对方一幅根本不鸟自己的模样。 “我看你是活腻了!真他吗的是找死!” 陈冲感觉自己顿时面子挂不住了,年轻气盛的他怎受得了如此激将法?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陈冲整个人的气机瞬间爆发到了极致,每个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陈冲将剑从剑鞘抽出来的那一刻,空气都开始颤抖了,肉眼可见的波动与脉冲从他的剑身上产生而出。 这便是天启境与地听境修炼者的区别!地听境的修炼者们,说白了是刚刚入门,感悟天地,努力的吸取天地灵气来熬炼自己,锻造魂台。而天启境,已经可以开始熟练的将那些天地灵气转化为元力运用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和一招一式之中了。 就像是两个成年人打架,一个空有体魄和力气,而另一个,不仅仅有体魄和力气,还有更为强大的技巧来使用力气,无需多言,高下立判。 围观中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好元力,好剑,好强!” “陈冲要出手了,常玉完蛋了。” 陈冲离江常胜只有五步的距离,五步的距离,对于两个修炼者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距离,因为在这个距离之中,很难能够做出及时的反应和有效的应对。 陈冲这一剑从剑鞘抽出来之后,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凌空一剑就朝江常胜劈了出去。 那是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剑波瞬间激射而出,剑波周身的空间,呈现出不规则满是紊乱的模样。 这一道剑波,快到极致,五步的距离,只需要一秒多的时间,便会劈在江常胜的身上将他重创! 短暂的一秒,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算眼睛可以看到,大脑也很难反应过来,身体也很难做出任何回应。 人们仿佛已经看到戴着帽子的常玉被陈冲这一剑直接劈伤血溅当场,甚至是取走性命的场面了。 有人在惊叹,还有的则是忍不住眉头一挤,更甚至有胆子一点的人转过头去或是捂住了眼睛。 但是就在下一秒,几乎所有人都是瞳孔猛地一缩,那个名叫常玉的男子消失了! 当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常胜已经鬼魅的出现在了陈冲的面前,比陈冲的剑波更快,比一眨眼的时间更快! 这一刻,人们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整个场面中,最为震撼的便是陈冲了,陈冲这一剑从出鞘到劈出,江常胜都没有动,自己这一剑出去,江常胜就算是一个身体强度很高的地听境四层修炼者,不被劈成两半也得吐血重伤,但是他却快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 陈冲只看见那是一个潇洒的身影直接掠过了自己划出的剑波,紧接着一个简单而凌厉的肘击。 实实在在,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花哨技巧的肘击! 下一瞬,所有人张大了嘴巴,只看到江常胜一个肘击直接狠辣无比的击在了陈冲咽喉之处。 那是超乎众人想象的速度,那是无人能感受到的狠辣力量。 江常胜就像是一个简单粗暴扑出去的野兽,而陈冲则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地从地上腾起,然后倒飞出去五米之远,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在半空中洒出血花与血雾。 陈冲的剑波将十几米开外的一棵树,劈成了两半,坍塌了下来,而陈冲自己,则是沉沉的落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痛苦,鲜血狂涌,这两个画面几乎是同时产生的。 天地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这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我跟你说这不可能!” “地听境四层的反应,速度,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我是不是喝醉了没有睡醒!” “我的天呐,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这颠覆了我的认知。” “怎么会这样?” “他,他为什么可以快到这个份上?” “我没看错,是真的,以地听境四层之躯,将天启境一层的人干翻了!” “他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跨境击败对手,而且是大境界,这,这如果不是我今天亲眼见到,我都不敢相信!” 一片哗然与沸腾,所有人都激动了,江常胜这一战,超出了所有人理解的范畴。 那可是紫诩门的弟子啊,天启境一层的人啊!跟地听境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并且,如果江常胜是地听境八层或者九层,还能够理解一下,但是他才地听境四层啊! 五层以下,皆为凡人,江常胜一个连魂台都没有生出的人,他怎么做到这么快的?他凭什么? 人们都可以看明白这一战,江常胜的那个肘击,确实狠辣无比,可以说是直击要害,爆发出的力量可以说是地听境少见,但是这并不算什么,很多很多专注于力量的修炼者们,在地听境都能够达到这个程度。 但是江常胜为什么能快到比陈冲那一秒的剑波还快,人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这一战,陈冲败就败在,完全没有意料到江常胜的速度,换做在场的任何人,都意料不到,都会败。 陈冲还好在江常胜即将击中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的聚集元力抵挡了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换做一般人,如果不聚集元力进行防御的话,这一个肘击击在自己的咽喉上,估计得当场死亡。 即便如此,陈冲也差不多废了,他倒在地上,痛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喉咙被江常胜无情的敲碎了! 而江常胜,则是安静的站在原地,轻轻甩了甩袖子与衣服上的鲜血。 人们的议论声,惊叹声,还有紫诩门门生们愤怒和激动的叫喊声,在这一刻淹没了整片天地。 地听境四层将天启境一层击败,而且是完败,所展现出的水准,超出人们认知。 对于大多数修炼者来说,战斗其实并是一件不容易完成的事情,因为它考验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境界与战斗力,还有心理因素,判断力,一个人在对抗中所能够表现出的意志力等等等等。所以在平常,人们经常可以看到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 但是大多数时候,真正的交锋,往往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念生死,半步输赢。 比如说战场,战场是对修炼者最为磨练的地方,那里充满着杀伐,不会有任何喘息的余地,如果你敢放松警惕,或是大意骄傲,很容易便失去性命。还有一种情况便是两人交战,其中有一方非常强大或是有一方非常狠辣冷酷,经验丰富,战斗也会比较短暂,激烈而冷血。 没有人知道,江常胜修炼的功法典籍,是一本包罗万象,涵盖大千,甚至参透世界的书,名为《生死决》,江常胜的根基可以说是无比的雄厚扎实,所以江常胜对修炼的理解,对一个人身体的理解,对天地灵气,元力,等等等等许多东西的理解,根本和常人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没有人知道,江常胜的骨血,是万古无一的绝代圣体,带给他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特殊威势,如果说常人只需要一瓢水多的灵气就能喝饱,但是江常胜的身体,却需要一桶甚至在有时候是一缸,无与伦比的体质血脉,赋予了他超出常人的强度与战斗力。 更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江常胜,虽然表面上看是地听境四层,但是在那个夜晚,将一株天火灵芝都给吸萎缩的他,身体里所储存酝酿的天地灵气,早就够他突破到地听境七八层了,现在的江常胜,只是在等一个机缘,等属于自己的魂台诞生,然后便可以厚积薄发,直冲云霄,吞吐更多的灵气来熬炼自己的身体意识! 最重要的是,就在这两天,江常胜的身体上,还发生了一件事,他拔出了春之大帝留下的铩羽箭,拿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 春之大帝赋予了江常胜只有春之大帝才拥有的气机,只有春之大帝才拥有的血煞之气,只有那个名为成知威的男人才懂得的战决功法。 无数人做梦也想不到,江常胜拔下了铩羽,拿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所以江常胜刚才那一手,才会如此的狠辣果断,因为拥有了春之大帝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技巧,下意识里使出的,其实是春之大帝的战法,那一招的名字叫虎肘。 简单,冷酷,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直击要害,只为了一个字:杀。 只不过春之大帝的传承,是有代价的。江常胜虽然拔得了铩羽,但是想要彻彻底底的得到春之大帝传承,首先得继承春之大帝的意志与遗志,换句话说也就是那汪洋的血煞之气。 只有先继承了春之大帝的意志和遗志,才能够完完全全的得到五千年前他那君临天下的所有功法,秘籍,战法,心诀。 如果一般人拿到铩羽箭,恐怕早已贯彻了春之大帝的意志与遗志。但是江常胜,是独一无二的江常胜,是绝代圣体的江常胜,不可被同化,不可被侵蚀,不可被禁锢。 他不愿意做第二个成知威,就算可以拥有成知威的所有功法秘籍,战法心诀,可以拥有史诗级别的神兵铩羽,甚至是狂澜,他都不愿意。 哪怕成知威在未来某一天突然告诉自己,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一天一夜突破到追仙境成为大帝,江常胜依旧是那四个字:我不愿意! 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没有人知道这个自称为常玉的男子,每当他闭上眼睛,都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挣扎,彷徨。当他跨过瀑布,走进山洞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命中注定,在劫难逃。在今后的人生里,会与五千年前的春之大帝鏖战一生,只为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要做我自己! 于是乎,今日今时江常胜以地听境四层,逆天击败天启境一层的紫诩门弟子陈冲,常人是根本无法理解,也不可能想明白的,因为江常胜这看似简单的跨境一战里,包含了太多他们无法触摸到的东西。 体质,血脉,修炼根基,心诀战法,战斗经验,缺一不可。 陈冲彻底倒下了,整个人看起来濒临死亡,倒在地上狂吐鲜血,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眼神空洞,全身抽搐不停伴随着扭动,看起来痛苦万分,这种将死挣扎的表情,看起来骇人之极。 陈冲的倒下,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倒下,因为他的倒下,代表着另一个人的崛起。 而那个人,正被无数目光与惊呼声,议论声包裹,他戴着一顶草帽,衣袖上血迹斑斑,裤腿上污渍点点片片。 他低着头,像是一个孤独且冷酷的侠客,又像是一头拥有着巨大能量的人形野兽。 紫诩门一个又一个门生弟子冲了出来,有的开始救治生死不明的陈冲,而大多数,显然是要群起而攻之,瞬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而他,却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缓缓的走向前去,一边走入山门之中一边出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下常玉,今日拜访紫诩门众。” “诸多不敬,还请海涵。” “诸多冒犯,先请为教。”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独闯龙潭 第60章独闯龙潭 此时此刻,当江常胜面对重重敌手,云淡风轻的走进紫诩门的山寨里,山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 门外的人们彻底惊呆了,人们对江常胜的看法,从看一个傻子,变为看一个奇人,然后变为看一个狂人。 “我是不是看错了?嗯?他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人走进紫诩门里?” “他凭什么?” “这个家伙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要么就是一个我们根本无法看穿的猛人。” “太不可思议了,地听境四层瞬间击败天启境一层,他真的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你们说,这个叫做常玉的家伙,到底是疯子傻子,还是一个真的不怕死也不会死的隐藏强者?会不会他的境界其实很高,高到我们无法想象,只是展露出来的气机是地听境四层罢了。” “不会,他的反应速度的确快到不像是地听境四层,战斗力也许可以欺骗人们的眼睛,但是气机永远无法改变,这是苍天和青天定下的法则。每个人身上所流露出的气机,是从他的魂台之中勃发而出的,不可能造假!而这个常玉,很明显连魂台都没有生出来,他的气机确确实实是地听境的人物。” “对,我赞同这个看法,并且每个人修炼的方式和强度不一样,有的人注重力量,有的人注重速度,有的人注重对元力的掌控,修炼一途,越是往后,每个人的侧重点就越是不同,比如说有的人掌握了风雷之道,可以使用出风或是雷的奥义。而有的人则是掌握了火的本源大道,能够控制火焰。传说中有的人物,以时间为道,修炼到极致,可以轻易的控制时间,甚至可以逆转时空,超越生死。三千大道,不同的人擅长的领域不同,这个叫做常玉的家伙,在我看来,应该是一个身体强度,速度,反应,力量,都远超其他人的家伙。” “哇,修炼原来这么多学问啊,以时间为道?那如果有人能够领悟到真谛,掌控时间,岂不是可以超脱生死?” 江常胜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彻底的点燃了无数人的激情,引爆了全场。 人们围绕他而开始产生各种各样的议论,话题。 “春之大帝的大帝墓出世,现在这片山脉里卧虎藏龙,有着无数的奇人狠人,依我看,常玉应该就是属于那种不可以常理度之的狠人。” “那你们说,这个常玉到底能有多强啊?他竟然敢以这样的姿态将紫诩门的弟子打成重伤差点致死?” “你们快看,他一个人走进去,已经被紫诩门的人重重包围了!” 人们都开始观望了起来,有的人生怕错过了精彩的好戏,特地爬到山上,树上来进行观察。 “我觉得吧,他这一进去,很有可能会出不来了。” “嗯,我赞同,紫诩门是什么门派?现在可是一流门派,门派里有圣人的存在!这个常玉就算再强,还能是一个圣人?” “是的,这个常玉太托大了,他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地听境,陈冲的确是败给他了,这很了不得,但是我觉得只要任何一个天启境的强者,认认真真没有懈怠的对付他,他估计都够呛。更别说此时此刻他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别说地听境天启境,紫诩门什么境界的高手没有?出现一个鱼跃境的使徒,他今天都得彻底交代在这里。” “说不准呢,你们别忘了,他说那匹踏仙马的名字叫做盛世,也许是真的呢,也许他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呢。” “或者你们说,要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出来呢?” 不知道是谁说出这两句话,顿时一片安静,一下子人们都开始屏住了呼吸,开始眯起眼睛,或是踮起脚尖,努力的观望起来。 紫诩门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因为人们的高谈阔论和拥簇聚集,一下子开始吸引一个又一个过路人驻足下来,不到半刻钟,紫诩门的山门前,足足有上百人或远或近眺望起来。 而此时此刻身处话题中心的那个男人,也就是江常胜,独自一人站在山寨的中央,看着四面八方一个又一个气机强大的修炼者们,一动不动。 紫诩门的门徒们,果然了不得,年纪稍微大一点在二十二岁左右的,几乎都是天启境,或者离天启境只有一步之遥,而年纪的,甚至还有十岁的孩子,都已经是地听境三层,只比江常胜的境界低一层,可以说是非常了不起。 江常胜还有差不多半年就满十八岁了,十八岁的地听境四层,不管放在哪里,其实都算不上出众,甚至在紫诩门这样的一流门派里,江常胜的境界,还要被同门师兄弟嘲笑。 当然,人们不知道的是,江常胜从开始修炼到现在,也不过半年而已,而紫诩门中的门徒弟子们,很多都是从就开始熬炼根骨,学习书理,感悟天地了。 此时的江常胜,在无数人的眼里,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 陈冲被他的同门拉走抢救去了,而围住江常胜的人们,几乎每个都是愤怒无比,眸光里充满了怒火。 江常胜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只要稍微有一点异动,或者说展现出任何的攻击意图,自己将会瞬间被淹没。 而之所以紫诩门的弟子们这会儿将自己围而不杀,围而不剿,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或者不敢,而是他们暂时不能。 自己是以一个访客的身份走进紫诩门的,是客。 打伤了陈冲,说到底,也是因为陈冲先动手,并且有着明显的言语挑衅自食恶果的,江常胜想要拜访紫诩门,紫诩门作为一个一流门派,就算再怎么傲气,也得讲道理,讲礼貌,因为这关乎着他们门派的名声。 名声这个东西,对于一个门派来说很重要,实力会影响名声,但很多东西,最简单比如说为人处世也会影响到名声。紫诩门就算是一个有圣人存在的一流门派,总不至于傲上了天,谁都不放在眼里,对谁都没有一点尊重。 所以说,江常胜打败陈冲,紫诩门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拿江常胜怎么样,有无数围观群众看着,他们起码得拿出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理由,一个排面。 一个一流门派该有的样子。 如果江常胜被陈冲在门外打败了,江常胜就会被扣上闹事的帽子,人们则一笑而过。但江常胜却出乎意料的将陈冲打败了,紫诩门就只能吃瘪,人们则认真审视。 江常胜现在就像是一个孤独的侠客,更像是一个敢冒大不讳的英雄。 为了找自己的马而独自硬闯一流门派,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会被天下与江湖中的所有人都视为美谈。 试问天下苍生,哪家的儿郎不曾幻想过,一人孤胆闯龙潭,以一己之力硬撼敌手? 而现实之中,这样的人,终究是少数,这样带着浓厚浪漫主义英雄色彩的人与故事,是所有人向往的,喜欢的。 所以每个围观的群众们,都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今天要么看一场无关痛痒的戏,要么见证一个故事,一个传奇。 江常胜抬起头来,缓缓的摘下了自己草帽,他的神色平静如水,面对重重包围却没有一丝慌乱。 他的眸光,没有任何畏惧,带着冷酷与果敢,扫视过周围的每一个人的脸颊。 “紫诩门乃当世名门大派,就是这样欢迎客人的吗?” “看门的傲气冲天,门内的敌意重重,难道说,是我常玉高看了紫诩门,紫诩门只是一个蹩脚自大的家之派吗?” 江常胜这两句话一出,当场将他团团围住的紫诩门弟子便炸锅了,每个人都是愤怒无比,恨不得跳出来一刀将江常胜砍死,各种兵器响动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乎是同一时间向自己袭来。 “你算什么东西?” “竟然敢打伤我们紫诩门弟子,还硬闯山门,老子弄死你!” 江常胜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的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一道又一道汹涌澎湃的气机,如同浪潮一般将自己扑来。不仅如此,那是一道道寒光,一道道冷芒,一阵阵旋风,同时逼近自己。 “叮!” 当江常胜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是一把又一把的剑,一把又一把的刀,长枪锋利,大刀横空,一时之间,各种兵器几乎已经贴满到自己的身躯上,只要自己随便动一下,身上就会流血。 甚至是一把三尖两刃刀,刀尖正对着自己的眼睛不过一厘米,自己如果轻微的动一下,这把三尖两刃刀便会将自己的眼睛戳瞎。 那是一根黑发,从江常胜的头上缓缓飘起,落在了地上。 无数在远处还有高处围观的群众们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有女孩更是捂住了眼睛尖叫出声,每一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江常胜自始至终,从闭上眼睛感受气息到睁开眼睛,连动都没有动,眼睛眨都没有眨,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冷酷里藏着将露的锋芒,锋芒下遮盖着淡漠。 而许许多多人的手心早已捏紧,额头流出汗来,嘴巴张开再也合不上。 这一幕从这一天起清晰的烙印进了无数人的心里,也就是这一幕,就像一颗石子重重投进平静的湖泊里,掀起一阵阵涟漪。 他笑了,笑的不羁,笑的狂妄,笑的随性。 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泛起波澜,这个世界回响着的,依旧只有他的声音。 “诺大的紫诩门,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做主管事有名有姓有为之人吗?”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孟非鱼 第61章孟非鱼 “都散开吧。” 人群之外,响起了一个满是从容与镇静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围住江常胜的所有人都是神色一顿,表情不一,然后迅速的散了下来,那些刀剑棍棒一时间全部开始撤了下来,有人脸色愠怒依依不舍的放下武器,有人一声冷哼冷笑起来,但最终都自觉的退后,让出了一条路来。 江常胜一眼看过去,众人之间,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一身紫袍,长发束起为冠,鬓角有发垂下,眉清目秀,满是春风,身形修长,肌肤微白。 很好看的一个男人,卖相非常不错,这是江常胜对他的第一印象。 和所有紫诩门的人一样,他衣服的后背上,有着一个白色圆圈,圆圈内是一根紫色的羽毛。 他的腰间,系着一把青色的长剑,流光溢彩,好不气派。 他一出现,顿时所有人便看向了他,以他为主心骨,不得不说,这个男子很有排面,不论是他走到哪,众人都如同群星一般立于他的周边,而他宛若明月,立于当中。 “三师兄。” “三师兄你来了。” “三师弟,你知道吗,这个家伙竟然将陈冲打成重伤,现在命悬一线,生死不明!他说要找什么” 人们异口同声的开始唤起他,而他则满是从容不迫的模样,或是点点头,或是拍拍他人的肩膀,将所有人的情绪瞬间安抚了下来。 “孙礼,快去修习吧。” “王超,去巡逻山寨,别站在这里的了。” “你也去忙你的吧,这里的事情我知道了。” “好了,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这个叫做常玉的家伙,我会处理的,不是什么大事。” 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一般,一下子其他人和他比起来,瞬间犹如麻雀相比凤凰,砂砾对于珍珠。 他的从容不迫,温润动人,号召力与领导力只是半刻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人们听到他的话,即使有愤岔言语,但也都选择了相信。人群逐渐散开,有数十人站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他,而层层包围的众人都撤回兵器,开始回到了各自原先的位置上。 什么叫风度?这便叫风度,什么叫风采?这便是风采。 江常胜微微眯起了眸子,面前出现的这个年轻男子,显然非同可。 他面带微笑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在下紫诩门第八代弟子孟非鱼,见过阁下了。” 江常胜也投之一笑,简单的两个字开口:“常玉。” “方才常玉先生之事,我已知晓,首先我要对常玉先生说声抱歉。” “是我门中师弟行事不当在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常玉先生今日前来,是为了一匹名叫盛世的马,对吧。” 江常胜点了点头。 “没错。” 孟非鱼顿了顿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春之大帝的大帝墓出世,这两天在这片山脉里,所有人都在找春之大帝的大帝墓,我门中香主长老同样如此。” “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常玉先生,我们并没有收住什么马,更别说是一匹踏仙。” 江常胜低了低头,抬了抬头,认真的说道:“哦,是么?” “我绝对没有欺骗阁下,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如果有一匹踏仙马在我紫诩门中,在这山寨里,我孟非鱼愿意摘剑献于常玉先生你,先生随时可以用我的剑刺死我。” 江常胜眼睛一转,嘴角上扬起一个满是邪魅的弧度。 “不好意思,我多方打探消息,说那匹马在昨天下午的时候,确实被紫诩门的几位大能收住了。并且我来到这里,开始那个禀报消息的门徒给我答复的时候,神色异常,敢问孟非鱼先生是否能够解释一下。” 孟非鱼有模有样的说了起来,他的神色十分认真,完全没有半分说谎的模样。 “昨天下午,我门中之人并非在追逐一匹踏仙马,而是在追逐一个魔王。” “魔王?” “对,我紫诩门此次为了春之大帝的大帝墓,几乎出动了门中大半的人手,但是我们在寻找大帝墓的过程中,有两位弟子,被一个魔王残忍的杀害了。” “想必常玉先生肯定略有耳闻,那个魔王疑似是得到了春之大帝传承之人,春之大帝的大帝墓是不是被他发现了我们不知道。但是,无数人的确都看到了春之大帝的传奇之箭,铩羽。” “那个魔王现在十分危险,得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之后,疑似半人半魔,血煞之气汪洋如海,肉眼不可见其真容,已经暂时被列为天级的危险人物,现在正在被所有人通缉。” “哦?这样啊。” “没错,我门中惨丧两名年轻弟子,他们都是紫诩门未来的精英支柱,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那个魔王无情斩杀,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从前天开始,我紫诩门现在的山寨里,几乎没有一个大能存在。” “所有鱼跃境以上的修炼者都在外面,寻找春之大帝的大帝墓,寻找那个魔王,为弟子报仇。” 孟非鱼闲庭散步了起来,一字一句,有板有眼,认真无比。 “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踏仙马,我想应该是人们在追击魔王的过程之中,被误会了而已。” “如果真的有一匹踏仙马被大能收住了,我们紫诩门现在肯定是有动静的。但是我们山寨现在别说大能,鱼跃境以上的修炼者都没有。” “如果真的有踏仙马,我门中圣人肯定也已经赶往这里了。” “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我看未必!” 江常胜认真的盯住了孟非鱼,开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反驳了起来。 “我得到的消息,人家很明确的说是你们紫诩门收住了盛世,而且还放话出来,先到者先得,先得者先有。” “一个人误会了紫诩门,难道有几百人都误会了紫诩门?都看错了,听错了?” “再者说了,你们开始通风报信的那个门徒,已经暴露很多了,踏仙很有可能现在就在你们山寨里,只不过,你们的大能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大帝墓,比如说杀死你们两个门徒的魔王,比如说那个魔王的铩羽,所以山寨里暂时比较空虚罢了。” “然后我出现了,自报家门,你们一时之间,捉摸不透我到底是什么身份,碍于当下局势的敏感,只好客气的想要逐开我,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你们的看门弟子陈冲会和我大打出手,大打出手也就算了,重要的是,他打输了!” “并且,根据我的判断,紫诩门收住了踏仙之后,肯定有想过立刻带着踏仙马,离开这片山脉,离开西北,回到东土大本营里。” “但是,这里是西北,这里是常州,这里今天有着无数的门派,有着无数的权贵王侯,甚至帝王后裔,外族精英。” “你们害怕还没有带着踏仙走到一半,就被人截取了。” “所以怎么办呢?你们做出了一个决定,将踏仙藏在山寨之中,非但不能派高手重兵防守,反而要做出一幅山寨空荡荡的模样,来迷惑对手,让别人误以为踏仙马已经被你们带走离开了这片山脉。” “然后就是刚才你简短的话语里,提到了圣人这两个字眼。” 江常胜顿了顿继续说了起来。 “踏仙出世,作为一个圣人,怎么可能不感兴趣,怎么可能不会心动,所以,你们紫诩门的圣人,现在一定在火速前往这里的途中,只要等他来了,就算任何人对踏仙有觊觎之心,也基本无妨了。” 江常胜说完这番话,孟非鱼愣住了,他身后跟随着的同门们更是呆住了。 孟非鱼的脸上闪过一丝难看之色,眉眼里满是不舒服和锋芒,但是一掠而过。 他没有想到,面前的江常胜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慎密的人,说的每一句话,有理有据,他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是一个纯粹的冲动主义人格。 孟非鱼显然在撒谎,即使他表现的再怎么认真,再怎么从容不迫,但是他始终改变不了他在撒谎的事实,当江常胜这番推理说出口之后,孟非鱼的细微神色变化被江常胜收进眼底,忍不住内心冷笑了起来。 孟非鱼有些不敢相信,江常胜的脑力竟然如此强大,判断力很强,意识和思路都很清晰,对于细节的掌控更是发掘的很好,对人性和人心更是了解透彻,格外擅长博弈。 孟非鱼盯住了江常胜,仿佛想要看穿江常胜一样。但是他永远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只有地听境四层的男人,有着他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丰富人生阅历。 阅历阅历,一个人穷极一生,能够经历的事情都是有限的,但是一个人的阅,可以是无限的。 江常胜贵为世子,西莽王江业之子,他一出生的身份便注定了他的与常人不同。这些年来,即使江常胜再怎么纨绔废物,但是每天进入眺南府里的人,每天围绕在江常胜身边的那些人,每一个都是有本事的人,每一个都是有故事的人,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故事,阴谋阳谋,车船博弈,江常胜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这种阅历,是寻常子弟人家根本不可能具有的,也就江常胜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才能从接触到千奇百怪的无常人生,所以孟非鱼即使再怎么掩盖,再怎么掩饰,再怎么不漏痕迹圆滑工整的表演,在江常胜的眼睛里,都太嫩了。 演戏?我从到大身边无数人都在演戏,我早就看腻了。 本领?我从到大,身边无数有本事的人为我这个没有本事的人出谋划策,为我这个没有本领的人展示他们的本领。 博弈?我从大,见过的刺客杀手比你见过的女人还要多,什么阴谋阳谋,合纵连横,厚黑之学,我就算一辈子不看书学习,闭上眼睛也能比你数的清! 江常胜内心冷笑了起来,“跟我斗,你还太年轻。” 孟非鱼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之前的自然,他沉思了许久,看着江常胜开始回答了起来。 “看来常玉先生早已心中有了认定的事实和自己的说辞。” “我大可带着常玉先生在山寨里走一圈,如果常玉先生发现了自己马匹的踪迹,我紫诩门一定会配合常玉先生寻找的。” “如果没有的话,今日之事,不打不相识,就当交个朋友。” 孟非鱼走在前面,开始带起路来,一边走一边跟江常胜闲聊起来,言语中满是窥探之意,窥探的神色里,藏着一分算计和狠辣,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江常胜偶然一瞥,便捕捉到了。 “听闻常玉先生家住西北当阳城,师从落凤陈尚山,想必尊师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常玉先生究竟姓什么呢?那位号称落凤的陈尚山,又是何许人也。” “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我师父也只是一个山野村夫而已,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江常胜随意的回答起来。 “看来今天想要寻回盛世,会很不容易,肯定还有着麻烦等着自己。” “唉,三三两两,你们到底在哪啊,该不会出事了吧。” 江常胜一边走,一边观察,脑海里一想到三三和两两现在下落不明,心情顿时沉重和焦急了起来。眸子里闪过了一道血光,这道血光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人发现。 只是孟非鱼抱了抱胳膊忍不住出声说道,“嘶,怎么这么大的太阳,突然还有感觉有点冷意。”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树大招风 第6章树大招风 在苍天和青天的世界里,人们最看重的东西,不是钱,不是权,而是名。 在这个阶级分明,长尊有序,注重礼数的时代里。名望,是最重要的东西,不是简简单单用钱权或是力量来衡量的。天下之大,不固于东西南北,由于对名望的看重,所以,不论是谁在天下行走之时,不管走到哪里,碰到什么样的人,两个人相见交往的第一件事便是自报姓名家门。 由于人们对名望的炙热推崇,所以在这个世界里,衡量评判一个人的要素有三点:摆在第一位的是身份,摆在第二位的是实力,摆在第三位的是其他能力因素。 人们把身份摆在第一位,是因为身份便代表了一切,比如说虎国的圣帝宋琛,他是站在整个虎国最高处的人,基本上只要提起他,人们根本不会去思考探究宋琛是怎样一个人,境界有多高,有多少钱,有多少权利,有多少女人。便是因为他的身份,已经无需再去讨论这些话题,一个人的身份,是所有牌面堆积在一起而产生的。 再比如说五千年前的成知威,当人们提起他的时候,只会说四个字:春之大帝。 春之大帝便是他的身份,至于他到底有多少钱,有多少权,有着怎样的境界实力,人们其实是不会过多去思考或是质疑的。 身份往往决定名望,所以身份作为衡量一个人的第一要素,排在了第一位。 紧接着是实力,实力决定一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身份,任何东西都只是魍魉穷技,实力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实力可以给一个人带来身份,但是能带来多少名望,就要看具体的造化了,有实力不代表有名望,但是有名望,一定是怎么都有实力存在的,所以三要素里,实力排在了第二位。 第三位则是其他能力因素,比如说一个人的品质品德,相貌,交际能力,这些软条件构成了其他能力因素。 其他能力因素可以帮助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但是它能决定的分量始终是有限的,它可以让一个人得到实力或是获得名望,但是或多或少,或快或慢,总会卡在某处里。并且,其他能力因素,是非常不稳定的,所以排在了第三位。 说到底,这三样东西,身份,实力,其他因素能力,都是为一个人的名望而服务的。 人的名,树的影。 苍天和青天里,名望的是无数人一辈子重于生命的东西。 当然,世界上也有着无数这样或那样的人,比如说淡泊名利的人,比如说追求简单幸福的人。有名望的人,过着有名望的生活,没名望,一样可以将生活过的充实开心。 还有着像江常胜这样的人,一生下来就拥有了一切,他的身份让他一生下来就有了名望,而且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但是他却放浪不羁,纨绔颓糜,只有身份,却没有实力,其他能力因素更是差到了极点,所以他的名望在许多人眼里,反而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了。 苍天和青天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渴望名望,所以人们追逐实力,追逐身份,比拼其他能力因素。 世界的主流,大自然的规律,简单来说永远都是一句话: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但是主流不代表着主旋律,人生的主旋律,其实说到底只是三个字罢了:过日子。 所以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追求和选择,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路。 平凡平庸也好,高山流水也罢,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好与坏。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真实的路,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 此时此刻,孟非鱼很是头疼,因为面前这个叫做常玉的男子,自己完全捉摸不透。 想要窥其身份,但是却什么都无法得知,只知道常玉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无名辈,至于他的师父落凤陈尚山,自己等人根本没听说过,并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 孟非鱼作为紫诩门的精英人物,既然江常胜走进来了,自然是要应付的。孟非鱼其实根本不想搭理江常胜,如果每一个前来拜访紫诩门的人,每一个跟紫诩门有关联的人自己都要搭理,自己岂不是要累死了。 但是今日今时,这个神秘的常玉。一出现就将天启境一层的同门打成重伤生死未卜,一开口就是找自己的踏仙盛世马,自己还真的不能怠慢。 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这个常玉还有他的师父陈尚山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自己可就惹到麻烦了。 天下行走,两个人不认识的人一见面,第一件少不了的事就是互相发问寒暄,并不是虚伪的客套而已,已经形成了最基本的礼数,代表着对对方的尊重。 至于礼数过后,你怎么对待他人,那就是个人的选择了,品性好的人,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实力,其他能力因素如何,他都会对你有足够的尊重和认真,品性不好的人,比如说紫诩门的刘超郭莉,还有那个守卫者陈冲,盛气凌人,咄咄逼人。 江常胜的性子,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狂妄放浪之人,江常胜敢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但是江常胜的品德,却是很不错的,不论是对待任何人,都有着打心眼底最的礼数与尊重,从不高攀他人,也不低看他人,对强者尊敬,却不畏惧或是谄媚,对弱者尊重,却不优越和任意侮辱蔑视。 江常胜做人的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只要你有犯的苗头,我就把火苗掐灭在尘土里! 所以江常胜虽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但是在西北当阳城里,其实还真没有多少人憎恨或是讨厌他的,讨厌憎恨江常胜的人,大多数都是略有耳闻或是一面之缘的。 反而见多了江常胜的,少有说江常胜坏话,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做一百件好事,一件坏事就会破坏人们的印象,这是本性,共性。 江常胜最有名的莫过于不学无术,风花雪月醉生梦死了,但是江常胜却从没真污了哪家女子清白,如春风馆无果姑娘说的一样,从没见江常胜真的占有过谁。能够从在女人堆里打滚,还能够保持住理智,也算是男人中的极品了。 就像当阳城很多人后来传的那般,都散播消息说江常胜是一个先天不举的男人,江常胜从来都不在乎外界那些风风雨雨,也懒得辟谣。以至于从一开始哪家女子看到江常胜都躲,到后来所有的女子见到江常胜都不躲了,反而调戏江常胜,反而往江常胜身上蹭了。从一开始看到江常胜恨不得遮住身躯改变容貌,到后来变为一个个想要试图证明自己的魅力,证明他到底是骨血的理智还是体质的不举。女子们最后都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入这个江世子的眼睛,怎么着才能让他越过那个关口。 此时此刻,江常胜为了寻找盛世进入紫诩门山寨,和孟非鱼既然走到了一起,就有互相发问了解的环节,最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孟非鱼一番询问无果之后,江常胜也认真的出声起来。 “紫诩门乃是东土有名的大派,我早听闻大名,但是由于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还请孟非鱼先生为我介绍讲解一下紫诩门的教名教史。” 孟非鱼一听到江常胜这句话,立刻来了兴趣,他的脸上满是春风,显然十分得意,走在他身后的那些跟随弟子们,也都是一脸的自豪与认真。 “常玉先生,你可知道我们紫诩门的标志,白色圆圈中有一根紫色的羽毛,是因何而来的吗?” “在下不知。” 孟非鱼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我们紫诩门的历史,相当的久远,可以追朔到三百六十多年前,要比无数门派的历史都更加悠久。” “那个时代,我们苍天大陆上的虎国,与莽荒中的妖族经常连年征战,可谓是水深火热,民不聊生。” “那个战乱年代之中,人们崇尚武力,尤其是我们虎国的人,更加尊崇战力,毕竟我们是西大陆苍天大陆唯一的人类国度,直接承受着妖族的压力。” “而在那样一个时代里,虎国有一个人叫祝不应。” “这个人一生下来就是天生残疾,四肢不全,只有一条腿,他一生下来,便注定了一辈子要饱受折磨与嘲笑。” “可以想象,在那样的时代里,祝不应可以说是一个废人,当年的他,不仅武力不行,脑力也不行,读书不如人,学究明理也差到了极点。” “但他却是一个很有梦想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认输过,你知道吗,祝不应在当年,报名参军共计十七次。” 江常胜认真的听了起来,满是兴趣。 “可是祝不应太弱了,等同于废人,报名参军十七次,次次被拒,每个人都笑他,骂他,讥他,讽他。”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后来,有一个军队的伍士长被他的诚挚所打动,带着他进入了军中。” “那个伍士长带着一个二十人的队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斥候队伍。” “斥候的工作是相当危险的,刺探军情与绞杀收割,但基本都是侦查与反侦察。” “祝不应这样的人进入军中,伍士长给他安排了一份很简单的工作,收发文书。” 孟非鱼一讲起来,眉飞色舞,江常胜听得也很认真,仿佛看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血色时代,眼中浮现出那个参军十七次被拒十七次,天生残疾,四肢不全,脑袋也不聪明的祝不应。 “当废人祝不应进入军队不久,他的队伍就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上面要派他们去一个城池内掌握妖族情报。” “那个城池本来是人类的城池,但是已经被妖族占领了。” “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想要进入城池内获得情报再回来,在当时的情况下,可以说根本不可能。” “当时那支斥候队伍接到这个任务之后,几乎都绝望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等人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就算把命撘进去也不可能,让他们进入那座满是人类骸骨的可怕城池里去刺探军情,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去死算了。” “就在那时,一直做文书工作的祝不应突然站了出来,自告奋勇接下了那个任务,他对收留他的那位伍士长说,他就是一个四肢不健全的废人,不像其他军兵一样,有着明显的气机,都是有修炼境界的人,也许妖族不会对他怎么样,他愿意进城里去试一试,看能不能刺探到军情。” “这个提议立刻便被伍士长拒绝了,要知道,妖族绝非善类,他们很多时候,是真的会吃人的,像祝不应这样的废人,进去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十米远。” “但是伍士长熬不过祝不应强烈的要求,祝不应甚至以死明志,一定要去试试。祝不应从生活在战乱之中,他的理想便是进入军中,能够斩妖除魔,打败妖族,能够有一次上战场做贡献的机会,那是他做梦也想得到的,死?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被人嘲笑着,苟延残喘的活着。” “然后祝不应出发了,坚定的朝死亡的路上出发了。” “当年他几乎是跛着爬着进入那座城池的。” “他一进城里,妖族就把他抓了起来,开始疯狂的拷问他,祝不应的的孱弱身躯,怎么可能经得住拷问?一下子就被妖族给折磨的死去活来。” “折磨之后,妖族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废人,便把他杀了。” 江常胜听到这里,眉心一跳,满是惊奇。 “杀了?” 孟非鱼说到这里,眼睛里焕发出一阵阵光彩,他身后的同门子弟们,也都是一脸的希冀和崇敬。 “是的,你知道吗?妖族有一种怪物,叫做赤牙。” “赤牙是一种身高三十尺,宽八尺有余的怪物,只有三条腿行走,他的脑袋上,四面八方有着有六只眼睛,三只嘴巴,身体上有六条胳膊,是妖族有名的怪物。” “这种可怕的怪物,皮糙肉厚,速度极快,在战场上,一条胳膊带着武器挥过去,天启境以下的军士,几乎要死一大片,天启境以上的军士,勉强才能躲闪。这种怪物,可以说对人类普通军士的生命威胁极大。” “赤牙最大的特点便是好吃,是天生的大胃。” “赤牙在战场上,经常一只胳膊抓住一个人类就直接撕扯成两半,扔进自己的嘴里。” 江常胜听到这里忍不住眉头一皱,可以想象到有着六只眼睛,三只嘴巴,六条胳膊的赤牙发作起来的可怖画面。 人类有一个成语叫做两面三刀,这个成语如果替换到赤牙的身上,便是三面六刀,三口赤牙。 “赤牙这种怪物,在战场上是杀人机器,但是在平时的生活里,在妖族的世界里,是垃圾桶。” 江常胜一愣,满是诧异。 “这种怪物,荤素不忌,什么东西都吃,平日里在妖族,对妖族来说,就是一个清扫工具。” “而当时被妖族拷问到差不多快死的祝不应,就被他们当成是一个垃圾,一个废品,一块烂肉,扔进了赤牙的嘴巴里。” 江常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个故事,很有画面感。 “运气好一点的是,祝不应并没有活剥或是咬烂,而是直接被生吞下去,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祝不应被赤牙生吞下去,没有死的他,在那个赤牙的肚子里发现了一根紫羽。” 江常胜没有想到,世界之大,还有这样的故事。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不应,从到大,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祝不应,在一头赤牙的肚子里,得到了上苍的回应。” “上苍给予他的回应便是一根紫羽。” “传闻中,那根紫羽是一件上古时期遗留下的神品,具有神鬼莫测的威能,里面更是包含着传说级别的功法心诀。” 孟非鱼说到这里,满是豪情万丈。 “那头赤牙不知道在哪里吞下了那根紫羽,一直没有消化,留在肚子里。” “也就是那根紫羽,让祝不应得到了新生,他手握紫羽,在赤牙的肚子里沉积七七四十九日之久!” “当所有人都以为祝不应死在妖族手里的时候,当妖族那头赤牙被牵出去清扫战场的时候。” “祝不应从赤牙的肚子里冲了出来!” “虽然依旧是四肢不全,但是他早已不是当初的祝不应了,手握紫羽,化茧成蝶,一口气突破进入参道境,成为一名大能!” “从那天起,世界上少了一头赤牙,多了一个手握紫羽将情报带回到人类腹地的斥候,大能级别的斥候。” “也就是那天,参军十七次,被拒十七次的祝不应,朝闻道,夕成名!” 不得不说,孟非鱼这个故事讲到这里,让江常胜听得都是心潮澎湃。 朝闻道,夕成名,江常胜可以想象到,那是怎样一个男子,那是怎样一段人生经历,那是怎样一个传奇! 大概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是命运之不可捉摸,祝不应的人生与故事,让人心神摇晃,赞叹不已。 “祝不应在那个年代的战乱结束之后,回到了东土,他是一个英雄,一个无数人钦佩仰慕的英雄。” “他却没有丝毫自满自大,退伍之后,安心沉醉于修炼之中。” “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是那个时候起。” “紫诩门,便已经应运而生!” “从一个民间的门派,一步一步,没有花里胡哨的过程,没有一步登天的机缘与身份背景。” “而是历经三百多年踏踏实实走到今天,紫诩门,东土赫赫有名的大门派!” 江常胜忍不住拍起手来,不管怎么说,祝不应都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人,一个值得鼓掌的人。 “啪,啪,啪。” 江常胜在这一刻,大概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紫诩门的弟子们,身上和眼睛里,都有着无法遮盖的自豪与自信,还有自满转化为的优越感。 因为身处这样一个传世门派中,不论是谁,都会忍不住产生骄傲的。 紫诩门的第一代掌门人祝不应,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英雄人物。 三百六十多年前,比西北江家两百七十多年的历史都要悠久,走到今天更是出了圣人,不得不说,真的很值得钦佩。 江常胜立刻便释然了,心想如果自己也处在这样一个门派里,时间久了,自己肯定会是满身的骄傲与自信吧,难免就会对其他人产生蔑视和傲慢。 江常胜转眼又摇了摇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该怎么说好呢?有这样美好丰富历史的紫诩门,走到现在的和平年代,很多东西,其实也慢慢潜移默化变质了。 “真的很值得钦佩与尊重。” 江常胜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没有半分虚伪与客套,看向孟非鱼与其他人说道。 孟非鱼点头道谢,“常玉先生,谢谢你的夸奖。” “不客气。” 山寨并不是很大,毕竟是临时在山脉里搭建起来的,所以一番交谈之后,江常胜也转的差不多了。 快走到一个罕有人迹的角落时,孟非鱼开口说道:“常玉先生,找到你的马了吗?” 江常胜笑了笑,低了低头,抬了抬头,与孟非鱼的交谈归交谈,一码事归一码事,一路过来,江常胜并没有放松任何警惕。 江常胜和孟非鱼都互相心知肚明,之前都只是照面上的来往,而今天真正的篇章,才刚刚要翻开。 “常玉先生,我还是那句话,以我的人格发誓,我们山寨中并没有你所说的踏仙马,你道听途说的故事是假的,你自己推测的局势也是错误的。” “我可以很认真的说,如果有踏仙马,你就用我的青影剑将我刺死,将我的头颅割下。” “如果没有,常玉先生你也可以随时从我们的马厩里挑一匹马上路。” “我们紫诩门是世间名门大派,其实每天碰到常玉先生这样的人,很多。” 孟非鱼说到这里,连忙改口。 “哦不不不,我没有污蔑常玉先生你,没有说你闹事的意思,更没有质疑你品德行为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了。” “我只是想说,难免会有人对我们紫诩门产生误会。” “毕竟,有个一个词语常玉先生你肯定听过是不?” “树大招风。”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江常胜和他的马 第6章江常胜和他的马 江常胜听到孟非鱼的话,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在山寨间漫步起来。 孟非鱼还有其他弟子跟在后面,紫诩门的弟子们显然对江常胜不耐烦到了极点,都做出一幅嫌弃的模样,其中一个弟子声上前问道:“孟师兄,我们为什么要陪这个常玉在这里耗着啊,照我看,直接赶他走就行了。” 另一个人立刻附和起来,“是啊,陈冲被他重伤,现在生死不明正在抢救,而我们却要陪他在这里绕圈子,师兄,要不你先离开一下,就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悄悄的把这个常玉给办了!” 这个弟子说完话,眼中露出了一抹狠色。 孟非鱼则是摆了摆手,面带微笑,“不可,现在是敏感时刻,这个常玉的身份来历很是神秘,现在我们山寨里所有的长老和香主倾巢出动,山寨里毫无防备,万一惹出了大乱子可就不得了了。” “我已经得到了暗报,我们的掌门大人已经从东土连夜赶往这里了,按照时间来判断,要不了多久,掌门就会归位。” “在掌门没有抵达之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维稳,安顿好一切明白吗?” 弟子听到孟非鱼的话,脸上写满了忍耐。 “可是师兄,依我看,这个常玉就是一个无名卒而已,如果随随便便一个无名卒都能闯入山寨找东西的话,再过一会儿,岂不是要出现第二个常玉?第三个常玉?那样会更麻烦的。” “我觉得,此时的下下策便是上上策,直接杀了常玉!杀鸡儆猴!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紫诩门不是随便就能招惹的。” “不可!方裘,你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孟非鱼一声冷喝。 “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个办法吗?但是我问你,万一这个常玉真的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万一他的背后有我们招惹不起的人,万一那匹马真的是” “相信我的判断力,这个常玉不简单。” “方裘,你就是性格太急躁了,所以现在都没有破入天启境,还在地听境九层。” “我们紫诩门是当世名门大派,名门大派就要有名门大派的样子,现在外面还有无数人盯着我们呢,放心吧,陈冲的事不会这样轻易作罢的。” “我们要先礼后兵,明白吗?” “只要这个常玉找不到他的马,我们就有理由把他赶出去了,等他一出去,我就立刻派人至他于死地!” 名为方裘的男子听到孟非鱼的话,这才安静下来。 孟非鱼说到这里忍不住怒哼了一声。 “都怪陈冲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要么就以礼相待,要么就直接打到他没话说,但是没想到,这个常玉” 孟非鱼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方裘,师叔师伯们留下的阴阳九宫阵,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阴阵里那对姐弟已经被彻底封住了,这会儿应该在昏睡之中,只是” 孟非鱼眼睛一眯。 “只是什么?” “阳阵里的那匹马,从被封住开始,状态就很不稳定,那匹马太霸道刚烈了,我怕那匹马会挣脱束缚。” 孟非鱼听到这里,神色一沉,紧接着便恢复如初。 当孟非鱼与方裘暗自交谈的这个时候,江常胜则是站在山寨的最高处,向四周观望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山寨的最高处是建着一座台子,这座台子显然是基于点将台的形式模样建造而成的,至高之地,是一张铺着鹿裘皮的椅子,显然是掌门之位。 孟非鱼带着师兄弟们走了上来,“常玉先生,可有发现?” 江常胜笑了笑,“我发现呐。” “你们这座山寨的风水不好。” 弟子们听到江常胜的话都是脸色一变,满是怒意。 名为方裘的年轻男子忍不住一声怒喝,“常玉,别给你面子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到底有没有找到你的马,找到了就快滚,找不到也赶紧滚!” 当方裘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只看见江常胜的脸色变了。 负手而立站在高处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被重重敌手包围的惧厉之色,前一刻还是面带微笑的他,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寒光乍现。 也就是这一个眼神,让紫诩门的所有弟子闭嘴了。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产生了错觉,恍惚之间,仿若他们正面对着的这个常玉,并不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无名卒,而是一个身体里蕴藏着巨大能量的冷血怪兽,而自己等人,就像是栈板上的草鱼,瓮坛中的白鼠。 这种感觉,他们平日里只会在门派中的香主长老身上感受到,那些香主长老,哪个不是鱼跃境的中流砥柱?哪个不是参道境的大能? 也就是这一个眼神,让方裘等人闭上了嘴巴,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江常胜的脸。 “这个眼神,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在这个常玉身上” “一定是我想多了。” 每个人都开始在心里对自己解释起来。 孟非鱼则是脸色微微一变,咳嗽了一声。 “我师弟年轻气盛,年轻人嘛,有点血气是正常的,有口无心,常玉先生勿怪。” “常玉先生说我们山寨的风水不好,在下倒想请教一下,何来不好?” “我们山寨的选址还有建造都是门派中的大能出手。” “虽然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山寨,但是也富有一定的造诣。” “常玉先生你看,我们山寨位于山脉中高处,俯瞰四周,不但对四面八方一目了然,同时四周山高谷深,形势险要,不远处又有清河水挡道,进可攻,退可守。” “试问,万一真的对敌起来,我们山寨难道不是一个兵家必争,群雄角逐的军事要冲之地吗?” 孟非鱼说完话,满是自信之态。 江常胜则是直接冷笑了起来。 “荒谬,真不知道你读的哪家兵法?贵派长老读的哪门子兵书?” 孟非鱼听到江常胜的话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弟子们也都是一脸愠怒。 江常胜则是看着四面八方说了起来。 “居高临下不错,一目了然也没错,进可攻,退可守也没错。” “但是这是建立在此处设立为关隘的基础上。” “如果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关隘,作为一个哨所,的确可以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作用,或是占据制高点而痛打落水狗的效果。” “但是常某人斗胆问一句,你们紫诩门的这座山寨,是作为关隘存在的吗?是作为哨所存在的吗?” 江常胜的每一字每一句,掷地有声,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皱起眉头听了起来。 “你们紫诩门的这座山寨,可是作为你们在这片山脉里的大本营而设立的!” “你们紫诩门就这么一座山寨,就这么一座大本营,却敢设立在这种地方,我倒要问你们。” “假如真的与敌人开战起来,敌人要是将你们这座山包围起来,切断你们四周的水源,封锁你们所有的出入要口,你们怎么办?” 所有弟子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作何回答。 孟非鱼笑了笑说道。 “兵法有云,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我们占据了制高点,想要破开敌军的包围圈,发起猛冲,还是很容易的。” 江常胜哈哈大笑。 “制高点?包围圈?猛冲?势如破竹?” “你是在逗我发笑吗?” “我斗胆问一句,一鼓作气杀出重围简单,还是围尸打援简单?” 围尸打援是一种非常常见的作战计策,从字面上的意思理解,就是蹲守敌人的尸体,来一个援军,就射他一箭,利用的人性的弱点,因为基本上没有人会看到自己的亲朋好友倒在远处而不冲上去救的。 可以设想,紫诩门要是被包围在了山上,敌人可以守起来,然后也不杀人,就不断的打伤打残紫诩门的人,然后只要紫诩门的人冲动了,忍不住来救自己的同门了,那么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拿下。 杀人简单,救人难,紫诩门想要救人,只会倒下更多的人。 江常胜继续说了起来。 “敌人只需要围而不攻,就可以活活的把你们逼死在山上!” “你们没了水源,没有了食物,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冲法!” “杀出重围需要的是一鼓作气,只要你们失败一次,就很难成功了。” “而你们的敌人,只需要在山寨的四周,吃着火锅,唱着歌,没事了折磨一下你们那些只剩一口气的同门师兄弟,就能把你们打到屁滚尿流!” “可以说,根本不需要废吹灰之力,敌人就可以把自己的伤亡减少到最,把你们全部歼灭!” 孟非鱼听到这里,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再也没有人出声说话了。 都是一脸悻悻的模样,更是有一个年轻女弟子,被江常胜最后屁滚尿流,全部歼灭那几个字震得身子一颤。 无话可说的孟非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还是迅速的恢复了神色。 “常玉先生好见解,一番话让在下大梦初醒,受教了。” “还敢问常玉先生,平日里读的都是什么书啊?” “想必一定是兵家之绝学,理家之精华吧。” “不好意思,我读过的书很少,大多是一些诸位不太爱看或是不会去看的书。” “哦?什么书?麻烦常玉先生推荐一番。” 江常胜嘴角上扬一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比如说《春十三娘》c《银瓶梅》c《石蒲团》c《合情宝典》。” “至于兵法理书什么的,我从大真的没看过,也就是最近才开始慢慢看了一点正书。” “对了,我推荐你一本《天下无双》” “这本书讲男女之事,可以说是非常的不错,当之无愧的‘天下无双’。我保证你们看了过目不忘,醍醐灌顶。” “哎呀,风花雪月,雪月风花,一说到这里,我真是想念当阳城的春风馆啊。” “你们可不知道呐,能够在花前月下与美人相交而坐,敞开心扉互相毫无隐藏地品尝世间美味,探讨男女之大哲学。” “是多么畅快舒服的一件事啊。” 当江常胜说完这番话后,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紫诩门的弟子们,大多数都是年轻气盛情窦初开。他们常年于门派中刻苦训练,而情爱之事,男女之态,对他们来说大多数都是懵懂的。 在苍天和青天大陆之下,人们的生活作风通常是比较放的开的,但是这只限于大千世界,而在军伍之中,或是说门派宗教之中,却很保守严格。 因为对于大多数修炼者来说,男欢女爱之事,只会挡住和蒙蔽他们的问道之心,所以像紫诩门这样的大门派里,对男女之事通常都是明令限制,或是严令禁制的。 江常胜说的那些书,每一本在他们的门派里,可都是,更别说江常胜说到春风馆时的颓靡浪荡。 而此时此刻江常胜这一番话说的露骨暧昧无比,眉眼更是风流之极,让他们这群十七八岁的‘孩子’怎受得了? 男弟子们在这一刻都是又好奇却又不敢多问多想,眼睛里满是羡慕,血气方刚的他们,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江常胜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对于他们来说,都极富有想象力和冲击力。 而其中三四个女弟子更是心跳加速,脸都红了起来,没有一个敢抬起头来的,生怕别人发现自己那被触动的肌肤,还有那一丝荡漾的春心。 一个女弟子此时已经从额头开始发红,红到了脖颈。 另一个女弟子则是偏过头去暗骂一声登徒子,臭流氓。 还有一个女弟子听到江常胜描述春风馆的时候,更是身子一个激灵。 孟非鱼也是神色一阵变化不定,片刻之后,咳嗽了一声,瞪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们一眼,所有人这才连忙端起了自己的模样神态。 而江常胜,则满是风流浪荡的模样,嘴里依旧念叨着什么什么姑娘最棒,什么什么姿势会最舒服,听得人们一阵神晕目眩,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这一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数风流人物还看当阳的常胜。 孟非鱼是场内心情最愤怒的人了,他先是陪着江常胜找马,接着卖弄学问被打脸,连带着整个紫诩门都脸上无光,现在自己等人又被江常胜调戏,但却只能动口不动手,可想而知,此时此刻端着架子的他,内心该是何等的不舒服。 “常玉先生好学问,在下佩服。” 他想了半天,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应付江常胜。 但是江常胜下一句话再次让孟非鱼和众弟子脸色大变。 “哎呀,你说你们也真是的,很多人从就进入了门派中刻苦修炼,都这个年纪了,很多人其实早就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但是你们却还被压抑着男女之情事。” “唉,我真是替你们打抱不平啊。” “你们说,这情之所往,欲之所向,乃是每个人天经地义的本能之态啊。” “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 “我听说你们这些大门派里,有人因为所谓的追仙问道,到了六七十岁还未经人事呢,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还是很多人呢。” “唉,美好的人生,大好的时光,就应该想吃吃,想睡睡,喜欢哪家姑娘就去追,喜欢哪家儿郎就去降。”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江常胜把孟非鱼等一行人撩拨的心绪彻底乱了。 江常胜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可以说是离经叛道四个字不为过。 “我要是哪天开宗立派了,一定不会立这些破规矩。” 说到这里,江常胜伸出手去,拍了拍孟非鱼的肩膀。 “等以后哪天我碰到你们紫诩门的掌门了,我会给他建议的,让他们把你们的私生活放开,不要管得那么严,这完全是阻碍我虎国青少年身心的健康发育嘛。” “修炼什么的事,能大于天?大于人的人伦本性?这个世界上又没有神仙,依我看呐,人的本性,要比神仙更加高贵,不修炼又死不了,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孟非鱼有些怒了,在他的眼里,江常胜应该是一个很快就能搞定的人。 但是没有想到,江常胜不论是说还是做的,都是一套一套的,骂人不带脏字,损人有理有据,还连带着一套体操式的洗脑。 “常玉先生,这些事情以后我们有机会了再聊。” “我们陪着你已经把山寨转完了,先生你找到你的盛世马了吗?” “常玉先生,恕在下直言,今日常玉先生先是将我门中弟子重创至生死不明,但是我等依旧以礼相待,已经是很大程度上的让步了,如果常玉先生现在还找不到自己的马,再下还冒昧的请常玉先生先行离开。” “我们紫诩门的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待到下次闲暇之时,常玉先生再来与我们畅聊也未尝不可。” 江常胜忍不住叹了一气。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打伤陈冲,又不是我没事要打他,是他自取其辱在先,孟非鱼先生怎么能开始这样翻旧账呢。” 孟非鱼在这一刻真的有些急眼了,他脸上那满面的春风笑容,看起来多了一分僵硬和冰冷。 “常玉先生,我紫诩门好歹也是名门大派,今日今时局势微妙,常玉先生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走进山寨的。” “我没有要赶走常玉先生的意思,只是怕外人误会了我紫诩门,或是误会了常玉先生。” “所以还请常玉先生先行离开,给外面那些等着看戏的人一个交代。” 江常胜连孟非鱼看都没看一眼,微微一笑说了起来。 “也对,到底是名门大派,吃要有吃相,坐要有坐相,睡要有睡相。” 孟非鱼身后的方裘听到这句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忍不住开口叫嚷了起来。 “常玉,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打定主意要闹事了?” “真当我紫诩门是好欺负?” 江常胜冷瞥了方裘一眼,满是随意之态回答道: “不好意思,是在下懒散浪荡惯了,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 “我也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不会蛮不讲理的。” 孟非鱼挤出一个笑容。 “常玉先生,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马厩里,你挑一匹你喜欢的马,我们紫诩门送先生你了。” “我们更是会帮忙打听常玉先生你的那匹踏仙盛世马。” 江常胜开始从点将台上走了下来,所有人跟在他的身后。 每走一步,江常胜便会说一句话。 每说一句话,江常胜的神色都各有变化。 “看你们紧张的,一个个跟防贼一样盯着我。” “该转的也转了,该说的也说了,好像你们的确这里没有我的马。” “感谢诸位的盛情接待,真是让在下我很是不好意思啊。” “今天给各位添麻烦了,我这就离开。” “对了。” “你叫做方裘是吧,我看你比我还要一两岁,年轻人,火气重,我理解,但是一定要记住呐,做人做事,要沉得住气。” “不然我跟你说,你迟早要吃亏,晚吃亏不如早吃亏,后吃大亏不如先吃亏。” “你刚才开始说话的时候,让我滚是吧。” “嘭。” 江常胜一脚就将方裘从点将台的台阶上踢了下去,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想到这个常玉竟然如此霸道冷酷,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并且无比的胆大! 方裘根本没有料到江常胜会突然给自己一脚,地听境九层的他,离江常胜的距离很近,连天启境的陈冲都没能挡住江常胜,更别说他那一身本事了,当场就被江常胜这一脚踹的屁滚尿流,灰头土脸。 “常玉,我要杀了你!” 从地上爬起来的方裘像是一只愤怒的雄鸡,当即一声怒吼,一身气机勃发出来,就要跟常玉大打出手,但是却被孟非鱼伸出手拦住了。 “师弟,你这急躁的性子确实该改改了,还有陈冲那股子傲劲。” “师兄,我!” “别说话了,送常玉先生出寨!” 方裘的眼睛里写满了怒火,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把江常胜的嘴给撕烂了,身子给劈成两截,却无可奈何,只能强压下怒火。 孟非鱼眸子里满是冷意,也早已忍耐多时了,此时只等着把江常胜送出紫诩门。 江常胜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光是这份淡定与从容,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一般人要是独闯龙潭,孓然一人打进一个门派,估计早就压不住自己更压不住对方了。 但是江常胜却以地听境四层之境,无名卒身份在紫诩门山寨里如此行事。 这一幕被许多站在山寨外围的人们看到,人们都是又惊又奇。 人们虽然听不到江常胜等人说话的具体情况,但是通过表情,动作,状况等等,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许许多多的围观群众都忍不住为江常胜惊叹起来。 就当江常胜走下点将台的时候,他再次停住了脚步。 一行人都是神色一顿,孟非鱼本人更是眉头微微一皱,内心已经烦到了极点,怒到了极点。 人们只看见,站在前方背对众人的江常胜,偏了偏头,眸光是冷峻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带着浅浅笑意的弧度。 “你们知道吗?” “盛世啊,它很认生的。” “盛世这匹马像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倔,非常倔。” “我这个人嘛,是属于那种跳了黄河也不死心的。” “盛世嘛,则是属于那种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 “我们俩在一起吧,就更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八斩刀 第64章八斩刀 孟非鱼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大变,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镇定自然之态,其他弟子也都是脸色难看起来,而那个跟江常胜一直都有摩擦的方裘听到江常胜的话后,彻底暴走了。 “常玉,你他吗装什么装?一个无名辈而已,你当我们紫诩门的人都是被吓大的软脚虾?” “孟师兄,今天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要拿这个常玉开刀,谁都别拦着我。” “看我杀了他!” 这句话刚一完,方裘动了。 他的双手之上陡然多出了两把八斩刀,何为八斩刀?又名合掌刀,是由两把大一样的锋刀组合而成,分开后,交叉平放看起来像是一只蝴蝶,是一种非常迅猛的近身兵器。 古往今来,天下的生灵们都是向生而行,于求生或杀戮之中,创造出了无数的兵器,拳术,战技。 而兵器之中,在民间谈论起来,往往会说十八般兵器,一般是指弓,弩,枪,棍,刀,剑,矛,盾,斧,钺,戟,锤,戈等常见的十八种。 但实际上,兵器在不断的演化更新之中,早已多的数不胜数,如果加上各种奇门兵器还有形形色色的暗器,可以说是穷尽想象之可能。 此时此刻方裘一出手的这两把八斩刀,随着他的迅猛攻势,犹如团雪滚滚。 孟非鱼一声暗骂,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弟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和常玉打斗了起来。 其他弟子瞬间便一拥而上,形成包围圈,将方裘和常胜两人包围在了里面。 “孟师兄,怎么办!” “需要制止方裘师兄吗?” 一个女弟子连忙焦急的问了起来。 只见孟非鱼之前还是满面的春风和微笑,此时此刻却是阴沉如水。 “不要拦!” “既然方裘要打,就让他和这个常玉打,你们在旁边看着就好。” “听我口令,一旦方裘有失,立刻将常玉制伏在这里!” “同时传令下去,让所有天启境以上的弟子都前来这里,摆出藏鼠阵。” 女弟子一脸的迷茫,不明白自己的师兄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之前还一直在忍耐,一直忌惮常玉。为什么突然就默许了方裘对江常胜出手?为什么还要派所有弟子前来,摆出藏鼠阵。 片刻后,女弟子一脸的恍然大悟。 “师兄,你的意思是,要将这个常玉抹杀掉?” “别问了,快去传令,我在这里看着。” 孟非鱼说完这句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远处,只见山寨四周,有许许多多的围观群众,正在努力的关注着这里的动态。 “常玉,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只能让你去死了。” “看来那匹马十有还真是你的,但是你可以死心了,我紫诩门是不可能让那匹马拱手归还的。” 孟非鱼内心里冷笑了一声,紧接着看向场内。 只见被诸位弟子围在中央的方裘,此时此刻青筋暴跳,如同暴怒的野兽,双手两把八斩刀缠头撩花,步伐迅捷如电,正和江常胜打的难分难解。 江常胜脸色冷峻,身法迅捷,此刻看起来很是吃力,正在不停躲避着方裘的攻击。 方裘是地听境九层,并且已经在地听境九层卡了很多年了,虽然一直没有突破进入天启境,但实力强劲,可以说是地听境里了不得的人物。 江常胜没有想到,这个方裘一出手,要比那个天启境的陈冲更难对付! 陈冲和自己的一战,之所以江常胜可以一招定输赢,已经无需多解释,其中的复杂比拼常人难以预见。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一个没有丝毫大意,一出手就是步步紧逼,杀招连出的方裘。 江常胜的优势顿时便不明显了,劣势也逐渐的显现出来。 就算江常胜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人物,魂台都没有生出来,而方裘早已生出魂台,气机勃发,元力调动起来要比江常胜强的多。 山寨外那些站在高处的围观人群们兴奋地叫出声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喂,你们快看,那个常玉,和紫诩门的人再次打起来了!” “之前不是看起来很融洽的模样吗?看来他们双方没有谈拢,这下子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你们快看呐,那个紫诩门的家伙好强,两把八斩刀龙飞凤舞,速度好快,每一招都狠辣之极,常玉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 “常玉吃瘪了!” “你们快看,紫诩门的家伙使用的八斩刀,一身刀法强势之极,每一步都踩在常玉的步子上。” 就在人们议论之时,江常胜的左臂中了一刀。 衣服被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方裘的刀法与身法都可以说是同境界里的佼佼者,江常胜此时此刻脸色冷酷,眉头紧皱,正在不停的躲避着方裘的攻势。 方裘的攻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地听境九层的他,每一刀斩出,都带着一道浅浅的刀气,那是魂台将灵气转化为的元力,只要江常胜一不心被击中,刀气可以轻而易举的割袍断发,甚至是让常胜丢掉性命。 此时此刻,正在和方裘激战的江常胜,忍不住在内心里惊诧了起来,“这个方裘竟然如此了不得,他的刀法和身法,正好克制住了我的长处!” “我还没有生出魂台,在战斗的时候,不能够调用魂台里的元力,先天就落了下风,而我所具备的长处是寻常修炼者没有的爆发力,速度,战斗力。” “而这个方裘的八斩刀刀法和身法讲究的是贴身近战,一直跟我寸步不离,每一招都是杀招,我很被动。” “如果再不寻找机会击败方裘的话,我很有可能会倒在这里!” 江常胜和方裘从点将台上,打到点将台下,再打到点将台上。 这是江常胜真真意义上第一次和修炼者的交手,此次交手,让江常胜很是难受。 八斩刀在方裘的手上,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方裘本人更像是一块牛皮糖,死死的贴住了江常胜,刀法快准狠,最可怕的并不是他出刀快,而是他收刀更快! 江常胜讲究的是一击必杀的爆发力,一直使用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战技和招数。而方裘的身法和刀法,正好讲究的是刁钻迅捷,贴身刺杀。 换句话说,方裘就是一个刺客,江常胜则是一个战士,并且还是一个没有武器,只有靠身体,境界要比方裘更低的战士。 “噗!” 不到片刻,江常胜的背上再次多出了一道血痕。 两人一番缠斗之后,各自分开而立,方裘忍不住发出一声狂放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如此,常玉,你打败我师兄陈冲的本事怎么不行了啊?” 紫诩门的弟子们看到这这一幕,都开始为方裘叫好。 “方师兄好样的。” “方师兄快替陈师兄报仇。” “哈哈,这个常玉已经身中两刀,他快不行了!” 孟非鱼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远处围观的人们看到这一幕更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依我看,这个常玉的惊艳之路,到此为止了,他不是这个方裘的对手。” “不,我不这么认为,你们再仔细看看,那个常玉虽然中了两刀,但是他气劲浑厚绵长,连一点喘气的模样都没有,反观方裘,一番激斗之后,此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在我看来这场对决还没有结束,谁赢谁输还说不清!” 人们听到这番话,再次屏住呼吸关注起山寨中的对决。 方裘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狠辣之色,冷冷的开口道。 “常玉,该结束了,我要送你去地狱了!” 方裘这句话一说完,整个人瞬间如同一道魅影,再次朝江常胜冲杀而去。 但也就是这一击,方裘扑空了。 所有人都是神色一顿,只见江常胜并没有再次被方裘黏住鏖战,而是躲了过去,远远的立于点将台台阶之上。 孟非鱼眸子一眯,顿时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想躲?你往哪里躲?” 方裘一声冷笑,直果果的如同一条毒蛇,开始朝点将台上的江常胜扑杀过去。 点将台上的江常胜在拉开距离面对方裘的攻势之后,并没有躲,而是一声大喝,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天地间瞬时炸开了简单的四个字,如雷贯耳。 “借刀一用!” 紧接着,所有人还没看清,江常胜便从一个紫诩门弟子的手里,取过一柄大刀。 这是一把足足有五尺之长,六十斤重的大刀,紫柄,宽刃,锋芒,毕露。 世间兵器,简单来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巧。 当江常胜抓住那柄大刀之后,惊呆的不仅仅是那个没反应过来便被借走刀的弟子,更还有孟非鱼,紫诩门的其他弟子,还有四面八方高山绿树之上,围观这一幕的人们。 只因为那个站在点将台上手持紫柄大刀的男人,在这一刻矗立于点将台上,如神如魔,让人恍惚。 如果说,八斩刀是两条让人害怕的毒蛇,方裘是一切近距离作战,范围空间作战都很难应付的刺客,天地间的杀手。 那么紫柄大刀,便是大开大合的老虎,江常胜则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士,战场中的大将。 方裘看到江常胜借刀这一幕,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是被激怒了,怒目圆睁,一声暴喝,继续直扑过去。 所有人都激动了,因为方裘和江常胜显然要拼命了。 拼的是速度,是力量,是谁更快,谁更锋利! 转眼之间,方裘离江常胜只有三步之遥。 也就是这三步,也就是这电光火石一秒。 毒蛇碰猛虎,短兵会长兵,刺客对战士,杀手遇大将。 人们眼中的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 迅捷的方裘,如蝴蝶般的八斩刀,一把斩在了江常胜的脖子上,一把则是锥进江常胜的心窝里。 而当时间跳跃到下一秒时。 “轰!” 一声振聋发聩的轰击声响起在天地间。 点将台的台阶碎了。 那是一个恍若魔王般的男子,那是一把仿佛可劈山岳的大刀,将方裘生生的劈进了地下。 厚重的刀刃,是从方裘的肩膀上劈下去的,直接入肉。 当人们的肉眼看到画面时,那把大刀,已经劈到了方裘的腰部。 “噗。” 跪在地上的方裘瞳孔开始涣散,口中狂吐鲜血,缓缓倒地。 他的半边身子开始分离,那两把八斩刀则是哗啦掉在了地上。 手持紫柄大刀的常玉一动不动,只见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胸前的衣服,多出了一丝裂隙。 天地俱寂。 俱寂之后,哗然与沸腾,如同匆忙的大雪,又似突来的雷雨,经久不息。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千秋江山,万载江湖 第65章千秋江山万载江湖 “常玉又赢了!” “这一刀,太酷了,太强了!” “好厉害,地听境四层的常玉,又将一个地听境九层的紫诩门弟子打败了!” “哇,这一刀我根本没看清,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地听境?” “他可是一个连魂台都没有生出来的家伙啊,就已经快到这种地步,强到这种份上,一旦生出魂台,那还得了?” “那个紫诩门弟子那么快,常玉都可以抓得住吗?” “这一战太精彩了,比之前和陈冲的一战要更精彩。” “紫诩门弟子太自信了,太自大了,他以为他更快更强,没想到常玉比他还要快,还要强!” “他太不心了,他应该一直和江常胜打贴身战寻找机会的,而不是跟常玉一招定输赢!” “你懂什么?看不懂对决不要乱说话,并不是他不心太自信。是他没办法,之前两人分开缓气的时候,便拉开了一点距离,第二次出手江常胜更是将距离彻底拉开了,所以那个紫诩门弟子最后只能一招定输赢,只能赌那一击,明白吗?” 围观的人群彻底炸开了,以紫诩山寨为中心的这几座山头,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炸开的,不仅仅是围观的人们。 还有紫诩门的山寨里。 孟非鱼的眼睛红了,身体都在颤抖,紫诩门看到这一幕的无数弟子眼睛也红了,心有不忍之辈更是转过头去哭了起来。 “常玉,你又杀我门一名弟子。” “今天这个仇,如果不报,我就不叫孟非鱼!” “紫诩门就不是紫诩门!” 孟非鱼彻底暴走了,看到这一幕的弟子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而那个手持紫柄大刀矗立于点将台上的男人,则是眸中闪过一丝血光,放浪大笑。 “哈哈哈哈哈,孟非鱼!我告诉你,我今天来这里找我的马,你以为来之前我没做好心理准备吗?” “我常玉要是贪生怕死之人,我就不会走进你们的山寨。” “孟非鱼,你是聪明人,但老子比你更聪明!” “不要以为你们的这些伎俩还有你的那些话可以骗过我。”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你们收住的那匹踏仙,和我一直心有灵犀。” “从我走进来之后,我就一直能够感觉到盛世就被你们收在山寨的某处,只不过是被你们施展了什么手法给困住了,看不到也找不到而已。” 孟非鱼听到江常胜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也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装模作样了,也懒得跟你废话了。” “那匹踏仙就是被我们收住了,你又能如何?” 孟非鱼这句话一出,江常胜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已满是犀利。 “你早说不就好了,非要和我兜那么多圈子。” “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我看来,都不过是一些卑鄙宵罢了。” 四面八方围观着这一幕的人们,有耳力极好之人听到这番对话,脸上写满了惊讶之色。此时此刻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 片刻后,围观的人们交头接耳,也都醒悟了过来。 紫诩门山寨空虚,只留鱼跃境以下的年轻弟子在山寨里,故意摆出一幅没有设防的样子迷惑世人,企图制造出假象:紫诩门已经得到踏仙,已经被门派大能们带走离开了这片山脉。其实踏仙,自始至终,一直都偷偷的被紫诩门藏于山寨之中。 之所以要做出这番设计,究其原因,一是在等,等门派掌门,圣人归位,只要圣人赶来了,一切大的变数对紫诩门来说都可以掌控了。 紫诩门之所以不敢留鱼跃境中流砥柱还有参道境大能的人在山寨里,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暴露了盛世,一旦参道境的大能们出手,那么只会引来更多的强者,引来更多的天骄英杰,王侯将相。那么场面会更加麻烦,更难处理。 同时,紫诩门的高手强者们,也确实因为魔王出世,铩羽出现而心动了,更何况那位魔王杀了自己门派的年轻弟子,怎能作罢? 春之大帝那件史诗级别的神兵,怎能不让人渴望? 说起来,紫诩门是东土赫赫有名的一流门派,做什么事,都要讲究排面,都要讲究吃相。 紫诩门料到会有人前来拜访,但永远都不会料到来的第一个人便不可收拾,来的第一个人会是常玉,会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无名卒,而且这个无名卒,杀了两个人了,杀了两个人也就罢了,并且他真的是那匹踏仙的主人,而且成功的激怒了紫诩门的年轻弟子们。 紫诩门所做出的这番设计,被常玉给彻底打碎了。 所有的事情,看似没有联系,其实却暗藏缘理。 如果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的话,那么紫诩门今时今日的一切,都可以归结为一句话。 “野心大于实力,骄傲大于才华,贪婪大于本领,手腕与心胸,于鼎鼎大名的名气。” 此时此刻,孟非鱼已经彻底的跟江常胜撕破了脸皮,也懒得再去讲究什么排面,吃相了,也不想管江常胜到底有没有背景,有没有后台了。 “紫诩门弟子听令,藏鼠阵,出!” 顿时三十个弟子出现在了点将台的四面八方,将江常胜彻底包围在了中央。 江常胜冷冷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颊,非但没有半分畏惧之色,反而满是讽笑。 “孟非鱼,你之前不是说,如果盛世在你们山寨的话,就献上你的青影剑给我,让我把你刺死在这里吗?” “怎么现在不算数了?要派人杀我了,终于肯露出你丑恶的嘴脸了?” “呸!” “常玉,我告诉你,之前一直忍着你,让着你,哄着你,是因为我孟非鱼生性柔和善良,不愿多做杀孽。我给你台阶下了,是你自己不愿意下,我给你面子和活路了,但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江常胜眸子一眯,盯着四面八方紫诩门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这三十多个紫诩门弟子,每个都是天启境以上,一个地听境都没有,并且还要施展什么藏鼠阵,关于阵法,自己并不了解多少。 但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这个架势非同可,想必孟非鱼所号令的藏鼠阵一旦出手,是肯定不会给自己一点退路的。 “孟非鱼,我看你的气机不凡,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个天启境三层的高手。” “而且在你们门派里颇有威望。” “怎么连跟我单打独斗的勇气都没有?还要派这么多人出来,看来很是看得起我常玉啊。” 气机,是所有修炼者衡量他人的标准,每个修炼者在生出了魂台以后,魂台将所有吸收的天地灵气,转化为元力供己身运用。而所谓的气机,便是源源不断从魂台里勃发而出的,不同境界所勃发出的气机,是明显不同的,一旦踏上修炼一途,每一个修炼者,都可以熟练的通过他人身上的气机来判断他人的境界。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修炼者不使用元力,那么他的气机会平和暗藏,不会太过明显。但是只要稍有运用,气机便会自然而然的由魂台溢出,勃发于周身。 如果有两个修炼者,他们境界相同,战斗力强弱却不同,这很正常,但是他们的气机,多半会是相同的。 刚踏上修炼一途的时候,江常胜便从书里了解过,基本上世上每个人的魂台,都会是一株树的模样,从低境界到达高境界,也就是从一株树苗模样长成一株青翠大树的过程。 世上只有那些魂台奇特的人所勃发出的气机,会有不同之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可以常理度之的人物,气机不同。 比如说五千年前屠戮众生的春之大帝,古往今来,只有他的气机,会给人清晰的感觉到,是汪洋血海。 气机这种东西,是不可能造假的,低境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拥有高境界者所拥有的气机。 就像大帝之数,不可超&b1样,这是苍天与青天的意志,定下的规矩。 而高境界者想要将自己的气机变为普通人,或是低境界,则是需要常人难以得到的秘法,或者珍宝才行,很是罕见少有,很难。 江常胜在拔得铩羽之后,状态极为不稳定,之前数次爆发出春之大帝的气机被山脉里的人发现,现在的他,算是一个低境界者拥有高境界者气机的特例。 准确的说,那股气机并不属于江常胜,只是有幸被江常胜拥有罢了,因为江常胜是唯一一个从尸山血海活着爬上人头塔的男人,得到了春之大帝成知威的认可,能够拥有铩羽,拥有春之大帝的传承。但同时也需要背负起和承受一些常人不可想象的东西,比如说:放弃人格,抛弃自我,成为春之大帝成知威的化身,替代品。 春之大帝成知威,即使已经死了五千年,但是意志与气机依旧能够留存于世,留存于狂澜与铩羽,不得不说,大帝就是大帝!能够被称为帝的人,就算死了,哪怕肉身化为枯骨,魂台化为碎末飞烟,但是他们往往可以以另类的方式存活于世,比如说活于史书上,活于口耳相传中,活于沉睡的神兵利器里。 因为人可以被打倒,被剑刺死,被刀枪杀死,但是思想不会被打倒,意志不会被杀死。 一个人的名字死去了,不再被提起了,他的思想,他的意志,他的气机被遗忘了,消失在历史中了。那么这个人,便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尘世间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烈士死了,即使他只有地听境一层,但他甚至可以比大能,比圣人活的更久,因为他的思想,他的意志还活在尘世间。他的名字即便刻在普通的墓碑上,慢慢被淡忘了,但他的精气神,代代流传,还活在人们的心头上。 这,便是苍天与青天冷酷法则法规下的通融之处。 千秋江山,万载江湖,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却一直活着。 后世的人们为这生命法则的通融之处提炼出了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时间回到此时此刻,江常胜试图展开只言片语,使用激将法激怒孟非鱼出手与自己单挑。 话音刚落,天启境三层年轻有为的孟非鱼,看着江常胜的眼睛里满是止不住的杀机,冷冷接上一句。 “藏鼠阵,启!” 紫诩山寨里顿时三十多名天启境年轻弟子组成的藏鼠阵发动,把江常胜困在了其中。 藏鼠阵,乃是世间有名的阵法之一。 鼠,猥弱之辈,群鼠,也只不过能障叶闭目,盖棺拦路罢了。 而藏鼠,则指的是那些胸有猛虎之辈,藏韬略与精髓为鼠类。 讲究的是两个字,忍,与偷。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忍与偷这两个字,暗藏着大智慧。 可想而知,名为藏鼠阵这样的阵法,其威能不可觑。 一直关注场中,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是一脸的惊呼。 “快看,紫诩门要对那个常玉直接下杀手了。” “竟然连藏鼠阵都使出来了!” “看来他们对这个常玉相当重视,对付一个地听境四层的人,竟然使出藏鼠阵这种阵法。” “太狠了!要知道那是可以逆天伐上的藏鼠阵啊,他们这是根本不给常玉一点活命的机会啊!” “三十多名天启境组成的藏鼠阵,以我估计,杀一两个大能都没问题,常玉今天要命丧于此了,他不可能有活路了!” 孟非鱼盯住大阵中的江常胜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开心的事情,笑声中满是蔑视与不屑。 “你说什么?单打独斗?激将法吗?常玉先生,你真的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如果随便冒出来一个人要和我单挑,我就单挑的话,那我岂不是要累死?” “你把我孟非鱼当成是一个街头混混还是巷尾恶霸了?” “你知道么,你根本不够资格让我出手。” “你,不,配。” 天地间,紫诩门山寨里,被围困的江常胜,单刀立影,微低着头,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神色。 片刻后,大阵中响起一个声音。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跟我说那三个字。” “什么字?” “你不配!”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春之大帝,夏之常玉 上 第66章春之大帝夏之常玉上 你不配三个字刚一落,江常胜直接朝着孟非鱼的方位冲击过去。 十八般兵器中,大刀,是力量与勇气的象征。 古往今来,论战场杀伐,征战四方,大刀,是无数虎狼之将最独钟的战兵! 万军丛中取上将人头这句话,便是因世界上第一个使用大刀的猛将而生。 而此时此刻这把紫柄大刀,在江常胜的手里,彻底将其中真意诠释了出来。 他一只手攥着大刀拖在地上,从点将台上飞驰而下,大刀在点将台的台阶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与灿烂的火花,整个人此刻如同一条战船般直挂云帆,乘风破浪! 人未到,势已到,刀未出,力已发! 无数人看到这一幕都张大了嘴巴,为他的气势所震撼。 而迎接他的,是由三十二名天启境紫诩门弟子结成的藏鼠阵。 当江常胜抡起大刀向孟非鱼砍过去的时候,天地间只听“当!”的一声响起。 那是一层无形的气墙,犹如牢笼一般,挡在了江常胜的面前。 这一刀硬生生砍在了牢笼上,巨大的撞击声方圆三百米之内清晰耳闻,无数隔的近的人都因为这刺耳的一声忍不住皱起眉头捂住了耳朵,可想而知,江常胜的这一刀,该是怎样的力量?该是有着何等的信念与气势? 但结局终究是被挡住了,江常胜这一刀砍在了藏鼠阵结出的无形铁壁上后,当场被震的连退十步,最终一只脚好不容易踩住点将台的台阶,才稳了下来。 孟非鱼被江常胜这一刀吓坏了,完全被震住了,饶是天启境三层的他,在面对这一刀时,当场都忍不住下意识的拔剑急退了三步。 紧接着他立刻反应过来江常胜被挡住了,这才连忙站稳了脚。 “哈哈哈哈,常玉,你跟我斗?” 孟非鱼的脸上写满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站在大阵外的他,看着阵内的江常胜,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不是要跟我单挑吗?” “怎么这会儿被挡住了?” “哎呦,流血了喂。” 眼尖的人顿时发现,站在原地的江常胜,他抓着大刀的右手,有鲜血从袖子里流淌出来。 这一刀江常胜几乎是用上了自己现在的巅峰力量还有气势,却被强势的大阵硬生生挡了回来,很显然他的虎口已经被崩裂了,整条手臂明显受到了重创。 “真是一个人才啊,你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地听境四层,啧啧啧,说出去估计都没人敢信,地听境四层却有着这种让人不敢觑的战力,连续越境斩我紫诩门两名弟子之后,竟然还有如此威势,不简单。” “这要是让你生出魂台,那还得了?假以时日,想必天地间又要多出一位人杰。” “可惜了。” 孟非鱼摇起头来,一幅感慨万分的模样。 “今天你要死在这里了。” “常玉,等你死后,我一定会掀开你的头盖骨,看看你后脑勺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如果能够看到你魂台的雏形或是萌芽,我一定会捏碎它,然后画一幅画,烧给你。” 孟非鱼说到这里,眼睛里的狠戾之色让人害怕。 “紫诩弟子听令!” “藏鼠阵赤关开,给我熬死他!” 四面八方山上围观的人看到这里,都是一声惊呼。 “藏鼠阵赤关是什么东西?” “常玉完了,藏鼠阵一共有赤青蓝三关,每一关都玄妙之极,这种阵法,是专门用来对付高境界人物的,常玉现在被困在里面,以他的境界和实力根本不可能破开大阵,他完蛋了。” “我听说过这种大阵,赤关可以将任何人全身上下,从魂台到血脉之中的灵气元力都抽干!” “不会吧,抽干灵气和元力?那一个修炼者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紫诩门好狠,对付一个地听境四层的常玉,一上来就用这种绝招。” 随着人们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响起,藏鼠阵赤关打开了。 三十二名紫诩门弟子组成的藏鼠阵上,每名弟子的手心上都有一个模样奇怪的罗盘,他们握着罗盘站立在面八方。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与冷酷,也不去看阵中的江常胜,而是低着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罗盘,就好像他们手中握着的那个罗盘上,刻度了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一样。 三十名弟子手中的罗盘同时转动,触发了相同的印记。 大阵中的江常胜喘着粗气,抓着大刀的右臂在微微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那一往无前的一刀被挡住,反弹过来受到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江常胜的额头上冒出了滴滴汗珠,扫视起四面八方,这一刻他的内心里满是焦急与惊惧,本能告诉自己,这个大阵很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自己必须得想办法闯出去,立刻,马上! 说时迟,那时快,江常胜屏住呼吸一提气,怒目圆睁,提着大刀又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一记强势的“扫云斩”直接再次斩向孟非鱼所在的位置,想要将大阵劈开。 但是当这一刀抡在半空中的时候,江常胜猛地瞳孔一缩,神色一变,像是发现了一件极为惊恐的事情一般。 所有人只看见大阵中的他,这一刀挥舞到一半,瞬间气势与力量全无。 “啪” 紫柄大刀生生掉在了地上,而江常胜则是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只是一瞬间! 那种空荡荡仿佛身体不再属于自己的感觉,让江常胜差点嘶吼而出。 头晕目眩的江常胜在无数人的眼皮底下,摔倒在了地上。 看起来模样惨到了极点,和之前的气势吞天反差极大。 看到这一幕的孟非鱼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常玉,你怎么连刀都抓不住了?” “怎么成一个废物了?” 倒在地上的江常胜满是虚弱与疲惫,听到这句话脸上写满了愤怒,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紫柄大刀,却发现自己此刻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别说抓起大刀挥舞,连抬都抬不起来。 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所有灵气都被抽干了,就像是一只干瘪的杯子。 江常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光是起身便感觉用尽了全力。 “噗!” 江常胜口中吐出了鲜血,全身的灵气与元力被瞬间抽干,之前受到震伤的痛苦,迅速的传递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骨上。 江常胜脸色看起来痛苦之极,此时如同婴儿般脆弱的他,一擦嘴角的血迹,喘着粗气瞪着孟非鱼喊出声来。 “你不是天启境三层三吗?孟非鱼,没有藏鼠阵,没有你的同门师兄弟,你敢这样和我说话吗?” “连和一个地听境四层的我单挑都不敢,你才是真的废物!” “什么紫诩门,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孟非鱼听到江常胜的话也不气,皮肉不笑的说道: “真是的,常玉,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还把自己当英雄了?” “单挑?你是要笑死我吗?” “就算没有藏鼠阵,你一样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没有藏鼠阵,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走出紫诩门?” “哈哈哈,我就站在这里,你倒是来啊,来和我单挑啊!” 孟非鱼冷哼起来。 “幼稚!你以为这是孩子斗气吗?” “我说了,你,不,配!”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愤怒到了极点,走上前去用尽力气就是一拳砸在了无形的牢壁之上。 结果却被自己这一拳震疼的痛苦万分,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眼冒金星差点跪下去。 “哈哈哈哈,你这个样子真是滑稽啊。” “你之前那股子英雄气概哪去了?嗯?常玉?” “你之前那股子潇洒劲头呢?” 孟非鱼围着大阵跺起步子来,满是止不住的嘲讽。 “哎,常玉,像你这样的无名卒,是不懂我们这些名门大派威势的。” “我理解,像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从在哪里过着什么苦日子,可怜巴巴。” “你怎么可能明白,对于我们来说,杀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 “依我看,你这辈子,恐怕还没体验过拥有强大后台,拥有无数他人力量可以使用的感觉吧。” “我知道你体会不了。” “像你这样的孤苦草根,我见多了。” 孟非鱼弯下腰,趴在阵墙外,看着阵墙内的江常胜,眼睛里满是不屑一顾。 “看见那些围观的人了没有,我们紫诩山寨外那些跟你一样的人物,天天在外面转来转去。” “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确实有那么一点骨气,有那么一点点傲气。” “不过吧,说到底,都是一些孤胆意气,一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以为自己可以成为英雄,成为圣人,大多数说到底都是垫脚石罢了。” “唉,我们这些你看不起的名门大派,就是可以把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呢,你说是不?” “哈哈哈哈哈!” 孟非鱼这一刻得志到了极点,每一句话里都是满满的践踏与侮辱意味。 “我要当着所有围观的人面弄死你,你就是那只鸡,而他们就是猴子。” “杀了你,你信不信,肯定会有很多人更加向往加入我们紫诩门的庇护呢?” 江常胜听到这里,笑了。 孟非鱼眉头一皱,下一秒只看见阵墙内的江常胜抬起头来盯住了自己。 “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不懂道理?你以为就你有后台?有人有力?你自己是一个没有血性和气魄的人就算了,还非得他吗的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的冠冕堂皇。” “你是真废物!” 孟非鱼听到这句话脸色难看无比。 “嘴皮子倒挺厉害的。” “说得好像你有什么后台一样,有什么外力可以使用一样,来啊,拿出来我看看?” “你的师父不是号称落凤陈尚山么?” 孟非鱼说到这里,忽的站起身来,开始在场内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做出一幅认真的模样大喊大叫了起来。 “陈尚山?” “陈尚山你在哪?你快出来啊。” “你徒弟现在在我们手里,就快死了,你怎么不出来看看啊?” “陈尚山你再不来我们可就杀了你的徒弟常玉啦。” “陈尚山你快来看看你的徒弟常玉啊。” “哈哈哈哈哈!” 这幅画面落在了每个人的眼睛里。 四周许多围观的群众都是一脸的不屑与憎恶,许多人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真是的,你们看这个孟非鱼人得志的样子!” “道理不讲道理,自己门派的人单挑还没挑过,现在降住人家常玉也就算了,还这样侮辱常玉!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哎,我要是有本事,我一个冲进去杀了他,救出常玉!” “算了吧,人家是紫诩门,我们怎么能惹得起,忍了吧。” “唉,常玉,他,唉” 江常胜没有想到,孟非鱼一直侮辱自己也就算了,此时此刻更是侮辱调侃自己的师父起来。 陈尚山,是江常胜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更是发自内心敬重尊敬的人。 此刻的他双目充起血来,青筋暴跳,喘着粗气,一声暴吼出声。 “孟非鱼!” 这声咆哮响起在天地间,把孟非鱼吓了一跳。 “看你那个激动的样子,吓死我了,你要吃人啊?” “嗯?你是不是要吃人?” “我警告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师父。” 孟非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酸溜溜的叫了起来。 “哎呦喂,看你那个生气的样子,真是可怕啊。” “你这个一身贱骨头的无名卒,我就侮辱你师父怎么了?” “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尚山怎么还不出来啊?怎么还不来看看他的好徒弟啊。” 趾高气扬的孟非鱼负手而立,看着阵墙内的江常胜满是冷笑。 “对了,江常胜,你恐怕还不知道一件事吧。” “你那匹名叫盛世的踏仙马,的确在我们这里,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嘘!” “我声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抓住踏仙的时候,我们还抓住了一对姐弟。” 听到这句话,无形阵墙内的江常胜瞳孔猛地一缩,呼吸粗重到了极点,双目通红。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春之大帝,夏之常玉 下 第67章春之大帝夏之常玉下 “他们人呢?你们把她们俩怎么样了?” “哎呦,想知道啊,求我啊?” 江常胜愤怒的一拳砸在了阵墙上,鲜血从他的拳头上流下,口角不断流出鲜血的他此刻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 “孟非鱼,你不要逼我!” 孟非鱼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 “逼你?我就逼你了?怎么着?” “哎呦喂,你这个即将身死之人,在想什么呢,还不要逼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笑话了。” 孟非鱼眸光一转,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那对姐弟,看来跟你有关系对吧。” “本来吧,那对姐弟被我们收押起来,还没有询问呢,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呢。” “既然她们俩是你的人。” 孟非鱼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转而说道。 “那个弟弟,我就杀了他吧。”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神色一滞,屏住了呼吸,下一秒,暴怒无比的他开始奋力的冲撞起阵墙来。 孟非鱼的下一句话,让江常胜再次安静了起来。 “至于那个姐姐嘛,我看长得还挺不错的,干干净净,身材也很棒。” 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的江常胜身体这一刻都在颤抖。 “唔,我先杀了弟弟,然后去告诉她姐姐,她的弟弟,是被一个叫常玉的人害死了,那个常玉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贱人,一碰到利益,一碰到跟自己有性命攸关的事情,就先把弟弟给杀了。” “编个故事呗,常玉,你说这样编好不好?” 江常胜的眸子也跟着开始在眼眶中剧烈的颤抖起来。 孟非鱼此时的一番话可谓是歹毒到了极点。 “孟非鱼,我发誓,如果你敢对他们姐弟俩怎么样,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就算今天我死了,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满门抄斩!” 孟非鱼眉头一皱。 “常玉,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怎么着,你难道想做个索命鬼来要我性命?” 江常胜在这一刻趴在阵墙上,盯住孟非鱼说了起来。 “我叫江常胜,我本名叫江常胜,西北江家的江常胜!” 孟非鱼听到这句话,愣了愣,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先是一脸的迷惑,紧接着便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孟非鱼压低了声音,认真的问了起来。 “你真的是江常胜?” “西北莽王之子,世子江常胜?” 江常胜点了点头。 “如假包换,孟非鱼,我今天用我的身家性命跟你发誓。” “今天你杀了我,可以,我江常胜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很简单,你赢了。” “但是如果你敢动那对姐弟,我发誓,就算我死了,你这辈子也玩完。” “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等待你的,也是千刀万剐,满门抄斩!” 孟非鱼在这一刻瞳孔一缩,真的被震住了,盯住江常胜看了起来。 “你怎么证明你是江常胜?” “踏仙马,世上唯我江家所有,一匹名为太平,死后留下了盛世,便是我的马!” “孟非鱼,我没有大声的喊出我的本名,就是真心实意的跟你约定,你明白吗?” “如果我大声的喊出来,那么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江家世子今天死在了紫诩门里。” “但是我现在悄悄跟你说,就是希望你能不要动那对姐弟,他们是无辜的。” 听到这里,孟非鱼的脸色彻底变了。 孟非鱼开始踱起步子来,东看看,西看看,神态阴晴不定。 满是虚弱的江常胜说完这些话,露出了一个惨笑。 因为江常胜内心很清楚,这个节骨眼,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因为这种关头,不是两个人在比武,报个家门对方就会留自己一命的局面。这种局面是两个对立面的人在一起搏命的危局。 一旦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对方只要不傻,十有会立刻对自己痛下杀手,不留痕迹,难道会放了自己,然后放了盛世马,放了三三两两,然后跪地认错,上宾接待? 对方是紫诩门,不是什么傻子,孟非鱼更不是什么脑子有问题的人,换做是一个平民老百姓,都知道这种关头,放了对方就是自己作死。 但是江常胜此时还是自曝了家门,不是因为江常胜急着求死,而是江常胜想要拜托孟非鱼一件事,说直白点,就是求孟非鱼。 孟非鱼在阵墙外徘徊了许久,紧接着一脸愤怒,一拳砸在了阵墙上。 “你真的是江常胜?” 他又问了一遍。 “嗯,我是。” 孟非鱼深呼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他看向江常胜的眼睛里满是狠辣。 “世人都说你是一个废物纨绔,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有情有义,一身血性和骨气的狠人。” “江常胜,这是你自己把你自己逼到这一步上的,别怪我,既然你是这个身份,我就更加不可能留你活口了。” “至于你所说的那对姐弟嘛。” 孟非鱼做出一幅思考犹豫的模样起来。 “江常胜,你求我,我就放了她们。” 江常胜在阵墙内脸色一变。 许久后,江常胜想了想,低声下气了说了起来。 “孟非鱼先生,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可以,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认,但是真心的希望你不要去伤害那对姐弟,他们都是无辜的人,跟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关系。” 如果这一幕被李唐和赵龙凤看到,他们一定震撼到说不出话来,被所有认识江常胜的人看到,会超出他们的认知与想象。 几乎从来都是别人有求于江常胜,何时见过江常胜低三下四的求人? 孟非鱼眯起了眸子。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对了,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受圣帝圣旨不跪不死。” “这样,你跪下,你跪下求我。” “如果你跪下求我,我就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的瞳孔里闪过了一抹愤恨。 让自己下跪求他? 开玩笑,虎国的圣帝宋琛下的圣帝圣旨,自己都冒死而不跪,此时此刻孟非鱼却想要自己下跪于他? 但是半刻后,所有全神贯注盯着场内的人们都惊呆了。 他们只看见孟非鱼和常玉两个人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一直在交头接耳,而结束之后,那个名叫常玉的男人。 竟然站起身来,缓缓的跪在地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天呐!” “常玉下跪了?” “我没看错吧,常玉这是怎么了?竟然给孟非鱼下跪了,显然是在央求着什么?有没有耳力好的人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啊?” “常玉怂了,唉,可怜他一身胆魄,为了活下去,还是下跪了。” “跪什么啊!我要是常玉,就算死了,也不会跪!” “常玉终究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啊。” 天地间,只见那是一个浑身满是污渍与血迹的男人。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双膝跪地。 “孟非鱼先生,我真的求求你了,不要伤害那对姐弟俩,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江常胜说完这句话,没有起身。 许久之后,孟非鱼笑了,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他娘的感动到我了。” 跪在地上的江常胜,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孟非鱼,一脸的错愕。 “笑死我了。” 孟非鱼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伸出衣袖擦了擦眼角。 紧接着他再次变脸,一脸的狠毒之色,走上前去冷冷的说道。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到了这一步,我管你是常玉还是江常胜,你我都杀定了!” “至于你求我的事情嘛。” “哈哈哈哈,哎呀,不行了,一想到就想笑。” 孟非鱼在这一刻看起来满是癫狂的味道。 “你真的感动到了我,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如果那匹马真的是你的,那对姐弟跟你真的有关系,你真的是江常胜。” “我们会一个不留。” 说到这句话,跪在地上的江常胜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之色。 江常胜输了,在这一天,狠狠的输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话说到这个份上,事做到这个态度上,孟非鱼依旧是如此的冷酷。 他刚出场时满面春风的柔和模样,此时闪回在江常胜的脑海里。 “先杀你,再杀那个弟弟!” “然后吧,那个姐姐,我看可以先哄着玩玩。” “玩腻了,就卖了。” “你要知道,我们东土那边的烟花之地很多的。” “她肯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啧啧啧,说不定能当一个头牌呢,就算当不了头牌,当一个青楼里的‘勤劳标兵’也行啊。” “再偷偷的告诉你。” “虽然紫诩门有严令,但是我也经常偷偷跑出去玩的,你懂的。”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江常胜听到这里,双目有血泪时隐时现。 “至于踏仙马吧,真的是个麻烦。” “他娘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冒出这样的事情。” 孟非鱼越说越气,说着说着,忍不住想要开口咒骂起江常胜来。 但是孟非鱼一转头。 只看见那是一个看不清神色的男人,之前还跪着,现在已经站起身来。 孟非鱼下意识的感觉到一阵不妙。 “紫诩弟子听令,立刻给我绞杀江,哦不是,绞杀常玉!” 但是他的话刚一开口。 天地激荡,所有人都愣住了。 “咚!”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那是一只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阵壁上,下了所有人一跳。 一拳,两拳,三拳。 即使阵墙纹丝不动,但是他却一拳接一拳,一拳比一拳有力。 所有围观的人在这一刻彻底沸腾了。 “天呐,他站起来了,他不是已经被抽干了所有灵气元力吗,为什么?” “你们快看,他的气机好像正在恢复。” “不对,不是恢复,是他的身体在喷涌力量。” 孟非鱼彻底的惊呆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呢?藏鼠阵怎么没动静?他开始恢复力量了,还不赶紧给我抽干他!” 但是下一秒,一个紫诩门弟子大喊出声。 “孟师兄,藏鼠阵失灵了!” “失灵了?” “赤关一直都开着,但是罗盘没有动静,他身上的灵气与元力我们抽不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他的身体有古怪!” 所有的弟子都开始惊声呼叫起来。 “孟师兄!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罗盘显示,他的身体中正开始喷薄出无穷的灵气与元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地听境四层的人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多灵气与元力流转。” “就好像他不是地听境四层,而是天启境五层,甚至天启境七层八层!” 所有人都震撼了,这是什么概念? “孟师兄,我看清楚了,明白了!” “之前我们的确能抽出他身体里的灵气和元力,是因为他的血脉未动。” “现在罗盘显示,是他全身血脉在喷薄力量,而不是他的魂台,他根本就还没有魂台!” “血脉?怎么会这样?藏鼠阵都封不住的血脉吗?” 孟非鱼连退三步,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阵内的江常胜。 所有人也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到底是什么体质血脉?竟然能够如此逆天?” 孟非鱼惊叫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 “快,立刻发讯号,召集本门所有弟子前来点将台!” “立刻给师叔师伯,香主长老们发讯号!快!” 这一刻,彻底暴走的江常胜,一身血脉咆哮起来。 只因他是绝代圣体,风华绝代的绝代,绝代圣体的圣体。 不可被禁锢,不可被压制,不可被同化。 在刚开始面对藏鼠阵的时候,江常胜血脉并未有异动,所以被抽光了全身的元力灵气。 因为没有生出魂台,境界太低的缘故,所以江常胜体质血脉的特性力量,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存在。 而在此时,江常胜,已经彻底的暴走了。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江常胜的身体内,一定会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每一寸肌肤下的骨骼血脉,此时此刻犹如沸腾一般了。 如同排山倒海的波涛,又如青天白日的燎原烈火。 “咚!” 又是沉重的一拳,砸在了阵墙上,吓了孟非鱼一大跳。 “赤关没有用,还有青关和蓝关,快压制住他!” 孟非鱼一声咆哮。 三十二名天启境弟子连忙催动起罗盘来,顿时大阵内,光芒闪耀。 紧接着许久后,三十二名弟子都是一脸的震撼。 “没有用!无法压制!” 所有人在这一刻彻底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孟非鱼转了转眸子,激动的大吼了起来。 “没事,你们稳住!” “就算无法压制他,抽干他。但是震住他还是可以的。” “他现在的确恢复了力量,但是他依旧只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人,就算他不会被禁锢住行动,但是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将阵墙打穿。” “所有弟子准备,跟我入阵杀敌!” 孟非鱼说的很对,虽然江常胜本质上已经不受任何禁锢,不受任何压制了。 但是阵墙以江常胜的力量还无法打破,所以江常胜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就好比江常胜是一头野兽,虽然牢笼无法让他动弹不得,但是可以限制他的活动圈,因为他的力量还不够破土重生。 孟非鱼拔出了他的青影剑,此时此刻他的身后跟着四十多名弟子严阵以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满是惊撼,一个地听境四层的无名卒,却竟然做到了这个份上,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就好像,人们面对的他根本不是地听境四层,而是一个大能,甚至更强! 就当孟非鱼带着弟子打算冲进阵内杀了江常胜时。 所有人瞳孔一缩,只见江常胜忽然停了下来,看起来像是放弃了用砸墙。 不再用拳头砸墙的他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当他彻底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 所有人只看见,那是一个双目血红的男子。 一身血煞之气,汪洋如海,遮天蔽日。 整个世界之前还是青天白日,顿时天昏地暗,一下子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风云汇聚于他脚下,天地变了颜色,万物苍生瞬间失音。 紧接着,天地间只有一道声音响起。 那是一阵破空声。 一道血色流光,准确的说,是一道流星,从山外穿梭而来。 这道流星如入无人之境。 “哗啦!” 流星从阵墙上穿过后,瞬间三十二人组成的藏鼠阵,阵墙像一面镜子一般,支离破碎。 紧接着,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那是一个如神如魔的男子,一只箭停留在他的肩头上。 他的身后是尸山血海,而他脚下,是人头塔构造的山峰之巅。 “铩,铩羽!!!!” “春之大帝,我看到了春之大帝!” 这一幕吸引到了无数人,无数人激动到失声,无数人恍惚到难以自持,无数人激动的哭泣,他们哭泣,一方面是因为内心震动,另一方面,是因为那汪洋血海般的血煞气机,让他们根本难以睁开眼睛。 “啊啊啊!狂澜铩羽,铩羽出世了!” “是他,是春之大帝,是成知威!” “五千年前的春之大帝活过来了吗?是我看错了吗?” 连绵不绝的山脉中,无数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幕,深深的烙印进了无数人的心中,难以忘怀。 不知道是谁再次喊出声来。 “不,他不是春之大帝!” “那他是谁?” “他是常玉!” 当常玉两个字响起的时候,这片已经开始恍惚迷惘的世界里,所有人的心头都开始响起这两个字,同时激荡起一个声音。 世界就好像是一片湖泊,人们像是一滴又一滴湖水,而这道声音就像是一块石子。 当这块石子沉沉坠入湖中的时候,掀起的不是的涟漪,而是一道道将起的狂澜。 因为那道声音是八个字。 哪八个字? 春之大帝,夏之常玉! 一万字大章奉上,这两章本来是一章,但是字数多到作者后台都没法发布,希望各位看官老爷能够喜欢,我写文有一个特点,就是每一章字数不固定,一般作者,每一章都是两千字或者三千字,我基本上都是五千字六千字起步,所以大家不要看我章节少,其实内容很多的,现在这本书才六十多章,就快要三十万字了,细心的同学可以发现这一点的。我知道我这样和其他作者比起来会很吃亏,显得我更新慢而且不认真,但是我一直不太想也不喜欢拿章节数和更新数来说事,或是敷衍各位,这是我写书的习惯。我更新也的确比较慢,也许比较少,但是我会很认真的写好每一章,还是那句话,我只想安静认真的讲故事,讲一个携裹着现实主义,本质上则为浪漫主义色彩的武侠仙侠故事。 如果你喜欢我写的书,我会开心,会很开心的那种开心,会在电脑屏幕面前,或是被窝里偷偷笑的那种开心。 如果你不喜欢,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喜欢田野,而我愚钝,只好植荒十年,看能不能换得一时春生。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光与暗 第6八章光与暗 此时此刻,方圆五里之内,不断有花鸟鱼虫开始枯萎或死去,数不清的飞禽走兽们开始惊恐尖叫着想要逃离这里。 而所有修炼者,不论是在赶路的,还是在休息的,抑或是正在比武打斗之中的,都安静的矗立在了原地。 鱼跃境以下,从地听境一层到天启境九层的所有修炼者,他们的眼睛里都开始充斥着血丝,眼泪不断的流淌出来,他们根本承受不住这可怕的气机,他们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这一刻本能让他们想要匍匐下来,或是弯腰低头,甚至是跪地拜首。 他们的眸子里,看到的是汪洋的血海,崩乱扭曲的大地,还有一个人,一支箭。 黑白颠倒,血红作乱,这一方世界已经开始沉浮了,仿佛即将崩塌开来。 世界里好似只有他的身影在眼际,世界里仿佛只有那个声音在响起:春之大帝,夏之常玉。 三十二人组成的藏鼠阵已经彻底的被崩碎了,他们跪倒在地上,陪伴他们的,还有那四分五裂的罗盘。 他们的口中都开始咳出鲜血,眼眶更是崩裂开来,鲜血流出。 “啊啊啊啊啊!” “呃啊!” 不断有人发出痛苦的嘶嚎声。 “救救我,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看不到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 有一人在地上爬来爬去发疯大叫。 “春之大帝,夏之常玉,常玉,常玉,他是常玉,常玉” 这人则是被汪洋般的血煞之气侵蚀掉了魂台,整个人如同心智迷乱般,如同一个傻子,矗立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名为常玉的男人,喃喃自语起来。 还有一名紫诩门的弟子在这一刻,更是跪在了地上,爬到了常玉的面前。 “大帝,饶了我,求求你,大帝,饶了我的性命,我是罪人,我是对大帝不敬的罪人,饶了我,求求你” 许多人都是痛苦且认真的看着常玉,不敢妄动。 他们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他会看向自己。或是惊慌失措的逃跑,像极了一群意志崩溃的猢狲。 几乎大部分人在此时已经沦陷了,他们的意志根本无法抵挡住那可怕的血煞之气,因为那代表着的,是大帝的意志。 孟非鱼在这一刻整个人痴痴呆呆,犹如没有了心一样,他的眼睛里开始窜出泪水,他开始缓缓的向江常胜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而语。 “常玉啊,大帝啊。” 而站在点将台上的江常胜,一动不动,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血红,那支漆黑的铁箭沉浮在他的肩膀上,如神,更似魔。 世界因他而迷惘混乱,天地众生因他而颠倒。 就在这时,紫诩门的这座山寨,突然爆发出一阵璀璨的金光。 这道金光贯穿了云霄,是山寨中的大阵启动了。 所有人只看见那是一座迷蒙的阴阳双鱼图浮现了出来,立于山寨的中心之处。 紫诩门的山寨是建立在一座宏伟的阵图上的,而这座大阵,便是传说中的阴阳九宫阵。 何为阴阳九宫阵? 阴阳九宫阵,乃是奇阵,有无数变化,发现与发明阴阳九宫阵的人,是传说中道家的道尊。 阴阳九宫阵在阵法之中占了两个天下第一,第一个天下第一是天下第一简单的阵法,属于入门级别的阵法,只要是学习过阵法的,几乎每个人都懂得布下阴阳九宫阵。 而第二个天下第一,便是天下第一奇阵;阴阳九宫阵,乃是涵盖天下所有道与理的奇阵,拥有千般变化,万般莫测。不同的人,不同的境界,不同的思路,不同的视野格局,甚至是不同的心境,所布下的阴阳九宫阵虽然看似相同,其威能却各不相同。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 阴阳九宫阵,便是源于无极,归于十方,神秘莫测,妙用无穷,出于道尊之手,传于万古之中。 当紫诩门的阴阳九宫阵显现出威能之后,紫诩门山寨里混乱不堪的场面终是停止了下来。 甚至连带周边受到波及的人们,也都因为阴阳九宫阵的显化而恢复了神智,及时止损了起来。 有人忍不住赞叹出声。 “原来紫诩门的大寨里有阴阳九宫阵,阵法中有镇心清心的功效。” 所有紫诩门弟子的意志都已经清醒了,孟非鱼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清醒后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常,常玉” 他的声音在止不住的颤抖,瞳孔里满是震撼。 “你,你就是那个天级危险人物。” “你就是那个得到春之大帝传承的家伙。” “是你!” “铩羽箭竟然被你得到了” “我紫诩门中的刘超郭莉,原来也是被你这个魔王所杀!” 孟非鱼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今天招惹了怎样一个人物。 惊恐,震撼,愤怒,畏惧,百感交集,孟非鱼在这一刻只感觉大厦塌,身子骨差点再次软了下去。 片刻后,孟非鱼强行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江常胜忽然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不过此时的笑声,不再是之前的志得意满,也不是之前的傲气凌人,或是讽刺羞辱。 而是惨笑,人算不如天算的惨笑,仿佛看到未来宿命不可逆转后的惨笑。 孟非鱼紧紧的握住了青影剑,一声暴喝响起在人群中。 “紫诩门弟子听令,给我杀!” 孟非鱼内心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赌上自己的性命,拼上最后一口气。 所有紫诩门弟子同样反应了过来,他们都开始冲向天地间的那个男人。 足足一百多个紫诩门年轻弟子同时开始了攻杀,这一百多人,年纪最的不过才七八岁,年纪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八岁。 他们都是紫诩门这次出行的优秀弟子,要么被香主长老们疼爱,要么天资过人,春之大帝大帝墓出世,他们离开东土来到这里。 紫诩门乃东土赫赫有名的大门派,三百多年历史的大教,当代掌门是万中无一凤毛麟角的圣人。门下直系教众便有四千人,旁系分系遍布虎国,甚至是其他大陆国度,多的数不胜数。 此时此刻这些山寨里年轻的弟子们,他们有的在未来会成为鱼跃境的中流砥柱,有的会成为参道境大能,甚至会有勘天境的圣人也说不定,他们有的会离开紫诩门进入政界或是军界,成为一名紫诩门出身的翘楚,还有的则是会渗透进入大千世界里的各行各角。 简单来讲,此时此刻冲杀向江常胜的这一百多人,他们是紫诩门的希望,未来,是名,是利,是钱,是权,是望。 他们是光。 画面顿时壮观到了极点,各种各样的兵器,各种各样的招数。 刀光,剑影,拳脚,暗器,呐喊,咆哮,光与暗,气与劲,全部灿烂的交织在了一起。 无数人都被这声势震天的一幕所吸引,开始一动不动盯着眼前波澜壮阔的攻杀画面,不敢眨动眼睛,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本就充满血色,满是迷惘混乱的世界,这一刻被他们更是搅得天翻地覆。 如果说他们是光,那么此刻的那个人,就是暗。 天地间那个名为常玉的男人,面对这一幕,依旧一动不动,平静如水,在狂风暴雨的攻势中,像是一叶孤舟,渺渺大地,无人敢与他对视,无人猜得透他此时的心思。 当所有人都以为常玉要被那繁华且暴戾的攻杀所吞噬之时,他终于动了。 准确的说,是他肩头那支沉浮着的漆黑铁箭动了,消失了。 人们只看到了一道血色的流光闪耀而出。 穿梭,跳跃,呼啸,飞舞。 无人可看清其轨迹,无人可抓住其形体。 紧接着,天地安静了,风停了,云不见了,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忽然满是空荡荡的孤寂。 远处山上有一人,揉了揉眼睛,看到面前一幕浑身颤抖了起来,捂住了嘴巴满是惊恐。 那是一百多人,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前半刻还满是凌云的喊杀与华丽的招式,这一秒,全部安安静静,倒在了地上。 那人又揉了揉眼睛,发现不仅仅是一百多人,包括这座山寨里的每一匹马,猪狗,牲畜,但凡是紫诩门的活物,都倒在了血泊里。 他们的死法全部相同,都是被一物贯穿而亡。 有的是胸腔处,有的是头颅处,多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洞口,更甚者则是化为一滩让人看了恶心想吐的碎肉。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震撼了,失声了。 紫诩门山寨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一片死寂。 而点将台上,站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上满是淡漠之意,眸光里满是无情。 他身后不远处还插着紫诩门的旗帜,紫诩门的标志是白色圆圈中有一片紫羽,只不过此时紫诩门的旗帜上不再是紫羽,而是血羽。 天地于安静中沸腾,众生于沉默中哗然,沸腾的是人们的心,哗然的是人们的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再次用力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死了,全死了!死的干干净净!” “不,你们快看,还有一个人没死。” “那,那是” “孟非鱼,还有孟非鱼一人活着,常玉竟然没有杀他,还留着他的命!” 孟非鱼握着自己的青影剑,整个人已经傻掉了,他看着四面八方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只感觉天旋地转,世界崩塌。 孟非鱼再也没有了刚开始那般满面春风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得意洋洋满是狠毒的模样。 “啪嗒。” 他手中的青影剑,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噗通。” 他跪在了地上,并不是他想要跪下来,而是他的意志力已经被这一幕彻底打碎了。天启境三层的他,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一人毫发无伤的他,全身瘫软,跪倒在地,颤抖的像是一只被冻坏的鸡。 “春之大帝,哦不,是常玉,常玉动了,他动了!他想要干什么!” 有人激动的叫出声来。 所有人只见那个男人从点将台上缓缓走下,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们的心尖上。 那支漆黑的铁箭,滴血为沾,伴随着他的步伐,浮沉于他的肩头上。 众人眼中的常玉走到了孟非鱼面前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盯住了他。 孟非鱼呆呆傻傻的抬起头来,也看向了常玉。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不知道多久之后。 安静的天地间再次响起了一个声音,孟非鱼的声音。 那是一个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你是谁?” “你是春之大帝成知威?还是常玉?” “对了,你刚刚偷偷告诉我了,你是西北那位” “嘻嘻,你看着我干嘛?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嘘,我会遵守诺言和约定的。” 孟非鱼疯了,他的道心开始破碎,意志开始崩溃,彻底的开始疯了。 “啊啊啊啊啊,妈呀!”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 孟非鱼像是爬虫一般开始惊慌失措的在常玉面前爬来爬去,眼神里满是惶恐。 “呕” “唔唔,呜呜呜” 他吐了自己一身,紧接着开始神神经经的又哭又笑。 “哈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 “我是孟非鱼,我是孟非鱼,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哈哈哈!” 他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常玉。 吓的连忙跪地,疯狂的磕起头来,头破血流。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真的还不想死。” 孟非鱼的双腿在摇摆,紧接着,一阵阵骚味与臭气传来。 孟非鱼尿了一裤子,连大的也都跟着出来了。 大便已经失禁的他,开始神神叨叨,傻傻狂狂的东张西望起来,不停的乱叫开来。 “呜呜呜,我要我妈!” “我衣服脏了,裤子脏了,呜哇,妈” 孟非鱼在爬行的过程中,不心被自己的青影剑给割到了手指,顿时痛的吱哇乱叫起来,一把将自己的青影剑踢了出去。 他一边哭一边叫道:“呜哇,妈,我手指破了!” 紧接着又如同赖狗一般爬到了江常胜的面前,披头散发的他伸出双手去抱住江常胜的腿就叫了起来。 “我受伤了!” “我疼!” “呜哇” 叫了一会儿又连忙推开江常胜的腿爬开。 “你不是我妈,你是谁啊!” “我知道了,你是鬼!” “你是鬼,有鬼啊!” 孟非鱼开始撒起腿就跑,跑着跑着被绊了一跤,倒在了尸体之中。 翻起身来的他,满身血迹与污秽,看到那些尸体又开始呕吐了起来,一边吐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擦,一边擦还一边开始爬。 许许多多紫诩门弟子死的时候,眼睛都还是睁着的,此时此刻那些睁着的尸体,把孟非鱼吓的魂不附体。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着我!” “你们快走开,你们快滚啊,你们这些死鬼!” “呜哇,呜呜呜妈,爸,你们在哪” 安静的世界里,只有孟非鱼一个人呜咽乱叫的声音,经久不息。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内心都满是惊骇,因为他们是今天的见证者。 今天的每一幕都深深的印入了他们的脑海里,在今后的人生中,每当他们回想起来,每当他们在茶余饭后议论起来,都会激动叫嚷,同时伴随着内心深处的颤栗与阴影。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从这天起,世界上多出了一个直接被压倒压弯崩溃了的神经病,多出了一个傻子,呆子,疯子,叫作孟非鱼。 还多出了一个人,春之大帝的大帝,夏之常玉的常玉。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史诗级别神兵 第69章史诗级别神兵 大寨之中的阴阳九宫阵在不断的散发着金光,金光上是一百多条生命的鲜血在跳跃,血滴组成的雾气让这层金光变的更加动人。 忽然间一道又一道的破空声响起,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起。 人们都反应过来,是紫诩门出行在外的人回来了! 这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几乎这片山脉里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遮天蔽日的血煞之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这里簇拥赶来,而此时最快抵达的第一批人,便是紫诩门的精英弟子,还有香主长老们,毕竟紫诩门的大寨里有阴阳九宫阵,是他们保卫山寨守护弟子的阵法,阴阳九宫阵开启的一瞬间,紫诩门的人便收到了讯息。 紧接着二十多个人前前后后落在地上,有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朽,有三十而立的壮年之人,还有拄着拐棍的老妪,其他年轻的男男女女立在四周。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睛都红了,眼眶欲裂,肌肉抽抖,惊怒交加的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 一个看起来满头白发的老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他看到这一幕差点晕了过去。 他摇摇晃晃的穿梭在一百多具尸体之中,眼睛里满是泪水,看起来心痛交加无法言喻。 那个拄着拐棍站在人群前的老妪更是全身都在颤抖,她轻声的叫了出来,“这,这,我紫诩门?是被人灭门了?” 年轻的弟子们更是红着眼睛泣不成声,死去的一百多人,都曾经是他们亲密无间的同门师兄弟姐妹们,他们开始努力的在尸体中踱来踱去,开始努力的想要把那些人救活。 只可惜在这天底下,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死去的人更不可能复生。 半晌后,这些人开始从悲痛之中回过神来,开始盯住了一言不发的常玉。 常玉如同一个气吞天下的魔王,已经疯掉的孟非鱼跪在常玉的脚前正在满地打滚,这一幕落入了紫诩门人的眼睛里。 “铩羽箭?你是那个魔王?”老妪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 紫诩门人都聚在她的身边,显然这一批人,是以这个拄着拐棍的老妇人为核心的队伍。 “是我。”平静的两个字回应道。 “就是你杀了我紫诩门一百多门人?” “是我杀的。” “你!” “你!” “你” 老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续吐出三个字,最后急火攻心,“噗。”的一声吐出鲜血来。 周边两个年轻女弟子连忙搀扶起她。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紫诩门弟子?竟然灭我一门?” “你莫不是成知威再世?” 当他说出这句话后,他身后的人们都是眉心一跳,惊与惧,愤与怒,写在了脸上。 “我不是成知威,我叫常玉。” 老妪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并不是身子骨太弱而吐血,是真的被面前的这一幕给激到悲怒攻心而吐血。 这一波紫诩门人,她的气机尤为强大是最强的人,所有围观的人看到她都是下意识的手心里攥出汗来。 因为她的气机,是参道境的气机,是一名大能。 大能大能,大之能者,大能这两个字,代表着的,是一呼百应的名望,是勇冠三军的战力! 四面八方看着这一幕围观的人们都预感到,要出大事了! 紫诩门的人已经回来了一个大能带队的队伍了,可想而知,这里再要不了多久,就会人满为患,那么今天必然掀起一场大风暴! “常玉,常玉,常玉!” 老妪不停的在嘴里念叨起这两个字来。 她显然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压抑着体内的元力。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灭我紫诩山门?” “因为他们要灭我,所以我只好灭了他们。” 干净利落的回答,冷酷无比的声音,让紫诩门的人在这一刻蠢蠢欲动,让所有人都快疯了,快愤怒的发疯了。如果不是带头的老妪将拐棍在地面沉沉地撞击了一下,他们已经扑杀向常玉了。 “我紫诩门人一直都是以礼待人,与阁下好像无冤无仇吧,何来此说?” “到底是不是以礼待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你们抓了一对姐弟,还有一匹马,封印在山寨的大阵之中。” “那对姐弟的名字叫做三三两两,那匹马是传说中的踏仙,名为盛世,人是我的朋友,马是我的马。” “我此番前来,只是想接走我的朋友,带走我的马。” “有无数围观着的人可以作证,是贵派为难我在先,后来还用迫害那对姐弟来逼我下跪。” “我跪了。” “后来又想要杀我灭口,只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反倒被我灭门罢了。” “老家伙,你可有话说?” 紫诩门人听到这里,都是一脸的复杂之色。 发疯的孟非鱼在这一刻忽然跳了起来,像是一个傻子一般咧着嘴就笑,一边笑一边叫了起来。 “常玉,常玉,你啥时候可以带我去你讲的那些烟花之地看你说的那些书啊?” 一身血煞之气双目血色如魔的常玉,微微一笑。 “你说呢?” 孟非鱼竖起大拇指,活蹦乱跳绕着常玉。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这一幕可以说和当下的氛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满是讽刺,犹如一把利剑,让紫诩门那些倒在地上死去的人无法瞑目,让赶回来的门人目呲欲裂。 “三师兄!” 一声声痛苦愤怒的叫声响起,但是孟非鱼已经听不见了,他浑身散发着恶臭,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的开始在四周游荡。 当他的同门师兄弟上去接应他的时候,他开始撒泼打滚起来,又哭又闹又叫,让人唏嘘不已。 老妪看到这一幕差点一口血又吐了出来,一声冷哼,命令弟子们不要再管孟非鱼了。 他的神智早已经完全混乱了,意志彻底崩溃,已然是一个废人了。 “我门中在外的弟子,刘超郭莉,也是你杀的对吧。” “是我杀的。” “这一百多条活生生的性命,你打算怎么还?” “我打算不还。”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好,好!” 老妪再次连吐三个好字。 紫诩门的人开始缓缓佯动起来,显然又一场恶战将要开始了。 “别说你得到了春之大帝的铩羽箭,就算狂澜铩羽今天都在你手上。” “不管你是常玉还是黑玉抑或是白玉,今天你不能死。” “因为这笔血债你要偿,你必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我紫诩门之恨!” 老妪最后一句话说完,所有人只看见她动了。 她将手中的拐棍提起来往地上再次轻轻一震。 “轰!” 那是一道强大元力形成的气波,如入无人之境,天翻地覆慨而慷! 大地塌陷了,山寨开始崩塌,树木草芥连带着地上的尸体,在这一刻直接化为齑粉,那道气波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海浪朝江常胜呼啸而去。 许许多多围观的人在这一刻都差点摔倒在地,有人惊呼,有人心跳加速。 “大能出手了!” “这种碾压性的力量太可怕了,常玉能接得住吗?” “这可是大能的全力一击啊。” “常玉死定了,他只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辈。” “不,他现在不是那个地听境四层的常玉,他是有春之大帝部分传承的常玉,你们快看!” 天地间跟着响起了一个清脆口哨声。 随着这个清脆的口哨声,一支漆黑的箭动了,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乍一看,平平无奇像是一支普通的铁箭。 但它一点都不普通,也不是铁做的,它的名字响彻天地,名震古今,它叫铩羽。 喻天府有着各种各样的榜单,而喻天府将尘世间的兵器,药材宝贝,功法秘籍,战技口诀,奇珍异兽等统统分为五类:凡品类,珍宝类,王者级,传说级,史诗级。 不论是正史野史,抑或是喻天府关于兵器的排行榜上,都有这样一首诗来描述这支铩羽箭。 “非铜非铁又非钢,曾于天地开阴阳,不惧五行颠倒炼,又有水火淬锋芒。” 这首七言绝句,直接点明了铩羽箭在兵器史上的地位,乃是不容置疑的史诗级别神兵。 史诗级别神兵是什么概念?别说一百年,就算是一千年,都可能不会出现一个。 在比方说天火灵芝,天火灵芝已经算是很稀有的东西了,但只属于第二档次珍宝类,还算不上是王者类,一个珍宝类便足矣让无数人眼红,可想而知,史诗级别的东西,对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五个档次类别,将世界上所有的外物划分开来,每一种类别,比方说武器,或者是功法秘籍,一个人想要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档次类别的话,一般需要参照喻天府的榜单。 一般每隔五年的时间,喻天府都会发布一次全新的榜单,龙腾榜,虎跃榜,点石榜,成金榜,神兵榜,凌霄榜,填海榜,等等等等。 不论是苍天大陆还是青天大陆,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除了浩瀚大海中那些无人能够踏足的神秘领域之外,喻天府的信息与榜单,在全世界具有绝对的权威和公信力, 而这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兵铩羽,在喻天府的神兵榜里,排行第八! 五个级别,铩羽位于史诗级别,而且能够排行第八,可想而知这支箭该有多么可怕? 可怕的还有一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支铩羽箭是孤独的,因为在世界上,没有任何弓配的上它,只有一把弓配得上它,那便是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狂澜。 根据各种传说和记载,都显示狂澜弓早已断了,人们最认可的一种说法便是:当年成知威在逆天征战中,最后一战里,他的狂澜弓直接被一条万古一现的真龙给咬断了,他本人的神体更是被一头纯血鲲鹏给撕裂咬掉半截。 铩羽排第八,狂澜弓当年则是在神兵榜上排行第九。而最可怕的莫过于,即使狂澜弓被人们认为断了,消失不见了,但是直到今天,狂澜弓依旧霸占着神兵榜第九的位置。 天下一直都有一种说法叫做:狂澜铩羽,天下无敌! 一旦有人能够将神兵榜中这两样史诗级别的神兵拿到,第八与第九合二为一之后,就算是排行第一的史诗神兵出世,也要退让三分,不敢掠其锋芒。 而此时此刻,这支凌驾于无数兵器之上的箭,如同一道血色闪电顺势而出。 当铩羽箭与那道蔚蓝色气浪相撞的一瞬间,整个紫诩门的山寨,彻底的塌陷下去了。 “轰!” 山川响动,巨石飞滚,一切都是只是在转眼之间,好不壮观。 无数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当场掀飞出去,不断发出惶恐与惊叫。 “好强!” “常玉挡住了,铩羽不愧是铩羽,春之大帝的传承果然可怕,竟然挡住了大能的一击!” 铩羽箭停留在半空中嗡嗡作响,与那道气浪此时此刻冲撞在一起,呈不可开交之势。 但是下一秒,铩羽箭箭身颤抖,往后退了十步之远,那道气浪则是向前涌动,狠狠的压着铩羽,仿佛要将箭连同人一起压垮。 “不,常玉落入了下风,大能的这一招快要压过去了。” “常玉只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人啊,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实力,只是春之大帝的气机与意志罢了。” “原来如此,即使他得到了铩羽箭,即使他拿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但是现在的他从实力上来讲,根本不可能是那位大能的对手。” “太可怕了,你们想想看,春之大帝已经死了多少年了?五千年了啊!而他的铩羽箭一出世,其所代表的意志与蕴含的气机,便能够跟大能的力量分庭抗礼。” “大帝就是大帝,即使死了五千年,还能有如此威势。” “假以时日,常玉若是习得成知威的全部传承,境界实力也上去了,那岂不是第二个春之大帝重出于世?” “是啊,现在的常玉,想必还没有开始修习春之大帝的那些秘籍心法,战技口诀,依我看,常玉今日若能活下去,一定会在天地间留名。” “他今天已经留名了!” “但是你们觉得,有圣人存在的紫诩门,会放任这样一个仇家继续活下去,成长下去吗?” “对啊,紫诩门的人马上就全部回来了,还有很多高手,而且肯定有无数人马上就要到达战场,这个常玉” “他今天捅大事了,我觉得,他今天可能熬不过去。” “他现在就算想跑,都跑不了了。” “快看,常玉要招架不住了。” 老妪的脸上满是皱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眸光里满是止不住的恨意与杀意。 那道气浪是凝聚着她毕生战力和心血的一击,带着碾压一切的力量,开始一寸又一寸的压迫着常玉和铩羽。 铩羽嗡嗡阵响,箭身被血色包裹,而箭头已经冒出了金黄色的火光,正在努力的抵抗着这股海浪。 此时的常玉,额头早已满是汗珠,显然正用尽全力催动着铩羽。 常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显然很是难熬,大能终究是大能,自己的力量不及其千分之一,完全是靠着铩羽箭的强大,和春之大帝的意志与气机在扛着。 常玉知道,自己如果松懈一秒,或是一口气接不上,那么自己的铩羽箭便会倒下,那股可怕的气浪便会排山倒海而来,将自己碾碎。 “原来是个地听境四层的辈,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是仰仗大帝威势。如果是活着的大帝,老妇我根本不可能对抗,不过就是一个空有气机与意志的脆弱躯壳罢了,你以为你是活着的成知威吗?” 老妪一声冷哼,紧接着抬起手中的拐棍,用尽全力,沉沉的再一次重击在地面。 “轰!” 蔚蓝色的气浪猛地再次朝前扑来。 所有人的肉眼都可以清晰的看见,那蔚蓝色的气浪里,藏着时隐时现的千军万马。 有手持长枪之人,有握着大刀的人,有骑着战马拎着大刀的人,他们嘶吼着,咆哮着,奔跑着,踩踏着 这一幕可谓是波澜壮阔,让人神晕目眩,忍不住噤声。 “老妇我今天就算死,也要拼尽毕生功力,将你杀了!” “噗。” 老妪吐了一口血,显然真的是拼尽了全力。 “噗。” 常玉也吐了一口血,显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叮!” 下一秒,在无数人的惊呼声中,铩羽箭被崩开,倒飞了出去。 波澜壮阔的蔚蓝气浪,包裹着千军万马彻底地碾压过来。 常玉又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也倒飞出去。 人们呆滞的看着这一幕,有人喃喃出声。 “常玉败了。” “他要亡了!” 无数人仿佛已经看到了千军万马将常玉碾为齑粉的模样,紫诩门的弟子已经忍不住开始拍手叫好,痴痴傻傻的孟非鱼更是耷拉着脑袋,流着涎水看着眼前。 在这电光火石的最后一瞬,安静的天地之中,响起了一声咆哮。 “盛世!” 只听这两个字话音还未全部落下,忽然间,那是一匹矫健的白马,踏破天地,破碎虚空,奔了出来。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第70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所有人都以为江常胜即将从马背上倒下去的时候,奇迹再次出现了。 闭着眼睛的江常胜本已孱弱到了极点,可以说是生命体征与气机都要消失了,但是陡然之间,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机从他的身上爆发了出来。 就像是一个原点,一个即将消逝在世间的原点,突然变成一个圆。 而这个圆,开始绽放出了光芒,一道万众瞩目的极光。 这一刻,世界突然变了颜色,无数人的眼睛里,只有那道点亮一切的极光。 虎国的西北之地c当阳城中c眺南府里,一个正坐在摇椅上睡觉的中年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远方,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脸上胡茬甚至还没有刮太干净,额头上的皱纹满是沧桑之感,他的背看起来有点微微的驼,不论是谁看到他,都会理所应当地觉得他应该就是面前那片农田里的农夫吧。 他缓缓的从摇椅上站了下来,身子渐渐伸展开来,眸光里满是道不尽的越陌度阡,沧海桑田。 站在院子里的他,看着远方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缓缓的回到了摇椅上,微微蜷缩起身子躺下。 只是这一次,他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农夫了,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微眯的眸子里满是看不透的韬略锋芒。 现在的他,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头老虎,好如百兽之王,侧卧在摇椅上,无人敢掠其丝毫锋芒。 不论是谁看到他,脑海里都只会浮现出一句话,那是一句仿佛只为他而生,为他而用的言语,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而这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是因为一道光。 同一时间,虎国的东土之上,一座风云汇聚,卧虎藏龙的大城里,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漂亮的花园里,看着池塘里的鱼儿,他的身后,匍匐颔首着一个又一个人儿,无人敢抬头看他一眼。 他将鱼食扔进池塘里,鱼儿竞相游上,就在这时,他忽的转过头去看向西北方向。 “咦,有光?” 人们听到他的声音,无敢回应,都是安静的保持着姿势不变,有人开始绞尽脑汁地揣摩他话语里的意思,有人偷偷地朝远处瞄了瞄,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心里满是疑问,却不敢噤声。 花园里还有一个看起来病怏怏的书生,当其他所有人面对年轻男子要么跪着,要么低头弯腰着的时候,只有这个病书生,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个喂鱼的年轻男子身旁。 “敢问陛下,看到了什么光?” 被称呼陛下的年轻男子,一身黄袍,器宇轩昂。 他拍了拍手,掸掉细碎的鱼食。 “庆之啊,西北那里冒了一道光,你看到了吗?” 脸色苍白满是病态的柔弱书生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凝望了远处许久,接着沉吟少时。 “陛下,西北离这里可以说是十万八千里之远,恕在下眼拙,实在是没有看到什么光,我只看到了陛下身前满是漂亮鱼儿的池塘。” 听到这句话,一身黄袍负手而立的他,哈哈一声大笑,转身看向面前。 美丽的园子里,池塘中,百花齐放,百鱼游畅。 “庆之啊,你说的对,真的很漂亮。” 同一时刻,行走在山脉之中的一个女子,停下马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眉眼好看的姑娘。 “公主,你快看,那是一道光!” “天呐,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方向,是刚才春之大帝气机爆发出现的地方。” 两个女子叽叽喳喳的惊叹起来,而最前方马背上的靓丽佳人,一言不发,看着那道光眸子里满是惊骇,喃喃自语起来,“是谁?” “公主,我们快去看看吧,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此时此刻,有人卧榻,有人欢笑,有人感慨,有人惆怅,有人惊撼,有人疑问,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道光。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此间都因为一道光,看向了远方,看向了西北方向。 而将这道光看的最一清二楚的人,便是西北常州北郡山脉里的无数人们。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道光彻底震撼了,失声了,他们开始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那道光。 无法用文字与语言来形容那道光,只知道那是一道转瞬即逝的极光。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清清楚楚的照进了所有人的心头上。 人们看到那道光的时候,下意识脑袋里都只想到了一段话。一段在苍天青天大陆下,连五岁孩都能背下来的话。 “太古年间,万物混沌,忽有一神光现世,从天而降,自地而上,照耀世界,贯穿古今,名为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 “自此生机勃发,妖族纵横,人族并起,神魔乱舞,魑魅魍魉。” 是的,人们不由自主的想到这段话,这段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话语。 有人忍不住低声讯问了起来。 “你看到刚才那道光了吗?” “我看到了。”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有人互相惊声议论起来。 “难道是开辟宇宙,分开混沌的神光吗?” “我不知道,太难形容了,那道光” “那道光的方向,好像是紫诩门山寨的方位。” “是吗?之前那里还爆发出了春之大帝的血煞之气,看来那边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我们快赶过去!” 连绵不断的山脉里,前一秒还是黑云密布,浓重的雾霾让人感到压抑窒息,但是此时此刻,万空晴朗,烂灿阳光。 无数人开始以飞速赶往紫诩门山寨的方向。 而此时此刻紫诩门的山寨里,所有人都傻眼了,愣住了,呆住了。 连已经痴痴呆呆变成一个疯子的孟非鱼,在这一刻都安静不出声了。 天地中央,那是一个衣诀偏偏的儿郎。 他站在地面上,一匹矫健俊朗的白马陪伴在他的身旁。 他一只抚摸着马的皮毛,另一只手负在背后,握着一支箭。 他所站立的地方,便是极光出现,又消逝的地方。 如果说,不久前的他,是一个血煞之气汇聚于身,意志一动就能够搅乱天地的魔王,那么此时此刻的他,面带微笑,如同神王。 他并没有打搅这个世界,世界却因他无风起浪。 风未吹,旗却动,雾已散,云轻扬。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起在了场中。 “常,常玉他。” “常玉他突破了?” “常玉他,他,他在刚刚突破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看着场中的他。 当所有人都以为紫诩门的老妪要和常玉玉石俱焚的时候,江常胜却意想不到的突破了。老妪那一招涵盖着千军万马,魑魅魍魉的蛰雷并没有碾碎他,反而使他在死亡中崛起,于燃烧殆尽里破茧重生。 “你们没有看错,他突破了!他在绝境之中突破了!” “地听境八层,他从地听境四层一口气突破到了地听境八层。” “天呐,他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引来那样一道光?” “谁能告诉我那道光究竟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这个常玉,难道是天之骄子,天选之人吗?” “我好想看看他脑勺后的魂台,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紫诩门的山寨已经完全坍塌了,整座山都已经成为了废墟,满是碎石,大地陷落了下去。 那个双手抓着拐棍的老妪,在这一刻彻底的失声了。 她愣住了足足有半晌之久,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燃烧自己魂台想要玉石俱焚的她,身躯已经开始模糊了,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常,常玉。” 她的声音听起来苍老疲惫到了极点,朝远处的男子喊了起来。 紧接着伸出一只手指着常玉,整个人身体都在颤抖。 “你,你,你是传说中的绝代圣体。” 当绝代圣体四个字出口之后,整个世界再次沸腾了。 “绝代圣体?” “什么是绝代圣体!” “我的天呐,这个常玉是绝代圣体,原来那道极光,是绝代圣体生出魂台突破时才会有的景象。” “绝代圣体,万古难得一见,据说这种体质血脉,非同凡响,常理不可度之。” “怎么会是绝代圣体?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绝代圣体吗!我听说过绝代圣体,不可被禁锢,不可被同化,不可被压制,与其他所有生命物种,可以同类却不可同语同比!因为绝代圣体,便是天地间特殊的一!” “什么意思?一?” “一就是一,独一无二的一!世间唯有他的一,万古独一的一!” “为什么那道极光会给我一种开辟宇宙,分开鸿蒙的景象,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绝代圣体便代表着一种独一无二的生命,甚至一个世界吗?”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尖叫声,感慨声,声声不绝于耳。 只因为那个衣诀偏偏的男子,在今天给了这个世界,给了所有人,太多的惊喜。 紫诩门的那名大能老妪,一口猩红的鲜血喷了出来,连退十步,脸上写满了愤恨,她身后的同门们连忙将她搀扶住。 她身后的弟子们脸上都写满了悲痛之色。 “吕长老。” 被称呼为吕长老的老妪,身躯看起来单薄到了极点,就好像是一片正在蒸发消逝的白纸。 “弟子们啊。” 她的眼睛里有血泪流出。 “你们记住,这个叫做常玉的男人。” “会是以后我们紫诩门的生死大敌。” “如若他不死,我们紫诩门,总有一天必将大难临头。” “要想杀他,必须尽快,一定要在他没有成长起来,扼杀在摇篮里。” “如若不杀,那么便忍气吞声,保留实力,待到百年以后,他死了之后,再重新开始中兴门派。” “你们记好了,我我可能撑不住了。” 听到这里,紫诩门的门众们,又是心痛,又是愤怒。 一个又一个弟子开始叫出声来。 “吕长老,今天他杀了我们这么多同门,现在你又因他而死,我们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杀了他。” “报仇!” “弟兄们,跟我一起拼了,杀了他!” “吕师姐,你放心走吧,我会让常玉立刻来陪你。” 一个又一个紫诩门人开始摩拳擦掌,眼睛里满是泪水,已经做好了赴死一战的准备。 但是这个姓吕的老妪竭斯底里又是一声大喝。 “你们不听我话了吗?” “我们的掌门大人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这里,明白吗?” “他现在刚刚突破,拥有铩羽箭,并且春之大帝的气机与意志可以为他所用,你们千万别冲动!” “一会儿等紫诩门所有的人都回来以后,你们一定要转告他们我的话。” 老妪盯着远方的常玉恶狠狠的吐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斩杀常玉,扼于摇篮。” “他若不死,必将复来。” “如若不杀,韬光养晦,百年再起。” 紧接着,在无数人的面前,这名参道境的大能,化为了一缕轻烟,伴随着迷蒙的光点,消逝在了空气中。 她一死,场面顿时再次沸腾,如同一锅沸水一般。 “大能死了!” “常玉把大能杀死了!” “春之大帝传承者,踏仙神马拥有者,铩羽掌控者,绝代圣体的常玉创造了神迹!一个常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神迹!” “天呐,要创造这样的神迹,需要多少普通人无法满足的特殊条件啊。” “真的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区区地听境四层,以一人之力,灭了紫诩门山寨满门之人,而且突破至地听境八层,更是熬死了大能。” 无数人见证了今天这个时刻,眸光里满是炙热。 一个又一个人开始为他拍手鼓掌,高声叫好。 “当时那句话怎么说他来着?我忘了。” 有人出声问道。 “我记得那句话,春之大帝,夏之常玉。” “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个年轻的传奇诞生,且是正盛!” “我记住他的名字了,他叫常玉。” “我也记住了。” “想记不住都不行了。”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对不起了,江常胜 第71章对不起了江常胜 崩坏的废墟之中,血流成河,尸骸遍地,今天不是死了一两个人那么简单,而是死了一百多个人,一百多个紫诩门的年轻血液。 吕长老那一招蛰雷可以说是气吞天下,那一招过后,许多尸首断肢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当所有人的情绪开始平静起来后,有人在悲哭,有人在嘶嚎,更多的人,则是眉头紧皱不愿意去看这片残忍血腥的土地,很多没有经历过大阵仗的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吐了起来。 江常胜接下来做出了一个在无数人意料之外的举动。 在人们惊疑不定的眼神中,他牵着盛世,走到了紫诩门人的面前。 顿时紫诩门这个由吕长老带队的队伍中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又是愤怒又是害怕,气氛再次箭弩拔张了起来。 “弟兄们,跟我一起拼了,我就不信这个邪,常玉他真的能强过大能!” “他的真正实力很弱的,大家不要怕,先下手为强。” “杀!” 但是所有紫诩门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江常胜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或是战斗的举动。 任由无数刀尖直戳戳的向他扎去,无数围观的人满是惊讶,心想这个常玉莫不是疯了不成? 但是江常胜不动,不代表盛世不会动。 盛世一声清脆入云的嘶鸣声,马踏大地,将所有人都震慑在了原地。 不得不说,踏仙的威势,在场不论是谁都会受到影响,这属于本能,人们会对这匹一变麒麟,二变真龙的踏仙本能地退避三舍,忌惮三分。 紧接着,牵着盛世的江常胜忽然弯下了腰,弓下了身子。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把紫诩门人吓的又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即使那些人基本都和江常胜境界差不多高,还有很多都要比江常胜境界高的多。 人们愣住了,满是惊讶,不明白江常胜忽然弯腰鞠躬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是扯了扯牵着盛世的缰绳,盛世若有所感,一幅极为不情愿的模样,也低下了头。 “对不起。” 天地间响起三个字。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四面八方站满了膛目结舌的人们。 紫诩门的人更是神色变化了好几次,终于有一个人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质问起来。 “你说什么。” “对不起。” 江常胜的身子又弓了一分,腰又弯了一分,再次说出这三个字。 盛世抽了抽鼻子,一幅傲气的模样好几次都想抬起头来,可拗不过江常胜,也跟着头再低了一分。 人们从惊疑变为了彻底的惊撼与哑然。 “天呐,我没看错吧,常玉这是在道歉吗?”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像是很认真的在道歉。” “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啊?” “是因为杀了紫诩门一百多人,所以道歉吗?” “这个常玉” 一时之间,人们叽叽喳喳起来,所有人心里五谷陈杂。 这一幕,恐怕是今天最大的反转了,没有人能够想到常玉竟然会做出这样认真的姿态,满是诚恳的弯腰鞠躬,连说两声对不起。 在人们的眼里,常玉是桀骜的,是充满骨气和血性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是一个为了找自己的马和自己的朋友,以弱冠之态单挑一个门派的人。 在人们的眼里,常玉更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是让人害怕的,他是一个疯子,春之大帝气机和意志笼罩时的他,就是一个让人心惊胆颤的魔王。 但是眼下的这一幕让人们忽然发现,常玉好像没有那么的不接地气,没有自己想象中,或是说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如同神魔般不可亲近。 人们突然想起来,就在不久之前,常玉在孟非鱼的面前,还下跪了,是的,踏踏实实的跪下去了。 之前的一次下跪,和这一次的道歉,让所有人有些看不清,也看不明白常玉了。 人们忍不住喃喃议论起来,“常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他难道不应该是大杀四方,潇洒的离开吗?” “我以为他会神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原来我错了。” “常玉他,他原来也只是一个人啊。” “是一个立体的,丰富的,复杂的,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啊。” 紫诩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忍不住怒吼了出来。 “常玉!你这两句道歉是什么意思?” “是在为我紫诩门那死去的一百多同门兄弟姐妹,还有吕长老的死道歉吗?” “我告诉你,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紫诩门的人怒了,狂了,彻底的爆炸了。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一刻的常玉,满是虚伪的,是踩踏他们尊严着的。 “你以为你说两声对不起,我们紫诩门就会放过你了吗?” “你他吗做梦!” “我刘晨发誓,这辈子和你常玉不死不休,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目标就是超过你,杀死你。” “就算今天我杀不了你,以后只要有任何机会,哪怕希望渺茫,我也要弄死你!” “是的,还有我,我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杀了你身边的人,让你尝一尝失去亲朋好友,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 “还有我,常玉,你等着吧,今天你跑不掉的,我们紫诩门其他人就快回来了,我们的掌门大人今天更是会来到这里。” 紫诩门人纷纷出声,他们的眼睛里含着血泪,他们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动手。 他们没有动手或不敢动手,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吕长老临死前那让人难忘的话,一方面说到底是因为怕死,还有一方面便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仇已经结下了,常玉早晚都得死,并且不能轻松的死。 还有人冷笑不已,看向常玉的眼神是充满残忍味道的,“常玉,你以为道歉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了吗?” “一百多条人命,你两句道歉可以让他们活过来吗?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杀孽,多大的仇恨吗?” “常玉,我们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常玉,我告诉你,我最多只能做到迟一点晚一点杀你,但是我做不到不杀你,更不可能做到原谅你!” “我也是。” 此时此刻,常玉面对十几个紫诩门的同龄人,在他们的言语攻击之下一声不吭,承受着无尽的仇恨和戾气。 片刻后,江常胜再次开口了。 这一开口,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巴。 “对不起。” 依旧是那三个字,第三次说出口的对不起。 所有人都哗然了,人们满是不解,满是迷惑,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 是虚伪的认错,还是为自己所造的杀孽悔恨? 弯着腰,低着头的常玉,闭着眼睛,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他的神情。 这一刻的常玉,是孤独的,是不被人理解的。 紧接着,人们眼中的常玉站起身来,缓缓的开口说起话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掷地有声,清晰的落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知道,今天这个世仇是结下了,我并没有奢求或是说企图获得你们的原谅,甚至是你们的理解,我也不需要。” “但是我为什么要说这三声对不起呢。” “因为第一声对不起,我确实对不起那死去的一百多个人,他们都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大,年纪最的,也不过才六七岁。” “他们的生命被我剥夺了,我知道这很残忍,这很残酷,这带来的是难以想象的后果,他们一百多个人的死,会让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伤心痛苦,会让一千个人,甚至是一万个人伤心。” “所以我要说一声对不起,这声对不起,是因为我敬重生命,敬畏生命。” “我所说的第二声对不起,是对不起吕长老。” “吕长老是一位大能,很强,如果今天不是我福大命大气运逆天,我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我为什么要说这第二声对不起呢,是因为我知道,不管是之前那一百多个人也好,吕长老也好。” “我其实,我其实是可以不杀他们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紫诩门的人惊讶了,再次愤怒了。 常玉却没有停,继续说了起来,同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现在说那些都已经没用了,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信。” “是的,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一口气杀一百多个人,可是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我想过要将这一百多个人全部打倒在地上就行了,但是我努力过了,我做不到。” 此时此刻,在场围观群众大约六七百人左右,每个人都满是不可置信。 常玉最后那句话是笑着说的,带着一分勉强,带着一分无人可以理解的苦涩。 我努力过了,我做不到。 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应该说出口的话吗? 有人笑了,有怒了,有人开始了疯狂的咒骂。 “常玉,你都装你吗比!” “你这是在故意嘲讽吗?在刺激紫诩门吗?” “就算你刚开始面对紫诩门是占理的,但是就冲你的所作所为,还有现在这番话,你会更加罪孽深重!” 人声鼎沸,声声不绝于耳。 在人们各种各样的目光和话语中,常玉忽然站直了身子,牵起了盛世马,开始向场外走去。 紫诩门人愣住了,立刻想要围杀他或是堵住他,但是却没有人敢上前,只能任凭他自信离开。 人群中,一个路过的女子叹了一口气,和身旁的人议论了起来。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想常玉今天一定也不想闹到这个份上的吧,我看的出来,他并不是在装比,也不是伪善,他反而真的很光明磊落,那种不管做对了还是做错了,都能够担当起来的光明磊落。” 另一个人附和起来,“嗯,我也觉得他不像是在演戏。” “至于他所说的,他努力过了,但是做不到,这句话我虽然不知道怎么理解,但是我想,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吧。” 忽然有人惊声叫了出来。 “我明白了,你们猜,是不是因为春之大帝的缘故,才让他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嗜杀之人?”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个时候的他,拥有的可是春之大帝的气机与意志啊。” 有许多人开始再次看向常玉,眼神里满是复杂。 各种各样的舆论还在继续进行着。 但是常玉却视若罔闻,自顾自牵着自己的盛世马在破碎崩坏的山寨里走着。 不知道是谁再次出声发表了疑问,“你们说,他那第三句对不起,是对谁说的啊?” 有人好奇起来,但更多的人则是在咒骂着,冷笑着,大笑着,或是呕吐着,悲哭着,或是沉浸在之前的一幅幅冲击画面里。 没有人知道,那个牵着盛世的男人,在转身离开之后,一只手摸着盛世的脑袋,一边用无人可闻的声音低语起来: “至于第三句对不起,是我对我自己说的。” “对不起了,江常胜,我知道你其实在很久以前,是从没有想过会走上这样一条路的。” 盛世的眸子里,倒映着常玉的脸颊,无人可见。 “真的对不起了啊,以后的你,应该不能再做一个每天只需要吃吃喝喝c玩玩混混c简简单单c开开心心的公子哥了。” “怪我,怪我。” 先定一个目标,这个月至少更新二十章,每章力求内容精彩,故事够味道,看官老爷们能不能先给我一个么么哒鼓励一下啊。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一战成名 第7章一战成名 盛世一声清啸,紧接着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冲进了虚空里。 这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片刻之后,盛世从虚空之中再次走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它的背上多了两个人儿,那是一对姐弟,姐姐看起来身形微瘦,紧致而靓丽,弟弟则是长得很端正,两个人都耷拉着脑袋,沉沉的陷入了睡梦之中。 人们明白过来,踏仙马原来并不是真的破碎虚空了,而是从紫诩门的阴阳九宫阵阵图之中冲出来的。 盛世背着三三和两两来到了江常胜的面前,江常胜将马背上三三和两两安置好,拍了拍它的脸颊。 “盛世,你带着三三和两两先走一步,立刻离开,去远处等我,我稍后就来。” 盛世抽了抽鼻子,仿佛是在说,“我们四个一起走。” 旁人并不知道,这匹踏仙马早已可以听懂人言兽语,而作为太平盛世中的盛世,它们俩不论是哪个,仿佛一生下来便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注定是江家的马。 从离开当阳城到现在暂时还不到一年的路程里,盛世和江常胜早已心意相通,如同老友。准确点来说,盛世就像是一个顽皮倔强,一身傲气的孩子,而江常胜则是他的哥哥。 “别闹,你赶紧带着他们离开,不用等我,我很快就会跟上来,一会儿还会有善后工作的。” 江常胜拍了拍盛世的屁股说道,盛世发出一声长鸣,背着三三两两如同疾风一般消失在了场中。 江常胜则是身形一动,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朝另一个方向前进起来,显然是要走了。 顿时人们再次议论了起来。 “常玉离开了。” “他这是要跑路了吗?我还以为他会留在这里呢。” “你是铁脑袋吗?留在这里,你以为常玉傻吗?等紫诩门外面的人都回来杀他?还是等那位传说中的圣人到场?”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本来以为今天还有戏等着我们看呢。” “啧啧啧,今天这一幕大戏已经算是很过瘾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精彩,经典,震撼。” 有人叹了一口气。 “唉,春之大帝的铩羽箭已经被常玉拿到了,看来我们是没有机会了。” “是啊,来到西北就是为了传说中春之大帝的传承,但是很显然,江常胜已经拿到传承了,春之大帝的意志与气机,已经在他的身上显应了,不知道江常胜有没有开始学习春之大帝的那些功法秘籍啊,战技口诀什么的。” “不知道啊,谁知道他啊,他之前突破,也许就有春之大帝心法的功劳吧。” “常玉真是一个复杂的人啊,他可是传说中的绝代圣体啊!” “那一道极光,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简直是开天辟地。” “啧啧啧,说真的,我真他娘的羡慕他,不,应该说我嫉妒死他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哎呦,我要是有他一半,不,有他那些条件的一部分也行啊!真是的,哎” 人们忍不住感慨万千起来,虽然常玉离开了这里,但是他的名字,还是在不停的响起一遍又一遍。 “哎,走了走了,依我看啊,春之大帝留下的东西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次来权当开开眼界了。” 有人离开了,还有人徘徊了许久,开始朝常玉离开的方向前进了起来。 “走,我们跟上去,我总觉得,常玉今天可能还有事要发生。” “嗯,肯定不会这样结束的。” “我们去再转转吧,春之大帝的传承就算被常玉拿到了,没了铩羽箭,还有狂澜弓啊,那可是传说中的狂澜,万一被我找到了,那可不得了。” 当人们说起狂澜弓的时候,又是一阵沸腾,许多人不死心就这样看着别人的传奇故事离开,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机缘之路。 一瞬间,紫诩门山寨的废墟上只剩下了十几个紫诩门的年轻弟子,所有人都各忙各的去了。 西北常州北郡的这片山脉,说大很大,说很。 大,大在连绵不绝,万里青山,并且常年雾霾厚重,穷山恶水,常人难以跋涉。,在对于那些本领高强的人来说,虽为万里,但仍可快速前行。 一个人一旦到了大能的境界,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已经可以直接一步踏过,凌空飞度了。只不过比较耗费元力,要是连着飞度几十座大山,寻常大能也都会累的够呛。 一般来说,出门在外如果想要快速的进发,要么有本事,要么有钱,要么就是有一些可以偷天换日的宝贝。 比如说此时此刻,空荡荡满是创伤的紫诩门山寨上方,忽然出现了一块毯子,显然速度不快,但是这块毯子却能够载着人在半空中飞行,显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这是一块裘皮毯,好看的纹络之上站着三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炬,身形健硕。 当他们落地之后,脸色都是大变起来,其中一个人差点没有站稳。 许久之后,三个男子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悲吼。 在这三个人之后,一队又一队,一个又一个人出现了。 他们基本上都是一身青白道袍或是长衫,也有穿着短袖或是布衣的,但是他们的衣着都有着一个相同点。 背心上有着一个白色的圆圈,圆圈之中,是一枚好看的紫羽。 不到半个时辰,紫诩门的山寨,再次人满为患,足足有一百六十多个人聚集在这里。 他们大多数都是三十岁左右,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气机极为骇人,寻常修炼之人看到他们,定要退避三舍不敢接近。 在这一百多人之中,更是有着十几道让人望而生畏的气机,这十几道气息,给人的感觉是充满压迫力,让人窒息的。 一声又一声愤怒与悲哭声响起,四面八方那些赶来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被吓坏了。 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长眼色,一点脑子都没有,还跑到紫诩门人的面前开口问道:“喂,发生什么事了啊,你们一群人在这里又叫又哭的该不会是一群” 这个叫嚷的家伙是一个鱼跃境一层的人,鱼跃境一层,实打实的中流砥柱,不管是在任何门派里都是精英人才。放在军队中,最起码也是校尉级别的人物,在繁华的大千世界里,不管是走哪一行入哪一门,人们都会很看得起,基本不可能会混的太差。 而这样一个境界高超实力强劲的家伙,话还没有叫完,下一秒,整个人的脑袋便被一杆金色的圆锤砸成了烂西瓜,血溅五步,画面残忍血腥到了极点。 由于紫诩门山寨之前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吸引来了一批又一批人,当人们看到这里的一幅幅画面时,都满是惊骇。 紧接着,在不久之后,一个名字彻底的传遍了整片山脉。 “常玉!” 消息传递的速度甚至要比人们前行的速度更快,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常玉这两个字,开始一层又一层地以紫诩门山寨为圆心,开始向外扩散,引发地震。 这里发生的一幕幕开始被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常玉走进了无数人的视野里,开始传进入了无数人的耳朵里。 有幸见过常玉的那群人,噼里啪啦大放词厥各种宣传。没有见过常玉的,都记住了春之大帝夏之常玉八个字,同时人们开始寻找常玉,或是跟着紫诩门的人准备看好戏。 人们开始想象,想象那个地听境的年轻人,到底该是怎样的绝代圣体,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紫诩门的人开始发疯了一样开始山脉里流窜,他们放出话来,不仅仅要找到常玉将其碎尸万段,更是要找到常玉的马,甚至是杀了三三和两两。 可以想象到,不需要一天,只需要半天,这里的所有事情便会传到北郡,再从北郡传到整个常州,再由常州继续向外扩散。明天的时候,常玉的这个名字,将会彻底的响起在虎国的西北,东土,还有南原之上。 甚至是不需要太久,常玉的名字,会响彻全世界,传进云国,风国,龙国,甚至是莽荒里的妖族。 绝代圣体,踏仙盛世,春之大帝的铩羽箭,这些东西,不论是哪一样,都会在世界里引起不的波动,而今天这些东西却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什么叫一战成名?今天的常玉便最好的诠释了这个词语。 盛世马载着三三和两两开始在山脉里以常人不可闻的速度逃离开来,而化名常玉的江常胜,此时此刻则是隐藏气机,心翼翼的行走在山脉里。 江常胜身体现在的各项指数都十分正常,可以说状态十分不错,之前在濒临死亡之时,从地听境四层突破到了地听境八层,一下子所有创伤痊愈过来。 此时的他,低调到了极点,背着一个行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行走在路上,同时腰后挂着一个卷起来的牛皮册子,懂行的可以看出来那是一条针灸带,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银针或是医用器材,一般只有学医懂医的人才会带这样的东西在身上。 每当有人看到他,都会忍不住露出一分佩服之色,好学的书生?行走的医生?人们并不会把江常胜和那个传说中的常玉联系在一起。 江常胜自从在山顶上因为拔了天火灵芝而坠入深渊,便和盛世还有三三两两等人分开了,自己的书,针灸带等东西,便落在了盛世那里。 好在那些包裹并没有被紫诩门的人动过,一直都挂在盛世的身上,所以这会儿江常胜才能够有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魂台,道之筑为魂,力之鼎为台。” 江常胜正认真的翻阅着自己师父陈尚山所著的那本《生死决》,开始钻研关于地听境,关于魂台的事情。 《生死决》是江常胜修行的根基,为江常胜打下了无比坚实的修炼基础,同时为江常胜打开了一个宏观到包罗万象,微观到见微知著的世界大门。 书里讲到,魂台是一切的根本所在,是每一个人真正的生命,从理论上来说,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拥有魂台的,并且每一种富有意识的生命都是拥有魂台的,哪怕是一只猫,一只狗,也会有。 即使他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修炼过,但是他的后脑勺里,是有魂台存在的,只不过没有生出罢了。 魂台是人连接天地沟通万物,聆听大道掌握法则的关键本体。从生命进化的角度来看,之所以在时间长河之中,生命体有着各种各样的变化与进步,都是因为魂台促使着它们的身体发生改变,让所有生命有了不断的更新换代。 有的物种因为魂台薄弱或是难以开发生出来,所以在进化之中慢慢被淘汰了。譬如离人族,便是因为太过薄弱,所以才被灭族了,灭掉他们的是春之大帝成知威没错,但其实也是他们自己淘汰掉了自己; 又譬如真龙,这种如今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生灵,其实从生命进化的角度来看,它们这种高贵强大的生命之所以难以适应世界,适应大自然,就是因为它们的魂台虽然无比的强大,但是却难以进化,难以自我更新,甚至是难以开发出来,连最基本的生命延续传宗接代都无法做到更好,所以数量非常的稀少,最后也消失了。 而有的物种则是因为魂台丰富多变,或是顽强不息,于是在千变万化更新换代之中最后成长为世界上的顶尖物种。 生灵有无数种类,所以魂台便有无数种,总结起来所有优秀物种的魂台都有类似的共同点:丰富多变,相较其他物种容易诞生出来,下限也许比较低,但是上限拥有无限可能。 这里讲的便是人类与妖族。 此时此刻,地听境八层的江常胜,正在努力的感受着魂台的奥妙,江常胜找到一处隐蔽之处,沉心静气下来。 一旦一个人生出魂台,那么他便可以神识入体,看到自己的魂台。 当江常胜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魂台时,心神彻底的被其所震撼吸引了。 因为江常胜的眼睛里所看到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魂台了。 而是一片星海。 江常胜在书里看过对魂台的描述,也经常听过说过,大多数人的魂台刚生出来,都是一颗种子的模样,在未来会随着境界提高慢慢变成大树。 自己刚生出来的魂台,根本没有种子,完全没有树苗存在的痕迹。 而是一片渺茫瑰丽让人看一眼就永远无法忘却的星海。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盛,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雾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龙官人皇。海先阙光,鳞潜羽翔。 不知道为何,江常胜在看到那片星海之后,立刻便想到这首词。大概只有这首词,才能稍稍描绘出那片瑰丽星海的波澜气概与壮阔之态。 那是魂台吗?不,那分明是一片星海。 那是星海吗?不,那明明是一个瑰丽的世界。 那是世界吗?不,那明明是无限浪漫的生命,和无限的人生百态。 许久之后,江常胜终于回过神来,江常胜不知道自己的魂台到底算是好还是算是坏,意味着什么,但是那种神秘瑰丽的美好感觉,让江常胜哈哈大笑,满是开心与畅快。 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生出魂台以后,身体状态显著的变化,地听境四层的时候,自己只能看清十五米以内的细动物,但是此时此刻,只要认真观看起来,四十米以内树上的一只爬虫,自己都能看得见它的动作。 而聆听起来,江常胜甚至能够听清三十米内蝴蝶拍打翅膀的层次与速度,每一个节拍,都格外的清楚。 如果说地听境四层时的自己,拥有两百斤的力量,那么现在的自己,足足拥有五百斤的力量,就算是一块巨石,江常胜都自信可以用双手将巨石抱起来,就算不能抱着跑,但是抱起来走那么几步肯定是没有大问题的。 这种变化也许难以具体量化,不过一旦进入到了实战或是实训之中,便会明显分出区别。 一旦寻常之人体验到这种身体明显变化所带来的快感,便会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这便是修炼的魅力,无数人穷其一生努力向上攀爬的理由。 江常胜满是止不住感慨,不到一年前,自己连五十斤的东西双手拎起来走路都得费劲,走一段长路就要歇好一会儿。但是现在,自己已经能够扛起抱起五百斤的东西走几步路来! 以前的江常胜,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可以去把五百斤的东西给搬起来,五百斤,别说抱,就算是拼尽全身力气集中于一点击打一下,根本动都不会动。 这种变化,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爽。 至于速度与爆发力,江常胜则是很有自信,现在如果再碰到陈冲或是方裘,对付他们,根本不需要那么一鼓作气那么拼命,肯定可以轻松应付了。 江常胜更是感受到了绝代圣体的优势,显然相较于一般人的体质,要更加强悍许多,从机能上讲,首先就要比同境界同档次的人强出很多。 不过修炼一途,不仅仅只是简单的熬炼躯体,江常胜心里清楚,更重要的是聆听天地,感悟大道,掌握法则。 世间有三千大道,道道通天,越往后,每个人发展的方向就会越不相同,而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就当江常胜正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忽然周边响起了一个愠怒的声音。 “躲在这里?被我发现了吧。” “你的身上虽然处理过了,但是依旧有很浓重的血气,你就是那个常玉!” “我天生灵体,对世间万物都非常的敏感,你躲不过我的眼睛!” “而且你的包裹里,我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藏着一件极为骇人的大凶之物,应该就是铩羽箭没错了!” 江常胜脸色一惊,连忙看向身后,这才发觉由于全神贯注琢磨魂台与身体,自己的行踪被一个紫诩门弟子发现了。 这个紫诩门弟子盯住江常胜一边后退,一边开始迅速的以秘法传递消息起来。 江常胜当下脸色一变,迅速开始撤离起来。 但是那个紫诩门弟子紧紧地跟在身后,速度也快到了极点,几乎是一步五米之远。 两人在山林之中穿梭追逐了起来。 这个紫诩门弟子气机流露开来,是一个地听境七层的人,他看起来很是年轻,也就十四五岁的生模样,脸上还带着一分年少的稚嫩。 听他话语的意思,他的体质属于一种特殊的灵体,对世间万物都拥有敏锐的直觉,显然自己很难甩开。 “你走吧,别追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 江常胜一边逃窜,一边大声的朝这个少年喊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还是个少年的他眼睛里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狠辣之色, “我呸,你不想杀我?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你。” “你杀我,我还是要杀你!” 话语里不带任何回旋的余地,简单明了。 紫诩门弟子一直咬住江常胜不放,两人追逐了许久,都感觉有些疲惫了,江常胜矗立在一块巨石上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一直要追我?你难道不怕死吗?” “你知不知道,你们紫诩门已经死了一百多个人了。” 年轻的生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去你大爷的,你也就是地听境八层,比我高一层罢了,如果不是踏仙马,铩羽箭,还有春之大帝的意志与气机,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 “最主要还是春之大帝的气机与意志,让你有了能够抵抗强者的底牌。” “听说你是绝代圣体,是不是?” 江常胜眉头紧皱,点了点头。 “很好,我问你,常玉,你是不是男人?” “你要有种的话,敢和我单挑吗?” “我不怕铩羽箭,更不怕你的踏仙马,更不管你是什么体质,只要你不动用春之大帝的气机与意志就行。” “你敢吗?说话啊!” “听说你单凭地听境四层就打败了陈冲还有方裘,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 “我告诉你,我地听境六层的时候,还打败过地听境八层的师兄呢,现在虽然只有地听境七层更是杀过地听境九层的鬼怪。” 江常胜听到这里暗自心惊起来,没想到面前这个家伙竟然如此了不得,难怪有如此的勇气和志气,对自己没有丝毫的畏惧。 江常胜马上就十八岁了,虽然从年龄上来看自己尚算是一个少年,但是江常胜的阅与历早已让自己变得不再少年,脸颊与身体也早已成熟笔挺。 看着面前的人儿,江常胜想起了自己与他一般年纪的时候,忍不住恍惚了起来。 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每天都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当阳城里没心没肺的笑着。 “什么狗屁常玉,吹的厉害。” “你倒是说话啊,你敢不敢!” 少年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江常胜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四周,思考了一瞬然后说道“既然你要单挑,这么想死,那好,我成全你。” 说完这句话少年立刻一鼓作气满是认真的模样。 江常胜气势陡然一变,紧接着看向远处,伸出手往少年身后一指,显然就要使出一招强势的招数,同时一声暴喝响起! “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令,出来吧,我的大兄弟!” 这一声可谓是如雷贯耳,把少年当场吓了一跳。什么太上老君乱七八糟的完全没听说过,更不知道这是什么招式,听到大兄弟的时候吓的连忙转身回过头去。 但是少年的眼前空荡荡的,除了树林还是树林,甚至还下意识将信将疑的伸出脖子又认真扫视了一遍,连脚底下都不敢放过。 