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蜜爱:娇妻,不许逃》 第1章 凑合一起过 医院,病房。 充满浓烈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却掩饰不住一阵阵的娇喘声。 “明辉,你说我厉害还是我姐姐厉害?” “小妖精,这还用问吗?你姐姐宋清雨就他妈是个木头!” “讨厌!再用点劲嘛!” “妖精!老子弄死你!” “” 正要敲门进去的宋清雨,听着里面的对话,满脸满眸的不可思议。 这声音,这对话内容 尽管心中崩溃,但宋清雨还是心有不甘地慢慢抬起颤抖的手,一点点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让里面正抱起一起卿卿我我的一对男女同时顿住,齐齐向门口看了过来。 一瞬间,三个人同时愣住。 宋清雨眸子里的难以置信一点点转换成了愤怒和耻辱 眼前的一对有情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男朋友周明辉和妹妹宋清雪。 一瞬间,宋清雨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被抽离了,想拔腿走人都没了力气,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因为震惊错愕,宋清雨已经不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来。 手里的保温盒滑落,咕噜噜滚下去,里面的鸡汤洒了出来。 周明辉胃病住院,她在家煲了五个小时的汤给他送来,他却让她免费看大片? 比起她的震惊,周明辉和宋清雪却淡定多了,相互看了一眼,双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整理起凌乱的衣服。 周明辉抬手揽住了宋清雪,挑眉冲宋清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清雨,既然你看到了,我和清雪也不想瞒着你了,我爱的是清雪,我们分手吧!” “周明辉,你疯了吗?”宋清雨瞬间炸了毛,怒目瞪向面前这个毫无羞愧之色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清雪是我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们姐妹俩?” 宋清雪不屑地“嗤”了一声,“得了吧,我的好姐姐,明辉才没骗我,我和明辉是真爱!” 说着,深情地和周明辉对望了一眼,周明辉更是直接拿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住嘴!”受到刺激的宋清雨抬手指向宋清雪,澄澈的眸子里已然被赤红充斥满满,“清雪,你有你自己的未婚夫傅正南!就算你不怕丢我们宋家的人,也该顾忌一下傅家的颜面吧?” “哈哈!”宋清雪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头嚣张地大笑一声,鄙夷地勾了勾唇,“你以为我真会嫁给一个又残又瞎的男人?” 传闻傅家长子傅正南,虽然仪表堂堂,但眼瞎身残……试问谁愿意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宋清雨轻轻“呵”了一声,“那是傅爷爷为你定下来的,你当初不是很期待嫁过去吗?就因为傅正南成了残疾人你又不嫁了?真卑鄙!” 宋清雪不屑地冷哼一声,“你知道吗?当初爷爷看上的是我你宋清雨,婚约上写着的也是宋清雨,我当年看傅正南长得帅,就把雨改成了雪,没想到后来他残了” 闻言,宋清雨蓦地瞪大了眼睛,“清雪,为了和这个渣男在一起,这种谎话你也编得出来?” “不相信你回家问爸妈去!”宋清雪丝毫不畏惧,“本来我想为自己做的措施承担后果就这样将错就错嫁给那个瞎子的,但是遇到明辉之后我发现我爱的人是他!” 说着,双手攀住了周明辉的胳膊,亲昵地依偎了上去。 “你”宋清雨粉拳紧攥,被眼前的宋清雪气得面色胀红。 虽然她们姐妹俩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平时这个妹妹跋扈骄纵一点她做姐姐的让着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来! 二十年的姐妹亲情,真的抵不过一个男人吗? “恬不知耻!”宋清雨双眼虽然早已被气得赤红,却生生忍住了眼泪,从牙缝里骂了一句宋清雪后,伸出食手指向周明辉,“你这个渣男,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 宋清雨跑出去刚跑几步,前方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轮椅。 “宋小姐,请留步。”一道低醇好听的声音传来,轮椅上的男人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清雨顿住脚步,垂眸看去。 轮椅上的男人穿了一身白色礼服,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五官如刀刻般深邃俊美。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很是暗淡,明显是一副失明的模样。 “傅,傅大哥?”宋清雨错愕地唤了一声。 这个气场强大却坐在轮椅里的失明男人,正是妹妹的未婚夫,本城第一豪门傅家长孙,傅正南。 傅正南控制轮椅向前一步,冲宋清雨挑眉一笑,“有没有兴趣,我请你结个婚?” 呃? 宋清雨愣住,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傅正南怕是也知道周明辉和宋清雪的奸情了! 感觉到了她的犹豫,男人薄唇轻启,“既然我们都遭遇背叛,不如惺惺相惜,凑合一下,结个婚一起过!” 尽管眼睛看不见,男人脸上的笑生动明媚,没有一丝被劈腿的懊恼,反倒很乐见其成一样,“怎么,你也不愿意嫁给我这个又瞎又残的废物?” “不不不!”宋清雨连忙摇头,“太突然了……” 傅正南抬手,准确地拉住了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将宋清雨直接拉进了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嫁给我!有了傅太太的名分,就有了呼风唤雨的权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虐他人就怎么虐!” 男人身上那种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席卷而来,宋清雨浑身过电般狠狠颤栗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推开傅正南,却被他按住肩膀更牢固地禁锢在了怀里。 薄唇邪邪一勾,男人凑上去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我们只是契约婚姻,我腰部以下残疾,没有能力跟你有夫妻之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真相 “我!”宋清雨用力挣脱开他,“你让我考虑下!”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 看到她跑掉,一直站在拐角走廊上的助理赵树,才转身走了过来,“南哥,宋小姐走了。” “嗯!”男人点了点头,“水到渠成,也该尘埃落定了!” 赵树有点不解地皱了皱眉,“南哥,你真的打算娶宋清雨吗?毕竟她只是宋家的养女,在身份上,还南哥你不太配” 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抬手制止住,赵树连忙住口。 傅正南自嘲地勾了勾唇,“你以为我现在这个废人,在别人眼里还有身份吗?别人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嫌弃我这个又残又瞎的老家伙就不错了!” “南哥又开玩笑了!”赵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又问,“那听说宋清雨性子比较倔强,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会同意嫁过来吗?” “呵呵。”傅正南嘴角的笑意里多了一份魅惑的笃定,“这事不需我们费心,会有人比我们更想让她嫁过来的!静候消息吧!” 城南,清苑小区。 在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宋清雨几乎是一口气不带喘地跑回了家里。 看到薛珠佩正在厨房做饭,宋清雨跑进去二话不说,把她手里正在切的土豆夺过来放下,“妈,我有重要事要问您。” “什么事这么着急?”薛珠佩有点疾言厉色,不爽地瞪了一眼她。 “妈,我就想问你,当初傅家老爷子给傅正南先生定下的未婚妻到底是我还是清雪?”宋清雨赤红的眸子紧紧盯着薛珠佩,看门见山地问。 薛珠佩顿时怔住,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滑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尴尬,抬眸看向宋清雨,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清雨,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呵,清雪和周明辉在一起被我发现了,她说我才是傅正南的未婚妻。妈,你不会骗我的是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想隐瞒什么。 她只想弄清楚,当年的婚约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清雪和明辉在一起了?”薛珠佩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瞪大眼睛震惊地问。 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脸上一副了然。 “妈,告诉是事实!” 妹妹和男朋友已经背叛她了,她不想唯一依赖的父母一直以来也隐瞒了她什么。 “好吧!既然瞒不住了,我也不瞒你了!”薛珠佩何等精明,拉着她上了楼。 到了书房,薛珠拉开书架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本递给了宋清雨,“这是当年傅家老爷子亲笔写下的婚约,你自己看吧!” 宋清雨连忙接过来打开来看,上面两行苍劲潇洒的毛笔字映入眼帘: “宋家千金清雪,端庄贤淑,与我孙儿傅正南甚为般配,特为两个孩子立下婚约,待女方大学毕业后完婚。” 落款是“傅治国”的私章,的确是傅正南爷爷的名字。 宋清雨的视线落在那个“雪”字上,顿时怔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都是骗局 很明显,这个字被人动过手脚,上面的“雨”字很大,下面的“彐”字格外小,而且笔迹轻柔,一看就是后来被人加上去的。 如果忽略掉那个“彐”字,不难发现“宋家千金清雨”才是原版的字迹。 “怎么会这样?”宋清雨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行字,仿佛那些字一个个都变成了绳索,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畅起来。 “清雨啊!”薛珠佩抬手抚着宋清雨的背,满脸的抱歉,“当年傅家老爷子的确看上的是你,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欢,所以毫不犹豫地为你定下了这个婚约。可是清雪当时见过傅正南,她喜欢傅正南,就调皮地把名字改成了她的。既然现在你知道了,那还是让清雪把傅正南还给你吧,反正傅家老爷子现在糊涂了,也记不得这些事了!” “调皮地改成了她的名字?现在还给我?”宋清雨“啪”得合上了手里的红本,冷冷地勾唇看向薛珠佩,“妈,你瞒我这么久的目的,难道不是因为看上了傅家少奶奶这个头衔吗?如今傅正南成那样了,不想要别人了才想到还给我?” 看到如此咄咄逼人的宋清雨,薛珠佩干脆也不装了,又变回那张不耐烦的脸,“宋清雨,是又怎么样?这不是很正常吗?傅家虽然有钱有势,傅正南已经是废人一个了,肯定不能牺牲清雪一生的幸福!” 况且,听说那个傅正南残废之后暴虐成性还杀人,傅家的佣人每个月都会莫名其妙死一个。 “呵,那就可以牺牲我的?”宋清雨眼眶红透,拼命忍住了眼泪,“这么多年,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因为您答应过我不会干涉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这就是她甘愿做牛做马报答他们养育之恩的家人为何突然之间变得这么陌生可怕? “没良心东西!”薛珠佩冷哼一声,横眉冷怒瞪着宋清雨,“我们宋家养你到大学毕业还对不住你吗?再说了,我又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傅正南虽然人残了,但傅家终究是这宁城最有权势的豪门,你嫁过去照样很风光!” “谁爱风光谁风光去,反正我不嫁!”宋清雨生怕自己没出息地哭了出来,扔下一句话,夺门而去。 沿着马路拼命地跑,一步没有停歇,好像后面有恶魔在追赶自己一样。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累得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的宋清雨才在马路边一个公交车站牌下坐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会哭出来,但奇怪的是,此刻居然没了眼泪。 只是,心里好难受难受,像是被一只大锤在不停捶打一样,疼得窒息。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弃儿,虽然亲生父母不要自己了,但却遇到了养父母,把她接回家,给她衣食,送她去上学如今刚大学毕业,有了工作还有了那么优秀的男朋友。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丢人现眼 轰隆—— 一阵惊雷过后,大雨突然倾盆而至。 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司机转身问坐在后面的男人,“少爷,宋小姐起身冒雨往前走了。” “跟上!”男人低醇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那张隐没在忽明忽暗光线里的脸,只露出一个如雕刻般俊美的轮廓。 深秋季节的雨打在身上冰冷异常,宋清雨一张苍白的小脸冻得发紫,她抱住自己瘦弱的身体,咬着牙仍是一步一步僵硬地往前走着。 不知道去哪,甚至不知道此刻在哪。 大雨倾盆的夜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偶尔疾驰而过的车子,激起的水花无情地落在女孩的身上,湿透了一遍又一遍。 车上,男人放在膝盖上的大手一点点用力握紧,幽深的眸子在暗夜里闪过一抹抹莫名的暗芒。 突然,前面的小女人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娇小的身子落在满是水渍的马路边上,一动不动。 “停车!” “少爷,伞!” “不用!” “吱——”得一声刹车声后,男人拿起旁边的一个银色面具戴上,推开车门,大长腿几步迈过去,在晕倒的宋清雨面前蹲下来,将她扶了起来。 在车灯的光亮下,男人看到了怀里的小女人那张苍白素净的小脸,拧眉唤道,“宋小姐?” 见她秀眉紧蹙,眼睛禁闭,男人没有再犹豫,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上了车,急声吩咐,“医院!” 司机连忙发动车子,单手递过去一条毛巾,顺手把暖气打开。 怀里的女人身上滚烫滚烫的,居然发烧了! 男人用毛巾轻轻拭去女人脸上的水渍,从旁边拉过一条毯子给她盖上,面具下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璀璨。 突然晕倒之后,宋清雨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雨太大了,雨点砸到她身上,她更没了站起来的力量。 迷迷糊中,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将自己扶了起来,还躲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紧接着,好像雨停了,身上也没那么冷了 宋清雨眼皮微微动了下,一点点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 “呵呵”她抬手向那张面具伸过去,迷迷糊糊地痴笑,“你是谁啊?是大圣吗?还是超人?” 能从天而降救走她的,一定是个大英雄! 自己一定是做梦了,否则怎么会有戴面具的人出现? 就在那只小手即将碰到面具边缘的一瞬间,男人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乖,别动。你发烧了,现在送你去医院。” “谢,谢谢大英雄!”宋清雨迷糊地笑了下,眼皮重重地砸下来,她闭上眼睛,直接昏睡了过去。 “开快点!” “是!少爷!” 宋家,客厅。 宋清雪跪在父母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爸,我和明辉是真爱,他根本不爱宋清雨!” “混账!”宋家强气得拍了茶几站起来,满脸怒色,“你姐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抢她男朋友,你让她怎么想?” 薛珠佩在旁边劝道,“哎呀,加强,现在重点不是清雨,是傅正南那边,他自己提出来了,让清雨嫁过去。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傅老爷子当年看上的本来就不是我们家清雪!” “你们母女俩太过分了!这样玩弄清雨对得起她吗?”宋家强推开了薛珠佩。 “宋家强,你傻啊!清雪才是我们亲生的,你难道真的忍心让我们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动不动就杀人的瞎子残废?”薛珠佩没了耐性,拉起了女儿,狠狠瞪一眼自己的丈夫。 宋家强虽然是这一家之主,但随着这几年他名下的几个厂子生意越来越不好,在家里说话底气也不如以前了。 “我懒得跟你们计较!如果傅家问罪下来,我看你们怎么收场!”宋家强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你干什么去!”薛珠佩喊了一声。 “去找清雨!”宋家强摔门而去。 望着外面漂泊大雨,站在自家别墅前,宋家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清雨啊,请你千万别怪爸爸的软弱无能,这个家,爸爸做不了主了! 22年前,他把清雨从路边捡回家的时候,他发过誓要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这个老天赐给他的孩子。 可是,清雨刚来家里半年,被医生宣判不会怀孕的妻子居然怀孕了,次年生下了女儿清雪。他说过要对两个女儿都好,但事实上他知道妻子和清雪总是欺负清雨,但他每次问清雨的时候,那丫头总是说她们对她很好。 如今,这母女俩还是闹了个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赔礼道歉 此刻位于宁城半山腰的傅家老宅里,主宅客厅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跪下,你这个臭小子!”周明辉的父亲周玉海一脚踢在自家儿子的腿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傅家几个长辈面前跪下来,恶狠狠地教训道,“周家的脸让你丢尽了,哪里没有女人,非要跟自己的表哥抢女人!还不赶紧跟姑姑姑父赔礼道歉!” 周秋月连忙将侄子扶起来,瞪了一眼大哥,“哥,多大个事啊,明辉都这么大了你还打他!” 周明辉一看有人给自己撑腰,忙起身拉住了周秋月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姑妈,我跟清雪是真心相爱的,请你和姑父成全我们!我是对不起表哥,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 周秋月疼爱地抚着侄子的脑袋,“好了,别自责了!反正你表哥也不在乎,娶谁都一样,既然你和清雪两情相悦,你表哥一定也会成人之美的!” 反正她也指望不了那个废儿子了,他想娶谁娶谁,何必再因为这点小事伤了两家的和气! “不行!姐,你把他惯坏了!正南和宋清雪的婚事,可是老爷子亲自定下的,万一老爷子知道了,这不” 周玉海的话还没说完,客厅门口传来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舅舅多虑了!” 客厅里众人皆是一怔,齐齐转眸看去,赵树推着轮椅上的傅正南走了进来。 尽管眼神无光,但轮椅上的男人气质冷峻,浑身那种掩饰不住的尊贵气质让他即便是坐在哪里,也瞬间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光芒。 轮椅停了下来,傅正南淡淡地开了口,“爷爷当年为我定下的未婚妻,其实正是宋家大小姐宋清雨,而非宋清雪。所以,今天的事不是明辉和宋清雪背叛我和清雨,是我和清雨履行傅宋两家的婚约,正式成为未婚夫妻而已。” 除了周明辉,在场的傅正南父母和周明辉父母都有点怔,不待他们反应,傅正南再次开口,“爷爷一直以为清雪就是清雨,如果各位长辈谁想多事去向爷爷提这件事,后果如何,正南概不负责!” 虽然声音不大,但语气不容置疑。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没人敢回应一声,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秋月给周明辉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怕,走过来拍了拍傅正南的肩膀,笑道,“儿子,这么说来,如果不是明辉,你和清雨的缘分还会一直错位下去呢!妈妈替你谢谢表弟!” “呵,有劳母亲。”傅正南面无表情地道。 说完,给赵树做了一个收拾,赵树推着他走出了客厅。 一直没有说话的傅斯承起身瞪了一眼妻子周秋月,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叱道,“虎毒不食子!有你这样对亲生儿子的吗?小心遭报应!” 言落,转身离开。 “哼!”周秋月冲着丈夫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你还指望那个废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不行!” 周玉海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声劝道,“姐,虽然你不喜欢正南,但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正南已经够可怜了。” “行了!还不是为了维护我们周家的人!”周秋月强势地打断她大哥的话,鄙夷地道,“反正是个从一出生就带着不详的儿子,要不要无所谓!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商量一件事 医院,病房。 宋清雨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清楚自己置身医院的时候,蓦地坐了起来。 晕倒前的记忆如潮水般从脑子里涌了出来,她一咬牙拔掉手上的针,跌跌撞撞地下床,往外面跑去。 不可以!她坚决不能嫁给傅正南! 跑出医院后,宋清雨在身上摸了摸,才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昨天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连手机都扔在家里了。 出来了一夜,想必那个家里也只有养父或多或少会关心一下自己吧! 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宋清雨踌躇了一阵,抱起身子,步行向家的方向走去。 就算是赌气,也不能净身出户,否则她更没有机会翻盘了。 淋了雨,烧还没怎么退,宋清雨咬着牙硬是撑着,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回到了宋家。 这一个多小时里,她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 站在门口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是钟点工何嫂。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先生出去找了您一夜还没回来了呢!”何嫂连忙把宋清雨拉进了家。 宋清雨虚弱地对她笑了下,“何姨,就您一个人在家吗?” 何姨是她上大学开始,薛珠佩请回家里来的钟点工。在这之前,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她干,根本不需要佣人。 宋清雨在家的时候经常帮何姨做点事情,所以何姨还是很喜欢她的。 “是啊!先生出去找你了,夫人陪二小姐出去逛街了。”何嫂瞧着清雨苍白的唇和有点不正常绯红的小脸,担忧地问,“大小姐,你昨晚去哪了啊?你脸色不太好。” 呵呵。 果然如她所料,这个家里,也只有养父心里还有她。 “何姨,我没事,你给我爸打个电话,说我回来了。”宋清雨说完,上了楼。 找到她昨晚落在书房的手机,又悄悄潜入养父母的卧室,顺利找到了户口本,最后回到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个行李包。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衣服,瞧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宋清雨攥起拳头给自己打气,“清雨,你不能被打倒,人生的酸甜苦辣都要尝试的,不可以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加油!” 宋清雨拎着抱下了楼,趁何姨在厨房忙,就直接溜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 傅氏集团楼下的咖啡厅。 一袭白色西装衣冠楚楚的傅正清走进来,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女孩,笑了笑,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还正准备找你呢,没想到你先给我打电话了。”傅正清笑道。 他是傅正南的堂哥,目前是傅氏集团行政部的经理。虽然德才兼备,群众基础也好,但老爷子似乎就是不怎么喜欢他,否则作为傅家长孙,如今也不至于只是一个部门经理。 “你准备找我?”宋清雨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道,“看来你也听说昨天的事了?” “爆炸性的新闻,我怎么会错过!”傅正清挑眉一笑,“说说看,你找我和我找你是不是想商量同一件事。” 宋清雨点头,眸光坚定地看着他,“那我就不啰嗦了,我想跟你合作一场协议婚姻。你娶我,我帮你掩饰你喜欢男人的秘密,你给我一笔钱,送我去国外读书。我听宋清雪说过,你们傅家的孙子们结婚后,可以拿到更多的股份。我们互利互惠,怎么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竟然是他 大约半年前,她被周明辉拉去夜店玩的时候,无意间碰到傅正清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香艳画面 傅正清知道她是周明辉的女朋友,并没威胁她让她不许说,只是很友好地让她替他保密。 也因为这件事,他们俩反倒联系多了起来,如今虽然算不上“闺蜜”,但也算得上是彼此信任的朋友了。 闻言,傅正清剑眉一挑,“清雨,我们俩可算是越来越有默契了!我从昨天听说了你的事之后,就打算找你谈合作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宋清雨问。 她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傅正清会同意,没想到他居然也想到了这点。 毕竟,以傅家在这宁城的名望和势力,傅正清即便不被老爷子宠爱,那也是随便勾勾手指,就可以招来很多愿意嫁给他的名媛们的。 她唯一的赌注就是,她知道他的秘密,保证不让他露馅。 “为了那点股份我也得同意啊!”傅正清笑得很不羁,但那眼底却滑过一抹宋清雨没有看到的狡黠。 其实在昨天的事发生之前,他刚刚知道另外一件事:爷爷曾经写下过一份股权转让书,只要宋清雨嫁到傅家,会转让一部分股权给她。 如此以来,只要他和宋清雨一口咬定彼此喜欢对方来个先斩后奏,想必爷爷也不会非让她嫁给堂弟傅正南。并且,他可以得到双份股份。 这等好事,他自然求之不得。 “那好!你带户口本了没?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宋清雨说着就站了起来。 傅正清笑道,“这么着急?” “当然!以免夜长梦多!”宋清雨坚决点头。 她不能被人劈腿了,还要被人推入到火坑里去。 她也并不是歧视傅正南是残疾人,而是传闻他性子暴戾,心情不好就杀人玩。 但只要和傅正清结婚,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傅正清站了起来,抬腕看了看时间,“不过我的户口本还在老宅爷爷那,我得亲自回去偷出来。给我两个小时,下午一点,城北区民政局门口见。” “好!” 下午,民政局门口。 宋清雨一遍遍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却还不见傅正清出现,着急地把电话打了过去,对方却关机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宋清雨皱了眉,不会出现什么状况了吧? “清雨,不好意思,久等了!” 突然,一道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清雨方才还失望的眸子里立刻蹦出一抹光来,转过了身去。 只是 并没有看到傅正清。 而是,坐在轮椅上的傅正南,身后是他的助理赵树。 傅正南穿了一套黑色的正装,头发上还用了发胶,格外英俊帅气,像是出席重要场合一般。 虽然那双眼睛毫无焦距地盯着前方的一点,但男人始终温和地勾唇笑着,温润儒雅。 “宋小姐,接到您母亲的电话,先生立刻回家取了证件,来的路上有点堵,让您久等了。”赵树抱歉地向她解释。 宋清雨彻底懵了,她等的人明明是傅正清,傅正南怎么拿着户口本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我嫁 “我”面对傅正南,宋清雨虽然错愕,但仍没好意思问出心中的诧异,“是我妈给你们打电话,说我在这里等你的?” “是。”傅正南面向她说话的方向,点了点头。 看来,养母已经发现她偷偷拿走户口本了。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出现在民政局啊? 宋清雨一时间愣在原地,心里凌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她没想过要和傅正南领证的话来。 “清雨!” 突然,一道珠光宝气的身影闪进了民政局大厅。 宋清雨抬眸看去,果然是薛珠佩急匆匆地赶来了。 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薛珠佩脸上连忙堆起笑脸,上前拉住了宋清雨的手腕,“清雨啊,你的一份重要东西忘记带了,我给你送来了。” “什么?”宋清雨莫名其妙地看着满脸假意温柔的薛珠佩,不知道她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那个,傅少,你们先稍等,我跟清雨说句话。”薛珠佩恭维地对傅正南说了句,转身硬拉着宋清雨走出了民政局大厅。 瞧着那贵妇满脸谄媚的样子,赵树不屑地勾了勾唇,“先生,这薛珠佩来得可真及时啊!果然不出您所料,宋小姐偷拿了户口本出来了。” 轮椅上的男人淡淡地勾了勾唇,“薛珠佩也不是一无是处,她一来,倒是免了我们很多口舌。”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笃定的光亮,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盲人 “妈,傅正南是你骗出来的?”宋清雨甩开薛珠佩的手,开门见山地质问。 薛珠佩冷哼一声,“你温柔点不行吗?傅正南虽然瞎了,但耳朵可好使着呢!你这么对我不尊敬,不怕你未来老公嫌弃你?” “我老公?”宋清雨冷笑,“我说过,我不会嫁给傅正南,成为你们母女俩的棋子的!” “由不得你!”薛珠佩阴冷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递到了宋清雨面前,“你好好看看再做决定。” 宋清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在不经意瞥到视频上定格的照片时,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了手机。 视频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温柔慈爱地说,“清雨啊,你什么时候来接外婆啊?外婆不喜欢住在这里,太冷清了,你还是送外婆去养老院吧” 视频很短,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宋清雨倏得红了眼睛,“你把我外婆送哪去了?这视频的背景,不是在养老院!” “呵,我可是征求了院方的同意办理了合法手续才接走老太太的。”薛珠佩嚣张地抱起了双臂,“你今天要是不嫁给傅正南,你永远都别想见到老太太!” “你”宋清雨握紧了拳头,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养了她二十多年的养母,她一定会把拳头抡过去,“你就非要这么逼我吗?” 外婆是她的软肋,千算万算,没想到薛珠佩会利用外婆来威胁她。 “二选一,你自己决定!”薛珠佩挑眉,没得商量。 宋清雨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清澈的眸子里已然一片绝望,“我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这就对了 闻言,薛珠佩立刻换了一副小脸,上前攀住了宋清雨的胳膊,“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们懂事乖巧的清雨嘛!” “我现在就去和傅正南领证,你立刻让人把外婆送回养老院!”宋清雨抽出自己的胳膊,语气变得严肃,不容置疑。 薛珠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带了点冷狠味道的宋清雨,也没多废话,放开了她,“好嘛!我看着你领了证,我马上去亲自把你外婆送回养老院。” “希望你说话算数!”宋清雨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转身正要进去的时候,停下来,咬了咬牙,阴冷的眸子紧紧盯着薛珠佩,“我可以碎了你们母女俩的愿嫁给傅正南,但是我们母女关系也到此为止!以后,你再敢用外婆来威胁我,别怪我不客气!” 冷冷地说完,宋清雨转身大步进了民政局大厅。 “呸!等你嫁给傅正南,能不能活命还是未知数呢!嚣张什么!”薛珠佩不屑地啐了一口。 这傅正南以前身体好着的时候虽然不受他父母待见,但至少还有个老爷子为他撑腰。成为废人之后,老爷子的精神也大不如以前,成日里稀里糊涂的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管傅正南。 本就在傅家没了地位,又因为有杀人的嫌疑,傅正南在宁城权贵圈子里早就跟瘟疫一样,人人见着就躲了。 嫁给这样的男人,以后有她宋清雨哭的时候! 民政局办事大厅里,宋清雨整理好情绪,走过来在傅正南的轮椅边蹲了下来,“傅大哥,我是宋清雨,是宋家的养女,身份并配不上你。我就想问你,你是否真的愿意娶我?” 听到声音,傅正南微微勾了勾唇,抬手在眼前的空气里摸索了一下,宋清雨犹豫了半秒钟,伸手让他握住了自己的手。 男人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清雨,我虽然是傅家子孙,但如今眼瞎腿残,跟废人差不多,在傅家也只是一个摆设少爷。你年纪轻轻,听赵树说你长得也很漂亮,而且身体健康,大学刚毕业,如今实习的单位也不错,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所以,我应该郑重地问你一句,你愿意下嫁给我这样一个废人吗?” 傅正南说话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直含笑盯着自己,宋清雨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他能看见似的。 而他的这一番诚恳又自降身份的话,让宋清雨不由地有点动容。 真的没有想到,传闻性格暴戾手上有命案的傅正南,居然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如果说她刚才还抱着一种绝望的心情来打算和他领证的话,此刻被傅正南这番话已经感动得没了多少委屈。 “傅大哥,既然我们的婚事是爷爷定下来的,我愿意嫁给你。但是,你并不是废人,请你不要再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宋清雨反握住了傅正南的大手。 不管是命运戏弄也好,还是被逼无奈也罢,眼前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其实比她更惨,让她不由地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好!我听老婆的!”傅正南弯唇一笑,“走,我们去领证。” 呃。 “老婆”一个词,让宋清雨脸上不觉烫了一下,起身从赵树手里接过轮椅的握把,“交给我吧。” “好!辛苦少奶奶了!”赵树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对这个即将嫁给先生的女孩的欣赏。 登记,拍照,盖章。 不到十分钟,宋清雨手里就多了两本热乎乎的结婚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加快一步 看着火红证件上的合照,宋清雨把其中一本塞进了傅正南手里,弯唇对傅正南说,“傅大哥,我们的合照很好看,特别是你,你的眼睛非常漂亮。” “是么?”男人挑眉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里有一丝不满,“不过,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啊? 宋清雨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垂下眸子,“这还有点不适应” “没关系,不习惯叫老公的话,叫我正南也行,总不能我们都结婚了,你还叫我傅大哥。”傅正南倒是不介意,面向她时,俊脸上始终有温润的笑意,温暖如和煦的春阳。 宋清雨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男人跟传言中那个狠厉暴虐的傅正南划上等号,自然也忘记了惧怕,点点头,“好,正南。” “走,我们先向爷爷汇报这个好消息去。”傅正南道。 宋清雨点了点头,却没有吭声,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正南,我因为昨天的事,我跟我家里人发了脾气,暂时还不想回家” 还没说完,就被傅正南打断,“你现在已经是傅家少奶奶了,哪有还住在娘家的道理。虽然我们领证比较仓促,但爷爷很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房子,你总不能让我独守空房吧?” 呃。 这话男人也可以说吗? 听着他似是玩笑的话,宋清雨心里的犹豫顷刻间全被打消,“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被男人准确无误地捉起,裹进了他的大掌里,“清雨,此刻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用不着再跟我太客套。” 感受到他那干燥温热的大手的力量,宋清雨心中一暖,“恩。” 宋清雨推着傅正南刚走出民政局,就瞧见从车里走下来的傅正清,匆匆往这边跑过来,在看到她时,视线下移落在傅正南身上,蓦地一怔。 “正南,麻烦你等会我,我去去就来。”怕傅正清就这样贸然过来说些惹傅正南不高兴的话,宋清雨连忙给傅正清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 “好,我等你。”傅正南点了点头,抬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注意安全。” 宋清雨把轮椅握把递给赵树,蹬蹬蹬跑向了傅正清,拉着她上了他的车。 赵树瞧着他们关上了车门,错愕地问,“南哥,你不怕刚到手的媳妇跟人跑了?” “呵呵,她不会的。”傅正南淡淡地勾了勾唇,语气格外笃定。 赵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我们下手快,否则真的要成全大少爷了!” “去查一下,傅正清和清雨之间,有什么交情。”轮椅上的男人沉声开口。 “好的,南哥。”赵树点头。 他也很诧异,若不是从昨天开始,南哥派人一直悄悄跟着宋清雨,恐怕连南哥自己也不会想到,宋清雨居然打算嫁给傅正清! 还好,他们快了一步。 傅正清的车里。 不等傅正清问,宋清雨先开了口,“抱歉,我们之间合作不了了,我已经跟傅正南领了证。” “怎么回事啊?”傅正清不解,“你这态度也不坚定了吧?你告诉我,是不是傅正南逼迫你了?” “没有!他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并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宋清雨摇了摇头,“我想,这就是命运吧!既然逃不过,就只能接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祝你幸福 “清雨!”傅正清抬手按在了她肩膀上,心有不甘地说,“你想过没?你嫁给他,这一辈子的幸福就完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傅正清拧了眉,“我就说怎么也找不到户口本,肯定是傅正南这小子使坏了。” 宋清雨轻轻一笑,“都不重要了!不管怎么样,嫁都嫁了,就这样吧!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从今天开始,我得叫你一声堂哥了。” 瞧着她脸上强撑出来的笑,傅正清叹了一口气,“清雨,其实你是个好姑娘,值得好男人来爱。只可惜你是个女人,要是男人的话,我倾家荡产也会娶了你。” 噗—— 宋清雨忍不住笑出了声,“也只有堂哥你能逗我笑了!谢谢,祝你幸福!” 说完,宋清雨推开车门下了车。 傅正清在她身后喊了一句,“清雨,给我点时间,我托人为你找到一个绝对靠谱的好男人,就帮你离开傅家!” 宋清雨脚下一滞,脑袋伸了过来,“别把你玩过的男人给我就行!” 言落,俏皮一笑,关上车门向傅正南走去。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必须微笑着走下去面对一切。 推着傅正南到了赵树的车子跟前,宋清雨打开车门,“你腿不方便,我抱你上来。” 言落,直接来到他身后,双臂从他双臂下伸过去,准备从他身后抱起他。 傅正南微微一怔,抬手拒绝了她,“清雨,我娶你不是让你做这些体力活的。下属们可以干的,你不必动手。” “没关系,我力气很大的!在家里,我可以一个人搬起一台沙发!”宋清雨扬了扬自己瘦弱的胳膊,“你不知道,我胳膊肌肉可结实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外婆也是坐轮椅的,她每次都可以把一百多斤的外婆轻松抱上抱下但怕提到轮椅让他不高兴,话到嘴边她又换了一个说辞。 旁边的赵树忍住笑走了过来,“少奶奶,还是我来吧,要是让您干了,我们少爷会心疼的。” 呃。 宋清雨蓦地红了脸,只好看着赵树熟练又轻松地把傅正南搀扶着上了车,她麻利地收拾好轮椅,放进了车后备箱。 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宋清雨瞧了好几次身边的男人,欲言又止。 傅正南转过脸来,眸光定定地看着她的锁骨处,有一瞬间,她似乎看到那双眼睛里迸出了光亮来,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好像有话要对我说?”男人勾了勾唇,问。 宋清雨蓦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转过身子来,呼吸面向我这边,似乎还有嘴唇张合的微微碰触声音。”傅正南笑着解释道。 宋清雨难掩满脸的诧异,尴尬地点了点头,又意识到他看不到自己点头,忙应道,“你好厉害,我是有话想说。” “但说无妨,在我面前,无须担心说错。”男人嘴角的笑意格外温柔。 宋清雨道,“其实,你不用给宋家聘礼的。我自己本就是个廉价的女儿,宋家不在乎我的。婚礼也不需要,太麻烦了,领了证合法了就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最重要的人 男人轻轻挑眉,语气却突然变得格外坚定,“我傅正南娶进门的少奶奶,必须明媒正娶。你肯嫁给我这个废人已经委屈了你,该有的程序和礼节自然不能少。不管以前别人对你怎么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瞧着男人俊脸上的坚决和认真,宋清雨有点怔忡,直觉喉间有点堵,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傅正南顿了一下,抬手一下子捉住了宋清雨的手,有点抱歉地道,“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能给你正常女人的夫妻生活,也不能时时刻刻很好地保护你。所以,希望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讲,不用考虑太多该不该好意思不好意思这种事情。” 呃。 宋清雨脸上温度急遽飙升,“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男人轻笑着问。 “就是,没有夫妻”宋清雨红着脸还没说完,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到,自己是不是中了他的套路了,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捂住了脸,“我才不会不好意思的。” 哎呀!糗死了!还好他看不见自己此刻这番茄脸。 偷偷瞄了一眼前面的赵树,见他一直没看后面,她只好祈祷他没看到满脸通红的自己。 “那就好。”傅正南点了点头。 脸上的温度下去一点了,宋清雨轻咳一声,对傅正南说,“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也实话实说,我们属于没有感情基础就结婚的。但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傅正南挑了挑眉,似是不悦地问,“怎么,我好像在你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是不是不太甘心嫁给我?” 宋清雨连忙摇头,“没有。我这人虽然认命,但也不轻易服输的。” “傻丫头,跟你开玩笑呢!”傅正南再次抬手很准确地扣住了她的脑袋,宠爱地摸了摸。 宋清雨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的手,心下不由地涌起疑惑:他好像能看见似的。 车子里突然陷入了安静。 宋清雨觉得气氛有点僵,又开口问他,“傅大哥云,正南,我想问你,你的未婚夫和表弟双双背叛了你,为什么你看不出一点生气呢?” 傅正南淡淡地勾唇,笑得云淡风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哦”宋清雨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她是不是也应该学学他,看淡一点,想开一点呢! 只是,终究是喜欢过的人,可以不再强求,可忘掉,真是需要一段时间吧! 许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淡淡自嘲和哀怨,傅正南笑道,“怎么?到现在还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我”宋清雨踌躇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傅正南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任何人欠你的,我都会为你讨回来。” 男人说话的时候,一直面向她这边,嘴角始终挂着温润的笑,那双潋滟的眸子除了很久不眨一下之外,根本看不出那里看不到东西。 清雨被他俊脸上的笑感染了,开玩笑道,“那你舍得帮我这个外人去走你的表弟啊?” 闻言,傅正南两条剑眉微微一蹙,“清雨,从今天开始,在我们的夫妻关系有效的期限内,你是我最亲的人,除了你,其他人都是外人。” 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格外坚定,不容置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利索办了 宋清雨怔住,定定地看进他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里,突然觉得那里面折射出来的光芒好温暖。 忍不住喉间有点哽咽,她重重点头,“恩!明白了!” 男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的处事风格一般是谁出问题谁负责,哪个环节出错惩罚哪。” 顿了一下,傅正南挑了挑眉,“我表弟是出轨背叛了你,如此看来,他那个部位留不得了。” 啊? 宋清雨微微错愕,还不待诧异地应一声,只见傅正南直接吩咐前面的赵树,“赵树,安排人去,利索把这事办了!” “不用!不用!”宋清雨连忙冲赵树摆手,“我开玩笑呢!我才不跟渣男计较!我大度着呢!” 天哪! 不就开个玩笑么,这个男人居然当真了,这就要安排人去废了周明辉的下半身性福吗? 呃那个画面,太惨不忍睹。 赵树瞧着宋清雨一张小脸瞬间吓得煞白,忍住笑,一脸严肃地说,“少奶奶,周少爷让您伤心,少爷为您报仇是应该的。我看,我还是先去买个快点的刀去。” “不用!真的不用!”宋清雨狠狠摆手,“谁说我伤心了,我一点都不伤心!我和周明辉在一起,本来就是闹着玩的!所以一点都不伤心!” 为了让自己的话可信度高点,宋清雨干笑了一下,“一开始有点生气,但现在气早消了!不至于为那么一个人伤心。” “少奶奶真的不伤心不生气?”赵树问,同时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傅正南,见男人嘴角浮起一抹一瞬即逝的弧度,心中了然。 “真的!”宋清雨点头。 “那这就为难属下了,是听少爷的还是听少奶奶的啊!”赵树故作为难地拧了眉。 傅正南沉声开口,“自然是听少奶奶的!从今天开始,我安排你们的事要做,少奶奶安排的事更要做。如果我和少奶奶同时安排了事,先做少奶奶安排的。如果我们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以少奶奶的意见为主。可都听明白了?” 赵树重重点头,“必须明白!” 宋清雨有点风中凌乱的无措感,怔怔地瞧着男人那认真的样子,心里有一丝丝暖暖的情愫在缓缓流淌。 说话间,车子很快驶进了傅家老宅。 在主宅门口停下之后,赵树和宋清雨一起照顾傅正南下车,坐到了轮椅上。 第一次置身公园式的大豪宅,宋清雨不由地发出一声低叹:“这里好大。” 她以为一般的豪宅就是一栋栋的别墅,而傅家的老宅,根本就是一个大公园。院子里有各种各样她叫不出名字的花卉树木,还有假山小桥面积目测不出来。 傅正南抬手伸到后面,拍了拍她推着轮椅握把的手,“你如果不习惯,我们就搬到我外面的小别墅去,那里比较小。” 宋清雨怔了一下,应道,“我随你就好。” 话音刚落,只见主宅客厅的门被打开,一个手拄龙杖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眯着眼睛向他们看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马屁精 正是傅正南的爷爷,傅氏集团董事长傅治国。 老爷子的身后,跟着傅家一众老少。 虽然没有正式见过傅家人,但多少知道他们家都有哪些人。 “正南,拄着拐着出来的是爷爷吧?”宋清雨悄声问了下。 “恩,你来。”傅正南牵住了宋清雨的手,自己控制轮椅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老爷子眼神不太好,此刻终于看清楚,立刻笑逐颜开,“正南,你把清雪给爷爷娶回来了?清雪,快来,让爷爷看看。” 站在老爷子身后的傅斯承、周秋月两口子面面相觑了一下,没有吭声。 倒是站在一边的傅正南的姑妈傅正芬,在看到清雨的瞬间,微微怔了下。 傅正南冲老人家笑了笑,“爷爷,您又记错了,您给我指的妻子是宋清雨,不是清雪。” “爷爷!您好!伯父伯母,姑妈,你们好!”宋清雨微微颔首,一一跟大家打招呼。 “乖乖乖!”老爷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脸上的褶子都透着高兴和满意,“抱歉啊,爷爷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总是把你们姐妹俩的名字记错。” 宋清雨有点受宠若惊,不过看到这么慈祥和蔼的老爷子,方才还有点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爷爷,您一点都不老!我看人年龄很准的,我看您今年应该有60了,不对,也有可能是58!” “哈哈哈!”老爷子被宋清雨这蹩脚的恭维逗得仰头哈哈大笑,“这丫头,爷爷喜欢!” 身后的周秋月不屑地轻哼一声,悄声道,“马屁精!” 傅正南也忍不住勾了唇,“爷爷,我和清雨已经领了结婚证,还请您选个黄道吉日让我们完婚。另外,清雨可能不习惯住这里,我今晚带她回我那里。” “好!”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身对女儿说,“正芬,你整日礼佛,应该比我更懂一些,选日子的重任就交给你这个当姑妈了!” 傅正芬点头,满眸温柔地看了一眼那一对新人,“放心吧,爸,家里好久没办喜事了,我一定为正南选个好日子。” “谢谢姑妈!”傅正南道谢。 “好了,清雨,快进来,爷爷有东西送给你。”老爷子笑眯眯招呼宋清雨。 “好的,爷爷。”宋清雨小心翼翼地推着傅正南进了客厅。 进了客厅,宋清雨来不及欣赏傅家这宛如大会堂般宽敞奢华的客厅,把傅正南推到了沙发旁边,并把佣人递过来的茶水塞进了他的手里,“正南,有点烫,你小心点。” 老爷子瞧着温柔体贴的孙媳妇,满意地连连点头,从佣人手里接过来一个蓝色丝绒面的锦盒,“清雨啊,这是爷爷给你准备的新婚礼,快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宋清雨乖顺地走过去,双手接过了盒子,“谢谢爷爷。” “快打开看看,这是你奶奶曾经留下的,说哪个孙子先结婚了,就送给哪个孙媳妇。”老爷子抬手拈着下巴上稀疏花白的胡须,始终笑眯眯的。 傅正南微微勾唇面向宋清雨的方向,“这是奶奶的传家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受之有愧 “这么贵重?”宋清雨正准备打开盒子的手一顿,犹豫了,“我” 姑妈傅正芬看出了她的犹豫,慈爱地笑道,“贵重倒是不贵重,不过你奶奶当年说过,这个东西讲求缘分,你看第一眼若是喜欢就收下,若是不喜欢,再收回来。” 闻言,宋清雨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打开了锦盒。 明黄缎面的底面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血红色的圆玉挂件,红色中透着一丝丝白色。 宋清雨不懂玉,但不知为何,一眼看上去,总觉得这块玉有一股亲切的熟悉感,她不觉眼前微微一亮,将玉拿了起来。 拿到手里的感觉凉凉的,有阳光折射在玉上,宋清雨眼前一晃,似乎感觉那里面的红色在流动一样,不由地有点好奇,便拿起来在阳光下看了看,“哇,好神奇,好像人的血管一样,里面的血液在流动。” 闻言,沙发上的一众长辈皆是一怔。 “别吓人了,我见过那玉坠,啥时候变成流动的了?”周秋月不屑地哼了一声。 傅正芬和父亲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流露出欣慰来。 “嫂子,你是不知道,当年妈妈说过,越是心思纯净的人越是能看到里面有血液在流动。像我们这种经历了半生的尘世生活,眼睛里早就被俗世所染,自然看不到那里面的玄机了。”傅正芬解释了一句。 宋清雨愣了一下,连忙把玉坠放回锦盒,盖上了盒子,双手递给老爷子,“爷爷,这么神奇的宝贝,肯定很名贵,我不敢收。” “什么话!这玉和人都讲求结缘,大家也都看到了,你和这玉坠确实有缘,收下吧孩子!”老爷子的龙杖在地毯上顿了顿,慈祥地对宋清雨说。 “这个,正南”宋清雨询问傅正南。 毕竟,她和傅正南的婚姻属于闪婚,俩人没有什么感情,她有点受之有愧。 轮椅上的男人垂眸抿了一口茶水,面向她道,“清雨,你再不收下,爷爷会以为你不想当孙媳妇了。” 呃 宋清雨面上一红,只好恭敬地向老爷子鞠了一躬,“谢谢爷爷。” “这就乖嘛!”老爷子仰头爽朗地哈哈大笑。 老爷子的笑声刚落,客厅走进来一道身影,伴随一道戏谑的声音,“什么高兴事,爷爷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宋清雨好奇地转眸看去,在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时,惊得手里的锦盒直接掉到了地毯上。 男人长身玉立,约有一米九的样子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男人那刀刻般的脸部线条,深邃的五官他居然长得跟轮椅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宋清雨下意识转眸看向身边的轮椅,确认俩人的确长得一模一样,错愕得张了张嘴,“双胞胎?” 傅正芬起身将地毯上的锦盒捡起来递给宋清雨,温柔笑道,“看到正北,清雨这么惊讶,看来还不知道正南有个双胎弟弟吧?” “谢谢姑妈!我,真的不知道。”宋清雨尴尬地咬了咬唇,接过锦盒。 她还真的是孤陋寡闻了,居然没听说过傅正南是双胞胎之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我媳妇 说话间,傅正北已经走了过来,扫了一眼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把视线落在了宋清雨的身上,“这位就是,我哥娶回来的媳妇?” 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揶揄中染着兴味,似又透着不屑,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是不羁。 “你好,我是宋清雨。”宋清雨向他微微颔首。 近距离看到傅正北脸上的神色,她突然明白过来,虽然这俩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但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同,尤其是那双同样深不见底的眼睛。 虽然傅正北的眼睛看不到,但那眼底始终透着温润,脸上也是少有的沉静,一点都不像传闻中那个性格暴戾动不动就杀人的男人。 而这个傅正北,吊儿郎当的,看起来痞痞的。 不管是家人,还是周明辉,从未跟她提过傅家有对双胞胎。 难道,这是个秘密吗? “宋清雨?”傅正北勾唇一笑,挑了挑眉,随意坐进了沙发里,淡淡地瞥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我说哥啊,你可真有艳福,俩姐妹轮流伺候你啊!” “正北!” 傅正南还未回应,老爷子不悦地怒喝了一声,严肃道,“清雨虽然还没你大,但如今嫁给你哥了就是你嫂子,不许没礼貌。” “嫂子好!”傅正北拉长声音唤了一声,撇撇嘴,满脸的不屑。 周秋月见到傅正北,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一样,一点不似对傅正南的冷漠,慈爱地走过来拉起了傅正北,“儿子,妈妈有事跟你说,走上楼去。” “哎呀,什么事啊!”傅正北不情不愿地被拉走,临走前,转头冲宋清雨邪魅地勾了勾唇。 宋清雨连忙收回目光,下一秒,手背上多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傅正南对她柔声说道,“清雨,正北从小在国外长大,性子比较散漫自由,说话也很随意,你别介意。” “不会!”宋清雨忙摇头。 不过她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婆婆对大儿子比较冷淡,倒是很喜欢二儿子。 和傅正南一起陪着老爷子聊了会,清雨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傅正南坐在轮椅上,面向着洗手间。 微微一怔,她走过去蹲了下来,“正南?需要帮忙吗?” 下一秒,等她发现男人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时,她的手腕突然被轮椅上的男人攥住,身子直接落入到了他的怀里。 “啊” 宋清雨刚惊叫出声,嘴巴就被男人的大手捂住,低沉中透着一股邪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许叫,再叫我立刻弄死你!” 心尖猛然一颤,宋清雨停止了挣扎,抬眸向男人看去。 虽然还是那副深邃完美的脸,但男人这双眼睛明显不对劲眸光里倒映着出她那惊恐的双眼,此刻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他能看见! 啊? 他不是傅正南!是傅正北?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冒出来,宋清雨蓦地瞪大了眼睛,趁他不备,一把拍掉他的手,退后一把,脚下踉跄了一下,站了起来。 “傅正北,你干嘛?”宋清雨抬起手来做了一个防备的姿势,居高临下瞧着轮椅上的男人,尽管在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仍是惊慌得不住喘气。 傅正北剑眉一挑,手扶着轮椅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很有意思 眼睁睁瞧着那双笔直的大长腿站了起来,宋清雨方才的惊吓全部变成了气恼,“你一个好好的人,坐轮椅干嘛?想冒充你哥?” “切!”傅正北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步步上前,嘴角勾着邪肆的弧度向宋清雨逼去,“我用得着冒充他?一个废人而已!”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那是你哥!”宋清雨一步步后退,但仍不忘驳他一句。 这个男人太没素质了,居然这么说他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哟!”傅正北大长腿突然向前一跨,将宋清雨逼在了墙壁上,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维护那个废人的女人!很有意思!” “走开!”宋清雨抬手打掉他的手,一把推开他,秀眉一拧,清澈的眸子里已然染了一抹怒色,“傅正北,我警告你,我是你嫂子,请你注意你的言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呵,生气了?”傅正北抬手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怀好意地把宋清雨上下打量了一番,“其实你比那个叫什么宋清雪的长得漂亮多了,不过就是不如别人会打扮!做我的女人吧,我给你安排专业造型师!” “神经病!”宋清雨觉得傅正北简直不可理喻,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拼命朝客厅那边跑去。 瞧着那抹逃命般离开的身影,傅正北嘴角泛起一抹兴味:傅正南挺有眼光的,这么可爱的妞都搞到手了! 听到她蹬蹬蹬跑来的声音,正在和老爷子聊天的傅正南转过脸去,“清雨?发生什么事了?跑这么快做什么?” 男人低醇温润的声音像一支强心剂一样,慢慢注入宋清雨的心中,她停下来,抱歉地冲老爷子笑了笑,才慢慢走向傅正南,“看到一只蟑螂,被吓着了。” “哈哈!”老爷子朗声笑道,“正南刚还跟我说你能抬起沙发呢,怎么还怕蟑螂?” “爷爷,我”宋清雨俏脸上蓦地一红。 傅正南摸索了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腕,“清雨,爷爷帮我们准备了一些礼物,让我带你回一趟宋家,毕竟你要住过来了,得去给岳父母打个招呼。” “现在吗?”宋清雨微愕。 “对,去顺便帮你收拾点东西,我们直接去我那住。”傅正南说完,顿了一下,俊脸微微抬起一点角度,“怎么?不愿意去?” “没有!走吧!”宋清雨忙摆手摇头。 “清雨,要是和正南在那边住不习惯再回来住,爷爷马上安排人给你们腾出一个偏苑出来!”老爷子拄着龙杖站了起来。 “谢谢爷爷!”宋清雨对老爷子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在心里,她是由衷感谢老爷子的。 毕竟,这个复杂的豪门大家庭里,似乎欢迎她的人并不多,除了爷爷和姑妈。 宋家。 瞧着放在桌上的那一堆礼品,薛珠佩那双精明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一个个拿起来看看品牌,再看看保质期,“哎哟,姑爷呀,你说你来就来嘛,这么客气干嘛!” “第一次正式登门,应该的。”傅正南声音和脸上一样,无波无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好好照顾 宋清雨瞧着她那嘴上一套动作一套,完全把傅正南当傻子一样对待的样子,淡淡地问,“妈,我爸和清雪呢?” “清雪不知道去哪玩了!你爸听说你和正南领证了也就放心了,去厂里了!”薛珠佩说到这里,放下手里的礼品盒,对宋清雨挤了挤眼睛,“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那个造纸厂,生意不好做啊!” 宋清雨一开始不知道她挤眉弄眼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冷冷地勾了勾唇,没有理会薛珠佩。 “正南,你坐会,我拿几件衣服我们就走。”跟傅正南打了个招呼,宋清雨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薛珠佩气得咬牙切齿,但碍于傅正南在场,却没好意思骂出来。 这个小没良心的,她在傅正南面前随便诉诉苦,说不定傅家就会资助宋家的厂子了呢!居然假装听不懂,跑了! 薛珠佩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身后安安静静坐在轮椅里的男人,狡猾的眸子滴溜溜一转,对傅正南说,“正南,你坐会,我去和清雨交待几句,让她过去了好好照顾你。” “费心了。”傅正南那张俊脸上始终冷冷淡淡,除了薄唇一张一合,没有一点神色。 哼! 不就是一个废人么!装什么高冷! 薛珠佩不屑地白了一眼傅正南,转身上了楼。 宋清雨本来打算再也不回这个家的,但既然回来了,就进屋象征性地收拾了两件衣服,拎着行李箱正要出去,薛珠佩进来拦住了她,顺手关上了门。 “我说清雨,你就打算这样走了?”薛珠佩抱起双臂,不爽地问。 宋清雨秀眉一蹙,嘴角绽放起一抹凄然的笑,“妈,是您让我嫁给傅正南的。怎么,又反悔了?” “我薛珠佩从来说一不二,当然不会反悔!”薛珠佩上前一步,突然换了一副笑脸看向宋清雨,“不过,我说清雨,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宋清雨下意识后退一步,不解地看向眼前笑得诡异的薛珠佩,“你什么意思?” 薛珠佩见她一副防备的样子,索性也不绕弯了,直接伸出了手来,“二十多年前,我把你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给你吃给你穿,送你上学,如今又把你嫁到了豪门。你不应该回报我一点么?” 回报? 宋清雨恍然大悟地嗤笑了一声,“呵,应该的。” 言落,她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自己瘪瘪的钱包,抽出自己的工资卡递给薛珠佩,“这里面,是我工作以来攒下的钱,有三万多。虽然不多,但是我的全部存款了,密码是你和我爸的生日。” 薛珠佩鄙夷地斜了一眼宋清雨手里的卡,“三万块?你想三万块就把我打发了?” “不要算了,我就这么多!”宋清雨不想跟她啰嗦,直接收好卡,准备离开。 薛珠佩嘿嘿一笑,打开旁边柜子的抽屉,拿出纸笔递给她,“你给我写个欠条再走。” “为什么?”宋清雨怔住。 “为什么?”薛珠佩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宋清雨,我养你这么大不花钱啊?你看看你,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我把你养得这么好,难道你不应该给我支付点抚养费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赶尽杀绝 “你” 宋清雨咬着唇,突然发现自己面对这个最熟悉的女人,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知道薛珠佩不喜欢她,从小到大,对清雪和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两个极端。但是这么多年来,她至少从未对自己如此咄咄逼人过。 不,不是咄咄逼人,是赶尽杀绝! “怎么?你嫁给傅正南,不会连零花钱都没有吧?”薛珠佩不相信地上下看了宋清雨一番。 宋清雨忍住心底弥漫开来的悲凉,冷冷地问,“你想要多少?” 闻言,薛珠佩刚才还有点失望的脸上顺便蹦出了喜悦,毫不犹豫地伸出另一只手五个手指来,“这些!” “好!”宋清雨从她手里夺过纸笔,“五万,半年之内,我还给你!” “五万?”薛珠佩蹭得又夺回纸笔,“宋清雨,你开什么玩笑?你也太小看你了,你才值五万吗?我告诉你,连本带利五百万,一分也不能少!” 说完,薛珠佩把纸笔扔在桌上,转身挡在了门口,“你今天不写欠条,就别想从这门口走出去!” “妈,您真的打算要用钱来割断我们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吗?”宋清雨那双楚楚水眸里,顷刻间蓄满了泪水,但忍住没有流出来,“难道你们养大我,就是为了把我卖给豪门吗?” 看到宋清雨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薛珠佩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贪婪市侩的神色,“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这么多年来,我花在你身上的钱和心血,远远不止五百万!你要是有良心,就还给我!” 忍了良久的眼泪,倏然滚落。 宋清雨转过身去,抬手擦掉眼泪,颤抖着手拿起了笔,“那你听好了!我把钱还给你之时,就是我和宋家断绝所有关系之日!” 尽管声音带了一丝控制不住的颤抖,但那语气决绝,不容置疑。 说完,她在纸上刷刷刷写下几行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薛珠佩偷偷瞧了一眼她写的欠条,在看到那“五百万”几个字时,贪婪的眸子里似乎马上能蹦出烟花来。 “啪!”宋清雨将手里的笔重重摔在桌上,拉开门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宋家!再见! 车里。 宋清雨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雨,不要怕,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你不能放弃你自己!那些人越是瞧不起你,你越是要努力好好活下去! 突然,放在膝盖上的手被一只大手裹住,她连忙转过身来,“正南,怎么了?” 傅正南的眼睛定定落在她的脸上,“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回宋家。” 宋清雨微微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他什么也看不见,她也没说,他怎么知道她不想回宋家? “呵呵。”男人抬手顺着她的胳膊一路滑上去,摸到了她的脸上,温热的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我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听得到,你哭了。不是不舍得的那种哭,是委屈的哭。” “啊”宋清雨下意识看了一眼前面的赵树,见他冲自己耸耸肩表示他没说什么,又看向傅正南的眼睛,“这你都能听出来吗?” 傅正南勾唇一笑,“或许听别人听不出来,但你是我老婆,我必须想方设法了解你每时每刻的状态和心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有点叛逆 虽然听起来像是哄人的情话,但这话从傅正南嘴里说出来,宋清雨竟然觉得那样真实,像是发自他内心说的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身体有残疾的缘故,她总是下意识地以为,他不会说谎,是个诚实的男人。 “没什么。”宋清雨灿然一笑,“我就是有点叛逆,想着现在终于离开家了,高兴呢!喜极而泣!” “傻丫头!”傅正南抬手直接在她头发上摸了摸,方才收回自己的手。 宋清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车子驶入一片高档别墅区,停在了一个黑色雕花铁栅栏门前。 宋清雨抬眸看去的时候,铁门已经在电子控制下缓缓打开,入目便是满目绿色植被和波光粼粼的泳池,后面便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楼。 比起傅家那堪比公园大小的院子,这所别墅的院子不是很大,但一目了然,没有太多高大的树木,视野倒是很好。 “少爷,少奶奶,我们到了。”赵树在前面汇报了一声,便吩咐司机将车停下来。 宋清雨没有多问,下车帮赵树一起扶着傅正南下了车,推着他进了楼。 傅正南抬手拍了拍宋清雨的手,“清雨,这里虽然有点小,但是这房子是当年爷爷为我们定下婚约之后就买下的,这些年我偶尔过来住几天。” 原来如此。 宋清雨笑着摇了摇头,“这里很好啊,很清静。” 傅正南点点头,“喜欢就好。” 几人刚进客厅,一个中年女佣恭敬地走上前来,“少爷,少奶奶,你们来了,晚饭已经做好了。” “清雨,这是贺阿姨,以后她负责在这里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傅正南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赵树和贺阿姨住一楼,我们住二楼。” “你好,贺阿姨!辛苦您了!” “少奶奶太客气了!都饿了吧,快来吃饭!”贺阿姨腼腆地笑着,带着他们去了餐厅。 看着那面对面摆好的两双筷子,宋清雨心中蓦地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眼圈不由地红了。 这种和自己的丈夫面对面一起坐下来吃饭的场景,她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 如今,这么快实现了,可这个丈夫,却是闪婚得来的。 而且,他们之间,并没有感情。 吃了饭,宋清雨推着傅正南坐室内电梯到了二楼的主卧。 瞧着那张大大的双人床,宋清雨一时间又有点怔忡虽说他们已婚,但但就这样让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她还是少了一点勇气。 尽管傅正南下半身残疾,不能对她怎么样。 但是 就在宋清雨独自腹诽时,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雨,跑了一天你也累了吧,洗个澡早点休息,我今晚睡书房沙发。” “啊?”宋清雨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摆手,“不用的,还是你睡床吧!你得好好休息!” “呵呵。”傅正南勾唇一笑,那双虽然看不见,但却依然折射出丝丝璀璨光芒的眸子里像是揉进了一把碎钻一样熠熠生辉,“我今晚有点公务要处理。这床很大,你放心,就算我跟你睡一张床上,我也不会对你不敬。” 男人说完,控制轮椅准确地掉头,准确地出门转弯,向隔壁的书房驶去。 宋清雨瞧着那抹俊逸的背影,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就这样,开始同居生活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喘不过气 折腾了一天,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宋清雨洗了澡之后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过夜,宋清雨前半夜睡得并不算安稳,恍惚间唇上一阵羽毛般的酥麻感把她弄醒了。 宋清雨猛地睁开双眼,发现一道黑影正覆在自己身上,男人高大的身躯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是谁?”宋清雨厉声质问。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亲吻着她的下颚轮廓,线条分明的纤细脖颈……他炙热的吻一路向下,大有刹不住的趋势。 宋清雨见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伸手推搡男人的肩膀,双腿向四处乱蹬试图踢走对方。可是她微弱的抵抗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对于强壮的男人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突然,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宋清雨惊觉他竟然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而这个面具与那晚雨夜把自己送到医院的男人戴的面具竟然一模一样! “你是……” 宋清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全,男人就用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巴,随后抬起一条劲腿将她的双腿死死地压在下方。 “唔……” 宋清雨晃动着脑袋,想要挣脱出男人的掌控。她抬起双手扣住男人的大掌,试图掰开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不料,男人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地将她禁锢住,她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他的钳制。 就在宋清雨觉得无计可施的时候,也不知道男人从何处掏出两条绳子,动作敏捷地将她的双手和双脚绑了起来。 “救命啊!”宋清雨的嘴巴刚获得自由,马上大声喊了起来。 瞬间,男人重新覆在她的身上,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宋清雨的脖颈,冷冷地说了一句:“再出一声,我就要你的命。” 宋清雨的呼吸被扼制住,四肢也动弹不得,她吓得赶紧收声,双眼狠狠地瞪着男人,似乎想用目光将对方千刀万剐。 男人丝毫没有理会她充满敌意的眼神,反而颇有耐性的开始解她睡衣的扣子。 很快,宋清雨感到胸前一阵清凉,她马上意识到,守了二十多年的处子之身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此刻,深深的凄凉之意笼罩着她,宋清雨死死咬住下嘴唇,瞪大的双眼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下一秒,男人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宋清雨娇嫩的肌肤上,她觉得浑身像过了电流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 男人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温厚的大掌在她的全身游走,很快便将她的睡裤脱了下来。 随后,宋清雨感到一个不属于她的东西闯入了它不该侵犯的领地。 她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像被撕裂了一般,疼得她大叫了一声,眼泪随之夺眶而出。 听到她的叫喊,男人再次捂住她的嘴,宋清雨顿觉羞愤交加,扭动着身体全力抗争。 然而,她反抗的力度越大,男人的动作就越是猛烈,她就像被案板上的一块肉,正在随意任人宰割。 强烈的疼痛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宋清雨感到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就晕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疼痛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照到宋清雨白皙的小脸上,她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床上只有她一人,睡衣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手脚上的绳子消失不见。 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个噩梦吗?可是她为什么感到全身像散架了一样?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自己仿佛被别人拆解开来又重新组装了一遍。 宋清雨猛然想到一件事,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翻身下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床单。除了她睡觉压出的褶皱之外,床单上未留下任何痕迹,更没有证明她害怕见到的那抹红色。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清雨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她皱着眉头走出了卧室,琢磨着该如何调查一下这件事。 她不知不觉走到书房门口,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傅正南坐在轮椅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一本书上摩挲着。 宋清雨轻轻拍了一下傅正南的肩膀,他摘下戴在头上的耳机,将轮椅转过来面向她。 “你在做什么?”宋清雨柔声问道。 “看书。” 傅正南的嘴角染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使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多了几分儒雅的男性魅力。 宋清雨怔愣片刻,心跳突然漏了半拍,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她瞟了一眼放在他腿上的盲文书,忽然意识到,住在这栋别墅里的男人只有又瘸又瞎的傅正南。 而梦里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明明是个正常人,从他遒劲有力的双腿及露出肌肉线条的小臂来看,他应该有着健硕的体魄才对。 既然傅正南不具备侵犯她的条件,那么昨晚的事件只有一个可能:这栋别墅里还住着别的男人! 想到这里,宋清雨心头一紧,某个不好的想法即刻诞生:莫非傅家把她当成满足某种变态爱好的工具? 她曾经听同事说过,豪门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她嫁给傅正南的理由并非表现上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这样,傅正南肯定不会跟她出实情,为今之计,她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宋清雨故作轻松地说道。 “清雨,不用这么见外,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傅正南的语气淡淡的。 “我搬进来之前,这栋别墅里只有你和贺阿姨,郊区的人本来就比市区少,住在这里不会觉得太冷清吗?” “怎么,你住得不习惯?”傅正南不答反问。 “不不不,我很喜欢这里。”宋清雨赶紧否认,她怕傅正南发现一丝端倪,连忙解释说,“上大学时,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讲过,人类属于群居动物,每个人都需要其他人的陪伴。可我看你如此离群索居,想知道你会不会感到寂寞。” 傅正南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思索了几秒后答道:“我喜欢安静,不希望身边围着那么多人。除了贺阿姨之外,我的助理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不过丁顺毕竟是个男人,现在我们俩已经结婚,他继续住在别墅始终不太方便,所以我就让他搬出去了。” “原来如此。”她敷衍的应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究竟是谁 宋清雨心生疑窦,若真像傅正南所说,别墅里除了他俩只有贺阿姨,那昨晚出现的男人是鬼怪吗?可他身体带来的真实触感,足以证明他是个大活人。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呢?”宋清雨小声嘀咕了一句。 “清雨,你说什么?” “哦,没说什么。”宋清雨心生一计,顺势转移话题,“别墅里人这么少,应该装套监控系统,万一家里进贼,也能留下点儿破案线索。” “监控啊,早就装上了。”傅正南淡定地回答,面色没有半分波动。 “那太好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看监控?贺阿姨不在家的时候,我也能帮上你的忙。” 傅正南转动轮椅来到书桌旁,拉开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指给她说:“这里有一本监控录像的使用说明书,你打开桌上的电脑,照着说明书操作就行了。” 宋清雨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极其认真的翻看了几页,然后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 “会用了吗?”傅正南轻声问了一句。 “嗯。” 宋清雨心里清楚傅正南什么都看不见,于是直接翻到卧室门口的监控画面,将时间定格在昨晚她进入卧室的那个时间。 她快速回放了一遍监控录像,发现直到她今早出来之前,都没有任何人进过卧室。 卧室属于私密性较强的地方,所以并未安装摄像头,她无法查看卧室里的情况。但是,卧室也没有别的门,不可能有人绕过前门走进去。 真是活见鬼了! 莫非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宋清雨皱着眉沉思半晌,最终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就当昨晚做了个诡异的梦吧! 翌日,清晨。 宋清雨被手机闹钟叫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后利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每逢周一,公司领导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总是喜欢到各个部门巡查一圈。因此,她坚持每周一都要早到公司一会儿。 当初,宋清雨经过好几轮面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入这家广告公司,她期盼能够顺利度过实习期,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现在不能因为嫁进傅家就放弃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宋清雨匆匆忙忙洗漱完毕后,从随身行李中掏出一条连衣裙套在身上。这条裙子还是宋清雪试穿之后觉得不喜欢,美其名曰“送”给她的。 但是,宋清雨要比妹妹瘦一圈,清瘦的身材并不能完全将这条连衣裙撑起来,穿上之后反而显得有些邋遢。 宋清雨走到楼下的时候,看见傅正南正在吃早餐,他动作优雅地摆弄着刀叉,展示了良好的用餐礼仪。不愧是出身豪门的少爷,他举手投足间颇有英伦绅士的气质。 傅正南听见从楼梯处传来的动静,转过身冲着宋清雨的方向说了声:“早安!” “早!”宋清雨礼貌地回应道。 “清雨,过来吃早餐吧,贺阿姨的厨艺非常好。” 傅正南颇为绅士地向前探身,摸索着将他身边的椅子往后一拉,示意宋清雨坐在他旁边。 “谢谢你!我就不在家吃早饭了,一会儿在公司旁边随便买点儿就行。” “你要去上班?”傅正南说话时尾音磁性的上扬而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享福就好 “对呀!我昨天用手机查了一下,别墅附近有趟公交车能进城,之后再转一趟车就能到公司,比我想象的方便多了。”宋清雨边说边掏出手机,复习了一遍乘车路线。 傅正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说话的语气带有不容置疑的味道,“你现在是傅家的女主人,不需要辛苦地去赚钱,只要待在家里享福就好。” 宋清雨知道他是好意,可她深知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要不是因为她没有经济实力,宋家也不会把她当成一个佣人使唤这么多年! 况且,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嫁给傅正南,并非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她怎么好意思随便花他的钱? “当少奶奶的确很不错,可是我不想做一只被人圈养的金丝雀。我好不容易才奋斗到大学毕业,很想学以致用,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宋清雨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傅正南听出她的语气很坚定,便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劝她,“你要上班也可以,不过别墅离市区比较远,我给你安排一辆专车和司机,这样你每天上下班也会方便些。” “哎呀,不用麻烦了!我以前上班一直坐公交车,改坐这种专车肯定会不适应。更何况……”宋清雨犹豫了一下,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什么?”傅正南追问道。 “别人还不知道咱俩结婚了。”宋清雨漂亮的眉毛蹙了蹙,顿了几秒,解释道,“我现在只是个实习生,刚进公司就结婚的话不太好。我想等过段时间工作稳定了,再慢慢告诉公司里的人。” 宋清雨担心傅正南会因此生气,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傅正南的面色清冷,漆黑的眸子宛若幽谭,笼着一层烟雾,让她分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那就随你吧。不过……”傅正南用双手转动着轮椅,逐渐向宋清雨靠近,“我不喜欢看到我太太在外面太辛苦,至少衣服一定要穿好的。” 宋清雨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连衣裙,心想这件衣服的确不怎么样,穿出去恐怕会给傅正南丢人。要让别人知道她现在是傅家的大少奶奶,这种打扮也会丢了傅家的脸面。 “好,我听你的。”宋清雨痛快地答应下来。 闻言,傅正南的嘴唇扬起愉悦的弧度,嘴角甚至深陷了下去。 宋清雨移步在餐桌旁坐下,看见丁顺快步走到傅正南的面前,毕恭毕敬地汇报道:“少爷,您要的衣服买来了。” “全都拿来给少奶奶看看。”傅正南沉声说道。 “是,少爷。”丁顺微微颌首,应了一句。 须臾,丁顺将几个移动衣架推进屋里,每个衣架上都挂着十几件不同风格的衣服。 “少奶奶,请您亲自挑选一下。如果对这些衣服不满意的话,我再派人送些当季的新款过来。”丁顺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宋清雨带到了衣架前面。 宋清雨虽然没穿过什么昂贵的衣服,但是也能看出这些质地优良的衣服并不便宜,其中几件衣服貌似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很明显是国际一线大牌的设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选哪个 她随便翻出一条连衣裙的价签看了看,顿时被上面标注的价格惊呆了,价钱上到底标了几个零? 1、2、3……宋清雨在心中默数着。 天哪!一条裙子竟然卖十几万? 比她一年的工资还要多! “太贵了!这些衣服太贵了!我可不敢穿着它们上班,实在太扎眼了。”宋清雨急忙拒绝。 傅正南嘴角刚翘起的弧度,往下压了下去,厉声说道:“傅太太,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穿这些衣服去上班;二、我亲自送你去上班。给你半分钟考虑时间,你想清楚到底要选哪个。” 宋清雨被他的强势吓了一跳,她发现傅正南脸上温和的表情不见了,现在那张寒气积聚的俊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要穿这种衣服去上班必然会惹人非议,坐着傅家的豪车去上班就更加不妥。 这个选择实在太艰难! 宋清雨的眉头皱在一起,沉思半分钟后,最终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 “那我就穿这条裙子。”宋清雨从衣架取下一条看起来非常低调的黑色连衣裙。 “换好了再去上班。另外,晚上早点儿回来,我有话对你说。”傅正南恢复了一贯的平淡语气。 “好!”宋清雨轻轻应道,转身上楼换衣服去了。 她暗自腹诽,这个傅正南,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霸道? 方才,他命令她做选择时的语气和神情,跟原来谦谦君子般的风格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她猛然想起有关他杀过人的传闻,一股凉意瞬间从头顶灌到了脚底。 幸好刚才没有完全忤逆他的意思,万一真的惹怒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宋清雨踩着上班的时间点走进公司大门。 小黑裙简洁流畅的线条、精致大方的剪裁,恰到好处的将她曲线优美的身材勾勒出来。 她的打扮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人靠衣装”,几个平时根本不拿正眼看她的男同事,此时竟然瞪大双眼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 一进公司就被大家看得浑身发毛,她忍不住暗骂傅正南,都怪他强迫自己穿这么贵的衣服,从此便跟“低调”二字无缘了。 宋清雨的闺蜜李小娴发现大家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八卦如她绝对不能错过看热闹的机会,于是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去围观。 “哎哟喂,这条裙子太漂亮了!真不愧是香奈儿本季最新款,穿上身的效果的确不同凡响。” “嘘……你小声点儿。” 她动作敏捷地捂住李小娴的嘴,拉着闺蜜的手走到公司的茶水间里。 看到她小心谨慎的模样,李小娴眼底的笑意渐深,忍不住打趣她,“哎呀,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说的可一点儿都没错!” “……” “这条裙子是周明辉送给你的吧?他可真舍得下本儿,香奈儿的裙子多贵呢!清雨,我看你一定是他的真爱。老实交代,你俩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还没给人当过伴娘呢,就让我在你的婚礼上来个首秀呗!” 听到周明辉名字的瞬间,宋清雨原本柔和的眸光冷了下来,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周明辉送的 李小娴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话,可是她半天未发一言,反而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难道裙子不是周明辉送的?” “不是。” “你们俩……是不是……分手了?” “嗯。他劈腿了。”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听起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心脏某处像是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似的生疼。 李小娴将双眼睁大到了极致,惊叹一声,“啊?” “还有更劲爆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我嫁给了傅正南。” “什么?!” 李小娴的眼珠瞪得溜圆,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你说的就是那个傅氏集团的傅正南?” “没错。” “赶紧给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宋清雨将她被周明辉劈腿、闪婚嫁给傅正南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在她讲述的过程中,李小娴的表情变化极其丰富:从愤怒到震惊,又从震惊到恐惧…… “清雨,你现在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李小娴紧紧攥住她的手,表情变得异样的肃然,“我平时没少关注豪门的八卦新闻,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听说过,豪门中确实有很多类似的桥段。”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的建议就是你赶紧想办法跟傅正南离婚!” “为什么?” “据说傅正南母亲生他的时候,他的脚居然比头先出来,傅家认为他是个不祥之人,所以,他从一生下来就不受待见。也可能正因为这样,他的性格才变得特别暴戾。有传闻说他动不动就杀人,现在手上攥着好几条人命呢。” “哪儿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我觉得还好,他平时待人很亲切,也没对我怎么样……” “我告诉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凡事小心为妙,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宋清雨微微颌首,表情严肃地说:“小娴,我想求你一件事,行吗?”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我和傅正南结婚的事,先替我保密好不好?” “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我就是很好奇,虽说傅正南的风评不太好,但嫁进傅家毕竟是一件挺风光的事,对你的工作也有好处。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傅家。傅正南跟我说过,等我找到了真爱,他就会跟我离婚!” “我的清雨啊,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寻找真爱,而是为自己出口气!要想办法好好整一下那对狗男女,再这么继续隐忍下去,岂不是便宜了那两个贱人?凭什么你不能嫁给心爱的人,却让他们逍遥自在、双宿双栖?!” 李小娴说的没错,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可是婚都结了,现在木已成舟,就算她愤愤不平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还要找人把周明辉揍一顿?或是将他俩的事昭告天下? 这样做除了丢掉大家的脸面,又能改变什么呢? 宋清雨轻轻叹了口气,低垂着眼睫毛,掩盖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算了吧,这就是命运。” “清雨,你就是因为太善良才被他们欺负!” 李小娴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她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有些泛白。 “唉。”茶水间里响起李小娴的一声叹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宣布 傅氏集团会议室里。 几位董事正襟危坐,神情复杂地看着傅老爷子。现在集团里无人不知,傅董事长这两年时而明白时而糊涂,不知道今天又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坐在会议桌中间的傅老爷子精神矍铄,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遍布的皱纹犹如刀刻一般,深邃明亮的双眼炯炯有神。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傅老爷子说话时中气十足,浑身上下有种阅历带来的沉稳与内敛。 “五年前,我与宋家定下婚约,待宋家长女宋清雨大学毕业后,便让正南与之完婚。现在,两人已经正式办完结婚手续。按照规定,傅家男子结婚后会获得一定数额的股权奖励,我会将正南理应获得的股权转让给他。” 傅老爷子的话令董事们心底一沉,倘若让傅正南拿到股权,势必要插手集团的业务。 当初,傅老爷子一心想让傅正南成为接班人,他那时还是个身体健康、聪明能干的精英人士,董事们相信他能将集团业务搞好,自然不会反对傅老爷子的决定。 只可惜,他出了车祸之后变得又瘸又瞎,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不具备,谁能放心让这种残废当总裁? 董事们个个眉头紧蹙,交头接耳商量着对策,核心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让他成为傅氏集团的当家人。 “考虑到正南的身体状况不宜过度操劳,我想让他作为副总裁来辅佐正北。对于这个安排,各位意下如何?” 傅老爷子话音刚落,董事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异口同声的开口表示赞成。 “同意!” “支持!” 傅老爷子微眯着双眼,表情淡漠地扫视了一下众人,霸道的宣布:“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样决定了!” “好!” 一时间,赞同声不绝于耳。 傅正南办公室里。 赵树恭恭敬敬地站在傅正南面前,手里攥着几张写满字的A4纸。 “少爷,有关少奶奶的调查报告出来了!” “有什么发现?” 傅正南的声线冷淡沉稳,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喜怒。 “少奶奶的实际情况,就和我们看到的一样,身世也挺简单的。宋氏夫妇婚后几年一直生不出孩子,所以就去福利院领养了她。没想到,被收养之后没多久,养母薛珠佩就怀孕了,还顺利生下了女儿宋清雪。” “说起来,少奶奶也怪可怜的,养父母的亲生女儿出世之后,她就失去了他们的宠爱,宋家一直把她当成佣人,而不是当作女儿来抚养。这么多年来,日子过得比较辛苦,好在她始终很隐忍,对养父母的话言听计从,生活也还算安稳。” 赵树微微叹息一声,他看到傅正南阴沉着脸色,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赶紧转换叙述的语气。 “少爷,虽然少奶奶吃了不少苦,但是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很出色,绝对是个标准的好学生!她上大学时选的是广告设计专业,毕业后经过几轮面试,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实习。” 听到赵树的汇报,傅正南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怜惜 从宋清雪对待她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宋清雨在宋家确实没什么地位。这点倒是跟自己的状况很相似,如此说来他俩也算“同命相怜”。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她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她跟周明辉是怎么认识的?”傅正南厉声问道。 “半年前,两人共同参加了一场婚礼,当时少奶奶给人家当伴娘。据说周明辉对少奶奶一见钟情,之后便开始疯狂追求她。根据调查,少奶奶在遇到周明辉之前,根本没有交过男朋友,周明辉算是她的初恋。” “初恋?” 傅正南冷嗤一声,眼底并无异样,嘴角划过一抹嘲讽。 什么狗屁“初恋”!最终还不是以悲剧收场? 赵树见他脸色陡变,不敢再发一言,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还有一件事,为什么爷爷非要给我俩立下婚约?” “暂时还不知道,好像只有董事长清楚真实原因。我只打听出来,他似乎很喜欢少奶奶。” 傅正南眉头紧拧没再说话,他转动着轮椅来到落地窗前,此刻阳光仿佛和他融为一体,脸上复杂的神情被隐匿了起来。 方才,赵树的调查结果未能解答他心中所有的疑问。 两个人的婚约为何那么早就确定下来,难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为什么爷爷平时对他如此看重,却没有选择宋氏夫妇的亲生女儿作为婚配对象? 宋清雨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她以养女的身份成为傅家的孙媳妇? 或许,这个宋清雨,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傍晚时分。 宋清雨回到别墅后径直走向卧室,她平时很少穿这种裹身的裙子,一整天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清雨,晚饭准备好了。”一声绅士又温情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由于她刚把裙子脱下,还没来得及换上家居服,凹凸有致的身材马上暴露在对方面前。 她下意识地拿起上衣挡在胸前,扭头紧张地看向轮椅上的傅正南,发现他的眼睛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视线并未落在自己身上。 哎呀,她的脑子抽筋了吧!他什么都看不见,刚才纯属多此一举。 “麻烦你等一会儿,我换好衣服就去陪你吃饭。” “不着急,你慢慢换。” 收拾妥当之后,她推着傅正南的轮椅来到餐桌旁,雪白的桌布上摆着两套泛着银光的餐具,各色诱人的食物盛放其上,阵阵香气扑鼻。 站在餐桌旁的贺阿姨穿着一套藏蓝色的工作服,腰上系了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她毕恭毕敬地说:“少爷,少奶奶,请用餐吧,有什么需要再吩咐我。” “贺阿姨,谢谢您!” “少奶奶,您太客气啦,这是我应该做的。” 贺阿姨恭顺地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餐桌。 宋清雨盯着满满一桌子菜,漂亮的眉头蹙了蹙,把心中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有话尽管说。” “以后别让贺阿姨准备这么多菜了,好不好?我们的饭量又没那么大,她做饭比较辛苦,吃不完也是浪费。” “傅太太,你还挺会过日子的!” 傅正南的嗓音暧昧,话中若有所指。她蓦地脸色一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给你。” “这是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属于你 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信用卡时,不小心碰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她的指尖就像触电一般微微发麻,耳朵也开始发热,瞬间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绯红。 “这张信用卡是无限额的,你想买什么随便刷。”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我现在可以自食其力,而且也不太习惯花别人的钱。” “清雨,这张卡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我的?” 宋清雨想不明白,她哪里有什么财产?自己明明就是个一穷二白的人啊。 “傅家有规定,子孙结婚后可以拿到集团的股份。爷爷刚把股份转让给我,根据现有法律,婚后拿到的任何资产都算夫妻共同财产,这笔钱本来就有你的一份。傅太太,你就拿着吧!” 傅正南的话不无道理,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一举一动都关乎傅家的脸面,总不能出门时连个东西都买不起。况且傅正南身体不便,万一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就靠她那点微薄的工资,很难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想到这里,她不再固执己见,乖巧地说了一句:“那我就收下了。” 傅正南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对她温顺的态度非常满意。 “清雨,我听说你学的是广告设计专业。如果喜欢做这行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个广告设计公司。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来傅氏的设计部工作。” “不用了!我只是个实习生,还没学到什么东西呢,给我开公司只会浪费钱。” “那就来傅氏工作,总比你现在的公司强。” “还是算了吧。我目前什么都不会,只想踏踏实实学点真本事,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傅氏实在太耀眼了,再说,设计部里人才济济,以我这种实力,进了傅氏不仅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会给傅正南先生丢脸,你说是吧?” “哈哈……”他轻笑了两声,语气里颇有些宠溺的味道,“做我傅正南的妻子不需要太拼,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我说就行。” 可惜,宋清雨对这句话并不认同。俗话说“拿人手短”,接受别人的馈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来报答养父母,如果继续在傅家予取予求,以后她又要拿什么来回报傅正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不是说过等我找到真爱就可以离开嘛,到时候我就不再是傅太太了。我总不能一辈子依赖你啊,还是应该学会自己养活自己。” 咣当! 刀叉与餐盘相碰的清脆声音回荡在餐厅里。 傅正南脸上柔和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沉的面容,暗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不怎么好。 善于察言观色的宋清雨立马反应过来,她当着傅正南的面儿提离婚的事,他感到心里不爽也是正常的。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多多少少有些自卑心理,恐怕对这类事情会更加敏感。 “刚才我说要找什么真爱,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言毕,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 “是,傅大公子。” 她越来越觉得傅正南是个情绪多变的人,总是前一秒还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下一瞬便露出霸道狠戾的模样。 看来李小娴说得没错,她还是不要随意惹怒傅正南的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压在身下 吃过晚餐,宋清雨推着傅正南回到卧室,然后径直走向浴室去放洗澡水。 即使两个人已是合法夫妻,但要面对一个不着丝缕的男人,还是会感到莫名的窘迫。 在浴室里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她终于鼓足勇气走到外面,柔声说:“洗澡水放好了。” “辛苦你了。”傅正南温声回应。 她把轮椅推到浴缸旁边,正要帮他脱掉衣服,却见他开始熟练地解开上衣的扣子。 万万没想到,这场俊男脱衣秀很有看头! 他裸露出的肌肉结实得恰到好处,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淡金色的光晕,身体性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宋清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胸腔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的厉害,像是有成千上百的鼓手在擂鼓一般。直到他准备脱下身上仅存的一点遮挡物,她才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 等她回过神来,傅正南早已用双臂支撑着身体,顺利坐进了浴缸里。 “帮我拿一下洗发水。” “哦,我来了。” 在帮傅正南洗澡的过程中,她双颊上的红晕始终没有褪去。其实,也不能怪她过于害羞,就算在跟周明辉谈恋爱时,她也未曾跟男人如此“坦诚相见”。 与之相反的是,傅正南神色淡定地任她摆弄,偶尔还会主动聊上几句,丝毫没有感到半点窘迫。 洗完澡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选择去书房读一会儿书,用双手转动着轮椅,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宋清雨爬上了柔软的大床,回想起浴室里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一个疑问瞬间涌上她的心头:傅正南通常给人的印象是体弱多病、身材消瘦啊,但他脱下衣服后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瘦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对男人的了解本来就很有限,躺在床上半天也没想通,最终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深。 房间因为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窗外月光皎洁,挥洒入内,透过朦胧模糊的光线,隐约能看到,门轻轻被人推开,一抹高大矫健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潜了入内,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大床上,那抹娇小玲珑的身影而去…… 兴许是累了一天的缘故,宋清雨很早就爬上了床,眼睛一闭,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睡着睡着,突然梦到了一块巨石,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 宋清雨开始大口大口呼吸,拼命的挣扎。 甚至不由自主的伸出两只手,想要推开身上压着的‘巨石’。 那块‘巨石’,又沉又烫,宛若磐石般,纹丝不动,压得她死死的,不给她丝毫喘息挣脱的机会。 男人掌不粗糙,却略带薄茧,如烙铁般滚烫的手掌心,滑过她的肌肤,带起阵阵颤栗…… 女孩肌肤细嫩敏感,加之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状态,宋清雨格外敏感,男人手掌顺着膝盖滑至更深处。 所经之处,带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惹得宋清雨狠狠一颤,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脱口求救:“救——唔!!” 仅喊了一个字,小嘴便被男人的大手用力捂住,剩下的一个字被死死堵在了喉咙眼。 “唔唔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盛宠蜜爱31(上架) 他是谁?! 宋清雨惊惶之下,条件反射的掀帘,看向了男人的脸。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银质面具。 面具几乎挡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得见男人有棱有角的下颌。 银质面具质感极佳,月光下闪动着冷光,闪得宋清雨心底阵阵发寒。 又是这个奇怪的人! 一想到这,宋清雨心底浮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恐慌。 挣扎扭动得愈发厉害。 “放开我,放开……” 可,男人的力气岂是女人能敌的。 身上的男人,三个手指便能拿捏得她无法动弹,轻而易举。 宋清雨想推他,男人单手攫住宋清雨双手手腕,摁在脑袋上方。 抬腿想踢他命根,男人一只手便轻松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折叠起来。 此刻,宋清雨就像是条粘板上的鱼,待宰的命。 “不要……” “刺啦——” 睡裙被男人不费吹灰之力撕裂。 粉色的内k被褪下。 摇摇欲坠的挂在脚踝上。 男人膝盖跻进她的两,腿之间,大掌更是肆意狎玩她的柔软。 等到宋清雨像团融化的棉花,彻彻底底瘫软在他身下,红润的小嘴嗫喏的抵抗,“不……” 面具后,那双危险狭长的眼眸眯了眯,随即…… “嗯——!” 唇角泄露出一缕瞬间被填满太过激烈而难以忍受的轻哦。 痛! 好痛! 因为太过痛苦,宋清雨青葱十指痛苦的掐紧,修剪平整的手指甲,硬生生嵌进了男人紧实的背部。 抓出一道道血痕。 男人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进攻城池的动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凝滞。 恣睢的扫荡着。 残暴而炙热的侵略占有。 最后宋清雨失去意识,是被男人挺腰狠狠一下,撞得太疼而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 “不要!” 宋清雨尖叫了一声,两手抬起手朝空气里狠狠一推。 后一秒,猛地惊醒了过来。 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没有任何异常! 原来,这真的是一场梦! 她伸手打开床头灯,晦暗的光线与黑夜交织,在卧室里营造出一种静谧安宁的气氛。 不对!房间里为何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个傅正南去哪里了? 她坐在床上扫视了一圈,看到傅正南的轮椅好好地摆放在床边。 奇怪了,要是不用轮椅代步的话,他是怎么离开房间的? 宋清雨感到事有蹊跷,连忙翻身下床,径直走到不远处的书房,发现傅正南并不在那里。她把别墅里每个房间都转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莫非他离开别墅了? 她面带疑惑地推开大门,沿着小路走到了后院的游泳池边。 “啊!” 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眼前的景象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游泳池里漂浮着一具尸体,从穿着打扮上来看,那具尸体正是贺阿姨。鲜血染红了半个游泳池,就像有一块骇人的红布铺在上面。 她吓得身体不停发抖,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 下一秒,她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万一碰到凶手,对方说不定会杀她灭口! 宋清雨猛地一转身,脑袋突然撞入一个清冷的怀抱,额头被男人紧实的胸膛磕得生疼。 她揉了揉被撞疼的前额,抬起头想要看清对方的长相。没想到,视线向上移动却恰好对上傅正南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部轮廓下,一双如墨般的瞳仁,倒映着她惨白的面容。 她的大脑就像当机了一样,有几秒钟时间完全无法思考。颤抖的四肢就像扎根在了原地,令她无法挪动半步,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一定还在做梦对不对?傅正南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下意识地低头躲避着对方的视线,不料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更让她震惊不已。 傅正南的双手沾满鲜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屠杀。血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了下来,落在雪白的瓷砖上,就像绽开了朵朵血红色的花。 鲜血!尸体!杀手!…… 这几个词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盘旋着。 一阵窒息的感觉迅猛袭来,她感到眼前晕眩万分,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人抽空,呼吸渐渐的被剥夺,眼前蓦地一黑,随后便晕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迅速向她靠近,在月光的映照下,两只染满鲜血的手微微泛着红光。 翌日,早上。 太阳光犹如一条金灿灿的线,暖暖地照进别墅二楼的卧室,把整个房间映成了金色。随后,太阳光的颜色逐渐加深,很快就变成了深黄色。 刺眼的阳光落在女人白皙干净的小脸上,明亮的光线晃得她难以继续安眠。 宋清雨慢慢睁开双眼,大束阳光瞬间涌入视野,她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光线,随后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9点多。 “坏了!” 这个时间点才起床,上班势必要迟到了! 她正要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惊觉自己竟然躺在别墅的卧室里。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揉了揉绷得发紧的太阳穴,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半夜醒来时,没有找到傅正南,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他,之后便走到别墅外面。 然后,就发现泳池里漂浮着贺阿姨的尸体,还撞见了行动自如、视力正常的傅正南…… 不不不!这不可能! 她立即否定了这个大胆的想法,昨晚肯定又做了什么怪梦! 双目失明、行动不便的傅正南怎么会像个正常人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儿神经衰弱啊?”她自言自语道。 她径直走进洗手间里,掬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抬头看向镜子里泛着红血丝的杏眸,眼前再次浮现出染红的游泳池。 宋清雨没来由地心里一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为什么梦境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正在她拧眉沉思的时候,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轻轻走到卧室的门口,耳朵贴着门板探听外面的动静。从不同的说话声音判断,家里应该来了几个陌生人。 她火速换好衣服,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去。远远看到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坐在傅正南对面的沙发上,其中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警察在跟他说话,另外一位年纪较轻的警察则认真地在本上记录着什么。 “傅先生,您知道死者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去游泳池吗?”年长的警察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不太清楚,贺阿姨没跟我打招呼。”傅正南表情淡漠,磁实的声线沉稳依旧。 “那您知道她以前和谁结过怨,或者说她有什么仇人吗?” “我没听她说过。” 年长的警察没有问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郁闷得不禁眉头紧皱。他抬眸瞥见向他们走来的宋清雨,随即开口问道:“您就是傅太太?” 她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傅正南的身侧,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 傅正南的神色很是严肃,他的五官紧绷,不动声色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傅太太……” 年长的警察刚要开口问话,却被傅正南硬生生打断。 “李队长,我和太太新婚,她还没有完全适应新环境,所以这几天睡眠质量不太好,偶尔还会失眠。昨晚,她吃了安眠药之后睡了一夜,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傅正南的语调平稳,眉宇间藏着一种镇定自若的魄力,让人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然而,站在一旁的宋清雨马上反应过来:傅正南是在说谎! 因为她根本没有吃安眠药的习惯,他的这套说辞,明摆着是在搪塞警察。 莫非她看到的那一幕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否则,傅正南为何会抢先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句话颇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她瞬间想起有关傅正南是“杀人狂魔”的传说,如果不把他昨晚双手沾满鲜血的事情说出来,将他绳之以法,保不齐他还会伤害更多的人! 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她鼓起勇气开口说:“李队长,其实昨晚我……” 她的下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右手便落入一只冰冷的大掌中,对方用力攥了一下她柔软的小手,刺痛从手上迅速的蔓延开来。 宋清雨将视线下移,看见使劲攥着自己的人正是傅正南。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使整个脸部轮廓都变得冷硬起来。 她不禁想到昨晚傅正南那副嗜血的模样,简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令人心生畏惧。 一丝寒意从脊背迅速窜到了全身,她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紧贴背部的上衣很快就湿透了。 “傅太太,昨晚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李队长追问道。 “不好意思,我是想告诉您,我睡了一夜,什么都不知道。” 她并不是想故意隐瞒,只是傅正南平时几乎从不与她身体接触,偏偏在她开口前攥住她的手,是何意图不言而喻。 “哦,这样啊。”李队长小声嘀咕着。 她郁闷的低下了头,发现他仍然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李队长将一张名片塞进傅正南的手里,客气地说:“傅先生,傅太太,如果你们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一定。”傅正南沉声作答。 “谢谢配合。那就不打扰两位,告辞了。” 李队长同两个人告别之后,便带着年轻警察离开了别墅。 “嘭”地一声,别墅大门紧紧地合上了。 傅正南松开了紧握着宋清雨的手,将李队长的名片塞进上衣的口袋里。 她重获自由之后,马上跟他拉开了距离,厉声质问道:“傅正南,你为什么不跟警察说实话?” “我应该说什么实话?” “你……”她气愤得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就是杀人凶手!” “对于这个指控,你有什么证据?”傅正南的语气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糟了!她怎么犯傻了?! 自己一时冲动出口指责他,除了打草惊蛇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她的确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证据,就连昨晚看到那骇人的一幕,一开始也不是十分确定。 可是,现在贺阿姨无辜惨死,若要一直隐瞒真相,她良心上过意不去。 “我亲眼看见的,昨晚你就站在泳池边,双手沾满了鲜血!”她激动地争辩,长睫毛颤抖不停。 傅正南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冷嗤一声:“那你就去告诉警察,你都看到了什么。我可以接受调查,但有件事情必须提醒你一下,别忘了当初为何要嫁入傅家,作为我的妻子你又该做些什么。” 这番话就像在她心里投下了一颗炸弹,又好似平静的心湖突然波澜乍现,漾着一圈圈酸涩的味道。 他说的没错!她嫁给傅正南本来是为了照顾他,现在去警察那里举报他是杀人凶手,明显与嫁入傅家的初衷背道而驰。 但是,傅正南刻意对警察说谎,足以证明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正南,我昨晚根本没吃安眠药,你这种说法就是蓄意欺骗。”她说这话时,嘴巴一阵发苦。 “哦,是吗?”他淡定地反驳,“这是贺阿姨告诉我的,你知道我什么都看不见。” 傅正南的辩解令她哑口无言,他拿贺阿姨来说事儿,这么做实在太狡猾,现在根本是死无对证。 “刚才警察问话时,你为什么用力攥住我的手?这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她本以为这个问题会难住傅正南,不料,他冲她嘲讽地一笑,说出的话更是让她无言以对。 “傅太太,家里发生了命案,又有警察找你问话,我是担心你会害怕,才想借此安抚你,完全没有别的意思。方才,你在警察面前说,自己昨晚睡了一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又说看见我满手鲜血,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前后证词差异这么大,蓄意欺骗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她没想到自己被傅正南反将了一军,更令人感到懊恼的是,他借机提醒了自己,对于她前后不一致的证词,警察必定会质疑她的诚信。况且,她目前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正所谓“空口无凭”,再去找警察肯定不会有任何作用。 她一时感到无计可施,紧皱着眉头默不做声。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傅正南淡定地问道。 宋清雨死死咬着下嘴唇,似乎疼痛能让她冷静下来,更好地理清思路。可是,傅正南的回答滴水不漏,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证实自己的揣测。 傅正南见她半天不答话,双手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客厅,整个过程中没有片刻的停顿。 眼瞅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她的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堵得难受。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宋清雨这才意识到,傅正南每次出行必坐轮椅,而昨夜自己撞到的那个男人则是站立着的,说明对方的双腿并未残疾。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男人幽暗的眸子始终直视着她,看起来视力应该很正常。 根据她之前的调查,别墅里并未住着其他人。傅正南又瘸又瞎,若是没有别人的帮助,就连下楼都成问题。以他这种身体状况,怎么可能独自完成杀人计划? 再加上他表现得坦然淡定,说出来的话条理分明,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这么说,真是自己冤枉了他?还是这栋别墅里……闹鬼? 一团疑云笼罩在她的头顶,她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叩!叩!” 寂静中突然响起一阵短促有力的敲门声,将沉思中的宋清雨吓得一激灵。 短暂的停顿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宋清雨游离的神志终于被拉回,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谁在外面?” “是我,赵树。” 她见过傅正南的助理几次,已经能辨认出他的声音,确定敲门的人是赵树无疑。 “请进。”她打开房门,客气地说道。 “少奶奶,董事长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让我把您和少爷接到老宅去住。车子就停在外面,麻烦您准备一下。” 再次听到“命案”二字,她瓷白的小脸血色褪尽,胸廓剧烈起伏着,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您没事吧?” “哦,没什么。” 宋清雨眼睑下垂,凄婉的一笑,转身上楼收拾行李去了。 赵树推着傅正南来到别墅门口,把改装过的中型商务车的踏板放下,轮椅便顺着踏板被推入车里。 她盯着行动不便的傅正南,感觉喉咙里像塞着一团棉花,有几句话如鲠在喉,始终没有说出口。 傅家老宅。 傅正南和宋清雨刚走进老宅的客厅,就看见傅老爷子迎上前来。 “你们总算平安回来了!” “爷爷!”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跟他打招呼。 傅老爷子瞥了孙子一眼,看他神色如常,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孙媳妇身上。只见她沉默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唇瓣紧闭,分明是受了惊吓的模样。 “清雨,吓坏了吧?!”傅老爷子满目慈爱,说话的口吻极其温和。 她没想好该说些什么,自己刚和傅正南吵了一架,还指责他是杀人凶手,这要让爷爷知道了肯定会难过。 “不用害怕,有爷爷保护你们。最近暂时住在家里好了,就当是陪陪我这个老头子。怎么样?” 她不敢随便做主,侧首想要询问傅正南的意见。只见他紧闭着双唇,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中,犹如一尊雕像似的,看起来没想做出任何回应。 面对老人家的一番好意,他俩总不能连句话都不说吧? 眼瞅着指望不上他,宋清雨便开口说道:“我听爷爷的。” “还是清雨懂事!那你们就跟我住在主宅,这几天我住一楼,你和正南就住二楼。反正宅子里有电梯,你俩上下楼都方便。正南,清雨都答应了,你倒是表个态呀!” 傅老爷子对他的沉默颇为不满,他一向宠爱这个聪明懂事的孙子,可是他今天的表现却有些反常。 “也好,我们就住在这里吧,以免清雨回去了会害怕,毕竟现在还没抓到凶手。是吧?” 这个傅正南,明显话里有话!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如此记仇? 宋清雨虽然觉得心里不太痛快,仍旧乖巧地推着傅正南一起住进了主宅的二楼。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着,就连空气都有些压抑。 “那个……”她支支吾吾地说道。 “结巴了?你早上不是挺能说的嘛。” 她狠狠地给了傅正南一记冷眼,丝毫不用担心他会对这个白眼儿有意见。 他俩已经住进老宅,这些天又要同处一室,关系闹得太僵肯定不好,所以,她决定先退一步。 “我早上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因为太害怕了,才会口不择言。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行吗?”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沉思半晌后答道:“算了,你也没有什么恶意,以后别再随便冤枉亲夫就行。” “好好好!” 她又低眉顺眼地哄了傅正南几句,两个人的关系随即恢复如常。 晚饭时分。 “清雨,你多吃点儿,这是家里厨子最拿手的一道菜。” 傅老爷子指了指放在她面前的肉菜,她看着那盘深红色的红烧蹄髈,猛然想起被鲜血染红的游泳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捂着嘴直接跑向了洗手间。 她蹲在马桶边上干呕起来,过了半天才将反胃的感觉压下来。而她那张白皙的小脸,已经没有半点血色。 待她回到饭桌旁,傅老爷子马上关切地询问:“清雨,你是不是胃口不好啊?” 她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不敢再往桌上看一眼。 “要是不想吃饭的话,我让小蔡陪你到花园里走走,顺便散散心。她跟你年龄相近,你俩应该能聊得来。” “好的,谢谢爷爷。” 听到傅老爷子召唤后,佣人小蔡走上前来,她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娇俏的面容上,透着几分爽朗。 “少奶奶,请随我来。”小蔡脸上笑意盈盈,乖顺地走到她面前。 “我们走吧。”她轻声应了一句。 两个人在花园里转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了傅氏祠堂外面。 祠堂掩映在几棵苍劲的菩提树下,大门两侧的柱子上刻着一副对联:宗功祖德流芳远,子孝孙贤世泽长。 她在小蔡的搀扶下迈上台阶,从敞开的大门看到祠堂内一派烟雾缭绕。 “小蔡,有人在祠堂里吗?” “应该是大小姐,就是少爷的姑妈,她长期在祠堂旁边的佛堂里吃斋念佛。” 对于姑妈傅正芳,她并不感到陌生,第一次来傅家老宅时,只有爷爷和姑妈对傅正南嘘寒问暖,而家里其他人则当他不存在似的。 “别打扰她了,我们先回去吧。” “是,少奶奶。” 说罢,两人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闻声出现的傅正芳叫住,“是清雨吧?你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听到傅正芳喊自己的名字,她赶紧扭过头,恭敬地颔首致意,微笑着回复:“姑妈,我怕打扰您。”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来,进来陪姑妈聊一会儿。” “好。” 傅正芳见她痛快的应允,便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小佛堂。 祠堂的四壁是黑褐色的木墙,花格漏窗之间缠绕着一种木香。在焚烧香烛的袅袅烟雾中,她看到供案上摆着一尊通透的白玉观音像。这么精致的观音像真是少见,她不由得盯着它看了半天,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清雨,别一直站着啊,快坐。” 宋清雨这才注意到傅正芳的装扮,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素衣,手持一串黑亮的佛珠。那张慈祥的面容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温情,好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啊。 “姑妈,您经常来祠堂吗?”她放下了心头的戒备,踏实地坐在傅正芳的身边。 “自从你姑父去世之后,我就对花花绿绿的世界失去了兴趣。后来,爸为我建了这个祠堂,我每天都会来这里为你姑父超度。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原来如此。” “对了,我听说别墅那边发生了命案,你是不是亲眼看见了死去的贺阿姨?” 闻言,宋清雨的脸色陡变,鼻尖上渗出细微的汗珠,心往下沉,静默了片刻。 “别怕!”傅正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自从几年前出了那件事之后,家里总会莫名其妙的死人,而且命案都集中在月圆之夜。我每天来祠堂念经,也是想为那些死去的人超度。” “姑妈,您说的是哪件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盛宠蜜爱32 “就是正南出车祸的事啊!他现在弄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几年前的那场车祸。说来也挺奇怪,出车祸的那天,给正南开车的司机说他脑子非常清醒,身体状态很好,上车前并没有喝酒,而且当时光线充足,前方视野很正常。他说行驶的过程中,车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他为了避开那人只好猛转方向盘,然后车就撞到了墙上。更奇怪的是,车祸发生后,警察调出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当时车前连个人影都没有,司机说的那个人完全不存在。” “啊?怎么会这样?”宋清雨吃惊地追问道。 “唉。”傅正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陷入对往事的感叹中,双眸里尽是难以掩饰的哀伤,“正南真是可怜,就因为这场车祸,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眼睛瞎了,腿也断了,后半辈子算是毁了。” 她早就听人说过,傅正南没出车祸之前,也是仪表堂堂的人中翘楚,没想到,这场车祸一下子断送了他的幸福。 “当年,警察调查了半天,也没查清楚车祸发生的原因。但是,在那场奇怪的车祸之后,家里接二连三死了五六个佣人,命案无一例外都发生在月圆之夜。有人说凶手就是那个黑影,也有人说正南遭遇车祸后性格大变,只要谁不顺他的意,他就杀了那个人。我绝对不相信这种说法!正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敢肯定那些人不是他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家里不干净。发生这一连串怪事之后,坚定了我超度亡灵的决心。” 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傅家果然是个不祥之地,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在这里丢掉性命。 宋清雨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里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冷却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紧张和恐惧感如潮水般袭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努力克制着心头即将失控的苦楚,拼命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说:“姑妈,这么多年,您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我愿意做的。唉,你也不用多想,俗话说‘善有善报’,只要平时多做善事,鬼就不会来找我们。” “姑妈,您说的是。”她言不由衷地应和道。 “清雨,你好好照顾正南,他是个好孩子,你俩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姑妈永远站在你们这边。” “谢谢姑妈。” 宋清雨表面不动声色,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却越来越快,放佛周围的一切都要把她吞噬掉。 傅家如此古怪,她嫁进来哪里是来享福,还不如说是来送命吧?! 祠堂外面。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的沉醉。 此刻,满腹心事的宋清雨,却无暇欣赏醉人的夜色。 傅正芳的一番话,给她造成不小的打击。她精神恍惚地走出祠堂,险些被外面的台阶绊了一跤。 “少奶奶,小心!”小蔡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 “哦。谢谢。”她柔声回应。 她低着头缓步迈下台阶,眼帘里突然出现一张冷峻而熟悉的面容。 “清雨!”男人温润的嗓子里,溢出淡淡地笑意。 她没想到傅正南会在门口等自己,一丝暖意在心房里荡漾开一片小小的涟漪。 在幽暗的路灯下,他坚毅挺拔的五官,被勾勒得格外深刻,一双英挺的剑眉下,幽深的眸子宛若夜空下的星辰。 不得不承认,傅正南是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只可惜…… 她在心里微微叹息,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傅正南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回复她:“当然是为了接傅太太回去。” 宋清雨心底一软,浅笑着没有说话,走到他的轮椅后面,推着他一起往回走。 “清雨,身体还难受吗?”傅正南轻声发问。 “嗯?” “你吃饭时不是觉得肠胃不舒服嘛?” 她怔愣片刻,嘴角不由弯起,自己从来没对傅正南抱有任何期待,可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予她关爱。 这份温柔,实在难能可贵。 “好多了。谢谢关心。”她客气地回复道。 “那就好。”傅正南顿了几秒,沉声问道:“刚才,你碰见姑妈了吧?” “嗯。”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傅正南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划过,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宋清雨心里琢磨着,谈话内容要是都跟傅正南说了,恐怕会勾起他的伤心事。那场车祸肯定是他永远不想碰触的记忆,也是心中一道无法抚平的伤口。 更何况,他俩的关系刚缓和一些,自己最好别再主动找不痛快。 “姑妈知道别墅里发生了命案,刚才一直安慰我来着,她说让我不要害怕,如果真是怕得厉害,就去跟她一起吃斋念佛、抄写佛经,这样鬼怪就不会来找我们了。”她故意说得云淡风轻,用以掩饰住心底的紧张不安。 “这样也不错。”傅正南从唇间溢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姑妈是个善良温婉的女人,你没事可以多跟她聊一聊。其他人平时都很忙,你应该不会经常见到他们。” “好的,我知道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对方半天没有吭声。忍不住垂眸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嘴唇紧抿着,幽冷黑眸仿若深海,难测深浅,眉毛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她发现盖在傅正南腿上的毛毯开始往下滑落,便停下脚步将轮椅固定住,俯身替他把毯子重新盖好。 “谢谢!”他说话时的热气,搔得她面颊发痒,眼睫毛不禁颤抖了两下。 她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答道:“不用客气。” 二楼卧室里。 宋清雨抬手摸了一下滚烫的面颊,暗骂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好色,她每次给傅正南洗澡时,心里都犹如小鹿乱撞一般狂跳不止。幸亏他什么都看不见,否则,岂不是要羞死个人啊! “清雨,你还不去洗澡么?”傅正南的语气淡淡的。 “哦,我马上就去。” 她刚才磨磨蹭蹭半天,是因为又要面临与傅正南同床共枕的窘况。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异性躺在一张床上,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别扭,即使对方是看起来没有行为能力的傅正南,也会让她觉得莫名的不自在。 须臾,宋清雨穿着半湿的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看见傅正南用双手扶住床沿,视线下移便看到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突起的青筋从手背上蔓延至小臂,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他的双臂稍加用力,便将整个人向上撑起来,然后毫不费力的爬上了床。 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在浴室里看到的一幕:他那毫无赘肉的上半身、肌肉纹理分明的胸膛、手臂遒劲有力的轮廓…… 心脏仿佛受到轻轻地抨击,随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等到傅正南在床上躺好,她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只将后背对着身侧的男人,使劲往床边挪了一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感受到女人的疏离,傅正南的两条剑眉蹙了蹙,原本还算柔和的五官霎时冷凝。 为了掩饰尴尬,她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嗯,晚安。”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黑夜中,卧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宋清雨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幕幕恐怖至极的画面,在大脑中不断闪回,她感到脑部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她的反常举动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 “清雨,你还好吗?”男人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我有点儿害怕。”她战战兢兢地答道。 下一瞬,傅正南便坐起身来,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盲文书。 “你先睡,我在旁边陪着你。别怕,等你睡着了我再把灯关上。” 宋清雨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盲文书上摩挲着,那张线条分明的俊脸,满是幽暗的光线与五官融合时投下的剪影。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像炸开了一道暖流,一丝感动如水波涟漪般在心中徐徐荡漾,瞬间让人产生一种叫做安全感的错觉。 或许,傅正南真像姑妈说的那样,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他虽然很少表达自己的情感,却用实际行动为身边人做尽温柔之事。 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何让他遭遇这样的不幸。 宋清雨沉浸在对傅正南遭遇的无限惋惜中,闭上眼时没有再想起那些恐怖的场景,反而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置身于别墅灯火通明的客厅里,远远看见贺阿姨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 贺阿姨还活着?! 她感到又惊又喜,快步走过去跟对方打招呼。 “贺阿姨,您在做什么菜啊?” 她连问两遍对方都没有答话,等到第三次发问时,贺阿姨猛地转过身来,两行鲜红的液体从她的眼里流出。 啊,是血! 她吓得转身就跑,却不想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而这个阻拦她的人正是傅正南。 他的右手拿着一把泛光的匕首,见到她的瞬间便飞快的刺了过来。她下意识地身形一晃,匕首划破衣服擦肩而过。 然而,男人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向前跨了两步,紧紧拽住她的胳膊,他将匕首高高地举了起来,准备再次刺向她的胸口。 “不要!”她吓得七魂丢了六魄,睁开眼大喊了一声。 等她回过神来,感觉眼前漆黑一片,并没有贺阿姨的身影。 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噩梦,但心跳的速度却没有减下来,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涌到了脑袋,之后一点点的冷却下来,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闪烁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她发现自己被拥入一个劲实的怀抱中,一条满是力量的手臂横过她的腰际,覆盖在她的肚子上。对方湿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后颈,令她不由浑身一紧。 她不停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对方的控制,不料男人的双臂像是铁钳一般将她紧紧锁在怀里,急得她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清雨,你别乱动!”傅正南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哽咽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傅正南微眯着双眼,邪魅地扬了扬眉,横在她身上的手臂微微用力,使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我不会碰你的,赶紧睡吧。” 但是,傅正南的话并没有令她感到心安,两个人近乎无缝地贴在一起,他要是不碰她就有鬼了!孤男寡女亲密相拥的状况下,敢问能有几个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的男人? 宋清雨使劲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渐渐握紧的双手指尖隐隐有些抽痛,额头和手心很快就浸出汗来。 良久,傅正南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大手安稳地放在她的腹部,源源不断的热力从他的手上透过肌肤传到她身上,一时之间,她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他温厚的手掌上。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她只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难道他已经睡着了? 她用手背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精神逐渐放松下来,困意随即席卷而来,脑袋昏沉沉的,上下眼皮在不停地打架,眼睛又酸又涩,就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随着女人轻浅的呼吸声有规律地响起,深夜中一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 翌日。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带着一缕清新降临人间。阳光从窗棱里照射进来,光束中浮动着细小的颗粒,清晰可见。 宋清雨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很自然地伸了一个懒腰。 咦,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臂怎么不见了? 她赶紧转过身看向身边的位置,发现傅正南并没有躺在床上。 让她感到欣喜的是,睡衣仍然好端端地穿在自己身上。 这么说,昨晚傅正南果然没有碰她。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面对一个女人能够坐怀不乱,十有八九是那方面的能力不行。 看来,他出车祸之后,受损的不仅仅是眼睛和双腿,大概连男人的那个功能也丧失了。 唉,傅正南实在太可怜了,天生一副好皮囊却全无用武之地。 她倒是不介意守活寡,可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活着实在太憋屈了! 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少奶奶!少奶奶!您醒了吗?”小蔡清亮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过来。 宋清雨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佣人一大早就来叫自己,不会是傅正南出什么事了吧? 宋清雨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边,动作敏捷地打开了房门。 “出什么事了?”她神情紧张地看着小蔡。 小蔡被她的话弄懵了,半天才回复:“少奶奶,我是想问您现在饿不饿,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和少爷已在餐桌旁落座。” 原来小蔡是来叫她吃早餐,她还以为傅正南下楼后出了什么意外呢。 “我收拾一下就去,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 “好的,少奶奶。” 关上房门后,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傅正南如此上心了?! 一定是对他产生了怜悯之情,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原因。 最近遇上太多怪事,她懒得再去多想,换好衣服后径直走到餐厅,很自然地坐在了傅正南的旁边。 “爷爷,早上好。”宋清雨礼貌地问安。 傅老爷子脸上的笑纹挤在一起,关切地问道:“清雨,昨晚睡得好不好?” “挺好的。” “好什么呀?她折腾了我一宿。” 傅正南这话说得暧昧,任谁听完都得往男女之事方面去想。她感到又羞又恼,连忙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哟,是么?”傅老爷子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好整以暇地在一旁帮腔。 “可不是嘛,她怕得都哭了。”傅正南的浓眉间噙着温润的笑意,语气里满是宠溺的意味,“后来,我抱着她哄了半天,这才慢慢睡着了。” 话音刚落,她的脸色顿时涨红成了熟透的番茄,眉宇间都是娇羞,还有无法掩饰的懊恼。 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还让她如何见人啊? 直到早餐结束,宋清雨都没有再说话,一直低着头往嘴里扒拉饭菜,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 饭后,她将傅正南推到了二楼的书房,走回卧室想要补个觉。 她刚准备换上睡衣,一阵敲门声打乱了她的计划。 “清雨,妈来看你了。”养母薛珠佩的声音尖锐刺耳。 “姐,快点儿开门。”宋清雪不耐烦地拍打着房门。 她们两个人怎么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按照母女俩的性格,不是来巴结傅家,就是来看她的笑话。 宋清雨撇了撇嘴,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便将母女俩迎了进来。 薛珠佩在卧室里扫视了一圈,问道:“清雨,嫁进傅家之后,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她回话的时候将脊背挺得直直的。 “那就好,让清雪陪你吧,我下楼跟傅伯父聊一会儿。” 说罢,薛珠佩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一道冷漠决绝的背影。跟她预料的一样,薛珠佩表面上是来看望养女,实际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儿,今天来老宅不过是走个过场。 她侧眸看了妹妹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淡声说:“坐吧。” 宋清雪毫不领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讽刺地说:“哎呀,听说别墅里死了人,但是看你这气色不错,应该是吃得饱睡得香啊。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怎么没被吓死?” 她没有回答,也没再看宋清雪,只是无声的沉默着。 宋清雪见她不做反应,踩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让她能够直视自己。 “哼,我跟傅正南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没有杀人。刚跟你结婚没两天,家里就死了人。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扫把星,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宋清雪的脸上,在她娇嫩的小脸留下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宋清雨,反了你了,居然敢打我!”宋清雪捂着被打疼的左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打的就是你!”宋清雨怒不可遏,双眼瞪得溜圆,胸廓剧烈起伏着,“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只是傅家的客人,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只要我看你不顺眼,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去!” “好你个宋清雨,竟然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耀武扬威,看我怎么教训你。” 宋清雪的双眼瞪大到极致,恨不得用目光将姐姐千刀万剐,她将右手高高扬起,眼瞅着这一巴掌就要落下来。 “你们吵什么?!”男人的话重重的落下,犹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两人循声望去,看见一脸严肃的傅正南出现在门口。 “宋清雪,你不要在傅家闹事,这里还轮不上你做主!”傅正南厉声斥责道。 他的五官本就深邃,发怒时脸部线条变得更加冷硬,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就在不久之前,宋清雪还是傅正南未婚妻的时候,就对他凌厉威严的气场心生畏惧,从来不敢当面顶撞他。事到如今,她更不敢随便惹怒对方,只好将这口恶气撒在宋清雨身上。 “姐姐,我奉劝你一句,别以为嫁进傅家就能为所欲为,你得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没事别瞎逞能!” 宋清雪撂下这句话后,狠狠地瞪了宋清雨一眼,转身消失在两人面前。 “清雨,她没把你怎么样吧?”傅正南的声音已不似刚才那般冷硬,语调间有着明显的温和。 她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淡定地答道:“我没事,刚才打了她一巴掌。” 傅正南邪魅地扬了扬眉,夸奖她:“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傅正南的妻子。” 闻言,她真是哭笑不得,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使用暴力并不是好事,他这种说法算是护犊子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盛宠蜜爱33 被母女俩这么一搅合,宋清雨睡意全无,他俩决定一起下楼陪陪傅老爷子。 须臾,佣人前来汇报,说是有两位警察到访。 “快请他们进来。”傅老爷子吩咐一声,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 半分钟后,李队长带着上次那位年轻警官走到了三人面前。 傅老爷子接过李队长递过来的名片,沉声问道:“李队长,别墅的命案,调查得怎么样了?凶手到底是谁?” “我们调出了别墅里的所有监控录像,奇怪的是,我们将监控录像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李队长皱着眉头,眼下一片乌青,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那……是自杀?”傅老爷子面带疑惑地提出了一个假设。 “不排除这个可能!” 李队长的表情极其严肃,他侧眸看了看傅正南,琢磨着接下来该如何表述。 傅老爷子见他将视线落在孙子身上,顿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追问:“李队长,你还发现了什么?” “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死者半夜独自从房间里走出来,路过泳池边时突然栽了下去,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她应该是在泳池里身亡的。” “她是淹死的?” “不是!”李队长当即否定了傅老爷子的推测。 “法医的鉴定报告显示,她真正的死因是内脏破裂,导致失血过量,并不是溺水而死。死者身上有很明显的刀口,而且流了大量的血。不过,我们只在泳池里发现了死者的血迹,从她下楼到泳池的路上都没有血渍。也就是说,她是在泳池附近被刺杀,随后失去意识跌落到泳池里的。” 傅老爷子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开口问道:“如果她是被刺身亡,应该能找到凶器吧?” “确实找到了。”李队长顿了几秒,用余光瞟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傅正南,犹豫片刻后接着汇报,“我们在别墅里进行了搜查,也对家里所有的刀具进行了技术鉴定。用于刺杀死者的那把刀子就是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上面除了死者的指纹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指纹。” “是谁的?” “正南少爷。” 李队长的话令傅家的人满脸错愕,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大家都知道证据是不会说谎的,警察这样判定自有他们的道理。 可是,傅正南现在又瘸又瞎,能够独自杀人的概率微乎其微啊。 “不可能!”傅老爷子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皱纹纵横交错的皮肤上青筋暴起,“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孙子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去杀人?” “您先别急。”李队长轻声安抚他,“我们跟您的看法一样,正南少爷不可能是凶手,而且我们也查到了他的不在场证明。至于水果刀上为何有他的指纹,我们分析是他之前用过这把刀,后来被死者偷偷拿走了。在监控录像里,并没有看到人接近死者,所以她应该是站在泳池边自杀的。” 李队长的推测让大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可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再次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目前只能这样推断,因为没有其他证据,也没查出死者为何自杀。我们还会继续调查下去,一定会把这桩案件弄个水落石出。” 傅老爷子浓眉深锁,心往下沉,反复琢磨着李队长说的那番话。 警察调查半天也没从监控录像里找到可疑之人,除了泳池附近,并未在其他地方发现死者的血迹,可是凶器上却有孙子傅正南的指纹,这些线索连起来实在有太多巧合。 “调查结果就是这些,我还有别的事,先告辞了。”李队长起身准备离开。 “李队长,傅家一定全力配合,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您实在太客气了。” 傅老爷子用下巴指了指站在他旁边的佣人,吩咐道,“你去送送李队长。” 佣人“嗯”了一声,带着李队长往门口走去。 “那个……”佣人欲言又止。 李队长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轻声问道:“你有什么线索吗?但说无妨。” “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是那个黑影做的。” “什么黑影?”李队长深感诧异。 “就是傅家……” 佣人的话说到一半,看到有人走过来,慌乱之下赶紧收声。 直到李队长离开老宅,佣人没再多说一句话,李队长回眸看向傅家老宅,觉得这桩案件的疑点更多了。 李队长带人离开之后,客厅里恢复了一片寂静。 傅老爷子双手交握,神色严肃地拥坐在沙发里。傅正南和宋清雨在一旁默不做声,皱着眉头,不知所想。 “来人。”傅老爷子一声低吼,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一名年长的佣人小步跑到三人面前,微微低下头问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找个靠谱儿的殡仪馆厚葬小贺,好好安抚一下家属,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另外,抚恤金也多准备点一些。” “是,老爷。”佣人领命后便退出了客厅。 傅老爷子侧眸看向傅正南,见他五官紧绷,眉头微蹙,表情异样的肃然。 他想到李队长刚才说过的话,连忙安抚孙子:“正南,爷爷相信你没杀人,俗话说‘清者自清’,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傅正南面色一凛,淡淡地说:“爷爷,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不过,以我对贺阿姨的了解,她应该不会选择自杀。况且,就算要这么做,也不用大费周折跑到游泳池那边。” “你的意思是……?”傅老爷子说话时将尾音拉长,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真正的凶手想要栽赃我。”傅正南极平和的口吻里似乎暗藏着杀意。 “正南,你想多了吧?他栽赃你一个残疾人做什么?你对谁都构不成威胁。” 傅老爷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并没有完全否定孙子的猜想。因为太多的巧合凑到一起,就不再是单纯的巧合。倘若真有幕后黑手,他断然不能让对方知晓他们的疑虑,还不如先让傅正南置身事外。 “爷爷,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些证据……” 傅正南想要继续辩驳,却被傅老爷子不留情面地打断,“警察的调查结果不会有错,你就听他们的吧。既然别墅里不安全,最近也别到处瞎跑了,踏踏实实住在老宅里。凡事有爷爷做主,谁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傅老爷子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傅正南的心沉到了谷底,漆黑的眸子凝聚一团黑云,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剩下的只有不动声色的清冷。 傅老爷子的余光扫到沉默着的孙媳妇,以为她还没从命案里回过神来,顺势转移了话题。 “清雨,你早上说,二楼的卧室还算舒服,那就和正南在老宅里多住几天,怎么样?” 宋清雨微微颌首,小声回复道:“爷爷做主就好。” “行!要没别的事,你俩就回房休息吧,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傅老爷子站起身来,在佣人的搀扶下往一楼的卧室走去。 宋清雨将傅正南推到二层的书房里,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她离开前扭头看了傅正南一眼,只见他一双浓眉紧拧,表情比平时更加阴郁。 她回到房间后,重新回忆了一下事件经过,觉得这桩命案疑点重重。 那晚遇到的男人到底是谁? 自己明明看见他双手沾满鲜血出现在泳池边上,为什么监控录像竟然没有拍到那个人? 那就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有人篡改了监控录像,要么贺阿姨真是自杀。 如果真相是前者,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傅正南双目失明,无法对录像做什么手脚。 而且,即使他真想杀人,也不会傻到在刀上留下自己的指纹。 凶手选择了家里的水果刀,还刻意抹去自己的痕迹,难道就是为了栽赃傅正南? 可是,刚才爷爷说的话颇有道理,傅正南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傅家的弃子,谁会处心积虑去对付一个残废? 如果贺阿姨想要自杀,用这种方法也太奇怪了。她选择在自己房间里动手就好了,何苦特意走到泳池边上? 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她,贺阿姨自杀的假设并不成立。 令她感到为难的是,虽然她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手里并没有任何证据。 上次她冲动的指控傅正南是凶手,导致两个人闹得不太愉快,要是仅凭她的揣测去找警察,弄不好还会引火上身,招惹到真正的凶手。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将疑问深埋心底,等找到切实的证据再说。 由于家里发生了命案,傅老爷子又很担心他俩的安全,便让宋清雨向公司请了一个长假。 接下来的两天里,她和傅正南都没有出门。 大多数时间,他都会窝在书房里读盲文书,偶尔会陪傅老爷子聊聊天,小两口的交流时间基本集中在临睡前。 她几乎把老宅的每个地方都转了一遍,傅家确实就像傅正南说的那样,只有姑妈可以陪她说说话,其他人很少出现,实在难以找到几个聊得来的人。 这天下午,宋清雨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她想起嫁入傅家之后还没有去看过外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她马上翻身下床,径直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得到应允后,移步到傅正南面前。 “找我有事么?” 他醇厚的嗓音依旧沉稳,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 “我想去趟福利院,好久都没去看外婆了。但是,我怕爷爷不同意,所以想先跟你商量一下。” 她的声音轻柔缓慢,像是羽毛一般,落在傅正南的心底,他不由弯了弯唇角。 “我跟你一起去。”傅正南霸道地宣布,紧接着向她解释,“咱俩都结婚了,可我还没见过外婆呢。你放心,去看望长辈这么重要的事,爷爷不会反对的。” “啊!那太好了。”她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这几天把她憋坏了,就盼着能出门放放风呢,更何况放风之余还能见到外婆! 傅正南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试探的问道:“清雨,我这副样子,外婆见了会不会感到失望?” “你长得这么帅,外婆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么?”傅正南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在你眼里,我算个帅哥?” “算呀!” 宋清雨连想都没想,回答得极其爽快,还不知道她已掉入傅正南的语言陷阱。 “这样啊,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喜欢我?”他说话时尾音磁性的上扬而起。 她马上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被他不着痕迹地调戏了…… 她淡哼一声没有回答,赏了轮椅中的人一记冷眼。 这个傅正南,别看身体残疾了,脑子倒是转的挺快! 福利院里。 外婆接到宋清雨的电话后,一直待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她的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银丝一般的白发在黑发中清晰可见。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浑浊暗淡,就像笼罩着一层薄雾。 “外婆,我来了!” 宋清雨甜甜的叫了一声,脸上笑容灿烂如花,很自然地俯下身蹲在外婆的轮椅边上,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清雨,这么多天没来,外婆可想死你了。” 外婆温柔地将她的手拉过来,在她手背轻轻摩挲着,布满老茧的手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她却丝毫没有介意。 “我不是刚结婚嘛,家里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对了,今天我把老公带来了,想让外婆见一见。” “嚯,我们清雨真是长大了!”笑容在外婆遍布皱纹的脸上迅速扩散开来。 她将傅正南的轮椅推到外婆面前,伸手指了指他,柔声说:“外婆,这就是我的老公傅正南。” “外婆,您好!”傅正南低沉醇厚的声音颇具磁性。 外婆伸长脖子,微眯着双眼,却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对方的轮廓。她发现傅正南貌似坐在轮椅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拽了一下宋清雨的衣角,示意她俯下身来说话。 “清雨,我有点儿想不明白,你怎么嫁了一个老家伙?”外婆用只有她俩听见的音量小声说道。 她居然把傅正南看成一个老头,这实在太可笑了! 宋清雨的肩膀不停颤抖,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她使劲捂住了嘴,生怕他俩听见自己的笑声。 “外婆,他没比我大几岁,不信您自己摸摸。” 说吧,她将外婆的手轻轻放在傅正南的脸颊上。 傅正南先是一怔,微微蹙了蹙眉,随后便十分配合地任由外婆在他脸上丈量个遍。 “嗯,不错,小伙子长得真帅!清雨,你还挺有眼光的,这个老公选的好。” 闻言,她不由得暗暗苦笑一声,这桩婚事可不是她自己选的,跟包办婚姻差不了多少。 “正南啊,你这腿是怎么弄的?”外婆关心地问道。 她怕外婆知道自己嫁给一个残疾人,肯定会替她担心,于是抢在傅正南开口前作答,“他只是暂时腿脚不好,很快就会养好的。” 听到她的话,傅正南嘴角刚翘起的弧度,往下压了下去,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外婆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变化,向前探身凑近傅正南,语重心长地说:“清雨是个好姑娘,我俩非亲非故,但是她却把我当成亲外婆一样对待。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你可要好好对待她。要是让清雨受了委屈,外婆可不答应!” “外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清雨的。”他说话时面色清冷,语气并无异样。 闹了半天,眼前这位老太太并不是她的亲外婆啊!可是从她对待外婆的态度来看,她确实没把老太太当作一个外人。 奇怪的是,福利院里有那么多老人家,宋清雨为何非要认她当外婆? 难道宋清雨这么做是别有所图? 傅正南波澜不惊的黑眸微眯,两道剑眉不由蹙起,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 一小时后。 夕阳西下,天空仿佛被抹上了一层颜料,半个天空都是橘红色的,就像是一条条漂亮的绸带。 傅正南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清雨,我们回去吧,再晚的话,爷爷该着急了。” 宋清雨漂亮的眉头蹙了蹙,不由得撅起了小嘴。 她好不容易来一趟福利院,实在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可是,她也不愿意让宠爱自己的爷爷担心,只好依依不舍地同外婆告别。 “外婆,时间不早了,我和正南先回去了,改天我俩再来看您。好吗?” “好,你俩也陪我半天了,赶紧回家吧。”外婆的语气透着无奈,絮絮叨叨地叮嘱他们,“你们两个人刚结婚,肯定会有个磨合的过程,有不同意见的时候要一起商量,千万别动不动就吵架……” 她不忍心打断外婆的话,可又觉得自己再不开口,外婆就更舍不得放他们走了。 “我知道了,他要是真惹我不高兴,就来投奔外婆,到时候您可别嫌弃我!”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现在都结婚了,怎么能随便离家出走?”外婆表面上是在嗔怪她,言谈话语间却充斥着宠溺的味道。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讳莫如深地说:“外婆,就算清雨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她追回来。” 她完全没料到傅正南会说出这种话,侧过头神情复杂地凝视着他。 只见他面色清冷,眸光冷淡,表情看起来并不像在开玩笑。 她猛然意识到,自从两人相识以来,他总会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奇怪的话,实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须臾,她推着傅正南走出了福利院,暖色灯光在他周遭晕开,竟然生出了一种朦胧之美。她直勾勾地盯着傅正南,琢磨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如果有一天,她要是真的离开傅家,他又会作何反应呢?难道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追她到天涯海角? “清雨,老人家不是你的亲外婆,也就是说,你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了,对么?”傅正南说话时微微垂着脸,下巴被暗影勾勒出来的轮廓分明。 男人的话令她飘远的思绪终于归位,轻声说道:“嗯,我从记事起就已经住在宋家了。后来,养父母说他们是在这家福利院领养的我。从那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福利院看一看,帮着干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每次提到自己的身世,她都感到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疼爱,而她却被亲生父母无情的抛弃? “你是在这里认识的外婆?” “是的。当年,她的亲外孙女因交通意外去世了,外婆受到了刺激,脑子变得有些糊涂。那天,我正好来福利院帮忙照顾老人,她错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外孙女。我怕外婆伤心,再想起亲孙女去世的事情,所以,我就认了下来。” 听到她的讲述,傅正南眯了眯眼睛,冷峻的意味一瞬而逝,随即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后来呢?” “等到时间一长,我俩的感情越来越深,就把她当成了亲外婆,每次来福利院都会陪她聊聊天。这么多年来,外婆一直很疼爱我,只有她是真心对我好的。”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眸光也渐渐暗淡下去。 傅正南静默了片刻,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嘴唇慢慢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清雨,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什么事?” 她看到傅正南一脸严肃,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应了一声。 “当时在民政局门口,你一开始不愿意跟我结婚,但是见了养母之后,又改口说要嫁给我。那天,她是不是用外婆威胁你了?” 咦,他是怎么猜到的? 宋清雨的双眼写满了困惑,再次被他的“神之推理”所折服。心中暗自思忖,他要不是又瘸又瞎的话,说不定能成为中国版的“福尔摩斯”。 “是的,她说我要是不嫁给你,就永远不让我去见外婆。” 这个话题勾起了那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一想到养母只是把她当成换取利益的工具,她的心里瞬间凉成一片荒漠。 话音刚落,傅正南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如此看来,外婆还是我们俩的媒人,以后我们常来看看她吧。” “你……那个……太好了!”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傅正南看起来心情很好,颇有逗弄她的兴致,随即甩出一个千古难题:“清雨,如果我和外婆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呢?” 这是什么鬼问题?!通常不是女人拿来刁难男人的嘛,他怎么反过来用这道题来考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盛宠蜜爱34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斜睨了他一眼,对他的这次发问颇为不满。 “我能不说么?”宋清雨不答反问。 他邪肆地扬了扬眉,不惜使出威逼利诱的手段,“你的答案要是让我满意,晚上就送你一个惊喜。要是让我不满意,那你就亲我一下。” “想得美!”她立马驳斥一句。 亏她还一直把傅正南当成正人君子,没想到他居然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清雨,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对你的答案不满意么?”傅正南醇厚的嗓音暧昧,话中若有所指。 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算计了。 所谓的惊喜并不是她主动要求的,他这么做说不定是为了哄他自己高兴。而剩下的那个选择,受益的人也不是自己。 这人实在太狡猾了,貌似无论他对答案是否满意,最后吃亏的人都不是他呀! 反正横竖都躲不过去了! 她思来想去,坚定地说:“我会叫身边的人来救你们,因为我不会游泳。” “哈哈……”傅正南放声大笑起来,颇感欣慰地说,“你的答案,我很满意。” “啊?为什么呀?”她没料到这关过得如此容易。 “因为,你没有放弃我。”他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嘴角染上了一抹坏笑。 宋清雨无法理解他诡异的思路,回家途中也没有再与他讨论这个话题。 晚饭后,两人一起回到了二楼卧室。 她隐隐觉得,今天一直被傅正南耍的团团转,心里感到有些郁闷,进屋后便不再搭理他。 傅正南就像有心电感应似的,双手推着轮椅逐渐向她靠近。 “清雨,回来之前,我承诺要送你一个惊喜,你还记得吧?” “嗯。”她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过几天,我想带你去度蜜月,咱俩一起散散心,顺便出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婚礼样式,回来可以找人照着设计一下,你看怎么样?” 傅正南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貌似对这次蜜月之旅非常期待。 她确实曾经幻想过婚礼的样子:在舒缓的婚礼进行曲中,她身穿一袭漂亮的白色婚纱,缓缓地走向心爱的男人。然后,在牧师的见证下,两人共同许下结婚誓言,并用一个深情的拥吻来纪念他们的爱情。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些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与她结婚的男人并不是真心相爱的恋人,更像是一个合作伙伴。 宋清雨凄婉地一笑,淡淡地回复道:“你行动不太方便,而且也看不到什么,还是不要去度蜜月了。我觉得办不办婚礼也无所谓,你不用担心我会不高兴。” 傅正南摇了摇头,对她的话并不赞同,反而很有耐心地劝她:“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你可以看得见啊。婚礼对于女人来说是件大事,我已经不能给你正常的婚姻生活,要是连婚礼和蜜月都省去,那我这个老公就太不称职了。” “不用啦,我真的不介意!”她再次拒绝了这个提议。 “清雨,你是不是怕度蜜月时顾不上我?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到时候让别人照顾我,你只要放开了去玩就好。” “可是……” “你再说一个‘不’字,我可要生气啦。”傅正南略显傲娇的口气让她哭笑不得。 堂堂的傅家大公子,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恨不得拿出撒娇打滚的本事,不达目的不罢休。 宋清雨实在拗不过他,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好,好,好,傅正南先生,我答应你还不行嘛。” “这就对了!”他得意地挑了挑眉,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你有公司领导的电话么?” 她警惕地问道:“你要干嘛?” “帮你请假啊!”他的声音醇厚深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递到傅正南的手里,他客套的跟对方说了几句,只用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搞定了。 公司领导可是出了名的难对付,她上次去请长假的时候,就被对方唠叨了半天,没想到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任务,他可真是个人才啊! 他见事情已经办妥,刚准备离开卧室,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对了,护照还要过两天才能办好,出国之前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我知道了。”她这次回答得倒很痛快。 傅正南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他没有再说什么,双手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卧室。 嘀!嘀! 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里传出MSN的消息提示音。 宋清雨心中暗喜,总算等到他上线了! 宋清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茶几前面,兴奋地用鼠标点开MSN的消息对话框。 果然是“避风港”在线上呼叫她!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放弃使用MSN,就是因为舍不得这个相交多年的网友。 虽然他俩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也从来没有在线下见过面,但是,只要跟他聊上几句,心底那抹空落落的寂寞感就会莫名的被填满。 避风港:“雨,婚后生活感觉如何?” 其实,她的网名叫“天天下雨”,避风港嫌字数太多,每次都称呼她为“雨”,时间一长,便成为两人之间的小默契。 她盯着对方的头像沉思片刻,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跌宕起伏的婚后生活。 刚嫁进傅家没两天就遇到了命案,还指责自己的老公就是凶手,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她在心里遣词造句一番,回复道:“老公对我还行,过两天,我们要一起去度蜜月。” 避风港:“你不是说你老公双目失明嘛,他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度蜜月啊?” 天天下雨:“他说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是我能看得见啊,他很想带我出去散散心。” 宋清雨敲完这行字后,脑海中浮现出傅正南说话时的表情:男人浓密的眉毛上扬而起,唇角漾起一抹笑意,就像是平静水面荡起的涟漪,为那张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一抹温柔。 她突然觉得心脏漏跳了半拍,连忙使劲晃了晃脑袋,将思绪重新拉回到MSN上。 几秒后,避风港回复她:“我估计他是觉得亏欠你,才想方设法进行补偿,我看他对你还算不错。” 她苦笑了一声,手指放在键盘上摩挲半天,敲出了一行字:“嗯,他对我挺好的。” 避风港:“雨,你们晚上会睡在一起么?我的意思是,你俩有没有过上夫妻生活?” 这个问题着实尴尬,好在两人不是面对面,要不然她真说不出口。 天天下雨:“没有,他一直很尊重我。” 她没跟对方说的是,傅正南大概没有那个能力。 避风港很快发过来一个“伤心大哭”的表情。 天天下雨:“你怎么了?” 避风港:“我吃醋了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男人比我对你还要好?” 宋清雨没忍住笑出声来,现在开始流行傲娇的男人了嘛? 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出两行字:“他能对我好,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也不希望我被老公虐待吧?!” 避风港:“当然不希望。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把她难住了。 从被周明辉劈腿到和傅正南闪婚,所有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认真思考,更没机会做出选择。 天天下雨:“没想那么多,我已经跟他领了结婚证,很多事不能只考虑自己了,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避风港:“嗯,那你今后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者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此时,对着眼前冰冷的电脑,她的心里却涌上一丝暖意。 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还有一个朋友在默默关心着她,这大概是她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幸运”了。 天天下雨:“我会的,谢谢你。” 两人的谈话结束后,她合上笔记本电脑,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直到困意袭来,才拿着睡衣径直走向浴室。 花洒喷出的温水将她紧紧包围,水滴顺着乌黑的长发流到脚底。本应感到惬意的沐浴时光,却洗不掉她心底的哀愁。 晚上又要跟傅正南同床共枕了,如果他再扑过来抱住自己怎么办? 她心事重重地走出卧室,看到傅正南已经回到房间里,他的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大拇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虎口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南。”她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珠,缓步走到他的面前,鼓起勇气问他,“我今晚想去书房睡,行吗?” 话音刚落,傅正南俊眉一敛,下颌角瞬间绷直,“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感觉很不自在么?” 看到他面露不悦,她赶紧解释道:“我睡觉不太老实,前几天半夜做噩梦,还把你吵醒了,我是怕影响到你。” “这样啊。”他顿了几秒,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我今晚要听球赛,去书房睡更方便。你就别折腾了,在卧室睡吧。” “也好。”她乖巧地应了一声。 独自一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宋清雨觉得精神非常放松,脑袋刚落在枕头上没几分钟便睡着了。 恍惚中,她觉得一只冰冷的大掌紧攥着自己的双手,疼痛感从手腕处蔓延开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又做噩梦了吗? 她想要活动一下手臂,谁知道双手被人狠狠地压住动弹不得。 脑子里忽然像被人泼了盆冷水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对!这不是梦!她的房间里确实有个活人。 宋清雨她惊恐地睁开双眸,眼帘里出现一副银色的面具,她即刻反应过来,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又来了! 对方熟练地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质感粗粝的绳子在她手臂上缠绕了好几圈,娇嫩的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疼。 万幸的是,对方并没有捂住她的嘴。 “救命啊!”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 男人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喊声,而是粗暴地将她的睡裤脱了下来。 她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被男人侵犯,更加拼命的在房间里嘶吼,可是直到她喊到喉咙沙哑,也没有一个人进来帮她。 “别喊了,不会有人来的。”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她紧紧咬着下嘴唇,用力的回瞪着男人,恨不得用目光将对方就地凌迟。 男人手上滚烫的温度游走在她的下半身,内裤很快丧失了保护作用,她的双腿之间挤进来一个陌生物体,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对方闯入了自己的禁忌之地。 “混蛋!”她低吼一声,泪水如瀑布般的倾泻下来。 对方没有答话,下半身的动作反而越来越猛烈,无比贪婪地汲取着女人的芳香。