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亚特兰蒂斯之光》 序章 I 重逢 (在中国) 公元2001年中国南部某城市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父亲带着十三岁的我来到市中心的书店选购图书。我才不要读什么书,都是为了游玩才跟着父亲一道出门的。 书店里的人不太多。我们来到三楼,父亲牵着我径直走向工具书的展示区。我所谓的工具书并不特指字典,而是所有实用类书籍的总称。当父亲将头扎进茫茫知识的海洋,我便直觉般地了解到今天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将花费在书店里。在我眼中,读太多工具书无疑会将人也变为工具——从我那戴着厚厚镜片的父亲就可以看出。回想最初人类制造了工具:物质和精神的,最后却被工具控制。古往今来,人们在追逐工具的同时也沦为了工具,而我还没有做好成为工具的准备,所以我没有选择任何一本工具书,而是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面无表情,仿佛机器人般机械地翻阅书本的父亲。 与其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等待,还不如自己到处逛逛呢。忽然,一道灵光闪过,接着我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亲。 “选好书就去收银台边等我。”临走前,父亲对我说。 他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买书,要知道除了数学,我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 “知道了。”我随口应付一句后便跑开了。 我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书店里闲逛。或许是因为没有任何目的,恍惚一直伴随着我。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飞快地穿行在如高楼般林立的书架间,最后竟驻足在了考古类书籍的展示区。当我从梦中醒来,原本空空的手中多了本刚从书架上取下的书。 只见黑色的封皮上赫然印着书名: “小法老之死——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感到自己的心莫名地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平时我可是连故事书都不会看的,不管那故事有多么精彩,都跟我无关。可是现在,我居然翻开了第一页,仿佛我的故事就此开启。 这是一本有趣的书,并非正统c枯燥的理论讲述,也不是毫无依据的穿越故事,而是介于学术与文学之间,我叫它“学术文学”。除了彩色的封皮和开篇的几张黑白图片以外,剩下的全是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文字,一般人只是看着就犯晕,可我却读完了它,且自然而然地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勉强和努力。 故事内容正如封皮所示,讲述了生活在约公元前1350年左右的年轻法老王图坦卡蒙,他的身世c家族乃至死亡之谜,当然还有他的爱情,离奇c神秘c浪漫c惊心动魄。或许是由于真人真事的缘故,显得比杜撰出来的悬疑故事更加扣人心弦。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部从头到尾读完的书,也是第一部重读了第二遍的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做出如此惊人之举,只是在阅读的过程中,我的心不断地与书中的内容产生共振——除了情感上的强烈共鸣,还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震动频率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好像我并非冷眼旁观的局外人,而是完全沉浸其中了。我喜欢那样的感觉,甚至是需要。它就像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尽管至今我的头脑都无法对此做出合理的解释。 我,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女孩,怎么会与三千多年前的故事产生共鸣? 公元2018年 最近家里正在重新装修,因为时间久远,很多房间的结构也需要重新调整和改造,总之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借此机会,我终于下定决心整理我的物品。因为种类繁多,这些年我一直都在逃避它们,而今我终于鼓起勇气面对我的历史,因为我听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对我说,无论我多么不愿面对那沉甸甸的过去,但它毕竟是我人生旅程的一部分,无论快乐或悲伤,我都拥有它,且无法将它遗忘或抛弃。但正是因为有它,我的生命才能变得完整。 我坐在一堆陈年的杂物当中精挑细选,将要留下的和要丢弃的分为两摞。午后明媚的阳光不仅驱散了身体的疲惫,也温暖了我的心。那金色的光把我温柔地拥抱在其中,好似父亲温暖的怀抱,又仿佛利剑,协助我将多年来一直笼罩在我心灵上的厚重的阴霾层层击溃,让黑暗沐浴在阳光中,直至全新的活力从黑暗中生出,化腐朽为神奇。看着渐渐放空的柜子,我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不觉加快了速度。 时隔多年以后,《小法老之死》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比起过去总是盲目地被各种神奇c神秘和神圣的事物吸引,现在的我多了几分意识。我仔细端详着封皮,发现法老的黄金面具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不仅因为它是由纯金铸造而成的,象征着巨大的财富和权力,更是因为面具的眼睛,它们就像黑洞一般深不可测,同时还伴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让人畏惧的同时欲罢不能,于是心甘情愿地被他捕获。 也许这就是我当初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这本书的原因,尽管当初父亲在付钱为我买下它时和我一样感到诧异和困惑,但如今我已找到答案,而他或许已经忘了这件事,和许多人一样,他们的生活被不断的遗忘主宰,但遗忘并不能将过去真正带离,它就躲在记忆的某个角落中,影响并支配着人的思想c情感以及言行。只有再度忆起,才能不被控制,选择继续拥有,或是就此放手。 书被翻开的声音就近在耳边,却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但我知道,那正是我的未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书页都发黄了,可我对它的那份感觉却历久弥新。和过去一样,正式进入这个故事前,我决定先欣赏下开篇的黑白图片。 确切地说,是印在同一页上的两副图片。位于左边上方的是一个头戴蛇形王冠,下巴有着假胡须的男人,细长的眼睛和消瘦的脸型让他看起来仿佛妩媚动人的女性,而写在旁边的注解诠释了图片的内容:图坦卡蒙父亲埃赫那吞的巨型石雕;位于书页右下方的是个女人,她头戴精美的假发,大大的圆形耳环将她优雅而迷人的脸部线条描绘得淋漓尽致。由于壁画遭到时间和人为的双重破坏,她的五官已变得模糊不清,却依然不失艳丽——从人物脸部轮廓就能看出,同时柔美中透着坚毅,带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 她的名字是基娅,埃赫那吞的王妃,小法老图坦卡蒙的母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序章 II 重逢(在埃及 上) 公元前1370年,埃及阿玛尔纳北部马努·阿吞地区 还是同样的梦。 我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油灯被重新点燃后,原本漆黑的屋子顿时放亮了。 “小姐?”努伊困惑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来,”你又醒了吗?” 我看向放在床头的水钟,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距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到来还早着呢。这样的状况已经毫无缘由地持续了一个月,每一天,我都会在同一时刻,从几乎同样的睡梦中醒过来。 我到底怎么了?我使劲揉搓着长发,企图理出思绪,但却失败了。 感到困惑的并非努伊和我。 “也就是说你总会做同样的梦,且总是在凌晨三点准时醒来。”阿蒙霍特普不解地皱了皱眉,“我真的不明白那到底预示着什么。” 我伸出手抚上他的胳膊,安慰道:“预示着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的身边,我也在你的身边,我亲爱的丈夫,阿吞神的儿子,上下埃及的法老。”然而那并不是真的,相反,我比他更加在意梦的寓意,还有那梦里的年轻男子,他究竟是谁。我爱的男人,分明只有我的丈夫一个,可为什么我会对梦中那名陌生男子如此在意? “埃赫那吞,彰显阿吞神的荣耀。”他笑着握住我的手,提醒我他现在已经摆脱了过去的名字:阿蒙霍特普,以及过去的一切。“而你是我最爱的妻子,基雅,我的王妃,埃及的第二夫人,只有这个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见我面露惆怅之情,他急忙安慰道。 他说的是事实,可为什么我的心会感到一阵下沉。是的,我一直都是第二,或许在王后纳芙蒂蒂的三个女儿相继出生之后,我连第二都算不上了吧,但这些并不重要,早在几年前我选择离开阿玛尔纳,来到法老为我在北部的马努·阿吞地区建造的遮阳棚神庙独自居住时就已经放弃了一切,因为厌倦了宫廷纷繁复杂的明争暗斗——不仅是祭司c官员和贵族间的权力之争,还为了躲避一直以来都对我虎视眈眈的纳芙蒂蒂,尽管她深得法老的宠信与人民的爱戴,可纳芙蒂蒂那颗善妒的心仍无法容下一个不起眼的王妃:我,也就是法老的第一位妻子,他的初恋情人,娶我不仅因为我是财政大臣的女儿——况且父亲那时还不是,更是因为他全身心地爱着我,总是能与他心灵相通的伙伴,而他答应娶纳芙蒂蒂是因为她漂亮:被誉为第一美女,又是先王阿蒙霍特普三世的维西尔——宰相埃耶的长女,也是太后泰伊的侄女。她聪明伶俐,颇具手腕,对他的统治有着莫大的帮助。我不愿与这样的女人为敌,那么做无疑浪费我的时间,消耗我的精力,且对我不会有任何好处,尤其她是太后的侄女,而我却是平民的女儿,还会令夹在中间的阿蒙霍特普总是徘徊在现实与理想,国家与个人的十字路口处左右为难,对我这个‘奇葩’而言,成为坐拥无数娇妻美眷的法老的专宠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那只会让我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防止被害终日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那种胆战心惊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知道,尽管我不愿与人为敌,不代表别人也和我持相同的看法。我无法改变别人,只能改变自己。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从此皆大欢喜。 或许正是因为阿蒙霍特普对我的爱更加纯粹——无论身体c精神或是灵魂的韵律,他与我的这支爱的舞蹈一直都很合拍,而对纳芙蒂蒂,更多地是出于较低的生物本能和统治的需要,因为除了必要的话,他不会再对她多说什么,说了她也不一定能明白,或许还会被嘲笑幼稚或疯狂,但他却会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他知道我与纳芙蒂蒂的风格截然不同,在我眼中,他的一系列幼稚和疯狂的行为都是如此真实可爱。因此与其说爱连接了他们,不如说是义务与责任,所以纳芙蒂蒂才始终对我——法老的灵魂伴侣心怀芥蒂,同时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输给我这种丝毫不如她的女人,所以费尽心思四处宣扬自己才是阿蒙霍特普唯一的挚爱,想以此掩盖我的踪迹,阿玛尔纳皇城所有建筑物的墙壁无不例外地被画上了阿蒙霍特普与她如胶似漆,如影随形的恩爱图卷,这也是我选择了离开阿玛尔纳,这座号称阿吞的“真理之城”,但却毫无真相的城市的原因。此外,纳芙蒂蒂更封自己为女神——阿玛尔纳所有的城民都知道阿吞才是这座城市唯一的神祗,而纳芙蒂蒂作为王后却不知道,也许她是故意的,为了向法老挑衅和示威,但他却选择了容忍。然而不仅法老,对纳芙蒂蒂的野心,几乎宫里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包括太后泰伊。作为法老另一名得力助手,个性强势的太后时常也会与她那同样强势且野心勃勃的侄女纳芙蒂蒂由于各种矛盾发生争执,比如前不久在为庆贺法老执政三十周年的赫伯·瑟得节的庆典上,因为要用非洲堇还是莲花装点晚宴会场吵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是因为被及时阻拦,一场婆媳大战在所难免,相信短暂的休战后,另一出换汤不换药的闹剧将会再度上演,但无论那是怎样的戏码,对我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由了。对此,我感到庆幸。 “基雅?”阿蒙霍特普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醒,“你在想什么?” 我摇头否认,见他不相信的样子,只好说:”我在想,埃赫那吞真是个好名字。” 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可他不知道,我真正爱着的却是他原来的名字,因为当我遇到并爱上他时,他就叫阿蒙霍特普,但我不能告诉他实话。我不想骗他,但是那会勾起他伤心的回忆,一切与阿蒙神有关的人和事物都会令阿蒙霍特普愤慨不已,因为他的父亲,那不得了的阿蒙霍特普三世为维系表面的浮华——一派虚假的盛世和平,巩固自己的统治,倾其所有讨好阿蒙神和他的祭司们,极大地助长了祭司的权力,乃至直接威胁到王权。而他,我亲爱的丈夫却恰恰相反,他唾弃一切虚假,拒绝再受到阿蒙神祭司的摆布,为此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开创了如今的新局面——或许正是神的懿旨,当初派死神阿努比斯带走了阿蒙霍特普三世的长子,原本将要继承王位的图特摩西斯——如果他成为法老,或许将继承其父的遗志,延续那虚假的繁荣且继续做阿蒙神祭司的傀儡。所以不管阿蒙霍特普在想什么,他会做什么,又做了什么,方式是否妥当和正确,我相信他都是为了坚守自己的信念:活在真理中,这也是我深爱他的理由,而他则深爱着我的坚守。所以无论外界的局势多么瞬息万变,我们的爱永恒不变。 “我难得来看你一次,难道你就想跟我整天谈论我的名字吗?”阿蒙霍特普故意扬起眉毛,“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当然,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我正想说出口,告白的话却不明缘由地卡在了喉咙里,与此同时,我听到来自梦中的那个男子的声音。他说,你现在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什么才是真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芳香,微凉的夜风温柔地抚弄着薄沙般的亚麻窗帘。而阿蒙霍特普的手指就像那微风,轻轻游走在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他在我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并将火热的吻深深地印在我的唇上,仿佛要将积压了许久的思念通过我的唇,倾注到我的心里。而我也热烈地回应他。突然,一阵强烈的恐惧驱使我紧紧拽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会再一次消失。我们才一个月没见啊,对彼此的思念却像是足足有一万年,甚至更为久远。 “跟我回宫。”第二天临走前,阿蒙霍特普忽然抱住我说到,他的口气既像是要求又像是请求,“让我随时随地都能见到你。” 我又何尝不想随时随地都见到他,我深爱的男人,我的丈夫,我只是不想随时随地都见到她,纳芙蒂蒂,她对我的种种排挤和打压,只要我愿意,都能不削一顾,然而我无法选择的是不去在意她和他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他们会做什么,正在做什么,在聊什么,开心还是难过,我都无法不去设想,丰富的想象力对别人而言或许是天赐的礼物,但对我来说却是沉重的负担,尤其忍不住要去想象我的丈夫和别人睡在一起的情景。 “我写了一首诗,送给你。”最终,我拒绝了。为防止阿蒙霍特普再一次提出要求,我岔开了话题。 “噢,内容是什么?”他饶有兴致地挑起眉问到。 “你真的想知道?”我故作神秘,早就知道他一定感兴趣。 “当然。”他连连点头 “那你可要小心咯,说不定听完你就舍不得离开了。” 阿蒙霍特普哈哈大笑,和法老王埃赫那吞截然不同,后者总是冷冷淡淡地勾起唇角,给人以距离感,令他们不敢轻易接近,但他冷冰冰的样子在我看来却同样迷人。 “试试看吧。”缓过气后,他说。 我清了清嗓,声情并茂地唱诵起送给他的诗歌。 “我将互相你唇间吹来的甜美气息,我将每天注视着你的美丽。我的祈祷是为了能够听到你如北风般甜蜜的声音,你的肢体将因我的爱而年轻。而你也将给我你那承载灵魂的双臂,我将接受它,并靠它生活。你会为了我的永生一直呼唤我的名字,绵绵不息。我的君主埃赫那吞,你会永远在世间停留,像阿吞神般活着。那活在真理中的上下埃及之王,两地之主,此时此刻,在此活着的阿吞神的漂亮的孩子,永生不朽!” “你是怎么想到的?”待我唱诵完毕,阿蒙霍特普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发奇想,或者说是灵感一现。” “真好!”他赞道,并给了我深深一吻,“回去后我就让书记员誊写在莎草纸上。”他要让我对他的爱流芳百世。 “比纳芙蒂蒂还好?”我忍不住试探地问。 为我无厘头的问题,阿蒙霍特普再一次哈哈大笑:“虽然你们都是我的妻子,但我认为你们俩完全没有可比性。” 阿蒙霍特普说得没错,就像我还是习惯性地叫着他以前的名字,而纳芙蒂蒂却能紧跟时代的潮流改口叫他埃赫那吞,并且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能够准确地揣摩他多变的心思和想法,所以他也爱她,渐渐赶上了对我的爱,尤其在她为他生下三个女儿后,似乎比对我的爱更多了几分,否则他不会默许那铺天盖地的家庭恩爱图景:国王c王后以及他们的女儿们在阿吞神——太阳的照耀下其乐融融c尽情玩乐的画面在阿玛尔纳的各种建筑物,以及文学和艺术作品上如瘟疫般肆虐而丝毫不加以控制。但即使如此,依旧无法减轻纳芙蒂蒂对我的妒忌和防范。 “你该走了。”我提醒阿蒙霍特普,目光看向远方正悄悄爬上地平线的朝阳,伟大的阿吞神,在一片紫红色的天空中渐渐展露出他那明艳而又辉煌的容颜。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我回到纳芙蒂蒂的身边?”阿蒙霍特普故意说到。 “当然不是。”我指向天边,“晨祭时间到了。”再不走,他会错过阿吞城堡的祭祀。 “的确。”他点点头,忽然问道,“你平时怎么做的?我是说,阿吞大神庙——‘阿吞的城堡’建在阿玛尔纳。”阿蒙霍特普的意思是,我人不在阿玛尔纳,如何祭祀。 “一定要在神庙里进行吗?”我反问,“阿吞神创造了世界和生命。‘阿吞的城堡’之所以摒弃传统的封闭式神庙结构,采用全新的没有屋顶的开放式建筑结构,不也是为了能够直接与大自然,与阿吞神亲密的接触吗?” 对我的回答,阿蒙霍特普点头表示赞同,那正是他当初在设计阿吞的城堡时说过的话,相信如果它能经受住时间的洗礼,令后世共赏,他们一定也会为他超凡的理念所折服。 “我跟你一起,想看看你怎么做。”他说,言下之意,我的祭祀方式必然跟神庙的不同。他是对的。 “你不回去了吗?”听到他这么说,我既惊讶又兴奋。 “嗯,我再多留一天,哦不,多留一段时间。” “可是” 阿蒙霍特普明白我想说什么,安慰道,“纳芙蒂蒂会理解的,她也会帮我处理各种事务。” 的确,一直以来纳芙蒂蒂的表现都令阿蒙霍特普没有后顾之忧,她让他可以放心地与我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吟诗作乐,尽情享用从阿玛尔纳运来的各种鲜美的水果,还有宫廷乐师熟练精湛的演奏,而不用被繁琐的宫廷事务束缚的美好时光。在阿玛尔纳,他是整日绷着脸,神色严肃而又拘谨,脾气也不太好的法老埃赫那吞,但在马努·阿吞,他只是我从十三岁起就认识的那个男人,阿蒙霍特普,在我面前,他甚至连王子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爱玩c爱笑,同时也喜欢沉思与想象,有着令人惊叹的艺术天赋与丰富内涵,就连呼吸都透着清新怡人的花香。在他年轻的眼中时常闪耀着灵动的光泽,那是他纯净美好的心灵绽放出的光彩,无论十四岁还是四十岁,他都像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孩子,准确说是“半神”——用他的话说,雌雄同体c万物合一,最后融于一,象征着神的真理,也是他所追寻的,并且活在它之中,而我深爱并崇拜着这样的他。 “听起来你似乎更爱纳芙蒂蒂。”我故意说道。 “我说过,你跟她毫无可比性”他耐烦地解释。 是的,在阿蒙霍特普眼里,纳芙蒂蒂多数时候都是温和可亲c善解人意的,不像我,即使微笑着,也带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有的时候,像是刚刚,还会使些小性子,好在阿蒙霍特普感受不到,不知是他太不敏感,还是我只接受他,听从他,相信他。总之,在阿蒙霍特普的面前,纳芙蒂蒂的表演堪称滴水不漏,总是让我忍不住好奇:要是哪一天,她不小心出了纰漏,他应该一辈子都会记得吧。所以比起纳芙蒂蒂为自己营造的完美女神的假象,我情愿留给阿蒙霍特普的是一个虽然有缺点,但却很真实c生动的女人形象。据我所知,埃及上下,没有人会比阿蒙霍特普更加崇尚真实。 当太阳的第一道光束射进遮阳棚神庙,我闭上眼,高举起双手迎接它的到来,并将自己全然敞开,让那金色的光芒流经我的全身,净化我的心灵。即使外在的眼睛闭上了,但我仍然能够从内在的眼睛去看。四周的绿树以及各种奇花异草纷纷从沉睡中醒来,倾听生命的律动,绽放出各自的芬芳,用最美的容颜迎接太阳的来临,接受他的恩赐。清澈的人工河水泛着金色的光辉,远远望去仿佛镀上了黄金。而那金光洒在我的身上,将我的亚麻白袍染成了耀眼的金色,也温暖了我的身体和心灵,眼里不觉溢满感激的热泪。没有丰富精致的贡品,也没有繁琐复杂的祭祀仪式。想起幼时的我总是定期跟随父母前往卡纳克阿蒙神庙祭拜,那里的祭坛险些被堆积如山的贡品压塌。充满浓厚世俗气息的祭司们装模作样地念诵着无人能听懂的咒语,每当想起都会觉得不舒服。不仅如此,神庙四周的墙壁上还画满了历代法老们征服别国的战役情景,血腥而又残酷,却被大肆宣扬。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财富,充满了人的与鲜血,让我感到强烈的恐惧,也就抛弃了传统的祭祀方式,有的只是让自己全身心地融入那闪耀的光中,与它成为一体。此时此刻,我感到就是一切,一切也就是我。我属于其中,没有一丝衔接的痕迹,因为本没有衔接。我沐浴在温暖之中,我就是温暖。 这便是我祭祀阿吞神的方式。 渐渐地,四周的色彩都暗淡了,各种声音也全都消失了,甚至就连刚刚还近在耳旁的阿蒙霍特普轻柔的呼吸声也被一片寂静所取代。 “阿西娜。” 梦里,那个熟悉而陌生男声再次响起,划破了黑夜沉重c寂静的帷幕。就是他,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睁开眼,身旁的阿蒙霍特普正睡得香甜。借着窗外洒落的月光,我眯起眼仔细打量着阿蒙霍特普。 好熟悉的画面,他现在这般熟睡的模样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见过。环顾四周,我惊讶地发现我们并没有睡在我的床上,另外房间里的摆设我的假发c香水c化妆盒等各类日常生活用品全都不见了,简洁得仿佛男人的房间。还有,屋子的结构也不一样,没有通向侍女努伊小房间的路。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我再也看不清其他的细节,但我敢肯定:这里绝对不是我的房间! 我们究竟在哪里? 还有,谁是阿西娜? “基雅,你确定不跟我回去吗?”阿蒙霍特普不舍地问,阿吞神的光芒将他的头发染成了红棕色,亮闪闪的,格外好看。 终于,分离的时刻还是到来了。不管我如何挽留,时间还是如河水般悄然流过。不过没关系,他还会再来的,我安慰自己,也许明天就会再见到他了。我正想开口说不,胃里一阵翻腾。 我怀孕了!直觉告诉我说,虽然我做梦都想和阿蒙霍特普有个孩子,但事实上阿吞神并不眷顾我们,就连晚于我两年嫁给阿蒙霍特普的纳芙蒂蒂都生下三个女儿了,我的肚子却连一点动静都还没有。我承认,最初我怨过神,认为就连它也抛弃了我,但后来我想明白了,能够与阿蒙霍特普享受一辈子浪漫的二人世界,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但是现在 我一定是想多了,对,一定是这样。对于有个孩子,我已经彻底不抱有希望,甚至还很享受如今的自由自在。 但现实却证明我错了。 从御医处得知我有了身孕,竟然已经一个月,可我却浑然不觉,阿蒙霍特普一反尊重我各种决定的常态,坚持无论如何都要我跟他回阿玛尔纳。尽管我知道在宫里能够让我和我的孩子都得到更好的呵护与照顾,也可以随时见到我的父母,可我还是很犹豫,甚至产生了严重的焦虑。 “小姐,你在害怕什么”努伊一眼就洞穿了我的心思,轻轻拉住我的手,试图安抚。我不允许努伊称呼我王妃或殿下,即使那剥夺了她的“自由意志”。从小到大,我们一直都像朋友一样,以后也会如此,我不希望变成别人,对于身份c地位,亦或是孩子的母亲,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在其他地方,比如王宫,我却必须被那些东西束缚,只有在这里,我才是我自己,倾听灵魂最真实的声音,感受它的起伏,时而忧伤c时而喜悦,时而哭泣,时而欢笑,而非顾及他人的想法,认为王妃应该有着怎样的言行举止与思考感受模式,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在什么人面前应该说什么话,做出怎样的反应。比起照着“别人”的剧本扮演里面的某个角色,我更擅长书写自己生命的剧本,并非因为我有着多么了不起的才华与创意,或想要与众不同,而是我的“演技”真心对不起观众。 回想曾经在王宫生活的时候,我就时常因为意识到自己在扮演各种角色而无法继续下去,可无论展现真实的自己还是改变固有的扮演方式,都是不被允许和接受的,但在这里,没人会阻止和排斥我。我承认自己是个拙劣的演员,所以选择了离开王宫,离开那华美c热闹的舞台,但却保持着真实的自己,因为生命永远都属于真实的人,而非她的角色。 “不知道。”我坦言。是因为纳芙蒂蒂吗?我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过去住在阿玛尔纳时也过这样的感觉,但即使纳芙蒂蒂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都没有让我感到如此害怕,甚至在我还没认识阿蒙霍特普以前,当我还是个小女孩,即使独处,也时常会感到莫名的恐惧,它似乎渗透在每一粒空气分子中,让我无法躲避,但都不如现在这般强烈,即使阿蒙霍特普答应派出整个军队,一天二十四小时对我寸步不离,仍然无法将我内心的恐惧驱逐。为什么我会有如此强烈的害怕的感觉,其他人感觉到害怕了吗? 或许恐惧根本不需要理由。 “努伊,我害怕。”我承认了,在她面前,我不需要有任何掩饰和伪装。 “我们一起回去吧,有大家在,你就不会感到害怕了。”努伊天真地说。 那样我会更加害怕。虽然他们脸上都挂着和善的笑容,心里却不知藏了多少尖刀。我感到那些刀尖都对准了我,死死地盯住我不放,尤其是纳芙蒂蒂和她的女伴们。他们对我笑得越开心,我越害怕,不知道她们的笑容背后又在酝酿什么阴谋,我也不愿花时间去调查取证或是费尽心思揣摩她们在想什么,反倒是稍显冷淡的阿蒙霍特普让我觉得安心。当他的模样再度出现在我眼前,让我鼓起勇气,答应了回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序章 III 重逢 (在埃及 下) 为庆祝我怀孕,阿蒙霍特普举办了一场空前盛大的庆典。届时所有平民都会参加到街头巷尾举行的各种庆祝活动并彻夜狂欢,宫里自然不用说,定是热闹非凡,就连外国的王室和贵族也受到邀请来到阿玛尔纳与我们共同欢庆这对阿蒙霍特普和我来说伟大的“奇迹时刻”。 我看着身旁的阿蒙霍特普,他的笑容仿佛太阳般温暖耀眼。如果我怀着的是男孩,那么他将成为阿蒙霍特普唯一的继承人,埃及的王子,未来的国王,该有多好啊。阿吞神可以为我作证,我多么希望我亲爱的丈夫脸上那明艳的笑容能够永远保存下来。事实上,无论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很开心,纳芙蒂蒂的三个女儿相继出生时我已经见过。记忆中那一幅幅美丽c真实而又动人的片段,和这个时期的壁画还有文艺作品所展示的一样,而现在神的美意终于降临在我身上了,本应感到满足和感激的我,心里却还存有一个空荡荡的地方,如果一定要用语言来形容,是一个未了的心愿。究竟,我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呢?过去我一直认为孩子就是答案,然而并非如此。 “基雅。”一个稚嫩的女声将我的目光从阿蒙霍特普身上带离。那是法老与王后最小的女儿,三公主安克珊帕阿吞,今年四岁。 “你好。”我弯下腰,带着微笑和她打招呼,“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我的小腹。“听父亲说你怀孕了。”她忽然开口道,“能让我摸摸看吗?” 安克珊帕阿吞的请求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我不忍拒绝孩子的天真浪漫和好奇心,可她毕竟是纳芙蒂蒂的女儿我仔细打量着安克珊帕阿吞,目光禁不住看进她的双眼。和她的母亲一样,安克姗帕阿吞也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睛,就算是我也被她迷住了。看着看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我内在的某个角落中升起。那双明亮的,充满魔力的眼睛让我确信:我见过她!在很久很久——四年前她刚出生的时候——甚至比那更为久远以前。 “安克珊帕阿吞!”纳芙蒂蒂严厉的声音传来,将我从“幻想”中惊醒。此时的她肚子又大了起来,是的,她已经怀上了与阿蒙霍特普的第四个孩子,或许又是一名公主。“快过来,我们要去主殿了!”纳芙蒂蒂对安克珊帕阿吞说,接着警惕地瞄了我一眼,这让略显失望的公主不得不放弃,转身朝她的母亲跑去,但在她的手被纳芙蒂蒂抓住的时候,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溢满了不舍。 “纳芙蒂蒂,一直都是这么强势。”父亲潘纳赫西不削的声音响起在我耳畔,“不过就是长得漂亮,又为法老生了三个女儿。” “也很聪明,颇具统治者的气魄和手段。”我补充道 父亲点头表示赞同。“可惜是个女人。”他叹了口气。 “还好是个女人。”不然纳芙蒂蒂早就取代了阿蒙霍特普,后者与其说是法老,不如说是个艺术家。 “不聊她了。”父亲的意思是纳芙蒂蒂太让人扫兴了,而今天是他心爱的女儿继嫁给法老后又一喜庆的日子。“我真希望你肚子里怀着的是个男孩。”父亲说 “就看阿吞神的意思了。”我明白父亲想要孙子的目的,和我截然不同。在父亲看来,只有王子才能够遏制纳芙蒂蒂日渐膨胀的野心,提醒她谁才是未来的法老,以及谁才是真正掌握国家命脉的人,后者主要针对纳芙蒂蒂的父亲,宰相埃耶。 “庆典之后,也许你不应该再回到马努·阿吞去了。”父亲正色道,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我不能再继续躲避,得做好与纳芙蒂蒂战斗的准备,同时也是他与埃耶的战斗。 我看着父亲的双眼。对权力的渴求,早已远远超越了所有的一切。“为了埃及。”似乎感受到我并不在意他的话,父亲补充道。 “究竟是为了埃及,还是为了利益?”我忍不住问道。也许我不该顶撞父亲,可那毕竟违背了我的心意,也让我感到害怕。比起纳芙蒂蒂,或许父亲才是我真正的“敌人”,一心想要将我拉入战争的漩涡,像他一样,在权力与利益的拉扯中动弹不得,最终迷失了自己,也许并非他故意想要那么做,而是人类的本能驱使他去争夺,满心希望它能填补内心的贫乏,并且继续一般人所谓的活着——仅仅是为了不死去。 父亲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略带惊异,似乎在说“避世”已久的我不应该如此了解宫廷如今纷繁复杂的局势,以及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然而真相却是离得越远,看得越清。 我们注视着彼此,沉默良久后,他摇着头说到:“你懂得太多了。” 假如我不是王妃,我条件反射般地想,父亲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否定我的话,像过去那样,然而他越是否定,对我而言便越是肯定,只是如今我的身份早已和过去不同,就算是父亲也不能再轻易否定我,否则就是跟法老过不去,不过阿蒙霍特普也说过与父亲类似的话,他说,我的外表和我的心理年龄极不相称。是的,我才十五岁,却能独自安静地坐在花园的角落里读一整天对其他人来说晦涩难懂的老智者普塔霍特普格言集——儿时的伙伴都叫我小老智者,可是对我而言书中的许多内容根本不必苦苦思索,所见的刹那便已了然于心,仿佛我本来就知道似的。 可我究竟是从哪里了解到的呢?并非我那整日忙碌的父亲,何况他总是教导我应该过着像他,像所有“正常人”那样的生活,按部就班地重复和累积,可就算费劲心思得到世界上所有的财富c权力c地位和名声,然后呢,又能怎样呢?他们已经抵达金字塔的最顶端,再也无路可去了,只能尴尬地站在顶点左顾右盼,进退不得,就像傻瓜似的,直到接到召唤,去到奥西里斯(冥王)那报道——阿蒙霍特普不会知道我仍偷偷敬拜着传统,因为就传统本身而言,并没有好坏与对错的分别,它只是“客观存在”,是整体的一部分,可以不遵循,但要尊重。也不是从没上过学的努伊告诉我的,就连阿蒙霍特普也频频对着普塔霍特普的言语皱起眉头,甚至向我讨教——我更愿意称它为交流。尽管如此,他却总是带给我无所不知的智者印象,因此常打趣阿蒙霍特普明知故问。 “也许宫廷并不需要我这样的人。”我对父亲说。它也不需要第二个普塔霍特普,只需要八面玲珑c果断c坚决c必要时可以变身为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像是纳芙蒂蒂那样的人,也是父亲真正认同的人,不然他不会从头到尾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可我需要你!” 是的,他需要我作为斗争的工具。 “我会留在阿玛尔纳,直到孩子出生。”我特别强调了时间。父亲如今的身份,让我很难分辨他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利益的需要,或许两者都有吧,只是我完全感受不到言语间的温度,因此更加相信后者。 “基娅!” “抱歉,我得回到法老身边了。”说完,我立刻转身离开。就算全世界都不需要我,但阿蒙霍特普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阿西娜。” 当我穿梭在雕有精美莲花图案的巨大立柱间,梦中男子的呼唤声再次响起。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想干什么,我告诉耳边的那个声音,现在不是时候!我需要尽快回到阿蒙霍特普身边,他浑身散发着神的金色光辉,而那光辉也会照耀我,带给我庇护。 踏在布满光洁大理石的走廊上,我逆着向我涌来的人潮往主殿走去。这个时候,阿蒙霍特普应该结束了与纳芙蒂蒂和他们的女儿一起接见外国来宾的工作。我心想着,不觉加快了速度。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他,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残存的一抹真实。 从未觉得这一路如此漫长。凭记忆,我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可主殿的大门却不知所踪。 难道我不在的这几年王宫改建过了?怎么都没听阿蒙霍特普说过呢? 就在我诧异之时,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迎面向我走来。他有着一头微卷的深色的头发,眼睛是神秘而幽深的黑色,高挺的鼻梁以及精致的面庞,仿佛出自雕塑家图特摩斯之手,后者创作了闻名于世并将永垂不朽的艺术珍品:纳芙蒂蒂胸像。 就是他!我梦中的男子! 我为眼前人惊讶得目瞪口呆,从没想过我们竟会在现实生活中碰面!难道所谓的现实也是梦境吗?可是在梦里我只能看到他的脸,并不知他是瘸子,因为他拄着一根做工精美的水晶手杖,在那上面还镶嵌着一颗水晶头骨。头骨的大小和人类头骨的尺寸无异,只是后脑勺更长,像我们的头骨一样。 我打量着陌生男子。他是谁?不像埃及人,也许是阿蒙霍特普的外国客人。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阿西娜。”他说得一口标准的埃及语,让我颇为震惊,但不是因为他那无懈可击的发音,而是因为那个声音,正是来自于他。怎么会这样,现实生活中我从未见过他啊!尽管如此,我却感到自己的心被眼前的他还有从他口里蹦出的‘阿西娜’触动了。这一刻,我终于确定了。他,就是我那未了的心愿!我渴望再次见到他。 “艾莫亚说得没错,你来到了埃及,我早就应该相信他的话。”男子继续道,“原本以为你在雅典,那里到处都是你的神庙和雕像,唯独少了你本人。” “等等!”我急忙阻止男子,心想我一定又在做梦了——一个白日梦。我都不认识他,怎会渴望再次见到他呢?还有,‘又’见面了,那又是怎么回事?太多的疑问涌现在我脑海里,令我一时感到窒息。”虽然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但如果你需要帮助,作为王妃,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我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有礼有节。 “我要去主殿见法老。”从他嘴角滑过一抹皎洁的笑意,似乎了解我的心思,所以故意跟我开个玩笑,“你能带我去吗?” “我已经很久没住在宫里了,也许改建了,总之。”我略显尴尬地用手指了指左前方主殿所在的位置,“它以前就在这里。” “不是以前,而是一直都在。”男子咧开嘴笑了,“我的首领和我刚刚还在那里接受了法老和王后的接见。” “所以说你没有迷路。” “我有那样说过吗?” 我愣住了,他的确没有那么说过,是我那么以为。“对不起,我弄错了。” “没关系,你已经很久没有住在宫里了。”他用我的话安慰说。“不过你真的是王妃吗,为什么不住在宫里?” “那个,说来话长。”我并没有打算对一个陌生人吐露心声,尽管我们曾在梦里多次遇见。 “嗯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他沉思了一会,说。 “哦,是吗?”我来了兴致。 “法老王,哦不对,瑟若佩斯·贝,那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高冷。”他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理会我脸上的诧异。“不过他的妻子倒是热情又美丽”说到这他停下了,似乎终于注意到我脸上渐渐浓厚的乌云。“对不起。” “你说的是事实。”我安慰他,“人们都爱纳芙蒂蒂。” “你好像很嫉妒她。” “我嫉妒她?”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免感到惊讶。 “其实你不必感到嫉妒,她是你的另一个面向,你既抗拒又深爱的另一部分,外显让你能看到内在的整体。而你对于她的意义也是一样。你们是一个整体,无法割舍彼此,即便是不同的躯体,甚至地域的阻隔也法将你们分离。” 所以即使身在距离王宫千米以外的地方,我仍不自觉地记挂着“纳芙蒂蒂”,而她也一样,虽然我已经尽可能远离,却总当我是“威胁”,在肉眼看不见的层面紧拽着我,丝毫不肯松懈。 或许世间万物都是一样,尽管物质的身体或是种类造成了分离的幻象。我忽然想起普塔霍特普的教导。然而事实上我们是合一的整体,一个小型的整体,宇宙那浩瀚宏大整体的缩影。所以我们就是宇宙,宇宙也就是我们。 “言归正传吧,其实我是想说抱歉,让你迷了路。”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将我的思绪拉回到当下。 “什么意思?”作为客人的他竟让我这个主人在自家迷了路?我为男子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做塞克斯塔,是亚特兰蒂斯人,大陆沉没后我去了玛雅,成为一名预言师,当地人都叫我魔法师,因为我接收并继承了亚特兰蒂斯人巨大的光之能量,懂得使用一些如今的地球人类所谓的魔法。玛雅人的首领格外看重我的能力,所以从此我就定居下来并为他效力。主殿的门也是我让它消失的,不过请别担心,它并没有真的消失,我只是将它藏起来了。” 他的话让我感到好笑,心想他如果不是在宴会上喝多了就是个疯子。“听起来你不是地球人?” “过去,当然,但自从遇到你” “自从遇到我,你变成了火星人。”我接过话来,“好吧,火星人,如果你能让主殿的大门恢复原状,我就相信你。” “真的吗?”他不确定地望着我。 我重重地点头,向他承诺:“所有的一切,不管我的理智是否能够接受。”话未落音,主殿的大门就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眼前并且敞开,透过它,我看到阿蒙霍特普正与身旁的宾客交谈甚欢。他就在我面前,触手可及,让我感到一阵欣喜,可我却无法移动脚步,因为有股巨大的力量吸引我转过身去。 我到底怎么了?! “你还想告诉我什么匪夷所思的故事?”我问叫做塞克斯塔的男子。经过刚发生的一切,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然而最重要的是,我的心告诉我能够信任他。 “这取决于你想知道什么。” “首先,你是怎么做到让主殿的大门消失又重现的?” “很简单,运用亚特兰蒂斯的能量,你也可以叫它神奇的魔法,但这在亚特兰蒂斯人看来只能称得上小小的戏法,而在高等祭司眼中再平常不过了。” 相信他!我再次听从了心的声音。 “阿西娜又是谁?”我继续问。 “就是你,准确说,亚特兰蒂斯时期的你。尽管你的模样和身份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我还是能够认出你,因为你的眼睛,那温暖c熟悉而又充满魔力和魅力的眼神,还有你嘴角不经意间泛起的微笑,以及我的心为此悸动的感觉,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经塞克斯塔的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不知何时微微上扬起来,还有我的心,因为见到他而无比欢喜。 “好的,我相信你。”我不禁脱口而出。停下!你一定是疯了!我听到头脑生气地抗议,可我无法如它所愿,仿佛中了魔法般。”可你为什么要让主殿大门消失。”我想不明白。 “为了制造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啊。老实说,刚踏上阿玛尔纳的土地,我就感受到了你的存在,那种感觉非常强烈,我从未有过那样的感受。”他说,“原本我不想采取如此唐突的方式,因为不想给你带来困扰,我知道你已经遗忘了亚特兰蒂斯,却没想到你竟然忘得如此彻底,连你自己的名字,还有我瑟若佩斯·贝也是一样,刚刚与他交谈时,他竟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见我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塞克斯塔解释道,“瑟若佩斯·贝,亚特兰蒂斯的祭司,第四道光的扬升大师,现在应该称他为埃赫那吞法老。” “虽然我的头脑无法理解,但我的心明白你所说的,也相信你所说的,不然我不会站在这里听你讲话。”我说,“但你一定要采取这样夸张的方式吗?” “普通的方式,你能记住我吗?又会相信我吗?” “不一定。” “那就对了。” “但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时出现?”我问,“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就是你口中的阿西娜。”仅凭感觉,可靠吗? “感觉不需要确定。我感到,那它就是真实的,无需客观证明,况且有些东西逻辑也证明不了,比如神。要如何证明神的存在,但无法证明并不意味着虚假不实。” 是的,就像我总是感觉阿蒙霍特普无所不知,却找不到客观实证证明我的感觉,但我的确真实感受到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提醒塞克斯塔。 “我感觉到阿西娜正从殿外经过,就从里面出来了。正巧马雅首领让我回避一下,说他要与法老单独聊聊,否则我还难以脱身,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说着,塞克斯塔走近我,在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阿西娜,我们已经分开过一次了,这一别就是一万年,我不知道下一次重逢会是什么时候了。” 一万年!“你多大了?” “非常非常大了,连我都无法想象,从没想过我会活这么久。”他笑笑说,“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是的,因为你,所以我才活着,因为你内心深处那未了的心愿——再次见到我,而我总是能够听到她的召唤,无论你在什么时代,在哪里,只要你在这个地球上,我就能接收到,那讯号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我是一个强大的存有,我能自行决定自己的生死。因为你,所以我决定活着。”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如果像他所说,只要我在这里,他都能感受到,那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来见我呢? “不是为了找你,而是来见瑟若佩斯·贝,为了要回被他从亚特兰蒂斯带走的《阿卡沙秘录》,可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也遗忘了亚特兰蒂斯。也许将来的某天,他会再想起,但那不知道会是多久,又或许他无法再想起,但我没有想到也会同时见到你。” “你为什么要找那本书?”话一出口,我当即震惊了。奇怪,我怎么知道那是一本书,他并没有告诉我,但我为什么清楚地知道,并且十分确定呢?难道此时说话的人不是我,而是阿西娜? “因为阿西娜要我保护它,还有这根手杖。”他说,“另外我还需要知道公元2012年以后会发生什么,其实我的预言到2011年12月21日就截止了,无法再看到未来,但我相信没有记录并不代表结束。” 塞克斯塔的话否定了我的猜想,如果刚才说话的人就是阿西娜,她应该不会问他寻找《阿卡沙秘录》的理由,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阿西娜与我是同时存在的。她无所不知,而我却一无所知。 “所以你认为那本书里或许会记载2012年以后的事?” “是的,但既然瑟若佩斯·贝已经忘了,想必现在只有阿西娜才能帮我再次得到它。”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如实说。 “你当然不知道,但阿西娜却知道。”他凑近我,“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唤醒沉睡的阿西娜。” “我偶尔能感觉到她。”比如刚刚,又比如在睡梦中。 “我是说彻底叫醒。” “但我该怎么做?” “我听说当瑟若佩斯·贝来到埃及后,便将《阿卡沙秘录》藏在了大金字塔里,至于具体位置就没人知道了。现在,作为亚特兰蒂斯的大祭司,同时又与瑟若佩斯·贝有着强烈的连接的阿西娜,也就是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阿西娜,她是你什么人?”我好奇道。 “她是我爱的女人,尽管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别人,也是我没有再刻意寻找她的原因,但那并不代表我不爱她了。”塞克斯塔说,“可是我居然又见到她了,在我没有寻找的时候。”他略显激动地看着我,但我知道他真正看着的其实另有其人。“艾莫亚说,自从死在雅典以后,阿西娜都没有在地球上轮回过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曾试着与她取得联系,但却杳无音讯,仿佛回到了宇宙中她原来的家,她的星球。最初,她从那里出发,像光一样降临在地球上。”他沉浸在自己遥远的回忆当中,尽管那在他人看来仿佛幻想,比如此时的我。虽然感到不可思议,可同时也为他的话显得兴致勃勃,尤其他对她的形容,像光一样。 “不管怎么说,如今她已经返回地球十五年了,你从没感受到吗?”他不是说只要阿西娜存在这个星球上,就可以被感受到的吗。 “信号总是断断续续的,不过艾莫亚曾肯定地指出了阿西娜所在的位置,可我一直不肯相信他的话,也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或许是因为阿西娜发出的讯号被瑟若佩斯·贝的能量阻挡了。而作为比瑟若佩斯·贝更强的艾莫亚却能穿透他的能量场,也叫做气场。” “气场?” “气场围绕在每个人周围,虽然无形却能感受到,而拥有灵视力的人则可以看到气场的颜色。” “我看不到。”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呢,呆在他的身边像是被一层无形的保护罩罩住?”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坦言道:“有,我有这样的感觉!”现在也一样,但显然不是被阿蒙霍特普‘罩住’,而是被眼前的塞克斯塔。“可我从不认为那有什么问题。”我继续说。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那么认为。” “那你知道阿西娜没有轮回的理由吗?” “我想是因为瑟若佩斯·贝吧,也许她还是爱着他的,亚特兰蒂斯陷落以后他便下落不明,直到我为之效力的玛雅部落首领接到法老此番邀请。”他看起来有些失落,“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埃赫那吞法老竟然是瑟若佩斯·贝在埃及的转世,更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阿西娜也在这里,且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强烈的好奇心如潮水般包围了我,”我要知道关于亚特兰蒂斯的全部真相!”此刻,唯有真相才能使我获得解脱。 塞克斯塔没有开口,将我拥入怀中,接着吻上我的唇,他霸道地撬开我的唇瓣,舌头如蛇一般滑入我的嘴里。 他在干什么!我该怎么办?除了维持目前的姿势,我还能做什么?为什么,我对他种种荒唐的话语还有此时无礼的举动不但没有一丝抗拒,反而还很享受呢? “我还想要更多。”我再也抵御不住他的与诱惑,然而不等他做出回应就被打断了。 “侍卫!”阿蒙霍特普威严的命令声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却没有放开怀中的塞克斯塔,直到他被闻讯赶来的侍卫强行带走。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如梦初醒”的我急切地向阿蒙霍特普解释,可他根本不理会,不仅将头转向一边还甩开了我的手。尽管我知道阿蒙霍特普的脾气上来时说什么都是徒劳,可我不能害他的客人身陷牢狱,况且他还没有告诉我所有的真相。为此,我必须尽快将这一误会解除。 “你要当心我的仆从塞克斯塔,殿下。”坐在阿蒙霍特普身旁的玛雅首领说到,“他会施法,老实说,最初我也不相信。” “荒谬!”纳芙蒂蒂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被玛雅首领听到了。 “是否荒谬,王妃最清楚了。”他一点都不生气。 纳芙蒂蒂乜斜了我一眼,说:“她也一样荒谬。” “是的,所以我想代替他。”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如果不是因为我,塞克斯塔也不会被关进监牢。 “你认为这样法老就会放过他吗?”纳芙蒂蒂不削的神情好像在说你太天真了。 “那就让我和他一起坐牢。” “如你所愿。”沉默良久后,阿蒙霍特普做出了决定,“所谓魔法,不过是无知的代名词,或者说是借口。”他选择了站在纳芙蒂蒂一边。 “等我回来,我会告诉你一切。”我强忍着被误解的悲伤和他选择相信纳芙蒂蒂的愤怒对阿蒙霍特普说,接着站起身,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王宫。 等阿蒙霍特普消了气,他一定会想明白的。对此,我深信不疑。 听闻我入狱的消息后,父亲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王宫,向阿蒙霍特普请求释放我,却被法老一口回绝,接着匆匆来到监狱,询问,准确说是质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你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让法老很生气!”父亲气愤地冲我嚷嚷,因为我的“冲动”,险些令他的计划泡汤了。“基娅,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也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吗。”我说得轻描淡写,内心却波涛汹涌,因为阿蒙霍特普竟然选择了相信娜芙蒂蒂!也因为我的父亲除了抱怨c挑剔和指责,不懂其他的语言了。 “他是男人,又是法老!” 跟男人最讲不清楚,因为他们几乎不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思考。 “你走吧,我想静一静。”毫无意义的争论,我不愿再继续下去。 “也好,这段时间你就呆在监狱里好好反思一下。”说完,父亲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一定是让他失望了,尽管自责和愧疚一度涌上心头,但是瞬间我又恢复了理智,因为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以及我为什么主动要求来坐牢。我太了解阿蒙霍特普,知道他不会轻易释放塞克斯塔,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找他。 我需要知道在亚特兰蒂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我的要求,狱卒将我带进了塞克斯塔的牢房和他关在一起。对我的到来,塞克斯塔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那神情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解释道。 “没关系,我都了解。” “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害怕。” “嘴上越说‘不’,心里越想的‘是’。”他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人往往都是这样,口是心非。” “之前你为什么吻我?”我岔开了话题,心想再多解释都是徒劳。 “你为什么不反抗?”塞克斯塔反问 “我不知道。”我坦言,“或许是阿西娜的意思。” “借口。” “好吧,我承认。”他的确很迷人,且在他吻上我双唇的那个瞬间,我融化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了。” “只是想要吻你。”他说,怕我误会了,解释道,“我说过,阿西娜是我爱的女人,当然不仅是她,还有你。” “相似的话,你应该对不少女孩说过吧。” “不,我只对你说过,不信你可以去问艾莫亚或者玛雅首领,甚至所有认识我的人。” “艾莫亚是谁?”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这个在塞克斯塔的话语里出现了数次的名字,无论对他还是对阿西娜,想必都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他是比我更了解你的人。” 也是那能够穿透瑟若佩斯·贝——埃赫那吞法老强大能量场的人。“告诉我所有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事,我就帮你取得《阿卡沙秘录》。”