紧接着大梦初醒反应过来,自己被常玉给耍了!这一招就是他么唬人的! 当少年回过神来以后才发现,江常胜已经消逝不见了,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发指。 “常玉,你这个徒有虚名的胆鬼,我要杀了你!” 当他刚怒吼完这句话时,“噗”的一声,一支箭从他的双腿间穿梭而过。 少年的双腿被穿了两个洞,当场趴了下去,血流如注。 他满是愤怒地开始咆哮个不停。 “卑鄙人,原来只会暗算别人!” “你有种出来啊!” 山林中,响起了常玉的声音。 “你还年轻,好好活下去,记住了,千万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别人。” 少年看着自己双腿上的伤,这才明白过来常玉的用意。 “常玉,不要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放过你,只要你还苟活在世界上,我这辈子就会跟你死磕到底,你给我记好了,我叫邹建平,我一定会比其他人更快一步,抢先杀了你!” 脸红脖子粗的他大吼大叫,满是愤慨。 “我去你么的太上老君还有大兄弟!”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善后 第7章善后 不知逃窜了多久之后,江常胜立于一棵树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向远方。 江常胜现在只希望盛世能够带着三三两两早日离开这片山脉,自己则是分开走的另一条路,想要引开人们的注意力,因为江常胜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不做好善后工作,那么以后等待自己的会是无穷无尽的仇杀。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江常胜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 善后?说起来简单,究竟怎么善后自己心里根本没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自己杀了紫诩门那么多的人,可以说结下了死仇,一想到这里,江常胜忍不住看了一眼铩羽箭,叹了一口气。 为了能够让盛世安全离开,江常胜在一路逃亡的过程中故意时不时将铩羽箭取出来,然后流露出一点春之大帝的意志与气机,吸引那些正在追踪自己的人。 每当自己动用春之大帝意志与气机的时候,江常胜都会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思维,总会有一瞬间的强烈波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了一般,非常的吓人。 江常胜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因为害怕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汪洋的血海,还有人头塔堆成的高山,和那个男人。 江常胜一开始是不害怕他的,但是现在真的开始有点怕了,害怕那个叫成知威的男人。 因为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当自己每一次动用春之大帝意志和气机的时候,自己的意志与身体便会受到一阵阵侵蚀。 每当这种侵蚀感浮现出来之后,自己的骨血便会嗡嗡作响,沸腾起来。 江常胜知道,那是绝代圣体的血脉在和那个男人的意志与气机作战。 也就是从江常胜杀完那一百多个紫诩门人之后,江常胜发自内心开始怕了。 因为江常胜觉得自己或多或少,已经被春之大帝蚕食影响了。 即使自己是绝代圣体,不可被侵蚀,不可被同化,不可被禁锢,但是春之大帝成知威,这个五千年前留下无数传说的传奇大帝,他的气机与意志,真的太过霸道,太过可怕了。 江常胜的这一分畏惧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就算是真龙血脉,真凤之体,恐怕也难以抵御住春之大帝的霸烈之气。 之前江常胜在山洞里休息的时候,其实已经有过想要放弃春之大帝传承的打算了,当时便将铩羽箭留在了山洞里,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紫诩门山寨里会被逼上了绝路。 先是一念之间,铩羽箭穿云而来,再是一念之遥,春之大帝恍若再临。 一想到春之大帝说的那句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江常胜便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脸色难看,暗暗在心里说了起来。 “成知威,你休想让我成为第二个你,或是成为你的一个化身,别说你是千古名帝,就算你是神仙也不可以!” “我就是我自己!” 江常胜此时此刻忍不住取出铩羽箭抚摸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复杂之色。 “师父,你在哪里啊,如果你在的话,一定能够帮我解惑吧。” “这支铩羽箭到底该不该留,还有扎根于我魂台之内的那个人,我怎么样才能够将他彻底驱除?摆脱掉他的存在?” 江常胜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自言自语不断。 “现在所有人都羡慕我,得到了这支铩羽箭,拿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背负着怎样一种压力,哪会那么轻松就能得到如此机缘,想要得到,必定要付出与失去。” “依我看来,是一般人拿到铩羽箭,恐怕早就被春之大帝的气机与意志给侵蚀掉了吧,成为他的化身,或是一具行尸走肉。” “恐怕世间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将铩羽箭拔出来,同时可以爬上那座高山吧。” “由此看来,我能够得到这铩羽箭,得到春之大帝的垂青,大概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吧。” “管他呢,不想这些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常胜摇了摇头,不再去胡思乱想。 江常胜看向远方的眼神变幻了起来,从一开始的迷茫和犹豫,变为了此时的坚定不移。 此时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太阳早已消逝在了山川之间,绿树红花的倒影立在地面,微风吹过,江常胜的身影逐渐拉长,孤零零的倒映在大地上。 就当江常胜走在一片开阔平原上时,忽然之间那是一道又一道影子,与自己的影子重叠起来,或是将自己的影子包围开来。 片刻之后,江常胜立于平川之上,微风吹过,发梢轻扬,衣决猎猎。 看向周围那数不清的人影,江常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不论早晚。 江常胜已经被包围了,被足足有八十多人全方位无死角围的水泄不通。 这八十人,每一个都是一脸的恨意与杀意,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的江常胜已经千疮百孔,万剑穿心。 江常胜在心里忍不住苦笑出声。 “真是快啊,看来紫诩门的人,今天不杀了我是不会罢休了。” “没想到一劫接着一劫,一难接着一难。” “现在这一关,我该怎么闯过去呢?” “盛世,这会儿你应该带着三三和两两差不多快飞奔出这片山脉了吧。” 此时此地平川之上,一眼望去,没有一个弱者。 江常胜只是随意的一瞥,便清晰的察觉到这群人里,最弱的也是天启境,连一个地听境的人都没有。而这八十人里,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是鱼跃境,他们随便走出一个,气机之强盛都可以让自己感觉到满是压力。 最让江常胜此刻头疼的便是,在这些人里,有七个,七个大能! 这七个人有的站在人群前,有的站在人群里,有的相貌英俊,有的平平无奇,但是他们流露出来的气机,让自己根本不敢觑。 大能大能,大之能者,如果说那些天启境还有鱼跃境之人给自己的感觉是压力,那么这七个大能给自己的感觉,则是压抑,还有窒息。 自己甚至不能朝他们看过去,不能跟他们对视。江常胜在看向一个大能的时候,忍不住和他的眸光只是对视了片刻,便感觉自己的眼睛疼痛无比,就好像两根金刺扎入,如果再多对视一会儿,便会流出血泪。 江常胜知道,这些大能于自己而言是绝对的实力压制,一旦现在对上,自己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喘息机会,除非,自己再次动用那个人的意志与气机。 吕长老能被自己活活熬死已经算是创造了神迹,需要满足许多个特殊条件才能做到,而此时此刻,踏仙不在,并且自己不可能再突破重要境界化茧成蝶了。 换句话说,就算自己现在依旧满足那些能够与大能抗衡的特殊条件,但是一个大能就已经让自己够呛了,而此时此刻,有七个大能,三十多个鱼跃境,三十多个天启境,自己怎么去挡?怎么去熬死他们! 就算这一关侥幸过了,江常胜心里清楚,紫诩门是东土赫赫有名的大门派,他们的掌门,是一个勘天境的圣人! 圣人那一关,自己怎么过?别开玩笑了,根本不可能过! 冤冤相报何时了,江常胜知道,紫诩门这一关,自己不论怎样,都得想办法给他闯过去了。 今天过了这最后一关,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今天如果走不出去过不了这一关,自己的人生恐怕也就到头了。 江常胜此时此刻大脑飞速的转动了起来,开始展开计算和判断,半会儿后,江常胜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暗自祈祷了起来,“哎,这一关能不能过,我接下来还能不能走到京都,只能赌一赌,看你了。” 于是乎,在重重包围之中,紫诩门的人只看见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男人,面对自己等人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神色,反而一幅惬意轻松的模样取下包裹,在大地上坐了下来。 他的声音响起在大地上,“诸位还真是看得起我常某人,这阵势太大了,真的,让我都感觉有些绝望了,我已经打算放弃抵抗了,我这会儿就想问一句,我还有机会能跟你们说说话吗?” 平川上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任何人回答江常胜的话,八十多人,全部如同死侍一般死死盯着江常胜,气氛满是恐怖之感。 “喂,你们没有带头的吗?” “别这样看着我,说话啊,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也总得有人站出来让我知道死在了谁手上吧。” 下一秒,一个看起来魁梧之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走出来的那一刹那,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大地都在微微的震颤,并不是他用力了,只是因为他的气机流露出来罢了。 他的每一步踩在大地上,都蕴含一种“势”,这种势并不是装模作样出来的,而是涵盖着天地大道,秩序法则所凝结出的势。 同时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熊,仿佛只要一巴掌拍出来,可以把远处那漆黑的山峰都拍出一个大窟窿。 这是一种绝对的威势,来自强者的本能威压,让人不敢生出任何懈怠反抗之意。 江常胜眯起了眸子看向他,也只有江常胜此时能够看清他,换做是一般的地听境之人被他气机针对,恐怕此时此刻已经眼睛淌出血泪来。 江常胜的眼睛很痛,但是强忍着。江常胜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几乎无法再发力,被这个男人的那种“势”所压制住了。 但是当自己的骨血轰隆作响,一阵沸腾之后,便恢复了过来,不过江常胜并没有佯动,而是暗自开始积蓄力量,随时准备逃跑或是反击。 此时此刻这头熊走到了面前,他双手环抱于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你就是常玉?” 坐在地上的江常胜收起了随意的模样,满是认真的回答于他。 “我就是常玉。” 紧接着这头熊围着江常胜转了一圈,他的目光从江常胜身上每一个地方仔细扫过。 这种感觉让江常胜不舒服到了极点,被八十多个人围在这里,同时被当成了一个东西在赤果果的观察。 “绝代圣体,可以,很厉害。” “你的铩羽箭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江常胜脸色凝固住了。 这头熊的话简单粗暴到了极点,言语之中带着一种不允许自己反抗的味道。 江常胜没有动,即使此时此刻面对的是八十多个强者;并且一个随时都可以捏死自己的大能离自己不过五步,但是江常胜依旧倔强到了极点,没有听他的话照做。 因为江常胜知道,自己一旦真的将铩羽箭拿出来给他看,那么自己今天也就输了,也就彻底活到头了。 可以死,但不可以轻易认输。 “不错,像是传说的那般,不仅挺有本事,还很有种。” 这头熊再次开口,声音非常平静,带着一种上位者绝对的权威力。 “对了,都说你拿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 “已经拥有了春之大帝的气机与意志。” “你这会儿亮出来,让我看看。” 江常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他。 这头熊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同门们,然后回过头来。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你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不要慌,你把你的铩羽箭拿出来给我看看,再把春之大帝的意志与气机展现出来威风威风。” 紧接着,这头熊蹲了下来。 那是一双棕色的眼睛,认真的盯住了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 “把你之前杀刘超郭莉,陈冲方裘的本事拿出来给我瞅瞅啊。” “还有你灭我紫诩门一百多人的那股子狠劲和无敌之姿亮出来啊。” “不说话?” “不说话,我可就自己来取了。” “你想清楚,我一旦自己动手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你现在还有机会。” 每一句话,看似轻松随意,却带着绝对的碾压之意。 什么叫霸道?这头熊便是绝对的霸道,在这一刻,江常胜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江常胜在这一刻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没有人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和压力。 那种绝对的力量让自己感到想要窒息,还有这种霸道的姿态,让自己满是愤怒与痛苦却不可作为。 这头熊再次站了起来,他微眯的眸子里,满是蔑视之色。 “喂,常玉,我知道你这会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你该不会觉得你不说话,不作为,我就会被你给激怒,然后直接简单地杀掉你吧。” 一字一句,扎入江常胜的心尖上。 “你听好了,我不会轻易杀掉你的。” “今天晚上,就算你想求死,都没有人能让你死。” “谁敢让你死,我就杀谁。” “我会拆散你身上的每一寸骨头,因为我要看看绝代圣体的骨头到底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如果特殊的话,我会收藏起来一块,以后给我的朋友客人们观看。” “我会敲掉你的脑袋,打开你的后脑勺,看看你的魂台长的是什么样子,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紫诩门收录过一种秘法,可以让一个人死后活下来,准确的说是让那个人变成一只鬼魂的存在,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我的意思是会把你的魂台给剥离出来,然后养成一只鬼。” “绝代圣体的魂台化成鬼魂,想必应该挺不错的。” “对了,还有你的血,虽然我知道这个说出口可能有点难为情。” “但是我不骗你,我想现在应该有很多人会乐意啖汝肉,饮你血。” 说到这里,这头熊的脸上满是笑容。 “对了,还有你的马,和你那两位朋友。” “虽然不知道它们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肯定能抓回来的。” “哎,真是让人为难呢。” “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到怎么处理他们。” 坐在地上的江常胜握紧了拳头。 这头熊居高临下盯住了江常胜,江常胜则是没有丝毫回避,自下而上盯住了他,两人对峙了起来。 片刻后,熊又大笑了。 伸出一只手,像是拍娃娃一样拍起江常胜的头来。 从语言到眼神,从眼神到动作,每一个都极富有羞辱的意味,每一个都带着赤果果的威胁与歹意,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他一边用力地拍江常胜的头,一边大笑道:“骗你的,骗你的。” 他的力量根本无法以常理度之,即使此刻控制的很好,但是每一下拍在江常胜的脑袋上,都让江常胜感觉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仿佛被千斤巨锤砸在头上,差点整个人当场晕厥过去,但是江常胜忍住了,扛住了,愠怒的脸颊上,带着不屈的神态,依旧冷冷的盯着他。 熊依旧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头。 “只要你表现好,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我说个真心话,我真的舍不得让你死。” “真舍不得。” “你明白吗?” 下一秒,熊收住了手,没有继续满是羞辱虐待意味的拍头了。 他的神色冷峻无比,眸子里是让人胆寒的冷意,吐出一句话。 “看来你还不明白。”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听天由命 第74章听天由命 这头熊转过身去,朝着一个人喊了一声。 “老陈,我记得你的儿子今天就死在常玉的手里吧。” “你第一个来。” 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神色中写满了悲痛,他的眼眶是红的,眸子里更是布满了血丝,牙齿露了出来,满是狰狞的意味。 他喘着粗气,提着一根棍子,强盛的气机让人心惊胆颤,是鱼跃境三层。 “老陈,你轻一点,别把常玉给弄死了,他可不能死。” “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呢。”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的瞳孔猛地一缩,明白过来这头熊还有紫诩门的这些人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无非就是八个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来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了,江常胜想道。 看来这一关,自己能不能闯过去,由不得自己,只能听天命了。 被称呼为老陈的男人提着棍子来到了江常胜的面前,江常胜坐在地上抬着头看着他。 老陈没有说话,江常胜没有说话。 人们常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大的仇恨莫过于绝后,杀子之仇,恐怕无药方可解。 微风吹过,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上了树梢。 平川之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击打声。 “啪!” 那是一个脸上写满仇恨的中年男子,他双手紧紧地握住一根棍子,从上而下,朝一个坐着的年轻男子头颅上狠狠戳下去。 是的,不是砸下去,也不是抽打,而是用棍子对准天灵盖硬生生戳下去! 这是他带着仇恨的一击,这如同炸雷的一记猛攻,直接把年轻男子的头颅狠狠地砸进了地面,原本坐在地上的他,脊梁骨看起来都仿佛要被巨大而猛烈的力道砸弯了。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一下接着一下。 鲜血飞溅,血肉模糊。 八十多个人围在一起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反而每个人眼睛里所透漏出的,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漠,兴奋,狂热。 不知道老陈用棍子戳了多少下之后,那头如同山一般的人形巨熊发话了。 “好了老陈,轻一点,别弄死了,他只是一个地听境八层。” 老陈喘着粗气,面目狰狞,似乎还不尽兴,在离开之前,又是一棍子狠狠的戳下来,直接戳在男子的手肘处。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在平川之上。 微风吹过,那是一个趴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衣服上,地上,全是他的血。 他如同一具尸体一般一动不动,半刻之后,所有人只看见他显然痛苦不已,全身颤抖着废了很大的劲才翻身仰面倒了过来,他的头颅上满是鲜血,流了一脸。 那头熊接着再次发话出声,“梅姐,该你来了。” 说完这句话,一个名叫梅姐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个梅姐走到年轻男子面前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痰。 显然,这是一场早已预谋好的事件,这群人明显是打算轮流对那个年轻男子进行人身攻击,还有人格上的羞怒,或是践踏。 就当梅姐这一口痰吐完之后,所有人忽然看见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年轻男子忽然笑了。 起先笑的声音很,紧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来刺耳,让所有人眉头紧皱。 “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常玉,你在笑什么!” 梅姐脸色狠戾,走上前去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从脸再挪到嘴巴处,一边使劲踩踏,一边反复来回蹂躏。 这一脚踩下去,常玉当场痛的再也笑不出来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地上只有他痛苦的闷哼声,还有肌体破裂之声,鲜血滴答声。 有一群人路过这里,忍不住驻足下来想要观看,但是却被平川上人们的阵势给吓到了。 “紫诩门办事,闲杂人等迅速离开,胆敢围观,格杀勿论。” “胆敢阻碍,就是与整个紫诩门结下世仇!” 有一个胆大好奇的家伙忍不住想要偷偷的凑到跟前来,直接被一头人形巨熊给掐住脖子,活活捏死了,于是再也没有人敢凑到附近观望。 许久之后,安静的平川上,优美的月色下,只有八十多个面狠色戾的男人,和一个饱受摧残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自然便是常玉,除了这个今时今日被无数人议论纷纷的名字之外,他还有一个真正的名字,叫做江常胜。 没有人知道江常胜此时正经历着怎样一种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是来自身体,还有人格的侮辱,尊严的践踏。 如果这一幕传出去,恐怕世界上无数人听了都会膛目结舌,不可思议。 但这一幕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并不是人们所幻想的世界。 大概在世界上许多人的眼里和思维下意识中,像江常胜这样一生下来就该是主角的人,肯定是不会遭遇这种事情的,他的一生必然是肆意妄为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而现实是,不论他是江常胜也好,哪怕是虎国的年轻圣帝宋琛也罢。 千秋江山,万载江湖,每一个传奇故事与传说的诞生,必定有着无数人看不到的艰难步伐与痛苦历史。 真实的历史是:世界上哪一个功成名就的王侯将相没有低过头?不论哪朝哪代。哪一个能够登基帝位的人没有过忍辱负重,甚至是苟且偷生? 不仅仅是男人需要经历痛楚,女人同样,别说是想要艳压群芳,独得恩宠然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就算是一个将军府里的妾在主管家中事务之前,都不知道要在多少个夜晚里泣不成声,会受尽多少冷眼与折辱。 这,便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历史。 那些茶楼里,酒肆中,说书先生嘴巴缝下所谓的‘一帆风顺乘风破浪,一统江山千秋霸业,出道即是巅峰’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其实大多数都是人们瞎编的,臆想的,或是部分被选择遗忘与忽略的。 千秋江山,万载江湖,别说每一个传奇故事与传说的诞生,就算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有过不为人知的苦楚。 世界从来都不是色彩单调的,旋律单一的;传奇与传说之所以被人们津津乐道,不仅仅是因为其特殊,更是因为其足够立体与丰富。 如果街边某位说书先生同你讲了一个看似舒畅够爽的人物与故事,却经不起任何推敲与反复回味,甚至是不需要多久便会转眼忘记其内容,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话,那人或许并不是一个说书先生,其实是个偷。 而此时此刻,江常胜正经历着难以言喻的痛楚,正行走于让无数人不敢想象的残忍历史之中。 一个紫诩门的年轻弟子走了出来,他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脸上写满了愤怒和邪恶。 地上的江常胜此时痛苦到了极点,如同一匹死狗一般虚弱地倒着,鲜血长流,已经看不清了容貌,只能看到他的脸是一片红。 他的身躯在微微轻颤,在经历了残忍的虐待与折磨之后,他却依旧咬紧牙关,没有叫过一声痛,求饶过一声,顶多发出了几次闷哼。 他没有反抗过,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任何的反抗,几乎都是徒劳无功,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引来更多的折磨与愤怒。 他没有说话过,因为他在忍,忍到自己可以说话的时候。 他没有着急过,因为他在等,哪怕下一秒就会被紫诩门的人折磨践踏至死,但他依旧充满着耐心,像是一个猎人在寻找机会,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熬,等。 年轻弟子的眼睛里满是厌恶与憎恨,朝地上的江常胜冷冷地羞辱起来:“常玉,你怎么没动静了?把你的铩羽箭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把你春之大帝的风范拿出来啊?” “嗯?” “传闻人们不是号称你为春之大帝,夏之常玉吗?” “怎么现在就像是一只等死的畜生?” “我呸!” 年轻弟子朝江常胜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紧接着,他开始脱下了自己的裤子,脸上写满了恶意。 是的,他打算朝江常胜的脸上和身上撒尿来一泄心头之恨。 紫诩门众人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觉得难为情,反而更多的是一脸兴奋与赞同。 当年轻弟子掏出他的那样家伙正准备开始进行人格羞辱时,江常胜笑了,再次放声笑了。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疑问与愠怒,有人以为江常胜已经傻了,有人则是恨不得冲上来拔掉江常胜的舌头。 下一秒,倒在地上的江常胜如同弹簧一般立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铩羽箭,朝那个想要撒尿的年轻弟子就冲了上去。 “噗。”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铩羽箭穿透了年轻弟子的肩膀,扎出了一个大洞。 紫诩门众瞬间爆炸,惊怒交加,发出声声怒吼。 “常玉你他吗的找死!” “常玉你竟然敢还手?还敢出手伤我弟子?” “快放开他,今天你不放开他,你只会更惨,更可怜,更痛苦。” 江常胜并没有立刻杀掉那个年轻弟子,而是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脖子,铩羽箭抵着他的后脑勺,把他当成了人质,开始与紫诩门众对峙起来。 那个年轻弟子痛的龇牙咧嘴,更是被这一幕吓坏了,全身颤抖的他裤子还没有穿起来,此时此刻成为了江常胜的人质后,一动也不敢动。 “哗啦。” 这个前一秒还满是蔑视的年轻弟子,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恐,直接吓尿了,喷洒在了草地上。 这一幕看起来与之前全场的画风格格不入,反差大到了极点。 那个如同一座山般的人开口说话了,“真是让我吃惊啊。” “常玉,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 江常胜哈哈大笑,满脸鲜血的他,看向那头人形巨熊开口说了起来。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满是杀机的巨熊,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常玉,快放开我门弟子,你知道的,你这样做没有用的,只会让你吃更多的苦头不是吗?” “今天你不可能跑掉的,你这样下三滥的幼稚伎俩,实在是太孩子气了。” 江常胜依旧笑个不停。 “跑?” “你以为我现在是要用人质要挟你们逃跑吗?” “你他吗太看不起我常玉了!” 听到这句话,紫诩门众都是眉头一皱。 “我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如果贪生怕死,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而且,今天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想着要活下去。” “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赶紧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巨熊摆了摆手。 “不可能的,没有人能让你死,除了我们。” “你不可能这样简单死去的。”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紧接着脸上写满了竭斯底里的愤怒。 “紫诩门的人,你们现在给老子听好了。” “竖起你们的耳朵听好!” “老子真正的名字,叫做江常胜。” “西北江家的江,常胜将军的常,常胜的胜!” 江常胜忍到头了,江常胜开始反抗了,江常胜终于等到合适的时间开口说话了,江常胜开始赌了。 能不能熬过今天这一关,就看现在这个机会了。 安静的月色下,江常胜的咆哮响起在天地中。 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让所有人的瞳孔都放大了,满是震撼与哑然。 “今天,你们不让我死,我也要死!” “不就是一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我痛快的死了。” “你们将会无比痛苦的活下去。” “因为从我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紫诩门的所有人,将会生生世世沉沦在人世间,永远无法翻身。” “你们的所有亲朋好友,上至父母,下至子女,前到邻居,后到亲戚,哪怕是牲畜家禽,阿猫阿狗,就算躲到天涯海角。” “也只有四个字等着你们,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这个四个字,江常胜几乎是面目狰狞嘶吼出来的。 “哈哈哈哈,老子这一条烂命,死就死了,老子不怕。” “因为会有无数人给我垫背。” “来啊!” “杀我啊?” “嗯?” “怎么不动弹了?” “快啊,来杀我啊,羞辱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不说话不动了?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不让我死我也要死。” 江常胜的话咆哮完了,天地彻底的寂静了。 这是江常胜一开始分析思考后,接着在忍耐,等待,煎熬,痛楚之中,所赌出的最后搏命一招。 这一招,早出了效果不够会没用,晚出了时间不对,只有现在这个节骨眼出招,刚刚好。 看似下下策,其实就今天这一关的局势而言,是真真正正的上上策! 紧接着,江常胜故意无比狠毒地使用铩羽箭,从年轻弟子的后脑勺中扎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插穿脑袋将他杀死了,然后再用铩羽箭对准自己的右胸口,就是一刺! “噗。” 狠到极点,完全不疼惜自己的一刺,直接将自己的胸口戳出一个大洞来,猩红的鲜血喷薄而出。 “你们给我记好了,记住今天,记住你们折辱践踏的这个人,即将会在你们面前自杀死掉的这个人,就是当今年轻的圣帝宋琛下圣旨将秋水公主许配婚约之人,西北莽王之子,虎国唯一一个异姓王之后,世袭罔替的世子,江,常,胜!” 江常胜闭上了眼睛。 “能不能闯过这一关,赌一把,听天由命吧。”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天地失色,万物失音 第75章天地失色万物失音 在我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和我的那些最佳损友每天都过着潇潇洒洒欢声笑语没心没肺甚至是狼心狗肺的生活,管他呢,老子就是想吃所有好吃的,看最好看的风景,玩最有意思的游戏,睡最漂亮的妞子。 但是后来很多年过来了,这个梦想其实并没有实现,我反倒是实现了一个让无数人都梦寐以求的梦想。 那就是全世界都得为我低头颔首,尊称寡人一声:大帝。 对了,忘记说了,吾号龙象。 是不是很气派? 但是我还是怀念从前的时光,怀念那个没有实现过的梦想,即使那个梦想实现与否都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也没有多少乐趣了,可我还是怀念那年的少年,还有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夏天。 后来有很多人说,我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我叫江常胜,如果我不叫江常胜的话,我什么都不是。 类似这种的话有无数人说过,不论是正史野史还是那些大家文人,他们都总是喜欢从江常胜这三个字入手发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另一个名字常玉 这注定是一个让无数人难眠的夜晚,此时此刻在安静的平川之上,一群萧杀的人将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围在中间。 月亮悄悄的躲了起来,一时之间,整片大地鸦雀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诩门那个如同人形巨熊的男子动了。 他一把揪住了江常胜衣领,将江常胜拎了起来。 “噔。” 细的声音响起,铩羽箭滑落在了地上。 那人把江常胜拎起来注视了许久,眼眶中的眸子在猛烈抖动几下后,紧接着就是一记重拳砸在了江常胜的肚子上。 “噗噗噗。”“咔嚓。” 这一拳,将江常胜那绝代圣体的骨头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 江常胜口中鲜血疯狂的涌了出来。 满脸是血的他被那人拎在半空中,许久之后反而笑了。 “哈哈哈,咳,咳咳。” “哈哈哈哈” 一边咳血一边大笑,就像是一个满是偏执与癫狂的疯子。 紫诩门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是眉头紧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交换着眼神,低头窃语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 “汪大哥,弄死他!” “对,弄死他,管他是谁,江家的世子又怎么样?他要为紫诩门死去的一百多人偿命。” 话音刚落,那头被称呼为汪大哥的人形巨熊眼神冰冷,伸出一只手。 “咔嚓。” 江常胜的一条胳膊断了。 有人大声叫好,有人兴奋的连连鼓掌。 但是三分钟过后,垂着脑袋的江常胜喘过气来,抬起头,看向那人,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的就像是一个满是病态的变态。 紫诩门的人屏住了呼吸,每个人的脸色在这一刻复杂到了极点。 他们开始互相议论交谈了起来,平川之上顿时嘈杂一片。 不知道是谁又一声暴吼响起在平川上。 “汪大哥,杀了他,他是江家世子的话,更不能让他活过今天,如果让他活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要立刻斩草除根!” 这声暴吼结束之后,带头的汪大哥将拎在半空中的江常胜,又一条胳膊扭断了。 此时此刻的江常胜,两条胳膊全断了,全身的骨头更是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整个人连呼吸都变的困难无比,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鸡仔被人提着。 微风吹过,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常胜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而醒过来的江常胜,依旧没有说任何话,还是笑。 一边笑一边吐血,一边吐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还是要笑。 江常胜的鲜血流了汪大哥一手。 紫诩门人彻底为这一幕所感到惊骇了。 因为在这一刻,江常胜笑的就像是一个让人头皮发麻心生恐惧的恶鬼。 这是很微妙的气氛转换。 人们从安安静静变为窃窃私语,再到大声议论,再到现在的鸦雀无声。 风在吹,云在动,天在看,人在笑。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他声的嘀咕了一句。 “他说的话是真的吗?他如果真的是江家的世子,如果今天” 这一声嘀咕虽然没有嘀咕完,但是却比之前任何人任何一次的声音都要嘹亮与沉重,像是一块万斤巨石,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上。 带头的汪大哥开口说话了,他的神色是无比复杂的,咬着牙,切着齿,满是恨而不能的模样。 “你是江常胜。” 这像是一个问句,也像是一个陈述句,也像是感叹句。 离死亡几乎只有一步之遥的江常胜,听到眼前人说的话回答起来。 “是不是又要怎样呢?” 听到这句话,紫诩门的汪大哥脸上的表情变幻丰富到了极点。 从惊疑不定再到神态坚定,最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愤怒。 汪大哥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江常胜的脖子。 他的手开始用力,每用一分力,江常胜的身体就会蜷缩一分,佝偻一寸。 江常胜的脸上布满了即将死亡的色彩,窒息感开始传进身体里的每一寸。 在这一分,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是极致的痛苦,身体里的鲜血仿佛都已经开始凝固了。 但是就在下一秒,江常胜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 是的,在许许多多紫诩门人的眼中,带头汪大哥把江常胜扔了出去。 当江常胜被抛出去的那一刻,飞在半空中的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惨烈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这一战,自己赢了。 江常胜在草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终于有了一丝意识复苏过来。 醒过来后的江常胜,只看见四面八方都是人影。 带头的汪大哥冷酷到了极点,他将自己的衣领揪住再起提了起来。 “你他吗不准给我死!” “听到了没有?你这个该死的常玉。” “去你吗的江常胜!” 虚弱无比的江常声嘴角缓缓挂起一抹笑容。 “悉听尊便,汪先生。” 紧接着,江常胜倒在了地上,开始有紫诩门的人救助自己。 救助自己的那个人是一个女弟子,她的脸上和其他人神色一样,满是恨而不能,开始扶着自己喂下丹药。 而那个如同人形巨熊的汪先生,被无数紫诩门人围了起来,显然他们在开会,在讨论,在议论。 带头的汪大哥一声大喝,将所有紫诩门人震慑住。 “都别吵了!” “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处理,等我们的掌门大人来做决定吧。”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稍安勿躁。” “我明白你们的心情,理解你们,我也和你们一样。” “但是现在我们应该暂时留常玉,哦不,留江常胜一条狗命。”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也超出了我们在场所有人的承担范围,不是能够轻易下决定的,你们暂时理智一点,不要再吵了。” 听到这里,江常胜明白,自己活下来了,这一关闯过来了,自己再一次用自己命去赌,而且赌赢了。 紧接着,江常胜只看见紫诩门人开始将自己抬了起来,显然他们打算离开这片平川。 “掌门大人还有半天就能来这里了,我们现在立刻低调离开,等待掌门前来。” 漆黑的夜色之中,八十多个紫诩门人开始移动了,人群中绑着奄奄一息的江常胜。 江常胜闭上了眼睛,听见那是风声与水声在耳边轰动。 忽然之间,江常胜只感觉绑架自己的人群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山丘,紫诩门的人停留在了这里。 江常胜虽然此刻虚弱到了极点,但是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是大地在微微震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震颤变为了巨震。 奄奄一息的江常胜瞳孔一缩猛地坐起身来,因为江常胜听到了声音。 那是马蹄震动的声音,不是一匹马,也不是一群马,而是策马奔腾,千军万马,排山倒海! 江常胜努力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紫诩门人此刻整整齐齐的站在山丘上,汪大哥站在最前面,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畏惧之色。 下一秒,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军队。 一支让天地都要失色,让万物都要低头的军队轰然而来。 奔腾在最前方的显然是这支军队的主将,乘一匹爪黄飞电,漆黑健硕的马身上挂着金甲,威武不凡。 而马背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双手抓着缰绳,眼神冷酷到了常人不敢与之对视,即使离的很远,那种冷光却依旧可以穿透空气慑人心魄。 他的背上插着一对双刀,霸气无比的双刀之后,还竖着一杆大旗。 旗子上写着一个字:冯! “轰。” 千军万马则是紧跟他其后,这显然是一支让人震撼的铁血队伍,因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军队之中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透漏出强大的气机,还有那只有军人才会拥有的森然杀气。 而在千军万马之中,还竖着许许多多的旗子。 这些旗子上印着相同的一个字。 江。 这支如同天神下凡的军队光是气势,就足以让无数邪魔退让,宵颔首。 那个背着双刀竖着大旗骑着爪黄飞电的大将,带领着这支军队直奔自己等人而来。 几乎是转眼之间,这支军队离自己等人便只有百步之遥。 大地仿佛都要被他们踩裂开来,他们就像是一条巨莽,没有丝毫停歇,就要朝紫诩门人冲撞扑杀过来。 看到这支军队,紫诩门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压迫感?这他娘才叫压迫感! 什么叫做强势霸道与横扫之态?这太娘便是强势霸道的横扫一切之态! 紫诩门人在这一刻手心里都捏出汗来,带头的汪大哥,即便拥有大能境界,不动如山沉稳如他此时额头也流下了汗珠。 有人的身体开始忍不住颤抖,还有一个紫诩门的年轻弟子,更是呆呆的看着面前冲过来的军队,下意识的后退了三步。 因为这支军队的突然出现,这个原本还算明亮的热闹夜晚,已然天地失色,万物失音。 下一秒,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现了。 背着双刀竖着大旗的那名大将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吼响起在大地山川之上,夜空中的云朵都要被震落下来。 “在下乃西北冷莽军冯臣烈!” 再一瞬,勒马,停军,下马,单膝跪地,低头颔首,双刀毕露,一气呵成。 “前来接世子回家!” 千军万马,翻身而下,震天撼地。 “接世子回家!” 对了,这本书暂时还不打算收费,我一直有在和编辑沟通,晚一点收费,一般书都是三十万字左右收费,有的作者十几万字就开始收费了,我个人的想法是,起码五六十万字再收费,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偷偷地写一百万字都免费,不知道能不能行。其实吧,甚至是全书都免费我也感觉没关系,我就是一个写书讲故事的,管他赚不赚钱呢,你们喜欢就行了。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谁人敢挡?何人敢拦? 第76章谁人敢挡何人敢拦 紫诩门队伍中,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者已然是天启境九层,看起来约莫七八十岁左右,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脸部肌肉抽动,眼神闪烁忽明忽暗,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指了指前方。 “噗。” 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紧接着他倒了下去,无数人惊呆了,因为他居然活生生被这一幕吓地肝胆俱裂,魂台破碎,死了! 当场紫诩门队伍便产生了一阵骚乱,有人悲呼,有人惊叫,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紧张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黑压压让人窒息的一片军队。 紫诩门的七位大能全部站在最前方,气机外露十分强盛,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带头的汪大哥则是缓缓向前一步迈出。 紧接着,所有人只看见前一秒还跪在地上的冯臣烈站起身来,开始向前走来。 他的脸上满是络腮胡须,不是黑色的胡须,也不是白色的胡须,而是一脸淡黄色的胡须,不仅如此,连眉毛也是淡黄色的,远远的看过去,人们总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一头狮子。 当人们看清他的眉眼之后,才看清楚这是一个额头宽厚,脸庞面部较大的男人,他的眉毛也很厚重,耳鼻眼口则是轮廓分明。他的神色明明是平静如水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与他对视,因为那双棕色眸子里所展露出的色彩,实在太具有穿透力,如剃刀刀锋一般让人畏惧。 个子不算高,肩膀却十分宽厚,身上给人的感觉很结实。 他的每一步踩在山丘之上,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魔力,仿佛是在踩在人们心跳的鼓点上。 冯臣烈的腰杆无比挺直,背上插着双刀,他的双刀是没有刀鞘的,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那两把刀亮的就像两面发光的镜子。 而双刀之间则是竖着一杆大旗被他背在身上。 单字:“冯。” 如果说,紫诩门的大能之首汪大哥,是一座魁梧的山,如人形巨熊;那么西北冷莽军的冯臣烈则是一头步步生威的雄狮。 汪大哥是何人? 在被绑走的这一路上,江常胜已经知晓了他的名字,姓汪,名福良。 汪福良是紫诩门赫赫有名的人杰,在整个东土都很有名气,是参道境五层的大能,绝对的强者。 据说此人的身上颇有故事,他的父亲是铁匠铺中的一个下手,母亲则是裁缝,由于早年间的时候,他家生了变故,欠了许多钱,所以家境贫寒,生活长期以往都很困顿。 他的家庭条件虽然不好,但是父母一直供着他读很好很贵的学院,汪福良这人从便十分勤奋,没有辜负他父母的期望,立志要做一个有用之人。 后来汪福良十五岁的时候,在一座学院里喜欢上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 传闻那个时候,那名女子也很喜欢他,两人正值芳华之龄,虽然年纪挺,但早已情窦大开,情投意合。 除开军伍与江湖教派,在苍天青天的大千俗世中,寻常男子到了十八岁,女子到了十六岁,其实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两人十六岁的时候,汪福良某天得知,他心爱的女子被家里安排,许配给了一个当地的权贵之子。 而当时对于情深意浓的他俩,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只可惜,爱情拗不过现实,汪福良家境贫寒,早期又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的才能,她心爱女子的家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当然是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门当户对之人。 十六岁的他俩,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们私奔了。手牵手逃出了那个名叫洛慕县的地方,但是两人还没有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 抓回来之后的汪福良,和心上人跪在她父母的面前,请求能够得到成全。 心爱女子的父母当时在考虑之后对汪福良说了一句。 “我给你四年的时间,只要你在二十岁之前,带着黄金五百两,米粮辎重五百担,我就把女儿许配给你。” “但是如果四年之后你做不到,那么我就会把女儿许配给王家公子。” “到时候你就不要怪我,是你自己没本事,自己死心吧。” 黄金五百两,米粮辎重五百担,对无数人来说很有可能一辈子连一半都挣不到,当时一穷二白的汪福良才十六岁,要在二十岁之前达到这个目标,可以说是难于登天,想要四年之内拿到这么多的东西,除非汪福良一步登天,成为一个大爆发户。 正是年少,桀骜不屈的汪福良怎么可能认输?当场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答应了之后,汪福良便参军了,因为汪福良知道,如果单凭考取功名的话,除非自己才智过人,并且官途通畅,才能做得到这个条件,也就是说做官这条路实在是太难了。 而参军的话,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晋升方式,是有可能办到的。 首先参军后每天的修炼可以最简单直接地提升自己的境界,同时军队之中对每个人境界看得十分重要,个人境界战斗力上去了,提升军衔会很快,军衔提升了,便拥有了身份,有了身份还有境界实力,那么便很容易赚钱了。 读书论道同样也可以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但是真的很难,读书论道,悟法参法这种方式的优点是一旦掌握发掘,境界提升会非常快,但是如果没动静的话,也许很久都没点突破境界的影子。 所以参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只要能够在境界实力上快速提升了,那么一切都有可能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入伍前,汪福良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书生,入伍后过了四年,汪福良变为了一个天启境六层的伍士长,手底下有二十多个军兵,可以说算是一个能人了,并且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不能简单的用钱财来衡量。 当时的他,心想自己虽然暂时没有赚到那么多的钱,但是自己的境界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才二十岁,自己的岳父岳母一定会答应的。 当他带着一些聘礼回到家乡了之后,却听说了一个让他撕心裂肺的消息。 他心爱的女子,在他入伍后的第二年就死了。 他的岳父岳母当初提出条件,其实更大的成分是故意刁难他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所以汪福良一入伍后没多久,岳父岳母便开始和王亲家商量起儿女婚嫁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屈从于父母之命? 王家公子是一个颇有能力才华,但是很花心的风流公子,自尊心与嫉妒让他失去了理智。 在某个夜晚里,王家公子将汪福良的心上人,自己的婚配之人骗到了花园里玷污了。 他以为只要霸王硬上弓占有了她,就可以得到她的心。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年轻而贞烈的她在被玷污了之后,当晚便选择了自杀。 这件事在洛慕县震惊了许多百姓。 后来听说王家赔了很多钱,赔了很多地,还有一些难得的东西,具体事情是怎么处理解决的,没有人知道。 再后来,便是汪福良应约归来了。 得知一切的汪福良可以说是怒不可遏,一个夜晚,在王家人熟睡的时候,汪福良潜进王家府中,不仅仅杀了那名王家公子,还杀了大大二十三人,王家府上一共有五十多口人,被汪福良活活给扼杀了一半。 这件事不仅仅震惊了整个洛慕县,连带整个郡,甚至整个州,都传的满是风雨。 汪福良的做法,虽然可以理解其心态,但是其手段残忍与性质恶劣,触怒了无数人,别说官府,就连他自己所在的军队也容不下他了,到处都是通缉令与追杀令。 紧接着,汪福良便消失了,十年之后,无数人都已经想不起来他了,他却再次出现在了东土之上,出现在了赫赫有名的紫诩门中。 传闻汪福良得到了圣人青睐,境界飞速提升,也有说法说他逃亡于虎国各地的时候,展现出了过人的天分,修炼境界直上云霄。 汪福良现世以后,他本人一直都在利民便民,行善积德,广施仗义。努力洗清罪孽的他,最终得到了世人的原谅,而王家的惨案,汪福良则是花了整整十年,才与王家人结束了恩恩怨怨,官府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了,军队则是早已将他除名。 一个四年,两个十年,到了今天,四十岁的汪福良已经是紫诩门赫赫有名的大能了。 而此时此刻的冯臣烈又是何人? 冷莽军,乃是西北第一大军,也是几百年来西北唯一一支军队,但是到了今天,虎国西北的军队一分为二,共有两支,一支是由西莽王江业统领的冷莽军,另一支则是分化出去,由常州太守兼大都督赵辰统领的先锋军。 赵辰,赵龙凤之父,他统领的先锋军常年主要驻扎在常州南部,位于虎国三大板块:西北,南原,东土的交界处,镇守四通八达的枢纽地带,极富有战略意义的军事要冲之地。 西北的军队共有八十万人,先锋军占了二十万。而三百年来,从江家第一代家主江业开辟所率领的冷莽军,如今则是有六十万,主要驻扎在离州面对妖族,部分散布于尘州,中州,还有常州。 冷莽军,不仅仅是西北第一大军,更是虎国第一大军! 虎国有一皇三王,雄狮百万,战将千员,而虎国西北一域所统率的军事力量,几乎要占到虎国的一半! 在天下大势这一根一线中可以看出来,赵家于江家的重要性,西北于虎国的重要性,所以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阴谋论,比如老生常谈的江家会自立为皇号称莽国一说,比如赵家跟江家矛盾严重,西北即将内乱一说。 再加上年轻的圣帝宋琛登基三年,第一次颁布圣帝圣旨就是将自己的妹宋秋水许配给江常胜,也难怪世人们一提起西北,一说起江家,思想上便会忍不住浮想联翩,棋局上更是暗流涌动了。 冷莽军,如果细分下来,则是分为东西南北四大军团,此时此刻背插双刀向前走来的他,是冷莽军南军之中有着显赫威名的大将。 军衔为冠英右将军,手下有一万三千战骑,方圆万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冯臣烈! 在军队中,军衔有着严格的等级体系划分。 刚进军队,每个人的军衔为新丁,往上则是二等兵等兵c督队官c哨官c这是第一个阶级。 然后从低往高分别是伍士长c标统c都卫c提辖c团练c提督c抚台c这是第二阶级,第二阶级是军衔最多的一个大阶级,因为在这个阶级里,最低军衔的伍士长,也许只是在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的队伍里当老大,而最高军衔的抚台,则是能够统领千人甚至七千人的大营或大团。 一旦所统领的军队人数超过了七千,那么便越过了第二阶级,进入到了第三阶级,也就是那些最高级的几个军衔。 从低到高分别为左将军c右将军c大将军c大元帅c大都督c这便是第三阶级的军衔高低。 三个大阶级所含军衔数量分别为:五,七,五。 一旦到了第三阶级的军衔,哪怕是最低军衔的左将军,也能有七千人起步的军队予以调动使用。 现在的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上是和平年代,所以这种威力与能量很难体现出来。 但是稍微明白事理的人便知道,超过七千人的军队意味着什么。 七千人起的战马弩箭强弓硬刀,就算不能称雄称霸,也能够成为一处‘地下土皇帝’。 更别说第三阶级军衔中的大将军c大元帅c大都督;这些人说白了,他们每一个已经是封疆大吏,一方诸侯。 假以时日,若天命可期,他们甚至能够翻身为王,百年流芳! 简而言之,每一个军衔的能量,根本不是简单的钱财,个人境界实力,或是身份背景能够片面衡量评判的,其中意味丝毫不夸张的说:一朝军在手!天下何人敢抬头? 冯臣烈,男,四十五岁,东土洛慕县人。 正值壮年,已然为军衔体系第三阶级中的右将军,名号被封为冠英,可想而知,此人该是何等的英雄豪杰。 冯臣烈从头到尾一步都没有停下来过。 他的人仿佛永远都比他的大旗还要笔挺,他的眸光比他背上的双刀甚至还要冷酷。 面前整整齐齐的紫诩门队伍,不管放在哪里,都是非常强的,让人不敢觑的。 但是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显得毫无底气,真的弱爆了,如同星辰对皓月,狡兔对趾狐,砂石比珍珠。 汪福良眉头紧锁,认真地盯住了走过来的冯臣烈,还没有等汪福良开口发话。 他身边一个紫诩门的大能自作主张,硬着头皮发出一声冷哼走了上去,企图拦住这头雄狮。 而迎接他的则是无人能够看清的刀光,一闪而过。 “噗通。” 一个足矣搅动一方风云的大能,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让人触目惊心,感觉不可思议,像是在梦境里。 再抬头看过去,他离紫诩门的队伍只有十步之远,杀了一个大能的他神色平依旧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背上的双刀血迹斑斑,点点流窜。 如果说紫诩门的队伍像是一条河流,那么他则像是一艘船。 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仿佛在向所有人说,那是冷莽军中冠英右将军冯臣烈,谁人敢挡?何人敢拦?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第77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希希嗖嗖的一声声响起,人群哗啦啦地很自觉为那个男人让开了一条路。 当这头矫健的雄狮走到一半的时候。 那头稳如山的人形巨熊开口说话了。 “你一声不吭就想带人?未免太不把我紫诩门当回事了吧。” “紫诩门众人听令!” “没有我的命令,今天谁敢动江常胜,就杀谁!” 一瞬间,人群再次聚拢,每个人气机外露,杀气腾腾,将冯臣烈包围在了中央。 “不管是谁,就算是他老子西莽王江业今天来了,想要带走江常胜,也得给我紫诩门愿意放人才行。” “冯臣烈,别说你今天带了三千战骑前来,就算你今天把你魁字团的九千战骑全部带来了,想要轻松带人?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没那么容易!” 冯臣烈淡黄色眉毛下的那一双棕色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他背对着汪福良,听到这一番话没有回头,而是缓缓的扫视过面前的每一个人,冷笑出声。 “汪福良,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当众人听到这句话后,包括人群中虚弱的江常胜也是眨了眨眼睛,反应了过来,显然汪福良和冯臣烈是认识的。 “冯臣烈,好久不见。” “汪福良,我们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念在旧情上,我只跟你说一句话。” “赶快把世子交出来,绑架世子的后果,不是你能够担得起的,如果我家世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其后果是你们这里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 “我不想动粗,也不想跟你浪费口舌。” 汪福良哈哈大笑,脸上写满了愠怒,显然这头巨熊被狮子激怒了。 “冯臣烈,你我二十年未见,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你,好大的官威啊。” “难道人命在西北江家人的眼中,都不过是儿戏吗?” “先有江常胜杀我门中弟子一百人,现在你又弑掉我门中一名大能。” “今天你不给我们满意的结果,就算是横死,我也会拉着无数人陪葬。” 紫诩门众人纷纷架起了兵器,与山丘之下的几千铁骑对峙了起来。 冯臣烈依旧是淡淡的冷笑声响起。 “汪福良,二十年前那一夜之后,我俩各奔东西,没想到到了今天,你还是这么迂腐。” “你现在跟我谈人命?” “二十年前,你杀了王家二十三个梦中人时,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跟你自己谈谈人命大于天?” 冯臣烈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显然冯臣烈和汪福良在很久以前不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很可能关系匪浅。 汪福良听到冯臣烈的话眉头拧到了一起。 “我呸,冯臣烈!你竟然还记得那一晚!” “莫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去杀那么多无辜之人?” 汪福良的话一开口,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连江常胜都忍不住扶了扶身边的人努力坐直了身子,盯住了前方两人。 “当年在军伍中的时候,我是伍士长,你是哨官,四年的兄弟情谊,便是毁于那一晚!” “话说起来,我的确很感谢你,很感谢你当初愿意陪我去做那样的事情,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只想杀了那个王家公子。” “如果不是你惊动了王家公子的妾,根本不会死那么多人。” “本来我俩可以封住那个妾的身体然后悄悄离开的,根本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 “冯臣烈你却生了色心,要奸污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极力反抗,惊动了王家大宅后院里的许多人。”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与你杀出一条血路。” “当年也怪我,血气旺盛,年少无知,杀一个也就算了,杀到第四个人的时候就红了眼,也不管王家人是在睡着还是醒着,是老还是幼。” “但是那一晚死去的二十三人,我只杀了十人,还有十三人全是你冯臣烈所杀!”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汪福良和冯臣烈两人过去还有这样的故事。 汪福良越说越愤怒,指着冯臣烈的后背便骂了起来。 “冯臣烈,过了那一晚,我的内心备受煎熬,我汪福良扪心自问,不是什么嗜杀的歹人。” “我清楚的记得我失手杀了三个无辜之人,六个王家侍卫,还有王家公子一共十人。” “而你冯臣烈所杀的十三人中,有六人都是王家的女眷老,他们同样都是无辜的。” “我汪福良自认罪孽滔天,花了数十年的光景来洗刷我的罪孽。” “而那一夜后,在分别的这二十年里,我本以为你冯臣烈会回来找我,会回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 “但是我汪福良错了!” “我等了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再回来过东土,别说赎罪了,你连你父母的生老病死都置于不顾。” “二十年过去了,你冯臣烈的确很厉害,只身来到了西北,个人境界一路飙升,军衔更是到了右将军。” “但是在我汪福良的眼里,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所有人都彻底震惊了,安静的夜空中,汪福良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论是紫诩门人,还是远处那跪在地上的三千铁骑,抑或是江常胜,所有人的脸上都产生了神色变化,或是剧烈,或是细微。 江常胜听到这里,眸光闪烁了起来,虚弱的他看着远方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臣烈仰天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是毫不遮掩的霸道与野性。 “汪福良,你果然还是这么迂腐。” “你现在跟我开始算账了?开始讲道理了?” “你别忘记了,那一晚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的儿女情长,因为你的决定才会开始,如果你开始没有打算杀王家公子,怎么可能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汪福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不是要跟你算账,更不是要跟你讲道理。”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所犯下的罪孽,我只是要告诉你。” “冯臣烈,你错了!” “二十年前,我错了我认,你错了,却没认!” “二十年后的今天,江常胜错了。” “现在的你也错了!” “今天我不管江常胜为什么杀了我紫诩门那么多人,就算江常胜在我紫诩门里遭遇了天大的不公,那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屠戮掉一百多人的理由!” “而你,你的霸道,你的冷漠,你的无情,还有你现在的军衔,也不是你能够随便杀人的理由!” 冯臣烈在这一刻转过身来。 神色平静如水的他,缓缓的开口道。 “汪福良,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幼稚,那么愚笨,当年参军的时候,你的身上就满是读书人的腐儒,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冯臣烈又一句冷酷的话语响起在了天地中间。 “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汪福良脸色愤怒到了极点,一时之间语塞起来。 冯臣烈负手而立,双刀锋芒毕露,冯字大旗随风轻扬,只见他瞪着汪福良有板有眼的开口再次说了起来。 “你要讲道理是吧,很好,那我先跟你讲道理,一码事归一码事,先说今天的。” “我江家世子杀了你紫诩门一百多人又如何?” “难道就准你紫诩门逼人太甚,欺压江世子却不准世子还手?” “你紫诩门乃是东土赫赫有名的大教,你们门中人的骄傲跋扈我早已略有耳闻。” “我问你,我江家世子乃是一代天骄,前去你们紫诩门寻找朋友,寻找他的马,可有罪过?” “你们紫诩门的人拦他,战他,杀他。” “但是你们紫诩门都是一群废物,没有人是对手。” “你们那一百多人死,并不是我江家世子没事干杀的,而是我江家世子被逼到绝境,没办法才杀的,我可有说错?” “说到底,都是你们紫诩门咎由自取,并且技不如人。” “而你,汪福良,你这个迂腐书生,还有现在你们这些臭鱼烂蛋。” 紫诩门人听到这里,全部一脸愠怒,却又语塞,特别是最后臭鱼烂蛋那四个字更是激怒了所有人。 “我想你们肯定都知道江湖规矩:一年人管一年言,一代人问一代事。” “晚辈的事情,特别是争斗之事,就由晚辈自己来处理,长辈不可轻易插手。” “你们都是长辈,而江世子,今年正值十七,还未满十八岁。” “什么时候,赫赫有名的紫诩门,竟然开始以大欺,以多欺少了?” “你们这些长辈仗着境界高,仗着人多,就敢绑走西莽王世子,并且我没有看错的话,世子现在更是伤痕累累,被你们所创。” “汪福良,你们这群废物他吗的真的是活腻歪了!” 冯臣烈最后这一句咒骂声音大到了极点。 当时就有紫诩门的人佯动了起来想要发作,但是汪福良大手一挥,却制止了紫诩门人的异动。 “说到底,你们紫诩门根本不配是一流门派。” “空有底蕴,却没有实力,野心挺大,能力却不够,心胸更是狭窄,自己人就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 “汪福良,老子的话,你可听清了?” “你要讲道理,老子的道理可有错!” 什么叫做处事不惊,什么叫做大将风范? 今晚的冠英右将军冯臣烈做出了完美的诠释。 汪福良闭上了眼睛,他的脸已经全部红了,显然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许久后,他叹了一口气。 “冯臣烈,你的话,没有错。” “但是你的道理,错了。” “我们紫诩门死了一百多人,我承认我紫诩门人犯了很大的错误,但就算他们都是该死之人,这一百多条人命,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如果就这样算了,我紫诩门今后如何立足?” “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只要有理,只要有力,就可以轻易取走别人的性命?” “如果今天晚上江常胜就这样被你们带走了,我汪福良就想问一句,难道说这天下,人命真比草贱?” “如果就这样结束了,那么法律信条,人伦道理,就全崩了!” “江常胜,不能被你们带走,他不仅仅要受到惩罚,更要受到天下人所认可的制裁!” “天道无情,苍生苦命。” “我今天要讲的道理,不是江常胜杀人对否的道理,也不是以前你我所做之事对错与否的道理,而是天道人伦,法律信条的道理!” “每个人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但是不同的错误有不同的制裁方式,不是说一个人犯了错就得以死谢罪。” “人的生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每个人一生下来都是公平的,生命是每个人最大的权利。” “不管有没有理,对错与否,轻易地剥夺他人性命,在我看来便是不可取的,是错的!” “即便是说,江常胜杀了一百多人是对的行为,但是事后他也不能没有受到一点惩罚毫发无损地呆在这个世界上。” “我试问一句,如果大家都只凭简单的义气与简单的对错来处理任何事情,轻易收割他人生命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个世界还公平吗,还有人道吗?” “冯臣烈,你可明白我意?” 在这一刻,天地间的所有人都被这两个男人所折服了,包括江常胜。 不是被他们强大的境界与气机折服,也不是被他们各自无与伦比的威势所折服。 而是被他们那如同水火般不容的对决所折服了。 即使这对决,暂时仅仅是思维智慧c道与理上的对决。 在这一秒,连江常胜都看呆了。 汪福良,冯臣烈,这两人仿佛是命运让他们有了羁绊。 一起做过兄弟,一起犯过罪,杀过人。 一个在苦海中沉沦,大彻大悟,走上了一条开辟大道大义的道路,成为了有名的门派大能。 而另一个,你可以说他冷酷无情,也可以说他心智坚毅,他走上了一条孤独奋战的道路,拥有着他自己那杀身成仁,杀生取义的信念,成为了威震四方的将军。 从世界观,价值观,再到两人的境界,现在的身份,犹如针尖对麦芒般针锋相对! 他们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个体。 而是代表两种不同的人群,更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理念,信念。 冯臣烈对了吗?还是错了? 汪福良对了?还是错了?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分的清楚他们到底谁对谁错。 “别费那么多话了,汪福良,真是没有想到,我本以为你在那一夜之后,会变得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但是没有想到,你那书生迂腐更甚,在我看来,今天你的腐儒志气已经是病入膏肓。” “天道人伦,法律信条?真是可笑,你不过只是一个门派的大能而已,又不是什么高官权贵,更不是什么将军。” “这二十年来你是不是每天都想太多了,脑袋烧糊涂了?” “这是你该思考的事情吗?” “你莫不是把自己当成圣人了?” “还是把自己当成圣母了?” “幼稚!” “让我来告诉你。” “世界不是理想的,更不是完美的。”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大自然有着他的规则。” “而世界上的我们和每个人,都生活在规则之中。” “没有人能够跳出规则,但是强者可以绕开部分规则,或者说碾压部分规则。” “而只要天道允许,就算你偷天又有何不可?” “这个世界,说到底,一切都是现实的,都是实力说话。” 冯臣烈顿了顿。 “你所说的公平还有人道这些字眼,在我看来真的都太浅薄了,太可笑了。” “而至于杀人这种事情。” “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 “杀一人为罪,屠万者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汪福良听到这里再次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痛苦模样。 “冯臣烈,你太现实了,太冷酷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即使不是理想的,完美的,但是只要努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公平。” “是的,我的确不是圣人,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达到圣人的境界,至于大帝之境,更是想都不敢想。” “就算我境界不会提高,更是没有人认可,但我也要坚持我的信念。” “我汪福良十年前便发过誓,今后的后半生,都只为一件事。” 汪福良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一言一语,如雷贯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微风吹过,天下所有听到这番对话的人都哑然了。 江常胜更是张大了嘴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上的痛苦了。 这两人今天针锋相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对江常胜都产生了莫大的冲击。 一个讲的是纲常道理,一个讲的则是人道公平。 难分对错,难言高低。 恍惚之间,江常胜更是在他们俩的身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 一个是春之大帝成知威,一个是万古青帝石玉杰。 这两个人也是同样理念相反,针锋相对。 江常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夜空。 月亮早已不见了,黑压压的云朵下再次浮动起厚重的雾霾。 江常胜在这一刻,有些明白了。 世界为什么如此精彩? 便是因为有像春之大帝成知威还有万古青帝石玉杰这样的人存在。 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故事? 便是因为不仅有冯臣烈这样的人,更有汪福良那样的人儿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静谧的夜空下,有人言声响起。 “汪福良,今天江世子我肯定是要带走的,只要我一声令下,三千铁骑立刻踏平此处!” “你休想,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没有一个合理的结果,不会就这样结束,江常胜现在还在我们的手里,你大可发号施令,只要你身后的三千铁骑妄动一寸,那么你就踏着我紫诩门所有人的尸体去带走江常胜的尸体!” “你敢!” “有何不敢!” 风在吹,云在动。 “汪福良,我乃冷莽军冠英右将军冯臣烈,现向你发生死状一张,你可敢与我一战?” 生死状,是民间与江湖中的一种规矩,只要这两人签了生死状,便会展开生死角逐,一切全听天命。 很多时候一旦输了,输掉的不仅仅是性命,或是家财家底,还有尊严,人格,与生前所有的名望与权利。 此时此刻,霸道冷酷的冯臣烈显然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决出结果,谁赢了,便由谁做主,另一方退去。 “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 “冯臣烈,二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你更不是我的对手,你可想清楚,一旦出手,我绝对不会留情。” “笑话,汪福良,今时今日,你以为还是彼时彼刻?我早已不是你的哨官,你也不是我的伍士长。” “今天你我所有的纠纠葛葛,恩恩怨怨。” “是时候该划清了。”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将旗归位,刀来 第7八章将旗归位刀来 话音还没有落地,人们眼中的冯臣烈与汪福良便已经消失了。 当人们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冯臣烈和汪福良已经出现在了远方的丘陵之上。 这两人的生死状之战,瞬间吸引了几千人的注目。 汪福良的境界是参道境五层,而冯臣烈的境界则是参道境六层,两人都是大能的水准,如果单纯从境界上来看,冯臣烈的赢面要大一点点。 但是江常胜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每一个人的战斗力,并不是能够单纯地靠境界高低来判断的。 决定战斗力的有很多东西,比如说兵器,战技,法宝,更考验每个人的判断力,和在面对痛苦时的意志力,甚至是一个微不足道细举动,都有可能影响对决的结果。 天地间,那是两个人影,相距百米之隔,遥遥对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眯起了眸子,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下一秒有人紧张地大喊出声,“开始了!” 电光火石之间,那是两道光芒一闪而出,交错而过。 一道是淡黄色的流光,如同一颗赤星;而另一道流光则是灰色,如同一颗带着尾巴的彗星。 在这次交锋之后,冯臣烈和汪福良两人互换了位置。 汪福良一只手负在背后,一只手呈掌式立于身前,恍若世外高人。 冯臣烈则是单膝跪地,眸光冷酷,像是狮子在盯着猎物。 当场便有紫诩门的年轻弟子惊呼出声。 “好快,这个级别的交手太快了!刚才他们的交手,我完全看不清,这就是大能级别的强者吗?” “太快了,百米的距离,一出手就是瞬杀之势。” 江常胜眯起了眸子,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起来,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只勉强捕捉到了一丁点画面,江常胜很努力地看到冯臣烈和汪福良互相交错时,一共过了三招。 汪福良是干净利落的三招,第一记是天影拳,第二记是名为砂灭的护体之法,第三记则是早已失传许久的掌法悟杀。 三招,全部都是王者级的招数! 而冯臣烈也是出了三招,全是大开大合的招数,第一招是千米之外可化人为脓血的玄冥冰掌,第二招是直击要害的斩风腿,第三招则是可以移形换位的战技:相位俯冲! 三招,也都是王者级别的招数。 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场此时此刻一共有三千多人,但是能够看清两人招数的不过一半而已。 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愕然,根本不知道那两道光交错而过代表着什么。 如果不是身边的人们紧张激动地为他们讲解,他们基本上是一脸懵逼的。 大能大能,大之能者,大能的速度,力量,还有对于元力的把握掌控,早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了。 大能们交手的短短一秒,常人可能需要花几秒才能看明白,甚至是几十秒才能真正反应回过神来。 “天呐,你们快看,冯臣烈受伤了。” 所有人连忙瞪大眼睛认真看了过去。 微风吹过,单膝跪地虎视眈眈的冯臣烈,他的一缕头发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狭长的伤口,有丝丝鲜血渗出。 “这一次照面是汪大哥赢了吗?” “不对,等等” 话还没有说完,人们只看见站立在原地的汪福良,他那一身干净的长褂,从领口处到右臂处,“哗啦”一声随风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呈掌式向前的右手,有鲜血滴落在空气中。 “不分胜负吗” “他们都吃亏了。” “呼啦啦”的一瞬间,紫诩门的所有人开始向远方围了过去,所有人都希望可以近距离观看这两位强者的对战。 紫诩门共有七位大能,死了一个,此时此刻还有五位大能,其他五位大能脸色凝重,开始立在了四周,有一名大能大吼出声。 “我们来给他们俩护法,为他们搭一个生死台。” 顿时人们反应了过来,冯臣烈和汪福良之所以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交手,便是考虑到一旦动手,很可能会造成其他人受伤。 五位大能迅速将冯臣烈和汪福良围在了中央,他们所搭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生死台,而是以浑厚的元力加上精湛的连决阵法,所制造出的空间阵台。 有了这样一个生死台,其他人便可以近距离地观看两人的对战,他们对战所爆发出的元力会被生死台给挡下来,以免伤及无辜,但是冯臣烈和汪福良的作战空间也因此缩了。 他们的对战场地从空旷的山川大地变为了半径只有三十米的圆形平地。 这样一来,两人的对战也更加的正规了,因为生死状之战,本来就是要求两个人打擂台,以对擂的形式对决。 因为只有在擂台上,两个人才能够以最直接最简单的实力碰撞来决一胜负与生死,更加的系统规矩,相对于空旷的场地来说变数少了,而且更加的考验一个人的战斗力强弱。 紫诩门的人将生死台团团围住,而冯臣烈带来的三千铁骑则是在副将的率领下,将紫诩门人团团围住。 这里本来是没有擂台的,但是围擂的人多了,便有了擂台。 汪福良和冯臣烈两人,根本连四面八方的人还有这一幕幕动作看都没有看。 他们根本不关心其他人现在的情况,更不关心作战场地的大,因为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一道又一道的光芒交错闪烁而过,又是这短短的片刻之间,两人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招了。 “轰!” 汪福良凌空一拳轰出,当场直接凭空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巨拳,朝冯臣烈碾压而去。 每个人都看的目瞪口呆,这该是如何浑厚的元力?才能够做到这一步!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能够爆发出的元力就算实质化,都只是单薄的气浪。 江常胜看到这里内心满是惊涛骇浪,大能就是大能,每一招所蕴含的元力,根本不可以常理度之。 不管是吕长老的蛰雷,还是这一个金色拳头,当初对战天启境陈冲时见到的那一道剑芒,相比起来根本就是巫见大巫。 金色的巨拳被冯臣烈躲了过去,轰击在了生死台的台壁上,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觉整片大地都是一震,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五位搭台护法的长老更是身子都摇晃了,其中一位长老更是连退三步硬撑住! 如果没有生死台的禁锢,这两人的交手,围观的等人根本扛不住,哪怕是不心擦一下,都得重伤倒地。 每个人都是身子骨一热,看得热血沸腾,有人忍不住拍手叫好鼓掌起来,“好!” 此时此刻,人们不仅仅只是为某一方叫好,更多的是为那精彩的一瞬一招而叫好。 好不容易躲过这一拳的冯臣烈有些狼狈,踉踉跄跄的他连退十步才稳了下来。 冯臣烈牙关一咬,所有人眉心一跳,只看见他背上那杆冯字大旗“嗖”地激射而出。 旗决飞舞,元力呼啸,大旗在此时变为了一把仿佛可以戳穿一切的长枪。 快到极致的一枪,枪身上更是带着噼里啪啦的电弧,可怕的元力让大地上的尘土草皮都一粒粒清晰暴露在了空气里。 汪福良一声冷喝当场一跃而起,躲过了这一枪。 但是躲过这一枪后的他,脸色大变惨白如纸,因为这一枪之后,还带着两把杀气腾腾的长刀。 这一帧的画面美到了极致,那是两把锋芒毕露的长刀,一把刀刀柄上是红穗,一把刀刀柄上是黄穗,刀身上分别印刻着一狮一虎。 此时此刻,两把长刀真的幻化为了两头震天的怒兽。 “嗷”“吼!” 金色的雄狮咆哮,血色的老虎嘶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汪福良瞬杀而去。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每一招都是不敢看的,因为他们已经对元力的收发掌控拥有了极高的造诣,这一头狮子与一头老虎也许看起来没有吕长老的那一招千军万马,魑魅魍魉碾压一切的‘蛰雷’声势浩大,但是其中所蕴含的元力,很可能比那一招蛰雷更加具有爆发力与破坏力! 紫诩门有人捂住了嘴巴,还有的则是张大了嘴巴惊叫出声,因为汪福良显然就要被这一狮一虎撕成碎片。 说时迟,那时快,当双刀幻化出的狮虎离汪福良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大地上响起了汪福良的激喝声。 “暗影换转!” “轰!” 狮虎将汪福良击中了。 但是让所有人目眩神迷的是,虽然汪福良被击中了,狮虎却并没有将汪福良撕成碎片,也没有将汪福良血溅当空。 而这一帧的画面同样美到了极致,人们眼中的汪福良,碎了。 是的,汪福良的身体就像是一道影子,更像是一大块玻璃。 “哗啦啦”人们只见汪福良在半空中被击碎为无数的碎玻璃,而这些好看的碎块在半空迅速化为了黑色的水滴,转瞬消逝,无影无迹,如同梦幻泡影。 “天呐,暗影换转,我没看错吧,那是暗影换转,传说级别的战技招数!” 凡品类,珍宝类,王者级,传说级,史诗级,世间万物,均分为五大级别档次。 当所有人都以为汪福良要被斩杀之时,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使出了一招传说级的招数,暗影换转,瞬间将局势改变,化险为夷,同时梦幻到了极点。 “我听说过这一招。” “我也听说过这一招。” “这一招并不是简单地对身体与元力进行理解拆分,而是触摸到了三千大道,天地法则!” “这一招所蕴含的,是传说中的暗之道。” “万物负阴而抱阳,有光的地方,就有暗,人们站在大地上,燕子飞翔在天空中,万事万物,只要有存在的轨迹,就有影子的对位陪伴。” “是的,没错,暗之道中所蕴含的法则,最出彩的就是这影之法则。”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激动无比。 江常胜在这一刻算是开了眼界,江常胜以前在西北什么境界的人没有见过?但是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招数,着实惊艳了自己,因为每个人一旦走到了参道境,成为了大能,那么他对大道与法则,一定有着自己的领悟和见解。 每个人的方向都不一样,每个人的侧重点都不一样,有的人将力量开发到极致,比如说力之道,有的人则是将身体强度锻炼到极致,比如相之道;还有火之道,水之道,雷之道,而有人更是领悟到了传说中的空间大道,时间大道,等等等等。 三千大道,每一种大道中,都有其独特的天地法则。 大能与其他境界的区别便体现在这里,所有的参道境强者,都已经开始触摸到了三千大道,天地法则。 就像是死去的吕长老,她那一招包含着千军万马与魑魅魍魉的‘蛰雷’,其中蕴含的便有生之道和亡之道。 那些天兵天将,还有那些鬼域宵,并不是简单的元力幻化构成,而是真的带着其特殊可怕的本体力量。 吕长老并不弱,反而非常强,只可惜,吕长老对上的,已经不是真正意义的江常胜的,更不是简单的常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时候的吕长老对决的其实是一个死去的大帝化身,吕长老输的不冤,死的更是不冤。 画面回到现在,生死台中的局势一下子精彩到了极致。 汪福良消逝了,无影无踪,天地归于平静,只留下了冯臣烈一人站在场中。 察觉到不任何气机,感知不到任何元力波动,一下子所有人都迷惘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汪福良真的已经死了。 所有人再次紧张了起来,聚精会神的盯着生死台中每一处。 最紧张认真的便是冯臣烈了,脸上出现了少有罕有的凝重之色。 这一秒,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有点吵闹,地上掉根针都可以听得见。 汪福良的这一招暗影换转,让他变成了梦幻碎影,化为了乌有,仿佛藏身于天地各处,整个世界,任何东西也许都是他的身体,抑或是他躲藏于某物之中,又或是某物里藏着他的影子。 “将旗归位!” “刀来!” 冯臣烈迅速两声清喝。 将旗回到了他的背上,两把长刀被他握于手中。 冯臣烈双眉一挤,皱纹纵横,黄须倒竖,一声暴吼响起。 “藏头藏尾,想用刺客袭杀的方式来打败我吗?” “幼稚,我不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察觉到危险的冯臣烈并没有坐以待毙,没有被动防守,而是选择开始主动出击。 直接一口气连出三招的他,让所有人都震撼了。 生死台上,冯臣烈的每一招每一式激烈且华丽,强势且霸道。 瞬间整个生死台都不稳了,满是摇摇欲裂,大地开始塌陷崩坏,仿佛下一秒便会天崩地裂,别说生死台,方圆百米之内不论是谁都会被化成齑粉。 冯臣烈怒了,显然是要以无差别攻击,将天地间,生死台中,哪怕是一草一木一砂,全部碾碎! “百刀强刃斩!” “金戈铁马刺!” “乱兵风暴!”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收官篇 上 第79章收官篇上 刀光纵横,电闪雷鸣,雄狮咆哮,血虎嘶吼。 一瞬间围观的紫诩门众都是下意识后退出十步,生怕会受到波及。 现在早已是深夜了,这片山脉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但仍旧有许许多多的赶夜者被这里的战斗吸引了过来。 有人忍不住惊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这里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你们快看,那里好像有强者在对战。” “我滴个乖乖,怎么连西北的军队都在这里,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好像最里面是紫诩门的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不知道啊,今天山脉里发生了好多热闹事,不知道是不是跟传说中的大帝传承有关系。” “我看到了生死台,好像有大能正在里面决战。” 远处站着许多围观的人,但是没有一个敢凑到附近来,因为三千铁骑步在生死台的四周外围,每当有想要看戏的人,便会被铁骑们驱退。 人们只好眯起眸子站在地平线的远处看着这里。 此时此刻,整座生死台都已经被狂暴的攻势彻底湮灭了,冯臣烈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势要将每一寸土地都掀开碾碎。 如果有人能够从天空上俯视的话,会发现生死台那炽热的光芒与暴躁的元力使得它在这个夜晚像是苍茫大地上的一个火炉。 当冯臣烈停止攻击的一瞬间,无数漂浮在半空中石块,碎屑,尘土,轰然落地尘土飞扬,使得这一帧的画面看起来极其富有冲击力。 “呼,呼,呼。”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开始喘起粗气。 显然这一番毫不停歇的攻击,耗费了他很大一部分元力。 “冯臣烈刚才那狂暴的攻势太可怕了,要是打在我身上,我感觉我连一下都扛不住。” “你们快看,冯臣烈露出疲态了,从一开始对战到现在,两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必杀技,最低档次都是王者级的招数,冯臣烈这一轮下来显然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汪大哥呢?” “汪大哥怎么还没有出现?” “汪大哥该不会出事了吧。” 大旗飘扬,竖在冯臣烈的身旁,冯臣烈抓着双刀,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畏惧之色。 所有人都看出来,冯臣烈显然有些慌了,因为汪福良还是没有出现,整座生死台中只能听到冯臣烈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未知的事物,才是最恐怖的,汪福良那一招暗影换转蕴含着暗之道里强大的影子法则,使他成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刺客,此时此刻又是夜晚,可以说是汪福良的天然主场,没有人能够抓到他的一丝踪迹,甚至是一缕气机。 冯臣烈却是军旅出身,他使用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开大合的招数战技,讲究的就一个字:“刚!” 而汪福良不仅仅年轻的时候在军队里呆过一阵子,后来更是在江湖上有名的大门派紫诩门中修行,所以汪福良的战斗方式和手段显然要更加多变难测,冯臣烈在今晚的生死状之中,已然占了劣势。 “汪福良,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你会的东西还真多啊,你难道就这样打算不出来了?” “是男人就出来决一死战!” 冯臣烈一声暴吼,整片平原上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回答他的是极致的安静,连风声都没有。 冯臣烈黄眉倒竖,脸色难看无比,因为他知道汪福良只要一刻不现身,自己就一刻不能放松,自己在明,对手在暗,自己太吃亏了。 “冯臣烈真的慌了,他已经开始一点点露出败象了,我估计再有一会儿,他一旦露出破绽,汪大哥就会一招决胜负。” 有紫诩门人点评道。 “暗影换转不愧是传说级的战技,太厉害了,按道理来说,一个人只要运用元力,那么他的气机就会自然而然地从魂台中勃发出来,因为气机是永远都不会骗人的,只要气机一露,冯臣烈就可以抓住他,但是现在却根本感觉到一缕汪大哥的气机,根本无从下手。” “如果我会这一招就好了,这一招足够打败无数人了。” 不知道是谁的这番话刚一说完,生死台中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无数人只看见那是一道仿佛融于天地中的人影,模糊到了极点,稍稍露出了一点轮廓动了动。 也就是这个融于黑暗里的人形轮廓,让冯臣烈还有在场无数人都是心头一跳。 当即一声暴吼炸起,“还想躲!” 说时迟,那时快,冯臣烈双刀一抓整个人如同火箭一般激射而出,快到刺眼。 一刀又一刀,两把刀在冯臣烈的手中翻滚旋转,华丽到了极点,一套组合刀法直接马不停蹄砍在了那道人形轮廓的身上。 生生把那道人形轮廓从黑暗中砍到光明里,从虚影砍成实体! “糟了,汪大哥气机暴露了!” “天呐,汪大哥被砍杀出来了。” “完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 紫诩门的年轻弟子们这一刻脸上都露出了绝望之色。 当冯臣烈把那道人形轮廓从暗影中彻底砍出来之后,所有人只看见那是一个暗影版的汪福良。 全身漆黑如墨犹如影人,只有那一双眸子能够让人们认出他。 “噗噗噗噗。” 如同快刀斩乱麻一般,长刀入肉声接连不断,暗影汪福良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套组合刀法快结束的时候,冯臣烈更是一跃而起一声大吼,双刀从暗影汪福良的双肩上深深地插了进去。 紧接着右手一伸,那杆刻着‘冯’字的大旗拔起而起,飞到他的手中。 一个极其漂亮的回马枪,“噗。”所有人都听见了身体被戳穿的声音,旗杆直接从暗影版福良的胸膛处深深贯穿而过! 天地中央那是一幅让人难忘的画面。 两肋插刀,旗杆贯胸,雄狮狰狞。 刻着‘冯’字的旗帜还在半空中轻扬。 所有人都被这极富张力的场景震撼了,紫诩门许多弟子捂住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三千铁骑中有无数人开始呐喊叫好。 而人群中满是虚弱的江常胜此时眉头紧皱,一声低语,“糟了,老冯中计了。” 江常胜的话音刚一结束,所有人只看见漆黑如墨的影人汪福良突然破灭了。 “哗啦啦。” 犹如镜花水月一般,汪福良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变为了无数的碎块墨斑,如沙飞扬,随风消逝。 人们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而最是惊惧的莫过于冯臣烈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原来他抓到的那一缕气机,抓住的那一个人影奋力砍了半天,根本是假的,是汪福良暗影换转制造出的假身而已! 冯臣烈的眉心狂跳,暗叫一声不好。 但是已经迟了。 冯臣烈猛地一个回头,瞳孔放大了起来。 在场几千双眼睛在这一刻都是瞳孔一激。 那是一个鬼魅的人影,从冯臣烈的大旗中爬了出来。 是的,藏了这么久,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原来他一直藏在刻着“冯”字的旗帜里。 当人们肉眼看到汪福良的这一瞬,当冯臣烈转过头来的这一刹那。 晚了。 夜空下,又一幅极富有张力的画面出现了。 从旗帜中爬出来的汪福良,身躯壮如巨熊,居高临下的他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冯臣烈的上面。 “轰!” 仿佛是汇聚着天神之力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冯臣烈的脸上。 大地当场再次塌陷了,这一次塌陷是冯臣烈生生被打进了地底下轰出一个大坑。 紫诩门人开始疯狂的鼓掌叫好,激动到了极点。 “哇!汪大哥你太棒了。” “你是我的偶像。” “太厉害了,以静制动,以暗击明,后发制人!汪大哥,你教我这一招暗影换转好不好?” 江常胜叹了一口气,“老冯,你大意了,你这个老朋友,真的很不简单。” 江常胜之所以能不同于其他人,看穿汪福良这一招,是因为江常胜忽然想起了一个同样懂得这种门道的人,那是一个在西北当阳城中的眺南府住了十几年的家伙。 那是家伙仿佛融于山川大地,更似乎已经和空气是一体了,无处不在,无人能让他遁形。 江常胜记得自己在眺南府里生活了很多年一直听说过他的存在,却很少见到那个家伙,只有在跟父亲打交道的时候,那个人才会偶然露出痕迹踪影,江常胜当初不懂修炼的时候一直以为那个家伙是一个特殊的奇人,天生就是透明的。 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家伙还是在半年前,自己在眺南府里说出“我要入京”四个字时,那个透明人在父亲的指示下带着很多人拦住了自己。 不仅仅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据说更是从没有人见过那个透明人的真容,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他的名字且见过他的真容,一个叫死人,一个叫西莽王江业。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透明人,应该是掌握了大道与法则,很可能便是暗之道。 并且想来他掌握的程度一定相当可怕,要比眼前的汪福良更可怕,汪福良的暗影换转,是藏于影子里,藏于黑色中,而那个家伙,早已与可以世间万物融为一体,真真正正的化为无形,甚至是空气。 冯臣烈从地下的大坑中爬了出来,他的一身轻便战甲已经被击碎了,此时的他看起来狼狈之极。 一身灰尘,一只眼睛已经闭了起来,显然被击伤了,被拳头砸中的那面脸颊已经变形了。 鲜血不断的从他口中流了出来,淌了一地,全身的战甲裂缝中都在崩出鲜血,满是壮烈。 紫诩门的人看到这一幕高兴地嘲讽起来。 “哈哈哈,这头黄毛狮一只眼睛被打瞎了吗?被打成这样子了还不认输吗,快投降吧,呦,怎么可能是我们汪大哥的对手啊。” “汪大哥厉害!快打败他!” “哈哈哈哈,杀黄毛,斩常玉!” “只要赢了生死状之战,今天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三千铁骑又如何?冠英右将军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得乖乖的听话。” 有人嘲讽,也有人神色冷静的开始分析起来。 “这个冯臣烈好厉害,吃了这一拳,竟然还能站起来。” “嗯,刚才在中那一拳的时候,他将全身的元力都集中到了一起,勉强挡住了很多伤害,不然早就咽气了。” “好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做出反应,真不愧是军旅出身的人。” “是的,这些经常在战场上杀伐的人,所培养出的战斗力都不是寻常修炼之人能比的,他们所掌握的都是最简单,最冷酷,最直接的杀招,同时对防御也理解很到位,是我们所没有的。” “嗯,我听说过,西北的军队是虎国天下最强的军队,因为他们都会在离州直面妖族,离州外就是妖族的莽荒,他们经常与妖族对战来练兵。” 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都看向了此时伤痕累累的冯臣烈,目光被他所吸引,想要看看这头受到重创的雄狮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冯臣烈抓着他的大旗撑在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汪福良稳如泰山,眼睛里满是自信之色。 “冯臣烈,你输了,二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二十年后你依旧不是。” “如果你愿意认输的话,我会放过你的性命,并且只要你承认你错了,把江常胜交给我们,再给我们一个足够合理的答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然今天你恐怕要成为西北的罪人了,更要成为江家的罪人了。” 冯臣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满是癫狂。 他的笑容让人们想起了之前的常玉江常胜。 “让我认错?” “我告诉你,你的那些大道理,什么狗屁生命可贵,什么人道,什么公平,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让我认输?” “哈哈哈哈哈,汪福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下一秒,冯臣烈抬起头来,直起腰板,鲜血从他的额头上缓缓流下,染红了他的眼睛。 “我们西北,只有战死的将,没有认输的兵!” “今天这一战,我要赢!” 冯臣烈的话刚一说完,把那杆大旗重重往旁边面前一插,双手一动,双刀分别立于左右。 紧接着,这头染血的愤怒雄狮抬起了他的右手。 在无数聚精会神的眸光中,那是如同奔雷直下三千尺的蓄力一掌,拍在了地面上。 随之响起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万象牵引!” 汪福良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无比苍白。 有紫诩门人惊恐的叫出声音。 “万象牵引,传说级招数,我去,冯臣烈居然也会传说级招式。” “看来想要成为传奇大能,没有压箱底的招式根本不行啊。” “传说级别的招数,战技,太宝贵了,都是万里挑一难得一见。” “天呐,一个个传说级别的便如此可怕,史诗级别的招数,战技,简直让我无法想象” “轰!” 生死台中的大地,第三次崩塌开来。 这一次崩陷,要比前两次更加爆炸,更加彻底。 如果不是五名大能级别的长老搭台护法,如果不是连决阵法在支撑,在场有无数人恐怕早已在黄泉路上了,而不是在这里观战。 平原开始疯狂的陷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面大地瞬间坍塌了十几米,出现了一个天坑。 而这个天坑中所有的尘土,沙石,碎块,开始向冯臣烈的周身聚集。 以他拍在地面的那一掌为基点,整个人为圆心,生死台中的万事万物,仿佛不受控制朝他涌去。 汪福良的脸上呈现出了痛苦之色,显然整个人此刻在极力地抵抗着这种牵引力。 “轰隆。” 天地之间出现了一只毁灭之手。 这只手从深渊之坑里猛地窜了出来,足足有三十米高,巨大无比,壮观到了极点,震撼人心。 所有人看到它的第一感觉便是这只手一定来自修罗地狱,所以才那么让人心悸,难以呼吸。 紧接着巨手以毁灭一切的姿态,铺天盖地拍了下来。 正在极力抵抗牵引力量的汪福良看着这只巨手整个人脸色瞬间煞白无比,连呼吸都屏住了。 “轰!” 直接一掌,汪福良被彻底拍进了深坑里。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鲜血染目的冯臣烈化掌为拳。 “啪”的一握。 那只毁灭之手也跟着一握。 “噗。” 半空中出现了一层厚重的血雾。 紫诩门人当场目呲欲裂,尖叫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啊,汪大哥。” “汪师兄” “别,不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间终于归为平静。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二十多米的深坑。 冯臣烈气喘吁吁,脸上满是鲜血的他看起来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不稳了。 “咔嚓。” “轰隆。” 毁灭之手崩碎开来,化为灰烬。 冯臣烈想要努力地站直身子来看看汪福良有没有被捏为烂泥。 但奇怪的是,地面上只有一大片血迹还有一些衣服的碎片,却并没有汪福良的身影。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刀。” 所有人看了过去,冯臣烈也看了过去。 那是两把插进地面的长刀,一把立在冯臣烈的左侧,一把立在右侧。 一头猛虎,一头雄狮。 此时此刻,左边的长刀锋芒毕露,在这个夜晚中,明亮的刀身清晰倒映着冯臣烈的身影。 而右边的长刀,倒映着的,却不是冯臣烈的模样,是另一个男人,他的命中敌手,汪福良。 “刷。” 汪福良从刀里爬了出来。 狠狠的一拳再次砸在了冯臣烈的脸上。 冯臣烈再也站不稳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而汪福良也倒在了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鲜血淋漓,惨烈无比。 三分钟过去了,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不论是冯臣烈,还是汪福良,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呻吟与蜷缩着,起不来了。 在场所有人瞬间哗然,沸腾无比。 “两败俱伤!” “战成了平手!” 没有人会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臣烈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仿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站了起来。 而汪福良则是拖着身子缓缓地爬了起来,下半身八成已经瘫痪了,整个人半卧在地上。 显然,二十年前的汪福良赢了一局,二十年后,冯臣烈更胜一筹。 当这两人四目相对后。 “冯臣烈!” “汪福良!” 两声愤怒的嘶吼同时响起。 眼看两人就要把老命彻底拼死在这里,天地间忽然响起了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 “停手吧,两位别打了。” “今天的所有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理当也由我来结束。” 一下子所有目光随着声音汇聚过去,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 江常胜拖着沉重的身体,满是疲弱的向两人走去。 所有人只看见江常胜缓缓的开始爬下深坑,由于坡度太高太急,江常胜又无比的虚弱,在半路上江常胜几乎整个人是滚下去的,一下子画面变得有些滑稽。 好不容易爬起来,再走到了两人的中央,往地上一坐。 “常玉,不对,江常胜!” “世子大人!” 冯臣烈和汪福良再次同时喊出声音。 “好了好了,你们歇一口气吧。” “都安静一下,听我说一句。”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收官篇 下 第八0章收官篇下 我所有的自负皆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我的软弱。嘴里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的多情。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是虚空而生的,站在光里,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寂静,是因为你还没有听见声音《马良坦白书》 “世子,是在下护驾来迟,让世子今天受苦了。” “你快退开,待在下这立刻取了贼子的性命,接您回家。” 冯臣烈激动的向前走了一大步叫嚷道,但是一步刚迈完,整个人身上鲜血崩出,跪了下去。 “别再动了行不,我知道你的心意,我说了让你停下来歇口气,怎么,是我的命令不好使了?还是你自己急着要去见阎王?” 冯臣烈听到江常胜这一番话,连忙乖乖地坐了下来,开始运功调息。 另一旁的汪福良则是眸光闪烁,一咬牙,叹了一口气,也放弃了殊死一搏。 他更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瓶子,显然是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服下一粒,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又扔给冯臣烈一粒。 冯臣烈接过汪福良的丹药,与之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也吞了下去。 “哼哼,谢了。” “但是不要以为你这一粒药就会让我感激你放过你,待事情结束,我会提着你的人头去给世子谢罪。” “冯臣烈,这话是我该说的吧,你跟我的事情还没完呢,你我这一战还没有结束,我们必须要做个彻底的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们俩他妈的有完没完,都他妈急着赶死是吧。” “来,老子给你们腾地,打啊!” 江常胜眉头一皱直接一声狠狠的咒骂,把两人骂的彻底安静了下来。 “打啊?怎么不打了?” “说话啊,继续拼啊。” “有什么王者级招数,传说级战技都用出来啊。” “最好再耍一出史诗级的招式,临死前让大家伙开开眼界。” “赶紧死,早死早超生。“ “你们俩先一死,然后紫诩门的人把我一杀,三千铁骑再把紫诩门这些人一杀。” “再然后西北江家把紫诩门在东土的每一处根基连根拔起。” “接着紫诩门的遗孤们来找我们江家报仇。” “江家的人开始把紫诩门的每个人,甚至是那位圣人掌门,都开始满门抄斩,赶尽杀绝。” “来啊,继续啊!” “怎么不说话了?” 江常胜的一字一句,清晰的响起在深坑中,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冯臣烈和汪福良脸色惨白且难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闭紧了嘴巴;四面八方围着的紫诩门人也都神情异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三千铁骑则是虎视眈眈紧张到了极点,那位暂时领军的副将,此时此刻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更是在颤抖,因为他知道,一旦冯臣烈有失,江常胜出事,自己的政治生涯,结束,自己的性命,也跟着结束。 风未吹,旗未动,三千多人的心却无风而起,无浪而动。 江常胜缓缓的开口起来,言语中满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虚弱之态。 “今天的事情,如果非要分个谁对谁错的话。” “我想,凡是卷入其中的人,没有谁是完全对的,也没有谁是完全错的。” “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观点,自己的角度来说话,做事,做出选择和判断。” “紫诩门的人,如陈冲孟非鱼等人,固然有错,错在他们对我的态度,解决事态的方式方法。但他们也是对的,扪心自问,如果我站在他们的角度上,今天碰到这样的我,我多半也会做出那些个选择,甚至还没有他们做的多,做的好。” “吕长老有错吗?她没有错,他只是一个跟紫诩门荣誉与共生死相依的老人家,同时她也错了,正是因为紫诩门中有一个又一个吕长老这样的存在,并且放任大多数人自由而少于督管。于是才给了太多人盲目的自信,盲目的以自我为中心,不把他人放在眼里。整个门派中不论是谁碰到任何事情,都因为有后台,有支柱,所以做出的判断和选择,往往都是以满足自己的野心和为基准,碾压他人与展现优越的选项作后果。” “而从今天一开始踏入这场事件里,带来这场漩涡的我,开始只是想找自己的朋友还有自己的马,只能被动选择用武力来夺回,我有错吗?” “我的初衷还有我所有行为的理由,都没有错。” “但是我却犯了一个大错。” “错在今天造了太大的杀孽。”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样的话,可能显的我很虚伪,但是我还是要说。” “诸位,今天我杀了你们门派中那么多人,真的,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杀那些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那么多人,从来没有。” 江常胜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响起在人们的耳畔,神情认真且态度诚恳。 “是的,我的确拿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拿到了铩羽箭,但我不是成知威。” “我不是一个嗜杀的魔王。” “事情的经过你们肯定都清楚的。” “我没办法,我没得选,我被逼到那一步上。” “我很努力的想要打伤那一百多人就行了,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因为当时爆发后的我,春之大帝成知威的意志已经占了上风,甚至要取代身体里的本我和自我。” “对不起,再说一声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江常胜站起身来,朝汪福良还有紫诩门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神色与态度真实且真诚,让所有人都是眉头紧皱,唉声叹气。 “我错就错在我无法打败春之大帝的意志,所以才会杀了那么多人。” “我不骗你们,只要我现在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就满是那一幅画面,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死去的有老人,有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还有孩子,牲畜,马匹。” “紫诩门一百多人倒在血泊里的炼狱场景,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在冲击着我。” “让我感到身体发抖,恶心想吐。” “那些画面不断的飞速闪过,如同梦魇一样,缠绕在我的脑海里,魂台中。” 江常胜说到这里,眸子里有泪光闪烁,让人动容。 紫诩门人的许多人更是在这一刻想到了今天的人和事情,眼泪决堤而下。 “汪大哥的道理说的很对,让我感触很深,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是说任何错误的代价,都要以生命的终结来结束。” “我们太多人都太过于意气用事了,没办法,苍天大陆还有青天大陆上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历史文化,让每个人都把名望看得太重,所以行事作风等等等等都太过主观,容易忽略了他人的客官感受,却忘记了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名望,真正的优秀,就是对别人足够优秀。” “冯将军的道理也很对,这就是一个现实冷酷而残忍的世界,法律还有信条确实可以约束每个人,但是在更多的应急情况里,在大势走向里,决定人们生死的,终究还是弱肉强食中的强食者。” “并且,在场的每一位,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我们没有权利去用自己的道德标准,用自己的意识观念来绑架他人,要求他人跟自己一样。” 说到这里,江常胜忽然笑了。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江常胜,被他这个笑容所吸引,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这一刻,从江常胜的笑容里感受到了相同的情绪。 那是遮盖不住的落寞。 笑的孤独,笑的寂寞。 “说出来其实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你们知道么,我江常胜,虽然今年才十七,马上就要十八岁了,从年龄上看,我得叫在座每位一声长辈。但是我在西北眺南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太多的世态炎凉,太多的能人异士,还有阴谋阳谋,等等等等,所以有时候我变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我。”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我认识当阳城里很多朋友,有男有女。” “朋友圈子里有很多情侣最后都步入了婚姻殿堂,但其中不少人都在感情路上有过不忠不贞,有些故事心照不宣,大家甚至帮他们遮遮掩掩,每次那些人结婚大喜的时候,我看着他们热泪盈眶地念誓行礼,我从没怀疑过他们在那一刻的真诚。” “再举个例子,我以前还有一个伙伴,认识了五年,和我特别不错,有一次我在一场大火中差点被烧死,就是他不顾一切的救了我,我一直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好伙伴,好伙伴。可是后来有一天他却突然死了,死在我父亲的书房里。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别人千挑万选,精心培养出来的间谍,从八岁起的时候就被灌输着‘靠近西北江家世子,窃取江家情报’的观念。你们知道么,我当时拿着一个新买来的玩意去找他玩的时候,看到他倒在血泊中的时候。” “他妈的,我踢了我父亲好多脚,但是踢疼的却是我自己,最后哭的稀里哗啦的也是我自己。” “人性与人心是如此的幽深复杂,千帆过尽,我变得什么都能理解,却也什么都无法相信。” “是的,我变得什么都能理解,也什么都难以相信。” 当江常胜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每个人的心弦都被触动了。 深坑里的江常胜,热泪盈眶,难以自持。 “所以年纪轻轻的我,没有许多成年人长辈们的成熟睿智,却活生生多出了一股与现在的我所不匹配的老态沧桑。” “总是自以为看透人间苦楚却不能奋起而上,自以为意志坚定却悄然迷惘。” 江常胜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好意思,可能跑偏了点,可能话说太多了,如果说的不对,不在理,胡言乱语,还请诸位一笑而过。” “话说回来,我想表达的是,我可以理解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能够与各位感同身受,可如果今天有人要问我究竟谁对谁错。”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江常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满是诚挚地看了一眼汪福良,扫了一眼紫诩门众人。 “汪大哥,今天你们所有人对我的攻击,还有侮辱,其实我一点都没有记恨过。” “当时我心里其实对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们每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还有我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大家都是被推着走到这一步的。” “汪大哥,你还有这里的每一个紫诩门人,今天不论是谁杀了我,或是要绑走我。” “我都不会责怪,真的不会怪罪。” “反而我会很坦然洒脱。” “如果今天我离开了这里,在未来的日子你们不管是怎么对我,派人寻我复仇也罢,找人暗杀我也好,我江常胜,常玉,可以拍着胸脯大声的说一句。” “我不躲不避不藏,我认了。” 汪福良神色复杂,站起身来看着江常胜,许久之后闭上了眼睛,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 “冤冤相报何时了。”在场中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句话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满是感慨与难过,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孰对孰错谁又能分得清呢,就像江常胜那句话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是被推着走到这一步的。 汪福良走出了深坑,站到了紫诩门人群之中。 此时此刻,天已经快要亮了,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浮出了鱼肚白,崭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 站在崖边的汪福良,背对着冯臣烈还有江常胜,他闭着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声响了起来。 “紫诩门众听令!” “今日掌门不在,我暂时以紫诩门邢堂堂主的身份发布一条简令。” 所有紫诩门的人齐刷刷一动,神情严肃,目光炯炯。 “昨日疑似天级危险人物常玉于今日斩杀我紫诩门一百多人,逃跑之后在今日午夜十分被我门捕获。” “在我门的雷霆手段之中,魔王常玉最终身负重创,逃出生天,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大仇虽然未能报,但魔王常玉在我门的雷霆手段中痛定思痛,已然悔过,应该不会再对我紫诩门产生任何威胁了。” “从今日起,在我汪福良的眼里,魔王常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是一个过去了。我紫诩门中今后如若有人发现魔王常玉,可以唤人围剿,也可以独自追杀,均由个人自行选择,后果由自己承担,与紫诩门没有任何瓜葛。” “如有异议,可以上报掌门还有议事堂拿捏,同时以上简令待到掌门归位自会重新发布定夺,最终方案与训令,都会在未来由掌门亲自发出。” “我话讲完了,可有没听清者?” 一片安静,无人吭声。 “我话讲完了,可都听清了!” 汪福良双目蕴泪,一声咆哮。 “听清了!” 紫诩门人都是泪光闪烁,齐声高喝。 紧接着,汪福良负手而立,中气十足地再次大喝起来。 “今夜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紫诩门的内部机密,如果谁敢泄露出去,便是触了紫诩门的忌讳和规则,我汪福良第一个大刑问候。” “至于西北三千铁骑和一个疑似江常胜的男子,我们并不知晓是什么情况,紫诩门人今日从没有见过。” 紫诩门人个个脸色涨红,青筋暴跳,同时眸光充斥着无奈与难过,但却没有一个反驳,因为他们已经理解认可了。 “我们只认魔王常玉,可都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什么叫做滴水不漏?这就叫滴水不漏。 汪福良此时此刻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完美诠释了如何处理这种复杂的局面,既给自己挣了面子,又给对方腾了一步,还给自己留了退路。 “我们要走了,是时候回去安顿兄弟们了。” “我们该回去安葬那些死去的同胞们了。” “紫诩门人,记住今天,记住那些死去的同胞们,不仅仅要记住他们每个人的脸,还要记住他们每个人做对的每一件事,但更要记住他们所犯的错!” “记住了!” 汪福良带着紫诩门人离开了。 江常胜站在深坑里,朝汪福良的背影再次鞠了一个躬。 天空彻底开始亮了,当光明照亮在深坑之中,光芒洒在江常胜的脸上时。 江常胜再也支撑不住了,倒了下去。 “世子!” 冯臣烈连忙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江常胜。 “来人,军医在哪里。” “快救世子。” 三千铁骑包围了上来。 江常胜虚弱的睁了睁眼睛,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紧接着唇齿张开,仿佛想要说点什么。 冯臣烈紧张激动地连忙把耳朵凑到了江常胜的嘴边,只听到那是淡淡幽幽的一声。 “老冯,这一篇,终于过了。” “这条路,太累了。” (感谢书友们的评论,你们的每一条评论我都有看,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我都照单全收,对我来说都是支持与帮助,么么哒一下,有时候回复了,有时候没有。对了,如果你们想要角色的话,可以留在那个角色楼里,比如说汪福良,就是我在楼里拿来的一个书友名字。 还有一件事要说一下,非常感谢你们的书豆打赏,特别是‘汉承秦制却为楚风’同学,打赏了一百多块钱的书豆,当时看到忍不住吃了一鲸,谢谢啦,还有各位打赏的同学,各位看官老爷,就不一一点名了,给你们所有人笔一个芯,为你们打all,给各位大佬递茶。咳咳,还有,以后如果有人问你们,龙象演义这本书的作者每次乌七八糟地到底在写什么狗屁玩意,你们记得帮我说一句,我写一个人,就要写他滔滔的一生!)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什么人配称世子 第章什么人配称世子 从生活中窘迫过来的人,或是攀爬过来的人,一旦站了起来,容易变成两种情形; 一种是理想世界,能常替处同一境遇或是不同类型的人着想,理解和宽容更多,便成为人道主义。 一种是什么都是自己挣来的,从前的遭遇,使得他觉得什么都是冷酷的,变得理性与淡漠更多,便流于个人主义。 我们的世界,大概是变成个人主义的多。 而至于司空见惯却又不能独善其身的我,时而人道主义,时而个人主义,说到底,不过是随波逐流顺势而为的迷茫主义《江常胜写于百尤年间前往南原京都的路上》 “常胜哥哥。”“常玉先生。”“快醒醒啊,你能听到我说吗?” 在一声声呼唤中,江常胜彻底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醒过来的那一刹那,江常胜看到窗外炊烟袅袅,晚霞映天,美得如同世外桃源,恍若隔世一般。 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自己正在一栋山间屋内的床上。 而熟悉的三三还有两两,神态中满是激动和盈盈的笑意,坐在床边的两侧。 “三三,两两,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这是在哪?” 江常胜有些吃惊,有些开心。 两两跳下床去,冲着门外一声高喊。 “喂,常胜哥哥醒过来啦。” 紧接着,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进,单膝跪地,背上的双刀锋芒毕露,赫然便是西北冷莽军南军中冠英右将军:冯臣烈。 “罪将冯臣烈,让世子受惊了。” “世子大可放心,这里是北郡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山头,罪将已经派人将方圆千米之内严加看守,无人敢前来叨扰您。” 江常胜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又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世子您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当时世子您的情况危急,所以罪将将您带到了这里,然后请到北郡城中最有名的神医救治,而且尽可能拿到有益于您身体恢复与健康的灵丹妙药,那些丹药我们已经用了部分,还有一部就在您床边的柜子上,依那位神医之言,世子您天生体质强悍,再生能力极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且无任何后遗症。” “再静养一些日子,世子您就能彻底痊愈了。” 江常胜摸了摸床上的被子,点了点头。 “你起来吧,不用行礼了。” “也别一口一个罪将了。” “谢世子,末将遵命。” 冯臣烈站起身来之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又迅速弓下了身子。 “世子,微臣当日未能够第一时间救驾,让世子在那些贼子手上受苦了,还请世子宽恕。” “好了好了,知道了,把这些框框架架客客套套的话都省略吧,我早就听腻了。” 江常胜摆了摆手满是不耐烦地说道,自己刚一醒过来,就听到这些规规矩矩的场面话,多少有些烦。 紧接着江常胜正了正色,“这次我能度过这个难关,全靠你在危急时刻前来相救,你的心意功绩还有这份救命之恩,我会铭记在心的。” “冯臣烈,你是一名勇将,平日里我更是素闻你所统领的军队,军纪严明,战力强悍,收起衣襟好好干,以后你的路还很远,不会止于寸地。” 听到这句话,冯臣烈的脸上写满了激动,眸子里更是隐隐约约有泪光闪烁,这一次他不是单膝跪地,而是整个人跪了下来,满是忠诚的匍匐在地面。 “谢世子赞誉!世子之言,末将定当牢记在心,不负世子众望!” 江常胜托起下巴应了一声,冯臣烈再次站起身来。 只见此时房间里的三三还有两两都是一脸的呆滞,显然他们俩此刻已经被这幅画面所吓到了。 三三和两两看向江常胜的眸子里满是惊讶,疑惑,还有一抹兴奋。 江常胜发现:冯臣烈此人能爬到冠英右将军的位置上,并不只是一头强壮的雄狮而已,还是一头非常聪明的雄狮。 个人实力上很强,他有着参道境大能的境界,统战能力上,虽不绝顶,但据说在一定程度上懂得合纵连横,战马兵法。 而且很显然,此人是一个非常有城府的人,拍须溜马,察言观色,为人处世这些方面上,也是相当通透的。 因为他还没等江常胜率先发问,就立刻自己先解释了起来。 “世子大人,春之大帝的传承在那片山脉现世,我西北军政中人在莽王的发话后,并没有人搀和进来。但是莽王考虑到一时之间有太多人涌进了西北常州,鱼蛇混杂,怕引起大动荡或是出了什么大乱子,所以命令军队在山脉四周严阵以待,以防有变。” “冷莽军一共出动了六万精兵强将,驻扎在山脉的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派出许多斥候哨骑还有探子在山里。” “而我恰好是冷莽军中南军的几位将军之一,常年驻扎于常州境内,所以莽王所交代的军令,我也有份。那天碰巧轮到我领军在山脉一处巡逻,听到山脉里传出的大动静以后,我立刻派人进入山脉内查探,我的手下凑巧撞到了一匹马和两个人。” “马上的人相遇后第一时间向我们求助,然后我才得到消息知道,那匹马名为盛世,乃是踏仙,是您的马,这两位也都是您的朋友。” “紧接着我立刻带着三千铁骑进入到山里,一路打探消息前往救驾。”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 江常胜明白了过来,想了想又问道。 “常州的先锋军呢?没有调遣吗?” 冯臣烈听到这句话,想了半天说道。 “莽王主要调动的是冷莽军中的南军,军令里并没有提到常州先锋军,好像分给先锋军的是其他命令,具体的情况,在下不知。”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沉思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按道理说,这是西北的常州境内,春之大帝传承现世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理应由常州太守还有大都督来接管所有相关事务。 也就是说前来维稳的应该是赵家所统领的那只二十万人先锋军,前来救自己的,更应该是赵龙凤或者赵辰。 江常胜有分析判断过自己会被赵家的力量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得以救助,但是没想到救下自己的是在常州内布军并不多的冷莽军南军。 冯臣烈脸上露出了一抹犹豫之色,想了想之后走上前来,凑到江常胜的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世子大人,常州太守兼大都督赵辰,在一个月前似乎带着他的公子赵龙凤去京都了,听闻是得到了圣帝的赏赐,要加封侯爷,现在还没有回来。” 紧接着冯臣烈看江常胜一脸的思考模样,又眯起眼睛声嘀咕起来:“世子大人,在下听说那赵家在常州早已是一方诸侯封疆大吏的唯我独尊之态,经常听到传闻说赵家有策反西北之心,这次圣帝宋琛又加封赵辰为卓晋侯,实在是耐人寻味之极,末将斗胆提醒世子大人一句,这赵家二十万先锋军,不得不防啊。”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的脸色瞬间大变,一声暴喝。 “冯臣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常州太守兼大都督赵辰一生忠心耿耿,汗马功劳,乃是我西北之名臣,国家之栋梁,虎国有如此忠义之能臣,乃是西北之荣,虎国之光。” “西北甚至虎国谁不知道赵家与我江家百年连襟,情深义重,从江家第一代家主江宏开始,便与赵家家祖赵罡联手打出了一片天下,将莽荒里的妖族击退大半天下,百年间不敢造次!” “而就在这近五十年中我父亲江业在位之时,妖族一直蠢蠢欲动,甚至发动了好几次规模较大的战役,在那些战役里,常州太守兼大都督赵辰更是立下了彪炳战功。” “我父亲西莽王江业当年能把先锋军二十万交给赵辰单独统领,赵大人的忠肝义胆,是你所能知的?” 冯臣烈当场脸色煞白,被这一番话吓坏了,瞬间退出三步跪了下去,整个匍匐在地动都不敢动。 “赵辰大人在今日能够得到圣帝宋琛的赏识,这个卓晋侯,是赵大人应得的,赵大人加官进爵,也是西北的荣光,是好事。” “更别说赵大人的儿子赵龙凤与我情同手足,有着深厚感情。” “西北江家与赵家三百年间一直以来都是荣辱与共,唇亡齿寒。” “但此时此刻,冯臣烈你一个西北冷莽军南军中的冠英右将军,竟然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蛊惑谣言。“ 江常胜神色一凛,杀机毕露,气势逼人。 “冯臣烈我看你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活腻歪了?” 冯臣烈吓的连忙疯狂磕起头来,不停的开口求饶,咒骂自己。 “你可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在侮辱和怀疑一位护国级别的将领名臣吗?” 冯臣烈满头大汗,慌乱到了极点。 “还是说,你是在质疑我江家?质疑当今年轻的圣帝宋琛?” “要不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去教我父亲西莽王怎么做?去教当今虎国天下那位年轻的圣帝宋琛怎么做?” 江常胜的每一句话,掷地有声,如雷贯耳。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此时地上的冯臣烈击的摇摇欲坠,体无完肤。 冯臣烈此时此刻双手双腿都在打颤,整个人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 “世子恕罪,世子恕罪,世子恕罪!” “是在下该死,在下这猪狗之脑听信了那坊间谣言,一时之间想要急切的表现自己关心提醒世子你所以才说出了如此愚蠢妄言。” “在下知错了,望世子开恩,饶了在下死罪。” “望世子开恩呐。” 一旁的三三和两两已经彻底的看呆了看傻了,他们俩早就站在一边,这一幕对他们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们看向江常胜的眼神,在这一刻满是震撼,还有油然而生的崇拜之情。 冯臣烈此时此刻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瘫痪了,前一秒还被世子夸奖心花怒放,这一秒世子几句话便让自己心如死灰。 冯臣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聪明了。 此时此刻的江常胜,整个人卧在床上,眸光里满是清冷与淡漠。 和威武的冯臣烈比起来,看似孱弱的江常胜,却更像一头真正的狮子。 冯臣烈悄悄的抬起头来喵了一眼江常胜,只是瞄了一眼,那种从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强大气势,还有那仿佛君临天下一切在握的眉眼神态,像极一个人。 像极了那位传说中的西莽王,江业,更像那位传说中的年轻圣帝,宋琛。 “哼。” 江常胜闭上了眼睛,冷哼一声。 “冯臣烈,我知道你是一时之间失去了判断,被谣言所误,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胆敢有半点越雷池的心思,你不用跟我求饶。” “更不用跟我说,也不需要去向莽王报道,谁都不用说,只要你自己心里出现了歪念邪说,你就自尽谢罪吧。” 江常胜这两句话一说完,冯臣烈整个人呆若木鸡,全身僵硬,魂不守舍。 “你起来吧。” “谢世子不杀之恩,世子之言,在下一定牢记在心,终生再也不敢糊涂半分。” 冯臣烈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乖巧的像是一只黄眉黄须的狗。 如果这一幕被紫诩门的汪福良看到,被紫诩门的那些门众看到,一定会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还是那头霸道刚烈的雄狮吗? 大能境界又如何?手下统领一万三千铁骑又如何?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不需要境界,不需要一兵一卒,只需要只言片语,便能让人战战兢兢,一生敬畏。 下者劳体,中者劳智,上者劳人,此时此刻的江常胜,便是上者!且是上者中的上者! 江常胜盯着冯臣烈看了许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冯臣烈,你现在是南军中的冠英右将军吧。” 冯臣烈听到这句话连忙点头,不明白江常胜突然问这个干嘛,想说什么。 “南军安逸,北军萧杀。” “我现在虽然没有王侯之实权,但好歹也是一个世袭罔替的世子,说话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分量的。” “我有一言,你可愿听?” 冯臣烈连忙抱拳弓身,紧张的出声道: “世子之言,末将定然洗耳恭听。” “依我看呐,你呆在冷莽军的南军中,一天基本太闲了。” “这样吧,你刚才口出狂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自己辞去冠英右将军的职务,请缨到离州的北军去吧。” “北军名臣良将极多,你可愿意自降三级自贬为扶台入伍?” 冯臣烈听到这番话瞪大了眼睛,呆滞了许久,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开始是惊讶,接着是不解,然后是恍然大悟,最后是兴奋激动,甚至要喜极而泣。 冯臣烈是什么人?冷莽军,南军中的冠英右将军,在无数人眼里冯臣烈是他们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人物,非常非常了不得的人物,今年的他四十五岁,做到了冠英右将军,可以说是今后他三代家门都会因他蓬荜生辉,但是,他这辈子已经到头了。 是的,冠英右将军已经是他政治生涯的极限了。而不管是从以前听说与了解,还是通过今天的表现观察来看,以江常胜的阅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冯臣烈是一个非常有抱负,简单来说非常有野心的人。 他并不满足于一个南军中的冠英右将军军衔,更不满足于一个魁字团的九千铁骑,和流动的四千哨骑。是的,一万三千人的调动权利,显然并不是他追求的终生目标。 而此时此刻,他救下来的世子,这个让他差点拼了老命的世子,这个让他如履薄冰的男人,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机会。 从字面上听起来,冠英右将军自贬三级降为扶台,直接从军衔的第三阶级掉到第二阶级,是坏事,是处罚。 但所有聪明的人都知道,这一番话里其实是明降暗升。 为什么? 因为一个是南军,一个是北军。 南军主要驻扎在常州,一般很轻松,没有什么事,但地位其实并不高,因为常州有着赵家的二十万先锋军,所以布在常州的南军,在整个常州基本属于被打压的那种,这是第一层要素。 第二,北军位于离州,常年与妖族正面交锋,时刻担任着抵御莽荒妖族的重大任务。 北军代表着真真正正的绝对力量,北军所处的地位,代表着的是全世界,云龙风虎四大国度中,最大的军事舞台,可以说,云龙风虎四大国度,浩瀚的大路上,没有任何一支地方军,可以跟冷莽军的北军相提并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档次规格的。 冠英右将军又如何?右将军之上还有大将军,大将军之上还有大元帅,大元帅之上还有大都督,大都督之上还有侯与王,王上则是圣帝。 除开军队系统,还有政界,政界外还有法界,更别说军政法三体里,卧虎藏龙能人很多,相同级别但不同实权地位的更多。 冯臣烈一个冠英右将军,在地方还好,在整个虎国,乃至整个世界,在这种和平年代里,其实他能够看到的风景,并不算太多。 冯臣烈正愁自己这辈子的政治生涯到头了,但江常胜这番话给了他机会,让他去北军虽然连降三级,但是所得到的平台,舞台,还有未来,正是他所想要的,是他梦寐以求的。 所以此时此刻的冯臣烈才会颤颤巍巍,激动万分,泪光闪烁,就差抱着江常胜的大腿哭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转折点,来了!自己的政治生涯,终于有机会开拓向前了。 “世子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让在下茅塞顿开,感谢世子的点拨,感谢世子的点拨。” “在下愿意,在下愿意” 冯臣烈开始激动的跪在地上猛磕起头来,额头都磕红了,渗出一缕又一缕血迹出来。 江常胜摆了摆手,示意他站起身来。 “你直接到西北中州当阳城眺南府里,找姓王的老管家说明来意,他要问你了,你就说是我授意的即可。” 冯臣烈的眸子里焕发出了炙热的光彩。 ‘眺南府’这三个字让他血脉喷张难以自持,因为他知道,那里是他很可能一辈子都进不去的地方,但是现在可以了。 江常胜想了想又问道。 “对了,我的身份没有暴露在山脉里吧。” 冯臣烈连忙吭声,“绝对没有,包括世子今天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世子的踪迹。” “那天夜里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知道是世子您,只知道是魔王常玉。” 江常胜听到这里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眼中有赞赏之色。 “做得很好,冯臣烈,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得我的心意。” 听到这里,冯臣烈的脸上满是窃喜。 “不过,聪明是好事,不能聪明,坏聪明。” 窃喜变为拘谨。 什么叫帝王权术?什么叫拘人之法? 江常胜今天的一言一行一神一态,充分展示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驾驭他人,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配得上那两个字:世子。 “好了,你暂时出去吧,我要跟我的朋友聊一下。” “在下告退。” 离开屋的冯臣烈,全身大汗,双腿还仍不断间接性的哆嗦,站在山顶上的他,感觉自己虽然在房间里只呆了一会儿,却仿佛穿越了几十年的光景。 冯臣烈站到了山崖边闭上眼睛休憩起来,想起了以前听说的种种传闻。 传闻江常胜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传闻江常胜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废物,一想到这些数不尽的流言蜚语,冯臣烈眉头一皱,忍不住暗骂一声,吐了一口口水。 “以后谁他吗敢在我面前说世子是一个废柴,老子要把他的眼睛插瞎嘴巴打烂!” 一想到刚才的一幕幕,一言一语,冯臣烈仍止不住地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世子真的太可怕了。” “都是故弄假象以示世人吗?实则韬光养晦,胸有万千。” “是我大意了。” “不过还好都是有惊无险,从今天起我冯臣烈,就是江世子一辈子鞍前马后的人了。” “嘿嘿” 冯臣烈睁开眼睛,开始指挥巡逻保护的驻军,走在路上的他,一想到世子最后的明降暗升之言语,赏罚分明之点拨。 冯臣烈高兴地在路上屁颠屁颠起来,指挥吆喝的声音和底气相较平时足了很多很多,那些看到他的将士们都是一脸的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被紫诩门人再次看到这幅模样,定会膛目结舌不知所云,哪里像是一头雄狮?分明像极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孩子。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如病成疾,药石无医 第八章如病成疾药石无医 三三和两两站的端端正正,像是两个站在教室门口被罚站的学生,拘谨且安静。 江常胜看到他们俩这幅模样,转了转眼珠子,故意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们两个过来,本世子有话要问你们。” 三三和两两哦了一声,连忙木木呆呆地走到了床边。 “本世子问你们。”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三三和两两连忙点了点头。 江常胜装出一幅冷酷的模样眉头一皱一声轻疑。 “嗯?” 两人对视一眼吓的连忙又摇起来头来。 也不知道俩人到底是真明白江常胜的意思还是假明白,不过有一点很明白,两人现在都确实被江常胜震住了也吓到了,满是崇拜,更有敬畏。 江常胜内心里满是笑意,脸上却故意做出一脸的严厉之色。 “本世子这次是微服出访,我的身份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万万不可被人知道,一旦暴露被别人知道,将会招来灭顶之灾,你们更是会被牵连九族,至于具体原因,你们不必多问。” “以前你们虽然知道我叫江常胜,但是并不清楚我世子的身份。” “鉴于你们俩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现在有人给我了一个选择。” 两两拉着三三的手,年幼好动的他立刻就忍不住开口叫了出声。 “什么选择啊常胜哥哥?” 江常胜眸子一眯,寒光慑人。 “刚才冯臣烈悄悄给我传音,说是要杀了你们俩灭口,以防万一!” 两两和三三当场就傻眼了,支支吾吾结结巴巴满是不敢置信。 “放心吧,你们都是本世子极为珍惜的好朋友,本世子是不会答应他的。” 三三两两嘴一撇委屈巴巴。 江常胜嘴角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但是吧,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了,只有答应了这件事,外面的那些人才不会去找你们麻烦,你们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得到安全保障。” “唉,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真的太为难了,我怕你们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到底是什么事常胜哥哥你快说啊!” 江常胜靠在床上,做出一脸痛苦纠结的模样。 “除非三三嫁给我。”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三三两两同时惊叫出声,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你们想啊,只有三三嫁给我当了我的老婆,那些人才会放过你们俩,才会相信你们俩。” “三三嫁给了我,两两你以后也算是我的亲弟弟了。” “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亲弟弟,以后就没有人敢随便动你们了。” “不然的话,你们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之后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我的无数敌人,还有那些保护我的人,会有很多人盯着你们,调查你们,甚至是用他人的性命来胁迫你们,虐待你们,总之很是复杂,一个搞不好就会命丧黄泉,你们知道吗?” “唉,这个要求真的太让人难为情了,但是只有这个选择最能够保证以后你们俩的生命安全。” 江常胜有板有眼的说了起来。 两两这个愣头青,当场就大叫出声,“好啊好啊,我本来就把你当做是哥哥,姐姐嫁给你当然更好啦。” 三三当场全身都浮起了微红之色,瞪大了眼睛。 “好什么好啊,怎么能能这样!” 呼吸急促的她,胸膛上那一对坚挺的乳鸽剧烈起伏起来,秀色可餐。 这一刻着急到连话都不会说的三三一把将两两给扯到了自己旁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常玉先生,此,此话当真?” 江常胜一脸认真的模样。 “是的,眼下之际,只有这个选择了。” “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太突然。” “但为了保护你和两两,只有委屈你了。” 三三满脸红晕脸身子都快竖不直了。 “不,不会的,不可能我不答应!” 江常胜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心痛。 “三三,你别激动,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听我说。” “三三,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姑娘,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 “你年轻,活泼,靓丽,勤劳,勇敢,坚强,自然且独立,你的身上有太多太多让人喜欢的东西了。” “而这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江常胜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卑鄙人。” “我是不会委屈你的。” “在我的眼里,三三你值得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你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男子,会有最好的幸福等着你。” “而我,江常胜。” “我背负了太多的重担与压力,我这一生注定不得平静。” “我连我自己的未来都不能做主,连我今后的路都看不太清。” “我,我给不了你幸福,更给不了你美好的爱情,我甚至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我恨我是西北冷莽王的儿子!” “我配不上你!” 江常胜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一拳砸在了床上。 如果这句话这一幕被无数人看到,估计当场得气到吐血。 三三当场鹿心肝扑扑通通狂跳了起来,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江常胜打断。 江常胜在这一刻简直把演技飚到了极致。 “三三你别说话!” “退一万步,就算你今天答应我这个无礼的要求,我自己都不会答应!因为我怕我让你失望,让你不开心!” “所有委曲求全的感情,都不是真正的爱情。” “你知道吗?” “他们说世界上海最深邃,干净又透明,我想那是他们没有见过你的眼睛。” “其实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三三完全傻在了原地,如同雷击。 “三三,我知道这些话也许有些唐突,也知道你也许不会喜欢我,但是借着这次机会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但是我知道,我这段感情终究只能是无疾而终。因为多半只是我片面的个人感情,更因为我们俩之间有太多阻拦着的东西。” “所以,三三你不答应的话,我理解你,我明白你,我也懂你,更不会强求你。” “即使能够得到你的人,但如果不能得到你的芳心,我一辈子都不会答应自己。” 江常胜脸上写满了情真意切,简直是听者动容,闻者落泪。 “还记得我答应过你们的一件事吗?我说我要带你和两两去看虎国的京都看寻秦鸟。” “嫁给我这件事,三三,你如若答应,我便答应;你如若不答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你们俩愿意,我们三人依旧可以结伴前行,只要你们俩不害怕危险,我一定会带着你们走到京都去。同时我发誓,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你们,那么他要先从我江常胜的尸体上踏过去!” 江常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说一件事而已。” “三三,我喜欢你,又很遗憾无人可以证明,可这份感情已经如鲸向海,如鸟投林,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干净的木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十二岁的两两听得感动万分激动不已,在一旁乱窜乱叫。 江常胜则是安安静静坐在床上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同时眼神里满是无奈与纠结,只差提笔在他的脸上写上“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首诗来应景。 而屋子里的三三此时此刻满身都是红晕,她的身体都在微微轻颤,双手捂住了嘴巴和脸,眼睛里满是荡漾的碧波。 如果地上有一个洞的话,三三一定钻了进去。 不得不说,江常胜这些话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芳华少女来说,实在太具有杀伤力。 字字珠玑的同时,更是偷换了概念,博取了同情,拉近了距离,创造了好感,制造了深情,留好了退路,除了开场有些突然会吓到女生,其他部分都堪称是宗师级表白现场。 三三连江常胜看都不敢看了,转过身去捧着脸弓身蹲了下去。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天旋地转,完全反应不过来,已经死机了。 江常胜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不断的冲击回荡在她脑海里。 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我喜欢你,又很遗憾无人可以证明,可这份感情已经如鲸向海,如鸟投林,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噗嗤。” “嘻嘻。” 三三捂着嘴巴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的满脸春风,开怀动人。 也就是这一笑,明眼人都可以明白过来,她动情了,动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三站起身来背对着江常胜,双手紧紧抓着衣襟。 “常玉先生,那个” “我” 她声音细的如同拍翅苍蝇。 犹豫与紧张充斥在她的身躯里。 “常玉先生,哦不,江常胜先生。” “那个,我想问问。” “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好办法保护我弟弟了吗?” “你没有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世子您才对” “你其实也很好,真的很好” “其实,其实我也有些我也挺”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 “真的,真的” “要嫁给你?” 万籁俱寂,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如同山洪般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看把你紧张的。” “我逗你的,开个玩笑,别当真。” “怎么可能会有人要害你们杀你们,我就逗逗你。” “哈哈哈哈哈,好可爱,太喜欢你这股子可爱单纯的美好劲了。” 江常胜在这一秒终于沉不住气了,绷不下去了,彻底变为原形。 江常胜的眼睛里满是窃喜得意,脸上则是开怀大笑。 爽朗的笑声越过了空气,穿透了窗户与墙壁,连远处天边那美丽晚霞下的大雁似乎都被震落了羽翼。 当笑声结束之后,一个全身颤抖脸上满是眼泪的姑娘冲到了他的身旁。 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 三三抬起了手,就要一个耳光朝江常胜抽过去。 一脸惊讶与错愕的江常胜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但是这一耳光最终并没有打下来,收了回去。 那个名为三三的姑娘,抽着肩膀泪沾满襟,夺门而去。 这一次,轮到江常胜傻在了原地。 在愣了许久之后,江常胜咬牙切齿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三三!” 连衣服都没有穿好的他,狂追出去。 屋子里留下两两独自矗立在原地,只有十二岁的他还,所以他并不是太明白这其中的东西。 他不明白江常胜的话到底对三三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三三那支支吾吾的神情与言语对江常胜和她自己而言代表着什么。 也是在后来,两两长大以后才知道。 这世间有文字八万,言语无数。 其中有假话骗人,谎话害人,错话误人,有的更是能毁人杀人。 倘要问世间哪句话认真起来最是伤人,如病成疾,药石无医。 莫过于,我喜欢你。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像风走了八万里 第八章像风走了八万里 晚霞映天,群雁飞舞。 秀丽动人的景色下,一个满脸眼泪的女孩在山川间如鸟儿穿梭不息。 只穿着一身白色内衣长裤的江常胜在后面追逐着。 “三三!” 江常胜大喊个不停,但是三三却撒腿跑的更快了。 “你是什么人,胆敢闯到这里来!” 两个守护在道上的禁卫军一声暴喝长枪祭出,将三三拦在了面前。 梨花带雨的三三被这两个禁卫军吓了一跳,三三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此时的她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冲击着她脑海里的只有那些词藻,那串笑声,和那个男人。 三三下意识就要从两个禁卫军的面前强闯过去。 身娇体弱的她这个应激动作当场就让两个禁卫军脸色大变。 “找死!” 这两个禁卫军都是天启境一层的军兵,实力非同可,其中一人二话不说就是一枪朝三三戳了过去。 凌厉的枪头上带着强烈的元力波动,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就要将试图强闯的三三当场刺死在这里。 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三三怎么可能是他们对手,毫无抵抗之力更无法躲避的她当场脸色大变,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枪朝自己胸膛处刺来。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们说世界上海最深邃,干净又透明,我想那是他们没有见过你的眼睛。” “其实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看把你紧张的,逗逗你。” “开个玩笑,别当真。” 这一秒,她脑海里充斥着的满是那个男人的一句句话语。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天地间响起了一声暴吼。 “谁敢碰她!” 那是一支穿云而来的箭支,拖着血色的尾巴如同流光,快到无影无迹。 “叮!” 三三睁开了眼睛,只看见那只银白色枪头已经化为了齑粉,那名军士连退三步拿着光秃秃的枪杆一脸惊讶。 两名禁卫军转过身去,立刻脸色大变单膝跪地,朝远处山坡上的男子出声起来。 “世子恕罪。” “是在下” 三三愣了愣,脸上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但转眼间便被难过与恨意取代。 三三一擦脸上的眼泪遂奔离而去。 山坡上的男子立刻紧紧跟上。 “世子大人,需要在下帮忙吗” “不需要!” 常州北郡由于气候特殊,所以这里的景色要比许多州郡更加变幻莫测。 江常胜从当阳城出行到现在已经有半年光景了,现在明明是一月份冷冬之际,按道理来说世界上大多数地方都已经没有颜色了,放眼望去都应该是光秃秃的。 而在这片浩瀚的山脉里,呈现出的并不是白色。 有盎然的绿色,动人的红色,萧索的黄色,是美丽的五颜六色。 江常胜已经是地听境八层的人了,想要追上一个姑娘还是很轻松的。 “三三,你听我说一句话好吗!” 三三一个回头,江常胜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你别跟着我!” 一声激动的斥喝后三三扭头就要离开这里,但是一个没站稳,穿着一身棕色长衫的她跌倒在风中。 “啊!” 这个美丽的棕色人儿从五颜六色的山坡上生生摔了下去。 江常胜当场脸色一变,飞身而出想要抓住三三。 “噗通。” 勉强抓住三三一只手的江常胜,和三三整个人扭在了一起摔下山坡去。 醉人的晚霞照耀在他们的身上,枯黄的落叶与晕红的枫叶将两人携裹而下。 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紧紧垫着她的脑袋,像是护着女儿一样抱着她的身子。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眼睛闭地死死的,牙关咬地紧紧的,像是面对仇人一样咬着他的肩膀。 两个温热的身躯在这一刻紧紧贴在一起,三三可以听到江常胜厚重的呼吸声,而江常胜甚至可以从胸膛温暖之处感受到三三那急促的心跳声。 “哗啦啦。” 两人足足滚到了溪不远旁的山脚下。 江常胜抬起头来,看着怀里精致的人儿,忍不住喘起粗气,额头上流出了汗珠,肩膀上更是渗出了血迹。 三三睁开了眼睛,在这一瞬间里,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说话。 下一秒,三三没有松开牙关,而是又狠狠地一口继续咬下。 江常胜一声不吭,任凭三三这一口将自己肩膀咬的都快掉下肉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三终于肯松开了嘴巴,江常胜将她轻放在了地上自己则是疼的浑身乱扭起来。 “哇啊,你不是说你属牛的吗,原来是属狗的啊,哎呦我肉都快被你咬掉了!” 三三眼眶里满含泪水,仿佛随时随刻都会决堤而下,恨恨地看着江常胜。 “你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三三,让你嫁给我那些话,的确是我骗你。” “但是我说我喜欢你,没有骗你。” “我真的有喜欢你。” 坐在地上的三三愣住了,满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常胜的肩膀血流如注,疼到在地上又崩又跳,龇牙咧嘴挤眉弄眼,像是一只猴子。 三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又正色起来。 江常胜坐到了三三的对面,满是认真的开口道: “你听我说,我不想骗你,我江常胜这辈子喜欢过很多女人,我从没有吝啬过自己的言语与情感。” “是的,如果这样仔细说来的话,也许我是一个很花心很滥情的人,也许我的喜欢很是廉价。” “但是喜欢就是喜欢。” “你身上的温柔,坚强,勇敢,自然,独立,善良。” “从头到脚,没办法让我不喜欢。” “就这么简单。” 三三顿时头撇了过去,撅起了嘴巴鼓起了腮帮子,满是少女美丽的情窦纷乱上下。 但是转眼间,三三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过头来一脸的怒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原来你所谓的喜欢,你的所有言语情谊,都是无法控制的多情对吧。” “我本以为你是一个端正专一的人,没想到你和世上大多数男人没什么两样,见一个喜欢一个见一个爱一个对吧!” “江常胜,你这个乌龟混账王八蛋!” 三三站起身来一幅气鼓鼓的模样转身就走。 江常胜顿时满头黑线跟在后面。 “三三,你听我解释啊。” “对,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乌龟混账王八蛋,从很久以前起我就是一个乌龟混账王八蛋。” “我总是见一个喜欢一个,总是会偷了她们的心,却从不冠给她们我的姓,我甚至只想大大方方的勾勾搭搭却懦弱的不想负任何责任,我曾经以为我很潇洒,但是后来才渐渐发现,这不叫潇洒,叫做人渣!” “是的,我就是一个多情的卑鄙人,你打我吧!” 三三气的一跺脚一转身就要一耳光抽在江常胜的脸上,但是终究还是没能打下。 “你这个渣男倒是对自己认识挺清的啊。” 江常胜脸色讪讪的,终日打雁的他,却不曾想今日会被雁咬伤了肩膀。 “三三,对不起。” 江常胜这一句对不起说的很认真。 两人矗立在了原地,天地陷入了安静。 许久后三三冷冷说道:“走吧,该回去了,今天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 江常胜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紧紧跟在三三的身后。 这走回去的一路很是静谧,只能听到轻风吹树叶莎莎的声音。 这短暂的一途明明只需要几十分钟,江常胜却感觉自己像是走了十几年一般。 当回到山顶木屋里后的,三三一言不发拉着两两收拾好行李就要离开。 江常胜当场便急眼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一幕。 “三三,你要去哪里?” “常玉先生,江世子,我和我弟弟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不,不是,你这样走的话,我” 三三的声音里满是冷淡。 “世子大人,您不需要心里过意不去,这一路过来,你没有半点对不起我和两两的。” “反而是我和两两,欠了您太多东西。” “以后我和两两会把那些恩情还清的。” 江常胜当场脸色大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三三,你还在生我气吗?” “我错了,今天我不该开那样的玩笑,更不该说那样” “你没错!” “别说了!” 三三背对着江常胜,看不到她的神情。 “我不想再提今天那件事,谢谢一路以来你对我和两两的照顾。” “但我和两两也总不能一直跟着您,打扰您吧。” “我俩对于您而言,只会拖你的后腿。” “我明白您想说什么。” “您不必担心我和两两,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三三在这一刻话语里满是坚决与倔强。 江常胜在这一刻则满是难过。 “三三,我” 两两一脸不明所以的叫了起来。 “姐姐,我们不是要跟常胜哥哥一起去京都看寻秦鸟吗?” “为什么要分开啊?” “我还要跟着常胜哥哥学修炼啊。” 江常胜连忙激动的叫出声来: “对对对,两两说得对,三三,你看” “我们一起去京都吧” “不必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江世子你心里肯定也明白这句话吧。” “三三,难道,就不能再一起上路了吗?” “哪怕是我偷偷跟着你们,跟着你们到京都都不行吗。” 三三一声严厉的轻喝。 “真的不必了!” “江世子,还希望你能够给我和两两自己选择的权利。”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耷拉着脑袋,神态里满是落寞与悲伤之色。 “哦,我知道了。” 两两撅着嘴巴,根本弄不明白原由的他一脸莫名其妙,跟着自己的姐姐开始向屋子外走去。 江常胜难过的跟着走到了门口。 “三三,两两!你们等一下!” 江常胜低着头,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了那些十几年来自以为是的多情与潇洒。 “真的不能再一起上路吗?” “我舍不得你们俩,我很喜欢你们俩” 江常胜的声音如牛毛细雨。 三三沉默了许久。 “江世子,你回去吧,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江常胜‘哦’了一声,还是忍不住跟在他们俩的身后。 两两拽了拽三三的衣袖,三三再次驻足下来。 她撇着头一言不发,此时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三三,两两。”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啊。” 轻风吹过,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中。 三三和两两离开了,没有回答江常胜最后那个问题便消逝在了山川古道里。 江常胜独自一人在石头上坐了许久,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远方。 冯臣烈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了身后,满是敬仰地弓身说道。 “世子,天凉了,心冻着,你的肩膀伤了。” 江常胜许久没有动身。 “冯臣烈,你说,如果这世间的事情都能够圆圆满满,没有那么些弯弯道道该是多好啊。” 冯臣烈沉吟了许久声回复起来。 “世子大人,末将倒是以为,这世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平仄;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是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江常胜笑了出来,笑容里有开心,也有苦涩,还有一分空落落的寂寞。 “这都是末将的愚钝之理,如果错了,世子大人切勿怪罪在下。” 江常胜深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走吧。” “冯臣烈,那两位已经离开的姐弟,你知道怎么做吧。” 冯臣烈点了点头。 “在下已经派出了所统率部队里两位绝对信得过的鱼跃境高手偷偷跟着他们,保护他们的周全。” “并且在之前的时候,我便给他们的包裹里偷偷存放了许多银两。” 江常胜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冯臣烈,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要是他们俩出事,我要你人头落地。” 江常胜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冯臣烈听到这句话吓得身子一个激灵。 “世子大人请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辜负世子大人重托!” “好了,该回去了。” 在这个灯火千万的安静夜晚,江常胜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除了他之外,大山里不能入睡的还有一个叫三三的姑娘。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觉睡过去后,再次相见时。 朝霞掠过,孤鹜归窝,尘世间已约莫有十年了。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夜晚,两人相遇矗立在天涯海角边。 “喂,三三姑娘好久不见,后来你见到寻秦鸟了吗?” “见到了呢,可是不会飞。” “那真是可惜了。” “其实我也没见过飞起来的寻秦鸟,或是正好飞到终点的。” “哦。” 两人一阵沉默。 “那个,三三姑娘,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啊?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没有喜欢的人啊。” “哦,这样啊。” 他挠了挠脑袋,有些拘谨,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口道。 “那个,我可能要离开了,要去西边的战场上。” “哦,你又要去打仗了吗。” “听说你现在可厉害了,到处都能听见你的名字呢。”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呢。” 两人间又是一阵沉默,他有点犹豫,有些纠结,他很想在这一刻冲过去,抱住她大声的告诉她,这十年里,每当他听闻起她的好消息时,都会开心之极;而每当听到她的坏消息时,他总是忍不住想要从诗三百篇中涉水而过,越陌度阡到她身旁,然后伸出手替她擦掉她眼中的楚辞茫茫。 但他只是在脑海里幻想了片刻,却没能有。 有的是他低下头去缓缓开口。 “我要走了。” “好吧,那那再见了。” “再见了。” 就当两人即将分开之际。 那是一只传说中一生只飞一次的寻秦鸟,仿佛飞了很久,越过了山川大海,穿过了汹涌人潮,最后落在了他们之间。 当那只鸟落下的瞬间,天地因此而寂静,沧海为此而平息。 那只鸟在他们的面前化为了美丽的星光铺满天际消逝殆尽。 于那星火阑珊中,她等了十年都没能开口的声音悄然响起在他的心里。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万里,不问归期。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换容珠 第八4章换容珠 一觉醒来天还未亮时江常胜便爬了起来,独自行走在山川之中,未完的旅程再次启程。 走着走着,冯臣烈骑着他那匹魁梧的爪黄飞电领着一队骑兵追了上来。 一队人齐刷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就连那匹健硕的爪黄飞电也是朝踏仙盛世低下头去。 “世子慢走,还请允许末将等人保护世子跟随前行。” 马背上的江常胜停了下来瞥了一眼冯臣烈。 “不用了。” “怎么可以让世子大人一个人上路?万一再遇到些贼子歹人出了事情怎么办?” “此行前去南原京都迢迢万里,末将是真的很担心世子大人您。” 江常胜笑了笑,想了想转了转眼珠子故意说道。 “那行啊,既然你如此有心,那你就立刻辞去冠英右将军的职务,也别按我之前说的去北军了,以后这辈子就跟着我给我当一个贴身侍卫吧。” 冯臣烈听到这句话神色愣了愣,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之色露了出来,然后立刻沉声起来。 “末将愿意誓死跟随世子大人!” “能够毕生为世子大人鞍前马后提刀带鞘是在下的荣幸,容世子大人等我一下,我这就安顿解决一下后事辞去职务跟着您。” 江常胜看到这一幕在心里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这个冯臣烈,他的圆滑世故和他的野心都是一般赤果果。 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很聪明,聪明到会说话,会做事,但是他的这种聪明太过于狭隘了。 “哦?你果真愿意放弃你的军衔,放弃你辛辛苦苦走了几十年的这条路而是跟着我?” “你不想去北军证明自己了?” “哪怕有机会做到大将军,甚至是大元帅,大都督?” “哪怕做一个无名无姓之辈也毫无怨言?” 冯臣烈连忙点头一脸的坚决之色。 “请世子大人放心,末将心甘情愿为世子大人上刀山下火海。” 江常胜一咂嘴。 “好了好了,冯臣烈,如果你能把你身上那股子市侩圆滑还有投机劲收一下,我想我会更喜欢你的。” 冯臣烈脸色一囧,他身后的那些军兵都是脸色讪讪的不敢说话。 “你的心思是不在我这里的,你的心思究竟在哪你自己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冯臣烈,不如我送你一番话吧。” “在其位谋其职,你是一个军人,军人就做好军人的事情。” “我挺喜欢你,也很欣赏你,很看好你,但我欣赏和看好你的主要原因,是源于你是一个可塑性非常强的军人。” “而不是因为你聪明和巧劲而欣赏你。” 冯臣烈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单膝跪地的他头更低了,不敢起身。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谨记世子教诲!” “好了,你们都起身吧。” 马背上江常胜握着缰绳神态冷峻眸光认真道: “你们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军队,不是官场,不需要那么多的聪明伶俐。” “聪明伶俐的确可以走的更近更快。” “但我们西北的军队之所以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大军,是靠绝对的实力打出来的,不是靠聪明劲取巧来的。” 在场所有人都是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喝。 “谨记世子教诲!” 江常胜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再次看向他,“冯臣烈,你的心意我已经记下了,跟着我就不必了。” “你的理想一直都是马背上的理想,你去了北军以后不要让我失望就行了。” “在我眼里,你会是一个好将领,你可以走的很远的。” 冯臣烈听到这里仿佛千里马遇见伯乐了一般,四十五岁的他激动点头应声起来,眸光炙热一幅要为江常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就差声泪俱下了。 不得不说冯臣烈此人是一个性格极其鲜明之人,他和汪福良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不同的典型,汪福良是一个正直规矩的人道理想主义者,而冯臣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功利现实主义者。 他们俩都出生在东土叫做洛水的县城中,年轻的时候俩人一起当过兵,一个当哨官一个当伍士长,更是一起杀过人。 汪福良心地善良爱憎分明,一不心杀了无辜的人良心饱受煎熬。 而冯臣烈因为贪婪好色错杀了无辜之人却心智坚定,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 两人逃亡后,一个做了有名大能,会行善积德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更是会在滥杀后去王家祠堂里下跪认错。 另一个逃到西北重新参军一路坐到了冠英右将军的位置上,哪怕是自己的父母无人问津生老病死在家里,也没有再回去过一次。 相较之下,汪福良因为自己的个人理想而充满仁义,冯臣烈因为自己的个人理想而步步聪明。 说不上谁更好一点,谁坏一点。汪福良有汪福良的闪光点,冯臣烈有冯臣烈的优秀之处,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高级动物,没有绝对的对错好坏,所有思维行为都是不同参照环境下相对的。 就像江常胜说的过那句话,我们凭什么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绑架其他人? 只能感慨一声每个人的性格与选择不一样。 如果非要给冯臣烈汪福良两个人下一个定义的话,江常胜已在心里默默点评过他们,一个在世会是好人,一个为人会是好将。 冯臣烈等人目送江常胜离去后,江常胜穿过羊肠道,跨过涓涓河流,时而看看书,时而趴在马背上睡起觉来,像是一个散漫的浪人在天下行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臣烈忽然又追了上来。 这一次冯臣烈是独自一人追上来的,他马不停蹄追上来后气喘吁吁连忙说道。 “世子大人请等一下。” “请不要怪末将多事,末将这次前来并不是要叨扰世子大人您。” “末将身上正好有近日在常州内得到的一样玩意,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但的确有一点妙用。” “这一次世子走的着急末将来的也匆忙,考虑到世子一人天下行走,并且化名为常玉,想必在今后的路途中一定会遇到许多麻烦。” “所以此次前来便是想要向世子大人您献予这样东西。” 江常胜忍不住眉毛一动来了兴趣。 “什么玩意?拿来看看。” 冯臣烈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 “这是一枚换容珠。” “使用时可以完美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与声音。” 江常胜眼睛一亮。 自己用不了多少日子就会离开西北之地了,天下行走中一旦自己世子的身份暴露被人盯上,可以想象迎接自己的会是狂风暴雨,西北世子这个身份承载着的东西太多了,一言难尽。 并且现在自己拿到了大帝传承,身怀铩羽箭,天底下有太多太多的人都对自己有想法。 这个换容珠是一个好东西,对自己来说很有用。 “我以前在眺南府里见过这珠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换容珠算得上是王者级的宝贝。” 换容珠,之所以是王者级的宝贝主要原因便在于在它可以很完美地改变一个人容貌与声音,因为世界上基本上大多数人都是无法改变自己体貌的,就算是参道境的大能也不行,只有那些凤毛麟角的勘天境圣人才能够断肢再生与改变体貌,而换容珠这种宝贝却可以逆天行事,对于无数人来说这是一个杀人越货c避仇躲债c居家旅行的好东西,妙用无穷。 第二个优点则是尘世间虽然有很多懂得易容之法的人,但那些易容术都只是能够暂时以假换真或一叶障目,一旦碰到眼睛稍微毒辣点的高手都是无所遁形的,而换容珠改变的容貌与声音却可以不被任何人认出来,即使是参道境的大能也很难看穿,除非碰到勘天境的圣人才能轻易看破,或是那些掌握有奇门要术的人能够看透。 同时由于换容珠独产于云国,数量极为稀少。 所以在这几方面的特殊与造势之中换容珠被列入了王者级的宝贝。 江常胜接过珠子把玩了起来。 “冯将军有心了,这东西很得我意,收下了,谢过冯将军。” 冯臣烈闻言大喜,连忙躬身。 “世子大人太客气了。” “换容珠虽然以前府上有,但是我一直没用过,这东西我是知道的,必须得有不错的元力才能催动它。” 冯臣烈点了点头。 “这换容珠有两个缺点,第一个缺点是它虽然可以完美幻化容貌声音,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性别体态,只能改变头颅以上。” “第二个缺点则是它对于一个人的修炼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并且它需要源源不断的元力注入才能够持续使用,也就是说一旦元力干涸就会失去效用,同时受到猛烈的攻击后也会失效,甚至是破碎。” 江常胜白了冯臣烈一眼。 “这算什么缺点,你还想让这珠子万能不成?优点已经够了,对我来说很有用了。” “嘿嘿,是我想多了,有点想当然和贪了,世子大人您喜欢就好。” 江常胜忍不住将换容珠拿在了半空中看了起来。 鹌鹑蛋大的它晶莹剔透,阳光穿透下来可以看到里面有光华流转,十分好看。 “您只需要将珠子握于手中动用元力,这换容珠便会自动融进身体进到您的喉结之处,随着您的心意而变幻容貌与声音。” 江常胜照做了起来,清晰地看到换容珠缓缓嵌入自己的手掌心中,接着感觉到有一个温热舒服的东西滑到了自己的喉结处。 江常胜心意一动,下一刻变成了冯臣烈的模样。 “我乃冷莽军冠英右将军冯臣烈,见了本将还不乖乖行礼?” 冯臣烈看到另一个自己当场脸色一囧,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常胜顿时玩心大起,忽然就变成了西莽王江业的模样,这一变当场把冯臣烈吓的差点失声大叫出来。 然后又变成了汪福良的容貌与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冯,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当初和我睡一个铺的二狗子了。” 冯臣烈嘴角肌肉莫名一抽,无语之极 接下来江常胜一会儿变成顽童模样,一会儿更是变成三三的模样朝冯臣烈作揖起来,男身女容的他更是发出一声完全不匹配自己体态的声音“冯将军,三三这厢有礼了。” 这里还没结束,江常胜又忽然变成了一个狗头,硕大的柴犬狗头满是魔性地盯住了冯臣烈。 冯臣烈当场下意识的一个后倾就要连退几步,满头黑线的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呼吸。 江常胜一转身再一回头又变成了黑白无常,更是朝冯臣烈吐出了猩红的长舌头,吓得冯臣烈心脏都漏了一拍,差点忍不住跳起来就是一拳砸过去。 “呃,呵呵,唔,世子真是有趣会玩。” 江常胜心意再一动,变了回来。 “很不错了,要是体格和性别也能变了,那就了不得了。” 冯臣烈脸色讪讪的,嗯嗯啊啊的应了起来,也就是江常胜才能这样乱玩,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冯臣烈发誓自己早就打爆他奇形怪状的狗头了。 “世间万物,不过凡珍王传诗。” “这王者级的宝贝你愿意送给我,不错,我很喜欢,以后说不定可以用来哄哄妹子玩,逗逗姑娘们开心。” 听到这句话冯臣烈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江世子不愧是江世子,果然骨骼惊奇与众不同,一般人如果得到这样的宝贝,定然会利用珠子做很多事情,寻常人要是得到这珠子,还不晓得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而江常胜居然只想着撩妹实在是让我辈汗颜 冯臣烈满头大汗咳嗽了一声。 “世子大人,切记喉结处不可受到强烈攻击,不然效果就会消逝,甚至是珠子破碎开来,如果残留在体内的话对身体会造成很大的伤害,甚至是会伤害到魂台。” “此珠还有一个特殊之处就是此珠对元力的消耗,它对于不同境界的人来说消耗的元气数量并不是相同固定的,并不是说一个参道境的大能或者更高境界使用这珠子就可以无限期,它所消耗的元力多少是相对于境界高低来变化的,境界高的用它消耗的元力更多,境界低的反而少,相对相比之下都差不多一样。” “简单来说,此珠的耗元量是自适应比例。” “只要不进入战斗的话,每个人的元力都是足够支撑换容珠一直运转的,但是一旦战斗过久,元力很容易不够,只要元力接续不上,效果也就会瞬间消逝。” “如果世子大人您不想使用了,只需要静下心来然后控制自己的魂台将元力波动降到最低,再意念一动它就会重新剥离出来。” 江常胜这一刻顽童心性显露了出来,刚恢复正常了还没半刻,又开始不停的变幻起模样来。 “咳咳咳,那个,世子大人还请慢走,路上一帆风顺,在下有事先行告退就不再叨扰大人了。” “如果碰到什么事情和问题可以来南军中找我,在下定效犬马之劳。” 冯臣烈连忙一溜烟跑了。 江常胜骑着盛世继续行进了起来,如果此时此刻有人看到山脉中的他,一定会吓的膛目结舌。 “李唐的头。” “赵龙凤的头。” “牛头。” “猴头。” “大头儿子头爸爸的头。” “盛世头!” 山脉道中响起了一道清晰的马鸣声,一个乱七八糟妖魔鬼怪般的男子被胯下那匹马给摔了下去,发出一声哎呦。 “摔疼我了,尼玛呦。” “快看我。” “方头。” “块头。” “鬼头。” “你妈的头。” “像皮球。” 呼,写了六个多时,本来这一章内容很多,写了快一万字,写完又删了五千多字,改成了一章过渡章,累死我了,这会儿头晕目眩连屏幕都快看不清了,睡前摇旗呐喊疯狂打a求一点推荐票月票还有乱七八糟的什么票,打赏书评有的没的都请砸过来,貌似打赏有的那种不要钱免费的,一点人气有个心意就够,么么哒。睡了,这一章最迟明天早上过审核就可以看了。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对不起,有钱就是任性 第八5章对不起有钱就是任性 西北四州,中常离尘,除了中州之外,人口最多最富庶的便是四通八达战略枢纽虎国之腹地c常州。 每个州都有自己州会城市,除了州会以外,便是由各大郡组成,郡以下为县镇乡村。 在这种和平年代里,世界上的人口还有资源分布等逐渐呈现出中心放射化的趋势。 以那些中央城市核心要镇为圆心,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开始抽干四周区域的能量。 大城市迅速扩张,吸收与榨干的不仅仅是周边区域的资源,还有年轻劳动力,新鲜血液。 而大城市周边的城还罢了,稍微远一点再偏僻一点,要么就是寸土不生,要么就是穷山恶水。 这种发展趋势有很多优点,比如说经济飞速发展下社会更加稳定,规则越来越健康完善与公平,人们安家乐业生活幸福,各行各业蓬勃发展后,社会分工越来越精细,等等等。 但是也有很多缺点,比如说贫富差距会越来越大,人群阶级的鸿沟难以逾越。 这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总的来说,优点大于缺点,利多于弊,要知道如果时光往前推三百年的话,回到妖族与人类大战的年代里去,残酷无比的战乱只会让大多数人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每天提心吊胆吃不饱穿不暖人人自危,其他的就别多想了。 并且战争会导致社会动荡,因为难以维持安定与公平,所以战争爆发之后往往便是江湖上那些黑恶势力蓬勃发展巧取豪夺的时候。 战争的残酷是根本无法简单用文字来描述的,如果非要找出一句话来评判的话,那便是: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有国才有家。 相比之下,云龙风三国就要稳定太多了。 在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上,也许虎国的经济人口等比不上其他国家,但虎国的独特性注定了虎国的国情复杂且丰富。 上古时期人类从万族中崛起,便是在虎国的大地上崛起的。到了后来只剩下了人族与妖族,每一次与妖族的大战又都是虎国直面妖族,所以虎国的灿烂历史基本可以说是苍天青天大陆上人类的一半历史。 和平年代里有和平年代的风流人物,战乱年代有战乱年代的时势英雄。 正所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虎国,永远都是世界上天骄人杰最多的国度,永远都是世界上故事最多最精彩的人类国度,这一点无人可以动摇。 江常胜此时离常州的北郡已经很接近了,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周边的环境变化。 穷山恶水里有着沉香村那样能够养出魑魅魍魉的偏僻村子,而如今随随便便经过一个的村落基本都热闹无比。 由于从当阳城出来以后江常胜特意走的都是一些边陲偏僻之地,加上之前在山里真的呆了太久了,所以一下子倒是有些不适应。 从冷清到热闹,从安静到喧闹,从抑扬顿挫到大路朝天,江常胜的心情也跟着变化了起来。 变得轻松了许多,也变得多了一分躁动。 大概是因为江常胜这几个月以来一直紧绷着神经,更是在生死线上挣扎徘徊了多次,所以江常胜选择停止赶路,打算在眼下的这个镇上落脚歇息放松几天。 这个镇名为水香镇,之所以叫水乡镇是因为这个镇拥有着一座巨大淡水湖泊,名为香湖。 香湖之所以被称为香湖并不是因为它真的很香,而是因为这片巨大湖泊中盛产鱼虾走蟹还有很多水类产物,带动了这个镇子的经济发展,让这里的经济迈出了第一步,使得镇子上的居民能够生活富饶且十分舒服,所以才被称之为香湖。在镇子上所有人的眼睛里这座湖泊是老天赐给他们的财富,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这要比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有用多了。 活着,不就是过日子嘛,过得舒舒服服就行了。 没有人规定世界上的每个人一定要去修炼,去江湖里摸爬滚打,去官场中攀爬,去军伍里拼搏。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少年的时候都曾幻想过那些炙热丰富且充满诱惑的东西,但是年纪稍微一上来人就皮了,再加上个人能力限制等,人们渐渐明白过来整那些想法还不如踏踏实实地找一份差事做或是好好努力赚钱,最好能娶个不错的媳妇就好了,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然后没事了和赵钱孙李吃个火锅,再与周吴郑王出去游玩瞎浪,要是生了孩子以后,那么老婆孩子热炕头,有酒有肉有朋友的美满生活就足够。 所以真说起来还是那句话: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 水乡镇足足有八万多人口,可以说算是比较大的镇子了,烟火气十足。 江常胜一走到这个镇子里整个人瞬间就来劲了,因为在之前的许多日子里自己一直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嘴巴都能淡出鸟了。 江常胜使用了换容珠将自己的容貌改变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清秀生模样,牵着盛世一进城之后第一件事便如同饿死鬼一样开始到处找吃的,碰到好吃的吃就上去买来尝尝,有好几次江常胜都差点走丢了,还好盛世一直跟着。 在这半天里,江常胜是脱缰野马,盛世倒变成一个带娃的妈了。 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之后,江常胜把行李一放,盛世一扔,二话不说迈着火箭步冲进了一家餐馆里,坐在桌子上大手一拍。 “店二,上酒!” “来咯。” “客官要喝什么?” “最好的女儿红。” “客官要吃什么?” “蒸羊羔c蒸熊掌c蒸鹿尾c烧花鸭c烧雏鸡c烧子鹅c卤煮c卤鸭c酱鸡腊肉c松花肚c晾肉香肠c锅烧鲤鱼c锅烧鲶鱼,一样都给我来一份!” 顿时餐馆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满是看到智障的眼神。 “这,客官您说慢一点,那个您一个人能吃得下吗?” “呦呵,你做不做生意了啊?” “这个在下就是问问” “这么多的话,要是吃不完就浪费了。” 江常胜大手一挥,一大枚光灿灿的银子亮了出来,银子上方刻着‘壹佰’两个字。 世中一金等于一百银,一银等于一百铜,人们通常所说的文,也就是铜。 江常胜此时手上这一大块银子,便等同于一两金子的价值,购买力十足。 “我出双倍价钱要那些菜,别跟我说什么能不能吃,浪费不浪费的,就问你够不够?” “顺便一会儿再从里面赏你十两银子,行不行?” 店二顿时眼冒金光连忙叫好。 “给我拿张像样的椅子来,这长凳连靠都不能靠,手脚麻利一点。” 椅子一来,江常胜往上面一瘫,两条腿往桌子上一架,匝了一口酒,伸了伸懒腰,发出满是惬意的一声。 顿时整个餐馆所有人彻底被江常胜这一气呵成的行为吸引了。 一时间各种声音响了起来,目光各异。 “这谁啊,他么的怎么看起来这么叼?” “这也太嚣张了吧,这是哪家的少爷公子哥啊?” “你们瞅他那个得瑟劲,我真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真是有钱任性” “看着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怎么言行如此粗鄙不堪,完全就是一个爆发户啊!” 甚至还有一个人故意露出不齿的模样,朝江常胜方向吐了一口痰。 如果是在以前,有人敢做出这么嘲讽挑衅的动作,江常胜绝对把他舌头都给拔出来。 但是现在的江常胜,当初身上那股子气劲还在,心态与棱角却磨平了很多,所以江常胜只是笑了笑,瞥了那人一眼便没有再理会了。 江常胜现在只想等好吃的东西上来,然后吃它个昏天地暗日月无光。 “店二。” “来咯,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你们这附近有没有青楼妓院什么的。” “有啊,当然有,只是客官你问这个干吗。” “等菜等太无聊了,你给我找十个八个歌姬过来,跳跳舞唱唱歌助助兴,实在不行就找一两个脸蛋身段不错的来陪我唠唠嗑,喝喝酒,划划拳,有问题没有?” “再赏你十两银子。” 店二先是一阵窃喜,转眼变为一脸讪讪之色。 “这个吧,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店桌,楼上的雅间也都已经有人了,实在是腾不出地方了,找歌姬来也没地方表演啊。” “而且其他客官要是有意见怎么办?” “不过找几个陪酒的,这个倒是可以。” “行行行,那你赶紧,给我记住了,一定要好看的,要是敢给我找几颗臭鱼大葱来凑数,信不信我分分钟” 本来习惯性地想说分分钟弄死你,但是改了改口,变为分分钟收回赏钱。 江常胜今天的心情那是相当的不错,店二走后他满是舒服地翘着腿闭上了眼睛休憩起来。 但是整个馆子里其他顾客的心情就不太好了,不论是谁在外吃饭的时候看到这样一个大声吆喝来吆喝去的爆发户二五仔,估计心里都会有意见。 江常胜隔壁桌坐了两个正在吃饭的女子,她们看向江常胜的眼神满是不屑,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低头啐道:“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常胜忍不住睁开眼睛侧眸一笑,“对不起,你说对了,有钱就是了不起。” 作罢还做了一个鬼脸补充了一句。 “就是了不起,略略略” 那名女子顿时气到腮梆子都要炸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过头冷哼了一声。 和冯臣烈分别以后,很会做事早有准备的冯臣烈给江常胜递上了一包钱两,虽然只是一包,但是钱很多,有银两,有银票,还有金子,所以江常胜现在的确很有钱。 一道又一道菜缓缓的上桌了,江常胜开始在无数嫉妒和憎恶的眼神里大口吃了起来。 这道菜吃爽几口就立刻换那道菜,一道菜经常剩了一大盘子便被江常胜给换走了。 “店二,对了,来几个好喝的汤漱漱口,再来些点心什么的养养舌头。”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现在的江常胜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吃饱喝足之后,江常胜一抹嘴,一口酒入口,又是一拍桌子。 “店二!” “歌姬来不了也就算了,陪酒的妞呢?怎么还不来!” 店二连忙紧张地解释了起来。 “我刚才已经去叫过了,应该马上就来了。” 话刚说完,只见两个烟花女子走进了餐馆里。 这是两个衣裳比纸薄的女子,穿衣服几乎等于没穿,身段妖娆,脸蛋姣好。 一个丰乳肥臀,满是性感;一个高挑长腿,很是好看。 她们俩一走进来,顿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餐馆里足足有四五十人,每个人都盯住了她们。 在坐的有很多都是青壮男子,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 当场有很多已经酒足饭饱的男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里满是贪婪的邪光,恨不得能够把那两位女子揉进自己的眼里去。 甚至有好几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不仅仅眼睛直了,连他们的兄弟都直了,开始大口的喝起酒来,试图压住自己的火,但是酒只能浇火,所以他们的眸光更加炙热了。 两位女子依靠在门前,媚眼如丝环顾四周。 “哪位大爷唤奴家啊?” 嗲嗲的声音响了起来,能把人的骨头都给酥了。 如果说视觉上的冲击力是一把火,那么这声音,犹如突降的春药一般让男人们想入非非,欲火满身。 一个呼吸厚重的男子看到这里结了账后立刻飞奔出店外,不用猜就知道他这会儿想去哪里。 江常胜一脸邪笑,懒洋洋地招了招手。 “娘子,我在这呢,快过来。” 两名女子抬头看了过来,立刻巧笑嫣然,步步生花摇着她们的臀走了过来。 只有轻纱包裹的臀部和美丽腰肢,不论是哪个正常男人看到,下意识都会想要按倒在桌上。 就在两名女子行进过程中,忽然有一个男子打破了场中的氛围。 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背对着江常胜的他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脸颊上那稀疏的胡茬。 从衣着装扮上看,他就像是一个侠客一般。 他把自己的刀往桌子上一拍,往后一靠,伸出一只手拦住两名女子。 “慢着。” “你们俩先坐下,陪我喝两杯玩一会儿。” 全场安静,只有他的人与声音。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你算什么东西 第八6章你算什么东西 男子身上有气机自然而然流转于周身,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是元力的波动。 “地听境九层,很不错。” 江常胜在心里暗暗开口道。 两名烟花女子被拦住了去路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在场所有人,哪怕是无知儿都感受到了气氛的莫名变化。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这两名女子立刻做出临场反应,只见其中那位丰乳肥臀的美人立刻整个人往桌子上一坐,巧笑嫣然。 “哎呦喂,这位爷是瞧上咱家俩了么,那可是咱家的福气。” “来,先跟您喝一杯。” 女子斟酒,满杯,一饮而尽。 “这位爷今个可不大巧啊,咱家俩晚点再过来陪你,现在还有其他一点事要忙,待会你可别不见了啊。” 说完这句话,两人作势就要朝江常胜这里走过来。 戴着斗笠的男子嘴角一笑,伸出一条腿去挡在路中央,再次拦住了两人。 顿时两名烟花女子脸上的颜色变幻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迷茫地站在原地。 钱她们已经收了,店二叫她们来陪那个公子哥,但看眼下这情况显然不太对啊。 “别走啊,你们俩先坐下,我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先陪我再说。” “难道你们怕我给不起钱?” “他给多少,我给两倍。” 顿时餐馆里所有人都来了兴致,饭也不吃了,话也不说了,全神贯注地开始盯住这一幕,显然有好戏要看了。 两名女子摄于他的压力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陪他吃起酒来。 没有人开口发声,气氛一片安静。 看到这一幕的江常胜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们俩怎么不说话啊。” “来,给我说个段子,让我乐呵乐呵。” 两名女子讪讪一笑,硬着头皮逗起这位大爷来。 “数个一三四五,挖个坑,埋个土?” “自己的土,自己的地,种啥都长钱和币?” “扑哧。” 餐馆里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立刻又忍住了。 所有人几乎同一时刻都看向了江常胜,所有人都在等,等江常胜做出反应,想要看一下江常胜叫的妞被别人劫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让大家失望的是,江常胜一动不动很是沉得住气,很是惬意的将腿架在桌子上靠着椅子摇啊摇。 两名烟花女子开始她们的日常,一下子就将现场的气氛调动了,和那名戴着斗笠之人越聊越开心,越说越畅快,紧接着整个餐馆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人们又开始有说有笑。 