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男人的节奏轻颤,喉咙里就像堵着什么东西,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只觉得太阳穴一涨一涨的难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胸腔里的空气逐渐被压榨出来,意识开始慢慢变得模糊,眼前的光线也逐渐消失了,大脑突然像当机了一样,很快就在一阵剧痛中晕了过去。 翌日,清晨。 金色阳光将她全身照了个透,双眼被晃得有些不舒服,她抬起手想要遮挡住光线。 突然,她看见手腕处白皙娇嫩的皮肤上,一道红痕触目惊心。而全身像是被卡车碾压了一整夜,每一处都感觉异常酸疼。 一股凉意瞬间蔓延到全身。 她立即醒悟过来,这次是真的被人轻薄了!就连女人最珍贵的地方也彻底失守。 抬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感觉那里仿佛一下子空了,深深的凄凉之意笼罩着她,双眼渐渐积聚了雾气。 她强忍着泪水翻身下床,掀开被子看向雪白的床单。 奇怪,上面为什么没有代表她是处子之身的血迹?更诡异的是,内裤上居然也没留下半点痕迹。 不仅如此,双腿之间的某处,酸胀感远不如上次明显。 糟了! 如炼狱般的疼痛至今记忆犹新,说明在别墅里被侵犯的那次也是真的,而且那一晚才是她的初夜。 戴着银色面具的陌生男人竟然从别墅追到了老宅,连续两次对她实施侵犯行为,每次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简直就是个凶狠的恶魔! 此刻,卧室里明明很温暖,宋清雨却感到刺骨的寒意,睡衣很快就被冷汗浸湿了。 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她光着脚飞快地跑向书房,想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傅正南。 她用力推开书房的大门,看见他躺在书房的折叠沙发里,无线耳机还戴在头上。 他连睡衣都没有换,身上还是昨天离开卧室时穿的那件衣服,应该是听球赛的时候睡着了。 她的视线落在他光洁白皙的面庞上,深邃的五官轮廓分明,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微微上翘,精致高挺的鼻梁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睡颜,那颗紧张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她不想打扰他,正要转身离开,只听沙发上的人哼唧了一声,将眼皮慢慢地抬了起来。一双眼睛犹如看不见底的井潭,幽暗深邃,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宋清雨向前迈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跟他道声“早安”,就看见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令她感到惊恐不已的是,那双猩红的眼睛与戴着面具的男人极其相似。 她顿觉呼吸一窒,怔愣了几秒,随手抄起一本书挡住他的半张脸,然后抬手遮在他的额头上方。 刹那间,她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吓得差点儿将手中的书掉在他的脸上。 身体颤抖得如风中狂舞的落叶,生怕下一秒就叫出声来,急忙用一只手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为什么傅正南的眼睛与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莫非这两晚侵犯她的人就是傅正南? 看来那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他的身上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正南的意识已经清醒,他听到屋里有动静,连忙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冷峻的五官瞬间绷紧,厉声问道:“谁在那里?” “是……是我。”宋清雨结结巴巴地应道。 他辨认出她的声音,表情立马柔和下来,“你是来叫我起床的么?” “嗯。”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唯恐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你来得正好,我想去趟洗手间。”傅正南摸索着坐回了轮椅中。 她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后,推着他往洗手间走去,一路上噤若寒蝉。 良久,她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些血色,这才和傅正南一起下楼吃早餐。 “清雨,你昨天是不是没有睡好啊?”傅老爷子面带疑惑地问了一句。 她一直想着昨晚的事,从坐下开始就在神游,根本没听清楚他说的话,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 傅老爷子淡哼一声,嗔怪孙子,“正南,你要多关心一下清雨。” “唉。”傅正南轻轻叹了口气,讳莫如深地说,“可能因为我昨晚没抱着她,所以睡得不踏实吧。” 言毕,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其他人瞟了眼还在愣神的宋清雨,颇为玩味的笑了笑。 “大家早上好啊。”傅正北沙哑着嗓音,晃晃悠悠地朝众人走过来。 他边走边伸着懒腰,很自然的打了个哈欠,嘴巴敞开的幅度能放得下一个鸡蛋。 “正北,你怎么这会儿才起床?昨晚干什么去了,居然累成这样?”傅父丝毫不留情面地呵斥他。 傅正北在她正对面的位置落座,微眯着双眼扫视了一圈,嬉皮笑脸地说:“我干了件大事儿!” 他的话令宋清雨心里一惊,不由得抬起头来,视线恰好对上傅正北的双眼,只见他漆黑的双眸里散布着血丝,眼下一片青黛之色,很明显昨晚睡眠不足。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反应过来,这双猩红的眼睛似曾相识。 下一瞬,她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他那凌厉的双眸和傅正北的眼睛惊人的一致。 啪! 一双筷子应声落地。 她的脸上血色褪尽,鼻尖溢出细密的汗珠,唇瓣微微颤抖,双手更是抖动得厉害。 她终于想明白了! 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就是傅正北! 别墅里发生命案的那晚,她曾看见“傅正南”双手沾满鲜血出现在泳池边,后来她还以为自己眼花冤枉了好人。 她当时并不知道,即使凶手的面容很像傅正南,也不能说明行凶者就是他本人,更何况他还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 她竟然忘记了,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 看来,她撞见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又瘸又瞎的傅正南,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傅正北。与残疾的傅正南相比,弟弟傅正北四肢健全,视力无恙,从哪个角度分析,他都更有作案的可能! 而且,她和傅正南是合法夫妻,如果他想跟自己发生关系,早就开口要求她或者直接行动了,根本没必要在她面前装神弄鬼。 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傅正北不仅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还是个屡次凌辱嫂子的强奸犯,原来他才是藏匿在傅家的恶魔。 想到这里,她感到体内所有的神经都跳动起来,呼吸仿佛刹那间被人扼住,冷汗从两鬓流下来,落入了脖颈间,身体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傅老爷子最先发现她的异常,语调温和地问:“清雨,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爷爷,我、我没事。”她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 看着傅老爷子慈祥的面容,她差点儿冲动地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请他为贺阿姨和自己主持公道,把傅正北绳之以法。 然而,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她的面前: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一切只是她的揣测! 虽然明知道傅正北有重大嫌疑,但是不能仅凭猜测就把他抓起来啊。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收集傅正北犯罪的证据,再找机会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 她暗自下定决心,住在老宅期间绝不轻举妄动。现在的沉默不语,是为了将来让傅正北付出更大的代价。 艰难地用完这顿早餐,宋清雨觉得有点儿消化不良,胃里一阵翻搅,甚至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突然意识到,这两次被傅正北轻薄时,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万一要是怀孕可就糟了。 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想到这里,宋清雨顿时一声冷汗。 背上不守妇道的骂名倒是其次,要是怀上那个人渣的孩子,就会成为她一生的耻辱。 不行,她必须得出门买点儿药预防一下。 她移步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前,柔声问:“正南,我想出趟门,去见个好朋友。行吗?” 傅正南眉目轻轻一挑,嘴角下压,不答反问:“这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我的闺蜜李小娴。”她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稍纵即逝。 她不禁暗想,傅正南平时表现得很绅士,大多数时候对自己也算温柔,可是那种无形的控制欲,时不时会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我让司机送你去吧,你们两个女孩子,出门还是要多留神。”傅正南眯了眯眼睛,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冷硬。 “知道了。”她温声回应后,便拿着包走了出去。 傅正南将放在腿上的盲文书合上,双眼紧盯着前方某处,一张俊脸上寒意满布。 “少奶奶,我们到了。”司机将车停在商场的地下车库,叫醒了在后排座位打盹的宋清雨。 她揉了揉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嘱咐司机,“你在车里等我就行。” “是,少奶奶。” 她拎着包下了车,乘坐电梯直达顶层,李小娴早已等在电梯口。 “傅太太,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要变成一块望夫石了!”李小娴诙谐着口吻,脸上笑容灿烂如花。 “你别瞎比喻。”宋清雨笑着逗弄她一句,俯首小声说,“跟我去趟药店。” 李小娴被她拉到药店里,看见她从架子上取下一瓶避孕药。 “清雨,你被傅正南那啥了?”李小娴吃惊地望着她。 “我一会儿跟你说。” 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拉着闺蜜的手走到收银台,利索的结完了账,然后找到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 李小娴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颇为玩味地说:“看你这气色,确实挺像刚跟男人滚完床单。真没想到,傅正南居然还有那个能力。” “你的眼睛真够毒的,不过对方不是傅正南。”她说这话时,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 “我靠!宋清雨,你别跟告诉我,刚结婚就红杏出墙了!” 她不由苦笑一声,眸光很快黯淡下来,无奈地说:“就算出墙,也是被迫的。” 她将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如何轻薄自己,以及对于凶手的揣测一股脑告诉了李小娴。 李小娴的眸底一阵错愕,不敢相信她的话,诧异的问道:“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盛宠蜜爱35 “绝对不是!”她摇了摇头,目光执着而坚定,“他第一次侵犯我的时候,我觉得身体就像被撕裂了一样。后来,我上网查了一下,大多数女人的初夜都是这种感觉。” 她将手腕伸到李小娴的面前,严肃地说:“不信你看,这里还有绑痕呢。” “啊?没想到傅正北才是凶手,看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嫁祸傅正南,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在你老公身上。” 闻言,宋清雨蹙了蹙眉,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不过,他做了那么多坏事都没被抓,怎么就被你这个小丫头发现了呢!”李小娴皱了皱眉,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现在也只是怀疑他,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所以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自从傅正南出车祸之后,傅家接二连三发生多桩命案,我觉得其中必有古怪。” 她的眉心皱成一团,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泛白。姑妈傅正芳曾说家里不干净,她倒觉得险恶的人心比鬼怪更可怕。 李小娴一只手托着下巴,转了转眼珠,建议她:“你先别声张,再观察观察,尽量收集一下证据。另外,你记得在床边藏把刀。如果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再来找你,绝对不要坐以待毙,赶紧拿出刀来自卫。就算弄不死他,也要在他身上留下点儿印记。” 宋清雨使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这事儿,你没跟傅正南说吧?” “没有!我不敢告诉他。”她不由得吁叹一声。 让傅正南接受弟弟是杀人凶手、妻子被人侵犯的事实,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就算他能坦然面对,也保不齐傅家会出面袒护傅正北,这样做便无法将他绳之以法。 她见李小娴的眉头皱在一起,突然意识到话题太沉重,连忙说,“对了,我过几天要出国度蜜月。” 听到这个消息,李小娴漆黑的眼眸亮了亮,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太好了!这样就能躲开傅正北那个魔头。你大可以放心去玩,到国外好好散散心。” 唉,要是真能躲开那个恶魔就好了,可是事情真的会如她所愿吗? 宋清雨低下头不再吭声,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宋清雨成功地将话题转移到度蜜月上,李小娴便眉飞色舞地讲起出国旅行该注意些什么。 话说到一半,李小娴突然站起身来,拍了一下脑门,激动地说:“哎呀,清雨,咱俩别光顾着坐这儿聊天了,你去度蜜月怎么也得置办一身行头啊。走,咱俩去商场转转。” 她想起傅正南前段时间让人买来的那堆衣服,急忙摆了摆手,说道:“别买衣服了,傅正南给我买的那些都穿不完。” “那就买个包!女人必须得用好包来提气。” 说罢,李小娴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拉起她就往出走。她实在拗不过李小娴,只好跟着她辗转于各个大牌专卖店里。 她俩不知不觉走进一家顶级奢侈品专卖店,李小娴自知买不起店里的新品,便牵着她的手径直来到打折区。 售货员上下打量了她俩一番,见面前的两人不施粉黛,衣着朴素,判断她俩不是什么大客户,于是不耐烦地说:“两位慢慢看,有需要再叫我。”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折扣区,热情地迎向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 “亲爱的,你给我买这个包好不好?”女人微眯着双眼,越发显得媚眼如丝。 然而,她嗲声嗲气的撒娇声,却让宋清雨和李小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好奇地扭头望去,只见打扮妖娆的长发女人柔若无骨般地倚靠在一个男人身上,染着红指甲的手抚摸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皮包,那个包看起来应该价值不菲。 售货员对待他们的态度很是殷勤,脸上挂着职业般的微笑,谄媚地说:“美女,您可真有眼光!这个包是本季新款,而且是限量版,全球只有五个。” 男人扯了扯嘴角,只是瞟了那个包一眼,便动作潇洒地掏出一张信用卡,霸气地说:“要了。” “哇噻,那个女人的命可真好,我在杂志上看到过,这个包卖五十多万呢。”李小娴凑近宋清雨的耳朵,万分羡慕地评价道。 她没有回应闺蜜说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人身上,因为这个出手阔绰的败家子正是傅正北。 一想起他做过的那些坏事,她的心中便生出一种厌恶感,生怕跟他产生任何交集,连忙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希望他不要发现她也在店里。 李小娴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个马鞍包,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激动地大声喊道:“清雨,这款包好适合你啊!” 听到李小娴这么一喊,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现在躲都没地方躲,自己肯定被傅正北发现了。 果不其然,傅正南迈开长腿向她走来,斜睨了一眼货架上写着“打折”字样的贴纸,故意冷哼了一声,嘴角划过一抹嘲讽。 “堂堂傅家大少奶奶,跑到这里来买打折包,你也不嫌丢人?!” 言毕,他转身冲售货员勾了勾手指,颐指气使地说:“把包拿给我。” 宋清雨赏了他一记冷眼,然后别过脸去,准备无视这个无耻之徒。 傅正北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包,硬塞到她的手里,俯下身在她耳边说:“大哥做不了的事,我帮他做。” 什么叫傅正南做不了的事? 他指的是买名牌包还是……? 她顿觉傅正北话里有话,颇有一语双关的意思,从他邪恶的表情上可以判断,他说的并不只是买包,似乎还有那方面的事。 如果他不是心怀不轨,怎么会随便说出这种话? 她几乎可以确认,傅正北就是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哼!绝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 宋清雨大方地把包交给身旁的李小娴,然后从钱包里掏出傅正南给她的那张卡,递到售货员的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我有钱,是老公给的,不需要别人给我买。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包,但是我的好朋友喜欢,那就买来送给她吧。麻烦您去刷卡!” 售货员感到有些为难,她看了一眼傅正北,想要他拿个主意。傅正北不置可否,好整以暇地盯着宋清雨。 傅正北的女伴眼见包被别人抢走,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气愤地说:“你是谁啊?第一次出门买东西吧?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宋清雨秀眉一蹙,冷笑道:“我是傅正北的大嫂,我俩在这里闲聊天,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更何况,这包是你自己掏钱买的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 “你!”女伴怒不可遏,却又无力反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李小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伶牙俐齿,霸气到不像平时的宋清雨,全程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一时竟忘了在旁帮腔。 “好的,傅太太,我这就去刷卡。”售货员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挺直了腰板,礼貌地回复:“谢谢。” 傅正北双手插兜站在一旁,邪肆地扬了扬两条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亲爱的,她竟然当着你的面欺负我!”女伴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用撒娇的口吻说道:“她不仅抢了我的包,还看不起我的人!” 他一把推开了缠着自己的女人,怒吼一声:“你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不配做我傅正北的女人。赶紧给我滚!” 女伴被他的厉喝吓到了,使劲跺了跺脚,哭着跑出了专卖店。 傅正北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她,向前迈了一大步,凑到宋清雨的跟前。 他微微弯下腰,脸上荡漾着轻浮的笑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还挺有意思的,我就喜欢你这麻辣劲儿。”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薄在她的耳廓,顷刻间,她觉得汗毛直竖,不禁打了个冷颤,脸上的表情冷凝下来。 她抬起头给了傅正北一记眼刀,恨不得直接踹他一脚,或者用力赏他一巴掌,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大嫂,咱们家里见。”傅正北留下一句暧昧的话,朝她抛了个媚眼,转身消失在两人面前。 宋清雨黑白分明的眼底,瞬时间浮上几缕血丝。她紧握着双拳,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关节处有些泛白。 “人渣!”她冷嗤一声。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男人?! 李小娴伸长脖子往外望了望,确认完全看不到傅正北的身影,连忙拿着包凑到她面前,小声说道:“清雨,这包太贵了,顶我好几年的工资呢。我可不能要,你赶紧给退了吧。” “不用退,我都说了是送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再说了,这钱是傅正南给我的,他说这算夫妻共同财产,我可以随便花。” 她知道闺蜜担心自己回家不好向老公交代,赶紧解释一番来安抚对方。 李小娴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急忙拒绝道:“那也不行,虽说傅家财大气粗,但你要是花得太猛,在傅正南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了,说不定他还会把你当成一个贪财的女人。” “小娴,你放心吧,傅正南不会说什么的。你要是把我当成好姐妹,就别再跟我客气了。况且,如果我们把包退了,让傅正北那个不要脸的知道了,他还不嘲笑死我啊?!到时候,就连傅正南都得跟着丢人。你说是不是?” 李小娴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她现在是傅家的少奶奶,在外面表现得太小气终归不是很好,当然更不能在傅正北面前丢脸。 “行,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宋总。”李小娴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她想起傅正北的故意挑衅,担心地说道,“我看这个傅正北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小心点儿。” 提到那个杀人凶手,宋清雨的气不打一处来,早就在心里用最难听的话把他骂了一遍。 “你说的没错!傅正北这个人渣,知道我是他的嫂子,还敢当着别人的面调戏我,他竟然如此恬不知耻,我看他八成是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清雨,你就算再恨他,也不能打草惊蛇,还是拿到证据再一举告倒他吧。最近先静观其变,以防他销毁证据,那就得不偿失了。” 宋清雨默着声点了点头,内心非常赞同李小娴的说法。傅正北做了这么多坏事都没被查出来,说明他隐藏得很深,证据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发现,若要告倒他的确需要从长计议。 “对了,防身的刀子还没买呢,得趁你回家之前选好。”李小娴贴心地提醒她。 “走。”她攥紧了闺蜜的手。 两人研究了一下商场的指示牌,快步走到贩卖刀具的小店里,她看上了一把防身用的迷你军刀,折叠起来时只有巴掌大小,非常便于隐藏和携带。 在店员的帮助下,她掌握了迷你军刀的使用方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刀放进包里。 她抿了抿嘴唇,一双杏眸被愤怒所填充,娇嫩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淡与决然。 回家的路上,她默默发誓:傅正北,我宋清雨可没那么好欺负,别以为你能一直逍遥法外,我一定会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傅正南办公室里。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神色淡然,双臂自然下垂放在大腿上,浑身散发着沉稳矜贵的气质。 周明辉身穿一身笔挺的手工西服,脸上挂着一抹谄媚的笑容,一双微眯的桃花眼背后,分明就是别有所图。 “表哥,我今天特意来找你,是希望咱兄弟俩能好好聊聊。”周明辉的语调温和,明显有讨好的意味。 傅正南面色清冷,没有半分波动,冷冷地问:“聊什么?”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周明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傅正南,试图捕捉对方的表情变化。 只见他讽刺地勾了勾唇,嗤笑道:“要恨你也得有前因啊。我们之间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你就算杀了我,也许我都不会恨你。明辉,你不用给自己加戏。” 周明辉被他噎得无话可说,一丝狠厉在他的眼底绽放,心里暗骂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攥紧拳头朝傅正南挥了挥,有几次差点儿打到他的脸上。可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面色依旧清冷,深邃的眼窝下,瞳仁平静如水。 发泄完了心中的不满,他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口说:“表哥,既然我们现在都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可以说是皆大欢喜。我们俩以后见了面,不要再像仇人似的,行不行?” 这话听起来像是放低姿态来求和,但是周明辉一脸不屑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很明显并非心甘情愿地服软。 傅正南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冷嗤一声,面带讥讽地说:“你爸妈在家为难你了吧?不用在意他们怎么说,你看我都不介意!” “那就好。”周明辉敷衍的应道,他顿了几秒,用商量的口吻说,“表哥,你能不能让清雨对清雪好一点儿?怎么说她们俩也是姐妹一场,以后还会成为妯娌,到时候更是亲上加亲。” “明辉,这才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吧。”傅正南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 “是!你说的没错。那天清雨打了清雪一巴掌,她回家之后半边脸都肿了,还哭得特别伤心。当天发生的事,她都跟我说了,其实,这事不能怪清雪,她……” 他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傅正南硬生生地打断,“不怪宋清雪的话,看来应该怪你了,那我让你表嫂来打你。” 这话说起来顺理成章,落在对方的耳朵里却变成一种讽刺和挑衅。 “你不讲理!”周明辉怒目呵斥一声,撕去了伪善的面具。 闻言,傅正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的五官本就深邃,不动声色时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此刻这种感觉越发地凌厉。 他不以为然地扬起长眉,嗤笑道:“你们做出了不讲理的事,还敢说我不讲理?我实话告诉你,清雨还是心慈手软,如果换做是我,就不只是打一个耳光了!” 周明辉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傅正南,你现在又瘸又瞎,根本就是一个废人,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我现在的确是个残废,你可以欺负我,但你要是再欺负清雪,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话时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严厉的口吻中隐藏着杀意,周身没有一丝温度,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哼,你什么都看不见,又能把我怎么样?”周明辉不服气地呛声。 “我眼睛瞎了,总比某些人心里瞎了要好吧?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走着瞧。”傅正南表情不屑地从唇间溢出这句话来。 周明辉的鼻孔里呼着粗气,一看就是被对方气得够呛。 “你别得意的太早!”他撂下一句狠话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傅正南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心头堆积的愠怒又多了一分。 这个表弟,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赵树径直走到傅正南面前,微微颌首,汇报说:“少爷,少奶奶刚才刷卡买了个包。” “是么?什么牌子的?” 傅正南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语调里有着明显的温和。 “爱马仕。” 不错!清雨终于舍得花钱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霸道地宣布:“你去店里把所有新款一样买一个回来。” 赵树怔愣几秒,心里琢磨着,上次他把时装店包了,这次又要去奢侈品店扫荡,真是要把少奶奶惯得没边了! 他在心里微叹一声,恭敬地回复:“好。” 傅家老宅里。 宋清雨推开二楼卧室的门,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地上摆满了同一个牌子的包包,颜色和款式各异,就像直接把专卖店搬进了家里。 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转身想要确认一下,却听见从角落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少奶奶。” 她循声望去,看见跟自己打招呼的人正是赵树。 他移步到宋清雨面前,双手捧着一张黑钻VIP卡,笑着说:“以后拿着它去商场,只要亮出这张卡,就没有人敢怠慢您。少奶奶,请您收好!” 她一直处于蒙圈的状态,神情恍惚地接过那张黑色的卡片,应了一句:“谢谢!” 赵树完成任务后便礼貌地告辞。 她拿起一个包审视了几秒,眉心紧皱在了一起。 她对奢侈品没什么兴趣,也不喜欢穿那么贵的衣服,打扮得珠光宝气反而会有种被禁锢的感觉。 他上次买来的衣服就够穿好几年的了,这满屋子的包得用到什么时候?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总是这样一掷千金,会不会太浪费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傅正南谈一谈。 她到达书房的时候,原本背对着门口的傅正南扭了一下头,侧颜在白晃晃的灯光照射下,刚毅的轮廓越发显得深邃。 她不禁暗想,要是将傅正南比喻成一件艺术品,肯定会有人举双手赞成。 “正南。”她的声音轻柔缓慢,落在男人的心里,就像羽毛轻抚过一般。 傅正南将轮椅转过来直面她,弯了弯唇线,柔声问道:“清雨,找我有事么?” 她有些纠结的轻蠕了几下红唇,开口说:“谢谢你送给我的包。” “喜欢么?”他的嗓子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这些包都挺好的!但是真没必要这么奢侈,我过惯了节俭的日子,不适应奢侈的生活。况且,我也不喜欢那些名牌货,穿在身上总觉得别扭,根本不是我的风格。其实,我就喜欢穿着舒适的衣服。” 大家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是到了她这里怎么反过来了? 傅正南眼底的笑意渐深,嘴唇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语气里充满宠溺的味道。 “清雨,你要不要是你的事,给你买不买是我的事。作为你的老公,宠着你是应该的。你要实在不喜欢就收藏起来,反正家里有的是地方。” 不愧是傅家大少爷,果然财大气粗,普通老百姓攒一年也买不起的包,他竟然想将它们当成收藏品。 宋清雨无奈地叹了口气,琢磨着与其让他瞎买,不如跟他说清楚,看上什么东西她自己买就好,省得他动不动就大批量采购。 “正南,你给我的那张卡,我刷了一回,花了五十多万。我保证,每次消费都跟你说一声,以后需要什么会自己买,你就不用再费事了。” 傅正南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心湖如同石子飞过湖面,时轻时重的撩起几圈水波。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习惯花自己老公的钱。 以前可以没有这个习惯,现在必须要给她培养起来! “你不用向我汇报,只要是你喜欢的随便买。如果钱不够了,我再努力多赚点儿。你就放心花吧!”傅正南的这番话温柔又霸道,令身边的女人心底一软。 她觉得心房上似乎点亮了烟花,簇簇的绽放开来,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全身。 傅正南虽然又瘸又瞎,但是他一直在用特有的方式宠着自己,在这个世上,恐怕很难找到像他那样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了。 或许,嫁给他并不是件坏事。 宋清雨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她向前挪了半步,蹲在傅正南的面前,保持视线与他平行。 “正南,度蜜月的地点我想好了。咱们去爱琴海吧,据说那里的海水清澈平静,景色非常优美。”她温柔地说道。 “选哪里都好,只要是你真心想去的地方。”傅正南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笑意。 她心生感动,轻轻抓住傅正南的手,柔声说:“到时候,你不用担心自己看不见、走不了,我会把所有看到的都告诉你,也会推着你到处转一转。你说好不好?” 傅正南没料到她会主动亲近自己,顺势回握了她的小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来回摩挲着,带了点儿撩人的感觉。 “好,辛苦你啦。”他笑着说了一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你对我这么好,我总该回报一下啊,要不就太没良心了!”她半开玩笑地说道,眼睛完成了月牙状。 话音刚落,傅正南的手上一顿,嘴角刚刚勾起的弧度,往下压了下去。 她这么做,只是出于报恩,或者说是礼尚往来吗? 在她的潜意识里,仍旧把他当成一个外人吗? 浴室里的流水声戛然而止。 晶莹的水珠顺着宋清雨白皙的脖颈缓缓下滑,调皮地抚过她曲线玲珑的身体,隐没在地面的积水当中。 在氤氲的水雾中,女人像是一尊沾满露珠的白玉雕像,柔美静雅,清新脱俗。 她用毛巾拭去身上的水珠,然后推开浴室的门,准备回到房间去穿睡衣。 就在浴室门敞开的刹那,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映入她的眼帘,视线所及是他精致的侧脸线条,在卧室柔和的光线下,竟然生出一种极致的魅惑。 男人头上戴着耳机,似乎在听音乐,上半身有节奏地轻轻晃动着。 这个时候,傅正南为什么会坐在床边?一般在这个时间段,他不是还在书房里吗? 意识到自己浑身不着片褛,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赶紧交叉双臂遮挡住胸前的春光。 下一秒,她意识到还有件更郁闷的事情。 睡衣就搭在傅正南旁边的床沿上,这是要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的节奏啊! 可是,如果不赶紧穿上睡衣,就要光着身子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岂不是更加丢人? 她把心一横,蹑手蹑脚地向前移步,不小心踢到门边的矮柜,疼得她发出“嘶”地一声。 傅正南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连忙摘下耳机,沉声问道:“清雨,怎么了?” 她揉了揉被磕疼的小腿,故作镇定的说:“没事,没事,你接着听吧。” 他“哦”了一声,英挺的眉毛蹙了蹙,眼睛依旧直视着前方。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什么都看不见。 紧张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她便大胆地走到傅正南的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人那双眸子仿若看不见底的幽潭,湛黑的眼珠连转都没转一下。 他果然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太好了!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从床上拿起睡衣,动作麻利地套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顾忌身旁的傅正南。 穿衣服的时候,女人身上清幽的香气,一阵阵窜进他的鼻腔。 傅正南倒抽着凉气,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搭在轮椅扶手上的一点点攥紧,突出的青筋从手背蔓延到小臂,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宋清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将睡衣完全穿好后,拿起像皮筋将乌黑的长发梳成一个马尾,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 “正南,你要不要洗澡啊?”她温柔地问道。 “暂时不用,推我去书房吧。”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的低沉沙哑。 她觉得他的嗓音有些不对劲,猜测他是不是身体抱恙,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傅正南咽了一下唾沫,用笃定的语气说:“我没事,只是有点口渴。” “哦,那我先推你去书房,再到楼下给你泡杯茶吧。” “谢谢你。”他弯了弯唇,温声回复。 两人进入书房后,她将傅正南推到老位置,转身飞快地跑下了楼。 须臾,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清雨快步走进书房里,轻薄宽松的睡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丰腴坚挺的饱满之处轮廓鲜明,迷人的小蛮腰若隐若现。 “小心烫。”她把茶杯递到他的手里,不忘贴心的嘱咐一句。 傅正南的眉毛微微一蹙,沙哑着嗓音问:“你下楼的时候,看到佣人了么?” “没有啊。”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以后出了卧室就要注意点儿形象。” 他说话时的语调沉缓,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然而,略显不稳的呼吸显露了此刻翻腾的内心,刀刻般立体的轮廓异常的柔和。 注意形象?! 她睁大了双眼,垂眸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半湿的衣服微透,导致胸前的轮廓无法掩盖,领口敞开的幅度略大,一低头就能看到睡衣下的美好。 现在这身打扮确实不妥! 不过,傅正南双目失明,怎么猜到她穿成什么样子,难道他开了天眼吗? “你看到我穿什么了?”宋清雨疑惑地盯着他的俊脸,诧异地问道。 “没有!”傅正南坚决否定了她的假设,接下来的话却令她感到异常窘迫,“刚才你洗澡出来后,我听见了你在床边穿衣服的动静,不过没听到内衣搭扣的声音,所以怀疑你没穿内衣就到处乱跑。这要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太好。” 哎呀!这么害臊的事情居然被他发现了! 宋清雨的脸颊迅速的火烧了起来,瞬间红成了一个熟透的番茄,然后又从脸颊蔓延到了眼眶、耳根甚至是脖子。 “你听错了!我穿内衣了,真穿了!”她红着脸辩解道,眉宇间都是娇羞,还有抹不掉的懊恼。 “我不信,你让我摸摸。”傅正南浮魅地一笑,抬起手臂朝她伸了过去。 宋清雨迅速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困了,先回屋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拔腿就跑,差点儿把拖鞋甩了出去。 傅正南眉目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睛直视着前方没有再吭声。 他举起茶杯轻啜了一下,口干舌燥的感觉终于得以缓解。 良久,她脸上的红晕终于褪了下去,心跳的速度依然没有降下来。 别看傅正南又瘸又瞎,可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刚才不得已在他面前说了个谎,还险些被他识破。以后真不能在他面前太随意了,谁知道他又会发现她的哪些糗事。 她越想越觉得尴尬,幸亏下楼时没有被别人看见,否则她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还是赶在傅正南回来之前睡着吧,以免让他再提起这个话题。 感叹一番之后,宋清雨掀开被子爬上了床,刚要关灯时,猛然想起还没有把小刀藏好。 倘若面具男再来轻薄她,这次一定要让他尝点儿苦头,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她连忙从包里掏出那把折叠军刀,按照店员告诉她的方法试了一下,确认刀子没有问题之后,便将它藏在了枕头下面。 她竖起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都没有睡着。 然而,除了她的心跳和呼吸声,屋里并没有其他响声。 从卧室的门缝里漏进一缕微弱的灯光,证明此时门外也没有人。 看来真的没有陌生人在周围打转,她的精神逐渐放松下来,随后感到困意袭来,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就在她浅眠之际,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猛地睁开双眼,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莫非那个男人又来了?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从枕头下抽出那把小刀,紧紧地攥在手里。 “你别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壮着胆子厉声喝道,唇瓣不由自主地轻颤。 突然,一束暖黄色的光涌入她的视野,她看见傅正南手里握着落地灯的开关,昏暗的灯光给他英俊的面庞罩上一层朦胧。 “清雨,你做噩梦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傅正南询问的口吻极尽温柔,微蹙的眉宇间写满了对她的关心。 原来是傅正南回来了。 她真是被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弄得精神紧张、草木皆兵! 等她缓过神来,赶紧将小刀藏在了枕头下面,轻声回复道:“没事,我做噩梦了。” “没事就好。”他温声应了一句,转动着轮椅逐渐靠近她,试探的问:“清雨,能推我去洗澡么?” “好,你等一下。” 她马上翻身下床,推着他进入浴室。 现在对于她来说,洗澡工作已变成了一项福利,每次都能毫不顾忌的欣赏俊男脱衣秀。 许是担心她睡得太晚,傅正南缩短了洗澡的时间。 两人回到床边时,他黑亮的短发上还沾染着水滴,柔软的贴在他饱满的额头上。 她掀开自己的被子躺了进去,蜷缩着身体窝成一团,害怕得不敢闭上双眼。 几秒后,床垫猛地颤了一下,她感到一具带有温度的躯体躺了下来。 “晚安。”他柔声对女人说了一句。 话语间呼吸的热气全都扑在她耳朵和脖颈上,那种酥麻的感觉让她很抓狂,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 她回忆起上次自己做了噩梦,傅正南从背后拥抱了她,两个人近乎无缝地贴在一起。 今天,他不会还想扑过来抱她吧? 她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心里微叹一声,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然而,傅正南在道完“晚安”后便和她拉开了距离,自顾自地钻进被窝,将宽厚的后背对着她。 她扭头看了一眼傅正南,鼻息里瞬间充斥着他特有的温厚气息,脑子嗡的一下木了。她故作镇定的移开眼,头皮却一阵发麻。 耳边传来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心跳的速度也逐渐降了下来。 真是奇怪,只要在他的身边,她就莫名的感到安全,心间被无限的温情填满。 此刻,积聚在胸腔中的某种情愫,仿佛即将要爆发出来。 为什么残疾的傅正南会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呢? 以前在周明辉的身边时,她都不曾有过这种感受,这个傅正南到底有什么魔力? 她被这个问题困扰着,想了半天也没找到答案,最终决定不再跟自己较劲,很快便安心的睡着了。 翌日。 宋清雨大踏步走进公司里,手里攥着打印好的请假单。她马上就要跟傅正南去度蜜月,自然得跟公司领导正式请个婚假。 公司的气氛有些诡异,即使迟钝如她,也能感受到周围人审视的目光。 几名同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看似不经意的瞟了她一眼,等到与她四目相对时,他们马上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好几天都没来公司了,应该没有什么招惹他们的地方吧?她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就在她疑惑地往办公室里面走的时候,两个女人的争吵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宋清雪,你能积点口德么?你自己勾三搭四,破坏别人的感情,竟然不知道闭门思过,反而到这里污蔑别人!你还要不要脸啊?!我都替你臊得慌。”李小娴尖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 这俩人怎么吵起来了? 她心底一沉,迈开双腿疾步前行,很快便挤进围观的同事中。 只见宋清雪双手叉腰,怒目圆睁,那副姿态好似泼妇骂街。 “你不用替宋清雨说好话!是她见钱眼开想攀高枝,抢走了我的未婚夫,非要跟一个残废的男人同床共枕。真没想到她如此重口味!”宋清雪的嘴唇涂着大红色的唇膏,说话时一张血盆大口看着有些骇人。 李小娴看见宋清雨走过来,赶紧把她拽到身边,想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谁知道,一看见自己的敌人,宋清雪的气焰更加嚣张,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这么多年你隐藏得挺深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爱慕虚荣的烂货。平时装得跟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似的,却喜欢在背地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心机重也就算了,居然还饥不择食,主动爬上一个残废的床。” 闻言,气到浑身哆嗦的李小娴上前一步,抬起手准备给宋清雪一个耳光,却被宋清雨一把拽住了。 李小娴将悬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极力地瞪着眼睛,厉声呵斥她:“都说人至贱则无敌,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宋清雪,你的无耻程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背着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男人滚床单,恬不知耻的去当小三,还跑到受害人的地盘造谣生事。我看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么贱的人了!” 宋清雪恶狠狠地瞪了李小娴一眼,冷笑道:“你和那个心机婊走得那么近,证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自己都不干净,还抢着给她立贞节牌坊!” 眼瞅着妹妹在不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还当众羞辱她的闺蜜,宋清雨觉得心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宋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难道他们连一点儿尊严也不肯给她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心中难以名状的苦楚,给公司大楼的保安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赶了过来。 “这位小姐不是本公司的员工,麻烦您请她出去!”她指了指歇斯底里的宋清雪,神色冷静地说道。 “别碰我,自己会走!”宋清雪厉斥一句,用力甩了一下胳膊,从保安的手中挣脱出来。 她狞笑了一声,眼神透着狠厉,颇为得意地说:“宋清雨,我就是要撕开你的假面具,让你身败名裂!哼,你好自为之吧。” 宋清雪离开的时候,示威般地在办公室里狂笑不止。 “呸!”李小娴望着宋清雪的背影,朝她啐了一口,还觉得不够解气,又冲她挥了挥拳头。 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李小娴才转过身来,无比气愤的说:“清雨,你怎么能容忍她这样血口喷人?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傅正南,让你老公来搞死她!” 宋清雨平静地望着她,语气里透着无可奈何,“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是老跟这种不讲理的人讲道理,我们就得累死了。随她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会介意。” 李小娴轻轻哀叹一声,嗔怪她:“你老是容忍这帮王八蛋,不知道该说你是圣母,还是没心没肺!” 她尴尬地笑了笑,低垂着眼睑没再吭声。 “对了,你不是休假了嘛,今天来公司有事?” 李小娴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刚才被宋清雪一搅合,她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 “我是来请婚假的。小娴,我先去请假了,一会儿再聊。” 宋清雨蓦地一转身,差点儿撞上迎面走来的副主管潘影。 “上星期安排的儿童牙膏的设计方案,你做好了没有?”潘影秀眉一蹙,厉声发问。 她点了点头,赶紧应道:“出来了,我这就给您看看。” 说罢,她走到工位打开电脑,点开了存着设计方案的文件夹。 好诡异,怎么不见了? 她把所有的文件夹都点开看了一圈,却始终没有看见设计方案的影子。 “我试试。”李小娴凑到电脑前面,使用各种搜索方式,却仍旧一无所获。 潘影早就在旁边等得不耐烦,两道柳叶眉皱在一起,没好气地说:“我告诉你,明天必须交出设计方案。今天就算不睡觉也得完成,否则你就收拾东西滚蛋吧!” 言毕,她冷嗤一声,骄傲地甩了一下头,踩着高跟鞋消失在两人面前。 “清雨,你一定是被黑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丢失文件。”李小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关系,我都记着呢。”她故作轻松地说完这句话,立即坐下来打开工作软件,认真地开始重新编辑。 中午时分。 宋清雨全神贯注地忙碌着,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设计方案上,竟然连吃饭的事都忘记了。 “清雨,人是铁饭是钢,你先歇会儿吧,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李小娴实在心疼她,将一块儿披萨硬塞她的手里。 她拿起披萨咬了几口,正在此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急忙按下了接通键。 “清雨,你请个假需要用这么长时间吗?怎么还不回来呀?”傅正南醇厚如同美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男人略显傲娇的询问,让她顿觉心中一暖,有人惦记自己的感觉可真好。 她勾了勾唇角,笑着回复:“我跟朋友聊一会儿,今天晚点回去。行吗?” 对方顿了几秒,貌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好吧,别回来太晚。” “知道了。” 她掐断电话后,看见李小娴正盯着自己,脸上挂着一抹略带玩味的笑容。 “傅太太,你老公对你挺不错的,你又何必这么辛苦呢!” 宋清雨自嘲般地苦笑一声,颇感无奈的说:“现在自食其力还被别人戳脊梁骨呢,要是再不努力不是等于打自己脸么。” “唉。”李小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尽管她奋力赶工,还是被迫要在公司加班。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发现出门太急忘带充电器,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所有同事早在两个多小时前就离开了,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李小娴。 刚开始,李小娴边玩游戏边陪她,结果很快便被困意击败,趴在她旁边睡着了。 “清雨。”一声熟悉的呼唤从她身后传来。 她正在精神抖擞地弄设计方案,听见傅正南的声音连忙扭头望去。 与此同时,李小娴也被男人吵醒了,她看清对方是傅正南后,趁两人说话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办公室。 “正南,你怎么来了?”她好奇地问道,对他的出现颇感意外。 “你迟迟没有回家,我担心你出事,所以过来接你。”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她面带愧色的说了一句,紧接着解释道,“咱们要去度蜜月了,可是我手里的工作没完成。我想加班做完它,这样就可以安心休假了。” 傅正南的脸色微变,不以为然地扬起长眉,沉声说道:“你们公司的人应该不少,这些工作何必让你一人承认?” “当初,这个方案讨论的时候,是我整理记录的,因此我最清楚所有细节。只是个方案而已,没什么的,一会儿就能弄完。正南,你不用陪我了,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反正也没别的事。” 宋清雨笑着“嗯”了一声,心房某处泛起丝丝涟漪。 没想到,直到子夜时分,她才完成了设计方案。 为了保险起见,她给潘影和李小娴各发了一份文件,这样做的话,就算潘影没收到,也能从闺蜜那里找到备份。 关上了电脑,她拿起包刚要走,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中午饭就没正经吃,因为加班又错过了晚饭,她不饿才怪呢。 傅正南听到了她肚子的叫声,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柔声问:“饿了么?” “嗯。”她尴尬地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我带你去个好馆子。” “哪里呀?” “去了就知道了。”傅正南故弄玄虚地说。 宋清雨扯了扯嘴角,心想按照他花钱如流水的作风,不会想带自己去那种巨贵的餐厅吧? 车子停在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私房菜馆门口。 宋清雨进门后环视了一圈,看到餐厅的装修简洁温馨,面积也不算太大,应该不是那种非常烧钱的地方,这才放心坐了下来。 她感到有些纳闷,通常24小时营业的都是快餐店,没听说过有半夜开门的私房菜馆。 这时,餐馆老板面带笑容走到他俩面前,热情地问:“今天还是老三样?” “嗯。”傅正南微微颌首,回答的语言精练,看起来跟老板很熟。 她心生好奇,开口问道:“正南,这家餐馆为何这么晚还开门?” “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工作起来废寝忘食。”他说话的尾音拉得很长,带着浅浅的叹息,“那时候经常半夜找不到吃的,爷爷就给我开了这家私房菜馆。不过,平时只招待一些熟人。” 万万没想到,傅正南对待工作如此投入!身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三代”,他完全可以躺在家里享受荣华富贵,却甘愿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这种精神实在令人钦佩。 她深深地凝视着眼前俊朗的男人,心中滋生起更多不明朗的情意。 须臾,老板将所谓的“老三样”端了上来,这几道菜口味清淡,很适合用来做夜宵。 她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顾不上什么用餐礼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半天没有动筷子。 “正南,你也吃点儿啊!”她温声劝了一句,往男人的餐盘里夹了一块儿豆腐。 “我不饿。你先吃。”他如一尊雕像似的坐在轮椅中,嘴角染上一抹温柔的笑意。 傅正南陪她耗到了这么晚,不吃点儿东西怎么行? 她蹙了蹙眉,顿时心生一计,捧起面前的小碗,喝粥时故意弄得很大声,甚至还吧唧了两下嘴。 “这粥可真好喝,你不尝尝实在太可惜了。” 她端着碗往他身边挪了挪,使吃饭时发出的响声更加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 他被女人弄得颇感无奈,扯了扯嘴角,应和道:“好,我陪你一起吃还不行嘛。” 眼见“诡计”得逞,她不停地往他的盘子里夹菜,然后假装不经意的用余光偷看他。 傅正南右手攥着筷子,从盘子里夹起菜后送至唇边,闭着嘴巴细嚼慢咽。 男人的吃相竟会如此的优雅绅士,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让人不能忽视的沉稳气质,低调而不失矜贵。完美的侧脸线条,精致饱满的五官,越发显得他英俊迷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世间居然有这种长相与气质兼备的男子! 此刻她仿佛不是在偷看一个吃饭的男人,而是在欣赏一件非凡的艺术品。 可是,这件艺术品并不算完美,有着外人接受不了的“瑕疵”。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息一声,“正南,我觉得上天对你太不公平!你不仅长得帅,人品也不错,可是现在既看不见也走不了路。” 傅正南眉目微微一挑,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医生说我的眼睛能治愈,只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就可以做手术。而且,我的腿只要长期理疗按摩,说不定也可以好起来。” “真的吗?!太好了!”她激动得大叫起来,漆黑的眼睛显得格外晶亮。 男人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很快便掩去了。 兴奋劲儿过了之后,宋清雨琢磨过来,办法要是可行的话,他为何没有早点儿试试? “那你怎么还不去找眼角膜啊?”她诧异的发问。 她一直以为,他的眼睛是那种永久性的失明,原来根本不是! 既然能通过换眼角膜就能重见光明,这对傅家来说,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没那么容易。”他嘴上说得轻松,表情却异常的凝重,“困难之处在于,必须从活人眼睛里取下眼角膜,也就是说要‘以眼还眼’才可以,取下之后还要在五分钟之内做手术,否则眼角膜就没有用了。” “天哪!”她惊呼一声。 这个手术竟然如此残忍! 因为他的眼睛一旦康复,就意味着另一个人得承担双目失明的痛苦。 她抿了抿嘴唇,沉默半晌后,严肃地说:“你是不是不忍心用别人的眼角膜,所以才一直这个样子?” “可能是缘分没到吧。”他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 男人的话让她再次确认,他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没关系,眼角膜可以慢慢等。以后我帮你每天按摩,早点儿让你的腿好起来!”她的目光执着而坚定,态度异常的诚恳。 傅正南眯起宛若幽潭的眸子,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温柔地应道:“好啊,傅太太。” 这声“傅太太”,像一只羽毛搔在她的心湖上,漾出无数的波纹。她蓦地脸色一红,低下头不再看他。 两人回到家里时,夜色已深,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 宋清雨觉得全身没有半点力气,一进屋便直接瘫倒在了床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傅正南醒来时,听见她轻浅的呼吸声有规律地萦绕在耳侧。 她昨晚一定是累坏了,要不然不会睡得这么沉。 他动作轻柔地从床上起身,尽量不影响身边熟睡的人,然后双手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卧室。 “大少爷,要喊少奶奶起床用餐么?”佣人见他从房间里出来,赶紧上前一步请示。 “不要打扰她,就让她好好休息吧。”他刻意压低声音,生怕吵醒屋里的女人。 宋清雨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明晃晃的阳光将卧室染成了一片金黄色。刺目的阳光涌入双眼,她连忙抬起手遮挡光线。 她伸了个懒腰,双眼盯着天花板,琢磨着白天应该做点儿什么。 糟了! 昨天光顾着加班,忘记请假了,眼瞅着马上就要出发,她还没把这件事情搞定呢。 她飞快地翻身下床,洗漱完毕后疾步走到楼下。佣人见她出现,立马将早餐端上了桌。 正在她狼吞虎咽吃早餐的时候,一个她最不想见的男人打着哈欠走下了楼。 “二少爷,您看早餐还需要添点儿什么?”佣人径直走到傅正北的面前,态度很是恭顺。 傅正北斜睨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女人,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佣人微微颌首,转身退出了餐厅。 他拉开她正对面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眯着双眼紧盯对面的女人,一脸的轻浮和邪肆。 “宋清雨,你可以啊!听说你让我哥给你买回了很多包。我还以为你是个不一样的姑娘,原来也不过是个庸脂俗粉,跟那些贪财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男人的这番冷嘲热讽,使她心里的怒火“蹭”地蹿了起来。一双杏眸染上怒意,双眼瞬间浮上几缕血丝。 这个无耻之徒虽然长得人摸狗样的,但说出口的话却没有一句像人话,她得给他点儿教训,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傅正北,我是你的嫂子,就算你不尊重我,也请尊重你哥。”她的语调陡然升高,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他在言语上调戏自己,摆明了不把他哥看在眼里,于情于理,她都要替傅正南出这口气! “尊重他?”傅正北邪肆地扬了扬眉,奸笑了两声,“哈哈,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在这个家里根本不重要,只是一个废人而已。要不是爷爷看他身上流着傅家的血,早就把他抛尸荒野了。” 听到他这样贬低傅正南,宋清雨的怒意飙升到极点,大声呵斥他:“你们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性情一点儿都不一样?你哥善良稳重,你却如此心肠狠毒。” 傅正北淡淡地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说他善良稳重?宋清雨,别被假象蒙蔽,你是没见过他杀人的时候!” 她现在对“杀人”这个词极度敏感,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贺阿姨死去的那晚,曾经看到他双手沾满鲜血、面目狰狞的真实模样。 这个人渣不仅嗜血成性,还屡次将罪责推到傅正南身上,像他这种恶魔就算被凌迟一万遍也不为过。 “你……”她刚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胸廓剧烈起伏着,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刚才,她险些把那句“你才是杀人凶手”的话说出来。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现在还没收集到证据,不能随便打草惊蛇。要让傅正北有所防备,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将愤怒的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似乎唇上的疼痛能克制住心中升腾的怒火。 “我什么?”傅正北剑眉一挑,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不如你跟我吧,反正我哥也给不了你性福,我可以替他代劳,与你缠绵欢爱。” 话音刚落,宋清雨倏地站起身来,抄起面前的杯子,将牛奶泼了他一脸。 “我警告你,嘴上积点德!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厉斥一声,头也不回离开了餐桌,只留下一道冷漠决绝的背影。 白色的液体顺着傅正北的脸颊流了下来,潮湿了熨烫妥帖的衬衣领子。 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拭去脸上的污渍,浮魅的笑意勾在唇尾,自言自语道:“这女人真够味。” 他觉得宋清雨身上有种特别的小倔强,多一分则惹人反感,少一分又不够刺激。 像她这么有意思的姑娘,嫁给他哥那个残废,还真是可惜了! 由于吃早餐时被傅正北骚扰,宋清雨不想在老宅里多待一分钟,收拾妥当后便疾步走出大门,还不忘在心里用“三字经”将那个人渣骂了一遍。 她活了二十多年,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一个人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当面调戏嫂子,背地里嫁祸亲兄弟……还有什么是傅正北干不出来的?! 她回味着傅正北说的那些话,心里越想越气愤,后悔没把早餐全甩在他脸上。 不过,他刚才说傅正南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倒也不算言过其实。 虽然她嫁进傅家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家里除了爷爷和姑妈,似乎没有人关心他俩生活得是否舒心,这段时间也没人问过他们在老宅住的好不好。 现在傅正南变成残疾,已经够可怜了,竟然连宝贵的亲情也失去了。 宋清雨微微叹息一声,漂亮的眉毛蹙在一起,忍不住为傅正南鸣不平。 她走到门口时才意识到,自己从宅子里走出来时,都没有一个人问过她会去哪里,或者需不需要用车。 看来,傅正南不被家里人重视,她也跟着没有地位,大多数人都不拿他俩当回事儿。 “真是的!” 她撅着嘴感叹一句,随后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着。 老宅地处偏僻,门口根本没有任何公交车,最近的车站也要步行很长时间才能到达。 她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等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一辆过路的出租车。 谢天谢地,幸亏没让她等到天黑,到时候主管下班了,她去找谁请婚假?! 出租车平稳地往城里驶去,阳光从树间斜射入车内,金黄色的光和暗影交织在一起。 在封闭的车内空间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得以享受片刻的宁静。 她偏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窗外,侧颈的曲线细腻优美。 这时,一辆银色轿车从对面驶来,两车相会的时候,她的视线刚好落在车座后排的中年女人身上。 视线所及是中年女人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平静祥和的面容、眼角细碎的鱼尾纹、紧抿的双唇…… 她突然觉得车里的女人看起来非常眼熟,貌似曾经在哪里见过。 不过,她一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接触的基本都是同事和家人。公司里的同事大多很年轻,应该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女人。而傅家老宅里的女性长辈,她也已经都见过了,那么,也不会是老宅里的人。 难道傅家还有其他人么? 沉思许久后,她猛然想起来,中年女人的面容与死去的贺阿姨极其相似。 “不会吧!”她惊叫了一声,脸色吓得煞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盛宠蜜爱36 这怎么可能?!贺阿姨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大白天遇到鬼了吗? 她惊愕到身体不停抖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己明明亲眼看见她的尸体,警察也来家中调查过命案,说明贺阿姨确实已不在人世。 莫非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当然,仔细想一想,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傅正南还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呢,要是有人跟贺阿姨长得像也不足为奇。 刚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那个人绝对不是贺阿姨。 琢磨明白之后,她便没再多想,继续望着车窗外发呆。 创美广告公司里。 经过昨天的风波,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愈加复杂,不少人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 宋清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将脊背挺得直直的,昂首挺胸地走到主管景阳的办公室门口。 她轻轻敲了两下门,从屋里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请进!” “景总,我想请个婚假。”她态度恭顺的将请假单递到他的面前。 景阳身穿裁剪精致的白衬衫黑西裤,脖颈上系着一条银灰色的领带,气定神闲地坐在办公桌后面。 “清雨,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不用叫得这么生分。”景阳俊朗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微笑,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的魅力。 她不禁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景阳还跟上大学时差不多,始终保持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从她进入广告公司起,景阳学长就一直很照顾她,自己真是打心眼里感激景阳。 他看了一眼她的请假单,眼底的笑意渐深,“清雨,你这是要去度蜜月吗?恭喜了!” “嗯。”她点了点头,脸颊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不知为何,她对这次旅行的期待与日俱增,是因为一起旅行的对象是傅正南吗? 景阳刚要开口问她想去哪里度蜜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敲门的人正是潘影,她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高跟鞋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 看到宋清雨也在办公室里,潘影目光淡淡地睨着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等到直面景阳时,潘影神色一变,脸上笑容灿烂如花,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景总,方案做好了,请过目。”潘影将打印好的一叠A4纸递给了他。 景阳接过来翻看了几页,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抬眸说:“这个儿童牙膏的设计方案并不好做,你完成得够快的呀!” 闻言,宋清雨侧眸瞥了她一眼,在心底默默吁叹,怪不得昨天她逼着自己一定要交出方案,原来是为了到景阳这里邀功请赏啊。 潘影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丝毫不介意真正的作者就在现场,她扭了扭纤细的水蛇腰,娇嗔地说:“为了这个方案,我昨晚加班熬了一个通宵呢。” “辛苦你了,方案做得又快又好,我一定给你记个大功!”景阳微笑着表扬了她,甚至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目光扫过一声不吭的宋清雨,只见她低垂着眼睑,神情复杂。 他扯了扯嘴角,温声说道:“我还要给她布置一下工作。潘影,你先出去吧。” 潘影扭身瞅了瞅她,讽刺地勾起红唇,嗤笑道:“哎呀,没想到某人这么勤快!要是我当了傅少奶奶,肯定不来上班了。” 宋清雨懒得继续跟她斗嘴,平静的说:“那是你,不是我!” 潘影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妆容精致的小脸瞬间变得狰狞,她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室,临走时狠狠地摔了一下门。 她望着潘影离去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感到胸中这口恶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景阳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宋清雨的面前,紧盯着她的双眼,沉声问道:“关于这个方案,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唉,她还能说什么? 打小报告说副主管故意抢她的功劳?其实做方案的人不是潘影,而是加班忙了整晚的自己? 还是算了吧,跟不讲理的人没必要较劲,弄不好还会让潘影记恨自己,以后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什么方案啊?给我看看。”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伸长脖子向前探身,作势要去看景阳手中的方案。 景阳拿起手中的A4纸敲了敲她的脑袋,淡哼一声,“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做的?” 她眨了眨眼睛,双眼写满了疑惑,诧异的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又没署名。” 他怎么变得跟傅正南一样机智了?无论她隐藏得多好,都瞒不过对方。 “每次只有你交过来的资料排版最好看,不仅没有一个错别字,就连标点符号都用得很准。其他人觉得文字方案不如广告设计稿重要,所以不太重视文稿,交过来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错误。” 景阳耐心地向她解释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充满疼惜。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挠着头说:“我就是有强迫症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被人抢了功劳,你不生气么?”景阳试探性地问道,双眼深深地凝视着她。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个小实习生,多干点儿是应该的。再说了,这方案也不是靠我一个人的脑洞,是大家共同商讨的成果。”她说话的声音清亮,看上去情绪并未受到影响。 “你快去度蜜月吧,休完假赶紧回来给我上班!到时候,我让你直接参与广告设计。”景阳的目光温和得如同月光一样。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原地怔愣片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她学的就是广告设计专业,可是来创美广告公司实习快一年了,一直都是在干杂活。要是能参与到广告设计中,就真的算是学以致用了。 怀着对景阳的无限感激,她弯下腰冲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动地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景阳的一双黑眸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好!”他温柔地应了一声。 直到同景阳挥手告别后,她脸上的笑容仍旧没有褪去,关上办公室的房门时,还忍不住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清雨。”有人在轻声唤她。 她循声望去,看见李小娴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盒子,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小娴特意在这里等她,不会是来提醒自己,那个宋清雪又来撒泼了吧? 李小娴警惕地扫了眼周围,发现有同事好奇地朝她俩看过来,便拉着宋清雨的手走到公司大楼门口。 “这个送给你。”李小娴将一直捧着的小盒子打开。 宋清雨好奇地看过去,就在盒子打开的瞬间,无与伦比的喜悦像疯长的海潮将她湮灭。 盒子里面放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梦寐以求的那条潘多拉手链。 那天,她和李小娴逛街的时候,曾经看上过这条手链,但是因为价钱太贵,当时她没舍得买。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李小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还给她制造这么大的惊喜。 这条手链是她这辈子收到过的最走心的礼物!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眼里渐渐的积聚了雾气,红着眼睛攥紧了闺蜜的手。 “清雨,其实我当时就买了这条手链,准备送你当结婚礼物。”李小娴的眼圈有些泛红,声音因此变得沙哑,“结果,没想到你和周明辉分了手,然后又跟傅正南在一起了。” 提到这段往事,两人的心底均是一沉。 当时,她俩怎么能预料到周明辉会劈腿,而她又要被迫嫁给傅正南呢? “一开始,我也担心傅正南会伤害你。但是,昨天我看他那么晚还来亲自接你,我就放心了。清雨,我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对你挺好的。” 李小娴说完这番话,将盒子塞到她的手里。顿时,她的泪水汹涌而出,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斑驳。 “小娴,我度蜜月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买礼物的,就买你最喜欢的包包!”她哽咽地说着,泪水不断从脸颊上滑落。 “一言为定!”李小娴又哭又笑,伸开双臂拥抱了她。 宋清雨不敢回家太晚,十分不舍地跟闺蜜挥手告别,坐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李小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用手背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倍感欣慰地说:“傻丫头,你幸福就好。” 她坐在车里扭头看着李小娴,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不甘心的转过头,抹干净了滚落在脸颊上的泪痕。 就算经历再多苦难又如何?此生得一知己足矣! 而且,现在除了李小娴之外,还有傅正南关心她,自己也要倾尽全力对那个男人好一点儿! 回家的路上,宋清雨特意让司机将车停在了一家书店门前。 一进书店,她径直走向医疗养生书籍的专卖区。 不看不知道,原来关于推拿按摩的书竟然有那么多种,她把每本书都大致翻了一遍,挑选出几本浅显易懂的放在进购物篮里。 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个人体穴位模型,与推拿按摩书籍配套售卖,她看到后立马决定买下来。有了这个模型,她就可以一边看书一边对照着研究,这样学得会更快一些。 她围着书架又转了一圈,发现几本介绍食疗方法的食谱。心里琢磨着,傅正南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康复并没有那么容易,无论什么方法都值得试一试,就算食疗的效果微乎其微,也不妨回去亲自试验一下。 在收银台结完账之后,她提着两个大袋子书走出了书店。 在清雨看来,这不是书,说不定,这是傅正南的未来! 书和模型的分量不轻,没过多久,她便觉得手臂酸软,鼻尖上渗出细微的汗珠。 坚持住!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默默给自己打气。 傅正南对她很不错,不管他俩能做多久的夫妻,都不能白白让他付出。 她要学好推拿,以后每天都帮他按摩双腿,再做一些对眼睛好的菜给他吃。 这是她作为妻子应该做的,也是她用来回报傅正南的方式。 傅家老宅里。 晚饭后,傅正南照例要去书房看会儿盲文书。宋清雨推着他走进书房,然后坐在他正对面的转椅上。 “清雨,你来书房看什么?”傅正南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眉毛微微拧了一下。 “我来看小说。”她轻声应道。 “那你看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然而,她并没有打开任何一本小说,而是拿出刚买的推拿按摩的书籍,对照着模型练习起来。 由于之前没学过这类知识,她刚开始看得有些吃力,于是便集中精神投入到钻研推拿手法当中去。 良久,她觉得脖颈泛酸,轻轻扭动了一下脖子,视线却恰好对上了傅正南的眼睛。 她吓得瞳仁骤然一紧缩,下颌角瞬间绷直。 傅正南是在盯着她看么? 不,她一定是眼花了! 她闭上双眼,又再次睁开,看到他的手指在盲文书上摩挲着,双眼仍然直视着自己。 唉,她又想多了,他只是眼睛直视的方向刚好对着自己而已。 她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柔声说:“正南,你摸了半天盲文,会不会很累?你想看什么书,我给你念吧。” “好。”傅正南的唇角笑意渐浓,他将摊在腿上的盲文书合上,随手放在身边的矮桌上,然后温柔的说,“你把书架上一本绿色封面的书拿下来。” 她按照他的指示取下那本绿色封面的书,发现竟然是一本徐志摩的诗集。 “哈哈……”她失笑出声,打趣他道:“我没想到,你居然爱看这种书!” 在她看来,只有那种无病呻吟的文艺青年,或者喜欢泡妞儿的花花公子才爱读诗。 傅正南显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 “我以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如何与女人相处。”他的表情极其认真,语气更是万分的笃定,“现在有了妻子,我怕自己做的不好,只好学习学习了。” 所谓感动,就是源自于那些微不足道,但却意义非常的一瞬间。 就在这一刻,她觉得心间涌上了无限的温情。 “其实,你不用学这些酸不拉几的东西。你对我很好,让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说这话时,她的脸颊染上一抹好看的红晕,灯光下的肌肤如同绯色的脂玉。 突然,傅正南攥住她的手腕,他稍稍用力往自己身侧拽了拽,她便失控地往后一跌,刚好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想要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的身体,没想到双手直接拽住了他的衣领。 “你、你想干什么?”她说话的声音小到差点儿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刚想要推开男人,又怕他误认为被自己嫌弃,只好保持原状一动不动。 两人距离如此接近,她觉得浑身如同过了电一样,这种酥麻的感觉有些陌生。 傅正南松开她的手腕,一双大手上移到她白皙的小脸,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抚着她饱满的五官,仔细地用手描摹着她的样子。 “虽然我看不到你,但是我能摸出来,我的妻子一定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他说话的热气,搔得她面颊发痒,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觉得心脏里仿佛进驻了一个交响乐团,激扬的乐曲在灵魂深处叫嚣着。心跳的速度快到几乎难以控制,似乎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你赢了,比徐志摩还酸。”她的睫毛轻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傅正南没有吭声,双手捧着她的脸,性感的嘴唇随即压了下去。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大脑里一片空白。男人的吻让她心悸到承受不住,脸颊和耳根通红。 她将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用力往外推了推。对方察觉到她的抵抗,原本放在她脸颊上的一只大掌下滑,紧紧地攥住她的小臂,让她动弹不得。另外一只大掌则扣在她的后脑勺,试图继续加深这个热吻。 男人的钳制让她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唇齿相接的地方,而口腔里更是充满了他的气息,淡淡的薄荷味道透过肌肤钻入五脏六腑,让她根本无法逃避。 她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心里不断叫嚣着停下来,身体却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节奏颤栗,呼吸也随之乱作一团。 他霸道而凶猛的亲吻着她,男人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迅速化开,仿佛在她身体里点了一把火,而那股火逐渐烧得越来越旺。 此时,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彼此都只能感受对方的热量,那灼烧的火焰似乎要把他俩燃烧得干干净净。 就在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傅正南突然移开了双唇,两只修长的大手自然下滑,轻轻地放在她的腿上。 她的心里如同热油炸开,脸颊也被染上了灼人的温度,两片唇瓣被他吻得娇红,眸光里更是说不出色调的情韵。 她软软地倚靠在他的怀里,无数的问题涌入脑海,让她无法整理。 为何当初周明辉要跟她亲热的时候,她会觉得如此抵触,从而一直拒绝他的靠近? 但是自己的初吻,竟然就这样给了傅正南。 刚才,自己为什么不想拒绝他呢? 是因为怕他伤心,还是因为潜意识里认定,他已经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她觉得心乱如麻,根本理不出头绪。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得赶紧从傅正南身边逃开,现在这个暧昧的姿势,实在是羞死个人。 “我、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着,白皙的面颊透着羞红。 言毕,她逃命般地起身跑出了书房。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俊朗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似乎带着点儿深吻后的餍足,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刀刻般立体的轮廓变得异常的柔和。 宋清雨逃回卧室后,拿起睡衣跑进了洗手间。 她抬头看向镜子里褪不去水光的双眼和红肿的嘴唇,赶紧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 唇角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味道,让她心悸到有些承受不住。回想起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深吻,激动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初吻就这样交给傅正南了,不过他是自己的老公,这么做倒是合情合理。 可是,她的初夜却被那个恶魔夺走,还是用近乎虐待的方式,实在让她愤恨不已。 临睡前,她查看了一下放在枕头下面的小刀,甚至拿出来比划了几下,确认能够正常使用后,重新把刀放回了原位。 激动和不安的情绪交织着,导致她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最后终于被困意打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 浅眠中,她突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似乎有人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耳边响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让她不由得心底一沉。 是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来了吧?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迅速睁开双眼,看到眼前出现一道黑影。 男人高大健壮的身躯将她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仿佛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错,果然是那个男人又来轻薄自己。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叫傅正南来帮忙,即使他现在身体不便,至少也能帮她拖延一下那个男人,让她得以找到机会出门求救。 她的手臂用力伸向旁边,想要把睡在身侧的傅正南捅醒。可是,她摸索半天,却什么都没碰到。她赶紧扭头望去,见他并没有躺在床上。 既然傅正南不在,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经历了两次“午夜惊魂”,她变得比之前更加冷静。无论如何,这回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救命啊!”她声嘶力竭地大叫,双手用力捶打着男人。 他的身体怎么坚硬得像一块钢板?!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就跟挠痒痒差不了多少。 男人听到她的喊声,马上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大掌则按住她的双手,削弱了她的反抗力度。 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男人的钳制,然而,要跟身材健壮的男人比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 看来,跟他硬碰硬是没有胜算了,不如寻找合适的机会进行反击。 一瞬间,她便做出了决定,先假装顺了他的意,再趁男人一不留神的时候,拿出小刀攻击他! 于是,她听话地躺在男人的身下,四肢一动不动,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 男人见她不再负隅顽抗,对她的顺从很是满意,随即移开了禁锢着她的双手。 下一秒,他粗暴地将她的睡衣褪了下来。很快,她便感到全身一片清凉。 男人手心滚烫的温度游走在她细腻的肌肤,她觉得脊背犹如被电流划过一般,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很抓狂。 她很想与这种陌生的感觉做对抗,可是男人指尖所到之处,都引来她战栗不止,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 女人下意识的反应,彻底点燃了男人的渴望,他感到身体里面有一团火,之前就已经被点燃,好几次都是被强制性的压下去,可每次才刚熄灭就会再度燃起来。 很快,她并在一起的双腿就被对方坚硬的膝盖撞了开来,内裤也被对方撕扯下来,让她丧失了最后一道防御。 她的身体里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对方再一次无耻的闯入她神圣的禁地。 巨大的羞耻感和刻骨的恨意袭上心头。 她瞪大双眼直视着男人,死死咬住下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与此同时,男人微眯着双眼,脖颈上的青筋暴出,仿佛正随着欲望随波逐流,迷失在一片意乱情迷中。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忘情时甚至发出了一声低吟,身体运动的频率也在逐渐加快。看来,他已经完全投入到这场欢爱当中。 终于等到了机会! 她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同时缓慢地将右手上移,悄悄地把手伸到枕头的下面。 突然,她从枕头下抽出藏好的小刀,毫不留情地朝着男人刺了过去。 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很是敏捷,马上察觉到她的攻击。发现她刺向自己的左肩,他便抬起左臂顺势一挡。 刀子擦过男人的手臂,划破了他的左手手腕,血腥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嘶……”他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 他好像没有想到女人会攻击自己,暗沉的双眸凝视着她,怔愣了片刻。 然而,就在他神志游离的瞬间,女人再次拿起刀子刺向他。 男人彻底被她激怒,夺下她手中的刀子扔在了地上,然后重新锁住她的双手。 随后,男人攻城掠地的动作越来越猛烈,貌似还带着点儿惩罚的意味。他不再顾及女人的反应,而是随心所欲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她逐渐感到身体的力气一点一点被夺走,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在对方的折磨下昏了过去。 翌日,清晨。 宋清雨猛地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一双杏眸被刺目的阳光晃得难受。 除了她,房间里空无一人,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再次消失了。 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感到浑身酸软无力,就像散架了一样。 昨晚发生的片段,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闪回:男人冷冰冰的眼神、上下滑动的喉结、修长有力的大手…… 对了,男人的手腕被自己刺伤了! 她急忙看向床边的地毯,想要确认刀子是否还在原地。可是,地上除了她的拖鞋,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把刀去哪里了? 她疑惑地将手伸到枕头下面,居然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拿出来一看,正是她在商店买的那把折叠军刀。 更为诡异的是,刀子上面竟然没有一丝血迹! 又是一个难以描述的梦么?但是,身体的疼痛证明,昨晚她确实被男人侵犯过。 既然刀子不可能自己跑到枕头下面,那就只有两个解释:第一,男人根本没有来过,她从来没动过那把刀;第二,男人确实被她刺伤了,但是刀子被人放回了原处。 她相信身体的反应不会说谎,第一个假设应该不会成立。 那么,她极有可能真的刺伤了对方,而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刀子被那个男人处理过了。 为什么每次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现之后,就会有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怪事:昨晚从书房出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傅正南。 莫非他又在书房里睡着了? 宋清雨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心境被扰乱得无法平息。或许,待在傅正南的身边才会踏实下来,让她好好的理清思绪。 她赶紧去浴室里洗了个澡,迅速换好衣服,脚下生风般地跑出了卧室。 可是,她在傅正南常去的几个地方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她急忙跑到一楼,远远看到餐桌旁坐着几个长辈,而傅正南也不在餐厅里。 爷爷嘱咐他们,最近不要到处乱跑,他今天去哪里了? “大少奶奶。”佣人看到她正在四处张望,立马迎上前来,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看见正南了吗?”她小声问道。 “他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说是有点事情需要处理,顺便把办理好的护照取回来。大少爷出门前留话说,请您在家里等着他。” 宋清雨微微点了下头,嘀咕了一声:“哦。” 得知傅正南不在家里,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莫名产生了一种寂寞感。 佣人汇报完毕,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她叫住了。 “等等!” 佣人闻声愣了愣,站在原地等候她的指示。 她琢磨着,昨晚要是刺伤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定会在他的手腕上留下痕迹。 既然她一直怀疑傅正北就是真凶,不如尽快当面确认一下,他的手腕到底受伤没有。 “二少爷呢?” “他还在楼上睡觉。” 日上三竿之时,他竟然还没起床,十有八九是昨晚做了坏事,累到起不来了。 宋清雨抿了抿嘴唇,神色严肃地说:“等他睡醒之后,麻烦你告诉他,我找他有点儿事,在餐厅里等着他。” “是。大少奶奶。”佣人领命之后便走出了主宅。 她踱步到餐厅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恰好听见各位长辈正在热络地聊着家常。 自从嫁进傅家之后,她觉得傅正南和自己就像两个外人,和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格格不入,而且家里也没几个人在乎她,跟他们坐在一桌实在没什么可聊的。 况且,她也想在不受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亲自跟傅正北确认那件事。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在花园里溜达一会儿,等到长辈们都走了之后再去餐厅里等他。 等到长辈们陆续离开之后,她特意坐在正对餐厅门口的位置,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一边焦急地望向门口。 好不容易在那个人渣身上留下了证据,坚决不能错过这个确认的机会。 接下来,只要见到傅正北,看看他的手腕有没有受伤,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偏宅里。 傅正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摇晃着走出了卧室。 佣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他之后连忙上前一步,“二少爷,大少奶奶说找您有事,请您过去一趟,她现在主宅的餐厅里。” 闻言,傅正北邪肆的一笑,微眯着双眼默了默。 看来宋清雨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以至于这么快就想通了。说来也是,就算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傅正南又瘸又瞎,哪里比得上他?! “你去告诉她,我洗漱完之后马上过去。”他笑着回应了一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傅正北迅速到浴室冲了个澡,对着镜子在头发上抹了些发胶,然后又往身上喷了些男士香水,最后换上了一套当季最新款的休闲装。 望着镜子中比男模还要帅气的俊脸,他露出了一抹浮魅的笑容。 宋清雨,你就要臣服在我的脚下了! 他想象着她被自己压在身下时哼哼唧唧的样子,而那张娇嫩的小口喊一声“正北”,又会是怎样的媚? 傅正北怀着无限期待,踏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歌往主宅走去。 突然,不知从何处蹿出来一只野猫,动作敏捷地扑到了他的身上,尖利的爪子冲着他的脸抓了过来。 他连忙抬手去挡,不料野猫伸出利爪,将他左手的手腕抓破了,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 “畜生!”他勃然大怒,用力将野猫甩了出去。 野猫动作轻盈地跳到地上,冲他“喵”地叫了一声,飞快地从他面前跑走了。 傅正北气得怒目圆睁,大声咆哮:“来人!” 两名佣人听到他的喊声跑了过来,他指着野猫跑走的方向,厉喝一声,“把猫给我追回来!看我不扒了它的皮!” 这阵嘈杂声引起了傅母的注意,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傅正北的面前,垂眸看见他手腕上的血痕,脸上的表情霎时冷凝,焦急地吩咐佣人,“快带二少爷去医院里打针!” 傅正北浓眉紧拧,小心翼翼地捂着手腕,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迈开,赶紧坐上了傅家的专车。 去医院的路上,他不停地骂骂咧咧,恨野猫偏偏在这个时候弄伤自己,破坏了他的好事儿。 马上就能调戏那个小妞儿,甚至可能背着别人缠绵一番,结果都被可恶的野猫搅和了。 宣泄完心中的不满,他这才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宋清雨打了个电话。 她正在餐厅里等得心急如焚,手机铃声打破了一片寂静,她看见“傅正北”三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连忙接下了接通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盛宠蜜爱37 “小妞儿。”傅正北淫邪放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出去办点儿事,马上就回来,你乖乖等着我。” 听到男人轻浮的话语,宋清雨握着电话的手瞬间紧绷。 他还能有什么事?平时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这么说摆明了是在搪塞自己。 难道是怕她发现手腕受伤,所以急急忙忙去医院处理伤口了? 果不其然,这个傅正北的确有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宋清雨在餐厅里等得脖子都长了,傅正北仍然没有出现,不禁暗骂他真是个不靠谱儿的人。 还说什么马上就会回来,拿她当三岁小孩子呢?! 她将手攥成拳头抵在餐桌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想要去门口守着他,这样就能第一时间教训那个混蛋。 没想到,她刚走出餐厅,就看见赵树推着傅正南回来了。 “正南。”一声无比温柔的呼唤,把男人的骨头都快喊酥了。 她笑着走到他的跟前,半蹲下来与他视线保持平行。 听到她的声音,傅正南的脸上轻漾起一抹柔情,嘴唇因此扬起愉悦的弧度。 “清雨,护照办完了,你收好吧。”他将一直攥在手里的护照递给她,清淡的笑容含蓄而明媚。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手腕,只见他的手腕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口。 唉,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总是无意中将傅正南当成嫌疑人。 先是怀疑他杀害了贺阿姨,又误认为他是那个面具男,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他没有作案的条件和动机啊。 她默默叹息一声,接过了那本护照。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问这话时,有着难以抑制的小激动。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沉声说:“护照虽然办好了,但明天是姑妈的生日。她一直对我挺好的,所以我想先给她过完生日,之后我们再去度蜜月,你看好吗?” 傅家除了爷爷之外,只有姑妈真心为他们着想,给她老人家庆生是应该的。 “好呀。”她痛快地答应下来,双眸柔得仿若一潭春水。 傅正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醇厚的嗓音中带着宠溺的味道,“真乖。” 她听后心底一软,眼眸里亮晶晶的,绯红的脸颊面若桃花。 “正南,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她深深凝视着男人,美眸里有浓浓的柔情蜜意。 “你不希望我早回来吗?”他不答反问,两条剑眉微微一拧。 “不是!不是!”她着急地否认,生怕他误会了自己,“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感受到女人的慌乱,心中暗喜,解释道,“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事,我就早回来了。清雨,昨晚我在书房看了一夜书,觉得有点儿累了,先上楼休息一下。” 她看傅正南并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柔声答道:“好,你去吧。”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佣人明明说他一大早就去公司处理事情,说明今天的工作量并不小啊,他为何说公司里没什么事?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身体不好,对待工作也没那么拼命了? 意识到自己真是思虑过度,她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回到餐厅里继续等待傅正北。 赵树推着傅正南回到书房后,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药瓶,随后取出两粒胶囊。 他将水杯和胶囊分别塞在傅正南的两只手里,贴心地提醒他:“少爷,您先把药吃了吧。” 傅正南把药送入口中,喝了一口清水,便将胶囊咽了下去。 他把水杯还给赵树之后,抬起右手放在左手的手腕处,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腕上轻轻摩挲着。 一双幽深的眸子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良久,傅正北踩着健步走进了餐厅。 宋清雨凝眸看向他左手的手腕,发现那里果然贴着一块儿纱布。 如此看来,昨晚刺伤的那个人就是傅正北,这次应该不会有错了! “这位美女,找我有什么事啊?”那张俊逸的脸庞上是一副邪佞的表情,让她看到不自觉地感到反胃。 “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她冷冷地问道。 傅正北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没事儿,被一只小野猫抓了一下。” 这番话令宋清雨怒火中烧,对傅正北的憎恶又多了一分。 好你个不要脸的傅正北,居然把她形容成一只野猫。 你才是没有教养的大野猫呢! 以为把责任推到动物身上,就能轻易骗过她吗?这招用来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现在他手腕上的伤已经证明,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就是傅正北。 这个屡次侵犯大嫂的混蛋,还在她面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想把他千刀万剐,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考虑到不能打草惊蛇,虽然她对傅正北恨得牙根痒痒,还是生生将怒意压了下去。 宋清雨的眉头皱在一起,盯着男人一言不发,双眸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傅正北被她的怪异表情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她约自己来的,现在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 他的耐心很快被耗尽,没好气的说:“宋清雨,你是不是哑巴了?赶紧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她的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他,淡淡地说:“没什么。明天姑妈过生日,你哥让我问你,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就为这事?”他脸上笑容骤敛,撩唇邪哼。 “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她冷嗤一声,嘴角划过一抹嘲讽。 傅正北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俊颜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甩下一句话:“你有种。”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宋清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跟这个恶魔在一起的每秒钟都是煎熬,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她断然不想跟他同处一室。 她望着傅正北的背影冷哼一声,惊觉自己从未像恨他那样去恨过一个人。 即使周明辉背着她劈腿,宋清雪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也只是觉得恶心罢了,而不是那种的刻骨的恨意。 哼,傅正北作恶多端,以后必然会露出马脚,她一定会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如今已经知道他是真凶,接下来该怎样收集证据呢? 她忽然反应过来,傅正北的手腕受了伤,想必不会马上来骚扰她,不如趁这个机会做做准备。 而且傅正南说他要在二楼书房里休息,一时半刻也不会着急找她。 宋清雨当即决定,赶紧约李小娴商量一下,说不定闺蜜能有更好的主意。 宋清雨和李小娴碰面之后,立马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自从知道傅正北的所作所为,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她就难以抑制心头的焦躁情绪,说话的声音里也染着怒意。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那个傅正北简直无法无天,平时游手好闲、横行霸道不说,还屡次嫁祸兄长,侵犯嫂子,但凡有点儿人性,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我看老天爷迟早得收了他!” “唉,傅家出了这么个欺兄霸嫂的东西,真是家门不幸啊,你和傅正南可真够倒霉的。”李小娴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无比同情两人的遭遇。 “哼,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傅正北做了这么多坏事,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得立马将他碎尸万段。 李小娴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她:“不幸中的万幸,是你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接下来只要收集有力的证据,就能一举告倒他!” “嗯。”宋清雨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异样的肃然,“小娴,问题的关键是该如何收集证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两个人都明白,空口无凭的指控不会有任何作用,只有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才有希望将傅正北绳之以法。 李小娴沉思了片刻,开口说:“当务之急,你要先做好避孕措施,然后再去买个录像设备。” 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骂傅正北,差点儿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上次吃完避孕药后,她怕家里人发现,并没有将药瓶留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确实需要先把这事儿办了。 “好,我听你的。” 言毕,两人结伴前往药店和摄影器材店,成功买到了避孕药及针孔摄像头。 宋清雨用矿泉水将避孕药服下,她望着手中的药瓶,心中的怒意再次飙升。 “我发誓,一定要让傅正北这个人渣付出代价!” 她将“人渣”两个字的发音咬得很重,似乎马上就要用牙齿把对方直接撕碎。 李小娴把她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小声说:“清雨,证据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你要拍到晚上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也要提取到精液,做相关的技术鉴定。” 闻言,她郁闷地皱了皱眉,暗自后悔不该每次被侵犯后都忙不迭地清洗,因为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继续沾染那个男人的味道。 本来昨晚刺伤男人之后,她可以用刀上的血迹来鉴定,没想到对方实在太奸诈,竟然背着她销毁了证据。 为今之计,只能等到他下次再来的时候,从这两个方面收集证据了。 “对了,刘浩明出国进修回来了。”李小娴眉宇微扬,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话音刚落,她马上明白了李小娴的想法。 怎么把她俩的男闺蜜给忘了? 刘浩明就在医院里工作,医学鉴定这种事找他帮忙最靠谱儿,他不仅能提供可靠的鉴定结果,而且还不用担心他会走漏风声。 宋清雨秀眉深锁,急切的问:“什么时候约他见一面?” 李小娴知道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将傅正北交给警察处理,只是收集证据也需要时间,此事还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这阵子挺忙的,我本来跟他约好,过几天找他聚聚。到时候,咱俩带着精液去找他,请他帮忙化验吧。清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收集证据。” “行,那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回家准备。”她绷直了唇线,眸光一闪,眼底流光四起。 与李小娴告别之后,宋清雨坐车回到了傅家老宅。 也不知道今晚傅正北会不会来骚扰她,为了以防万一,她想赶紧把针孔摄像头藏在一个好位置。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确保卧室里没有其他人。 傅正南虽然看不见,但好像什么事瞒不过他,最好等他不在卧室的时候再行动。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透过半掩的房门看见傅正南待在老位置,他正若有所思地直视着前方,双手放在膝盖处,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 真是天助我也!此时正是个藏摄像头的好机会。 她悄悄走到卧室门口,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才放心的推门进入了卧室。 进屋后围着大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了离床不远的梳妆台,这里的位置可以看到床上的一切。 她将针孔摄像头安装在梳妆台镂空的木格里,摄像头巧妙地与梳妆台融为一体,就算从近处看也只会把它当成一个装饰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傅正北若再来侵犯她,一定会将他的暴行拍下来,然后收集好他的精液,把两样证据一起交给警察。 到时候,这个人渣就会身败名裂,他的罪行也会大白于天下! 关灯之前,她重新查了一遍摄像头是否能够正常工作,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后,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突然,卧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她警惕地看向门口,只见傅正南双手转动着轮椅,正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这下坏了,如果傅正南在卧室里过夜,傅正北肯定不会出现了。 他每次来侵犯自己的时候,傅正南都不在她身边。想必那个人渣也怕丑事外泄,只会趁傅正南离开时,才敢做出那些龌龊的事情。 但是,傅正南留在这里,就意味着她不可能拍到证据。如此一来,长时间的隐忍以及周密的筹划,岂不是都白费了? “正南,你现在要睡了吗?”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心存侥幸地希望他只是来转一圈,而不是要留下来过夜。 傅正南俊眉一蹙,不答反问:“怎么,你觉得不方便?” 她真想说确实不方便,你在这里会坏了我的好事。可是这种话只能咽进肚子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是,你误会了。”她急忙打消了他的顾虑,故作轻松地说,“我是觉得时间还早,想去书房陪你一起看书。你一个人摸盲文书实在太累了,还是让我读给你听吧。好吗?” 傅正南浓郁的眉毛微微上扬,嘴角染上一抹坏笑,暧昧的说:“清雨,看来你挺喜欢跟我在书房里待着啊,是不是觉得昨天那本书很有意思?” 昨天、书房、徐志摩的诗集…… 宋清雨顿时明白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他哪里是在说那本书啊,明摆着是想问她对昨天那个深吻印象如何。 她的脸颊迅速地火烧了起来,心跳的速度逐渐加快,白皙肌肤透着晶莹的颜色,从颈脖红到了头顶。 傅正南实在太狡猾了,这不是逼着她表态吗? 好吧,诚实的说,她并不讨厌和他接吻,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啊。 “其实我……”她感到又羞又恼,有些话如鲠在喉,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们后天就要出发了,需要养精蓄锐,早点儿睡吧。”傅正南的声音醇厚深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对于这个说法,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如果她一再坚持要陪他去书房,反倒会引起傅正南的怀疑。 他虽然身体残疾,脑子却出奇的好使。 算了,反正无法完全确定今晚他一定会来,不如就顺了傅正南的意。 “好吧。”她无奈地答道。 傅正南见她应允,便不再吭声,一双在夜晚更加深邃沉敛的眼,如同黑曜石闪着幽暗的光。 万不得已,两人再次同床共枕,宋清雨的心情无比复杂。 在享受傅正南带来安全感的同时,又忍不住默默叹息:为给旅行做准备,估计明天傅正南也会在卧室过夜,那么,傅正北就不可能再来了。也就是说,在出国之前,她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收集证据。 如此一来,那个人渣还能继续逍遥法外!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到底该怎么办呢?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越想越不甘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半天,一直都没有睡着。 黑夜中,她身侧的男人一直睁着眼睛,隐匿在朦胧光线下的五官轮廓分明,性感的嘴唇紧抿着,幽冷黑眸仿若深海,浓暗且难测深浅。 如她所料,这一夜相安无事,睡得还算安稳。 翌日。 宋清雨很早就起床了,跟着家里的佣人一起收拾屋子,又在院子里布置了一天,准备晚上好好给姑妈庆贺生日。 “清雨,今天辛苦你了。”姑妈笑容满面地说。 “姑妈,您客气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不清楚会来多少宾客,担心摆放的椅子和餐具不够用,连忙跟姑妈确认,“您看我们准备的东西够吗?” “够了。只是过个生日而已,没必要折腾太多人,我这次只请了一些亲戚。” 姑妈微笑着说完这句话,看到宋家和周家来了几个人,便上前招呼他们去了。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穿得人模狗样的周明辉正紧紧牵着宋清雪的手,满面春风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无耻的劈腿组合,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了?!他俩一出现准没好事,今晚不会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吧? 下意识的,她朝着傅正南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宋清雨疾步向傅正南走去,就在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姐姐,看见妹妹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 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句风凉话来自宋清雪,很明显,她是故意来找茬儿的。 就在这一刻,宋清雨突然意识到,刚才见到周明辉和宋清雪牵手出现,自己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恨意。 或许,时间真的是一味良药,能够治疗心灵的伤痛,让她可以放下过去,顺从命运的安排。 然而,她不再是从前的宋清雨,可以继续忍气吞声任人欺负。面对有人上门挑战,当然不能轻易示弱。 她神态自若的转过身来,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姿态不卑不亢十分淡漠。 宋清雪勾起红唇,脸上浮起一丝狞笑,挑衅的说:“怎么样,婚后生活还愉快嘛?” “一般,一般,自然比不上偷情刺激。” 宋清雨的一双美眸波澜不惊地盯着她,故意将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让对方的话显得更加无足轻重。 就在这时,傅正南转动着轮椅来到她的身边,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的反击令宋清雪气得浑身哆嗦,满脸涨红,青筋暴露,感觉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她抬起右手想要给宋清雨一个巴掌,但是余光扫到傅正南时,举到半空的手却顿住了。 傅正南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她心里清楚,在他面前教训宋清雨,自然讨不到什么便宜,不如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那个养女逆来顺受这么多年,只要没有傅正南撑腰,她还不是任由自己欺负?! 宋清雪不屑地冷哼一声,挺起傲人的胸脯,甩了一下波浪般的长发,愤恨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傅正南始终不发一言,直到宋清雪离开时才开口说:“清雨,晚宴快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嗯。”她轻声应了一下,推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晚宴以一种洋气的方式开场。 院子里整齐的摆放着长条餐桌,上面铺着清一色雪白的桌布,泛着银光的餐具一一落好,各色诱人的食物盛放其上。餐桌正中间是一个巨型生日蛋糕,顶层浮着五根彩色的蜡烛。 宾客们端着餐盘,三三两两聚成一堆,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愉快地聊天,现场气氛很是热闹。 虽然人很多一片喜气,但清雨总觉得今天的气氛很怪异。 说不出来的怪异。 宋清雨始终跟在傅正南身边,尽职尽责地为他布菜或者端茶倒水,傅正南将她盛上来的食物都吃光了,俊朗的面容上始终保持着温柔的笑意。 等到宾客们用餐结束后,就到了生日宴最重要的环节——吹蜡烛。 姑妈笑意盈盈地走到餐桌前面,将蛋糕顶层的蜡烛点燃。佣人随即关掉院子里的灯,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寿星身上。 姑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许下了三个愿望。 “希望家人能够和和睦睦、平平安安。” “希望父亲长命百岁。” “希望正南和清雨早生贵子。” 许愿完毕之后,在场宾客一起合唱了生日歌。宋清雨高兴地拍着手,跟着众人哼唱起来。 曲毕。 “该吹蜡烛了!”人群中响起一声清亮的声音。 对方话音刚落,姑妈便向前探身,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吹灭面前的蜡烛。 突然,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从姑妈身旁闪过,女人的脸上泛着蓝光,浑身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傅家的人都认出来了,那个恐怖的白衣女人正是贺阿姨,骇人的蓝光中夹杂着几抹触目惊心的血红,使她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天哪!” “鬼啊!” 在场宾客都被吓到汗毛倒竖,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尖叫声此起彼伏,胆小的人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傅正南,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鬼魅将这句话重复了三遍,声音冷到了极点。 众人还没从这几句话中回过神来,鬼魅便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傅父伸手拍了一下身边的佣人,大喊一句:“赶紧开灯!去看看什么情况。” 佣人早已惊得七魂丢了六魄,战战兢兢地走到餐桌跟前。他围着餐桌转了一圈,甚至连桌子底下都看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现场的宾客吓得愣在原地,个个脸色苍白,眼睛瞪大到极致,胸廓剧烈起伏着,唇瓣颤抖得更加厉害,以至于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宋清雨也被这个鬼影吓到了,白皙的小脸上血色褪尽,胸腔里的一颗心狂跳得厉害,上衣很快就被冷汗浸湿了。 然而,她刚要抬手抹掉脸上的汗珠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傅正南握住,整个手被包裹在一片温厚的手掌里,源源不断的热力从他的手上透过肌肤传到自己的身上。 男人的大掌宽厚修长、骨节分明,干燥的温度让她心里生出一丝暖意,那颗紧张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她垂眸看向身侧的男人,只见他眉目清冷,一张俊脸上寒意满布,不用任何言语和动作,也能让人感觉到来自他身上强大的气场。 鬼魅说的话显然是冲他而来,也难怪傅正南的脸色会如此难看。 出了这个意外,宾客们都不敢继续待在傅家,纷纷向姑妈客气地告别,然后逃命般的跑出了院子。 整个过程中,傅老爷子的脑子非常清醒,他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眼睛里迸出凌厉的光。他压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确认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等到宾客们都离开之后,傅老爷子站在院子中央,阴沉着脸色,厉声说道:“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谁要泄露这件事,我就跟谁没完!” 傅老爷子的话颇具震慑作用,院子里瞬间寂静无声,众人噤若寒蝉,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装神弄鬼,一定不会轻饶!”傅老爷子补充了一句,说话的同时扫视着众人。 傅家上下没人敢吭声,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各自散去了。 宋清雨推着傅正南回到了卧室,神色严肃地坐在他正对面的沙发里。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幕,她仍感到心有余悸,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清雨,你怕吗?”傅正南似乎担心会惊着她,说话的语调轻之又轻,柔之又柔。 “当然怕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鬼。”她的声音里染上难以掩饰的惧意。 傅正南转动着轮椅向她靠近了一些,两条剑眉微微一蹙,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想问你的是,贺阿姨的鬼魂说是我害死她的。你跟我在一起,怕不怕?”他低沉的嗓音在胸腔里震荡,就像巨石砸在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浪。 宋清雨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这个问题没有想过,我在想那个鬼是哪里来的。虽然当时吓懵了,但是后来一想,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傅正南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颇为玩味地说:“你还真是个胆大的姑娘。” 她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说她胆大?傅正南真是抬举自己了。 刚才见到贺阿姨的那张脸,她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上次在车里见到她的时候,自己也以为是撞见了鬼,惊到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对啊,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撞见活着的贺阿姨了,连续两次看见一个人“死而复生”,应该不是单纯的眼花而已。 “正南,可能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她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傅正南面色一凛,蹙了蹙眉。 她将那天在车里看见贺阿姨的事情告诉了他,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傅正南凝眸沉思着,寒气逐渐在他的俊脸上积聚,生成一张阴霾的冷脸。 片刻之后,他眯了眯眼睛,冷峻的表情一瞬而逝,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清雨,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家里的其他人,我会亲自派人调查。” “好。”她没有一丝犹豫,爽快地应道。 既然他要派人去调查这件事,就说明确实有人在装神弄鬼。只要是活人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沙发里。 听到她的回答,傅正南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温柔的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宋清雨娇俏的面容上,透着几分爽朗,笑着回复:“谁让你是我老公呢!” 这句玩笑话刚说完,她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当着傅正南的面,把“老公”二字叫得如此顺口呢? “我去下洗手间。”她找了个借口,红着脸从男人面前跑走了。 傅正南微眯着双眼,唇角的笑意渐浓,刀刻般立体的轮廓变得异常的柔和。 想到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声“老公”,宋清雨的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欢快的跳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这才走回到傅正南的面前。 “清雨,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公有点儿担心。”男人嗓音暧昧,眉眼间笑意浓重。 她赏了他一记白眼,赶紧转移话题,“正南,你说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啊?” 闻言,傅正南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莫非你已经知道了?” “没有。我的意思是纸里包不住火,只要做过什么,就会留下痕迹。”傅正南的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她抿着嘴唇点了点头,鼓起勇气问道:“我觉得,以前说你杀人的事,也有可能是栽赃。实际上,你并没有杀人,对不对?” 傅正南微微垂着脸,下巴被暗影勾勒出来的轮廓分明,他神色严肃地说:“家里给我鉴定过,说我有间歇性失忆症,有可能是在失忆的时候杀过人。” 什么?!他真的杀过人? 就算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行凶,也不能改变他是凶手的事实啊。 宋清雨吓得愣在当场,白皙的小脸面色煞白,她觉得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娇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我没接受过相关检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出来我有这种病的。”他的嘴角浮起讥讽。 原来如此! 她瞬间松了口气,安慰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迟早会真相大白的。” “傅太太所言极是。”他说话时嗓音压得低沉,听起来更加性感撩人。 她蓦地脸色一红,浅笑着没有吭声。 当天经历了太多事,两人都觉得身心疲惫,洗漱之后便早早地睡下了。 可是,闹鬼的事情却让老宅里的人寝食难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盛宠蜜爱38 晚宴之后,傅斯承一直待在主宅的客厅里,他命佣人把家里所有角落的灯都打开,试图找到隐藏在老宅里的可疑之人。 “老爷,我们把每个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佣人微微弯着腰,如实汇报道。 “再去查!”傅斯承浓眉深锁,染着不满的愠怒。 他还就不信了,谁有多大的胆子,敢在傅家的宅子里装神弄鬼! 这时,另外一名佣人小步跑到他跟前,神色慌张地说:“老爷,外面来了一名警察,说是有人打电话报警,举报傅家老宅闹鬼。” 傅斯承面色微沉,厉声问道:“谁报的警?” “警察说对方没有透露姓名,所以前来问问情况。” “请他进来吧。”傅斯承定了定神,眉头拧得更紧。 他见到警察之后赶紧迎上去,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警察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请把宾客名单拿过来。” 其实,刚才他已经研究了一遍,并未发现宾客有任何不妥。今天来的都是家里的亲戚,这些人能有什么问题? 警察与他一一核对了来宾的身份,又将老宅中的所有佣人叫过来盘问了一圈。家里的佣人还带着警察到事发现场及老宅各处进行了勘察,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查不出有价值的线索。我先走一步,如果发现新情况,你再通知我。”警察留下了一张名片,转身就要离开。 “好。”傅斯承淡声回了一句,派人将警察送出了门。 等他终于忙完这一切,才察觉妻子周秋月的举止有些反常。她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嘴里还念念有词。 周秋月是个非常迷信的人,当初在生傅正南的时候,就因为他的脚先出来,便将他视作不详之人,因此,对待这个亲生儿子格外的冷漠。这次老宅闹鬼,想必她受到的冲击一定不小。 傅斯承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刻意压低嗓音问道:“秋月,你在念叨些什么?”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嘴唇颤抖着说:“儿子杀人了,儿子杀人了……” “你住嘴,不许乱说话!”傅斯承厉斥一声,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周秋月没有理会他的呵斥,垂下眼眸继续看着地面,不停地小声嘀咕着。 傅斯承实在拿她没办法,吩咐佣人好好看住她,随后移步离开了主宅。 翌日,清晨。 宋清雨夜里睡得很踏实,下楼时脚步极其轻快。 她远远看见周秋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琢磨着还是应该过去打个招呼,就算她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做儿媳妇的也不能无视婆婆的存在。 然而,她走近时才发现,周秋月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双眸里散布着红血丝,眼下一片乌青,头发略显凌乱。 宋清雨心里清楚,任何人遇见昨晚的事都会受到惊吓,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安慰她。 “妈。这世上没有鬼,您不用害怕。”她俯下身靠近周秋月,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周秋月闻声抬起头来,看清眼前的人是大儿媳妇,一丝狠戾在她眼底绽放。她突然伸出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宋清雨一把,冷冷地说:“离我远点儿!” 她完全没料到婆婆会对自己动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屁股被磕得生疼。 就在这时,两只温暖的大手托在了她的双臂内侧。她扭头一看,傅正清弯着腰站在自己身后,两条胳膊向上稍稍用力,便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她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他点头致谢。 “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傅正清眉目轻轻一挑,深感诧异的问,“你居然不怕鬼?” 宋清雨红唇轻勾,淡定地回应道:“心中无鬼,问心无愧。有什么可怕的?!” 他轻哼了一声,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凑近她的耳蜗问道:“你就不怕傅正南会杀你?” “如果他真想杀我的话,我就算怕也没用!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杀,与其每天提心吊胆,不如就当没这回事。”她说这话时,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淡与决然。 傅正清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低垂着眼睫毛默了默。 “叮”地一声,主宅一楼的电梯门打开。 宋清雨循声望去,只见赵树推着傅正南走出了电梯,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与此同时,周秋月也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儿子,猛然想起昨晚那幕,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发了疯似的冲了上去,双拳如雨点般落在傅正南身上。 “你这个丧门星!傅家怎么会出了一个杀人犯!”周秋月睁圆了双眼,嘴里大骂不止,“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去警察局自首,不要再继续祸害别人!” 她怒不可遏地嘶吼着,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张。 面对周秋月的打骂,傅正南既不还手也不解释,始终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脸庞阴沉得就像笼罩了一层冰霜。 周秋月的骇人之举令宋清雨神色大变,像傅正南这种身体状况,怎么承受得起这种攻击? 她感到心脏某处仿佛被人撕开一道血口子,悲凉的情绪从心底迅速扩散出来。她不忍心让傅正南继续被亲娘打骂,连忙扑上去用身体护住他。 此刻,傅正南发现女人置身于拳头之下,他的下颌角瞬间绷直,一双浓眉紧拧,比平时更加阴郁,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清雨,你躲开,别让她打到你。”他的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我不走!”她坚定的拒绝道。 他俩这番举动令周秋月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她后退了几步,随手抄起一只茶杯冲两人扔了过去。 “啪!” 茶杯应声落地,碎片散落四处。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宋清雨的额头流了下来,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红色的印记。 她觉得眼前晕眩而黑暗,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身体突然一软,然后瘫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傅正南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狠厉的口吻中隐藏着杀意。 “她的头被砸到,晕过去了。”傅正清急忙回复道。 方才,傅正清被周秋月的举动惊到了,因此反应慢了一拍,没来得及上来劝架。 下一秒,坐在轮椅中的男人怒意飙升到了极点,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仿佛胸腔中的怒气马上就要像火山爆发似地喷射出来。 “来人!跟我去医院。”傅正南焦急的声音染着毁天灭地的怒意。 “你不方便,还是我送她去吧。” 言毕,傅正清拦腰抱起受伤的女人,脚下生风般的往门外走去。 傅正南握紧双拳,眉毛抖动得像是发出了声音,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一起在那里抽动。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周秋月冷嗤一声,“真不禁打。” “清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傅正南从齿缝里蹦出这句森冷的话,俊逸的脸庞瞬间变得邪佞。 周秋月顿觉呼吸一窒,死一般的沉默了好久,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生出的儿子为何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黑色轿车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柏油路上。 坐在驾驶座上的傅正清眉头紧锁,双眼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宋清雨躺在后排座位上,搭在额头上的手帕已被鲜血浸红。 车子经过减速带时有些颠簸,女人的身体跟着晃动了一下,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嘶……”她捂着额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到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方才发现自己身处一辆行驶中的车里。 傅正清听见后排座位的动静,朝车里的后视镜瞟了一眼。 镜子里短暂的四目相视后,她看到坐在驾驶座的人居然是傅正清,车里除了他俩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你醒了?”傅正清眯了眯眼睛,语气淡淡的。 “傅正南呢?”她秀眉紧蹙,焦急地问道。 女人的表情变化被傅正清尽收眼底,他故意卖关子,逗弄她道,“你怎么刚睁眼就要找他啊?也不先感谢一下我。” 她实在没心情跟对方耍贫嘴,严肃地说:“你把傅正南留在家里了?!我不在的话,婆婆又要打他了!” “那是他亲妈,你以为能打成什么样?” “可是婆婆不喜欢他,看刚才那架势像要把他往死里打。” 女人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担心。 “哈哈……”他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她被男人笑得有些发毛,正色道:“你笑什么?” “傅正南那是在你面前装柔弱,你不在的话,他绝对敢还手!”傅正清唇角的笑意渐浓,想要看她接下来如何反驳。 她感到纳闷,他要是敢反抗的话,刚才就不会任由婆婆打骂了。况且,就算他真的敢还手,现在看不见也走不了,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啊。再说了,男人不是都爱逞英雄嘛,在她面前装柔弱做什么? “我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漆黑的眸子里全是凛然。 “唉。”傅正清微微叹息一声,很无奈的样子。 他不明白傅正南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坚定地相信他所做的一切。 “你老公马上就会过来,到了医院就能见到他了。他有没有被亲妈打伤,你一看就知道。还是先去给你处理伤口吧。” “嗯,谢谢。”她轻轻应了一声,默默的沉寂了一会儿。 傅正清从后视镜中看到她时而翻看手机,时而向车后张望,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联想到她提到傅正南时紧张的表情,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个疑问。 “宋清雨,你这么在乎傅正南,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她对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怔愣了片刻,抿着嘴唇默不做声。 傅正南是她的老公,谈什么爱不爱的?关心他是妻子应尽的义务啊。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傅正南身边时的确感到很踏实,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而且,两人亲密接触时,她也并不感到排斥,尤其是接吻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耳朵也有些发热。 傅正清见她半天不答话,挑衅地说:“你不出声就是默认了。” “别胡说!”她红着脸驳斥一句,慌慌张张的解释,“我只是觉得他对我很好,一点儿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你指的是他性情暴戾、动不动就杀人?” “嗯,我相信不是他干的!”她澄澈的眼底,有一丝笃定的意味。 傅正清黯然地叹息一声,不想再继续跟她讨论这个话题。 宋清雨漂亮的眉头微微蹙着,低垂的眼睫毛紧盯着那条染红的手帕。这让她想起昨晚贺阿姨的“鬼魂”出现时,那张鲜血遍布的狰狞面孔。 她的目光沉了沉,表情认真地问道:“难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 傅正清冷哼一声,嗤笑道:“我不信又有何用,家里信的人太多。” 他说的确实没错! 嫁入傅家之后,她曾听见佣人小声议论过闹鬼的事情。从刚才婆婆的反应来看,她肯定笃信世上有鬼神的存在,就连姑妈也说要为那些亡灵超度,可见傅家上下相信鬼神之说的大有人在。 正因如此,有人装神弄鬼陷害傅正南的事情,才能被大家以讹传讹,越说越像真的了。 她暗暗为傅正南打抱不平,不知不觉咬着下唇垂下眼睑,渐渐握紧的双手指尖隐隐有些抽痛。 车子开到医院之后,两人径直走进了急诊室。 医生确认她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严重到引发脑震荡,帮她迅速处理了一下伤口。 “为了防止感染,你先去输个液吧,这些药能够快速消炎。”医生将诊断单递给她,颇有耐性的嘱咐她一番。 傅正清带着她来到了点滴室,护士熟练地找到了她手上的静脉,然后将针头扎入她的血管中。 她疼得哼唧了一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下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白。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何必奋不顾身的‘英雄救美’呢?”傅正清也不怕她脸疼,损起她来毫不留情,“不对,不对,你这应该叫‘美救英雄’。” 宋清雨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他,抬眸望着点滴室门口的方向,暗暗期待着某个人赶紧现身。 下一秒,她的眼帘里出现一张冷俊的面容,在室内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刚毅的轮廓越发显得深邃。男人微紧的眉宇间,尽是岁月磨砺沉积的稳重,气场厚重,不怒自威。 “清雨,你伤的严重吗?”傅正南嗓音低沉,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不满的愠怒。 “不要紧,只是磕破了点儿皮而已,一会儿输完液就没事了。” 说这话时,她的双眼像台高精度的扫描仪一样,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他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傅正清颇为玩味的看着两人,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悄悄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清雨,我觉得这间屋子的空气不太好,你现在输液应该行动不方便。我帮你把窗户打开吧,你告诉我在什么位置。” 傅正南磁实的声线冷淡沉稳,满溢着男人绅士又阳刚的味道。 “你向右转九十度,往前走一米左右就到了。” 自从认识了傅正南,她的方向感比以前强了不少,现在已经能精确地给他指路了。 傅正南的轮椅是特意从国外订制的,采用360度全方位雷达感应设计,一旦接近障碍物就会自动停下来,丝毫不用担心他会受伤。 正因如此,她才没有拒绝傅正南的好意,而且潜意识里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突然,硬物相撞的声音从墙边传来。 傅正南的腿磕到了墙上,整个人向后反弹了一下。 听到这个声响,她嘴角刚勾起的弧度,迅速压了下去,仿佛撞到墙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推着输液的支架移动到他的身侧,关切地问:“撞疼了没有?” “不疼,我的腿没有知觉。” 他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搭在扶手上的双手逐渐收紧,直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给我看看。” 宋清雨蹲下身来,卷起他的裤腿,看见膝盖处一片青红。 “你还说不疼?腿都肿了!”女人嗔怪的语气里包含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清雨,我的腿真的没知觉,要不然也不至于坐轮椅了。”他勾了勾唇角,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可惜,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身边的女人,她的双眼不经意间早已雾气满满,闪烁的泪水正在眼眶打转。 为什么老天要将所有的不幸降临在一个人身上? 他变得又瘸又瞎就够惨了,还被人屡次诬陷为杀人凶手,为何偏要让他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她感到内心如波浪汹涌般难受,可是她又怕傅正南会担心自己,只好硬生生地把即将掉落的眼泪逼了回去。 “正南,我有事想找傅正清商量,你先离开一下好不好?” 傅正南俊眉一敛,嘴角耷拉下去,冷声问道:“你俩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说?” 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着的傅正清突然开腔,“弟妹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我送她来医院,她想要送我礼物作为报答。刚才我俩话说到一半,你就进来了。” “是么?”傅正南回以冷笑,阴沉着脸色说,“那你们聊吧。” 等到他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她才缓步移到傅正清的面前,低声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吧,记得事成之后再送我一件礼物。”很明显的话里有话。 她也顾不上跟他较劲,表情认真地说:“帮我和正南做一下眼角膜的配型。” 傅正清挑了挑眉,诧异的问道:“你做这个干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去做就行了。”她说话的语气里有不容抗拒的味道,随即补充了一句,“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要是不帮你做,你能把我怎么样?”他今天貌似很有逗弄她的兴致,几次三番想要令她难堪。 宋清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是个嘴严的人吗?” 傅正清看到她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个小丫头不会又要拿那件事当筹码吧? 宋清雨淡定地望着傅正清,只见他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沉默半晌后终于憋不住了。 “小姑奶奶,你别老用同一招儿行吗?我答应你就是了。”傅正清的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无奈。 “既然这招儿好使,当然要常用。”她捂嘴偷笑了几秒,顿了顿,郑重地说了声,“谢谢你。” 傅正清拧眉摇了摇头,叹息一句:“真是‘近墨者黑’。” 输液完毕后,宋清雨和傅正南乘坐同一辆车返回老宅,傅正清则独自开车跟在他们的后面。 “你和正清哥商量的怎么样了?”傅正南的五官紧绷,脸部轮廓显得有些冷硬。 “啊?”男人的突然发问,让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面色微沉,蹙了蹙眉,再次问她,“刚才你俩不是有事商量吗?” “哦,他说再想一想,目前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宋清雨回答时有些心虚,毕竟说谎不是她的强项。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跟傅正清说了什么。 傅正南轻轻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也是,他又不缺钱,想要什么可以自己买。” 这句话噎得她无言以对,再说下去肯定会被他识破,那样无异于当面打自己的脸。 她灵机一动,借口说消炎药有安眠作用,于是便靠在车里的座位上闭目养神,以免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女人彻底收声之后,傅正南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漆黑的眸子仿佛凝聚一团黑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盛宠蜜爱39 车子行驶到距离老宅只有十几米的时候,她看见外面人头攒动,一群人不停地向前拥挤,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高举着设备,想要拍到老宅里的情况。 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昨天刚出过闹鬼的事情,记者就来傅家围堵,意欲何为显而易见。 无论他们将要做出什么,必然会波及到傅正南。 为今之计,最好赶紧离开是非之地,等到记者走了之后再回家。 她定了定神,开口问道:“正南,家门口现在围着一帮记者,咱们要不要先避一避?” “不用,开过去吧。”傅正南神态自若,淡声回应一句。 本想劝他改变主意,可是男人看到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又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车子停到老宅门前,就在两人现身的那一刻,堵在门口的记者们眼前一亮,疯了一样涌了上来。 “傅总,据说有鬼回来找你报仇,是不是真的?” “傅总,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傅总,你看到鬼了没有?” 记者们提问的声音不绝于耳,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面色清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敛着眉不吭一声,似乎这些问题对于他来说都不屑回答。 与男人的冷静态度截然相反的是,站在他旁边的新婚妻子早已气到浑身颤抖,身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这帮记者问的都是什么烂问题? 仅凭那些传言就认定别人是杀人凶手,而且哪壶不开提哪壶,硬要戳着别人的脊梁骨,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宋清雨愤怒到了极点,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梗着脖子厉声呵斥道:“你这样问一个眼睛不好的盲人,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对方没料到她居然如此伶牙俐齿,一时惊住了竟然没有出口反驳。其他记者也愣在当场,都闭上了嘴巴没有吭声。 此刻,女人的怒火依旧在胸中翻腾,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她的双眼瞪得溜圆,继续质问对方:“你是哪家的记者?信不信我立刻让你失业?!” 记者彻底被震慑住了,他向前弯下腰,点头如捣蒜一般,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别让我再看见你!”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清雨的话一字不落地全被收录到身边的男人耳中。 他完全没有想到,女人平时一副柔弱的样子,竟然也有如此凌厉的一面,肯为他当面对抗记者,努力维护他的尊严。 想到这里,傅正南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 然而,短暂的平静之后,是另一轮更凶猛的攻势。 这回记者们将采访对象换成了宋清雨,纷纷凑到她的面前大声提问。 “傅太太,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傅太太,凶手为什么要杀掉死者?” 她被这帮记者弄得不胜其烦,急忙向后撤步,想要拉开与他们的距离,记者们却不依不饶,不断向前拥挤。 就在一片混乱当中,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早上被摔疼的位置再次遭到重创,她没忍住“哎哟”叫了一声,脸上的肌肉拧作一团,痛的她五官险些错了位。 同一时刻,傅正南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手瞬间紧绷,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泛白。 一直站在轮椅后面的赵树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扶起了摔倒的女人。 “少奶奶,你没事吧?”他说话的同时用余光瞟了一眼傅正南。 逼人的寒气在男人的俊脸上积聚,很快横生成一张阴霾的冷脸。 “没什么大事,我皮实着呢。”她强颜欢笑,说话的声音极其洪亮,生怕身侧的男人听不见。 宋清雨抬眸看向傅正南,只见他的一张俊脸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如同一只优雅的猫忽然露出尖利的牙,进化成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 她将柔软的小手搭在他的小臂上,稍稍用力下压,想要用这个动作向他传达,希望他能尽快平息心头的怒火。 可是,傅正南早已脸色大变,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他的脸上,每一根微细的血管都变得坚硬起来。愤怒似乎像一股闪电即将撕碎乌云,所有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烧殆尽。 “这是我妻子。你们可以误解我,乱写我,但谁敢欺负我的妻子,对她不敬,别怪我傅正南不客气。” 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最后将“不客气”三个字的音咬得尤其重。 暴怒中的男人,就像一头失控怒吼的雄狮,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向周围的人,用两排利齿将他们撕得粉碎。他的周身没有一丝温度,仿佛靠近他就会被冻成冰柱。 记者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下子全都变成了哑巴,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宋清雨紧紧靠在他的身侧,小手不知何时被攥紧在一只温热的大掌中,男人的长指穿过她的指缝,她看着跟他十指交握的手,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她垂眸瞟了一眼傅正南,他的俊颜上仍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折射出淡淡的阴影,愈发显得脸部线条有些冷硬。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摄像机并没有停止工作,正在向观众播放着傅正南拉着妻子的手,拼尽全力保护她的恩爱画面。 方才,傅正清开车途中接了个电话,因此没能跟他们同步到达老宅。 等他匆匆忙忙赶来时,一看到门口的记者,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扒拉开拥挤的人群,站在他俩的旁边大喊:“此处是私宅,如果你们继续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我一定会控告你们扰民!” 他朝不远处挥了挥手,老宅门口的保安急忙跑了过来,开始帮着他一起驱赶记者。 记者们看到这个架势,知道惹怒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随即四散而去。 “清雨,我们回家吧。”傅正南的声音虽然沉缓依旧,但已不似刚才那般冷硬,语调间有着明显的温和。 此刻,她所有的感官仍聚焦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男人手掌的热度传到她的肌肤上,导致她的手心早已汗津津的,这让她觉得有些尴尬,却又不敢轻易将手抽出来。 他的话让她有了个合理的借口,连忙松开他的大手,走到轮椅后面准备推他回家。 傅正南察觉手上一空,浓浓的剑眉不由蹙了蹙,嘴角的弧度随之压了下去。 一行人马回到主宅时,傅家上下正围坐在客厅里聊天,一派和谐融洽的气氛。 周秋月看见他们出现,顿时面色一僵,脸上露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她的冷漠表情令宋清雨心中一紧,暗自庆幸傅正南看不见亲妈的神态,否则他的心里定然很难过。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上楼避开他们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赵树疾步走到他俩面前,神色很是严肃,“少爷,昨晚闹鬼的事,已经搞清楚了。” 傅正南高深莫测地扯了扯嘴角,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找到了这个东西。”赵树将一个黑色匣子递到他的手里。 他接过来之后摸了两下,直接将它递给身侧的傅正清,说话的音量陡然提高,“正清哥,我不方便看,麻烦你帮忙看看是什么东西。” 众人听见傅正南说的话,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齐刷刷地朝他们看过去,都想知道那个黑匣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傅正清凝眸看向手中四四方方的黑色物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知道了。”他的话重重地落了下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傅正清刚拿到黑匣子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个收音机。后来,他发现黑匣子背后有个按钮,前方还有个成像元件,看起来很像投影仪之类的东西。 不过,从黑匣子上的构造和主要配件来看,使用的技术更高级一些,应该是近两年开始流行的微型3D投影设备。 这种3D全息投影技术是根据海市蜃楼的原理而来的,就是一种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虚像。据说最新的设备能够投影出实时动态全息影像,甚至正常人体大小的影像,并且可以对它进行触摸实时交互。 居然找到这么有趣的东西! 傅正清顿觉心中大喜,因为他虽没到达极客的水平,但也是好奇心很强的玩家,遇到这类新鲜玩意自然想要摆弄摆弄。 “麻烦大家过来一下。”他朝着坐在客厅里的傅家人招了招手,扭头对佣人说,“你把其他人都叫来。” 等到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厅中,傅正清将投影设备架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按下了设备后面的按钮。 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投影设备的前方缓缓地出现一道影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像的尺寸越来越大。 最后,在距离设备一米之外的地方,于半空中生成一个人体大小的影像。 “鬼啊!”从人群中传来一声低吼。 众人惊讶得就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脸上先是变得青白,随后又涨成极致的绯红。 宋清雨迅速辨认出来,这张泛着蓝光布满鲜血的恐怖面容正是贺阿姨,与众人在晚宴时看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之后,更加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影像重复了贺阿姨的“鬼魂”从出现到离开的全过程,就连那三句说傅正南是凶手的话也一字不差。 人们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多过于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这次就连声音都完美重现,充分证明上次在晚宴发生的一幕,就是这台投影设备搞的鬼。 “原来上次那个不是鬼啊。”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中悬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傅家上下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不少,贺阿姨的“鬼魂”出现之后,弄得人心惶惶、家宅不宁,无论傅老爷子如何解释,大家表面上不敢吱声,内心却依旧惴惴不安。 投影仪的现场演示,仿佛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众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南,这个东西可真是高科技。”傅正清感叹了一声,微微勾了勾唇,垂眸看向坐在轮椅中的男人。 傅正南那双无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如同猜不出的谜一样,神秘而幽深。 “刚才你们看到了什么?”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 “一场好戏。”傅正清意味深长地答道。 傅正南绷直了唇线,嘴角浮起一抹讥讽,淡淡地说:“好看么?” “挺有意思,搞得我都想要一台3D投影仪了。弟妹,你说怎么样?”傅正清顾左右而言他,瞟了宋清雨一眼。 她听出他话中若有所指,懒得跟他再费唇舌,应了一声,“不错。” 如果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傅正南识破他俩的谎言,此刻尽快离开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宋清雨抬起头扫视了一圈,看见周秋月脸色煞白,愣愣地戳在客厅中央,就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她移步到周秋月身边,生怕突然出声惊扰到对方,刻意柔声说:“妈,您看这是有人在恶作剧,不是有鬼。您不用再害怕了。” 周秋月仍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根本没听清楚她说的话,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 这两天,婆婆一直误会傅正南是杀人凶手,甚至不惜对他又打又骂,现在她应该看清事实,不再针对他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美眸微微一眯,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周秋月在佣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客厅,她扭头看到姑妈一只手转着念珠,嘴里不停碎碎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姑妈,您又在为贺阿姨超度吗?”她的声音轻柔缓慢,绯红的唇轻轻勾着。 姑妈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口中念念有词:“这就好,贺嫂还是去该去的地方吧。” 她不敢打扰姑妈念经,不疾不徐地走回到傅正南身边。 随后,众人逐渐四散而去,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年轻人。 傅正清将看到的一切给傅正南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正南,你能沉冤得雪,多亏了我吧?” “谢谢正清哥,这次全靠你了。”傅正南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微紧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 傅正清骄傲地挺直腰板,笑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哟,正清哥,你怎么看上去更像是我大哥的亲兄弟啊!”傅正北双手插兜,踱着步子走到他们面前。 这句话从字面上看起来并无恶意,可是用他那种欠抽的语气说出来,就带着浓浓的嘲讽味道。 宋清雨毫不掩饰地给了他一记白眼,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傅正南的俊颜上原本平和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染上冰霜的冷脸。 还是傅正清率先打破了僵局,开口说道:“正北,你回来的太晚,错过了精彩的一幕。” 傅正北浮魅地笑了笑,“有什么好玩的啊?赶紧给我讲讲。” 于是,傅正清又将那件事重新详尽地描述了一遍。 话音刚落,傅正北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不怀好意地说:“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是我记得大哥眼睛没坏之前,可是光啊影啊包括数码产品中的高手,说不定这出戏还是你自导自演的呢!” 闻言,宋清雨双眼瞪大到了极致,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直接顶上了脑门。 这个人渣,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暗地里诬陷傅正南还不够,现在竟然胆大到当面给他泼脏水了。 等到自己收集了证据,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她冷哼了一声,嗤笑道:“你大哥又不傻,为什么要装鬼诬陷自己?我要是想装神弄鬼的话,一定会说‘傅正北,你还我命来’。” 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落在傅正北身上,冷冰冰如同冬夜的月光。她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实质,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戳出一个窟窿。 傅正北眸底一阵错愕,黑白分明的瞳仁中,映照着她隐含讥诮的笑脸。 小丫头怎么越变越泼辣了?一定是傅正南在背后教唆的! “哼,你俩好好玩吧。”傅正北嘴角抽了抽,斜睨了她一眼,迈开步子走上了楼。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不以为然地扬起长眉,唇角染上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宋清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视线落在了他包着纱布的手腕上。 她再次想起那个面具男的暴行,气愤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对他恨得牙根直发麻。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像傅正北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死了之后绝对会下地狱的!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傅正北,我绝不能轻饶了你,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要报仇雪恨。 女人洁白的牙齿咬住嘴唇,过了半天,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印上了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清雨,你头上还有伤,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傅正南温声说道。 男人的话令她飘远的思绪终于归位。 “嗯,我推你一起上楼,好吗?”她的语气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娇俏的面容上全是笑意。 “赵树推着我就行了,你今天摔了两回,省点儿力气,好好养伤。嗯?”男人磁性的尾音上扬而起,充满着宠溺的味道。 她刚要开口说句“没事的”,站在一旁的傅正清就赶紧插话,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俩的对话甜得快齁死我了,能不能关爱一下单身狗,别在我面前秀恩爱,行不行?” 听到“秀恩爱”三个字,女人的脸颊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羞愤地说:“你也可以找个爱人,在我俩面前秀一个啊。” 很明显,她再次戳到了傅正清的痛处,他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发现女人在言语上占了上风,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这个媳妇真是娶对了,心明眼亮,颇具慧根,如今已经有舌战群儒的战斗力了! 回到卧室后,宋清雨拿着投影仪端详半天,回忆着今天放映出的那个影像。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当时,她看到鲜血染红了半个游泳池,还有死去的贺阿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这一刻,无比盛大的欢喜,正像潮汐一样朝着她汹涌而来。 “正南,我想起来了!”她说话的语气清亮,声音陡然提高了数倍。 女人的这声叫喊,让傅正南冷峻的五官紧绷起来,愈发显得轮廓利落,线条刚毅如同刀刻一般。 女人的这声惊呼令房间中的另外两人均是一愣。 傅正南微微敛着眉,嘴角一压,沉声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宋清雨的表情异常的严肃,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站在轮椅旁的赵树面前,认真地问了一句:“丁助理,这个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 赵树垂下眼睑,看似不经意地瞟了傅正南一眼,只见他几不可察的挑了挑眉,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少奶奶,我是在垃圾堆里捡的。”赵树如实汇报道。 这个答案并没能解答她的疑惑,对方处心积虑来陷害傅正南,为何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老宅里? 她托着下巴沉思几秒,眼里深处划过一丝困惑,正色道:“你怎么想到去翻垃圾堆的?” “昨晚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少爷吩咐我们要彻查,所以就连垃圾堆也检查了。估计是因为当时场面太乱,可能装神弄鬼的人没来得及把东西拿走,就被大家打乱了计划。后来,老爷命人在餐桌旁检查了一遍,导致桌上的食物器皿都散落在地,这个东西就和垃圾一起被扫了出去。” 听到赵树的话,她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些,暗自佩服傅正南的机智。 他可真是个眼瞎心明的人才,比他那个眼明心瞎的弟弟强多了! 不对,这么说简直美化了那个人渣,他应该算眼瞎心更瞎!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清雨,你问这些做什么?”傅正南悠声冷问。 她深深的提息,应道:“有件事没有想通。” 这个回答惹得两个男人同时挑了挑眉,赵树侧眸看向坐在轮椅中的傅正南。此时,他绷直了唇线,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看起来冷硬了几分。 “丁助理,麻烦你去找一下贺阿姨死的那天,泳池边的所有监控录像。”她说话时一扬眉,眼底有种别样的神采。 “是,少奶奶。”赵树应了一声,疾步走出了卧室。 傅正南眉尖微锁,郑重其事地问她:“清雨,关于贺阿姨的死,你有了新发现?” 他怎么又猜到了她的想法?难道他会读心术吗?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透明人,在他面前完全无所遁形。 她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马上道出了心中的疑虑,“我觉得这件事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等看完监控录像就知道了。” 傅正南没有吭声,低下头沉寂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也被隐匿了起来。 须臾,赵树将监控录像的文件拿回卧室,三人用笔记本电脑认真研究了监控录像。然后,又把3D投影仪中闹鬼的影像播放了几遍。 由于傅正南什么都看不见,对于所有影像的认知只能靠两个人的描述。 正因如此,她得以反复比较两种影像中,贺阿姨的脸部细节,终于发现了诡异之处。 “我明白了!”她神色一变,眉头不由得皱紧。 “你有什么发现?”傅正南表情肃然,磁实的声线冷淡沉稳。 她清了清嗓子,在心里遣词造句一番,尽量把事实描述得简洁明了。 “在贺阿姨去世之前的监控里可以看到,她的额头上贴着创口贴,说明那个位置有伤口。再看这个闹鬼的影像,虽然这个人化了鬼妆,但是仔细看的话,应该还是贺阿姨本人,因为额头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个疤痕。” 刚才,再次看到那个鬼的影像时,她除了吃惊之外,隐隐约约觉得那张脸有些奇怪。 正常情况下,如果要制造出一张狰狞的面容,不是弄得疤痕遍布,就是装扮成满脸鲜血,可是那张脸只在额头处出现了疤痕,实在是不合常理。 也可能因为她早上磕破了头,所以对额头的位置更加敏感,才能在观看影像的时候注意到这一点。 “清雨,说了半天话,口渴了吧?赵树,去倒两杯水来。”他的声音醇厚深沉,生成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经他一提醒,她这才想起来,回到家之后似乎都没喝过水,确实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就连刚才说话的声音都显得略微沙哑。 看来,傅正南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已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她顿觉心底一软,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赵树手脚麻利地将水杯递给傅正南时,对方的食指在他的手背轻敲了两下,他将目光聚焦到那张俊颜,看见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动了几下之后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赵树轻咳了一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少奶奶,听您这么一说,我发现确实是这样。那您觉得这个鬼的影像是在什么时候拍的呢?” 赵树说完这句话,眼珠转了转,视线再次回到傅正南身上,然后很快便移开了。 她喝下一大口水,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说话的声音也清亮一些。 “这个影像是在她去世那天之后拍的。”她的话掷地有声,目光执着而坚定。 话音刚落,傅正南扬起长眉,脸部的线条不似刚才那般冷硬,“你的意思是,那天在车里看到的人的确是她,而她根本没有死。是么?” 宋清雨拧眉摇了摇头,回了一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没有当面跟她对质过。” 提到那次偶遇,她的眉宇间全是掩盖不住的懊恼,不禁轻轻吁叹了一声。 当时,她要是把那辆车子拦下来,亲自确认贺阿姨是否还活着就好了。这样的话,傅正南也不会被人陷害,还被那帮记者们乱写一通。 “那我们就来证实一下。”男人的语气极其坚定,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 “啊?该怎么做呢?”她的双眼写满了困惑,漂亮的眉毛蹙了蹙。 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扭头吩咐道:“赵树,你多派些人手,把贺阿姨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一遍,注意不要声张,要做得低调一些。” “是,少爷。”赵树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卧室。 事情虽然有了解决办法,她的心情却依然没有平复,觉得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由头到脚底的凉。 自己明明亲眼看见贺阿姨死在泳池里,如今却查明她根本是在故意诈死。 一股悲喜交加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喜的是贺阿姨仍然好好的活在世上,悲的是她这么做肯定别有所图。 那么,贺阿姨装死的目的何在?难道只是为了嫁祸傅正南? 她又跟傅正南有何过节?或者两个人根本无仇无怨,她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而且,她在别墅工作时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付他,为何偏偏选择这种费力的方式? 还有一件事无法解释,如果贺阿姨并没有死,那她在泳池边看到双手沾满鲜血的男人,又是否真实存在过呢? 无数的问题化作罩在她头顶上的一团神秘疑云,她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这一切都搞清楚。 思来想去,她把心一横,鼓足勇气,开口问道:“正南,我曾经说过,在贺阿姨死的那晚,见过你满手是血的样子。你还记得么?” 傅正南嘴角笑意一敛,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被妻子指控是杀人凶手,这么戏剧性的事情,可不会天天发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盛宠蜜爱40 “记得。”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胸腔里震荡着。 “我不太确定,当时那个场景是做梦还是真的。”她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 傅正南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静默了一会儿,下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白,直到血痕隐现。 “我当时以为贺阿姨是你杀的,但是你的腿行动不便,眼睛也看不见,又怎么可能去杀人?所以,我只是怀疑而已,并不是非常肯定。” 说这话时,她的嘴巴一阵发苦,舌头酸涩发麻,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 脑海中浮现出指控傅正南是杀人凶手时,自己那副怒发冲冠、急赤白脸的样子。 当时,平白无故被妻子冤枉的傅正南一定很伤心吧? 她感到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不自觉的捂住了心口,悔恨得差点儿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傅正南见她半天不说话,五官绷得更紧,沉声发问:“你现在还怀疑老公吗?” “不!不!不怀疑了!”她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情绪,白皙的小脸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 男人得意的一勾唇,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温和起来,“这还差不多。” 她睁着一双流转的杏眸,深深凝视着傅正南,心中暗自思忖,他这么说是原谅自己的了吧? 随后,女人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 与此同时,她也暗暗感到庆幸,自己并没有嫁给一个杀人凶手。!%^* “正南,现在想想,所有命案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她严肃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听到这句话,傅正南笑意骤敛,眉目冷清,浑身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 “凶手是谁?”他厉声问道,声音里染着怒意。 这声发问令她心头一刺,险些将那个人的名字脱口而出。 宋清雨捂着胸腔的位置,轻呼出一口浊气,心跳的频率随之降了下来。(!&^ 刚才实在太危险了,她差点儿就把傅正北的名字说出来。 那个人渣可是傅正南的弟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贸然指证傅正北,后果可能比她上次指控傅正南还要糟糕。 因为,傅正北不仅有杀人的嫌疑,还是屡次侵犯大嫂的强奸犯,可谓恶行昭著,像他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倘若让他知道有人怀疑自己,弄不好马上就会杀人灭口!她的命能否保住先不说,就怕他连傅正南都不会放过。 她在心里思索了一番,有些纠结的轻蠕了几下红唇,提声说道:“贺阿姨的事,很明显是有人在陷害你。我觉得,之前那些所谓的杀人案件,也不可能是你做的。” 傅正南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既然如此,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她顿了几秒,心头一个想法闪现,郑重地说:“有空我带你去做一个全面检查吧,证明一下你没那个什么间歇性失忆症,也向大家证明你根本没杀过人。” 其实,她早就认为这个病纯属子虚乌有,自己认识傅正南的时间并不短,从来没见过他犯这种病。 相反的,他的记忆力实在太好,甚至能记住自己无意间说过的话,简直就是个人肉录音机。 “清雨,你当真相信我?”男人的声音沉凝了一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宋清雨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刚才自己费了半天唇舌跟他分析案情,明摆着就是相信他啊,傅正南为何还要再次确认一遍? 莫非因为他曾经被自己怀疑过一次,所以失去了对她的信心吗? 不行!必须扭转他的印象,重拾他对妻子的信心! “当然!”她说话特意拔高了声音,似乎说话音量的大小代表了信任程度的高低,“正南,我相信你!因为我相信我的眼睛和我的感觉。” 傅正南沉寂了片刻,原本搭在扶手上的双手交握,缓慢地放在了大腿上,两只手的大拇指有节奏地上下叩击着。 他紧抿着嘴唇,凛冽的眉宇深深的敛起,一双黯淡无光的黑眸里仿佛笼罩着薄雾,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良久,他面向她,微微勾了唇,“清雨,如果我不是瞎子,而且还能站起来,那么,即便我们没有感情,你是否会跟我做一辈子夫妻?” 言毕,他的嘴角向下一压,俊眉敛沉得更加阴霾。 宋清雨微微一怔,抿着唇低下了头来。 这个问题,犹如在她的心湖里投下一枚巨大的石子,溅起无数的波浪。 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假设?谁能猜到,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 她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但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貌似心情并没有那么美好。 按照常理来说,任何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变成这副样子,心中都会产生无限的伤感和怨怼。一下子失去了正常的生活,无法继续随心所欲地做喜欢的事情,这种失落感怎么可能轻易平复? 而且,对于傅正南来说,他失去的不只是健康的体魄,还有弥足珍贵的亲情,以及身为男人的尊严和骄傲。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替他怨恨命运的不公,心间顿时涌上了无限的殇意。 既然时光不能倒流,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好妻子的义务,尽量让傅正南过得踏实舒心。 她向前迈了一步,微弓着腰凑近那张俊脸,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掌,即便他看不见,她也是满眸坚定地看着他,微微笑着温柔地说:“正南,你这话说的很奇怪啊。你现在眼睛和腿不好,我也仍然是你的妻子。至于以后会不会一生一世都是夫妻,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宋清雨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以为自己会和周明辉成为夫妻,结果她居然迫不得已嫁入了傅家。 世事变化这么快,谁也无法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想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没有吭声,但是那张寒意密布的脸却变得柔和起来,滋生起更多不明朗的情意。 他摊开手掌轻轻回握着女人,大拇指在她的手背摩挲着,动作温柔轻缓,好似带着点儿撩人的味道。 那只大掌滚烫的温度就像是电流,在她体内激起一阵阵涟漪。 要说心中没有悸动,那都是骗人的。 这么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就算他看不见站不起来又如何?