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好的,但不是在这里。” “如果不在这里,会是哪里?”除了被关在这里,我们还能去哪里? 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埃及人,难道他们真的认为牢狱能够困住我吗?”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显然你被困住了。” “只是为了等你。”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来?” “当然,我太了解你了。” 准确说,他太了解阿西娜了。 “可我却不太了解你,或许你能重新让我了解一次。” 塞克斯塔没有开口,默默拿起身边的拐杖。眨眼之间,牢房的铁栅栏不见了踪影,也许他又把它藏起来了。 当我们之间已经彻底没有了阻碍,塞克斯塔抱住我,让我闭上眼。一直以来,我的心都告诉我能够信任他,但是莫名的恐惧却向我袭来。 “你在发抖。”黑暗中,我听到塞克斯塔说,“你害怕吗?” “从小到大我总是毫无缘由地害怕,就算周遭没有其他人或事物的存在。”我睁开眼看着塞克斯塔,“自从怀孕后,恐惧便加剧了,想必是因为担心其他人伤害到我腹中的胎儿。” “或许我能为你解答第一个问题。”沉默片刻后,塞克斯塔说,“你非常敏感,在我看来,你之所以会毫无缘由地感到害怕,或许是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吸收到周围的负面能量,要知道没有人或其他实体的存在,并不代表空气中没有蕴含他们的讯息,甚至还可以继续往前,回到你刚出生在这个需要人帮助和彼此依靠的世界时,那一刻,你被剥夺了舒适c永恒c独立以及自由,从无限与无条件中被硬生生地分离出来,所以你害怕,你哭喊着求救,但周围的人,包括你的母亲却为你的出生欢呼和感动,除了孩子,没人知道那其实是悲剧的开始,无论苦果的表面穿着多么甜美的外衣,终究是头脑编织出来用以催眠的虚无缥缈的美梦,但你无法对抗这些无知而又无畏的人,你无法告诉他们真相,况且就算你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睡得不省人事,怎会相信清醒者的“梦话”。因为知道,所以恐惧,相似的情况甚至可以追溯到你的前世,那时你也积攒了不少恐惧,但是请放心,恐惧既然能够被积累,同样也能得到释放,只要你觉察并了解到内在的恐惧,就开启了释放的大门。” “要是换成别人,一定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打趣他。 “我也不会对别人说只有亚特兰蒂斯人才懂的话。”塞克斯塔笑着回应。 “在亚特兰蒂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答案很长,你要慢慢去了解。”塞克斯塔说,“现在闭上你的眼睛,我们要出发了。” 我照做了。待塞克斯塔再叫我睁开眼时,我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银色的月光下,三座雄伟壮丽的金字塔正傲然伫立在广阔的土地上。它们高大伟岸的身姿令人肃然起敬,任凭谁见了就像见到它们的主人一样。在这些仿佛出自神之手的建筑物面前,人类显得多么渺小,但这并不是最让我震惊的,而是塞科斯塔竟然带着我从中部城市阿玛尔纳来到了北部的吉萨高原!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 “瞬间挪移在亚特兰蒂斯并不稀奇。”塞克斯塔无所谓地说到。 “不如说是时间折叠。”我尽情发挥着想象力,想象时间如同被子一样被折叠起来,使得两分钟缩短为一分钟。 “时间只是个幻象,并没有过去c现在和未来。” “说不过你。”我投降道。 塞克斯塔不可置信地挑起眉:“这些原本都是你这充满智慧的光行者告诉我的。” 确切说,亚特兰蒂斯时期的我,阿西娜,她似乎什么都知道。“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了。”我必须找回遗失的一切。 “答案,你要自己去寻找。”说罢,塞克斯塔撇下我,径直走向最大的那座金字塔。他健步如飞,像风一样掠过大地,这时我注意到,他那精美的水晶手杖只是装饰品。 “答案就藏在金字塔里吗?”我急忙追上他,问到 “或许吧。” “玛雅人讲话都这样吗?”含含糊糊,模棱两可。 “亚特兰蒂斯人。”他纠正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 答案是否藏在金字塔里,取决于我是否能找到,那关系着我是否能了解过去,而他是否能了解未来。 “对了,你是第一次来埃及吗?”我问。 “是的,为什么这么问。”他回答,但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每个第一次来埃及的人都会被大金字塔的雄伟所震撼,无不感叹这一伟大的奇迹竟然出自奴隶之手,或索性认为是外星人建的。”事实上,不仅是第一次来到埃及的人,就连在埃及生活了十五年的我,每当见到金字塔仍然深感敬畏,但眼前这个玛雅人,不,亚特兰蒂斯人竟然毫无反应。多亏普塔霍特普曾在他的格言集里提到过亚特兰蒂斯,不然我对如今发生的一切更是毫无头绪。 “外星人的确存在,可金字塔并非他们所建,至于全靠奴隶用原始笨重的器械堆上去的这种说法更是荒谬。” 看来他颇为了解其中的奥秘。 “我洗耳恭听。”我说。 “运用了自然的力量。”塞克斯塔解释说,“使用特殊的仪器可分解由地心引力所形成的重量,增加或减轻石头的重量。而当一块巨石的重量被分解后,就连小孩子都能移动它。” “特殊的仪器是什么?”我好奇道,“又是谁运用了那些特殊的仪器?” “他们是一些具有高等智能的存有,又因为他们可以像光一样行动,所以亚特兰蒂斯人管他们叫光之工作者或光行者。然而他们正是光束本身,不过这种光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光,而是代表一种高密度空间的标量波能量,它是组成我们灵魂的基本单元。” 如果是这样的话。“听起来光行者不止一个。”我接着说。 “光行者来自地球以外的各大星球和星系,但他们都同属于光之家族——神圣的源头。”塞科斯塔说,“在亚特兰蒂斯共有十二个部族,每个部族都有一位能力超群,振动频率维持在第五至第六次元的光行者担任高等祭司以及阿尔他——建造者及部族首领的职务。这十二个部族分布在五个岛屿上,由亚特兰蒂斯国王统一领导。” “所以说你也是光之家族的成员之一咯。” “不,我只是个地球人,用光行者的话说叫做原住民。” “该如何区分呢?我是说光行者跟原住民。” “从外表就能看得出来。光行者通常都是金发碧眼,他们身形高大,平均身高大约在两米左右,且后脑勺较地球人类的更长,瞧,就像这水晶头骨。”他冲我挥了挥自己的手杖,“另外光行者的外表看起来更加如梦似幻,因为他们的振动频率更高,所以轮廓跟五官并不如原住民那么实,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点点头:“普塔霍特普说一切物质皆为能量,所以肉眼看到的现实只是幻象。” “是的,但是人类的感官却将处于永恒运动中的能量理解为固定不变物质,这是由于人类身处的第三次元物质世界的振动频率太低,不过幸运的是在若干年以后,一个叫因斯坦的人将会站在物理科学的角度向第三次元的人们解释清楚相同的事。总而言之,因为能量有着不同的震动频率,而光行者由于振动频率较高,因此他们的外表看起来不如地球人那么实。” “既然如此,你作为地球人,为何会拥有光行者那般强大的力量?” “原本我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普普通通。亚特兰蒂斯沉入海底以后,光行者便失去了与它的连接。他们中有的返回了原本的星球,有的则在地球上继续轮回。“ “所以说这根手杖“ “光行者制造了它,这水晶头骨中蕴含的能量让我永葆青春,几乎是亚特兰蒂斯所有光之能量的集合,也是仅剩下的。你别看它外观不大,在这颗水晶头骨里珍藏着亚特兰蒂斯的讯息,不过这些机密只能在金字塔和师身人面像里被公布,后者建立于狮子座纪元,原本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就像我。可随着亚特兰蒂斯的陷落,地球上的灵性能量大大衰退,狮身人面像也失去了原有的保护功能,而现在你和我,我们要重新开创新的局面。” 塞克斯塔的话让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没想到作为一个女人,我也有机会做和法老王一样的事。“接着说。” “在狮身人面像守卫的大金字塔里藏着一本古籍,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没错,就是那本在亚特兰蒂斯沉没时被瑟若佩斯·贝带到埃及的《阿卡沙秘录》,合着水晶头骨里储存的信息共同展示了亚特兰蒂斯的全貌,以及在那片大陆上发生过的一切。”塞克斯塔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我们要在地球上重新建立起新的“亚特兰蒂斯”。 “在我八岁的时候,曾为了能成为哈索尔神的女祭司来到金字塔里接受过入门的训练,那里的一切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众神会被唯一的阿吞神取代,也没料到我会嫁给法老。一切的偶然,仿佛都是未曾预料到的必然。“我怎么不知道有那样一本书的存在?” “因为只有当你的振动频率与它相同了,才会看到它。《阿卡沙秘录》的振动频率相当高,在过去只有作为高等祭司的光行者才能取得它,而现在我们或许可以借助他们留下的高频能量取得《阿卡沙秘录》。很快就可以得知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 “然后呢?”我被他严肃的模样吓到了,不禁问道。 “然后你要做出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我也一样。” 塞克斯塔话音落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一路上谁都没再开口,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默契。 火焰在狮身人面像兽爪前的祭坛中熊熊燃烧着,申请进入神秘学院的求道者们聚集在这里,他们正站在祭坛前,双眼凝视着火光,默默等待着。当午夜来临时,大祭司举行了启动仪式。 祭坛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明亮,此时所有人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在其中,从而进入了另一种意识状态。接着,在大祭司的引领下,众人列队前行,相继进入了狮身人面像胸膛下方的入口。在入口的上方还装饰着色彩艳丽的带翼的太阳圆盘,分外引人注目。借着领头的大祭司手中的火把,大家缓缓走下长长的阶梯。当所有人都进入以后,入口被图特摩斯石碑封住,而那美丽的太阳圆盘也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在阶梯的最底端,一间足以容纳上百人的巨大密室里,祭司长正等候着。他身着白衣,披着深紫色的袍子,在他的带领下,众人进入密室的内室。接着,他走到房间的最北方,并让大家围着他站成半圆。待到一切准备就绪,祭司长开始了古老的仪式。 借由跟随祭司们一同唱诵特殊的元音和使用巨大的水晶,所有人体内的能量被激活,其心智中未开启的部分也将被唤醒。在这首次启蒙以后,他们将步入新的精神和灵性旅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水平渐渐分出了高低。高阶学员被引领着通往地下长廊来到大金字塔接受最后的特殊点化,然后他们将从这里毕业,成为医师c祭司或者神秘学家。 如果阿蒙霍特普没有成为法老,没有废黜众神,或许我会选择上述三种职业的其中一种并进入哈索尔神庙,将我的智慧和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这位狂暴的嗜血母狮女神塞克梅特,她同时也是象征爱与慈悲的母牛女神哈索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那样的道路,尽管女性拥有和男性一样的机会进入神庙,可多数情况是为彰显家族的荣耀,有机会亲近法老或是出于为了生计,改善贫寒的家境,然而像我这样只是抱有单纯的想要侍奉神灵愿望的人则微乎其微,仿佛冥冥之中我早就知道自己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跟随心的声音,当初也是它告诉我离开哈索尔神庙,似乎早就料到众神将被唯一的阿吞神取代似的,而那时的阿蒙霍特普甚至连摄政王子都还不是,因为他的哥哥,受到阿蒙神祭司拥护的图特摩西斯王子即将登上王位,连一点改变的苗头都还看不到,可我的心却未卜先知,接着它又将我引向王宫,并在阿蒙霍特普向我求婚时,答应了他。 “让我想想,现在我们该走哪条路。”塞克斯塔的声音忽地响起,惊扰到我的回忆。 我看了看漆黑的四周。由于没有火把,唯一的光源就是他手中的水晶手杖,镶嵌在那手杖上的水晶头骨散发着幽暗的绿光,为我们照亮了前路。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在我们面前有三条长廊,一眼望不见底。其中第一条通向北方,直达大金字塔的下方,第二条连接着西北方的一处古迹,第三条则通向南方,长廊的尽头是一座祭拜和疗愈的神庙。当我将我所知道的告诉塞克斯塔,他问到:“西北方的古迹是什么?” “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我耸耸肩,“那里对除祭司长和大祭司以外的所有人保密。” “听起来好神秘的样子。”塞克斯塔说,“你想去瞧瞧吗?” 他的样子仿佛知道了什么,但我仍然不敢确信,因为那里一直都是禁地。“我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确切的说,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那么是时候了。”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而我竟然没有挣脱,任由他拉着我步入黑暗。从见到塞克斯塔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自己能够信任他。 “我很好奇,谁做了那样的规定,我是说保密。”也许是想为这漫漫旅途增添一分活力,令它不再死气沉沉,况且一直沉默着也很尴尬,塞克斯塔开口问到, “伊姆霍特普。”我说,继而解释道,“他是第三王朝(约公元前2890年)的御医和祭司,同时也是天才的建筑师c智者以及左塞尔法老的首席治疗师兼当朝维西尔。至于他那么做的理由,我也不知道,因为他总是在教谕中告诉人们不要问为什么,一切就是它本来的那样。” 塞克斯塔沉思了一阵,虽然只有短短半分钟,对我来说却像半个世纪一样漫长,仿佛我们现在正走在一条时空隧道中,而聊天会让我们的主观心理时间过得更快一些。“我想我知道理由。”忽然,塞克斯塔从沉默中恢复过来。 “你知道?”我惊讶不已,不觉提高了声音。 “还记得沃斯洛吗?”塞克斯塔问,继而想起我已经没有了记忆,解释道,“沃斯洛是第九道光的扬升大师,跟瑟若佩斯·贝一样,也是亚特兰蒂斯的祭司。你之前提到的伊姆霍特普正是沃斯洛在埃及的转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运用我的灵视力所得到的答案,亚特兰蒂斯能量帮助我开启了内在的第三眼。”他指的是那水晶头骨里蕴含的讯息。“沃斯洛的职责是确保错误不会再犯下第二次。既然他会在这个时候被提到,想必预示着我们此番旅程是一个错误。”说到这,赛克斯塔停下了脚步,“也许我们不该再继续往前了。” “当初是你执意带我进来的,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是禁地!”我提高了嗓门冲他嚷嚷,全然将王妃的身份抛之脑后。不仅如此,因为他的忽然出现,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伤害了我最爱的男人。 “对不起。”他看起来懊悔不已。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真的要放弃吗?”待我冷静下来,柔声问到,“我还想了解更多。”塞克斯塔已经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现在,只有真相才能熄灭我心中熊熊燃烧的求知的火苗。“究竟是什么使我们相遇?”让我原本风平浪静的生活掀起波澜。 “是爱。”他回答说,重新牵起我的手。 我看着塞克斯塔的眼睛,心里激荡起更加绚烂的涟漪,仿佛绽放在夜空中灿烂的烟火,让我确信他深爱着我,也确定我对他怀有相同的感觉,在亚特兰蒂斯时期。 “得知一切后,我需要做出选择。”毕竟亚特兰蒂斯如今已经沉入了海底。“所以我必须继续往前。”我回握住塞克斯塔的手,“你会帮我的,对吧。” “当然。”犹豫良久后,塞克斯塔做出了决定。 究竟是对还是错,到了终点才知道。 我们一同往路的尽头走去,期间再没人开口说话,都屏息凝神,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想象着即将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未来,不知那会是怎样的景象。我感到自己快要被忐忑和兴奋淹没,恨不得使出瞬间挪移的招式,像亚特兰蒂斯人做的那样,或许曾作为光行者的我对那超能力烂熟于心,可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我什么都做不了,那让我深感挫败。 大约十五分钟后,一扇石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直觉告诉我,我们抵达了目的地。 “我们到了。”塞克斯塔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你确定要进去吗?” 我重重地点点头。“已经没有退路了。”说罢,我伸手推开了石门,比想象中容易。然而就在石门被开启的瞬间,塞克斯塔和我都不约而同地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仿佛一座巨型图书馆的内部!只见数以万计的书籍——实则为水晶石打造而成的具有储存功能的石板整齐地排列在二十四道螺旋状的书架上。它们密密麻麻地自大地延伸至屋顶,远远望去,仿佛人类的dna,闪烁着宝石般灿烂夺目的光泽。 “它们都来自亚特兰蒂斯!”塞克斯塔指着水晶,肯定地告诉我,“难以置信,我居然还能再见到它们。”他的话语中透着惊讶,不比再见到我时的少。 “书架的设计,好特别。”我对着巨大的螺旋状书架说到,“它们好像人类的dna!” “在亚特兰蒂斯,每个人都具备十二束dna,里面储藏着非凡的智慧。自从大陆沉没以后,人类的dna缩减为两束,而在稍早的黄金亚特兰蒂斯时期,人体共有二十四束dna,就像这些书架一样。” “太惊人了!”我不由地感叹。 “在比黄金亚特兰蒂斯更为久远的列穆里亚,人的体内共有三十六束dna。也就是说,更多的信息仍然在人类体内沉睡,等到他们做好准备,便能走上觉醒的回归之路。” 我转头望着塞克斯塔,脸上露出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表情。 “处于第一个阶段的人时常会感到灵没有被包裹在物质躯体以内,或是与的衔接不紧密,稍不注意就会飞离。”塞克斯塔毫不理会我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先前我提到过亚特兰蒂斯共有十二个部族,每个部族大约各有七千人,总共约四万八千人。在黄金亚特兰蒂斯时期,男女人数各占一半,可是发展到后来,由于男性的人数大大增加,女性数量相应减少,那令男性能量——外向c自信c积极c果敢c独立c探索c专注且具有较强的行动性和目标性,但同时残暴c狭隘c傲慢cc强势c好争夺以及占有在地球上疯狂滋长,他们奴役c限制和打压女性能量——温和c柔美c博大c容纳c顺服c接受c忍耐但却被动c压抑c自卑以及依附,导致阴阳两种能量失衡,直接造成了亚特兰蒂斯的衰落,并最终推动它走向毁灭。”最后,他从遥远的回忆中回来,认真对我说,“所以现在我们要携手并进。无论往前,或是退后,你和我都不能失去连接。” “当然。”我紧紧地拉住他的手,“现在,我们要一起进去。”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塞克斯塔询问,看得出他再次为沃斯洛的话有所动摇。 此时我已经有些失去了耐心。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着巨人般的大脑,却是个行动上的矮人,所以才拄着手杖吧,真是太适合他了!“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 “当然。”塞克斯塔急忙答应了。毋庸置疑的是,我们谁都离不开谁。 待我们一同走进圣殿,塞克斯塔松开我的手,跑向东边的书架并取下众多的水晶石板快速地浏览,几乎是在下一秒,他又移往另一束“dna”跟前。 “全都是关于亚特兰蒂斯的记载。”最后,他冲我挥了挥石板,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说。 这里就是传说中亚特兰蒂斯的档案圣殿!想必它们之中也记载有关于阿西娜的一切。想到这,我迫不及待地奔向其中一道“dna”,没想到却被塞克斯塔阻止了。“去把门关上。”他催促。 塞克斯塔略显傲慢的口气让我感到熟悉。见我无言地望着他,塞克斯塔恍然大悟,冲我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补充道,“公主殿下。” “公主?” “当然了,你就是帕拉斯·阿西娜公主。” 没想到亚特兰蒂斯时期的我竟然是公主!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来不及多想便匆匆奔向门边把门关上,然而就在我折返快要接近书柜时,却再次被塞克斯塔拦住了。 “不用浪费时间了。”他对一脸不解的我说,“资料不全,有些甚至是假的,事实根本不是记载的那样。” 塞克斯塔的话犹如五雷轰顶,让我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该怎么办?”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紧紧拽住塞克斯塔的胳膊,“我想知道亚特兰蒂斯都发生了什么,帮帮我。”忽然,我想起了《阿卡沙秘录》。“你一定能取得《阿卡沙秘录》的,对吧。”那本书现在是我得知真相的唯一希望。“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它就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中,你快把它找出来啊!”现在,只有塞克斯塔能够认出《阿卡沙秘录》。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塞克斯塔遗憾地摇了摇头。“《阿卡沙秘录》只能由光行者亲自取得,我虽然拥有光行者的能量,但我毕竟不是他们本身。他们是纯粹的光,其流动更加轻盈和快速,无论地球人多么努力,碍于第三次元物质世界的缓慢c顽固以及各种幻象阻碍,能量的流动无法如光那般顺畅和快速,因此地球人的振动频率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光行者调和一致,只能更大程度上接近而不能成为。”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可以借助光行者留下的高频能量取得那本书呢?”我质问道,“你骗我!” “我是说借助,光行者留下的高频能量只是催化剂。我相信,作为光行者的你可以做到。” 准确地说,曾经的那个我,阿西娜,亚特兰蒂斯公主,如何才能找回她,以及她所拥有的光行者的强大的能量?“我该怎么做?”我问塞克斯塔,“如何才能找回阿西娜?” “将你意识的振动频率提升到与阿西娜一致。”塞克斯塔伸出手放在我的两肩上,很快地,我感到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之流在他双手的安抚下渐渐恢复了平静,不仅如此我还感到一股温暖的能量流经我的全身,让我原本因为激动而紧绷的神经得到彻底的放松。“坐下来。”他轻轻地要求。 我看着他明亮的黑色眼眸,如黑珍珠般珍贵和闪耀。仿佛被催眠般,我乖乖地照做了。待我坐定后,塞克斯塔便在我身前席地而坐。“放轻松,我会一直在你身旁,帮助你。”说着,他拿起水晶手杖,将那水晶头骨对准我的眉心,用他的话说叫做第三眼。待那水晶头骨轻触到我肌肤的瞬间,一阵强烈的困意忽地袭来。 “现在,关闭你的肉眼。”他要求。我照做了。 “好了,张开你的心灵之眼吧。” 当塞克斯塔的话音在耳边渐渐远去,眼前的漆黑也随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模糊的亮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闭着眼睛也能看见? “闭上眼睛,你才会看到真相。”塞克斯塔洞穿了我内心的困惑,说到。 那是我听到的塞克斯塔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然而故事才正要拉开帷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光之天使 一直以来,地球对我来说都是一个美丽而神秘的星球。尽管我总是听周围的或是来自其他星系的光之存有们提起,可他们全都和我一样,从未真正去过那里,直到公元前二十五万年 统领十二个宇宙的星际议会召开会议,他们决定在我所在的这个宇宙中展开一场神圣c伟大的实验,而地球作为这个宇宙中最年轻的星球,虽然在知识储备和对无限的认知等方面较其他星球更为原始与缓慢,但它同时也是更具活力,充满希望和无限可能性的地方。然而最重要的是,由于地球的特殊性——与“大中枢太阳”的连接,在平衡我们所在的宇宙的能量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被选中作为这场实验进行的地点。 为了使实验能够顺利进行,星际议会在地球上建立起一片大陆供参与这场实验的存有繁衍生息。实验的对象包括来自宇宙中各大星系不同种类的存有,以及当时在地球上以乙太形式存在,阴阳同体的列木里亚人。然而无论他们原本的形态为何,或是否具有形态,在这片全新的土地上,它们都将以个体人类的形态展开生活。至于这场实验的目的,正是为测试人类是否能一方面以物质身体的形态存活,同时也能够保持自身与超越物质的万有——神或造物主——“神圣源头”的连接。 实验先后进行了四次,历时约235万年,均以失败告终。尽管每次实验的结果都清楚地表明拥有“自由意志”的人类终会“选择”更加深入到物质与自我毁灭中,同时远离他们的“神圣源头”,但是星际议会仍然不肯放弃,他们始终相信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失败在所难免,而实验终将成功,只是时间问题——不同于宇宙中其他任何地方,地球由于受到时间和空间的束缚最强,因此能量的流动最为缓慢,自然影响到地球上所有事物发生与转变的速度。但是渐渐地,星际议会内部出现了分化。尽管议会当中的大多数成员——来自不同宇宙,不同星系和星球的代表们已经不再抱有希望,纷纷要求终止这场荒谬的闹剧。但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最终星际议会还是决定再给人类最后一次机会。 时间是公元前一万八千年。就在第四次实验宣告失败以后,星际议会移动了地球磁极,用彗星造成突然的灭绝以此引发了冰河时期,为的是净化过去地球上因为滥用力量而造成的污染与破坏。由于受到冰河时期的影响,星际议会原本设置在地球上进行实验的陆地——五座岛屿的面积大大缩小。为确保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实验取得成功,星际议会改变了原有的设计,增添了一张巨大c无形的能量天罩置于大陆的上方,为的是要保护这片大陆的纯净以及隔离来自外边其他区域的干扰,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干预和控制出现在了地球上。 公元前一万二千年,黄金时期的计划准备完成了。实验正式开始前,星际议会在中心大陆最高的山峰上建造了一座海神庙,也叫作神圣高峰教堂。在神庙的内部伫立着一块巨大的石英水晶,能连接宇宙的能量并通过悬浮在已太层中无形的“金字塔”——储存和变压器,传送到大陆上每一个区域,最后被置于当地神庙中的导师水晶所接收,以确保持续不断的能量供给。最后,像过去一样,星际议会向各大星系以及星球发出了邀请,而我所在的星球拉库玛也收到了邀请函。虽然不是第一次,却是极为重要的一次,为此,大家都很重视这最后的去地球体验和学习的机会。 “我们必须选择优秀的光之存有前往地球。”在为选拔前往地球的代表而特意召开的长老会议上,坐在领导者左边的奥姆率先站起来,大声说到。 “评判制造分离,奥姆。别忘了,我们是合一的整体,评判他人就是评判自己。”另一位长老,圣主库弥卡不慌不忙地纠正,他坐在领导者的右侧,接着轻声对后者说:“虽然大家都很优秀,但我们只能选择最适合的那位。” “什么才能称之为适合呢?”奥姆不服气地反问,“鉴定的标准又是什么?”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像你这样的肯定不行。”库弥卡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也没有离开拉库玛的打算。”奥姆不削地说,“我可不想成为失败者。”他指的是在前四次实验中被派往地球的光行者。原本他们都是纯粹c高频的能量,却没有一个侥幸逃脱深陷物质世界的幻象无法自拔的命运,围绕在他们身体周围的光——能量场变得暗淡,最终消逝,而他们所寄居的物质身体也成为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有谁自愿接受挑战吗?”拉库玛光之家族的领导者问到,但是会场鸦雀无声。 “看来我们只能采取强硬措施进行选拔了。”奥姆建议 领导者点点头,接着看向另一边的库弥卡:“你认为呢?” “我相信那个适合的对象会在适合的时间自行出现。”库弥卡说,继而又加了一句,“它一定会完成使命,因为它是自然选择的,会跟随自然的节奏和韵律行动,而人即使再强大,终究是无法与自然对抗的,相信这也是前四次实验失败的根本原因。” “你说得很对,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领导者挥了挥手中的邀请函,“实验很快就要开始了。” “客观地说,时间并不存在。”库弥卡淡淡一笑,“我们需要的只是耐心。” “就你最有耐心。”奥姆嘲讽库弥卡说。 “迟点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那个适合的参与者。”库弥卡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了:为了赶时间仓促做决定,结局将会跟以前一样。 “旧有的做法只会带来旧有的结果。这一次,我们需要改变。”领导者采纳了库弥卡的提议,接着便遭到以奥姆为首的成员们的强烈反对,他们仍然执意要通过传统的投票选举的方式选出那个代表,或是直接任命,但领导者统统拒绝了并宣布散会。 原本沉寂的会场顿时被各种声音充斥,多数无关紧要,但是奥姆却不依不挠,居然挡住库弥卡的去路。 “我可不信那个适合的光之存有会从天上掉下来。”奥姆公然挑衅。 “到了那一天,你自然就会相信。”库弥卡依旧温和地说,带着微笑撇下怒火中烧的奥姆离开了会场,而我则悄悄跟在库弥卡身后随他回到家中。为了给库弥卡一个惊喜,等他换好衣服准备吃晚餐的时候,我打算从天而降吓他一跳。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终于库弥卡换好衣服来到桌边。他浑身散发着夺目的金光,连衣服都笼罩在那绚丽的光芒中,合着红色的晚霞相得益彰。我悄悄飘到屋顶上,透过天窗密切注视着库弥卡的一举一动。他是那么地慈爱c祥和,竟让我不忍心惊扰到眼前这份宁静之美。 “你可以下来了,淘气鬼。”库弥卡连眼都没抬一下地说,同时将两套餐具摆放在餐桌上,“晚餐时间到了。” 居然被他发现了!我感到有些泄气,那原本是个非常完美的计划! “不要随意评判他人,库弥卡老师,这可是你说的。” 他愣了愣,意识到我指的是淘气鬼,笑着说:“当然,可你是淘气鬼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况且我说的是不要随意评判,因为万事万物既‘不好’同时又‘很好’,放大或只关注其中之一都会导致失衡,所以没有评判的必要。” “说不过你,大哲学家。”我噘着嘴从屋顶上跳下,见他看着我,脸上露出异样的微笑,心中涌起一阵诧异与不安。然而就在我就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却无法再继续了,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像是演杂技一般滑稽。 “帮帮忙,拉我一把。”我向库弥卡求助,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这样,双脚无法触及地面。虽然飞行对我而言易如反掌,但是落地的问题却自始自终困扰着我。 库弥卡望着我,迟迟没有行动的意思。就在我纳闷他到底在犹豫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也许我应该推荐你去参加最后一次实验,那样或许会解决你无法落地的问题。” “就算去了地球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摇着头拒绝,“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与其说能力有限,不如说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抗拒。” “抗拒?”我不解,“为什么我会抗拒。” “我并非什么都知道,也许你会在地球上找到答案。” 库弥卡说得对,但是奥姆的话也没错,之前派往地球参与实验的光之存有全都失败了。原本他们都是处于第五次元的最高点的厉害角色,正雄心勃勃地向着更高的光的层次——第四次元以上的灵魂能量的层次——第六次元扬升,我又凭什么能成功呢? “我不会去的,长老会议上我都听到了。” 库弥卡明白我的意思,伸手将我拉到地面,让我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今天你应该会去找斯科特他们玩的。”言下之意,我不该听到会议的内容。 “我对他们那些孩子气的游戏不感兴趣。”我指的是地球人的生活方式c各种情感纠葛还有利益纷争,那些都是自实验开始以来,被派往地球的代表们在度过各自的生命后带回到他们原本所属星球的“礼物”。 “地球的确很年轻。”库弥卡对我的看法表示赞同,“可孩子也有孩子的快乐,那是在别的地方体会不到的。” 我看着库弥卡手中握着的刀叉,面露些许轻蔑:“所以你也学他们吃饭的方式。还有,你分明可以仅凭意念就能布置好餐桌。” “的确,我只要通过观想最终的情形就能达到目的,但是。”他停了停,认真地看着我,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却少了体验的乐趣。” 多么原始的生活方式,库弥卡居然还乐在其中!但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开心就好。 “你也试试吧。”库弥卡说着递给我一套刀叉。 “既然您那么渴望体验地球的生活,现在正是机会。”我曾听到传言,光之家族的领导者这一次原本就打算派一位长老前往地球,前者通过对过去四次失败的分析得出结论:之前派出的使者们都太年轻了,他们对自己的认知和控制能力极为有限,而长老不仅能力更强,阅历更丰富,也更加稳重。 库弥卡没有做声,沉默良久后,总算下定决心。 “我就要离开拉库玛了。”他郑重的说,“其他宇宙邀请我前去担任代表深刻转变的第八道光束的扬升大师。”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将去别的地方帮助那里的存有提升他们的意识层级以便更加轻松地调频进入更高灵性频率,像我当初来到拉库玛所做的一样。”他停了停,接着说,“我在这个星球的使命已经完成,必须离开。”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告别了,尽管我早就知道分别总有一天会到来,也无时无刻都做好了失去他的准备,但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库弥卡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对我来说,他不仅仅是老师,更像是我的父亲。 “不要离开我。”我紧紧抱住库弥卡,“我不想失去你。”确切地说,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虽然库弥卡的使命是为他所在之处带来转变,可他的学生,我,却跟他截然相反。我抗拒改变,因为恐惧。 “并没有失去,只是转化了,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吧。” 我当然记得。 “失去是地球人的说法。”虽然我总是小心翼翼保护自己免受来自地球的一切的影响,可我还是失败了。从今往后,库弥卡将会以无形的能量形式伴随在我左右。也就是说我可以想到他,感受到他的存在,却无法触碰他。可到时候谁要拉我回地面? “你错了,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我依旧执迷不悟,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改变了,库弥卡就会离开我,“或许你已经改变了整个拉库玛,可你还没有改变我,你也永远不会成功!”我冲他嚷嚷。 “是的,所以我放弃了。也许当你去体验过地球,那时你就会有所转变了。” “我才不要去那么糟糕的地方!”外表看起来那么纯净美丽,实际上却是一团乌烟瘴气。 “冰河时期已经将原有的污秽都冲刷干净了。”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去的!地球不会有任何改变!”尽管旧有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但我深信这一次结果还是会跟以前一样。人的,仍然会将那纯净美丽的星球再一次污染得不堪入目。 “亲身经历毕竟跟置身事外有很大区别。” “我是亲眼所见。” “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库弥卡说,“何况斯科特他们的生活方式并不代表在地球上只存在那唯一的一种生活方式,你还有别的选择,或许比在拉库玛更多。” 我哑口无言,因为从未去过地球,所以无法说服库弥卡。 “可是”我仍然不肯放弃 “现在别的地方更需要我。”库弥卡和颜悦色地安慰我,试图劝我放弃。 “我也需要你!”我几近绝望地说,做着最后的尝试。“只有你才可以教导我。”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相信我,你会在地球遇到比我更好的老师。如果没有,我会再回到你身边。” “真的吗?”我向他确认。难以想象还会有比库弥卡更好的老师! 他重重地点点头:“我保证!”这才让我稍微安下心来。 我相信库弥卡一定不会骗我。 吃过晚餐,库弥卡和我一起来到户外。和往常一样,我们坐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观赏夜空。过去库弥卡总是指着四周的星空告诉我各种关于宇宙的故事,然而今天我们却只是默默地并肩坐着。 “从这里看过去,地球真的好大。”我望着眼前巨大的水蓝色星球,不禁叹道。“告诉我,库弥卡老师,分别的感觉是什么?”我相信在来到拉库玛之前,库弥卡一定在别的什么地方呆过,或许也像现在一样跟什么人或生物道别。我需要提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感觉,这样我才会觉得安全。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向我确认。 “想。”虽然隐约有些不安,但求知的本能总是驱使我想要去了解更多。 “去地球吧,它会让你了解。不过首先你必须忘了我告诉你的以及你原本知道的一切,让自己成为空的,才能重新了解。因为只有让自己不断地‘死亡’,才能不断地‘重生’。”库弥卡继续劝说,“死亡意味着固定不变,也许换个环境会令你有所改变,让你重获新生。” “让我再想想吧。”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先是库弥卡即将离开,然后是要去往一个崭新的c充满各种未知的星球。 “你在担心什么?”库弥卡问,似乎洞穿我的内心,连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看来我的确需要这次地球之旅,但是 “我担心自己会迷失,像先前被派往地球的四批志愿者那样。”我的震动频率会掉落到第三次元,被物质世界的各种幻象诱惑——迷惑,耗尽自己的一生,在那座弥漫着浓雾的“幻象迷宫”中跌跌撞撞,看不见出口究竟在何方。 “并不是所有人都迷失了。”库弥卡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那些少数的成功者经过在地球的学习,现在已经扬升到更高层级了。那是地球将要带给你的礼物,还有更多。” “还有什么?”我好奇道。 库弥卡的眼珠调皮地转了转,说:“爱。” “我现在不就生活在宇宙无限的爱之中吗?” “当然,你已经体验过整体的爱,我是指个体的爱,比如别人爱你,你也爱他。” 个体的爱,那是什么?“你说的好抽象,我不明白。” “所以才要去体验,当你体验过,就会明白我的话。” “可我对地球的生活毫无经验。”我坦言道,“或许我们能够一起去那里。” 库弥卡摇摇头:“地球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我的频率,当它准备好了,我就会受到邀请,那时我们将会重逢。” “可是” “放心,会有人代替我帮助你适应地球的。”他再一次重申。 “谁会愿意降低自己的频率做那样的选择。”我嘟囔着,表示无法理解前四批主动要求前去地球的志愿者们。 “为了再一次扬升,升至比现在更高的次元,谁都会愿意做那样的选择。” 所以那些志愿者都争先恐后地要求参与实验,只是他们大多没能如愿以偿,更有甚者不仅没有再一次扬升反而跌落至最底层的矿物次元,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冻结c凝固c僵化以及动弹不得。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并非所有的志愿者都跌落到最底层。”库弥卡提醒。 “是的,最好的结局是由于因果业力的牵绊继续在地球上轮回。” “欠下的债务还清后他们就回来了。”库弥卡补充说,“你的朋友斯科特就是最好的例子。” “还把第三次元的观念和生活方式也带了回来。” 库弥卡听出我话语中的不削和嘲讽,提醒道:“你正在像第三次元的地球人一样随意评判。” “陈述事实。”我否认了。 “同时,像第三次元的人类,你也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库弥卡放弃了对我的劝说。 “是的。”我从地上站起来,“我选择回家。” 笼罩在黑暗中的静默渐深,我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又或许根本没有睡着。 我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地望向窗外,那颗巨大的水蓝色星球第一时间闯入我的眼帘。我看到在它的四周环绕着两层若隐若现的雾状圆环,它们是地球的能量层,我记得库弥卡管里面的,更接近地球的一层叫星光层,他告诉我在星光层里居住着已经死去却对地球有所留恋的灵魂,为的是保持与地球人类的沟通和联系,但他们通常是迷失的存有,通过与地球连接从人类身上汲取能量供给自己享用;外面的距离地球稍远的叫做灵性能量层,是光的能量层,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通过心和第三眼与那里保持连接,也就是星际议会希望通过实验达到的保持与“神圣源头”连接的目的,但人类终究还是让议会失望了。 如此美丽c圣洁的星球为何会被各种黑暗低频的能量充斥着?我被地球壮丽c祥和的外观深深吸引,情不自禁地来到户外。当我沉溺在眼前的美景中时,忽然,若干道彩色的光束从四周唰唰飞过,径直射向眼前硕大的水蓝色星球。五颜六色的光束相继穿过了具灵视力的存有才能看到的灵性能量层和星光层,直直射向它们的目的地。 “他们都是其他星球的光之家族派往地球的使者。”库弥卡的声音赫然响起在我耳边,“实验开始了。” “不知星际议会最终能否如愿呢?”我应了一句,目光依然停留在地球表面。这时,一道紫色光束从我身边经过,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我深爱着的色彩,让我久久无法将目光从它身上移开,即使它在眨眼间已经进入地球,远远地离我而去。 “不知最终你是否能让我如愿呢?”库弥卡问。 “如你所愿。”我答应了,“我会去地球。”我需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污染了那原本纯净的水蓝色星球,怎样才能使它恢复原有的纯粹。或许这次去往地球的光之使者,他们之中也有与我持相同想法的存有,那道迷住了我的紫色的光束必定就是其中之一!不然它不会引起我的注意。我相信,在地球上我不会是孤单的。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库弥卡终于放心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他说,“在你去往地球以前,你要为自己取一个地球人的名字,虽然当你到了那里,你的母亲,我是说赋予你物质身体的人类会做同样的事,但我希望不管到了哪里,你都能够保有自由意志。” “地球人类的母亲。”我喃喃道,想象着那叫做母亲的地球生物究竟是怎样的存有。“那她会尊重我的意愿吗?”我曾听自地球返回拉库玛的光行者讲过,一个地球人类,尤其当他未成年之前,他的一切都由父母主导,有时甚至连生死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不禁让我对库弥卡所说的自由意志产生了一丝怀疑,可我总是很信任他。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必须自己去探索。 “你可以将讯号投放到她脑海中。”库弥卡说,“用心灵感应的方式告诉她你要一个怎样的名字,她会听到你。不必担心她会否定你的选择,对方会以为你投放的讯号是出自她的意愿,因为它会以她的声音浮现。” “真的吗?”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库弥卡 “到时你就知道了。”库弥卡信心百倍地说,在得到我肯定的回应后,他放心地离开了。 一阵夜风吹过,迎着风,我面朝地球扬起了双臂,感到脖子后侧与两肩的连接处有些疼痛和紧绷。片刻后,我的翅膀破壳而出,地球平静如镜的表面让我看清它的模样,洁白而又巨大。我闭上双眼,让身体处于全然放松的状态。顷刻间,恐惧c怀疑还有抗拒等负面情绪统统消失。就这样,我怀着全然的信任飘离了地面,相信风会将我带到我要去的地方。 此时此刻,五颜六色的光束已经进入地球。它们和我一道穿破了已太,然后是厚厚的“遗忘帷幕”,共同飞向一个叫做百慕大三角洲的地方,最终落脚在位于亚特拉斯山的环抱中,由星际议会为最后一次实验所建立的海神庙内。那是一座长约一百八十公尺宽约九十公尺的矩形神庙,没有锐角,主要以白色c黑色和红色精心装点。在神庙墙面上布满山铜——一种粉金色金属,映着阳光,令这座仿佛雄鹰般俯视着脚下广阔平原的神庙看起来闪闪发亮。神庙的地板和内部的墙由纯白的大理石筑成,地面温润不冰凉,四周的墙壁除了镶嵌着适当的用以提升意识的宝石外,再无其他的装饰。在神庙的中心伫立着一块石英水晶,它晶莹剔透,因为体型庞大——足有百米高,被称为“巨大水晶”,据说它来自造物主,且为造物主的一部分,是纯粹的本源的能量。由于它直接接收来自宇宙的讯息,并且与它相连,使得拥有较高智能与意识的人,譬如高等祭司c十二个部族的阿尔他以及扬升大师们能够通过地球与宇宙间架起的道道无形桥梁,穿梭并往返于各大星球以及不同星系之间,因此巨大水晶也被称作“传送门”,通过这道门,不仅具有较高智能与意识的地球生命能够达到其他星球,同时其他星球的存有也能通过这道门抵达地球。此刻,又一批新的志愿者来到了地球,因为巨大水晶再次散发出异常夺目的色彩,它便是讯号。 激动的热泪从我的眼窝中落下,伴随着浓浓的不安,仿佛看到了我的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邂逅亚特兰蒂斯 按照地球人类的时间来计算,如今我已经十三岁了。为了庆贺我成年,亚特兰蒂斯王国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而这一切都是我的父亲,国王马库斯的主意。按照传统,作为公主的我本不应享有王子成人礼的特殊礼遇,但我的父亲却不管这些,坚持男女平等,在他看来亚特兰蒂斯曾经的衰落,无论外在的表现多么千变万化,根本原因都是一样:失衡,阴阳的失衡,低频黑暗能量与高频光明能量的失衡。对此,我认为马库斯确是位英明的统治者,深谙宇宙的平衡法则。在父亲的治理下,原本衰落的王国蒸蒸日上,被称为黄金亚特兰蒂斯,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仿佛辉煌都属于过去,所以人们才喜欢谈论与缅怀它。现在尽管马库斯表面上仍然维护平衡,可他内心的天平早却已倾斜,而他的转变正是从他娶了地球原住民作为第二任妻子,如今的王后,曾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我的生母亚特兰特的侍女西格丽德开始的。 若干年前,这片土地还没有名字。直到二十多年前,一位叫做亚特拉斯的光行者成为了这里的统治者,他统一了当地十二个原本各自独立的部族并建立起国家。成为国王的那天,他用自己的名字为环绕第七高峰——海神庙的山脉命了名,希望以此得到海神的庇佑。这七座高峰代表了宇宙最主要的七则,教导人们关于宇宙的真理和秩序,以及为了继续生存下去需保持必要的谦卑,对“神”——自然——宇宙的敬畏。不久后,亚特拉斯的妹妹,同为光行者的亚特兰特嫁给了他最信任的部下,军队最高指挥官,也是亚特兰斯的挚友,来自十二部族之一“德鲁塔”的列姆里亚人马库斯,后者那时刚从没有物质形态且阴阳同体,能够凭借自由意志与能量转换繁殖后代,且本身即完整的已太形式分裂出来,转变为物质人类个体,尽管如此,在他内心深处仍保留着对完整c合一的渴求,而当他第一次见到亚特兰特,他便确信她正是他失落的“另一半”。他们结了婚,很快便有了一个男孩,但他刚生下来便夭折了。由于年迈的亚特拉斯国王没有后代,且有意在死后将王位传给他的妹夫马库斯,那个不幸死去的男孩本应成为王子,未来的国王,但幸运地是丧子之痛的阴霾并没有令马库斯夫妇放弃希望,一年后,亚特兰特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孩并为她取名为帕拉斯·阿西娜——帕拉斯原本是她为儿子准备的名字,没想到竟然生下一名女孩,也就加上了阿西娜,而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为女儿取这个名字,仿佛有人告诉她这样做,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幸好当初我的灵魂——“光之天使”在来到地球以前准备了两个名字:帕拉斯和阿西娜——我的导师,代表意志c力量与目的的第一道光的扬升大师艾莫亚曾告诉我尽管灵魂是双性或无性的,但是地球人因为受到外在幻象的迷惑硬是将人区分为‘男性’和‘女性’。虽然刚开始遇到了小小的挫折——死去的男婴由于体型太过瘦小而无法容纳我的灵魂,但我最后还是顺利进入到第二个女婴的身体里,内心深处却始终认为自己应该是个男孩,是艾莫亚的教导让我找到答案,驱散了那个困扰我足足十年的疑问。我默默凝视着眼前伫立在展示台上约有一米高的水晶柱,在那里面盛装着亚特兰特,我的母亲,她在我六岁那年过世了。在我父亲的要求下,她的遗体被送往海神庙,原本她可以接受高等祭司的能量塑形变为另一个人,但我的父亲拒绝接受其他人,海神庙的祭司们便将母亲的遗体去物质化,转变为能量置于一个透明的水晶柱中留在神庙我们缅怀。最初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开始感到因为我们的“爱”让母亲失去了自由,原本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留在星光层或是回到她原来的星球,而我之所以会认为母亲的自由被“爱”残忍地剥夺了,用艾莫亚的话说,归根结底是由于我自己感受到“爱”的束缚。 四周一片死寂,在黑暗的陪伴下,我向盛装母亲的水晶柱伸出手,它散发着明亮而又温暖的橙色光芒,仿佛她昔日的笑容。我想再次见到母亲的笑容,想让她继续快乐下去。我爱她,所以我要推到这水晶柱,还她自由。然而当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水晶柱的表面,却犹豫了。 我能这么做吗?我问自己的心,我能做到吗?如果按照艾莫亚所说,死亡是灵魂预先进行的选择,而它之所以那么做通常都是为了家人的灵性成长,有时甚至是唤醒我们内心沉睡的部分,那么她成功了,此时刚刚成年的我正面临着一项无比艰巨的挑战。 作为人类的我,真的能做到对我爱的人放手吗? 还记得为纪念他的挚爱,父亲用母亲的名字:亚特兰特为岛屿以外的那片大海命了名,并将“亚特拉斯”与“亚特兰特”整合在一起为这个国家取名为亚特兰蒂斯。在这里,光行者与地球人,女人和男人平等和谐地共处,相互学习和帮助,但自从父亲渐渐走出失去母亲的悲痛并遇到他的第二位妻子西格丽德,改变悄悄地发生了。 西格丽德并非人类惯性思维想象中犹如毒蛇般虐待孩子,长着獠牙邪恶恐怖的继母,相反,她非常地爱我,却是以地球原住民的方式。占有和强迫便是西格丽德对爱的理解,那快要让我窒息,并且深深影响到我的父亲,无论情感表达还是思想观念以及生活方式,都令后者的“地球化”日趋加深,因此渐渐忘记了对于光行者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是自由。然而作为和母亲一样的光行者,如今只有逃离马库斯夫妇身边,我才能够自由地呼吸,无论在哪里,他们身边总会有其他人存在。老实说,我不喜欢和那些人呆在一块,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或者无法接受的观点,更有甚者还软硬皆施地强迫我接受,想方设法令所有人都变成一样,拥有相同的想法与追求,真不知那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可碍于礼节,我不得不有所回应或假装认同,那让我倍感痛苦与分裂,好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成年了,并且厌倦了扮演一个温顺乖巧,从不违逆父母和众人对我的期望的乖乖女的假象,所以今天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没征得任何人的同意便擅自缺席了成人礼如此“重大”的活动。 我受够了扮演那个虚假的角色,从今往后,我不再需要别人告诉我应该如何思考和感受。父亲不会想到我躲在神庙圣殿的深处和母亲呆在一块,他以为我也像他一样忘了她,此时他正在神庙外边,搂着他的新王后站在位于亚特拉斯山环保中的第七高峰俯瞰亚特兰蒂斯王国。金色的太阳毫不吝惜地将它的温暖与光芒洒向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仿佛为它穿上一件闪亮的新衣。山下挤满了生活在这片受到海神祝福的大陆上的人民,今日因他们的公主成年聚在一起举国欢庆,但没想到她却让他们失望了,至于理由,他们不会想到是因为她并不需要他们为她庆祝,因为今天的仪式都是她的父亲一厢情愿操办的,满心以为她会喜欢,却不知她需要的只是父母的祝福,可那却像是遥不可及的梦,因为她是国王的女儿。 相信以父亲的智慧,就算没有找到我,他也能应付这场没有主角的庆祝仪式,超听觉力能让听到从圣殿外传来的侍从们的谈话,印证了我的猜想:对于我的无故失踪,父亲暴跳如雷。换作在过去,我一定会胆战心惊,于是选择向他——家中的权威,也是王国的权威妥协。但是现在,甚至以后我都不会再受到他的控制了,就像他受到自己情绪的控制,无法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与愤怒相反的便是眼泪——对于我的“叛逆”行径,西格丽德伤透了心,但无论外在的表现形式为何,实质都是操控的手段,为了使我让步,像多数家庭的孩子般,做个对父母俯首帖耳c惟命是从的乖乖女,但是这样的生活结束了,我要夺回对自己的主控权,也是如今的我作为成年人应对自己负起的责任,就像同样作为成年人的国王夫妇已经冷静下来,接受现实且重新控制了局面。他们将我的成人礼变为了全国人民集体接受来自海神庙的祭司长——神的最高代言人的祝福,每半年都会举行这么一次大型的祝福活动,算是对疲惫和受苦的心灵的补偿,因为如果没有假期,长久受到压抑的人们就会爆发,从而造成危险的局面。毫无疑问,人们将在欢笑时丢出内心积压的垃圾,得到释放,但却也是仅此而已,实质并非真正的庆祝,因为真正的庆祝源自生命本身,与外界并无太大关联。尽管如此,人们仍然积极地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一起聆听神谕,期待它能使他们的心得到净化与抚慰。虽然平日里他们自己也能听到一些,神不会因为财富c地位c美丑等外部因素而区别对待,但他们更加信任高等祭司的权威,将自己的力量交托给他人,倾向于接受他人的意见和建议并将它们奉为真理,从而逃避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出于恐惧,但这对祭司们来说却是一件好事。由于信众的追随,让他们积累了庞大的财富c权利和名声,日渐变得c堕落。