坐在江常胜旁边桌的女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是鄙夷的窃笑。 “刚才的嘚瑟劲哪去了?” “被人家截走了女人怎么不叫了?”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算什么男人。” “草包!” 最后两字咬的极重,生怕江常胜听不到一般。 江常胜摇着的椅子停了一瞬,睁了睁眼睛,露出一股寒芒。 那女子被这一眼看的身子一紧,连忙回头吃饭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江常胜的这一眼让她破天荒生出一种生命濒临危险的感觉,当她吃了几口饭之后,才发现自己背上偷偷流出了汗。 餐馆忽然气氛又安静了下来,因为那名戴着斗笠的男子和两名烟花女子发生了争执。 “喝。” “我让你喝!” 所有人目光汇聚过去。 男子似乎满是强势与霸道,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开始强迫那两名女子将两瓶酒一口气喝下去。 女儿红的烈与劲像是盛夏的烈日,别说一大瓶,就算是一碗一饮而尽,常人也扛不住那酒劲。 烟花女子脸上写满了难堪。 “大爷这是在为难奴家么。” “一瓶一口气喝下去,奴家真的做不到啊。” 另一人也是连忙附声起来。 “是啊,这一瓶子一口气喝下去,我俩估计当场就得睡过去,我们还想陪大爷您多玩一会儿呢。” 戴着斗笠的男子一声冷笑。 “你们说那么多干嘛?” “让你们喝你们就喝。” “你们睡过去了我们还可以玩点别的呗。” “喝,现在开始,喝一瓶酒,我给你们一人三十两银子。” 餐馆里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是呼吸一滞。 三十两银子可不是数目啊! 没想到这个人竟如此大方,豪气劲完全不比江常胜差。 人们又开始看向了江常胜,显然男子的行为或多或少都是为了针对江常胜所做出的。 两名烟花女子听到这句话一咬牙,狠下心去,一人举起一瓶酒,咕咕咚咚一饮而尽。 “好!” 在场许多男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拍起手来,女人们则是颦起了眉头。 这一整瓶酒喝下去,不说酒劲,单说酒的烈度就足够将人的喉咙给烧地说不出话来。 果不其然,两名女子一喝完当场脸色大变,从头红到了脚底。 本来就衣不蔽体的她们俩一下子看起来像是两个微红的苹果,眼神迷离,身段妖娆,让许多男子为他们屏住了呼吸。 戴着斗笠之人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当场几块大银子拍在桌子上。 “店二,拿酒!” 店二又拎来了两瓶酒。 “给我继续喝。” 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其中一个迷离的烟花女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打了一个嗝后满是心有余悸的说道:“这,这,这我真的喝不了了。” “大爷你何苦这样为难奴家?” 戴着斗笠看起来像是侠客一般的他,言语之中却满是戾气。 “费那么多话干嘛?” “给老子喝!” “三十两银子一瓶,你得赚多少天啊?” “大爷我今天高兴,有钱没地花,这可是给你们俩送钱啊,你们不要?” 女子苦笑连连,身姿摇晃的她扶住了桌子。 “大爷这么照顾咱俩,在下感激不尽。” “只是这酒,我是真的再也喝不下去了。” “唔呕。” 丰乳肥臀的她弯下腰去差点就吐了,强撑着没有吐出来。 另一个高挑美人一口气喝完一瓶酒后整个人则是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显然是被那烈与劲冲的上头了,已经晕了。 “大爷好心好意我俩领了,但是今天不在状态,女子等先行告退。” 她拉起自己的姐妹就要当场离开。 但是被满是暴戾与霸道的一声再次喝止。 “是不是嫌钱不够?” “五十两一瓶!” 有人惊呼,有人皱眉。 “大爷,真的喝不了了,再喝一瓶下去,今天我可能会喝死在这里。” “酒是好酒,钱是好钱,但是真的不能这样喝的。” 两名女子互相搀扶摇摇晃晃的就要离开。 “我让你们走了吗?” “给我站住!” “今天你们俩不把我陪高兴,就想这样走?” “你们走出这个门试试?” 两名女子站在了原地。 那名丰腴女子脸色满是屈辱与愤怒,顿了顿转过身走到了桌前。 “官爷,这一瓶酒,我喝。” “但是不要大爷您一分钱,女子今天不能陪您开心,这一瓶喝完,就当女子给您赔个不是了。” 说完这句话,女子再次豪迈的拿起一瓶女儿红一饮而尽。 喝到激烈之时,有酒水顺着外流而下,滑过她的脖颈与胸脯。 本就轻薄的衣纱被打湿之后更是紧紧贴在了身上,将她那丰满的轮廓勾勒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她的那对胸,不仅仅大,胸型更是很好看,随着起起伏伏的呼吸犹如两只动人的娇兔,男人见之口干舌燥,女人见之羡慕嫉妒。 喝完这一瓶后,餐馆里再次响起了一阵阵拍手叫好声还有议论声。 “我的天呐!” “这娘们真厉害。” “两瓶我靠,半瓶我就翻了。” “而且喝的还是急酒,啧啧啧。” “我去,这两瓶下去,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扛得住啊?” “一个普通人还不得当场喝进医馆?” “我光是用眼睛看就觉得喝不下去,她真的一口气就喝两瓶下去。” “厉害,啧啧啧,牛!” 戴着斗笠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满是狂笑,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哈哈哈哈,可以,不错。” 女子喝完之后差点就滚了,可以明显看到她的神智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这次轮到她的同伴来搀扶她了,高挑美人走过来扶起她就要离开这里。 “这不是还能喝嘛,一开始就说自己喝不了了。” “她都喝了两瓶,你才喝了一瓶。” “走?”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满是戾气的他将一掌拍在刀鞘上,整个桌子都是一震,吓了所有人一跳。 人们渐渐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如果说江常胜之前的表现就是一个爆发户二五仔让人讨厌的话,那么此时这个看起来像是侠客却满是戾气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是厌恶之极。 如果说他截住两名女子是为了跟江常胜抬杠,人们可以理解。 故意花大钱让两名女子喝酒,从而激怒江常胜或是示威自己,也可以理解。 但是到了现在这一步,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不管是做法还是语言,都满是赤果果的霸道与恶意。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做到这一步就太过分了。 相比之下,江常胜的表现就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高挑女子听到‘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句话后身子一个激灵,转过身来,满脸红晕的她写满了怒意。 “你,你” “你这钱我不赚了!” 说完这句话她将银子扔到了男子脚下。 顿时戴着斗笠的男子脸色顿时就变了,所有人只见他那张粗犷的面容上写满了愤怒。 “他奶奶的,敢跟我甩脸色?” “你算什么东西?” 所有人只看见他一步就闪到了两人面前,快到在座的普通人都难以理解。 颜面扫地的他举起厚大右手,对准了高挑女子的脸,就要一耳光扇过去! 这一瞬餐馆里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要么惊诧,要么愤怒,更多的则是担心,这一耳光要是扇下去,感觉女子今天非得折在这里。 女子一脸的恐惧与怕疼之色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所有人仿佛已经看到两名女子被打滚在地的场景。 三个呼吸过去了。 高挑女子睁开了眼睛愣在原地,餐馆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看起来清清瘦瘦满是书生气的男子。 那是一个被他们看待为爆发户二五仔的男子。 单人立影,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抓住了男人的腕际。 一声低语响起。 “我倒想知道,你算什么东西?”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都只是日常而已 第八7章都只是日常而已 我梦里的江湖,百花齐放人来人往,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追逐与方向,而我一开始有,后来想了很久,发现又好像没有,于是站在中央,满是格格不入的彷徨《常胜住在湖里,常玉从未过江》 戴着斗笠的男人被江常胜抓住了手腕,脸上满是不可抑制的暴怒与狰狞。 “放手!” 江常胜丝毫未动。 “我让你放手!” 江常胜不松反紧。 “我早就想找你麻烦了,既然你现在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数到三,你如果不放心,我就断了你的手。” 江常胜沉稳如水,不为所动。 “三。” “二。” 一字还没有开口,所有人只看见江常胜一个凌厉且冷酷到极致的推手。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推手动作,男子五官仿佛都挤到了一起,痛苦之极。 “咔嚓,啪” “呃啊!” 清晰的骨头断裂声响起,不,应该是骨裂炸裂声!伴随着男人的惨叫让所有人都是身子一紧! 男子当场挣脱开来,抱着胳膊汗如雨下,喘着粗气惊声道: “你,你,你” “你竟然也是道上的人。” 所有人立刻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敬佩。 道上的人这句话,所指的是那些修炼之人。 苍天大陆与青天大陆的人对名望之看重,已无需解释。 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基于礼数自报家门,也不用再解释。 当有人问你是哪条道上的人,便是在问你是官道,抑或是商道,还是军途或者江湖。 因为只有在这几条道上,修炼的人最多,一般来说但凡修炼的人也都会在这几条道上。 军途和江湖无需多言,在这两个阵营里的大多数都是修炼之人,必须要有一技傍身。 官道里也有很多修炼的人,不过大多数都属于官兵,用现在的话说通俗点就是警察,作为维护社会秩序和法律的存在,一个国家对内维稳的暴力团体,如果不懂修炼,怎么去抓偷?怎么去抓抢劫杀人的匪徒? 官道上除了官兵之外,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职位体系,大到东厂西厂里的锦衣卫。 到比如说各地方里面的捕头捕快,他们作为一种被官府聘用制的职位设立,不受管辖和领导,但是受到官府指导和监督。 官道上自然也有很多懂得修炼的文官们,只不过相对于总数而言,只能算是少数。 然后就是商道,商道中比如说镖局中的镖师,再比如说那些大家族,大地主中的子弟或是家丁,他们虽然不参与任何政治上的斗争和江湖上的争斗,但是为了不受他人的侵犯自然也有很多道上的人,服务于自己的团体。 简而言之,军政法三体是国家架构之基本主体,江湖与商道还有很多其他成分则是填充的客体。 战争年代里,军体是一个国家里最强大与重要的阵营体系。 在现在这种和平年代中,军体的威势很是低调且相对薄弱,不为大多数人所关心。 政体法体是主要载体,江湖和商道等等其实很难分出个强弱高低。 很多时候主虽制客,客却能够反主。一环扣一环,一力衡一力。所以整个环境与大势之下比较平衡,社会比较稳定。 此时此刻江常胜听到男子的话,淡淡一笑一言回之。 “我哪条道都不是,教我的师父也没什么名气,这个时候咱们俩就少一点照面的客套话吧,你说是不是?” 男子被江常胜云淡风轻的模样和话语激怒了。 围观人们的眼神和议论更是让他感觉毫无颜面,恼羞成怒的他嗖的拔出长刀来。 顿时餐馆里一阵诧声为他们俩腾出了地。 江常胜从很久以前就觉得有一点特别可笑,因为自己发现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们总是要面子重于要性命,并且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总是少不了自报家门留名留姓这个环节。 用李唐那个死胖子的话来说就是,“踏马的都要开打玩命了还能顾得上逼逼?” 江常胜李唐赵龙凤三个人从的时候开始就总结出了一个真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少逼逼能活命。 所以江常胜三人从时候起打架就非常狠,因为对方伙伴还在摆场子的时候自己三人就已经扑上去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 也正是因为这种理念江常胜三人组从起名声也就不好,老被其他伙伴说是卑鄙,说是不够有排面。 有排面的人打架都是非常体面的,要打架,更要面子,更要声与势,要望与名;而江常胜三人打起架来就是一股子匪气,不管三七二十一能打赢就行。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别的伙伴或多或少都有修炼过,而江常胜三人组除了赵龙凤还算刻苦,自己和李唐二人从来都没在修炼上上过一点点的心,俩人加起来就是半个战斗力不到而已。 此时此刻江常胜说完这句话后,根本不给那名男子任何开口或是反应的机会,又是一闪上去。 江常胜的动作快到所有人都忍不住眨了眨眸子,像是被风吹到了眼睛。 当江常胜的身影停滞下来之后,这一帧的画面定格在江常胜的手上。 干干净净的一只手,朝着张开嘴巴想要说话的男子抽了下去。 “啪!” 男子别说连刀都没有拔出来,连自己的姓名家门都没报出来,就被江常胜这一耳光狠狠的抽翻在地。 这一耳光的震慑力可以说是强到了极致。 餐馆里的所有人都被吓的大气不敢喘一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他们误以为的爆发户二五仔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实力强劲,作风狠辣,果断凌厉,一般人根本惹不起。 当场就有人拍起手来,江常胜的这一耳光打的非常解气。 “好!” “打得好!” “就是该这样好好教训他,让他那么霸道,那么看不起别人。” “对,我还以为是什么侠客呢,原来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男子的斗笠都被打掉了,整个人披头散发像是一只疯狗一扑而起。 “啊!我杀了你!” “叮!” 清脆的抽刀声响起。 但是刀抽到一半,男子愣住了。 他抽刀的手被一只手按住了,再不能拔出半寸。 他的身体动不了,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无法行动一分。 江常胜就像是一尊大山一样立在身前,压在上面。 在这一恍惚之间,他看到了江常胜的眼睛里,有一股子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一闪而过的血气,一闪而过的锋芒与锐气。 特别是那道血气,让自己整个人瞬间如临冰窖,再也不敢佯动半分。 就好像面前的男子是一头可怕的凶兽,而自己是一头绵羊。 只要凶兽大口一张,自己就会被吞噬殆尽。 “为什么?” 男子的心中满是惊惧,无数念头升起。 “他的气机不过是地听境八层,我已经是地听九层,接近天启。” “但是却感觉完全被压制,毫无力气。” “他有这么强吗?” “还有这种感觉,我,我” “我输了。” 男子额头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脸上再也没有了愤怒之色,取而代之的是畏惧。 “你不是我的对手。” 淡淡的一句话后微微一笑,将他的刀插回鞘中,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无与伦比的气势与风度,让在场所有人眼睛放光赞叹不已。 男人咬紧了牙关,感觉自己没面子到了极点,就要和江常胜开始拼命! 察觉到背后异动的江常胜,一个回眸望了过来。 也就是这个回眸,让男子彻底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是什么样的人? 才能有视一切为无物的气机? 是什么样的人? 才能有视天下苍生为草芥的眼睛? 男子的双腿开始打颤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你,你,你” 人们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而慌成这个样子。 “你是生来如此,还是另有他径?” “为什么,我好像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其他人的影子。” “你杀过很多人吗?” “你是谁?” 听到这句话的江常胜低头沉思了片刻。 “如果是在以前,我会回答说大概是生来如此吧,好像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呢,说不清,唔” 江常胜撇了撇嘴挠了挠头。 在场所有人完全听不懂他们俩话里究竟是何意。 不过可以感觉出来江常胜好厉害的样子。 在所有人的注目里,江常胜缓缓走到了那两名烟花女子的面前。 将她们两人搀扶起来,然后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几枚银针。 人们一愣,只见江常胜一阵动作,竟然使得两名喝晕的女子气色通畅了起来。 顿时议论声经久不息。 “哇,好厉害,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不仅仅本领高强是道上的人,而且还懂得医术针法吗?” “要知道,医术上的东西,没个十年八年的,不刻苦钻研是根本不行的,你们看他的手法是真的很娴熟。” “他看起来好年轻,真的好厉害。” “你们快看,那两个女的这会儿竟然清醒了。” “这是什么手法啊?能够这么快就消除酒劲?” 两名烟花女子被江常胜搀扶起来坐在了桌边。 “你们俩没事吧,让你们受惊了。” “怪我,怪我。” 丰腴女子一只手捂着胸口满是惊讶之色,高挑女子的脸上则是写满了崇拜和感激。 “这是一点银子,今天是我叫你们来的,不过不好意思哈,让你们吃亏受辱了。” “不过我已经教训了他一下。” 两名女子看到这一幕脸上写满了愉悦的红晕,连忙摆手推辞起来,坚决不收江常胜的银子。 “拿着吧,本来就是要给你们的。” “喂,那个你,还不赶紧过来。” 男子身子一抖,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用我教你吗?” 男子脸色难看,低了低头,朝两位女子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 “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后,餐馆周无数围观的人再次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 “好!” “干的太棒了!” “解气!对付这种人就该这样!” “哼哼,现在不敢咄咄逼人了吧?” “好帅气!” 江常胜挑了挑眉毛。 “你走吧。” “对了,以后记得一件事。” “女人不是用来打的。” “更不是用来摆谱和耍脾气的。” “女人是用来疼的。” 当江常胜说完这一番话后,那名男子捡起斗笠连忙灰溜溜地钻出了人群,留下了一阵鄙夷和嘘声。 而那两名烟花女子则是激动万分,眼眶里更是隐隐有泪光闪过。 这一刻的她们恨不得把身子都贴到江常胜身上去,平日里在烟花之地久事于各种男人的她们,今天能够碰到这样的官人,献个身又算什么事情? 餐馆里那名骂江常胜是草包,算什么男人的女子看到这一幕,一脸羞愧之色的站在人群里不敢吭气。 “谢谢官人。” “官人今天的情谊金银难比,请官人开口,不论是做什么事,女子都愿意报答你。” 两名女子脸色羞红,满是喜意。 “没事,你们回去吧。” “事而已。” “搁在我以前的日子里。” 江常胜眨了眨眼睛。 “这些都是日常而已。”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我要用我的万种风情 第八八章我要用我的万种风情 日常而已?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啊,怎么这么会吹牛逼? 真的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在常人的眼中江常胜此时此刻是在装逼,但是只要认识江常胜的人就知道江常胜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高挑美人满是女子窃喜之色开口道:“那个,这位官人,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我俩本来就是陪您的,结果没陪成还给您添了麻烦。” “你这会儿还吃酒吗?如若不嫌弃的话,要不奴家们再陪您喝两杯聊几句?” 江常胜微微一愣,哈哈一笑,心情格外的不错。 “好,今天都没怎么喝高兴呢,走。” “挽上。” 潇洒的两个字一开口,两名女子也不害羞扭捏,很是大方的走上前去,左右各一个紧紧的挽住了江常胜的胳膊。 无数吃瓜群众,尤其是男性主体们看到这一幕顿时眼里写满了羡慕与嫉妒。 佳人在怀,左拥右抱大概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江常胜完全无视人们的目光,一只手揽住了高挑美人的纤细腰肢,另一只手更是在丰腴女子的翘臀上狠狠抓了一把。 被抓的女子一声娇嗔,轻轻的锤了锤江常胜的胸口,满是撒娇的模样。 “官人真坏。” 娇滴滴的声音犹如一剂催情的春药,让无数男人口干舌燥目光喷火却只有干看着。 江常胜闻言又是轻轻的一撩,从臀部撩到了腰际,再悄悄滑上了胸部。 轻轻一握,无数人看到这一幕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女子也不抵触,只是娇柔地往江常胜身上又贴紧了许多。 那一对丰满动人的娇兔将江常胜的胳膊压地死死的,媚眼如丝轻轻一翻。 满是成熟女人数不尽的卓约风情。 就这样在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江常胜带着两个女人回到了桌前开心的聊天喝酒起来。 江常胜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颓靡浪荡满是舒服的生活了。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极尽可能的寻乐子,找开心。 两名女子又是喂江常胜吃东西,又是听江常胜讲荤段子,讲到高兴的时候,江常胜总是会习惯性的占占便宜。 她们俩完全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有好几次,江常胜偷偷地用手将她们的私密之处都玩了个遍,她们只是象征性的躲闪了几次,后来更是顺从着江常胜,配合他。 三人卿卿我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体验着‘偷与抢’的刺激。 这个餐馆本来就是公众场合,许多人到最后都看不下去,有人摇摇头离开了,有女子一脸羞红暗骂不已,有男人恨而无可奈何。 江常胜是谁? 江常胜可是西北莽王之子,最出名就是他在当阳城里那声色犬马的浪荡生涯。 他的脑子里完全没有类似于有伤风化这种词语的概念。 在他的眼里,只有想与不想,没有可不可以。 酒池肉林日日笙歌的日子,江常胜都快玩腻了,眼下这逢场作戏的阵仗,算得上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名烟花女子在吩咐后离开了,江常胜则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江常胜睡的很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香过了。 江常胜梦到了当阳城里的妹妹姐姐们,梦到了自己曾经玩过的那些有趣玩意。 更是梦到了一个女子,一个住在桃花中的女子,一幅熟悉的画面。 当阳有城,十里桃花,有馆春风。 那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艳冠天下的奇女子。 让无数人为之神魂颠倒魂牵梦萦的奇女子。 梦到了她将自己扑倒在桃花里。 一头如同绫罗绸缎般的黑发搔扰着自己的耳际。 那是一个渺渺的声音响起。 “常胜,你就要离开当阳了。” “今天姐姐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且亮出你的百般手段,使伊在想念你的无数次回忆中难以平静。” “而我要用尽我的万种风情,让你在未来没有我的每一个日子里,一旦想起我,内心便无法安宁。” 江常胜醒了过来。 天色已经是漆黑的夜晚了,餐馆里的店二正收拾着残羹剩饭。 江常胜一抹嘴巴,看了一眼自己下面昂首挺立的兄弟,忍不住心中苦笑。 “真是为难你了。” “怪我,一直都不肯过那道口,才让你憋屈。” “坚持住,可不敢憋出来病。” “你的性福迟早会来敲门的。” 江常胜走在街道上散起步来,显然自己这一觉睡的很足,直接睡到了大晚上,市面上的店铺基本上已经打烊了。 当江常胜走到几个烟花场所的时候,回想起之做的那个梦。 忍不住心中响起一声无人可知的言语。 “无果,后来的日子里总会想起你,等他日回当阳第一件事便去接你。” 在街道上百无聊赖的江常胜打了一下,得知水乡镇吃喝玩乐的好东西都在香湖里。 江常胜打定主意要好好放松玩一下,便立刻前往了这里有名的香湖。 当抵达香湖之后,江常胜忍不住眼睛一亮。 夜晚的香湖,甚至比白天的香湖更有名。 香湖带动了水乡镇的经济发展,不仅仅是因为盛产水类产品,还因为香湖的天然风光秀丽,以香湖为发展中心开辟出了一个不错的商圈。 水乡镇的人在香湖上下的功夫很多,有开放部分游船观景区,有老百姓们的散步游玩区,而最是远近闻名的便是香湖的夜灯区。 吃喝玩乐,无奇不有。 江常胜站在远处,光是那恍若白昼的辉煌灯火便足矣解释一切。 灯火辉煌声色犬马,像是一座不夜湖。 江常胜穿梭在鳞次栉比的商铺之中,有耍猴与胸口碎大石的,有许多摆摊吆喝的,说书的,唱歌跳舞各种才艺的,最多的便是穿梭在其中的游玩之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最好玩的,最被所有人津津乐道的东西,还有那些能够满足人们的吃喝嫖赌等等,则是都在最昂贵的漂亮船舶里。 江常胜走到一家茶肆里喝起茶来,打算找人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不错的乐子可寻。 刚坐下来没多久,便听到茶肆里的一群人唾沫横飞指点江山议论个不停。 “你们看今天的驿摘没?” “最近咱西北常州可是热闹之极。” 何为驿摘?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报纸。 发行驿摘的机构叫做摘社,通俗点说也就是报社。 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上信息的流通主要便是依靠摘社的驿摘。 人们通过看驿摘来了解最近世界上各种事情。 除了驿摘之外,还能够起到信息流通作用的媒介便是晶石。 晶石可以记录画面,只不过这种东西的产量较少,比较昂贵,所以平常很难见。 只有那些大家大族还有军伍与权贵们才常常用晶石来获得情报,当做信息传递收集工具。 而平时里大部分稀零的晶石,都被人们用来赚钱。 和平年代里为了发挥晶石的最大价值,牟取最大利益,一般来说大多数晶石都用来了记录影戏,用来放映或是倒卖赚钱。 晶石的存在与价值,让无数影戏故事走进了人们的视野里,丰富了老百姓们的日常生活,同时也生出了许多知名的艺星。 逐渐算是诞生了一个产业链和娱乐圈,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简陋版的影视圈。 也就是说当今世界上主要的信息媒介便是驿摘,其次才是晶石,其他便是与示令与口耳相传,最后是成型较慢的书籍。 “听说咱们春之大帝的大帝墓出现在了咱们常州里。” “我的天呐,春之大帝成知威吗?那可太了不得了,竟然有如此奇事?” “你们自己来看今天的驿摘。” 茶肆里一群人凑在一起观看起一份驿摘来。 江常胜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也走过去凑了凑看了起来。 世界上有很多摘社,大大数不胜数,比较有名的比如说虎国摘社,云国摘社,风国摘社,龙国摘社,这些都是各自国家掌握的中坚媒介力量。 自然而然也有很多商道所创立的摘社,虎国里比较有名的比如说摘月社,问天社,等等等等。 一般来说,摘社的主要业务都是附近区域的信息流通,多为日刊;而大一点的摘社传递的都是各地各处的大动静,发布的都是比较有噱头有看点的东西,多为周刊与月刊,至于到底是周刊还是月刊,要看这个摘社的实力和定位是怎样的。 此时这一份众人围观的驿摘便是由虎国知名摘月社出版发行的周刊。 上面的头条板块赫然是一行醒目的大字。 “神秘男子夺得大帝传承,疑似天级危险人物,名为常玉。” 内容则是告知天下一个名叫常玉的男子拿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似乎状态极为不稳定,暂定为天级危险人物。 下面更是大致描述了常玉的模样,还提到了常玉和紫诩门的事情。 不过只是报道了常玉和紫诩门的纠纷很严重,死了很多人,却并没有提到具体事宜。 让江常胜眼睛一眯的是,这一份驿摘上面写的很清楚,摘社向紫诩门求证常玉,但是被告知常玉疑似重伤不治身亡,下落不明,和紫诩门已经毫无瓜葛。 江常胜看到这里暗自感叹了起来,没想到信息流传的速度要比自己想象中快的多,同时感慨紫诩门的汪福良肯定在这件事上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吧,很感谢他真的没有把自己的身份曝光,也没有把自己的踪迹告知,不用猜就知道他和人们回到门派里都经历了些什么情景。 这篇驿摘对自己的描述也很是模糊,只是说暂定为天级危险人物,状态不稳定,并没有要对自己下讨伐令追杀令之类的话语。 这样一来,自己显然就有了部分周旋的余地,不必担心大多数人会发现自己,只需要去担心那些暗地里对自己有想法的人们。 “我靠,牛逼,你们看到这份驿摘没?上面说那个常玉只是地听境八层,竟然一个人对抗一个门派,一个人杀了十几个紫诩门的强人!” “这也太厉害了吧,一个打十几个,才二十岁左右,这个常玉看来定是一个奇人啊,虎国的天骄英杰们未来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废话,我要是拿到了大帝传承,别说一个人打十几个,打一百个都不成问题!” “你看清楚点,上面说他还打败了一个参道境的大能。” 各种感慨声和嘘声响起,江常胜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如果让他们知道此时此刻凑在人群边的自己就是那个常玉,不知道这群人会是什么表情。 要是在让他们知道,当天自己是从地听境四层一口气突破到地听境八层,极光现世魂台开启,同时杀的并不是十几个而已,而是足足一百多人,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江常胜眼睛一扫,又扫到了一篇驿摘,标题为“当红艺星陈梨衣游历云国表演舞曲,万人空巷。” 陈梨衣是当今虎国非常有名的一个艺星,唱歌跳舞演戏样样精通,贤良淑德,品质很是端正,为大众所喜欢,有无数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甚至让当今年轻的圣帝宋琛都喜欢不已。 看到这里的时候,江常胜想到了那个人儿。 和平客栈里不愿意脱光衣服,满是倔强开口说‘我想演戏’的祁妙。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赵龙凤安顿她,她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也应该走上自己想走的路了吧。 不知道未来的她会不会像她的名字一样,在世人眼中展现出一个奇妙的她自己。 江常胜又看到了一篇驿摘。 “虎国西北常州大都督兼太守赵辰进京面圣,受封卓晋侯。” 人们看到这里再次议论纷纷。 “我的天,咱们常州的赵辰大人也太厉害吧,被封侯了!” “了不起。” “赵家也是百年大家,他们早就该被封侯了。” “啧啧啧,要我说,年轻的圣帝宋琛这一次封侯很是有深意啊。” “外面早就传疯了,说是圣帝宋琛对西北江家虎视眈眈。” “这一次将赵辰封侯就是要借力打压江家。”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招驱狼吞虎之计。” “你说得是,依我看呐,西北江家的实力已经强的太过可怕了,早就动摇到了圣帝的地位了,坊间早就传闻圣帝宋琛可能会对西北江家动手,还有种说法是他刚登基不久,根基薄弱,想要拉拢江家赵家来巩固他的地位。” “你们自己说时不时,在这种和平年代里,一个家族手握天下重兵,能够有世袭罔替的异姓王,还是真真正正的一方霸王,那圣帝宋琛能不着急嘛。”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开口说了起来。 “哈哈,我又想起大半年前的那件事了,圣帝宋琛将自己的妹妹宋秋水,那位虎国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了江家世子。” “人家秋水公主直接当着所有人的人告诉那位纨绔世子说,他不配!” “哈哈哈哈,西莽王江业生了一个草包儿子。” 一时之间茶肆气氛欢乐了起来。 “哈哈哈,都说虎父无犬子,江家有这样一个纨绔子弟,我看呐,他江家估计最多再能走一百年,甚至一百年不到就得倒地不起。” “那个江常胜后来没有了消息,据说现在在西北当阳城里天天买醉呢。” “你放屁,我明明听当时的消息说他活生生被那位秋水公主的话给气成了一个病秧子卧床不起。”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当时他好像哭着求秋水公主不要拒绝自己,当时有一份驿摘说江常胜深深迷恋了宋秋水,自从宋秋水拒绝他之后他一天什么事都不做了,整天在当阳城里的春风馆里和女子厮混来宣泄自己,现在已经被榨干了。” “嘿嘿,我还听人讲过,传言啊,这西莽王江业的儿子,是一个天生不举的废人。” “真的假的啊!” “哈哈哈哈哈,那他爹江业还不得被气死!” “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也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要是江常胜,活到这个份上直接跳河死了算了,有什么意思,连当今圣帝指定婚约都被对方拒绝,一个大男人活到这个份上真的也算是极品了。” “好一个江常胜,哈哈,还世袭罔替的异姓王之子呢,活的真他娘猥琐恶心,竟然不举。” “传言他整天风流倜傥浪荡潇洒,却从不侵犯那些女子,搞了半天原来是不举。”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些话的江常胜,脸色变幻了一会儿,并没有发出声音。 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人群里,看着驿摘上的一字一句,无人可知他的内心。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沧海因何而生? 第八9章沧海因何而生 那些不绝于耳的嬉笑怒骂声仿佛一把把利剑贯穿着江常胜的心。 此时的江常胜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在这些人的面前把场子找回来,把一个男人的尊严拿回来。 但是他没有。 江常胜只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这里。 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现在在这些人面前拿回了面子拿回了自尊又能如何?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而自己真正需要做的就是一路向南待自己走到南原京都的那一天,彻底将这份婚约了结。 关于那份婚约,关于那个叫做宋秋水的姑娘,江常胜并不知道就在不久的以后,自己的人生会因为和她的这份婚约发生翻天覆地无人能知的变化。 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还有宋秋水的命运,还有着无数牵连进这个故事里人儿的命运,甚至是整个国家的命运,云龙风虎所有人类还有妖族的命运。 以至于每当后世的人们回望历史之时,总是会忍不住发生一声感慨。 如果说世界是一本书,途径风月,行间阡陌。 那么这落笔的毫厘,沉淀的原野,跌宕的山河究竟是怎么诞生的? 大地又是由哪结束?沧海又是因何而生? 慕然回首。 原来一切的源头,是从那份昭告天下的婚约开始的。 江常胜行走在水乡镇香湖湖畔边喧闹的街市中,脸上挂着一丝寂寞。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男子凑到了面前。 “客官,要耍三样不?” 江常胜微微一愣,忽然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三样这个词语了。 什么是三样? 三样是行话,通俗点来讲指的是黄赌毒这三样东西。 “姑娘都是顶尖的,场子肯定是包您满意的。” “现在更是有一批极佳的忘忧草,品种质量贼纯,绝对让您流连忘返。” 江常胜闻言讪讪一笑,转了转眼珠子说道。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这里的三样很不错啊。” 男子立刻双眼放光来了精神侃侃而谈起来。 “客官,不是我跟您吹,我们香湖这里的三样那可是远近驰名,附近九村十八乡谁不知道我们这里?” “我敢跟您保证,方圆一百里之内,你再也找不到比我们这里更好的三样。 “客官,我看您应该是第一次来水乡镇吧,那您今晚一定要来船上玩玩。” “真的,我不会坑您,您来了水乡镇不来香湖等于没来过,来了香湖不来玩玩香湖船上的三样,这辈子就等于白活了!” “以后肯定有您后悔的。” 江常胜哈哈一笑,来了兴趣。 江常胜沉吟了片刻说了起来。 “姑娘都是什么价位的?都有什么项目的?” “场子都是多大的,场子里的‘猪’多吗?” “忘忧草必须要带根的,不带根的忘忧草没劲,你们这里有吗?” 贼眉鼠眼男子听到江常胜这一席话瞬间愣住,肃然起敬。 “官爷!” “官爷您原来是行家啊!” “我的天,既然您是三样的行家,我就不跟您多说了。” “今天您就跟着我,我保证香湖的三样不比您在别处玩的差!” 江常胜乐开了花。 面前这个男子显然是一个‘腿子’,就是那种跑腿拉客的人。 这个腿子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拉的这个客,见过的三样比他听说过的都多。 如果让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掌控着一个大城市一半的三样,会是什么表情。而且还是西北中州州会当阳城最年轻的地下皇帝,他会作何感想? “行吧,那你就带路吧,我今晚正好没事,带我去见识一下你们香湖的三样。” 男子闻言大喜,连忙带起路来。 “官爷,这边走。” “官爷我看您器宇不凡,一定是从大地方来的人吧,怎么称呼您?” “我叫常玉。” “常玉,好名字!” “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您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是官道的,还是商道的?还是” “别废话了,给,这是打赏你的,好好带你的路。” 江常胜随手扔出五两银子,这个‘腿子’双手抓住银子之后脸上满是盖不住的兴奋之色。 “谢谢常爷!谢谢常爷!” 一般腿子负责为场子们放风和拉客,每拉到一个客人都会得到提成,同时或多或少都会得到客人的打赏,而在平日里客人们都是打赏个十文钱二十文钱意思一下差不多了,如果有大手大脚的主才会打赏个一个两个银子,而江常胜随意一扔就是五两银子。 这叫他如何不惊如何不喜? 他连忙一句话也不多逼逼了,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带起路来,一边时不时用眼睛扫向江常胜满是窥探之色。 许久之后,江常胜被带到了湖边,可以清晰地看到湖边停着一艘又一艘漂亮的船儿,这些船或大或,装潢地都是相当漂亮。 诺大的香湖几乎一半都被各种各样的船舶给占领了,在夜空下构成了一道瑰丽的风景线。 男子凑到江常胜的身边。 “常爷,三样您想先玩哪一样?” 江常胜思考了片刻。 “先带我去赌场转一下吧。” “得嘞。” 黄赌毒这三样,从就见惯莺莺燕燕的江常胜根本不需要也懒得自己去天天整‘黄’。 而毒这一样,对一个人危害实在太大了。 就拿世间最常见最热门的忘忧草来说,这种东西一旦食用起来,会让一个人欲仙欲死不能自已,但是会迅速上瘾难以驱除,并且对人的血脉与魂台造成严重的侵蚀。 别说一个普通人了,就算是一个修炼大能甚至是圣人沾染上也会身心衰败,有太多太多的人因为染上‘毒’而一落千丈了。 因为染上‘毒’而境界滑落或是家破人亡的故事太多了,是根本数不清讲不完的。 江常胜对这一样一直保持着清晰的距离,虽然江常胜和李唐年纪轻轻就掌控了当阳城一半的三样,但是俩人有约定,坚决不碰‘毒’。 而三样中的‘赌’则是江常胜玩的最多的一样。 是的,江常胜很喜欢赌。 赌钱,赌马,赌船,不论是什么对赌游戏,江常胜都很喜欢玩。 就算是赌命这种事情,江常胜都经常干。 倒不是那种嗜赌如命的赌,而是因为不怕输才会喜欢赌。 大概是因为江常胜身上那股子纨绔子弟的意气还有江家男人与生俱来的野心匪气,使得他在很多时候都习惯于对赌。 赌天,赌地,赌人,赌命,没有江常胜不敢赌的,只要你敢玩,我就陪你。 可能是因为看惯了起起落落,潮起潮涌;所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被江常胜经常挂在嘴边。 江常胜上了一条四十米长的大船。 一上船就看到两个站在门口的漂亮姑娘迎了上来巧笑嫣然。 跟班腿子连忙开口道: “常爷您想先玩什么,玩花牌还是玩骰子?” “玩多大的?” “行了,我自己先转转,你去忙你的吧。” “别啊,常爷,您第一次来香湖,没人带路怎么行,倒不是质疑您,只是的收了您的赏钱怎么也要照顾好您啊。” 江常胜懒得跟这个腿子多废话,自己在船里闲逛了起来,任凭他一脸谄媚地跟在自己后边。 这条船上的赌场显然十分红火,到处都是人头,到处都是叫喝声。 要知道四十米长的大船可不简单,光是包厢就可以设置出很多个,更别说稍微大一点场子了。 这样一条船上起码能够轻松容纳下五六百个赌徒穿梭在其间。 只见这条赌船显然是老字号了,江常胜一路走过去不管是哪一方哪一处都收拾的非常干净漂亮,到处都是服务的生和姑娘们,倒茶的倒茶,陪玩的陪玩,尽是奢华之感。 同时每一处布置都很专业,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自己的门道。赌这一行更是有着各种各样常人所不知的门道,眼下这么大的一条赌船,要想把场子开起来办好,不仅仅是需要钱的,还需要很多行家,需要很多人。 比如说赌技足够撑得住的庄家或是荷官,还有专门放账放贷的黑子们,以及足够压得住任何阵仗的强势场管。 一般来说,场子的场管起码都是地听境七八层的人。而像这种比较大的大船场管,江常胜一眼看过去,境界最低的一个都是地听境九层,还没走到一半,就看到了三个天启境二层的场管。 这些场管要么是江湖上的人,要么就是一些退伍的军兵,或是改行的官兵。 这些要素都是一个场子基本的配置,比如说眼下的这条赌船,其尊贵的服务让在当阳城里开了一大半赌场的江常胜都觉得值得学习。 只要你来了这条船上,就算你不想赌钱,就算你输的倾家荡产干干净净,只要你不下船,那么你在这里永远都是爷。 比如说江常胜亲眼看到一个输光的赌徒一脸的愤怒还有懊恼赖在赌桌上不肯走。 但是立刻就来了一个场管还带着两个姑娘。 二话不说两个姑娘就贴了上去,场管更是笑脸相迎。 “兄弟,手气不好?” “没事,歇一会儿。” “我们船上不管是什么东西应有尽有,你要不先去餐厅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还有我旁边这两个姑娘,要是兄弟你这会儿闷的慌,让她们俩带你去开一个包间陪您松两口气吧。” 这个赌徒一开始还一脸苦色,但是看到那两个性感火辣的妞子,立刻眼睛放光满是邪色,一拍桌子立刻就搂着两个姑娘离开了。 这条赌船上的规矩还是很不错的,可以说是很大方了。 只要你上来了,吃喝嫖赌都给你全包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用操心一个字,玩! 哪怕你在外面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鬼,但是只要你上来了,你他娘的就是爹,你就是爷! 上来了没钱?呵呵,别怕,有的是专业放账放贷的人,别操心你现在没钱。 当然,玩也不肯定不是白玩的,如果被船上的人发现你是蹭吃蹭喝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那些花钱请来的场管不是吃白饭的,打断你的手脚拔掉你的舌头这已经算很轻了,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 所以这种模式一来二去,赌场想不红火都很难。 于此同时,这种模式下这条赌船上经常会发生一些血腥的事件,因为总有蹭吃蹭喝的,还有就是那些输红眼闹事的,和那些还不起钱的,加上那些出老千的人。 说到出老千,一般来说有很多境界高的修炼者在这方面都能用上一些歪门邪道,所以赌场有大有,还体现在有的赌场能接敢接修炼境界高的赌客,有的场子则还没有那个本事。 江常胜在船上呆了还不到好一会儿,就已经看到了好几个人被打的眼眶崩裂骨头错乱被当成一瘫烂泥一样丢了出去,挂在船舷边如同死狗一般,路过的人都是一脸的嘲笑和鄙夷,显然这几个人都是输家失败者。 江常胜是行家,所以江常胜知道在“三样”中赌这一行里,不管是多大的场子,不管是多么红火多么牛逼的场子里。 真正的赌徒只有三成,其余的七成,都是“点子”“腿子”“场管”等等各色服务于赌场的人。 至于一个赌场的利润,普通常人是难以想象的。 因为作为一个正常人,他的想象力是会受到他生活环境所限制的。 这句话听起也许是贬义,但如果仔细品味起来便会知道这是一句褒义,因为你是一个正常人,而不是那些不正常的人。 比如说此时此刻,江常胜站在一个赌桌前观看了起来。 一个看起来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正在玩着花牌,他桌前的银两已经不多了。 他正面临着最后的重要时刻,这一把如果不能翻身,他应该就输干净了。 江常胜站在后面可以看到,他颤颤巍巍地恁着自己的花牌,当牌色牌目出来之后,他紧张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激动,他拿到了一副吊顶的大牌,足矣杀穿全场。 这一桌一共有五个人,包括他是四个闲家,还有一个是庄家。 花牌规矩简单赔率极大,要么赢到流油,要么输到脱裤子。 此时此刻,轮到他这个闲家发话了,这个中年男子开始疯狂的叫牌起来,即使他桌上的钱已经不多了。 “喂,你都没那么多钱了,你拿什么加倍?” “我没钱了?” “笑话,我这会儿没了,我不能拿一点吗?” 他立刻叫来了场里放账放贷的黑子们。 “给我拿三千两银子。” “你拿什么抵押?” “我城西那里还有一套房子,那套房子是我祖屋,房子位置虽然偏,但是也有三四百平米大,你去问一下龙场管,他知道,我和他很熟,他总不会骗你的。” 那个黑子一脸的狐疑之色,跟龙场管确认了一下,便将这三千两银子借给了他。 龙场管一脸善意的说了句,“老陈啊,你要不歇一会儿,我看你这会儿玩的有点大啊。” “没事,出来玩,就要尽兴。” “赢就赢,输就输,千金散尽还复来懂不懂?” 江常胜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这样的情节自己早就司空见惯了。 老陈继续在桌上豪赌了起来,似乎是想要这一把把之前输的全部捞回来。 其余四人看到老陈这一局这么强势,三个闲家都是跟了一会儿就主动放弃了,一下子就只剩下庄家还有老陈了。 “还有两千六百两银子,我全上了,你敢不敢来?要么你现在也下场。” 老陈一脸的豪情。 一共三千两银子,一个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收入也就是三十两银子左右,一年也就能赚三百六十两,水乡镇城中心一套不大不的房子正常来说就是二千两左右。 也就是说,老陈这一下子就把三千两银子给砸出去,不仅仅把自己的祖屋砸没了,更是把一个普通老百姓接近九年不吃不喝一分钱都不花的全部收入给砸出去了,把一大套房子甚至是两套房子砸出去了。 庄家脸色难看。 “老陈,你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我劝你不要这么嚣张,我劝你这把还是放弃算了,不要再跟了。” 老陈哈哈一笑。 “赌场赌场,都他妈客客气气的叫什么赌?赌就好好赌。” “我全上了,开!” 庄家砸了砸嘴。 “行行行,算你狠。” 老陈激动的一拍桌子一翻牌。 “吊顶的翻花,赢不赢!” 庄家脸色微微一沉,但立刻又满是不屑之色。 “不好意思,我也是吊顶的翻花。” “一样的牌我是庄,吃你,对不住了。” 老陈当场呆若木鸡傻在了原地,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 “老子是吊顶的翻花,怎么可能会输?”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合。” “草泥马的你肯定是出老千。” “不可能,我不可能输!” 那名当庄的男子脸色一板。 “老陈,你嘴巴干净一点,前一秒笑嘻嘻,这一会儿就输不起了?” “老子给过你机会了,你以为只有你牌好?” “赌输了就说我是老千?” 老陈双目通红青筋暴跳,看起来气的都要吐血了,开始在场子里愤怒的大吼大叫起来。 那名和他很熟的龙场管走了过来。 “老陈,你别这样,赌场上就是看运气的,你今天运气本来就不行,人家运气好,我早就让你歇一会儿了。” “龙场管!他肯定是出老千,你不查一下他?” “老陈你静一静!” “这场子里面没有人敢出老千,要是有人出,我们肯定会发现会处理的,你不用操心这个。” “你先坐下来冷静一下。” “我坐你麻的痹老子不赌了,这把不可能!” “冷你妈的静,老子静你麻痹。” 老陈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几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敢骂一个场管,还是一个天启境三层的场管,老陈这一会儿也真的是疯了。 老陈骂完就要往外走,但是开玩笑,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走得了? 他一把抱起桌子上的一些银子,更是抓着那张醒目的三千两银票,但是还没走出三步。 龙场管只是神色一动,老陈整个人就被另外两个冒出来的场管给捆住了。 “来人,先把他带到房间里,找两个姑娘陪陪他,给他下下火气,一会儿该怎么做你们知道。” 老陈脏话连篇激动到全身颤抖,被捆住的他显然已经被愤怒和失败冲昏了头脑。 今晚把祖屋都输掉的他,下了这条船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废人了。 当他回到家后,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儿女? 倾家荡产,为人所齿,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比难熬的人生。 至于躲债?不认账? 笑话,他一个普通的赌徒,拿什么去跟人家对抗?拿那条烂命? 江常胜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神色毫无变化。 江常胜作为行家其实早就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庄家并不是老千,而是这条赌船上的点子,也就是托,这一桌子上坐着的除了老陈外,都是暗自勾结的一群人。 只是老陈入了贼窝不知道而已,而且赌红了眼罢了,被人下了套。 江常胜一点都不可怜也不同情老陈,更不会关心老陈的身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自己早就看多看麻木了。 江常胜忽然想起了自己和李唐两人在当阳城里开的那些个赌场。 老陈这种人,在赌场里被称为“猪”。 也许这个字眼听起来太过侮辱一个人的人格了,但这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太多太多像老陈这样的人在那个时候,就是猪。 一般来说很多时候一个赌场赚钱的步骤大致分为三步。 哪三步? 养猪,杀猪,以猪养猪。 每一步都堪称是经典精辟,洞穿人性,掌控弱点,步步诛心。 而这三步具体又是如何实施,请看下回分解。 说一声,第69章,史诗级神兵那一章有错误,所有安卓版本安卓系统的软件c站c那一章都是9000多字的大章,里面写有吕长老跟江常胜对决的具体内容,比如吕长老的成名招式“蛰雷”,江常胜被逼入绝境之后然后70章才生出魂台的,但是s系统版本下,那一章只有4000字,足足少了五千多字的内容,明显会衔接不通畅,我跟编辑沟通了很多次了,一直抓取同步失败,蛋疼,只能想法子来恢复了,反正我肯定不能现在把那五千字重新发出来当新章节了,太不好意思了,s系统使用书旗a的读者们,请到页上观看,或者是u浏览器的书城什么的。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杀人如杀猪,只需三步 第90章杀人如杀猪只需三步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行为活动都是基于人而产生,围绕钱来进行。 而三步曲里第一步是养猪,利用的是人性之贪婪与其自恋自负。 在一个赌场中通常都养着一群人,供他们吃好的,供他们嫖女人,供他们赌博,对这类人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叫法,有的地方叫“托”,有的地方叫“点子”,而如果用最专业的术语来称呼他们的话,则是两个字。 门徒。 门徒们不是白吃白喝白赌的,养他们自然是有用的。 他们是猎狗,有敏锐的嗅觉,知道哪些人是猪,一般情况下,门徒们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包装自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不错的人,然后一定要很好的社交能力,广交朋友。 一个好的门徒,他要能混迹于社会的最底层,也能混迹于上流人群之中,不管在哪里他都能够吃得开,能合群。 江常胜和李胖子两个人虽然一直都是天底下很有名的纨绔子弟,但当初并不是坊间传闻的那般一无是处。 早些年一群伙伴玩着玩着的时候就把西北当阳城连带周边的‘三样’给占领了,黄和赌几乎全部垄断,不碰毒,也不准别人在当阳城搞毒。 江常清晰的记得,当年的一个赌场里有一个挺出色的门徒想退出,自己给他的条件是两千两封口费,去另一个地方生活,永远不能再回当阳城。 那个门徒的名字叫“萧鳞枫”,当时的他很年轻,还不到二十五岁,在自己的赌场里混的很开的那种。 要知道,做门徒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每天白吃白喝白玩妞子,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和脑子忽悠忽悠,做得好了还有奖励或是提成,一个普通老百姓五年的积蓄,一个不错的门徒一年就能赚到,这么好的事谁不愿意? 江常胜当时问他:“阿枫,你才二十五岁,没赚够养老本怎么就退出了?你们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做门徒这种事很缺德,很难有好结果,所以每一个门徒都尽量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多攒一点是一点,就当给自己孩子留的。” 江常胜清晰的记得萧鳞枫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对自己说:“太残忍,受不了了。” 听到那句话江常胜瞬间便释然了。 做门徒这事很多时候确实很残忍。 阿枫那个时候做了一个很大的单子,做了一头肥猪。 当时的阿枫年轻,也就气盛,很喜欢玩女人,既然阿枫那么喜欢玩女人,江常胜就把阿枫安排在各大青楼,妓院之类的烟花场所里,专门钓那些“色佬”,“色鬼”。 那一次阿枫钓的“色鬼”人还不错,和阿枫交往了很长时间,最后年轻的阿枫和那个色鬼真有了感情,后来杀猪的时候那个色佬又还不上钱,还挺有良知不愿意再去骗自己的朋友,被江常胜的人剁了一只手,抵了二千两本金和利息。 阿枫便是因为这件事内疚,所以才会退出的。 年纪轻轻的江常胜早就知道,干赌场这一行,只要你有感情,不够狠,就别干,不然迟早栽跟头。 所以阿枫说他要退出,江常胜立即便同意了。 后来回想起来,江常胜觉得于阿枫自己而言他走的很对,走得很好,因为他能因为内疚而离开,说明了萧鳞枫这个人他明白自己,不自恋,还有底线,这是很多人都缺少的。 从门徒这个点子开始讲,然后该进入正题讲讲到底怎么个养猪法。 门徒出去找“朋友”,然后偶然一起来赌一下。 只要来了,离死就不远了。 在最开始这里,基本是不会让你赢的,因为人这个时候还不是猪,懂得及时收手,赚了就当个游戏,很多人更是会赚一点就不去了。 不让你赢,自然也不会让你输,因为输了人就会怕,怕了就不来了。这个时候人是最心的,心翼翼,生怕被骗,都还有脑子。 将你控制在不输不赢上,每天都有心跳,不花钱不赢钱,让你渐渐喜欢上赌这件事情,只要没事了就想来两手。 多来几次之后渐渐喜欢上了,慢慢也就不如最开始心翼翼了,警戒心会降低。 这个时候,你该赢钱了,别看赌场热闹,里面起码有一半人都是“桌托”,“钉子”,如果用最专业的术语来说的话叫做“事客。” 这类人就是专门生事的,江常胜喜欢把他们叫做“粮食”,因为在江常胜的眼睛里,他们基本都是喂一头猪的粮食。 比如说最热门的“花牌”游戏,赌场会让猪赢钱,然后一个事客立马跳出来故意说这头猪是老千,猪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承认了,然后赌场出来解决纠纷,证明猪是清白的,让事客道歉,然后被请出去。 你以为赌场里只有钱吗?人的内心里有什么,赌场里就有什么。 事客故意诬赖你,让你愤怒,赌场再证明你是清白的,给你安慰,这个时候再捧你几下,“你真厉害了,今天牌运这么旺?我滴乖乖。” 让你神气,让你上天。 这里就是利用人性的弱点。 让你显露劣根,开始自恋,无理由的相信自己是赌神。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运气很不错,或是认为自己技术很不错是赌神的时候,他就开始变成猪了。 盲目的自信与那种被赌场气氛所带动的赌博情绪,会让这头猪彻底的陷入圈套。 这个时候开始,一头猪输的所有钱都会下意识认为自己只是暂时运气不好罢了。 赌场会一步步,一高一低,一起一伏的让你沉浸在赌博里,让你开始形成思维定势,培养你的思维习惯。 一不心输一点,再输一点,稍微赢一点,或者赢一把大的。 你越赢越多,越来越享受那种刺激,同时随着你在赌场里的思维定势和习惯不变,你会不知不觉的越赌越大。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在不久后,你就会懒得去思考了。 基本到这个时候,猪已经沉沦了。 至此之后,赌场就会慢慢开始让这头猪开始输了,猪永远别想回本,或许会赢一点,但是相比输的会差很远。 你会在输的时候安慰自己,只是游戏送一点钱找点乐子而已,在赢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这是在赚钱。 但凡是赌过钱或者玩过赌博游戏的人一定都知道“我要保本”这句话。 每个人都会心想着,只要我把输的钱赢回来就好,不会再赌了。 但现实是,每个人都会停不下来了。 然后猪输光了。 作为一头猪没钱了,找朋友借,拿家里钱,如果这个时候猪能即使收手,其实还有救,回去踏踏实实努力奋斗个几年,基本就能把漏洞给补上了。 但是如果一头猪向赌场里的人借钱,那么这头猪基本都已经走到万劫不复的那一步了。 比如说世界各地的钱庄,钱庄里的贷款一般是两到三个点,也就是两三成的利息,而赌场里的贷款往往都很高,有五成,六成,七成,甚至是整个翻一番的可怕利息都有。 江常胜的赌场里利息是七成,有人可能会问,这么高的利息难道那些赌徒都是傻子吗? 事实上是,别说七成的利息,就算是更高的利息,那些赌徒看到钱都会一脸的感激,连利息问都不问。 是的,这个时候的人,就是傻子,就是猪,并且是一头被养肥的猪。 然后就到了第二步,杀猪。 一般在赌场里,到了杀猪的时候,场子里的场管就会出手。 别看场管有时候会跟你有说有笑,但他们其实是赌场里最没有人性的一批人,说白了就是打手。 在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上这类人不是军伍里退伍的军兵,就是江湖客,或者就是退伍的官兵。 场管都是一些老油子,里面江湖客占得比重比较,因为江湖中有太多杂七杂八的人,很多都有精神问题或者性格问题,这些人并不适合做场管,所以好的场管都是从军队或者官兵队伍里走出来的。 在杀猪的时候,场管负责的工作就是杀,但是究竟怎么杀,场管需要听别人的指挥。 杀猪是一个技术活,一般都是需要有脑子智商非常高非常懂人性的人才能干的。 江常胜的赌场里有很多专门杀猪的杀猪匠。 为什么说杀猪是一个技术活呢?因为杀猪是需要文化人来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是根本干不了杀猪这种事情的。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生活中人们杀猪的样子。 说白了只有三点,按住!杀了!放开! 但是这六个字里面大有学问,很大很大的学问。 按住:让猪蹄悬空,使猪失去根基。 当猪开始输的时候,他们需要钱,借了赌场的贷款欠了钱,场管开始讨债。 怎么讨? 一点点来,不会一棍子把你打死,会恐吓你,比如说你在家里睡的好好的,场管会在夜里突然抓住你就打你一顿,但是不痛不痒,摧残的是你的心。 会在你家门口泼红色鸡血什么的,更是会血淋淋地写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八个大字! 红色的大字,就写在家门口。 可能有的人不懂,人家只是欠债,要写上杀人偿命干什么? 因为没有杀人那两个字,气势就弱了一大截,就是要写上杀人偿命这四个字,才有气势! 这是恐吓,是催眠,将“杀”这个字刻入你的脑子! 让恐惧侵占你的身体。 又比如说会不停的骚扰你,骚扰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生活中所有跟你有联系的人,当你欠钱还不上以后,场管们会一个又一个不停让你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欠钱了,会让你丢失面子,丢失尊严,以此来胁迫你。 你以为这就是杀猪的全部?那你太天真了。 赌场的人总是会打你一棒子然后给你一个枣,会一次又一次的放你一条生路。 因为当一个人无路口走失去希望的时候,他往往就会失去尊严,失去人格,失去人性。 没了人性的话那就可恐怖了,他们往往会玉石俱焚。 而赌场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变成猪脑子,而不是把他们逼成没有人性的猪。 毕竟主要目的和追求结果都是为了赚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想要闹出人命什么的。 人性是必须有的,所以赌场总是会给你拖几天,再拖几天,要知道,“拖”这个字,真的是蕴含着人世间无数大智慧! “拖”是给你时间借,你去借钱了,虽然还不完,虽然比起欠的差距太远,但是终究是有盼头的。 而这个时候,一头猪往往也就彻底猪蹄悬空了,因为他基本已经众叛亲离了。 凡是走上赌博这条路的人,很多时候人们会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输了这么多还去赌? 在这里解释一下。 主要有两点原因。 第一:举个例子,五千两银子,如果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去赚五千两银子,他完全没有压力,会对未来充满憧憬,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可以赚到五千两银子。但是如果让这个少年直接背负五千两银子的债,让他赚钱的目的变为还钱,这个概念就不一样了。 一般到了背负巨债这一步的时候,很多人的精神压力已经非常大了,他们基本没有翻身的可能了,除非一夜暴富。 而他们能够暴富的手段,还是只有赌。 第二:精神层面的客体关系。 一个人欠钱了,回去借,找朋友,找亲戚,自己客客气气卑躬屈膝点头哈腰要不停的说好话,给别人当孙子。 然后还要被老子骂不孝,被妻子骂无能,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都对自己充满厌恶与憎恨,不管是谁看到自己都要绕路走,这种环境下,人会忍多少自己的不堪? 但只要回到赌场,只要你答应了拖多少天,在这些天里,只要你来赌,你还是赌场里的爹,你还是赌场的爷,赌场只字不提欠钱,更会把你伺候好。 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做孙子还是做大爷。 所以说,杀猪是一门学问,一头猪被一步步彻底按住,被推向毁灭。 杀猪的时候,还讲究四个字:一刀致命! 一夜之间,赌场里那些开始跟你客客气气的场管全部翻脸了,那些和你称兄道弟的门徒们全部换脸了,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钱,不然两千两买一只手,三千两买一条腿,吊起来,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脚被直接砍断! 其实杀猪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赌场的人是不会砍断你手脚,不会真的把你一辈子都给毁掉的。 基本都会慢慢来,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的磨掉你的意志力,关键还得给你时间思考。 比如说把你关在黑屋里不给吃不给喝天天敲锣打鼓摧残你的精神。 因为仗义多是屠狗辈,想得少容易冲动,想得多了,考虑的多了,人就钝了,就会怂,就会惜命。 让你想,让你思考,让你被折磨。 然后真等到了砍手砍脚那一步的时候,因为前戏做足了,所以你从心理上就会下意识地服从多了,顺从多了,这刀也就彻底进去了。 由于杀猪三步曲里有太多不和谐的东西,所以只能简单举些例理清步骤,太多太多东西是不能写出来的,省了很多,各位抱歉了。 放猪讲究一个不早不迟。 放早了,猪会反抗,还有力气的猪是很恐怖的,江常胜的赌场曾经就被烧过一个,就是来自一头变成人的猪,如果仔细说来的话,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放迟了,猪会反抗,没了活力,要杀要剐随便了,钱也就真的没了,要知道,赌场的目的说到底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杀猪。 为什么说杀猪是一门技术活呢,还有一点就体现在这里。 什么时候放?什么时候不放? 必须要那些非常懂得人性,非常能够拿捏人心的杀猪匠才能做得来。 江常胜的赌场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杀猪匠,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不是时候放人,他曾经教给过大家一个办法。 看猪愿不愿意卖老婆女儿,如果猪愿意卖老婆女儿,说明时候到了,应该放猪了。 因为他连老婆女儿都愿意卖了,说明他已经没有理智和人性了,可以放了,可以被自己等人当成一个工具了,这个时候放需要注意一点,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反水,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或者再问猪愿不愿意卖儿子,如果这头猪回答说愿意卖儿子。 那么完蛋了,现在放猪已经迟了。 因为他已经不是没有理智和人性那么简单了,别说人,他连畜生都算不上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里并不是重男轻女,并不是说老婆女儿是女的,所以没有儿子重要。 这里讲的是人性人伦里的潜规则。 因为儿子在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代表着自己的血脉,代表着未来,代表着希望。 举个例子:比如说盗墓,一人进墓,一人在上面接,一般这二人都是父子,就是为了防止上面接物的人见财起意,埋了墓下的人。 但是一般老子进去,儿子埋了老子的也不少有,后来怎么解决?换过来,儿子下墓,老子在上面接。 这一换,就是智慧,说白了,一个人如果连儿子也卖了,就说明他在潜意识里已经不要自己的根了,彻底失去希望了,彻底丧失人伦人性变为行尸走肉了。 所以说这个时候放猪其实已经太迟了,因为这个人绝对已经心理扭曲了,把这样的人放出去,赌场会很麻烦,会有很多难以预料的后果产生。 所以很多时候赌场的人到了这一步的时候,都只能选择彻底废了那头猪。 你以为到放猪这里就结束了? 其实才刚刚开始 杀猪三步曲,养猪,杀猪,以猪养猪。 前两步结束后,第三步以猪养猪就出来了。 养过鸡的一般都知道,一个窝里如果有一群鸡崽子,往往会死很多,最后活着的没几个。 一般都是过几天死一个,过几天死一个。 并不是饿死的,而是被啄死的,被咬死的。 大多数人都会心想肯定是那些强壮的鸡把弱的鸡啄死了。 但事实正好相反,反而是那些弱的鸡把强大的鸡啄死了。 弱的鸡往往比强大的鸡更加有进攻的。 如果把这点放在人身上的话,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词:嫉妒。 嫉妒那些比自己大的。 一般先是联合起来啄死最大的,然后再互相啄死大一点点的。 如果是为了争夺食物的话,其实可以理解这种行为,但就算食物够他们吃了,他们还是会继续互相啄。 只为了让其他鸡跟自己一样,为了证明自己这种行为不是孤单的。 鸡崽子窝里斗的行为里,写满了世界的法则。 这里面讲的不仅仅是争夺食物的自私等,更是讲同为弱者的发泄。 发泄情绪,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情绪。 猪被放出来之后,根本不需要人逼,他们自己会主动害人的,因为他们需要理解,需要倾诉,需要复仇,需要让别人来感受到自己的感受。 什么是最好的理解?什么是最好的倾诉?就是让你也变成猪。 他们开始骗朋友来赌,骗亲人来赌,似乎越多的人变猪,他们越不孤独。 以猪养猪,结束。 从养猪到杀猪,再到以猪养猪。 赌场的杀猪三步曲里蕴含了太多的人伦智慧,哲学思辨,还有人性人心。 这里面有太多太多故事了,江常胜和李唐自己在当阳城就是开赌场的,所以如果真要说起来,江常胜知道的各种故事可以讲三天三夜不带停顿。 此时此刻,那头猪,输红眼的老陈,已经被场管给弄下去了。 看着面前这热闹无比的赌场,江常胜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我要下雪了 上 第91章我要下雪了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卧槽,他吗的这都能输!” “哈哈哈哈,我牛笔不?”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个不停,赌场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渲染着激烈之色,这里的人们是没有白天黑夜的,他们眼里只有面前赌局的输和赢。 江常胜转了几圈后内心琢磨了起来,“这个赌场太黑了,几乎每一桌子都有事客,每十五步就有一个混在里面的场管。” “这根本就不是赌场,明显是杀猪厂。” “看样子这条贼船的店家很是心黑啊。” “常爷,您不玩两把吗?” 那个一直跟在江常胜身边的腿子忽然凑过来说道。 像这种腿子,在赌场里是身份最低的人,江常胜很清楚这些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一直跟着自己无非就两点:想办法占便宜,想办法坑自己。 “本来挺想玩的,但是现在突然不想玩了,可能是因为以前玩太多玩腻了吧,也可能是因为害怕像那个老陈一样输的倾家荡产吧,今天还没带多少钱。” “哎呦,常爷您一看就知道是真正懂三样的行家,看您的谈吐气质,您根本不像是那种怕输的人啊,而且依我看钱对您来说根本不算事吧。” “您一看就是大手笔的大人物啊。” 腿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提高了很多。 “呵呵。” 江常胜讪讪一笑。 说到钱的时候,赌场内有很多人都侧过来看向这边,神色各异。 出门在外,最忌讳的就是钱财外露,轻则出事破财,严重的时候更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江常胜的模样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清秀书生样,而且自己还是独自一人今晚第一次来这里。 如果被人知道身上带了很多钱,还是在这种地方,很难不引起人们的歹念。 这个腿子这么大声地说自己钱多不怕事,他不可能不懂这些做事的基本道理,分明故意想给自己找麻烦。 江常胜忍不住暗自眉头一皱没有发作。 “是不是这里的场子您不满意?” “常爷,您想玩什么场子跟我说一声,我敢打包票,在水乡镇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场子。” 江常胜此时此刻其实是非常想去赌桌上来两手的,但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起码被数十个个场管盯着。 那些眼神不外乎是窥视与贪婪,显然自己从走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就被赌场的人当成了一块肉。 江常胜之前更是有观察到这个腿子跟着自己的时候一直在和场管们交换眼神,中间还私下凑到一起在商量事情,以江常胜的阅历自然明白这其中有什么意味。 “就你们这些臭番薯烂鸟蛋也想算计我,太天真了,如果不是我现在的情况特殊身份比较敏感,今晚非得在你们这里好好摆个场子,让你们知道赌场是怎么开的。” 江常胜脸色冷酷,心里冷冷想道。 以江常胜的性格,一旦上了赌场的桌子,今天晚上肯定是停不下来了。 所以权衡了利弊之后,江常胜想了想出声:“懒得赌了,带我去看看另外的‘两样’吧。” 腿子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连忙带起路来。 腿子把江常胜带到了船舷边,只见灯火辉煌的湖面船只连营而铺,两人穿梭其上如履平地。 “常爷,其他两样你想玩哪样?” “带我去看看你们这里的‘毒’吧。” “哎呦,原来常爷您不想赌是等着这一口啊。” “的明白了,您跟着我,我这就带您去。” 江常胜眉头一皱,有些反感这个家伙的市侩奸猾,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别烦我了,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吧,我今晚上主要就是散散步松口气,自己玩不玩不一定的。” “你别跟着我了,去忙你自己的吧。” 腿子听到这句话连忙满是奸猾地说了起来。 “那怎么成啊,常爷您今天赏了我那么多钱,我怎么都要把你陪好啊。”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委婉下了两次逐客令了,没想到这个腿子还是脸皮厚的要跟着自己。 “滚。” 江常胜回头一个侧眸,冷冷吐出一个字。 腿子当场一愣,有些生气,但是被江常胜这个眼神吓得身子一个激灵。 “那,那常爷您玩着,的先撤了。” 腿子给江常胜指了指地方点头哈腰的便离开了。 一脸冷漠的江常胜开始自己游玩起来,江常胜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离开后,这个腿子在远处暗暗盯着自己,眼睛里写满了邪恶与贪婪之色。 自顾自啐出声来:“一个外地人敢这么嚣张?还敢骂我?真是有几个臭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难道说这个家伙看出来什么了?不应该啊,看样子就知道他只是一个不正经的柔弱书生罢了,还能明白我们这里的那些端倪?” “哼哼,不论如何,今晚既然你到了爷爷手上,爷爷当然要把你伺候好了。” “不给爷我削几块肉下来,爷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想跑,没门,走着瞧吧。” 继续游玩的江常胜来到了一艘灯光晦暗的船上。 船周边足足有四五个严阵以待的守卫者,从流露出的气机来看,他们至少也是地听境五层的人,最强的一个更是天启境一层。 江常胜一走到这里对方便一声冷酷的喝问。 “来这里做什么?” “玩呗。” “这里没有玩的,你要玩去别的地方。” “我是来吃草的。” “吃草?” 男子闻言将江常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以前没见过你啊。” “路过水乡镇,别人介绍我到这里来的,说这里有上等的货色。” “过来,让我们搜一下身。” 江常胜眉头微颦照做了一番。 行李自己早就放在客栈了,自己出来就带了一点钱,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带。 通过了搜身后,江常胜被放进了船里。 一进船舱,江常胜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游离在世俗之外的迷蒙世界。 烟雾缭绕,灯光昏暗,迷离与糜烂的气息充斥着这里。 到处都是巧精致的雅间,每一个雅间里都有着吞云吐雾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发出着微弱或是高亢的shyi声,蜷缩痉挛着身体,每个人看起来都是极为享受的模样。 “啪嗒。” 一只手臂从雅间中突然横了出来抓住了江常胜的脚,吓了自己一跳。 江常胜低过头去,只见这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子,难以判断她的真实年龄,但是从她虽然萎靡但是还算清晰的轮廓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这个女子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此时此刻整个人看起来扭曲到了极点,挺起的胸膛显然是呼吸与心跳达到了至高点,喉咙在不停的喘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里面一样。 她的一只手臂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一只手则是努力地抓着江常胜的脚踝。 两条腿赤果果地露在外面,裙子早已被她自己给撕开了。 她里面什么几乎都没穿,江常胜甚至可以顺着幽暗的灯光看到她大腿根部的风光。 她看起来似乎很爽,很兴奋。 江常胜找不出任何词语来描述她那种扭曲的快感,因为江常胜自己也没有体验过。 江常胜只觉得她有些恶心。 女子的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瞳孔相较平时放大了很多,她抓着江常胜脚踝的手非常用力,甚至抓的江常胜有点疼。 江常胜甚至都怀疑她下一秒会一口气上不来猝死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的表情仿佛升天了一般,心满意足的放开了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呼吸恢复了正常。 江常胜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这些该死的瘾君子。” 这是江常胜来到三样中‘毒’的船上所说的第一句话。 黄,赌,毒。毒是这个世界上不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都能够一本万利的东西,也是一样可以让天下人为之癫狂的东西。 这样东西可以带来难以想象的利益,也能带来无尽的痛苦。 它可以让一个平民老百姓登上云霄,可以让一个毒客青云直上,可以带来难以想象的愉悦,还有财富,力量,身份,名望。 同时它也能让一个人家破人亡万劫不复,更甚至是颠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种族。 有人爱它,有人畏它,有人憎它。 生而为人的江常胜痛恨它,一想到它恨不得斩草除根杀遍天下。 在看到刚才那个瘾君子之后,江常胜这一刻微低着头暴怒地像是一头野兽。 青筋暴跳脸色狰狞仿佛要吃人一般。 这一切大概是因为江常胜刚才看到那个女人那番模样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儿。 一个叫做周昭的男孩。 那年常胜十五岁,昭四岁。 常胜住在西北当阳城那一座俯瞰大地的眺南府里,昭住在眺南府不远处的破落房屋下。 常胜特别喜欢他,喜欢他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喜欢他那可以跟女孩子媲美的长睫毛。 自己清楚的记得,认识昭的时候是冬天。 那时四岁大的昭在雪地里堆了一个雪人,自己的马车在雪地里滚过,一不心将昭辛辛苦苦堆的雪人扎碎了。 江常胜停下车来,只看见一个脸通红一脸愤怒委屈的孩子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呜哇,你赔我的雪人。” “我堆了好几天的雪人被你弄坏了,你赔我!” 江常胜脸色一囧。 “弟弟,我是不心的嘛,你堆在下坡路沿边,很容易被过往的马车给扎到的。” 冬天的昭穿的并不暖和,冻得鼻涕长流的他声音奶里奶气。 “呜呜呜,我不管,我要我的雪人!” 昭一边打江常胜一边哭了起来。 “哎呦,弟弟对不起对不起,既然弄坏了你的雪人那我就赔你吧。”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我的雪人。” “唔,我的意思是说,你要不要钱啊?” “我不要钱!” “唔,那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不吃!” “送你一套新衣服?” “我不穿!” “说吧,你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宝贝,我弄给你。” “我就要雪人。” 四岁的昭不依不挠,又哭又闹。 十五岁的江常胜满头黑线一筹莫展。 “喂,屁孩,你该不会是要我给你堆一个雪人吧。” “你弄坏了我的雪人,你就要帮我堆一个。” “喂,家伙,哥哥我今天还有事要去忙呢,你知不知道哥哥是谁啊?” “我不知道!” “唔,那我告诉你,我叫江常胜,是西北世子知道吗?家伙,你要是敢阻拦哥哥我,哥哥我就派人把你抓起来。” 江常胜装模作样的吓起家伙来。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周昭一扑上来,抓着江常胜衣服大哭大叫个不停。 声音穿透了西北那瑰丽的大雪。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你赔我雪人!” “得,我让人在这里帮你堆一个行了吧。” “不行!” “呦呵,为什么不行?” “你弄坏了我的雪人,为什么让别人堆给我。” “喂,家伙,你这可就得理不饶人了啊。” “让别人堆给你不行吗?你听话,我让人堆十个雪人给你都没问题。” “我不!” “不行,我不要十个,我就要我的雪人,你弄坏了你帮我堆。” “哎呦喂,你这屁孩怎么这么犟?” “既然好话说了不听,那我懒得管你了。” “老陈,我们走,不用理这个屁孩。” 江常胜眉头一拧上了马车,打了一声招呼。 飘扬的大雪中,满是纨绔意气的江常胜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回去。 那是一个满脸通红的家伙跟在马车后面跑。 鼻涕挂在脸上甩来甩来,短腿卖力之极。 “你赔我雪人!” “别跑,赔我雪人!” “你这个大坏蛋。” “噗通”一声,家伙跌倒在了雪中,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起来,伤心到了极点。 江常胜停了下来在马车上看的哈哈大笑,满是玩味。 伤心的家伙只哭了一会儿便爬了起来,走了回去。 虎国西北的冬天,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雪,也是世界上最美的雪。 安静的天地间,他坐在破碎的雪人前。 一抹鼻涕,一擦眼泪,脸通红撇着嘴巴又开始堆了起来,孤零零的像是一条受伤的狗。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烘炉,溶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那个孤单的家伙倔强地头也不抬,撅着嘴巴。 “你还回来干嘛?” “唔,我突然想堆雪人了。” “可以一起吗?” 这两天的章节一直审核不通过,涉及了敏感违禁话题,已经很努力的推倒修改了,本来三样这里我想写一个大情节故事的,现在只能迅速带过了。顺便说一句,我虽然写了这些敏感违禁话题,但中心和主题一直都是正能量,不管是赌博也好,哪样也好,希望每一个故事大家看了以后能够增加阅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能引以为戒,时刻牢记八荣八耻五讲四美,还有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我要下雪了 下 “昭,快来,给哥哥我去买瓶酒来。” “昭,去帮我问问那位姐姐家住在哪。” “昭,上去揍他啊,揍他啊,别怕,有我和你胜哥给你撑腰呢。” 江常胜身边是不乏各种各样殷勤人物的,有过很多巴结自己的人,也有过很多狗腿子,但如果细细说起来那些年,江常胜最喜欢的一个跟班叫做周昭。 昭并不是一个听话的跟班,他会跟自己还有李唐赌气,有时候撒泼起来满是盖不住的孩子气,又哭又闹。 大概正是因为昭身上的那股子无知无畏的孩子气讨得江常胜和李唐的喜欢,所以江常胜和李唐在有一段时间里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不听话也就算了,有时候更是会给江常胜和李唐添麻烦,要知道这个家伙才四岁罢了,家庭条件并不好的他还没念过书呢,所以世俗中的很多事情在他的思维里并不存在,比如说江常胜是所有人都羡艳的西北世子,比如说看到达官贵人们要行礼,抑或是四书五经纲常伦理还有春秋论语这些东西,昭都不甚明白,也不太懂。 所以他的身上所体现出的,很多时候是一个孩子惯有的脾性。 没有坏心眼,善良热心肠,盖不住的野性子,还有固执倔强的牛脾气。 四岁大的孩子们,有的机灵,有的安静,有的活泼,有的又坏又淘气,有的则是熊。 而周昭,是属于那种一根筋特别轴的孩,如果放在人群里,很多人其实会说,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 你不论说什么,这孩子都相信;你不论跟他讲什么,他都能听的津津有味;你让他干什么,他要么就犟到死不愿意干,要么答应了就死磕到底。 江常胜和李唐平日里特别喜欢逗他。 “昭啊,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是什么啊?” “什么啊?” “你看到那个姑娘了没有。” 昭看向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 “看到了,怎么了啊?” “我跟你说,你现在跑过去,跟那个女孩说让他做你老婆。” “如果她答应你了,你就亲她一口。” “如果她不答应你了,你就抱住她亲他一口。” 昭听到这句话,眼睛眨巴眨巴想了想,二话不说如同一根箭射了出去。 奶声奶气地冲着那个姑娘说了起来。 “你愿意做我的老婆吗?” “你在说什么呢?” 懵懵懂懂的女孩当时有点脸红不知所措,她的家长还在她身边。 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抱住女孩吧唧就亲了一口。 紧接着一声惊呼声响起。 “哎呦,这谁家的孩子!” “这么想干嘛呢?” 昭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起来,但他想了想对人家女孩的家长满是认真地说道。 “这位婶婶,你愿意做我的老婆吗,这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昭还向前凑了凑一幅要亲人家家长的模样。 女孩的家长顿时一愣,往后一退,伸出手轻轻打了打昭抬起头撅着的嘴。 当场人们哄堂大笑。 “这谁教的流氓啊,不学好。” “家伙,别让人给你教坏了。” 昭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回到江常胜和李唐的身边后,很久都没有说过话。 “你们骗我。” “这才不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人家都笑我了。” 昭气鼓鼓的,脸上写满了委屈,江常胜和李唐则是笑的很开心。 还有一次,昭跑去和一群孩子在一起玩。 孩子里有一个很厉害很坏的孩子王,他对昭说。 “你想跟我们一起玩,必须得有胆量做一件事才行。” 昭问什么事情。 那个孩子王把昭带到了河边一个五米高的高台上。 “你必须得从这里跳下去,才能证明你是一个有勇气的人,才能跟我们一起玩。” 童言无忌,儿无知,有时候,孩子们的恶,是最难以揣测诉说的。 别说五米高的高台,就算是两米高的高台让这样一个孩子跳下去都够呛,五米高的高台大人跳下去都难,一旦没跳好,后果难以想象。 昭站在高台边吓坏了,颤颤巍巍的问道:“这真的太高了,我好害怕,如果我不跳就不能和你们一起玩吗?必须得跳吗?” 孩子王带着一群孩子笑看着他。 “必须跳,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跳过了。” “你要是不敢跳你就别跟着我们。” 昭听到这句话后在高台边站了很久,紧张的深呼吸起来,退了好几次,又上前好几次,显然是在犹豫。 别人说什么他就信,孩子王们说自己跳过了他完全不会思考真实性,完全看不到孩子王还有其他孩子们戏谑的眼睛。 最后昭一咬牙一狠心,闭上眼睛就从五米高的高台上飞了出去。 他跳出去的那一瞬间,孩子王等人全部都看傻眼了。 还好是河边的台子,下面全部是大雨过后冲击堆起来的厚厚泥土,昭跳下去整个人有惊无险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身子震疼了。 但凡下面是稍微硬一点的石子,哪怕是沙子,昭都得当场折在那里。 身子震疼的昭抱着膝盖在下面坐了很久才缓过劲来,站起身来看向上面,开心的手舞足蹈又蹦又跳。 “喂,我跳下来了!” “哈哈哈哈,我跳下来啦。” “我厉害吧,我能加入你们了吗?” 昭兴高采烈的声音空荡荡地响起在河边。 待昭反应过来才发现,台子上面的孩子王们全部都已经跑光了。 没有一个人为自己鼓掌,没有一个人为自己喝彩,甚至没有一个人看看跳下来后的自己。 安静的河边只有昭一个人,最后低着头孤单地走回了家里。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昭喜欢看烟花放鞭炮,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被一个很坏的混混哄着说,“你敢把鞭炮抓在手里我就送你喜欢的东西。” “你放心吧,这个鞭炮不会炸疼人的,只是看起来很响很厉害而已。” “你抓一次,抓一次我送你东西。” 别人这样一说,虎头虎脑的昭就信。 结果他的手被炸开了花,鲜血长流,哇哇大叫,眼泪横飚。 当时还好李唐正好在那里,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 冲过去把那个混混一顿暴打,紧接着连忙把昭带去当阳城最好的医馆里找人给他治好了手。 那件事过去以后,江常胜和李唐发现,昭这个孩子是真的很犟,很直,很傻,真有点缺心眼。 江常胜问他,“手心还疼吗?” “不疼了。” “以后别人说什么你还信吗?” “让你做什么你还做吗?” 昭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以后自己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了,会懂得思考和分辨。 江常胜和李唐听到这句话信了。 但是事实上,昭一点都没变。 只是过了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话,就是天真烂漫,虎头虎脑,傻里傻气。 昭身边的很多人都很喜欢逗昭,喜欢骗他,拿这个孩子寻开心。 昭也不反感,也不记仇,仿佛永远都是那般的单纯。 江常胜和李唐开始确实很喜欢逗这孩子,哄这孩子,但是后来时间久了发现这个问题以后,俩人反而逗得少了。 江常胜给昭讲了很多道理,李唐害怕这个孩子以后被人骗去,会吃亏,亏也就算了,大亏就完蛋。 “昭啊,要是有一天我和你唐哥欺骗你做坏事怎么办。” 昭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要骗我啊?” 江常胜满头黑线,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讲那些大人世界里的恩恩怨怨,勾心斗角与阴险算计。 昭笑起来睫毛忽闪忽闪。 “你和唐哥肯定不会骗我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喜欢昭,只是跟昭开玩笑,不会骗昭的。”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又是气,又是喜,满是无可奈何。 “可是世界上总会有些坏人他才不管你呢,就是要害你,要骗你,你怎么办?” 昭想了想眨了眨眼睛。 “那我就不理他就行。” 江常胜和李唐对视一眼,千言万语,最后只得讪讪一笑过去。 昭的家境不是很好,家里只有他和他娘还有他奶奶三人,他爹死得早,她娘常年在外许久不回家一次,偶尔带东西回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弄些什么,所以平时里只有他奶奶和他在家里。 俩人开始只是把他当成跟班,久而久之,江常胜和李唐也慢慢的习惯了昭这种脾性,喜欢上傻里傻气的孩子,两人都开始把昭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对待,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他。 什么乱七八糟鬼怪灵精的故事昭都能听的津津有味。 还好这孩子即使缺心眼少根筋,但却分得清善恶和是非,虽然容易被哄得晕头转向,但好在不做什么坏事,这点让江常胜和李唐很放心。 昭撒起泼来犟起来也相当难缠,一般人根本弄不动他。 江常胜和李唐有时候实在没办法就把昭扔在原地撒手不管。 昭也不跟,俩人也不理。 江常胜和李唐两人也不知道的是,每当自己两人把昭扔下之后,昭都会倔着脑袋在原地愣很久,最后眼泪汪汪孤零零的走回家里去。 江常胜和李唐只知道过几天再看到这孩子的时候,他依旧能够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的跟你跑来跑去。 除了撒手不管这个办法以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带他去看影戏,因为昭特别喜欢看影戏。 大千世界的生活里,平日里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喜欢看影戏。 影戏有很多种,京戏京剧,场景剧,歌舞剧,还有那些非常吸引人能够刻在晶石上的‘映戏’,搁现在也就是电影。 哪怕昭再生气再委屈,只要你跟他说,“走,带你看大闹天宫去。” 这孩子立刻能够一扫阴霾眼睛放光一跃而起,开开心心的跟着你。 有一次,江常胜故意跑到周昭面前对他说。 “快来啊,有大闹天宫看。” “快快快,我带你去看猴子。” 昭那欢实劲一下子就窜到江常胜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 也不知道大闹天宫有那么好看吗? 看不腻吗? 然后当昭跟着江常胜走到影剧院之后,昭呆住了。 因为那一天放映的,根本不是大闹天宫,而是一个可怕的鬼片。 讲的是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被迫害致死,一尸两命化为恶鬼复仇的故事。 那画面老害怕了,无数人看得瑟瑟发抖。 江常胜带着一个妞看那场戏,戏没怎么看,只顾着跟妞子在影剧院里‘玩’了。 而昭呢,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看完了整场戏。 是的,他吓到动都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眨,硬着头皮看完了,说白了已经被吓傻了。 说好的大闹天宫变成了女鬼复仇记,给昭的童年带来了一笔浓重的阴影。 从那以后,昭晚上睡觉都不敢露头,哪怕在被窝里难以呼吸,都生怕一露头就会看到一张恐怖的脸。 这就是昭。 一个倔强的,单纯的,美好的,耿直的,傻里傻气缺心眼的,让人喜欢让人心疼的周昭。 江常胜和李唐后来想过,等昭长大以后,送他去军队里。 希望昭能够在军伍中成为一个可塑之才。 只可惜,江常胜和李唐并不知道,昭的人生里早已没有后来了。 那一年,江常胜还有李唐和周昭认识一年多了。 常胜十六,昭六。 有一天,俩人带昭去泡澡。 去了澡堂以后,江常胜和李唐发现昭的身上全是一道红一道紫的印。 两人当场又惊又怒。 “昭,你身上怎么回事?” “谁他吗打你了?” 昭怯生生的说道。 “我娘打的。” 江常胜和李唐呼吸一滞。 “你娘?” “为什么打你?” 昭委屈着脸说道。 “昭不听话没做好,娘就打我了。” 江常胜和李唐当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前文提过,李唐他爹是整个虎国西北的通刺史,掌管法度。 江常胜和李唐一天虽然玩,但是搞了很多场子,三样中的黄和赌都占了不少。 有一天,江常胜和李唐发现自己的场子里有人在卖毒。 江常胜和李唐一直都不喜欢毒,很讨厌,当即立刻派人整治了起来。 那一阵子当阳城里有这两位手眼通天的公子哥打击毒行,整个毒行都萎缩了。 江常胜和李唐的能量让整个当阳城在这方面都特别严格,只要官兵抓到有人搞毒了,不需要上报官府上报领导们,可以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紧接着一个日子里,江常胜和李唐正在春风馆里搂着妞喝着花酒。 忽然听到人们议论了起来,说是城北的官兵发现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私藏毒制品贩卖。 那个孩子被抓到以后,官兵问他是谁给他的他不说,问这些东西要给谁他也不说。 然后官兵把那个孩子抓起来拷问,因为那个孩子带着的毒,量很大,不能轻易放过,所以官兵们用了很多残酷的手段。 但是那个孩子非常的倔强,死就是不吭气。 最后差点被活活给折腾死,据说孩子家里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妪,爹娘都不在。 江常胜和李唐听到这里的时候,两人都是本能的身子一紧。 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孩子肯定是被洗脑被骗了,有的人则是感慨现在的孩子这么不学好太可怕了。 江常胜和李唐试探性地问起了旁人们。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啊。” “我有一个亲戚就是官兵,这事他跟我说过。” “那个孩子好像叫什么周昭还是周涛吧。” “最后官兵折腾了很久,那孩子就说了一句话。” “说那些是她娘给他的东西,不能给别人,必须要送到指定地。” 听到这里,江常胜和李唐脸色大变。 旁边的姑娘还在给江常胜递酒说道。 “胜哥,管这些作甚,喝酒啊。” 春风馆里响起一阵杂乱的翻倒声音。 江常胜当场掀了桌子。 “我喝你妈的比。” 人们议论的那个倔强孩子,就是昭。 当江常胜和李唐赶到官府的时候,官兵们已经把毒扣押了,昭则是被送回了家里被人盯着。 官兵们的意思是显然这事情跟昭他娘有关系,所以把昭送了回去看能不能当诱饵查出什么事情。 像这样人家的孩子,官兵们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少了很多人道主义,没有人会去关心昭,没有人带受尽拷问与折磨的他去看病。 更别说是江常胜和李唐一直在这方面运作,官兵们对待有关于毒的事情手段只会更加凌厉,抓捕毒贩们是首要重任。 江常胜清晰的记得那一天。 虎国的西北下着大雪。 很大很大的雪,和认识昭时的那一天一般大。 当江常胜和李唐火速赶到昭家里的时候,昭他娘被抓住了,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而昭呢,那个又犟又直又傻的孩子,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死死地守在她娘的身前,睁着眼睛,却已然快没有了呼吸。 后来当阳城里一直在流传这件事情。 有传言说,昭的家里翻出了各种各样的作案工具,翻出了各种各样的毒制品。 官府查到她娘一直都是一个毒贩,昭从出生起就被她娘各种不间断的当工具来利用。 有人说,昭死后被验尸,法医发现他的身体里,他胃里,肠子里,有很多残留的毒品,都是被她娘给喂进去的,被她娘利用人体来运毒。 他的脑子缺根筋据说也是因为从就被喂了各种各样的药品毒制品,所以才会那么犟,那么傻。 人们都说,那孩子真是傻到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他娘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抓捕的时候官兵们抓住他娘了,他娘都不管他要逃跑,但是到最后的时候,那孩子还守在他娘的身前,对人们大喊大叫。 “别动我娘和我家的东西。” 还有人说,那场案子结束以后,参与审讯昭的许多官兵都被处罚了,甚至连一位本该论功行赏的人都被革职了。 因为那件事,当阳城,甚至整个西北还有整个虎国,忽然掀起了一场政治变革,是关于司法程序还有系统工作上的变革。 太多太多人们传说的,据说的,却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冬天里。 江常胜和李唐的生活还在继续,一个叫周昭的孩子,他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五岁里。 更没有知道的是。 那个全身伤痕累累的孩子守在他娘身前,当他看到那两个熟悉的人出现之后。 他很努力地笑了笑,终于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下声音奶里奶气。 “胜哥,唐哥,你们来了。” “你们再不来。” “我要下雪了。”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闭眼盛世、睁眼熔炉 回望过去追溯历史,五千年前先是春之大帝成知威带人族扫平了无数种族,然后青帝石玉杰则是带着无数聚拢而起的大旗开创了人类史上第一个不朽帝国,云国。 青帝石玉杰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生命与种族都是可以公平平等的在一起生活的,他的一生都为这个崇高理想在奋斗,后来更是为天地间的无数生灵立下了一款“和平缔约”。 这款“和平缔约”让世间的无数生灵迎来了第一次大和平时代。 青帝在世大概一百三十多年,这位圣贤大帝死后,“和平缔约”为各个种族又维持了五百年的和平。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古往今来绕不开的金科玉律。 五百年过去后,“和平缔约”彻底崩坏,世界上再次陷入乱战之中。 就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下,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上最终只剩下了两大种族。 人族和妖族。 那个时候两片大陆上的势力分布还不是现在这样,当时的人族就像是那浪漫坚韧的蒲公英飘零在天地里,妖族则像是无处不在的翠柳青松扎根于大地中。 两个种族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大地上的人族和妖族打了一次又一次,时而战乱时而和平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本来世界上人类是只有一个大国风国的。 而战乱的年代里,正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长江东逝水,时势造英雄。 这期间的人类在大地上生出了很多国。 在不断的动荡和战争后,最终人类逐渐团团聚拢,这才开辟出了四大国。 妖族终究不是人族的对手,云龙风三国霸占了整个东大陆青天大陆,将妖族撵入了西大陆苍天大陆,同时势如破竹之下虎国更是在西大陆扎根开花,妖族最终被硬生生地挤入了西大陆的莽荒之中。 虎国将妖族一直死死的咬住不放,至此,才形成了今天人族主东,妖族主西的世界大势。 这期间的历史大概一千多年,可以想象这期间曾经有过多少浪漫精彩的故事,有过多少扣人心弦的人物。 而世界上的毒,也就是起源于这段历史之中。 那个时候,世界上是没有毒品这一说的。 历史记载最早是一个叫做商祀的人,他是一个军医,于战火纷飞中他发现了一种名为“火”的花。 这种花生命力极为顽强,花身与花瓣都呈红色,因为看起来就像一捧漂亮的火,所以这种花被起名为火。 商祀发现这种花除了漂亮以外,还有着非常强有力的药效,不管是它的花瓣还是花秆,只要被人服下以后,可以起到非常强有力的刺激或是麻痹作用。 那个时候,花火被世界上的人们普遍用来当药使用。 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把花火当成了军队里的麻醉药或是兴奋剂。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某一天里,有一个人可能是实验,也可能只是无聊时的无心之举而已,他把花火的花籽尝试着嫁接在其他植物身上。 “嘭。” 那一刻,花火彻底的开花为火。 人开始惊奇的发现花火拥有极为优秀的嫁接能力和衍生能力。 花火的花籽很容易和其他植物嫁接生长,并且在成活以后会诞生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植物。 世界上有多少种植物,花火的花籽就可以嫁接多少种植物。 这句话有很大的夸张成分,但足矣说明花火的花籽有多么强劲。 如果仔细统计下来,花火嫁接后的衍生植物足足有四十六种。 再加上最原始的花火,也就是一共四十七种植物,而在这四十七种植物里,有的可以用来观赏,有的可以用来当食物,有的则是可以当成是调料。 而不知道是谁发现,在那些嫁接诞生的植株里,最有发掘潜力和使用价值的作物有四种。 这四种,一种叫做海因,一种叫蓝冰,还有两样名别名为鸦草和卡柯。 战争年代里,这四种植物最开始依旧只是被当成药物来用,因为它们的药效比最原始的花火还要强,不过说到底还只是用来镇定或是放松,但是人们用着用着,逐渐发现这四种作物有很多特点。 首先它们的成瘾性非常强,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修炼者,一旦沾染上,哪怕只是服用一点点,服用了一次而已,立刻就会产生极强的依赖性。 这种依赖感仿佛扎根于人身的每一滴鲜血里,勾藏在每个人的魂台中。 其次这四种东西多次服用后,它们可以让人产生幻觉,能够使人精神极度兴奋,让一个人表现出情绪高涨,好动,健谈,甚至能够让一个人在短期内爆发出不可想象超出寻常的力量。 于是人们开始滥用这种药物,当时使用的人群主要是修炼者,其次才是普通人。 无数军队,无数修炼者为了刺激自己的作战力量,甚至为了提高境界,开始不断的使用这种四种药物。 当时这四种东西滥用到了什么程度呢? 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只要是当兵打仗的,只要是想要做事的,为了刺激自己提高能力,几乎都吃这些东西。 当时的历史中甚至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魂海计划。” 为了让人们更够迅速诞生魂台,成为强有力的军士。 每人每天都要服用这四种药物,从海因开始,每个人按时按量服用,然后再去修炼。 从开始的少量慢慢开始变为大量,如果这一种药物没用的话,就换另一种。 当时不管走到哪里,军队也好,身体力行的劳动者也好,甚至很多人都有着一份药单。 地听境每天要服用哪种,服用多少。 天启境每天要服用哪种,服用多少。 鱼跃境每天要服用哪种,服用多少。 使用最多的就是那些想要生出魂台的地听境军士了,所以这个计划才会被命名为魂海计划。 魂海计划自然也会在俗世中引起大动荡。 这四种药物到了普通人的手里,就成了各种各样的清单,各种各样的计划。 现在回望那段历史,可以说是荒谬荒诞可笑到了极点。 确实有很多人在使用那四种药物后生出了魂台,确实有很多人突飞猛进实力大增或者战斗力变强。 但是好景不长。 人族和妖族都发现,这四种东西的副作用极强。 强到什么地步了? 史书上只是一言带过没有细说,但是所有看过细史的人都知道。 那一段历史被人们统称为“无妄之年。” 何为无妄?无欲,无愁,无想,无力,无为,就是无妄。 这四种东西首先会让人身心无比愉悦,产生幻觉幻视幻听上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但服用多了,会让人出现严重的精神失常与精神分裂,思维分裂或思维迟钝。 比如说让人好斗引发暴力攻击行为,或是产生性冲动导致有严重的淫乱行为,等等等等,更多时候会让人失去一切行动力。 如果说只是精神上的致幻与妄想也就算了。 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些东西会严重摧残一个人的身体,从头到脚,无处可避,无处可挡。 普通人会产生记忆丧失,反射作用丧失,智商下降,记忆思维能力严重损害,免疫力下降,器官衰退衰竭等等等情况。 身心会逐渐萎缩,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修炼者就更痛苦了,因为他们连魂台都会彻底萎缩陨落,会看着自己的元力一点点消逝。 当人们发现这四种药物极大的副作用后,想要开始禁止,却已经迟了。 因为最可怕的是它们的成瘾性,一旦成瘾,一个人只要停止使用,就会带来非常可怕的戒断症状,轻则发疯,重则身亡。 而且每当一个人瘾发的时候,这些药物的瘾性会摧毁一个人的所有意志力。 癫狂,暴力,痛苦与煎熬,这些都是可以看到的摧残。 从深层次来看,它们摧毁的是一个人的人性,人格,让一个人立世的所有崩为飞灰,让一个人彻底沦为行尸走肉。 这些副作用已经够可怕了,更可怕的是,长期服用后影响的还有下一代。 身体抵抗力免疫力下降的同时它们还会让服用者的生育能力下降。 畸形后代,低能弱体等都会出现。 也就是说它们灭绝的不仅仅一个人他自己而已,还要让一个人断子绝孙。 在“无妄之年”里,妖族和人族少有发生战争。 因为从上到下,从南到北,几乎在那个年代里的所有人都沉沦了。 短暂的沉沦之后,便爆发了难以想象的可怕灾难。 内乱开始了。 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哪还有力气去打别人? 所有人都发疯一般的去攻击自己人了,去找那四种药物了。 内乱过后,则是各种可怕的瘟疫。 瘟疫过后,人就开始吃人了。 如果说瘟疫和内乱是扫荡一切的狂风暴雨,那么始作俑者花火与四种药物,则是摧毁所有的吸血蝗虫。 因为这四种药物在世界上的大范围散播和滥用,世界开始彻底崩坏。 在‘无妄之年’里,社会已经不能用动荡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没有可怕冷血的战争,却比战争更可怕;因为所有的秩序,所有的规则,所有的人性,人伦,人格,都全部崩坏了。 ‘无妄之年’是一个统称,一共持续了五十多年。 要知道,世界的历史有八千年甚至万年。 而短短的‘无妄五十年’,就让世界的历史倒退几千年,甚至让亿万生灵的所有历史湮灭于尘土里,烟消云散。 五十多年而已,世界上妖族的数量就锐减了一半! 人族的人口更是锐减了五分之三! 五十多年而已,大地上没有战火,却到处狼烟! 也就是从无妄之年过去后,这四种药物,海因c蓝冰c鸦草c卡柯c开始被人们统一定义为“毒”。 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到了今天,之所以没有人在历史书上写过一页详细的“无妄之年”。 那是因为大家都没脸。 大家在这一点上罕见的拥有着默契没有多言。 回到今时今日,距离“无妄之年”过去已经有三千多年。 每一本装裱金贵漂亮或是厚重古朴的史书里。 关于那段难以想象的历史,都不过工工整整,寥寥数笔,孤孤单单,粗陋一言。 闭眼盛世,睁眼熔炉。 无妄之年。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花火 上 人的内心里有多少种欲望,这世上的毒就有多少种颜色《花火》 江常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穿过云雾缭绕的“食草”区,走到了一个空气干净利落的厅间。 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秃头男子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兄弟,以前没见过你啊,今天刚来吗?” “要什么货?” 江常胜看了他一眼。 “你是这里的?” “我是这条船的船夫。” 船夫,指的是那些向顾客兜售毒制品的卖家。 “嗯,今天第一次来香湖。” “兄弟,那你今晚真的是来对了,昨天刚到的一批忘忧草,带根的,纯度特别高。” “要多少?” 江常胜顿了顿说道。 “我先随便转转,这会儿还不想吃,一会儿有需求了叫你吧。” 船夫一脸邪笑。 “兄弟莫不是看不上这忘忧草?” 忘忧草是毒制品的一种,毒主要有四大种,海因,蓝冰,鸦果,卡柯。 而忘忧草是鸦果的根c花柱c花身c柱头等,简单来说,四大毒制品中的鸦果就是当前非常流行的毒制品忘忧草所生长出的果实。 现在的世界上,不论是人类还是妖族,不管是任何国度,所有地方在毒制品这方面看管都非常严格。 四大种类的毒制品在市面上很难流通,很少有。 而比较流行的一般都是这几种毒制品的提炼品,替代品,或是合成品。 江常胜故意装模作样说了起来。 “忘忧草就算是带根的,也没什么劲,你们这里还有其他好货吗?” 船夫立刻双眼放光激动无比。 “兄弟,你真是问对人了,今天走了运气了。” “你想要什么?海因还是蓝冰?鸦果还是卡柯?” 江常胜听到这里内心里满是不悦和愤岔。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能有四大毒不成? 要知道,这里再怎么说也是虎国的西北,虽然是常州,离自己的大本营很远,但只要在西北的土地里,也就算是自己的地盘。 “赵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方面管制很松吗?水乡镇这么的一个镇子,经济稍微发达一点的地带就有连四大毒制品都能搞到的毒行?他么的这还得了?” 转眼江常胜便立刻又释然了,江常胜明白,西北常州位于虎国三大板块的中心交界处,是四通八达的天下腹地。 这里经济发达,人口众多,自然各行各业发展都非常旺盛。 毒所能带来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赌博已经是暴利行业了,但是毒,是暴利中的暴利,会让无数人冒着生命危险铤而走险。 就算是看管再严的地方都很难彻底禁止,更别说车马舟船通畅无阻的常州了。 “我以前一直都是吃的忘忧草,还没试过四大毒呢。” “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下?” 船夫闻言顿时兴致大增,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兄弟,海因我这里只有一点点,海因这玩意你应该听说过的吧。” “效力不是一般的强,就算只是一点粉末就能让你上到云端去。” “兄弟我看你应该是刚开始学着享受这些东西的新人,一看就不懂行吧。” “我不推荐你买海因,这玩意的劲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市面上流通的海因大多数都是提炼品或是合成品,纯度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 “虽然只有百分之三十纯度的海因,一个普通人一次哪怕只是吸上一筷子头那么多。” “体质比较差的人都有可能瞬间窒息的。” “海因这种东西主要都是那些修炼者使用的。” “他们为了提高修炼速度,为了突破,或是生出魂台,或是要短时间内提高战斗力,才会享用这东西。” “也只有他们的身体才能扛得住海因。” “海因永远是最热门的毒,因为太多修炼者需要了,还有那些非常会玩的人,玩海因的人,哪个不是真正会享受人生的人?” 享受人生?江常胜听到这里内心满是冷笑。 “至于纯种的海因,现在市面上百金难求一斤。” 百金难求一斤,虽然明显有夸张成分,但足以让人生畏,难以想象这该是何等的利润? 江常胜眸子里有一抹冷光一闪而过。 “哦?听你话的意思,现在买海因的人很多咯?你这里有纯种海因吗?不妨让在下开开眼界。” “你真是一个愣头青啊,你还不明白吗?这东西现在你有钱都买不到知道吗?” 船夫呵斥了两句,转眼又一脸奸诈之相。 “纯种海因我自然是没有的,但是百分之三十纯度的海因我这里还是有的。” “不过就看你有多大的兴趣了?” 船夫满是故弄玄虚的市侩之色。 江常胜微微一笑。 从包裹里取出了一锭光灿灿的银子,银头上面刻着有棱有角的“叁百”两字。 “这些够吗?” “不够。” 江常胜又拍出了一块“叁百两”的银子。 “够吗?” 船夫两眼放光咽了一口口水,一幅恨不得从江常胜手上夺过银子的模样。 “够了,够了!” “来,你跟我来。” 船夫把江常胜带到了船里的另一个偏堂里。 这个偏堂装潢的十分精致,更是有着很多漂亮的歌姬和侍女呆在这里。 她们一看到江常胜,立刻训练有素恭恭敬敬的齐声叫了起来。 “官爷好。” 船夫眉头一皱一脸凶狠呵斥起来。 “叫什么官爷,瞅你们这些没眼力劲的。” “人家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王公少爷。” “忘记怎么教你们的吗?” “叫公子。” 顿时娇滴滴的女声再次齐齐响起。 “见过公子。” 话音刚一落,一个又一个好看的婢女拥簇上来‘照顾’起江常胜来。 端茶倒水贴胸揉腿多管齐下,一个比一个声音娇柔动人,一个比一个身段眉眼更好看。 江常胜也不客气,往软绵绵的长椅上一坐左拥右抱起来。 “不管走到哪里,有钱就是好啊。” 江常胜观察了起来,这个偏堂里人很少,除了自己以外,只有两三个人呆在这里享受着‘人生’。 不像船舶里的大厅,都是一些隔间包厢挤在一起,显然这里是这条船寸土寸金的贵宾区。 不一会儿秃头船夫再次出现在了江常胜的面前,他一挥手将婢女们喝退。 满是谄媚地坐到了江常胜的旁边,笑起来嘴角上的那粒痔仿佛都要裂开了。 他取出了一个漂亮的荷包。 “敢问兄弟大名?” “常玉。” “原来是常爷。” “常爷,你要的海因就在这里。” 江常胜淡淡一瞥。 这些装毒制品的荷包显然做工都非常不错,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拿来瞅瞅。” 船夫笑意盈盈递了上来。 江常胜打开荷包看了下去。 细腻的白色粉末装在里面,用手轻轻掂量了一下,这一荷包里估摸着也就三百克左右的海因。 “常爷,要多少?” “怎么个卖法?” “这个数。” 船夫比了一个五。 “三百克五百两?” “诶,常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五百两要是能买到三百克海因,我把自己的头割下来送给他。” “我指的是这个意思。” 船夫又比了一个五。 “五十克五百两?” “对。” 江常胜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就这么一点狗屁粉末,五十克而已,还不够塞牙缝的,却要五百两?无数普通收入者一两年的积蓄? “这也太贵了吧。” “常爷,这可是海因啊,想买都买不到。” “而且一般人就算买,也都是买一点点就能玩很久。” “常爷你信我,方圆五百里之内,没有人比我这个价更低了。” “太贵了,这简直是在抢钱。” 船夫顿时脸色变幻莫测,审视起江常胜起来。 江常胜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不是买不起,也不是不想要,只是我第一次见识这个玩意,谁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那个价钱啊。” “我要是被坑了怎么办?” 船夫连忙义正言辞拍起胸脯来。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卖些假货烂货给您?” “除非我不想在这条道上混了,常爷您尽管信我,我在香湖这条道上混了十几年了,谁不知道我马三的货从来都是最好的货。” 江常胜闻言思考了片刻。 “这样吧,你把你其余的‘宝贝’一起拿出来,我总得先开开眼界然后甄选一下吧。” 船夫立刻奸笑个不停。 “常爷您早说啊,早说我就全拿出来了。” 船夫蹬蹬蹬跑着离开了,船板上满是他的声音。 马三刚一走,江常胜的脸就垮了下去。 一想到毒这么昂贵的价格,一想到那些吞云吐雾的人,一想到毒那些可怕的效果,再想到马三这样的人,特别是当江常胜一想起那个叫周昭的孩子。 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江常胜一拳砸在了旁边的茶桌上。 “叮咣。” 茶水四溅,婢女大惊,连忙拥了上来客客气气的收拾残局和问候起来。 江常胜将她们打发走,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昭,你要是活着的话,现在应该要八岁了吧。” “再有两年,我就能送你去军里了。” “你这孩子,真是犟,真是傻,碰到什么事情都不说。” 江常胜内心里满是惆怅和哀叹。 “要是要是我和胖子当年留一个心眼。” “哪怕只是去你家看你一次。” 一想到这里,江常胜的脸上写满了难过。 “胜哥,唐哥,你们来了。” “你们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那幅难以抹去的画面。 一幅又一幅关于昭的镜头涌入了脑海。 音容笑貌今朝虽然犹在,世上却早已没了那个又傻又犟又呆的孩子了。 船夫喘着粗气碎步跑了过来。 “可累死我了。” “常爷,您今天真是运气好,要知道平日里,就算有人花大钱来找我,我都懒得理睬他们。” “说句可能有点难听的话,希望您别介意,我刚才一看到您,就仿佛看到了我的孩子。” “我有个儿子,今年也和您差不多大,还挺像。” “说起来,我都很久没有看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了,所以一时间对常爷您倍感亲切。” “也就是有了这眼缘,所以我才舍得把这些平时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 “你会把这些东西卖给你孩子吗?” 船夫顿时愣住了。 紧接着连忙扇了自己一下。 “哎呦,瞧我这嘴,别人都说我马三口直心快不会说话爱得罪人,常爷您可千万别往心里。” “一下子忍不住说了不讨喜的话,但绝对没有占您便宜的意思,您是我爹,我是您儿子,我错了我错了” “他娘的我这嘴,去他妈的,真该打!” “我真没那个意思,常爷恕罪。” 船夫不停地自己掌嘴起来,全是真抽真打,声音还挺干脆的,对自己下手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行了行了,别打了,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把东西拿出来吧。” 船夫卧在江常胜一侧的长椅上,如同一只满是奸样的黄鼠狼,心翼翼地取出了两个盒子。 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一颗鹌鹑蛋大的棕色果子。 果子上少了一块,显然已经被‘享用’了一部分。 “常爷,这就是鸦果。” “现在卖的最多最好的忘忧草只是它的替代品而已,作为忘忧草果实的鸦果才是真正的精华啊。” “只要一块吃下去,常爷您信我。”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美食的味道,能有这鸦果一半的好。” “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比得上鸦果的美妙与好,真的,这世界上没有。” “鸦果这个东西,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炼者都很喜欢。” “主要是我们虎国的土地上很少种植这个东西,鸦果基本都是云国出产的,我们的忘忧草基本都是捡漏捡剩,市面上的鸦果跟海因一样,也很少。” “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这么的一个宝贝要是放在外面。” “无数人都能为之生为之死,打一场仗都有可能。” 江常胜眸子微微一眯。 “多少钱?” “嘿嘿,不好意思了常爷,这个东西我不卖。” “不卖?” “对,这东西现在到处都在求,别看这么一块,现在外面都是三十金的起步价来求。” 三十金,也就是三千两,这么的一块果子,江常胜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计算了起来。 如果自己能够圈一大片地,全部种上鸦果,一般三年收成两次,一次产一百颗鸦果的话,三年就是两百颗鸦果,三年自己就能净赚六十万两银子! 六十万两!这是什么概念? 水乡镇一套不错的房子也就两千多两,六十万两,可以买近三百套房子! 也就是说只需要自己铤而走险种上三年的鸦果,就能瞬间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为一个大地主大土豪! 这还没有算上那些能够收割起来二次出售的忘忧草,再加上那些能够作为周边使用的提炼物和合成物,再算上的话,简直不敢想象。 江常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难怪世界各地对四大毒制品严令禁止却永远都无法根除。 因为这东西说它一本万利都太低了。 之所以拥有这么高的价值,除了毒自身的效果外,最主要就是物以稀为贵,禁令越严格,价格就越往上翻。 虎国在四大国里对于毒的管制算是全世界最严格的地方了,压的越狠,价格也就弹的越高。 “这东西,不好种啊,成活率太低了,要比海因什么的成活率都要低。” “咱们虎国据说东边有很多人种这东西,但大多都失败了。” 江常胜忍不住砸了砸嘴。 “真是个好东西啊。” “要是谁能整上个几百亩地种出这玩意,瞬间就能完成资本积累了。” “太快了,太高了。” “咱们虎国有人种成这东西吗?” 船夫连忙回了起来。 “嗨,这东西这么暴利,咱们虎国种的人多了去了。” “多少人都偷偷地想种在种这东西。” “但是种活的太少了。” “我跟你讲,咱们虎国有本事能偷偷弄这玩意的,并且还能种活的,那都是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比如说咱们常州吧。” “据说咱们常州的那位大都督兼太守赵辰,他家公子赵龙凤就有弄这东西,好像还弄成了。” “啧啧啧,要知道,这东西所拥有的价值,只需要不到一百亩地,一年就能养出一个很不错的五百人团出来呢。”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一掌就把桌子拍碎了,瞬间整个人气机爆发了出来,虽然江常胜只有地听境八层,但是战斗力却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那种携裹着春之大帝意志的气机只是弥漫出了丝毫,便瞬间让整条船的人都心惊胆战颤颤巍巍。 “我艹你妈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赵龙凤怎么可能弄这东西?” “他是绝对不会碰花火的,更别说这些毒制品了。” “你再跟我乱说一句试试?” “我现在就一把火烧了这条船。” “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是从胸腔里发出的。 瞬间婢女们都被江常胜的大动静吓了一跳。 船夫马三更是被吓坏了,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他手中那视若生命的宝贝都差点摔下去了,完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比较清瘦的公子哥一发力如此骇人。 最重要是他的言语中每一句信息量都极大。 那一句要烧船让马三又惊又恐又怒。 最后那可怕的三个字‘杀了你’,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马三每一寸肌肤都切切实实感觉到了江常胜那炽热难挡的杀机。 “常,常爷你” 站起身来的江常胜青筋暴跳面目狰狞,看起来如同一头野兽一般让人畏惧。 江常胜失态了。 不知道是因为周昭,还是因为赵龙凤,还是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一夜里,西北常州水乡镇香湖漂亮船舶里的江常胜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所行所言可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彻彻底底的失态了。 船夫马三完全没有想象到会有这样局面出现。 他瞪大了眸子,只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掐住了,被微微举了起来,痛苦和窒息感传递进了脑海里。 作为一个毒行的船夫,马三实力不差,别看他低眉顺眼卑躬屈膝,却有着天启境一层的实力,一般不管搁在哪都是受人敬畏的,但这一刻,他觉自己如同羊羔入虎口,孩童遇蟒蛇。 江常胜的手出力一分比一分重。 “常,常,常爷” 那一双闪烁着血色光芒的双眼,贴到了马三的面前。 只是一眼,马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七魂六魄仿佛都要被拉扯出来了。 他看到了汪洋的血海与无穷无尽的尸首骨骸,还有一个君临天下的魔王。 江常胜的声音,和一道仿佛来自于地狱的魔音重叠在一起,厚重且混沌难以分清,响起在耳际。 “你再说一句?”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花火 下 “我,我,我听别人说的。” “常,常爷快快松手” 马三努力地挣扎起来,他的眼球都快突出来了。 “常,常爷,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赵,赵龙” “求求你” 船舱里的婢女们吓到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声尖叫乱窜起来。 眼看马三就要被活活掐死在这里。 江常胜的神色忽然变幻了起来,看起来仿佛在挣扎着什么,犹豫着什么。 最终江常胜目露狠色眉头一拧,一声暴喝响起在船中。 “滚!” “轰!” 马三整个人被江常胜直接扔了出去。 整个人生生撞穿了三面墙壁,正好砸进了一个厅间,房间里有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男子刚享受完忘忧草的快感,正打算再和自己的美姬来一番大战,裤子才脱下就被忽然飞出来的马三砸翻了。 女子当场吓的拿起衣服就往外跑,男子则是整个人被口吐鲜血人模鬼样的马三压在上面动弹不得,看到马三那丑陋且扭曲的面容,当场就吓阳痿了。 马三侧过身子,缓了口气立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好喷了他一脸,男子又被生生吓出尿来,下体一片水渍。 马三终究是道上的人,天启境的一层的他虽然受到了创伤但完全不足以致命。 片刻后爬起来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要喊人。 “快来” 但像是有鱼刺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大喊出声,而是把整句话生生憋了回去。 身子一个激灵,一擦嘴角的血渍转过身去。 那是一个恍如修罗的男人。 整个人卧在长椅上,闭着眼睛,一只手托着下巴,像是睡着了。 他看到这个男人后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心翼翼起来。 “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出口,让马三的心一抖。 马三硬着头皮走到了他的面前。 “常,常爷。” 反应极快的他一转眼睛连忙装出一幅卑躬屈膝的模样叫了起来。 “感谢常爷不杀之恩。” “感谢常爷不杀之恩!” 闭着眼睛的男人眉宇间隐隐有红光闪烁,脸上有一丝压抑之色,像是在极力在克制着什么。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想杀你。” “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我一会儿不会杀你,今晚就算不杀你,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杀你。” “暂且放过你,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他杀你。” 马三身子一颤,跪了下去,整个人瘫软在地汗流浃背如释重负。 马三不明白江常胜说的那个他是谁,是什么意思。 更不明白江常胜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会性情大变。 活了五十多年的他,混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面前这个男人是一个自己根本招惹不起的人物。 “常爷,的知错了。” “刚才我们聊到哪里了?” “嗯?” “我是在问你,我们之前聊到哪里了?” 马三立刻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的他连忙爬到江常胜身边,将自己一直护在身上的“宝贝”又拿了出来。 “常爷,刚才我给您介绍到鸦果了。” “这种东西源于鸦草,只不过鸦草通常被人们分开来说,果就是忘忧草结的鸦果,草就是一般人们吃的忘忧草” “行了,我知道了,跳过吧,你还带了一样东西吧,拿出来看看。” 马三连忙噤声,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后,里面装着一瓶透明液体。 “常爷,这就是蓝冰。” “蓝冰和其他三样毒制品不太一样,食用方法是依靠注射入体内或者用水烟什么的来吸,很少有直接食用的,直接食用经常会要命。” 江常胜微微睁了睁眼睛,瞥了一眼便再次闭上了。 “常爷,市场上现在的蓝冰参差不齐,有很多假货。” “纯度高的蓝冰很少,一般大多数都是合成品。” “蓝冰应该是除了忘忧草之外,最受大众欢迎喜爱的东西了。” “如果有一个人一直吸食蓝冰,一般情况下你是发现不了的,他基本不会有任何反常的模样,甚至会表现地极为健谈,大方开朗,睿智聪明。” “一般来说那些食用其他三种毒制品的人往往都会被毒给反噬,变得癫狂或是变态,有很多在吸食的过程中都会沦为行尸走肉。但是玩蓝冰的人就不一样了,他的精气神会有很大的变化,反而会比往常要变得更加富有魅力。”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蓝冰非常受欢迎,但也是坑货最多的一类产品。” “并且蓝冰一般是女性使用的多,男性比较少,大概是因为蓝冰可以让她们在很多时候可以变得更美吧。” 马三顿了顿,咽了口口水。 “蓝冰的优点很多,不过终究和其他毒制品大同异。” “但是常爷我跟您讲,蓝冰这种东西,是所有毒制品里成瘾性最强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靠意志力戒掉海因,我信。” “戒掉忘忧草或是鸦果,我也信。” “戒掉卡柯,我也能相信。” “但是如果一个人染上了蓝冰,这个人是不可能戒掉的。” “从碰到蓝冰的那一刻起,那个人终生都会是蓝冰的奴隶。” “并且蓝冰最可怕的地方便在于,只要碰了,你的寿命就会开始倒计时。” “长期吸食蓝冰的人,没有活过二十年的。” “哪怕是境界高深特别强的修炼者也不行。” “如果有一个人吸食蓝冰,你会发现他比你自己还要清醒,比你自己和他自己还要睿智聪明。” “你跟他说那是蓝冰,会死得很快。” “他会比你还要认真与理智,会痛哭流涕,会义正言辞的跟你发誓以后再也不抽了。” “甚至会做出各种各样非常优秀的举动让你来相信他们。” “但是常爷还请您记一句话。” “每一个抽蓝冰的人,都是在生命倒计时里清醒起舞的神经病。” 马三讲着讲着。 忽然从四面八方闯进来了七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每个都是一脸杀机,身上流露出的气机非常强劲。 境界最高的更是达到了天启境八层,接近鱼跃境,完全让人不敢觑。 他们将江常胜团团包围起来,显然他们都是这里本领高强的管事。 眼看这七个实力强绝的男子出现之后立刻就要对江常胜下杀手。 只听马三一声大喝。 “住手!” 七个男子都是一愣。 “马爷你” 一个急眼的男子声地喊了一句。 “你在干什么呢?” “你怎么给这个地听境八层的子跪着?” “你好歹也是个老江湖了,天启境一层的实力,今天怎么这番模样?” “刚才就是他在砸场子没错吧。” “我看你也真的是老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子给逼的跪在这里,呵,敢在这里闹事?真的是找死。” “马爷你快起来一边去,看我们来。” 马三一脸凶狠一声大吼。 “闭嘴!” 被呵斥的男子脸色一呆。 “你们这些没有眼力劲的废物!” “没看到我在给常爷介绍宝贝吗?” 几人脸色难看起来,咬牙切齿互相对视了一眼。 场面陷入了僵局。 七个场管因为马三的话没有出手,却也没有离开,将这里团团包围盯住了江常胜。 自始至终,江常胜连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卧在长椅上的他,如同一头沉睡的老虎,整个人的气势稳如泰山。 “继续讲,很有意思,我听着呢。” 马三继续毕恭毕敬讲了起来。 “刚才说到蓝冰的成瘾性了对吧。” “一个一旦碰了蓝冰,就不能停。” “一旦停了,戒断症状要比任何毒制品的戒断症状都要可怕。” “戒断的时候,他们就是魔鬼。” “食用的时候,他们则是圣人。” “一般来说,大多数毒制品戒断的时间如果过长,会导致各种不良后果和反应,却很难迅速致命,但一个吸食蓝冰的人戒断时间超过了他的身体极限,他立刻就会死。” “是真的会瞬间死亡。” “哪怕是参道境的大能,如果在染上蓝冰以后选择戒断,超出了身体时限。” “那么他立刻暴毙,马上!” “我刚入行的时候见过一个吸食蓝冰的大能。” “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后来我听说他死的时候,魂台彻底枯萎消逝,整个人身体里的血都干了,如同一具干尸。” “几乎每个人享受蓝冰的人,死后他们的血液要么是凝固僵住的,要么就是干涸的。” “蓝冰太迷人了,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加富有魅力。” “在世界上,我知道很多达官贵人都吸食蓝冰。” “比如说那些政客,权臣,甚至是” “甚至是那些为了争夺皇权帝位的皇子们。” “连他们都会吸食蓝冰。” “历史上有很多皇帝寿命都很短,并不是因为身体不适之类的原因。” “而是因为他们为了夺得帝位,或是在位期间为了表现出完美的自己,而碰了蓝冰。” “因为只有他们这类人最需要这种东西。” 说到这里的时候,马三顿了顿,满是畏惧地看了一眼江常胜。 江常胜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静静地听着。 “如果你碰到一个人,那个人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精力能力常常表现得非常出色甚至是接近他自身的完美,却时而又有明显的萎靡之态,并且这种反差非常大,还很有规律。” “那他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个人其他原因才那样,只是因为他抽了蓝冰。” 马三没有说话了。 “常,常爷,您还想知道什么?” “哦对了” “蓝冰这种东西的价格” “够了。” 江常胜打断了马三。 跪在地上的马三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偷偷瞄了一眼江常胜。 “常,常爷,今晚是的有眼无珠。” “说了很多错话,让常爷您不开心。” “希望常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在心里。” 四周严阵以待的管事们看到这一幕内心大惊。 他们看向江常胜的神色更加丰富起来,每个人都开始暗自揣测起江常胜的身份,无人敢出声多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在长椅上的江常胜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每个人都仿佛看到了一头狮子在崛起,满是睥睨。 “我刚才那样对你。” “你难道就不记恨我吗?” “现在你这里有这么多高手,难道就不想杀了我?” 马三听到这些话脸上满是苦涩。 “常爷您说笑了。” “您教训的极好,在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定然不敢再乱说话了,别说记恨了,还真的要感谢您的教训,不然我以后肯定还会吃亏的。” “哦?果真如此?” 马三认真的点了点头。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不明白马三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边道上有名的马三,资历老,见过的风浪不少,身上背的人命不少,平日自己等人看到马三都得客客气气喊声马爷,怎么会有这番姿态? 人们开始暗自猜测起来,却发现自己毫无头绪。 面前这个常爷的身份越发神秘起来。 天启境一层的马爷,究竟之前在这里碰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会被一个地听境八层的年轻子给吓成这幅模样。 这种未知的压力与威胁,让在场七个实力强劲的管事都握紧拳头忌惮起来。 江常胜又开口了。 “你这会儿这么怕我,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您是常爷。” 马三愣了愣。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谁。” “我只知道今天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哥心情好来这里玩了一下就走了。” “您放心,之前的事情,半点都不会透漏出去的。” “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有您说过的每一句话,我早都忘的一干二净。” “只要一低头,我甚至都有点记不清您的模样。” 江常胜眯了眯眸子。 跟聪明人说话真的很舒心。 马三就是那个聪明人。 可惜,他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恶人。 江常胜站起身来自顾自径直向外面走了出去,管事们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道。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 背对着众人的江常胜没有回头。 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马三,我有一个问题你之前没有回答我。” 马三点头应声。 “你会把你的那些宝贝东西,卖给你儿子吗?” 马三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马三瞬间大汗淋漓支支吾吾了半天。 一咬牙说出口。 “我不会。” 江常胜‘哦’了一声。 “那你自己有享用你那些宝贝吗?” 马三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打颤。 “不准犹豫,立刻回答我,我能知道你是在讲真话还是假话。” “我是一个毒贩。” 马三硬着头皮吐出这句话。 听到马三的回答,站在原地的江常胜笑了。 觉得有些可笑。 江常胜本来还想问问马三,他卖给过多少人毒品,毁掉过多少人生与家庭,害死过多少人,他自己又因为毒而杀过多少人。 但这简单的一声。 “我是一个毒贩。” 让所有问题都不需要再问了。 站在门口的江常胜,看着那些穿梭在走廊里体态各异的人们,还有那大手无法拨开的雾与云。 江常胜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这世上本来是没有花火的,也没有毒的。 原来人的内心有多少种,这世上的毒就有多少种颜色。 江常胜走了,很潇洒的走了,很轻松的离开了。 进这条船的时候,江常胜每一步都走的很沉很重,神色上满是忧愁与愤岔,难过与落寞。 但走出去的模样却看起来极为开心。 他甚至会跟船上的那些瘾君子们随意打打招呼,套套近乎,还顺手摸了摸一个女人暴露的性感胸脯。 香湖的夜晚灯火辉煌如同白昼,船船相连如同营地,总是伴随着人们推杯换盏中的欢声笑语。 这一夜里,天外忽然有一道流光穿云而过,无人可及。 “轰!” 香湖中有一条船忽然着起了大火。 大火之中不断传来人们的惊呼声,尖叫声,呼救声,跳水声。 “快看,有一条船着火了。” “好大的火,这是怎么回事?” “马爷死了!” “什么?马爷死了?” “有人杀死了马爷,烧了马爷经营的毒船。” “我的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据说有一只箭穿过,马爷就倒在血泊里了。然后船就开始着火了,人们逃命的逃命,你们快看,大家还在救火呢。” “江湖仇杀吗?” “马爷一定是得罪什么人了。” “有消息了,据说是因为马爷的货一直掺假,而且价格昂贵,被同行给暗杀了!” “这样啊,真是活该!” “整条船都快烧没了,就死了马爷一个人,其他人全部散了。” 香湖的船由于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一条船着火很容易引起连决大火。 为了防止发生灾难,香湖上一直有着完善的应急方案,马爷的毒船着火并不是香湖上的第一次,人们面对这种情况显然早有防备。 起火以后的第一时间里,香湖那些熟稔的船夫船工们立刻将连接毒船的铁链给绞断,然后按照平日早已多次演练熟悉的法子将那条着火的大船迅速送入较远的湖泊里去。 这一幕里四面八方满是神色不一滔滔不绝的人群。 热闹的在热闹,吵闹的在吵闹,喧嚣的在嚎叫。 孓然一人的男子行走在白昼中。 背景是孤孤单单的火船漂泊在夜空里。 他的箭是白日下的烟火,他的船是越发渺的花火。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人心不古 香湖的夜晚如果用五个字来形容,便是色香味俱全。 虽然没有龙头城市那般纸醉金迷,却又有着得天独厚的鹤立鸡群。 一艘游船上此时此刻充满了载歌载舞与欢声笑语。 五十米长的大船缓缓漂泊在湖中,灯火灿烂到像是黑夜中的灯塔。 和这条船比起来,香湖上很多船都要黯然失色很多。 每当人们看向这条船上后眼神里都充满了羡艳与向往之色。 但是摸摸自己的荷包或是口袋后,许多人又会黯然回头收起目光。 这条船名为“雁凤船”,是周边十里八乡内所有男人都爱来玩的船。 顾名思义起来,雁指的便是雄性,凤显然代表着雌性。 江常胜此时位于雁凤船内底三层中。 上了船后,江常胜并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去找乐子,而是来到了船舶里的浴场里,一晚上转悠下来也累了,想要放松一下泡个澡。 一进门之后,浴场内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大浴池。 这是一个非常富有视觉冲击力的浴池。 因为它是男女混浴,而且不是一般的男女混浴。 当江常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内心里有些惊讶,因为没想到这条船的浴场作风如此彪悍。 自己在当阳城里玩的时候,也没见哪家楼店里的浴场能够做到如此的大胆。 能够故意把男女混浴的大池子放在浴场一进门的地方,由此可见具有多么强的性暗示,侧面也反映了这条雁凤船的放浪与糜烂。 总而言之,这里没有春光乍现,只有春光灿烂。 江常胜深深地呼吸了起来,花了一会儿将那翻滚的血气和难以自持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 转过身去看了一眼门迎。 “那个,这里还有没有安静一点的浴间。” 门迎早已见怪不怪了,听到话后的他带着一丝审视和窃笑看了江常胜一眼。 “有,当然还有。” “爷您肯定是第一次来吧,嘿嘿。” 江常胜被带到了一个浴间内,舒舒服服地在浴间里泡起澡来。 一点都不安静,这里哪有安静的地方? 四面八方传来的,满是不可描述的音律。 江常胜闭着眼睛听到那些声音,甚至可以脑补出无数画面来。 本来只是想洗个澡而已,却没有想到误入了失格的人间。 今晚算是把香湖的三样都见了一遍。 这条雁凤船江常胜在上来之前,听说了一点。 几十人的男女混浴大型群交在这里根本算不得稀奇。 不论有多么猎奇有多么艳丽,这条船上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江常胜在温热的池子里泡着泡着便睡着了。 忽然有人闯了进来。 闯进来的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是一个女人。 她闯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灭了浴间里的灯。 江常胜听到脚步声和希嗖声猛然惊醒过来。 “谁?” “公子,奴家是前来服侍您的。” 不得不说,这船里的女人极擅长暧昧纵欢之法。 她显然是故意灭了灯,于是乎,光线晦暗的浴间内所能看到的。 只有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犹抱琵琶半遮面。 凹凸有致的身材,和身体上伴随着的阵阵异香。 再加上周边传来的一阵阵声音。 江常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子火被再次燃烧了起来。 女子还没等江常胜回话。 非常自觉地自己开始脱起衣服来。 她故意在黑暗中,于江常胜面前脱的很慢。 江常胜没有说话,一言不发于黑暗之中看着那玲珑的身段。 “呀,水好像有点凉了。” 娇滴滴的声音让江常胜有种想要翻身上马的。 每个浴间的浴池旁都有一个巧的龙头机关,来控制水温。 而此时这个浴间内的水关位置,在江常胜的背后。 女人脚步轻盈,走了过来。 靠在池子边的江常胜没有回头。 他可以感觉到,女人的那一对浑圆腿此时就矗立在自己脑勺后。 江常胜甚至可以感觉到,只要自己一转头,或是一抬头。 就可以于晦暗的光线中,看到女人那妙曼的芳草碧连天。 女人似乎找不到水关的位置,蹲了下来。 蹲下来后,她那挺翘的臀部还若有若无地碰了碰江常胜的后脑勺。 江常胜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把这个赤条条的女人抓到自己的脸前。 在一番暧昧香艳的挑逗与暗示后 女子并没有与江常胜发生过多的摩擦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个女人进来以后,江常胜感觉自己的脑袋忽然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满是涨晕之感。 “公子是累了吗?” “奴家还想跟公子聊聊天呢。” “听说今晚香湖上有船着火了呢。” 感觉有些不适的江常胜并没有多言,只是问了一句。 “哦?有船着火了?发生了什么事啊。” “一条毒船着火了呢。” “听说死了道上一个挺有名的贩子。” “原来是这样啊,那条船很有名吗?是那个死了的贩子的船吧。” 女子想了想说道。 “应该是他的船吧,也不算。” “此话怎讲?” “据婢身所知,香湖这里的所有产业,真说起来,都是北郡高府高公子的手笔。” “竟有如此之事?” “是啊,看来公子你并不是水乡镇人啊。” “北郡高家的高大人,是北郡的郡守,他的儿子高成玉是北郡首屈一指的人物呢。” “水乡镇的香湖如今能够发展的这么好,也得亏是当初那位高公子点拨呢。” 江常胜有些惊讶,又有些意料之中。 在苍天大陆的虎国里,三样中,毒是严格禁止的。 而黄和赌都是明令暗藏的,换句话就是一手抓一手放,虽然有条例,但都比较模糊或是不够严格具体,两个行业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算是非常成熟的两种行业了,只要不触碰到国家官府的核心利益或是影响到社会的平稳秩序,不会有大问题。 江常胜今晚见识了以后心中还是很好奇的,香湖上的三样竟然能够发展的如此旺盛且毒行如此明目张胆,背后一定有着手眼通天之人撑着的。 而北郡,是江常胜在水乡镇休息后就要前往的地方,也是自己在西北将会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等到时候出了北郡,自己也就出了西北,要开始前往东土与南原。 江常胜通过和这个女子的交谈后了解到。 自己所杀的那个马三,如果追溯起来,应该是北郡高家重重利益链下的一个人物。 真要说起来顶多算是北郡高家的一个走狗而已,并不是那条毒船真正的主人。 江常胜在了解到这番消息以后心中有些不舒服。 因为江常胜对毒这个东西是非常厌恶与憎恨的,此刻没有想到就在西北的土地上,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公子哥竟然敢碰这个东西。 江常胜生气的同时,心中也暗暗揣测了起来。 “毕竟这是在常州里,不知道北郡的高家,还有那位高公子,和龙凤他家有什么关系。” “希望没有关系吧,就算有关系,也希望在毒这方面没有关系。” “去了北郡后,要不要去拜访那位高郡守和高公子呢。” “算了,不想了,头疼。” 江常胜忍不住打量了身前女子一眼。 “没想到你还知道的挺多的。” 女子应了一声。 “都是一些闲暇时的道听途说罢了。” 江常胜揉了揉额头。 “你先离开吧,我这会儿有点头晕,有些不适,想再睡一会儿。” 女子连忙关切的问了起来。 “公子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奴家做点什么?” “是不是着凉了?” 江常胜摆了摆手。 “既然公子不需要奴家,那公子早点休息,奴家先退下了。” 江常胜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就像是中毒一般,很是少有。 忍不住暗自琢磨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像是被人下药了一般?” “对了,我进来洗澡根本没有叫过婢女服侍自己,这个女人却自称是浴场的服务主动而来。” “从她进来之后我就感觉到一阵阵不适。” “而且一个婢女竟然还能知道香湖和北郡高家的事情。” “难道说” 昏昏欲睡的江常胜微微闭上眼睛。 烟花场所里,有很多坑人的事情,比如说仙人跳,比如说各种各样的偷窃,打劫敲诈或勒索,江常胜不是没有见过。 极高的警惕性告诉江常胜,这个女人对自己动手脚了。 很有可能使用了一种非常厉害的东西,目的就是想要让自己睡过去。 江常胜默默屏住呼吸,魂台勃发,运转起元力起来,以《生死决》中所含有的手法开始试试看能不能驱除这种异样感。 但是江常胜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元力竟然难以流转了。 当下忍不住暗自心惊起来。 “这么邪门?这么厉害?” “看来不是什么简单的迷烟啊。” “不过想放倒我,没那么容易的。” 江常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体内血脉开始澎湃起来,轰隆作响,瞬间一扫之前所有的昏霾之感。 那如同星河般瑰丽的魂台再次运转起来,元力开始充斥于全身。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进来之后,各种香艳暗示与暧昧挑逗,看来就是要让自己放松警惕。 差点就成功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不怎么吃这一套。 想来也是,这个不请自来的女子怎么可能知道江常胜早已见惯了莺莺燕燕万种风情,自己还入不了江常胜的眼,还配不上去。 虽然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让江常胜昏昏沉沉想要入睡,连元力都暂时被封住了。 但她更不知道江常胜可是绝代圣体。 不可被禁锢,不可被侵蚀,不可被同化,这三样独特属性。 注定了她的手法和迷烟迷药再怎么厉害,对付江常胜也不行。 清醒以后,江常胜故意在浴池里装出睡着的样子来,想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女子在离开浴间后,转折片刻又回来了。 她轻盈地拉开了门。 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尖嘴猴腮的男子。 “坤哥,快来,他已经睡过去了。” 江常胜悄悄眯了眯眼睛。 只看见那是一张自己见过不久的脸颊。 是那个自己来到香湖之后打赏了不少银子,一直谄媚无比跟着自己最后被自己逐走的“腿子”。 装睡的江常胜怒火中烧,竟然会是这个家伙! 江常胜面不改色继续装睡。 “坤哥,他不会醒过来吧。” 女子声问道。 “燕子,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不知道你坤哥我的本事?” “我给你的可是魅离水,抹在身上,香气迷人,天启境修炼者都挡不住。” 江常胜暗自心惊。 “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怎么可能醒过来?” 女子巧笑嫣然。 “坤哥,还是六四分账吗?” “嘿嘿,燕子,好久不见你好像又变‘大’了不少,今晚去我家里陪我,我可以给你五五分账。” 被称呼为燕子的女人一声轻叱。 “哼哼,好你个坤哥,以前陪过你那么多次了,还这么吝啬,要是我七你三,我今晚兴许还能考虑考虑。” “呦呵,好久不见,不仅变大,胃口也变大了啊。” 装睡的江常胜内心里满是愤岔,显然这个被称呼为坤哥的腿子和燕子俩人是一对狼狈为奸的惯犯。 还好自己没有碰这个燕子,一想到这个家伙和坤哥早已不知道在床上翻云覆雨了多少次,再想想她在这个叫“坤哥”的腿子面前喘息不停的样子,自己就觉得恶心。 “坤哥,今晚三爷的船可被烧了,人更是死了,这可是大事,听说有人看到过这个公子哥曾经上过三爷的船。” “你说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切,不会的,这家伙就是一个外地来的公子哥,有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废话少说。” “先拿钱。” 一阵希希嗖嗖的声音响起。 坤哥和燕子开始翻江常胜的衣物包裹起来。 “啧啧啧,坤哥,你快看,这家伙真有钱!” 燕子两眼放光,立刻就开始拿钱起来。 原来是为了钱! 江常胜此时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焰,久久不能平静,心中更是泛起一阵阵狠劲与冷意。 自己今晚来到香湖后,打赏了他那么多银子,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不恪守自己,在赌场里故意大呼叫自己有钱不怕事,和场管们暗地里算计自己。 这也就算了,自己看破不说破走了,也就翻篇了。 但是此时此刻完全想不到这个腿子竟然用心如此歹毒,竟然还能寻到这里,派出美人和迷香这种下作手法来对付自己! 坤哥一声邪笑响起,在掂量了一下银子后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蹲了下来。 他对着浴池啐了一口痰。 “呸,装什么爷呢,妈的。” “嘿嘿,果然是一头肥羊。” “哎呀,你说你在赌场里送一点钱不就好了么。” “非要逼的你坤哥把你放翻。”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蠢。” 说完这句话,坤哥满是心满意足洋洋得意的模样,伸出手去。 显然要拍江常胜的脸。 “让你跟我装大爷” 但是他的手还没碰到江常胜的脸。 房间里同时响起了两道惊呼声。 一声是燕子的。 燕子看着包裹里的一支箭,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惊恐无比。 另一声是坤哥的。 他半空中的手,被江常胜抓住了。 “坤哥,真的是他,他就是今天晚上传说杀了三爷烧了船的那个” “你你你你你!” “你竟然醒着,没有睡过去!”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江常胜的杀人游戏 金钱的魔力不,它已经吃遍了全世界的穷人,控制了全世界的富人———《钱是人发明的,人是钱玩腻的》 “常,常,常,常爷” “我,我” 江常胜没有说话,抓住他的脑袋就直接往水中按了下去。 “唔唔唔” “哗啦。” “噗噗噗” 水花四溅,尖叫连连。 江常胜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她。 “再叫杀了你!” 被称呼为“坤哥”的腿子开始在水里剧烈的挣扎起来,两只手开始奋力的乱动着。 但是凭他那完全入不了眼的实力,在江常胜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他挣扎的越厉害,江常胜按住他的手就越死! 名为燕子的风尘女子站在一旁,怀里的银子“哗啦啦”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颤颤巍巍不敢妄动。 四面八方到处都响应着那些放荡糜烂的声音,并没有人察觉到这个浴间的异样。 眼看腿子就要被活活淹死在浴池里,身体都开始痉挛抽搐了。 江常胜一声冷笑将他从水中抓了出来。 腿子满是狼狈之色,被淹的他双眼已然布满了血丝,眼神里满是惊惧。 “常,常爷你听我解” “呜呜唔唔” 江常胜又将他按到了水里去。 每当他即将不能呼吸的时候,江常胜便将他拉上来让他喘一口气。 如此往复了足足三次。 腿子的神智都开始不清晰了。 “常爷饶命,我c我c我错了” “我让你说话了吗?” “唔唔噗噗噗” 又按了下去,无数水泡冒起。 腿子终于乖了,彻底怕了,被再次拉上来的他,半句话都不敢说,整个人如同一条丧家犬一般趴在浴池边蜷缩着身体。 江常胜靠在浴池边,扭了扭脖子。 “人前叫常爷,人后叫蠢货,得势的时候玩我,翻船的时候求我。” “唉,你啊你,你让我怎么说你。”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湿漉漉的腿子听到话后全身发抖,此刻脑子里已然只有畏惧之感的他在地上跪着爬了过来,不敢吭气。 “谁让你爬过来了,滚回去。” 江常胜冷眸一瞥,腿子吓得连忙倒退回去。 转而望向女子。 “你。” 女子紧张到了极点,这一刻的她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已经暂时失去了任何理智与判断力。 她已经打心底起明白了一个事实: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外地公子哥,自己等人惹不起。 “先把我的包裹给我收拾好。” “物归原位放回去,还要我教你?” 女子哆嗦了一下,连忙收拾好了东西。 “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女子抱着江常胜的衣物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 江常胜从浴池内站起身来。 全身每一寸肌肤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气里,包括胯下那一根每个男人都最重要的东西,也同样能够一览无余。 江常胜脸色冷酷,一言不发。 女子开始心翼翼地开始为他更衣。 穿好衣服,江常胜往长椅上轻轻一卧,满是慵懒之态。 眯起了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把玩起手指来,这一刻的他仿佛又变回了当阳城那个让无数人又爱又怕又憎的纨绔子弟。 “你叫燕子吧,你又叫什么名字?” “回,回常,常爷,的叫做倪坤。” “你,也给我跪下。” 燕子“扑通”往地上一跪,两人并在一起不敢说话。 “我跟你们俩有仇吗?” “没,没有” “我只是一个路过水乡镇的外地人,想要来香湖随便转转随便玩玩,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绝对没有” “倪坤,我记得我给你打赏的银子应该还算比较多吧,多少来着?” “回常爷,赏赐的有五两银子” “不够吗?” 倪坤身子一颤,连忙回声。 “够了,够了” “放屁!” 江常胜一声怒斥,吓的倪坤匐在地面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如果够了,你怎么可能今晚还会来我这里行如此阴险之事?” “嗯?” “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说什么,明白吗?” 倪坤额头上满是大汗,说不出话来。 江常胜继续悠悠地开口起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和赌场有勾结吧,开始的时候是不是想要宰我?” “常,常爷慧眼如炬,的错了,确实如此” “常爷息怒,的也是被逼无奈,是赌场的人,是赌场的人逼我这么做的。” 江常胜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你别着急解释啊,我还没问你是不是被人逼的呢。” 倪坤和燕子两人在这一刻如履薄冰,如阶下囚一般,沉浸在江常胜的威严下只能被拨来弄去却无能为力。 “我再问你,从赌场出来之后,我将你斥走,就算言辞稍有不当,应该没什么错吧。” “没,没错” “既然没错,我也给了你机会了,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你为什么还要跟踪我?” “为什么还要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来弄我?” 江常胜的脸上满是冷意。 倪坤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事实其实早已很明显了,但是江常胜却依旧从头到尾质问了一遍。 并不是因为江常胜闲着没事干,而是因为江常胜要故意这样做的,就是要将这对狗男女赤果果地剥开,不论是他们的衣冠,还是他们丑陋的内心,完完全全的剥开,再斩开! 在西莽王世子的眼里,杀人诛心,如果没了诛心,杀人完全没有意义。 自己就是要将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彻彻底底地碾压进地下去,即便今天他们活下来了,但也要让他们在今后人生中的每天里,只要一想起自己,就会全身发抖战战兢兢,在每个夜晚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会从噩梦中惊醒。 在这个世界上,招惹西北世子的下场便是西北世子会成为你一生的梦魇阴影。 江常胜满是悠然自得的散漫与淡漠。 倪坤和燕子已然被这种精神上所带来的压力压到喘不过气。 倪坤没有回答江常胜的问题,而是开始疯狂的磕起头来。 “常爷您大人不记人过,的该死,的不该动了邪念” “的知错了,求求常爷您饶了人。” 江常胜揉了揉额头,倪坤这样的嘴脸,自己真的见过太多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冷冷一瞥,倪坤立刻闭紧了嘴巴。 江常胜叹了一口气,一幅满是纠结的模样。 “我真的也想随便饶了你们就算了。” “是真的想大事化事化了就这样翻篇了。” “但是啊。” “我又觉得就这样放过你们对你们来说太容易了。” 倪坤和燕子一愣,不明白江常胜到底想做什么。 “我跟你们讲。” “人呐。” “嘴上随便说出来的都不可靠。” “我信不过你们啊。” “所以我觉得还是得给你们一点苦头吃,让你们俩长长记性。” 倪坤和燕子神色一呆,江常胜脸上淡漠的微笑恍如恶魔。 “常爷常爷常爷你听我说,听我说。” “的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了,一定本本分分,不会再生半点害人的心思。” 燕子也跟着求饶起来。 江常胜比了一个手势。 “嘘。” “声音点,万一把这船上的侍卫或是管事引来的话。” “我立刻就杀了你们然后一走了之。” 巧的浴间内,倪坤和燕子失魂落魄,感觉像是快要窒息一样。 江常胜每一分的神态与话语都带给他们精神上难堪的折磨,比任何身体上的疼痛或是酷刑要更加压抑。 最可怕莫过于江常胜的笑容与云淡风轻,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很随意的事情。 倪坤的脑海里在这一刻甚至冒出了以死相拼的念头。 燕子则是想要搏命从这个浴间内冲出去亡命。 俗话说得好,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大不了就是一死呗,但是江常胜却非要弄出一幅要杀又不想杀的模样,让他们难以忍受之极。 倪坤和燕子两人这些念头仅仅是出现了一瞬便消逝了。 大概是因为江常胜太从容不迫了,太自信了。 让他们在这一刻愤怒与无力到想要吼叫。 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过去。 江常胜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这样吧。” “我也不杀你们了。” 两人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但是嘛” “得看天意。” 两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江常胜坐到了两人的面前。 手中抓着一支箭。 乍一看,这是一只非常普通的箭。 但知晓它的人会知道,这支箭乃是传说中狂澜的伴侣,铩羽。 非铜非铁又非钢,曾于天地开阴阳,不惧五行颠倒炼,又有水火淬锋芒。 凡珍王传诗五大级别中史诗级别的神兵。 更是历经五千年悠久历史之后,仍旧能够在神兵榜里排行第八的存在。 铩羽第八,狂澜第九,传说中这两样神兵一旦合二为一,就算是神兵榜排行第一的神兵也要避其锋芒,退让三分。 曾经它的主人是春之大帝成知威,现如今是江常胜,是常玉。 只可惜,现在的铩羽箭,还不能完全算是属于江常胜的东西。 因为这支箭上还有着那个男人浓重的烙印,包括他的气机,传承,还有春之大帝的意志。 江常胜很清楚,自己但凡想要彻底将铩羽变为自己的东西,并且获得传承后不会失去本我与自我,未来总有一天必须要将春之大帝的意志那一关闯过去。 当自己从石头中拔出箭,为了活命不得不抓住箭爬上山去的那一刻起。 命中注定,春之大帝的意志将会与自己纠缠一世。 如果传出去,恐怕天下间的无数修炼者都会噤声。 天底下有几个人能跟大帝比肩? 天底下有几个人能跟大帝对抗? 天底下有几个人看到大帝还能够保持心地平和,而不是低头颔首跪地臣服? 大帝的意志,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苍天和青天的意志。 想要对抗,除非自己也成为一帝。 更别说春之大帝成知威的威名贯穿古今,就算已经死了五千年了。 但他的意志也是世界上最强绝的意志,千百年间难逢敌手,没有之一。 放眼当今天下,虽然世界上有五个人能够被称为帝。 但是除了妖族的妖帝达到了追仙境,是实打实的大帝境界之外,其他人类四国的圣帝,目前似乎并没有达到帝境之人。 说到这里,不得不清晰地说一句,世人所谓的帝和大帝是两个概念。 大帝,指的是那些跨过勘天境,达到追仙境的人,拥有着世界上最强绝的战力和意志,才能被这样称呼。 帝,一般指的是人类圣帝或是妖族妖帝,指的是千秋江山万载江湖中的那些君王皇帝。 王不见王,帝不见帝,大帝之数,不可超八。 这句话是苍天青天意志下的铁律,被人们反复提及。 清晰地规矩出了世界上同一个时代里,最多只能有八个人达到帝境,可以被称呼为大帝。 而一个人,他也许能够成为一国之帝,被人们称呼为圣帝或是妖帝,但不代表他也可以成为大帝。 天地悠悠青史留名的明君圣帝并不少,遗臭万年的昏君昏帝更是多,他们每个人都在史书中有着各自丰富的一页又一页。 古往今来上下八千年中达到过帝境能被称为大帝的人其实也还挺多,他们有的声名显赫,有的低调一生,他们的高低起伏提笔落笔各有千秋。 但真要说起来,历史长河中最精彩,最经常被无数人反复提及津津乐道和被后人瞻仰膜拜的,便是那些既有着帝位,更有着帝境的人。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封号,死后的谥号更与封号同名继续流传下去,比如说青帝,比如说春之大帝,等等。 而如果只是拥有帝境的大帝,或是只拥有帝位的圣帝,就不会有这样绝伦的封号与谥号,一般史书中为了区别他们,基本只是用姓打头,再取一个字,然后尾部挂上一个帝字或是大帝两字。 比如说宋灵帝c宋武帝c徐秋帝c陈黎帝c王泉帝c诸葛大帝c朱火大帝c雁秋大帝等,要知道人类有四国,几千年的历史下来,有的时候部分君王圣帝们更是会重名,尴尬无比,不过这种情况自然很少。 所以相对之下,一般的某帝或是某某大帝,和青帝c春之大帝这样的封号谥号比起来不仅要普通了很多,更是难以相提并论的。 当然,不管是帝也好,大帝也好,世界上但凡能跟帝这个字沾边的,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此时当江常胜拿出箭后,两人都是身子一滞。 还好此时的铩羽被江常胜收敛了其内的血气。 不然两人光是看一眼,就会被铩羽箭那汪洋如海的血煞之气给崩碎身躯。 江常胜将铩羽箭往两人面前一放。 然后一转。 倪坤和燕子屏住了呼吸。 铩羽箭于拨弄中旋转了起来。 几圈后停了下来。 箭头指向了空气端。 倪坤和燕子额头开始冒汗,本能告诉他们,江常胜要开始做一件让他们会胆寒的事情。 “常爷,常爷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闭嘴,别说话,看着。” 江常胜开始不断的旋转起铩羽箭起来。 空气里满是安静,气氛紧张了起来。 终于,在好几次拨转之后,铩羽箭的箭头终于指向了人身。 倪坤当场整个人瘫软在地。 因为箭头指的是他。 倪坤下意识就开始求饶起来 江常胜淡淡一笑。 “你别着急啊。” “我说了不会杀你们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既然转到你了,你就陪我做个游戏咯。” “然后游戏能不能过关,就看天意咯。” 江常胜的眸子里满是玩味,有着不加以掩饰的残忍和冷酷。 “什么游戏?” 倪坤和燕子同时低呼出声,满是紧张。 “燕子,既然游戏没有抽到你,那就麻烦你跑跑腿了。” 燕子一呆。 “你去帮我找一把剑或者刀来,反正只要是兵器就行了。” “常,常爷,您,您到底想做什么” 燕子此刻都快哭了,她完全搞不清楚江常胜的意图,已经快崩溃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她一定不会招惹江常胜,一定不会再做害人的勾当。 “我只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后你不找一个兵器来。” “我就杀了倪坤,然后再去找你。” “你可以扔下倪坤不管,自己逃命,也可以出去求救找人来对付我。” “你只需要做一个选择,要么听话,要么就拿你们俩的性命来赌一赌,试一试,拼一拼。” 燕子全身颤抖,仿佛看到了一个恶魔。 “诶,快去,你怕什么,箭头指的是倪坤,是他陪我做游戏,又不是你。” “乖,听话,只有三分钟哦,我要开始计时了。”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再次往长椅上一躺。 坐姿满是又痞又坏的浪荡模样。 倪坤全身微颤,瞳孔难以聚焦于一点,显然已经失了神。 不一会儿后,燕子回来了,很听话,很聪明,还挺有勇气,没有选择临阵脱逃。 “对,对不起,我没有找到刀剑。” “只在船工那里找到了一杆锤子。” 燕子奉上了一柄打铁打石用的铁锤。 铁锤算不上大,也算不上长。 江常胜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也就十五斤重左右。 江常胜砸了砸嘴。 “勉强能用,还凑合吧。” 拎着铁锤的江常胜走到倪坤面前。 二话不说将倪坤绑在了椅子上。 “以前有人犯错了。” “那家伙要是嘴硬不承认,或者我很犹豫杀不杀他的时候。” “我就会做这个游戏。” 江常胜邪笑着说了起来。 “绑起来。” “然后嘛,我会蒙起自己的眼睛。” “砍十刀,或者砍十剑。” “十下。” “就十下。” “砍不死你,就是你命好。” “伤了,残了,死了,就是天意,是你的命。” 倪坤身子一激,燕子瞳孔一缩,两人彻底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 江常胜用毛巾死死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拎起十五斤的铁锤。 摸索着朝倪坤走了过去。 倪坤开始颤抖,开始挣扎。 “轰!” 当铁锤第一下砸下去的时候。 倪坤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尖叫声。 这一锤,没有砸中倪坤,只是将地板砸了一个窟窿而已。 蒙着眼睛的江常胜叹了一口气。 “啧,没砸中啊。” “还有九下。” “你声音太大了,再乱叫我会忍不住直接杀了你的。” 江常胜摘下眼罩,找东西堵住了倪坤的嘴巴。 然后再次蒙住自己的眼睛,拎起铁锤。 燕子捂住了嘴巴浑身颤抖。 倪坤全身都是大汗,发出呜呜的声音,下体湿了一片有水声淅淅沥沥,显然彻底吓尿了。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江常胜的游戏。 这个江常胜以前经常玩的游戏。 只需十下,就看天命与天意。 疯子,神经病,倪坤和燕子完全想不到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玩这种游戏。 别说十下,刀或者剑只要一记砍在人身上,就得流血。 要是砍在脸上,砍在脑袋上,瞬间就会飙血。 十记砍下去,面目全非已经算是好的好结局,非死即残很正常,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样玩的话,是个人都会被玩死,玩废。 此时此刻,刀与剑虽然换成了铁锤,看似不致命,但是却更加具有威慑力与破坏力。 要知道十五斤的铁锤一旦砸在胸口,或者喉咙,甚至一不心砸在眼睛珠子上,或者脑袋上,裆上。 画面完全难以想象。 疯子,神经病,变态,魔鬼! 这算什么游戏?! 燕子眼泪都吓出来了。 江常胜的嘴角上挂着邪笑,一步跨前。 提起铁锤,马不停蹄不带歇气。 “一!” “二!” “三!” “四!” 铁锤每击打一次,敲击的不仅仅的是倪坤的身体,更是他与燕子的心灵。 倪坤和燕子永远无法忘记今天,因为这幅场景里的每一帧,每一瞬,每一个声音,都深深烙印进了他们的心里,成为了后半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五!” 一锤子砸烂了浴池。 一锤子从倪坤的头顶挥过去。 一锤子砸到了倪坤的腿上。 一锤子不心被躲了过去。 当第七锤子抡起来的时候。 倪坤瞪大了眼睛。 燕子尖叫个不停。 这一锤子,砸在了倪坤的脑袋上。 那一瞬间。 倪坤的一颗眼珠子都被砸爆出去。 红的黄的蓝的五颜六色一齐流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欢愉的浴场内,到处都是糜烂的交合之音,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混扎在其中,惊动了部分人。 有人忍不住叹道。 “我去,谁搞的那么激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人太帅,就是罪,我好累 当江常胜猛烈迅捷的第八锤即将砸下去时。 燕子“嗖”地冲到了面前,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整个人身体颤抖双手紧紧抓住了江常胜的胳膊。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吧。”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倒在房间里的倪坤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的半边脸骨头已经被铁锤砸凹进去了,鲜血如泉涌般喷洒了一地。 一颗血滚滚的眼球,扑扑通通滚落进了浴池里,溅点水花。 这一锤子要是砸下去再砸中了,倪坤绝对会死。 江常胜摘下了蒙住眼睛的毛巾。 俗话说得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江常胜内心有一丝吃惊,没有想到这个燕子看到这种画面,虽然没有贞烈到同生共死拼尽性命,却也没有抛下倪坤逃命而去,倒算的上是有情有义。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燕子苦苦哀求起来。 她眼里满是痛苦的恳求和难言的绝望。 江常胜盯着燕子那一双黑色的眼睛看了许久。 “咚。” 江常胜松开了手,铁锤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走到了倪坤的面前。 师从陈尚山的他,大手起挥,动作干脆且专业,眨眼间就将倪坤暂时止住了血。 倪坤就像是一头受尽苦楚的野兽,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抽搐,嘶嚎。 江常胜又是以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法一摸倪坤的脖子,倪坤的声音紧跟着便越来越,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做完这些,江常胜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还有三下。” “在未来的日子里,如果你们俩再做出任何损人利己或是有背道德的事情。” “我那三下,不会再蒙住眼睛砸了。” “记住我的话。” “我叫常玉。” 江常胜离开了。 无数人都听到了浴间里倪坤的嘶嚎声,有越来越多的人朝这里涌了过来,包括这条船上的侍卫和管事们。 江常胜一脸的平静,穿过了围观的人群,越过了迷离的灯火,消失在了船上。 江常胜并没有赶尽杀绝,他并不是什么嗜杀滥杀之辈,自己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倪坤和燕子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倪坤今晚活命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但是在未来的日子里,他的脸除非花大价钱找非常厉害境界相当高的神医来医治,不然是没办法再还原了,并且他的一只眼珠子都被打的爆出来了,即使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倪坤以后还会不会作恶江常胜不清楚,但江常胜清楚的是,他以后会是一个丑陋的独眼龙,这样的惨痛代价,已经足够了,至于以后究竟活成什么样子,活成好人还是坏人,活成萎靡废人还是坚强之人,还得看他自己。 至于燕子,江常胜敢打包票在经历了这一晚之后,她不会再去作恶了。 因为自己已经在她的心头间留下了一抹浓重的阴影,一道永世不敢犯错的阴影。 但凡她有逾越雷池的一丝念头,或是侥幸之下有歪念邪说再升起。 每逢那时,她一定会想起自己的游戏,还有那没打出去的最后三记。 水乡镇的这一天,还有香湖的这个夜晚,明明是无风更无浪的,却一不心有许多故事随着点点浪花吹进了江常胜的眼睛里。 从餐馆到赌场,从赌场到毒船,再到雁凤船。 江常胜的每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棱有角,貌似了无痕迹,却深深踩在人间的沧桑烟尘里。 江常胜不是一个卫道士,更不是一个多么正气凛然的君子。 他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一个英雄,或是捍卫规则秩序的大道臣子。 他只是一不心顺从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从大千尘土中的悲欢离合踏了过去。 有时候他细细回味起来诸多事情,偶尔会有一丝窃喜。 虽然自己一直都是一个玩玩混混的世间顶级纨绔子弟,做尽了卑鄙猥亵专横霸凌还有嚣张跋扈的浪荡勾当,让人又厌又憎又恨。 但好像自己也没那么坏吧,反而很多时候因为见惯了浮浮沉沉的人生百态而使得自己的三观更加正确坚定。 虽然自己没有什么丰功伟业,没有过什么惊天动地与开天辟地,没有为这个世界与众人添过一分光明。 但说起来好像也没怎么给这个世界还有他人抹黑吧。 至于那些不可抗力的事情,那些一步步被推向尽头的事情,江常胜自己和每一个深处漩涡中的人,其实都无能为力。 一想到这里,走在路上的江常胜忍不住有些自我满足与陶醉地哼起了曲。 如果被当阳城里那些经常见到过江常胜的人看到这一幕。 一定会忍不住满是调侃的说出声。 “江世子,你又开始自恋了。” “胜哥啊,你这是在找借口和理由来安慰自己。” “江常胜又开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解释自己了。” 每当人们众说纷纭一脸讽笑的这个时候,江常胜都会一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吊儿郎当的往椅子上一躺,搂着妞品起茶满是嘚瑟的说起。 “你们懂个屁。” “人生所有的浪漫,都是从自恋开始的。” “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爱咋咋地,反正都管不着我,本世子乐意。” 活脱脱像一个长不大的贪玩孩子满是孤鹜自傲与满足窃喜。 一夜过去,香湖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将江常胜过多波及。 想来也是,不管是死去的马三与被烧掉的毒船,还是倪坤或燕子,自己做的都还算是利落和干净,即便他们或跟他们有关的人后手来对付自己,但以他们的层次与实力使得他们面对各种应激事件,不会有多么迅捷有力的回应与反应。 所以在接下来呆在水乡镇的几天里,江常胜寻仇的人没见到,倒是官府的官兵们见了好几次。 毕竟毒船被烧在水乡镇算是一件大事,自然而然惊动了官府,开始派人彻查起来。 走在街上的江常胜经常被街道上的兵头或是捕快当成可疑人士叫过去问话,不过也都基本是有惊无险,都还查不出自己。 疲惫了太久,江常胜在水乡镇落脚休憩了下来,一不心就每天睡到正午,然后才晃晃悠悠的吃饭去,这逛逛,那玩玩,调戏调戏客栈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勾搭勾搭街边上虎国花朵的姑娘。 每天下午跑去河堤边站在人群外看那些人下棋,每天晚上去水乡镇有名的歌舞伎町烟花场所里挥金如土。 前些天还罢了,后来的时候,江常胜只要一路过那些个烟花场所。 老鸨们还有一脸粉黛的姑娘们那叫一个欢迎。 大老远江常胜还没注意到呢,一个个姑娘们就富有战斗力的冲了过来,挽起江常胜的胳膊就要带到楼里去。 四面八方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满是窥探之意,开始人们都以为不过是哪个浪荡公子哥罢了。 后来街坊上的邻里邻居们都听说了江常胜是一个花钱非常大手大脚的人,出手阔绰到了极点,但凡稍微得他心意,白花花的银子立刻砸出去赏赐起。 并且江常胜虽然脾气很大,但是心地却不坏,也不干什么坏事,挺好相处的。最让人啧啧出奇的是,虽然他夜夜笙歌,花酒不断。但是从来没有和哪位女子做过那房中之事,以至于青楼姐们最后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活宝,每个人都往他身上贴,蹭。 有人问他,“难道你那方面不行?” “滚蛋,我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是境界,你不懂。” “本世,哦不,本少爷两个太阳一样的肾可厉害着呢,那方面就不劳你操心了。” “唉,只怪自己选择太多了,害怕自己一旦开了那个口子,就停不下来了,然后万千美人赖着我,那还不烦死我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过客罢了。” 听到这句话旁人都是满头黑线,满是吐槽的。 “哦?我只听说过女儿家守身如玉的,还从来没说过哪家公子哥一直守着自己的呢。” “莫非你觉得这世间没有哪家女子能配的上你?” “我倒想知道,难道就没有哪个女子让你动过心,动过意,动过欲吗?” 江常胜闻言微微一笑,一口酒下肚,眼神空旷,无人知其所想。 常玉这两字很快就在水乡镇一片街道中留名了。 因为为人豪爽大方,所以许多人没事干就往到江常胜的身边凑过去,什么样的都有,比如说推销自己家东西的,比如说寒暄客套半天厚着脸皮借钱的,还有根本不认识的路人,可怜兮兮的乞丐,都去找江常胜讨点好处。 至于江常胜则是看心情回应,心情好了,哪怕明知道对方是一个骗子来哄自己钱的,自己也愿意给他哄一点去。 心情差了,哪怕对方确实是一个境遇凄惨需要帮助的人,江常胜也懒得多给一分。 于是乎,江常胜这个在好些条街道中有名气的“冤大头”,让人们又奇又爱又恨起来。 一来二去,江常胜发现冯臣烈给自己偷偷塞的那些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就快花完了。 后来江常胜发现快没钱花了,想起来自己还会一点医术。 每天便又多了一样活路,也不乱逛了,更不看人下棋了,在裁缝铺里打一面旗子,上面写几个江湖术士才会写的字。 往客栈楼下转角处一坐,替人看病。 开始的时候,人们都把江常胜当笑话看。 后来有人发现江常胜还真会看病。 再后来有人发现江常胜的病看的真他娘的好。 一般不管大病病,疑难杂症,江常胜还都能手到擒来,药到病除。实在碰到没法处理的病根,江常胜也能摸索的一清二楚,说的头头是道,指点一番。 江常胜这个江湖郎中的摊位瞬间就热闹了起来,一天下来,前来看病的有三成,咨询的有三成,其余四成全是看热闹的。 水乡镇于是乎又出现了一宗趣闻。 一个每天都被大批青楼女子光顾的江湖郎中。 自从江常胜开始卖艺看病起,许多女子们都跟丢了魂一样,茶不思饭不想,然后她们跑到江常胜的摊位前。 有关心江常胜的。 有捧场喝彩的。 更是有很多提出要开房看病的。 最多的,莫过于那些吃过许多甜头的女子了。 一个个满是欲说还休的腻歪。 “常玉先生,你现在忙了,都忘了人家了,什么时候来看人家啊。” “常玉先生,几天不见,奴家甚是想你。” “常公子,你竟然会看病,天呐,快替人家看看,人家这几天一直胸闷气短,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常胜直接一手捏在那名女子又白又软的胸脯上,还拍了拍。 “晚上来我房里,我替你按摩一下就好了。” “常公子你真坏!” 一声娇嗔响起。 白天是江湖郎中的江常胜,晚上就成了妇女之友。 水乡镇的一家客栈里,每每到了午夜十分热闹之极。 “我先进去,我今天白天跟常玉先生早就说好了。” “你抢什么呢?我都在门口排队等了好久了,你还想直接插队?” 有许多妖娆女子都因为进一道门,面红耳赤的争吵起来,甚至大打出手。 整栋楼摇摇晃晃,娇喝声,呼声,喧闹声,声声入耳,回回荡荡。 “你妹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一不心,江常胜就被客栈里的人投诉了,还被找麻烦了,更被忌恨了。 这天事情了当之后,江常胜坐在摊位前忍不住自言自语悄然兴叹了起来。 “唉,男人好累。” “做一个好男人更累。” “现在这些姐姐妹妹啊,太年轻了,太冲动了。” “哼哼,要不是我脾气好,不然她们早怀孕了。” “看来以后要随身带一点‘安全东西’防身了。” 说到这里,摊位旁边正在捡钱的乞丐,挤着脸撇着嘴用一种古怪的表情和眼神瞥了一眼江常胜,撤了。 “难道像我这样的人,就不能拥有简单而又平凡的生活吗?” 这句话一完,旁边一位拉着自己娃的妈,赶紧离开了。 江常胜丝毫不为旁人所动,喝一口水。 “唉,人太帅,就是罪,我好累。” 扫地大妈饭也不吃了,地也不扫了,坐在对面的街道上,一脸的古怪地看着江常胜,那神情仿佛是在说。 “我今天什么都不干了,就看你装逼。” 西北的篇章还有不久就要结束了,现在是有奖竞猜环节,竞猜一:江常胜第一次会是跟谁做羞羞的事情?竞猜二:那一份从开篇便存在的主线圣帝婚约,江常胜和宋秋水两人到底会有怎样的故事或是羁绊。猜对第一题奖励五百万斗地主欢乐豆,猜对第二题奖励一个笔记本电脑,来来来,你来写。两道题全猜对,送上我自己的狗头,略略略╯□╰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夏代有工的玉 以前我很犟,不管碰到什么,我都要去琢磨琢磨,我认为我能搞清楚所有事情,以为一定能看明白这世上的千回百转,因因果果,起起落落。 但后来才发现,花是突然开的,雪是突然下的,人,是突然长大或变老的,原来很多事情你是看不到过程的,能看到结果就不错了。《常玉不再去纠结了》 下雪了。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江常胜的身上时,江常胜正乐呵呵地坐在街角处的摊位前,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一个医生该有的形象要求,像极了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常州的雪要比其他地方晚了很多。 来得晚,也来得急,来的猛。 完全不给任何人时间思索。 没有大风呼啸,只有雪花飘飘。 一下子就盖住了天地间的颜色,只留一抹白。 孩童们欢欣鼓舞的叫了起来。 “下雪了,下雪了。” 这种无风的大雪是很具有魅力的,它的魅力来自于它的温柔和安静。 让每一个在雪中的人都有足够的时间去感受到雪花飘在空中时的模样与颜色。 就连骤降的冷温也很少在意。 常州的冷冬就这样来了,晚是晚了一点,但终究到来了。 几乎是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人们从春秋的衣装变为了冬天的厚裹。 孩童们开始在街道上欢呼雀跃跑来跑去。 扔起雪球来叫声连连,吃起雪花来仰着脖子。 大人们的脸上也很是开心,大概是因为天气突变的原因,各家各户都少了一分忙碌,多了一分消遣之色。 走家串门明显变多了,聊天八卦比平时更吵了,锅汤烤肉的味道要比往日里更香了。 江常胜懒洋洋的坐在摊位前一动不动,任凭那花与那雪盖了自己一身。 一群顽皮的孩童跑到了江常胜的摊位前。 笑话起这个被大雪覆盖的“江湖术士”。 “噗通。” 一个家伙扔出一个雪球,砸了江常胜满身。 簌簌的雪从江常胜身上滑落,看起来格外干净。 “嘿!” 江常胜装模作样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吓的家伙们大笑连连着跑开了。 掸了掸身上的雪,看着那街头巷尾五光十色的人间颜色,江常胜忍不住笑了。 相比起春的妖娆,夏的干燥,秋的寂寥,江常胜格外喜欢冬天里的热闹。 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大概便是在大雪纷飞的屋檐下,搂着喜欢的妞,喊来熟悉的朋友,吹着牛逼,吃着火锅,唱着歌。 江常胜突然忍不住有些怀念当阳城里的那些人了。 那些家伙们,这会儿应该围坐在火炕前谈笑风生吧。 想着想着打了一个喷嚏。 街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大袄子的老家伙。 “常,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回去换衣服?不怕冷么?” 这个老家伙叫做孙劲洲,是江常胜呆在水乡镇这阵子里认识的一个朋友,住在这条街不远的地方,人挺不错的,大家平日里都管他叫老孙头。 “正准备回去呢。” “不摆了,收摊了收摊了。” 收起东西的江常胜转了转眼珠子看向老家伙。 “老孙头,你这会儿莫不是专程来提醒我回去换衣服的吧。” “那不然呢?” “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半天没动静,专门来关心关心你的。” 老孙头个头不高,六十岁出头,穿着厚袄子的他脊梁有点佝偻,头发稀稀疏疏,笑起来那一口层次不齐还掉了几颗的牙齿,带着一点滑稽和几分喜气。 “哎呦,老孙头,你这突来的关心比什么棉袄都要暖和啊。” “多谢你的关心,那我这就回去换衣服去。” 说罢江常胜掉头就走。 “诶诶诶,常你等等。” “怎么了?” “那个,这不是天冷了嘛,我知道镇子上有一家好吃的火锅,要不今天我带你去尝尝?” 江常胜暗暗一笑。 “好啊,没问题,不过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我怕钱不够,要不我再摆会儿摊,等出摊赚了钱后晚上去。” “常你这是什么话!” “吃吃喝喝是大事,还能因为钱这种事耽搁了不成?” “走,老孙我今天请客!” 江常胜装出一幅客套的模样。 “哎呦,这哪成啊。” “我知道你说的那家火锅,胖嫂家的对不对?” “他家的火锅好吃没错,但是那叫一个贵啊。”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掏钱啊,咱俩怎么着也得五五开啊。” 老孙头当下眉头一皱。 “常啊,你这就是看不起我老孙了。” “走,今天我请你吃。” “一顿火锅而已,这算啥事,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咱这就走,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江常胜眉眼似笑非笑。 “有烧鸡不?” 老孙头眼角一挤。 “有!” “有十三年的陈花酒没?” 老孙头嘴角一抽,想了想,一咬牙中气十足的喝起。 “有!” “得嘞,老孙头你等我,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 江常胜扑扑通通的回到客栈拾掇起来,老孙头则是站在雪地中把身上的银子摸出来瞅了瞅,又不知道从哪里抓出来几枚铜板数了数,一幅思考的模样。 半刻后。 江常胜和老孙头往水乡镇最有名的火锅店出发起来。 老孙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是水乡镇上最爱聊天最会聊天也最能聊天的人,不管走到哪里,水乡镇仿佛谁他都认识,谁也都认识他,都能聊得很开心。 老孙头开了一家刺青店,专门替人在身上刺绣,属于一种很吃香的手艺活。 膝下无子无女,十几年前搬来水乡镇。 按道理来说吧,像他这样的孤寡老人,十有都活的比较心酸。 但是老孙头可就不一样了,极为健谈善谈的他,和街坊邻居们都十分和睦,不缺朋友。 这老孙头有一个毛病,爱吹牛。 十里八乡内,所有人都知道老孙头爱吹牛。 特别是喝了酒以后,那叫一个手舞足蹈。 没喝酒以前,水乡镇是老孙头家的,喝了酒以后,水乡镇算什么?全世界都是老孙头他家的。 乡里邻居们的,有的人拿他当回事,有的人不拿他当回事。 但是不管是谁,还都挺喜欢看他吹牛。 一开口,“我以前” “那谁谁谁” “我有个朋友” 老孙头说的乐,大家也听的乐。 自打江常胜认识老孙头以后,老孙头没事干就来江常胜的摊位聊天,那叫一个唾沫横飞啊。 江常胜本来对很多东西和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因为江常胜自己的阅历并不浅,也懒得多扯淡,所以少有人能跟江常胜聊到点子上聊到一起的。 但是老孙头硬是能东拉西扯把江常胜给整的五迷三道七晕八素,从上下八千年历史到时事政治周边八卦,上天入地无所不说。 江常胜自认为自己这么年袭来修炼的嘴炮技能怎么着都算是凡珍王传诗中王者级的,刚开始听说老孙头这个人的时候,心里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也是王者级的吧,但是自打真正认识了老孙头以后,江常胜给自己降了一级,给老孙头提了一级。 自己的嘴炮技能在老孙头的面前也就是珍宝档次,人家则是传说级的人物。 真的是巫见大巫,比不了不了。 足矣可见老孙头的嘴炮技能该是有多么的强悍。 老孙头除了善谈健谈,人缘好,爱吹牛之外,还有几个特点,就是吝啬,贪财,爱占便宜。 江常胜估摸着老孙头之所以一天爱那么来跟自己聊天吹牛逼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自己有钱且大方。 自从江常胜和老孙头俩人认识了以后,在一起吃过很多次饭,都是江常胜请客,而且只要一请,就算不是最好吃的,也绝对是水乡镇最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江常胜对钱财不在意,也乐于有个这样能聊得来的朋友。 老孙头的嘴炮技能有地方发挥,更能蹭饭蹭酒,也乐此不疲。 老孙头这家伙,自从蹭着江常胜后,这些天气色都要好多了,看起来都要胖了一点,嘴边经常有油。 其实吧,老孙头这家伙说起来其实一点都不穷。 这家伙开的刺青店,那一手往人身上刺青刺绣的绝活绝对不一般。 可以说是远近驰名,许多北郡城里的人听说之后,都经常来到水乡镇里请老孙头给自己刺青,甚至是整个常州还有更远的人都跑来这里。 一般的刺青店,一个月有几单生意就不错了,而老孙头的店子基本常年火爆。 这家伙完全不缺钱,但这家伙,就是惜财,爱财。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唉,的时候生活太苦了,经历过好几年的饥荒,年轻的时候也有了上顿没下顿,大半生都很穷,真的穷怕了。” “所以钱财嘛,有时候于我而言,就像是一个常年旱涝之地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 “真的舍不得吃,舍不得花。” 江常胜当时听到这番话后回问他。 “你又没有儿女什么的,你攒着干嘛,你应该可劲造啊,可劲花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难不成留给我啊。” 老孙瞪了江常胜一眼。 “你想得美,请我吃了几顿饭就想骗我家当啊,哼哼,常啊,你们这代人,这类人,就是生活条件太好了,你们不懂。” 江常胜也不跟他争,因为江常胜知道要是一旦争辩起来,老孙头能又要给自己讲他那些经历故事,一说就是大半天,自己根本插不上话那种。 因为惜财爱财,所以老孙头也就吝啬爱占便宜。 此时此刻,老孙头和江常胜来到了水乡镇最有名的胖嫂火锅店。 火锅叫起,烧烤走起,酒吹起。 一杯热酒刚下肚。 老孙头一咂嘴一眯眼,一幅快活无边的模样。 “这酒,这日子,真他娘的爽!” “喝!” 江常胜笑了,笑的很开怀。 不论是谁认识老孙头这样的人,日子想不开心乐呵都不行。 因为他就有那种气质和能力,能带节奏,能感染别人跟他一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 江常胜也是一杯酒下肚。 窗外雪花纷飞,真美。 两人一进店没多久,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老孙头,你又来蹭人家常玉公子的饭吗?” “老孙头,你身上那件袄子都穿了几年啦,毛都快掉光啦,还舍不得换啊。” 老孙头听到这些话顿时涨红了脸。 “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你们这些人,一天就知道埋汰俺们。” “什么蹭饭不蹭饭的,今天可是我请客!” “哎呦,老孙头请人吃饭诶。” “哇,十三年的陈花酒,老孙头竟然拔毛了,今天这么大方啊,老孙头你也请我们尝尝呗。” 老孙头连忙呸呸呸起来。 “哼哼,就知道糟蹋我” “俺老孙不是舍不得换衣服,这叫长情,人啊,一定要念旧,一定要长情,知道不?” 人们笑声连连。 “常玉公子,今天看了几个病人啊。” “常玉公子,来,喝两盅。” 一时之间,火锅店内满是此起彼伏的欢快声。 水乡镇,虽然有香湖里那样的混杂之地,宵狠恶之人,但大多数人都属于老实,本分,忠厚,热情,善良的那种。 江常胜之所以能在水乡镇呆这么久,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这里的人基本都很不错。 这里的人间烟火气,要比很多地方都要浓。 江常胜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冬天。 喜欢此时此刻老孙头呛红着脸跟人们拼酒,喜欢窗外跑来跑去打雪仗的孩子们,喜欢胖嫂家的火锅和烧烤,还有十三年的陈花酒。 不到一会儿,老孙头就喝红脸了。 他酒量其实不太行,但是还特别爱喝酒。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我孙劲洲,就是喜欢酒。” “酒是什么?” “酒就是爱恨情仇!” “有的人喜欢在失意的时候买醉,有的人喜欢得意的时候举杯,还有很多人则是嗜酒如命,没酒不行。” “而我老孙头,喜欢喝酒不是因为得意或是失意,而是为了开心。” “不开心的时候俺们从来不喝酒,因为那个时候,喝下去的酒都太难受。” “开心的时候喝酒,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啊,你说是不是?” 每次跟人拍桌拍椅子说完这番话后,老孙头都要立刻摇头摆摆手。 “不行了不行了。” “真喝不了。” “饶了我饶了我。” “我喜欢喝酒,但我是真的喝酒不行,我要是喝酒行,今天非得把你们喝翻过去。” 每到这个时候。 人们便会再次哈哈大笑。 “老孙头,你的这些话,都说了十来年啦。” “每次逃酒都是这几句话,羞不羞?” 老孙头立刻整个人气鼓鼓的如同一只铁公鸡一般。 “你们怎么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我又不是不想喝,又不是故意逃酒,是老了,比不过你们嘛。” “那你认怂,打怂条,打了怂条就不让你喝了。” 老孙头总是会一开始倔强一会儿,一幅誓死不从的模样,几杯酒再下肚。 怂条写的比谁都顺溜。 江常胜和老孙头认识的这半个月里,就看到过老孙头一共打了六张怂条。 根据水乡镇卖葱花饼的大妈说,老孙头打过的怂条,连起来能饶水乡镇整整一周。 几杯酒再下肚,江常胜忍不住满是笑意的跟老孙头聊起天来。 “老孙头,你该不会是一个老处男吧,你怎么不找个伴啊?” 老孙头听到江常胜的话那叫一个激动啊,当时全身都红了,一拍桌子。 “你这娃娃,说什么呢。” “你才是处男。” “你全家都是处男。” “我告诉你,我早就看透那点事了,一个人活着挺好的。” “没什么多操心的,也不用多牵挂什么。” “活的一清二楚,老孙我乐意。” “臭子,你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我打你个兔崽子。” 江常胜一挤眉眼。 “呦呦呦,老孙头,我看你是太吝啬了,找不到对象吧。” 顿时火锅店内再次一片欢声笑语。 老孙头站起身来,连忙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笑。” “老孙我年轻的时候,世间哪国的靓丽女子我没尝过滋味?” “哼哼,我跟你们讲,要说哪里的女子最好看,当属” 老孙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吹牛逼了。 “老孙头,就算你以前厉害,现在怎么不找了啊?不行了?” 有人再次发问出声。 老孙头连忙一脸自信的模样。 “我呸,老孙我怎么不行了?” “我告诉你们,前几天城东的二愣子还说要把他姨娘介绍给我呢。” “太白街的刘婶前一阵还一直在追我呢。” “你们知道了吧,不是我不行,是我不想而已,不就是找个对象这么简单的事么,这算事么。” 刚说完这番话,店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惊喝声,整个火锅店都是一愣。 “老孙头,你他娘的在胡扯些什么呢。” 一个雪球从店外飞了进来,把老孙头手里的酒盅都砸翻了。 众人一看。 太白街的刘婶就站在门外呢,一脸愠怒,气到身体轻抖。 老孙头当场脸色一变。 刘婶冲了进来就是一番揪打,从一楼打到二楼,从二楼再打到一楼。 整个火锅店再次爆笑出声。 江常胜喝着酒,吃着火锅,笑弯了腰。 许久后,老孙头呼哧呼哧的坐了下来。 “女人就是麻烦,我跟你说,刘婶刚才打我的时候,说让我以后不要把她喜欢我这件事乱传,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不好意思的。” “诶,累死我一把老骨头了,喝酒喝酒。” “臭子,瞎起哄,尽使坏,看我笑话。” “这顿饭你请。” 江常胜脸色一囧。 “好好好,我请我请。” “这还差不多,先跟你说好啊,不是我老孙头不愿意请你,我这是在教诲你,年轻人一定要大方一点,做人要有排面一点,以后你就知道” “知道咯,来,喝酒。” “对了,臭子,跟你认识这么多天了。” “怎么没见过你说过你自己啊。” “来,跟老孙我说说。” “我有什么情况啊,我没什么好说的。” 老孙头一眯眼。 “臭子还跟我玩神秘呢。” “我前几天看驿摘,上面说常州前阵子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 “还说出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叫常玉。” “驿摘里大名鼎鼎的该不会就是你吧。” 江常胜一摆手。 “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 “好多人看到驿摘后都问我是不是驿摘里说的那个神秘狂徒常玉。” “我哪能是啊。”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懂点医术。” “驿摘里的那个常玉,还有那什么春之大帝,我完全没接触过。” 