天生尊贵优雅的气质,让他即使这么坐着,也像是一团荷尔蒙一样,让人无法拒绝他的魅力。 念及此,宋清雨连忙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正南,你现在是我的老公,我就应该把你照顾好,而且足够相信你。如果别人陷害你,我就要为你平反!” 女人的话像是羽毛一般,轻轻的落在他心底里,一直从心间痒痒到身体里的四肢百骸。 突然,男人的手猛地一用力,将她拽向自己的怀里。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结结实实地跌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飘散入鼻息里,她的脑子嗡的一声木了,仿佛对方已经占据她所有的思维能力。而她吸进去的每一丝空气里,都沾染了男人的味道。 上次在书房,他也是突然把自己抱住,然后就…… 那个面红心跳的场面瞬间窜进脑海,立即惹来她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栗,心头更是泛起了滔天的巨浪,双颊的温度变得烫人,且温度还在不断攀升。 下一瞬,预料之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男人灵巧的舌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贝齿,口腔里迅速充满了他的气息。 她感觉到肺腔里的空气,一点点的被压榨了出来,身体变得绵软无力,不由自主的抬手圈住他的脖颈。 他似乎很满意女人的反应,这个吻也从克制温柔变得放纵用力。 每一下亲吻,都像是鼓锤重重敲在她的心尖,震碎她仅存的理智。 缠吻不止之际,彼此都能感受对方的热量,那灼烧的火焰迅速地窜了起来。 上涌气血在他的身体里肆意的翻滚着,身体里的那团火好几次都是被他强制性的压下去,可每次才刚熄灭就会再度燃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理智已被击碎成零零散散无法拼凑,大脑随着他亲吻的动作,时而一片空白。 就在她被男人吻得七荤八素之时,突然感到大腿被他身体的某处抵住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瞬间睁大了双眼。 然而,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傅正南就停下了亲吻的动作,双手覆在她的背部,将她推离了自己的怀抱。 等她回过神时,他已将轮椅转了过去,只用宽大的后背对着她。 “清雨,你先出去一下。”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就像是在沙漠里许久不喝水的旅人。 宋清雨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被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 前一秒,他还对待自己缠绵入骨;下一秒,就摆出一副弃之如敝履的样子。前后反差这么大,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眉宇间除了娇羞,还有掩盖不掉的疑惑。 此时,再次想起刚才那个热吻,她感到呼吸和心跳仍不在正常的频率上。 如果第一次接吻是因为顾及他的感受而没有避开,那么这个吻又该如何解释呢? 而且,她比上次还要享受与他亲吻,任由自己在他的强势中逐渐被蚕食,被温吞。 自己这是着魔了吗?她顿觉羞愤交加,逃命般地跑回了卧室。 女人离开之后,傅正南粗重的喘气声逐渐平复下来,身体里的那团火也慢慢熄灭了。在室内明晃晃的灯光下,他冷峻的五官轮廓显得格外深沉。 傅正南操作着轮椅来到写字台前,伸手拉开写字台中间的抽屉,从一本书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他的手指来来回回的在照片上摩挲着,就像珍爱一件珍宝那般轻之又轻柔之又柔。 照片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凝视着一只受伤的小猫,她的侧脸清秀柔美,很像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我的命中贵人?”傅正南自言自语,喃喃轻叹。 这张照片勾起了一段久远的记忆。 …… 那年,他12岁。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的时候,她随着家人一起徒步上山,去寺庙里上香。 因为年纪小,他对这些求神拜佛的事毫无兴趣,但爷爷发话要带他一起。为了路上不寂寞,他随身带上了自己当时养着的一只小猫。 到了寺庙里,爷爷和父辈们都进去上香,他抱着猫跟在后面,不情不愿地一步步上台阶。 突然,怀里本来很乖顺的小猫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挣脱他的怀抱,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喂,线球!”他慌忙去追,却见小猫蹭得一下钻进旁边的花丛,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他围着寺庙转了一圈,甚至发动了寺庙里的僧侣一起寻找,却一直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爷爷和家里人找到他,看到他沮丧的样子,站在爷爷身边的一位寺庙里的大师走到他的面前,意味深长地说:“这位小施主,你的朋友并没有离开你。它还在这个寺庙里,只不过是去帮你找你的命中贵人了。等你找到猫,也就找到了命中贵人。” 当时,只有12岁的他,哪能领会到大师的话。 什么新朋友老朋友,什么命中贵人……他只想找到他的小伙伴。 爷爷让仆人们一起帮他找猫,他也没有再问大师那话里的玄机,只是更加卖力的寻找那只小猫。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到了那只小猫,而这个小女孩正好蹲在猫的旁边。 因为她侧着身子,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这个可爱的肉嘟嘟的侧脸。 难道她就是大师说的贵人? 他拿起手中的相机,将镜头对准小女孩和小猫,按下快门拍了这张照片。 然而,就在他要上前跟她搭话的时候,小女孩突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跑远了,甚至连一个正脸都没有留给他。 陷入回忆中的男人眉头微微拧了一下,胸腔里仿佛有什么堆积着沉甸甸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她真是他命中的贵人,两个人是不是还有见面的一天? 宋清雨脚下生风般的跑回卧室,整个小脸羞得红霞漫天飞,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动得厉害,仿佛即将冲破胸腔的束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等到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用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似乎他的味道还残留在自己的口中,一时心悸到无法承受。 傅正南的吻,就像是吸附力极强的磁铁,让她难以挣扎逃脱,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每次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如此贪恋他的温柔? 她越琢磨越觉得害臊,随手拿起床头柜上学习推拿按摩的书,试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连一页都没有看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英俊的面庞、微蹙的眉心、随意勾起的唇角、举手投足间霸道又温柔的样子。 恍惚中,耳边仿佛再次响起他的话:“如果我不是瞎子,而且还能站起来,那么,即便我们没有感情,你是否会跟我做一辈子夫妻?” 现在仔细想想,如果他的腿和眼睛能够好起来,而他对自己的好也都是真的。或许,和他相伴一生一世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她就像其他人一样,拥有彼此相爱的丈夫,建立幸福的家庭,两人携手走过一辈子。这不正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吗?倘若对方是傅正南,这就不再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她愿意努力实现的目标。 她在脑中描绘着未来美好生活的样子,心间涌上无限的甜蜜和温情。 直到心跳的频率恢复了正常,她才放下手中的书,安心地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 男人高大的身躯再次压向熟睡中的女人,他动作熟练地将她的睡衣尽数褪下,粗重的喘气声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回响。 宋清雨很快意识到,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又来了。 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的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觉得无法呼吸。 然而,愤怒很快代替了恐惧,不寻常的绯红从脸颊蔓延到了脖子,眼眸中闪烁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她挥起拳头朝着男人的胸膛打去,而他敏捷地用左手掐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攻击瞬间失去了作用。 这时,她清楚地看到男人手腕处包裹的纱布,跟傅正北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看来她分析得没错,屡次侵犯自己的面具男就是那个人渣!这次绝对要收集好证据,将他绳之以法,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敢做不敢当?”她从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双眼目光如刀,狠狠地剜着男人。 他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抽丝剥茧般。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开口的时候,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几次,沧桑低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情韵。 “爱你的人。” 这个回答令她心头一刺,积聚在胸膛里的怒火仿佛像火山一样,即将喷发出来。 一个强.奸犯还好意思打着爱情的旗号?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爱情最大的亵渎! 她突然拔高了声音,厉斥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等我拿到证据,一定会去告你!” 男人沉寂片刻,突然咧开嘴,笑得阴森森的,颇为玩味地说:“欢迎。” 她气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再次挥舞着拳头向他打过去。 可惜,用尽全身力气的攻击却收效甚微,男人的身体就像铜墙铁壁一般无法撼动。 她的反抗落在男人身上,意外地产生了一种欲拒还迎的效果,反而更加点燃了他的渴望。 男人身下的动作越发猛烈,就像是海上的暴风雨。而她这叶扁舟,随着巨浪翻滚,逐渐迷失了方向。 很快,在男人的攻势下,她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浑身的力气似乎在刹那间被抽空了。她只觉得全身绵软无力,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就在一片浑浑噩噩中,她再次昏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晨曦透过明净的玻璃,淡淡地散落进房间。 酣睡中的女人无意识地翻了下身,一种难以名状的酸痛感,唤醒了全身的每个细胞。 她捂着酸痛的腰坐了起来,忽然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她慌忙翻身下床,将针孔摄像机与笔记本电脑用数据线连接起来,仔细查看着昨天夜里的录像。 如她所料,半夜,卧室的门被人打开,走廊里的光照射了进来。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男人的身材和傅正北一样,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左手腕处包裹着纱布。 “这个人渣!”她低喝一声,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视频文件已经搞到了,接下来只要把证据拿去检验,就能将那个禽兽绳之以法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洗手间,详细检查的时候,却发现男人没有在身体里留下精.液。 也许,床上会留下一些痕迹? 然而,详细的检查过后,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床单上除了她压出的褶皱之外,同样没有找出任何其他的痕迹。 傅正北好狡猾!居然又将所有的痕迹抹去了! 怒火再次涌上心头,她只觉得视线里一片火红,刺的她眼睛发涨。 现在,除了这个监控录像,还能找到更多证据吗? 她沉思了片刻,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也顾不得梳洗打扮,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因为傅正南昨晚睡在书房里,才给了面具男以可乘之机。 她瞟了一眼熟睡中的傅正南,只见他的胸廓有节奏地起伏着,呼吸声均匀清浅,看起来睡得很踏实。男人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精致饱满的五官,毫无瑕疵的麦色皮肤,那张俊颜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她觉得心脏忽然漏跳了半拍,连忙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重要的是赶紧确认一下监控录像。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步,走到写字台的前面,再次确认男人还在熟睡中,这才打开了桌上的电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盛宠蜜爱41 根据监控录像的画面显示,戴着面具的男人是从楼上走下来的。可惜,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在走廊里,无法拍到房间里的真实情况。 此时,一个新的疑问浮现在脑海里:那个人渣就不怕傅正南半夜回到卧室,撞破他的好事吗? 她立即调出了书房门口的监控,发现傅正南一直没有走出过书房。 看来,对方是认定了傅正南一旦选择睡在书房,就不可能再去影响自己的计划。 那个人渣为了作恶,倒是没少下功夫啊! 她轻哼了一声,随手关上电脑,悄悄走出了书房。 回到卧室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小娴的电话号码。 “小娴,面具男昨晚又来了,我肯定他就是傅正北。”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染着怒意。 “证据收集齐了吗?”从电话那头传来李小娴焦急的询问。 一提到这件事,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目前没有找到精斑,所以还没办法告他,我只能先忍下来了。”她的胸腔积满了怒气,说的每个字都像从牙齿间挤出来的。 “清雨,只有拿到精斑才可以。”李小娴顿了几秒,语气极其坚定,“你下回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在你身上留下精.液。” 闻言,宋清雨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对方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迹,就是不想让她收集到证据。每次她的反抗都毫无作用,如何才能逼着男人留下证据? “小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你没找到精斑的话,说明他肯定戴套了。反正你现在都被他强.奸了,下回就别不要抵抗,你还要主动帮他,让他射在你的身上,这样就能留下精.液了。”!%^* “好恶心!”她皱着眉头答道。 这个建议让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要帮那个人渣做这种龌龊之事,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李小娴轻轻叹了一口气,自知这个做法确实有些难为她,“如果不行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她眸光一闪,眼底流光四起,激动的问道:“什么办法?” “你别吃避孕药了,等着怀孕吧。孩子出来做一下亲子鉴定,就知道父亲是谁了。”(!&^ “不可能!”她厉声拒绝道。 她根本不想跟那个人渣有任何瓜葛,以后要是怀了他的孩子,势必要跟他产生更深的联系,这是她坚决不能接受的。 “那不得了!你要是不想怀孕,就只能用第一个办法了。”李小娴无奈地说道。 “我考虑一下吧。” 她黯然的叹息一声,随后掐断了电话。 还没让那个人渣付出代价,她反倒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他怎么变得这么狡猾,现在对付他竟然这么难?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少爷,不好了,出事了。”赵树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宋清雨顿觉呼吸一窒,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仿佛全部涌到了脑袋上。 莫非傅正南出什么事了?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宋清雨飞快地跑向了书房。 赵树满脸严肃地站在书房里,额头和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看就是急匆匆地跑来报信儿。 “出什么事了?”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警察在后山发现了贺阿姨的尸体,确认她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而且她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赵树说话时的表情异常的肃穆。 听到贺阿姨的死讯,她先是一惊,随后巨大的失落感向她袭来。 她还期待着能够跟贺阿姨当面对质,从而为傅正南洗刷冤屈,然后抓住真正的幕后黑手,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下子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不过,这个消息也证实了她的猜测,装神弄鬼的事确实跟贺阿姨脱不了干系。 “看来,当时贺阿姨真的没死。”她的声音沉凝了一些,顿了几秒,拧眉问道,“泳池里的人是谁?” 言毕,她用余光扫过傅正南,见他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深邃的眉峰聚在了一起,嘴角下压得更加明显。 “少奶奶,闹鬼的影像出现之后,少爷怀疑贺阿姨并没有死,就派人到她常去的地方去找,同时到公安局了解情况。” 赵树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昨天三个人分析完案情后,傅正南确实吩咐他悄悄打听贺阿姨的下落,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如果能早点发现她还活着,或许还能保住她的性命。 凶手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很可能是察觉到一些风吹草动,以后再想抓住凶手就会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 此时,沉寂半天的傅正南突然开腔,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警察那边怎么说?” 赵树一五一十地汇报道:“警察当时验证死者身份后,就把死者交给了家属。结果,她的家属马上就把遗体火化了。” 傅正南邪肆地挑了挑眉,冷嗤一声:“做贼心虚。” 她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一般情况下,亲人被无辜杀害后,家属肯定会追着警察讨个税法,至少也要让人将遗体做个鉴定,而不是如此着急的处理遗体,由此可见,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少爷说的没错。”赵树微微颌首,继续汇报,“至于泳池里的那个人,要么是贺阿姨假死,要么就是别人冒充的。但是没想到,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真的贺阿姨竟然死了。” 话音刚落,她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虽然他们之前推测的没错,但是现在已经死无对证。而且,有人赶在他们查清楚之前就对贺阿姨下手,说明凶手极力想要嫁祸傅正南,简直不达目的不罢休。 “正南,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的双眸里写满了忧虑,心头狠狠地颤了一下。 “静观其变。”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着男人胸有成竹的表情,她稍稍松了一口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傅正南的脑子很好使,似乎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办法。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等到对方露出马脚再行动吧。 正在这时,有人用力地叩击书房的门。 她顿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双手不自觉得握成了拳头。 “少爷,有警察来找您。”门外的佣人大声喊道。 听到“警察”二字,她的心底波澜乍起,目光不由沉了沉,漂亮的眉头皱的更紧。 最近似乎见警察的次数多了点,而且每次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次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傅正南的眉宇沉沉的敛起,从齿缝中蹦出两个字,“请进。” 赵树走过去打开书房的门,看到一名警察站在门口。房门打开的瞬间,警察双眼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傅正南身上。 警察径直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问道:“你就是傅正南吧?” “我是。”他淡定地回答,从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怀疑你和昨夜发生的命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阴沉着脸,口气极其强硬。 警察的话令宋清雨心头一紧。 昨夜的命案,不就是贺阿姨的那桩嘛,傅正南怎么可能跟她的死有关? 自己刚看过监控录像,他进入书房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况且他身体不便,也不会隐身之术,如何避开别人跑到后山去杀人? 她面色一僵,急忙解释说:“警察同志,昨晚他一直待在家里,根本没有出过门,又如何去杀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看这里的监控录像,肯定能找到他不在场的证据!” 然而,对方显然觉得她说的话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在警察眼里,嫌疑犯家里的监控录像能有几分可信度? 警察斜睨了她一眼,视线重新落回到面色阴沉的男人身上,厉声说道:“傅正南,人证物证俱在,目前无法排除你的嫌疑,先跟我们回去录个口供。” 说罢,警察移步到傅正南的轮椅后面,想要直接将他推出书房。 傅正南未发一言,一双浓眉紧拧,俊逸的脸庞显得更加阴沉。 眼瞅着警察就要将他带走,她猛地向前一大步挡在轮椅前面,倏地张开双臂,目光异常坚决,声嘶力竭地低吼一声,“他没杀人,你们不能带走他!” 警察没料到她会突然冲出来,眼底划过一抹不屑,嘶吼道:“你要妨碍警察执法的话,我会连你一起带走。” 闻言,她黑白分明的眼底,瞬间浮上来几缕红色的血丝,双眼瞪得像拳头一样大。 带走就带走!她正好跟傅正南做伴! 就在她要开口回应警察的时候,坐在轮椅中的男人微斥一句:“清雨,别胡闹。” 他抿着嘴唇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直接跟警察对抗。 “你凑近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傅正南的语调已不似刚才那般冷硬,面色却依然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她顺从地蹲了下来,视线保持与他平行,一双杏眸里写满了委屈。 他摸索着将手放在女人乌黑的秀发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说:“清雨,不要着急,俗话说‘清者自清’,我没做过,警察不会把我怎么样。” “可、可是……”她急得说话有些结巴,心跳早已凌乱起来,无法抑制住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我不会有事的,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他刻意将语调放缓,声音里包含着疼惜和宠溺。 她知道傅正南是在安慰自己,积聚在胸腔里的某种情愫,仿佛即将要爆发出来,眸子酸胀得厉害。 “警察同志,我们走吧。”傅正南磁实的声线冷淡沉稳,眉宇间藏着一种镇定自若的魄力。 她万分不舍地站起身来,目送着警察带着傅正南走出了书房。 “少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的。”赵树临出门前扭头说了一句,然后跟着警察一起走了出去。 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明摆着有人想要陷害傅正南,刚才警察说已经掌握了人证和物证,那就证明敌人是有备而来,他一定会被逼问是不是凶手,万一警察不相信他的话,会不会一直将他扣留在公安局里? 她急得满房子打转,根本无法安抚自己的情绪,似乎只有不停地踱步,才能刺激到脑细胞,让她想出救回傅正南的办法。 到底谁有这个能力去公安局捞人呢? 思来想去,这件事不能告诉爷爷和姑妈,老人家岁数大了,万一急出个好歹来就麻烦了。 那么,她在傅家唯一说得上话的人就是傅正清,为今之计,只好求助他来帮忙,去公安局打探一下。 她立马给傅正清打了个电话,将来龙去脉简单描述了一遍,对方回复说会即刻来找她。 须臾,傅正清疾步走进屋里,开门见山地说:“你别急,我这就去一趟公安局。” “谢谢!”她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要的报告出来了。”傅正清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她面前,神情复杂地说,“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她“嗯”了一声,用力点了点头,待他出门后才拆开纸袋,看见里面装着一份眼角膜配型的鉴定报告。 报告上说,一般眼角膜移植不需要配型,但是傅正南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医院还是给他们两个人做了全面的配型测试,结果是两人的眼角膜完全匹配,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太好了!”她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无与伦比的喜悦像疯长的海潮瞬间将她湮灭! 傅正南有救了! 只要给他进行眼角膜移植,他就能再次看见这个世界,从此不再生活在一片黑暗当中。 她缓步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瞬间出现一对清莹秀澈的大眼睛,仿佛一泓清泉在盈盈流动。 她抬起手捂住了左眼,凝视了片刻后,移开那只手,重新捂住了右眼。 反复对比了几次,她的眸光黯淡下来,双眼渐渐积聚了雾气。 几秒之后,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 女人的眼泪,仿佛是从灵魂的深处艰难地抽出来,一旦涌出便很难停止下来。 宋清雨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双眼肿成了一个桃子,酸涩得再也无法继续制造泪水。 她用手背拭去了脸上的泪痕,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视线落到放在梳妆台的手机上。 翻看了一遍通话记录,竟然没有一通未接来电,说明傅正南那边还没有出结果。 自从她认识傅正南之后,发现他的人生遭遇的苦难实在太多。 她猛然想起列夫·托尔斯泰在小说里写过的一句话: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她的不幸是被亲生父母抛弃,又被养父母逼迫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就在她准备接受自己命运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男人屡次侵犯。 傅正南的不幸则是变得又瘸又瞎,失去了一个健康男人应有的生活,先是被亲人无视,后来又被兄弟陷害,甚至被当作杀人犯接受审讯。 如果“负负得正”这个定律有用的话,两个不幸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就能获得幸福了?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重新拿起那份眼角膜配型报告,凝视着那几张A4纸,抿着嘴唇静默了片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打开手机视频的播放软件,搜索到一个名为《因为是女子》的MV,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动人的音乐声响起,MV的画面中出现一名相貌英俊的摄影师,男人和在理发店工作的女人相遇后,两人很快陷入了热恋。 然而,一次意外令女人双目失明,她的生活因此发生了巨变。男人不忍她承受失明的痛苦,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拥有的一切,背着她献出了自己的眼睛。 女人的视力恢复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心爱的男人,一直备受思念的煎熬。没想到,她在街上偶遇了朝思暮想的爱人,看见他戴着一副墨镜,身边还跟着一只导盲犬。 原来,心爱的男人,用他最宝贵的眼睛,换得了她的一生光明。 女人得知真相后痛苦不堪,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因为她不想让男人知道自己有多么心疼。 怪不得人们都说,爱一个人,就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盔甲。 那么,她会成为别人的软肋还是盔甲呢? 宋清雨直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和李小娴在宿舍里一起看这个视频,两个人看完之后都嚎啕大哭起来。她觉得心像撕裂了一般,痛苦得有些喘不过气。李小娴哭得梨花带雨,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斑驳。 早知道会被一个MV虐得半天缓不过劲来,还不如从来没有点开过这个视频。 那天,李小娴红着眼睛,颇为感叹地说:“这个男的真傻,默默地守护心爱的人,献出了一切却不能留在她身边。女的可真幸福,能找到一个肯为自己付出的男人。真希望我也能拥有这样的爱情。” 听完闺蜜的话,她抹掉脸上的泪珠,嗓音沙哑得像只破锣,哽咽地说:“其实他们有更好的方案。” 李小娴瞪大了双眼,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什么方案?” 她揉了揉被李小娴捏疼的小臂,眨了眨眼睛,正色道:“如果我遇到这种事,会选择给爱人一只眼睛,再给自己留一只。这样,两个人都能看到了。” “呸!呸!呸!没有如果!”李小娴喝断了她的假设,神色严肃地说,“你肯定会遇到一个身体健康帅气多金的好男人,过上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李小娴当即拿出自己喜欢的男明星照片,挨个儿指给她看,问她到底喜欢哪一款。 她被闺蜜的话逗笑了,勾了勾唇角,笑着说:“借你吉言。” 后来,她俩共同描绘起未来老公的样子,宿舍里伤感的气氛迅速消散。 回忆完毕,宋清雨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一语成谶”。 果然,有些事,不能随意假设。 她的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当时只是说了个如果,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傅正南,虽然我们彼此不相爱。但你是我的老公,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是对我最好的男人。” 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男人英俊的面庞,以及深邃的眼窝下那双黯淡无光的黑眸。 “你不会嫌弃我的眼睛吧?”她暗自哀叹一声。 话没说完,她就觉得眼睛涨涨的,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公安局里。 因为傅正南的眼睛看不到,所以,录口供的时候允许赵树在场,可以将看到的证据解释给他听。 审讯室明晃晃的灯光下,傅正南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显得格外深沉。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使那张俊颜的线条变得更加冷硬。他就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无法让人忽视他强大的气场。 两名警察坐在他的正对面,满目阴沉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发现蛛丝马迹,将这个犯罪嫌疑人尽快定罪。 “傅正南,今天之所以叫你来配合调查,是因为我们掌握了有力的人证和物证。” 说话的警察就是将他从傅家带走的那位,他见傅正南刚才还算配合,便开门见山地说明情况,然后将几张照片摊在了桌上。 赵树拿起来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在犯罪现场拍摄的照片,上面显示的应该就是警察口中的物证。 赵树在傅正南耳边小声汇报了照片上的内容,他听完之后脸色黑得像是乌云般,一双剑眉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感。 “我们在现场查到了轮椅的痕迹,跟你的轮椅完全吻合。” 警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想要将目光变成某种射线,看清一双黑眸后隐藏的真实内容。 傅正南依旧如雕像一般静默着,面色竟然没有半分的波动,好像警察说的话完全与他无关,所谓的证据根本不值一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盛宠蜜爱42 “杀人凶手留下一个手帕,经我们查证,这个手帕是属于你的。” 警察将这个物证抛出,本以为他会慌乱不安,从而露出马脚,之后警方就能迫使他承认自己的罪行。 谁知道,傅正南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齿缝里吐出三个凌厉的字眼,“还有吗?” 这句话听得让人着实牙痒,两名警察的五官霎时冷凝起来,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警察完全没想到,傅正南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期待着他们拿出更多的证据,这样的犯罪嫌疑人实在少见,看来他们面对的是一块硬骨头,让他伏法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这些只是物证,我们还有人证。”警察得意地一勾唇,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傅正南轻哼了一声,对他的话不予置评,静待对方向他发难。 “有人看到你坐着轮椅来到后山,死者跟你见面的时候,你将死者残忍的杀害。”警察将“杀害”二字加上了重音,同时观察着他的反应。 “哦?”他故意拉长了尾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凛冽的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证人还看见什么了?” 警察不由得怔了怔,其实他们本想就说到这里,证人的这些话已经阐明了他犯罪的过程,没必要继续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可是面对他的质问,警察也不想落于下风,于是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证人吓晕了,后来就没发现什么。” 傅正南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眉眼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用轻蔑的口气说:“有点儿意思。” “我告诉你,现在证据确凿,你就算有不在场证明也不行,最好老实交代犯罪过程。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傅正南,你是不是杀害了死者?”警察说话的音量由低到高,似乎音量加大就能增加言语的震慑程度。 “一个人可以死两次吗?”傅正南不答反问,声音似乎冷到了骨子里。!%^* 警察被他的话弄蒙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诧异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现在这个死者是贺阿姨,那么,之前死在泳池的那个呢?”他从齿缝里蹦出森冷的话,听完让人浑身一颤。 “这……”警察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 “当时,你们草草处理了那桩命案,现在,曾经死去的人再次出现。我想问一下,泳池里的那个死者又是谁?” 傅正南冷着一张极有型的俊逸脸庞,将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每一句话都透着威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警察将双眼瞪大到极致,唇瓣一张一合,半天也没蹦出半个字来,一时间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这个傅正南,果然不好对付。 两名警察交头接耳说了几句,不时用余光瞥向傅正南,只见他的俊脸上寒意满布,黑眸里就像笼着一层寒烟,幽暗深处是难以描述的高深莫测。 “我还有几个问题。”傅正南的声线冷淡沉稳,却仿佛暗藏杀意。 警察刚才已被傅正南问得无力反驳,面对他的再次提问,立即提高了警惕,质问他:“你还有什么问题?”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嗤笑道,“你们调查出我的杀人动机了吗?我跟死者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一个佣人?” “呃……”警察说话吞吞吐吐的,没能找到合适的说辞来应对。 这个问题显然把他们难住了,众人皆知傅家财力雄厚,如果佣人做的不好,完全可以用钱来摆平,为何非要用杀人的方式? 警察并不想在犯罪嫌疑人面前服软,只能梗着脖子,嘴硬的回复:“这要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我就算要杀人,为何不在家里杀?傅家大的跟公园一样,杀个人随便埋了都不会有人知道,为何非要把死者引到后山去?”他的声音醇厚深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傅正南的话不无道理,在傅家杀人更方便掩盖罪行,何必要多此一举、以致被人发现呢? 两名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又俯身耳语了几句,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傅正南的身上。 只见面前的男人眉弓高挺,眼窝深陷,让原本就沉稳湛黑的瞳仁更显深邃,那幽暗深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高深莫测。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警察不知如何回复,只好闪烁其词地应了一句。 傅正南的下颌角瞬间绷直,勾唇冷笑道:“我有不在场的证据,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我是怎么分身去的吗?” 警察轻咳了一声,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他斜睨了一眼傅正南,只见他暗沉的黑眸里,眼珠一动不动,仿佛在紧盯着自己。警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如果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去犯罪现场,不至于笨得留下轮椅痕迹和手帕,然后让你们来抓我吧?”傅正南表情肃杀,嘴角滑过几抹嘲讽。 “正所谓‘百密一疏’,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杀人案。”警察冷嗤一声,得意地勾了勾唇。 警察的潜台词是:在犯罪现场留下证据,那是犯人的失误,与警察有什么关系? 傅正南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森森的,反问道:“你以为所有人的智商都跟某些办案人员一样?”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两名警察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无穷无尽的燥意向他们袭来。 “你……”警察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差点儿咬碎了后槽牙。他抬手将领带松了一下,顿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对方的反应全在傅正南意料之中,他的嘴角笑意骤敛,面色阴沉得如同结上了一层冰霜,说出来的话更是染着怒意。 “你们说证人看见我了,对方看到我的脸了吗?你们拿什么证明犯人就是我?” 闻言,警察的心往下沉了沉,完全不知如何作答。他们刚才复述证人的话,说得确实比较含混其词,难怪会被他一下子抓住把柄。 万万没想到,一个又瘸又瞎的人,居然有这么强的攻击力! 警察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傅正南的话仿佛化为了无数的钢针,齐齐的扎在他们的心脏上。 他见警察半天不吭声,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就算证人认识我,可我家里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谁敢确认出现在后山的人一定是我?” 话音刚落,警察就知道他们已彻底败下阵来,警方在调查时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单从轮椅的痕迹上判断凶手就是傅正南。 警察被他逼问得哑口无言,郁闷地凝视着坐在轮椅中的男人。 他深邃眼窝里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夜里的深海海面,一望无际的黑暗,却又似乎暗藏波澜。 警察顿觉呼吸一窒,身体轻颤了一下,胸腔的氧气好像在这一刻被抽干,就连手心也浸出汗来。 他不是什么都看不到吗?为何会有这种凌厉的眼神? “这么明显的栽赃,你们都看不出来?!”傅正南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从齿缝里蹦出一句森冷的话,“傅家一年给你们交一百多个亿的税,就为了养你们这些饭桶?!” 言毕,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对面的警察吓得半天不敢吭声。他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双眼始终直视着前方,似乎下一秒就会从眼中射出冷箭来。 不知为何,警察总觉得傅正南像在盯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好似有一道暗芒闪过,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警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傅正南全无反应,依旧直勾勾地凝视着前方,这才确认他什么都看不到。 两名警察默了默,再次看向傅正南时,见他面若冰霜,嘴唇紧抿,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那模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让人胆战心惊。 “那什么,今天就说到这里,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先出去了。” 警察感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来,实在经受不住他那看似锐利的目光,根本不想继续跟他共处一室,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须臾,傅正清疾步走进公安局,径直来到了审讯室里。 “警察问完了吗?”傅正清面色凝重,迫不及待地问道。 “完了。”傅正南寒气积聚的俊脸开始有了一些温度。 “好,那我去保释你。” 说罢,傅正清带着赵树找警察办理保释手续,同时向他打听了一下审讯经过。 方才,警察没有在傅正南那里讨到便宜,巴不得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因此,保释手续很快就办理好了,三人一起走出了公安局。 傅正南眉目轻轻一挑,眯了眯漆黑的双眸,脸上肃然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随即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正清哥,谢谢你,今天帮了大忙。”傅正南语气诚恳,嘴角染上一抹浅笑。 “你被带走了,清雨很着急,让我来看看情况。”傅正清唇角微微一勾,笑意在脸上扩散开去。 他轻轻拍了一下傅正南的肩膀,颇为感慨地说:“你小子很幸运,清雨是个好姑娘。” 傅正南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当初傅正清差点跟她领了结婚证,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现在就得管她叫嫂子了。 “我知道你也喜欢她,我是否夺人所爱了?”他讳莫如深地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傅正清险些笑出了声,他这话里怎么带着幽幽的酸味呢,莫非他这个堂弟吃醋了?平时也没什么机会逗弄他,这次不如跟他演一出“争风吃醋”的好戏。 “可不是嘛,我很喜欢清雨。如果那天不是她妈来捣乱,我和清雨就领证了!” 傅正清嘴角勾着一抹坏笑,故意说得悔不当初似的,想看傅正南会不会因此暴怒。 “看来,我的运气比你好。”傅正南眉眼间笑意浓重,看起来并不像生气的样子。 “正南,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别让我后悔把她让给你。”傅正清笑意一敛,郑重其事地说道。 傅正南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一字一句地说:“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放在心尖上。” 听他说完这番话,傅正清微不可查的扬了扬眉,站在他的旁边没有吱声。 傅正南担心宋清雨等得着急,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做停留,三人坐上傅家的豪车,即刻往老宅的方向开去。 其实,对于堂哥和宋清雨的过往,傅正南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所以,前几天他让赵树去查他俩的关系,想知道两人到底交往到何种程度。 根据赵树的调查,傅正清和宋清雨的接触并不多,应该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而且,她在与自己结婚之后,和傅正清也没太多交集,即使偶尔碰到聊上几句,基本也是他在场的情况下。如此看来,她对傅正清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嘴角甚至深陷了下去。 傅正清无意中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他微眯着双眼勾唇浅笑,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清雨嫁给你真是委屈了,希望你能早日站起来保护她。” 车子就快行驶到老宅门口时,傅正清望向车窗外,一眼就看到站在大门前面那抹娇小的身影。 宋清雨穿着一条淡雅的连衣裙,合体的剪裁将她盈盈一握的小腰、修长笔直的双腿全都勾勒了出来。线条柔美的白皙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乌黑的马尾垂在锁骨处,鲜明的对比越发显得肌肤胜雪。 她伸长脖子望着车来的方向,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双手不停揉搓自己的衣角,娇俏的面容上,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她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傅家的车,就像在沙漠里行走的旅人看到一滩汪泉似的,紧蹙的眉心瞬间舒展开来,一双漂亮的杏眸亮了亮,飞也似地跑到了车子旁边。 “正南,真没想到,清雨的身手如此敏捷,她一看见你的车,跑得跟奥运冠军似的。”傅正清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的说。 傅正南眉眼间的笑意渐浓,微微扬起下巴,骄傲的回了一句:“不愧是我的老婆。” 车门徐徐开启。 宋清雨的眼帘里缓缓出现一张冷俊而熟悉的面容,她感到心底那抹空落落的寂寞感觉立即被填满了。 “正南。”她柔声叫着他的名字。 “清雨,等很久了吧?”一声绅士又温情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 在听到女人声音的瞬间,傅正南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像是平静水面上荡起的涟漪。 她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确认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从表情上看也不像是受了折磨,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 “正南,警察有没有为难你?” “他们对你刑讯逼供了吗?” “为什么怀疑你是凶手?” “他们还会再把你带走审问吗?” …… 宋清雨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直至最后说到气息不够,才被迫停止询问,然后使劲喘了一大口气。 “清雨,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傅正南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问得太着急,俨然一副小媳妇查岗的姿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白皙的面颊透着羞红。 傅正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颇为玩味地说:“弟妹,你这媳妇当得挺称职啊。” 她抬眸赏了傅正清一记白眼,紧抿着嘴唇不再吭声,视线重新落到傅正南身上。 男人的眉宇间藏着一股镇定自若的魄力,给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增添了别样的英气。 “你放心,你老公的几个问题反问得警察哑口无言,他们不得不放了他。”傅正清脸上笑意盈盈,分明就是想要看好戏的表情。 听到这番话,她本想对傅正南说一句“你好棒”,可是看到傅正清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正在男人想要开口安慰她的时候,傅斯承和周秋月从老宅里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他们面前。 看到儿子平安归来,傅斯承长舒了一口气,神色严肃地说:“正南从来不去后山,这次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闻言,傅正南的笑容一点点褪去,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微蹙的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 周秋月站在傅斯承身旁一言不发,神情复杂地看着坐在轮椅中的儿子,懊恼与悔恨的情绪交织着。 宋清雨将周秋月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她移步到心乱如麻的女人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臂,好似带着一丝抚慰的味道。 “妈,之前贺阿姨并没有死,装神弄鬼陷害正南,目的就是要栽赃他。”她的目光温和得如同月光,说话的语调轻柔缓慢,“您别担心鬼了,也别打正南了。好吗?” 周秋月撇了撇嘴,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可能之前传闻他杀人的事也都是假的。妈,他根本没做过这些事,请您相信正南。”女人澄澈的眼底,有一丝决然的意味。 周秋月斜睨了一眼傅正南,见他脸色黑得像是乌云般,猛然想起那天不小心打到宋清雨的时候,儿子那副要跟她拼命的恐怖模样,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更加不想承认自己有错。 她冷嗤一声,挑衅地说:“你们有本事把凶手查出来,到时候我再相信也不晚。” “你呀!”傅斯承叹了一口气,拧眉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傅正南压根没想给周秋月好脸色,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默默的沉寂了一会儿。 见到他这个反应,周秋月轻哼了一声,甩开儿媳妇的胳膊,随后悻悻而去。傅正清眼瞅着没有热闹可看,也找了个理由撤退了。 “我们回去吧。”傅正南突然开腔,低沉的嗓音在胸腔里震荡。 三人回到书房后,她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丁助理,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赵树立马会意,应了一句:“是,少奶奶。” 等到赵树离开书房,她走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将房门紧紧地关上,弯下腰蹲在他的轮椅前面。 “正南,你是不是想要查出以前那些事情的真相?不管是你无意识中杀的人,还是被人陷害的。” 她的表情异常的凝重,似乎每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也慢慢地吐了出来。 傅正南绷直了唇线,顿了几秒,从齿缝中蹦出三个字:“自然想。” “如果你的腿和眼睛都好了,是不是有助于早日查到真相?” 言毕,她觉得心湖的平静被风吹乱,漾着一圈圈酸涩的味道,漂亮的眉头蹙得更紧。 “是。”他毫不迟疑地作答,醇厚的嗓音压得低沉。 这个肯定的回答,对于她来说可谓喜忧参半,胸腔里仿佛有什么堆积着沉甸甸的。 她望向男人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想象着他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这个世界,该会是个什么样子。 “正南,如果有人愿意捐献眼角膜,你一定要接受。” 她说这话时,嘴巴一阵发苦,舌头有些酸涩发麻。 “好。”他的语言精练,磁性又浑厚的声音就像浓醇的酒,满溢着男人绅士又阳刚的味道。 “至于你的腿,我可以帮你按摩,让你早日站起来。”她故意说得云淡风轻,眼睛里却渐渐积聚了雾气。 傅正南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磁实的嗓音染上了说不出来的情韵。 “清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的语调温柔到了极致,尾声磁性的上扬而起,“我说过,你找到真爱可以随时走。” 然而,最后那句话刚一出口,他就感到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掌不由自主得收紧。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她努力克制着心头即将失控的苦楚,将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这样就把泪水硬生生逼回去。 傅正南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沉声说:“什么问题?” “如果你找到真爱了,会跟我离婚吗?” 说出“离婚”二字时,她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荒凉的寸草不生。洁白的牙齿用力咬着下嘴唇,似乎唇瓣的疼痛能让她忽略掉心头的殇意。 与此同时,男人顿觉心头一紧,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拉锯着他的神经,难以名状的凄凉之意深深笼罩着他。 清雨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莫非她到现在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不!”他否定得异常坚决,顿了几秒,从唇间溢出这句很清晰的话来,“在我傅正南的字典里,签了的合约只有履行,没有违约!既然娶了你,不管我以后如何,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男人的回答让她又惊又喜,犹如在湖心投下一枚巨大的石子,溅起无数的涟漪。她只觉心脏悬空着,脚下微微漂浮。方才暂停跳动的心脏,再次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傅正南不会离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 她将这句话反反复复默念了几十遍,不知不觉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滑落。 这二十多年来,只有傅正南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疼惜和保护,尽己所能为给她带来幸福而努力,给予她一个丈夫应有的关心和爱护,他远比那些身体健康却心肠歹毒的人更值得她珍惜。 她怕傅正南发现自己哭了,紧紧地捂住嘴巴,深吸了几口气,悄悄抹掉滚落在脸上的泪痕,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 “清雨,你不舒服么?”傅正南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急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我一直忘了喝水,嗓子有点儿干而已。”她清淡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问他:“那你看到我之后,发现我很丑或者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用行动回答你。” “啊?” 她还没来得及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男人微凉的唇就覆了下来。 一瞬间,她的心里如同热油炸开,连脸上都被染上了灼人的温度,酥麻的颤栗感让她无所适从。 整个世界都像是安静的,只有他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肆意交缠在一起。 极深的热吻,带着他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迅速化开,她口中的空气被那强势的吻席卷一空。 这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矜持,而是笨拙又卖力的回应男人的热吻。 短短的一分钟,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吻毕。 她有些羞赧的转开了脸,抬手覆在胸腔的位置,生怕对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把腿治好,这样就可以真正拥有你了。”他醇厚的嗓音暧昧,话里若有所指。 她已不是未经情事的少女,怎么会不明白他指的是男女之事。 只不过,傅正南会接受现在的自己吗? 怔愣片刻后,她鼓起勇气问道:“那如果我不完美了呢?”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可是他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难道傅正南嫌弃不完美的妻子吗? 她的心跳再次不自控的变得凌乱起来,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泛白,然后血痕隐现。 宋清雨的一双美眸目光闪烁,有种对未来不确定的仓皇与无助,这一刻,她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万一傅正南的答案是否定的呢?那么,她还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吗? 她感到心里苦涩得就像胆汁错流到胸腔的位置,难以名状的凄凉之意逐渐蔓延到了全身。 傅正南浓郁的眉毛微微上扬,缓缓地抬起一只手臂,摊开的掌心抚过她姣好的面容,动作无比轻柔。 “我不完美的时候,你都没有嫌弃,还选择嫁给我。”傅正南得意的一勾唇,原本紧绷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柔和之意,“如果我好了之后嫌弃你,我岂不是变成了渣男?” 说完这番话,他轻笑了两声,似乎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问,因为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她望着面前这个诚恳温柔的男人,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仿佛被熨烫过一样,有一股暖流突然涌了上来,不禁描绘起男人恢复健康后的样子。 在她的想象中,他应该会穿一身剪裁优良的黑色西装,能够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颀长有型的身材。深邃的五官轮廓分明,一双英挺的剑眉下,幽深的眸子仿若夜空下的星辰。浑身有一股子让人不能忽视的沉稳与内敛,气质低调而不失矜贵。举手投足间既有绅士的优雅,又有男人独特的阳刚味道。 这样的傅正南,肯定会成为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到时候,她们都会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吧。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就连身体也不完整了,哪里还配得上帅气多金的他呢? 想到这里,一声叹息直接卡在了嗓子眼。 她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堵住,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而,想起那个罪魁祸首,她的脸上便闪过滔天的恨意,瞪大的双眼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 说到底,造成她不完整的是万恶的银色面具男! 那个人渣屡次侵犯自己,夺走了女人最为宝贵的部分,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就算把他打到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傅正南见她半天不出声,眉头微微一拧,沉声问道:“清雨,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有气无力,“我有点儿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嗯,你赶紧休息吧。”傅正南轻声应了一句,将覆在她面颊上的大掌放了下来,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盛宠蜜爱43 宋清雨心事重重地走回卧室,神情恍惚地踢到了坚硬的实木床脚,疼得咧着嘴哼了一声,顺势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愣愣地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按摩理疗的书,继续钻研起按摩手法来。 女人刚离开书房,傅正南就吩咐佣人把赵树叫了回来。 “有什么新消息吗?”坐在轮椅中的男人面色微沉,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次确认了,死者就是贺阿姨。但上次泳池里的那个人,警察还不知道是谁。”赵树郁闷地汇报道。 闻言,无穷无尽的怒意向他袭来,双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 傅正南表情肃杀,厉斥一声:“这帮饭桶!” 赵树被他的怒吼惊到了,缓了半天才开口说:“老爷亲自给警察局打了电话,那边一再保证会很快破案。” 傅正南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脸色阴沉得像是布满了乌云。 那帮饭桶还敢保证很快破案?! 别墅里的泳池谋杀案就没调查明白,现在还能指望他们搞定后山的这桩命案?! “之前傅家无缘无故死了那么多人,虽然对方用‘传闻’二字陷害我,但是并没有人敢当面指认。”傅正南冷峻的五官染着怒意,一双剑眉紧紧拧着,看上去比平时更加阴郁。 凶手屡次作恶,数人无辜惨死,导致傅家家宅不宁。他尚未来得及惩治内宅,凶手居然变本加厉,再次将矛头直接对准了他,这样的人万万留不得。 “少爷,您准备怎么做?”赵树紧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地看着他。 “如今凶手的胆子越来越大,直接用人证和物证来栽赃。我们需要先搞清楚,他到底是想杀人,还是单纯想陷害我。”!%^* 盛怒之下,傅正南的思路依旧清晰,很有条理地分析凶手的动机,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 “您的意思是……?” “如果对方是杀了人想要栽赃给我,这个我倒可以理解。但是若为了陷害我而杀人,那么凶手的心肠实在太歹毒,必须要严惩。” 傅正南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杀意,一张俊逸的脸瞬间变得邪佞,周身的温度降至冰点以下,寒气逼人的气场令人生畏。 无论对方出于何种原因,都已让数人赔上了性命,若是单纯为了害他才杀人,那就更不值得原谅,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让凶手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赵树静默了几秒,有些犹豫地说:“好!但是……” “你有什么顾虑?”傅正南邪肆地扬起长眉,紧绷的五官变得更加冷硬。 “少爷,我担心我们开始着手调查了,会被藏在暗处的人知道,这样的话对我们很不利。” 傅正南没有直接回答,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拧眉陷入了沉思。 赵树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点,可要是因为担心被对方发现,从而束手束脚毫不作为,岂不是正中了对方的下怀,也让那些无辜之人死得更加憋屈? 况且,如果现在不将凶手绳之以法,难保他以后不会继续出来杀人。就怕哪天对方将魔掌伸到了宋清雨那里,自己一定会后悔莫及。 想到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傅正南的眉宇沉沉地敛起,他觉得她最近好像变得有点儿奇怪,总是会问一些假设性的问题,心中顿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好预感。 “你最近多派人跟着清雨!”男人口气强硬,声音更显浑厚深沉。 赵树怔愣了片刻,好奇地问:“您担心少奶奶有危险?” “我总觉得这丫头有点儿不简单,像是要搞什么大事一样。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傅正南的心往下沉了沉,掩盖不掉的忧虑都写在了一张俊脸上。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那个小丫头出事!他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她一分一毫! “是,少爷。”赵树恭顺地应道。 因为担心宋清雨会背着他搞出什么事情,他没在书房里待多久便回到了卧室。 此时,女人正专心致志地坐在床上看书,瀑布般的乌黑长发将细瓷般的肌肤衬托得愈发雪白,细密卷曲的眼睫毛微微下垂,绯红的娇嫩唇瓣轻轻勾着,整个人看上去恬静而柔美。 她听见卧室大门开启的声音,警觉地抬眸看向门口,看到来人是傅正南后,目光变得如水般温润清澈。 “正南,今晚你要睡在卧室里吗?”她眨了眨眼睛,好看的长睫毛如剪影一般映在脸上。 傅正南浮魅地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傅太太,你不欢迎我睡在这里?”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不由得羞涩垂眸,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就是特别喜欢跟老公一起睡了?”他故意逗弄早已羞红了脸的女人。 这一天,她始终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中,或许跟她开个玩笑能够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女人娇羞地凝视着他,唇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两人很快洗漱完毕,先后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里。虽然他俩仍旧是一人睡一边,但是她已经不再刻意跟他拉开距离,反而无意识地向他身边挪了挪。 男人好闻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的心中瞬间产生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耳边传来他均匀清浅的呼吸声,逐渐化为一首舒缓的催眠曲,使她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一道黑影突然压向她,身体随即感到一片清凉,暴戾的男人不顾她的反抗,将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身上,最终粗暴地占有了她。 如潮水般的恐惧和耻辱感向她袭来,一颗心好似被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 “别碰我!”她在梦中惊叫一声,双臂无意识的挥舞着,将身侧的男人捶醒了。 傅正南清醒的刹那,张开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稍稍向自己一侧用力,她便半滚着落入男人劲实的怀抱。 “清雨,你做噩梦了,醒一醒!”男人轻声在她耳边低喃,生怕声音过高会吓到睡梦中的人。 等到她终于被男人唤醒,才发现睡衣早已被冷汗浸湿,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傅正南将干燥滚烫的大掌覆在她的脸上,疼惜般的摩挲着,又用大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汗水。 “你做了什么噩梦?”他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心中波澜乍起,神情复杂地说:“你真的想听吗?” 朦胧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傅正南的俊脸覆上一层温暖的色调。 “只要你想说,我就听。”男人温声应了一句,好听的嗓音如陈年酿制的美酒,醇厚而绵冽。 她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喷薄到自己额头上的热气,男人好闻的气息正无缝包围着她,有些话哽在喉咙里,半天也开不了口。 傅正南没有催促心乱如麻的女人,而是静静地等待她的倾诉。他的大掌摩挲过她白皙的脸颊,将粘在侧脸上的头发捻起,别在她的耳后,动作极其自然,却充满了暧昧的宠溺。 她的心里像炸开了一道暖流,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正南,我做了个不好的梦。梦见我被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强暴了。” 言毕,她紧盯着男人冷峻的面容,短碎发下的俊颜线条刚毅,高挺的鼻子使整个面部轮廓深邃无比,显得异常英俊。 他的唇角勾勒出淡笑,柔声问道:“你是看电视剧还是小说了?” 她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男人。 并不是因为她看到了什么才会做这种梦,而是她真的亲身经历过这种事。 但事实真相怎么可能对傅正南说出口? 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否认道,“最近没看过。” “清雨,不用怕,这只是个噩梦而已。大家不都说梦是反的嘛,现实中躺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没有别的男人来欺负你。” 他一边说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婴儿,动作轻缓而温柔。那是一种能够安抚灵魂的体贴入微,连她的心都被熨烫了。 然而,再次想起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她依然觉得心塞塞的,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 倘若不能直接把真相告诉傅正南,那么换另外一种方式问问他的意思,或许也能让自己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就算答案不如预期,也好过一直让这口恶气堵在胸腔里,始终不上不下的。 她抿了抿嘴唇,试探性地问道:“如果……” “嗯?”男人磁性的声音上扬而起。 她犹豫了几秒,再次开口说:“我是说如果,万一我真的被人强暴了,你会嫌弃我吗?” 说这话时,她觉得心口就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傅正南的眉毛拧了一下,敛了笑容,嘴角一压,衬托得高挺的鼻梁更显棱角分明。不过,在她还没有捕捉到他的细微表情时,他脸上冷峻的意味便消失不见了。 他的声音深沉又温柔,在寂静的晚上,清晰地传到女人的耳朵里。 “傻瓜,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揉了揉她乌黑柔软的长发,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那般,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 闻言,女人的眉头皱的更紧,胸腔里仿佛有什么堆积着沉甸甸的。 为什么傅正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嫌弃或者不嫌弃,是最简单不过的选择题。 也许,他是怕说出真话令自己伤心? 看来,没有男人不会嫌弃一个被人强暴过的妻子。 她觉得心里有那么点儿微微的泛酸,想发作又发不出来的憋闷。不知不觉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片刻之后,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个问题,郁闷的闭上了眼睛,准备再次睡去。 此刻,男人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珠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前方,幽深暗淡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汹涌的波澜隐匿着,却无法表达出来。 他将覆在她长发上的手缓缓下移,挪动到女人腰际的位置,稍稍用力使她更加倾向自己。 察觉到男人手上的动作,她倏地睁开了双眼,视线落到他横在自己身上的胳膊。那是一条遒劲而满是力量的手臂,有着流畅的肌肉纹理。 她猛然想起为他洗澡时看到的健硕体魄:胸肌起伏的曲线优美,精实的八块腹肌恰到好处,恐怕就连专业模特也望尘莫及。 一幅幅香艳的画面涌入脑海,她的心脏再次漏跳了半拍,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他再次开口说话,才心虚地收回目光。 “清雨,我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虽然被保释回来,但有可能随时被传唤,所以蜜月要往后推了。” 她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内疚的味道,不自觉心头一紧,努力调整了一下语气,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我明天就去上班。” 男人蓦地笑容漾开,摊开的大掌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下摩挲,轻柔的触感就像羽毛划过心田,一瞬间,她如同浑身过了电一样,感到酥酥麻麻的,心跳的速度猛然快了起来。 “既然都请假了,就别那么累,你出去和朋友逛逛街,休息几天吧,先别去上班。”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磁性而醇厚的声音,满溢着男人绅士又阳刚的味道。 提到“逛街”二字,她不由想起上次他给自己买了一屋子的名牌包,担心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忙不迭地拒绝道,“我什么都不缺,不用去逛街了。” 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甩起的头发蹭到男人的脸颊,她的气息贴着他流畅的颈部翻滚,让他情不自禁的喉咙一紧。 “不用给老公省钱。”他醇厚深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要不我就把商场里的东西都买回来给你挑?” “真败家。”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后来,她想到第二天恰逢周末,本来也不用上班,这才应了一声,“好吧。” “那我给你安排专车和司机。”男人的声音沉稳依旧,语气却透着强势。 许是猜出她又要拒绝,他连忙补充一句,“为了安全着想,你出门必须有人跟着。你也不希望我担心吧?” 她对傅正南这种温柔又霸道的作风弄得无语凝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应道:“是,傅大少爷。” 听到她乖巧的应答,男人眉目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隔天。 宋清雨和李小娴约好在一家新开的饭馆聚会,两人刚往里面走没几步,就看到周明辉坐在饭馆的卡座上,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妙龄少女。 也不知道周明辉对怀中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她捂着嘴笑得灿烂如花,使那张俊俏的面容更显娇媚。周明辉丝毫没有顾忌是在公共场合,直接在女人的脸颊上重重地嘬了一口。 这一刹那,俩人卿卿我我的暧昧姿态,让宋清雨和李小娴顿觉无比刺目。 李小娴斜睨了周明辉一眼,压低声音说:“难道那个负心汉和宋清雪分手了?” 她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撇了撇嘴,不屑地说:“管他呢!”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拉着李小娴的手离开了饭馆。 “清雨,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李小娴心中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说,“你应该当面拆穿渣男的本性!” 可惜,李小娴说得义愤填膺,对方依然不置可否。她拧了一下眉,一眨不眨地盯着闺蜜,十分严肃地问道:“难道你还喜欢他?” 其实,这个假设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算周明辉再混账,说到底也是她的初恋,作为女人,忘不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男朋友实在正常不过。况且,劝了那么多次,她都说不愿计较过去的事情,自然会联想到她对前男友余情未了。 宋清雨拧眉摇摇头,嘴角耷拉下去,平静的说:“不!我早就在知道他劈腿的时候,就不喜欢他了。” 提起往事,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失神的黯然,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真的吗?”李小娴追问了一句,潜意识里觉得她是在强撑。 “不是不喜欢,是恶心了。”她的声音沉凝了一些,低垂着眼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记忆像开闸的洪水,势不可挡地涌了过来。回味的过程是苦涩的,她皱着眉悠叹一声,干脆将他从脑子里驱逐出去,拉起李小娴离开了饭馆。 “清雨,你就是太善良了……”李小娴偏过头,执着地碎碎念。 突然,宋清雨脚步一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漂亮的眉心蹙了蹙,整个人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李小娴停止了对她的“教诲”,好奇地问道。 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叹息,墨蝶一般纤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勾唇冷笑,“真巧。” 李小娴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发现宋清雪和两个女伴各自拎着几个购物袋,有说有笑地朝她们这边走来。 真是冤家路窄!宋清雪可不是什么好鸟,她不会又要找事儿吧? 李小娴寻思着得赶紧把身边的闺蜜拉走,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见宋清雨径直走向了她们。 这下糟了,她平时太过隐忍,跟宋清雪那种人正面交锋肯定要吃亏。 于是,李小娴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刚走到几个女人身边,就听见她开口说:“清雪,好久不见。” 她神态自若的站在妹妹面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宋清雨睁着一双灵气十足的杏眸,潋滟着一丝狡黠和疏离。 “今天可真巧。”她轮廓优美的面颊上带着笑意,不过笑容并未直达眼底。 宋清雪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嘴角浮起讥讽,“哟,咱俩前几天刚在生日宴上见过,你就说‘好久不见’了,是不是觉得在傅家度日如年?” 上次有傅正南在场,她没能好好整治宋清雨,今天万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我说,你这新婚燕尔的,不在家陪老公,居然跟闺蜜逛街,看来傅家完全不拿你当回事儿。”宋清雪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尖锐的嗓音听起来着实刺耳,“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的残废老公想对你好,他又瘸又瞎,也是有心无力,真是一个完全指望不上的男人。” 说完这番话,宋清雪得意地仰头大笑起来,还给身边的两名女伴使了个眼色。 “宋清雨,你嫁给傅正南那样的男人,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我听说他杀人如麻,再跟这种暴徒过下去,你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哼,你还妄想攀上枝头变凤凰,就怕拿到钱也没命花。” 宋清雪的两名女伴极尽挖苦之能事,一个比一个出口恶毒,仿佛面前的女人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她们必须用唾沫淹死她才能解恨。 她们的话彻底激怒了李小娴,她气得胸廓剧烈起伏着,愤怒得就像一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发。骂人的脏话已经滚到嘴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就在李小娴准备反驳的时候,始终保持沉默的宋清雨用力按住了她的手,然后冲她摇了摇头。 李小娴只好将那些话咽了回去,只觉得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堵得难受。 “周明辉说有事找我,所以我就来了。”宋清雨轻描淡写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极其诚恳。 她指了指身后的餐厅,淡淡地说:“他说会在那个餐厅等我。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已婚女人,再去见他不太方便,我还是不跟他碰面了,麻烦你去跟他说一下。” 话音刚落,她就拉着李小娴转身离开了,径直走向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宋清雪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仔细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对她的说法半信半疑。 明辉又不缺钱,约她谈事自然不是为了名利。旧情复燃吗?应该也不太可能,他早就开始嫌弃宋清雨了,否则也不会跟她分手。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想挑拨自己跟明辉的关系! 绝对不能让她得逞!这就去告诉明辉,让他给那个死丫头点儿颜色看看! 宋清雪的小脸染上怒色,冷厉地说:“去餐厅。” 两名女伴点了点头,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我们坐这里吧。”宋清雨柔声说道。 她在咖啡厅里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能够将对面餐厅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李小娴“嗯”了一声,默契地在她旁边坐下,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再说话,注意力全集中在餐厅里的那个渣男身上。 宋清雪踩着高跟鞋走进餐厅,横眉扫视着众人,终于发现了周明辉的身影。同时,她还看到一个柔若无骨的妙龄少女,乖巧地依偎在他的肩膀。 周明辉伸出手指勾起少女的下巴,轻吻她娇艳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轻啄。 不堪入目的场景被宋清雪尽收眼底,此刻的感受犹如五雷轰顶,她从来没有被雷劈过,却觉得被雷劈的感觉大抵如此。 她气得脸色变得铁青,嘴唇直打颤,双眼里一片猩红之色。 五秒之后,餐厅里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宋清雪狠狠地给了少女一个巴掌,对方娇嫩白皙的小脸即刻留下了血红的指印。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直到少女的哭声打破了一片寂静,她捂着脸趴在周明辉的肩头,梨花带雨般的哭个不停,委屈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等到周明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少女搂得更紧,疼惜般地轻抚她的脸颊,然后转过头瞪着发疯的女人。 这一幕令她觉得更加刺眼,随即抄起一个茶杯冲男人泼了过去。褐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流向了脖颈,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周明辉,你竟然跟别的女人鬼混!这样做对得起我吗?”宋清雪拔高了声音,眼睫毛颤抖不停,依稀有些潮湿。 “你这个臭婊子!”周明辉厉吼一声,震斥着众人的耳膜,“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有了未婚夫还跟其他男人上床,骨子里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 宋清雪没想到周明辉会这样说她,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她觉得呼吸渐渐地被剥夺,挤压的肺部像是要撕裂开来一般。 遇到周明辉之后,她还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历尽千辛万苦跟他走在一起,结果,他不仅背着自己胡搞,还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她。 她气得直跺脚,死死咬着下嘴唇,脸上的表情由怒不可遏变得痛不欲生。 “混蛋!”她攥紧双拳低吼道,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滚!”周明辉抬手指向餐厅门口的位置。 一个“滚”字仿佛化成了无数的钢刀,齐齐地戳在宋清雪的心脏上。她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倾泻。她也顾不上跟身边的女伴打招呼,脚下生风般的跑出了餐厅。 坐在咖啡厅里的两人目睹了全过程,清楚地看到那个渣男并没有跑出来追宋清雪,而是一刻不停地安慰着怀里的女人。 “活该!”李小娴解恨的说了一句。 看到他俩闹成这样,宋清雨不禁感到后悔。亲眼见到爱人背叛自己,到底有多么心痛,可以说她深有体会,再让别人感受这种痛苦,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她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哀戚地说:“小娴,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一点儿都不过分!”李小娴坚定地回复她,表情异常的认真,“你这是在帮你妹妹,让她看破渣男的本质,以免将来结了婚之后再离。你对她就够好了!现在宋清雪跟他分手还不晚,再找一个男朋友就行。” 这话确实没错,及时止损也是为了换取更好的将来。可是,清雪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从未受过这种委屈,不会一时想不开吧? 思来想去,她觉得实在不放心,拎起包就向外跑去。她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终于在天桥上追上了宋清雪。 因为跑得太快,她的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折射出一种彩虹的光芒。 “清雪!”她喘着粗气,大声喊了一句。 哭泣中的女人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脚下立马顿住了,熟悉的声音让她觉得脑子里忽然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个贱人追过来干什么?一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宋清雪没有立即转身,而是背对着她抹干净滚落在脸颊上的泪痕,她绝对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 “贱人,没想到你这么阴险,明明看到了,还骗我过去,真是存心不良!” 宋清雪恨得牙根咬咬,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染上了怒意,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很大。 站在不远处的宋清雨没有急着辩解,她抬起手在胸口的位置轻抚了几下,耐心地等待呼吸的频率恢复正常。 她缓步走到宋清雪面前,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想要让她明白自己说的都是心里话。 “清雪,我这么做是想让你看清周明辉,我当时眼瞎了,不希望你也眼瞎。” 她言辞恳切,表情真挚,可是落在对方眼里却更像嘲讽。 “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宋清雪毫不领情,猩红的眼底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宋清雨心里清楚,这么做肯定会留给对方居心叵测的印象,但是就算宋清雪再怎么不懂事,也不能让她跟一个感情不专的渣男过一辈子。 “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来,我都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不希望你被周明辉欺骗,等到结了婚再后悔!” 她语重心长地说完,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 不希望你也眼瞎! 不希望你被周明辉欺骗! 这些话在宋清雪的耳朵里不断的轰炸,打击得她觉得自己有点儿耳鸣,一颗心被撕扯的粉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盛宠蜜爱44 宋清雨会有那么好心?当她是三岁小孩子?! “你可真够能颠倒是非的,把故意挑拨我和明辉的关系,说成为了我好似的。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白莲花,简直一肚子坏心眼儿!今天,不给你点儿教训,我的名字倒着写!” 宋清雪怒气横生,五官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通红的双眼剜着眼前的女人。 下一秒,她将右手高高的扬起,朝着对方挥舞过去。 然而,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就感到一阵剧痛从手腕处蔓延开来。她疼得冷哼了一声,抬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发现有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宛如铁钳一般将她紧紧锁住,她纤细的手腕停在半空,根本动弹不得。 经过与宋清雪的几次正面交锋,宋清雨早已熟悉她的套路,在对方抬手的时候便做好防御的准备,没想到预料中的巴掌并未落下来。 宋清雪的手臂稳稳地停在半空中,扼住她手腕的大掌明显属于一个男人,修长的手指白皙且骨节分明。 不过,这只手为何看上去如此眼熟? 她好奇地将视线上移,眼帘里缓缓地出现一张冷峻而熟悉的面容。 男人绝美的俊颜异常迷人,黑色的头发干净利落,一双漆黑的眸子如鹰隼一般,迸出凌厉的光,眉宇间的英气,让他存在的气场更强。有如猛虎的气势,带着难以名状的威压。 在看到男人的一刹那,她的瞳仁骤然一紧缩,犹如一道闪电从头顶劈开,胸口被剧烈的撞击,心脏猛抽了一下。 “正南!”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 听到女人的叫声,他英挺的眉宇邪肆上扬,可是他并未对她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紧紧盯着宋清雪,似乎要将目光化为匕首,直接扎在对方的身上。 正南来给自己撑腰了? 不!这没道理!!%^* 她拧眉摇了摇头,立马否定了这个假设。 傅正南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而且还有如此凌厉的眸光?! 如此看来,这个男人应该是傅正北,他的长相就是傅正南的复制版,而他的身体也没有任何残疾。当初,她曾误会傅正南是凶手,也是因为没有想起他的双胞胎弟弟傅正北。 只是她完全没有料到,那个人渣居然会出手相助。莫非他已经想明白准备改过自新了?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将视线重新落回到宋清雪身上,见她白皙的小脸上血色褪尽,面部肌肉不受控制了抽动了几下,身体一直颤抖个不停。(!&^ 看宋清雪这个样子一定是吓坏了,十有八.九她也以为那个人是傅正南吧。 她刚准备开口安抚一番,没想到傅正北率先开腔,“宋清雪,我警告你,不许欺负我的嫂子。” 他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好似野兽看到猎物时即将扑杀时的威嘶。阴冷的眸光表明他此刻心情不怎么好,寒气聚积的俊颜横生成一张阴霾的冷脸。 宋清雪被这个突发事件惊住了,整个人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半晌都没有吭声。 男人说完这句话,松开宋清雪的手腕,迈开长腿移步到宋清雨面前。他垂首望向双眼写满困惑的女人,狠厉的眸子里即刻轻漾出一丝柔和之意。 “你要没什么事,就早点儿回去吧。要不然我哥该担心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与刚才剑拔弩张的感觉大为不同。说话的声音虽沉缓依旧,但已不似刚才那般冷硬,语调间有着明显的温和。 宋清雨抿了抿如樱花般色泽的娇嫩红唇,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冲他点了点头。 这个傅正北的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印象中的他好像不该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嫂子,我先走了。”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话音一落,他犀利如鹰的锐眸瞪了一眼宋清雪,霸气外露的气场再次令她呼吸一窒,心脏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大白天的为何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 宋清雪死活也想不明白,又瘸又瞎的傅正南怎么突然变得跟个正常人一样? 顿了几秒后,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迈开,只留给她们一道挺拔的背影。 “那个人是傅正北?”李小娴抬手指了指他,好奇地问道。 “嗯。”她轻声应了一句,目光始终追随着渐行渐远的男人。 许是感受到她在凝视自己,男人向前走了几米,突然扭过头冲她微微一笑。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故作镇定的移开眼,头皮却一阵发麻。 每次她见到这个人渣时,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为何这次对他没有产生强烈的恨意?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发现宋清雪一直默不做声,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想到妹妹刚被周明辉背叛,不宜再次受到刺激,她决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一下。 “他不是正南,而是傅正北。”她故意降低说话的音量,生怕惊扰到对方。 宋清雪游离的神志瞬间被拉回,诧异的问:“傅正北是谁?” “正南的双胞胎弟弟。” 言毕,她没再跟宋清雪多说什么,招呼李小娴一起离开了。 傅正北!傅正南的双胞胎弟弟? 这个消息让宋清雪震惊不已,当初她对傅正南芳心暗许,也是因为他长得英俊帅气,背后还有傅家的财力保障。 后来,傅正南变得又瘸又瞎,她这才转投周明辉的怀抱。谁知道姓周的竟然背着她勾三搭四,根本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她在脑中不断重放傅正北出现的画面:他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黑色休闲服,将他近乎完美的傲然体魄完美的勾勒出来。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刀锋般的眉眼邃然幽深,这般丰神俊朗的相貌,赛过世间所有男子。 然而,她却一直不知道傅正北的存在,主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财富,选择了周明辉那个花心大萝卜,这步棋走得实在太失败。 一瞬间,懊恼与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无穷无尽的悔意涌上她的心头。 她气得直翻白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情绪,在她心里翻腾,仿佛即将如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早知道有傅正北,还勾.引周明辉干什么?!” 她郁闷地低吼一声,用力跺了几下脚,似乎这样做就会把所有不堪的过往跺碎,然后让一切能够重头再来。 “清雨,你今天的星座运势肯定是不宜出行,先是看见奇葩妹妹宋清雪,后来又遇到天下第一人渣傅正北,可真够邪门的。” 李小娴微微叹了口气,暗自思忖怎么倒霉事都让她们碰上了。 可惜,她感慨了半天,却没有得到闺蜜的回应。她侧眸看向身边人,发现对方心不在焉的盯着地面,一双秀眉紧蹙,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小娴停下脚步,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傅正北的表现有些奇怪。”她的目光沉了沉,神色很是严肃。 “哪里怪了?”李小娴对傅正北并不熟悉,不知道他日常是什么样子。 “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的,给人成熟稳重的感觉,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傅正北每次出现时,目光和言语都很邪肆,也不顾她大嫂的身份,经常对她出言挑.逗。可是,今天他看起来显得彬彬有礼,对她的态度也很尊重,前后差别这么大,确实有点儿匪夷所思。 李小娴以为她近期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疑心变重,半开玩笑地说:“难道这次英雄救美的人是你老公?” “不可能!”她坚决否认道。 那个男人腿脚利索、视力良好,跟傅正南的身体状况差得十万八千里。 可是,一向放.荡不羁的傅正北,眨眼间变成一个谦谦君子,改变的速度也太快了! 宋清雨心中疑窦丛生,却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思来想去,她决定先把此事放下,趁这次出来赶紧把正事办了。 之前,她在网上查了半天资料,发现一家风评很好的中医按摩医馆,想去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师傅来学习按摩手法,现在光是自学恐怕还不足以为傅正南提供什么帮助。 两人来到医馆之后,看见一个诊室门口的队伍排得很长,她寻思着屋里的大夫肯定医术高超,连忙走到一位中年女人面前打探情况。 “大姐,您要看的这位大夫是不是很牛啊?” “嗯。胡大夫是业内知名的专家,找他看病肯定没错。” 听到这番话,女人那双漆黑的杏眸亮了亮,仿佛有烟火在她眼底刹那间盛开,无与伦比的喜悦向她袭来。 这下傅正南有救了! 她耐心地坐在诊室外等待,直到所有排队的患者都离开医馆,这才径直走进了诊室。 “胡老师,您好,我叫宋清雨,听说您是业内的权威,我很想跟着您学习按摩手法,请问可以吗?”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语气极其诚恳。 头发花白的男人扭头瞟了她一眼,冲她摆了摆手,沉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收徒的打算。” 对方的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胡老师,请您再考虑一下,我是真心想跟您学习。” “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绝对不让您失望!”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请您尽管吩咐!” …… 她喋喋不休地哀求了半天,直至说到口干舌燥也没有停下。 “好,好,好,我答应你。”胡老师最终被她的真诚打动,笑着应了下来。 “太谢谢您了!实在太感谢了……”她激动得连着说了十几声“谢谢”! 跟胡老师学习按摩手法的话,必定会事半功倍,这样就能早日治好傅正南的腿。 想到这里,她顿感神清气爽,似乎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嚷着快乐。 宋清雨得到胡老师的应许后,搬起凳子坐到他的身边。 她见桌上的水杯空了,连忙起身为他沏了杯茶,行事作风干脆利索,一看就是常做家务。 “请您喝茶。”她轮廓优美的面颊上带着笑意。 胡老师笑着接过水杯,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喝了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拿出一张人体穴位图,开始为她讲解重点穴位的按摩手法。 整个学习过程中,她专心致志地在小本上记录要点,时而凝思,时而频频点头,不想错过胡老师说的每句话。 没过多久,她漂亮的额头便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始终保持着专注和认真的表情。 一个多小时后,胡老师暂停了授课内容,因为他预约的下一位患者马上就要找他诊治,他习惯提前研究一下病历,做好治疗的准备。 他瞟了一眼好学的徒弟,抬手推了推眼镜,好奇地问:“清雨,你怎么突然想学按摩手法了?跟你现在的工作有关系?” 方才,她生怕胡老师不会收她为徒,急于表达想要学习按摩的意愿,一时竟忘了说明具体原因。 “胡老师,我老公双腿瘫痪,听说通过按摩能够治好,所以我想学会之后每天给他按摩,希望他能早日站起来。” 她说这话时目光执着而坚定,清秀的面容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决然。 胡老师听后心头一软,眼底的笑意渐浓,目光温和得如同月光一样。 当今这个社会,如此有心又能吃苦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就在胡老师查阅患者病历档案的时候,她注意到诊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尺寸不一的锦旗,粗略估算应该有三十多锦旗。上面的烫金字大多是“医术高明华佗在世”、“德医双馨妙手回春”等字眼,由此可知,胡老师一定是个德高望重的医师。 她扭头望向锦旗对面的白墙,看见上面贴着几张简报,走近一看,很多都是胡老师获得医学大奖的报道。他行医数十年,成绩斐然。 其中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新闻的标题是《医生妙手回春瘫痪十年农民工重新站立》,这则报道是讲一名农民工因受伤导致下肢瘫痪,在轮椅上度过了十年,经人推荐来找胡老师看病,竟然在他的治疗下成功站了起来。 瘫痪十年的患者都能治好,说明万事皆有可能,她有信心可以让傅正南恢复健康。况且,他原本身体底子就不错,瘫痪的时间也比这个患者短,如果好好配合治疗,一定有希望重新站起来。 想到这里,盛大的欢喜如潮汐般向她涌来,一双黑宝石般的杏眸,在长睫毛下闪耀着光彩,微微勾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 “清雨,帮我把这份诊断书送到二层走廊尽头的护士站。”胡老师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我这就去。”她接过报告,脚下生风般地跑了出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在宋家当牛做马二十多年,她早就锻炼得手脚麻利又有眼力见。因为在宋家生活时,一件小事没做对都会被养父母责骂。 只是没想到,她的这身本事竟然在医馆有了用武之地。 胡老师望着她娇小纤细的背影,嘴角不由弯起愉悦的弧度,笑意慢慢在脸上扩散开去。 这个姑娘善良又勤快,收她当徒弟果真没错。 她在胡老师的诊室里忙前跑后,只要是他的需求全部有求必应,他对徒弟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师徒相处得非常愉快。 “清雨,今天就先到这里,改天你再来学。好不好?”胡老师的脸上笑意盈盈,看起来很喜欢这个新徒弟。 得知胡老师还会继续教自己,她激动地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眼眸中闪动起晶亮的泪光,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谢谢胡老师!谢谢!” 在跟胡老师礼貌告别后,她抹干净眼角的泪痕,移步离开了诊室。 李小娴一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她,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见她从屋里出来急忙迎上前去。 “笑姑奶奶,你总算出来了,我等得脖子都抻长了。”李小娴一如既往地擅长调侃。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她面带愧色地勾了勾唇角,微红的脸颊像一朵初开的桃花,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清雨,你是不是爱上傅正南了?为了他这么尽心尽力,当初你跟周明辉谈恋爱的时候可没这样。”李小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双眼深深地凝视着闺蜜。 爱上傅正南…… 她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几个字,心跳不受控制地凌乱起来,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 “喂,你想什么呢?!”李小娴见她开始神游,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眨了眨眼睛,将眸底的情绪掩去,故作镇定的说:“我对他不是爱,而是敬重和同情。” “真的?”李小娴追问一句,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她被闺蜜看得有些心虚,目光闪烁游移,随后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正南人很好,但是太可怜了。我想帮他早日站起来,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个世界。”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自从嫁入傅家后,傅正南尽己所能为她提供舒适的生活,经常一掷千金购买礼物讨她欢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努力维护她。于情于理,她都该为傅正南做些什么,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夫妻,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那……然后呢?你想跟他做一辈子恩爱夫妻?”李小娴敛起笑意,严肃的问道。 被闺蜜戳中了心事,她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眉宇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娇羞。 “不是。”她使劲摇了摇头,否认得极其坚决,“我想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太好的人。” 有时候,嘴硬可以减少一定程度的尴尬和难堪。可是,当对方是无比熟悉你的人时,这招儿就没那么好使了。 她垂眸带羞的这一瞬间,所有的表情变化全被对方尽收眼底。 “你就嘴硬吧。”李小娴狡黠地一笑,话中若有所指。 她避开了闺蜜的目光,白皙肌肤透着晶莹的颜色,从颈脖红到了头顶。 李小娴说的没错,为了让傅正南的身体恢复健康,她真可谓尽心尽力,难道这种无怨无悔的付出就是爱吗? 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 但是,一想到傅正南,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他英俊的面庞,精壮而结实的上半身,肩背和手臂处遒劲有力的肌肉轮廓,随意勾起的唇角…… 为何“傅正南”这三个字,能够轻易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她不知该如何跟李小娴表达心中的想法,有些纠结的轻蠕了几下红唇,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傅氏集团办公室内。 赵树手里攥着几张照片,毕恭毕敬地站在傅正南面前。 “少爷,向您汇报一下少奶奶今天的行程。” “说。”男人的话语精练,面色没有半分波动。 “少奶奶上午和李小娴一起逛街,后来去了一家中医按摩医馆。” 闻言,傅正南沉寂了一会儿,他的五官本就深邃,不动声色的时候,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她去医馆做什么?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傅正南面色微沉,嘴角瞬间耷拉下去,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那个小丫头生病了也不跟他说,是不是太见外了? “您放心,少奶奶身体没事。”赵树见他表情严肃,赶紧宽慰一句。 傅正南“嗯”了一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冷峻的意味一瞬而逝。 “暗中保护少奶奶的人拍了几张照片,都是她对着胡大夫低头哈腰的画面。” “什么?!”他轻冽一声,音量不是很高,却霸气外露。 他的女人怎么能随便让别人使唤? 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受苦,外人又有什么权利? 赵树被他与生俱来的凛然气场给震住了,咽了咽口水,急忙解释道,“她是在跟那位胡大夫学习按摩的手法,说是要每天给您按摩双腿。少爷,我觉得少奶奶对您真用心。”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没有吭声,嘴唇逐渐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突然,寂静中响起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盛宠蜜爱45 赵树看见来电号码,怔愣了片刻,对傅正南说:“少爷,是警局的电话。” “接。”他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赵树跟对方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向他汇报,“警察那边说,在离贺阿姨被杀地点三公里的地方,发现了被扔在山沟里的轮椅。” “还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赵树郁闷的回复,随后补充一句,“他们请您去趟警局。” “既然如此,就去会会那帮饭桶。”傅正南嘴角浮起讥讽,凛冽的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 上次审问了半天,警察都没能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反而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这回不会又是一场闹剧吧? 他面色一凛,蹙了蹙眉,随后被赵树推出了办公室。 警察局审讯室里。 刺白的灯光照射在傅正南的俊颜上,折射出淡淡的阴影,刚毅的面部轮廓显得越发深邃。 坐在桌子对面的两名警察,就是上次审问他的两个人。许是被他强势的气场镇住了,警察对待他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其中一名警察将鉴定报告交给站在他身后的赵树,示意他查阅一下,语气平静的说道:“傅正南,我们将你正在使用的轮椅,和遗留在凶案现场的轮椅进行了对比,发现这俩一模一样。” 傅正南剑眉寒沉,嘴唇紧抿,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呢?”他突然勾唇冷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听到他这句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警察的下颌角瞬间绷直,神色变得异样的肃然。!%^* 这个傅正南,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上次在人证和物证俱全的情况下,他都能表现得那么坦然。看他今天的态度,也不像是好对付的样子。 警察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沉声说:“被扔的那个轮椅以及现场遗留的手帕上,都没有检验出你的指纹,但也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眉宇沉沉的敛起,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说结论!”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警察毫不掩饰地斜睨了他一眼,在心中把他骂了好几遍。身为犯罪嫌疑人,居然在警察局里如此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目无王法、为非作歹吗?(!&^ “现在只能说明凶手有可能是其他人,但也不能排除你的嫌疑。”警察面色一凛,回以冷笑,语调也变得冷硬起来。 话音刚落,傅正南不以为然地扬起长眉,嘴角浮起一抹嘲讽,淡定地说:“我的轮椅是在芝加哥定做的,只有那里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轮椅,你们去那里调查即可。具体的地址,我可以让赵树告诉你。” 他的话颇有下达指令的意味,在警察听来则更加刺耳。他们原本想对他尽量客气些,没想到对方竟然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落于下风的警察不甘心咽下这口气。 “傅正南,我要提醒你,现在你仍然是犯罪嫌疑人。”警察一字一顿地说道,从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想要即刻给他个下马威,“你要时刻准备被警方传唤,不能随便离开本市。” 警察的这番话令他怒意横生,冷着一张极有型的俊逸脸庞,暴戾在慢慢的积聚,脸庞阴沉得有些骇人。 如他所料,这帮警察折腾了半天,依然毫无作为,不仅没能抓到真正的凶手,还要继续把他列为头号犯罪嫌疑人,真是蠢到惊人的地步。 他沉默了几秒,俊逸的脸庞变得邪佞,冷冷地发问:“你们能查多久?一周还是一个月?或者说,是一年还是十年?难道我什么也不干,就等着被你们传唤吗?” “这是法律规定,你必须遵守!”警察终于按耐不住,露出了本来面目,陡然拔高了声音,试图借此压制住他强大的气场。 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感。阴鹜冷厉的声音,寒冽得如同腊月的冷风。 “法律存在的目的是要保护公民的财产与自由,你们白白浪费了我纳税的钱,现在还妄图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看破坏法律的人正是你们这群饭桶!” 说罢,傅正南没等警察回复,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一道霸气决绝的背影。 警察被他气得直翻白眼,愤怒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然而,这次他们仍然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他,一口气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 两人从警察局里出来,赵树将傅正南推到他的专用豪车里,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随着引擎声响起,黑色的轿车开始朝傅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就在轿车驶入老宅门前那条路的时候,赵树远远瞅见一抹娇小的身影正沿着马路朝着他们走来。女人行进的速度很快,双臂摆动的幅度较大,看她这幅架势应该是在进行健步走。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运动服,衬托得娇嫩的皮肤更加白皙,行走时高高梳起的马尾左右摇摆,纤细的腰身有节奏地扭动着。 赵树一下子就认出了宋清雨,一丝疑惑涌上心头:为何少奶奶不在家里待着,非要在马路上走来走去? “少爷,我看见少奶奶正沿着马路健步走呢。”赵树扭头向傅正南汇报道。 男人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默默地沉寂了几秒钟。 小丫头最近总是做些怪事,要么就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这回她又要做些什么? “停车。”他轻冽一声,不带任何语气。 轿车稳稳地停在了宋清雨的身边,她马上认出这是傅正南的专用车,明澈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樱花瓣柔软的唇瓣随之微扬起完美的弧度。 车门徐徐开启,阳光落在傅正南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整个人显得霸气而轻柔,两种相反的特质,却演绎得毫不违和,帅得不可方物。 “清雨,你在做什么?”他勾了勾唇角,刀刻般立体的轮廓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她被男人的帅气所吸引,看得有些入神,一时竟忘了说话。 “傅太太。”男人换了种称呼,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暖的笑意。 这声称呼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连忙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汗珠,调整了一下呼吸,柔声说:“我在家没什么事情可做,你又说暂时不用上班,所以我就报了一个学按摩的课程。” 她说话时的声音柔媚极了,带着淡淡的娃娃音。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红粉色,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傅正南的深眸浓眉间噙着温润的笑意,磁性的嗓音里有种浓烈的温柔,“你这是在做课后作业?” “我今天按了会儿就觉得手累,所以想要锻炼一下身体,培养我的毅力和耐力。” 言毕,她勾唇一笑,清淡的笑容含蓄而明媚,白嫩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看上去更加娇羞可爱。 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浓,一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素来无波无澜的眸子里,生出了一抹温柔出来。 看来小丫头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想将按摩学习进行到底,就像赵树说的那样,她对自己真的很用心。 “上车吧,跟我一起回家。” 傅正南将手伸出车外,想要把她拉到车上来。她犹豫了片刻,将温软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里,整个手瞬间被包裹在一片温厚的手掌中。 他手心滚烫的温度,就像是电流,在她体内激起一阵阵涟漪。她的耳朵有点发热,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绯红。 待她坐定后,傅正南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用大拇指轻按她手上的穴位,贴心地为她按摩起来。 “感觉好点儿吗?”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像是羽毛一般,落在她的心底里。 “我觉得你按的很好,比我专业多了。”她说话时眼波泱泱,绯红的脸颊面若桃花。 男人对她的话很受用,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磁性的声音里带上了情韵。 “我以前学过。”他温声作答,嘴唇扬起愉悦的弧度。 闻言,她的心底一沉,心脏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鼻尖有些泛酸,想哭又不敢哭出来。 他一定是在车祸之后才学的,掌握按摩技能也是为了减轻身上的痛苦,当初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她敛起笑意,无比认真的说:“以后我帮你按,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句话让男人的一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他将大掌上移到女人的双颊,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在她白皙干净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这个吻克制又温柔,却充满了暧昧的宠溺。 “你不用为我这么辛苦,我请了家庭医生,他们可以给我按摩。”他低沉的声音犹如大提琴一般,骚动着她的心弦。 她的小脸羞得红霞漫天飞,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很抓狂,心里抑制不住的狂跳。 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那……那什么,技多不压身。” 男人的拇指在她娇嫩的脸上来来回回摩挲着,那样的动作分明就很轻缓,好似还带了点撩人的感觉。 “机票定了,我们明天就去度蜜月。”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 她怔愣了片刻,眼睛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警察不是让他做好随时接受传唤的准备嘛,怎么突然间他俩就能抛开一切去度蜜月了? 她紧盯着男人的俊脸,诧异的问:“事情水落石出了吗?” 宋清雨深深凝视着坐在轮椅中的男人,一双杏眸里潋滟着异样的光彩。 她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迫切想要知道事实真相。 现在,除了尽快医治好傅正南的身体,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为他洗刷不白之冤,真希望警察能早点儿还他一个公道。 傅正南倒是不着急,他一直没有吭声,干燥滚烫的大手覆在她的面颊上,用手背轻轻蹭去她白皙小脸上的汗珠。 她心里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追问一句:“快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 赵树郁闷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暗自思忖少爷怎么如此沉得住气,没注意到少奶奶都急疯了嘛,莫非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 思来想去,他实在有点儿看不下去,接话说:“少奶奶,警察将少爷的轮椅和凶手遗留的那款做了对比,发现两个轮椅一模一样。而且,从被扔的轮椅以及现场遗留的手帕上,都没有检验出少爷的指纹。也就是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少爷就是凶手。” 这个消息令她瞬间心花怒放,喜悦飞上眉梢,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 “太好了!”她激动地说道,清亮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 下一秒,女人鬼使神差般的主动扑进他的怀里,双臂自然地圈住他结实的窄腰,娇嫩的小脸紧贴着他的颈窝,呼吸间的热气全洒在他的耳根和脖颈处。 “我就知道!”她满脸都是甜蜜的微笑,活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杀人。” 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高兴,傅正南的心里就像灌了一瓶蜜,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跟着舒服起来。 他将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贴在女人不盈一握的细腰上,两只温热的大掌在她的脊背上下抚摸。线条分明的下巴抵在她柔软黑亮的秀发上,不自觉地在她头顶蹭了几下。 女人柔软的身体靠着男人坚硬的胸膛,一种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他独有的浑厚温暖的气息,一阵阵地窜进她的鼻腔。她的脑子轰得一声炸开,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无法思考。 男人好闻的气息让她意识到,方才,她竟然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这真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害臊的事情,把女人的矜持都丢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刷的一下红得鲜艳欲滴,心脏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她感到吸进去的每一丝空气里,都沾染了男人的味道,心悸到快要承受不住。她决定不再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连忙用双手撑住他的胸膛,缓缓地将他推开。 幸好傅正南什么都看不见,否则她以后根本无法与他对视,刚才这个举动简直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男人觉得盛大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的心底倾泻出来,眉眼间笑意浓重,唇角也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清雨。”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口吻极尽温柔。 她的脸早已红成熟透的番茄,明知道对方根本无法察觉,还是往后挪动了一下身体。 “嗯?”娇娇柔柔的一声透着羞涩。 “下次时间再长一点,好吗?” 他醇厚的嗓音包含着暧昧的宠溺,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她脸上的温度再次攀升。 如果拥抱的时间再长一点,那她就更没脸见人了! 她决定拿出鸵鸟心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偏过头看向窗外。 傅正南见她半天不说话,也陪着她保持沉默,可是嘴角却缓缓地勾起一抹坏笑来。 傅家老宅。 有傅正南在场的时候,宋清雨通常很愿意跟全家人一起吃饭,爷爷和姑妈总会时不时地将好吃的菜夹到她碗里,完全不把她当成外人,颇能让她体会到家庭的温暖。 俗话说,好心情能够带来旺盛的食欲,傅正南无罪的消息令她胃口大开,不知不觉中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清雨,你今天的胃口不错啊,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傅老爷子看见她食量大增,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就连额头和嘴角两旁的皱纹里都蓄满了笑意。 她快速的咀嚼了几下,将嘴里的食物统统咽下后,高兴地说:“爷爷,我找到一个特别厉害的老师,开始学习按摩手法。只要坚持给正南按摩,他的腿就能好起来。” 她的心里喜滋滋的,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一颗心仿佛泡在温泉里,“咕嘟咕嘟”往外冒泡。 然而,她眉飞色舞地说了半天,大家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饭,好像她是个透明人,而她说出口的都是听不懂的外国话。 过了几秒,傅斯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秋月冷哼一声,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只是专注地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意识到众人的冷漠,她轻叹了一口气,漂亮的眉头蹙了蹙,嘴角刚翘起的弧度,往下压了下去。 莫非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不觉得开心吗?他们不希望正南能够再次站起来? 正南好歹也是他们的亲人,为何大家都对他的事情如此漠不关心? 虽然,她早就知道大家将他当成一个废人,但是听到他有康复的可能,或许很快就能变回从前那个健康的傅正南,难道这个好消息不值得庆祝吗? 她侧眸瞅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发现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俊眉微敛,不知所想。 亲人这样对待他,应该会感到伤心吧?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了握他的大掌,没想到他直接将温厚的大手翻转过来,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手心相贴。 当着别人的面有这么亲密的行为,她顿觉一阵窘迫,可是手上挣了几下,却没挣开。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没集中在他们身上,所以并未看到他俩的小动作。 这时,傅老爷子率先打破沉默,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意盈盈,颇为感慨地说:“清雨,你可真懂事!爷爷没有白疼你。” 姑妈也放下了筷子,唇角勾勒出淡笑,温柔地说:“清雨真是有心,以后就辛苦你了!如果确实有效,一定得坚持为正南按摩。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就请医生来,千万不要太操劳。” 爷爷和姑妈的话在她的心里炸开一道暖流,方才感受到的不快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她深感庆幸,在这个家里,还是有人真正关心他的! 饭后,她推着傅正南的轮椅准备一起回房,迎面碰上摇晃着进屋的傅正北。 他为何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就不能像白天巧遇时那样,始终保持成熟稳重的形象吗? 她想起傅正北给自己解了围,当时由于慌神没来得及说什么,再次遇见理应表示一下感谢。 “谢谢你!”她微扬起下巴,露出姣好的弧线,严肃的语气中透着真诚。 傅正北挠了挠头,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她平时总将自己视作洪水猛兽,怎么画风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眯眸看着女人,毫不掩饰一脸的浮魅和邪肆,冷嗤一声:“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到底要谢什么?” 配上傅正北轻浮的语调,这话听得让人着实牙痒。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身边的傅正南突然开腔,幽幽的说了一句:“正北,清雨是想谢谢你对她的帮助和维护。” 还是傅正南靠谱儿! 一下就把她想说的意思都表达了出来,还能避免自己跟那个善变的男人继续交流。 她垂眸向傅正南投去赞许的目光,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切!”傅正北不屑地轻哼一声,不愿再跟他俩废话,转身上楼去了。 看着傅正北离去的背影,宋清雨愈发觉得他实在奇怪。 他白天在外面表现得颇具绅士风度,一回到家就变成个浪荡公子。 在家和在外面的行事作风怎么完全不一样? 难道真像电视节目里说的那样,一个人可以有两副面孔? “正南,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弟弟有点儿奇怪?”她拧着眉头诧异的问道。 “为何这么说?”他的眉目轻轻一挑,声音沉稳依旧。 她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同时将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清雨,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你能看到他不同的一面也不奇怪。” “这样啊。”她悠叹一声,俏皮地一笑,紧接着解释道,“傅正北今天帮了我,所以刚才跟他道声谢。” “我知道。”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 听到他的回答,她一时怔住了。 正南又没在现场,他怎么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听谁说的?”她诧异的问道。 “我派人在暗中保护你,是他们向我汇报的。” 说完这句话,男人俊朗的面容上满溢着温柔的笑意,唇瓣扬起愉悦的弧度,嘴角甚至深陷了下去。 闻言,她感到似乎有一股暖流在小小的心房中穿梭,鼻尖不由得开始泛酸,眼眸中闪动起晶亮的泪光。 傅正南对自己这么好,她又该如何报答他呢? 书房里。 宋清雨思索再三,她能够报答傅正南的方式,就是坚持每天给他按摩双腿,让他可以早日站起来。 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她很想和他一起赏日出、观夕阳,抑或是到海边捡贝壳、踩沙子,她甚至开始在脑中描绘和他并肩散步的场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两个人漫步在林荫大道上,听清脆的鸟鸣坠入耳中,看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身上…… “清雨,你在想什么?” 方才,傅正南连喊好几声,她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得已拔高了说话的音量。 她羞涩的一笑,柔声说:“晚上吃多了,有些犯困,刚才走神了。” “肚子是自己的,以后悠着点儿吃。”他磁性又浑厚的声音,满溢着男人绅士又阳刚的味道。 被他这么一说,她更加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正南,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男人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轻声说:“那就麻烦你了,傅太太。” 随后,他支撑着身体坐到折叠沙发上,又用双臂将自己的残腿抬上来,然后从旁边的矮柜上拿起一本盲文书。 她将人体穴位图铺开放在身边,对照着上面的穴位开始按摩。手法虽然谈不上特别专业,但是动作看起来有模有样。 几分钟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突然看见他的腿抖动了一下。 好奇怪!今天可是第一次给他按摩,不会这么快就起作用了吧? 她马上在同样的位置又按摩了一次,却发现他的腿根本没有反应。 刚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他的腿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知觉。 她晃了晃脑袋,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双手上,同时调整了按摩的力度。 就在她专心按摩的时候,傅正南摸着盲文书的手却顿住了。 他的喉咙一再缩紧,体内所有的神经都开始慢慢的跳动起来,坚硬的身躯里,像是燃了一把火,体温在不断的上升,气血也开始沸腾起来。 “别按了!”他醇厚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傅正南猛地攥住她的小手,轻轻将她推开,“你忙了一天,早点儿休息吧。” 他的声音沉凝了一些,一双浓眉深锁,神色看上去很是严肃。 宋清雨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的望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他今天心情一直不错,怎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不过,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悻悻地走回了卧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盛宠蜜爱46 午夜时分。 女人如绸缎般的柔软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睡衣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皎洁如月光的莹白脖颈。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悄悄潜入卧室,动情地亲吻着她的下颚轮廓,线条分明的纤细脖颈,探进睡衣内的大手开始逐渐上移。 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刚要奋起反击,猛然想起李小娴的话:你要努力配合他,以便收集到证据。 对,这次不能再反抗了! 她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地躺在男人身下,任由他的吻不断落在自己身上。 男人对她的配合非常满意,动作轻缓地将她的所有防护解除。 他的大手下移到她的细腰处轻抚厮磨,滚烫的大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不停游走。他的指尖所到之处,都令她战栗不止,嘤咛声逐渐从她的唇角溢出。 等到他认为女人已准备好,便再次深深地占有了她。只是这次比以往都要温柔,他细心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并努力迎合她的节奏。 在男人的攻势下,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大脑也随着他身下的动作,时而一片空白。原本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竟然不知不觉圈住他的腰身。她正随着欲.望随波逐流,迷失在一片意乱情迷中。 整个过程中,两人的身体达到高度的契合,男人开始一遍又一遍的索取,直到她累到筋疲力尽,彻底昏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和煦的阳光穿透薄纱般的窗帘,光影把室内辉映得温馨柔和。 女人翻身时被酸痛感击败,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浑身绵软无力,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她挣扎着走到浴室,看到镜子里布满血丝的杏眸,马上想起昨夜的疯狂举动。 心里明明很抗拒,可是动作上却如此配合男人,任由自己的身体跟随他的节奏轻颤。 太羞耻了!实在很鄙视这样的自己! 这分明就是一种自甘堕落的行为,可自己竟然沉沦其中不能自拔,她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傅正南? 她站在花洒下面,将身体包裹在温热的水流中。 这一刻,比起洗净自己的身体,她更想洗掉昨夜不堪的回忆。 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我检讨上,等她意识到昨夜对方并没有戴套时,发现她早已把他留下的痕迹冲走了! 怪不得人们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她亲手将这把刀扎在了自己身上。 懊恼和悔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郁闷地叹了口气,有种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想到待会儿还要和傅正南去机场,她平复了一下躁动不安的心情,收拾妥当后便去书房找他。 “清雨,昨天睡得好吗?”他醇厚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她敛去心下的悲怀,宛然一笑,轻声应道,“挺好的。” “我们吃完早饭直接去机场。”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傅正南没有再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早饭后,两人和家中长辈一一告别。 赵树推着傅正南的轮椅往外走,想要先将他扶到车上。 她抬步跟在他们的身后,可是还没等她走出大门,就看见周明辉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他疾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睛里闪射出一抹凶光,阴沉的脸庞浮上恶毒的狞笑。 “宋清雨,你的演技够厉害的,能把一个心机婊演成.人畜无害的白莲花。”他冷厉着声音,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 她一下子怔住了,最近没跟周明辉当面接触,他为何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得这么难听? 算了,长辈们都在家里,不宜惊扰到他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好。 她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你别没头没脑地侮辱人,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哼,你可真能装。”周明辉冷嗤一声,从齿缝中蹦出森冷的话,“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一直装清高,扮单纯,把自己包装得跟圣母似的。真没想到,你竟然故意挑拨我和清雪之间的关系,破坏我俩的感情。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她过的比你好,真称得上‘最毒妇人心’” 闻言,她只觉得一块寒冰顺着血液涌入身体里,凝固了她所有的感官,泪水一点一点的在眼眶里积聚。 这就是她曾经交往过的男人,居然混蛋到这个地步。劈腿的事不承认就算了,还要把屎盆子扣到她的头上。 “周明辉,不要颠倒是非黑白,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她强忍着泪水低吼一句。 “我想怎样是我的事,轮得上你来插手吗?别以为嫁入傅家就找到了靠山,现在我照样能够治你!” 言毕,他将右手高高地扬起,作势要给她一个巴掌。 她感到心凉成了一片荒漠,两行清泪随即从脸颊上滑落。 就在这时,一声厉吼震斥着众人的耳膜。 “周明辉,你给我闭嘴!”傅正南的声音里染着怒意,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 坐在客厅里的长辈都被他这声怒吼惊住了,纷纷围过来查看情况。 傅正南寒气积聚的俊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周身的温度降至冰点,清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本来,看在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还想给你留点脸面。既然你越来越不要脸,恨不得把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那我就成全你。”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每一句话都透着威压。 周明辉被他的凛然气场给镇住了,瞪大双眼不知如何作答。 “你在身有婚约的情况下,跟我的未婚妻搞在一起,既破坏了我的婚姻,又背叛了自己的感情。花心滥情,不懂珍惜,几次三番在背地里勾.引别的女人,还在公共场所被人当众捉奸,周家的脸面已经让你丢尽了,你还打算连累傅家?!” 傅正南的俊脸阴沉得有些骇人,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浑身充满着肃杀之气。 他的话令周明辉无言以对,顿感羞愤难当,只好郁闷地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大门。 “清雨,到我这里来。”他的嗓音里带着温情,边说边向前伸出手臂。 女人柔软的小手落入他的大掌中,他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撑住她的脊背,另一只手轻抚她乌黑柔软的秀发。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他温声说了一句。 她紧靠着男人的胸膛,鼻腔里充满他的气息,那颗破碎的心仿佛刹那间就被粘合起来。 她用手背抹干净滚落在脸上的泪痕,哽咽地说:“正南,我没事。” “真的没事?要不我派人把他的嘴缝起来,给你解解气?” 男人极温柔的口吻,却暗藏着杀意。 宋清雨以为傅正南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哄自己高兴,一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她讨好似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正南,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不用理他!” 女人娇柔的声音混合着一丝沙哑,他心疼的将她搂得更紧。 她感到对方的怀抱就像漩涡一样,自己已经被吸了进去。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她的耳边响起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瞬间产生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赵树心急如焚,两个人再这样卿卿我我下去,恐怕就赶不上飞机了。 他轻咳了一声,恭恭敬敬地汇报道:“少爷,少奶奶,我们该出发了,起飞的时间就要到了。” 意识到两人耳鬓厮磨的场景又被人围观了,她白皙的小脸顿时涨红成了猪肝色,面带羞涩的站起身,脚下生风般地跑进了车里。 傅正南微蹙的眉宇舒展开来,俊逸的面容上带着笑意,扭头说了一句,“推我上车。” 黑色轿车疾驰在柏油路上。 她偏过头偷瞄坐在身侧的男人,正好可以看到他精致的侧脸线条。阳光从车窗外洒进来,落在他的俊颜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使他显得更加帅气逼人。 突然,一辆轿车从侧面冲了过来,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她察觉到车头会撞向傅正南那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他承受一次车祸的伤害。 情急之下,她动作敏捷地飞扑到男人的身上,张开双臂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怀中。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响起,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趴在他身上的女人被撞的失去了意识,直接瘫倒在他的怀里。 “清雨!清雨!”他厉吼两声,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去医院!”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在咆哮。 一张俊脸黑得像是乌云满天,他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得好像透不过气来。 清雨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他在心里不停默念着,前所未有的不安感逐渐将他淹没。 车子火速抵达医院,医护人员将昏迷中的女人送进了手术室里。 傅正南焦急地等在门外,那张阴霾的俊脸上,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少爷,查到肇事司机了,他已经被送进公安局。”赵树急匆匆地跑到他的面前,也顾不上擦汗,赶紧向他汇报。 “说!”这个字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不是很高声,却霸气外露。 男人那张近乎完美的俊脸,一半暴露在灯光之下,显得清冷邪肆;另外一半被阴影所笼罩,看上去诡谲而危险,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经过警察审问,发现他是酒后驾驶,当时因为神志不清,所以才闯了红灯。肇事司机是个农民工,暂时看不出什么端倪。” 傅正南一听这话,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兽,正在那里伺机反噬。 这个肇事司机十有八.九是受人指使。 因酒驾引发的交通事故大多发生在晚上,很少有上午就喝得醉醺醺的司机,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 “派人监视他。”他的声音沉甸甸的,似乎冷到了骨子里。 “是,少爷。” 赵树走后,傅正南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记忆像开闸的洪水,瞬间倾泻而出,回味的过程却伴随着酸楚。 就在不久前,她担心他被母亲的拳脚打伤,于是勇敢地扑到他的身上,结果额头被误伤。 她不辞辛苦去学习按摩手法,直到弄得双手酸痛,仍然坚持为他按摩。 她曾坚定地说要帮他寻找到眼角膜,无论怎样都想让他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遇到车祸时,她不顾自身安危,第一时间冲过来护住自己…… 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傻? 每次都将他放在第一位,就算委屈自己也舍不得让他受伤。 他感觉心里苦涩的像是泡在了盐水里,不知不觉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良久,手术室的大门“轰”地开启,医生摘下口罩,径直走到他面前。 “你就是患者家属?” “我是她丈夫,她到底怎么样了?”他的声音里难掩焦急的情绪。 “我们做了详细的检查,患者身上的伤不会危及生命。不过,由于她的头部受到撞击,初步诊断为脑震荡。最好留院观察,静养一段时间。” “好,为她安排一间VIP病房。”他霸道地宣布,口气极其强硬。 医生面对气场如此强大的男人丝毫不敢怠慢,马上安排护士将她推进了VIP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紧闭着双眼,乌黑柔软的长发随意披散着,特有的清香萦绕其间。纤尘不染的素颜上,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越发显得肌.肤胜雪。伴随着清浅的呼吸声,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说不尽的娇柔可人。 傅正南安静地坐在病床旁边,微微垂着脸,下巴被暗影勾勒出来的轮廓分明。他眉弓高挺,眼窝深陷,让原本湛黑的瞳仁更显深邃。 他伸出温厚的大掌轻抚她的秀发,从头顶摸到了发梢,然后勾起手指,从她瓷白的脸上划过,动作极尽温柔,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其他女人再漂亮也比不过他的妻子,她肯定是世间最美的女人。 不由自主地,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 与此同时,站在病房门口的傅正清将他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 方才,他听闻两人遭遇车祸,急急忙忙的赶来,没想到看见这温情的一幕。 奇怪了,傅正南没出车祸之前,眼里只有工作,不曾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对于他来说,宋清雨已经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吗? 傅正清移步到病床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正南,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希望你诚实回答。”傅正清的双眼紧紧盯着他,语气极为认真。 傅正南面色清冷,脸色没有半分波动,轻冽一声,“好。” “你是不是真的爱清雨?” 闻言,傅正南不以为然地扬起长眉,沉声说道:“当然爱,她是我的老婆,我不爱她,难道留给别人来爱么?”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异样的肃然,仿佛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问出口,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既然娶了她,就要尽己所能用爱将她呵护,为她创造最幸福的生活。 而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丫头早已住进了他的心里,唤醒了他内心沉睡的欲.望,他已经完完全全地被俘虏了。 听到他的话,傅正清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无穷无尽的燥意猛然袭来,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正清哥,你担心我不会好好待她?”傅正南英挺的眉毛邪肆的上扬,神情瞬间冷凝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冷硬。 “你如果真爱她,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傅正清郑重其事的说道。 傅正南没有立马回应,五官紧绷起来,愈发显得脸部轮廓利落,线条刚毅如刀刻一般。 “这个丫头太善良了,她现在只想着怎么保护你,都没有考虑到自己。” “我知道。”傅正南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傅正清越说越激动,说话的音量也不自觉提高,“她现在无依无靠,可能在心里把你当成最亲的人。正南,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堂哥对宋清雨的过度关心让傅正南略感不快,毕竟他们两个人曾经有过交集,还差点儿领了结婚证。看他这架势像是余情未了,此刻傅正南只想把他残留的爱火彻底掐灭。 “她是我的女人。”傅正南将“我的”二字咬得很重,颇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我自然会保护好她,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清雨,或者从我身边抢走她。” 他的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傅正清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中有那么点儿微微的泛酸。 那个丫头对他的重视程度早已超出他的想象,她甚至想到要将眼角膜捐献给他。这么善良的姑娘,理应得到最好的男人,给予她最完美的爱。 可是,她却被迫嫁给一个残疾人,还要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他黯然地叹了一口气,唇瓣一张一合,几次欲言又止,很想要将她的打算告诉傅正南,又不忍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思来想去,傅正清还是决定保守秘密,将视线重新落到病床上。 须臾,沉睡中的女人哼唧了一声,放在身体两侧的小手动了几下,像是即将苏醒的样子。 傅正清默了默,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醒来之后第一眼想看到的人,应该会是傅正南吧? 宋清雨觉得头痛欲裂,眼皮似有千斤重,感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一只手被人紧紧地握住,源源不断的热力从那只温厚的大掌传到自己的身上。 手上熟悉的触感令她瞬间恢复意识,猛地睁开一双杏眸,眼帘里缓缓地出现一张俊逸的面容。 男人的睫毛又密又长,像被墨染过一样。高挺的鼻梁衬托得脸部轮廓愈加深邃。性感的嘴唇在灯光的照射下,潋滟着迷人的光泽。 这下子,她彻底清醒过来,腾地从床上坐起,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样了?” 她向前探身凑近男人,关切的眸光如一台高清扫描仪,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在他的上半身摸了半天,确定他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带上了情韵,“不过,你再继续摸下去,就该有事了。” 她一时没有明白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呆萌地问了一句:“能有什么事?” 傅正南眉宇间的笑意渐深,再次将她的小手包裹住,语气带着疼惜和宠溺,“小傻瓜,你也不问问自己伤势如何,只顾着关心我。” 被他一说,她才发觉确实有点儿头晕,但是脑子还算清楚。动了动四肢,也没有感到哪里疼痛,说明她受的伤不太严重。 她的杏眸微微一眯,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柔声说:“正南,你身体不便,我是个健康的人,理应保护你。” 听到她的话,傅正南面色一僵,嘴角刚翘起的弧度,往下压了下去,原本还算柔和的五官霎时冷凝。 “你是在同情我?”他的声音微沉。 见他脸色转冷,她猛然察觉到自己失言了。 在出车祸之前,傅正南是何等出色的人物,他一直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倨傲地俯视着众人。现在对于他来说,同情反倒是一种侮辱。 “不!不!不!不是同情!是、是……”她忙不迭地否认,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长睫毛颤抖不停。 傅正南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反问她:“是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把她难住了。 事实上,她也想知道答案。 为何自己会这么维护他,总会在他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的保护他? 李小娴曾经说过,她对傅正南实在太上心了,以前跟周明辉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他了? 不,肯定不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盛宠蜜爱47 她是被迫嫁给傅正南的,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应该谈不上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 估计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夫妻这层关系,她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觉得有责任这样做,所以才一直维护和保护他,这本来就是她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 分析完毕,她紧抿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劝服自己。 傅正南没有继续追问,眉宇沉沉地敛起,镌刻在骨子里的强大气场,完全掩饰不住。 五星级酒店里。 身着衬衫西裤的神秘男人坐在房间的角落处,昏暗的光线把他的身躯笼罩在阴影中,不走近的话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体轮廓。 他的神情冷冽,嘴唇紧抿,一双幽暗深邃的双眸,散发着深如寒潭般的锐芒。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黑衣男子疾步走到他面前,诚惶诚恐地低头汇报:“先生,今天的事没成功。” “废物!”男人厉斥一声,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 之前筹划了半天,整件事已经安排得天衣无缝,他们居然还是没有搞定,这群人都是猪脑子,不如直接扔到海里喂鱼! 这声厉喝,让黑衣男子胆寒得脸都白了,战战兢兢地说:“虽然没把傅正南撞死,但是把他老婆撞住院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这么说还能挽回点儿颜面,没想到更加激怒了面前的男人。 只见男人双手攥成拳头,额头青筋暴起,眼里迸出仇恨的火花,低吼一声:“一个月之内解决傅正南,否则别来见我!” “是!”黑衣男子吓得屁滚尿流,逃命般地离开了房间。 按照这位一贯的作风,如果他再弄不死傅正南,恐怕男人连个全尸都不会留给自己。 “跑的倒挺快。”男人冷嗤一声。 他阴沉着脸色,目光阴鸷而笃定,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 傅正南,你已经又瘸又瞎,我不信你的命就这么大,怎么弄你都死不了。 老天爷不会只垂青你一个人,必定会将你送到该去的地方。只不过,这个地方不是天堂,而是地狱。你会在地狱里受尽折磨,永远不得翻身。 男人突然咧开嘴,笑得阴森森的,露出一排森冷的白牙,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 病房里。 护士将病号餐送到宋清雨面前,叮嘱她吃完饭后过半个小时再吃药。她柔声向护士道谢,礼貌地请对方再送一份饭。 住在VIP病房的患者吃的饭菜要比普通病房好很多,都是经由营养师搭配出来的,热菜、主食、汤品一应俱全,正好也符合傅正南的饮食习惯。 “清雨,有什么好事儿,你都能想着我,老公真的很感动。”男人的声音特别的温情。 方才,医生知道她清醒过来,又给她做了一遍检查,确定脑震荡并不严重。所以,傅正南心情大好,颇有逗弄她的兴致。 “作为回礼,我送你一个吻,好不好?” 言毕,他扶住轮椅的把手,微微向前探身,想要捕捉女人的双唇。 她蓦地脸色一红,白皙的小手捂住他性感的嘴唇,娇羞地说:“这是医院,回家再说。” 亏她原来总称赞傅正南成熟稳重,没想到,他越来越喜欢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调.戏自己。 男人的原计划虽未实行,却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伸出舌尖,在她的掌心划了一个圈。 她感到放在他嘴唇上的那只手犹如被电流划过一般,酥麻感直冲大脑,一张小脸刹那间红得娇艳欲滴。 傅正南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意味深长地说:“回家的话,奖励可就翻倍了。” 她真是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为了避免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羞愤的偏过头不再吭声。 这时,她想起今天本来要和他去赶飞机,结果她遇到车祸住进了医院,看来度蜜月的计划又泡汤了。 跟她相比,傅正南应该更郁闷吧?毕竟,他准备了那么久,可是今天又没能成行。如此看来,是不是暂时搁置这件事情比较好? 她漂亮的眉毛蹙了蹙,暗自思忖半天,言辞恳切地说:“正南,看来是上天不让我们度蜜月,每次说要去,最后都被各种事情耽误了。不如先不去了吧,等你眼睛和腿都好了再说。” 傅正南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不禁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 这个丫头是担心他会再次感到失望吧? 所以才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完全不受打扰的时候再去。可是,他更愿意尽快兑现自己的承诺,给她创造一个美好的回忆。 “清雨,我不能同意。按照你说的,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醇厚深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的确,若是等到他完全康复,估计一时半会儿实现不了,到时候就不能算是度蜜月了。 而且,若是拖得太久,也会辜负傅正南的一片心意,他一样会感到郁闷。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退一步,温柔地说:“那就等婚礼办了之后再去,你觉得怎么样?” 傅正南拧眉沉思,静默了片刻。 医生说她的身体需要静养,近期也不能出门,不如等她彻底养好再去度蜜月,这样还能尽情地玩耍。 “好,我听老婆大人的。”他痛快地答应下来,趁机又逗弄她一次。 傅正南同意了她的提议,“老婆大人”四个字更让她心里乐开了花。她顿觉喜不自胜,笑意在微显苍白的小脸上扩散开去。 “正南,那我可以先上班去了。”她欢快的说道,眼里散发着异样的神采。 男人听后扯了扯嘴角,眉尖微锁,心疼地说:“我不想让你太辛苦,工作不用那么拼命,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开口就行。” 她心里清楚他是好意,不过,她深知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不想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业游民。 “我喜欢自己的事业,想要学以致用。” “前提是你得养好身体!”傅正南实在拗不过她,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 “我会的!”她回答的语气十分坚定。 说罢,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片菜叶放进自己的嘴里,又喝了一大口汤,咀嚼时故意发出声音,以此证明她在很用心地调养身体。 “这就对了。”傅正南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奈地应道。 她撒娇地吐了吐舌头,那张活泼的小脸,像春天里娇艳的鲜花在开放。 等她养好身体回去上班,是不是就可以单独接广告项目了? 在傅正南的监督之下,宋清雨将所有的饭菜一扫而光,甚至还打了个饱嗝。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娇嫩的小嘴,偷偷瞟了一眼这个丰神俊逸的男人,看见他蓦地笑容漾开,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多了几分儒雅的男性魅力。 “病号饭味道不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是羽毛一般,轻轻划过她的心田。 “嗯。”她害羞地应了一声。 “味道再好,以后也不要来吃了。”傅正南矜贵的嘴唇轻抿了一下,两条浓眉微微上扬,“我不想让你再受伤。”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的温柔,让她觉得一颗心即刻被填满,有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刚才,她还表示不能在医院里卿卿我我,若是主动投怀送抱,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就在她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赵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俯身在傅正南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清雨,你在医院里好好休养,我得去趟公司。”傅正南笑着握了握她的小手,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突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不觉垂下眼睑,开始盯着空饭盒发呆。 “你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我们。尤其是清雨,千万不能让她受到半点儿伤害。”傅正南五官紧绷,愈发显得面部的线条轮廓刚毅冷峻。 “是,少爷。”赵树在心里偷笑一声,感到他越来越有成为“宠妻狂魔”的潜质。 “另外,如果她问及车祸原因,你只说是意外就行。”他轻冽一声,听不出任何语气。 须臾,李小娴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白皙的小脸上挂满了汗珠。 “清雨,我听说你住院了,出什么事了?” “就是出了个车祸,脑袋撞了一下。” 她故意说得云淡风轻,还是把李小娴吓得大惊失色,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 “什么?!严重不严重?出车祸了?还撞到脑袋了?”李小娴面如土灰,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见闺蜜吓得够呛,她连忙握住对方的手,轻声说:“不要紧,都是小伤,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 “嗯,我受的伤不严重,你放心吧。” 闻言,李小娴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 她用柔软的小手擦掉闺蜜脸上的汗珠,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问道:“最近,公司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清雨,上次那个儿童牙膏的设计方案,被潘影抢先把初稿发布出来了。”李小娴郁闷地说道,语气里充满着不屑,“领导对潘影大加赞赏,已经开始按照设计方案拍摄广告了。” “太好了!”她的脸上笑容灿烂如花,好像有一股甜滋滋的风,掠过她的心头。 李小娴的双眼紧紧盯着她,发现她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生气,明知道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还是什么都不计较。 她实在太善良了,如果以后老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迟早得吃大亏! 李小娴气得抬起手,想狠狠的戳一下她的脑袋,让她赶紧清醒过来。但是,一想到她刚受了伤,悬在半空中的手,又一点点的收回来。 “清雨,这个方案明明是你的成果,却让潘影拿去出风头,简直亏大发了!当初,你忙到半夜才把方案做好,花费了那么多心血,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看别人盗取自己的劳动果实呢?”李小娴忿忿不平地说道,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她看着闺蜜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小娴,这个方案本来就是小组讨论之后的成果,我是集合了大家的智慧才做出来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她清淡的笑容含蓄而明媚,说话的声音轻柔缓慢,不疾不徐。 “要是没有你,能有这个方案吗?就算没有功劳,你还有苦劳呢!姓潘的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让她把功劳都抢走了?” 李小娴的双眼瞪得溜圆,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 她没有继续争辩,睁着一双流转的杏眸,安慰闺蜜,“我现在能力有限,等以后成熟了,会自己做的。那个时候,就会有属于我一个人的成果。不管是做的好还是不好,我都会对自己的作品负责。” 听到这番话,李小娴黯然地叹息一声,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被她的乐观弄到无语凝噎。 在职场上,每个人都在努力争取自己的利益,恨不得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那里。 可是她倒好,不仅主动揽下责任,还心甘情愿地放弃功劳。 这个世上,还会有像她一样傻的女人么? “小娴。” 她拉过闺蜜的手,温柔地喊着对方的名字,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有星星碎在其中,让人看后不由得心头一软。 李小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鼓励她说:“清雨,你很有才华,我相信你能够出人头地!你先把身体养好,我会陪着你一起奋斗!”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高兴地扑到李小娴怀里,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李小娴轻轻将她推开,脸上笑意盈盈,打趣她道:“你说句心里话,我和傅正南相比,谁对你更好一些?” 一提到傅正南,她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耳朵有点发热,染上了一丝绯红。 “这个嘛……”她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 “算了,不难为你了,你也别告诉我答案,以免我伤心。”李小娴颇为玩味地说道。 她羞涩地眨了眨眼睛,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幸好小娴不再继续追问,否则她真的回答不出来,他们两个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该如何取舍呢? 她暗自祈祷着,傅正南千万不要用这种问题来考验自己,她实在很怕做这样的选择题。 傅氏集团会议室里。 所有负责人围坐在会议桌旁,作为副总裁的傅正清和傅正南分别坐在主位两侧,等到总裁傅正北就位即可开会。 傅正南面色清冷,嘴唇紧抿着,幽冷黑眸仿若深海,颜色浓暗,难测深浅。 坐在他对面的傅正清神情复杂地盯着他,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想要开口说点儿什么,最终还是未发一言。 此时,大门开启,傅正北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定制西装,神采奕奕地走到会议桌正中间,他解开西装的扣子坐了下来,神情慵懒地翘起了二郎腿。 “开始吧。”他倨傲地扫视了一圈,不耐烦地说道。 业务部部长喝了一口水,稍微润了润嗓子,率先开腔,“总裁,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城郊那块地的进展情况。” 言毕,部长将调查报告递到傅正北面前,他翻看了几页,谩斥一声:“说重点。” 部长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对总裁的指示不敢怠慢,急忙汇报,“我做了调查,城郊那块地很有开发潜力,如果能顺利拿下来,将会为集团带来巨额收益。” 听到“巨额收益”四个字,傅正北顿时来了精神。他刚被任命为总裁,一定要做出点儿业绩出来,让公司的董事们看看,他比残废大哥强得多! “继续说。”他拿出总裁的架势,故意拔高了音量。 “近期,土地所有者准备进行拍卖。不过,看上那块地的企业有很多,所以竞争比较激烈,至于如何拿下那块地,还请总裁指示。” 部长是个老江湖,自知这块硬骨头不好啃,当然要将难题推给别人,反正他只是个打工的,傅家的产业,还是让姓傅的拿主意吧。 “既然有利可图,无论如何都要拿下那块地!”傅正北的语气笃定,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紧接着问,“大家有什么好主意?”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有接这个话茬儿。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烧到谁身上都够喝一壶的,更何况这个项目难度这么大,谁也不想去趟这淌浑水。 傅正北见半天无人吭声,心中感到极度不爽,他邪肆地挑了挑眉,在会议室里来来回回扫视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傅正清身上。 “傅正清副总裁,这件事情就由你来牵头,务必要拿下这块地。”傅正北霸道地宣布,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这个提议令傅正清倍感烦闷,他对事业没什么兴趣,偏偏让他负责这么大的项目,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会议室里响起男人醇厚的声音。 “那块地并没有想象中好。”傅正南磁实的声线冷淡沉稳,富有磁性。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对于他为何这么说,感到非常好奇,都想听听他的分析。 只见傅正南神情冷冽,短碎发下的俊颜轮廓刚毅,一双浓眉紧拧,浑身散发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众人都在等待傅正南继续发言,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在生意场上曾是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角色,掌管傅氏集团之后未出过任何差错,短短几年就将集团业绩翻了数倍,他的决策可以用“零失误”来概括。 只可惜,现在的傅正南又瘸又瞎,不知道他的判断会不会还像原来一样准确。 傅正北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集团掌门人,不屑地睨了傅正南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为什么觉得那块地不好?说个理由。” “既然要的人多,那我们就不要了。”傅正南说得轻描淡写,从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句话令傅正北颇感不快,有竞争的话更说明那块地值得买下来,傅正南不会是故意来拆台的吧? “你这个理由,说了跟没说一样。”傅正北态度轻蔑地评价道,明显是想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个下马威。 顿了几秒,他的眉宇间浮起一层淡淡的愠怒,厉声说:“那块地所在的位置正在建设高铁,火车北站也要迁移过去。现在附近全都是商业大楼,为什么我们不去分一杯羹?” 在傅正北看来,一定是因为他坐上总裁之位,而傅正南成为了副手,导致对方心有怨怼,想要报复自己才刻意提出反对意见。 傅正南拿自己当成傻子吗?面对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居然指望他主动放弃? 他冷哼一声,从齿缝中蹦出凌厉的字眼,“这块地,一定要拿下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吭声。 他瞟了一眼默不做声的堂哥,两人四目相对时,傅正清的双眸里尽是凛然。 “总裁,我最近要出差,得去看看北欧那边的市场,无法负责这件事。”傅正清拒绝得干脆,没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一听这话,傅正北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那个傅正南反对也就罢了,连傅正清都站在他那边,难道两个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他倏地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怒视众人,厉吼道:“既然两位兄长不帮忙,我自己一个人也会拿下这块地。” 说罢,他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一道冷漠决绝的背影。 众人见总裁愤而离开,随即作鸟兽散,陆续地奔走了。 此刻,傅正南神情冷冽,眉毛微微拧了一下,黑眸里仿佛笼罩着一层寒烟。 赵树将他推回办公室后,正要关上房门,就见一只大掌猛地按住门板。 “正清少爷。”赵树毕恭毕敬地跟来人打了声招呼。 傅正清冲他微微颌首,径直走到傅正南面前,开门见山地说:“正南,你也觉得那里不适合投资么?”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那块地风水不行,除了建公园之外,做什么都是徒劳。” “你也信这个?”傅正清半开玩笑地说道,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傅正南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悠叹一声,“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听到这话,傅正清不由得怔了怔。 他谈不上对这个堂弟有多了解,但是据他所知,傅正南并不是个迷信之人,他这么说恐怕另有隐情。 只不过,傅正南心机颇深,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别人怎么问都没用,索性还是别再打听了。 “好吧,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傅正清扯了扯嘴角,敷衍地应和道。 傅正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讳莫如深地问道:“正清哥,你为什么不想接手这个项目?说什么北欧那个项目需要跟进,其实只是借口吧?” 闻言,傅正清耸了一下肩膀,吊儿郎当地笑了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我最近交了个女朋友,想多陪她玩玩。另外,星座运势说我近两个月不适宜工作,这么大的项目,我可不想给搞砸了。” 傅正清表面上说得煞有介事,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这个堂弟一下子就把自己识破了,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物,还是跟他尽量保持距离比较好。 “我还有约,先走了。”傅正清浮魅地一笑,吹着口哨离开了办公室。 赵树急忙将房门关上,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担忧,他凑到傅正南身前,小声问道:“少爷,我们收到的那个消息可靠吗?” 傅正南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答反问:“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消息可靠的话,傅正北一意孤行,公司就会亏损很多钱。如果消息不可靠的话,也就是说那块地风水极好,那么被傅正北拿到手,公司能够大赚一笔,他的位置就更加牢固了。所以……” 赵树的目光牢牢锁住傅正南,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揣摩出他的真实想法。少爷的厉害,赵树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他一向态度果决手段狠辣,每个决定的背后都有深意,几乎从来不做无用功。 他在商场征战时,绝对不会给人留情面,对付竞争对手时,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干净利索,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 这次,他又会作何选择? 傅正南沉默了几秒,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线,轻声说:“消息不管真假,这块地要拍卖的事肯定是真的。” “少爷,您的意思是……?” 他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让赵树猜不出他到底想怎么做。 “既然正北这么想拿下这块地,我们就帮帮他。” 傅正南说话时的神情格外的笃定,眼眸深处好像有汹涌的波澜隐匿着,但却没有表达出来,整个人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高深莫测,似乎办公室的空气也被熏染成一种神秘的气息。 赵树琢磨半天也没搞明白,这个所谓的“帮帮他”到底是哪个意思? 若让傅正北成功拍下那块地,再为公司赢取利润,岂不是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地位? 这样做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少爷怎么可能这么傻。 如果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等他拿下这块地之后,坐等他栽个大跟头。 可是,到时候公司的业绩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也就是说傅氏集团的收入会大幅度缩水,这样做对少爷也没什么好处。 莫非还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让傅正北吃到苦头,集团的利益也不会受损? 赵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低垂下脑袋,默默地沉寂着,不再多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正是傅正北,他的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眼中的怒火,比炉子中的火焰更旺,额头上静脉喷张,太阳穴上也暴起了青筋,俊逸的脸庞瞬间变得邪佞。 赵树见来者不善,连忙疾步上前,说话陪着小心,“总裁,您想喝点儿什么?” “喝个屁!”傅正北厉吼一声,似乎正愁怒火无处可发,就连声音里也染着怒意,“我像是有闲工夫喝茶的人吗?” 赵树很想回答个“是”字,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只好将滚到嘴边的字生生地咽了回去。 傅正南则表现得镇定自若,面色没有半分波动,沉声说:“赵树,这里没你的事,先去忙吧。” 闻言,赵树仿佛屁股失火般地溜了出去。 “嘭”地一声。 傅正北用力关上了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傅正南面前,阴幽的瞳孔渗出锐利的眸光。 “你为什么要当众反对我?是不是因为我抢走了总裁之位?”傅正北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实质,在对方身上剜掉一块肉。 傅正南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神态自若地保持着沉默,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落在傅正北眼里则显得更加刺目。 “作为我的兄长,你和正清哥一点儿也不帮我!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傅正北越说越激动,胸廓剧烈地起伏着,心中的怒火肆意喷涌,就像炙人的太阳向四周放射炎热一样。 与之相反的是,傅正南依旧不动声色,清冷的表情让傅正北的怒意更甚。 傅正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唇间挤出几句森冷的话,“没关系,就算我一个人,也会把公司经营好。别以为没了你们的支持,我傅正北就什么都干不了!整个傅氏集团都在我的掌控中,你们再反对也没用!” 盛怒之下,他仍然没有等来傅正南的解释抑或安抚,气得满脸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发根。 “你是总裁,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这句不疼不痒的话听上去着实遭恨,可是傅正南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嘴角染着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容。 “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傅正北甩下这句话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傅正南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眸子仿佛凝聚着一团黑云,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微顿几秒,他的唇角浮起讥讽,自言自语道:“那我就等着看吧。” 医院里。 傅正南心中牵挂着受伤的妻子,还没等到下班就赶到了病房门口。 他出去了大半天时间,那个丫头会不会想念老公呢? 这个问题还没有问出口,他就在心里赏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她这么关心自己,一定会时时刻刻牵挂着他。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明媚得好似三月的暖阳。 “清雨。”傅正南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因为担心她可能正在睡觉,所以他刻意压低了音量。 叫了两次之后,他始终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于是偏过头问赵树,“她在做什么呢?” 赵树通过半掩的房门往里面瞄了瞄,看见宋清雨被包裹在一件宽大的病号服里,柔顺的青丝自然下垂,前面的刘海遮挡了部分脸颊,透出一股婉约的朦胧美。 她的一只手放在摊开的书本上,用食指指着书上的方块字,认真地逐行阅读着。另一只手上贴着胶布,床边放着一个挂着吊瓶的架子。 “少爷,少奶奶正在一边看书一边输液。”赵树如实汇报道。 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吊瓶,猛然惊呼一声,“不好!药液马上就要没了。” 