然而并不是每一个祭司都沦为了物质奴隶,比如——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一个低沉却充满磁性的男声忽然响起,划破黑暗的宁静,吓得我立刻缩回手,接着循着声音望去。 一个身穿启蒙师白袍,有着一头金色披肩长发,肤色白皙透亮,浑身如梦似幻,笼罩在金色光芒中的美男子正坐在房间西南角的一具石棺中,他双手搭在石棺边缘好奇地注视着我,胸前佩戴的紫色水晶闪烁着黯淡的光泽。 “瑟若佩斯·贝?”我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惊讶圣殿里还有其他人存在,但让我更加难以置信的是,他竟会主动跟我讲话。 瑟若佩斯·贝,他是我的导师艾莫亚的养子,也是代表和谐与平衡的第四道光束的扬升大师。虽然我们早已认识,但从未说过话,即使是在为培养未来各部族的领导者——阿尔他所创立的学校——算我在内共有十二名学生,也是一样。虽然我们一起学习,但他们和我不同,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都能独立作为导师并且拥有各自擅长的课题,而我才刚刚起步,仿佛新生儿一般娇嫩与无知,这造成了瑟若佩斯·贝和我难得有长时间近距离接触与交谈的机会,往往都是以微笑作为打招呼,且大多出自我单方面的示好。无论对谁,甚至对艾莫亚,瑟若佩斯·贝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仿佛不会哭也不会笑,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激起他情绪的波涛,换做一般人,或许他们会认为瑟若佩斯·贝傲慢,目中无人,但在大师们和我的眼中,那就是瑟若佩斯·贝本来的样子,是他独有的风格,所以我们接受并爱着这样真实的瑟若佩斯·贝,而他的沉默更像是千年寒冰一样刺骨,总是让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开口说话——总是通过心电感应的方式进行传导,且交流的对象从来都不是我,那让我颇感失望,同时我也能够理解他:跟与自己走在不同道路上又才疏学浅的新人有什么好说的呢?不仅如此,在课堂上,每当我们围成圆圈席地而坐,艾莫亚总会习惯性地坐到瑟若佩斯·贝和我之间,仿佛一座大山将我们阻隔,连短暂的目光交汇的机会都不肯给予我们,也许艾莫亚那么做只是想要表明瑟若佩斯·贝跟我是他最重视的两个人吧,同时又好像是在提醒我们:你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因为我们一个将成为圣洁的高等祭司兼部族的阿尔他,帮助“跌落”的地球原住民——数量与日俱增,他们的意识更快地提升至开悟的层级,以便与神再度相连,以及疗愈他们在世俗生活中身心遭受的创伤,那就是瑟若佩斯·贝的使命,而使命就是他的新娘,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像他的养父那样;然而另一个,也就是我,将成为亚特兰蒂斯的国王,结婚并生下继承人,在浮华与喧嚣声中跌落至物质幻象的深渊,像我的父亲那样。 事实上,瑟若佩斯·贝正飞快地走在去往天堂的路上,一路顺风顺水。自他成年便成为一名初阶祭司,紧接着是进阶祭司,然后是如今的启蒙师。此时的瑟若佩斯·贝才二十六岁,正在努力往更高的巫师进阶,最后,他会成为阿尔他并定居在海神庙,偶尔才回到自己的部族。但瑟若佩斯·贝应该不会再回去,我心想,他的想法总是与常人的不太一样。作为最年轻的启蒙师,瑟若佩斯·贝不仅能够独立教学,还能帮助艾莫亚分担一定教学任务,而我才刚刚成为艾莫亚的学生,虽然如此,可我将走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所以除了在公开场合碰面以外,瑟若佩斯·贝和我之间不会有过多的私交,唯一能够让我们相聚的就是艾莫亚的学校——位于这座海神庙的底部,大约是巨大水晶正下方的启蒙室,现在又增添了这间缅怀我母亲的圣殿。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瑟若佩斯·贝,担心他会告诉其他人我在成人礼当天落跑。 “我去未来旅行了。”瑟若佩斯·贝一边说着,一边从石棺里爬出来,接着走向我。他的身高足有两米多,站在跪坐在圣殿中的我身边,俨然一座巍峨的亚特拉斯山。 瑟若佩斯·贝指的是祭司的进阶测试,参与测试的人将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般是半个月躺在石棺里,不吃不喝,仅靠从棺盖缝隙中透进的氧气维持生命。在“睡梦”中,他们将旅行去到自己的未来,体验一世又一世漫长的岁月以及物质世界极端的二元对立——黑暗与光明,绝望与希望,并从不断的学习c思考以及实践中获得成长。随着每一次进阶,测试的难度也会相应增加,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通过测试,失败的人将会受困于未来的某一世,再也无法醒过来。 “你不是早就通过了吗?”我好奇地望着瑟若佩斯·贝,“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因为我觉得很好玩。” 好玩?我为瑟若佩斯·贝的话惊讶不已。 “你当进阶测试是游戏吗?”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慨,冲他吼道,“那些没有通过的人全都赔上了性命!” 瑟若佩斯·贝根本无法想象,每当他沉睡在石棺里接受测试的时候,我有多么担心和害怕,几乎每晚都无法合眼,除了时时刻刻向海神祈祷让他顺利通过测试外,什么都做不了。尽管如此,在我内心深处总是有个声音坚定的告诉我,以瑟若佩斯·贝的能力,他一定会披荆斩棘,突破重重难关。于是每当瑟若佩斯·贝经历进阶测试,我都会在绝望与希望的拉扯中挣扎,好似我也跟他一起参加了测试。尽管那时的我还很年幼,却已经对异性产生好奇和爱慕之心。瑟若佩斯·贝和我见过的异性都不相同,无论外表c内涵,甚至声音,都像是为我对异性的嗜好量身定制的。自然而然地,我对瑟若佩斯·贝产生了一丝朦胧的好感,确切地说,当我第一眼见到瑟若佩斯·贝,便再也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却不知他已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阿尔他,终生保持独身。那段时间我有多么无助和难过,他不会知道。 瑟若佩斯·贝愣愣地望着我,显然被我的过激的反应吓到了。 “我都知道。”短暂的沉默后,他向我伸出手,“对不起,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他安慰道,“你知道的,每一次进阶都会有这样的测试,只是伴随着层级的增高,测试内容也会越来越难,所以我就想提前练习一下。” 言下之意,我得习惯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可谁让我明知不会有结果却仍然选择了他呢! 我把手放入瑟若佩斯·贝的手心,任由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之前,当他走向我,我才发现自己多么娇小,尽管我的个头已经超过了一米七,且还在不断长高,但距离瑟若佩斯·贝还有较大的差距!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他问道,“你确定要那么做吗,推倒水晶柱。” “你从没跟我讲过这么多话。” “现在除了你,周周围没有其他人。所以告诉我,阿西娜,我需要知道。”瑟若佩斯·贝认真地说,“这很重要!” “今天的祝福仪式,你不用参加吗?”我回避道。 我的话显然提醒了瑟若佩斯·贝。 “糟糕!我居然忘了!”他如梦初醒,但是瞬间想到什么,“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今天” 原本是我的成人礼,而祭司们所要祝福的对象本应是我。 “你不会告诉别人吧。”我试探着问他。 “为什么不呢?” “如果你那么做,我就告诉艾莫亚,你缺席是为了单独和我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呢?”他红着脸埋怨。 “我在说事实。”我毫无惧色,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要知道他完全可以忽视我的存在,还有我是否会推倒水晶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一点都不用在意!就像以前一样。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彻底遵循事实吧。” “什么意思?” 然而不等我反应过来,嘴就被瑟若佩斯·贝紧紧捂住了。 “你在干什么!”我呜呜的叫着,拼命想要挣脱他。终于,他松手了,本以为可以喘口气了,没想到嘴再一次被他堵住了,但这次不是用手,而是用他的嘴。 我的初吻!居然和一个祭司! “阿西娜!”从殿外传来了同学,也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代表仪式c典礼与魔法的第七道光束的扬升大师娜达女士的声音。 “瑟若佩斯!”接着,沃斯洛的声音响起了,他是瑟若佩斯·贝的好友,与后者一样,沃斯洛已经接管了同样代表和谐与平衡的第九道光束,但和瑟若佩斯·贝不同的是,沃斯洛能够理解什么地方出了错,且致力于确保人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们俩到底去哪里了?”我听到娜达问沃斯洛。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沃斯洛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娜达你去那边找,我负责这边!” “居然毁掉了我为她精心筹备了那么久的仪式!”娜达愤愤不平的声音渐行渐远,“如果她不是公主,我一定会杀了她!” 这下我终于明白瑟若佩斯·贝阻止我讲话的理由了,但是他好像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还得寸进尺地将舌头送入了我的口中,让我明白他所谓的彻底遵循事实,而我不但没有反抗还卖力地迎合着他!真是疯了!居然爱上一个把终身都献给了神的男人!那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后果啊! “我喜欢你,阿西娜。”隐约中,我听到瑟若佩斯·贝向我告白,他怎么会怎么可能?我听错了吧,但它是那么地真实!然而不等我的头脑做出结论,就听到圣殿的门被人推开了,耀眼的白色强光射进黑暗的圣殿,刺得我急忙闭上眼,转过头去,这时我感到瑟若佩斯·贝放开了我。 “瑟若佩斯?阿西娜!”沃斯洛高亢明亮的嗓音让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和瑟若佩斯·贝低沉温柔的男低音截然不同。无法想象他们竟然能够成为朋友。“你们到底怎回事?” 难道沃斯洛看不出来吗?他又不是未成年人!可更让我惊讶的是瑟若佩斯·贝的反应。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此时的瑟若佩斯·贝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和刚刚那个热情似火的男人判若两人。他已经二十六岁了,早就是成熟的男人,会有如此强烈的生理冲动也实属情有可原,尽管祭司的身份——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迫使他压抑,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理解瑟若佩斯·贝“出格”的行为。 好在沃斯洛守口如瓶,这件事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太大影响,更没有在亚特兰蒂斯引发轩然大波。我能够想象得到,如果人们知道一个向来洁身自好的神职人员竟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他们会认为这匪夷所思的事件是由谁引起的?当然不会是神职人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黑暗来袭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似乎知道了在我成人礼当日所发生的一切,可他们拒绝活在当下,纠缠着过去不放,就连艾莫亚看我的眼神都也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那让我浑身都感到不自在。虽然艾莫亚并未明确表示,可我能感受到他的责备,又或许是我在自责。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彻底与外界断绝了联系。我需要冷静,需要理清思绪,想出应对的策略,即使是在大家的指指点点和议论声中也能泰然自若地生活,况且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每当瑟若佩斯·贝的脸浮现在我眼前,就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也许是内心压抑了太多恐惧c担忧的负面情绪,我生病了,全身长满红色的脓疮,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让我连镜子都不敢照了。为了治好我的病,西格丽德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甚至找来全国最好的医师为我治疗,都无法令我痊愈,因为没人知道我到底怎么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我会生这样的病,为什么其他情绪压抑的人没有得和我一样的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受到这样的惩罚?太多的疑问纠缠着我,让我寝食难安。尽管艾莫亚曾说过在任何疾病的背后都藏着一份祝福,可我真的无法想象那祝福到底是什么,宁愿不要得到它,也不要再继续生活在痛苦中。现在只要能让我尽快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海神似乎执意要我接受疾病背后的那份祝福,为此甚至不惜加重了我的病况。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健康每况愈下,最后无论是外用的药膏还是内服的药丸都已无计可施。每当我不得不离开房间来到外面的世界,总会有惊讶和同情两种眼光同时射向我,它们让我感到自己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日渐消沉下去。忽然有一天,针扎般的疼痛让我停止了哭泣,继而放声大笑,那声音回荡在王宫里,几乎每个人都听到了。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我告诉自己必须坚强,拿起武器对抗这个残酷的世界,尽管那并非我的本意,可我无法停下。我变得狂躁不安,残暴和好战,竟然用匕首扎瞎了我的侍从——我总是能够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魔鬼般狰狞的模样,她多么地可憎,又是如此可怜。 终于,父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得不暂时搁下繁忙的国事找到艾莫亚请求他的帮助,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后者身上。但出乎父亲意料之外的是,艾莫亚拒绝了。 谁会胆敢拒绝国王呢,地球原住民不会明白,可艾莫亚是光行者,拒绝国王自然有他的理由。和我想的一样,尽管艾莫亚没有答应帮忙,却向父亲推荐了自己的养子瑟若佩斯·贝。 在听说瑟若佩斯·贝将成为我的主治医师后,我感到心中涌起一阵狂喜,但是瞬间又被担忧和不安所取代。如果瑟若佩斯·贝见到我现在这般恐怖c丑陋的样子,他会被吓到吗?这让我倍感焦虑。他还会喜欢我吗?会像其他人那样排斥或同情我吗?就连我的父亲偶尔来探望我,无论他如何掩饰,我仍然能够从他的眼神中读到厌恶。 “我要放弃治疗。”我对父亲说,俨然下定决心,心想至少在瑟若佩斯·贝的心目中,我仍然是过去那个美丽的天使,并且永远都是。 “事情已经决定了。”父亲坚决地说,“过几天我就派人送你去海神庙,治疗期间你就住在那里。” “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吗?”尽管我知道海神庙和王宫隔着数千米的距离且座落在不同的岛屿上,父亲让我住在那里或许是考虑到旅途太遥远,不愿令我感到劳累,可我就是忍不住。是的,自从生病以后,我一改往日的温和可人,摇身一变成为一朵带刺的玫瑰,并非炙热c浓情的红玫瑰,而是充满着死亡与恐怖气息的黑玫瑰。对我而言,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你在胡说什么?”父亲提高了声音 “我知道你讨厌我,未来的国王怎能以这般形象示人,所以你就想趁此机会把我撵走,然后你就可以和西格丽德生下你们的孩子继承王位。” “你真的可以去当编剧。”父亲冷冷地否认了,“威尼斯的保罗正需要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剧作家为下个月的庆祝晚宴编写戏剧。” 威尼斯的保罗,大家都叫他保罗大师。他是第三道光束的扬升大师,与天使撒基尔有着密切的合作,他们帮助人们发挥他们的艺术性c创意与乐观的能量,更为音乐家和艺术家们提供启发和灵感,因此被委派担任亚特兰蒂斯的文化部长一职。 “可我对你们那些勾心斗角c争权夺利等无聊的消遣,还有遇到一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甚至报复c谋杀的地球人的苦情戏码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毫不掩饰地说,“还有,你凭什么否定我的看法,就凭你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亚特兰蒂斯的国王,就能以绝对的真理自居吗?” 当我看到父亲被我的话气得脸都绿了,报复的快感升起在我心中,与挑战国王——至高无上的权威,人人都应该无条件服从而产生的后悔c自责展开了惨烈的搏斗与厮杀,同时好奇他会做出怎样的还击,我又将如何应战。 “你再也不适合王宫了。”父亲失去了耐心,丢下一句话后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既然父亲如此绝情。我扯下了脖子上的水晶项链,那是他在我出生当日为我戴在脖子上的。每个亚特兰蒂斯人出生的时候,他们的父母都会为他们戴上一颗水晶庆贺他们的诞生。在他们看来,孩子是神灵送到地球的天使,当他们想念地球以外的故乡星球时,就能通过这颗水晶的能量与故乡星球建立连接。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我只痛恨当初送我来到地球受尽煎熬的那个“人”,从今往后,我要彻底与他断绝联系!我怀着满腔的愤怒,狠狠地将诞生水晶扔向墙角,险些砸中正从门外进来的艾莫亚。他来到我的床边,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待我冷静下来,他说想跟我聊聊,我答应了。 “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很快就会习惯海神庙的生活。”艾莫亚安慰我说。 “连我都不能肯定的事,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削地质问艾莫亚。都是因为他,我才要离开王宫这座监狱,同时也是最为坚固的保护伞。 和父亲不同的是,艾莫亚并没有被我轻蔑的态度激怒,脸上依然挂着温和慈爱的笑容,仿佛能够理解并包容我种种无礼的行为。 “你愿意相信我吗?”他问我。 “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我曾经的朋友们,自从我生病后全都离我而去,还有父母的无奈与嫌弃,以及地球原住民伟大科学和医学。也许它们能够拯救全世界,却救不了我。 “但我不是任何人,我是光行者,也是你的导师和同类。”艾莫亚说,“并非任何事都像你想的那么绝对。”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担任我的主治医师?”难道不是因为厌恶吗,像地球原住民一样,他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觉得瑟若佩斯·贝更加适合担任这项要职。”艾莫亚坦言道,“地球原住民的医学并不了解撒拉弗天使的能量能够治愈你,但是据我所知只有两个人能够与撒拉弗天使建立连接,他们分别是第八道光束的扬升大师库弥卡以及瑟若佩斯·贝,但是库弥卡没有来到地球。” 库弥卡,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莫名触动了我心的名字。 我试图在脑海中找寻关于库弥卡的信息,最终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如果照艾莫亚所说,库弥卡并未来到地球,我又是从哪里得知他的呢?是从我的故乡星球吗?可它究竟是哪里? “所以现在只能由瑟若佩斯·贝来做这件事,于是我向国王推荐了他。”艾莫亚继续说,”更重要的是,他能使你感到快乐。相信我,阿西娜,当你重新敞开心扉,就能卸下情绪的重担,届时你就痊愈了。” “现在就算见到他,我也不会快乐了。”我如实道,不仅如此反而忧心忡忡。我担心自己的病无法被治愈,更担心瑟若佩斯·贝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他是无限,无私的“神”,也是有限,自私的“人”。 “可是他会很快乐。或许你不会相信,瑟若佩斯·贝私下曾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选择了成为阿尔他,他会想娶你做他的妻子。” 我挑起眉,不确信地问:“真的吗?”心想为了说服我接受治疗,艾莫亚还真是什么都肯说,连他平日唾弃的谎言也编织得滴水不漏,它不但在逻辑上无可挑剔,甚至还打动了我的心。 “当然,你知道我从不说谎,即使是善意的谎言。” 如果瑟若佩斯·贝真的说过那样的话,那么成人礼当日他的确向我表白了,吻我正是出于爱情的表达,但我却一直以为那只是压抑的生理需求需要得到释放。 “谎言穿得再美,也成不了真实。”现在的我已经分不清真假,也不想分清。“好累。”我瘫倒在床上,“我想休息了。” “那我先走了,治疗的事”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海神庙?” “国王说过几天。” “不,我们明天就走。” “明天?”艾莫亚为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惊讶不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好奇地望着艾莫亚,后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得出所以然,跟先前劝我接受治疗时口若悬河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终于,艾莫亚下定了决心,“已经向全国发布了征兵令,应征入伍者明天就会随军队来到王宫报道。到时候国王会忙于检阅部队,没空去送你。” “他为了国家忽略自己的家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故作无所谓地笑笑,心想丢掉我这包袱,父亲也能松口气了。况且战争在即,我呆在这里也不安全,但我想不明白。 “亚特兰蒂斯为什么会有战争?”我问艾莫亚。在我印象中,这片土地就是和平的代言人。 “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有战争。”艾莫亚说。 “那我们的战争是为了什么呢?” “保卫。”艾莫亚说,“如今的亚特兰蒂斯早已大不如前,相信你已经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沉溺在对物质的疯狂追求和享乐中,甚至不惜将他们的灵魂出卖给魔鬼,后者将利用这些强大的灵魂能量去控制更多的人,最终达到控制整个地球的目的。你知道的,由于地球的特殊性——与“大中枢太阳”的连接,在平衡我们宇宙的能量上起着颇为关键的作用。所以只要控制了地球,就等于控制了宇宙。” “谁会干出那样疯狂的事!”我惊呼。 “黑暗星系的统治者祖卡里。”艾莫亚说,“那些暗物质通过向地球投放各种负能量达到目的。由于地球人往往处于无意识的昏睡状态,因此他们也常会在无意识当中接收到那些来自外星的黑暗能量,诸如恐惧c匮乏c嫉妒c不满等沉重的思想和情绪,不加筛选便放入自己的大脑中,并被它们指挥。随着地球的负面能量逐渐增强,原本设置在整片亚特兰蒂斯大陆上方的能量天罩也渐渐失去其原有的保护与控制的作用,当它完全失效,亚特兰蒂斯甚至地球就会被黑暗势力占据和奴役。” “所以我们要保卫地球。”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到。 “不是我们,只有原住民。”艾莫亚纠正我,“光行者向来保持客观中立的态度,因此不会参与这次同黑暗星系的战斗,除非光行者自身受到黑暗能量的影响而堕落,但截止目前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修补能量天罩的破洞,通过将自身维持在较高震动频率的方式,达到净化与修补的目的,并且影响到其他的生命,但那需要时间。这个物质世界不像其他地方,它被粗糙c缓慢且沉重的黑暗低频能量充斥着,又受到时间和空间的桎梏,导致高频c轻盈的能量无法快速流动,因此一切创造的显化速度也会大大减缓,而如今战争在所难免。但它并非想你想象中那般罪不可恕,而是一次净化和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人类必须自己承担后果。”我说,心中升起一丝遗憾,同时深感无能为力,要知道并非所有的人类都必须为此付出乃至生命的代价,比如对未来满怀希望和梦想的年轻人,还有天真浪漫的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生平第一次,我渴望尽我所能做出改变,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可我究竟能做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初遇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不再像往常一样继续赖床,而是起身梳洗。或许如今的转变是因为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吧,我心想。并非通过一般人以为的去打压c控制,与情绪作斗争的方式,而是找到新的光。实践证明,后者才是积极c有效的方式。 梳妆台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在那里面装着我的化妆品c乳膏和香氛。自从生病以后我便失去了装扮自己的心情,也就没有再碰过它们。然而今天,我要再次将它们开启。是的,我要参加今天的检阅仪式,即将到来的战争关乎每个亚特兰蒂斯人的前途和命运,况且我就要离开了,下一次再见到我的家人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想要珍惜这最后的相聚时光。 我为自己挑选了一件紫色长裙并搭配了同色头巾和面纱。因为紫色震动频率较高,深受亚特兰蒂斯人的喜爱,不光是地球原住民,就连我这光行者也不例外。然而更重要的是,紫色是属于瑟若佩斯·贝的色彩,有它陪伴在我身边,仿佛他正温柔地拥抱我的身体,就像成人礼那日他在圣殿里对我做的那样。 我闭上眼,细细回顾当日的情形,生怕有所遗漏,同时回味c品尝我情绪的变化。或许和其他人不同,虽然我很喜欢瑟若佩斯·贝,比我想象中更加喜欢,甚至可以称得上痴迷,但我梦见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况且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单独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所以除了爱慕,我从未奢望过太多,更别说真的和他发生什么了,但是那天,是的,简直比梦都还要美好!想到这,我感到自己的嘴角不觉微微上扬,自从生病以来,我便再也没有笑过了,是他,瑟若佩斯·贝,令我重新展露出笑颜,让我听到我的心,因为有他的存在而愉悦地放声歌唱。 “阿西娜公主!”沉重c急促的敲门声赫然想起,令美妙舒缓而又轻柔的歌声戛然而止,“时间快到了!” 居然这个时候! “我知道了。”返回现实的时间到了,可我还不想回去,怎么办呢,对了,可以让身体处于“无人驾驶”的状态,相信它会顺利完成我在离开房间时下达的去往主殿的指令,而它没有让我失望。 见到我,父亲颇感意外,略带几分欣喜,他一定以为我在痊愈前不会再踏出自己的房间半步。而今我竟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这也是我自母亲过世后首次与国王夫妇一同亮相,对我来说并不容易,尤其是现在这一非常时期。尽管蒙着面纱,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一些不友善的目光严厉地审视着我,而另一个极端则是泛滥的同情,虽然外在表现不同,但实质却是相同的:都是将对自己的挑剔或怜悯投射到我身上。多亏紫色的鼓舞以及艾莫亚告诉我关于投射的真相及应对的方法:观想自己手中拿着一面镜子,将镜面对准发出投射的对象,便能将负面的能量折射回到他们自身,外加送出祝福的光驱散了黑暗,我才能勇敢地站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到检阅正式开始。 当检阅开始的号角吹响,我们来到王宫后面的空地上。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军队正等候在那里,他们即将在马库斯国王的带领下同来自黑暗星系的入侵者们展开激烈的战斗。 听站在父亲身旁的军队最高指挥官说,这个全新的军队足有近万名战士,分别来自亚特兰蒂斯的十二个部族,其中多数都是刚刚成年的男子。他们还那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却要面临如此残酷c血腥的战役,替他们之前的人偿还欠下的“债务”。 如果我是王子,应该也会像他们一样上战场杀敌吧,我心想,那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惜我不是男孩,虽然上不了战场,可我仍然坚信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我打量着眼前庞大的队伍,目光很容易地被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地球男子吸引住了。而我之所一眼就能认出他是原住民,是因为他的外形:与光行者截然不同的小麦色皮肤,黑色的头发以及扎实的身体线条,眼睛深邃而又明亮,体格高大健壮,直挺的腰板让他看上去更多了几分自信和无畏。 “那个人是谁。”我指着地球男子所在的最后一排问最高指挥官道,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统领那么多人的指挥官,怎会知道一名普通士兵的名字呢。 “他叫塞克斯塔。”指挥官笑着告诉我,又皱着眉小声补充了一句,“这家伙可是个大麻烦。” “那你还让他进入军队?”他疯了吗。 “原本我拒绝了。”指挥官为自己辩解,“可那家伙不肯死心,三番五次地找到我,求我一定要让他加入国王的军队,并且什么都愿意做,也什么都敢做。战争正是需要这种疯狂的家伙。” 的确很疯狂,竟然主动要求去送死!我对这个叫做塞克斯塔的地球男子产生了一丝好奇,比如为何最高指挥官称他为大麻烦。 为了鼓舞士气,父亲特意为即将跟随他踏上战场的战士们举办了一场庆功晚宴,准确说是篝火晚会。战争开始以前就为庆贺最终的胜利而思考和行动,且在言谈和举止间无不充满胜利的喜悦,便能在稍后到来的现实中取得胜利的果实。 “国王怎么会了解宇宙的吸引力法则呢?”我问身旁的艾莫亚,眼光却没有离开眼前随着音乐尽情摇曳的火苗。此时我们正并肩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交谈,这样没人能注意到我们,避免了不必要的应酬。 艾莫亚为我对父亲的称呼愣了一下,显然是第一次听到我如此称呼父亲,但我没有做出解释,同为光行者的艾莫亚通过心电感应便能了解。对我来说,马库斯首先是国王,然后才是父亲——一位称职的国王和不称职的父亲,或许我也将步他的后尘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他的复制品,而我早已下定决心,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原版。 “国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愚笨。”艾莫亚说。 尽管我尽力掩饰自己对地球原住民的评判,可还是被艾莫亚听出了真实的心声,连我自己都无法时刻保持对它的觉察。“对不起。”我道歉地说。 “没那么严重。”艾莫亚淡淡一笑,安慰说。”跳舞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娱乐,而是通过跳舞提升能量,增强典礼的力量。”艾莫亚继续说,言下之意,马库斯还是有智慧的。 “他正在渐渐原始化。”我指的是父亲竟会想到用地球人的车马送我去海神庙。 “原始化让人类即使是在无法发挥超能力的情况下也能继续生存在这个星球上。” 我为艾莫亚的话诧异不已。 “到底是什么阻碍超能力的发挥呢?”在我看来那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除非人类自己选择将它们掩埋。 “会有很多种可能性。” 的确,这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星球。 “总之,阿西娜,你要记得,宇宙的神圣智慧在万事万物中显现,人类也不例外。“艾莫亚说,”只是因为他们往往迷失在物质世界的幻象中,无法唤醒沉睡在他们体内的神圣智慧,但却在非常时期,譬如当理性的思考束手无策时,他们会受到神的指引和启迪,继而渡过难关。现在,你父亲已经感受到亚特兰蒂斯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所以他举办了这场庆功宴。也许国王在意识层面并不明白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他仍然遵循心的指示——更高智慧的指引去做了。” “本以为篝火晚会是你提议举办的。” “不是我,是国王自己想到的。” “所以我们一定能取得胜利!”艾莫亚的话让我对未来充满信心。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艾莫亚皱起了眉头“不过” “阿西娜公主。” 蓝道,代表爱与智慧的第二道光束的扬升大师,也是我的同学之一。此时他已经来到我们跟前,打断了艾莫亚和我的谈话。 “这是蓝道。”艾莫亚向我介绍来人。 “我知道。”我微笑着说,心想艾莫亚一定是以为蓝道和我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交集,就连短暂的眼神交汇都没有过,便以为我不认识他。 “但你或许不知道,蓝道还致力于帮助地球的孪生行星梅特崇的发展,后者比前者更加先进。” “真的吗?”我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长着一副东方人面孔的中年男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能力,还如此有内涵,不张扬。 “都是过去的事了。”蓝道谦虚地笑笑,“现在,阿西娜公主,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经蓝道的提醒我才注意到,除艾莫亚和我以外的所有人,无论光行者还是原住民,大家都在尽情享受这场狂欢的盛宴。 本以为已经将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去好好享受舞会吧。”艾莫亚说着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放心,我不会告诉瑟若佩斯·贝,你跟别人跳舞了。” “可是” “你不能总是拒绝其他人。” 必要的话,又怎样呢?我心想。为了瑟若佩斯·贝拒绝其他异性,哪怕终生独身。我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话说回来,瑟若佩斯·贝怎么没来参加晚宴呢?”绝不会是因为距离,亚特兰蒂斯人的飞行铜盘可供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到达目的地,而具有较高智能的光行者由于他们自身即光束,会比一般人更快。 应该是不愿再见到我吧,我心想。自从生病以后,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也没有通过心电感应的方式与我取得联系,更不会写信或托人转达对我的问候,地球原住民才会那么做。 就算对方仅仅是普通朋友,在她处于非常时期需要陪伴和安慰的时候,相信多数人都不会不理不睬。但瑟若佩斯·贝却是少数人,而且他对我不闻不问只有一个理由: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正在纳闷呢。”蓝道笑着说,像是刻意跟我套近乎。“也许其他人会知道。”他指着正围着篝火跳舞的另外几名扬升大师说到。除瑟若佩斯·贝以及并未来到地球的库弥卡外,都在现场。我看到他们和地球原住民,无论男女手牵手,一同唱着美妙的歌曲,尽情欢笑并开怀畅饮。 “瑟若佩斯·贝的个性比较与众不同,你是知道的。”艾莫亚解释说,“更何况据我了解,除非万不得已,他都不会与人群混在一起,说太多不同的频率混杂在一起,会令他无所适从。” 瑟若佩斯·贝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不过艾莫亚也说得对,我不能总是因为害怕受到影响而拒绝别人。 “你完全可以告诉瑟若佩斯·贝,我跟别人跳舞了。”我对正欲起身离开的艾莫亚说,心想与众不同的瑟若佩斯·贝绝对不会介意。在艾莫亚的注视下,我挽起蓝道的胳膊往篝火走去。 现在,我们要提前欢庆胜利! 当我们加入围着篝火欢唱舞动的人群,我甩开了蓝道的手,后者愣了一下,瞬间便恢复了常态,继而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原住民女子。 我并非真的想要跳舞,而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不拒绝其他人,且料定艾莫亚一定会将今日的情形告诉瑟若佩斯·贝。未来会是怎样,故事又将如何发展,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然而就在我为我的想法满怀信心与担忧——相信它一定能成功,却担心瑟若佩斯·贝对此毫无反应时,我感到另一只手被谁握住了,吓得飞快地转过头去,发现握住我手的人竟然是塞克斯塔,那个原住民和大麻烦! “你为什么不跳舞?”他问我。见我无言地望着他,尴尬一笑,“你是谁?”塞克斯塔仔细打量着我,继续问,“你的眼睛很美。”他又赞道,“为什么蒙着面纱。” “为什么你总要问我问题?”我没好气地反问,尽管当我听到他对我的赞美时感到一阵欣喜,但是很快便烟消云散了。塞克斯塔的赞美不过是公式般的应酬话,在我生病以前就已经听腻了。 “对不起。”塞克斯塔识趣地放开我的手,正欲离去,但我一把拉住了他。 “留下来。”我要求道,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今晚,我不想落单,只因外界的热闹与繁华让我更加明显地感受到内心的落寞与孤单,却又不想随人群一起摇摆。 由于挤满了人,原本开阔的空地变得狭小,人们不得不紧贴彼此。各种浓烈的香味和体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复杂且说不出的味道,总是频频让我皱起眉头。而与他们不同的是,塞克斯塔的身上竟传来淡淡的莲花清香,那味道让令我沉醉。他应该不会是抹了香氛,我猜想,难道我的鼻子出问题了? “跟我来。”或许是洞穿了我的心思,塞克斯塔拉着迷惑的我逃离了人群。我没有问他要带我去哪,只要离开他们,去哪里都好。 我们一同逃到专为王室成员建造的供他们休息的帐篷后面,它的高度正好将我们和人群隔绝开来。 没人会发现我们在这里! 正当我暗自感到庆幸时,女人兴奋的呻吟和男人低沉的喘息声从附近黑暗的角落中传来。它听起来是那么地极具诱惑,让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成人礼那日与瑟若佩斯·贝在圣殿里纠缠在一块的情形。 如果不是沃斯洛及时赶到,相信瑟若佩斯·贝和我已经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尤其是我,会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后悔终生。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我对塞克斯塔说,但他毫无反应,显然是被那声音吸引住了。“塞克斯塔?!”我又叫了他一次,后者如梦初醒。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醒来后,他问到。 “最高指挥官告诉我的。” 他挑起眉:“你为什么想知道?” “为什么你总是有那么多问题?”我的话音刚一落下,就被他扯下了面纱。 见到我恶魔般的样子,短暂的震惊过后,他重重地吻上了我的唇。我下意识地想要抗拒,但当瑟若佩斯·贝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停止了挣扎,尽最大努力迎合他。 究竟我是要报复瑟若佩斯·贝,还是我仍然爱着他——和我对他的恨一样强烈,明知不会有结果,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要与他结合。 当塞克斯塔将我摁在墙上,用他强壮的胳膊抱起我并分开我的双腿,让它们如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墙壁的凉气吹散了瑟若佩斯·贝的模样,将我从美梦中惊醒,赫然发现竟有其他人想要侵入我的身体,就像黑暗星系想要攻占地球那样! 我几近疯狂地挣扎,尽我所能捍卫我的领土,好不容易才让塞克斯塔停下了。差一点,我的身体就属于他了,那个地球原住民,还是个大麻烦! “滚开!”我冲塞克斯塔怒吼,他会为我带来怎样的灾难啊!“离我远点!你这可恶的原始生物!” 塞克斯塔为我的出言不逊握紧了拳头,但他毕竟不能做什么,只好愤然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后悔弥漫在我心中,至少截至目前,他并未伤害到我,也没有那样的想法。至于他对我做出出格的举动,相信也和瑟若佩斯·贝一样,都是出自自然的生理反应。自然就是本能,没人能够战胜本能,而本能并没有好坏与对错之别。 “塞克斯塔!”我叫着他的名字,朝他离开的方向奔去。本以为自己能够阻止塞克斯塔离去,可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不仅如此还加快了步伐,俨然顾不得自己会走到什么地方,只是企图甩掉我。显然,他忘记了光行者移动的速度远远超越了地球原住民,所以无论他走得多块,我总有办法超越他。 眨眼间,我已经再一次追上塞克斯塔并挡住他的去路,见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围绕在我身体周围的光已然黯淡,没人会相信我是光行者。 “你听我说”可没等我说完,就被从身后传来的野兽的嚎叫声打断了。在我还未回过神来以前就被塞克斯塔一把揽入怀中,“快闭上眼睛!”他命令般地说,早已被吓傻的我乖乖照做了。 黑暗中,我感到他放开了我的身体,接着听到激烈的搏斗声。我忍不住睁开眼,见塞克斯塔正和我的宠物母狮提亚扭打在一块。 它怎么跑出来的,我为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自从我得病以后,父亲便让人把提亚关进位于王宫外的饲养园中,为的是防止提亚将病毒和细菌传染给我。 都是那些所谓的“原住民神医”们出的主意,让我不得不与自己的好朋友分离,独自品尝孤独,面对病魔孤军奋战。可是在我印象中,提亚向来温顺乖巧,连声音都很少发出,更别说像今日这般狂躁和失控了。 鲜血喷洒到我的身上,染红了我心爱的紫色长裙,可我顾不了被弄脏的衣物,尽最大努力集中注意力,试图用心电感应与提亚沟通,希望它能安静下来,可它似乎接收不到我发出的讯号,对塞克斯塔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尽管浑身沾满鲜血,塞克斯塔仍然不肯放弃,仿佛下定决心要和提亚决一死战。 他会被杀死的! 想到这,恐惧顷刻间袭击了我,让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失去塞克斯塔! “来人!”我冲四周大叫,“救命!” 很快我的呼唤有了回应,几名在附近巡逻的侍卫闻声赶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还牺牲了一名将士,总算将提亚制服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提亚和我竟由亲密无间的好友变为了不共戴天的敌人。 望着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提亚——正发出低沉的哀鸣,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从今往后,它不能再继续陪伴我了——父亲已经下令要将提亚处死,因为它威胁到众人的安全,不再适合活着,像我一样,只是他无法将我,他唯一的女儿处死。但既然他能屠杀动物,也会轻易杀人,我心想,对马库斯来说,动物和人没有太大区别。强烈的恐惧环绕着我,早晚有一天,父亲或许也会像提亚一样失去控制。 身受重伤,已陷入深度昏迷的塞克斯塔被紧急送往王宫的休息室接受治疗。因为他出手相救,我才能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所以,无论他是否愿意再见到我,跟我讲话,我都要去看望他。因为生病,让我清楚地了解到被抛弃的滋味。我不会让塞克斯塔跟我一样,感觉被全世界抛弃,况且他在这座王宫里举目无亲。因此,就算他会死去,我也要陪伴在他身边。 当屋外的喧嚣声终于淹没在深不可测的黑夜里,塞克斯塔挣扎着从昏迷中醒来。他真是一个顽强的年轻人,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明天早上,当本已宣判塞克斯塔死刑的医师听说他已经醒来,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塞克斯塔用虚弱的声音问一直守候在病床边的我,接着看向装点着各式珍品和水晶的房间,“多么华丽啊!”他忍不住叹了一句,“我想我可能是到了王宫。” “你正在王宫里。”我笑着回答他。尽管表面故作轻松,但我的心仍然快速地跳个不停,刚刚遭遇的袭击让我感到害怕,或许将失去塞克斯塔也让我感到害怕。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好像在说你一定是开玩笑。见我认真的模样,收起嘲弄的神色。“那么你是” “帕拉斯·阿西娜,亚特兰蒂斯公主。”我正儿八经地介绍自己。 “未来的国王?”塞克斯塔惊讶地睁大了眼,想必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是公主。是的,公主通常都是美丽c洁净且镇定,深得众人欢心的,而我却丑陋c肮脏又惊慌失措。 “如果我继承王位,当然。” “听起来还不确定。” “我对统治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如实说到。我不愿控制任何人,也不愿被他们的价值观绑架,做一个“傀儡”。 “不当国王,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对未来,我还没有清晰的规划以及想要达成的目标。”总之,只要不是统治者,做什么都好。” “你真让我惊讶!”塞克斯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到。 不知他究竟是在讽刺我,还是夸赞。但他怎么想,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因为他不是我。 “你呢,想做什么?”我反问。 塞克斯塔苍白的脸颊被火光烙上了温暖的笑意。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我或许会成为一名建筑师,尽管我没有那么高的天赋。” 既然他主动提起。 “为什么进入军队?”据我所知,此番征兵并非强制性行为。 “如果没有和平,我们都做不了,什么梦都无法实现。” 塞克斯塔的话让我的心不觉为之一颤。为何眼前这个虽然年轻,却有着如此想法的男子会被认为是大麻烦烦呢?相信等他痊愈并护送我去往海神庙的路途上,我将得知答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启程 听艾莫亚说,在得知将护送我去往海神庙而非参加军队的训练后,塞克斯塔心怀不满地找到最高指挥官理论,却被后者告知是国王的决定。 以塞克斯塔的个性,很有可能去找父亲要求让他回到军队,如果父亲拒绝则会引发冲突,并且他绝不会容忍塞克斯塔的冒犯行径,即使后者曾救过我的命。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懊悔地对艾莫亚说,“是我恳求父亲下达了那样的命令。”因为不愿见到塞克斯塔上战场充当炮灰,我不得不选择剥夺他的自由意志,尽管我们终将取得胜利,但过程中牺牲却在所难免。我相信,塞克斯塔在我身边会比在战场上更有存活下来的希望。 “他还那么年轻!”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如此鲜活而又充满希望的生命在仇恨与战火中消逝。 “你无法替他做决定。”艾莫亚说,“去跟他好好谈谈吧,包括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可我的时间不多。”明天我就要出发去海神庙了。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干预他的决定,况且就算他跟着你去了海神庙,心也会飞回战场上,那样的话,他早晚都会选择去送死,你拦不住他。” 艾莫亚说得对。只要有机会,塞克斯塔还是会回到战场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拦他。 “我必须在塞克斯塔见到国王前找到他。”说罢,我匆匆告别了艾莫亚。必须从根本上扭转他想要参与战争的念头,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计划着,然而要达到说服塞克斯塔的目的,首先,我必须知道他执着的理由。 “我就是执意要参与战斗,没有理由。”塞克斯塔冷冷地说,刚见到我时的欣喜烟消云散。如此惊人的变化让我确信他心里藏着秘密,于是更加好奇了。 “而我就是执意让你送我去海神庙,同样没有理由。”我决定告诉他真相。“是我恳请国王下达了那样的命令。” 塞克斯塔为我的话气得涨红了脸。 “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他再也忍不住了,冲我怒吼,“我参军是为了保护国家,而不是保护国王的女儿!” “我就是国家的未来。” “可你还不确定会继承王位。” “除了我,还有谁能继承亚特兰蒂斯的王位?”我反问到,“你可以吗,或者还有其他人可以?”如果有那样一个人能够代替我成为国王,我就彻底自由了!对我而言,再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宝贵了。 塞克斯塔默默地望着我,显然知道国王只有我这唯一的继承人。 “为什么国王不生育其他后代?”塞克斯塔好奇道,“如今就连平民的家庭最少都有两个孩子。” “这个问题,恐怕你得亲自去问国王了。”说完,我为塞克斯塔让出前路,“你不是要去见他吗?”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塞克斯塔并没有前行的打算。“公平起见,如果你能告诉我阻拦的我理由,我就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他说。 我扬起眉:“你在跟我谈条件吗?” “在这个星球上,没什么是无条件的。”塞克斯塔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说到,“人们爱你,尊敬你,或是因为你美艳动人,又或是由于你能力出众,有较多的财富和较高的社会地位。就连父母的爱都有条件。” “听起来你不是一般的人。”我打趣道,心想把他捧得高高的或许能让我达到目的。 “如果我能在战争中活下来,当然了。” 看来他心意已决。 “那么,祝你好运。” “你不打算跟我做交易了吗?”塞克斯塔为我的转变感到吃惊。 我摇摇头:“我觉得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又不是要让你把身体交给我。给予,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听起来现在局势有所转变,他在求我,想知道我为何阻拦他,远远超越了我想要了解他执意去送死的理由。 “如果你答应送我去海神庙,我会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甚至我的秘密。”为了使他答应,我还附加了额外的“诱惑”,看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中充满了旺盛的精力以及强烈的好奇心,然而此刻他已经有所动摇。 “等我回来,你就能进入军队。”我继续劝说,“如果你的表现突出,或许会被直接提拔为最高指挥官。”夸张和渲染的说法,连我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因为我相信塞克斯塔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也相信他真的会成为最高指挥官。 他想了想,说:“好吧,仅此一次。” 我裂开嘴笑了。因为蒙着面纱的关系,塞克斯塔看不见我的笑容,但我能感受到心中满溢的喜悦。 “但我有个条件。”塞克斯塔的态度急转直下,让我原本放下的心再度被提到了嗓子眼。“我想跟你继续那天晚上没有做完的事。”见我的眼睛瞪得浑圆,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别紧张。”说着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了我,全然忘记了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王宫中人流量最大的走廊,也是去往主殿的必经之路。 “摘下面纱,让我好好地看看你。”他温柔地说,仿佛春日温暖的风,融化了我冰山般的心,可我不能摘下面纱,我害怕,害怕当他见到真实的我,再度露出震惊的神色,更害怕看到从他明亮如镜的眼眸中反射出的那只深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魔鬼的模样。 “让我想想吧。”我轻轻地挣脱他的怀抱,“你也该回去收拾行李了。” 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为了欢送我,父亲准备了盛大的仪式,这一切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尽管我曾不止一次地向父亲表示我需要的只是陪伴,可他却认为那还不够,想方设法,甚至不惜砸下重金举办宴会,总之,一定要让所有亚特兰蒂斯人都知道我是他最深爱的女儿,全然不顾我的感受。父亲并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复杂c繁琐的作秀,但对国王一家而言,却是必不可少的演出。 我默默地注视着前来为我送行的贵族和大臣们。和以前不同的是,如今他们穿金戴银,把自己的心和生活都弄得繁琐无比,就连祭司都戴上了高高的帽子,象征自己地位崇高,优于其他人,不像过去,大家全身上下除了长袍,只用一颗微调好的水晶——用以维持自身的震动频率作为装饰,而他们的言行更不如过去那般真诚,绞尽脑汁编织着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却固执地想要将它们变为真理,并竭尽全力说服他们和其他人相信,真是可笑。或许他们送给我并非出自真心的祝福,仅仅是为了讨好父亲,以谋求更大的个人利益。 既然父亲选择与这样的大多数为伍,我看着与人们交谈甚欢的父亲,心想,那么他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又能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呢? “艾莫亚。”我抓住身边的他,“我们时候能出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王宫这座监狱,虽然一直以来它总是尽职尽责地保护我,但它同时也倾注了巨大的力量将我监禁。