老孙头打量了江常胜许久。 “哼哼,谁知道你子” “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模样也周正,怎么一天净爱往那些烟花之地跑。” “这么喜欢那一口?” 江常胜满头黑线。 “你这老头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老孙头一幅为人师长的模样教导起江常胜来。 “我跟你说啊,你应该找一个合适人家的姑娘,好好处着,别一天老是在那里拈花惹草的,更别弄那些风花雪月,万一哪天染病了呢。” “你别管我,管好你自己吧。” “呦呵,年纪轻轻的伙子怎么不听人劝呢。” “你该不会是因为没本事,追不来妞,所以才那么喜欢花钱买快活吧。”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分分钟就来劲了。 “老孙头,你以为我是你没本事把妞啊。” “我告诉你,我常玉追妹子,那叫一追一个准。” “普天之下,就没有我得不到芳心的妞。” “我告诉你,我把过的妞,比你见过的女人都要多。” “给我暖过床的那一个个姑娘,比你老孙头这辈子看过最出彩的戏都要好看。” “想当年我” 常玉也跟老孙头侃了起来。 老孙头一脸的不屑和不相信。 “注意一下你自己啊,你这牛吹过了啊。” “你说吧,怎么你才相信我。” “你敢跟我打赌吗?” 江常胜哈哈一笑。 “打赌?我常玉最喜欢的就是赌了,来,怎么赌你说,愿赌服输!” 老孙头立刻站起身来,冲着店内早已熟络的众人叫喝起来。 “大家来看一看啊看一看,今天我和常玉这子打个赌,诸位替我俩做个证。“ 顿时,整个火锅店都安静了下来。 人们都满是笑意和喜意的看着老孙头和江常胜。 老孙头伸出脖子,转着眼睛。 “常玉说他很会追女孩子,很会泡妞。” “那咱们来看一看哈。” “接下来,我们吃饭的时间内。” “如果有年轻的女子走进店子里了。” “常玉如果能泡到人家,不,只要能勾搭上人家,能在一起联系了,而且人家只要今天愿意被常玉送回家就算常玉他赢。” “常玉,你敢不敢赌?” 江常胜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赌,这也忒简单了,这都不是什么事。”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别说勾搭认识送回家了,今天要是来了姑娘,我让她晚上跟我回我家!” 一口酒喝下,顿时整个火锅店一片沸腾,叫好连连,掌声齐动。 “大家也都替我常某人做个证。” “如果我赢了,那么老孙头今天请这店子里的每一桌,都喝一瓶十三年的陈花酒!” 火锅店一下子气氛到达了顶点,热闹非凡,开心无比。 老孙头眉头一皱,一脸古怪。 “怎么着,老孙头,舍不得钱啊,不敢赌?” 老孙头思考了半天,一咬牙。 “你妹的,不就是请喝酒嘛,钱的事都不叫事。” “我还就不信了,你子不怕吹牛吹破了,赌!” “常玉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常玉一声大笑。 “输?我常玉逢赌必赢,这算哪门子事,我不可能输。” “要是我输了,我答应你老孙头一件事。” “任你说,哪怕上到山下火山,只要不违背底线,我常某人接下便是。”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常玉更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掌声雷动,众人喝彩,一下子火锅店内兴致盎然,温度骤升。 接下来的时间里,火锅店里从二楼到一楼,每个人都开始起常玉和老孙头。 每个人都乐在其中,更有人在场外开始坐庄下注起来。 火锅里热热闹闹,人群里也热热闹闹。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所有人突然都聚精会神起来。 因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快看,外面好像有年轻女子过来了。” 一下子整个火锅店安静到了极点,连火锅内的扑扑通通的沸水声都听不到了。 江常胜满是潇洒的往桌子上一撑,老孙头瞪起了眼珠子,开始看向店子外。 人们先是听到了一匹马的声音。 踩在厚厚的积雪里仍旧能够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除了一匹马之外,好像还有两匹马。 紧接着是吁声。 “姐,这家火锅店看起来好像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吃饭吧。” “哇,有火锅,太棒了。” 听声音,像是两个丫鬟婢女,跟着一个女主人。 “嗯,就在这里吧。” “姐,你先进去,那边有客栈,我和慧珠先去把行李什么的放一下。” “我俩顺便再换一下衣服,衣服脏了。” “嗯,你俩快去快回。” 听声音,两个女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 外面的风忽然大了起来。 街道里到处都是希希嗖嗖哗哗啦啦的声音。 风大了,雪也更大了。 茫茫的世界中,皑皑的风雪里。 一个女子走进了这家拭目以待的胖嫂火锅店。 当她走进店里的那一刻起。 天地间本来是没有声音的,却猛然间如天雷勾地火,奔腾响动。 快听,那是人的心在动。 这世间有文字八万,言语无数。 却也无法描绘其之风华夭夭。 她披着一件袄,这是一件非常普通的袄,却因为她才变得好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她走了进来。 轻轻掸了掸雪。 雪花从她的身上簌簌而下,像是在起一场舞。 似乎是因为束的有些难受,她取下了头上的宝钗。 当宝钗取下的那一刻,本是盘着的美丽头发,如同一幅浑然天成的泼墨画,油然而下。 雪很白,却比不上她的白。 她的白,像是牛奶。 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泼,就可以将整个世界都渲染的既温暖又好看。 窈窕挺立的身姿,虽被大袄盖着,但依旧是轮廓分明,凹凸有致,如同上天的鬼斧神工所制。 人们可以看到,她的袄下,有着一层精致的银甲。 有玉剑挂于甲上。 这道甲,这把剑,让她的美变得多了一分清丽,多了一分无人敢近。 面容无可挑剔,美得大方,俊的好看,一眉一眼即使不笑也满是浪漫自然。 一双红唇微微轻启一分,便让人心跳漏拍一分。 腰肢柔美且坚韧,胸脯挺拔且自然。 声音没有矫揉做作,只有干脆动听。 “老板娘,还有位置吗。” “有哩,来,这里。” 万众瞩目之中。 女子坐了下来。 坐在了江常胜的隔壁桌。 整个火锅店都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常玉,看你的了。” 大家赶紧回过神来,纷纷咳嗽了起来,装模作样吃吃喝喝,却偷偷向那一处瞥去。 老孙头也是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用胳膊肘拐了江常胜一下。 “常玉,该你了。” 下一秒,老孙头发现了一件事,火锅店里的许多人们都发现了一件事。 江常胜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手中的酒杯有酒涎了下去。 像是丢了魂,失了神,看着那名女子呆若木鸡。 有人开始笑话起来,怎么一下子就傻眼了。 有人开始声叫起他的名字来,“常玉,快给我们表演你的把妹神技。” 可是江常胜就像是听不到那些声音一般。 老孙头有些哑然,这一瞬他在江常胜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呆,也不是木,而是他活了六十多年也没看到过的春来夏往,还有秋收与冬藏。 时间在这一刻流动地格外清晰,每一帧每一秒都有痕迹。 风与雪纷飞起舞,酒与歌齐头并进,火锅店里,有一男与一女,是我和你。 曾经,我自诩半个诗人。 见山是深情伟岸,见海是热情澎湃。 见花见草信他们皆有故事,云海江潮,虫鸣鸟蹄都暗藏情愫。 唯独见了你,山川沉默,海面静谧,云海不再翻涌,江潮不再澎湃,花鸟鱼虫被光与尘凝固。 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你。 我是谁? 我是常玉。 而谁又是你? 后海有树的院子。 夏代有工的玉。 此时此刻的云。 二十来岁的你。 宋秋水。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会是你。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北方儿郎,南方姑娘 上 第100章北方儿郎,南方姑娘上 你应该是一场梦,我应该是一阵风《秋水你好呀,我是你讨厌的那个江常胜》 她真是太好看了,那碧波荡漾的水眸里尽是芳华。 一低头一抬头的风情更是绝代。 尘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女子? 许多人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男人们总是看一眼便会忍不住偷偷地目不转睛,心想如果能够和这样的人儿在一起,那上辈子得修多少福气。 女人们总是看一眼便会悄悄地艳羡妒忌,这世界上有男人可以配得上她吗?应该没有吧,她也许会喜欢女人也说不定呢,那样我也许有机会呢。 她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吗? 惊为天人,大概说的便是这样的女子吧。 窗外门外的狂风与暴雪越来越大,恍惚之间响起过惊雷。 胖嫂家往日里无数人垂涎欲滴的火锅,在她的到来之际,如同鸡肋食之无味。 江常胜猛地站起身来。 吓了老孙头一跳。 让很多人也都是微微一愣。 “你干嘛啊。” 老孙头忍不住疑问出声道。 “我去一趟厕房。” 江常胜匆忙地从桌前掠过,留下一阵有些慌张着急的脚步声。 就连不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也没察觉。 酒水洒在桌子上到处都是,倒映着他离去的背影。 胖嫂火锅店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嘘声。 “常玉这家伙怂了。” “哈哈你们瞅见没,他看人家都看傻眼了,这会儿都慌成什么样子了。” “哈哈哈哈,常玉的牛皮吹破咯。” “他输咯。” “老孙头赢咯。” “我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一下子就纸包不住火了” “唉,我还以为他子挺有排面的呢,没想到是这样,看来今天不能看到老孙头大出血了。” 一个人来到厕房的江常胜。 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满是急促。 江常胜闭上了眼睛,靠在墙壁上。 嘴唇在微微地轻抖。 脑海里满是那一幅幅难忘的画面徘徊而起,经久不息。 “你就是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胸无大志,手无寸力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在风花之事上非常常胜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人族四国中少有的废物?十七岁还在地听境一层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一身贱骨,无数贬义词可以用在身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纨绔子弟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皇兄非要许配给我的家伙,江,常,胜?” “我问你,是不是!” “很好!” “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姓宋,名秋水。” “我的皇兄,就是当今天下年轻的圣帝宋琛,我就是那个在圣旨上要许配给你的公主。” “我从京都追着圣旨到这里,十天十夜,马不停蹄。” “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在我眼里,这世间配称的上是男人的,要么文能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要么武能冲锋陷阵一骑当千万夫莫敌。进可以修心问道直上云霄,退可以排兵布阵合纵连横。” “就算没有这些,最起码也要品质优良为人尊重。” “而我的意中人,当是一位盖世英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文武双全,状元德才。” “而就你,江常胜?” “你!不!配!” “哗啦” 江常胜一把冷水拍在了自己脸上。 江常胜感觉自己脑袋有点疼。 自己曾经想象过很多次跟宋秋水再相见的画面。 自己甚至想好了应该怎么打招呼,应该说些什么话,应该怎么去避开那些字眼。 自己甚至偷偷无数次幻想过,一定要将圣帝许配下这份婚约用自己最酣畅痛快的方式来了结。 真的想象过很多很多次。 可是当宋秋水此时真的出现在面前时。 江常胜发现,自己的雄心壮志,自己的风度翩翩,自己的鲜衣怒马,自己的锦衣夜行素袖藏金,还有那全部的傲气凌云与振振有声,一切的一切,变的有些不堪一击的可笑与滑稽。 全部都被那个叫做宋秋水的女人给推倒。 就好像搭了许久的积木被抽走了最核心的那一块,轰然倒塌。 又像是一个强壮无比的大力士,却碰到了永远无法举起的棉花。 江常胜有些恼羞成怒,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抬起头来,铜镜里的脸早已不是当初那张脸了。 这一刻的江常胜像是一个偷到糖块的孩子。 眉眼里满是窃喜之色。 江常胜冲着墙壁上挂着的那面铜镜照了起来。 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连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复了。 江常胜离开了厕房,回到了桌子前。 满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往椅子上一坐。 老孙头又悄悄拐了一胳膊肘。 “你子干嘛呢。” “你该不会是怂了吧,上啊。” 江常胜有些急眼了,瞪了老孙头一下,生怕老孙头的话被某人听到似的。 “来,喝酒。” 江常胜跟老孙头喝起酒来。 老孙头一脸古怪。 江常胜连隔壁桌看都不看一眼,开始只顾着和老孙头拼起酒来。 老孙头眉头紧皱,低喝了一声。 “臭子,被人家姑娘的气质给吓到了?” “哼哼,你已经输了,别忘了,你要答应我做一件事。” “声点,别说话!喝酒!” “啧,你这子。” “你怎么了?你吃错药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就在这时。 一个接一个的客人来到了胖嫂火锅店。 隔壁桌那女子的两个婢女也进来了。 胖嫂家的火锅店生意就是好,一下子满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的拥挤。 店二走了过来,冲着江常胜两人还有宋秋水那一桌开口说了起来。 “几位客官,不好意思。” “那个,能麻烦你们一件事么?” 最先开口的是那人的一个婢女。 “怎么了啊。” “这会儿客人有点多,桌子有点不够用。” “能不能麻烦你们两张桌子并一下,这样可以腾一点地方,大家也没有那么挤。” 看起来年纪稍长,脸颊姣好的婢女顿时颐气指使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让我们和别人拼桌吗?” “哼哼,你知不知道我家姐可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人打断了。 “慧珠,别这样,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吗?” “拼一下桌子吃饭而已,没什么的。” “哦,好的,公姐。” 老孙头顿时兴致高涨,还没等店二开口,就连忙叫了起来。 “可以啊,我们没问题。” “是吧,常。” 江常胜在这一刻脸上满是云淡与风轻。 内心里却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事而已。” 店二连忙挪腾起来。 “麻烦几位客官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一会儿店会送上两盘最好的熟牛肉。” 江常胜微微一笑。 “谢谢了。” “火锅嘛,就是吃个开心,吃个热闹,多几个人挺好。”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偷偷瞄了一眼她。 但目光只是在她唇口上停留了一分,就再也不敢向上了,连忙收了回来。 胖嫂家的火锅店一下子满是人间烟火的喧闹。 聊天吹牛的,划拳拼酒的,与酒当歌的,串桌寒暄的,走的跑的蹦的跳的,满是拥挤欢快的热闹。 两张桌子拼到一起后,一下子变成了五个人在一张桌子上。 桌面上有两个火锅,盘子堆的满满哈哈。 “好久都没吃火锅了,哇,姐快吃这个毛肚,太爽了。” “丹,你看看你,这么着急,都不注意一点,刚换的衣服又脏了。” “啊,我的天又脏了” “算了,不管了,饿死我了,姐,慧珠,你们也快吃啊,我先不管你们了,最近奔波来去都没吃过什么好的,我现在要好好吃一顿了。” 样貌端正被称呼为丹的姑娘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风风火火,有点女汉子的感觉,相比那个慧珠少了矫揉造作,要可爱许多。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此时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五个人,气氛其实是有些诡异的。 江常胜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吃着火锅,老孙头则是挤眉弄眼。 慧珠似乎有些因为店面的拥挤和吵闹而有些不耐烦。 整家店只有江常胜认识的那个人,此时则是自顾自认真的吃着火锅,一会儿尝尝这个,一会儿吃吃那个,挺有食欲。 整个胖嫂火锅店都那么热闹,却唯独江常胜五人这一桌有些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老孙头咳嗽了一声。 他故意递出一盘冻豆腐。 “那个,姑娘。” “嗯?什么事?” “我们这边冻豆腐点多啦,有点吃不完啦。” “要不给你们吧,冻豆腐这东西,一入火锅,酱汁辣味全进去了,贼好吃的。” 名叫丹的姑娘当下眼睛一亮。 “哇,我都忘记点冻豆腐了,大爷你人真好,谢谢你了!” 说罢伸出手就要接过盘子。 慧珠敲打了一下她的手。 “你干嘛呢。” 瞪了丹一眼,丹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慧珠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脸颊虽然姣好,但是却有着盖不住的风尘气。 颧骨比较高,眼白比较重,眉眼比较尖锐,不管是面相还是说话态度,显然都是那种比较刻薄的女人。 “大爷,谢谢你的好意了,你们吃吧,我们自己点就行了。” 老孙头尴尬的一笑。 “姑娘别客气啊,我俩真的点多了,你看,我们那里还有一盘子冻豆腐没有吃完呢。” “几位姑娘千万别不好意思。” “这么冷的天,大家虽然不相识,但既然能拼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算是缘分。” “这世间的朋友有很多种。” “老友,损友,狐朋狗友,酒场有酒友,茶肆有茶友,还有以武会友,以棋寻友。” “天下之大,何固于东西南北,大家能坐在一起吃火锅,就是一种朋友,饭友咯。“ 老孙头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眼神温柔,言辞没有攻击性,满是柔软之意,很有感染力和说服力。 “要我说啊,这世间最好的朋友是哪一种?” “就是能坐在一起吃火锅的朋友。” “遇到了,点头微笑,吃顿火锅。” “缘深缘浅,缘聚缘散,该分开时分开,该重逢时重逢。” “不必攀缘,更无须强求。” “待到人生微凉的时候,能够再坐在一起吃顿热热闹闹的火锅聊聊天就挺好。” “老头子我说的还算在理吧。” 老孙头这一番话说完。 名叫丹的姑娘嘴里还吃着东西呢,立刻拍手叫好起来。 “大爷你说的太好了!” “我就爱吃火锅。” “哇,能够和朋友坐在一起吃火锅真的超级棒的。” 老孙头嘿嘿一笑。 “给,快拿去下锅吧,这冻豆腐,是火锅诸多素菜里非常棒的一种。” “煮好以后,入口即化,滚烫的热感还有个中滋味滑入食道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每一分的蠕动。” 丹咽了咽口水,连忙乐呵呵地接过了盘子。 “谢谢大爷,您真好。” 慧珠咬牙切齿地瞪了丹一眼。 “姐,你看她” 女子伸出手拦了拦慧珠。 “慧珠啊,别这样。” “这位老大爷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很好,你该听听学一学的。” “可是,姐丹她这个样子,在外面会吃亏的” “你多虑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话有点多了,别多想了,好好吃饭吧。” 慧珠听到这里,神色一黯消停了下来。 为首的女子露齿一笑,如寒冬中绽放的梅花。 “这位大爷,谢谢你了。” “我这两个姐妹,一个有些马马虎虎,一个有些心谨慎。” “慧珠说话有些地方可能有些唐突,希望您不要介意。” 老孙头哈哈一笑。 “不唐突,不唐突,我能理解的。” “大爷,我们这里有您爱吃的么,一会儿菜不够了可以一起吃哈。” 老孙头眉眼中满是开心。 “哈哈,可以可以,谢谢姑娘你的心意。” 为首女子眨了眨眼睛,明眸皓齿。 “您刚才说的话特别好,火锅就是要吃个热热闹闹。” “特别是关于朋友的那一段,真的让人受益匪浅。” “这样吧,照我看,反正挺挤的,东西挪腾都不方便,要不咱们两个锅放一起,菜都放在一起,一起吃?”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眉心跳了一下,没有抬头。 老孙头顿时一拍手。 “来来来,一起吃。” “姑娘人长得漂亮,还这么落落大方。” “干脆整一个大锅吧,反正我们这会儿也没吃个什么。” “这家店有人多专门吃的大锅,你们看到没,就那种,锅底带一份鱼和虾的。” 丹看了一眼,第一个举手表示赞成。 慧珠则是气鼓鼓的轻哼了一声。 那人则是看了一眼,高兴的回应起来。 “看起来着真的很好吃啊。” “大爷,那就照您说的来。” “好嘞!” “常,你还愣着干嘛呢,快去喊人上锅啊。” 江常胜这才回过神来,不敢看向那人那边,应了一声便开始喊起店二来。 不一会儿,两个火锅撤下去了,大锅上来了,这一桌的气氛也变得开始活络。 不得不说,老孙头的善谈健谈真的是史诗级别的技能。 再加上他那看起来十分柔和的面孔,虽然身材有些佝偻瘦,但总能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一笑起来,眼睛成了一条缝,弯弯的全是喜气,很有感染力。 于是乎不用多想,老孙头一下子就主导了整个饭局。 不愧是在水乡镇即使没有刺青手艺,也可以靠一张嘴一辈子非常滋润的男人。 人生在世,有很多学问艺术。 而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艺术之一。 如何发声说话,发怎样的声,说怎样的话,太多太多学问了。 会聊天说话,看似是一件很简单也挺鸡肋的本领,但其实却是人世间最富有智慧的本领之一。 太多太多的人是怎么死的? 便是死在说话上。 老孙头并没有急着立刻套近乎开始聊天,而是在吃大锅以后。 先讲起火锅来。 从火锅的渊源历史,讲到火锅的种类,方式,特色,再讲到各种各样的菜,味道。 饭局刚过半刻钟,老孙头那富有渲染力的一番谈吐。 就让在座的每个人都被吸引了。 丹听得直流口水,慧珠也听得津津有味,那个人更是听的十分开心惬意。 大家一边吃,一边听老孙头讲,倍儿香。 只是江常胜有些心不在焉的,也不怎么听,也不怎么说,吃起来也满是没味道的模样,看似安静平和很认真,实则眼神里满是踌躇与茫然无措之色。 “哇,大爷,你这个说的不对,我觉得吧,火锅中的素菜之王应该是宽粉。” “好的宽粉煮好了,简直不能再棒了。” 丹和老孙头开始争执起什么菜才是火锅的素菜之王。 连一开始一直冷淡刻薄的慧珠都忍不住开始插足评论了。 “我觉得素菜之王应该是年糕,软乎乎的年糕下锅以后,真的超级好吃的。” “姐,你最喜欢吃火锅的哪样啊,快说说。” 听到讨论的她,提着筷子转了转眼睛,一幅思考的模样。 半刻后开怀一笑,满是动人之色。 拖着腮帮,黑发如瀑而下。 “你们把我想说的都说了,其实我分不出来哪个最好,我觉得火锅里的大多数都好吃,我都挺喜欢,各有其色。” 说到这里。 几人望向了常玉。 “常,你最喜欢吃什么啊?你觉得哪样菜是火锅的素菜之王?” “啊?” 老孙头眉头微微一皱。 “你在发什么呆呢。” “问你话呢。” “臭子一天就知道开差,这么好吃的火锅都填不满你的心思。” 江常胜连忙反应了过来,微笑着开口道。 “我最喜欢吃的是牛肉,素菜之王嘛,我觉得冻豆腐就最好,最入味也最爽。”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看了众人一眼。 最后眼睛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停留,自然而然的对视而上。 一瞬间,江常胜再次呆住了,屏住了呼吸,收敛了微笑,静静地看着那人。 一下子,整桌都安静了。 也就是这一刻而已。 不管是老孙头也好,丹也好,慧珠也好,甚至是连和江常胜对视的她。 都感觉到了这一眼对视的与众不同。 因为在江常胜的这一眼里,每个人都仿佛看到了风吹草低,流云拂过的千言和万语。 怎么说呢,江常胜不管是此时的眼神也好,脸部的每一分佯动也好。 所传递出的信息与感觉实在是太过于丰富。 有一分自然而然的认真,有一分不为人知的痛苦与难过,有一分不被理解的孤独与落寞。 还有一分,藏于深处的慕与喜。 好像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藏在一张皮囊之下,却只能哑然,无法开口,难以与人说。 一下子整张桌子的气氛再次变了。 老孙头连忙咳嗽了一声。 江常胜回过神来,连忙神色一紧,看向他处。 她也是连忙一侧目,避了开来。 半刻后,火锅店内,灯火摇晃下,酒杯碰撞中,那人红唇微启,声音动听,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这位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见到公子之后,总觉得有一分熟悉之感。” “斗胆冒昧问一声。”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江常胜,哦不,是常玉。 听到这句话连忙激动的回过头来。 “没有见过!” 声音有些大。 四面八方一片安静。 气氛有点僵,太僵。 有点尴尬,太尴尬。 失态后的他满是惭愧之色。 “声音有点大,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解释,嘟囔了半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声音的仿佛像是蚊子。 如果地上有洞,他此刻恨不得能够立刻钻下去。 他的心犹如江海翻腾,满是愤愤。 “江常胜啊江常胜,你他妈的这是怎么了?!”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北方儿郎,南方姑娘 下 第101章北方儿郎,南方姑娘下 老孙头有些错愕,丹有些吃惊,慧珠则是一脸不可思议。 片刻的安静后,火锅店转瞬之间又恢复如初。 “哦,不好意思,那可能我认错人了。” 桌上五人一起缄默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孙头眸子一转开口说了起来。 “对了,几位姑娘怎么称呼?” 丹一边伸着筷子一边自觉的报起家门来。 “我叫宋丹,大爷您叫我丹就行了。” “这位是慧珠姐姐。” “至于我家姐,那可” 慧珠在桌下踩了宋丹一脚。 宋丹撅起嘴和慧珠对视起来。 而那人则是一言回之。 “大爷,我叫秋水。” 老孙头眼睛一亮。 “秋水,好名字啊,姑娘你的姓氏呢?” “姓氏嘛,不是什么名姓大姓,大爷我看您也不像是拘于礼数与俗规的人,这个在下也就不多言了,大爷您叫我秋水就可以了。” 老孙头哈哈一笑挠了挠脑袋。 “对的,是老头子我多问了,有缘相聚一起吃顿火锅就行,那些客套发问的环节就不要了。” “还敢问两位?” “老头子我姓孙,大家都叫我老孙头,至于本名嘛,老头子我叫孙劲洲,哪里人士我自己也快忘了,在这水乡镇呆了十几年了,水乡人士吧。” “至于常嘛,来水乡镇没多久,很不错一孩子,姓常,名玉。” 当常玉这两个字一出口之后,宋丹和慧珠都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秋水则是神色一滞。 “常玉?” “哪个常玉?” “莫不是前阵子山里的那位常玉?” “那个,不好意思了,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位常玉。” “我也看过驿摘了,知道最近有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叫做常玉。” “只可惜,重名重姓而已。” 江常胜一脸微笑满是认真的回答道。 宋丹和慧珠都是盯住了江常胜,仿佛想要看出来点什么。 而秋水则是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是西北尘州穆河人士,懂点医术,这一路过来要往南原京都去。” “平日里读过一点书,想要看看能不能考取个功名利禄,替祖上争点光。” “如果考不上的话,那就找一处定居下来,当个医生。” “路经此地,这阵子一直在水乡镇这里休息。” 说到这里,江常胜笑了笑。 “丹姑娘和慧珠姑娘为何如此神色看着我。” “莫不是生我的脸上长了痦子不可?” “说个实在话,这些个日子里,每逢有人见到我,就会问我是不是那个得到什么大帝什么传承的常玉。” “我都有些疲于应付了。” 江常胜倒是演技在线,满是无可奈何的模样。 宋丹和慧珠一脸的古怪。 慧珠急忙开口道。 “你看起来有点奇怪耶,不像是你自己说的那般,刚才我家姐问你话,你为什么那么激动啊” 秋水伸出一手打断了她。 “天下之大,何固于东西南北。” “有重名重姓之人很正常的。” “人的情绪是多变的,有时候说话声音高一点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可多疑的。” “慧珠,你又叨扰到别人了。” “没事,事而已。” 江常胜向宋秋水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老孙头在一旁吃着火锅,眼睛里满是深谙的窥探之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喂,常玉公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和老孙头的打赌进行到什么情况了啊?” 就在这时,火锅店内不断传来一阵阵质问声,轻笑声。 江常胜脸色一囧,老孙头更是又挥手又使眼色,人声这才作罢。 老孙头连忙吆喝着吃吃喝喝起来。 一时之间,江常胜五人所坐的这张桌子下,流淌着的满是各个不同的心思。 气氛忽然又变得有一丝诡异起来,大家心照不宣异常沉默的吃起火锅来。 宋丹的一句话,顿时又盘活了整个饭局。 “大爷,您在水乡镇呆了十几年了吗?您是做什么的啊?” 这句话一出,老孙头整个人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 “我是做刺青刺绣的,姑娘可知道?” 宋丹眉头一皱。 “刺青刺绣?您说的是哪种?” “往人身上刺的那种。” 宋丹顿时一脸的惊艳之色,立刻高呼了起来。 “哇,大爷,你会这个手艺啊。” “好厉害!” “哈哈哈哈,一般吧,要说到刺青刺绣,不敢说普天之下,但在这西北一带,我老孙头的手艺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江常胜微微一笑,老孙头又开始吹牛了。 “姑娘,要知道刺青这门子手艺,当今天下,会的人不多。” “我们虎国更是不多。” “这门手艺主要是在东大陆的龙国比较流行,然后从龙国传到其他国度。” “我们虎国其实并不流行刺青。” 宋丹眼睛里满是好奇之色。 “我以前见过有人在身上刺青,也见过一个刺青店,但见的其实很少,也不太懂,老先生你快讲讲。” 一下子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老孙头的身上。 老孙头的话题感和节奏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讲了起来。 头头是道口若悬河。 但凡他一开口,真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几人一下子就听的入迷了,连听过很多次的江常胜都满是津津有味的模样。 一下子之前的那些尴尬还有心思都先被抛开了。 只听他掷地有声,一字一句。 “如果真要说起来,那这门手艺的历史可就悠久了。” “历史第一个在身上刺青的人,叫做胄。” “胄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一个人物。” “其实那个时候,胄还算不上是刺青。” “当时他是龙国一个的将领。” “此人是一个极具阳刚之气的人,更是天地间赫赫有名的强者。” “相传那个时候,海外有一些宵之徒常年骚扰龙国边陲之地,烧杀抢掠无所不干,弄得民不聊生。” “胄在一次行军进攻匪徒的战役之中,看到了老百姓们水深火热的惨痛景象。” “胄在看到那些画面之后,痛定思痛,发誓要将那些海外的狂徒宵,魑魅魍魉们杀干杀尽,还天下老百姓们一个太平。” “他发誓,只要一天老百姓们不得太平,那么自己便永生都不会离开那苦寒的边陲之地。” “为了明志,他命人用他那把龙胆刀,在他的背上刻了四个字。” “赤,心,杀,贼!” “于此同时,他更是命人在自己的左臂和右臂分别刺上了两行字。” “左臂为‘出门忘家为国’。” “右臂为‘临阵忘死为主。” 宋丹和慧珠都是听得一脸惊撼。 “世上竟有此人?” 老孙头微微一笑。 “是的,此人可谓是一代豪杰名将。” “手中那把龙胆刀饮血无数。” “他的威名在当时的龙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些狂徒宵,魑魅魍魉们,但凡在行凶的时候看到赤膊刺字提刀之人,没有一个敢上前,都会被吓的屁滚尿流亡命而逃。” “曾经还有一个故事是这样说他。” “当时有一群狂徒喜好奸淫民女。” “胄听说了以后,带着一群将士假扮成普通百姓混在城里。” “然后自己假扮成那群狂徒要掳走的黄花大闺女盖着被子睡在床上。” “当天晚上,那群狂徒冲进城里,为首作恶之人则是冲进了那女子的闺房。” “刚一掀开被子。” “看到的便是‘赤心杀贼’这四个猩红大字!” “藏于被窝中的胄赤着上身,当场提起龙胆刀,犹如一尊战神。” “而那个作恶之人,还没等胄动手。” “口中嘟囔着‘赤心杀贼’这四个字,连退十步,被活活的吓到肝胆破碎,元力逆行,魂台炸裂,血爆而亡!” 宋丹和慧珠听得张大了嘴巴。 江常胜已经听过很多次这个故事了,但每听一次,也都忍不住神思向往,满是钦佩。 胄,历史上第一个刺字之人,邪魔外道的反义词,正气凛然的代名词! 一生杀人无数,兵器史上的天才,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擅使长刀。 据说此人死了以后,他的那把龙胆刀被龙国的皇帝收回,然后传给历代的忠臣名将。 经过一千多年的变迁,龙胆刀,已经成了兵器谱之中的一颗璀璨星辰。 这把刀崩碎过无数次,重铸过无数次,但是代代相传,却从没有真正消逝过。 反而龙胆刀从一把普通的刀演练到了今天,已经是神兵榜上排行第四十九的存在。 这把刀更是成了忠臣良将的代名词。 如果龙国的皇帝把这把刀赏赐给某位武将的话。 那么那位武将一定是一个义薄云天精忠报国的名将。 相传龙胆刀在历经万般演练之后,可以引天地之正气,杀尽一切魑魅魍魉。 比如说像五路大仙那种恶鬼存在,就属于魑魅魍魉的范畴。 哪怕是一个刚出生毫无战斗力的婴儿,只要有龙胆刀相伴,别说五路大仙了,就算是更高境界更高级别的强大鬼魂,也不敢接近周遭。 由此可见,养出龙胆刀的那位胄。 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搞行为艺术给自己刺字的他,该是怎样的风采? 讲完了第一个刺字的胄。 老孙头砸了一口酒,吃了口肉,一脸的享受继续说了起来。 “从胄开始,人类才逐渐开始有了刺字的行为艺术。” “后来有很多人都模仿胄给自己的身体上刺过字。” “这也就是刺青最初的雏形。” “然后历史变幻了许久。” “东大陆龙国逐渐开始将刺字考量进入了法典。” “那个时候,但凡是犯了大罪的人,都要经历一种名叫刺配的酷刑。” “用一种名为刃笔的刀,加上特殊的手法,在脸上刺字。” “一个人一旦刺上,终生都无法祛除。” “这项酷刑,一直到今天仍旧存在,如果你去了龙国。” “看到一个脸上刺有‘罪’字的人,那个家伙便是一个令人唾弃的罪犯。” “而那些对家国社会具有巨大贡献的杰出人物,则是会被官府奖励,可以选择在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刺上自己想要的字。” “刺字这门艺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直到现在,在龙国都代表着荣耀或是罪行。” 宋丹听到这里疑问出声。 “大爷,刺字难道不是自己想刺就能刺的吗?” “怎么才能分得出来是自己刺的字,还是官府中人刺的字啊?” 老孙头笑了笑。 “这你就不懂了,民间的刺字手法,大多数都只是皮肉上的皮毛功夫,但是龙国官府所独有的刃笔还有独门的手法刺出来的字,是很特殊的,容易分得出来的。” “不论风吹雨打,雷电烈火,就算那人死了,被烧成灰烬了,但是那些字却依旧能够存在,经久不灭。” “哇,还有这一说啊?” 宋丹一脸的惊讶。 “要是你去了虎国就知道了,民间坊间的刺字手法,都是可以祛除的,也许一时可以蒙混过关,但是长期下来,很容易被看穿的。” “而国家刺配之字,一旦刺上,都会具有强烈的气机伴于其身。” “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虎国玩一遭啊。” “哇,云龙风虎,我还没有去过其他的国家呢。” 秋水笑了笑,给宋丹夹了一口菜。 “以后带你去。” “姐,为什么我们虎国从来没有流行过刺字啊。” 秋水酝酿了半刻开口回道。 “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风土人情。” “我们虎国的法典里,并没有刺配这样的酷刑。” “在历史中,其实也有年代里借鉴过龙国的刺配。” “但是仅仅是考量了一下,并没有适用。” “我们虎国的法典在四国里,算是比较人道的。” “按道理来说,我们虎国经常和妖族打仗,社会经常不稳定,应该参用重典重刑。” “但是当年那位青帝石玉杰说了一句话,让我们虎国之后哪怕是在乱世里,也很少启用酷刑重典。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刑罚不得太过于冷酷,所以刺配这种对一个人身体心灵极具摧残力和影响力的刑罚并没有。” 宋丹一脸的懵懂无知。 “青帝说了什么话?” “天下大乱之根源,表在于群雄割据战火纷飞,而根在于人心丧乱。” “欲治天下。” “先取人心。” 宋秋水的声音掷地有声,这些字眼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有一种格外震撼人心的魔力。 江常胜看的有些呆滞。 这句青帝曾经说过的话,实在太过经典。 “天下大乱之根源,表在于群雄割据战火纷飞,而根在于人心丧乱。” “欲治天下。” “先取人心。” 一下子所有人仿佛都看到了那位圣贤大帝石玉杰的模糊身影。 石玉杰,是和成知威同一个时代的人物。 一个春之大帝,一个青帝。 不得不说,这两位的存在对于整个人族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老孙头忍不住称赞起来。 “秋水姑娘之博学多览,让老头子我真心佩服。” “想必秋水姑娘一定对历史典故熟稔于心吧,老头子我说了那么多,一定是班门弄斧了,如果有地方说的不好的话,还望秋水姑娘点拨。” 秋水微微一笑,满是灿烂。 “大爷您真是谦虚了,我只是有幸看到过这些东西,略知一二。” “老先生还请继续,您讲的非常好。” “嘿嘿,我家姐懂得可多了呢” 坐在一旁的江常胜从头到尾插不上话,安静的坐在一旁。 看着这两位显然都挺博学的人,在这一刻江常胜难免有些失落和沮丧。 自己虽然从今年也开始了,但是腹中所有,跟这两位比起来,不用猜也知道还差得很远。 老孙头这会儿讲的更来劲了。 “刺配之后,人们开始将这门艺术彻底的发掘开来。” “在万般变化之中,有了刺青。” “咱们虎国的人,讲究一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不是很流行这种在身体上刺上各种图案的事情。” “但是现在其他国家还是很流行刺青之风的。” “在其他国家民间,人们把刺青刺绣这一门,统称为纹身。” “纹身?” “对,有纹在背上的,有纹在肩膀上的,有纹在胸口的,大腿,甚至是更加隐蔽的私密之处,都有人纹身。” “有纹老虎的,狮子的,或是简单的文字,星星月亮,只要你喜欢,只要你能想得到,就可以纹。” 宋丹和慧珠听到这里,都是一脸的艳羡。 “我见过我见过,我在京都见过一个背纹苍龙的,看起来好气派。” “嗯,刺青刺绣发展到现在,算是一种行为艺术了。” “咱们虎国一直都不是很流行,不过人多,人口基数大,还是有许多人纹身的。” 宋丹和慧珠交头接耳起来,发出一阵阵轻笑。 “姐,我想纹一个,你说要不要” 宋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宋秋水打断轻声呵止了起来。 “胡闹,一个正经女儿家,整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别的可以,但是这个不可以,要是传出去或是被人看到,像什么话?” 宋丹撅了撅嘴。 “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孙头笑了笑。 “刺青这个东西,究竟算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不好说的。” “风俗文化不一样,行为目的不一样,很难界定的。” “丹姑娘,你家姐说得对,在咱们虎国你是正经女儿家,要是随便刺青,还是很容易被误会的。” “这个东西各有各的眼光看法,有的觉得好看,有的觉得难看。” 宋丹耸耸肩摆摆头吃起火锅来。 老孙头喝了一口酒想了想又说道。 “你们几位可能不知。” “这门艺术,往俗的说,是纹身。” “往雅了说,是刺绣刺青。” “如果往高深处说的话,这门学问,你们还真不能瞧了。” “因为它是一门道。” “道?” 江常胜和宋秋水异口同声的疑问出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分开。 什么是道? 世有万法,道有三千。 当一个修炼者踏入鱼跃境之后,那么他就开始慢慢接触到大道与法则。 真正的强者,不仅拥有强大的身体与元力,更要能够掌握大道与法则。 一旦境界走到高处之后,每个人比拼起来,看似简单的一招一式中,蕴含的不仅仅是元力的强弱,更是对元力的掌握,身体的掌控,战技的理解。 最重要的便是对大道与法则的融会贯通! 老孙头眸子里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光芒。 “是的,如果你们以为刺青刺绣只是艺术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真正的刺青,真正的刺绣。” “有着你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妙用与威能。” 江常胜和宋秋水再次同时出声。 “竟有此事?” 两人又是一滞。 江常胜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老孙头说。 宋秋水则满是不敢置信。 老孙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莫测。 “嘿嘿。” “这个,我就不好多说了。” “我只能告诉你们。” “刺青刺绣这门手法。” “让人提高修炼境界,根本不是什么事。” “厉害的刺青与刺绣,改变一个修炼者的体质都很简单,改变普通人的体质,简直是简单的不值一提。” “嘿嘿,更为高深莫测的刺青刺绣,别说帮助人修炼了,改变人的身体等等妙用了。” “就算是一个人的气运,命格,也能改变!” 江常胜和宋秋水一脸的错愕。 此时此刻,几人中最为惊撼的便是江常胜了。 江常胜和老孙头呆了十几天,自己感觉自己其实挺了解老孙头这个人的。 但是老孙头这一番话说完。 江常胜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老孙头,自己根本无法看穿面前的老孙头!” “这个身材佝偻,笑起来满是喜气,头发稀疏,牙齿少了几颗,又吝啬,又气,喝酒经常打怂条,爱吹牛逼的家伙,自己根本看不透!” 宋秋水和江常胜都算是在修炼一途颇有学究的人。 宋秋水现在的境界已然是天启境三层了,却只有十九岁而已,而且据说修行的时间极为短暂,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天才。 江常胜境界不高,修炼时间也不长,但是有《生死决》打底,所以也颇有心得。 老孙头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两人完全能够理解老孙头字面下的含义。 连一个人的气运和命格都能改变? 四个字,不敢想象。 “受教了。” “藏的够深的。” 江常胜和宋秋水再次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两人说完之后又是一次忍不住的对视,迅速分开,各怀鬼胎。 热闹的火锅店内。 一个不为人知的秋水姑娘,乃是当今圣帝妹,宋秋水。 一个刻意隐藏的常玉公子,乃是当今莽王之子,江常胜。 再加上一个完全看不透任何地方的普通老头子。 外面的风,忽然停了。 雪,却突然夹杂起雨来。 雨与雪。 将这屋檐猛烈的拍打起来。 热闹的更热闹了。 吵闹的更吵闹了。 互不相识却又似曾相识的北方儿郎和南方姑娘坐在一个桌上。 一口黄牙缺了几颗的老孙头,又是一咂嘴,一清嗓。 “二,上酒!”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第10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在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千军万马阴谋诡计才算是战争与庙堂,也不是大道朝天一路降妖才配称作仙途妙旅,更不是只有打打杀杀三百回合才算是武与侠。 咱们都是一个鼻子一双眼睛两只耳朵和一张嘴巴。 世间那纷争与纠葛,波澜与壮阔,大多不过是。 他的情仇,你的嬉笑,还有我的怒骂《龙象演义》 老孙头摸了摸鼻子,眸子里露出了一丝狡黠。 “几位我看你们也都年纪不了。” “在咱们虎国,但凡姑娘家到了十六岁就可以谈婚论嫁啦。” “三位姑娘可有意中人?” 听到老孙头的话,最先反应的是慧珠。 “老大爷,我们是否谈婚论嫁与你何干?” “你这话问多了吧。” 江常胜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叫做慧珠的女子,心肠到底是好是坏自己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但是她待人的刻薄实在是太过明显,想忽略都难。 在往日里,如果有哪家女子敢跟自己坐一张桌子且摆出这样一幅态度说话。 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长尊有卑和为人处世。 老孙头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没说话。 宋秋水眉头一颦,显然有些生气。 “慧珠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待人说话如此刻薄?” “孙大爷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跟咱们随便聊聊天,你如此说话行事,实在是太过失礼,还不赶紧向大爷赔罪?” “姐,我只是” “孙大爷,对不起。” 慧珠一脸的不舒服,撇过头去。 可爱活泼的宋丹显然说话并不怎么思考,嘻嘻一笑,道出了缘由。 “慧珠姐姐没有恶意啦,慧珠姐姐只是比较讨厌别人跟她说婚姻这些事。” “慧珠姐姐家里的人一直在催她早点结婚,相夫教子。长辈的寄予加上周遭的言语,还有不断增长的年龄让姐姐压力比较大,现在一听人说这些东西难免有些烦啦。” “慧珠姐姐,你别多想哈,你人漂亮c心地善良c还很聪明c喜欢你的男人很多的,光是我知道宫中对姐姐您有意思的人就” 宋丹的话还没说完,连忙就被宋秋水打断了。 宋丹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太多了。 老孙头笑了笑,没有多问。 江常胜更是一幅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一桌五人,除了性格大大咧咧的宋丹之外,其他人恐怕早已对对方的真实身份琢磨过,暂时没有深入探究,各有拿捏和遮掩罢了。 宋丹的直言直语一下子说到了慧珠的心坎上。 让她一下子很没有面子,却又无可奈何。 她顿时看起来有些难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宋秋水拍了拍慧珠的肩膀,轻声安慰了起来。 “慧珠,别难过,别想太多,你不是一直挺喜欢那个姓广的家伙吗?等改日回去以后,我就帮你做主。” 慧珠听到这句话,脸上的难过之色一扫而过,有一丝喜悦露出。 “姐,这” 想笑却又满是羞涩强忍着,二十岁的她,虽然没有少女的春色,却有着天底下大多数女人都会有的“少女心事”。 “大爷,对不起,刚才是我做错了” 此时她这句对不起,显得要更加真诚多了。 “嗨,多大点事,没啥。” 老孙头笑盈盈的一看宋丹。 宋丹连忙不打自招了起来。 “嗨,大爷您别看我。” “我今年才十五岁呢,还没到谈论婚嫁的年龄呢。” 宋丹的脸上满是少女无法遮掩的绯红。 “诶,十五岁不了,马上就到十六啦,可以谈啦。” “有没有心上人啊。” “哪有” “我还没有呢” 干净的她脸上满是红晕,低着头满是巧与笑,一看就不怎么会说谎话。 她转了转眸子,顿了顿连忙说道。 “我家姐都还没有谈婚论嫁呢。” “我要陪我家姐还有慧珠姐姐,等慧珠姐姐出嫁了,姐找到心上人了,我再找也不迟啊,嘻嘻” 听到这里,坐在一旁的江常胜身体不为人知的微微一震。 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慧珠一笑,伸出手揪了揪宋丹的鼻子。 “哎呦喂,我们的宋丹妹妹怎么没有心上人啊。” “是谁整日口中喊着白瓷君,白瓷君啊?” “难道你这就忘了那位白瓷君吗?” 宋丹听到这里顿时满是羞与急。 “慧珠姐姐别乱说话” “我怎么会喜欢白瓷君,我只是很崇拜人家而已。” “当天虎国天下,谁不知道万中无一完美无缺的白瓷君对咱们姐一见倾心,死心塌地。” “谁不知道白瓷君和秋水姑娘是天生一对,龙凤之合” 这简短的对话里,信息量极大。 老孙头笑眯西西的没有说话。 江常胜安安静静的没有抬头。 腹中再入一杯酒。 “我去一趟厕房。” 站起身来,离开了桌子。 宋丹和慧珠两人开始互相调侃嬉戏了起来。 说着什么广公子,白瓷君,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和女儿家的悄悄话。 宋秋水则是懒得管她俩,吃了口菜,看了一眼江常胜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次来到厕房的江常胜胸膛剧烈起伏着。 再也没有了桌子上的安静和从容。 有的满是失落,彷徨,慌张。 脑海里满是宋丹那一句句轻快又活泼的话。 “我家姐都还没有谈婚论嫁呢” “我要陪姐,等姐找到心上人了我再出嫁不迟” “当今虎国天下,谁不知道万中无一完美无缺的白瓷君对咱们姐一见倾心,死心塌地。” “谁不知道白瓷君和秋水姑娘是天生一对,龙凤之合” 江常胜一拳砸碎了墙壁上挂着的铜镜。 和老孙头的这一场打赌,江常胜输了。 从一开始就输了,输的很彻底。 输的不仅仅是赌注而已。 还有江常胜的信心,自尊心。 痛苦,失落,挫败。 此时此刻就像是有千万把杀人不溅滴血的长剑将江常胜洞穿。 今天的火锅,是江常胜这辈子吃过最难受的火锅。 今天的酒,是江常胜这辈子喝过最苦的酒。 千言万语,无人可说。 江常胜洗了洗脸,拍了拍,想要努力的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反而更加清醒。 破碎的铜镜中。 那人看起来好像一条狗。 一条狼狈的丧家之犬。 江常胜一刻都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只想冲出火锅店,冲出这片喧嚣。 冲到漫天的大雪下,来一声酣畅淋漓的嘶吼与呐喊。 喘着粗气的江常胜打算离开。 他想逃。 当这个念头陡然升起之后,便难以压下。 宋秋水,是我输了。 宋秋水,是我败了。 我配不上你,也不敢面对你。 是的,我要当一个逃兵了,我要继续回去当我的西北世子了,后会无期,再见 江常胜刚一转身。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年轻人怕什么,退什么。” “诶,老头子我当年因为泡妞这事。” “失败了多少次啊。” “为了追云国的公主,脸都不要了。” “泡妖王女儿的时候,差点把命都给撘进去。” “后来碰到一个权贵的掌上明珠,她正好又是一个败家娘们,为了博得美人芳心,愣是把全部身家都给花光了,成了个穷光蛋。” “还有那名门大派药王寨,寨主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女狠人,勾搭她的时候,可没把我给累死折腾死,太多太多了,好多都快忘记了” 只见老孙头笑嘻嘻地搭着自己,一边撒尿一边说了起来。 江常胜愣住了。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每一句话都骇人听闻之极。 要么就是一个吹牛逼的傻子,要么就是一个了不得的神人。 老孙头挤了挤眼睛。 “年轻人,碰到点硬茬子,遇到点挫折,就怂了,畏了,退缩了?” 江常胜失了失神。 “老孙头,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你以前果真有这么多辉煌战绩?” “当真泡了这么多妞?” 老孙头咧着大嘴巴笑了笑。 “当然是真的啊。” “只不过我不是说了嘛。” “失败了无数次,基本没有一个成的。” 江常胜差点一个趔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没有一个成的?” “成的嘛,有是有,只不过跟失败的比起来,确实有点少,这个老头子我也就不跟你吹牛了。” 老孙头撒完了尿,嘻嘻哈哈的模样,一边洗手一边照起镜子来。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吝啬爱吹牛的糟老头了。 这一秒,碎裂的铜镜里,江常胜仿佛看到了一张放荡不羁邪气凛然的儿郎面孔。 “地痞流氓有地痞流氓的爱情,达官贵人有达官贵人的爱情,感情也许不会对等,但永远都会公平,不论国度,身份,阶级,年龄,甚至是种族,都无所谓,你管那些东西干什么?” “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难不成你二十岁的时候碰到喜欢的人,就开始计划跟她如何度过一生的每一天,甚至晚年的葬礼?” “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来说,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在这人世间,倘若把情字拆开来看。” “不过就是一个心,再加一个青。” “有一颗丹青之心,就够了。” 江常胜的心脏在这一刻满是轰鸣,久久不能平静。 老孙头照起镜子来。 “唉,现在没以前帅了。” “不过比以前好像多了点男人味了” 接着便一幅洋洋自得的模样离开了。 江常胜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墙壁上的铜镜。 任这厕房里人头攒动,拥来挤去。 有人笑,有人叫,有人哭,有人吵,有人闹。 以前的时候,江常胜老是听那些戏子们唱一句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今天起,江常胜只记得另一句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不过一颗,丹青之心。 可能这阵子的内容节奏偏慢,但各位看官老爷大可放心,激烈的,畅快的,潇洒的东西,咱们通通都有,少不了,后面只会一步比一步精彩。 江常胜在成长,一步步成长,他看起来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看起来好像一生下来就坐拥无数,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无牵无挂,其实吧,他也就十七,马上十八,很多时候,也就是个随着自己喜怒哀乐嬉笑怒骂,在尘世中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正一步步往过滚,往过踏的孩子吧。 男人嘛,其实永远都是孩子,只不过分男孩大男孩老男孩,喜欢这个或是想要另一个的孩子罢了。 如果有人感到疑惑与燥虑,为什么这本书里会有这么多的角色人物,支线内容与故事,有关主题或是无关痛痒,甚至还有很多细腻的历史与人物赏析,道与理,人性,人伦,人心,还有男女感情戏? 因为这本书叫龙象演义。 年龄不同,心境不同,不同,每看一遍都会不同的龙象演义。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我要弄脏你的身体! 当江常胜回到酒桌上的时候。 老孙头不知讲了什么笑话,把不苟言笑的慧珠逗得巧笑连连。 宋丹脸红彤彤的,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大爷,我悄悄跟您说,我家姐可不一般了” “你信不信,这世间无数王公子弟,天骄人杰都是我家姐的裙下之臣。” 丫头喝飘了,连宋秋水都有点管不住了。 “哼哼,曾经有一个是什么什么王爷的儿子,被许配给我家姐。” “那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天字一号臭番薯烂鸟蛋。” “他怎么可能配的上我家姐。” “你可不知道,我家姐可酷了,我家姐怎么可能甘愿成为一个政治牺牲品,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处理,我特别佩服我家姐,直接把那封婚约给打了回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 火锅店里很多人都凑了过来。 “咦,你说的是西北莽王的世子江常胜吗?” “说到江常胜,谁不知道啊。” “那真是太有名啦!” “我的天,说到那个西北世子,我可听别人讲过他一大堆故事。” “最有名的就是咱们虎国的秋水公主退他婚约那件事!” “这位姑娘,你该不会就是秋水公主吧。” 宋秋水连忙解释规避,撒谎圆了过去。 老孙头做出一幅特别惊讶的样子看向宋秋水不说话。 宋秋水悄悄伸出手摆了摆,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老孙头连忙缄默一言不发。 一时之间,火锅店里因为江常胜和宋秋水这两个名字热闹了起来,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不一会儿就彻底聊嗨了。 宋丹带起了这个话题,自己倒是趴在桌子上醉了过去满是安静。 如果让众人知道,当今圣帝的妹宋秋水就坐在他们的面前一言不发,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再让众人知道,另一个主角,当今的莽王之子西北世子江常胜也坐在这家火锅店里,他们会是什么心情。 “常玉公子,你听说过西北世子吗?” 一个喝的很高兴的男人跑到江常胜面前聊天瞎扯起来。 “听说过啊。” “那当然听说过。” “江常胜可是世间最有名的纨绔子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江常胜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不适或是难堪之色。 更是和火锅店里议论纷纷的人们打成一片。 主动爆料起来。 讲了很多自己“听说过的”西北当阳城故事。 一时之间,整家火锅店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江常胜笑的格外放浪。 喝的很尽兴。 推杯换盏中的他,在这一刻仿佛真成了名叫常玉的自己,而不再是以前那个常胜。 没有人知道,一边和别人一起取笑议论自己,一边喝着酒的他,内心到底是何种五谷陈杂。 江常胜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 不论是谁走过来跟自己拼酒自己都是一概接下,一饮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丹倒在慧珠的怀里睡着了,很是调皮的动来动去,慧珠温柔地哄着她,老孙头则是跑去别的桌子上跟人划拳了。 桌子上只剩下宋秋水和江常胜两人在一起安静地吃着火锅。 许久后,一个声音先响了起来。 “秋水姑娘,给,这里还有蘑菇,我看你挺爱吃的。” 某人忽然鼓起勇气夹了一口菜,也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还是虚与委蛇的客气,抑或是只想打破气氛的沉默罢了。 那人宛然一笑,倒没有扭捏客套,而是落落大方的盛起碗接过。 “谢过常玉先生。” 又是一阵沉默。 “常玉先生今天其实是有点古怪的。” “莫非是有什么心事不可?” 那人声音突然响起。 简单的两句话,让江常胜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回之一笑。 “哦?我哪里古怪了?” “难不成秋水姑娘能看破人心不可?” “在下倒是愿闻其详。” 红唇轻启,声音温顺动听。 “最初在桌上的时候,我便感觉常玉先生好像有什么心事。” “方才常玉先生去了厕房后,回来变得好多了。” “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从开始到现在,常玉先生虽然一直故作稳重安静,或是高兴开心,却难掩神色之寂寞与难过。所以依女子愚见,先生定有心事藏着掖着不说。” 说到这里,宋秋水微微一笑,明眸皓齿靓丽动人。 “女子我一番妄议并没有任何恶意,希望常玉先生不要介意,只是想和先生你随便聊聊罢了。” 江常胜一摆手。 “嗨,没事,姑娘一看便是端庄善良,落落大方之人。” “在下虽然不才,但也不是什么心眼的人。” “有缘相逢一起吃顿火锅,如果随便聊聊天都得心翼翼衬着对方的心情去说话,那这火锅也吃的太难受了,不吃得了。” “你说是不是?” 两人相视片刻,哈哈一笑。 “秋水姑娘可饮酒?” “酒量不好,自有约束,饮不过十。” “哈哈,巧了,我酒量其实也不怎么好,我还挺怕秋水姑娘你喝酒厉害呢,那我可真的招架不住,再喝一会儿我也就不行了。” “姑娘大可放心,在下并不是酒桌上那缠酒斗气之徒。” “喝酒嘛,点到即止,开心就好。” “我先敬姑娘一盅。” 两人这第一杯酒下肚。 “先生为什么有心事呢?” “唉,实不相瞒,最近手头紧,缺钱花,俗话说得好,一文钱难死英雄汉,我自然也一样啊。” “这可不,愁死我了。” 宋秋水一呆,江常胜一笑。 她以为他有心事不肯跟自己多说。 她哪里会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无端风波,留他惊心动魄。 越是不可多说,越是夜长梦多。 第二杯酒再下肚,两人话匣打开,一吐为快。 “姑娘,一看你就是出自名门大家吧,你也别藏着掖着了。” “你的妹妹宋丹早就把你们暴露的差不多了。” “要不说说?” “哎,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口无遮拦没一点记性。” “常玉先生,你也不是你自己所说的那般普通吧,只是一个懂点医术进京赶考的书生。” 两人相视再次哈哈一笑。 第三杯酒开始下肚。 “既然姑娘看出来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明人不说暗话。” “是的,我就是那个拿到春之大帝传承,获得铩羽箭的常玉。” “没有所谓的同名同姓,只有我自己。” 宋秋水一只手托着下巴。 “终于肯说出来了,即使常玉先生您一直刻意隐藏,但是您的气机总会若有若无自然而然的勃发出来,这东西可骗不了人的。” “地听境八层,跟那个传说中的人一模一样。” “姑娘您更了不得,年纪轻轻天启境三层,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秋水秋水,您定是咱们虎国明珠,宋秋水公主咯。” “先生何故隐瞒身份?” “我听说先生虽然和紫诩门闹出了天大的动静。” “但是后来紫诩门并没有继续发难先生,反而有些故意敷衍众人,异常的沉默。” “先生您现在已经不在危险人物的通缉榜上了。” “许多人都以为先生您死了。” 江常胜砸了砸嘴。 “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虽然现在不在通缉榜上了,但难免会有心怀歹意之人向我出手的。” “更何况,紫诩门虽然暂时饶了我,但是仇恨却是还在的,想找我报仇的有很多。” “是么?” “我听说紫诩门在那一晚出动了很多人围杀先生,最后却不了了之。” “先生可否告知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是太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应该会有那一夜消息的,但却完全杳无音信,查无此人。” 江常胜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大家听说的基本都是山寨的事情。 既然连宋秋水都打听不到,看来知道那一晚的人确实不多。 不然自己的双重身份就要彻底暴露了。 “不好意思,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记不大清了。” 宋秋水眸光闪烁,不好意思继续发难。 “对了,我听说常玉先生有一匹马。” “是的。” “传说中的踏仙?” “是的。” “这就更奇怪了,踏仙马可谓是世间神品中的绝品。” “上一匹踏仙马,虎国的人都知道,那是两百多年前的时候出现的。” “那匹踏仙马为江家所有,效力了江家三代,主要是第一代家主江宏和第二代家主江图的坐骑。” “一变麒麟,二变真龙。” “我记得传闻说那匹踏仙马后来已经一变化为了麒麟。” “但是变为麒麟的时候,我虎国已是疆土太平,少有战乱。” “然后江家从第三代家主开始,踏仙马虽然还在江家为江家效力,却没怎么出现过了,后来也就消失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又从西北走出了一匹踏仙。” “我记得江家的那匹踏仙马叫做太平。” “先生您的马是叫做盛世吧。” “太平和盛世?还敢问先生您的马从何而来?与江家有何关系?” 宋秋水字字珠玑,落地有声,说完这番话,安静地盯住了她面前的常玉。 “实不相瞒,这匹马是我师父带回来的。” “哦?师父?” “是的,我从家境贫寒,被师父收留长大。” “在我五岁的那年,师父有一天带回了这匹马。” “是师父告诉我,它的名字叫做盛世。” “后来盛世便一直常伴于我们。” “我长大成人后带着盛世出门游历,一路走来,这才知道这匹马还有着这样的来头和渊源。” “在这之前,我自己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踏仙马,师父也从来没有跟我讲过。” “我还以为盛世只是一匹普通的马呢。” “至于西北江氏,那可是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的大家,在下跟他们并无 老铁!还在找&一t;龙象演义&一t;免费说 百度直接搜索:&一t;易看说&一t;看免费说,没毛病!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衣冠胜雪杀人见血 宋秋水一头如瀑长发散落在肩头,脸颊略有潮红色浮现。 显然有些不胜酒力。 她轻轻闭着眼睛揉着额头,并没有发现江常胜此时此刻神色上的异样。 “常玉先生,咱们已经喝了几盅了?” “这店里这盅子还真了不得,一盅赶上一杯了。” “西北中人一向豪放,秋水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北方吧,难免会有些不习惯。” 江常胜连饮三记而下。 “我六,你三。” 宋秋水嫣然一笑。 懒懒撩拨了一下头发,没有万种风情,只有颠倒众生。 让无数人看直了眼。 一低头,再抬头,眉眼上满是写不完的美艳。 “秋水姑娘,你还能喝吗。” “当然能啊,没问题的。” “今日能跟常玉先生你相遇实属缘分,难得开心,更好久都没喝酒了,那些烦心之事就不要提了。” “再来。” 这一刻的宋秋水,之前那股子贵气与英气少了许多。 多了几分优雅和慵懒,还有些许洒脱畅快之感。 “叮。” 又是相碰一下。 宋秋水再喝一杯。 江常胜再连三杯。 他九,她四。 店内酒水摇曳,店外风雪呼啸。 这一场晚来急来的大雪覆盖了整个水乡镇,淹没了整个香湖。 店内的炉火都有些不管用了。 宋秋水忍不住抱了抱胳膊。 “嘶,雪真大啊。” “嗯,有些冷了。” “二,热酒。” 不一会儿,店家将一壶热酒端上桌来。 宋丹忽然被冻醒了过来。 抽着鼻子的她满是女儿家的委屈,睁开眼睛后一声惊呼。 “哇,外面的雪还这么大啊,都堆这么厚啦。” “慧珠姐姐,姐,我们赶紧回去吧。” 宋秋水点了点头。 “嗯。” “差不多该走了。” 江常胜撑着脑袋佯低着头。 “常玉先生可是醉了?” 这一刻的自己的确是有些醉了。 江常胜已经记不得今天喝了多少杯,只觉得天旋地转有些许难受。 十三年的陈花酒最是霸道,不论是多么爱酒贪杯的人都知道,上好的陈花酒切忌不可喝太快。 本就喝了挺多的江常胜,与宋秋水碰杯言欢之时更是连喝九记。 “常玉先生,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有缘改日再聚?” 江常胜回过神来一摆手。 “没事。” “刚热的酒,不喝一杯可惜了。” “知道秋水姑娘你饮不过十。” “再来一杯结束。” “正好我十你五。” “有零有整。” “你看可好?” 宋秋水一笑,也不客套,满是畅快的应好。 当这最后一杯酒刚举起的时候。 窗外的大雪中,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开始还挺,由远到近逐渐清晰,满是杂乱与急促。 这越来越吵闹的马蹄声带着一股震撼之感,显然不是一匹马,而是许多匹,有很多人。 其中更是带着一股凛然的萧杀之意。 桌子上的酒杯都在微微震颤,有酒水轻洒了出来。 火锅中的沸汤冒着气泡,摇摇晃晃。 店内所有人在这一刻几乎都停了下来,竖起了耳朵。 “吁。” 喧闹激荡的声音在火锅店前戛然而止。 有马在抽鼻子。 接着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能清晰感受到的冷冽寒意,将火锅店包围了起来。 撑在桌上满是醉意的江常胜。 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秋水姑娘,看来这最后一杯酒,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喝了。” “你着急走吗?” 宋秋水脸上有一抹红晕,动人而美丽。 “雪挺大的,等雪一点再走也不迟,客栈也没多远。” 江常胜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 “那好,你等一下。” 休憩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江常胜站起身来,开始朝火锅店外走去。 走到一半。 宋秋水叫了一声。 “要不,现在先碰了这杯酒?” “刚热的酒,我怕凉了。” 江常胜哈哈一笑。 在火锅店内无数屏住呼吸的眼神中,满是潇洒放浪的模样回应出声。 “凉不了。” “只需稍等。” 宋丹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慧珠安静地和店内的众人一起关注着外面。 老孙头坐回了自己这张桌子,倒了杯酒,砸了砸嘴。 “老咯,真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咯。” 下一刻,窗外大雪中,那是一支由二十多人组成的萧杀马队。 为首男子一身黑貂大衣,虎背熊腰,壮如老牛,估摸着有二百多斤重,雪花落在他的眉毛与肩上,白了头。 旁边挂着两个赤镗鎏金锤,每个看起来都有百斤之重。 坐下那匹瘦骨嶙峋的马不知道是因为没吃饱,还是因为太冷,抑或是马背上的男人和那两柄金锤真的太过于沉重,所以它弓着身子弯着脊梁,满是痛苦不停地发出闷抽声。 为首男子的左右两侧各立着十几个骑马披甲之人,都是一脸的冷漠之色,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杀意比这大风和大雪更冷。 众人只听黑貂金锤那人暴喝一声。 “就是你?杀了马三,放火烧船?” “是我,没错。” “你可知道,你杀了的那个马三,是谁的人?” “你烧的那条船,值多少钱?是谁的船?” “不知道。” 为首男子冷笑起来。 “好,很好。” “快人快语,带种。” “我们找你找了四五天。” “还以为你跑路了。” “没想到你还敢在水乡镇里待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悠悠一声回应起。 “是你们太笨而已,我为什么要跑路?” “我既然敢杀人烧船,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 “哈哈哈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 “现在地听境八层的年轻人都敢这么有种,真是后生可畏,有趣有趣。” “你可记好了。” “我叫华胜,常州北郡人。” “今天奉我主之命前来杀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子。” “马三他只是一条狗而已,一个废物而已。” “但是你烧的那条船,还有船上的很多东西加在一起,价值千金。它的主人,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僭越的存在。” “一会儿到阎王爷那里报道的时候。” “可别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说不出口。” “更别怨我的锤子太重。” “要怪,就怪你自己,惹到了你不该惹的人。” 雪地上,雪花落满了他的衣襟。 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 “知道了知道了。” “烦不烦?” “说马三是条狗,你不也是一条狗,五十步笑百步?” “我才懒得管你的主人是谁,很了不起吗?” “我只知道,你这条狗废话太多了。” “快点。” “麻烦快一点。” “你们所有人一起上吧。” “有人等我,我急着吃火锅喝酒。” 风雪陡然激增,盖住了天地。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栈板,视众生为鱼肉。 无数人骤然听到那是振聋发聩的喊杀声同时响起。 却难以看清风雪中发生了什么。 几个呼吸过去了。 天地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当风雪下来的那一刹那间。 无数人膛目结舌如遭雷击,心神激荡无以言表。 那是一个衣冠胜雪的男子立于雪地上。 那是一具又一具尸体倒在大雪中。 马儿惊慌失措的逃窜起来,震落了屋檐上的积雪。 一个满脸惊恐的卒,看着那已经死绝的同伴们,浑身颤抖双手握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看了一眼身后黑貂金锤之人。 想要逃跑的他得到是主人命令冲杀的回复。 “啊!” 元力激荡,刀芒尽露,地听境六层的他,朝那男子拼命而去。 “噗。” “扑通。” 天外有一支带着血更挂着雪的箭。 来去自如。 穿透了这个卒的头颅。 转瞬之间,天地间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两人各自为营。 火锅店里一片惊骇沸腾响起。 四面八方中满是惊声与讶语。 衣冠胜雪的他向前一步。 “还剩你。” 黑貂金锤之人坐下那匹瘦马在这刻轰然倒塌,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人黑貂褪去,金锤提起。 不动如山,一动如风如火如雷如电。 地动山摇,雪花飞落。 天启境二层的他,一招珍级的力劈华山使在这锤上,带着激荡纷飞的元力,仿佛要将这大地砸开一道沟壑。 衣冠胜雪的他看到这一招,身子歪了歪,咧了咧。 像是喝醉了,像是害怕了,好不容易终于挺直了身子,却没有反应岿然不动,只管他横。 有人惊呼,有人哑然,有人捂口,有人闭眼。 都仿佛看到了年少轻狂的他被那金锤砸碎头颅脑浆与鲜血齐飞乱舞。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烘炉,溶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定。 又是那支带着血与雪的箭。 从天外化作流光由北向南而来。 干枯的树木枝干摇曳。 有片片雪花坠落。 带血的箭头穿透了冰与雪,穿透了金锤,穿透了眉心。 却穿不透天地间的寂寞。 半晌后。 一片安静的火锅店内。 衣冠胜雪的男子坐在桌前。 也不去管那些惊炯的目光。 只是淡淡一句。 “来,喝了今天这最后一杯酒。” 端起杯子。 上面还冒腾着微薄的热气。 衣冠胜雪的他脸上满是自信与桀骜,仰起脖子一饮而下两人间这第十杯陈花酒,再也支撑不住,当场倒地呼呼睡起来,听不见风雪声。 倾国倾城的她微微一笑,举杯,敬酒,一仰而尽两人间这第五杯陈花酒,再也难掩丝丝仰慕与微醺之色,尽是一片绯红。 簪发佯动,红唇轻声。 “好一个常玉先生。” “好一个。” “温酒斩华胜。”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不如吃茶去 一觉过去。 一夜过去。 江常胜睁开眼睛的时候,老孙头穿着一身大袄子,正抱着个不知从哪里锵来的雪梨啃个不停。 瘦弱佝偻的他那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模样把江常胜吓的一激,酒醒了过来。 “常,可以啊,藏的够深的啊。” “昨天那一手也太过惊天动地了。” “雪地中的那一战,你倒是打的轻描淡写。” “我们这些看客可都看傻了眼。” “老头子我更是看的热血沸腾,都有些想要跃跃欲试了。” 江常胜坐起身来。 看了一眼窗外。 风停了,雪歇了,偶有孩童的嬉笑声从远方传来。 正午的阳光穿透下来,照在江常胜有一丝疲惫的脸颊上。 老孙头一边啃着梨子,一边嘟嘟囔囔个不停。 “现在几乎整个水乡镇的人都知道你啦。” “你就是那个拿到春之大帝传承,拿到铩羽箭的传奇人物常玉。” “前阵子香湖上杀人烧船的也是你。” “啧啧啧,你今天没有睡醒的时候。” “好多街坊邻居都跑来看你。” 江常胜走下床去,一言不发开始洗漱。 老孙头紧跟其后,像是一只咋咋呼呼的老马猴。 “常我跟你讲,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了。” “不出意外啊,一会儿就有官府的人来找你。” “可能还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望风而来。” “反正以我的江湖经验,你现在会有很多麻烦事情。” “好心提醒一句,水乡镇你已经不能再呆了,必须得早点离去。” 江常胜开始收拾起那一头及冠黑发。 “对了,咱们昨天的打赌怎么算?” “你子,自己喝舒服了就睡了。” “结果大家最后吵得不可开交,一群人围住不放,是我把整家火锅店桌面上的酒钱付了,这才能够脱身离去。” “啧啧啧,昨天花了我多少血汗钱你知道吗?” “你人更是我扛回来的,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老孙头的嘴巴一刻也闲不下来,说到尽兴之时,把没吃完的雪梨只管一扔继续说个不停。 “哦对,我想起来了一件事。” “那位秋水姑娘在离开之际让我向你带话。” 江常胜终于肯从宿醉之后回过神来搭理老孙头了。 看向他的眸光里满是认真,等待着下文。 但是老孙头狡黠一笑,往椅子上一坐,故意闭口不提起来。 满是神气的模样,翘着二郎腿。 “她说什么了?” 老孙头把脑袋一撇,哼起了曲。 “呀喝,老孙头你还跟我故弄玄虚起来,快说说。” “哎呦,肯回头跟我说话啦?” “我以为你还醉着没听见我说话呢。” 江常胜一推搡。 “就你爱贫,别绕圈子了,快跟我说说后来怎样了。” “咳咳,这个嘛,哎呀,你都不知道,我昨天花了多少钱才把火锅店内起哄的人给摆平” 江常胜直接一锭雪花花的大白银扔了出去。 正中老孙头的怀心。 老孙头嘿嘿一笑,收起银子开始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讲了乱七八糟一堆。 好不容易讲到重点了,只是淡淡一句。 “秋水姑娘说,希望在京都里,还能够再遇见常玉先生你。” 听到这句话的江常胜坐在了椅子上。 呆呆出神了许久,阳光再洒下来,外面街道上跑着的是孩子,坐在这里的他是大孩子。 老孙头一幅过来人的模样。 “从昨天碰到她们起,你这幅样子可真是不得了。” “我看你呐,是真的对人家秋水动了心。” “想不想听老头子我再说一句话?” “什么话?” 老孙头一幅神神秘秘的模样,凑到江常胜的耳边。 “有戏。” 简单的两个字,让江常胜下意识笑了出来,满是寒冬里的阳春之色。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又迅速端正起来,只回一句。 “你懂个屁。” 江常胜开始收拾包裹行李。 江常胜走出客栈之后,明显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四面八方到处都有投来的异样目光。 大多数是惊奇,部分是畏惧。 有大人拉着自己的孩子就像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连忙避开离去。 “常啊,驿摘上说你是一个半人半魔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大家现在都有点怕你。” “我也怕你。” “怕你那支箭啊。” “更怕你会不会突然就变成一个吃人的魔君,吃了我这个老头子。” “我的肉可酸着呢,还攒了一屋子的银子还没舍得花呢。” 江常胜被老孙头逗的笑了出声。 “走,找家好馆子吃茶去。” 老孙头一笑。 “俺们就喜欢你这大方劲。” 来到一家装潢精致,格调温柔的茶肆里,叫上些许不错的点心,香湖特产的上佳茶叶一磨一碾,沸水几遍滚过去。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雪景优雅的茶肆中。 江常胜和老孙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而起。 “老孙头啊,你也该交点底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 “我交什么底?” 江常胜吹了吹茶碗。 “我和宋秋水的底细,你想必已经琢磨的差不多了吧。” “跟你呆了这么些天,要不是昨天,我还真被你蒙在鼓里。” “以为你就是个又吝啬又爱吹牛打怂条的糟老头子。” 老孙头听到这话一急眼,滚烫的茶水来不及吹就把他烫的合不拢嘴。 “嘶,烫死我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老孙头再怎么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老爷们,有你这么污蔑人的吗,你和他们都一样,不懂我。” “少跟我贫了,赶紧,麻溜点,有什么说什么。” “难不成你要逼我把箭拿出来对准你。” “你这只老狐狸才肯露出一点尾巴来?” 老孙头嘿嘿一笑。 “别别别,那支箭我可惹不起,你身上的那股气机,我更惹不起。” “哎呀,这人老了老了,本来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大帝了。” “没想到在这水乡镇里还能见到一个,而且还是一个意志与气机完整留存下来的大帝,春之大帝成知威真他娘的了不起。” 老孙头这番话一说完。 江常胜下意识眉心一跳。 果然不是什么普通臭老头,是只老狐狸。 “那股意志和气机绝非寻常之辈可以承受。” “那支铩羽箭虽然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但是上面还有着春之大帝浓重的个人烙印,里面蕴含着的血煞之气一旦放出来,老头子我都不敢多看一眼。” “还有那匹踏仙马,寻常人的福缘根本不可能配得上它。” “老头子我一辈子阅人无数,懂一点刺青,所以也就还懂一点皮相之术。” “宋秋水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得出来。” “你这张脸,应该是假的吧。” “常玉绝对不是你的真身。” “臭子,你先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江常胜内心满是惊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臭老头子面前竟然无所遁形。 江常胜沉思了片刻。 “我姓江。” 老孙头听到这句话神色变幻了片刻,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更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拍着桌子。 “哎呦,难怪,难怪你昨天看人家宋秋水时那模样,就跟人家欠你一大笔钱还打伤过你一样。” “笑够了没有,说正事。” 江常胜脸色一囧,满头黑线。 “既然你开诚公布,那我也就跟你说一点。” “老头子我已经年过半百的人了,以前的那些事就不跟你提了,随风来随风去的,你也不用打听,打听了也没几个人听说过我。” “我就叫孙劲洲,没改过名,懂点刺青,就这么简单而已。” 江常胜打人的冲动都有了,说了半天,老孙头还是这般故弄玄虚的模样,竟然连牛都不吹了,完全不像平时的他自己。 强忍着怒意又问了一句。 “老家伙,你到底是哪里人?” “昨天你跟我们说刺青也算是三千大道的一种,甚至可以改气运,写命格,我现在别的不问,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就可以?” 到嘴边的茶没喝,放了下去,老孙头脸上难得出现严峻认真的模样。 “既然你有兴趣,我也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 “老头子我以前是龙国的人。” 江常胜神色不改,意料之中。 “我们这一行的人,也许战斗力不强,但是境界可都不低。” “三千大道,我们是行走在羊肠道上的人,平时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 “但是,这个世界上,但凡知道我们的人,听说过我们的人。” “除了老天爷外,几乎人人都有求于我们。” 江常胜微微一愣,继续恭听。 “刺青这一行,十个人里,八个人其实都只是懂得皮毛功夫,基本也就是正常人普通水准。” “还有两个人,一个走的很远,活的很久。” “另一个死的很早。” 江常胜眉心一跳,一言不发。 “改气运,写命格这种事,在我们这一行里其实是个忌讳。” “因为这触碰到了天地的规则,违背了苍天和青天的意志。” “我可以实话跟你说。” “我就是因为替人改了一次命格。” “为了躲避天谴,才跑到了这里。” “一呆就是十多年。” 江常胜满是讶然。 “那人是谁?” “不可说。” “你还能活多久?” “不可说。” “难怪我看不出来你身上有任何元力波动还有气机,你应该是学习了非常厉害的刺客之法,或者是身上有某种至宝,才能将气机隐蔽的如此完美吧。” “不可说。” 江常胜满头黑线。 “你” “我很想知道,你替人纹了什么,刺了什么,竟然后果如此严重?” 老孙头喝了一口茶,眼睛里满是凝重。 “如果有一天,你去了龙国。” “能够有缘见到一个人,且那个人的背上。” “半壁江山,半壁伯虎。” “你要记住,那个家伙真的很可怕,超乎想象的可怕,是一个偷天的疯子。” 江常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半壁江山,半壁伯虎! 偷天的疯子? “也许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也许你见到了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总而言之,如果你见到了知道了,一定要心他。” “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替我带一句话。” “什么话?” 平日里的老孙头是精神饱满的,但是这一刻的他,看起来苍老无比,仿佛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 “江山已送,伯虎已奉。” “我老孙,不欠他。” 江常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过来,老孙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老狐狸而已,更是一个自己根本无法琢磨透的存在。 老孙头的境界到底有多高,江常胜已经懒得去打听了。 老孙头以前到底有过什么经历,江常胜也懒得去追问了。 有些人,有些事,当自己没有达到那个层次的时候,即使别人讲出来了,一切也都是迷茫与彷徨的,只会徒增烦恼。 只有到了那个阶段,所有的东西才会在眼前浮出水面。 安静的茶肆里一片安静。 窗外的光与雪看起来十分美丽。 半晌后有一言响起。 “老孙头,今日分别之后,你我还有缘再见么。” 茶水间无人回应。 江常胜靠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远处街角中的人来人往。 “老孙头,下次回来找你吃火锅的话,还有机会听你吹牛吗。” 老孙头还是没有说话。 江常胜站起身来就要朝外面走去。 没有回头,有些不敢不愿更不想去看他。 因为江常胜在这一瞬有些怕,害怕自己回头看到的是一张沧桑疲倦难掩暮气的面容。 江常胜不想看到这个模样的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自己脑海里的他,永远都停留在那个又吝啬又爱吹牛喝酒打了无数怂条且没心没肺的模样上。 这江山与江湖百花齐放,人来人往。 没有不散的筵席与说不完的过往。 就当江常胜走到门槛之际。 身后响起了一个有些认真的声音。 “常,你等一下。” 江常胜没有回头,站在原地等他。 那人没有起身,只是如长辈般叮嘱出声。 “我知道,你背着一个人。” “就算你天赋异禀,体质特殊。” “但他终究是传奇大帝。” “他的意志和气机五千年不灭,是你难以抵抗的,你撑得了一时,却撑不了一世。” “我有些担心你。” “怕你还没走太远,就迷失了自己,成了他的替代品。” 江常胜身体微微一震,撇过头去没有说话。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帮你制住他。” “但是很难,更会有极大的代价,每一步稍有不慎,你便会烟消云散人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你怕吗?” 江常胜矗在原地,依旧一言不发,像极了门外冬日里那株孤傲的雪松。 他背后坐在椅子上的老头笑了笑。 露出了一口黄牙。 “我的一身刺青功夫,都是出自龙国蒋家。” “如果蒋家现在还有懂刺青的人活着。” 话到这里时,平日里只有嬉笑怒骂的老孙头竟忽然有些哽咽,满是难盖的悲痛之感。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抽了抽鼻子。 “倘若还有懂刺青人活着的话” “如果那人愿意为你刺青的话” “你只需提五个字,便可解决你身上的所有问题,但是你也会走上一条孤僻艰险百死无一生的路。” “闯过去,海阔天空四海升平万疆统领。” “闯不过去,那就是命。” “我本不该把这个东西告诉你,因为对你没有好处,我不希望你走上那条路,最后惨死人间,祖辈福禄毁于一瞬,后生气运归于虚无。” “你江家的千门万户,更是会化为齑粉。” “我见过这世上太多不得善终之人了” “如果你能有别的办法去制住你背着的那个人的话,是最好的。”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试这条路,可以吗?” 说到这里,老孙头的神态语气里,满是悲凉与善终之意。 江常胜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几个呼吸后。 站在门槛上的他,一低头,再一抬头。 “哪五个字?” 坐在茶肆间的他,一闭眼,再一睁眸。 “九龙拉棺图。” 简单的四个字,话音不大,却犹如晴天霹雳,让人失声。 江常胜默默记下了这五个字,可能会改变自己命运的五个字。 九龙拉棺图。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常胜离开了茶肆,门槛上有脚印留下,湿漉漉的雪水久久不能融化。 他只甩下一句话。 “三年后的今天。” “我还在胖嫂火锅店里请你喝酒。” 坐在原地的老孙头听到这句话,失神许久。 悄然一声低语响起。 “只怕喝不动了。” 空荡荡的茶肆里满是空落落的寂寞。 无人回应他。 门窗外的雪地上看上去尽是格格不入的繁华。 又是半晌后。 他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不如喝茶?”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杀人是否需要商量 常州,北郡城。 一座仿佛出自阴神鬼刹罗手笔的雄伟大城。 由于常年被雾霾环绕,又称雾都c雾城。 乃是江常胜在西北的最后一站。 曾经有名恃才傲物的大才为这座城题过一首词。 百丈墙,千堆阁。 不落雪,不吹雨。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时多? 花非花,雾非雾。 去似朝云无觅处。 简简单单的一首诗,直接点明了北郡城的神秘瑰丽与壮观浩瀚。 江常胜这是第一次来到北郡城,以前老是听人家讲,进了北郡,你会以为自己行走在云端。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从穿过那沧桑厚重的城门起,江常胜就再没看清过三十米以外的人或任何鸟畜。 大概是由于这里很难见到阳光,所以行走在街道中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数看起来都是面色泛黄,脚步总是要比常人多一分沉重和疲态。 江常胜一入大街,就被各种各样纷纷扰扰吵吵闹闹的声音包围了。 在这座城市里,人们因为很难看清四面八方稍远一点的景致,所以人群吆喝声c喊话声等要比任何一个城市的声音更大。 第一次来到北郡城的江常胜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炸开了。 因为这里真的太吵了。 每个人的嗓门都出奇的大,声贝出奇的高。 有时候人与人的对话几乎是扯起嗓子在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架呢。 他们的嗓音多数都比较沙哑沧桑,哪怕是一个无知孩童,一开口也满是与年龄不符合的烟枪嗓。 北郡城里的人祖祖辈辈都习惯了,但作为一个外来人江常胜,感觉自己怎么都习惯不了,实在有些难以忍受这里的环境。 牵着盛世悠悠前行的江常胜刚转过一个街角。 就听到了如炸雷般的呐喊声。 “都让开!” “快让开!” 人群惊慌失措希希嗖嗖的挪腾声响起,连带着杂物翻倒碰撞声。 透过雾与霾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来,那是一群人骑着马在街道上狂奔。 江常胜拉着盛世和人们一齐站在边上等待着他们通过。 下一秒。 八匹骏马从三十米开外的雾与霾中冲了出来。 正襟高坐,宝刀跨腰,鲜衣怒马。 是一拨神色飞扬的官兵。 为首那人最是趾高气扬,马背上的他脸上写满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仿佛两边慌忙避让的人群都是他俯瞰的蝼蚁一般,让他得到了充足的优越感。 于马蹄声和人群慌乱声中江常胜听到了好几个人愤愤不平的声音。 “又是这些仗着特权横冲直撞的官兵!” 北郡城里是有限马令的。 不论是车还是马,都有限速,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乱。 但是这拨官兵显然因为身份的特殊,并没有受到限马令的限制。 八匹骏马的速度是极快的,如同八道虎虎生威的凛风一般。 就在这时。 一个无忌孩童因为怀里抱着的鸟笼滚落出去。 不合时宜的跑到了街道中央。 顿时有无数人惊呼出声。 “天呐!” “心!” 孩童的娘亲更是扯起嗓子一声尖叫。 “晨儿!” 气势汹汹的官兵们哪有人料得到会有这么一个孩子跑出来。 为首那名神情倨傲的官兵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第一反应是一惊,第二反应却不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而是想要硬生生的从孩童身上跨过去。 他的脸上陡然间满是暴怒,一声粗犷的暴吼。 “蠢儿闪开!” 孩童哪里能够反应过来,怀里抱着鸟笼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迎面扑来的官兵们。 鸟笼中的鹦鹉惊慌乱叫起来。 太快了,太急了。 如果第一时间勒马还能够来得及。 但是此时此刻已经迟了。 那匹毛色并不光亮的大马离孩童只有半步之遥。 这一跃过去,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到孩童被马蹄直接踢飞出去的画面。 有人已经挤起了眉头不忍心去看到孩童血洒街头的模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身影如惊蛰般悄无声息,戛然而出。 下一秒。 所有人只看见为首官兵那刚扬起的马蹄被这男子直接一掌给拍了下去! 大马发出一声嘶鸣。 它的前蹄直接被硬生生的拍碎拍断,身子一倾往下一跪! 背上的官兵发出惊声直接随着马身翻倒下去。 而那名无忌孩童则是抱着鸟笼浑身轻颤。 抬起头,那是一个面色柔和的年轻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人群安静,鹦鹉静声。 无数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能够放了下来。 孩童的娘亲从远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孩子,满是有惊无险之后的激动。 冲着孩子一声训骂,赶忙又拉着孩子向面前男子感谢个不停。 人群中爆发出了阵阵喝彩声。 “好!” 掌声雷动层次不齐,如珠子大不一落在玉盘里。 江常胜笑了笑,松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做了出好事。 而好事往往也伴随着坏事。 自己正欲悄然离开,只听见身后再次响起一声怒吼。 “给我站住!” 回过头来,七名骑着马的官兵已然将自己包围。 为首那人摸着倒在地上的爱马,眼神与胸腔中满是怒火。 “你是哪里来的贼子狂徒?” “公家办事,你胆敢拦路。” “竟然还打碎了我爱马的前肢。” “来人啊,给我先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抓起来,绑回府中再行发落!” 江常胜顿时脸色一变,有点难看。 不由青红皂白轻重缓急就要扣住自己,这北郡城的官兵,竟然比当阳城里的自己都要霸道? 自己在当阳城里已经是人见人怕霸道之极的主了,但是自己做事从不越底线,有原则。 也从没有像这个官兵一样做事如此蛮不讲理。 七名官兵听到为首之人号令后脸色一凛,就要动手。 “慢着!” “各位官爷,刚才情况紧急人命关天,大家都看着呢,为了救人我不得已出手伤了官爷的爱马,十分抱歉。” “我更没有任何阻挠官爷们办事办公的意图。” “还请官爷息怒。” “这里是一百两银子,还请官爷拿去,是在下的一点诚意,赔个不是。” 一百两银子,买十匹这样的马都没问题。 有人为江常胜的出手阔绰而惊叹,有人为江常胜的平易近人以和为贵而赞赏。 江常胜的想法很简单,一百两银子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大事化事化了直接翻篇,懒得跟他们多耗。 但没有想到的是。 自己这和和气气的态度与大锭银两,非但没有平息为首男人的怒火。 反而更是让自己的处境更加难堪了。 那人看到一百两银子后先是一顿,有贪婪之色闪过。 接着眼睛一漂,眉头一竖,满是怒发冲冠之色。 “你这该死的贼子!” “我的爱马是区区一百两银子可以比的吗?” 江常胜眉头微颦。 “官爷,刚才的情况不需要我再说了吧,如果那一步踏出去。” “那个孩子今天就算不死也要变成残废,毁了下半生。” “孰轻孰重官爷难道分不清吗?” “闭嘴!”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江常胜脸色有些变冷了,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出声道。 “官爷,还请您讲点道理。” “我已经很认真的道歉了,也拿出了银子。” 为首男子冷哼一声。 围着江常胜转了一圈。 “很厉害嘛。” “地听境八层,有两把刷子。” “看你样子,应该是刚来北郡城吧。” “身份核对过了吗?” “回大人,过城门的时候已经核对过了。” “哦?” “我现在怀疑你身份可疑。” “你现在先跟我们回府里一趟。” 江常胜眉头全部皱到了一起。 四面八方满是围观的人群。 有人叹了一口气,有人幸灾乐祸的看戏。 大多数人们脸上都写满了惋惜。 “哎,这子糟了,碰到这群歹人了。” “他没来过北郡,根本不知道北郡的情况。” “刚才他应该立刻逃跑的,而不是站在这里跟官兵讲道理。” “咱们北郡的官兵,个个官架子都是顶梁的大,个个都是不讲理的主。” “他客客气气的拿出一百两银子,只会让人家以为他是一个好宰的主。” “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这番话落入了江常胜的耳朵里,字字珠玑,让江常胜明白了过来。 “您这是在故意为难在下吗?” “要不官爷您说个明话,怎么样才能绕过在下。” 为首那人满是趾高气扬的优越模样。 “我说了,你阻挠公家办事,更是身份可疑。” “我现在要带你回府里审讯一番。” “你可明白?” 江常胜低下头去,无人可看清他的神色。 分毫后,抬起头来,一声冷笑。 “我再叫你最后一声官爷。” “这事。” “可还有得商量?” 为首那人看到江常胜这番模样话语,先是一惊,接着暴怒。 曾几何时,一个地听境八层的外来者也敢在自己面前这番姿态了? 别说地听境,就算是天启境自己也完全不慌。 因为自己在这里的人手,哪一个不是地听境七层起步的高手? 更别说自己官至校尉,最起码能够调动三十名官兵。 在这北郡城里虽然不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但也不是寻常子弟不能招惹的角色。 他将狰狞之相露了出来。 “没得商量。” 听到没得商量这四个字后的江常胜,想了想。 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朝街角处的盛世闲庭散步走了过去。 官兵们看到江常胜竟然敢连自己等人撇都不撇,顿时面子没了脸上无光,瞬间都来了劲,更生了气。 “他娘的找死,给我弄死他!” 一声暴吼炸起。 七匹骏马,七把只有官兵才可以佩戴的绣春刀。 马蹄踏起,刀芒闪耀。 无数人仿佛已经看到江常胜被官兵们追砍致死的模样。 但是下一秒。 “噗噗噗噗噗噗。” 那是一声又一声的闷响。 那是一具又一具倒下的尸体。 在那男子的背后很有节奏感和艺术感地簌簌坠下,曼出血花。 男子每走一步,马儿惊慌失措的嘶叫便大了一分。 当江常胜走到转角处的时候。 已无人可见他面庞,只能看见他那能够穿透雾霾的眸中寒光。 没有人看清七名官兵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看见他们的眉心都有着一个同样大的血洞。 人群开始发出尖叫,开始仓皇乱跑,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声叫好。 为首的官兵完全看傻了眼,张大了嘴巴,身体开始痉挛。 半刻后,他在思考激烈挣扎之后。 提起那把只有官兵们才能掌握的绣春刀。 红着眼睛,青筋暴跳,发出一声有些扭曲的嘶嚎。 “啊!” 一个箭步跃出,使出一招珍级招数:“子午满泉刀”。 有模糊的幻影随着他一齐朝江常胜冲杀而来。 但是当他即将扑杀到江常胜面前时。 那是一支漆黑如墨的箭,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瞬间,子午满泉刀所生出的模糊幻影全部消逝在了天地间。 他的额头流下了一滴汗。 “叮当。” 绣春刀从他的手中滑落下去。 紧接着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 “英,英雄饶命!” 江常胜依旧头也回,话也不说。 只是收拾好盛世背上的行囊。 牵着马就朝远方走去。 跪在地上的他缓缓抬起头来。 只看见江常胜悄然间回过头来。 他呆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不断变幻着容貌的脸颊。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时而成熟,时而沧桑,时而稚嫩,时而丑陋,时而可憎。 最后一刻,江常胜的脸,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露出了一个满是熟悉的笑容,尽显张扬,满是邪狂。 淡淡一声。 “没得商量。” (看到很多加油支持的评论,看到有很多看官老爷在投票还有打赏,只想大声的说一句,真心感谢,谢谢你们。我写书不是要写给自己看的,写书的意义在于每一个看到这本书和喜欢这本书的你,既然不能以身相许,那就写书为报吧。00)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澹台家的男人和姑娘 上 死了八个官兵可不是什么事,一下子整个诺大的北郡城都进入了紧急搜捕的状态。 街道上到处都是叫喝声还有马蹄声。 绣春刀出鞘的声音经常能够被听到。 雾与霾一下子变沉重了许多,抬起头来看不到太阳,满是压抑的感觉。 摊贩们都很识趣地早早收摊回家。 街道上的嬉笑怒骂声少了很多,难得没有那么喧嚣了。 整座城都充斥着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味道。 北郡城占地广阔,房屋楼址连绵不绝。 乃是虎国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大城,人口有七十多万,如果再加上周边各个位置的附属县镇,人口更是突破了百万,甚至跟西北中州的当阳城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百万大城是什么概念?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如果有人能够在天空上方俯瞰而下的话。 那瑰丽的万家灯火,那鳞次栉比的房屋楼阁c亭苑高台c是极具视觉美感的。 让人会很容易生出一种渺感。 同时更会为这样的美丽城市而暗自着迷。 有无数人努力一生,都是为了能够在这样的大城里生存扎根。 而在北郡城生活了二十一年的澹台琉璃却从没为这座城市而欢喜过,哪怕是停下来看看这座北郡城的风光都少有。 名叫澹台琉璃的她有着一个普通家庭。 她的父亲澹台正国是一个退伍军人,年轻的时候参过军,军伍生涯共六年。 军衔最高的时候做到了伍士长,带过六个人的斥候队。 这样的履历,在八十万雄狮的西北疆土中,属于那种转眼就会被淹没和遗忘的角色。 澹台正国年轻时境界最高的时候达到过天启境二层,后来退伍后常年疏于修炼,加上战场创伤和暗疾,随着年龄到了今天,六十四岁的他只有地听境五层的实力。 如果不是她闺女澹台琉璃日日夜夜的悉心照料还有各种医药看护,他可能连地听境五层的实力都保留不住,魂台都要彻底萎缩下去。 修炼一途,本就是人与己斗,更与天斗,如同逆水行舟。 并不是说只要达到了某个境界就可以放松下去,然后一直吃喝玩乐高枕无忧睡大觉吃老本的,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苍天和青天的意志与规则虽然冷酷无情,视万物为刍狗。 但对于众生往往却有着较为平衡与默契的制约。 生与死,光与暗,阴阳交合,日月轮替。 想要得到,必然会有付出与失去。 说到澹台正国,他是一个确确实实上过战场的人,当年他呆的军队是离州的冷莽军北军。 在他带领斥候队的六年里,最后发生的那场规模战斗让他提前退伍。 六个人类斥候,八个妖族妖,当年在莽荒里狭路相逢。 人类死了四个,终生残废了两个,妖族死了七个,逃走了一个。 澹台正国便是残废的那两人之一。 话说到这里,意思了然。 此人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与人物,但他是那种真正为保家卫国奉献出自己人生的一个人,他也许算是普通却又足矣跟很多人吹嘘的经历,让他成为了一个奋勇杀妖的英雄,也让他成为了一个光荣退役的军人。 他断了一只手,瘸了一条腿,那一战后更是负有暗疾,退伍后领着军队给出的优厚抚恤金。 回到了家乡北郡,娶妻生子,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澹台正国虽然身体残疾,但是由于不同于常人的履历,再加上品质不错,让他刚开始得到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给一个还算有钱的大户人家当管家。 当管家的那些年里,主家对他倒也不差,给他取了老婆。 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叫澹台琉璃,一家三口日子挺美满。 妻子倒也贤惠能干,就是命与福禄都很薄,刚生下澹台琉璃没多久就得了产后抑郁。 产后抑郁是一个被常人忽略却非同可的病。 琉璃她娘得病之后,日渐消瘦,米汤难咽,还没熬过三年就死了。 死了以后没多久,正国也开始犯病了。 是一个很特殊的病,战后创伤症候群。 得了这个病的澹台正国开始经常做噩梦。 一做噩梦,就梦到那些血淋淋死在自己面前的战友,还有那些杀完人还要吃人眼睛珠子的妖。 再加上孩儿她娘的死对他造成的心理创伤。 澹台正国慢慢就开始有些真的废了。 喜欢酗酒,喜怒无常。 说起来其实挺心酸的,常人很难体会到这样的人生。 澹台正国这样的脾性没过多久,主家自然忍不了,就把他辞退了。 还好靠着抚恤金和存的钱,在北郡偏僻郊区买了一家还算凑合的院子,一个人当时带着只有四岁的澹台琉璃生活了下来。 日子过得有些心酸,不过还能过。 去街道上摆了个摊,卖驿摘,邻里乡亲的也挺接济他。 澹台琉璃从也聪明懂事,不怎么让澹台正国操心,日子这样一年一年也就慢慢过来了。 今年二十一岁的澹台琉璃,暂时还未出嫁,相貌虽然不够惊艳好看,但也算是耐看的那种,个子挺高,品质端正。 澹台琉璃在北郡的一个书院里给人教书,工作不仅体面,更是让人敬佩。 因为在这尘世间少有女子能够进入书院间教人学问,而且还是教以棋道。 澹台琉璃也算是圈子里很有名的人儿了,年仅二十一岁,棋力却很是惊人。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却曾有过连续杀穿整个北郡城有名棋苑三十六道棋手而不败的辉煌战绩。 所以在这诺大的北郡城里,找她教自家孩子的人不少。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坚持要在书院里当一个普通的老师,久而久之,人们也就渐渐忘了她。 今天晚上,澹台琉璃刚从书院里教完孩子们,买了点菜,买了条鱼回家。 一到家,父亲澹台正国就犯病了。 喝了酒的澹台正国在院子里又是吼又是叫。 跛了一条腿的他全身灰尘,想必摔了很多跟头。 一看到父亲这个样子,澹台琉璃先是心头一沉,眼角一抖,然后用衣襟擦了擦自己的脸。 连忙便开始照顾起父亲来。 一番安顿之后,琉璃开始在厨房里做起饭菜来。 正国则是坐在院子里嘟嘟囔囔。 琉璃刚刮完鱼鳞,满手红血的她只听见自己的父亲在外面再次疯嚎起来。 “哈哈哈哈哈,来啊,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 “来啊,杀啊!” 琉璃当下连难过都来不及,连忙放下手头事情就冲了出去。 这一出去当场就被她爹吓个半死。 只见跛了一条腿的父亲爬上了院子的土墙。 坐在墙头的他激动地叫个不停。 琉璃时候听他爹讲过那一场战斗。 当年他爹澹台正国带领的斥候队在莽荒中和妖族打了一场两天两夜的遭遇战。 妖族每杀一个人,就要吃一人的眼珠子。 鲜血淋漓,残忍之极。 妖族非常喜欢残杀人类,当年澹台正国碰到的那队妖族,更是非常聪明。 刚开始不仅设下了陷阱设计他们,后来更是围尸打援。 六人斥候队,刚开始一个战友被妖族抓了。 妖族不杀他,而是不停的在那里折磨他,吸引其他人前去救援。 妖族在杀人之前更是当着自己等人的面。 用爪子直接生生插进自己同伴的眼睛里,把眼珠子抠出来,然后咕咚吞下。 刚开始澹台正国等人哪个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一个同伴冲动了一下,立刻死在包围圈里。 最后能打赢了妖族,是澹台正国的队伍中有两个人选择慷慨赴死。 那俩人约定好,冲进妖族的包围圈后,打肯定是打不过的,直接自爆。 引爆魂台,同归于尽。 引爆魂台,是所有修炼者不到绝境中的绝境,并不会用出来的招数。 首先因为引爆魂台需要很长的一段蓄力时间,容易被打断后斩杀。 其次一个人如果引爆了魂台,那也就代表这个人彻底就死干净了,没任何回旋的余地。 别说神仙了,就算苍天有眼,青天有泪,也救不了。 那两个慷慨赴死的勇士其中一人刚冲进去就被妖族给杀了。 另一个人则是假装受伤倒地,然后在妖族的残忍折磨下,还有澹台正国其他三人的猛烈攻势下。 这才有了机会引爆魂台。 那一场战斗虽然澹台正国最后活了下来,人族斥候队伍赢了。 但对他造成的心理创伤实在是太大了。 此时此刻,澹台正国显然又回到了那一场战斗中。 他双眼通红,老泪纵横,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另一只手臂在半空中挥来舞去。 “来啊!” “杀啊!” “快杀了我啊!” “啊,杀,杀,杀,杀” 一边叫的时候,一边有涎水从嘴角流出来,流了一身。 澹台正国是癫狂的,像是一个神经病。 是滑稽的,像是一个丑。 但不可否认也是一个悲壮的,让人心酸的晚年军人。 和那些没有经历过血色战场的军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澹台琉璃连忙冲到墙边,就要去接他下来。 不论是谁看到自己的父亲是这个样子,恐怕都会难过无比,澹台琉璃自然不例外。 十几年过来,她早已有些习惯了,习惯马上就要流出眼泪的时候立刻忍回去。 “爹,爹,你别动。” “心” 澹台琉璃开始爬上墙头去。 在墙头上摇摇晃晃的她,内心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墙不高,只有三米。 自己摔下去也就罢了,但是父亲这种状态下摔下去,伤肯定不得了。 “爹,你别乱动啊” “我来接你” 澹台正国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女儿的话,依旧激动无比在墙上坐着呼天喊地。 “老子跟你们这些畜生拼了!” “杀!” 一声怒吼,一个趔趄,澹台正国从墙上摔了下去。 澹台琉璃当时便吓的一声尖叫。 连忙从墙上爬下来就往院子外跑去。 一出院子。 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只见自己那疯疯癫癫的父亲并没有摔着。 而是被一个人接住了。 那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年轻男子。 有着一张扔到人堆里一眼扫过去完全无法辨识出来的面孔。 身形倒还算得上是标致。 身旁跟着一匹很是健硕,且十分扎眼的骏马。 自己父亲在男子的怀中吱哇乱叫,乱踢乱打。 澹台琉璃刚要谢谢这个接住自己父亲的男子。 便发出了一声轻呼。 疯疯癫癫的澹台正国,张开嘴巴,就咬在了男子的手臂上。 猩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满脸癫狂的澹台正国牙齿上满是血渍,哈哈大笑,昏了过去。 “先生对不起!” “你没事吧。” 澹台琉璃迎了上去。 男子没有生气和言语,只是淡淡一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爹爹他” 男子摆了摆手。 “我没事,先看一下家父有没有什么事吧。” “快请屋里。” s:这本龙象演义虽然只是一本普通的武侠仙侠,但对于我自己来说,我真的下了很大的心血在里面,不管是一些自认为非常有内涵韵味的文段词句还是一些故事片段,抑或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各个角色,都很认真,也许我写书的写的很垃圾,但我扪心自问是百分百的用心,每一幅画面,每一帧落笔,都努力写的最好。 西北常州北郡城,是江常胜离开西北前的最后一站,也是这本书第一卷的最后一大篇,会有一个我个人认为非常棒的剧情。写完第一卷第二卷开启之后,本书的节奏进展便会加快非常之多,整个世界的宏图大幕将会逐渐掀开,云龙风虎,还有妖族,甚至是神秘的海域,苍天青天之外是否还有黄天,都会慢慢展开。同时我会努力尝试用更多种文风和手法来讲出更好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这本书目前继续免费,似乎已经五十万字了吧,收费什么的,以后再慢慢说吧,最后,真心求一下支持。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澹台家的男人和姑娘 下 澹台琉璃有些惊讶。 因为她发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不仅脾性挺柔和,心肠也还不错,更是懂得医术。 进了院子之后,还没等自己说话。 他先去取出了针灸带,替自己的父亲拿捏起来。 一阵又一阵看起来非常熟稔的手法,让自己满是吃惊。 针灸一门,但凡想要成,都得勤学苦练几年甚至数十年才行。 更别说这一门的集大成者,哪个不是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才能一出手替人消灾止难。 面前男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罢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道行? 看了一会儿后澹台琉璃忍不住轻声问道: “我虽不怎么懂医术,但常年也和医馆里的医生们打交道,大致分得清好坏上下。” “先生这针灸技艺实在是超群莫测,感觉先生对人体根里的理解和拿捏已经超出了寻常医者的水准。” 面前男子一丝不苟地替澹台正国下针与压血,额头上有滴滴汗珠流出。 半晌后才回复了一句。 “超群莫测不敢当,跟了一个好师父,学了一点皮毛。” 听到这话澹台琉璃以为面前男子品性谦逊,当下眼神里满是尊敬。 她并不知道,面前男子只是在实话实说罢了。 她更不知道,他的师父是一个名叫陈尚山的男人,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传说人物。 以医入道,先成医圣之尊,再以医道入杀道,被人敬为杀神。 是一个很有可能半只脚已经踏入大帝之境的一代奇人。 那人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不管是云龙风虎中权柄滔天的王侯将相,抑或是气吞山河的九五之尊,哪怕是莽荒里的八荒妖帝。 不论是谁,但凡见了他。 都得恭恭敬敬行礼一声:“久仰落凤先生”。 陈尚山对天地大道的参透,对世界万物还有人之身体的理解掌握,早就甩开无数人无数年了。 天资聪慧的江常胜有幸得到了他的真传,与进度自然极高,常人不可比拟。 澹台琉璃紧张认真地呆在一旁看着。 “你家有药没?” 闻言一愣。 “有,有。” “柏子仁一克c何首乌二克c茯苓二两c夜交藤半味c这些东西立刻抓给我。” “其他的药材我自己带着有。” 澹台琉璃连忙开始忙活了起来。 由于父亲常年病疾缠身,所以家里常备有一些药。 “先生等我一下,夜交藤和茯苓不够了,我立刻去买。” “嗯,越快越好。” 说完这话,澹台琉璃火速地奔了出去。 当她回到院子里的时候。 男子已经在厨房里熬起药来。 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扶上了床。 澹台琉璃坐在了男子的身旁,看着他认真熬药的模样,心底油然而生出一抹暖意,同时忍不住满是愧疚之色说了起来。 “先生你的手臂” “我去拿东西帮你包扎。” “不用了,这点口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澹台琉璃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哪里好意思就此作罢。 男子熬着药,自己则是开始为他的伤口敷药包扎起来。 两人这一刻贴的很近。 澹台琉璃发现,其貌不扬的他有着一双深邃而引人入胜的眸子,色味动人,让人难以自持。 “敢问先生大名?” “常玉。” “真是太对不住常玉先生了,不仅弄伤了您,还这样麻烦您,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事,没什么的,不必客气。” “看样子先生是外地人吧。” “嗯,正好路过北郡城。” “我父亲今天没有大碍吧?” “大碍倒是没有,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一会儿喝了药就能够定神恢复过来了。” “爹爹这病已经很久了,先生可有法子治之?” “不好意思,在下道行尚浅,暂时也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 “依我愚见家父这病并不在于肌骨皮相或肝脏脾肺,而在于气与心,神与魂。” “这样的病,最是难治。” 澹台琉璃闻言神色一黯,满是难过。 “寒舍简陋,先生一会儿还请稍等,我这就做饭去,先生一定要留下来吃顿饭。” 澹台琉璃立刻又火急火燎地到厨房里做起饭来。 做饭的时候一想到自己父亲的病,一想到这些年过的这些个日子。 澹台琉璃忍不住眼泪一转,一个不心。 菜刀将手指割了一个口子,疼得差点叫了出来。 再一回头,正好看到名叫常玉的男子正在悉心地照料自己父亲喝药。 摇晃的心间忽然安定了许多。 一抹脸,包扎好手指,立刻快刀斩乱麻地做起饭菜来。 本就是冬天,再加上常年被雾与霾包裹,北郡城的夜晚总是要比其他地方来得更快。 澹台琉璃做好饭一抬头一擦汗,这才察觉到外面的天空已经满是黑压压一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常玉已经点亮了自己家里的灯。 自己的父亲也醒了过来靠在床沿上,看起来精气神要好了许多。 澹台琉璃一下子心情好了很多,格外的美丽,像是晚间灯火般亮眼动人。 不一会儿简单的一桌饭菜便做好了。 本应该是一条鱼加一道菜,但是由于常玉的到来,澹台琉璃把本应该省下来明天做的菜也一点不剩拿了出来。 变成了一条鱼加三道菜和一汤。 三个人坐在桌子上,气氛并没有因为陌生常玉的加入而有丝毫的尴尬。 反而不知道为什么,满是冷清和凉意的院子破天荒多出了一分热闹和暖意。 精气神恢复过来的澹台正国,饿的第一个动起筷子大口吞吐起来。 像他得的这种病,犯病的时候竭斯底里不可理喻,正常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在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澹台正国开始像是一个犯错后满是羞愧的人儿。 老是不停地道歉,不停的给常玉夹菜还有倒酒。 几番畅聊下来。 更带着毫不客套的夸奖和赞誉。 常玉挺是平和近人,一下子就和正国和琉璃熟络了起来。 不一会儿饭桌上有说有笑,有吵有闹,难得这么喧闹。 “常公子我跟你讲,想当年我在离州冷莽军北军的时候,在我们那一批人里,我可是第一个达到天启境的人。” “那个时候朱赤还不是北军的刹秋右将军呢,还只是我们营的扶台。” “朱赤大人当年还亲自夸过我呢,说我大有可为。” “只可惜我当年也不知道怎么着了,到了天启境二层以后就再也上不去了,从军那几年也就当了个伍士长。” “哎呀,朱赤将军今年应该都快七十岁了吧,听说早就退伍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澹台正国一边吃饭,一边又忍不住回忆起往昔峥嵘岁月起来,说了很多话。 女儿澹台琉璃忍不住好几次打断了自己的老爹。 “人家吃饭呢,你说个不停。” “鱼都堵不住你的嘴。” 常玉哈哈一笑,也不打断,一直听得津津有味,和老头挺聊得来。 “朱赤将军还健在呢,他老人家当年可是北军一柱啊。” “今年都七十八了吧,听说手上那杆追心点睛枪一耍起来滴水不进,点油难沾,生猛的很呢。” “哈哈哈,哎呀,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让人可叹可畏啊。” 说到这里,澹台正国的脸上多了一分沧桑之色,忍不住倒了一杯酒就要喝起来。 “爹,不许喝酒!” “你忘记你每次喝酒之后都惹多大麻烦了么。” 澹台琉璃生气地喝止出声。 看到这幅画面,化名常玉的江常胜主动解围起来。 “没事,少喝一点没事的。” “只要不过量就行。” 澹台正国哈哈一笑,开心地和江常胜喝起酒来。 喝酒谈天期间,江常胜其实可以从老人的每一句话还有神态中感受到。 这个老人是真的很热爱军伍,是一个赤胆忠肝一心为国的汉子。 几杯酒下肚后。 明明喝的不多,澹台正国却忽的有些醉态了。 他的眼睛里有一抹泪光,一拍大腿满是悲恸。 “是我没本事,是我太无能。” “如果当年,我能厉害一些就好了。” “只要我能厉害一些,我的那些战友也就不会死了四个,更不会死的那么惨。” “只要我能厉害一些,这些年也不会让琉璃这丫头过的这么难。” “有时候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每次一闭上眼睛,我那些战友的样子就在我面前晃啊。” “那些杀人还要吃眼珠子的妖族就在我心尖上跳啊。” “还有琉璃她娘”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在打转,呼之欲出。 澹台琉璃低头下头,肩头微微抽泣。 “来!” “喝酒!” “说这些作甚!” 一杯烈酒再相碰。 “对不起,常玉公子,是老头子我失态了。” 江常胜没有一丝反感或是不喜澹台正国这位老人的失态。 反而很是理解坐在对面这位跛了一条腿断了一只手臂的老人,甚至能够感同身受。 “每次一想起来我那两个引爆魂台的战友。” “我澹台正国多么希望。” “引爆魂台同归于尽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他们。” “如果那一天是我引爆魂台就好了。” “那样真就太好了” 澹台琉璃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哭出声来,推搡了一下父亲的胳膊。 “爹” 江常胜内心里叹了一口气。 开始安慰起这位老人来。 许久之后,澹台正国和澹台琉璃平稳了情绪再次动起筷子来。 可以看得出来,老头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外人说过这些话了。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释放的他心情再次好了起来。 聊着聊着,澹台正国忽然弱弱地开口道。 “常玉公子可有婚配啊?” 江常胜一愣,想了想。 “没有。” 澹台正国爽朗一笑。 “公子可看得上我家女?” 江常胜差一点饭都喷了出来。 这位老大爷也真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只见他一本正经地说个不停。 “我家琉璃啊,虽然模样算不上美人,但起码还算五官端正,模样也挺中看,身段也还算凑合。” “品性随她娘,从逆来顺受,秀外慧中,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刚说到这里,澹台琉璃一脸羞怒大声的叫喝了起来。 “爹,你在说什么呢!” 澹台正国倒是很有大男子主义。 “你先别说话,没看见我在跟常玉公子说话吗?” “等我说完你再开口。” “常玉公子你听我说。” “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起码也还算得上是作风端正之门。” “琉璃这姑娘,聪慧的很,真的不是我乱吹或是夸捧。” “她在棋道上,别说这北郡城,就算放眼整个虎国,甚至是云龙风虎四大国,也没有几个大家能是她的对手。” 听到这里。 江常胜忍不住喝了一口酒压压惊,看了琉璃一眼。 这句话可太了不得。 虎国乃至全世界喜好棋道的人并不少,非常之多。 棋道更是三千大道中非常有名的一道,古往今来,以棋道入圣道的人也不少。 棋道,一直被无数人认为是最容易接近天地,最容易掌握法则秩序的一种大道。 只可惜这一门晦暗难钻,下限很低,上限则是高到难以想象。 当今天下,最有名的就是棋圣董萧,董萧之名可谓是云龙风虎四国闻名。 出道即是巅峰,无人能挡,横扫八方。 他不仅仅以棋道入圣道,更是在三十年前的时候做了一出震撼天下人的大手笔。 世上有一片海,名为沧海。 沧海上有一块孤岩,叫做桑田。 棋圣董萧当年独自一人立于沧海桑田。 摆出一幅名为“古往今来”的天地棋局。 以苍天和青天为棋盘,以云龙风虎和莽荒妖族中的芸芸众生为棋子,广邀天下群雄一战! 那留下无数传说的棋局被所有人津津乐道。 无数人们无法洞悉那一盘棋到底是何模样,更是难以想象其瑰丽绚烂。 大多数人们唯一知道的便是,那名为“古往今来”的天地棋局,棋盘外斗的是过往五百年,棋盘中下的是未来五百年! 棋圣董萧这一出壮举,彻底的青史留名。 从那天起到今天这三十年里,在这世间,只要棋圣董萧还活着,天地中就无人敢在棋道上大言不惭。 以前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以棋道入圣道之人,但自从董萧出山之后,世间再无棋圣,只有他一人敢称棋圣! 而此时此刻澹台正国也不知道是真懂棋还是假懂棋,夸自己女儿这番话还真是分量挺重的。 江常胜忍不住偷偷地瞄了澹台琉璃好几眼,暗自琢磨起来。 琉璃羞怒无比。 “爹你在胡说什么呢!” “常玉公子你别听我爹乱说。” 澹台正国眼睛里写满了认真继续开口起来。 “这孩子,本该有一条康庄大道,是我这个不中看更不中用的老头子。” “拖累了她的后腿,拖累了她的人生。” “她性格安静,不喜欢争强好胜沽名钓誉,我也知道。。” “如今这丫头都二十一岁还洁身自好不愿出嫁,我其实也挺着急的。 “”到我们家提亲的人家其实不少。” “但这孩子就是拗不过去,不愿意离开我去别家,非要照顾我这老头子。” “是我太没用,都说门当户对,我不但给不了这丫头一个好的门槛,更是一直在拖她的后腿啊!” 澹台琉璃气坏了,听到这里背过身去全身轻抖。 江常胜哑然,也不敢出声,只能静静地听老头子讲完。 “常玉公子,老头子我斗胆厚着脸问一声,对我家女琉璃的眼缘如何?” 江常胜当下拿酒杯的手都是微微一抖。 “这” 脸色讪讪的他怎么可能说人家的坏话? 想了半天挤出一句。 “琉璃姑娘的秀外慧中,在下自然是能看得出来的。” 澹台正国一拍大腿。 “那成。” “常玉公子今年多大?” “十七,还有半个月就要满十八。” 澹台正国下一句话把江常胜吓的酒杯都差点摔下去了。 “老头子我可否为女琉璃求一姻缘与你?” 江常胜不敢吭气,更是不知道怎么吭气,乖的像是一只狗。 “爹,我求求你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 “常玉公子人家只是路过咱们家,人家还要去京城赶考呢,他更是咱们的恩人,你这样说合适吗?” “爹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情礼往,三纲五常?” 澹台正国满是挥斥方遒的老一辈气魄。 “别说话,听着!” “别跟我扯你那些狗屁道理。” “当年我跟你娘,不就是别人一介绍,一对眼就好上了,就这么简单。” “你们这些年轻人,读过几年书,就整天吵吵着什么自由,嚷嚷着什么平等,瞎搞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不就是过日子嘛!” 江常胜脸色一囧,满头黑线,屁都不敢放一个,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老爷子,真的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说话什么的实在是太太彪悍了。 “常玉公子你以后如果出人头地,大可纳我家琉璃为偏房妾,只要你对她够好就行。” “老头子我看人还算准,常玉公子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如果你不愿意娶琉璃的话,也希望你去京城的路上,能带着她,照顾她一下,她跟着我,实在是太委屈了。” 江常胜砸吧砸吧了嘴巴。 所有的话基本都被澹台正国说完了,自己说什么好? “常玉公子,你只需回我一句。” “你对我家女琉璃,可有不满意?” 晕晕乎乎的江常胜哪好意思,哪敢说其他话? “没有不满意,琉璃姑娘显然是一个好姑娘。” “倒是在下,有很多毛病和问题。” “只是您的这番意思在下” 江常胜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 澹台正国喝了一口酒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把江常胜吓了一跳。 “常玉公子可愿娶我家女琉璃为妻?” 澹台琉璃听到这句话差点就晕了过去。 “爹!” “你!你” 江常胜嘴巴都合不拢了。 “你们发什么愣呢?” “既然常玉公子没有不满意。” “赶会儿我就挑个日子,为你们准备大婚事宜去。” 澹台正国想了想。 犹豫了片刻后,忽然眼睛一亮。 “诶,今天的日子就不错。” “要不,就赶趟巧,原谅老头子我自作主张一回,帮你们把这婚事立刻就给办了?” 江常胜浑身瘫软,头皮发麻。 我哩个亲娘嘞,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这,这,这也太豪迈了吧。 我江常胜这就要结婚娶媳妇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的天呐!!! 秀。 天秀。 蒂花之秀。 造化钟神秀。 我滴个乖乖。 澹台正国老爷子这 这也太秀了。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永远的放荡不羁多情无比 “爹爹你若是在胡说八道信不信女儿立刻就在这里给您和常玉公子叩罪辞去!” 澹台琉璃的脸上除了羞怒还是羞怒。 洁身自好二十一年的她,怎么受得了父亲如此荒唐的言行? 澹台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来劲了。 “呀喝,你这丫头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 “你还要给我们叩罪辞行?” “好好好,是你爹我错了行不?” “我现在给你叩罪,我错了。” “我也给常玉公子叩罪。” “是我嘴多,是我没用,是我不懂道理!” 澹台老爷子说罢就动身开始朝自己女儿面前跪下。 一边下跪一边嘟囔着。 “哎,老了老了,人已经没用了,女儿也不听话了。” 澹台琉璃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父亲下跪? 还没等她动身,尴尬无比脸色一囧的江常胜连忙靠上去就扶起了澹台老爷子。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这样,太折煞晚辈了。” 江常胜是场中最蛋疼的人。 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帮老爷子说话吧,自己的位置不对。 帮琉璃劝解老爷子吧,面对这样一个画风清奇有着彪悍大男子主义的长辈,感觉说两句反而会让局势更难堪更下不来台。 琉璃看到自己的父亲这番作态,一下子委屈到了极点,却又不能争不能说。 活了二十一年早已学会默默承受一切,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她。 当下眼眶里有泪水浮现了出来。 眼泪滚一滚,又立刻憋回去。 满是楚楚动人的模样。 头一撇,转身就朝院子外面跑了出去。 当下澹台老子更来劲了。 “走,你给我走!” “走了就不要回来!” “反了,反了天啦!” 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激动地拍桌子踢椅子,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常胜站在原地一脸讪讪的模样。 澹台老爷子转眼变为一脸的难过之色看向了自己。 “唉,让常玉公子见笑了。” “老头子我今天可能喝的有点多,失态了,失礼了,给您赔个不是了。” 江常胜连忙摆手摇头客套了起来。 “常玉公子,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您去忙您的吧,别管我们了,唉,这都是命啊。” 江常胜满头黑线。 “这个” “老爷子您在这里先歇一会儿,消消气” “我去找找琉璃,这么晚了,可不敢出什么事了。” 说完这番话江常胜连忙追了出去。 澹台正国老爷子站起身浑身颤抖一跛一跛地跑到了房子门槛前。 冲着背影大喊出声。 “常玉公子你别管她!” “这丫头我还不知道?出去哭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你让她走,让她跑,要是真的离开了,不回来了最好!” “您去忙您的吧!别管了!随她去!” 江常胜懒得答复老爷子的话,像是一道风钻进了街道。 院子里渐渐恢复了安静。 澹台正国努力伸着脖子朝门外望了许久。 再回过神色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之前生气暴跳的模样? 哪里还有之前难过悲痛的模样? 更没有了之前的荒里荒唐。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胡茬。 扭了扭脑袋。 往桌子前一坐,伸起筷子开始大口吃菜。 更是抖着腿哼着歌。 眼睛里满是狡黠,脸上写满了窃喜,自言自语起来。 “傻丫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常玉这伙子绝非泛泛之辈,更难得的是这伙子人还挺好。” “爹知道你对人家有好感。” “爹爹老了,这张老脸要不要无所谓,但你的未来更重要,你的人生更重要。” “爹爹只能帮你到这里咯。” “接下来的,就得你自己努力咯,最好你俩都抓住缘分,可千万别让老头子我失望哦。” 再一咂嘴。 “嘶,怎么喝了这么一点就上头了?” “老咯老咯。” 如果江常胜和澹台琉璃此时能够看到这一幕的话。 一定会瞠目结舌二脸懵逼 感情都是装的? 还有这种操作? 我滴个乖乖。 这 姜,还是老的秀。 北郡城的夜晚,万家灯火如同白昼。 大概是由于雾和霾常年难散,所以连天上的雪也很难穿透。 干冷是这里冬天的常态。 虽然没有雪,却有着炸裂的严寒和干燥的北风,能够轻易将人们的肌肤吹皱裂开。 澹台琉璃低着头穿梭在大街巷之中。 街道上少有行人,四面八方那一阵阵传来的合家欢乐声,让孑然一人的她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道跑了多久。 气喘吁吁的她停了下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街道忽然出现了几个喝醉的浪荡男子。 那几个男人浑身的酒气,一看到澹台琉璃,就开始大呼叫。 其中一个男子甚至很是粗鲁的靠上前来。 “娘皮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街上转啊。” “哥哥们陪你啊。” 男子伸出手就要搂澹台琉璃。 吓了一跳的琉璃连忙伸出手将男子推开,慌里慌张的就跑了。 背后响起的。 是一阵阵放浪的嬉笑声,下流的叫喝声,还有刺耳的口哨声。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 澹台琉璃跑到了河边。 往日里十分热闹的长河早已结冰了,满是安静。 她蹲了下来。 天有些冷,抱住了胳膊。 大概是这北风太过霸道,又或是这里太过寂寞地辽阔。 这一刻的澹台琉璃,终于放下了肩头上的负担,孤独地在河边哭了出来。 生怕有人听到,所以哭的很心,很压抑。 生的并不是很好看的她,哭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漂亮起来。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梨花带雨。 不知道哭了多久,澹台琉璃终于肯把埋在膝盖上的头颅抬起来了。 刚端正了一下头发。 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男子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 男子的声音算不上是动人好听,但挺柔和干净。 男子的脸颊算不上是标致英俊,但却让她一瞬间安了心。 再一阵北风吹过。 两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河边,无人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澹台琉璃擦了擦眼角,满是一幅独立坚强的模样。 “对不起常玉公子,今天麻烦你了,更让你见笑了。” 他悠悠声响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的时候起,就经常听到有人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还有谢谢你。” 澹台琉璃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知道么。” “我从住在一个大院子里。” “特别大的一个院子。” “然后院子里的人对我都特别用心。” “你知道吗,是用心,而不是好。” “其实我很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到,如果不是因为我住在那个院子里,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生下来那个院子就属于我。” “大家根本连正眼看都不会看我,更别说用心。” “所以时间久了。” “我特别讨厌别人跟我说对不起,或者是谢谢。” “因为都太虚伪。” “大多只是用心而已,却难有真心。” 澹台琉璃彻底不哭了,安静地看着身旁的男子听起他说话来。 “那个时候的我仿佛就活在云端似的。” “一睁眼,一闭眼。” “铺天盖地如同潮水一般的谢谢你,对不起。” “听多了,真的腻。” “而且睡觉也不安心。” “大概是在云端住太久了,我总是有些故命昂扬的自信。” “可是后来有一天落地以后。” “才发现以前好多东西其实都是画出来的。” “落地以后,我吃了不少苦。” “走了不少路。” “路上也碰到了很多人。” “说到底,这人呐,自己用脚走在路上要踏实多了。” “人在地上的时候,听到的那许多声对不起,每一句谢谢。” “有的时候虽然不用心,一点都不用心。” “但是确有真心。” 男子回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睛。 “琉璃,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也不用说谢谢。”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话里有真心。” 琉璃呆住了,有些失神,不知所云。 男子低过头去,笑了笑。 “其实我特别喜欢你们这样的人。” “大多数人活着活着就变了颜色,活到后面的时候,连说句对不起或是谢谢都懒得客气,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人。” “你们这些虽然很多时候活得委屈却能够不轻易改变自己初衷的人。” “干净。” “听明白了吗?” 澹台琉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哈哈一笑。 “夸你呢。” 澹台琉璃低了头,哭花的脸上多了一抹巧笑。 “常玉,谢谢你。” 男子一脸头疼的模样。 “可是求求你。” “这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知道你有心,可别再说了,走吧,天挺冷的。”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在这里坐一夜?” “我跟你说,我来的路上,看到有好多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一直盯着你,偷偷跟着你。” “你信不信,你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再过一会儿,保证会有十个八个图谋不轨的男人来强暴你。” 他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种偏僻的地方最适合干那种强暴良家妇女的勾当了,我见过不少。” 澹台琉璃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看向了四面八方,左顾右盼。 江常胜看到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笑,逗起她来。 “放心吧,那些尾随的家伙,早就被我给一巴掌给拍翻在地上睡过去啦。” 琉璃满是惊讶一声惊呼。 “啊?” “真的吗?” 她认真起来的模样真是可爱之极。 “要不你继续在这里一个人坐一会儿等等看?” “我先回去。” 澹台琉璃支支吾吾一脸囧意。 江常胜眼睛珠子一转继续调侃起来。 “我跟你讲。” “其实那些尾随你的家伙,我一个都没拍翻,要是我把他们拍翻了,现在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 “只不过我赶在他们前面来到这里陪你。” “不信你看那边。” 琉璃看了过去。 漆黑的夜色中,远处的地平线上还真有几个人影,目光朝着这方,来回攒动不停。 澹台琉璃一下子有点紧张了起来。 不知不觉朝江常胜身边靠了靠,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个细微的举动。 “真的耶,怎么办,他们好像真的盯着这里。” 江常胜一脸认真的说道。 “没事的,你不要害怕。” “一会儿他们要是来了。” “你丢下我不管,只需要跑就行了。” “啊?” “那你呢?” “我啊,我一介柔弱书生,懂点医术,又不会打架。” “我当然是拦住他们跟他们讲道理啊。” 澹台琉璃咋咋呼呼的,脸上满是可爱的惊讶。 “啊?” “那你被他们打伤了怎么办?” “嗨,没事,英雄救美是我常某人的职责。” “我懂医术,只要他们下手不黑,我可以自己救自己。” “要是他们下手黑呢?” “那我等你去喊人来救我啊。” “啊?” “啊什么啊?” “还楞在这里不走?” “真要等我倒在这里?” “琉璃姐姐你可长点心吧。” 澹台琉璃脸上满是羞意。 “那我们赶紧走吧。” “嗯。”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 远处地平线的那拨人,还真被江常胜随便两句话给说中了。 他们还真的是图谋不轨,直奔自己两人面前。 大冷的天,偏僻的河边,这是一群看起来一脸匪气和痞色的男人。 从他们的境界上来看,最高的只不过地听境三层,连五层都不到魂台都没开,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江常胜一眼就琢磨开来,这拨人顶多就是流窜的混混地痞,顶了天也就是混三样中的底层人物而已。 只见他们将自己和澹台琉璃包围了起来。 “呦呵,这么冷的天儿,你们俩倒挺浪漫的啊。” “别急着走啊。” “在这河边干嘛呢,是不是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啊。” “也让我们瞅瞅呗。” 一人出声说了起来,言语中满是调侃之意。 “大哥,你看你说的,人家两口的事情还能给我们看么?” “大哥你怎么还喜欢这一口啊。” 被称呼为大哥的光头男子,穿着一身貂皮大衣,嘿嘿一笑。 “你子管的多,我就喜欢看行不行。” “你以为我是你?不光看还要强行插一腿?”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满是放浪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夜空中。 澹台琉璃听到这些话当下脸色难看无比。 伸出手挽着江常胜的胳膊要离开。 但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拦住了。 “娘皮别急着走啊。” “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行啊。” “这么冷的天,多个朋友多口气,靠在一起取取暖也行。” “不好意思,还请你们让开,我们要走了。” 澹台琉璃眉头微微一皱,低头嗤鼻。 “无赖” 她这一声无赖顿时让这拨流氓有些不高兴了。 立刻一行人就开始有些动手动脚意图强暴的味道来。 被澹台琉璃挽住胳膊的江常胜,则是装出一幅柔弱难挡的模样来。 “几位大哥,不好意思,还请你们讲点道理,不要再开我们的玩笑了,我们要走了。” 这拨人被江常胜这幅柔弱书生模样弄的哈哈大笑个不停。 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再这样骚扰和纠缠不停,不要怪我不客气。” 江常胜装出一幅愤怒无比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你要不客气了?” “哎呦喂,吓死我了。” “求求你快点不客气吧。” “用力点,啊!用力一点!” 这群流氓一边叫一边做出下流的动作来。 江常胜脸上满是恼羞成怒。 “你们这些渣滓!” “琉璃,你快走,我跟他们拼了!”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扑上去跟这拨流氓厮打了起来。 琉璃吓坏了,站在原地立刻尖叫了起来。 漆黑的夜空下,江常胜和几人扭打了一起。 当中发出一阵阵痛苦和拳拳入肉的声音,分不清谁是谁的。 琉璃当场急的就冲上前去。 但是被人群中的江常胜一个巧妙的推手给推了出来。 江常胜一幅壮士断腕的模样,像是当阳城里听过的那些生故事一样,又像是看过的那些有趣影戏一般。 满是英雄救美的悲壮与惨烈。 “琉璃你快跑啊!别管我!” 一声嘶吼,更要带上点壮士一去不复返。 琉璃站在旁边急的直跺脚,眼泪都要出来了。 几次冲进去都无功而返。 她怎么知道,此时此刻和这拨流氓扭打在一起的江常胜其实屁事都没有,别说性命之忧了,这群流氓但凡能让江常胜喊疼的话,江常胜都等于白活了。 此时此刻看似十分激烈焦灼的局势,都是江常胜故意做出来的。 这群流氓没有一拳是打在江常胜身上的。 江常胜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鱼一样在他们激烈的包围圈里。 每一拳最后都打在自己人的身上。 喊疼的都是他们,龇牙咧嘴骂人怒气冲冲的也是他们。 嗷嗷乱叫的江常胜只不过是一时之间兴致来了,演戏而已。 焦灼无比的战局从岸上转移到了河堤边。 又从河堤边扭打到了河面。 这条已经结了冰的河,一群人在上面开始不停的打滑起来。 看起来模样极为滑稽。 又像是打架,又像是在尬舞,简直可笑之极。 江常胜更是不知道沾了谁的血。 弄的一身血迹,自己的脸上更是鲜血点点,看起来满是惨烈。 “咔嚓。” 由于动作太过激烈。 河边的冰开始裂了开来。 “噗通。” 一个混混的半边身子掉了下去,开始呼天喊地。 “噗通。” 又是一个人直接掉入了冰河里,开始嚎叫。 江常胜一幅惨烈无比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拼命一般。 “噗通噗通。” 打到最后,所有地痞流氓都掉进了冰窟里,哭爹喊娘被冻成煞笔。 江常胜一幅虚弱无比的模样,倒在了冰河上。 澹台琉璃吓坏了,连忙跑到了江常胜的旁边。 由于跑的太快,还摔了一跤,顾不得疼,连忙就要去救倒在那里的江常胜。 “常玉你伤到哪里了,你没事吧,来,拉住我的手” 江常胜脸上写满了决别之色。 “我不行了” 澹台琉璃吓坏了,因为她看到了江常胜的腹部上满是鲜血。 顿时泪眼婆娑,以为江常胜被这群流氓给捅了。 “常玉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城里看大夫,你没事” 以前老是听那些情情色色,莺莺燕燕的英雄救美故事,听腻的江常胜今天忽然戏精附体,演了起来。 “琉璃,你听我说” “我可能坚持不到那里了” 澹台琉璃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哭成个泪人,动作与声色齐头并进。 “咔嚓。” 江常胜周边的冰面更是忽然碎裂开来。 开始半个身子掉进了冰窟里。 俨然一幅生死阔别的年度大戏。 澹台琉璃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满是受挫与悲痛的她嚎啕大哭。 江常胜开始做出一幅被冻到已经失去知觉的模样。 更是咳出一口血迹。 “琉璃” 他伸出一只血手,开始摸着琉璃的脸颊。 琉璃坐在冰窖边抓着江常胜的另一只手嗷嗷大哭个不停。 “你不要哭。” “本来就不好看。” “再哭更不好看了” 琉璃扯起嗓子那个嚎啊 河面上其他掉进冰窖里的哥们顿时都他妈鼻涕眼泪一齐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疼的冻的,还是被琉璃吓的。 江常胜眼珠子偷偷转了转,打算把这出戏演的更认真一点。 这一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当阳城里,又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 有那故名昂扬的自信,更有追求致死的快乐独行。 奉感受多过知识,风靡段段逸事。 年轻放肆,目空一切。 一身的野性,玩性与玩心天大无比。 江常胜转为一幅即将远离人世的虚弱模样。 “琉璃”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琉璃一边哭一边点头。 “你爹今日说要把你许配给我。” “你可愿意?” 琉璃怔了怔。 点了点头。 “我想听你亲口说你愿不愿意” 琉璃一边哭一边说了起来。 “我愿意” 江常胜的脸上写满了临死前的笑容。 “这辈子,看来我们无缘再做夫妻了。” “如果有来世的话。” “我一定会娶你” 江常胜虚弱地喘着气。 他的手和琉璃的手拉在一起。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要坚强。” “不要哭。” “找一个好男人嫁给他。” “要生活的幸福。” “记得每年来坟前看看我跟我说说话。” “但是别带着他一起来。” “因为我会” “我会妒忌” 说完这句话。 江常胜噗通一声从冰窖中掉了下去。 澹台琉璃顿时再也不能控制自己。 哭的那叫一个风萧萧易水寒呐 嚎的那叫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啊 “常玉!” 她的声音在空落落的天地间,回荡个不停 如果这一幕被认识江常胜的人看到。 不知道是会恭喜江世子又骗了一个女孩子呢。 还是会感慨一声。 唉,江常胜啊,江常胜。 你真的是,永远的放荡不羁,永远的多情无比。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一条青瓷鱼 澹台琉璃第一次哭的这么放肆。 以前哭的时候都生怕别人察觉了,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但当江常胜沉入冰窖的那一刻。 澹台琉璃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跟着沉下去了。 悲痛感只占一部分。 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母亲早亡,父亲重病。 自己任劳任怨谨慎微了二十一年。 今天突然碰到了一个挺不错的人。 对自己还有自己父亲挺好的人。 自己挺有好感更挺有安全感的人。 但是转眼那人就因为自己而丢掉了性命。 难道说我澹台琉璃这辈子,注定是这样的苦命? 澹台琉璃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愤怒。 满是对自己,对人生,对命运的不甘心。 她站起身来,看向面前的冰窖。 眼神里出现了一抹决然之色。 常玉先生,你等我,我现在就跳下去救你上来。 你不能死! 就算死,也不能因我而死! 澹台琉璃一抹眼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又干又冷的北风如同刀锋一样,将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刮花了。 冰河上哭爹喊娘的地痞混混们愣住了。 因为他们看到那是一道靓丽的身影。 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弧线。 像是一条鱼。 一条青瓷色的琉璃鲤鱼。 那一跃,满是无言可说的灵性。 “扑通。” 澹台琉璃顶着无数人难以忍受的温度,扎进了冰窖里。 就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拨被冻成煞笔的受伤流氓们已经各自爬了出来,正相互拥抱着在一起取暖。 猛然间一声响动炸开。 这群流氓被吓得全身一个激灵。 只见远处的冰窟里忽然跳出来了一个人。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是那个让他们吃足了苦头的男子。 他哪里有一点受伤濒危的模样? 看起来整个人气机很是饱满。 他一脸的狐疑,看了一眼四周。 转眼瞪了过来。 “她人呢?” 流氓们吓得连忙直哆嗦。 又是指又是叫比划来比划去。 男子反应过来之后,眉头一皱。 低头暗骂一句。 “扑通。”一声再跳了下去。 留下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一脸蒙逼的人群。 半刻钟过去了。 混混们眼皮又是一跳,身子一抖。 那人再次从冰窖中一跃而出。 只不过这一次,他怀里抱着一个姑娘。 两人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江常胜魂台中的元力此时在全身血脉之中流转个不停,抵抗着严寒不断祛除冷意。 全身蒸腾起一阵阵热气,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但是身上的澹台琉璃情况看起来就不怎么乐观了。 琉璃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白发青了。 眉毛和睫毛上更是有一缕缕的冰溜子。 部分头发都已经结冰了。 全身湿漉漉的她闭着眼睛,浑身颤抖个不停。 身形还算高挑的她此时整个人蜷缩地像是一只兔子,窝在江常胜怀里。 江常胜二话不说抱着澹台琉璃健步如飞,消失在了这个冷夜里。 留下那群互相取暖的流氓们一脸魔怔。 “冷” “好冷” 穿梭在大地上的江常胜只听到澹台琉璃不断地发出呢喃声。 江常胜抽自己一耳光的心都有了。 本来就是想故意逗逗她,撩撩她。 打算在冰窖里沉一会儿再抓条鱼上去。 结果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这么傻里傻气还他么的跳下去了,她那孱弱的身躯怎么可能扛得住那刺骨的严寒? 心急如焚的江常胜停了停脚。 琉璃此时的情况不乐观到了极点。 全身的温度低到令人发指,让人感觉像是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额头却滚烫无比犹如火炉,很是烫手。 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会儿,澹台琉璃就要挂在这里。 今天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不死,但是也要落下一身后遗症,更有可能被烧成一个真傻子。 江常胜抱着澹台琉璃刚一到城区。 看到一家民宅二话不说直接夺门而入。 这家人正坐在屋子里吃着火锅聊着天呢,被江常胜吓了一跳。 连质问都还没发出。 只听到一声大喝。 “床在哪?” 八岁大的男孩愣了愣,指了指。 “快帮我准备八个火罐,十根银针,鱼腥草一味,黄芩半斤,麻黄二两,葛根三味。” “一盆热水。” “还有干净衣服一套。” “快!” 一家人愣在原地看着江常胜一脸蒙逼。 江常胜也是呆了呆。 “人命关天,来不及解释,我要立刻救我朋友,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占用一下地方,更麻烦几位助我一臂之力。” “事后必有重谢。” 一家人这才反应过来。 夫妻两人立刻就动了起来,很是热心肠。 澹台琉璃被江常胜抱进了屋子里,正准备往床上放。 江常胜忽然愣了愣停在了原地。 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想要帮澹台琉璃祛除她体内的寒气,就得先脱掉她全身的衣物。 “那个,那位大姐,麻烦你赶紧来帮忙脱一下衣服” 说完话之后才发现夫妻俩人都急忙出去找东西去了。 整栋房子里,只有自己和他们俩人的八岁儿子。 八岁大的男孩,圆头,扎着一根辫子。 站在房间门口。 江常胜脸色一囧。 想了想,冲着门口的男孩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似懂非懂的男孩也跟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琉璃啊,你千万要原谅我” “我不是要故意脱你衣服的” 在心里嘟囔个不停地江常胜三下五除二就开始脱起澹台琉璃的衣物。 上半身的衣服刚一脱完。 澹台琉璃那光滑沧冷的肌肤立刻暴露在了空气中。 连带着那动人风光在江常胜的面前一览无余。 不得不说,琉璃的脸颊也许生得一般好看,但是身材还是绝佳的。 腰腹膀背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 一对性感的锁骨。 再加一对精致的乳鸽。 胸部不大,也不算挺,属于那种鸟嘴型的胸型。 这种胸型从侧面看有点像是三角形,和丰满和圆润并不沾边,大多出现在这种清瘦身材上。 如果女子皮肤紧致并且足够白皙的话。 那么会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巧了,澹台琉璃的身子就挺美。 江常胜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到一股子血气自下而上。 差点把自己的头都给打晕了。 连忙强行将那股子血气给压了下去。 在心里连忙开始默念起‘道德经’c‘金刚经’c还有‘乱七八糟的什么经’。 江常胜撇过头去。 开始脱澹台琉璃的下半身衣物。 撇过去只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孩鼻涕搭在脸上,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 江常胜满头黑线。 “你个王八蛋色狼,快出去,看什么呢。” 男孩一动不动,鼻涕都快掉到嘴巴里了。 听到江常胜的话,男孩一擦鼻涕张开嘴巴似乎就要大喊出声。 这可把江常胜吓的不得了。 “嘘!” 男孩不叫了,继续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江常胜一脸讪讪之色。 这么就这么色,竟然还敢威胁老子?一会儿非得好好收拾你这个屁孩。 下半身一脱光,江常胜忍不住又是一愣。 澹台琉璃像极了一条鱼,一条光滑动人的青瓷鱼。 让人有一种想要拥进怀里的冲动。 更是想要一口吃下去。 江常胜连忙把床上的被子一裹将她包了起来,以免春光外泄。 这才开始伸出手运转起元力,为她祛除寒气。 在这个过程中,江常胜的手,难以避免与澹台琉璃的身体有接触。 刚开始还只是脑袋。 紧接着便是背心。 当江常胜的手转移到澹台琉璃的胸脯处时。 画面看起来顿时满是暧昧香艳。 更是带着一丝猥琐之意。 因为江常胜的手是从被子里伸进去的。 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淫贼正在行猥亵之事。 如果被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喊出声抓淫贼。 江常胜一脸的尴尬,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满是一幅凝重的思考模样。 同时一只手伸在里面驱寒不停。 胸口处结束后,江常胜一时间血气翻滚难以自持。 忍不住在澹台琉璃的胸脯处抹了一把。 澹台琉璃咳嗽了一声。 当场把江常胜吓了一跳。 顿时忍不住暗骂起自己。 “江常胜啊,江常胜,你看你一天都整的这叫什么事!” “他么的感觉自己就跟个罪人似的” 再一抬头。 江常胜被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吓得差点一跃而起就是一拳抡过去。 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抓着一个奶瓶。 一边吃着奶,一边认真看着自己 “呵呵” “这个朋友,你都这么大了,还吃奶吗” 男孩连自己鸟都不鸟。 目不转睛看个不停。 江常胜脸拉的老长,满是黑线。 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开始工作。 当江常胜的手开始再次伸进被窝。 替澹台琉璃的下半身驱除寒气的时候。 画面变得已经满是猥琐和邪恶。 江常胜都不敢去看澹台琉璃,头撇向另一边。 一回头,江常胜呆住了。 只见满载而归的那对夫妻。 正站在房间的门口傻愣愣地看着自己。 八岁大的男孩站在他们中间,吃着奶瓶。 安静。 就像康桥下冰河里睡着的鱼。 安静。 就像那天李唐不心点了十个五十岁大妈陪自己。 气氛诡异的安静。 像是那天上的雾霾和云。 “两位你们听我解释一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我是一个医生,我现在是在” “我是一个有医德的” “喂你们听我说啊” 夫妻俩连忙放下东西就退了出去。 八岁大的男孩站在原地。 鼻子一抽,哼出声音。 “不用解释。” “我懂你” 然后被她妈揪着辫子扯了出去。 s:这阵子很忙,今晚赶回家里赶紧码字,只为了跟诸位说一句,017年结束了,01八年来了。 祝各位女同学们越来越好看,男同胞们越来越帅气。 这都是基本的,更希望每一位看官老爷都能够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心想事成,财源滚滚,龙马精神。 01八年的我会比017年的我更爱你们呦。 新年快乐,笔芯。 5万本热门说免费看,阅读悦,阅读悦精彩!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大风将起 折腾了大半夜,澹台琉璃终于退烧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整个人红晕着脸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坐在一边满头大汗的江常胜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处理起后事。 “多谢你们了,真是麻烦了。” “这是二十两银子,还请你们快收下。” 只见这对夫妻连忙摆了摆手。 “多大点事啊,不用给钱。” “澹台琉璃我们认识的,是老正的女儿。” “这丫头怎么能想不开跳河呢?” “唉,还好有惊无险。” 江常胜一脸讪讪之色,没想到这家人竟然还认识澹台琉璃和正国。 这样一来话就好说多了。 “两位一定请收下这二十两银子。” “嗨,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多亏了常玉公子你,琉璃这丫头才能脱险,这钱我们真的不需要。” “这可不行,两位你们也帮了不少忙,还请听我一句。” “这二十两银子虽然算不上多,也算不上少,但这代表着一个做好事的嘉奖意义。” 江常胜很是认真的说了起来。 “在现在这个年代和世界里,人们已经不怎么愿意去做好事了。” “究其原因,不过两点。” “一,做好事的成本变越来越高了。” “二,做好事的嘉奖越来越低了。” “很多时候,别说嘉奖,人们做好事更是会给自己带来难以预估的麻烦。” “现在的社会看似越来越稳定公平,但仅仅是从规则和法度上来说的。” “实则呢,别说大义,很多时候连理的公平都很难能够得到维持。” “在我看来,不管是大事还是事,只要是一个人做好事,或多或少一定要给予其嘉奖。” “如果全靠每个人的道德观念和自身品质来维持做好事的习惯。” “那么时间久了,就会形成一种道德绑架。” “有一颗好心肠愿意做好事的人只会越来越累甚至是彻底失去动力,冷漠无情的人反而更加有理有据。” “这世界也就会逐渐缺了公道人心。” “你们都是好人,我啰嗦了半天还请见谅。” “所以还请你们两位一定要收下这二十两银子。” “收下吧。” 江常胜的眼神里满是真挚和诚恳。 这一番话说完,这对夫妻有些发愣地收下了这二十两银子。 女的悄悄问老公。 “这位常玉公子说的是啥子意思哦?” 老公答道。 “没怎么听清,反正说的好像挺有道理,是个很有思想的年轻人。” “常玉公子,今晚琉璃这丫头就住这里吧,我们还有好几间空房可以住,没什么问题。” “恩,谢谢。” 坐在床边的江常胜摸了摸琉璃的额头。 想了想再说道。 “那个,麻烦你们两位今晚再照顾一下琉璃。” “我现在回去给正国老爷子通个气。” “晚上我可能不会来了,明天可能也不会来了。” “对了,琉璃醒了以后,记得跟她说,按我的配方喝一个周的药,身子就没什么事了。” 夫妻俩人一愣。 男人疑问出声。 “常玉公子你不是澹台家的女婿吗?” 女人揪了他一下。 “你傻不傻,人家什么时候说自己是澹台家的女婿了。”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 江常胜之前并没有跟夫妻两人解释今天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简单陈述了一下琉璃掉进河里的经过。 此时听到这番话特别是“女婿”这两个字时,忍不住失神了片刻,挠了挠脑袋。 就当江常胜打算起身离去的时候。 自己放在床上的手忽然被抓住了。 那是一只有些微凉的手。 转过头去,被子里的澹台琉璃蜷缩着身子。 像是柔弱的兔子一般,紧紧挨在旁边。 抓住江常胜的手之后,就好像忽然有了主心骨一样。 另一只手更是也伸了出来,结结实实挽住了那个让她感觉满是安全的手腕。 轻声呢喃了出来。 “不要走” “不要走” 江常胜神色一滞,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犹豫之色。 是该立刻离开还是留在这里陪陪琉璃? 夫妻俩人看到这一幕对视了一眼,显然是特别来事的人。 当下一推搡。 “常玉公子你要不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正国老爷子那里,我男人一会儿出去买东西顺便过去说一声就行了。” “琉璃这丫头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会儿虽然估计脑子还惊着呢,也不是咱们不愿意照顾,只是你陪她的话显然最合适不过了” “这姑娘命苦啊” 这位大姐眼神里满是跳跃的心思,口若悬河说个不停。 江常胜顿时汗颜无比,想了想,一咬牙。 “那行,麻烦叔叔去跟正国老爷子说一声,我今晚在这里看着吧。” 这一夜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 看着床上睡着的澹台琉璃,江常胜发觉这个傻姑娘其实多看几眼的话也是挺好看的。 属于乍一看很平庸,但细看起来十分耐看的那种。 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像是刷子一般。 干净白皙的肌肤,漂亮性感的锁骨。 窈窕身躯在被子里勾勒出好看的轮廓。 坐在床边的江常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 江常胜有些瞌睡了。 轻轻放开琉璃的手正准备撤开的时候。 琉璃忽然猛的在睡梦中咳嗽了起来。 江常胜一看,这可不得了,本以为烧退了寒也驱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又反复了起来。 被窝里的她额头上陡然间满是汗珠,肌肤上满是的鸡皮疙瘩,身子在轻轻颤抖。 一摸头,滚烫无比,一摸身子,冰凉如冰。 “是我大意了,这凛冽的寒气八成早已进到了琉璃的五脏六腑还有骨头里,伤了里子和骨髓。” 江常胜在房间里跺了两步。 想要将澹台琉璃身体里的寒气彻底驱除,看来还得再努力一番。 刚掀进被窝,就看到了那光溜溜的好看身子。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江常胜开始替澹台琉璃驱寒起来。 穿着衣服的江常胜在被窝里累的满头大汗。 又是针灸入体又是运转元力,折腾了半天。 好不容易喘一口气歇一会儿。 往床上一躺,一转头。 一个留着辫子的大头娃娃站在床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吓了江常胜一跳。 “你” “家伙,你” 江常胜满头黑线。 “你这个色狼,信不信我打” 话还没有说完。 家伙张开嘴巴就要喊。 “嘘!” “咳咳咳” “那个,哥哥这里有五两银子。” “拿去买你喜欢的东西。” 家伙眼睛眨了眨,不说话。 江常胜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十两。” “二十两。” “三十两。” “难不成你想要五十两?” “王八蛋,你是想抢劫吗?” 男孩伸了伸手。 江常胜恨恨地掏出了五十两银子。 “流氓,这可是五十两银子!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男孩一吸鼻涕。 “我可没说话,是你做贼心虚要给我的。” “你” 江常胜强忍住暴揍这个熊孩子的冲动,一脸尬笑送走了他。 立刻把门窗全部关得死死的。 “说我做贼心虚?” “开玩笑?我心虚什么?” 刚自言自语完这句话。 只听门外响起家伙微弱的声音。 “你骗了琉璃姐姐的真心。” 江常胜顿时无言之极 在心里暗暗立誓起来。 “你妹的人鬼大,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要趁你爹娘不在把你美美打一顿!” 又过了许久。 “大功告成。” 江常胜终于替澹台琉璃驱走了体内的所有寒气。 治病救人,永远要比害人杀人要更难。 在不懈的努力奋斗后,江常胜的背心都汗湿了。 “我也该离开休息了。” 还没等江常胜离开,只见澹台琉璃像是一个树袋熊一般。 直接挂在了自己身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她的脸上满是心满意足的模样。 她的玉臂更是伸进了江常胜的衣服里,牢牢扣住。 感情是把江常胜当成了一个舒服的暖宝宝了。 这下子江常胜是彻底连动也动不了了。 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澹台琉璃的肌肤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 那柔软的乳鸽更是紧紧压在自己胸口处。 两条长腿直接跨到自己腰上了。 江常胜当下只感觉一股血气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兄弟丝毫不可耻的立了起来。 更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从澹台琉璃那光滑的肌肤上掠了过去。 从背到腰,从腰到臀和腿。 就差那极为私密的花园地带了。 更是差点一个忍不住翻过身去把澹台琉璃立刻在这里就地正法。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搏斗之后。 “忍住。” “江常胜啊江常胜,你可是一个见过无数女人的人,可不敢在这里翻了船。” “你更是一个有医德的人” 澹台琉璃睡得舒服极了,江常胜却难受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神疲惫兄弟更惆怅无比的江常胜终于也昏昏睡了过去。 北郡城的夜晚,灯火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当江常胜和澹台琉璃在民家屋里相拥而眠的时候。 在北郡城中一座金碧辉煌的高阁里。 一把金銮椅上,坐着一个眼神满是放浪和邪魅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很是年轻,衣冠不整,坦胸露乳。 坐在椅子上的他,手里正握着一支笔。 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样貌十分俊俏,整个后背暴露在空气之中。 跪在地上的她看起来脸上写满了畏惧之色,一动都不敢动。 生怕会让那个正在自己背上提笔作画的人不高兴。 忽然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 金銮椅上的男子一边应声一边画个不停,似乎很是尽兴。 屋子里走进了一个九品顶戴腰挎绣春刀的男子。 当男子走进屋子的那一刻。 屋子里猛然响起了高低不平的两声咆哮。 震得整栋楼的阁板都有灰尘簌簌落下。 那是两头老虎的声音。 如果常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骇无比。 谁会在家里或是屋子里养老虎?而且还是两头? 如果被道上的人看到这一幕,更会满是震惊。 虎,乃是百兽之王,而此时此刻这两头老虎,更不是凡品,而是极具灵性拥有无双战意的紫血战虎! 这种战虎,自打一生下来就是地听境六层,但凡成长起来个个都是强大无比的战斗机器,寻常之人完全难以匹敌。 这两头卧在地上的战虎吼了一声之后,站起身来,用那两双紫眸紧紧盯住了走进屋子里的佩刀男人。 挎着绣春刀的男人走到金銮椅上的公子哥前面。 一躬身,一低头。 “见过高殿下。” 一声过后。 两头战虎这才趴下脑袋去,百无聊赖地摇着尾巴。 被称呼为高殿下的男子连正眼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一边在女人的背上画着画,一边出声问道。 “已经过去了半天了,是谁杀了八个官兵,你可有眉目?” “在下已经有了消息。” “只是” 挎着绣春刀的男子凑到了高殿下的耳边,一阵低语。 听完话后的高殿下先是愣了愣。 再是笑了笑。 “你可打探清楚了?” “当真是那个人?” “当真是他?” “这种事情,在下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万万不敢撒谎,是他千真万确没错。” “高殿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被称呼为高殿下的他眯起了那一双满是邪魅的眸子。 半晌后看向身边的男子。 “尹天正,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殿下,十年了。” “十年了,你这九品顶戴也该换换了。” “这么久了,真是委屈你的一身本领了。” “能得到殿下的赏识,在下不委屈。” “你那在南原京都里的父亲还有弟弟,我一直都有派人照顾他们,你父亲他现在身体挺好,官居六品,弟弟也很有出息,考进了翰林学院。” “殿下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 高殿下又开始在女子的背上画起画来。 “天正啊,你看我这画画的可还算好看?” 佩戴绣春刀名叫尹天正的他又一弯腰。 “在下不懂画画,不敢妄评。依在下拙见,殿下的落笔越来越成熟浑厚了,整幅画自然是好看之极。” “哈哈。” “我的画再怎么好看,也比不过咱们西北世子的戏好看啊。” 听到西北世子这个四个字。 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女子身子轻微地抖了抖。 “殿下您的意思是?” 坐在金銮椅上的他丢掉了画笔,伸了一个懒腰,躺在了椅子上。 两只脚直接踩在面前女子的脑袋和肩膀上。 看起来满是不可一世的霸道模样。 “既然咱们这位西北世子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咱们就也装作不知道呗。” “你不知,我不知,岂不是更好?” “西北世子乔装为书生上路,偶遇民家女子驻足北郡,后遇不平之事打抱不平,死于祸乱里。” “多好的戏。” 尹天正听到这句话,头更低了,连抬都不敢抬。 跪在地上的女子听到这句话,更是身子猛的一个激灵,颤抖个不停。 “对了,先别打草惊蛇,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多多配合我们的世子大人。” “要让这出戏演好了,演绝咯。” “演到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任何端倪来。” “演到让所有人都认为,西北世子的死,跟咱们北郡城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尹天正弯着腰噤声道。 “在,在下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弯着腰低着头离开了这间屋子。 两只紫血战虎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坐在金銮椅上的他满是放浪形骸的懒散模样,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 雾与霾满是厚重的北郡城里,忽有大风骤起,吹得门窗衣裳呼啦作响。 他猛地睁开眼睛,从金銮椅上一跃而起。 将面前跪着女子的头发抓住。 硬生生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女子痛到眼泪滚烫,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他哈哈大笑起来,满是放浪和狂妄。 哗啦啦将面前女子的衣服撕成碎片。 提笔。 作画。 奔流不停。 s:关于上架一直没来得及说一句,当时是让我把收费章节设置在0万字左右,我没答应。 大多数作者一章也就000字,很多都是十几万字就上架的,还有的更是十几章以后就开始收费,我扛到了五十万字,收费章节当天只设置了几章,并没有设置在前面,好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大神,看我书的人也不多,但是我答应过读者你们这本书会免费很久,我说过,我就会做到。 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主编大圣哥,感谢编辑滚滚大大,包包大大,感谢阿里文学这个平台,对我一直以来很是包容c鼓励c还有支持,万分感谢。 还有你们大家,谢谢。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又岂在朝朝暮暮 翌日清晨。 江常胜正睡得好好的,只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尖叫声响起,把自己的耳朵都要给刺聋了。 “啊啊啊啊啊!” 刚睁开眼睛的自己还没看清周遭就被狠狠一脚踹下床去。 一爬起来,只看见枕头水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朝自己砸了过来。 澹台琉璃蜷在被窝里一脸的惊恐和愤怒。 “你你你你” 江常胜也是一股子起床气忍不住指着她叫了起来。 “你你你你” 俩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大眼瞪眼,场面有点滑稽。 “呜哇” “你这个禽兽!” “唔唔唔” 澹台琉璃满是委屈地哭出声来。 “常玉你这个王八蛋,你昨晚对我干什么了?”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昨晚对我干什么了!” “是谁昨晚傻乎乎的跳进冰河里被冻成冰?” “是谁辛辛苦苦劳累一晚上替你驱寒把你救回来。” “是谁昨晚在床上死死抱住我不准我走的?” “我王八蛋?” “哼哼,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定力过人。” “今天早上起来你娃都有了!” 澹台琉璃一脸的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啊!我要杀你你说什么?” “喂,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说我禽兽?” “明明是你把持不住自己好吧。” “唉,真是辛苦我了一晚上,没想到最后落了个禽兽不如的下场,还要被你误会踢下床去。” 澹台琉璃在床上愣了许久。 脸色变幻个不停慢慢地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你你!” 江常胜站在原地,胯下的兄弟似乎精神头很足,在这个清晨里一柱擎天。 澹台琉璃一不心又扫到了这幅画面,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请你快出去!” 江常胜看了一眼自己的下体,咳嗽了起来。 “咳咳,这个是正常生理反应。”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昨晚你抱着我睡觉的时候,还碰过它呢,后来一直挨着它睡得很香呢。” “放心吧,你看我穿着衣服就知道,昨晚我是多么的大义凛然坐怀不乱” “唉,像我这样的男” 江常胜话还没有说完,澹台琉璃刺耳的尖叫声便再次响起。 她全身此刻都是白里透红的,连江常胜看都不敢看,恨不得此刻地上有条缝能够钻进去。 “我先出去了。” “记得喝药。” “你自己好好回味一下昨晚,最好不要错过了细节,别冤枉好人” “啊!常玉你这个我要杀了你!” 江常胜哈哈一笑赶紧撤离了战斗现场。 留下羞怒惊惧的澹台琉璃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此刻面前还有一个冰窟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再跳下去只为冷静冷静。 北郡城的冬天难得有太阳,并且还算温暖。 坐在院子里的江常胜舒舒服服地哼着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道倩影从自己身前“嗖”地就要冲过去。 “喂。” 那道身影站在原地矗立了片刻。 “我怎么着也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也不说声谢谢这就要溜?” 这道想要跑路的倩影显然便是澹台琉璃。 只见澹台琉璃连看都不敢看江常胜一眼,更别说回头搭话了。 像是一道风一样连忙跑出了院子。 和正好进门的女主人撞了个满怀。 “琉璃你醒啦。” “张,张姨?” “诶,你急着要去哪啊?” “这丫头” 澹台琉璃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半句话都没多说。 被称呼为张姨的女主人一脸疑惑地看了一眼江常胜,眼里满是狡黠的八卦之火。 “常公子,琉璃这是怎么啦。” “你们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江常胜嘿嘿一笑。 “嗨,能有什么事。” “真没事?” “真没事,但凡要有事的话,我现在就去澹台家提亲去。” 张姨一脸的将信将疑。 “您忙吧,我要走了。” “诶,我买了鸡准备中午给你们做呢。” 江常胜也消失在了院子里。 留下拎着一只鸡的张姨愣在原地自言自语。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老是没事整得跟有事一样,有事又弄得跟没事一样。” “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自己那八岁大的儿子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墙边,看着江常胜和琉璃离开的方向。 撑着墙壁一脸感慨的模样。 “娘,你不懂,人家这叫剪不断理还乱,是羁绊,也是暧昧,这叫爱情,你不懂” 只见张姨顿时眉头一竖,把刚买的鸡往地上一扔。 这是活也不干了,饭也不做了,就看自己这八岁儿子装逼。 儿一甩脑袋上的辫子,满是一幅自我陶醉的情圣模样。 “唉,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话刚说完,张姨挽起袖子抄起扫帚黑着脸就压了过去。 “马勒戈壁狗日的你个臭子才几岁大,一天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今天早上我碰到你们学堂王先生了,说你一天根本没花心思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我打你个狗东西,不好好学习,让你给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打死你!” 噼里啪啦响动不停。 “错了没?” “呜呜呜呜,我错了!” “打死你,还羁绊?” “暧昧?” “一天不好好学习给我整啥几把爱情不爱情?” “你妹的这才几岁大?你都爱你娘的狗屁!” “看我不打死你” “还他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今天太阳下山前你不把落下的课程补完,你老娘我告诉你什么叫作朝朝暮暮。” “滚去学习!” 院落里传来一阵阵干脆的屁股抽打声和哭天喊地求饶声。 “呜呜呜呜,哇别打了娘我错了” 江常胜穿梭在街道上,跟在一脸慌张的澹台琉璃身后。 好几次澹台琉璃都把路边的摊撞翻了,更是和路人撞了个满怀。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魂不守舍横冲直撞的鹿。 之所以跟着澹台琉璃,一是担心琉璃情绪状态不稳定,折腾出什么乱子来。 二是在犹豫,要不要跟琉璃好好的解释一下,再道个别。 其实江常胜和澹台琉璃并不需要解释什么,俩人都早已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碰到这种事情都能转过弯去。 江常胜更多的是在犹豫要不要跟澹台琉璃有一个正式的道别。 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和澹台家的故事到这里其实已经可以结束了。 故事的开头,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尾,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就像大多数平凡世界里的平凡岁月一般,各自生活,一别两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挺好。 日后的某天再回忆起来,过往的岁月里有过这样一个的插曲,有过那样一个的人儿,挺妙。 澹台琉璃走在人潮中。 江常胜紧跟在人群里。 她从头至尾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男子的存在。 他也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跟了很远很远。 许久之后。 澹台琉璃走进了一片坐落有致的房屋区。 这里是北郡城郊区位置里一所不大不的学校。 在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上,人类所设立的学堂c学校c还有学院里一般都是以教导弟子为主,教化弟子为辅。 简单点说,人类世界的孩子们,从到大在学校里只需要学习两门课程足矣。 一c自己选择的一门技能课程。 二c所有人都必修的德治课程。 德治课程分为三部分:道德课c法度课c简史课。 首当其冲的技能课程则是由每个学生自己选择的,准确点说,大多数时候是由他们的家长选择的。 大多数家长都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学习文类课程,以便日后好考取个功名利禄为祖上争光。 部分家长则是会从自己孩子的未来方向上考虑,比如说让孩子学习一门比较实在的技能或是手艺。 还有一撮家长,则是会听取自己孩子的想法,给孩子选择的权利,让他们大一点的时候自己去选一门自己喜欢的主修课程。 话说回来,天底下的所有父母都是希望自己孩子能够成龙成凤的,所以也有许多家长会给自己的孩子同时报很多门课程。 澹台琉璃是北郡城里有名的棋道老师。 世间修炼一途,号称有三千大道,殊途同归。 棋道是三千大道中赫赫有名的一道。 这一道下限很低,简单明了容易掌握。 上限高到无法想象,可以突破一个人自身的思维和脑力极限,在这个学习过程中,很多人会对天地的感知更加清晰,从而对己身进行提升,在修炼一途上更加通畅。 究其根本也就是说,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喜欢下棋。 而是为了变强才去学习下棋。 他们喜欢的只是通过学棋来得到成长与进步的魂台与元力。 境界,实力,那才是大多数人们追求的根本与最终目的。 因为那代表着财富,权利,还有所有人最看重最宝贵的名与望。 管他是棋道还是武道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道,只是一种获取资源的能力方式,很多时候都不过是人穿在外面那一层好看的衣裳罢了。 说到棋道,棋道中分很多种棋。 种棋比如说军棋,跳棋,五子棋,等等等等被人们开发出来常用于日常娱乐的棋种。 这些棋种各有特色,有的可以培养一个人的树状思维能力,有的则是线状思维能力,经常被人们用于开拓脑力,从而提升自己。 大种棋比如说象棋,象棋通常讲究一个一骑当千合纵连横,是最为大众所津津乐道的杀伐棋种。 而在棋道中最有名的棋种,便是让无数人都趋势若骛的围棋。 阴阳黑白双子落盘,正方十九道纵横落点。 千变万化,晦暗难测,只言片语难禅其道与理。 此时此刻一间学堂前。 学堂里有着大大年龄各异的孩子足足百十多个。 江常胜悄悄跟到这里躲在了窗外,只见澹台琉璃整理了一下妆容走了进去。 学堂里的孩子们看起来神态各异,有的活泼开心,有的安静不语。 当她走进去之后,孩子们这才缓缓地安静了下来。 她开始教学生弟子们下棋。 “你们一定要记住一句话。” “你们想要学好棋,最好要先真正喜欢棋才可以。” “如果你们只是为了学习而学习,其实很难学得进去。” “如果只是为了通过学棋来提高自己对天地的感知能力,从而提升境界的话。” “你们往往会学得很累。” “目的性太强的话,只会适得其反,不会走太远。” 孩童们嘻嘻哈哈,有的听进去了,有的则是毫不在意,还有的调皮学生,则是学着琉璃的话重复起来。 “知道啦琉璃老师,你这番话每天都要讲一次,我们都听腻啦。” 澹台琉璃也不生气,温婉一笑,认真的和学生弟子们在一起交流起来。 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有些美丽,让江常胜有点失神。 从不学无术的江常胜此刻站在外面,只顾着看她了,关于内容什么都没听进去。 棋道什么的,江常胜打最烦这些了。 在他眼中这都是些故弄玄虚的东西。 记得从前眺南府里曾经出没过很多位虎国有名的棋道大手。 可惜最后都被江常胜给撵了出去。 那年有一次。 当时的江常胜十一岁,父亲西莽王江业偶有空闲,专门请了一位赫赫有名的棋道宗师来教自己。 碍于父亲的威严,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那位卖相极佳的大宗师学了起来。 那天江业就坐在亭子的旁边看着江常胜学习。 心浮气躁的江常胜学着学着就坐不住了。 “我不想学了。” 江业一瞪眼。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学了。” 江常胜站起身来,转而看向那位仙风道骨的大宗师。 “大先生,请问您的棋道技艺在这天下算得第几?” 那位大宗师闻言一摸胡须。 “回殿下,这个问题在下不敢诳语,但要真说起来。” “不敢说全世界,但在这泱泱虎国里,论棋道,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哦?那看来大先生您挺厉害咯。” 江业和大宗师都是一愣,不明白十一岁的江常胜是什么意思。 第一反应都是以为江常胜年纪心高气傲不给他来个天下第一不满意。 却没有想到江常胜的下一番说辞让这位大宗师吹胡子瞪眼,彻底愣在了原地。 “你都已经这么厉害了,怎么今天还被我爹爹弄过来给我教下棋。” “你看你,都自称虎国第二了,但是我爹爹每次让你来你就来,让你走你就走,没一点厉害人的骨气。” “我家的那本《棋道四十八路》听说你求了很久?” “还听说你前阵子欠了一屁股债在西北藏了两个月,还被人追杀呢。” “哼哼,如果学下棋学到虎国的天下第一第二都还是这幅被人呼来唤去且满是缺钱的样子。” “我学它作甚?” “照我看呐,这棋道了不得撑死了也就能嘴上吹吹牛逼。” “还不如学两招花枪去哄姐姐实际。” “不学了不学了,等你比我爹厉害了我再找你学去。” “学什么棋,都是些沽名钓誉的狗屁东西。” 一番话说完。 坐在一旁的江业又气又恼。 伸出手来想要去敲打一番。 停在半空中,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沽名钓誉的狗屁东西。” 从那天起,那位参道境八层大能境界,号称虎国第二的棋道宗师。 再也没有出现在西北的当阳城里。 本章完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落棋以论天下 澹台琉璃并没有察觉到窗外树下江常胜的存在。 今天的她上课总是容易走神,老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被许多学生都发现了。 有好几次有学生偷偷地溜了出去,自己都没注意到。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的时候。 学生们一窝蜂哄堂而出,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学堂里捡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棋子。 弯着腰捡着捡着。 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抬起头来看了那人一眼。 澹台琉璃顿时心跳漏了一拍,站起身来就要朝外面走去。 只听那人轻描淡写的一句。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琉璃站住了脚步,身子肉眼不可见地微微一晃,半晌没有说话。 那人说完这句话,自顾自地往席子上一坐,收好那些散落在棋盘上的黑子白子。 又是淡淡一声。 “我不会下棋,要不,你陪我这个臭棋篓子下一局?” “琉璃老师?” 背对着江常胜的澹台琉璃看不清表情。 只见她犹豫了片刻,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转过身来,坐在了对面。 “常玉先生,您先请。” 江常胜提起一枚黑子。 根本不懂下棋的江常胜,随便将这枚棋子落了下去。 围棋之道的先手后手是非常有学问的,每一步都可能千变万化或是暗藏玄机。 但是江常胜这第一步是真的很漫不经心,他落子的地方是很难发挥走势的位置,可以说是臭不可闻,就算是刚入门刚懂得围棋规则的孩童,都不会落在这里。 江常胜的第一棋,呈的是疲势。 澹台琉璃眉头微微一皱,看了江常胜一眼,紧接着抬手,落在天元之处,也就是棋盘的正中央,呈观势。 江常胜抓起一枚棋子又是随便一放。 同时出声道,“琉璃姑娘浸淫棋道可有多少年头了?” 澹台琉璃认真地对弈起来,并没有因为江常胜这臭不可闻的棋法而放松警惕。 “八岁偶然喜欢上了棋道,至今有十三个年头了吧。” “哦?” “我听说琉璃姑娘你是北郡城有名的棋道大手,曾经连续杀穿北郡城有名棋手三十六道棋手而不败的辉煌战绩。” “可有此事?” “有此事没错。” 棋盘上你来我往,棋盘外言语不停。 “其实我还是挺好奇的。” “琉璃姑娘从八岁到二十一岁,为何到现在还只是地听境一层?” “从你的棋力来看,就算你再怎么笨,再怎么懒惰,总也该开辟魂台了吧。” “为什么不走上修炼一途?” “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在道上走的很顺畅。” 澹台琉璃重重落下一枚白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一定要走上修炼一途?” “我只是喜欢下棋而已,我只是想下棋而已。” 江常胜盯住了琉璃的脸颊。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通过修炼来改变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运。” “你完全可以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一些。” “让正国老爷子也过的舒服一些。” “别说北郡,你明明可以杀穿整个常州,甚至是整个西北乃至虎国。” “可以拥有大好的前途,拥有无比灿烂的人生。” “我不明白,难道只是为了陪着你爹在这北郡城里?” 澹台琉璃颦了颦眉,又一子落下,整幅棋盘呈现出白子围杀黑子之势。 “我不喜欢。” 江常胜随意扔一枚黑子。 “好一个不喜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所说的不喜欢,是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不喜欢那些沽名钓誉,不喜欢那些大千世界里的弯弯道道对吧。” “所以你宁愿只当一个普通老师,也不想陷入到那些复杂的漩涡纷争去。” “更不愿只是为了生活或为了爬上更高位置而去身不由己兜兜转转。” “我喜欢或是不喜欢,关你什么事?” 澹台琉璃冷冷一声回击。 白子开始碾压起黑子。 “唉,你们这种人,怎么都有着一身的迂腐书生意气。” “真他么傲。” “我喜欢你们这种人的干净,定力过人,不忘初心。” “却也很讨厌你们这些人许多时候的恃才傲物。” “还有那一身臭不可闻的酸劲。” 澹台琉璃闻言脸上写满了愠怒,又是一枚白子落下。 “常玉先生,还请你认真下棋。” “你就要输了。” 江常胜微微一笑。 又是一颗棋子扔了出去,满是吊儿郎当的随性模样。 棋子滚到哪里,就落在哪里。 “输就输了呗。” “我又不怕输。” 澹台琉璃脸色一滞继续下棋。 “常玉先生,你既然是来道别的。” “那么有什么话请你快说吧。” “这盘棋下完,我要上课了。” 江常胜哈哈一笑。 “你的眼睛虽然还在棋盘上,但你的心却早已不在棋盘上了。” “你的魂台更是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琉璃,你何必要执拗的把自己关在这棋局里,关在这牢笼里?” 一枚黑子跟着啪嗒一声甩在了棋盘上。 澹台琉璃心里一抖,面不改色,回击一子。 “常玉先生,你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生活,更没有权力去改变别人的思维和选择。” 江常胜撇了撇嘴。 “真犟。” 上课的时间又到了,学堂外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江常胜和澹台琉璃的四周不知不觉围满了一张又一张稚嫩的脸颊。 “常玉先生,请你少说闲话,还是赶快说正事吧。” “这局棋下完还请你离开。” 江常胜满是坦然的笑容,也不跟澹台琉璃去争去讲了。 “我没什么正事要说的。” “难道说我就不能跟你随便聊聊吗?” “非要跟你来个符合礼仪的道别吗?” “你倒跟我说说,我应该怎么个道别法?怎么才算正式?” 澹台琉璃脸色一顿,有些羞怒,不知道怎么回答。 “琉璃姑娘,我觉得你端着太久了。” “你这样太累了。” 澹台琉璃被这一句话弄得彻底方寸大乱。 本可以了结这盘棋局的一步棋,却生生下错了,给江常胜以喘息。 “常玉先生,还请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一张又一张神态各异的面孔围在四周,孩子们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之色。 江常胜顿了顿。 “我不是来给你讲道理的。” “真的就只是随便聊聊。” “你随便讲,反正我又不会听进心里去。” 澹台琉璃呛了江常胜一句。 江常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开始认真地审视起棋盘下起棋来。 澹台琉璃忽然有些惊讶。 江常胜明明就是一个根本不会下棋的臭棋篓子,但是毫无章法之下竟然歪打正着坚持了半刻钟都没有输。 而且如果仔细一看的话,会发现那看似毫无机会的黑子,竟然还有一记奇正结合的诡异布局。 这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个家伙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能够算无遗漏甚至是算尽天机,于棋盘上十九道中置之死地而后生? 澹台琉璃摇了摇头,怎么看,都只是巧合而已。 果不其然,江常胜又随意一落子,又是一招臭棋,可以说不需要白子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的黑子给逼死了。 “琉璃姑娘。” “既然你不愿意聊你自己,那我们聊聊其他的应该没问题吧?” “请讲。” 棋盘上落子声清晰可闻,江常胜的话语掷地有声。 “我走在路上的时候,经常听说各种各样的话题。” “基本都是关于我们西北的话题,比如说赵家,最多的莫过于那四世百年千门万户的江家。” “请问琉璃姑娘是如何看待这一盘棋呢?” 澹台琉璃愣了愣。 “我只是一个教书的老师而已,你也只是一个进京赶考懂得医术的书生而已,这些不该是你我摆在这里议论的东西。” “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江常胜哈哈一笑。 “琉璃姑娘,你大可畅所欲言,就算当今圣帝宋琛在这里的话,他也会很乐意听你一言的。” “如果人们连稍微议论一下国事都要畏手畏脚风声鹤唳的话,那我泱泱虎国以何自居为大国?” “放心吧,就算你把这天说塌了,海评干了。” “也没有人会怪罪你,要怪,就怪他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和那个气度。” 澹台琉璃微微挤了挤眉头,看了一眼四面八方一脸懵懂的孩童们。 一枚白子落下。 “现在天下无非有两种言论。” “一种是西北江家自立论。” “一种是虎国宋家无王论。” “不管是哪种论调,核心点都是在西北这里。” “无不指明了,当今我虎国的帝王集权与偏王独权上有着难以调和的激烈矛盾。” “虎国有三王。” “北象王宋广,南鹰王宋昊。” “西蟒王江业。” “世人皆知,南鹰王宋昊一派早已被分解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已经是南原里的一座巨大鸟笼,对于宋家那位的帝王集权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北象王宋广驻扎于东土之上,是虎国面向东大陆青天大陆其他人类国度的门面。” “宋广辖下号称有雄兵五十万,名将百员,是天底下响当当的藩王。” 澹台琉璃顿了顿。 “不过在我看来,这北象王,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江常胜眸光一闪,静听不语。 “北象王的五十万雄兵在八十多年里,都未曾有过像样的一战。” “兵不可一日不练,军不可千日无仗。” “八十多年的和平时光,恐怕北象王那五十万雄兵的锐气,早就被磨成了家子气,绣花枕头四字足矣概括。” “并且在东土一带,地方机构臃肿,内部腐败严重,百姓赋税过高。” “在我看来,我国那位年轻的圣帝宋琛现在最头疼的还不是江家。” “而是虎国这位面对其他人类国度的排面,北象王宋家宋广。” “北象王所统治的东土,现在已然是我国一个无比臃肿腐朽的瘤块。” “不下刀,迟早会拖死虎国,甚至将虎国拖进万丈深渊。” “而下刀的话,就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这也就是宋家无王论一说。“ 江常胜微微一笑,喝了口茶。 “我听说南原京都里有很多士子民流们天天抱团上书圣帝,恳请圣帝进行改革,说什么精简机构,裁军轻税,整顿吏治。” “圣帝宋琛怎么可能需要这些士子民流们来提醒他,他如何不想?宋家这一百年多年来在位过的三位帝王,哪个不想,哪个不清楚这个中道理?” “想要将所有藩王的军权收回去。” “谈何容易?” 澹台琉璃歇了一口气。 “然后就要说说江家了。” “每年边王上奏的时候,北象王和南鹰王都是报平安。” “你别说,妖族还挺配合的,虽然现在基本没有什么大战事了,但的摩擦一直都存在。” “莽荒里的妖族只要一有异动,西蟒王就会跟朝廷诉苦。” “简而言之。” “江家如果倒了,妖族也就攻过来了,圣帝会睡不着。” “江家一直不倒,虎国的圣帝会更睡不着。” “说到底,江家是虎国大势乃至天下大势中最核心的一环。” “现在的西蟒王江业已经得到了皇帝宝座以外的所有东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于整个虎国而言,他是唯一一个有实力能够掀翻君王社稷的人,除了日月星辰交相辉映,五爪两角的真龙皇袍以外,整个虎国于他来说,已经赏无可赏,封无可封。” 学堂里的娃娃们,听到赏无可赏封无可封这句话时,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可以掀翻君王社稷的男人? 