赵树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冲进屋里关掉了调节器,迅速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以提醒护士这里有情况需要处理。 闻声,傅正南紧跟其后,转动着轮椅来到她的病床边,嘴角向下一压,俊眉微微蹙了蹙。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怔愣了片刻,看了一眼输液器,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向两人道谢,“正南,丁助理,你们来得太及时了,谢谢。” 她深深地凝视着傅正南,只见他面色微沉,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像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不爽。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嗔怪她道:“清雨,你现在是个病人,一切要以身体为重,其他的事等出院了再说。” 她知道男人是在关心自己,心底一软,声音也变得轻柔,“我知道了。” 这声软糯的回应,令他顿时收起了不爽的情绪,轻声问道:“你看什么书看得这么专注?” 她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是在研究按摩手法,担心会让他心生内疚和愧意,她连忙合上那本书,把它藏在了枕头下方,柔声回答:“没什么,就是本小说而已。” 话音刚落,赵树皱了皱眉头,他明明看见那是一本讲推拿的书,为何少奶奶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可不像她一贯的作风,莫非是怕少爷知道之后多心? 他轻浅的叹应一声,暗自思忖,他们夫妻俩的事,外人还是不要随便插手,不如暂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去汇报。 一分钟后,两名年轻的护士急匆匆地跑进病房,看了一眼输液器,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这次是我们疏忽了。” 两人忙不迭地将女人手上的针头拔了出来,再次道歉:“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然而,护士们良好的认错态度无法平息男人的怒火。 傅正南的脸色骤然大变,俊颜上闪过滔天的怒意,面色阴沉得有些骇人,让两名护士顿觉不寒而栗,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患者的药液都快没了,也不知道及时处理,到底有没有职业精神?”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带着难以描述的威严。 年轻的护士不曾见过这等气势强大的男人,吓得像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里。 “你们以后务必用心照顾我太太,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听明白没有?”他的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两名护士点头如捣蒜,连忙说:“明白,明白。” “没别的事就出去吧。”傅正南剑眉寒沉,语气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 话音刚落,护士们便如获大赦般的逃离了病房。 “正南,我还没见你发过火呢。”她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吓着你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跟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看他的表情变得如此之快,她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轻声应道:“我没事的,你不用发这么大火,生气伤身。” “为了你,就算伤身也值得。” 这句看似平淡的话,却令她心里的暖流一层层的漾开,那抹空落落的寂寞感觉莫名被填满。 微顿几秒,男人眉眼含笑,温柔发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没什么了,随时可以出院,我想一会儿就回家,行吗?”她娇柔一声。 “不行!”他否定得异常坚决,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你住院观察三天再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不想让我生气的话,就乖乖留在医院里。” 很显然,他抓住了女人的痛点,令她无力反驳。 如他所料,她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原本下压的嘴唇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盛宠蜜爱48 午夜时分。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女人身上,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衬托得肌肤白似雪,长而卷曲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如樱花般的润唇微张,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前半段是甜蜜而美好的,到了后面却变得恐怖至极。 梦中,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再次潜入了卧室,粗暴地将她的衣服褪尽,用最野蛮的方式深深占有了她。 男人深睨着女人,眸光邪肆,浮着一层显而易见的轻薄之意。 “想知道我是谁吗?”他浮魅地一笑,眼里划过一道暗芒。 她攥紧双拳,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男人身上,厉斥一声:“你有胆就说出来!” “我是傅正北。”男人撩唇邪哼,齿缝里蹦出森冷的话,“我警告你,不许说出去,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周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声音里染着毁天灭地的怒意。 她吓得心脏急剧跳动,血液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仿佛在万丈深渊旁被人推了一把,身躯在空中无助地旋转着。 “傅正北,别这样!别这样!”她声嘶力竭地大喊,惊住了一身冷汗。 双臂无意识地胡乱挥舞着,想要将梦中那个侵犯自己的男人推搡开。 突然,病房内传出一阵硬物撞击的声音,她的左手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上,疼痛感迅速从手上蔓延开来。 她“嘶”地轻哼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窜进了鼻腔,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家中。 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 惊魂未定的女人浅吁出一口浊气,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隐匿在朦胧光线下的五官轮廓深刻而分明,俊逸的脸庞帅得离谱,在安静的夜里越发显得魅惑,让人心神迷醉。 “清雨,你做噩梦了?”男人闭着眼睛问了一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 她轻轻“嗯”了一声,嗓音里掺杂着一丝沙哑。 傅正南起身坐回轮椅里,来到她的病床旁,张开双臂,柔声说:“到我这里来。” 她乖巧地钻进男人温暖的怀抱中,将白皙的小脸紧贴他的颈窝,一丝暖意在她的心房里荡漾开一片小小的涟漪。 男人干燥滚烫的大掌在她的后背摩挲着,动作极其轻缓,就像在抚摸易碎的白瓷。她的鼻尖萦绕着男人好闻的味道,似乎在被专属于他的气息一点一点的蚕食和温吞。 “有我陪着你,不用怕。”男人温柔的话语充满着疼惜和宠溺。 直到她觉得困意再次袭来,才万分不舍地从他的怀抱中离开,重新躺回病床上。 许是因为男人带来的安全感让她放松下来,没过几分钟,她就沉沉的睡去了。 傅正南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旁,一张线条分明的俊脸,满是幽暗的光线与五官融合时投下的剪影。 方才,女人的喊叫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清雨怎么会那么怕正北?莫非是因为……? 他微微低下头,在昏暗的光线中,脸上的表情仿佛全被隐匿了起来。 隔天。 傅老爷子来到病房看望宋清雨,她对爷爷的到来顿觉受宠若惊,言语间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爷爷,谢谢您来看我。” 她的脸上笑容灿烂如花,心里像灌了一瓶蜂蜜一样甜。 果然,傅家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傅老爷子一脸的慈祥,笑起来时眼里藏着满满的宠爱之情。 他垂首望着孙媳妇,刚要开口问问她的伤势,突然间看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呀,清雨,你怎么……” 此时,病房里除了傅正南之外,剩下的几个人全都面带疑惑地看向他。 老爷子这样一惊一乍的,到底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傅老爷子垂首望着宋清雨,一双浓眉紧拧,脸上那一道道经过岁月刻磨的皱纹,显得沟壑更深。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女人。 无比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原本娇小的身躯看起来愈加柔弱。领口下面,一对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雪白的皮肤在光线下反射出一种莹白的光泽。 她看到爷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处,急忙低头查看,可是瞅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何不妥。 “你怎么没戴我送你的玉坠?”傅老爷子叹息一声,意味深长的说,“哎呀,难怪会出事。你以后一定要戴上,那个东西能辟邪!” 她听后微微一怔,原来爷爷送她玉坠还有这层深意,他是想帮她避祸挡灾,保她平平安安。 倒不是不喜欢爷爷送的礼物,只是她本来就很少戴首饰,再加上玉坠看起来价值连城,她怕一不小心就把它弄坏了,到时候爷爷一定会难过的。 “那个玉坠太珍贵了,我不敢戴。”她觉得辜负了爷爷的好意,面带愧色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傅老爷子的皱纹在一瞬间舒展开来,似乎每道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眼睛也眯成了月牙状。 “清雨,再珍贵的东西,给你用也值得!听爷爷的话,以后天天戴着它。” 言毕,他转过身拍了拍傅正南的肩膀,补充了一句:“正南,你记得提醒她。” “是,爷爷。”傅正南答应得极其爽快,深眸浓眉间噙着温润的笑意。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中的男人,他穿着衣领挺括的白色衬衫,完美的勾勒出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浓郁的眉毛微微上扬,嘴角藏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使整个人看起来温暖柔和。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为嫁给一个陌生人感到痛苦不堪。 然而,正是眼前这个丰神俊逸的男人,每天把她捧在手心里,带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及呵护。 她感到心里像炸开了一道暖流,有温温的液体荡漾在心的最深处,脸颊随即染上了一抹好看的红晕。 傅老爷子看着她羞中带俏的脸庞,眼底的笑意渐深,慈祥地说:“清雨,我和你姑妈挑了半天,总算把婚礼的日子选好了,就定在两个月之后,也就是农历九月初九,希望你俩的婚姻生活幸福甜蜜,长长久久。” 爷爷的话令她觉得有些费解,她最近没跟爷爷和姑妈提过婚礼的事情,他们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而且把日子都定下来了? “这俩月,你们两个人好好休息,婚礼的事情交给家里人去办。”傅老爷子说这话时的语气沉稳笃定,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婚礼”二字在她脑中不停盘旋着,她开始在记忆中搜寻,试图找到问题的答案。 她猛然想起,昨天清醒之后曾跟傅正南商量,能否将度蜜月的事情推迟一段时间。一开始,傅正南还不同意,后来,她不假思索地说等婚礼办完了再去。 莫非是因为她说了这句话,傅正南才请爷爷和姑妈尽快操办婚礼? 那不过是她情急之下的托辞罢了,他竟然当成正事儿去办,傅正南对自己实在太好了! 就在她沉浸在喜悦中时,男人醇厚如同美酒的磁性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谢谢爷爷和姑妈选的好日子,我俩一定会调理好身体,以最好的状态出席婚礼。” 傅正南眉目间笑意浓重,嘴角弯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看上去比她还要开心。 须臾,傅老爷子又和他俩聊了一会儿,便在佣人的陪同下离开了病房。 宋清雨刚准备向男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赵树就拿着几本册子径直走到她面前。 “少奶奶,这些都是国际知名婚纱设计师的最新作品,每件婚纱都需要手工定制,至少得提前一个月预定,所以,还要请您尽快选出喜欢的款式。” 闻言,她马上接过册子翻了翻,看见上面的婚纱类型多样,有能够展现迷人身体曲线的贴身型婚纱,也有适合娇小型新娘的高腰线型婚纱,还有看起来气质优雅高贵的拖尾型婚纱…… 这些漂亮的婚纱,不仅是新娘专属的嫁衣,更是很多女人的一个梦想。 其实,她曾在脑中描绘过婚礼的样子:在布置得温馨浪漫的教堂里,伴随着舒缓的婚礼进行曲,她身穿一抹漂亮的白色婚纱,缓缓走到心爱之人身边。两个人在牧师的见证下,交换爱情信物,共同许下“相亲相爱、天长地久”的誓言。 如今,这个梦想真的要实现了,可是嫁的人却彼此不相爱。 她暗自苦笑了一声,敛去心下的悲怀,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婚纱上。 真不愧是国际大师设计出来的,册子里的每件婚纱都像是艺术品,直到看得她眼都花了,仍然不知道该选哪件。 要不然问问傅正南的意见?他一向很有想法,说不定能给她挑选到最适合的那款。 决定之后,她把几本册子递到傅正南面前,随即脱口而出,“正南,这些婚纱都很漂亮,我已经有点儿选择障碍了,还是你帮我选吧。” 她说完这话,抬头正好对上男人幽暗湛黑的双眸,发现他并没有直视自己,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坏了! 她脑子里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自己可真够糊涂的! 傅正南什么都看不见,他怎么帮自己挑选婚纱?这么说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 她悔恨地拍了下额头,连忙解释说:“其实,我是想问一下,你的礼服选了什么样子的,我想跟你搭配一下。” 男人微微垂着脸,下巴被暗影勾勒出来的轮廓分明,嘴角染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把C册翻到16页,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那件婚纱。”他说话的声音磁性而温柔,像是有重力的吸引,让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她表情复杂地凝视着男人,判断他并没有动怒,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这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她将册子翻到傅正南说的那页,一件绝美的婚纱映入眼帘。 这件婚纱属于高腰线型,纯白的裙摆被裁制成无数皱褶的裙子,一层柔柔的轻纱像是给婚纱蒙上了一层薄雾,袖口参差不齐的蕾丝花边更显柔美。 剪裁得体的婚纱只在领口的位置镶嵌了一圈碎钻,并没有用过多的珠宝来装饰,整体设计得低调简洁精致,闪烁着既华丽又典雅的神韵。婚纱将优雅、知性、简约的设计融合在一起,颇能突显出东方女性之美。 她一看就知道婚纱价值不菲,估计自己挣一辈子钱也买不起。不禁在心里轻叹,傅正南的眼光可真不错,他选中的这款婚纱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不对,用“有眼光”来夸他,不是又要扎他的心吗? 只不过,她还是没想明白,傅正南他双目失明,无法看到这本册子,他是如何帮她选到合适的婚纱的呢? “正南,你怎么知道婚纱长什么样子?”她好奇地问道。 “少爷最近一直在帮少奶奶挑选婚纱。”赵树没等傅正南开口,抢先接下话茬儿,“我把每一页每一款婚纱的样子,都详细的告诉了少爷,他把所有婚纱都记下来了!” 得知傅正南如此用心,她顿时感动得无以言表,就像是平静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喜悦。 他居然把每件婚纱的样子都记下来了,肯定在背后下了不少功夫。 傅正南真是世上最温柔体贴的男人,就算他身体残疾又怎样,他比那些健康的男人更值得她珍惜! 要不是有赵树在场,她真想扑进傅正南的怀里,亲口告诉他,能够嫁给他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眼睛涨涨的,似乎有温热的液体在打转。她不想让男人知道自己流泪,又硬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 “正南,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做才能报答你?”她的心里早已软的一塌糊涂,说话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傅正南没有急于回答女人的问题,他的唇角染上一抹温暖的笑意,伸出大手将掌心摊开,朝她勾了勾手指。女人即刻会意,十分配合地将柔软的小手放在他的手掌里。 他用拇指在她的手背轻轻摩挲着,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两条剑眉轻扬了起来。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傅正南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语气里充满宠溺的味道,“你真想报答我的话,就早点儿养好身体,跟我一起去拍婚纱照。”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生怕强忍着的泪水会夺眶而出。 从未有人像傅正南那样,真正用心疼爱她,无论付出多少辛苦,都愿意为她创造幸福。 能够遇见他,是老天爷对她最大的善意,是她黯淡生活中最绚丽的一道风景。 她在心里不停默念着:“正南,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宋清雨踏踏实实地在医院里住了三天。 每天下班后,傅正南都会直接赶到医院,监督她按时吃药、准时吃饭,晚上就住在病房里陪她过夜。 临睡前,两个人总是会聊上一会儿,他偶尔会趁四下无人时将她抱在怀里,在女人耳边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有了他的陪伴,似乎住院也不是一件让人烦心的事情,反而有些小小的满足和期待。 终于等到出院的这天,办好手续后,他俩结伴回到了傅家老宅。 “清雨,身体好点儿了吗?”傅老爷子神采奕奕地走到她面前,脸上荡漾着慈祥可亲的笑容,“爷爷给你安排了接风宴。快去洗个手,马上就要开席了。” “谢谢爷爷。”她甜甜地应了一声,推着傅正南往洗手间走去。 她将洗手液挤在男人的手上,打开水龙头,把他的大掌放在水流下,轻声说:“正南,可以洗手了。” “一起洗。”他邪魅地扬了扬眉,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话音刚落,他的双手就包裹住她的小手,两个人的手指不时交叉、缠绕,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认真洗手。 她蓦地脸色一红,从他的手掌中抽离出来,羞愤地说:“我自己洗。” 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柔声应道:“我听老婆的。” 两人一起回到了餐厅,看见餐桌上摆满了精致诱人的饭菜,没过几分钟,全家人就集合到了餐桌旁。 “清雨今天出院,我们为她庆祝一下。”傅老爷子率先举起酒杯,洪亮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见状纷纷举起面前的杯子,随声附和道:“恭喜你痊愈回家。” 这轮酒喝完,傅老爷子往她盘子里放了一大块肉,满目慈爱地说:“在医院里没吃好吧?回到家就多吃点儿。” “是啊,清雨,我看你都瘦了,赶紧补补身子。”姑妈说完立即站起身,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她礼貌地向爷爷和姑妈表示感谢,同时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大家都在闷头吃饭,好像把她当成了空气。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猜想大家都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才来参加她的接风宴吧,实际上并没几个人真正在意她。 这时,傅正清的母亲陈自莉瞥见她额头上贴着的纱布,关切地问道:“清雨,我听说你撞到了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请您放心。”她温柔地回应了一句,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除了爷爷和姑妈,原来傅家还有其他关心自己的人,看来她的好运真的要来了。出院之后就能回去上班,再过两个月还会跟傅正南办一场婚礼,然后和他一起去度蜜月…… 快乐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这就是大家常说的苦尽甘来吧? 想到这里,她的双颊浮起两抹红晕,感觉自己仿佛踩在幸福的云朵上,心里美滋滋的。 见到傅正南的餐盘空了,她赶紧给他夹了些菜,细心地将体积较大的菜切成了小块,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 “正南,你还想吃点儿什么?肉菜还是素菜?”她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地问道。 “只要是你夹的菜,我都爱吃。”傅正南说完这句话,忽然偏过头来,两人鼻子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两公分。 她害羞地侧过身去,小声嘀咕一句,“油嘴滑舌。” 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微微向旁边探身,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的舌头到底有多滑,今晚让你品鉴一下。傅太太,你有兴趣吗?” 男人的话令她的脸颊迅速的火烧了起来,再也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只是在旁边默默地为他布菜。 陈自莉看见两人如此恩爱,很想借机教育一下儿子,顺便催他早日成家。然而,她几次看向傅正清,都察觉到他没有动筷子,一直阴沉着脸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清雨。 她对儿子的反常表现深感诧异,担心地问道:“正清,你怎么了?我看你吃得很少。” “我没胃口。”傅正清的声音沉甸甸的,整个人一派心不在焉的样子,“妈,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他起身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迈开长腿疾步走出了餐厅。 只不过,傅正清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选择回房休息,而是驱车赶到了常去的那家夜店。 舞池中央,形形色色的男女疯狂地晃动自己的身躯,暧昧的气息笼罩在夜店里。 傅正清坐在离舞池不远的卡座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瓶威士忌,此时已被他喝掉了大半。 他醉眼迷离的望着不停舞动的人们,自言自语道:“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当酒入喉时,有一种破裂的声音,仿佛是他的心在绝望的歌唱,能够将他隐藏的所有情绪放大,像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然而,他本想独自借酒浇愁,却总有女人不断缠上来。 傅家的基因实在太好,除了傅正南兄弟之外,傅正清也是个极其养眼的帅哥,配上一身矜贵的打扮,更加吸引异性的注意。 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扭着腰肢走到他面前,俯身时刻意将“事业线”对准他,无比娇柔地说:“帅哥,能请我喝杯酒吗?” “给我滚!”傅正清目光凌厉,怒吼一声,伸出长臂将她推开。 女人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气得跺了两下脚,悻悻地离开了。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黑影,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男人留着一头栗色短发,浅色的眼睛似暖玉一般,细腻的肌肤甚至比女人还要白,五官精致轮廓清秀,有种近乎妖冶的气息。 来人正是傅正清的男朋友窦文靖,以前两人经常在这家夜店幽会,那时候,傅正清以为对方才是自己的真爱。 不料,事情的发展却出乎自己的意料。 “正清,少喝点儿酒,容易伤身。”窦文靖把他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温声劝道,“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没什么。”傅正清语气淡淡的,透着疏离。 窦文靖心头一紧,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安慰他,“那也少喝点儿,我陪你聊聊天。” 傅正清神色转冷,一脸的嫌弃和厌烦,悠叹一声,“我没心情。” 说罢,傅正清起身就要离开,窦文靖见他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一股无明业火腾地蹿了上来。 窦文靖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就往夜店外面走。 由于喝了太多酒,傅正清脚下本就轻飘飘的,被他一拽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窦文靖直接把他拉进了车里,将他按在车子后排宽大的座位上。 下一秒,窦文靖的手伸向他的皮带,动作利索地掰开了皮带的金属卡扣。 就在他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傅正清双臂向前一伸,用力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窦文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像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由头到脚底的凉。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窦文靖的声音里染着殇意,说话时感到舌尖有点儿苦涩发麻。 傅正清顿了几秒,神色冷凝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是的,我不爱你了,我发现我爱上女人了。” 闻言,窦文靖沉寂了片刻,呆呆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怎么可能?!一个人的性取向绝对不会说变就变! 他明明是喜欢男人的,在傅家那种传统严苛的家庭中生活那么多年,他都不会勉强自己跟女人在一起,现在说出这种话,分明就是在搪塞自己。 窦文靖涩意的撩唇干笑了一下,冷嗤一声,“你不想要我就直说,我们可以和平分手。傅正清,你怎么会喜欢女人?” 这个问题戳中了他的痛处,他不由得苦笑一声,脸部的肌肉都随之僵化。 是啊,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老天爷故意跟他开玩笑嘛? 傅正清的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目光哀戚,声音沙哑得像是打破的锣鼓,“真的,我喜欢上女人了。” 简单的几个字,化为了无数的钢针,齐齐地扎在了窦文靖的心脏上,他觉得心里像被人撕开一道口子似的生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盛宠蜜爱49 “我知道,你前段时间想跟一个女人结婚,是那个吗?”窦文靖强忍着心中即将失控的酸涩苦楚,从唇间溢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 窦文靖的话重重的落下来,傅正清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你不必知道。”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我会给你一笔生活费,你走吧。” 言毕,他将皮带重新扣好,拉开身侧的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脚下就像踩着棉花似的,一路晃晃悠悠,很快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望着他的背影,窦文靖的心里凉成了一片荒漠,无尽的悲凉感紧紧的缠绕着心脏,让他无法呼吸,周身只剩下了落寂和隐忍。 到底是哪个女人,把傅正清从他的身边抢走? 翌日。 吃过早饭后,宋清雨飞快地跑上了楼,回到卧室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正好是周末,她已经跟胡老师约好了,要继续跟他学习按摩手法。她得赶紧出门,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迟到。 她疾步走到卧室门前,伸手将房门打开,这时,一张冷峻而熟悉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 “正南,我正要出门呢,你找我有事吗?”她眉眼弯弯,漂亮的杏眸中是盈盈的笑意。 “跟我一起下楼,有事耽误你一会儿。”傅正南醇厚的声音里,轻漾着一种难以掩盖的柔情。 她推着傅正南来到楼下的客厅,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对方见到夫妻二人之后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将一张名片递到她手里。 “傅太太,您好,我是华辰珠宝的经理,我姓王。”男人礼貌地介绍自己。 得知对方是珠宝商后,她微微一怔,傅正南是要买珠宝孝敬长辈吗? 王经理没再多言,马上从随身携带的小型皮箱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三套精美的珠宝钻戒,笑着说:“这些钻戒都是傅先生为您准备的,请您看看喜欢哪一款。” 她垂眸仔细端详了半天,三款钻戒造型各异,可谓各有千秋,将精致细节和完美设计集于一身。钻石和指环互为融合,成就了和谐的整体。精心雕刻的钻石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彰显典雅而尊贵的迷人魅力。 从钻石的尺寸和切割的形状来看,这三套钻戒极其昂贵,即使不问价格也能猜出,任何一套并不比婚纱便宜。 之前,傅正南买下那件婚纱已经花了不少钱,要是再给她买个戒指,岂不是太破费了? 再说了,她只是个小职员,平时戴着钻戒上班必定惹人非议,而且,她正在学习按摩手法,戴着戒指也不方便。 她侧过身,凑到傅正南的耳蜗旁,小声说:“正南,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也不用这么浪费,这种钻戒我也戴不了几次。” 傅正南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线,笑容里带着些许玩味,“傅太太,你越来越会过日子了,处处为老公着想,我更应该奖励你。” 男人这话说得暧昧,她听后脸颊一热,染上了两抹好看的红晕。 “王经理,介绍一下这三套戒指。”傅正南的声线冷淡沉稳,不是很高声,却霸气外露。 “是,傅先生。”王经理被他与生俱来的凛然气场怔住了,不敢有半点怠慢。 “这套戒指上的钻石是从南非空运过来的,由经验丰富的工匠切割打磨……” 他喋喋不休地讲了十几分钟,将每套戒指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傅太太,这套戒指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做‘onelove’。” Onelove,唯一的爱,确实是个挺浪漫的名字。 她心念一动,好奇地问道:“这套戒指为何要起这个名字?” “因为购买戒指有个条件。”王经理神秘兮兮地说道,用余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面色清冷的男人,继续解释说,“每个男人都要用身份证登记购买,而且一生只能买一次,每枚钻戒后面都会刻上两个人的姓名缩写。” 她马上了然,所谓“唯一的爱”,就是指一生只爱一个人,这款独一无二的戒指,代表爱的承诺,意味着两人要一生相守。 可是,她和傅正南能够做一辈子夫妻吗? “就要这套。”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女人眸底一阵错愕,愣愣地凝视着傅正南。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他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显得格外深沉,从表情上看,一点儿都不像在开玩笑。 明明知道这套戒指有何寓意,为什么他还要执意选择它呢? 两个人彼此不相爱,他却偏要把这款戒指送给自己,莫非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才觉得有必要给她一个承诺? “恭喜傅太太!傅先生对您这么有心,你们的婚姻生活一定会幸福美满。”王经理谄媚地笑了笑,说出口的话都是为了奉承金主。 不得不承认,傅正南这么做的确令她又惊又喜,想必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在收到这种钻戒时会不高兴。 可是,喜悦之情只持续了几秒,她的心中就产生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胸腔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让她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 钻戒本来是男人送给心爱女人的定情之物,但是傅正南对她有那种感情吗? “我觉得……” 她张了张嘴,话只说到一半,担心严词拒绝会辜负他的好意。 左思右想,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语。 傅正南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将脸上的情绪掩去了。 “谢谢傅先生,傅太太,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王经理客套的啰嗦了一番,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傅家。 傅正南将轮椅转动到直面她的方向,下颌角紧绷着,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似乎酝酿着风雨欲来的阴冷气息。 方才,虽然她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他仍能感受到,她话语里隐藏着的拒绝的意味。 她是在拒绝这款戒指,还是不愿意跟他一辈子相守? “清雨,你刚才想说什么?”男人的眉梢染上了些许不悦。 她抿了抿嘴唇,稍稍向前探身,郑重其事地说:“这套戒指,一生只能买一次,你买给我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她的唇瓣就被傅正南的双唇封住了。他的大手扣住女人的后脑勺,用力抱紧她柔弱无骨的身体,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男人的吻缠绵而又凌冽,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既不会重到让她呼吸不畅,也不会轻到只像蜻蜓点水。 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措手不及,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直接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逐渐地,她感觉到肺腔里的空气,一点点的被压榨了出来,身体变得绵软无力,不由得抬手圈住他的脖颈。 酥麻的颤栗感让她无所适从,连脸上都被染上了灼人的温度,娇柔的身躯颤抖得越发明显,呼吸乱作一团。她的口腔里充满了男人的气息,仿佛透过肌肤钻入五脏六腑,让她根本无处可逃。 良久,她的唇瓣上传来密密麻麻的小痛,下意思地轻哼了一声。男人察觉到她的不适,这才恋恋不舍地把自己的双唇移开。 他将干燥温热的大掌覆在女人的脸颊上,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女人娇红的双唇,略显沙哑的声音带上了情韵。 “我这人一般很少做选择,一旦选择就很难再改变。” 傅正南的话,犹如在湖心投下一枚巨大的石子,溅起无数涟漪。 女人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带上了那么点儿丝丝缕缕、不明不透的浓情之意。 “就算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也不会再为任何人买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唯一。” 他的嗓音充满磁性,像一只羽毛搔在心湖上,漾出无数的波纹。 她心头萦绕的那点低落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喜悦,迅速在心里弥漫开来。 无论如何,她都曾作为这个男人生命里的唯一出现在他面前。 专一和陪伴,都是高贵的心对爱情的顶礼膜拜。 不管傅正南能否爱上她,至少他为自己编织过一个甜蜜的梦,即使将来两人分开,也足够自己回味一生。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里积聚了雾气,意识到眼泪即将决堤,连忙伸出柔软温热的小手,将男人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掌慢慢压了下去。 顷刻间,眼泪就像珍珠一般簌簌地垂落到脸颊处,瓷白的脸上一片斑驳。 傅正南没有吭声,而是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捏了捏,似有安慰之意,又带着点撩人的味道。 她悄悄抹掉滚落在脸颊上的泪痕,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哽咽的嗓音。 “正南,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会一直照顾你。”她的眼神坚毅,眉宇间带着倔强不屈的神情。 “你说的‘一直’是指‘一辈子’吗?”男人温声反问,尾音磁性的上扬而起。 她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坚定的说:“是!” 傅正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半开玩笑地说:“你一辈子跟着我这么一个废人,不会后悔么?” “不会!” “你不打算去找你的真爱了?” 他说完这句话,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表情变得异样的肃然。 真爱?她这辈子还有机会么? 她觉得心里酸涩得紧,不自觉得咬着下唇,垂下眼睑,渐渐握紧的双手指尖隐隐有些抽痛。 “爱情太奢侈了,还是随缘吧。”她幽幽的说了一句,眸光黯淡了下去。 婚姻和恋爱不一样,并不一定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她已经是个有妇之夫,有她必须要担负的责任,哪里还有精力寻找爱情? 话音一落,傅正南的眉峰聚了起来,里面藏着一丝不明了的情愫,沉声问道:“如果我不是个废人,你会爱我吗?” 对于傅正南的问题,宋清雨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各处组合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英挺俊朗,温柔与帅气的混合气质中,还带着那么一点儿魅惑的感觉,让人无法轻易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 不得不承认,这张堪称完美的俊颜,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白皙肌肤透着晶莹的颜色,从颈脖红到了头顶。 “我爱不爱一个人,跟他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没有关系。”她的声音温婉悦耳,掺杂着一丝沙哑,反而显得更加娇媚。 话音一落,笑容在男人的脸上荡漾开来,就连两道浓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如同春风般温暖而明媚。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里充满疼惜和宠溺,“你不是要出门嘛,快去吧,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被他这样温柔的对待,她害羞地别开脸,不由露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态来。 “你今天做什么呢?”她柔声问道。 “傅太太开始查岗了吗?”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嘴角笑意渐浓,“一会儿,我要去公司。” “那你路上小心点儿。” 说完这句话,她抬腿跑出了客厅,行动速度之快,就像有猛兽在后面追她一样。 所以,她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上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还透着点坏坏的味道。 她逃命般地钻进车里,脸颊的热度仍在持续升温,脑中不断盘旋着他刚才问过的那句话。 当时,她实在太害羞了,不敢将所有的心里话都告诉他。 傅正南,你知道不知道,即便你坐在轮椅里,眼睛看不见,也是魅力四射,在人群中格外养眼,很容易就使人沦陷进去。 她回忆起和他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傅正南对她点点滴滴的关怀和爱护,愈发觉得像他这样英俊帅气、温柔睿智的男人简直是人间极品。 然而,越想越不明白,这么好的男人,清雪当初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她喟然长叹一声,偏过头看向车窗外飞逝的街景。 中医按摩医馆里。 “请您喝茶。”她笑着将茶杯放在桌上,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胡老师轻哼了一声,故意偏过头不去看她,沉声说:“你苦苦求了我半天,结果第二天就没来,不会是想半途而废吧?我可不愿意收这样的徒弟。” “我错了,请您原谅我,好不好?”她的表情异常的认真,向他微微鞠了一躬,“这次确实有特殊情况。” 胡老师本来就没想真的怪罪她,刚才也不过是在假装生气,看她态度如此诚恳,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出什么事了?”胡老师温声发问。 “就是被车撞了一下,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昨天才出院,所以,前几天没能来找您学习。” 她特意说得轻描淡写,就是怕对方太过担心,结果还是把胡老师惊着了。 “什么?伤到哪儿了?”胡老师拔高了声音,关切地询问道,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 她指了指额头的位置,柔声说:“这里。” 胡老师没再多言,立马凑上前为她检查伤口,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心中悬着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他在诊断单上写了一行字,然后把单子塞到她手里,语重心长地嘱咐她说:“我开的这个中药颗粒,能够活血化瘀,促进伤口早日愈合,你记得按时吃药。” 听到这话,她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摆了摆手,“我怕吃中药,太苦了!我宁愿打针。” 撒娇般的语气,让胡老师听后顿觉心底一软,不禁哑然失笑。 当初,她来求他的时候,是那样的勇敢坚定。没想到,一提吃药就把她打回了原形,立马变成一个娇柔可爱的小丫头。 胡老师勾了勾唇角,用哄小孩的语气对她说:“这药一点儿都不苦,你回家冲水喝就行。是不是不相信老师啊?” 对于这种善良又机灵的姑娘来说,恩威并施的劝人方式非常有效。 她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嘴像抹了蜜一样甜,摇着他的胳膊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胡老师?您对我最好了,是我的大恩人。我感激您来还来不及呢!胡老师,谢谢您!”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胡老师预约的病人来到了诊室。 “清雨,你在旁边好好听着,把我说的都记下来,回家多多练习。”胡老师满目慈祥地说道。 “是。”她回答得干脆,甚至还做了个敬礼的动作,一下就把老人家逗笑了。 胡老师让患者躺在病床上,撸起袖子开始帮对方按摩双腿。 “清雨,你要注意观察对方的反应,按摩每个穴位的时候都要把握好力度……” 胡老师一边给患者治疗,一边详细的给她讲解,遇到关键的地方,还会再重复一遍,确保她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在他讲解的过程中,除了认真听讲之外,她一直举着手机录视频,想要将胡老师说的每句话都记录下来,回家后配合这个视频进行练习。 由于举着手机的时间过长,导致她胳膊酸软,一不留神,险些将手机掉在地上。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幸亏没摔着手机,要不然就白录了。” 胡老师听到她的话,脸上瞬间洋溢起可亲的笑容,感叹一声,“清雨,你对你老公可真好。” 她莞尔一笑,唇角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嘴角上飘了过去。 “我老公对我更好。” 说罢,她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双眸柔得仿似一滩春水。 傅正南对她的好,就算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那是一种能够安抚灵魂的体贴入微,连心都被熨烫了。 既有一掷千金的霸气,又有体贴入微的温柔,他身上这两种相反的特质,居然演绎得毫不违和。 她清楚地记得他为自己做过的每件事,也会时不时想起那些或霸道或温柔,甚至偶尔稍显邪魅的话语…… 不知不觉,她心脏的某一角已经被攻陷。 胡老师看她一提到老公,就是一副羞中带俏的表情,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问了她好多两人之间相处的趣事。 就在这时,诊室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 宋清雨扭头望去,发现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正是宋清雪和薛珠佩。 真是冤家路窄!双方对视的一刹那,空气中的火药味便弥漫开来。 薛珠佩斜睨了她一眼,冷嗤一声,“清雨,你不在家陪老公,跑这儿干什么来了?” 胡老师见来者不善,刚要为她出头,就听她客气的叫了一声“妈”,于是,便退到一旁静静围观。 “我来这里跟着胡老师学习按摩手法。”她挺直了腰板,姿态不卑不亢十分淡漠。 “这么说,你也会按摩了?”薛珠佩嘴角浮起讥讽,语气颇为不屑,“我打麻将打多了,这两天觉得颈椎和肩膀特别疼。清雨,你来帮我按吧。” 宋清雨抬眸瞅了瞅胡老师,想要寻求他的意见,他顿了几秒,对她说:“你可以试试。” 薛珠佩早就自觉地躺在按摩床上,不耐烦地催促她,“你磨叽什么呢?赶紧开始按呀!” 她无奈地撇了撇嘴,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为薛珠佩按摩起来。 还没按几下,薛珠佩刺耳的叫声打破了一片寂静。 “哎呀,你下手太重了!想要疼死我呀?” “好,那我轻点儿。”她好脾气地回应一句,随后减小了按摩的力度。 然而,薛珠佩还是觉得不满意,颇有些故意找茬儿的意思,“我说让你轻一些,你也不能一点儿都不使劲啊?这样按摩半天能有什么效果?” 可是,她刚加重力道,薛珠佩就再次表示抗议。 如此反复多次,她实在拿捏不准,不知道该用哪种力道来为养母按摩。 她觉得左右为难,只好先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轻轻咬着下嘴唇,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 “宋清雨,你是故意的吧?” 宋清雪说话的声音异常的尖利,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用目光在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不是……” 刚准备解释一番,宋清雨突然冲到她面前,向前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踉跄了一步,幸亏胡老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要不然铁定会摔一个跟头。 “胡老师不可能教出这么垃圾的徒弟,你一定是故意不好好按摩的!” 宋清雪嘴上骂骂咧咧,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势。 她不想当着胡老师的面和妹妹起冲突,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宋清雪以为她是在对无声的对抗,怒气如火山爆发似地喷射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将手举到半空,作势要给她一个巴掌。 上次,她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却被路过的傅正北拦了下来,今天看谁还能救下这朵白莲花? 胡老师早就察觉到母女俩是来找茬儿的,所以心中已经有了防备,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清雪,以防她做出什么不当之举。 就在她扬起右手的一瞬间,他上前一步挡在宋清雨的身前,厉斥一声:“住手!我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 宋清雪被他这声怒吼唬住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一点点的收了回来。 “既然你们对我徒弟的手艺不满意,那就请回吧!”胡老师表面上说得客气,实则透着难以名状的威压。 薛珠佩从按摩床上爬起来,鄙夷地瞪了宋清雨一眼,嗤笑道:“就你这点儿水平,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妈说得没错!”宋清雪随声附和了一句,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了姐姐的身上。 说罢,俩人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诊室。 望着两人的背影,她浅吁出一口浊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胡老师,对不起,是我学艺不精,丢了您的脸面。” “傻孩子,她们是故意刁难你的,你就不知道反抗吗?” 胡老师拧眉摇了摇头,很想为她打抱不平,更想提醒她不要总是逆来顺受。 她涩意的撩唇干笑了一下,敛起心中的悲怀,柔声说:“他们毕竟是养大我的人,要是没遇到养父母,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虽说她在宋家当牛做马,但过的也是有瓦遮头、有衣蔽体的生活,好歹没有流落街头,这份恩情她始终牢记在心。 胡老师并未完全同意她的说法,微顿几秒,苦口婆心地说:“清雨,你善良是好事,但不能任由自己被欺负,否则他们会变本加厉,以后你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她承认,胡老师说得颇有道理,可是,她没权没势更没钱,用什么来反抗他们呢? 宋清雨悠叹一声,俏皮的一笑,“那我要跟您多学点本事,我看按摩要是学好了,比拳击还厉害。胡老师,您有什么武功秘籍吗?” “这个嘛,还真有。”胡老师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说完,他走到办公桌前,从最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木头盒子,直接递到她手里,笑着说:“这就是我的秘籍,送给你。” 见他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她迫不及待打开了木盒,发现里面放着一套银针。 她曾经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银针,通常中医会用它来进行针灸治疗,在古装剧里则把它当成验毒的工具。 的确是个神奇的玩意。 胡老师看她不停摆弄着银针,脸上笑意渐浓,耐心地解释道:“清雨,我慢慢教会你针灸的方法。以后你随身带着这些针,遇见有需要的人可以拔针相助,遇见坏人也可以给他一两针,只要扎对了地方,想让他哪里麻木或者直接废掉都能办到。” 她不由得感叹道,早就听说针灸特别厉害,没想到真有这么多功能,完全是个神器啊。 一瞬间,似乎有烟火在她眼底刹那间盛开,盈然笑意就像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 “那针灸可以治疗好我老公的腿吗?”她激动地问道,眼睛里潋滟着一抹异样的光彩。 无论学习按摩还是针灸,她的最终目的都是让傅正南站起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她始终最关心的是疗效。 胡老师沉寂了片刻,正色道:“从你介绍的情况来看,你老公的病情很重,到底能不能治好,得等我改天亲自看了才能知道。” “这么说,就是还有希望?”她急切地追问一句。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胡老师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担心她期望过高,万一治疗不好的话,容易心理落差太大,到时候恐怕会更加难过。 可是,这句话落到她耳中,理解的意思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对于满怀希望的女人来说,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愿意为之努力。 既然胡老师没有完全否定成功的可能,那么,她就应该试一试,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更何况,傅正南曾跟她提过,已经有医生说他可能会恢复健康,说明成功的几率没有那么低。 “胡老师,我一定好好学!周一到周五,我下班之后来学两个小时,周末的话,就一整天都赖在这里。您看可以吗?” 她睁着一双流转的杏眸,像有星星碎在其中,显得灵气十足。 胡老师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心想这个丫头实在太单纯了,一门心思想要治好老公的腿,为此不怕吃苦受累,不管什么样的方法都要尝试。 就算最后效果不如预期,让她学门手艺也是好事,至少能够保护自己。 “可以。”胡老师眼睛微微一眯,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能让傅正南重新站起来似的。 “我先给你讲一下人体的各处穴位,这是学习针灸的基础,你要准确的记下来,以免扎错位置,造成不良后果。知道了吗?” “嗯,我记住了。”她认真地答道,眼眸里划过一抹决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盛宠蜜爱50 胡老师将一张详细的穴位图摊开在桌子上,耐心的给她讲解每个穴位的名称、位置以及效果。 她聚精会神地听胡老师讲解,盯着穴位图的双眼极其专注,甚至连眨都没有眨过。 学习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 等她意识到该赶回家陪傅正南吃饭时,夕阳正透过厚厚云层照射下来,余晖映红了半边天。 她向胡老师告辞后,快步走出医馆,急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的男人。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坐上傅家的车,也不知道宋清雪从哪里窜出来,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今天是来找你算账的。”宋清雪撩唇邪哼,露出一抹冷笑。 “算什么账?”她明知故问,态度比之前强硬了不少。 这句颇有嘲讽意味的话令宋清雪心头一刺,她感到一股怒火从脚底直接顶到了脑门,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 “我正和周明辉闹分手呢,这都是你的错!”宋清雨的眼中闪烁着一团怒火。 很显然,要不是她故意设套,让自己跟周明辉当众撕破脸,两个人还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所以,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心机婊宋清雨! 闻言,她的眼底并无异样,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嗤笑道:“清雪,几天不见,你这自欺欺人的功力见长啊。” “宋清雨,你别得意,你不过就是宋家养的一条狗。”宋清雪的怒意飙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一条没有良心的狗。” 听到宋清雪这样侮辱自己,竟然用“狗”来形容她,就算是铁打的心,也被这句话,撕扯得粉碎。 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渐渐地垮了下来。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她想起胡老师说过的话,不能继续被他们欺负,遇见坏人就要给他们点儿教训。 趁宋清雪对她怒目相向的时候,她悄悄从包里掏出了银针,藏在手指缝里。 “哑巴了?”宋清雪的眉梢眼角仿佛淬着毒液,言语间带着一丝诡计得逞的意味,“果然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就在她得意忘形方的时候,突然感到右手发麻,犹如触电一般。垂首望去,只见虎口处扎着一根银针,有只白皙的小手紧紧攥在银针上。 “宋清雨,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手麻了?!” 宋清雪大惊失色,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脸上先是变得青白,随后又涨成极致的绯红。 此时,宋清雨心中的狂喜简直难以言喻,像放落一副千斤担子般的轻快。 为了能让妹妹对她有所忌惮,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流露出一丝兴奋的表情,依旧不动声色地瞪着对方。 方才,她听胡老师说,这个穴位扎下去会感到手麻,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以前从未实际操作过,原本心里很没有把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吓唬一下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妹妹。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看来,只要掌握了针灸的正确用法,真能像胡老师说的那样,用银针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最重要的是,也给傅正南的双腿找到了新的治疗方法。 “好姐姐,求求你,把这针拔了吧,再这样下去我的手就废了。哎哟,哎呦……” 很快,宋清雪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五官也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睫毛颤抖个不停,依稀有些潮湿,看起来吓得不轻。 听到这句话,善良的女人顿时心软了,立即将银针拔了出来。 下一秒,宋清雪迅速变脸,刚才柔弱的表情不见了,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真实模样。 “宋清雨,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好看!” 撂下这句凶狠的话之后,宋清雪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屁股失火般的逃走了。 而手握银针的女人,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宋清雨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迎来一个“开门红”,第一次扎针就取得了成功。 本来只是想吓唬宋清雪一下,却获得了意外的收获,检验了她的学习成果。 如果继续用心学习下去,掌握更多的针灸方法,一定能够学以致用,尽快帮助到傅正南。 此时,无与伦比的喜悦涌进她的心中,一颗心就像灌了瓶蜂蜜似的那样甜。 她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收了起来,没有再去理会宋清雪,抬腿迈进了傅家的专车。 回家的路上,一盏盏霓虹灯划过车窗玻璃,落下的斑驳光影闪烁在她的眼底。女人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褪去,嘴角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两弯眼眸如半月,白皙的小脸好似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在医馆录下的视频,口中念念有词:“中医这么厉害,肯定能治好正南的腿。” 就连胡老师都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就得赶紧创造机会,真的着手试一试。 现在,她迫切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正南带到胡老师的医馆,让他好好诊治一番,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正南就能再次站起来,恢复以前的生活。 想到这里,女人眉眼间的笑意渐深,心里喜滋滋的,仿佛脚下踩着幸福的云朵。 晚饭后,她推着傅正南来到书房。 她一直在看推拿按摩的书,脸上的表情极其专注。 她微微低着头,柔顺的青丝自然下垂,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轻轻的颤动,透出一股婉约之美。 许是伏案的时间太长,她觉得颈部有些酸胀,抬起头转动了一下脖子,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俊美男子。 傅正南神色淡定地坐在轮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盲文书上摸索着。 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男人刚毅的面部轮廓显得越发深邃。睫毛浓密得像是羽毛一样,浅浅覆盖在眼睑之上,鼻子英挺,嘴唇紧抿,五官组合起来是那样的俊朗。眉宇间的英气,让他存在的气场更加强势。 在她眼里,这张如艺术家雕塑出来的俊颜,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她深深凝视着他的双眼,看到他那双幽深如寒潭的黑眸,就像凝聚着一团黑云,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鬼使神差般地,她想要靠近他看个真切。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轻手轻脚走到他的旁边,将视线牢牢锁在他的脸上,一只手不知不觉向他伸了过去,眼瞅着就要摸到他高挺的鼻梁。 “清雨。”一声磁性而浑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被这声温情的呼唤怔住了,娇嫩的小手停留在半空中,一时竟忘了收回来。 下一秒,傅正南右手向上一抬,准确地捕捉到她柔软细腻的小手,将其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的小手和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无缝衔接,手心和手背都被男人的热度所包围。 那热度传到她的肌肤上,渐渐的聚集,她的手心便出了汗,不由觉得一阵窘迫,想要赶紧将手抽走。 无奈,男人实在攥得太紧,她挣了几下,都没有挣开。 “你是我老婆,想摸随便摸。”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 这句话令她整个小脸羞得红霞满天飞,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她居然想要偷偷摸一下他的脸,而且还被他当场识破! 在傅正南面前,自己怎么变得越来越好色了? “你、你的脸上有脏东西。”她支支吾吾地解释,显得欲盖弥彰。 “哦?是么?傅太太真贴心。” 傅正南并不想拆穿她,而是顺着女人的话,又把她调戏了一番。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羞又恼地站在他身边,进不得也退不得。 “咚咚……” 一阵清浅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暧昧的气氛。 男人的大掌猛地一松,她趁机抽回了那只手,连忙捂住胸口,想要平复一下凌乱的心绪。 傅正南顿了几秒,沉声说:“进来。” 赵树推开书房的门,缓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说:“少爷,少奶奶。” “有事?”傅正南轻冽一声。 “是。”赵树应了一声,抬眸瞟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女人。 她立马会意,知道他俩肯定是有公事要谈,自己在旁边不太方便。 “正南,我该吃药了,先出去一下。好吗?” “快去吧。”男人温声作答,“一会儿再帮我看看脸上还脏不脏。” 他的话里若有所指,女人害羞地“嗯”了一声后,快步走出了书房,然后将大门紧紧地关上。 赵树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少爷,从美国那边传来消息,确实有人在同一家定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轮椅。” 闻言,傅正南的眉宇沉沉的敛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什么人?”他的语言精练,听不出喜怒。 “是一个中国男人。根据店主的描述,这个男人个头不高,穿着普通,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说罢,赵树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调查资料,上面还有店里的视频截图,他将所有资料详细描述了一遍。 傅正南嘴角一压,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问道:“我们的人怎么说?” “咱们派出去调查的人详细研究了视频,都说这个男人很陌生,不认识,而且极有可能只是个做事的。” 傅正南蹙了蹙眉,俊朗的面容上染着不满的愠怒。 他的轮椅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类型,需要专门去那家店进行订制,一个中国男子大老远飞到大洋彼岸,就为了订制一辆轮椅,看来为了陷害他,对方真的下了不少功夫。 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选择一个没露过面的人办这件事,就是不想留下任何痕迹,让警察将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达到嫁祸他的目的。 对方如此步步为营,应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如果不能将他一举击败,恐怕今后还要再生事端。为今之计,只能利用目前掌握的情况,展开全面调查。 “这是几年来唯一的线索,一定要顺藤摸瓜,查到是谁在背后捣鬼。”傅正南剑眉寒沉,声音里染着怒意。 “少爷,我们该怎么做?”赵树的神情异常的肃然。 “根据这人去买轮椅的时间,全面检查一下各地机场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务必查出这个人的身份。无论采用何种手段,都要找出幕后主使。” 傅正南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有一种霸气慑人的威严,整个人散发着不可名状的冷冽气息,仿佛靠近的人下一秒就会结成冰。 “警察那边呢?” 赵树的想法是,毕竟警察能够公开调查这件案子,可能会陆续查到更多线索,或者寻找到其他目击证人。要是掌握了这些信息,对找到幕后主使会很有帮助。 傅正南邪肆的扬了扬眉,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厉声道:“不要管警察那边的进度,靠他们是查不出结果的。我们自己查!” 经过几次正面交锋,傅正南对警察的办案能力产生严重的怀疑。 那么明显的栽赃陷害,警察都看不出来,还能指望那些饭桶做什么? 除了诬陷无辜的人,被真正的凶手牵着鼻子走,警察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帮助,不给他们捣乱就不错了! 傅正南惜字如金,没有多做解释。赵树看到他那张阴沉得有些骇人的脸,也不敢再多嘴问些什么,他收拾好文件后,便离开了书房。 赵树前脚刚走,傅正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铃声响了几秒之后,他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上次在别墅里死在泳池的人根本不是贺阿姨。”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 “是谁?”这两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当初,贺阿姨装神弄鬼录了那段影像,证明那天她并没有死。那么,游泳池里的死人必定是某个人假扮的,如果不是贺阿姨本人,就是幕后主使安排的。 要是找到这个假扮的人,就多了一条线索,离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是一个年轻人伪装的,这个人吃了一种假死药,当时看上去没有生命体征,像是真的死了,实际上本人还活着。后来,在运到停尸间的时候,尸体就被掉包了,真正的伪装者早就逃走了。” 听到这番话,傅正南脸上的肃杀之气渐浓,周身清冷得没有任何人气。 真正的凶手还真是处心积虑,不择手段,而且每一步都做了周密的计划,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明显有人在陷害你。”电话那头的人微顿几秒,善意地提醒一句,“你小心点!” “嗯,多谢了。” 对方没有再做回应,傅正南随即掐断了电话。 他的眉宇敛沉得有些阴霾,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我不会饶了你。” 他从齿缝间挤出这句森冷的话,就像含着碎冰,暗藏着浓浓的杀意。 宋清雨坐在一层客厅的沙发里,瞥见赵树从楼上走了下来,便上前询问情况,得知两人已经谈完事情,于是抬步往楼上走去。 她推开书房的门,脚步轻快地走到傅正南面前,高兴地说:“我回来了。” 女人脸上笑意盈盈,嗓音清丽动听,难以掩盖愉悦的心情。 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刚才阴沉的面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情。 “你是想继续检查我的脸,还是想接着看书呢?”他的嗓音暧昧,话里若有所指。 “来书房当然是看书。”她俏皮的一笑,刚才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再次浮上了脸颊。 傅正南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笑意,好奇地问道:“清雨,我觉得你今天心情不错,是不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现在还不能说。”她神秘兮兮地应了一句,重新坐回到书桌旁,翻开了推拿按摩的书。 其实,她说这句话既有害羞的意味,也是因为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他提那件事,担心表达不好的话,会让傅正南多心。 如果先给一个希望,但最后事与愿违,再一点点地将希望粉碎,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残忍。 她不愿意让他经历这个痛苦的过程,所以才想在心里遣词造句一番,等想好了再跟他说。 “清雨,告诉我没关系,我是你老公,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傅正南眯了眯眼睛,颇为玩味的说。 “等我想想。”她敷衍的回应道,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上。 男人没有继续追问,轻抿着嘴角,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了一会儿书,想起胡老师白天讲过的针灸疗法,再次翻开手机查看视频,越看越觉得针灸实在太神奇。 要是胡老师能用按摩和针灸将他的双腿治好,两个人就能像其他夫妻那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到时候,他俩可以坐在爱琴海边观赏落日,肩并肩地在沙滩上散步,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盛大的欢喜,像潮水一般向她袭来,让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银铃般的笑声传入男人的耳朵,他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轻声问道:“清雨,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 这个回答显然没能让他满意,傅正南眉目轻轻一挑,嘴角染上一抹坏笑,“清雨,夫妻间不应该有那么多秘密,除非……” “除非什么?”她好奇的问道。 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 “清雨,除非你不把我当成你的老公,所以才会故意瞒着我。” 为了向她稍微施加压力,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不是这样的!”她连忙解释道,长睫毛颤抖个不停。 思来想去,她决定告诉他实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她的目光沉了沉,极其认真的说:“正南,我今天去医馆学针灸了。那个胡老师特别厉害,在业内很有威望,治好了不少患者,包括很多疑难杂症。” 在提出去找胡老师看病的建议之前,必须先做好铺垫,增强他的信心,这样才能更快说服他。 “不错,好好学,老公支持你。”傅正南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她静默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你哪天有空?我想带你去给胡老师看看,他说针灸疗法对你的腿有帮助。” 傅正南面色微沉,悠叹一声,“国内外很多专家都给我看过了,不用再去找胡老师看了。” 女人一听就着急了,好不容易找到像胡老师这么厉害的医生,要是主动放弃这个机会,那就太可惜了。 她站起身走到傅正南的轮椅前面,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诚恳的劝他:“之前,你不是也跟我提过,如果坚持按摩的话,你的腿就有可能好起来。既然找到合适的医生,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目前能想到的办法,专家们都已经给我试过了。”傅正南蹙了蹙眉,声音沉凝了一些。 “还是去找胡老师看一下吧,说不定他会有那些专家没想到的好方法呢。” 他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静等她接下来的话。 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她决定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正南,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她轻轻摇着他的胳膊,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傅正南在她的撒娇面前终于缴械投降,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好,好,好,我同意,改天我和你一起去胡老师那里。” 得到他的应允,她高兴得手舞足蹈,猛地向前探身,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两个人均是一愣,傅正南率先反应过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浅笑道:“下次,亲这里。” 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件丢人的事,她的小脸刷的一下红得娇艳欲滴,没敢在书房继续逗留,逃命般的跑回了卧室。 她跑得太快,没能看到,明媚的笑意慢慢的在男人的俊脸上扩散开去。 临睡前,她站在床边,认真地为傅正南按摩双腿,神情专注而温柔。 按摩了一会儿,她突然看见男人腿上的肌肉动了一下。 是不是按摩有效果了?他的腿已经有反应了! 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她兴高采烈地说:“正南,你的腿有反应了!刚才动了!” 傅正南的反应却跟她截然不同,他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我没什么感觉。” 她没有再说什么,低垂着头,双眼写满了疑惑。 难道自己又眼花了? 她记得上次按摩的时候,也看到他的腿动了动。 一次眼花并不奇怪,总不能次次眼花吧?而且,她的视力也没什么问题呀。 莫非是他自己感受不到,但是腿在慢慢变好?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一定要尽快找胡老师看一看。 例行按摩结束之后,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午夜时分。 睡意正酣时,她感到嘴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特别不畅快。 她动了动舌头,想要把口腔里的东西顶出去,不料却碰到了一个男人的劲舌。这条劲舌蛮横探进来,缠着她的舌,正在她口内肆意翻搅。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开始推搡他,偏过头试图躲过他的吻。 男人察觉到她的反抗,迅速将双唇从她的唇瓣移开。 与此同时,她猛地睁开双眼,发现强吻自己的这个人正是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的缠绕着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在医院里做过的那个梦,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还记得梦里的面具男承认自己就是傅正北,还疾言厉色地威胁她不要说出去,否则就会要了她的命。 此刻,现实与梦幻交织在一起,加深了女人的恐惧感,她用力捶打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想要逃离对方的控制。被困在他身下的身躯更是扭动挣扎得厉害,像条被网住的鱼一样试图滑出去。 然而,和前几次一样,她的拳头落在男人如钢铁般结实的肌肉上,依旧如蚍蜉撼树,起不到任何作用,结果只是打到自己手疼。 就在她感到欲哭无泪的时候,突然想起李小娴曾经跟她说过,要主动勾引那个男人,让他在自己身体里留下精液,这样才能收集证据。 那个面具男多次侵犯她,屡次粗暴地对待自己,实在是罪大恶极。尤其令她悲愤不已的是,他的这种做法,让她成为一个被陌生男人强暴过的妻子,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面对傅正南。 对方给予她的羞辱,她一定要讨回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可惜,虽然上次她也没有反抗,但是因为一时大意,忘了保存重要的证据,没能早点儿将他绳之以法,这次绝对不能放弃机会了。 她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反正都要再被他侮辱一次,不如放下自尊心,以拿到证据为最终目的。 女人一直紧握着的双拳随即摊开,一双柔软温暖的小手攀上了男人的脖颈,顺着他的肩膀下滑到他线条流畅的脊背,无比温柔地上下摩挲着。 嘤咛声从她的唇角溢出,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压抑自己,反而叫得更加娇媚,刺激着男人紧绷的神经。 她的反应完全在对方的意料之外,男人怔愣了片刻,停下了身体的动作。 她还以为对方想要就此打住,急到不行,向上探身捕捉到男人的喉结,重重地嘬了一口。 男人体内的火彻底被她勾了起来,一股热流游走在他的全身,烧得他呼吸愈发沉重。 下一秒,男人便加快了身下的动作,更加强势地向女人进行索取。 浮浮沉沉的感觉犹如浪潮一般,将她托到最高点,又猛地落了下来。 她强忍着排山倒海般的疲倦感,直到觉得男人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了液体,这才假装昏睡了过去。 期盼已久的证据,终于要拿到手了。 她紧闭着双眼,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宋清雨的双眼紧紧闭着,就连眼珠都不敢乱动一下,让身体保持放松的状态,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在熟睡中。 然而,男人没有立即从她的身上离开,而是辗转地吻着她的线条优美的下颌及脖颈,一路往下蔓延到锁骨,温柔而缠绵。干燥的大掌摩挲着女人如白瓷般的肌.肤,压抑谨慎的在她的细腰处轻抚厮磨。 她悄悄地握紧双拳,力气之大,差点儿使指尖嵌入掌心中,此时只想用双手带来的疼痛感压制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以免被那个男人识破,导致前功尽弃。 几分钟后,男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双臂撑住床垫,敏捷地翻身下了床。 由于无法确定对方是否还会回来,她没敢立即睁开双眼。 男人的脚步声很轻,仿佛怕吵醒床上的人似的。 没过多久,从浴室里传来“哗哗”地水声。 莫非那个男人去洗澡了? 就算洗的再快也得花上个几分钟,这点时间足够她收集证据了。 她迅速翻身下床,伸手扯下湿漉漉的床单,悄悄藏在了床底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柜旁边,将早已准备好的床单重新铺在床上,整理好枕头和被褥,尽量与换下床单前的样子保持一致。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躺到原来的位置,摆出下床前的姿势,快速闭上了双眼,同时让呼吸恢复到正常的频率。 突然,流水声戛然而止,她的心率控制不住猛跳几下,随后,她深吸了几口气,强忍着内心的躁动,静静等待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走到床边,俯下身子,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另一只则垫在膝盖下方,他向上稍稍用力,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卧室里很安静,她能听到男人强劲的心跳声,仿佛一下又一下重重地锤在她的心上。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任由他抱着自己往浴室走去。 下一刻,男人轻柔地将她放进浴缸里,她的身体马上就被包裹在温热的液体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盛宠蜜爱51 但是,她的神经并未因此放松下来,反而导致心中警铃大作。 他不会又要来一次吧?听说有的男人专门喜欢在浴室里做那种事。 到时候,万一她有了反应怎么办?被他察觉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万幸的是,她预想的那件事没有发生。 男人拿起一条毛巾,一点一点地帮她擦洗身体,从巴掌大的小脸开始,一直到纤细的脖颈,漂亮的锁骨,不盈一握的腰肢……动作温柔而轻缓,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须臾,男人停顿下来,伸手试了试水温,似乎觉得洗澡水有些变凉,于是打开水龙头,又往浴缸里放了点热水。 伴着白色蒸腾的雾气,她偷偷地睁开了双眼,为了怕他看出来,眼睛只眯了一条缝。 她看见男人左手的手腕上有淡淡的伤痕,就是她曾经用小刀划破的那道。 想起那天在傅正北手腕处看到的纱布,她再次确认戴着面具的男人就是那个人渣。 一瞬间,一股压不住的怒气,从脚底直接拱上了脑门,似乎马上就要把她的脑袋顶破了。 她恨不得一把取下男人的面具,当面跟他对质,然后直接扇他一个大嘴巴,当面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转念一想,若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也许他会狗急跳墙,将自己杀人灭口。经过这几次反抗,她确认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拼力气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如果还没将他绳之以法,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实在太不值了! 她踟躇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装睡,不跟男人发生正面冲突,等到证据确凿的时候,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放掉浴缸里的水,用一条干毛巾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去,重新把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到床上。 临走前,他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确认男人已经离开.房间,她腾地一下坐起来,在床底下摸了摸,发现藏好的床单还在,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她一闭上双眼,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为什么这个男人变得越来越温柔了? 上次,男人对她施暴时明显顾及了她的感受,待她准备好后才占有了自己,身体的疼痛感要比之前减弱了不少,甚至还使她有了反应。 这次,他居然在事后为她擦洗身体,这样反常的举动,使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夫妻或者情侣,而不是施暴者和被害者。 刹那间,一个大胆的想法闯进她的脑中:她希望戴着面具的男人是傅正南,而不是傅正北。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该有多好啊! 两人本来就是夫妻,跟她发生亲密关系的人应该是自己的老公才对。 只可惜,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她黯然地叹息了一声,在床上辗转反侧,过了很久才再次睡去。 翌日。 傅正南坐在酣睡中的女人床边,大拇指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来来回回抚.摸着。 她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张放大的俊颜即刻映入她的眼帘。 “正南,早啊。” “我要上班去了,你今天准备做些什么?”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美酒般醇厚而绵冽。 刚睡醒,她的脑子还有点儿懵,险些脱口而出说她要去医院,等她反应过来,赶紧将这句话咽下,柔声回了一句:“去找小娴。”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罢,傅正南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卧室。 等到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急忙拷贝了针孔摄像机拍下的录像,又将留有精斑的那块床单剪了下来,细心地套上塑料袋,一起塞进了书包里。 刘浩明的办公室里。 “这是证据。”她从书包里掏出了床单,直接递给了他。 站在一旁的李小娴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一定要保密。” 刘浩明微微颌首,转过头对宋清雨说:“放心,我会保护好证据。你要想办法拿到傅正北的样本,一根头发或者一把牙刷都可以。只要证明床单上的DNA确实属于他,那么,你就可以起诉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浩明。”她礼貌地道了声谢,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这几天,刘浩明的工作太忙,实在没时间陪她俩吃饭,三个人只好在办公室里简单聊了几句。 两人离开医院之后,相约一起去吃午餐。 一路上,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漂亮的眉毛紧蹙着,不知不觉咬着下嘴唇,很快就在唇瓣上留下一排崭新的齿痕。 “清雨,你怎么了?”李小娴观察了她半天,觉得她心里肯定有事,便直接开口发问。 “哦,我没事,可能昨晚被他折腾得太累,有点儿精神不济。” 她说话时目光闪烁游移,长长的睫毛簌簌的颤抖,一看就是有事隐瞒。 如此明显的口是心非,她的闺蜜又怎会听不出来? 李小娴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能够直视自己,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 “你在我面前还想说谎吗?”李小娴拔高了音量,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她马上摇摇头,连声说:“不是,不是。” 李小娴扯了扯嘴角,趁热打铁,继续逼问她:“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默了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姑奶奶,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是想急死我吗?” 烦恼和焦急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李小娴无奈地拍了怕她的肩膀,补充了一句,“天塌下来,还有我帮你顶着呢,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这个想法在心中萦绕了很久,她也确实感到无处发泄,于是把心一横,沉声说:“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那个面具男是傅正北,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她说这话时,嘴巴一阵发苦,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双眼瞪得溜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呢?你还有其他想法?” 李小娴实在太了解她,知道闺蜜为人善良,之前在宋家时无论怎样被欺负都选择忍气吞声,就算被渣男背叛,也不愿意去计较什么。 事已至此,她不会是想临阵退缩吧? “但是,我担心如果这件事曝光出来,傅家人的颜面就没了。”她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清淡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那个人渣,多行不义必自毙,即使你不把这件事捅出来,他迟早得因为别的事惹下大祸,到时候,傅家不是一样丢脸?” 李小娴说的一针见血,让她的理由瞬间变得站不住脚。 “而且,傅正南肯定也会很伤心,我不想看到他难过。” 一想到他痛苦的表情,她的心口就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清雨,你完蛋了,你真的爱上傅正南了。”李小娴瞪大了双眼,轻叹了一口气。 她被这句话怔住了,呆呆地望着李小娴,半天都没有反应。 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傅正南了吗? 某拍卖会场。 城中数得上号的房地产商悉数到场,每人握紧手中的号牌,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台上。 今天,城郊那块地将正式拍卖,不少房地产商都将其视作囊中之物,势要力压群雄,取得这块地的所有权。 前排的位置上,坐着傅正北和他的助理贺烨。 傅正北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手工西装,系了一条青色的条纹领带,再加上天生一副好皮囊,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养眼。 他悠哉的翘着二郎腿,神情慵懒地斜睨着在场的竞争对手,不屑地说:“这帮人就是来给我做陪衬的。” “是,总裁所言极是。”贺烨满脸堆笑,像个狗腿子似的奉承他。 “无论如何,都要拿下那块地,明白了吗?”傅正北谩斥一声。 贺烨连连点头,又对他的英明神武夸赞了一番。 须臾,西装革履的拍卖会主持人正式登场。 他对准麦克风,面带微笑地说:“欢迎各位来参加拍卖会。这次要拍卖的标的位置极佳,附近正在建设高铁车站和商业大楼,未来将会成为城市核心区,拥有巨大的开发潜力和商业价值……” 主持人简单介绍之后,便直接切入重点,“拍卖正式开始,起拍价是10亿元。请问有没有加价的?” 话音一落,一个个号牌举起,此起彼伏,竞价声,一声高过一声。 参与竞拍的各位老板经验丰富,每次举牌时加价的幅度都不太大,随着价格越来越高,一部分人开始放弃了。 会场内不少竞拍者轻轻摇头,默默叹着气,对过高的报价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50亿。”王氏的代表举着号牌高喊一声。 傅正北瞟了一眼对方,嘴角划过一抹嘲讽。 王氏是本市崛起的企业新秀,在房地产行业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近两年的发展势头很猛。 不过,虽然王氏有很大的发展潜力,但是跟傅家的实力相比,还是要差一点。所以,傅正北根本不把王氏放在眼里。 王氏代表举牌之后,傅正北给贺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加价。 “51亿。”贺烨高举号牌,声音洪亮地宣布。 傅正北看了一圈,发现除了王氏之外,其他竞争对手都彻底放弃了竞拍,摆出一副围观的架势,不时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着剩下的几个竞标的企业。 然而,王氏还没来得及举牌,就听见从角落里传来一声浑厚的男中音,“51.2亿。” 众人闻声向后望去,只见一个打扮低调的神秘男人,镇定自若的坐在最后排,将号牌举得高高的。 “这人是谁?”傅正北眉头一皱,厉声问道。 贺烨仔细端详了半天,摇了摇头,答道:“不认识,从来没在任何场合见过他。” 傅正北扯了扯嘴角,冷嗤一声,“估计是个暴发户。” 接下来,参与竞拍的企业代表就只剩下傅正北、王氏代表及神秘男人。 王氏代表按照原计划有条不紊地喊价,既不优柔寡断,也不轻易冒进。 “80亿。”贺烨再次叫价。 “80.2亿。”神秘男人即刻举牌,仿佛是在刻意叫板。 傅正北早就注意到,每次贺烨叫价后,神秘男人都会马上跟着加价,而且他也不多加,每次只加两千万元,似乎就是为了要和他作对。 一瞬间,他心里的那股怒火,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然后,一下子窜上天灵盖,脸腾地红了起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神秘男人,原本俊逸的一张脸变得邪佞,就连五官都有些扭曲。 这个男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试问本市能有几家敢跟傅氏叫板的企业? 既然他主动寻死,就别怪他不客气! 傅正北的求胜心即刻被勾了起来,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着。 三方互不退让,地价很快就被抬高到了100亿。 王氏代表跟身边的随从低声耳语了一番,黯然地叹了一口气,决定退出这场竞拍。 他站起身来,瞥见坐在不远处傅正北,抬步走到对方面前,俯下身,压低声音说:“傅总,这块地不能再加价了,再加的话就很难回本了。” 傅正北丝毫不领情,斜睨了王氏代表一眼,嘲讽地说:“能否回本是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王氏代表顿觉自讨没趣,冷哼了一声,疾步走出了拍卖会场。 “我发誓,一定要拿下这块地!”傅正北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 这帮人都不相信他的实力,以为他只是个富家公子,手握傅氏的股份却毫无作为。 现在,他就要让大家看看,自己的能力不在任何人之下! 尤其是那个傅正南,竟然当众反对他的提议,他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残废?必须要用这块地证明,傅正南的判断是错误的! 此时,部分竞拍者已经离席,就剩下一部分想要看热闹的还坐在椅子上,自古以来,两虎相争的故事都很有意思。 神秘男人依旧维持之前的竞拍风格,只要贺烨举牌,他便立即多加两千万元。 双方各不相让,始终处于胶着状态,会场内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180.2亿。”神秘男人再次举牌。 “总裁,我们还继续吗?”贺烨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扭过头咨询傅正北的意见。 “我没喊停!”傅正北厉斥一声,眼角眉梢都染着怒意。 贺烨不敢怠慢,接着举了几次牌。 神秘男人仍旧不依不饶,叫价时一直跟傅氏保持两千万元的差距。 “188亿。”贺烨高喊一声。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如此大手笔买下一块地,足以登上报纸头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神秘男人并没有继续举牌。 “188亿一次,188亿两次!188亿三次!成交!”随着标槌的敲响,主持人宣布这块地归傅氏所有。 傅正北得意地一勾唇,脸上漾开无限满足的笑容,嗤笑道,“哼,最后还是斗不过我。”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地扭过头,想以胜利者的姿态给神秘男人一记冷眼,却发现对方已经不知踪影。 贺烨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谄媚的说:“总裁真厉害。” 傅正北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心里却高兴的不行,成功拍下了城郊的那块地,等他回到公司一定会很风光。 与此同时,傅氏的高层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所有人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一位董事听到下属的汇报后,拍着桌子怒吼一声:“糊涂!这块地市值最高不超过50亿,总裁花这么多钱买下来,究竟有什么打算?” 其他高层领导的反应大致相同,纷纷致电傅正北,怒气冲冲地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傅正北见大家这个态度,随即命令贺烨通知各位董事,等他回到公司之后,即刻召开董事会说明情况。 傅正南办公室里。 “少爷,已经按照原计划进行了,这次傅正北要被赶出傅氏了。”赵树面带微笑,语调轻快。 傅正南的五官紧绷,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半天都没有吭声,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良久,他终于开口,沉声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别的可能?”赵树不解地问道。 傅正南没有回答,微微敛着眉,不知所想。 傅氏集团会议室里。 正襟危坐的董事们个个阴沉着脸,会议室里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傅正北脸上的表情淡然,深睨着众人,一副唯我独尊的做派。 一名年长的董事实在忍不了,率先开腔,厉声指责他:“总裁,我对你的判断能力表示怀疑。” “怎么?”傅正北撩唇邪哼,不以为然地扬起长眉。 “用188亿的价格拍下城郊那块地,再加上开发的成本,显然是要亏本的,这么做无异于自挖坟墓,你是准备让大家的钱打水漂么?”董事没有拐弯抹角,说话一针见血。 “没错,总裁此举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这样办事,我实在信不过你的能力,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另外一名董事继续向傅正北施压。 在场的董事们陆续发言,都表示对他的做法非常不满意,要求他给个明确的说法。 “你们说完了吗?”傅正北拍了一下桌子,厉吼一声,众人随即闭上了嘴。 傅正北扫视了一圈,嘴角一压,沉声说:“我所有的股份价值200亿,如果真的赔本了,我大不了不干了,用我的股份赔给大家!”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对他轻言承诺表示极其无奈。 下一刻,傅正北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但是我有信心能回本。” “回本的难度可不小,你有什么想法?”一位董事犀利诘问他。 傅正北将视线定格到坐在轮椅中的男人,邪肆地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我决定了,将这块地的开发管理全权交给傅正南副总裁。”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清楚,他的决定无异于把对方往火坑里推。 傅正南得知他让自己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刹那间面色一凛,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一石激起千层浪。 傅正北的话引来众人议论纷纷,大家交头接耳,都在分析他此举的目的。 一名年长的董事抬手遮住自己的嘴,向侧面探身,凑近对方的耳蜗,轻声说:“老董事长刚给了傅正南一点股份和权利,傅正北就给他出难题,我看他一定是因为这件事,心有不甘,所以故意要刁难他。” 旁边的董事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答道:“嗯,我看也是这么回事儿,这个项目接与不接,都够傅正南头疼的。说实话,要是我遇上这种事,也得感到郁闷。” “可不是嘛,无论怎么选择,都没有好处。傅正南要是不接受的话,就是不服从总裁的决定,傅正北会以此为借口向他问责。” “唉,但是接手了更麻烦,不会比拒绝来得轻松。”旁边的董事感叹一句,颇有些打抱不平的意味。 “是呀!他要是接下这个项目,肯定会赔本,到时候,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傅正北一样可以找他的麻烦!” 议论完毕,两位董事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同时将视线落在傅正南的身上,想从他的表情中揣摩他的答案。 此时,作为焦点人物的傅正南,拧眉陷入了沉思,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指关节略微泛白。 他沉寂了片刻,俊美深沉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淡淡而又不屑的表情,让人琢磨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见他半天不说话,一脸得意的傅正北嘴角浮起讥讽,挑衅地问道:“傅正南副总裁,你是不是不敢接这个项目?” 言毕,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傅正南,只见他紧抿嘴唇,并没有答话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寡淡甚至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平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波澜。 大家开始低声耳语,揣测他是否在做无声的抗议。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副总裁,若是当众让总裁下不来台,对方不会轻饶了他。 “怎么不说话了?”傅正北斜睨着他,嗤笑道,“你是没有能力和胆量接手吧?” 对于他的挑衅,傅正南表现得异常淡定,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像是把对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的反应令傅正北愈加焦躁不安,双拳不知不觉攥得越来越紧,直到指尖开始隐隐作痛。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这个双胞胎哥哥压制着。小时候,大家说他是品学兼优、智力超群的好学生。工作之后,大家又说傅正南是商业奇才、业界翘楚,简直把他捧上了天。 这些年,傅正南出尽了风头,但是,那帮人却不拿自己当回事儿。 就算傅正南现在又瘸又瞎,爷爷依然拿他当个宝贝似的,甚至把股份转给了那个残废,还让他当上了集团的副总裁。 他早就把这个哥哥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不甘心永远活在傅正南的阴影下,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就想给对方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家公司到底谁说了算。 在众人以为傅正南不会表态的时候,一声醇厚而深沉的嗓音传入大家的耳廓。 “让我接手这个项目也可以,但是有个条件。”傅正南说话的音量不大,却霸气外露。 傅正北邪肆地挑了挑眉,冷嗤一声,“什么条件?” 他心里琢磨着,傅正南又瘸又瞎,不管他原来多有本事,这次都不可能玩出更多的花样来。 “买地的钱,必须从总裁的股份里出,不能动公司账上的资金。”傅正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昭然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大家听到这话皆是一怔,暗自腹诽,傅正南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傅正北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明摆着在向自己示威。况且,他刚才已经放出话来,赔了算自己的,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痛快地应道:“可以。” “如此一来,你的手里就没有那么多股份,也就没权利继续做总裁了。要不,这个总裁的位置先空出来?” 傅正南的话重重的落下,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到湖面上,掀起了无数的波浪。 在场的董事中,有人捂着嘴偷笑了一下,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傅正北默了默,猛然意识到对方给他挖了个陷阱,结果,他还心甘情愿地跳了下去。 此刻,他把肠子都悔青了,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但他不想当着大家的面示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莫非哥对这个职位有兴趣?” 对于他的问题,傅正南不置可否,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傅正北以为自己把他问得哑口无言,占到了上风,不禁自鸣得意起来。 “我相信你,这个项目要是你接手的话,一定不会失败。”傅正北咧开嘴笑了一下,笑得阴森森的。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犹如一尊雕塑,继续保持着沉默,他看不到有个人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他的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盛宠蜜爱52 会议结束后,傅正北闯进傅正南的办公室,径直走到他面前,眼里划过一抹狠厉之色。 “这个项目比较难办,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 傅正北身姿挺拔,站立时比他高出不少,自觉能从气势上压倒对方,言语中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你有何高见?”傅正南的眉宇间隐藏着讥诮,却没有表露出来。 “身体残疾就是最好的借口。”傅正北邪魅地一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你现在去找爷爷求情还来得及,就说你不想接手这个项目,让爷爷把你送到国外去。” 傅正南英挺的剑眉深深地敛起,冷嗤一声:“然后呢?” “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就别回来了!反正你留在这里,也是给大家添麻烦。” 话音一落,,傅正南没有马上接话,他不动声色的时候,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而现在这种感觉,似乎越发凌厉。 方才,傅正北见他没有直接反对,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便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可惜,这点小心思早就被傅正南看透了,他只是在等对方亲口说出来而已。 “正北,你高价买下这块大家都不太看好的地,就是想赶我走?”傅正南把尾音拉得很长,嘴角露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傅正北察觉到心事被他戳破,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渐渐地垮了下来。 这个傅正南,简直就是一只老狐狸,居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这样的人更不适合留在自己身边,绝对是个祸害。 傅正北面色一僵,回以冷笑,“别人都说你很有本事,我就想看看你的实力,是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是搞不定,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公司!” 令傅正北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丝毫没有被他激怒,只是扯了扯嘴角,凛冽的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 眼见目的没有达成,傅正北感到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悻悻地离开了办公室。 赵树将房门紧紧关上,移步到傅正南面前,表情异常凝重,“少爷,果然如您所料,三少爷会向您发难,就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急切。” 诚如他之前分析得那样,傅正北就是在想方设法把他赶出公司,不过,他这个弟弟实在太沉不住气,想要一次将他连根拔起,未免太小看他了。 傅正南沉寂片刻,淡淡地说:“无妨,这场游戏的遥控器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可以慢慢玩。” 说完,他轻浅地叹应一声,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 中医按摩医馆里。 宋清雨和李小娴告别后,直接来到医馆,继续跟胡老师学习针灸及按摩手法。 一想到这些知识能帮助到傅正南,她学得格外用心和卖力。 胡老师对她的勤奋好学很满意,不遗余力地对她进行指导,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她。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在诊室中响起。 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是傅正南,连忙按下了接通键,清亮的声音里噙着笑意,“正南,找我有事吗?” “你现在哪里?”醇厚如同美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她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柔声答道:“我在医馆。” “那正好,医馆的地址是什么?我现在有空,想找胡老师看看,方便吗?” 傅正南手里捏着电话,唇角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寻思着,他去医馆看病,小丫头肯定高兴坏了。 如他所料,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着说了几遍“太好了”。 “正南,我等着你。”掐断电话前,她又补充了一句,白皙的小脸染上了一抹羞红,就像春天里盛开的桃花一样美丽动人。 傅正南真是个守信用的人,答应她的事,这么快就兑现了。 更重要的是,胡老师亲自诊治之后,肯定会帮助他早日站起来。 她觉得心里像有一条清凉的小河淌过,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畅快无比。 宋清雨把手机塞进书包里,兴高采烈地说:“胡老师,我老公就要来了,请您帮他看看,可以吗?” 看她笑得一脸甜蜜,胡老师放下手中的病历本,笑着答道:“当然可以,再忙也得给你老公腾出时间。” 她郑重其事地向胡老师道了声谢,然后走到医馆门口,四处张望起来。 “少爷,我看见少奶奶站在医馆门口,好像在等您。”赵树远远瞥见那抹娇小的身影,赶紧向他汇报。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淡笑道:“开快点儿。” 赵树一听顿觉无言以对,就剩这不到一百米的路,车开的再快,也顶多快个几十秒。 黑色轿车疾驰到医馆门口,她一看到是傅正南的专用车,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眸子里澄澈的,一片温情。 她把傅正南推到胡老师的诊室里,向他介绍道:“胡老师,这是我的老公傅正南。” 顿了几秒,胡老师向前俯身,面带笑容地说:“你好,我总听清雨提起你。” “今天麻烦您了。”傅正南说得很客气。 胡老师转了转眼珠,轻拍她的肩膀,正色道:“清雨,我要开始给他检查了,女人不宜在旁边,你在诊室外面等着吧。” 她愣了一下,之前胡老师给人诊治的时候,也没说要保密。莫非因为他的伤势太重,需要采用特殊疗法? 虽然心存疑惑,但她还是听从他的话,走到了诊室外面。 关门前,她回首望了一眼,看见傅正南俊眉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老师扣上诊室的门锁,移步到坐在轮椅中的男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说:“少爷,少奶奶学习的劲头很足,她一直念叨着要给您治好双腿,都是为了您才学的。” 听到这番话,男人眉眼间的笑意渐深,言语中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嗯,你多照顾她,别让她太累了。” 胡老师猛然想起来,她刚跟自己表过决心,说是工作日的时候,下班后会来学两个小时,等到周末时,就全天泡在医馆里。 少爷说不让她太累,难道还不知道她的计划? 他静默了片刻,郑重其事地说:“少奶奶很勤快,想阻止她都阻止不了,我确实不想让她受累,就怕她自己不愿意偷懒。” 傅正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沉声说:“你想把她培养成接班人?”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透着难以名状的威压。 胡老师抹了一把脸上的薄汗,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咽了咽口水,认真地说:“少奶奶在推拿按摩和针灸方面很有天赋,只要她想学,我愿意倾囊相授。” “那就好。”傅正南轻冽一声,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胡老师虽比他年长很多,却总是不能完全猜透他的心思,最后索性不去琢磨,直接按照他说的意思去办。 良久,傅正南还未从诊室里出来,她急得不停在门口踱来踱去,就连手心也浸出汗来。 时间仿佛在她作对,走得慢到极致,烦躁与焦急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不能自持。 胡老师给他看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什么结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又过了一会儿,诊室的门终于开启,胡老师从屋里走了出来,傅正南紧跟在他的后面。 “情况如何?正南的腿能治好吗?”她拽着胡老师的胳膊,焦急地询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胡老师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微蹙,始终不发一言。 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心里却如波涛汹涌般难受,那种深入骨髓的失落,伴随丝丝忧伤潜入心底。 还指望胡老师能够能治好他的双腿,结果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努力克制着心头即将失控的苦涩痛楚,向前一步走到傅正南身边,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安慰他道:“正南,没关系,以后医学越来越昌明,肯定会有医治你的办法,我们不要放弃!” 傅正南心底一软,浅笑着没说话,只是回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在她的掌心捏了几下,既有安抚的感觉,又带着点儿撩人的意味。 “清雨,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胡老师突然开口说道。 “真的吗?”她的眼眸里亮晶晶的,潋滟着一抹异样的光彩。 胡老师瞥了一眼傅正南,见他浓郁的眉毛微微上扬,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只要坚持按摩,一定会好的。”胡老师立即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正南,你听见了吧?你的腿会治好的!以后我每天坚持给你按摩,争取让你快点儿站起来!” 女人清澈的声音洋溢着喜悦之情,一张娇嫩的小脸,红得像一朵初开的桃花,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那就拜托老婆大人了。”傅正南俊美深沉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惬意的微笑,就连五官都变得柔和起来。 离开医馆后,赵树将傅正南推上了车,她依旧坐在男人的身边,向他讲述中医有多么厉害,既是为了帮他增加信心,也是在给自己鼓劲。 “清雨,我不想让你太辛苦。”傅正南的话像一只羽毛搔在她的心湖上,瞬间漾出无数的波纹。 “没关系,一点儿都不累,比我以前干的那些家务轻松多了。”她笑着回应道。 傅正南一听,觉得心像被一只大手攥紧了,带出一阵揪心的疼。 小丫头以前在宋家应该吃了不少的苦,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说。 “但是我舍不得。”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 女人听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偏过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直到车子停在饭馆前,两人始终保持着这个甜蜜的姿势。 赵树被他们撒了一把狗粮,悲伤之余还是尽职尽责地将他俩带到了包间里。 三人刚刚落座,寂静中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薛珠佩的电话,赶紧走到包间外面去接听。 “清雨,我找你有急事,必须马上见到你。”薛珠佩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妈,我跟正南正在外面吃饭呢,不太方便。”她耐心地解释道。 薛珠佩不依不饶,厉斥一声:“有了老公,就不拿我当回事儿了?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 听到这话,她沉默几秒,想了想,答道:“好,哪里见?” 薛珠佩说了一家咖啡馆的地址,挂上电话前,还撂下一句狠话,“你可别忽悠我,否则要你好看。” 她轻叹一声,皱着眉沉思了片刻,便返回了包间。 “正南,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不能陪你吃饭了,回家再补偿你,好吗?”她不想对傅正南撒谎,只好避重就轻含糊其辞。 傅正南浓郁的眉毛轻轻上扬,波澜不惊地说:“你去吧。不过,今晚怎么补偿,我说了算。” 她从男人的话里听出一丝诡计的味道,但是此时顾不上和他计较,轻声应了一下,随即走出了包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刺白的灯光照在脸上,折射出淡淡的阴影。 她根据薛珠佩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咖啡馆,特意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须臾,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走到她面前,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 “还记得这张欠条吗?”薛珠佩用食指戳着白纸上的几行字。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初,养母逼她写下这张500万元的欠条,说是算作二十多年的抚养费。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她觉得欠条上的每个字,都像淬满了毒液的刺,深深的扎进她的心里。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亲情还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换句话说,亲情也是能够买卖的! “记得。”她说话时感到嘴里一阵发苦。 “既然你承认欠我500万,那我就不客气了,立刻还钱!”薛珠佩从唇间溢出这句冷冰冰的话。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的心还是不由得一抽一抽的疼。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我没这么多钱。” “你嫁到傅家,居然还说自己没钱?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嗯?” 说罢,薛珠佩猛地站起身,直接将她放在身侧的包抢了过来。 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一时没能做出反应,任由对方在自己的包里胡乱的翻找。 薛珠佩翻到她的钱包后,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想要找到存有巨额资金的银行储蓄卡,结果她将钱包翻了个底儿掉,也没看见要找的东西。 此时,理智已被怒火燃烧殆尽,薛珠佩的眼睛里闪射出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威胁她说:“今天,你必须把钱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您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跟傅家的财富相比,宋家虽然差得实在太远,但是也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 “不用你管,这是我的事。”薛珠佩目光闪烁游移,支支吾吾地答道。 她思忖片刻,瞬间恍然大悟,惊呼一声:“我知道了。” 宋清雨深深凝视着薛珠佩,心中百感交集,张了张嘴,却没有吭声,暗自思忖是否当面说破这件事。 养母一向要面子,就这样揭开她的伤疤有些于心不忍。可是,看她这副着急的样子,应该是被逼到了绝路,要是不帮忙的话,心里那关也过不去。 思来想去,她横下心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妈,您是不是欠下了赌债?” 闻言,薛珠佩睁大了眼睛,一脸迷茫,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坚决否认道:“不是!” 不出她所料,养母的第一反应还是维护自己的颜面,生怕别人看不起自己。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沉声说:“被人追债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您有什么好瞒我的?” 薛珠佩连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儿!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么?” 她一时间竟无语凝噎,轻轻摇了摇头,将薛珠佩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拨了下来。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几秒,彼此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然而,看到养母那副为难的表情,她立马心软了。 “妈,您就跟我说实话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顿了几秒,她又补充了一句,“爸和清雪那边,我也不会说。” 薛珠佩蹙了蹙眉,牙齿咬住下嘴唇,过了一会儿,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我的私房钱都输完了,为了回本,借了300万的高利贷。”薛珠佩目光哀戚,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了无生气。 她一听,顿觉头顶上炸开了一道响雷,一声叹息卡在了喉咙里。 但凡跟高利贷扯上关系,结果都不容乐观,轻则家财散尽,重则家破人亡,养母这是把她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发问:“这笔钱,对方要求什么时候还清?” 薛珠佩一下就被戳中了痛点,心中筑起的防线瞬间坍塌。 “他们说,再不还的话,就要拆了我老公的厂子!” 言毕,薛珠佩的眼眶泛红,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见到此景,她的心里莫名有些微微泛酸,紧皱着眉头,试图说点儿什么来安慰对方。 她低下头,沉思了几秒,柔声说:“别着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薛珠佩猛地攥住她的手,激动地说:“清雨,你一定要救救我,尽快凑出这笔钱来。” 对方是养育自己多年的人,她何尝不想帮助养母摆脱这个困境,但是她刚毕业没多久,工资也不是太高,根本没有多少存款。 拿不出现金的话,那就只能变卖家当了。她想了想,身边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傅正南送给她的那堆名牌包。 可是,她舍不得。 倒不是心疼钱,而是不想辜负了傅正南的好意,即使他送给自己一根羽毛,她也想一直珍藏在身边。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她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五官紧绷,眸光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薛珠佩见她半天不吭声,急得团团转,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和形象,眼眶里积聚的泪水即刻滚落了下来。 “清雨,傅家那么有钱,对于他们来说,几百万是个小数目。你若开口的话,傅正南不会不给的。”薛珠佩泪水涟涟,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妈,那是他的钱,跟我没有关系。” 这话说得相当坦然。 她没打算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太太,傅正南给她花钱,说明他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正因如此,她更不想随便向他开口要钱。 薛珠佩一听这话就急了,暗骂她,为何守着一棵摇钱树,还不知道充分利用? 然而,心里虽然翻江倒海,薛珠佩表面上却依旧装得可怜兮兮。 “清雨,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都是妈的错,我向你道歉。”薛珠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的真挚,“你可以恨我,怨我!但是,你爸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看在他的份上,你不能不帮这个忙啊!” 的确,与养母的刻薄相比,养父对她的态度要好很多,而且这次的事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不过是被牵连罢了。要是因为这笔赌债,让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肯定会伤心欲绝,全家也会闹得鸡犬不宁。 看到一向高傲的养母低声下气地求她,还哭得如此伤心,实在不忍继续拒绝对方。 她一咬牙,应道:“我先想办法帮您还了300万。” “真的?”薛珠佩的眼泪即刻止住了,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追问道:“那利息呢?要不赶紧还上的话,就会越来越多。” 这个问题再次把她难住了,本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凑齐,利息只能再想办法了,目前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先保住养父的工厂再说。 “剩下的以后再还。”她拧眉答道,神色异样的肃然。 薛珠佩刚准备再求求她,但是看她面色不悦,又把滚落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傅家老宅里。 心事重重的女人蹙着眉,在卧室里不停走来走去,琢磨着该如何向傅正南开口。 万一,他不答应该怎么办?毕竟钱是他的,要是不想借,她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如果他同意借钱,问起这笔钱的去向时,她又要如何回答呢?总不能说是给养母还赌债吧。况且,她向养母保证过,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最郁闷的是,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家出事。 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好了,试了就比不试强,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她径直走到书房,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请进。”男人好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移步到他面前,小声说:“正南,我想跟你商量点儿事。” 傅正南放下手中的盲文书,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勾唇浅笑道:“你说吧。” “那个、我想要……”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漆黑的眼中眸光闪烁,有种无法掩饰的仓皇和无助。 “你想要什么?”他说话时尾音磁性的上扬而起,没等她接话,嘴角勾勒出一抹坏笑,“是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比如……亲我一下?” 女人心思单纯,以为他真是这么想的,立马解释说:“不是,我想要管你借钱。” 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心里默默感叹,这招“钓鱼”式提问法真是屡试不爽。 “给你的卡,你可以随便花,不用跟我说。”男人英挺的眉宇间全是温柔的笑意。 她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片刻,诧异的问:“你都不问我要多少,这钱做什么用吗?” 一般情况下,要是有人花自己的钱,不是都会询问一下金额和用途么,他什么都不问,对自己也太放心了! 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浓,温柔地答道:“我给你的钱,你自己支配,我只会问够不够花。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挣。” 这番话,让她的心里炸开了一道暖流,整个人都被幸福感包围了。 “正南,谢谢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她的眼眸里亮晶晶的,清澈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娇媚。 “你是我老婆,当然得对你好。”傅正南温声说道。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很想扑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又怕这样做太不矜持,生生地忍住了。 餐厅里。 全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傅老爷子扫视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他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沉声问道:“正北呢?” 话音刚落,周秋月赶紧接茬儿,说出的话一看就是在往儿子脸上贴金,“正北跟我说,他在公司里加班呢,今天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为了巩固傅正北的总裁之位,周秋月想要在众人面前为他树立爱岗敬业的形象。 傅老爷子“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什么。 得知傅正北晚饭时间不会在家,她意识到,自己等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刘浩明交代过,必须拿到傅正北的牙刷或者头发,才能与床单上的DNA进行比对。既然他不在家,现在去他的卧室再好不过了。 此刻,她正跟大家一起用餐,用什么借口离席比较好呢? 她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计,偷偷按下了手机铃声的播放键。 下一秒,清脆的铃声响彻在餐厅里,她假装不知情的拿起手机,面带愧色地说:“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罢,她疾步走出餐厅,四下张望半天,看见无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悄悄地走向了傅正北住的偏苑。 她早就打听好他住在哪个屋,所以很快就找到傅正北的卧室。将脚步放轻,没敢打开屋里的灯,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偷偷潜入了屋里。 她径直走进卧室内的洗手间,从墙上的柜子里翻出一只新牙刷,动作利索地将傅正北的旧牙刷换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揣在自己的兜里。 傅正北,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她轻哼一声,在夜色的掩护下,安全地离开了偏苑。 翌日。 终于盼来了上班的日子,宋清雨觉得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双颊浮起两朵浮云。 之前,景阳曾经说过,等她度蜜月回来,就正式让她单独负责一个项目。虽然蜜月旅行没能去成,但是上班后或许就能独当一面,展示她的真正实力。 一大早,她的心里就美滋滋的,出门前特意挑了一条白色长袖连衣裙穿在身上,裙子的领口位置采用精美的刺绣设计,裙子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轮廓,整个人显得蕙质清雅又不失妩媚。 就在她拎起包准备出门的时候,傅正南转动着轮椅来到了卧室。 他穿着裁剪精致的白衬衫黑西裤,微紧的眉宇间,尽是岁月磨砺沉积的稳重,就算一言不发,也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正南,我上班去了!”她的声音轻柔动听,仿佛春风拂面,又似柔水波动。 男人察觉到她心情不错,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冷峻的意味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和温润的表情。 “头上的伤已经没事了?” “差不多了,不信你摸摸!” 她想都没想,直接抓起男人温厚的大手,贴在了自己的头上。 傅正南愣了几秒,嘴角的笑意渐浓,缓缓地将摁在她额头上的手掌摩挲过她的脸颊,然后轻轻捏了一下,温柔地说:“早点儿回来,要是太晚的话,我去接你。” 他手上的力度掌握得很有分寸,酿造出一股股的热流,酥了她的心田。 她蓦地脸色一红,低下头“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傅家老宅,眉宇间全是难以掩饰的娇羞。 最近总是想主动跟他进行身体接触,实在太没羞没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盛宠蜜爱53 广告公司里。 她刚迈进公司的大门,就有人通知她去办公室找景阳。 “景主管,找我有事吗?”她恭恭敬敬地站在办公桌前面,声音轻柔缓慢。 景阳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如水,温润清澈,“找你有好事!” “什么好事呀?” “你的实习期提前结束,从今天开始就是创美广告公司的正式员工。” 这个消息太过意外,她怔了怔,反问道:“真的么?” 景阳脸上的笑容扩散开来,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我还能骗你?当然是真的!” 见她还没缓过神来,景阳没再多言,而是把本部门的所有员工都召集到办公室里。 李小娴侧眸瞄了她一眼,附耳小声说:“主管这是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简单应了一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景阳。 “各位,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景阳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宋清雨和李小娴实习期的表现可圈可点,工作能力极其出色。所以,我宣布,这两位同事提前转正,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 话音一落,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掌声,大家纷纷对两人表示祝贺。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潘影斜睨着两人,冷哼了一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始终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听到景阳正式宣布自己为正式员工,宋清雨觉得喜不自胜,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不让大家失望!”她说话的声音清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 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为正式员工,说明公司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认可,只要继续努力,很快就能做出成绩来,不辜负景阳和公司的期待。说不定,以后还能升职加薪,在广告设计行业开拓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整个上午,她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一直用心研究最新的广告设计方案,时不时在小本上做下记录。 临近中午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一看,发现是薛珠佩的短信,对方问她什么时候能够转账,债主已经等不及了。 她不由得苦笑一声,本来还准备中午吃完饭去给养母转账,看来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午休时间一到,她坐车来到附近的银行,用傅正南给她的卡往薛珠佩的账户里转了300万元。 拿出手机,拨通了养母的电话,神色严肃的问道:“妈,我已经转账了,您收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薛珠佩的笑声,难以掩盖激动的心情。 “乖女儿,我收到了,这次全靠你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薛珠佩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与之前对她的态度相比,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怪不得人们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总对她非打即骂的养母,看在钱的份上,终于拿她当成亲人了。只是,这声“乖女儿”听起来有些刺耳。 她的眼底滑过一抹黯然,蹙了蹙眉,语重心长地说:“您以后千万不要再赌了!这次差点儿连爸的厂子都保不住。” “不会有下次了,清雨,你放心!吃过苦头,还不学乖嘛?!”薛珠佩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 可惜,养母的话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慰藉,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以她对养母的了解,想要改掉这个恶习,谈何容易? “妈,我这次是向正南要的钱,虽然他没有过问,可是我不保证以后他还会同意。您不能继续赌下去了,就怕到时候,爸和清雪都会受到牵连……”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养母不要一错再错,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清雨,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赌了!你要相信我!” 薛珠佩说话的语调异常的笃定,让她不好意思再唠叨下去,轻声应道:“好吧。” 如果养母真能说到做到,宋家至少还能够维持现状。倘若她不听劝阻,再次跳进火坑,自己还有能力再救她吗? 她黯然地叹了口气,刚要挂上电话,就听薛珠佩补充了一句:“清雨,你记得替我保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知道了。”她无奈地应了一声,随即掐断电话。 她低垂着眼睫毛盯着手机,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泛白,心中就像堵着一团棉花,有种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正所谓“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万一到了那天…… 她不敢再想下去,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坐上傅家的车直奔医院。 刘浩明接到她的消息后,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等她。 “你说的那个牙刷,我拿到了。”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小心翼翼地递给刘浩明,“麻烦你做一下精液和牙刷的DNA比对。” “这是傅正北的?”刘浩明接过牙刷,看了几眼,顺手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她拧眉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说:“是他的牙刷。此外,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刘浩明沉默了片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想把她抽丝剥茧一般。 她被对方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静默了一会儿。 “你说吧。”刘浩明的语气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结果出来之后,只能告诉我,暂时不要跟别人说。可以吗?”她说这话时,白皙的小手在长裙上反复揉搓,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刘浩明迟疑了一下,蹙了蹙眉,不答反问:“也不能让小娴知道?” “嗯。”她轻声应道,目光闪烁游移,长长的睫毛簌簌的颤抖。 她不是刻意隐瞒李小娴,只是想等结果出来之后,自己一个人先琢磨琢磨,等考虑好了再跟闺蜜说。 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刘浩明不再追问,简单应了句:“我答应你。” “浩明,谢谢你。我还得上班,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可是没走两步,却被刘浩明叫住了。 “你等等,我有话问你。”刘浩明向前迈了一步,郑重其事地问她,“如果证明那个人真是的傅正北,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她何尝不想知道答案呢?之所以让刘浩明保密,就是因为她完全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心里恨不得立即将傅正北绳之以法,但是,一想到会让傅家丢尽颜面,她就有些打退堂鼓。而她最担忧的是,傅正南会因此伤心难过。亲弟弟侵犯了自己妻子的事实,任谁也无法坦然接受。 届时,他将会面临两难的选择,是维护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还是为妻子出口气?无论他选择帮谁,都会有一方受到伤害,像他这么善良的人,最终的结果肯定是独自黯然神伤。 她静默了片刻,淡声说:“我还没想好。” 就在这时,刘浩明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如果还没想好,建议你不要做DNA比对。” 听到这话,她瞬间懵了,自己好不容易把这些证据搞到手,要是放弃就太可惜了。 她抬眸对上刘浩明的双眼,嘴角向下一压,严肃地问道:“为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的眉峰聚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刘浩明的这声叹息,宋清雨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胸腔里仿佛有什么堆积着沉甸甸的。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她浅吁出一口浊气,声音也变得沉凝了一些。 “清雨,我记得你说过,傅正南和傅正北是双胞胎,对吗?”刘浩明的神色很是严肃,垂眸紧盯着她的双眼。 她点了一下头,轻声应道:“对。” 刘浩明有两秒钟没有说话,蹙了蹙眉,补充一句:“他俩是同卵双胞胎,所以,两个人的DNA有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那又怎样呢?”她一时没明白他话里隐藏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即便检验出那个人真的是傅正北,如果他不想承认的话,也可以推给傅正南,毕竟你俩是夫妻关系,有了亲密行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警方也不会认为有何不妥。” 实际上,他的分析不无道理,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夫妻之间亲热一下不算什么问题。到时候,傅正北完全可以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干的,而是人家两口子的私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正南!”她激动的争辩,长睫毛颤抖不停。 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四肢健全,视力良好,正南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走到卧室里侵犯自己?更不用提他可能早已失去了那方面的能力! 就算退一万步讲,正南可以跟她进行夫妻生活,那么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进行,绝对不会选择这种粗暴恶劣的方式。 要让那个作恶多端的付出代价,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沉默着站在那里,唇瓣紧闭,睫毛轻颤,分明就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刘浩明被她的单纯善良击败了,颇感无奈的说:“豪门里是非多,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你想好应对措施没有?” 她拧着眉摇了摇头,眸光四下闪烁,长而卷曲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一开始,她没料到自己会嫁入豪门,对婚姻生活也没有半点准备,更别提去应付豪门中的各种恩恩怨怨。 结婚之后,正南一直在为自己撑腰,她越来越习惯依赖对方,总觉得他脑子好使,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可是,这件事又不能跟他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自己真的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令她抓狂,只觉得心塞塞的,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傅正南都置于两难的境地? 思来想去,她决定不能轻言放弃,于是神色严肃的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刘浩明盯着她真诚的双眸,似乎明白她言语间的期盼和几分无可奈何。 “你改天再把傅正南的牙刷或者头发拿来,一起做个DNA对比测试,说不定他们兄弟俩的DNA不一样呢。”他忍不住安慰心绪不宁的女人,沉默了几秒后,补充了一句,“从医学上来讲,这个可能也是存在的。” “好,我明白了。”她的眉头皱得更紧,原本柔和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就算能证实他俩的DNA不一样,充其量也是让傅正北少一条脱罪的理由罢了,却改变不了自己被他侵犯的事实。 而且,将所有的证据收集齐之后,她还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想到这里,她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到公司后,李小娴把她叫到一边,双眼紧紧盯着她,诧异的问:“你中午去哪儿了?” 她低下头,目光闪烁游移,含糊其辞地说:“出去办了点儿事。” “刚才你不在,大家说要给咱俩庆祝一下,晚上一起去聚会吧!”李小娴笑意盈盈地说道,显然对聚餐的事情很期待。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痛快地答应下来,只是刚才被那件事情弄的实在没心情,很想早点儿回到家里静一静。 然而,她刚要开口拒绝,坐在对面工位上的同事就站起身来,笑着对她说:“清雨,恭喜你转正,晚上跟大家一起去吃饭吧,然后喝喝酒唱唱歌,怎么样?” “是啊,今天你俩可是主角,大家很长时间都没能出去玩一玩了,这次都是沾了你俩的光。”一位打扮时髦的同事冲她眨了眨眼睛,同样是一副满怀期待的表情。 眼瞅着大家的热情这么高,她要是继续推脱下去就是不懂事了,只好微笑着应下来,“好吧。” 众人见她同意,拉着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晚上去哪里吃饭唱歌。在愉快的气氛中,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到聚会的事情上去,心中的伤感情绪即刻消失不见。 “对了,清雨,转正的事,跟你老公说了没有?他什么反应?”李小娴眨着眼睛,八卦地问道。 听到这话,她猛然反应过来,一直忙着解决养母的债务问题,又去医院找了一趟刘浩明,这件大喜事还没来得及跟他分享呢! 她迅速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手指滑到傅正南的名字,按下了播放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男人醇厚如同美酒的磁性声音传入耳蜗,她的唇角即刻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正南,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她的语调轻快,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从她清亮的声音里,傅正南听出来她应该心情不错,嘴角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笑着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和小娴提前转正了,从今天开始成为正式员工!”她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情绪,音量陡然拔高。 “清雨,恭喜你!”听到她的话,笑意慢慢的在傅正南的俊脸上扩散开去。 她感受到对方是真心为自己高兴,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同事们说想给我俩庆祝一下,晚上要一起吃饭唱歌,我得等到聚会结束之后才能回家。可以吗?” 傅正南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顿了几秒,温柔的说:“你晚上好好放松一下,注意安全。” 她开心的“嗯”了一声,随即掐断了电话。 他低下头,沉寂了片刻,阳光从他背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用金线勾勒出他的身体轮廓,越发显出他阳刚的男人味。 这时,赵树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汇报道:“少爷,少奶奶的司机打来电话,说她这两天连续去了两次医院,至于做什么并不知道,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傅正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线,露出一抹浅笑,“小丫头开始行动了。” 他心里清楚,她虽然心思单纯,但人还是挺机灵的,从她与宋清雪的几次交锋中可以看得出来,女人的反应相当机敏,不是个纯粹的傻白甜。 不过,跟城府极深的男人相比,她到底还是嫩了点,无论做事多么小心谨慎,都不可能瞒得过他。 赵树盯着他看了半天,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挠了挠头,不禁暗自感叹,最近似乎越来越猜不透少爷的心思。 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赵树扭头一看,傅老爷子出现在门口,他的五官紧绷,看起来心情不佳。 赵树毕恭毕敬地走到傅老爷子身边,微微鞠了一躬,礼貌地打招呼:“董事长好。” “你先出去一下。” 傅老爷子的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赵树生怕他发起火来“殃及池鱼”,如获大赦般的溜了出去。 与之相反的是,坐在轮椅中的男人表现得异常淡定,嘴角微微一勾,问道:“爷爷,您找我有事?” 傅老爷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跟前,沉声说:“城郊那块地,到底是什么情况?听说正北花了188亿买下来。” 他顿时明白对方是来兴师问罪,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清淡的笑容背后,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正北说那块地很有开发前景,所以执意要拍下来。他以自己的股份做抵押,将这个项目交给我执行。” 傅老爷子一听,两只手瞬间攥成了拳头,皮肤上青筋暴起,厉斥一声:“正北就是在胡闹!花这么多钱买下那块地,实在太糊涂了!” 傅正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的说:“没事,关于那块地,我已经有了想法。”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傅老爷子的怒意稍稍平息了一些,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傅正南面色微沉,镇定自若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很快就会把方案拿出来。” 傅老爷子对他的能力一向赞赏有加,看他说的如此笃定,微微叹息了一声,讳莫如深地说:“我相信你!” 闻言,他没有吭声,英挺的眉宇邪肆的上扬,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下一刻,傅老爷子话锋一转,担心的说:“但是,这块地想收回成本实在太难了。” 对于他的哀叹,傅正南依旧保持着沉默,突然嘴角向下一压,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表情复杂得让人难以琢磨。 晚饭后,在潘影的建议下,众人来到一家新开的KTV,庆祝宋清雨和李小娴成为公司正式员工。 潘影斜睨了她俩一眼,勾了勾手指,把服务员招呼过来,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拿十瓶红酒、二十瓶啤酒过来。” 须臾,服务员将红酒和啤酒端了上来,景阳一看这架势,立马开口说:“大家随便喝!不过,酒量不好的人还是要悠着点儿。” 言毕,一位男同事动作利索地拔掉酒塞,然后给每个人倒上了一杯。 宋清雨看着面前的红酒,漂亮的眉毛蹙了蹙,转过头对身边的闺蜜说:“小娴,我的酒量不太行。” “放心,有我呢。”李小娴拍着胸脯向她保证道。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俩曾经一起喝过酒,事实证明,两人的酒量相差十万八千里。那次,几杯啤酒下肚之后,宋清雨即刻醉倒,李小娴却表现得镇定自若。 所以,有李小娴在场,她感到心里踏实了很多。 作为主管的景阳举杯说了几句祝酒词,大家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然而,众人还未落座,潘影再次举起酒杯,轻勾红唇,笑着说:“俗话说,好事成双,清雨和小娴一起成为正式员工,我们理应再敬她俩一杯。” 潘影笑意盈盈地举着酒杯,她眼见推脱不掉,只好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硬着头皮将杯中的液体灌入了口中。 红酒入口圆润,酒味和涩味和谐平衡,咽下后在口腔中留下一种醇香和微涩的感觉。然而,流进胃里之后,她便觉得似有一团火在胃中燃烧,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此刻意识到还算清醒。 她刚准备缓一缓,就见潘影扭着腰走到她跟前,淡笑道:“清雨,恭喜你提前转正,我单独敬你一杯。” 领导敬酒,怎敢不从? 她皱着眉头端起酒杯,把心一横,艰难的将红酒喝下,幽幽的说了一句:“谢谢。” “清雨,好酒量!”潘影微眯着一双凤眸,隐匿在眼底的明明就是不怀好意,“我还没来得及祝贺你新婚呢,借这个机会,再给你道个喜。” 说罢,潘影拿起酒瓶,不由分说地给她倒上了满满一杯红酒,随后又把自己的酒杯加满。 她猛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原本清澈的杏眸变得迷离缥缈,白皙的脸颊染上两抹红晕,险些站立不稳。 此时,在一旁围观的李小娴见潘影来者不善,连忙站起身,举起酒杯说:“梁总,您可太偏心了,我俩同时转正,是不是也应该祝贺一下我呢?来,我先干为敬!” 李小娴豪迈地饮尽杯中酒,挑衅地看着潘影,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半分。 潘影笑了笑,说了句“恭喜”,随即痛快的喝完了杯中酒。 可惜,潘影并没有放过宋清雨的意思,笑意盈盈的望着她,柔声说:“刚才那杯还没喝呢,现在继续吧。” “梁总,我进入公司之后,您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李小娴将杯中酒加满,不由分说的跟潘影碰了一下酒杯,讳莫如深地说,“我理应再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的照顾。” 第二杯红酒下肚,李小娴面色不改,一看就是有酒量的人。 潘影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但很快就掩去了。她看似不经意地向旁边看过去,给坐在李小娴身边的女同事使了个眼色。 女同事立马会意,拽住李小娴的胳膊,捂着嘴做出干呕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小娴,我、我有点儿不舒服,你能陪我去趟洗手间吗?” 李小娴本来就是个仗义的人,看到同事这副样子,以为她喝醉了,赶紧搀着她的胳膊,把她扶出了KTV的包间。 望着她俩的背影,潘影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罂粟绽放。 宋清雨早就迷迷糊糊,并未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只是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红酒发呆。 就在这时,一直被其他同事灌酒的景阳察觉到她的不适,抬步来到她面前,轻声问道:“清雨,你还好吗?” “我的头有点儿晕。”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没起到任何醒酒的作用。 潘影见状,起身走到包房外面,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厉声说:“想办法把景阳支走。” 一分钟后,景阳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按下接听键,从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我是公司大楼的保安,您放在停车场的那辆车被人刮了一下,麻烦您赶紧过来看看。” 闻言,景阳迅速掐断电话,扭头说道:“清雨,你要不舒服的话,就回家去吧。” 她根本没听清对方说的话,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眼皮似有千金重,轻抬一下便耗尽了所有力气。 景阳不放心就这样留下她,正在踌躇之际,潘影走上前来,贴心地说:“我们会照顾她的,放心好了。” 既然潘影打了包票,景阳自然不便再啰嗦什么,于是疾步离开了包间。他没有看到,身后的潘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 现在,两个碍事的人都被她设法支走了,此时正是对付那个小贱人的好机会。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跟自己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潘影从皮包里取出一粒白色的药片,趁无人注意她时,偷偷地放进了宋清雨的酒杯中。 “清雨,刚才那杯酒,咱俩还没喝呢。”潘影虽然笑容满面,笑意却未达眼底。 说完这句话,潘影将对方的酒杯端起来,直接塞进她的手里,然后轻轻碰了一下。 她迷迷糊糊的,就连反应也慢了半拍,端着酒杯不知道如何是好。 潘影托起她的酒杯底部,将杯口递到她嘴边,柔声说:“先喝了这杯。” 醉酒的女人几乎失去了判断能力,顺从地喝下那杯加了料的红酒。 眼见计谋得逞,潘影挑眉鄙夷地看着半倚在沙发中的人,一丝狠戾,在她的眼底绽放。 “今天就到这里吧!”潘影抢过同事的麦克风,尖利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蜗里。 有部分同事还未尽兴,但碍于她是主管,也不敢多言,相继结伴离开了包间。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潘影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她身上,随后冷哼了一声,将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双颊的温度也在不断攀升,呼吸变得急促,全身像被丢进了高温燃烧中的火炉里似的,热得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包间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大哥,这回的货色不错,小妞儿长得够水灵的。”脸上有疤的男人露出猥琐的表情,狗腿子般地对身边人俯耳说道。 “大哥,我跟二哥的看法一样。”另外一名瘦弱的男子扯了扯衣领,目光不停在女人身上游走。 被他俩叫做“大哥”的健壮男人深睨着她,一脸的轻浮和邪肆,嗤笑道:“确实挺漂亮。别愣着了,上吧。” 健壮男人大手一挥,另外两个男人即刻走到女人身边,按住她的四肢,将她牢牢地锁在沙发里。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里的欲火越烧越旺,将手伸向了她的裙摆下方。 “小妞儿,一会儿我会让你爽翻天的。” 言毕,他的大手开始上移,向裙子里面探去。 就在这时,一声染着怒意的冷厉声音从门口传来,好似野兽看到猎物时即将扑杀时的威嘶。 “住手!” 傅正北面色冰冷的踏入房间,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那模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让人胆战心惊。犀利如鹰的锐眸扫视全场,霸气慑人。 健壮男人冷嗤一声,挥了挥手,房间里的另外两人拿起空啤酒瓶,径直朝傅正北冲了过去。 下一刻,傅正北的眸子里迸出凌厉的光,他动作敏捷地侧身一闪,化解了两个人的进攻,抬起长腿将两人先后踢到了地上。 包间里响起“哎呦、哎呦”的惨叫声,被打惨的两名手下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健壮男人怒不可遏,抄起一个空酒瓶朝傅正北的头砸了下去,他抬起手臂一挡,酒瓶瞬间破碎,尖利的棱角将他的手臂划伤,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他阴鸷般的眸光投射到对方身上,怒意飙升到极点,给了对方两记勾拳,健壮男人惨叫着瘫倒在地上。 三人对视一眼,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急忙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包间。 傅正北疾步走到她身侧,深深凝视着沙发上的女人,她的脸上染着病态的潮红,双手扯着连衣裙的领子,想要摆脱它的束缚。 她只觉得热气游在身体的四肢百骸之中,身体里的那团火,似是要将她燃烧得干干净净。 “热……我好热……”女人紧闭双眼说着思维不清的话,断断续续又恍恍惚惚的。 男人刚想要带她离开,不料,她突然睁开眼睛,似乎意识清醒了一些,低喃一声:“你来了。” 说完,她便犹如藤蔓一般缠绕在男人身上,将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了上去。 这一刻,宋清雨的行为,俨然已经不受大脑控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想要尽快摆脱一切束缚。 其实,男人受到的煎熬一点都不比她少,他被她撩得有些动情,眸色加深,喉咙一再缩紧,似有一股火在全身游走,仿佛要把他燃烧成灰烬。 “再忍一下!”傅正北厉喝一声,既是在提醒女人,也是在警示自己。 下一秒,他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笔直的长腿交替迈开,往包间外面走去。 即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瞥见前面的走廊里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前方,傅正清正偏着头和旁边一名中年男子说着什么,他俩身后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看见他后,傅正北面色一凛,连忙迅速转身,抱着她拐进了旁边一个包间。 他将意识模糊的女人平放在沙发上,拧开一瓶纯净水,“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试图压制住身体里的那团火。 男人喝水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微眯着双眼,立即向男人贴了过去,环抱住他的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面对她的撩人之举,傅正北顿觉全身一紧,炙热的情愫似乎发疯般的倾巢而出,在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中变得一目了然。 这时,一双柔软的小手在男人紧实的腹部摩挲着,只有几秒钟的工夫,她就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拽了出来,白皙的小手不断上移,不受控制地四处乱摸着。 他的理智已到崩溃的边缘,咽了咽口水,猛地按住她的小手,阻止她进一步的举动。然后,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使她能够直视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盛宠蜜爱54 “宋清雨,你认得出来我是谁吗?”男人的这句话似乎发自喉咙的深处,带着染着情韵的低喘。 女人努力睁大眼睛,抚上了傅正北英俊迷人的面庞,深深的凝视了片刻。 “我认得出来……你是……你是我老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嗓音里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脸上有两抹不自然的红霞。 她的撩拨,令男人的气血不自控的开始下涌,咬紧牙关狠心将她推离自己。谁知道,她再次主动贴了上来,甚至准确的将唇瓣覆在他的双唇上。 毫无技巧的亲吻,让她就像个多日滴水未进的灾民,贪婪地汲取对方口中的甘甜。 傅正北不敢回应她,生怕接下来难以自控,硬生生地将双唇移开,微斥一声:“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女人双眼迷离地看向他,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刚毅的面部轮廓,高挺的鼻梁,微蹙的眉心,轻轻勾着的性感嘴唇,这个人不是傅正南还能是谁?! “正南……我……好难受……” 她低声呢喃着,已经被药物控制了大脑,说话和行为反应全凭本能支配,被她藏起来的情绪也开始像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胡说!你老公看得见、走得了么?!”男人突然拔高了声音,喝断了她的胡言乱语。 听到这话,她的脑子里忽然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对呀!正南怎么可能健健康康地出现在她面前,这个人明明就是傅正北。 她在干什么?难道在主动勾.引那个人渣么?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现在急需一个冷水澡来降火! 于是,她放下攀附在男人身上的双手,开始四下张望起来,视线最终落在了已经打开的纯净水瓶上。 那里有水! 男人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水瓶,以为她要喝水解渴。结果,她抄起水瓶举过头顶,将瓶口向下浇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瞬间,纯净水顺着她的秀发成串地滴下来,潮湿了她白皙的小脸,随后落入脖颈间,又沿着领口流到了上半身。清凉的水珠让她感到一股寒意,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然而,那种燥热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傅正北见到此景,感到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似的,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他抢过她手中的纯净水瓶,低吼一声:“够了!” 男人的手碰触到她的那一刻,她觉得浑身像过了电一样,难以抑制的酥麻感蔓延开来,对他的渴望更加强烈。 她猛地圈住他的脖颈,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不断贴近,直到她被对方无缝包围,随后再次对准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次,傅正北没有将她推开,而是低头含住她的唇,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和她纠缠厮磨,修长的手指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女人将双手上移,十指插.入他的发丝,情动时甚至撕扯着他的头皮。 霸道的吻如飓风般席卷了她,被他吻得昏天黑地,像一汪柔水似的软软靠在他的怀中。极深的热吻,将两个人的理智击溃得散落四处,无法拼凑。 “继续么?”男人的双唇移至她的脸颊,说话的声音变得格外沙哑危险,盯着她的眼神好似猛兽一般,想要把她拆解入腹。 她早已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只是凭借身体的本能,将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脖颈处,柔软的小手移到他的腹部下方,拼命拉扯着男人的腰带。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凶猛地把女人嵌入坚实的怀里,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女人只觉得他的吻猛烈得像海上的暴风雨,而她这叶扁舟,随巨浪翻滚,一直浮浮沉沉。身体的燥热感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疯狂的美好体验。 午夜时分。 柔软的大床上,女人瀑布般的长发在枕头上随意披散着,朦胧的月光照射到她的身上,给她增添了几分恬静之美。 她缓缓地睁开一双杏眸,望向天花板的时候,惊觉自己躺在家里的卧室中。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包间里和同事喝酒唱歌,也不知道喝下了什么,开始感到身体燥热难忍,然后,她就碰见了傅正北,还对他…… 刹那间,男人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耳边响起他说过的那句饱含情欲的话:“继续么?” 在包间里发生的一切,就像过电影般的从她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化为无数钢针,齐刷刷地扎在她的心里。 苍天呐!她竟然主动对傅正北投怀送抱,不要脸的勾.引对方,最后还让那个人渣把自己睡了! 这是个天大的错误!一个跟伦理道德背道而驰的错误。 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没有原则,没有理性,只是一味顺从身体的欲.望,迷失在意乱情迷中。 无穷无尽的懊悔之情如潮汐般向她袭来,下一秒,她迅速翻身下床,飞快地跑向浴室。 花洒的温水紧紧包围着女人如玉般的身体,她认真地将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白皙娇嫩的皮肤都已经被她给搓红了。 此刻,她只想拼命想洗干净自己,抹掉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一切痕迹。 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似乎都在做无用功,她终于意识到这个身体根本洗不干净了,现在自己已经脏得彻底。 身体被别人玷污了,就连灵魂也卖给了恶魔,屈从于万恶的欲.望之下。 她是傅正南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做出了背叛自己丈夫的事情,成为一个不忠的女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对自己那么好,她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他? 这样的宋清雨,已经没有资格再做傅正南的妻子。 泪水一点一点的在眼眶里积聚,不知何时突然滚落了下来,落在唇边,感受到了那份咸意。心底某个地方,荒凉的寸草不生。 直到觉得浴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她才关上花洒,用毛巾擦干了身体。 她步履沉重地走向床边,瞥见放在床头柜上敞开的皮包里,手机露出了半截。 她将手机拿出来,按亮屏幕,发现有无数个来自李小娴的未接来电,都是当晚打过来的。 打了这么多电话,小娴一定找自己有急事吧? 想到这里,她连忙回拨过去,“嘟嘟”的声音响了几遍之后,从听筒里传来李小娴打哈欠的声音。 “清雨,你醒了?好点儿没有?”李小娴似乎是刚睡着一会儿,说话的节奏无比的缓慢。 她蹙了蹙眉,认真地问道:“小娴,你知道我是怎么从KTV到家的吗?” 听到这句问话,李小娴清醒了不少,顿了几秒,回答说:“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包间里睡得特别沉。我摇了你半天,都没把你摇醒,正在发愁该如何把你带出包间的时候,傅正南的助理来了,他说会送你回家,所以,我就陪着他把你抬上了傅家的车。” 如此说来,赵树看见了她当时的样子,他肯定会把情况汇报给傅正南,那他岂不是就知道妻子出轨的事情了? 她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握着电话的手紧绷着,死死咬住下嘴唇,沉默了片刻,最后鼓起勇气问她:“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状态?” 宋清雨的心情异常的复杂,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真相令她无法接受。 如果傅正南知晓了一切,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 是不是应该主动提出离婚,以免继续让他承受妻子背叛自己的痛苦? 她的一颗心就像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大风不停地灌进里面,一股寒意瞬间蔓延到全身。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是醉酒睡着的状态,没什么异样。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小娴的话让她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没什么。谢谢你,小娴。”她不知如何解释傅正北的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明天见。” 李小娴跟她道了一句“晚安”,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她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舒缓。 如果傅正北没有出现在包间里,她的衣服也完全无损地穿在自己身上,莫非什么都没有发生? 之前,她曾经梦见过那个人渣侵犯自己,难道这次跟他发生关系,也只是自己在做梦吗? 她琢磨了一会儿,心绪逐渐平静下来,这才发现傅正南没在卧室里过夜,猜想他可能又去了书房。 睡意全无的女人缓步走到书房门口,通过半掩的房门,看见他正在摸盲文书。 她微微叹息一声,正南这么晚还没睡,老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楼的厨房,从橱柜中取出人参、陈皮和紫苏叶,将三种配料放入小锅熬成汁,把渣子去掉后,放入砂糖,然后盛在一个中式茶碗中。她曾听人说过,参茶有气血双补的效果,特别适合熬夜的人饮用。 返回书房后,她轻轻扣了两下门,得到应允后,将参茶端到傅正南的面前。 “正南,喝点儿参茶,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她打开茶碗的盖子,吹了几下,递到男人的手中,随后坐在他正对面的椅子上。 傅正南端起茶碗,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轻啜一口后,夸赞道:“太好喝了,我的老婆真厉害。” 听到“老婆”这个词,她的心率控制不住猛跳几下,嘴角慢慢晕出一抹笑来,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清雨,我听说你喝醉了,现在好点了么?”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像一只羽毛划过她的心湖,漾出无数的波纹。 她的心底一软,勾唇应道:“好多了。” “觉得头疼么?”他边说边抬起手来,顺着她柔软的长发轻抚,充满着宠溺和疼惜的味道。 此刻,她的心像被扯开了一个血口子般的生疼,现在跟心痛相比,头疼根本不算什么。 “没事。”她故意回答得简短,生怕对方听出言语中的凄凉之意。 傅正南放下自己的手,磁实的声线沉稳依旧,“你今天喝了酒,还是早点儿休息吧,赶紧回去睡觉,不用在这里陪我。” 男人温柔的话语,让她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深深的自责,以及道德上的重重压迫,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 她对不起傅正南! 作为他的妻子,身体已经不完整了,一次又一次跟其他男人发生亲密行为。虽然她是被迫的,可是她却无力抗争,只能任由别人屡次侵犯自己。 无论如何,终归是给老公戴了绿帽子。 如此不堪的自己,还配得上这么好的男人么?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一酸,眼眶里积聚的泪水即刻滚落了下来。 “清雨,你怎么不说话?”傅正南刚毅的脸庞上轻笼着一抹忧郁,嘴角耷拉下去,似乎有什么情绪隐匿着,却又没有完全表达出来。 她急忙抹掉滚落在脸颊上的泪珠,轻咳了一声,以掩饰沙哑的哭腔,“我想等你喝完参茶再走。” 话音刚落,男人端起茶碗,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将参茶一饮而尽。 她盯着他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余光瞟到了落在他肩膀上的头发。趁他喝茶的时候,悄悄捡起了几根,小心翼翼地握在了手心里。 那件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她不能继续辜负傅正南。 “这下放心了吧?快去睡觉。”男人将茶碗递到她手里,再次催促起来。 “嗯,晚安。”她柔声应道,出门前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男人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微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回卧室后,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情。 即使当晚她跟傅正北发生关系的事情不是真的,可是,她的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燥热感却并不假。那种感觉不同于醉酒时的正常反应,更像是一种被药物激发出来的病态。 当时,她的意识一阵迷糊一阵清醒,十有八九是被人下药了,那么,到底是谁看她如此不顺眼,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 沉思了片刻,她想到一个人,或许明天可以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看看能否证实她的判断。 翌日。 她精心打扮一番,坐上傅家的专车来到了公司。刚坐到工位上,潘影便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宋清雨,你怎么刚来呀?”潘影声音尖利,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闻声,她转过头,淡淡地看着对方,姿态不卑不亢十分淡漠。 “梁总,您有事吗?”她回应得极其礼貌。 潘影诡异的目光,像台高精度的扫描仪,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在她白皙的小脸和纤细的脖颈上停留的时间最长,似乎想要寻找某样证据。 “昨晚过得快活么?”潘影邪肆地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丝恶毒的狞笑。 快活? 她一开始没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后来看到潘影微眯的凤眼,唇角处不怀好意的笑容,终于知道对方在问那件事。 潘影昨晚一直不停给她灌酒,现在依稀记得,在她感到浑身燥热之前,喝的最后一杯酒就是潘影递过来的,看来下药的事跟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她腾地站起身来,眼睛瞪得溜圆,攥紧双拳,厉声问道:“昨天,是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潘影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扯开嘴角,笑得阴森森的,“你别随便污蔑人!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明明就是你做的,还不承认?!”她气得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发根。 两人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以至于潘影非要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方式来报复她?现在自己已经被傅正北侮辱了,如果再跟其他男人发生关系,岂不是更加对不起傅正南? 潘影鄙夷的冷嗤一声,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大声说:“明明是你自己水性杨花,关我什么事?我临走的时候,看见你和几个男人勾肩搭背,谁知道你们后来干了什么。” 大家一听这话,纷纷抬起头来看她,眼神中既有同情,又有不屑,甚至还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平时装的还挺清纯,故意跟男同事保持距离,结果一到外面就跟男人乱搞。”一位女同事嘲讽地说道。 坐在旁边工位上的男同事撇了撇嘴,说得更加露骨,“我听说她嫁给了一个残废,肯定是因为对方满足不了她。年轻小姑娘总要有那方面的需求嘛,既然在家得不到,就出去找男人呗。” “嗯,我看她的需求还不是一般的旺盛。”女同事瞪了她一眼,嗤笑道,“一次找好几个男人,也是够风骚的。”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就像无数只冷箭,扎进她的心里。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一颗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被拧得生疼。 她不仅被冤枉了,还连累傅正南被人骂作“残废”,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从洗手间回到办公室的李小娴冲了过来,她刚到门口就听见潘影的那番嘲讽,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李小娴怒不可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潘影身边,抬手抓住了对方的长发,用力下拉。 潘影感到头皮在被人撕扯,疼痛感迅速蔓延开来,她用一只手攥住李小娴的手臂,另一只手开始拉扯李小娴的头发。 “放手!”潘影怒吼道。 李小娴一听,手上的力度加大,厉斥道:“让你血口喷人,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孽!” 大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冲上几位男同事将两人拉开。 她的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堵得难受,难受到喘不上气来。于是,趁办公室乱作一团时,悄悄走到了公司大楼上面的天台。 楼上的风很大,她感到脸颊像被刀刮着一样疼,不过,也正因为风的存在,生生逼退了她眼里的泪水。 “清雨。”一声绅士又温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目光哀戚的扭过头去,视线落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公司大楼的天台上。 景阳长身玉立,眉眼柔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依旧是一派儒雅绅士的样子。 他缓步向宋清雨走来,视线落在她轮廓优美的白皙小脸上。 女人沉默着站在栏杆边上,脸色苍白,唇瓣紧闭,睫毛轻颤,分明就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深深地凝视着对方,顿了几秒,柔声说:“清雨,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 闻言,她硬生生的干笑了一下,感觉脸部的肌肉都随之僵化。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潘影在办公室里那么大声的谴责她,使劲往她身上泼脏水,恐怕公司上下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难道景阳也认为自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此外,她也想知道,自己和潘影,一个人是他的学妹,另外一个人是他的副手,她俩起冲突的话,景阳会向着谁呢? “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她低垂着眼睫毛,掩盖眼底复杂的光芒,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事肯定是个误会。我了解你,不是个乱来的人。” 景阳这话说得挺有技巧,既没有指责潘影诬陷她,又表示了自己对她的理解和信任,而且两个人都不得罪。 真不愧是领导。 即便如此,她依然觉得景阳已经带给自己莫大的安慰。其实,在无数人诋毁你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给予你肯定和鼓励,你就会觉得,原来厄运中也并非不存在欣慰的期望。 她敛去心下的悲怀,宛然一笑,轻声说:“谢谢你相信我!” 景阳有两秒钟没有说话,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开口说:“清雨,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评价,如果他们足够了解你,一定会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熟悉你的人都清楚,你是个真诚善良又勤奋的姑娘。” 万万没想到,景阳会这样夸赞自己,她的心里像炸开了一道暖流,悲凉的情绪消失了大半。 原来,还是有人欣赏她的。 “我有这么好?”她半开玩笑地说道,眉眼间的笑意渐浓。 “你是怀疑我的判断能力吗?”景阳假装生气,实则是在逗弄她,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不敢!不敢!”她急忙摆了摆手。 跟他逗贫几句,她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嘴角不由弯起,眼睛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 事实上,自从她进入公司之后,景阳就没少帮忙,更难得的是,他很懂得如何安慰别人,身边能有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一种幸运。 见她心情转好,景阳突然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清雨,你很有才华,所以尽量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做出点儿成绩来,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彻底服气!”