每当想到我会在这座牢笼里渡过自己的一生,强烈的恐惧和窒息感便会涌上心头。生平第一次,我萌发了不再回来的念头。 “万事万物皆有它自身的生长速度与发展时间。”艾莫亚回答我,他沉稳的声音平复了我焦躁不安的心情。“拿着。”他从蓝色的袍子里取出被我扔掉的我的诞生水晶递给我。 “当你准备好了,你会明白这一切,它们都是最好的安排。”艾莫亚说。 黄昏时分,冗长的欢送仪式结束了,这令我原本宁静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但如今我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回到宁静当中,因为它,我感受并体验到与众不同的美,并非世俗浅显c有限的定义,而是真正的美——深切而又无垠的神之壮美,它并非远在遥不可及的外太空,而是弥漫在地球上,在触手可及的大自然中,无处不在。 伴着即将没入海平面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红色,我们一行人踏上了去往海神庙的漫漫旅途。 “好美的景色。”不知过了多久,塞克斯塔的惊叹声响起在马车外,接着从车身传来几声敲打。“你真应该看看。” 我拉起窗帘正欲责备他打扰了我的宁静,却为日落时分的沙漠景观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它是如此壮丽,人类的辞藻,无论它们有多么华丽,都不足以形容大自然的美丽。 “你错了。”我对骑着马走在车旁的塞克斯塔说,“在这个星球上,并非所有事物都是有条件的。”比如眼前的茫茫沙漠,它并没有要求得到什么,才允许我们观赏它的无与伦比和不可思议。 由于出发时间较晚,我们没走多久天就已经黑了。为了确保安全,塞克斯塔让队伍停下来就地安营扎寨并给大家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有的负责生火,有的搭建帐篷,有的则负责寻找食物和水源 看着塞克斯塔娴熟且从容应地应对各种我太懂得的事,让我深感幸运,心想这个地球男子一定是海神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或许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当塞克斯塔点燃篝火,抬起头冲我莫名一笑,我听到自己的心在歌唱,它在唱着一首欢乐的歌谣。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瑟若佩斯·贝,我一定会爱上塞克斯塔。 由于夜间沙漠的气温骤降。吃过晚餐后,其他人都先回到各自的帐篷里睡觉了,只剩塞克斯塔和我还留在寒冷的户外,坐在篝火旁聊天。 “刚才你为什么冲我傻笑?”塞克斯塔问我。 “我有吗?”如果我冲他笑了,自己怎会不知道。 他重重地点头:“所以我才对你笑。” “你还真是斤斤计较!” “公平交易,我是地球原住民。”他毫无所谓地说,继而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不解,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没,没什么”他笑的更开心了,笑容里掺杂着些许复杂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见我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只好说,“因为你的笑容,很美。” “你怎么知道我冲你笑了?”我分明蒙着面纱。 “你的眼睛。”他指着天上说,“弯弯的,就像明亮的月亮。” 我抬头望向夜空,除了繁星什么都没有,寂寞得如同我的心,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温暖,原来是塞克斯塔用他的毛毯裹住了我的身体,想必看出我的身体在寒风中赫赫发抖。 他的心思细腻而又温柔,强健的身体仿佛烈火般炽热,充满生命力与激情。 为什么我不能爱上他呢? 我抛开所有的顾虑和疑惑,勇敢地揭开面纱,让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塞克斯塔面前。原本以为他会被我丑陋的模样被吓到,如同在那晚狂欢中当他第一次见到我的真面目时一脸震惊的模样,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感到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主动摘下面纱,看我的眼神中反而溢满怜爱。 塞克斯塔伸出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我冰凉的肌肤,那一刹那,滚烫的眼泪从我的眼窝中掉下了。自从生病以来,已经好久都没有人如此亲近地和我接触,包括我的父亲和他的王后,全都与我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生怕被病毒传染。 “难道你不怕被我传染吗?”我问塞克斯塔,随即便后悔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他会怕这点小小的病毒吗? “当然怕。”他笑着说,“可我更怕会失去你,就像我受伤那晚,你害怕失去我一样。” 塞克斯塔的话让我想起了提亚,我的朋友,记得当我很小的时候跟随父亲去部落附近的森林里狩猎,那时父亲还不是国王,更没有繁重的公务缠身,无论去他哪里都会带上我。也就是在那片森林里,我遇到了提亚,然而当时我因为追随美丽的蝴蝶而与大部队失散了,因此我必须独自面对眼前这头母狮。不知是由于父亲信奉的不知者无畏,还是母亲曾告诉过我世间万物,包括石头c水晶c树木c动物内在都是神圣生命力的化现,所以我并未感到害怕,而是冲它展露出善意的微笑,然后我看到它也冲我报以同样的笑,也许那只是我的错觉,但我真心感受到它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于是便坐下来,运用光行者的心电感应能力与它沟通。我喜欢上了它,渴望与它永远生活在森林里,可是父亲不允许,经过我几番哀求,他总算答应让我跟在它一起,但不是住在森林里。 母狮被当做父亲送我的礼物带回到家中,并由我亲自给它取名为提亚。从此,我们一直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我不幸患上这让人类医师束手无策的顽固疾病,才被迫与提亚分开。 原以为当我痊愈,就能再见到提亚,却没想到它已被处死。回想当初因为喜爱,我剥夺了提亚的自由,而今又剥夺了它的生命!这让我下定决心,决不再轻易去拥有!浓浓的伤感过去后,困惑笼罩了我。那晚,提亚为何会失控? “你在想什么,这么认真?”塞克斯塔的声音将我从对提亚的回忆中惊醒,此时的他正抱着我,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般温柔。 我看向繁星闪烁的夜空。 “我在想,提亚会去了哪颗星星。”记得母亲曾告诉过我,无论地球上的人类还是动物,当生命消逝,灵魂就会回到它原本的星球。由于距地球较远,人们往往将它们看作星星。 “我只知道几乎所有生活在亚特兰蒂斯的动物都来自一个叫做拉库玛的星球。”塞克斯塔说,又补充道,“小时候哥哥讲给我听的睡前故事是这么说的。” 他的话提醒了我。“告诉我更多关于你的事。” “你会知道的。”塞克斯塔并不完全地拒绝了我。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他眯起眼,好奇地望着我:“你想怎么做?” 我没有开口,凑上前轻吻了他的唇,没想到被他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塞克斯塔用他的舌头死死缠住我的,丝毫不给我挣脱的机会。 “不要在这里。”我害羞地对他说,感到后者的手指已经解开了我的束腰,“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塞克斯塔明白地点点头,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径直走向我的帐篷。 当我们脱掉彼此的衣衫,一丝不挂地钻进被窝,已经冻得无法再思考更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对方,从而获取彼此身体上残留的一丝余温。 夜渐深了。尽管已经熟睡,可塞克斯塔依然不肯放松对我的拥抱。望着他年轻英俊的面庞,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英气逼人,我久久不能入眠。 在见到瑟若佩斯·贝以前,就跟塞克斯塔好好在一起吧,我心想着,毕竟,他的时间也很有限。当塞克斯塔回到战场,就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到他了。 “你来自哪颗星星?”我问睡梦中的塞克斯塔,心想假如战争令他不得不提前返回他的星球,每当我抬起头,一眼便能在茫茫星海中寻到他的踪迹,但那都属于未来,并且还未到来。此时此刻,他正在我面前沉沉地睡着。至于他的过去,我也渴望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新的开始 在亚特兰蒂斯共有十二个部族。由于分布在五座不同的岛屿上,地理与气候也有所差异,总地来说,南方较为温暖而北方较为寒冷,但这十二个行政区域的基础构造却都是相同的。 每个区域中心的高地上都有一座神庙,都为圆形建筑——风水学认为棱角会对人们的气场造成伤害。此外,为提升灵性,神庙的墙壁上更是画满了光彩炫目的彩色油画。 在每座神庙里都存放着该地区的导师水晶,通过与位于亚特拉斯山环抱中的第七高峰——海神庙内的巨大水晶相连,将后者自宇宙接收到的能量进一步转化并传送到当地供给人们日常生活所需。几乎所有的城镇都是依照“房屋c流水c房屋c流水”般如同绘制同心圆的方式所建造,象征着永无止境。 当我们一行人渡过最后的河流抵达亚特拉斯山脚下时已经是午夜时分。队伍停下后,塞克斯塔钻进车厢里,轻柔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似乎知道高亢嘹亮的喊叫会冲破我此时的气场,对我的身心造成伤害。 我揉着朦胧的睡眼,亲吻了塞克斯塔的嘴唇算作告别,而他则热烈地回应了我。接着,我在他的搀扶下来到地面,抬起头,运用我的遥视力望向眼前被誉为第七高峰的海神庙。它仿佛伫立在云端,事实上也正是那样。会飞的人——懂得漂浮术的高等祭司c扬升大师c光行者以及获得准许的地球人类才能抵达海神庙。 “看来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塞克斯塔不舍地望着我。 “不!”我还没有准备好与他分开,“跟我一起上去。”我央求,接着拿出自己的飞行铜盘递给塞克斯塔,可他没有接受,似乎有所犹豫。 “今天不是满月的夜晚。”艾莫亚提醒我,“飞行盘只能在满月的夜晚,月光能量充足的时候才能使用。”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焦急地问艾莫亚。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知你是否愿意尝试。”艾莫亚问塞克斯塔。 我转头看向塞克斯塔,生怕他会拒绝。 “为了阿西娜公主,我什么都愿意做。”塞克斯塔坚定不移地说。 我们目不转睛地望着艾莫亚,好奇他会给出怎样震惊四座的答案。 “很简单。”艾莫亚咳了一声,指着海神庙郑重地说,“爬上去。” “你在开玩笑吗?”我惊讶地脱口而出,从未听说过谁能用腿爬上第七高峰。 “有一条路可以上去。”艾莫亚肯定地说,“就是得花费很长的时间,三百年吧,大概。” “三百年?!”我忍不住惊呼,心想塞克斯塔只答应送我到神庙,并没有答应要陪我,况且人类的躯体根本活不了三百年那么久! 我感到心正不断往下沉,心想他一定会就此与我告别了。 “别说三百年,就算是花费三千年,甚至三万年,我都要爬上去!”塞克斯塔的反应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国王的命令是将公主平安送到海神庙,而非只送到亚特兰斯山脚下。” “塞克斯塔!”我惊叫道,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决定,很有可能,他的一生都要耗费在旅途当中,最终死在路上。 “我已经决定了。”塞克斯塔用眼神安慰并告诉我一定要相信他。虽然不知道他是否能做到,但总比参与战争主动去送死要强。 “我会等着你。”我依依不舍地望着塞克斯塔。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上去了,你慢慢来。”艾莫亚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这地球人的口气倒是不小,接着便转向我。 “瑟若佩斯·贝已经等你很久了。”艾莫亚向我伸出手,似乎担心我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与塞克斯塔一同攀爬亚特兰斯山的愚蠢决定,并且提醒我瑟若佩斯·贝的存在。 “快去吧,我随后就到。”塞克斯塔看出我在犹豫。 “等你到了,恐怕阿西娜公主已经痊愈,离开神庙了。”艾莫亚的话不知是纯粹客观公正的表述,或是对我病情的乐观,还是为了维护瑟若佩斯·贝的利益。即使是处在更高次元的光的扬升大师,寄宿于人类的躯体当中,难免会受到物质世界的制约与影响。 “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塞克斯塔问艾莫亚。 “打赌?”艾莫亚惊讶万分的模样,俨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更别说接受邀请了。 “如果我赢了,在阿西娜公主离开前抵达了海神庙,你就要和我做个交易,简单地说,就是照我的话去做。” “我不跟任何人做交易。”艾莫亚冷冷地拒绝了。 “好吧,那我只好找别人了。” “随便。”艾莫亚不愿再继续耽误下去,转而提醒我该走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确信,塞克斯塔自信地对我说:“我保证,只要一个月,我们就能再次相见。” 然而不等我回答就被蓝色的光——“启蒙之光”——艾莫亚的色彩紧紧围绕,他带着我以光速朝着海神庙飞去。 “你爱上那个地球原住民了吗?”待我安顿好,艾莫亚来到我的房间。此时的他一反平日的温和慈爱,声色俱厉地对我说,“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又是怎样认识的,总之,我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你真像马库斯国王。”我冷冷地回答,为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下达了逐客令,“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竟然用这般不削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对马库斯国王就是以这样的口气说话。”我朝艾莫亚吼道,这是我第一次冲他发脾气,即使当我处在人生的最低谷,不停对抗和报复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也从未将满腔怒火撒在艾莫亚身上,因为我始终相信他跟别人,跟我的父亲有所不同,但如今我发现自己错了。“如果你以为我会害怕你的权威,害怕国王的权威,那你就太天真了!” “听起来你不再天真了。”艾莫亚的口气软了下去。 “是的,所以我不会接受那个地球原住民,即使他爱上我。”这番话既是对艾莫亚,也是对我自己的心说的,“但是我需要他,必要的话我会选择迎合。” “瑟若佩斯·贝想见你,他正等候在你母亲的圣殿里。”艾莫亚岔开了话题。 他以为自己是谁,竟可以随意支配我! “明天吧。”今天我已应对得够多了,即使是母亲也要等到明早再见了。 违背他人对我的期待,在过去的我看来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如今却让我乐此不疲,而这或许也是瑟若佩斯·贝吸引我的最重要原因。我们是如此地相似! 自从上次和瑟若佩斯·贝分开以后,已经过去大半年的时间。如今,当我们再次相见,我发现他的模样有了不小的变化:过去那头闪耀着金色光泽的披肩长发不知什么时候剪短了,令他看上去神清气爽。除此以外,他的身材也变得健壮,即使是宽大的长袍也掩盖不住他那健硕的胸肌,但是从整体看来仍然偏瘦,准确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柔美而又细长的眼睛,它们因为见到我而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让我再一次为之着了迷。如今的瑟若佩斯·贝已经彻底由过去柔弱的美少年蜕变为成熟的男人,让我深感时间不仅是把杀猪刀,更是把雕刻刀,它既能摧毁,也能重塑。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见我没有出声,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看,瑟若佩斯·贝开口打破了沉默。下午的阳光较上午的更加温暖,仿佛他的笑容,见到的瞬间便融化了我那因未能见到他而凝结成冰的心。 “你怎么没去上课?”我指的是瑟若佩斯·贝竟然在即将到来的进阶测试——成为下一级巫师的节骨眼上缺席了上午的课程。 “我去山下教学了。”瑟若佩斯·贝回答说,“身为启蒙师,我已经能够帮助艾莫亚分担一定的教学和疗愈任务了,况且实践也是进阶的必备条件之一。我需要教导地球原住民学习和了解宇宙的真理及法则,还有治疗那些原住民医师无法治愈或是闻所未闻的顽疾。” “听起来你正在进行的是一项伟大c崇高的事业。” “那是我们应该做的。”瑟若佩斯·贝轻描淡写地说着,继而转入了正题。“现在轮到你了,阿西娜公主,请问你准备好见证奇迹时刻了吗?” 有意思的开场白! “你对每一个病人都这么说吗,瑟若佩斯·贝医师?” 瑟若佩斯·贝仔细地回想了一番,说:“只有你。” 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其实上午课间休息时,我就已经听其他十一位同学——将分别成为各自部族的阿尔他们在议论。瑟若佩斯·贝之所以会有如今的转变——无论外表或态度,都是因为爱上了我,所以这半年来一直在努力重新塑造自己。 那日在我母亲的圣殿里所发生的一切,如今已不再是秘密了。 尽管大家热烈地议论着,但我始终无法相信,认为他们只是活得太无聊,需要别人的八卦和绯闻来为自己单调c枯燥的生活增添一分乐趣,甚至不惜制造谣言。至于我不相信的理由,当然是如果瑟若佩斯·贝真如他们所说,爱上了我,他又怎么会对我漠不关心呢?即使选择了成为终生独身的阿尔他,出于友谊,或仅仅只是认识,也该有所反应,而完全非无动于衷。 瑟若佩斯·贝会有如此反应——毫无反应,想必他以为自己能够操控我的一切,认为我非他不可!但是,我会向他证明:亚特兰蒂斯绝不会被他主导!过去他之所以能够伤害或使我感到快乐,都是因为我允许他那么做,但是从今往后我要彻底收回自己赋予他的特权! “以后每天上午你仍然和往常一样去上课,待我回来,也就是下午就为你治疗。”瑟若佩斯·贝自顾自地说着,同时做着开始治疗前的准备。”根据我的时间安排,吃过午饭,你还能小睡一会。”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橄榄油倒入自己的双手,然后手向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捧着。那么做能够有效净化他手中的脉轮,达到清洁双手的目的。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见他诧异地回过头。 “你看起来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他扬眉道。 “随你怎么想。” “你在生气吗?” “没有。” 瑟若佩斯·贝默默地注视着我,似乎想确定我是否言不由衷。 “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忙。”他解释道,“所以没能去看你,也没能加庆祝晚会。” “没关系,国王会理解的。”其实那天晚上父亲根本没有注意到瑟若佩斯·贝是否到场。 “那你呢,能理解吗?” 我没有回答,也不能那么做。因为一旦我开口,埋怨就会像岩浆般喷发出来,而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告诉我,阿西娜!”瑟若佩斯·贝并不打算放弃。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进行治疗,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开始吧。”终于,瑟若佩斯·贝放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治疗 瑟若佩斯·贝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据他所说看到有一团黑雾笼罩在我的胸口——心轮处,显然是由于情绪的积压导致能量无法自由流动造成了堵塞,而他正是要以自己的能量推动堵塞物分解。当堵塞完全消散,我身体的能量又能重新自由地流动,那时我就痊愈了。当然,他不必与我的身体直接接触,就能达到目的。 治疗维持了一会,接着瑟若佩斯·贝收回手,用紫色的水晶柱——其中蕴含着极为高频c轻盈而又精细的能量对准我的心轮处,通过水晶柱能够引导阳光的光谱。用瑟若佩斯·贝的话说,低频c沉重且粗糙的能量能引发疾病与伤害,至于补救的办法,就是注入高频洁净的光进行净化并且转化低频的能量。当然,除了外界的辅助,我的主观意念也很重要,那就是全然相信一定自己能够痊愈。 “接下来,我们要到户外去。”片刻后,瑟若佩斯·贝放下水晶柱,说到。见我没有反应——还沉浸在接受治疗时感受到的深度宁静与舒适当中——想必那就是大师们常说的“无我”状态,瑟若佩斯·贝猛然拉起我的手,打破了原有的平静。由于用力过猛,我险些跌倒,幸好被他及时扶住。 “你难道不能温柔一点吗?”我忍不住冲瑟若佩斯·贝吼道,继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最近脾气不太好。”心想换作塞克斯塔,一定不会像他那么粗鲁。 “是因为生病,还是我没去看你?” “我不想聊这个。”怎么可能告诉瑟若佩斯·贝,我将他与其他男人做比较,尤其比较的对象还是地球原住民。 “再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心里藏了好多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包括瑟若佩斯·贝,但我并没有对他的过去刨根问底。 “当然,不过太多秘密堆积在心里,就会让你生病。”他解释道,“虽然不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总之,阿西娜,我必须让你知道,你可以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否则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到海神庙接受治疗。 “既然如此,那就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没有怎样啊。” “你或许瞒得过别人,但你瞒不过我。” “一定要这样吗?”一点空间都不留给我。 他重重地点点头:“我必须知道。” 什么嘛,过去的那些日子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又面面俱到!真是个善变的家伙! “我担心自己的病终究无法被治愈。”我说的是事实,却不是全部的事实。 “一定要相信我!”瑟若佩斯·贝感受到我没有欺骗他,安慰道。 “当然。”现在除了相信瑟若佩斯·贝,最后的希望,我已别无选择。 “那就不要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我很在意。”说完,瑟若佩斯·贝撇下我去了户外。 魂不守舍?! 经瑟若佩斯·贝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虽然在神庙里,心却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你还愣在那干什么?”瑟若佩斯·贝折返回来,站在门口叫我。 “来了!”我急忙追上去。 我们来到户外,在神庙走廊上雕刻着莲花图案的巨大立柱下止住了脚步,此时的阳光正好。 “光加上爱等于康复。”瑟若佩斯·贝告诉我,他的声音就像眼前的阳光,明媚而又温暖。它们将我笼罩在其中,仿佛父亲强壮的怀抱,让我感到安心。“将你的双手浸在阳光里,吸收它的光。”瑟若佩斯·贝抬起我的双手放在阳光里,“然后,把你的手放回心上。”他一边解释,一边拿我做示范,“这样可以活化你的心轮。” “如果没有阳光怎么办?”并非每日的天气都会像今天一样阳光灿烂。 “观想。”瑟若佩斯说,“让手在阳光下呈杯形,观想金色的光束洒在你的双手上,最重要的是要感受到它们因为活化的生命力而发麻,然后再将手放回心上,让心门在幸福的爱中敞开,感受心中泛起至喜的波涛,缓缓地,流经你的全身。” 从瑟若佩斯·贝沉迷的声音听得出他已进入了自己所说的状态,可我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不像刚刚在治疗室里那般轻而易举就进入了状态,因为瑟若佩斯·贝的追问令塞克斯塔的模样萦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感受不到。”我泄气地说。 “之前在治疗室的时候,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那是过去!”现在,我无法再次做到。 “或许你现在不够放松,所以无法全然敞开。”瑟若佩斯·贝给出了结论,“先听听音乐吧。”他建议道,“音乐能帮助你放松并敞开。” “艾莫亚说你能连接撒拉弗天使的能量治好我。”我仍然倾向于将对自己主控权交给外界的医师这一权威而非自我疗愈,不知自己能否做到。 “召唤天使代表祈求光。”他说,“况且撒拉弗本就是音乐天使,自然会被美丽的音乐吸引而来。” “真的吗?”如果不是因为原住民的医学已经放弃了,无论如何父亲和我都不会选择尝试这样的“另类疗法”。 “全然信任是整体健康的关键。”他向我伸出手,“你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我把手递给他,任由他带我前行。 我们来到了神庙里创设的声音房,它就像一座巨大的音乐厅,具有独特c良好的音响效果,各种需要音乐助兴的庆典都选择会在此举行。亚特兰蒂斯人热爱音乐,比起视觉,他们更加倾向于听觉的享受,而在民间更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想要讨好一个亚特兰蒂斯人的心,必须先讨好他的耳朵。平时神庙的祭司们都在这里练习歌唱或演奏乐器,难得像今天一样空旷,连打扫的祭司都没见到。 “大家都去哪里了?”我转头问瑟若佩斯·贝,“怎么没人?” “也许是得知公主将大驾光临,都识趣地离开了吧。”瑟若佩斯·贝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将悬挂在那里用以制造旋律的水晶收起来。当风吹过,它们会发出叮叮当当c清脆悦耳的响声,会干扰接下来的治疗,况且此时天色尚早,还不需要它们提供照明。 听起来瑟若佩斯·贝也不知道大家都去了哪里。 “快过来。”瑟若佩斯·贝站在舞台上冲我招呼道,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架竖琴,那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只要将意念集中在竖琴上,就能让它自己从搁置大型乐器的房间自己飞过来。 “我坐在这里听就好了。”我在距离瑟若佩斯·贝百米之外,听众席的第十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知这么做究竟是想夺回主控权,还是担心他会排斥丑陋的我。男人毕竟是视觉动物。 “远距离疗法只适用于治疗一般的病症。”瑟若佩斯·贝所说的远距离疗法是通过发送健康c幸福的讯号给被治疗的对象,从而达到治愈的目的。“别固执了,快按照我说的做。”他催促道,“即使你不愿到舞台上来,也要坐到第一排,这样我才能将疗愈的能量传送给你。” 听起来我不得不按照瑟若佩斯·贝的要求去做了。现在,在我还不能疗愈自己以前,只能先适应他的方式。 我站起身,朝着舞台走去,在瑟若佩斯·贝惊讶的目光中走上舞台,将手递给他。 “想必这样效果应该更好吧。”坐在第一排和走上舞台似乎没有太大区别。 “当然。”他愣了愣,接过我的手,轻轻握在他的手心,然后带着我来到舞台中央。 我们在竖琴前席地而坐。当我坐下后,瑟若佩斯·贝要求我要像他一样盘起双腿并挺直背脊,接着他从后面伸出双臂将我环绕在他怀中,双手伸向竖琴,轻轻地弹奏起美妙的乐章。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我感到心跳仿佛走漏了一拍。尽管我已下定决心要夺回主控权,但事实却证明了我仍然和以前一样,允许瑟若佩斯·贝随意拨动我的心弦。渐渐地,我沉迷在那舒缓c柔美且灵动的乐声中,感受它如流水般冲刷着我内心的污垢。 当乐曲慢慢来到时,我感到一道金白色的非常精致与高频的光——默哈玛(圣雄)能量自宇宙进入我的头顶。那明亮c轻盈的光让我感到有些飘飘然了,仿佛就要脱离躯壳飞起来似的。那样的感觉很舒服,也很自由,用瑟若佩斯·贝的话说,叫做处于神性之中,不受物质定律的管辖。当他用心电感应告诉我这些的时候,同时提醒我保持现状,似乎看出我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满。 经他的告诫,我只好闭着眼,在静默中仔细地感受着那金白色的能量在我的身体里自上而下地流动,充满并抚慰每一个脉轮。最后,感受它从我的脚底流向地球,使她也得到充满灵性的能量。在此过程中没有时间的流动,也没有过去c现在和未来,因为过去c现在还有未来都属于同一时刻,我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是过去c现在和未来。此刻,我只有形象,却没有质量。周围都是爱的旋律,而我也变成了爱的音符,在爱的协奏曲中舞动。 “你是谁?”瑟若佩斯·贝的声音响起,他就近在耳边,却仿佛远在天涯。 “我是撒拉弗。”我回答,却又不像来自我,“我是光。” “非常好!”瑟若佩斯·贝说罢,停止演奏并告诉我关闭脉轮。我照做了。 “你感觉怎么样?”当我睁开眼睛,他关切地询问。 “我感觉好极了!”我感激地望着他,“抱歉,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究竟有多好。” “语言属于物质世界。”瑟若佩斯·贝笑着说,“你真的体验到了——不仅是头脑和身体的放松,而是发生在你的整个存在。所以天使的能量才能进入你,因为你为它创造了空间。” “继续。”我侧着头好奇地望着他,期待了解更多。 “与世俗的生活恰恰相反,人们往往倾向于不断地往自己身上c家中还有心里增添各种必要和不必要的东西,因为害怕匮乏,而我们却要不停地腾空,为的是回到存在空无的本质当中,那样全新的一切才有可能发生——无中生有,这原本是个很棒的词,遗憾的是,它被人类误读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想知道瑟若佩斯·贝所谓的全新的一切都包含着什么。 “当你说出你是光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达到了目的,让撒拉弗天使与你的灵魂完全地衔接并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在那个瞬间,你们就是彼此,我很肯定这点。因为看到你从内而外绽放出的绚烂的天使光芒,一时间竟让我被震撼到了。”瑟若佩斯·贝兴奋地说,“只要继续保持下去,我是说持续祈请默哈玛圣雄能量净化身体,相信不出一个月,你就能痊愈并且加速扬升至更高的层次,同时也为地球带来光明。”他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我,“阿西娜,真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具有疗愈的天赋。” 我为他的话感到万分鼓舞。“那我也能成为像你一样的治疗师吗?” “或许吧。” “我不需要艾莫亚了。”我看着瑟若佩斯·贝的眼睛,认真地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老师,我要成为像你一样的治疗者,帮助更多像我一样的人重获健康和幸福。” 他扬起眉:“就算为此献出自己的终身,也不后悔?” “绝不!”当那耀眼的金白色光流经我身体的每一处时,无条件爱的能量溢满了我的心,使我动容,不禁弄湿了眼眶。 “所以你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情了。” 我点点头,情不自禁地勾住瑟若佩斯·贝的脖子并亲吻了他的唇,同时能够清晰地听到他急促而又猛烈的心跳声。 吻毕后,我们默默地看着对方,尤其是我,兴奋中夹杂着担忧,同时好奇接来下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会将丑陋的我推开吧。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紧紧地抱住了我。 “事实上,我也能够体会到你的心情。”见我好奇的模样,瑟若佩斯·贝说到,“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原谅我,阿西娜,拒绝你并非我的本意。” “我明白,不过虽然你已下定决心要将终身奉献给如此崇高的事业,却不妨碍你恋爱吧?我的意思是,仅仅只有恋爱。”瑟若佩斯·贝正走在对他而言正确的道路上。他的境界如此之高,心胸那么宽广,足以容纳整个世界,却单单容不下一个我,可我不能,也不愿再奢求更多了,比如婚姻,因为我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无法改变瑟若佩斯·贝,只能选择放弃或接受他的现状,而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 “但你总有一天会嫁给别人。”他摇着头说,“我只是担心你会舍不得。” “请问,你正在投射吗,瑟若佩斯·贝先生?”我打趣他道。 “嗯,我担心自己会舍不得放开你的手。”他半开玩笑地拉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赏玩,仿佛孩子满心欢喜地摆弄自己心爱的玩具。尽管外表平静,可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在成为阿尔他和爱情之间摇摆不定。 “至少现在你不用担心。”我凑近他的唇,“现在我觉得好快乐。” 他淡淡地勾起唇角,接着亲吻了我的唇,轻轻地说:“保持心情愉悦会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 “你说得对。”我连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时的我已经被胜利的喜悦和爱情甜腻的滋味冲昏了头,并未仔细品味和揣摩瑟若佩斯·贝话中的深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瑟若佩斯·贝和我的共同努力下,我的病正渐渐痊愈,心情也开朗了许多,为此大家都笑称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课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跟我说过话的娜达女士破天荒地开口了,也许是因为我的震动频率又重新跟她保持一致了。 “变得越来越像瑟若佩斯·贝了。”娜达身旁的沃斯洛接过话来。 我笑而不语。 “告诉我,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啦?”见我没有反感的样子,娜达试着进一步八卦。 “对于这件事,无可奉告。”我笑着拒绝了,随即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决定不再来上艾莫亚的课了。接下来,瑟若佩斯·贝会成为我的新任导师,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到这个课堂上。” “你要成为像瑟若佩斯·贝那样的祭司?!”沃斯洛为我的话惊讶不已。 我点点头:“然后我会去管理本应由库弥卡接管的德鲁塔。”那是父亲原来生活的部族,也是我的部族。“十二部族现任阿尔他的任期都快到了吧。” “是的,人类的意识层级需要得到进一步扬升。”沃斯洛说,“原来的十二位初级阿尔他很快就不能再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灵性需求了。” 沃斯洛对于未来的态度未免太乐观了,难道他看不到人类正在堕落吗?我心想,却没有说出口。或许并非沃斯洛太乐观,而是我太悲观了吧。又因为塞克斯塔,让我愿意对地球人类抱有信心。 “可如果你成为了阿尔他,那么谁来继承亚特兰蒂斯的王位呢?”娜达问,“谁来领导十二部族呢?” “相信会有其他适合的人选。”我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譬如西格丽德王后。”那个野心勃勃的地球女人,至今我都还记得为了成为王后,她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接近我的父亲,令他彻底忘了我的母亲,又是怎样控制了半个亚特兰蒂斯王国。 假如我成为国王,迟早会面临与她的交锋,然而并非所有的人都热衷于权术与利益的争夺,尤其是朋友和家人之间的斗争。 “我倒宁愿那个人是你。”娜达撅着嘴说,“我才不想臣服于那些原始的地球土著,谁知道他们将会给这片土地带来怎样的灾难呢!” “马库斯国王也是地球土著。”沃斯洛提醒 “但他的第一位妻子是光行者!还有他们的女儿帕拉斯·阿西娜,未来的国王,她也是光行者!”娜达看向我,“我们还有希望,亚特兰蒂斯也还有希望!” “放心吧,国王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的。”沃斯洛安慰情绪激动的娜达,然后看向我,“继承王位并生下继承人,让亚特兰蒂斯永远延续下去,那是你作为公主的职责所在。” “职责的压力会让我生病。”我指着尚未痊愈的皮肤说。 “据我的治疗经验,一切疾病的根源都出自内疚。”沃斯洛摆出一副专业医师的模样说,“内疚会害死人,使他们愤怒和哀伤,从而一蹶不振,而唯一康复的机会就是终止那些会让他们感到亏欠的行为。现在,阿西娜,告诉我,你在内疚什么呢?” “如果我没记错,你并不是我的主治医师。”我没有必要回答沃斯洛的问题。 “告诉我,阿西娜,我需要知道!”沃斯洛用看待病人的眼光看着我,那燃起了我心中的愤怒。 “或许是我不能,也不愿履行我作为公主的职责吧。”我直接了当地说。 “所以你必须终止这样的行为。” “你们说我和瑟若佩斯·贝很像,你们是对的。”我站起身来,不愿再继续呆在这里好让他们有机会劝服我,“如果瑟若佩斯·贝能放弃成为阿尔他,那么我也可以放弃成为祭司的愿望,继承王位。”既然他不娶,那么我也不嫁。用娜达的话说,我总是很单纯,是真正的成熟而非世故,也是灵性提升与意识扬升的必备条件。 因为病痛的折磨与祝福,我选择了这条艰难的上坡路,带着我深深地内疚,对父亲和对亚特兰蒂斯的内疚。除此以外就是坚定,仿佛知道瑟若佩斯·贝就是那个正确的人,尽管看似他和我并无可能在一起,我不是不知道,但却说服不了我的心,它确定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合适的人选,确切地说,让我感到幸福的选择。而假如我将就,凑合选择了一个“不适合”的人,只会衬得我更加落寞,不如一个人生活,而祭司正好满足了我想要单独的需求。瑟若佩斯·贝,他就是我不确定的生命中唯一的确定。那份确定,就是爱。 夕阳的光辉点亮了周围的山丘。我站在海神庙外,远远地眺望着辽阔的亚特兰特海,此时的它仿佛母亲般平和,且像她一样有着宽广的胸怀。伴着海潮的背景声,海豚引吭高歌着动人的歌谣,那声音空灵而又婉转,仿佛来自天堂,是天使在歌唱。 当太阳没入海平线,云朵上出现了亮丽的橙色c粉色与红色。瑟若佩斯·贝说过,绚烂的夕阳能激发美好的感受清并除日间的污垢,让身体得到安眠。假如因为呆在室内而错过了夕阳,白天囤积的能量就会持续堵塞身体的各大脉轮从而造成失眠。 “你还真是遵照医嘱啊。”瑟若佩斯·贝的声音响起在我身后。 “医生的话,我不能不听啊,否则病一直都不会好。”我转身走过去,搂住瑟若佩斯·贝的腰。他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不弯腰,我压根够不到他的脖子,用略带埋怨的口气撒娇道,“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为你找药去了。”瑟若佩斯·贝从袍子里拿出一盒粉状物,取出一些为我涂在面部的创口上。 “这是什么药?”我好奇地问。 “这东西含有磨成粉末的石板石,加上水银,再注入了月光。”瑟若佩斯·贝一边细心地为我涂抹药膏,一边为我讲述关于它的故事。“原本我并不知道这种药,只是无意中听沃斯洛说起曾用它治好了他的病患,但是制作这种药所需要的粉末与水银的混合剂据说来自昂宿星,只有隐居在亚特兰斯山脉中的巫师才能够有幸接收此物,所以我就去找他们要。本想拿到原材料就自己试着做,没想到他们那居然有现成的药膏,它在我去的前一晚刚刚接受过满月的能量。最初药膏的主人并不打算让出它,但当他得知我有个必须要治愈的人,就破例送给了我。”说到这他面露微笑,“似乎连海神都眷顾着你呢,未来的国王,你真是个幸运儿。” “我不想成为国王。”我坚决地说。 “那你想成为什么呢?” “你的妻子。虽然我知道不会有那样的可能性,只是想想,神灵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作为通灵的管道,连接神与人之间的桥梁,瑟若佩斯·贝必须让自己的身心灵皆保持纯净,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诱惑“并使他”堕落”。 “你现在不就是我的妻子吗?”他反问,将药膏点在我的第三眼处,据说这样能开发我的灵视力,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比如围绕在他身体四周的亮白色光晕,仿佛天使的翅膀一般。 “对啊,谢谢提醒。”我冲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生命真是太神奇了!” “怎么了?” “过去我们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现在却成为了夫妻。”那让我无法想象,以为自己正在做梦,却是一个真实的美梦。 “我们之间需要的是肢体语言。”他坏坏地笑着,细长的眼睛为此时的他增添了一分邪气,不觉扰乱了我的心原本平稳的跳动节奏。 “或许你所谓的必须治愈的人,就是” “没错,就是我深爱的妻子,我是这么告诉药膏的主人的。” “他相信了?”从着装一看就能看出瑟若佩斯·贝是启蒙师。在亚特兰蒂斯,祭司如果要结婚的话,初阶的学习结束后就要抓住机会,否则就永远地错过了。 “当然没有,但我告诉他,虽然我不能结婚,但她在我心目中早就是我的妻子了。遇见她的时候,我刚成为进阶祭司,时常暗自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再多等一等,造成了我生命中最大的遗憾。” 想必药膏的主人一定是被瑟若佩斯·贝编造的凄美的爱情故事打动了,就像此时的我也被打动了。明知故事或许不真实,却仍然选择相信。 “有了这药膏,相信你很快就会痊愈!”瑟若佩斯·贝信心百倍地说。 望着他那年轻俊美的脸,上面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像今天的晚霞一般迷人,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痊愈后,我就要离开海神庙,离开我心爱的他。第一次,我发自内心地不愿被治愈,这样我和瑟若佩斯·贝就能永远在一起。 如今我终于相信,病痛背后的确站着祝福,它不仅将我送到了我心爱的人身旁,也将我送到了正确的位置。住在海神庙的这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这里的生活是如此地平静c安适,美好,在王宫里永远都感受不到。 “待你痊愈后,我就要离开了。”瑟若佩斯·贝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让我感到晕眩,仿佛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最底层。 “离开?你要去哪里?” “兰扎罗特岛,我要去那里闭关恢复。”他说,“先前在与地球人的接触中,因为治疗需要全然地敞开,我吸收了太多负面情绪的能量,那让我感到疲乏和倦怠,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去被称作无人岛的兰扎罗特待上一段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不回来了。”瑟若佩斯·贝犹豫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告诉我实情,“亚特兰蒂斯这个国家正日渐腐化。黑暗c负面的能量弥漫在这片大陆上,让光的能量被大大削弱。生活在这里的光行者们因为无法得到充足的能量供给,正做着垂死挣扎。你脸上爆发出大面积的红肿和脓疮并非意外,没错,就是由于不适应这个世界低频c粗糙c沉重而又密集的能量引发的过敏反应。幸好你所患的疾病并没有威胁到生命。总之,病痛在提醒你,一定要好好关照自己。身体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它会在病变出现的第一时间发出警示的讯号,忽略它无疑是自寻死路,等到疾病的征兆出现在身体层面才能被医生察觉到,所以有很多病在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严重的根本无法被治愈。”说着,他拿出一枚红宝石,里面包含着皇家的蓝色c红色与金色。“这是皇家之石,会赋予佩戴者决断和采取行动的力量,却又不失智慧与风采,创造性的灵感能够在受到这种石头的人心中开花。”瑟若佩斯·贝说完,将红宝石放入我的手心,让我紧紧地握着它,郑重道,“我离开以后,就由它就代替我陪伴并给予你指导了,一定不要放弃希望。” “我答应你。”他那坚定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尽管那并非我的真实意愿。 温暖明媚的笑容再一次弥漫在瑟若佩斯·贝的脸上。他盯着我看了良久,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准确地说,他正在犹豫。 “瑟若佩斯?”我试着引导他说出心底的话,”你还想告诉我什么吗?” “没有了。”瑟若佩斯·贝放弃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着,他向我伸出手来。 你要带我回家吗?”我半开玩笑地问他。 “是的,我要带你回家,我们的家。”他同样半开玩笑地回答。 我笑而不语,将自己的手交给他,让他带我回家。趁他没有注意到,我偷偷看了眼他送给我的打造成六角形的红宝石,心想如果它是那象征着纯净与永恒的誓言的钻石该有多好。 可惜那只是遥不可及的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抉择(上) 此时最后一缕阳光已经消失在黑夜中,瑟若佩斯·贝和我手牵手回到了海神庙。一路上他一直对我唠叨不停,告诉我各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深蓝色是一种极具保护力的颜色,它是代表保护者的大天使迈克尔的颜色。”瑟若佩斯·贝说,“观想将一件深蓝色斗篷从上而下包围你的整个气场,用风帽盖住你的头部,然后将斗篷的拉链由脚下拉至下巴,最重要的是要感觉并意识到自己受到大天使完全的保护。”;“另外,甜食c尼古丁c咖啡因还有肉类可以帮助降低你的敏锐度——如果需要的话。” “我知道啦!”他当我什么都不懂吗,敏锐度降低后,就能更好地适应物质世界。“对了,你愿意陪我去看望我的母亲吗?”为防止瑟若佩斯·贝继续唠叨下去,我打岔道,想要在他离开以前郑重地把他介绍给母亲。和父亲不同的是,即使对她无法理解的事,母亲也不会轻易地排斥,往往都能报以宽容和接受的态度,那让我可以放心地告诉她我跟一个祭司在一起了。 “早上临走前,艾莫亚对我说让我回来后立刻去见他,说有要紧的事跟我商量。”瑟若佩斯·贝面露难色,“你先去吧,我这边结束后就过去找你。” “艾莫亚比我更重要吗?”我撅起嘴。 “我可是先去找你的啊,难道你忘了吗?” 经他提醒我才想起,的确是那样。 “好吧,那我在圣殿等你。”我不舍地放开瑟若佩斯·贝的手。 我独自坐在漆黑的圣殿里,默默注视着眼前盛装母亲的水晶柱。它在冰凉的黑暗中散发着温暖柔和的黄光,让我不再畏惧黑暗,而是愿意跟随她的光的指引前行,即使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不放弃追寻希望的曙光。 我从袍子里拿出瑟若佩斯·贝送我的红宝石,据他所说,它会赋予我决断和采取行动的力量。 待我将瑟若佩斯·贝介绍给母亲后,我就要推倒眼前的水晶柱,让他了解,爱对我而言并非一定要拥有,也是对瑟若佩斯·贝在我成年的那日,站在这里问我的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是的,我确定要这么做,放手,让爱自由。这便是我爱她的方式,以及爱他的方式。 “你怎么来了?”沃斯洛惊讶的声音从殿外的走廊上传来,“你是怎么上来的?” “还用问吗,当然是用腿爬上来的。”塞克斯塔轻描淡写地说,尽管如此,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条通往海神庙的路途有多遥远和艰难,途中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他真的爬上来了!仔细一算,正好是塞克斯塔与我分开的第三十天! 他信守了自己的承诺! “海神庙不欢迎小偷!”沃斯洛的话让我诧异不已,继而想起最高指挥官也称塞克斯塔为大麻烦。“趁其他人还没有发现你,快走吧。” 听起来沃斯洛跟塞克斯塔认识。 我按耐不住强烈的好奇心,起身走出圣殿。在我轻轻打开大门的瞬间,差点认不出塞克斯塔了。他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划破了许多口子,里面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此时的他仿佛做错事的小孩,正狼狈不堪地站在洁净却冷傲的”大人”沃斯洛面前。为了不打扰到他们,我躲在门后,悄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无论你是否承认,我都是你的弟弟!这是任何人,甚至我们的父母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塞克斯塔提高声音冲沃斯洛嚷道,“我知道大家都看不起我。他们抛弃我,背叛我,但是对你,他们就像变了一个人,还称你为‘人见人爱的沃斯洛’。你是我们部族的骄傲,就连我们的父母也时常感叹‘兄弟俩为什么差别那么大’!他们还说生下我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一个耻辱!” “那是你的问题。”面对情绪激动的塞克斯塔,沃斯洛依然稳如泰山,冷冷地说,“是你自己选择堕落,不怪别人排斥你。” “所以我加入了国王的军队,我要证明自己!” “不是我想要打击你。”沃斯洛嗤之以鼻道,“你根本不是做军人的料。” “只有试了才知道!”面对沃斯洛的轻视,塞克斯塔不以为然。 “话是没错,但既然你下了这么大决心要证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沃斯洛问,“现在的你,难道不是应该在军队里接受训练吗?” “我是来找人的。” “在海神庙?”沃斯洛不可置信地望着塞克斯塔,“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来这里,才有资格来这里吗?”他们如果不是能力超群的高等祭司,就是位高权重的王室贵族,“在我看来,你不过是找借口想要逃避艰苦的训练罢了!你就是那样的人,终日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没钱用了就去偷,去抢!你一辈子都是个无药可救的小偷和强盗!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和儿子,真是我和我们家,乃至我们氏族的耻辱!” “我要改变,我是认真的!” “噢,是吗?”沃斯洛轻蔑一笑,扯下塞克斯塔脖子上的项链。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清了它的模样。 居然是我的诞生水晶! 我摸了摸空荡荡脖子,项链是什么时候一定是在沙漠那晚,他在脱掉我衣服的时候顺手牵走了我的项链!我真是太大意了,居然跟一个小偷c强盗还好只是单纯的睡觉,并未发生其他的事。 “这又是你从哪里偷来的?”沃斯洛手握我的水晶项链,质问道。 “不是我偷的!” “除非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立刻叫人把你抓起来!让你和以前一样,被人唾弃和毒打!” “项链是我送给他的。”我再也无法做个冷静的旁观者,走出大门来到他们中间。 “你送给他的?”沃斯洛双眼瞪得浑圆,为我的话惊讶不已。 见沃斯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解释道,“塞克斯塔是我的私人护卫。”言下之意,他并非一无是处,“庆功晚宴上,我差点遭到野兽的攻击,是他救了我,还一路护送我来到海神庙。为了表示感谢,我把项链送给了塞克斯塔。” “即然如此,好吧。”沃斯洛把项链递给我,确信我不会将今晚的事告诉其他人,接着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虽然沃斯洛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但我能感觉到他并不相信我的话,就像我不相信他真的接受了我的解释,虽然它被逻辑编织得天衣无缝,也合情合理,但谎言永远都是谎言,再美,也成不了真实。而沃斯洛之所以作罢,不过是考虑到这样纠缠下去,恐怕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他与塞克斯塔的关系。 “这么大的海神庙,居然连个看守都没有。”塞克斯塔开口道,似乎向我解释自己为何轻而易举就能进来。 “因为这里很安全,不像在城市里。” 似乎是察觉到我话中有话,塞克斯塔忙向我解释:“那晚我们分开以后,我才在上衣口袋里发现你的项链。一定是在沙漠那晚,为了方便脱掉你的衣服,顺手就把从你脖子上摘下来的项链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忘得一干二净。” 小偷的职业习惯,可以理解。 “没关系,我已经把它送给你了。”我认真道。虽然塞克斯塔的职业令人不齿,可他毕竟救过我的命。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活到今天,还跟我一直爱慕着的瑟若佩斯·贝在一起了。 “以后每当你想起我,就能看看它。” 他为我的话感到好笑。“听起来你好像不会再回去了。” “是的,我就要跟瑟若佩斯·贝一起去兰扎罗特岛生活了。”我如实告诉塞克斯塔接下来将会告诉瑟若佩斯·贝的话,无论他去哪里,我都会一直跟他在一起,永不分离,“我们在一起了。” 塞克斯塔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愣愣地看着我,问:“可是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以为你” “以为我怎样,爱上你了吗?一个小偷?强盗?” 他为我的轻蔑握紧拳头,强压着怒火,说:“看来我不应该信守对马库斯国王的承诺。” “真的是对国王的承诺吗?”竟然从小偷嘴里讲出承诺,真是好笑。 “对你的承诺。哈!对一个小偷来说,真是讽刺。” “对不起。”我为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感到羞愧。 塞克斯塔故作镇定,轻笑着摇了摇头,从我手上一把夺过项链。 “我只要项链就够了。”说罢,他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却又停下了,“为了生存我骗过很多人,但我从未骗过你。”塞克斯塔背着我,郑重道,”无论你怎么想我,阿西娜,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相信你。”那晚,在沙漠里,当塞克斯塔抚上我的脸颊,我就已经了解到他的真心。尽管塞克斯塔无法治好我的病,却表示出他最为真挚的关怀与接纳,不带任何条件,不求一丝回报。如果那不是爱,又是什么呢?可是我已经选择了别人。 “我会一个人去兰扎罗特岛。”瑟若佩斯·贝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循声望去。他是什么时候塞克斯塔和我之间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我可以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忙说到。 “不管事情到底是什么样,总之,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分开。”瑟若佩斯·贝说着走向我,“不如就趁现在吧。” “你爱我吗?” “你在说什么?” “你爱我吗?”