该是何等的权柄滔天? “很多人都说江家要自立。” “实则不然。” “江家虽然辉煌之极,家主早已到达人臣之巅峰。” “但是我虎国的帝气帝运,从来就没有在西北显露过。” “并且,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 “战争年代里,一个藩王可以仰仗动荡的时局与强大的战力来掠取资源,攥取土地。” “但是在和平年代里,一个藩王一旦有异动。” “在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状况下,大多数都会走向灭亡。” “甚至不需要从外部敲打他们,只需要方寸手段就能从内部攻破。” “所以现在也才会有那么多人吹捧赵家。” “因为赵家对于西北的格局而言便是那枚可以颠覆一切的棋子。” “我虎国历史遗留下来的分封制和不断加强的君主集权制,总有一天会彻底爆发矛盾的。” “那一天在我看来,要么是发生在下一次妖族和人族大战的时候,要么就是发生在人类四国内战的时候。” “和平年代里就算矛盾再大,也很难真正爆发出来,大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心照不宣的打太极,温水煮青蛙。” “不见血的软刀子更多,有时候也更致命。” 江常胜屏住了呼吸,没有想到澹台琉璃竟然看待事情如此细腻,要比那些道听途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人们厉害的多。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番言语,但不论是宏观还是微观,对时势与格局的认知都要清晰无比,并没有一知半解。 澹台琉璃眼神坚定,抬起头来。 “以前的我是这样简单看待虎国格局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大错特错。” 江常胜眼睛陡然一亮,轻疑道: “哦?” 澹台琉璃捻起一枚白子。 落在盘上。 黑白相间,好看无比。 再抬起头来时。 她的又一番轻语。 响彻了整个学堂里。 “天下大势,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说了算。” “天下,更不是一个人或是一群人的天下。” “由古至今,往来八千年中的这天下。” “是由亿万苍生,千万百姓,还有百万车船舟马一齐走出来的。” “那些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细节,每一个看似被忽略的齿纽,每一个稀松平常的泛泛之辈甚至是百无聊赖的花花草草。” “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全貌。” “而这些。” “才是你口中所谈所阔所论所真正要的。” “天下。”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我挺喜欢看你下棋 江常胜微微眯了眯眸子,忍不住油然而生感慨起来。 “琉璃姑娘一针见血,在下佩服。” 澹台琉璃看向了窗外。 凝望许久之后回过头来。 “从表面上看,我国现阶段的主要矛盾是君主集权制和历史遗留分封制的矛盾。” “但说到里子,其实是贵族与平民的矛盾,仕族与士子的矛盾。” “常玉公子你说你要去京都考取功名利禄。” “我倒很想问一句,你又有几分把握能够进榜?” “进榜之后,常玉公子你又有几分把握能够在官途上一帆风顺,实现抱负理想?”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沉吟了片刻。 “我没有任何把握。” 澹台琉璃点了点头。 “是的,在当下的体制环境里,就算你一身抱负满腔才华,且能够高中状元,起为七品居士郎。” “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排面和政治资源。” “你很难于虎国官场中的芸芸众生里脱颖而出。” “我虎国每年各地辈出的状元郎难道少吗?” “但是你可听说过有几个状元郎能够大道朝天乘风破浪位极权臣的?” 澹台琉璃神色复杂。 “不说别的,单说西北,单说我们北郡城。” “我不是没见过那些一腔热血还有一身才华的寒门士子们。” “可是他们大多数都停滞在了层层壁垒之中。” “只有极少数的能够杀出重围登上高峰。” “而那少数人到了那个份上的时候,很多都已经四五十岁了。” “沧海桑田,越陌度阡,他们早已没了当年的书生意气,更没了那些理想抱负。” “四五十岁的他们,又有几个人还能记得自己当初挥斥方遒时的大言不惭?” “大多数都已沦为了钱权名利的奴隶,身不由己。” “一撮能够坚守信念的基本只是能明哲保身而已。” “要说真为这个社会,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和进步的话,基本都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澹台琉璃顿了顿。 “我以前认识一个我们这里的官。” “我很清晰的记得他说过一句话。” “他说,做官,要么就做一个昏官,要么就做一个清官。” 澹台琉璃说到这里忽然笑了出来。 “常玉公子,这句话你觉得可有道理?” 江常胜微微一愣。 “很有学问,只是” “只是未免也太病态了对吧。” “虽然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但是他的这一番话,足矣窥得一分虎国当前官场上的政治生态和格局。” 江常胜听到这里没有说话。 以前的江常胜住在云端里,是从另一个格局和视角上来看待事物的。 自己从没有真正地从基层一步步摸爬滚打走过那些路,所以在这方面上没有任何发言权。 是的,江常胜确实不懂,顶多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而澹台琉璃不一样,她的视角看待事物要更加细致与微观。 她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我国的科举制度,虽然很大程度上给平民子弟们以晋升机会,但始终有限。” “每一个寒门士子面对的,不仅仅是权贵王侯,还有那些早已浸淫多年扎根抱团的仕族。” “所以科举制度在我看来,在现阶段里存在的意义主要是为了制衡。” “作为帝王权术中制衡天下的一种手段而已。” “在当今虎国的政治生态中,主要有三种人群。” “一种是洋派,洋派就是那些权贵王侯,或是见多识广,或是神通广大,更多的则是底蕴丰富。” “还有一种是土派,土派便是那些早已扎根抱团的士子们,这一类人大多数都起于基层,也许有着理想抱负,却又很难真的做出革新推动,所以只好步步为营,重功利多于民心。” “最后一种莫过于那些无根摇摆的寒门士子们了,他们大多数代表着的是平民百姓的利益,有很多做实事的人,却又很难真的大有作为与建树,只能浮浮沉沉,有时候就像天地间的野草一般,所以被称为草派。” 澹台琉璃摸着一枚白色棋子,顿了顿。 江常胜忍不住开口说了起来。 “古学有云,宰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依澹台姑娘所言,眼下这个矛盾该如何化解?” 澹台琉璃叹了一口气。 “难解。”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虎国能够于战火中重生,彻底化茧成蝶,推翻一切旧有制度,破后而立。” 江常胜倒吸了一口凉气。 “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 “为了黎明百姓的命运,为了寒门士子的公平,而去得罪全天下所有门第,哪怕丢掉自己的帝位,甚至是毁掉祖辈打下的江山王朝,你觉得在现在的和平年代里,哪位帝王能有这个魄力?” 江常胜沉默了起来。 扪心自问,就算是自己,就算是自己的父亲蟒王江业。 恐怕也难有这个魄力。 “只有通过战争与外力来强行打破虎国的僵局。” “然后进行大洗牌。” “那个时候,虎国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的潘王兵权彻底收回,由中央集权。” “解决了藩王之后,第二个要解决的便是权贵世家。” “紧接着第三步,便是减低赋税与整顿吏治,做到真正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不是一句空话。” “第四步,建立有效再循环生长的政治体系,破除老旧的派系政治生态。” “真正的让朝堂与军伍成为能者上,庸者下,平者各尽其用的格局。” 江常胜想了想问道。 “你所说的这些,每一手都是猛药,真的很难。” 澹台琉璃微微一笑,让人失神。 “还有更猛的想不想听?” “什么?” “先实行摊丁入亩,然后取消老一套的土地人丁合法私有制,变为实行土地全民国有制c和部分有偿使用私有制。” 江常胜神色一滞。 “要是在现在的年代里展开这猛药,恐怕天底下的王侯还有世家们,都他娘的要造反了。” 澹台琉璃巧目盼兮,这一刻的她,并不出众的容颜看起来却分外具有魅力。 “改革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须要慢慢来,现阶段想要加快改革的速度,那么就只有破后而立这一条路。” “说到底,还是得先打一仗。” “在我看来,虎国现在看似一片盛世,实则已经糜烂腐朽到了骨髓里。” “这一仗,迟早要打。” “就看是谁打谁,怎么个打法,打完能改多少了。” 江常胜闭上了眼睛思考道。 “话说回来,虎国也确实很多年没有打过大仗了。” “自从江家第三代家主江霸上位以后,妖族就变得越发沉默了起来。” “在这一百多年中,妖族也就几十年前扑腾了几次规模还算大的战役,就再也没有过大动静了。” 澹台琉璃点了点头。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是绕不开的规律。” “为什么在最近这些年里,各种阳谋阴谋层出不穷,常常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很多人都已经清晰感觉到了,这世界即将要变天了。” “在我看来,五十年内,甚至不需要五十年,就在这最近三十年里,虎国必然有一场翻天覆地的洗牌。” “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格局都会随之变化。” “我想,现在不管是我们虎国的圣帝宋琛,还是西蟒王江业,抑或是莽荒里的妖族妖帝。” “还有每一个深陷在漩涡中的人,他们肯定每一个都比我这个大言不惭者,更加心如明镜。” “来日究竟如何。” “且拭目以待吧。” 江常胜听到这番话眸光闪烁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压在自己心头上的那一份婚约,想到了不久后即将前往的南原京都,想到了太多太多东西,忍不住失神了许久。 “常玉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江常胜连忙回过神来。 “没什么” 片刻后站起身来。 “琉璃姑娘一席话,让在下胜读十年书。” “当敬一声老师。” 二十一岁的澹台琉璃,一介弱女子,却能有着如此入木三分的远见卓识。 让江常胜不得不暗自佩服。 看到江常胜离席,澹台琉璃也站起身来。 两人四目相对,忽然愣在了原地。 四面八方是一张又一张稚嫩的脸颊和一双又一双好奇的眼睛。 不明白面前这两位为何呆站在原地。 许久之后。 江常胜微微低了低头,发出了声音。 “琉璃姑娘,后会有期。” 女子闻言后久久没有回复。 再抬头时,嫣然一笑。 伸出手来。 “常玉公子,后会有期。” 握手。 再见。 江常胜走出十步。 忽然听到身后再响起那人的声音。 “常公子还请留步。” 回过头来。 枯藤之外,微凉的雾与霾中。 有一群学生齐站在学堂前。 最前面是一个穿着一身臃肿棉衣却不失窈窕轮廓的女子。 她挽了挽额前的发梢。 “常公子,你的马还有行李还在我家。” “恩,我知道,我这就去取。” “你等一下。” 江常胜再回头。 那人脸上有微微红晕染起。 “那个,常玉先生大恩大德,女子无以为报。” “要是不嫌弃。” “先生尽管说一声今天想吃什么。” “一会儿我下课买了就回去。” “再吃顿饭走应该也不迟。” “常玉先生” “你,你可着急?” 江常胜摸了摸鼻子,有点犹豫。 后恍然一笑,大步朝女子和学生们走去。 “不急。” “我挺喜欢看你下棋。”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上 北郡城的雪,从来都是非常的那种,就像是轻飘飘的棉絮。 总是一落地即化成了雨水。 学堂里的学生们整整齐齐坐了下来。 澹台琉璃开始教学生们,江常胜则是坐在学堂的角落处一同听课。 其实江常胜并没有听进去太多,而是脑袋里一直在琢磨一幅棋局。 一边琢磨,一边自己执着黑子白子跟自己下了起来。 每一步棋,江常胜或是思考许久,或是不假思索。 每当落子之后,江常胜的神色都会有着细微变化。 坐在江常胜旁边的两个孩子凑了过来。 他们看着跟自己下棋的江常胜忍不住疑问出声。 “大哥哥,你这下的是什么啊。” “怎么感觉乱七八糟的,好像连规则都不太清楚。” 江常胜微微一笑说道。 “我就是随便下下。” 两个孩童听到这句话便没再发问了,眼里都满是轻蔑的笑意。 原来不是自己等人看不懂不明白,是这个人根本就不行。 在他们看来,江常胜显然就是那种笨蛋差生。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幅棋局的名字叫做:“连横”。 别说是这俩人看不懂,就算是此时的澹台琉璃也很难看懂。 世界上能够看懂江常胜这幅棋局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倒不是因为这幅名为“连横”的棋局有多么厉害,或是多么深奥。 而是因为这幅棋局中落下的每一个黑子白子。 下的并不是简单的围棋而已,而是江常胜活了快十八年的春来夏往,秋收冬藏,还有那些暗藏的风风雨雨,步步为营。 换而言之,这幅棋局下的是江常胜他自己的人生,更是他的命运。 除了过去,还有着未知的未来。 能够看懂这幅棋的人,一定是能看透江常胜的人,或是非常了解江常胜的人。 只有足够明白江常胜,才能明白“连横”之中的黑子白子都代表着什么,才能明白这幅棋局中的所争所斗所抢。 刚开始的时候,江常胜落子的速度还挺快。 可是越是往后,江常胜落子的速度便越慢。 可以清晰地看到江常胜的额头上不断有汗珠冒了出来。 旁边有偷看的孩童一脸的惊疑。 围棋共有纵横十九道,九大星位,及三百六十一颗星点。 当这幅名为“连横”的棋局上黑子白子刚满八十三个星点时。 举棋不定的他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连手臂都在颤抖,再也难落下半分。 最后不过只是轻轻泄了点气而已。 整个人的眸光却陡然涣散开来,再也支撑不住。 “啪。” “哗啦” 教室里发出了一声不大不的异响。 有学生转过头去。 只看见这一幕里的江常胜,棋盒翻倒,神色暗淡。 大汗淋漓的他整个人瘫坐在席上,闭上了眼睛。 澹台琉璃发现了这一幕。 连忙走了过来。 “常玉先生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许久之后,江常胜满是疲惫的回过神来。 “没事。” 澹台琉璃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江常胜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会突然变成如此模样。 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棋盘。 第一眼看过去,散乱不堪难以入目,并没有在意。 当澹台琉璃站起身来走出两步后。 猛地一回头再看下去。 眸子一抖。 那杂乱无章的棋局之中。 隐隐约约存在一个只有读过古书之人才能看懂的古文字。 那是一个胜天半子的“胜”字。 澹台琉璃眼角一抖,神色一凛。 再定睛一看。 只见棋局中模糊的古文字“胜”,明明只缺一步而已。 但也就是这一步棋,让棋局中的整个胜字足足缺出了一纵,还有一横。 澹台琉璃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很难抓住。 再回过神去的时候。 江常胜已经没有留在教室里了。 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天空中带着点点灰色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 澹台琉璃并没有走出去询问,也没有故作温柔想要去安慰这一刻的江常胜。 而是一边给学生上着课,一边偷偷地观察起他来。 澹台琉璃忽然发现,这个萍水相逢的常玉先生似乎不像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虽然自己现在并不清楚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但是自己能感觉到,他的肩膀上好像压着挺多东西,他的身上更是好像背着许多常人难以经历的故事。 有点,重。 澹台琉璃每天只有半天课。 每当自己上完课之后,学生们总是会欢呼雀跃地跑出学堂,而自己则是要收拾棋盘和棋子许久。 收拾到一半,江常胜走了进来开始帮自己。 “常玉先生” 澹台琉璃喊了一声。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江常胜。 发觉面前男子的神态恢复如初,已经没有了之前站在院子里的那股神色。 正一脸的微笑看着自己,眉眼里带着一丝不羁,还有一丝自由。 就像第一次在家门口刚看见他时的模样。 “喊我干嘛?怎么了?” “没,没什么。” 澹台琉璃想要开口的下半句并没有出声,而是收了回去。 收拾完东西,江常胜伸了一个懒腰。 “走,饿死我了,吃饭去。” 澹台琉璃笑了笑。 “常玉公子想吃什么?” “随便吧,在外面买一点还是回家自己做去?” “那就买一点自己回去做吧。” “行,那就听你的。” “对了,以后你叫我常玉就行。” “你们这些人吶,每次正经说话的时候叫我先生,然后气氛稍微轻松的时候叫我公子。” “又是先生又是公子的,听得我别扭死了。” 澹台琉璃闻言一笑。 “恩,好的,常玉公子。” 穿梭了片刻之后,两人离开了学院。 刚一走出门。 一个穿着厚重锦衣的年轻人走上前来,挡在了自己俩人面前。 这个家伙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 从排面上来看,显然是一个家境殷实之人。 澹台琉璃一看到这个男子,当下眉头就微微一皱。 显然她和此人是认识的。 “廖公子,请让一让。” “别啊,琉璃,我一直在等着你下课呢。” “我都约了你好多次了,好歹也给我一次面子嘛,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啊。” 江常胜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原来是澹台琉璃的追求者。 “琉璃,你看我这么诚心诚意的每天等你下课,这么冷的天都快冻死我了,都快病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赏个薄面一起吃个饭呗。” 说话倒是挺直接的,看来这个廖公子显然追求澹台琉璃的时间不短。 江常胜忍不住又瞄了一眼。 只见这个廖公子哪里有要得病的模样,穿的很暖和挺精神的嘛,倒是跟着他的那两个年轻厮看起来很单薄,一直蜷缩着脑袋收紧身子在冷风中发抖。 江常胜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琉璃姑娘,这谁啊。” 琉璃还没回话,廖公子自己先介绍了起来。 “我叫廖旭,是隔壁学院的副院长,和琉璃姑娘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敢问您是?” “廖院长好,我叫常玉。” “廖公子这么年轻就是副院长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谢谢夸奖,不敢当,不敢当。” 澹台琉璃开口说起话来。 “廖公子,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您吃饭,还请借过一下。” 名叫廖旭的年轻副院长顿时脸上写满了难看之色,只见他眼睛一转,有一抹暗光闪过。 “琉璃,你先过来一下,我跟你说句话。” 澹台琉璃犹豫了片刻,跟廖旭走到了一旁说了几句话。 等到澹台琉璃回来的时候,脸有难色。 “常玉公子,要不,今天我们在外面吃吧,廖公子请客。” 江常胜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点了点头。 廖旭开始带路起来,一边带路一边满是热情模样地说个不停。 神态里满是对澹台琉璃的殷勤和觊觎之色。 江常胜和澹台琉璃私下悄悄沟通后得知。 廖家是北郡城颇有名望的一户大家,家道中人在这北郡城里都还算是非富即贵。 廖旭又是廖家廖老大的独子,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在琉璃所在处的隔壁学院当副院长。 别看他点头哈腰十分热情大方,此人其实是一个纨绔子弟,品性很差。 一天也不怎么在学院里做事,几乎都是游手好闲,很喜欢利用职权之便勾搭女老师,甚至还有年轻的女学生。 作风十分不端正,但是在这一片还真的没人能够扳倒他,能扳倒他的也都不怎么搭理这种事情。 澹台琉璃告知江常胜,这个廖旭最近似乎是听别人说自己非常难追求,和别人打赌还是怎么着,然后开始不断的骚扰自己。 所以自己一直拒绝他的邀约和追求,有些厌烦此人。 但是此人脸皮非常厚,属于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那种人。 江常胜在了解情况之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刚才他跟你说什么了,你突然改变了主意答应跟他一起吃饭。” 澹台琉璃叹了一口气说道。 “有很多家境不好的孩子没钱。” “廖公子说如果我能够今天陪他吃一顿饭,他就捐出一千两银子去资助那些贫困孩子。” “既然他能做这样的好事,那吃顿饭就吃顿饭吧。” “不好意思临时变卦,而且还拉上了常玉公子你一起。” “如果常玉公子你不愿意的话,可以先自行离去。” 江常胜听到这里忍不住一笑。 “这位廖公子一看就知道要请吃好的,这么好的蹭饭机会,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再说了,我在的话,还能帮你做一回护花使者。” 江常胜眼睛里满是狡黠。 “说吧,要不要我一会儿帮你对付他,打消他的念头。” “这种事我还是挺有经验的,放心。” “要不你跟他说你已经名花有主了,我就是你的心上人?” “假装一下?” 听到江常胜的话,澹台琉璃顿时脸色一红,忍不住踩了江常胜一脚不说话。 “踩我干嘛,我这是帮你。” “你别忘了,你爹昨天还说要把你许配给我呢。” 澹台琉璃愠怒无比,狠狠地踢了江常胜一脚。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唉,看来你并不想要我陪你一起去啊,既然如此,你和廖公子,哦不,是廖院长好好吃饭。” “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江常胜大摇大摆装模作样地就要离开。 澹台琉璃顿时又气又急。 “你,你” “常玉你给我回来!”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想不想要我跟你一起去?” 澹台琉璃一跺脚,一咬牙。 软软的一个字开口。 “想!” 江常胜和澹台琉璃说这些话的时候,廖旭正好去了茅厕。 当这位年轻的副院长从茅厕里走出来的时候。 他眼睛一愣,神色一滞。 只见自己觊觎已久的澹台琉璃,此时此刻一脸羞红满是鸟依人的模样,挽在那个相貌普通一身素袖的男人身旁。 廖旭顿时便感觉到内心中有一股憋屈和怒火油然而生。 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带着自己的两个厮。 领着江常胜两人抵达了吃饭的目的地。 笑君楼。微信搜索公众号:dy66,你寂寞,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5万本热门说免费看,阅读悦,阅读悦精彩!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中 笑君楼是附近非常不错的一家酒楼。 廖旭带领几人一进楼店二就满是殷勤地走了上来。 “廖院长您来了,包厢早已打理好了,还是您最爱的凤字阁,菜现在上还是?” “现在就上。” “陈,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别院长院长的,叫我廖公子就行。” “这一片熟人多,声一点,低调一点,懂吗?” 一挥手,二两银子打赏出去。 还没进雅间。 被称呼为陈的店二又凑了过来。 “廖公子,有好几位客人听说您今天在这里吃饭,都拜托我给您搭声话。” “他们想一会儿来给您敬几杯酒,说是有事,估摸着都是都是有求于您的。” 廖旭一脸的不耐烦模样。 “跟他们说,我今天有贵客,一律不见。” “实在有要事的话,让他们自己去找我的书官,书官会帮他们安排时间,安排日程。” “陈,一会儿不许打扰我。” 不得不说,廖旭作为一个纨绔公子哥,还是有点排面的,显然对这里已经轻车驾熟。 唯一不够衬头的地方便是他身边的那两个厮看起来有些过于寒酸。 廖旭说完这番话,又转过头来冲着江常胜装模作样说了起来。 “唉,这一天,想松口气真难啊。” “常玉先生你可是不知道,我真是后悔死当那个学院的副院长了。” “一天乱七八糟的什么事都要来问我,太忙了。” 江常胜看到廖旭装逼的模样也不反感,倒是很配合的说了一句。 “廖公子年轻有为,又日理万机,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我经常跟我身边的人说,我忙一点,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学院变得更好。” “真正辛苦的,都是像澹台琉璃这样的老师们。” “还有那些家境贫寒的学生弟子们。” “他们才是学院的中流砥柱和重心。” “我嘛,就是做一点份内工作罢了。” 一番话说完,廖旭偷偷瞄了澹台琉璃一眼。 江常胜憋住没笑,没想到这个廖旭不仅会装逼,还挺会说话。 澹台琉璃倒也不木讷,连忙回声道。 “廖院长抬举了,我也只是做好份内工作罢了,可跟您比不上,廖院长能够一心向着学院是学院众人的福气。” 廖旭听到澹台琉璃的话,高兴的眼睛眯到了一起。 整个人把江常胜轻轻一碰,直接撞到了一边,自己殷勤地为澹台琉璃开门扶椅子。 江常胜也不生气,默默不语。 只见房间里除了餐桌以外,共有两把椅子。 这一下子就尴尬了,显然廖旭本来是打算和澹台琉璃来个二人饭局的,并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 澹台琉璃连忙出声道。 “再加几把椅子吧。” “陈,再加一把椅子。” “廖公子,您还有两个朋友呢。” 廖旭闻言一愣,再改口。 “陈,加三把椅子。” 到了坐的时候,廖旭本来是想跟澹台琉璃坐近一点的,但是没有想到澹台琉璃倒是很自觉,直接坐在了江常胜旁边的位置。 廖旭顿时脸色有些阴沉,也不好发作,于是带着他的两个厮坐到了对面。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琳琅满目,廖旭一动筷子便开口发问了起来。 “对了,刚才一直忘记问了,这位常玉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澹台琉璃微微一滞,看了江常胜一眼,江常胜自己开口起来。 “廖公子,我暂时还没做事呢,读了点书,打算去京都参加大考。” 听到这句话廖旭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和鄙夷,只不过隐藏的很好。 “大考好,大考好,来,举杯,祝常玉先生能够高中状元。” 一杯酒下肚后。 “方才我看到琉璃姑娘挽着您,还忘记问常玉先生您和琉璃姑娘的关系是” 这下就轮到江常胜看澹台琉璃一眼。 只见澹台琉璃犹豫了一瞬,想了想一咬牙说道。 “常玉是我外地的哥哥。” 听到这句话,廖旭显然松了一口气,眼中有喜色闪过。 江常胜则是微微一愣。 他娘的,怎么又变成哥哥了? 不是说好我当你心上人的吗? 你这妮子,难道连演戏都不能演一下吗? 虽然我现在不是那个玉树临风家财万贯的我,但怎么也算得是个读过书又会医术的青年人才吧,更别说我牢牢谨记五讲四美深知八荣八耻,还是你家恩人,你爹都要把你许配给我呢。 你倒挺有个性挺犟的,还真是一点都不愿意将就。 下一秒,江常胜眼睛珠子一转,闪过一丝狡黠。 哼哼,既然你不听我的不配合,这么硬气不愿意让我占便宜,那就别怪我折腾你了。 吃饭的时候,廖旭基本全程口若悬河根本停不下来。 一幅热情东道主的模样,先是为江常胜和澹台琉璃介绍各个菜名菜种。 比如说今天刚拉来的新鲜珍贵龙虾,再比如说极为讲究吃法的碧参乌鸡汤。 紧接着便聊到仕途与工作,一聊到这里,自然少不了吹捧澹台琉璃。 赞美之词不少,恰到好处的抬高自己更少不了。 一桌人吃着聊着,更有聊到一些奇闻趣事。 一说到这里,廖旭更是来了劲头。 整个人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他身边那两个厮一直闷头不说话吃东西,不过也都挺有眼力劲。 每当廖旭说到精彩的时候,俩人一定会非常配合地做出表情或者递话。 澹台琉璃一直都是一幅不太感冒的模样。 江常胜则是很来劲,和廖旭聊的火热。 一幅志同道合的模样。 “真的假的啊,廖公子,还有这种事?” “廖公子牛逼,厉害!” “后来你怎么做的?” “廖公子,我以前见过一些前辈,但是跟您比起来,那真的差太远了,没法比” “廖公子,什么时候也带我见识一下?” “太神奇了,有机会一定要跟您学一学。” 澹台琉璃整个人后来都看傻眼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江常胜竟然会跟能跟廖旭这样的人聊的这么嗨。 忍不住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起江常胜来。 江常胜也不理睬澹台琉璃,而是跟廖旭一幅相见恨晚恨不得立刻杀鸡烧黄纸做兄弟的模样。 一瓶酒刚刚过半,廖旭就有点上天了。 被江常胜吹捧了许久的他有些轻飘飘的,那是说话声音也大了,喝酒越发干脆了。 连吃饭的时候,都很关心地为他的随从夹菜了。 那两个厮看到自己的主子为自己夹菜,都是一脸破天荒的感动模样。 可以想象,平日里廖旭对待他们并不是很好。 “兄弟,我跟你说,在北郡城,就没有我廖旭摆不平的事!” “我跟你讲,可能我廖旭认识的人不多,但是认识我廖旭的人可不少。”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廖旭就是踏马的牛逼!” 江常胜听到这里连忙一拍桌子,一幅点赞的模样。 “你一看就是来北郡城没多久吧,嗨,我跟你说,以后不管碰到啥事,你直接报我廖旭的名字。” “提我的名字要是没用的话,就告诉她说,你兄弟是廖家庄的老大。” “我跟你说,我刚才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没准了。” “跑不掉!” 江常胜一杯酒直接下肚。 “那是必须的!” “谢谢廖公子,我先干为敬!” 澹台琉璃坐在一边,脸色讪讪的,满头黑线。 “你少喝一点。” “嗨,妹妹你别管,哥哥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放心吧。” 澹台琉璃忍不住偷偷白了江常胜一眼,很是郁闷。 “兄弟,我跟你说个交心的话。” “你去京都参加大考,其实真的没必要。” “我可能话说的不太中听,不太对,但是作为兄弟今个真要跟你说一句。” “大考这条路,难走。” 江常胜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一,很难考。” “第二,就算是考上了,考好了,进榜了,后面的路也很难走。” “不说别的,如果你在礼部没有熟人。” “给你分配的工作基本都是很烂的。” “特别难混。” 说到这里,廖旭一口酒下肚。 “但是你放心,既然你今天认识了我。” “大家要做兄弟,这个忙我帮定了。” “到时候你只要考进去了,我在京都礼部里有人,你只管说,你想在哪里工作,不说别的,六品以下,我都能给你随便安排了。” 江常胜听到这里,顿时脸色一囧。 你一个北郡城的世家子弟,这吹的也太叼了吧。 你说你在京都礼部有人我信。 你说你能帮我找人打点我也勉强能相信。 但是你说你能找人给我六品以下随便安排? 卧槽尼玛你这也太吹牛逼了! 要知道,官道一途,有三省六部制,官衔上采取的是九品中正制。 三省六部中的三省,是虎国体制改革的失败品。 在很久以前的时候,虎国的圣帝试图将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分封制给逐渐削弱然后取代,便推出了三省制度。 南鹰王差不多陨落了,但是北象王和西蟒王都无法撼动,还是老一套的分封制。 所以三省体系到了今天等同于空壳。 而六部,分为吏部c礼部c兵部c户部c邢部c工部。 六部制度体系从改革后一直沿用到了现在,十分不错,并没有被淘汰。 紧接着便要说到九品中正制了。 九品中正制说到底依旧是为了加强皇权和帝权而诞生出来的制度。 因为历史上有过太多太多权臣当道帝王蔽目最后江山倾覆甚至改朝换代的故事。 这个制度就是要结合六部制度,将家国之中大大各项事务的分工变得更加明确,让那些权臣的力量被分散和削弱,以免诞生出那些权倾朝野之人。 同时分工明确细化之后,更有利于促进社会的健康发展。 想来官道一途的任何事情,都绕不开那个字,权。 之前江常胜和澹台琉璃对弈的时候便聊过这个话题。 在虎国,中央集权和藩王封权的矛盾实在是太大了。 像北象王和西蟒王,这俩人都是当之无愧的封王,可以遵从中央的制度来领导自己的辖内区域,也可以不管中央的制度自己去定规矩自己领导,因为俩人是拥有完全自治权的。 再加上又经历了这么久的和平岁月,帝王一直努力以各种方法加强中央集权。 所以现在既有旧时代的体制,也有多次改革后的新体系,虎国的生态格局才会这么错综复杂。 在西蟒王所统治的西北领域内,虽然采取了九品中正制的官衔制度,但是却根本没有六部,更没有三省。 西北采取的是三司制。 这里的三司,指的是军c政c法这三体。 西蟒王首先拥有着绝对的军权,是首屈一指万人之上的西北总督,可以调动西北土地内的所有军队,不仅仅是冷莽军,就算是分出去分给常州赵家的先锋军,西蟒王依旧保有调动权。 与此同时,西蟒王的位置更是兼任着西北的相国。 相国是一品官衔,如果搁到现在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副国级领导,毕竟西北就算再怎么了不起再怎么牛逼也是虎国领土的一部分,总不至于出一个正国级的大领导,真成了一个皇帝。 比如说当今的蟒王江业,兼任相国的他有权利过问和调度西北的所有官员,治理辖内所有事务。 当然现实情况中,西蟒王江业是不会亲自去管理西北境内所有事情的。 所有事务都分给了各个州郡县镇的各个要员,江业直接跟每个州的太守对接就行了。 再者就是西北领域内的法体。 不论是哪个州,哪个郡,哪个县,都有着明院和正院这两院。 明院说的直白点,就是检查院。 正院说的清楚点,就是法院。 换而言之也就是一府两院,府便是官府,官府不仅仅管理所有事务,更是统领着所有的官兵。 官兵的作用主要就是维稳,对内维护治安,并不是军队,军队只是对外的暴力机器,对内一般情况下根本用不上,除了春之大帝大帝墓出世那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两院则是维护社会的秩序,明院管事,正院监察。 明院的最高领导叫明刺史,正院的最高领导叫正刺史。 如果一个人能管理一个州内所有明院和正院的话,便会直接被称呼为两字:刺史。 李唐的父亲李征是西北的通刺史,也就是说,李征是西北境内所有明院正院所有刺史的最高领导,只跟西蟒王江业一人对接,不受任何人管理。 总结起来,便是三司分治,一府两院分管。 但凡跟太守,都督,刺史这三个词沾边的人,都是西北中的猛人,狠人,强人。 廖旭此时跟江常胜吹牛逼说六品以下随便安排。 九品制度里,能做到七品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七品的官衔,也许在南原一带不算什么,在京都那种卧虎藏龙的地方更不算什么。 但是搁在稍微远一点偏僻一点的地方,怎么着都是一个镇的镇长级别。 一个镇的镇长,说起来好像是芝麻点大的官,但其实也很了不起了,有时候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中才能出一个。 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从这么多人里杀出来的。 江常胜这会儿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嘀咕了起来。 “我以前跟人吹牛逼,心里多少也有个秤啊。” “也不是随便就跟人开口的啊。” “你这个北郡城里的世家子弟,自己还只是一个私立学院的副院长呢,都踏马能从京都礼部找人给我直接安排七品官了。” “我滴乖乖,这也太牛了。” 江常胜这一会儿当然不会去戳穿或是打脸廖旭。 而是一脸殷勤认真的恭维了起来。 “真的吗,实在是谢谢廖公子,谢谢廖院长。” “看来我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 廖旭此时此刻并不知道他面前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常玉。 是整个西北领域内,更包括整个虎国,最有资格吹牛逼的年轻人。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放眼全世界,云龙风虎四大人类国度。 在亿万众生里哪个年轻人的身份可以跟江常胜一较高下一吹牛逼,那是搬着指头都能数的清。 这一会儿的廖旭早就找不见东西南北了,那叫一个豪情万丈,就差跳到桌子上挥斥方遒了。 “兄弟,你先听我说完下半句。” “虽然我能帮你在京都找人,但是能帮的其实不多,因为官道真的很难混,你在那边到底能成啥样子,谁心里都没数。” “所以我建议啊,你最好就留在北郡城里,别去参加什么大考了。” “在这北郡城里,你根本不用找人。” 廖旭一拍桌子。 “我现在就能给你安排了!” 廖旭满脸红光,说起话来底气十足,神态放浪嚣张,还挺有纨绔公子哥的风范。 江常胜再次强忍住内心的笑意。 “哦?我留在北郡城不知道干什么啊。” “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说,都包在我身上!” 说完这句话,廖旭又端正了一下颜色。 “当然,太过分的话我也不行。” “咱们俩难得这么投缘,再加上你的表妹澹台琉璃也在这里,你在这里也算是有亲人了。” “还有我这个兄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多好!” 廖旭说完这句话,瞄了一眼澹台琉璃。 江常胜怎么可能不懂廖旭的那点心思? 刚见到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对自己横眉冷对的。 一听说自己是琉璃的哥哥,那叫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 一番牛逼吹到这里,基本也就结束了。 江常胜自然很聪明很懂得时局,并没有给个杆子就往上爬,也不去聊关于仕途的话题了。 因为自己知道,再聊下去恐怕就得冷场了,廖旭只是吹牛而已,总不可能真的一顿饭聊到立刻给自己安排下去。 廖旭也很心照不宣的不再去提那方面的话题了。 话题一转,给个台阶也就下了,也挺聪明。 一顿饭吃到这里,也算是进入廖旭的真正正题了。 “哎呀,常玉,你可是不知道你姐姐琉璃,她是我最佩服的老师,更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你先不要误会,我的这个喜欢,不是那种情爱的喜欢。” “而是那种出于高尚人格,美德与情操上的喜欢。” 廖旭醉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 真挺有意思的,带着一点的滑稽。 澹台琉璃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江常胜内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眼睛一转,想了想说道。 “廖公子,难道您对我妹妹,就没有点我个我上的那种喜欢吗?” 廖旭正愁怎么展开自己想要的话题呢,一听这话,那叫一个激动啊! 那叫一个高兴啊! 心想踏马的这常玉也太会来事了! 这兄弟真他妈对胃口,没白交! 知我者,常玉也! “嗨,常玉啊,这你就不知道了。” “我哪里不喜欢。” “我不敢喜欢啊。” “哦?何来不敢喜欢一说?” 廖旭摆出一副痴情一片的难过模样。 “唉,琉璃在我眼里是这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子。” “我廖旭,虽然是廖家庄廖老大的儿子。” “虽然是一个学院的副院长。” “但是在我的心里,我是根本配不上琉璃的。” “论为人处世,我不及琉璃人美心善,孝顺善良,勤劳独立。” “论本领,我更是不如她胸中所学所懂的万分之一。” “我所有的,都不过是一点聪明罢了,而琉璃,却是世间少有大智慧的伶俐女子啊!” “我真不如她。” “我真的配不上她啊!” “我,我喜欢她,却又不敢喜欢她!” 廖旭这一番话说的极为诚恳,伴有真心,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的目的,但是这番话半真半假,还真看不出来任何毛病。 江常胜差点都忍不住给廖旭拍手叫好了。 澹台琉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顿饭本来就吃的不舒服,这下子更加扭捏了。 江常胜则是又赶紧递话过去。 “廖公子此言差矣。” “廖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很高的成就和位置了,在这北郡城里的年轻俊杰们。” “有几个能比得上廖公子你?” “廖公子又这么谦逊,真的是高风亮节。” “在我看来,日后廖公子定当前途无量,非龙即凤!” 江常胜咳嗽了一声。 “我虽然很少来北郡城,但是和我这妹妹来往书信也比较密切,关系甚好。” “妹妹她早已到了婚嫁的年龄,但是却迟迟未嫁,我了解她,也很操心。” 廖勋顿时来了劲,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其实我妹妹琉璃吧,她这个人,认真,矜持,安静,别看她有时候冷着脸或是不爱搭理人,其实是那种冷面热心的人。” “说白了,就是不好意思,就是女孩子家的羞涩,你懂得。” “我妹妹琉璃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情的人了。” 澹台琉璃一愣,盯住了江常胜。 “妹妹啊,不是哥哥我说你。” “你可不能再这样耗着了。” “再耗就不得了了,倒不是操心你嫁不出去。” “只是那风言风语,总会有人会在背后戳你脊梁骨,说你迟迟不肯嫁人是因为这,因为那的” “你看人家廖公子,多么好的人啊,对你又这么专一,这么痴情,这么认真。” 江常胜一幅长兄如父苦口婆心的模样。 “以后你可别老是冷着脸。” “热情一点,主动一点。” “都什么年头了,别那么教条古板,老是端着。” “新时代的新女性在感情上要主动,大方,知道吗?” 说罢,江常胜还补充了一句。 “依我看,廖公子就很好,你要是不好意思表露心意,以后大不了哥哥帮你递话。” “做个媒人也行。” 澹台琉璃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没想到江常胜竟然来了这么一手,顿时又羞又气又怒。 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恨恨地在桌子下面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脚踩在江常胜的脚背上面。 江常胜神色一顿。 元力一动,将那疼劲化去。 同时趁机往澹台琉璃身边又靠了靠。 做出一幅心疼爱惜妹妹的模样。 伸出了自己的手。 抓住了澹台琉璃的手。 “妹妹啊,你哥我今天跟你说句心里话。” “以后一定要大大方方的,不要老是端着,别有什么事啊话的,都憋在心里。” “我心疼。” 说完还伸出手去满是宠溺的摸了摸澹台琉璃的脑袋。 顺带脸。 地占了占便宜。 澹台琉璃一个深呼吸,恨不得立刻把江常胜掐死在这里。 “你” “你” 喝高兴的廖旭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反而此时此刻冲着江常胜挤眉弄眼暗自称赞不已。 澹台琉璃发现自己不管怎么用力踩江常胜,江常胜都能够面不改色。 自己的脚都疼了,江常胜还敦敦教诲个不停。 廖旭和他那两个厮坐在对面,所以看不见这些细节。 但是澹台琉璃却是感受的很清楚。 江常胜的手越发地不老实起来。 从一开始的占占便宜。 到了后面的时候,更是又摸腿又摸屁股的。 好几次澹台琉璃都差点忍不住想要跳起来尖叫出声。 但是为了圆场强行忍住了。 “常玉,你这个登徒子,流氓,你” “我要咬死你!” 澹台琉璃气坏了,一口就咬在江常胜的手上。 江常胜一边悄悄摸着澹台琉璃的屁股,一边冲着廖旭说道。 “让廖公子见笑了。” “我这妹妹跟我打就是这样。” “不准人说,一急眼就咬人。” “属狗。” 廖旭早就喝大发了,哪里还能知道江常胜的那些动作,笑呵呵的乐着。 “常玉,你,你竟然如此无耻,下流!” 澹台琉璃羞怒到了极点,又是声叫道。 江常胜偷偷说了起来。 “昨天晚上,我不是禽兽却被你说做禽兽。” “这会儿你说我无耻下流,那我可不能再被你白白冤枉了。” “好妹妹,看你还跟我犟不。” “常玉你!!!” 江常胜又是轻轻一动。 伸出两条腿,紧紧夹住了澹台琉璃那条踢动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这个动作可谓是十分暧昧了,让澹台琉璃顿时呼吸厚重了许多。 “说,错了没?” “你!” “我” “我哪里错了?” “不听话,不配合,不按我说的做。” “我好心想要帮你,你倒硬气的很。” “你快松手,快松腿!” 江常胜眼睛里满是放浪的不羁。 “错了没!” 许久之后,澹台琉璃终于招架不住。 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祈求和妥协。 “错,错了。” 江常胜一笑。 “我到底是你什么?” “到底是你哥哥?还是你的心上人?” “抑或是你要相嫁的夫君?” 澹台琉璃差点就跳起来掀桌子了。 半刻之后。 愤怒无比却又无可奈何,羞意难挡的她。 弱弱一声。 “你是我心上人总行了吧?” 江常胜放开了手脚上的动作。 一个满是轻佻的目光。 “这还差不多。”微信搜索公众号:dy66,你寂寞,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5万本热门说免费看,阅读悦,阅读悦精彩! &b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再会五路大仙 下 楚员外和陆清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满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听着四个大仙在庙里说话。 尖嘴猴腮的灰仙是一只人形老鼠,模样看起来满是凶戾,眼睛里永远都充满了贪婪的和毫不遮掩的攻击意图。 他最先绕着楚臣和陆清走了一圈出声道,“就是这个家伙要给我们建庙?” 紧接着一把抓起已经画好的柳仙画像,看了一会儿后“桀桀”笑了起来。 “嘻嘻嘻,画的不错嘛。”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清连忙噤声,“知,知道,您是上神灰仙。” 老鼠闻言大喜,伸出手摸了摸陆清的脑袋。 陆清强忍着爆发的冲动一声不吭。 狐仙依旧还是那个狐仙,不管你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会看到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正对着你笑,笑到你头皮发麻。 他开口道,“建庙不是个事,现在老大不在,我们这样擅作主张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是不是要等老大回来拿主意发话。” 柳仙轻哼了一声,“臭狐狸你把老大贴这么紧?什么事都要跟他报备商量的话,以后他要是经常不在,我们又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 狐仙沉吟了片刻。 “老大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惹得他生气,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柳仙嗤了嗤鼻,“建庙是好事,他还能不准?高兴还来不及。” 狐仙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灰仙忍不住问道,“老大现在人呢?青蛇,你们俩最近不是一直在一起负责这一带吗?” 柳仙摇了摇镜子,“前几天还在一起呢,他跟我说他在夏衍镇附近随便转转,就不见人了。” “他一天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我还能看住他?” 听到这句话后,楚员外和陆清都是身子暗自一震。 黄仙就在夏衍镇附近? 楚员外和陆清悄悄对视了一眼,眸子里有凝重之色闪过。 柳仙继续说道,“放心吧,这个楚臣老大之前见过的,我盯他已经盯了四年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够他耍花样的。” 楚臣闻言连忙点头应声起来。 “柳仙大人说得对,的怎敢忤逆几位上神,的是真心希望能够为几位上神分忧解难,只希望以后几位上神飞黄腾达以后不忘提携的一下。” 柳仙闻言一笑,“放心吧,好好干你的,到时候不会亏待你的,你要是早有这点觉悟,之前我也不会那般折磨你。” 楚臣点头哈腰个不停。满是谄媚。 “死老鼠,你有反对意见吗?” 灰仙听到柳仙的问话桀桀一笑,跳到了台子上,眼睛里满是笑意,“我没意见啊,建庙,好事啊。” “嘻嘻,我的神像一定要金子做的。” 柳仙紧接着看向白仙。 白仙的原型乃是刺猬,他是所有人之中最为沉默寡言的一个。 看起来如同一座山一般厚重,整个人披着一件黑袍,全身都被覆盖住了,就连他的面孔都被包住了,只能看到有两盏如同白炬一般的眼睛。 全身上下更是挂着难以计数的铃铛,每走一步都会摇曳生响。 “刺猬,你有意见没有?” 白仙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柳仙白了他一眼,“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木头疙瘩一个。” 紧接着柳仙咳嗽了一声。 “那建庙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今晚我们四个先让人把画像完成,等老大回来以后再补上他的。” “建庙的事情要比那些偷摸重要的多,争取把这个事早点办好。” 狐仙想要说话,但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柳仙一指,“你,开始画吧。” 陆清闻言立刻开始为它们摹像了起来。 柳仙的画像是第一个彻底竣工的,她拿着画像在旁边欣赏了起来,显然十分满意,不停地夸奖起陆清来。 陆清的绘画技艺很是高超,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又完成一幅。 狐仙的画像是第二个完成的,他捧着画像满是爱不释手的模样。 轮到灰仙和白仙的画像时,陆清问了一句。 “请问两位上神,你们俩的画像是要人像多一点,还是本像多一点?” 灰仙一龇牙,“唔,这个嘛,我的要人像多一点。” “不不不,本像多一点。” “算了,还是人像多一点。” 柳仙在一旁看到他这个模样忍不住嗤之以鼻。 “死老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灰仙听到柳仙的话一脸大怒,却不敢发作。 画完灰仙之后陆清说道。 “请白仙脱一下袍子,不然我不知道怎么画。” 白仙闻言沉默了许久,接着身子一震,披在身上的巨大黑袍脱落在地上。 当楚臣和陆清看到白仙的模样时,都是暗自一惊。 这个家伙和其他人相比起来没有半点接近人形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巨大的刺猬。 他的前身是乳白色的,整个后背却是黑色的,色差很大。 四肢又粗又短,背上是一根根又尖锐的刺,脸上全是毛,一双白炬一样的眸子看起来渗人到了极点。 他慢腾腾地向前挪了一步。 整个人的气机陡然爆发了出来,肩头上出现了一团白色的鬼火。 仅仅如此而已,房间里的灰尘和砂砾在这一瞬都离地微微飘了起来,在空气中颤抖。 柳仙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骂出声。 “让你脱衣服,又没让你发功,真是蠢得可以。” “我们之中除了老鼠以外就属你最难看,要不到时候给你的神像上修一团白火,让你威风一点?” 白仙听到这句话连忙收敛起了气机,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清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刚才白仙气机乍泄的那一刻,自己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白仙的境界起码是天启境五层,境界也许不算很高,但是战斗力绝对不可以常理度之。 陆清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始作画。 但是刚一提笔,只听到狐仙一声轻喝,“慢着!” 庙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笑眯眯的狐仙走到了陆清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楚臣。 “很奇怪啊。” “从我们四个来到这座庙开始,你们两个好像从来没有畏惧过我们啊。” 楚臣一滞,做出一幅战战兢兢的模样趴在地上。 “上神之威,早已让的诚惶诚恐,的哪里不怕?只是强撑着不敢造次多言。” 狐仙一咧嘴。 “不,我说的畏惧,不是你所表现出来的这种畏惧。” “而是气机和意志。” “我们四个远道而来的时候,气机都有外露过,并且白仙身上的摄魂铃更是有响过。” “但凡普通人碰到我们,都会变得神志不清,甚至是神魂颠倒难以自控。” “而你们俩却什么事都没有,很轻松地趴在那里迎接我们,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的样子。” 说到这里时,柳仙脸色微微一变,白仙一顿,灰仙更是眸子眯了起来。 狐仙继续开口。 “要不是刚才白仙又无意展露了一下气机的话,今天差点就被你俩的装模作样给骗了。” “白仙的气机外露,你这个画师仅仅只是额头上冒了冒汗而已。” “而你。” 狐仙盯住了楚臣。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别说额头冒汗了,你连眼睛眨都没眨,眉毛都没动,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堂堂白仙的气机竟然对你毫无半点作用?” 狐仙站起身来看向柳仙一声冷哼。 “青蛇,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员外?” “你大意了,我们被耍了。” 柳仙闻言神色大变,满是不敢置信与愠怒。 她一步向前一摆圆镜,赫然指向趴在地上的楚臣大吼道。 “狐狸说的是真的?” “你不是楚臣,你究竟是谁!” “快点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立刻剥了你的皮!” “说!” 感觉被耍了的柳仙是暴躁无比的,她尖锐的嗓音瞬间穿透了整座庙宇,甚至是整座深山。 片刻之后。 趴在地上的楚员外缓缓地抬起头来。 当他的真容彻底展露在四仙面前时,四仙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之色。 怎么能忘?最是那一低头的斜眸,霸道风华绝代,邪到骨子血脉。 “好久不见。” 他说。 四仙当场勃然大怒,立刻就要先下手为强。 但是却被他抢先一步出手。 “铩羽!” 一道血色流光自天外而来,像是这黑夜中的一颗流星,击中了山间的庙宇。 “轰!” 整座老母庙瞬间爆炸,燃起了熊熊大火。 半刻后,山林中响起了一道愤怒凄厉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大火在噼啪燃烧,四仙聚拢在一起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微风吹过,整个山林间看不到任何人影。 “啾!” 又是一道血色流光袭杀而出。 四仙中的白仙全身元力激荡,直接用那满是尖刺的脊背挡在众人前面硬抗住了这一箭。 他所付出的代价是芒刺断裂三根,外加一个浅浅的血洞。 在暗中看到这一幕的江常胜眉头一皱一咬牙。 “这只刺猬竟然能硬抗住铩羽!果然不能瞧它们!” 紧接着他又一声轻喝。 “所有鬼师听我指挥。” “段清开始佯攻它们的守阵。” “爪和我负责找突破口。” “多多交流,逐个击破。” “狂负责处理漏之鱼,绝不能放任何一只恶鬼逃走。” “木负责掌握全局给我们压阵,如果那个黄仙出现了,一定要挡住它。” “速战速决,斩草除根!” 嗖嗖嗖嗖,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了四面八方。 对决开始。 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画皮 段拓的一身功夫很是了得,天启境六层的他所展现出的力量完全不像是这个境界该有的。 在得到佯攻指定之后,他双臂上元力一震,直接徒手将一株参天大树拦腰抱断,当场看楞众人。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需要千斤之力才能做到。 但段拓仅仅只是运功后一咬牙的模样,便生生将无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给完成了。 连江常胜都忍不住暗自咂舌,这该是何等的力量? 恐怕唯有力拔山河气盖世七字足矣形容。 抱断大树后,他直接将其当成了兵器来冲阵。 不仅仅是江常胜等人,连聚拢在一起防守的四位大仙都看呆了。 这也太莽了! 抱树的段拓整个人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而去。 “轰!”“轰!” 一记又一记强攻,让五路大仙都是咬牙切齿脸色难看。 又是白仙,它整个人直接一跃而出以身躯硬抗这一记强攻。 大树瞬间炸裂开来化为漫天碎屑。 段拓一声冷哼如同利剑出鞘,马不停蹄开始不停地攻阵。 拥有着压倒性力量的他,每一招轰杀而出都如同排山倒海的海啸一般。 陆清则是手持白纸伞从另一方位杀出。 上清剑法c御雷化灵三决c锁魂术c诸多招式接连不断,一幅不给对方喘息机会的模样。 顿时场中光芒闪烁眼花缭乱,江常胜忍不住眯起眸子观察了起来。 这四路大仙的配合也是极好的,他们紧守在一起就是不分开,青蛇和狐狸两人道行不浅见招拆招,再加上刺猬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防御力。 一时之间段拓和陆清都是满头大汗难以动其分毫。 久攻不下的两人动作放缓了许多,都是眉头紧皱,陆清忍不住开口道,“怎么办,对方的这套守阵显然很不一般,这样下去会越拖越久的。” 江常胜闻言一咬牙出声。 “你们俩现在不要着急,继续攻,节奏可以放缓一点,心一点,一定要拖住他们,他们现在只能被动防守,肯定比我们还要着急。” “只要他们敢露头敢分散,我和爪立刻就能将其斩杀。” “凡为阵者,必有缺陷!” 陆清和段拓闻言立刻收起懈怠,加紧攻阵起来。 江常胜和朱远坤两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和突破口,只可惜对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泄气,一时之间朱远坤忍不住脸色难看起来。 “我去攻阵试试!” 江常胜听到朱远坤的话顿时忍不住大叫出声。 “你别冲动,你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是冲阵手!” 朱远坤哪里听得进去江常胜的话,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原地,留江常胜在原地暗骂不停。 最担心的事情来了,朱远坤这脾气果然不听指挥! 江常胜一转头,只见如同一道黑风般的他已经入场了。 他一入场,没有像段拓和陆清一样施展硬攻手段,而是做出了一个极其铤而走险的举动。 贴进刺杀! 江常胜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想要骂街了。 这简直是太危险了,完全是不把自己的命放当回事,稍有不慎的话他今天就会成为第一个死在这里的人! 四路大仙也都是一愣。 一帘黑风将他们突然就包围在了中央。 紧接着,滚滚的黑风中不断冲出一个又一个人,或是直面冲杀,或是从天而降。 每个人都是一模一样,身形矮,手有利爪,难以辨其真假。 每一击都是狠辣之极,直奔对方命门要害而去。 一时之间,刀刃入肉声c利器碰撞声c元力激荡轰鸣声c完全分不清楚谁是谁的,声声入耳而不息。 柳仙青蛇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痛苦之色,江常胜定睛一看,她的手臂出现了一道伤痕有鲜血流下,显然是吃了亏。 半晌后青蛇一声暴吼。 “辈敢如此猖狂,给我滚!” 她手中的镜子忽然涌出了两条碧玉狭长的毒蛇。 毒蛇二话不说扑进了黑风之中,和其中的朱远坤交战了起来。 片刻后朱远坤再难攻防兼备,他所藏匿的那道黑风开始模糊了起来。 狐仙一笑,口中忽然叱出一个“嗡”音。 周边土地都被这道音律轰的一抖。 黑风彻底烟消云散,朱远坤身上满是鲜血倒飞出来。 那两条毒性凶猛的青蛇更是紧跟其后,显然想要将朱远坤斩尽杀绝。 段拓和陆清见状立刻一冲而上,将朱远坤救了下来,一人一式出手将青蛇化为飞灰。 伤痕累累的朱远坤退回到了江常胜隐藏的地方。 众人之中唯一一个懂得医术的江常胜连忙开始救治起他。 正准备呵斥他两句不听指挥莽撞单干,没想到朱远坤抢先开口。 “想要拿下他们,那个白仙,还有它的袍子是关键。” “白仙是他们防御的核心。” “它的袍子上有很多摄魂铃,那些铃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有它们夺来的无数精血和魂台。” 江常胜一愣。 “以摄魂铃和妖法收集精血魂台,以求达到续命的目的。” “也就是说,我们的攻击很难奏效,因为那些摄魂铃替白仙承受着伤害。” 朱远坤气喘吁吁继续说道。 “你愣着干嘛?你以为我是脑子有病上去故意送死?” “如果不贴近一点,怎么知道对方的弱点?” 江常胜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朱远坤是以身试险来近距离观察对方。 “必须要将白仙和他们分开。” “要想轻松地杀掉白仙,必须先毁掉他手里的袍子,毁掉那些铃铛。” 江常胜连忙点头。 “他的铃铛已经碎了不少。” “我记得你刚才攻出过两箭,对吧。” “你的那两箭,要比我们任何人的攻击都有杀伤力,足矣让他一次损失许多铃铛。” 江常胜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 “你继续用你的那支箭强攻,它们肯定支撑不了多久,只要逼得它们主动出手各自为营,就能逐个击破。” 江常胜幡然醒悟。 紧接着迅速站起身来开始入场。 “段拓陆清,你们先退开!” “改变策略,换我来攻阵,你们来守阵抓突破口!” 段拓陆清立刻退到了一边。 江常胜体内元力翻滚勃发开来。 “箭来!” 铩羽每一次奔袭而出,都如同一道梦幻的流星让人忍不住为它目眩神迷,同时更会为其中偶尔弥漫出的血气而心惊肉跳。 江常胜开始疯狂地催动起铩羽来。 果不其然,在铩羽的攻势下白仙连连后退,四路大仙都是又惊又怒。 “咔嚓。”“咔嚓。” “叮铃。”“叮铃。” 白仙手中那挂黑袍有铃铛不断爆裂开来。 柳仙看到这一幕气的全身颤抖不停。 “啊啊啊啊!常玉,当初在沉香村没有杀了你是你走运,今天我要将你生吞活剥!” 在场的段拓陆清朱远坤等人听到常玉两个字,再仔细端详起那支来去冲杀的箭支,都隐隐想起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江常胜也是一声大喝。 “当初在沉香村不能杀了你们这些荼毒百姓的恶鬼,一直是我长久以来的心病,今天终于有了机会,我要把你们这些畜生一打尽,斩尽杀绝!” 话音一落,江常胜继续疯狂地催动起铩羽箭,白仙那坚硬的肌肤不断的开始曼出一朵朵血花,芒刺断裂无数。 显然摄魂铃也不能完全替他承受所有的伤害。 柳仙一声嘶吼,“狂妄人!今天请了不少帮手啊,你可敢与我独自一战?” 江常胜一声冷笑。 “独自一战?有何不敢?我就站在这里等你过来!” 就在柳仙即将冲出守阵的时候,皮肉不笑的狐仙制住了她。 “青蛇,不要冲动,对方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现在我们还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细,贸然冲出守阵只会落了圈套!” 江常胜看到这一幕一咬牙,差点就可以将对方勾引出来了,没想到竟然不上当。 一狠心,再次奋力催动起铩羽。 铩羽快,江常胜元力消耗的速度更快,要不是他骨血特殊,换做一般人即使拥有铩羽箭,也无法支撑高强度的元力消耗。 “狐狸,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被攻破。” “刺猬已经快撑不住了!” 听到柳仙的话,狐仙的神色难得变为了阴冷之色。 “不要着急,再等一下,我已经派老鼠去查探周遭情况找机会偷袭他们了。” 话罢狐仙看了一眼守阵中的灰仙。 如果此时江常胜等人仔细看一眼的话,会发现这只老鼠精从头到尾都紧紧地贴在四仙之中没有动弹过半分。 明明是大战,却一直动也不动,未免太过奇怪了。 与此同时。 战场不远处的一株参天大树之上,张狂立在树支上闭着眼睛。 他似乎在聆听着什么,感受着什么。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了双眸,有精光从他的眼中闪烁而出。 “嗖”。 他消失在了原地,留下晃动不停的树枝和树叶。 “叮”,一把清冷的长剑从他的剑鞘中闪出。 他整个人连同手中长剑于这一瞬间化作一道半月从天而降,带着一股削铁如泥无人能挡的剑意。 毅然决然扫在了空旷的大地上。 “轰”! 土地炸裂,沙石飞舞。 整片大地生生被他劈出了一道二十多米长的细细沟壑。 “咳咳咳” 一只老鼠从地底爬了出来,赫然便是五路大仙中的灰仙。 他看向张狂的眼睛里充满了恶毒之色。 张狂剑指灰仙冷冷说道,“是想偷袭?还是想去搬救兵?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等你很久了。” 灰仙凶相毕露,桀桀鬼笑了起来。 “好好好,那我就先杀了你!” 夜色之中,张狂和灰仙激战了起来。 回到主战场中,柳仙等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噗!” 白仙的一只膝盖弯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江常胜的接连猛攻让它很是吃不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狐狸,找机会冲出去,实在不行就拼了!” 下一秒江常胜等人只见狐仙扶起了白仙,从它的手中抢过那满是铃铛的黑袍。 猛地一抖。 “叮铃铃” 天地间响起了一道魔音。 顿时段拓陆清朱远坤只感觉神魂动荡,摇摇欲坠差点栽了下去。 江常胜也是身子微微一晃,但也是第一个迅速清醒过来的人。 面前的一幕让他神色一凛,只见大仙们分工明确到了极点。 白仙朝段拓等人扑杀而去。 狐仙和柳仙则是分开而逃。 灰仙显然是一尊假的躯壳,已然化为了飞灰。 “救人要紧!” 江常胜的第一反应让他朝队友方向冲了过去。 当他冲过去一拳轰在白仙身上后,才发现这尊白仙也是假的,是一枚铃铛化成的假身,被自己轰成了碎块掉在地上。 江常胜袖中银针一闪,陆清三人迅速清醒了过来。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些大仙果然狡猾。 江常胜眉头紧皱叫了出声。 “斩杀这些大仙!如若不死,他日必然复来,不止我等,还有无数百姓都将永无宁日。” “追!” 四人连忙跟了上去。 江常胜负责追柳仙,陆清负责追狐仙,朱远坤和段拓则是追击白仙。 江常胜追到一处溪前停了下来。 柳仙的踪迹到了这里就断了。 本能和直觉告诉自己此处有危险,他开始心翼翼地打探起四周。 走在溪水中的石头上,江常胜将铩羽箭召至肩头处。 “轰隆。” 箭身上燃起熊熊的烈火,将四面八方映的一片通红。 江常胜随意一瞥,忽然发现溪水之中自己的面容竟然有些古怪。 当他定睛看清的时候。 一条青蛇猛地从溪水中扑了出来。 尖锐的牙齿瞬间便咬住了自己脖子,剧烈的痛楚瞬间袭遍全身。 江常胜脸颊狰狞青筋暴跳,和这条青蛇扭打了起来。 “杀!” 好不容易按住这条青蛇,立刻用铩羽箭将其头颅贯穿。 还没等江常胜喘口气,便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强劲无比的元力在升腾。 一回头。 漫天亮丽血珠化成的血雾铺天盖地朝自己碾压过来。 青蛇正手持铜镜一声冷笑。 “去死吧!” 江常胜在沉香村的时候见过青蛇这招,雾中血珠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兽灭为骨,石化为粉! 当初在沉香村是盛世惊为天人的一踏,才将青蛇这一招给挡下的。 此时此刻,漫天血珠离江常胜不过半步之遥。 盛世却早已不在身边,而是留守在楚家以防恶鬼入侵。 江常胜的眸子里清晰倒映着那密密麻麻的血珠,还有青蛇的冷面。 青蛇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常胜被自己化为枯骨的模样。 她的内心更是在咆哮,“今天没了你那匹马,谁来救你!” 但是就在下一秒。 整片安静的山林之中忽然爆发出了一股让天地都为之震颤的血气。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而已,便再也消失不见。 当这股血煞之气消逝之后,山林中不断响起鸟兽仓皇惊叫逃窜声。 安静的溪边。 鲜血淋漓的柳仙青蛇躺在地上,眼睛里满是绝望和狠毒。 站在他面前的江常胜弯腰低头,淡淡说了一句。 “你这血珠血雾,跟我的血气比起来,还差的多。” 同一时间里,伤痕累累的白仙被朱远坤和段拓堵在了中央。 白仙发出一声闷吼声,整个人直接收缩起了身体,变成了一个刺球。 紧接着如同风火轮一般开始朝朱远坤和段拓滚杀过去。 不仅仅势若奔雷,更有千钧之力。 白仙这一招实在是太霸道了,完全是碾压的姿态,朱远坤和段拓完全挡不住,都是大惊失色。 “轰隆!” 白仙所到之处不论是树木还是巨石,任何事物都被他给冲撞成两半,碾压成碎渣。 终于,段拓怒极之下一声咆哮。 他整个人完全不要命了,竟然以身硬接白仙这一招“风火轮”! “啊啊啊啊!” 段拓的前身瞬间血肉模糊,大洞无数。 朱远坤一声大吼,“撒手,你不要命了!你会被绞成碎沫的!” 接下来的一幕让痛心疾首的朱远坤双眸热泪翻,难以自持。 豁出去的段拓竟然生生以凡胎和一身勇力将白仙给制住了。 白仙不仅仅再难进一寸,就连旋转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就在白仙缓缓停下的一瞬间,段拓一声大吼,“快杀了他!” 朱远坤一闪而上。 “噗。” 五爪掏心。 白仙张大了嘴巴发出闷吼声,那一双如白炬的眸子扑闪个不停。 “轰隆。” 它彻底倒了下去,再也动弹不得。 朱远坤连忙扶着重伤的段拓便朝江常胜的方向汇合而去。 许久之后,众人终于碰面。 江常胜开始救治段拓,朱远坤则是帮助正在交战的陆清对付狐仙。 陆清跟狐仙交手吃了不少亏。 狐仙将那满是摄魂铃的黑袍带走之后,陆清的连番攻击都被他给轻易化解掉了,也许狐仙的战斗力不是最棘手的一个,但相比起来倒成了最麻烦的一个。 不过陆清也不是吃素的,哪怕对决一个拥有许多铃铛来替自己承受伤害的狐仙,他依然没有落下风。 虽然受了不的伤,但是依旧将对方拖住没有让它跑掉。 “咔嚓。” 当最后一枚铃铛彻底碎裂的时候。 狐仙再也没有了抗衡众人的资本,被朱远坤一记杀招划开了胸膛躺在地上。 它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痛楚和绝望。 倒在地上的狐仙忽然笑了起来。 “你们都会死的。” “黄仙不会发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你们会死的很惨。” 江常胜眉头紧皱,忍不住问了一句。 “黄仙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会死的很惨,哈哈哈哈” 狐仙笑着笑着,满口鲜血不停地咳出来,紧接着变为奄奄一息。 陆清一咬牙走上去将其彻底刺死。 不一会儿,天地间有一个人影落了下来。 赫然便是负责扫尾工作的张狂。 他将一只死气沉沉的老鼠精扔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多出了好几道血痕,衣服更是破破烂烂,有鲜血渗出,显然也经历了一场恶战。 五路大仙一下子死了四个,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众人互相搀扶帮助着休憩起来。 一直负责压阵的强大老者木春城终于出现在了场中。 “你们都没事吧。”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虚弱的段拓忍不住笑道。 “嗨,没死就行。” “木老先生,你在周遭可有发现那个黄仙的踪迹?” 木春城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在五里之内不停巡视,今晚连鬼影子都没见到,一直担心你们出事,听到动静很大就赶紧过来。” “哦,估计那黄仙感应到他兄弟姐妹们死完了,已经吓的屁滚尿流躲起来了吧。” 段拓有气无力的开起玩笑。 江常胜和满是疲惫的陆清对视了一眼,想起了之前在庙中听到的话,黄仙这阵子一直就在夏衍镇附近出没,两人顿时各自心中涌出一阵阵不安。 “我们先回夏衍镇休养生息一下,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吧。”朱远坤补充了一句。 “嗯。” 历经大战心神疲惫的众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江常胜忽然问了一句。 “对了,木老先生,你在四周巡视的时候,有没有回去过夏衍镇看看,镇上有事没有?也许黄仙今晚就藏在镇子上。” 身后无人应答。 江常胜满是疑惑的转过头去。 当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江常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朱远坤段拓张狂三人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血泊里。 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响,突如其来的这幅画面简直触目惊心,让江常胜目呲欲裂几欲仰天长啸。 而在另一旁。 木春城再也没有了之前众人熟悉的那般模样。 他一只手掐着陆清的脖子,拎在半空中。 陆清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在痛苦地挣扎着。 如遭雷击的江常胜还没开口发声。 只见木春城伸出另一只手撕下了他的画皮。 乍一看宝相庄严如同大富大贵之人。 再一看模模糊糊完全没有人形。 不哭,不笑,不喜,不怒,不悲,无任何情绪。 赫然便是那个草菅人命害人不浅的五路大仙之首。 上神黄仙。 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鬼帝 深夜时分,楚员外带着一众人马前来支援。 一行人在安静的深山里前后搜寻着。 “楚员外,我们要不要先回镇上从长计议,贸然行进万一遭了埋伏可就不好了。” 说话之人是一个长期在楚府混吃混喝的庄客,当他听闻楚员外今晚狠下心来要和那传说中的五路大仙决一死战之后,他先是拍着胸脯表示首当其冲,但是紧接着来到这深山老林后就后悔了。 五路大仙自己听说过一些传闻,据说无人能治,但凡照面的都死了。 走在路上的他心想,自己只不过是吃了你楚家的几升米,花了你楚家的百两银子罢了,凭什么替你做这么凶险的事情啊? 什么英雄,什么好汉,让别人去当不就行了,自己跟着瞎掺和什么,活的长久才是正道。 当一行人看到坍塌的老母庙,还有地上的斑斑血迹之后。 他更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应该找个借口离开的,都怪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更怪自己一时口快呈意气沾上这事。 这要万一,万一今晚把命丢在这里,那也太不值当了。 当他试探性地问出这句话后,没想到楚员外非但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而坚定无比。 “不行,此时此刻那几位英雄有可能正在血战,如果我当缩头乌龟躲起来在家里等别人搏命,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不能只让他们孤军奋战,扑汤蹈火!” “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和那五路大仙拼到底,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够了,横竖不过就是一死,我楚臣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活。” 听到楚员外的话,庄客脸色讪讪的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楚员外说的是,今晚我等无论如何一定要叫那五路大仙好看。” 一行人走着走着,忽然有一个官兵大声叫了起来。 “快来,他们在这里!” 楚员外一行人连忙聚了过去。 一地的鲜血,朱远坤段拓等人正横陈在地上。 “快看吶,五路大仙都死了!” “死了四个!” “那三位英雄都死了吗?” “等等,还像还有一丝气儿。” “快,快救下他们,大夫,大夫!” 一时之间山林之中热闹了许多,楚员外等人手忙脚乱地开始抢救朱远坤三人。 一番折腾下来,楚员外是又喜又忧。 朱远坤三人废没废掉还说不清,但命总算是勉强保住了,自己这几年来的梦魇更是被一口气解决掉了不少。 同时楚员外看着那即将泛白的天空,眉头紧皱叹道,“常先生陆公子,你们在哪啊。” 就在众人正在犹豫下一步如何打算之时。 忽然有一匹飞驰的骏马自夏衍镇方向奔来,朝空旷安静的群山更深处奔去。 有一个眼尖的人认出了这匹马。 “快看,那匹马好像是常先生的马,它这是要去哪?” 楚员外立刻一声大喝。 “快,你们快跟住这匹马,它一定是朝常先生的位置去了,你们快去支援先生。” 还没等众人反应,追星赶月的它已经消逝在了视线之中,留下一阵轻风还有面面相觑的人们。 楚员外一拍大腿长叹一声。 “唉!老天保佑,常先生陆公子,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南原地域的山普遍不算高,也不陡,多为秀丽之态。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这样的景致在这里多半是见不到的。 更多的是被那连绵山川还有茂密森林所迷失的男女老幼。 此时此刻就在一座并不起眼的山腰际之处。 那个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夜夜噩梦的黄仙站在一处平坦的山壁前。 陆清双眼无神空洞无比,肌肤毫无血色,如同一尊行尸走肉般站在他的身边。 黄仙伸出手摸了摸石壁上的机关。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眼前有山门大开,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山洞,显然是五路大仙的隐蔽之地。 黄仙露出了一个微笑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常胜说道,“想救她,那就进来。” 话罢黄仙径直走进山洞之中,而那个比武招亲上风度翩翩笑傲群雄的纸伞公子陆清已然不再拥有了神智,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 片刻后,浑身伤痕累累的江常胜一言不发,跟进山洞之中。 “轰隆。” 大门关闭,上面的草木垂了下来,仿佛从没有人来过这里。 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大半个时辰前。 江常胜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同伴们瞬间红了眼,朝着黄仙咆哮道。 “你敢动她!我杀你全家!” 黄仙掐着陆清的喉咙一声冷笑。 “全家?不好意思,我可没有家人,别忘了,我可是一只鬼。” “如果那四个家伙算是我家人的话,我现在杀光你所有同伴,岂不是一命抵一命正好报仇雪恨?” 江常胜喘着粗气压抑着愤怒冷冷问道,“你想怎样?” “啧啧啧,常玉啊常玉,好久不见,你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从当初那个狐假虎威的臭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让我都刮目相看的角色了。” “昨日在楚府一起吃饭的时候,由于你改变了容貌我当时并没有认出你。” “先前在庙里你假扮楚员外露出你自己的真容之后,你知道我有多惊讶吗?” “你又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哈哈哈哈哈哈!” 黄仙忽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配合着他那张模糊的脸,看起来给人一种扭曲的恐怖感。 江常胜神色一滞后眉头紧皱,不明白黄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来你们的计划在作战开始之后,我就会现出真身和柳仙他们一起杀了你们。” “但是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常玉。” “所以在你们大战的时候,我离开了战场,去找一个即将要远行的老朋友,从他那里借走了一件名叫八鬼炉的宝贝。” 听到八鬼炉两个字江常胜脸色莫名凝重了起来。 “可惜了,如果他们四个能直接收拾掉你们就好了。” “不过没事,我不仅拿到了八鬼炉,也算回来的及时。” 黄仙又开始笑,一开始是压抑的笑,紧接着变为疯狂大笑。 “常玉,原来你一直都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在沉香村放过你啊。” 江常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盯住了黄仙。 “装神弄鬼,有话直说!” 黄仙的眼神中陡然充满了贪婪的味道。 “从当初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苦苦追寻的鼎炉来了。”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眉心狂跳,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个时候的你,太弱了,连魂台都没有开出来,所以还不能做我的鼎炉。” “我心想着给你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我会找到你,抽掉你的魂台,让你的身体成为我的容器。” “所以我才会放过你,明白吗?” “你的身体血脉比我从前见过的无数躯壳都要好。” “真是一具完美的容器呢。” “只要有你的身体,我不仅仅可以功力大增,更是会彻底脱胎换骨!” “我黄仙就算是一只鬼,总有一天也能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存在!” “一切只要等待时机成熟拿到了你的身体,我就可以青云直上,这世上将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我黄仙会成为这世上最伟大的一只鬼,大能又如何?圣人我都将不放在眼里。” “我的目标就是要成为这世上最伟大的一个大帝。” “鬼帝黄仙!” 当鬼帝黄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鬼气重重。 江常胜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江常胜当真被他的话给惊到了,一切缘由也算水落石出了。 原来这个黄仙是想要夺舍,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鼎炉养着! 他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大到自己敢保证他所说的话讲出去恐怕无数人听到都会觉得是个笑话,他竟然想做一个鬼帝?! 黄仙越说越兴奋。 “我们这些鬼,都是由残破的魂台在机缘巧合下诞生出来的另类生命体,是这世上的万千浮萍,也是野草。” “你们这些活人是根本无法理解我们这些鬼的。” “我们没有话语权,从来不被你们认真对待,我们从一诞生,就要不停地厮杀,不仅仅是跟你们厮杀,还要吞噬自己的同类,常常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更时时刻刻都要担心那些强大的活物们。” “我们是你们畏惧同时也人人喊打的对象。” “在我看来,我们所有的鬼也是有生命的,鬼也是需要地位的。” “我的理想,就是要改变这一切,改变世间所有陈旧的格局,我要做一个鬼帝,带领无数鬼魂开辟属于我们的江山霸业!不仅仅是平起平坐而已,我更要让你们这些活人们战战兢兢,全部臣服在我们的脚下!” 听到这里,江常胜这才懂得这个黄仙不仅仅是一个恶鬼而已,更是一个试图偷天换日的疯子。 当真是闻所未闻,鬼话连篇,痴人说梦。 江常胜冷冷地吐出一句,“你做梦。” 黄仙听到这三个字当场神情变为了愤怒。 “你说什么?” 江常胜笑了起来。 “你的远大抱负听起来确实很了不起,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恕我直言。” “你做梦。” 黄仙变为暴怒,“你这个卑微的人类,怎么懂得我的世界和理想。” 江常胜神色平静道,“真是妖言惑众,说的好听。” “我告诉你,你们这些鬼魂,就算夺再多人的精血,夺再多人的魂台,夺再多人的身躯。” “哪怕你们变得再富有力量和智慧,你们也是一群垃圾!” “无非就是强一点的垃圾,还有垃圾中的垃圾。” “你们永远都是我们的影子,身体里的一部分!” 黄仙咆哮了起来。 “影子又如何?一部分又如何?只要我们足够强,就能反客为主!” “只要有活人不断死去,鬼就永远存在!我们是杀不完的!” 江常胜一怔。 黄仙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说的也并非不可能。 这世上本来是没有鬼的,死的人多了,就有了鬼。 如果单从理论上来看,黄仙所想要创造的传奇说不定真有一丝可能能实现。 江常胜在思索了一下之后,低了低头,抬了抬头,眼神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抹清明之色道,“黄仙,你错了,大错特错。” 黄仙一滞,满是不解。 “你们这些鬼魂,充斥在你们体内的大多只有本能,你们只知道厮杀和吞噬,只知道变强。我告诉你,但凡能够撑起一方世界运转的,并不是只有那些吃和被吃的生存法则。” “还有太多东西你们不具备了。” “什么东西?” “爱。” 江常胜吐出一字,让黄仙五官一皱。 紧接着他整个人气势陡然提升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忠孝礼义仁智信!” “爱恨情仇友与好!” “你们有什么?” “告诉我,你们有什么!” 黄仙闻言咬牙切齿不知如何应答。 “你以为只要足够强,就可以撑起一方世界吗?” “你以为只要有数量足够多的鬼,就可以和人类平起平坐吗?” “你们一朝为鬼,永生都是鬼,你们不会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在靠着什么在运转!” 黄仙的五官彻底扭曲了,看起来骇人到了极点。 他被江常胜的这一番话彻底刺痛了内心,假若他有心的话。 “啊啊啊啊!常玉,你这个卑微的蝼蚁,我要杀了你!” 江常胜看准时机。 那支被众生鲜血浇灌,携带着无尽狱火的铩羽箭如同一道流星激射而出。 黄仙大惊之下连忙一躲。 “刺拉。” 他的脸颊被划出一道血痕。 陆清被他松开手,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江常胜大气都不敢喘,疯狂催动铩羽箭来回穿梭攻杀,同时他朝陆清冲了过去。 当务之急便是救回陆清! 黄仙一身道行果真不浅,要知道,铩羽箭可是古往今来大名鼎鼎的史诗级神兵,江常胜但凡祭出铩羽箭之时,低境界里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招架得住。 黄仙不像四路大仙中的刺猬本身防御力惊人并且有无数摄魂铃帮抗伤害,但是他竟然能够凭自己的硬实力来跟铩羽箭碰撞。 不过眨眼的时间,黄仙和铩羽箭缠斗在一起已然超出十个回合却依旧毫发无伤,一身战力怎么着都是鱼跃境四层的水平起步,甚至更强! 话说回来,铩羽箭早已是属于江常胜个人的神兵了,在没有春之大帝气机和意志浇灌的时候,此箭并没有那么的无坚不摧。 江常胜此时很想动用春之大帝的气机和意志,但是他知道不到命悬一线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气机和意志还是不要动用的好。 每用一次,自己就会陷的更深一分。 一旦没用好失控了,自己更是会瞬间坠入魔道再无本我,成为一个只想杀人的疯子! 魔王常玉这四个字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太重了。 春之大帝的气机和意志,是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必须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用,并且用的快,用的好,用的妙。 说时迟,那时快,铩羽箭拖住黄仙的这片刻时光,江常胜冲过去就将陆清抢了回来。 江常胜正准备安顿好陆清,却没想到怀中的陆清猛地睁开双眼。 “噗!” 江常胜口中有鲜血咳出,一低头,只见他的那把白纸伞插进了自己的腹部处。 陆清的眼睛已然变为了全白之色,空洞无神满是鬼魅之气,肌肤毫无血色,显然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 江常胜一把推开了陆清,手中有三根银针激射而出,全部插入了她的额头上。 陆清短暂地清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双目通红一声大喝。 “常玉你快走,别管我!” 江常胜一声咆哮,“你先走,别妨碍我!我要杀了他!” 陆清看到倒在地上的朱远坤等人,看见江常胜身前那染血的白纸伞,顿时再也不能控制情绪有眼泪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你忘记饭局之上你说过什么了吗?” 江常胜一愣。 想起了自己在饭局上曾经跟众人说过,非常情况时,杀鬼永远排第一位,救人排第二位。 江常胜双眉倒竖又是一声咆哮,“老子说过什么用你给我教?你他妈还不赶紧给我滚!” 陆清二话不说站起身来朝黄仙冲了过去,神情之中满是倔强。 黄仙此时左手掌阴,右手掌阳,分别有一黑一白圆图流转于其上,正在与铩羽箭交锋。 只见他一边交战一边口中不停地念着什么咒语,猛然之间口中响起一声“叱”音。 “啪!” 他竟然单手抓住了铩羽箭! “嗡!” 铩羽箭疯狂地颤抖起来,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出去。 暴怒的黄仙顺势一推,铩羽箭朝远处的山林中奔袭而去,“轰隆”一声将无数巨石化为碎屑。 江常胜看到这一幕简直惊骇到了极点,虽然黄仙不敢多抓铩羽箭最终只能凭铩羽箭飞走,但竟然能够凭硬实力强接铩羽,自己经历了这么多,能做到这个水平的人,他是头一个! 黄仙迅速回身,又一掌将陆清整个人击飞了出去。 江常胜一咬牙迅速催动铩羽,还没等铩羽箭飞回来,只见黄仙已经闪到了自己的面前。 “轰!” 江常胜以天元掌硬接了黄仙一记,整个人完全受不住黄仙可怕的力量轰然飞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左臂更有无数鲜血暴裂炸起,当场废掉。 “叮!” 铩羽箭又飞了起来。 但是飞到一半停住了。 因为陆清已经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立在了黄仙的前面。 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的江常胜站起身来。 黄仙的声音冷漠无比。 “你想救她么?” “你可以用铩羽箭穿过她的脑袋再穿过我。” “你行么?” “要试试么?” 这一刻的铩羽箭离陆清的额头只有一寸距离。 江常胜再次想起了自己在饭局上说的那句话。 又想起了自己刚刚对黄仙说的那番话。 看了一眼面前浑然不知的陆清。 良久,他露出了一个苦笑。 “哗啦。” 铩羽箭的火焰熄灭,回到了他的腰上。 “黄仙,你想要我的身体?” “可以,你放了她,我就跟你走。” 黄仙闻言哈哈大笑。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放了她,你还不得跟我拼到底?” “常玉啊常玉,你真的太让我吃惊了,我本来还打算养你两年再去找你,今晚才发现你的成长是太快了,要是真等两年以后恐怕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还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黄仙一声冷笑。 “把你的那些针拿来。” 江常胜一撒,无数藏于身上的银针漫天而舞。 黄仙一笑,“很好,我已经在他的身体里下了咒,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敢有一分妄动,我只需要一个念头,你的这个朋友就会全身爆裂化为碎肉。” 江常胜目呲欲咧恨不得将黄仙抽筋剥皮。 “你最好乖乖地把你那根箭收起来,想救你的朋友,你就得听我的话,乖乖的配合我。” “我可舍不得杀你呢,但是杀你的朋友我乐意的很。” 说完这句话,黄仙带着陆清便朝远方走去。 江常胜一咬牙,跟了上去。 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夺舍 黄仙的这处机关之地让江常胜彻底大开了一番眼界。 不论是谁一走进去,就会被墙壁上那各种各样的图案c符号c文字所震撼。 它们的画风大多比较阴暗冷酷,有着强烈的鬼魅气息,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宗教仪式感。 大多数图案江常胜根本看不明白它们想表达什么。 唯一看懂的几幅图案都比较简单,上面画着的应该是鬼魂的诞生与源起,还有鬼魂的衍变历史,甚至包括各种各样的鬼魂类型。 江常胜在看到一幅图案时震撼不已。 因为上面画着的是一个鬼魂彻底还魂之后的过程,图案上的那只鬼魂竟然真的脱胎成为了一个活人,扎进了大千世界中,和芸芸众生生活在一起。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一个鬼魂竟然可以成长到这一步?再世为人? 这世上的所有鬼与魂,它们在成长到一定境界时是可以拥有智慧的,比如说五路大仙。 但他们并不具备任何人性和人格,控制他们活动的主要是吃和被吃的本能。 它们和活物们的区别还是很大的,首先它们的寿命都很短,这世上的鬼魂基本没有活过三十年的,一般的鬼魂都只能活个几年罢了,它们必须要通过不断地吞噬来保持自己的生命力,一旦失去了补给,很快就会消亡。 大多数鬼魂,可能才诞生十天半个月就被人拍死了,或者被同类吃掉了,要么就是自己烟消云散了。 像五路大仙这样成型的恶鬼实属少见,实在是当年那个穷山恶水的沉香村为他们提供了太多便利条件。 其次,不管是外观还是气息,鬼魂们与活物们的反差都很大,可以轻易判断出来。 强如黄仙,能够完美掩饰气机,外形上许多时候也已经看起来跟常人所差无几了,但它依旧不能完美的具备人形,还是得靠伪装来达到鱼目混珠的目的。 像是五路大仙中的其他四仙,就算他们能够在形象上完美改变,但是他们那一身的死气和尸气实在是太重了,稍稍外泄就会被人们察觉。 一个鬼魂成功还魂变为活人,这简直超出了江常胜对于生命的理解。 苍天和青天的意志之下,真的有这样的存在吗?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那么这窃天道天机天运天命者,该当为何? 只可惜,这幅图只有一半,没有后续。 如果能知道壁画中人后来是怎样就好了。 鬼魂,作为一种另类生命体存在,都早已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但是墙上又一幅壁画让江常胜再次吃惊不已。 因为上面显示一个鬼魂居然复苏了前世的所有记忆,这也就算了,它居然还被活人们接受了。 它的结局比较凄惨,刚开始大家还能在一起生活,可是到后面鬼终究鬼,侵害了太多人的生命安全还有利益,理所当然被消灭了。 江常胜以前确实听说过很多关于鬼魂的故事,但那些都是故事或是传说,自己从没信过。 此时此刻这些看起来非常考究的壁画让他暗自悱恻,原来,这世上的所有传说都是有着一定现实基础的。 江常胜还看到了一幅足矣惊诧世人的壁画。 上面画着的应该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鬼王,这个鬼王竟然已经开始做了黄仙理想要做的事情。 他的膝下无数人手,周边簇拥成群,并且一个个看起来都如同修罗战将一般。 这个鬼王竟然真的搭建起了一方世界和人类成功分庭抗礼。 只是壁画后面显示,这个鬼王的新世界时间不长就崩坏了,毁灭掉他的不是外族,而是鬼魂自己。 他无法抵抗天命,他所带领的无数鬼魂无法持续满足胃口就会死去,所以他的那方新世界后来爆发了可怕的内战。 就连他自己最后都被他的手下们给分尸吞掉了,结局可谓是凄惨之极。 看到这幅壁画的时候,江常胜耳边响起了黄仙的声音。 “这是历史中一个很伟大的鬼王,名叫桀。” “堪比圣人的存在。” “当时是战争年代,大陆上遍地烽火狼烟,人类一时之间拿他根本没办法,他带领的鬼军直接打到人类割地,分出了三个郡的土地给他占山为王。” “只是后来可惜了” 江常胜听到这里笑了笑。 “你已经有前车之鉴了,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黄仙一声冷哼,“你怎么可能懂我的理想?”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有一定的天命。” “我不信命。” “我不会甘心。” 黄仙的话如果能够被人们听到,一定会暗自发笑或是称奇,又或是佩服不已。 世上能坚定地对他人大声说出这样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但不论哪般,一定都是一个敢于逆水行舟的志士人杰。 可惜了,他是鬼。 哪怕再有抱负,再有本领,他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无情更无欲的冷酷恶鬼。 别说人类容不下他,这世上任何种族都容不下他。 黄仙瞪了江常胜一眼,“别看了,走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江常胜来到了一个密室。 昏红色的阴翳光线c各种各样的神秘符文c满是宗教仪式感的鬼魅壁画。 再加上一个江常胜完全看不懂的大阵。 这里显然是黄仙要对自己进行夺舍的地方。 在大阵上的另一侧,更是有一个爬满各种扭曲符文的棺材。 黄仙从身上取出了一枚袖珍炉,紧接着轻轻一推,那炉轰然一声竟变大了无数倍,“当”一声落在了大阵之上。 炉的四方上共有八个样貌各异的鬼头,看起来狰狞骇人之极。 江常胜微微一挤眉头,“我在书里见到过这炉子,八鬼炉,形于上古年间,由八头有名恶鬼身躯熔铸而成的至邪之物。” 黄仙笑了起来,五官模糊难以看清,“看来你还知道的挺多,今天我可是花了不少代价从一个老朋友那里拿到了它,这炉子的妙用多着呢,炼兵炼药炼宝无所不能,与神兵交锋也可不落下风,最厉害的一点便在于,它能用来夺舍。” “它能让你的身体,成为我的。” 江常胜眉头一皱道,“黄仙,回头是岸,如果你现在能够收回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黄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脸上写满了错愕。 “你说什么?哈哈哈哈哈,常玉,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回头是岸?体面的死法?” “你哪里来的自信?” 江常胜摇了摇头,“黄仙,就算你今天真能夺走我的身体,你觉得你能实现你的抱负吗?” “你应该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黄仙咬牙切齿一声怒吼,“你这个卑微的人类蝼蚁,我的理想轮不到你来质疑!” “我和我的朋友已经快找到办法了,可以让每一个成型的鬼魂不需要过多吞噬就能延长寿命,至少五年。” 江常胜听到这里眉心一跳大惊失色。 不需要过多吞噬就可以延长五年?可以稳定存活这么久吗? 黄仙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的表情会是这样,吓到了?” “五年,只需要五年,五年就够了。” “大业可期!” 他的神采之中写满了兴奋,“常玉,安心地献出你的身体吧,你应该感到荣幸,感到自豪,你的身体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一代鬼帝。” 黄仙话罢一把掐住了陆清的脖子威胁道。 “给我自己跳进炉子里去!” 江常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黄仙碎尸万段。 铩羽箭蠢蠢欲动起来,江常胜开始酝酿反扑。 “你想耍花样?” “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常玉,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我大可立刻杀了他再击败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不要以为你变强有了这支箭就是我的对手了,我给你三秒钟时间。” “三!” “二!” “一!” “慢着!” 江常胜脸色凝重。 “黄仙,我最后再求你一次,你可以现在放了陆清吗?” 黄仙狰狞一笑,“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想救他,那就跳进去。” “如果足够顺利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了他。” “毕竟到时候拿到了你的身体,我将会是一个全新的身份,说不定还能和他交交朋友,你说呢?” 听到这番话后江常胜简直不敢想象那幅场景。 江常胜闭了闭眼,纵身一跃进入了八鬼炉中,留下了一句中气之足的怒喝。 “黄仙,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 黄仙皮笑肉不笑,“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总是喜欢死到临头还嘴硬。” 当古怪咒语充斥起房间时,八鬼炉下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而在烈火之中更是有着数不清的鬼魂亡灵们在嘶嚎。 那些鬼魂们从烈火中爬了出来,扭曲着身体扒在炉子四周。 躺在炉内的江常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心头念叨了一句,“这一关我一定能闯过去的。” 紧接着整个人只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炙灼感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疯狂袭来,他的脸颊瞬间便扭曲了,不仅仅青筋暴跳,更是连每一寸细的血管都开始轰隆鼓动,满是狰狞之感。 仅仅只是一会儿后,江常胜便感到自己现在哪怕只是稍稍动一动手指头,就会全身轰然爆裂而死。 痛苦,极致的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如果有一把刀现在在自己面前,江常胜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尽。 终于。 那无数凄厉的鬼魂亡灵们彻底爬上了炉子。 它们扭曲着,嘶嚎着,张着口,伸着手。 炉内的江常胜看到它们一个又一个朝自己扑了下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房间内,黄仙冷冷一笑大手一挥。 那方陈列在大阵旁边的棺材微微一震,棺盖忽地自动飞开。 黄仙一跃而进躺在了棺材中,随着“嘎吱”一声,棺盖彻底盖上。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陆清站在房间里。 面前是呼啸如海的烈火声,还有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厉鬼尖叫声。 声声入耳而不息。 \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百岁,荣华,万代 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出现了满是诡异的一幕。 先是有一团淡黄色的鬼火从黄仙的棺材里升腾了出来。 紧接着八鬼炉的上方也升腾起了一个光团,如若世人们此时能够看到这个光团的话,一定会为其惊艳。 因为这个光团实在是太漂亮了。 晶莹的白芒将其包裹,有无数混沌的气息在它的表层四周流转不停,而就在光团的里面,看起来竟然装着一个迷蒙瑰丽的宇宙! 美丽的繁星点点,炫目的五彩缤纷。 在其最核心之处,更有一片看起来厚重大气的星云。 淡黄色的鬼火发出了一道惊叹声,“世上竟有如此瑰丽之魂台?” “这,这常玉这体质简直是绝了,比我想象的要更加了不起!” “太好了,太好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 “常玉,等我吞掉你的魂台,再入主你的身体完成夺舍,有朝一日我定会成为这世上最伟大的鬼帝!” “哈哈哈哈” 黄仙的声音到最后都颤抖了,显然激动兴奋到难以自持。 吞魂夺舍,乃是世间万般道法之中非常邪门的一种,不论是人类还是妖族,这种法门都是被明令禁止的,因为太伤人道和天和。千百年来修炼道上一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凡吞魂夺舍者,各族类不得与其为伍,人人得而诛之。 一般而言只有那些入了魔的修炼者才会热衷于这种邪门外道,鬼魂们由于其存在的特殊性,几乎是个个一诞生下来就懂得这种法门,所以它们也注定和世上的其他族类水火不容。 上古时期人们经常说的魑魅魍魉这四个字,魍魉便是指这些常常吞魂夺舍的鬼魂。 夺舍的路数和法子有很多,此时此刻黄仙使用的这种夺舍手法属于非常冷酷的一种,名为三魂六魄阵。 老百姓们常说,世上的人都有三魂七魄。 而此阵顾名思义,便是吞掉你的三魂六魄,留下的最后一魄便是它自己。 这个阵法比很多夺舍方法要更加完美,更加彻底,它不仅仅吞噬魂台入主身体,更是会连同宿主的所有记忆都一起夺走。 可以说,今日江常胜一旦被黄仙成功夺舍的话,其后果完全不敢想象。 黄仙的淡黄色鬼火开始朝八鬼炉上的瑰丽魂台飘了过去。 光芒大绽,火焰呼啸,一时之间这团鬼火肉眼可见旺盛了许多,显然黄仙要开始动手了。 一寸,两寸。 剧烈鬼火开始一点又一点吞噬江常胜那瑰丽的魂台。 “嗡” “嗡!” 地动山摇,整个山洞里充斥起强烈刺耳的音浪。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眼看黄色鬼火就要吞噬过半了,但八鬼炉内的江常胜一动不动,被无数恶鬼死死地压在上面,眼睛紧闭。 一点又一点,黄仙似乎很吃力,同时又很兴奋。 “哈哈哈哈,我感受到了更强的力量!” 就当黄色鬼火开始吞噬中部星云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这个声音是从江常胜魂台里爆发出来的,不论是谁听到此声都会神魂动荡摇摇欲坠,就好像它来自万古那么久远,犹如神魔在开天辟地。 其中只有两个字,“你敢!” 黄色鬼火被这一声惊的直接飞离出去,当场微弱了许多。 黄仙的声音之中满是惊骇,“是谁?是谁在常玉的魂台里!” 紧接着它努力凑近了许多,这才发现,原来在那片大气厚重的星云下面,竟窝藏着一颗硕大的血珠,那道声音的主人显然就是出自这枚血珠。 黄仙的鬼火在愣了许久之后,发出了一道惊恐的叫声。 “你你你你你,你是春之大帝,成知威?!” 那人一声冷哼,“既然知道是我,还不赶紧退开?鬼物竟然敢在我面前做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 黄仙闻言大惊失色。 人的名,树的影。 春之大帝,万古以来最有名的大帝之一。 历史中真正配得上屠戮众生这四个字的男人。 黄仙哪怕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有想到常玉的魂台里居然住着这样一个千古魔王,这可真是狠人中的狠人啊,一本书都说不完他的故事。 春之大帝这四个字,是多少人的时运百态,多少人的悲欢离合,多少物种的血泪历史浇灌而成的啊? 常人也就算了,黄仙本来就是鬼魂之体,天生就对这样的人物多畏惧三分。 此时此刻它的鬼火在房间里飘摇不定,满是惊慌失措的模样,看起来都快要熄灭了。 “大,大,大帝啊,对,对不起” 黄仙结结巴巴地发出一道声音,就要回到棺材中本尊的身体里去。 但是就在它即将回归的时候停了下来,响起了一道轻疑声,“不对,春之大帝都死了几千年了。” “你,你,你是春之大帝存留下来的意志和气机!” 黄仙的鬼火又飘了回来。 在心翼翼地观摩了许久之后,它响起了一道高兴的声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真是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大帝,原来不过是一道卑劣的意志和气机。” 那个声音听到这里发出一声怒吼。 “你说什么?卑劣?” 黄仙一声冷哼。 “我难道说错了吗?你只不过是一道遗留下来的意志和气机而已。竟然藏在常玉的魂台里,依我看,你是想要在恰当的时机中夺取他的身体吧。” “怎么说你也是千古名帝,早已赢得生前身后名,竟然到现在还贼心不死,想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来重生。” “哈哈哈哈,看来常玉的身体是真的很棒啊,连春之大帝都想得到。” 那人再次响起一道暴怒的魔音。 “你这个卑微的恶鬼,竟敢亵本帝?” 黄仙一声冷笑,“得了吧,说我卑微?你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名为大帝,却干着这种和我们一样才会做的勾当。” “我说你卑劣?说错了吗?” 春之大帝成知威听到这里勃然大怒。 “蝼蚁敢尔!” 整个山洞都微微晃动了一分,沙石簌簌而落。 黄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了,别卖弄你的气机和意志了,你这个藏在魂台里的卑鄙之徒,现在都已经和魂台一起被剥离出了身体,你以为你的本事还有用?” “如果你现在还在常玉的身体里有宿主可以使用,不需要你大喊大叫,我自会退避三舍。” “可惜了,现在的你对我并没有多少威胁。” 成知威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暗自感叹了一声,“江常胜这个该死的傻子!” 黄仙的鬼火再次旺盛了起来,飘到了魂台前。 成知威的声音中满是冷漠说道,“你可想好了,你如果真想吞了他的魂台,就要一起吞了我,你觉得你能吃得下我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是春之大帝又如何?我黄仙就算没有你那么了不起的千古伟业,没有你的大帝气机。但是扪心自问,单论意志我不一定比你差!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代鬼帝,超越当年的你不在话下!” 成知威听到这里冷笑连连,“好,好,好,没想到几千年过去了,现在竟然连一个鬼都敢有如此胆魄。” “既然你这么有胆量,那就吞了我,来。” 黄仙犹豫了一下,半刻后再次开始吞噬江常胜的魂台。 一寸一寸吞噬到星云区域的时候,窝藏在其中的硕大血珠猛然一亮,被鬼火淹没在了里面。 紧接着画面一转。 一望无际的浩瀚血海,尸骨沉浮。 漫天都是尸骸的哀嚎声,汪洋里是一只又一只骷髅在挣扎。 这里没有阳光,世界只有猩红的血色。 这里没有风雨,天地中只有血水在荡漾着。 令人窒息的血煞之气充斥在每一方空间里。 无垠血海之中有一山,远看那山,是一座用无数枯骨堆积而成的高山。 走近之后方可看清,原来那些竟然全是头颅。 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座难以想象的可怕人头塔。 顶上有一个君临天下的男人,穿着一身霸气的黑色大袍,气吞天下,背对苍生。 忽然海上出现了一个五官模糊的男人,赫然便是黄仙,只听他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成知威!” 成知威蓦然回首,冷冷一瞥,“你就是那只鬼?” 黄仙整个人开始冲杀向成知威,身后带起一道海浪。 当黄仙第一次冲上山顶的时候,还没等他出手,成知威仅仅只是一步轻踏而出。 黄仙整个人全身上下鲜血骤溅,倒飞而出,“噗通”一声摔进了血海之中。 安静。 半柱香过后,黄仙痛苦地从血海之中再次冲了出来。 他仰天一声长啸,“大帝又如何?!” 第二次冲上去后,他的一掌眼看就要击在成知威的身上,却只听一声冷哼。 无数枯骨森然抓住他的双腿,将他拉下了高山,再次拉进了血海之中。 第三次从血海里冒出来的时候,黄仙已经是鲜血淋漓,摇摇欲坠。 成知威淡淡一声,“就凭你也想败我?真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当初的他死了千万次,最后还不是得抓着我给他的箭才能爬上来。” “我想让他活,所以他现在才能活着。” “来,让我看下你那所谓的意志,能支撑多少次。” “本帝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黄仙的五官彻底扭曲到了一起,看起来骇人之极,他开始发了疯一般的攻杀向山顶的那个男人。 一次又一次,不可理喻,竭嘶底里。 当第八次被打下山崖后,黄仙沉进了血海中很久都没有冒出来。 成知威孤独的站在山顶上,神态中满是视一切为刍狗的淡漠。 终于,黄仙第九次从血海中冒了出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虚弱与疲惫,眼睛里带着一丝绝望。 “我不能倒在这里,我是要成为一代鬼帝的人。” “我怎么可以栽在这里。” “我不信命。” “我不甘心!” 他哗然站起身来,看向山上的那个男人,一声贯穿天地云霄的咆哮。 “成知威!” 下一秒,血海中沉浮的无数尸骨陡然间跟着他一起全部涌了出来。 一时之间可以清晰地看到,除开那座山纹丝不动,其他所有地方都蠢蠢欲动嘶嚎连天。 这个黄仙真不愧是恶鬼出身,他竟然试图唤醒所有死在春之大帝成知威手上的人复苏过来,一起对付他! 并且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唤醒了无数生灵们的鬼魂。 男女老幼,各种体态,有扛着巨刀的,有拎着大戟的,更有骑着骨马的。 大大,各种族类,有生着尾巴的离人族,有如同蝙蝠模样的夜鬼族,更有三头一身的典狱犬。 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 只见当下,那汪洋的血海竟然都快干了! 各种各样的嘶吼声c尖叫声简直让人耳膜都会被贯穿,整幅画面充满震撼力到了极点。 “成知威,你可敢接我一战!” 山顶上的他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只是冷冷一笑。 “没想到区区一只鬼的意志竟然还挺惊艳的。” “可惜了。” “哪怕你让全世界都醒过来又如何。” “再杀一次便是了。” 黄仙带领无数尸骸与鬼魂开始发起冲锋。 千言万语难以形容此间画面,如果被世上人们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被那难以言喻的冲击力与张力给惊憾到七天七夜说不出话来。 孤独的高山,孤独的成知威,不到一会儿就被彻底埋没了。 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尸骸与恶鬼还在不停地冲上去。 当整个世界彻底成为了亡灵们堆叠的世界后。 终于,一道冲击波从那无尽的亡灵中爆发了出来。 “轰”! 那是大帝的气机与大帝的意志,哪个大帝?春之大帝! 万物失色,天地失音。 无尽的亡灵被这一道冲击波全部化为了齑粉。 雨淋漓,腥风血雨。 半刻钟后,血海之上无比的安静,再难听到一丝哀嚎之声。 那座人头塔依旧是孤独的,顶峰上的他依旧是寂寞无比的。 只剩一口气的黄仙倒在山脚下,眼睛里满是绝望和不甘。 成知威一声冷哼,“还要吞下我吗?” 黄仙一咬牙,一头扎进了血海之中,消失不见。 成知威皱起眉头,“我还以为挺有骨气的,竟然逃跑了?” 成知威看着眼下有些空荡荡的血海,一时之间,他的身形竟然模糊了许多。 他一咬牙暗骂一声,“江常胜竟然如此妇人之仁,做出这等蠢事!” “这个鬼还真有一分本领,害得我好不容易在江常胜那里汇聚起来的气机一下子被削弱了这么多。” 成知威正想到这里,忽然只听到一阵鼓掌拍手声。 转过身去,只看见笑意盈盈的江常胜正坐在一张由骇骨打造而成的交椅之上。 “啪,啪,啪” “精彩,精彩,是真的精彩!” 成知威脸色大变一声怒斥。 “江常胜,你竟然一直在看戏?!” 坐于骸骨交椅上的江常胜一挑眉头,嘴角扬起一个满是邪气的弧度。 “哎呦,您瞧你这话,看戏这个词儿用得多不好啊,应该说学习。” “我这是在观摩您的神威,观摩黄仙那过人的意志,学习呢。” 成知威一声轻喝出声。 “江常胜,你是故意的?你早知道我不会坐视你魂台被吞,故意设计我来跟那个鬼互相残杀?” 江常胜一摆手,眼睛里满是放荡不羁的光彩。 “诶,互相残杀这个词儿用得多不好听,应该说是驱狼吞虎。” “三十六计中的借刀杀人听说过吗?一个意思。” 成知威一时之间满是愠怒。 “好好好,好你个江常胜,竟然用心如此之深,连我都被你利用了,你就不怕我不管你的死活,让那个黄仙吞掉你?” 江常胜一摸下巴,“大帝啊大帝,你和黄仙都想要我的魂台要我的身体,我吧,前后一思索,给谁都是给,你说是不是?” 成知威听到江常胜的这句话简直要被气疯了。 他和江常胜一直处于敌对状态,一直都是江常胜被他吃的死死的,需要依靠他活下去。 平时只要江常胜动用他的气机和意志一次,他就会壮大一分。 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被算计的这么深,让江常胜好好地搬回了一局。 良久后成知威再次平静了下来,“江常胜,你现在可别太得意,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别忘了当初那千万次轮回,最后是谁给了你活路,你逃不出我手心的。” 江常胜从椅子上站起来。 “行啦,不用再跟我说这样的话了,我什么情况心里比你清楚,你就好好在我魂台里呆着吧,等我要用你的时候,出来帮我对付对付人就行了。” 江常胜这幅轻描淡写玩世不恭的模样,让成知威的那双冷眸几欲喷火,恨不得怒啸一声。 “好好好,真是后生可教。” “走啦,成知威,你一个人不要太想我哦。” 江常胜心情大好,临走时还拍了拍成知威的肩膀,消失在了山顶上。 空荡荡的高山,孤独的成知威,摸了摸那把用骸骨打造成的交椅。 森然一笑。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百岁、荣华、万代 中 忽明忽暗岌岌可危的鬼火回到棺材中后,只听一声巨响棺盖瞬间炸开,黄仙从棺材中爬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摇摇欲坠摔在地上。 他的眼睛看起来都快没有光彩了,显然和成知威的这一战让他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做其他事情了,一步吐一口血,跌跌撞撞地朝密室外面闯了出去。 当那瑰丽无比的魂台回到八鬼炉内之后,躺在里面的江常胜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醒过来,江常胜便感觉到了剧烈的痛楚从身体全方位上再度袭来。 显然八鬼炉的烈火还有那数不清的恶鬼让他的身体饱受折磨。 “滚!” 一声暴喝,江常胜咬紧牙关从八鬼炉里站了起来。 将那些恶鬼全部击开,爬出来后大口喘着粗气。 江常胜一愣,发现黄仙不见了,连忙走上去先救陆清。 “宙水清心诀c醒!” 一掌轻拍在她额头上,陆清醒过来之后只说了两个字,“常玉”。 紧接着便再次昏了过去。 江常胜背起陆清就朝洞外走去。 五路大仙的这处机关之地可谓是九转十八弯,有无数洞穴和房间,江常胜进来的时候还刻意记了一下路线,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白记了,因为这里的一个个洞穴竟然在不断的变幻着模样,斗转星移,位置交错。 世人常言狡兔三窟,没想到这五只恶鬼竟然如此多窟,还不知道留了多少后手。 就在迷路之际,江常胜听见了一声模糊的马鸣声。 “吁” 一听到这道声音,江常胜喜上眉梢忍不住暗叫一声,“盛世!” 随着声音的方位江常胜毫不犹豫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洞穴和暗门。 终于,声音越来越清晰。 江常胜来到了一处石壁前,一扭机关,开阔的视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二话不说抱着陆清就上了马。 正准备离开之际,江常胜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晦暗的洞穴。 一颦眉,一咬牙,翻身下马。 “盛世,你带陆公子,哦不,陆姑娘先回去。” 盛世轻鸣了一声,早已和它心意相通的江常胜自然明白它在说什么。 “我没事的,别担心我,我会很快,你听话,先走。” 盛世拗不过常胜,转身带着陆清朝夏衍镇方向奔去。 江常胜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山门一扭机关。 “轰。” 大门紧闭,树叶垂下,毫无痕迹。 铩羽箭悬浮在江常胜的肩头,他心翼翼地走在山洞中。 这里到处都充满了阴翳鬼魅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有几只恶鬼从背后朝自己扑来。 “轰隆”一声,江常胜推开了一个暗门。 黑漆漆的,一点亮后,房间里的景象顿时让他微微一怔。 这里显然是五路大仙的藏宝之地,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最多的东西便是魂台! 一个又一个魂台陈列其上,有的魂台甚至已经成长为一株树模样了,此时此刻却被锁在一颗水晶球中,有无数流转的鬼气环绕在四周。 江常胜甚至还看到了老鼠精的布袋,那个曾经不知道装填过多少金银财宝还有人命的贪婪布袋。 忽然眼睛一亮,只见布袋旁边还有一个棕色的锦囊,江常胜拿起锦囊看了一眼,便发现这个锦囊是一个和布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宝贝。 里面都勾刻着复杂且精妙的阵法,呈现有一方的空间,可以装下很多东西。 江常胜二话不说便将锦囊摘下据为己有。 这种东西就像那些可以用来记录画面的晶石一样,在苍天和青天大陆上不少,却也不多,自己从当阳城出来是个光杆司令,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带,行走江湖这么久,正缺这样一个可以储物的宝贝。 江常胜快速地搜刮了起来,把能用得上的东西都装了下来。 其中最让他吃惊的便是这里居然有一大块天外陨铁! 江常胜可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东西,“四百年前万历年间,龙国天外忽有群星坠落,燃起天火七七四十九日不散,不论今朝大能抑或古之圣人,无人可近其周边。” “待天火散尽,众人蜂拥而上劈石取核,有天外陨铁乍现于人间。” “其形可多变,其密如蝉翼,其质不可摧。” “群雄汇聚,宵瞩目,天外陨铁引得八方血流成河,后将其瓜分,散落人间。” 江常胜此时摸着面前的天外陨铁忍不住惊叹连连。 其形可多变,指的是这种东西不仅仅可以当铁来使用,更可以在很多地方拿来使用,有传言就算是天破了一个窟窿,也可以用这种材质补上。 其密如蝉翼,说的便是这东西密度极高,重量却并不重,甚至如蝉翼般轻盈。 其质不可摧,这一点的意思简单明了,坚硬无比。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贝,人们最想要的便是用天外陨铁来打造无与伦比的神兵利器,江常胜万万没有想到黄仙他竟然能有如此机缘造化。 忍不住冷笑一声,“黄仙啊黄仙,你到底为了你的鬼帝之路做了多少准备啊,你为这些东西想必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离你越近一步,越觉得必须铲除你。” 毫不犹豫收起天外陨铁,紧接着将房间内所有储存魂台的水晶球打成稀巴烂。 那些基本都是被禁锢的人类魂台,五路大仙收藏它们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做一些邪事,江常胜一口气断了它们的念想。 最后铩羽一动,五路大仙的这间藏宝之地彻底开始燃起大火。 江常胜自己则是继续开始寻找黄仙。 不知不觉,他的额头有些许汗珠流下。 整个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连大气都不敢出,暗自咬牙今天一定要将黄仙斩草除根。 黄仙现在肯定躲在哪里,很有可能正在疗伤,如果今天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江常胜绝对不允许自己过上提心吊胆被一只恶鬼在背后盯住的生活。 走着走着忽然走回来了,来到了八鬼炉所在的密室。 江常胜忍不住眉头一皱,黄仙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他的心头浮上一阵不详的预感,猛地一回头,只看见黄仙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察觉到半点气机和痕迹。 他五官狰狞嘴有血迹,一声暴喝。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一掌轰出,有一幅阴阳双鱼图于掌上呈现而出。 这防不胜防的一掌直接将江常胜整个人击飞出去,轰然撞上墙壁倒了下去。 江常胜只感觉自己被这一掌击的全身骨头都要碎裂了! “噗。” 一口鲜血猛喷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正准备催动铩羽,暴怒的黄仙此时此刻哪里会给他反抗的机会。 黄仙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铩羽箭就朝江常胜刺了过来。 “噗。” 箭身入肉声响起。 从来都是江常胜用铩羽箭杀别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用铩羽箭贯穿了自己的肩头。 “啊!” 江常胜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黄仙将江常胜按在墙上无情地笑了起来。 “你还敢回来?你他娘的居然还敢回来?以为我杀不了你?” “杀你对我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今天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你的魂台里居然藏着大帝。” “呵” 痛苦无比的江常胜,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鬼脸。 “呸!” 口水和鲜血一齐吐在他的脸上。 黄仙一抹脸,眼中浮现出一抹狠毒之色。 “之前舍不得杀你,事到如今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只好杀了你了。” “对了,你不是很厌恶我们这些鬼魂吗?” “我才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去,我要让你饱尝折磨无法轮回,我要把你炼成一个恶鬼!我要让你成为一个杀人利器,这辈子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奴隶,以后更会让你亲手去杀你的那些朋友,家人。” “哈哈哈哈,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江常胜听到这里怒发冲冠,没想到黄仙的用心居然可以如此歹毒,恨不得此刻将他生吞活剥下去。 “你做梦!” 黄仙冷哼一声,“现在可由不得你!” 江常胜的内心中满是痛苦和无力,恨而不能,没想到自己跟黄仙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会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话罢,黄仙又是一掌拍在江常胜的天灵盖上,这一掌让江常胜当场神魂动荡,感觉自己的魂台仿佛都要四分五裂了一般。 “噗。” 黄仙直接将铩羽箭猛地一拔,鲜血激射,紧接着将江常胜再次扔进了八鬼炉里。 “叮咚” 这一次,神志不清的江常胜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那一支无往而不利的铩羽箭也彻底沉寂了,安静地被扔在地上。 黄仙一声冷哼开始施法。 “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给我封!” 八鬼炉下熊熊的烈焰再次升腾起来,这一次,整个大阵光芒闪耀,八鬼炉不再留有炉口,被彻底封印了起来。 无数只恶鬼攀爬在八鬼炉的四周,似乎想要爬进去将里面那个人给撕成碎片。 “常玉,我要把你炼化成这世上最暴戾的火鬼。” “我要你永世不得翻身!为我所奴!” 没有人知道江常胜此时正经历着怎样一种痛苦。 炉内的他此时已经痛到了极致。 醒了晕,晕了醒,醒了再晕,晕了再醒。 他的发肤开始脱落,他的骨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露出来,每一寸血肉,都在飞速地灼烧着。 即使特殊为绝代圣体的骨血,此时也救不了自己。 如果黄仙只是使用某种禁锢之法来对付江常胜,江常胜很快就能解开。 不可被压制,不可被同化,不可被侵蚀。 可惜了,这三样无与伦比的属性的确可以让江常胜在任何时候都能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但在绝对的实力压制前,毫无用处。 江常胜在八鬼炉内翻来覆去忍受着煎熬。 “啊啊啊啊!” “咚,咚!” 他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在里面疯狂撞击起来。 黄仙一边施法一边冷笑连连。 “无谓的挣扎。” 黄仙猛地吐了一口血,炉火瞬间薄弱了许多。 “噗。” 他一擦嘴角,一脸痛苦的模样捂住了胸口。 “可恶的成知威” “今天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把你给炼了。” 良久。 就在黄仙苦苦炼化江常胜之时,忽然有清啸声响起在整个洞穴内。 这是一声马鸣声。 黄仙当下脸色一变,刚一转身。 只见盛世载着陆清杀了回来。 黄仙被这一幕吓的大惊失色,连忙躲闪,不由分说便与盛世还有陆清激战了起来。 盛世乃是踏仙神马,是天地间一变麒麟,二变真龙的存在。黄仙天生就对这样的异品畏惧不已,未战便输三分,气机和元力会受到严重压制。 在诸多不利因素之下,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不敌的模样。 “轰。” 地动山摇,沙石簌簌。 陆清一边与黄仙鏖战一边冲着八鬼炉内的江常胜叫了起来。 “常玉,坚持住!” 盛世开始不停地从外面开始冲撞八鬼炉,只可惜它的攻击对八鬼炉来说毫无作用,它自己已经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了,这个上古时期便赫赫有名的至邪之炉却依旧纹丝不动。 黄仙看到这一幕暴怒无比,一声爆吼。 “辈胆敢坏我好事!” 他猛地爆发开来,一掌再次将陆清轰飞出去。 盛世死死咬住黄仙不松口,黄仙爆吼连连显然也拼上性命了,跟盛世纠缠在一起。 整个山洞被打的墙土开始彻底崩裂,摇摇欲坠,仿佛这里随时都会陷落下去。 “吁” 盛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终究还是棋差半筹,倒在了八鬼炉前。 浑身伤痕累累的黄仙几乎是一步一口血。 深受重创的他此时已然是一块尚有余色的朽木。 他一边开始屏息恢复一边冷酷喝道,“今天不论是谁,挡我者死!” 炉内的江常胜于昏迷与清醒之中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猛地直起了身子。 他人还在为自己以性命相拼,自己怎能现在倒下? 江常胜开始再次以血肉之躯冲撞起这八鬼炉。 “咚。”“咚。” 除了一道道大不一的震音以外,没有半点动静。 “箭来!” 铩羽箭一动不动,江常胜早已没有了半点元力,两者之间更无任何感召。 全身上下痛苦无比的江常胜红着眼睛喘着粗气。 当他听到盛世的再一次嘶鸣,陆清又一次痛叫声响起的时候。 江常胜整个人犹如雷击,发了疯一样地开始想要破开这八鬼炉。 “滴答。” 有血滴落在炉内,瞬间化为蒸汽。 就在这时,腰上的那棕色锦囊滑落下来。“当”,其中那一大块天外陨铁露了出来。 当江常胜看到天外陨铁的时候,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冷静c打坐c屏息c尝试运转元力,一气呵成。 炉外的黄仙露出残忍的笑容。 “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想挡我?” “给我看好了,我现在就把他炼成一只火鬼!” “噼啪”烈火再次熊熊燃起,无数鬼魂应召而来,淹没了八鬼炉。 哀鸿遍地,嚎叫连天。 炉内的江常胜感受到这无尽的烈火。 先是一口鲜血吐出,再有一声无人可闻的闷吼。 “咔嚓”“咔嚓咔嚓” 如果有世人见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惧无比不知所云。 因为他竟然活生生取出了自己的肋骨! 古人有言:身体发肤c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难以想象这其中该是何等的痛苦,一个人该是碰到怎样的境地,又该拥有多么顽强的意志力,才能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片刻间。 江常胜共取出了三根肋骨。 一,一短,一长。 横陈于天外陨铁之上。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百岁、荣华、万代 下 暴躁的赤炎将八鬼炉烧的通红,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八鬼炉更是被烧到几近透明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陆清和盛世可以清晰地看到炉内有一个模糊的人形。 终于,在黄仙的连连咒语之下,炉内的那个人形就像是化成一滩水一样湮灭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陆清和盛世都是目呲欲裂,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黄仙收功之后冷笑连连,二话不说走上前来伸出一只大手抓住陆清的脑袋,生生拖行起来。 凶相毕露的黄仙将陆清按在八鬼炉上说道,“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一会儿可千万别被你的这位朋友给吓到了。” “他现在可是一只刚出炉的火鬼,急需要新鲜的精血和魂台来填肚子,一会儿是他先吞了你呢,还是你先杀了他呢?” “哈哈哈哈哈” 黄仙的言行从不遮拦他的残忍冷酷,更多的是浑然天成和乐在其中。 似乎跟痛痛快快的杀生比起来,他更加喜欢折磨人类,奴役人类。 他喜欢让人类成为他的同类,感受到他所感受的,更喜欢看人类自相残杀。 他是一只真真正正的恶鬼,不仅仅恶在表面,更早已扭曲了灵魂,恶到了深处。 黄仙解开了八鬼炉口的封印,但是许久过去了,炉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并没有看到任何鬼物从炉子里爬出来。 他皱起了眉头,心头满是疑问。 “怎么没动静了?该不会是炼过头了,炼成飞灰了?” “不对啊,这套法门我很熟悉的,以前没少炼鬼。” 黄仙敲了敲八鬼炉,“咚咚咚” 下一秒,一个鬼影猛地从炉内站了起来,吓了黄仙和陆清一跳。 “啪嗒。” 更有一只手趴在了炉壁内,有五道刺眼的血痕滑下。 黄仙松了一口气,“嘿嘿,陆清,看好了,别发抖啊。” 陆清屏住了呼吸,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内心在这一刻满是悲痛,她无法想象常玉被炼成一只恶鬼的模样,她更无法想象他已经不认识自己要吞了自己的狰狞模样。 她的脑海里一幅又一幅画面闪了出来。 还记得常玉一人独斗自己和朱远坤的那一战,还记得常玉推开自己硬接朱远坤一招,背后被自己中伤那一幕。 永远都记得常玉在潇洒下台之后的那淡淡一句,“免贵姓常,江湖人氏。” 怎能忘记那傲然离去的背影。 她想起了在饭局上一行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想起了那个家伙爱耍些流氓,总是会有点动作或呈口舌之利占自己便宜。 想起了他那句让一桌人沉默的,“先杀鬼,后救人。” 明明是他提出来的,是他要求的,他自己却一点都没有严格遵守纪律。 陆清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如瀑而下。 她那束好的头发再也无法保持整洁,如草散开,如瀑而落。 黄仙看到这一幕有点惊讶。 哪里是一个眉眼精致的公子哥,分明就是一个面目钟灵的女儿家。 “哈哈哈哈,竟然还是个女儿身。” “你和这个常玉是情人吗?” “快看,他要出来了” 泪眼朦胧的陆清闭上了眼睛,不愿不想不忍去看那一幕。 一旁兴奋无比的黄仙却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那是一个人影挥砍的动作。 “咔嚓” “哗啦” 从一个裂缝到整个八鬼炉轰然破碎,只在电光火石间。 伴随着无数的碎块与屑末漫天飞舞,有一把刀出世了。 横空出世。 惊艳众生。 这是一把大刀,带着气吞天下之气魄力劈而下。 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震颤c有开天辟地之音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轰!” 黄仙当场被这一刀划开了胸膛,整个人如流星般激射飞出,撞碎无数石壁。 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的陆清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如遭雷击。 他的全身上下很难找出一块完整的肌肤来,到处都是烈焰烧伤的痕迹,此时的他看起来真的如同一只恶鬼一般,如果不是半边面皮还保留着,人们完全认不出来他会是那个常玉。 一人刀c目光冷酷如剃刀刀锋,横于场中。 那把大刀长九尺五寸,全刀的四分之三都是如墨的漆黑之色,更是通透清亮,能清晰地映射出陆清憔悴的脸庞。 而刀柄那四分之一处,则是骨头模样。 卧倒在地上的盛世发出了一声嘶鸣。 陆清则是开口喊了一声,“常,常玉。” 他没有立即开口回应,摸了摸盛世的脸颊,转而提着那把摄人心魄的骨柄大刀站在了陆清的身前。 许久后房间内响起淡淡一声。 “你怎么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刻,陆清看着面前的背影,再也绷不住任何情绪,又一次泪流满面。 江常胜沉沉地开口道,“你退远一点,他还没死。” “轰隆。” 巨石炸开,鲜血淋漓的黄仙爬了出来。 当他看到面前的江常胜时,浑身都颤抖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居然没死!” “你这把刀” 黄仙感觉自己要疯了,因为他发现这杆骨柄大刀的刀身还有刀锋,是用天外陨铁做的。 “天外陨铁,你” “这” 黄仙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常玉,这是我的天外陨铁!” 黄仙的眼睛瞬间血红,他快被震惊和愤怒给冲昏了。 江常胜竟然没死?并且做了一柄骨柄大刀出来,而且还是用自己的天外陨铁? 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外陨铁啊!那可是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天外陨铁! 要知道,那天外陨铁可是自己处心积虑耗尽心血才得来的,是为自己的鬼帝之路所准备的。 自己心翼翼地将天外陨铁收着,还没想好怎么用它。 这一切的一切,到头来竟然为面前的他做了嫁衣! 江常胜一言不发,提刀便战。 已然快油尽灯枯的黄仙在这一刻真如恶鬼出世,疯狂无比。 他时而人形,时而露出本相,鬼魅无比。 黄仙一直在咳血,显得满是有心无力,骨柄大刀在江常胜的手上团雪滚滚大开大合,每一记都让他魂飞丧胆。 “噗!” 一记拖刀,将黄仙的胳膊再次划开一道缺口。 伤痕累累难以动弹的陆清在一旁看得紧张无比,她察觉到了场中现在的情况,此时此刻的黄仙已然是惊弓之鸟了,但江常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上没有半点元力流转,完全是在以血肉之躯的力量在对敌。 陆清努力地想要运转元力去帮江常胜,却发现自己已无半点力气,只得紧张在一旁握紧拳头暗自加油。 “轰!” 黄仙勉强提气打出一掌,将江常胜连人带刀给打飞出去,他自己则是连退三步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他一边吐血一边狂笑,“哈哈哈哈,常玉,你可真是让我吃惊啊。” 江常胜站起身来将骨柄大刀往地上一插。 “黄仙,真是得谢谢你啊,我一直苦恼没有趁手的兵器用呢,你就把这么大的造化送到了我的面前。” “谢谢了,谢谢你帮我炼刀。” 黄仙听到这里气的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常玉你是杀不了我的。” 下一幕让黄仙再次呆住了,陆清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江常胜的手上凭空又出现了一把刀。 依旧是以骨为柄,但是这一把刀并不是大刀,而是身长四尺七寸的太刀! 刀身狭长而凛冽,刀锋寒光乍现且薄如蝉翼。 乍一看,透如辉煌玻璃,细一品,如沉沉矩尺。 大刀,乃是战场杀伐七进七出之大将兵戈,并不适合此时的近距离搏杀,而这把刀太刀,显然更容易让黄仙魂飞魄散! 黄仙现在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江常胜全家都给杀光,杀光杀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啊啊啊啊!常玉!” 黄仙再次和江常胜激战在了一起。 使用这把太刀之后,江常胜整个人的作战风格陡然大变,不再是大开大合之拼砍,而是更快更准更狠的厮杀之术。 陆清整个人看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 和五路大仙的战斗到了现在,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了。 没有元力的江常胜和强弩之末的黄仙基本是在以命搏命了。 江常胜一刀砍在黄仙身上,黄仙一掌拍在江常胜胸膛。 两人基本就是这样在换血,换肉,看谁的意志力更强,能撑到最后。 “噗!” 江常胜一刀直接贯穿了黄仙的肩膀,将黄仙整个人钉在了墙上。 黄仙一声嘶吼一爪探出,直接打进了江常胜的腹部。 “啊啊啊,给我去死!” 黄仙咆哮着要将江常胜的五脏六腑都给掏出来。 陆清看到这一幕吓到失声尖叫了起来。 瘸了腿的盛世更是在地上爬了起来,挪腾着身子,想要前去相救。 黄仙满是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常玉,我会成为鬼帝,而你,终是一只蝼蚁” 他的话语刚一落,便是一滞。 因为江常胜居然不想办法避开自己这一记杀手,反而身子更贴近了一分! “噗!” 这一瞬间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血肉搅动的声音。 近在咫尺的黄仙一眼看过去,只见江常胜的口中忽然出现了第三把刀。 这是一把短匕模样的刀,依旧是骨柄制成。 黄仙在这一瞬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始惊恐地大叫。 “常玉,你等等,等” “噗。” 咬住这第三把刀的江常胜,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黄仙的头颅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黄仙终于再没有了任何生机,嘴巴微张瞪大了眼睛垂下脑袋,被钉在了墙上。 江常胜紧跟着轰然倒地,没有半点声音。 安静。 良久。 五路大仙与江常胜的因因果果起起落落,至此终于落下了帷幕。 后来,关于五路大仙的传说在大千世界中广为流传,不论是苍天大陆抑或是青天大陆里,这五只极富有人性的恶鬼经常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说书人的嘴巴里,它们的形象更是出现在了各种各样的里,甚至还有在无数版本的晶石影戏里。 而伴随着五路大仙一起声名鹊起的还有一个名字。 叫做常玉。 世人有闻,那一日里,常玉于八鬼炉中取骨炼刀。 粹鬼火,熬陨铁。 终成三刀。 第一刀乃是防身与刺杀兼备的刀,名百岁,长命百岁的百岁。 第二刀为厮杀搏命之太刀,名荣华,荣华富贵的荣华。 而那第三刀。 马革裹尸功名伟业之大刀。 名为万代,千秋万代的万代。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大英雄 江常胜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听到了轻风把无数柳条压弯的沙沙声。 醒过来之后,房间里那个照料多时的丫鬟兴高采烈地大呼叫起来,“常公子醒啦,常公子醒啦!” 一个又一个熟悉或是不熟悉的声音瞬间挤满了整个屋子。 江常胜缓了许久才知道自己这是在楚府里,已经睡了半个多月了。 楚员外激动地如同一杆机关枪,哒哒哒哒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站在他旁边的那些个庄客家眷什么的,个个毕恭毕敬投之以崇拜的目光。 “常英雄,常英雄,你要好好休息身子啊,慢着点,别伤着了。” 许久之后江常胜说了第一句话。 “有吃的没?” 半刻钟后,江常胜对着一桌山珍海味狼吞虎咽了起来。 在吃饭的时候,楚员外找来了许多好看的妞又是唱歌又是跳舞,一个个别说是敬酒,就差给江常胜喂饭了。 金银珠宝什么的更是不少,一并献了上来。 更他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了一面大红锦旗。 四个醒目的大字,“打鬼英雄”。 哎呦我去,我滴乖乖,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江常胜只觉得头疼,头皮发麻的疼。 江常胜什么都没要,也懒得搭理,一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了。 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桌子上吃吃喝喝。 刚过六分饱,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优雅公子哥坐到了一旁。 赫然便是那位女扮男装的陆清陆公子。 “醒啦?” 江常胜不说话,依旧大快朵颐。 “那天你跟黄仙对决后,楚员外带人赶过来救下了我们。” “常玉,你这身体可以啊。”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你还能吊着一口气活下去,更没想到你竟然在后来昏迷之中时连过两境,一口气从天启境三层突破到了天启境五层。” “身体的自愈能力更是强的令人发指,半个月就恢复了。” 说到这里陆清重重一巴掌就拍在了江常胜的背上。 江常胜正巧在喝酒,一口就喷在了陆清脸上。 满脸分不清是酒水还是口水的陆清当场愠怒,一幅恨到牙痒痒的模样,转眼却又堆起一个笑容。 “不跟你计较,大英雄。” 江常胜依旧不说话,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对了,现在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要给你说,你要先听好事还是坏事?” 江常胜瞥了陆清一眼,终于开口道。 “先说好事。” 陆清咳嗽了一声,“朱远坤段拓张狂他们三个都没有性命之忧,活下来了,我也没啥事。” “坏事呢。” “张狂断了一只手,接不上了。” “朱远坤估计还要在床上躺至少三个月,到时候功力能不能恢复还得另说。” “段拓就更惨了,他的魂台完全没保住,以后可能就是一个普通人了。” 江常胜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朝外走去。 陆清跟在后面叫了起来,“喂,干嘛去啊你。” “看看他们。” “你知道地方么,就这么横冲直撞?” 江常胜站住了身子。 陆清一笑,“走,我带你去吧。” “去之前先帮你收拾一下,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邋里邋遢,走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你现在可是夏衍镇的名人,各家各户的座上宾,大英雄。” 江常胜点了点头。 来到房间,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江常胜坐在了妆台前。 女扮男装的陆清在世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幅潇洒的高手模样。 此时难得展现出了她女儿家的柔情一面,亲自替江常胜整理仪容起来。 从胡子开始收拾起。 江常胜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陆清替自己修剪。 “留不留?” “全剪了吧。” “头发呢?” “剪短一点吧,都这么长了。” 许久后,焕然一新的江常胜出现在了镜子里。 “常玉,你很年轻啊,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吧。” “之前为什么要改头换面用假容貌啊。” “不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西北折腾的事,我们还是听说过一点的。” 江常胜眉头一皱。 陆清立马补充了一句,“哎呦,放心吧,没人会随便在外面说你什么的,知道你仇家肯定多。” “再说了,这里是南原,你以为是西北?” “南原的名人多了去了,到处都是牛人狠人,谁会盯着你这个常玉啊。” 江常胜眉头舒缓了下来。 陆清想了想忽然说道,“对了,你认识夏白瓷吗?” 江常胜的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你不认识夏白瓷吗,那你总该听说过吧。” 江常胜开口道,“听说过。” “我告诉你,你的那些名声,在南原之所以会被人们关注,主要是因为有人把你和夏白瓷放在了一起。” “什么意思?” “天呐,你是真不知道夏白瓷啊。” “比你大不了几岁,估摸着二十二左右吧。” “南原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号称完美的男人,举世无双,虎国百年内最有可能成为大帝的男人!” 江常胜内心一惊,大帝? “你的那些事迹出来没多久,世上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一个说法,叫西北常玉c南原白瓷。” “这下你懂了吧,你和他年纪相仿,大家把你和他摆到了同一个层次上,然后你在南原才开始拥有一些名气的。” 江常胜眉头一挤。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常某人还得去感谢他一下?瞻仰他一下?” “如果没有他,我常某人还没法出人头地了?” 陆清哈哈一笑。 “呦,我怎么听这话怎么这么酸啊。” “好我的大英雄,我可真不是故意吹捧他,你想啊,南原有多少人杰啊?这么浩瀚的土地上,那无数青年俊彦被他一个人压的光彩全无,并不是别人不够优秀,实在是他太了不得了,那可是真正的天纵之资啊。” 江常胜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夏白瓷这个名字了。 这个名字简直就像是一个带着神秘魔咒的符号一样,这一路走来处处可闻。 别的不说,江常胜清晰地记得,在水乡镇的那家胖嫂火锅店里。 和宋秋水的第二次会面时。 她的丫鬟曾不止一次的提起过那字眼。 白瓷君。 那个如果和宋秋水两人在一起的话,仿若天仙配般的白瓷君。 当初老孙头也许没注意,但自己注意了,丫鬟每提一次,那个和自己有着圣旨婚约的姑娘,神情总是会多多少少地产生些许微妙变化。 有过窃喜,有过得意,也有过迷茫。 转换于其中的还有分欣赏,更有分悄然而逝的爱慕。 江常胜此时一想到她,一想到接圣旨婚约的那一天,再一想到夏白瓷这三个字。 内心陡然间烦躁无比。 “别动了,我自己来!” 一声大喝吓了陆清一跳。 江常胜一脸不悦开始自己收拾起冠容。 陆清撇着嘴也有点不开心。 许久后她靠了上来看着镜子里的江常胜说道,“喂,怎么还生气上了?我看你不像是气的人吧,这两句就惹得您老龙颜大怒了?” “需要我道歉吗?” “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虽然我也经常听说那南原白瓷如何如何了得,不过吧,我个人倒是觉得,西北常玉肯定要比他厉害一点。” “就冲西北常玉那救人与杀鬼的义气和风骨,这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江常胜听到这里瞥了一眼镜子里的陆清。 这才笑了出来。 醒过来这么半天,第一次笑。 “算你会说话。” 江常胜忽然一转眼珠说道,“哎呀,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口中的那个夏白瓷肯定有一点比不上我。” “哪一点?”陆清一脸的饶有趣味。 江常胜一伸懒腰,往后靠了靠,一幅慵懒的模样枕在陆清的身上。 同时用环过的两只手抓住了陆清的腰肢,顺道还在屁股上轻轻摸了摸,揉了揉。 镜子里的陆清先是一愣,再是脸一红。 紧接着房间里响起一声暴喝。 “常玉你果然是个无耻下流的色胚!” 房间中顿时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清脆声音。 半晌后江常胜一出门,正巧碰到楚员外。 楚员外一脸的吃惊模样,“常,常公子,您的脸” 江常胜一甩发梢。 “没事,刚才没站稳,不心磕了一下。” “哦哦” “您忙您的,我和陆清看看段拓他们去。” 楚员外连连点头,紧接着又心翼翼地问道。 “真没事?要不我让下人拿点药过来。” 江常胜站住脚步一回头。 “嗨,真没事,不信你再过来仔细看看。” 楚员外一脸的不明所以走了过来。 当他正打算仔细瞅瞅时。 忽然只见江常胜的脸瞬间变了模样。 先是变成了狐仙的模样,紧跟着再变成了柳仙的模样,然后是白仙灰仙,最后是黄仙。 楚员外瞪大了眼珠子,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直挺挺倒了下去。 不一会儿,院内传来一阵阵清晰的叫声。 “老爷,老爷你快醒醒!” “老爷你没事吧” 楚员外醒了过来。 “鬼,鬼,鬼” “老爷哪里有鬼啊。” “常先生是鬼。” “常先生是什么鬼啊,他在那呢,你看,要出去了。” 楚员外一眼看过去,江常胜回过头来一笑。 他看着毫无变化的江常胜拍了拍胸脯,心想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恍惚间他抬起头又看了一眼。 只见江常胜的脸忽然又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一个活生生的自己就站在那里,就是身材不太对。 “哎呦,哎呦,哎呦,我滴亲” 楚员外话还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江常胜心情大好,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哼起了曲。 s公布一个扣扣书友群,贰贰柒叁柒贰肆柒捌。 有一件事想说一下,那就是在书旗cuc淘宝等阿里系平台看此书的朋友,会好一点,因为看到的都是精修版本。但是还有许多平台,我去看了一下,上面错别字,标点符号错误多,还有啰嗦繁复的句子和段落很多,基本都是陈旧的初稿版本,外系平台等都已经改不过来了。 因为手机会有缓存嘛,所以许多朋友即使现在回头看,一时间可能也发现不了太多。如果仔细比对的话,会发现初稿版和精修版在很多部分还有细节上都是有出入的,主要是书的前三十万字我后来修整比较多。 所以推荐大家尽量在书旗cu书城等阿里系软件上看。 这个主要怪我,如果当时能够细心推敲每一处就好了,一次性写最好,怪我怪我。 既然讲了故事,自然希望每个人都能看到最好的,最认真的,最用心的。 怪我怪我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 江常胜来到朱远坤房间的时候,这只‘猴子’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疼得乱叫,旁边有一个人在帮他上药。 远远地可以看见朱远坤整个脸都挤在一起,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好家伙,一看到自己和陆清来了。 立刻眉眼舒展开来,一脸的正经严肃模样,如同稳坐钓鱼台的老佛爷一样。 更是有声有色地说了起来。 “哎呀,也不知道最近这江湖上有什么新鲜事啊。” “躺在这里真是闷得慌,你可是不知道,每在这里浪费一个时辰,我就要少赚多少银子啊,少了多少增加名气的机会啊。” “唉,我宗门的那群家伙,离了我一个个都跟孩子似的,别说让他们去杀人,就算是让他们去处理个的打架斗殴事件都没个靠谱的话事人。” “唉,寂寞啊” 陆清和江常胜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暗自发笑了起来。 这朱远坤其实本质一点都不坏,就是身份职业有些吓人,为人有些骄傲,有些喜欢争强斗狠,争名夺利。 是众人中嘴最硬的一个。 江常胜支开了上药那人,往床上一坐。 “哎呦喂我的朱大刺客,都搁这躺着了,还心心念念着你那丰功伟业啊。” “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当刺客去当官兵,我敢打赌,不出五年,你绝对扬名立万,四里八乡绝对唯您马首是瞻。” “像您这样的人才,当个刺客实在是可惜了。” “你可千万要养好身子啊,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的‘孩子们’啊,更为了这个世界。” “人民群众需要你,国家需要你!” 朱远坤头一撇,一声冷哼,“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夸人呢。” 江常胜连忙摆手,“必须的夸奖啊,瞧,我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瞻仰我的坤哥哥啊,响当当的打鬼英雄。” 朱远坤一嘚瑟,“那必须的,我跟你说,事后我仔细回味了一下,如果重新再来一战的话,五路大仙我一个人起码能打仨!” 说完话紧接着疼的全身抽搐,额头冒汗。 陆清笑的停不下来。 江常胜伸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胳膊。 “疼死我了,别碰我!” 江常胜不听他说,继续摸骨起来。 “常玉你想干嘛?想谋财害命?我跟你说你敢趁人之危,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江常胜“哗。”一下掀开了他的被子。 朱远坤当场就急眼了。 “你他妈” 接下来的一幕让朱远坤愣住了,陆清更是有些吃惊。 他们了解过江常胜懂点医术,但是没想到江常胜在医学上的造诣会很深。 一幅针灸带c八味药c三枚金丹。 手法娴熟无比,配药更是很难看懂,陆清被他指挥着开始打下手。 “嘴巴张开。” 朱远坤一愣。 “我让你嘴张开,愣着干嘛啊,没见过这么年轻英俊的医师?” “啊” 江常胜直接三枚金丹一巴掌糊他嘴里。 呛得朱远坤在床上扑腾了半天。 “你他妈” “哎呦,疼疼疼!轻一点!” 江常胜做出一脸凶相,杀气外露,“还敢说脏话?信不信我分分钟毒死你?” 朱远坤立刻安静如鸡仔不说话了。 半个时辰后。 躺在床上的朱远坤一脸吃惊地摸了摸自己的身子骨。 “常玉,你刚才那些手法都是哪学的?真管用啊,我感觉不怎么疼了。” 江常胜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哪学的你别管,好好休养,再过三天应该就能下床了,但是三个月内别跟人动手,不然乱了元力伤到魂台就不好了,严重的话,你可能会变成一个傻子,脑袋直接瘫痪掉。” 朱远坤此时此刻再也不敢嘴硬装逼了,连忙鸡啄米一般的在被窝里点起头来。 江常胜转身就走。 走在门槛上时,只听朱远坤一声轻喝,“常玉。” “谢谢你。” 江常胜没有回头,离开了房间。 他走在路上忍不住笑了起来,让朱远坤这个家伙说声谢谢,不容易啊。 陆清跟了上来,“喂,要是乱出手他真会成傻子?” “他傻你也傻?吓唬他的。” 陆清一皱眉一哼,跟在身后吐了吐舌头,有点俏皮的味道。 如果江常胜回头有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讶。 这还是那个总保持着风流倜傥模样的陆公子吗? 来到张狂的休养之处。 只见他几乎全身都缠着绷带,正坐在花园里一个人发着呆。 江常胜脸色微微变了变,因为张狂真的断了一只胳膊,而且还是拿剑的右手。 两人走到他旁边坐下之后,他连两人看都没看一眼,依旧自顾自地神游天外。 陆清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张狂打断了。 “不用你们俩安慰我,我没事。” 一句话就把两人想说的很多话给堵死了。 江常胜皱起了眉头,也思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把陆清喊到了一个房间里。 “干嘛啊常玉,到这里来做什么。” 江常胜开口道,“你会画画,我不会。” “张狂的手是接不上了,除非有一天他自己能到圣人境界,才能拥有再生肢体的机会和能力。” “现在我要送他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 江常胜神色上满是认真吐出两字,“功学。” “我懂一些功法,还知道一些剑法,其中就有单肢握剑的剑法。” “我想送给他。” “我给你说,帮你演示,你帮我画。” 陆清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好主意,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很多招数他能用得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 开始在房间里比划交流了起来。 足足三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太阳都快下山了,江常胜两人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满头大汗,汗流浃背,房间里更是翻箱倒柜摔了许多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一上午都在房间里打架呢。 回到花园的时候,张狂依旧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的沧桑与风霜,那把清冽的长剑就那样落在地上,没有半点回响。 江常胜咳嗽了一声,走到了张狂的面前。 将一本刚订起来的厚厚无名书籍放在了他面前的石桌子上。 空气中可以清晰地闻到从书上散发出的墨味。 放下书后,江常胜拍了拍张狂的肩膀和陆清就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沉默无比的张狂伸出那只有些微颤的左手去翻了翻书。 仅仅是一翻,看了一眼,大概是因为左手使不上劲,亦或是一只手太麻烦,他有些悲愤地将书重重扔在了地上。 忽有清风肃起,吹弯了那一池的春水。 “哗啦啦” 这本厚厚的无名书籍开始飞速的掀起一页又一页。 张狂先是一瞥,也就是这一瞥,他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了。 “哗啦啦” 页页作响。 那双暗淡的眸子越来越充满光彩。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张狂站起身来,用那只打着绷带的左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剑。 这一天起,张狂独居的院子里,没有刀光,只有剑影。 不闻叹息,只有鸡鸣。 江常胜和陆清看望段拓的时候。 段拓正躺在床上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的眼睛是红的,满是血丝,他的呼吸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急促和厚重。 这么人高马大血气方刚的一个汉子,说话是嗓门最大的,喝酒是最痛快的。 活是活下来了,也没什么大碍。但是魂台却不在了,这比杀了他,让他断手断腿都要痛苦的多。 江常胜和陆清宁愿看到段拓在被窝里闷着哭,也不愿意看到他这幅心痛到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模样。 对这样一个男人来说,语言的安慰是苍白无力的,反而会更加刺痛他的内心。 陆清坐在一旁削苹果,江常胜则是一脸的凝重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后,三人中第一个人说话的,不是陆清,也不是江常胜,而是段拓。 他的牙齿咬的咯咯响。 “我想好了。” 江常胜和陆清一愣。 “只要我身体恢复了,以后我什么事都不干了。” “这辈子我都跟那些鬼魂们磕上了。” “我要走遍天下,我要把这世上的魑魅魍魉给清干净。” 段拓顿了顿,眼眶里隐隐约约有泪水浮出,却立刻又消逝了。 “就算没有魂台,没有半点元力,只靠这幅普通的血肉之躯,我也要搞死他们!” “哪怕只炼身体,只练蛮劲,我也要练到能把那些鬼直接掐死。” 陆清听到这一番话,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 江常胜更是内心里触动无比,撇了撇头。 片刻后江常胜咳嗽了一声道,“段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相信你,你就算没有半点元力,你依旧能当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更相信就算纯练身子,你也能练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不是在故意安慰你,我相信你。” 江常胜认真的点了点头。 陆清也点了点头。 江常胜想了想从腰上的锦囊中取出了一块黑铁。 “这是天外陨铁,剩的不多了。” “你好好拿着,以后一定有用的。” 段拓看到天外陨铁之后一脸的吃惊。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要!” “拿着,你听我的,以后你这双拳头肯定还会大展神威的。” “这块天外陨铁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你的利器。” 江常胜将天外陨铁轻轻放在了他的枕头下。 “还有,我写了一封信。” “等你能走路以后,等你要启程以后,你要是一时间找不到方向的话,就打开这封信看一看。” 话罢,江常胜将信也塞到了段拓的枕头下。 “常玉你这是何意。” 江常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听我说,鬼师不仅仅只是我们的一次作战代号而已。” “就像你当时说的那样,总有一天,我们不仅仅会做南原的人杰,更会做虎国的精英,甚至是整个苍天大陆还有青天大陆都会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段拓愣了愣,片刻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泪光。 “真,真的吗?” 江常胜认真地回复道,“真的。” “你不信我,总该信老天爷吧。” “我来之前专门向老天爷请教过的。” “他说了八个字,燕州段拓,必成大器。” 段拓听到这里先是失了失神,紧接着笑了出来。 开怀的笑。 “哈哈哈哈,常玉,你给我等着!” 江常胜和陆清也笑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内满是温暖的味道。 三人聊了很久,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之后,帮段拓喂了饭之后两人才离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陆清看着江常胜的背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给段拓的信里写了什么啊?” 江常胜没有回头,“不告诉你。” 陆清在背后装模作样的踢了江常胜一脚,一瞪眼,可惜江常胜不知道。 当段拓打开江常胜的信时,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封信上其实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 “当阳城眺南府,为你大开。” 落款是三个字:江常胜。 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 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格外撩人了。 江常胜和陆清正好走到了夏衍镇的夏河河边。 河边有许多散步游玩的人们,两岸之上皆是欢声笑语。 江常胜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看着这过分美丽的夜景,他轻叹了一声。 “多好的日子啊。” 陆清坐在了一旁。 “瞎感慨什么呢?” “没什么,忽然觉得有点累了,让我跟这休息一会儿。” 陆清在一旁巧目盼兮。 “哎呦喂,好我的大英雄,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我还以为你是铁人呢。” “原来这么厉害的你也会喊累啊。” 江常胜一笑,“懒得跟你瞎贫。” “对了,常玉,你接下来打算干吗啊?” 江常胜反问了一句,“你呢?” 陆清一幅骄傲的模样,“不干嘛,随便转转。” “嘿,我说你一个女儿家,一天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多培养一下诗书礼仪的高尚情操,出来瞎转什么?” “还女扮男装,就你这身板,就算穿了女人衣服,大家还是把你当男的。” 江常胜说完朝她胸部瞄了瞄。 陆清当场恨得牙痒痒。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啊,我可告诉你,我是让着你,好男不跟女斗。” “这里人多着呢,信不信我把你女扮男装的事情喊出去,告你非礼良家少男图谋不轨?让诸多乡亲百姓还有来来往往的文人侠客们看看,现在这姑娘干的都是什么事!” 陆清真想给江常胜掐死在这里。 不,掐死不过瘾,一鞭子一鞭子抽死才行。 她莞尔一笑,“说不过你,不跟你争。” “认真点,常玉,你后面打算去哪啊?” 江常胜想了想。 “京都。” “京都啊,哎呦喂,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志向有抱负的年轻人呐。” “真要去那京都跟那夏白瓷一较高低?” 江常胜一听这三个字就莫名的来气。 “滚,爱滚哪滚哪,我去京都关你屁事。” “哎呦喂,怎么我一提这三字你就这么激动啊,那我到时候可也得去京都转一圈。” “指不定我去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夏白瓷教训你呢。” “我打不过你,有人替我收拾你。” 江常胜这暴脾气,一听这话当时就不高兴了。 “陆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跟你说,我常玉才懒得管他是夏白瓷还是夏黑瓷,信不信我一到京都第一件事就是打他?让大家看看谁收拾谁?” 陆清捂嘴窃笑。 “哎呦喂,好我的常哥哥,你可千万不敢冲动啊,那夏白瓷可是有望成为大帝的人啊。” “你可千万别灰头土脸的一进城门就被扔出来了啊。” “别人不心疼,我可真的心疼,毕竟你怎么也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给你助阵。” “你和夏白瓷要是签生死状了,我一定会在旁边好好侯着。” “等你败下阵来,我帮你举白旗投降,让他饶你一命。” 江常胜脸一黑。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么硬骨头要面子的人,肯定不会投降,没事,到时候我去闹场子,一哭二闹三上吊!” 此时此刻换江常胜分分钟想掐死陆清了。 “我不跟你争,好男不跟女斗。” 陆清使劲嘚瑟起来,脸上满是笑容。 “常玉我问你,你要去京都该不会是也要参加那什么文韬大比,武略大会吧。” “要去考个状元,当个官?当个将军?” “我跟你说,一定要忍住啊,我听说翰林学院的那一个个学子,可了不得的呢,光是一口春秋大义法治人心就能五步杀人,还有那千秋馆的武生们,个个跟你我差不多大,个个能打百十来个。” 江常胜眉头紧皱,一脸的不爽。 “我说你个姑娘家怎么话这么多?” “我乐意啊,我喜欢啊。” 江常胜脸一沉,“你这样的姑娘到时候能嫁出去么,谁会喜欢你啊,我跟你说,到时候你要是五六十岁人老珠黄发白眼花了,来找我,我给你推荐两个寺庙。” “在那里面当尼姑待遇可好了,每天都有人孝敬你,舒服的很。” 陆清当时就动起手来,一把掐住江常胜。 “哎呦疼疼疼,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嘶真是最毒妇人心。” 许久后,江常胜舒服地躺在河边,百无聊赖地扔起石头来。 一旁的陆清想了想问道。 “常玉是你的真名吗?你平时该不会不止是改头换面,更是隐姓埋名了吧。” 江常胜轻哼一声。 “常玉就是我的名字,你管得着吗?” 陆清实在是想给江常胜那幅吊儿郎当拽得不行的臭脸来一脚。 “对了,陆清是你的真名吗?” “你管得着?” “爱说说,不说拉倒。” 江常胜忍不住多看了陆清一眼,这个女扮男装比武招亲上一登台连败无数高手,更懂得无数招数的家伙。 当场暗自猜测了起来。 陆清怎么着都是个大户子弟,要么就是有天大的机缘奇遇,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功学让她翻腾?竟然不比自己少,自己可是身怀大帝传承,脑袋里装着无数东西的人。 想起春之大帝成之威,江常胜忍不住神念微沉了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已经是天启境五层的自己,魂台中的那片星云变得更加厚重混沌了。 努力地再探一分,江常胜发现藏在魂台下的那枚血珠,相较之前体积要了很多,现在只有豆大了。 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黄仙帮自己消耗了很多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清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要是我是男儿身就好了。” 江常胜一听这话来劲了,“哎呦,怎么着,真想当男人啊。” “我跟你说,这世上大帝之境最是深不可测,传闻他们上天入地翻山倒海无所不能,你呀,好好修炼,到了大帝境界的时候估计转换性别也不是啥事了,到时候你直接摇身一变,咔嚓,变成一个带把的,多牛啊!” “我去,想想就了不得啊。” “史上第一个变性大帝!” 陆清利落一脚就把江常胜蹬进了河里。 “扑通。”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杀常 我叫黄华林,我这辈子杀过很多人,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十五岁的女人,应该说女孩准确点。 不好意思了各位,突然跟大家说这样一句话大概有些突兀。 今天可能要跟在座的诸位说说我的故事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先说声打扰了。 我今年五十四岁,是诺大虎国里的一个官兵,二十岁入行,干了三十四年。 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样貌挺普通,高七尺有余吧,一百三十三斤,现在也就是一个头发白了很多的老大叔。 身边有人叫我老黄,有人叫我老大,还有人叫我黄伯伯。 叫我黄伯伯的,基本都是家里或是街道上的孩子们。 叫我老大的,都是在我下当过兵的,我干了三十四年的官兵,当过四年的一线卒,也在后备后勤上干过,官最大的时候,我当到了骑都校尉,五品官衔。我手下的人都喜欢叫我老大,这个称呼也就是这么来的。 叫我老黄的,也就那么一个人,那个天天叮嘱我记得喝药的老伴。 先说说我杀过的人吧。 我这辈子杀过多少人我记不清了,但需要讲清楚的一点是,我杀过的,都是一些作奸犯科身负大罪的该死之人。 扪心自问,我从来没有滥杀无辜过,更没有冤枉错杀过任何一个好人,在当官兵这些年里,我这个干了大半辈子的事业,我黄华林可以用四个字来总结,问心无愧。 好吧,其实我骗了你们,我做过一次错事,这一辈子唯一一件错事,在我心里永远都不能翻篇的事。 有时候我觉得,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在油桶里挣扎的老鼠,有的老鼠淹死了,有的悬着半边身子苟活着,还有的老鼠彻底爬出来了。而有的老鼠不仅爬出来了,还把那一桶黄油搅成了牛奶,或是米粥,但不论那只老鼠最后把黄油变成了什么,它的身上总是还沾有黄油的,洗不干净。 是的,这世上任何人,身上或是心里,总有那么点既往不咎的脏事。 还记得开头我跟你说过的十五岁女孩吗?我这辈子所有的故事,都是从她开始的。 我出生在虎国东土并州一个名叫永茂县的地方。 当时十七岁,我是县乡各条路上有名的刺头,因为懂一点修炼所以比常人厉害一点,整日喜欢舞刀弄枪寻衅滋事,不学好。 我记得那一天是夏天,天有些阴,我和几个兄弟去山里抓鱼。 抓完鱼后哥们都先走一步了,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就找了一个深水潭子游泳,一直游到天黑。 刚开始黑漆漆的,我在岸上躺着休息,水潭子边来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没发现我,显然是一个人来的,她一来,没过好一会儿就开始脱衣服。 显然是来这水潭子洗澡的。 我清晰地记得她的模样,光线下,那姣好的脸蛋就像是一朵野花一样,虽然平凡,但是好看,个子一般高,有点胖。因为胖,所以就有些丰满。 屁股不翘,但挺圆,那对大胸脯抖来抖去,甩来甩去,两条腿不停地划,简直迷花了我的眼。 我不知道我偷看了多久,但我知道我看的很难受,真他娘的难受,那个时候的我还没碰过女人呢,整天只会和兄弟们在一起冲着青楼里的姑娘吹口哨,却从没进去过,主要是因为没钱。至于谈情说爱,倒是有过一次,可惜没到那一步就散了。 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后来我真的没忍住,当时的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过去打晕她,搞完就走。 我跳下去的时候,水潭子里的她吓了一跳。 我全身赤果果的,她也全身赤果果的。 还没等我开始动作,她就开始跑。 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虽然平日里喜欢舞刀弄枪一幅比谁都硬的模样,但真到这种场面上,我其实比她还要害怕。 她开始大叫个不停,我吓坏了,扑过去就勒住她。 好在山里大半夜没什么人,她很快就被我制服了。 我全身都在抖,有兴奋,有激动,有害怕,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般更多。 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出手的轻重我自己也拿捏不住。 我害怕把她打伤了,又害怕她一直乱叫,所以第一次我把她虽然打晕了,但是还不到两分钟她就醒了。 你知道吗,我当时都要吓尿了,她太激烈了真的,她的反应真的太过激烈了,我差点都没按住她。 我当时都想跪下去求她,求求她不要再挣扎了,让我来一次,就一次,我不想伤害她。 我没办法,只能咬着牙打她。 打了好几下,她一边哭一边嚎,我只好堵住她的嘴,用她的衣服把她的手脚都给绑住。 我不敢去看她的脸,又忍不住去看她的脸。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那双惊恐欲绝的眼睛,可惜恶向胆边生,我早就忘记我是谁了。 我是第一次,折腾了半天。 我一边弄着,一边跟她不停地说对不起。 你能想象到那副模样吗? 我说个真心话,我一点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死了。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个如野花般好看的姑娘,就这样死了! 死在我的身下。 我弄着弄着,忽然就感觉不对劲,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我颤抖着手去摸了摸,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死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盯住了我。 那副画面是我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当场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摔了好几个跟头,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全身痉挛,又抽又吐。 我不敢相信,我又回去反复地确认,还试过能不能救活她。 但她真的死了,就这样猝不及防。 天旋地转,天崩地裂。 我连呼吸都觉得好痛苦,眼泪打转。 你怎么死了?你怎么能死? 我从没想过要害死你啊。 那一会儿的我简直要发疯了,我不停地抽她的脸,但她一动不动,像极了那天我和兄弟们在山里弄死的那些鱼。 吐,一遍又一遍的吐。 六神无主了许久之后,我开始冷静下来。 这事我不能让人知道,我还年轻,我不想过上流亡的日子,更不想死。 我开始跳进水潭子里洗,拼命的洗,把她也一并拖到水里洗。 我他妈,我一边洗一边哭,没出息极了。 我帮她穿好了衣服,然后背着她跑了好几里路,把她埋了。 就埋在一株大松树下。 然后我回去了,这一回去,就病了,三个月都躺在床上没出门。 几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尤其是鱼。 我一看到那些躺在栈板上的鱼,我就,我就,我就想起那天躺在地上的她。 这三个月,我做了无数噩梦,一遍又一遍梦到她的脸。 我不敢见人,特别是在街上看到官兵就跑,就躲。 终于,一年过去了,没人发现我的这件事,它开始烂在了我的心里。 我就像是一只老鼠一般,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身上沾着一大滩洗不干净的黄油。 我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不问世事,后来跟兄弟们也越走越远了。 家里人还以为我幡然醒悟了,以为我不再去游手好闲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在这之间,我的好几个兄弟都曾来找过我,还有一个哥们请我去青楼耍。 去了青楼之后,一进房间,那姐们一脱衣服,我就开始躲,不敢去看。 是的,从那次以后。 我对女性的身体,尤其是赤果果的女性身体,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畏惧。 我的那些本能还有非分之想,在她们那纯白的前面,全部被彻底击碎了。 青楼的那姐们笑我,后来兄弟哥们也笑我。 让他们去笑吧,我无所谓的。 后来又过了很久,有一天那女孩的尸体被人发现了,挖出来了。 她的父母在官府县衙前哭了三天三夜。 她娘直接哭死在了县衙前。 听人们说,发现她尸体的时候,已经开始烂了。 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那女孩心脏有问题,她娘心脏不好,她有遗传。 一下子又害死了一条人命。 他爹据说后来整个人已经废了,精神出问题了,消失了。 我好几次都想自首,更想自杀,可我不敢。 在许多夜晚了里我都会辗转反侧的哭。 为什么?我只是想弄她一次,我不想杀人,为什么她因为我死了?为什么她娘也因为我死了?她整个家庭也因为我毁了。 官府追查这案子追查了很久,但是查不到什么头绪,算我运气好吧。 再后来,我离开了我们那个县,开始在外面闯荡。 没有目的,没有理想,只是到处走走。 我躲不过内心的煎熬,我开始做好事。 不管是什么事,多大的事,只要是能做的好事,我就做。 是的,没人知道,那个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大爷大妈夸奖的年轻人,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只是一个在赎罪的罪人。 二十岁的时候,正巧灵木县在招官兵,我路过那里。 当时让我下定决心要当官兵的是一个毛贼。 我抓了那个毛贼之后,受到了许多人的掌声和好评。 你知道吗?掌声和好评的力量,巨大无比。 我站在那如潮的叫好声中,受到了那种氛围的渲染,让我开始对明天充满期望,让我开始对未来充满向往。 于是我毅然决然的踏入了官兵队伍。 这一步,走了三十四年。 在我最初当官兵的生涯里,人们都叫我黄疯子。 因为我不论碰到什么案子,都是冲在最前面最不要命的那个。 有一次,去抓一个天启境三层的罪犯,他不仅抢劫还杀人。 那个时候我才地听境八层,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可管他呢,我依旧不要命的扑上去,完全打的就是同归于尽的主意。 那个家伙后来跟我说,他都被我吓到了。 我的伙计们更被我吓到了。 他们都说我年轻,说我不知道爱惜性命。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命,我的魂,其实早在那个如墨的夜晚里已经没了。 我一边努力修炼,一边东奔西跑地努力抓捕那些恶行累累的家伙们。 我命挺硬的,哪怕是受了重创,在床上躺半年,下床第一件事就是继续去抓人。 上面的头头们看我这个样子,许多时候都主动要给我放假,我从没答应过。 组织和领导们关心我,也找过很多人疏导我,帮我看心理。 可是都没辙。 后来好几次领导们爱惜我主动把我给调离到了普通的岗位上,可经不住我折腾,最后还是回到了一线。 这期间有很多次,人们帮我做媒,帮我找媳妇,可是我都拒绝了。 我心里的那道坎,真的过不了。 后来我还碰到过一个姑娘,一个让我全身心融化的姑娘,这一辈子直到现在也是她陪着我,我从没有碰过她,她也不问为什么。 就这样搭伙过了一辈子,膝下无儿无女。 她就是那个叫我老黄的老伴,当然,这如果说起来的话,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官兵这个职业,青天大陆上我不知道,但是在苍天大陆的虎国。 这是一个很少有人愿意干的职业,虎国最高危的职业,没有之一。 虎国是一个怎样的国度呢? 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国度,人口多,历史悠久,隔壁住着莽荒妖族,国情比较特殊,内部体制更是特殊。 还好现在是和平年代,已经算很不错了,不然搁战争年代里,鬼才会去当官兵,完全找死。 虎国现如今总体环境还是很不错的,百姓安居乐业,各方面制度还比较完善。 但那密密麻麻的一针一线下,使得这诺大的虎国上,每天大大各种罪人罪事,多的数不清。 每一片看似和平的土地下都有着数不清的血和泪,而这些血泪大多都是官兵的。 官兵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先不说那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类纠纷,那些顶多麻烦,但不致命,主要归正院管。 一旦牵扯到邢宗类,每一个官兵都是在拿下半辈子在打赌。 官兵每天要打交道的那些恶人,地痞混混,逃犯,在犯,还有那些厉害的大门大派,甚至是王侯权贵。 每一个一不心都能改变一个官兵的命运。 官兵领着微薄的薪水,干着世上一大半的脏活累活。 我们这一行的,别说升官发财了,每个人入行以后,只求平平安安能平稳地活到安享晚年就够了。 官兵有好官兵,也有坏官兵,更多的则是毁誉参半的官兵。 这世上很难找出一个完人的,都说大帝是最难出的。要我说,找出一个完人,比诞生出一个大帝还难。 怎么说呢,在这个世道里,人们宁愿去江湖门派中混个美滋滋的名利,也没人肯到官府接手那些事。 在江湖门派里混一趟下来,随便做个英雄举动,都能被老百姓们称赞许久。 但是在官兵队伍里,当这成为你的职业,你的责任之后,人们大多数只会关心你做错了没有,而不会关心你做对了多少。 顺便悄悄说一句,我当官兵三十四年,我知道,这事上百分之八十的案件,都是结不了的死案。 不对,应该是百分之八十七。 也就是说一百件邢宗类案件里,只有十三件案子官兵们拼死拼活了能了结。 这个数字说出来也许你没什么感觉,但如果有一天你能到官府设立的衙门府机关室里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无数的卷宗撩着一层又一层的灰。 你翻开之后,会是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故事。 而那些充满血与泪,悲与愤的故事里,只有开始和过程,没有结尾。 都说做坏事折寿,其实我告诉你,这世上有时候做好事比坏事更折寿。 呸呸呸,这话纯属我个人的谬论。 话说回来,我当了三十四年的官兵惩治过无数的罪人罪事,其中也碰到过很多钉子,比如说那些有背景的家伙,这类家伙处理起来都很麻烦。 还好我运气不错,碰到了贵人,所以哪怕我将那些有权势的家伙们绳之于法,后来也没出过多少事。 我这辈子,三十四年里在无数地位任过职,诺大的虎国,东土我几乎走遍了。 今年我五十四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其实已经可以退居二线了。 现在的我官拜骑都校尉,人们尊重我,敬畏我,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喝喝茶,去给新来的那些年轻伙子们教教本领。 都说人年纪大了会不中用,学如逆水行舟,修炼也是。 大多数人到了我这个年纪都会开始功力倒退,我保持的还算好,现在是鱼跃境三层,一般的鱼跃境人不够我看。 在好几个月前,我得到了上面的命令,要把我调去西北常州的北郡里。 这种情况很正常,就走走过场,换一个休息玩耍一下,顺便教一下那些晚辈后生们。 在北郡里呆着的时候,这个地方是我见过雾霾最大的地方,真的是不习惯。 这里的治安还算差不多,城里基本没啥事。 这里的官兵队伍水准也都还不错,就是和江湖门派地方势力勾结的有点严重。 这个事吧,不是我个人能改变的,也不是我能管的事。 只要在大方向上不危及到了百姓们的安全和生活,这些东西其实都是附加品。 我当官兵三十四年,对于官场,对于政治上的那些东西,我虽然不钻研于其中,但大概还是清楚一二的。 在虎国,任何位置的一把手几乎拥有绝对的政治权利。 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完美,更何况一个泱泱大国。 所有制度,所有规则,都是努力为了让这个世界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能平衡就不错了,至于完全清澈透明毫无瑕疵,可拉倒吧,世上没有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永远都不会有。 我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法律。 虎国的法制虽然还不是很完善,仍在发展阶段,但基本处于一个还不错的水平。 在我看来,人是什么? 人是神性和兽性的结合体。 而法律是什么,法律就是一个能够看清你所有面目的东西。 它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么点脏事,它也知道每个人的身上都沾着或多或少的黄油。 法律不会去规定你要做什么好事,它也不跟你讲你要做一个怎样的好人。 但它会告诉你什么样的东西是坏事,什么样的人是坏人。 它也许不能让你变得更好,但它的存在,就是要限制你不能恶到没边。 法律,就是一个人做人的最低水平线。 然后话说回来了,我在北郡城还没轻松几天,就听到了官兵被杀害的消息。 这可是大案重案,吃饭的时候和北郡城官兵的头头聊了一下。 我记得他叫尹天正,他跟我说正在查,很快就能解决。 我作为一个退居二线过来混日子的人,也到了这个年纪,并不会像以前年轻的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上扑了。 后来北郡城的这群官兵也不知道一天捣鼓着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哐当有一天,我听说北郡城一夜之间燃起了大火,死了不少江湖客。 而紧接着第二天,我就听说青城山出事了。 大事,一个叫常玉的人,号称春之大帝,夏之常玉,大开杀戒。 好像是为了救一个退伍的老兵和一个姑娘,虽千万人家吾往矣。 有人说他是英雄,有人说他是魔王,我开始并没有管这事,我只听说他死了。 后来又过了没多少天,青城山塌了,死了四百多人。 四百多人过后,北郡城那个只手遮天的高成玉也死了。 官兵更死伤无数。 整个高家一夜之间倒了。 尹天正不知死活,消失了。 整个北郡城到现在,仍是乱糟糟一团。 我临危受命接管北郡城官府的部分事务。 我开始查这个惊动一方的大案。 我本来是不想管这个案子的,但是我没办法。 你知道吗? 北郡城的官府已经快要被人挤炸了。 死的人太多了,牵连到的家庭真的太多了。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个常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怎么能狠下心来杀这么多人? 他难道不知道他破坏了多少人的家庭吗? 每天在我面前哭的,在我面前嚎的,在我面前跪着把头磕出血的,太多了太多了。 多到我都不敢轻易出门。 我看着那一个个悲痛交加的人,忽然想起了那天。 那个被我害死的如野花般的女孩,她的娘亲,也是这样哭死在官府县衙前的。 我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事管下去。 我开始查,这个案子绝对跟常玉有关,常玉被埋的坟早已经空了,他现在很有可能还活着。 死了这么多人,我实在是,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个案子很特殊,因为我刚开始查,还没查出来多少就不断有人旁敲侧击的提醒我别查了。 我查的越多,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告诉我别插手这件事。 甚至是我在东土的老朋友都被请过来了,跟我聊天让我别管。 我不傻,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巧合。 这其中自然是牵扯到了政治,不然高家也不会覆灭,高家祖上可曾有过三代金吾卫,连他们都被灭了,这其中的利害肯定不是我能想象到的。 但是我没办法。 我过不了我心里的坎。 这些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藏在我心里的那个事,又开始不断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常玉的事被压得很厉害,很凶。 各方受害的家庭都受到了不的补偿。 但是那些钱权名利的补偿有什么用呢? 人都没了。 我清晰地记得,有一个中年男人天天都来官府前敲门。 他的儿子才八岁,死于青城山上。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们的人,“那人抓到了没有?” 他整个人到最后明显已经有些崩溃失常了,行为举止都很荒诞。 在官府门槛上大便算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后来又过了些日子,他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像他这样的人太多了,世界上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们,他们所能做的,大多数是求助和祷告。 这阵子我的身体不好了起来,因为见了太多悲痛的众生相,加上那事不停地在心里翻腾起来,我几乎夜夜睡不好觉。 是的,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把这事解决掉。 我越查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常玉肯定还活着,我不管他到底是谁,我不管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神秘背景和能量,我一定要把他拿下。 去他娘的狗屁政治,这些东西最是恶心。 没过多少日子,我就被上面宣布调离了。 要把我从北郡调出去,调到一个穷乡僻壤里去。 我索性辞掉了官兵的身份,辞掉了这所谓的骑都校尉。 我开始一个人偷偷的查,偷偷的找。 虎国太大了,但好在我有点本领,也存了点钱,那人的蛛丝马迹也还算多。 我甚至了解到,这个魔王常玉不是第一次杀这么多人了,在春之大帝大帝墓出世的时候,他就杀了紫诩门数百人。 这可真是一个屠夫。 我不管他常玉为什么杀人,我不管他有理没理。 我只知道,他造了天大的杀孽。 太多太多陷于其中的人被他的存在给摧毁了。 太多太多无辜的人被毁掉了一生的东西。 为此我专门回了一趟东土,去了一趟紫诩门,那些家伙们一个个都很沉默。 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告诉我,他们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谋划着暗杀常玉了,他们有很多家眷甚至暗自结盟了,创建了一个组织。 杀常联盟。 这些人大多有所顾忌,不好行动,所以他们的计划内容大多都是以全盘谋杀为主。 我一路追寻着那个常玉的踪迹。 这个家伙的实在是太难找了。 他的反侦察能力是很不错的,也很低调,也很心。 最主要是他好像一直在改头换面,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换一张脸。 不过他有一样东西怎么都变不了,他有一支箭,名为铩羽。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我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但我一直在努力地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心有正义的人,我要用我的方式来制裁他。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有一种感觉,只要裁决了常玉,我这辈子就足够了。 这种感觉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明白,就像是一把火,炽热无比,在你的心尖上烧。 它在告诉你,只要你做完这最后一件事,你就可以解脱了。 那过往的云烟,那洗不干净的黄油,也许真的可以洗干净了。 常玉在夏衍镇露出踪迹了。 他参加了一个什么比武招亲,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听说的。 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来的时候,人们纷纷跟我说,常玉是一个英雄。 打鬼英雄。 我听他们给我讲了楚员外家五路大仙的故事后,我一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杀人无数,毁掉了无数家庭的家伙,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让我有些恼羞成怒的还是那两个字眼。 英雄。 常玉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在西北有多少人因为他夜不能寐哭瞎了眼睛吗? 这样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来到了南原,竟然就成了一个英雄? 我很好奇,常玉他每天晚上能睡着吗? 他到底有着怎样一颗残忍而冷酷无情的心灵? 他到底长着一张怎样善于伪装的脸? 英雄,哈哈,我想笑。 这世上那么多平凡的勇者,那么多做过无数好事的官兵都很难听到这两个字眼。 什么时候,这两个字变得如此廉价了? 就算他常玉是英雄,但他也盖不住他那一身的血腥气。 就算他能把一桶黄油全部搅成美酒佳酿,他也洗不干净那一身的油渍。 我姓黄,名华林。 现在在夏衍镇的夏河河边。 我看到了他,我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容,还是虚情假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此刻的他,竟然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和一个蓝衣的公子哥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我隐蔽了气机,离他们只有十米远。 常玉这一会儿浑身湿漉漉的,之前被踢进了河里。 我听到了他们似乎是在聊什么人生理想。 我听到常玉他说:“我没什么理想,以前吧,就想吃遍全天下好吃的,玩遍好玩的,看够漂亮姑娘也睡个够。” “后来有一天,因为一个人,出了一档子事,我多加了一条,我想出人头地,就靠我自己。” “我跟我哥们吹牛,说我以后要杀尽天下魑魅魍魉,收尽天下王侯将相。” “可是现在的我,忽然发现,原来老天爷真的还是挺公平的。” “他给你的越多,你就要承受越多的苦难。” “你想要配得的上你所拥有的,那就得随时准备迎接所有的考验。” “所以我现在其实一路走来,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以后吧,不求个功名利禄,只求个问心无愧。” “等自己哪天死了以后,肯定有人会骂我,也肯定会有人笑我,我希望其中也有人能够佩服我,尊重我,帮我跟别人说一声,这人是个好人,还不错的人。” 听完常玉的这番话,我笑了。 我在一旁真的笑了。 好人?还不错的人?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常玉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我当官兵三十四年,见过无数匪徒恶人,其中不少人为了自己,为了利益,杀害至亲等等等等,这些故事和人都太多了。 我见过不少幡然醒悟的,也见过不少死到临头依然不悔改的。 各种各样的人,我唯独没有见过常玉这样的。 他所造的诸多罪孽,今日的我依旧历历在目。 但他竟然还敢说什么问心无愧。 无数人已经没有明天了,而他现在居然还在跟人聊美好的明天? 他怎么能够如此轻松?如此淡然?如此大言不惭的‘问心无愧’? 好了,不说这些了。 我得跟上去了,我要找个机会了结这桩故事了。 以前年轻刚当官兵的时候,我听老人们说,但凡是那些真正穷凶极恶冷漠无情的人们,他们的心是不是黑色的也许不一定,但他们的头盖骨中大多都有一块黑色的暗骨。 我要剥开常玉的脑袋,敲碎他的骨头。 拆开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吾心所向,待于月里 江常胜和陆清走在回楚府的路上。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清开口说道,“常玉,我有封信想要麻烦你帮我带一下。” “哦?什么信?” “如果你到了京都,到了翰林学院,里面会有一个叫做陆子瑜的人,帮我交给他就好了。” 江常胜收起了信。 “为什么不自己去给他?” 陆清伸了一个懒腰,“懒得见他。” “你就不怕我拆开这信偷看?” “我相信你还没那么无聊。” 江常胜哈哈一笑。 “这陆子瑜跟你什么关系?” 陆清耸了耸肩,“我真名叫陆子清。” 江常胜一愣,来了兴趣,却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回到楚府后两人就此别过,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里。 江常胜收拾好了行李,前去拜访了一下楚员外。 “常公子,你今天刚醒过来就要走吗?” “留在这里多休息一段时间再走也不迟啊。” 一番挽留之下,楚员外见江常胜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临行前塞给了江常胜二百两银子做盘缠。 “常公子,你此行是要去京都吗?” “是的。”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员外您说。” “在和五路大仙决战的当天,我为了安全起见,已经派人把我女儿楚晓曼送去了京都。” “我当时心想只要让她去了京都,那大仙肯定是没办法的。” “常公子,我在京都也不认识什么人,晓曼她又是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 “如果常公子在京都能碰到晓曼的话,还麻烦公子能关照的地方多关照一下。” 江常胜想起了那个擦肩而过,初见便惊为天人的姑娘。 “我会的,员外放心吧。” 楚员外闻言大喜,执意要送江常胜一程,可惜江常胜习惯了独来独往,在拒绝了之后便一人轻装出发了。 虎国整个诺大的南原,共有三大州。 古州c荆州c西州。 虽然南原板块只有三个大州,但是地域要比西北和东土更加辽阔,人口也要更多,资源更丰富。 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过江之鲫跃往西州坠月城。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点明了南原的地位,点明了京都在虎国的存在感。 这句话里的坠月城就是京都,在没有成为十一姓江山的首府前,那座大城之所以名为坠月,是源自于上古传说。 世有天人,天人生有七子,长子为狮身人面赤发红须的崇义,他手握九黎壶带懵懂人类反抗于天地间,被奉为赤帝。 第七子为穹宙,生而知之,法力无边,前半生教化人类留下千万功法绝学,后半生不问世事苦追天道妄图长生,被奉为道尊。 而天人七子之中,第三子名为寰。 寰出生之时,恰逢漫漫寒冬,当日间万冰破碎,有无数鱼儿跃出冰面欢欣鼓舞,乃是天地之祥兆。 寰生而浪漫,灵智刚开便懂得世间万般字画音律。 古之演义中记载道,这是一个充满才华的人,也就是他发明了绘画,发明了音乐,后来更是发明了舞蹈,还有人类最初的礼仪等。 寰终生未娶,沉浸于音律等文化礼仪。 记载之中,后于三十四岁某日中,寰立于满月之下,忽望月而振臂高呼。 “吾心所向,待于月里!” 也就是这八个字,让这个上古时候的浪漫狂人做出了一个后世中人永远无法想象的举动。 他开始逐月。 寰认为自己的心上人,就住在月亮里等着自己。 演义里后来的原话里是这样写的,“寰逐月而奔,足足九九八十一日,永不停息。” “穷极之时,寰跪于山崖边终不见月,只得望星而叹,疲死于山川草木前。” 这个上古时期脑洞大开的浪漫狂人,追到最后也没见到住在月亮里的心上人,最后累死在了天地间,只留下了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望星而叹。 “寰死后,世间万物皆为震动,百鸟汇聚,群蝶送葬,花花草草皆为其衣,大河停歇不前,山川陷落低语。” “万物以寰躯为基,移山倒海落有一祥瑞之地,名为坠月。” 这个上古狂人死了以后,他所在的地方山川变幻斗转星移,直接成为了一方美丽的世外桃源,被取名为了坠月,也就是坠月城的由来。 紧接着在不断的历史变迁中,坠月城成为了虎国十一姓王朝的京都。 这个神话故事在虎国里可以说是三岁儿也能倒背如流。 京都,充满魔力与魅力的两个字,坠月,充满浪漫与神秘的两个字。 江常胜现在的目的地便是这座瑰丽莫名的大城。 此时此刻的他牵着盛世穿梭在夏衍镇的街道上,脑海里忍不住幻想了起来。 