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颇有道理,她来公司是想开创自己的事业,而不是为了陷入纷繁复杂的人事斗争中,唯有用成绩说话,才是最好的生存办法。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她用力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闪烁,一双杏眸灿若星河。 景阳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一束阳光从他的身侧斜落下来,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男人面色微沉,眉如墨染,英气而又冷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他整个立体的轮廓都显得冷硬起来。 他的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似乎是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把计划提前。” 沉默了半晌之后,傅正南突然开腔,说话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 赵树一听,蹙了蹙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关于那个计划,少爷已经谋划了一段时间,他以为要等到那个节点才开始实施,为什么非要打乱节奏呢? “少爷,如果计划提前的话,傅正北恐怕会怀疑。这样做会不会破坏整个计划?”赵树说出了心中的焦虑,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仿佛有微微的不悦在堆砌,脸上酝酿着风雨欲来的阴冷气息。 “顾不了那么多,今晚必须放出消息。”他霸道的宣布,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闻言,赵树的眉头皱得更紧,一声叹息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最近,少爷越来越不按照套路出牌了,他以前一向果断沉稳,经常走一步想百步。自从自己跟着少爷做事以来,从未见他出过什么差错,或者做过任何一件急于求成的事情。 将计划提前这种事,绝对不是他以往做事的风格。他的变化好像始于少奶奶的出现,貌似她对少爷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少爷,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赵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探探他的口风。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微斥一声:“你是想让我做选择题?” 他的话令赵树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否认道:“不是!” “说!”他的语言精练,带着不可名状的威严。 “您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少奶奶?”赵树问得小心翼翼,始终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做好抵御雷霆之怒的准备。 傅正南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仿佛隐藏着波澜,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他半天都没有说话,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更加显得高深莫测。 赵树见他始终不发一言,也没敢继续追问,转身往门口走去。他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刚毅的面庞上,竟然轻染着一抹柔情。 经过早上的风波,宋清雨调整好了心态,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下班后,她一刻也没敢耽误,直接坐车来到刘浩明的办公室。 她将一个小型密封袋递到刘浩明面前,抿了抿嘴唇,神情复杂地说:“这是正南的头发。” 刘浩明并没有马上将东西接过来,而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沉声问道:“想好了?” “还没有。”她拧眉摇了摇头,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等结果出来再说。” 这些日子,她的心里乱成一团,理不出个头绪来,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傅正南伤心,同时也不想饶了那个侵犯自己的人。可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难以找到两全之策。 到底该怎么办,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好。”刘浩明不再多言,将密封袋收了起来。 她静默了几秒,唇瓣被牙齿咬得有些泛白,再次叮嘱他:“拜托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刘浩明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想要活跃一下气氛,打趣她道:“你不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我要成为福尔摩斯,肯定得邀请你当那个华生。”她不痛不痒地跟对方开着玩笑,脸上表情寡淡,甚至有些索然无味。 刘浩明知道她心情不好,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不再试图跟她逗贫,收好东西后便主动让她回去了。 离开医院后,她直接来到中医按摩医馆,继续跟胡老师学习按摩手法和针灸疗法。 她像往常那样,学得非常认真,但是,漂亮的眉头一直紧蹙着,一看就是心情不佳。而且,除了必要的交谈,她也很少开口说话。 胡老师观察了她半天,感觉她的表现有些奇怪。 以前这个徒弟总是问东问西,或者主动给他讲些工作和生活中的事情,然而,今天她鲜少说话,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据他了解,自上次之后,宋家的人应该没有骚扰过她,也没听她说工作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莫非她是在担心老公的身体? 想到这里,胡老师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劝慰她道:“只要坚持理疗,你老公的腿一定会好的。” 她微微颌首,净美的脸庞上,染着浅浅的忧郁之色,轻声说:“我知道。” 说完这话,她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思绪仿佛飘到了远方。 “清雨,你有心事?”胡老师关切地问道。 她怕胡老师担心,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答道:“没什么。” “对了,眼角膜的事情,我也找人关注了,有消息肯定会告诉你。”胡老师补充了一句。 “谢谢胡老师!”她乖巧地说道。 胡老师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关于眼角膜的事情,傅正清帮了很大的忙,早就应该好好感谢他一下。 最重要的是,她还想再次拜托对方,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傅正南。 她疾步走出诊室,掏出手机翻到傅正清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从听筒里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 奇怪,大白天的,傅正清关机干什么? 仔细一想,貌似这两天没在家里见过他,傅正清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她沉思了片刻,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吃过晚饭后,宋清雨陪着傅正南一起回到书房。 她将男人的轮椅推到沙发旁边,柔声说:“正南,我帮你按摩一下双腿,好么?” 傅正南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像是平静水面的涟漪。 他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坐到沙发中,然后将双腿抬了上来。 整个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聚焦在男人的手臂:他的袖子随意地向上挽起几摞,手指修长而有力,突起的青筋从手背上蔓延至小臂,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她不禁开始想象着,如果自己每天都被这双遒劲有力的手臂抱在怀里,会是怎样的感觉。 “清雨,我准备好了。”他温声说道。 话音一落,女人游离的神志终于被拉回,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按摩上来。 可惜,今天她没发现傅正南的腿有任何反应,看来想要治好他真不能急于一时。 完成按摩工作后,她打开写字台上的电脑,开始加班做广告策划方案。 今天下午,景阳交给她一个儿童礼服品牌的广告设计工作。 景阳把资料递给她的时候,面带笑容地说:“清雨,你上次做的儿童牙膏广告非常接地气,感觉你似乎很懂儿童和家长的心理。” 她接到任务时喜不自胜,连着说了好几次“谢谢”。 “如果客户看上了你的广告创意,公司可以给你提供为期三个月的出国深造的机会!” 当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了半天,才发现真有这样的好事。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出过国呢,更何况是出国深造!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拿出最优秀的作品,让大家刮目相看,同时争取到这个好机会。 她坐在写字台前面冥思苦想,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抑或是用电脑搜索些资料。 奇怪的是,她总感觉有两道灼热的目光向自己投射过来,而视线的方向恰恰来自坐在轮椅中的傅正南。 她抬眸瞟了男人一眼,只见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修长的手指在盲文书上摩挲着,在聚精会神地读书。 这大概又是她的错觉吧,傅正南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可能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自己? 她浅叹了一声,扭过头继续研究设计方案。 良久,女人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清雨,你在忙什么?” 她抬起头,轮廓优美的面颊上带着笑意,轻声说:“我在做广告设计方案。如果成功了,就能出国深造三个月。” 傅正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说话的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你要想出国深造的话,可以跟我说,我来供你上学。” “那不一样!”她知道对方是好意,因此更想说出真实的想法,“这是我自己赚来的。” “你也可以从我这里赚学费啊!”男人扯了扯嘴角,坏笑着说。 心思单纯的女人不明所以,反问道:“啊?怎么赚?” “你叫一声‘老公’,我就付你一万块钱,直到学费攒够为止。” 她听出来了,对方明摆着是在调.戏自己,而且这样做跟他直接供她上学没有什么区别。 “哼!想得美!”她傲娇地答道,偏过头不打算理他。 男人对于夫妻间的小互动很是满意,他得意地一勾唇,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老婆,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广告设计专业?”傅正南嗓音暧昧,眉眼间笑意浓重。 既然她不想喊自己“老公”,只好由他来主动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声“老婆”达到了男人想要的效果,她蓦地脸色一红,柔声说:“其实,当年我更喜欢的是服装设计专业,可惜,我听说那些专业是有钱人家学的,所以就放弃了。” 事实上,当初宋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差,只是他们不肯为这个养女投入高额学费,她也就没有得到相应的财力支持。 “学费很贵么?”男人眉头微蹙,说出口的话带着些许不满的怒意。 在他看来,她不能选择喜欢的专业,十有八.九是因为宋家不肯出钱。 “其实学费不算贵,但是想要自己练习做衣服,就会花很多钱。”她黯然地叹息一声,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广告设计就不一样,有图就行,不需要实物,比较省钱。” 她涩意地干笑了一下,觉得心里有那么点微微的泛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盛宠蜜爱55 她并不是个对物质生活有极高要求的人,只是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罢了。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人生在世,不可能万事尽如人意,很多情况下都只是身不由己。 听到这话,傅正南的俊眉一敛,心往下沉,静默了片刻,一双幽暗无光的黑眸里,仿佛笼罩着一层寒烟。他感到心里像扎了一根刺,死活拔不出来,有一种想发火却发作不出来的憋闷。 虽然知道她这二十多年过的并不好,但是亲耳听她讲出来,还是会莫名觉得心酸。 “如果现在有机会,你还愿意学服装设计专业吗?” 男人的嗓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心疼,脸上的表情却一无既往地波澜不惊。 提到喜欢的专业,女人的黑眸亮了亮,眸光柔和的一如当空的皓月。 “其实,我一直在自学。”她挺直腰板,骄傲地说道。 即使受金钱所限不能选择这个专业,她也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梦想,无论以后结果如何。 傅正南心底一软,浅笑着没有吭声。 小丫头果然是个勤奋上进的姑娘,无论做什么都有一股子韧劲。这样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令人动心。 “不管做什么,我都很热爱设计行业,因为可以把属于自己的创意做出来,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潋滟着异样的神采,连举手投足都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男人的嘴角慢慢晕出一抹笑来,微微垂着脸,下巴被暗影勾勒出来的轮廓分明。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她深深凝视着傅正南,心里有些纳闷,不知为何,感觉他今天的问题特别多,难道他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吗? 就在她准备将思绪拉回,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的时候,傅正南突然开口问道:“你不打算找一下亲生父母?” 男人的问话,沉甸甸的,砸向她的心间时,硬生生的刺疼着。她觉得心里苦涩的像是泡在了盐水里,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渐渐的垮了下来。 “清雨,我听说现在有个叫‘宝贝回家’的公益组织,只需要把DNA拿去登记,他们会跟基因库里的DNA作比对,说不定可以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傅正南微微敛着眉,一张线条分明的脸,满是光线与五官融合时投下的剪影。 每次想起自己的身世,她的胸口都像堵着一团棉花,胸中的一口气,咽下不去,也吐不出来,周身只剩下落寞和沮丧。 “我听福利院的阿姨说了,当年亲生父母抛弃我的时候,在襁褓里放了个纸条,上面说家里有两个姐姐,实在养不起我,才将我丢弃的。” 说这话时,她的嘴巴一阵发苦,感到舌头酸涩发麻,舌根甚至有种抽筋的感觉。她紧紧地攥住拳头,似乎手上的疼痛可以忽略掉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殇。 男人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神色很是严肃,一双浓眉紧拧,刚毅的面部轮廓显得愈发深邃。 她眼睑一垂,长长的凄叹一声,叹息道:“所以,就算我去登记了,主动遗弃我的父母也不会去登记,他们应该不打算把我找回来。” “你不想跟他们相认么?”傅正南的话,如同石子飞过湖面,在她的心湖中时轻时重的撩起几圈水波。 她静默了几秒,凄婉地一笑,回答道:“那样的父母,不要也罢。” 然而,话音刚落,积聚在她胸腔里的某种情愫,仿佛即将要爆发出来,眸子酸胀得厉害。 男人紧抿着唇瓣,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堵得难受。 接下来,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就连空气都有些压抑。 过了一会儿,傅正南突然从齿缝间溢出一句充满温情的话,“你还有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是羽毛一般,轻轻的落在她的心底里。 她猛然觉得有一股暖流蔓延到全身,心房上似乎点亮了烟花,一簇簇的绽放开来。她不禁在心中暗想,要是能和他一辈子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吧。 想到这里,萦绕在女人心头那种空落落的感觉,瞬间被填满。 之后,她重新全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不知不觉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夜深人静时,女人清浅的呼吸声传入傅正南的耳廓,他喊了她两声,对方却一直没有回应。 意识到她可能睡着了,他便转动着轮椅来到她身侧,展开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搂在自己怀中,准备把她送回到卧室。 此时,女人身上清幽的香气一阵阵窜进他的鼻腔,他情不自禁的喉咙一紧。 翌日。 晨曦透过明净的玻璃,淡淡地散落进房间。阳光照射着空气,光束中浮动着细小的颗粒,清晰可见。 卧室里静谧一片,只能听见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这一夜,宋清雨睡得特别踏实,连梦都没有做一个,实在是难得。 突然,一阵熟悉的香味以及男人独有的浑厚温暖的气息,瞬间飘散进她的鼻腔里。 她猛地睁开双眼,视线里随即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她将目光下移,发现自己被拥在一个劲实的怀抱中,一条遒劲满是力量的手臂则横过她的腰际,一只温厚的大掌搭在她的后背上。 鬼使神差般地,她抬眸偷偷凝视着熟睡中的男人,他的两道剑眉浓密而整齐,长长的睫毛浅浅覆盖在眼睑之上,鼻梁在柔和的光线照耀下显得格外英挺,性感的嘴唇轻抿着,这张脸真是说不出的丰神俊逸。 女人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呼吸也渐渐的被扼住,感到有些不畅快。白皙肌.肤透着晶莹的颜色,从颈脖红到了头顶。 毋庸置疑,傅正南是世间少有的帅气男人,有着让人难以抵挡的魅力。不仅如此,他对待自己温柔体贴,做事细心周到。能够嫁给他,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只可惜,她的身体已经被那个人渣玷污了,再也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愧疚,痛恨,或者是别的,总之是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此刻,她只想赶紧挣脱对方的怀抱,深知自己没有脸再贪恋他的温柔。 她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往反方向挪动了一下身体。没想到,傅正南就像早已感知到似的,长臂一伸,将她搂得更紧。 “别动。”他闭着眼睛说了一句,低沉的声音带上了情韵。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既是为了迎合他,也是自己内心渴望的驱使。 时间的流淌似乎变得很缓慢,直到尖锐的手机闹钟铃声响起,两个人才放开了彼此。 “昨晚睡得好吗?”傅正南勾了勾唇角,笑着问道。 “挺好的。” “以后我每天抱着你睡,好不好?” 对于男人暧昧的话语,她一向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只好一声不吭,俏丽的小脸上,满是我见犹怜的红霞飞染。 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也没继续说什么,支撑着身体坐回到轮椅中。 早餐时分。 她细心地给身旁的男人布菜,将体积较大的食物切成小块,整齐地码放在他的餐盘中。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一看,是刘浩明发来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结果出来了,赶紧来拿。 看到这条消息,她握着电话的手一紧,胸腔里仿佛有什么堆积着沉甸甸的。 马上就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她还没完全想好该如何应对。 如果证实侵犯自己的人是傅正北,接下来是报警处理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 就在不久前,她还坚定地想要将他绳之以法,但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自己似乎没那么有底气了。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尽快拿到结果的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柔声说:“正南,我得赶紧把方案做出来,想早点儿上班。” “吃饱了么?”男人关心地问了一句。 “嗯。”她点了点头。 “去吧,路上小心。”傅正南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深眸浓眉间噙着温暖的笑意。 与在座的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后,她便拿起包疾步往餐厅外走去。 经过门口时,她不小心跟迎面走来的傅正北撞了一下,肩膀被他的肌肉磕得生疼。 抬眸一看,傅正北那张邪佞的脸上染着愠怒,无穷无尽的燥意加怒意向他袭来,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本来,他一大早心情就不好,结果走路还能被人撞到,简直倒霉到家了。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宋清雨,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往哪儿撞呢?”傅正北破口大骂,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 她一听这话,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 这个人渣,遇见一点儿小事就大喊大叫,拼命在别人面前刷存在感,实在可恶至极。 碍于长辈们都坐在餐厅里,她也不好跟他正面冲突,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从齿缝间挤出四个字:“不好意思。” 看见她一脸不屑的样子,傅正北的怒意再次飙升,厉喝一声:“你也要针对我,是么?嗯?” 宋清雨被他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懒得跟他计较,转过身离开了餐厅。 刚往前迈两步,她猛然想起那晚自己主动攀上了傅正北,而且还不知羞耻地勾.引对方。 无与伦比的耻辱感和悔意瞬间涌上心头。 她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分明就是一种自甘堕落的行为,背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男人乱搞,这种女人不是她曾经最鄙视的类型吗? 无论是否出于自愿,这么做都是不道德的,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虽然时代早已变得自由开放,但是每个人都应该尊重婚姻,守住最基本的底线,而她却做出不忠贞的行为,真是愧对自己的丈夫。 女人的内心如波浪汹涌般难受,不自觉的捂住心口,觉得那里堵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老宅门口,坐上傅家专车的时候,开始仔细回忆那晚的事情。令她感到不解的是,貌似记忆中的傅正北并不像刚才那么凶狠,举手投足间反而包含着明显的柔情。 上次在天桥遇到他时,傅正北曾替自己出头,当时他对宋清雪怒目相向,可是跟她说话时的语调温和了不少,看她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么凌厉。 相反的是,每次在家里遇见傅正北,他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是满脸的轻浮和邪肆,甚至对她言语轻薄,张口谩骂。 真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每次在外面见到的傅正北都很温柔,而在家里时他却变得那么混蛋呢? 此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傅正北不会是有精神分.裂症或是多重人格吧? 正因如此,他才会展现出迥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在不同的人格之间进行切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急忙拿起手机,翻看起当天的新闻,试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餐厅里。 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 傅正北气急败坏,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 “傅正南,你够奸诈的,竟然在背地里坑我!”傅正北怒不可遏,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没有接话,他的五官本就深邃,不动声色的时候,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而现在这种感觉,似乎越发凌厉。 傅正北见他不吭声,胸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上头顶,脸上腾地红起来,厉斥道:“你肯定早就知道,政府部门要出台新规定,那块地不能商用。” “哦?是么?”傅正南淡淡地回应一句,面色没有半分波动。 “你还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傅正北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烧殆尽,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那块地要么做公益或者建公园,要么就被政府征用,但是政府只肯出10亿。” 闻言,傅正南不急不躁,双眼微微一眯,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你就想借机让我栽个大跟头,然后把我赶下台!”傅正北冷嗤一声,嘴角染着一抹冷厉的讥笑,“想不到你一个残废,还有这么大的野心!” “正北,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情。”傅正南磁实的声线依旧冷淡沉稳,一脸坦然的表情。 这时,傅斯承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谩斥一声:“正北,别胡闹。你哥怎么会害你?” 傅正北冷笑一声,从齿缝里蹦出森冷的话,“爸,您别被他这个样子骗了,他之前一定知道这件事,故意挖坑让我往里面跳!” 始终在旁围观的周秋月一听这话,立马急了,正北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怎么能任由那个不孝子欺负? “正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竟然不顾手足之情,把正北往火坑里推,有你这样做大哥的吗?”周秋月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极其的冷漠。 傅正南没有吭声,扯了扯嘴角,眉宇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傅正北胸中的怒火烧得更旺,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啪”地一声。 傅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即站起身来,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低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众人见状,谁也不敢说话,紧紧闭上了嘴。 “你俩跟我去公司开董事会!”傅老爷子霸道的宣布。 傅正北怎敢忤逆爷爷的意思?就算心有不甘,也只好应和下来。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傅正南,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实质,在对方身上剜下一块儿肉。 医院里。 宋清雨走到刘浩明的办公室门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胸腔的氧气似乎都在那一刻被抽干,她屏住呼吸,脚如注铅,就连手心也浸出汗来。 咚!咚! 她深吸了一口气,敲了两下办公室的大门。随后,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刘浩明出现在她的面前。 “给你。”刘浩明没有废话,直接将鉴定报告递给她,脸上的神情异样的肃然。 她死死的咬住下嘴唇,顿了几秒,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谢谢!” 接过鉴定报告,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白纸上的方块字化为一根根钢针,准确无误地扎在她的心上。 DNA比对结果显示,床单上的精斑只跟傅正北的DNA吻合,跟傅正南的DNA并不吻合,而且傅正南和傅正北的DNA也并非完全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确定就是傅正北,由于兄弟俩DNA并非一模一样,只是兄弟之间应有的对比数据。 那么,侵犯她的人跟傅正南半点关系都没有,结果证明,她的确和别的男人行了周公之礼。 一瞬间,犹如一道闪电从头顶劈开,她觉得胸口被剧烈的撞击,痛的尖锐。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那颗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被拧得生疼。 “清雨,你还好么?” 刘浩明见她脸色很差,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双如墨的瞳仁中,倒映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面容。 她眼睑一垂,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凄叹一声说:“没事。” 说罢,她将报告塞进书包里,都忘了跟刘浩明说声“再见”,精神恍惚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这个结果让她彻底心灰意冷。 她目光呆滞的凝视前方,眼眸里仅存的希冀之光,早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满目的凄凉。 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来欺骗自己,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再也无法将发生的那些事只当成一场梦。 真的要疯了! 傅正北那个人渣,让她背负上对老公不忠的罪名,令她无比痛恨自己,更难以继续坦然地留在傅正南的身边。 联想到这点,她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泛白,直至血痕隐现。 广告公司里。 女人心事重重地踏进公司大门,一直低垂着头,面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 李小娴发现了她的异样,拉着她的手走到办公室外面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关切地问道:“清雨,发生什么事了?” 她呆滞的望着对方,像是被人剥离了思维的木偶一般,沉默了片刻,才从包里拿出了那份鉴定报告。 在介绍情况的过程中,她觉得心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说到最后,有气无力地叹息一声,“小娴,我难过得快要死了。” “别说胡话,什么死不死的?!”李小娴微斥一声,握紧她的手,调整了一下语气,柔声安慰她,“至少我们知道了真相,也拿到了证据,不会让你白白受欺负。” 的确,现在掌握了必要的证据,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她身体不完整的事实。而她只能在道德的牢笼中,一遍又一遍煎熬着自己的心。 相比之下,李小娴表现得更加冷静,她想了想,开口说道:“清雨,我觉得事有蹊跷。同卵双胞胎DNA不一样的几率太小了,除非后期基因变异,要不然两人的DNA怎么可能完全不同?” 可惜,李小娴分析半天并没有带来任何效果,心情沉到谷底的女人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一颗心被无穷无尽的恨意填满。 她恨傅正北,那个人渣夺去了自己的清白,又给傅正南戴上了绿帽子。这件事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耻辱。 她更恨自己不知洁身自好,竟然主动勾.引那个人渣,羞耻心都被抛到太平洋去了!傅正南对她那么好,她却一次又一次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如果在旧社会,这么做是要被浸猪笼的。若把这件事传到网上,也是要被大家口诛笔伐,或者被唾沫淹死的。 傅正北固然有罪,但是她也不是清白无辜,现在与其说是要惩罚那个人渣,倒不如说她更想惩罚自己。 此刻,她觉得心口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死一般的沉默了很久,她差点儿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 李小娴看她半天不吭声,眉头皱的更紧,摇了摇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清雨,你准备怎么办?要报警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盛宠蜜爱56 她拧眉摇摇头,目光哀戚,声音沙哑的像是打破的锣鼓,“不想报了,我怕傅正南知道自己被妻子和弟弟同时背叛,到时候他一定会很难过。” 其实,她并不怕自己会被万人唾弃,那些都是她应该承受的。最担心的是,作为这件事中无辜的受害者,傅正南会遭受巨大的打击。 为什么要让那个男人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感到心痛?她着实于心不忍。 独自品尝恶果,就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李小娴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真心为她感到不值,说白了,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个人渣,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清雨,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不会介意你身体完整还是不完整,更何况你是被逼的!”李小娴言辞恳切,说话的口吻温柔到极致。 此时,女人精致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她感觉深深的凄凉之意笼罩着自己,瓷白的小脸上血色褪尽。 “我只觉得正南人太好,我配不上他。”说这话时,她感到嘴里一阵发苦,心里酸涩得厉害。 “唉。”李小娴长叹一声,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安慰她,顿了几秒,再次问道,“那你准备就这么算了?这样岂不是便宜了那个人渣?” 在李小娴看来,闺蜜屡次被人羞辱,好不容易才收集到证据,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不能让恶人有恶报,对当事人来说也不公平! 她并非不懂对方的良苦用心,只是,与将傅正北绳之以法相比,她更在意的是傅正南的感受。不让他知道真相,是她目前唯一能为他做的。 “报警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我有证据,没什么可怕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澄澈的眼底,有一丝决绝的意味。 然而,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担忧:那晚自己曾经主动勾.引傅正北,已经被他抓住了把柄,如果他要以此相要挟,事情恐怕会发展得更加不可控。 说不定,他会选择鱼死网破,弄到傅家鸡犬不宁。这个结局,同样是她不想看到的。傅家还有关心她的人,她也不想让他们伤心。 傅氏集团会议室里。 傅老爷子坐在桌子正中央,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落着一层厚重的阴霾。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主要想讨论一下,城郊那块地该怎么处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他的话重重的落下,引来众人窃窃私语,偷偷交换着彼此的意见。 傅正北邪肆地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语气不屑地说:“这件事,傅正南副总裁已经接手了。现在是他的责任,理应让他自己想办法弥补。” 言毕,他斜睨了一眼傅正南,将冰冷的目光投射到对方身上,仿佛想要将目光化为无数只利箭,扎进对方的胸口。 傅老爷子显然被他的说法气得不轻,脸上一阵红白交错,满目阴沉地厉斥道:“正北,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判断失误造成的。你不知道扛起责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还想把烂摊子推到正南那里,你这个总裁到底是怎么当的?” “那还不是因为他故意坑我?明知那块地不能商用,却不吱声。”傅正北不服气地辩解道,对他恨得牙根直发麻。 傅老爷子跟他说不通,懒得继续搭理他,沉声问道:“其他人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总裁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应该让傅正南副总裁负责。”一位董事率先发言,明显是站在了傅正北那边。 话音刚落,另外一位董事便出言反对,微斥一声:“我不同意!当初,总裁用自己的股份做了抵押,还表明出了事他兜着,此事理应由他来负责。” “不对,还是要让副总裁承担责任!” “这明明是总裁的主意,为什么要让别人替他解决问题,我觉得还是得让总裁处理!” …… 一时间,董事们争论得不可开交,大家立场坚定,都在为各自的支持者进行辩解。 会议室内乱成一团,傅老爷子被他们吵得不胜其烦,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就在这时,始终保持沉默的傅正南突然开腔,声音凝重得如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这件事由我负责,但是,我有个条件。” 他的话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在场的人都怔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坐在轮椅中的傅正南五官紧绷,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大家都在等待傅正南继续发言。 傅老爷子拧眉沉思了片刻,沉声问道:“正南,你有什么条件?” 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表情冷凝了下来,答道:“这个条件,我要单独跟总裁商量一下,是私人之间的,不会影响到公司。” 闻言,众人诧异地看着他,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顿了几秒,傅正南自信地说道:“如果总裁同意的话,我不仅会让这块地收回成本,还能赚到钱。”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董事们的心坎里,大家讨论半天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不赔本嘛,能赚钱自然更好。 董事们纷纷表示同意,傅老爷子见众人已经认可他的做法,也没有直接反对,嘱咐了几句话后,便正式宣布散会。 傅正北知道他这么说肯定有阴谋,恨得手指骨节痒,真想揍他一顿。刚走出会议室,便迫不及待地冲进傅正南的办公室。 “你是什么意思?”傅正北眸底一片森冷,咬牙切齿地问道。 傅正南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轻启嘴唇,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害你的意思。赵树,把合同拿来,给正北看看。” “是,少爷。”赵树应了一声,将一个文件夹递到傅正北的面前。 刚看了第一页,傅正北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上面写着让他出国躲三个月,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能在国外被媒体偷拍到。 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把他赶出公司吗?傅正南真是好大的野心啊! 傅正北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他怒不可遏地厉声质问对方:“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先答应下来,我再告诉你。”傅正南的表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更加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对于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傅正北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使不上,心里憋闷得厉害。 无奈之下,傅正北只好重新审视了一遍合同。 仔细研究完各项条款,傅正北发现合同里除了要求他出国躲三个月之外,并没有什么对他不利的条件,其他都跟傅正南说的一样,不会让他吃什么亏,一切后果由傅正南承担。 这个发现令他感到诧异,对方会这么好心?不仅主动承担责任,还能让自己逍遥自在地过上三个月,条件实在太诱人。 傅正北的双眼写满了疑惑,他紧盯着傅正南,沉思了片刻,直接发问:“哥,你不会阴我吧?” 在他看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傅正南一向诡计多端,而且刚拿到傅氏集团的股份,恐怕早就觊觎他的总裁之位,这么做肯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傅正南微眯着双眸,嘴角染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淡声说:“就冲你叫我一声‘哥’,我也不会阴你。” 见他说得这么中肯,傅正北稍稍放下心里的防备,然而,另一个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作为集团总裁,突然悄无声息的失踪三个月,没办法跟董事会交代。 “我走了之后,谁来主持大局?”傅正北不解的问道。 傅正南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着站在他旁边的赵树挥了挥手。 赵树即刻会意,疾步走到办公室里间,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背后跟着一个男人。 在看到男人那张脸的一刹那,傅正北的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张开的幅度能放下一个拳头,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竟然跟他和傅正南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材也差不了多少,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是三胞胎。 莫非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可是他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啊。 一团疑云笼罩在傅正北的头顶,他按捺不住好奇心,指着那个男人,开口问道:“你是谁?” 闻言,男人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傅正北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那个人是假扮的,并不是另外一个要跟他争财产的傅家子孙。 下一秒,两团怒火再次从傅正北的脚底直冲到脑门。 这个傅正南,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说到底还是在给自己挖坑,故意找人假扮他,然后骗他出国,他刚才险些进入了对方的圈套! “你想让你的人代替我,还敢说这不是阴谋吗?是不是想让我离开傅氏?”傅正北怒目圆睁,再次加重了语气。 与他的勃然大怒相比,傅正南则显得不急不躁,不答反问:“正北,你用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我还会征求你的意见,再跟你签合同吗?” 傅正北一听,怔愣了几秒,暗自思忖半天,猛然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白纸黑字的合同摆在那里,上面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条件。 而且,傅正南要想背地里阴他,也不会让他看见假扮自己的男人,这件事大可以私下进行。 “你到底想做什么?”傅正北厉声问道。 以他对这个哥哥的了解,对方应该不是个会做无用功的人,说不定另有什么计划。 “我只是想查一下,之前死了那么多人,凶手一直没有抓到,用你的身份调查,可以查得更彻底一些。”傅正南的话语坚定而又决绝,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傅正北想了想,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容,嗤笑道:“我不信你只有这个目的,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唉。这回真是你想多了。”傅正南摇摇头,叹息一声,诚恳地说,“正北,你不要忘了,为了城郊那块地,你已经把股份抵押了,如果回不了本,赔的可是你的钱。只要你签下了这份合同,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而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想想看,对你来说是不是更有利?” 很显然,这番话马上将傅正北心中的防线击溃。俗话说,无利不起早。用股份作为诱饵,对方自然会上钩。 不过,傅正北还是有些犹豫,觉得一切似乎太顺利了,因为城郊那块地想要收回成本并不容易。 “这么简单就能搞定?”他问这话时,着实有些心虚。 “就这么简单。”傅正南回答得极其肯定,脸上的表情异样的肃然,“但是我不太相信你,所以还是签个有法律效力的合同比较合适。” 一听要签合同,傅正北重新翻看了一遍手中的文件,然后抬起头应了一句,“可以。” 傅正南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勾了勾唇角,沉声说道:“正北,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违约了,就要从傅家净身出户,不许带走一分钱,而且以后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归我。” “没这种可能,你开的这个条件简直soeasy!我不可能违约。”傅正北咧嘴一笑,表情很是得意,认定自己捡到了个大便宜。 “好,那就希望你遵守承诺,千万别穿帮。”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话音刚落,傅正北接过赵树递过来的钢笔,爽快地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傅正北转身往前迈了两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等等!”傅正南突然出声喊住了他。 傅正北停下脚步,以为对方要反悔,冷冷地问:“还有什么事?”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今天夜里坐私人飞机出发。” “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傅正北的长腿交替迈开,消失在傅正南的面前。 他刚回到办公室,贺烨就疾步走上前,颇为担心地问道:“总裁,他说的是什么条件?” 想到自己已经签了合同,有必要保守这个秘密,傅正北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实情。 “傅正南说以后让我在公司给他点儿面子。”他故意说得云淡风轻,听起来却没什么说服力。 贺烨一听,顿时愣住了,这个条件也太不可思议了。据他所知,傅正南心机颇深,不可能不提出苛刻的要求。 “这么简单?”贺烨瞪大了双眼,顿了几秒,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是不是那个背后捣鬼的人?” 傅正北扯了扯嘴角,冷嗤一声:“管他是不是,我不吃亏就行了。” 贺烨张了张嘴,想要再次提醒他,又怕说多了惹他心烦,只好闭上嘴不发一言。 傅正南办公室里。 赵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着实替傅正南感到不值。 “少爷,这么做简直就是便宜了他!”赵树的话颇有打抱不平的意味。 傅正南倒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冷静,他的唇角浮起一抹嘲讽,嗤笑道:“正北有几斤几两,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不劳而获的事,他最乐意接受。只要不说出去,都无妨。” 赵树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少爷,您这样做是为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全,就被傅正南喝断了,“你收集一下有关正北的所有生活习惯的细节,整理好了拿给我。” 晚饭时分,宋清雨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饭,一直琢磨着该怎样处理跟傅正北的事情。 傅老爷子发现她吃得很少,关心地问:“清雨,你没胃口吗?” 她怕爷爷担心自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爷爷,我最近胖了几斤,所以想控制一下食量。” “你不用减肥。”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暧昧地说,“我早上抱你的时候,感觉你挺瘦的。” 话音一落,她的脸刷的一下红得鲜艳欲滴,眉宇间都是掩饰不了的娇羞。 他怎么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么令人害臊的话? 傅老爷子的脸上蓦地笑容漾开,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小两口的感情不错,这个孙媳妇真是选对了。 “清雨,吃完饭后,我和正南要去书房谈点事情,你泡两杯茶给我们送过来,好不好?”傅老爷子满目慈祥,语气相当温和。 “好,爷爷。”女人羞涩垂眸,回答得却很痛快。 晚饭后,傅老爷子和傅正南一起坐电梯前往二楼的书房,她则留在一楼的厨房里给爷孙俩泡茶。 想到傅正南刚才说的那句话,她的心里百感交集,长长地凄叹一声。她很想知道,这种夫妻和谐相处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泡好茶后,她端着托盘来到二楼,走到书房门口时,听见从屋里传来傅正南醇厚的声音。 “爷爷,我不想将这块地交给政府,想要在新买的地皮上做公益,建成全国最大的福利院和养老院。”傅正南的语气很是笃定,听起来似乎早已做好了打算。 她虽然不懂商业运作,但是也知道做公益必然投入多、产出低,傅正南这样做的确很有勇气。 傅老爷子先是一惊,完全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怔愣了几秒,语重心长地说:“正南,做公益是好事,我也不是不舍得钱,但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说罢,他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您说的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选择很值得。”傅正南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透着一股子自信,“傅氏不缺钱,只要正常经营,以后肯定会把市场规模扩大。但是,公益不能等,回报社会也不能等。” “正南,你想清楚了?以后遇到问题有应对预案吗?”傅老爷子扯了扯嘴角,微紧的眉宇间尽是岁月磨砺沉积的稳重。 “嗯,方案也做得差不多了。请您放心。” 傅正南说话不疾不徐,声线沉稳依旧,眉宇间藏着一种镇定自若的魄力。 傅老爷子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应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谢谢爷爷的支持。”傅正南低沉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傅正南的一番话,让她觉得心间涌出一股股的热流,澄澈的眼底里,一片温情。 他真是个善良的好男人,不像其他企业家那样眼里只有钱,他能主动提出开展公益事业,回报社会,懂得心存善念,温暖人心,实在太难得了。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心善,是大爱无疆的蔓延;心宽,是足智多谋的恬静。 用这话描述来形容傅正南,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面对这样的好男人,她应该更加用心照顾他才对。 联想到这点,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将泡好的茶递给爷孙俩。 傅老爷子只是跟她聊了几句家常,不愿意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坐到傅正南对面的椅子上,深深凝视着那张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心房某处泛起丝丝涟漪。 “正南,刚才你和爷爷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替所有无家可归的孩子和老人谢谢你。”她说话时的表情异常严肃,目光执着而坚定。 闻言,男人的嘴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而天生的王者之气却未减半分。 “清雨,你能用实际行动感谢我么?”傅正南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暖的笑意。 “能!”她回答得极其爽快。 傅正南眉眼间笑意渐浓,他长臂一伸,握住了女人柔软的小手,轻声问道:“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做公益?” 对于这个提议,她求之不得。 一方面,能够做些好事,为社会贡献一份力量。另一方面,还能跟傅正南共事,陪在他的身边。 因此,她完全没有犹豫,激动地答道:“我愿意。” 傅正南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的拇指按在她的手背上,此时手指来来回回的摩挲着,那样的动作分明就是轻缓,好似还带了点撩人的感觉。 源源不断的热力从他的大手传到女人的身上,那张白皙光洁的脸,很快便染上了一抹俏丽的红霞。 她猛然想起,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有空的时候会去福利院里帮忙,那里的老人和蔼可亲,孩子天真无邪,跟他们相处觉得心情特别舒畅。 她不禁在脑海中描绘起自己和傅正南做好事的场景:两人一起在福利院里陪他们吃饭、学习、聊天,帮他们做家务,努力哄大家开心。跟一群孩子和老人生活,那样的日子应该会很快乐吧。 可是,现在有个天大的难题摆在她的面前,如果处理不好,她不仅做不了公益,恐怕连跟傅正南做夫妻都不可能了。 傅正北犹如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时刻威胁着她,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解决好,接下来的一切计划都有可能成为泡影。 以她对那个人渣的了解,他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必须要跟他说清楚,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正南,我今天有点儿累,想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她找了个借口,准备在客厅里守株待兔,以便当面跟傅正北对质。 傅正南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温柔地说:“你去吧。” “嗯。”她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书房。 房门关上的刹那,男人蹙了蹙眉,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城郊的机场。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得沉醉。 此刻,站在停机坪上的两个男人却无暇欣赏美丽的夜色。 赵树指了指旁边的私人商务飞机,恭敬地说:“三少爷,这是给您预订的飞机。那边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您下了飞机就会有人接应,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傅正北斜睨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骤敛,撩唇邪哼,“说得好听,你们是要安排人监督我吧?” 虽然签下了一纸合同,傅正北还是希望能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对方明摆着是要限制他的行动,所以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您。前两年不是老发生绑架事件嘛,您是傅氏集团的总裁,身份何其尊贵,很容易成为绑匪的目标。”赵树的脸上挂着微笑,说话不紧不慢,听起来很是顺耳。 被对方夸了几句,傅正北的心情转好,迈开长腿准备登上旋梯。 “三少爷,还得请您把手机交出来。” 赵树摊开右手,掌心朝上,伸到傅正北的面前,同时,从左兜掏出另外一部手机。 傅正北冷哼一声,不屑地说:“管得还挺严。” 赵树脸上的笑意不减,双手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沉声说道:“麻烦您了。” 无奈之下,傅正北只好将旧手机交出来,然后把新手机揣到了兜里。 踏上飞机旋梯的那刻,他回头看了一眼生活多年的城市,不禁感到悲喜交加。他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颀长的身影随即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盛宠蜜爱57 客厅里。 女人净美的脸庞上,漂亮的眉头紧蹙着,看上去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她不时地踱着步子走来走去,不时地看看手表抑或门口,显然在等待着什么。 傅正北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晚上都没看见他的人影。 他不会又想半夜潜入卧室,再次侵犯她吧? 这段日子以来,“傅正北”三个字就像一个魔咒,每次想起他,心里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住,着实堵得难受。 转眼就到了十一点,再不回房睡觉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偶尔还有佣人向她投来审视的目光,令她感到心中不安。 看来今天等不到那个人渣了,明天直接去公司找他好了,办公室里那么多人,他应该不敢有何不轨行为。 思来想去,她选择径直回到卧室,只可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都没有一点睡意。 傅正北对方举止轻浮,丝毫不尊重她这个大嫂,怎么看都像是个混不吝的人,跟这种人讲道理,能达到想要的效果么? 万一他执意要把两人之间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办? 她的名誉受损不要紧,可是傅正南会因此受到伤害,这是她一直最担心的地方。 但是,如果不跟他当面说清楚,阻止他这种荒唐的行为,她就要夜夜担心受怕。 这种日子她早就受够了! 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决定快刀斩乱麻,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傅正北谈谈。 翌日。 一名身姿笔挺的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傅氏大楼,径直来到高层专用电梯前面。 他穿着合体的黑色定制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轮廓,本就身高腿长,在人群中格外养眼,就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都无法让人忽视。 男人眉宇间的英气,让他存在的气场更为强势。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双眸,闪着凛然的英锐之光。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刚毅的轮廓显得越发深邃。 此时,恰逢乘坐电梯的高峰时段,不少傅氏员工都看到了这名器宇不凡的男子,忍不住在私下里讨论起来。 “哇噻,我觉得今天总裁比以往更帅更酷。”一名女员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傅正北,花痴般的表情被站在身边的女同事尽收眼底。 “先擦擦你的口水吧。”女同事戏谑地说道,同时瞟了男人一眼,对她的评价深表赞同,“确实如此,他平时有点儿吊儿郎当,今天看起来冷酷一些,气质更出众,也更吸引人了。” 听到两个女人的谈话,男员工的心里有些泛酸,嗤笑道:“总裁不会是昨晚修炼了什么武功,打通了任督二脉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两名女员工对他的话深表不满,十分默契地同时冲他翻了个白眼。 “总裁本来就是一等一的帅哥,丝毫不比电视上的那些男明星逊色。以前虽然看起来不太着调,可是毕竟人家基因好,是金子总能发光。” “就是,我看你这是明显的嫉妒,像他这样帅气多金的男人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她俩越说越激动,一个劲儿往傅正北脸上贴金,男同事一时无语凝噎,只好默默地从她俩身边闪开了。 女人对帅哥的盲目崇拜,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会议室里。 众人正襟危坐,双眼紧盯着门口,焦急地等待总裁的出现。 须臾,傅正北面色清冷地踏进会议室,解开西装的扣子坐下,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一双犀利如鹰的锐眸扫视全场,霸气慑人。 看见气场全开的傅正北,几位高层感到万分惊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凝眸再次审视着面前的男人。 坐在会议桌正中间的傅正北长得丰神俊朗,黑色的头发干净利落,漆黑的眸子,幽邃而锐利,如同刀刃一样,直直的切入人的心底。 一名部门主管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旁边的同事,捂着嘴小声说:“今天的总裁看起来特别不一样,显得非常有范儿。” “嗯,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估计是因为他刚栽了个跟头,想要重整旗鼓,所以怎么也得拿出点儿气势来。” “岂止一点儿气势啊,简直是气势逼人,待会儿说话可要小心点儿,光是他那眼神就够令人胆寒的。” 旁边的同事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很少见他这么严肃。”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发现,傅正北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给人感觉气质沉稳而矜贵。 高层会议的主题是对城郊那块地接下来的安排进行部署。 会议开始之后,傅正北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但就是那样波澜不惊地看着你,都能让你的心脏不自觉地紧缩一下。 相关部门的主管做了详尽的汇报,或许是感受到来自总裁的威压,大家都表现得比平时更加认真。 他静静地听着每个人的汇报,始终不发一言,微微敛着眉,目光幽深得令人难以琢磨。 同样令众人感到好奇的是,副总裁傅正南戴着墨镜坐在轮椅上,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据他们所知,傅正南一向沉稳老练,总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他现在默不做声,是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莫非这两兄弟正在暗中较劲? 大家观察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发言的时候极其注意遣词造句,生怕有何错漏引来总裁不满。 今天的傅正北,总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着危险性。 就在会议还在进行的时候,一名身材娇小的女人来到了傅氏大楼的前台。 她将一头黑色秀发简单扎成马尾辫,身穿一套精致剪裁的黑白色的休闲装,圆领露出清晰漂亮的锁骨,合身的长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身上没有过多的饰品,反而给人一种清秀柔美的感觉。 “你好,我想见傅正北,烦请通报一下。”宋清雨礼貌地跟前台小姐打招呼,一双杏眸泛着水光,像荡着涟漪的水面。 前台小姐从来没有见过她,并不知道她是傅正北的大嫂。 大公司里难免会有些八卦新闻,虽说大家一致认为总裁英俊潇洒又有钱,但是没有几个女员工敢打他的主意。 更何况,听说总裁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勤,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能挤满傅氏大楼,跟他扯上关系的异性中,恐怕没有一个人的目的纯粹。 再加上同性之间有着天然的敌意,前台小姐对宋清雨的到来颇感不爽,看她的眼神带有几分玩味。 她被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一颗原来惴惴不安的心变得愈加凌乱。 今天要是再见不到傅正北就糟了,那件事情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沉默了片刻之后,前台小姐态度轻蔑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宋清雨。”她说话时的底气不足,在对方看来更像心虚的表现。 前台小姐顿了几秒,斜睨了她一眼,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贺烨的座机。 “贺助理,前台有一位叫宋清雨的小姐来找总裁。请问该如何处理?” 贺烨听到她的名字先是一愣,暗自思忖,总裁的大嫂到公司来找他,实在太奇怪了,有什么事在家里说不是更方便? 而且,他知道总裁跟傅正南的关系不好,对这个大嫂自然没有好脸色。要是现在打断他的会议,让他出来见傅正南的妻子,那不是讨打吗? 想到这里,贺烨在电话里回了一句:“总裁在开会,让她在前台等着吧。” 前台小姐一听,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将贺烨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对方。 宋清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会议结束。 “今天就到这里,散会。”傅正北霸道的宣布。 会议室的大门刚刚开启,贺烨便疾步走到傅正北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汇报道:“总裁,您的大嫂来找您了。” 闻言,傅正北那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生出了一抹难得的温柔出来。 “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声音清冽,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贺烨没听出他的真实情绪,不知道怎么回答更合适一些,只好直接叙述事实,“她在一楼等了一个多小时。” 话音刚落,傅正北面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厉声呵斥道:“贺烨,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听这话,贺烨胆寒的脸都白了,他极少见到傅正北这副表情,他那双湛黑的双眸中,满是燃烧着的怒焰。 “我看您刚才在开会,所以……”贺烨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糊涂!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傅正北突然拔高了声音,喝断了他的话,“她是我大嫂,你让她生生等了一个多小时,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以后再犯这种错误,你就给我卷铺盖回家!” 贺烨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觉得冤枉,却又敢怒不敢言,觉得总裁真是一会儿一变,越来越摸不透他的心思。 此时,傅正北的俊颜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是,总裁。”贺烨委屈地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我下楼接她。” 傅正北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迈开长腿径直往电梯间走去。 方才,两人的对话都被赵树听见了,他疾步追上傅正北,喊了一句:“总裁。” 傅正北听出他的声音,顿住了脚步,扭头望着他,脸上神情复杂。 赵树上前一步,蹙了蹙眉,沉声说:“听说少奶奶来了,我想请她去少爷的办公室参观一下。” “那你等着吧,她要先来找我。” 说罢,傅正北转身离开了电梯间,站在他身后的赵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宋清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了楼,脚步沉重地走到傅正北的办公室前面,发现大门敞开着。 她看见傅正北神情慵懒地拥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微眯着双眼,嘴角勾着一抹浮魅的笑容,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每次看到傅正北这个痞样儿,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跟这种男人谈话,能否引起他的重视,让他认真对待呢?现在,她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可是,老拖着不解决也不是个办法,万一他哪天要是说漏了嘴,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傅正南。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宋清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傅正北的视线一直追逐着对方,直到她在自己身旁落座,这才收起了搭在茶几上的双腿。 她没有马上开口说话,漂亮的眉头紧蹙着,似乎是在心里遣词造句。 傅正北浮魅地一笑,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笑着问道:“亲爱的大嫂,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听到这声“亲爱的”,女人瞬间怒目圆睁,很想将目光化为实质,在他的身上戳出一个窟窿来。 这个人渣,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开口就这么轻浮,着实惹人讨厌。 “我有事要找你谈谈!”她开门见山的说,实在懒得跟他多废话。 傅正北的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冽一声:“什么事?是谈情说爱的事吗?这个我还是很愿意谈的。” 一听这话,她心头那一把无明火,焰腾腾地按捺不住。 瞧他这种态度,还能跟他正常交流下去么?要是上来就说让他离自己远点儿,他一定会当成个笑话吧? 可是,来都来了,要是什么都没谈成,岂不是白费一番心血? 她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郑重其事地说:“傅正北,我是你的大嫂,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请你尊重我,更要尊重你哥,不要继续做出那种事。” “你说的是哪种事?我怎么听不明白。”傅正北嗓音暧昧,话中若有所指。 在女人看来,很明显,他是在装傻充愣。 她刚才好不容易压下的那股怒火,蹭的一下蹿了上来。 “你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对我做出那种轻薄之事,你对得起你哥吗?”她低吼一声,长睫毛颤抖不停。 傅正北表现得极其淡定,向前探了探身子,拉近了和她的距离,说话时脸上笑容未减半分,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轻薄?这个词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这个样子吗?” 话音一落,他伸出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然后将一张俊脸凑到她的面前。 被他碰触的瞬间,她的瞳仁骤然一紧缩,下意识地拨开他的大掌。 男人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将悬在半空中的手一点点收了回来,随后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双幽暗的眸子里,闪过的光,温柔又霸道。 “你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劲。 那些事实在难以启齿,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当着他的面,指责对方侵犯了自己,光是想到那几个字,就觉得心痛不已。所以,她只能以这种隐晦的方式说出来,期待对方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可惜,她一开始想得太简单了,傅正北根本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既然能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说明早已失去了基本的道德观,怎么可能乖乖承认自己的罪行? 果不其然,傅正北再次顾左右而言他,戏谑地说:“你又不是我老婆,每天跟你说枕边话的人是我哥,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看来,他势要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了,非要逼她亲口把那件事说出来。 她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恨不得用这把火将对方烧得干干净净,即便如此,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傅正北,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态度,所以我把证据拿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对方,一双漂亮的杏眸中全是凛然。 言毕,她从包里掏出了DNA鉴定报告,以及针孔摄像机拍到的视频U盘,重重地砸在了茶几上。 傅正北瞟了一眼桌上的资料,神色如常,并没有拿起来看的意思,而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愫。 看到对方炙热的目光,她不由得心头一紧,对他的反应感到诧异。 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如此奇怪? 不是之前那种邪肆轻浮的目光,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带着那么点儿柔情? 下一刻,她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那个人渣很快就会露出邪魅狂狷的真实模样。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傅正北拿起鉴定报告,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我找专业人士做的鉴定,证明你曾经……” 后面那几个字,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傅正北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追问道:“我曾经怎样?” 她死死咬着下嘴唇,顿了几秒,把心一横,咬牙切齿地说:“你曾经强暴过我。” “强抱?你指的是这个?” 言毕,傅正北张开双臂,向前探身,作势要将对方搂在怀里。 她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往后撤身,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摇着头说:“你别过来!”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收回自己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强抱你,就没成功,以前我可没做过这种事。” 对于他的狡辩,她感到又气又恨,索性一股脑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倒了出来。 “傅正北,你每次都是趁正南不在卧室的时候,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强迫我跟你发生关系。”她紧紧攥着双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上次你来强暴我的时候,我把你的精.液留了下来,去医院找人将精.液和你牙刷上的DNA进行了比对,证明那个强.奸犯就是你。而且,我还在屋里装了针孔摄像头,把你的罪行都记录了下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完这番话,傅正北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她说的那些事情真的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宋清雨,这事跟我没关系。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我?这些证据都是你自己偷偷收集的,整个过程中想必没有第二个人在场吧?换句话说,你收集证据的方法极不科学,也没有人来给你作证。” 傅正北的分析让她有两秒钟没反应过来,被他一说好像证据都不能用了似的!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此刻,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试图找到一个新的切入点,让傅正北承认他的罪行。 静默了片刻,她终于想到了办法,伸手拽住傅正北的左臂,把他的袖子往上一撸,指着那道浅浅的疤痕,怒斥道:“这个证据你不能否认!前段时间,我用刀划伤了强.奸犯的手腕,跟你这道伤疤的位置一模一样。” 她紧紧攥着对方的胳膊,气得满脸通红,甚至一直红到了发根。 就在这时,傅正北突然大笑起来,称赞她道:“好样的!” 她被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厉斥一声:“你承认了?” 傅正北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点了点头,应道:“没错,是我干的。” 下一秒,他猛地握住对方的手,将她温软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深情款款地望着面前的女人,目光炙热得就快把她烫伤了。 “清雨,我很喜欢你,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傅正北说这话的时候,用拇指轻抚她的手背,动作温柔,眼神很是磨人。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胸中的怒火更旺,使劲甩了甩手,想要挣脱他的控制,但是挣了几下都没有成功。 羞愤交加之际,她嘶吼一声:“傅正北,你这个混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盛宠蜜爱58 她一边说,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捶打他的胸膛,可是男人结实的身体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她的攻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她捶打到手疼的时候,傅正北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怜惜,于是,便放开了她的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令她感到愤恨不已。 傅正北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文件,按下了播放键。 “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将手机递到女人的面前。 即使画面略微模糊,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视频中出现的两个人,分别是她和傅正北,而视频显示的时间就是在KTV唱歌的那个晚上。 视频画面中,她主动搂住了傅正北,还不断吻着他的下巴和脖颈…… 刹那间,她感到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再也看不下去了,将手机扔给了男人。 他实在太奸诈了,竟然用这个视频来向她示威!难道这回真的要功亏一篑? 无穷无尽的恨意涌上心头,她真想将眼前这个人渣碎尸万段。 傅正北勾了勾唇角,讳莫如深地说:“这次可是你求我的。” 她没有吭声,双眼通红,闪烁的泪水分明已在眼眶打转。 女人咬着下嘴唇,紧紧盯着对方,两人目光对峙时,他的眸子里竟然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他生怕她的泪水就要滚落下来,立即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沉声问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总算等到能跟他正经对话的机会,她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说话时带着哭腔,“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听到女人郑重其事的说出“交易”二字,傅正北勾了勾唇角,显然对此产生了兴趣。 他深深凝视着对方,漆黑的眸子宛若幽谭,笼着一层烟雾,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什么交易?”他邪肆的扬眉,唇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宋清雨的鼻尖处微微上翘,嘴巴紧抿着,十足倔强的模样。她努力压下心中即将失控的酸涩苦楚,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清淡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我不告你强.奸我,但你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和你哥的房间里,不许再强迫我做出那种事!” 这个条件似乎在傅正北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表示异议,而是问了一句:“还有吗?” 她紧紧攥住拳头,说出了那个最关键的条件:“还有一点,你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让傅正北守口如瓶,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因为她不愿意让傅正南知道,不想让他尝到背叛的滋味,并为此伤心难过。 闻言,男人俊眉一敛,心往下沉,静默了片刻,沉声问道:“你怕什么?丢掉少奶奶的身份?” 她摇了摇头,死死咬着下嘴唇,感到有些话鲠在喉咙里,许久开不了口。 “那就是怕丢人?”傅正北眯起锋锐的眸子,追问了一句。 “不是!”她回答得异常坚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厉声回复道,“我清白的身子被你玷污了,我恨不得跳进黄河里。但是我不想正南知道这件事,让他感到被人背叛。他是个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涌到了脑袋上,然后一点点的冷却,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人就是傅正南,他为人善良,对自己也很好。现在,她已经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那就让自己接受惩罚好了,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受到牵连。 傅正北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分明是有什么情愫在涌动着,他没有继续说什么,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抽丝剥茧般。 她不知不觉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开口说:“你放心,我会离开傅家的,而且会很快,但不是这个时候。” 听到这话,男人的目光沉了沉,刚毅的脸庞上轻笼着一抹忧郁,他紧抿着唇瓣,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堵得难受。 顿了几秒,傅正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沉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男人的问话,沉甸甸的,砸向她的心间时,硬生生的刺疼着。 关于今后何去何从,她也没有完全想清楚。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傅正南,心中的不舍之情便与日俱增。 她的目光哀戚,声音沙哑得像是打破的锣鼓,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坚决,“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男人机械的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渐渐的垮了下来,“我的大嫂想要离家出走,傅家必然会闹得鸡犬不宁,这件事怎么会完全与我无关?” 听到这番话,她愣了几秒钟。的确,带给傅家任何附加伤害,都不是她的本意。可是,为了傅正南,恐怕她只能选择这条路。 “这是正南该关心的问题,你管不着!”她睁大了双眼,故作镇定地微斥一声。 傅正北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顺着她的话问道:“傅正南杀了那么多人,你不怕吗?” 女人挺直腰杆,回答得异常笃定,“我相信他没杀人,我不怕!” “是嘛?”男人轻浅的叹应,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她好奇地看着傅正北,觉得今天他的问题特别多,一个小叔子不应该对大嫂如此感兴趣,心中对他更加鄙视,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然而,她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的下一个问题又提出来了。 “傅正南又瘸又瞎,根本是个残废,你不嫌弃他?”傅正北波澜不惊的黑眸微眯着,视线淡淡地落在女人白皙干净的小脸上。 “我不嫌弃!人的心不残就好,比你这种身体健康思想猥琐的人强多了!” 她在表明自己态度的同时,还狠狠地揶揄了对方一把,此时感到心里特别痛快。 出乎意料的是,傅正北听完这话,并没有因此动怒,一双湛黑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那幽暗深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莫测。 她被对方看的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垂下眼眸,躲避对方灼热的视线。 傅正北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说话时磁性的尾音上扬而起,“你爱上他了?” 一听这话,她抬起头来,漆黑的眼中眸光闪烁,似乎有种心事被洞穿后的慌乱。 “没有!没有!”她连着否认了两次,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似的,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我只是不忍心伤害一个好人。” 话音刚落,傅正北的眉头拧得更紧,湛黑的双眸越发显得沉敛深邃,像是那汪平静无澜的深潭从最底处打了一个漩涡起来,激起丝丝涟漪,随后又消失无痕。 男人有几秒钟的时间没有说话,她跟他四目相对时,没由来的觉得一阵窘迫。 当初,李小娴问她是否爱上了傅正南,是因为闺蜜真的在关心自己。但是,傅正北对他这个大哥一向表现得非常冷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这个问题? 更何况,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如何,跟那个人渣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真是多此一问。 “不爱他的话,那你就是同情他了?”傅正北从唇间溢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哀愁。 其实,她也曾经问过自己,对他的那种感情是同情么? 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只要想象一下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她的心就像是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似的生疼。 如果这既不是爱情也不是同情,难道自己与他之间的羁绊早已升华为亲情了吗? 此刻,她觉得心乱如麻,似乎没有一个词能准确地定义这种感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就连空气都有些压抑。 有时候,不反驳就意味着默认,无声的回应变成一种不言自明的答案。 傅正北见她半天不吭声,默默地握紧了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过大而有些泛白。一双如墨的瞳仁逐渐向外扩张,那张俊逸的脸庞如死灰般黑沉难看,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失落。 她不明白为何傅正北脸色骤变,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继续跟这个人渣浪费时间,一定要赶紧促成这个交易。 “傅正北,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她打断了男人的思绪,眸光冷淡地望着对方。 男人的目光同样在此时射过来,冷冰冰如冬夜的月光一样清冷幽暗。 “我不喜欢被威胁。”他的声音里染着怒意,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中蹦出来似的。 “不是威胁,是请求!”她说这话时刻意放低了姿态。 然而,她没有等到傅正北的回复,耳边却响起“啪”地一声,那是手掌用力拍击茶几的声音。 只见男人的脸部线条骤然绷紧,阴幽的瞳孔渗出锐利的锋芒,满是燃烧着的怒焰,脸庞阴沉得有些骇人。 傅正北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谩斥一声:“宋清雨,你不喜欢他,为何要对他那么好?” 这个问题从他嘴里问出来,显得更加奇怪。 傅正南是自己的丈夫,对他好不是应该的么?莫非傅正北希望她对自己老公不好?那他的心肠也太坏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耷拉下去,正色道:“正南是迄今为止对我最好的男人!更何况他是我的老公,我理应善待他!” 言外之意,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一个小叔子操那么多心干嘛? 傅正北扯了扯嘴角,冷冽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反问道:“如果我可以对你更好,你会不会也对我好?” 这么荒唐的话,他居然都能说出口?对他好,下辈子吧!不,就算下辈子也不可能! “你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我不会原谅你!”她朝他嘶吼着,颤抖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暗淡的阴影。 男人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但是很快就将这抹黯然掩去了。 “你想怎样?”他冷冷地问道。 她突然拔高了声音,厉声说:“我说的条件,你自己考虑。如果不答应,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去告你!” 因为情绪激动,女人的眼眸里浮上几缕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抹不去的恨意。 言毕,她没等对方回复,拎起包起身跑出了傅正北的办公室。 路过洗手间时,她抬步走了进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 直到心跳的频率恢复了正常,她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脚步沉重地往电梯间走去。 “清雨。”一声绅士而又温情的声音从女人身后传来。 她扭头一看,傅正南和赵树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坐在轮椅中的男人温声发问,神色有些复杂。 宋清雨在见到傅正南的一瞬间,感到心脏悬空着,脚下微微漂浮。一种窒息的感觉迅猛来袭,呼吸仿佛渐渐被扼制,紧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幸亏,刚才去傅正北办公室的时候,没有直接碰见他,否则,要怎么解释她来公司的目的? 以傅正南的机智,倘若撞见她和傅正北在一起谈事,恐怕很快就能察觉到他俩之间的秘密,到时候,什么事情都隐藏不住,所有的隐忍都将付之东流。 她眨了眨眼睛,将眸底的情绪掩去,浅吁出一口浊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出来办事,正好路过这里,所以就来看看。” “那你怎么没直接来找我?”傅正南的俊脸依旧温润,只是说出的话却寒上了几分。 的确,好不容易来一次公司,却没有直接来找老公,反而去跟那个人渣谈判,这件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我怕你工作忙,不敢打扰你。”说这话的时候,她感到有些心虚,撒谎实在不是她的长项。 傅正南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线,轻冽一声,“再忙也得陪老婆。” 听到男人温柔的话语,她心里的愧疚感更强,喉咙口像堵着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清雨,我带你参观一下公司。”他磁实的声线依旧冷淡沉稳,面色没有半分波动。 “好。”她凄婉地一笑,表情稍显不自然。 由于傅正南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整个参观过程中,基本都是由赵树解说。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赵树的讲解,偶尔看似不经意地偷瞄傅正南,心情复杂得无法言喻。 三人来到市场部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两名傅氏员工,他们礼貌地跟傅正南打招呼,“傅总好。” 他勾了勾唇角,指着站在身侧的女人说:“这是我妻子。” “傅太太,您好!”两个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她微微颌首,笑着回应:“你们好。” 此刻,女人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哀伤的凝视着男人英俊的脸庞,积聚在胸腔里的某种情愫,仿佛即将要爆发出来。 实事求是的说,傅正南真是个称职的老公,而她却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两个人结婚之后,他给予自己无限的关怀和宠爱,总是顺从她的心意,事事为她着想。反观自己,没做出几件像样的事情,却已经连一个完整的身体都不能给他了。 她感到心塞塞的,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难以抑制的凄凉之意正深深的笼罩着自己。 没有任何一个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就像网上说的那样,纵使能写尽沧桑,却永远也写不出心里最深处的那一抹忧伤。 从市场部离开后,三人正准备前往设计部转转,结果看到傅正北朝他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刹那间,她的瞳仁骤然一紧缩,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方才,那个人渣没有直接答应自己的条件,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不会当着傅正南的面说出什么怪话吧? 好在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的多余的。 傅正北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人,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女人扭过头狠狠地瞪着他,余光扫到他摆动的手臂上,发现他左手的手腕处的那道伤疤不见了。 奇怪了,在他办公室的时候,明明看到了左手腕的伤疤,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了。 可惜,傅正北走得太快,等她想要再次确认的时候,对方早已消失在视线里。 难道刚才是她眼花了? 她想了半天,也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清雨,觉得公司怎么样?” 傅正南的话让她飘远的思绪终于归位,她怔愣了片刻,答道:“不愧是大企业,看着挺气派的。” “要不要来傅氏工作?这样的话,我每天24小时都能见到你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满溢着男人绅士又阳刚的味道。 每天24小时见到你…… 一个多么美好的愿望,只可惜,这样的自己还配吗? 而且,她的事业刚有起色,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想用叫得响的作品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傅正南的妻子,对待她也会跟别人不一样,这种情况下,很难检验自己的真实水平。 更何况,在傅氏工作就意味着她会经常见到傅正北,那就更应该拒绝,省得每天给自己心里添堵。 想到这里,她委婉地拒绝道,“正南,谢谢你的好意。我刚毕业没多久,工作经验有限。傅氏人才济济,水平都很高,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这份工作。” 男人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悠叹一声,“唉,‘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愿望不容易实现啊。” 闻言,她的心底一软,急忙说:“那我帮你实现别的愿望,好不好?” 傅正南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道:“正好要到午饭时间,一会儿你喂我吃饭吧。” “这有什么难的?”她疑惑地问道。 在家吃饭的时候,一直都会给他布菜啊,还用特意把它当成一个愿望吗? 女人单纯可爱的表现,让他更加迫不及待地说出这句话:“用嘴喂。” 话音一落,她当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暗示的不就是接吻嘛。 如此羞于启齿的话,他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说得这么坦然! 她的脸颊迅速的火烧了起来,低下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试图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站在一旁的赵树险些当场石化,少爷和少奶奶调情的戏码能否不要老在他面前上演? 午饭时,她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那句让人害臊的话,有好几次都因为走神而把菜掉到了地上。好在傅正南看不见,没有人会拿这件事情取笑她,否则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清雨,做人言而无信可不好,刚才这个愿望又没实现。”傅正南嗓音暧昧,话中若有所指。 一句话噎得她无言以对,心中暗自感叹道,老公太聪明了也是个麻烦。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既然说不过傅正南,不如早点儿撤退。 “那什么,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她拎起包,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飞快地跑出了餐馆。 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回到公司的时候,她那张原本红霞满染的小脸终于恢复了正常。然而,刚坐下一会儿,前台的同事就用内线电话通知有人来公司找她。 她疾步走向前台,远远看见站在门口的中年女人。可以说,薛珠佩的出现,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一看到她,对方就像见到了一个行走的钱袋子,一双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亮。 “有话到外面说。”她阴沉着脸色,拉着养母的手走到办公室外的僻静之处。 “清雨,你可得救救我。放高利贷的人又来逼我还利息了!”薛珠佩紧皱着眉头,焦急的说道。 她拧眉摇摇头,黯然地叹息一声,问道:“要多少?” 薛珠佩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直接回答:“200万。你不是写下500万的欠条嘛,剩下的钱就是这个数。” 听到这话,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养母每次主动来找她都是为了钱,丝毫不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生活得是否舒心,一味把她当成了提款机。亲情变成了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着实令人感到心寒。 “跟我来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盛宠蜜爱59 她对养母彻底失望,实在懒得多费唇舌,带着薛珠佩赶到了附近的银行。 看到账户上多出了200万元,薛珠佩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得意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把银行卡放进包里,厉声说:“清雨,这件事,不许告诉你爸。” 有道是“过河拆桥”,只是没想到养母这“拆桥”的速度也忒快了点儿! 既然他们不把自己当成亲人,以后也没必要继续插手宋家的事,省得吃力不讨好,最后还落下埋怨。 她敛下心中的悲怀,宛然一笑,嘴角浮起一抹嘲讽,淡淡地应道:“您要的钱,我都已经给了。以后两不相欠,我也不会再管宋家的事!” 薛珠佩一听这话就急了,养女现在有傅家的财力支持,等于守着一棵取之不尽的摇钱树,正是好好利用她的时候。 “你这是要跟宋家断绝关系?”薛珠佩谩斥一声,神色很是严肃。 她紧闭着嘴唇没有吭声,心底的某个地方,早已凉成了一片荒漠。 如果她没有嫁入有钱有势的傅家,想必对方更想跟自己说再见吧?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赵树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走到傅正南面前,沉声说:“少爷,我刚收到消息,少奶奶又给她的养母转了200万,前后一共给了对方500万。我担心宋家欺负她,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傅正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沉思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说:“无妨,清雨应该自己会处理。” 创美广告公司里。 虽然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但是宋清雨的思绪早已飘到别处,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着几个字:傅正北、傅正北……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满屏都是那个人渣的名字,于是慌慌张张地按下了删除键,直到文档上一个字都没有剩下。 跟傅正北谈判的画面总是不断出现在脑海里,根本没有办法将这段记忆赶出去。 然而,她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傅正北的样子竟然那样熟悉? 轻抿的嘴唇、微紧的眉宇、嘴角偶尔勾起的坏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表面看上去依然是那副痞样,可是言谈话语间,并不像之前那么无理和凶狠。 今天谈话的时候,他确实表现得一如既往的轻浮,但是充其量也是做做样子而已,一旦她表示抗拒,对方便会马上收手,丝毫没有难为她的意思。对于一个强.奸犯来说,这个样子似乎显得过于绅士了。 之前,在老宅的餐厅门口,自己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那个人渣就直接破口大骂,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估计当时要不是顾忌长辈们都在餐厅里,他都能揍自己一顿。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瞬间,傅正北看她的眼神有种别样的温柔,那是她以前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的,似乎带上了那么点儿丝丝缕缕,不明不透的浓情之意。 即使他最后生气地质问自己,表现出来的也是一种霸道和冷酷的状态,而不是那种想要致人于死地的恶意。 但是,DNA的鉴定结果是不会出错的,侵犯自己的人就是傅正北,不可能是别人。 这一刻,她的心情真可以用“剪不断理还乱”来形容,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火闷在胸口,仿佛马上就要炸开。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承受这种苦难?难道被亲生父母抛弃了,还不够悲惨么? 她抬起双手,十指穿过发丝,无助地抱着头,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原来,生活真的是一个人的苦旅,更是挫折坎坷的洗礼。她很想知道,这场苦旅到底何时才是尽头。 “清雨,跟我出来一趟。”李小娴的话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 她轻轻点了点头,李小娴拉起她的手,疾步走到了公司外面,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 “你看看这个。” 李小娴递给她一叠文件,她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不少英文字,还有各种图表和数据,应该是一份类似研究报告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拧着眉头好奇的问道。 “一个学生物科学的朋友发来的。”李小娴指了指其中一页,脸上的表情异样的肃然,“一般情况下,同卵双胞胎的DNA是一样的,除非其中一个人的基因变异了。” 她这才想起来,当初在拿到DNA鉴定报告之后,李小娴曾对结果提出了质疑。只是她完全没有心思深究,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方设法向傅正南隐瞒这件事。 万万没想到,李小娴会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还托人做出这么高大上的报告,她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她还没来及表达感激之情,李小娴便继续开口说:“清雨,刚才那些都不是重点。我的朋友说了,如果想分辨出两个人,完全可以用指纹,因为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双胞胎,他们的指纹也不可能完全一致。” 这个喜讯使她的眼睛里有了神采,仿佛有灼热的火光落在心尖上,瞬间觉得无比舒畅。 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明明在警匪片里看见过,警察会把指纹当成重要的证据用来指认凶手,从而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这种方法的准确度丝毫不比DNA鉴定的效果差。 就在这时,傅正北说过的话猛然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没错,是我干的。” 下一秒,她嘴角刚翘起的弧度,即刻往下压了下去,白皙的小脸上笼罩着一抹忧郁之色,整个人一下子就颓然下来。 她苦笑了一声,叹息道:“小娴,谢谢你。可惜这个办法没用了。” 李小娴先是一怔,微顿几秒,诧异地问道:“什么意思?” 她觉得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垂下眼眸咬着下嘴唇,握着文件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上午去公司找过傅正北。”她说话时感到嘴巴一阵发苦。 “啊?”李小娴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个人渣是何其危险的人物,怎么能单独找他谈事?就不怕对方做出什么卑劣的行为么? “清雨,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拧眉摇摇头,嘴角耷拉下去,叹息道:“我没事。不过,傅正北已经承认是他干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闻言,李小娴的目光沉了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神色很是严肃。 沉默了片刻之后,李小娴提出一个疑问:“清雨,你不觉得那份DNA对比报告很奇怪吗?” 对于闺蜜的话,她曾经认真思量过,可是科学鉴定还能出错吗?而且,她俩还是找熟人做的鉴定,刘浩明应该没有理由做手脚。 难道是在提取DNA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但是,两份样本都是她亲自拿到手的,而且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可信度绝对有保证,莫非是因为有其他人介入不小心把DNA搞混了? “你怀疑是DNA的问题?”她想了想,幽幽的问了一句。 李小娴用力点了点头,对她的突然“开窍”表示欣慰,沉声说:“就算傅正南和傅正北不是双胞胎,那也算是兄弟啊,可是他们的DNA完全不一样,这不科学!” 言毕,李小娴指了指她手中的那份报告,示意她再仔细瞅瞅。 确实像她说的那样,报告上面提到同卵双生的兄弟之间的DNA相似度可以达到99%,普通的亲兄弟之间的DNA相似度也可能达到50%。 然而,上次两个人拿到的鉴定报告上显示,两兄弟的DNA完全不同,这个结果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所以,我分析,他俩的DNA样本,有可能其中一个是假的。”李小娴的声音沉凝了一些,目光执着而坚定。 话音一落,她的脑子彻底乱成一锅粥,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尖刀顷刻间贯穿她的胸膛,痛的异常尖锐。 如果真像小娴说的那样,其中一份样本是假的,那就说明有人在幕后操纵了整件事,目的就是让她确认傅正北是那个强.奸犯。 可是,倘若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也不可能当着她的面亲口承认罪行,毕竟没有人会傻到主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由此可见,栽赃陷害傅正北的假设并不成立。 更令她深感诧异的是,她越来越觉得两兄弟有很多相似之处,对两个人不熟悉的时候很难发现,但是相处时间长了便会察觉到,两人的表情和动作都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她开始回忆起这几次见到傅正北时的样子,他时而表现得体贴温柔彬彬有礼,时而展现出邪魅狂狷的另一面,这种多面性格着实令人费解。 而且,在公司遇见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身上似乎有别人的影子,举手投足间,将霸道及柔和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掺和在一起,却不会让人感到违和。 傅正南平时看起来确实显得成熟稳重,但是她见过他发怒的样子,那种凌厉的气势跟今天看到的傅正北更像一些。 莫非因为他俩是同卵双胞胎,所以才会让人产生这种错觉? 一团浓重的疑云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她的头顶,胸腔中的一口气仿佛被棉花堵住了,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真的要被这兄弟俩弄疯了! 李小娴见她半天不开口,而且脸色黑得像是乌云一般,连忙安慰她道:“就算DNA有问题,我们还可以用别的方法来验证,你不要太发愁。”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意识到,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恐怕她会一直寝食难安,即使真相会将她的心撕成碎片,也好过让那颗心一直悬在半空中,始终不上不下的。 “小娴,我会找机会拿到两个人的指纹,到时候再做一下比对。”她说话的声音十分笃定。 “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陪着你。”李小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眸光里满是疼惜。 良久,她正准备下班,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 拿起来一看,来电人正是让她心神不宁的傅正北。现在给她打过电话来,十有八.九是想跟她说两人上午谈过的那件事。 于是,她迅速接听了电话,从听筒里传来傅正北清冽的声音,“你的提议,我考虑了。” “你说。”她冷冷地回复道。 顿了几秒,傅正北淡声道:“晚上一起吃饭,我给你答案。” 闻言,她握着电话的手一紧,胸腔里像是有什么堆积着沉甸甸的。 对于他的邀约,要是直接答应的话,怕会出什么意外;要是不答应的话,又怕横生枝节。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把心一横,简短的回了一个字:“好。” 宋清雨放下手机的时候,发现掌心里有一排指甲留下的印痕。似乎每次跟那个人渣对话的时候,她都会莫名觉得手痒,总是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想要朝着那张浮魅的脸庞挥上几拳。 她拿着手机沉思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傅正南的电话。 “清雨,找我有事?”男人醇厚的磁性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瞬间将她心底那抹空落落的感觉填满。 然而,一想到又要跟他撒谎,背着他去见傅正北,她的心里就像被人灌了一桶碎冰,冷到极致。 “正南,我和朋友有点事要谈,晚点儿回去。行吗?”她故意加快了语速,想要掩饰不安的心情。 对方停顿了几秒钟,不答反问:“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这一刻,她差点儿忍不住回复他,那个所谓的朋友根本不算人,完全可以归于禽兽那类,傅正南应该问“是公的还是母的”才对。 可惜,即使心中感到愤恨不已,她也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只好回复说:“男的,你不认识。” “有我帅吗?”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没你帅。”她没有一丝犹豫,回答得极其肯定。 傅正南显然对答案很满意,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轻声说:“注意安全。” 她“嗯”了一声之后挂断电话,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 须臾,手机提示有新的短信,点开一看,只见傅正北发来简单的四个字:“楼下等你。” 她涩意的撩唇干笑了一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公司大楼门口。 一辆黑色轿车开到她的身边,车窗缓缓落下,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话语精练:“上车。” 她没想到傅正北会亲自开车来接自己,漂亮的眉头蹙了蹙,然后拉开车门,抬腿迈了进去。 就在她坐稳的瞬间,他忽然解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随后朝她探过身来,手臂伸向她的肩膀位置。 “你干嘛?”她举起包抵在胸前,想要用包将两人隔开。 傅正北扯了扯嘴角,嗤笑道:“给你系上安全带。” 言毕,他扒拉开女人的皮包,将安全带拽出来,细心的将它扣好。 “想吃什么?”他将手放在方向盘上,侧眸问了一句。 她想了想,要是跟他到那种私密的场所,保不齐他会干出什么坏事,还是在闹市区比较安全。 “好久没吃路边摊了,有点儿怀念。去吃路边摊如何?” 她问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把握他能同意,毕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傅正北能答应下来吗? 万万没想到,对方并未拒绝,反而回答得十分痛快,“可以。” 她一下子怔住了,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双眼紧紧盯着对方。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个人渣还算有点儿可取之处。 只可惜,下一秒男人就现了原形,言语暧昧,“就算我长得帅,你也没必要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吧?” 听到这话,她毫不吝惜地赏了他一记冷眼,没好气的说:“开车。” 傅正北没有继续逗她,扭过头目视前方,发动了汽车引擎。按照她所指的路线,轿车最终停在了她母校后面的小吃街。 “来这里吃,行么?”她指了指小吃街的招牌。 男人瞟了一眼,比了个“OK”的手势,坏笑着说:“你可真给我省钱。”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直接拉开车门走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小吃街走去。 傅正北很快下车,迈开长腿紧紧地跟了上去,俯下身贴着她的耳蜗说:“等我吃饱了,再告诉你,我的决定。”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薄在她的脖颈,她不由得全身一紧,随即加快了脚步。 小吃街走的是平民化的路子,汇聚了近百家不同口味的路边摊和小饭馆。她上学的时候很喜欢来这里吃饭,而且都是一边吃一边逛,每每想起这些美食,都让她垂涎欲滴。 傅正北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好奇地问东问西,他停下脚步,指着一碗红色的汤,问道:“这是什么?” 她不禁暗自腹诽,果然是个大少爷,连这么常见的食物都不知道。 “鸭血粉丝汤。”她耐着性子答了一句。 “老板,来两碗。”他豪气地冲老板伸出两根手指,又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老板笑眯眯地接过钱,颇为玩味的说:“小伙子真不错,舍得给女朋友花钱。” 话音刚落,她恨不得立马长出一对翅膀,迅速消失在他们面前。说谁不好,非要把她跟那个人渣说成一对,实在让人无语凝噎。 傅正北倒是对这个说法很满意,笑着应道:“花钱算什么,她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舍得给她。” 一瞬间,她晃了晃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本应很温情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那么瘆人呢? 老板将盛好的鸭血粉丝汤递给傅正北,他用手试了试温度,觉得碗壁有些烫,便把两碗汤都端在自己手里,柔声说:“等一会儿不烫了,我再给你。” 女人睁大了双眼,就像看外星人一样地凝视着他,双眼写满了疑惑。 太奇怪了!为何他一下子变得如此温柔体贴? 吃完鸭血粉丝汤之后,两人又逛了几个摊位,她开始慢慢融入到熟悉的氛围中,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时间竟然丢掉了防备之心,如数家珍般地给他讲解每道小吃的制作方法。 傅正北听得很认真,不时微微颌首,遇到感兴趣的食物便会掏出钱包,每次都买两人份,坚持跟对方一起分享。 她觉得浪费食物不好,所以总是尽力吃掉,而且她也确实很喜欢那些小吃,这能让她想起上学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两个人边逛边吃,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快,似乎就连此行的目的都忘记了。 “这个鱼丸可是小吃街里最具特色的,我推荐你尝一尝。”她拿起一串鱼丸,递到傅正北的手里,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 原以为他会嫌弃这种毫无营养的食物,没想到他直接咬下一个鱼丸,然后慢慢地咀嚼着,就像在品尝一道大餐,表情看起来很满足。 “确实不错,你也吃一个。”男人眉眼间的笑意渐浓,嘴唇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他没等女人反应过来,就将鱼丸串递到她的唇边,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咬了一口。 直到将鱼丸完全咽下,才察觉到两人刚才的行为太过亲密,简直就像是大学生情侣一样。 “回去吧。”她心头一刺,撂下一句话,疾步往停车场走去。 傅正北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将手里的鱼丸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迈开,很快便跟了上去。 女人坐回车里时,娇嫩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都是难以掩饰的懊恼。 她是不是疯了?还是被他施了魔法? 刚才她的做法太荒唐了,居然跟这样一个大恶魔在一起,还逛得这么开心,吃得津津有味。 受害者跟施暴者竟然携手游玩、谈笑风生,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例了。 她悔恨得差点儿把一口贝齿咬碎,笑容随之一点点褪去,眸光也渐渐暗淡下去。 傅正北侧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视线落在她轮廓优美的白皙侧颈,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盛宠蜜爱60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说道:“我同意你的建议,以后不会再戴面具骚扰你。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女人的一双杏眸亮了亮,可是后面那句话却让她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傅正北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必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说不定会生出更猥琐的主意。 想到这里,她感到仿佛有一股冰水顺着血液涌入身体里,凝固了她所有的感官,寒意瞬间蔓延到全身。 她死死咬住下嘴唇,浅吁出一口浊气,厉声问道:“什么条件?” 男人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那双眸子里溢出的神情,有种浓烈的温柔。 “你不许再躲着我!”傅正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的深处,“很多事情,我哥做不了,我可以帮他照顾你。” 她冷哼一声,觉得他的话真是可笑,自己明明有老公,用得着让小叔子照顾嘛,更不用说他一直居心叵测,不是个善良之辈。 “不需要!”她拒绝的极其干脆。 傅正北浑然未觉他溺毙人的目光,醇厚的嗓音里带上了情韵,沉声说:“由不得我了。” 这话听得着实牙痒,她气得狠狠地瞪着对方,厉斥一声:“你说话不算数。” 下一秒,男人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眼神很是磨人。 她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就听到他霸道地宣布:“已经由不得自己的心,是我的心要关心你,我也控制不了。” 此刻,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脑中一个只有念头:逃走! 她用力甩了一下胳膊,男人没再继续坚持,顺从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她终于逮到机会,逃命般地跑了出去。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坐在车里的男人眼神幽暗深邃,仿佛沾了墨一般,正如这漆黑的夜空。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坚毅挺拔的五官,被勾勒得格外深刻,那双悠远的眸子淡漠又高深莫测。 他微眯着双眼,始终凝视着那抹娇小的身躯,深邃的眉峰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啪嗒”一声,他点燃了自己唇边的香烟。 青白色的烟雾在车厢内袅袅升起来,男人俊朗的面庞在烟雾里面显得有些模糊,表情看上去更加让人琢磨不透。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回想起跟女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产生了某种深情和惆怅:清雨,我怕是中了你的毒了。 男人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烟熄灭,让那一点火光归于黑暗。 与此同时,宋清雨正低着头,沿着路边往老宅的方向走去,她的双手攥着衣角,不停地揉搓着,试图用这种简单机械的重复动作,来帮助她理清纷乱的思绪。 然而,无论她多么努力,依旧有很多事情堆在心里,完全无法整理。 傅正南和傅正北两兄弟,一个是她的丈夫,理应成为她仰慕、尊重的人,可是她却屡屡做出背叛对方的事情;另一个是她的小叔子,两人本该保持距离,但是他俩之间竟然发生了那种亲密的关系。 仔细想想,老公对自己爱护有加,体贴周到,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美好事物都送到她面前。而小叔子毫不顾忌彼此的身份,如此坦然地对她表示着好感。 真情和假意,似乎一下子就模糊了界限。 她只知道,兄弟俩已经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让她走到了崩溃的边缘,甚至产生了马上逃离这一切的念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能继续跟傅正北纠缠下去!于情于理,他俩都应该成为两条平行线,在各自划定的牢笼中,守住自己的一方乐土,最好永远不会产生交集。 这一刻,她很想知道,等自己走过那些是是非非,结果到底是喜还是悲? 她感到心乱如麻,脚步愈发沉重,并未发现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小妞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闲逛啊?”一个走路晃晃悠悠的醉汉拦住她的去路,言语轻浮而放.荡。 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看见眼前出现三个喝醉酒的流氓,一阵阵的酒气扑进她的鼻息里,让她觉得直犯恶心。 “你们要干嘛?”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苍白。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显清醒的男人眯了眯眼睛,邪恶地说:“长夜漫漫,一个人多寂寞,哥哥们可以来陪你。” 说罢,男人长臂一伸,两只大掌像铁钳一般扣住了她的肩膀。 她手脚并用,想要将面前的男人赶走,可惜女人的力气到底比不过男人,费了半天劲,也没有撼动对方半分。 “滚开!”她低吼一声,双眼不经意间就已经雾气满满。 另外两个男人趁机抓住了她的胳膊,准备一起把她拖到路边的矮树丛中。 就在这时,一个快如旋风的魅影飞身而至。 扣住她肩膀的那个流氓瞬间被来人打倒在地,剩下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对方飞踹到了一米开外。 在看到傅正北的刹那,她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泪水流到唇边,感觉到了那份咸意。 他疾步走到女人面前,拽住她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整个人抽噎得厉害,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一道黑影冲着傅正北而来。 “小心!”她突然惊呼一声。 傅正北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因此反应慢了半拍,刚要回头的时候,脖颈后方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 一瞬间,男人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他毫不留情地将拳头落在对方身上,直至打得三人嗷嗷直叫才停下来。他们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捂着被打肿的脸,屁股失火般的仓皇而逃。 这一幕,让她想起上次傅正北在KTV包间里,也曾像今天这样替自己出头,赶走了想要欺负她的流氓。 为什么他非要闯入自己的生活?把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她越是想逃离,傅正北就越是步步紧逼:一会儿将她当成一个玩物,使用卑劣的手段强行占有她;一会儿又充当英勇的骑士,奋不顾身地保护她。 到底哪个傅正北才是真实的? 顾不上那么多了!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必须让他远离自己的生活! “你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她朝他嘶吼着,细密睫毛上全都是细碎泪珠。 男人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一双在夜晚更加深邃沉敛的眼,如同黑曜石闪着幽暗的光。 他抬起手想要抹掉女人脸上的泪珠,就在那只大掌快要触摸到她的那一刻,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男人特有的气息,猛地窜进她的鼻腔。 她顿觉呼吸一窒,马上反应了过来,随即后退一步,捂着脸向前跑去。 而他悬在空气中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一点点的收了回来,那张寒气积聚的俊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她抹干净了滚落在脸上的泪珠,洁白的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过了一会儿,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唇瓣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生怕男人再次追上来,她跑了几步之后,扭头往身后看去,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但是却发现他的车子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跟在她的身后。 见他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女人憋在胸腔中的那口气,才慢慢地吐了出来。 不知为何,得知傅正北跟在自己后面,她莫名地感到心安,不时回过头看上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她漆黑的眼睛格外晶亮。 然而,她扭头看了几次,都无法完全看清对方的表情,只能瞥见那张隐匿在朦胧光线下的俊脸,线条深刻而分明。 整个过程中,对方始终跟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既能看见她的实时动态,又不会对她造成困扰。 默默地走了很久,她终于拐进了傅宅所在的高档小区,保安礼貌地向她颌首致意。她顿住脚步,下意识的转身望向远处,却没有看到那辆一直跟着她的车子。 这样也好,两人之间理应互不干扰,就像生活在不同的平行空间里,如两个陌生人一样,永远消失在彼此的视线里。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傅正南,她的心情变得愈加复杂,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像直接踩在了自己心里,一颗心被硌得生疼。 走进傅家老宅的大门后,她径直来到二层的书房。通常这个时间段,傅正南都会在书房里工作或者看书。 她敲了几下房门,从屋内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赵树随即出现在她的面前。 “少奶奶。”赵树恭恭敬敬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侧身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傅正南身上穿着睡衣,神情淡然地坐在轮椅上,得知来人是她,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温柔的说:“清雨,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她垂下眼睑,将眸底的情绪隐去,轻声应了一句。 “跟朋友谈得怎么样?”傅正南温声发问,嘴角勾勒一抹淡笑,刀刻般立体的轮廓变得异常的柔和。 “还行。”她黯然地浅叹一声,心里憋闷得无以复加,“正南,我有点儿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 男人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柔声说:“好,你早点儿睡吧。” 她说了句“晚安”,转身往书房门口走去,赵树随即走到傅正南身边,俯下身想要跟他说些什么。 她没有将书房的门关上,而是站在门口悄悄地看着轮椅中的男人。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精致的侧脸线条,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他的侧脸满是光线与五官融合时投下的剪影。脸上的表情仿佛全被隐匿了起来,竟然产生了一种极致的魅惑,让人不禁心神迷醉。 心脏因此受到轻轻地抨击,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纸是包不住火的,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痕迹。 如果继续徘徊在两个兄弟之间,到时候受伤最深的只能是傅正南。 她很鄙视这样的自己,已经做出很多对不起傅正南的事情,不能再让他为此伤心难过。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跟那个人渣彻底划清界限,无论如何也得将那件事瞒住。 正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傅正南捂着嘴干呕了一下。 赵树吃了一惊,神色大变,关切地问道:“少爷,您怎么了?” 傅正南缓了几秒,拧眉摇摇头,沉声说:“没事,可能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这几个字,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傅正北吃路边摊时候的样子,她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双眼睁大到了极致,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宋清雨不自觉地捂住心口,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的缠绕着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兄弟俩的样子,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回,最终重合在一起,居然变成了一个人。 苍天啊!为什么这么荒唐的事情让她碰上了? 她觉得心里像被人灌了一盆又一盆的碎冰,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难道,两兄弟真的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戏,把她当成傻子一样的戏耍吗? 虽然她嫁入傅家并非心甘情愿,可是自问并没有想要刻意去伤害谁,两个人是要试出她的真心还是另有意图? 越想越感到心寒,女人的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挪不动步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恨不得将目光变成某种射线,能够即刻看透他的心。 “少爷,是不是晚上吃的海鲜有问题?”赵树拧着眉头问道。 傅正南面色微沉,英挺的眉毛蹙了蹙,沉声说:“应该是。” 赵树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门口的位置,陡然提高声音说:“早知道,就不跟他们应酬了,这回让少爷受苦了。”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略带自嘲口吻的语气说:“他们那么热情,我不吃也不好。其实,也就吃了一口,没想到胃这么娇气。” “这不怪您,是海鲜不够新鲜。”赵树轻声安慰他道,表情冷凝了下来。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轻浅地叹应一声,“现在这个身体,跟之前确实没法儿比。” 这句话在任何人听来,都是傅正南在感叹出了车祸之后身体大不如前,所以肠胃过于敏感,才被海鲜摆了一道。 闻言,赵树有些纠结地张了张嘴,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两人的对话,都被站在门口的女人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脑子里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终于明白,刚才分析了半天,都是自己多想了。傅正南和傅正北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谁都知道,傅正南成熟稳重温柔体贴,傅正北浑身戾气邪肆放.荡,除了长相一致以外,两人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而且,现在傅正南身有残疾,也不可能像傅正北那样健步如飞,更不可能用那种目光灼灼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她一定是疯了!自从嫁入傅家之后,她的思维模式变得越来越诡异! 绝对是因为被这两个兄弟弄得精神恍惚,所以才会生出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她异想天开。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暗自思忖,今天肯定是紧张过头了,既要跟傅正北谈判,还要被迫对傅正南撒谎,几乎一整天都在围着他俩转悠,不止身心俱疲,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现在,还是尽快逃离这个窘境,让自己享受片刻的安宁吧。 想到这里,她拧眉摇摇头,抬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听到门外由近及远的脚步声,赵树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站在原地张望了一下,然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他回到傅正南的面前,俯下身小声说:“少奶奶已经走了。” 言毕,男人的眉宇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沉默了片刻,嘱咐赵树:“一定要多注意她的动向。” “是,少爷。”赵树应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对于傅正南的吩咐,他一向是言听计从,知道少爷所走的每一步背后都有深意,虽然有时候他也琢磨不透,但是极少会质疑少爷的决定。 可是,自从跟少奶奶结婚之后,少爷就改变了做事风格,打乱了原有的节奏,经常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因此他难免会感到疑惑,很想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 赵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问道:“少奶奶很单纯,我们不该这么骗他吧?” 说完这话,他咽了咽口水,心里做好了被少爷斥责的准备。做下属的当面向领导提出反对意见,不被对方生吞活剥了才怪。 傅正南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有几秒钟没有吭声。 就在赵树准备转移话题的时候,傅正南低沉的嗓音传入他的耳蜗。 “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不信任她的善良,为人越是单纯,越容易被其他人利用。这点,你不会不明白吧?”他的话凝重得如同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少爷,我当然明白,可少奶奶是真心对您的。”赵树把心一横,开始毫不保留的表达心中所想。 傅正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敛着眉,判断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这也是为了她好,暂时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他的声音醇厚深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赵树见他神色凝重,不敢再发一言,默默站在他的身侧,拧眉陷入了沉思。 书房里一片静谧,赵树看到傅正南剑眉寒沉,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留神惹怒对方。 沉默半晌之后,傅正南突然开口说道:“她自己似乎也有秘密,还不知道是什么。” 赵树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关于少奶奶的所有动态,他一直都在跟进,也都向少爷做了汇报,以他的精明睿智,应该掌握了她的一切情况,怎么还会有不清楚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傅正南,只见他刚毅的面容上轻笼着一抹忧郁,眉宇间似乎有不悦在堆砌,平静的外表下仿佛有暗涌隐匿着。 奇怪了,令少爷感到费解的事情会是什么? 卧室里。 女人躺在宽大的浴缸里,长发如瀑,随意的披散着,纤尘不染的素颜上,五官精致诱人。皎洁如月光的莹白身体被温热的液体包围,在氤氲的水气中,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朦胧美。 那张娇美的脸庞上,染着一抹浅浅的忧郁之色,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在眼睑上打下一道暗淡的阴影。 回想起这段惊心动魄的日子,她长长地凄叹一声,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仿佛一只炸了口的玻璃瓶,裂缝一点一点在蔓延。 自己先是被周明辉背叛,随后被迫嫁给了傅正南,本来只想默默地陪伴着对方,以为下半生只要过得平平淡淡就行了。 谁知道,随后遇到了谋杀案,老公被警察列为嫌疑人。自己又被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屡次侵犯,失去了完整的身体,以至于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 现在,好不容易收集到证据,又因为各种顾虑而无法惩罚对方,甚至还要请求真凶隐瞒真相。 怎么想都觉得这种生活实在太荒唐了,而且好不真实!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不过是想要和其他人一样,拥有可以依靠的家人和爱自己的老公,结果天不遂人愿,恐怕她这辈子都品尝不到幸福的滋味。 难道,今生注定要过上这种跌宕起伏的生活,注定每天的心情都要像过山车一般吗? 她再次叹了口气,紧紧闭上了双眼,想要将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赶出自己的脑海。 就在这时,放在浴缸旁的手机响了一下,提示MSN上有新的消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盛宠蜜爱61 她猛然想起,已经好久都没有跟自己的知心网友联系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点开手机一看,果然是避风港发来的消息,她赶紧查看对话框,看见他发了一个笑脸,后面跟着一行字。 避风港:“最近过得如何?” 她盯着对方的头像,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态度变了,以前那种什么事都愿意跟他倾诉的冲动没有了。 过去几年,遇到任何快乐或者苦闷的事情,她都会忍不住跟对方分享,可以说,两人几乎无话不谈,交换着彼此心中的小秘密,连那种难以启齿的隐秘心事,都会毫不保留地告诉对方。 这一刻,她竟然失去了倾诉的欲.望,手指在电话上摩挲了半天,却打不出一个字。 原来,以前遇到的事情最多是让自己烦恼的,诸如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养母和妹妹欺负,哀叹自己为何会被亲生父母抛弃…… 如今遇到的问题,却只能靠自己解决,避风港充其量也只能安慰一下,最终还是得由她做决定。况且,这些秘密也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此外,还有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的无奈感。 想了很久,她在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我挺好的。” 按下发送键的一刹那,她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自己能好到哪里去呢? 每天面对两兄弟的时候,那颗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一样,一遍一遍地反复煎熬。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到底何时才是终点? 莫名的凄凉之意深深地笼罩着她,身体虽然泡在热水里,心里却怎么也热不起来。 手机又响了一声,避风港再次发来了消息,看到那行字的时候,她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避风港:“你是不是在宁城?我过几天去宁城办事,想跟你见一面。” 她的眸底一阵错愕,被他提出的要求怔住了。 两个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避风港从未提出见面的要求,突然提出要跟她会面,难道是有话跟她说? 避风港提出的见面要求,令宋清雨感到着实为难。 现在,她的生活已经够乱了,不仅要照顾好傅正南,还要时刻提防傅正北将那件事情说出来,每天都觉得脑中的神经紧绷着,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有绷断的危险。 处理现实生活中的各种事情已足够糟心,而且牵扯了无数的精力,实在无暇顾及别的。 以她对这个网友的了解来看,对方应该也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想瞒住他并不容易。 万一避风港看出她过得并不好该怎么办?她又要如何解释? 更何况,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不能将全部的真相告诉对方,如此一来,避风港只会更加担心。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避免见面的好,或许等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两个人能够毫无顾忌的袒露心声。 做完决定之后,她在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你什么时候来?” 避风港回复得很快:“下周到,我会在宁城待上一周。” 看到这句话,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一周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只要找个合理的借口,就能推掉见面的请求。 “实在太不巧了,我明天就要出差,而且要出去一个月,这次见不了了。”她敲下这行字的时候,感到莫名的心虚。 避风港也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可是她又要被迫向对方撒谎,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一个说谎精了? 女人哀叹一声,心里掀起波澜,瞬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避风港顿了几秒,回复道:“太遗憾了,以后还有机会。” 两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互道“晚安”后,她将手机放回在浴缸边上,从架子上取下毛巾擦干了身体。 这一晚,她的心情实在太糟糕,因此特意选了一条蓝色的睡裙穿在身上,鲜明的对比之下,更加衬托得她的肌肤胜雪,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恬静柔美的气质。 上大学的时候,她曾经读过色彩心理学方面的书,知道蓝色是最能给人带来精神慰藉的颜色,尤其适合她现在这种焦虑的状况。 许是蓝色睡裙真的起到了作用,玩了一会儿手机之后,睡意终于向她袭来。 她掀开被子躺在大床上,刚要关上床头灯,就听见从门口那里传来了动静。 难道傅正北突然反悔,所以又来骚扰她了?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像是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凉。 下一秒,她“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用被子包裹住身体,厉声质问:“谁?” “清雨,是我。”傅正南醇厚深沉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人险些停止跳动的心脏即刻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晶亮的眸子凝视着对方,轻启小口,“正南,你今天睡在卧室里么?” 傅正南浓郁的眉毛微微上扬,沉声问道:“怎么,不愿意?” 要是换做以往,她一定会急着否认,可是这次,她只是悠叹一声,“愿意。” 男人从这声有气无力的回应上判断出她心情不佳,随即放弃继续逗弄她的计划,双手转动着轮椅来到床前,说话的语调温柔了不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抬起晶亮的眸子,哀伤的凝视着对方。 虽然傅正南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却比任何人都要心明眼亮,每次都能捕捉到自己情绪的波动,这样的男人的确值得珍惜。 “没有。”她垂下眼眸,小声答道。 “那就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傅正南温润的嗓音就像羽毛划在心湖上,漾起无数的波纹。 她听后顿觉心底一软,脸上有了笑意,柔声答道:“没有不开心的事情。” 傅正南的长臂向前一伸,手心向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女人立马会意,将她柔软的小手轻放在男人的大掌上,他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轻柔缓慢,既是安抚也是内心渴望的驱使。 “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让我来帮你,好不好?”傅正南的声音醇厚低沉,像是大提琴上的颤音,甚至还带了点儿乞求的意味。 她的心也随着对方的声音颤了颤,面对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愈发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对他造成的伤害。 静默了片刻,她涩意地撩唇干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遇到点儿小麻烦而已,我可以解决,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解决不了的话,我会告诉你。” 傅正南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答了个字:“好。” 这时,她才想起,由于整晚心神不宁,居然忘了给傅正南按摩,连忙说:“正南,今晚还没按摩呢。” 男人也没多言,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坐到了床上。整个按摩过程中,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显得并不热络,似乎双方都处于低气压的状态中。 按摩完毕,两人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想到身体已经不完整了,她就无比的厌恶自己,下意识地往床边挪了挪,拉开了跟对方的距离。 傅正南一直睁着眼睛,那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仿佛笼罩着一层寒烟,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城中一处隐蔽的房子里。 屋里只有一盏小台灯,照射出暖黄色的光,幽暗的光线与黑夜交织着,营造出一种神秘诡谲的气氛。 两个神秘的男人隐匿在阴影中,压低声音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另外一个是个中年人,鬓角处有几根白发,表情更加凝重肃然。 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震荡在胸腔里,透着一股寒意,“傅氏有什么动静?” “傅正北刚刚花188亿拍下了城郊那块地,不过据说不能商用,只能做公益、建公园或者给政府,傅氏这回一定赔大发了。”年轻男人勾了勾唇角,说出的话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闻言,中年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讥讽,嗤笑道:“傅正北真是个废物,用那么多钱买了一块儿不值钱的地。” 年轻男人冷嗤一声,应和道:“可不是嘛。只是没想到,傅正南敢接手这个烂摊子,虽然目前来看是亏了一百多个亿,但是以后会成什么样还不知道。” 说完这话,他紧紧盯着中年男人,静待他对这件事情发表看法。 中年男人拧眉沉思了片刻,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划过,冷嗤一声:“傅正南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看不见也走不了,居然还不想离开傅氏。” “他一向诡计多端。”年轻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也寒了几分。 “这个男人不容小觑,一定要盯紧他。”中年男人的话重重的落下,语气十分笃定。 “好。”年轻男人紧皱着眉头,顿了几秒,沉声说,“傅正南不光盯着公司,对身边人也很关注,根据调查,他对自己的老婆宋清雨很是宠爱。” 中年男人扯了扯嘴角,撩唇邪哼,“是嘛?我看傅正北对这个女人更感兴趣。”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递到对方面前。 年轻男人接过一看,照片上都是傅正北和宋清雨去小吃街游玩的画面,两个人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其中一张照片还拍到了男人将鱼丸串放在女人嘴边,下一张照片就看见她痛快地张开嘴咬掉一个鱼丸,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关系亲密的情侣。 看完照片,年轻男人怔了怔,这个情况显然在他的意料之外,从他收集的情报来看,傅正南对老婆很上心,既肯为她花钱,又愿意花时间陪她。可是,现在却看见傅正北跟女人走在一起,这一家子的关系实在太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年轻男人不解的问道。 中年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沉凝了一些,吩咐道:“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很重要,你要多留意她。” 对方点了点头,应了一句:“我知道。” “关于宋清雨的情况,你还查到什么?” “那个女人是宋家从福利院里领回来的,结果被收养没多久,养母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因此而失宠了。本来还有个未婚夫,也被妹妹抢走了。后来因为傅老爷子曾指定她跟傅正南成婚,所以,宋清雨就嫁入了傅家。” 中年男人的目光沉了沉,追问道:“宋家是什么情况?” “宋家的经济来源全靠她的养父,虽然经营着一家工厂,但是也赚不了多少钱。这么多年,养母都把宋清雨当成佣人一样。她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工作,不过收入很一般,也没什么存款,是个挺普通的人,对于傅家来说应该没什么帮助。” 听完这番话,中年男人的眉头蹙了蹙,眼神如看不见底的深潭,幽暗深邃,令人难以琢磨。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他邪肆地扬了扬眉,冷厉着声音说:“那就去查查,为何傅老爷子要让傅正南娶她。”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宋清雨每日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睡觉的时候也处于浅眠的状态,就怕戴着面具的男人再来找她。 万幸的是,那个人渣再也没有出现过,此事更加印证了她的结论:傅正北就是面具男。 莫非他真的良心发现,想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正所谓“本性难移”,傅正北不可能从一个浪荡公子变成谦谦君子。 其实,也不能指望别的,只要他不再骚扰自己,并且守住那个秘密,她就真的可以烧高香了! 这段日子,傅正南的工作似乎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她记得傅正南曾经说过,他以前也是个工作狂,经常忙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因此,她每晚都会特意等他回来,坚持给他按摩一下双腿,再回到卧室睡觉。 如果晚上不等他的话,恐怕两个人很难见上一面,因为每天早上醒来之后,都发现傅正南已经出门了。只不过,他很少说公司里的事情,晚上只是跟她聊些家常,别的并不多言。 事实上,这几天,她的工作也不轻松。为了做好新接手的广告设计工作,她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有好几次差点儿连午饭都忘了吃。 这天,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工作,听见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见到屏幕上出现傅正南的名字,她笑着接通了电话:“正南,找我有事?” “清雨,是不是还没吃饭?”傅正南绅士又温情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经他提醒,女人这才意识到确实有些饥肠辘辘,浅笑着说:“没吃呢。” “我派人去给你送午餐了,应该一会儿就能送到。” 听到男人温柔的口吻,她的心里就像炸开了一道暖流,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变得畅快起来。 傅正南的确是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不管工作多忙,都会惦记着她。 “谢谢,你对我可真好。”她的感激之情完全发自内心。 “谁让你是我老婆呢。”男人的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疼惜和宠溺。 不过,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这次之后,傅正南偶尔会派人给她送爱心午餐,而且还会叮嘱对方必须监督着她吃完才行。 心怀对男人的感激,她依然坚持每天下班后抽出一两个小时,去找胡老师学习按摩和针灸,对方一直夸她进步神速,所以她学习起来更加卖力。 傅正北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两个人几乎没有再碰过面,对方既没出现在她面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貌似完全放弃了对她的纠缠。 是不是一旦衰到极致之后,老天终于开始怜悯她,用这段顺心的日子作为补偿? 她不禁暗自思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谷底反弹?或者说是否极泰来? 现在,每天一睁开眼睛,她就觉得生活有了盼头,不仅拥有好老公、好工作,还学到了新的技能,说不定哪天还能亲眼见到傅正南站起来。 在如此充实的日子里,女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似乎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仿佛封锁了悲伤的记忆之门,只有快乐充盈了她的心房。 但是,有件事情一直让她觉得纳闷,先后给傅正清打过几次电话,对方都没有开机,而且也未在老宅里碰见过他。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杳无音信呢? 不过,这个疑问通常也就在她脑海里停留几秒,随后,注意力便会转移到其他的事情上去。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赵树拿着一个档案袋走到傅正南面前,表情严肃地说:“少爷,在芝加哥买轮椅的男人有线索了。”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面色清冷,看似平静的表情下面隐藏着波澜,声音仿佛冷到了骨子里。 “接着说。”傅正南话语简练,透着坚定和决绝。 “一路追查下去,发现他回到了本市。但是因为视频截图不是很清晰,目前还没找到本人。” 闻言,傅正南的脸色没有半分波动,只是说出的话却又寒上了几分,“够谨慎的。” 赵树的神色很是严肃,继续分析道:“根据手头掌握的证据分析,最多只能说明他是我们身边的人,或者是身边的人安排的。” 很早之前,傅正南就猜到幕后黑手一定对他很熟悉,上次在凶案现场发现的轮椅,也从侧面证实凶手很可能与那些跟他走得近的人脱不了干系。 倘若真是他身边的人做的,就更应该把对方揪出来,这种藏在傅家的害群之马万万不可留。 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沉思半晌后才开口说:“晚饭的时候,把这个消息传到餐桌上。” 要想钓大鱼,自然要把鱼饵放出来。 赵树这回倒很机灵,一下子就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回答得极其干脆,“放心吧,少爷。” “你有长进了。”傅正南清冽的声音,不带任何语气,但是唇角却勾勒出一抹淡笑。 听到这句话,赵树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 得到少爷的夸奖可不容易,一句话抵得过千金赏赐,也不枉他忠心耿耿地跟着对方这么久。 然而,他还没得意多一会儿,放在兜里的手机便震动了几下。 看到手机的信息之后,赵树皱了皱眉,沉声说:“少爷,太太坐电梯上来了。” 傅正南点了点头,下颌角瞬间绷直。 总裁办公室里。 周秋月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妆容精致,配饰华丽,俨然一派富家太太的装扮。左手挎着爱马仕包,右手拎着一个双层餐盒,满面春风地走到傅正北面前。 男人英俊的面庞浮上几丝疲惫之色,不耐烦地抬起头,喊了一声:“妈。” “正北,你好几天都没回家了,别老忙工作,一定要注意身体。”周秋月一边说话,一边打开餐盒,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傅正北斜睨了一眼餐盒,伸手往前一推,毫不领情的说:“我不饿。” 说完,他便垂下眼眸,继续翻看起手中的文件来。 周秋月倒也没在意,颇有耐性的劝他道:“正北,人是铁饭是钢,再忙也得吃东西啊。这些糕点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今天妈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话音一落,她便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傅正北的唇边,像哄孩子似的说了一声:“来,张嘴。” 男人被她弄得不胜其烦,实在拗不过她,拧着眉头张开嘴,咬了一口糕点。 他只咀嚼了两下,就将糕点吐了出来,嫌弃的说:“太难吃了,都是苦的。” 周秋月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连忙拿起一块儿尝了一下,发现糕点的味道并无奇怪之处,和以前的差不了多少。 “正北,要不你换别的尝尝?”她又拿起另外一块糕点,再次递给他跟前。 出乎她的意料,傅正北居然直接拨开她的手,没好气的说:“拿走吧,我不想吃。” 听到这话,周秋月眸底一阵错愕,对于他的反常态度完全无法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盛宠蜜爱62 她从小就惯着这个儿子,母子的感情一直不错,虽然他偶尔也会有忤逆的时候,但是都不像今天这样态度冷漠,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股无明业火瞬间涌上周秋月的心头,她把糕点放回餐盒里,神色冷凝了下来,厉声质问他:“儿子,你怎么这样?有这么跟妈说话的吗?” 傅正北抬起眼眸,邪肆的扬了扬眉,嗤笑道:“工作忙,心情不好。妈,您赶紧走吧,别给我添乱了。” 说罢,他朝着周秋月摆了摆手,然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面。 周秋月碰了一鼻子灰,想要开口教育他,后来又有点儿舍不得,最终只能长叹一声,收拾好餐盒,悻悻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出门时,她冷哼一声,这个总裁有什么好当的,连亲妈都顾不上了。而且还好几天都不在家里露面,想见儿子一面还得亲自跑回公司。 她只觉得心里头有些微微的泛酸,那股怒火想发作出来,却又找不到发火的对象。 就在周秋月往电梯间走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傅正南的声音,“妈,您来了。” 她扭头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儿子,不由得苦笑一声,走到他面前,然后打开餐盒,拿出一块糕点塞到他手里。 “你尝尝。”周秋月淡淡的说道。 傅正南举起糕点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了几秒钟,笑着答道:“真好吃!谢谢妈。” “喜欢就拿走吃吧。” 言毕,周秋月直接放餐盒放在他的腿上,男人再次道谢后便转动着轮椅离开了。 她望着傅正南的背影,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其中就包含着愧疚之情。 两个人都是她的儿子,可是她却采取了不同的对待方式:傅正北得到了更多的宠爱,而傅正南得到的似乎只有淡漠和无视。 这么多年来,她甚至从未为大儿子亲自做过一顿饭。 想到这里,周秋月黯然的凄叹一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傅家老宅餐厅里。 由于这几天心情大好,宋清雨的胃口奇佳,除了帮助傅正南布菜之外,就是不断往嘴里送菜。 傅老爷子看她吃得不少,脸上洋溢着可亲的笑容,颇为满意地说:“清雨,你多吃点儿,我看你太瘦了。” “嗯。”女人刚往嘴里送进一块牛肉,说话有些含糊,只能点点头。 “爷爷说得对。”傅正南弯了弯唇线,言语暧昧,“还是身上有肉抱起来舒服。” 话音刚落,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儿,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种害臊的话,他怎么就能脸不红心不跳呢?简直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羞愤交加之下,女人只好继续埋头吃饭,不敢去看其他人。 始作俑者表现得却很淡定,吃饭时依旧保持优雅的姿态,浑身散发着低调而矜贵的气质。 须臾,赵树匆匆忙忙地冲进餐厅里,边走边大声说:“对不起,打扰大家用餐了,我有急事。” 傅老爷子抬眸看向他,发现对方的神色很是焦虑,额头和鼻尖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看起来确有急事要说。 “说吧。”傅老爷子的声音沉稳,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赵树微微颌首,咽了咽口水,汇报道:“我们派出去的人找到了新线索,查到有人去芝加哥订做了少爷那辆轮椅的同款。这个证据说明,的确有人挖空心思想要陷害少爷。” 傅老爷子一听,暗黑的眼眸顿时亮了亮,追问一句:“那个人找到了么?” “目前还没找到,不过已经查到他回了本市,应该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抓住他。” 言毕,赵树看似不经意地瞟了傅正南一眼,只见男人的脸上是不动声色的清冷,令人难以琢磨。 “有线索就好,正南很快就能洗刷冤屈。”傅老爷子笑着说道。 “太好了!”宋清雨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一双杏眸里亮晶晶的,面上笑容灿烂如花。 姑妈勾了勾唇角,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感叹一句:“我就知道正南不会做出那种事。” “这下好了,警察不会再找正南的麻烦。”傅斯承的嘴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欣慰。 想到之前曾经咬定儿子是凶手,还坚持让他去自首,周秋月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赏了赵树一记冷眼,阴阳怪气地说:“警察都没查出来,居然让你们查出来了,还真是厉害啊!” 听到这话,傅斯承皱了皱眉,用胳膊肘捅了周秋月一下,示意她闭嘴。 周秋月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嗤笑道:“我说的有错么?” 本来傅老爷子没打算搭理她,可是听到第二句的时候,面色渐渐阴沉下来,厉声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闻言,周秋月立马垂下眼眸,不敢再发一言,心里清楚,在傅家可没人胆敢当面顶撞老爷子。 婆婆的这番话让她感到心里不太舒服,琢磨着傅正南肯定也会觉得不爽,连忙安慰他:“我看妈的表情还是挺开心的,刚才那话没别的意思。” 男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将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拍了两下,柔声说:“还是你对我好。” 她的脸颊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浅笑着没有吭声。 翌日。 上午,宋清雨正在聚精会神地工作,突然接到傅正南的电话,她笑着按下了接通键。 “今天是周五,你明天也不用上班,我想约你一起吃晚饭,好么?”男人醇厚如同美酒的磁性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要跟我约会?”她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主动跟对方调情嘛。 傅正南轻笑了两声,得意地一勾唇,应道:“老婆大人真聪慧,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跟你约会。肯赏光么?” 她蓦地脸色一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方很有耐性,也不着急催促她,一直默默地静等她的答复。 “愿意。”她笑了笑,说话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下班后,我来接你。”傅正南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 掐断电话后,她工作得更加卖力,只想尽快搞定工作准时下班,以免让他等得太久。 两人来到一家颇具特色的餐厅,推开海蓝色的拱门,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古希腊的梦幻之旅。吧台后面的地中海壁画,让人不禁联想到银色的沙滩、飞翔的海鸟以及泛着碧波的大海,整个餐厅都充斥着爱琴海的浪漫气息。 置身于这家装修考究的餐厅里,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左看看右瞅瞅,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扫视一圈之后,她双手托腮,感叹道:“这家餐厅好有情调啊!” “喜欢么?”傅正南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女人的嗓音清亮,听起来心情不错,“喜欢!要是……”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了,一声叹息卡在嗓子里。 要是你也能看见就好了…… 傅正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未减,轻声说:“你来点菜。” 她拿起菜单看了看,征询了男人的意见之后,把点好的菜告诉了服务员。 须臾,菜品端了上来,卖相挺诱人,两人吃得甚为开心。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冷凝了下来,严肃的说:“正南,我想告诉你个好消息。” 从字面意思上看,似乎她是在说一件好事,可是语气听起来却透着一股子殇意。 傅正南的眉心微蹙,语气温淡,并没有太多情绪,“什么好消息?” “有人愿意捐眼角膜给你!”说这话的时候,她感到舌尖一阵阵的发苦,“但是要很多钱。” “多少钱?”男人的俊脸依旧温润,只是说出的话却寒上了几分。 或许这个数字对于傅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在女人看来仍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不知不觉垂下眼睑,渐渐握紧的双手指尖隐隐有些抽痛,小声说:“五百五十万。” 说完这话,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娇嫩的唇瓣被牙齿咬得泛白,直至血痕隐现。 男人有几秒钟未发一言,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 “什么人?为了五百多万就不要眼睛了?”他从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刚才弯起的唇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垂下眼眸苦笑了一声,心中那份窒闷难以消除,无法言说的凄凉之意正深深的笼罩着自己。 别说是五百多万,就是为了五万块钱而不要眼睛的人,应该也能找到。当初他不愿意这样做,就是因为他太过善良,不想夺去别人的眼角膜。 可是,为了报答傅正南,也为了赎罪,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劝服他接受手术。 她敛下心内的悲怀,凄婉地一笑,故作镇定地说:“是个穷人,瘫痪在床很多年了,所以留着眼睛也没用。” 傅正南面色微沉,淡声问:“有什么条件?” “对方只能提供一只眼角膜。”她的眼底划过一抹决然,声音也冷凝了一些。 言毕,她深深凝视着面前有些冷冽的男人,暖色的灯光照射在他的俊颜上,折射出淡淡的阴影,显得五官愈加深邃。 女人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惆怅,愧疚,或者是别的,总之是五味杂陈。 他会答应这个要求吗? 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原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她又要用什么方式来回报他? 如果他同意的话,意味着分离的日子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室内的温度明明很合适,但是她还是觉得冷,那种冷意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骨髓里面。 时间仿佛在跟她作对,等待答案的一分钟变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一只也有用,那就给六百万。”傅正南磁实的声线依旧冷淡沉稳,听不出任何情绪,补充了一句,“对方瘫痪在床,还是多留点儿钱比较好。” “不用那么多!五百五十万就够!”她摆了摆手,即刻拒绝他的提议。 男人的眉宇沉沉的敛起,似乎染上了些许不悦,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多要?” 钱又不会咬手,谁会嫌弃钱多?更何况是一个为了钱不要眼睛的人。 这句话沉甸甸地砸向她的心间,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忙不迭地答道:“我猜的。” 话音刚落,傅正南的嘴角一压,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语调稍显冷硬,“怎么给钱?” 关于这个问题,她早有准备,回答得很快,“对方要求保密。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最好也要保密。” “这样啊。”男人淡淡的应和一声。 她见对方没有直接反对,立马说出早已编好的那句话,“这件事由我全权安排,钱打到我的卡里,然后我再转给对方。” 顿了几秒,傅正南唇角微微一勾,回答得极其简短,“好。” 女人盯着他帅得离谱的俊脸,长长地凄叹一声,暗自腹诽道:正南,希望你不要嫌弃。 翌日,清晨。 女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让静谧的氛围里荡漾着情韵的气息。 傅正南向身侧挪了挪,凑近她的耳廓,柔声说:“清雨,我去公司加班了。”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有股热气喷在自己的脖颈处,感到有些痒痒,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从嗓子里发出不满的轻哼。 男人不由自主地喉咙一紧,然后迅速直起身来,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坐回了轮椅中。 一个小时后,宋清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身旁的位置空了,恍惚间好像听见他说过什么,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沉思了半晌后才明白,他应该是去公司了。 现在,每逢周末,她都去医馆里学习按摩,所以早已养成习惯,肯定不会继续赖床。 洗漱完毕后,她挑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穿好后往楼下的餐厅走去。好在家里的长辈们都不在餐厅里,倒也吃得还算自在。 就在她往老宅门口走的时候,一个多次出现在噩梦里的男人瞬间映入眼帘,身姿挺拔的傅正北踩着健步朝她走过来。多日未见,他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俊朗的五官上淡染着一丝忧郁之色。 两人之间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她眼见避无可避,索性直接迎了上去,只是在快接近男人时,特意向旁边撤了一步,想要拉开自己跟对方的距离。 不料,傅正北反应极快,他长臂一伸,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沉声说:“跟我来一趟。” 男人手上的力道极大,攥得她生生的疼,痛感在白皙的手臂上蔓延开来。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厉斥一声:“放开我!没空陪你闹。” “没空也得为我腾出空来!”傅正北的话坚定而又决绝,强势霸道得带着股狠劲。 女人知道反抗无用,忍住胳膊上的痛意,努力放低姿态,说话的声音也软了几分:“我真的有事要出门,你要有话等以后再说。” 傅正北扯了扯唇角,颇为玩味地看着她,浮魅地一笑,“小妞儿,我现在等不起。” 说罢,他修长的手往下一滑,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老宅外面走去。 跟一个强壮的男人比力气,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只能任由对方把她塞进了黑色轿车宽大的后座里。 随后,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她头顶压了下来,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极深极暗,像是最漆黑的夜空。她顿觉呼吸一窒,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男人就用双臂圈住了她,将她牢牢地禁锢在后排座位上,不准她逃离。 意识到即将发生可怕的事情,她的瞳孔骤然一紧缩,想要使劲将他推开,结果一个字还没吐出就被傅正北的唇舌堵上。 他霸道而猛烈的亲吻着她,犹如干旱太久快要渴死的灾民,迫不及待的索取她唇上的清甜。 女人的眼睛瞪得溜圆,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大脑里一片空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推搡抵抗,偏过脸不让他吻。 下一秒,傅正北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她能够直面自己,再次悍然地覆盖住女人的唇瓣,同时加深了唇舌的交缠,猛烈地吸.吮着她柔嫩的嘴唇。 这个吻极具侵略性,仿佛海上的暴风雨,要将她这叶扁舟撞得粉碎。 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心脏,口中的空气更是被这个强势的吻洗劫一空。 她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因为感到喘不过气来,所以挣扎得越发努力。 察觉到她的不适,傅正北突然顿住了,随即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双唇,沙哑的嗓音带上了情韵。 “我好想你。”他勾起手指,从她瓷白的脸上划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才好。” 可惜情话说错了对象,带来了相反的效果:女人怒目圆睁,双眼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傅正北的脸上。 “无耻!”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胸廓剧烈的起伏着。 傅正北的眸光随即黯淡下来,眼眶开始泛红,哀戚的声音似乎发自喉咙深处,“对不起。” 这句话并没有让她的怒意消减半分,一张白皙的小脸变得通红,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拉开车门迈腿下车,飞也似地跑远了。那颗心像被掏空了一个口子,她觉得指尖冰凉,凉到没有知觉。 事到如今,为何傅正北还要对她纠缠不清?难道他永远都不会放过自己吗? 为了保守那个秘密,她已经放弃将那个人渣绳之以法的打算,默默地将这口恶气吞下,即使心有不甘,依然强忍着无尽的酸楚,做出了一个如此艰难的决定。 结果,傅正北仍然不依不饶,光天化日之下,再次轻薄了她。如此肆无忌惮,他就不怕有报应吗? 此刻,她只觉得异常.委屈,似乎之前所有的隐忍都是徒劳,注定换不来平稳幸福的生活。 到底怎么做才能不让傅正南受伤,同时摆脱那个人渣的纠缠? 她害怕这么久的坚持会立刻化为泡影,脑中那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扯断,更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能忍受多长时间。 看来只有离开了,唯有消失在他俩面前,才能解决所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紧紧握住了双拳,暗自决定尽快告别混乱的一切,从这个痛苦的漩涡中彻底逃脱出来。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五官紧绷,愈发显得轮廓利落,线条刚毅如刀刻一般,俊眉沉沉的敛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寂静中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傅正南拿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手机听筒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姓傅的,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带着五百万现金,去盈润商场的超市入口处等我,会给你买轮椅人的消息。” 言毕,对方立马掐断电话,根本没有等到傅正南的回应。 他放下手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他整个立体的轮廓都显得冷硬起来。 赵树看他表情骤变,连忙问:“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傅正南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厉的讥笑,沉声说:“有人让我带着五百万现金,去超市入口见面,交换买轮椅那个人的消息。” “这是阴谋!”赵树即刻下了结论,眉头皱的很紧,“去那么多人的地方,太危险了!” 超市入口人来人往,万一有人图谋不轨,简直防不胜防,赵树自然不愿意让他冒险。 傅正南的下颌紧绷,眉峰聚了起来,脸上酝酿着风雨欲来的阴冷气息,仿佛靠近的人下一秒就会结成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男人的声音森冷,带着刺骨的寒意。 “少爷,您是想将计就计?”赵树面带疑惑的问道。 他嘴角一压,沉寂了片刻,将他的计划跟赵树讲了一遍。 赵树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坦开来,微微颌首,回复道:“好的。” 就在这时,傅正南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陌生男人不耐烦地问道:“考虑的怎么样?” “可以。”极淡的口吻,却暗藏着杀意。 “半小时后,超市门口见。”顿了几秒,陌生男人强调了一遍,“记得,只能你一个人来。” 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里就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下一秒,凛冽的寒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周身温度低得似乎可以凝结成冰。 到了约定的时间,赵树将傅正南推到超市入口,又将装着现金的超大手提包放在他的腿上,也不敢逗留太久,随即转身离开了。 傅正南耐心地等待着,面色淡定又坦然,眉宇间藏着一股镇定自若的魄力,就算不发一言,也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恰逢周末,逛超市的人要比平时多了不少,不断有行人从他身边路过,偶尔会有路人瞟他一眼,甚至还有结伴的年轻姑娘小声议论着他,可是一直没有人在他身边驻足。 突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出现在他的前面,她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 “给你的。”老太天把档案袋塞进他的怀里。 傅正南没有立即去接档案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老太太一看见放在他腿上的手提包,急忙伸出手攥住包袋,使劲往自己的方向拽。他紧紧地抱住手提包,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双方争执不下,老太太的力气不敌对方,猛地拽了一下后依然未能成功,受到惯性影响,她的身体失去平衡,脑袋朝后倒了下去。 阳光照在老太太后脑勺的银色簪子上,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坐在轮椅中的男人被光线晃了一下,随即发现了这支簪子。 眼看老太太的脑袋即将着地,要是这么摔下去,她一定会被簪子扎死。