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瑟若佩斯·贝没有回答,但我却了解到他的心思。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趁早分开吧。”今晚,与我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 “我已经答应艾莫亚代替他继续教导和陪伴你。”瑟若佩斯·贝言下之意,我不必感到难过“在我闭关期间,你可以来找我。闭关结束后,我就去王宫,从此再也不离开你。我会陪伴你,教导你,直到你要求换导师。” “从第一级直接跳到第四极,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也许我不应该提出更换导师的要求。 “不会,我说过,你很有天赋,就算直接跳到最后的第十二级我都不觉得快。” 第十二级,由第十二道光束的扬升大师观音负责,学习的课题为无条件的爱。显然我还没有成熟到跟随观音大师学习的阶段。 “言归正传,你在我这里将学到和谐与平衡。”瑟若佩斯·贝收起玩笑模样,摆出专业人士的架势说,“根据你目前的状况,我认为你正挣扎于同自身剧烈的矛盾与冲突之中,这也能解释你为什么直觉般地选择了我,而非其他导师。当你能与自己的较高自我融合,达到和谐与平衡时,我也就圆满完成了教学的任务。” “听起来我只是你教学的对象。” “不然呢,你还期待更多的什么吗?” 瑟若佩斯·贝提醒得很对,我已经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夜晚的声音房中空荡荡的,犹如我那颗被掏空的心。 我独自坐在听众席上,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清冷的月光,呆呆地注视着舞台。当瑟若佩斯·贝和我一起弹奏的情形浮现在我眼前,我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悲喜交加,伴着那激昂澎湃却饱含悲凉的旋律,放声大哭。忽然,我想到了宇宙的业力法则说,你给予别人的,无论快乐或伤害,必会再回到你身上,但那往往不会是来自同一个对象。 也许这就是“神灵”对我抛弃塞克斯塔的惩罚吧,如今,我也被瑟若佩斯·贝抛弃了。 “恭喜你!”听完我的诉苦后,娜达开怀大笑,连连拍手叫好。 “你真的是我朋友吗?”我没好气地望着娜达,她不仅没有对我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反而幸灾乐祸。 “当然了!”娜达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继而拉住我的双手,正色道,“我为你感到高兴呐,我的朋友。” “高兴?”我不解地看着娜达。 “是啊,因为你正走在扬升的道路上!”娜达开心地说,“随着你震动频率的提高,你内在所创造的情形,无论正面或负面的,都会以更快的速度呈现在外部世界中。所以,阿西娜,以后无论你做任何决定,都一定要谨慎。要记得你的思想c情感c言语和行为都会产生能量,而能量都有震动,它们会为你吸引震动频率相同的人还有事物。” 娜达的话提醒了我。 “那塞克斯塔遭到提亚的攻击” “你吸引了攻击。”娜达点头道,“无论你是否意识到,你都那么做了。” 或许娜达是对的。 我仔细回想着。那时的我在病魔的“鼓动”下忙于对抗这个残酷的世界。而我之所以会对抗,也是因为我认为其他人都在攻击我!至于提亚,和我有着强烈心灵感应的伙伴,感受到了我发出的进攻的讯号,攻击的对象就是我自己,只是被塞克斯塔阻拦了。他就像我的保护者。 “那么对抗也会产生业力吗?”我问娜达。 “当然,而且据你目前的程度,你所制造的业力——欠下的债务会比一般人更快回到你身上。”见我哭丧着脸,娜达又安慰道,“别不开心了,这是件好事呢!几乎所有人都难免会在无意识中制造业力,犯下错误,即使更高次元的存有以及光的扬升大师们也不能幸免。与其来世再报,不如现世现报。” 是的,那样的话至少我还能了解到受报的理由,继而及时修正自己的观念和言行,以免再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我没有有幸认识娜达c瑟若佩斯·贝以及艾莫亚等扬升大师们,我定会像其他人一样,受困于那无尽而又无明的轮回之中,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于二元对立的战役中痛苦而又快乐地挣扎,度过一世又一世的生命,却总是找不到出口在何方。 “总之,欠下的债务都必须还清,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侥幸逃脱,这就是宇宙的业力法则!”娜达继续道。 听娜达这么说,我感到自己真是欠了塞克斯塔太多太多,可我该如何偿还呢?用我的爱情吗?可我已经被瑟若佩斯·贝抛弃了。不,我错了,他并没有那么做,否则不会答应当我的导师,他只不过是有他的理由。 “一开始我就好奇,你不是已经换老师了吗,怎么又回到艾莫亚的课堂上了?”娜达好奇地看着我。 “也许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又需要艾莫亚的教导了吧。”关于意志c决断以及采取行动的勇气。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艾莫亚随时欢迎。”娜达笑笑说,“不过,我倒觉得你是因为昨晚的事。” 原本正如娜达猜测的那样,可既然我所谓的不幸其实是祝福——况且如果我渴求同情,那么我会吸引更多的同情,然而自怜和自怨自艾都是低频沉重的负面能量,会让我的病情加重,那么我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回避瑟若佩斯·贝了,因为我明白了: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所以现在,我得为自己的过失负起责任了。 短暂的午休过后,我迫不及待地起床将自己精心装扮了一番,然后坐在房间里等待瑟若佩斯·贝来为我治疗,准确地说,带着我一起治疗。托他的福,如今我已经能够再次面对镜子。虽然脸上的红肿和脓疮还未完全消失,可我已经能够勇敢地面对眼前这张虽不完美却很真实的脸孔了。 我仔细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竟意外地发现脸部没有被感染的部分,肤色似乎比以前更加白皙透亮了,仿佛有光从我的内在透出来。 长这么大以来,我都从未如此真正c仔细地观察过自己,往往都是匆匆照过镜子便转身离去,这让我感到遗憾,同时庆幸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错过自己的精彩了。全宇宙最大的奥秘正在眼前展现,内在之光的源头,正翘首期盼并召唤我深入其中,去探索。 夕阳斜挂在黄昏的天空中,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竟趴在镜子前的木桌上睡着了,而瑟若佩斯·贝却依然不见踪影。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所以他没来找我吗? 我想着,下一秒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我所认识的瑟若佩斯·贝虽然很多时候都走的“高冷路线”,但绝不会是真的冷酷无情,否则他不会选择成为一名医者,更不会马虎对待治疗的对象。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自己的观点,但我就是直觉般地信任他。 “阿西娜” 恍惚中,我听到一个男声在呼唤我,准确说是两个,由于它们几乎重叠在一起了,以至于我一时间未能分辨出来。虽然那声音来自不同的两个人,却都一样痛苦。 “瑟若佩斯·贝。”我的心在焦急地呼唤,“塞克斯塔。”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西娜!”从屋外传来沃斯洛焦急的呼唤声,伴着重重的敲门声,让我的心不觉跳到了嗓子眼,急忙奔向门边。在我开门后,沃斯洛一把抓住我的手,“快跟我来。” “究竟出了什么事?” “瑟若佩斯·贝,他病得很严重。”沃斯洛的声音颤抖不已,“我想他就快要死了!” 瑟若佩斯·贝?他昨晚不都还好好的吗? 我来不及多想,更无法在短时间内理清头绪,只能任由沃斯洛拉着我的手朝着瑟若佩斯·贝的房间奔去。 待我跨入瑟若佩斯·贝的房间,意外地发现另外的十一位导师——十二部族未来的阿尔他:祭司王与祭司后全都到齐了,不好的预感袭击了我。瑟若佩斯·贝可能熬不过今晚! “瑟若佩斯·贝!”我叫着他的名字,拔开人群来到床边。尽管陷入了昏迷,但残留在瑟若佩斯·贝身体和衣服上的汗渍表明他刚做过痛苦的挣扎。 “他到底患的什么病?”我急切地问沃斯洛。 “我不知道。”沃斯洛也被吓傻了。 “你不是自称为医药之神吗?” “我,我故意那么说的,最厉害的其实是瑟若佩斯·贝,亚特兰蒂斯人都称他为阿凡达——神人化身,可他现在却病得这么严重。”沃斯洛不得不如实招来,“过去我总是能够了解什么地方出了错,但是今天” 今天就连沃斯洛也无法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没人能救他了吗?”我焦急地望着大家,没人开口。 “当然有那样的人!”与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沃斯洛截然相反,艾莫亚倒是一脸沉着与冷静。 “那还在等什么,快叫他来啊!” “他就在这里。”艾莫亚认真地盯着我,其他人也齐齐看向我,似乎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 “可我怎么能够救瑟若佩斯·贝,一直以来都还是他在为我治疗。” “所以现在你要为他治疗。”艾莫亚走上前,紧握住我的手,“记住,爱能够疗愈一切伤痛。” 瑟若佩斯·贝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光加上爱等于康复,可他的伤痛究竟是什么呢?反正绝不会是跟我分手。 “艾莫亚导师。”一个年轻的祭司在屋外焦急地呼唤,“这个人需要你的帮助。” “我去看看。”艾莫亚告诉大家,接着转身走出门外,片刻后他就回来了,“是那个狂妄的地球小子,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艾莫亚对我说,见我慌了神,安慰道,“你留在这里陪瑟若佩斯·贝,其他人都跟我来。”见除了沃斯洛以外的所有人都有所动作,艾莫亚再一次叫了沃斯洛的名字,这才让他从六神无主中猛然惊醒,又或许沃斯洛听到了艾莫亚的呼唤,只是在犹豫是否要去见塞克斯塔,他那被视作耻辱的兄弟。 “基娅” 瑟若佩斯轻声呼唤,将我从回忆中拽离。他仍然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而我之所以能够听懂“基娅”,想必是因为那是个人名,可她到底是谁? 一道灵光从我的心里掠过,基娅,她会是瑟若佩斯·贝拒绝我的理由吗? 我凑近瑟若佩斯·贝想要听到更多,可他却停止了呼唤,再一次沉沉地睡去了。悬挂在窗边的水晶叮当作响,发出清脆悦耳的歌声。我循声望去,见它正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在微风的吹拂下轻柔地晃动着曼妙的身姿,又仿佛燃烧着的火苗。 “他的身体里充满了人类的各种负面能量,它们残留在那里并未得到妥善的清理。”一个声音由我的内在升起。那是我自己的声音,但我并没有开口,所以在听到它时,我惊了一下。 “召唤紫色火焰,将它送给生病的人。”那个‘我’继续说,“观想它将他身边的任何负面成分烧成灰烬,然后将他笼罩在火焰当中,接着允许火焰开始行动,当然,你也可以请求天使将火焰带去净化战争或不安的能量。” “你比我想象中更有天赋。”瑟若佩斯·贝的鼓励回荡在我耳畔,让我有了信心。 既然他如此相信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啊。但我并不能为他最终的生死负责,因为他必须为自己负责,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帮他,选择权永远在他手里,我只能选择尊重他的选择,因为我爱他。 可我到底该怎么帮他呢,脑子里一片空白,更不指望它能给出什么好的建议,逻辑思考所能想到的办法,相信沃斯洛都已经试过了,现在唯一能够让瑟若佩斯·贝康复的希望就是遵循那个声音的指示。 当我遵循了内在声音的指引,通过观想将瑟若佩斯·贝‘放置’于紫色火焰中,“奇迹”发生了。他猛然睁开了眼。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看到你了!”他无比兴奋地说,就像发现了珍宝似的,“真的是你!” “不是我,难道会是别人吗?” “我以为是紫色火焰,没想到是你的长裙,真的是你!”他望着我身上的紫色长裙说到。 “离开这里,去看塞克斯塔。”内在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这次我并不想去遵循,尽管塞克斯塔也需要我,但我选择了瑟若佩斯·贝,且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眼前的一切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为什么我要去打破这个美梦呢?可它,我内在的声音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你越是将心力倾注在瑟若佩斯·贝的身上,越会产生同等的反作用力。”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我在他刚刚抓住我手的瞬间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抗拒。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好奇地望着我,嘴角微微扬起,冷冷地,却很迷人。“你在想什么呢?”轻轻地问。 “我会回来的。”我放开瑟若佩斯·贝的手,“我保证!” “誓言具有相当的能量,会影响到人们的意识。”他提醒道。 意思是既然我做出了保证,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誓言,不管我是否愿意,都会受到这道无形的绳索的牵引,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可那有什么不好呢。 “我已经受到了影响。”话已出口,无法再收回,也不想再将它收回。 “那我也就放心了。”瑟若佩斯·贝冷冷地笑着,却让我感到莫名的温暖,兴许是因为此时的阳光就像我们决定在一起的那天一样明媚吧。 与瑟若佩斯·贝房间的情形相反,安置塞克斯塔的房间笼罩在黑暗与阴沉当中,也许是因为天已经全黑了的关系。当我跨入房间,十位导师正默默围绕在塞克斯塔床边,与我先前在瑟若佩斯·贝的房间里所见到的情形一样。 难道塞克斯塔也 “塞克斯塔!”我被昏睡在病床上,浑身是血的塞克斯塔吓得六神无主,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只见十位导师中除了正忙于为塞克斯塔治疗的沃斯洛,其他的人全都转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你嚷什么呢?”代表理想与奉献的第六道光的扬升大师:抹大拉的玛利亚压低了声音质问我。 “你竟敢跟公主这样说话!”娜达小声为我打圆场道。 “只有你不敢。”玛利亚轻蔑一笑,然后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我们。虽然玛利亚将矛头对准了我们,但我知道其实她是跟娜达有过节,曾听到传闻说她们爱上了同一个地球男子,他的名字叫做约书亚。 “我们正在为这可怜的地球男孩祷告,将我们的能量汇聚在一起为他治疗。”说话的是代表和平与智慧的第十道光的扬升大师图特,不过他更喜欢别人称他为乔达摩·悉达多,说那是他在进阶测试中见到的自己未来的模样,一位俊美c富有的印度王子,后来成为了佛陀。 “我们十二个人,包括正在病中的瑟若佩斯·贝,还有并未来到地球的库弥卡只能共同合作并做出决议。”站在我身边,代表科学c智慧与知识的第五道光的扬升大师希拉灵小声告诉我,“我们能够跟星际议会沟通,与他们共同商议亚特兰蒂斯未来如何发展,像我就是负责与土星议会进行连接,瑟若佩斯·贝负责与金星议会的连接,而艾莫亚则是与水星议会进行连接,然后我们会将会议的结论带回地球,并交由艾莫亚统一整理后转交给国王作为参考,因为我们无权干涉人类自由选择的意志。不过转达的工作很快就要交由瑟若佩斯·贝来做了。”他冲我眨了眨眼,“我是说如果他能康复的话。” “瑟若佩斯·贝当然能够康复。”代表清明c神秘与疗愈的第十一道光的扬升大师拉克兹似乎对希拉灵的措辞感到不满,“别忘了,我们是一个整体,少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正常运作。” “虽然少了第八道光的扬升大师库弥卡,可他一直在别的宇宙中看着我们并给予我们帮助。”艾莫亚总结说,平息了其他的声音。 “塞克斯塔,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焦急地看着艾莫亚。 “正在山顶练习遥视力的祭司发现了他,在悬崖下面。”艾莫亚淡淡地回应。 “为什么他会掉下悬崖?” “恐怕你得问他自己了。” “高等祭司不是懂得读心术吗?”我问艾莫亚,“你能够潜入他的内心!” “是的,可我们只能读到人体气场中的蕴含的讯息,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你从塞克斯塔的气场中读到了什么?”我问艾莫亚,心想那或许能帮助我了解他都经历了什么。 “恐惧c愤怒c悲痛c执拗还有嫉妒。”艾莫亚说,“这些低频能量如果在体内囤积太久,将会置人于死地。” “那他现在” 艾莫亚摇摇头,接着看向沃斯洛:“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沃斯洛头也不回地说,“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了。” “沃斯洛。”我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后者闻声转过头来。“求你,一定要治好他!”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沃斯洛和塞克斯塔之间有着怎样的渊源,他们的故事,就算是娜达我也不会告诉,它只能由沃斯洛自己决定继续隐瞒,或是公开。“就算是为了亚特兰蒂斯,为了我。”我几乎是在哀求。 沃斯洛没有作答,看得出他很犹豫。 “沃斯洛已经尽力了。”瑟若佩斯·贝虚弱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瑟若佩斯·贝?!”大家都为他的康复速度惊叹不已。在他们惊叹的目光中,他径直来到我的跟前。 “我会为你做这件事。”瑟若佩斯·贝认真地告诉我。“你准备好见证奇迹时刻了吗,阿西娜公主?”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前额还搭着几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紧急关头,他还记得为我特别定制的开场白。瑟若佩斯·贝的临危不乱让我深感心安。 “当然。”我完全相信瑟若佩斯·贝能够让所有人再一次见证疗愈的奇迹。 所有人都为瑟若佩斯·贝让出路来,只见他来到塞克斯塔床边,俯下身仔细查看塞克斯塔的病情。 “自然的一切都是根据神圣几何来建造的,所以每种药草都包含特别的几何结构。”沃斯洛说,“人类身体的每个部分也是如此。假如心智c情绪或物质身体的某个部分与神圣几何不同步,疾病便会发生。”他指着敷在塞克斯塔大腿外侧伤口的药草对瑟若佩斯·贝说,“马鞭草能与这里的几何结构形成完美地共鸣,但是” “但是意外发生了,药物并没有与患者发生共鸣。”瑟若佩斯·贝接过话来,沉思一阵后,他拿出一颗镭射水晶,将它聚焦在塞克斯塔的伤口上,很快地,奇迹发生了:伤口竟自己愈合了!可就在大家兴奋之际,瑟若佩斯·贝却皱紧了眉头。 “病人失血过多,恐怕不等水晶修复好所有的创伤,他就会死去。”说完,瑟若佩斯·贝转头看向我,似乎想知道我此时的反应。 “瑟若佩斯·贝。”我用哀求的目光注视着他。 “大家快帮忙把他抬到水晶室。”瑟若佩斯·贝作出了决定,对大家说。 当大家纷纷跨出房门,见我因为害怕而浑身战栗,瑟若佩斯·贝轻轻揽过我的肩以示安慰。 “你会治好他的,对吧?”我不安地看着瑟若佩斯·贝,生怕他会因为那天晚上的不愉快放弃对塞克斯塔的治疗。 “你担心他,更甚于担心我。” “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也很担心。” 他示意我别再说了。 “对我来说,他只是患者。”瑟若佩斯·贝郑重道,“我会像医治其他人那样治疗他。” “谢谢你。”得到瑟若佩斯·贝的承诺后,我总算放心了。 他微微一笑算作回答。很快地,一扇石门出现在我们面前,水晶室到了。 “你留在这里。”瑟若佩斯·贝告诉我说。待大家将塞克斯塔抬进水晶室,石门又被重新关上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独自伫立在清冷的夜色中。 塞克斯塔,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啊?! 想到这,我不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仿佛死神向我的脖子吹了口凉气,下意识地向神灵祈祷让他早日康复。如果连我都放弃了,那么塞克斯塔还有什么希望呢? “病人的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了。”大约两小时后,门开了。瑟若佩斯·贝出现在我眼前,汗水几乎湿透了他的长袍。虽然已经醒来,可他看起来还很虚弱。”虽然还在昏迷中,但没有生命危险了。”瑟若佩斯·贝继续说。 “谢谢你!“我感激地握住瑟若佩斯·贝的手,可他却只是淡淡一笑。”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我接着问。 “最好还是先等他被送回房间再去吧。”瑟若佩斯·贝指着正被大伙抬出水晶室的塞克斯塔说。 我连连点头答应。“神灵会保佑你的,瑟若佩斯。” “我不需要神的保佑。” “当然,因为你就是神。” 他扬起唇:“你真会讽刺我。” 经瑟若佩斯·贝的提醒,我才想起。我的“男神“,正站在我面前的瑟若佩斯·贝也还在病中。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担心地问。 “好累。”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又做了个深呼吸,似乎那能为他补充能量。 尽管瑟若佩斯·贝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他到底耗费了多少能量,倾注了多少心力才将塞克斯塔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 “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向瑟若佩斯·贝告别道,没想到被他拉住了手。 “今晚,可以陪我吗?”瑟若佩斯·贝虚弱地望着我。 他怎么了,竟然主动邀约。 “我也要回去睡觉了。”也许瑟若佩斯·贝是担心我在与他分开后会急着去看望塞克斯塔吧!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就算不喜欢,也要将我留在他的身边,不允许我靠近别人。瑟若佩斯·贝,真是一个有着强烈占有欲的男人。甜蜜之余,也让我感到些许害怕。 “是真的。”我又强调了一次。 “那我去你的房间吧,反正都是睡觉,哪里都一样。” 他居然脑子烧坏了吧。 “哪有你这样的家伙!” “我不就是我这样的家伙吗?”瑟若佩斯·贝笑着问。见我无言地望着他,又补充道:”你别想太多,只是睡觉!” 为了阻止我去看望塞克斯塔,瑟若佩斯·贝也真是拼了,不过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就算想与我发生点什么,也无能为力。可我还是很担心,尤其是在跟瑟若佩斯·贝近距离频繁地接触以后,我发现真实的他跟我想象中的完美男子有些出入,比如强人所难。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既没有结婚,又不是恋人的关系。 “你可以跟他睡,就不能跟我睡吗?”他脱口而出。 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妓女吗? 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瑟若佩斯·贝急忙改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高等祭司的读心术,真了不起!在他面前我仿佛没有秘密的透明人。 “我真的累了。”我不愿再继续跟他纠缠 “好吧,明天见。”瑟若佩斯·贝没有再坚持,转身离开了,再一次地,将我独自留在黑夜里。 寂静而又漫长的夜晚。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即使是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也不能为我带来一份平静。因为担心塞克斯塔,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再醒过来,以及我该如何去面对他,还有瑟若佩斯·贝。 想起艾莫亚说爱能够疗愈一切伤痛,不知瑟若佩斯·贝曾遭遇过什么。虽然他的伤痛或许并非是我造成的,可我还是想要了解,于是急忙起床更衣,趁着夜色悄悄来到瑟若佩斯·贝的窗前。透过微闭的窗户,我看到躺在床上的瑟若佩斯·贝沉沉地睡着。今天,他是真的透支了。 “基娅”他在梦中呓语着。 又是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任凭我如何猜测,除了那个名字,我什么都听不懂,不过从瑟若佩斯·贝因为伤心过度而扭曲的面部可看出,他失去了她。 看来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我感到一阵失落,继而想起塞克斯塔。他的心里,只有我。想到这,我转身离开了瑟若佩斯·贝的房间。 我坐在塞克斯塔的病床前,见他呼吸平缓c稳定,悬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接着拉起塞克斯塔的手,试图将自己生命的能量传送给昏迷中的他。昏暗的灯光下,戴在塞克斯塔脖子上的我的诞生水晶散发着柔和的淡粉色光泽,那色彩为他苍白的脸颊增添了一分生气。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塞克斯塔,尽管我知道他无法作答。 “我要证明自己。”正在睡梦中的塞克斯塔喃喃地说, 不管他做了什么,遭遇了什么,都是为了证明自己。 “妈妈”忽然,塞克斯塔像小孩一样哭了起来,“好痛。” 我抚上他的脸颊,通过回想小时候母亲爱抚我的样子那么对他,可他仍然哭泣不止。 究竟是怎样的梦魇缠绕着他,带给他如此伤痛,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自己能够帮助塞克斯塔缓解疼痛。 我于内在观想了一张捕梦网,它的作用是在梦通过它时将其捕捉,美梦会自捕梦网中央的空心处找到出口而穿离,噩梦则会被网缠住,然后在白天的光明中消失殆尽。 很快,塞克斯塔止住了哭泣,带着甜美且满足的笑容再一次睡去了。是他,让我第一次了解到,作为母亲的滋味。她要做的不仅是关怀,还有保护。 可是我应该永远都不会成为母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抉择(下) “我要成为一名高等祭司。” 待我大病初愈回到王宫便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父亲,一时间,他惊讶得哑口无言。因为这个国家的内忧外患:以王后为首的强大势力与效忠于国王的两派进行的种种明争暗斗,以及黑暗星系的统治者祖卡里对亚特兰蒂斯造成的威胁——战争一触即发,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父亲看起来仿佛老了二十岁。现在的他虽然刚满四十岁,头发却全白了,一副畏畏缩缩c老态龙钟的模样。以前那个高大威武c精力充沛的指挥官马库斯不知去了哪里。但我不能因此感到愧疚和妥协,因为我的负面情绪与感受会为这个原本美丽洁净,如今却遭到严重污染的星球增添一份负担,盖亚(地球)她已经承受得够多了。 “你应该成为亚特兰蒂的国王。”西格丽德在旁边帮腔道,她替父亲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成为国王并生下继承人,让亚特兰蒂斯王国的辉煌永远延续下去。”我接过话来,“听起来不错,可我不想做那样的事。”沃斯洛说得对,我必须终止一切会让我感到内疚的行为。但是无论如何,内疚应该都不会罢手的吧,我心想,因为无论我选择了谁,责任或我自己,都会愧对于落选的另一方,所以我能做的只是掂量谁轻谁重并做出决定。最终,我选择了自己。因为如果我不为自己,没人会为我,至于其他的,并不是无可替代,非我不可。 “也许是你教她逃避自己的责任。”西格丽德将矛头对准了站在我身旁的瑟若佩斯·贝,后者自从我痊愈后便正式取代艾莫亚成为我的导师。然而不同的是,瑟若佩斯·贝不会像艾莫亚那样陪伴在我身边,而是会暂住在几乎无人居住的兰扎罗特岛闭关修炼,同时也要为接下来巫师的进阶测试做好准备,而我必须去千里迢迢去往那里寻求他的教导。 “阿西娜不需要听从别人告诉她的一切。”瑟若佩斯·贝镇定自若地回答,“人们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也许阿西娜应该选一位原住民做导师。”西格丽德看着瑟若佩斯·贝的眼神充满敌意。“只有适应和服从,才是这个星球的生存之道。” 对西格丽德的否定和不削,瑟若佩斯·贝只是轻轻一笑。 “那么作为原住民,您有适应和服从于充满限制和匮乏的生活环境吗?” “她当然没有。”我说,否则就不会成为亚特兰蒂斯的王后,而是像她父亲那样穷困潦倒的木匠。 “你的父亲从不敢这么跟我讲话!”盛怒之下,西格丽德搬出了艾莫亚,妄图以后者的名号压制住瑟若佩斯·贝嚣张的气焰。 “所以阿西娜才选择让我当她的导师。”瑟若佩斯·贝毫不退让,全然不顾自己挑战的对象正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女人。 “作为子女,难道不应该为父母分忧吗?”沉默良久后,父亲幽幽地开口了,和着身旁西格丽德“同仇敌忾”的眼神,让我明白了:他们爱我,更多地是因为我对他们有用。而作为回报,我必须顺从他们的心愿。 “我应该那么做吗?”我要让父亲知道,亲情这张牌对我失去了控制的效力,“我是盛装忧虑的容器吗?”我提高了声音,“不,我是你们唯一的女儿!难道你们不希望我开心快乐吗?”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 他们是亚特兰蒂斯的国王与王后,而我竟只当他们是父母。和他们只当我是公主一样,都是奢望。 “他们无非是想让我继承他们的事业,成为他们的复制品,追求他们的理想,而不是为了欣赏一个独一无二的生命仿佛奇迹般地绽放出她自己的光彩。”回到房间后,我将自己刚刚领悟到的与瑟若佩斯·贝分享,“可我只想成为自己,不想成为国王。” “国王只是你的身份,一个角色,甚至连你的c情绪和想法都不是你。”瑟若佩斯·贝说,“你只是拥有它们,所以你当然可以成为自己。确切地说,你无需成为自己,因为你已经是了,你生来就是。” “可是他们” “认同了自己的角色并且成为了它,因此被自己的角色所控制。”瑟若佩斯·贝解释说,搭上我的肩安慰并鼓舞道,“不要去管别人怎样,或许以他们在物质世界的人生经历和阅历足以做你的老师,但在更高的精神甚至灵魂层面,你却是他们的老师。我能够感受得到,内心深处你是知道的,你的降临并非是为这个世界制造更多的混乱与不安,延续权术与心机的较量,甚至参与到血腥残酷的杀戮,而是为这片土地带来光。现在,处于无明中的亚特兰蒂斯需要光的照耀,否则星际议会就要开始行动,净化地球了。” “他们会怎么做?”我惊恐地望着瑟若佩斯·贝。 “结束亚特兰蒂斯的实验,让这片土地沉入海底。” 就像我曾在保罗大师送给我的书本上读到过的关于第四次实验结束后出现的冰河时期,可我那时只当它是幻想类文学,但是现在 我看着瑟若佩斯·贝的眼睛,仿佛浩瀚c深邃而又神秘的宇宙,确信他不会骗我。 “虽然亚特兰蒂斯只是一个实验,但我们必须通过这项测试。”瑟若佩斯·贝认真地告诉我,“只有成为统治者才能做到,带领所有人一同扬升。” “我该怎么做?” “你会知道的,内在的声音会给你指引。但是首先,你要致力于寻找支持你的伙伴,同时为了能够让高频c纯净的神圣之光经由你流向这片土地,你必须保持单纯。我知道这很难,尤其你将要面对多种复杂c险恶的形势。” “告诉我,如今的一切是怎么造成的?” “对男性能量——理性逻辑思考的过度推崇。相信你也察觉到国王和王后的用词里包含了大量的‘应该’,导致以直觉和感受为中心的女性能量遭到巨大的限制和强烈的打压,而你要改变现状,重新恢复它们的平衡。”然而更加让我震惊的却是瑟若佩斯·贝接下来的话,连艾莫亚都不曾告诉我的真相。“所以你的灵魂才选择了投身为女性,尽管你本该成为国王的儿子。那个男孩牺牲了自己,以便为你的降生让路。只有当你成为女性,才能重视她的能量——直觉与感受的力量。” “可刚才我也说了‘应该’。” “只要我们还生活在地球上,就无法回避头脑,但却可以让它为我们服务,这样它会是个很棒的朋友,而非焦躁的控制狂——一个暴戾的君王。”他笑道,“你刚刚正是以头脑懂得和认可的方式,引发其他头脑对自身固有观念的反思以及对你的认同。也许你没有注意到,在你说出‘我是你们唯一的女儿,难道你们不希望我开心快乐吗’时,国王的眼眶湿润了。噢,阿西娜,没想到你不仅擅长疗愈,更具有超高的引导和领导的天赋,亚特兰蒂斯的王位非你莫属。” “西格丽德可不这么想。”她看我的眼神虽然和往日一样温和且溢满了爱意,却让我感到紧张与害怕,然而现在我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而非理性的客观实证,“虽然她满心希望我能当上国王,只是因为比起父亲,我更加好对付,到时候她便能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告知所有人,她才是亚特兰蒂斯当之无愧的统治者。” “你的想法并非毫无道理。”对我的话,他表示认同,“况且随着地球人类的各种破坏行径日益猖獗,光行者们正一波接一波地离开地球,因为他们无法在这日渐衰落的能量中继续存在下去。” “当那些光行者们离开这里以后,谁还会支持我呢?”地球原住民吗?他们能不排斥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瑟若佩斯·贝肯定地说,“还有其他十一位光的扬升大师,以及满怀希望,期待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并甘愿为之奉献一生的光的勇士们,大家都会支持你。” “可我要是拒绝呢?” “那你就没有完成灵魂的使命——学习平衡的课题。在你的物质身躯死去后,你的灵魂还会重返地球,一世又一世,直到你觉醒并完成你的课题和使命。” “光的导师不会告诉别人该做什么。”尽管我的心全然向瑟若佩斯·贝敞开并与他的话发生了共鸣,可我的脑却发出了抵抗“强制输入”的讯号。 “当然,我不过是替你说出了你内心真实的声音,而你之所以会对我产生警惕。”他看着我紧绷的脸——因为他的话而变得僵硬,“都是出于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瑟若佩斯·贝说得对,否则我的心不会与他的话产生共振,不会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是的,我恐惧这个疯狂的物质世界,不想被抛弃却又害怕加入他们的游戏。瑟若佩斯·贝用他的光照亮了我内心的黑暗,可我不能抗拒或与之对抗,更不能萌发消灭它的念头,那只会增加它的能量,更何况黑暗并不真正存在,而是要通过接纳和感谢,让黑暗——缺乏光照的部分温柔地融入光中,被转化。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好好休息下吧,你才刚回来。”瑟若佩斯·贝说完,走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在他看来透气很重要,因为人体吸入的不仅仅是氧气,还有普拉纳——神的气息——维持宇宙存在的能量,“那个地球小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塞克斯塔! 经瑟若佩斯·贝的提醒,我忽然想起,为了刚刚与国王和王后的会面,我让塞克斯塔等在花园里了。现在天色已晚——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我来到阳台,只见楼下偌大的花园里空无一人,各种珍稀的奇花异草竟无人欣赏。 想必塞克斯塔已经回到军队去了吧,他的任务早已完成,而我的病也几乎痊愈,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 “艾莫亚说在将你安全送回王宫以后,我就可以离开前往兰扎罗特岛了。”见我没有作答,瑟若佩斯·贝自顾自地说。 “所以你也要离开了,对吗?”瑟若佩斯·贝的任务也已完成。“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任务。” “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学生。” “当我完成了自己所选择的课题,你就不会再担任我的导师了。”就像先前,当我拥有了决断的能力,就会主动申请换老师,对方也会同意我通过了该门课程的结业测试,不过当我再次遇到无法做出决断的情形时,也可以重新回到课堂上。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但是实际中呢,他会拒绝继续教导我吧,因为相信我极具天赋。既然如此,为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将永远都不会通过瑟若佩斯·贝教授的关于平衡c和谐的课程。 “无论何时,无论我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只要你有需要,都可以来找我。”瑟若佩斯·贝仿佛读出了我气场中散发的讯号,承诺道,“我住处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言下之意,不必为了要与他在一起煞费苦心。 “住处?”他的措辞让我不解。 “那只是临时的住所,我的部族并不在兰扎罗特岛。”他解释道,“况且在一个房子里,如果没有女人和小孩,只能称作住处,而称不上家。” 听起来瑟若佩斯·贝这一生能够达到的最大程度就是拥有无数住处,而不会拥有一个家。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助人为乐了?”我打趣他道,过去的瑟若佩斯·贝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或许那时的我对他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 “不知道,或许是从我第一次吻了你开始的吧。也许你都听说了,我承认自己对你确实有感觉,也很想跟你交往并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记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被触动了,并且听到它说:毫无疑问,就是她了!” 第一次见到瑟若佩斯·贝的时候我回想着当日的情形。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艾莫亚带着刚刚成为进阶祭司的瑟若佩斯·贝来到王宫参加我的生日宴会。那时我刚满三岁,也还没有成为艾莫亚的学生,但是当我的目光第一次落在瑟若佩斯·贝,那个年仅十六岁,长着一头闪耀着光彩的金色头发c高挑消瘦的漂亮男孩身上,便再也无法移开了。而他也恰好注意到了我,冲我冷冷一笑,却让我感到莫名的温暖。如今,十年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但那份感觉却依然没变。 “可是成为阿尔他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像我的父亲那样。我是说,我的亲生父亲。他已经过世,看不到我成为阿尔他了。”他继续说。 “我可以知道他是怎么过世的吗?”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瑟若佩斯·贝并不想告诉我实情,“过去的事,无论谁对谁错,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比起缅怀过去,更重要的是看向未来。” “我倒认为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我走近并亲吻了他的唇,“就是此时此刻,我们都在彼此的身边。”同时,我也知道,当瑟若佩斯·贝选择自未来返回,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伴着清晨的曙光,瑟若佩斯·贝和我一同来到亚特兰特海边,他告诉我在未来,这里会被人们称作大西洋。然而此刻,他就要启程前往兰扎罗特岛了,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发自内心地微笑着,对他说一声再见。想到这,我不觉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窝中滚落。 见我伤心的模样,瑟若佩斯·贝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但从他搂着我的力度,我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不舍。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有幸邂逅一见钟情,听到自己的心因为那句“毫无疑问,就是她(他)了”而愉悦欢唱。 “我将互相你唇间吹来的甜美气息,我将每天注视着你的美丽。我的祈祷是为了能够听到你如北风般甜蜜的声音,你的肢体将因我的爱而年轻。而你也将给我你那承载灵魂的双臂,我将接受它,并靠它生活。你会为了我的永生一直呼唤我的名字,绵绵不息” 在灵感的帮助下,我轻轻哼唱起这首歌,用它送别我的爱人。 当一阵海风吹过,在亚特兰特海的海边,一道紫色的光束扬帆起航,飞向远方。当那道紫色的光束消失在湛蓝的海平线上,我感到整个世界都没入一片沉寂,直到耳畔再次响起塞克斯塔熟悉的声音。 “昨天我一直都在等你。”待我回宫,塞克斯塔迫不及待地找到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你在花园里等我吗?”我奇怪地着塞克斯塔。 “我一直都在啊!” “一刻都没有离开?” 他肯定地点点头:“因为你随时都可能来”。 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瑟若佩斯·贝已经离开了?”见我形单影只,面带落寞的样子,塞克斯塔好奇地问。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如实道,瑟若佩斯·贝也一并带走了我的心。 “早些回去休息吧。”塞克斯塔建议,“为再一次见到瑟若佩斯·贝,养精蓄锐。” 他说得对。为了再一次见到我的爱人,我必须照顾好自己。 “你一点都不介意吗?”回房间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塞克斯塔。 “你们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有理由介意吗?”塞克斯塔故作轻松道,“艾莫亚都告诉我了,谢谢你们。”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掉下悬崖?”先前让塞克斯塔在花园等我,就是为了问他这件事。因为瑟若佩斯·贝一直陪伴在我身边,都没有机会单独跟塞克斯塔聊聊。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告诉我实情。 “原本我想要自杀。可当我走到悬崖边,望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恐惧取代了愤怒和悲痛,将我从梦中惊醒。我想要继续活着,可沃斯洛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他愤怒地冲我呐喊,让我去死,还说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你选择认同他的话?” “是的。”塞克斯塔点头道,“可我又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恐怕艾莫亚没有告诉你的是,见到你奄奄一息的样子,沃斯洛被吓坏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塞克斯塔相信沃斯洛仍然挂记着他。因为我相信,不管沃斯洛表面待塞克斯塔是如何地冷酷无情,内心还是深爱着自己的兄弟,也是我从瑟若佩斯·贝身上学到的:一个人虽然外表冷淡,不代表他的心也是冷冰冰的。相反,那些外表殷切热情的达官显贵,不代表他们都真心效忠于国王和亚特兰蒂斯。 如果我成为亚特兰蒂斯的统治者,我心想,首先我要做的就是对上至王室,下至地方,方方面面都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整顿。 “阿西娜公主。” 我的侍女匆匆跑来,交给我一个捕梦网,“这是你让我做的,我都做好了。”那是一个约二十五公分的圆环,上面用鹿皮带紧紧缠绕,还绑着用动物肌腱做成的绳子,绕着圆环打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松结,并以好看的毛线在捕梦网的底部和两侧都穿起了五颜六色的珠子还有漂亮的羽毛。当然,在早期,若想要使用动物身上的部分,人们首先得使用心灵感应征得对方的同意,即使是动物濒临死亡的时刻,但是到了后来,尤其黄金亚特兰蒂斯之后,人们不再征求动物的同意便擅自夺取它们身上的部分,甚至她们的生命,让我意识到这般野蛮且自私的行径也迫切需要被改变。 “我并没有让你做啊。”我困惑地望着侍女。 “你的确没有说,但我却听到了。” 或许她也和提亚一样,与我有着强烈的心灵感应。“好吧,谢谢你。”我笑着接过捕梦网。 “是我梦中的那张网!”塞克斯塔惊讶地说,“就是它让我感觉好了很多。” “送给你。”我将捕梦网递给塞克斯塔,他高兴地收下了。 “亚特兰蒂斯人有获得,必有给予。”塞克斯塔认真地告诉我。 “如今像你这样的亚特兰蒂斯人已经不多了。”现在的人大多自大狂妄,自以为是,完全无视宇宙的平衡法则,总是妄图以最小的付出,甚至完全不付出,便想收获回报。 “我还活在过去。” “看出来了。” 我们望着对方,开怀大笑。自从得知瑟若佩斯·贝将会离开直到现在,我都不曾这么舒心地笑过了。 “你让我感到快乐。”我同样认真地告诉塞克斯塔,“谢谢你。” “用这点小小的东西就换取到如此巨大的精神享受,这买卖也太划算了。” 塞克斯塔的言下之意:他亏大了! “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我好奇地看着塞克斯塔,期待他会给出怎样震惊四座的答案。事实上,无论塞克斯塔想得到什么,我都能给他,因为我是亚特兰蒂斯的公主,是这个国家第二富有的人,至于第一,当然是我的父亲马库斯。所以,我告诉自己还是别报以幻想。 “我还想成为你真正的私人护卫。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你一起,陪伴你,保护你。” “没问题。”这有什么难的,我笑着应允了。 “我还想得到你的爱情。” 我感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僵硬。也许给予物质对我来说并不困难,人们能够想到的我都已经拥有,给予只是举手之劳,可是感情好吧,我承认自己确为物质上的王族和感情上的乞丐,就连我心爱的男人都离我而去了,而我把自己极为有限的感情都给了他,因为母亲曾告诉过我,在王宫中,拥有更少的情感对我来说更加安全尤其我将会成为国王,太多情感纠葛将会影响我对各类人和事物做出理性客观的判断。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如实告诉塞克斯塔,“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 “开玩笑的。”他故作轻松道,“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请给我一个学习如何去爱别人的机会,不带任何条件,不图任何回报。因为你曾说我错了,这个世界并非什么都有条件,那么我想通过亲身体验应正一下你的话是否是真理。” “我不是真理。” “却快接近真理了。” “只有通过亲身验证,才能叫做真理,否则‘真理’充其量只是来自外界的垃圾。” “我同意,所以才想亲自体验,但我需要你的指导。”塞克斯塔真切地看着我,期待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可我真的能够指导塞克斯塔吗? “我可以向第十二道光的扬升大师观音推荐你,无条件的爱,正是她所教授的课程。”我对自己能够成为像光的扬升大师们那样的导师并没有信心。 “我不需要观音大师,只需要你,阿西娜,因为我相信你。”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塞克斯塔肯定地说。“你也要相信自己。” 瑟若佩斯·贝也说过相似的话。 “好吧,我试试。”帮助塞克斯塔的同时,我也将收获答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无条件的爱 “无条件的爱是一种接受与不执著的心境,没有情绪的束缚。当你以这种方式去爱,你便让自己与他人自由。”在课程正式以前,我必须告诉塞克斯塔什么是”无条件”以便他根据自身的状况掌控学习的节奏与进度,或干脆放弃,因为“无条件的爱”是多数灵魂——几乎所有灵魂倾尽一生都无法完成的课题,因而被困在轮回的迷宫中,然而当他们通过轮回不断返回地球,终于完成了学习,迷宫出口的大门就会敞开,他们会从那里扬升至更高的层级。 “也许我正是来学习这项课题的。”与我面对面坐在书房里的塞克斯塔说,“过去我总认为一切都是有条件的,直到你那天的话让我的心莫名为之一颤。虽然我的头脑无法理解原因,并告诉我:你受到了挑战,甚至还发出强烈的应战的讯号。如果你是男孩,那个时候我们可能会打起来。” 幸好我是女孩,否则暴力在所难免。 “要了解自己想要什么,首先你要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它会帮助你发现答案。”我告诉塞克斯塔。 他无比崇拜地看着我,赞道:“你真像一个无所不知的老师。” “瑟若佩斯·贝是我的老师。”言下之意,还有人在我之上,我心想。如果塞克斯塔以为那么说就能让我飘飘然,那他就大错特错,因为自满会让我跌落,正所谓飞得越高,跌得也越深。为防止这样的意外,我必须时刻保持谦卑,像其他扬升大师们那样,尽管他们的能力和所教授的课程的难度都超越了艾莫亚,但却仍然以他为师,因为艾莫亚所代表的第一道光束:坚定的意志c决断的勇气,正是一切的基础。 “而你是我的老师。”塞克斯塔冲我鞠了一躬,“老师好。” 如果要成为眼前这个原住民的老师,我心想,恐怕得随时降低我自身的震动频率,才能让他明白我真正想要表达的内容,然而若长期处于低频的震动状态,病魔又会再次找上我。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我却说不出口,因为我看到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上面写满了对真知的渴望,那也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 “告诉我,塞克斯塔,你不想要什么?”我试着引导他。 “我不想被抛弃,被否定。”他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非常好。”我鼓励道,“接下来,抛弃和否定的反面是什么?” “接受和认可。” “很好,那么接受与认可就是你想要的。接下来开始思考,如何去实现你想要的接受与认可。” “我加入了的军队。” 我点点头,表示对他一直以来都走在‘正确’道路上的认同。 “可是参与战争真的是唯一能够获得接受与认可的方式吗?”我温和但不失严厉地问他,“假如我是男孩,那天我们真的打起来了。可就算最后你胜利了,一定会感到满足和喜悦吗?” 塞克斯塔愣了愣,仿佛我的话对他脑海中固有的“公式”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让他有所察觉和了解,即是瓦解的第一步。 “不一定。”他说,“也许我会感到伤痛和更加挫败,居然想以暴力来维护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被称为自尊心的东西,而它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不然我就能看到。” “自尊是一种对被强加的观念,‘为得到掌声,必须如何’的认同。如果取消这样的认同,自尊就不会再束缚你了。”在我看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诸多暴力,归根结底是由于自尊心受挫。 “取消认同,说得真轻松。” “要对自己有信心,凡事的形cd有一个过程。”包括一切旧有的,不再适用于现状的观念,而使它们瓦解同样需要时间,毕竟物质世界的能量流动更加缓慢,显化自然会被推迟。“只要你下定决心,不受周遭任何人与事物的影响,坚信自己的直觉。”这是艾莫亚对刚成为他学生的我说的第一句话,现在我将它送给塞克斯塔,还有我自己,因为即使身为所有大师的导师,艾莫亚依然拒绝以老师自居。他说,老师,尤其大师,意味着“终点”,而他不会停止成长。身为他的学生,我也不会。 “好吧,我相信你。” “放松能帮你更快抵达目的地。”我站起来,“到此为止。吃过午饭,你跟我去海边,玩乐也是学习的一部分。” “真当自己是老师了?”他挑起眉道。 “不是你要求的吗?”我被塞克斯塔弄糊涂了,提醒道,“意图是否清晰,也会影响到目标能否实现。” “当然很清晰。”他哈哈大笑,“我跟你开玩笑呢。” 幽默感也能帮助提升振动频率。我没有责怪塞克斯塔,与他约好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便离开了房间。 由于我心血来潮不想坐马车,塞克斯塔便只好用马载我。 “安全起见,务必要抓紧缰绳,一刻都不要放松。”临走前,他一再嘱咐我。 动物都是为帮助人类更好地生活在地球上而降临的。我还记得艾莫亚告诉我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与动物之间产生了裂痕,变得不再相互信任,要知道这在过去连马鞍都用不着,只需用征得动物的同意便可直接骑到马背上。如今的改变,令我禁不住感叹黄金亚特兰蒂斯,早已不复存在。 当我们来到亚特兰特海海边,太阳正缓缓没入海平线,为原本蔚蓝的大海印上了夕阳金色的余晖。候鸟自火红的天空中飞过,与从蓝金色的大海里不时跃起的海豚一道,共同演绎着一曲美妙的希望之歌。 我脱掉鞋子,让双脚与沙滩以及海水亲密接触。瑟若佩斯·贝说过,这样能帮助我更好地与地球连接,观赏她的美丽,倾听她的呼唤,以及感受她的脉动。而与她连接越是紧密,越能得到她的支持,也就越能减轻周遭环境的影响。 我站在海边,呆呆地注视着那日瑟若佩斯·贝消失的方向。半个月了,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想去找他吗?”塞克斯塔问我,“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会护送你前往。” 我摇了摇头。并非不想去见瑟若佩斯·贝,而是不想伤害塞克斯塔,因为我能够感受到塞克斯塔气场里弥漫的伤感。要亲自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送到别人的怀抱里,这对原住民来说并不容易。 “你在说谎。”塞克斯塔看出了我的口是心非,而我不想为自己辩解。 “如果要去,我会用飞行盘,你不用送我。” “不是说好要给我学习无条件的爱的机会吗?” “可我依然感受到你的不舍。” “所以才要学习嘛。” 塞克斯塔说得没错,可我为什么想要反悔呢。如果塞克斯塔真的学到了,或许我就会失去他,就像艾莫亚失去我一样。但我不愿失去塞克斯塔,也不愿失去瑟若佩斯·贝。 “送你去见瑟若佩斯·贝,相信会是个很好的学习的机会。”塞克斯塔继续说,“阿西娜,我想向你学习更多。” 光的扬升大师们何尝不是在学习,瑟若佩斯·贝何尝不是在学习,我又何尝不是在学习呢。 “好吧。”相信接来下的这一路,我也能够向塞克斯塔学习更多。 “我希望你快乐,亲爱的阿西娜,我最心爱的女儿。”临去兰扎罗特岛的前一晚,父亲来到我的房间,抱着我说到。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我大感意外,自从他当上国王后,就没再抱过我了。顷刻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那天以后,我想了很多。”父亲抱着我喃喃地说,“虽然艰难,但我还是决定放手。从今往后,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爱任何你想爱的人。” “谢谢。”除了感激,我想不出更好的辞藻来表达内心的千言万语。“今晚,能陪我好好聊聊吗?”我大胆地请求道,尽管深知被父亲拒绝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尤其是亚特兰蒂斯王国正面临内忧外患,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父亲一口答应了。 