当年的寰一定是无比激动和欣喜的吧。 甚至是可以想象到他站在月亮下振臂高呼的模样。 “吾心所向,待于月里!” 只可惜后来那结局 一想到这里,江常胜忽然忍不住摸了摸那封金贵的圣帝圣旨,怅然若失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今天的自己不是寰,她更没有也不会待于月里 江常胜打起精神来,开始快速地穿过人群。 夜晚的夏衍镇依旧依然热闹,人丁兴旺摩肩接踵。 走着走着,江常胜忽然停住了身子,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异动,而是顿了顿依旧面不改色继续前行。 眼看江常胜就要离开夏衍镇了,但是他忽然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他走进客栈中,将盛世带到了后院的马棚里拴好,摸了摸盛世的脸,然后迅速上楼进入房间,闭门不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里,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大叔走进了客栈里,姓黄,名华林。 黄华林压低了声音冲着店二威胁道。 “刚才进来的那个年轻人是哪个房间。” 店二看了一眼黄华林那锋芒毕露的寒刀,颤颤巍巍地说道,“二楼第二间房。” 黄华林心翼翼地来到了楼上。 他藏于江常胜的房门外一时之间眉头紧皱,这里是闹市区域,人多眼杂,一旦和苦苦追寻的常玉开战,肯定会伤及无辜。 黄华林索性在江常胜的对面开了一间房,显然打定主意要盯住。 多年的官兵生涯,黄华林在侦查方面还是非常老道的,他开始心地关注起江常胜来。 转眼间,人静楼空,黄华林只看到江常胜熄掉了房间里的灯火,睡去了。 许久之后躲在自己房间窗户边的黄华林不放心,打开门于过道中又偷瞥了一眼。 看到黑暗之中江常胜的确是躺在床上睡觉,这才放下了心。 黄华林刚一回头,就看到隔壁的房间走出来了一个佝偻的老头子。 老头子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手脚更是不利落。 “尿尿,尿尿” 显然这个老头子是要起夜,一副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模样。 “噗通。” 老头子在黄华林的面前摔了一跤。 黄华林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扶起了他。 “尿尿,尿尿” 没想到这一扶,老头子竟然直接脱下裤子冲着自己尿了起来。 当场尿了自己半身。 黄华林顿时气坏了,却又无可奈何。 “大爷,你房间里没有夜壶吗?” “拉屎,拉屎” 老头子继续口齿不清地说了起来。 黄华林顿时满头黑线,眼看这老头子就要在过道里开始脱裤子拉屎。 黄华林连忙让他打住,万般无奈之下扶着他摇摇晃晃地朝茅厕走去。 “拉屎,拉屎”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茅厕的门被锁住了,黄华林只好硬着头皮带着老头子来到了后院马棚前。 “大爷,您别,您别,您等等!” 就差那么一点,老头子就拉到黄华林身上了。 黄华林一脸的蛋疼之色,连忙叫来了店二来帮忙照顾。 忽然他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冲上楼去。 来到江常胜的窗户前,发现江常胜依旧躺在床上睡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脸色难看无比的他回到房间就开始洗手换衣服。 一闻到衣服上那股尿骚味,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他娘的,也忒倒霉了 黄华林开始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道多了多久,黄华林猛地睁开眼睛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再次来到了江常胜窗户前。 他眉头紧皱,踱了几步之后,猛地拔刀撞开了江常胜的房门。 整个人气机勃发,一个箭步上前一刀架在床上。 当他看到床上根本没有人之后,一脸的震惊之色。 这,这竟然是做出来的假象! “啪!”又一脚踢开隔壁老头子的房间。 里面仍旧是空荡荡的。 蹬蹬蹬蹬跑下楼去,马棚里少了一匹马。 恍然大悟的黄华林一想到之前被尿了一身,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 夜空中响起了他的咆哮。 “常玉!” “你跑不掉!” 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 镇外的泥土路上,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子骑着一匹马奔驰着。 马背上的他身形越来越笔直,那张满是沧桑的脸颊更是悄然变幻了起来。 陡然间,一张冷峭标致的面容出现在了马背上。 忽一回头,冲着那遥遥灯火的夏衍镇方向。 邪魅一笑。 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但我有预感。 我不是老鼠,你也不是猫。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猫鼠游戏 江常胜发现了一个很是头疼的问题。 那个佩有绣春刀和缚龙索的家伙就像是猎狗一样,总能嗅着自己的气味找上门来。 短短的半个月里,江常胜和他交锋了数次。 虽然大多数没有正面对决和武力角逐,但是每一次照面都足以心跳加速回味许久。 第一次,江常胜正在搂着一个妹妹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那家伙就闯进来了。 “常玉,终于被我抓到你了,还想跑!” 江常胜看着这个鱼跃境三层的家伙当时是一脸懵逼。 他立刻站起身来。 “你是?” “呵呵,我叫黄华林,追查你很久了,我是为了你在北郡害死的无数人来的。” 江常胜当场灵机一动。 “你是黄华林?你在追查常玉?” 黄华林眉头一皱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江常胜立刻从起身大大方方走向了他,“朋友,看来你和我都被他耍了。” 黄华林被江常胜这幅大摇大摆轻轻松松的模样给唬的一愣。 “你好,我姓王,名牧之,我来自东土,我也在追查常玉。” 黄华林当场一声大喝,“胡说,你就是常玉!” 江常胜脑袋一转,一耸肩微微一笑,“黄兄,我问你,你了解常玉吗?” 黄华林一脸疑问,“你什么意思?” “常玉这个家伙经常改头换面你知道吗?” “这个家伙拥有什么兵器,什么境界,什么战斗力,你又知道吗?” “不,你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是天启境八层,使用的是一根名传千古的铩羽箭,拥有着接近鱼跃境的战斗力。” “我告诉你,我在追查他的这些日子里,跟他斗了已经不下十次了。” 江常胜故意说的不离十。 黄华林一脸的古怪,盯住了江常胜,“你休想胡说,我在夏衍镇见过你。” “黄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俩都在追查常玉,我要比你追查的更久。” “你在夏衍镇看到的常玉,并不是他自己的模样,而是我的模样,明白吗?” “他故意变成了我的脸来迷惑别人。” 黄华林脸色一变,“你” 江常胜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往椅子上一坐继续开始吃火锅。 “呵呵,这个常玉,真是狡猾无比,看来你我同时追查他都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故意变成我的样子来迷惑你,就是要把你往阴沟里带。”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喝了一口酒。 “我追查他已经半年多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是紫诩门的人。” 江常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紫诩门这三个字是江常胜在脑海里筛选了一遍之后编出来的,就连江常胜自己都不知道,这三个字可以说是十分管用,一出口,黄华林当场就更加分不出真假了。 黄华林一脸的将信将疑道,“你说你叫王牧之?来自紫诩门?” “你是杀常联盟里的人?” 听到杀常联盟这四个字,江常胜心里咯噔一响,微微一愣继续说道,“呵,看样子你做足了功课啊。” “是的,我就是杀常联盟的人。” 江常胜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来吧,坐着一起吃个火锅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那个家伙斗智斗勇。” 老黄依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盯住了江常胜,想要看出来点什么。 “怎么了?还被蒙在鼓里啊?” “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官兵吧,现在的官兵就是这个水平?” 一句话说的黄华林一滞,这才悻悻地坐到了桌子前吃起火锅来。 就这样,黄华林和自称王牧之的江常胜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着饭。 “黄兄,依你看,常玉现在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黄华林一脸凝重地思索了起来,“这个,我原以为你就是他,从路线上来看,他很可能是奔着京都去的。” “但是现在我也有点不确定了。” 江常胜吃了一口菜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也觉得他的目的地应该是京都。”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看似他在明,我们在暗,实则我们在暗,他在明。” “他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少了。” “如果想要抓他,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不然就是浪费时间。” “我发现呐,这个常玉经常折腾出大场面来,正所谓树大招风,顺着这个线索找,就容易的多。” 黄华林点了点头,“是的。” “这样吧黄兄,我俩约定一个暗号,以免下一次再抓他的时候又被他给迷惑了,如果他再变成我的样子,或是变成你的样子,我们就对暗号。” “什么暗号?” 江常胜请了清嗓子,开始教黄华林暗号,暗号的内容是两人见面对一段顺口溜。 “我叫白云。” “我叫黑土。” “我七十一。” “我七十五。” “你是我老公。” “我是你老母。” 教完暗号江常胜一拍桌子,“成了,黄兄,咱俩分工合作一下。” “南原共有三大州,古州,荆州,西州,我接下来的方向依然是古州,因为我觉得他现在发现我们了,肯定不会轻举妄动,有很大可能性还在这个地界里。” 黄华林沉吟了片刻,“对的,他肯定还没走远。” “老黄,我往东去前往荆州,你往西留守古州?” “行。” 两人一拍板,开始喝起酒来。 喝酒的时候俩人聊了很多,江常胜顺势搞清楚了黄华林的目的和想法,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还老百姓们一个公道人心? “黄大哥,我没有你这么伟大,我呢,就是想杀了常玉,为我的亲人报仇。” “对了牧之,你的兵器是什么啊?” 江常胜手指一开,立刻有一把以骨为柄的太刀握于手面。 “它叫荣华。” 黄华林看到之后顿时啧啧称奇了起来。 “好刀啊,好刀啊,荣华,杀出个荣华富贵吗?” 江常胜一笑,“嗨,别说荣华富贵,这年头,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两人喝了很多酒,可以说是相谈甚欢相逢恨晚。 黄华林到底上了年纪,有些不胜酒力,结束之后江常胜更是亲自扶着他上楼睡觉。 “黄大哥,好好休息哈,我住楼下,有事喊我。” “嗯,你也早点睡吧。” 第二天一早,黄华林从宿醉中醒来之后发现王牧之已经消失了,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说时间不等人自己先走一步追查常玉,还留下了一点银两,望安好。 黄华林一笑,心想这个王牧之还挺客气。 黄华林随意地问了一句店二,“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啊?” 店二回了一句,“早上走的。” “哦。” 黄华林还没走出五步,忽然听到店二在背后嘀咕了起来。 “你说现在这人一个个都够绝的啊。” “那人昨天吃饭的时候还没胡子呢,今天就一脸的大胡子了。” 黄华林听到这句话身子一颤,连忙抓住了店二。 “你说今天早上走的那个人忽然长胡子了?” 店二被黄华林吓了一跳。 “客,客官,怎么了?” 黄华林越想越不对劲,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一脸的愤怒忍不住大吼一声,“常玉,去你妈的紫诩门,去你妈的王牧之!” 同一时刻,江常胜走在城外的路上一人哼起了二人转。 “我叫白云。” “我叫黑土。” “我七十一。” “我七十五。” “你是我老公。” “我是你老母。” 以上第一次交锋。 第二次交锋的时候,江常胜正头疼呢,碰到了一群江湖狠人起了摩擦,正打的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赶得好不如赶得巧,黄华林正好追上来了,江常胜一拍大腿,冲着那些家伙说道。 “看到后面那个人没有,他是我师父,还是官兵,是要来抓你们的,你们就等死吧。” 远处黄华林看到这一幕一声暴吼。 “常玉!” 那狰狞的模样,当场就把在场的江湖狠人吓了一跳。 大家一看,还真是个官兵,配有绣春刀和缚龙锁,当场分出了大部分人马去对付黄华林,江常胜抓住机会一溜烟就跑了。 黄华林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跟一群要命的江湖狠人打起来了。 江常胜在远处还不忘记吹一个口哨。 “黄兄,为了世界的正义与和平,辛苦了!” “保重!” 以上是第二次交锋。 第三次交锋就有点悬了。 江常胜实在是被这个黄华林给弄的有些烦,总被追着不是事啊,计上心头之后的江常胜主动出击。 江常胜花了些银子,找了一个姑娘配合自己演了一场仙人跳。 利用美色去诱惑黄华林,然后自己进行敲诈勒索。 黄华林作为一个干了三十四年的老官兵,怎么可能会吃这种亏?当场就一顿收拾,把江常胜给送进了官府。 只是黄华林并不知道,江常胜是要故意演仙人跳,故意让黄华林把自己送进官府大牢的。 果不其然,黄华林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亲手抓进去的那个流氓,竟然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常玉! 常玉在大牢里呆了两天就出来了,出来以后黄华林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第三次交锋最悬的地方便在于仙人跳的时候,江常胜差点就穿帮了,自己花钱找来的那个姑娘一看碰到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官兵,当场就吓坏了,差点就把自己给一五一十的供出去了。 可惜,官兵就是官兵,还没等她全盘托出,黄华林固有的官兵思维便已经否定了她的存在。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黄华林不耐烦的一声大吼。 “别解释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别以为求饶我就会心软,有什么话去衙门再说。”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照面,两人基本也越来越熟悉对方。 第四次照面也挺有意思。 江常胜在一个村子正好碰到了打家劫舍的歹人,本来江常胜准备行侠仗义的,恰好黄华林又来了,江常胜二话不说摇身一遍成了一个受苦受难的农夫。 一见黄华林就伏地长啸一声。 “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那场面,别说黄华林,整个村的人都给吓一跳。 黄华林连忙在江常胜指认下开始抓贼抓土匪。 抓完之后,江常胜带领全村人民又是一声大叫。 “感谢恩公呐!” 做了好事的黄华林当场就被无数村民簇拥追捧,江常胜趁乱连忙走人。 一番赞美之后,忽然一个村民说了一句。 “对了,以前咱们村没见过那个老头啊。” 听到这里的黄华林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 从这以后的几天里,黄华林都快得病了,整天疑神疑鬼,看谁都像常玉,常常逮人就抓,逮人就问。 结果常玉没抓住,自己的时间浪费不少,还真敲打了许多犯事的人。 最惊心动魄的交锋便是第六次照面。 这一场,武戏多于文戏,总结起来只有一字,打! 前前后后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 打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日,江常胜在树林中正骑着马,忽然只听到一阵破风声传来,本能地一躲。 “叮!” 一把锋利的绣春刀划破了他的肩头,扎在树干上。 一回头,双眉倒竖。 “黄华林,你不要逼我!” “常玉,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杀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吗?有多少家庭因为你破碎你不清楚吗?我要抓你回去,还那些无辜之人一个公道说法!” 黄华林不同于那些只为了报仇的人,他的目的不在于杀常玉,而在于抓常玉,也因为他的这个理念,两人间的这一战,可谓是有来有回精彩纷呈。 王级身法c倒海八步。 王级心法,罗相功。 王级刀法,九转莲华。 王级刀法,度海四式。 一把是削铁如泥正气逼人的绣春刀。 一把是吹毛断发无坚不摧的荣华。 说到江常胜的三把刀,百岁c荣华c万代。 这三把刀可谓是世间之极品,任何一把都足以惊艳天下。 从材质与底子上来说,它们可与世间任何兵器相提并论,除了少数兵器之外,无人可以掠其锋芒。 但是它们现在并不具备那些传说或是史诗神兵的神威。 像是铩羽,伏妖杵那些神兵,都已经是成品了,随意一动,也有莫大的威能。 而百岁c荣华c万代,都是初生品,是以绝代圣体之骨,天外陨铁之质,淬鬼火,融圣血炼化而成。 它们就像是孩子一样,必须要跟随江常胜一起战斗杀戮,随着江常胜的提升才能晋阶。 刀,乃是百兵之胆,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刀。 江常胜现如今一直有做的一件事,便是养刀。 以战养,以血养,以气养,以西北世子江常胜,夏之常玉之意志来养! 江常胜相信,只要自己走的足够远,终有一日,神兵榜上必然有百岁荣华万代三刀位列其中。 此时此刻,江常胜正和黄华林打的难分难解。 黄华林的绣春刀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刀,附着的不仅仅是他的元力,更有他自己的意志与气机。 养天地之正气,法古今之完人! “叮叮叮” 刀锋所向,火花四溅。 短兵相交勇者胜,江常胜已经记不清和黄华林过了多少招了。 黄华林不愧是鱼跃境三层的老官兵,自己天启境五层的硬实力还有战斗力跟他相差的太远了。 黄华林的一身本领唯有三字可以形容,快,准,狠。 “当!” 又是双刀碰撞,架接在一起,呈现出“”模样。 可以清晰地看到,黄华林的绣春刀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大不的缺口。 “黄华林,我敬你是个汉子,但是我要告诉你,再打下去,你不是我的对手。” “废话少说,有什么招数就都亮出来。” 话罢,黄华林腰间的缚龙索飞腾而起,当场捆住了江常胜。 缚龙索,乃是官兵的另一标致性武器,具有神效,可以轻松的束住敌人,哪怕是境界比自己要高一点的对手,也可以制住。 说时迟,那时快,黄华林一刀斩向江常胜的臂膀,势要拿下江常胜。 “轰!” 王级身法,罗相功。 黄华林被震飞出十米之远。 站起身来的他一脸不敢置信,“你不过天启境五层,竟然能挣脱缚龙索?” “黄华林,看来你对我的功课还不够足啊,别说缚龙索,就算你把一座山搬来,也压不住我!” 一咬牙,提刀再战。 江常胜被黄华林猛烈而迅捷的攻势给缠的头疼,一直都是疲于应付,此时终于能够抓住一个机会一吹口哨。 “啾!” 一颗血色流星穿云而出。 “噗!” 黄华林的肩头被铩羽当场穿出一个血洞,一个没站稳差点栽了过去。 再抬首,熊熊燃烧的铩羽停留在了他的面前。 “你很厉害,论单打独斗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是抓不住我的,死心吧。” 黄华林脸色一变,“常玉,不要以为你天赋异禀,还有诸多利器宝贝为你开道,我就没法子治你了,我一定会抓你回去。” “现在只要我一个念头,铩羽就会穿过你的脑袋。” “你是真的不怕死?” 黄华林哈哈大笑了起来。 “死?” “我很久以前就死了,再死一次又何妨?我要是怕死,就不会来抓你!” 汗流浃背的江常胜眉头紧皱,“你这又是何苦,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告诉你了,之前的确有很多人因为我死了,但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杀那么多人。” “我没办法!” “我说了。” “我没办法!” 黄华林吐了一口血,站直身子握紧了刀。 “常玉,一句没办法是洗不掉你身上诸多罪孽的。” “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你敢摸着良心说,所有因你而死的人,你都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江常胜暴怒无比一声咆哮。 “倘若问心有愧又如何,我没办法!” 黄华林忽然冷笑了起来。 “常玉,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无情之人,但后来这些日子里,我发现我错了。” “你还是有诸多人性的,你还是很善良很有风骨的。”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肯定,肯定做过很多噩梦吧。”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没有说话。 “哈哈,被我猜中了?” “常玉,听我一声劝,回头吧。” “现在回头,去面对你犯下的所有罪孽,你还能够得到救赎的。” “如果你再一路执迷不悟的走下去,总有一天,老天爷也不会原谅你。” 江常胜此刻握着荣华的手都在抖,对准黄华林的铩羽更是在颤。 黄华林所说的每一句话,江常胜何尝没有想到过? 江常胜生在当阳城眺南府,本该是风流一世快活一生的公子哥命。 谁知道,公子哥的命和心的确都有了。 但越是往外迈一步便越知道,西北世子光环下的自己,不仅仅只是拥有,还有付出与代价。 一路走来,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因为自己死了。 江常胜怎么可能不做噩梦?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张撕心裂肺仰天咆哮的面庞在自己脑海里闪出过。 多少次呜咽尖锐的鬼嚎声在自己耳边幻灭过? 江常胜一直努力地,压抑着,拼命地控制着那些负面的东西,就比如说藏在自己魂台里那枚名为春之大帝的血珠。 他永远都是一幅一心向阳的模样,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如果说,江常胜也是一只掉落在油桶里的老鼠。 那么这只老鼠正在努力地跳跃着,攀爬着。 他不想沾那么多油。 但是,他没办法。 黄华林此时一看自己的话让江常胜触动了,连忙一步向前蠢蠢欲动。 江常胜立刻催动铩羽盯紧了他。 “常玉,你还不明白吗?” “你做错了。” 江常胜的眼睛里满是猩红的血丝,和黄华林久经大战的他此刻已然是心神动荡。 “我做对做错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我做事不问结果,只要我认为是对的,我就会去做!” 黄华林一咬牙,“常玉,我知道,你也不想死那么多人的对吧。” “只要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江常胜忽然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放手?放什么手?” “我从来都没有主动抓过什么,何谈放手?” 江常胜说的是心里话。 像他这样的人,西北蟒王之子,不需要抓什么,因为一生下来,世间诸多东西,想要的不想要的,已经硬塞过来了。 “黄华林,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算今天你抓了我,就算我跟你回了西北。” “但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只要一进了西北的地界,你就会死。” “而我,不会回头,而是继续向前走。” 黄华林听到这里眉头已经挤到了一起。 “常玉,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黄华林,放弃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只有杀了你。” 黄华林忽然松了一口气,满是轻松的模样道,“死?死了好啊,死了就没那么多糟心事了,那你杀了我吧。” 江常胜一咬牙催动铩羽。 铩羽离黄华林的眉心只有一寸之远停了下来。 黄华林睁开眼睛,“狠不下心?” “只要我不死,我就会追你一辈子。” 黄华林的模样,让江常胜格外的痛苦与愤怒。 江常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思考了很久。 睁开后一声怒喝。 “你以为你是猫,我是老鼠吗?” “我告诉你,就算我是老鼠,你也不见得就是猫!” “黄华林我告诉你,我常某人的确有罪,但我会用我的方式做完我所有要做的事情,我迟早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还清我欠下的债。” “在这世上,誉满天下者,往往也毁满天下;毁满天下者,往往也誉满天下。” “是非对错,就留给后人去评判吧。” “对不起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再见。”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催动了铩羽。 黄华林身子一僵,滞在了树林中。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从地上猛地爬了起来。 他捂住了自己胸前的血洞,失魂落魄地看着空荡荡的前方。 那一箭,终究没有穿颅而过,而是离自己的心脏只差一寸。 失神了许久,他狼狈地站起身来。 脑海里反复回荡起末尾时的那一番话。 “你以为你是猫,我是老鼠吗?” “我告诉你,就算我是老鼠,你也不见得就是猫!” “黄华林,我告诉你,我常某人的确有罪,但我会用我的方式做完我所有要做的事情,我迟早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还清我欠下的债。” “在这世上,誉满天下者,往往也毁满天下,毁满天下者,往往也誉满天下。” “是非对错,就留给后人去评判吧。” “对不起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再见。” s:各位,这几天更新比较慢,对不住了,猫鼠游戏这一章,我就写了三天,写了三个版本,推倒了很多次,这个人物和情节太难写了,也请大家放心,我就算更新慢,我一章的内容,光说字数,就是别的作者四五章起步。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我姓黄,名华林,今年五十四岁。 当时那根叫做铩羽的千古名箭离我只有半步之遥,随时都有可能取走我的性命。 常玉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不像狐狸,倒像一只兔子。在这段日子里,我反复的被他捉弄,说谎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信手拈来一般,他的心理素质很好,重要的是他反应真的很快,相比之下,我就是一个老糊涂了的官兵。 他也许不是这世上顶级的骗子,但他一定是一个非常自信的骗子,我想他肯定特别懂得自我催眠,因为他每次在假扮其他人的时候,完全就是那个人一样。 我因为他吃了很多亏,好在今天还是逮到他了,和他一番大战之后,我败了。 我想杀他,但是我更想抓他。 我心里清楚,我是很难抓到他的,除非我杀了他,带着他的人头回去,但是这样做的话,我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了意义。 我的目的是要抓他回去还所有人一个公道人心,而不是复仇。 刚当官兵那会儿,就有老兵对我们说过一句话。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同样在凝视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让我们时刻提防提醒自己,不要成为对方。 所以在打斗的时候,我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杀念,在杀和抓中犹豫,于是给了他数次机会,果不其然,最后我败了。 败的有些可惜,但并不冤枉,他很强。 其实这一路过来,我发现常玉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冷血屠夫。 事后回味的时候发现,他明明多次可以反击我,重创我,但只是戏弄我,甩掉我,就像是一个玩心很大的孩子。 特别是我试图撬开他的心房,说服他跟我回西北的时候。 “我没办法!” “我说了。” “我没办法!” 他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像溺水之人,而像那根稻草。 实话实说,在那个瞬间,我觉得他是有些可怜的。 似乎在他的身上,他有太多太多的不得已而为之了。 在这一点上我想我兴许能理解他,也许他真的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因吧。 但是这个想法我转眼就没了,如果他也算得上是可怜的话,他有理的话,那些天天跪在衙门前求一个天理,求一个公道的人们算什么? 他说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个话他没说错,我和他就像是一枚铜钱的两面,看似紧密连接着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身体里,实则完全不同。 他差点就被我给打动了,可惜了,最后功亏一篑。 他说了很多话,其中有两句话让我十分触动。 他说就算他是老鼠,我也不是猫。 这句话让我的心头一震,在那个瞬间里,我想到了过往和从前。 他还说,誉满天下者,往往也毁满天下,反之亦然。 这句话乍一听是谬论,但又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在他催动铩羽箭之前,我的内心其实是隐隐约约有些期待的。 我希望他能杀了我。 是的,我不怕死,反而想死。 我跟常玉的区别在于,他虽然杀了很多人,犯下了滔天的罪孽,但是他并不否认,也敢承认。 而我,当初害死那个女孩和她娘亲那件事,直到现在我都不敢承认,一直藏在心里。 这一点,我不如他。 哪怕我后来拼命的赎罪,可我永远都过不了这一关。 就像是一只吸血的蚊子趴在你的心尖上,每当你忘记疼和痒的时候,它就会让你抓心挠肺,难以呼吸。 我这辈子也算是活的足够了,所以我特别坦然,能够死在铩羽箭下,死在常玉的手上,也算是不错了,如果以后有人能够知道这件事的话,兴许我还会被追悼成为烈士呢。 当常玉说出“再见”那两个字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 铩羽箭有多快你知道吗? 它所给你的疼痛,永远都是后知后觉的。 就像是一朵含苞的花朵一样,等到绽放的那一瞬间,才能知道它有多美。 都说人死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的一生。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确看到了很多东西。 我看到了那个苍茫的夜晚,那个像是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瞪大眼睛瞪着我的女孩。 我看到了她的娘亲在衙门前哭死的场景。 我看到了那些我不敢直视的雪白。 还有那一个个你来我往的犯人,偷,抢劫犯,杀人犯,江湖客,马匪,权贵,等等等等。 哗啦啦,往事如烟,像是一本画册在我的眼前飞快闪烁。 我的大脑一片轰鸣,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只是在看。 当画册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 我怔住了。 那是一个每天晚上都会为我留灯的身影。 那个和我搭伙过了一辈子的女人。 三十二岁时偶然相遇,恰时,她被暴力催债折磨的无法生活,我不忍心坐视不管出手相助,由此相识。 她不是一个有太多话的女人,开始只是常常帮我送饭,后来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向我靠拢,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抗拒她,也不反感她,就这样熟络了。 后来有一次我出任务,受了重伤,就在她家附近,她扛着重伤的我跑了几里路,把我这条命保住了,这次之后,我和她算是彻底联系在了一起。 再后来,三十五岁的时候,她未嫁,我未娶,我俩就在一起了。 我不喜欢热闹,婚礼就没怎么办,她也没有怨言。 我对她其实是有愧的,我自己的阴影和懦弱使得我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碰过她,没有过任何一次正常的夫妻之生活,没有子女。 你知道吗,我特别恨我自己,因为对自己的无能,加上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负能量,我一度脾气变得无比暴躁。 我常常给她没有好脸色,吼她,骂她,甚至还打过她,但她也都是忍忍就过去了,有时候会偷偷地哭一会儿。 时间长了,风言风语总是会有的,可能大家也都看出来我那方面有问题了。 邻里邻居们经常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闲话,她知道,听在耳朵里,却不记在心里。 有时候我真是忍不住想抽她,想打她。 别人说我也就算了,我宁愿她站出来质问我,骂我,打我,问我为什么不碰她,然后我会告诉她所有事实,我会劝她改嫁。 可是她就是那么的温婉,似乎天生的逆来顺受。 从来都没问过我。 不仅如此,每天都为我留灯的她,话并不多的她,竟然还学会了讲笑话。 讲一些抖机灵的东西,来哄我开心。 她总是喜欢去庙里上香,替我求平安符什么的。 哪怕我从来没戴过那些东西,她还是年年如此,后来家里那些神神玄玄的东西装了一盒子。 我拗不过她,就戴了一个观世音菩萨在胸口。 开始是真的不习惯,膈应的慌,后来也就罢了。 这就是她,名叫潘霜,一个让我全身心融化的姑娘。 疼,我忽然觉得胸口钻心的疼。 我醒了过来。 我看着空落落的树林,失神了许久。 恍然回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具体有多久我也记不清了。 常玉这个该死的家伙,他竟然放过了我! 他以为他不杀我,我就会饶过他吗? 放他娘的狗屁!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一个周了。 我差不多养好了身子,打算继续开始追捕常玉。 这个该死的家伙,现在可能已经到荆州了吧。 我又开始了猫和老鼠的游戏。 可是这一次,我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每天晚上的时候,我都在想,潘霜这会儿在干嘛?她一定睡了吧,门口的灯肯定还为我留着吧。 又过去了好几天,我越来越觉得疲惫,我发现我是真的老了。 年轻的时候,受伤之后很快就能彻底痊愈,可是现在真的不行了。 我这才发现,我这段日子里一直都忘记喝药了。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去了,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这天夜里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忽然梦到潘霜先我一步走了。 这个梦吓醒了我,全身大汗失魂落魄。 半夜里,到处都静悄悄的,我再也睡不着了,再也坐不住了。 于那一刹那间,我终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想通了。 我终于明白我这一辈子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我知道,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我想到了一句老话。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我开始奔袭,连夜赶回东土里去。 终于,我有些狼狈地赶回了我熟悉的那个家。 到地方的时候正值傍晚,我站在家门口,正巧看到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忽然看到她的头发又白了些许,我还清晰地记得她年轻时的模样,每次给我送饭的时候都会一脸羞涩,也不管我能不能吃得下,总做那么多。 你跟她说,不用做这么多,她还不听,变着法子给你加菜。 女人都是这样冥顽不灵的吗? 她正踮着脚尖在门口帮我留灯。 于转身之际,她看到了我。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回来啦。” 我没说话,只是在稍稍停顿之后奔跑向她。 我开始拥抱她,吻她,从房门口到客厅,再从客厅到卧室里。 她的神情有些慌乱,她的回应有些急促和无措。 “老黄,你,你干嘛呢” “门口有娃娃们在看着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有几个娃娃在门口偷看。 我笑了笑,心想管他呢。 我开始不顾一切地给予她,索要她。 她开始有些抵触,可是后来像雪一样开始融化。 两个五十来岁的人就这样简单的,粗暴的,笨拙的,吃力的,激烈的在一起回应着对方。 多少年了? 我记不清了。 潘霜有眼泪不断流了下来,滚烫烫的。 她的呼吸一度急促无比,声音忽而迷离,忽而高亢。 原来那个中滋味,竟是这般模样。 我姓黄,名华林,今年五十四岁。 今天是个好天气。 此时的我正站在神木县的县衙前,看着牌匾上高高悬起的那四个字。 正大光明。 我回了回头。 潘霜正站在远处看着我,冲我摆了摆手。 我笑了笑,深呼了一口气,也摆了摆手。 我记得那天走进去的时候。 那太阳,真的挺好。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一骑当千闯荆州 如果说火是万物智慧的开端,那么水便是世间生命的起源。 虎国天下共有四大江,五大湖,而南原一域便独占有三江两湖,其中尤以荆州最为发达。 世人皆知,西北常州是虎国天下间四通八达的腹地,而南原荆州则是虎国天下熙熙攘攘之源头。 荆州是一个几乎到处都翻滚着水花的大州,南原的三江两湖,荆州一州便占尽了两江两湖。 其中先有一道沧江如同天堑一般将南原分割开来。 再有一道吮江如同大地之母,有密密麻麻的枝干分散出去,养育了土地上的无数子民。 欲往京都,必过荆州。 和黄华林交锋落幕后的江常胜已然来到这片令人流连忘返的地带。 自打进入荆州境内之后,江常胜的心情就非常不错。 以往在西北,经常不是黄土漫天就是穷山恶水,一下子到了这种温婉动人的景色里,不论是谁都会变得心态柔和起来。 荆州实在是太美了,江常胜穿梭过水乡镇,留恋过连襟岛,处处皆为画。 有好几次,他看着那美丽的景色搂着那家碧玉的姑娘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心里总是会忍不住感叹起来,荆州真是块宝地啊,随便拎出来一片地方都是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俗话说得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人们大多看起来都很年轻,很阳光,特别是姑娘们,一个个身段婀娜秀色可餐。 此时此刻,一人,一马,一舟,还有一船夫,穿梭在秀丽的山水之间。 躺在舟上的江常胜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江常胜现在的目的地是前往江城,只要到了江城,再过了沧江,后面基本的陆路基本就通畅无比了,可以很快的抵达京都,满打满算,不出两个月,江常胜就要去面对那座城里的人和事了。 船夫一边摇着桨一边道,“公子,我看你应该是个读书人吧,你此行定是要去京都参加那文韬大比,武略大会吧。” 江常胜道,“你怎么知道?” 船夫一笑,“不瞒您说啊,我每天都要拉最少五个像公子你这样的人。” “这可不,再要不了多久就到了三年一次的天下比试了,那些年轻人现在都朝南原涌来了,我听说呐,在这比试当中不论文武,但凡能够排名进前百的人,都少不了封官大用。” “至于那些能进前十名的年轻人,更是不得了啊,那一个个,以后不是一朝大夫就是沙场大将。” 江常胜笑道,“我就是个来南原随便溜达的,以前没见过世面,就想瞅瞅那坠月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这一路过来啊,天天听你们说什么天下比试,弄得我都有点心动了。” 船夫连忙接话道,“公子啊,我一看您就是人中龙凤,到时候参加的话肯定能博得一番功名。” “哈哈,谢谢大爷抬举,希望到时候去了京都不要被人当乡巴佬笑话就好。” “对了,大爷,不是我说,您们这的景致是真的不错,要是老了能在这里待着,多舒服的一件事啊。” 船夫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就是匪祸扰人啊。” 江常胜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一番交谈下来这才知道,此地名为松山界,境内方圆共占地二百里,而这一番奇山秀水之中,有一拨名叫连云寨的江湖势力盘踞在这里兴风作浪,成了一方土霸王。 但凡是从这里过往的寻常船只,都得在他们的鼻息间生存,上缴规费。 “大爷,官府难道不管吗?这么好的山山水水,竟然就这样被一个所谓的连云寨给霸占了?” 船夫眉头紧皱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你也看见了,这片水域极广,到处都是山,可以说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保护伞,适合他们打游击战。” “官府不是不管,十几年了,多次派出官兵前来剿灭连云寨,但是连云寨很厉害,跟官府斗了十几年都没有被压住,官府他,他管不住啊!” “连云寨不仅组织严密战斗力强,还很聪明,后来还和官府还达成了协议。” “只要他们不弄出大动静伤及太多人的性命,官府就默认他们的存在。” 船夫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唉,一来二去,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了,但凡是在这地界讨生活的人,都得过连云寨那一关。” 江常胜听到这里沉吟了片刻。 “大爷,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看来这连云寨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这其中肯定跟官府的人也有很多利害关系,不然这么大的地界,这么好的山山水水,怎么可能会被匪徒歹人们所占领啊。” 大爷听到这里不说话,只是叹气。 江常胜心里很清楚,在虎国,但凡一个江湖门派或是恶势力想要长期发展下去,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或是遵守一定规矩的。 所谓的规矩大多都和官府的利益息息相关。 对于很多官员来说,他们比谁都需要江湖恶势力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敛财或是办事,更多的则是为了成绩。 举个例子,比如说每个地方的官府都有衙门,衙门自然少不了办案和破案,每一个当官的都要政绩,而政绩大多时候就是数字。 如果一个官员拥有自己扶持的江湖门派或是人脉势力的话,他想升官,总是要比其他人更简单的。 一件破不了的案子,他可以随便找个人顶包。 上面派下来的一项政治任务,他可以通过一番阴谋阳谋的运作,分分钟给整一出好戏,做出成绩。 当然,如果他需要的话,他更是会分分钟灭掉他自己扶持起来的江湖门派,只为了他的履历。 对于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来说,很多时候,他即使能杀一个人,能灭一个黑恶势力。但他并不会随便就杀了,更不会愣头青的只为了立功或是为了世界和平而奋斗。 比如说李唐,那个其貌不扬和江常胜一起被列在天字号纨绔队列里的人。 李唐就拥有他自己的‘秘密仓库’,拥有无数人的情报和机密。 李唐如果只为了公平正义的话,他分分钟就可以让无数人叫苦连天战战兢兢。 但他并不会,他只会在恰当的时间再拿出那些东西。 或是为了人情与利益,或是为了成绩,或是为了反击或复仇。 比如说哪一天忽然李唐自己要翻车了,被人曝光了一件头疼的事情成为众矢之的,这个时候,他就会从他那精心准备的无数炮弹中挑出一个不错的先扔出去。 成功的把大众的视野先转移到那个炮弹身上,然后自己再进行一连串的运作解除危机。 只要手上筹码足够,别说洗脱罪名,就算是黑的也能变成白的。 在比如说虎国当今最红的艺星是谁? 是名叫三个字的陈梨衣,现在的祁妙离陈梨衣还差了很多等级,陈梨衣可以说是红得发紫,能够使得虎国各地万人空巷,让当今虎国圣帝宋琛都赞不绝口。 江常胜和李唐以前聊天的时候曾说过,当今虎国最强大的炮弹,莫过于她。 如果能挖到她的一些事,或是掌控住她的把柄,然后利用来做掩人耳目的炮弹,肯定效果特别好。 可惜了,那个女人据说滴水不漏,简直没有缝可以叮。 话说回连云寨,江常胜有理由相信,连云寨肯定跟官府中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才能在这么好的地界上做土霸王。 船夫大爷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道,“对了,我想起来了!” “连云寨的头头是一个特别了不得人,是一个有名的女狠人。” 江常胜一摸下巴兴趣弄浓厚起来。 “姓倪名虹,人称黑寡妇,不到三十岁嫁过四次人,但凡娶他的男人,没有一个活过两年的。” “据说啊,这倪虹出生贫寒,但是一个出了名的尤物,十四岁的时候便已经亭亭玉立能让无数行人侧目,在这常出美女的诺大荆州里都算是顶尖大美人!” “人们都说她可有本事了,跟江城的那些达官权贵们搞的可有一套了。” “四次嫁人,嫁着嫁着就把自己嫁成了一方女强人,江城里有一个地下钱庄就是她开的,这连云寨说起来还是她第一任夫君给她的遗产呢。” “她十四岁那年被当时连云寨的老大看上了,直接掳走做了压寨夫人,咔嚓,刚嫁人还没三个月,那个老大就在跟官兵们的战斗中死了,你说绝不绝?” “照常理说吧,她一个弱女子,在那种狼窝里肯定是寸步难行,但是没人能想得到,她后来竟然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了!” “这个倪虹最了不得的夫君就是她最后一个男人。” “我记得好像姓刘吧,反正是当时江城最年轻的明刺史,才二十四岁呢,就当上了一个郡的明刺史,你说说看,是不是很厉害?” 江常胜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结果你猜怎么着?倪虹嫁给那个刘刺史还不到一年半,刘刺史就在进京受封的路上,碰到江湖门派大混战,被波及了性命。” “当时这事可算是震惊了整个南原,一个大郡的明刺史遇害身亡,我的天吶,这可是真正的朝廷命官啊,那两个江湖门派分分钟就被灭了。” “唉” 江常胜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我滴乖乖,这也倒霉了吧,太毒了吧。 “公子啊,我跟你说,现在整个郡里,倪虹这个黑寡妇那可是太有名了。” “这个女人是真的克夫啊,你说吧,她死了四个老公,却总能在风暴中平稳度过,还成了一方大名人,厉害啊。” 江常胜点了点头。 一个女人如果在这种际遇之中还能保持自己不倒,那么她的姿色,手腕,心术,为人处事,个人实力,肯定是不容觑的。 “公子啊,等你到了江城,说不定还能见到这黑寡妇呢。” 江常胜笑了笑,“大爷,还有多久到江城啊?” “快了,再还有半天就能上岸了。” 和船夫胡诌了一会儿,江常胜休憩起来。 “大爷,我眯一会儿,到江城了叫我啊。” “诶,好,您歇着。”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在这样的美丽风景之下,江常胜只觉得人生当该如此,怎一个惬意了得。 只可惜连打个盹的功夫都没有,江常胜就被水面远方一阵杂乱的声音给吵醒了。 江常胜乘坐的船儿本来一直是在平稳前行的,只见当下船夫脸色一变手法都有些不稳了,船身止不住的摇荡起来。 人在水上不比人在陆地上,总是要缺乏安全感的。 江常胜立刻坐直了身子,连站在船上的盛世都轻叫了两声,显然也是被突如其来的晃动给惊到了一分。 还没等江常胜开口,船夫先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别乱看,也别问,碰到连云寨的人了。” 江常胜眉头一皱,忍不住转过头去定睛一看,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往东八百米处的水面上,出现了一艘宽五米c长十米的黑色船只。 船身线条硬朗,吃水较深,龙头极为霸气,船上桅杆高立,竖有一杆旗帜,旗子上勾勒着一个水兽模样的凶物。 船头站着两个模样凶狠气机强大的刀斧手,都有着天启境一层的实力,模样挺威风。 “公子,你也不想惹麻烦吧,一会儿他们问我收规费的时候,你低头不说话就行了,很简单就能过了,我每天都要跟他们打交道的。” 江常胜点了点头,“明白,放心吧大爷,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不一会儿,碧绿的水面上大两船靠拢了。 “扑通。”从黑船上跳下来了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 懒洋洋一声,“喂,交规费了。” 船夫连忙点头哈腰地交出了些许钱财。 汉子清点了钱数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忽的头一转,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 此时的江常胜正低着头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为首汉子一脸的不屑和鄙夷,酸溜溜地说道,“这哪来的公子哥啊?” 江常胜客气道,“回这位爷,的西北人氏,要往京都去。” 男人忽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两步走到了盛世的面前叫了起来,“哎呦,这马看起来不错啊,是你的?” 低着头的江常胜眉头轻轻一皱,面不改色道,“嗯,是我的。” “啧啧啧,好马啊,怎么个价钱,我买了。” 听到这句话的江常胜内心里满是冷笑。 “回这位爷,这匹马陪的很久了,有些感情了,卖不了,还望这位爷理解一下。” 男人一声冷哼,满是趾高气扬的味道,“呦喝,我跟你提钱那是给你点面子懂吗?还跟我说不卖?” “你以为我真要跟你商量价钱?” “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江常胜顿时脸色一阴正欲发作,但一想到船夫大爷一天挣钱也不容易,要是出了摩擦他肯定首当其冲是牺牲品,于是江常胜强忍着没有发作,“这位爷真对不住了,在下没有半分顶撞您的意思,更不敢拂了您的面子,只是这匹马确实跟我有了浓厚情谊,不能卖,还望这位爷饶了在下。” 江常胜眼睛一转,“我身上还有五两银子,这里是四两,还请您拿去,就当的请你喝茶,别跟的一般见识。” 江常胜的身上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当然不能全拿出来了,否则只会引起对方的贪得无厌,故意摆低姿态这样做只为尽快地把事平了。 男人接过三两银子一笑道,“呦喝,还挺会来事的,嘴也甜,给我四两,你只留一两吗?那可真是对不住了啊,你现在肯定是要去江城吧,江城的东西可贵,到时候没钱花可别怪我啊。” 江常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为首男人的气机是天启境七层,确实有张狂的资本,黑船上他的那些手下们个个一脸凶相,最差的也是地听境八层,这连云寨确实有些实力,就这么一条船上的人马,就堪比一些三流门派。 江常胜本以为说了好话,给了银子,这事应该算了。 但为首大汉子前一秒还笑眯眯的,下一秒翻脸比翻书还快。 “四两银子就想打发爷爷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我缺这四两银子?”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将银子摔在了江常胜身上,掉落在船。 江常胜当场脸色就有些变了。 船夫大爷连忙走上来心说道,“这位爷,平时不是一直有规矩吗?只收规费,不问过路客人索要财物的吗?今天怎么” 男人听到船夫这句话当场就一脸暴怒。 ‘啪’一耳光就甩在了船夫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 “老子今天心情好,心情不好的话,别说规费,你这条船,他这条马还不都是老子的?” “就你他妈的屁话多是不?” 船夫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被这一耳光抽的当场吐血掉了好几颗牙齿,倒在船上哆嗦着一脸惊恐。 江常胜连忙扶起船夫,这一刻的江常胜实在是想召唤出铩羽箭将他的头穿一个窟窿,再以百岁荣华万代杀他个片甲不留。 但是船夫大爷的一个动作让江常胜忍了。 他轻轻地抓住了江常胜的手,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在示意着。 背后的男人一脸不耐烦道,“喂,子,说说吧,你这匹马怎么卖?” “我这是给你机会,给你脸,你想清楚再回我。” 盛世对于江常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他的眼里,就算是用这天底下最好的宝贝,最好的功法,最强大的史诗级神兵来换,自己也不会让出盛世。 当初和陈尚山初次见面,连那个号称‘落凤’的一代传奇都想问自己要盛世,自己都顶住了压力没给,更别说这些连云寨的匪人了。 在别人的眼里,盛世是传说中的神马,是一变麒麟二变真龙的神兽。 而在江常胜的眼睛里,它是自己的朋友,是一个迄今为止陪自己走了一万三千多里路的哥们。 多少个孤独的夜晚?自己和盛世相偎而眠。 多少个寂寞的白日,自己和盛世侃侃而谈。 盛世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自己能明白到盛世在想什么。 这一万三千多里的泱泱路途,如果没有盛世,自己只凭着肉身之力,怎能越过那一座座高山,怎能走过那一片片辽阔草原。 无数次风雨雷电之中,是谁带着江常胜寻找栖身之地? 无数次饥寒交迫之中,又是为江常胜寻来甘瓜与露水? 如果没有盛世屡次在危难紧急之中的挺身而出,自己恐怕早就魂归南山。 有时候,盛世又像是一个爱耍脾气的孩子,像是自己的弟弟,总少不了自己的轻轻敲打或是柔声慰藉。 盛世的名字是自己起的,现如今才三岁的它有在许多时候又像是自己的孩子。 江常胜不是一个爱发誓的人,但他的心中早有了定数,倘若这世上谁想动盛世,就要先弄死自己! 哪怕是苍天和青天的意志也不行! 如若某日里,上天要绝盛世,那么自己就算拼了这一生造化,也要与天一试,逆天而行。 为首汉子直接踢了江常胜一脚。 “喂,愣着干嘛,想清楚没有,卖多少钱?快点,老子忙着呢。” 背对着几人的江常胜脸色阴沉无比,杀机外泄站起身来。 但是忽然听到盛世冲着自己轻叫了一声。 江常胜听到了盛世的心声,它是在跟自己说,先把船夫大爷安顿好,自己可以先跟这拨人走,没事,等你。 盛世的善解人意让江常胜的心顿时柔和了起来。 无人可见,江常胜嘴角的那一撇似笑非笑。 如果这个样子被李唐那胖子看到了,一定会搓着手暗自噤声。 自打两人勾肩搭背起,江常胜每次这番脸色时,一定会有一个人最后哭爹喊娘地跪在地上。 “这位爷,既然您这么喜欢这匹马,可以,我希望您可以好好待它,您开个价吧。” 为首男子再次变脸,笑盈盈地说道,“想通了?” “想通了。” “算你识相。” “诺,地上这银子就是给你的价。” 江常胜一低头,自己刚才那被扔在地上的四两银子闪闪发光,很是刺眼。 “走咯。” 为首汉子一拍盛世,盛世很自觉地跳上了大船。 看着开始远去的盛世,江常胜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心翼翼的书生了。 眉如风,眸如雪。 一双唇冷冷如百岁荣华之刀锋。 身形挺拔,乍一看,如有万代之厚重。 \s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荆州多美人,有寡最克夫 船夫大爷眸光涣散,他一脸愧疚的说道,“对不住了公子,都怪我,怪我多嘴,才让他下不来台,抢走了你的马。” 江常胜看了一眼这个善良的老人家忍不住摇了摇头,“大爷你何错之有?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能成为借口和导火索,今天的事分明是我连累了你,谢谢你帮我说话,让你受苦了。” 江常胜连忙开始替船夫大爷止疼起来,不过一会儿,大爷的眼中再次焕发出了光彩。 “公子,你这手法,你懂医术” “恩,懂一点。” “大爷,我想借你的船一用。” 船夫闻言一愣,江常胜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送到了河边。 半刻钟后,水面上一艘挂着水兽旗帜的大船正热闹无比。 一群人围着一匹马眉飞色舞地指指点点。 “大哥,这马不错啊,你看这骨相,还有这鬓毛,啧啧啧,大哥,你眼光就是好。” “这马的眼珠子看着就跟宝石似的,真他娘的亮。” “这马肯定能卖很多钱吧。” “你傻啊,大哥是缺钱的人吗?肯定是要自己骑啊。” “大哥,试试呗?” 带头大哥一脸的笑意,一摆手,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 他拍了拍盛世,紧接着一翻身就要上去。 可惜他连半边身子都没坐上去,只见盛世身子只是一震。 “嘭。” 大哥整个人被狠狠地摔在了甲板上,和地面来了一个狗吃屎。 所有人都当场傻了眼,有人想笑却不敢笑。 他一脸恼怒的站起身来,一搓手,“呦呵,不是一般的马啊,脾气还挺犟的。” 这一次他没敢随便上马,所有人都看到他十分认真地动用了元力。 手上有气劲流转,下盘则如老树盘根扎实。 一抓马鞍,整个人一跃而起。 显然想要死死地制住盛世一次成功。 可惜的是,当他翻身上马之后还没坐稳,只见盛世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 左右冲撞,又蹦又跳,顿时整条船热闹到了极点。 盛世一跃到船舷边,扬起前身一声清啸。 “吁!” 男子大惊,饶是怎么出力,就是夹不住盛世的身子。 在人们的大呼叫之中,盛世直接将这个带头大哥给甩进了河里。 “噗通。” 成了落汤鸡的大哥爬上船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都给我起开!” “他奶奶的,一头畜生,竟然敢这么给脸不要脸。” “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治一下你。” 话罢,他一掌便朝盛世拍了下去。 盛世似乎早有预料,这一次不是将他震下去或是甩出去那么简单了,还没等他这一掌拍过来,盛世主动出击沉沉一蹬! 天启境七层的带头大哥当场就跟个臭石头一样飞射而出! “噗通!” 这一次所有人都彻底傻了眼,紧接着船上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大哥吃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带头大哥才辛苦地爬上船,只见他口角有血双目几欲喷火,冲着散漫的众人一声暴吼。 “他妈的还敢笑,还不赶紧给我教训它!”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 一个天启境三层的莽汉冲到盛世的背后,正准备抓住盛世。 只见盛世冲着自己放了一个屁,将他熏的整个人一愣,蹬蹬蹬连退三步。 “啊敢耍我。” 他一跃而起就要从上方制住盛世。 盛世依旧是简单的一蹬,众人只听见“啊”一声,莽汉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线。 这一下子,船上大大三十多人又是笑又是惊又是怒。 一个拿刀的家伙在盛世面前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他刚扬起手中的刀,便感觉盛世轰然一撞,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当场倒飞出去将船舱上的窗户都砸烂了。 “哎呦”他痛苦不已的声音响了起来。 盛世被众人团团包围在了中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上前一步,他张牙舞爪佯动一下,可就是没人敢扑上去。 不知道是谁一声暴吼,众人元力勃发,一哄而上。 盛世一声清啸开始在甲板上与众人缠斗了起来。 “扑通。”“扑通。” “啊啊啊啊” 一个又一个身影被摔进河里。 “兄弟们,用罗天!” 哗啦啦,一条大在数十人手中展开,将盛世给困在了里面。 盛世被这罗天封住了五感,顿时找不着南北开始横冲直撞了起来。 “快,快上蛛烟,用蛛烟迷昏它。” 不一会儿,盛世的气机开始微弱了起来,动作也迟缓了很多,显然受到了不的钳制。 带头大哥一声冷哼,提着一根狼牙棒走到了盛世的面前。 “真是好马啊,罗天和蛛烟都只能勉强制住你。”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姓什么,叫什么。” 他抡起狼牙棒朝着盛世的马肚子就挥舞了过去。 眼看这狰狞的大棒就要砸到盛世身上,众人只闻凌空炸起一声暴吼。 “你敢!” 随着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支箭。 一支燃烧着熊熊烈火,让众人不敢直视的箭。 仿佛只要多看它一眼,自己的神魂都会被它给吞噬进去,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在冥冥之中更是有一种错觉,这支箭就像是一个贪婪的深渊,随时都会抽干自己全身的鲜血。 最震惊的莫过于带头大哥了,因为这支箭此时此刻就停留在了他的额头前。 好看的烈焰就像绽放开来的花朵,让人既着迷,又心寒。 所有人全部退到了一边,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 江常胜一脸的冰冷,走到了盛世的身边,开始为盛世解开束缚。 带头大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给手下们使了一个眼色,顿时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谁敢动我杀谁!” 简单的一句话,加上擒贼先擒王的铩羽,让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 为首大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心翼翼的公子哥吗? 常年的匪寇生涯让他早就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踢到铁板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公子哥,竟然是一个隐藏的高手,并且那种眼神,那种气质,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只有真正杀过人的人,并且杀过很多人的人,才能拥有这种干净利落杀伐果断的血气! 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是真的随时都会杀了自己。 带头大哥一想到这里,顿时心中满是惊惧,惊惧之后便是愤怒。 这种身份的巨大反转和地位变化的落差,让他想要发狂。 他定睛一看,顿时内心冷笑了起来。 “一个天启境五层的家伙而已,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老子整条船上三十多个人,哪个没有天启境?” 他转了转脑袋,嗤了一声。 “没想到这位兄弟不显山不露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看来是我眼拙了,之前的事情,给这位兄弟陪个不是了。” “宝马配英雄,你的马你带走吧,还望这位兄弟饶过在下之前的冒犯。”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转变如此之快,之前还那么的嚣张暴戾,此时却如此地客气。 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好一个欺软怕硬的绣花枕头。 看到他告饶的眼神颇为认真,江常胜强忍下怒气暗叹一声,算了,跟这些家伙纠缠也没什么意思,没劲。 盛世被江常胜解开束缚之后,轻轻一跃上到了船上。 原来就在众人因为盛世焦头烂额的时候,江常胜已经独自一人行舟靠了过来。 江常胜在一个个想要吃人的目光中走到了带头大哥的面前。 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话。 “之前你羞辱我又抢我的马,还欺侮那个船夫大爷,既然你诚心道歉,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说到底这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弄出个恩恩怨怨。翻篇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想惹是生非,更不想杀人,后会无期,希望你好自为之。” 江常胜说的是心底话,更是大实话,字字珠玑没有半点虚与委蛇。 带头大哥先是一愣,紧接着挤出一个笑容。 “这位兄弟说的是,事,过去了,对不住您了。” 江常胜一甩手,收起了铩羽箭,跳到了船上。 看着离开的江常胜,带头大哥脸色猛地一沉,阴冷无比。 一想到江常胜之前的模样和话语,他的内心便越来越愤怒,对他来说,江常胜这样的姿态要比一个沉重的耳光更加响亮。 可惜了江常胜诚心诚意的话语,江常胜今天并没想那么多,自己一时的心软和松懈,对于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暴戾大哥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就在江常胜乘着舟和盛世娓娓渡河时。 忽然间盛世清啸了一声。 江常胜忍不住一笑,“怎么了?还生气呢,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根本不配让你生气,跟他们斗,太掉价了。” 下一秒江常胜反应了过来,顿时脸色大变,簌地站起身来。 “汀。” 一把以骨为柄的太刀出现在了江常胜的手中,是为荣华,荣华富贵的荣华。 江常胜一脸的如临大敌,清晰地感觉到了有莫大的凶险在逼近。 一步向前扫视了一眼。 山清水秀,风平浪静。 江常胜正欲松一口气,忽地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的一声大喝。 “盛世心!” 电光火石间有两把带着强大元力的尖刀,从船底刺了上来。 “咔嚓。” “哗啦。” 船身瞬间炸裂河水狂涌,摇摇晃晃中有两个贼人一跃而起,杀向自己和盛世。 盛世一声惊叫,翻身摔进了河里,江常胜也栽了下去。 “噗通。” 同一时刻,连绵清秀的高山之上,有一个美艳的妇人正带着一众手下漫步在山崖边。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丝质长裙,身姿卓约,头有发簪高高盘起。 可以看到,簇拥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气机强大的高手,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尊敬,而那尊敬之后,或多或少都有着一抹邪色。 走在前面的她,玲珑的腰肢足矣让无数男人挪不开眼睛。 丰满的臀部随着那悠悠的步伐轻轻摇曳着,摆动着。 不管她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男人们时而粗重的呼吸声。 雪白的胸脯可谓是波涛汹涌,有大白春光外泄于人们的眼前。 没有男人敢多看她一眼,生怕被她撞见自己心中的那点九九。 人们怕看她的身子,因为看多了会有难以控制的邪念,又不敢看她的脸,因为看久了会沉迷于其中难以自拔。 有钩子,这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她的一颦一笑和百般风情之中,带着钩子,能勾出男人的,勾走男人的魂。 以至于她不管走到哪里,她身边的人都总会呈现出痴汉之相。 “啾” 天空中有一只隼发出长啸,拍着翅膀俯冲下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跟在她身后的众人只听她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收个规费都收出乱子了,我不是说了嘛,不要随便惹是生非。” 众人都是一震,有一个手下走上前来。 “怎么回事啊,倪姐?” “阿方这个家伙好像跟人打起来了。” “走,正好就在前面,去看看。”被称呼为倪姐的美妇人道。 显然她就是那个连嫁四夫克死四任丈夫的黑寡妇,倪虹。 关于她,坊间这些年来有一句流传开来的老话。 荆州多美人,有寡最克夫。 倪虹一行人随着石阶转向山腰另一端,登上高处开始望远。 豁然开朗的山水中央,她和一行人开始观战起来。 一人,一马,正在水中和一众人等激战着。 场面焦灼无比,本是安静的河面此时一片纷乱,不断有咆哮声和喊杀声响起。 刹时,江常胜一跃而起斩下一人。 这是一个企图偷袭江常胜的家伙,他的巨斧只是和那把骨柄太刀相接了一下,直接被荣华一声不响的劈成了两截,连带着一条胳膊飞起在半空中。 刺鼻的鲜血顿时染红了一汪春水。 “啊啊啊!”不断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在半空中。 \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水中激战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江常胜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松懈和心软竟然会为自己招来如此致命的杀身之祸。 在水里战斗完全不比在陆地上。 古人有云,上善若水。水的力量,看似柔弱,实则是这世上最不可觑的力量。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人,一旦到了水里就像是树没有了根基,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得削弱个七八分。 在这世上,除了圣人和大帝,根本没有人能够做到渡江或是凌空而行。 圣人是这个世界中凤毛麟角的存在,好几百万人中可能都出不了一个。大帝更得另当别论,在一个时代里,全世界所有人里面也就那么八个。 参道境大能几乎已经能代表大千世界里的最强战斗力了,他们在陆地上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敬仰的角色,但如果把他们扔到大河或者大江里,他们很多人的战斗力可能连鱼跃境都难以发挥出来。 别说保持高强度的战斗了,能够保证自己在水里不沉下去被淹死,就得耗费不少精力。 这世上任何一条大河或是大江,足矣让无数人栽在里面翻不了身。 至于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四面八方外那浩瀚无垠的神秘海域。 世间别说圣人了,就算是大帝,也得对那无比辽阔的大海充满敬畏,不敢轻易造次。 个体的力量相比于大海实在是太弱了,海的深邃和宽广,可以轻易埋葬这世间的所有圣人,顶多也就是翻腾些浪花而已。 跟大海对上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大海永远都是大海,即使掀起风暴和海啸,但结局永远都是风平浪静无人回应。 此时在水中浴血奋战的江常胜恨不得自己一下子能够突破到圣人境界,就像说书先生口中的那些大人物们一般御剑飞行,杀敌于千米之外。 常年在西北一带生活的他水性很一般,根本比不上这些常年呆在荆州的家伙。 还好春之大帝的传承中有关于御水之术的些许本领,现在的江常胜根本顾不得那些要领或是口诀自己能不能掌握了,只能赶鸭子上架现学现卖。 天启境五层的江常胜在水里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了,此时的他基本等同于一个普通的地听境七层。 不论是谁,大部分招式在水里根本施展不开,施展开了威力也要大打折扣,现在的江常胜就连铩羽都很难使用了。在众多夹击之中,一边要对付敌人,一边还要保持自己不沉下去,催动铩羽箭是非常需要集中精神和元力的,现在的他根本无暇多顾。 江常胜好不容易一刀将一个歹人击退,忽然只感觉有人从水底抓住自己就拽了下去! 水中的江常胜怒目圆睁,跟那人开始疯狂地激斗在了一起。 太难对付了,如果是在陆地上碰到一个普通的天启境人,江常胜扪心自问有一百种方法打败他,可是在水里,对方硬生生能跟自己打个不分伯仲。 刀剑翻滚,水波连连。 “噗。” 于水中的江常胜一个不心,肩膀便渗出血来。 不论是谁在水中的战斗力都会下降,对方自然也会下降,但是相比起来,江常胜要比熟悉水性的他们下降的更多! 现在再加上人数上的天然优势,江常胜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盛世的情况比江常胜好不到哪里去。 在陆地上跑起来几乎没几个人能追上,随便撩一蹄子也没几个天启境人能扛得住,此时此刻在水中却像是一个受惊的孩子,一直不断地努力游着。 挂着水兽旗帜的黑色船只就停在不远处,连云寨的带头大哥神色阴狠,看着这一幕冷笑了起来。 “给我杀了他,把他身上的那支箭给我取来!” “对了,那匹马不要弄死了,我还要!” 他的这一道命令顿时帮了盛世不少忙,盛世立即没有了生命危险。虽然也被团团包围了起来,但是还能凭借着蛮力挣扎一番,那几个贼人一时半会儿还拿不下它。 另一边江常胜的境况则是越来越危险,不知不觉他沉下水底已经有七八分钟没有浮上来了。 水下的江常胜只感觉心跳快到了极点,自己的肺都要爆炸了,春之大帝传承中的御水之术根本不是自己临时抱佛脚就能掌握的,如果再不上去松一口气的话,自己很可能就要葬在这里! “吼!” 水中的江常胜完全听不到对手的喊杀声,只能勉强听到那一声声波动,还有那一张张围着自己的狰狞脸颊。 江常胜从来没有过任何一次战斗,像是今天这样的有力气没处使。 哪怕是在青城山面对千人,自己依然能够有发挥的地方,可是今天的自己,面对一群算不上很强的匪徒,竟然成了瓮中之鳖,这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怒? 大意了,太大意了。 江常胜此刻才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一个大错。 这世上的确有很多善良的好人,还有很多正义的侠客,但总有那么多防不胜防的人与伪君子。 一念之差,竟然酿成如此。 一想到这里,江常胜双眼陡然间充满血丝,心脏的跳跃速度简直到了一个新的极限。 狂怒的江常胜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此时此刻正在水中围攻他的人们被他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哥? 简直就像是一个凶相毕露的野兽。 围攻江常胜的七个歹人互相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朝江常胜扑杀而去。 王级心法,罗相功,开。 “轰。”将他们在水里震开之后,江常胜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带着荣华瞬间冲向一个来不及防守的家伙。 没有任何招式,甚至刀上连元力都没有携裹,而是将所有元力全部用于己身,用于速度,只是简单的一刺。 “噗。” 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穿胸而过。 拔出刀来的那一瞬间,水中再次有血花绽放开来。 众人的围剿之势顿时被江常胜撕开了一个口子,江常胜开始朝水面游了上去。 一个家伙迅速追了上来,正当他想要一击致命的时候,却忽然看见江常胜回过头来对着自己残忍一笑。 他这才明白,原来江常胜是佯装上浮的。 可惜已经太迟了,那是一把巴掌大的骨柄短匕朝自己投掷而出,带着一串好看水花。 百岁,江常胜三把刀中的百岁刀,意为长命百岁,乃是防身匕首。 深深刺进了他的头颅里。 江常胜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轻轻抱住了死去之人。 追上来的五个人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同伴此刻已经抓住了江常胜,江常胜似乎已经死了,他正闭着眼睛靠在自己的同伴身上。 当他们贴近的时候,江常胜猛地睁开眼睛。 “哗!” 与江常胜面对面的贼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那是一把锋利的太刀,从同伴的身体贯穿出来,更贯穿了自己。 所有人大为惊惧,江常胜竟然是伪装的! 江常胜不等他们反应,快刀斩乱麻,连伤三人。 终于,水下的压力了很多,江常胜得到机会冲出了水面。 刚一出水面江常胜本能的便是一躲。 “啾。” 有一支箭擦了过去。 江常胜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口,渗出血迹。 这一箭是那带头大哥射出来的,此时他正站在远处的船上,一脸笑盈盈的模样。 江常胜再一转头,看到了盛世正在被众人围攻的画面。 有一歹人一钺拍在了盛世的身上,天地间响起了一声悲痛的嘶鸣,“吁。” 江常胜顿时眼睛就彻底红了。 看到这一幕,再想起之前自己和船夫大爷所受的刁难与屈辱,想起自己那一时的松懈和心软。 江常胜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杀意了。 “抓到你了!” 水下有一个贼子抓住江常胜的腿便是一拉,他整个人再次沉入水中。 正当这个贼子满心欢喜想要一剑刺死江常胜时,自己先怔住了。 于这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双血红无比的眼睛,还有一个魔王。 一个立于尸山血海中的魔王。 同一时间,船上的带头大哥正在冷笑不已,山上的倪虹等人正在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当所有人都认为江常胜命不久矣的时候。 “轰”! 以江常胜为圆心,诺大的水域忽然掀起一道剧烈的冲击波。 水浪滔天,树枝摇曳。 带头大哥只感觉自己的船都差点被掀翻了,山上倪虹等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地间忽然安静了。 前一秒还是水声连连,喊杀震天,这一秒鸦雀无声。 红,刺眼的红。 平静的水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曼开了巨大的血花。 从高处观看这一幕的倪虹等人是看的最清楚的,他们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更有甚者浑身轻抖了起来。 这一幕带给他们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没有任何人敢开口说话。 “这,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结结巴巴地出声道。 终于,那些巨大的红色花朵,被包罗万物的绿水给冲淡了,融化了。 一具又一具尸体浮上了上来。 足足二十三人! 而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因为水底有一道气机爆发了而已。 站在船上一直观望的带头大哥和余下几人看到这一幕再也不能故作镇定了。 带头大哥身体开始发颤,“这,这,这” 大汗淋漓,嘴唇发白。 他转了转眼睛,开口说话。 “走,走,快走!” 一转身一回头。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曾经不久前他也是这样站在过自己的面前,那个时候他还有一支箭对着自己的脑袋,可是最后却没有穿过自己的脑袋,只是在说了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这一次,没有了那支箭,只有一人一刀,还有一双血红无比的眼睛。 带头大哥忽然想起了他说的那番话。 “之前你羞辱我又抢我的马,还欺侮那个船夫大爷,既然你诚心道歉,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说到底这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弄出个恩恩怨怨。翻篇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想惹是生非,更不想杀人,后会无期,希望你好自为之。” 当时的他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可笑,很是生气,很是不屑,只想将其除之而后快。 现在再回想起来,终于幡然醒悟。 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他再也没有了半分从前的嚣张暴戾,更没了那些偏执的意气和狠辣。 他跪了下去,不敢抬头。 “兄,兄,兄弟” “我,我错了” “求你,饶了我。” “我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二岁,我不想死,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重新做人,我以后不会再做任何坏事了。” ”求,求你“ ”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着头,泪流满面,满是哀求。 微风吹过,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他胆颤心惊地抬起头来。 可惜什么都没有看清,只感觉天空彻底黑了下去。 一道道惊恐的叫声响起,余下的歹人开始一个个跳河亡命。 船上的江常胜一言不发,安静地矗立在原地。 他的旁边有一具脑袋分离开来的尸体,血流了一地,瞪大了眼睛。 江常胜吹了一个口哨。 铩羽箭穿云而来,开始取人性命。 一个,两个,三个。 眨眼过后,江常胜嘴角一笑,心中默念道,还剩四个。 当下这充斥着冷血和玩味的一眉一眼,实在是让人难以分清,现在的他究竟是春之大帝,还是夏之常玉。 还是说,他既是春之大帝,又是夏之常玉? 是谁,这是一个问题。 s:感谢各位的鼎力支持,哇,月票太给力了,谢谢你们,开心。 \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美人计之儿女情长 当江常胜的铩羽箭追杀到第四个人的时候。 盛世游到了船边跳了上来,发出一声轻啸,“吁。” 江常胜回过头去看了它一眼,只见盛世的眸子里满是畏惧的躲闪之色,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江常胜身子一震,魂台清明过来。 余下那几个逃亡的家伙看到铩羽箭不再追杀自己了,都是如临大赦。 站在船上的江常胜看了一眼河里的一具具尸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 盛世亲昵地蹭了蹭江常胜,似乎是在给他宽心,这不能全怪你,别想那么多,别给自己太多负罪感了。 江常胜摇了摇头,眼神中恢复了坚定之色,开始和盛世驾船离去。 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被不远处山上的一群人尽收眼底。 一个鱼跃境的家伙一步向前冲着面前的倪虹说道,“寨主,现在就等您下令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就下去拿住这个家伙!” 又一个天启境九层的强者怒吼出声,“寨主,这可是近三十条人命啊,更是我们的精锐之一,竟然就这样全军覆没了,这个家伙必须要还债,这对我们来说损失太大了!” 岿然不动的倪虹冷哼了一声,“闭嘴!” “你们就这么有把握能拿下他?” “既然你们俩这么着急去送死,那就去吧,我不会派任何人支援你们。” 倪虹这番话一出,顿时两人都是脸色一滞,讪在原地。 “怎么了?不喊了?不是很硬气吗?”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憋着一股怒气不敢说话,刚才下面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江常胜虽然只有天启境五层,但是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特别是那一道让人心惊胆战的气机,即使自己等人置身事外,依旧被震的心脏骤停。 “倪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啊!” 美艳的倪虹眉头一皱,气场大变,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颇具威严之色。 “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 这句话一出,跟着她的手下们都是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阿方那个家伙,我早跟他说了,做事一定不要太过莽撞,更不能嚣张跋扈,特别是这阵子,三年一次天下大比就要开始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强人狠人过荆州去京城。” “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阿方先招惹人家的。” “我平时一直跟你们说,少一点江湖义气,少一点锋芒外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跟我说说,你们每次在我背后处事的时候留一线了吗?” “你们在这里干的每一件‘好事’,如果没有我在江城里打点各方,你觉得你们能干到什么时候?” 倪虹一声大喝,顿时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 “狗急还会跳墙呢,更别说是一个这么厉害的狠人。” “阿方死了,一看就知道是咎由自取,他迟早有这么一天。” “唉,真是可惜了那些卖命的兄弟们。” “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 倪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众人一时间都沉默无比。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算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是一呆,好几个人都大步向前,一脸的不敢置信。 “倪姐,真就这么算了?” “废话,不算了还怎么着?” “不忍了还怎么办?我现在把连云寨的人都叫来围剿他?” “你觉得划算吗?” “你给我动动你的脑子,冷静一点,不要总是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江湖恩怨知道吗!” 倪姐冷笑了起来。 “已经有这么大的损失了,你难不成还想继续扩大损失?” 其中一人忍不住出声回道,“可是,可是倪姐,如果我们就这样忍了,以后我们连云寨还拿什么立足?如果这件事传到兄弟们中间,岂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以后我们内部肯定会出矛盾的。” “我们连云寨不能怂啊!” 倪姐摆了摆手,“想办法处理好后事,这不是怂不怂,怕不怕的问题。” “我说了,最近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南原会越来越热闹,你难道非要把事情搞大,搞到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把整个连云寨都给拖下水?” 那人听到这里顿时脸色难看无比。 “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去跟那人决一死战的话,我不拦你,但是希望你不要连累了别人。” 倪虹向前走了一步,扫视了众人一眼。 “别忘了,我是连云寨的寨主,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话可以不听的话,那你们随时可以我行我素。” “你们更别忘了,连云寨能走到今天,并不是单纯地靠打打杀杀,如果光凭打打杀杀就能世上立足,那些厉害的圣人岂不是个个都是封疆大吏了?那些传说中的大帝岂不是个个都能开国建业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脸色更难看了,一个个无精打采像是霜打的茄子。 倪虹眼睛一转,声音柔和了起来。 “好了,你们放轻松一点,我并不是不愿意为兄弟们报仇,只是凡事都要讲究正确有效的方法。” “我会帮兄弟们解决这件事的。” 人们听到这句话,顿时打起了精神。 紧接着倪虹看向了身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这是一个大能境界的强人,一直在众人之间不说话,很是沉默。 倪虹问道,“刘老,这个人你怎么看?” 众人都看向了他,等待着下文。 被称呼为刘老的大能眸光闪烁,“倪姐做的选择完全正确,不激化矛盾是对的。” 人们闻言统统一滞。 “这个家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拿到春之大帝传承还有铩羽箭,声名在外的西北常玉。” 所有人都彻底惊呆了。 倪虹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刘老,您想到什么办法降服他了没有?” 刘老回道,“恕老夫无能,实在没有什么能够降服他的万全之策,但如果跟他真打起来,我有七成把握可以在一炷香内击毙他。” 当场就有一个人猴急的叫了起来,“既然如此,刘老你快出手啊,我们助你一臂之力,现在就杀了他报仇!” 倪虹顿时就翻脸了,一声怒喝。 “杀杀杀,除了报仇你还会什么!你个白痴,给我闭嘴!真是个猪脑子!” 倪虹带着众人站在山头上,看着乘船远去的江常胜。 她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色彩。 没有人知道的是,之前众人纷纷为江常胜的大开杀戒所震撼之时,只有倪虹一人不为所动,她看向江常胜的眼神,是炙热的。 这份炙热中包裹着的,是难以掩饰的爱慕和喜欢。 倪虹仿佛天生就对这样充满杀伐气息的男人缺乏抵抗力,当她再看到江常胜那张刀削一样的年轻脸庞和年轻身体时,她的内心里更加确定了一点,这个男人非常合自己的胃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不,再准确点应该说,这个男人,是自己想要的类型。 于是一番权衡利弊下来。 倪虹在山头上说道,“好一个西北常玉,诸位,如果我们能拿下这样一个人为我们所用,今天的损失,岂不是就都收回来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人们顿时明白了倪虹的意图。 “倪姐,你是想” “倪姐,你有把握吗?这个家伙看起来像是个六亲不认杀人如麻的主啊” 倪虹一笑,这一笑,顿时让在场所有男人都是心头一荡。 人们纷纷想起了她的身份,荆州最有名的黑寡妇,连嫁四夫克死四夫,游走周旋于各方人马势力之中依旧能够谈笑自若的女强人。 倪虹笑起来实在是太魅了,这样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天生的少妇气息和女王气息,比那些清纯动人的可人儿要多了太多的味道,如果哪个男人能够枕在她的胸上睡一觉,那该是何等的快事啊? “走吧,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我去会会他。” 傍晚十分,江常胜和盛世终于上岸了。 一上陆地,江常胜快马加鞭直奔江城而去。 正在赶路当中,忽然听到了一阵呜咽声响起在耳边。 勒马定睛一看,竟然有一个女子正坐在林中哭泣。 走近之后察觉到她踩中了捕猎的陷阱,整个右脚鲜血淋漓不得动弹。 这个女子一身农家女打扮,此时此刻泪流满面。饶是江常胜见过那么多的佳人,此时也忍不住呆滞了一分。 果然,这天底下凡是真正好看的女人,连哭起来都是好看的,这个看起来衣着普通的农家女当真配得上我见犹怜四个字。 扑闪闪的睫毛,委屈又倔强的鼻子与嘴巴,写满了楚楚动人。 梨花带雨的面庞下马尾招摇,身姿卓约,那股子不想哭却又疼到不得不哭的劲,让她那妖娆的身段随便扭动一下,都是满满的风情。 江常胜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 “别动,我来帮你。” 女子不说话,撇过头去咬紧了牙关。 江常胜开始替她摘除陷阱,不过一会儿,女子便满头大汗。 “怎么这么不心啊。” “也不知道是谁设下的陷阱,可害死我了,我出来采药不心踩中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谢谢你了,我以为不会有人发现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呢。” 女人一开口,动听的声音中满是委屈与幽怨,动人的眼神下眼泪又开始扑扑地流。 哭也就哭吧,还不出声,撇过头去满是倔强,看得江常胜心都化了。 江常胜连忙安慰了起来。 “没事没事,你看,这不就摘下来了么。” “放心,死不了的。” 女人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抱住了江常胜。 江常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温热的身躯此刻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 一双玉臂紧紧地环住了自己的脊梁。 感受最深刻的莫过于女人胸前那对巨大且弹性十足的巨兔了。 女人一边哭一边抽,那对巨兔就这样在江常胜的胸前若有若无的摩擦着。 蛮蛮的腰肢,丰满的翘臀。 再加上身上淡淡的清香。 一来二去,饶是见惯了莺莺燕燕的江常胜当下都有些难以把持。 作为一个不到二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江常胜有着天下间所有男人共有的冲动和。 这么多年来在这方面一直自恃清高的他一直没有突破那个关口,今天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些想入非非了。 女人哭了一会儿立刻就退到了一边,羞红着脸轻声道,“谢谢这位公子了。” “哎呦。”她又疼的叫了一声。 江常胜连忙回过神来。 “别动,我帮你看看吧。” 她的脚虽然踩中了陷阱,但还好没有伤到里子,只是轻伤,江常胜很快就处理好了。 女子一脸感激,“谢谢公子了,您真是好人啊,竟然还懂医术。” 站起身后她似乎没了力气,一个趔趄再次倒在了江常胜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了解后得知,女子名叫翠,就住在江城附近的村子上。 江常胜帮了她之后,她执意要答谢自己,非领着江常胜回到了村子里。 初来乍到的江常胜也没多犹豫,便在翠家落下脚来。 翠父母早已去世很久,只留下了两栋院给她,江常胜在翠对面的院里住了下来,一夜过去后,江常胜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不见了。 这才知道,翠竟然趁着自己睡觉已经把自己放在外面的衣服都给洗了,还做好了饭菜,倒是挺贴心。 两人席间翠一脸好奇的问道。 “常公子,你的医术都是哪里学来的啊?” “跟我师父学的。” “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学医。” 江常胜笑道,“当然可以教你啊,但是我还有事要做,一会儿就会离开这里,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翠闻言一脸的失落。 “翠还没来得及报答公子昨日的恩情呢。” 江常胜摆了摆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你以后心点就行。” “我真的很跟公子学几手医术呢,以后好替村子里的爷爷奶奶们把把脉,更好地帮衬一下村里人。” “公子当真这么着急要走吗?就不能呆几天再走吗?给翠一个机会。” 翠一脸的哀求,顿时让江常胜犹豫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学,我可以教你一点,但是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翠闻言大喜。 “公子不走了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常胜在翠村里停了下来。 翠今年二十九,要比自己大整整十岁,江常胜听村里人说,翠嫁过一个当官兵的丈夫,开始日子还好,可惜好景不长后丈夫因公殉职,给她留下了一个烈士遗孀的头衔,她一直没有再嫁。 江常胜开始教翠一些基本的手法和用药,同时也巩固一下自己胸中所学,打磨一下自己。 翠挺聪明,江常胜教她的许多东西她一点就会,这些日子在村子中两人也替村民们做了不少事情,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俗话说得好,日久生情。 几天下来,江常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翠的情谊升温了许多。 不得不说,翠有让天下间所有男人着迷的资本,江常胜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不止一两次心跳加速过,常常被翠弄得心痒痒。 两人经常会有些许接触,总会裹挟着暧昧的味道,这让江常胜一时之间又是喜欢又是苦恼,喜欢的是这种感觉,翠很有魅力,很让人动心,自己挺喜欢。 苦恼的是江常胜心中很清楚,最好不要有这个女人有任何过界的关系,否则会很麻烦,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在这里为儿女情长所累? 反观翠,江常胜不是榆木脑袋,他能够感觉出来,这个美艳动人的村寡妇,似乎真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 两个人心照不宣,却又点到即止,这种感觉让江常胜都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留在这个村子里了。 因为想教翠医术,还是因为翠那若即若离的滋味与风情? 翠又到底是真喜欢自己,还是为了报答自己的那点恩情,或是只想学点东西?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江常胜从一开始的只答应留四天,到现在已经留了八天了,翻了整整一倍。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时间稍微久了一点,村子里的人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大家都抱着一种暧昧的态度看自己和翠,男人老汉们都是如狼似虎般的嫉妒。 这天江常胜和翠吃着饭,脑海里正在思考前往京都的事情,只听翠说道。 “常公子,我发现你很喜欢看书啊,你的本领都是书里学来的吗?” “恩,书里学了很多。” 翠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像公子你一样博学,公子,你能把你的书借我看一下吗?” 江常胜一笑,“可以啊,你想看什么书?” 翠眼睛一转,满是狡黠之色。 “公子,我要看你天天看的那一本。” 江常胜一愣,知道翠说的那本书是自己的《生死决》。 江常胜的《生死决》从来没有外借过,此时此刻翠开口就要借这本,江常胜有些犹豫起来。 谁知道翠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一样,竟然开始刚柔并进地变着法子撒娇起来。 江常胜哪里是这个风韵俏佳人的对手?开始还想拗一下,不到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好吧,借你看一天,这本书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本来是永不外借,今天破这么一次例,你看一天就还我。” 翠当场开心的接过书,然后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动作。 她竟然满是风情的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亲了自己一下。 江常胜当场愣在原地,被这个捉摸不透的风情尤物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我吃饱了,出去转转。” 江常胜刚一起身走到门口,就感觉到翠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常公子,你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说。” 江常胜身子微微一震,感受着背后的翠,没敢出声。 “常公子,自从那天见了你一面,我就喜欢上你了。” “不怕你笑话,不怕你惊讶,这是我的真心话,说就说了,喜欢一个人,不犯法。” 江常胜一动不敢动。 “这些天里,说是让你教我医术,其实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说是找机会报答你,我就是想多留你在一天也行。” “常公子,我这辈子没有真心喜欢过谁,我丈夫死得早,我碰到过太多对我有想法的男人了,大多数都是一些心怀鬼胎的人,这其中不是没碰到过好的男人,可就是没有一个能让我心甘情愿随他而去的。” ”你就当是我一见钟情之后走火入魔才会犯傻跟你说这些话。“ 翠抱紧了江常胜。 “常公子,你能不能不要走。” “如果要走的话,能不能带着我。” 江常胜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了起来。 这一刻的江常胜心动了,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是谁,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百般媚态并且百依百顺的女人都是难以抗拒的。 江常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一字一句说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翠忽然在江常胜的身后轻轻抽泣了起来。 “我知道,你肯定是嫌弃我对不对?” “因为姐是一个寡妇,所以你嫌弃姐对不对?” 江常胜顿时有点慌了,连忙回过身来扶住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嫌弃过你。” “那你就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大?嫌姐老了?” “你肯定是嫌弃我配不上你。” “翠姐你想多了,绝对没有!” 翠睁大了眼睛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江常胜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我” 眼前的翠是一个让任何男人没理由不喜欢的女人,自然也包括江常胜。 如果是在以前,碰到这样的尤物佳人不等她自己先有动作,江常胜就已经开始发动攻势了。 “不怕你笑话,不怕你惊讶,这是我的真心话,说就说了,喜欢一个人,不犯法。” 这句话简直戳进江常胜心里去了,搁以前,自己这会儿估计已经心动无比,就差按耐不住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可是自从青城山一役之后,澹台琉璃和自己再无音讯,她的父亲澹台正国因为自己死的很惨。 江常胜从此便在对待儿女情长上的态度大大转变了。 以前的自己,不仅浪荡,而且很是多情,只要看到心动的姑娘就忍不住凑上去。哪怕得不了手,也要撩她个正中下怀,哪怕碰一鼻子灰,也要碰碰看,那好看的花瓶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 可是现在的江常胜却如同一头收敛起羽翼的孔雀一般,不再轻易开屏。 倒说不上是真的转性了,一下子从一个浪荡子弟变成了痴情种子或是正人君子,这不可能。 江常胜骨子里的风流成性不会变,只是他自己也知道,他变得心翼翼了,变得柔和善良了,变得锋芒不再毕露了,变得开始有一点喜怒不形于色了,连带着变得会藏情和藏心了。 他低了低头,再抬了抬头,“菜凉了,姐你先吃饭吧。” 古井无波的神态和话语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和端倪。 话罢,江常胜离开了房子,留下了翠一人。 翠看着离去的江常胜,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动人风情与楚楚可怜。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生死决》,嘴角露出了一个满是玩味的笑容。 \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风月俏佳人 自打江常胜“委婉”拒绝了翠之后,俩人碰头的时间开始少了起来。 第一天的时候,江常胜自己做贼心虚,生怕自己心中那点心思念头一不心就涌出来了,所以不敢去见她,在克制。 俩人各自住在面对面的院子里,江常胜专门等翠离开之后才敢出门。 村子不大,江常胜这些天在这里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每天修身养性,看看书,再巩固一下那些生涩难懂的招式,顺道帮村子里的人做做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这个村子里年轻人很少,年轻人这年头谁还愿意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啊,都跑城里去了,所以剩下的都是老头老太太,或是守着庄稼的中年夫妇。 村口有一个脑袋不好使的傻子,傻子每次一看到江常胜就会跑上来大叫。 “常公子,你嘛时候娶翠姑娘啊。” 江常胜不说话,傻子就跟着江常胜跑,一边跑一边叫。 “嘛时候娶翠姑娘啊。” 可以看得出来,翠在这个村子里似乎很得人们喜欢,但凡是老头老太太,一个个只要见了江常胜,就会拉着江常胜的手唠叨起家长里短,不停地给江常胜洗脑,翠怎么怎么好。 当然,也有那些满脑子猥琐念头的油腻大叔,一看到江常胜就凑上来坏笑,“兄弟,好福气啊,翠那脸蛋,那身段,晚上可来劲了吧。” 江常胜一笑,他们更感兴趣了,“兄弟,说说呗。” 在之前的日子里,江常胜晚上溜达的时候,不止一次看到有男人在翠家附近晃悠,基本都是想要偷窥的,甚至还有一个人想要潜入进去,都被江常胜给制止了。 江常胜每次制止完他们,看着翠屋子里摇曳的灯火,都会眉头紧皱忍不住叹一口气。 “委婉”拒绝翠后的第二天,江常胜在翠家门口踱来踱去,思考了很久才推开栅栏前去敲门。 “翠姐” “翠姐在吗?” “翠姐,我来拿书了。” 敲了很久之后,江常胜索性推门而进,这才发现房子里空落落的。 到村子里一问,才知道翠姑娘今天很早就去了江城采购东西,不在家里。 江常胜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在村子里又呆了一天,等翠回来。 这一天里,江常胜就像是一个热锅上的蚂蚁,几乎啥事都没干,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了。 吃饭的时候江常胜一点胃口都没有,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终于,几乎都快到深夜了,翠回来了。 江常胜只看见她乘着一辆拉货马车回来的。 马夫把她拉到家门口的时候,江常胜就站在门口看着,连江常胜都没察觉到,自己竟然就跟个望夫石似的。 她倒是一脸的轻松模样,坐在马车上,借着那摇晃的灯火在看书。 江常胜正准备开口问她索要《生死决》,没想到她拎着大包包的东西连自己看都没看一眼就进屋了。 “常公子,我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等我明天睡起来再说好吗?” “你现在要跟我进来吗?” 江常胜一怔,只得讪讪地打住,“恩,好,明天说。” 第三天的时候,江常胜没有任何犹豫就敲门要书。 一进屋子没想到翠竟然病了,江常胜这么厉害的一个医生,怎么可能查不出来翠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明明没什么大碍,可是翠坚持自己难受的紧,她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浑身大汗淋漓,疼的瑟瑟发抖。 江常胜这才恍然大悟,她没病,只是来月事了。 这一天里,江常胜看着百般难受的她不好坐视不管,只得又照顾她一天。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忽然欲说还羞的轻声道。 “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我有些冷” 江常胜一滞,呼吸一时之间都有些变得厚重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暗示,让他在脑海里激烈辩驳挣扎了许久。 终于,江常胜开口道,“翠姐,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你我男女有别。” 翠姐一撇头,满是不悦。 “那你走。” “你赶紧走!” “你现在就走!” 江常胜站在原地支支吾吾道,“翠姐,我的书” 翠不再理江常胜,反而抱紧了书,“你不陪我,留一本书陪我都不行吗?” “明天再来拿。” 江常胜有些头疼,“这个都推了好几天了。”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还怕我拿了你的书不还了?” 江常胜语塞,一甩手留下一声长叹,回到了自己家里。 在这件事上,江常胜充分明白了一个道理,古人说得好哇,唯人与女子难养也。 连村子口的傻子都天天叫唤,他如何不知道翠姑娘对自己的心思? 江常胜不是什么古之圣人,自然也有着男女之情,而他心中的纠结让他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不像他了。 如果是一个泼妇拿了自己的书不还,自己分分钟就能要回来,大不了就是抢。 可翠偏偏是一个不泼的泼妇。 其实这件事上,终究要怪江常胜自己,他对翠的感情和态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 唉,这个生性风流,浪荡不羁的江世子呦,他以为他可以收起羽翼不再轻举妄动,可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 孔雀就是孔雀,就算你可以很久都不开屏,但大家早就知道你不是不会开屏,而是在等一个开屏的机会。 孔雀,终是孔雀。 转眼又到了借书后的第四天,江常胜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准备改变策略。 今天自己好好表现,只字不提要书,把翠姑娘哄得好好的,然后侧面的提一提,说一说,让她自己主动还书。 自己再委婉的告诉她,自己终究要独自离开的事情。 这一大早起来,江常胜就开始跟翠一起做事,把能干的农活全干了,简直成了翠的跟班。 我滴个乖乖,如果这一幕被当阳城的人看到,恐怕无数人眼睛都要被亮瞎了。 这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西北世子江常胜吗? 我靠,怎么变成一个温柔的农家男人了? 其中更是细心无比,不论事情大,都面面俱到,整个人颇有当家风范。 在村里人们的眼中,江常胜和翠简直都成了一对夫妻了。 村口那大傻子看到两人又叫了起来。 “常公子,你嘛时候娶翠啊?” 江常胜咳嗽一声不说话。 大傻子继续叫,“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翠闻言一笑,如同娇花生出百媚,让江常胜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了。 这一天过得很愉快,江常胜和翠两人已经开始表现出了无形的默契,就好像两人真的已经是相识很久在一起很久的一对。 常常在做事情的时候,翠一个眼神,江常胜就知道她想拿什么东西,要做什么。 江常胜偶尔喘一口气,翠就能感觉到他是累了,连忙走上前来递递水,说说话,有时候更会说几个笑话,逗得江常胜大笑不止。 更是会帮江常胜揉揉肩膀什么的,但她总能拿捏好分寸,掌握好两人的距离。 温暖有余,暧昧正好。 连江常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情愫已经不是在飞快升温了,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这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江常胜差点都忘记开口要书的事情了。 你说人和人之间奇妙不奇妙?从一开始的只想要书离开,到现在的忘记要书,这之间不过短短的几天而已。 甚至是说,江常胜潜意识里更开始有些希望那本书就在翠那里多放几天,自己暂时不要了。 “谢谢你常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很开心。” 站在对面院子门口的翠姐开口笑道。 江常胜也是一笑,最后终究是没能开口提书的事情。 第五天到了,江常胜依旧继续遵循自己的新策略,把翠哄好,然后旁敲侧击。 这一天里,江常胜竟然开始习惯和翠在一起的时光了。 他竟然开始变得完全主动了,变得喜欢朝这个大自己十岁的翠姐靠拢了。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表面上江常胜在脑子里对自己说,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拿书。 实际上江常胜压根就把这回事忘了,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成了江常胜自己欺骗自己的一个理由了。 这一天里,翠做了很多好吃的,江常胜陪着她给村里的各家各户都送去了一点。 这一天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拉着江常胜的手家长里短,更没有在江常胜的面前推销翠姑娘,连村口的傻子都不叫了。 大家仿佛都已经默认了,都已经认可了。 江常胜开始还觉得有点奇怪,以前吧,人们每次说的时候,自己为了翠姑娘的声誉还会出来解释几句,可是今天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了。 反倒是翠姐变了,以前人们跟她说自己的时候,她总会一笑避之,而今天终于有人问起自己两人的时候。 她竟然主动地避嫌了起来,开始给那人解释自己和江常胜的关系。 她的说话十分得体,并且话不说死,进退有余,让人拿捏不清。 江常胜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江常胜忽然有点落寞起来,有点患得患失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天吃饭的时候,是一个村子的人都摆宴席吃的。 在席上的时候,翠姐穿梭来去,喝了许多酒。 她有些不胜酒力,江常胜自然就成了替她挡酒喝酒的那个人。 酒过三巡,就有一群人开始起哄,非要闹着江常胜和翠喝什么交杯酒。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翠姐有些难为情,一直不愿意,怎么说就是不肯。 江常胜看到她的欲拒还休,心中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终于,也不知道是因为众人的吆喝声太大,还是因为江常胜自己喝的有点多了。 江常胜在诸多目光中主动地走上前去。 举杯,相挽,交杯。 一饮而尽。 江常胜的目光是深邃且充满侵略性的。 翠姐的目光是柔情且充满挑逗性的。 这一天夜里,江常胜是抱着翠姐回房的。 黑暗中,那一双玉臂勾着江常胜的脖颈,媚眼如丝,吐出的气满是温热,吹在江常胜的脸上,停在江常胜的胸上。 凹凸有致的身体,江常胜再也难以控制住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一条灵活的舌头轻而易举就撬开了江常胜的嘴巴,撬开的更是江常胜的心房。 就在两人即将展开一场翻云覆雨的大战时。 就在江常胜这只孔雀即将开屏的时候。 他陡然间看到了放在床头上的《生死决》。 也就是这一眼,让他整个人身子一震。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下这个美艳到不可描述的风月俏佳人。 动作虽然还在火热地继续,心却开始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一刻的他,脑海中仿佛有两个人在打架。 一瞬之间,他甚至想把那本《生死决》给扔到床下去。 但是下一秒,他被他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 就像是一个常年呆在中被炙烤着的人,突然有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江常胜的内心有一声咆哮响起。 “我他妈这是在干什么!” 翠姐感觉到了江常胜的变化,停止了进攻。 最后的那一道关口,终究没有破掉。 江常胜穿好衣服在床上逗留了一会儿,便像一个贼一般落荒而逃。 翠姐靠在床上,看了一眼那本江常胜忘记带走的《生死决》,咬牙一笑。 回到自己房子里的江常胜,一夜未眠。 第六天就这样来了。 第六天的江常胜和翠似乎充满了默契,两人都没有主动跟对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主动找过对方。 自己做自己的事。 这一天里,江常胜一直在修炼,累了后骑着盛世去散散心。 来到一座山头上的时候,他看向远处的大好山河,顿觉心中开阔无比。 江常胜搬着指头算了算,本来早就该抵达江城了,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已经呆了大半个月了。 江常胜越想越后怕,脊背发凉。 原来在这世上。 温柔乡,真的会是英雄冢。 自己从到大见识过那么多女人,经历过那么情情爱爱的阵仗,都没有失手过,江常胜扪心自问,自己怎么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 可是今天差点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村寡妇给攻破了? 并且如此的漫不经心,如此的轻而易举? 说到儿女情长,江常胜这么多年来之所以一直没有突破那最后一道关口的原因其实没几个人知道。 江常胜有严重的心理洁癖,他自己刚开始没有察觉,后来自己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 在当阳城,甚至在很多地方,人们都嘲笑自己,肯定是一个不举的男人。 一个天天跟莺莺燕燕打交道的浪荡公子哥,一个从就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男人,竟然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干过那种事,说出去谁信,不是不举是什么?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江常胜并不是不举,而是有着近乎于严苛的心理洁癖。 西北世子的光环,让他一生下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女人对江常胜来说,真的太容易得到了。 胖的,瘦的,胸大的,屁股大的,活好的名妓,活不好的青雏,清纯佳人也好,卓约少妇也罢。 江常胜要什么没有? 就是因为太容易得到了,就是因为见了太多了。 所以江常胜在这方面的心理洁癖非常严重。 在西北世子的潜意识里,这世上能配得上自己的女人,能入自己眼上自己床的女人,太少了。 不是他不举,而是他觉得那些人不配他睡。 这种想法如果被天下人知道的话,恐怕天下男人们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更会嘲笑咒骂他,你踏马不就是有个西北莽王的老爹么,居然如此装逼? 江常胜的这种心理洁癖,在常人身上并不少见,只是在他西北世子的身份下,被无限放大了,被他的偏执和倔强给夸张化,甚至是妖魔化了。 其实江常胜的眼中,还是有那么些个红颜知己挺不错的,比如说春风馆的无果,那个让江常胜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她万种风情的女人,让江常胜只要一想起她,内心就无法安宁的女人。 还有祁秒,三三,澹台琉璃,等等等等,江常胜并不否认,自己对她们都曾有过想法。 甚至是那个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看穿古今未来c因果轮回的姑娘,红豆。 那个现在正在当阳城眺南府里等着自己回去驾她在脖子上逛街给她买糖葫芦的姑娘,红豆。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话说回来,江常胜现如今这种严苛到有些夸张的心理洁癖,本来是没那么严重的。 可是自从那一天,一个叫宋秋水的姑娘,鲜衣怒马,大喝当阳,天下皆知。 “你不配”这三个字开口后。 对江常胜的这种心理机制来说简直如同火上浇油。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立体的,多面的,天下间最绝对的事情就是没有绝对,江常胜更是一个无比矛盾且复杂交错的个体。 宋秋水对于江常胜的存在,不论是从心理上,还是在情感上,抑或是意志存在上,其意义太大了。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她活生生地将一个西北世子给推翻了。 她将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西北世子给彻底摧毁了。 宋秋水就像是一把绝世好刀,将江常胜这个自认为心比天高的风华儿郎给抹杀了。 戳了个无数窟窿。 抹杀之后,便是重构与重建。 而在新的江常胜中,关于儿女情长的那部分,江常胜心理洁癖的严重程度由此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如果说,江常胜现在最想睡的女人是谁,他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我他妈就想睡宋秋水! 当初在一起吃火锅的时候。 江常胜便早已暗暗发誓。 宋秋水,如果不能得到你的芳心,我终生不会回到西北! 对了,你知道吗。 总有一天,我要告诉你。 从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要毁了你。 我要弄脏你的身体,我要你余下的一生只能和我在一起。 这么深切翻滚着叫嚣着的,才叫。 那些所谓祝你幸福愿你找到爱人之类的话都是他娘的狗屁。 我就是想这一辈子占着你。 连雨拍打在你身上,雪落在你的眉心,我都妒忌。 我他妈就是爱着你的样子,就是想要让你在我身下一边颤栗,一边告诉你。 告诉这全天下。 本王的江山。 养你一个祸水还绰绰有余! 此时此刻,站在山头上的江常胜深深呼了一口气。 他的眼中此时满是坚定之色。 江常胜想清楚了,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再在这个村里停留了,自己差点就被那耳鬓厮磨的儿女情长与毫无防备的温柔乡给磨光了。 良久,他开始下山。 山上的他没有骑马。 殊不知。 山下的她正等他归家。 \s 认准以下址其他均为仿冒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江常胜下山后发现村子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天色已经黑了,村里挺安静,村头的那个傻子正在自顾自地数着数。 “三加八等于十一。” “二百九十六加三百九十七等于六,六百九十三。” “一千零一减五百五十五等于,等于,四百四十六。” 江常胜穿过街角的时候,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正在家门口拉着二胡,二胡这种乐器在音色极为具有穿透力,总是能轻易抓住人的耳朵。 此刻他演奏的是一首名为“夜奔”的曲子,这首曲子讲的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男女故事,虽有欢欣雀跃与平秋落雁,但其中总少不了落寞悲怆之感。 一时之间,整个村子里都流淌着些许忧伤的味道。 江常胜来到了翠姐的家门前,推开栅栏,走上前来。 门是虚掩着的,昏暗的光线沿着门缝射出来。 江常胜突然想起了“不欺暗室”那句古训,又想起了这些日子里和翠的种种过往,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但是眼下为了拿回自己的《生死决》离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江常胜敲了敲门。 “咚咚咚。” 无人回应。 江常胜眉头一皱,正欲再次出声敲门,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在呢,门没关,你自己进来吧。” 原来如此。 江常胜在进门之前,下意识地一撇,他忽然发现就在院子的不远处,有一只隼停在木栅栏上。 一时之间江常胜有些奇怪,这个村子里哪来的隼啊?从来没见过啊。 线条硬朗的羽翼,皎白的眸子,看起来带着一种凛冽感。 和隼对视了一眼,江常胜推门而入。 屋里雾气环绕,正中间放着一个大澡盆。 清澈的水里躺着一具白花花的身子,正是村寡妇翠姐。 翠生得是极好看的,此时那湿漉漉的头发正披在胸前,娇滴滴的红唇下,满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凹凸有致,菱菱角角,江常胜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常胜当下脑袋一轰隆,连忙背过身去。 “不好意思翠姐,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翠一边洗着身子一边笑道,“怕什么,昨个晚上,该摸的你不是没摸过,这会儿怎么就不敢看了?” 江常胜深呼吸了一口气,鬼使神差说了一句。 “翠姐,这阵子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翠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说常公子你几个意思? 江常胜一时之间心虚没有敢正面回话,只是说我来拿我的书。 翠闻言一咬牙,又是一笑。 “拿书啊,可以,你先过来搭把手,帮我洗个澡。” 江常胜闻言胸口一热,但迅速又凉了下去,平静地回了一句。 “翠姐,别难为我。” 翠忽然怒喝了一声,“常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江常胜闻言有些恼怒,但依旧迅速冷静下来,“翠姐,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翠一脸恨恨的模样,紧接着又妩媚一笑。 “书就在桌子上,你自己去拿呗。” “我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人,我更不会拿了你的书不还你。” 江常胜大步流星,取回《生死决》就要离去。 在即将离开屋子的时候,江 常胜停了下来。 安静的房间里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仿佛凝滞在了这一秒。 这一刻的江常胜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相对。 倒是翠,言语间满是坦然。 “常公子,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下贱的荡妇,?” 江常胜认真地回道,“从没有过这个想法。” 翠道,“那你就是觉得我会吃了你咯?”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正眼看我!” 翠一声大喝,江常胜身子一震,讪讪的转过身来。 令人血脉喷张的脸颊与身体,一览无遗。 腾腾的雾气不断飘扬着,让翠姐的脸变得有些模糊。 无人能看清她的目光,只能看到她的胸口在剧烈起伏着。 “常玉,我从没有骗过你,我说了,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江常胜不敢回话。 “常玉,在你走之前,我有问题想问你。” 江常胜闻言回道,“但说无妨。” “这些日子里,你难道就没有对我动过心?一点点都没有?” 江常胜呼吸一滞,额头有汗流下,半晌没有回话。 翠又是一笑,继续问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个念头?” 江常胜想了想,一咬牙说道。 “没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翠先是一愣,紧接着她的眼中满是不甘心与愤怒,最后是被中伤的痛苦。 她的声音都有点抖,“常玉”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又笑了。 “好,既然你说你从来都没有,那么你在临走之前过来抱抱姐。” “就抱一下,当是姐给你送行了,祝你一路顺风乘风破浪。” “也当是你给姐说再见了。” 江常胜正准备拒绝她这个提议,只听她又是一声高喝,“常玉你还有没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你若是问心无愧坦坦荡荡,为何现在连一个拥抱都不行!” 江常胜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犹豫了许久之后,他走向了翠姐。 这一刻的江常胜,脸上满是认真,眼中没有一丝面对翠纯白时大多男人会有的邪色。 他站在翠姐前,张开了双臂,“再见” 可是他的话刚说完,忽然只看见翠姐猛地从澡盆中站起身来,白花花的扑面而来,一双玉臂掀起阵阵水花。 “噗通。” 猝不及防地被拉进了澡盆中。 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亲密接触。 江常胜刚从水中冒出头来,只看到面前的翠忽然扯起嗓子大叫了起来。 “救命啊!强1奸吶!” “快来人啊,强1奸吶!” 江常胜当场勃然大怒,同时大感不妙。 刚想跑,结果哗啦啦的推门声响了起来。 村里的大爷大妈,几乎是一下子都涌出来了。 有的拿着麻袋,有的拿着铁镐,甚至还有的拿着菜刀或是板凳。 江常胜正准备开口解释,顿时就被男女老少给堵住抓了起来,捆了个严严实实。 他顿时明白了过来,中了寡妇的圈套。 江常胜一直在解释,可是根本没人听,叽叽喳喳的各种 骂声,议论声简直要把村子都给掀翻了。 村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真捆的住江常胜。 但是江常胜刚一挣脱束缚,所有村民立刻哇哇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你们快看吶,常公子要杀人啦!” “常公子要发怒了,要吃人了!” 江常胜还没动作呢,一个个泼的跟真的一样。 村民们不敢上前动江常胜,可又不放过江常胜,将他团团围住,开始各种思想教育,各种语言攻击。 头皮发麻的江常胜想发火,但是又不能真对这群普通老百姓做什么。 他想试着从重重包围圈中突围,但是这一个个,完全不怕死的模样,吓都吓不退。 终于,村寡妇翠姐制止了人群的骚乱,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来到了众人前。 江常胜一看到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翠姐,我们俩不至于闹这一出吧。” 翠不吭声,一脸的委屈和可怜,只是幽怨的看,打定主意了不说话,不解释,一问三不知。 村民们这下子更不放开江常胜了。 “常公子,不是我说,我看你人模狗样的,人家翠对你也有挺有意思的,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啊?” “对啊,在我们眼里,你们俩就是天生一对,迟早的事啊,你就是再急,再想那个,就不能忍忍吗?你可以用手自己解决啊!” “就是啊,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呢。” “你还凶,看你,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怎么滴,你还想杀人啊?” 我滴乖乖,江常胜反应了过来,自己这算是被仙人跳了。 江常胜一张嘴怎么可能说得过这么多异口同声的嘴,他一脸的难看干脆不说话了,一甩手直接当场坐了下来。 任凭你们说,我就不信了,你们还能在这里跟我逼逼三天三夜,只要有机会,我立刻就闪人。 村里那位拉二胡的老先生,似乎看到这场面来了劲,当场来了一曲“赛马”,那旋律,怎一个激昂顿挫了得? 村口的傻子也过来凑热闹了,他跑到江常胜面前不停地叫了起来。 “常公子,你咋,你咋这么猥琐捏?” “猥琐,猥琐,猥琐” “羞人哦,羞” 江常胜简直心态爆炸,自己今天可真是栽了一手。 古人诚不欺我啊,唯人与女子难养也。 终于,村民们似乎也叫累了,大家都逐渐停了下来。 有人提议将江常胜交给官府绳之于法,江常胜听到这话当时就笑了。 还有人提议让江常胜今天就和翠成亲入洞房的,江常胜一听这话头都大了。 最后,翠站了出来。 她制止了人群,然后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一脸的温顺。 她凑到耳边声地对江常胜说道,“常玉,对不起。” “如果不能让你喜欢我,我就让你讨厌我。” “反正你一定得记住我。” 江常胜没有回话,心中暗自悱恻起来,想不记住你都难了。 翠站起身来,开始疏导人群,终于人们也散了,她亲自牵来了江常胜的马。 “常玉,祝你一路顺风。” “我还是想问问你,难道你真的就没有一点” “算了,不问了。” 她撇过头去,看起来有些孤傲。 江常胜站起身来拍了拍灰,看了她一眼。 s;这一刻的江常胜很想对她说,有过。 但是他没有。 他牵起盛世开始离去,只留下了一句后会有期。 离开村子的时候,江常胜看到那只隼就落在屋檐上盯着自己,看起来很凶。 老先生的二胡开始又变得有些悲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悠长的二胡声,江常胜的心中忽然有些难过。 “簌簌,簌簌。” 江常胜并不知道,每当他前行一步,身后四面八方不断有树枝与树叶落下,皆为两截。 墙壁一寸又一寸地剥离开来,如同蛛分裂不停,满地皆是灰尘。 路边的锅碗瓢盆抑或是花花草草,均在悲怆悠长的二胡声中,化为一地的碎屑。 江常胜回过头去。 街角的老先生停住了。 风吹树响,灯火摇曳。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 江常胜继续开始前行,二胡声继续随着他的步伐响了起来。 当江常胜走到村口的时候,停了停身子,没有回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翻身上马,大道朝天。 在江常胜离开了许久之后。 村子里的男女老幼统统聚在了一起。 他们围在了翠的身前。 一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中年男人冷冷一句,“追不追?” 又一个看起来满脸皱纹的老妪吭了一声,“这常玉依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不让刘老杀了他?” 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寻常的农家妇女啐了一口,“这常玉算什么玩意?姐这样对他,他竟然给脸不要脸?” 说话中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普通老百姓,个个外泄的气机都强大无比,最弱的也是天启境三层。 如果江常胜能够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个满村无少壮的村子,竟然如此的卧虎藏龙。 那个天天在村口叫唤的傻子,此时此刻看起来一脸的认真,目光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中满是肃杀的气质,哪里还像一个大傻子? 他吐出一言,”这家伙身上的秘密应该不少。“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被称呼为刘老的老先生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摸着二胡,微微乍泄的气机赫然是参道境大能! 人群言语中有人在惋惜,也有人在咒骂,更多的则是提议追杀和斩草除根。 “倪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人忍不住冲着翠喊了起来,搡了搡。 如果江常胜听到这个称呼,一定会难以置信,更会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日子里这个和自己满是耳鬓厮磨暧昧不停,欲说还休儿女情长的翠姐。 就是那个荆州最有名的黑寡妇。 连嫁四夫连死四夫,留下一句荆州多美人,有寡最克夫的倪虹。 倪虹没有说话,矗立在人群之中有些沉默。 那只矫健的隼停在了她的肩头。 良久,“散了吧。” 人们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各自退去。 人群消散,月下无人。 刘老先生的二胡又响了起来。 仍屹立在街角的倪虹迟迟没有离开。 她的眸子里满是无人可猜度的光彩,看着江常胜离去的方向,唇齿微开。 “后会有期。”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三和花园 江城之所以叫江城,是因为城东处有一条闻名遐迩的沧江。 如同一道天堑一般将整个南原给分割成两半。 江常胜站在沧江前,看着那浩浩荡荡滚滚而下的江水,一时间忍不住感慨万千。 在这样鬼斧神工的滔滔大江面前,个体显得是那么的渺。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早有耳闻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有一次突然发大水,沧江沿岸受到了不的冲击,无数百姓的房屋被冲毁为碎瓦烂屑,万人惶恐,大地上到处都是逃难的难民。 而那个时候有一个大帝,名为剑一。 剑一有一剑,名曰照天。 恰时,剑一路过此地。 当日间,他已一人之力,扶大厦之将倾,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江常胜记得演义里所记载的原文是这样说的,“剑一手持照天,连劈两剑。” “第一剑出,狂江不得再进半步,卷起千堆墙,千人得以亡命。” “第二剑出,沧江大开,为万人开辟出一条通途。” 江常胜此刻站在沧江边,看到了一座饱经风霜的石碑。 这座碑便是当年剑一大帝名垂千古的见证者。 那些活下来的人们为了感激他,为他当日的丰功伟业立了一座碑,正面摹有他的画像,呈现着他挥剑的风姿。 背面则是万人联名的感恩表。 江常胜忍不住摸起这座巨大的石碑来。 从上面的时间上看,已经过去四千三百多年了,在经历了这么久的风吹日晒雨拍浪打后,那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名字,有很多都已经被磨平了。 连碑上剑一大帝的模样更有些看不清楚了,只能依稀从碑上领略到那连劈两剑的绝世风采。 一剑止狂江,一剑开通途,江常胜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心驰神往激动无比。 该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种风采? 该当是什么样的剑,才能有这般神威! 一时之间,江常胜的内心中满是崇敬,于内心中忍不住感叹起来。 在这世上,也只有大帝才能做到这般壮举吧。 大帝不愧是大帝,也只有到了他们那个层次,才能与人斗,与天斗,更与万法自然斗! 江常胜忍不住幻想起来,那些大帝们,他们所追求的又都是什么呢? 钱,权,名,利,美与色? 恐怕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吧。 求长生吗? 江常胜心想也许是吧。 世人求长生,是为荣华富贵,帝王求长生,是为千秋万代,大帝求长生,又都是为哪般? 江常胜忽然想到了千古名帝成知威。 他若长生不死,一定是会为了他心中的信念奋斗一生吧。 排除异己,为了人族真正的大一统。 倘若成知威真的能重出于人世,恐怕这天都要反了,整个世界肯定都要陷入动荡与战乱之中。 假以时日,肯定是血流成河,无数百姓要陷于危难与恐慌之中。 这样真的好吗? 但换句话说,人族和妖族的矛盾是种族矛盾,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爆发,到时候长痛不如短痛,久痛不如阵痛,也许成知威的理念是对的呢。 江常胜又想起了另一个千古名帝石玉杰。 倘若他能长生的话,世界也许会是另一番模样呢,说不定人族和妖族真的能大融合共同生活。 胡思乱想了些许之后,江常胜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了,他忽然看着面前的滔滔江水有些迷茫与彷徨了起来。 “世人都有自己所想与所求。” “而我自己真正追逐的是什么呢?” “江山霸业与美人促膝?” “风流潇洒与没心没肺,开心一世?” 从当阳城走出来,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江常胜第一次感觉自己在人生方向上产生了困顿与踌躇。 转眼后,他又摇了摇头。 “想那么多干什么,世界永远在变,自己也在变,今天的想法也许到了明 天便会改变,昨天被遗忘的想法也许会到了三十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又再捡起来去实现。” 江常胜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笑容。 当下怎么想,就怎么去做,这不就好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末了,问心无愧就好。 一想到这里,江常胜忽然心胸顿开,什么大帝,什么儿女情长,什么圣帝圣旨,什么公主婚约,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一下子仿佛又变回了最初的自己。 管那么多作甚,做什么全凭心情。 一呼气,眼下之际,该去京都会会久候自己的那些人了,去见见那个她了。 西北有城名当阳,南原有城名坠月。 江常胜来到了船坞边,开始打听渡江的船只。 只是没想到一开口就被船夫浇了一盆冷水。 “兄弟,这几天正值雨季,诺,你看这天气,我跟你说,暴雨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是好好在江城歇着吧,等天放了晴再过江也不迟。” “兄弟你也不用多问了,放心吧,这几天没人会出船的,那可不是在拿身家性命作呢么。” “一看就知道你是要去京都的吧,嗨,等着吧,这几天肯定是走不了的。” 江常胜顿时脸色一囧,这踏马的出师不利啊,只得叹了一口气,都怪自己在翠村子停留太久了。 “大师傅,你们江城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啊。”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当场给江常胜来了一个关于江城的全方位立体几乎无死角大讲堂。 江常胜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来了,就在这江城走一遭也不迟。 一番收拾之后江常胜来到了江城最为著名的“三和花园”。 所谓三和,指的是天合,地合,人合。 表面上看是一个花园,实则是江城人群最复杂也最为寸土寸金的风流场所,更囊括了许多方面。 这里有着整个江城甚至是整个荆州最好看的一拨姑娘,有着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和吃。 三和花园简直算是江城的一个名片,不论是江城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所有人一提起吃喝玩乐,哪怕是随便看看风景,都会说到三和花园。 生人如果在三和花园里转悠没有人带路的话,这里大到他足矣迷路,分不清东西南北哪里是哪里三天都走不出来。 在这里,大大吃喝嫖赌的场所都是随处可见的。 如果说水乡镇的香湖是麻雀虽五脏俱全挺不错的一地,但把它跟三和花园比起来,简直就是巫见大巫,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规格上。 三和花园不仅仅是男人的天堂,更是女人的天堂。 这里的景致也许不是最独有的,但一定是江城最好看的,这里买卖的东西也许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有你想要的。 各种各样的手艺人在这里混饭吃,大大的黑市或是暗坊数不胜数。 还有那一个个让常人望而生畏的豪华拍卖场,进进出出的不是一方土霸王,就是一域的达官贵人,最次的也是某个二流门派的担当大能。 那一个个走进去的时候,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卯足了劲装模作样,恨不得拉上一个队伍的人来撑排场。 据说吶,这三和花园最初还真的只是一个花园。 但是后来在诸多大人物的推手之下,再加上机缘巧合和时运所至,一个花园硬生生发展扩张成一个无人不知晓无人不晓的庞然大物,已经成了江城非常特殊非常富有魅力的一个地界。 不得不说,三和花园,还真做到了三和。 江常胜走在三和花园里,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好不容易一番打听才大致弄明白了这里的布置。 三和花园大致分为三个地带。 第一个是百银位,第二个是千金位。 顾名思义,都是以金钱来衡量的。 而第三个地带,则叫做三和位。 也就是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们常常驻足弥留的地方。 江常胜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在翠村子里时用了不少钱,都用来帮助村里人了。 眼下还剩下一百多两银子,忍不住砸了砸嘴,心中暗想自己这些钱在百银位里应该多少能撑一会儿吧,购买力和 消费力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但是好景不长江常胜便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坐下来以后。 一碗云吞面竟然就要六两银子,我滴乖乖! 这么普通的一碗面,要是搁在外面,别说六两银子,顶多半两,也就是五十铜撑死。 这踏马不是在宰人吗? 感情自己以前打赏别人的赏钱,在这里只够吃一碗面? 我靠,你们的云吞面是不是吃了能增加功力提升境界啊? 江常胜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人,那人就正在吃一碗云吞面,看起来踏马的连肉都只有那么几片。 我滴亲娘嘞,这价格也太贵了吧,一个江城的三和花园,竟然比当阳城的好多地方都要烧钱? 江常胜心中默念了一声入乡随俗,再一看菜单。 “我晕,一碗酸梅汤要二两银子?” “一碗鸭腿饭要十六两银子?” “牛腩饭十八两银子?” 江常胜咽了一口口水,满头黑线有汗珠流下。 赶紧拿了一片纸擦了擦汗,没想到店二立刻走了过来对自己说道。 “这位客官,我们店的纸每份一两银子,干净毛巾一条二两。” “请问需要毛巾吗?” 江常胜顿时脸色一变,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他奶奶的老子在当阳城都没见过这么贵的纸和毛巾!靠!你们是黑店吗? 但是为了表现出优雅的风度与不凡的气度,江常胜一脸微笑地说道。 “好的,帮我再拿一条毛巾。” 店二走后,江常胜看着那份纸巾,顿时觉得一阵心疼。 我的天吶,这一份也就五片纸,能用五次而已,就踏马的要一两? 冷静,我一定得冷静,再怎么说我也是西北世子,见过大世面的人,以前花钱比烧纸都厉害的主。 钱嘛,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虽说我现在没功夫赚钱,也很难赚到大钱。 唉,真的是 当初就应该在家里拿个十万八万两银票,再装个百八十金条再出来。 店二拿来了一条温热的毛巾,江常胜擦了擦手。 店二提醒道,“客官,毛巾脏了我可以帮你换,但不可以带走。” 江常胜点了点头,但是立刻脸色一变。 他察觉到了店二的眼睛里有一丝不屑的模样。 我靠,你提醒我是几个意思?我就那么看起来像是偷摸的人吗?看起来那么像穷逼吗?看起来那么像没见过世面的人吗? 话说,你见过这么帅,这么年轻拉风的土包子吗? 呸呸呸,怎么能用土包子来形容自己呢。 唉,真的是 当初就应该在家里拿个十万八万两银票,再装个百八十金条再出来。 江常胜翻了一会儿菜单,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 “店二,给我来份笼包。” 江常胜呼了一口气,心想也就笼包便宜一点,只要五两银子,自己还要留着钱一会儿去玩呢,等自己一会儿想办法搞到钱了再吃大餐也不迟。 笼包上来以后,江常胜一口气就吃完了。 真还别说,虽然一笼只有十个,包子也不大,但味道确实很不错,可以说是倍儿棒,看来价格贵一点也可以理解嘛。 “店二,再来一笼,再给我来碗骨头汤。” “算了,那个就酸梅汤吧。” 吃饱喝足之后。 江常胜顿感生活尽是美满幸福。 大手一摆,“店二,结账。” 店二一走上来一弯腰,“客官,一共是一百零五两。” “哦,好的。” “等等,你说什么,一百零五两?” “哪里来的一百零五两?” 江常胜顿时傻眼了,怎么就吃了两笼包子喝了碗汤,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百零五两了? 店二的下一句话 让江常胜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笼包一笼十个,是按个数算钱的,并不是自己以为的一笼五两,而是一个包子五两,自己要了两笼二十个,也就是整整一百两。 加上一碗酸梅汤,一份纸,一条毛巾,正好一百零五两。 江常胜当场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兄di,你们这就有点以讹传讹的意思啊。” “怎么不写清楚啊!” “一个包子五两,我的天吶,这也太贵了吧。” 店二挺直了腰杆。 “这位客官,我们的价格一向都是这样的,我们家的价格在这片都算是便宜了,不信您出门随便看看。” 江常胜顿时被噎的说不上话来,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 “我去,吃了两笼包子,吃了一个普通百姓几个月的薪水俸禄啊。” 江常胜终于明白三和花园的百银位,千金位,都是什么概念了。 果真是寸土寸金,不遑多让啊,这也太奢侈了他奶奶的! 荆州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地方?我靠,这样一比,西北当阳城真的好便宜啊。 当阳城里要是有哪家的笼包敢这么要价,江常胜发誓,如果他的包子吃了不能治病救人的话,一定会把他的摊位给砸成稀巴烂。 江常胜开始硬着头皮摸索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百零三两。 江常胜一笑,“呀,这个,不太好意思啊,这个钱没带够,差了二两。” 这话一出,顿时餐馆里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大家都用一种看戏的目光看江常胜。 明显有许多不屑和嘲笑的味道。 一身红衣的胖老板娘更是马不停蹄地走了过来。 “几个意思?” 江常胜讪讪一笑,“老板娘您看,今天钱没带够,这二两能不能先欠着,改日我一定还你。” 老板娘嗤之以鼻,“原来又是一个欠账的!” 她双手叉腰,一脸的讥讽,“哎呀,最近这外地人特别多啊,一来就是欠账的,一来就是欠账的。” “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说是第二天就还,但是没见过哪个真还过的,现在的人啊,怎么信誉度都这么低啊,吃个饭都要走账。” “唉,真是的,来之前也不先打听清楚,也不揣揣自己兜里的钱够不够,个个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主。” 江常胜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话也太刺人了。 真想一套组合拳打到她脸上。 但是为了西北世子的气度和风度,为了男人的大度与尊严。 江常胜硬着头皮微微一笑。 “姐,这次出来真的比较着急,没带多少钱,我是外地人没错,我是生面孔也没错,您这个眼力劲的确是很好的。” “不过您放心,这人肯定是有区别有分别的,可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啊,您那话要是传出去不太好,比较容易招惹矛盾,我知道您也是有口无心。” 说到这里,江常胜连忙口气一转。 “你放心,欠下的这二两银子,我必定还你,最迟明天傍晚之前。” “我看您这里的骨头汤好像挺不错的,我记着呢,今天没喝上,明来喝。” 胖老板娘的脸色随着江常胜的话语连续变化了两次。 最后她从上到下扫了江常胜一眼,嗤了一句。 “行吧,二两就二两,二送客。” 江常胜内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离开餐馆之前,江常胜心有不甘回头看了一眼。 忽然发现自己两笼包子还剩了一个。 想了想,一咬牙走回去,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一大口吃了下去,差点没噎着。 完了不忘拿纸。 然后对店二狠狠瞪了一眼,扬长而去。 唉,真的是 当初就应该在家里拿个十万八万两银票,再装个百八十金条再出来。 这下好咯,真成了没见过世面的穷土包子了。 啥都没干,吃一顿饭还欠钱。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不识庐山真面目 车水马龙,奔流不息。 此时的江常胜正一个人坐在街道前的台子上怔怔出神。 寂寞,空虚,还有点冷。 这年头没钱,真的是寸步难行。 三和花园的风景真是一个好字了得,不管走在哪里,景致和建筑都是十分用心的,就算只是一方普通的盆景,摆放的位置也大有讲究,即使自身并不吸睛,但一定要能够画龙点睛。 江常胜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风景,他的内心中满是缺钱的苦恼。 随便走几步,江常胜发现这里简直就是烧钱圣地,可以说有一万种方法烧钱,却很难找到一个不错的点子赚钱。 每个人都可以在三和花园里游玩,这里是没有门票什么的,如果你只抱着前来旅游,欣赏风景的心态当然是没问题的,但只要你来这地方,就不可能不花钱,这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变着法子让你掏钱,并且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掏的心甘情愿。 三和花园的口号是八个字:不求最好,只求最贵。 三和花园里各店各铺更是出奇的异口同声,我们的生意只做有缘人,你今天来我这里了就是缘分。你看一眼,是缘分,你来了不买东西,我们的缘分是点头之交萍水之缘,你来了又买了,我们的缘分按照老祖宗的说法就是泛泛之辈握襟之缘。 万般不求人,一切只看缘。 江常胜在听到这种说法后满头黑线,去你妹的有缘人,不就是有钱人么。 唉,真是太美的承诺只因太年轻,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装逼的从当阳城身无分文跑出来,李唐当初塞给自己的钱自己竟然还那么硬气的不要,一想到现在的尴尬境遇,江常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我辈当巍然立世追随本心。” 忽然之间,江常胜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正好响起在自己的耳边。 中气十足,又很应景,让人心头一动。 顿时下意识转过头去。 “大爷,这就是你当乞丐的理由吗?” 江常胜脸色一囧看着面前的乞丐。 “嗨,我就随口说说,年轻人这么较真干嘛?” “哦” 江常胜一脸古怪道,“乞丐兄,你一直盯着我干嘛,你个老玻璃?” 乞丐道,“年轻人,你占到我位置了。” 江常胜脸色一囧,连忙让开,乞丐说了一声谢谢。 乞丐又道,“年轻人,你刚入这一行吗?” 江常胜深呼了一口气,“我看起来那么像乞丐吗?你见我这么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乞丐吗?” 乞丐一笑,“年轻人,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七八个,都是在三和花园里被掏空了腰包转行当乞丐的,别不好意思啊。我跟你说,这年头当乞丐很有前途的哦,诺,你看他们几个,就跟你差不多大,现在不也当乞丐当的风生水起。” 江常胜随着方向看了过去,果真有几个看起来四肢健全的年轻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对面街道上当乞丐。 “真是混吃等死的废物,我常某人就算断了双手双腿,被人戳瞎了眼睛,也不会去当乞丐。” &bs;江常胜啐了一口。 说这话时正好一个大妈路过两人面前,三两碎银扔在了地上。 “老乞丐乞丐,拿去买点饭吃吧。” “谢谢。” 江常胜顺手拿起银子往怀里一揣,一脸的不屑模样看着对面的年轻乞丐。 老乞丐开始在江常胜的身上摸来摸去。 “干嘛,找打啊,你个老玻璃。” “年轻人,别这么大的火气嘛,分一点啊。” “分你妈的头,都说了我不是乞丐。” 老乞丐一笑,坐在街道边悠悠开口道,“唉,年轻人,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瞧我们乞丐,我们这一行其实收入很高的。” “我现在都有两套房了,在西北还有一栋四合院,我老婆和女儿就住在西北,我女儿读的是中州最好的学院。” “毕竟年轻人嘛,我理解,一开始刚入这一行都有思想包袱,你不要太有抵触情绪。看在是你前辈的份上,我可以收你为徒,绝对能把你打造包装成一个全方位立体无死角乞丐,并且教你七七四十九种乞讨姿势,赚不到钱你出去砸了我陈八的招牌。” 江常胜一脸$???!!! “这么厉害?” “当然,前提是你要给我交个八百十两学费。” 江常胜一脸起身便要离开。 正没走两步,忽然只见身后坐在那里的老乞丐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哎呀,当乞丐很舒服的我跟你说,想当年我在西北中州当阳城乞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贵人。” “那个年轻人生得一幅好骨相,还未入道,更无魂台,但他整个人隐隐已有伏龙之气,鼎象之机。” “我当场一拍大腿夸了他几句。” “谁知道,那个年轻人直接派人请我去了当阳城最有名的春风馆,玩了整整一天,请我吃,请我喝,请我嫖,请我赌,全包!” 江常胜走不动了。 老乞丐陈八还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自言自语,唾沫横飞。 “我以前乞讨的时候,都不敢在春风馆门口逗留,会被人轰走,但是那天我双脚一进春风馆,那叫一个莺莺燕燕翠翠红红朝朝暮暮融融恰恰,真可谓是琳琅满目玉体横陈。” “等我第二天玩累了要走的时候,好家伙,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唉,那可真是我乞丐生涯中最辉煌的一天啊。” 江常胜再也不能淡定了,扑到了乞丐的面前。 “这位兄台敢问贵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八。” “既然你话都说了这个份上了,赶紧先借我个百八十量银子应应急啊,我就是当初请你一条龙的那个年轻人啊。” “嘿嘿,我知道是你,认出来了,喂喂喂别摸了,我没钱,我要是真有钱的话,也不会来做乞丐了呀。” 江常胜一脸 “你刚才不是还说这一行很有前途吗?你不是买了好几套房子,还有一个四合 院吗?” 乞丐一脸囧色,“没错呀,我当了十几年乞丐,然后找了一个老婆,我老婆在西北开了三家酒楼,我一下子就有了她名下的两套房子和一栋四合院了呀。” 江常胜一脸 “你可不知道,我老婆比我矮一个头,二百三十斤” 老乞丐陈&b1脸忧郁地说道。 江常胜满头黑线。 陈八忽然一脸诡异的笑容,拍了拍江常胜,“年轻人,我看你印堂发黑,我掐指一算,不出两日,你必有血光之灾啊。” 江常胜真想一套组合拳打在陈八的脸上。 “你个老玻璃,不借钱也就算了,能不能说点好话?” 陈八道,“你怎么还骂人呢,我都说我有老婆了。” 江常胜站起身来就要走,懒得搭理这个老乞丐。 没想到自己当年在当阳城时的无心之举,竟然在今天应了一个缘。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啊。 陈八叫住了江常胜说,年轻人,如果你这两天碰到什么麻烦的话,记住一句话。 江常胜没好气的问道什么话,陈八又咬文爵字地拽了一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江常胜一脸的讪讪之色,连谢谢都懒得说。 心想敢情这年头乞丐和算命先生都是一起兼职的啊,文化水平还挺高,比自己当年都高。 临走时,陈八又喊了一声。 “年轻人,我看你根骨精奇,万中无一,真的很有潜质做乞丐啊。” “做乞丐有什么不好,吃了睡,睡了吃,在乎别人的眼光干嘛,大道朝天,想去哪就去哪,还不潇洒?你考虑一下嘛。” 江常胜一阵恶寒,加快了步伐。 “年轻人,假以时日,以你的天赋资质当乞丐,肯定能当乞丐中的霸主。” 江常胜忍不住一砸嘴,回头一问。 “乞丐中的霸主?”“你的意思是” “还是乞丐。” 江常胜一脸$???!!! 在江常胜离开之后,乞丐陈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他的身上尽是灰尘,在离开之后地上更是多出了一层细的砂砾,由此可见这人该是有多久没换过衣服和洗过澡了。 如果江常胜此时能够回来看一眼的话,一定会觉得惊奇无比。 因为那看似纷纷杂杂的砂砾,忽然被那轻风一吹,乱了模样不说,而在其中竟然藏着一句耳熟能详的七言绝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呼。” 风再一吹,就散了。 像是那江河日下街头巷尾中穿梭来去的过江之鲫,千万游子。 来过,也没来过。 s:这一章里有的部分夹杂了点的私心,致敬了我从到大最喜欢的一个人,和他的电影,啦啦啦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赌场风云 三和花园的百银位是人最多的地方,这里常年充斥着各种各样让人意想不到的角色,诸如情报贩子c政治掮客c专业洗钱的老虎头c专做捞人或是刺杀的暗坊老手c还有似乎什么东西都能买来的黑市贩子。 这里的茶楼经常会有一群又一群的人包房,净搞些关起门来见不得人的活动,茶会,老乡见面会什么的。 一个个抱团意识很强,江常胜可以看得出来,三和花园里的水很深,绝非是一个纯粹玩乐性质的烧钱地方。 身无分文的他抱着游玩的心态,决定去赌场转一圈,看能不能讨点好处。 一说到赌,江常胜心里便有点痒痒了,他是一个资深的赌徒,更是一个热衷于赌博的人。 江常胜自以为赌有三大境界。 不怕输,输不怕,怕不输。 来到赌场门口的时候,江常胜正好看到了一群娃娃在门口玩。 都是十岁的孩子,估摸着他们的大人应该是在这附近做事的,所以这群娃娃常年耳濡目染之后,年纪好的不学,竟然一个个也聚在一起赌了起来。 是很简单的游戏,一个娃娃做庄,三只碗,一块石头,飞快的挪腾之后,众人猜哪只碗里有石头。 江常胜忍不住一笑,这种游戏做庄的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玩障眼法的,剩下的那一个则是靠千术玩技术。 江常胜站到了一个胖墩的身后。 第一局开始了,飞快的挪腾之后,共有六个娃娃下注,只有一个人猜中了,其余五人通输。 江常胜一眼睛就看出了端倪,这个做庄的家伙,不仅仅手法快得很,更是和其中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娃娃在一起做局呢。 可怜了其他的孩子们,偶尔能赢一下,但胜负全部都被庄给掌控了。 做庄的娃娃更是聪明的紧,很懂得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他总是先抑后扬,杀了一个,就必定让另一个人赚一点,连番大战下来,每个娃娃们都陷了进去,赢了高兴地大叫,输了一脸的垂头丧气。 特别是江常胜身前的那个胖墩,此时此刻看起来一脸的苦恼。 他已经输了四十多两银子了。 有伙伴嘲笑他,“胖,你昨天赢的那十几两今天全吐出来啦,哈哈。” 胖不说话,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孩子就是孩子,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 再连续又输了四把之后,胖墩已经输了七十两了,江常胜忍不住暗自咂舌,这群娃娃们还是挺有钱的,七十两也许在三和花园里算不上什么,但是在外面随便一个地方,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并不是数目,可以用很久,用在很多地方上。 此时此刻台面上一共有二百多两银子,胖墩一个人就贡献了七十两,只见他撇着嘴一脸苦恼地说了起来。 “俺今天怎么这么背呢。” 江常胜灵机一动,自己正愁没钱呢,这机会来了啊。 他咳嗽了一声,一把抓住胖的手,“听你哥我的,这把先不要下了。” 胖回过头来一脸的呆滞,有些没反应过来,众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江常胜装模作样地说道,“愣着干嘛,哥的话你都不听了?” 胖子脑袋暗暗一转,反应了过来,赶紧点了点头,也挺聪明,还没输傻。 其他孩子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胖,这是你哥?” “我们这随便玩玩的啊,大人不能跟我们一起玩的。” 江常胜一笑,“我不玩,我看我弟玩,你们玩就好,我弟输七十两了,我看他挺不开心的。” “弟,随便玩,高兴就行,输了哥哥我给你钱。” 江常胜身上哪里有钱,说这话只是为了混淆视听,众人一听这话,注意力果然转移了。 “哇,胖你哥真好。” “我要有这么大方的哥哥就好了。” 胖子一脸的不可思议,也没拆穿。 众人又继续开始赌了起来,胖子一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下哪个,他弱弱的问了一句。 “哥我买哪个啊?” “嗨,随便下啊,这个东西就看运气,来,随便扔。” 江常胜做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抓住胖的手真的就随便一扔。 银子从中碗滚到右碗,庄家一开,果真是右碗! 胖子顿时就乐呵了,高兴地拍手大叫,赢回了四两。 紧接着胖子恢复了斗志,并且开始不断地询问起江常胜的意见。 江常胜心里很清楚庄家心里的那点鬼,哪一局是动手脚的,哪一局是正常的,哪个碗里有石头,哪个碗里开始有石头后来被掉包了,江常胜门清。 他也不着急,做出一幅随便玩玩的模样,有赢有输,让庄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到了关键一局的时候,江常胜出乎意料地把胖子手头上所有的银子都给押了下去,连庄家都没反应过来会这么突然。 这下子庄家有点慌了,因为他心里知道江常胜这一局赌对了,这一局如果自己开了,江常胜会赢光自己台面上所有的钱。 于是他决定在这危急关头动动手脚。 当他正准备 掉包的时候,江常胜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家伙,年纪轻轻这样可不好啊。” 好几个石子从他的手腕间抖落出来。 顿时所有孩子都愣住了,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哇,你竟然出老千!” “你真卑鄙,骗子!” 胖子更是错愕不已,满是愤怒。 做庄的孩子脸上写满了羞色和怒色,看着江常胜说不话来,“你” 他顿时气鼓鼓地站起身来就跑了,末了不忘记凶狠地叫出声来,“你,你给我等着!” 江常胜忍不住暗自摇了摇头。 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啊?今天自己这样做也算是给这群娃娃们敲个警钟吧。 对于做庄的那娃娃来说,年纪吃了点亏是好事,不然真这么发展下去,以后指不定栽多大坑,死多惨。 胖子拿起赢的钱,脸上却开心不起来。 “唉,认识他有段时间了,怎么他也整这一套啊。” “哥哥谢谢你了,帮我赢回来了。” 江常胜一笑,还不等自己开口,胖子就拿出了五十两银子。 “哥哥给,这些钱给你,我只要我自己的七十两就行了。” 江常胜顿感欣慰,孺子可教也啊! 江常胜也不客气,自己帮他本来就是想要分点红利讨点好处的,顺手接下五十两银子后,忍不住看着胖子说了句。 “以后少玩这些东西,有钱了拿去多哄哄姑娘,送送花买买糖,拉拉手坐坐马车亲亲嘴,那多有意思。” 胖子羞涩一笑,转身离开。 江常胜可以看到他走的时候在叹气,声的自言自语。 “唉,怎么是这样的人啊,以后再也不玩这些东西了。” 拿着美滋滋的五十两,江常胜顿觉信心大增,趾高气昂地走进了面前那气势恢宏的成片殿堂。 这里的赌场规格绝对算得上是高级水平,一穿过大门,江常胜便被那纷纷扰扰热热闹闹的气氛给感染了。 斗鸡的,斗狗的,外围下注者个个唾沫横飞激动无比。 一个个恨不得能自己上场,跳进笼子去帮自己下注的畜生打赢对面。 随便转了几圈,漂亮的姑娘和殷勤的厮们个个充满礼貌,一个比一个叫的好听。 “这位爷好。” “爷好。” “这位爷想玩什么。” “这位爷要喝点什么吗。” 司空见惯的江常胜一脸的悠哉和惬意,漫漫前行,摸摸这个姑娘的脸蛋,揉揉那个姑娘的屁股。 妹妹们个个嗔叫起来,娇笑不断,听得人心痒痒。 江常胜和李唐当初在当阳城就是搞赌场的人,来到这种地方,江常胜感觉就跟回家似的。 这不,几圈走下来,他的那番闲庭自若与浪荡不羁的模样,总是会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赌场里的场管。 江常胜倒也无所谓,经历过黄华林的事情后他一思忖,反正这是在南原,要真有人暗中一直盯着自己,认出自己的真面目了,自己也没辙,是躲不掉的。 还不如大大方方潇潇洒洒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有五十两银子的江常胜有些苦恼,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人赌的有点大,个个扔钱都不心疼,自己这五十两银子只能玩一把。要知道但凡这种大场子里水都很深,往往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搞清楚每张桌子的明规则和潜规则,很多桌子不上去玩个十把二十把,是根本摸不清楚的。 自己只是赌场经验非常丰富,但自己并不是老千,就算是老千也不能保证自己逢赌必赢而且赢了能抽身。 所以这五十两一旦没发挥出余热,在这里连打水漂都算不上,自己总不能出去又打娃娃们的主意吧。 一来二去,江常胜心想反正没把握,那就赌一把呗,要是真可以十拿九稳那就不叫赌博了。 一番选择之下,江常胜来到了一个大轮盘前。 这种大转盘游戏,都是有一定几率的,很看运气,人为操作的成分有,但一般来说比较少。 此时此刻那座用翡翠制成的轮盘正在悠悠旋转着,周围围满了一个又一个目光炙热的男男女女。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可以中最大的倍率,江常胜深呼吸了一口气,买定离手,五十两银子全部豁了出去。 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其中最大的一个下注者直接下了一千三百两银子,场面一下子变得莫名的紧张,不断有人开始念叨出声,叫着自己所希望的盘位或是倍率。 江常胜一时之间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奶奶的,能不能起水就看着这一把了啊! “中!中!中!” “六十四倍,六十四倍,六十四倍” 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大轮盘在疯狂旋转了无数圈之后,开始缓缓地停滞下来。 当结果出现的那一瞬间,有人激动的大叫,有人一脸的垂头丧气,有人则是急火攻心简直肺都要炸了。 江常胜则是一脸的讪讪之色,因为他输了。 “他奶奶的,又成 穷光蛋了。” “唉,我他妈,唉早知道还不如离开三和花园,在江城随便找个地方歇息。” “算了,重头来过。” 江常胜正欲离开,忽然见到一个厮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位爷,这是您的一个朋友要我交给您的。” 江常胜一脸狐疑掀开面前盘子上的遮布。 金灿灿的十块金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江常胜顿时一脸的惊讶。 “这是谁给我的?” 厮认真地回道,“那人只说让我把这些送到您手上,别的没告诉我,说您问起来了,就说是您的朋友,请您放心,没有任何恶意。” 江常胜眉头一皱,十块金条,每块金条是一斤,也就是十两,等于一千两银子,十块金条就是整整一万两银子。 啧啧啧,朋友?南原的朋友还是西北的朋友?谁这么大方? 厮在送到江常胜面前之后便离开了。 江常胜看着这十块金条犹豫了许久,嘴角一笑,照单全收。 敢送不敢要?不存在的。 江常胜丝毫没有半点无功不受禄的思想觉悟,拿着金条换成银两或是筹码,继续大摇大摆的玩了起来。 只不过在玩的时候,江常胜开始暗自留心起四面八方的人,想要找点出猫腻,到底会是谁送自己这么多钱呢,为什么? 就在江常胜玩花牌的时候,赌场来了一个大老粗。 此人身穿红卦,生得膀大腰圆,一头长发散乱,满脸胡须,面容粗犷音线低沉,一看就像是个土霸王。 他的身后更是跟着三个一脸匪气的手下,个个都是天启境二层,很了不得。至于他本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机,天启境九层,离鱼跃境只有半步。 他的一出现,顿时让这一片都产生了一阵骚动。 那些赌场里的场管还有生们个个一脸的献媚。 “武大人,您来了。” “武大人要喝点什么吗?” 江常胜通过人们的声议论得知,这个武大人大有来头,是江城某个大户人家里的侍卫队长之一。 俗话说得好,奴随主贵。 江常胜听人们说他的主人是江城段家的段培,那可是江城响当当的大人物,正三品官职,五官中郎将! 段培能算得上是江城二把手的人。 要知道,江城可是几百万人的大城,能在几百万人中当二把手的存在,其能量定然不可觑。 他一出来,整个人排场十足不说,他自己更是趾高气扬,一幅气吞天下的模样。 赌场中的那一个个人殷勤的模样,一个个老远就跑过来打招呼的模样,让江常胜忍不住暗自咂舌了起来。 五官中郎将家里的侍卫队长之一就有这么大的面子,看来这五官中郎将定然是很了不起的存在啊。 坐在江常胜旁边的人们更是忍不住议论纷纷。 “他就是武大人啊,我听说过他,在段府里最得势的统领,据说他本领其实一般,但是跟段培大人的儿子段参走的很近,很讨喜,备受青睐。” “原来如此,不就是段培儿子段参的一条狗嘛,你瞅瞅他那嘚瑟劲,谁见他都点头哈腰的,他那幅爱搭不理的拽样。” “声点,别被听到了” 江常胜听到这番话顿时明白了过来,敢情这武大人是五官中郎将之子的心腹下属啊,这就见怪不怪了。 众人眼瞅着那武大人似乎兴致不太好,在赌场里转来转去,也不怎么玩,到哪里都板着一张面孔。 偶尔出手玩一玩了,都有些霸道欺人的意思,也不管规矩什么的,他说谁赢就是赢,他说谁输就是输,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有一个性格刚烈的人跟他冲了两句,他当场一巴掌把那人打的门牙脱落流出血来。 江常胜观察了一眼,发现他确实很得势,像他这样的存在一般在赌场里都会被赌场的人给拖出去喂狗。 但是那些场管们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上去制止的时候也都是心翼翼地提醒几句。 由此可以预见,那位五官中郎将段培应该是个了不起的角色,他的儿子段参应该在这江城也很厉害。 不过一会儿,那个武大人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江常胜他们这一桌。 他一来,顿时有好几个人就果断退场了,都不想触了霉头。 几个认识他的人都是点头哈腰地说道,“武大人今天好雅兴。” 武大人眉头一挑,“恁个跑啥子?” 他说话的地方口音非常重,很有味道。 “我刚来你怂就跑,是不是做贼心虚出老千来?” 顿时那人连忙支支吾吾地回应了起来。 武大人眉头一竖,一脸的横肉,“恁个不许跑,陪我耍两把。” “老子今天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在黑市里买了一个破烂玩意,气死老子了,恁老狗日的,让老子逮到嫩死他。” “来,玩儿两把。” 顿时人们暗自醒悟,原来这武大人之所以一脸的难看跑来赌场耍蛮,是因为在别的地方吃了亏啊。 江常胜看了这武大人一眼,心想自己还是不掺和这桌了,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没想到武大人刚好就坐下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肩膀按了下来。 “兄弟,这奇了怪了,这一桌子四个人看到俺都要去上厕所,咋了,你也尿急?” 江常胜讪讪一笑,内心里满是反感。 面子上皮肉不笑道:“大哥,我玩了一天了,累了,想歇歇。” 武大人一笑,“累了?恁这好办,来个妞给你放松一下,喔们继续玩。” 他一拍手,喊来了一个姑娘。 “去,给这位大兄弟好好吹一吹,让他松松身子。” 那姑娘一脸难色。 武大人怒目一睁,“我说话你听不见塞?” “咋了?出来卖还想装纯?” “臭婊子还踏马跟俺装糊涂,你吹不吹!” 他扬起手就要一耳光,姑娘吓得往后一退。 桌子上的人有的在看戏,有的则是怒不敢言。 “这里都是男人,恁踏马现在不吹,一会儿老子让你给每个人含一遍。” 姑娘都快吓哭了,平日里见过蛮横的客人,但是没见过这么蛮横的客人。 她求助了一眼场管,场管撇过头去装看不见。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往地上一跪,就开始脱江常胜的裤子。 刚一动手,江常胜握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大哥,你的好心好意弟感激不尽,来,这会儿精神好多了,我们直接玩吧。” 武大人先是一愣,再是一笑。 “兄弟不累了?”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累?大哥你说是不是?嘿嘿” 江常胜支走了那姑娘,一桌开始玩了起来。 这个武大人强势的紧,刚开始还按规矩来,后来玩着玩着就有些不检点了,很多时候其霸道作风就跟抢钱没区别。 赌场里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赌徒,在赌场里抢钱,简直就是在自杀。 就算大家当面忍了,谁背后会咽的下这口气啊? 江常胜也在忍,忍着不想跟他多见识,哄哄他得了,弄出个什么乱子来没必要。 像他这种人,自己不收拾他,他迟早也有一天会摔得很惨。 所以江常胜非但忍着他,还哄着他,一来二去,把这个武大人哄得团团转,送了很多钱给他,一时之间武大人高兴地紧,跟江常胜甚至还惺惺相惜称兄道弟了起来。 武大人赢了许多钱,似乎志得意满春风满面,他眼睛一瞥,又把之前那个姑娘给喊了过来。 那个姑娘身段高挑,脸颊姣好,看到武大人叫自己脸都白了。 她心翼翼地站在武大人面前。 武大人一拉她的手,“恁个这会儿是不是在生俺的气?” “回大人,的不敢。” “不敢还是么有?” “回大人,没有。” “恁好,你过来,给俺松松身子,俺有点累了。” 江常胜眉头暗自一皱。 这个踏马的老色鬼! 在场众人都是一脸的讪讪之色。 赌场这么大庭广众的地方,武大人似乎很钟情这一口嘛。 姑娘不敢吭声,武大人又是一喝,“妈了巴子耳聋了,你动不动弹!” 姑娘吓得赶紧匍匐在了武大人身前,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解武大人的裤子。 江常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头一撇,懒得再看。 武大人似乎正在劲头,这一把花牌他直接把自己桌上所有的钱都全部梭了。 可惜他的运气差了一点,一个糊涂蛋竟然还真的把他所有钱都给赢了。 而且两人都是好牌,那人把武大人绝杀 武大人当场脸色大变勃然大怒。 “妈了巴子踏马了戈壁的,你子真踏马有本事啊!” 正好此时那个姑娘刚脱下他的裤子,看起来一脸的悲伤犹豫不决,悄无声息地在哭,泪流满面。 武大人又一瞅,这还得了? “哭哭哭,哭你马勒戈壁的,你家里人死了你这样哭?” 气急败坏的他当场将腰间的短匕给拔了出来。 刀光一闪,朝着姑娘身上戳了下去。 就在所有人一脸惊讶之中,眼看那把匕首就要戳进女子的锁骨中去血溅当场。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啪!” 众人只看见一脸冷酷的江常胜一把抓住了武大人的匕首。 “叮” 缓缓地将武大人的匕首按回了他的刀鞘里。 “大哥。”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放他一条生路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武大人身后的那几个侍卫当场一步向前,杀机毕露。 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江常胜和武大人的对峙。 武大人在这一刻脸色阴沉,他的内心中有愤怒,更多的是震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按住了,丝毫动弹不得。自己可是天启境九层的力量,这个家伙竟然能不动声色的压制住自己,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在心里思忖了一刻,忽地大笑了起来。 “哎呀,恁个兄弟说得对啊,是俺题大做了,俺这脾气该改。” “来来来,继续玩,不要扫了兴致。” 那个受惊过度的姑娘连忙跑开了,再也不敢在赌场里逗留了。 桌子上赢了武大人很多钱的那个糊涂蛋,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当场就要溜。 “武武大人,这些钱全给您,就当的请您吃个饭,还请收下,不要拒绝了的一番好意。” 他把赢来的钱全部一推。 武大人皮笑肉不笑,“哎呀恁个这样俺怎么好意思嘛,都是出来玩的,你这样就是看不起俺是不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俺武东袁输不起来。” “拿去吧,拿去吧。” 那个糊涂蛋一听武大人这话,当场高兴的眼睛发光,连忙抱着一堆银两和筹码就离开了赌桌。 “武大人你们玩,的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在这个糊涂蛋离开之后,武大人眼中露出了一丝狠光,看了自己的侍卫一眼,当场就有一个侍卫悄然离开了这里。 这一切被江常胜尽收眼底,江常胜内心里此时对这个武东袁武大人已经反感到了极点,但是脸上依旧笑容满面。 江常胜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一下,也想离开这里。 谁知道这武东袁似乎缠上了自己,他把自己的手一抓,一脸客客气气地笑道。 “哎呀兄弟,今天难得这么投缘,就多玩一会塞。” “兄弟俺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肯定是第一次来江城,这里不常来玩吧,我武某人平日里最喜欢交朋结友,今天我做东,请你吃饭,俺俩好好喝一杯。” 古人诚不欺我,这世道当真是阎王好过,鬼难缠。 如果是以前碰到这样的家伙,江常胜分分钟教他做人,教他认识一下西北世子是怎么立世的。 可惜了,现在的江常胜性格要圆滑多了,少了以前的那些锋芒,多了些许原则和底线。 “不了不了,武大人,谢谢你的美意了” 江常胜开始拒绝,没想到他话才说到一半,武东袁还没开口,他身后的的侍卫便一声冷哼。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武大人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敢不给面子?”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脸色一冰。 面子,西北世子需要武东袁给他面子? 这话如果在一年多前被江常胜听到,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赤果果的羞辱。 别说一个的侍卫统领,就算是江城的郡守来了,就算是那正三品五官中郎将亲自站在自己面前,都要让着自己几分,互相给不给面子还是另外一回事。 跟西北世子提面子?西北世子也许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面子! 江常胜忽然笑了,一笑,紧接着丝毫没有任何掩饰的冷眼一瞥。 也就是这一眼,让那个咄咄逼人的侍卫当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一眼而已,侍卫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这种眼神和感觉,他从内心发誓,自己跟着武大人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如他这般。 如同一头气吞天下的冢虎,盯住了一只初出茅庐的弱兔。 为什么?他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啊。 江常胜这个富有杀机与威压的眼神被在场武大人等尽收眼底。 紧接着转过头来又是客气地奉承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江常胜离开之后,武大人坐在赌桌上神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后。 “武大人,您还赌不赌啊?” “您要是想玩,的陪您玩几局啊。” 一个赌徒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一脸的谄媚之色。 ahrf一&一t;/ia/65八4/&一t; s;只可惜他想拍马屁选错了时机。 “赌赌赌,赌你吗了个锤子你个榔货玩意。” 武大人直接抄起一把银子砸在那人脸上,砸了个仰面朝天,一拂袖子起身离开,留下瑟瑟发抖的赌徒还有一群敢怒不敢言的目光。 江常胜一出赌场,就听见角落处传来一阵求饶声。 只是一瞥,便看到是那个赢了钱想走的糊涂蛋,在被武东袁的手下殴打。 江常胜眉头紧皱,心想眼不见为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是没想到那个糊涂蛋一脸鲜血地跑了出来,直奔自己这边。 他一边跑一边叫,“大人,我真的没有钱了,都给你了啊。” 糊涂蛋把江常胜当成救命稻草了,抓着江常胜的衣襟左闪右躲。 他的面皮已经被打破了,满脸血渍,整个人战战兢兢惶恐无比。 那个威武无比的侍卫一脸邪笑,“你明明赢了八百五十两,怎么这里只有七百五十两,还有一百两你是不是偷偷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大人冤枉啊,真的只有七百五十两啊!我全部都给你了啊,不信你去问赌桌上的人,你问他,他当时也在桌子上,他也看到了,我前后一共就七百五十两。” 慌不择神的赌徒指了指江常胜。 赌博就是这样,但凡是大一点的场子里,有运气赢钱的人很多,有命赢钱的人却少之又少。 这样的场面,江常胜早就见多了。 这样的可怜人,江常胜都记不清见过多少个了。 威武的侍卫看到江常胜,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紧接着笑了起来。 “七百五十两?我看到的明明是八百五十两,难不成你要我带你去和武大人对质吗?” 赌徒听到武大人三个字吓得屁滚尿流。 江常胜心里门清,到底是多少两银子不重要,多少两银子能让这个侍卫和武大人放过自己才重要。 侍卫多加了一百两,无非就是想自己也捞一点好处。 对于这样的可怜赌徒来说,他们完全是没有任何资本能跟武东袁这样的人对抗的。 不论是财力,物力,权力,人力,抑或是个人境界战斗力,都不行。 说起来,也唯有一条命了。 可是拼命这个词语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凭一时之气去寻死,要比真正活下去简单多了。 怎么更好的活下去,才是最难的。 江常胜的内心里对这个赌徒有怜悯,也有厌恶。 怜悯是出于他的本性和人类的天性,厌恶则是因为他见多了这样的人。 上了赌桌,要么要钱,要么要命,你得心里有准备才行,随时都可能人财两空。没有准备,哪样都输不起,那就不要上那个桌子。 江常胜眉头紧皱,想要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的是这个可怜的糊涂蛋竟然抓住自己怎么都不放了,开始利用自己跟那个侍卫绕圈子起来。 “求求你了,我真的没钱了,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没有啊,我全部都给你了啊!” “你没有了?” “进赌场的时候,我看到你好像带了不少嘛,绝对不止这点啊。” “大哥,我真的没有了,我的钱都是借来的,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求求你了,放我一条活路吧。” 可怜赌徒当场就跪了下去。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求饶非但没有让对面心软,反而更加激起了对方的恶念。 “去你妈的,少跟老子装可怜,不给你点苦头吃,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这个侍卫是天启境的实力,打这样的家伙完全就是单方面的蹂躏。 他下手招招都是让这个可怜虫痛不欲生又不会致命。 一时之间,花园里响起了一阵惨叫声。 这个可怜的赌徒简直跟鼻涕虫一般,江常胜几乎是拖着他在前行。 可怜赌徒跪在地上一边爬,一边躲,一边扯着江常胜挡来挡去。 “求求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吧。” 他看向了江常胜,泪流满面,浑身是血,把江常胜的衣服都弄脏了。 “求求你,救救我吧。” 泪眼朦胧的眼眶中,满是一个溺水之人对救命稻草的渴望。 ahrf一&一t;/ia/65八4/&一t; 江常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很是不耐烦。 内心想了想,算了,自己帮他一把吧。 江常胜刚一回头。 “噗。” 一滩血喷了自己一脸。 是那个可怜赌徒的。 这一刻的江常胜满脸鲜血,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武东袁已经带人走出来了。 他一脚就跟踢沙包一样将这个家伙给踢飞了,狠辣之极,眼睛眨都不眨。 他站在自己面前,一声怒骂。 “该死的玩意,老子今天的雅兴全被你给毁了。” “兄弟,这家伙没烦到你吧。” “我跟你说,对付这样的家伙,直接打断他的手和腿就行了,看他那个癞子模样。” 满脸都是血的江常胜回头一瞥。 那个可怜虫整个人此时倒在花园的门拱前,估摸着全身骨头应该碎了不少,双眼无神,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口中鲜血“扑扑”长流,眼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赌场里的场管赶了过来,看了一眼,连忙喊人把他抬走了。 江常胜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眨了眨眼睛,有血珠从睫毛上滑落。 面前的武东袁一脸的笑意,拍着自己的肩膀搂起自己说道,“兄弟,刚出门又碰着了,这下躲不掉了吧。” “走,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江常胜跟着武东袁又走了两步。 武东袁接下来在耳边说了些什么自己已经听不清了。 这一刻的江常胜,满脑子都是刚回头鲜血喷自己一脸的那个画面。 满脑子都是那个可怜虫倒在那里的模样。 在这一瞬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江常胜忽然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想起了紫诩门山寨里的那一战,想起了孟非鱼把自己逼到绝路的时候。 还想起了青城山的时候,澹台正国老爷子从山上滚下来的模样。 刀与剑齐飞,咆哮与哭声漫天。 血,江常胜的脑子里这一刻只有猩红的那一片片。 武东袁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这个让自己有些摸不清楚的年轻人,看起来状态不太对。 他皮肉不笑的想去拍拍江常胜的背。 但是手刚一伸出去,便只感觉到一股强绝的力量轰然袭来。 幸亏自己是天启境九层,不然常人承受这一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即便如此,武东袁也被击飞了。 整个人当场倒飞出去将一面墙都震碎了。 “天启境五层?” “王,王级心法,罗相功?” 认出这一式的武东袁心中大骇,连忙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带着三个手下的武东袁一声暴喝。 “你,你敢动我?” 江常胜没有说话,眼中有一丝血光闪烁。 “叮” 一把以骨为柄的狭长太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吓了众人一跳。 所有人都被江常胜的气势给震住了,特别是这把刀,出现的时候让所有人如临冰窖,仿佛一下子到了冬天。 七八个场管第一时间出现,围住了这里。 武东袁脸色难看之极一声暴喝。 “你是谁?你想杀我?你敢杀我?” 江常胜依旧冷冷地不说话,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久后,“放他一条生路不好么?” 江常胜的声音有些低沉,忽然开口道。 武东袁听清楚了以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冷笑了起来。 “你因为那个可怜虫跟我发火?” “兄弟,你最好清醒一点,搞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 江常胜深呼了一口气,依旧是原封不动的一句,放他一条生路不好么? 武东袁勃然大怒,如同一头充满野性的凶兽。 ahrf一&一t;/ia/65八4/&一t; &bs;“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是在自寻死路。” 江常胜仍旧是那句话出口,放他一条生路不好么? 场管和许多闻声前来的人们,围在了四面八方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武东袁一个眼色,他的三个天启境手下当场杀气腾腾的扑了上来。 三刀。 仅仅三刀。 一刀比一刀流畅,一刀比一刀让人心寒。 不到一句话的时间,武东袁的三个手下全部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前两个家伙都被江常胜给划伤了要害不得动弹,并没有伤及根本。 那个之前蹂躏可怜赌徒的家伙就没这么幸运了,江常胜虽然留下了他的性命,但是却斩断了他的一只胳膊。 “啊啊啊!” 痛苦的嘶嚎声让无数人噤声。 武东袁当场满是震惊地看着江常胜,有些被吓到了。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个一直跟自己打马虎眼的年轻人,非同寻常,今天自己踢到铁板了。 武东袁一身气机勃发,天启境九层的他显然进入了战斗状态,但是却不敢轻易出手,而是眼睛一转嘴上又叫了起来。 “兄弟好刀!” “打的好!我这几个弟兄平日里没少干仗势欺人的事情,我碍于情面不忍心教训他们,今天兄弟你帮我教训他们,是帮他们长记性,打的好!” 江常胜一声冷笑,不说话,刀锋赫然指向了他。 武东袁一咬牙,“兄弟,你听我说。” “我现在先跟你陪个不是了。” “我知道你这会儿可能很生气,但你不能动我。” “我曾经在校事府里当过三百人的团练教头,现在更是五官中郎将段培的侍卫统领之一。” “论官职,我是八品。” “论资历,段培大人的儿子段参时候都被我救过,现如今都还叫我一声大哥来着。” “就算我今天有错,也得官府七品以上的都尉来抓我,你不能动我。” 江常胜一步步走向他。 武东袁满头大汗叫了起来。 不知为何,自己明明要比江常胜的境界还要高,可总有一种弱兔对冢虎的感觉。 “兄弟,兄弟,你等一下。” “你真不能动我,一不合官府的程序和规矩,二你动了我,就是在动五官中郎将的亲兵,更是在动他儿子段参以前的大哥。” “在这江城里,没人敢惹段家。” “兄弟,你等等,你冷静一下。“ 武东袁忽然自己抽起自己耳光来,连续抽了响亮的三下。 这模样看起来有些好笑,跟他之前在赌场里威风八面的形象比起来反差极大。 “兄弟,我自己抽我自己了三下,满意不?” “其实我挨打没事,但是今天你不能打我,因为你打我的话,打的不是我,而是在打段家的脸。” 江常胜已经走到了武东袁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他停了下来,低下头思忖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武东袁以为江常胜被自己说动了,又露出了那皮肉不笑的模样。 “兄弟别生气了,不打不相识嘛,一会儿我在桌子上好好给兄弟你陪个不是。”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以兄弟你的谈吐和气度,肯定是做大事的人,不会跟我计较这些事的,兄弟肯定是出自名门大家吧?” 他的话音刚一落。 江常胜一刀就贯穿了他那臃肿的肚子。 当场无数在远处围观的人群吓得呼吸一滞,有姑娘大声尖叫出来,也有很多人在拍手叫好。 武东袁感觉到钻心的痛楚袭了上来,他一脸惊惧与痛苦地看着面前的江常胜。 只听到面前男子淡淡的一声。 “我就孤家寡人一个。” “姓常名玉,西北来的常玉。”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男子一舔嘴唇。 “为什么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我的仁慈胜过我的怒火 武东袁喉咙一甜,抓住了江常胜的手。 天启境九层的他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饶是他再怎么惊讶和恐惧,胸中的愤怒和痛苦早已占了上风。 他一声嘶吼,“啊啊啊啊!” 一掌将江常胜轰退五步。 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踉跄着怒吼起来。 “我要杀了你!” 武东袁使出一招珍级的爪法,整个人犹如一头发狂的恶熊一般攻势凶猛。 人未到,元力已到,每一步踩在地上都踩出狰狞裂缝。 江常胜倒海八步一开,脚下犹如轻风徐徐整个人飘忽不定,手上一把荣华太刀更是团雪滚滚,一下子两人鏖战在了一起。 武东袁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他整个人一但彻底动起来倒像是只灵活的猴子,招招贴身,招招直奔江常胜要害。 插眼,掏裆,击喉。 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武东袁用起来比谁都要顺溜。 江常胜一时之间内心里满是忿怒,简直难以想象,一个天启境九层的人,都快鱼跃境了,比自己的境界还要高,一出手尽使这些防不胜防的歹毒阴招! 江常胜并不知道,这个武东袁是一个实打实街头地痞上位的人。 年轻的时候跟人学了两手功夫,练了几层境界,就敢跑去闯江湖。 一直以来都是给人家做牛做马,属于那种炮灰角色,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而且经常不受待见。 这家伙刚开始混江湖的时候被人踩多了,愣是仗着一股忍劲憋着。 一个人压抑了太久,总有一天会加倍的爆发出来,回馈给别人。 自从他后来混进了段家大门里成功上位,他当年受的那些苦难,全部变为了今天折磨踩踏别人的动力。 武东袁的天启境九层其实很水,战斗力并不强,他的境界之所以能到这一步,完全是当初混了那么多年,从别人那里一点点偷来的经,这个人当年有多能忍,现在的境界就有多高,脾气就有多么残暴。 由于在修炼一途上常年的懈怠,再加上他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招数并不多。 和江常胜激战了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就开始露出一个又一个破绽。 “噗。” 江常胜又是一刀,直接将他挑翻在地。 武东袁浑身鲜血淋漓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身元力紊乱之极,该附着元力的地方没有元力,不该使用元力的点元力乱窜流逝不断。 一个天启境九层的人,都快鱼跃境了,连自身的元力都掌控不好,由此可见他的一身本领实在是烂透了。 武东袁突然一声大喝,“好!” 围观众人都是被他这个模样吓了一跳。 “常玉兄弟打的好哇!” “我武东袁今天甘拜下风,兄弟今天这一番教训,让我醍醐灌顶,真是打的好!” 江常胜此时心里满是止不住的杀机,上前一步又是一刀将武东袁的肩头挑破。 武东袁的右臂瞬间血流一滩,当场废掉。 没想到武东袁一咬牙,也不反抗了,还是大叫一声,“好!” “打得好!” 江常胜眉头紧皱,用刀托起他的下巴。 “你别以为装模作样,我就会饶了你。” 武东袁翻身一跪,一幅壮士断腕的模样。 “常兄尽管杀,我武某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这事错在我,我这条命,该死!” 江常胜一咬牙,刀刃只是轻轻一贴,他的喉咙便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有鲜血流下来。 没想到这武东袁真的一幅不怕死的模样,硬 气到了极点,闭着眼睛大气不喘。 “兄弟不要犹豫,我武东袁不是怕死的孬种!” 他睁开眼睛,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江常胜的荣华。 荣华的锋芒岂是他能用凡胎触摸的? 当场血流如注,他一脸的舍身忘死,抓着荣华就要往自己胸前刺。 “来,兄弟,给我一个痛快!” “二十年后,我武某人还是一条好汉!” 江常胜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看了一眼四面八方围观的群众。 有人在叫好,有人在害怕,大家都心有戚戚地看着这一幕。 这一刻江常胜心中犹豫纠结了起来。 杀,还是不杀? 江常胜忽然觉得自己头有些痛。 一闭眼,澹台正国还有孟非鱼他们的脸在自己面前闪烁,包括那个可怜的赌徒。 一睁眼,四面八方如潮水的声音将自己包围起来,真的很吵。 江常胜一个恍惚之间,更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成知威,春之大帝成知威好像就站在人群中的某个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的自己。 江常胜又一个恍惚之间更是听到成知威在冲着自己笑。 就好像他在耳边对自己说。 “杀啊,不杀了他,也许明天死的就是你。 江常胜,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妇人之仁了?连杀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都犹犹豫豫? 现在的你,到底是西北世子,还是西北常玉? 哈哈哈哈,你看看现在的你,像不像一条丧家之犬?你每次做好人做英雄的时候,被人撵着追杀,做恶人的时候,又被官兵通缉追捕。 你那引以为傲的西北世子身份,到了哪都不敢亮,因为你知道在这诺大的南原,没有人会欢迎你。 那位圣帝不喜欢你,南原的王公大臣们更没谁会待见你,包括那个让你魂牵梦萦的姑娘,更是讨厌你。 江常胜啊江常胜,你说说你,像不像一条人见人嫌的丧家之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人们都是一脸的错愕,因为此时的江常胜看起来满头大汗,握刀的手都在抖,犹如一只犯了癫癞的青狮,没有人知道他正经历着什么。 那个声音还在江常胜的耳边呼啸着。 “江常胜,你要是还想知道你是谁,那就听我的,举起你的荣华,砍碎他,告诉他,你就是那个杀的紫诩门至今都不敢吭声的魔王常玉,你就是那个掀翻青城山搅乱一片天的西北世子,你就是那个要前往南原京都,让天下人都为你刮目相看,让所有人都为你战战兢兢的,江,常,胜!” “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 众人眼中的江常胜手起刀落。 武东袁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一个时辰之后。 诺大的江城今天出现了一宗非常热闹且非常有趣的事情。 正三品五官中郎将段培的侍卫统领之一武东袁,那个连他儿子段参以前都要叫一声大哥的武大人。 拖着伤痕累累的一身,血迹斑斑,披头散发,在江城游街。 武东袁是光着身子的,他全身上下一片衣服都没穿,那满身横肉在光天化日之下甩来甩去。 游街这种事情,人们是万万想象不到会发生在武东袁身上的,简直太富有冲击力了。 大街巷上到处都是看热闹的。 武东袁被缚住了身子,他的背后插着一块牌。 牌上写着四个大字,“罪大恶极。” 他的胸前挂着一块大木 板,上有血书。 是这样写的,第一行,“俺姓武,名东袁,生于” 简单的介绍后,下面罗列着一行又一行的罪状。 其中许多罪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都隐晦地指向了江城段家。 今天的武东袁,简直火得一塌糊涂,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引得万人空巷驻足围观,好多次水泄不通车马停滞不前。 火了,武东袁瞬间大火了,今天肯定要上荆州驿摘的头条,说不定还会入南原哪家大摘社的法眼。 他一脸的惶恐,光着屁股在街道上惶恐的走着。 他一边走一边哀嚎,“快来人啊,来人救救我啊,我在流血,我在流血” 这个平日里威风八面大恶人今天哭的像个孩子。 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救他,每个人都冲着他指指点点,都哈哈大笑。 对于江城的无数百姓来说,武东袁有这么一天,实在是太过太快人心了。 