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的脸部线条骤然绷紧,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 老太太身体后仰,脸上的表情却出乎意料的淡定,她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轮椅中的男人,看到一双深邃如潭的眸子正望着自己。 她的神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大叫道:“啊!” 下一秒,男人倏地站起身来,向前伸出长臂,抓住了老太太的胳膊,然后用力将她拽了起来。 然而,老太太没有开口感激对方,目光沉了沉,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狞笑,刚要开口说点儿什么,不知从何处蹿出来一帮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飞快地跑到她的面前,其中两名保镖动作敏捷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她使劲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对方的控制,可是保镖的力气实在太大,挣扎了半天也没任何效果,原本梳得齐整的头发变得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皱成了一团。 男人缓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他比对方高出了一大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朗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就是那样淡淡的看着你,都能让你的心脏不自觉的紧缩一下。 对方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 然而,被保镖限制住的老太太并不服输,眼里生出一股难以扼制的怒火,目光如刀,恶狠狠地剜在男人身上,朝他嘶吼着:“原来你是个假瘸子假瞎子!” 面对老太太的指认,男人没有吭声,讽刺的勾了勾唇,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如同刀刃一样,直直的切入人的心底。他的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老太太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明明身处弱势,仍不想在气势上落于下风,低吼一声:“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 男人挑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那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眼神。 他将头转向旁边,抬起胳膊挥了挥手。 这时,赵树推着轮椅走到老太太的面前,冷嗤一声:“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她定睛一看,发现此刻坐在轮椅中的男人和站在她面前的这位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情况?莫非刚才那个不是她要找的人? 老太太觉得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地凉,胆寒的脸都白了。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被人剥离了思维的木偶一般,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傻眼了。 警察局里。 刺白的灯光照射在老太太的脸上,她觉得异常晃眼,很自然地抬手挡了一下。 “挡什么?”警察索性把台灯直接对着她,声音里染着怒意,“老实交代!你刚才在超市门口想做什么?” 老太太眯着眼睛,神色透着不耐烦,嗤笑道:“我一个老太太,去超市当然是买东西了!” 警察“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吼一声:“还想狡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赶紧如实坦白,还能争取从轻发落。” 看见警察动怒,老太太的嚣张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有些纠结的动了动嘴唇,开口说:“我只是拿钱办事。” “是谁指使你的?”警察瞪着心虚的犯罪嫌疑人,厉声追问道。 “警察同志,我也不知道是谁。” 她扯了扯嘴角,嬉皮笑脸地回复一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这种犯罪嫌疑人,警察见的多了,自然明白她心里的想法,肯定是觉得自己是个老太太,警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警察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然后把她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老太太的嘴角哆嗦了两下,慌慌张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当时如果真的摔下去,你就被簪子戳死了。”警察冷嗤一声,表情甚是不屑。 一听这话,老太太怔愣了几秒,之后连忙摇头,否认道:“不可能!这是假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盛宠蜜爱63 “活了这么大岁数,还分辨不出哪些是谎话,你也太天真了吧?”警察面色一凛,回以冷笑。 “里面有提前放进去的血!”老太太忙不迭地跟警察解释,神色异样的严肃,“我只是碰瓷而已,真的!” 警察见她不相信自己的话,倏地站起身来,嗤笑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说罢,警察抬步离开了审讯室。两分钟后,他带着一块大石头回到了屋里。 他把石头放在桌子上,微斥一声:“你看好了!” 接下来,他拿起簪子径直往石头上用力一戳,簪子瞬间将石头捅出了一个洞,而后牢牢地立在了石头中间。 老太太被眼前的这幕惊住了,她的瞳仁骤然一紧缩,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顿觉全身麻木,半晌一动不动,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一下子就明白了,要不是对方拉了她一把,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死人。 残酷的事实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我被骗了。”老太太木然地自言自语道,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警察感到已经发现了突破口,急忙追问:“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 老太太脸色惨白,紧闭着双唇不发一言,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上身的衣服很快便被汗水浸湿了。 她觉得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为什么跟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因为这件事,她差点儿把命都搭上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袒护对方?” 警察的声音里增添了几分寒意,心想这个老太太明知被人利用了,依然不愿老实交代,看来想要维护的人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他没再继续追问,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望着对方。 审讯实力一片静谧,沉默变成了一种强效催化剂,它可以将任何情绪发挥到极致,逐渐让你无所适从,步步走向遁形。 等缓过神来,老太太心中百感交集,若是外人这样利用自己,最多感到气愤罢了。现在不仅被自己人利用,而且对方还不顾她的死活!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她长长的叹息一声,心脏仿佛被人扯出了一个大口子,不停地往里面灌风,身体不由得颤动了几下。 警察对她的表情变化看得真切,态度变得温和了一些,语重心长地说:“这次算你运气好,及时被人救了。要是继续包庇对方,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老太太垂下眼眸,沉寂了片刻,抬眸问道:“如果我现在交代,能不能对他从轻发落?” “只要他认罪态度良好,我们可以考虑。” 听到这话,她把心一横,沉声说:“是我儿子让我这么做的!” 警察满意地点了点头,冷冷地问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只说让我拿这个档案袋来换钱,没说别的!”老太太如实汇报,回答得万分笃定。 对于这个答案,警察显然不是很满意,他又追问了几句,但是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抿着嘴唇走出了审讯室。 一出门,他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只见傅正南表情淡漠地等在门口,一直紧抿着嘴唇。 警察抬步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子,沉声说道:“嫌疑人已经交代了,是她儿子指使的,原本的计划只是用档案袋来换钱,暂时没看出有别的目的。” 傅正南面色无波,略略颌首,回了句:“知道啦。” 这句不冷不热的话,让警察顿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我们会立刻派人抓捕老太太的儿子。” “好。”他的话语精炼,从平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警察懒得多言,说了些客套话后,便消失在傅正南的面前。 须臾,赵树推着傅正南走出了警察局,不料,一群记者瞬间围了过来。 一名电视节目主持人直接把话筒举到他的跟前,对准他的嘴唇问道:“傅总,您为什么要装成一个残疾人?扮成瘸子和瞎子有什么目的?” “您是不是为了得到傅氏集团的股份才这么做的?” “这件事是否印证了之前的传闻?” “您不发言是不是代表默认了?” …… 一时间,各种提问声音此起彼伏,不断有记者向前拥挤。这时,一群保镖挤进记者的包围圈,开始将他们往外赶。 记者们虽然被逼着后退,嘴上却不依不饶,提出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就在这时,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从警察局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显得更加气势逼人。男人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表情肃杀,犀利如鹰的锐眸扫视全场,霸气慑人。 眼尖的记者看到傅正北后大叫了一声,惊恐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听到这声惊叫,在场的其他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发现跟傅正南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记者们下意识地扭头看看坐在轮椅中的男人,下一刻,众人皆是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开的幅度能够放下一个鸡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记者们毕竟见过不少大场面,怔愣了片刻之后,神色马上恢复了正常。 几名来自电视台的记者率先冲到傅正北的面前,将话筒举到他的嘴边,随后,所有的摄像机和摄影机也将镜头对准了这个气场全开的男人。 “事情发生的经过是怎样的?” “犯罪嫌疑人到底跟傅正南有何过节?” “警察那边有什么线索?” …… 一连串的问题开始砸向他,记者们都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有爆点的新闻,开始不停地向他提问。 傅正北镇定自若地站在台阶上,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幽暗的瞳孔渗出锐利的锋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他整个立体轮廓都显得冷硬起来。 他并不着急回答记者们的问题,而是站在原地深睨着众人,目光幽深莫测,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等到记者们终于安静下来,他缓缓张口,一字一句地说:“各位,我是傅正南的双胞胎弟弟傅正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和我哥设计好的。” 男人的话重重的落下,犹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各路记者一听这话,对这件事的兴趣更浓,豪门里的恩怨情仇一向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若是能有爆炸性的内容,肯定会引起不少关注。于是,记者们开始叽叽喳喳地提出新的问题。 “兄弟俩为何要设计这出戏?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之前那件凶杀案,是否有了新的进展?” 他霸气地扫视众人,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声音凝重得犹如一堵不透风的墙壁,“不久前,我哥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有重要消息透露。我们怀疑对方故意欺诈,所以决定让我这个能看能跑的弟弟代替我哥去跟对方见面。” “结果呢?”电视台的记者急切地问道,险些将话筒戳到男人的俊脸上。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狠厉之色,但是很快便掩去了。 “没想到果真是个阴谋。”傅正北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寒气积聚的俊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听到这番话,记者们一下就知晓是怎么回事,为了避免镜头前的观众没有弄明白,一位记者又补充问了一句:“这么说,傅正南装成残疾人的事情不是真的了?” 傅正北勾了勾唇,斜睨着那名提问的记者,目光冷冰冰得如冬夜的月光。 “当然是假的。”男人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可是,记者依旧被他阴冷的目光怔住了,身体不由得轻颤了两下。 上次傅正南被带进警察局的时候,这名记者当天曾出现在傅家门口,是对他围追堵截的记者之一,当时就被他强大的气场弄得不寒而栗。估计因为俩人是双胞胎,感觉傅正北身上的气场也很强势,跟傅正南相比,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解释完毕后,傅正北推着傅正南的轮椅,在各位保镖的簇拥下坐回傅家的专车,上车时扭头看了记者们一眼,那双英挺的剑眉下,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寒光,让人看了不自觉呼吸一窒。 傅家主宅的客厅里。 长辈们早就听说了这个消息,所以都围坐在沙发上,观看电视上的现场直播。 画面上,傅正北镇定自若地解答记者的问题,举手投足间霸道又绅士的样子,颇有大将风范,跟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傅老爷子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边点头边称赞他说:“正北今天表现不错,看来是长大了。” 一向护犊子的周秋月立马接茬儿,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表情,随声附和道:“爸,其实正北一直挺努力的,只是需要合适的表现机会,您看他这次就做得相当出色。是吧?” “嗯,不错。”傅老爷子应和一句,眉眼间的笑意渐浓,“他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傅正芳是个老好人,对每个傅家子孙都关爱有加,她的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正北确实越来越懂事了。”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身为兄弟俩的父亲,傅斯承自认为对他俩的了解更深,忍不住表达自己的看法。 “我看这应该是正南的主意,正北没那么聪明。” 傅斯承语气平淡,本来只是想陈述事实,并没有揶揄任何一个儿子的意思,可是却引起了周秋月的强烈不满。 “什么叫‘正北没那么聪明’?”周秋月横眉立目,冷嗤一声,“刚才你都看见了,在媒体面前力挽狂澜的是正北,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傅正南。” 他很早就对妻子厚此薄彼的对待儿子有诸多不满,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两个儿子都是亲生骨头,她为何一味的维护正北? “你生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你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正北从小到大惹的麻烦还少吗?”傅斯承的声音里染着怒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听见丈夫这样说傅正北,周秋月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蹿了上来,愤怒地站起身来,嗤笑道:“正北再不济,也只是闯个小祸,总比当杀人凶手强。” 言外之意,傅正南现在还是个犯罪嫌疑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如傅正北这样清清白白的儿子好。 面对妻子的口不择言,傅斯承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有你这么当妈的嘛?居然给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 眼瞅着两人越吵越凶、互不相让,傅老爷子早已一个头两个大,觉得他俩聒噪得厉害。 傅正芳发现老爷子面色不悦,连忙走到两人面前,轻声细语地说:“哎呀,别争了,要我说,正南和正北各有各的好,都是傅家的优秀人才。” 这话说得两人都很爱听,于是不再针锋相对,互相给了对方一记冷眼,便同时闭上了嘴。 “不过,从这件事可以看得出来,兄弟俩现在关系和睦,这可是件大喜事,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傅正芳脸上笑意妍妍,感觉由衷地为两人高兴。 顿了几秒,她抬步走到傅老爷子跟前,笑着问道:“爸,您说呢?” 傅老爷子对她刚才的表现很是满意,为让争取到片刻的清静,此时对于她的提议更是赞赏。 “正芳说得对,确实该庆祝一下。”傅老爷子痛快地应允。 闻言,傅斯承半天没有吭声,周秋月撇了撇嘴,也未出口表示反对。 傅老爷子拧眉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中医按摩医馆里。 宋清雨全天都在跟着胡老师学习按摩和针灸,对方总是夸她进步很快,带来的效果就是,她学习的热情被充分调动起来。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看到来电人是李小娴,即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接通了电话。 “清雨,我刚才看电视的时候,在新闻里看见你老公了。”李小娴清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 “啊?出什么事了?”女人的声音里难掩焦躁的情绪。 一听傅正南上了新闻,她猛然想起上次他被媒体围攻的事情,心脏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电视上说,有人想要给他提供假消息,所以约他在超市门口见面,结果一见面就发现对方是个骗子……” 在听见“骗子”二字的瞬间,她的脑子嗡的一声木了,担心傅正南出事,因此没等李小娴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然后给傅正南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正南,你没事吧?听说你遇到骗子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你现在哪里?” 下一秒,从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淡淡的笑声,“傅太太,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先答哪一个比较好?”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显得有些失态,面带娇羞地说:“别卖关子。” “我没事,你放心。”傅正南说话的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一点浓情之意,“娶了这么好的老婆,我也不能让自己有事。” 男人言辞暧昧,但说出口的时候显得特别自然。她自知再说下去指不定又要听到什么害臊的言论,说了声“那就好”,随即掐断了电话。 这时,她的手机提示有新的消息,李小娴将网友拍到的现场视频的链接发了过来。 在超市门口拍的画面稍显模糊,但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轮椅上的男人和老太太争执的全过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当时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更像傅正南。 看了几遍之后,她又点开了在警察局门口拍下的视频,发现站在台阶上接受采访的那个傅正北有些奇怪,凛冽的眉宇、紧抿的嘴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眼熟。 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因此反反复复将这两个视频看了好几遍,甚至做了详细的对比。 然而,随着观看次数的增多,女人心中的疑惑渐深。 关掉视频文件后,她漂亮的眉毛蹙了蹙,自言自语道:“傅正北和傅正南怎么越看越像同一个人了?” 傅家老宅餐厅里。 坐在餐桌主位的傅老爷子扫视全场,发现傅正北又没出现,眉毛微微拧了一下,问道:“谁知道正北干嘛去了?” “他刚才打过电话,说公司有事要应酬,所以晚上不能跟大家一起吃饭。” 周秋月说这话的时候,眉梢眼角处有些许不悦在堆砌,这段时间很难在家里见到这个儿子,更别提一起吃晚饭了,因此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痛快。 傅老爷子垂下眼睑,沉默了几秒,然后抬眸看向坐在轮椅中的男人,沉声问:“正南,今天这件事,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正在埋头吃饭的宋清雨听到这个问题,即刻放下手中的筷子,脑中不断闪现白天看过的两个视频。 在视频里,傅正北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像是他一手策划的,可是直觉告诉她,那个浪荡的公子哥不会有何作为。 于是,她侧眸凝视着身边的男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傅正南的神色淡漠,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应道:“是我出的主意。” 听到他的回答,傅斯承骄傲地扬了扬眉,隐藏的意思是“我猜的果然没错”。 周秋月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夹了块儿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似乎对他接下来说的话丝毫不感兴趣。 得知这个主意真的是傅正南想出来的,女人的双眼里写满了疑惑。既然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主意,他却没在超市和警察局门口当众说明情况,反而给了傅正北出风头的机会,实在是够奇怪的。 “你想查些什么?”傅老爷子知道他这样做必然事出有因,便追问了一句。 闻言,傅正南的面色一凛,蹙了蹙眉,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沉声说:“因为今天是农历十五,也就是月圆之夜。想必凶手会再借我的名义去杀人,所以我想将计就计,请正北帮忙,演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即刻会意,点了点头,感叹道:“这么一闹,恐怕凶手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她明白爷爷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给傅正南竖起了大拇指,他果然是个精明睿智的男人,这样做不仅有助于洗刷自己的冤屈,还能阻止凶手进一步的行动,绝对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想到这里,女人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顺嘴说了一句:“正南,你可真机智。” 傅正南侧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你有没有因此而喜欢我一点?” “没有。”她急不可耐地否认,有些羞赧的转开了脸。 有时候嘴硬或许可以减少一定程度的尴尬和难堪,可是这种话却令男人感到心中不快,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弯起的唇角,也渐渐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长辈们并未察觉夫妻俩神色异常,吃饭的同时,都在琢磨着傅正南刚才说过的话。 “这回多亏了正南想出这个好主意,最后才能有惊无险。”傅正清的母亲陈自莉勾了勾唇角,对兄弟二人此举颇为赞赏,“也多亏了正北帮忙。看到你们兄弟俩能这么团结,可真好啊。” 这话令周秋月感到异常顺耳,谁都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出于礼尚往来,她也颇为捧场地说:“正清现在也挺优秀的。” 提到傅正清,陈自莉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正清那小子老不务正业,这次出国这么久还没回来。” 言毕,宋清雨顿时明白为何这段时间总是联系不到傅正清,原来他出国去了,果然是公子哥的作风,一言不合就出走,这种生活可真潇洒。 正在此时,从餐厅外面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我回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傅正清拉着行李箱,缓步走到餐厅门口。 他的头发稍显凌乱,俊朗的五官浮上几丝疲惫,眼下是一片青黛之色,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傅正清原本干净的面容上,竟然留了小胡子,看起来更有男人味。而且整个人黑了一圈,之前光洁白皙的皮肤已变成了小麦色,给人一种狂野不羁的感觉。与以前的公子哥形象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只可惜,他一开口说话,便暴露了本来面目。 “好久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傅正清嬉皮笑脸地说道,然后打开行李箱,不紧不慢地将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了出来。 他将带回的礼物挨个儿送给众人,按照长幼顺序,自然先从傅老爷子开始分起,宋清雨作为其中辈分最小的傅家人,最后一个收到傅正清的礼物。 “这个送给你。”傅正清递给她一串非洲小叶紫檀手串,珠子圆润细腻,一看就是上品。 “谢谢!”她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傅正清勾了勾唇角,讳莫如深地问道:“这段时间,你想起过我吗?” 她怔了怔,完全没料到他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有些纠结的轻蠕了几下红唇,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坐在一旁的傅正南显然听见了他说的话,眉毛微微拧了一下,抢先应道:“正清哥,我老婆最近挺忙的,连想我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傅正清觉得他的话里有股子酸味儿,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什么。 女人尴尬地望着两个男人,不知气氛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诡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更对他说的后半句话颇为介意:傅正南觉得自己没有想他么? 她垂下眼眸,黯然地叹息一声,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 陈自莉见到儿子回来颇为高兴,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笑着问他:“这回出国都去干什么了?” “我去非洲考察了,想要拓展傅家的海外生意。”傅正清说得煞有介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傅老爷子本以为他出国耍去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考察的结果怎么样?” 傅正清刚夹了一筷子牛肉送进嘴里,说话有点儿含混不清,“结果就是非洲不合适。” 话音刚落,全家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对他的回答真是无语凝噎。 说什么出国考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出去玩了。 傅正清对大家的态度倒是不在意,忙不迭地往嘴里送菜,就跟几天没吃饭似的。 就在大家摇头叹息的时候,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醇厚低沉的嗓音回荡在餐厅里。 “既然非洲不合适,我觉得在公司里帮正北处理好业务,同时帮爷爷把江山守好,应该更能够发挥正清哥的特长。” 闻言,傅正清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复杂,紧闭着嘴唇未发一言。 陈自莉则对傅正南的话颇为认可,更为他能够替自己儿子说话而心怀感激之情。 傅老爷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傅正清,微微垂下眼睑,让人猜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宋清雨刚开始没明白为何傅正南要替他说话,从刚才他俩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看,俩人并不像彼此欣赏的关系。 后来,她想到或许傅正南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以免让他在长辈们面前显得太没上进心,如此看来,她的老公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懂得珍惜家人,重情重义。 须臾,一位佣人缓步走进餐厅里,汇报道:“冯律师来了。” 傅老爷子想了几秒,吩咐佣人:“请他到餐厅里来。” 冯律师是老爷子的御用律师,多年来一直处理他的各项事务,基本上涵盖了傅家的里里外外。然而,大家并未猜出冯律师此行的目的,之前老爷子可是没透露过一点口风。 傅老爷子看到大家都是满腹狐疑的表情,开门见山地说:“我让冯律师过来,是为了跟大家说一下草拟的最新人事任命及股权分配的方案。” 一听这话,大家皆是一惊,谁都知道傅家股权价值不菲,老爷子的分配方案关系着各自兜里的钱到底有多少。 因为傅老爷子这几年时而明白时而糊涂,大家对方案的具体内容更加好奇,生怕是在他糊涂的时候定下的,期盼着千万别分配得太不合理。 “爸,您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件事了?”傅斯承很关心老爷子的身体,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状态不好,所以急于安排后事。 傅老爷子扯了扯嘴角,淡声说:“因为最近花了近200亿买了一块没有商用价值的地,所以我跟几个老董事商量了一下,重新分配了股权。” 关于买地这件事,由于那天傅正北在餐厅大吵大闹一通,现在傅家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想老爷子对此事必然有独到的看法。 “刚好家里人基本都在,我让冯律师给大家念一下方案的内容,先提前告诉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傅老爷子口气强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大家听完这话,心里百感交集,都在急切地等待方案揭晓的那一刻。 冯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将重点内容念了一遍,结果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根据人事任命以及股权分配方案规定,傅老爷子将正式把董事长的位置交给傅正北,由傅正清接任总裁之位,傅正南依然是副总裁,但是三兄弟的股份是一样的,都拥有傅氏集团10%的股份。由于傅正南已婚,所以宋清雨也会持有傅氏集团5%的股份。 至于家中的几位长辈,这份方案也对股份进行了分配:傅斯承、周秋月、傅正芳、陈自莉四个人,每人将得到傅氏集团5%的股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盛宠蜜爱64 在宣读分配方案的过程中,傅正南丰神俊逸的面容上,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清冷,看不出他对这个方案是否满意。 宋清雨听后吃了一惊,没想到股权分配居然还有自己的一份,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方案宣读完毕后,傅老爷子霸气地扫视全场,眉尖微锁,沉声说:“今后,我不再持有股份,彻底退出傅氏集团的管理工作,以后就靠你们兄弟三人了。” 闻言,傅正南微微颌首,面色没有半分波动。 傅正清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被傅老爷子的话打断了。 “这个分配方案只是暂时的,现在的职位运行一年后,由董事会投票选出新任董事长。”傅老爷子说得异常笃定,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大家纷纷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随即陷入了沉思。 顿了几秒,傅老爷子陡然提高了音量,霸道的宣布:“一年之后,如果正北有能力,就继续担任董事长,如果因为没有能力而被董事会票选下来,那也是应该的。” 一听儿子有可能失去董事长之位,周秋月心中颇感不快,有些纠结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然而,傅老爷子接下来说的话,让她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到时候,如果正南的能力被大家认可,就算他的身体还好不了,我老头子也会让最有能力的孙子当上董事长。” 话音一落,犹如在湖心投下一枚巨大的石子,溅起无数涟漪。 谁都听得出来,傅老爷子对傅正南寄予厚望,即使他是这种身体状况,也未将他的上升空间堵死。相比之下,他对傅正北的要求更严格,就连董事长的职位都有被夺走的危险。 众所周知,周秋月在对待两个儿子的时候态度明显不同,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小儿子。相比之下,她对大儿子漠不关心,可以说是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因此,她对傅老爷子的安排自然感到颇为不满。 “爸,我觉得这样分配有些欠妥。”周秋月大胆提出了质疑。 傅老爷子对她要说的话大概猜到了几分,扯了扯嘴角,明知故问:“你有意见?” 听到亲爹语气不善,傅斯承拽了拽周秋月的袖子,凑近她旁边小声说:“有什么话私下说。” 周秋月甩了一下胳膊,鄙夷地看了傅斯承一眼,嘴角浮起嘲讽,没接他的话茬儿。 她理了理头发,眉目轻轻一挑,正色道:“正南只是个副总裁,已经拥有10%的股份,要是再加上清雨的股份就达到15%。可是,正北和正清手里的股份各占10%,一个副总裁比董事长和总裁的股份还要多,实在太不合理了。” 说完这话,她挺直了腰杆,挑衅般地睨着众人,势要为傅正北争取最大的权益。 傅斯承一听,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他如何劝告妻子要一视同仁,对方依旧我行我素,对两个儿子区别对待,心里难免替大儿子感到不值。 同样替傅正南打抱不平的人还有宋清雨,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双拳,漂亮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婆婆如此明显的偏向那个人渣,看这意思是要让心地善良的傅正南吃亏,她要将大儿子置于何地?现在已经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了吗? 想到这里,她伸出白皙柔软的小手,放在傅正南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男人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方来来回回的摩挲着,动作极其温柔轻缓,好似还带了点儿撩人的感觉。 她愣了几秒钟,怕被别人发现他俩的小动作,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惜男人温厚的大掌已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住,根本无法抽离。她故作镇定的移开眼,心脏却漏跳了半拍。 傅老爷子有几秒钟没有说话,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眉目间落下了重重一层阴霾。 “正南和正北到底谁有能力,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因为正南身体不太方便,所以我才做出这个安排,否则,董事长和总裁的位置都是他的!”傅老爷子说话的声音由低到高,最后已经接近低吼。 周秋月听完依旧不服气,阴阳怪气地说:“爸,每个人都会改变,正北这段时间进步很大,咱们不应该用老眼光看人,您说对吗?” 一听这话,傅老爷子勃然大怒,眼睛瞪得好像有拳头那么大。 “他有进步?”傅老爷子的声音里染着怒意,厉斥一声,“他刚花将近200亿买了一块没用的地,我没把他赶出公司就不错了!你这个当妈的不知道好好劝他吸取教训,反而一味的袒护他,老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正北!” 眼见傅老爷子动怒,周秋月连忙低下了头,死死咬住下嘴唇,不敢继续多说一句话。 一瞬间,整个餐厅里安静一片,众人噤若寒蝉,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惹傅老爷子生气,以致引火烧身。 然而,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非要再次挑战他的权威。 “爷爷,既然长辈们都有5%的股份,为何没有我死去的父亲的?”傅正清的声音沉甸甸的,神色非常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在轻轻跳动着。 傅老爷子的瞳仁骤然一紧缩,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但是很快便将这抹黯然掩去了。 他浅吁出一口浊气,神色复杂的说:“你要是结婚的话,可以把这些股份给你,但你的父亲已经去世,所以没办法转到你名下。” 这番话让傅正清感到愤恨和痛心,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直接开口便说:“他也是您的儿子!” 陈自莉听到这话,意识到儿子肯定惹老爷子不高兴,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厉声斥责道:“正清,不许胡闹!爷爷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只需要服从安排就行。” 就在傅正清开口之后,站在一旁的傅斯承面色骤变,目光哀戚,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愧色。 他静默了几秒,走到陈自莉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嫂子,当年大哥是因为我才去世的。只要正清开口,我的股份可以给他。” 陈自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扭头瞟了儿子一眼,只见傅正清表情淡漠,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方才,傅老爷子好不容易把怒火压下去,一听傅斯承提出要转让股份,怒气再次从脚底直冲到脑门,太阳穴上暴起了青筋。 “你真是糊涂!这么多年还不长进。”傅老爷子怒不可遏地低吼一声,脸色涨得通红,“斯承,你不要多管闲事,先管好你自己那摊子烂事!” 他的话像是化为了无数的利箭,齐齐的扎在傅斯承的心脏上,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不知不觉垂下眼睑,紧闭着嘴唇,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老爷子显然是被气得够呛,摁了摁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今天就到这里,各自散了吧。” 言毕,他摇摇头,站起身缓步走出了餐厅。 众人各怀心事,自知大局已定,再说什么也无法做出改变,只好悻悻地各自回房。 “我们回去吧。”傅正南淡声道,表情依旧是难以琢磨的清冷。 宋清雨“嗯”了一声,推着他的轮椅往书房走去。 回到书房后,她一直琢磨着刚刚宣布的股权分配方案,里面提到因为傅正南已婚,所以她也得到一部分股份。联想到这点,她不由得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的存在,对傅正南还真的有点作用。 然而,一个新的问题重新涌上心头:如果她离开傅家,爷爷会不会把她的股份收回去呢?到时候,傅正南的股份就不占优势了。 在她看来,傅正南成熟稳重聪明过人,现在当个副总裁已经很委屈,要是连股份都失去了,岂不是更加冤枉?那么,她到底什么时候离开会更好一些?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听听傅正南的意思,然后再做打算。 她移步到男人跟前,坐在他正对面的椅子上,郑重其事地问:“正南,你想过坐上董事长或者总裁的位置吗?或者说,你现在只是个副总裁,觉得甘心吗?” 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伸出长臂握住了她的手,不答反问:“你觉得爷爷这么安排合理不合理?” 对于傅正南的问题,宋清雨并未着急回答,而是拧眉沉思了片刻,琢磨着该如何正确评价兄弟三人,最好能够不带任何偏见,尤其是不能让他听出自己对傅正北的恨意。 此时,坐在轮椅中的男人嘴角勾勒着淡笑,将她的小手温柔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手上的力度掌握得很有分寸,一边轻缓地摩挲着,一边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终于,在心里遣词造句一番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我不太了解傅正北和傅正清在公司管理方面的能力,但从我了解的情况看,他们都不如你。” 听到这句话,傅正南的唇角因此扬起愉悦的弧度,嘴角甚至深陷了下去。 “对老公这么有信心?”他的嗓音暧昧,话里若有所指,显然更想知道女人对自己的看法。 她自然明白男人的意思,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地探过自己的口风,可是这种羞于启齿的话,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左思右想,她选择暂且回避这个问题,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其实,傅正清那个人也挺好的,不过他似乎对公司管理没有兴趣。傅正北一直吊儿郎当的,看起来就不像能做大事的人。” 一提到那个人渣,她就忍不住想要讽刺对方,但又不敢说得太过分,于是补充了一句,“他能花那么多钱冲动地买下那块地,可见管理才能并不出色。” 言毕,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视频中的画面:傅正北镇定自若地站在警察局门口回答记者的提问,似乎看起来又不像之前那样不靠谱儿。 不过,综合来看,他还是不着调的时候居多,刚才对他下的那些定义倒也不算言过其实。 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傅正南眉眼间的笑意更深,心想这个小丫头果然够机灵,虽然遇事时容易心软,但心里还是想得挺明白。 他勾了勾唇角,不禁笑出了声,夸赞她:“清雨,你看人很准。” 得到对方的夸奖,她害羞地低下头,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顿了几秒,傅正南敛起笑容,淡声问道:“那你了解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速很慢,好像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似的。 闻言,她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自己嫁入傅家的时间不算太长,要表示她足够了解傅正南,难免会让人觉得这话说得太满。 可是,对一个人的了解并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即使认识的时间再长,也未必能看透对方的真心。就像周明辉那样,她本以为下辈子会跟他携手共度,结果对方却以那种不堪的方式辜负了她。 虽然她认识傅正南没有多久,但是对方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反而将她捧在手心里,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这样的男人,理应得到更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正南,你有善心,不是单纯的商人,而是想着如何做公益来回报社会。有这份心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企业家,一定能把公司搞好。而且,爷爷那么信任你,肯定不会错的。要我说,你比他俩都强。” 女人的话像是羽毛一般,轻轻的落他的在心底里,酿造出一股股的热流。 他忽然长臂一伸,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大力揽入怀中。 “谢谢你,清雨。”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如陈年酿制的美酒,醇厚而绵冽。 她先是怔了怔,随后脑子轰得一声炸开,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无法思考。鼻息里充斥着熟悉的味道,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白皙肌.肤透着晶莹的颜色,从颈脖红到了头顶。 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她不由自主地环住男人的窄腰,觉得他的怀抱像漩涡一样,自己已经被吸了进去。 拥抱的几分钟,仿佛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书房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彼此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须臾,男人恋恋不舍的放开对方,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用摊开的掌心温柔地抚过女人姣好的脸颊,醇厚的声音里带上了情韵。 “现在我是家里持有股份最多的人,希望我们夫妻同心,以后能携手做更多公益。”傅正南的表情真挚,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润的笑意,“你愿意么?” 她点了点头,白皙光洁的脸,染上一抹俏丽的红霞。 “我愿意。”女人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听到这声回答,他再次将人轻柔的带进怀里,如视珍宝。 然而,女人心中的喜悦之情很快便被另外一种殇意所取代,因为这番话勾起了那段不堪的回忆。 傅正南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却背叛了对方,屡次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而且,不仅没办法惩罚那个人渣,还在继续跟他纠缠不清,这样的自己哪里配得上跟这么好的男人? 她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实在对不起傅正南。现在,除了手中持有一些股份之外,在事业上根本无法给予他任何帮助。 况且,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件事,反而会带给他无尽的烦恼,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对方的累赘。 她越想越感到郁闷,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双眼不知不觉积聚了雾气。 担心眼泪会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不敢继续贪恋男人的温柔,抬起双手将他缓缓推开,哀伤的凝视着男人的俊脸。 傅正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微顿几秒,开口问道:“怎么了?” “身上出了点儿汗,我想去洗个澡。”她故作镇定地答道,清淡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嗯,去吧。”男人轻声应和一句,语气里充满疼惜和宠溺。 “好。”她硬生生地干笑一声,脸上的表情都随之僵化。 女人关上书房大门的刹那,傅正南笑意骤敛,眉目清冷,脸部线条变得冷硬起来。 须臾,一片寂静中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 男人摸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下了接通键,说话时嗓音低沉,“喂。” 下一秒,从听筒那头传来周秋月焦躁的声音,“正北,刚才你爷爷宣布了股权分配的事,你马上就要成为董事长,拥有公司10%的股份。不过,你的职位是暂定的,说是一年之后再让董事们票选,根据表现来决定你是否能够继任。” 微顿几秒,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正南和清雨的股份加起来占15%,超过了你的份额。” “我已经知道了。”男人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极为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周秋月本以为傅正北会为此感到愤怒或者郁闷,一来他的董事长之位不是永久性的,二来身为副总裁的傅正南要比他的股份占比还要高,他理应像自己一样觉得不合理才对。 没想到,这回儿子表现得如此冷静,就像事不关己一样,跟之前的行事作风实在相距甚远。 她的双眼写满了困惑,诧异地问道:“你不介意?” 男人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冷冷地说:“介意也没办法,又不能改变这个决定。” 周秋月觉得他所言在理,看老爷子的态度应该是铁下心来想这么做,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满而改变主意。 她长长地凄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嘱咐他:“正北,接下来你一定要好好干,让董事们看到你真正的实力。爷爷还是对正南比较偏心,说是如果他能得到董事们的认可,就算是身体仍然养不好,也不排除会让他当上董事长。所以,你得加把劲儿,不能让他上位,知道了吗?” 听到这番话,男人握着电话的手一紧,俊逸的脸庞变得邪佞,声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样。 “知道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说罢,他迅速掐断了电话,根本不给对方继续说话的机会。 周秋月听到“嘟嘟”的声音,面色渐渐地阴沉下来,对儿子的冷淡态度很不满意。奇怪了,正北似乎变得越来越不愿意跟她亲近,莫非真的是因为工作太辛苦了? 书房里。 赵树站在傅正南面前,神色严肃地盯着对方,沉声问道:“少爷,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傅正南俊朗的面容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清冷,五官紧绷着,愈发显得轮廓利落,面部线条刚毅如刀刻一般。 静默了片刻,他从唇间溢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看紧正北,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赵树叹息一声,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嗤笑道:“他在那边天天吃喝玩乐,开心得很,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我看他根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不会在意是否能当上董事长。” 话音一落,傅正南拧眉摇摇头,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 “他早晚要回来。”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扯了扯唇角,一字一句地说,“希望在他回来之前,能尽快完成任务。” 说完这句话,他微微垂下脸,表情仿佛全被隐匿了起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高深莫测。 周一。 宋清雨收拾好心情,精神抖擞地走进办公室,准备寄情于工作,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出去。 说到底,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保证: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变化,都有安身立命的本领。 虽然,未必可以过好这一生,但是好歹能够保持独立,不依附别人而生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工作还有更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整个上午,她工作得异常投入。临近中午的时候,突然接到傅正清的电话。 “清雨,午饭有约了吗?”他的声音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 “傅总想请我吃饭?”她笑着回应了一句。 因为她认识傅正清的时间较长,而且还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跟他聊天时心中毫无压力,说话时也更放得开一些。 “猜对了!”男人温润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忙完的话就赶紧下来吧。” 须臾,两人走进离公司不远的一家饭馆,面对面坐了下来。 点过菜之后,傅正清向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温柔地问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说:“还好,生活挺充实的。” 傅正清“嗯”了一声,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她的手腕,发现那里空空如也,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不喜欢我送你的手串么?那是我亲手串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特意将“亲手”二字加重了语气。 她看见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处,一下就明白他为何这么问,赶紧解释道:“手串很漂亮,不过我每天都要去学按摩和针灸,戴着手串不太方便,就把它放在家里了。” “哦,是这样啊。”傅正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双眼深深地凝视着对方。 两人四目相对时,她觉得对方的眼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涌动着,没来由得感到一阵窘迫,随即低下头避开对方的目光。 好在饭馆上菜速度很快,服务员将饭菜端上桌之后,两人开始谈论菜品,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吃了没多久,傅正清放下手中的筷子,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女人,浑然未觉他溺毙人的目光。 “清雨。”他柔声叫了对方一下。 女人闻声抬起头来,刚想要开口应和一声,就见他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去嘴边沾上的菜汁,动作极其自然,却充满了暧昧的宠溺。 她下意识地拨开他的手,对这种亲密的行为感到很不舒服。 虽然她知道傅正清并不喜欢女人,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她又是个已婚女性,理应跟其他男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傅正清的那只手停在半空,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将手收了回来。 “我离开这么长时间,你就一点没想过我?”他邪肆的扬眉,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就是别有用意。 一听这话,她的目光沉了沉,心里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天,他送手串的时候已经问过类似的问题,幸好当时有傅正南解围,否则真不知该怎样不伤和气地避开这种暧昧的话题。 “不好意思,我没这闲工夫。”她回答得坚决,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 傅正清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故作镇定地说:“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 她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低下头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 “正南对你好不好?”沉默了几秒之后,傅正清讳莫如深地问道。 “很好。”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笃定,没有一丝犹豫。 听到这两个字,傅正清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渐渐的垮了下来。 “你真的打算把你的眼角膜给他?” 傅正清的问题让她始料未及,瞳仁迅速向外扩张,长长的睫毛簌簌的颤抖。 她静默了片刻,抬起晶亮的眼眸,不答反问:“你知道了?” 他看到女人执着而坚定的目光,顿觉心头一刺,一张脸瞬间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你真是全世界最傻的女人,怎么能随便放弃自己的眼角膜?以后你要如何生活?”傅正清的眼眸里染着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的忧愁。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自己真的很傻吗? 或许他说得没错,她从来没有为傅正南付出过什么,只是一味的向对方索取,甚至还无耻地背叛了他,不懂得珍惜这么好的男人,她确实傻到了极致。 “我确实挺傻的。”她涩意地干笑了一下。 傅正清以为说动了对方,苦口婆心地劝道:“想要治好他的眼睛,还有别的方法,不需要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女人拧眉摇摇头,并未同意他的说法,正色道:“正南对我很好,真的!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用这个方式来报答,希望能够帮到他。正南是个好企业家,等他眼睛好了之后,肯定还会帮助更多的人。” 这番话令傅正清的脸色更加难看,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整颗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一样的生疼。 他强忍住心中的苦楚和怒意,沉声问道:“你决定了?” “嗯,我决定了,请务必帮我保守秘密。”说完这句话,她苦笑了一声,自嘲的说,“我只献出一只眼角膜,不笨吧?” 话音刚落,傅正清默默地攥紧拳头,用力抵在椅子上,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笨得无可救药。” 她撇了撇嘴,耸了一下肩膀,随即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讨论完这个话题,两个人都没了胃口,她只想迅速摆脱尴尬的饭局,于是跟傅正清客套了几句之后,便拎着包走出了餐馆。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傅正清眼里深处滑过一抹决绝,将兜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盯着它陷入了沉思,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她回到公司后,想起刚才的对话,内心便如波浪汹涌般难受,脊背滚过无数的寒意。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办好,让傅正南能够早点儿看见这个世界。 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弄好手头的广告文案,争取得到出国进修的机会,以便找到合理的借口从他身边离开。 想到这里,她给自己鼓了鼓劲,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来。 就在这时,景阳通过内线电话通知她,让她即刻到小会议室集合,有事情要面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盛宠蜜爱65 她不敢怠慢,撂下电话直奔会议室。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得到应允后,抬步走进了会议室。 屋里坐着两个人,除了景阳之外,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景阳站起身来,指了指身边的男人,笑着说:“这是顾正北先生,刚从外地赶过来,想和我们商量一下儿童礼服广告的事情。” 得知对方是决定广告文案能否成功的关键人物,她连忙主动伸出右手,与对方握了握,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礼貌地说:“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是这次广告的设计师宋清雨。” 实际上,顾正北所在公司真正的老板是江默川,他只是对方的助理而已,这次想先来跟他们谈一谈,如果靠谱儿的话再向老板汇报。 顾正北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请坐。” 三人坐下后,顾正北开门见山地说:“宋设计师,我们看了你的广告文案,对你前期的广告创意很满意,不过,有点细节需要再商量一下。” “谢谢您对我的肯定。”这句话令她感到无比的满足,眉眼间的笑意渐浓。 景阳见时机已到,想要进一步拉近与客户之间的关系,笑着说:“您和江总远道而来,我想尽一下地主之谊,给二位接风洗尘,请问晚上是否方便一起用餐?” “谢谢景总,晚上是否可以一起吃饭,我需要先请示一下老板,请稍等。” 说罢,顾正北拿起手机抬步走出会议室。就在他打电话的间隙,景阳将那家公司的概况跟她说了几句。 “江总说没问题。”顾正北回来之后,直接将反馈告诉了他们,随后补充了一句,“但是他想见一下宋设计师,不知道您能否答应。” 景阳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说:“当然可以,宋设计师也想借此机会表达对二位的感激之情。是吧?”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她的意见,女人连忙点了点头,答道:“景总说得对!我很感谢您和江总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定下时间和地点之后,她走出会议室,刚要拨通傅正南的电话,没想到他却抢先打了过来。 “清雨,今晚一起吃饭么?”傅正南的声音依旧醇厚低沉,颇具磁性。 “正南,实在不巧,我晚上有个饭局,要陪客户吃饭。”她略带抱歉的回复。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贴心的嘱咐她:“吃饭没问题,但是别喝酒,那玩意儿伤身。” 她心底一软,浅笑着说:“知道了。” 傅正南掐断电话之后,面色一凛,蹙了蹙眉,神色很是严肃。 赵树就站在他旁边,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问道:“少奶奶没时间么?” “你去查查她今晚去哪里吃饭。”他的嗓音很淡,不带任何语气。 “是,少爷。”赵树应了一声,随后走向办公室的大门。 他刚将房门打开,就看见脸色阴沉的傅正清朝自己走来,对方显然是来找傅正南谈事的。 赵树冲他微微颌首,识趣的侧身让开一条过道。傅正清斜睨了他一眼,迈进办公室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由于很少见到他这副表情,赵树不由得眉头紧皱,心想自己最好快点儿办完事,然后赶紧回来查看情况。 傅正清面色冰冷地走到傅正南面前,上下打量了对方半天,眼底并无异样,嘴角滑过几抹嘲讽。 “我中午刚和清雨吃过饭,听说她过得还不错。正南,你最近怎么样?”傅正清俊朗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反而增添了几分寒意。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淡声答道:“谢谢正清哥关心,我一切都好。” 从表面上看,这话说得很有礼貌,实则透着疏离和冷漠,表明两人的关系并不热络。 实际上,对于傅正清在饭桌上问过的那个暧昧的问题,傅正南本就心存芥蒂,听到对方语气不善,更没心情向对方示好。 话音一落,傅正清邪肆的扬眉,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冷嗤一声:“也对,刚拿到那么多的股份,自然没有过不好的道理。更何况,身边还有个肯为你付出一切的老婆,这样的生活肯定无比舒心。” 男人听出他话里有话,勾了勾唇角,笑得阴恻恻的,“正清哥,感慨了这么多,是不是想结束单身生活了?” “要是能找到清雨那么好的老婆,我现在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闻言,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从进屋开始,他就把宋清雨的名字挂在嘴边,到底将自己这个做丈夫的置于何地?这种做法明显是来向他来示威的。 通常情况下,面对来自其他异性的觊觎,会勾起男人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急于宣示主权,甚至不惜将对方踩在脚下。 “缘分这件事,可遇不可求,不会讲究先来后到。”傅正南的语气坚定而又决绝,强势霸道得带着股狠劲儿。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这句话如刀刃般锋利,凌迟着傅正清的心。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一双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他不想再跟对方继续做口舌之争,抬手从兜里掏出录音笔,直接塞到傅正南的手里。 “这是什么?”傅正南一边摸一边发问。 傅正清没有回答,而是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男人:“你真的打算把你的眼角膜给他?” 女人:“你知道了?” 男人:“想要治好他的眼睛,还有别的方法,不需要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女人:“正南对我很好,真的!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用这个方式来报答,希望能够帮到他。正南是个好企业家,等他眼睛好了之后,肯定还会帮助更多的人。” …… 听到两人的对话,傅正南一下子愣住了,那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脸色阴沉得愈发骇人。握着录音笔的手攥着更紧,手指关节处都开始泛白。 他之前觉得小丫头神神秘秘的,应该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没想到她居然打算主动献出眼角膜,还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再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温婉和善良,他的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堵得难受,甚至有点喘不上气来。 傅正清见他神色大变,确认对方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不由得长长地凄叹一声。要不是自己先发现她的意图,恐怕傅正南会被瞒在骨子里。等到得知真相的那天,他会像自己一样难受么? “正南,你一定要强大起来,别浪费了那么好的一个丫头!”傅正清说这话的时候,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傅正南紧抿着唇瓣没有吭声,刚毅的脸庞上轻笼着一抹忧伤,两条浓眉拧紧,比平时看起来更加阴郁。 对方的默不做声,令傅正清心里的那股火气一下子蹿上了天灵盖,气得脸色腾地红了起来。 “你想让她少只眼睛么?”傅正清抓住他的衣领,怒不可遏地问道。 傅正南摇摇头,嘴角耷拉下去,脸色黑得像是乌云般。 傅正清松开了双手,强压住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怒斥道:“傅正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让她少一根头发,我就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抢过来!” 闻言,傅正南漆黑的眸子眯了眯,透着一股危险,声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样,“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 男人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傅正清听后默默握紧了双拳,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森冷的话:“别忘了你的承诺。” 言毕,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再次重重地摔了一下房门。 留在办公室里的男人冷着一张极有型的俊逸脸庞,暴戾在慢慢的积聚,很快横生成一张阴霾的冷脸,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方才,赵树办完事后一直等在门口,看见傅正清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连忙进屋查看情况。 “少爷,出什么事了?”赵树担心地问道。 傅正南将录音笔递给他,轻冽一声:“你听听。” 赵树面带疑惑地按下播放键,然后听完了傅正清和宋清雨的全部对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等他回过神来,心中蹦出了一个念头,于是急忙说:“我去找下少奶奶,必须马上阻止她,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刚说完,赵树抬腿就要往外走,却被表情肃穆的傅正南叫停了。 “稍安勿躁。”傅正南的声音凝重得如同一堵不透风的墙。 赵树转过身来,双眼写满了困惑,不明白少爷有何打算,按说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都应该想办法阻止对方才对,他表现得似乎太镇定了。 “少爷,万万不能让少奶奶失去一只眼睛啊。”赵树说话时的语气难掩焦急的心情。 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最开始觉得宋清雨的身份配不上少爷,但是随着对她了解的深入,逐渐被这个单纯善良的女人所打动,潜意识里也想尽力保护对方。 傅正南浅吁出一口浊气,一字一句地说:“一个肯把眼睛给你的女人,还不值得信任吗?” “当然值得信任。”赵树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 不过,他没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信任少奶奶跟阻止对方究竟有什么关系?当务之急,是要打消她的念头,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傅正南森凉深沉的脸色渐渐恢复到没有一丝涟漪,沉声说:“既然如此,就要从长计议。” 赵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暗自感叹道,少爷果然不是一般人,遇到这么大的事,还能如此沉得住气,想必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然而,他又想起少奶奶曾提过眼角膜的捐献者是个穷人,对方想要五百五十万元作为补偿。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捐献者其实就是她自己,也就是说,她要这笔钱肯定另有打算。 那就奇怪了,少爷明明给她一张花不完的银行卡,可以说根本不会缺钱,提出这个条件实在有些诡异。 “少奶奶要那么多钱干嘛用呢?”赵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实际上,傅正南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尤其是在他提出要多给五十万的时候,小丫头拒绝得十分干脆,很显然,五百五十万元这个数字对她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静默了片刻之后,男人扯了扯嘴角,沉声说道:“你把她最近所有的动向再详细汇报一下。” 得到指示后,赵树掏出手机,翻开记事本文件,将手中的资料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傅正南微微垂着脸,下巴被暗影勾勒出来的轮廓分明,英挺的眉宇紧紧的皱着,面色看上去愈加冷冽。 在听赵树汇报的过程中,他的心底泛出一阵阵的阴霾,冷意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骨髓里面。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丫头受到半点伤害,哪怕让她少一根头发,都是他的失败。 就在两个人研究对策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赵树疾步走到房门前,拉下门把手,发现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异样的肃然。 警察大步流星地迈向男人,冷冷地说了一句:“傅正南,有个命案需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去趟警察局。” 傅正南的下颌角瞬间绷直,俊眉一蹙,淡声答道:“好。” 赵树推着傅正南往警察局的审讯室走去,远远看见那个在超市入口处想要“碰瓷”的老太太,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她朝他们疾步走了过来。 等她走近一看,老太太的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她走到傅正南面前的一刹那,挥舞着双拳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傅正南的身上,他的脸庞瞬间阴沉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无穷无尽的燥意加怒意袭来。 见到此景,赵树先是一愣,随即抬步向前,用力拉开了老太太,然后将她的双臂反锁在身后,及时克制住了对方的攻击。 暴怒中的老太太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轮椅中的男人,声音里染着滔天的怒意,厉声斥责道:“你这个残废,害死了我的儿子!” 赵树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谩斥一声:“你别胡说!你儿子的死,跟少爷没关系。” 一听这话,老太太当即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闻声赶来的警察连忙将傅正南和赵树请进了审讯室,随后嘱咐外面的人盯着老太太,别再让她做出这等事。 “怎么回事?”赵树率先开腔,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 言毕,他垂首望了一眼傅正南,只见他俊朗的面容上,酝酿着风雨欲来的阴冷气息,看似平静的外面下,似乎隐藏着深深的怒意。 警察叹了口气,拧眉摇摇头,沉声说:“我们找到老太太那个儿子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从犯罪现场的视频里可以看出,他是中毒身亡的。” “赵树,你去看看那个视频。”傅正南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 听到这话,警察连忙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保存的视频文件。 画面里,缓缓出现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冷峻男子,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与傅正南有九成相似,凛冽的眉宇、紧抿的嘴唇,甚至举手投足霸道的样子,都像极了傅正南。 只可惜,对方戴着墨镜,遮住了一部分的脸,并不能完全判断是不是他本人,不过,这番乔装打扮之下,却能起到鱼目混珠的效果。 此外,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钱箱子,跟傅正南在超市门口拿的那个一模一样。 一分钟后,只见死者大步流星地走到男人面前,四处张望了一下,俯下身子跟对方小声说着什么。 交流了片刻之后,男人的嘴角微微一勾,随后将钱箱递到死者面前。 就在箱子打开的瞬间,从里面喷出来一股紫色的毒烟,死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将箱子扔在了地上,接下来又指着男人大骂了几句。 然而,没过多久,死者突然抬手捂住了肚子,嘴角溢出红色的液体,然后慢慢地瘫倒在地上,双腿蹬踹了两下之后便一动不动,成为了一具尸体。 从画面上能够断定,死者是被毒烟害死的,凶手就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可惜,男人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待他倒地后就消失在视频画面中。 赵树将看到的视频内容口述了一遍,傅正南听后,眉头皱得更紧,面色森冷阴沉,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冷意。 “这回又怀疑我是凶手?”男人冷厉着声音,表情肃杀。 前几次,只是找到了几个有指向性的线索,警察就怀疑他是凶手,连那么明显的栽赃陷害都看不出来,办案能力可见一斑。 这次,他们掌握了现场视频,若要秉承着“眼见为实”的原则,自然而然会将他再次定义为犯罪嫌疑人。 联想到这点,傅正南跟警察对话时必然没有好态度,早就做好了痛骂他们的准备。 警察一听,先是怔了怔,后来想到对方之前在警察局的表现,不由得浑身一紧,额头上很快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个傅正南着实不好对付,最好不要跟他当面冲突,否则被骂得狗血喷头的还是自己。 警察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正色道:“我们调查过,你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也没有杀害对方的动机,基本能判断你不是凶手。” 他不屑地轻哼一声,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真难得。” 见对方没有发怒的意思,警察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暗自腹诽:他怎么每次表现得比警方还要有理? “虽然这几次的命案都不是你做的,但是总有人冒充你来杀人,而且这种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实在让我们感到很苦恼。” 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想直接问他,到底得罪了哪个残暴的凶手,非要用这种手段来报复他,这不是给他们添麻烦吗? 闻言,傅正南顿觉两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到脑门,怒意再次飙升起来。 这帮饭桶查不出凶手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脸在他面前抱怨。 “该苦恼的人应该是我吧?”傅正南冷嗤一声,语气很是不耐烦,“过了这么久都没找到陷害我的人,屡次三番让我来警察局报到。相比之下,谁更郁闷?” 这番话把警察噎得无言以对,再次见识了对方的厉害,胸口处仿佛塞了一团棉花,憋着的那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自知继续多言只会自取其辱,警察捏了捏眉心,语重心长地说:“你自己多加小心,凶手达不到目的不会善罢甘休,今后一定会对你不利。” “知道了。”傅正南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可是面色依旧冷冽,眼角眉梢没有一丝温度。 顿了几秒,他扭头对身后的赵树说:“回去吧。” 不等警察有何回应,傅正南和赵树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望着两人的背影,警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骂凶手真不是个东西,一天到晚给他们找麻烦,还要被迫跟这种可怕的男人打交道。 黑色的豪车疾驰在柏油路上。 坐在车内的两人神色严肃,看上去心情都不是很好,气氛变得莫名的压抑。 沉默半晌之后,傅正南嘴角一压,轻冽一声:“看来真的要在清雨做眼角膜手术之前,让自己好起来了,否则对方会变本加厉,做出更多残暴的事情。” 赵树听完这句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心里对这个决定不太认可。 这段时间,少爷已经好几次打乱自己的计划,虽然他嘴上不承认是为了少奶奶,但是做出每个决定都与她有关,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影响全盘计划? “少爷,目前我们对隐藏在暗处的人还未查出一点头绪,若是提前暴露,恐怕会带来不可预期的后果。”赵树郑重其事地说道。 对于赵树的顾虑,傅正南不可能没有想到,只能说那个小丫头进入他的生活之后,在他平静无波的心里掀起了波澜,让他不得不去顾及对方,一心想保她的周全。 况且,幕后黑手一直在不断试探他,双方始终僵持不下,分不出个胜负来。如果再不做点儿什么,只怕会牵连到更多的人,还不如投石问路,随机应变,或许能让对方露出更多的马脚来。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眉宇间落下了重重一层阴霾,心头就像扎进了一根刺,怎么也拔不出来,硬生生地刺疼着。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开口,语气里透着无奈,“边走边看吧。” “可是,少爷……” 赵树还想继续劝上几句,只见傅正南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再看男人的时候,发现他的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酒店包间里。 景阳和宋清雨早早地就坐在包间里,等候顾正北将他的老板江默川接来。 “清雨,他们对你的设计很感兴趣,一会儿好好表现,争取搞定这次合作。”景阳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语重心长地嘱咐对方。 “嗯,我一定努力。”她用了点了点头,目光执着而坚定。 须臾,包间的门被人推开,顾正北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顾正北伸出手指了指男人,笑着说:“这是江总。” 两人连忙站起身来,笑意盈盈地看着来人。 江默川穿着黑色手工定制西装,身材挺拔高大,温润俊美的五官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清隽俊秀。他的嘴唇轻抿着,脸上虽没有半点笑意,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矜贵的气质。 景阳疾步走到江默川面前,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后介绍身边的女人。 “江总,这是本次广告文案的设计师。” 女人上前一步,主动伸出右手,跟江默川握了握,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宋清雨。” 听到她的名字,江默川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住了,重新打量了她一番。 微顿片刻,他松开了右手,淡淡地说:“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您的朋友也叫清雨么?” 江默川微微颌首,应道:“差不多。” 这个回答让她深感诧异,名字这种事不是确定的嘛,什么叫差不多? 为了拉近跟客户之间的距离,景阳率先讲起了自己的一些生活趣事和工作经历。 江默川颇有耐心地听他讲过去的事情,时不时会应和两句,表现得很有亲和力。 八卦完自己的生活之后,总不能逼迫客户讲他的隐私,景阳只好谈论起关于宋清雨的话题。 “江总,宋设计师很喜欢孩子,对与儿童有关的商品很感兴趣。” 一般要是听到这话,都会理解为女人也有个孩子,导致母爱泛滥,因而喜欢其他小朋友。 江默川瞟了她一眼,觉得对方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不像生了孩子的样子,于是不解地问道:“我看宋设计师很年轻啊,这么早就有了孩子么?” 女人本想急忙澄清这件事,想到景阳刚才跟对方聊得热络,而且他俩都是领导,多交流肯定更加有用。因此,她没吱声,将解释的机会留给了景阳。 “她没有孩子,可能因为是从福利院出来的,经常跟孩子们在一起,所以才会对跟儿童有关的广告有感触。” 景阳这么说倒没有揭短的意思,只是想说明她为何比别人更加胜任这个工作,若是能拿下这个客户,对于公司和她个人来讲,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原来宋小姐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江默川黯然地叹息一声,蹙了蹙眉,颇为感慨地说,“怪不得广告做得那么有创意,而且看上去很走心。” 闻言,她怔了一下,明白江默川大概是误会了,自己并没有一直生活在福利院里,而是在养父母家待了很多年。 可是,现在要解释的话,无异于在打两位领导的脸。 先不说江默川是客户,考虑到景阳曾经帮了她不少忙,说那番话无非是为了给她增加一些筹码,希望她能在工作上有所突破,独立完成第一个广告设计。况且,景阳是她的学长,若帮不上忙的话倒也罢了,总不能拖他的后腿吧。 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开口澄清那件事,索性不去理会,先接下客户的话。 “江总过奖了,我跟孩子们的相处经验比较多,所以对他们的了解更深一些,在做广告设计的时候,也充分考虑了他们的需求。” 女人说话的时候,一双杏眸亮晶晶的,有种别样的神采,眼神如碧波般清澈。 “看来宋设计师很有善心,也能体察到目标人群的诉求,感觉你很适合这份工作。”江默川清淡的笑容含蓄而明媚,说起话来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听到客户对自己的评价,女人眯了眯双眼,黑眸灿烂若星辰一般,盈然笑意就像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 “谢谢江总的肯定。”她侧眸看了景阳一眼,半开玩笑地说,“有您这句话,以后我在景总的手下,更得加倍努力才行。” 这番话令在场的每个人听了都很舒服,大家借机举杯碰了一下,她喝下了一口红酒,脸颊随即染上了一抹好看的红晕。 席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江默川和景阳在对话,偶尔问到她的情况,也表现得不卑不亢,言语不多但是透着真诚。 做到江默川这个位置的成功人士,早已见惯了阿谀奉承的人,因此,像宋清雨这样直率简单的姑娘,反倒成为了一股清流,不禁让他多了几分好感。再加上她确实很有能力,而且长得又漂亮,气质温婉而不做作,这种才貌双全的姑娘自然会招人喜欢。 “我很欣赏宋设计师,心地善良又有才华。”江默川的这句夸奖虽然听起来像客套话,但是的确出自真心。 女人一听,刚开始有些发蒙,想起见面后对方夸赞自己好几次,对于一个职场新人来说,着实感到受宠若惊。 景阳见她愣神,连忙接过话来,唇角勾勒着淡笑,“江总看人的眼光真准,她可是同期入职的员工中最有实力的一位。” 江默川勾了勾唇角,顿了一下,说道:“今后,公司里若有相关广告的设计工作,绝对第一个找宋设计师。”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景阳和宋清雨不仅拿下了这单生意,对方还会将以后的一系列广告设计工作都交给他们,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喜事。 正因如此,景阳眉眼间的笑意更浓,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热情地说:“感谢江总的支持,我先敬您一杯。” “希望今后合作愉快。”江默川跟他碰了下杯,两人随后一饮而尽。 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里美滋滋的,喜悦飞上眉梢,双眼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 能达成这次合作已经够她高兴一个月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让她接手更多的广告设计工作,说明她的能力得到了充分的认可,有了这么好的发展机会,将来一定会在事业上有新的突破。 虽然并没有成为女强人的打算,但是她也想从事喜欢的工作,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这次真的要感谢江默川,让她增强了信心。 其实,一开始还觉得他看起来很高冷,不像很好沟通的样子,但是相处下来发现他性格随和,待人亲切,丝毫没有老板的架子。 想到这里,她激动地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郑重其事地说:“江总,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以后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设计出更好的作品。” 看见对方一脸真诚的样子,江默川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微笑着说:“还得仰仗宋设计师,帮我们的产品好好包装一下。” “一定会的!江总,我先干为敬。” 说罢,她仰起脖子,将杯中酒悉数灌进了喉咙里。红酒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顿时觉得一股暖意在全身蔓延开来。 女人喝酒的时候,江默川的目光落在她线条分明的颈脖曲线,她本就有一对儿漂亮的锁骨,皮肤白皙柔软细腻,现在因染上一丝绯红而显得白里透粉。 江默川的心脏仿佛受到轻轻地抨击,如同石子飞过湖面,时轻时重的撩起几圈水波。 只有片刻的迟疑,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即刻喝光了杯中酒,应了一句:“宋设计师,好酒量。” 她听后连忙摆手,辩解道:“其实我不太能喝酒,今天是因为高兴。” 若是别人说出这句话,江默川必定认为对方不过是在寒暄客套,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显得非常可信,让他顿觉心情大好。 “那你平时不喝酒么?”他饶有兴致地跟她聊起闲篇来。 几杯红酒下肚之后,她的脑子有些发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对于江默川的问话,明显反应慢了半拍。 “不怎么喝。”她晃了晃脑袋,想要保持清醒,轻声应道,“上大学的时候,曾跟闺蜜喝过一次,事实证明,我的酒量不太好,平时也就不喝了。” 江默川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几秒钟,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宋设计师,一见到你,我就感觉很熟悉。” 或许是受到酒精的驱使,女人表现得不再那么拘谨,调侃道:“说不定,我们以前曾经见过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江默川勾了勾唇角,眼神有些复杂,“你让人感到放心。” 两人的对话让景阳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貌似江默川对他这个学妹很感兴趣,可是人家已经结婚了,不适合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况且,第一次跟江默川见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风格,暂时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还是让两人保持距离比较好。 “江总所言极是,她是个极其靠谱儿的人,工作认真努力,不怕吃苦受累。”景阳赶紧接话,生怕他俩再继续讨论下去。 江默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并未将真实情绪表达出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像跟她认识了很久似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令他困惑,所以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试图从她身上寻找答案。 不过,从景阳的反应来看,似乎不愿意让两人接触太多,因此,他也就没继续说什么。 饭局结束后,四人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女人的白皙小脸上红霞满染,灯光下的肌肤如同绯色的脂玉,显得更加娇媚动人。 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猛然听到耳边传来男人醇厚的声音。 “清雨。” 循声望去,赵树推着傅正南正在朝他们走来。 看到他俩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等到他俩来到跟前,转身对另外三人介绍说:“这是我的老公,他叫傅正南。” 坐在轮椅中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礼貌地说:“你们好。” 这时,酒精带来的兴奋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蹲下来环住傅正南的窄腰,甜蜜地说:“看我老公长得帅吧?” 说完这句话,她得意地笑了两声,撒娇般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江默川直勾勾地望着他俩,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怔愣了半天。 万万没想到,宋清雨已经结婚了。 宋清雨已婚的事实,完全在江默川的意料之外。刚才在饭局上,她说自己并没有孩子,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还是未婚的状况。 不过,江默川只是怔了几秒,随后客气地打了声招呼,“你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盛宠蜜爱66 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傅正南一眼,只见男人面部轮廓线条分明,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即使坐在轮椅中,也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很帅,那种与生俱来的凛然气质,更为他增添了与众不同的男性魅力。 江默川扯了扯嘴角,淡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总,我送您。”景阳识趣地说了一句,笑着朝女人摆了摆手,随即跟在江默川和顾正北的身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此刻,女人身上的酒气一阵阵窜进傅正南的鼻腔,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柔声说:“老婆,不是答应我不喝酒嘛,怎么失言了呢?”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责备对方,实则包含着无尽的疼惜和宠溺。 不知道是否真的听明白了,她勾起唇角“扑哧”笑了一声,说了句醉话,“可惜你不在。” 他无奈地笑了笑,吩咐赵树把她扶到车上,随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上车之后,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不受控制的闭上了双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行驶途中,为了躲避一辆紧急并线的轿车,司机猛打了一下方向盘,她顺势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下一秒,他抬起手托住她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颈窝处,试图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后将长臂一伸,揽住对方纤细的腰肢,将她固定在温暖的怀抱中。 女人满意地轻哼了一声,又在他怀里动了几下。他顿觉身体一紧,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没过多久,她睁开迷离的双眸,看到熟悉的面孔,下意识地笑出了声。 男人听到响动,表情立马变得柔和起来,勾唇笑问:“今天很开心么?” 她用力点了点头,随后直起身来,笑着答道:“是的,我第一次被客户夸奖,说很欣赏我的作品。” 因为喝了点酒,她的脸颊上有两抹好看的绯红,染着迷离的醉意,漂亮的杏眸泛着水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傅正南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用一双温厚的大掌捧住她娇嫩的小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素来幽深莫测的双眸,此时柔得仿似一滩春水。 “宝贝,你的眼睛很漂亮。”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眼眸里轻漾着暧昧到骨酥的柔情,像是两团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女人早已被酒精控制了大脑,一时竟然忘了说话,只是深深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樱花般的唇瓣微张,潋滟着一层水润的晶泽,着实撩人心弦。 “老公,你的眼睛更漂亮。”她不假思索地评价道,整个人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 傅正南没有吭声,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轻缓,眼神很是磨人。 她发现那双眸子里溢出的神情,有种浓烈的温柔,于是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咦,你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了。” 女人微扬着下巴,漆黑的瞳仁中,盈盈泛起水气,在车内的灯光下,炫目得如同水钻。 看到她澄澈的双眸,他猛然想起那段录音,小丫头竟然想为自己献出一只眼角膜,舍弃如此漂亮的眼睛,这样善良的女人,真的值得他用一辈子去守护。 心内的热流一层层的漾开,游走在他的全身,烧得他的呼吸愈发沉重,炙热的情愫似乎发疯般的倾巢而出,在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中变得一目了然。 下一刻,他低头含住她的唇,动情的吻了下去,极深的热吻,带着他的味道,在两人口中迅速化开。 她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大脑也随着他亲吻的动作,时而一片空白。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赵树听到不寻常的动静,连忙扭头瞟了一眼,没想到看见如此暧昧的画面,他急忙回过头来,吩咐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司机不明所以,用余光瞅了一眼后视镜,也被这香艳的一幕惊住了,听话地将车停了下来。 车刚停稳,两个人屁股失火般地从车里逃开,封闭的空间中只剩下一对忘情热吻的男女。 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中只剩亲吻时急迫的呼吸声。 受到酒精的驱使,女人所有的理智不攻自破,一切行为完全靠本能支配,被她藏起来的情绪也像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她不由自主地圈住对方的脖颈,将身体逐渐向他靠近,直至两人身体之间连一张纸都塞不进去。 男人察觉到她的主动,吻得更加放纵深入,两人纠缠的呼吸里,连空气都是滚烫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热情地回吻对方,将双手慢慢下移,在他紧实的腹部上下抚.摸着,随后开始解他衬衫的纽扣,迫切地将柔软的小手伸进男人的衣服里面,不安分地在他上半身四处乱摸。 傅正南被她撩得愈加动情,喉咙一再缩紧,气血不自觉地下涌,炙热的吻一路向下,大有刹不住的趋势。 他放下搂在女人腰间的双手,伸直双臂撑在了座位上,然后俯身准备压倒对方。 正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伸出手抵住男人的胸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另一只手捂着嘴,表情痛苦地扭过头去。 随着“哇”地一声,她吐在了自己的脚下,车内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男人愣了几秒,拧眉摇摇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停下呕吐的动作。 可惜,她的醉意仍未消除,只是用手背抹了抹嘴唇,转过身再次闭上了双眼,缓缓向男人身上倒了下去。 好在他的反应足够快,张开双臂将对方轻柔地带进怀里,耳边即刻传来女人浅浅的呼吸声。 午夜时分。 月光静静地洒进卧室里,给昏睡的女人周身罩上了一层朦胧。 实际上,女人是被渴醒的,喝酒带来的副作用之一就是迫切需要水分的补充。 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抬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偏过头朝身侧看了一眼,发现傅正南没有在卧室里过夜。 翻身下床之后,她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鼓作气将凉水灌进了喉咙里,口渴的感觉顿时舒缓了不少。 闻到身上残留的酒味,她嫌弃地撇了撇嘴,拿起睡衣径直往浴室走去。被花洒里流出的热水包裹住身体,她即刻感到神清气爽,就连毛孔也跟着舒服起来。 站在蒸腾的白色雾气中,她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如何从酒店回来的。 只记得走出包间之后,巧遇了傅正南和赵树,之后跟着他们一起坐上了车。恍惚中,傅正南似乎跟自己说了什么,后来两人就吻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抬手摸了摸红肿的唇瓣,意识到那个吻并不是梦,双颊随即迅速地火烧了起来。 接下来又做了什么? 沉思了片刻之后,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她主动攀上了男人的脖颈,动情地与他唇齿纠缠,甚至还将双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又在他的上半身摸来摸去。 回忆到这里,她的脸轰地一声,红成了熟透的番茄,眉宇间都是娇羞,还有掩盖不掉的懊恼。 完了,完了,这下丢死人了! 自己居然主动勾.引傅正南,想要跟对方发生亲密行为,把女人的自尊和矜持都丢到哪里去了? 不过就是喝了点儿酒,竟然干出了这等糗事,放任自己做出大胆的行为,以后如何有脸面对他? 真是越想越胸闷,她羞愧得用双手捂住脸,暗骂自己真不该有这种流氓行为,今后,傅正南会不会瞧不起自己? 说到底都是酒精害的,可是面对一个聪明的男人,又不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内心挣扎了半天,她决定先向对方道歉,赶紧把这件事混过去再说。 须臾,她从浴室出来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发现房门半掩着,于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借着夜灯照出来的光线,能看到傅正南安静地躺在折叠沙发上,似乎睡得很沉。她坐在沙发床的边缘,深情地凝视着他的睡颜。 睡眠中的男人,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之上,投射出漂亮的扇形的形状。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使他的五官看上去更显深邃。 她在心中暗想,能够嫁给长得帅心肠好的老公,真是此生最幸福的事情。正因如此,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让他赶紧好起来! 鬼使神差般地,她将手伸向男人的双颊,想要轻抚他英俊的脸庞。就在这时,傅正南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男人熟悉的气息一下子飘入鼻腔,她的脑子嗡地一下木了,完全放弃了挣扎,乖巧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女人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宋清雨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两人唇瓣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公分,吸进去的每一丝空气里,都沾染了男人的味道。 一瞬间,胸腔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的厉害,像是有无数的鼓手在擂鼓一般。 她心悸到有些承受不住,暗自腹诽,幸亏他还没睡醒,现在逃离还来得及。 然而,她刚准备起身,沉睡中的男人突然收紧了搭在她腰间的手臂。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四片唇瓣竟然准确无误地贴合在一起。 她的双眼瞪得溜圆,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大脑里忽然一片空白。 不知傅正南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在她的唇瓣上重重地嘬了一口,随后移开双唇,闭着眼睛说了句:“老婆,早安。”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急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拽了拽睡衣,结结巴巴地说:“早、早安。” 傅正南暧昧地摸了一下唇角,坏笑道:“这种叫醒方式挺不错的。” 话音一落,她的脸红得就快滴出血来,只想赶紧逃离这尴尬的局面,可是她刚站起身,就听见男人说了一句:“老婆,昨晚没来得及按摩和针灸,今早补上好不好?” 这话倒是提醒了她,昨晚喝醉之后直接睡了过去,打乱了每天按摩的计划,确实应该赶紧补上,以免影响治疗效果。 她重新坐回到沙发床上,轻声说:“按摩可以,但是针灸学了没多久,我还不敢在你身上用针。” 听到这话,男人的嘴角不由弯起,笑意在俊脸上扩散开来,“不要紧,我想早点儿好起来,这样就可以保护你了。” 原来,他坚持治疗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做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这种不着痕迹的温柔再次令她动容,一丝暖意在女人的心房里漾起一片小小的涟漪。 “正南,你坐好,我要开始按摩了。” 刚说完,她就撸起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等男人准备好之后,认真地在他的双腿上按摩起来。 然而,按了没几下,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昨夜那些大胆的举动,脸上不禁一阵红白交错。 之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向他道歉,结果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这种花痴程度,几乎跟十几岁的追星少女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傅正南刚睡醒就来调.戏自己,显然是对车上发生的事情产生了误会,自动把她当成一个好色的女人。 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会不会在心里嘲笑她?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正南,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情?” 闻言,男人的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答反问:“什么算不恰当?”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看到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又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的酒品不好,喝完酒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事,我担心昨晚影响到你。” 傅正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强忍住心中的狂喜,不敢大笑出声,真是险些憋到内伤。 小丫头实在是太可爱了,尤其是这种嘴硬的作风,简直软萌又有趣。能做到心地善良已经很可贵了,时不常还会展现出一点儿机灵和小狡猾的特质,这样聪明又灵动的女人真是令人着迷。 他大胆的设想,要是能拥有一种特异功能,把她缩小后随时带在身边就好了,这样就能每分每秒都见到她。 然而,她并不知道傅正南此时的心里活动,只是见他半天不吭声,以为他对自己的举动相当介怀,于是怯怯地问:“我昨晚真的很过分?” 男人马上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暧昧地说:“很好,我很喜欢。” 什么叫很喜欢? 他的意思是喜欢自己主动勾.引他?既对他献吻,又做好了献身的打算? 上帝啊!世间还有比这个更丢人的事情么? 此刻,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整个小脸早已羞得红霞漫天飞。 傅正南似乎还嫌她不够脸疼,随后补充了一句:“喝酒还是很伤身的,其实昨晚那些事,清醒的时候也能做。” 这句话让她听得着实牙痒,当即赏了他一记冷眼。 本来,为了掩饰尴尬,终于想到“酒品不好”这个借口,可是一下子就被他看穿了。 她真想问问傅正南,总用智商碾压自己的老婆,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深知要是两人斗嘴的话,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她只好乖乖地继续给他按摩,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眼见目的达成,男人得意地一勾唇,明媚的笑意在俊脸上扩散开来。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谁?”傅正南敛起笑意,沉声问道。 “少爷,是我。” 她也听出了赵树的声音,连忙抬步向前去为他开门。 房门开启后,赵树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傅正南的跟前。 她以为两人有事要谈,转身说了一句:“你俩先聊,我出去了。” “清雨,你还没给我针灸呢!”傅正南的话让她停住了脚步。 赵树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少爷这是在拿自己当试验品。 “少爷,我觉得针……” 可惜,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傅正南打断了,只听他柔声说:“老婆,你快过来呀。” 方才,女人一直觉得惴惴不安,生怕把他扎坏了,因为她见识过针灸的厉害,万一不留神扎错了穴位,毁掉了他的康复机会,那这个罪过就太大了。 但是傅正南如此坚持,肯定也是想尽快把腿治好,若是自己临阵退缩,同样会让他心里不痛快。 思来想去,她还是取出银针,对准了穴位,在他的腿上扎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赵树的眉头皱得很紧,女人则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上的银针,唯有傅正南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仿佛正在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正南,我弄好了。”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收好银针。 男人的俊脸上依旧是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颇为淡定地说:“我相信你的手艺。” 听到这话,她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浅笑着没再吭声。 赵树无奈地摇摇头,一声叹息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少爷对少奶奶的宠爱程度,越来越超乎他的想象! 吃过早饭之后,傅正南坚持要送她上班,她原本想要拒绝,因为早上刚进行过一次让人脸红的谈话,唯恐他再说出什么让自己羞愤交加的话来。 不过,小白兔怎么斗得过大灰狼呢?在男人的“苦劝”之下,两人还是坐上了同一辆车。 他俩先是闲聊了些家常,随后傅正南话锋一转,郑重其事地问道:“清雨,上次说过的那个眼角膜手术,什么时候才能做?” 听到这话,女人原本柔和的表情冷凝了下来,那张柔美的脸庞上,染着难以描述的忧郁之色。 在针灸之前,他就说过想要早点儿好起来,现在又提起眼角膜的事情,看来他对恢复健康的诉求相当迫切。 换句话说,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她哀伤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为了不让他听出什么,她努力克制出心中的酸涩,笑着说:“我再去问问,等时间确认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好。”傅正南言语精练,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就在她低头沉思的时候,男人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创美广告公司里。 刚迈进公司的大门,她就走到景阳的办公室门前,得到应允后,推门走进了屋里。 “签下这单广告之后,是不是就能出国深造了?”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景阳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没错。” “我想问一下,最快什么时候能去美国总部进修?”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表情异常严肃,目光执着而坚定,似乎早已做好了打算。 善于察言观色的景阳自然看出她很想去,于是敛起笑意,正色道:“你准备好了吗?” 她丝毫没有犹豫,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很想去进修,也做好了准备,希望公司能给我这个机会。” 顿了几秒,她郑重其事地说:“若是能去的话,请你一定保密,而且要对所有人保密!” 以景阳对她的了解,知道一旦她下定决心,就会坚持到底,即使看出什么端倪,想要阻拦也没那么容易。 “行,我尽快帮你搞定。” 权衡了半天,景阳还是决定顺了她的意,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谢谢!”她神情复杂地向他致谢,随后离开了景阳的办公室。 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碰上李小娴拿着文件迎了上来,她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豪爽地说:“小娴,我签下了江氏的广告,准备请你去本市最贵的地方吃饭,好好庆祝一下,怎么样?” 一听这话,李小娴顿时心花怒放,连忙答道:“当然好了,宋设计师,以后我还得抱你的大腿呢!” 与江氏正式签单后,广告方案还有一些需要调整的地方,为了在离开之前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宋清雨工作得分外认真。 下午,就在她忙着修改方案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几下。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傅正北”的名字,她顿觉心头一刺,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断键。 几秒钟之后,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皱着眉头接通了电话。 “有话快说!”女人的声音很淡,眼里也是一片冷意。 傅正北似乎毫不介意她的冷言冷语,调侃道:“接到我的电话,你有没有觉得特别激动?” “没有!”她回答得极其坚决,厉斥一声,“没空陪你说这些无聊的话,我要挂了。” “别急啊,我有重要的事想找你谈谈。”傅正北说话不紧不慢,嗓音里带着令她不悦的笑意,“现在出来见一面吧。” 她一听这话,心里直冒火,那个人渣简直犹如瘟神一样的存在,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轻易答应跟他见面? 而且,每次跟他谈事,他都在想方设法调.戏自己,上次还发生了强吻事件,当然要尽量避免跟这种不要脸的人接触。 联想到这点,她的嘴角浮起讥讽,冷冷地答道:“我很忙,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 傅正北立即否定了她的提议,笑着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必须要当面交流。” 然而,女人的那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对方补充了一句,“我就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你要不下来的话,我就上去找你。” 话音刚落,她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心往下沉,静默了片刻。 他可真够奸诈的! 肯定早已预料到自己不想跟他见面,所以才提出这样的条件,算准了她不会在公司里和他开撕,最终只能选择去咖啡厅。 她恨得牙根痒痒,却不得不答应下来,“我马上下楼。” 咖啡厅里。 傅正北身姿笔挺地坐在僻静的角落里,穿了一套得体的米色休闲西服,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一般,漆黑的眸子宛若幽谭,浓密的眉毛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看到女人的瞬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抬起右臂朝她招了招手。 她疾步走了过来,带着满脸嫌弃和厌烦的表情,拉开椅子坐在了傅正北的对面,冷嗤一声:“什么事?” “哎呀,别老对我凶巴巴的,女人还是温柔一点儿好。”男人勾了勾唇,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又不是我老公,管得着吗?”她愤恨地给了对方一记冷眼,语气很是不屑。 闻言,傅正北不但没恼羞成怒,反而笑得更欢,这个反应把她弄得一头雾水。 顿了几秒,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你在帮傅正南找眼角膜。” 她心里一惊,暗自思忖,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而这几个人也不像是会告诉他的。 不过,那个人渣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不妨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傅正北好整以暇地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动作优雅的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笑着说:“偷听到的。” 这句话着实令她无语凝噎,险些把肺气炸了,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利刃,直接戳在那张邪魅的脸上。 嫁入傅家以来,从未见他干过一件正经事儿,这种偷鸡摸狗听墙根的事,他倒是乐此不疲。跟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对话,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还是尽快结束这场谈话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腾地站起身来,作势要离开咖啡厅。 谁知道,傅正北反应极快,直接伸出长臂攥住了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眼里分明有什么情愫在涌动着。 她使劲甩了甩胳膊,还是没有挣脱开,双眸狠狠地瞪着对方,怒斥道:“你放开。” “正事儿还没说呢,你先坐下来。”傅正北微眯着双眼,笑得颇为玩味,“不想给他找眼角膜了?” 她一下就听到了重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坐回椅子上,不满地说:“你有办法?” 傅正北恋恋不舍地收回拽着她的那只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似乎要将她抽死剥茧般。 女人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宋清雨,你不是想找眼角膜嘛,我这儿正好有资源。”傅正北敛起笑意,说话时的表情异常严肃。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用审视的目光瞟了他一眼,正色道:“你找的是什么人?” “有一个死刑犯,说他愿意把眼角膜捐出来,价钱也很公道,只需要一百万。你觉得如何?” 傅正北说这话的时候,瞳仁平静如水,声音沉凝了一些,表现得特别一本正经,与平时不羁的风格相距甚远。 然而,他留给女人的印象实在太差,以至于对方并不买账,觉得他根本没有那么好心。 要是真的为他大哥着想,早就可以为他寻找眼角膜了,何必非得等到现在? 况且,如果他拿傅正南当回事,也不会屡次侵犯自己的嫂子,这种人渣根本没有一点可信度。 “这件事不用你管!”女人拒绝得极其干脆,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死刑犯的眼角膜不配给正南!” 闻言,傅正北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目光幽幽地望着她,反问道:“谁的眼角膜配得上他?” “我自有办法,你别操心了。”她偏过脸,躲开对方的视线,生怕他看出什么似的。 “你给他找的捐献者是谁?”他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随即追问了一句。 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女人的眸子里全是凛然,脸上的表情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淡与决绝。 “是个正经人家。” 说完这句话,她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默默攥紧了双拳,掌心里留下了月牙形的印记。 此刻,男人原本柔和的目光冷了下来,如同猜不出的谜一样,神秘而幽深。 她不知道对方在卖什么关子,只是觉得他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汹涌的波澜隐匿着,但却没有表达出来。 跟这个人渣面对面坐着,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消失在他面前。 “我还得上班,先走了。” 言毕,她直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盛宠蜜爱67 傅正北既没有拦住对方,也未追问什么,一双漆黑的眼眸微微眯着,给人感觉幽深莫测。 回到公司之后,想到跟傅正北的那番谈话,她总是感到惴惴不安。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一来,傅正北并不是个善良之辈,这么做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想借刀杀人谋害亲哥。 二来,他不肯说自己如何得到这个消息,说明有个身份不明的人在暗中盯着傅正南。 俗话说“夜长梦多”,这件事情拖得时间越久,变数就会越大。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绝对不能因为他而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走到了办公室外面,拨通了刘浩明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女人便迫不及待地说:“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想找你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得跟你商量一下。” 刘浩明皱了皱眉,联想到她近来的一系列举动,痛快地应道:“有空,你来吧。” 约好时间后,她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了办公室,愈加卖力的工作。 为了给胡老师买礼物,她特意提前下班,径直前往附近的商场,挑选了一款流行的电子书阅读器。 曾经有一次,两人在讨论时下的新鲜玩意时,胡老师提到过这款阅读器,她当时记在了心里,本来打算过节的时候再买来送给他,可是礼物又不得不提前送了。 中医按摩医馆里。 胡老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笑着说:“清雨,今天来得挺早啊。” 她从包里掏出精美的礼盒,用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毕恭毕敬地说:“这是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您不嫌弃。” 看到那个礼盒,胡老师怔了怔,双眼写满了困惑。 今天既不是节日,又不是他的生日,为何要送礼给他? “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胡老师半开玩笑地说道。 她硬生生的干笑了一声,答道:“我有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请您有机会多给我老公理疗,真是让您费心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胡老师见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本想追问什么,后来又怕说多了会导致她多心,只好接过礼物,面带微笑地说了声“谢谢”。 送完礼物之后,她连按摩和针灸都没学,即刻起身告辞。 这种反常的行为让胡老师深感诧异,觉得她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左思右想,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急忙给赵树打了个电话。 “少奶奶有些不对劲。”胡老师一五一十地将情况汇报给赵树。 从中医馆出来之后,宋清雨坐车直奔福利院。 前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学习按摩和针灸,已经好久没来看望外婆和孩子们,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也许,等到再来福利院的那一天,她只能用一只眼睛看到他们。 联想到这点,她不知不觉垂下眼睑,长长地凄叹一声,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刚迈进福利院的大门,就看见外婆坐在轮椅上,侧身跟旁边的老人聊着天,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她走到外婆面前,蹲下身子,轻声说:“外婆,我来看您了。” 听到她的声音,外婆唇角的笑意更浓,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今天没和老公一起来?” “他工作挺忙的,我下次再带他来。”她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话时舌尖感到有些发麻。 等到她离开这个城市,消失在傅正南的生活里,再想和他结伴来福利院看望外婆,恐怕会成为一种奢望吧。 外婆的眼睛不好,看不清她的表情变化,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工作这么忙,可别熬坏了身体。” 顿了几秒,外婆关心地问道:“他平时对你好不好啊?” 这个问题实在简单,她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特别好,真的!他是世上对我最好的男人。” “哈哈……”外婆大声笑了起来,打趣她道,“我们清雨长大了,都会替老公说话了。” 人心到底不是钢铁做的,轻而易举就被击中了。这番话让她瞬间羞红了脸,不由露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态来。 其实,她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傅正南本来就对她很好,如此评价并没有夸张的成分。 就在这时,孩子们突然围了上来,拽着她的衣角,叽叽喳喳地喊“清雨姐姐。” 他们的出现,让她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就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姐姐给你们带好吃的了。”她站在孩子们的中间,大声宣布这个好消息。 说罢,她从包里掏出在路上买的糖果,分给了围在身边的孩子们。 “谢谢姐姐。” “姐姐不仅心肠好,人长得也漂亮。” “清雨姐姐,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娶你的!” 几个小不点儿的嘴很甜,将自己知道的所有赞美之词都贡献了出来,只是一会儿工夫,便把女人哄得心花怒放。 孩子们的小天地纯真美好,没有成.人世界里的尔虞我诈,也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她一直很喜欢跟孩子们相处,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时毫无压力,可以暂时忘记生活中的烦恼,甚至将所有的愁事都过滤掉。 此刻,看着慈祥的外婆和可爱的孩子们,她的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眸子酸胀得厉害。 多年以来,他们默默地陪伴着彼此,虽然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实在舍不得跟他们分开。 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在干燥的皮肤留下两道曲折的线。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拭去滚落在脸上的泪珠,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有机会还要回来看望大家。 等孩子们离开之后,外婆指了指身旁的老人,介绍道:“清雨,这是王奶奶。” 她缓缓俯下身子,笑眯眯的看着老人,甜甜地叫了一声:“王奶奶,您好。” 然而,就在她凑近对方的时候,发现王奶奶的左眼瞳仁上有个白点,貌似是得了某种眼部疾病。自从准备献出眼角膜,她就对别人的眼睛异常关注,所以多看了几眼,琢磨着王奶奶到底得了什么病。 王奶奶见她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得出神,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我这只眼睛得了白内障,现在看不见了。你们年轻人可要注意保护眼睛,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赶紧去医院检查。” 她从刚才就在神游,没听清楚对方说的话,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 实事求是的说,要不是凑上前去仔细看,很难察觉王奶奶的眼睛有毛病。 她不禁暗想,若是她失去了一只眼角膜,如果自己不说出来的话,可能大家也看不出来。 到时候,她只需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没人会发现她变成了“独眼龙”。 那么,在见到傅正南时,是不是也能表现得像王奶奶一样淡定? 这一刻,她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将来,她只能用一只眼睛来看这个世界,又会发现有哪些不一样呢? 她紧抿着嘴唇,静默了很久,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 旋转餐厅里。 餐厅位于宁城最高的摩天大厦的顶层,地板之下有轨道移动,这令整个餐厅能够三百六十度旋转,食客可以一边用膳,一边饱览户外的景色。 宋清雨和李小娴面对面坐着,研究着手里的菜单,看到上面标注的菜价,她不禁默默咂舌。 上学的时候,她俩多次路过这里,每次都会同时仰头望向大楼顶层。 两人总会在脑海里描绘一个美好的画面:她俩手牵着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贵妇一样坐在餐厅里吃饭,桌上摆满各式美食,还有长得帅气的服务员为她们端茶倒水。 可惜,那会儿她只是个穷学生,就连喜欢的专业都学不了,更可况来这么高档的餐厅消费,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如今,她们终于可以来了,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可是生活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真实得就像一场梦。 曾经在楼下仰望天空的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将会经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猛然想起曾看过的一句话:我们总以为可以嘲笑生活,结果反倒经常被生活嘲笑。 她黯然地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着问道:“小娴,来这里吃饭,你高兴吗?” 李小娴抬起头来,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高兴,但没想象中那么高兴!” 听到这话,她感到有些纳闷,两个人毕业没多久,见过的世面也比较有限,为何这么快就看不上这家餐厅了? “为什么呀?”她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 李小娴撇了撇嘴,叹息道:“很多东西吧,没有的时候很渴望,所以努力去追求,其实得到了也就那样。” 闺蜜的话让她颇有感触,忍不住吹捧对方:“你都快变成哲学家了。” “我只是剖析了一下人性而已。”李小娴表面上说得谦虚,实则骄傲的扬起头,对她的评价很是得意。 她不禁在想,有哪些是自己努力追求过,得到后又觉得很一般的东西? 是爱情么? 如果跟周明辉之间的感情还能算爱情的话,那也只能算顺其自然罢了。 是婚姻么? 那就更不算了,她和傅正南的婚姻,跟包办的没有什么区别,至少刚开始跟所谓的“努力追求”完全不沾边。 可是,她越来越想将这段婚姻维持下去,甚至幻想过跟傅正南过上一辈子。然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了。 想到这里,一颗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似的,疼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招手叫来了服务员,豪爽地说:“我们要点菜。” 服务员的脸上挂着职业般的微笑,问道:“请问您想点什么?”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指着菜单上那些花哨的菜名。 “我要这个。” “再加上这一道。” “哦,还要点两份甜品。”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她点了不下十道菜,几乎都是李小娴爱吃的类型。 服务员满脸狐疑地看着她们,心想这俩小姑娘也太能吃了,这么多菜,就算是两个男人也吃不完啊。 “嚯,傅太太果然霸气,颇有贵妇的风范,以后我就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李小娴托着腮帮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点餐。 李小娴以为她是因为签下那单广告,所以心情才这么好,再加上傅家又有钱,来这里吃饭也不会带来很大的经济负担,因此并未察觉她的异样。 闺蜜的调侃,令她感到心中酸涩得厉害,硬生生地干笑了一下,应道:“包养你都没问题。”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赵树脸上的表情凝重,沉声说:“少爷,从医馆那边得到的消息称,少奶奶今天表现得很奇怪,说是有可能要出差,摆脱胡老师继续给您理疗。而且,她送出一件礼物之后就离开了,连按摩和针灸都没有学。” 闻言,傅正南面色一凛,蹙了蹙眉,然后摸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正在吃饭的女人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的人名,立刻按下了接通键。 “清雨,你在哪里?”男人醇厚如同美酒的嗓音传入她的耳蜗。 “我在旋转餐厅。” “那你慢慢吃,一会儿我来接你。” 听到傅正南温柔的话语,女人的双眼不经意间已经雾气满满。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离开他了,身边再也不会出现像他这么好的男人。 下一秒,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连忙用手背抹去泪水,努力掩饰声音里的哭腔,说了一句:“谢谢你,正南。” 宋清雨从餐厅走出来时,看见傅正南正在门口等着自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暖意。 “等了很久么?”她移步到男人面前,眸光柔和得如同当晚的皓月。 傅正南轮廓分明的面颊上带着笑意,醇厚的声音里满是宠溺和疼惜,“接自己的老婆,等再久都没关系。” 听到这句话,她先是感动不已,下一秒,心间便涌上无尽的悲伤之情。 脑海中闪现出一个问题:正南,要是让你等一辈子,你还愿意么? 良久,驱车回到家里后,两人径直来到二楼的卧室。 傅正南将事先准备好的婚礼流程方案递给她,笑着说:“清雨,你先看看,有没有想要增减的项目?可以让人调整一下。” 她接过制作精美的方案,神情复杂地盯着上面的内容。 之前,她曾提过想去爱琴海度蜜月,所以傅正南特别叮嘱婚礼策划公司,现场要以蓝白色系为主色调来布置。 方案上写着,婚宴舞台背景将会运用大面积的海蓝色,使人联想到那无穷无尽的海平面,再适当的利用白色来提亮,创造温馨而浪漫的格调。 通往婚礼主会场的道路将采用蓝白条纹的地毯装饰,婚礼拱门由蓝色纱幔组成,搭配鲜花点缀,打造清新而又唯美的氛围。 方案最后还附上了几张设计草图,女人盯着设计图,不禁开始想象婚礼现场的浪漫情景。 婚礼的那天,钢琴曲缓缓响起,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手捧蓝色的捧花,踩在花童们为她撒下的花瓣上,款步走向象征幸福的鲜花拱门。 随后,礼堂的大门徐徐开启,身穿白色礼服的傅正南等在礼堂中央,面带微笑的深情凝视着她。 在牧师的见证下,两个人共同宣读爱情誓言,交换代表爱情信物的戒指,然后在宾客面前深情拥吻…… 想到这里,她心波的平静被吹皱,漾着一圈圈酸涩的味道,下一秒,这种酸意又从心底蔓延到了鼻尖。 她捏了捏鼻子,努力将眼泪逼了回去,柔声说:“正南,婚礼前把手术做了吧,捐献者基本准备好了。” 傅正南的心底掀起波澜,表面依然不动声色,淡声道:“可以,我随时有空。” 顿了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很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你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因为这句话,女人心底那抹空落落的感觉瞬间被填满,嘴角牵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此刻,她很想告诉对方:你也会成为世上最帅的新郎。 可惜她脸皮太薄,有些纠结的动了动嘴唇,还是把滚落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商量完婚礼流程,她推着傅正南前往书房。 一想到跟对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就放弃了加班的打算,而是捧着推拿按摩的书籍,静静地坐在男人身边,陪着他一起看书。 书房里一片静谧,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以及偶尔翻书的声音。 傅正南的眉毛微微蹙着,刚毅的脸庞上轻笼着一抹忧郁。 “清雨,你在看什么书?”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似有似无。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哀伤地凝视着面前英俊的男人,淡笑道:“是一本小说。” 他抿了抿嘴角,脸上的表情恢复到没有一丝涟漪,轻声问:“讲的什么故事?”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她完全没有准备,转了转眼珠,解释道:“我还没看几页呢,目前不知道故事会如何发展。” “书上没写故事梗概么?” “……” 被他问到无言以对,她赶紧起身走到书架跟前,想要找一本小说翻一翻,先把他的问题对付过去。 这时,女人的余光扫到书架最下层的宣纸和素描笔,突然心念一动,想要给傅正南画一张素描。 上大学时,她曾在专业课上学过素描,那时老师总说“素描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基础”,因此要求每个人都要学会。 只可惜,她画的并不好,素描课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偶尔画一张,也仅限于自娱自乐而已。 但是,倘若这次不给他画,以后不知道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嫁给傅正南这么久,自己一直没有给他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不如将素描当做纪念品送给他吧。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期待着将来傅正南看到这张画像时,可以想起她也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女人捧着宣纸和素描笔,缓步走到男人的面前,在他正对面的椅子上落座,随后将宣纸摊开放在一本大尺寸的书上,用白皙的手指握住了素描笔。 她深深地凝视着男人的俊脸,暗自感叹他真是个美男子。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干净黑亮的碎短发下,两道英挺的剑眉浓密而整齐,双眼像大海一样的深邃。 这一刻,她猛然想起网上流行过的那句话: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但是,傅正南一个人就做到了,他既“惊艳了时光”,又“温柔了岁月”,给她平淡无波的生活画上了绚丽多彩的一笔。 不知为何,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心里就会感到莫名的踏实,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不值一提,永远也比不过他带来的温暖。 即使两人只是面对面静坐着,看看书,聊聊天,细细体味时光流逝,岁月静好,也会令她感到无比的满足。 她多么希望,能够永远像现在这样,不被世间的各种繁杂所惊扰,也没有心事的神伤,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对方,什么都不去想,一切烦乱被剥落,仿佛岁月真的静止,时光也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接下来,她把对傅正南的情感都倾注在了素描笔上,很快便在宣纸上勾勒出男人英俊的模样。 放下素描笔之后,她举起宣纸,跟傅正南的俊脸做了一下对比,发现这张素描是自己发挥最好的一次。 整个过程中,男人的双眼始终目视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盲文书上摩挲了许久,可是半晌都没有翻过去一页。 须臾,她小心翼翼地将素描纸卷了起来,随后走回写字台上,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 “老婆,你在忙些什么?”傅正南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说话时声音清冽,听不出任何语气。 “我想练会儿字。”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据她所知,一般眼睛不好的人,通常听觉非常敏锐,一会儿她又要写写画画,不妨提前编个理由,以免傅正南多心。 “确实应该好好练一下,等你成了著名设计师,还得给粉丝们签名呢。” 男人的调侃,让她顿觉心底一软,笑着答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送你张签名照。” 闻言,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坏笑,“你给老公的签名照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啊?”她面带疑惑地问道。 “比如……”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言语暧昧,“不穿衣服的那种。” 话音一落,女人脸颊的温度迅速攀升,白皙肌肤透着晶莹的颜色,从颈脖红到了头顶。 自己再次被傅正南华丽丽的调戏了! 看来,要想嫁个聪明的老公,真是要有颗强大的心脏啊。 她害羞地垂下眼眸,没有接话,轻抿着嘴唇,开始将她学习到的按摩手法记录在本子上,而且还配上了几张手绘的图,如此一来,他以后就能对照着图来操作了。 足足写了有一个小时,直至写到手腕酸痛,她才把所有的内容都记了下来。 随后,她合上本子,连同那张素描一起,放在了书架的最上层。 转身的一刹那,她猛然意识到,傅正南坐在轮椅上,恐怕够不到那么高的地方,一定会为腿脚不方便而感到郁闷。 联想到这点,她将本子和素描取了下来,放在他坐着也能够到的位置,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刻,坐在轮椅中的男人蹙了蹙眉,幽暗的双眸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翌日。 宋清雨皱着眉头,疾步走进了刘浩明的办公室里。 他听到女人的脚步声,随即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张染着郁色的脸庞。 “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绷直了唇线,神色很是严肃。 女人微微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坚定地说:“我想请你帮个忙,给正南安排一下眼角膜手术。” 刘浩明面带疑惑地看着她,心想傅家那么有钱,肯定会找业内最知名的专家来做这个手术,怎么可能交给他这种年轻医生? “清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他说话时声音沉凝了一些。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真不愧是自己的男闺蜜,一下就被对方识破。 “我想把我的一只眼角膜给正南。你能帮我吗?” 听到这话,刘浩明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愣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然而,再次望向那双美眸时,发现女人澄澈的眼底,竟然有一丝决绝的意味。 “宋清雨,你是不是疯了?!”刘浩明几乎是在嘶吼,坚定地拒绝道,“我不能帮你!” 两人相识多年,刘浩明自然清楚宋清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所以更不想让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说到底,他实在难以理解她的做法,真想把她的脑袋打开,看看是不是被傅正南灌了什么迷汤,居然傻到要主动放弃一只眼睛。 见到刘浩明神色大变,她敛起心中的悲怀,凄婉地一笑,答道:“我没疯,这个决定经过慎重的考虑。” “对,你没疯,你那是傻!”刘浩明被她气得脸上一阵红白交错,说话时丝毫不留情面,“傅家那么有钱,别说是要眼角膜了,就是要命都会有人给!” 不得不承认,刘浩明这番话很有道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的足够多,确实会有人迎难而上。 他见对方半天不吭声,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嫁进傅家是去当少奶奶的,不是把自己卖给他们。既然花钱就能买到眼角膜,何必你来给呢?” 她拧眉摇摇头,坚定的否决这个说法,“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的眼角膜更值钱?” 刘浩明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拗,为了打消对方的念头,言语里甚至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 他的问话沉甸甸的,砸向她的心间时,感到那颗心像被一双大手揪住了,拧得生疼。 “正南不接受别人的眼角膜,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的笃定。 闻言,刘浩明觉得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直接顶到了天灵盖上。 苦口婆心劝了半天,结果她仍然执迷不悟,非要弄瞎自己的一只眼睛,这无异于是在自残,身为朋友怎么可能容忍她这么做? 刘浩明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清雨,你想明白没有?他不接受别人的眼角膜,为什么就能接受你的?” 在他看来,这个傻丫头有可能只是一厢情愿,保不齐傅正南那边还没准备好,不如尽早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实际上,为了完成这件事,她早就进行了铺垫,连离开的方式都想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差进行手术了,绝不能在最后一个环节出现纰漏。 想到这里,女人抿了抿唇角,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之前是不同意做手术,我劝了他很久,他才同意的。” 一听这话,刘浩明的怒意再次飙升,心想她可真够有主意的,不声不响地劝动了傅正南,看来是铁下心来要办成这件事,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可是,就这样让她白白地失去一只眼睛,他实在替对方感到不值,于是再次拒绝道:“反正我不答应,不能看着你把自己弄瞎了。” 话音一落,他走到办公室门口,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想要赶紧结束这场谈话。 女人站在原地,目光幽幽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说:“其实,我欠了他的钱,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心安理得。你知道的,如果不想办法还清这份债,我一辈子都会埋怨自己。” 实际上,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傅正南为她付出了太多,自己还没来得及回报对方,就做出了背叛他的事情,自知罪孽深重,唯有这样做才会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盛宠蜜爱68 “欠债应该还钱,谁让你用眼角膜还了?”刘浩明心里堵得难受,声音里染着怒意。 “这不光是钱的事!”她迫不及待地解释道,生怕对方未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正南对我很好,我真的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报答他。我求求你了,答应我好不好?” “如果我一直不同意呢?” 他无奈地问了一句,其实心里明白,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但是潜意识里仍然想做最后的努力。 “那我就每天都来求你,直到你同意为止。” 语毕,她高挺的鼻尖处微微上翘,嘴巴紧抿着,十足倔强的模样,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淡与决然。 刘浩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死一般的沉默了好久,差点儿咬碎了一口牙。 这让他回想起大学期间,自己曾劝她不要在宋家忍气吞声,但是她一直说他们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所以从来不和他们计较。 几年过去了,她依然如此固执,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绝对要坚持到底,不管遇到什么阻碍,都会勇往直前,哪怕被撞得头破血流。 到底该夸她有毅力,还是该骂她傻呢? 他的沉默并没有让女人打退堂鼓,反而尝试着用各种方式来求他,生生说了十分钟都未停下来。 意识到拒绝无用,刘浩明长长地凄叹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好,我答应你。” 好不容易得到对方的应允,她激动得眼眶泛红,拽住他的胳膊,高兴地说:“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了!”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话时长睫毛颤抖不停,依稀有些潮湿。 见到此景,刘浩明的脸色愈加难看,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叹息道:“你真是傻的可以。” “再傻也是你的朋友,现在才来嫌弃我,晚了!”她破涕为笑,居然还有心情打趣对方。 刘浩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急忙挥了挥手,说道:“赶紧走,别让我看着堵心。” 她用手背抹去滚落在脸上的泪珠,郑重其事地向他道谢,“多亏有你,谢谢!” 说罢,她抬步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一道清丽而纤细的背影。 刘浩明刚要关上房门,一只大手撑在了门板上,来人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刘医生,我有要紧事想跟你谈一谈。” 他思索了几秒,侧身让出一条过道,赵树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里。 “我知道少奶奶刚才来找过你,她是来请你做眼角膜手术的吧?”赵树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浩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沉思了几秒,应道:“没错。” “刘医生,你答应了吗?”赵树的神色异常的严肃。 “嗯。”刘浩明轻声应道,眉头皱得很紧,“三天后为她和傅正南做手术。” 闻言,赵树黯然地叹息了一声,开口说:“我今天来找你的事,还请你一定要保密,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安排。” 刘浩明并不傻,知道傅正南是要出面干预这件事,他正愁无法劝服宋清雨,让他们介入自然是利大于弊。 想到这里,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放心。” 从刘浩明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之后,她去商场给宋家三人买了礼物,然后坐车直接前往宋宅。 一进门,就看见薛珠佩正在跟几位朋友打麻将,桌上放着不少筹码,显然又开始赌钱了。 “妈,我回来了。”她走到薛珠佩面前,乖巧地叫了对方一声。 薛珠佩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麻将牌,看都没看她一眼,从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哦。” 对于养母的冷漠,她丝毫没有介意,温声说:“我买了几件礼物,您看放在哪里合适?” 听到“礼物”二字,薛珠佩抬眸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随便找个地儿放下就行。” 想到她不会无缘无故回家,薛珠佩追问了一句:“你回来有事么?” “我来取一下护照。” 说罢,她将礼物放在客厅的桌上,然后径直走到里屋,从立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深红色封皮的小本,抬步走回薛珠佩的面前。 生怕养女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薛珠佩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直到看见她手里攥着护照本,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将视线转移到牌桌上来。 看到薛珠佩沉迷于麻将,她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柔声说道:“妈,打牌输钱事小,身体重要。您要是有空的话,多出去活动一下身体,应该会更好。” 这番话把薛珠佩弄得一头雾水,上次跟她要钱的时候,她已经表明态度,不会再管宋家的事情,现在又来关心自己的身体,实在有够奇怪的。 这个死丫头,不会是心里憋着什么坏吧? 薛珠佩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冷嗤一声:“不用你操心了。” 对方的态度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因此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回应什么,拎起包走出了宋家。 好巧不巧地,她刚迈出宋家的大门,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周明辉轻揽着宋清雪的腰肢,正低着头跟她打情骂俏,两个人的脸上笑意盈盈,看来应该是和好如初了。 看到此景,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次周明辉勾三搭四时,经她提醒而被宋清雪发现,一时闹得不可开交,她还在想自己是否做得太狠,现在看到两人相安无事,终于可以放心了。 宋清雪的视线刚落在她身上,表情霎时冷凝了下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讽刺地说:“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还有良心回来呀?堂堂傅家少奶奶,放着金碧辉煌的豪宅不待,屈尊来这里体察民情了?” 面对妹妹的冷嘲热讽,宋清雨表现得异常平静,她神色淡然地看着对方,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愁。 宋清雪自以为占了上风,撩唇邪哼,“现在没有傅家人给你撑腰,就变成哑巴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身体贴近周明辉,颇有些向对方示威的意味,潜台词是我俩好着呢,你怎么捣乱都没用。 对方的小动作都被宋清雨尽收眼底,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走到两个人面前,将手伸进了包里。 “你要干什么?”宋清雪面带惊恐之色,双眼紧盯着她的手。 只见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条水晶手链,淡笑道:“我想把这条手链送给你。” 宋清雪斜睨了她一眼,鄙夷地看着那条手链,冷哼一声:“什么破玩意儿?” 闻声,她秀眉一蹙,眼底划过一抹黯然,表情严肃地说:“这条手链是你小时候看上的,我攒了好几年的零花钱,才买下了这条手链。” “你是想跟我说,只要是我看上的,你就要想法设法弄到手么?” 宋清雪将“以己度人”的作风发挥到了极致,自己抢了别人的未婚夫,所以也把她看成是喜欢夺人所爱的女人。 她在心里微微叹息,妹妹对自己的误会太深,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跟她和平相处,想要冰释前嫌已经成为了一个奢望。 一想到两人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了,她努力克制住心中的酸涩苦楚,耐心地解释道:“清雪,买完这条手链之后的那段时间,咱俩总在吵架,所以我心情不好,没能把手链送给你。后来,手链一直放在抽屉里,就忘记给你了。” “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不想给。”宋清雪嗤笑道,表情很是不屑。 听到这话,她自知多言无益,直接将手链塞到对方手里,叹息道:“今天再不送的话,我怕以后没机会给你了。” 宋清雪怔了怔,没想到她真要把手链送给自己,低下头看了一眼,回想起当初确实喜欢过粉色的水晶手链。 那段时间,她听说粉色水晶可以增加异性缘、招桃花运,是最佳的爱情之石,代表着花季少女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因此一直很想戴上这种手链。 如今,想要的男人就在身边,根本不需要佩戴如此廉价的饰品,更何况是宋清雨送的,简直嫌弃到了极点。 看到姐姐期盼的眼神,宋清雪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讥笑,嘲讽地说:“我不稀罕!” 话音落下,她抬起手来用力一甩,将手链扔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我们走,别理她。” 甩下这句话后,宋清雪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一只手紧紧攥着周明辉,生把对方弄丢了似的。 周明辉往前迈了两步,随后回头瞟了她一眼,唇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望着两人的背影,她觉得心里有那么点儿微微的泛酸,一声叹息卡在了嗓子眼里,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自己跟宋清雪不是亲生姐妹,但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亲情,好歹也能剩下点儿友情吧。 可是,每次在她主动示好的时候,对方都认为她居心叵测、目的不纯,极尽挖苦之能事,屡次想要对她打骂,真是一点儿情分都不讲。 她只觉得心里像被人灌进了冬天山涧里的溪水,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 算了,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就当是在宋家做了一场梦,今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用双手捂住胸口,轻轻抚摸了几下,既有安抚的意味,又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沉思了片刻,她抬步走到旁边的草丛里,蹲下身子开始寻找那条被宋清雪扔掉的手链。 没过几秒,鞋子上就沾到了泥土和杂草,她捡起手链之后,用纸巾将鞋上的脏东西擦掉,然后把纸巾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临走前,她朝着宋家的方向望了望,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万万没想到,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竟然看见周明辉正斜倚着栅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见到这个渣男,她顿觉心头一紧,瞬间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从他的面前消失。 不料,周明辉即刻迈开长腿,动作敏捷地挡在她的面前,浮魅地一笑,说道:“跟我聊聊。” “没空!”她厉斥一声,同时向旁边挪动了一步。 下一秒,周明辉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她用力甩了几下胳膊却毫无作用,只好任由对方把自己拉上了车。 周明辉紧紧地关上车门,一只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要干嘛?”女人警惕地往后挪了挪,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 “清雨,咱俩好歹还好过一阵子,不要对我冷言冷语的。”周明辉眯眸看着她,一脸的轻浮和邪肆。 一听这话,女人黑白分明的眼底,瞬间浮上来丝丝缕缕红色的血丝,视线里一片火红,刺得她眼睛发涨、心底滚烫。 这个不知羞耻的渣男,竟然舔着脸让她拿出好态度,他出门前是不是没照镜子? 周明辉见她不吭声,扯了扯嘴角,嗤笑道:“宋清雨,你现在可风光了,据说傅正南分到的股份最多,你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话让人听得着实牙痒,她恨不得用所有的脏话把他骂上一遍,可是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又不允许她这么做,想了想还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只是紧抿着嘴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女人的沉默是金,反而给周明辉造成了错觉,以为她只是在跟自己怄气而已,说不定在内心深处还惦记着他。 周明辉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眯了眯眼睛,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温声说:“清雨,我很后悔跟清雪在一起。” 说到最后,他敛起笑意,一副痛改前非、悔不当初的样子,给人一种认错态度极好的感觉。 只可惜,经过这么多事情,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信任他的女人了,这话落在她的耳朵里,有种浓浓的讽刺味道。 她的眼底并无异样,嘴角滑过几抹嘲讽,嗤笑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若是周明辉没有出轨,或许她就不会嫁给傅正南,也不会被傅正北屡次侵犯。 但是,如果没有跟傅正南相遇,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碰见像他那么好的男人,等到回忆往事的时候,有可能会觉得遗憾吧? 既然时光不能倒流,发生过的事情也无法改变,那么,生活还是应该向前看,只有把自己从过去中解放出来,前面的脚下才有路。 她不知不觉垂下眼睑,白皙娇美的小脸,染着淡淡的忧郁之色。 周明辉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想急于撇清自己,恬不知耻地说:“当初是清雪勾引我的,其实我心里最喜欢的人还是你。清雪太任性骄纵,根本就不能跟你比。” 语毕,他倏地向她靠近了一些,一只大掌开始在她的手腕处暧昧地轻抚,惹得她浑身一紧,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到无以复加。 “啪”地一声。 她狠狠地甩了周明辉一记耳光,打得自己的手都有些发麻,双眼瞪得溜圆,怒斥道:“你真是个人渣!” 周明辉的左脸上瞬间出现鲜红的五指印,他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一股怒火从脚底蹿到了脑门,脸上柔情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邪魅狂狷的真实模样。 这个宋清雨太不识抬举了,还真以为自己现在是个阔太太,其实她不过是宋家的一个交易工具罢了,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装清高! 她自知周明辉不会善罢甘休,已经做出跟他拼死一搏的准备,谁知道他突然咧开嘴,笑得阴测测的。 “没错,我就是个人渣。”周明辉回以冷笑,顿了几秒,他冷嗤一声,“可是你的家人喜欢我这个人渣,实在没办法。” “胡说!清雪是被你蒙骗了,爸妈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她义正言辞地说道,打心眼里鄙视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在她看来,周明辉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既然她能识破这个人渣,养父和养母必然也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他俩那么疼爱宋清雪,不可能放心将她交给这种货色。 “哈哈……”周明辉突然大笑起来,眼底划过一抹嘲讽,阴阳怪气地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爸的厂子都快倒闭了,宋家现在求着我们家赶紧娶了清雪,明摆着是想把我当成提款机。” 听到“倒闭”二字,她的心马上沉到了谷底。那家厂子可是养父的心血啊,要是真的做不下去了,他一定会伤心的! 想到这里,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周明辉,拉开身侧的车门,趁他没缓过神来的时候迅速逃走,随后飞快地向前跑去,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去造纸厂。”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出租车在造纸厂门口停了下来。 宋清雨付过车钱之后,大步流星地往厂子里走去。 刚迈进工厂大门,她就看见养父宋家强穿着工服,皱着眉头站在一辆卡车旁边。 奇怪了,作为老板不是应该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室嘛,怎么看起来像个工人似的? 还没来及上前一探究竟,只见两个工人推着一辆小车走到他的身边。 下一秒,宋家强二话不说,扛起小车上的纸箱子就往车上搬,一下子从老板变身为搬运工。 她顿觉心头一刺,急忙走到他的跟前,神情复杂地喊了一声:“爸。” 听到她的声音,宋家强立即转过身来,用手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笑着说:“清雨来了,好久没看见你了。” 此时,映入她眼帘的男人满脸都是纸屑,同时还沾染了不少灰尘,头发凌乱不堪,看上去很是狼狈,没有一点儿做老板的样子。 一瞬间,萦绕在她心头的悲凉情绪缓慢地扩散出来,像是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了黑色。 在宋家生活的时候,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养父,看到他这副模样,真是令人心疼。 “爸,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您能陪我喝个下午茶么?”她硬生生的干笑了一下,努力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真实情绪。 “当然可以,再忙也得陪闺女。”宋家强笑得也很勉强。 咖啡厅里。 宋家强低垂着眼睑,机械般的转动着面前的咖啡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感到心里堵得难受,跟他聊了几句之后也沉默了下来。 “清雨,爸爸对不起你。”宋家强叹了口气,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爸,为什么要这么说?您把我养育成人,应该是我亏欠您才对。” 她伸出胳膊,握住了宋家强布满皱纹的大手,目光哀戚地凝视着他。 “因为我无能,才让你嫁给了傅正南!”宋家强将右手握成一个拳头,眉梢和眼角染着一团化不开的忧伤,“都怪我,把你的后半生都给耽误了。” 无论傅家多有钱,也不能改变傅正南又瘸又瞎的事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有哪个做父母的愿意把子女嫁给一个残废? 说到底,还是他对不住自己的女儿,葬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闻言,她连忙摇摇头,正色道:“爸,我真的要谢谢您,正南是个好老公,他一直对我很好。” 宋家强认为她是在安慰自己,刚开始并不相信她说的话,叹息一声:“清雨,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说这些话是不想让我难过。” 她承认,夸奖傅正南的确是因为怕他担心,但自己说的绝对是实情,这个老公从来没有亏待过她,远比周明辉那个人渣强一万倍。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的语气异常地笃定,脸上的表情极为真挚,唯恐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 “正南特别关心我,平时总是对我嘘寒问暖,担心我吃不饱睡不好。刚到傅家,他就给我买了一大堆东西,还说要带我度蜜月,跟我一起办婚礼。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帮我解决。而且,正南一直对我很温柔,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她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简直把自己老公夸成了一朵花。 宋家强听她说得这么开心,原本苦着的一张脸终于有了笑意,颇感欣慰地说:“唉,真是委屈你了,希望他以后也能对你好。” “您放心吧,正南心地善良,为人成熟稳重,肯定会把我照顾好的。” 然而,一提起男人的好,她越说越觉得心酸,虽然很想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但是终归要和他分离,剩下的日子还得靠自己走下去。 从前,一个人的时候只会觉得孤单,但是并不感到孤独。可是,要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就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心脏里的血液仿佛被人抽光了一样,难受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宋家强看她忽而高兴忽而忧伤,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望着她染着忧郁之色的小脸,几次欲言又止。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了转眼珠,淡笑道:“爸,您的钱包里还放着我的照片么?大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您不会把我的照片也给拿出了吧?” 一听这话,宋家强生怕她多心,连忙从兜里掏出钱包,塞到她的手里,忙不迭地解释道:“那怎么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把你的照片拿出去,不信你自己看!” 她得意的一勾唇,淡定地打开钱包,装作在翻找照片,实际上悄无声息地抽出一张银行卡,然后把卡号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动作,她还用嗔怪的语气说:“我怎么翻了一圈都没找到,您放在哪里了?” 宋家强被她弄到哭笑不得,接过她递来的钱包,从夹层里取出照片,放在手里晃了晃,颇感无奈地说:“小糊涂虫,这不是在里面嘛。”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的柔和,眸光里充满疼惜和宠溺。 她的眼眶不由得开始泛红,深吸了一口气,挠了挠头,说道:“我刚才没注意。” 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家常,宋家强急着回工厂里干活,所以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咖啡厅。 望着养父离去的背影,一直强忍住的泪水终于流到唇边,逐渐感觉到了那份咸意。 她从咖啡厅里走出来之后,径直来到了附近的银行,然后取出自己的银行卡,给养父的账号里转了十万块钱。 看到手机里的转账成功通知短信,她清了清嗓子,拨通了宋家强的电话。 “清雨,刚才有事忘说了么?”电话那头一片嘈杂之声,八成他又在做体力活。 她心底一沉,故作淡定地说:“爸,我往您的银行卡里转了十万块钱,是给您个人的,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妈和清雪知道。” 宋家强握着电话的手骤然紧绷,根本没想到她会偷偷给自己打钱。喝下午茶的时候,她没有提到这件事,很明显是担心他会拒绝。 之前让她嫁给傅正南,已经很对不起她了,现在哪里还有脸要她的钱? “这钱,爸不能要!”宋家强不想继续亏欠她,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拒绝的话。 她料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声音顿时沉凝了一些,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工厂的经营情况不太好,所以很想帮帮您,但是手里也没多少钱,只有这些了,希望爸不要怪女儿没本事。” 闻言,宋家强觉得眼睛发胀,有温热的液体在不停打转,泪水一点一点儿的在眼眶里积聚。 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从福利院里领走了清雨;做过的最不可饶恕的事情,则是把她嫁给了傅正南,逼得她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 然而,这个女儿却将仅有的十万块钱拿了出来,做出了以德报怨的事,自己实在有愧于她。 他悔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在电话那头沉默着。 “工厂的事,我还是听别人说的,以后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她温柔地嘱咐对方。 宋家强顿了几秒,哽咽地说:“谢谢你,清雨。” 掐断电话后,他眼眶里积聚的泪水一同滚落了下来,整个人抽噎得厉害。心口就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是他亲自将她嫁给傅正南,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情,迫使她离开了生活二十多年的家。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儿。 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觉得那里仿佛一下子空了,泪水不停从脸颊上滑落。 创美广告公司里。 宋清雨刚坐到工位上,就接到了景阳的内线电话,让她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进屋后,她看见景阳神清气爽地坐在转椅上,脸上挂着一抹温暖的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清雨,出国进修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景阳开门见山地说道,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对方。 “哇噻,太帅了!”她激动地拍了拍手。 景阳见她喜上眉梢,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明媚,笑着说:“总部那边刚好也缺人,不过你去了之后还得继续接手江默川那边的工作,因为他们点名要你做设计。” “没问题!我一定完成任务。”她拍着胸脯高兴地应道。 “下周就可以过去了,地址和联系人已经发到你的邮箱,记得查收一下。” 她用力点了点头,应道:“请组织放心。” 景阳眉眼间的笑意更浓,打趣她道:“这么迫不及待地离我而去么?” 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城市,她的目光随即黯淡了下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严肃地说:“这件事,还请务必保密!可以吗?” 景阳蹙了蹙眉,答道:“可以,只要你肯跟我联系就行。” 话音一落,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痛快地应道:“那是必须的,我怎么能不理领导?” 傅家老宅里。 宋清雨翻看着手机里的记事本,下周一的日历备注上写着两个字:手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盛宠蜜爱69 三天后,她就要将眼角膜捐献出去了,傅正南也将再次看到这个世界。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同时意味着离别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她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 愣了一会儿神,她上网订好了出国的机票,想要趁卧室里没人的时候收拾好行李。 打开衣柜,映入眼帘的是他买的各式大牌服装以及珠宝配饰,还有从专卖店买回来的几个名牌包,这让她的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傅正南买的那些东西,她一样也没有拿,只是往行李箱里装了几件从宋家带过来的衣服。 大概,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抑或是担心出国后睹物思人,索性将与他有关的东西统统留下。 收拾好行李之后,她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然后静静地坐在卧室的沙发里,呆愣愣地望着门口。 这段时间,每次看到傅正南,心中就忍不住有点儿不舍,甚至有好几次,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手术能否再等一个月?或者再等十五天?让她再跟傅正南相处一段时间,然后来做这个手术会不会更好? 只可惜,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自己生生地按了回去,随后一颗心就像是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似的生疼,难受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第一次对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感到如此不舍? 莫非自己爱上他了? 然而,刚提出这个问题,她立马在心里否认了。 应该不至于,他俩才认识没多久,之前一点儿感情基础都没有,爱情是不会轻易来临的,总要有个培养的过程,可惜他俩并没有这个时间。 可能还是敬重和感激多一些,因为傅正南聪明睿智、成熟稳重,待人亲切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或许自己是对他有那么点儿仰慕之情,但是也算不上爱情吧。而且,他一直在尽己所能照顾自己,以至于她总想着要回报对方,这种感情也顶多称得上是感恩而已。 她越想越觉得心酸,水盈盈的眼睛里渐渐地积聚了雾气,她连忙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却不自觉地捂住胸口,感到那里仿佛一下子空了。 周日。 为了不让家里人起疑,她一大早就出门到医馆学习按摩,只是比平时早结束了几个小时,到家后就钻进了厨房里。 此后,一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灶台边,她的腰上系着围裙,乌黑的长发高高的盘起,袖子挽上去几摞推至手肘处,露出纤细的白皙手臂,手持锅铲,正在专心致志地炒菜。 傅正南转动着轮椅来到女人身后,伸出右臂轻揽住她的腰肢,柔声问:“老婆,做什么好吃的呢?” 即使隔着衣服,男人手上的热度还是传到了她的肌.肤上,身体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娇羞地说:“你去餐厅等我吧,一会儿就知道了。” “以后别做了,老公不想让你太累。”他留下一句温情的话,随即转身离开了厨房。 女人转过身,紧抿着双唇,眸光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以后?他们还有以后吗? 须臾,她将做好的菜摆上了桌,足足有十几道菜之多。之前一直在宋家操持家务,所以练就了不错的厨艺。 傅老爷子盯着桌上的菜,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问道:“清雨,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她笑着点了点头,应道:“是的。” 傅老爷子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夸赞她:“真是太能干了,一个人能做出这么多菜,光看这卖相就觉得好吃。” 说罢,他夹起一块青笋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咀嚼了几秒钟,评价道:“味道真不错!清雨,爷爷很喜欢你做的菜,比我在酒店里吃的那些还要好!” 听到傅老爷子的称赞,女人泛红的小脸飞出笑意,双眼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笑着说:“谢谢爷爷夸奖。” “你还会做什么菜?下次再给爷爷露一手!”傅老爷子毫不掩饰那期待的表情。 还没等她答话,傅正南抢先接茬儿,半开玩笑地说:“爷爷,让她偶尔做一顿就行了,做菜还是挺辛苦的。” 傅老爷子咂咂嘴,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对老婆比对爷爷还要好了。” 听到这话,她害羞地偏过头,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侧的男人,只见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刚才说的话都是理所当然的。 下一刻,傅正南并未回应傅老爷子,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明天,我要去做眼角膜恢复手术。” 闻言,傅老爷子吃了一惊,直勾勾地盯着傅正南,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顿了几秒,他终于回过神来,诧异地问道:“你不是一直不肯接受别人的器官么?为何又同意做手术了?” 实际上,不光是傅老爷子,坐在餐桌上的其他人也对这个消息感到不可思议。 要不是因为他总是拒绝动手术,也不会瞎着眼睛拖到了现在。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笑意在英俊的面庞上扩散开来,“这次是清雨帮忙找的,对方很靠谱儿,所以我想试试看。” 众人将目光投向他身侧的女人,一时间大家反应各异,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姑妈傅正芳率先打破了沉默,笑着说:“谢谢你,清雨,终于说服了正南。” 听到姑妈如此客气地道谢,她连忙摆摆手,认真地说:“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正南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姑妈点点头,嘴角挂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这时,傅老爷子开口问道:“明天在哪个医院做手术?我陪你一起去吧。” 话音一落,她的心头颤了一下,暗自思忖绝不能让傅家人去医院,到时候自己捐献眼角膜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就更不容易! 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马上想出了一个借口,“爷爷,这是个小手术,不用去那么多人,有我陪着他就行了。” 傅老爷子蹙了蹙眉,心想这个孙媳妇对正南确实很上心,不过没必要拦着他们去医院啊,莫非两口子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人知道? “清雨,虽说是小手术,但是对于正南来说是件大事,我还是想去医院看看。”傅老爷子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却隐隐带着点儿不容置疑的味道。 她一听就慌了,爷爷那么关心正南,不让他陪着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是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傅家人万万不能出现在医院里啊,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她有些纠结的动了动嘴唇,刚想要开口劝一下傅老爷子,就被傅正南打断了。 “爷爷,您还不明白么?清雨是希望等我眼睛好了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傅正南说得轻描淡写,落到别人耳朵里却听着那么暧昧。 这番话让她脸轰得一声,红成了熟透的番茄,眉宇间都是掩盖不住的娇羞。 傅正南是什么情况?为何一晚上都在说这种令人害臊的话? 长辈们听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评价什么,唯有傅老爷子忍不住打趣他俩,“小两口感情真好,那爷爷就不当电灯泡了。” 听到傅老爷子同意了,她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侧眸瞟了傅正南一眼,看见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书房里。 洗完澡后,她穿着睡衣走到了书房,发现傅正南坐在沙发床上,双腿上放着一本盲文书,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在书上摩挲着。 “正南,明天就要做手术,今天就别熬夜了,早点儿休息,好不好?”她说话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酥了男人的心田。 他的嘴唇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应了一声:“我听老婆的。” 随手,他合上那本盲文书,将它放在旁边的矮柜上,然后慢慢地躺了下来。 女人盯着他的俊颜,不舍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眸子酸胀得厉害。 她突然俯下身来,将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结实的窄腰,将整个人埋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轻轻搂住了她,温厚的大掌在她的后背轻抚。 这一刻,积聚在女人胸腔里的某种情愫终于爆发了出来,眼眶里积聚的泪水一同滚落了下来。 傅正南蹙了蹙眉,清冽的五官上轻笼着一抹忧郁之色。