我们坐在花园里聊天直到深夜。父亲从他小时候的逸闻趣事一直讲到他如何遇到人生中的伯乐,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亚特拉斯王和他的妹妹,我的母亲,被父亲誉为独一无二的女人,以及我的出生对他和母亲来说是多么欣喜而又幸福的时刻,所以他们为我取名为阿西娜,意思是奇迹。 “我相信你也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他会让你相信奇迹。”父亲笑着说,用悠远的眼神看向远方,此时的他脸上挂满了十三年前遇见我母亲时的神采奕奕。“当你见到她,就像见到了神。” 父亲的意思是,像神一样光辉灿烂,浑身上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美得如梦似幻。 “我已经遇到了。”那个人,就是瑟若佩斯·贝。 父亲眯起眼,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先不要告诉我答案,让我猜猜看,究竟是哪个幸运的地球小子。”同为原住民的父亲,或许不会想到我爱上的是一名光行者,还是一名祭司。他离我那么地近,却又是如此地远。 “我知道了!”父亲的声音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是在庆功晚宴那晚邀你一起跳舞的小子吗?” “不是蓝道。”父亲难道分辨不出光行者和原住民吗? “我指的不是他,就是那个黑色头发的家伙。” 蓝道不正是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吗。 我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忽然明白了,父亲说的是塞克斯塔! “他是这次应征入伍的士兵,因为特殊的原因,我让他担任我的私人护卫。”我解释说。 “你想得很周到。”父亲赞许道,“如今亚特兰蒂斯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他握住我的手,“你的安危是我最挂心的。至于其他的,对我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 父亲的话让我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他将离我而去。 “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回握住父亲的手,“你,还有亚特兰蒂斯的安危,就像我的生命一样重要。” 我看到父亲为我的话眼角多了些亮闪闪的东西。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父亲停了停,“王后跟我会去送你,就我们一家人,好好告别。” “太好了!”我冲父亲报以最灿烂的笑容。 艾莫亚说得对,父亲并非愚钝,而是他的情感被理智压抑得太久。而今它终于挣脱了条条框框的桎梏,变得流动,重获自由。 今天的送别仪式较往日显得格外冷清。与其说是仪式,不如说是分别前的小团聚更为确切。虽然天气寒冷,人气也不旺盛,可我的心却暖暖的。因为今天国王与王后仅仅是父母,我也仅仅是我自己。 临上马车前,我抱住了父亲。就在刚刚,不好的感觉再次袭击了我。是恐惧,担心再也见不到父亲的恐惧,没有任何理由。 “你该启程了,阿西娜公主。”西格丽德在一旁催促道,仿佛只要我前脚一走,紧接着她便能夺取亚特兰蒂斯的王位。以前,谁当国王对我来说毫无所谓,而现在,我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因为我才是亚特兰蒂斯王位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就算最终还是不会成为国王,我也会选择自己信任的人来代替我,因为亚特兰蒂斯是我的王国,光行者与原住民,以及各种动植物共同繁衍生息的家园。我绝不会轻易将它拱手让给别人,尤其是利欲熏心不惜毁灭它的人。当然我也知道,为了保护亚特兰蒂斯,我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 我们一行人再次启程了,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只有塞克斯塔陪我一起上路。尽管父亲曾对我执意只带塞克斯塔表示强烈反对,理由是太不安全,万一出现什么紧急状况塞克斯塔一人恐怕难以应付。他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可我想要学习信任,信任自己会顺利c安全地抵达兰扎罗特岛。尽管这个疯狂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威胁,可我却是安全的,并且一直都是。因为我相信,信任,会为我带来神的庇佑。 不知是否生活历练的关系,塞克斯塔比我想象中反应更加快速,身手也更加敏捷,一路上好几次都化险为夷,比如只用一眼,就能识破小偷或是骗子的各种伎俩,甚至还不断地为被盗的平民追回丢失的物品,渐渐地,人们开始称他为英雄塞克斯塔,我们所到之处必会受到当地居民的热烈欢迎和盛情款待。这些发自真心的喜悦与感激之情,与我过去在王宫里感受到的截然不同。 离开了过去生活的小天地,摆脱了各种公式化般僵硬c死板的客套与应酬后,我见到了更多新鲜事物,新的面孔,他们神态和性格各异,富有生气与活力,更加鲜活与真实;听到更多c更丰富乃至匪夷所思的逸闻趣事;呼吸到更加清新的空气,也品尝到更多不同口味的食物,我感到彻底的放松,愉悦还有自由。 “给,拿着。”塞克斯塔递给我一枚散发着热气,长得奇形怪状的黄色不明物。 “这是什么?”我只是好奇地望着那枚黄色的不明物体。 “土豆。”塞克斯塔说,“刚才在街边卖饰物的大婶送给我的。” “它真的能吃吗?”我担心地望着眼前这枚被叫做土豆的物质,暗自分析它的震动频率的高低,究竟会带给我伤害还是帮助。 “当然,可好吃了!” 尽管塞克斯塔一再向我保证,可我还是不敢伸手去接。过去我都是用意念操控食物——从‘拿起’到送进嘴里,可他居然要我用手! 随着地球被黑暗的低频能量笼罩,光行者们相继离开这片土地。如今亚特兰蒂斯的能量正日渐衰退,导致意念在某些时候无法派上用场,那时就必须动手了。而现在正是尝试用手的好机会,可我还是很担心。 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塞克斯塔自作主张,拉过我的手,将土豆放在我的手心。 好烫!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在它并没有伤到我的皮肤。本来我应该责怪塞克斯塔,可他让我体验到烫是怎样的感觉,还有物体的形状与纹理,以前我通常只能够看见,很少能够感受到它们,也就放弃了对塞克斯塔的追究。 “你知道此时此刻,对我来说幸福是怎样的感觉吗?”塞克斯塔一边吃着自己的土豆,一边问我。 “不知道。”相信每一个人都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对我来说,幸福就是冷的时候有衣穿,饿的时候有东西吃,想要被爱的时候,恰好有那么一个人对我说‘我爱你,塞克斯塔。’” “我爱你,塞克斯塔,就像爱我的朋友。” “谢谢,我也爱你,阿西娜。”却不像爱他的朋友。“翻过眼前这座山,再乘船渡过海,就到兰扎罗特岛了。”塞克斯塔告诉我说,见我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又告诫道,“别高兴太早了,据我了解,兰扎罗特是一个无人岛。” 我感到自己的心为塞克斯塔严肃的神情不禁地咯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在那座岛上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威胁。”他说,“想要安然无恙地见到瑟若佩斯·贝,我们必须通过层层考验,才能最终渡过难关。” “在那座岛上究竟会藏着什么呢?”我问塞克斯塔,又像在问自己。 “虽然我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但我知道现在你可以选择放弃。一旦我们到了那里,便是将性命托付给神了。” 塞克斯塔的意思是,当我们到了兰扎罗特岛,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我回过头看了看我们来时的路,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一点点,就能抵达目的地了,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吗? “阿西娜,你决定好了吗?”塞克斯塔问我,“放心,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跟你一起。” 我当然相信塞克斯塔不会弃我而去,即使是我选择了继续前进,可我不敢相信自己能否顺利通过种种未知的考验。 “在那座岛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吗?”我问塞克斯塔。 “就算有也是极少数土著,他们无论是在思想观念还是生活方式等各方面都和其他地方的人有着较大的区别。” “你怎么知道他们和其他地方的人有区别?”我扬起眉,”你又没去过那座岛。” “呃我只是按照常理猜测的。”他尴尬地摸了摸头,“我不知道。” “那你想要去探索一下未知吗?” “虽然我是地球原住民,但我总是跟你这光行者想的一样。” 既然如此。 “吃完土豆,我们就出发吧。”我一边吃着土豆,一边说。 味道挺不错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一个新世界 兰扎罗特岛位于亚特兰特海中,是加纳利群岛的其中一座。与亚特兰蒂斯的其他岛屿相比,兰扎罗特岛的植被覆盖面积最少,几乎不见绿意。远远望去,层层重叠的火山熔岩仿佛翻滚的黑色波涛,走近看仿佛又像是被烧焦的巨犁耕过的土地。或许是因为气候较其他的岛屿更为炎热干燥,不太适宜居住,因此人烟稀少,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究竟瑟若佩斯·贝在这样的一座岛上做什么呢,他独自一人又是如何生活的?带着这样的疑问,短暂的休息后,我与塞克斯塔继续前行。 当我用心电感应联系上瑟若佩斯·贝,很快他便有了回音,并将准确的地址告诉了我。如今,我们的作风都和彼此以前的大不相同:没有要紧的事——并不存在那样的可能性——都不会与对方联络,情愿被思念折磨也不肯主动,多么孩子气的较劲!让我暗自感叹我们如今的变化。 循着瑟若佩斯·贝发出的讯号,不一会,塞克斯塔和我进入到一片从林当中。 “奇怪。”塞克斯塔一边走,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在船上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这座岛上存在如此绿意。” 塞克斯塔的质疑声将我从对即将见到瑟若佩斯·贝的兴奋与紧张感中惊醒。 “的确很奇怪。”我这才留意到四周。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没错吗?” “当然。” 见我如此肯定的样子,塞克斯塔没有再说什么,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带领我前行。 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下它金色的光辉,鸟儿用婉转的歌喉赞颂着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这里的空气如此清新,丝毫没有污染,气候宜人且舒适,与我们刚踏上这座岛屿所见到的蛮荒情形截然不同。这时我忽然想到,这一切应该都是瑟若佩斯·贝的杰作,高等祭司可以运用自己的能量影响环境,调节气温c干湿度或是降雨量,而他之所以创造了这样一片密林:种植有棕榈树c尤加利树c枫树c柳树c橄榄树c檀香c柏树c梧桐树等多类树木品种,想必是因为坐在树下或靠在树旁可帮助恢复能量的平衡,起到静心的作用。 “早期的亚特兰蒂斯人过着和平c沉思c和谐的生活,他们让自己与灵性世界的连接保持纯净,所以他们会花大量时间呆在大自然中,这是由于自然与神圣之间有着较强的连接,那让他们可以与神圣源头保持合一。”我向塞克斯塔讲述亚特兰蒂斯的过去,这些都是我从保罗大师给我的书本上读到的。而今,瑟若佩斯·贝却让它再次为了现实。对我来说,瑟若佩斯·贝一直都是创造奇迹的专业人士。现在,他又创造了一个新世界。 “当心!”塞克斯塔话音刚落下,我就被他扑倒在地。待我回过神来,发现他的胳膊和背上各插着几支木箭。 未等我开口问出心里的疑问,我们就被一群土著团团围住了。他们有着红黑色的肌肤,身材矮小却很健硕,头戴各色羽毛装饰,着上身,上面还用油彩画满了我们看不懂的符号。 难以想象,威胁竟也会存在于这个新世界中!但它让我明白:‘新’并不代表‘好”。 尽管塞克斯塔与那群土著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但我们最终还是未能逃脱被抓捕的危险。待我们被当作战利品带回他们的部落,其他土著全都一窝蜂围过来,像打量外星人一样好奇地看着我们,肆意摆弄着我们的衣服c头发还有身上所佩戴的饰物,并将看起来很值钱的物品搜刮一空。 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 塞克斯塔和我惊恐地看着彼此,我们被分别绑在两颗粗壮的树干上动弹不得,然而最让人无法忍受的还是那些土著在我们的身体上摸来摸去的,夺走我们身上的饰物。我送给塞克斯塔的我的诞生水晶被一个年轻的女孩拿走了,那让他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可对方根本听不懂也不屑于听他说什么。而另一个皮肤黝黑长相猥琐的矮个子男人走近我,当他色情地抚摸我的肌肤,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滚开!”我冲他怒吼,并使劲踢了他的下体。当他发出嗷嗷的惨叫,其他的土著纷纷过来声援。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可从他们愤怒的神情及粗鲁举止我可以猜到:他们打算要杀了我们! 瑟若佩斯·贝! 绝望中,我呼喊他的名字,此时塞克斯塔和我已经被送上了火刑架并背对背绑在一块。 “看样子我们快要死了。”塞克斯塔小声地问我,“最后这一刻,你在想什么?” “我们不会死!”我坚定地告诉塞克斯塔,听得出他已经放弃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问我,“我在想在沙漠那天晚上,就应该让你属于我。” 我的直觉果然没错,塞克斯塔已经绝望了,否则不会如此直言不讳。 “我不属于任何人!”我认真地告诉塞克斯塔,目光注视着眼前燃烧渐旺的火苗。曾经它是那么温暖明亮,现在却变为了猛兽,即将吞噬掉两条鲜活的生命。 “当然,你属于神,或是像瑟若佩斯·贝那样的神人化身。” 塞克斯塔的话提醒了我。如果能在死前再见瑟若佩斯·贝一面,也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又或许时间并不真正存在,不然我会感觉到它的脉动,然而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知道四周渐渐由嘈杂回到了寂静,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想必塞克斯塔和我已经来到了天堂,才会感到此般宁静。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轻柔的呼唤隐隐约约回荡在耳边。 一定是天使在呼唤我了,我心想着,并未睁开眼。我还不愿见到天使,仍留恋人间,因为瑟若佩斯·贝还在那里,我必须尽我所能回到他的身边。我的爱人,我渴望再次见到他。 “快醒醒,阿西娜!”瑟若佩斯·贝的呼唤声更加强烈与急切,带着些许哭腔,“睁眼看看我!” 一定是天使在骗我,我心想。如果我按照他说的做了,或许就会滞留在天堂,再也无法返回人间。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阿西娜。别淘气了!” 应该是你别淘气了才对,天使大人,我在心里说到。 “如果你醒来,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为了将我留在天堂,天使也真是拼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了骗我睁眼竟然不惜说谎。 当我睁开眼,见瑟若佩斯·贝正沐浴阳光中,道道金白色的光自他的身后射出,铺洒在我脸上。 “瑟若佩斯·贝?”我为眼前的景象惊讶不已,难道瑟若佩斯·贝不是天使吗?可为什么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天堂?“怎么回事?” “一切都是误会。”瑟若佩斯·贝指着站在旁边的土著首领告诉我,“古鲁他们以为你们是入侵者,所以才那样对你们。但我已经跟他们澄清了,你们是我的朋友。”说到这,他松了口气,“收到你发出的求救讯号后,我就立刻赶过来了。幸好我到得及时,悲剧才没有发生。” 他的话提醒了我。 “塞克斯塔呢?”我四下寻找塞克斯塔的身影。 “不知道,我从刚刚起就没见到他了。放心吧,他很好。”瑟若佩斯·贝摸着我的头,安慰道,“你因受惊过度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我带你回家好好休息下。”此时,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无限柔情。 “找到塞克斯塔前,我会留在这里。”天晓得他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如果必要,我会亲自去找他。”尽管我为瑟若佩斯·贝的改变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动身跟他回家,可我仍然记挂着塞克斯塔。 瑟若佩斯·贝注视我良久,确定我执意留下后,转过头去对土著首领讲了一番我听不懂的话,待对方离开,瑟若佩斯·贝又转过头来 “古鲁说会帮我们找到塞克斯塔,这里的环境他们比我们更加熟悉。我可不想既找不回塞克斯塔,还把你弄丢了。如果你遭遇了不幸,我也不好向国王交待。” “你担心把我弄丢了,真的是因为不好跟国王交待吗?” “当然,但不是全部。我说过,我对你有感觉。” “那就别再压抑自己的感觉。”我抱住瑟若佩斯·贝,不住地亲吻他的唇,感受他内心的挣扎,以及我内心汹涌澎湃的渴望。“我想要跟你回家,瑟若佩斯。” “来吧。”终于,他做出了选择,双手抱起我,带我离开了土著的帐篷,往他的家——我们的家走去。 它就伫立在丛林深处,是一座简约的两层圆弧形小屋。亚特兰蒂斯人相信圆弧形能够使人的心灵更为调和,也更能导入宇宙的能量——柔和的形状象征并赞誉了阴性法则:温柔c关怀以及包容。 瑟若佩斯·贝的住所是典型的单身者的住宅,一楼是空旷的客厅,二楼只有一间房,此外屋内的装潢也非常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居设施以及几幅挂在墙壁上的充满高等灵性能量c色彩亮丽的抽象画作——难以想象,它们都出自他那丰富心灵的构想,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用他的话说这叫做极简主义的生活方式。事实上,随着亚特兰蒂斯能量的日益衰退,人们的心变得越来越复杂,因为受到自我的控制而淡忘了自己的灵魂,它一直都崇尚简单。 想必瑟若佩斯·贝奉行极简主义并尽可能简化这里的设施,也是为时刻提醒自己:复杂为自我,简单为灵性。 一到家,瑟若佩斯·贝就抱着我往二楼,他的睡房飞快地走去。 “为什么不用瞬间移动术?”我带着娇羞的神情好奇地问走在楼梯上的他,心里仿佛如小鹿乱撞,直觉已经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了。 “因为我打算体验下地球的生活方式。”他冲我邪魅一笑,仿佛知道自己的笑容对我有着多么巨大的杀伤力。“况且爬楼梯消耗的能量比较少。” “你积蓄那么多能量要做什么呢?”我故意挑逗他道,双手在他的身体上不安分地游动着。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放在了床上。 当我们面对面看注视着彼此裸的躯体,终于明白我们对彼此有着多么强烈而又迫切的渴望,不光是的结合,更是两个分别已久的灵魂渴望重新回到合一当中。 “来吧。”我热烈地回应着压在我身上,疯狂亲吻我的瑟若佩斯·贝,没想到他却止住了动作。 “有什么问题吗?”我轻轻地问到。 瑟若佩斯·贝的躯体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浑身散发着彩虹般七彩的光芒,那色泽令人目眩神迷。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莲花香气,都让人为之着迷。 “我担心自己会跌落。”瑟若佩斯·贝如实道来,纤长c温润的手指在我白皙透亮的肌肤上轻轻游走,俨然将我的身体当作了琴弦。他将用她弹奏一曲爱的乐章。可当他沉浸在自己创造美妙的旋律时,担忧却让他眉头紧锁。自从成为祭司,瑟若佩斯·贝便发誓要用自己的能量服务于神,而他如今却要因为我违背自己对神的誓言了。 “如果你跌落,我会接住你。”我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一定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摇着头说,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真爱不仅不会令相爱的人下坠,相反,它会使他们一同扬升。所以你一定会扬升,和我一起。”现在,我要用炙热的情感去融化那座阻扰瑟若佩斯·贝多年的,以及阻扰我们多年的被叫做理智的冰山。 瑟若佩斯·贝不再做声,默默凝视着我。他的眼神悠远而又深长,明亮而深邃的目光足以洞穿我的灵魂。但如果他真的看穿了我的灵魂,就知道我没有骗他。 “我真的爱你,瑟若佩斯·贝。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你了。原本我以为对你的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退,但恰恰相反,我好像越陷越深了。”我向他真情告白,它们已经被困在我的心里太久太久,而今,释放的时候到了。“给我机会,瑟若佩斯,让我全然地爱着你。” 他的眼角为我的话变得闪耀,嘴唇情不自禁地抖动着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能说出口,但我知道他与我一样的激动。挂在他眼角的眼泪仿佛珍珠般闪耀,当我伸出手抚上瑟若佩斯·贝的脸颊想要触碰那珍宝,他毫不迟疑地往前一顶,将自己完完整整地送进了我的身体里。 短暂的剧痛过后,强烈的快感袭来,如暴风雨般将我们吞没。经过这番昏天黑地的幸福挣扎后,我们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几乎在同一时间抵达了合一的巅峰。那一刻,我们兴奋地高声欢呼c尽情地哭泣。 我们一直在床上缠绵到深夜,直到精疲力尽。 清冷的月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落满整间屋子,为它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也增添了一分凄婉的美感。 “这里真的是地狱吗?”瑟若佩斯·贝懒懒地倚靠在床头,一手搂着我,一边欣赏眼前的美景,不禁感慨道,“怎么会这么美!” “我说过,我们会扬升至天堂。”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为了使自己躺得更舒服。如果地狱真的存在,也只是缺乏爱与光照耀的天堂。 “天堂,你是说这里吗?”瑟若佩斯·贝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接着环顾房间四周,试图找出天堂的线索。 “当然,如果你闭嘴,抛开脑海里所有的杂音,此刻全然c安静地呆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就能感受到。” 他笑着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陷入了沉默中,紧紧抱着彼此,感到身体渐渐融化并慢慢融入对方,就连呼吸也渐趋一致,直到两个躯体仿佛共有一颗心。 “的确,你说得对,这里真的是天堂。”最后,瑟若佩斯·贝笑着说,俯首在我的额头印上一个冰凉但却温暖的轻吻,然后撩起搭在我胸前的长发将它放到我的背后,继续亲吻我的脖子。 我沉溺在瑟若佩斯·贝渐渐狂热的亲吻中,任他再次挑起的火苗。当瑟若佩斯·贝用双手隆起我的,我再也按耐不住对他的渴望,发出阵阵呻吟并迫切地盼望他进入我的身体,与他再次一同体验合一,可他却迟迟没有行动。 “你的项链去哪里了?”瑟若佩斯·贝忽然问道,他指的是我脖子上佩戴的诞生水晶。 “我送给塞克斯塔了。”但是后来又被住在这座岛上的土著抢走了。 塞克斯塔这个名字仿佛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瑟若佩斯·贝的头顶倾泻而下,浇灭了他对我的热情。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急忙解释道,事实也正是如此。 “我突然觉得累了。”瑟若佩斯·贝放开我,翻过身背朝我睡去,很快便听到从他的鼻腔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怎么突然我为瑟若佩斯·贝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感到迷惑不解,以及他忽然中断带给我身心的伤害,都让我选择了放弃,带着愤怒和埋怨,背对他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Falling in love 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清晨,当鸟儿欢快愉悦的歌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瑟若佩斯·贝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环视四周,见原本整洁的屋子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被子也掉在了地上,而床单上更是残留着汗水的味道和液体的痕迹。 瑟若佩斯·贝,他是神的化身,然而就在昨晚,经由我的身体体验到人类至乐的感官享受。也许对一名阿凡达——神人化身来说,那正是坠落的开始,所以他才躲着我。 我心想着,埋怨自己太过冲动了,可后悔终究是没有用的,得想办法补救。我相信瑟若佩斯·贝会有自己的补救方式,而我也可以选择自己的。 我裹上一件宽大c洁净的白色长袍,也是瑟若佩斯·贝的衣服走出屋子,钻进四周的森林里。为了防止迷路,我并不打算走得太远,仅在肉眼能够望见小屋的范围内活动。 至于瑟若佩斯·贝昨晚的反常,我相信大自然清新的空气会帮助我理清楚头绪。再一次地,我让身体处于“无人驾驶”的状态,让直觉带领我前行。 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驻足在了一条小河边。清澈透亮的河水缓缓流淌着,阳光洒下的光斑为它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对亚特兰蒂人来说,流水对他们的生活福祉起着重要的作用,因为流水的声音不仅能让人放松,还能起到净化身心的作用,因此,只要有条件,人们都会在家庭的花园中或者神庙里建设游泳池或是喷泉。 我脱下长袍,着身体走进河中。相信河水能为我带来全身心的放松与净化,使我能够在静默中收获想要的答案。 我闭上眼,静静感受河水为我身体带来的清凉。渐渐地,焦灼离我而去。虽然尚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却让我放弃了想要得到答案的执着与努力,而是愿意接受现状,并且相信答案会在我没有找它的时候,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 我穿上长袍,沿着河水流淌的方向一路走回了小屋,这时瑟若佩斯·贝已经回来了。 “我去河边做冥想了。”瑟若佩斯·贝抢在我开口询问前给出了答案,但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询问。“冥想是祭司每日的早课。”他继续解释,仿佛我不知道似的。 “噢。”我淡淡应了一声。虽然我并没有在河边看到他,但我不想去刨根问底。 无论瑟若佩斯·贝先前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也不管他今后是否还会像今天一样不辞而别,至少现在他好好地站在我的跟前,那就已经足够了。唯有此时此刻才是真实的。 见我冷淡的样子,瑟若佩斯·贝并没有多说什么,从袍子里取出一枚被切割为八边形的种子水晶递给我。它是如此地完美无瑕,象征着灵性的律法:上下相应。 “送给你。” “为什么要送我水晶?” “这种子水晶能够疗愈心灵,据我了解,它相当受到亚特兰蒂斯人的欢迎。”他将水晶塞到我的手里,顺便握住我的手,“何况恋人之间互赠礼物,需要理由吗?” 的确不需要理由。 “可我没什么能够回赠你。”东西都被岛上的土著抢走了,也没有再追回的必要,因为整个世界正站在我的面前。 “你当然有!”瑟若佩斯·贝看着我的眼睛,肯定地说,“就是你的爱情!对我至死不渝,永恒不变的爱情!不管我是否爱你,你都会爱着我,并为我守候终生。” 为瑟若佩斯·贝守候终生,尽管我曾那么想过,可是现在我感到强烈的抗拒。 “所以你想用水晶来交换我的感情?”现在的我更加了解瑟若佩斯·贝,跟过去那个一脸无所谓,酷酷地说着‘趁早分开吧,反正你最终都要嫁给别人’的‘无私’的家伙判若两人。 “我必须确保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他没有否认。 其实他不说我也会那么做,但是他说了,我反而不太愿意了,可我不打算直接拒绝。 “好吧,但我也有个条件,就是结婚!” “像你这么有天赋的女孩,普通的生活会埋没你的才华,让你变得平庸。” 听起来他都是为我着想。 “这里的生活本来就很平庸。”我继续说。 无论国王c祭司,还是平民,虽然他们过着看似天差地别的生活,但内容却是差不多的,无非是吃饭c睡觉c工作c交友更不存在谁比较特别这么回事。 “但却可以在平庸中追求非凡。”他说。 “对你来说的确有那样的机会。” “你不也一样吗,爱上我这个祭司,要知道你原本可以选择一个普通的地球人,过上所谓的平凡幸福的生活。无论基于何种原因,相信那些人都会对能够成为你的丈夫而感到荣耀万分。” 瑟若佩斯·贝讲得头头是道,让我无法还击,也不想那么做。因为他根本不了解,即使是他所谓的平凡幸福,对我来说有多么奢侈。 “用这样一枚小小的水晶就想交换我的感情,会不会太划算了?”我仍然感到不公平。 “那你还想要什么?” “告诉我,昨晚为何忽然停下。” “现在我可以继续。”瑟若佩斯·贝岔开了话题,朝我伸出手来,却被我抢先躲开了。见我坚持的样子,他终于松口了。“水晶能够储藏佩戴者的记忆。”瑟若佩斯·贝认真地道来,“那个时候,我忽然感到你水晶的能量在接近,而它记录的画面:你和那个地球原住民睡在一起的景象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说到这,他的身体因为越发激动而颤抖不止,但却依然试图压抑内在汹涌的情感。“告诉我,阿西娜,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沉着脸冲我低吼。 所以他才不能继续下去。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在拒绝我!”我提高了声音,冲瑟若佩斯·贝吼道,“我虽然和他在一起,但我心里想的都是你!也只有你!”那时的我的确这么想。 “真的吗?”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你可以从我的气场里读出真相。” 他摇摇头,失望地说:“我做不到。昨晚过后,我发现自己的能力大不如前。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脉动c血压还有心跳。今天早上在河边做冥想的时候,我又尝试了最基础的隐身术,没想到竟被路过的土著识破,对方还很高兴地跟我打招呼,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接下来的话瑟若佩斯·贝虽然没说,但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他是如何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向一边,但土著却误以为瑟若佩斯·贝对他有意见,继而引发猜忌与仇恨。 “看来现在能让你相信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结婚。”也是为了使一切不确定变为确定最好的办法。 “我不会结婚,你知道的。” “一定要那么执着吗?” “嗯,我一定要成为阿尔他。” “成为阿尔他,一定必须选择独身吗?”事实上,没什么是“必须”的。我不是必须成为国王,瑟若佩斯·贝也不是必须成为阿尔他。艾莫亚说过,必须只会制造出无限的强迫与疯狂,然而我们永远都有选择。 瑟若佩斯·贝为我的话愣了愣。 “并不是必须。”片刻后,他如实道,“只是大家都选择独身,那样才能成为纯粹的通灵管道。” “如果神真的想要你成为纯粹的能量管道,你就不会进入这具物质身体,而是会以纯粹的光的形态存在于宇宙中,指导生活在地球上的具有天赋的人。” “那是因为地球被黑暗c低频的能量笼罩,人们无法接收到我的讯号,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 “是的,你来到了这里,因为充满了低频能量而无比沉重的世界,它让你无法随时维持纯粹的高频震动,所以偶尔也会跌落,太正常不过了。然而你只需要坦然接受现实,然后再度扬升不就好了吗?”关键不是对昨天的懊悔,而是接受不理想的现状,收拾好自己,再重新出发。与瑟若佩斯·贝的这番对话也让我与最高的智慧重新连接上了,因而不再后悔过去所说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决定。这时我感到如释重负。我自由了! “的确,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对我的话表示认同。 “你是自由的。”我提醒瑟若佩斯·贝,“好了,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我们四目相对。沉默良久后,他用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了我他的选择。 “我选择你,阿西娜。”瑟若佩斯·贝一边亲吻我,一边在我耳边低语,‘其实我原本想要逃走,毕竟我们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因为我没有办法放开你。”。 “那就紧紧地抱着我吧”我闭上眼,感受他的指尖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样的感觉。 “忘了告诉你,你穿着我衣服的模样,真的好美。”瑟若佩斯·贝一边说着,手指不安分地拉扯我身上的长袍。 “那就不要脱掉它了,好好欣赏吧。”我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等会再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显然已经无法自控,“现在我只想要你。”说话间,我的左侧身体已经暴露在空气里了。 “我也是。”我热烈地回吻瑟若佩斯·贝并拉扯着他的长袍。此时此刻,我们都想要再一次地融入彼此。但是,忽然间,我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仿佛都感受到了我们共同营造的气场被外来者穿破了。 我们一同望向窗外,见塞克斯塔正愕然地伫立在草坪上,手里还拿着被土著抢走的物品。在他身旁站着一名年轻的土著女孩,似乎是他的向导。那天就是她夺走了我送给塞克斯塔的项链,可是现在它正悬挂在她的脖子上! 塞克斯塔为什么没有将项链要回来?反而拿回了那些没用的东西,难道他不知道那条项链的价值吗?盛怒之下,我推开瑟若佩斯·贝,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在森林里玩了那么久,终于肯回来了?”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讽刺塞克斯塔道,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怀好意地瞪着土著女子。 “的确挺久。”塞克斯塔故作平静地回答,内心却如同翻滚的波涛——急促而沉重的心跳声出卖了他。“似乎我来得太早。”他瞄了眼紧随我而来的瑟若佩斯·贝。 “那天你跑到哪里去了?”瑟若佩斯·贝责问道,俨然父亲教训儿子的口气。 “到森林里玩去了。”塞克斯塔轻蔑地看着瑟若佩斯·贝说,完全无视后者的权威。 “那天塞克斯塔是去找我了,为的是要回他的项链。”原本默默站在一旁的土著女孩解释说,令我们惊讶的是她居然说得一口标准的亚特兰蒂斯语。 “可它为什么还戴着你的脖子上呢?”这才是我关注的问题。 土著女孩正想说什么,却被塞克斯塔抢先了一步。 “我把项链送给她了。”塞克斯塔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你居然把我送给你的项链送给了别人?” “艾希斯不是别人。” “那她是谁?” “古鲁酋长的女儿,她也是我喜欢的女孩。” 什么?!我不敢相信地看向身旁的瑟若佩斯·贝,后者耸耸肩表示毫不知情。 “那天我去找艾希斯。原本担心她会拒绝将项链还给我,还计划着无论如何,即使采取暴力的方式也要夺回项链。”塞克斯塔放下手里的物品,拉起艾希斯的手,可她却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才回握住塞克斯塔的手。 “没想到艾希斯是个善良的女孩。在得知我是你们的朋友后,已经让族人如数归还了被抢走的物品。”塞克斯塔继续说,“可是当我拿着东西回到帐篷,却发现你们已经离开,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他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埋怨,让我深感那天的确走得太匆忙。 “由于我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又不知瑟若佩斯·贝住处的准确位置,艾希斯便主动向酋长请求带我来找你们。原本打算与你们汇合,但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喜欢上了艾希斯,所以决定为她留下。”塞克斯塔面无表情地陈述着,没有拉着艾希斯的那只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状,”既然你们已经拿回了东西,也知道我还好好地活着,那么现在艾希斯跟我要回到部落去了。” “他说得是事实。”待塞克斯塔话音落下后,瑟若佩斯·贝向我保证说,“我能够读到。” “什么事实?”塞克斯塔编造的精彩故事?还是他真的爱上了一个土著女孩并打算为她放弃一切?瑟若佩斯·贝,他一定是故意骗我的!不久前他还说他能力下降了,现在又能准确读到?骗谁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实。”塞克斯塔说,但瑟若佩斯·贝却没有附和,似乎洞穿了前者的谎言。不过既然塞克斯塔如此肯定。 “好吧,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可以走了。” 塞克斯塔为我的干脆愣了愣,随即便恢复了常态。 “我们走吧。”塞克斯塔牵着艾希斯的手背过身去,没想到她转过头来。 “明晚在我们的部落会举办一场庆典,欢迎你们来参加。”艾希斯向我和瑟若佩斯·贝发出了邀请。 “庆祝什么?”我没好气地问。‘奈蒂丽公主’觅得她的真爱吗? “来了就知道了。”艾希斯冲我热情一笑,不同于王宫里的那些“职业化”的笑容,那是发自真心的欢笑,虽然很浅,却很迷人。连我这个女人都不觉为之心动,更何况塞克斯塔呢。 “明晚你想去看看吗?”待艾希斯和塞克斯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瑟若佩斯·贝问我,“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受邀去参加过他们的庆典,很好玩的。” “你们这些男人,成天就知道玩!”我生气地推开瑟若佩斯·贝,往屋走里去。 真是一点都不成熟! 我愤愤地带上房门。男人是永都远都长不大的孩子!无论他年纪多大。也许是愤怒到了极点,忽然,我冷静下来,问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根本没有理由那么做!既然塞克斯塔是我的好朋友,那么现在他觅得了真爱,我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啊,为什么会生气? 嫉妒一词骤然划过我的脑海,如闪电般击中了我的神经。 如果真如我的直觉所说,那么我会感到嫉妒的理由只有一个:我真心爱上了塞克斯塔!而不是把他当做瑟若佩斯·贝的替身,像我一直以来自认为的那样。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还好吧?” 我很不好!竟然在真心喜欢的男人与别的女人牵手后,才发现真相。 我望着天花板,体验着欲哭无泪的感觉。 “亲爱的?”瑟若佩斯·贝温柔的声音将我从茫然中惊醒,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他焦急地催促道。 我呆呆地望着瑟若佩斯·贝良久,然后无力地倒在他的怀中。换作以前,瑟若佩斯·贝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想法。或许他也是真心爱上我了,就像我对塞克斯塔。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我问瑟若佩斯·贝,“帮我读读看。” “你的气场太过混乱,我无法准确地解读。” 没错,现在的我的确很混乱。 “明晚带我去参加庆典吧。”我一定要尽快见到塞克斯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庆典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黄昏。伴着夕阳火红的余晖,瑟若佩斯·贝和我一同踏上了前往部落参加庆典的旅程。听瑟若佩斯·贝说这已经是他第二十次参加土著们的欢聚了,他才刚来到这里不过一个月而已。 “为什么他们的庆典如此频繁?”我问瑟若佩斯·贝。 “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庆典不也一样频繁吗?”他反问我,言下之意,频繁的庆祝活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性质恐怕不一样吧。”虽然从未参加过部落的庆典,但我直觉般地相信土著们应该不会为了一些所谓重要的“大事”而庆祝。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生活是由众多小事组成的。 “的确,你说对了,即使是普通的艳阳天,也会让他们感到欣喜并举行庆典。”瑟若佩斯·贝点头道,”事实上,只要他们心情好,就会庆祝,不为任何具体的事物或理由,并送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与感恩。就算是森林里的小河,他们也会祝福并感谢它赋予了他们生命。” “听起来是很不错。” “所以之前我才建议你去参加嘛,真的很有意思。” “看来你经常去。” “不是很经常,一般重大的节日庆典我才会去,这次主要是想陪你去见识一下。” 我为他的话扬起眉:“听起来你很受当地人欢迎嘛。”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就是帮了点小忙而已,举手之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人都太夸张了!” 瑟若佩斯·贝所谓的举手之劳——调节气温,改善气候等等,对于原住民来说简直难以想象。但更让我感到触动的是那些土著的淳朴与善良,正好借此机会深入了解他们的生活。 “太阳已经落山,庆典就要开始了。”瑟若佩斯·贝指着昏暗的天色提醒道,“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谁让你那么臭美,仅仅弄头发都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分明是你执意要用双腿走着去,才会这么晚!”他不服气地说。与我一同走在凹凸不平林间小路上,瑟若佩斯·贝有些轻微的气喘吁吁。”话说回来,阿西娜,我发现你变了。换做在过去,这对你来说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我并不打算告诉瑟若佩斯·贝,我的转变是因为塞克斯塔。 “可我不会。”瑟若佩斯·贝肯定地说,”我是说,我对你的感觉。‘’ “是吗?”我笑的有些尴尬。 他重重地点点头:“希望你对我也一样。” “当,当然。”我说得并不确信。 “你说的对,今天是我耽误了。”或许是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瑟若佩斯·贝故作轻松地改变了话题,”为了将漂亮的土著妹子泡到手,当然要精心装扮了。” 我没好气地望着他:“原来这才是你参加庆典的主要原因。”想起过去亚特兰蒂斯的庆典,若非必要,瑟若佩斯·贝几乎从不参加,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吸引他的异性。 “准确说,是喜欢和你去参加庆典。”他拉起我的手,认真道,“对我来说,再漂亮的女人都不及你美丽,我的阿西娜女神。” 还以为高冷的瑟若佩斯·贝不知甜言蜜语为何物呢! 我强忍着被恭维的笑意,故意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听起来那些漂亮的土著妹子们要失望了。” “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哈哈大笑,“这一次,你将要给她们致命的一击。” “真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你?” “其实也没那么多,就一两个吧。好了,别太贪心咯,你知道得够多了!”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自己去发现答案。”究竟是哪些胆大包天的土著女人,竟敢觊觎我的“男神”! “好吧,随便你。”瑟若佩斯·贝举双手投降,“不过说真的,我的女神,再继续这么耗下去,我们就真的迟到了。” “都怪你,活该!”我冲他扮了一个鬼脸。 “是是,让我来想办法补救。” “什么办法?” 瑟若佩斯·贝没有回答。然而不等我回过神来,就被他一把抱起,带着我朝着艾希斯的部落飞去。 我居然忘了曾经最熟悉的方式! “瑟若佩斯·贝!” 当我们落脚在部落前面的空地上——四周已经为晚上的庆祝活动做好了准备,艾希斯热情地迎向我们,并给了瑟若佩斯·贝一个亲密的拥抱与热吻,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见到你真高兴。”艾希斯继续说,热情丝毫不减,看来她昨天下午的灿烂笑容是送给瑟若佩斯·贝一人的,然而面对艾希斯的殷切,瑟若佩斯·贝却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轻轻搂过我的肩。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艾希斯,酋长古鲁的独生女儿。艾希斯,这位是阿西娜,她也是我的爱人。” “你的爱人?”艾希斯惊讶地望着瑟若佩斯·贝,“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呢?” 他看了我一眼,向艾希斯解释道:“阿西娜跟我也是最近刚刚在一起。” “但你不是” 仿佛是知道艾希斯想说什么,瑟若佩斯·贝赶紧岔开了话题,“真是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没关系,艾希斯只需伤心一晚,明早就能痊愈。”古鲁酋长笑着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居然连他都会说亚特兰蒂斯语! “我又不爱他!贝不是我中意的类型。”艾希斯撇嘴道,言下之意分明是你硬要撮合我们,但我们只想成为普通朋友,“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吗,他是谁?”古鲁酋长好奇地问,但艾希斯并不打算回答她父亲这个问题。见我吃惊地望着他们,古鲁酋长忍不住了:“难道这位女士认为土著不会说自己国家的官方语言吗?” “阿西娜不会那么认为。”瑟若佩斯·贝替我向古鲁解释。 “阿西娜?”古鲁酋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严肃地问:“或许你就是帕拉斯·阿西娜,成人礼当天落跑的亚特兰蒂斯公主?” 看来我已经大名在外了! “是的。”虽然有些尴尬,但我并不想否认。之所以古鲁没立刻认出我来,是因为我错过了成人礼,那也是我第一次公开向整个王国露面。 古鲁酋长眯起眼,细细地打量着瑟若佩斯·贝和我,他威严的神情曾一度让我感到紧张。 “不错,难怪你拒绝了我女儿。”终于古鲁酋长又重新开口了,让我们松了口气。 “我去看看篝火准备得怎么样了。”艾希斯厌烦地吐了口气,从我们身边一闪而过,很快便没了踪影,直到世界完全没入黑暗,四下炊烟纷纷升起,都没有再见到她。 待熊熊燃烧的火焰升起,在夜风中尽情舞动,庆典正式拉开了序幕。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就连萤火虫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飞舞在四周的密林中。人们为这美好的一切欢呼雀跃,伴着带有浓厚地域特色的部落音乐,踩着欢快的鼓点愉悦地跳舞c歌唱。 “这是我们的传统乐器竖笛c排箫c奥卡里还有鼻笛。”围坐在篝火一旁的酋长之妻,也是艾希斯的母亲夏尔正举止优雅地拿着我从未见过的几种乐器向她身边的瑟若佩斯·贝一一介绍,“我们会赋予笛乐器人性,有的属阴,而有的属阳,像是这把马卡拉斯就属阴,而这把吉洛伊属阳。”她继续说,而他则一脸惊奇而又兴奋的样子,像是对这些土著乐器颇感兴趣,还与夏尔展开了热烈讨论。 眼前的景象让我对瑟若佩斯·贝更多了一分了解。原来他如此爱好音乐!或许随着我们交往的逐渐加深,我会发现更多,一般人不了解的瑟若佩斯·贝,我的男神。 “除种类繁多的吹奏乐器外,我们还有许多打击乐器。”夏尔指着正为舞动的人群伴奏的鼓手说,“他正击打的乐器叫做康加。它是我们部族最大的鼓,用烧空的树桩制成,声音特别响亮,连十里之外都能听到,也是我们传递信息的重要工具。” “阿西娜公主!”坐在我左边的古鲁酋长一把揽住我的肩,将我从夏尔那优美而让人沉醉的讲述中猛然惊醒。 我看着古鲁,庆典才刚开始不久,他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酒精让他原本红黑色的面部皮肤变得更加红润,泛起的油光更是为他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你知道吗,我是真的非常想让瑟若佩斯·贝成为我女儿的丈夫,安卡拉族未来的酋长。他非常的优秀!”他用微醺的眼神看着我说,并竖起了大拇指。 “看出来了。”与古鲁对话的同时,瑟若佩斯·贝穿着部落的短裙,身上涂满五颜六色的油彩,头戴酋长的羽毛头饰,手拿弓箭的模样浮现在我眼前,让我不觉感到好笑,可碍于情面,只能强忍住笑意,故作一本正经地附和着古鲁,眼角的余光却不禁被酋长的夫人夏尔吸引了。她是那么地优雅迷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说话的声音温婉而又动听,就连夜莺在她面前也相形失色,与粗狂豪迈的古鲁形成鲜明的对比。 尽管酋长夫妇的“画风”太不和谐,但却造就了一种深度的和谐——平衡,让我不觉为之震惊,并仔细地观察着酋长夫妇的一举一动。虽然没有坐在一块,外表看来也极不相称,但在他们的举手投足间却无不充满了十足的默契。除了天生一对,再也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 “你喝多了。”坐在我右边的艾希斯提醒她的父亲,语气里带着责备的意味。 “我还能再喝!”古鲁到是显得豪情万丈。 “你不能再喝了!”夏尔终于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不由分说地扶起古鲁,“你们好好玩。”夏尔热情地招呼我们,然后扶着古鲁往帐篷走去。 以古鲁醉酒的状况,看样子夏尔不会再回来了,她得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我将目光投向瑟若佩斯·贝,见他正认真地摆弄着一只竖笛,他那专注的神情让我深深地着了迷。 “竖笛在我们部落是非常受欢迎的乐器。”艾希斯说,将我的目光拉回到她身上。“瑟若佩斯·贝果然很有眼光。”艾希斯看着我说,不知她所谓的有眼光指的是竖笛还是我。“好在古鲁酋长这下终于肯放弃了。” “你父亲为什么那么想撮合瑟若佩斯·贝和你在一块呢?”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当然是为了部落的利益。”艾希斯毫不迟疑地说,“兰扎罗特岛近年来因为气候变化的关系不再适宜人类居住,这导致我们部落的人口急剧减少,由最初的两千人减少到如今的三百人,安卡拉族眼看就快要灭亡了。”说到这。她停了停,哀怨的神色顷刻间一扫而光,而是被喜悦明亮的光所替代,“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瑟若佩斯·贝出现了。他为我们带来了希望,不仅用他的超能力大大改善了我们的生活环境,还教导我们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以及一些简单的‘魔法’。但由于瑟若佩斯·贝只是暂住在这里,为得到他长久的帮助,我父亲就想到了以婚姻的方式将他永远地留下。” “难道古鲁酋长不知道瑟若佩斯·贝是一名祭司吗?” “他当然知道,从瑟若佩斯·贝的衣着就能看出他是一名启蒙师,况且他也告诉过我们自己在为成为阿尔他而努力,但那对我父亲来说又能怎样呢,一旦我们结了婚——根据安卡拉部族的习俗,未婚的青年男女只要共度一晚,哪怕什么都没有发生,婚姻关系就能成立。到了那个时候,瑟若佩斯·贝就只能放弃自己的梦想。可我不愿看到那样的事发生,你知道的,年轻人的想法总是不如父母那般现实。”说到这,艾希斯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然而最重要的是,我对瑟若佩斯·贝根本没有对恋人的感觉,他对我也是一样。不管他在别人眼中多么完美无瑕,只要我不喜欢,那他便什么都不是。当然了,对于你,他就是一切,你对他而言也是一样。” “是的。”不得不承认,艾希斯的总结非常到位。 “刚才你问了我一个问题,作为交换,现在轮到我问你了。”艾希斯说,“你明知瑟若佩斯·贝的选择,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所以愿意接受他的一切,我是说全部的他,他的优点和他的不足。”我如实道,“况且我认为真爱就是无条件的,就像你在森林里看到一朵美丽的花,却又不能采摘,因为那会使它枯萎c凋谢,你会因为不能拥有而不去爱它吗?” “不,我会继续爱它,直到我忘了它。” “然而你还有别的选择,就是继续爱下去。试着让爱成为生命的全部,不要计较回报,因为爱本身就是至高的幸福,也是天大的幸运。” “听起来你感触颇深嘛。” “当你也体验过,就会明白我说的。” 艾希斯半信半疑地看着我:“难道你真的没有一丝想要与瑟若佩斯·贝结婚的念头吗?” “当然有,并且我希望他为了我放弃成为阿尔他,但就像你说的,只是年轻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却很美好,真的。”艾希斯赞道,接着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与其他人围着篝火跳舞的塞克斯塔。“我也想为塞克斯塔做一场和你一样的美梦。”她年轻美丽的脸上满是甜蜜的笑意,却将我的心割开了一道口子。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瑟若佩斯·贝拿着竖笛来到艾希斯和我身边,“还以为你不会对除我以外的人笑呢!噢,艾希斯,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他调侃道。 “那么我会让你心碎的。”艾希斯笑着还击,起身奔向篝火旁。她一定是去找塞克斯塔了,想到这,我的心不觉一沉。如果他们共同度过今晚,我就彻底失去他了。很快,我的猜想便得到了应正:塞克斯塔和艾希斯正搂在一块,围绕着篝火跳着尺度极大的贴身热舞,甚至还深深地吻了对方。 “怎么不开心了?”瑟若佩斯·贝揽过我的肩,柔声问道。 我摇摇头说没有,像猫一样钻进瑟若佩斯·贝的怀里,而他就像爱猫那样抚摸我的头发,亲吻我的脸颊。 “我爱你,阿西娜。”他轻咬着我的耳垂说到,温热的气息刺激着我的耳膜,让我感到身体产生了反应,难以自持,但此时的我并没有心情,不仅如此,更是破天荒地萌发了想要与瑟若佩斯·贝分手的念头。