说来奇怪,游街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官兵押着罪犯。 但是今天却没有一个官兵在押他,那么是谁押着他在游街呢? 众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是一支箭。 一支带着熊熊火焰的凛冽之箭。 无数人都看得啧啧称奇。 无数人都看得拍手叫好。 实在是太热闹了,今天的江城简直比以往热闹一万倍,人人叹为观止,赏心悦目。 武东袁不敢跑,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妄动,那支箭就会贯穿自己的头颅。 所以他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游街。 武东袁很多次都想一死了之,但是他终究不敢死,准确的说,他舍不得死,他还不想死。 江常胜那一刀最终并没有斩掉他的头颅,反而还帮他疗了伤,然后来了这么一出。 大跌眼镜,震惊世人,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一个准确的成语来形容当下的场面。 武东袁刚开始还不停地在那里嚎,他嚎是希望有人能出来救自己。 可是在游街了一段之后,他发现没有任何人来救自己,连自己引以为豪的段家,更像是消失了,他转念一想就明白缘由了。 于是后来他低着头,如同过街老鼠一言不发,挂着木板走着。 什么叫丢人,什么叫丢脸? 武东袁几乎每过一处,都不停地有臭鸡蛋之类的东西朝他砸过来。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激动的大叫。 “太好了太好了!” “老天爷有眼睛啊,恶有恶报啊!” 终于,武东袁缓缓地走到了官府县衙前。 他往下一跪。 开始按照那人教他的话喊了起来,连喊了三声。 “我武东袁罪不可恕,今日前来自首,请百姓们做个见证!” 武东袁心想,喊完这话,我就可以活下来了吧,那支吓人的箭应该就会放过我了吧。 武东袁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过身去。 他发现到处都是哈哈大笑指指点点的群众们。 而那支一直跟着自己的箭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瞬间,武东袁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他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木板,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今天,自己这辈子,可算是真的玩完了。 再抬起头来。 县衙大门前的牌匾上是刺眼的四个大字。 正大光明。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百无一用是书生 燕子纷纷回巢,诸类爬虫们也都钻回了自己的老窝。 江城街道上的行人们看着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灰沉天空,都会忍不住交流一声。 “暴风雨快来咯。” 今天是武东袁游街的第二天,不论是高堂雅阁中的酒馆茶肆,还是街头巷尾的桌摊,人们仍旧在不断地议论着这件趣闻。 就在三和花园百银位中的一家餐馆里。 一个满脸胡须的粗犷汉子,正在吃着笼包,喝着骨头汤。 看模样,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很是硬朗。 他的周边充斥着叽叽喳喳不绝于耳的谈笑风生。 “你们说说看,到底是哪位好汉能把武东袁整成那幅模样啊?” “真他娘的大快人心,实在是太长志气了,武东袁那样的蛀虫,就应该这样对他。” “我已经听说了,那支箭好像是传说中的铩羽,以前属于春之大帝,现在属于一个叫常玉的年轻人,号称春之大帝夏之常玉,西北一个刚出头的年轻人杰!” “牛逼!这位好汉现在在我们江城?” “我真想见识那个常玉啊,有魄力,够狠!” “唉,如果是我,我会一刀宰了那个武东袁。” “你傻啊,杀人犯法,你要是直接把武东袁杀了,你就成通缉犯了。” “对啊,武东袁的靠山是谁,咱们江城谁不知道?杀了他,别说官府,段家第一个饶不了你。” “你们说说看,那个武东袁会被官府制裁吗?” 一个男人听到这里一脸的愤恨模样。 “以我的估计,十有又会大事化,事化了,肯定会被包庇的。” “武东袁可是五官中郎将的亲兵啊,据说段培的儿子段参时候差点在河里被淹死了,还被武东袁救了一命呢。你们想想看啊,这样的关系和背景,那段家能不保武东袁吗?” “就是啊,武东袁不知道帮段家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据我所知,武东袁是地痞无赖出身,在江湖上混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人特别会洗钱,他要是出事了,肯定会连累到段家的,段家肯定会保他的。” “唉,你们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段家肯定会把他窝藏起来,说不定还会找一个替罪羊什么的替他死,唉” 一个人说到这里气的一拍桌子。 “那位叫常玉的英雄,他根本不知道江城的情况啊,这武东袁背后的段家可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他就应该直接把武东袁就地正法,而不是放虎归山,唉,这件事他欠缺考虑啊!” 又一个人喝了一口酒,争执了起来。 “屁!依我看吶,这常英雄不杀武东袁才是正确的。” “你想啊,如果只凭一时意气杀了武东袁,那顶多就是江湖仇杀犯了人命官司,对他自己也没多大好处,但是他来了这么一出,武东袁的那些罪状,被全城的老百姓都看到了,可以说是想盖都盖不住,段家还敢不给个说法,真敢颠倒黑白只手遮天?” “二者,段家现在因为武东袁脱不了干系,惹得一身骚,所有人都盯着这件事,你觉得段家会那么强硬地去保一个侍卫统领吗?” ahrf一&一t;/ia/99八/&一t; “段家的人可不是傻子,碰到了这样一个不干净的臭球,还不得一脚踢到粪坑里去?依我看,这武东袁现在肯定生不如死呢,最想让他死的反倒不是我们,更不是那位常英雄,而是段家!” 人们听到这番言论,纷纷点头了起来,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唉,这位常英雄从头到尾都没露面啊,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啊。” “三和花园赌场里有许多人见到他了,说他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年轻人。” “人现在应该在江城,就是不知道呆在哪里。” “常英雄现在最好不要露面,你们想想看啊,不管他杀不杀武东袁,都已经把段家得罪了,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当危险,以段家的能量想整他,太简单了。” “是的,他不杀武东袁,会引来报复,杀了武东袁,还是会引来报复。” “他现在整这么绝的一手,可以说是跟段家的关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们看着吧,这事肯定还有下文,指不定会牵扯进去多少人呢。” “这样想来,这位常英雄不仅是一个聪明人,更是一个狠人啊。” “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狠辣的一步。” “对对对,说得好,正所谓,无毒不丈夫!” “唉,真想认识一下这位常英雄啊,现在江城多少人都想请他喝酒吃饭啊。” 在这个餐馆里,所有人都议论的津津有味,全然没有发现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一直在安静的吃着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喝骨头汤。 粗犷汉子吃完喝完,一抹嘴,正打算结账离开。 忽然他的面前来了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 这个书生很瘦,穿着一身白衣,文质彬彬中有点呆呆的感觉。 书生往粗犷汉子的面前一坐,声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你好。” “我,我,我,我叫卢,卢肖。” 呦呵,这书生不仅呆,还结巴。 “我来,来找你,是想,想见识,见识一下你的铩羽箭。” 当铩羽箭三个字出口之后,粗犷汉子眉头一皱,杀机毕露,当场一按他的手。 碍于餐馆里人有些多,粗犷汉子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而是压低了声音。 “你认错人了。” 汉子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没想到结巴书生又说了一句话。 “我,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常,常” 汉子眉头一皱,“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 结巴书生一脸的仰慕,“英,英雄,你听我说句话好吗?” 粗犷汉子一脸的不耐烦,坐下来看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我,我没有恶意,就,就想跟你学本领。” 粗犷汉子实在是忍不住笑了,有样学样道。 “这,这位卢兄台,麻烦你能,能,能,能不能把你的舌头,捋,捋直了说话?” 结巴书生 ahrf一&一t;/ia/99八/&一t; 卢肖忽然喊来店二,叫了一碗酒。 他一口酒喝下去,一抹嘴,说话终于利索了。 “不好意思英雄,我这人就这样,一紧张,一激动,就,就,就结巴。” 粗犷汉子一脸的笑意道,“喝了酒就不结巴了?” 结巴书生吐了吐舌头,“不是,喝了酒,就有胆量了,酒,酒壮怂人胆。” 粗犷汉子再次道,“好吧,卢肖兄弟,你说说看,你到底几个意思?” 卢肖认真地声说了起来,“那天我看到你催动铩羽箭了,在人群里,用铩羽箭押着武东袁游街的时候。” “我就一直偷偷地跟着你。” “然后呢?” “今天我就跟你到这里来了。” 粗犷汉子哦了一声,转了转眼睛。 “我特别崇拜你,看到你能制裁武东袁那样的恶人,我想变得像你一样。” “你能让我再看一眼铩羽箭吗?” “太帅了。” “我想拜你为师,你可以教我怎么修炼吗?可以教我怎么打倒那些坏人吗?” 粗犷汉子听到这里,想了想问道,“就这么简单?” 卢肖一愣,“恩,就这么简单。” 粗犷汉子往椅子上一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扫视了一眼面前这个需要靠喝酒才能不结巴的书生卢肖。 看模样,应该是十六七岁左右,要比自己还上几岁。 他背着一个箱笼,里面装着一些书还有器皿,应该是一个旅行的人。 从他那洗到发白发蓝的衣服来看,这子应该是个穷书生。 再一看他的鞋子,上面泥巴很多,显然久经奔波。 接着静静一探,气机是地听境二层,一个实打实的普通人。 再然后又是一瞥,他的眼角上有还没消下去的淤青,应该是不久前才被人打过,原因不明。 粗犷汉子忍不住笑了,一摸脑袋和他开始了一问一答。 “今年多大了?” “十六,不不不,应该是马上十六。” “哪里人?” “东土京州林城人。” “来江城多久了?” “半个月了。” “读过几年书?” “十年,不,应该是十年零五个月八天。” “那好好读你的书啊,京城再有阵子就要迎来天下大比了,好好读书考试啊。” “书要读,试要考,武更要练。” “哦?为什么要练武?真就只为了当英雄?” 卢肖听到这句话愣了愣,然后犹犹豫豫结结巴巴委委屈屈地说了句。 “有,有个人跟我说,百,百无一用是书生。” 粗犷汉子一脸的笑意道,“放他娘的狗屁, ahrf一&一t;/ia/99八/&一t; 千古名帝石玉杰,就是一个书生。” “一代传奇陈尚山,号称落凤,也是读书读出来的,前半生医圣,后半生杀神。” 卢肖一滞,弱弱地问道,“青,青帝我知道,敢问落凤陈尚山是谁?” 粗犷汉子懒得跟他解释,转了转眼睛又问道。 “你真想习武?” 卢肖深呼了一口气,眼睛里满是炙热的光芒。 “恩!” “你身上现在有多少钱?” 卢肖一呆,一脸囧色地摸出二两银子,“这是我现在所有的钱了。” 粗犷汉子把玩起二两银子不说话。 卢肖激动地趴在桌子上,“英,英雄,您愿意教我了?” 粗犷汉子点了点头。 卢肖激动无比,从他进餐馆后,他背上的箱笼就没有卸下来过,此时此刻他一脸的仰慕和尊敬之色,作势要往地上一跪。 “师,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粗犷汉子打断了他。 卢肖一脸的不明所以站起身来。 “你转过身去。” “哦。” 卢肖听话的转过身去。 粗犷汉子神神秘秘地凑到了他的耳边。 “卢兄,我现在跟你说两个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卢肖一脸的紧张和认真,一动都不敢动,点了点头。 “第一件事,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常英雄,你认错人了。” 卢肖身子一震,正欲回头,又听他压低声音说起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这二两银子我收下了,我教不了你习武强身之术,但是可以教你一点本领。以后千万要记住,永远都不要那么轻易的把自己暴露给别人,特别是自己的后背。” 卢肖听完第二句话正准备回头,只感觉颈后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粗犷汉子喝完桌子上的骨头汤,走到柜台,结了账。 在即将离开餐馆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来一笑,把从卢肖那里拿来的二两银子朝老板娘扔了过去。 “对了,这二两银子是昨天一个人吃包子时欠下的,两清。” 话罢,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三和花园里。 天渐渐开始黑了。 风越吹越大了。 许久后,有家餐馆的胖老板娘双手叉腰叫了起来。 “伙子,醒醒,还睡吶,我们这都快打烊了。” 他一摸脑壳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空落落的桌椅,一脸的委屈。 “常,常英雄,你怎么能说打人就打人呢?” ”我还没跟你说,你的那匹马很喜欢我呢,你可不知道,我能听到它跟我说话呢,我还给它买了它最喜欢吃的苹果。“ 卢肖一翻箱笼,有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滚了出来。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江城衙门里的天牢共分为三六九等。 一等关押着的是寻常偷鸡摸狗之辈。 二等关押着的是刚开魂台的修炼中人,或是即将开魂台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一些江湖混混,地痞恶棍,抑或是麻匪流寇,不值一提。 三等关押着的都是一些在人群中已能上台面的犯人,要么就是某个门派里的要害人物,要么就是天启境上下的名人。 最厉害的就是六等天牢了,六等天牢里关押着的都是参道境的大能,据说那里终年不见天日,连只臭虫都看不到,戒备十分森严。 而七等天牢,常人从来都没有见过,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有人说里面很危险,有人说里面不足为奇。 人们都说,七等天牢是用来关押圣人或是大帝的。 但是更多的人则认为,七等天牢根本就关不住圣人和大帝。凡是到了那个境界的人,能管住他们的就只有那么几样东西,分别是权力,寿命,同行者,再加一个神秘无比的喻天府。 权力和寿命不难理解,同行者指的是和他们境界相同的人,喻天府则是苍天青天大陆上最让人谈之生畏的存在,像是一张天,又像是一只天眼,神秘无比,却又无处不在。 那么为什么明知道很难关住圣人和大帝,人们仍旧要设立七等天牢呢? 有人说,这样设计的初衷是为了威慑,让那些凤毛麟角的圣人和大帝们知道天牢也是为他们有准备的。 虎国的总人口现今大概有三万万多,青天大陆上的三大国加起来,人口大概在十二万万多。 撇去莽荒里不清楚的妖族,也就是说,当今世上共存有接近十六万万人族同胞。 苍茫大地,万万人口。 能够开启魂台的人,不多,也不少。 能够走到参道境大能那一步的人,已经相当少了。 圣人和大帝们的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一般而言到了那个境界的人,都会非常爱惜自己得来不易的羽翼,同时大多有不同于常人的追求,再加上他们能够拥有和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所以圣人和大帝们一般很少有丧心病狂与世人或家国相对抗的。 也就是说,凡为圣人大帝者,少有忤逆人道作奸犯科的大恶之徒,有是有,但是相对而言很少。 有句话说的聪明,仗义多是屠狗辈,穷凶多是市井人。 不得不承认,其个中道理和自然法则确实存在与运转着。 有时候又想想,这话里的道理真是他娘的狗屁,其中的褒贬之义让人听多了难免会不舒服,可以说是由古至今最富有歪腔邪调却又充满诡辩法的熟语了。 于是乎,七等天牢似乎永远都是空荡荡的,一二三等天牢永远都是人最多的。 时间久了,大多数人们几乎都已经忘记七等天牢的存在了。 江城里有老百姓们议论说,现如今不论是哪里的七等天牢,里面大多只用来关押一些特殊人群,比如说莽荒里的妖族,有时候七等天牢更已经成了某些人物的秘密机关之处。 世上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在七等天牢里完成的,还有很多秘密的谋杀或是策划,也是在这里开展的。 人们的想象力总是无比丰富的,至于七等天牢里到底是什么模样,并没有谁进去过。 如今三十九岁,即将四十不惑的武东袁在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七等天牢是什么模样。 据看守的官兵说,七层天牢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大概是两年多了吧,自己是第一个。 除了没有窗户以外,七层天牢的牢房其实还挺不错的,武东袁想到。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独居之人的卧室。 麻雀虽,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甚至那个老官兵把自己关进来之后,连缚龙索都没给自己上。 武东袁刚进牢房的时候,有些惊讶,有些开心。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七层天牢还挺舒服的,要比那一二三等天牢好多了。 一二三等天牢他自然是见过的,十多个犯人住在一起,吃喝拉撒全在牢房里,可以说是环境非常恶劣。 武东袁一时之间有些窃喜,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享受这种待遇,他脑袋一转,心想肯定是自己的靠山石帮自己活动的。 武东袁摸索了一下,他发现这牢房很牢固,墙壁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自己想越狱多半是不可能的了。 武东袁刚住进牢房的前三个时辰里,心情还是不错的,想了很多事情。 可是第四个时辰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房间里别说一本书,就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干净整洁没错,可是太干净了,太整洁了。 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哪怕是一片多余的灰尘都没有。 房间里的灯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永远都烧不光,永远都亮着。 在这种安静且一个人的情况下,武东袁又开始了胡思乱想,想了很多很多,有些烦躁了。 他站起身来一巴掌就把桌子给掀翻了。 可是一转身,那张桌子就恢复原样了。 武东袁惊奇的发现,这间牢房里的所有东西,都会在受尽摧残后恢复如初。 &bs;刚开始他乐坏了,自己也算是有事干了,开始乐此不疲地摔砸撕打起来,可没过多久,人就累了,也就歇着了。 武东袁估摸着,自己进来应该半天了吧,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呢? 他突然开始有点慌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在这天牢里,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觉得有些烦,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现在一点时间概念都没有了。 他忽然发现这牢房里,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告诉自己现在到底是早上还是晚上,抑或是中午。 密不透风,压抑无比,乍一看,像极了一个干净整洁的棺材。 他开始满头大汗。 武东袁恍然察觉到,在这个一尘不变,永远不会糟乱的安静牢房里,自己将会彻底跟外界失去联系。 他这才注意到,镜子前竟然有一个香炉,香炉上有一炷香。 武东袁一摸脑袋记了起来,从他进牢房后,这柱香就在烧,可是烧了这么久了,这柱香一直都没烧完,永远都是那个模样。 武东袁当场就吓到了,他开始把那个香炉抓下来,又砸又摔又扔。 可是香炉就是坏不了,那柱香怎么都灭不掉,永远在燃烧,永远都那个模样。 这是一个有温度却没有时间的孤独牢房。 武东袁开始意识到了这个牢房的可怕之处。 见不到太阳,见不到任何人,没有人跟自己说话,除了呆在这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干。 武东袁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的心肝开始发颤。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如果没有人放我出去怎么办? 如果我一个人在这里过一辈子怎么办? 武东袁开始自我安慰,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段大人一定会看望我的,少主一定会来接我的。 武东袁心想,这个牢房肯定是障眼法,是幻术。 他开始绞尽脑汁想要破开这个牢房,为了证明自己所看到和接触的都是幻术,他甚至不惜自残。 可是他发现,并不是幻术,因为自己真的很疼。 这个安静优雅的牢房应该是某种力所刻出来的大阵,或是结界。 武东袁在心力交瘁之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睡起来之后,他已经完全摸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只能大概猜想一下自己在这里已经过了一天还是两天。 武东袁越来越害怕,他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 如果我真的一个人在这里过一辈子怎么办? 这第七层天牢的牢饭没有人送,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变着时间自动出现。 有时候隔一个时辰,桌子上就会出现一份饭,有时候隔很久才会送来一份饭。 七层天牢的牢饭很奇怪,看起来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但是吃进嘴里,武东袁发现那些东西都没味。 酸甜苦辣,什么味道都没有。 武东袁开始有些明白了七层天牢的可怕之处。 他开始努力的静心,却发现怎么也静不下去。 他开始不断的安慰自己,一定会有人来看望自己的。 他更是开始自我鼓励了起来,没事的,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一个人在这里活下去嘛,没事的,我可以做到的。 疲惫之中,武东袁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起来,武东袁看着一尘不变的房间,内心里满是再也压不下去的恐惧。 他开始疯狂地踢打那些怎么都坏不掉的桌椅。 他开始在墙壁上砸来砸去。 在这期间,他还回到床上自己用手来了一次。 来的时候,他是看着面前的桌椅解决的,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曾经碰过的那些可人儿,更开始想象起那些他一直想碰却没碰到的可人儿。 比如说那天赌场里的那个姑娘。 一想到那天赌场里的那个姑娘,武东袁越发奋力起来,终于,在一瞬间的满足之中,他一泄千里,喘了一口气躺在床上。 可是三秒钟过后。 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开始如潮水一般袭遍武东袁全身。 不知道多少天后,武东袁开始有些受不了了。 他开始变得喜欢抓头发,咬指甲。 一觉又一觉睡过去了。 时间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天了。 刚开始,武东袁每次睡醒的时候还记得洗脸,后来他已经懒得洗了。 突然有一天,武东袁开始大喊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回应他的只有墙壁,还有那永远都不会飘摇也不会熄灭的烛火。 武东袁又开始自残,他决定以死相要挟,自己要是自杀了,肯定会有人来管自己吧。 当他一身鲜血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抹狡黠之色。 可是当他痛醒过来,发现依旧是那该死的一尘不 变之后,他发出了一声咆哮。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想要活下去的本能让他开始自救。 武东袁疲惫地坐在镜子前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张脸,忽然有眼泪不争气的出来了。 有没有人能来告诉我一声,现在是哪一天啊?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一声,我到底在这里呆了多少天了啊? 十天?半个月? 我还要待多久? 眼睛一闭,眼睛一睁,眼睛又一闭,眼睛再一睁。 武东袁的人生在这间一尘不变的牢房里开始不断循环。 不知道多少天后。 武东袁开始绝食了,他有些了无生趣了。 绝食的第三天,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他忽然听到了“嘎吱”一声。 那永不飘摇永不熄灭的烛火随之晃动了一下。 房门开了。 武东袁看到来人之后,瞬间回光返照如同一只雄起的公鸡坐了起来。 “少,少主” 他的口中耷拉着涎水,披头散发,身上满是混杂的臭味。 来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姓段,名参。 五官中郎将段培之子,自己的主人,自己这些年来就是跟他混的。 段参现年二十九,马上就要三十而立了。 今天的他和往常看起来没多大差别,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褂子,很是得体。 段参的样貌不算出众,人们很难会把英俊之类的字眼和他联系在一起。 他的轮廓遗传他爹,都是那种一眼看过去男人味十足的人,不帅,但是很有阳刚之气,举手投足之中尽是魅力。 根正苗红四个字可以来形容他们段家的基因。 段参走进来后,关上了牢门,看着武东袁微微一笑。 武东袁当场跪在地上就哭出了声。 “少主,少主。” 他想爬过去抱一下段参,可是被段参很温柔的拒绝了。 段参坐在椅子上,问道。 “武哥,这才几日,怎么就成了这番模样。” “哦,我想起来了,进来的时候听人家说,这里面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太一样。” “有时候里面一天,就是外面一年。” “有时候里面一天,却只是外面一个时辰。” “看这样子,你在里面很不好受啊。” 武东袁听到这句话,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满是不敢置信。 段参清了清嗓子,“武哥,说说吧。” 武东袁当场开口大叫道,“少主,求求你快救我出去,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呆”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段参又温柔的打断了。 “武哥别着急,你先跟我说说那天的事情吧。” 武东袁下意识一滞,“哪天?” “就前天,瞧你这记性,前天你在赌场的事,还有游街的事。” 听到这里,武东袁心中一冷。 原来是前天,原来自己在这牢房里呆了这么久,外面才过了两天。 一想到那句“有时候里面一天,就是外面一年,有时候里面一天,却只是外面一个时辰”。武东袁连忙认认真真地开始措辞起来。 这些日子里,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 武东袁认真c激动c饱含热泪与忠诚地做了一番解释。 段参听完他的话,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少主,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给你丢人了。” “出去以后,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椅子上的段参漫不经心地修起指甲。 “呼。” 又吹了吹。 “唉,武哥,我以前老是跟你说,把你的脾性收敛一点,你不长记性,这回吃大亏了吧。” 武东袁跪到段参的面前,扯着他的裤腿道,“知错了知错了,我知道错了。” 段参站起身来,摸着镜子前的香炉道,“唉,这回段家的脸可真是被你丢大了。”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拿你跟我们这做文章呢。” 武东袁听到这里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一条狗一样跪到段参面前,抓着他的衣襟开始嚎啕大哭。 “少主,少主,我该死,我糊涂!” “少主,我虽然猪脑子,但游街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生是段家人,死是段家鬼,我那块写着罪行的木板上,绝对没有写到您和段家的事啊,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武东袁激动到语无伦次,说到后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不管怎样,自己都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一想到要一个人在这个牢房里过一辈子,他感觉呼 吸都有些吃力了,透不过气。 段参像是安慰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别紧张,慢点说。” 武东袁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生的希望,无与伦比的求生在他的眼睛里迸发着。 “少主,这些年来,我武东袁虽然多有错事,但是我为段家能出十分力,绝对不少半分,我对您和段大人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您和段大人交给我的每一件事情,哪怕再难,我都会拼了命去完成!” “您还记得吗,那一年” 段参打断了他。 “武哥啊,你在我们家呆了快十二年了吧。” “不说功劳,你的苦劳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话,我心里记着的。” 武东袁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镜子里的段参回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武哥你别忘了,时候我掉到水里差点被淹死,还是你把我救起来的呢。”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武东袁看到这个动作听到这番话,感动到当场泪流满面。 “参,哦不,少主,别说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愿意陪在您身边,任您差遣。” 段参一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起来。 “什么差遣不差遣的,我一直都喊你武哥,把你当哥哥看待的。” “看你哭的,从来没见你哭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段参帮他擦了擦眼泪。 武东袁一脸认真问道,“少主,你今天来是带我出去的吗?” 段参道,“今天来主要是问问你到底是怎么个事。” “至于带你出去嘛” 武东袁听到这里心如死灰。 “武哥你放心,你先在这里歇息一阵子,好好呆着,修养好身子。” “常玉的事情,你暂时不方便出现。” “等解决了常玉,我就来接你出去,到时候给你换一个新身份。” 武东袁激动无比。 “少主,真的吗?” “武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会骗你不成?” “没有你我现在都活不到这么大,你说呢?” 武东袁激动地身体都在颤抖,忍不住再次磕起头来,头破血流。 段参蹲下身子又一次扶住了他,一脸的温柔。 “武哥,你好好休息吧。”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可是你四十岁生日。” 武东袁身子一震,犹如当头棒喝,愣在原地。 鼻涕眼泪再次齐出,话都说不出来了。 段参一低头,开始帮他系起那散乱的鞋带。 武东袁开始马不停蹄的叫道。 “少主,你要心那个常玉,那个家伙实力深不可测” 段参又一次温柔地打断了他的话,帮他系好了鞋带。 “武哥,好好休息,别操心了,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段参开始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武东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弱弱地问道。 “,参。” “你什么时候能来带我出去啊。” 段参在门口顿了顿。 回过头来。 “很快的。” 武东袁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抓不到常玉,或者解决不掉常玉,你还会来接我吗?” 段参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放心吧,有没有常玉,过阵子我都会来接你的。” “别忘了,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说完这句话,牢门关上了。 武东袁开心地躺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泪水。 走出天牢后的段参,整理了一下衣冠。 他发现自己的身上被武东袁的眼泪和鼻涕弄得一片又一片湿哒哒的,微微皱了皱眉,紧接着摆了摆手。 立即有一个聪明的下人一路跑过来,“少主,您是要换衣服吧,我正好带着呢。” 段参点了点头,开始更衣。 穿好新衣裳后,有一个六品顶戴c腰挂绣春刀c股悬缚龙索的老官兵走上前来。 他一脸的毕恭毕敬,“段公子,武大人该什么时候死,请您吩咐。” 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徐徐前来。 段参在登上马车前轻描淡写出三字,关着吧。 微微一笑,一掀车帘。 “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从前有个书生 从前有个书生,从就生得清瘦斯文,家里穷到一年只有三套衣服换来换去,一套春秋,一套夏,一套冬。 有时候衣服洗了没得换,别人总是会笑他,怎么这大夏天的,你穿那么厚的褂子啊? 书生总会涨红着脸不说话,偶尔说话了,也是结结巴巴的,逗得人捧腹大笑。 书生他爹以前没少干坏事,后来倒了霉还落了残疾,女人也跑了,所以家道中落,好在书生从懂事,把他照顾得很好。 书生两岁那年,他那个无良老爹就替他定了一个娃娃亲,是京城里一个大太监的养女儿。 他爹本来名声就不好,又搞出这样一番动作,人们都讥讽他爹,说他爹贪恋权势,是个趋炎附势的人。 所以书生家里从就受尽白眼和挤兑。 这个爱结巴的书生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从就品学兼优。 七岁的时候,山里砍柴的樵夫丢了钱,他就能追出几里路去还给人家。 如果只是时候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书生十几年如一日,品性纯良端正,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很讨得大家喜欢。 书生虽然算不上玉树临风,但配得上才高八斗,学习简直好的一塌糊涂。 可问题来了,学习虽然好,但是说话却结巴,所以人们一边看好他,一边惋惜他。 这货学习好到什么程度了呢? 十三岁的时候就高中了州试里的举人。 大家一看,我去,这不得了啊,简直是天纵之资,以后肯定要飞黄腾达啊。 当时州里管人事的中丞大人都被他的才华给惊动了。 他随便写一首诗,写一篇文章,就能被整个州里的文人摘抄。 他写的那些时政方针更是被太守们都拿来拜读。 几乎可以说是名震东土。 可是啊,这个书生太年轻了,还是个孩子,说话又结巴。 所以头头们就没给他官做。 不给官也就算了,那些老油条们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宝贝,一个可以利用的宝贝。 在那一年里,书生不知道给人做了多少次枪手,他脑子里的所有东西,最后都是别人的署名。 书生不懂那些阴暗的东西,内心也纯正,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只要这些文章能被人喜欢,只要这些时政方针能够有用就行了,别的无所谓。 终于,有一个十分爱才的大官得知之后大为震怒,思来想去,大手一挥,决定让这书生去做官试试。 那年他才十四岁,五品官衔,尚书主簿,要害职务。 简直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可是没想到啊,书生那单纯正直的性格在官场里根本就生存不下去,他做官还没一个月,就把上面那些老领导得罪完了,比如说这里的政策有问题,比如说那里的运河应该修一下,直言不讳的书生分分钟就被人嫌弃无比。 他哪里懂那些东西的弯弯道道啊? 运河是说修就随便能修的吗?政策是说改就能改的吗? 不说别人,连那个爱才的大官都被书生给怼了好几次,这子,人家提拔他,他却连基本的站队都不会。 一来二去,书生在官场接连碰壁,人家实在是觉得他碍眼,锋芒太过,就把他给下放去当一个县令,七品官衔。 说是他太年轻,应该下去锻炼一下,磨砺一下。 从五品的尚书主簿变七品县令,这事要换别人,肯定一肚子怨气和牢骚。 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书生也不泄气,分分钟就开心的上任去了。 外派的那个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治安混乱,虎豹横行。 那个地方差到什么地步了呢? 盗匪们多的县牢都关不下,县里更是有地头蛇宋书军为非作歹。 书生刚上任,就收到了宋书军的下马威。 有人告诉他,说如今没人去县衙,衙门里闹鬼,人尽皆知。 因为闹鬼,宋书军带人搞了一 堆祠堂,乡亲们都要掏钱祷告,鬼才不会害人。 结巴书生说:这宋书军也太猖狂了吧。 师爷说,这不算什么,宋书军不仅仅鱼肉乡里,而且还有生杀大权,几任县令住在县衙里最后都横遭不测,都跟他有关。 要不,您这刚到,还是先去拜会一下宋书军大人? 结巴书生淡淡一笑,说不用,我们直接去县衙住下。 师爷:??? 师爷一脸的惊恐,看着这个才十五岁的娃娃,看模样毛可能还没长齐呢,我滴乖乖,这也太作死了吧。 师爷二话不说就溜了,当天晚上整个县衙就书生一个人在那里拾掇。 或许是因为那书生有些名气,又或许是书生刚来,所以宋书军一时之间摸不清状况,并没有动手。 书生第二天从衙门里出来,说衙门里没鬼,县里的那些祠堂都可以拆了。 师爷瑟瑟发抖,又不能不听,当天就派人强拆了。 宋书军: 宋书军觉得这个狗比简直是在找死,不来看望自己也就算了,第二天就敢拆自己的祠堂?祠堂拆了可以再建,但是这个县令,老子今天就要他死。 衙门里有多少官兵,官兵什么水平,家住在哪,老婆孩子多大,宋书军门清。 对他来说,要弄死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县令,简直太简单了。 可惜宋书军错了,县衙里除了官兵和捕快,还有一牢盗匪。 东土的刑罚一度很重,常常会有冤假错案,一个人可能犯了芝麻大点的事,就要被关很久。 书生研究了大半夜的卷宗,然后去了县牢。 对他们说,诸位都是本分人,活不下去,这才做了盗匪,如今用过刑,关过牢,还非要杀你们,那是不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更有一些人,明明罪不过正午,却在这里呆了一天又一天。 盗匪们:??!! 书生笑道:诸位,可以走了,以后切莫再来。 盗匪们一脸激动,互相看看,紧接着一个个感动无比不知所云。 盗匪们说,大人之恩,的定当涌泉相报。 宋书军这下一脸懵逼了,他派出去杀县令的人,刚到衙门就被一群盗匪们给制伏了。 谋杀朝廷命官,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书生当时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话,“给,给我把宋书军抓住,斩,斩了。” 宋书军表示剧情翻转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宋书军一番垂死挣扎,终究是倒在了无数好汉的手里,被热热闹闹的斩首示众。 书生这下子出名了,乡亲们还为他立碑颂德。 可惜啊,好景不长,这个书生努力地想要为百姓们做好事,却总是避免不了跟上面的领导们有冲突,财政冲突,政策冲突,政治冲突,还不到半年,书生的县令就被罢免了。 书生离开的时候,县里的百姓们送了十里路,大家都舍不得他,有人问他,你还会做官吗? 书生回答说,会啊。 那人接着问他,你为什么要做官啊。 书生说,我想改变这个世界啊。 书生回到家乡之后,惨遭周边人们的嘲笑。 见过做官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做官的,竟然能从五品做到七品,然后从七品直接做没了? 说好的飞黄腾达呢? 说好的明日之星呢? 这简直就是官场的新纪录啊。 天纵之资出世,十三岁州试举人到冷藏一年,再到一个月五品尚书主簿,半年七品县令,再然后直接被罢官了。 我滴乖乖,这也太秀了。 简直就是造化钟神秀啊。 书生听到人们的讥讽也不生气,只是结结巴巴地说,是我自己本领不精。 书生回到家乡后继续开始学习,这个时候,他的那个娃娃亲上门了。 那个姑娘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名女了。 她爹是太后身边得宠的大太监,平日里巴结她的男子不少,加上她生得俏丽,所以到了年纪之后,提亲的更不在少数。 这姑娘回东土一看,我的天吶,和我有婚约的人竟然是一个结巴,而且还是一个开创做官新纪录的结巴。 书生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你你你你好。 姑娘:哦。 书生又说:我们的婚事 姑娘:哦。 书生问了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姑娘这回没哦了,她白了一眼说,算了吧,老人家以前开的玩笑,现在就随风过去吧。 书生:哦。 姑娘临走时,书生说了一句,我想去京城参加大比,考试的时候,我可以顺道去看看你吗? 姑娘看了他一眼说,其实你不一定非要参加那些考试的,也不一定非要读书,你可以学点别的什么手艺啊之类的,也挺不错的,你为什么偏偏喜欢读书啊,死磕这个干吗。 书生说,别人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玉玉,可我不那么觉得,我读书是因为我觉得书可以明心,明理,明道。先明而后改,改道以正人情,正礼法,正家国,改后则立新,立天地,革潮流,通古今 书生说了老半天,姑娘看着他哭笑不得,又回了一个‘哦’字。 书生问,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能顺道去看看你嘛。 姑娘叹了一口气,说行。 书生又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啊? 姑娘脱口而出,恩。 话罢她又觉得不合适,改口说:你这样挺好的。 姑娘其实心里想说的是,你这样的书生,去了卧虎藏龙的京城,并不适合。 书生想追上去问问姑娘住在京城的哪里,可惜还没来得及,姑娘就乘马车走了。 书生追上去的途中听到那姑娘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这话让书生一愣,人走了,还留下一句话搁在心里。 书生决定到时候去找她问个明白,一定要跟她好好的辩论一番。 书生心里有点难过,难道自己真是百无一用嘛? 没过多久,书生就上路了。 一路风吹日晒,雨拍霜打,手无寸铁的他这一路走来,可吃了不少苦头。 说来好笑,这个书生自己都管不好,一路上只要但凡看到有受苦之人,哪怕自己受罪也要帮助人家。 有一次,他被一群麻匪抓进了山寨里,那土匪要把他扔到油锅里去,炸了他吃。 这个结结巴巴的书生从一进山寨就开始跟人讲道理,讲什么春秋大义,讲什么四书五经,更讲什么人道法治,可没把人家烦死。 最后那土匪头子实在是不耐烦了,要割了他的舌头下酒。 他对那土匪头子说,“吃我可以,但是雨季就要来了,我刚来的时候,发现你寨子里的水渠该通通了,还有那些屋舍,应该改动一下,好多地方都有问题,特别是水利方面,不然再来一次大雨的话,你这寨子肯定要灌成汪洋,到时候可能会出很多人命。” 土匪头子: 话音刚落,正巧来了大雨,被绑在桩上的书生开始指挥那些土匪抢修寨子和改动水利。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在书生的帮助下,山寨免去了一次水祸。 土匪头子最后愣是没杀掉书生,反而还给书生了一点钱让他上路。 “滚,快滚,别跟老子讲道理了,下次再路过这里,老子非得把你舌头拔下来下酒。” “妈的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书生这一路前往南原京都,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惊心动魄,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别说什么本领高强的歹人,随便出来一个毛贼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的人生剧本随时都可能会出现大结局这三个字。 可他也是福大命大,硬是有惊无险。 如果搁现在 ,那就是一句话来形容他,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走不怕。 书生姓卢,名肖。 这阵子来到了荆州江城。 卢肖在江城呆了半个月里,一直在筹钱,因为想要过沧江需要一笔不的费用。 他可真是一边赚钱一边撒钱。 别人撒钱是消费,他撒钱是用来帮助别人消费。 在江城里他受了不少欺负,这世上有的是不讲道理只靠拳头的人,很多时候他的话刚出口,就被人打了个满脸乌青。 有一天,他看到街道上很热闹。 他跟着人们一看,原来是江城非常有名的大恶人武东袁在游街。 这一瞅可不得了,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也就是武东袁游街这个事,让他看到了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比自己厉害很多的人。 当时卢肖想,如果是自己,就没办法做到这一步。 卢肖忽然有些明白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意思了。 他于人群中偷偷跟住了那个常玉,他决定要去向常玉取经。 卢肖觉得自己不能只读书,也要练武,像常玉一样,做一个有能力铲奸除恶的英雄。 卢肖不是没见过本领高强的人物,可这个常玉跟其他人不一样。 在这个大风卷水,林木为摧,卑鄙者与英雄并起的时代里。 他行走于孤独,一个人像一只队伍。 甚至在整整一天的跟踪里,在道听途说里,卢肖看着他总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碰到了自己的明公。 这期间卢肖跟着常玉到了他的住处,发现了他有一匹马,特别有灵性的马,竟然能在心里跟自己说话,而且在一起说了好多话。 卢肖决定拜他为师向他学习,可是摊牌之后,自己却被他给打晕了。 醒过来以后,卢肖并没有放弃,而是来到了那人的住处,敲了敲门。 “英雄,在吗。” 那人一开门,看到来人是他有些吃惊。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马告诉我的,它挺喜欢我的。” 那人一愣,思忖了一会儿说道。 “不好意思,恕我无能为力,我帮不了你。” 卢肖又道,“你那么厉害,教我没问题的。” 那人眉头一皱,“我说你这个结巴,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有病吧。” “你再烦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卢肖一笑,“英雄,你不会的。” 英雄: 英雄: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卢肖:他们没见过你的真面目,但是我见过,因为我见过,所以我能感觉的到,你是一个好人,一个能够守住本心的好人,并且,我想我能懂你。 英雄: 英雄:你先进来,有话慢慢说吧。 卢肖一笑,“好嘞。” 卢肖一进他的房间,“英雄你肯做我师父吗?” 英雄: 英雄:别,师父就算了,我自己还在学习的路上呢,真他娘是服了你了,别跟我整这一出,我头疼。 卢肖想了想,眸子一转。 “哦,那我们做朋友吧,你教我练武,我可以教你读书啊。” 英雄一口茶水喷出来,“你教我啥?” “读书啊,我看过很多书,懂一点东西,你不会的我可以教你,我不会的你可以教我,这样不就好了,互相学习嘛。” 这一刻,英雄觉得头皮发麻。 “你他妈是哪里蹦出来的书呆子啊?” “东土,东土京州林城人氏,常英雄你之前问过我的。” 英雄: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夜问,家国传奇之始 窗外瓢泼大雨。 屋内静默无言。 江常胜和卢肖四目相对,正襟危坐。 江常胜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书生。 长相什么的一般,但是气质太独特了,干净。 由于江城这两天开启了大雨模式,屋子里多少有点发霉的霉味,但是自从这个书生进来之后,那些味儿全没了。 整个房间内都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 特别是书生那双眼睛,太他妈正了。 自然而然地有一种悠悠正气从里面射出来,江常胜对视了一会儿后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发慌。 江常胜暗自在心中嘀咕了起来,盛世可是当下天地间至灵至圣的神兽,当初陈尚山都赞不绝口毫不遮掩的想要盛世,盛世开始都没好好搭理过他。 眼下这个结巴竟然能让盛世喜欢他?他到底有什么来头?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呆子啊。 既然盛世能喜欢他,说明他并不是什么心思歹毒的奸险之徒。 但是这家伙,给人感觉说话什么的也太直太傻了吧,整个就一愣头青,铁头娃。 江常胜忽然看着那一双温润的眼睛想到了一个词。 赤子。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颗赤心之人,大抵说的便是他这样的吧。 江常胜:结巴,不是我不教你,修炼这回事吧,是个日积月累的东西,更是一个看机缘的东西,这它没法教啊! 你想学什么,只要我会的,我都可以跟你说,不管是心法也好身法也罢,口诀和要领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我顶多能帮你梳理一下,别的我也不行啊。 卢肖:常英雄的意思是答应了? 江常胜:我 江常胜:好好好,暂且就当我答应你了,但实话跟你说吧,我能教你的其实并不多,因为我没有做过别人师父,没那个经验,更没那个本事。 卢肖:没事,咱们现在是朋友嘛,互相交流。 江常胜:哎呦我去 卢肖:我们可以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比方说我碰到了一个问题弄不明白,我就问你,你有不明白的就问我。 现在来实验一下,你在看书学习的过程中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尽管发问,我绝对不藏拙。 卢肖一脸认真地看向江常胜。 江常胜一脸懵逼,半刻后头皮发麻道:兄弟,你他妈把我整不会了! 卢肖:???英雄哪里不会了? 江常胜: 江常胜一摆手:打住,别叫我英雄,叫我常玉就行了。 卢肖:我明白了,英雄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俩这样相识相交太突然了,所以有些不适应? 江常胜一拍大腿:对,岂止不适应,简直让我觉得窒息。 卢肖:我有办法了,这样吧英雄,我们不互相教导也行,没事了在一起分享一下喜欢的东西,经验啊什么的不就好了。 江常胜:你的意思是? 卢肖:比如说我看到一篇好的文章啊啊,如果你也喜欢的话,就在一起交流一下呗,你看到什么喜欢的跟我说说也行呗,再比如说针对某类学术,咱们俩有不同的意见和思路也可以在一起讨论啊。 江常胜:哦,这样啊,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哦 卢肖:对啊,古语有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互相在一起交流很有益处的,而且啊,英雄你想想,你以前学的东西是不是很多都忘了,你要是想起来了跟我说说岂不是还能巩固一下? 古语有云,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江常胜: 江常胜:对了,我说了,别叫我英雄。 卢肖一笑:好的常兄。 卢肖:常兄,你要去京都吗? 江常胜:恩,怎么了? 卢肖:太好了,我也要去,参加天下大比,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 江常胜: 江常胜一摸脑袋,一咂舌。 卢肖:常兄你怎么了? 江常胜:我头疼。 江常胜在内心里嘀咕起来,我怎么有种被坑了的感觉呢? 卢肖:常兄,我以前翻过几页医书,懂一点点,请问常兄你现在是怎么个头疼之法? 如果是头痛眩晕的话,应该取白芍一味c半夏二钱熬药服之。 如果是偏头痛的话,应该取飞廉二两c倒挂金钩一味入药调理。 如果是风热头疼的话,应当取荷c槐花c钩藤各一味参之,开水效果最佳。 如果是感冒头痛的话,应当 江常胜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一声大喝:你别说话了。 卢肖一脸的紧张:怎么了? 江常胜:我头疼 卢肖又欲开口,被江常胜赶紧打住,“你少说两句,我头就不痛了。” 卢肖:哦。 江常胜深呼吸了一口气,咳嗽了一声,“兄弟你这样我很难受。” 卢肖:??? 江常胜正欲开口,忽然卢肖眼睛放光叫了出声。 “常兄你也喜欢看《万历十五年》?” 江常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一脸的古怪之色回答道,“我刚开始看这本书。” 卢肖:我也超级喜欢这本书的,我看了四遍,第一遍没怎么看明白,第二遍才若有所得,看到第三遍的时候我以为这本书我全懂了,可是后来第四遍翻起来后,我发现我又不懂了,你现在看到哪里了 江常胜只觉得头痛欲裂,连喊三声停。 卢肖闭口不说话。 江常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兄弟,你看啊,这个吧,咱们俩今天算是第一次认识,我觉得我们在很大程度上还有需要互相了解的空间,你说对不对? 卢肖点了点头。 江常胜:我的意思呢,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咔,容易扯着蛋。 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但是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嘛你说是不是? 比如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你不能第一眼看上了人家,第二眼就上去表白,第三眼就开始动手动脚吧。 卢肖又点了点头。 江常胜看了他一眼,打了一个哈欠,咂舌道:“哎呀,现在都这么晚了啊,瞧这外面雨大的。” 卢肖正襟危坐,稳如泰山。 江常胜又伸了个懒腰,使了一个眼色,“哎呀,现在动不动就熬夜,伤神的很吶,年轻人还是早睡早起的好啊。” 卢肖无动于衷,一脸认真。 江常胜咳嗽了一声。 卢肖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常胜。 江常胜又咳嗽了一声。 卢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常胜。 江常胜把肺都 要咳出来了。 卢肖一脸大惊叫道。 “常兄,你莫不是肺也出了问题?” 江常胜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常兄,肺乃是五脏六腑之主气金位,行水且朝百脉,如果说心为君主,那么肺则为相辅,常兄一定要照顾好身子啊。” 江常胜颤抖着身体,“你是南海观世音菩萨派下来考验我的吗?” 卢肖:???常兄你什么意思? 卢肖:常兄,你对佛宗也有研究吗?这个我没研究过耶,常兄能否告知一二,我对佛宗挺感兴趣的。 江常胜:研你老母。 卢肖:???常兄你怎么能骂人呢? 江常胜:常你老母。 卢肖:常兄,我有哪里惹到你了吗?你为何骂我? 江常胜:惹你老母。 卢肖一脸的愤怒之色:常兄,你怎能如此蛮不讲理?之前你不讲理地打晕了我,我都没生气,但是生为人子,我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你再侮辱我生母的话,我就 江常胜:就你老母。 卢肖一脸的愤恨之色,起身拂袖。 “常兄,你欺人太甚,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恕不奉陪,后会有期!” 卢肖离开了江常胜的房间。 江常胜终于大呼了一口气。 我的天吶,世上为什么有这样的人吶? 江常胜心想终于把这个书生给送走了,简直太累了。 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人物,自己心脏真有点受不住。 有点烦啊有点烦。 以前,江常胜觉得自己的口才还是挺不错的,很能说的,但是今天跟卢肖一比,江常胜觉得自己太年轻了,卢肖简直就是神级哔哔机啊! 史诗级的愣头青铁头娃啊! 江常胜如果知道以前的卢肖能把山贼说到改邪归正,把青楼姐说到从良,把马贼说到洗心革面,把一窝麻匪说到不愿意再见到他,就会庆幸,今天这还算不上什么。 江常胜真的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卢肖了。 江常胜站在窗户前,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心想也不知道这大雨什么时候能结束,自己什么时候能过江。 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他奶奶的,渴死我了,喝点酒睡觉。” 住在酒楼里的江常胜走下楼去,问二要了一壶米酒,正欲上楼,忽然发现了后院门前正在跟另一个店二说话的卢肖。 卢肖一紧张就会结巴,此时他一脸希冀的模样。 “这,这,这位哥,能不能让我睡一下柴房啊。” 店二一脸的不屑和鄙夷。 “不行,我们这柴房不住人的,要睡就去开房。” “那,那个,我身上钱不够,能,能不能让我将就一晚。” “放心吧,我,我不会偷东西的,也,也不会弄乱屋子的。” 店二一脸的冷酷,丝毫不给卢肖任何机会。 “不行不行,赶紧一边去,别烦我了。” 卢肖一脸奢求,“外,外面雨太大,我,我在柴房呆,呆一会儿可以吗?等雨了就,就走。” 店二一脸的趾高气扬,“瞧你这模样,话都说不利索,得了,别烦我了,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你自己另求他处吧。” 卢肖想了想,从他背上的箱笼里拿出了一本书。 “我,我没有什么值钱 的东西,这本书当初我买的时候,是三两银子,给,给你,你能让我在柴房歇半宿吗?” “我说到做到的,雨了就走。” 店二看到卢肖拿出一本书来当场大笑。 “哈哈哈哈,第一次看到有人拿书押钱的。” “你这什么破书啊。” 卢肖支支吾吾:“这,这本书虽然只值三两,但是里面的故事很不错的,这是一本章回体的演义类,名叫《大汉之志》,很,很好看的。” “里,里面有我的一些注解和笔记,那些个注解如果你去找大家名手鉴定,应,应该还能多卖几两,他们,他们知道那个东西,他们懂。” 店二笑的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店二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翻了几页卢肖注解的《大汉之志》,然后脸一冷。 “拿回去,门都没有。”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再烦我,信不信我立刻把你赶出去!” 店二扬起手来作势就要打卢肖。 卢肖一缩身子后退一步,脸上满是委屈。 店二似乎突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他开始扬着手一步步把卢肖逼出去。 就像是在赶一个叫花子一样。 “咯噔。” 卢肖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哈哈哈哈,赶紧拿着你的破书给老子滚,什么傻逼玩意。” 店二双手叉腰一脸的得意洋洋。 “你听好了,以后没钱不要来我们这里。” “我们这里不是你这种穷结巴能呆的地方。” “柴房也不行!” 店二刚说完这番话,只感觉耳朵一疼,就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一般。 冷酷无比的江常胜并不是在揪耳朵,而是真的在撕耳朵。 撕着他的耳朵整个人往门外一扔。 店二的耳朵当场出血,耳根子已经裂开了。 他疼得在雨地里嗷嗷打滚。 卢肖一脸的呆滞,看着面前的江常胜。 此时的江常胜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怒而不发的野兽,给人一种可怖之感。 “常,常兄。” 江常胜瞥了卢肖一眼,“进来吧。” 卢肖哦了一声,连忙跟了上来。 雨地里的店二痛到难以自持,他吼叫着扑了进来。 “啊!我跟你拼了!” 江常胜一耳光直接抽的他在空中足足转了两圈。 店二一脸的晕头转向,口吐鲜血看着江常胜。 江常胜一把银子扔在他身上。 “你听好了,以后没读过书不要跟他耍个性,装脾气。” “他不是你这种臭二能嘚瑟的人。” “读过书也不行!” “有钱也不行!” “有本事还是他妈的不行!” 店二彻底呆住。 江常胜末了一句。 “总而言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走到前台。 “掌柜的,再开一间房。”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明公与香君 风吹百里,难求归期。 雨下万夜,难寻知己。 沉默,像是那夜的康桥。 书生跟着英雄上了楼以后,四目相对中久久无声。 不知道多了多久,书生这才开口三字,“谢谢你。” 英雄看了他一眼,“不客气。”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捉摸不透。 一个是东土来的赤子,一个是西北来的常玉,不论是性格,抑或是成长环境,还是世界观,价值观,成长履历,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却因缘际会走到了一起。 书生忽然再次开口道:“常兄,你是为什么要去南原呢?” 英雄看了他一眼,“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去看看。” 书生再道,“是去看那里的风景,还是看那里的人呢?” 英雄眉头皱了皱,“别问那么多,早点睡觉吧。” 英雄关上了房门,书生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 独自呆在房间的英雄咕咚喝了口米酒,却发现这米酒一点都不甜,甚至还有点苦。 窗外大雨瓢泼,窗内的他忽然间怎么都睡不着。 书生一个人在房间里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他拿出一本手稿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哐当。” 房门忽然大开,书生回过头去,发现那个帮自己解围的英雄正站在门口,拎着一壶米酒。 他有些结巴,“你,你怎么来了?” 那人自顾自地走进房间,将那酒壶往桌上一放。 “睡不着,过来坐一会儿,我想你应该不会赶我走吧。” 书生一笑,“不会不会,欢迎还来不及呢。” 英雄取出盏先自己满上。 “常兄,一个人喝酒会醉,两个人喝酒才能尽兴。” 书生说完这句话也满上一盏。 一杯过后,书生率先打开了话匣,他一开口,如同瀑布奔流而下永不停歇。 英雄听他吧啦了半天,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声,“早知道你这么多问题这么多话,我就该看着那店二把你赶出店里。” 书生听到这话哦了一声,坐在原地不再吭气。 英雄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我没有不准你说话,只是不喜欢你这么多话。” 书生闻言神情一松,眨了眨眼睛。 “英雄,你是有心事所以才睡不着吧?” 英雄听到这话眉头微微又一皱,“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英雄,顶多就是一些出了风头的好汉,被人们吹吹捧捧了一下,就成了英雄。” 书生听到这话沉吟了片刻,“常兄此言差矣,在看我来,凡是有勇气做出常人不敢做或不能做之事,皆可为英雄。” 英雄一笑:照你这个意思,这世上岂不是遍地都是英雄? 书生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 “为他为家为民为国捐躯奉献者,皆为英雄。” 英雄听到这话忽然哈哈大笑:那真是感谢你抬举我了,我可真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凭心情凭心意做事罢了,图个问心无愧,从没想过要去做什么英雄。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过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书生:常兄为何如此的刻薄? 英雄一愣,一脸不解。 书生又道:常兄,恕在下直言,你明明就是一个好人,明明就是一个英雄,为什么却总是不愿意承认,总是在驳斥他人,驳斥自己。 难道你心里对这个世界,对世道人心就如此刻薄? 还是说,难道你自己认为你所做的那些英雄举动是错误的? 英雄一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书生的话。 他忽然想到了从到大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东西,那些数不尽的阴谋阳谋,尔虞我诈;那些看不清的虚与委蛇,笑里藏刀。 他笑了笑,喝了杯酒,索性跳过书生的问题不再理会。 书生再次出声:常兄,那么在你看来,英雄该是什么样的呢? 那人听到他的话又是一怔,愣在了原地。 这真是一个十分抽象的问题。 大概在一年多以前,那个时候的他字典里是没有英雄两字的,准确的说,他对那两个字是嗤之以鼻的。 在他看来,英雄是什么? 英雄不过就是权力的工具,是情感的奴隶。 所谓英雄,大多数时候就是单薄的一张纸,可以轻易的改变模样。 可是一年多过来了,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有失偏颇地被人们看成了英雄。 这让他有些惊慌,因为他看过太多英雄故事,英雄传说,在那些奋瑰丽莫名的情节里,英雄总是令人惋惜的,下场未免太过孤苦。 自己扪心自问,从一开始自己只是一个想要过的舒舒服服的公子哥罢了。 哪怕到现在,自己也只是努力地想要做到问心无愧四字而已。 英雄?对自己这样的人来说,这两个字有点太虚浮了,很是梦幻。 就在这时,书生忽然又开口道:不择手段非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 他听到书生的话忍不住一笑。 时而晦暗时而亮丽的灯火下,书生像极了一个烂漫的三岁孩子。 英雄举起酒杯道:正式认识一下,我真名叫江常胜,化名常玉。 书生脸色一滞:我叫卢肖,没有化名。 书生这一刻并不知道,这是他一年多来,第一次主动对别人说出自己的真名。 这一夜里,一壶米酒两人喝了一会儿就没了,又买了许多壶,说了很多话,聊了很多东西。 卢肖在得知了他的真名后,依然选择称呼他为常兄。 只是不知道这个常是江常胜的常,还是常玉的常。 对于卢肖来说,大概是哪个常都无所谓吧。 “常兄,你有梦想吗?”卢肖忽 然问道。 江常胜一笑,像是在看一个孩子:梦想?我没有梦想,我从一生下来,就不知道梦想是什么东西。 江常胜回答的理直气壮。 卢肖问道:常兄,那你觉得梦想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常胜转了转眸子:唔应该就是那些你做梦都想要实现的东西吧,因为那些看似不能实现的东西,才有了后来的你,现在的我。 谁知道这玩意呢?反正我没有。 卢肖一笑:你想知道我听过最好的答案吗? 江常胜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卢肖:有个人曾经跟我说,男人的梦想,最初都是从女人身上开始的。 他说,在我认识我的初恋对象之前,我常常给另外一个女生打热水,后来我发现她有对象,我就问她那你为什么还让我给你打热水呢,她说是为了让她的男朋友休息一下。 尽管她一次次地拒绝我,但我还是想每天都见到她,因为她就是我的梦想,梦想是什么?梦想就是一种让你感到坚持,就是幸福的东西! 江常胜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个答案听起来不错,挺有意思。” 江常胜: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卢肖咳嗽了一声:像每个读书人一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江常胜嘀咕道:哦?就没有一点的东西吗?我的那种? 卢肖忽然脸有点微红:唔 江常胜一口酒下肚,忽然觉得心中莫名地开朗了许多。 一年多了,从当阳城走出来后一年多了,江常胜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聊得这么开怀过。 从诗词歌赋到天下大势,从阴谋阳谋到五行学说,再从古今典故到域外奇谭。 江常胜和卢肖无话不谈,无话不说。 虽然很多时候江常胜都是在听,是卢肖在说。 但江常胜依然很开心。 哪怕刚开始觉得他有些烦,但好像烦着烦着也就那么回事了。 啰嗦不假,可他字字珠玑。 舌燥也真,可他一片赤诚。 到了后半夜的时,两人已经不知道喝了多酒说了多少话了。 江常胜经常把卢肖逗的捧腹大笑,也经常把卢肖捉弄的无地自容。 卢肖的酒量很差,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满脸赤红,像是一个红苹果。 江常胜一时兴起,非要拉着卢肖下楼去再找一家上好的青楼场所,泡泡妞,喝喝酒,聊聊人生。 卢肖那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 “常,常兄,我,我不去那种地方。” 江常胜一番了解之下,这才发现,这个结巴的书生完全就是一个青雏。 属于那种保守派中的保守派。 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满口的之乎者也。 江常胜一时间脾气也上来了,非拽着卢肖去青楼。 他搂着卢肖的肩膀,满是浪荡公子哥的纨绔模样。 “我跟你说,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啥都不用管,啥也别说,只给我坐好,躺好,看我今天不找个姑娘好好把你安排一下。” “放心,绝对让你舒舒服服的。” 卢肖听到这话一脸的大惊失色。 可惜啊,江常胜霸道起来那可是天王老子一国圣帝都不认的。 他二话不说拎起卢肖就往青楼跑。 卢肖吓的哇哇大叫,不停地开始嘀咕起君子之德。 江常胜二话不说,啪啪啪。 直接把卢肖给五花大绑,俩人来到了青楼里。 江常胜一嗓子嚎起来,当场叫来了十几个哈欠连天的美妞。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这个朋友是第一次,今晚谁把他给我伺候好了。” “三根金条就是谁的!” 当下那场景,简直跟一群饿狼扑食似的,我的天吶。 十几个婀娜坐姿的姑娘一齐冲上来把卢肖给围了。 卢肖哪里见过这阵仗? 当场腿肚子都软了,满头大汗。 五花大绑的卢肖在不停地挣扎当中,被十几个美人给抬进了房间。 那可是六米长四米宽的栾凤床! 又大又舒服! 从床上到床下,从床前到床后。 十几个佳人,脱衣服的脱衣服,撩拨的撩拨。 那画面,血脉喷张四字不足以形容。 卢肖当场就傻眼了。 他那心肝啊。 他那胆量啊。 他这种连见习骑师水平都没有的人,顿时被十几个久经沙场的姑娘折腾的面红耳赤。 卢肖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奋力地挣扎个不停,嚎起嗓子叫。 “救命啊!” “来人啊!” 这场面也是极品了。 从没见过哪家男子如此模样,说出去简直怕人笑话。 半个时辰过去了。 江常胜搂着姑娘心想卢肖应该缴械投降无法自拔了吧。 走到房门前一听。 哎呦喂,这可不得了,有人在哭。 这么带劲?都弄哭了? 仔细一听。 竟然是在女子们一个个在哭! 哎呦我去。 一个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那叫一个悲痛啊。 江常胜再一听,彻底傻了眼。 好厉害的卢肖,竟然在哭声中不断地施展着嘴遁之术! 他那神级哔哔机的功力在这种时候,竟然不 减反增! 终于有一个女人从房间里推门而出了。 那女人一脸的不悦,江常胜追上去问道,“什么情况啊?” 那女人冷冷一瞪。 “你这朋友什么玩意?” “这钱老娘不赚了!” 一个又一个美女接连鱼贯而出。 江常胜愣在原地头皮发麻。 当江常胜走进去的时候。 只见卢肖的房间内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了。 卢肖正在拍着人家的肩膀安慰道,“姐,我本来不难过了,但是听了你的遭遇后,我现在更难过了。” “姐,我看你也不容易,我这也没钱。” “我身上就带了一本书,这本书叫《龙象》,写的挺不错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拿回去看看。” “你要是不喜欢看书,可以拿回家让你娃娃看看,说不定你娃娃喜欢看呢。” “姐,你记住我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 江常胜看到这画面,当场一拍头颅犹如晴天霹雳。 卧槽人才啊! 他妈的人间极品啊! 终于,那名风韵犹存的大姐也被卢肖给‘喷’走了。 江常胜鼓着掌来到了卢肖面前。 “先生之风,在下佩服。” 卢肖一看到江常胜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常兄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你,你,你这简直有伤风化,有辱斯文,有败道德!” “我从人格上鄙视你!从精神上谴责你!” “还好我意志坚挺,还好各位姐姐妹妹们心地善良!” 江常胜白了卢肖一眼,叹了一口气。 大雨瓢泼的这一夜,最终荒诞地草草结束。 西北来的常玉和东土来的赤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因缘际会的走到了一起。 缘为天定,分在人为。 当今世上谁都不会知道。 今天这看似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俩人,会是未来世界历史上最为传奇,最具浪漫色彩的人物之一。 他们俩书写了一个又一个令人传唱的故事。 而那故事最开始的名字,叫做家国传奇之始。 在往后的历史中有过这样一个记载。 从前,有一个书生,在那个大风卷水,林木为摧,卑鄙者和英雄并起的时代里,于忙碌赶路中认识了一个朋友。 后来恰逢天下大乱,风起云涌群雄割据。 他那位朋友在污浊不堪支离破碎的乱世里成为了一个敢叫日月换青天的真英雄,更是一个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真枭雄。 后世对他那位朋友是这样评价的。 他在,世有几人敢称帝呼? 而书生呢,则成了传世名丞。 他称呼书生为香君。 书生称呼他为明公。 香君两字名扬四海,震铄古今,只因他一身正气让人沉醉,一身才华可比天地,一心只为天下人,一心敢为天下人! 他曾经说出过一句话在各种记载中都很有名。 那个时候,他的明公接连打了败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随时都可能灭亡。 明公很苦恼,不知何去何从。 香君力挺明公继续进攻,以攻为守,不要放弃,一定能成功。 他说:若主公降千万山河归来,我则为主公以身扫十里长铺。 若有大王举百万雄兵而来,我便为明公擎天下以拒之! 君可放心向东,我自面西而守! 明公听了香君的话以后哈哈大笑,放心地继续作战,将全部身家和所有后院都交给了他。 香君没有辜负明公的期望,用着最少的兵,最少的将,替明公一次又一次地退掉了那些数不胜数的敌人,一次又一次地成功解决了后援粮草物资的问题,使得明公成功地开辟出了东面战场,扭转了乾坤,更是创造了历史上最经典的战役之一,垂河之战! 后来,明公不再是书生一个人的明公了,而是无数人心间口中的明公。 他更成为了一代传奇大帝,被人们封号为龙象。 而他,依旧是当年那个一紧张激动说话就会结巴的书生。 东土赤子,香君名丞。 据说。 在龙象大帝晚年的时候,大帝一度变得喜怒无常,暴虐无比,经常一言不合就杀人。 可以说是朝堂之上随处都可闻久久散不去的血腥味。 那些百官臣子们个个惶恐无比,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害怕说错话被杀头。 而只有一个人,一个百世流芳被称呼为香君的人。 他依旧几十年如一日的直来直往,铮铮铁骨,圣上哪里不对了他就直说,圣上哪里错了他就上书。 他更是经常在朝堂上指着那位大帝的鼻子骂,有时候更是骂的很难听。 “愚蠢,屠夫!” “我真是看错了你。” “我卢肖耻与你为伍!” 敢当面对一个大帝说这样的话,不是在找死,就是在渴望自杀。 每到愤恨之时,朝堂之上清晰可闻奏折砸地声。 那位大帝好几次都想杀他,但是忍了。 因为天下不能没有香君。 香君一死,天下士子的心就死了。 在那个年代里,香君已经成了天下所有读书人心中的楷模,所有人的榜样。 他的门生可以说是遍布天下,他的美德佳话已然成为了无数人向往的标杆。 敢问满朝文臣,哪个不是他的学生? 试问天下学者,哪个不是他的学子? 每当 大帝看到奏折上的名字是香君后都会哈哈大笑。 “原来是他啊,他这个喷子说什么都正常的。” “不理他,他就是这么多话。” 在大帝晚年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为他的立储之事献言献策,或是在背后摆弄权谋。 因为立储的事情,天下间的名臣名将可以说是死了无数,更倒台了无数。 哪怕是当年跟大帝一起打天下有着汗马功劳的大将都死了不少。 就连当年帮大帝挡下七刀三掌,断掉半截身子的第二神将都被大帝所杀。 大帝的晚年暴虐到令人难以想象。 那些卷入立储之事里的人,几乎个个下场凄惨无比。 一旦牵扯到皇位的继承问题,内容实在是太过血腥与残酷,里面的争斗实在是千言万语难以片刻描述。 当时有许多人都建议他立二皇子为帝。 事实上,所有人都认为大帝会立二皇子为帝。 可就是那个拗直无比的香君,他又做出了一个空前绝后的举动。 抬棺上朝。 他抬棺上朝后只说了一句话。 “如今天下将盛,百废待兴,礼法待续,圣上若是废长立幼,使用如此逆乱之道,臣下今日立刻在这朝堂上撞柱而死。” “我死后,恳请圣上将我身躯封入这棺内抬回故土。” 一个人,一口棺,一番话。 那一次,大帝可谓是身躯颤抖,暴怒无比。 所有人都以为香君会被杀头,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但是大帝那一日忽然间老了十岁,他只说了一句话。 “香君今日恐怕是记错了,今日孤不谈立储之事,只议新政。” “从今以后,谁若再敢妄议此事,就算是孤的生父生母,妻妾生子,也一并杀之,将其头颅悬于明德门上。” 从那天后,香君再也没有上过朝了。 他辞掉了官职退隐山林,在离开朝堂前,他为天下写出了十万八千字的新政。 那些新政,改变的不仅仅是整个世界,更是无数人的命运,还有千秋万代的历史。 香君罢官后,龙象大帝的暴虐一日更甚一日。 天下间但凡是功绩彪炳的权臣王侯几乎都快死干净了。 可以说在一段时间里,全天下人胆颤心惊,生怕大帝会清算到他们头上。 杯酒释兵权解甲归田这种大好结局简直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有人说,大帝是在为国家的未来铺路,为新政铺路,更是为自己的下一代铺路。 那些得罪人的事情,就让自己来干好了。 那些斩草除根的事情,就让自己这个暴君来干好了。 那些为了新政而开刀的屠宰,就让自己这个大帝来动手好了。 罢了罢了。 就让帝王家所有的恩情,所有的恩德,都留给自己的下一代吧,为他攒点人心吧。 在香君罢官回家的期间。 大帝只要碰到难题了,就会派人去咨询他的意见。 后来为了更加彻底的改变世界,大刀阔斧地改变体制,大帝更是一次又一次地恳请香君重新出山。 这一请,就是六年。 请了六年,六年书生都无动于衷,从来没有答应过。 终于,在第七年的时候。 恰逢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史书上就四个字记载:饥民相食。 那年书生六十七,仍旧出山,大帝和朝廷这才明白,原来请动他的不是高官厚禄,而是天下苍生! 书生此去赈灾,散尽家财,遇饿者则赈之,死者则葬之。 路经琼山,在山庙之中祈雨,跪到在神像前,哭泣到不能起身。 白天出门赈灾,晚上写文上书。 就在这种时候,天下间依然还有人谋利。 赈灾发的粮票,百姓拿去换米,奸商吏们缺斤少两。 书生长须颤抖,大怒变色,当即重新发回百姓,命商户们凭心做事。 “若有损失,我卢肖赔给你们!” 六十七岁的老书生,天天上门亲自去喊闭门不出的富户上街卖粮,想方设法地给百姓们弄粮食。 书生在赈灾的路上听说有人为了料养自己的儿子,偷偷杀了老母亲给自己儿子吃。 还有为了侍奉双亲,亲手砍死自己妻子的人。 这些触目惊心的故事处处可闻,几乎已成常态。 书生每每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夙兴夜寐,以泪洗面。 六十七岁的书生后来写下了一首名传千古的诗。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再后来过了很久。 那位封号为龙象的大帝先走了一步。 那个时候,大帝已经活了九十三岁了,那年书生正满九十岁。 当年的故人已经全部死干净死绝了。 那一代人里,只剩下书生一个人还在天下间守着了。 书生跪倒在了大帝的墓前大哭了一天一夜。 他的哀嚎声响遍了整个南山。 “明公已死,香君来也。” 是啊,那个时候人们才恍然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地叫过他一声大帝,一直叫着的,都是那两个字。 明公。 书生死去的那一天,代表着一个大时代的彻底消逝。 后世的演义里是这样记载的。 香君于家中伏案而死,临死前依旧心念旧日明公与天下苍生,写文不止。 那文上似乎只有一句没写完的诗。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八步天龙 江城的这一场大雨不仅急促,还很持久。 没多久江城各处的水位线就上升了许多,百姓们个个忧心忡忡,都担心会发大水,凡是靠近河堤的人家都早早地做起了防护措施,有的更是早早就搬离了出去。 城内很多地方的积水不知不觉地已经很高了,人们都看起来都是一脸忙碌的样子,在不辞劳苦地引流排水着。 人们都说,江城的这场雨是近三年来最凶的一次,照这个节奏下下去,不需要五天,江城就真的变成江城了,会被灌成汪洋。 江常胜呆在江城里百无聊赖,这些天里哪也没去。 掐指一算,离武东袁游街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一个周了,这些日子里,江常胜一直和卢肖呆在一起。 俩人已然成了好朋友。 他们每天的日常基本是这样的。 江常胜早上眼睛一睁开,刚放空大脑,就能听见卢肖房间里传来的读书声。 “晏子使楚,楚人以晏子短,楚人为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 江常胜每天晚上眼睛一闭,卢肖那孜孜不倦的读书声依旧伴于枕边。 “王视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晏子避席对曰: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徙相似,其实味不同” 江常胜刚开始觉得卢肖很烦,心中实在是纳闷的很,世界上为什么有如此热爱读书之人? 江常胜扪心自问,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了,自己也经常会看书,但是跟卢肖的学富五车比起来,自己就跟个白痴似的。 自己读书,经常只是读一些自己喜欢的,或者说自己觉得对自己有用的。 说白了自己学习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还有功利性的,打心底是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想要在书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说黄金屋,比如说颜如玉。 而卢肖就不一样了,他是真心喜欢看书,不论是天文地理还是四书五经,哪怕是一本枯燥晦涩的古字典,他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他的射猎很广,几乎什么都看,用他的话来说,凡是有道可为者,皆可习之。 要说卢肖是书呆子吧,可是江常胜发现卢肖是真的很聪明。 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他虽然满口的之乎者也给人感觉很腐朽,可真的碰到问题了,他总是能举一反三,灵活多变。 江常胜的阅历在同龄人里是很丰富的,在看待事物审视问题时算得上很棒。 但卢肖就更棒,他总是能看到江常胜看不到的地方,他总是能把人心,时势,甚至是万法自然都摸的很透,算得很清。 他的大局观,掌控意识,分析判断力,还有对于事物细节的精准把控,都是顶尖中的顶尖。 江常胜从到大没有佩服过几个人,卢肖是一个。 卢肖让江常胜首次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真的很浅薄。 江常胜从卢肖的身上反思了一下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自己的背景,如果自己不是西北蟒王的儿子,自己在这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里,真的太普通了,可能什么都不是。 但是卢肖就不一样了。 除非上天妒他,否则以他的学识与才华,根本不可能被埋没,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江常胜跟卢肖在一起呆的时间越久,便越是自惭形秽。 有时候无聊了,也会去借卢肖的书来看看,看完和卢肖聊聊,总能收获很多东西,丰富头脑和内心。 卢肖也很佩服江常胜,用他的话来说便是。 / 常兄,你不必因为我而妄自菲薄,你这个年纪达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了不起了,万中无一。 在这些日子里,江常胜和卢肖一起生活,一起交流学习。 江常胜教卢肖了一些本领,这个说来就很有趣了。 卢肖在练武这方面显然天赋不够,江常胜教他的那些招数,哪怕是很浅显的凡级招式,他也很难学会。 在几番尝试之后,卢肖总是会红着脸说:辛苦你了常兄,是我太笨了。 江常胜发现了一个问题,卢肖的魂台早就有萌发的迹象,对于元力的感应力也很强,但就是掌控不了元力,开辟不出来。 江常胜后来想了想便明白了。 天底下有很多靠读书走上修炼一途的人,这些人大多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 魂台强,元力的凝聚力强,但就是掌控能力不太好。 换句话说,空有境界,但没有战斗力,或是战斗力很差。 在这世上,人们开辟魂台的方法有千百种,修炼一途号称有三千大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感觉,修炼的本质原本就是强身健体,开智明道,与天并行。只不过在充满和纷争的大千世界里,大多数人都把修炼当成了获取力量的途径。 人们修炼不再是从根本上打磨自己,而是为了更高的地位,或是更优越的资源。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以后,江常胜就没有强行带着卢肖修炼了,卢肖也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江常胜开始教卢肖了一些强身健体之术,卢肖学着开始操习。 至于境界,江常胜明白,以卢肖的智慧和心境,他的魂台早晚都会开,他的境界更是会很高,只是不知道会是哪一天。 对于大多数读书人来说,他们就算到了鱼跃境,参道境,甚至是堪天境,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因为修炼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用来争强斗狠的东西,主要是面对危险拥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至于战斗力,一般都很差。 江常胜后来想了想,决定教卢肖一些身法。 卢肖还真是别有天赋,是个彻头彻尾的书生,凡是能提升战斗力的招数,他一概学不来,而身法他竟然很快就能接受了。 江常胜传授卢肖了一招八步天龙,这个身法江常胜只学会了皮毛,是一记史诗级的身法。 江常胜将八步天龙的完整手札从脑海中提炼了出来,足足写写画画了一下午,送给了卢肖。 卢肖接过八步天龙的手札后激动的像个孩子,他当然知道史诗级的身法意味着什么。 他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江常胜则很是洒脱,完全不会去计较得失。 “你好好练,这八步天龙我琢磨了有一段时间了,完全找不到感觉摸不到门道,你能学会就好,以后面对危险了,打不过跑就行了。” 卢肖当下就明白了江常胜的一番苦心,他的内心里满是感动,巴拉巴拉正准备来一番之乎者也就被江常胜给打断了。 “打住,你要是敢多话,我立刻就把手札给收回来。” 江常胜末了不忘提醒了一句卢肖。 “这八步天龙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起来,最好自己全部背下来,记在脑子里,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卢肖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史诗级的身法啊!这种等级的东西卢肖连想都不敢想,而江常胜竟然一片好心特意挑出来送给了自己,卢肖当下感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就差以身相许了。 他的心头一时有很多话想对江常胜说,但是到了嘴边,全都咽下去了。 男人和男人间的友谊其实很简单,有的时候 ,不需要太多言语,只需一个眼神足矣。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土报之。”卢肖心中想到。 在这几天里,江常胜和卢肖不仅仅是交流与学习,往往也有很多妙趣丛生的段子或是瞎扯淡。 他们俩的日常对话有时候是这样的。 卢肖:常兄,你见过妖族吗? 江常胜:以前在离州见过,见过一些妖族的尸体,很丑,很大,很凶。 卢肖:常兄,我在路上的时候听说莽荒里的妖族有很多都潜入了虎国,常年化为人形游走在人群中间,刺探人类消息,是真的吗? 江常胜:恩,肯定有的,不过我没关心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不太清楚,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妖族来了? 卢肖:没办法不关心啊,你想啊,苍天大陆三分之二的面积都是莽荒,虎国只占了三分之一,妖族千百年来和我们人类是死敌,又那么神秘,谁不想去莽荒里看看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江常胜一笑:就你这样的瘦书生,去了莽荒里还不够一只妖塞牙缝的。 卢肖:听说那些化成人形的妖族,男妖女俊,个个出众的很,如果他们不露出原形,人类根本无法分辨出他们。 江常胜一挑眉:结巴,你该不会是对妖族的妖女感兴趣了吧? 哦,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在青楼里死撑着不愿意上床,原来心思在这里啊。 啧啧啧,好这一口啊。 可以的兄弟,有志气。 卢肖当场面红耳赤:常兄你胡说,我才没有那种心思,我就是随便说说。 江常胜一砸嘴:不过你别说,我听说过很多人类和妖族成婚的事情,而且不在少数。 卢肖当下一愣:还有这等事情? 江常胜点了点头:恩,人类和妖族结合的肯定有,但是见过和知道的人少。 卢肖:莽荒里的妖族也和我们人类的国家体制吗? 江常胜: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听说过一点点,他们好像是按照族群来划分城池和领地的,等级森严,大多数妖族文化层次不高,智力普遍较低。 相比之下,我们人族的历史人文已经很丰富了,发展的很好。 莽荒里是由妖帝统治的,好像也有姓氏,据说妖帝的姓氏自古以来划分有两大血统。 白姓和李姓。 现在不知道是哪一脉统领着妖族。 再具体一点的,我就真不清楚了。 卢肖:常兄,你说妖族和人类到底能共存吗? 江常胜:这个真不好说。 江常胜此时有点烦了,卢肖一天简直太能哔哔了,话太多了。 卢肖又转了转眸子:常兄,你去过青天大陆吗?云龙风三大国什么样子啊? 江常胜白了一眼:不知道。 卢肖:唉,世界真大啊,光是虎国,很多人一辈子都很难走完所有地方,更别说再外面了。 常兄,我看一些鬼怪杂谈,说是青天大陆里的云国有许多地方民风淳朴,喜好巫术,有很多地方的人从就会下蛊。 就是养那种虫子啊什么的,可以钻进人身体里,甚至是魂台里,贼可怕了。 我是东土的人嘛,东土是虎国的门户,和青天大陆来往比较频繁,所以我经常听说青天大陆的各种东西。 江常胜听到种蛊两个字,忽然神色一沉,在卢肖面前回忆了从前。 世上还真有下蛊这种东西。 以前我哄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就是云国的人。 &bs;那姑娘脸蛋身材特正,后来在一起厮混了一阵子我腻了,就想把她甩了。 可是对方不乐意了,她还缠上我了,非说要跟着我一辈子。 后来我冷处理,懒得理她,过了一阵子,她通过一个朋友带话给我。 说是给我下蛊了,要是真铁了心当负心汉,自己考虑清楚。 我当天呵呵一笑,表示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 后来我真中招了。 从那天起,不定时地就会有云国的调像耳鸣似的响起,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 我开始还顶得住,后来就让朋友带话给她让她给我把蛊解了,她说要见面才能解。 然后就见了面,一见面那姑娘就开心地哭了,我其实也还算喜欢她,然后她就每天又跟在我屁股后面了 后来她对我说,那个蛊下了以后,只要我不在她的身边,耳边就会不停地响起云国的民歌调。 我真是日了狗了 没办法,只能继续哄着她。 过了一段时间她想通了,心一软也就给我解了。 我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我可不想一辈子耳边总是会时不时响起“啊咧咧,啊咧咧,啊咧啊咧咧,老司机带带我”这种调子。 怕了。 卢肖一本正经地听完了江常胜的回忆陈述后。 “这就完了?” “恩啊,完了。” 卢肖一脸的不明觉厉,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暗自悱恻了起来。 “啊咧咧,啊咧咧,啊咧啊咧咧,老司机带带我” 原来,这就是云国的蛊啊。 江常胜和卢肖的日常除了以上这种无聊的对话以外,再有,就是更无聊的夜半了。 卢肖这货,经常一看书就看到半夜,江常胜怎么喊他出去玩他都不去。 江常胜恶趣味一上来,打算整一下卢肖。 有天晚上,江常胜专门在卢肖挑灯夜读的时候找了几个姑娘来。 银子一出手,姑娘开始喊。 卢肖那头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姑娘几乎就在耳膜边开始各种。 一声还比一声高,一浪还比一浪强。 “啊啊啊啊” “用力” “快一点,再快一点” “啊” “爸爸轻一点” “我我要去了” “呜呜呜你弄疼我了” 几番下来。 这一夜里的卢肖简直要抓狂了。 正是年少的他哪里禁得住如此阵仗? 哪怕是大悲咒加持,也不能淡定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江常胜的门口,只想冲进去把狗男女的嘴巴用书给堵上。 这踏马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踏马的还让不让人学习了? 午夜。 卢肖抬起手正欲敲门,身子微微一晃。 片刻后。 怀抱一书,倚门而坐。 悄悄地,认真地听了起来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鸿门宴 上 我这辈子,看过许多书,其中有正正方方的百年史记,也有合纵连横的三十六计。 儿时喜欢看那些妖魔鬼怪的鬼斧神工,向往那些法力无边的天上神仙还有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少时喜欢看那些壮气凌云惺惺相惜的英雄故事,每每动情之处,总是会黯然流泪,难过不已。 后来稍长之际,沉浸于那些恩恩爱爱情情觅觅的爱情故事,内心里满是悸动与欢喜,寂寞和希冀。 再大一些,估摸着是多了些许,喜欢上那些能够让自己放空身心满足胃口的天马行空与热血沸腾,又估摸着是多了点点浮躁,所以总是格外钟情于那些能够满足自己的作品。 再后来呢,看得越多,我越是不明白。 为什么这世上的书总是免不了千篇一律。 等我真正开始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很少再看书了。 我曾试着闭上眼睛,努力地去回忆那些我看过的东西。 我忽然发现,似乎这世上所有文字与故事,其实都只是讲了那么一件事而已。 我是谁? 谁是我? 我不是我。 我还是我。 我就是我。 这世间文字数不胜数,形形色色难以计数。 到头来,似乎大家的人生都逃不过那宛宛三字。 我是谁。《江城有雨入京前》 卢肖和江常胜自打相识相交以后,他发觉江常胜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更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骨子里傲气凌云不可一世。 面子里温润平和谦逊近人。 时而善良多情,时而冷漠无比。 不仅仅只是这些,在许多时候,江常胜所表现出来的差异与反复让他很难捉摸。 卢肖:常兄,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特别与众不同的人。 江常胜:有什么不一样的? 卢肖:唔怎么说呢,反正很难给你这个人下定义,时冷时热,亦正亦邪,旁人完全猜不透你下一步会做什么,在想什么。 江常胜白了卢肖一眼: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卢肖哈哈一笑:你就当是吧。 今天是武东袁游街后第九天。 江城的雨终于了许多,正午时更是难得的停了下来,一扫阴霾出了太阳。 街道上各家各户的人们都在扫水排水,有淘气的孩子穿着布衣短裤在十几厘米深的水路上跑来跑去,每当溅起一阵阵水花时,总会惹得附近大人们的呵斥。 好不容易放晴了一会儿,江常胜自然得逮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出去溜达一下。 自打来了江城以后,都没怎么转过,就一直在不停的下雨,江常胜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室内。 此时卢肖跟在江常胜旁边,俩人开始穿梭在大街巷中,卢肖不愧是神级哔哔机,走到哪说到哪,不到一会儿江常胜就有些后悔跟这个家伙一起出来了,简直太烦人了。 现在的江常胜是改头换面后的凶汉造型,他把脸一横,看起来狰狞无比道,“结巴,你如果再不停地逼逼逼,信不信我把你嘴给缝上。” 卢肖见状一脸的委屈,“常兄,刚才是你问我湖边那黄雀楼是什么来历,你问我就答,这都有错?” &b r/ 江常胜:“我就随便问一句,你有必要从江城的历史开始跟我讲吗?而且一说就停不下来了,讲完黄雀楼还顺带着自由发挥一下讲周边。 我去,如果我问你江城的话,你是不是还要从整个虎国的历史开始跟我讲起? 拜托,我知道你学富五车,才思过人,但你没必要当一个行走的百科全书吧,还是那种轻轻一点所有信息全部出来的那种。 哇,卢肖,我跟你说,你最适合去当老师了,去给那些大户人家带孩子。 卢肖牌哔哔机,点到哪里学哪里,有了卢肖,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卢肖被江常胜讥讽的老脸一红,走在一旁再也不说话了。 江常胜忍不住内心感慨一声,“这卢肖什么都好,就是太直了,愣直愣直的那种,而且话多。” 俩人刚走进一个巷子,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子。 卢肖还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江常胜一扯他的衣襟,停了下来。 不仅仅巷子口,身后的路也被一个神情严肃的男人给堵住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两个家伙将气机收敛的十分完美,江常胜完全看不出他们的境界,直觉告诉自己,这俩人不简单。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卢肖不敢妄动,江常胜则是和戴斗笠的男子对视了起来。 片刻后,那人出声道。 “西北常玉四字如今可谓是如雷贯耳,百闻不如一见,常公子为何要以假面示人?” 江常胜闻言一笑,整个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既不回答问题,也不开口说话。而是在眨眼之间,把自己的脸变成了面前蓑衣男子的脸。 卢肖顿时吓了一跳,蓑衣男子看到江常胜竟然如此行事,先是一惊,接着一怒,再然后冷笑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莫不是有换容珠?” 江常胜这才开口道,“关你屁事。” 蓑衣男子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关你屁事。” “我这路走得好好的,你们俩突然跳出来堵住我,怎么着?是不是台子戏看多了,还得先来一番唇枪舌剑,礼尚往来?” “赶紧给我拉倒,我这会儿烦着呢,你们俩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没功夫陪你们俩在这瞎耗。” 蓑衣男子顿时一咬牙,江常胜的话让他脸上无光,有种被扇的感觉。 他平复了心绪后说道,“常公子,我家少主有请。” “谁?” 男子一脸的趾高气扬。 “我家少主是这江城泰和钱庄的老板,五官中郎将段培的儿子,段参段大人。” “你可听说过?” 江常胜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卢肖则是呼吸一滞,显然预感到了不妙。 “哦,原来是段大少啊,不知道段大少找你们两个来请我做什么?” 蓑衣男子脸上写满了得意。 “我家少主今日摆了酒席,要宴请江城的诸多英雄豪杰,希望常公子你能前来。” 江常胜又一笑,“哎呦,英雄豪杰这四个字我可不敢当,请你回去答复你的段少主,我今天很忙,没有空去参加他的宴会,改日有空了再聚不迟。” 蓑衣男子顿时脸一挤,“你” “常玉,你可别真把你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要以为你有点名气,出了点风头,就是回事了,我告诉你,这世上多的是有本事的能人。” “在这江城谁不知道我家段少主为人仗义,性情大方,喜好结交各路好汉。” “今天是他广邀英杰赴宴的大好日子,让我们来请你,这说明我家少主看得起你,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江常胜脸一板。 段家的狗都这么优越的吗? “那还真不好意思了,我今天是真有事,真去不了。” 蓑衣男子闻言冷哼了一声。 “常玉,机会给你了,你自己不把握到时候可怪不得别人。” 江常胜做出一幅惊奇的模样,“哦?什么机会?高攀的机会吗?” 蓑衣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常玉,你别忘了前些日子武东袁的事情,武东袁可是段家的人,你的那般行径,可知自己已经触了虎须?” 江常胜冷笑出声,“我这个人反应比较迟钝,还真没感觉到自己摸的是虎须还是猫须。” “我想问足下一声,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看来这江城,我接下来是没法呆了?” 蓑衣男子哈哈大笑。 “常玉,你自己心里好好琢磨一下就知道了,别以为你改头换面了,我们就找不到你,别以为你有点本事了,就能把我们不放在眼里。” “我实话告诉你吧,在今天来之前,我们少主让我们跟你说,武东袁的事情就此作罢,他不会把武东袁的事情放在心上,武东袁自作自受是他自己该死,相反,我家少主他很想借此事跟你交个朋友。” 江常胜一眯眼睛,“这是他的意思?” “对。” “常玉,我家少主气度过人,不是你这种改头换面不敢见人的鼠辈可以相提并论的。” 江常胜问道,“如果我今天打定主意不去呢?” 蓑衣男子放声大笑,“那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废物,就是一个孬种。” “什么狗屁西北常玉,敢做不敢当?” “人家都没把那事放在心上,你却怕的畏首畏尾连饭都不敢去吃,正脸都不敢露。” 江常胜真的怒了。 卢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江常胜身上所迸发出的那种杀机。 “嗖。” 铩羽箭呼啸而来,停在了江常胜的肩头,燃起熊熊火焰。 气氛一下子变得箭弩拔张。 巷口的蓑衣男子和巷尾的男人都严阵以待起来。 卢肖连忙抓住了江常胜的衣襟,声地叫了起来。 “常兄,别,别动怒啊。” “这就是激将法,你要是现在出手了,你就输了。” 江常胜冷冷地回问道,“我当然知道是激将法,可是这个狗比太嚣张狂妄了,说我自以为是?从头到尾明明都是他在目中无人!别拦我,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卢肖结结巴巴的声叫了起来。 “动手你就输了,你的对手就是要看你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那段参,就是要看你一脸的败象!”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鸿门宴 中 江常胜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狠狠的瞪了卢肖一眼。 “我用得着你教!” 话音刚一落,段参的两个手下率先出手了。 蓑衣男子使的是一把短剑,他浑身元力澎湃,赫然是一名鱼跃境三层的高手。 他一声暴喝,使出一招珍级剑法苍鹤探首,脚下如风,整个人几乎呈一道残影杀了过来。 而堵住后路的那个男人则是赤手空拳冲了过来,每一步都将地面踩出裂缝来,如同一口雷霆大鼎,势大力沉。 卢肖看到这一幕当场大惊失色,江常胜更是眉心狂跳。 在这种狭的空间内打这种很突然的围堵战无疑不是巨大的挑战。 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容不得江常胜再去思考卢肖的话了。 他一声大喝。 “蹲下!” 一只手将卢肖给按了下去。 “当!” 卢肖只看见蓑衣男子的短剑几乎是贴着自己脖子划过去的,和江常胜的那把太刀碰撞到了一起,火花四溅。 “谢,谢谢” “,心后面!” 江常胜一回头,一吹口哨。 铩羽箭呼啸而出将那名男子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滚!” 卢肖连忙哦了一声。 卢肖看了一眼正在激斗的两人,忍不住喊了一声。 “要不,你们俩先停手一下,先听我说一句?” 回答他的是丁丁当当的兵戈相搏声。 卢肖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待在这里就是给江常胜添麻烦,他转了转眸子,看向了另一个人。 他大步向前,拦住了那个想要前来夹击江常胜的高大男人。 “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高大男人被突然拦路的卢肖给弄得一愣。 “滚!” “兄台别骂人啊,我这是为你好。” “你想啊,你现在跟常兄动手,万一受伤折在这里了怎么办?” “一不心要了性命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如果你爹娘知道你为了一点意气之争在这里跟人家打的你死我活岂不是伤心死了?” “就算你们俩能打得过常玉兄弟,又能怎样呢?” 高大男子着急无比,因为他的同伴正在跟江常胜对决,自己却被眼前这个斯文书生给堵住了。 这也就算了,这个书生简直就是一秒五喷啊,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自己思考的余地。 “你” “给我起开!” 卢肖身子一晃再次拦住了他。 “仁兄,你听我再说一句,这件事完全没必要动手的,没那个必要啊。” “也就几句话的事情,你们好好说一下,说不定常玉大兄弟回心转意就去参加那个宴会了呢?” “打打杀杀终究是落了下乘。” “你想啊,我们任何人做事起码要讲究一个付出与收获成正比对吧。” “你觉得你现在跟常玉大兄弟拼个你死我活,得到的收获和付出能成正比吗?” “你别急啊,你好好想想,是正比吗?” 高大男子被卢肖的一秒五喷给整得一脸懵逼,他的额头上连汗都给急出来了。 “我” “你” “付出,正” “你踏马的,给老子起开,再敢废话我杀了你!” 他一拳就朝卢肖脸上打了过去。 可没想到的是,卢肖身子软软地一飘,就像一阵风似的躲了过去。 正是江常胜赠予他的八步天龙! 而自己这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坑。 男人一愣,没想到一个连魂台都没开辟的弱子,竟然还能懂一些身法? 眼看自己的同伴和江常胜打的难分难解,正是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刻,事不宜迟,高大男人刚要发起冲锋,又一次被卢肖给挡住了。 “这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 “我听你说话口音挺像东土淼州人,我是东土林城人氏,咱们离得不远,说不定还是老乡呢。”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应该互相关照一下,你说是不是,你听我再说一句” 高大男人: 卢肖的一秒五喷简直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高大男人勃然大怒,一招饿虎扑食朝卢肖轰杀而去。 没想到这卢肖竟然又躲过去了。 “兄台你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我跟你无冤无仇,好心好意想劝架,想帮你们,你却这样对我?” “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我看你的面相,不像是一个坏人啊。” “你这样对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简直要疯了。 他一声咆哮:“啊啊啊啊啊!我要撕了你!” 高大男人开始不管同伴,一心一意对付卢肖起来。 他先是一招探云手,再是一记靠山掌,最后打出一招化骨扣。 连续三大杀招,直打的土地炸裂,墙壁坍塌破碎,但是卢肖竟然毫发无损,全给躲过去了。 这让他当场瞪大了眸子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 卢肖拍着胸脯一脸的受惊模样。 “吓死我了” “喂,你真想杀我啊?” “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太冲动了,冲动是魔鬼,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思考一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对不对。”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我能理解你,我也会原谅你” 高大男人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头好痛。 他一脸的狰狞痛苦之色。 “啊啊啊啊啊卧槽你吗” 他开始疯狂的进攻卢肖。 卢肖的身子骨仿佛是棉花做的一样,他每一拳每一脚打上去最后都打到了墙壁或是其他地方。 高大男人一招云天掌。 卢肖说一句,“我跟你说我最讨厌别人说脏话了。” 高大男人又一招舍身取义。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高大男人一记虎扑。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现在你是我,我是你,你这样对我,我这样对你” 高大男人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壁。 “累了吧?” “松口气,深呼吸一下,好好整理一下脑子。” 高大男人差点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来。 “你看,你这么厉害,却连我都收拾不了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不够冷静,不够理智,愤怒让你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让你露出了破绽。” “唉,你的对手其实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知道吗?” “只有克服了自己,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高大男人: 就在高大男人再次准备出手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一软,终于扛不住了。 “兄弟,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说话了好吗?” “我服了” “是你赢了。” 卢肖一脸的认真,“不,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输,你不要把输赢看得这么重,我们刚才只不过是站在各自的角度上来证明自己的做法罢了。”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理智的,你的有失偏颇欠缺考虑。” “但只要你现在能认识到你自己” 高大男人双眼通红只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困难了。 卢肖还在继续逼逼。 “朋友,我看你好像是真的累了。” “要不这样吧,远处有家酒馆不错,我们可以过去坐下来喝两杯,交流一下,你可以冷静地想想我刚才说的话对不对,想想今天的事。” “那家店里的杏花酒特别不错。” “我推荐你喝他们家的六个核桃,那个东西挺不错的,补脑。” “我每次看书看累了就喝六个核桃” 高大男人双腿发颤瞪大了眸子,指着卢肖。 “你” “你” 卢肖一脸诚挚的模样走上前去,扶住了他。 “兄弟,慢点说,别着急,好好捋一下。” “我知道你现在很后悔,很难过。” “不用跟我解释的,我懂” 高大男人一口甜血真的喷了出来,“噗。” 卢肖一脸的大惊,连忙拿出手帕帮他温柔地擦起了嘴角。 “你怎么了啊。” “我没打你啊。” “你在这里坐着等一下,我去叫你朋友过来,带你去看医生。” 高大男人坐 在地上,一脸的痛苦虚弱之色。 卢肖转身看向了江常胜两人。 此时的江常胜正占上分,那蓑衣男子的短剑已经被江常胜的荣华给砍成两截了。 蓑衣男子于节节败退中先使一记拖刀。 再使一招母子掌法。 最后使出浑身元力,凝于一拳轰了出来。 蔚蓝色的拳芒带起一阵强大的旋风,所过之处,墙壁寸寸裂开,地面更是出现了一道狰狞无比缺口。 额头上满是汗珠的江常胜看到这一拳没有丝毫惊慌,手握荣华立于原地。 只是一刀。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刀。 一扬,一放。 恍如落雪飘飘。 又犹如万钧之尺。 更是带着一股特别的刀意。 “轰!” 蔚蓝色的拳芒直接被当中劈开。 狂暴的元力化为了杂乱的大风从江常胜的身边吹过。 蓑衣男子一脸的震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是自己全力以赴的一拳,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刀给劈开了。 “怎么会?” “这,这是什么刀法?”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刀法。” “这是什么刀意?” 江常胜冷笑一声。 “你是第一个有幸见到这一刀的人。” “这是我自创的一式,连名字都没起,今天拿你练练正好。” 蓑衣男子听到这句话又惊又怒。 卢肖在一旁忍不住鼓起掌来。 “常兄这一刀有意思。” 蓑衣男子一咬牙,想要继续抵抗,江常胜眉头一动,铩羽箭停在了他的脑袋前。 卢肖连忙走到了旁边。 “常兄,你该不会真要杀了他们吧,别冲动啊,千万不要啊!” 江常胜眉头一皱,就一个字。 “滚。” 卢肖哦了一声,安静地站到了一旁。 蓑衣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啐了一口满是不甘。 江常胜收起铩羽箭,用荣华托住了他的下巴。 “你的这一身本事跟你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比可真是差远了。” 蓑衣男子一脸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撇过头去不说话。 江常胜冷冷一笑。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不过是条比武东袁厉害那么一点的狗而已。” 蓑衣男子一咬牙,“你” 江常胜微微一眯眸,一刀挑破了他的肩膀。 “杀你,脏了我的手。” “就你们这两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也配死在我的荣华刀下?” “回去告诉段参,他那宴会我没兴趣,要想让我去,让他亲自来请我试试看。” “下次再敢派人来烦我,来一个杀一个。” “来两个,我杀到他们家!” “大可让他来试试,我敢还是不敢,能或是不能!” 蓑衣男子暴跳如雷一声大吼。 “你算什么东西?找死!” 江常胜反手就是一记沉沉的耳光甩过去。 “再叫一声试试?” “你他妈” “啪。” “你” “啪。” 连续三记耳光,蓑衣男子再也不吭声了,再没了之前那幅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姿态。 江常胜和卢肖离开后,回到了定居的客栈里。 一到房间,江常胜就开始收拾行李。 卢肖一脸的不明:常兄,你这是干嘛。 江常胜:收拾东西啊,你看不到吗? 卢肖:我知道,但你收拾的都是我的行李啊。 江常胜:江城你不能再呆了,段家的势力非同可,我的行踪看来他们早就掌握了,你跟我在一起很危险的。 卢肖闻言心里满是感动:常兄,谢谢你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总是照顾我。 但是我现在收拾了行李去哪啊? 江常胜一顿:去城外,躲一躲,和盛世一起,如果出了事,你只管跑就行了,有盛世在,没人能追的上你。 卢肖一滞:常兄,盛世跟我一起出去躲了,你怎么办? 江常胜:我你别操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卢肖连忙再次出声道:常兄,有那么可怕吗?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吧,那段参现在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们还不清楚呢。 江常胜:就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才让你先躲一下,这种事情,不能乐观,要做最坏的打算。 卢肖满是疑问:什么是最坏的打算? 江常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想到了北郡的日子。 想到了一身邪气的高成玉,想起了青城山的那一天。 江常胜眉头一皱满是烦躁:你别问这么多行不行,让你躲你躲就是了,烦不烦? 卢肖哦了一声,不敢再舌燥。 半晌后,他又弱弱地出声道。 “那你一个人呆在江城也不是办法啊?” “我说了,你不用操心我,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听清了没?” “听清了。” “那我在外面躲到什么时候啊。” “你别管,我会去找你的,我也有办法能找到你。” 卢肖沉吟了许久。 他看向江常胜的眼神满是担忧和关心。 卢肖:常兄,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躲躲? 江常胜:我不能躲,就像刚才我不能杀那两个家伙一样。 卢肖:哦? 江常胜:一c我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武东袁是段家的人又如何,他本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我只是为民除害而已,我为什么要躲?就因为武东袁是段家的人? 躲起来算什么,难不成我为民除害还做错了,到头来是我犯法了? 二c躲起来是没用的,他们肯定监视我们很久了。如果我躲起来,反而证明了我很弱,只会给对手可趁之机,引来穷追猛打,所以我非但不能躲,我得堂堂正正高高兴兴地呆在这江城。 三c你之前说的那番话提醒了我。 卢肖:哪番话? 江常胜:你说,段参就是要看我一脸的败象,杀人诛心。 很显然,他今天派这两个家伙来,就是试探我的。 如果我杀了他的两个手下,我就从一个惩奸除恶的英雄变成一个口舌之争就动手杀人的罪犯了。 我现在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到底是要跟我做朋友还是要跟我为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卢肖:哪一点? 江常胜:我得参加那个宴会。 卢肖大惊失色:你想好了?你真要去参加那什么英雄宴? 常兄,这里面肯定会有莫大的凶险。 江常胜笑了出来:不去见他一面,不去参加一下那个宴会,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想什么,要什么?怎么解决这事? 卢肖脸上写满了焦急:可是,这样你可能会身入险境的。 卢肖:这哪是什么英雄宴,依我看,就是鸿门宴啊! 江常胜一愣:什么是鸿门宴? 卢肖:鸿门宴你都不知道,没看过《大汉之志》吗?项羽和刘邦啊! 江常胜:谁是项羽?谁是刘邦? 卢肖:这是龙国特别有名的一本历史,讲的是虚构出来的两个人物,咱们世上没这号人,西楚霸王项羽和高祖皇帝刘邦,想当年,刘邦官职不过泗水一亭长,已经年过四十,仍旧斩蛇起义,筑坛拜将 江常胜连忙打断了卢肖,生怕卢肖又开启了哔哔机模式。 卢肖:这鸿门宴啊,就是项羽请刘邦吃饭。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是助兴,其实是杀头。 江常胜连忙问道:项羽最后怎样了? 卢肖:死了。 江常胜:刘邦呢? 卢肖:称帝了。 江常胜:那不就结了。 卢肖:你的意思是赴宴? 江常胜:好了,你别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那段参就会来请我了。 你如果不想让我发火,不想让我把你打晕捆起来的话。 就听话一点,赶紧在我面前消失。 卢肖结结巴巴地说了起来:这,这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江常胜脸一冷:滚。 卢肖犹犹豫豫。 江常胜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 卢肖吓的连忙收拾东西就走了。 楼外有马鸣声响起。 江常胜独坐于屋内,喝起茶来。 嘴角一笑。 鸿门宴?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敲门声响起。 “咚咚。”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鸿门宴 下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江常胜虽然跟段家没有接触过,但毕竟在江城呆了些日子,出手整治了武东袁后,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困境,所以他对段培和段参还是有一定打听和了解的。 段培,正三品官职,五官中郎将,妥妥的权臣,这个官职在虎国里简单点来说,就是中央派驻地方的大佬,虽然没有过多的行政权力,无法直接干预州郡的政务,但是却有强大的生杀权力,拥有一定的兵权可以调遣,同时监督当地百官,算得上是执天子钺,掌皇旗的人物,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就是圣帝的化身之一。 段培主管的地方是整个江郡,江郡不仅仅只有江城这么一座大城而已,还有数不尽的山山水水,县镇乡村,段培又在江郡发展了很多年,树大根深,可以说是能量之大,俨然已是江城第一人,就算是江郡的郡守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点头哈腰,行政上你领导整个江郡的六百万人没错,但是政治上,你还得受我段培领导呢。 江常胜听说段培此人能力强悍,作风霸道,且对圣上十分衷心,当年宋琛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大家都还在站队的站队,观望的观望,段培却慧眼如炬,主动出击,很早就站到了宋琛的队伍里,后来事实也证明了,宋琛果然是当今圣帝,由此看来段培此人很是不简单。 整个荆州共有六个郡,却只有这么一个五官中郎将,虽然段培的根基在江郡江城,但从职务和理论上来说,整个荆州内除了一品和二品官衔以外,其他所有的官员都得受到段培的擎制。 这也只是理论,现实中,一个中央下放的五官中郎将,很难牛气到真把一个大州所有郡所有城池所有地方的官员都给拿住。 段培已经很了不起了,在他这大本营江郡江城里,他明明不是一把手,却是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公认的一把手。 同时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座上宾,据说就算是荆州的太守见了段培,也得十分尊重,不敢懈怠。 有传言说,段培的为官之路还远远没有结束,五官中郎将根本不是他的终点,只是一个不轻不重不疼不痒的踏脚石罢了。 如今的他五十六岁,很可能在六十岁前,一步登天爬到两江总督那个位置。 两江总督是个什么概念? 可以说在行政官职上已经和西蟒王江业平起平坐了,俩人都是正一品官衔,蟒王的官衔是相国,而统领一州六郡的两江总督虽然没有蟒王那么牛,但是和一方霸主也算是相差无几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百年以来蟒王的军队冷莽军是自家的兵,自己练,自己带,自己打。两江总督持的是虎符,领的是圣帝赐给他的兵和将,可以调动指挥,但那些将军和士兵效忠的是当今圣帝,而不是你。 铁打的圣帝,你只是流水的总督。 你要是出事翻车了,远在朝堂上的圣帝只需一道旨意,下面的人分分钟就会掀了你,没人再听你的话。 两江总督的位置目前仍空着,有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在暗中较劲,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段培,则是许多人中人们最看好的那位五官中郎将。 段培的儿子,段参,如今三十而立,他并没有参政,而是一个生意人,是江城里连带整个诺大荆州都赫赫有名的大富商。 江城有一半的地与楼都是他的,他的各种生意遍布整个荆州,他的势力更沿着荆州丰富的水路辐射到整个南原甚至是西北和东土。 荆州内最大的钱庄,那个与无数人生活息息相关的泰和钱庄,也是他的。 这样的成绩和手笔,可不是一个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光靠背景能玩出来的。 世上有很多权臣名将,他们的子嗣相较其他人的确拥有太多太多的先天条件,甚至是绝对权力和碾压优势,但如果只靠背景与能量就敢在政治或是军队抑或是商道上横冲直撞,估计死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捅的刀子下的绊子,输在了哪里。 更别说那些初出茅庐稚气未脱心比天高的二世祖们,如果觉得有一道护身符就可以畅通无阻,谁见到自己都跪舔的话,那未免也太可笑了,不过都是些三流里误人子弟的荒唐意淫,看着爽,想着傻。 江常胜了解的段参,大多来自于街头巷尾中人们的议论。 ahrf一&一t;/ia/577/&一t; 有人说段参此人性格柔和,头脑聪明,行事大方得体,是一个非常有君子味道的人,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还有人说,不是段参没做过,只是不需要他做,因为那些脏水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什么坏事都有人扛着。 还有人说江城的三和花园,就是段参一手搞出来的作品,此人除了经商有道以外,还十分好色,家里共有两位夫人,生有一子一女,外面则是有无数金丝雀。 虎国的民风当下是比较开放的,对于男女家事的规定,以前是三妻四妾不予限制,后来有一位思想比较前卫的皇帝觉得这样发展下去不利于家国稳定,资源配置,所以颁布政令改为了一夫两妻制度,并且带头遵守,再后来人类四国云龙风虎都逐渐遵循这个规矩了。 这样以来,当今世上很少传出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人之场景,但无法避免的是,不论在和平年代抑或是战争年代里,“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种现象一直屡见不见。 话回江城,江常胜对于段参的了解并不多,他在内心里总会忍不住想起高成玉。 高成玉是一个典型的入了魔的二世祖,一身邪气,无所畏惧,属于那种没有朋友,没人愿意去招惹的疯狗。 青城山那件事每每回想起来,江常胜都会心有余悸,死的人太多了,那件事情的背后牵扯到了太多,完全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触摸到的博弈层级。 “咚咚咚。” 又是三声敲门声,将江常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进来。” 一男人推门而进,身后跟着两人,一人身穿蓑衣,满脸乌青,赫然便是那个被自己抽了耳光的家伙,还有一个高大男子则是一脸的诚惶诚恐,眉宇间有一丝倦态。 江常胜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段参带着那两个家伙上门来赔罪了。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段参。 中等身材,相貌平平并不出众,但轮廓却很是分明,给人一种大大方方非常敞亮的感觉。 一身淡黄色很是得体,他的腰杆很直,脸色很轻松,却不随意,就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抬头挺胸一进门后走上前来,目不斜视,微微躬身,抱手行礼,态度认真。 “鄙人段参,来给常先生赔个不是了。” 江常胜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江常胜不回话,他就真没抬头,一直在等着江常胜。 房间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奇妙,段参显然被江常胜给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但他的脸上全然没有尴尬之色,而是非常诚挚地低着头颅。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江常胜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大脑简单的纨绔子弟,察人观色的本领活了这么多年来还是要比其他同龄人高出许多水准的。 这段参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把自己摆到了认真赔罪的位置上。 就算他是装的,也一定是属于那种装到自己都信以为真的人。 半刻后,那名一脸乌青的蓑衣男子率先一声大喝。 “常玉,你不要太不知好歹了!” “我家少主问你话呢!” “方住嘴!” “今天我让你们来请常玉先生赴宴,你们倒好,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竟然还跟常玉先生打起来了。” “我还没跟你们俩算账呢,你这里叫唤什么?” “常玉先生乃是仁义大侠,不跟你一般见识,不但饶了你的性命,还只是抽了你几个耳光而已,依我看来,你真是天大的运气,要是碰到一个行事冷酷的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真是不知死活,你是不是天天在窑子里跟女人厮混多了,脑子已经烧糊涂了,说话做事只过肾不动脑了?” “少主,我” “闭嘴!” ahrf一&一t;/ia/577/&一t; &bs;段参好一番威风凛凛义正言辞的喝止,让江常胜看得微微一笑。 他转身再度向江常胜请罪起来。 “常先生,此间是我不对,我有过错,还望常先生恕罪。” “我这朋友方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脾气火爆说话很冲,但他心眼并不坏,还望常先生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次。” “方东,你们还不赶紧过来给常先生赔罪,还在等什么!” 不得了啊不得了,明明是家府里的两个手下,却说是朋友,江常胜忍不住暗自咂舌,此人还真是会做人啊。 并且他真的很会说话,滴水不漏。 今天巷子的围堵事件,说大不大,说不,可以说性质很恶劣,因为从口角之争上升到了威胁性命安全的程度,但本质上来说又只是简单的请客吃饭而已。 段参此时的这一番话,大事化,事化了,完全偷换了概念,撇清了关系,做足了场面。 末了就差补充一句:都是爷们,不打不相识嘛。 方和东听到段参的话,走上前来。 高大男人东很痛快地就道歉了。 方则是一脸的愤怒,那眼神恨不得把江常胜给吃了,挤了半天才说了句。 “常玉先生大人有大量,是我不识好歹,还望常玉先生饶了我这次。”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江常胜终于开口说话了。 “事,翻篇了,你听着,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男人,没必要拽着这烂事做文章,但我也不是一个高风亮节的大圣人。” “我喜欢对公对私,恩怨分明。” 江常胜这一番话说完,方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如果地上有一个洞的话,他甚至想立刻钻下去。 这种语言和意识上所打出去的拳脚,远比给上带来的疼痛和耻辱更加深刻。 江常胜这两句也相当的滴水不漏,既是说给这俩人听的,也是说给段参听的。 段参听到这句话,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知人知的色彩。 江常胜起身彬彬有礼迎过段参。 “久闻段公子大名,恕我之前稍有怠慢,请坐。” 段参淡淡一笑,回声起来,“先生客气了,今日之事大错在我,我都快无颜面对先生了,先生却能如此心胸,如此坦荡,真是不负常玉这二字,让我等钦佩。” 俩人就座之后,方和东退到了门外,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客套寒暄了一会儿,两人逐渐进入了正题。 “先生,你前些日子出手整治武东袁的事情,我希望先生不要多心。” “哦?怎么说?” “武东袁他虽然是我家的侍卫统领,但他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罪事,可谓是死有余辜,先生您能够出手为我们段家清理这样一个蛀虫,我是真心想要感谢先生你。” “我很忙,主要做一些生意,每天根本顾不得处理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家父更是每天要操劳国家之大事,无暇分心于其他方面,所以总有那么一些人,打着我们段家的旗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是有伤家风,败坏了国家秩序与人伦道德。” “先生你这件事做得非常好,无愧于英雄二字,若不是先生你,我和家父不知道要被这武东袁在背后扣上多少顶帽子哩!” “我段家中人,吃一碗饭做一份事,绝不会横手于其他事务,更不会成为罪人们的保护伞!” “所以我希望先生不要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比如说我们段家会对您不利之类的话。” “这些完全就是子虚乌有,血口喷人,居心不良!” 段参说话真的是字字珠玑。 非常会利用语言文字偷换一些概念,转移一些视线,并且正义凛然义正言辞。 ahrf一&一t;/ia/577/&一t; 加上他的气质很好,态度认真,一番话说下来江常胜就算不想信,也忍不住下意识信其四分。 两人一番交流下来,江常胜完全可以不偏颇地说,根正苗红这四个字,他应该能担。 听完他的话,江常胜不说话,不回应,仿佛一问三不知,只是微微一笑,端起一杯茶眼神示意。 段参微微一愣,摸不清江常胜到底几个意思,也不好再多说话,回以一笑。 俩人各自一品茶香。 “先生今年多大?” “十九,进二十。” 段参一声惊呼,“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英雄二字不敢当,段兄今年有三十了吧。” “是的,既然如此,常兄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以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江常胜微微一笑,“都行,谨听段兄教诲。” “诶,教诲不敢当,你我今日相识便是缘分,常弟莫要看不上我这个兄长就好。” “哈哈,江城内谁不知道段兄之风采无人能比,凡是好汉,哪个不想与段兄为友?” 段参闻言大笑:哈哈,常弟过奖了,对了,我听闻常弟不以真容示人,可是如此? 江常胜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微微一变:不论是名字,抑或是面皮,都只不过是代号而已,还请段兄理解,在下并不是不敢示人,而是有自己的理由。 段参:恩,说得好,都不过是代号罢了,常弟放心,我不会窥探别人的,你现在这张面容很是平易近人,挺好,别说英雄好汉,就算是随便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还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张面容,多少个名字呢。 江常胜此时的模样是一个肤色较黑的年轻人,五官端正,不算英俊,但挺标致。 江常胜:谢谢段兄理解。 段参轻轻一握江常胜的手:常弟,今日我在城东府里摆下了宴席,有很多英雄好汉前来,常弟千万不要推辞,给为兄一个薄面,一定要同我一起喝两杯,好好聊聊。 江常胜眸光微微一闪。 “好。” “事不宜迟,府上众人恐怕都等不及了。” “哦?” “现在都已经傍晚了,离开宴的时间都过去了半个时辰了,常弟你愿意来为兄真的很高兴。” “我在出门前的时候,各路英雄听说了,都等不及了要见你呢。” “我还生怕今天空手而回,要被诸位好汉们笑话呢。” “这怎么好?怎么能让诸位大人们等我一个辈呢?段兄,以后这种折煞弟的事情,可不敢再来了。” “哈哈哈,没事,我们这就走。” 段参的马车富丽堂皇四字足矣形容。 他亲昵地拉着江常胜登上了马车。 车内两人看起来如同好友一般热情。 江常胜:段兄,你听说过鸿门宴吗? 段参:唔?这个当然听说过,以前看过点书,项羽请刘邦嘛。 江常胜故意压低了声音:段兄今日这群雄宴,该不会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段参与江常胜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江常胜:我说笑的,段兄勿当真。 段参:知道你说笑,我也没配合你。 江常胜掀起马车窗帘,看了一眼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群雄宴也好,鸿门宴也罢。 不过就是狐狸请兔子。 恶霸请土匪。 二祖请世子。 地头蛇请,过江龙?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桥庄园是段参麾下诸多府邸之中的一座。 这座庄园紧挨着江城最有名的三和花园,依山傍水的它正对面不过千米,便是三和花园那寸土寸金的三和位。 把自家的庄园修建在这种位置,不外乎有两种目的: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三和花园,无非是用高格局的它来一同拉升自己的档次和品质,此为一。 第二种目的更像是炫耀,炫耀自己的财富,炫耀自己的地位,只隔着不过千米的距离,却又不像三和花园一样不论是百银位还是千金位抑或是三和位都开放给大众,只作为私人府邸来使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富豪为了满足自己的优越感做出来的事情。 既然名为桥庄园,那么自然是有桥的。 不仅仅有,而且不止一座。 三和花园和桥庄园中间挖有一条浅浅的河,河面共搭三十二座桥。 每座桥正好只够一辆马车通过的宽度,穿过去,便来到了桥庄园那气势恢弘的大门前。 门前有四个器宇轩昂的带刀侍卫正在执勤,他们一看到江常胜和段参所乘坐的马车,神态立刻变得无比认真且恭敬,个个把腰杆挺的更直了,马车过门的时候,江常胜随便一瞥,便发现这看守的四个侍卫,最低境界也是天启境五层,而且从他们的配饰和握刀姿势来看,都是官兵出身再转行,浑身上下正气凛然。 初入庄园百米内,风景为柔和之色,乱花渐入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再入庄园三百米,景致为大方之态,园修日月光辉里,景夺文章造化功。 一路上段参很是和声细语地和江常胜聊着天,顺带着也介绍了一下这桥庄园,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江常胜可以判断出来,这家伙很有钱,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有钱。 当初北郡的高成玉,拥有着一个偏僻的山庄,承德山庄,现在一看跟段参这桥庄园比起来差远了。 江常胜总是会下意识地把高成玉和段参俩人放在一起对比,大概是因为青城山事件给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如今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总会忍不住用批判性的眼光来看待许多事物。 说直白点,就是愤青,江常胜总会忍不住想,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段参,到底是凭自己的头脑和本事挣来那么多钱的,还是靠着一些不正常的灰色手段呢? 他有着那样一个身居高位的父亲,想必在经商之路上,肯定有不少不为人知的灰色手笔吧。 段参似乎看出了江常胜心中的疑点,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唉,常兄,你可不知道,在我们虎国,经商是很累的。” “古有成规,士农工商,商人是阶级地位最低的一等人。” “如今家国形势大好,人民安居乐业,商人们的阶级地位顺带着有所提高,毕竟大家活在世上都是为了过日子嘛,所以为图个生计为了赚钱就成了头等大事。现如今这个个都掉进了钱眼里,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阶级顺序反而成了士商工农。” “常兄啊,你别看我有这么一座庄园,外人看起来羡慕的很,都觉得我肯定走了不少歪门邪道,其实我心里苦的很哩。” 江常胜来了兴趣,忍不住疑问道,“哦?此话怎讲?” 段参道,“唉,赚钱难啊,尤 其是在我们虎国,像我们这种农民出身的普通商人,做生意呢,十个有九个都在监狱牢房里,还有一个呢,是在去监狱的路上。” “我们压力很大的,每天眼睛一睁,几百人的吃喝拉撒指着你,你一个人支着一个大摊子,还不敢倒,如果你倒了,别说他们自己不放过你,他们的那些个老婆啊,儿子啊,亲戚啊,就能堵你家门口让你出不了门。” “然后就是理不清的人情世故等着你,比如说一方面要重点照顾,另一方面也许就需要施压,你要提拔一个人,就肯定会影响到另一个人,很多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一睡醒,一想到那些头疼的事情,恨不得长眠不醒。” “这些也就算了,做生意还得时时刻刻防着那些竞争对手,每天都要跟对方打仗,有的时候,对手没出招,你自己的堡垒先从内部出问题了,光是一些黑刀子手段就能让你头痛欲裂。” “再别说那些高官权贵了,你得一个个地做好工作,没办法啊,资源都搁人家手里握着呢,你要从人家嘴巴里掏出象牙来,那可是在要人家的命呢,人家能轻易给你嘛。” “常兄,你说我累不累?”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从商了,真他娘的要命,每天觉都睡不好,要操心的太多了。” 江常胜哈哈大笑起来:诶,你这话说的一半真,一半假,依我之见,信不得。 段参眉头一挑:哦?哪里真?哪里假? 江常胜:累是真,压力大是真,容易犯事坐牢也是真。 别人说这些话我全信,但是段兄你说这话可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在咱眼里,你可不是农民出身的普通商人,令尊之名在这江城可谓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三品五官中郎将,未来的两江总督候选人之一。 农民出身的普通商人?段兄切莫再说这样的话,让我辈听了实在是汗颜无比啊。 段参一幅急眼的模样:贤弟,你怎么能也像外人一样如此看待为兄呢?我跟你说,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就是农民的儿子! 江常胜:哦?段兄这飞黄腾达的一路上,难不成全凭一己之力,无半点外力? 江常胜这番话一出,段参当场愣了一下,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对自己当面说这些话,段参早就翻脸了。 他妈的,你算什么东西,敢用这种口气质问我?说这种话?你当你是谁?找死? 无奈,段参今天碰到了一个自己摸不清路数的人。 他莞尔一笑:贤弟啊,为兄可真是冤啊,唉,这世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听惯了那些道听途说的风风雨雨,为兄一介布衣平民,家父一介布衣老官,无论是从政抑或是经商,我段家之人始终不敢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与重担。 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虎国圣帝给予我们的,更是无数百姓信任我们交予我们的。 贤弟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为兄绝对没有做过任何有愧于荆州百姓的事情,家父更也没有,至于我的经商之路,你所谓的飞黄腾达,这其中虽然少不了一些钱权的摩擦碰撞,但我段参可以拍着胸脯说。 绝对没有半点外力! 全部都是我苦苦奋斗到现在,朋友们帮衬,百姓们叫好,当朝官府支持滴! 段参末了不忘补充一句。 “贤弟,我更没有站着 说话不腰疼骗你,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别看我现在有了点起色,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农民的身份,而且,依我看来,虎国哪个人不是农民?哪个人不是从平头百姓中走出来的?比如说我虎国当今这宋氏王朝第一人宋世康,那不就是一介布衣农民出身的开国皇帝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贤弟可别再对为兄有其他看法,家父经常训诫我说,我们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能得意忘形,不论身处何等位置,都要从农民中来,回农民中去。” 江常胜忍不住一咂舌,拍起手来,啪,啪,啪。 “段兄说得好啊,好一个从农民中来,回农民中去。” “啧啧啧,段兄了不起啊,令尊了不起啊。” 段参微微一笑:贤弟过奖了。 他转了转眼睛,“贤弟此去南原可是要参加那天下大比?” “贤弟乃是人中龙凤,有朝一日定会金榜题名,到时候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为兄。” 江常胜一叹,“哎呀,谁不知道南原京都卧虎藏龙,去参加那天下大比的,更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弟弟只怕自己去了那京都后,是大海里的浅虾,井底里的青蛙,被人笑话啊。” 段参一拍江常胜的肩膀,“贤弟不要妄自菲薄嘛” 江常胜看起车窗外的风景来。 内心里一时之间满是惊叹,虽然仅仅只是语言上的交锋,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出来,这段参滴水不漏十分厉害,绝非高成玉式人物可比。 江常胜再也不敢先入为主把高成玉和段参放在一起对比了,像段参这种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比高成玉牛的不是一点半点,更厉害,更不可测,更可怕。 自己是一个远道而来的过路人,自己的根基和能量都在西北,像段参这种人,可以说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能交朋友就交朋友。倒不是说自己害怕他,只是与这种类型的人物交恶为敌,危险系数其实要比高成玉高的多,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动手,他会怎么动手,他动手会不会留下痕迹,会不会给自己机会,他动手又仅仅只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自己全家或只是家里养的狗来的。 更别说,他还有一个很可能成为两江总督的父亲,其能量必然不。 从农民中来,回农民中去? 不得了啊不得了,江常胜细细咀嚼起这简单的一句话来。 啧啧啧,这种政治觉悟,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上说的大义凛然的人,这世上只有两种。 一种是真真正正一心向着天下苍生百姓的大圣人大伟人。 另一种呢,则是高举旗帜,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大恶似善,让你根本分不清真真假假的人。 不得了啊不得了,这段参还有他父亲段培,万万不可轻视! 江常胜想到这里,忍不住有点懊恼。 刚才自己说那种赤果果质问对方的话,倒显的自己有点幼稚了,太年轻了,太愤青了。 江常胜并不知道,反倒是自己这种不重不轻,看似认真却又随意的态度,让此时的段参更加拿捏不住自己。 说到底,江常胜之所以有最初的误判,是因为西北四州是早期历史遗留下来的分封制产物,和南原的风土人情有着天壤 之别,江常胜在西北是真的可以横着走,竖着走,而且以前走了那么多年,现在深入南原之后,思维上还保持着许多旧的思维定势。 江常胜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笑了出来。 因为他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把自己当做常玉,而不是西北世子江常胜了。 正因为习惯和默认了自己常玉的身份,所以才会不慎重地说出之前那种带着愤青色彩的话语。 要是真的愤青起来,江常胜最应该愤青的不是高成玉,更不是段参,而是一生下来,就贵为世子的自己。 如果自己想的话,完全可以带上一支军队保驾护航,从西北前往南原京都,那岂不是更加牛气? 只要自己想,只要自己愿意,整个西北,不出意外,不出战争的话,还不都是自己的? 这样看来,高成玉和段参跟自己完全没有可比性。 江常胜摇了摇头,忽然嘴角一扬。 他忽然喜欢上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常玉常玉,多么好听的名字啊。 常玉不琢,不成文章,君子不学,不成其德。 这一路过来,虽然有些苦,虽然总是提心吊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常胜觉得自己更加喜欢现在的常玉,而不是以前的那个西北世子。 自己以前不是一直想着能够看遍天下风景吗? 现在这样,不也挺潇洒,挺好的嘛。 这一路走来,更认识了许多朋友,也做了许多问心无愧的事情,细细想来,挺好。 也许,南原京都并不是自己旅途的终点,自己也许可以一直使用常玉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呢。 有朝一日,看遍天下风景,吃遍天下美食,泡遍天下美人,多简单,多好啊。 就做常玉,挺好。 “贤弟,在想什么呢?”段参忍不住出声道。 “哦,没什么。” 江常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贤弟,咱们到啦。” 江常胜这才反应过来,马车已经到了桥庄园的一个大院里。 段参热情无比,他一拉自己的手。 “贤弟,走,跟我见见宴上的客人们,其中有很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大名人哩!” 江常胜不好拒绝段参的热情,被他亲昵地拉着走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江常胜就被大院里四面八方如潮水涌来的人们惊呆了。 哎呦喂,这他娘的,人也太多了吧。 江常胜打起了精神,因为他知道,眼前即将开始的这场宴会,一定有人等着自己,冲着自己,候着自己。 而身边这个拉着自己,正被一个又一个人关心问候的段参,正是这场宴会的核心。 他嘴角微微一扬,看了一眼段参,又一扫而过诸多英雄好汉,能人异士,心中默默响起几字。 既来之,则安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上 门庭若市四字足矣形容段参此时的桥庄园。 不仅仅是各路英雄好汉,还有江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们几乎都来了。 自打两人走下马车以后,扑面而来的便是各种友好,殷勤,献媚的声音和笑脸。 段参一脸的如沐春风,很是熟稔地和众人交流起来。 这个打招呼。 那个拍拍肩膀。 不失客气的寒暄两句。 满是随意的开开玩笑。 他就是人群的核心,是光,是亮,是太阳。 人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笑意,显然在这桥庄园里都玩的很舒服,有人出声道。 “段老板,你怎么才回来啊,可等的急死我们。” “是不是害怕划拳输给我啊,今天你可没得跑,这么多人在,可不能赖酒。” 又一人出声道,“段老板,你接的那位英雄人呢?莫不是你身边这位兄弟?” 段参拉着江常胜的手一笑,紧接着清了清嗓子,冲着四周的人们一声大喝。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啊,这位就是现如今名震江城的大英雄,鄙人相逢恨晚的好弟弟,西北常玉!” 众人一听到常玉两字,立刻气氛就点爆了。 各种各样的人全部围了上来,个个都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江常胜,有说有笑,指指点点。 有的眼睛里是好奇,有的则是疑问,人群中更不乏那些一言不发满是沉默的人,江常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从自己名字响起的那一瞬间起,暗中有很多道气机都锁定住了自己,更有着难以寻源的杀气。 “什么英雄?不就是收拾了一个废物武东袁嘛,徒有虚名,哼哼。” “这常玉收拾的是段家侍卫,段公子不愧是仁义君子,高风亮节,不但不记仇,还跟常玉称兄道弟视为座上宾,果真有度量啊。” “这常玉看起来很年轻啊,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了?了不起啊。” “听说他有春之大帝的传承还有铩羽箭,那可是了不得的东西,都传他在西北青城山还闹出过大动静,不可觑。” “这常玉再怎么厉害不过就是一个后生晚辈而已,竟然这么大架子,还要段公子本人亲自去请他?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哼哼” 江常胜很讨厌这种被当成猴子围观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眼下容不得他甩脸色或是故作高冷,因为段参正亲昵地拉着自己跟众人介绍,江常胜只好礼貌客气的一一回应。 通过段参,江常胜在这短短的一炷香里,认识了很多很多人。 其中不乏天南海北的强者,更多的则是江城的本地人,比如说某某高官之子,某某世家后代。 一个恍惚,江常胜都被段参这种热情和真诚给打动了。 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他亲弟弟一样。 穿梭在庭院里,江常胜可以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向自己投来打量的目光。 “这人谁啊,竟然能让段公子如此青眼相加?” “他就是常玉啊,哦,原来如此” 江常胜忍不住暗自咂舌,看来这段参人缘很好,很有分量啊。 一番走动下来,熟悉了场地之后,江常胜一脸的微笑,握住了段参的手。 “段兄,感谢你的如此盛情,不用照顾我了,这里人这么多,你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一定要雨露均沾,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段参哈哈大笑,“什么厚此薄彼,你说这话可是见外了,你可是我的弟弟,哥哥照顾弟弟可是天经地义,不许再跟为兄客气。” “没跟你客气,段兄你赶紧去照顾其他客人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本来就是个晚辈,今天让大家等了这么久,你要是再不去照顾场子,其他人恐怕就不高兴了。” “哈哈,谁不高兴?谁敢不高兴?” “那行吧,弟弟你先随便转,随便坐,我先去招呼一下,一会儿开宴后你来我这边,座位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江常胜点了点头。 段参开始游走于庭院各处,安排逐项事宜接待诸多客人,江常胜则是一个人 散起步来。 人怕出名猪怕壮,自从大家知道常玉来到这里以后,江常胜几乎每隔五步,就要面对一个前来打招呼的人。 大多数都是江城的一些本地人,比如说项府的公子哥,知州的女儿,这群人显然都是一些权贵子弟,他们跟段参似乎都很熟络,一看到段参能这么照顾自己,自然就对自己来了兴趣,所以都充满了好奇前来搭讪。 还有一些大大方方上来拜会的好汉们,光是鱼跃境的强者,江常胜就照面了不下四个。 今天来这里参加宴会的,基本都有着各自的朋友,各自的团体。 江常胜一个人显得有些孤独,也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所以在段参离开之后,不断有人向自己抛出橄榄枝,邀请自己和他们一起进餐或是玩乐。 虽然江常胜内心里对这个宴会不感冒,但毕竟打是在眺南府里长大的,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什么样的聚会场景没搞过。 所以在庭院各处走动时,他和诸多人等打交道总能游刃有余十分得体,不论是气度还是谈吐都很好,并不会丢了面子。 今天来参加这群雄宴的,不论是谁,功利心都是显而易见的,大家都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别人和别人交往。 段参请了很多人,他交往的圈子实在是太广了,其中不乏各种三教九流,所以人就有点杂,有名气,有本事,有地位的人有很多,没有这些东西的人也很多。 如果让别人知道对方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或是人物,那么那人立刻就会在背后投以白眼。 相反,特别是那些握有权柄或是接近于权柄的人,哪怕只是太守府里的一个典簿,也会被簇拥着报以吹捧。 对于这种场景,江常胜打就见怪不怪了。 人都是功利的,说白了都是势力的,说起来也许可耻,但并不羞耻,因为趋利避害中的选择机制是任何物种的天性和本能。 世人之不外乎钱权名利,在苍天大陆和青天大陆这种尤为看重名望的世界里,人们的功利心自然会更强。 江常胜坐在椅子休息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两个人聊天。 人儿:段公子真了不起啊,听说泰和钱庄是他一人弄起来的,瞧瞧这庄园,啧啧啧,有钱真好,什么时候我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啊。 大人儿:好好加油吧,等你混到一定位置上,钱和女人不就都有了。 人儿:混到什么位置上算是混啊,像段公子他爹一样混到五官中郎将吗?那也太难了,我要求不多,而且我对做官没兴趣,有钱花就行。 大人儿:瞧你这点出息,钱算什么?权利才是世界的规则,等你有了权以后,还在乎钱?还在乎那点数字?笑话。 人儿:诶,我没什么远大志向,过上好日子就行,挣他个万两黄金就够了,嘿嘿嘿。 大人儿: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别老想着钱,多想想怎么做出成绩来,钱再多其实没有用的,钱是人类里最低等的一个层次,钱的确能买来优渥的生活,但也只能满足物质需求,只有真正的力量,也就是权利,才是里最高级的一阶。 你哪怕有一亿两黄金,那又能怎样?终究只是一个数字,而且是利是害还说不清。 再多的钱,也要在制度和规则下运转,明白吗? 而权力是由力量巩固出来的东西,是可以制造规则,制造制度的,明白吗? 人儿摇了摇头:我时候穷怕了,有钱就行,有钱就够了。 大人儿: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你看到那头的段公子没? 人儿:看到了,怎么了? 大人儿:你看吶,段公子的身边有多少人簇拥着?有多少美女盯着?你觉得他主要是因为有钱呢,还是因为有权呢? 人儿闻言皱了皱眉头思索了起来:应该都有吧,各方面的原因都有。 大人儿:这么多人拥护在段公子的身边,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掌握了制度和规则,拥有了权利,明白了吗? 钱,只不过是他权利表现的一张面具而已。 人儿若有所思:哦,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和他爹段培是一类人吗? 大人儿:唔,差不多吧总而言之,你记住,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凡是钱能买来的东西,都是便宜货。 我再举个 例子,我现在给你十万两黄金,然后给你一个郡的郡守做,郡守的俸禄每个月也就是一百两银子罢了,你愿意选哪个? 人儿:当然是郡守啊! 大人儿:为什么? 人儿:当郡守的谁还在乎这十万两黄金啊,我要是当郡守,捞的比这多。 大人儿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要做官,肯定是一个贪官,要被满门抄斩! 你以为人家做官是为了钱吗? 人儿:做官不为了贪钱,为了啥? 大人儿:我的天吶,你怎么就是不明白,随便一个郡的郡守,统治领导着几百万人,他每天所思考的事情,就是为了贪钱? 更别说一个州的太守,他要是一脑门子只想着赚钱,那还得了? 再说说我们虎国的圣帝宋琛,他缺钱吗? 人儿摇了摇头。 大人儿:就说你幼稚,你还不听,钱只是一个附加品而已,支配世界运转的只有两样东西,人本身,和能够制定规则的权利,钱只是由人们造出来的,制定出来比较重要的一部分而已。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想去做艺星吗?比方说当今最红的那个女人,陈梨衣,你知道吧,多少女孩子都想像她一样红的令人发指,随便一次登台都能赚三万两白银。 人儿:不知道。 大人儿:因为他们可以站在舞台上,有无数人喜欢他们,观看他们,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可不是用钱能换来的,等你有一天站在人群前,享受一次那种舞台聚焦的魅力,你就知道了,钱,真的只是人类感官里,最低级的一个层次,只是世上缺钱的人多,所以其地位被拔高了而已。 大人儿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等你被无数人簇拥着,讨好着,献媚着的时候,到底是权利的因子更爽,还是金钱的魅力更大,你就分得清了。 人儿挠了挠脑袋:嘿嘿嘿,你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觉得有钱就行,有钱就够了。 大人儿使劲敲了敲人儿的脑袋,一幅怒其不争的模样,俩人离开了这里。 江常胜在一旁听完了他们聊天的全程,一时间忍不住笑了笑,若有所思了起来。 真是很有趣的对话。 不过一会儿,江常胜眼前又走过了一群年轻人。 共有七人,四男三女,只见他们正好来到了江常胜所在的亭子里落脚。 这一行人应该是江城里的权贵子弟,只见他们完全忽视了江常胜的存在,一行人在亭子里热热闹闹地聊起天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在开着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就在这时,其中三个公子哥看上了段参庄园里的一个侍女,当中一位公子哥一挥手,把远处那侍女喊了过来。 身材娇,生得一幅好面容,很是清纯的姑娘,像是一头鹿。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婢姓周,名呦呦。” “今年多大了?” “十六。” “哦,在这桥庄园做了多久了?” “半年了。” “我看你手脚挺麻利挺勤快的,可有意向改行?” 姑娘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不明白什么意思。 “嘿,姑娘,这位可是咱们江城的徐少卿公子,他这是在关心你呢,在这里做一个丫鬟侍女有什么意思,要不跟着咱们的少卿公子?” 只见这一行人跟姑娘开起玩笑来。 “咱们少卿公子这是看上你了,姑娘你可真是好福气,跟着少卿公子以后还不得享福死了?” “哈哈哈,你说的是哪方面享福?据我所知,那方面可实在是没什么福气” “跟着我吧,我那方面比老徐强” 姑娘明白了过来,她一脸的愁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问题,显然,她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景。 半晌后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诸位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的就先离开了。” 几个公子哥哪能就这样放过 她? 以徐少卿为首的几个公子哥,直接拉住她的手到一旁坐着,开始了各种耳鬓厮磨的关心与美意。 调戏一个侍女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不过一会儿,周呦呦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一声轻喝,推开了那揩油的几只手,站起身来。 “请,请诸位大人尊重一下奴婢!” 清纯的脸上带着倔强的眉眼,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像极了一只青苹果。 “哎呦,叫什么大人,比你大不了多少,叫公子。” 几个公子哥一看姑娘急眼了,哈哈大笑的哈哈大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继续揩油的继续揩油。 姑娘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想跑。 “几位公子要是再这样,我就要叫了。” “哈哈哈哈,叫啊,我就喜欢听人叫。” “你叫破喉咙,这里也没人会帮你的。” “来来来,跟着哥几个,以后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一会儿就去跟段公子说一声,明天起你不用在这里做活了,我安排你。” 周呦呦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开始不断挣扎了起来。 “请几位公子自重,这里人很多,万一坏了几位公子的名声就不好了。” “呦呵,娘皮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关心还是威胁?” 四男三女中,三个男人在调戏周呦呦,还有一个男人则是在看戏,其他的三个女子都是一脸的玩味。 终于,在推推搡搡中,周呦呦忍不住踢了一个公子哥一脚,立刻被掀到石阶下摔了一跤,看起来很是惨淡。 几个公子哥似乎有点脾气上来了,都是一脸愠怒。 “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装什么清纯,青楼里比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个个比你有才华,比你有特点。” “哼哼,信不信我一会儿就跟段公子说一声,让你在这江城没有饭吃。” 三个女人看到这一幕,非但不同情这个周呦呦,反而冷嘲热讽了起来。 “哎呦,徐公子,这姑娘胸前一点料都没有,原来你喜欢这一口啊。” “哎呀,你们都把人家给摔着了,看人家这我见犹怜的模样,你们还不赶紧怜香惜玉一下?” “对女人要温柔一点,这么粗鲁,手段太次了,怎么能博得芳心呢?” “诶,妹妹啊,你是不知道,现在这姑娘,一个个在人前可会装模作样了,矜持的很哩!就是要让你得不到,让你心痒痒,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欲擒故纵!一个个可会勾搭男人了,别看这会儿端着,那都是演给那些臭男人看的,最后还不是趴在床上枕在怀里,要东要西不说,还要争位置。唉,现在这姑娘,心计可深了。” “对对对,他们就吃这一套。” 周呦呦面对这停不下来的七嘴八舌根本无力反驳,更无力还击,只能默默承受着来他们的中伤与奚落。 “周呦呦,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啊。” “呦呦?为什么不叫汪汪或者喵喵啊。” “哎呦哎呦,哎呦呦呦呦呦呦”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 亭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不合群的声音。 “呦呦,好名字啊。” “取自《诗经,雅》。”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呦呦是鹿的叫声,应和着一群品德高尚的嘉宾饮酒作乐。” “起这样的名字,显然充满了美好的期许,希望子女能成为一个高雅之人,不同流合污。” 话音一落,说话那人在众人眼前扶起了摔伤的周呦呦。 周呦呦一脸的惊讶与开心看着面前的他。 而亭子里的四男三女,则是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男子的话就好像是重重的耳光扇在他们的脸上。 啪,啪,啪。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中 周呦呦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 “谢,谢谢” “不客气,快去忙你的吧。” 对于这样一个单纯弱的姑娘来说,江常胜的言行举止帮她托住了正在急速下坠的尊严。 周呦呦跑着离开了,跑出二十米外时忍不住回过头来,偷偷撇了一眼江常胜。 “菩萨啊,我衷心地希望你能保佑这位公子一切顺利。” “公子,呦呦真心祝你身体健康,乘风破浪。” 周呦呦握紧了拳头一脸诚挚地在内心里祷告结束之后,便开心地继续去做事了。 江常胜自然听不到她的心声,正要离开此处的他忽然被那群公子哥叫住了。 “这位朋友等一下。” “何事?”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江常胜看了一眼那杀气腾腾的四男三女。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江常胜感觉自己已经被生吞活剥了。 特别是那三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眼神最是恶毒,她们嘲笑周呦呦的名字却被江常胜以富有学识的言辞反击,高下立判,顿时显得自己等人就是一群没有文化的高粱子弟,这叫她们如何不羞?如何不怒? “我姓常,名玉,足下有何指教?” 四男三女听到常玉两个字都是一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江常胜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其中一个公子哥看着江常胜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句,“他妈的,他就是常玉吗,什么东西,这么拽?” “你们看到他那个嘚瑟样没有,我靠,不就是懂点诗书嘛,看把他给能的。” “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不行,太难受了,这场子得找回来。” “少卿哥,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众人马首是瞻的徐公子冷哼了一声。 “听说这个常玉很能打,那好,马上就要开宴了,开宴前就送大家一场戏吧。” “少卿哥你的意思是?” “找人好好敲打他一下,把他身上那股子锐气和傲气给我好好打杀一下,我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哼。” 一个又一个侍女们已经将宴席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论是屋内还是屋外此时都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欢声笑语充斥在庭院内外,江常胜正站在池塘边观鱼,背后传来一声。 “阁下就是常玉吧?” 江常胜一回头,一个血气方刚的精壮汉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盯着自己。 “我是,请问足下是” 汉子一抱拳,“在下姓莫名城,徐州渭水人氏,久闻常玉先生大名,今日有幸一见,想要讨教几招,望阁下不吝赐教。” 江常胜顿时眉头微微一皱,自己早就料想到了今天这群雄宴肯定会有人找自己麻烦,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冒出来一个挑战者了。 莫城的一番话中气十足,锋芒不遮不掩直指江常胜,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闻声前来。 围观者们 顿时评头论足。 “这人谁啊?” “快来看呐,有人要挑战那个西北常玉了!” “什么?有戏看?我来了!” “莫城,我知道这个人,今年二十四岁,莫家派的传人,年纪轻轻就已经鱼跃境一层了,他们莫家拳名震徐州,我听人家说这个莫城随意一拳就能打穿一栋楼,战斗力非同可!” “这么厉害?常玉也不是吃素的啊,他们要对决了吗?” 江常胜和莫城被各路人等围在了中央,一时间思索拿捏了起来。 莫城似乎看出来江常胜不怎么愿意迎战,他又是一声高喝。 “常玉先生,请原谅在下有些不礼貌的突然挑战,我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趁着今日难得一见,和先生过两招而已。” 江常胜扫了一眼人群。 “莫兄,今天乃是段公子的宴会,贸然间拳拳脚脚实在是有伤大雅,伤了和气不说,万一影响了宴席打坏了东西岂不是罪过,不如等改日有空了再切磋一番如何?” 莫城像是一座塔一般巍然矗立。 “无妨,院子前的草坪就很大,我们在那里比试的话,不会伤到其他人。” 江常胜眉头一挤,这个莫城看起来就是一个一根筋的武夫,一幅非打不可的模样。 江常胜此时的推辞并不是怕了他,而是很厌烦这种挑战。 如果随便一个人冒出来挑战自己就接招的话,那还得了? 今天桥庄园里来了不知道多少英雄好汉,要是在莫城这里开了一个头,一会儿指不定还要引来多少挑战。 输了,出丑,赢了,站在风口浪尖上被人们盯着。 如果换做是一般的英雄好汉面对这种挑战,大多不会示弱或是轻了面子,多半立刻就会接战。但是江常胜不一样,他是一个现实主义的人,在他眼里,这种挑战完全没有意义,根本没有打的必要。 “莫兄,今日我们只喝酒,不动手,来,请上座。” 江常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但是这个手势在围观的众人眼里,就成了害怕了。 莫城依旧不动如山,“还请常玉先生不吝赐教,我们的切磋点到为止,一会儿结束后我会亲自端酒给常先生赔罪。” “请先生答应我!” 江常胜脸色难看了起来,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此时周边的人已经围满了。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玩味和打量。 江常胜非常讨厌这种被当成猴子看戏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咳嗽了一声。 “莫兄,为何非要现在呢?宴席结束后不行吗?” “明天不行吗?” “后天不行吗?” 谁知道自己这番话刚一说完,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 “哎呀,原来这常玉就是一个怂货,孬包啊。” “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连切磋两下都不敢,诶,什么英雄,徒有虚名吧。” 江常胜随着声音一看,便看到了以徐少卿为中心的那四男三女。 他们个个一脸的讥讽之色,翻着白眼,极尽可能的挖苦着自己 。 他们一开话头,顿时四面八方的人们也都叫了起来。 “怕什么,打啊。” “就是的,打一下呗。” “这常玉真的是绣花枕头啊,这就怂了?” “过两招让我们看看呗。” “我看吶,常玉先生是不屑于与莫城交手吧,没办法,谁让人家现在是江城有名的大英雄呢,人家傲啊。” “没劲啊,这常玉真没劲啊,一点意思都没。” “唉,太失望了” 莫城一步向前双手抱拳,又吐出一字,“请。” 江常胜打心底很不舒服,但是却被众人架了起来,一时之间矗立在原地思索了起来。 江常胜不说话,众人的话语声就愈大。 “打不打啊。” “是不是男人啊?” “切,这也配是英雄好汉?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只见那徐少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声音很大,冲着众人说道,“各位,我猜吶,这常玉先生肯定是觉得这切磋太儿戏,没有彩头,没意思,所以才不愿意参加。” “我今天没带什么钱,这里是五根金条,作为莫城兄弟和常玉先生切磋的彩头,谁赢了,这五根金条就是谁的!” 众人纷纷高声叫好。 徐少卿走在人群前一脸的故作惊讶之色,“常玉先生不会嫌这五根金条太少了吧,对不起哈,今天实在是没有多带,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为两位这切磋添点噱头。” 他一转身,“诸位,你们都愣着干嘛,帮忙添点彩头啊。” 前来赴宴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下子整张桌子都被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给铺满了。 徐少卿又是一声高喝,“这扔出去的金子就是泼出去的水,反正我是不会收回来了,常玉先生你就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吧!” “就是啊,这么多钱,白给了莫城多不划算啊。” “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江常胜瞥了一眼徐少卿,记住了这个火上浇油的家伙。 就在这时,段参来了人群前。 他一来,众人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江常胜跟段参声地交流了一下,表示自己并不想参加这无聊的切磋,请他帮忙解围,只要他愿意解围,这场闹剧就不会继续下去,可以往好的方向发展。 谁知段参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声说道。 “贤弟啊,依我看,你不如就上场去跟那莫城切磋一下吧,这样也好堵住他们的嘴嘛,你放心,为兄就在这里给你压阵,为兄看好你。” 江常胜眉头微微一皱。 段参非但没有帮住自己的“贤弟”,反而又跟着众人一起添了一分彩头。 他直接拿出了一本秘籍。 王级绝学,狮子吼。 当这本秘籍现世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心动了,大家都明白这样一本王级绝学意味着什么,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狮子吼?这可是失传的王级绝学吶,段公子 鍪忠蔡环擦税桑 “天下有五大音功,狮吼,象拔,虎啸,龙吟,鲲咄。 狮子吼修得者一声可动大地,百米之内无视任何敌手,可以轻易击穿。 传闻能够修得上龙吟功和大鲲咄功的人,一声出更可教那山河震荡,乾坤易主。 只可惜当今世上,狮吼象拔虎啸之功仍然可见,但那龙吟与鲲咄,已经彻底消逝在历史中了。 现如今,谁要是能掌握狮子吼这种王级绝学,同境界敌手之中,绝对可以以一挡百啊!” 在场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好生热闹。 江常胜也是很吃惊,他在大脑里快速搜索了一番,发现春之大帝的传承里并没有音功一类,而且根据描述,这种功法是真的很强,练至最强时,狮子吼一出,百米之内所有敌人都得暴毙身亡,可以说是同级别里少有的大杀招。 江常胜有点心动了。 在场无数英雄好汉都是一脸的炙热之色,很多人都忍不住欲欲跃试起来。 “我能不能参加啊!” 江常胜看了一眼段参,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舍得下血本。 段参走到了自己身边,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贤弟啊,可不要让为兄失望啊。” 莫城一开始还能保持镇定,当他看到这王级绝学狮子吼时显然也不能淡定了,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认真地盯住了江常胜。 莫城有自信,凭借自己的实力,绝对能将江常胜击败。 如果江常胜不应战,那么这些普通人够花一辈子的金银财宝,还有这王级绝学狮子吼,就都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莫城眉眼里满是遮不住的喜气,一幅势在必得的模样。 人群中的江常胜忽然笑了。 露出了一个满是桀骜不驯的笑容。 他先是侧到段参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 “段兄啊,你知道,这人吶,都免不了要洗澡,可为什么更少洗过的脚,总要比常常洗过的手白呢?” 段参一愣,“为什么?” “因为它老藏着。” 江常胜笑着说完这句话,走到了人群前。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看来我今天只能献丑了。” 人群顿时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但是。” 人群一愣。 江常胜掷地有声地说了起来。 “这些日子承蒙各位抬举,让在下得了一点虚名,我知道今天这里有很多英雄好汉在心里是不服我常某人的。” “所以借着这次切磋,我补充一点。” “现在有谁想跟我切磋的,或者说,有谁想拿到这些钱财还有这狮子吼的,都可以一起上来挑战。” “我就出手这么一次。” “这一次过后,江城里不论是谁前来挑战,恕我一概不接。” “这一次出手,不论是谁,我西北常玉。” 邪魅一笑,一扫而过。 “一概接下。”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下 江常胜一番话说完,庭院里的氛围一瞬间到达。 嘘声,感叹声,惊讶声,质疑声,连带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全部锁定住了他。 段参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莫城是最吃惊的人,在他看来,江常胜这简直是在强行装逼,竟然扬言要挑战所有英雄好汉?他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莫城看着出尽风头的江常胜,一时之间内心中满是愤怒和嫉妒。 因为江常胜的狂妄而愤怒。 因为他那种自信和桀骜,还有那种少有人拥有的完美表现感而嫉妒。 果不其然,有同样感受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场中一下子就站出来了不下二十个高手,个个都是天启境三层起步的强手,甚至还有一个鱼跃境五层的强人! 站出来的都是年轻人,都是年纪不超过三十岁的人。 江湖规矩里一直有一条不成文的说法,切磋的双方年龄不能超过十二岁,也就是一轮,一旦超过一轮,难免会给人以大欺,以强欺弱之感,未免胜之不武。 毕竟只是切磋两下而已,并不是签订生死状的对决,意在比试,注重观赏性。 一下子人们纷纷涌到了草坪前。 站出来的参与者加上江常胜和莫城,共计二十八人。 段参带着侍女们,给所有参战的好汉们都递上了一杯酒。 段参自己更是亲自给江常胜斟酒奉上,他一脸的微笑,“贤弟,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敬你一杯,祝你一战成名。” 江常胜接过酒一饮而尽,“段兄,我不是想要出风头,只是想要堵住大家躁动的心而已。” “你明白的。” 段参听到这句话哈哈一笑没有回话。 整场切磋比试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来主持,他是一个鱼跃境九层的强者,以前年轻的时候达到过大能境界,做过一流门派中的香主,退下来以后做了一个大户人家里的管家,名叫舒望林,在江城里很有名气,大家都给他面子,由他来做裁判,众人心服口服。 他清了清嗓子,“诸位英雄,拳脚无言,刀剑无情。” “既然是切磋,这规矩就要说好了。” “每个人在这场上只能出三招,三招以后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可以一对一单挑,也可以混战。” “但必须要强调的是,不可使用下三滥的阴招,可以使出看家本领的杀招,但不能取人性命。” “一旦有人伤及了他人性命,公事公办,交由官府处理。” 规矩一出,顿时有参战者便皱起了眉头来。 只允许用三招可以理解。 可以用杀招,又不能取人性命,这岂不是矛盾了? 切磋的观赏性便在这里,切磋的难度也在这里。 有一个生忍不住问了一句,“舒老,如果切磋场上有好几个人出完三招以后,都站到了最后,那怎么分输赢啊?” 舒望林老先生一笑,“这个很简单的,只需要看一下,谁的气息更加紊乱,谁身上的伤痕更多更明显就行了。” “如果仍旧难以分辨的话,可以继续开展淘汰制度,每个人再多加三招就行了。” 人们顿时恍然大悟。 有人忍不住算计了起来,“照这个规矩,切磋的不仅仅是本领,还有头脑啊,厉害的人不一定就能笑到最后,懂得猥琐的人也许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看来这切磋还是一门学问啊,脑袋灵光也很重要。” 酒酣耳热过后,二十八人分别散开在了广阔的草坪上。 有扎根抱团的队伍立在那里,也有单打独斗的人在思索着。 大家显然都在思考着该怎么出招,怎么出好这三招,怎么赢到最后。 而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两个人,常玉和莫城,则是各自立于草坪上,不动如山。 江常胜实在是太惹眼了。 他的那番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把第一大敌看成了他。 在切磋的规矩之下,江常胜敢说出那样一番话,真的是太狂妄了,狂妄到有些无知者无畏了。 每个人只能出三招,这里没有混吃等死的废物,他哪里来的自信,三招之后能是二十八个人里最轻松的那个? 真是太嚣张了,必须得治一下,有人想到。 江城里,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存在。 果不其然,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江常胜在开始切磋的一瞬间,就落入了困境。 因为有八个参与者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他,每个人非常的默契,谁也不管,直扑江常胜。 每个人身体上元力喷薄的那一瞬间,流光溢人,画面美如画。 一下子所有到场的宾客们都沸腾了,忍不住张大嘴巴惊呼了起来。 因为在所有人眼里,站在暴 风口的江常胜就像是一片孤零零的纸。 而那各显神通的过海八仙,简直能让所有人都为他们狂呼和尖叫。 “嗖嗖嗖。” 那是大风吹起的声音。 那是无数青草被压弯的声音。 那是大地被元力撕开一道道伤疤的声音! 电光火石,所有人都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了某个细节,眼看过海八仙就要将江常胜这片孤零零的薄纸给撕成了碎片,但是他竟然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疯了吗?” “他被吓傻了?” “他这是要干嘛?” “这个常玉是个傻逼吧!” “他死定了,他绝对玩完了!” 人们忍不住在心里叫了起来。 下一秒,眼看八道迅捷的身影即将同时碾压江常胜时。 这张孤零零的薄纸终于有动静了。 一动,如火山爆发。 一如,如奔雷直下。 一动,如干瘪的气球瞬间充大爆炸,全身金光大放,火力全开。 王级心法,罗相功! “轰!” 以江常胜整个人为圆心。 浩浩荡荡的元力几乎要化成实质了。 金色的冲击波瞬间掀翻了那冲击而来的八仙。 “扑扑扑,通通通。” 八个身影倒飞而出。 “怎,怎么可能!” 一个宾客当场尖叫了出来。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就算境界不怎么高,但在场的人几乎没有谁是不懂修炼的。 江常胜的这一招王级护体心法罗相功不是最让他们吃惊的东西。 而是江常胜那激荡浑厚的元力。 所有人都惊呆了,江常胜不过天启境五层,竟然能有如此浑厚的元力?他还是人吗? 一个天启境七层的看客忍不住喃喃自语了起来。 “不可能的,我们这些天启境的人,的确可以做到将元力附着于刀剑兵戈之上,也能做到外放伤人,但是像他这种浑厚的元力,起码也得是鱼跃境的人才能拥有的啊!” “他莫不是一个鱼跃境的人?只不过是隐藏了实力?” “不对,他真的只有天启境五层!” “我他妈” “我他妈是不是在做梦?” “西北常玉,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江常胜第一招过后,草坪上所有的人都被震撼到结结巴巴。 而此时此刻,出尽风头的他看起来依旧十分泰然与潇洒,甚至连脸色涨红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一下子人们更加惊讶了。 “这个常玉怎么回事?他这太离谱了吧。” “他的魂台是水缸形状吗?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元力?” 如果此时此刻能让人们完全知道,江常胜曾经有过一人独闯紫诩门山寨,单杀传奇大能,一人单挑一座青城山的彪悍战绩,恐怕人们此时此刻眼珠子都得瞪出来,也就能理解现在这幅场景了。 江常胜的战斗力,完全不能用常人的水准来判断。 三招,江常胜的第一招已经出了。 他站在场中,心里跟着松了一口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看客看戏,斗者搏命。 只有江常胜自己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刚才那一招罗相功,很玄。 自己一瞬间将精气神提到了顶点,可以说将最强状态的元力都爆发了出来,才能打出这种效果。 江常胜的本意是想试试,试试看自己的元力究竟有多强,究竟有多浑厚。 当结果出来以后。江常胜很满意,很开心。 自己这一路走来,从没有荒废过对自己的修炼。 每天花多少时间打磨身体,每天花多少时间感悟天地汲取灵气,每天花多少时间去打坐参悟,江常胜丝毫没有松懈。 修炼这条路,真的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能够开通魂台的人不多,为什么能够走到大能境界的人都很少? 究其根本,并不是他们的资质不够,也不是他们的路走错了。 而是因为其中的枯燥和无趣,大多数人都难以坚持下去。 有的人成长到了鱼跃境,碰到了坎,一放松,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够强了,于是就停下来了。 有的人明明天 赋异禀很早就到达了天启境,被人们称为天才,但是他在面对世界上各种各样的诱惑时分心了,懒惰了,懈怠了,于是就泯然众人矣了。 还有的人,天赋也够,努力也够,但是却走到大能境界就再也走不动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中,大多数功利心都太强了。 他们修炼的目的,往往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钱权名利,所以到了大能境界以后,很容易迷失了本心,在那个名为参道的境界里,却忘记了参道,只记得去俘获权利,俘获钱财,俘获美人,最后落了个镜花水月的结局。 可以修炼,是这个世界赋予所有生命最有意思最奇妙的一样东西。 三千大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由踏上这条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走上这条路,每个人失败的理由都不一样,每个人成功的理由更不一样。 苍天和青天有很多破规矩,但却从不去规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什么样的修炼是有意义的,什么样的修炼是无意义的。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正确的路,适当的路,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 如若苍天和青天真的有眼,它们大概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世间万物。 看那时光飞逝,看那越陌度阡与沧海桑田。 评下一句,一万年都过来了,如果有其他的问题还不明白,那就去问,问谁?问时间。 江常胜第一招过后,所有蠢蠢欲动的参与者们都安静了。 站在场外的徐少卿看到这一幕额头有汗流下来。 他和他的同伴们都是一脸的惊讶,一想起自己等人对常玉的冷嘲热讽,就有些心虚。 徐少卿一咬牙,给莫城使了一个眼色,仿佛是在说,“今天这场子你必须帮我找回来!” 此时此刻二十八位参与者的心思都不同。 主要分为这样两类,第一类,搏一把的好汉,赢了,有名有利,输了,也不算丢人。 第二类,捞一把的人杰,捞到了,一步到位,捞不到,混个眼熟。 这两类人是最多的。 于是乎场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一下子大家都一动不动看着对方。 都开始抱着观摩的心态。 甚至开始给自己重新寻找对手,制定作战计划起来。 二十八个各怀心思的修炼者站在同一个场子里。 是一幅很有意思的图画。 江常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的就是让今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让那些在暗地里盯着自己的家伙们都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让那些想要烦自己的人,主动打消那些不为人知的念头。 终于,切磋的人们逐渐又动了起来。 是两个年轻人先动手的。 他们俩显然属于那种边缘人物,既不是投机分子,也不是搏命角色,确确实实只为了切磋本领而来。 他们俩先是互相一拜,默契的选定了对方,然后开始切磋。 这俩人一动,大家也就渐渐地放开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快看,又要上了!” 人们屏住了呼吸。 如果说第一招是试水的话,那么第二招就是亡命了。 江常胜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这一次,有足足十一个人锁定住了自己。 江常胜有些纳闷,自己的震慑效果难不成起了反作用,激起了他们群殴自己的斗志? 这十一个人里面,没有第一次的过海八仙,完全是新的十一个人。 江常胜忍不住脸色大变开始连连躲闪了起来。 在躲闪之中,江常胜忽地一瞥,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波围剿而来的十一个人,都是段参的庄客。 他们都是由段参眼神示意着来围剿自己的。 第一次的过海八仙应该都是率性而为,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狂妄想要跟自己切磋。 江常胜忍不住在心里一叹。 段兄啊段兄啊,看来你的心思果然很多啊。 “常玉,接我一招!” 一个同为天启境五层的强者使出一记御雷剑法朝自己轰杀而来。 江常胜连退五步,差点就被他一剑击中要害,还好躲了过去。 这十一个人不像第一波的那八仙一样莽撞冲杀,而是很有节奏很有默契的配合着。 江常胜逐渐落入了险境之中,只能躲闪,不能反击。 自己还剩两招,一旦这两招没出好,就要黯然下场了。 江常胜开始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了起来。 好几次都被逼到了绝境,还摔倒了草坪上打了好几个滚吃了一脸的灰。 徐少卿在场外忍不住咬牙叫好了起来。 “快啊,打死他啊!” “直接把他干下场啊!” 人们纷纷评论了起来。 “这常玉快不行了。” “他还在装,他竟然还想装,还不出手?” “他在想什么呢,他难不成还想一招解决十一个人?” “哼哼,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常玉再这样下去,估计两招还没打出来,就被人家给打下场了。” “他太托大了,太贪了,没有这样切磋的,老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江常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人们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贪,确实托大了。 自己就是想找机会一口气一招干翻这十一个人。 哪怕当下看起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常玉,认输吧,你不可能赢到最后的,还不出手,你难不成想死?” 一个使连环钺的年轻女子步步紧逼说道。 此时此刻江常胜腹背受敌,浑身大汗淋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某人的攻势给击中要害倒地出局。 “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不让你出手,是你自己选的!” 年轻女子冷笑一声,忽地众人只见她手中的连环钺猛地接在一起变为了一把狰狞的镰刀。 化斩式为钩式。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的招数里竟然还藏有这样的玄机。 江常胜更是一脸的惊惧,眼看那镰刀就要将自己的腰部撕开。 忽然一个厚重的身影横空出世。 “轰!” 突如其来的一拳,隔空轰在女子身上。 喷薄的元力直接将这名女子轰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愣了,江常胜也是一脸的惊骇。 只见莫城站在自己的身前。 “真是一群卑鄙人,虽然规矩说是可以混战,但是身为一个习武修炼之人,竟然连堂堂正正独自一战的骨气都没有,只会搞一些联合动作,就凭你们这些杂碎,也配称得上是英雄好汉?” “我呸!” “我莫城耻与你们为伍!” 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错愕无比的江常胜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己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虎视眈眈的人群里,竟然会得到一个路人的帮助? 徐少卿傻眼了,段参看愣了,所有人的脸上都一阵阴一阵晴。 江常胜忍不住拍了拍莫城的肩膀。 “喂,谢谢了。” 莫城回过头来瞪了江常胜一眼。 “不用谢,你听着,现在你还有两招,我还有两招。” “留一招,我们分个高下?” “今天这切磋本该只有我们两人的,却被你的狂妄自大搞成了这幅模样。” 江常胜彻底看呆了。 “好,好,好!” 莫城冷哼一声。 “你可别撑不住了。” 江常胜忍不住畅快的叫了起来。 “放心吧,我肯定赢到最后的,我没输过!” 莫城和江常胜背对背面向诸多切磋者,屏息聚气了起来。 眨眼后,莫城主动出击,锁定了四人。 江常胜看了一眼那些锁定住自己的人,一声调侃。 “喂,你,我看你半天了,还不动手?” “你和他们一起来吧,我现在要出第二招了。” “常玉你你欺人太甚,太嚣张了!” 话音刚落,场中乍起七道人形旋风,七个人个个都是大杀招,如同亡命的匪徒一般,要将整片草地都给掀翻过来。 元力激扬,流光溢彩。 江常胜一扬嘴角,露出一个满是邪魅的微笑。 一吹口哨。 “嗖。” 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人们都看呆了。 那是一根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漆黑翎箭。 在原野上划起一道又一道美丽的血色弧线。 电光火石之间,七道旋风充满韵律感的轮流倒地。 或是捂着胳膊,或是捂着大腿,有鲜血流了出来。 那支箭终于在那个男人的肩头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被佳人强吻 医馆和侍女厮们早就站在一旁准备好了。 每当有受伤退场的人,他们便会接下来好生看护。 不过眨眼之间,莫城和江常胜两人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莫城不愧是被众人拍手称赞的年轻俊杰,他仅仅只用了一拳,就将四个对手全部掀翻了。 他看向江常胜说道,“你还能行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两手可废了不少元力啊。” 江常胜哈哈一笑,“你别担心我了,你三招用完了吗?” “还有一招等着你呢。” 江常胜眸光一闪,“好!” 两人直接列阵对上。 “常玉,我这一拳叫做破天拳,是我莫家拳法第十四式,你可看好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我可不想成为官府捉拿的犯人。” 江常胜眸光一闪,一砸嘴。 “呦呦呦,听起来很吓人嘛。” 手一抖,一把以骨为柄的太刀出现在了自己的手腕下。 当荣华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立刻有人惊叫了出来。 “我没看错吧,那是天外陨铁吗?” “你说什么?天外陨铁?这种东西现在世上不是没有了吗?” “常玉哪里来的天外陨铁?” “等等,你们看他这把刀的刀柄,看起来像是人的骨头!没错是肋骨!” 众人张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刀?” “各大兵器谱和神兵榜上没有这把刀的名字啊!” 莫城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 “好刀!” “过奖了,我有三把刀,这把叫荣华。” 当人们听到江常胜的话后简直惊讶到头皮发麻。 “三把刀,这个常玉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没有人了解常玉啊,跟我们讲一下啊,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这个常玉身上的秘密也太多了吧,了不起啊了不起,这个家伙是个狠角色啊,不好惹的人啊。” “这么厉害的吗?” “看来今年的天下大比有看头了。” 江常胜丝毫不忌讳被人们知道自己有三把好刀,这事迟早会被人们知道的,既然今天打定主意了要震慑住他们,那就没有必要藏头藏尾了。 自己不仅仅要赢,更要赢的漂亮,赢到所有人害怕! 段参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至于徐少卿那一拨人,脸色则是愈发难看了起来,就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 江常胜抬起了荣华,对准了莫城。 “巧了,我这里也有一记刀法要送你。” “我这一刀,现在连名字都没有,是我一路走过来自己琢磨的,你看好了。” 莫城闻言一咬牙,“常玉,你别太自信了!” 他率先出手,一声暴吼。 “吃我一拳!” 