虽然明知她在偷偷哭泣,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逐渐收紧了胳膊,让她跟自己贴合得更紧一些。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弯了弯唇角,开玩笑地说:“老婆,等到我恢复了视力,万一看到你很丑,怎么办?”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泪,凄婉地一笑,应道:“那我不出现就好了。” 语毕,男人陡然提高了音量,郑重其事地说:“你敢?你跑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 次日,医院里。 宋清雨推着傅正南的轮椅走到VIP病房里,等待医生来给他做手术前的检查。 前两天,刘浩明跟她讲过一些注意事项,为了保证眼角膜的质量,捐赠者需要提前麻醉,这样才能实现两台手术的无缝衔接。因此,她必须赶在傅正南进入手术室之前离开,先行一步躺在手术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从未觉得时间流逝得这样快,傅正南没过多一会儿就做完了检查,而她也该准备接受麻醉了。 她明白,纵然心里有万分的不舍,此刻却由不得她有一丝的犹豫,否则她之前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想到这里,她不知不觉垂下眼睑,想要将眸底的情绪掩去,唇瓣也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泛白,然后血痕隐现。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的苦楚,移步到男人面前,神情复杂地凝视着他,柔声说:“正南,我有点急事要回趟公司。”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但是面色依然没有本分波动,反而半开玩笑地说:“清雨,在这种关键时刻,你要抛弃老公了?” 这句话让她心头一紧,眼底划过一抹黯然,随后又将这抹黯然掩去了。 “我出去一趟就回来,等你做完手术,我会在外面等你。”她说这话的时候,感到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闻言,傅正南即使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仍不动声色,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暧昧的说:“那就亲一下再走。” 若是平时,她肯定会害羞得从他身边跑开,这一刻她却勇敢地俯下身子,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就把这个吻当作临别礼物吧,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唇瓣分离的那一刻,傅正南的嘴角耷拉下去,清冽的面庞上染着淡淡的忧郁之色。 “我等你回来。”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 说罢,她转身往门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扭头用手机对准了男人丰神俊逸的面容,偷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傅正南真是个帅气的男人! 她对着照片嘟囔了一句,然后径直前往预约好的手术室。 刘浩明身穿蓝色的手术服,戴着口罩和帽子,正在手术室里等着她。 望着冷冰冰的手术台,她的心头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刘浩明走到她身侧,轻声说了一句。 “开始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躺在了手术台上。 刘浩明拧眉摇摇头,拿起一个针头,对准她手臂上的静脉血管,直接扎了进去。 透明的液体从吊瓶中缓慢地流进她的身体里,在麻药和安定的作用下,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药劲终于消失,刺白的灯光照射在女人白皙的小脸上,晃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然而,这次只有左眼能看清自己在何处,右眼前面却是一片漆黑。 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的缠绕着心脏,让她无法呼吸。她不由得攥紧了床单,想要平静下凌乱的心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使呼吸的频率变得正常。 她从包里翻出了随身带的小镜子,发现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原本娇嫩的红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右眼贴上了一块纱布,并用绷带固定住了。 终于做到了!她把眼角膜献给了傅正南,成为了只剩一只眼睛的女人。但是,她不后悔,做完这一切,就能报答那个男人了。 此时,悲伤,欣慰,高兴,痛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只能长长地凄叹一声,用双手撑住床垫,准备翻身下床。 就在这时,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份诊断说明书,上面写了不少手术后的注意事项。 诊断说明上的第一条写道:术后一周才能取掉纱布,否则容易导致感染。 也就是说,出国之后,她还得继续贴着纱布,看来真得编一个好借口,以免引起别人怀疑。 第二条规定则比较简单,就是让她按时吃药,还写了具体的用药时间和方法。 诊断说明上剩下的内容则写得极其详细,要求她必须保持心情愉快,这样才有助于伤口的愈合,不然就会恢复得很慢。 而且,还规定她绝对不能流眼泪,因为眼泪会刺激到眼睛,有可能发生其他病变,会影响眼睛原来的样子。 换句话说,若是在一周之内哭出来,眼睛也许会变得很丑,这样就会让其他人发现她眼睛有问题,无法隐瞒她捐献眼角膜的真相。 最后,诊断说明书上再次强调,务必严格遵守以上这些注意事项,任何一项都不能违反,否则将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她将说明书看了好几遍,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记在了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会努力做到,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出右眼跟原来不一样,尤其是不能让傅正南发现。像他那么聪明的男人,如果看见她的眼睛有任何不对,肯定会追问她,那样的话,所有的苦心就白费了。 这时,一名护士走进了病房,看到她已经苏醒,贴心地问道:“感觉如何?” 她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柔声说:“一切正常。” 护士将手里的药瓶递给她,嘱咐她:“这是医生开给你的药,按照诊断说明上的使用方法,按时吃药就行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蹙了蹙眉,急切地问道。 “医生说还得观察一天,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她应和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心里盘算着如何尽快从医院里离开。 这几次来医院找刘浩明的时候,大概对医院的布局有了一定了解,知道医生和护士中午时都要去食堂吃饭,这段时间,病房区域的医护人员最少,正是偷溜出去的好机会。 她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走到门边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走廊里穿着白大褂的人果然少了很多,赶紧换上原来的衣服,戴着一顶鸭舌帽,悄悄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由于担心半路遇上医护人员,她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顺着安全通道的楼梯走到了医院后门,然后打了一辆车,前往事先定好的酒店。 若是把行李放在老宅里实在太扎眼,所以她特意在一家酒店订了房间,又将行李存放在了房间里。 取出行李的那刻,她不禁暗想,过去那些悬疑电影真是没白看,自己俨然变成了间谍一样的人物,成功避开了傅家人和医护人员,现在只要离开这个城市,一切便可大功告成。 想到这里,她黯然地叹息一声,随后疾步走到酒店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嘱咐司机把她送到机场。 司机看她眼睛上贴着纱布,好奇地问道:“姑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愣了几秒,凄婉地一笑,答道:“眼睛里有结石,做了个小手术。” “哎呀,你们年轻人不要老熬夜,要多保护眼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别把这扇窗户弄坏了……” 司机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起初她还应和了几句,后面的话却一句也没听进去,思绪早已飘到了别处。 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她明白自己即将告别这座城市,在一个没有家人和朋友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想到跌宕起伏的人生,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概括。 若说生活得幸福吗?貌似应该算不上。 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养父母家过得也不算顺心,上大学时没有选到真正喜欢的专业,毕业之后还遭遇未婚夫劈腿,最后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这样的生活跟“幸福”二字好像并不沾边。 可是,要说她一点儿都不幸福吗?貌似也不太准确。 至少与傅正南相处的日子里,她真切地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那是一种能够安抚灵魂的体贴入微,连心都被熨烫了。 只可惜,这份幸福就要在今天画上句号,以后自己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也就难以享受到那份温柔。 这些日子,他在自己的心房上凿了一个洞,然后慢慢地渗透了进来,一点一点地开始占据着她的心。 所以,现在她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掏空了一个口子,只感到指尖发凉,像是有什么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失去了一样。 要是能大哭一场就好了,可是哭了就会导致伤口感染,眼睛就不如以前好看了,到时候想骗人都骗不了。 联想到这点,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希望唇上的疼痛可以忽略掉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殇意。 酒店门口。 赵树一直凝视着女人娇小的身影,直到她坐上出租车离开,这才悄悄地回到了车上,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傅正南的电话。 “少爷,少奶奶坐上出租车,从酒店离开了。” 听到赵树的话,傅正南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吩咐他:“安排人悄悄跟着她,务必保护她的安全。” 赵树一听,不禁皱了皱眉头,少爷实在太沉得住气了,老婆偷偷从医院里逃跑了,他不急着把对方追回来,反而命人暗中盯着她。 万一,她跑远了怎么办?最后还不是得大费周章地把她接回家。 赵树在心里微微叹息,沉声问道:“少爷,您就不怕她出国么?到时候再想找回来,可就费劲了。” 闻言,傅正南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声,笃定地说:“她出不了国。” 赵树刚开始被弄得一头雾水,后来想到少爷说得这么肯定,自然是有别的安排,还是不要再多嘴追问了,然后便应了一声,开始安排人执行他的命令。 另一边,宋清雨脸色苍白,唇瓣紧闭,双眼盯着车窗外不断闪退的风景,心情始终没有平复下来。 距离机场越近,她的心情越是焦躁不安。 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多年的城市,还不知道哪天可以回来,这就意味着要跟过去的一切告别,可是心中的不舍之情为何愈演愈烈,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 出租车停在了机场航站楼的入口处,她付过车钱之后,便拎着行李往乘机柜台走去。 拿到登机牌后,她径直走到了安检通道,一直低着头看向脚尖,心里的酸涩感一阵一阵地涌了上来。 “这位女士,请您配合安检工作,把眼睛上的纱布取下来。” 一名身穿制服的安检人员站在她面前,用手指了指贴在她右眼上的纱布。 好奇怪,她只知道安检时需要脱掉外套或者鞋子,从来没听说过要把纱布拿下来啊。 她蹙了蹙眉,不解地问道:“不好意思,我刚做完手术,医生说纱布不能摘掉。” 诊断说明上写得很清楚,必须等到一周之后才能取下纱布,否则会导致眼部感染,如此一来,眼睛就很难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安检人员朝她摆了摆手,正色道:“不行,规定就是这样,如果您要想乘坐飞机,就要把纱布摘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 争取半天,发现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安检通道。 既然这次走不成,就等一周之后好了,不能随便冒这个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 她拖着行李重新走回柜台,将机票改签成一周后的航班。 真是天不遂人愿,计划了半天却没想到这点,最终还得在这里继续待着。 现在,她不能回到傅家老宅,更不可能回到宋家,思来想去,只好先在酒店里住上一周,这样便能避开所有人,安心地等待出国的那天。 下一刻,她便走到航站楼外面,排队打了辆出租车,径直前往市里的酒店。 前往酒店的途中,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正南的眼睛能够马上看见,自己也能安静地度过这七天,然后逃离这一切,在国外开始新的生活。 傅家老宅里。 赵树推着傅正南的轮椅来到了客厅,众人听到动静之后连忙围了上来。 只见傅正南的双眼蒙着纱布,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 傅老爷子一脸焦急的表情,一见到他便开口问道:“正南,手术还顺利吗?” “一切都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回答时言语精练,不带任何语气。 “那就好!”傅正芳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感欣慰地说道。 陈自莉随即笑着应和道:“恭喜你,正南,眼睛就要好起来了。” 话音落下,傅斯承也凑上前来,盯着他看了半天,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应该觉得挺高兴的。 唯有周秋月始终面色无波,似乎对儿子的手术成功与否丝毫不感兴趣,只是瞟了他一眼,便抬步离开了主宅。 “你刚做完手术,赶紧上楼休息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爷爷说。” 傅老爷子满目慈祥,因为心情大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 书房里。 男人的双眼依旧贴着纱布,俊朗的面容上,有着难以琢磨的清冷。 “清雨那边怎么样了?”傅正南的嗓音冷淡沉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少奶奶在安检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所以没有坐飞机离开,她把机票改签成一周之后的,然后坐着出租车回到了酒店。” 赵树一五一十地将手中掌握的情况作了汇报,随后从书架上取下了女人手绘的按摩图。 “少爷,这是少奶奶留下的。”赵树将银行卡和按摩图递到了傅正南手里,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凝重。 摸到了银行卡,傅正南微微蹙了蹙眉,沉声问道:“卡里有多少钱?” “正好是五百万,这个数字和她当初给薛珠佩转账的那笔钱一样,少奶奶应该是把用眼角膜换来的钱存在卡里了。” 说完这句话,赵树轻轻地叹息一声,垂下眼眸摇了摇头,对于少奶奶的做法,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宋家根本没拿她当女儿看待,逼着她嫁入了傅家,先是把她当成了佣人,等她嫁了人还不肯放过她,又让她成为了薛珠佩的提款机,可是她却以德报怨,真不知道该夸她善良,还是该说她太傻。 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为了少爷,背着他献出了自己的眼角膜,还计划好一切准备离开傅家,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当然,这些想法不能当着少爷的面说,赵树在心里遣词造句了半天,幽幽的说了一句:“少爷,我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女孩儿!少奶奶真是太善良了。” 听到这话,傅正南扯了扯嘴角,深有感触地说:“我又何尝不是呢。” 含着金汤匙出生,就注定了他此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身边自然充斥着尔虞我诈的事情,不仅要在生意场上与人斗智斗勇,还要想方设法找出陷害自己的人,他早已变得心硬如铁。万万没想到,那颗如坚冰一样的心,却被一个单纯的女孩儿慢慢融化了。 男人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绘图,就像在摸一件稀世珍宝似的,动作轻之又轻柔之又柔。 与她相处的那些画面,一幕幕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每次想要送她礼物的时候,女人都表现出一副心疼的样子,总说自己过惯了勤俭的日子,不适应奢侈的生活。在得知他要订下那枚一生只能买一次的钻戒时,她居然问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担心他以后还想买给别的女人,那个纠结的表情简直可爱得无以复加。 他又想起在自己被周秋月打骂以及遭遇车祸的时候,小丫头都是第一时间冲上来保护自己,先后两次进了医院,却依旧嘴硬地说自己没事。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每次调.戏小丫头之后,她表现出来的且羞且恼、爱不得又恨不得的艰难模样。尤其是那次喝醉酒之后的主动示好,虽然她自己觉得羞愧难当,却让他足足高兴了一整天。 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越来越确信,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让她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 陷入美好回忆中的男人,英挺的剑眉逐渐舒展开来,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像是平静水面上乍起的涟漪。 酒店里。 吃过晚饭后,宋清雨回到房间里,从行李中拿出了一本书,心事重重地翻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那本书仍停留在刚打开时的一页。 女人的思绪早已飘远,她想起之前在书房里陪傅正南看书的情景:她喜欢坐在他的正对面,如果看书看累了,就抬起头偷瞄他一眼。 男人的俊脸真是百看不厌,有好几次她都看得出神,险些把书掉到地上。 那段日子真是美好啊,如今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想到不能伤心流泪,她不能沉浸在追忆往事的悲伤情绪里,连忙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抬头便看见镜子里只剩一只眼睛的自己。 现在已经把眼角膜给傅正南了,他做完手术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等到他视力恢复了,那双漂亮的眼眸必定会折射出碧玺一般夺目的光泽,抑或是如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 傅正南本就长得英俊非凡,若是再加上一双如星辰般闪亮的双眼,一定会变得更帅吧? “叮咚……” 门铃声叫停了她的浮想联翩,女人飘远的思绪即刻被拉了回来,她清了清嗓子,在屋里喊了一声:“是谁?” “您好,我是服务员,来送水果的。” 对了,自己刚才叫了客房服务,想必是酒店已经准备好,特意叫服务员送过来的。 反应过来之后,她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让服务员把水果送进了屋里。 服务员离开之后,就在她准备关门回屋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清雨!” 闻声,她再次转过身去,却被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以至于半天都没有吭声。 为什么正南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的出现,如同雷轰电掣一般,让宋清雨瞬间呆住了,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这件事情若是让傅正南知道了,那么她付出的一切岂不是失去了意义? 但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不对!他不是傅正南。 眼前的男人能走路,眼睛也没问题,应该是傅正北才对。 这个人渣真是阴魂不散,住在酒店里都能遇见他,自己的运气实在太背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跟他纠缠,现在更没有跟他说话的必要,直接把他当成空气算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想明白之后,她连忙后撤一步,准备趁他没做出反应的时候赶紧关上房门。 然而,就在她关门的一刹那,傅正北的双臂撑在了门板上,随后用力向前一推,她没能抵抗住房门的冲力,不受控制地往后挪动了一下身体。 傅正北瞅准这个机会,立即抬步向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她感到悲愤交加,使劲儿甩着胳膊,厉斥道:“你放手!我要喊人了!” 听到她的喊声,男人突然转过身来,逐渐向她逼近。她吓得不停地后退,直到脊背抵到冰凉的墙面上。 下一秒,傅正北伸出双臂撑在她的身侧,把她完全圈在自己的双臂间。 她顿时慌了神,自知不是男人的对手,唯有在语言上攻击对方,怒斥一声:“你给我走开!你……” 只可惜,女人剩下的话都被他悉数吞进了口中,娇嫩的双唇瞬间就被男人缄封住了。 他的劲舌蛮横探了进去,在她口内肆意翻搅、吸吮,霸道而又凶猛,似乎显得比以前更加急不可耐,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迫切地想要汲取女人口中的甘甜。 很快,她就感觉口腔里的气息,被这个强势的吻给席卷一空了,呼吸马上乱作了一团。 极深的热吻如飓风般席卷了她,女人逐渐招架不住,被他吻得昏天黑地,酥麻的颤栗感让她无所适从,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随后,男人的热吻开始放柔,劲舌在她的口中一寸一寸地抚过,仿佛是在修复刚才肆虐过的地方。 唇齿交缠之际,她猛然意识到,这种熟悉的感觉唤起了那段不堪的回忆,让自己觉得无比屈辱。 居然又在傅正北的强吻之下妥协了,再次做出了背叛自己老公的事情。似乎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被傅正北侵犯的事实,这已成为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这一刻,她的心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硬生生地刺疼着。即使不断暗示自己不能哭,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男人感受到唇边的那股咸意,顿觉心头一紧,急忙移开了自己的双唇,然后收紧双臂,将她轻柔地带进怀中,没想到,却惹来她一阵更大的颤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盛宠蜜爱70 生怕惊扰了对方似的,他半天都没有说话,用一只大掌轻抚女人的秀发,另一只手在她后背摩挲着。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身上清幽的香气一阵阵窜进他的鼻腔。下一刻,他放在女人脊背上的手,也微微的用力,让她整个人更加贴近自己。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把眼泪逼了回去,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抱在怀里,不禁再次暗骂自己。 宋清雨,你疯了吧?面对这个人渣,怎么轻而易举就投降了? 她抬起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猛地将他推开,低垂着眼眸不再看他。 男人站直身体,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覆盖,看见女人的眼角噙着泪,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 他蹙了蹙眉,用摊开的掌心抚过女人姣好的面庞,将她脸上的泪珠拭去,动作轻柔缓慢,还带着点儿撩人的味道。 她怔了怔,对傅正北表现出来的温柔深感诧异,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抬起手拨开了他的手臂。 “傅正北,你赶紧从我的房间离开!”她抬起头来怒斥一声,眼底残留的微红还能瞅见。 他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深邃的眼部轮廓下,一双如墨的瞳仁,倒映着她惨白的面容。 “你的眼睛是什么情况?”他磁实的声线冷淡沉稳。 “没必要告诉你。”女人的眼眸里染着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抹不去的恨意。 傅正北湛黑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顿了几秒,讳莫如深地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么?” 这句话让她觉得呼吸一窒,赶紧眨了眨眼睛,将眸底的情绪掩去,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哼,你知道什么?别来跟我套近乎!” 男人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谩斥一声:“你傻不傻?把自己的眼角膜给了傅正南。” 她先是一惊,漆黑的眼中眸光闪烁,有种心事被洞穿后的仓皇和无助。 傅正北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傅正南也知道了? 天哪!绝对不能承认! 她咬紧牙关瞪着对方,两人目光对峙,他的眸子里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我起针眼了而已,你别瞎猜!”她故意拔高了音量,想要借此给自己壮胆。 男人一听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小丫头撒谎的功力实在太差,就连借口都如此不堪一击。 “是嘛?起个针眼能有这么严重?”傅正北倏地低下头来,一只大掌朝着她的右眼伸了过去,语气是如此的温柔缱绻,“来,让我看看。” 眼瞅着他就要碰到纱布,她急忙抬起手护住了右眼,惊慌地说:“不要动手动脚!” 傅正北眉目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暧昧地说:“好,我不动手和脚,动嘴总可以吧?” 语毕,他俯下身子,作势要亲吻女人的红唇。 她的瞳孔骤然一紧缩,吓得赶紧偏过头去,怯生生地说:“我承认还不行嘛。” 男人得意的一勾唇,笑道:“那就说说看,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到傅正北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仿佛要把她抽丝剥茧般,她没来由得一阵窘迫,下意识地躲避他的视线。 不料,男人勾起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使她能够直视自己,逼问道:“你要不说的话,我就去问傅正南。” “别!别!”她使劲摇着头,急切地阻拦着对方。 见状,傅正北眉眼间的笑意更浓,知道她不会继续反抗,便向后退了半步,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女人心里明白,历尽千辛万苦,就是要想隐瞒傅正南,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嘴硬,就让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因此,她坦诚地交代了献出眼角膜的原因,“自从我嫁入傅家之后,正南一直对我很好。但是我用他的钱给养母还债了,是我欠他的。” “傅家不缺钱!再说了,他是你老公,给你花钱是应该的。”傅正北说得煞有介事。 话音刚落,她就急忙开口反驳,“那不一样!正南的钱也是他辛辛苦苦赚回来的。而且,他是个好人,应该能跑能跳也能看见才对,我希望他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目光执着而坚定,谁都能看出来,她说的是肺腑之言。 傅正北顿觉心底一软,被她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漾出一圈圈幸福的味道。 即使心里掀起波澜,他表面仍然不动声色,郑重其事的问道:“你是不是爱上傅正南了?” 语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女人轻抿着嘴唇,拧眉摇摇头,否认道:“不是,我是敬重他,同情他,打心眼里想帮他!” 闻言,男人苦涩一笑,眉宇间染上一抹淡淡的忧郁之色,周身只剩下难以言喻的落寞和隐忍。 她不明白傅正北为何一脸失落的表情,自己对傅正南如何,是他们夫妻两人的事情,跟傅正北有什么关系? 不管他到底怎么想的,两人终归不能继续纠缠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放低了姿态,柔声说:“求求你了,别再来找我好么?” 傅正北扯了扯嘴角,浮魅地一笑,淡声道:“我不嫌弃你只剩一只眼睛,宋清雨,你以后跟我吧。” 荒唐!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自己名义上还是他的大嫂呢!况且,谁愿意跟这种人渣扯上关系。 她怒目圆睁,冷嗤一声:“就算我死了都不会跟你的,别痴心妄想了!” 傅正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表情慢慢恢复到没有一丝涟漪,随后开口说:“随你。” 说罢,他迈开长腿,即刻消失在她的面前。 男人前脚刚走,她就赶紧收拾行李,心想这个地方已经被他发现了,难免会再次被他骚扰,必须马上换到别的酒店。 她拎着行李飞奔到前台,退了房之后打车前往一间便宜的连锁酒店,心里琢磨着,像傅正北那种公子哥肯定不会来这种廉价酒店,在这里住一周铁定能避开他了。 不过,女人不知道的是,整个过程中,傅正北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视线始终凝视着那抹娇小的身躯。 等到她走进连锁酒店里,男人不由得苦笑一声,黯然地叹了一口气。 傅家老宅里。 傅正清白天出去办事,晚饭时分才知道傅正南已经做完了眼角膜手术,因此需要在家休息一周,这会儿正在书房里躺着。 想到宋清雨曾说要把眼角膜给那个男人,他默默地握紧了双拳,晚饭吃到一半就撂下筷子,径直来到了二层的书房。 他连敲门的礼仪都省去了,推开门直接走到傅正南面前,看见对方的双眼上蒙着纱布。 难道那个女人把两只眼角膜都给他了? 这个混蛋! 非要找傅正南算账不可,一瞬间,怨恨在他的心里滋生着,顿觉气恨难忍。 “你跟我说实话,清雨是不是把眼角膜给你了?” 傅正清的双眼里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变得通红,脖子涨得像要爆炸似的。 下一刻,傅正南慢慢地从沙发床上坐起来,不答反问:“在你看来,我就这么狠心么?” “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傅正清猛地冲上前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 男人的脸上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淡淡地说:“正清哥,你先别急,听我给你解释。” 听到这话,傅正清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使不出力气来,只好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放下自己的双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正对面。 傅正清双手环胸,怒目圆睁,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快说。” “清雨是我的老婆,我能舍得让她瞎了么?”傅正南的嗓音暧昧,听起来话里有话。 傅正清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过现在并不是跟他较劲的时候,打听那个女人的情况才是重点。 他皱了皱眉头,继续逼问道:“你直接说重点。”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不疾不徐地说:“上次你把录音笔拿给我之后,我就开始处理这件事了。一方面,要让她按照原计划进行,不能让她发现我已经知道了。另一方面,我也跟医生约定好了,会做好瞒天过海的准备。” 闻言,傅正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他这个堂弟果然一如既往地机智,凡事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想来这次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答道:“我让医生给她的眼睛滴了点儿药,所以这段时间她的右眼也会看不清东西,而且还骗她说一周之内不能摘下纱布,也不能流眼泪,否则会影响眼睛的修复。” 闻言,傅正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没有用宋清雨的眼角膜,也做好了隐瞒她的准备。 这个傅正南,比他那个弟弟聪明多了。 不,应该说他奸诈才对! 他现在身有残疾,还能这么厉害,以后要是恢复了健康,岂不是更难对付? 算了,反正自己对事业没什么兴趣,还是随他去吧。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傅正清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翘着二郎腿,神情慵懒的凝视着对方。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沉声说:“正清哥,这件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傅正南着实觉得郁闷,这对夫妻也是够可以的,纷纷拜托他一定要保守秘密,弄得他胸腔里总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实在憋闷得厉害。 想了想,傅正清还是妥协了,没好气地说:“你放心,这件事会烂在我心里,绝对不会说出去。” 顿了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哪儿有像她那么傻的女人。” 傅正南轻笑了一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表情冷冽得让人难以琢磨。 这个样子令傅正清心中倍感不爽,懒得再跟他废话,起身就要从书房里离开。 刚走了两步,他突然顿住了,扭头说了一句:“正南,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正北有点儿奇怪?” “哪里奇怪?”傅正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语气依旧冷淡沉缓。 傅正清饶有兴味地凝视着他,似乎想要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惜最终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于是讪讪地说:“正北做事稳重了好多,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了。他是什么性格,你比谁都清楚,你说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我猜是因为他上次拍下那块地之后,做了一下反思,觉得自己处事应该更加成熟才对。而且,他又当上了董事长,身上的责任更重,所以才调整了做事方法。” 傅正南的语气异常的笃定,分析得头头是道,听起来貌似很有说服力。 “也对,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人。”傅正清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随即转身离开了书房。 傅正南的表情随即冷凝了下来,眉宇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翌日。 傅氏集团里。 房门关闭后,坐在轮椅中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拿下双眼上的纱布,指了指轮椅,沉声说:“你坐下吧。” 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坐到了轮椅中,将纱布贴在自己的眼睛上,然后又戴上了墨镜,立马变身为傅正南。 此时,化身为傅正北的俊朗男人走到办公桌后面,淡定地坐了下来,翻开桌上的文件,准备开始办公。 一直站在旁边的赵树拧眉沉思着,双眼写满了困惑,脑中不断盘旋着几个问题,始终都没有琢磨清楚。 沉寂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您已经知道少奶奶对您这么好,为何还要用傅正北的身份?” 话音落下,傅正南缓缓地抬起头来,微眯的眼眸里,带着少许怜惜之意。 “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男人的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素来毫无波澜的眼眸里,生出了一抹温柔出来。 闻言,赵树的眉头皱得更紧,少爷这种说半句藏半句的谈话方式,把他弄得更糊涂了。 若是一开始担心少奶奶别有所图,防着她倒还情有可原,但是对方都愿意把眼角膜献出来了,显然是没有加害少爷的意思,少奶奶用实际行动证明,对少爷可是一片赤诚之心。 而且,少奶奶是个单纯善良的人,总是用傅正北的身份骗她,等到得知真相的那天,她会不会无法承受啊? 越想越觉得诡异,赵树壮着胆子追问道:“少爷,我实在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万一少奶奶知道真相,您觉得她会有什么反应?” 对于赵树的问题,他早已考虑好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摊开底牌的时候。至于那个丫头会怎么想,他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因此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是先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傅正南轻冽一声,不带任何语气,说完这句话后,又重新低下了头。 赵树暗自扶额,心想少爷隐藏得太深,总是独自背负那么重的责任,这么多年,也实在是太辛苦了。 只可惜,他什么都不愿意说,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赵树黯然地叹了口气,推着轮椅上的男人,走出了办公室。 须臾,傅正南迈开长腿来到了茶水间里,看见新来的女秘书正在泡咖啡,本想接上一杯水就走,扭头瞥见傅正清正朝他的方向走来,于是上前一步来到女秘书身侧。 “美女,平时喜欢喝咖啡?”傅正南微眯着双眼,说话的时候倏地靠近对方,一脸的轻浮和邪肆。 女秘书以为他是傅正北,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温柔地说:“喜欢!傅总也爱喝吗?” 傅正南俯下身来,凑近身侧的女人,浮魅地一笑,“当然啦,尤其喜欢跟你这种美女一起喝。” 这话说得着实暧昧,女秘书的脸颊瞬间染上两抹红晕,娇羞地低下头来,说道:“傅总真爱开玩笑。” 男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抬起手将女秘书的头发别在耳后,动作充满着暧昧的宠溺。 这一切都被站在茶水间门口的傅正清尽收眼底,不禁在心里微微叹息,傅正北还是一派浪荡公子的模样,估计他也就在高层领导面前装装样子,一旦卸下防备,本色就暴露出来了。 傅正清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望着他的背影,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酒店里。 宋清雨掏出手机,给胡老师拨了一个电话,拜托他有空的时候,一定多帮正南按摩和理疗。 没想到,她刚收线,李小娴的电话打了过来。 “清雨,你在哪儿呢?这两天没在公司里看见你,不会是想做全职太太了吧?” “家里有点儿事,请了几天假。”她忙不迭地解释道。 “嫁了人就是不一样,还得顾及家里。”李小娴忍不住打趣她,顿了几秒,笑着说,“谢建波从国外回来了,咱仨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怎么样?” 她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已经好久没见这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了,很好奇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没问题,晚上见。”她笑着答应了下来。 餐厅里。 宋清雨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休闲鞋,瀑布般的长发高高地束起,整个人看上去青春靓丽,若是被人当成大学生都不为过。 李小娴和谢建波比她来得早一些,面对面坐着聊得正欢。 远远看见两位好友,她的眼睛微微一眯,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刚走到他俩面前,李小娴顿时怔住了,盯着她的右眼看了半天,诧异地问:“清雨,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谢建波看了也是一惊,跟着问道:“你是受伤了么?” 她早已在来餐厅的路上编好了理由,镇定自若地坐了下来,轻描淡写地说:“我的眼睛被蚊子咬了,有点儿感染,正敷药呢,过几天就能好。” “现在国内的蚊子都这么毒了?”谢建波睁大双眼,满脸的困惑。 一听这话,两个女人同时笑了出来,觉得他的问题特别有意思。 “建波,你15岁那年才出国,按说离开祖国的怀抱也没几年,可你这表情就跟第一次来这里,然后听说了不得了的事情似的。”李小娴心直口快,忍不住打趣他。 谢建波撇了撇嘴,看了宋清雨一眼,淡定地说:“世界变化太快,就算我只离开一个月,这里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 顿了几秒,他补充了一句,“你俩都变成大美女了,今晚能跟二位佳人吃饭,我感到荣幸之至。” 宋清雨瞬间被他逗笑了,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出门前喝蜂蜜了吧?嘴可真够甜的。在国外是不是没少勾搭漂亮妹子?”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谢建波却回答得异常认真,“我这人可专一了,只要有了喜欢的人,就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李小娴拍了拍谢建波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地说:“小伙子,你真的长大了。” 话音落下,另外两个人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小娴说话的样子俨然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 “小娴,能够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跟你做朋友,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谢建波颇为直白地夸赞她。 宋清雨对他的话颇为认可,李小娴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当初,她在宋家过得不舒心的时候,都是闺蜜一直在安慰自己。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也是李小娴在陪伴自己,还帮她一起出主意想办法。 想到这里,她抬起晶亮的眼眸,颇为感慨地说:“小娴,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嘿,清雨,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不愿意跟我一直当朋友么?”谢建波装作生气的样子。 “当然愿意,只要郭大少爷不嫌弃。”她举起手中的茶杯,跟他碰了一下,笑着说,“欢迎你回国。” “这还差不多。”谢建波满意地点点头。 席间,三个人一直有说有笑,聊得甚为开心。 渐渐地,萦绕在女人心头的低落情绪开始消散,胃口都比前两天好了很多。 就在三人等待服务员结账的时候,两个颇为碍眼的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宋清雪挽着周明辉的胳膊,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谢建波身边,上下打量了他半天,而后斜睨了宋清雨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屑。 “哟,这不是谢建波嘛,好久不见。听说你出国了,这次回来待多久啊?什么时候回去?”宋清雪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假笑。 谢建波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自然认识宋清雪,因为亲眼见过她欺负宋清雨,所以觉得她心肠太坏,跟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看见她当然没有好态度。 “清雪,你比出入境管理局管得还宽!”谢建波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笑得比对方还要别扭。 这句话令宋清雪心里颇为不爽,很有当面怒怼他的冲动,可是看到自己的姐姐,便放弃了跟谢建波斗嘴的打算,觉得揶揄她几句才更解气。 宋清雪甩了一下头发,向身边的周明辉贴近了一些,嘴角划过几抹嘲讽,嗤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出国后的这几年,宋清雨变了很多,已经成了一个眼中只有钱的拜金女。” 李小娴听了这话,一股怒火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厉斥一声:“宋清雪,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儿!” “哎哟,当事人还没发火呢,你着急辩解什么啊?”宋清雪仗着周明辉在身边,更加有恃无恐,鄙夷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为了钱,宋清雨能嫁给一个又瘸又瞎的人吗?” 李小娴气得真想给宋清雪一记耳光,可是刚要站起身来,就被身边的闺蜜拉住了,她朝李小娴摇摇头,小声说:“算了。” “哼,没话说了吧?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愿意嫁给傅正南那种残废,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宋清雪还嫌刚才说的不够带劲,讽刺得愈发露骨,“莫非你有什么特殊爱好,比如喜欢跟残废同床共枕?” 闻言,谢建波实在忍无可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低吼一声:“宋清雪,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叫保安把你赶出去!” 看见对方怒目圆睁,宋清雪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以免对着几个不喜欢的人浪费唾沫。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们仨一眼,挽着周明辉的胳膊,从他们的面前离开了。 李小娴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拳头,随后收回双拳,握了握闺蜜的手,柔声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那个女人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宋清雨苦涩一笑,反过来安慰他俩,“无所谓,我都习惯了。而且她说的也没错,确实因为傅家有钱,我才能嫁给傅正南。” 仔细想想,这话说得没毛病,若不是傅家财大气粗,养母也不会上赶着把她嫁入傅家,明摆着是要把她当成摇钱树,说到底还是跟“钱”字脱不了干系。 只是没想到,傅正南能够对她那么好,她开始庆幸自己嫁给了他,人生中有这么一段幸福的日子,也算了无遗憾了。 然而,谢建波并不知道所有的情况,心里难过得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似的。 虽然宋清雪说得比较夸张,但是女人嫁给残废的事却是真的,这个残酷的事实让他不由得心疼起她来。 为何像她这么好的女孩儿要生活得如此憋屈? 她从小就被亲生父母抛弃,长大之后还不能随意选择自己的生活,很明显,嫁入傅家也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八成是受到宋家的逼迫。 越想越觉得气愤,谢建波脸上一阵红白交错,沉声说道:“清雨,你要是过得不舒心,就跟那个人离婚吧。” 她怔了怔,暗自腹诽,就算你不劝我,现在我也不得不跟他离婚了。 悲凉的情绪慢慢在她心里扩散开来,为了不让他俩看出什么端倪,她只能强颜欢笑,瞟了一眼手机,随后岔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聚吧。” 说罢,她站起身来,因为怕他俩知道自己住在酒店,所以准备先行离开。 “清雨,我开车过来了,可以送送你。”谢建波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眸光里是难以掩饰的疼惜。 “谢谢你,不用麻烦了,现在打车很方便,我住的地方也跟你不顺路,没必要为了我绕远。” 她朝他摆了摆手,语气很是笃定。 谢建波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好强迫对方,应了一句:“好,那你路上小心。” 三人分别后,谢建波前往停车场取车,然后把车开到了餐厅外面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双眼紧紧盯着门口那抹娇小的身影。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餐厅门口,她拉来车门,抬步上了车。 谢建波开着车,默默地跟在了她的后面,发现出租车并没有驶入某个小区,而是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 随后,女人拎着包下了车,径直走进了酒店里,而且半天都没有出来。 实在太奇怪了,她不是嫁进了傅家吗?按理说应该回到夫家才对,怎么住到了酒店里? 谢建波深感困惑,随即掏出手机,给李小娴打了个电话。 “小娴,你知道清雨为什么住在酒店里吗?”谢建波诧异地问道。 听他一说,李小娴怔愣了片刻,对这个问题同样感到疑惑,她嫁人之后都是住在傅家,无缘不顾地住进市内酒店做什么。 “我问问她。” 说完这句话后,李小娴掐断电话,翻到了宋清雨的手机号码,马上拨了出去。 “清雨,我听说你住进酒店了,出什么事了吗?” 女人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深吸了一口气,撒谎说:“我和正南闹别扭了,出来住两天。” 李小娴听后也没多问,嘱咐了她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宋清雨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进洗手间里开始洗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盛宠蜜爱71 午夜时分。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嗡的震个不停,她睡得本来就不踏实,一下子就被吵醒了。 发现是李小娴打来的电话,她连忙按下了接通键,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清雨,出事了!” 听到李小娴的话,宋清雨连忙安抚她,柔声问道:“你先别慌,究竟出什么事了?” “外婆夜里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然后晕了过去,现在已经被送进医院里了!” 闻言,她瞪大了双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 “摔得严重么?”她焦急地问道。 “福利院的人没说那么详细,只说你换了手机号,一时联系不上你,所以才给我打了电话。外婆的情况,去了医院才能知道。”李小娴的语速陡然加快,恨不得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完。 “知道了,谢谢你,小娴。” 说罢,她挂断电话,连忙翻身下床,换了件衣服之后,马上拎着包跑出了酒店。 外婆千万不能有事!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在掌心里留下了月牙状的印记。 与此同时,隐匿在暗处的黑衣人拿起了手机,拨通了赵树的电话。 须臾,傅正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了接通键,听筒那头传来赵树的声音。 “少爷,暗中保护少奶奶的人刚才告诉我,说她半夜匆匆忙忙地打了辆车,现在刚刚到了医院。” 傅正南听到“医院”二字,表情瞬间冷凝下来,沉声问道:“她生病了?” “没有!没有!”赵树生怕他担心,忙不迭的解释道,“少奶奶的身体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估计是去医院看望病人。” 男人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心想小丫头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他还不得急疯了。 “去查查是什么情况。”傅正南吩咐道。 “是,少爷。”赵树应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坐在书房里的男人捏了捏眉心,昏黄的夜灯下,他坚毅挺拔的五官,被勾勒得格外深刻,那双悠远的眸子淡漠又高深莫测。 医院里。 宋清雨径直跑到急诊室里,一眼就看见了福利院里的护工,急忙问道:“外婆怎么样了?” 护工看见她右眼上贴着纱布,嘴唇一张一合,本想问点儿什么,又觉得此刻多言无益,想了想,答道:“医生刚给她照过片子,诊断结果是小腿摔成粉碎性骨折,目前不能动弹。” “啊?这么严重?”她瞪大了双眼,脸上血色褪尽,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老人岁数大了,摔一下就会引发严重的后果。”护工叹了口气,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外婆在哪儿?我要去看看她。” “跟我来吧。” 护工领着她来到了病房,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老人,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先陪陪她。”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外婆身上,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吭声。 外婆吃了药,这时正在睡着,她的面色苍白,唇瓣紧闭,眉头皱在了一起。从表情上看,她肯定感到很难受,整个人虚弱得厉害。 看到外婆这副样子,她顿觉心疼不已,轻轻握住了外婆布满皱纹的手,使劲咬着下嘴唇,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外婆,别怕,有我陪着你。”她在病床旁低喃一句,眉宇间染上了一团化不开的忧伤。 沉默了片刻,她叹了口气,庆幸自己还好没能出国,要不然就无法照顾外婆了。 可是,再过几天,她还是要离开这座城市,到时候外婆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觉得心口像被人插了一把刀子,硬生生地刺疼着。 这一夜,她不眠不休地陪伴在外婆的身边,直到第一缕阳光照进了病房里,她才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腰肢,然后拎起包往病房外走去。 她寻思着,医院的饭菜不太好,外婆必然吃不惯,本来现在身体就虚弱,要是吃不好的话,肯定恢复得慢。所以,她想给外婆买点儿可口的早餐,于是站在医院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终于锁定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然而,她刚往前迈了两步,就看见傅正北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真是太晦气了! 怎么一大早就碰见这个人渣? 不对啊,自己明明换了一家酒店,想尽办法要避开他,为何再次被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 她漂亮的眉头蹙了蹙,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怒斥道:“傅正北,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两人目光对峙,傅正北漆黑的双眸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疼惜。 看到男人深邃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她顿觉呼吸一窒,没来由得感到局促不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试图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不料傅正北的身体倏地逼近她,一束阳光从他的身侧斜落下来,给他英俊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怔愣了片刻之后,她发现今天的傅正北有些不一样,可是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傅正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勾了勾唇角,笑着说:“干嘛这么看着我?一天不见,就想我了?” “想你个大头鬼!”女人厉斥一声,嘴角浮起几抹嘲讽,没好气的说,“好狗不挡路,你赶紧起开。”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傅正北敛起笑意,说得一本正经。 听到这句话,她以为对方又要耍无赖,谩斥一声:“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说罢,她向旁边跨了一步,准备绕开他去买早餐。 不料,傅正北拽住她的手臂,苦口婆心地劝道:“清雨,因为你不辞而别,大哥一直找不到你,这两天非常着急,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被蒙在鼓里的女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正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更谈不上找不到她,很明显,男人撒谎的功力要比她强百倍。 可是女人一听,就算是铁打的心,也被这句话撕扯得粉碎,她的内心顿时如波涛汹涌般难受,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 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想让傅正北看出自己很难过,于是将眸底的情绪掩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帮我带话给他,我永远不会再回去,这种日子已经过够了。” 傅正北并不着急说什么,视线淡淡地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漆黑的眸子宛若幽谭,笼着一层烟雾,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他知道她在逞强,觉得更加心疼,恨不得立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手臂刚抬到半空中,又收了回去,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很快又将这抹黯然掩去了。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的眉宇沉沉地敛起,落下了重重的阴霾。 “没错!”她扬起下巴,嘴硬地说道。 傅正北冷厉着一张极有型的俊脸,浅吁出一口浊气,悠叹一声:“你们是夫妻,理应住在一起。” 夫妻? 她确实想跟傅正南做一辈子夫妻,可惜造化弄人,这个愿望终归无法实现了。 死一般的沉寂了几秒,她敛下心中的悲怀,正色道:“分居一年后,我会回来跟他离婚的。所以……” 说这话的时候,她感到嘴里一阵发麻,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一颗心像挂着块沉重的石头,自由自主地往下坠。 “想离婚?我不同意!”傅正北喝断了她的话,双眼里闪烁着怒火。 女人怔了怔,心里觉得纳闷,我和你哥离婚,用得着你同意么? 她冷哼了一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厉声说道:“关你屁事!” 男人一听,不由得苦涩一笑,心想不关我的事,还能关别人的事吗? 然而,此刻并不是亮明身份的时候,他拧眉摇摇头,耐心地劝道:“就算你要离婚,也得跟我哥当面说清楚,总而言之,你得跟我回去。” 她正要反驳,却听见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傅正北的手机在响。 他放下了拽着她的那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沉声问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着急,说话的音量比平时大了不少,“不好了,出了一场车祸,傅正南被车撞了!” 男人漆黑的眸子一闪,眼睛里迸出凌厉的光,声音仿佛冷到了骨子里,回了句:“知道了。” 话音一落,他就挂断了电话,随即迈开长腿准备离开。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依稀听见从听筒里传出“傅正南”的名字,顿觉心头一紧,急忙问道:“是不是正南出事了?” 他顿住脚步,看到女人满脸焦虑不安的表情,怕她担心,解释道:“他没事,公司里出了点儿事,我得回去看看。” 说罢,他抬起右手,宠溺地揉了揉女人的脑袋,不等她再次开口,便消失在她的面前。 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团疑云笼罩在她的头顶。 今天的傅正北表现得也很奇怪,总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知为何,他的表情和动作都是那样的熟悉。 回想起最近见到他时的情景,只觉得那双眸子里溢出的神情,分明有一种浓烈的温柔,而这种感觉并未在以前的傅正北那里见到过。 为何总觉得傅正北有时候很像傅正南呢? 莫非是因为自己想他了吗? 黑色轿车疾驰在公路上,朝着傅氏集团的大楼驶去。 男人冷着一张千年寒冰似的俊脸,漆黑的双眸里满是燃烧着的怒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越攥越紧,直到关节处开始泛白。 这时,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了蓝牙耳机上的接通键,厉声问道:“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耳机那头传来赵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少爷,我们把车停在了公司的车库,他刚想从轮椅上下来,就有一辆车急速朝他冲了过来。” 他一听马上就明白了,一般在车库里开车时都会放慢速度,像这样直接朝着人冲过来,很明显是有意为之,也就是说肇事者有明确的目标。 傅正南听后,脸色变得更加骇人,冷冷地问:“然后呢?” “因为眼睛贴着纱布,所以他什么都看不见,没来得及躲闪,而且那辆车是故意的,根本就逃不开,直接被撞倒在地了。”赵树的声音里染着怒意。 “抓到人了吗?”傅正南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 赵树凄叹一声,郁闷地说:“肇事者驾车逃逸,暂时还没抓到。” 闻言,傅正南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声音凝重得如同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继续查!”顿了几秒,他再次发问:“伤得严重吗?” “腿受了伤,正在医院里治疗。”赵树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里,有种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很明显,对方是冲着少爷去的,幸亏这次小伙子只是被撞伤了腿,看对方那个架势更像是想要他的命。万一让肇事者得逞,这不是又害死了一个人嘛。 真是越想越后怕,赵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急速地冷却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 傅正南随即猛踩了一下刹车,轿车甩出一个漂亮的摆尾,即刻调转车头,迅速抵达了医院。 他乘坐电梯来到了楼上的VIP病房,一推门就看见假扮自己的小伙子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路。 小伙子头发凌乱,双手紧紧攥着床单,由于戴着人皮面具,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从他泛白的嘴唇上可以看出,这场车祸让他受了不少罪。 看到此景,无穷无尽的燥意加怒意向他袭来,面色渐渐地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原本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因为自己而真的需要坐轮椅,实在让他觉得心里难受。 当初只是为了方便他冒充傅正北,尽快完成任务,才找了个人装成自己的样子,并没想让对方代替自己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 可惜世事难料,虽然不是出自本意,可是他毕竟连累了这个小伙子,若不是接下这个差事,小伙子也不会躺在病床上受苦。 想到这里,傅正南攥紧了拳头,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就像一只被惹怒的雄狮,正在集中蓄力伺机反扑。 一直守在病房里的赵树走上前来,同样阴沉着脸色,沉声问道:“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务必尽快抓到肇事者。” 他的嗓音很淡,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好,我马上去查。”赵树说完这句话,迈开步子离开了病房。 傅正南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看来,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又开始行动了,这次只是把人撞进了医院,但是没有要了他的命,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后必然会变本加厉,做出更加残暴的事情来。 未来等待他的,将是不可预测的暴风骤雨,而且,在这场暗潮汹涌的风暴中,是否能够全身而退,至今还是个未知数。 此时,脑中闪过一抹娇小的身影,令他的目光再次沉了沉。 怪不得有人说,爱一个人,就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盔甲。 每次想到她,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舍不得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目前来看,为了确保清雨的安全,更不能把她接回家了,留在他的身边反而更加危险,还不如遂了她的心愿,让她暂时离开是非之地比较好。 决定之后,他疾步走出病房,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随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继续暗中保护清雨,直到几天后她能顺利出国。”他紧皱着眉头,说话的声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样。 “是。”对方言语精练,应了一声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站在阴影中的男人将双手抄入口袋,眉目间落下了重重一层阴霾,脸庞阴沉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 傅正清听说傅正南受了伤,急忙驱车来到了医院,他把车停在了地库里,然后乘坐电梯来到了住院部。 “叮咚……” 电梯门缓缓开启,傅正清的眼帘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庞。 “清雨,你怎么在这儿?”他瞪大了双眼,吃惊不已。 女人看见他也是一愣,顿了几秒,答道:“外婆住院了,我来看她。” 傅正清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不是来找傅正南的,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外婆伤得严重么?”傅正清拉着她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 “腿摔坏了。”她黯然地叹息一声,随即结束了这个话题,轻声问道,“正南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 看到她眼睛上蒙着的纱布,傅正清不由得苦涩一笑。 她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老公,若说她对傅正南没有感情,谁会相信呢? 所谓“当局者迷”!然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他拧眉摇摇头,叹息道:“手术挺成功,他正在家里休养呢。” 出于私心,他没有说出傅正南被车撞的事情。一方面,是怕她担心;另一方面,也不想让两人见面。 “那就好。”她凄婉地一笑,不知不觉垂下眼眸。 傅正清抬手指了指她眼睛上的纱布,讳莫如深地说:“你真的把眼角膜给他了?” 女人抿了抿嘴唇,笑得非常牵强,淡声答道:“嗯,你千万别告诉他。” 闻言,他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 事到如今,她还在一心想着隐瞒傅正南,根本不拿自己失明的事情当回事儿,实在是令人感到无奈。 为什么不懂得珍惜自己呢?不知道会有人因此而心痛么? 他的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郁闷地说:“清雨,你傻不傻啊?失去了一只眼睛,以后该怎么办?” 对于傅正清的问题,她早就在心里问了自己好几遍。 可是,就算知道会给生活带来很大变化,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事已至此,再讨论这些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叹息一声:“一只眼睛也能生活,不要紧的。” 眼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傅正清感到心里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住,着实堵得难受。 “清雨,我会帮你找眼角膜,让你的右眼重新好起来。”傅正清的语气颇为霸道,跟平时随和的风格迥然不同。 其实,他知道她眼睛无恙,这么说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女人的真实想法,看看他在对方心里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很显然,对方的答案让他失望了。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想要别人的眼角膜。”她回答得极其笃定,澄澈的眼底,有一丝决绝的意味。 闻言,傅正清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她这不是在糟践自己么? 把宝贵的眼角膜献给傅正南,却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傅正清气得涨红了脸,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似的。 “你可以为了他不要眼睛,我也可以为了你不要!” 傅正清怒目圆睁,甩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话音落下,女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被对方的话弄蒙了。 把眼角膜给了傅正南,是因为他一直对自己很好,而且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希望他能尽快看见这个世界。 可是,她没有为傅正清做过什么,他也并不亏欠自己,为何要提出把眼角膜献出来? 她猛然想到之前他说过的那些暧昧的话,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难道他对自己产生了那种感情? 不,不可能!他明明是喜欢男人的! 但是,以他俩的交情,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思来想去,始终没能琢磨明白,她皱着眉头沉寂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转身往外婆的病房走去。 就在这时,藏在柱子后面的窦文靖走了出来,他的神色很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刚才,他听到了两个人所有的对话,终于意识到傅正清之所以变心,是因为爱上了这个女人。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病房里。 宋清雨坐在病床旁,一只手捏着苹果,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刀,正在耐心地削着苹果皮。 此时,她微微垂首,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投射出漂亮的扇形的形状。 “外婆,您尝尝苹果甜不甜。”她切下一块苹果塞进外婆嘴里,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 外婆慢慢地咀嚼了几下,笑着说:“真甜。” 吃了半个苹果之后,外婆的眉头拧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清雨,你在医院里陪我好几天了,赶紧回去吧。” “您嫌我烦了么?”她撒娇似的扑到外婆怀里,故意撅起嘴来卖萌。 “当然不是。”外婆连忙否认道。 怎么可能嫌弃这个软萌又善良的丫头呢? 只是,她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待着,都没有回过婆家,老公肯定早就等着急了,万一影响了两个人的关系,那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清雨,你已经嫁人了,不能像原来一样随心所欲,要考虑婆家人和老公的感受。”外婆先是耐心地劝她,随后加重了语气,“听我的话,赶紧回家,我看你也别耽误了,现在就回去吧。” 说罢,外婆将她缓缓推开,随后挥了挥手,做出一副不留人的架势。 “外婆,他们不会介意的。”她摇着外婆的胳膊,说话的声音更加温柔。 “要是不走的话,我可就生气了。”外婆说话时声音沉凝了一些。 她见外婆开始皱眉,生怕对方真的因此气到,而不利于身体恢复,于是马上放低姿态,应道:“好,我马上走,您别生气。” 想了想,反正明天就要拆掉纱布,然后自己也要出国,不如借此机会跟外婆告别好了。 随后,她收拾好东西,打电话叫来福利院的护工,交代好注意事项后,便拎着包往病房外走去。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外婆一眼,心中纵有万分不舍,最后还是把心一横,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许是这段时间没有睡好,疲倦感和困意向她迅猛袭来,险些在出租车上睡着了。 不料,刚回到酒店,放在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掏出一看,来电人是谢建波,迟疑了几秒后,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清雨,你现在有事么?我想约你见个面。”谢建波温润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她困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身体疲惫得厉害,此刻实在懒得出门折腾。 “不好意思,我有点儿累。”她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地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这话必须得当面说!”谢建波霸道地回复了一句。 她实在没有力气跟对方纠缠,眯着眼睛说道:“那就改天见面再议。” 一听这话,谢建波沉不住气了,心想再不说非得把自己憋死。 “清雨,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喜欢你!”谢建波一字一句地说道。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晃了晃脑袋,应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让她心头一紧,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困意瞬间消除了。 为何谢建波突然莫名其妙地向她表白? 两个人前两天刚见了一面而已,自己应该没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吧。 “你开玩笑吧?我都结婚了。”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下,脸部肌肉都随之僵硬。 “结婚了又怎么样?既然你现在过得不幸福,为什么不考虑接受我呢?”谢建波言之凿凿,说得理直气壮。 这话让她顿时无语凝噎,对于谢建波的表白感到万分不解,他出了趟国就变得如此开放,竟然敢跟已婚女性表白。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思索半天,回了一句:“我还有事,先挂了。” 最近,身边出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先是小叔子表示想要和她在一起;然后傅正清又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现在,谢建波不管不顾地向她表白…… 今年自己是不是犯了桃花劫? 认识的男人一个赛一个奇怪,放着大把的单身姑娘不去泡,非要跟她这个瞎了一只眼的已婚女人较劲。 不能跟自己的老公踏实地过日子,她已经感到很郁闷了,居然还惹来这么多感情纠纷,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终点啊? 她长长地凄叹一声,暗自下定决心,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城市,将所有的烦心事抛下,到国外开始新的生活! 做出决定之后,她关上了手机,将自己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半轮月亮散发着惨淡的冷光,衬托得室内一片清冷。 赵树大步流星地走到傅正南面前,脸上的表情分外凝重,沉声说道:“少爷,肇事车主已经找到了。” 男人望着窗外的景色,身姿修长挺拔,整个人站得如标枪一样的笔直。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表情仿佛全被隐匿了起来,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闻声,他转过身来,蹙了蹙眉,冷冷地发问:“什么人?” “找到肇事车主后,发现他跟上次害死老太太儿子的凶手有关系,交叉比对手头的线索之后,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有一个黑暗势力的团伙很可疑。” 傅正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果然,这一系列的命案与某个团伙有关系,看来隐藏在暗中的敌人很有实力。而且,对方能够三番五次陷害他,试图置他于死地,必然经过缜密的筹划。 如此看来,若想把他们连根拔起,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还需要借助些外部力量。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眉目间落下重重一层阴霾,暴戾在慢慢的积聚,逐渐生成一张寒意横生的冷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盛宠蜜爱72 “查出是哪个团伙了么?”他沉甸甸着声音,好似野兽看到猎物时即将扑杀时的威嘶。 “是一个叫青云社的组织。但是从来都没跟他们产生过交集,还不知道为何要对付我们。” 赵树的眉头皱得很紧,脸色黑得如乌云一般。 “看来得找个对黑.道了解的人查一查。”傅正南轻冽一声,不是很高声,却霸气外露。 赵树没想明白,挠了挠头,问道:“找谁?” 傅正南扬了扬眉,没有吱声,俊朗的面容上,依旧是难以琢磨的清冷。 私人会所内。 男人面色冰冷的踏入房间,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面,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淡声道:“玉海,欢迎回国。”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交叠着双腿,一张冷峻的面庞上带着几分迫人的寒气,深邃漆黑的眼眸透着凌厉的光芒,气势威严却又自带一股子慵懒和霸道。 “正南,你的腿?”王玉海蹙了蹙眉,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的腿已经好了。”傅正南醇厚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说罢,他走到王玉海身侧,张开双臂拥坐在沙发里,动作优雅而矜贵,比身侧的男人更具王者之风。 “我在新闻上看见你还坐着轮椅呢,这腿好得也太快了吧?”王玉海扯了扯嘴角,好奇地问道。 傅正南眉目轻轻一挑,意味深长地说:“我的腿早就好了,不过我没告诉其他人。你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哥们儿,没必要隐瞒你。” 两个男人相交多年,又都是聪明之人,很多话点到即止,根本不必多言。 “这么信任我呢?深感荣幸!”王玉海的眼睛微微一眯,拿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你出国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想回来了?”傅正南不答反问。 王玉海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前探了探身子,打趣他道:“怕你娶了媳妇忘了兄弟,所以来找你刷刷存在感。” 听他提到那个小丫头,傅正南不由得叹息一声,娶了媳妇儿却不能把她留在身边,这种苦楚该如何向别人诉说? 王玉海见他眉头紧皱,于是敛起笑意,正色道:“说吧,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嗯,确实有事。”他的声调冷淡沉稳,却暗藏着杀意,“我知道你在黑白两道都有人脉,想请你帮个忙。” 闻声,男人坐直了身体,眉宇沉沉的敛起,沉声说:“你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大事,看来这个麻烦不小啊。” 傅正南自知没必要藏着掖着,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郑重其事地说:“我想让你帮我查查那个青云社。” “你确定要招惹他们?”王玉海深知黑.道忌讳别人窥探自己的事情,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来对方的反扑。 “是。”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的深处。 “好,这个忙,我帮了。”王玉海痛快地答应下来,补充了一句,“我会派人锁定青云社的几个头目,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 傅正南微微颌首,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但很快就掩去了。 次日,清晨。 天色微亮,宋清雨感到这一觉睡得很沉,只是睁开双眼的时候,右眼依然是一片漆黑。 算了算,手术已经过去一周了,今天正好是拆纱布的日子。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径直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然后抬起右手放在纱布上,可是却迟迟没有将纱布摘下来。 怀里就像揣着一只小兔子,怦怦地跳个不停,始终觉得心里忐忑不安,以至于紧张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镜子前面。 前几天,被傅正北害得不小心哭了一鼻子,万一眼睛要是因此感染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可怎么办? 如果变得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话,又该如何向大家解释呢? 心里百感交集,一时根本找不到答案。她抬起左手捂住胸口,想要试图平静下凌乱的心绪。 此刻,紧张、恐惧、焦虑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有冰水顺着血液涌入身体里,凝固了她所有的感官,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纱布轻轻地撕了下来,紧闭着的右眼缓缓张开,一颗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万幸啊! 镜子里的自己跟期待的一样,两只眼睛从表面上看,都是同样的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来右眼有什么问题,她要是不说的话,别人根本察觉不到右眼瞎了。 实在太好了,这样就可以瞒住身边的人,更不会让正南发现自己的眼睛有问题,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总算没有白费。 接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起手捂住了左眼,发现右眼果真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令她觉得奇怪的地方是,失去了眼角膜的右眼并不是一点儿光亮都感知不到,她本以为应该像被人用黑布挡上似的,眼前理应暗黑一片才对。 不知为何,现在右眼更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很厚的东西,只是挡住了一些光亮而已,视野里有些朦朦胧胧的,却不是那种完全的黑暗。 莫非眼角膜手术失败了? 按理说不会啊,现在医学已经很昌明,这个手术也很成熟了。而且,就算有意外,刘浩明也不会什么都不跟自己说,那就证明眼角膜摘除的手术没问题。 况且,傅正清也承认了,正南那边的手术很顺利,这几天他正在慢慢恢复中。既然如此,她的眼睛是不是必须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皱着眉头沉寂了片刻,后来终于想通了,事实上,她并没尝试过看不见的感觉,可能所谓的失明就是这个样子呢。 唉,要是之前咨询一下刘浩明就好了,也不用自己在这里瞎猜半天。 她苦笑了一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不觉咬住下嘴唇,没过多久,就在唇瓣上留下一排崭新的齿痕。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傅正南穿着衣领挺括的白色衬衫和西裤,神色淡然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骨节分明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树。”他突然喊了一声。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随即走上前来,恭敬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今天清雨就会把纱布拆了,那种药可靠么?”傅正南的声调清冽,并不带任何语气。 赵树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的回复道:“可靠!之前做过试验,往眼睛上滴了这种药之后,七天后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再过七天,就会慢慢恢复视力。” “这样啊。”男人轻声应了一句,随即沉声问道,“这药对眼睛有影响么?” “没有任何副作用,少爷,您放心吧。”赵树回答得异常笃定。 闻言,傅正南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随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落地窗前,身体站得笔直,凝眸俯瞰着这座城市。 阳光从窗子洒进来,落在他矜贵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光晕,整个人显得霸气又轻柔,两种相反的特质,却演绎的毫不违和。 可是,男人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忧伤,让人不禁想起那句话:最是一段留不住的背影,却在心中刻下了半世忧伤。 “少爷,您是不是想少奶奶了?”赵树壮着胆子,轻声问了一句。 傅正南一直没有吭声,泛着柔和光晕的侧脸,染上了淡淡的忧郁之色。 他终于知道了思念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苦咖啡,不管加进去多少糖,还是会有掩盖不了的苦味。思念,是一种无论你在哪里,或者做些什么,都抛不开挥不去的渴盼。 没错!他是在想自己的老婆,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也想知道她是否也在思念着自己。 赵树静静地站在原地,默不做声地陪伴着他,过了半晌,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少爷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自己早就看出来了,他对少奶奶的重视程度,或许都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赵树有些纠结的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控制住八卦之心,斗胆问道:“少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少奶奶?” 傅正南转过身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大洋彼岸那边,美丽的自然风光、做日光浴的游客、悠闲自若的海鸥和野鸭,形成天人合一的美好景象。 沙滩上,傅正北穿着白色T恤和卡其色的五分裤,脚踩一双人字拖,手臂轻揽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外国美女,正在用英语跟对方调情。 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轻倚在他的身上,拿起一杯鸡尾酒和他碰了下杯,两个人笑着一饮而尽,然后手拉着手在沙滩上散起步来。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一看来电人是傅正南,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接通了电话。 “有事吗?”傅正北没好气的说道。 “正北,三天后,你务必回到国内。”傅正南的声音醇厚深沉,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玩得正欢的傅正北显然并不愿意回国,嘴角耷拉了下来,反问道:“为何这么快就让我回去?” “你回来就是了,不用问这么多。” 傅正北觉得实在奇怪,当初两人的约定是让他出国待三个月,只要做到不被媒体拍到即可,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现在居然想让他提前回去,他这个大哥的肚子里不会又憋着什么坏水呢吧? 想到这里,他在海滩上踱了几步,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还没玩够呢,让我再待一段时间。” 他的反应在傅正南的意料之中,一向游手好闲的双胞胎弟弟就喜欢不劳而获的事情,估计让他玩一辈子,他都不会觉得够本,只是目前情况有变,不容他继续逗留国外。 傅正南的目光沉了沉,霸道的宣布,“不行,你必须回来,否则算你违约。” 一听这话,傅正北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暗骂傅正南实在太奸诈,总是把合同当成筹码逼自己就范。 “行行行,我三天后一定回去。”傅正北最终还是妥协了,胸闷地挂上了电话。 傅正南把手机扔到了桌上,轻浅的叹应一声,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酒店里。 宋清雨正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前往机场,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她连忙跑过去查看,发现是景阳打来的,赶紧按下了接通键。 “清雨,你在哪儿呢?”景阳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明白自己错过了报到时间,想必景阳是来兴师问罪的,心里有些打鼓,但又不好意思说谎,于是坦白交代,“我在酒店里。” 景阳顿了几秒,以为她是在国外的酒店里,接着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去总部报到?” “实在对不起,我遇到了点儿急事,过两天就去报到,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行,我再跟总部那边说一声,祝你一切顺利。”景阳语气温和,嗓音里带着笑意。 “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各自收线,房间内再次恢复成一片寂静。 学长对她可真好,就算为了他的这番心意,也要在国外好好工作,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拎着行李走到了酒店门口,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这次,由于眼睛上没有纱布妨碍,她很快便通过安检,然后顺利登上飞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望着舷窗外的景色,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泪水流到唇边,感觉到了那份咸意。 终于离开这座发生了太多故事的城市,无论过往是喜还是悲,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自己将要面对崭新的生活。 这座城市中,还有很多自己关心的人,真希望大家一切都好,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正南的眼睛和腿能够早点儿好起来,傅家和宋家的所有亲人能够平平安安,外婆和福利院的孩子们每天开开心心,小娴、胡老师以及所有的朋友能够过得快快乐乐…… 飞机穿破云层,女人眼眶里积聚的泪水不停落下,瓷白的脸上一片斑驳。 洛杉矶。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向前滑行了十分钟左右,机舱门随即开启,旅客们顺着舷梯走了下来。 宋清雨是第一次出国,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蒙圈的状态,只好跟着人群往前走,不时四处张望一下。 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紧盯着她,可是,每次等她回过头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想了想,估计是因为在飞机上没有睡好,导致精神不济,所以有些紧张过头。因此,她疾步走进洗手间里,用凉水拍了拍脸颊,顿觉清醒了不少。 随后,按照标志牌的指引,她很快找到了行李传送带,准备取走事先托运的行李箱。 百无聊赖之际,女人扭头看了一眼,就在她回头的瞬间,有个人影突然闪到了柱子后面。 她眨了眨眼睛,再次看过去,却只瞅见几个外国小孩儿。 莫非刚才是她眼花了?但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又是从何而来? 琢磨了半天,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她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再次将视线落在了传送带上。 看到女人不再盯着自己,戴着口罩的窦文靖冷哼一声,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由于初到异国,完全是人生地不熟,她凭借当年练就的一口流利的英语,在机场的问讯处费了一番口舌,终于找到了打车的地方。 然而,掏出钱包才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人民币,因为走得匆忙,竟然连美元都忘了换。 再次返回问讯处时,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外国帅哥给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货币兑换窗口。 将钱包里的人民币都换成美金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拖着行李走到出租车停靠站。 司机是位黑人小哥,一张嘴便露出一口白牙,亲切地问道:“女士,您想去哪里?” 这个问题让她犯了难,事先并未预订任何酒店,接下来要住在哪里呢?听说洛杉矶有些街区治安不好,要是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决定赌上一把,让出租车司机给他推荐个住处。 她掏出公司总部的地址,递给司机,礼貌地说:“请您把我带到公司附近的酒店,便宜的那种就行。” 司机瞟了一眼,比了一个“OK”的手势,痛快地答应:“没问题。” 路上,司机热情地向她介绍了洛杉矶值得去的地方,她边听边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记录下来。 接下来,要在洛杉矶生活很长时间,多了解一下这个城市没什么不好,说不定这里真的会成为自己的第二故乡。 须臾,出租车稳稳地停靠在一家便宜的连锁酒店门口,当司机告诉她打车费是56美元的时候,她不禁感叹一声,美国的生活成本也太高了吧! 办理完入住手续之后,她乘坐电梯来到房间里。即使是便宜的酒店,房间的面积也不算太小,很符合美国人喜欢大房子的特点。 她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确认一切安全之后,换了一件衣服,然后拿着介绍信走出了酒店。 幸好酒店离总部比较近,步行就能到达,省去了一笔打车费用。 公司前台坐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红发女人,看完她带来的介绍信之后,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柔声说:“请稍等一下。” 随后,红发女人给她端了一杯咖啡,让她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稍候,随即拿着介绍信走进了办公区。 三分钟后,一位穿着黑白拼接套装的亚裔女人走了出来,她留着好看的黑色及肩直发,穿上高跟鞋比她要高出小半个头,朱唇玉面,妆容精致,干练中不乏柔美。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同事,心想总部的员工果然气质不凡,穿着优雅体面,举手投足都颇具魅力。像她这样优秀的女人,就是人们常说的职场精英吧?要是以后也能做到这一步就好了。 女人看她盯着自己发愣,勾了勾唇角,主动伸出右手,用中文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设计部的副部长江舒雅,英文名是琳达,以后你跟大家一样叫我琳达就行。” 她赶紧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礼貌地打招呼,“您好,我是宋清雨,我还没有英文名,叫我清雨就好。今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言毕,她挺直了腰杆,姿态不卑不亢,看上去很有教养。 琳达看着眼前落落大方、言行举止毫不做作的姑娘,不由得点了点头,在心里给她加了不少印象分。原本还因为她推迟报到而略感不爽,可是见了本人之后,那点儿不满情绪即刻消失不见了。 “听国内的同事说,你很有能力,期待着你给我们露一手。”琳达脸上笑意盈盈,说话的语气相当温和,给人感觉如沐春风。 闻言,她的嘴角不由弯起,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回应道:“今后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请公司放心!” 说完这句话,她抿了抿嘴唇,左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目光执着而坚定。 看到她一脸认真的表情,琳达下意识地微微颌首,感觉这个新同事的眼神干净清澈,看起来单纯没有心机,不禁暗自感叹道,总算从国内派过来一个靠谱儿的人了。 之后,琳达领着她在总部里转了一圈,路上遇到不少其他部门的同事,他们对待她的态度都很友好,让她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暖意。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能够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在这里重新开始,顿觉生活有了盼头。就算瞎了一只眼睛又怎样,等待自己的未来依然会是炫彩斑斓的! 此刻,女人的眼睛里潋滟着一抹异样的光彩,像有星星碎在其中,显得灵气十足。 琳达把她送到了公司门口,笑着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式开始工作。” “好的,明天见。”她点了点头,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公司。 翌日。 宋清雨特意穿了一条黑色的修身连衣裙,裙子挺廓有型,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巧妙的圆领设计,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海藻般的长发乌黑如墨,衬托得五官精致、肌肤胜雪。 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她的装扮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甚至还有豪放热情的男同事冲她吹了个口哨,下一秒,那张白皙的小脸便染上了两抹红晕。 第一天的工作强度并不大,主要以熟悉环境和工作流程为主,所以,她很早就下班了,然后就开始在公司附近转悠,想寻找一间性价比高的公寓。 既然要在洛杉矶长期生活,总住酒店肯定不是办法,而且经济上也负担不起,还是去找个离公司比较近的公寓更划算一些。 她不停地左右张望着,只要看见贴有“公寓出租”字样的房子,就会主动敲门去查探情况。 可是,从天亮找到天黑,都没找到合适的,不是公寓的单月租金实在太高,就是要一下子交不少押金,按照她目前的薪资水平根本住不起。 她暗暗地叹息一声,在国外生活并没有那么容易,虽然工作方面很开心,但是生存压力真不小。 此时,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傅正南递给她银行卡的画面,心里竟然有点儿微微的泛酸,一声叹息卡在了嗓子眼。 她顿住脚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醒醒吧,不能继续贪恋他的温柔了,现在万事都要靠自己。” 就在这时,她感到腰间一阵发凉,低头看到一把匕首正抵在自己的腰上。 “别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男人寒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仿佛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从头到脚的凉,直至蔓延到指尖。 男人见她还算听话,冷笑了一声,沉声说道:“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脚如注铅一般地缓慢前行,然后被男人拉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下一秒,她被男人粗暴地按在墙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见对方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寒光,仿佛要用目光在她的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男人眯了眯眼睛,随即将匕首举起,在她白皙的小脸前比划了几下,嗤笑道:“让老子毁了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别人!” 她吓得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然而,男人的手还未落下,不知从何处窜出了几个黑衣人,动作利索地夺下男人手中的匕首,直接把他打倒在地,随后,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男人的身上,小巷中不断回响着“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前后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快到女人还没回过神来,那几个黑衣人就把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拖走了,要不是因为地上留下了血渍,她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等到游离的神志终于被拉回,她急忙拔腿逃出了小巷,脚下失火般地往酒店跑去。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只钢笔,正在低头处理文件。 寂静中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他瞟了一眼来电号码,将手机放到了耳边,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少奶奶在洛杉矶街头被人打劫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冷冽,言语精炼。 “什么?”傅正南猛地站起身来,眸子里迸出凌厉的光,追问一句,“她怎么样了?” 对方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受了点儿惊吓,我们的人去的及时,所以没有受伤。” 听到这话,他的心头狠狠地颤了一下,刚才暂停跳动的心脏,再次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是谁干的?”傅正南的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那人说他叫窦文靖,并不是想抢劫,只是看少奶奶不顺眼,因此想把她的脸毁了。” 这个名字令他感到陌生,自己并不认识叫“窦文靖”的人,难道是仇家派来的? 不过,对方若是仇家的话,表现得也太奇怪了,按说应该劫持走她才对,毁掉她的脸有何用。 顿了几秒,他紧皱着眉头,厉声问道:“窦文靖说原因了么?” “还没有。” “那就想办法让他开口。” 言毕,傅正南把手机摔到了桌子上,脸庞阴沉得有些骇人。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自己的女人下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手机再次响起,他烦躁地接通了电话。 “说。”他的声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样。 对方不敢怠慢,直接说了重点,“窦文靖是傅正清的前男友,怀疑情人是因为爱上了少奶奶才变心的,所以想给她一个教训。” 傅正南被这个真相弄得哭笑不得,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窦文靖伤人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嫉妒。 小丫头的魅力实在太大,居然能把同.性.恋都掰直了,他该觉得骄傲还是无奈呢? 他黯然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坐回到大班椅上,眉宇沉沉地敛起,陷入了沉思。 若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敌人反倒很好办,用雷霆手段制服对方即可,但是,这个男人跟堂哥多少有些关系,要是硬来的话恐怕会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而且,感情的事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万一刺激到窦文靖,说不定他会变得更加疯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盛宠蜜爱73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能劝动窦文靖的人,唯有傅正清了。 既然最终目的都是让他远离自己的女人,不如当面警告一下堂哥,让他来搞定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傅正南站起身,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迈开,径直前往傅正清的办公室。 傅正清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忙抬起头来,问道:“正北,找我有事吗?” 此时,装扮成傅正北的男人稳稳地坐下,交叠着双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正清哥,你认识窦文靖吧?”男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傅正清握着钢笔的手一紧,声音瞬间寒了几分,警惕地问:“提他做什么?” 对于傅家这种豪门来说,关于性取向的问题自然是个大忌,更何况,傅正清只有结婚才能拿到更多股份,怎么可能让人知道他的秘密? 万幸的是,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是那个并不算很聪明的傅正北,自己应该能想出办法搪塞过去,目前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对方到底有何打算。 男人扯了扯嘴角,邪肆地笑了两声,说道:“我听说,窦文靖跑到洛杉矶去找宋清雨的麻烦,险些把她的脸刮花了。” 闻言,傅正清惊得目瞪口呆,一颗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他明明跟窦文靖说得很明白了,两个人已经和平分手,为何要去找清雨的麻烦? 下一秒,他便想通了,分手时窦文靖问他是不是爱上了清雨,肯定是以为她是破坏他们感情的罪魁祸首,所以才想伤害她。 傅正清原本还算柔和的五官霎时冷凝,嘴角耷拉了下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话音一落,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目光沉了沉,唇角浮起几抹嘲讽,嗤笑道:“我只是想让你管好你的人。” 语毕,他眯了眯眼睛,表面看上去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然而言语里却透着威压,让人顿觉呼吸一窒。 看着面前的傅正北,某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傅正清的心头,之前就觉得他最近有点儿不一样,做事稳重了很多,但是看见他跟女秘书调情,就知道他骨子里还是那样放.荡不羁。 按理说,除了吃喝玩乐,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为何开始插手别人的事了? 傅正清眉目轻轻一挑,冷嗤一声:“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大嫂了?” 男人浮魅地一笑,答道:“我和傅正南毕竟是兄弟,现在他受伤躺在医院里,帮他关照一下他的老婆,有什么不对么?”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傅正清一时哑口无言,再说下去好像挑拨人家两兄弟关系似的。而且,傅正南自己身上的伤都没好利索,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 “正北,想不到你们俩的感情变得这么好了。”傅正清涩意的撩唇干笑了一声。 “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 留下这句话后,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傅正清的办公室。 傅正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亏傅正北刚才说得含混其辞,没有当面点破他和窦文靖的关系,要不然两人或许会因此撕破脸,对于他俩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上窦文靖的名字,按下了拨通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从听筒里传来电信公司标准的客服声音。 果然联系不上窦文靖了,看来傅正北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他的确跑到美国去找宋清雨的麻烦。 这下坏了,他要是钻了牛角尖,就会同时害了两个人,必须赶紧跟阻止他继续做傻事。 傅正清立即把秘书叫进了办公室,吩咐她定了一张当晚飞往洛杉矶的机票。 “少爷,刚得到消息,傅正清少爷定了机票,今晚要去洛杉矶。”赵树正在医院里陪着摔伤腿的小伙子,一收到消息就赶紧给傅正南打了个电话。 “知道了。”傅正南清冽一声,不带任何语气。 挂下电话后,他满目阴沉的站在办公桌前,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 绝对不能让傅正清去美国!虽说他可以阻止窦文靖的进一步行动,但是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跟小丫头见面。既然已经知道他对清雨还有那种心思,断然不能让两个人过多接触。 此刻,打翻了醋坛子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使用傅正北的邮箱发出了一封邮件。 过了一会儿,傅正清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傅正北的电话,他看到之后,眉头微微地拧了一下。 “明天在帝都有个拍卖会,还得请正清哥替我去一趟,我已经把邀请函发到你的邮箱。”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深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不能派别人去么?我明天有事。”傅正清急忙推脱。 “希望总裁能够服从董事长的安排,现在除了我之外,唯有你能代表傅氏集团。”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傅正清颇感无奈,叹息一声,应道:“好,知道了。” 挂下电话,他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看来这次是见不到她了,只好通知秘书退掉前往洛杉矶的机票。 此时,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的傅正南微微敛着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幽深得令人难以琢磨。 医院里。 傅正芳搀扶着傅老爷子走到病房里,两人看见傅正南腿上绑了石膏,面色有些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 这一刻,悲伤的情绪在傅老爷子的心里扩散开来,像是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一样的生疼。 正南真是太可怜了! 好不容易做了眼角膜手术,马上就能恢复视力,结果腿又被人撞了,为何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在他的身上? 傅老爷子的眼眶有些泛红,他不忍打扰睡意正浓的伤者,缓步往病房外走去。 走了两步,傅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侧过头问旁边的傅正芳,“清雨呢?她怎么没在医院里陪着正南?” 傅正芳蹙了蹙眉,凄叹一声,“从正南出车祸之后,清雨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清雨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她应该是有别的事。”傅老爷子笃定地说道。 洛杉矶。 上班的第二天,宋清雨把遭遇打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琳达,请她帮忙给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 琳达安慰了她几句,随后联系了公司的人事经理,终于同意为她准备一间房。 她趁午休的时间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住进了公司的单身宿舍里。 宿舍的条件比较简陋,胜在左邻右里都是公司的同事,大家能够互相照应,安全性也有保证。 坐在宿舍的硬床上,她的心里觉得异常满足。总算在洛杉矶站住脚了,接下来一定要努力工作,在事业上做出点儿成绩来。 宋清雨回到公司后,径直走到琳达的办公桌前向她表示谢意。 “琳达,宿舍那边已经搞定了,这回真是太感谢你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澄澈的眼底里一片温情。 琳达勾了勾红唇,笑着说:“不用客气,一个女人出国打拼不容易,能帮得上忙,我也觉得很高兴。” “接下来,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的吗?”她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拿出一副要干大事的气势来。 琳达对她表现出来的勤奋上进很满意,从桌上拿起一沓调查问卷,吩咐她:“有个项目需要做市场调研,你拿着这些问卷去街上请人填一下,这也是个了解美国风土人情的好机会,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帮助。” “是,我马上就去!”她痛快地应下来,伸手接过调查问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公司。 洛杉矶比较繁华的地段是好莱坞星光大道附近,平时有不少街头艺人在这里表演,本地人和游客的密集程度较高,做市场调研再好不过了。 她扫视了一圈,找到一个靠近路口的位置,一只手攥着签字笔,另一只手捧着问卷,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工作。 “女士,您好,能请您帮我填个问卷吗?”她凑到一位褐色头发的外国女人面前,礼貌地征求对方的意见。 褐发女人朝她摆摆手,答道:“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处理,没有时间填问卷。” “没关系。”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丝毫没有因为被人拒绝而改变态度。 褐发女人走开之后,她低下头整理了一下问卷,正准备再去找别人试试,没想到刚往前迈了半步,一具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宋清雨,真的是你啊。”男人凉薄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她扬起下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那个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个人渣怎么无所不在? 都已经来到了美国,居然还能在大街上碰见他,是不是非得逃出地球,才能彻底看不见他? “叫我干嘛?”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蹦出来似的。 傅正北眯起眼眸睨着女人,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嗤笑道:“堂堂傅家少奶奶,怎么沦落到街头发传单的地步了?” 听到这话,女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暗自思忖,傅正北又要找茬么? “这是我的工作。”她挺直了腰板,姿态不卑不亢十分淡漠。 男人觉得她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实在好笑,傅家又不缺她这点儿钱,要不是因为走投无路,何必跑到美国来做这种低级的工作。 莫非他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傅正南把她抛弃了?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像她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刚开始接触时还挺新鲜,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女人就该乖巧听话、温柔体贴,宋清雨每次看见自己都像个刺猬似的,一言不合就把身上的刺亮出来,哪个男人愿意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 傅正北将她从头看到脚,只见女人穿着普通,根本不像个少奶奶的样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穿得这么寒酸,还敢站在繁华的洛杉矶街头,你不觉得丢人么?”傅正北嘴角划过几抹嘲讽,说出来的话着实令人牙痒。 她原本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可是对方明摆着是在挑衅,她心头的那一把无明火,逐渐焰腾腾地按捺不住。 “我觉得挺好,总比你这种穿得人模狗样,却从来不办人事儿的败类强!”她冷嗤一声,当即反驳了他的话。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玩得高兴,傅正北没有马上发火,反而饶有兴味地跟她斗嘴。 “宋清雨,是不是傅正南最终决定把你甩了?要不然你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闻言,女人的瞳仁骤然一紧缩,心脏仿佛被人用手揪住了一样,硬生生地刺疼着。 上次见到傅正北的时候,她让对方给正南带话,说自己要跟他先分居再离婚。 听这个人渣话里的意思,是在暗指他已经答应离婚了吗?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为何这一刻就像被人挖掉了一块肉似的,心疼得完全不能自已? 傅正北见她低垂着头默不做声,立即产生一种小人得志的心理,决定必须说到对方怒不可遏才能罢休,谁让这个小丫头不知好歹,总是对自己恶言相向呢! “哎呀,身边的摇钱树就这么没了,你一定很不甘心吧?”傅正北极尽挖苦之能事,每句话都是如此遭恨,“没关系,小爷我有钱,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你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话音落下,她气得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眼中闪烁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你别做梦了!”女人咬牙切齿地驳斥一句。 傅正北真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性格如此阴晴不定,时而看上去成熟稳重,时而又变得轻浮放.荡,现在这副嘴脸显然是又切换到可恶的一面了。 眼见彻底把对方惹怒了,傅正北得意地一勾唇,冷笑道:“嘴硬管个屁用!能当饭吃吗?” 说罢,他斜睨了女人一眼,双手插兜,哼着歌离开了。 望着那个浪荡公子的背影,她的怒意飚到了极点,心里有些后悔,刚才没给他一记耳光,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出国前遇到傅正北的时候,并没觉得他那么讨厌,反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跟刚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一般来说,正常人应该不会像他这样,同一个人身上怎么能拥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 看来,自己之前猜的没错,傅正北八成患有精神分.裂症,所以才会在不同的人格之间切换,今天只不过是见到另外一个人格罢了。 联想到这点,她浅吁出一口浊气,暗自感叹道,跟他说话纯属浪费工夫,自己何必跟一个精神病人计较呢? 机场。 傅正北戴着一副宽大的黑色墨镜,从飞机上缓步走了下来,回头瞟了空姐一眼,做出了一个飞吻的手势。 他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明明在国外玩得好好的,非得把他叫回来,真是摸不透他这个大哥的心思。 与此同时,傅正南和赵树走进了前往洛杉矶的私人飞机里。 傅正南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双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动作优雅而矜贵,他的五官紧绷着,愈发显得轮廓利落,面部线条刚毅如刀刻。 “正北回来了么?”傅正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机舱中响起。 “他刚下飞机。”赵树毕恭毕敬地答了一句。 男人扯了扯嘴角,漆黑的眸子微眯,透着一股危险。他沉寂了片刻,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这时,还未走出机场的傅正北看见手机来电显示上的人名,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按下了接通键。 “这回又有什么事?”他没好气地问道。 一天到晚被傅正南呼来喝去,着实令他感到不爽,那个破协议越来越像卖身契,真想赶紧熬到协议结束,继续过自由潇洒的日子。 傅正南深邃的眼窝下,瞳仁平静如水,看上去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态度。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傅正南说话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透着一股子威压,“假扮我的那个人出了车祸,正躺在医院里养伤,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傅正北冷哼一声,这套“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他还没玩够呢?还是又有新的坏点子? 他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既然我都回来了,就没必要让人假扮你了吧?你说……” “你不用管这么多,现在直接回公司。”傅正南拔高了声音,喝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你会失去一切。” 傅正南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令傅正北不由得心头一紧。 算了,反正自己对那些破事又不感兴趣,不过是担心他会对自己不利而已。 “行了,我答应你。”傅正北的语气更加不耐烦,说完这句话就把手机挂断了。 那份协议已经变成了紧箍咒,时刻约束着他的行为,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签了。看来,还是要先把自己在公司里的地位稳固住,这样无论傅正南怎么折腾,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想到这里,傅正北在机场门口打了辆车,直奔公司而去。 刚迈进公司的大门,他就看见傅正清正拖着行李箱往外走,于是迎上前去,好奇地问道:“正清哥,你这是要出远门啊?” “嗯,去帝都。”傅正清淡淡地应道,心想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在洛杉矶了。 下一秒,傅正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讪笑道:“你真会选地方,帝都可是个花花世界。” 闻言,傅正清怔了怔,觉得他说的话着实奇怪。 什么叫“我会选地方”?去帝都参加拍卖会不是你安排的嘛,怎么看起来像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只可惜,因为要赶时间,他没空深究,只是疑惑了几秒钟而已,随后跟傅正北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公司大楼。 洛杉矶。 晚上,宋清雨独自坐在电脑前面,台灯微弱的光线,将她周身罩上了一层朦胧。 在做完调查问卷填完之后,需要写一份市场调研报告,琳达刚一开口,她便痛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由于之前没做过这部分内容,所以她不得不留在公司里加班,这样才能尽快搞定这份报告。 不知是未适应失去眼角膜,还是因为用眼过度,她觉得右眼有点不舒服,有些酸涩得厉害。 她拿出从医院里带出来的眼药水,往右眼里挤下了几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将视线放在电脑屏幕上。 就在她聚精会神做报告的时候,突然听见从门口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闻声,女人的瞳孔骤然一紧缩,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前两天刚被人劫持过,难道又要遇见坏人了? 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身体里的血液急速地冷却下来,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慌慌张张地在桌子上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金属质地的订书器,于是紧紧地攥在了手里,双眼直勾勾地望向门口的位置。 “吱”地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随后,一道高大的身影逐渐向她走来,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出来,男人的步伐很稳健,只是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谁在那里?”她壮着胆子低吼一声。 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的抽跳着,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哆嗦了几下。 “清雨,是我。”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如同迷人的酒酿一样,在空气里散开。 她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心里慢慢放下了防备,直到男人走到跟前,她才完全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怎么又是傅正北?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她的脸色即刻阴沉了下来,冷嗤一声:“你来干什么?” 男人把旁边的转椅拉过来,神色淡定地坐在她的正对面,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办公桌上,笑着说:“给你送夜宵。”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眼始终深深的凝视着对方,那双眸子里溢出的神情,有种浓烈的温柔。 她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要将对方抽死剥茧一般。 这一刻,她只想搞清楚,出现在面前的这个傅正北,到底是混蛋的那个还是讲理的那个? 左思右想,应该不是混蛋的那个傅正北,如果是的话,就不会给她送夜宵,说不定一见她就开始挖苦讽刺。 男人发现她一直不说话,连忙把塑料袋打开,指了指里面的食盒,柔声说:“别老盯着我看,长得帅又不能管饱,你还是先把夜宵吃了吧。” 话音落下,她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你不自恋会死啊? 男人看着她那副想发怒又憋得慌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把食盒打开。霎时,食物的香味窜进她的鼻腔,肚子因此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万万没想到,他带来的竟然是两人在学校附近吃过的那些小吃,而且带来的这几样都是她平日里比较喜欢的。 这几天,在洛杉矶根本没吃到什么可口的饭菜,汉堡和薯条那种东西实在不适合中国胃,吃了几顿之后就不想再吃了。 本来还不觉得特别饿,可是一看到这些食物,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拿着,快吃吧。”男人贴心地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 她实在饿得发慌,已经顾不上面子问题,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急忙送进了嘴里。 果然,还是中华美食最好吃! 女人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把身边人当成了空气,没过几分钟,就将所有的小吃都塞进了肚子里,甚至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傅正北坐在旁边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光里充满难以掩饰的疼惜。他突然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嘴角,替她擦去流出来的汤汁,动作极其自然,但却充满了暧昧的宠溺。 他的动作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急忙避开他的手,如电击一般地弹开了。 男人无奈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慢慢地将手收了回来,眸子里包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像是两团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看到那双湛黑深邃的眸子紧盯着自己,她顿觉呼吸一窒,慌忙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死一般的沉默了片刻,傅正北率先发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你瘦了。”男人轻浅的叹应,不知道是在跟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她没有吭声,黯然地叹了口气。初到异国他乡,一切都得从头适应,吃不好睡不好,不瘦才怪呢。 “清雨,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他紧抿嘴唇,深邃的眼窝看着她,神情复杂。 这个问题让她不由得怔了怔,抬起晶亮的眼眸,凝视了他几秒,发现男人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没话找话,仿佛真的想知道这个答案。 唉,所谓“吃人嘴短”,刚才吃光他带来的小吃,也不好意思一直冷眼相向。 顿了几秒,她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平静地说:“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觉得没有安全感,而且吃的也不好。” 这番话完全是有感而发,前两天刚被人在大街上劫持,吓得她七魂丢了六魄。 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只能凑合吃上一顿,就算想要正经吃饭,也找不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似乎美国人在吃饭方面很不讲究,消费得起的那几个餐馆里卖的,除了汉堡就是披萨,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吃吐了。 听到这话,男人感到心疼不已,浑然未觉自己溺毙人的目光,幽叹一声,“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在这里待着?不如回国去吧。” 他醇厚的声音里带上了情韵,还有丝丝缕缕的沙哑,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去的忧伤。 她觉得这话实在可笑,自己急于逃到美国,全是拜这个人渣所赐。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失去了清白之身,每天都因深深的自责以及道德上的重重压迫而备受煎熬。 想到这里,愤怒的火焰随即燃烧起来,仇恨如同潮水在她的胸中汹涌起伏,积压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不用你管!”她站起身来,抬起手指了指门口,厉斥一声,“出去!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男人的心像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大力揽入怀中。 她的脑子嗡地一下木了,然而,没过几秒就反应过来,连忙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狠狠地将他推开,随后往门口的位置跑去。 不料,男人身高腿长,移动的速度远比她快了不少,她刚跑了几步就被他扣住肩膀,然后将她推倒在旁边的墙上,让她根本无路可逃。 下一秒,他俯下身来,低头封住了她的红唇。 疯狂的热吻带着满满的掠夺气息,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急切地探进去,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处甜美,仿佛是世间美味一般让他疯狂上瘾。 面对突如其来的吻,她有些错愕的睁大眼睛。男人见她没有回应,心急地不断吸允她柔软娇嫩的红唇,极尽缠绵,好像怎么吻也吻不够似的。 女人逐渐招架不住,身体不知怎么的就软了下来,竟然忘了推开对方。 直到将她吻得微微喘气,他才不依不舍地移开双唇,缓缓地放开了怀中的女人。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的声音似乎发自喉咙的深处,带着染了情韵的低喘,“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男人这番话让她清醒了过来,只觉心头一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现在道歉还有用吗? 这个人渣几次三番戴着面具侵犯自己,夺去了女人宝贵的清白之身,使她每每面对傅正南的时候,都感到万分羞愧。 她背叛了一个好男人,做出了如此不道德的事情,甚至变成了个说谎精,不得不一直生活在谎言当中。 虽然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伤害,却不能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还要主动求他保守秘密,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些日子,她做了多少噩梦,又流下了多少泪水,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 越想越觉得委屈,双眼不经意间就已经雾气满满,心里像被钳子夹住一样的生疼,很快,眼眶里积聚的泪水便一同滚落了下来。 “傅正北,你毁了我的清白,让我没有脸继续留在正南的身边。” “无论如何,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逃到了美国,你居然还不肯放过我?” 女人激动地控诉他,长睫毛颤抖不停,白皙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 她说的这些话,每一声都像是在拉锯着他的神经,他觉得一颗心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每一次呼吸,心脏都痛得尖锐。 下一刻,他心疼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盛宠蜜爱74 洛杉矶的夜色异常迷人,天空好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然而,宋清雨既没有欣赏夜色的心情,又没有半分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天,却依然辗转难眠。 跟傅正北有关的一幕幕场景,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戴着面具侵犯她的傅正北,邪肆放.荡,一派轻浮的样子,嘴里从来说不出半句好话,不是对她讽刺挖苦,就是恬不知耻地调.戏她,丝毫不把她当回事儿,充其量算是个泄欲的工具。 而且,一言不合就对她恶语相向,要不是有外人在场,估计他都会直接对自己动手,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冷意抑或是不屑,要么就是浮着一层显而易见的轻薄之意。 表现出这种性格的男人,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渣,用“衣冠禽兽”这个词语来形容他,都算是美化他了! 可是,另外一个傅正北,做事成熟稳重,待人谦逊有礼,虽然也会对她做出暧昧之事,但是每次都表现得很有风度,一旦她强硬的拒绝,对方便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不仅不会伤害自己,反而会在关键时刻做出英雄之举。先是在她跟宋清雪发生争执的时候,突然出现救了自己。后来又在她遇到流氓的时候,三拳两脚就把对方打跑了。 每一次,他都仿若天神降临一般,全身散发着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矜贵。 此外,当这个人格出现的时候,他眼神里的温柔根本就掩饰不了,有好几个瞬间,觉得他真的是在心疼自己。 这样的傅正北,跟傅正南有很多相似之处,冷峻迷人的面庞,温润优雅的气质,遇到危险时却能表现出霸气慑人的气势,自带一种迷人的男性魅力。 可是,这两个人格截然不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傅正北? 是那个浪荡的公子哥,还是温润的谦谦君子? 如果让她选择的话,还是觉得像傅正南的那个傅正北更好一点。 要是他能扔掉那个邪恶的人格,成为一个温柔体贴、善良稳重的男人该有多好! 女人一直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想象中,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 无论他的精神分.裂症能否治好,都无法改变他侵犯过自己的事实,归根结底还是个作恶多端的人渣! 宋清雨,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竟然还对这样的男人有所期待。 你只是眼睛瞎了而已,千万不要被他蛊惑,别弄得连心都瞎了!若是被他迷惑了,那就不只是对不住傅正南,更对不起做出巨大牺牲、如此忍辱负重的自己! 以后一定要离傅正北远点儿! 管他是用哪种人格出现,对于自己来说,都是犹如恶魔一般的存在。 好不容易在这里开启新的生活,千万不能因为这个人渣走错路,再次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今后,就要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什么,都要把他当成空气。 下定决心后,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 洛杉矶的阳光放纵地洒进房间里,女人被刺眼的光线晃得睡不着,下意识地眯起双眼,抬起手挡住阳光。 奇怪的是,失去眼角膜的右眼变得有些模糊,就像有人在一扇窗户前面拉上了帘子似的,景象变得非常模糊。右眼仿佛能感受到一丝光线,但又看不真切。 她想起刚摘掉纱布的时候,发现右眼并不是漆黑一片,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莫非这只眼睛要发生病变了吗? 若真的有事,两只眼睛就会变得不一样,别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右眼有问题,之前受的苦岂不是白费了? 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片刻都不敢耽误,她换好衣服之后,出门打了辆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与此同时,赵树的手机铃声大作,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即刻接通了电话。 半分钟之后,他走到傅正南的跟前,神色凝重的说:“少爷,我们的人说少奶奶刚到医院,正在咨询处打听眼科在哪里,肯定是眼睛有了反应,想去确认一下。” 闻言,傅正南俊美精致的面庞变得越发的阴沉,深邃幽暗的眸底闪过一丝寒芒。 “医生那边都打过招呼了吗?”他的话重重的落下,犹如巨石砸到了水面。 “嗯,他们知道该怎么说。”赵树郑重其事的答道,语气极其笃定。 “好。”傅正南言语精练,磁性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疲惫。 赵树没再吭声,默默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再次吩咐了对方几句。 这件事情可不能办砸了,关系到少爷的哄老婆大计! 毫不知情的女人径直走到了眼科门诊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让她坐在一台仪器前面,煞有介事地给她做起了检查。 “医生,我的眼睛怎么样了?”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安。 医生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表情异常的凝重,沉声说:“从你描述的情况以及检查的结果来看,应该是因为过度疲劳外加心情抑郁,导致恢复的效果不佳,而且有感染的危险。” “啊?”她惊讶得一颗心就像要跳出来,急切地询问解决办法,“该怎么办呢?” “需要避光半个月,而且两只眼睛都要避光,否则那只好的眼睛也会瞎了。” 医生完全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是却达到了吓唬她的目的。 女人白皙的小脸上血色褪尽,满脸惊恐的望着对方,忙不迭地应道:“我听您的!” “你先去公司请个假,一会儿回来接受治疗。” “好的。” 说罢,她飞也似地跑出了医院,打了辆车直奔公司。 见到琳达的时候,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刚工作没几天就要请长假,着实显得不太敬业。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两只眼睛都瞎了,到时候不光生活不方便,还得舍弃喜欢的设计工作。 “对不起,我的眼睛出了点儿问题,需要请半个月的长假来休养。” 她把医生开的诊断证明递给了琳达,因为之前特意拜托了医生,所以上面只写了她的眼睛受到感染,并没有写失去眼角膜的事情。 女人接过诊断证明,看完之后连忙说:“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情,把眼睛养好了再来。” 她谢过琳达之后,再次返回了医院,准备听候医生的“发落”。 刚才在路上,她一直在想,若是双眼都需要避光的话,那就意味着什么都看不见了。本来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人照顾自己的话,该怎么生活呢? 当务之急,是找到合适的人负责自己未来半个月的饮食起居。 方才,从公司走得急,也没来得及问问琳达,不知道找谁拜托更合适。 由于注意力都放在这件事上,她始终低着头沉思,还没走到医生的诊室,脑袋就撞入一个清冷的怀抱。 男人结实的胸膛仿若铜墙铁壁一般,她的脑袋被撞得生疼,扶着额头抬起头来,刚准备说声“对不起”,就看见傅正北那张放大的俊脸。 对了,她还认识傅正北啊,在洛杉矶好歹也算是有个熟人,虽然对方是个精神分.裂患者,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还不如测试看看,面前的男人出现了哪个人格:如果是和傅正南接近的那个,她就找他商量一下;如果是那个混蛋傅正北,她转身就走好了,想必在公众场所,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她故作镇定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刚才是不是撞疼你了?” 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充满疼惜和宠溺,笑着说:“被撞疼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我没事的。” 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心想若是那个混蛋傅正北,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破口大骂。而他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极尽温柔,充分说明他是和傅正南接近的那个傅正北,可以暂时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 此刻,也顾不上面子问题,她开门见山地问道:“能请你帮我个忙么?” 男人点了点头,眼神很是磨人,柔声问:“什么忙?” “医生说,我的双眼需要避光一段时间,所以我想请你找人照顾我半个月。行吗?”她刻意放低姿态,说话时很客气。 男人对她的温顺很满意,痛快地应道:“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闻言,她撇了撇嘴,腹诽道,就算是好点儿的傅正北,也并不是乐于助人的好青年。 “什么条件?” “很简单,你不能继续住在原来的地方,要搬进我在洛杉矶的家里。”顿了几秒,为打消她的顾虑,男人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这个条件让她感到心里不痛快,可是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无奈地答道:“好,我同意。” 医院里。 男人双手插兜,深情地凝望着身侧的女人,一贯清冷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怡然自得的浅笑,气质优雅而矜贵。 宋清雨感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故意装作没看见,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医生。 “你记住,双眼一定要避光,戴上这个眼罩后,半个月之内绝对不能拆掉。” 医生边说边掏出一个黑色眼罩,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肃然。 “晚上睡觉时也不能摘下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不行!”医生坚决地否定了这个说法,一字一句地强调,“任何时候都不能摘!除非你不想要眼睛了。” 这番话着实把她唬住了,吓得急忙摆摆手,说道:“我一定听话,绝不摘下眼罩。” 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眼罩戴在了她的头上,再次叮嘱了几句。 “清雨,我们走吧。”男人自然地将右臂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将女人的左臂圈在自己的窄腰后侧,想要带着她走出诊室。 她沉默着站在原地,嫌弃地把左手收了回来,抬起右手,想要把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拽下来。 无奈,男人的力气太大,那只大掌就像黏在了她身上似的,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撼动他的钳制。 这个傅正北,还说不碰自己,明显是在忽悠她,堂而皇之地对自己动手动脚,真是令人作呕。 “你把手放开。”她紧皱着眉头,厉斥一声。 此时,装成傅正北的男人勾了勾唇角,丝毫不在意她对自己的敌视,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润的笑意。 他不急不恼,耐着性子说:“你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我要是不扶着你,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男人温情的言语,都是发自真心,面对这样的宠溺和温柔,估计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 她不由得心底一软,紧闭着嘴唇不吱声,任由男人将她从医院一直扶到了车上。 拉风的银色跑车朝着洛杉矶郊区疾驰而去。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女人的心中百感交集,琢磨着该如何处理和傅正北的关系。 要不是因为走投无路,也不至于跟这个恶魔共处一室,接下来的日子到底是福还是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他有非分之举,大不了豁出这条命,也要跟他死拼到底! 男人忍不住频频侧首看她,心心念念的小丫头依然如此漂亮,墨发如锦缎一般披在身后,精致的脸上干净清透,樱花般的唇瓣微张,唇上潋滟着一层水润的晶泽,令人心动不已。 一想到要跟她过二人世界,他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甚至笑出了声。 须臾,跑车停在了一处别墅前面。 别墅四周的自然环境得天独厚,北面靠山,风景秀丽,全年阳光明媚,四季如春。在这里,既能够呼吸到加州最纯净的空气,也能将自己融入宁静的大自然中,同时观赏到无与伦比的自然美景,绝对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别墅内的配套设施一应俱全,有风格清新的现代风格家居,日晒充分的超大卧室,还有漂亮的玻璃幕墙,庭院里更有精心打理的草地和超大游泳池。 男人侧过身来,将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淡声说:“我们到了。” 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性感,就像充满蛊惑的暗语,在她耳畔游走,呼吸间的热气就洒在她的耳根和脖颈处,让她不由得浑身一紧。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牢牢地握住女人柔软的小手,手臂稍稍用力,将她从车里拉了出来。 对于这个亲昵动作,她只觉得一阵窘迫,手上挣了几下,却没挣开,反而被男人握得更紧。整个小手被包裹在一片温厚的手掌里,源源不断的热力从他的手上透过肌.肤传到自己身上,心脏仿佛受到轻轻的抨击,耳根因此染上一抹难以察觉的绯红。 男人将她带到别墅的客厅的沙发旁,温柔地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午饭。喜欢听什么音乐?我去选一张唱片放给你听。” 她从刚才开始就在神游,根本没听清楚他的话,下意识地答了一句,“随便。” “好,我去找找有没有叫‘随便’的曲子。”男人眉眼间的笑意浓重,眸底是止不住的爱恋和疼惜。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傅正北是说他要做午饭吗? 没听错吧?那个浪荡公子居然还会做饭? 在自己的印象里,他除了调.戏良家妇女之外,一件正经事儿都不会做,更别提像做饭这种技术活了。 须臾,轻柔动听的音乐声响起,传入了女人的耳蜗,她的心情随之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男人站在炉台边,手持锅铲,正在专心致志地炒菜。 “清雨,饭做好了。”他解下身上的围裙,踏着稳健的步子,朝着客厅走来。 女人睡得正香,蝶翼般的长睫毛覆盖在脸上,投射出漂亮的扇形的形状。轻轻浅浅的呼吸,让客厅里荡漾着情韵的气息。 看着熟睡中的小丫头,男人的眸光专注而又深情,带着腻死人的爱意,手指抚过她如玉般细腻的肌.肤,心念一动,便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恍惚间,唇上一股羽毛般的酥麻感把她弄醒了,她张开双臂想要伸个懒腰,不料直接碰在了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哎哟!”他捂着胸口,假装哼唧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打到了对方,她感到有些懊恼,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下一秒,男人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逗弄她说:“这回我可没招你,是你先出手的。不过,打是亲骂是爱,我不会计较的。” 她被对方噎得哑口无言,仿佛嗓子眼里堵上了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正南心里窃喜,借机拉着她走到饭桌旁,让她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 饭菜诱人的香气传入鼻息,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男人看到这个动作,顿觉喉咙一紧,急忙移开自己的视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肉,递到她的嘴边。 “乖,张嘴,尝尝红烧肉。” 他的言语和动作带着暧昧的宠溺,可是却令她觉得无比别扭,赶紧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不行!”男人霸道地宣布,比她拒绝得还要干脆,“在家里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照顾傅正南的。他跟你现在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没让他自己吃?嗯?” 听到这话,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深知无力辩解,只好听话地张开了嘴。 这顿饭吃得别别扭扭,可是男人却颇为得意,英俊的面庞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柔情。 “好吃么?”他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嘴,颇为期待的问道。 当时,女人的真实感受是:你做的饭超级好吃,简直太合我口味了,真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只可惜,出口的话却变了味儿,“还行,毒不死我。” 看到她满脸嫌弃的表情,男人的目光沉了沉,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不过很快便将黯然掩去。 现在,小丫头把自己当成了傅正北,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罢了,哄好她更重要。 想到这里,他再次牵起女人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轻声说:“天气不错,去散个步好不好?” 她的红唇轻启,那个“不”字还没说出来,就听他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拒绝的话,晚饭就只能吃汉堡。” 话音落下,她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傅正北太奸诈了,知道她不爱吃西餐,偏偏用这件事情威胁自己,真是坏透了。 傅正南对此事的态度与她截然相反,完全把它当作夫妻间的小情趣,看到她羞愤交加的样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须臾,男人拉着她的手,慢慢地在修剪齐整的草地上散步,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属于花草的清香,金色的阳光从头顶洒落,给女人的周身罩上了一层金粉色,显得她更加娇媚动人。 走着走着,她突然产生一种叫做安全感的错觉,有好几次都觉得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傅正南,而不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傅正北。 接下来的几天里,男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每天三顿饭都会亲自下厨,并且坚持喂她吃饭。虽然她每次都会拒绝,但是没有一次能拗得过他。 吃过饭后,两人通常会手牵手在院子里或者别墅附近散步,无论她如何挣扎,男人都会紧紧握住她的手,就像抓住稀世珍宝一样,片刻都不想放松。 这天,在散步的途中,他突然顿下脚步,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像这样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她怔了怔,回想起这段日子的生活,感到有些恍惚,仿佛过得太不真实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睁开眼睛了,就算一直看不见东西都没事,因为自己完全把他当成了傅正南。 这一刻,真想回答一句“我愿意”,可是想到对方并不是真的傅正南,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夜幕降临。 月光淡淡地洒进宽敞的卧室中,给女人的周身罩上了一层朦胧。屋里一片静谧,只能听见从床上传来清浅而又均匀的呼吸声。 傅正南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坐在了床头旁的圆凳上。 灼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床上那抹娇小的身躯,双眼一眨不眨,漆黑的眸底里尽是难以掩饰的宠溺和疼惜。 “老婆。”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喃一声,想要试探她是否完全睡着了。 如他所料,宋清雨此时睡得很沉,对他说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下一秒,男人缓缓地俯下身来,躺在女人的身边,然后将她轻柔地圈进怀里。 没想到,她竟然熟稔地在他怀里蹭了蹭,自行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地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原本坚硬如铁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秀发上落下了深情的吻。 因担心她有抵触情绪,唯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敢放心地抱着她。 与此同时,一个丰神俊逸的男人闯入了女人的梦中:浓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光滑的皮肤,精致绝美的五官犹如希腊的雕塑一般,浑身散发着高贵不凡的气息。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就像夜空一样深邃、神秘,是那样的深沉,又是那样的温柔。 “正南,你终于……能看见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的眼睛……可真美……” 似乎是想在梦中摸索什么,女人缓缓地将右手抬起来,结果一下子摸到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动作温柔地摩挲着。 顿了几秒,她哼唧了两声,随后将柔软的小手放了下来,此刻并未意识到,躺在旁边的男人早已全身僵硬,根本不敢随便乱动一下。 他只觉得太阳穴一涨一涨的难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大脑就像是充.血了一样,那种欲念几乎是要凌驾在他的理智之上。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他沙哑着嗓音说:“傻丫头,自己都看不见了,还为别人着想。” 这样善良的女人,怎么舍得让她受苦呢? 说罢,他轻柔地放开怀抱,生怕再被她撩到动情,赶紧翻身下床,缓步离开了卧室。 翌日。 吃过早饭后,他一路牵着女人的手,穿过草地和石板路,来到别墅旁边的花园里。 大片大片的花海呈现出万紫千红之色,各式各样的花都开得缤纷绚烂,好像天上降下了一道彩云,又好像展开了几幅油画。一阵阵的幽香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 “我闻见花香了!”女人泛红的小脸上飞出笑意,就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我们在一个花园里。你右手边种着的是洛杉矶的市花——鹤望兰,也叫天堂鸟。这花是橙色的,它有四个花瓣,长得很像一只准备展翅高飞的大鸟。” “花名好特别啊!花语是什么呢?”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他深邃的眸子幽深如潭,望向她的时候却格外的温柔。 “正南,我很喜欢这个花语,真浪漫。”她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话音刚落,未等男人搭腔,她便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并不是傅正南,自己忘记了他是傅正北,尴尬地叫错了名字。 幸好男人并未在意,牵着她的手又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在你的左手边,是一片玫瑰花地,火红的玫瑰开得正艳。正前方是一条小道,两旁是绿色的灌木丛。” 听说左手边有玫瑰花,她立马往左边侧身,想要靠近花地,近距离闻闻玫瑰的花香。 男人见状急忙挡在她的面前,心疼地说:“别过去,玫瑰花有刺,小心扎到自己。” 这个举动说不出的温柔,让她觉得好不真实,面前的男人简直跟正南太像了,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自己,导致她开始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 不行!绝对不能被他蛊惑,不论他表现得多好,都无法同自己的老公相提并论。 正南的温柔体贴是刻在骨子里的,而傅正北只是受到这个人格的影响,才看起来像个君子,实际上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他发现女人站在原地愣神,伸手轻拍她的头顶,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这句话使她游离的神志终于被拉回,意识到身边的男人并不是傅正南,赶紧转过身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只可惜,男人的动作实在太过敏捷,不由分说地再次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向前方的那条小路。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几个孩子嬉笑的声音,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男孩儿,正在跟一个华裔小姑娘玩捉迷藏。 为了躲避小男孩儿的追逐,小姑娘朝他俩跑了过来,看见女人的一刹那,顿住了脚步,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甜甜的说:“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我以后能像你一样美吗?” 听到这话,她的心里就像被人倒了一罐蜂蜜似的,甜蜜蜜、喜滋滋的。 “你长大之后也会变得很美。”男人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嘴角挂着宠溺的微笑,“不过,现在还是姐姐最漂亮。” 闻言,女人的脸颊染上两抹好看的红晕,娇羞地低下头,轻捶了男人一下,柔声说:“你别胡说八道。” “这怎么是胡说呢?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男人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的深处,深眸浓眉间噙着温润的笑意。 “大哥哥,你是因为喜欢姐姐才这么说的吗?妈妈说,中国有句俗语,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小姑娘说话时奶声奶气的,样子很是软萌可爱。 他忍不住在心里给小姑娘点了个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助攻”吧? “你说对了,我确实很中意这个姐姐。”说完这句话,他瞟了一眼身侧的女人,眼神中有种浓烈的温柔。 顿了几秒,又跟小姑娘说:“你以后一定会变成一个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 这句称赞小姑娘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谁让对方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呢。 话音落下,只见女人白皙的小脸红得鲜艳欲滴,竟然露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态来。 “正南,你……” 然而,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发现自己又喊错了名字,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叫错了。” 男人漆黑的眼眸眯了眯,瞬间轻漾出一丝柔和之意,安抚她说:“我不介意,你就叫我正南吧。” 他巴不得能趁机将错就错呢,每天听她喊自己“傅正北”的时候,都觉得实在别扭,叫真名当然更好。 “不行!你又不是正南。”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根本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一刻,他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有时,谎言只是一种保护,不知道真相也是一种幸福。 有时,谎言又会成为一种毒药,就像现在这样,结果就是自己活活受罪。 明明娇妻在旁,却不能正大光明的抱着她、亲吻她,反而要用另外一个身份来接近对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想到这里,他长长地凄叹一声,轻声问道:“我不能代替傅正南么?” “你永远也比不上他!”女人回答得异常笃定,鼻尖微微上翘,十足倔强的模样。 然而,男人的反应却在她意料之外,他不怒反笑,讳莫如深地说:“的确。” 她不知道傅正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他越来越像傅正南,有好几次差点儿被他的温柔诱惑,不由自主地亲近对方。 自己怎么能这样?被这个男人蛊惑得忘了之前的那些事了吧? 绝对不能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傅正南才是自己的老公,就算现在离开他了,也不应该跟傅正北发生任何联系。 只要撑过这半个月就好,到时候跟他说清楚,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并不意味着原谅他之前的行为,必须坚定地跟他划清界限,从此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回到别墅的卧室之后,趁男人做午饭的时候,她摸出手机,用语音识别功能找到了傅正清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她迫不及待地问:“正南的眼睛好了没?” 傅正清听她一上来就问那个男人的事情,目光瞬间沉了沉,淡声说:“两只眼睛都好了,别人也给他捐了眼角膜。” 这个消息让她喜上眉梢,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陡然拔高了声音,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此时,站在门外的男人将她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心内的热流随之一层层的漾开,游走在他的全身,烧得他呼吸愈发沉重。炙热的情愫似乎发疯般的倾巢而出,在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中变得一目了然。 这一刻,欲念终于战胜了理智,他疾步走到女人面前,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随后覆了下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宋清雨娇小的身躯笼罩,让她根本无路可逃,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断地喷洒在她的鼻尖。 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使她无法呼吸。 她伸出双手捶打男人的胸膛,双腿不断四处乱踢,想要摆脱他的钳制。 可惜,她的抵抗依然如蚍蜉撼树,起不到任何作用。 下一秒,男人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双唇,带有掠夺性地亲吻她柔软的唇瓣,仿佛着了魔一般。 这次,他没有贪恋女人口中的甜美,炽热的气息开始一寸寸地下移,如羽毛般划过女人娇嫩的耳垂,优美的白皙脖颈。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吓得瞪大了双眼,看不见一切让她更觉得恐惧,下意识地摘掉了眼罩。 似乎时间在这一瞬间凝结住了! 半张着她自己怎么也合不上的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天哪!自己竟然什么都能看见。 这是什么情况?左眼能看见并不奇怪,但是为何右眼也能看见所有的物体? 眼角膜明明给了傅正南,但是现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本应失去视力的右眼居然完好无损。 可是,手术是刘浩明亲自做的,美国医生也嘱咐她眼睛一定要避光,还说有可能会感染,难道所有人都在骗她吗? 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她被这个事实吓傻了,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甚至忘了有个人仍覆在自己身上。 此时,男人见她不再挣扎,觉得有些奇怪,停下了亲吻她的动作,一抬头就看见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满脸震惊的神色。 坏了! 都是因为自己情不自禁,竟然这么快就让她发现了,本来还想等这半个月过去再做打算,这下不得不提前处理了。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眉宇间都是掩盖不住的懊恼,有些话哽在喉咙里,许久开不了口。 他黯然地叹息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静静地坐在她的身侧,想等她缓过神之后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我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她自言自语道,胸廓剧烈起伏着,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突然,女人的眸光一闪,飞快地翻身下床,拿起男人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时间仿佛在跟她作对,等待电话接通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不知不觉咬着下唇垂下眼睑,渐渐握紧的双手指尖隐隐有些抽痛。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忙不迭地喊了一句:“正南。” “少奶奶,是您吗?”赵树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她竭尽全力深吸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问道:“正南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盛宠蜜爱75 此刻,赵树并未知道她已察觉自己的双眼能看见了,于是仍按照之前的思路回答:“很好啊。” 很好? 之前,傅正清也说正南的眼睛恢复得不错,那就是说他确实换了眼角膜,可是为何自己的眼睛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在她愣神的时候,赵树追问了一句:“少奶奶,您去哪里了?少爷很着急。” 为了帮傅正南打掩护,他自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仅如此,还要趁机帮他说好话,真可谓用心良苦。 而她的思绪早已飘远,根本没听清楚赵树的问题,直接就把手机挂断了。 男人一直在旁边观察她的举动,唇瓣一张一合,却没有说出半个字,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神色复杂。 说到底,一切都要怪自己,先是隐瞒真实的身体状况,让她为自己担心着急,后来又冒充傅正北的身份,把她弄得纠结不已。 无论之前有多少难言之隐,事实上,都对她造成了伤害,即使保住了小丫头的眼角膜,但没有呵护好那颗善良的心。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如波浪汹涌般难受,刚毅的脸庞上笼罩着一抹忧郁,眉目间落下了重重一层阴霾。 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手机,给刘浩明打了过去。 “清雨,找我有事?”刘浩明温声发问。 “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右眼没有瞎?”她开门见山的问道,目光哀戚,声音轻颤。 听到这话,刘浩明立即明白她的视力已经恢复了,可是不知道傅正南到底跟她解释到什么程度,只能含糊其辞的应道:“手术没做成功呗。” 女人并不傻,听出来他是在搪塞自己,逼问道:“什么叫没成功?你是不是压根儿没做这个手术?” 刘浩明握着电话的手一紧,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犹豫着该不该说出真相。 认识她这么多年,虽然她总是喜欢做出这种傻事,但一直是个心思聪慧的女人,就算刻意隐瞒也瞒不了多久,迟早会被她查出来,索性现在老实交代好了。 “清雨,你要捐出眼角膜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你心里清楚吧?” “我知道。所以你就自作主张么?”女人的语气不善,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刘浩明听出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把心一横,一五一十地说:“其实,你老公早就知道了你的打算。” 正南知道了? 她的脑袋里轰的一声,有几秒钟无法思考,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费尽心思想要瞒住他,结果还是让他发现了,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不过,跟这个问题相比,更为要紧的是,必须要确认他是否做成了眼角膜手术。 “那他的眼睛怎么样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舌根有些抽筋,一颗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他派人找到了我,商量的结果就是我俩联合起来一起骗你,保住你的眼角膜。” “什么?”她惊呼一声。 他俩竟然商量好合演一出戏,就是为了不要她的眼角膜。 这个事实太过震惊,她的眼睛渐渐地积聚了雾气,泪水一点一点的在眼眶里积聚。 刘浩明浅吁出一口浊气,解释道:“当时,我往你的眼睛里滴了一种特殊的药水,七天之内会看不到东西,可是再过七天就能恢复视力。所以,傅正南并没有要你的眼角膜,而是要了别人的。” 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刻得到解答,终于获悉了整件事的真相。 原来,傅正南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任由自己折腾,他却在暗中布置好一切,宁可独自承受巨大的压力,也要保住她的眼角膜。 他们总说自己傻,其实傅正南才是真正的傻瓜,竟然默默地为自己做出了这么多事情。 可是,自己不值得他这么做,因为身体早就不完整了,还屡次做出了背叛他的事情,这样的宋清雨,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 越想越觉得心酸,积聚在胸腔中的某种情愫,终于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眼泪随即夺眶而出,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斑驳。 很快,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整个人抽噎得厉害。 始终在旁默不做声的男人再也按耐不住,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满目疼惜地望着她,那双如墨的瞳仁,倒映着她布满泪痕的面容。 这一刻,男人的心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不停地往下坠落,苦涩的胆汁似乎开始上涌,嘴里面一阵发苦。 他心疼地抬起大掌,用食指的指背抹去女人脸上的泪珠,声音里透着沙哑,“清雨,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想那些伤心事。” 女人抬起水盈盈的眼眸,哀伤地凝视着对方,顿了几秒,猛然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拜傅正北所赐。 是他夺去了自己的清白之身,让她背负了重重的道德枷锁。 也是他屡次三番骚扰自己,即使逃到洛杉矶,他仍然无休止地拼命纠缠。 悔恨、愤怒、厌恶的情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女人的眼眸里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抹不去的浓浓恨意。 她将双手握成拳头,使劲朝面前的男人挥了过去,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底,有的只是满目的疮痍。 “我恨你!”她朝男人嘶吼着,颤抖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暗淡的阴影。 泪水再次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心底某个地方,荒凉的寸草不生。 身体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干了,没过多久,她就累到胳膊再也抬不起来,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这里,逃开这个毁掉一切的人渣。 就在女人转身的刹那,男人突然伸出长臂,牢牢地锁住她的肩膀,说话的声音凝重得如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清雨,原谅我吧。”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醇厚的嗓音里透着抹不开的哀伤,“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怎么舍得要你的眼角膜?” 闻言,她的眸底一阵错愕,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原地。 傅正北为何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她的眼角膜是给傅正南的,跟这个人渣有什么关系? 宋清雨沉默着站在原地,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泪痕,唇瓣紧闭,睫毛轻颤,俨然一副受惊的模样。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男人的话:“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怎么舍得要你的眼角膜?” 她开始回忆起与傅正北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这几天时常会把他认作自己的老公。 可是,对方视力和腿脚都没有问题,那他只可能是傅正北,而不是坐在轮椅上的傅正南。 既然如此,他刚才说出的这番话就显得太奇怪了。 虽然,傅正北平时言语轻浮邪肆,根本没有正经的时候,但是,他从未说过如此不着边际的话。 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想要扮成傅正南? 难道他想趁自己在洛杉矶举目无亲的时候,再次凶残的对待她吗? 联想到这点,她顿觉头皮发麻,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身体不由得颤抖了几下。脑袋里混沌一片,疼得像是炸裂了一般。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必须尽快逃离这里,不能继续跟这个疯子共处一室。 “傅正北,你躲开,我要出去。” 她瞪着男人厉斥道,睫毛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声音不受控制地轻颤,白皙的小脸上血色褪尽。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急忙向旁侧步,想要绕过他跑出卧室。然而,男人的动作更加敏捷,他迅速张开双臂,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此时,两人目光对峙,他的眸子里竟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她感到自己又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心里觉得异常.委屈,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眼泪再次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看到此景,他心疼得无以复加,深知没有必要再瞒下去,如果再不说出实情,这个小丫头一定会崩溃的。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他突然开口说:“我是正南。” 这四个字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她惊奇得犹如五雷击顶,怔愣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从傅正北嘴里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半点可信度,他只是想扮成傅正南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想到这里,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地诘问:“骗我很有意思么?” 男人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耐心地解释道:“老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句句属实。” 听到“老婆”这个词,她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忘了反驳。 只有傅正南这么叫过自己,为何面前这个男人会大言不惭的称她为“老婆”? 就在她深感错愕的时候,傅正南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其实,在你嫁入傅家之前,我的眼睛和腿根本没问题,既不瞎,也不瘸。” “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就是我,一直以来,跟你行夫妻之礼的人,是你的亲老公,而不是正北。” “我有时会装扮成正北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在天桥上帮你对付宋清雪、跟你去小吃街、在KTV里救下你、去医院里找你的人都是我。” “得知你想要捐出眼角膜,我马上派赵树和刘浩明联系,让他骗你说眼角膜手术很成功,其实他根本就没做那个手术,因为我舍不得让你瞎了眼睛。” 担心一下子说太多,对方很难消化得了,他特意顿了几秒,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看看她到底有何反应。 此时,女人的眼睛里浮上几缕血丝,视线里一片火红,刺的她眼睛发涨、心底滚烫。 实在太荒谬了!傅正北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吗?随便编几个故事就想让自己相信。 这些事情根本说不通,如果正南身体健康,为何非要装得又瘸又瞎,这样生活多不方便,还说自己装成傅正北,完全没有道理啊。 况且,他是自己的老公,若要发生亲密关系,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进行,扮成面具男简直多此一举。而且,DNA鉴定报告也表明,侵犯自己的人就是傅正北,科学是不会有错的。 至于眼角膜这件事情,的确是正南做的,跟这个傅正北毫无关系。 这个人渣,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居然说得如此煞有介事,无外乎是想迷惑自己! “傅正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南,有什么证据?”女人清淡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还带着点儿掩盖不住的哭腔。 男人清冽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眼神深如看不见底的井潭,幽暗深邃,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此时,他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猛然想起小丫头刚跟赵树通过电话,若当着她的面让赵树说出自己的身份,那就能证实他说过的那些话,也就不由得她不信了。 他拿过来女人刚才用过的手机,重新给赵树打了个电话,同时开启了手机的免提功能。 对方接电话的速度很快,上来便说:“少奶奶,您还想问点儿什么?” “赵树,是我。”傅正南醇厚深沉的声音传到了电话那头。 “少爷,刚才少奶奶给我打电话来着,吓得我一激灵。她怎么拿到了您的手机?” 傅正南的目光沉了沉,不答反问:“正北那边还顺利吗?” “嗯,他这几天表现得很正常。” “继续盯着,别让正北出什么岔子。” 不等赵树回复,他迅速掐断了电话,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神色复杂。 “我俩的对话,你都听到了,证明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话音落下,女人脸色煞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被这个事实怔住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眼前这个男人,果真是她的老公傅正南,而且他不瘸不瞎,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天哪!