再这么下去,不仅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他也会沉浸在中不可自拔。 “我们分开吧。”我一狠心,对瑟若佩斯·贝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愣愣地望着我,“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让我如梦初醒,原来刚刚说分手的情景只是我想象中的画面。 “我想回家。”我告诉瑟若佩斯·贝,“我觉得有些累了。” “好,我们走吧,已经很晚了。”瑟若佩斯·贝一手拿着竖笛,一手牵起我往回走去。 “我是说回我自己的家。” 他笑了,温柔地责备道:“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 “我指的是王宫。” 他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什么,问到:“你要离开我了吗?” “只是暂时的。”我的心太乱,需要冷静下来理清思绪。“我想回去看看父亲。”重获明晰前,我不会再见瑟若佩斯·贝。 “马库斯国王的健康状况似乎不太乐观。”瑟若佩斯·贝皱起了眉,“我想我应该和你一起回去看看。” 听起来他已经把王宫——我的家,当作他的家了。 “不必了,你安心在呆在这里,为即将到来的进阶测试做准备,我会向国王转达你对他的问候。” 瑟若佩斯·贝没有开口,双目直直地注视着我,仿佛是要确定我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那你会告诉国王,我们在一起了吗?”良久后,他问到。 “这取决于他是否问起吧。”何必再为父亲增添额外的烦恼。 “我希望你能告诉他。”他说,“听沃斯洛说,王后已经在为你物色结婚的对象了。” 娜达怎么没有告诉我,西格丽德正以关心我的名义企图完全掌控我呢?我纳闷着,也许娜达是因为担心会为我带来困扰吧,毕竟瑟若佩斯·贝和我好不容易才真正在一起了唉,还是别为她找借口了吧,也许她就是忘了,所幸我已经了解到了。 “你希望我说什么呢?”我反问瑟若佩斯·贝,“说‘我跟瑟若佩斯·贝在一起了’,然后呢?‘但我们不会结婚’,是这样吗?难道你希望听到他回答说,我的女儿,你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阿西娜” “什么都别说了。”我止住瑟若佩斯·贝。此刻,除了宁静,我不再奢求其他。 在月光的陪伴下,瑟若佩斯·贝和我默默地走在回程的小路上。期间,再也没人主动开口说话。事实上,光行者之间交流本就不需要开口,仅用心电感应——向要取得联系的一方发送图像c声音或是感觉便能达到目的。开口说话是为了体验原住民的沟通方式。不仅如此,随着地球能量污染的加重,光行者们相继离开,心电感应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好用了。 “早点休息吧。”瑟若佩斯·贝对站在卧室门口的我说,接着亲吻了我的额头,然后走向大床。 “我想睡在楼下。”我依然立在原地。今晚,我不想跟他睡在一起。 瑟若佩斯·贝为我的决定惊讶不已。 “今天我原本过得很开心,因为有你的陪伴,还有夏尔送我的那支珍贵的竖笛。”他叹气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愉快。”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不应该对瑟若佩斯·贝和塞克斯塔萌生爱意。 沉默笼罩在空气中,快要让人窒息。 “你留在这里,我去楼下睡。”瑟若佩斯·贝说完,从床上坐起,又裹上他刚脱下的长袍向我走来,最终与我擦肩而过。当他的脚步声完全淹没在夜的寂静里,我才来到床上躺下,但却毫无睡意。 此时此刻,塞克斯塔和艾希斯已经躺在床上了吧。 我望着窗外的月光,陷入了无限遐想当中。 他们在做什么呢? 不用想也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回家 “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做。”第二天再见到塞克斯塔时,他就向我解释。虽然此时天还没大亮,可我却已经迫不及待要知道答案了,那困扰了我整整一晚。“庆典结束后,艾希斯和我并没有在一起过夜,而是去了各自的帐篷睡觉。” “你指望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 “那是你的问题,我已经说明了事实。”塞克斯塔面不改色地说。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我也没有从他的气场里读出谎言的讯息。 “你大清早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昨晚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睡觉吗?”他一改刚刚的正经,带着玩笑的神色问我。 “我有那么无聊吗?” “当然,你现在就是。” 他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知道吗,你现在就是无理取闹!” 居然抢了我的台词! “我今天特意过来是要告诉你,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到王宫去了。”我也一本正经的说,以表示我并没有无理取闹。 他收起玩笑的神色,问:“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我说。其实原本我打算今天下午就离开,但我需要时间向瑟若佩斯·贝告别,同时也给塞克斯塔充分的时间考虑是否跟我一同回家。 也许他还没有放弃。我侥幸地想。 “你还有时间考虑。”看得出塞克斯塔的样子有些为难,可我最多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好吧,我知道了。”塞克斯塔点点头,继而话锋一转,“但如果我决定留下,会托人去告诉你。” “你不亲自来送我吗?” 他摇头:“我怕到时候会舍不得放开你。” 瑟若佩斯·贝也说过相同的话,相信他也舍不得与我分开,特别是如今他已深深爱上我,而我又何尝舍得离开他们,我深爱着的两个男人,但我必须做出选择。 与塞克斯塔分开后,我径直返回瑟若佩斯·贝的住所。此时已经快中午了,瑟若佩斯·贝还沉沉地睡着,就连对于祭司来说最重要的早间冥想都落下了。 看来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了。望着瑟若佩斯·贝熟睡的样子,我心想。如果再继续和瑟若佩斯·贝呆在一块,恐怕到时候他不仅无法通过下一阶段的进阶测试,功力也会退至初阶祭司的地步,运气不好的话还会跌落到谷底再也无法扬升,那是我不愿见到的。 “你醒了?”瑟若佩斯·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我伸出手来,“好早。” “已经中午了,大懒虫。”我没有拒绝瑟若佩斯·贝,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毕竟我明天才会离开,现在我还可以继续和瑟若佩斯·贝黏在一块,享受或许是最后的美好时光。 “是吗?”他眯着眼看向窗外,正午强烈的阳光证明了我没有说谎。 “还以为祭司从不赖床。”我打趣他道。 “他们的确不赖床。”瑟若佩斯·贝说,略显费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脸上依然写满了疲惫。“只有原住民才会那么做。” “看样子现在的你也变成了原住民的一员。” 他仔细思考了一番:“也许吧。”声音里充满惆怅。 “老实说昨晚我并没有不愉快。”我安慰瑟若佩斯·贝,言下之意:他不必自责,“我玩得非常尽兴。”我加大了握着他手的力度,微笑着说,“谢谢你,瑟若佩斯。” 对于我发自真心的感激,瑟若佩斯·贝的脸上却没有露出笑容,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良久,问到:“你现在是在跟我告别吗?”或许他读出了弥漫在我气场中的去意。 我点点头:“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回王宫去了。” 他如梦初醒:“进阶测试结束后,我就去找你。” “测试的准确时间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的第三天。” 只剩下不到两周的时间了! 我担心地望着瑟若佩斯·贝。以他目前的状况,真的能够顺利通过测试吗? “放心吧,我会顺利通过测试,像以前一样。”他信心满满地向我保证,怀疑却从眉宇间一闪而过。“好痛!”忽然,他用手捂住胸口并蜷缩起身子。 瑟若佩斯·贝的举动着实把我吓坏了,脑子里更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阿西娜。”他皱着眉,在痛苦的挣扎中呼喊着我的名字,“救我。” 我当然想救他,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除了紧紧地抱住瑟若佩斯·贝,尽我所能地安抚他,希望能够替他分担一些痛苦外,别无他法。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他那被病痛折磨得扭曲的模样揪着我的心,让我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神灵啊,请救救瑟若佩斯·贝吧!我在心里焦急的祷告。 “快放开瑟若佩斯·贝,他需要空间!”艾希斯的声音响起在我耳边,一度让我以为自己因为担心过度而出现了幻听。待我定了定神,发现艾希斯真的就在眼前。此时,她正将一枚银质的t型十字形状的符号放在已经陷入昏迷的瑟若佩斯·贝的鼻尖处。 “这是安库,是生命的符号。”艾希斯向我解释,“它能赋予人生命的气息。”她一边说着,同时用另一只手在瑟若佩斯·贝的面前比划,仿佛在引导生命的气息进入他的鼻腔。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还要继续为他祈祷。在我看来,他是遭到黑暗能量的袭击。” “可他不是” “强大的光之存有,曾经他是的。但是现在他的光正渐渐暗淡,和原住民一样,非常容易成为黑暗能量攻击的对象。当然了,外在的表现就是不同程度的病痛,视黑暗能量的强弱而定。” 艾希斯的话让我想起过去在海神庙的时候,瑟若佩斯·贝也曾遭遇过一场可怕的疾病,就连号称医药之神的沃斯洛都拿它束手无策,难道也和黑暗能量有关? “他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最后艾希斯的声音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接下来照顾他的事就由你来做了。” “你怎么会忽然出现?”我好奇地望着艾希斯。莫非我的祷告应验了? 她耸耸肩:“或许是听到了瑟若佩斯的召唤吧。”见我不相信的样子,又笑道,“好吧,其实是塞克斯塔让我来告诉你,他已经决定留下了。” 没想到塞克斯塔竟然如此果断坚决!不过托他的福,瑟若佩斯·贝才能及时获救。 “疾病并非总是可怕的,它同时也是祝福。”待艾希斯离开后,我用心电感应联系上远在海神庙的艾莫亚,他如此告诉我。 我看着熟睡中的瑟若佩斯·贝。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依然因为病痛而紧紧皱起。 “可那会是怎样的祝福呢?”我实在猜不出。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暗示。” “什么样的暗示?” “对于瑟若佩斯·贝应该放弃成为阿尔他的暗示。” 我为艾莫亚的话大惑不解。“如果不是阿尔他,瑟若佩斯·贝应该成为什么呢?” “答案,你们要自己去寻找。”艾莫亚说,“无论如何你们都要记得,一切事物的发生自由它的规律和理由。” “谢谢你,我知道了。” “另外,巫师的进阶测试会如期进行。到时假如瑟若佩斯·贝不能够康复的话,你要好好跟他解释。” “阿西娜”隐隐约约中,我听到瑟若佩斯·贝的呼唤。 “瑟若佩斯·贝在叫我,我得离开了。”我抱歉地对艾莫亚说。 “不用太担心,他会没事的。” 没想到艾莫亚竟然反过来安慰我! “你似乎对他很有信心。”从头到尾竟没有一句对瑟若佩斯·贝的问候。 “当然!”艾莫亚笑着说,“他毕竟是我的孩子,况且担心不但帮不上任何忙,还会加重瑟若佩斯·贝的病情,要知道担心也是低频能量的一种。情绪的能量会以一种精微,不易被察觉的方式运作,而它同时也是一切病症的源头。” 原来如此! “谢谢!我真的很感激,能有你这样的导师。”艾莫亚的话令我茅塞顿开。 “你的导师已经不再是我了。”他提醒道,“但如果你们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说完便掐断了讯号,而我也回到瑟若佩斯·贝的身边,可他已经再次陷入了昏睡。 望着熟睡中的瑟若佩斯·贝,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醒来,令我忍不住想要进入他的梦乡和他在一起。我拉起瑟若佩斯·贝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感受他的温度,那让我感觉自己没有被独自留下。 这一觉瑟若佩斯·贝睡了好久,久到仿佛数个世纪,直到第二天的曙光拉开黑暗的帷幕降临大地都没有醒来,可我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简单收拾好行李后,我留下一张字条放在桌子上,以便瑟若佩斯·贝醒来后就能看到。或许我不该在他生病的时候离开,但如果我不尽快做出决定,大家都会受到更深的伤害。 “早安,阿西娜公主。”当我拿着行李走出瑟若佩斯·贝的住所,塞克斯塔已经骑着马等候在屋外的草地上了,“希望我没有迟到。” “你当然没有,是我迟到了。”我为塞克斯塔的出现又惊又喜。金色的洒在他高大强壮的身体上,让他看起来仿佛骑士般威武,与屋内苍白病态的瑟若佩斯·贝截然不同。 “公主从来都不会迟到。”塞克斯塔笑着从马背上跳下来到我身边,接过我手上的行李,“是别人到得太早。” “你还是决定来送我,让我好高兴。” “我的确是要护送你回宫。”他纠正我。 “昨天你不是已经让艾希斯来告诉我你决定留下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呢,昨天我连她的面都没见到。”说罢,塞克斯塔像是明白了什么,“我们在帐篷外的对话,想必是被艾希斯偷听到了。也许她早就预料到最终我还是会选择你,才会那么做。” “听起来她应该为自己神准的预感而感到高兴。” “无论她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弃你。”塞克斯塔向我保证。 但我差点就要放弃他了。 “可你不是说喜欢她吗?” “我喜欢她,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是出于对朋友的喜欢?我不清楚。但不管怎样,他来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话说回来,我一直很好奇。”当我们站在离开兰特罗扎岛的小船上,看着岛屿在我们的视野里越变越小,塞克斯塔忽然问道,“为什么那么着急回宫?” “因为进阶测试就要开始了。” “可你又不是祭司。” “我想去试试。不光是巫师,其他阶段的测试也会同时进行。”这是在昨晚通过心电感应交流时,艾莫亚“无意中”透露给我的讯息。 也许瑟若佩斯·贝曾告诉艾莫亚我想成为一名祭司,但后者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此加以任何个人主观片面的论断,而是不露痕迹地提醒我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由于我曾经告诉过父亲,自己想要成为一名祭司,所以当我再一次向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并未感到太意外,同时我也向他保证,会继承亚特兰蒂斯的王位。相信这也是瑟若佩斯·贝希望看到的平衡与和谐。 我看着站在眼前的二位导师,他们分别是由王后推荐的原住民老师,也是父亲最信任的臣子以及最得力的助手沃尔,以及艾莫亚推荐的初阶祭司迪卡。之所以一眼就认出迪卡是一名初阶祭司是因为他穿着简单质朴的浅绿色长袍,那是初阶祭司的颜色。至于沃尔,我并非经常见到他,且他的穿着就和其他的贵族无异:浑身珠光宝气,所以是经由西格丽德无比正式且带有浓厚官方色彩的介绍才认识的。另外,按照她为我制定的学习时间表,白天我会在沃尔的教导下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统治者,而晚上则由迪卡教授我祭司的课程。 “这不公平!”得到西格丽德给的学习时间表后,我找到父亲理论。白天的学习时间太长了! “成为一名统治者才是你最主要的目的。”对于西格丽德的安排,父亲并未表示质疑。显然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而我只需遵照执行!“况且祭司的进阶测试下周就会举行了。”他继续说。 父亲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时间仓促,我又几乎是零基础,通过测试的几率微乎其微。 是的,虽然曾与光的扬升大师们一起学习,但我毕竟没有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与考核。而艾莫亚之所以能够成为我的导师也是因为我的生母亚特兰特认为他能够教导我宇宙的真知,所以我才没有进入原住民的学校学习有限的科目。也是因为母亲的遗愿,父亲才没有答应西格丽德要给我换一名原住民老师的要求,而是坚持让艾莫亚教导我,那也是为纪念亚特兰特。但无论父亲对母亲怀有多么真挚c热烈的感情,终究会被时间的洪流冲淡。如今父亲的意思是通过测试对我而言简直痴心妄想,但因为答应了我的交换条件,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在艾莫亚推荐的不同阶段的祭司中随便挑选了一名初阶祭司来教导我,这让我明白了父亲虽然表面上说要放手,让我做自己,实际却是纸上谈兵,但这并不是他的错,而是我的错,因为我居然笨到把政客当作父亲! “我想我真的不适合当国王。” 晚上上课时,应迪卡的要求,我终于放心地将内心压抑的怨气宣泄出来了。因为我知道作为一名专业人士,迪卡不会像常人那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评判我。”我真的太单纯了!” “所以你更适合做一名祭司。”迪卡赞同道,“你很了解自己。” “但国王不了解。” “他又不是你,怎么会了解。国王和其他人一样,他们甚至连自己都不了解,却固执地以为他们了解别人。” 迪卡的说话风格到是与瑟若佩斯·贝颇为相似:一针见血,又不失深刻的内涵,令人回味无穷,这让我不觉对前者更多了一分好感。 “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要开始上课了。”迪卡继续说。 当然!可当我正欲回答迪卡,耳边却响起了瑟若佩斯·贝的声音。 “阿西娜。”他用疲惫的声音呼唤着我,“你为什么不再回应我了?” 此时距离我离开拉特罗扎岛已经过去一周了,期间瑟若佩斯·贝曾不断尝试用心电感应与我取得联系。但我已经下定决心,在没有理清思绪前不再回应他,同时也是为了使他和我都能专心准备下周的测试。 “阿西娜?”见我没有做声,迪卡好奇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使劲甩甩头,为了使迪卡能够相信我的话,也为了将瑟若佩斯·贝的声音甩开。 “听说你之前的导师是第四道光束的扬升大师瑟若佩斯·贝。”迪卡没有进入正题,“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不继续让他来教导你呢?” “他生病了。” 迪卡为我的话震惊不已,他当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能够控制自己血压c体温c脉动以及情绪的启蒙师,疗愈了无数疑难杂症的“阿凡达”自己居然会病倒。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我并不打算向迪卡解释更多。 他点点头,正色道:“首先,为了能清楚地了解你的程度,我会简单的问几个问题。” 迪卡简直多此一举,我心想。也许作为初阶祭司,对教导长期处于启蒙师指点下的我并不是有着全然的信心,但我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所幸都是最基础的问题。 “非常好!”提问结束后,迪卡冲我露出了赞许的微笑,“那么接下来是实践环节。” “我几乎没有实践过。”我如实告知迪卡。作为一名理论派,我也很少有实践的机会。不仅如此,由于我将继承王位,自然会倾注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在处理和应对纷繁复杂的管理事物上,对灵性的追求只能当作闲暇时的业余爱好,因此,就算是艾莫亚和瑟若佩斯·贝也没有过多地教授我实践的内容。 “那么这就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被‘解决’的,客观地说,‘问题’并不存在。” “不得不承认,你对理论的积累与了解让我深感佩服,但实践也很重要。它们就像人类的两条腿,如果少了其中一条,难免会遇到更多的困难与障碍。”见我不太明白的样子,迪卡改口道,“当然了,你也可以把它们理解为天使的两只翅膀。设想一下,如果天使少了一只翅膀,会发生什么事?” “天使会从天上掉下来。” “没错,就是这样。” “但它仍然能够使用肢体在地面上生存。” “前提是,它的四肢健全且能正常使用。” 迪卡说得对。虽然我的头脑与心智已经远远赶超了许多人,但我‘四肢’的功能的确需要加强。 “你说得对,可我该怎么做?” “在日常生活中尽量使用你的四肢,它们就像是器械,虽然反应迟缓也很笨重,但如果你长期不使用,它们就会生锈,导致最终无法再正常运作。” “我明白了。”我点头道,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初阶祭司平时都做什么呢?”我想更全面地了解一下。 “通常初阶祭司会在第一年的学习中离开自己的社群,住在当地神庙附属的修道院中。我们会在那里学习自律与展现出真正的慈悲以及同理心的能力。当然了,因为你是公主,所以不必住在修道院,也是国王的要求。” “如果他能为我在王宫里建一个道场的话,当然了。” “当你真正成道,任何环境都能成为你的道场。” 迪卡说得不错。 “请继续。” “作为初阶祭司,在第一年的学习中,我们会用百分之八十五的时间准备进入寂静,透过吟诵c冥想c观想与静定,目的是为体验合一,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十五的时间则会用于学习观测能量场以及基础疗愈c心智控制以及脉轮校准。”说到这他停下了,确定我跟上进度后又继续道,“完成第一年的课程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但如果想要继续,就得保持独身。” 迪卡的讲述让我想起了瑟若佩斯·贝。 “完成以后呢,就能成为阿尔他,是这样吗?” “不一定,但都会是高等祭司。若想成为阿尔他,还需要经过更为严格的训练并通过筛选。” “有多严格?” “你我都无法想象。” 听起来瑟若佩斯·贝选择了一条无比艰难的上坡路,而我的‘干预’不知究竟是妨碍了他,还是挽救了他怎么又想起瑟若佩斯·贝了!觉察到思绪飞向别处后,我有意识地让自己回到当下。 “第二年呢,会学习些什么?”我继续问迪卡。 “我们会从修道院回到自己的社群中,目的是为测试能否在世俗生活中保持某种程度的定静。”迪卡说。 “看来我得从第二年的学习开始了。”因为肩负着无法躲避的责任,我感到压力重大。 “从没有人会不及格,因为他们都是由于自己的灵性特质而获选的。”仿佛感受到我的自我怀疑,迪卡鼓励道,这和白天沃尔的打击式教导截然相反。“就算有不足的地方,我也会教你如何将它转化为优势,而不是像沃尔会教你的那样,尽最大努力逃避或是掩盖不足,毕竟是自欺欺人。” “他们就是在自欺欺人,以为谁都会相信。”我说 “对他们来说,谎言重复千遍就成为了真理,当然,除了对你。” “还有你,以及所有真正的祭司。”我特意强调了真正,不包括那些戴着各类繁华饰物和高高帽子的伪装者们。 “谢谢。”迪卡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我们就要开始真正的实战练习了。” “今晚开始不行吗?”我急切地问,“测试就要开始了。”而迪卡才刚与我相识不到一个小时。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它自身的发展速度及韵律,操之过急只会让你受伤。” 艾莫亚也曾说过和迪卡类似的话。 “那么,我们明晚见咯。”收拾好东西后,迪卡向我挥手道别。 “嗨!” 塞克斯塔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此时的我正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书房里发呆。 “你不能小点声吗?”我埋怨塞克斯塔,他不知自己的忽然闯入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一时间竟感到头疼欲裂。 “对不起。”虽不知道我为什么冲他发脾气,但塞克斯塔并没有介意,而是真诚地向我道歉,接着柔声关切地询问,“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难道是想直接再见到你的导师吗?” 如果时间真能如同塞克斯塔所说,切掉自刚才下课后所发生的一切,直接跳到明晚再次上课时,就太好了! “你不也还没回去吗?”我反问塞克斯塔。 “你不回去,我怎么能回去呢?”塞克斯塔言之凿凿,“我是你的私人护卫,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这里是王宫。”他未免太尽职尽责了,随时随地都跟着我。 “正因为是这里是王宫,所以才要更加小心。” “西格丽德不会笨到在国王没有过世前就急着把我除掉。”不仅如此,如果我不幸遭遇意外,毫无疑问她将被列为嫌疑人之首。 “谁知道呢,万一她等不及,先下手为强呢,我是说,用你的安危要挟国王。” “逼国王退位?”我忍不住惊叫出来。 塞克斯塔将食指置于自己的唇上,示意我安静,接着压低了声音说:“完全有这样的可能性。” 的确,这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星球。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塞克斯塔提议,我没有拒绝。 我们一路走在回我房间的路上。银亮的月光透过巨大立柱间的空隙落满了整条走廊,带给这个世界清冷的美感。 “什么时候教我几招吧。”我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如果塞克斯塔不在身边,我自己也能应对危险。 “你想学骑马射箭?”塞克斯塔好奇地望着我。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再加上用剑还有搏斗。” “为什么?”他挑起眉,“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我摇摇头:”不,你做的很好,只是我想学习一下。”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塞克斯塔拒绝了,“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你现在是在替我做决定吗?”我不友好地看着他。 “是的”塞克斯塔的回答毫不含糊。 真是受不了“直男癌”! 我不愿再多说什么,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但却被塞克斯塔轻而易举的追上,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他。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的呼唤再次响起,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增添了图像。“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他那苍白而又憔悴的脸让我感到难过,同时也有些害怕。 “阿西娜?”见我忽然停住了脚步,塞克斯塔好奇地问,“怎么了?” “是瑟若佩斯·贝,他想与我取得联系。” “噢,那你就回应他啊。” “我不想那么做。” “为什么?” “进阶测试就要开始了。”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分心。” 我的话似乎提醒了塞克斯塔。 “之前听说他病得很严重,不知现在好些了没有。” “应该好多了。”否则他也没那力气一直纠缠我,更不会用心电感应与我取得联系,那比普通的联络方式消耗更多的能量。 “将生病的人独自抛下离开,这样真的好吗?” “瑟若佩斯·贝并不是普通人。” “虽然他是扬升大师,可他毕竟寄居在凡人的里。” 听塞克斯塔这么说,看来我高估了瑟若佩斯·贝的自愈能力。 “测试结束后,我会去看他。” “所以到时候他也会去海神庙参加测试?” “当然。”为这一天,瑟若佩斯·贝已经准备了那么久,怎么会轻易错过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测试 (上) 第二天白天,我几乎是在恍恍惚惚当中度过的,对于沃尔到底都讲了些什么浑然不觉。疲乏与倦怠包裹着我,让我感觉不到一丝活力。对于我的症状,御医只是说要注意休息,多喝热水,加强锻炼,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好不容易挨到了黄昏,我的症状不仅没有得到缓解,还有越演越烈之势,竟多了愤怒与失落,以及强烈的空虚感。也许这一切都是沃尔造成的,是他告诉我那些让人心情沉重的新闻,以及充斥在他气场中的各种负面能量:c算计c斗争等等,以及对我总是无法达到他的要求,做出令他满意的回答所表现出的愤慨和焦虑。瑟若佩斯·贝说得没错,我天生敏感——敏锐,又无力抵抗沉重的低频能量的侵扰,只能照单全收。所以晚上上课前,我特意询问了迪卡关于如何抵抗的问题,但他却告诉我不要抵抗,而是要在接收之后进行转化,可我不知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有力的作为。”迪卡笑着对我说,“因为你的光还不够强,尚且不足以抵御低频能量的侵袭。等到你通过不断的修炼提升自己,你的能力便会增强。到了那时,转化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迪卡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心中的阴霾也被扫去了大半,笑容重新出现在我脸上。 “谢谢你。”我由衷感谢道。 “我相信以你的聪慧,一定能顺利通过测试。”迪卡赞道,“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课程吧。今天的教学内容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吟诵咒语真言,它能帮助你提升光的层级。通过吟诵咒语可以将光吸引到我们身上,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然后你要练习冥想和保持静定,并在其中体验到合一。以上便是初阶祭司在第一年主要学习的内容。” 迪卡的意思是就算没有达到理想效果,我也不必灰心丧气,毕竟我才第一天学习。 “开始之前,我先简单地讲讲咒语。”迪卡说,“咒语是进入宇宙的钥匙,每一个音律会创造一种模式,而它本身就是一个符号或者说钥匙,去开启某部分的宇宙真理。事实上,宇宙中的万事万物分别都能对应至一个特定的震动频率并与之共振。当然,音乐c音调与咒语也有特定的振动,当我们弹奏某些特定的音乐或唱诵特定的咒语时,便会创造出一种模式或符号,它能帮助我们打开心智与身体,与宇宙产生连接,使我们进入更高的觉悟状态。比如咒语一的唱诵会产生完美的圆,其内部充满同心三角,这种高频振动能够消融较低的震动频率。而当我们唱诵起高频的咒语,也会将宇宙的真知与智慧散播给周围其他准备好接受它们的人。另外除了咒语,还可以通过唱诵圣者的名号召唤他们的能量c品质甚至他们本人到来,只需在他们的名字后边加上‘哈利路亚’即可,比如瑟若佩斯·贝哈利路亚。” 迪卡一定是故意的!圣者那么多,他却偏偏选择了瑟若佩斯·贝作为例子!或许迪卡读出了弥漫在我气场中的关于瑟若佩斯·贝的讯息!尽管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使自己在这里,心却总在不经意间飞向瑟若佩斯·贝。 “相反,如果你重复有关匮乏的陈述与诵念,这些也将会形成负面的咒语,使你充满沉重与黑暗。所以如果不断重复诸如‘恨’c‘嫉妒’c‘残害’的字句也会带来不好的影响,而我们所需要的只是正面的肯定句,复诵如‘宁静’c‘和平’c‘爱’等高频字句,便能为你带来同等的能量。”迪卡继续道,“每一个咒语都会在已太体中创造出一个符号,当有足够的人持诵这些咒语,无论是在静默中,低声或大声唱诵,都会为宇宙中的神圣符号增添力量,而当你持续重复念诵一句咒语时,就会将咒语形成的符号印在你的气场上,使你更加容易接近神或源头。这里有一句最具力量的咒语:k一d一ish,k一d一ish,k一d一ish,ad一nai tsbey一th!它的意思是:神圣,神圣,神圣的圣体之主,你可以反复唱诵它。当然,如果你在唱诵的时候手里握着水晶,那将会有更深刻的体验。或观想自己坐在金字塔里,将花与蜡烛摆放在自己周围来持诵咒语也是可以的。好了,今天先讲这么多,你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先休息一下吧。”迪卡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虽然是休息时间,但我一点都没有放松自己,将刚刚迪卡讲授的内容选择性地付诸了实践。由于我起步比别人晚,所以必须更加努力。 “你没有休息吗?”待迪卡休息完毕重新回来,见我仍然在做着练习,惊奇地问到。 “我按照你刚刚说的自己做了一遍。” “你真是太努力了。”迪卡笑着说,“相信瑟若佩斯·贝也会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 对于迪卡的话,我只是不置口否地笑了笑。见我没有接话的意思,迪卡不准备再继续了。 “那么接下来我要带你进入神圣几何‘生命之花’的梅尔卡巴冥想练习。”迪卡在我面前盘腿坐下。”首先我要教你如何呼吸,这跟我们平时的呼吸方式完全不同,就是减少胸式呼吸的次数,而改用腹式呼吸。深深地c慢慢地呼吸,将注意力尽可能集中在呼气上。通常我们通过鼻子呼吸,但那会刺激大脑,使大脑变得更加活跃,冲我们不停唠叨,破坏我们休闲的好心情,而最好的让大脑休息的方法就是改用嘴来呼吸,不用太夸张,微微张开就好”。迪卡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做示范,而我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漏掉一丝细节。据迪卡所说,练习梅尔卡巴冥想有助于调整人的意识c身体和心,帮助他们连接自己的高我并提升意识水平,充分开发人体中沉睡的各项潜能。 “梅尔的意思是具体的光,也被视为在相同的空间两个反方向旋转的光场,运用特殊的呼吸技巧就能启动它。”下课后,迪卡与我边走边聊。对他今天所教授的内容我还意犹未尽,一直缠着他问问题。“卡指的是人独特的精神,至于巴则是特别的实相,也就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人的身体这一物理实相。梅尔卡巴,连起来就是神圣几何构成的晶体能量场。” “刚才练习的时候,我感觉启动梅尔卡巴对我来说有点困难。”我如实说到,“问题主要出在呼吸上。”相信这不只是我,更是许多人面临的“难题”。长这么大,竟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呼吸都不会。 “因为你的大脑比常人的更加活跃。”迪卡说。 “是的,它总是喋喋不休。就连我自己一个人待着,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不消停。” “不用担心,大脑就是这样,之所以发出喋喋不休的思绪也是因为它运转正常,这是好事。” “不需要的时候,如果能叫它闭嘴就好了。” “大脑运转的速度跟呼吸的长度与深度也有着密切的关系,而如果你能控制呼吸,自然能够控制大脑。”迪卡说,“我可以教你简单一点的呼吸方法,也是扬升大师图特教授的内观法。他说,观照你的呼吸。吸气进来,再呼气出去,共有四个观照点。吸气进来的过程,这是第一个观照点,然后吸入的空气到了某个时候会停下,这是第二个观照点,接着,气呼出去,这是第三个观照点,最后的一个观照点就在气完全呼尽时,短暂停止的瞬间。当然,理论需要不断地实践,才能深切体会到它的内涵。” “难以想象,初阶祭司竟会知道这么多!”我情不自禁地叹道。 “通过这次测试,我就是进阶祭司了。”迪卡纠正我的措辞。 “我相信你也能顺利通过测试。” “谢谢。”迪卡年轻的脸上堆满好看的笑容,“到此为止了,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再继续讨论。现在集中注意力,认真走路吧。” “阿西娜。” 我刚想答应迪卡,瑟若佩斯·贝的呼唤响起在耳边。那声音离我如此之近,以至于我无法确信是否真的听到了。 “阿西娜,你听到了吗?”原本一直默默走在迪卡和我身后的塞克斯塔出声叫住我,“是瑟若佩斯·贝。” 连塞克斯塔都听到了,莫非瑟若佩斯·贝进到王宫里来了?!那个可恶的家伙,连路都不肯让我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走! 我正打算与迪卡告别,瑟若佩斯·贝却已出现在我们面前。寒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份苍白。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棱角分明的脸虽然如以前般英俊,身体却僵硬得仿佛一尊雕塑。 他到底是如何进到王宫里来的,难道都没有人阻止他吗?侍卫们都去哪里了? “启蒙师大人。”迪卡并没有被瑟若佩斯·贝的模样吓到,主动招呼道。后者微微点头以示回应,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我身上。 迪卡的话提醒了我,瑟若佩斯·贝根本不需要像原住民那样走进王宫里来。由于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光已然黯淡,竟让我将他当成了原住民。 迪卡离开后,走廊上就只剩我们三人。 “我有话要跟你说。”瑟若佩斯·贝瞄了眼我身边的塞克斯塔,加了一句,“单独谈。” “我不会离开阿西娜半步的。”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瑟若佩斯·贝命令般地对塞克斯塔说,“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只有阿西娜公主可以对我发号施令。” “你留下。”我抓住塞克斯塔的胳膊,说到。他在我身边,让我有勇气去面对瑟若佩斯·贝。“无论你想跟我说什么,他都可以听。”我认真地告诉瑟若佩斯·贝。 “是吗?”瑟若佩斯·贝挑起眉,“包括我们在床上的那些事?” “我看我还是先走吧。”塞克斯塔不由分说地挣脱我的手,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他不是说要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吗?现在就这么轻易地离开,算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回过头生气地质问瑟若佩斯·贝。 “这个问题恐怕得由我问你吧。”瑟若佩斯·贝说,一个箭步跨上来,紧紧地拽住我的胳膊,强迫我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阿西娜?!”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层层剥开,让我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你知道吗,我病了,病得很严重,甚至可能无法通过进阶测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千里迢迢来到王宫,就是为了责怪我吗?”瑟若佩斯·贝的愤怒反而让我变得冷静。“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走了,趁其他人还没有发现你。” “你怕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吗?” “是的,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不必要的误会?!”他提高了声音,“兰扎罗特岛发生的一切,只是个误会?我对你来说,也只是个误会?” “你是我的导师,却变为了我的情人,不是误会又是什么?” “那么爱呢?你说你爱我,也是误会吗?” “我的确爱过你,但是现在我很混乱。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我时间,让我理清思绪。” “可我没有时间。”瑟若佩斯·贝看我的眼神变得柔软,“我必须在测试开始前见到你,不然我可能真的无法通过了!阿西娜,你离开后的每一天我都好想你,可是除了想念我什么都做不了!又得不到你的回音我真的,好难受。”看得出,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袒露出内心深处的无力感。 “对不起。”我低下头去不再看他。我害怕看到他对我充满期望的眼神,他的信任,快要让我喘不过气。 瑟若佩斯·贝抬起我的下巴,冰凉的唇将我的脸颊吻了一遍又一遍以示安慰。他的气息中掺杂着淡淡的莲花清香,那香气钻进我的鼻腔,平复了我内心的焦躁,让我体验到深度宁静的美好,情不自禁用手环抱住他的腰,热烈地回应他的亲吻,细细品味那甜蜜的滋味。 “好了,今晚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最后,瑟若佩斯·贝像哄孩子般地对我说,并亲吻了我的额头算作结束。“来吧,我送你回去。”他向我伸出手来,而我毫不迟疑地接住了,任由他拉着我继续行前行,同时却又记挂起塞克斯塔,罪恶感再一次油然而生。 “今晚我会留下来陪你。”瑟若佩斯·贝忽然说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还打破了我想去找塞克斯塔向他解释一切的计划。 “不必这么麻烦。”我推辞道,“你的身体也还没痊愈,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对我来说可不是麻烦。”他笑着说,“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了,我可不想轻易放开你。”瑟若佩斯·贝说着,加重了握着我手的力度,为了让我相信他对我的真心——想要将我据为己有的私心。 “但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守着我吧。我是说,你总要回去吧。” “当然,但在测试开始以前,我会一直守着你。” 距离测试开始还有好几天呢。 “我是你的囚犯吗?”我忍无可忍道。 他为我的话愣住了,显然不知自己的占有欲快要让我窒息。 “我以为那样会让你觉得开心。” 让他自己开心才对。 “够了,瑟若佩斯·贝,我们分开吧!”我一咬牙,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话一出口,我便感到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重担消失了。 他没有做声,确定我是认真的,才松口了:“如果我答应结婚,你会开心吗?” “不会。”为了我放弃他的梦想还有那么多年的努力,我不仅不会开心,还会感到歉疚。如果我是原住民该有多好啊!或许那样就不会为了成全自己而牺牲对方感到抱歉。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他问。 “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让我开心。” “没想到你是如此恨我。” “因为我曾深深爱过你,超乎你的想象。” 瑟若佩斯·贝默默地注视着我,眼神中了溢满复杂的神色,让我无法读懂他的心。 “这次测试结束后,我会成为巫师。”他认真地对我说,“我已经决定了,在那之后,就不再继续往前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本以为他会答应和我分手。 “我说不再继续了。”瑟若佩斯·贝依然温和地笑着。 “不再继续了,那是什么意思?”他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灵巧的手如魔术师般地变出一枚钻石戒指,在我回过神前,单膝下跪。 “阿西娜,你愿意嫁给我吗?”瑟若佩斯·贝满怀期待地看着我,迷人的水蓝色双眸绽放着闪亮的光泽,盼望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眼前的画面曾是我梦寐以求的,但如今我却认为它只是测试的内容,测试我能否在他和我之间做出两全的选择。 “等你通过测试再说吧。”并非我想要故意拖延时间,而是以瑟若佩斯·贝目前的状况,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一定能够通过测试。假如他不幸被困住,再也无法醒来,我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残酷的现实。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瑟若佩斯·贝笑着站直身子,见我没有打算让他为我戴上戒指,便把它塞到我的手里。“其实成为你的丈夫也不错,不比阿尔他差呢。”他继续笑道,虽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妥,但我仍然能够感受到放弃成为阿尔他,对瑟若佩斯·贝来说有多么艰难。所以即使再难,我也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那是我需要学习的课题,那么我会去完成它。当瑟若佩斯·贝通过进阶测试,穿着巫师的橘色长袍从海神庙笑脸盈盈地走向我,告诉我他成功了,便是我说出自己最终的决定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测试 (下) “什么,瑟若佩斯·贝向你求婚了?” 听到我的诉说后,远在海神庙的娜达惊讶得睁大了眼,但她身边的沃斯洛却显得不以为然。 “扬升大师和普通人一样有结婚的权利。”沃斯洛淡淡地说,但我却看到他不经意间皱了皱眉。沃斯洛的模样似乎在问我:相夫教子并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一个女人生命的全部内容,你确定真的要结婚吗?仿佛对我的测试,可我现在无法回答他,因为明天各阶段祭司的进阶测试就要如期进行了。由于启蒙师以下的祭司还未学习漂浮术,无法进入海神庙,因此他们的测试将会在其各自所属社区的神庙里进行,而我则会留在王宫,在为我特意准备的房间里接受测试。原本我打算和其他人一样去神庙里接受测试,但碍于外界不安定的局势,父亲执意要我留下。对我来说只要能参加测试,其他的并不重要,因为我了解,为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首先,我必须面对并接受一切自己不想要的。 “是的,我也很意外。”我用心电感应回应娜达,与她不同的是,我只发出了声音,没有发出影像,因为我不愿让她知道自己又被困在王宫这座牢狱里了。即使我明天也会参加测试,但却不能像别人一样自由自在,去喜欢的地方尽情放松,而是必须生活在侍卫的密切关注之下,当然还要提防着西格丽德。如今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女孩,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羽翼正日渐丰满,不再乐于接受她“爱的控制”。到那个时候,不知西格丽德是否会像其他继母那样,扯下天使的面具,露出魔鬼的本性。就目前的情况,无论健康状况还是年纪,父亲都会是我们三人当中最先离去的。然而不同的是,我们之间的争斗将不仅仅是个人之间的交锋,更关系到整个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命运。 瑟若佩斯·贝说得对,为了能与西格丽德对抗,我必须有自己的盟友,而我选择了光行者,同时我也不排斥愿意支持我的原住民。相信为了取得胜利,西格丽德不会仅仅只拉拢原住民,也会诱使光行者加入她的阵营。 “所以瑟若佩斯·贝向你求婚,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要成为阿尔他。”娜达说,“可谁能接替他的位置呢,我是说扬升大师们必须一起合作。就算是没有来到地球的库弥卡,也以他的能量支持我们的正常运作。” “你们具体都做些什么呢?”也许我能接替瑟若佩斯·贝的位置。当然了,前提是我必须通过测试。 “与星际议会保持联系,将亚特兰蒂斯实验的情况汇报给议会,与他们共同决定未来的走向。”娜达说,“另外就是帮助维持巨大水晶的纯净,因为它不仅是亚特兰蒂斯能量的源头,更是传送门。宇宙里的各种物质,无论光明与黑暗,都会通过它来到这里,所以我们会花更多的时间呆在海神庙里做这件事。”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和艾莫亚说得有些不同。” “那是在过去。当时国王头脑还很清晰,也充满旺盛的精力,所以他也会通过我们参与同星际议会的讨论中。” “听起来,如果我成为国王,也会参与到其中。”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既然如此,就由我替代瑟若佩斯·贝的位置吧。”我大胆自荐道。“反正阿尔他的职能和国王的一样,都是管理。”不同的是管理的范围,前者只是一个部落,而后者却是整个国家。 “白色火焰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执掌的,它是一种非常高频的净化的能量。”娜达提醒道,“如果你的震动频率无法随时与它保持一致,即当你的所思所想c所作所为不是出自对自己和他人最高的善,那么它会给你带来极为严重的伤害。白色火焰是瑟若佩斯·贝能量的来源,也是他能够疗愈无数人的关键。” “既然瑟若佩斯·贝可以执掌,那么我也可以。”因为他曾说过我很有潜力。“并且在他痊愈前,我会接管第四道光束。” “那你得成为大祭司才行,至少得是启蒙师。” “我正在为此而努力。” “好吧,祝你好运。” “也祝你们好运。” “婚礼时间确定了,记得通知我们。”沃斯洛抢在娜达掐断讯号前对我说。 “一定。”虽然还没答应瑟若佩斯·贝的求婚,但先这么应付吧,我心想着,结束了与娜达的通话。 或许嫁给瑟若佩斯·贝,能让其他导师全力以赴支持我。而在他们的号召下,选择留在这片这里等待为之而战的光行者们也会做出积极的响应。想到这,尽管我的头脑产生了异样的兴奋感,但我的心却无法放下塞克斯塔。 “你答应瑟若佩斯·贝的求婚了吗?” 测试开始前,塞克斯塔忽然问我。此时天还没亮,主考官祭司们也还没有就位。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一张摆放在正中的大床——取代了测试用的石棺——因为它被西格丽德认为是不详的象征,只有塞克斯塔陪伴着我。 “还没有。”我顺口回答,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摆放在我面前的床。或许西格丽德正是希望我在测试中死去,才将石棺换为了床。根据艾莫亚的调查,超过97的人都死在床上。 “阿西娜。”沉重的敲门声惊扰到我们,但接着传来的并不是瑟若佩斯·贝的声音,因为他已经在昨晚离开王宫前往海神庙。如同瑟若佩斯·贝承诺的那样,这几天他一直守着我。无论我去哪里,跟谁见面,甚至上课他都如影随形,而他这一“怪异”的举动更是引得宫里人纷纷侧目,现在他离开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暂时的,却也无比珍贵。 “是迪卡。”我对塞克斯塔说,起身奔向门边。 当我们再见到彼此,不约而同地抱住了对方。虽然我们都相信彼此的实力,但恐惧仍然挥之不去。也许这一别便是永远。尽管昨晚课程结束后我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放心吧,初阶祭司的测试内容一点都不难,很容易就能够通过。”迪卡安慰我说,声音却有些颤抖。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必须得知真相。“你明明可以选择结婚,去过普通的生活。娶有一位美丽贤惠的妻子,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平淡快乐地度过一生,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选择进阶?” “那你呢,为什么想要成为祭司?”迪卡反问。 “因为那是我真正想做的。”多亏瑟若佩斯·贝,让我发现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我也一样。”迪卡说,继而正色道,“永远都要记得,阿西娜,生命不能用时间来衡量。” 我重重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迪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将目光投向塞克斯塔,“阿西娜就拜托你了!”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塞克斯塔向迪卡保证,“在她接受测试的半个月寸步不离。” “很好!”迪卡拍了拍塞克斯塔的肩,“那么,我们半个月后再见吧。”他向我告别,接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转头望向窗外,天已经大亮了,测试将会在稍后正式举行。希望我们全都能顺利通过!望着迪卡离去的方向,我在心里默默祷告。 “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塞克斯塔出声道,也许是再也受不了这压抑凝重的气氛了。“你在祈祷吗?” “是的。”祈祷可以帮组我舒缓紧绷的神经,“我在为迪卡c瑟若佩斯·贝和我,还有所有参加进阶测试的人们以及他们的家人祈祷。” “虽然你还不是国王,但你已经胸怀整个王国了。”塞克斯塔笑道。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的模样赫然跃入我的内在之眼。他穿着一件崭新的橘红色巫师长袍,苍白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快告诉我,我看起来怎么样?” “很适合你。”我说,见一旁的塞克斯塔迷惑不解的样子,便向他解释道,“是瑟若佩斯·贝。” “谁在你旁边?”瑟若佩斯·贝问,“塞克斯塔吗?” “是的,接受测试的这半个月里他会一直陪伴着我。” 那边沉默了许久。 “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瑟若佩斯·贝抱歉地说。 “没关系的。”我急忙说到。如今瑟若佩斯·贝不在,反倒让我轻松不少。“我希望半个月后你能真正穿上这件巫师长袍,并与我分享你的喜悦。” “一定!除此以外,还有我们即将结婚的好消息!”瑟若佩斯·贝越说越兴奋,“等我们都通过测试,就向全国宣布我们的婚讯,好吗?” 我没有作答,下意识地瞄了眼塞克斯塔。 “阿西娜?”见我没有回音,瑟若佩斯·贝问到,“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 “阿西娜。” 见父亲和西格丽德走进房间,我急忙结束了与瑟若佩斯·贝的通话。塞克斯塔见状,起身向国王夫妇行了鞠躬礼。从他们堆满笑容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的表现让他们很是满意。 “我的阿西娜,的确很有眼光。”父亲赞道,继而转向西格丽德,“你觉得呢?”但她却没说什么,只是冲父亲报以淡淡的微笑。不得不承认,她笑得样子的确迷人,沉稳而又端庄。 “快去忙你的事吧。”西格丽德对父亲说,温柔的语气里充满爱意,“我会在这里陪阿西娜,直到她通过测试。” “国王,王后。”两位主考祭司准时来到房间,鞠躬向他们问候。 “务必要确保阿西娜通过测试。”父亲对两位祭司说。得到他们肯定的答复后,父亲才放心地离开,往主殿去了。 即便繁重的政务缠身也要先来看我。 我刚觉得有些感动,可是瞬间便恢复了理智。如果我经历的只是普通的测试,相信他是不会出现的。 经过深度的放松后,在二位主考祭司的帮助下,我平躺在了床上。在我接受测试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将会密切关注我的进度,并在紧急关头给予必要的帮助。 “阿西娜公主已经进入测试。” 隐约中我仿佛听到一位祭司的声音,他将我此时的情况告知西格丽德。此时我已经进入半梦半醒之间,四周原本所能感知一切都渐渐模糊了,甚至无法听清近在咫尺的西格丽德正和塞克斯塔说些什么。 一切全都消失了,我的世界落入一片黑暗中。很快地,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我挣扎着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连呼吸都很困难。