破天拳一出,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一拳凝聚了莫城所有的元力,打出来的那一瞬间,可以说是排山倒海也不为过。 整片草地当场就被彻底掀起来了。 实质化的元力化为了一道骇人的波浪,朝江常胜呼啸而去。 让人们更加大吃一惊的是,这记破天拳并不是简单的将元力强度发挥到极致而已。 而是真的能破天。 江常胜周边的空气第一时间便扭曲了。 “哗啦啦。” 就像是玻璃一般,全部破碎开来。 人们肉眼可见,江常胜所矗立位置的那片天,已经塌了。 当然,天并不会真的塌陷下来,虽然只是视觉上的效果和元力的作用,也足以说明这一拳的惊骇之处。 那些扭曲的空气,塌陷的碎片瞬间就将江常胜给捆住了。 莫城的这一拳,显然已经触摸到了大道秩序和法则。 镇场的舒望林老先生看到这一拳法时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了不得啊了不得,莫家拳法了不得啊,莫城了不起啊!” 江常胜当场瞳孔猛地一缩,冷汗在背。 这一拳真他娘的强! 江常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真好像被那塌了的天给压住了,别说翻身,就算是手腕使力都使不上来。 人们常挂在嘴边上说的一句话,“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但是此时此刻,满堂宾客看着这塌下来的天,都是一脸的心悸和惶恐。 天塌了,谁能顶?怎么顶? 同一时刻,那排山倒海的元力跟着呼啸而去。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常胜变成那漫天纷飞的草皮之一。 江常胜在这一刻可以说是心急如焚。 万万没想到,这个莫城竟然恐怖如斯! 这一拳太厉害了,绝对可以将自己撕成碎片,不是说说而已。 但是眼下已经容不得自己去感叹和惊讶了。 江常胜在这一刻斗志也燃了起来,他一抬头,看了一眼那扭曲的空气,和那如同破碎玻璃般的天幕。 “天塌了又如何,我照样顶着!” 这一刻,江常胜的血肉轰鸣作响。 所有人仿佛听到了开天辟地的魔音。 绝代圣体之骨血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江常胜动了。 所有人都认为那个男人铁定会被天给压垮。 但是他真的动了! 不可被压制,不可被同化,不可被侵蚀。 绝代,是风华绝代的绝代,圣体,是绝代圣体的圣体。 江常胜怒目而睁一声咆哮,手腕抬起荣华,将那破碎的天幕震得哗啦一抖。 “给我起!” 于一瞬间画面美到了极致,那数不尽的破碎玻璃,全部被江常胜给震散开来。 空气不再扭曲,破碎的天幕全部固定在了原位。 “接我一刀!” 当荣华落下的那一瞬间。 所有人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江常胜那纯粹炽热的元力,其中更是裹挟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刀意。 这是怎样一种刀意呢? 跟冷酷无关,跟果断也不沾边,却带着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干脆。 刀意中有一丝傲然。 有一抹决绝。 更有一股所向披靡的气势。 人们这样想到。 不不不,人们转眼间又推翻了自己的这种感受。 那刀意里并不是一往无前的勇敢。 而是,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在说一个词。 再见。 是的,许多人纷纷恍然大悟。 就是这种感觉。 再见,再也不见。 这一刀里,原来讲的是再见。 可是人们忽然又不明白了。 江常胜这一刀里的刀意,到底是在跟谁说再见呢? 跟敌人吗? 跟朋友吗? 还是?跟他自己? 好像都有,好像又都没有。 全场宾客还有英雄好汉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这一刀的刀意,已经强到整个天地都变色了。 前些会儿还是傍晚,天外还带着一丝晚霞。 可是这一秒,整片天忽然就黑了。 傍晚已经跟大家说再见,天空彻底的进入了夜晚。 太强了。 这一刀已经不是众人所能理解的强悍了。 莫城那排山倒海的元力,被这一刀给劈开了。 大浪 淘沙,乘风破浪。 直接撕成了两半。 “轰!” 莫城被击飞二十多米远,轰然倒地。 江常胜则是被破天拳杂乱残暴的元力给击的连退十米。 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医官和侍女厮们连忙冲了上去。 所有人终于回过神来了。 “噗。” 江常胜一擦嘴角,将血迹擦干,开始平息。 莫城则是痛苦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 他的双目间通红满是血丝,嘴唇更是全红了。 他推开了医官和侍女们,也开始平息。 所有人都以为莫城被打红眼了,一颗心提了起来,以为他要发疯报复还以颜色。 但没想到的是,莫城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 他缓缓地吐出四字。 “我不如你。” 莫城伸出了一只手,江常胜也伸出了一只手,用力地握了起来。 全场沸腾。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疯狂的鼓起掌来。 甚至有一脸崇拜的女子们看得热泪盈眶。 人们开始不断惊叹,不断议论。 “太厉害了,天启境的常玉太厉害了。” “莫城可是鱼跃境的人啊,虽然只是鱼跃境一层,但他可是有名的强者,莫家拳那么厉害,他竟然输的心服口服!” “常玉这一刀的刀意,已经强到无视元力和大道法则了吗?莫家拳法怎么能败得这么彻底?” ”常玉这人太厉害了,一定要好好拉拢一下。“ 莫城额头上满是大汗,他忍不住出声问道。 “常兄,你这一刀,当真是你自己所悟吗?” 江常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还没想好名字吗?” “恩,还没想好。” 莫城呼吸一滞,忽地喃喃出声。 “常兄,如蒙不弃,我倒是给这一刀想了一个名字。” 江常胜眼睛一亮,“请讲。” 在众人的拥簇和见证之中。 江常胜此生所悟得的第一刀终于有名字了。 “后会有期。” 今天注定是一个难忘的日子。 江常胜的这惊艳一刀后无有期,注定要传遍整个江城,甚至是整个荆州还有南原。 第一刀已经大放光彩了。 想必第二刀,第三刀,也不远了。 繁华无比的桥庄园内,待切磋者们修养好后。 莺歌燕舞忽然就开始了。 满园灯火忽然就点亮了。 在欢声笑语和赞叹不已声之中。 段参所举行的群英宴赫然开场。 一张又一张摆满山珍海味的桌子边坐满了人们。 段参一脸的喜悦之色,拉住江常胜的手。 “贤弟啊,来,快,请上座。” 江常胜收下了王级功法狮子吼的秘籍,却拒绝收下那些金银财宝,将它们如数奉还。 他的风头一时之间强盛到了极点,可以说是风采超群。 在场有太多太多人在见识了江常胜的本领之后,都是一脸的敬佩与崇敬。 红到发紫的江常胜一下子被一个又一个人们开始献起恭维来。 “常玉先生,在下敬你一杯。” “常玉先生,有空的话,可否明日赏脸到在下府中叙” “常兄,来我们这一桌坐啊。” “常兄,来划两拳啊” “常兄,您一定得喝这一杯”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更是直接扑到了江常胜的面前。 她当着无数人的面一把就抱住了江常胜。 两条玉臂挂在江常胜的脖子上。 对准江常胜的脸一口就亲了下去。 这个女孩是江城一个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今年十六岁,青春靓丽,眼下正是爱慕英雄的年纪。 在场顿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叫好了起来。 有羡慕,有佩服,更有嫉妒。 “常兄啊常兄,你可真是英雄豪杰啊,这不,一下子就把人家的心给勾走了。” “唉,我等可就没有常兄这般英雄之态,没有佳人愿意投怀送抱,唉,嫉妒,嫉妒啊!” 那姑娘亲了一口江常胜后满眸秋水地说道。 “常英雄,你能不能教教我刀法啊,我也想学刀。” 江常胜微微一笑。 “可以啊,不过学费很贵。” “哦?有多贵?” 江常胜在那姑娘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姑娘脸色一羞,连忙便跑开了。 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不约而同的感慨之色。 大家顿时都开起玩笑来,其中自然有很多男人间的荤话,好不热闹。 太多的恭维声,献媚声,数之不尽。 江常胜从到大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此时此刻发挥起来依旧是游刃有余。 段参迎着江常胜坐到了群英宴的首席桌上。 徐少卿看着这一幕,一咬牙,满脸的嫉恨之色。 “贤弟啊,你可真叫为兄羡慕佩服啊。” “你瞧瞧,现在这园子里的女人们,哪个不是在偷偷地瞧着你?” “我敢说,你要是今晚在我这园子里住下来,晚上床肯定都要塌了。” 江常胜哈哈一笑。 “段兄别开我的玩笑了,这里的姑娘们顶多是欣赏我,他们真正爱慕的,都是你段兄你啊!” 江常胜和段参开始你来我往的场面话。 自己两人这一桌子共坐着十二个人,都是江城里有头有脸的名人。 段参不一会儿就给自己介绍完了所有人,很巧的是,徐少卿也受邀坐在这一桌子上,显然他的来头也不,只见他的脸色一阵阴一阵晴的,显然对自己不是很感冒。 整张桌子空着一个位置。 段参一举酒杯。 “还有位大人物等一会儿才能来,咱们先吃。” “今天吶,我要先敬我这位贤弟一杯。” “我这个兄弟,可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今天他是头一次跟我们一起吃饭,这一杯,咱们敬他的英雄气概,敬他的一身本领,敬他的后会有期!” 众人纷纷举杯。 “敬常玉!” 江常胜一饮而尽。 夜色如水的桥庄园庭院里。 声色犬马,歌舞升平。 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 饮食文化,是人类文化的精华与根基。 吃饭,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 吃饭,更不仅仅是为了交流或是传递。 往深了说,舌尖上的学问,是世上最大的学问,没有之一。 无论是鸿门宴也好,还是群英宴也罢。 吃饭,可以只是简单的吃喝,也可以是复杂的算计。 江常胜一边吃着饭,一边谈笑风生与推杯换盏。 场面上看似一片太平。 桌子下实则刀光剑影。 不知过了多久,饭局上又一杯酒相碰后。 江常胜看着身边这个人畜无害根正苗红的段参忍不住心里感慨道。 “段兄啊段兄。” ”这场宴会可千万别再出什么篓子啊。“ “希望你那深沉如鼎的心思,不要在我这里用太多啊。” “我这个人,最有趣的地方就是。” “不识趣。”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高祖刘邦,霸王项羽 整个饭局的节奏其实一直都挺不错的。 大家有说有笑,玩得很开心,江常胜这是第一次进入段参的圈子,在场的这些家伙显然都是人精了,在人情世故方面都比较成熟,一个个很会说话,很会聊天,并不会让江常胜感到尴尬,或是出现江常胜这个局外人被晾在一边的场景。 庭院里更有着各样各样的表演节目,加上满屏穿梭来去的漂亮侍女,可以说是这顿饭一度吃的很舒服。 可是江常胜舒服了,徐少卿就不舒服了。 他跟江常胜坐同一张桌子,脸色自打就座后就没有好看过。 几乎每个人都会吹捧江常胜,恭维江常胜,徐少卿话都没说过几句,一桌人几乎所有人都跟江常胜敬过酒,就他没有。 最后还是段参看出来了端倪,打趣了一番,徐少卿这才冷着脸捧起一杯酒敬向江常胜。 他的眼睛是斜的,坐姿是歪的。 语气很冷淡地说道,“常先生,我敬你。” 他的这番姿态顿时就让整个饭局冷场了。 傻子都知道,这样敬酒简直就是大不敬,跟搞事没区别。 江常胜当场脸色有点难看起来。 这种姿态实在是太嚣张了,这徐少卿要么就是一个眼高于顶不懂分寸的傻子,要么就是看不起自己想搞自己。 江常胜很生气,非常生气。 从到大,敢这样给自己甩脸色摆谱的人,有,但不多,而且下场多半都很惨。 如果现在是在当阳城,或是西北任意一处地方,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西北世子。 江常胜会笑眯眯地跟徐少卿喝完这杯酒,然后站起来立刻掀了整张桌子! “你在跟我装你妈呢?” 徐少卿要是敢佯动的话,江常胜会立刻抓起桌上那青花瓷酒瓶糊在他脸上。 “你再跟我甩脸色试试,恩?” “装你妈?” 可惜了,今天的江常胜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西北世子了,而是逐渐闻名于天下的西北常玉。 他微微一笑,举杯示意了一下,一口酒下肚,很是随和。 他没有去跟徐少卿产生争端,并不是因为他怕了徐少卿或是在场任何人。 而是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没那个必要去争这一点意气了,徐少卿在自己的眼睛里,跟一个娃娃差不多,更像是一个怒刷存在感的跳梁丑。 在场的人们看到江常胜如此随和竟然不发火,都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徐少卿心里非常的愤怒,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最让他不舒服的是,他开始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一桌人没人理自己,大家似乎都刻意的避开自己,这种被边缘化的感觉让他简直想骂人。 这一桌人自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以前天天在一起喝酒作乐,一个个徐公子叫的比谁都亲热。 怎么今天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常玉,自己就成了边缘人物了? 徐少卿在心里越想越愤怒,从一开始调戏侍女被江常胜打脸,再到莫城输给江常胜,再到现在的不被众人理睬,自己今天的面子简直掉光了。 最气的就是莫城了,那个莫城是自家的庄客,受了自家不少的照顾,自己让他好好收拾一下江常胜,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跟江常胜弄了一出惺惺相惜的英雄戏码! 真是气煞我也! 我徐少卿什么时候混到这个份了? 饭桌上的徐少卿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那偏执的自尊心让他变得有些红眼了。 众人正在聊关于天下大比的事情,徐少卿忽然主动插嘴起来。 话语锋芒直指江常胜。 “常玉先生也要参加天下大比吗?到时候是参加文比还是武比啊?还是都参加啊?” 江常胜回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参加天下大比呢。” 徐少卿皮肉不笑道,“诶呀,常先生参加武比肯定是一把好手,您这么厉害,肯定榜上有名。” “不过文比吧,历来可难了,每层选拔几乎都是数以万计的考生被淘汰,常先生,您文试方面可有准备啊?” 江常胜正准备开口回答,但是没想到这徐少卿直接打断了自己,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 “世上能打的人太多了,而且修炼这回事吧,变数很多。加上虎国当下的环境里重文轻武,所以长久以来那武状元的前景都比较模糊。” “多少武状元,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地方上的将军或是偏将副将,更有很多最后落了个落草为寇的结局,或是混成江湖头头了。” “而文状元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有许多不得志的,但看尽历史,多少名臣都是文状元出身的啊?多少文状元兼济天下啊。” “唉,老百姓们不是有一句话吗?练武练武,练一辈子的武,吃一辈子的糊涂和苦。” “呸呸呸,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世上修炼武人的意思,就是感慨而已。” “不知道常玉先生您注重哪一方面啊?” 江常胜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徐少卿故意呛自己呢,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就是想讽刺自己,能打没用, 要有脑子,有学问才能混的好。 江常胜会心一笑,也不否认,“我吧,现在在武学造诣上,要比文治方面强一些。” 徐少卿一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拍大腿。 “常先生我跟你说,你要是到时候想参加文比了,我推荐你看一本当下在我们虎国十分热门的书。” “哦?什么书?” “《大汉之志》,家师告诉我,今年天下大比里不管是主观题还是客观题,肯定有关于这本书的题目。” 江常胜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本书的名字了。 卢肖经常跟自己提这本书,经常在自己耳朵边上给自己洗脑,说什么项羽和刘邦,以前没当回事,今天听到鸿门宴之后才算是开始重视。 徐少卿问道,“常先生看过大汉之志吗?” “没看过,只知道一点点。” 徐少卿顿时来劲了,开始卖弄起他的学识来,一下子众人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但是,听着听着,江常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徐少卿对这本书的理解和说法显然不太对。 要知道,学富五车的卢肖当初可不是跟自己这样讲的。 江常胜十分相信,卢肖的理解要比徐少卿更加深刻。 江常胜道:徐公子,我觉得你是不是对刘邦这个人物有什么误会? 徐少卿:哦?常先生有什么高见?说出来听听,在座的诸位都是对大汉之志有过涉猎的,如果常兄有什么不一样的理解,愿闻其详。 江常胜:刘邦此人绝对不是徐公子你所说的那般,是一个在夹缝间求存的人,更不是一个靠运气和机遇窃得天机的政客。 我觉得人和政客这两个词如果用在刘邦的身上,简直就是对刘邦的侮辱。 江常胜开始复述起卢肖的理解。 江常胜:我倒觉得,汉高祖刘邦乃是一个纯粹的帝王,他绝对是开国皇帝,封建帝王中非常厉害的一个,能排的上前三,绝非徐公子所解读的那么狭隘。 众人都开始听起江常胜的讲话。 江常胜:首先,在大众眼里,刘邦不过是一个因人成事的龌龊之徒,这确实有道理,因为他的出身,相貌,才能,还是性格,都很难引起大众的敬畏。相比之下,他的对手项羽和他的手下韩信,则以无双的勇气和罕见的才能,赢得了无数的美誉。 然而,我们若以政治决策的视野来看,刘邦绝对是世界上最杰出的帝王。 这种评价并不是由于他多么有才华或有能力,而是因为他永远实事求是的态度。 他这个人永远基于现实需要采取政策,其思维绝对不会被任何虚荣c情感c还有任何外力所劫持。 第一c刘邦这个人,他有着完美的自知之明。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平民帝王,从一个平民做到这一步,不论是谁,都会骄傲,虚荣,自满,甚至是狂妄自负,但是刘邦哪怕是称帝了,他也永远保持着清晰的自知之明。 当书生陆贾“以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劝诫刘邦时,刘邦已经是一个淘汰了无数强人狠人的开国帝王了。 达到这种成就的人,周边几乎都是阿谀奉承,他听到的批评就像沙漠里的清水一样少。 假如三个人的谣言就能让你相信老虎的存在,那么一百个人的赞美,一万个人的追捧,一个国家的臣服,又何尝不会消灭一个天才的自知之明,并把他变成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呢? 江常胜说到这里时,人们都是一愣,觉得很有道理。 江常胜:但是刘邦的帝路上,从来不会自满,或是骄傲,哪怕是一丁点。 世界上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会被虚荣,情感,自我,他我,等等事物所困住。 但是刘邦这个人,他追求的从来都不是“我比你强,我比你聪明,我比你能干”之类的虚名,他更不追求什么,“我要钱,我要名,我要权,我要美女和江山”。 他似乎只追求一件事,“怎么做对我更有好处。” 只有理解这一点,我们才能理解刘邦的非凡和可怕。 古今中外能够保持这种本能行事的人,真的屈指可数。 刘邦这个人对爱恨情仇之类的人类情感极度淡漠,所以他的决策永远理性,无爱也无恨。 有两件事体现的极为明显。 当年在他的老家沛县里,有一位刘邦极为憎恨的叛徒老乡。 在乡间的时候,刘邦就经常被他这个老乡雍齿所羞辱,这也就算了。 后来刘邦征战天下的时候,在刘邦最困难的人生岁月里,雍齿不但不帮助刘邦,还主动献出了刘邦的老巢,投靠了他人。 同一时间,他还囚禁了刘邦的父亲和妻儿,使他们遭受到殴打,羞辱等等虐待,更是把刘邦逼到了走投无路,被迫投靠了项梁。 后来随着局势的发展,雍齿投靠了刘邦,刘邦不但不予追究,反而在建国的时候,还论功封侯,安定人心。 年轻的时候就经常被打脸,后来至亲被虐待和羞辱,投靠敌人让自己陷入绝境。 以上任何一列事情拿出来,都是让常人无法忍受的。 而这些不共戴天的刻骨之仇,在刘邦的眼睛里,却轻轻的放过了,一件都没有计较。 扪心自问,世上有几人可以 做到这一点? 这一切只因为宽容这个仇敌可以为刘邦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符合他的政治利益,所以刘邦便做了,大行其道。 所以说,刘邦是一头永远都清楚自己目标的政治野兽。 他的眼睛里,仿佛只有那么一件事,“怎么做,对我有好处,更有好处。” 江常胜顿了顿,喝了一口酒。 一桌人都瞪大了眼睛了,徐少卿是最震惊的,没想到江常胜竟然讲的如此深入浅出,众人都无比认真的咀嚼了起来。 江常胜继续道:一个能够明确目标的人,注定是一个果断的人。 这是因为,果断品质的根源,恰恰在于决策者对于自己目标的清晰度,决策者的牵挂越少,他的目标就会越清晰,他行事就会越果断。反之,决策者的感情越丰富,他的牵挂就会越多,他的目标就会模糊,优柔寡断和瞻前顾后会成为他的通病,他的失败也很难避免。 而刘邦,很可能是所有人类中最果断的一个人。 当刘邦的乘车被项羽部队追击,敌兵迫近,生死存亡的时候,刘邦的车上除了自己,只有护卫车夫夏侯婴和两个嫡生儿女鲁元公主和汉惠帝。 刘邦只用了一秒钟,请大家注意,他只用了一秒钟,就想通了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想不通的道理。 “车太重了,必须减负,夏侯婴能给自己挡刀驾车,绝对不能丢,只有眼前一对亲生儿女必须被扔弃。” 他瞬息之间就做出了最残酷或许也最“正确”的抉择,直接两脚将鲁元公主和汉惠帝踹下去,减轻车子的负担,增大逃跑成功的概率。 绝非人那么简单! 扪心自问,我就不行,更做不到那个份上。 与刘邦相反,军神韩信自负无双才智,为何却在政治上败的一塌糊涂,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江常胜清了清嗓子。 附近两桌人都认真地听自己讲了起来,甚至还有年轻人拿出本子记了起来,一幅在记考点的模样。 江常胜十分享受这种装逼的感觉,装文化逼就是爽啊,他继续开始照搬卢肖的话。 “韩信这个人书里也讲的很多,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之类的典故大家肯定是知道的,他最后失败的原因其实只在于八个字:牵挂太多,优柔寡断。 他面对部下的警告,他又恐惧汉王的猜忌,又顾及汉王的恩情,同时还贪恋裂土封王的富贵和“言听计从”的虚荣。 就像别人评价的一样,犹豫的猛虎,不如决死的毒蜂,狐疑的勇士,比不上出击的儿童。 他自己束缚了自己,所以最后死于妇人之手。” “话说回刘邦,刘邦这个人,他的一生从不被任何观念所束缚,对他来说,观念本身就是一种身外工具。 他知道,打天下要靠武力,但是维持天下和治理天下需要文术,需要建立和培养观念,什么样的观念对我有好处,什么样的观念对王朝有好处,他就建立什么样的规则,来增加王权和帝国的厚度。 这位开国帝王从不因好恶爱恨行事,作为绝对实事求是的一个人,他可以说是塑造了一个无情冷酷的典范。 可以说,遍观人类的历史,在任何斗争中,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仅仅取决于谁更像汉高祖刘邦而已。” 说到这里,江常胜松了一口气。 段参等人忍不住鼓起掌来。 “常玉先生说得好哇。” “常先生的高见让在下醍醐灌顶啊。” “是啊,刘邦当初官职不过泗水一亭长,都已经四十七岁的人了,都快当爷爷了,但依旧斩蛇起义,后来能够成为开国帝王,简直是令人惊叹啊,绝不能看或是抱以偏见。” 徐少卿此时此刻脸色难看无比,因为江常胜句句在理,让他无力反驳。 有人忍不住问道。 “常先生,那你怎么看待大汉之志里的项羽啊。” 江常胜想了想,回忆起卢肖说过的话。 他尽可能复述着卢肖的思路,用自己的语言说了起来。 “天下第一,千古无二,西楚霸王。” “他这一辈子,打了七十多场仗,除了最后的垓下之战,难逢敌手,从无败绩。” “项羽一战封神,是在巨鹿。” “当时他的对手是谁呢?是王离和章邯。” “我们都知道,评价一个人猛不猛,要看他的对手是谁。” “王离和章邯可不是水货,那可都是能够灭国的绝代名将。” “而巨鹿之战的时候,王离的军队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加上章邯的军队,一共有四十万。” “而项羽呢,只有五万人,其中的主力也就是八千个俗称的江东子弟。” “巨鹿之战,项羽做出了一个名传千古的故事,也就是成语里的破釜沉舟。” “他带兵过河后,下令把所有人的船都给凿沉,说:老子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只有向前干死敌人,没有掉头逃跑! 紧接着,项羽又命令把部队里士兵们吃饭用的锅也给砸了。 部下表示:那我们怎么吃饭啊? 项羽表示:干死对手,用他们的锅吃饭! 没错,就是这么酷炫狂拽吊炸天。” “巨鹿之战,5万打40万,项羽九战九胜,生生把对面彻底干翻!” “这一年,项羽才5岁啊!” “打赢之后项羽骑马路过其他诸侯的军营,在辕门口,其他诸侯都是跪伏在营地门口行礼的。” “大家就一个字,服!” “人们对项羽的评价就四个字,天神下凡!” “再说说彭城之战,当时刘邦带着五六十万人,把项羽的大本营给掀翻了。 当时项羽在做什么?项羽正带着军队在北边,打齐国。 听到老家被掀了,项羽的决定是告诉部下:你们继续打齐国,我带点人回去把丫干死。 他带回去了万人。 他的战略就是,闪电战,正面刚! 先是在外围,击破了樊哙和灌婴的偏师。 然后在凌晨拂晓发动了总攻。 万vs56万。 项羽只用了半天,从凌晨打到中午。 又把对面刚死了。 说出去都没人信,简直太夸张了。 刘邦溃败,在彭越战场上先是死了十几万人,而项羽一路猛追,从彭城追到灵璧,刘邦又死了十几万人,几乎全军覆没。 刘邦最后就带着十几个人跑出去,老婆,父亲,全部被项羽俘虏。 我的天吶,万打56万,56万站在原地伸出脑袋给人砍,也得砍上好几天啊! 你们说项羽猛不猛? 他这一辈子就输了一次,垓下之战。” “项羽打仗根本不喜欢用什么奇谋之类的,三个字,就是干! 他正面硬刚的能力独步天下,凡是和他刚正面的人都死绝了,估摸着对他来说,他肯定是极为骄傲的:用什么计谋啊,老子直接推过去就赢了。” “只可惜啊,楚霸王最后还是败了。”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可惜了啊” “项羽的霸气到了何种程度呢?最后一战里,他带着八骑在围困中冲杀,还取得了无比辉煌的战绩。” “他说:不是老子不会打仗,是老天要亡我,不信你们看。 然后他杀出去,把追兵揍得哭爹喊娘。 八骑表示:老大你说得对。 他说:我再证明给你们看,看我去砍一个上将。 然后项羽冲出去,砍翻了一个将军。 八骑:老大牛逼! 项羽最后是自杀的,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失败后只有自杀,才能是他的结局。 虽然刘邦做出了巨大的赏格,但是因为项羽太猛了,杀的没有人敢上去,直到他自杀死掉之后很久,汉军才一窝蜂上去争抢他的尸体。” “真霸王啊!” 江常胜讲完以后,众人纷纷佩服不已,段参端起酒杯敬了一杯。 “看来贤弟你研究的很透彻啊。” “受教了。” 徐少卿脸色一阵变幻,也不说话了,彻底安静了。 江常胜内心暗爽不已,果然,装文化逼最有劲啊。 就在群英宴又进行了一会儿之后。 段参忽然开口说道,“贤弟啊,你来这江城可听说过倪虹这人?” 江常胜道,“当然听说过啊,荆州多美人,有寡最克夫是不是?嫁了四次那个?” “恩,可厉害的寡妇哩,我跟你说,倪虹这人特别攻于心计,而且手腕很强,不论是处事还是治人都有一套,加上又生得美艳无双,所以男人们啊,都特容易着了他的道。” “为兄我敬过的女人不多,这倪虹算一个。” 江常胜,“哦?这么厉害?” “恩啊,她应该快来了,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常胜顿时来了兴趣,“她今天也来?” “当然啊,这空位就是留给她的。” “贤弟,你还没见过她吧。” “没有,我刚来江城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老百姓一个,哪能认识这种大人物啊?” “嘿嘿,一会儿可心点,别被人家勾了魂啊。” 半柱香后,段参忽然站起身来,带着婢女们率先走向前去。 “倪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个不来了呢。” 坐在席上的江常胜正在吃菜。 当他看到远处和段参正在热络寒暄的那个女人后。 江常胜的脸色在今天从未有过的难看起来,眸光闪烁,难以平静。 (s:我个人非常喜欢一些历史人物和典故,一方面要尊重,另一方面我自认为我自己目前没那个水平改编进自己书里,只好以另外的形式这样来写一写,有的文本也是我在别的地方看来的,如果哪位读者不喜欢这些东西,或是龙象的故事里其他地方有什么问题和建议,大可以提出来,我以后会更好的避免。)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再遇寡妇倪虹 人和人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苦大仇深的恩恩怨怨,大多数摩擦都源于一次次的误会或是中伤,甚至有时候只是因为一个挑衅的眼神而埋下了祸端的种子。 我们所听说的那些你死我活的江湖恩怨,很可能最开始只是某位大侠忘记了晚辈的礼仪而被他人记恨在心而已。 又或是某个年轻气盛的家伙随口的几句咒骂而已,哪怕没有任何的坏心思。 “爹爹,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十岁的江常胜骑在紫苑剑圣林梓鹏身上一脸不解的问道。 “儿啊,你记住咯,江湖是什么?” “江湖,就是人情世故。” 《西莽王江业眼里的江湖》 江常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那个谈笑自若的女人,脑袋轰隆作响。 当荆州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倪虹出现在这庭院之后,立刻引来了不的骚动。 可以看得出来,倪虹在这江城的圈子里不仅有名,还很吃得开。 一个又一个声名显赫的人们走上前去,跟倪虹打招呼起来。 倪虹十分得体地和众人寒暄着,她的婢女们更是带着许多礼物。 段参哈哈大笑。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诶,这可不是给你的礼物,少臭美了,我听说龙最近淘气的很,老是惹你和玲姐生气,家伙上次就闹哄着跟我说想要一颗吮水丹,再怎么说我都算是当婶婶的,你不给龙买,我给他买还不行?” “你呀,对谁都大方,就是对龙吝啬。” 段参大笑不止,很是开心。 “龙哪天就被你给惯坏了。” “这些是我铺子里刚来的上好水粉,是给弟妹的,弟妹最近可好?” 段参大手一挥,连忙派人收好倪虹带来的东西。 “她们今天不在江城,去汉东那边看皮影戏去了。” “哦?那芳芳呢?” “芳芳也跟着一起,所以家里就我孤寡老人一个。” 什么叫人情世故,倪虹自打走进庭院以后,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光是跟老朋友们就联络了半天。 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人送什么样的礼物,她个个熟记于心。 那些不认识的新面孔,倪虹则是彬彬有礼恰到好处。 所以不管倪虹走到哪里,人们对倪虹的好感度都是十分高的,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看向倪虹的眼睛里都是喜欢和赞赏。 倪虹她今天穿着一件优雅的黑色连体抹胸裙。 她的身材本就高挑且略显丰腴,这件裙子的腰线又提的比较高,所以她的性感和美艳一下子就让在场的男人们呼吸炙热起来。 什么样的女人堪称是有味道的女人呢? 说的便是倪虹这样的女人。 那长长睫毛下的一双眼睛一笑,哪怕是一块冰疙瘩,也能融化。 倪虹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种优雅和妩媚,还有一种让人能够放下任何戒心的柔和。 倪虹的美,不带着侵略性,却带着蚕食性,她会一点点地勾住你的心房。 你只要和她对视一眼,或是多看她几眼,你就会不知不觉地陷入她的气场里。 江常胜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的男人们个个都盯住了倪虹。 每当倪虹微微弯腰或是躬身的时候,那一个个男人们,眼睛珠子都快从眼眶里鼓出来了。 口干舌燥,蠢蠢欲动。 挽起的黑色秀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胸脯 ,浑圆好看的臀部。 太撩人了。 这种女人,浑身上下都在撩拨着男人的心弦。 她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卖弄风姿。 因为她从头发丝到脚下,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都带着卓约风姿。 倪虹被段参领着来到了江常胜这张桌子。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跟倪虹示好。 只有江常胜愣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当段参介绍到江常胜的时候。 他这才有些迟缓的站起身来。 “倪姐,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交的贤弟,今天更是我们的贵客,这些日子你肯定有听说过他。” “我们江城的大英雄,常玉!” 今天的江常胜,是一幅黑瘦精干少年的模样,并不是自己的真容。 听到常玉这两个字,倪虹微微一滞,她看着面前的江常胜有些失神。 “贤弟啊,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倪姐。” 尴尬的场景出现了。 倪虹和江常胜就这样互相对视了起来。 两人一言不发,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常胜此时此刻脑海里全是在村子里的那些日子。 那个被陷阱困住名叫翠的姑娘,那个让自己差点就沦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的姑娘。 那个拿走自己《生死决》一直拖着不给自己的女人。 那个和自己恍如一对差点成了有实无名的夫妻的女人。 一幅又一幅画面,不断地在江常胜的脑海里闪烁着。 怎么可能忘记? 那个全身赤果果将自己拉进澡盆里的翠。 “如果不能让你喜欢我,我就让你讨厌我。” “反正你一定得记住我。” 耳边的那一番话,至今仍余音袅袅。 此时的倪虹内心里满是惊讶,江常胜又何尝不是震惊呢? 江常胜想起了诺大荆州内人们对倪虹的评价。 江常胜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些日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先是遭遇连云寨的水师,一怒之下杀了一条船的人,接着就碰到了翠,然后在江城里直到今天 江常胜越想越烦躁。 他的呼吸不知不觉都变厚重了许多。 终于,段参微微一笑,打断了当下的尴尬场景。 “两位以前认识?” 江常胜立刻冷冷地回了一句,“不认识。” 倪虹则是回道,“早就听说过常玉先生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一桌人继续有说有笑的吃起饭来。 段参的左边坐着江常胜,右边坐着倪虹。 作为今天的东道主,段参大尽地主之谊,人们一边欣赏着手艺人们的表演,一边在酒桌上畅聊着。 人们在聊什么,江常胜已经听不进去了。 此时的他满是心不在焉。 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村子的翠,那些耳鬓厮磨的儿女情长,都是这个黑寡妇给自己下的套,给自己使的美人计! 可惜自己当初竟然 可恶自己一直以为 这些日子在江城里的事情说不定也有这个倪 虹参一腿。 现在看来,这个倪虹要比这个段参更加危险,这其中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是这个女人在作妖。 江常胜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群英宴了。 到底是在给自己下套? 自己在这江城里,到底处于怎样一个位置? 眼下这些歌舞升平的人们,到底是敌是友? 到底会是皆大欢喜,还是笑里藏刀? 江常胜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琢磨这些东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这八个字,足够了。 此时此刻的人们正在聊着一些关于时局的议论。 某商贾:唉,现在这年头生意难做啊,吃力不讨好啊,成本越来越高,收益越来越低,真不知道这摊子我能撑到什么时候。 某高官:你就偷偷乐吧,我都羡慕死你们了,早知道我也该经商去,官场险恶啊,这几年来我几乎心翼翼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结果呢,你们也看到了,最后还是被摆了一道,成了背黑锅的,想要再进一步,恐怕是没希望了。 江常胜一言不发听着他们说话,这是段参的圈子,他们互相都已经很熟了,自己并插不上话。 有段参坐镇,显然他们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有很多忌讳和隐秘都在自己面前说了出来,江常胜自然是个聪明人,有些东西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行了,不用较真,况且自己对段参圈子里的这些人和这些事并没有兴趣。 某高参:你们就别互相比惨了,这年头,做什么容易啊? 都是在天子脚下吃皇粮的,我们这位年轻的圣帝宋琛,那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琢磨的,就说湛江上的那条运河吧。 那条运河本来是老圣帝手下的作品,修了八年啊!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宋琛去年亲自视察运河,表面上给出了满意的评价,结果呢? 他一声令下,把负责大运河的老人们全部给换了下来,说是老人们辛苦了,让大家休息一下。 其实就是暗度陈仓,直接进行权利的重新洗牌了。 触目惊心啊朋友们,多少位置被换血了? 本以为二品工令牛涂大人怎么着也能顺着这事再上一个台阶,没想到连他都提前退了!他才五十一岁,可以大展拳脚的日子还多的是啊! 我们这位圣帝宋琛做起事来,那可真是让人害怕,完全猜不到他要做什么。 而且圣帝几番下令整顿吏治,肃清官风。 刚开始吧,大家都以为是新帝登基三把火,没想到他可是玩真的啊。 多少贪官污吏下马了啊? 别管是政绩出众的,还是靠山强大的,只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的,脱一层皮掉一层肉都是最轻的了。 再说说这年头经商的,现在经商更他娘的不容易。 别看现在家国太平,形势大好,但是谁都知道,南原,东土,西北这三大板块一直都处于半割裂状态。 东土还好,起码东土的人姓宋,但是西北可是姓江啊!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呢! 你从西北或是东土购置一批货物想要卖到南原,得经过多少关卡啊? 交多少税啊? 更别说其他的各种因素了,到头来,你能把本保住就不错了。 唉,这年头你做实业,没个三头六臂,想赚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们虎国的商人,不是在去监狱大牢的路上,就是已经在大牢里了。 而且说到底,在我们虎国,不管是在南原东土还是西北,官和商很多时候都是纠缠在一起的。 有个了不起的人物曾说一句话,用权利得来的利益,终究会随着权利的洗牌而被权利所没收。 这话说的太他娘经典了。 一个高官栽了,多!少!个!商!人!陪!绑!啊! 触目惊心啊朋友们,这年头,干什么容易啊? 要我说,大家不如都老老实实的开个铺子,再去城外种几亩地,过个日子,就挺好。 在座的所有人里,眼下就属段公子和倪姐俩人混的最好,我等羡慕不来啊。 我已经想好了,过阵子我就改行,带着全部家丁老老实实种地去,自给自足舒坦就行。 段参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兄弟说得好,我也有这个想法,我也打算种地养猪去,舒坦就行。 倪虹也是微微一笑道:来,咱们不聊这些头疼的东西了,喝酒。 众人一起碰了一杯。 酒过三巡后,整个庭院里的人们都已经喝开了。 此时已经进入到了大家转场的环节,成群结伴,勾肩搭背,你一团我一伙。 要么就是随便拉,随便喝。 更多的则是带着目的性的去结交朋友。 段参这群英宴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是江城乃至整个荆州里的达官贵人们互相交识的好场所。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功利的眼光,去认识那些对自己有用处的人。 需要靠近权利的人,就去靠近权力。 需要靠近金钱的人,就去游说金钱。 需要使用武力的人,就去笼络武力。 至于美色? 美色在这种场合里,是作为下酒菜的存在。 在场所有人,哪怕是一个毫无名气的打手存在,他都不会一脑门子只盯着女人的裙子下面,那未免也太傻太掉价了。 但是还真有就这样的人存在。 而且还和江常胜有着间隙。 那个在自己手下连连吃亏的徐少卿,又动歪心思了。 江常胜在庭院里休憩的时候,只看见徐少卿做出一幅温文儒雅的模样,去请倪虹喝酒。 江常胜不经意的一瞥。 发现了徐少卿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在酒里偷偷下了药。 倪虹刚和几个人打完交道,徐少卿捧着酒就走了上去。 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让江常胜看着简直想吐。 江常胜眉头紧皱,看着徐少卿在那里和倪虹有说有笑。 江常胜在这一刻内心里有点的犹豫,对于倪虹这个女人,自己的心情可以说是极为复杂的。 眼下徐少卿图谋不轨,自己既然看到了,如果坐视不理的话,倪虹指不定今天吃多大亏。 江常胜内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打心眼里不想去搭理倪虹,可以说现在连这个女人看都不想看一眼,可坐视不理并不是自己的风格。 话说回来,这个徐少卿简直就是精虫上脑的傻叉,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徐少卿虽然在江城很有背景,但是倪虹也不是吃素的人啊,倪虹绝非一般人可比,徐少卿敢做出这种人勾当,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会有怎样的后果? 转眼间江常胜便释然了,像倪虹这样浑身上下充满着魅力和诱惑的女人,足矣让无数男人失去理智。 本不想管这种破事,但徐少卿这二傻子三番五次针对自己,又撞到自己枪口上了,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江常胜眸光一冷,盯住了徐少卿,就算你们俩是早已互生情愫的情人,你这动作我江常胜今天也管定了!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多情应笑我 徐少卿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在这江城里,以他的手眼和资源,从不缺漂亮的女人。 男人嘛,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对徐少卿来说,那些唾手可得的都太容易腻了,就像吃菜一样,吃惯了一种口味总是想换个新鲜的。 而整个荆州大名鼎鼎的倪虹就是一道美味之极的菜。 只可惜,但凡是吃过这口菜的男人,都死了。 只剩下其他想吃的人们站在桌子边垂涎,或是根本碰不到桌子檐。 徐少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誓一定要得到倪虹,不管用什么手段。 红颜祸水?克夫? 他才不相信自己会像那些短命鬼一样,越是这样高难度的,他越是想要得到,想要试试看。 徐少卿一脸温柔地递上酒杯对倪虹开口道。 “倪姐,我很佩服你,能在水运上做的那么好,我现在还很年轻,刚开始发展,有很多地方都不太懂,以后咱们肯定少不了交集,您是水运方面的老行家了,有空您一定要多教教我。” 倪虹大方的一笑,“徐公子谦虚了,我也就是运气好做了一点成绩,说教什么的真不敢当。” “倪姐太客气了,我敬您一杯。” “好。” 倪虹接过酒杯后眼看就要和徐少卿碰杯而饮。 就在这时,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忽然就冒了出来。 “哎呀。” 扑通一撞,倪虹手里的酒洒了出去。 徐少卿顿时一脸的惊怒,两人看到来人之后都是一愣。 只见江常胜一幅醉醺醺找不到北的模样插到了两人的中央。 徐少卿心中的无名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敢坏我的好事? 江常胜晕晕旋旋地看着倪虹道:不,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衣服了。 倪虹:一点点,不碍事。 江常胜忽地一把抢过倪虹的酒杯。 “徐,徐公子,来,咱们俩喝一杯。” 徐少卿看着江常胜眉头紧皱不好发作。 “常玉兄台,你喝醉了。” 江常胜大手一挥,“我没醉,谁说我醉了!?” “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徐少卿咬着牙关道,“没有,我怎么会看不起常玉先生呢?” 江常胜开始做出一幅耍酒疯的模样。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喝一杯?” “是不是怪我开始让你丢了份?” “徐公子,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看上那个婢女了。” “如果我知道你看上她了,我一定不会去多那句嘴,扫了您的面子。” 徐少卿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常玉先生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婢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常玉先生你喝醉了。” 江常胜一把抓住徐少卿的胳膊。 “来,今天难得认识,兄弟一场,喝!” 徐少卿气到了极点,好好地被江常胜横插一杠。 他看了一眼江常胜酒杯里的半杯酒,眸光一闪,内心里暗自冷笑了起来。 “好哇!既然你这么想喝酒,送到我面前来了,那我就满足你。” “酒里可被我下了最厉害的靡靡合欢散,嘿嘿,这酒只要一下肚,立刻就会失去思考能力被人牵着走,多则一炷香,少则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开始疯狂发情求欢。” &bs;“好哇,常玉,今天你出丑出定了。” “哈哈哈,这里这么多人在场,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你这个大英雄丑陋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 徐少卿正色了起来。 “常玉兄弟,你千万不要对我有误会,说句心里话,我对你已经仰慕很久了,非常崇拜你的英雄气概和一身本领,今天和你可以说是相逢恨晚,来,干了这杯酒。” 徐少卿笑眯眯就要跟江常胜喝酒。 眼看江常胜这一杯酒就要下肚了。 忽然停了下来。 “徐公子,来,我要和你喝交杯酒,你喝我的,我喝你的。” “来!” 徐少卿当时就吓坏了,喝对方的交杯酒? 他连忙满头冷汗的摆手道,“不可不可。” 江常胜一幅耍酒疯的模样抓住他不放:来嘛,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喝个交杯嘛。 徐少卿语无伦次地摇起头来:常玉先生,这交杯酒是那璧人们喝的,我俩都是大男人,这不合规矩,不合适啊。 江常胜:去他娘的规矩,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谁说交杯酒就必须是男人和女人才能喝的? 徐公子,你是不是我兄弟? 徐少卿:是是是 江常胜:是那就来,喝了这杯交杯酒,以后就是共患难同生死的兄弟了,大丈夫不拘节,婆婆妈妈的干嘛? 徐少卿连连败退:这个,这个 江常胜露出一脸坏笑:徐公子,难不成要我喂你喝酒? 徐少卿一脸囧色:这个要不咱们今天算了吧,常兄弟,你醉了。 江常胜一幅死皮赖脸的模样: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喝交杯。 徐少卿:兄弟,你真的喝多了,我这杯酒要是你再喝下去,非得不省人事不可,天还早着呢,我一会儿还想和你多聊聊天呢。 江常胜眼睛一转:好吧,那我喝我这杯少的,你喝你那杯多的,喝个交杯,今天就不喝了,一会儿再玩儿。 徐少卿闻言松了一口气,一提气:好吧,行,你少喝一点 俩人挨了一起,手臂挽了起来。 就当这交杯酒即将喝下去的时候。 江常胜忽然手底下一动,直接身子一倾一发力。 强行喂徐少卿喝下了自己的酒。 徐少卿哪能料到江常胜会这样搞?他的力量在江常胜面前就如同一只鸡仔。 当喝完酒之后,他一脸的呆滞站在原地。 开始不停地掏起嘴巴想要吐出来。 这一幕被旁边的倪虹看在眼里,脸色大变。 徐少卿察觉到了自己动作的不妥,连忙满头大汗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来就要撤。 江常胜一口喝完徐少卿杯里的酒,一抹嘴。 “这点不够,再来!” 徐少卿结结巴巴地叫了起来,“那个,那个” “常先生,倪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点事,先走一步,不好意思啊。” 江常胜在背后朝徐少卿招起手来。 “徐公子一会儿接着喝啊!” 徐少卿身子一抖,大步流星朝院子外走去。 徐少卿还没走出院子,就被一个又一个老朋友给拦住了。 “徐公子急着走干嘛啊?” “徐公子来喝一杯啊。” “徐公子好久没见了,今天你别想跑!上次和你还没尽兴呢!” 徐少卿完全傻眼了,他连忙着急地推辞不断,几句话还没说完,忽 地就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眼皮耷拉了下来,站在原地看起来很瞌睡的模样。 “咦?徐公子你怎么了?” 人们并不知道徐少卿此时已经没有太多意识了,依旧拉拉扯扯地要跟他喝酒。 徐少卿开始昏昏沉沉地被人们拉来拉去。 不一会儿。 整个庭院里响起了一声尖叫。 “啊!徐公子你干嘛!” 顿时人们闻声而去。 只见徐少卿一脸的发浪模样,竟然抱着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在那里做着羞羞的事情。 真是可怜那个壮汉了,徐少卿就像是树袋熊一样,整个人都抱在了他的身上疯狂摩擦。 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去脱壮汉的衣服。 壮汉一脸的恼羞成怒,可面前这个人是徐少卿,他又不敢打,只能躲。 “徐公子,请你矜持一点!”壮汉压抑地说道。 徐少卿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一个发狂的绝世大yi魔。 我滴个乖乖,这药效也太强了,跟变态版人形泰迪差不多,逮谁拱谁。 庭院里顿时产生了一阵不的骚动。 一个又一个姑娘开始尖叫逃跑,衣衫不整的徐少卿伸着舌头一顿乱舔。 上至五十岁的大妈,下至四岁的男童。 徐少卿的口水在半空中飞舞不断,亮瞎了无数人的眼睛。 “啊!救命啊!” “徐公子,我是男人啊!” “徐公子,请你克制一点,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就要不客” 终于,徐少卿最后抱着一颗树开始疯狂的摩擦了起来,伸出舌头对准那粗糙的树皮就是一顿狂舔。 我滴个乖乖,树皮被他舔的扑扑往下掉。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太饥渴了! 人们纷纷站在四面八方看着徐少卿的这番模样笑了起来。 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 “这是今天宴会的表演节目吗?”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这树都要被他给戳出坑了!” “快看啊,他下面都流血了!” “呀,好恶心啊,这人好下流啊。” “没想到徐公子竟然是这种人,太龌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场看戏的高手中有人看出了端倪,忍不住一出手将徐少卿给止住了。 徐少卿当场就昏了过去,衣不蔽体的他被医官和厮们赶紧给抬了下去。 江常胜在远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常玉,你可真是把徐少卿给整惨了,这下子你肯定跟他结仇了。” 江常胜回过头来。 “不过,真的要谢谢你,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下三滥的玩意,整的好。” 江常胜看了倪虹一眼,脸色逐渐平静了下来。 “哦。” 江常胜板着脸开始往外走。 倪虹一言不发开始在身后跟。 江常胜走到了桥庄园的漂亮竹林里。 夜色如水,四下无人。 江常胜冷冷地回过头来:你跟着我干什么? 倪虹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常胜又走了几步,走进了竹林。 倪虹依旧跟在后面。 江常胜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跟着我? &bs;我现在要进来撒尿了,你想看? 那徐少卿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常玉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跟着我我在这里把你给强jia了信不信? 倪虹欲言又止,站在原地。 江常胜二话不说,还真的就解开裤子在竹林里撒尿起来。 倪虹脸色微红,撇过头去。 江常胜系好裤子就要离开。 倪虹终于开口道:常玉,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江常胜站住身子冷冷一笑:倪姐,请你不要想多了,我跟你生哪门子气? 今天咱们俩是第一次见面,我连你的名字都是刚才才知道,请问何气之有? 倪虹一脸难色:常玉,你知道的,你和我不是第一次见面。 江常胜冷哼一声:哦?那可真的奇怪了,我真的记不起来自己以前和你见过面,也许是冥冥中擦肩而过吧。 倪虹:常玉,你就是在生我气。 你听我解释 倪虹话还没有开口就被江常胜打断了:别解释! 这三个字江常胜几乎是吼出来的。 还好竹林比较偏僻,大家都忙着饮酒作乐,否则得招不少人来。 倪虹被震在了原地。 江常胜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不喜不悲道:倪姐,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今天喝多了,刚才说了一些胡话,很对不住,请倪姐你见谅,我要走了。 倪虹看着江常胜离去的背影,一声大喝。 “常玉,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有什么气就说出来,藏着掖着算什么?” “我是会吃了你还是会杀了你?你连我正面面对都不敢?” “枉你被称为英雄好汉,世人真是瞎了眼!” 江常胜身子一震。 片刻后,江常胜转过身来,一脸冰冷气势汹汹地朝倪虹走去。 倪虹微微一垫脚尖,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她看着面前那个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的男人,屏住了呼吸。 这一刻,倪虹甚至可以感受到江常胜身体的温度,听到他的心跳。 江常胜的身子微微前倾起来。 倪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 她以为江常胜要吻她。 但是下一刻,她蓦地睁开眼睛。 近在咫尺的江常胜,声音冷的远在天边。 “倪虹姐,我是不是男人,不是由你来评价的。” “我是不是英雄好汉,更不是由世人来评价的。” “请你尊重一下我,也顺便尊重一下你自己。” “不要过分高估你自己。” “我根本不会因为你生气。”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生气?” “恩?”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想太多了。” 江常胜不屑一笑。 “莫名其妙,自作多情。” “再见。” 江常胜转身离去。 倪虹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江常胜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她全身颤抖了起来。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常玉你这个王八蛋,懦夫,胆鬼!” “我讨厌你!”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我只杀过一个人 江常胜就像是一阵风。 将倪虹这汪水吹起了褶皱。 却又跟着云独自离去。 江常胜没有回过头,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工于心计手腕过人的寡妇在自己背后哭了。 江常胜没有回过头,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串眼泪一点都不像是演戏,那一瞬的倪虹像极了一只泄了气的倔强红鲤。 灯火通明的桥庄园热闹极了。 大家酒足饭饱之后,个个昂着头颅笑着脸在这里度过欢快的时光。 歌舞升平,声色犬马。 这八个字完美形容了这里的一切。 江常胜在桥庄园里穿梭来去,和各种各样的人物打着交道。 凭借着好的名声,再加上自身不错的交游能力。 江常胜很快就结识了当地的一些大人物,更是认识了些许个不错的年轻俊彦。 他并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很认真地跟别人交往着。 他更没有眼高于顶或是乱出风头,就连和人们闲谈的过程中,他都很少插话。 要知道,以前那个年轻的西北世子,很少知道谦逊和尊重这两个字。 别人说话说到一半,他想打断就打断,他不想听了,就不准人家再说。 而今天的江常胜,哪怕坐在对面的人在说着一些很无聊的废话,他也会安安静静的听完,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仅仅如此,江常胜有时候更是会去给别人递递话,当别人在出风头表达自己的时候,江常胜更是会无比认真的给予肯定。 如果李唐和赵龙凤此时能够看到这货巧言令色的模样,一定会震惊到不能呼吸。 这还是以前那个老子天下第一其他人都是辣鸡的西北世子吗? 这还是以前那个很少去考虑别人感受的江常胜吗? 我去,这货应该是吃错药了吧。 如果让眺南府里那个整天拿着书在世子后面追着跑的儒圣张青云看到的话。 他一定会感动到泪流满面。 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吗? 这还是那个把自己气到三次离开眺南府,四次被蟒王江业请回来的兔崽子吗? 这还是那个不仅仅叫嚣着读书无用,更叫嚣着“懂我者不需我请,不懂我者我不请”的王八羔子吗? 苍天啊,大地啊! 西北世子终于沉下来了,开始真正长大了啊! 江常胜在桥庄园遍访贤士的时候,倪虹同样也在这园子里。 每当俩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江常胜都会刻意地避开。 有时候不经意间眼神会交错在一起,倪虹总会恶狠狠地盯住江常胜,其中有愤怒,也有苦楚。 江常胜则是连忙移开目光。 有时候江常胜的神色会无人不知的低沉下去几分,但转眼又恢复如初,充满光彩地与众人交络着。 江常胜在和几个人聊天的时候,其中有一个男人忍不住问了起来。 “常玉先生,我听人家说,你在西北的时 候,曾经杀过很多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百上千个,有这件事吗?” “真有传说中尸横遍野的情景?” 这个问题一出,四周许多人都忍不住侧目过来,大家都盯住了江常胜。 显然人们都对这件事非常好奇,想听听江常胜自己怎么说。 江常胜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很难很难。 他喝了一口酒,思索了一下微微一笑冲着四周众人说了起来。 “有意思的是,世事之艰难,就在于是非难断,好恶难判。”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被杀害。” “杀人这种话题,本不该搬到今天这个台面上来讨论,因为在我们的世界里别说杀人,就算是你杀一条流浪狗,也许都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你的冷酷残忍,更何况是强行终止一个人类的生命呢?” “我们老是讲快意恩仇,我们老是说生命可贵,有时候我们还会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争馒头争口气。要我说,生命和死亡这两个命题实在是太大了。而杀人,作为这个命题中的单独部分,它可以有无数种角度的看法和解读。 你问我杀过多少人? 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只杀过一个人。 那就是我自己。 因为我每天都在跟自己斗争。 我杀死过我的骄傲。 我也杀死过我的信仰。 更多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的去杀死那些我觉得不适合的我,别人觉得不合适的我。 我杀死过许多次我曾经的理想,有的理想说出口过,有的从都没有兜出来过。 所以直到现在,很多次我眼里所看到的未来都是充满迷惘和彷徨的。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在西北尘州的大漠里,杀的是一个马匪。 我用马匪的刀捅穿了马匪的下颚。 刚开始我手脚冰凉,以前觉得杀人并不难,但是真当那一刻发生的时候,才发现。 是真的很难。 难的不是凭借着勇气和冷酷去杀人,而是在杀了人之后如何去理解杀人。 有了第一次杀人的经验,第二次也来得很快,第三次,第四次。 当我杀到第八个人的时候,我的内心出现过快感。 是的,不骗你们,那是一种病态的愉悦感。 我甚至喜欢上了杀人,主动想要去杀人。 明明一背的冷汗,心和喉咙却是热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更是常常会去回想自己杀人的画面。 有一次杀了人之后,我在那个人的尸体前停留了很久。 我在欣赏一个杰作。 那个家伙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我就那样在他的尸体前走来走去,欣赏了很长时间。 哪怕是我已经走出几十里路了,想起来后依旧会跑回去再看一遍。 后来有一天,我做噩梦梦到了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 我突然有点怕了。 / 也有点累了。 我怕的不是杀人,而是怕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屠夫,侩子手? 我累的也不是杀人,累的是每杀一个人,我都会告诉自己,这个人该死,这个人我必须杀。 再后来,死在我手上的人越来越多。 多到我记不住具体有多少个。 大概是在杀到第三百六十五个人的时候。 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原来那些我杀过的人,或是因我而死的人。 都是我恐惧的人。 都是我害怕的人。 我杀了他们,并不是因为我比他们强,比他们厉害,或是他们该死。 而是因为我害怕他们。 我害怕我就算活下去,有一天也会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变成一个自己曾经所憎恶的人。 朋友。 你问我究竟杀过多少人? 我真的记不清了。 一百,两百,三百? 我只能告诉你。 我杀的那些人,都是我痛恨的自己。 同样也都是我畏惧的自己。 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有一个人,只能有一个人,只愿有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 当江常胜无比诚挚地说完这番话后。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啪。” 一个人鼓起掌来。 紧接着,掌声雷动。 江常胜站起身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眶里有点点湿润的光华闪过。 微微一鞠躬,低了低头。 很是认真地轻声道出一句。 “谢谢。” 人们的眼睛里充满了理解和宽慰,佩服和尊敬。 所有人都被江常胜的话给打动了。 这番话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是江常胜的心里话。 不知道在场是谁低声感慨了出来。 “西北常玉,了不起。” “我怎么有种感觉,这段话要载进历史里去?” “真的很了不起,这种了不起和强大,不在于徒表,而在于其心。” “常英雄,我敬你。” “常先生,我敬你。” “常兄,我佩服你。” “常玉,我喜欢你。” “谢谢。” “谢谢你们的尊重和喜欢。” “让我也喜欢上自己。” 末了。 “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你。” 1一老曲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你到底是谁?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 随着夜幕的深入,男人们的心纷纷躁动起来。 早有准备的段参大手一拍,一群美人闪亮登场。 江城所有青楼和妓院里凡是能排上号的大美人儿们都被段参给弄来了。 那场面,可谓是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绿绿融融恰恰朝朝暮暮。 个个身材高挑,前凸后翘,一张红唇微微一开舔舔舌头,把男人的全部给勾出来了。 一共来了六十个绝色尤物,每次上十五个。 受过训练的她们整整齐齐往面前一站。 满是恭敬和魅惑地齐齐开口道:“各位爷好。” 男人们个个眼睛都放起光来,看着面前的女人们咽口水。 段参一声大笑。 “自己挑吧,谁先来?” 男人们嘿嘿一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装模作样的推辞了起来。 “你先。” “兄弟你先” “别跟我客气” 段参又是一声大笑。 “各位别让姑娘干等着啊,这会儿客气,一会儿被别人先下手了就只能怨自己了。” “来,姑娘们,给各位爷喊一声。” 姑娘们齐齐开口道。 “我们不怕喝酒,就怕酒不够喝。” “我们不怕玩火,就怕您下不去火。” “如果要在不回家和去您家选一个的话。” “我们选把您带到自己家!” 唇红齿白丰乳肥臀的她们这口号一喊完,顿时男人们个个喜笑颜开。 江常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段参这功夫下的深啊,竟然都亲自上场当老鸨了,不得了不得了。 段参又紧跟一声高喝,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之态,“我这庄园里房间多的是,什么玩的都有,各位今天都是一个人来的,敢问人生能有几回大好春光?” “还不赶紧冲过去,大力把握她们?” 段参这一声高喝结束后,全场气氛立刻到达了。 终于有人带头了。 那人眼睛一亮,一指其中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就你了。” 这个女人的胸部着实壮观,江常胜都忍不住替她担忧起来,整天端着这么大一对凶器走路,岂不是很累? 这个女人看到有人点自己了,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媚笑。 像是一阵轻风一样跑过来。 跑过来的时候,那对汹涌的波涛就那样弹啊弹,跳啊跳,晃的人眼睛都快瞎了。 男人们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又咽了一口口水。 “这货好。” 有人忍不住咂舌道。 还有人后悔没有抢先开口。 一个人带了头,其他人也就不再绷着了。 每个男人都开始挑起女人。 “这批没有,换一批!” 一轮又一轮美女开始亮相。 “我要两个!你,你,都过来!” 一个豪放的汉子直接点了两个美女作陪。 顿时男人们都是眼睛放光,后悔自己太老实,只叫了一个妞。 段参哈哈大笑起来,“各位只管玩的开心,今天的所有开销都记在我这里,谁跟我客气,就是跟他自己过不去!” 一下子人们放的更开了。 几乎个个都瞪起眼睛点姑娘。 可以清晰地看到,庭院内的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放浪形骸了起来。 有的左拥右抱,有的探囊取物。 有的喝着酒,有的则是直接带着姑娘去了远处的屋子。 甚至还有的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到了极点,直接上下齐手当着许多人的面就开始做羞羞的事了。 不仅仅是男人们带着姑娘。 这些前来的绝色尤物们,一个比一个会挑逗男人。 其中有一个魔鬼身材的妖艳女子,拉着她面前的男人不由分说就钻进了树林里。 至于俩人钻进树林里去干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夏天快来了,可能是一起去抓蛐蛐吧。 果真,不一会儿,就有“蛐蛐”在“叫”。 段参显然失误了。 因为六十个姑娘,根本无法满足今天这宴会上的男人们。 段参二话不说喊来庄园里的典簿。 “去,到馆子里给我再叫六十个姑娘来。” “全都要最漂亮的,个子要多高就多高,胸脯要多挺就多挺,绝活要多少就多少!” “不,再来一百个,告诉那些老板,账全部记在我的名下。” “麻利点!” 典簿立刻一点头,骑上马就狂奔了出去。 段参坐到了江常胜的旁边。 “贤弟啊,你怎么不点个姑娘啊?” “莫不是这些姑娘都入不了你的眼?” “别着急,其他的一会儿马上就来了。” “今天晚上你可别想跑,门都没有。” 江常胜哈哈一笑。 “贤弟啊,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江常胜回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刚才喝的有点多,这会儿喘口气。” 这种局江常胜以前在当阳城早就玩腻了,段参并不知道,江常胜以前的风流历史,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酒池肉林四个字搁江常胜那里,就跟儿戏一样。 这会儿的江常胜之所以没有下手,只是因为一个人让他的心里这会儿有点烦而已。 终于,一百个美女全部坐着马车呼啸而来,穿过桥,来到庄园里这座庭院前。 一百多个各有千秋的美人儿就这样恭恭敬敬地站在面前任君采摘。 这会儿轮到段参自己挑了。 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装矜持的,段参更不是什么雏崽子。 他眼睛一扫,点了两个水灵的丫头片子。 江常胜忍不住一砸嘴,看着那两个不超过十六岁的姑娘。 “段兄,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段参哈哈一笑,搂着两个丫头就到一边去了。 “贤弟,待我攻克乃还。” 段参临走的时候,还冲着那百十号姑娘们嚎了一嗓子。 “谁今天能拿下我弟弟,把他伺候好了,我给她三块金条!” 江常胜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百十号美人一听到这话。 黑压压的就扑上来了。 什么叫佳人满怀? 江常胜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的脑袋就在一个又一对胸脯中来回磨蹭。 满屏的大长腿,满屏的红唇和娇笑将江常胜包围在了中央。 江常胜又是气又是笑。 这种场面对他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江常胜自然不是什么纯情少男,更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让他像卢肖一样做一个诲人不倦劝人从良的书生,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一会儿,江常胜干脆也进入了氛围里。 于千挑万选中,江常胜相点了三个女人。 一个是三十多岁的风情少妇。 一个是二十出头的风华少女。 还有一个则是长着一张女王脸却有着娃娃音的妹妹。 江常胜带着三个妞并没有像大多数男人一样立刻就转战闺房。 而是摸着屁股,揉着胸脯,挽着胳膊,去了大堂里和一行人先玩了起来。 大堂里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正在赌钱,这可是江常胜十分喜欢的东西。 江常胜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女人,腿上则是抱着那个女王脸娃娃音的妹妹,开始在赌桌上大杀四方。 赌桌上的男人们,几乎个个都手脚不干净。 不仅仅摸桌子上的赌牌,一边更在女人们的身上和衣内摸来摸去。 赢钱为次要,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图个开心,所以少不了喝酒和玩笑。 半个时辰过去了,大堂里的人们都玩的很是开心。 江常胜和人们此时此刻正在赌脱衣服。 其中一个男人已经脱的精光了,他脱光以后,就轮到他搂着的妞子脱。 刚开始还扭扭捏捏的不脱,后来禁不住输,也脱掉 了上半身。 到了这一会儿,桥庄园内的画面可说是非常放浪形骸了。 真应了夜夜笙歌,醉生梦死那八个字。 江常胜喝了一口酒,一摸怀中佳人,他正玩的高兴,忽然发现对桌那个脱光衣服的男人脸色一变,护住了自己的身子。 江常胜一回头,只看见倪虹来到了大堂里,就站在自己的旁边。 倪虹淡淡一声,“起来。” 江常胜旁边的女人立刻听话地站起身来让出座位。 倪虹不愧是在荆州有大名气的女人,在场的人们显然都对她很是忌惮,一下子大家都无比的严肃认真,不敢再放浪了。 江常胜眉头一皱,装作不闻不问,继续玩自己的。 坐在身边的倪虹说道。 “常先生好兴致啊。” 江常胜不说话,连她看也不看。 倪虹认真起来气场十足,根本不是在场的这些女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都散了吧,我有话跟常玉先生说。” 倪虹一开口,大堂里的人们纷纷退让。 那个脱得精光的男人立刻抱着衣服缩着身子就撤了。 能让大家如此畏惧,淡淡一句话就喝退兴头上的众人,可想而知,倪虹的威望究竟到了怎样一个份上。 眨眼之间,整个大堂里的赌桌上就只有江常胜一个人了。 被江常胜抱在怀里的那个妹妹站起身来想要走。 江常胜直接一用力,一把抓住她在怀里。 “我让你走了?” 妹妹顿时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坐在江常胜怀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倪虹忽得一笑,满是数不清的风情。 “呦,常先生怎么跟一个姑娘较劲起来了?” “常先生你要是喜欢,赶明起我每天都叫一百个姑娘来陪你。” “好不好?” 江常胜手里的骰子一散。 脸色一冷。 “好啊,那可真要谢谢倪姐了。” “对了,那一百个姑娘,每天一定要不重样的。” “我这个人吧,胃口不仅大,还挑。” 倪虹微微一怒,立刻恢复如初。 “常玉,我想跟你聊聊。” 江常胜当着倪虹的面开始揉起妹妹的胸口,妹妹脸有潮红,而他则是一脸的放浪之色。 “聊什么,说吧。” 这一刻,江常胜纨绔子弟的放荡面孔毕露无疑。 倪虹一咬牙。 “请你认真一点,让她先走开,待会儿我不会耽搁你的好事!” 江常胜又在妹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我认真着呢,你说吧。” 倪虹脸色很是难看。 “常玉,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芥蒂。” “我就想跟你把话说清楚。” 江常胜轻佻的神色忽然也板了下来。 “倪姐,我们俩之间没什么好多说的。” 倪虹站起身来一声怒喝。 “常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就这么点心胸?就这么点度量?” “你扪心自问,我倪虹是欠你钱了?还是杀你家人了?我哪里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对我如此刻薄?” 江常胜听到这番话内心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当场也站起身来。 妹妹趁机连忙跑开了。 江常胜一声怒喝。 “好,既然你要说清楚,我就说清楚,你问我,我倒要问问你。” “你是不是连云寨的头目?” 倪虹:是。 “连云寨是不是一个仗着自身力量,仗着你的手眼,整天为非作歹的江湖恶势力?” 倪虹微微一顿:是。 “我灭了你一条船的人,所以你乔装成农家妇女故意让我救你,是不是?” 倪虹脸有难色:是。 “在村子里的那些天,你是不是用美人计给我下套,是不是?” 倪虹犹豫了片刻:是。 江常胜冷冷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村里的那些天,你肯定不止一次想要杀过我,是不是?” 倪虹脸色大变:常玉,我没有! “还说没有?” “真的一点都没有?” “一次念头都没有?” “呵。” “我杀了你那么多手下,坏你财路,你不想杀我?” 倪虹一脸的难看之色:常玉,我真的没有,你听我说 “别跟我解释,整个荆州谁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妇,你以为我常玉是傻子?” “你以为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傻子?都会被你玩的团团转?” “抱歉,我不吃你这一套!” “亏我当初瞎了眼,竟然真的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倪虹一脸的痛苦模样:常玉,你真的误会我了。 江常胜笑容不止,“误会?哈哈,倪姐,我常玉虽然年轻,但我也不是未经涉世的孩子,更不是迂腐呆板的儒生,倪姐,像你这样的女人,整天戴着面具把世上的男人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很有成就感对吧?” 倪虹一脸的悲痛之色,连呼吸都变困难了。 “好好好,常玉,你对我有成见,有看法,我理解,我不怪你。” “这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我自己。” “谁让我倪虹就是命贱,就是一个嫁了四次死了四次男人的黑寡妇。” “我倪虹就是一个阴险狡诈,卑鄙下流的破鞋烂货。” “我倪虹就是一个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把男人玩转于裙下的毒妇人!” “可以了?” 倪虹吼完这番话,眼眶里有泪光隐隐闪烁。 江常胜一愣,呆在了原地。 下一刻,江常胜眉头紧皱转过身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堂里安静到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清。 “常玉,我承认,我当时的确对你有不利的想法,所以才用了美人计给你下套。” “但我倪虹摸着良心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过要妄害你的心思。” “你杀了我的人的确不假,跟我连云寨有仇有怨也确实是真。” “我倪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我怎么都是一个讲道理的女人!” “我知道你杀的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都是自取灭亡的狂妄之徒,那不是你的错。”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你报仇,甚至是我们自己内部在讨论你的时候。” “我的意见一直都是以和为贵,能避则避,从来没有主张过要加害于你!” 江常胜听到这里,神色微微一动没有回头,满是倔强,有些孤独的执拗。 “常玉,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心计极深喜好阴谋的女人。” “但是我告诉你,你看错我倪虹了。” “我骗了你没错,但你又何尝不是在骗着我,骗着其他人?” “你从不用真面目示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村子里的你是你,还是现在的你是你!” “你怎么解释?” 江常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他的眸光中满是复杂之色。 “我到底该叫你翠,还是叫你倪虹?你到底是谁?” 伴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响起,倪虹眸子里碧波荡漾,红唇微启:“我是古天乐,广告做的再好,不如进服玩一玩,贪玩蓝月这游戏,我可以玩一整年。” 江常胜:“原来装备,真能换钱啊,装备回收,交易自由,这是你没体验过的船新版本,只需三分钟,里造会干我一样,爱上这款游戏,我系渣渣辉。” 跳出来的路人甲:“我是陈春,是兄弟就来砍我。” 飞出来的路人乙:“都什么年头了还贪玩蓝月?我家妾昨天失误练出冥鲲,一口吞掉道境鲲,战斗力999999,我都吓尿了。” 分割线 江常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转过身来。 “我到底该叫你翠,还是叫你倪虹?你到底是谁?” 倪虹眸子里碧波荡漾,红唇微启:“” “不好意思,恶搞情绪突然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章写不下去了,抱歉,结尾各位自行脑补吧”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墙壁正中挂着一张装裱精致的字画。 洁白的纸上落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墨色大字。 无欲则刚。 落脚的印章上,署名是草圣张若骞。 好一幅价值连城的真迹,这幅简单四字的字画在虎国市面上最起码要四千两银子起步,足矣令常人望而止步。 只可惜,字画下的人,此时看起来并不是无欲则刚。 段参正坐在床边穿着衣服。 两个衣衫不整的水灵丫头蜷缩在被窝里,都是一脸的心有戚戚之色,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吭声。 “嘎吱。” 门开了。 走进来了一个皮肤枯黄身材佝偻的老者。 段参开始用老者递上的毛巾擦拭手上还有肚子上的血迹。 整理好衣襟,轻哼了一声,一个眼神示意。 两个丫头立刻机灵地靠上前来,让段参得以靠在她们赤果果的娇躯上。 哪怕她们此刻的下体还不断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感,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能更好的取悦这位轻易便可改变她们命运的段少主。 其中一个姑娘更是温柔地给他揉起脑袋来。 段参闭着眼睛享受着齐人之福,许久之后才出声道。 “段伯,你怎么看?” 站在面前被称呼为段伯的老者声音低沉沙哑,给人一种说句话都满是疲惫的感觉。 “少主,对于常玉的看法,我的建议是尽快杀之。” 段参没有睁开眼睛,冷冷吐出两字,“理由。” “此子拥有一身过人本领,可以说是年少得志且成名,做事却干练老辣,颇为圆滑,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直奔要害,说话为人也挺能沉得住气,完全不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毛头子。” 段伯咳嗽了一声,顿了顿。 “我一直在观察他,这人看似一身书生意气很是稚嫩,实则生性多疑轻易不与人近,心思更是深沉如鼎难以揣度。” “少主,如果我观察的没错,他对你,对咱们段家中人可是一直都心有戒备。” “既然如此,干脆就在他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趁早杀之,以除后患。” 段参沉默了一会儿。 紧接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常玉只是一个有点本领的热血青年,就武东袁那档子事,我可以杀他,也可以玩他用他,怎么着都行。 但这常玉偏偏是一个油盐不尽心有大志的西 北儿郎,更是一个刚愎自用生性多疑的少年英雄。 想要拉拢此人为我所用,太难了。 就算可以为我所用,从他的性格和行事来看,此人很难掌控,稍有不慎,更会噬主。 既然我和他之间的隔阂已经结下了,放他去南原参加天下大比一飞冲天,给自己和段家的未来增加一个难以估量的对手,不如现在找机会扼杀于摇篮之中。 段伯,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倒想再试试看。 段伯:少主您的意思是 段参:我早已得到消息,此人之前在来江城的路上,杀了连云寨三十来号人,和倪虹手下一干人等结了仇怨。 段伯:哦?还有这等事? 段参:不仅如此,刚才庭院里的事你也知道的,他把徐少卿给整成那幅模样了,以徐少卿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明天日落之前,常玉在这江城里,必有一战。 而且,很可能是惊天动地的一战。 段参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段伯眉头微皱:可是少主,我刚才探听到那倪虹似乎和这常玉关系匪浅,并不像是仇敌那么简单。 段参蓦地睁开眼睛,精光四射:段伯啊,人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段伯一愣,不知所措。 段参:倪虹和常玉是不是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是常玉的敌人,明白吗? 段伯一脸的不解。 段参:倪虹手下连云寨的人我早就买通了几个高手。 到时候徐少卿与那常玉展开角逐的时候,我会让那几个高手以倪虹的名义去加把火。 段伯恍然大悟:少主,高啊!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这样一来,这常玉就和徐家还有倪虹就成为死敌了,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段参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摸着身边姑娘的俏脸开口道。 “你以为我今天请他来赴宴是干嘛?” “这宴会本就是个幌子,我从没想过要在宴会上对他动手,我就是要在宴会上好好地看一下他,然后再做一番定夺,本来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对手,但是没想到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徐少卿倒先跳出来了。” “敢问这江城里,还有谁家的剑,能比徐氏剑庄里的剑更好吗?” “常玉让我失去了武东袁。” “我就要让他把自己赔给我。” / “唉,一说起武东袁,我真的有点想他了。” “也不知道他在那七层天牢里过的怎么样了。” 段参伸出手捏着床上女子的脸蛋感叹道,“我真的很想武东袁啊。” 段参忽地脸色一正。 “段伯,这还没完呢,等常玉打的火热的时候,我要你跟我随时准备去救他。” 段伯一脸的呆滞与错愕。 “既然都借刀杀人了,为何还要救他?” 段参一声冷笑。 “如果常玉的本事中看不中用,那么死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但如果他到时候所表现出的水准,连徐氏剑庄这一关都能过,连倪虹的那几位手下都能过,那就说明,此人是一个有大能耐大气运的人。” “而我,段参,只需要在他最危难最关键的时刻,从天而降,帮他一把。” “从此以后,他就会对我这位段兄感恩戴德,把我当成他的恩人。” “明白了吗?” 段伯听到这里再次恍然大悟,他一脸的崇敬与佩服。 “少主真是高啊!” “是我鼠目寸光,太聪明了,少主您这才是大智慧啊!” 段伯站在房间里一脸的激动。 “少主,我明白了,你这一招叫做偷梁换柱啊。” “不,应该是上屋抽梯才对。” “不不不,少主,你这招是真绝啊,局中局啊。” “那常玉到时候肯定怎么都想不到,您会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肯定会感动到一塌糊涂,对您掏心掏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就说少主您为什么今天要折腾这么大一番力气在他身上。” “原来您早就想好了对付常玉的对策。” “绝啊,太绝了,这样一来,常玉简直就是囊中之物啊,他的生和死,都取决于我们,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再行其事就可以了。” 段伯那沙哑的声音一旦激动起来会给人一种非常刺耳的感觉。 段参一摆手,他一脸恭敬地退出了房间,独自一人走在桥庄园里的羊肠道上。 夜色静谧,四下无人,只见他目光炯炯有神,口中反反复复喃喃自语。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萧萧和肃肃 萧萧肃肃,萧萧如月下竹,离群孤傲。 肃肃如竹上月,高而寡欢。 安静的大堂里,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了江常胜的声音。 “我暂且信你一次。” “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没有的话,就此别过吧。” 倪虹看着江常胜的身影一脸的欲言又止,许久后悠悠道。 “常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江常胜没有吭声。 “常玉,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江常胜依旧一言不发。 待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倪虹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江常胜很想冷笑一声对她说别演戏别装了。 但是他没有。 江常胜忽地发现,这个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的黑寡妇倪虹,似乎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多么冷酷狡猾的女人。 这一刻的她和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几乎无差,因为受了委屈而尽显难过。 像极了当初在村子里跟自己一起替老伯们搬东西时不心摔伤腿的样子。 每当回想起村子里的那段时光,江常胜那颗严严实实藏起来的心总会止不住的悸动,藏不住的动容。 下一秒却又连忙压下脑海里曾经闪过的‘疯狂’念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装作自己的心从来都没颤动过。 萧萧肃肃,萧萧如月下竹,离群孤傲。 肃肃如竹上月,高而寡欢。 “对了,我在三和花园的赌场里曾收到了很多金条,现在看来,也是你派人送给我的吧。” 倪虹点了点头。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对我起过杀心?” 倪虹又点了点头。 “翠,哦不,倪姐,如果真的是我太警惕而多疑误会了你。” “我在这里向你说声抱歉了。” “我常玉不是一个马前泼水的男人,我不会跟女人玩那些弯弯道道的花花肠子,也不会那么心眼和狭隘。” “对不起。” 江常胜低下头认真地道了个歉,选择在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中退让一步。 倪虹神色一动,连忙开口道,“没关系的,站在你的角度,我能理解你的疑惑和担忧。” “所有事端都是我手下的人挑起来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已经给他们纠正过错误了,请你放心,以后从那里过往的船只和路人,我们连云寨是不会骚扰他们的。” “我们收取一定的规费,只是为了维持帮派的运营,其实真说起来,我们收取的规费,要比官府征收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经费还要低上一点,官府收钱,却不做事,往往并没有保护那些渔民船家们的利益,而我们虽然收取了不合法纪的规费,却会真正重视他们切身利益,很多时候也会帮助他们,像那些为虎作伥烧杀抢掠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干的,上次你的事,真的很抱歉,太对不住了,那个被你杀掉的领头,他” 江常胜点了点头,“恩,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了,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了,希望你刚才所说的能做到就好” 倪虹轻轻嗯了一声。 &bs;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两人在暂时放下误会和矛盾之后,场内的温度忽然变得有些难以描述起来。 有缕缕升温,温度却又不足够高。 夹杂着一丝尴尬的冰冷,像是鸡肋一样硌人。 江常胜率先开口道,“那一万两银子,我过几天会还给你的。” 倪虹连忙说,“没事的,不用还的。” 江常胜咳嗽了一声。 “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一万两银子怎么也不算是个数目。” “倪姐,谢谢你的好意了,可这钱我真的担不起,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死,被说成一个吃软饭的。” 倪虹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红,像是水蜜桃一样迷人。 “你用着就是,我暂时不着急要的,如果钱不够了,可以来找我借。” 江常胜听到倪虹的话,脸上冷冰冰的,心里却是有些开心的。 他可以感觉得到,倪姐并不是在演戏或是装,而是真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所以才会这么青眼相加。 忍不住再联想起村子里的日子,江常胜内心忍不住悱恻起来,忽然明白了点什么,却又赶紧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江常胜提一口气呼出,“倪姐,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那就这样吧” 倪虹微微一滞,半刻后出声道:“常,常玉。” “?” “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轻风拂过。 “算是吧。” “以后还能见面吗?” 灯火闪烁。 “要不,以后就别再见” “也许吧,也许还会见面的。” 倪虹顿了顿。 “常玉,你喜欢过我吗?” 江常胜停住了身子,这个问题倪虹不是第一次问了,第一次问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村子里,她还叫翠,那个和自己耳鬓厮磨儿女情长的翠。 江常胜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了。 江常胜一个人走在打道回府的路上,当他穿过桥庄园门楼外那些搭建在悠悠清水上的桥时。 倪虹忽然从背后追了上来。 “常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江常胜,“我上次好像已经回答过你了吧。” 倪虹,“可我就是还想再问一次。” “问两次相同的答案,有什么区别吗?有意义吗?” “有,常玉,我要你再一次亲口对我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对我说,有还是没有。” 江常胜忍不住嘴角一扬,“无聊。” 倪虹扯住了江常胜的衣角,回过头来的他,看着月下一脸认真的她,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常玉,你说。” “你无聊不无聊?” “你是不是傻?” “倪姐,我们俩不是一路 人你知道吗?”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咱们现在认识了,做个朋友,不就挺好?” “你怎么非拽着人问这些个问题,你不觉得尴尬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有意义吗?” “倪姐,我很快就要离开江城去南原了,以后咱们俩就要天各一方了。” “在临行前,难道我们就不能像是好朋友,哪怕是普通朋友一样,大大方方的目送对方离去吗?” “你不大,我也不。” “这些情情爱爱的话和事,搁在一般的男人和女人身上,那叫旖旎。” “搁我们俩身上,真的,不合适。” 江常胜说说笑笑地讲完这番话,不敢去看倪虹的眼睛。 倪虹沉默了片刻,忽地一声轻喝,无比认真地叫了起来。 “很重要,有意义!” “常玉,我告诉你,是,你不大,我不。” “我倪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什么是合适的,什么是不合适,什么是无聊,什么是尴尬。” “朋友?”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没想过要跟你做朋友。” “是,我承认,我对你的确有心思,不是在村子里的时候。” “而是我在山上,你在湖里。” “那个时候,我倪虹就对你动心思了,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你。” “可惜我倪虹老大不了,名声差谁都知道,我以为我这辈子肯定是孤独终老了,我以为我这辈子肯定不会再对某个男人动心思了。” “可就是没想到,不仅仅对你动心思了,在村子里的日子,还让我第二眼第三眼第三四眼喜欢上了你。” “常玉,你以为我要跟你做朋友吗?” “对不起,我倪虹不稀罕多你一个朋友!” “我就是要问清楚,我就是要听你再说一次答案。” 目光热诚,声音干脆。 “常玉,你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一丝丝,一丢丢。” “只要你立刻认真地告诉我,我倪虹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自作多情地骚扰你,今生今世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只要你现在告诉我。” “从今往后,你就是路人甲,我就是路人乙!”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当倪虹喝出这番话后,江常胜彻底地矗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开什么玩笑,倪姐,早点回去休息吧。” 倪虹一把揪住了江常胜,死不撒手。 江常胜回过头来。 她的眼泪如大珠珠落了下来,沾满衣襟。 胸脯轻晃,香肩颤抖,急促的呼吸之中,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倔强执拗。 萧萧肃肃,萧萧如月下竹,离群孤傲。 肃肃如竹上月,高而寡欢。 “常玉,你说!”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朝朝和暮暮 序 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一坛酒。 究竟是苦是甜只有喝下去的那个人知道。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如果你选择把这坛酒藏起来的话,它的味道并不会因为你的意志而转移或是消亡。 在绝大多数时候。 它反而会肆意疯长,越苦,或是更香。 所以,我真心很佩服世界上那些能够把感情装进袖子里的人。 我就不行,在这一点上我弱的一塌糊涂。 大概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有人说过我放浪。 还有人干脆骂我放荡。 当然,也曾有过人夸奖我,赞誉我,或是羡慕恭维我。 我知道,大家都是戴着面具或是打着幌子说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满嘴人话。 世人们一边恭维我,一边觊觎我,同时一边戳着我的脊梁骨看着我的笑话盼望我遭殃。 后来有一天,我看上了一个人。 那个时候,他在湖里,我在山上。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无比的相信,我要的一定是对的,我喜欢的一定是最好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所有的矜持都是浪费。 所有的妩媚都是狼狈。 甚至那些从未有过的大胆和冲动都变成了可笑之极的累赘。 我不怕他像别人一样骂我浪荡。 可我真的怕了他那句。 “你是不是闲的慌?” 《我要的一定是对的》 一场大觉醒后的江常胜爬起床来,打开窗户看了一眼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市道。 暴雨停歇后的江城,看起来是那么的富有魅力。 有着大都的气魄,更有着水乡的温柔。 人们看起来是那么地轻松和愉快,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那是一种斗志昂扬的朝气。 江常胜在照着镜子整理衣襟的时候。 看到了脸上的一个唇印。 江常胜已经想不起来这个唇印到底是昨天哪个姑娘亲的了。 他的脑海里此时只思索着一件事。 “所谓的鸿门宴自己已经赴过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那么凶险,天也终于好了,是时候该离开江城了。” “至于江城里的 ahrf一&一t;/ia/456/&一t; 那些人和事。”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不论是武东袁也好,段参也罢,都不过是人生的一个插曲罢了。” “至于那个她。” 江常胜想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站在镜子前的他怔怔出了神。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落寞,落寞之后满是掩不住的难过。 片刻后,摇了摇头,打理好发冠,整装待发。 卢肖和盛世正在城外避灾,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自己得尽快跟他们汇合才是。 江常胜走出驿馆的时候,看起来满面春风,有点像是一个志得意满的穷秀才。 整个人走起路来脚步轻快又像是一道轻风,仿佛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惜了。 他以为他自己是风,可是他却吹了不过五百米之远,连街头那人人避之的大水坑都还没跨过去就停下来了。 “常先生,这么早收拾行李去哪啊?” 三个衣冠楚楚佩有宝剑的男人跟在他的身后问道。 “我去哪里跟你们有关系吗?” 江常胜拾掇好的好心情在这一瞬间全被毁了,他板着脸在路边摊前停了下来。 “老板,麻烦拿一笼包子。” “再要一碗粉丝汤。” 江常胜无视这三个男人,自顾自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 吃到火热时,一个生着八字胡嘴角有痣的男人抱着剑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常先生这是要出城去吗?” “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我们少主还想请您去庄上好好叙叙旧呢。” 江常胜停下了筷子,嘴角一笑。 “我在这江城里,好像没什么故人吧,谈何叙旧?” 男人砸吧着嘴一脸的坏笑,“不不不,是我说错了,应该是把酒言欢才对。” 江常胜冷哼一声:你们是段参的人? 抱剑男人一脸的不明所以:什么段参,阁下好大的忘性,你难道忘了昨天宴会上和你相谈甚欢的徐少卿徐公子吗? 徐公子昨晚一回去就特别叮嘱我们一定要好生照顾常先生你,无论如何一定要请你到庄上一叙,我家公子说他对你可是相见恨晚,只盼着一同饮酒作乐,抵足而眠呢。 江常胜顿时没了胃口。 会儿后,江常胜继续吃起汤来。 “麻烦几位转告 ahrf一&一t;/ia/456/&一t; 徐公子,就说常某人十分感谢公子的盛情邀请,只可惜身有要事,急着离开,改日路过江城的时候,一定要和他好好的饮酒作乐,抵足而眠。” 抱剑男人冷笑一声:呦,这就巧了,我家公子还特意嘱咐我们说,常先生你肯定会推辞。 他说你是一个志在四方的大好儿郎,知道你要去往京都方向。 但是天刚刚晴,水位还没下去,船家一时半会儿还发不了船呢。 我家公子特意在庄上备好了美酒和舞姬,就等你前去了。 至于去京都的事情嘛,我家公子说你不用操心,你的船,他已经替你订好了,不会耽搁你的事。 江常胜不屑一笑:看来徐公子真的很关照我啊,连去京都的船都替我订好了,这份情谊真是让在下感动不已。 但是不好意思了。 我这个人吧,不喜欢跟别人的狗说话。 不信你去问问段参,他也找过几条狗来请我,可惜被我回绝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绝对没有侮辱您三位是狗的意思。 我只是想说。 在座的几位,千万不要学人家做狗而已。 抱剑男人闻言脸色大怒,把怀里那把剑直接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怒目圆睁道: “常玉,你说什么?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别怪我们不客气!” “别以为你有点本事就可以不知死活,你可以四处看看,这条街道上,有多少我们的人!” “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声令下,别说你有根铩羽箭,就算你把狂澜弓也一齐拿到手了,我们也能一瞬间致你于死地!” 江常胜闻言扫了一眼四面八方。 和面前男人穿着相同服饰的剑客起码不下十人,个个如狼似虎盯着自己,隐蔽了气机。 江常胜一笑。 吃完最后一个包子。 “意思是说,我没得选咯?” 抱剑男人哈哈大笑,“常玉,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回庄上,我家徐公子早已恭候大驾多时了!” 低着头的江常胜嚼着嚼着,忽地脸色一变。 “啪嗒。” 筷子松到桌子上的下一秒。 江常胜猛地掀桌而起,乒乒乓乓哗哗啦啦,汤菜杯碗四泄一地。 “你们算什么东西!”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朝朝和暮暮 启 元力勃发,宝剑出鞘。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吓了一大跳,只见江常胜手悬太刀荣华,和面前那三个剑客对峙了起来。 “常玉,你活腻了?” 江常胜半个字都懒得跟他们多说,手中荣华横斩而出,一道淡淡的弯月刀芒“啾”地一声将当中桌椅板凳全部撕成两半,直扑剑客们的面门。 为首那人一咬牙,与他的同伙反应极快,当场连退三步,紧接着手握那把红穗橡木,刻有“青釭”二字的宝剑一掌拍出。 “扑。” 江常胜的刀芒被他一掌化去,如同一枚石子坠进湖泊中发出点点声响。 为首男子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正开口道,“雕虫技,何足挂” 那个齿字还没出口。 “叮。” 江常胜第二刀劈了出来。 准确的说,不是劈,而是收。 一个简单的收刀式。 人们只见这一次荣华所折出的刀芒更淡了,第一次还是道弯月,眼下看起来就像是一道细细的波纹扩散而出。 剑客们都是一脸的鄙夷和轻视,手持青釭剑的领头人更是一脸的不屑之态。 他一个潇洒到极点的剑式击出,整个人精气神于一瞬间提升到了极致,显然,是想要一剑将常玉彻底打垮。 所有人都以为他胜券在握,他自己同样认为自己这一剑必可直取常玉首级。 可是当那青釭剑与细细波纹碰撞在一起的时候。 “咚。” 无比沉闷的一声在场中响起。 在场众人只见剑客一脸的惊惧之色,这一次,他竟然生生不敌退了五步! “怎么可能?” 他的同伙们都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围观者们更是一脸的错愕,在他们看来,第一次的弯月刀芒虽然气劲淡薄,但起码有了雏形,肯定是很厉害的,那第一刀都被青釭剑客给一掌化了,这如同波纹般软绵绵的第二刀,肯定会被青釭剑客给更轻松破掉。 江常胜不等人们回味,更不给剑客喘息的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紧跟着第三刀也已经劈出来了。 这一次,是一刀两断之斩势。 在无数老百姓们的眼睛里,这第三刀,简直就是江常胜对着空气划拨了一下而已,看起来毫无力量与美感可言。 可就是这第三刀。 让面前的这三个剑客身冒冷汗,让那手持青釭剑的八字胡男人更是如临大敌。 “徐氏剑法第四式,起水点睛!” 八字胡剑客好一套气势巍峨的徐氏剑法挥舞而出,足足在场中挥剑而击了三秒有余。 整个人却是再退了十步,这才将常玉的这第三刀中的气力,全数化去。 至于他身边那两个跟着他一齐对敌的伙伴,面对这看起来软绵绵毫无彩头的第三刀,竟然不战而退,连接招的勇气都没有,直接脚底一抹油闪出十几米之远了。 三刀,一刀看起来比一刀弱,一刀却更比一刀强。 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江常胜马不停蹄三记斩出之后,四面八方的围观群众们虽然都是一脸的懵圈和不解,但立马又都反应过来。 “哇,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牛逼!” “这不是徐氏剑庄的人吗?” “那个男人就是传说中惩奸除恶的大英雄常玉吗!” “好厉害!好强,轻描淡写咔嚓几下就把人家给打退了!” ahrf一&一t;/ia/9050/&一t; 如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看客们纷纷笑容满面大声叫好。 再一转眼,江常胜已经被十个人给团团围住了。 徐氏剑庄的剑客们不敢轻举妄动,感受到四面八方群众们的目光和话语,都是一脸的惭愧和怒意。 好你个常玉,一上来就杀了徐氏剑庄的威风! 江常胜的脸色比寒冬腊月里的风雪还要冷,他看着为首的青釭剑男子一声冷笑道,你们徐氏剑庄都是你这种废物吗? 就你这水平,还敢大言不惭,拿我回去? 今天我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有哪路大能,凡是不识趣阻我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青釭剑男人暴跳如雷一声大吼:常玉,你真是活腻了!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敢在这里跟我们开战? 江常胜不屑一笑:有何不敢? 青釭剑男人:好好好!算你是条汉子! 你要是有种,敢不敢跟我回庄上一趟? 这里是闹市,我不想伤及无辜! 江常胜明白了过来,原来徐氏剑庄的人之所以围住自己却不动手,是在忌惮这里人多口杂,害怕闹出大乱子。 江常胜稍一思索大声开口道:“我说了,我有要事在身,今天不想去你们庄上,你们徐氏剑庄就是这般的待客之道吗?” 青釭剑客:少说废话,你敢不敢来? 江常胜眼睛一转,咳嗽了一声大叫起来:你们徐氏剑庄不是自称荆州第一剑庄吗?却一点大门大派的风骨都没有,全然一幅卑鄙人无耻之徒的模样。 你家少主徐少卿多次意图对良家妇女和姑娘进行猥亵之事被我给制止了,所以他授意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来报复我吗? 我原以为徐公子作为徐氏剑庄的少主,本该一身君子之风,没想到他竟然是这般龌龊下流。 依我看,你们徐氏剑庄就是一群欺世盗名的猪狗之辈混在一起,仗势欺人! 江常胜这一番中气之足铿锵有力话语被在场所有人听得真真切切。 顿时场面便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呀,原来那徐氏剑庄竟然如此卑鄙龌龊!” “为民除害的常英雄被徐氏剑庄给刁难了,大家伙快帮帮常英雄啊。” “我还以为徐氏剑庄是什么名门正统呢,原来是这样的乌合之众。” “你们听到了吗?徐少卿竟然多次对良家妇女和姑娘进行猥亵之事,恶心,畜生!” “常英雄不愧是打倒武东袁的人,嫉恶如仇,徐氏剑庄这样的败类存在就该好好打打!” 徐氏剑庄顿时被人们铺天盖地的骂声给覆盖了。 江常胜的名气在江城里还是很好使的,人们都愿意相信他,也都愿意支持他,并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徐氏剑庄以多欺少,以长欺少。不过一会会儿,徐氏剑庄的人们个个满脸通红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下去。 青釭剑客一声暴吼,“常玉,你血口喷人!” “大家伙不要听常玉的一面之词,我家少主乃是仁义之主,他抱着一颗求贤若渴的心来结交常玉,而这常玉三番五次不识好歹,非但不领情,反而次次咄咄逼人,回回欺侮我家少主。我家少主不但不计前嫌,反而命令我们一定要邀请常玉先生去庄上做客,我们今天是来请常玉公子回去做客的。” 青釭剑客的话非但没有起到救场的好效果,反而激起了众怒。 “呸!说的好听!常玉先生可是大英雄,会做这种烂事?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你他妈的,把我们当傻子吗?” “真是无耻人,竟然能够无耻到这个份上,说出这等三岁儿都能听出来的谎话!” “你们要是请常玉先生去庄上做客? ahrf一&一t;/ia/9050/&一t; 为何出动这么多人?为何要对常玉先生不利?” 青釭剑客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慌乱之下圆一句谎,竟然会造成火上浇油的效果。 “我们之所以出动这么多人,并不是要对常玉先生不利,而是想要跟常玉先生切磋一下而已!” 不知道是谁扔出一个臭鸡蛋砸在了青釭剑客的脸上。 “噗。” “切磋你娘的狗屁,十多个打一个,这叫切磋?” “切磋你妈的棺材板板,你唬谁呢?” 青釭剑客一抹脸上的鸡蛋,大怒叫道:“谁扔的鸡蛋?” “啪!” 不知道是谁又一块大饼直接拍在了青釭剑客的后脑勺上。 他的八字胡都快被气歪了,回过头去一脸的凶相瞪住人群,但是大家伙没一个怕他的,反而都是一脸的愤愤不平之色。 他强压下怒气说道:“请各位朋友不要被常玉给混淆视听了。” “我们真的是来请常玉公子回去做客的!” 毫无疑问,这个青釭剑客的本领也许不,但他的双商,肯定是极为不在线上的。 江常胜一声冷笑。 “你说的好听,那我今天在这里等着,去叫徐少卿亲自来请我!” 青釭剑客恨得牙痒痒,“常玉你” “常玉,你要是个带把的男人,今天就跟我们回去一趟!” 江常胜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徐少卿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东西,他的直系手下们也都是些头脑简单的二愣子。 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对江常胜来说,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常玉,你敢不敢?” 青釭剑客又一声暴吼,紧接着横空一个树枝忽然飞了出来。 “啪嗒。” 打在了他的脸上。 青釭剑客忍无可忍,一声咆哮,“是谁?” 全场肃穆,只见一个七八岁的胖娃愣愣地走到了青釭剑客的面前,弯腰捡起了树枝。 一脸人畜无害的胖子嗦着手指头捡起树枝后,眨巴着眼睛朝青釭剑客的脸上又是一砸。 “啪嗒。” 树枝坠落,胖子嗦着大拇指飞奔而逃。 在场无数人顿时捧腹大笑。 “连个娃娃都看不起你!” 青釭剑客终于忍无可忍,他颤抖着身躯红着眼睛朝常玉吼出声来。 “徐氏剑庄办事!所有人让开!如有误杀,休怪刀剑无情!” “如有阻拦,视为仇敌一概杀之,后果自负!” 果不其然,人们一听到这番话,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大变,纷纷退避三舍。 一眨眼的功夫,整条街道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了,四周屋舍里的人们,更是纷纷跑下楼来,退出老远。 随着青釭剑客的一声令下。 足足有十三位衣冠相同的剑客出现在了此地。 江常胜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不敢再怠慢。 人影闪烁,元力四溢,显然对手是有准备来的。 青釭剑客露出残忍的笑容。 “常玉,是你自己找死的,不要怪我!” “赤虹c割鹿c清水c断崖c紫电c着剑心大阵,围而捕之。” “其他人相机行事,寻漏击之,常玉若不从,取他头颅者,赏银五千两,杀之而后快!”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朝朝与暮暮 上 先帝少时曾纨绔不羁,后云游四海多有磨难,一身胆气向往忠义,是时路过荆州,以一人之力独抗徐氏剑阵,破赤虹,碎割鹿,斩清水与断崖c化紫电为轻风,世人每每谈之,多有称赞,谓之曰:风华正茂。 《龙象本纪第二卷》 剑心大阵乃是徐氏先祖所创,特点为善战多变。 两百多年前,徐氏祖宗兄弟几人,武不过鱼跃境,却靠着此阵在深水潭斩杀过一头大能境界的恶蛟,此阵由此而闻名于天下,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奇阵之一。 江常胜第一反应就是要冲出包围圈,但是那把瑰丽的赤虹剑早就锁定住了自己。 一个箭步还没出去,便看到一道剑锋上激射出极光从天而降。 江常胜一咬牙生生倒地翻滚躲开了这一击。 这道极光直接将大地打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离江常胜的脑袋只有一寸的距离。 江常胜下意识一瞥,这个窟窿深不见底,当场竟然能听到呼呼风声从里面倒灌而出,惊得他一身冷汗,要是这一剑打在自己的头上,自己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不等江常胜平静,第二剑已经扑杀而来,快到无形。 这是一把短剑,是徐氏剑庄大名鼎鼎的割鹿剑。 江常胜下意识地抬起荣华挡在身前,但是那割鹿剑在碰到荣华的一瞬间,竟然化为了朦胧的残影直接穿过了荣华的刀身! 江常胜当场内心大叫一声不好,可惜已经迟了。 他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胸口处传来。 就好像有一个锥子要将自己的心口给生生剥开! “噗!” 江常胜一口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倒飞出去,如风中落叶倒在地上。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身躯颤抖,握着荣华的手都在抖。 他一扯开胸口的衣服,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胸部就像是被高温烙铁给烫伤了一般,皮开肉绽,一片潮红。 为首的青釭剑客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再是一笑。 “呦,挺了不起的嘛,竟然没有死,还能站起来?” “常玉,现在还敢说大话吗?” 江常胜怒火攻心,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我告诉你,就算是寻常大能面对此阵,也撑不过十个回合。” “今日你必死!” 江常胜喘着粗气红着眼睛一声怒吼。 “你们这些欺世盗名的家伙,只会以多欺少,以长欺,有本事,你拿着你那把烂剑独自过来跟我过几招?” “哼哼,嘴皮子倒还挺硬的,想跟我过招,你还不配,杀你,何须用我的青釭剑?” 江常胜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刚才割鹿剑的那一击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自己元力浑厚,在危急关头强行调集元力抵御,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被击穿身亡了。 赤虹c割鹿c清水c断崖c紫电,这五把名剑组成的剑心大阵可谓是恐怖如斯,江常胜此刻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这种生命岌岌可危的威胁感让他几欲发狂。 为首剑客一脸的轻佻 味道,“常玉,你觉得你能在这剑心大阵下撑几个回合?” “鼠辈今日我常某不杀你誓不为人!” 江常胜一声咆哮,在剑心大阵里拼杀了起来。 江常胜想要冲出这座大阵,但是这五把名剑完全不给自己机会,每一把剑都镇住了一方天地。 以江常胜在同境界中堪称无双的战斗力还有荣华刀,对付剑心大阵中的一两把剑还行。 但是足足有五把名剑在轰杀自己,就算江常胜再强也很难招架,江常胜想要动用铩羽箭,但是连一点分神作战的间隙都没有。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眨眼的机会唤出了铩羽箭,但铩羽箭刚刚横空出世,江常胜自己本人就被神出鬼没的紫电瞬间给掀翻在了地上。 今日的江常胜是以真容示人的。 紫电呼啸而过的时候,将他那鱼木制成的束发青冠给削成了两截,散落在了地上。 江常胜的一头长发瞬间大散开来,随风呼啸而起,看起来亦怒亦狂亦悲壮。 “噗通。” 江常胜趴在了地上,遍体鳞伤有鲜血不断流下。 此时与剑心大阵不过交战了勉强三个回合,每把名剑不过出动了一两次而已,江常胜便已经落入了险境之中。 这种局面,江常胜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即使是青城山的那一战,自己也没有这么惨过,最起码刚开始也撑了很久。 今天的剑心大阵简直太强了,不愧是以善战多变闻名,江常胜身怀春之大帝传承,懂得无数绝学和招数,但是在这种诡异莫测且强势无比的攻势下,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半点法子来应对! 青釭剑客看到江常胜的惨烈模样,他眼睛一转,哈哈大笑:常玉,如果你现在肯跪在地上求我。 我可以饶你一命。 唉,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啊,只要你现在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你,我可以不杀你,只是废了你,带你去见我家少主。 我家少主乃是仁义之主,他一定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看到你的惨状之后,说不定还会派人看养你下半辈子呢。 江常胜听到这番话眼睛瞬间血红无比。 咳着血的他只感觉眼前世界的颜色一变。 从黑到白,从白到红。 他的脑海中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此时只有一个人一句话。 “杀了他!” “江常胜,还不让我来杀了他!” 下一秒,徐氏剑庄的人们吓了一跳。 因为他们看见倒在地上的江常胜猛地拍地而起,突然爆发出一股骇人的血煞之气。 这股气机甚至已经化为了实质的腥风呼啸而出。 所有人都打了一个激灵,甚至有人被这股血煞之气给冲的晕头转向。 剑心大阵在这一瞬间都颤抖了几下,悬在半空中的赤虹剑更是差点坠落在地。 但奇怪的是,这股血煞之气只是爆发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刚站起来的江常胜又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当剑客们清醒过来之后,都是满身大汗一脸的恐惧之色。 为首的青釭剑客一脸的不解。 “刚才那是什么?” “那是从常玉的身上冒出来的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遂看向江常胜。 江常胜此时此刻像是一头痛苦的野兽,在地上颤抖着,痉挛着。 他的脸上青筋暴跳,一双眼睛时而血红无比,时而一片灰白,看起来就像是被恶鬼附体了一般。 剑客们被江常胜的模样吓到了,青釭剑客更是一脸的吃惊。 “这,这” “他这是被鬼附身还是入魔了?” “常玉,你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他一声大喝,但是江常胜没有理睬,看起来痛苦无比。 青釭剑客忽放声大笑,“哈哈,常玉,看来你病的不轻啊。” “看来不需要剑心大阵,你自己就要暴毙而亡了。” “这些天我天天听别人说西北常玉有多么了不起,今日一战,不过一条癫赖恶狗而已。”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剑客听到癫赖恶狗这个词,都是哈哈大笑附和了起来。 江常胜依旧不回声,看起来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浑身都是血的他,此刻看起来无比悲壮与惨烈。 一时之间,他的眼角更是有泪水滚滚而下。 人们又是惊,又是惧,更是不屑。 “大哥,这常玉该不会真疯了吧,看他的模样,感觉呼吸都很困难了,会不会暴毙在这里啊。”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杀了他吗?” “还是带他回庄上?” 为首青釭剑客一摸胡须,沉吟道。 “要我说,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他比较好。” 驾驭断崖剑的剑客出声道:大哥,今天这里的动静被江城很多人都看到了,现在杀了他,是不是会影响到我们徐氏剑庄的名声? 青釭剑客:看到了就看到了,事都已经出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 清水剑客:我觉得我们还是带回给交由少主处理比较好,这事说不,说大不大,如果我们擅作主张,很可能会惹出大麻烦。 赤虹剑客:对啊,大哥,今天那么多人都在场,你看,这会儿还有人在偷看呢。 这个常玉不能随便杀啊,传出去对我们的声誉影响太大了。 为首青釭剑客一声冷哼:“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们虎国的老百姓们,就是爱看热闹,就是爱评头论足,习惯就行了。 他们的话语产生不了多少作用的。 我们现在杀了常玉,挨句骂受点处罚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避避风头,等这事翻篇了,我们只需要站出来,以徐氏剑庄的名义去给老百姓们做一些好事,给他们一点恩惠。 他们就会立刻对我们转变看法,更是会感谢我们。 而到那个时候,常玉已经是死人了,还有谁记得他呢? 我们更是可以再找人随便编点理由和故事,把常玉给编造成一个坏人。 这样一来,今天这点事的负面影响,就全部消除了。 谁会去相信一个从外地来短暂停留过的死人,而不相信给他们好处和恩惠的徐氏剑庄呢? 哼哼,别以为我傻。 最傻的,不就是我们虎国这些爱看热闹和听故事的愚蠢老百姓们么。” 当青釭剑客说完这番话,众人都犹豫了起来。 此时的江常胜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野兽,闭着眼睛,倒在地上痉挛着。 青釭剑客提起三尺剑就朝他走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要一剑斩下江常胜头颅的时候。 他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的眸光不经意的一瞥。 他口中那些‘愚蠢的老百姓们’,此时此刻正睁着一双双眼睛,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街头巷尾,高窗前,低门下。 一对又一对眸子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青釭剑客额头流下了一滴汗。 他握着青釭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分。 他忽然有些畏惧了。 他被那无数的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微风吹过,树叶飘落。 就连那个扔树枝打自己的男孩,也站在远处的街角前看着这一幕。 青釭剑客在这一瞬间,心中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他不太敢去看人们的眼睛。 不敢去面对那些‘愚蠢老百姓们’的面孔。 常言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此时虽然没有一个老百姓正面站出来帮助倒在地上的江常胜。 但他们的眼神,和他们窃窃私语的口角,无不证明了。 这个大千世界里的人心所向,和大势所趋。 青釭剑客一咬牙,双眉一横,看着倒在地上痛苦癫狂的江常胜。 那高高举起的一剑。 最终还是没能砍下去。 他转过身一声冷哼。 “先捆住他,带回庄上交由少主处置。” 其他人应声而起,将正处于某种痛苦挣扎中的江常胜给绑了起来。 江常胜被徐氏剑庄的人扛走之后。 稀稀落落,哗哗啦啦。 那些观看许久的路人们纷纷涌了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是谁带起头来。 人群越聚越多,越聚越多。 熙熙往往,朝城外徐氏剑庄而去。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朝朝和暮暮 中 徐氏剑庄练功场上正有四十多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在剑师的指导下练剑,不时传来阵阵高喝声,而就在场外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颓靡的年轻人正躺在椅子上不时发出哎呦声,正是徐家的少公子,徐少卿。 徐少卿显然还没从药劲里缓过来,眉宇中带着一丝苍白之态,嘴上和手上却是活泼得很,拉着那个照顾他的侍女嘘寒问暖,摸摸手,摸摸屁股,惹得那个眉目中带着丝丝媚态的侍女好不脸红,又嗔又乐。 远处那些正在刻苦练功的少年们,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这一幕那是又恨又妒,个个把面前的剑桩当成了徐少卿来砍。 “哼哼,徐少卿一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连十二岁的师弟都快追上他那地听境七层的境界了,真是个废物。” “他如果不是庄主的儿子,一定要打他一顿。” “不就是投胎投的好一点呗,凭什么他就可以偷懒不练剑?” “别嫉妒少主了,我们好好练,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等到我们三十多岁出人头地的时候,他徐少卿算个屁啊。” 就在这时,青釭剑客诸人带着昏迷不醒的江常胜来到了练功场前。 徐少卿看到这一幕当下嘴角露出冷笑,坐正了身子,也不去调戏侍女了,而是一脸的阴狠之色。 “扑通。” 江常胜被扔到了地上。 此时的他闭着眼睛,额头上满是大汗,眼皮抖动,看起来极为痛楚。 “少主,这个家伙我们带回来了。” “您看” 坐在椅子上的徐少卿当即一跃而起,对准江常胜腹部就是狠狠一脚。 “妈的,敢整我!” “老子让你好受!” 扑扑通通一阵乱打,江常胜的身上再添许多新伤。 徐少卿一呼气,“这常玉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死了?” 青釭剑客眉头一皱,“不知道啊,这家伙看起来很古怪,有可能是被我们的剑心大阵给打废了吧。” 徐少卿一笑,“真是个废物,什么英雄,都是狗屁!” “少主,这常玉怎么处理?” 徐少卿一抹下巴,思忖道,“这个嘛让我想想。” “依你之见,怎么做比较好?” 徐少卿到底是个沉迷于酒色情仇,擅长玩弄心计手柄的世家公子,半世膏粱,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一顿乱打出了气之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缺少主见。 青釭剑客一脸狠色:少主,这个常玉不是什么普通人啊,有两把刷子,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杀了吧,以绝后患。 徐少卿听到杀这个字后内心吓了一跳,但脸上仍装出十分平淡的模样。 “唔” “那就杀了吧。” “好的,我们这就处理掉他。” “慢着!” 青釭剑客诸人都是一愣,只见徐少卿似乎在犹豫。 片刻后只听他说道,“杀了是不是不太好?” “少主啊,这常玉绝非善类 ,仇已经结下了,不杀他,难道放了他,等他以后来报复我们?” “留这样一个可怕的祸患活下去,以后我们肯定少不了头疼。” 徐少卿:唔你说的我都明白。 诶?对了!我有一个想法。 青釭剑客抱拳肃穆:少主请讲。 徐少卿冷冷一笑:杀了他,倒便宜他了。 废了他,让他成为一个废人,下半辈子只能在这江城里乞讨为生。 青釭剑客闻言一愣。 “这” 徐少卿:“怎么了?不行吗?” 青釭剑客:“行倒是行,但是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歹毒了?” “少主,杀了他,就是一桩江湖恩怨,对外好交代,好处理。” “但是废了他的话,以后我们徐氏剑庄的名声可能会遭到影响,这常玉现在毕竟是个名人,让他在江城里乞讨,恐怕不合适吧。” “我的意思是,废了他的做法,于情于理,都没必要。” 徐少卿闻言脸上写满了不悦之色,“阿叔啊,平日里别的事情我可以听你的建议,但是今天不行,这个常玉必须废了,我要让他下半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青釭剑客一摸自己的八字胡,脸上颇有难色。 就在这时,练功场上的少年们不再练剑,都停了下来朝这边张望着。 徐少卿起身一看,这才发现,就在练功场外,有不下一百多人聚集在了远处。 “咦,这些人干嘛的?” 青釭剑客脸色一愧,“少主,这些家伙应该都是跟来看热闹的。” “都怪我办事不利,在闹市和常玉打起来了。” 徐少卿拂袖一哼,“瞧瞧你办的好事!你现在倒是说说,这么多人看着,是废了他还是杀了他?” 青釭剑客脸色一狠,大步向前,“少主,我还是建议,杀了他。” “常玉死了,他的口就被封住了,我们可以很轻松的搪塞和应付过去。” “谁会去为一个外地来的死人较劲呢?”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现在就杀了他,后事绝对办的漂漂亮亮的。” “至于那些前来围观看戏的家伙们,很好打发的。” 徐少卿再次犹豫了起来。 此时此刻练功场前人们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那些刻苦练剑的少年们都聚在了一起,也议论了起来,被剑师一喝,手上继续开始练功,心思却早已飘了。 “少主,不能再犹豫了!迟则生变!” 眉头紧皱的徐少卿一声轻喝。 “好,快杀了他,然后处理掉!” 青釭剑客顿时脸色一凛,手提青釭剑朝常玉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的江常胜,正在血海之央,骨山之巅上和他的老对手,春之大帝成知威天人交战。 一个是本我,一个是他我。 春之大帝成知威的身影和声音,如同一道永远无法僭越的魔障,摄人心魄,使人沉沦。 “杀了他!” “杀了他们!” “还不踩死这些蝼蚁,难道你甘愿死在这里?” “来啊,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扫清这世上的臭虫烂虾!” 江常胜一声暴吼。 “我自己可以,不需要你!” “滚!” 成知威的身影时隐时现,忽而一身黑袍君临天下,难以识其真面目。 忽而幻化为江常胜自己的模样,一脸怜悯和哀伤。 “你没有理由拒绝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躲不开的!” “江常胜,你这是妇人之仁,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 江常胜又是一声暴喝。 “给我滚!” “杀不杀他们,怎样杀他们,都是由我来决定的。” “而不是你!” 成知威身影一逝,轻轻一声,“哦?真的吗?” “我怎么觉得。” “万事都由不得你。” 现如今这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和春之大帝成知威的意志与气机交战,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 轮回千万次,尸山血海中沉浮无数次。 强如五路大仙之首的黄仙,一身道法通天,战力惊人,刀劈斧钺不能改其志,一心奔着一代鬼帝而去。 可碰到了春之大帝成知威,连一百个回合都没有撑到,就落了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下场。 要知道,这不过是春之大帝成知威残留于世的一缕帝意而已。 难以想象,五千年前那个势要为人族扫清八荒的男人在世时,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 更难以想象,和成知威已经交战无数次的江常胜,又该是如何的疲惫,怎样的坚韧。 “成知威,我他妈烦死你了!” 江常胜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也是大实话。 “成知威,你那点算盘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请你安分一点,好好呆着,不到万不得已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用你。” “你要是再敢不断影响我。” “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彻底的消灭在这世上,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成知威哈哈大笑。 “消灭我?” “等你成了大帝,再来看看今天的你该是有多么的无知。” “江常胜,你这就气急败坏了吗?” “死心吧,这世上没有人能消灭我。” “就算你死了,我也死不了,百世,千世,万世,只要有一个人类活着的地方。” “我春之大帝成知威之名,永不沉寂!” 成知威一番话末了时魔音轰隆,振聋发聩。 血海翻腾,不尽其数的尸骸亡魂,脚下枯骨陡然间苏醒于天地之间,齐齐嘶嚎,咆哮连天。 而巅峰之上的那个他,无人可越。 沉默良久,江常胜抬头冷冷对视过去。 “成知威,这辈子我就算只做一件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把你在这世上的痕迹。” “抹除得干干净净。” 成知威一愣,陡然大怒。 “黄口儿,不知天高地厚!” 江常胜冷笑,“别说百世,千世,万世。” “就凭这一世,我要让你的历史彻底消逝。” 成知威又气又笑,在他看来,此时的江常胜,真的太可笑了,就是一个说气话瞎吹吹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江常胜这番话的难度系数,仅次于登天成仙,甚至更难于登天成仙无数倍。 “别笑了,滚远一点好好看着。” 成知威一惊,忽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番大帝仪态,魔尊气魄,像是一个被踩到痛处的幼崽嘶吼出声。 “你这是在找死!没有我,你以为你是他们的对手?” “没有我,别说杀敌,就算是活下去,你也做不到。” “你给我滚,滚远一点,去死吧!” “回来,你他妈就是在找死,给我回来!” “废物,” “废物。” “废物!” “你这个该死的废物,没有我,你能做什么” 江常胜不再回话。 浩瀚无垠的血海之中,山巅之上,春之大帝成知威声嘶力竭地不断叫了起来。 而江常胜,早已消逝在了这里。 练功场前,众人瞩目。 有人已经捂住了嘴巴,有人更是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当青釭剑客的青釭剑即将杀掉江常胜之时。 躺在地上的他陡然间睁开眼睛,寒光四射。 “轰隆。” 那是血脉轰鸣的声音。 那是元力喷薄的声音。 徐氏剑客们施加的束缚被江常胜陡然挣破,戛然起身,“啪!” 江常胜徒手抓住了锋利无比的青釭剑。 全场大惊,众人一脸骇然之色,最惊惧莫过于那青釭剑客,任凭他使劲了全身力气,手中长剑居然不能再进一寸距离。 就是这一寸,剑至眉心的距离。 “你你你你你” 电光火石之间,江常胜的手心已然鲜血长流。 青釭剑客一声咆哮,“啊!去死吧!” 江常胜忽然松手,一个漂亮的背身换位。 “噗。” 天地俱寂,鸦雀无声。 那是一把以骨为柄的短匕。 百岁,长命百岁的百岁。 贯穿了青釭剑客的喉咙。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朝朝和暮暮 下 惊恐的尖叫声和愤怒的嘶吼声乍然响起在了天空中。 一个反应很快的徐氏剑客当即想要救下被贯穿喉咙的同伴。 冷酷的江常胜不给那人任何机会。 伸手接住那顺势滑落下来的青釭剑,以徐氏剑庄之名剑,击徐氏剑庄之人! “噗。” 一个漂亮的背剑式。 青釭剑穿过了那人的肩头,当场血溅三步挑翻在地,发出惨叫。 众人只见他左手百岁短匕,右手青釭长剑,一身凛冽的气质恍若杀神降世。 一时之间,大家不由得都呆了,无不被他震慑在原位。 江常胜思路很是清晰,当下之际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不可多加恋战,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江常胜二话不说直扑徐少卿而去。 徐少卿被这一幕吓得魂都快没了,一边后撤一边尖叫了起来。 “快快快快,杀了他” 在场的剑客们也都不是一般的酒囊饭袋,电光火石之间交起手来,短短一个眨眼的间隙而已,江常胜已和割鹿剑客与断崖剑客连过三招。 “凶手看剑!” “为阿叔报仇!” 徐氏剑法第一式,画龙点睛。 徐氏剑法第六式,孔雀开屏。 徐氏剑法第八式,一跃千里。 江常胜也是战意高昂,面对汹涌澎湃的攻势没有丝毫惧色,直面而接。 王级身法,倒海八步。 王级剑法,未名豪斩。 酣战激烈之时,江常胜一声暴喝,使出一招近日来苦练许久的王级加持心法。 明王降世! “轰!” 江常胜整个人精气神瞬间提升到了极致,一身元力澎湃到几乎溢体而出,苍芒闪耀如天神下凡, 仅仅只是一掌,就将那手持清水剑的剑客轰出十米开外! 从背后偷袭而来的紫电剑客更是被江常胜紧跟着一记王级护体心法罗相功震出五步。 场上所有人再次被江常胜强绝的实力给震惊了。 世间万法,天下万物,不过五级,凡珍王传诗而已。 传说与史诗都是可学而不可懂,可遇而不可求的,而王级功学,几乎已经代表了百招千式里的最强战斗力,就如同参道境大能代表了俗世最强境界一般。 没有人能够想到,江常胜不过天启境五层而已,就懂得这么多的王级绝学。 仅凭一人之力,竟然硬生生能够跟这么多成名许久的徐氏剑客激战在一起! 练功场上的学徒们看到这一幕都是心神激荡张大了嘴巴,远处那些围观的人群们更是大声叫好, 江常胜的勇武被徐少卿看在眼里,怕在心里,他全身颤抖了起来,声音尖锐到了极点。 “快啊,快杀了他!” “快弄死他!” 江常胜冷冷一瞥,将手中青釭剑化作一道流星朝徐少卿投掷而出。 “啾!” 要不是一个眼疾手快的徐氏剑客出手相救,这一剑当场就会从徐少卿的眉心中贯穿过去。 徐少卿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站在远处满头大汗地看了起来。 江常胜收起百岁祭出荣华,与五大剑客鏖战在了一起。 五大剑客割鹿c赤虹c清水c断崖c紫电,乃是徐氏剑庄出了名的高手,个个都是鱼跃境上下,把他们随便一个人往那人堆里一扔,都是一个打好几十个的主。 如果是单打独斗江常胜取胜的机会自然有很多,但是眼下五大剑客齐齐出手,江常胜所承受的压力和危险都太大了。 一步都不能慢,一寸的距离都不能让。 稍有失误或是怠慢,江常胜就会被这五大名剑给分尸成碎片。 江常胜一口气把目前能派上用场且使得好的招数都给用出来了。 先是连使三记刀法。 密云c决意c霸天。 再是身法与掌法并进。 追风c无常c枯木。 最后以罗相功护体心法为基,一招惊艳全场的王级咒术轰杀而出。 厚土枯木! “轰!”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 五大剑客齐中厚土枯木之术,所有人可以清晰地看到。 他们的脚下有无数裂缝崩裂开来,沙尘卷起,生出树枝,五大剑客当即脸色一变,全部被束缚在了原地。 他们就像是变成了树一样,扎根在了那贫瘠的大地上。 观战者们接连不断的大叫起来,被江常胜的招数看得血脉喷张。 “常玉好厉害!” “什么?他就是那个常玉?” “不愧是传说中的西北常玉,可以跟南原白瓷相提并论的男人!” 江常胜一阵猛攻,额头上早已生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一招又一招王级招数,江常胜的元力消耗自然是极为大的。 也就是江常胜这变态的魂台才能够支撑他施展出这么多王级绝学,换做是普通人的话,估计两三招打出去,就得站在原地身子发软了。 说时迟,那时快,厚土枯木将五大剑客束缚的时候,江常胜抓紧机会就朝徐少卿奔了过去。 徐少卿哪里会预料到这幅场景? 他顿时就吓尿了,地听境七层的他,即使不算强,但是跟普通人比起来,战斗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就算打不过眼下的江常胜,起码跑也是能跑的。 但是他此时此刻竟然就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直扑而来的江常胜,没有任何反抗动作。 有眼尖的看客察觉到,大名鼎鼎的徐氏剑庄,他们的少公子在这一刻竟然真的尿裤子了! 下体湿哒 哒的徐少卿腿肚子都在发软。 这一刻他好恨自己平时不好好练功,有这么好的资源却一事无成,紧接着看着那个一脸杀气简直猛到一塌糊涂的江常胜闭上了眼睛。 五大剑客看到这一幕目呲欲咧,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家的少公子竟然废物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就这样闭上了眼睛抹脖子等死! 天呐,今天这一幕传出去,徐氏剑庄的声誉绝对要一落千丈! 眼看江常胜就要成功地抓住徐少卿。 忽然横空出世了三人。 一人是教少年们练剑的剑师。 他的速度极快,抢在江常胜的前面出人意料地救走了自家的少主。 而另外两人,则是直扑江常胜本人。 一个是一身黄衣眼神阴翳的中年男子。 另一个则是手持一杆重尺的大胖子。 先不说这两人境界如何,战力多高,光是他们出手的时机,可谓是歹毒到了极致。 此时正是江常胜元力不接的时候,更是江常胜难以防备突袭的时候。 而这两个家伙突然冒出来左右夹击。 就算江常胜真的是明王降世,也扛不住这样的攻势。 果不其然,江常胜以荣华挡住了中年男子的一拳,却被那胖子的漆黑重尺给狠狠地拍在了背上。 “噗!” 血溅半空。 江常胜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扑通。” 沉沉地坠在地上。 远处的看客们看到这一幕都是紧张到了极点,有人愤恨大骂出声道。 “卑鄙!” “无耻人!” “可怜常玉堂堂一个男子汉,大英雄,以一敌多,以幼击长也就算了,他妈的这两个家伙是什么狗比东西!” “徐氏剑庄真他妈的垃圾!” “呸,恶心,这些家伙真恶心!” “一点高手的风范都没有,全他妈是心黑到烂的家伙!” 徐少卿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之后先是一愣。 紧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常玉,你拿什么跟我斗,去死吧!” 剑师眉头一皱,看向那两个家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手持漆黑重尺的大胖子冷哼一声,“来取常玉性命的人。” 那名中年男子则是冷冷一笑,“我们盯这个常玉很久了,他杀了我们很多弟兄,我们今天是来找他报仇的。” “在下连云寨王孙。” “陈昭。” 顿时人们恍然大悟,徐少卿开心的不得了,“哈哈哈,常玉这个狗比果然该死,这么多仇家!” 众人看向远处。 此时的江常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脸上满是血迹,气机微弱到了极点,显然遭受到了重创。 远处的看客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纷纷为江常胜担忧起来。 “常玉好像倒了。” “怎么办?他好像快死了。” “这些家伙真是他妈的一群狗比,没一个敢单打独斗的!” “遭了,他们要对常玉动手了。” 江常胜倒地不起后,徐氏剑庄的五大剑客也被解开了束缚,他们一干人等朝江常胜走了过去。 “死了吗?” 徐少卿是又聪明又胆子,他猥琐在众人的身后狠狠出声问道。 连云寨中年男子王孙弯下腰去查探江常胜的气息。 只见江常胜此刻鼻息间已然只有出去的气,没有进来的。 “差不多死了。” 王孙站起身来朝众人说道。 人们终于呼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徐少卿突然瞪大了眸子,众人也纷纷大惊。 “心!” 连云寨的王孙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背心处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 “噗。” 荣华穿过了他的身体。 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江常胜居然还没有死,居然顽强到了这个份上,还他妈能跳起来砍人! 此时的江常胜可谓是惨烈到了极点。 他的一张脸都是红色的。 越是惨烈,此刻便越是骇人。 饶是境界再高深的强者,看到这一刻的江常胜也要被吓的一个激灵。 当下人们纷纷退让的退让,避开的避开。 江常胜的荣华从王孙的背心处穿过去后,王孙第一时间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一脸痛苦的痉挛起来。 “常玉,你找死!” “快放了他!” “只要你不杀他,我可以饶你一命!” 江常胜此时早已听不进去众人的声音了。 他像是一头疲惫且癫狂的野兽,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 稍稍一呼气,口中不断有鲜血吐出。 “常玉,你敢!” 大胖子陈昭一声暴吼,只见江常胜丝毫没有饶王孙一命的想法。 他把手中的荣华,翻了个转。 也就是这个转,被荣华贯穿的王孙眼睛都快鼓了出来,口中不断有鲜血吐出。 “噗!” 江常胜抽出刀来,王孙应声倒地。 “啊!我要杀了你!” “杀了他!”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朝朝和暮暮 末 徐氏剑庄外不远处有一座巧不失精致的亭子。 段参此时正坐在石椅上很是悠哉。 他喝着茶,似乎是因为茶味太苦太淡,跟远处激烈的打斗相比起来显得太不衬景了,于是一砸嘴说道。 “这么精彩的对决,今天没带酒来真是可惜啊。” 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佝偻段伯咳嗽了一声。 “少主,依我之见,该我们出手了。” “常玉已然是强弩之末了,再用不了好一会儿,他可能真就死在这里了。” 段参眸光一闪,一摆手,“不,再等等,我觉得他还远远不止如此,应该还没到极限。” 段伯一叹,“这个常玉真可谓是天纵之资啊,这么年轻就能达到这个水准,以我活了五十多年的眼光来看,同境界天启境里面,常玉当之无愧能够成为百人斩的存在。” “一般的天启境跟他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徐氏剑庄沉沉浮浮几百年的底蕴,今天连著名的剑心大阵都拿出来对付常玉了,常玉竟然还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奇迹了。” “要知道,就算以我的水平,在那剑心大阵里面,能不能撑过十记杀招都难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常玉他今天在阵里撑过了起码三招吧。” “真是后生可畏啊。” “常玉所展现出来的水准真是太惊人了,会那么多王级招数,元力极其厚实,而且这个年轻人的战斗经验很是丰富,最可怕的莫过于。” “这个家伙真是顽强啊,竟然还能站起来?” “啧啧啧,真是了不起。” 段伯的言辞里满是对江常胜的赞叹之情。 “如果能把这样一个充满潜力的年轻人收拢到我们段家门下,以后定然会是我们的一大杀手锏。” 听到这句话,段参眸子微微一眯。 “少主,你快看,那常玉在做最后的垂死斗争了。” 画面一转,练功场前的江常胜此时看起来壮烈到了极点。 鲜血满襟,几乎是迈一步吐一口血,挥一刀弯一次膝。 徐氏剑庄的人是又惊又叹,有人忍不住故意出声道,“常玉,你现在束手就擒,还有活命的机会!” “常玉,只要你放下屠刀,我们会给你一个知错伏法的机会!” 江常胜一声暴吼。 “我堂堂西北男儿,何错之有?”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的假话!” 江常胜深陷于包围圈中,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唯有殊死一搏方有一线生机。 至于投降,朝这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们认输,江常胜深知,一旦自己泄下气来,就会像是一块骨头被一群土狗咬碎。 “常玉,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徐氏剑庄跟你本无冤无仇,实乃你辱人在先,我们打你,只不过是想教训你而已,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我们的人,这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可知错?” “还有,你方才还杀了连云寨的人,他们来找你报仇,你应该开诚布公才对,如果你选择和谈的方式,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你竟然不知好歹又杀害了一条人命。” “常玉啊常玉,你真是一个杀人不扎眼的屠夫。” “你若是再不束手就擒,我们可就不再给你机会了 !” “今天我们徐氏剑庄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侩子手。” 江常胜听到这一番话简直气到胸口都要炸裂了。 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振振有词起来,真可谓是颠倒黑白欺人太甚。 江常胜:你们这是在逼我。 你们这是在逼我。 这是你们逼我的! 江常胜再也无法冷静了。 这一刻的他决定认输。 不是向徐氏剑庄的人认输,也不是朝连云寨的人认输。 而是朝成知威认输。 江常胜于内心中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痛苦无比的。 他举起手中荣华,向天一声大喝。 “箭来!” 众人都是一愣,不明白他此番举动的意义何在。 但是下一秒,所有人都明白了。 江常胜召出的不仅仅是一支名传千古的铩羽箭。 更是唤出了一个隐藏在他身体里的可怕魔王。 铩羽箭穿云而落,携裹着的不仅仅是让空气颤栗的火焰而已。 还有那无与伦比,让整个天地为之失音,让无数人瞳孔涣散精神崩溃的大帝气机。 春之大帝,夏之常玉! 于这一瞬间,整片天地的颜色已经变了。 朗朗乾坤颠倒了过来,所有人眼中的山川,树木,花草,房屋,全部扭曲了。 青天之上的那轮太阳更是消失了,整个徐氏剑庄都沦为了一片血色。 那些正在练功的少年们,个个跪到在了地上,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已经目呲欲咧,口鼻间不断流出了鲜血。 春之大帝的气机和意志,无人能挡。 徐氏剑庄的剑客们个个张大了嘴巴神情呆滞在了原地。 而远处那些前来围观的看客们,全部颤抖着匍匐在了地面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蒙住了脑袋。 徐少卿当场被春之大帝的气机一刺激,以他的意志力面对,当场那烂屎烂尿全部一泄而出,整个人跪到在了地上,眼中有血泪淌出,喃喃自语,“大帝啊”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 江常胜再也不是那个纨绔子弟,更不是那个西北常玉。 而是陨落在历史中五千多年来那位春之大帝的化身,江常胜身体里的那个他我,夏之常玉。 江常胜本来已经身受重创很难直立了,但是此刻却看起来像是感受不到半点伤痛一般,非但再没了那幅困兽之态,反倒成为了一个君临天下的魔王。 他全身上下都是汹涌澎湃的血煞之气在不断喷薄着,燃烧着。 一缕又一缕,一道又一道血气从大地上不断的升腾而出,有如丝带,又有如泉注。 江常胜动了。 他一步踏出,走到了徐氏剑庄那信口雌黄之人的面前。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口中不断有涎水流出,看起来像是一个痴痴呆呆的傻子。 他抬起头来看向江常胜,宛尔一笑,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帝” 江常胜回以一笑。 他的笑容停滞在了这一瞬。 &bs;那是一支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楚的箭。 从眉心穿过,带出一串血花,漂亮到了极点。 “噗通。” 男子倒在了地上。 铩羽箭上的火焰变得越发妖艳。 此时的铩羽箭,在拥有了春之大帝意志与气机时,不再是江常胜的独有兵器了,仿佛就像是找到了他的旧主人一般,竟然不断发出欢呼雀跃的嗡鸣声来。 江常胜第二步迈出,走到了徐少卿的面前。 徐少卿瞳孔涣散神情呆滞,看到江常胜后同样结结巴巴地喊了起来。 “常,常玉,大,大帝” 江常胜冷漠无比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家伙,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举起了手中的荣华。 就连那专属于江常胜自己的太刀荣华,荣华富贵的荣华,在这一刻,刀刃也变得莫名诡异的血红起来。 徐少卿看着举起刀的江常胜,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反而异常地兴奋。 “大帝,救救我吧。” “大帝,快救救我吧” 举起荣华的江常胜,在他的眼里此时就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 就当江常胜的荣华悠然落下,眼看徐少卿就要尸首异处之时。 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喝声。 “少主心!” 原来是那个练功场上教少年们练剑的老剑师。 在场几乎每个人都被大帝气机给碾压了,每个人都根据自身的境界还有意志力受到了不同的影响,而只有这个老剑师,只有他能在这一片血色的世界里,保持一丝清醒。 他双眼通红喘着粗气使出飞剑术,将江常胜的荣华击开,让这一刀没有落下。 “公子,我知道你今天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苦楚,是我们不对,但还请你手下留情,饶我家少主一命,饶了在场这些无辜性命。” “冤冤相报何时了,公子,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吧。” “我会帮”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江常胜眉头一拧,直接将手中荣华化为飞刀,使出一记飞斩。 旋转着的荣华当场将老剑师的一条胳膊斩了下来。 “噗。” 鲜血喷薄,老剑师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倒在了地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常公子,请你住手” 江常胜脸色一横,一步踏到他的面前。 干净利落的一刀,直接插了下去。 老剑师瞳孔一缩,脑袋一歪,躲过了这刀。 可惜还是晚了那么一点,他的一只耳朵当场被荣华割掉了。 血迹斑斑的老剑师痛到全身都在发抖,在地上打了一滚后看着拔刀相向的江常胜。 “公子,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要阻止你。” “常公子,这不是你。” “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你自己,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对不对?” 江常胜恼羞成怒,一刀贯穿了老剑师的胸膛。 “噗。” / 一抽刀,老剑师的嘴巴里当场没有了进的气,只有出的气。 江常胜转身走向徐少卿。 就在他即将斩掉徐少卿头颅的时候。 顽强无比的老剑师发出微弱的声音响起在耳际。 “常公子,你不是英雄吗?” 江常胜身子微微一震。 “你,你回头看看远处那些前来观战的人们,他们其中有很多都是无辜的平头百姓啊。” 江常胜下意识一瞥,看了一眼远方。 只见练功场外,那些老百姓们个个都痛苦无比的埋头跪着,有很多已经七窍流血晕在了地上。 江常胜甚至还看到了那个调皮的男孩。 之前自己和徐氏剑庄的人们在闹市打斗时,那个男孩还很是勇敢地跑到场上给自己帮忙,给徐氏剑客示威来着。 此时此刻,他再没有了那股子孩子的调皮和天真。 而是像是一个痴痴呆呆的傻子,仿佛已经没有七魂六魄,愣愣地站着。 他的眼睛已经流血了,面色苍白无比,乍一看,就像是一只鬼。 江常胜彻底地怔住了。 老剑师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常公子,你在他们的心里,都是英雄啊!” “你是一个被江城内无数人心里念好的忠义正直之人啊。” “常公子,别人的恶,也许是你恶的原因,但不是你变恶的理由!” 江常胜倒退了一步。 老剑师一声竭嘶底里的咆哮响起。 “常公子,若是杀了我们,可以让你得到满足的话,那你就杀了我们吧。” “只要等你清醒过来,不会后悔,不会有愧!” 江常胜又是一呆,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 痛苦无比的老剑师站起身来冲向了江常胜。 他伸出独臂朝江常胜轰出了一掌。 “清心决!” 他使出的并不是什么杀招,而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想让江常胜清醒过来。 可惜了,他的这个动作被江常胜下意识地给挡住了。 而江常胜反击的方式,则是痛痛快快的一刀。 这一刀从老剑师的腹部彻彻底底贯穿而过。 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剑师被这一刀贯穿后,他倒在了江常胜的身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天地失音,万物俱寂。 江常胜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老剑师。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无比微弱的声音。 “咳,咳咳” 老剑师抬起头来,苍老虚弱的面庞上,口角有血,目光动人。 江常胜此后的余生,永远都忘不了今天的这个人,还有他在这个世上所说的最后那一番话。 “常,常公子,你不要心有愧疚”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你想杀我的” “这不是你的”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谁赞成,谁反对 江常胜瞳孔一颤。 老剑师的寥寥数语犹如一把可以开天辟地的利刃,捅透了他的心。 惊讶,震撼,愤怒,痛苦,疲惫,愧疚 千百般滋味同时涌上他的心头。 千百回纠葛同时挤压他的心脏。 “啊!” 一声咆哮震穿清野,紧跟着十方天地里那无穷无尽的血煞之气陡然一收。 徐氏剑庄内的一切事物,终于恢复了清明模样。 “轰隆。” 天上打雷了。 好不容易放晴的天,还是变色了。 方圆五百米内,鸟畜皆颤栗不直久久不能动弹。 那些个年少的弟子们都是脸色苍白倒在地上。 徐氏剑客们则是各自打坐聚神起来,许久不能平静。 远处亭子里的段参和那位境界高深的段伯自然也不能幸免,石桌上的茶具早已四分五裂,段参抓着茶杯的手更是在剧烈抖动。 段伯一个聚气收拢心神后,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想要帮段参稳住魂台与血脉。 段参青筋暴跳一声乍喝,“别碰我!” 段伯一动不敢动,咽了一口口水。 终于,段参缓缓地将手中那杯茶放到了桌子上。 可当杯子平稳着陆以后,依旧是碎了。 “啪。” 四分五裂,茶水四溅,弄湿了段参的衣襟和脸。 “少,少主” 段参一声大喝,“常玉还活着吗?” 段伯看了一眼远方,“好像还活着。” “快,杀了他!” “此人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一定要扼杀于摇篮之中,不然,我总有一种感觉,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栽在他的手上!” “他若是不除,一旦为敌稍有不慎就会带来灭顶之灾。” “不需要跟他做朋友,这么危险可怕的一个人,宁错杀,不放过!” 段伯闻言神色一凛,就要起身。 “慢着。” “你暂时先不要出手,以免留下把柄和祸端。” “现在去盯着,最好借徐氏剑庄和连云寨的手杀了他。” 段伯点了点头,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的江常胜,正处于人生中最是疲惫与虚弱的时候。 他像是一只即将死掉的野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满头大汗不说,握着荣华的手都在止不住的轻颤。 江常胜在今天不仅仅遭受了上的重创,此时的他更是心神动荡,魂台嗡鸣,一时之间几乎连元力都难以聚集了。 他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老剑师,耳朵里已经听不进去四面八方任何一丝声音了。 “常,常公子,你不要心有愧疚”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你要杀我的” “这不是你的” 老剑师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在他脑海里。 江常胜双目蕴泪说不出话来,一颗心犹如沉落谷底的碎石。 他人完全不能体会到的百感交集, ahrf一&一t;/ia/4459/&一t; 让他一时之间干脆放弃了抵抗。 赤虹c割鹿c清水c紫电c断崖,剑心大阵再次开启。 徐氏剑客们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手握漆黑重尺的大胖子跌跌撞撞,朝江常胜走去。 怎么看,眼下已然成了死局。 当五把名剑悬于高空,剑心大阵将江常胜再次包围,眼看他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 “吁。” 一声高亢之极的马鸣声忽然响起。 这是一匹矫健的白马,一踏,整片大地的灰尘都簌簌飘起。 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江常胜的命再一次被盛世救了下来,盛世生生冲进了阵里,用它的血肉之躯与五大名剑相抗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匹又强又疯的马吓了一跳。 如果说之前的江常胜是魔王,那么这匹马就是妖兽。 盛世发起狠来,在场的人们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横冲直撞,短短半分钟之间,盛世的身体已然伤痕累累,但它却没有丝毫的泄气模样,反而越战越勇。 “噗!” 它毫不畏惧地冲向赤虹剑客,生生将那剑客连带赤虹全部撞飞了出去。 剑心大阵当即就是一颤,剑阵被冲开了一角。 其他四人纷纷大吼不断,开始以绝命招数轰杀向盛世。 可他们完全低估了盛世的能量。 速度,可谓是独步天下。 爆发力,堪比一柄是万斤大鼎砸出去。 皮糙肉厚,更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一时之间,呆坐在场中的江常胜什么事都没干,竟然只凭着自己的一匹坐骑,将那让无数人魂飞丧胆的剑心大阵都给破了。 割鹿剑被盛世凌空一踏,给直接踩成了两截。 清水剑还没碰到盛世,驾驭它的剑客就被盛世给一蹄掀到吐血不止。 号称削金断玉的断崖剑眼看就要刺穿盛世的头颅,可没想到的是,盛世竟然身子一摇,以血肉之驱硬悍断崖剑,一头摆了过去。 “啪。” 断崖剑摔在了地上,盛世的右脸上多出了一道非常醒目的剑印。 驾驭紫电的剑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剑心大阵被冲散以后,他一直在相机而动,盛世此时快刀斩乱麻解决掉其他四剑,二话不说直接冲向了剑客本尊。 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春之大帝气机与意志的影响,还是发狂的盛世真的太强悍了。 紫电剑客竟然当场转过身去不战而逃。 哪怕盛世已经没有追他了,但他早已没了半分胆量,跑的像是一只兔子,头也不回。 同一时间里,一个心翼翼的书生钻进了场中,来到了江常胜的身边。 显然便是和盛世一起前来搭救江常胜的卢肖。 卢肖怎么都拽不动江常胜。 像是没了魂一样的江常胜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尽显虚弱与疲惫 “噗。” 江常胜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伤痕累累的他,眼看就要眼睛一闭倒下去了,卢肖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呼啸元力的冷风骤然袭来。 卢肖下意识一躲,八步天龙不愧是天下无双的顶级身法,让他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卢肖回过头去,只见气息紊乱的连云寨大胖子陈昭 ahrf一&一t;/ia/4459/&一t; 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想要将江常胜彻底杀死在这里。 情急万分之中,卢肖一声大吼,“慢着,我有话要说!” 胖子陈昭一愣,不明所以。 “子曾经曰过” 陈昭挥舞起重尺当场便与卢肖攻杀起来。 卢肖也不还手,就是躲。 一边躲一边口若悬河根本停不下来。 “兄台可否退一步说话” “冤冤相报何时了” 就在场上一片混乱之际,段伯在段参的示意之下,悄悄地出现在了不远处,躲在一间屋舍的墙边。 段伯正欲浑水摸鱼对江常胜出手,忽然又有新的人马势力参与到了战局里。 今天徐氏剑庄一役到这里,真可谓是一波三折,意料不到。 倪虹来了。 荆州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倪虹,带着她手下的一干人等及时赶到了这里。 她的出现无疑让战局得到了稳定。 倪虹不愧是倪虹。 她一出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全场所有人都停手了。 “都给我住手,谁动杀谁!” 当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倪虹的一干人马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住了。 她不等大家反应,自己先是一个箭步冲到了陈昭面前。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陈昭你疯了?” 陈昭傻在了原地。 紧接着又是三两步走到了徐少卿的面前。 徐少卿此时此刻神智都是不清醒的,他呆呆傻傻地看着倪虹,倪虹扬起耳光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会儿。 收起手,环顾四周,冷冷一声。 “徐长青大人今天不在,你们这些只会舞刀弄枪的家伙,就都跟徐少卿一样变成猪脑子了?” 果真是擒贼先擒王,倪虹这一番动作下来,大家脑门子上那股气血终于消停了不少,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 徐氏剑庄的人都是又羞又怒,倪虹虽然没有抽徐少卿耳光,但是言语中不留丝毫的情面,直接一句话把在场的徐氏中人都给骂了。 尤其是徐少卿,作为徐氏剑庄的贵公子,今天的一番表现要是传出去,徐氏中人以后在江城要被人们给笑话十几年。 倪虹气场十足,冷冷地一扫众人,“徐长青大人不在,就没有能够当家做主的人了?” 终于,赤虹剑客踉跄地走了出来,开始跟倪虹交涉。 “倪姐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哼哼,你们还真是厉害,闹出这么大一番动静,是要把整个江城都给掀了?” 赤虹剑客一脸难看之色,犹豫了片刻说道,“没什么大事,已经快处理完了。” 倪虹当即冷笑出声,“哦?没什么大事?” “现在场上已经出了四条人命了,这么多人受伤,远处还有那么多弟子昏迷不醒,场外更有无数百姓命悬一线。” “这都是你们徐氏剑庄今天弄的好戏。” “这么大的事,你跟我说没事?” “你是不把你们自己人当回事,还是不把别人当回事!” 赤虹剑客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ahrf一&一t;/ia/4459/&一t; s;“这个,这个” “倪姐,今天的事都是这个常玉搞出来的,此人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屠夫,更是一个魔王。” “你快退开,待我们结果了他的性命,就来跟您答复。” 倪虹当场一伸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还敢动?” 赤虹剑客身子一震,看了倪虹一眼,“倪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需要跟你讲清楚?”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先收拾好现在的烂摊子再来跟我说话。” 赤虹剑客勃然大怒。 “倪姐,有话说清楚,我敬你,但不代表我怕你,你现在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想要保护这个常玉吗?” “是要跟我徐氏剑庄成为大敌?” 倪虹一个斜瞥,语气冷淡到了极点。 “你算什么东西?跟徐氏剑庄成为朋友还是敌人,是你能做主的事吗,是你一句话可以决定的?” “既然你要清楚,我就跟你说清楚。” “这个常玉,今天我要带走。” “现在,立刻,马上。” “谁也不能动他。” 呼呼啸啸,徐氏剑庄越来越多的人应召而来,或是闻声而至,一时之间,的练功场竟然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不下一百多人。 “倪姐,你果真是要保这常玉?” “你可知道他今天杀了我们徐氏剑庄的人吗?” “你要带他走,可要想清楚后果,如果徐长青主人回来以后得知今天的事情,你敢与我主为敌?” 倪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啾。” 一只刀削铁打般的隼停在了倪虹的肩头。 人们只知道倪虹是出了名的黑寡妇,知道她手腕过人心计很深,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出手,更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的境界与实力。 此时此刻的她眼中满是赤果果的杀机,一时之间气机勃发于周身,顿起于地脚。 她伸出一只手,当着无数人的面就要去扇赤虹剑客的耳光。 当场众人皆惊,赤虹剑客更是下意识地一躲。 可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赤虹剑客非但不是倪虹的对手,反而被倪虹给死死地扣住。 当倪虹的耳光即将扇在赤虹剑客的脸上时。 她忽地一收力,媚眼如丝,性感如妖。 一笑。 一摸。 芊芊手指滑过赤虹剑客的脸庞。 吐气如兰。 “你怎么不明白呢,今天的事,是战是和,不是你在这里几句话能说了算的。” “徐长青大人回来了,我自然会去见他一面。”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倪虹香肩一收,捧起赤虹剑客的脸。 温柔妩媚的她像极了一只妖猫,和之前那凌厉风行的女狠人模样反差极大。 于这一瞬,那赤虹剑客的心跳疯狂加速,看着面前离自己极近的倪虹,在这种众人瞩目矛盾迸发的紧张关头上,竟然痴了! 末了。 人们只闻幽幽一句。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我做了一个梦 上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你蓄起了胡须。 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你成了学堂里的老师。 总喜欢隔三差五捞武霞湖里的大螃蟹回家。 《最后的荆州》 徐氏剑庄的练功场前,寡妇倪虹力排众议想要带走江常胜,让局势一度极度焦灼了起来。 徐氏剑庄没有主心骨,只凭眼下这些看似很厉害的剑客们并不能取得主动权,因为没有人能站出来扛大旗。 换句话说,没有人担得起责任。 一旦徐氏剑庄此时的人马和倪虹的人马开战,谁都担不起那个后果。 倪虹一下子就成为了那颗万众瞩目的明珠。 她的音容笑貌,强大气场,还有那份敢担起一切问题的魄力,让所有人都无法移开眼睛。 “让开。” 倪虹冷冷一瞥,徐氏剑庄的剑客们立即让开了一条道。 她三两步走到了江常胜的身边,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之色。 “许先生,快来。” 与她随行中的一位老先生从人群中走出,开始救治江常胜。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这倪虹几个意思啊。” “她跟这常玉有一腿?” “连有名的许大夫都请来了,她今天这是有备而来的啊。” “这个贱货,估计都被人睡烂了,她肯定是跟这个常玉有一腿,说不定这个常玉是她的新姘头呢,哼哼,这骚东西。” “我们真的就这样让她带走常玉?” 倪虹听到人群中那些风言风语,嗖的一下站起身。 目光一扫,锁定住碎嘴的那几人。 二话不说径直走进人群中,管他是徐氏剑庄里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当场就是一个耳光赏过去。 “啪啪啪。” 连抽三记耳光,当着徐氏剑庄无数剑客们的面打的,完全不留任何余地。 “倪虹你欺人太甚!” “我要杀了你!” 还不等他们动手,倪虹的人马就先出手了。 凡是有异动的人,全部被盯死。 弱的一盯一,稍强的二盯一,厉害的几个盯一个。 倪虹带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一身匪气,如果说不讲道理,在场所有人中最不讲道理的就是这些活的简单,行事冷酷的狠人们了。 这种局势下一旦开战,徐氏剑庄半柱香内就会血流成河。 徐氏剑客们虽然厉害,但是个个都自诩为侠士,崇尚所谓的‘真武义,大道理’,大多数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此时跟这些饿狼一般的匪人们比起来,先不论硬实力,气场当时就弱下来了。 一个人一怯,几乎整个队伍都怯了。 这就是气质和纪律所带来的杀伤力。 半刻钟过去了,在许大夫的精心医治之下,江常胜的气息看起来平稳了许多。 ahrf一&一t;/ia/八4八/&一t; 倪虹一脸焦急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她不说话,她身边身后的那些匪人们就不说话。 匪人们不说话,那些徐氏剑客们就被瞪得也不敢说话。 “许大夫,好点了吗。” 全场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满头大汗的许大夫停了下来。 “他伤的很重。” “有多重?” “身体上的外伤和内伤很多,这些还可治,但是他的魂台受创十分严重” “魂台?影响很大吗?” 许大夫一筹莫展道,“他的魂台我看不清,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的魂台藏起来了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他会死吗?” “倪姐你别着急,他的身体很特殊,骨质强健,气血旺盛,我只是稍稍治疗了一下,他的气血就自己开始运转修复了,也就是说,他的愈合能力极强,那些内伤外伤都可以恢复地很快。” “但是从气理上来看,从他魂台里流出的气机又都十分紊乱,甚至还在攻击他的骨血,这未免也太奇怪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见过谁的魂台跟自己的骨血相冲的。” 倪虹一脸担忧地问了起来。 “有办法吗?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许大夫摇了摇头,一脸的凝重地说道。 “倪姐,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不出三天,救是救过来了,但他自己的魂台就要把自己的身体给崩碎了。” “这真是太奇怪了,他的魂台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样?” 倪虹听到许大夫的这句话心里咯噔一响。 “许大夫,麻烦你一定要把他救过来。” 倪虹转过身冲着徐氏剑客们一声暴吼。 “你们对常玉做了什么?” 徐氏剑客们面面相觑。 一个剑客冷冷地说道,“我们能做什么?这常玉之前猛的一塌糊涂,杀了我们的人不说,还破了我们的剑心大阵。” 又一个剑客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他刚才好像是另一个人在世一样。” “对了,是这样,我想起来了,是大帝气机没错。” “太可怕了,一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就觉得绝望” 众人纷纷回神,听闻大帝两字无不心惊肉跳,所有人都看向了江常胜。 倪虹了解到详细情况后神色凝重,许大夫更是绞尽脑汁开始救治江常胜。 终于,背心早已汗湿的许大夫一声惊叫。 “我看清他的魂台了!” “等等,这是!” 许大夫惊魂一退,倒在了地上,全身颤抖。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明,不知道许大夫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地畏惧。 他缓了很久才缓过劲来,不等倪虹开口,先说了起来。 “倪姐,先带走常公子吧,具体情形,稍后再议。” 倪虹一声令下,人们带走了江常胜,徐氏剑庄的剑客们紧跟了五百多米 ahrf一&一t;/ia/八4八/&一t; ,最后咬牙切齿地撤了回来。 卢肖走在最后面,他摸了摸盛世的脸,眼睛里满是忧愁之色,喃喃自语。 “但愿常兄这次能够平安无恙。” 远处,段伯站在段参的身边。 段参看到远离的倪虹一干人等,咬了咬牙,皱了皱眉。 “怎么会这样?” “这个女人” 许久,一摆手,大步离开。 两天后。 荆州境内,遂河上流一处偏僻关隘下,青山交接,屋舍层层。 如果外人来到这里,大多会以为这是一个安详和睦的村子,只有以倪虹为首的少数人知道,这里是连云寨的一处隐秘要地。 一间干净的屋舍里,江常胜正沉沉入睡,倪虹站在一旁一脸的忧愁模样。 “许大夫,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常玉他有事吗?” 许大夫看起来十分地憔悴和疲惫。 “倪姐,这两天我把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但是对于他魂台目前的状态,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许大夫,这怎么会呢?你可是荆州内有名的神医啊,连你都治不好?” 许大夫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他叹了一口气,“倪姐,这人吶,皮肉苦楚,肌骨之伤,其实都好治,再困难也有办法试一试。” “但是这一但魂台出了问题,就算是天人,也很难有办法的。” “倪姐,我目前只能做到尽量稳定他的魂台,但是要做到修复他的魂台,我真做不到,对不起。” 倪虹先是脸色一难,紧接着幽幽地叹了一声。 “我明白了,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许大夫。” “倪姐客气了。” 许大夫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江常胜砸了砸嘴。 “倪姐,你也知道了,他的魂台里,藏着的可是春之大帝的气机和意志啊,那些流传西北常玉的说法,不是传说,而是真的啊!” “而且这股气机和意志已经侵袭了他的魂台,我那天查看后差点就被吓丢了魂。” “我已经分不清楚我看到的是春之大帝,还是他自己!” “他的魂台现在处于一个极度紊乱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倪姐,在我看来,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只有看他自己了,我们谁都帮不上忙。” “现在只有三种情况,最坏的情况就是他熬不过今晚,他的魂台会直接碎掉,连带着他整个人彻底的陨落。” “第二种情况,他撑过来了,命保住了,但是没有了魂台,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而且很可能是一个傻子。” “第三种情况,他活过来了,但不是他自己了。” 倪虹怔了很久,才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许大夫临行前问了一句。 “倪姐,你是一个好人,我有句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大夫你说。” “如果是第三种情况,常玉醒过来后,不是他自己了。” ahrf一&一t;/ia/八4八/&一t; “倪姐你得当机立断,在祸起萧墙前除” 许大夫的话没有说完就断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倪虹,想了想,走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卢肖坐在河边看着书,盛世卧在一边吃着草。 卢肖有些心不在焉,看书的时候一直忍不住看向山上那座被夏花淹没的屋。 盛世则是看起来没精打采,侧脸上的伤疤印记看起来好了一点。 夜幕降临的时候。 卢肖来到房间里,坐在床边给江常胜读起了他推崇多时的《万历十五年》,也不管江常胜听不听得见,倪虹则坐在一边托着下巴听着。 每每读到精彩之处时,卢肖总是会附带着自己的理解和看法,总有一番高谈阔论响于屋内,声音激昂亢奋。 终于,卢肖歇了一口气。 他看向倪虹忍不住说道,“倪姐,你都有两天多没休息了,可别熬坏了啊。” “常兄不会有事的,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肯定是一个非凡之人,会熬过去的。” 倪虹笑了笑。 “倪姐,你是一个好人。” 倪虹又笑了笑,一笑百媚生。 “我刚来江城的时候,就听别人说倪姐你很厉害。” “其实刚开始在我的想象中,你肯定是那种无所不能的女魔头。” “但是这两天发现,倪姐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 “原来女魔头也会帮周大妈洗衣服,替吴叔的儿子选学堂,教村里的女娃娃练字,做很多普通人都会做的事情。” “你身边的人都很喜欢你呢,你是真的很好呢。” 倪虹听到卢肖的话,笑的眯起了眼睛。 “原来你夸女人的时候,不会结巴啊。” “你们男人生下来就会哄人么?” “都是这么花言巧语?” 卢肖听到这句话顿时面红耳赤手误无措,当场又结巴了起来。 “倪倪倪倪姐我不是在耍滑头哄你,我我我你真的很,很好啊。” 倪虹似乎被卢肖这么一逗,心情好了很多。 卢肖离开房间临行前冲着倪虹说道。 “倪姐,你也早点休息啊。” “常兄要是知道倪姐对他这么好,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我猜,常兄肯定很喜欢倪姐你呢。” 听到这里,倪虹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江常胜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夜深人静,灯火飘摇,倪虹终是有点熬不住了。 她一脸的柔情,转了转眼睛,决定睡在江常胜的旁边,陪江常胜度过这难熬的夜晚。 她心翼翼地爬上床,生怕碰到了江常胜身上那些包好的伤口。 待睡好后,江常胜的眼睛一直紧紧地闭着,而倪虹就这样侧在一旁看了起来。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我做了一个梦 中 倪虹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受到枕边人传来一阵异动。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江常胜蜷缩着身子正背对着自己在床上瑟瑟发抖。 倪虹连忙起身,只是一摸江常胜,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江常胜此时就像是一块烙铁,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闪烁着暗红色,全身大汗淋漓,看起来极为痛苦。 倪虹很快就从惊慌之中变为冷静,迅速开始照顾江常胜。 许先生在临走前交待过,江常胜的伤在于魂台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一旦有险,需要立刻让他平静下来。 倪虹拿起一个白色的瓶子,打开瓶口,放在了江常胜的鼻子前。 这是一瓶极其珍贵的定魂香,从极北之地的芒凼山中摘下三年一开花的雪莲制作而成,这定魂香有两个妙用,第一妙用,它可以辟邪,但凡是鬼魂之类的魑魅魍魉,一旦闻到定魂香的气味,都会退避三舍不敢造次。 第二个妙用则是入药,对人类魂台具有极强的修复和镇定作用。 果不其然,痛苦无比的江常胜在闻到了定魂香的气味后,身子一个激灵,平静了下来。 倪虹摸了摸江常胜的额头,温度高到烫手疼,难以想象江常胜此时此刻在经历着怎样的痛楚。 许大夫说过,江常胜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了,江常胜一旦不能承受住魂台所带来的疼痛,很可能会崩碎自己。 倪虹一想到这个最坏的结局,眼眶中便升腾起一阵朦胧的雾气。 她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她甚至产生了一丝逃离这里的念头,她不想看到那个画面。 倪虹很快战胜了那一丝恐惧和不安的心理,在房间里奔走不断,努力地给江常胜降温,帮江常胜稳定住魂台。 江常胜从不停的颤抖变为了间断的战栗,倪虹在心里不停的祈祷了起来,就在倪虹以为江常胜好一点的时候,江常胜再次爆发了。 江常胜就像是一个人形火山一样,这一次,他的全身已经通红无比了,那一寸寸血脉甚至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并且让人心惊肉跳的是,那一道道鲜血仿佛真的成了喷薄的岩浆一般。 暴跳如雷,呼之欲出。 倪虹慌了,再次拿出了定魂香,可是江常胜闻了之后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开始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就像是一头将死的老牛一般,听起来既凄惨,又可怖。 倪虹吓的眼泪夺眶而出,江常胜的这副模样看起来太痛苦了,倪虹怎么忍心看到这幅画面,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愿意替江常胜分担这些痛苦。 她想要去抱一抱江常胜,想要像个姐姐一样抚平他的伤痛,但是去被那灼热的温度给烫的眉头紧皱。 她想起了许大夫留下的第二味药。 如果连定魂香都不起作用的话,就使用第二味药攻之。 这第二味药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花火。 定魂香属 于那种温和无害的。 而花火属于哪种类型,所有听说过这两个字的人心里都清楚。 花火的名气太大了,它不像定魂香那么珍贵,可以说不论是谁在街道上认真打听一下,都能轻松地买来,甚至有的还很便宜。 同样都是针对魂台具有神效的东西,定魂香是一副温良之药,花火则是一副让人畏惧的梦魇之药。 许大夫告诉倪虹说,不到万一,不要使用花火。 这东西太过于霸道和邪性,一旦用了,没人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那段闭眼盛世,睁眼熔炉的人类历史虽然从书上抹去了,但是现如今大家心里都还是清楚的。 许大夫的原话是,“如果定魂香没用的话,就试试花火,以毒攻毒,看能不能留他一条命吧。” 江常胜越来越痛苦了,他的衣服都开始一点点烧成灰烬了。 房间里,床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灰屑,血肉之躯被烧臭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江常胜的肌肤开始一点又一点的溃烂,鲜血开始不断地淌出,画面看起来极为的惨烈,那些猩红的鲜血甚至还没落到地上就被烧干了。 整块床已经四分五裂,房间内红光冲天。 江常胜痛苦的咆哮声响起在了这个安静的夜晚。 人命关天,事到如今倪虹已经顾不得去思考那么多了,哪还会管什么后遗症。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花火取了出来。 一捧最纯粹的花火,刚摘下来不超过一天。 甚至花蕊里还有着一点残留的露水,也可能是洗干净后残留的水珠。 她以最快的速度按照许大夫的吩咐将花火磨碎入碗,以具有补气固气的翎毛为药引,弄好以后,她端着药碗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 江常胜这会儿已经渐渐没有了人形了。 他那些包扎好的伤口全部崩开,他的浑身肌肤已经千疮百孔了。 不论是谁看到这幅画面,都会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对江常胜一直心有所念的倪虹呢? 江常胜太烫了,不需要一炷香的功夫,他就会从一个轰鸣的火山变为一个崩塌的火山。 倪虹根本不顾江常胜可能会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她冲了过去,抓住了嚎叫不停的江常胜。 这一抓,倪虹只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 太烫了。 她忍不住下意识想到,自己都觉得疼,此时的他又该是什么感受呢? 倪虹忍受着连眼睛都很难睁开的炙热感,开始帮江常胜喂药。 咕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江常胜喝下了一口药,而倪虹的身上已经烫伤了好几处了。 一口药下去,江常胜的身子忽然停滞了一下。 倪虹眼睛一亮,有效果了,她连忙遵照许大夫的吩咐,将足够的剂量喂江常胜喝了下去。 “啪嗒。” 碗碎了。 以毒攻毒,倪虹记得这四个字。 她攥紧了手心站在房间的角落,看起来害怕极了。 她不想去看下一幕,想逃,心中那一丝最后的勇气却又支撑着她站在这里照顾随时都可能会出事的江常胜。 江常胜身体的温度终于下去了,整个房间开始冒出青烟,但是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现了,他体内的那些鲜血,仍旧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使得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闪闪的火炉。 “啊!” 一声痛苦的咆哮声响起,整个村子的灯火都被惊觉而起。 最先发现动静的一个村民跑到了屋子前,他只看见体无完肤的江常胜像是一头狰狞的凶首。 血红的眼睛,粗重的呼吸,身上还有簌簌流下的鲜血。 江常胜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倪虹的脖子。 倪虹痛苦到了极点。 村民开始大声呼救。 大山里这个往日里无比祥和的村子被打破了。 “倪,倪姐,你别怕,我立刻就来救你。” 陆陆续续有许多人想要对江常胜动手。 痛苦无比的倪虹仍旧不忘记制止人群,让大家远离此处,以免后果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过去了多久,无数人躲在屋外关注着屋内的动静,只见江常胜时而眼神清明正常过来,时而癫狂无比如同恶魔。 “你,你是谁!” 一声仿佛贯穿千古的混沌魔音从江常胜的鼻息间响起。 下一秒,又变成了江常胜自己的声音。 “我是谁!” 被江常胜按倒在地的倪虹眼泪长流,大叫出声。 “你是常玉,你是常玉啊!” 双眼血红的江常胜一愣。 “常玉?” “这世上没有常玉!” 江常胜那让人战栗的魔音不断响起。 “我知道了,你是他的朋友?江常胜的朋友?” 倪虹一愣,连忙大喊。 “我是你的朋友,你就是江常胜!” “常胜,你忘了吗,我是倪虹啊,当初你要走,我就借了你最重要的书不还,你忘了吗!” 江常胜一滞。 此时的他看起来扭曲到了极致。 片刻后,呼吸越来越厚重的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他一把掐住倪虹的脖子当空举了起来。 “江常胜已经死了,他自己选的!”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我做了一个梦 下 围观之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无不一脸惊骇。 就当所有人要冲进来相救倪虹之时,只见倪虹做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举动。 她缓缓地伸出手去摸了摸江常胜的脸,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你喜欢过我对不对?就像我喜欢你一样,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头痛欲裂,仰天再啸一句。 “我不是他!” “轰隆。” 倪虹在江常胜的手上直接被扔了出去,砸穿了墙壁。 人群一拥而上,救倪虹的救倪虹,对付江常胜的对付江常胜。 只可惜江常胜还没有出手就再次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正当人们想要处决江常胜的时候,被卢肖给拦了下来,倪虹也拖着受伤的身子冲过来阻拦众人。 又是三天三夜过去了。 这一次,众人在得知了江常胜的情况后,纷纷要求将江常胜立即处死。 江常胜现在就是一颗没有人掌控得了的魔盒,一个也许会毁灭一切的魔王。 又是倪虹,顶着所有人的压力,不顾众人反对死保江常胜,说是一定要等江常胜醒过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倪虹她会亲手结果了江常胜的性命。 第五天过去了,盛世忧心忡忡看起来情绪低落,卢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去看望被重重把守的江常胜,却被一直挡在外面。 终于,在第七天的夜里,事情发生了变化。 江常胜的气机终于恢复了平稳,在救治之后气血也明显地旺盛起来,身体有逐渐大愈的模样。 倪虹得知后立刻来到了房间,人们都是如临大敌地看着这个床上躺着的男人。 片刻后,江常胜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起来似乎不太稳定。 人们吓坏了,大家纷纷强烈要求就地正法。 倪虹将众人赶了出去,说是再等一会儿,如果江常胜醒过来真的出问题了,她一定会自己动手杀了江常胜。 转眼间,屋内只剩下了倪虹和江常胜两人。 倪虹看向江常胜的眸光如秋水细流,满是最后的温柔。 她笑了笑,喃喃自语道,“原来你叫江常胜,是西北那个很有名的江常胜,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常玉这个名字。” “常玉不琢,不成文章,君子不学,不成其德。多好的寓意啊。”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我也喜欢常玉。” 倪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头来看过去。 睁开眼睛的江常胜正满是疲惫地看着自己。 倪虹捂住了嘴巴喜极而泣,欢欣之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虚弱的江常胜转起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 “我猜,我一定给你添大麻烦了吧。” 倪虹依旧不说话。 “你没必要这么对我好的,不值得。” 倪虹一撩发梢,整理好冠容,“你饿了吧,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作势要走的倪虹忽然被江常胜拉住了。 江常胜的眸子里满是大难不死后的幡然醒悟。 “我不饿,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倪虹转过头去,做出一幅高冷的模样,“哦,要说什么。” “睡着的这些日子,我觉得很黑,四面八方黑漆漆的,踩一步就会不停的下坠,一喘气就慌。 感觉不到自己的真实存在,很迷惘,找不到方向。 你知道吗,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人在打架。 让我分不清我自己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而活着,活下去究竟为了什么。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在备受痛苦和煎熬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告诉我说,我还欠一个人一句话,一个回答。” 江常胜顿了顿。 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捏住了倪虹的手。 “你想知道我欠了那人什么话吗?” 倪虹一摆头,冷哼一声,“什么话,跟我有关系吗?” 江常胜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有关系。” “对不起,我也喜欢你。” 倪虹没有回头,愣了许久后又哼了一声:喜欢就喜欢,说对不起做什么。 江常胜:“不,要说的。 正我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常常想跟你道歉。 在我的眼里,喜欢应该是轻松的,明亮的,就算没有流星的璀璨,也要有晚霞的温柔。 而我呢,我的这份喜欢沉重,污浊,里面带有很多令人不快的东西。 比如说悲伤,忧愁,自怜,绝望,迷茫,自负,懦弱 我的心如此的脆弱不堪,总是一副看起来很强大的样子。 我自己又总是被那些负面的情绪打败,或是被那些无法摆脱的羁绊与沉重压力所束缚。 我就像是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往下沉。 而我有时喜欢你,是想把你也拖进沼泽里,还希望你救下我。 所以,对不起。” 当江常胜说完这一番话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你哭了吗?” “没有,我为什么要哭?” “那你转过头来。” 倪虹转过头来,泪光闪烁,一擦眼角。 “我哭是因为我自己,忽然想到自己长这么大,三十多岁了,住在大荆州里,却还没吃过螃蟹。” 江常胜一笑,开心的笑。 “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放开,男女授受不亲。” 江常胜一用力,将倪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倪虹倒在了江常胜的身边,这是第一次,两人距离这么近。 以前即使有过亲密接触,但是两人的心是远的,而这一次,他们可以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 亲密地在床上挨着,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倪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放手,你想干嘛,外面还有人呢。” 江常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倪虹。 倪虹的脸晕红了起来,满是风情。 倪虹的美,是江常胜从到大见过的女人中,最有特点的一个。 她可以艳丽却不媚俗,可以性感却不风尘,即便是不加收拾后的懒散模样,也带着一股子俏意。 她的眼神和她的姿态,让她不需要卖弄就可以凌驾于无数女人之上成为百芳之首,大概是那骨子劲的原因吧。 恃靓行凶。 江常胜以前很少在哪个女人身上想起过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可以完全诠释倪虹的美丽。 恃靓行凶。 倪虹一时间有些莫名的心慌,心跳加速起来。 “常玉,哦不,江常胜,你想干嘛?” 江常胜认真地看着倪虹道:我累了。 倪虹:累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江常胜将倪虹拉入怀中:我想你陪我睡。 倪虹呼吸一滞,正欲开口,忽然只感觉江常胜已经把自己的嘴巴堵上了。 倪虹欲拒还休,挣扎了片刻便和江常胜深深纠缠了起来。 片刻后,倪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感受到了江常胜不老实的举动。 “你想干嘛?” “说个不骗你的事,我从到大,还没真碰过哪家女子呢,我经历过很多莺莺燕燕,但从没有迈出过那一步。” “你是第一个。” 倪虹听到江常胜的话一脸错愕,秒变卢肖。 “你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我,我,我跟你说” “唔” 屋外刚开始还有人在探望屋内的情况。 后来大家脸色微红呼吸急促地一个个都走开了。 卢肖也来了。 卢肖来了以后,还很奇怪今天怎么没人看守了,听到屋内那不绝于耳的男女声音后,先是一愣,接着转身就要走。 走到一半,悄悄地走了回来。 坐在门槛上,抱着怀里的书,偷偷地听了不知道多久。 好一场大战,那叫个昏天黑地到青天白日。 草他个千百回合,难分胜负。 此处省略一万字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