但我还是用尽全力扭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禁锢于一个矩形的物体之内。 它的形状像是 我在黑暗中摸索并感受着这个冰凉的物体。是石棺! 我感到心跳为这个答案漏掉了一个节拍。自己怎么会在石棺里?!惊恐之余,我又颇感欣慰,因为这证明我已经进入了测试,只是没想到第一题竟会是死亡。 我该如何面对我的死亡?不,我还没死,如何面对呢?我苦苦思索着,可大脑却一片空白。那我感到强烈的无力感,很快就升级为了恐慌。 “别慌,阿西娜,冷静下来!”塞克斯塔温和的声音响起。 “该怎么做?!”惊慌和恐惧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我感到自己快要无法呼吸,渐渐听不到心跳的声音了,身体也开始渐渐变得僵硬“我该怎么办?”我几近绝望地呼喊。 “再这么继续下去,你就真的死了!”塞克斯塔严厉地告诫我,“静下来,你会在内心深处找到答案。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塞克斯塔继续道,他那威严的声音充斥在每一粒空气分子中,赋予我勇气与力量。“照我说的做,阿西娜,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当然。”除了相信,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首先你需要凝聚自己,恐慌已经将你的注意力变得涣散。”他说,“每次呼气时说‘一’,只在呼气时说,吸气的时候不要说。对,就是这样,非常好,每次呼气的时候说‘一’,不只是嘴巴上说,而且要感觉整个存在就是一——一个统一的整体。不要复诵,要去感觉。” 我跟随那声音的指引认真地做着,不一会就恢复了镇定,同时感受到平静与凝聚。 “我没有死!”一道灵光闪过我的脑海,“死亡并不存在!” “死亡当然存在,进阶就是‘你’死亡的过程。”塞克斯塔继续说。虽然那是他的声音,但我敢肯定真正讲话的另有其人,因为塞克斯塔并不了解这些。“但你的进度似乎比其他人更快,通常死亡这一课题只有在最后成为阿尔他的测试中才会遇到。” “一定是出了什么错!”我应该是参加初阶祭司的测试! “一切都很好,按照应有的进度发生着。或许是你的灵魂选择了这项终极课题,看来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潜能有多大。” 现在我终于认识到了,但我的灵魂却没有给出通过测试的具体方法。想到这,我感到自己原本渐渐平静的心重新泛起波涛。当惊恐再次向我袭来,让我不禁放声大叫救命。 “你真像个孩子!”‘塞克斯塔’严厉但却温和地责备我,继而用他强壮而有力的胳膊——虽然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却能感受到温度与力度,与塞克斯塔无异。他将我‘搂’在怀里。“让我来给你讲讲外面发生的事吧,你一定很想知道。”他打算以此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答应了,除此以外似乎没有别的更好的缓解恐惧的方法。 “在你以外的那个地方叫做雅典,你在那座城市里有着自己的神殿,被当地人当作神一样地崇拜着,他们都叫你智慧女神。”‘塞克斯塔’说。 “但我不是神。”充其量只是超人类。 “可他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对你怀着无比的敬意。” “我做了什么,值得他们对我怀着如此崇高的敬意?” “我不知道,或许正是你坦然面对死亡——他们最大的噩梦,对你来说却根本不存在。” “是的,生命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待我重新平静下来,说出了答案——迪卡早已‘漏题’,并怀着喜悦与崇敬迎接‘死亡’——空无,‘塞克斯塔’消失了,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困住我的石棺。 我猛然睁开眼睛。这里是我接受测试的房间,虽然设施简单却让人倍感温馨。 我通过了测试! 我忍不住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阿西娜?”坐在床边的塞克斯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我,“你醒了?” 我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捧起塞克斯塔的脸,给了他深深一吻,也顾不得四周是否还有其他人在看着。 如果没有‘塞克斯塔’的帮助,或许我就会被困住,再也无法醒来。通过这次测试,让我深切感受到幸福,就是在经历了劫后重生,那个人正好就在身边。 “噢,阿西娜。”塞克斯塔的样子像是完全沉浸在我的亲吻里,用他强有力的胳膊抱紧了我,确定我对他并非只有朋友的感情。 “我们结婚好吗?”在冲动的鼓舞下,我向塞克斯塔求婚了。此时此刻,以及未来的每时每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不,我们不能那么做。”塞克斯塔的回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 “我当然爱你,阿西娜!”塞克斯塔认真地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永远爱你,尽管我会和别人结婚。” 和别人结婚? “你在说什么?”我不解地望着塞克斯塔。 “赛琳娜,西格丽德王后的侄女,我将娶她为妻。”犹豫良久后,他终于松口道,“但这并不能改变我对你的感情!” “为什么?”结婚,又是什么时候决定的,难道是在我刚进入测试那会? “因为你就要嫁给别人了。” “我还没有答应瑟若佩斯·贝的求婚!”我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他为我的话愣住了。“难道说” “因为我发现自己真正爱的人其实是你!”我失控地冲他怒吼,“塞克斯塔,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又为什么不等我! 我独自坐在花园里,任凭夜风吹乱我的长发。由于我比测试结束的时间提前了一周醒来,还见不到瑟若佩斯·贝,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将在难熬的等待中度过。 “你不要责怪塞克斯塔。”西格丽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由于光线太暗,我分不清她所在的准确位置,仿佛她无所不在。 “那么我要责怪你咯?”我冷冷地反问。 “我只是为他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并未强迫他接受。”西格丽德从黑暗中走出。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与黑夜早已融为了一体,“是他自己选择要放弃你,因为那时你看起来就像真的死了一样。”银白的月光为西格丽德美丽得扭曲的脸增添了一分狰狞,将她内心的邪恶以及想要我死去的念头暴露无遗。“所以他答应了我的提议,至少能够得到难以想象的好处。” “你以为塞克斯塔像你一样吗?”塞克斯塔之所以答应结婚,一定是西格丽德要挟他。一定是这样没错! “当然,因为他也是地球人。不管多么高尚,终归难以逃脱他作为人的本性。” “够了,我要回屋睡觉了。”我站起身,头也不地离开了花园。刚刚经历过死亡,紧接着又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我再也支持不住了。 希望这一切只是噩梦!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闭上了眼睛。相信当明日的曙光照亮这个世界,黑暗就会被驱逐。 一个崭新的世界将会来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欲望 不知是否我通过了测试,让死神不太高兴,于是拦截了我的祷告并将它撕碎。尽管太阳毫不吝惜地将它的光与热铺洒在亚特兰蒂斯的土地上,但它并未将笼罩在我内心中的阴霾驱逐。 “我不会放弃与赛琳娜的婚姻。”当我找到塞克斯塔,要他放弃与别人结婚的想法时,他拒绝了我。 “王后承诺给你什么好处?” “军队最高指挥官的职位。”塞克斯塔说,“现任指挥官因为年龄与身体的关系即将退休。” “如果我没记错,现任指挥官不仅还很年轻,身体也很健康。”不仅如此他还对国王以及亚特兰蒂斯忠心耿耿。 “既然王后那么说,就是了。”塞克斯塔面无表情地说,不知是对权力的渴望改变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是那样,和西格丽德一样的人。 “听起来那比做我的护卫更加诱人。”想必塞克斯塔注定是要保护这个国家的,而不是保护我。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不用了,我不想再见到你,至少短时间内不想。” “不管你怎么想我,阿西娜,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你就要离开王宫了,凭什么保护我?” “凭我是最高指挥官,宫廷的侍卫也在我的管辖之下。” “你是说西格丽德故意让你成为她的威胁吗?”我根本不相信塞克斯塔的话。 “不,王后以为我会加入她的阵营,对你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显然她成功了。” “只是暂时的。”我才不会让西格丽德放下心来。 “是的,同样,我的离开也是暂时的。” “好吧,我可以接受这一切,但我有个条件。” “无论是什么,只要我能够办到。” “我要和你在同一天举行婚礼。”但结婚的对象却不是彼此。 “我会跟王后商量,相信国王也不会反对。”虽然不舍,但塞克斯塔还是勉强地答应了。“如果没什么事,我现在就要走了,还有很多交接的工作。” “去吧。”如今我只能放开他了,“我相信你。”在塞克斯塔正欲转过身时,我又加了一句。我相信,他的“背叛”,都是为了我。 接下来,我也要为了其他人继续等下去。 我坐在走廊边,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因为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束缚,所以没有忧虑和哀伤。多么希望自己也能长出翅膀,就在当下这一刻,飞向千里之外的海神庙,落到背对我坐在长廊边欣赏日落的瑟若佩斯·贝的肩头。但当他转过头来,却变为了塞克斯塔的模样。 眼泪从我的眼窝中溢出,如小河般无声地流淌。好想告诉他,我爱他,想让他为我留下,可他却已经离开了我。隐隐约约中,我感到肩膀有些酸痛,伴着些许紧绷。究竟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们或许连自己都不了解,又怎能了解我呢? 但我了解自己,就算结了婚,有了孩子,也成为了国王,心中涌动的那股能量——自从通过测试,我时常能够感受到它的力量。它是那么年轻,充满热情与活力,并不会就此冷却c凝固。 一周后,进阶测试终于结束了。和过去一样,有人失败,也有人成功。顺利通过测试并获得进阶的祭司将受到国王的接见,并在全国人民面前公开亮相接受他们的祝贺,这对于多数人来说将会是无与伦比的荣耀,但对于我 面对人们的欢呼,他们纷纷向我投来美丽的散发着香味的花瓣以示祝福,我却没有感受到欣喜,因为我心爱的男子即将娶别人为妻。 “恭喜你,阿西娜公主。” “你穿橘红色真美!” “难以想象,你竟然会直接进阶为巫师。” 对于大家七嘴八舌的恭维,我只是报以礼貌性地微笑。老实说,当我第一次听到二位主考祭司给出的成绩时,连同父亲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父亲吃惊的样子,我会以为那是他特意安排的,但这一推测很快就被我否定了,除此以外,比起高等祭司,他更希望看到我成为英明的君主,像他一样,至于西格丽德,就更没理由会与考官们串通,给予我如此殊荣。 “原本阿西娜公主已经通过了最终的测试,成为阿尔他的候选人。”其中一位考官的话回荡在我耳边,“但是因为公主的特殊身份及其所承担的责任,我们决定只授予她巫师的头衔。” “阿西娜!” 娜达和沃斯洛拨开人群向我跑来,打断了我的沉思。如今他们都穿着深蓝色的阿尔他长袍。虽然还没有经过最终的任命,但在我眼里,他们已经是当之无愧的阿尔他,而我本有幸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让我在为他们成功晋级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祝贺你!”他们热烈地拥抱了我,而我也报以同样的回应,心里却感到一丝不对劲,好像少了什么。 那个缺口,就是瑟若佩斯·贝! “他呢?”我问娜达和沃斯洛,他们都知道我指的谁,但谁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原本热情的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 娜达和沃斯洛凝重的表情让我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除了瑟若佩斯·贝,我也没有见到迪卡。 难道他们 “不!”短暂的惊叫过后,我失声痛哭,好在艾莫亚及时出现,才让我失控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瑟若佩斯·贝没有死。”当艾莫亚带我回到我的房间,他告诉我说,“他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我答应过要去海神庙迎接他。”可是没想到父亲会将庆祝仪式安排在王宫,想必是没有精力再去那么遥远的地方。“他还说要跟我分享胜利的喜悦。”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泪如泉涌。如果连瑟若佩斯·贝也离开了我我无法想象自己孤身一人生活的情景。 “所有的一切都会成真,瑟若佩斯·贝会醒过来的。”艾莫亚抱住我,安慰道,但我却感受到他内心的不确定还有担忧。“我对此坚信不疑。”他继续口是心非道。 “阿西娜。”塞克斯塔焦急的呼唤屋外传来。 我放开艾莫亚,去为塞克斯塔开了门。 “迪卡死了。”在我打开门的第一时间,塞克斯塔便告诉我,“刚才我看到祭司们抬着他的石棺离开了神庙。” “他们是要去埋葬他。”艾莫亚告诉我最不愿听到,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结果。 “那么你们也准备要埋葬瑟若佩斯·贝了吗?”我无力地望着艾莫亚,如今的我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人准备埋葬他!”艾莫亚略显激动道,显然我的话刺伤了他,提醒他要面对现实。“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迪卡同样也需要更多的时间。”但他们却不给他。 “巫师的测试内容比进阶祭司的难度更大。”艾莫亚试图让我明白迪卡之所以没有那么多时间的原因,同时也提醒我不要将他优秀的孩子——一个巫师,与初阶祭司相提并论。 “其他人呢,为什么他们都醒过来了?”我指的是其他导师们。 “因为他们没有得到你的允诺,会去海神庙迎接他们。” 的确,我只对瑟若佩斯·贝那么说过。 “当你抵达海神庙,就是瑟若佩斯·贝醒来的时候。”艾莫亚郑重地告诉我,而我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他。如今迪卡已经离开,我不能再失去瑟若佩斯·贝了。 “所以我们这次的海神庙之旅,是为了唤醒瑟若佩斯·贝?”在去往海神庙的路途中,塞克斯塔忽然问道。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旅行。”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忽然想起什么来。“真是抱歉,我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没关系,反正我还没有接受正式的任命。” “可是你现在被我突然拉出来,又没提前和任何人打招呼,这样的真的好吗?” 他耸耸肩:“能怎么办,我都已经跟你出来了。” “你本可以拒绝的。”我忘了,难道连他也忘了吗? “可我不想拒绝。”他说,”以后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单独出来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所以我要尽可能珍惜。” 塞克斯塔的话让我深受感动,握住他的手。“谢谢你。” “也谢谢你,让我学会了无条件的爱。” “真的吗,你真的学到了?”接受与不执著,没有情绪的束缚。 “我想是的。”他答得不太肯定,让我感到也许我们之间还有机会。 天色渐渐黯淡下去,我们的队伍在沙漠里停下了。几乎是同样的旅人,也几乎是在同样的地点。吃过东西后,大家都相继回到各自的帐篷里睡觉了。 “瑟若佩斯·贝正在等你,和以前一样。”艾莫亚说完,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和以前一样,你也要尽快到海神庙去见他。”坐在我旁边的塞克斯塔酸酸地补充。 “瑟若佩斯·贝帮过我。”我认真地告诉塞克斯塔,“现在轮到我去帮他了。” “听起来很公平。”塞克斯塔冷冷地哼了一句。 “你在生气吗?” “我什么要生气?” “因为当瑟若佩斯·贝醒来,我就要嫁给他了。” 塞克斯塔没有开口,而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他需要时间理清思绪并面对自己真实的情感,像我之前经历的那样。 “是的,我气你要嫁给别人。”最后,他承认了,“我没有学会无条件的爱,也永远都学不会。” “那就不要学了。”我开心地抱住塞克斯塔,庆幸他没有学会,不然我就真的失去他了。 “阿西娜。”他开口叫了我的名字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所以才迟迟都没有戴上瑟若佩斯·贝送的戒指。其实在黄金亚特兰蒂斯时期,恋人之间本不需要这样的约束,因为爱就是唯一的契约。 塞克斯塔和我手牵手来到他的帐篷里。确定没人会听到我们后,迫不及待地脱去了彼此的衣衫。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都将属于别人,如今我们偷偷摸摸地纠缠在一起,心中充满被人发现的担忧,谁知竟产生了奇妙的兴奋感。我们尽情地享受着这样的感觉,直到抵达愉悦的巅峰。 “就算结了婚,我们也要像这样偷偷见面。”塞克斯塔喘着粗气说到,他刚刚在我的身体里结束了百米冲刺。虽然精疲力竭,但愉悦却还未散尽。 “这么快就想到以后了?”我笑他道,“你可真是欲求不满。” “被你发现了!”塞克斯塔笑着把我搂入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满是伤疤的胸膛上。或许它们都是因为我而产生的,当然,这些仅仅是表面的伤。至于塞克斯塔心里有多少伤疤,我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老实说,我的欲求不满只针对你。”他正色道。 “那我们是不是要再来一次呢?”我挑逗他道,俯首亲吻了他胸口的刀伤。 “长途跋涉不容易,让我再休息会吧。”他向我‘求饶’。 “你好好休息吧。”同时我会负责平息他那因我而燃起的。当我的嘴唇触碰到塞克斯塔,他再也无法承受,再次拥有了我。 用地球人的话说,凡事都有第一次。而一旦有了第一次,那么接下来的第二次c第三次就越来越容易了。于是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塞克斯塔和我每晚都睡在一起,且越发不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有一晚,塞克斯塔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我的帐篷,第二天再当着其他人的面从我的帐篷里出来,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我们终归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非他人的目光中。 “快停止你们疯狂的举动!”艾莫亚再也看不下去了,在我们抵达百慕大的当晚,当着我的面爆发了。 “我已经成年了。”对艾莫亚的训斥,我毫不在意。 “如果瑟若佩斯·贝也对你不忠,你会怎样?” 艾莫亚的话彻底激怒了我。 “够了!”没想到我竟然也跟瑟若佩斯·贝一样自私,“他对我不理不睬的那些日子,还有我被病魔纠缠的那段时间,我是如何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的,你不是最清楚吗?”是塞克斯塔的保护c帮助c包容以及接纳,支撑我度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我当然很清楚。”作为我的‘影子’,艾莫亚甚至比父亲都还要清楚我的一切,“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瑟若佩斯·贝现在很爱你。记得巫师的进阶测试开始前,他兴奋地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老实说,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开心的样子,或许他压根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为了超越他的生父,瑟若佩斯·贝付出了太多,也压抑了太多。” 瑟若佩斯·贝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他一直压抑对我的感情。 “我爱过他。”但也只是曾经,“其实对一份感情的需求,某种程度上和对食物是一样的。”我向艾莫亚坦言,“饿的时候没能得到食物,当然会很失落。然而等饥饿感过去,食物却送到了,就不想再吃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答应瑟若佩斯·贝的求婚?为何你给了他那么大希望,却又要让他承受同等的失望?” “不是我想那么做,而是任何事物本身就是一个整体。”面对情绪激动的艾莫亚,唯有保持客观与冷静,才能尽早结束这场争端。“况且我并没有答应瑟若佩斯·贝的求婚,是他自己执意那么认为。” “够了,我不想再听。”艾莫亚摆摆手,“为了他,也为了你,我会对这件事保密。” “其他人可不一定会保密。”我指的是其他同行的人。 “我保证他们会对此保持沉默。”丢下一句话后,艾莫亚转身离开了我的帐篷。 “他终于走了。”艾莫亚前脚刚走,塞克斯塔随后便进来了。 “我好想你。”我抱住塞克斯塔,不住地亲吻他的唇。 “我也是。”塞克斯塔热烈地回应着我,“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吻毕后,他失望地说。 “我们各自结婚前的最后一晚。”我纠正他,“婚后我们也还要时常偷偷见面。” “噢,你真是疯狂。”塞克斯塔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那是因为我还年轻。” “趁还年轻,我们尽情疯狂吧!”说罢,塞克斯塔笑着扑倒了我。 虽说等待的时光总是很漫长,而快乐的时光却极为短暂。如果不是塞克斯塔和我都累的气喘吁吁,我甚至会怀疑我们是否亲密过。为了能够更多地和对方在一起,我们不得不大大削减了休息的时间,直到眼皮再也支持不住才肯罢休,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都疲惫不堪。 “太奇怪了。”和我一起坐在马车里的塞克斯塔透过车窗望着外面,忽然说到。 “怎么了?” “其他人看起来好像对我们的事浑然不觉的样子。” 怎么可能。 “那是因为他们的演技太好了。” “不像是演戏,而是真的。” “你这些天一定是睡眠不足。”都出现幻觉了。 “或许吧,是我看错了。” 塞克斯塔或许是看错了,但我肩膀的疼痛却是真实的。 “你怎么了?”见我皱起了眉头,塞克斯塔担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肩膀好痛。” “一定是旅途劳累造成的。”塞克斯塔急忙来到我身边,为我做起了按摩。 “准确说是夜间活动太频繁造成的。”我打趣道,事实上早在我们出来前,肩痛就已经再次发作过了。“抱紧我,塞克斯塔,那样我就不会觉得痛了。”我要求道,他照做了。 “我们到了。”直到艾莫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们才放开了彼此。 亚特拉斯山绵延不断的山脉正耸立在我们的面前,令大家不禁感叹它的雄伟与壮观。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仿佛穿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你就在这里等着。”艾莫亚命令般地对塞克斯塔说。 “我只接受阿西娜的命令。”塞克斯塔说。 艾莫亚瞪着塞克斯塔,后者毫不畏惧。见争执一触即发,我急忙来到二人中间。 “我们很快就从山上下来了。”我告诉塞克斯塔。 “多久?”他显然不想与我分开。 “等瑟若佩斯·贝醒来。” “可要是他不能醒来呢?”虽然理解我的心情,但塞克斯塔还是说出了事实。“那你要在山上等一辈子吗?” “生命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塞克斯塔。”迪卡的教导,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好吧。”塞克斯塔终于作罢,“那我也会在这里一直等你。” “我们该走了。”艾莫亚说罢,带着我飞向山顶,丝毫不给我向塞克斯塔道别的机会。 我们飞行在丛山峻岭之间,穿越了绿色的森林海洋,很快便跃入厚厚的云层。 “我想我们应该放慢速度。”我对艾莫亚说,“我担心瑟若佩斯·贝还没醒来。” “和那个原住民小子在一起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担心瑟若佩斯·贝。”艾莫亚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显然对我的所作所为心怀不满。“不管你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总之,阿西娜。”艾莫亚说着看向我,郑重地说,“如果瑟若佩斯·贝受到伤害,不仅是我,其他导师以及所有的光行者都将与你势不两立。我并没有在威胁你,而是陈述事实。” “那么我也告诉你事实,我只是利用塞克斯塔,为了取得他的支持。”我尽可能迫使自己相信这番胡话,因为如果我说谎,艾莫亚立刻就能读出来。“他很快就要和王后的侄女结婚了。”相信艾莫亚还不知道这一特大新闻,那个时候他还处于测试之中。“然后他会成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我只在意瑟若佩斯·贝,其他人会怎样与我无关。” “那么我呢,也与你无关吗?” 艾莫亚没有作答,目光转向别处。或许此时的他想起了当我的生母亚特兰特带着年仅四岁的我来到他面前时,她对我说以后艾莫亚会好好教导你,他是她最信任的人。接着又对艾莫亚说,我的阿西娜就拜托你了,她需要父亲。但国王又不能疏于国事。既然你能把瑟若佩斯·贝调教得那么出色,相信你同样也能教好我的女儿。 “瑟若佩斯·贝就像风一样,飘忽不定。”我接着说,“对我而言,他就像是未知,变化多端,让我永远都无法准确地预估。”而塞克斯塔却像已知,稳定c踏实,让我觉得安心。“我承认自己曾迷恋于未知带来的兴奋和自由,那总是深深地吸引着我,让我想要去探索他的世界,但是现在我渴望休憩。”我是真的累了。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艾莫亚的口气软了下来,“但我同时也很担心瑟若佩斯·贝,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爸爸。”我抱紧了艾莫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早已将艾莫亚当做父亲,至于马库斯,我只能当他是国王。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肯定其他人不会把你和塞克斯塔的事情说出去吗?”艾莫亚问。 我摇摇头说不知。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必须保护你。”艾莫亚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抹去了那些人的记忆。” 艾莫亚居然为了我掩盖事实真相,还操控了他人的自由意志!那可是大大突破他原则的事啊!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瑟若佩斯·贝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们不是同一类人。”艾莫亚继续说。 所以他以前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瑟若佩斯·贝和我隔开。 “如果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为何都穿着巫师的衣服?我是说,如果瑟若佩斯·贝通过测试的话。” “我指的是他比你自律。”艾莫亚话中有话。 “用你的话说,我只是让一切顺其自然,而你所谓的自律”我轻轻笑了笑,“不过是强迫的代名词。” “是的,所以如今我也决定顺其自然,不再追究过去发生的一切。” “相信那正是你要学习的课题。” “是的。不过,阿西娜,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虽说是自然的力量,不应受到人为的指责和打压,但如果任由牵着鼻子走,最后只会沦为的奴隶。” “我会好好用它的。”我向艾莫亚保证。 “而我会监督你的。”艾莫亚仍然不放心。 说话间,雕刻有精美莲花图案的巨大立柱浮现在云海当中,让我知道目的地就在眼前。 “抓紧了!”艾莫亚对我说,接着一个俯冲,往地面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婚礼 海神庙,亚特拉斯山第七高峰,也被称作神圣高峰教堂。它是亚特兰蒂斯的宗教圣地,每一个大型节日都会由祭司主持庆典,场面热闹非凡,而每年一度的祝祷典礼更是让无数亚特兰蒂斯人不辞艰辛,千里迢迢赶来,即使无法登上海神庙,也会围绕在山脚安静地做祷告,并接受来自山顶的高等祭司自宇宙引入的高频能量,使自己的身心灵得到净化并获得提升与祝福,而如今这里却空无一人,在这茫茫云海中显得分外孤寂与荒凉。大家都去王宫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庆祝活动了,神庙自然也就被遗忘了,只剩一座雄伟的狮身人面像还尽职尽责地守护在神庙前。 “我已经到了。”我无力地坐到地上,“瑟若佩斯·贝却还没有醒来。” “你尽力了。”艾莫亚安慰我,“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为他举行葬礼?”我故作平静地问艾莫亚,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我一定要送瑟若佩斯·贝最后一程,他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导师,更是我一生的挚爱。本以为自己移情别恋爱上了塞克斯塔,但当得知瑟若佩斯·贝永远地离开了,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瑟若佩斯!” 我再也忍不住内心强烈的悲痛,使出全身力气绝望地呼喊他的名字,在这座如坟墓般空旷c死寂的神庙前,我和我的呼唤都显得如此渺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瑟若佩斯!” 四周除了我接连不断的回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虽然知道我的努力不足以唤回瑟若佩斯·贝,但我仍然不肯放弃,即使我的双眼已经模糊,不知模糊它们的究竟是云雾还是泪水;即使生命不能用时间来衡量,但至少这一生,我还没有爱够。如果不是经历了这场生死存亡的考验,也许我到现在都还不能发现瑟若佩斯·贝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俨然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 “阿西娜,冷静一点。”艾莫亚走到我身边,轻轻地安慰我,声音却哽咽了。“现在我们得去准备葬礼了。” “谁要举行葬礼?”瑟若佩斯·贝虚弱的声音从云雾中传来。 瑟若佩斯·贝?他还活着! 我丢下艾莫亚,兴奋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尽管眼前一片模糊,却不能阻止我前进。此时浓雾散去了一些,呼呼刮过的风也为我拭去了泪水,让我能够看清前路。在那条路的终点,也就是海神庙的大门前,身着橘红色巫师长袍的瑟若佩斯·贝正站在那里等我,等我扑进他的怀抱,与他分享共同的喜悦。 “我成功了!”待我扑进瑟若佩斯·贝的怀抱,他抱着我兴奋地说。 “我好害怕。”我闭着眼,紧紧抱着瑟若佩斯·贝的腰。如果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在做梦,那我情愿永远都不要再睁眼,因为梦一醒,他又要离我而去了。 “我可是瑟若佩斯·贝!”言下之意,他没那么容易死。“我的阿西娜,你今天真美。”待我稍稍平复了心情,瑟若佩斯·贝把我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说到。 “谢谢,你也很美。”我带着还未完全散去的哭腔打趣瑟若佩斯·贝。他的头发又长长了,懒懒地披散在肩头,身形高挑又消瘦,脸色苍白但却不失魅力,远远望去真的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难以想象,如今你也成为了巫师!”他用极富磁性的男低音说到,接着放开我,又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生怕自己看错了。“对了,你出来这么久,国王他们不会有意见吗?” “他们正忙着为通过测试的祭司们庆祝呢。”除此以外,对于我所取得的成绩以及受到的称赞,也令他们倍感欣喜与荣耀,自然不介意我此番远行了。直到今天,对国王夫妇来说,我终于不再是拿不出手又丢不掉的包袱。至于我,则是用智慧换来了自由。 “看来我缺席了。”瑟若佩斯·贝故作遗憾地说,但其实却一点遗憾都没有,因为我履行了自己对他的承诺,对他来说就是全部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我笑着说。 “是的,第一次是跟你在圣殿里那天。” “那天我也缺席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点点头,快速看了一眼我的着装,说:“如今你我都穿着相同的橘红色巫师长袍,看起来就像情侣装。”言下之意,我们终于般配了。 “腰带的颜色不同。”他的束腰是黑色的,而我的却是金色的,也是提醒瑟若佩斯·贝: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我们理解的时尚不同。” “如果不同,我们都不会选择束腰了。”而是像其他人那样,任由宽大的长袍遮盖了他们的腰线。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难道你就只想跟我讨论时尚吗?”他冲我露出了招牌式的邪魅笑容。 “当然不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他笑得更开心了。 “好啊,就怕你没话跟我说。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带你去洗洗。”瑟若佩斯·贝摸了摸我的脸,虽然眉头紧皱,眼神却很温和。“瞧你脏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这一路风尘仆仆,但好歹我出门之前洗过了,而瑟若佩斯·贝自从半个月前进入测试就再也没有清洗过身体。 “那我们一起吧,对了,神庙后面的露天温泉浴池,你还没去感受过吧?”瑟若佩斯·贝一边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一边问我。 我为瑟若佩斯·贝的话感到小小的意外和惊喜:“没有。” “趁着其他人不在,我们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 “艾莫亚和我一起回来的。” “艾莫亚不是其他人,他是我的父亲。” “他也是我的父亲。” 瑟若佩斯·贝装出惊讶的样子:“那你岂不成了我的妹妹?” “对我而言,你更像是我的母亲。”刚才瑟若佩斯·贝的表现,埋怨我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态度,俨然母亲对孩子的埋怨,再加上他俊美的外形,无不让我有种想叫他妈妈的冲动。 “好复杂的关系。”他摇了摇头。 “人生不正是由各种复杂的关系组成的吗?”我不以为然地说。 “我发现自从你成为巫师,讲话也变得头头是道了。” “你是说以前我讲话毫无根据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深深地爱着你。” 说话间,我们已经驻足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旁边,和着四周的云雾袅绕,宛若置身于仙境当中。 “我爱你。”他的吻从我的耳朵,沿着脖子一直落到我的肩膀,在我意乱情迷之际,他突然抱起我没入水中。 我们在温泉池一直享受到中午。在我告诉瑟若佩斯·贝最近总是感到肩痛时,他说泡温泉可以帮助缓解疼痛,让我多泡一会,并且最好每天坚持泡一次,期间他会一直陪着我,尽他所能为我治疗。 “肩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瑟若佩斯·贝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肩部以及背部,合着温泉水为我按摩身体。 “测试结束后。”我说,“或许以前也曾有过,但这一次最为明显。” “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像以前一样。”瑟若佩斯·贝向我保证,但我却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如今的瑟若佩斯·贝早已和过去大不相同,也许除了他本人,其他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不知是因为瑟若佩斯·贝的疗愈能力退步了,还是我的病症太严重,几天下来我的肩痛丝毫不见缓解,不仅如此,还有越演越烈之势,竟从睡梦中痛醒了。 “看来塞克斯塔不得不再多等些日子了。”诊断结束后,瑟若佩斯·贝对我说。 “早知道就应该让他和我一起上来。”我皱眉道,小心翼翼地翻过身面朝瑟若佩斯·贝。 “他上来做什么,看我们秀恩爱吗?”瑟若佩斯·贝玩笑道。 “怕是你看他和我秀恩爱。”我玩笑着还击。 “虽然我想看,但显然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他收起笑容凑近我的脸,像啄木鸟一样啄了我的唇。“因为你就要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了。” 听起来仿佛尘埃已经落定,只要不刮风,尘埃便不会再次起舞。 想到这,我感到原本因为眼前这个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而平静c柔和的心被一阵叫做塞克斯塔的风掀起了道道彩色c绚丽的涟漪。但既然落定迟早是尘埃的命运,不如趁早结束旅行。往后若有机会,或许能够再度启程。 今年对于亚特兰蒂斯来说无疑是重大的一年,既是危机四伏,同时也是洋溢着欢笑与喜悦的一年。就在为成功进阶的祭司们举行的欢庆盛会结束后不久,这个王国再一次迎来了盛事:阿西娜与瑟若佩斯·贝,以及军队最高统帅塞克斯塔与王后侄女赛琳娜的婚礼。 “或许我们不该再继续称瑟若佩斯·贝为大祭司了。”娜达一边为我整理头发和妆容,一边说到。 “是的,要称亲王了。”一旁的沃斯洛补充道,”不过说真的,我觉得那样叫怪别扭的。” “那就顺其自然,叫名字吧。”我提议。见沃斯洛瞪大眼,好奇道,“有什么问题?你们不都叫我阿西娜吗?” “在你成为国王以后,我们就不能那么叫了。”沃斯洛说。 “就算我成为国王,你们也能直接叫我的名字。”我说,身份和地位不应成为人与人之间的阻隔。”特权”,应该这么用。 “你已经是半个国王了。”娜达纠正,“过去王子们自成年起便要在国王的教导下开始学习管理国家,但由于阿西娜是位公主,因此马库斯国王采纳了艾莫亚的建议,给她更多的时间学习并为成为统治者做准备。”说着,她看向我,“当初国王与艾莫亚达成的协定里说公主自结婚后便会开始与国王共同执政。” 我惊讶地望着娜达,竟不知艾莫亚与父亲达成了这般协定。 “她需要学习什么呢?”沃斯洛问娜达。 “女性要驾驭她们诸多的情绪。”我对着镜子里的沃斯洛说,“情感是美妙的能量,然而只有当它被适当的克制与疏导,才能有效扶持地球与其子民回归正轨。神圣的女性本质可协调c平衡男性及女性。女人的力量在于她的仁慈与孕育力,但这必须从她的整体自我来实行。” “简单地说,就是女性对自己也要像对别人一样付出。”见沃斯洛一头雾水的样子,娜达解释说。 “不懂你们女人的话题。”沃斯洛还是摇了摇头。 “看来你来错房间了。”我笑沃斯洛道。 “对了!”娜达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沃斯洛,“你不是应该在瑟若佩斯·贝的房间里帮忙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沃斯洛摆摆手:“我们男人可不像你们女人那么麻烦。” “我想你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娜达恶狠狠地瞪着沃斯洛,后者见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去看看瑟若佩斯·贝准备得怎样了。”沃斯洛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留下来。”我要求道,继而转向娜达,“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可不想见到大家因为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闹得这么不愉快。” “他才没有开玩笑呢!”娜达说,“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所以我才拒绝了他的求爱。” 我转头看向沃斯洛,见他涨红了脸,确定确有其事,可沃斯洛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娜达的呢? “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娜达骄傲而郑重地宣布,仿佛在说无论他们是否能够在一起,她都是满足而又幸福的,“他的名字是以诺。” “不是约书亚吗?”我惊讶不已。 “约书亚c以诺c耶稣撒南达他有很多名字。” 或许每个名字都是相同的他,不同的转世,我猜想。如果测试中,我也循序渐进,相信也能和他们一样,经历与发现漫漫旅途中每一世不同的坎坷与精彩,但我竟然迫不及待,径直抵达了“终点”。虽然比其他人提早结束测试,同时获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成绩,但却错过了本该经历到的痛苦与欢乐,那让我深感遗憾,暗暗发誓如果再有机会,下一次,我一定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慢慢地体验,细细地感受与品味。 “娜达女士。”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设计师要你去婚宴现场看看,他说他无法实现你的创意。” “好吧,我一会就回来,省得他搞砸了。”娜达对我说,乜斜沃斯洛一眼后便匆匆离开了房间,但是很快又特意折返回来,“这一次你不会又偷偷跑掉吧?”娜达向我确认。 “不会。”我向娜达保证,她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我不会问你成人礼那天为什么偷偷跑掉。”当房间里只剩下沃斯洛和我,他说,”只要你能够确保同样的错误不再犯第二次。”沃斯洛继续道。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在跟瑟若佩斯·贝结婚当天跑掉呢?” “因为塞克斯塔。” 我能感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因为这个名字短暂的凝固住了。难道艾莫亚没有遵守承诺,将塞克斯塔和我的私情告诉了沃斯洛?不,不会的!艾莫亚一直都信守承诺!或许是我理解有误。 “塞克斯塔,他怎么了?” “来到这里之前,在走廊上碰到了,他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所以你担心我会跑去看他?” 沃斯洛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我能看出你很在意他,他对你也是一样。” “没错,我很在意塞克斯塔,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可我现在实在抽不开身,或许你能帮我去看看他。”我问沃斯洛,心想如今塞克斯塔已经是最高指挥官,地位不在沃斯洛之下,且与他一样受到人们的爱戴与敬重。 “不了,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沃斯洛拒绝了。 “好吧,那我只好替你去看看了。”我不会强迫沃斯洛去做他还没准备好去做的事,就是与塞克斯塔和解。 “你这么做不太好吧?”沃斯洛指的是一个未婚女子,也是他好友的未婚妻,竟然在婚礼当天擅自闯入不是她未婚夫的男子的房间,况且这名女子和那不是她未婚夫的男子之间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除了你,沃斯洛,塞克斯塔在宫里没有其他亲近的人。” “你不就是嘛?” “我代替不了你。”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任凭谁都无法替代另一个人。 “你可以的。”他想了想,说。 尽管沃斯洛最后还是拒绝了我的提议,但我仍然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他对塞克斯塔的挂念。是的,沃斯洛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并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 由于沃斯洛“授权”,带着他的“嘱托”,我来到了塞克斯塔的房间。他竟然选择了我参加测试的那间屋子,让我倍感诧异。 “你怎么来了?”见到我,塞克斯塔脸上的阴霾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穿着一身崭新的戎装,头发也经过了精心的修剪,让他看起来分外英气逼人。 “沃斯洛说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所以让我来看看你。”我笑着回答,情不自禁为英俊的塞克斯塔羞红了脸,幸好娜达为我涂抹了腮红,掩盖了我内心的真实情感。 “沃斯洛也来参加我的婚礼了?”塞克斯塔两眼放光,显然对于自己兄弟的到来欢喜不已。 准确地说,沃斯洛是来参加瑟若佩斯·贝的婚礼。 “是的,他来了,不过他现在有点忙,只好托我带来他的祝福。” “看来他还是不愿意跟我讲话。”塞克斯塔失望地转过身去不再看我,“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取得多大的成就,他都不会再理我了!”他摇着头说,“我真是个混蛋!我伤透了所有人的心!” “你并没有伤透所有人的心。”我情不自禁地从身后抱住塞克斯塔,向他真情告白,“我的心一直都是你的。” “同时也是瑟若佩斯·贝的。”他更加失落道。 “我的心里包含了所有亚特兰蒂斯人。”我顺势挽回道。 塞克斯塔转过身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他那黑色的眼睛明亮而又深邃,在那里面仿佛藏着未知的宝藏,而他那温柔的眼神仿佛炙热的火焰,快要将我融化。 “阿西娜,我的爱人,你今天真的好美,就像真正的女神。”塞克斯塔抚上我的脖子,一边亲吻我的唇,一边喃喃地说,“我多么希望今天嫁给我的人,是你。”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肌肤,随即点燃了爱情的火苗,让我们恨不得立刻将身心灵统统交给彼此。 “从今往后,你拥有了我的心。”塞克斯塔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说,“我发誓,无论环境好坏c富裕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重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婚礼上,当塞克斯塔在万众瞩目之下对着赛琳娜说出相同的话,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了。当他吻上她的唇,我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阿西娜?”娜达在一旁小声提醒,“你的妆花了。”她指的是我脖子上的描绘鸢尾花图案——光明与自由的力量,同时也有破碎的激情之意,因为刚刚与塞克斯塔纠缠在一块不小心碰到了。“你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娜达继续打趣道。 “嫁给他是我梦寐以求的。”我所谓的他,指的是塞克斯塔。 “大家都知道。”娜达却误以为是瑟若佩斯·贝,“好了,趁还没轮到你入场,我帮你补一下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画笔,在我身上尽情发挥她的创意。“还好你临时决定让塞克斯塔他们先举行婚礼,不然我们连补救的时间都没有。”娜达说。 娜达不知道我那么做的理由,是为了让自己对成为塞克斯塔的妻子彻底死心,此外娜达也经不起我在她精心安排的仪式上再次落跑的打击了。其实婚礼开始前,塞克斯塔和我都曾想到一起逃离,但是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在星际议会终止亚特兰蒂斯实验前,谁都无法离开。生活仍要继续,而我们也要继续在幸福,或不幸中挣扎着活下去。 当嘹亮的婚礼进行曲再次响起并盘旋在亚特兰蒂斯上空,全场不约而同地起立。 “时间到了。”娜达边说边打量着我,她的杰作,穿着由她设计的轻薄如羽毛的透明纱裙,头戴精美的水晶王冠,它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着绚烂夺目的光泽。“相信你今天一定会惊艳全场!”娜达给出了最终的结论。 “只是一个婚礼。”娜达未免太夸张了。 “那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我是说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仅仅出于纯粹的爱,而非其他的目的。“我想我是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我看着娜达,见她的眼里充满落寞的神色,便伸出双臂拥抱了她。 “但是我最好的朋友已经梦想成真了,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她哭笑着回抱住我。此刻,我们正在大殿中耐心等待着。当王宫大门开启后,我将会步入崭新的人生道路。 “有请帕拉斯·阿西娜公主!”宫外的草坪上传来报讯的声音。 “去吧。”娜达放开我并催促道,“向亚特兰蒂斯人民展示一下,帕拉斯·阿西娜的风采。” 大门被推开后,强光一下子涌进昏暗的宫殿,让我一时无法睁眼。 “帕拉斯·阿西娜,马库斯国王之女,海神眷顾的宠儿,此刻她正向我们走来!” 仿佛得到了命令般,我的身体率先迈出了脚步,踏上那通向婚姻的红金色地毯,随后我的眼睛才勉强适应了太阳的强光,意识也在此时跟上了脚步。这是我第一次公开亮相,在全体亚特兰蒂斯人,准确说是亚特兰蒂斯的高官与权贵们的注视下缓步走过红毯。迪卡教授的呼吸法让我原本紧张的情绪得到有效缓解,为了纪念他,我让人打造了一只金镯,上面刻有他的至理名言,也是我的座右铭:生命不能用时间来衡量。从今往后,迪卡将以这样的方式伴随在我左右。是他让我明白,我并没有真正失去他,也没有真正失去任何人。 “我愿意娶帕拉斯·阿西娜,亚特兰蒂斯公主为妻。”瑟若佩斯·贝拉着我的手,用他蔚蓝如大海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我,认真地讲述着他为我们的婚礼精心准备的誓词,“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原有的一切,因为我找到了新的梦想,那就是你。谢谢你,阿西娜,是你让我看到生命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让我庆幸没有错过你,我人生中最精彩的一笔。”他说得那么深情与真切,让我感动,也让我无地自容。 待瑟若佩斯·贝说完,便轮到我了,可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感动与愧疚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快要将我撕裂。 “我” 不能让沉默的尴尬继续下去。 “其实我” 我本想讲出真心话,但钻心的疼痛抢先占据了我。 “我的肩膀!”我蜷缩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叫,“好痛!”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滚落,浸湿了美丽的新娘长裙。我完全能够想象自己此时的面目有多么扭曲与狰狞,吓坏了在场所有人,坐在观众席最前排的父亲和艾莫亚见状,急忙赶到我的身边。 “阿西娜?!”瑟若佩斯·贝吓得惊慌失措,俨然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在海神庙的时候,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为我治疗,却也是暂时缓解了疼痛。 “阿西娜?!”父亲焦急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你到底怎么了?”然后转头看向侍卫,“快去找御医来!” 就在这时,沃斯洛和娜达也闻讯赶到。只是看了我一眼,娜达就抢在艾莫亚之前讲出自己的想法。 “阿西娜似乎是中了黑魔法!”娜达说。 “如果是因为疲乏和劳累引起的疼痛,不会来得如此迅猛。”沃斯洛赞同娜达所说,同时也是在告诉大家,就算御医来了也无济于事,我的病症依然超越了原住民的科学与医学所能认知与治疗的范畴。 “你是说黑魔法?”父亲挑起眉,不解地望着娜达。 “黑魔法就是邪恶的魔法。”艾莫亚解释说,“它是为实现利己的愿望,伤害仇敌身体所使用的魔法,与为人治病,驱逐邪恶的善的白魔法截然相反。” “你确定真的是这样吗?”瑟若佩斯·贝焦急地问娜达,所有导师当中只有她对魔法有着较为深入的研究。 “还需要等待进一步确认。”娜达说,“从外表来看有些相似。” “究竟谁会做出如此可恶的事!”父亲愤怒地叫嚣着。 “但凡今天没有出席婚礼的人,都有嫌疑。”塞克斯塔的声音赫然响起,令大家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去查查到底哪些人没有出席!”父亲对侍卫说,接着下令封锁了所有进出婚礼现场的出入口 “我会负责调查清楚。”塞克斯塔说,“发生这样的事,作为最高指挥官,我有很大的责任。” “你今天也结婚,难免疏忽了。”父亲安慰道,毕竟塞克斯塔如今已是王后的侄女婿。 “究竟是谁任命这个不靠谱的小子为军队最高指挥官的?”沃斯洛生气地质问,但没人回答,显然大家都以为那是国王的主意。 “怎么没见到王后?”娜达问打破了沉默,“如此重大的时刻,她怎么会缺席呢?” “她的身体不太舒服。”父亲解释道,“自从阿西娜通过测试,她就病了。” 西格丽德得的应该是心病。或许她以为我会死在测试中,但没想到我却顺利通过了,可她分明在我醒来那晚还好好的,不仅如此她还要塞克斯塔娶赛琳娜为妻。也就是从那以后,莫名的肩痛时不时困扰着我,却都不如这次猛烈。 “无论如何,我定会查明事情的真相。”塞克斯塔向大家保证。由于最大的嫌疑人为国王的妻子,同时她又是仅次于国王最有权势的人,在事件查明之前,谁都不敢妄下定论。 仿佛洞晓我与他持相同的想法,塞克斯塔弯下腰来,对正蜷缩在瑟若佩斯·贝怀中虚弱的我保证:“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不要走。”我无力地拽住塞克斯塔,此时疼痛虽然暂时过去了,却已耗尽了我的体力,“不要离开我。”说话的同时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正渐渐远去,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好像飞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