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到底该怎么办? 她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脑子仿佛变成了一个摆设,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就像灵魂出窍了一般,呆愣愣的望着他,明明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 双腿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几步,随后步子越来越大,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跑出了别墅。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傅正南的脸色黑得像是乌云般,一双浓眉紧拧,看起来比平时还要阴郁。 随后,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迈开,视线始终凝视着那抹娇小的身躯。 只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对方,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想要给她留出一些空间。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累得就快喘不过气,才找到一块儿草地上坐了下来。 在傅家生活的一幕幕场景,开始像过电影般地在她脑海里回放。 原来,侵犯她的人并不是傅正北,而是自己真正的丈夫。 知道了这个真相,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但是为何心里却这样难过。 一想到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道德的深渊苦苦挣扎、苦苦煎熬,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自己真是傻到家了,每天都在心里恨着傅正北,骂着那个人渣,想要把他千刀万剐,结果完全搞错了对象。 竟然还因为这件事情,觉得对不起傅正南,鄙视自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甚至因此大费周章地逃到了洛杉矶,抛下国内的亲人和朋友。 怪不得所有人都说她很傻,自己的确太愚蠢了,老公就站在自己面前,却完全认不出他来,这样的妻子,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吧? 哭着哭着,她突然又笑了,笑得两眼的泪花都在跳动。 “宋清雨,你的老公又帅又温柔,而且身体健康,并不是个残废,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似乎是在劝慰自己,她低声泣喃着。 如果那个面具男是正南,那么,依然是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了他,也就是说,从未做过一件背叛他的事情。 而且,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犹如天神般降临、奋力救出自己的人都是正南,有这样的老公,她是多么幸运啊! 仔细想想,在他的面前,自己表现得时而温柔,时而冷酷,这样的宋清雨,更像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吧? 唉,她简直愚蠢的可笑,正南会不会嫌弃这个傻女人啊? 好在有一件事情值得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挺直腰板,不用背负道德的枷锁,坦坦荡荡地面对所有人了。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两条西裤包裹着的笔直的长腿,随即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绝美的俊脸。 四目相对时,发现那双眸子里溢出的神情,有种浓烈的温柔。视线下移,再次看到一双劲腿立在她的面前。 太好了! 自己一直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正南的眼睛和腿都好起来了! 她积聚在胸腔里的某种情愫,发疯般地涌了出来,犹如潮水来袭,无法抑制。 下一刻,女人猛地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朝他扑了过去,柔软的躯体抵上男人坚硬的胸膛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不攻自破。 傅正南的怀抱,像是个漩涡一样,将她完全吸了进去,逐渐让她无路可逃。 草地上,一对深情相拥的男女,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男人独有的浑厚温暖的气息,在她的鼻尖缭绕,让宋清雨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现在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她真正的老公,一个成熟稳重、温柔体贴的健康男人,也是她一直思念着、仰慕着的对象。 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了,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苦尽甘来吗? 她不由得轻笑出声,撒娇般地在傅正南的怀里蹭了蹭,听着他胸口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女人的一颗心也开始扑通扑通作响。 “老婆,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半晌后,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嗯。”她娇羞地答了一声,缓缓地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傅正南灼热的眼眸里夹杂着浓郁的柔情,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得到应允后,男人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陡然悬空,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男人的颈窝处,唇瓣不小心碰到男人性感的下巴。 这个不经意的触碰,像有羽毛划过,酿造出一股股的热流,酥了他的心田。 “等我们到家,你可以把嘴唇往上移半寸。”男人笑着逗弄她道。 她的脸刷的红得鲜艳欲滴,挥起小拳头在他的胸膛轻捶了一下,以示抗议。 傅正南眉目间的笑意更加浓重,脚下的步伐都随之变得轻快起来。 他将女人径直抱进了别墅的卧室里,缓缓地坐了下来,把她放在自己的劲腿上,然后勾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视着对方。 两人都在彼此的眸底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专注而又深情,两颗心脏同时疯狂的跳动起来。 暧昧的气息在卧室中蔓延开来,男人拼命遏制住心底的悸动,开口说:“宝贝,对不起,我骗了你,能原谅我么?” 女人沉思了几秒,郑重其事地问道:“我明白,你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原因。正南,你可以告诉我么?” 男人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抬起手来,把粘在她侧脸上的头发捻起,别在耳后。又用食指指背蹭去她白皙小脸儿上的残留的泪水,动作温柔,眼神很是磨人。 “一直有人藏在暗处,想要对付我。所以,我才装成又瞎又瘸的残疾人,就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以便尽快找出凶手。” 说完这话,他的俊眉一敛,心往下沉,静默了片刻。 想到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傅正南就恨得牙根痒痒,凶手简直丧心病狂,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进而嫁祸在他的身上,心肠是多么的歹毒! 看到傅正南神色微变,她黯然地叹息一声,打心眼里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嫁给他之后,自己也算亲身经历过命案,那个恐怖至极的画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为了她的梦魇。 可是,正南经历得比她更多,想必身心都受到了煎熬,眼睁睁地看到有人惨死,自己还被人冤枉成凶手,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怎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想到这里,她抬起手来轻抚男人黑亮的短发,眸光充满着疼惜。 “我是你的妻子,应该跟你一起承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实际上,问出这句话,并没有责备对方的意思,她只是希望能帮他做点儿什么。 或许这个时候,女人还没意识到,爱一个人,就会想要成为他的力量。 闻言,傅正南将搂住她的双臂收紧,稍稍用力使她更加靠近自己。 “一开始隐瞒你,是因为我不了解你,毕竟这个秘密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微顿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在结婚之前,咱俩连认识都谈不上。” 话音落下,他的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不禁在心里暗想,若是两人相识得早一些,小丫头受到的苦难是不是也可以少一点? 她听后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敌人始终藏在暗处,他肯定不能随便暴露。这个秘密,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后来呢?”她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他,“你已经了解我,为什么还不说出真相?” 这个问题,让他心里有点儿微微的泛酸,其实,他何尝不想早点儿像现在这样,将她抱在怀中,用真面目示人呢! 只可惜,现实情况并不允许,自己实在舍不得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他叹了口气,苦涩一笑,沉声说:“后来,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怕凶手对你下手。不知情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轻轻地落在她的心底,如同石子飞过湖面,时轻时重的撩起几圈水波。 他所做的一起都在为自己考虑,这样的温柔,怎么可能不令人动容? 此刻,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起男人的俊脸,拇指在他的脸上轻缓地摩挲着。 傅正南静静地享受着女人的温柔,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眸光浓烈炙热的几乎是要将她给烫伤了。 过了一会儿,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放下自己的双手,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来找我?” 语毕,她害羞地垂下眼眸,轻抿着嘴唇,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看着怀里的女人那羞中带俏的脸庞,傅正南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 小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呢?真是怎样疼爱她都不为过! 顿了几秒,他敛起笑意,正色道:“宝贝,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让你受苦了。我也不知道是被谁下了药,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每隔几天身体都会产生冲动,所以,那次我没有很好地控制住。” 与面具男的几次接触,对于女人来说,至今仍然记忆深刻。 的确,第一次被面具男侵犯的时候,对方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而是粗暴地占有了自己的身体,以致第二天醒来时,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样。 刚回忆到这里,她即刻反应过来,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傅正南早就将她看光光了。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这一刻,女人俏丽的小脸上,满是我见犹怜的红霞飞染。 傅正南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忽然向前凑近她娇嫩的小脸,笑着说:“自从第一次之后,我慢慢就能控制住了。” 这句话确实跟后面的情况对的上,因为第一次之后,面具男就变得越来越温柔,不像第一次那样粗暴,当时她还感到纳闷,寻思着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期待对方就是傅正南。 其实,根本不用她胡思乱想,面具男本来就是自己的老公! “至于后来的几次,我是因为被你吸引,根本控制不住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跟你在一起。宝贝,这可怎么办呢?” 说这番话的时候,男人的眼眸里中轻漾着暧昧到骨酥的柔情,嗓音压得更低沉,也更性感撩人。 他早就发现,怀里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毒药,而他已经渐渐地上瘾,恐怕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如此露骨的情话,让她心跳的速度加快,心房上就像点亮了烟花,簇簇的绽放开来。 随后,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暗自感叹道,正南真的好辛苦,既要装成残疾人,又要忍受毒药的折磨,还得独自背负一切,跟藏在暗处的坏人做斗争。 他是个好人,为何上天要将不幸降临在他的身上? “正南,我会替你保守所有的秘密,帮你一起找凶手。”她郑重其事地说道,目光执着而坚定。 男人听到这话,整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她实在太善良了,每次都会先想着别人,从来不会顾及自己,真希望这个女人能够多为她自己考虑,否则出现什么闪失,他该有多么心疼! 傅正南抬起干燥的大掌,覆在她娇嫩的小脸上,温柔地说:“我舍不得把你拉下水,更不愿意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没关系,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尽数吞入了口中。只是一个瞬间,他就动情地吻上那令他心心念念的甜美柔软。 这次,与之前所有的亲吻都不同,两人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完全跟随自己内心的指引,一切都是情到深处自然发生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心底的那抹柔情,她热情地回应对方,让这个吻变得更加炽烈。 “宝贝,我想要你。可以么?” 男人的唇移到了她娇嫩的耳垂,嘶哑低沉的嗓音极具诱惑,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闭上嘴唇没有吭声,而是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用行动来代表回答。 下一秒,女人的后背陷入柔软的大床中,男人随即俯下身来,好似膜拜般的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带着无限的深情和宠溺,将全部的爱意化为刻骨的缠绵。 炽热的温度瞬间将整个房间点燃。 她紧紧搂住男人的腰身,任凭他一次次挥汗如雨,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节奏轻颤,逐渐迷失在一片意乱情迷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房间里,轻轻洒在大床上相拥的男女身上。 傅正南睁开湛黑的双眸,视线落在她轮廓优美的白皙侧颈,忍不住抬起手轻抚女人如绸缎般柔软的秀发。 一夜缠绵之后,宋清雨着实累坏了,此刻依然安静的睡着,清浅的呼吸声传入他的耳中,将男人的整颗心都填满了。 他满足地将她抱在怀里,轻吻了一下她紧闭的眼眸,这个深情的举动,说不出的温柔和宠溺。 这样的感觉真好,能够搂着她娇软的身体,鼻尖萦绕着她特有的香味,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仿佛着了魔一般的,男人再次将唇瓣覆下,从她的额头开始一路向下,直至捕捉到那张娇嫩的红唇,生怕吵醒了对方似的,只是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轻啄。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毫无预料的轻启红唇,似乎在邀请男人品尝口中的香甜。 他原本只想浅尝辄止,只是一吻上便一发不可收拾,自然地将舌头探了进去,扫过她的每一处甜美。 这下子,她彻底醒了过来,眼帘中缓缓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发现两人唇齿交缠,她的呼吸随之变得急促起来,情不自禁地圈上了男人的脖颈。 可惜,刚抬起手臂,她就不由自主地哼唧了一下,感到全身酸软得厉害,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傅正南听见这声低吟,不舍地将唇瓣移开,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痛……”她娇羞地低喃一声,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他连忙掀起被子,焦急地问:“哪里痛?” 此时此刻,女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整个小脸羞得红霞满天飞,捂着脸不吭一声。 男人看到她身上遍布的吻痕,想起昨夜的疯狂举动,立马会意,暧昧地说:“宝贝,都怪我,下次会轻点的。” 说罢,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翻身下床,往身上罩了一件浴袍,径直往楼下的厨房走去。 过了好久,女人脸上的红晕才褪下去,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痴痴地笑出了声。 须臾,她穿好衣服,走到楼下的餐厅里,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男人系着围裙站在餐桌旁,满目柔情地凝视着她。 “老婆,说实话,我做的饭好吃么?” 他解下围裙后,浴袍的胸口敞开得分明,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淡金色的光晕,身体的每一处都性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傅正南长得实在太帅了,绝美的俊颜加上线条匀称的身材,堪称完美! 她花痴般地看着对方,一时竟然忘了答话,直到男人重复了一遍问题,这才点了点头,应道:“超级好吃。” “以后你负责吃饭,我负责吃你。” 语毕,他张开双臂,将女人揽进怀中,口中的热气如游动的龙,轻轻喷洒在那白净细弹的脸颊上,滋生起更多的浓情蜜意。 她当然知道男人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耳朵发烫,脸颊发红,深陷在这腻死人的温柔中。 过了一会儿,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清了清嗓子,柔声说:“正南,现在我的眼睛没事了,想去公司上班。行么?” 男人放开怀抱,灼热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精致柔美的小脸,淡声道:“反正都请假了,还剩下一个星期,我们不如去度蜜月。” 经他提醒,女人这才想起来,由于种种原因,两人的蜜月之旅一直未能成行。 可是,刚来美国没几天就请了长假,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自己没病没灾,打着病假的名义四处游玩,是不是不太好? 她有些纠结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请的是病假,不是婚假呀。” “重新去请婚假多麻烦,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度个蜜月。”傅正南俯下身子,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就不想跟活蹦乱跳的老公一起到处玩玩么?我们可以牵着手在纽约街头漫步,去加拿大看看著名的尼亚加拉大瀑布。” 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性感,就像充满蛊惑的暗语,在她的耳畔游走,女人心底的防线瞬间坍塌,根本经受不住他的诱惑,抿了抿嘴唇,答道:“那好吧。” 男人得意地一勾唇,拉开椅子坐下,长臂一勾,女人柔软的身体便偎依在他的怀里,径直坐在了他的劲腿上。 “这样抱着,还怎么吃饭啊?”她娇羞地低下头,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喂你,像之前一样。” 话音一落,他用右手拿起叉子,抄起一片早已切好的培根,送到女人的嘴边。 于是,桌上的饭菜就在两人互相喂食的暧昧气氛中,很快便被消灭干净了。 收拾妥当后,两人径直前往机场,坐上了傅正南的私人飞机。 机舱内装饰豪华,配备了全套厨房和吧台,还有多种娱乐设施。最里面附设有私人隔间,可以在此享受舒适的个人空间,不受外界打扰。 “这架飞机好棒啊,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小型别墅。”她扫视着一圈,忍不住赞叹道。 男人邪魅地勾了勾唇,深邃的眸底染上了几分欲色,嗓音变得有些暗哑,“更好的还在后面。” 言毕,他牵起女人柔软的小手,迈开步子往私人隔间里走去,刚一进屋,就伸手拉上了帘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6章 盛宠蜜爱76 她还以为隔间里有什么新奇物件,凝眸看了半天,不过就是一张宽大的沙发床而已,转身想要问问他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却看见男人炽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那人一下子就明白他为何把自己诱惑到这里,白皙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想要转头避开他浓烈的视线。 可是,男人的反应速度更快,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两人的脊背犹如被电流划过一般,酥麻感直冲大脑,隔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就在这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随后慢慢起飞,冲上了云霄。 两个人齐齐滚落在沙发床上,迫不及待地褪尽彼此的衣衫,体内的燥热一股股地蹿了起来。 此时,整个世界都像是安静的,只有他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肆意交缠在一起。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而她的十指插.入了他的发丝,情动时甚至撕扯着他的头皮。 在飞机上缠绵,远比在别墅里更加刺激,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环抱着他的双臂一再收紧,嘤咛声不断从唇角溢出,随之激起了男人更多的情意。 疯狂过后,他搂着她娇软的身体,脸上挂着餍足的笑容,凑近她的耳边说:“宝贝,我爱你。” 男人动情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带着染情的低喘,无与伦比的温柔缱绻。 她被这声突如其来的表白怔住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轻轻的颤动,粉色的唇泛着水泽,撩人心弦。 “你是我生命中所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事情。宝贝,我希望睡前可以轻吻你,睡时可以抱着你,醒来可以看见你,就像现在这样,直到永远。” 男人动情的告白,仿佛在她的心里炸开了一道暖流,水盈盈的眼睛里,雾气在一点一点的积聚,感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她主动将娇艳的唇瓣覆在他的双唇上,深情地亲吻着对方,眼眶里积聚的泪水一同滚落了下来。 自己实在太幸福了,被这样的男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感受,只希望这一刻的温存,停留的时间能够再长一点,再久一些,如果可以,希望能够持续到地老天荒的那天。 直到飞机落地,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沙发床上爬了起来,她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还是靠身侧的男人帮她穿好衣服,抱着她走下了飞机。 两人十指紧扣,乘坐轮船来到了纽约的自由岛,沿着自由女神像内部的盘旋式阶梯登上顶部的冠冕处。 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共同凭窗远望曼哈顿的景色,动情时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在陌生的地方缠吻不止。 “正南,我觉得特别幸福。”女人的目光微微迷离,双颊绯红,羞怯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揉了揉女人的秀发,宠溺温柔地说:“宝贝,叫‘老公’。” 她微扬下巴,眸底蕴含着无限的深情,柔声道:“老公。” 男人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再次低头封住她的唇,迫切地寻找她口中的芳甜。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两个人乘坐专机去了华盛顿和加拿大,在各种浪漫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 情到深处时,四片唇瓣相贴,仿佛怎么吻都吻不够似的,炙热的情愫发疯般的倾巢而出,深埋在心底的坚定爱恋,更是像潮水一般爆发了出来,始终都没有消退的迹象。 然而,这对痴心恋人一直沉浸在浓浓爱意之中,并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将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偷偷拍了下来。 私人飞机上。 宋清雨趴在男人的怀中,能够清楚地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闭上双眸,声音温婉柔和,犹如风铃一般的悦耳,问他:“老公,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傅正南心底一动,深情地凝望着身边的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哼唱起一首歌。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你真的很简单……”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陈年酿制的美酒,醇厚而绵冽,同时带着说不出的温柔缱倦。 歌声令她深深地沉醉,心中满溢的幸福感仿佛就快漾出来了。 “你还会唱歌?”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好奇地问道。 “这首歌是特意为你学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 女人的脸颊即刻浮上两抹好看的红晕,浅笑着没有出声,心里却软的一塌糊涂。 “谢谢你,正南,因为你,我才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她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句话。 须臾,飞机降落在了洛杉矶机场,两个人的蜜月旅行暂时告一段落。 傅正南恋恋不舍地走下飞机,真不想这么快结束行程,可是他又不忍心阻止小丫头追求自己的梦想,只好牵着她的手,径直朝机场的出口走去。 “老公,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好么?” 她指了指出口处附近的标识牌,微笑着征求男人的意见。 “嗯,我等你,不过,走之前别忘了做那件事。” 言毕,男人俯下身来,她立马会意,在他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转身走进了洗手间里。 这段日子,只有在去洗手间的时候,两个人才会有短暂的分离,大多数时候都像连体婴一样,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每次离开之前,傅正南都会要求她亲自己一下,美其名曰要时刻牵挂着彼此,必须在各自的唇角留下对方的气息。坚持做了几次之后,她也就养成了习惯,觉得这个小动作异常的甜蜜。 她仔细地洗干净一双小手,正准备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一名戴着口罩的清洁工走了进来。 奇怪,女洗手间里,为何会出现一名男性清洁工? 迟疑了几秒,她迈步继续往前走,不料,清洁工经过她身旁时,突然高举起右手,一个手刀敲在了她的脖颈后方。 女人顿觉眼前变得晕眩而黑暗,呼吸仿佛被人遏制住了,一阵头晕之后,便瘫倒在地上。 下一秒,清洁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放在清洁车上的垃圾桶里,又在桶顶罩上了一层塑料布,随即装作若无其事似的将清洁车推了出去。 此时,正在外面打电话的傅正南并未发现有何异样,动作闲适地斜倚在墙上,神情慵懒而迷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还没有看到女人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少爷,少奶奶进去很久了,要不要找人去看看?”赵树察觉到他的担忧,疾步走上前说了一句。 但是,赵树还没来得及拜托旁边的女士帮忙,就看见傅正南大步流星地往女洗手间走去。 他不禁扶额苦笑,少爷真是着了魔了,为了少奶奶,连这种丢人的事情都干出来了。 傅正南面色冰冷的踏入女洗手间里,犀利如鹰的锐眸扫视全场,边走边大声喊着:“清雨,清雨,你在哪里?听见我的话了么?” 看见陌生男人走了进来,站在镜子前补妆的几个女人皆是一惊,还以为自己碰上了神经病,连忙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然而,傅正南喊了半天,都没能得到她的回应,也未看见那抹娇小的身影,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弦的弓箭一样。 清雨去哪里了?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他的瞳仁迅速向外扩张,一张脸顿时如死灰般黑沉难看,带着几分迫人的寒气,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回赵树的面前。 “她不在里面,我们分头找找。”傅正南凌厉着生冷的目光,声音里像含了碎冰一样。 随后,他们把机场出口附近的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却仍然一无所获。 男人的脸色愈加难看,眼眸里仿佛布了一层寒霜。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你赶紧召集人马,在这里接着找,我去报警!”傅正南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少爷,不能这么做!”赵树将他的手机抢了过来,紧紧地攥在了自己手中。 此刻,傅正南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烧殆尽,厉斥一声:“把手机给我!” 看到对方冰冷锐利的眸光,仿若一把冰寒的利剑朝着自己射过来,赵树惊得打了一个冷颤,心底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少爷这是要玩命的架势啊!那就更要拦着他了! 赵树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说:“少爷,您要亲自报警的话,警察一定会核实您的身份。” “那又怎样?” 听到他凌厉冰寒的声音,再看他那冷冰冰的眼神,赵树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少爷身上那种毁天灭地的怒意,实在太吓人了! 难道他不知道用现在的身份报警会穿帮吗?还是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 越想越觉得心悸,赵树再次开口说:“您是以傅正北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可是国内还有个傅正北呢。” 说完这番话,赵树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内心期盼着自家少爷能够尽快恢复理智,一旦身份暴露了,藏在暗处的人就会明白一切,到时候再想对付他们就会难上加难。 傅正南的脸色依旧阴沉得骇人,不过,他这次没有反驳赵树的话,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 赵树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急忙趁热打铁,补充了一句,“即使您现在做回傅正南,但是国内的傅正南正躺在病床上呢,怎么也得先把他转移了再说。” 男人半天都没有吱声,显然是在思考这个摆在面前的难题,双手渐渐地握成了拳头,俊逸的脸庞变得邪佞。 为了查出真凶,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若是暴露身份的话,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如果因为一时冲动,导致功亏一篑,既对不起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更对不起因此饱受折磨的小丫头,而且会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以前处理任何事情,自己都能做到杀伐果断、手段狠辣,可是,一旦出现跟清雨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很难控制住情绪。 话说回来,面对自己在乎的人,谁都无法做到绝对的理智! 傅正南站在原地,不断做着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便认真分析目前的形势,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很快,他便做出了决定。 “你去报警,我再去想别的办法。”傅正南厉声说道。 “是,少爷。” 赵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把傅正南的手机还给了他,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暗自感叹道,幸亏少爷最后悬崖勒马,要不然这件事情还不好办了。 傅正南阴沉着脸色,深邃漆黑的眸底透着迫人的森冷寒意,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那模样犹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罗刹,着实令人生畏。 沉寂了片刻,他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串熟记于心的数字,随后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王玉海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逗弄他说:“正南,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作风真得改改,有了媳妇之后,跟我联系的频率明显降低。” 傅正南哪里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脸色黑得像乌云一般,说话的声音里都染着怒意。 “玉海,清雨失踪了,我想请你帮忙查一查。” “什么?谁失踪了?” 王玉海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护妻狂魔怎么可能把媳妇弄丢了,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所以,他又特意问了一遍。 “我老婆在洛杉矶机场失踪了!”他怒吼一声,握着电话的手紧绷着,解释道,“刚才,她自己进了洗手间,可是半天都没出来。我进去查看了一下,洗手间里根本没有她的人影,现在完全不知所踪。我怀疑是被人绑架了。” 得知事态严重,王玉海嘴角笑意一敛,沉声说:“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查,有消息随时联系。” 言毕,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情。 此时,赵树也打完了报警电话,两人径直走到了机场办公室,想要调出监控录像看一看。 费了一番唇舌之后,机场工作人员不情不愿地翻找出女洗手间附近的录像,然后将录像回放到她失踪前后的那段时间。 监控录像上那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一出现,傅正南即刻明白,自己的女人就是被这个可疑的人掳走的。 “咚”地一声。 傅正南一拳打在了墙上,右手很快便肿了起来。然而,他就跟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双眼紧盯着监控画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没过多久,两名洛杉矶警察便来到了机场办公室里。 一位胖胖的警察上下打量了赵树一番,皱着眉头问道:“是你报的警?” 赵树不敢怠慢,连连点头,正色道:“是我。” “失踪的女人跟你什么关系?”胖警察掏出一个小本,在上面认真地记录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试图捕捉到他的每个表情变化。 “是我老板的妻子。” 说完这句话,赵树侧眸看了眼傅正南,只见他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眸底闪过一丝阴鹜冰凉的寒光,杀意四溅。 赵树顿觉心底一颤,急忙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绑架是严重的刑事案件,需要跟她的家属直接沟通。你的老板现在哪里?”胖警察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时,赵树的内心戏是:警察先生,我的老板就站在你的面前,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千万别怪我说假口供。 “他还在国内呢。”赵树淡定地说着谎话。 胖警察跟身边的同事耳语了几句,沉声说道:“最好让他赶紧来一趟,绑匪通常会联系家人勒索财物,他要是能来配合调查的话,有利于尽快救回宋女士。” 赵树沉思了几秒,痛快地答道:“好,我马上安排。” 两名警察嘱咐了赵树几句,留下了联系方式,随后起身查看案发现场去了。 他俩的对话,傅正南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表情肃杀。 绑匪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伤害自己的女人,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干的,清雨所受到的苦,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偿还! 赵树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男人,心情再次沉到了谷底,深知少爷的怒意已经飙到了极点,一不留神就会被他劈头盖脸地训斥,所以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敢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少爷,听警察的意思,需要让您用傅正南的身份跟绑匪联系,所以,少奶奶失踪的事情恐怕瞒不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正南早就想到了这点,若有警方介入的话,就要亮出他的真实身份,否则无法用正当理由寻求他们的帮助。 除此之外,他也要用傅正南的身份把清雨接回家,再将整件事情说圆了,以免引起家里人的怀疑。 沉寂了片刻,傅正南冷凝着一张脸,深邃幽暗的眼眸中透着凌厉的寒芒,吩咐赵树,“通知我们的人,连夜把躺在医院里假扮我的小伙子转移走。” “是,少爷。”赵树应了一声,随即拿起手机给办事人员打电话。 离开机场之前,两人将相关的监控录像拷贝走,坐上车直奔别墅而去。 洛杉矶的气温很高,可是男人却觉得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胸口的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肆意啃咬,将他的心咬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回到别墅时,傅正南的面庞阴沉得更加骇人。 前段时间,他和小丫头在这里度过了美妙的时光,别墅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仿佛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然而,这一刻,他却不能拥她在怀,甚至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卧室里,打开衣柜,盯着里面的裙子发呆,不由自主地捂着胸口,觉得那里好像空了,周身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落寞和哀伤。 老婆,你到底去哪里了?现在有没有受伤? 你放心,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翌日。 确认医院里的小伙子已被平安转移走,傅正南坐着轮椅来到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下,随后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喂。”傅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爷爷,我是正南。” 听到他的声音,傅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激动地问道:“正南,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我一切都好。”傅正南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顿了几秒,接着说,“清雨去洛杉矶参加培训,所以之前一直没法儿回国,我准备去美国接她回家。” “那就好,爷爷等你俩一起回来。” 得知孙子和孙媳妇恩爱如初,傅老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南住院后,始终没看到清雨出现,他还以为两人闹了别扭。幸亏正南的身体逐渐转好,也顺利联系上了孙媳妇,看到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他也就放心了。 傅老爷子挂断电话之后,就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家里人,以免有人对孙媳妇说三道四。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得知宋清雨要同傅正南一起回国,傅正清的心头顿时笼罩上一团疑云。 他在医院里碰见她时,听她的意思是完全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完好无损。 前两天,她还特意打过电话来询问傅正南的眼睛是否已经好了,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应该一直没有联系,否则也不会特意向他打听这件事。 如果两人还有联系,那么,想知道实情的话,她直接问自己的老公不就行了嘛。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傅正南怎么会想去美国接她呢?难道所有的事情已经说开了? 若是这样的话,当初他让自己保密的理由就不存在了。但是,并没听说他想说出实情。 而且,宋清雨出国的事情,也绝对不像他描述得那么简单,明明是她一声不吭跑到了国外,很明显是想跟傅家脱离关系,那就不会希望傅正南接她回国才对。 傅正清只觉得此事实在蹊跷,一直在猜想傅正南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过,更为蹊跷的是,傅正北做事的风格又发生了变化,那种成熟稳重的特质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恢复到以前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几次开高层会议的时候,他都像是在神游一般,注意力根本就没在工作上,完全不像一个董事长该有的样子。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傅正北的董事长之位就危险了,莫非他心里完全不在乎? 但是,之前他干脆利索的处理了那么多业务,表现得很像要做一番大事业,谁都会觉得他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 两种行事作风前后矛盾,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好好干,还是想糊弄事儿。 他黯然地叹息一声,拧眉摇摇头。 这俩兄弟,一个赛一个的古怪,看来傅家的基因出了大问题。 不过,不管他俩折腾成什么样子,自己最好还是亲自去美国看一看,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生活得好不好,怎么想就觉得不放心。 打定主意后,傅正清站起身来,径直前往傅正北的办公室。 不出所料,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傅正北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显然没干什么正经事。 “董事长,我有事要出趟国,想跟你请个假。”傅正清非常客气地开口。 傅正北抬起眼眸,嘴角挂着一抹邪笑,讳莫如深地说:“正清哥,看来你在帝都没玩爽啊,又想出国散散心了?” 听到这话,傅正清着实感到无奈,眼前的傅正北脑子里装的全是吃喝玩乐的事,想必他会觉得自己出国也是为了玩而已。 实际上,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说的也不算全错,这趟出国的确不是为了公务,索性就别打着工作的名义好了。 “这次是为了私事,要出去几天。”傅正清随即调整了口风。 “没问题,准假,我等着正清哥回来讲讲国外的趣事。”傅正北嗓音暧昧,话里若有所指。 他没想到傅正北答应得如此痛快,上次他都订好了机票,却被对方安排去参加拍卖会,而且口气极其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今天,他倒是显得随和了不少,不过这副不务正业的依旧不太讨喜。 傅正清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淡笑道:“一定。” 之后,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他面带疑惑地走出了傅正北的办公室,吩咐秘书为他订了前往洛杉矶的机票。 一处不明地址的屋子里。 宋清雨昏睡了很久,开始恢复清醒的时候,觉得后颈疼得厉害。 依稀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自己正从机场的洗手间里往外走,结果突然被人袭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屋内很黑,即使瞪大了眼睛,依然看不清远方的物体。 但是,头顶上方似乎有一盏灯,烤得她头皮发烫。 更要命的是,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被人袭击、小黑屋、绑住手脚…… 种种事情联系到一起,她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一定是被坏人掳走了。 实在太可怕了! 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居然胆敢做出这等凶残的事情,未来等待自己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越想越害怕,脊背滚过无数的寒意,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 “救命啊!”她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 就在这时,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个人影,拿起胶布粗暴地封住了她的唇。 她吓得瞪大了双眼,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看来,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女人的嘴巴被胶带封得死死的,双手也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而且,自己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简直求救无门。 宋清雨心里清楚,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意识到这点,她反而镇定了下来,不断做着深呼吸,乖乖的放弃了抵抗,一动不动地坐着,然后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 对方见她不再挣扎,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恻恻的,用中文说道:“算你识趣。” 绑匪冷哼一声,抬手勾起女人的下巴,使她能够直视自己。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脸上有疤痕的中国男人,邪隽的脸部线条绷得很紧,阴幽的瞳孔渗出凌厉的寒芒,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看到这副长相,她顿觉心头一紧,一股凉意瞬间从头顶灌到了脚底,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男人看到她略带惊恐的眼神,得意地一勾唇,将她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 “我有话问你。”他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打破的锣鼓一样难听。 她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高挺的鼻尖处微微上翘,姿态十分淡漠。 不知从何处拿来几张照片,男人直接举到她的眼前,一张一张地展示给她看。 照片上,全是她和傅正南在一起游玩时的画面,有在纽约街头漫步的,还有在华盛顿的公园里赏花的…… 看着这些照片,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是冲着自己的老公而来。 如此煞费苦心地把人绑到这里,十有八九是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消息,或者是以她为筹码威胁傅正南。 据她所知,目前真正想对付傅正南的人,就是那个藏在暗处的凶手! 她暗暗发誓,不论他们有何打算,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在这时,男人收回照片,厉声质问:“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咽了一下口水,故作镇定地答道:“傅正北,我的小叔子。” “啪”地一声。 男人扬起手打了她一巴掌,女人白皙的小脸上立即出现鲜红的五指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7章 盛宠蜜爱77 对方下手实在太狠,她觉得左脸像火烧了一样,头也被打得有些发蒙,双眼直冒金星,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胡说!傅正北在中国呢!”男人的眼里闪烁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两只手握成了拳头,将手中的照片捏得皱皱巴巴的。 顿了几秒,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说道:“傅家的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瞎话真是张嘴就来。” “我没说谎!”她急忙辩解道。 “啪!” 她听到清脆的响声伴着呼呼的风声从耳旁刮过,接着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比刚才疼得更加厉害,左脸红肿得有些骇人,嘴里的血腥味也加重了一些。 可惜双手不受自己控制,她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 这回,男人没有继续追问,抬起手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如果你承认这个人是傅正南,我就马上放了你。” 很显然,威逼不成,改为利诱。 她看出了对方的把戏,完全不为所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眸子里全是凛然。 男人见她目光坚定,迟疑了几秒,很快便抹去眸底的情绪,再次劝她道:“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必要为一个男人,搭上你自己的命。你放心,只要说了实话,我绝对不会难为你。” “大哥,你想想,傅正南也在中国,而且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怎么可能会是他?” 为了不再惹怒对方,她明显放低了姿势,说话不疾不徐,听不出半分慌乱。 听到这话,男人也有些含糊了,眉头皱得更紧,来回踱了几下步子,随后,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就像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似的。 对方的表情变化被女人看在眼里,察觉到对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坚决了,此时正是编造谎话的好机会。 她的目标很明确:不能将真相告诉这个男人,所以,必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相信自己。 “其实,我申请调到美国总部工作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要从傅家逃出来。” 这个理由本来就是真的,她说出口的时候,表情异常的笃定。 男人邪肆地勾了勾唇,顺着她的话茬儿讽刺地说:“放着傅家少奶奶不做,跑到美国来受苦,我看你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她没有理会男人的嘲讽,反而深深叹了一口气,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虽然是傅正南的妻子,可是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她拧眉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男人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趣,追问道:“这话是几个意思?” 眼见对方上钩,她假装可怜兮兮地说:“当初,要不是被家里逼迫,我根本不想嫁给那个又瘸又瞎的男人,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我还这么年轻,真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简直生不如死。” 女人边说边从眼角挤出几滴泪水,那副模样俨然像一个完全不得宠的怨妇,甚至还带着那么点儿心有不甘。 不过,他还是半信半疑,眯了眯眼睛,冷嗤一声:“所以呢?” “所以我就私通了傅正北,因为他是个正常的健康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忍着恶心说,“正北特别有生活情趣,为人风趣幽默,很会讨女人欢心。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才有意思呢。” “原来,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再次勾起女人的下巴,用拇指摩挲着她白皙的小脸,动作暧昧至极,想要看看她对此作何反应。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个动作着实令她作呕,恨不得张开嘴把男人的手指咬掉,再狠狠地暴揍他一顿。 可惜,此刻她只能强压住心里的不适,收敛起悲愤的情绪,眼眸中不敢有任何波澜起伏。 好女不吃眼前亏,小不忍则乱大谋。 当务之急,先把这件事哄弄过去再说! 过了一会儿,男人看她面色无波,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其实,我跟傅正北好了很久,可是傅家的眼线太多,总要被人盯着,在国内偷偷摸摸的实在没意思。因此,我俩商量了一下,各自安排好国内的事情,然后分头出国,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说的言之凿凿,理直气壮,不知情的人绝对会以为她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老公戴绿帽子。 男人冷笑了一声,心想你俩是够光明正大的,走到哪里都要相拥接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一对儿是似的。 他撩唇邪哼,继续试探道:“偷情的滋味,感觉如何?” 这个问题着实令人牙痒,她默默地在背后握紧双拳,直到指尖隐隐有些抽痛。 那个人明明就是自己的老公,跟他发生任何亲密行为都是受法律保护的,这个算什么偷情?!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并不能这么说,否则刚才的一切隐忍都白费了。 “我觉得非常刺激!”她大言不惭地回答,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睛里潋滟着一抹异样的光彩,“正北对我很温柔,他会带我去所有喜欢的地方,专门挑那种浪漫的餐厅吃饭。他说过,他很爱我。能够跟他在一起,此生已经了无遗憾。”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如此羞于启齿的话,竟然从自己的齿间溢出。 实际上,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在心里把描述对象换成了傅正南,只是嘴上说的是傅正北的名字而已。 本就是真情流露,所以显得可信度更高,再配合一脸陶醉的表情,让对方心中的疑虑又增加了几分。 男人重新拿起照片看了几眼,眉毛微微拧了一下,沉声问道:“国内的傅正北是谁?” 想到傅正南给她讲过找人假扮自己的事情,她马上就想出了合适的理由。 “是委托猎头公司找的,那个人跟正北长得特别像,为了以假乱真,还要求对方连身材都要练成一个样子。找他假扮正北主要是用来骗大家的,这样才方便他脱身,偷偷来到这里跟我见面。” 她说话时声线沉稳,神色如常,表现得异常冷静,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此时,男人并未从这套说辞中找到什么突破口,心里的防线开始逐渐瓦解。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他突然用手掐住女人的下巴,两只眼睛牢牢地锁住对方的双眸,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然而,她的目光完全没有躲闪,一字一句地说:“绝对是真的,我要是骗你的话,对我没有半点好处。” 望着她笃定的眼神,他觉得越发糊涂,绑来的这个女人明明是傅正南的妻子,却口口声声地说自己跟傅正北有一腿,还说得如此坦然。 到底是因为女人不知羞耻还是其中真的有诈? 沉寂了片刻,男人走到屋子外面,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老大,我审完她了,不过,跟咱们当初想的有些出入……” 酒店总统套房内。 傅正南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俊脸,被仇恨吞噬的双眸里,满是燃烧着的怒焰。 方才,他将与那个清洁工有关的监控录像看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实在感到烦闷至极。 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手攥成拳头抵在书桌上,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眼角眉梢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似乎只要稍稍接近他,就会即刻被冻成一个冰柱。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笔记本电脑掉落的声音,屏幕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赵树眼瞅着他把电脑摔在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傅正南的眼神里面一片冷意,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赵树战战兢兢地望着他,本来想张嘴安抚他几句,可是一看到他那张寒意密布的冷脸,就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少爷这个样子真是太可怕了,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稍不留神就会被他撕咬到连骨头都不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两个人的耳蜗。 赵树如获大赦般地跑到套间外面,通过猫眼确认来人后,朝屋里喊了一声:“是玉海少爷。” 傅正南刚准备坐回轮椅中,知道来人是王玉海后,便站在原地没动。 房门打开,赵树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凑近对方小声提醒说,“少爷已经暴怒了,还得麻烦您劝劝他。” 王玉海微微颌首,没再多言,疾步往套间里走去。 一进屋,他便看见摔得惨不忍睹的笔记本电脑,不禁撇了撇嘴,半开玩笑地说:“正南,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我看这笔记本电脑应该值个几万块钱吧,你怎么说摔就摔呀?” 闻声,傅正南皱着眉头转过身来,显然没有跟他逗贫的心情,冷冷地答道:“人都丢了,要钱何用?” “当然有用,钱能救人啊!”王玉海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敛起笑意,淡定地说,“你冷静一下,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说罢,他缓缓地坐在书桌旁的沙发里,抬起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大老远赶到洛杉矶,就是来帮你的。我说,你个子长那么高干嘛?仰头看着你,弄得我脖子都疼。赶紧坐下!” 这番颇具戏谑意味的话,让傅正南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坐到王玉海的对面,直接开口问:“你有什么想法?” “首先,我们要分析一下,绑匪是冲你老婆来的,还是冲你来的。”王玉海说话不紧不慢,伸手接过赵树递过来的咖啡,轻啜了一口。 傅正南一听,恍然大悟,自己真是急糊涂了,连这个最基本的问题都没来得及想,一门心思想要找出绑匪。 果然,太过在乎一个人,就容易方寸大乱,失去了以往的沉着冷静。 他沉思了片刻,声音随之变得沉缓一些,说道:“据我所知,清雨没有仇人。” “那这件事肯定与你有关,也就是说,对方想利用她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东西。要么是钱,要么是命,他们总会有特定的目的。你觉得呢?”王玉海眉尖微锁,一字一句地说道。 傅正南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应道:“是这么回事。” “既然跟你有关,绑匪肯定会打电话过来,你只要耐心等待消息即可。”王玉海分析得头头是道,顿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这段时间,你老婆相对安全,她是那帮人手中最重要的筹码,定然不会轻易伤害她的性命。” 闻言,傅正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微眯着双眼,眉头紧拧,不知所想。 王玉海看他一直不吱声,心中深感诧异,开口问他:“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是,而且这件事必须马上办。” 话音刚落,他起身走回书桌前面,拉开抽屉,掏出了傅正北的手机,迅速按下了开机键。 幸亏还没来得及把手机还给傅正北,这下真要派上用场了。 “正南,你干嘛呢?”王玉海伸长脖子,好奇地问道。 “准备道具。” 他的声音冷得如同含了碎冰一样,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小黑屋内。 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合上眼皮,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大脑却并未停止思考,一直思忖着对方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 须臾,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再次走到她的面前,开口说:“刚才,我确认过了,你说的都是实情。” 男人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可是笑容却未达眼底,就在她舒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此时,陷入沉思的女人并未看出来,对方是在假装相信她所说的话,接下来他准备当着她的面演一出好戏。 “大哥,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 她怯生生地问了一句,眼角还噙着泪,显得楚楚可怜,很容易激起一个正常男人的保护欲。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回以冷笑,“既然你跟傅正北有一腿,那么,他要是知道你被绑架了,一定会很着急。你说对吧?” 语毕,他拉过一把椅子,淡定地坐在她的正对面,好整以暇地望着对方,打定主意要跟她玩玩心理战。 宋清雨一听这话,以为他改变了想法,又来试探自己,忙不迭地答道:“对,他肯定急坏了。” 心里当然明白,真的傅正北视她如草芥,现在着急的人只能是傅正南。 发现自己失踪了,他该有多么担心啊! 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正南伤心难过,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比自己在这里挨打还要来得痛苦百倍。 想到这里,她觉得心口的位置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肆意啃咬,以致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带来钻心的疼痛。 看到她伤心的表情,男人扯了扯嘴角,嗤笑道:“怎么,怕他担心?” 她点了点头,长长地凄叹一声,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这时,男人从兜里掏出手机,讳莫如深地说道:“那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好了。” 话音落下,她的脑子里忽然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下完蛋了! 他要是给真的傅正北打电话,刚才骗他的那些话马上就不成立了,岂不是一下子就穿帮了? 因为跟她在这里度蜜月的人是正南,而那个公子哥根本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接到这个电话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 而且,傅正北也不是个善良之辈,即使知道她被绑架,也不会出手相救,说不定还会因为看她不爽而落井下石,到时候他跟绑匪沆瀣一气,直接除掉自己,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她现在舍不得死! 这段日子过得实在太幸福了,多么希望能像前几天那样,跟正南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只可惜,电话一旦打出去,等待她的只能是悲惨的下场。 还有别的办法么? 她突然灵机一动,不如让绑匪联系正南,毕竟两个人是合法夫妻,这样跟对方说也不会引起怀疑。 思来想去,她决定拼死一搏,说道:“我和正北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你让他来接我,恐怕会引起麻烦。要不然,你给傅正南打电话吧?我会想办法跟他解释。” “傅正南远在国内,我可等不起。”男人当即否定了她的说法,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她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仿佛有一股冰水顺着血液涌入身体里,凝固了所有的感官,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这可怎么办呢?难道只能等死了么?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好像失音了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厉的讥笑,讽刺地说:“有时候,情人比老公管用。” 言毕,他抄起手机,翻到了一个电话号码,随即拨了出去。 “你是傅正北?”男人沉声问道。 听到这话,她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寒意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真的去联系傅正北了,看来自己凶多吉少了。 她垂下眼眸,不敢直视对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想将真实情绪暴露在对方面前。 过了几秒,男人再次开腔:“宋清雨在我手里,想要你的女人平安无事,跟我做一笔交易。” 他的话,每一声都像是在拉锯着她的神经,她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只听男人冷笑一声,说道:“你同意就好。” 什么?傅正北同意了? 那就怪了,他提到“你的女人”的时候,傅正北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就在她还没琢磨明白的时候,听见男人又说了一句:“你准备一千万美金来赎人,至于具体的交易地点,我会再联系你。” 说完这句话,男人直接收线,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 “老大,我确认过了,照片里的那个人就是傅正北。”男人笃定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几秒,吩咐他:“先不着急行动,等我通知。” 洛杉矶。 傅正南接电话的时候,另外两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见他表现得沉稳冷静,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这之前,他表现得就要一头失控的雄狮,着实让另外两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王玉海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个娶了媳妇的傅正南,真是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两人相识多年,何曾见过他如此焦躁不安、方寸大乱? 看来,宋清雨在他的心目中有很重的分量,这么心疼自己的老婆,这辈子算是被人家吃定了,以后绝对是个护妻狂魔。 赵树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这段日子以来,他被少爷和少奶奶喂了不少狗粮,亲眼见证了两人又多么恩爱。所以,少爷略显失控的表现完全在情理之中。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正是关键时刻,自己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让少爷出现任何意外。 “少爷,要不让三少爷来趟洛杉矶?兄弟俩一起出现的话,可以把对方搞糊涂,说不定能够救出少奶奶。” 方才,赵树思索半天,绑匪明明挟持了少爷的妻子,却让三少爷来赎人,显然是发现他俩最近在美国游玩,有可能要钱是假,要查身份才是真。 若是暴露了身份,不仅救不回少奶奶,恐怕少爷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傅正南听后默不做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他整个立体的轮廓都显得冷硬起来。 其实,他倒不是没想到这个办法,只是不可预测的变数太大,他舍不得让清雨冒险,非要想出更妥当的办法,再进行尝试。 见他半天不说话,赵树补充了一句,“这么做,还能不让其他人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闻言,傅正南轻浅的叹应,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一开始,隐瞒这个身份,不过是为了查出凶手,后来,是害怕连累自己的老婆,所以他才一直扮作残疾人。事到如今,身份的问题反而没那么重要,救出清雨才是他最在乎的事情。 沉默半天的王玉海蹙了蹙眉,突然开口说道:“这倒是个办法,可以一试。” 傅正南的眉宇沉沉的敛起,蕴着冰霜的眼睛,能将人冻僵,仿佛他望到哪里,哪里便是十里冰封。 “正北不太靠谱儿,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的确,就算即刻启程,从国内飞到洛杉矶,至少需要十几个小时,绑匪并未通知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要是约在几个小时之后,傅正北根本赶不过来。 更何况,傅正北平时办事不着调,脑筋也没那么好使,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他很难成为自己的助力,弄不好还会成为最大的漏洞。 如果是一般的麻烦,倒是可以考虑把他叫过来,可是牵扯到自己的老婆,那就万万不能出现半点儿差错! 对于傅正南来说,暴露身份是小事,老婆有何闪失才是大事! 王玉海猜出了他的顾虑,饶有兴味地问道:“你怕一个不留神,媳妇儿保不住了吧?” 听到这话,傅正南的脸色黑得更加彻底,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眼刀。 这个王玉海,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么? 看在他是真心帮助自己的份儿上,傅正南并不打算计较,嘱咐赵树一句:“你先去准备钱,其他细节,我和玉海商量一下。” “是,少爷。”赵树答话后,转身离开了总统套房。 王玉海依旧不急不躁,交叠着双腿拥坐在沙发里,盯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哎呀,正南,我对你的老婆越来越好奇了,特别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你迷成这个样子。”他的双眼眯了眯,饶有兴味地调侃对方。 提到自己的老婆,傅正南有一瞬间的晃神,脑海中浮现出女人那张干净精致的小脸。 娇羞的样子,微笑的表情,甚至发火时令人心疼的模样,都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想必此生永远无法忘却。 “嘿,别发呆了,赶紧说正事儿!” 王玉海受不了他那忧郁中还掺杂一丝温柔的表情,顿时体会到赵树平时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像傅正南这种专情的人,一旦爱上谁便会付出全部,难怪现在会觉得心如刀割。 正因如此,他更想帮帮自己的兄弟,赶紧救出他的老婆,这种魂不守舍的表情,不应该在傅正南脸上出现。 男人游离的神志被拉回,沉思了片刻,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想以傅正北的身份出现,然后让别人假扮我。你觉得怎样?” 对于赵树提到的那个让兄弟俩同时出现的提议,王玉海本来就是认同的,傅正南的这个建议,只不过是将二人身份调换了而已。 但是,对方是给傅正北打的电话,最终要面对劫匪的是这个身份,他不太想让自己的兄弟以身犯险,犹豫了半天都没有吱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8章 盛宠蜜爱78 “方法不可行?”傅正南追问了一句。 “这样做的确有机会救出你老婆,可是你要直面歹徒,风险实在太大。” 王玉海敛起笑意,眉头皱得很紧,满脸担忧的神色。 傅正南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沉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自己的老婆,必须要靠我去救!清雨要是出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他说的不是很高声,却霸气外露,言语中还带着点儿殇意,让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你可真是个情种。”王玉海无可奈何地说道,沉寂了几秒,问出了关键问题,“接下来怎么做?” “玉海,你在国外人脉广,帮我找一个和我身材差不多的男人,再找人迅速制作一张人皮面具。” “好,你放心。” 话音落下,王玉海拿起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凝重。 良久,敲门声再次响起,王玉海的手下带着一个手提箱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和傅正南身材相似的男子。 “进来。”王玉海关上房门后,将两个人带到了里面的套间。 王玉海的手下拿出人皮面具交给男子,戴上那副面具后,男子变得跟傅正南一模一样。 傅正南指了指屋里的轮椅,沉声说:“接下来,你要坐在轮椅上装成我。明白了么?” 男子用力点点头,随即坐上了轮椅,很像是那么回事儿。 傅正南浅吁出一口浊气,重新坐回到沙发里,那双深邃沉敛的眼,如同黑曜石闪着幽暗的光。 国内某酒店内。 神秘男人坐在阴影中,看似面无表情的样子下暗藏波澜,眼神极深极暗,仿佛沾了墨汁一般。 他点燃了自己唇边的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阴沉着脸色,目光阴鸷。 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几下。 他拿起手机,按下了接通键,听筒那边的人简要说了几句话,他顿了几秒,冷厉着声音说:“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掸了掸手上的烟灰,从手机中翻找到一个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话时不带任何语气,问道:“进展如何?” “宋清雨说,前几天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傅正北。”神秘男人并未跟她寒暄,直接说了重点。 女人迟疑了几秒,问道:“他俩为何会在一起?” “她说受不了自己老公无能,所以暗中和傅正北私通。又觉得在国内偷情太受限制,两人便决定出国私会。” “怎么会有两个傅正北?”女人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按照她的说法,国内的傅正北是他们找人假扮的,说是找了个跟他很像的人,主要是来欺骗大家的,这样两人就能堂而皇之地在美国偷情。” 说到这里,神秘男人将香烟掐灭,扔在烟灰缸里。 “需要我做什么?”女人冷厉着声音。 “你查一下国内的那个傅正北是不是真的。”神秘男人从齿缝里蹦出森冷的话。 “好。” 言毕,女人直接掐断了电话。 神秘男人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罂粟绽放。 洛杉矶。 赵树拎着一个超大的手提袋回到了总统套房,一千万的美金整齐地码放在袋子里。 “少爷,钱找来了。”赵树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傅正南瞟了一眼手提袋,眉目间落下了重重一层阴霾。 如果绑匪只是为了钱,那还比较好办,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对方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钱。 现在,唯有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这时,傅正北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傅正南看到手机上是个陌生号码,急忙接通电话,沉声说:“喂,我是傅正北。” “钱准备好了么?”对方冷冷地问道,不想多费半句话。 “好了。”傅正南淡定作答。 “晚上12点,你拿着钱去码头,找到标记为33号的游船,在那里等通知。” 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不容傅正南多问一句。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厉着生冷的目光,面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清雨,再等一下,我马上救你出来。”傅正南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小黑屋内。 被打之后过了很久,宋清雨的左脸依旧红肿得骇人,脸颊如火烧一般,手腕处疼得厉害。 绑匪下手实在太狠了,由此可以预见,如若对方起了杀心,自己必将万劫不复。 因此,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办。 她抿了抿嘴唇,慢慢沉下心来,思索着疤痕男打电话时说过的内容。 方才,在男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时,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有任何质疑,看起来像是早已知情;而在索要钱财时,疤痕男说的那句“你同意就好”,充分表明对方痛快地答应了条件。 如果电话那头的人是真的傅正北,按照他的一贯作风,遇到这种事的话,他要么主动拆台,要么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不可能如此配合绑匪的要求。 由此可见,接电话的人应该是正南才对,只有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应下。 而且,这段时间,他装成傅正北来到美国,手里拿着傅正北的手机,所以接到这个电话也不算奇怪。 想明白之后,她反而更加担心,因为她知道,以自己对正南的了解,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来救自己的。 但是,绑匪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绝对已经设计了一个圈套,等着正南自投罗网。 面对正南的就是狼窝虎穴,他若是前来救自己,迎接他的将是一场灾难。 这该如何是好? 怎样才能既不能让绑匪发现自己知晓真相,又不让正南铤而走险呢? 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过了片刻,突然灵光乍现。 现在,绑匪能够跟正南联系,所以,自己可以找机会告诉他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更不要落入敌人的圈套。 想到这里,她用力全力挤出了两行清泪,哽咽地说:“大哥,求求您,我想跟正北通个电话,可以么?” 疤痕男面色微沉,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要跟他说什么?” “现在脸疼、手疼,全身都不舒服……我特别害怕。”她说话结结巴巴,嘤嘤啜泣着,“只想听听他的声音。”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女人双眼泛红,左脸肿得老高,纤细的手腕也被勒出了两道血痕。 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就是娇气,不过就是打了两巴掌,绑了一下,说得跟全身都被揍了似的。 他冷嗤一声,刚想开口拒绝,后来转念一想,让她在傅正北面前扮柔弱,那个男人必然会心疼,这样的话,晚上的交易更好办一些,就算看在女人的份儿上,他也不会耍花招儿。 联想到这点,他邪肆地扬了扬眉,嗤笑道:“女人真是麻烦。” 见男人掏出手机,她连忙清了清嗓子,想要压下自己的哭腔,以免正南听到更加担心。 电话拨出去不过几秒钟,对方即刻接听了电话,疤痕男按下免提键,傅正南醇厚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我是傅正北。”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她在心里默默叹息,看来她猜的没错,电话那头的人果然是自己的老公。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人心底那抹空落落的寂寞感觉瞬间被填满,仿佛连心都被熨烫了。 她本想强忍住流泪的冲动,但是泪水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流,不停地滚到嘴边,似乎怎么都止不住似的。 顿了几秒,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说:“正北,我是清雨。” 发现电话那头是自己牵挂的女人,傅正南一直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放开,一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急忙开口问道:“清雨,你怎么样了?” 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女人真希望自己能够长上一双翅膀,直接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么想念他。 此时,为了怕他担心,她忍痛答道:“我一切都好,你放心。” 傅正南知道她是在强撑,绑匪不是良善之辈,当然不会善待人质。 每次想到这点,他的就像破了一个大口子,风往里面灌进去,生冷的疼。 他记得有人说过,每个女人都渴望被人好好收藏,妥善安放,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可是,自己却未能保护好她,让她担惊受怕,遭受这样的磨难。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绑匪碎尸万段! 好在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意识到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多安慰那个受惊的小丫头。 “宝贝,别害怕,我马上就会来见你。乖乖听话,不要轻举妄动。” 傅正南心疼的要死,说出的话却格外温柔,让举着手机的疤痕男感到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再次认定这两个人绝对奸情满满。 然而,这句话让她感到又喜又怕。 喜的是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见到自己的老公,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怕的是绑匪设下了陷阱,他要来的话必定会受到伤害,这比让她自己受伤,还要难过一万倍。 不得不承认,心中有爱的女人是勇敢的、可敬的。 她陡然提高了说话的音量,大声喊道:“正北,你不要上当,别管我!” 傅正南握着电话的手瞬间紧绷,深知绑匪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对她不利,连忙提醒她:“清雨,不要瞎说,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疤痕男听见两人的对话,给了女人一记“眼刀”,示意她不要胡言乱语。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丝毫不惧男人的威胁,继续喊道:“我真的没事,你千万不要来,不要落入他们的陷阱,云……” 疤痕男没等她说完,立马掐断了电话,抬起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次,他打在了女人的右脸上,留下了一个新的五指印,她嘴里好不容易停止流血的伤口再次崩开,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跟脸上的泪痕混在一起,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居然敢骗我!”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忍不住骂道,“贱人!我要是不动手,都对不起你!” 说罢,他抬起右腿,直接踹在了女人的肚子上,她疼得冷汗直流,牙齿打颤,可是却死死咬着下嘴唇,不吭一声。 疤痕男一看,心中的怒火更旺,又在她身上打了两拳,这才算消了气。 只见女人被打得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娇嫩的小脸上斑驳一片。 夜里12点,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了码头上。 月光在男人的俊颜上覆上一层朦胧的色调,一双在夜晚更加深邃沉敛的眼,如同黑曜石闪着幽暗的光。 下一秒,驾驶室的车门打开,傅正南面色冰冷的走下车,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气势比平时更显凌厉。 他提着装满美金的袋子,凝眸扫视了一下四周,终于看到那个标号为33号的大船。 看来约定的地点就是这里了。 傅正南凝眸沉思了片刻,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迈开,走上了那艘轮船。 然而,他在船里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未听见一声响动。 他的面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寒光,浑身杀意四溅。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一片寂静。 他看到来电号码,迅速接听了电话,沉声问道:“你们在哪里?” 对方冷笑一声,讽刺地说:“你还真是蠢。别在船里等着了,赶紧回到你的车上。” 傅正南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淡声道:“好。” 语毕,他迈开长腿走到了外面,将装满钱的袋子放进后座上,漆黑的眸子如鹰隼一般,环顾着周围。 “我到了。” 电话那头的人对他的配合很是满意,说道:“你开车跟着我的指示走,我会在电话里告诉你具体路线。” 傅正南没有吭声,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把手机的免提键打开,随即发动了汽车引擎。 对方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冷冷地说:“车子开出码头之后,一直往南走,没有我的指示,不要改变方向。” “好。”他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 轿车快速的行驶在柏油路上,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表情肃杀,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前方岔路往左拐。”电话那头的男人冷声指示道。 傅正南猛打方向盘,拐入对方所指示的那条路,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早就料到他们会出这招儿! 另一边,王玉海和赵树坐在一辆低调的SUV里,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GPS定位系统,看见画面上的小红点不断在向前移动。 两人的表情异常严肃,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耐心地等待傅正南那边的消息。 “少爷那边没问题吧?”赵树担心地问道,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王玉海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肃然,沉声说了一句:“我相信正南。”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由于洛杉矶与国内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傅正南在漆黑的夜里开车行进的时候,国内的时间正好是中午时分。 此时,傅正北正坐在电脑前面,对着网页上的美女照片挨个儿品评。 “瞧这身材,这脸蛋,简直天生尤物。” “这妞儿不咋地啊,平胸短腿,真没看头儿。” 看着看着,他开始怨恨起傅正南来,距离约定的日期还有段日子呢,为什么非要让他回来这么早? 洛杉矶的沙滩上美女成群,穿着比基尼的洋妞儿比比皆是,可是个大饱眼福的好地方。 每天尽情的吃喝玩乐,过的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正常人都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可是,回到公司里,天天看到的都是各位董事的臭脸,就跟自己欠了他们几百个亿似的,平时不是拉着他开会,就是吵嚷着让他想办法提高公司业绩,做这些事实在太无趣了。 就在傅正北叹息的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他被电话铃声弄得不厌其烦,拿起听筒放在耳边,问道:“什么事?” 女秘书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恭恭敬敬地说:“董事长,您家里的佣人来了,说是您的母亲派过来送汤的。” 闻言,傅正北蹙了蹙眉,觉得这件事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身体又没毛病,不需要喝汤进补,即便真有喝汤的打算,回到家里再喝就行了,母亲何必派人专门送来? 顿了几秒,他懒得再费脑子思考,于是没好气地说:“让他进来吧。” 房门打开后,傅家的佣人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动作麻利的将保温桶打开,然后把汤递到了他的面前。 “夫人说,请您尝尝这个汤,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佣人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傅正北瞥了一眼汤汁,看着深棕色的浑浊液体,着实勾不起他的食欲,连忙拒绝道:“这汤一看就不怎么样,我不喝!” 他嫌弃地把保温桶往前一推,摆了摆手,说道:“拿走,拿走。” 听到这话,佣人不急不恼,依旧笑眯眯地望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要把保温桶收走的意思。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傅正北撩唇邪哼,表情很是不屑。 他是傅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堂堂傅家三少爷,要是连个佣人都支使不动,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佣人微微垂下头,态度极其恭敬地说:“三少爷,请您息怒。这是夫人特别交代的,一定要让您当着我的面喝完。求求您别为难小的,只有您等喝完这汤,我才能回去交差。” 很显然,对方搬出周秋月这张王牌,是想要逼迫傅正北就范,颇有狐假虎威的意思。 闻言,傅正北邪肆地挑了挑眉,冷嗤一声:“你是不是傻啊?直接倒掉不就行了吗?回去就跟我妈说,我都喝了。” 他自觉这个办法很聪明,颇为得意地瞥了佣人一眼。 话音刚落,佣人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表情诚恳地说:“三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要让夫人知道了,小的担待不起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我干活挣钱呢,要是夫人怪罪下来,让我丢掉了工作,这可就麻烦了。求求您开恩。” 佣人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惹得傅正北心中更加烦躁,他本来就讨厌别人罗里吧嗦的,这个人简直像一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联想到自己的母亲平时也爱唠叨,琢磨着他要是不喝汤的话,对方也少不了念叨自己,到时候就会更烦。 思来想去,傅正北决定不再继续较劲,不就是喝个汤嘛,有什么难的? 佣人见他扯了扯嘴角,面色松动了一些,颇有眼力见地递上一个汤匙,笑着说:“三少爷,请您喝汤。” 傅正北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把袖子挽上去几摞,推至手肘处,然后接过汤匙,硬着头皮喝了几口。 热汤下肚,他的神色逐渐转好,暗自思忖道,别看这汤卖相不太好,味道还算不错。 一会儿工夫,他就喝完了一大半汤,最后觉得实在咽不下去了,这才放下了汤匙。 “行了吧?”傅正北冷哼一声,摸了一下肚子,又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 佣人的注意力并未在他的脸上,而是一直盯着他露出的小臂,直到看见蜜色的肌.肤上出现了几个小红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邪笑。 “谢谢三少爷。”佣人朝他微微颌首,没再多言,疾步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傅正北刚要将视线重新聚焦到电脑里的美女照片上,突然觉得手臂有些发痒,下意识地伸手挠了几下,没想到越挠越痒,手臂很快就红了一片。 他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心想今天可真够倒霉的,随便喝个汤都能出疹子! 国内酒店里。 神秘男人点燃了唇边的香烟,在青白色的烟雾中,那张森凉的面庞显得更加深沉。 香烟还未燃尽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几下。 他看清来电者的人名后,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沉声说:“查得怎么样?” 从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方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国内的这个傅正北才是真的。” 听到这话,神秘男人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问道:“用的什么办法?” “傅正北对花生过敏,刚才试验过了。”女人回答得言简意赅。 “好。”神秘男人冷厉着声音,应了一个字后便掐断了电话,一张脸顿时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宋清雨那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这么胆大包天,当着他们的人睁眼说瞎话,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要不是自己留了一手,很可能就被这个狡猾的女人蒙混过关了。 不过,跟她相比,更奸诈的人是傅正南,假装傅正北的事情肯定是他想出来的。要不然,那个女人也不会在打电话的时候,口口声声称呼对方为“正北”,两个人肯定早就串通一气。 如此看来,今夜拿钱去赎人的那个“傅正北”,并不是真的傅正北,而是另有其人。 分析完毕之后,神秘男人的黑眸里布上了一层寒霜,他讽刺地勾了勾唇,自言自语道:“傅正南,这招儿‘狸猫换太子’,你玩得倒是挺熟练。可惜,你低估了你的对手。” 这时,他倏地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了几步,眉头皱得很紧,似乎是在想着对策。 半晌后,神秘男人拿起手机,拨打了在洛杉矶的疤痕男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没说多余的废话,开门见山地说:“跟你们周旋的人不是傅正北。” 疤痕男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刚才他明明听见宋清雨在电话里叫对方“正北”,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半分迟疑。 而且,除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两个人剩下的对话都很正常。 从对话内容上分析,接电话的那个人正是跟她偷情的傅正北,为何突然说不是本人呢? “这件事,是怎么发现的?”疤痕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神秘男人懒得跟他废话,厉声说道:“找人鉴定过了,国内的傅正北才是真的。” 闻言,疤痕男心里直冒火,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地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好你个死丫头,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谎,差点儿被你骗个彻底! 奇怪,既然当时电话那头的男人不是傅正北,为什么那人答应得如此痛快? 疤痕男似乎想到了什么,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开口问道:“前来交易的人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9章 盛宠蜜爱79 “要么是傅正南,要么是别人。”神秘男人一字一句地说,声音里染着怒意。 对于这个揣测,疤痕男感到十分诧异,自己早就做出了安排,查到傅正南近期刚来到洛杉矶,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他沉默了几秒,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这几天,一直有人监视着他们兄弟俩的动向,傅正南在轮椅上坐着呢,根本就没有出过门,等着傅正北拿钱赎回自己的老婆。我们的人没看见他有任何异动,怎么凭空又冒出来一个傅正南?” 神秘男人冷笑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疑问早已想好答案,冷冷地答道:“这两个傅正南当中,总有一个人是假的。” 说到这里,疤痕男切实地感受到自己被戏耍了,消耗了半天人力物力,结果被两口子玩得团团转,对于自己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瞬间,难以抑制的怒火从两肋一下子窜了上来,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后,疤痕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芒,嗓音里带着强烈的怒意。 “一个都不留。” 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双手攥成了拳头,脸颊上的伤疤像小辣椒似的突起,五官因为发怒而变得扭曲。 洛杉矶。 疾驰的黑色轿车穿过城市,一盏盏霓虹灯划过车窗玻璃,落下的斑驳光影闪烁在男人的眼底。 在绑匪的指示下,车子逐渐开到了郊外的公路,将喧闹的城市甩在了身后。 这时,电话那头的绑匪发出了新的指示,“把你的车停在前方五百米处,坐上路边停放的那辆蓝色的福特汽车。” “好。”傅正南冷冷地应了一声。 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紧绷着,让他整个立体的轮廓都显得冷硬起来,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 向前行驶一段距离之后,果然发现绑匪说的那辆福特汽车。 绑匪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担心车上装有定位设备,如果傅正南弃车的话,就可以暂时排除一个隐患。 傅正南淡定地坐上福特车的驾驶位,刚准备拉杆点火,就听见手机那头的人说:“把你的手机扔到外面去。” 他沉思了几秒,知道绑匪觉得手机有威胁,于是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扔了出去。 下一秒,从副驾驶座位前的储物箱里传出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 他将手机拿出来,迅速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那头还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 “表现得不错,现在,把放在后座上的箱子拿过来。” 傅正南将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上,一扭头就看到绑匪说的黑色箱子,他长臂一伸,将箱子拿在了手里。 “到手了。”傅正南轻冽一声,不带任何语气。 顿了几秒,绑匪沉声说道:“打开箱子,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换好之后,把你自己的衣服也扔到车窗外。” 他冷哼一声,对方做事挺有计划性,看来是做了不少的准备。 既然他们要玩大的,那他就奉陪到底好了。 傅正南没有多言,按照绑匪的指示,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再次迅速扔掉,随后换上了箱子里的一身休闲服。 “换好了么?”对方催促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好了。”他的回答依旧精练,语调平淡,让人判断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把所有钱装进这个箱子里,你自己的东西一件不留,都要丢掉!”绑匪的口气极其强硬,不容置喙。 闻言,傅正南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开来,那张寒气积聚的脸上,似乎能刮下一层冰霜。 目前,除了钱之外,绑匪让他舍弃随身携带的一切东西,做事如此小心翼翼,显然在这方面颇有经验,简直步步为营。 他不敢耽误片刻,赶紧把钱装进手提箱里,又把自己的东西扔到了车外。 “你说的我都做完了,可以走了么?”傅正南蹙着眉,嗓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 “走吧,一直往前开。”绑匪冷冷地说道。 话音落下,他立马发动汽车引擎,车子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洛杉矶郊区的路灯很少,只能依靠车灯的光线看清前方的道路情况,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在这辆蓝色福特车中,有个脸色黑得如乌云般的中国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 车子又向前开了一段时间,绑匪一直都没有说话,他觉得有些诡异,开口问道:“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你急什么?”绑匪厉喝一声,紧接着说道,“前方一英里处有个岔路口,到了之后往右拐。” 废话!能不急么?! 自己的老婆被别人绑架,现在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真恨不得把整个美国都翻找一遍! 这种焦急的心情,那帮人渣怎么可能体会? 傅正南深吸了一口气,自知现在不是跟他们逞口舌之快的时候,紧抿着嘴唇没有吱声。 到了岔路口,他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路,这条小道真是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实在适合干点儿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有一种预感,绑匪马上就会给他新的指令。 果不其然,福特车在路上行驶了不到五分钟,手机那头便传来绑匪的声音,“往前开三百米左右,你会看到一个人站在路边,把车停到他身边。” 傅正南将车开到指定地点,一名穿着黑衣的男人疾步向他走了过来。 “你……你给我下车。”男人拉开他的车门,说话结结巴巴的。 他抬起长腿走到车外,只见面前的男人身材消瘦,脸上戴着一个口罩,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 男人站在原地,故作镇定地说:“把手举高,不要动。” 傅正南听话地举起双手,漆黑的双眸微眯,透着一股危险。 这时,对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开始对他进行全身检查,动作缓慢而笨拙,看上去不是很专业。 从这个人的气势和做事的熟练程度来看,他并不是真正的绑匪,此刻不宜轻举妄动,理应静观其变。 男人摸了半天,也没从傅正南身上发现任何可疑物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指着前方说道:“你拿着东西去前面那辆车。” 傅正南没有吭声,阴鸷般的眸光打量着周围,看似不经意地瞟了男人一眼,却令对方不由得身体一颤,赶紧闪身到他开来的车里。 借着福特车前灯的光线,他找到了男人所说的黑色轿车,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很快,手机里再次传来绑匪的声音,“开车吧。” 话音落下,一阵汽车轰鸣声响起,黑色轿车朝前方驶去。 与此同时,赵树和王玉海依旧坐在低调的SUV中,眼见屏幕上的小红点距离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远。 “玉海,可以动手了吧?少爷都开出去那么老远了。”赵树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感到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王玉海有几秒钟没有说话,漆黑的双眸始终盯着电脑屏幕,想了想才开口说:“不能着急,他在移动的过程中,说明还没看到人质。” 赵树虽然心急如焚,但是能够理解王玉海的意思,只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陪着他等待合适的时机。 另一边,傅正南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双眼直视着前方,门前的那一幕开始在脑中回放: 王玉海拿出一个微型GPS定位器,走到他面前,严肃地说:“绑匪肯定担心你身上有定位装置,估计会让你把车和手机都留下,所以,这个定位器必须要藏在你身上。” 他围着傅正南转了一圈,说道:“定位器就装在你头发里吧。” 然而,他刚抬起手准备进行安装,就听傅正南开口说:“头发也不安全。” “还能放在哪里?”王玉海将视线下移,盯着他的胸部瞅了瞅,半开玩笑地说,“你又没有事业线,也不能藏在那种位置。” 傅正南对他真是服气,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愧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玉海大少,心理素质果然不一般。 他顿了几秒,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正色道:“藏这里。” “你疯了吧?这玩意儿又不是棉花球,把你的耳朵弄坏了怎么办?” 王玉海被他的话惊住了,没想到一向沉着冷静足智多谋的好兄弟,竟然提出一个这么不靠谱儿的建议,自己当然要阻止他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然而,傅正南只是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地说:“最多聋一只耳朵而已,清雨肯把一只眼睛给我,为她牺牲一只耳朵又算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轻漾着一抹柔情,让王玉海看了更加吃惊。 面前的这位挚友,还是那个冷酷决绝杀伐果断的霸道总裁么? 现在他更像坠入爱河的情种,跟电影里演的那些痴情男人完全有一拼。 王玉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劝他说:“我们再想想,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不能让我老婆等得太久,就这样决定了!”傅正南男人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的深处。 言毕,他强烈要求王玉海把定位器放在自己的耳朵里,对方实在拗不过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回忆完毕,他心念一动,对电话那头的绑匪说:“我要确认一下清雨是否安全,你让我跟她通个电话。否则,我现在就带着钱离开。” 绑匪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回复他:“等我想想。” 说罢,绑匪撂下手机,走到疤痕男的面前,问道:“他想跟那个女人通个电话。” “计划进行得顺利么?” “嗯。这下安全了,他身上的一切都换完了。” 疤痕男点了点头,回复道:“答应他的要求。” 绑匪将手机递到宋清雨的面前,厉声说道:“你男人想跟你说话。” 得知又能跟傅正南通话,她觉得是个通风报信的好机会,故作镇定地说:“是我。” 男人听见她的声音,关切地问道:“你有没有受苦?” 她明明被打得遍体鳞伤,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还好。我被他们带出来了,所有人都在等你来,但是我被蒙住了眼睛,也看不到是在哪里。” “宝贝,我马上就来接你,等着我。”傅正南温柔地说道。 就在两人互相安慰的时候,疤痕男走到另外两名手下的跟前,小声说:“拿到钱之后,直接干掉他俩。” 在绑匪的指示下,黑色轿车驶入了一片森林中。 狭窄的林荫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神秘莫测。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沙沙声。 车子穿过森林,来到了一处孤零零的小木屋前。 小木屋里一片漆黑,只能借着半轮月亮散发着的惨淡冷光,才能模糊地看到房门正在逐渐开启。 傅正南打开车门,迈开长腿走下了车,然后将钱箱放在了车顶。 隐匿在朦胧光线下的五官轮廓,深刻而分明,嘴唇紧抿着,幽冷黑眸仿若深海,浓暗且难测深浅。 房门完全开启的瞬间,他的眼眸里迸出凌厉的光,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好似一头看到猎物即将扑杀的猛兽,让人不寒而栗。 一名染着黄色头发的绑匪率先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根铁棍,因为攥得实在太紧,指关节处都有些泛白。 紧随其后的是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贱人,走快点儿,再不听话,小心老子揍你!” 此时,宋清雨眼睛上蒙着眼罩,双手被绑在身后,健壮男人紧拽着她的胳膊,由于用力过大,她的手臂被攥得生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名高个男子,他的面色阴沉,五官紧绷,全身散发着一股冷寒。 傅正南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女人身上,他站在原地大喊了一句:“宝贝,我来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想要赶紧跑到对方身边,下意识地准备抬腿向前。可惜,她的脚刚离地,就被健壮男人拽了回来,厉斥道:“站着别动!再动一下我就宰了你。” 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脊背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傅正南知道她在害怕,心疼如刀绞一般,手攥成拳头放在身侧,皮肤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那三个绑匪打得满地找牙。 不过,即使内心如波涛汹涌般难受,他说出的话却格外的温柔,“亲爱的,别怕,有我在。” 这声“亲爱的”,犹如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心间涌上了无限的温情和勇气。 她挺起腰杆,用尽全力喊道:“我不怕,你赶紧走!” 女人的坚强让傅正南更加心疼,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胸口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肆意啃咬似的。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安慰的话,就听女人嘶吼道:“你不用管我,千万别相信这些坏蛋,他们根本没有人性!” 一听这话,黄色头发的男人瞪大了双眼,一股怒火从脚底窜到了天灵盖。 “啰嗦!”他厉斥一声,随即举起了手中的铁棍,在女人的后脑勺打了一下。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突然漆黑一片,脑袋疼得厉害,没坚持几秒,就晕倒在健壮男人的怀里。 “清雨!清雨!”傅正南声嘶力竭地喊道。 可是,她完全失去了意识,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看到此景,傅正南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浑身散发出狂躁的气息,那副骇人的样子,宛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带着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三名绑匪瞬间被他的气场怔住了,直勾勾地看着他,竟然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还是高个男子最为冷静,他率先回过神来,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女人白皙的脖颈上,冷冷地说道:“把钱拿过来,否则,我要了她的命。” 话音落下,黄色头发的男子也举起铁棍,做出要打人的样子。 无穷无尽的恨意加怒意袭来,傅正南漆黑的双眸中满是燃烧着的怒焰,表情肃杀,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另一边。 赵树发现屏幕上的红点突然不动了,赶紧扭头问王玉海,“少爷是不是到地方了?” 方才,傅正南先后两次换车,还被人进行全身检查,定位器也有那么一分钟没有移动过,所以,现在必须百分之百确认后再实施计划,要不然很容易打草惊蛇。 “再看看。”王玉海阴沉着脸色,表现得异常冷静,“如果再过一分钟,他还是没有移动位置,我们马上动手。” 一分钟的时间,仿佛像一个世纪那样长,每一秒都在拉锯着两个人的神经。 直到确认定位器不再移动位置,王玉海这才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沉声说:“开始行动!” 小木屋前,依旧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 傅正南凌厉着生冷的目光,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右手紧紧攥着钱箱,整个人站得如标枪一样的笔直! “把人放了,这些钱都是你们的。”他的声音似乎冷到了骨子里,透着难以名状的威压。 高个男子邪肆地扬了扬眉,嗤笑道:“你要的人在我们手上,怎么交易,还得我说了算。先把钱送来,我们才能放人。” 听到这话,傅正南心中的怒火更旺,如鹰隼一般的漆黑双眸紧盯着对方,真想将目光化为利刃,直接戳烂了那三个不知死活的绑匪。 “人已经被你们打晕了,还怕她跑了不成?你们只要把她送过来,我一定信守承诺,将钱留下。” 傅正南刻意将语气放缓,可是那眼神却像是暗夜里平静的海面,海浪突然撞上礁石,翻起骇人的高浪,又在即刻后恢复平静。 高个男子冷哼一声,不屑的说:“别用这话来唬我们,老子过的可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拿不到钱,你别想把人带走!” 说罢,他拿着匕首在女人身前比划了一下,月光照在匕首上,反射出孤寂的余光,透着骇人的寒芒。 傅正南的心就像被人灌满了冷铅,猛地直沉下去,生怕对方一个不留神,伤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时,健壮男人突然开腔,冷声说道:“别跟他废话,先割下她的一只耳朵,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高个男子斜睨了他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应道:“也是个办法。” 他抬起左手将她的头发捻到耳后,然后举起匕首朝着女人的耳朵刺了过去。 “放了她!”傅正南厉吼一声,震斥着众人的耳膜。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只见他从车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啪嗒”一下,蓝色的火苗蹿了起来。 “不要乱来!”高个男子低吼一声,将紧握着匕首的手放了下来,稍稍跟女人拉开了距离,以示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傅正南一看,意识到迎来了瓦解对方的好机会,他急忙将打火机靠近钱箱,厉声说:“再不放人,我就把钱烧了。” 语毕,他从钱箱里掏出一叠美金,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烧着的美金发出青蓝色的光,映衬得他的脸色更加骇人。 三名劫匪一看这个架势,知道他是来真的,心中的怒火瞬间窜了上来。 黄色头发的男人举着铁棍就朝他冲了过来,破口大骂:“混蛋!你敢烧老子的钱!” 然而,他刚往前走了几步,头顶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众人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好几架直升机朝他们飞了过来,而且机身上印着军队的标识,很明显这些都是武装直升机。 傅正南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面色冰冷地睨着几名凶恶的歹徒,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直升机先是在他们头顶盘旋,随后逐渐向地面压迫,周围开始狂风肆虐,地上散落的树叶都被大风卷了起来。 劫匪们完全吓傻了,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不做反应。 傅正南瞅准这个机会,抄起身边的钱箱,犹如猎豹一般的飞速奔到三人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0章 盛宠蜜爱80 他用力将钱箱砸在高个男子的身上,对方急于拿钱,失去了平衡,狠狠地摔在了同伙的旁边。 这时,回过神来的黄头发男人朝他冲了过来,高举着棍子就冲他的脑袋打去。 傅正南敏捷地躲过他的攻击,抬起右手给了他一记勾拳,又往他的肚子上踢了一脚,黄头发的男人捂着肚子摔倒,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变得皱皱巴巴的。 另外那个健壮男人见同伙都被打倒,连忙将人质推向了傅正南。 他飞身向前,将昏迷中的女人接过来,紧紧搂在怀中,然后抬起长腿做了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接把对方踢翻在地。 眼见成功打趴下了劫匪,他垂首望着自己的老婆,眸子里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此时,三名劫匪顾不上跟他多做纠缠,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忙不迭地把散落在地上的现金收进钱箱里。 就在这时,直升机的悬梯上出现几名身着军装的男人,动作利索地跳到地上,飞快地朝他们跑来。 高个男子看见此景,心里的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 这个奸诈的男人实在太可气了,绝对不能饶了他! 想到这里,高个男子抄起身边的匕首,迅速跑到傅正南面前,朝着他脑袋刺了下去。 傅正南虽然察觉到高个男子的偷袭,可是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女人,实在来不及站起身躲开对方的进攻,只好抬起左臂挡了一下。 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手臂,鲜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瞬间变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嘶……”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紧拧在了一起,漆黑的眼眸因为疼痛微眯着,额头上渗出几颗豆大的汗珠。 高个男子凶相毕露,恶狠狠地瞪着他,突然猛地将扎进他手臂的匕首抽了出来,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 这下,手臂上的肌肉外翻出来,甚至都能看见里面的骨头。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往下流,落在草地上,变成一朵朵血红色的花。 傅正南的眉毛已经扭曲得不成形,嘴唇也由正常的红色变成了苍白的白色,额头和脊背上不断冒出冷汗,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跳了几下。 下一刻,高个男子再次将匕首举起,准备给他凶狠地一击。不料,他的右手刚抬起来,就被飞身赶来的军人掐住了。 随后,这些由王玉海安排的人迅速将三名绑匪制服,用绳子将他们绑在了一起,押上了其中一架直升机。 眼见危险解除,傅正南低下头凝视着怀中的女人,心疼如刀绞一般,声音颤得厉害。 “老婆,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你千万不能有事,要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 然而,他嘶吼了半天,宋清雨依然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 意识到自己根本叫不醒她,傅正南不敢有片刻的耽误,俯下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左臂蔓延开来,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抱着她疾步往直升飞机的方向走去。 “快!去医院!” 他刚迈进直升机里,马上对着飞行员发号施令,声音凝重得如同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实在舍不得放下怀里的娇妻,他把女人紧紧地搂在怀中,视线落在她惨白的娇嫩小脸上,整颗心像是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一样的生疼。 直升机上的军人看见他的手臂伤得严重,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急忙上前用纱布堵住他正在流血的伤口。 傅正南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似的,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老婆身上,只觉得一股热血冲进头顶,满身满心地胀痛。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遭受了这么大的折磨! 似乎听见了心脏碎落一地的声音,那种痛,仿佛灼心焚骨一般。 他抬起右手轻抚她的秀发,俯身温柔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动作轻之又轻柔之又柔。 须臾,直升机停靠在医院附近的广场上,他抱着娇小的女人冲进了急诊室里。 “医生在哪里?”他厉吼一声,震斥着众人的耳膜。 得到消息的赵树此时正好赶到,他看到傅正南手臂上血红一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在医生反应足够迅速,立马将病床推到了他的跟前,说道:“把她放下来。” 傅正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似的,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 刚要说点儿什么,他猛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眩晕的感觉迅猛袭来,身体一软,直接躺在了地上。 赵树见状,瞪大了双眼,大脑有几秒钟无法思考。 等他回过神来,顿觉心急如焚,连忙拉住身旁的医生,大声喊道:“快救救他!” 医生看到傅正南手臂上的伤口,表情严肃地说:“患者失血过多,需要紧急抢救。” 说罢,医生跟同事一起将他抬到不远处的病床上面。 赵树吓得心脏差点儿停止了跳动,直到他被推进手术室,憋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国内酒店里。 幽暗的灯光下,神秘男人的表情完全被隐匿了起来,但是仍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冷意。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拿起一根香烟,随后又放了下来,双眼紧紧地锁住手机,焦急地等待对方的消息。 须臾,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男人按下了接通键,冷冷地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对方顿了几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任务失……失败了。来了一帮军队的人,把他俩救走了,我们的人,也被抓了。” “一群废物!”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神秘男人又问了一句:“那个男人当时什么表现?” “他表现得挺镇定的,一直在跟我们的人周旋,最后还拿出打火机,威胁说要是不放人的话,就把钱都烧了。” “混蛋!” 言毕,神秘男人将手机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都在不停抽动着,怒意瞬间飙到了极点。 整个计划安排得如此周密,竟然都没能成功,那个傅正南果然像狐狸一样狡猾,想要对付他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而且,这次不仅没有弄死他,还搭进去好几个人,可谓损失惨重。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越想越觉得憋屈,神秘男人的胸廓剧烈起伏着,心头那一把无明火,焰腾腾地按捺不住。 他气得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大理石地面立刻变得一片狼藉,布满了形状各异的玻璃碎片。 突然,他“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微眯着双眼凝视外面的夜景。 过了一会儿,神秘男人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重新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女人的电话。 他浅呼出一口浊气,冷冷地说:“计划失败,他把宋清雨救走了,据说当时表现得镇定自若。” “是嘛?”女人淡定地应了一句,顿了几秒,厉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男人八成就是傅正南。” 实际上,神秘男人得出的结论跟她差不多。 在紧急关头还能如此冷静,懂得随机应变,提前做好部署的人,只能是沉稳老练的傅正南,不可能是他找的替身。 “这么说,一直以来,傅正南的腿都是装的。”女人冷笑一声,嗓音跟之前相比,寒上了几分。 “嗯。”神秘男人简单应和,眉头皱得更紧,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他心里想着,傅正南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进而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大家都是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自然要齐心合力,不能让傅正南得逞。 女人扯了下嘴角,淡声道:“放心,我会想办法试出来的。” 医院里。 赵树静静地陪在病床边,表情凝重地望着傅正南。 昏睡中的男人,睫毛像是浓密的羽毛一样,浅浅地覆盖在眼睑之上,眉头深深地皱起,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方才,医生说他因为失血过多,所以造成暂时的昏迷,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即便如此,赵树还是被吓得七魂失了六魄,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别想独活了。 他暗暗地叹息一声,少爷为了自己的老婆,即使知道前方是龙潭虎穴都敢闯,该说他勇敢还是痴情好呢? 这么多年来,从未见少爷像这次一样焦躁不安,他得知少奶奶被绑架之后,就像丢失了灵魂一般。 或许,只要是真心爱一个人,言行举止就会不受大脑控制,全凭本能和直觉做事。 就在赵树思绪万千之际,傅正南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声音低沉,透着乏力和沙哑。 “我怎么在这里?” 赵树听见他的声音,激动得眼眶泛红,连忙答道:“少爷,您终于醒了,刚才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手臂已经包扎好了,现在感觉如何?” 傅正南视线下移,看见左臂缠上了厚厚一层纱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下一秒,他便想到被送进医院的老婆,急忙问赵树:“清雨呢?” “少奶奶正在病床上躺着。” 一听这话,傅正南连忙翻身下床,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还有伤。谁知脚刚沾地,就觉得一阵晕眩,险些再次摔倒。 赵树赶紧将轮椅推到他面前,担心地说:“少爷,我推您过去吧。” 傅正南心里明白,不论是从他的身体状况,还是原本的身份来说,自己都应该坐上轮椅。 他点了点头,赵树扶着他坐在了轮椅上,然后把他推到了女人的病房。 “医生说,少奶奶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儿脑震荡,等醒来之后休息一下就行。”赵树如实汇报道。 傅正南深深地凝视着病床上的女人,发现她白皙的小脸上毫无血色,漂亮的眉头微微蹙着,看起来非常憔悴。 他的心像被人撕成了碎片一般,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愧疚。 要不是因为他,清雨也不用遭受这份罪。 自从她嫁入傅家之后,已经进过好几次医院,每次都跟自己有关,他这个老公当得太不称职了。 他勾起手指,从她苍白的小脸上划过,自言自语道:“宝贝,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病床上的女人平躺着,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衬托得五官更加精致。长发如瀑,随意的披散着,强烈的对比之下,越发显得肌肤胜雪。 突然,她的眼皮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也随之眨了一下。 傅正南发现她好像开始恢复意识,急忙向前探身,温柔地在她耳边呼唤,“老婆……”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女人娇嫩的耳垂,搔得她有些发痒,随后缓缓地睁开双眼。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男人的双眸中闪烁着能够溺毙人的目光。 “宝贝,你醒了?”他兴奋地抬起手指,在她的脸颊回来的摩挲,动作轻缓又温柔。 宋清雨瞬间瞪大了一双杏眸,偏过头躲开他的大掌,满脸惊恐的神色。 “你是谁?”她低吼一声,嗓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她抓起被子将自己牢牢地裹在里面,目光幽幽地看着对方,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即使铁打的心,也被这句话,撕扯得粉碎。 老婆居然不认识自己了,世上还有比这件事更残忍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要冷静。 她一定是因为得了脑震荡,再加上受到刺激,所以暂时失去了记忆而已,现在能做的,就是说说以前的事情,帮助她一起回忆。 为了怕她觉得害怕,他将双手收回,放在轮椅的扶手上,坐直了身体,跟她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老婆,我是正南,你不记得我了?” 他苦笑了一声,漆黑的双眸中饱含着深情,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柔到了极致。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摇了摇头,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没有吭声。 “那我来告诉你。”傅正南悠叹一声,俊眉沉沉的敛起,“前几天,我们在美国度蜜月,去了纽约、华盛顿和加拿大,你说很喜欢跟我在公园里散步,还说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想再出来玩一玩。对这些事,你有印象么?” 她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回答道:“没有。” 傅正南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暗暗自责道:是他连累了自己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他,老婆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的目光沉了沉,轻声说:“来美国之前,你给我画了一张素描,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棒的画作,任何大师都比不上你。手绘的那本按摩笔记,我真的非常喜欢。宝贝,谢谢你送给我这么好的礼物。” 只可惜,他说了半天,对方依然一脸迷茫的模样,仿佛这些事情都是第一次听说,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老婆,为了让我能够站起来,你每天晚上都去按摩医馆学习推拿手法,还准备把自己宝贵的眼角膜捐给我。这些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感到舌尖发麻,似乎胆汁上涌到了嘴里,一阵阵地发苦。 小丫头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桩桩件件,他都牢记在心里,而她却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她眨了眨眼睛,眸光四下闪烁,他就如影随形的追逐过去,眸子里满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这些都是我做的?”她睁着一双流传的杏眸,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老婆,你这么善良,又这么傻……”他轻浅地叹应,素来清冷的双眸,此刻柔得仿似一滩春水。 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看似在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最后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顿了几秒,她开口问道:“既然你说是我的老公,那你爱我么?” “我爱你!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 傅正南说得异常笃定,磁性又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蛊惑着她的心。她像触了电一样,只感觉骨头里有一种微弱电流划过,正在痒痒的躁动着。 就在这时,医生和护士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准备对她做例行检查。 医生看见她已清醒,勾了勾唇角,颇有耐心地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么?” 女人轻轻点头,答道:“还有点儿疼。” “医生,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您快帮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正南急切地说。 闻言,医生怔愣了一下,随后很快进入了状态,凑到她的跟前,扒开眼皮瞅了瞅,又查看了她脑后的伤势,皱着眉头说:“不应该啊,这个伤并不算严重,不至于出现失忆的症状。” 他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眯着眼睛问道:“你知道自己的名字么?” 女人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轻声回答:“我叫宋清雨。” 傅正南一听,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暗自庆幸至少她还没有完全忘掉过去。 听到女人的回答,医生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对方撑死了算是暂时的糊涂,绝对不是彻底失忆了。 “宋女士,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再回答。”医生的声音沉凝了一些。 她转了转眼珠,淡笑道:“好。” 医生指了指坐在轮椅上的傅正南,沉声问她:“你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 话音落下,她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柔声说:“知道,他是我的老公,傅正南。” 一瞬间,男人突然明白了,刚才她一直在跟自己开玩笑,实际上并没有失忆。 盛大的欢喜,像潮汐一样朝着他汹涌而来,并且越演越烈,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 同时,他又感到有些无奈,小丫头真是个鬼灵精,让他担心了这么半天,还哄他说出了这么多情意绵绵的话。 “老婆,你竟然戏弄我,那就别怪老公惩罚你了。” 说罢,他向前探身,低头封住了女人樱花般的唇瓣。 一开始,男人的唇贴着她,轻轻柔柔地吻着她,吻得温柔醉人,生怕弄疼她似的。 随后,他开始加深了这个吻,一点点缠绕、吮吸,深情得无以复加,像是要吸走她的灵魂,又像是要把内心所有的柔软都传递给她似的。 站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怔住了,没想到中国人已经变得如此放得开,简直比本国人民还要豪放。 两个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开了,将病房留给了这对深情拥吻的男女。 此时,女人已经被他吻得昏天黑地,迎接着男人的劲舌在她口中一寸一寸的抚过,大脑里时而一片空白,只剩下炸开的烟花,一簇簇地绽放着。肺腔里的空气,一点点的被压榨了出来,逐渐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傅正南察觉到她的不适,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双唇,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眼眸里中轻漾着暧昧到骨酥的柔情。 女人羞涩地抬起晶亮的眼眸,里面有着浓浓的柔情蜜意,染上了说不出色调的情韵。 “宝贝,对不起,这次让你受苦了。”傅正南勾起手指,从她瓷白的脸上划过,温柔地说,“以后,我会加倍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到半点儿伤害。” “我是你老婆,理应跟你共患难,以后,我们并肩作战。”她的目光执着而笃定,潋滟着异样的神采。 她说话的时候,鼻尖微微上翘,嘴唇粉嫩诱人,花瓣一样柔嫩莹润,水水嫩嫩地泛着水光。 他的眸色逐渐加深,喉咙一再缩紧,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眸底的温柔与欲色越发的汹涌澎湃,炙热的目光就要把她整个吞掉。 男人的唇再次覆了下来,灵巧的舌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她的贝齿,霸道而凶猛地跟她的唇舌交缠。 她早已被撩得动情,开始主动回应他的热吻,呼吸的每一丝空气里,都沾染了对方的味道。 就在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突然从病房门口传来一声醇厚的男中音。 “正南,我听说……” 话还没说完,王玉海看见吻得激烈缠绵的两个人,惊讶得愣在了当场,后半句话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里。 面前的男人还是那个禁欲的傅正南么?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王玉海下意识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顿觉脸颊生疼,证明眼前这一幕都是真的。 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活久见”吧? 闯入的声音,震得激吻中的两个人皆是一惊。 傅正南看到羞红了脸的女人,一把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扭头看见来人是王玉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找我?” “那什么,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继续……”王玉海尴尬地笑了笑,边说边向后撤步。 傅正南朝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吧,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我老婆。” 听到这话,她害羞地抬起头来,礼貌地跟他打招呼:“你好,宋清雨。” 王玉海眯了眯眼睛,自来熟的说道:“哎呀,嫂子,终于得见真人了,幸会幸会!” 看见她娇羞得不成样子,傅正南急忙开启话题,“绑匪那边问出什么了?” 一说到这事,王玉海敛起笑意,严肃地答道:“他们一开始怎么都不说,后来只说出来一个上线,外号叫眼镜蛇,但是并不知道老板是谁。” 闻言,傅正南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沉思了片刻,淡声道:“把人看好,过段时间一起带回国。” 医院里。 两个男人眉头微蹙,正在聊着接下来该如何部署。 宋清雨静静地靠在床头,深深地凝视着那张宛如雕琢般轮的英俊脸庞。 在病房柔和的光线下,傅正南刚毅的轮廓显得格外的深沉,英挺的眉宇间,藏着一股镇定自若的魄力,面色没有半分波动,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王玉海瞥见某人正痴痴地盯着好兄弟的侧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南,你觉不觉得右脸发烫啊?”王玉海诙谐着口吻说道。 “嗯?”男人轻应一声,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话题里。 王玉海眯了眯眼睛,笑道:“嫂子看你的目光太炙热了!我站在你身边,都觉得自己快被烫伤了,你没感觉到?” 话音落下,傅正南扭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只见她的整张小脸已经羞得红霞满天飞,羞中带俏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傅正南的唇角浮起一抹坏笑,说道:“玉海,我反倒觉得左脸更烫,因为你这个电灯泡的温度实在太高。” 语毕,王玉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轻冽一声,“真重色轻友,就知道向着老婆说话。” 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傅正南脸上的笑意更浓,他伸出手臂搂住女人,得意地说:“老公疼老婆,天经地义。” 王玉海被他喂了一嘴狗粮,夸张地捂住双眼,说道:“唉呀妈呀,你俩差点儿晃瞎了我的眼睛,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还是先撤吧。” 说完这句话,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病房。 下一秒,傅正南倏地向前探身,将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喃,“宝贝,我很想你。” 她感到他的怀抱像漩涡一样,完全被吸了进去。熟悉的气息飘散入鼻息里,酿造出一股股的热流,酥了她的心田。 就在这时,女人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她被绑匪劫走之后,还没吃过一顿饱饭,现在很需要食物来祭下“五脏庙”。 傅正南放开怀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发问:“老婆,现在想吃点儿什么?我去让人准备。” “只要不是西餐就行!”她实在受不了美国的饮食。 “好,我听老婆大人的。”他温柔地应道,顿了几秒,邪魅地一笑,“如果你想吃我。也可以。” 这句露骨的情话,使她双颊的温度再次攀升,轻捶着男人坚实的胸膛,娇羞地说:“我现在还不行。” 男人心念一动,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说道:“老婆大人所言极是,先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吃老公。” 说罢,傅正南掏出手机,给赵树拨了一个电话,嘱咐他去找几家中餐馆,将最好吃的菜都买来。 挂断电话后,他走到病房的洗手间里,用水把毛巾打湿,然后回到床边,动作轻柔地帮她擦脸。 “正南,能够嫁给你,我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她盯着男人的俊脸,说话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傅正南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毛巾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深情款款地说:“你不嫌弃我又瘸又瞎,是我捡了个大便宜。” 言毕,他抬起手来,把粘在她侧脸上的头发捻起,轻轻别在耳后,动作温柔,眼神很是磨人。 她猛然想起自己曾为了逃婚,去找傅正清假结婚的事情,那会儿还想成功之后马上逃出国。 这个想法真的很自私,做出决定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傅正南的感受。 联想到这点,她拧眉摇摇头,正色道:“我没那么伟大,也想逃婚来着。” “幸亏我把你抢回来了,要不然,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老婆?” 他用温厚的大掌包裹住女人的小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来来回回地摩挲着,带着点儿撩人的感觉。 女人羞涩垂眸,抿了抿嘴唇,诚实地说:“我听说你会在月圆之夜杀人,心里挺害怕的,不敢嫁给一个杀人凶手,可是后来……”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羞涩得不知如何开口。 “后来,你是看我太可怜,所以才收留了我。”傅正南开玩笑地说道,眼眸里满含柔情,“没想到,我会一直赖上你吧?” “不是这样的。”她急忙摆摆手,郑重其事地说,“你没赖上我!跟你在一起,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的神色异常的笃定,生怕对方想得太过负面,从而感到心里不舒服,因此忙不迭地向他解释一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1章 盛宠蜜爱81 话已至此,傅正南索性把心里的疑惑都说了出来,“上次,我用傅正北的身份问你是不是爱上了自己的老公,你却沉默着没有回答。宝贝,我感到挺失落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弯起的唇角,也渐渐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到男人伤心的样子,她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这种滋味,就像青柠檬,逼得她眼底泛酸,原本难以启齿的知心话竟然脱口而出。 “正南,那个时候,我还没看清自己的心,只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特别的敬重你,总想为你做点儿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眸子里澄澈的,一片温情。 顿了几秒,她鼓起勇气说:“到了美国之后,我发现自己经常想起你,甚至见到你装扮成的傅正北的时候,还在心里期盼着,如果那个人真是你就好了。这时候,我才知道,对你的感情并只不是同情而已。” 他没想到,一向羞于表达感情的小丫头居然说出这么多心里话,简直用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此刻激动的心情。 除此之外,还有那么点儿忐忑不安,想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到了哪一步。 “宝贝,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么?”他开口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是!”她回答得异常干脆,回握着男人的手,深情地说:“老公,我爱你。” 话音落下,他的心底就像炸开了一道暖流,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烧得他呼吸愈发沉重。 似乎是为了印证对她的无限爱恋,他再次吻上了女人的粉唇,修长的大手爱怜地轻抚着她绸缎般的肌肤,酥麻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忍不住一颤。 随后,他的吻力道更重,绵长有力,又夹着一丝疼惜。 她搂住男人的脖子,颤巍巍地与他纠缠,完全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连呼出的气都是甜甜的味道。 很快,他身体里的火就被点燃了,真想在这里要了她,可是,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只好强压住呼之欲出的欲念,放开了她的唇。 “宝贝,谢谢你。”他的声音似乎发自喉咙的深处,带着染情的低喘,“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里。我愿意用自己的心,好好的陪着你,爱着你。陪你到你想去的地方,用心走完我们人生余下的旅程。” 这番话饱含男人的深情和坚定的爱恋,她听后感动得一塌糊涂,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里,低低的泣喃着,“我也愿意。” 傅氏集团会议室里。 坐在会议桌正中央的傅正北微微低着头,淡声道:“你们各自说一下最近的重点工作。” 率先发言的,是一位负责制定战略合作计划的高管,他声情并茂地讲了十几分钟,说完之后,恭恭敬敬地问道:“董事长,您看这个计划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么?” 傅正北连头都没抬一下,应和道:“不错,挺好的。” 主管摇了摇头,黯然地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这个董事长太不称职了,他的心思绝对没有放在工作上,最近总是吊儿郎当的,跟前段时间相比差远了。 不过,主管也只是在心里抱怨几句,不敢当面说出来,毕竟自己端着人家的饭碗。 傅正清听见他的回应,蹙了蹙眉,向他那侧探身,想要看看他在低着头忙什么。 结果,他发现傅正北居然在玩手机游戏,双手不停地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果然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将视线移回到手中的文件上。 傅家老宅餐厅里。 傅老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莲藕放进自己的餐盘里,沉声问道:“正北,之前那个战略合作搞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签订协议?” “这个……”傅正北转了转眼珠,发现脑中一片空白,敷衍的说:“快了,快了。” 皱了皱眉头,傅老爷子接着问道:“跟周氏的合作谈得如何?” 傅正北一下子就懵了,挠了挠头,不答反问:“哪个周氏?”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傅老爷子的声音里染着怒意。 这时,傅正清冷哼了一声,嗤笑道:“开会的时候玩手机,能知道才怪呢。”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的怒意飙到了极点,直接把筷子摔到了桌上,留下一句“胡闹”之后,便离开了餐厅。 傅正北一听,心中直冒火,怒气冲冲地说:“傅正清,你为什么要揭我的短?” “你要是不想做董事长的话,就把位置让出来,不要尸位素餐。”傅正清冷冷地答道。 “凭什么?”傅正北双眼瞪得溜圆。 “就凭你没本事!” …… 两个人互不相让,在餐桌上吵得不可开交。 在与傅正清的争吵中,傅正北并未占得上风,最终悻悻的拂袖而去。 他刚走出餐厅,周秋月就追了上去,拽着他来到主宅外侧一处僻静的角落里。 周秋月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柔声说:“正北,你现在是董事长,是傅氏集团的一把手,谁也无法撼动你的地位!。” 傅正北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妈的自然了解儿子的品性,周秋月知道他一向贪玩,试探着问道:“刚才正清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傅正北回答得理直气壮。 周秋月浅吁出一口浊气,颇有耐心地问道:“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 傅正北邪肆地挑着眉,语气很是不屑,冷嗤一声:“我就是觉得工作太无趣了,反正傅家现在的财产,十辈人也花不完,何必拼命工作呢?背靠着金山,直接坐享其成就行了!” 听到这番言论,周秋月方才积压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了,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下巴伸展过去,五官随之变得有些扭曲。 “你真没出息!”她大声骂道,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别忘了,你手里才有多少股份,跟整个傅氏集团的资产相比,那简直差远了!” 微顿,她见傅正北没有开口反驳,觉得他应该听进去了,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正北,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正南手里的股份比你多?说不定,正清很快也会拿到更多的股份。到时候,你这个董事长当得还有意思么?” 为了劝动他,周秋月真可谓煞费苦心,给他摆事实讲道理,就怕这个儿子吃一点亏。 刚开始,傅正北只是懒得辩解什么,后来听到他俩有可能骑在自己的头上,顿时来了斗志,说道:“妈,我听您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得见他如此开窍,周秋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正南和正清都是威胁,必须要找到合适的人来帮你,一起跟他俩斗。” 傅正北想了想,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主意,呆愣愣地望着周秋月,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找谁帮我合适?”傅正北开口问道。 周秋月沉思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你觉得明辉怎么样?” “明辉?”他撇了撇嘴,悠叹一声,“我看一般吧。” “正北,妈跟你说,明辉是我的外甥,说白了就是自己人,肯定会向着你。” “除此之外,他跟正南有过节,一直都看他不顺眼,所以绝对愿意帮你打压他。” “再加上周家本身也有不少产业,既有人脉,又有资本,这些都会成为你事业上的助力!明辉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周秋月语重心长地剖析了一番,说话时紧紧盯着儿子的双眼,确认他是在认真地听自己讲话,这才放下心来。 傅正北多少还是有点儿思考能力,觉得周秋月的话不无道理,貌似除了周明辉,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即刻同意了她的意见。 不过,下一个难题又摆在了母子二人面前。 虽说傅老爷子退出了公司管理,可是他一直说目前的职位只是暂定的,实际上还掌握着傅氏集团的命脉,要让周明辉进入傅氏工作,显然要先过他那关。 “那个老头儿会同意吗?”傅正北不耐烦地问道,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会想办法。”周秋月沉声答了一句,眼里深处滑过一抹决绝。 她此生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儿子,无论如何,都要为他铺好路,让他把其他人都踩在脚下,走上人生的巅峰。 想到这里,她突然咧开嘴,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愈加森冷。 与此同时,一辆豪华轿车正朝着傅家老宅驶来。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搂着自己的老婆,两个人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对方。 宋清雨抬起柔软的小手,在傅正南结实的胸膛上轻轻抚过,即使隔着衬衣,仍能感受到手下的肌肉纹理是多么的诱人。 “宝贝,我们还没有在轮椅上做过呢,没准儿比在飞机上还刺激。现在要不要试试?” 傅正南的嘴角勾着一抹坏笑,说出来的话再次让她羞红了脸。 她不禁暗自腹诽:当初为何要夸他成熟稳重? 自己的老公明明就是个腹黑又厚脸皮的男人,无论多么令人害臊的话,都能说的如此一本正经! “不要,回家再说。”她有些羞赧地移开了视线,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点火,急忙将放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放了下来。 不料,男人重新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柔声说:“老婆,今晚我会竭尽全力,保证让你满意。” 这话简直没法儿听了,真是越说越污! 她白皙的小脸红了个彻底,不敢再发一言,只是将脑袋枕在他的颈窝处。呼吸的每一丝空气里,都沾染了他的味道,她爱极了男人带来的这种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傅正南敛起笑意,沉声说道:“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腿已经好了,所以还得继续坐轮椅。老婆,记得老公的话,千万别穿帮!” 她使劲点了点头,语气坚决地应道:“没问题,老公放心好了!” “再喊一声‘老公’好不好?我特别爱听。” 男人抬手勾起她的下巴,那双点漆的眸子,仿佛蕴了水似的,温柔深情地包裹住她。 她害羞地眨了眨眼睛,轻启小口,“老公。” 话音落下,他猛地俯首,直接吻上了女人的粉唇,迫不及待地寻找她口中的芳甜。 仿佛怎么吻都吻不够似的,两人的舌尖不断缠绕、共舞,都像在品尝美味一般,呼吸也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这时,一个紧急刹车,迫使拥吻中的男女不得不停了下来。 望着怀中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娇嫩嘴唇,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嘶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宝贝,你真美。” 她抬起泛着水光的美眸,充满爱恋地凝视着对方,虽然谁也没有再吭声,可是车里的温度却未减半分。 须臾,她推着傅正南的轮椅走到客厅里,傅老爷子一看到他俩,立马双眼放光,眉目含笑,朝他俩招了招手,说道:“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俩。” 看到傅正南用一双璨如星辰的眸子望着自己,傅老爷子高兴得连连点头,笑道:“正南,你的眼睛终于能看见了,真是太好了!” 言毕,他握住孙媳妇的手,满目慈爱地说:“清雨,这次多亏你了。” 傅老爷子的态度,让她觉得更加羞愧,不好意思地说道:“爷爷,之前突然离开,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没关系,你也是为了工作,回来就好。”傅老爷子语气温和,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傅正南坦然地坐在轮椅上,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顿了几秒,傅老爷子叫过来一个佣人,吩咐道:“把所有人都叫来,就说我要召开家庭会议。” 须臾,傅家的家庭成员都聚集到了客厅里,傅老爷子站在正中央,浑浊的眸底精光熠熠,带着锐利的光芒,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大家都看到了,正南的眼睛已经治好了。所以,我决定,一个月之后,由董事会票选出新的董事长,人选就在正清、正南和正北当中产生。” 傅老爷子的这番话,仿佛巨石砸在了水面上,溅起了无数波浪。 众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错愕的表情,谁也没料到傅老爷子会这么快就要求召开董事会,当初说的期限明明是一年。 傅正南的视力刚恢复,马上为他创造机会,似乎很想扶他上位,这不是明摆着在打傅正北的脸吗? 因此,首先提出质疑的,是职位受到威胁的人。 “爷爷,这样做不公平!”傅正北忍不住呛声,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哪里不公平?”傅老爷子冷声发问。 傅正北轻哼了一声,指着傅正南说:“他结婚了,手里的股份最多,这样票选有失公允。” 他表面上说得义愤填膺,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音量都随之拔高了一些。 傅老爷子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沉声答道:“你要有本事可以在一个月之内结婚,股份就重新分配,你的妻子也会有相应的股份,像清雨一样。” 听到这话,傅正北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他才不愿意结婚呢!像现在这样“百花丛中游”才是最潇洒的! 然而,一想到那个女人平白无故得到那么多股份,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狠狠地瞪了宋清雨一眼。 她挺直腰板,迎向他凶狠的目光,没有半分的畏惧,姿态依旧不卑不亢。 顿了几秒,她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正北,你要着急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谁让我是你的大嫂呢。” 她故意将“大嫂”二字咬得很重,带着几分示威的味道,惹得傅正北心中的怒火更旺,双手逐渐攥成了拳头。 家庭会议结束之后,宋清雨推着男人的轮椅回到了卧室。 她刚把房门锁上,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两条健壮的手臂将她稳稳地托住。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抓住什么,直接圈住了傅正南的脖颈,娇嫩的小脸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男人口中的热气如游动的龙,轻轻喷洒在她白净细弹的脸颊上,滋生起更多的浓情蜜意。 “宝贝,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边说边往柔软的大床走去。 对呀!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像正常夫妻一样在家里相处。 之前,他不是坐着轮椅装作那方面无能,就是扮成面具男跟自己行夫妻之礼。 所以说,今晚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 想到这里,她胸腔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的厉害,像是有成千上百的鼓手在擂鼓一般。 傅正南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后,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身躯完全覆盖,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白皙光洁的脸,透着一抹俏丽的红霞,晶亮的眸子盈着水光,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轻轻的颤动,撩人心弦。 “老婆,你想选哪种?老公都能满足你。”傅正南漆黑的眸子包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像是两团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选什么?”她娇羞的咬了咬粉唇。 傅正南浮魅地一笑,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性感,就像充满蛊惑的暗语,在她的耳畔游走。 “姿势。”他勾起手指,划过女人羞中带俏的小脸。 对于这样的挑.逗,她根本招架不住,有些害羞地转开脸,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目光。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选的话,那咱们就挨个儿试一遍。” 说罢,男人的唇就覆了下来,灵巧的舌轻而易举的就撬开了她的贝齿,口中的空气被那强势的吻给席卷一空。 这个吻在她的身体里点了一把火,那股火烧的越发的旺盛,似是要将她燃烧得干干净净。 她伸出舌头弱弱的回应,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吻得更加猛烈和霸道,修长的手指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 唇齿交缠,滚烫的气息洒在两人之间,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浓浓深情。 随后,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下颚轮廓、线条分明的纤细脖颈,滚烫的大掌探进她的裙子里,在她的大腿和细腰处轻抚厮磨,他指尖所到之处,都令她战栗不止。 女人的整个身子被他吻得滚烫,忍不住的轻吟出声,更加点燃了男人的渴望。 很快,她便觉得胸前和身上一片清凉,衣物已经散落一地。 面前的男人霸气地将他的衬衫扯开,露出结实的胸膛、纤细劲实的腰部,光洁丝滑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柔和光晕,全身性感得不可思议。 傅正南凝视着那双染上了情韵的美眸,嘶哑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魅惑,问道:“老公的身体好看么?” 说话时,湿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间,引起女人的阵阵颤栗,蕴含着无限深情的声音,犹如一道道音符般动人心弦,轻轻落在她的心底。 “嗯。”她毫不犹豫的答道。 “光好看可不行,最关键的还是要好用。宝贝,我来了。” 下一秒,她便觉得浑身一片酥软,一阵电流直冲头皮,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颤栗。她仿佛变成在大海上航行的一叶扁舟,先是被抛到高处,后来又落下,不由自主地浮浮沉沉。 窗外,半圆的月亮,悄悄地躲到云层后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累得实在受不了,连忙开口求饶,“亲爱的老公,不要再来了,全身酸痛……” “还剩下好几种没试呢。” 他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摩挲着女人绸缎般的肌.肤,嗓音里带着染情的粗喘。 “明……明天再试。”她娇嗔连连,嘤咛声不断从唇角溢出。 “说你爱我,今晚就放过你。”男人灼热的眸底夹杂着浓郁的柔情,令人沉溺其中。 她的唇瓣被他吻得娇红,面颊滚烫,双眸含春,柔声说道:“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吻上女人的唇瓣,呼吸像羽毛一样拂过她的鼻翼,空气中只剩亲吻时急迫的呼吸和津液交融的声音。 良久,男人恋恋不舍地移开双唇,抬起大掌抚.摸她泛着红晕的小脸,嘴角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她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原本放在他后背的双手垂了下来,眼皮似有千斤重,恨不得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傅正南轻笑一声,将她温柔的抱在怀中,迈开长腿朝洗手间走去。 恍惚间,她的全身都被热水包围住了,他开始用毛巾擦洗她那遍布吻痕的身体,动作轻之又轻柔之又柔。 躺在浴缸里的女人,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老公,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摸他英俊的脸庞。 “还想再来一次?”男人醇厚的嗓音暧昧。 她赶紧摇摇头,娇羞地说:“我觉得好幸福。” 女人如樱花般的唇瓣微张,唇上潋滟着一层水润的晶泽,极具诱惑力。 傅正南被她撩得动情,眸色一再加深,最终还是因为心疼她而强忍住身体的冲动,洗完澡后便将她抱回到大床上。 这一夜,两个人相拥而眠,卧室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让静谧的氛围里荡漾着情韵的气息。 翌日。 女人晃晃悠悠地走下傅正南的专车,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老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 她又困又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应了一声:“啊?” 傅正南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她立马会意,急忙走上前,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真不过瘾,晚上我要补回来。” 他邪魅地勾了勾唇角,没等她表示反对就关上了车门。 她朝着轿车离开的方向撅了噘嘴,然后拖着酸软的身体走进了公司大楼。 一进公司,她便径直走到景阳的办公室门前,敲了几下门板。 “进来。”景阳温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她惴惴不安地走到办公桌前,面带愧色地说:“对不起,我又回来了,给你添麻烦了,万分抱歉!” 景阳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说道:“清雨,不要紧,本来就舍不得你走,回来正好,最近正忙得不可开交。总部那边,我来处理就好。” “谢谢!太感谢了!” 除了“谢”字,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景阳不仅没有怪罪她,反而替她收拾烂摊子,令她感到受宠若惊。 “真想谢我,就拿出最棒的作品!”景阳淡笑道。 她用力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一定会的。” 后来,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她便离开了景阳的办公室。 李小娴在门外等了半天,一见她出来,二话不说,直接牵着她的手走到茶水间。 “眼角膜手术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李小娴哽咽地说道,双眼不知何时积聚了雾气。 “你都知道了?”她苦涩一笑。 “要不是刘浩明,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话音落下,两行清泪从李小娴的眼眶里滑落,哭着说:“真是个傻妞儿!怎么能做这种蠢事?” 宋清雨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对方,安抚她道:“我错了,都是我的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2章 盛宠蜜爱82 午休时间。 四个人坐在一间装修别致的餐厅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诱人的饭菜。 看到这些美食,她丝毫不顾形象,不停往嘴里送菜,吃得津津有味。 “清雨,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吧!”刘浩明没想到她会是这副吃相。 “我在美国的时候,特别怀念国内的饭菜,我吃不惯西餐。”她一边咀嚼着,一边答道。 “那你还敢偷跑出去?”李小娴轻哼一声,顿了几秒,郑重其事地问道,“清雨,万一,你真的被摘除眼角膜,不会后悔么?” 闻言,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笃定地说:“不后悔,我会很幸福,能和爱的人用同一双眼睛。”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澄澈的眼眸中,一片温情,仿佛陷入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俏丽的小脸上,染着好看的红晕。 谢建波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发现她的脸上轻漾着一抹柔情,瞬间明白,自己彻底没有希望,因为她太爱傅正南了。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认真地说道:“清雨,祝福你,希望你和傅正南能够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语毕,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万万没想到,谢建波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心生感动,真诚地说道:“建波,谢谢你。” 傅正南办公室里。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他接通了电话,问道:“玉海,有事么?” “正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带回国的那几名绑匪,昨晚在监狱里被人暗杀了。”王玉海沉声说道,微微叹了一口气,补充说,“唯一的线索,只剩下那个眼镜蛇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正南的眼里深处滑过一抹决绝,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看来,真正的坏人快要浮出水面了。 傅正南将手机放回到办公桌上,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 果然,藏在暗中的敌人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手段狠辣,心肠歹毒,对于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绝不留情,说杀就杀。 接下来,铁定要打一场硬仗了。 赵树见他的眉头皱得很紧,走上前去,问道:“王少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绑匪被人暗杀了。”他冷冷地答道。 赵树先是一惊,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表情凝重地说:“他们可真够狠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正南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一阵清浅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他的嗓音沉缓依旧。 房门开启,傅正清缓步走到办公桌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南,你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良反应?”傅正清说这话时,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挺好的,谢谢正清哥关心。”他清冽的声调不带任何语气。 傅正清扯了扯嘴角,眸光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桌上的矿泉水瓶,笑道:“我一直挺好奇的,要是换上了别人的眼角膜,这眼睛会变成什么样子。” 言毕,他绕过办公桌,装作想要近距离观察对方的眼睛,谁料他左手轻轻一勾,瓶子里的水随即洒在傅正南的腿上。 “哎呀,正南,真是不好意思,把你裤子弄湿了。” 傅正清嘴上说着“抱歉”,视线却落在傅正南的腿上,只见他的双腿没有任何反应,动都不动一下。 傅正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腿上的水渍。 然而,不管他怎么折腾,对方的双腿依旧没半点儿动静。 沉思了几秒,傅正清盯着他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半开玩笑地说:“跟以前相比,也没什么不同嘛,谁都看不出来不是原装的。” “当然不一样。”傅正南咧嘴一笑,讳莫如深地说,“眼角膜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傅正清弯了弯唇线,不疼不痒地应了一句:“也对。” 之后,两个人闲聊了不到五分钟,傅正清便起身告辞了。 赵树将办公室的房门紧紧关上,严肃的说:“少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故意把水洒在您的腿上。” 傅正南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赵树心里打鼓,因为傅正清明显是在测试少爷的腿有无问题,真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 想了想,赵树开口问道:“看大少爷的举动,会不会跟那帮人是一伙儿的?” 闻言,傅正南的双眼越发沉敛深邃,像是平静无波的深潭中,从最底处打了一个漩涡起来,激起淡淡的涟漪,随后又消失无痕。 “还不确定,目前来看不太像,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轻冽一声,音量不大,却霸气外露。 傅家老宅里。 晚饭后,夫妻二人回到了书房。 傅正南许久未去公司,积压了不少工作,准备在书房里忙一会儿。 宋清雨从书架上取过一本书,静静地坐在沙发里翻看着,陪着他一起工作。 这时,她的手机提示有新的短信,拿起一看,是傅正清发来的。 “清雨,现在有空么?出来聊几句吧,我在花园里等你。” 想到傅正清之前说过的那些话,觉得跟他单独相处肯定挺别扭,所以她犹豫半天都没回复,一直盯着手机拧眉沉思。 傅正南察觉到一丝异样,抬起头发现她正在发呆,半开玩笑地说:“老婆,你是不是收到诈骗短信,然后琢磨着要不要举报呢?哎呀,我们家宝贝就是有正义感,像你这样的人再多一些,国家必然会长治久安。” 听到这话,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暗感叹,老公又在东扯西扯地胡说些什么。 她心里明白,对方是在逗自己开心,于是拿起手机走到他的面前,柔声说:“你看看。” 傅正南看见手机里的短信,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心里有那么点儿微微的泛酸。 他二话不说,长臂一勾,女人柔软的身体便偎依在他的怀里,径直坐在了他的劲腿上面。 下一秒,他低头含住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动情地纠缠厮磨,攻城掠地。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在旋转,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炸开的一簇簇的烟花在绽放。 他霸道地吮吻着,疯狂的啜着她的唇舌,力道很重,绵长有力,却又夹杂着一丝疼惜。 强势的吻如飓风般席卷了她,被他吻得昏天黑地,像一汪柔水似的糯糯靠在男人的怀中。 半晌,他终于松开了她,看到女人那褪不去水光的眼神和红肿的嘴唇,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这个吻比早上的过瘾,宝贝,以后咱们要统一标准。”他暧昧地笑了笑,胸膛震得她直发颤。 顿了几秒,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柔声说:“正清哥还等着跟你叙旧呢,赶紧去吧。” 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看见男人表情平静,不像要反对的样子,这才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抬步走出了书房。 望着她的背影,傅正南微微浅勾了一下唇角,目光幽深得令人难以琢磨。 她走到花里的时候,傅正清正坐在石桌前面自斟自饮,见她正朝自己走来,漆黑的双眸亮了亮,笑着说道:“清雨,好久不见。” “嗯,出国之后,还没见过。”她淡淡地应了一句,坐在了他对面的石凳上。 傅正清给她倒了一杯茶,微眯着双眼,问道:“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啊,最近看你面色红润,气色也好,是不是因为婚后很甜蜜,生活很滋润啊?” 话音刚落,她一下子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瞬间,脑中的警铃大响,暗暗提醒自己说话要多加小心。 她举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淡笑道:“正南说我身体太弱,前段时间一个劲儿的给我进补。这下,气色倒是好了,可是身上长了好几斤肉。” “哦?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长肉了?”傅正清轻描淡写地应和了一句,顿了几秒,试探性地问道,“正南的腿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她心头一紧,看见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她看穿了似的。 她垂下眼眸,手指转动着茶杯,思考该如何回答。 之前,顶替傅正南的小伙子出车祸住了院,双腿打上了石膏,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他肯定还没好利索。 “唉,那场车祸把正南撞得不轻,他为了去美国找我才急着出院,其实腿伤还没完全养好。幸亏他的腿根本没知觉,所以也不觉得疼。” 说这话的时候,她装作很难过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漂亮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傅正清心中疑窦丛生,拧着眉头沉寂了片刻。 她的回答,解释和描述的地方太多,似乎每说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两个人明明是在闲聊天而已,她却表现得如此谨慎,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可惜,纵然有诸多疑问,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也好,这次没受罪。”傅正清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客厅里。 周明辉将一个精美的礼盒递到傅老爷子的面前,笑着说:“听说您最喜欢这种茶叶,正好有个朋友去外地出差,我就托他带回来给您尝尝。” 傅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取出茶叶闻了闻,香气顿时充满他的鼻腔。 “明辉,真是有心了。”傅老爷子满目慈祥地说道。 一听这话,周秋月赶紧在旁帮腔,“爸,明辉是个懂事的孩子,把家里的生意也打理的很好,在同辈人当中算是很能干的。” 傅老爷子勾了勾唇角,应和道:“是嘛?那周家可有福了!” “唉,可惜周家的平台太小,明辉再干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发展。”周秋月悠叹一声,随后话锋一转,“爸,您看让明辉到傅氏锻炼一下可好?不仅能为傅氏出把力,对他的个人成长也有好处。” 沉思了片刻,傅老爷子沉声说道:“明辉可以来公司帮忙,不过要等一个月,等到董事长选定之后再来。” 周秋月心底一沉,这个安排跟原计划有很大出入,但是老爷子好不容易松口,她也不好再要求什么,只好应了一声:“谢谢爸。” 宋清雨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里,坐到傅正南的身边,表情严肃的说:“正南,我怀疑傅正清已经开始注意你的腿了,刚才,他试探着问了好几次,似乎很想知道你的腿到底好没好。” 傅正南蹙了蹙眉,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她,沉声问道:“你觉得正清哥这个人怎么样?” 她回忆起跟傅正清相处的点点滴滴,沉寂了一会儿,答道:“他不像是那种一肚子阴谋诡计的人,感觉人品还过得去。” 闻言,男人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说话的声音沉凝了一些,郑重其事地嘱咐她,“以防万一,暂时少跟他接触。” “好,我听你的。”女人笃定地回答道。 酒店房间里。 神秘男人在屋里不停地踱步,眉头拧得很紧,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良久,他站定在落地窗前,幽深的眼眸里泛着寒光,突然咧开嘴,笑得阴恻恻的。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沉声说:“我有办法可以试出傅正南的腿是否真残……” 简单说了几句,他便挂断电话,自言自语道:“傅正南,这下有你受的!” 傅家老宅里。 宋清雨推着傅正南的轮椅在花园里散步,这个时节,五颜六色的鲜花开得正艳,阵阵清香扑鼻,让人的心情都跟着明朗起来。 “好香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的表情。 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扭头说道:“老婆,看见前面的小路了吗?走到路口的时候,咱们往右拐一下。”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好奇地问道:“那边有什么特别的?” “去了就知道了。”他故意卖着关子。 两人来到了他说的地点,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片玫瑰花地,火红的鲜花正开得如火如荼,灿烂得令人窒息。 她顿时呆住了,这些玫瑰花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在她愣神的时候,傅正南转动着轮椅来到玫瑰花面前,摘下一朵最大最漂亮的鲜花,然后回到女人的身边,笑着说:“宝贝,送给你。” 她接下玫瑰花,心里又惊又喜,微张着樱花般的粉唇,杏眸里泛着水光,像荡着涟漪的水面。 “还记得洛杉矶别墅附近的花园么?”傅正南漆黑的眸子像蕴了水似的,温柔深情地包裹住她,“上次你没能看见玫瑰花,所以,我特地让人在花园里移植了一些,想让你随时都能看到。” 这个浪漫之举,仿佛在她的心中炸开了一道暖流,全身都觉得暖融融的。 她情不自禁地扑到男人的怀里,柔声说:“老公,你对我真好。” 他温柔地搂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暧昧地说:“老婆,要是觉得老公好,就努力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样的话,以后在床上,我才能更好地伺候你。” 听到如此露骨的情话,她的小脸蓦地一红,娇羞地放开他的怀抱,急忙起身站了起来。 “色鬼。”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推着傅正南走出了玫瑰花地。 “多谢老婆夸奖。”男人大言不惭地答道。 她真是无语凝噎,不禁暗自腹诽,他的脸皮怎么变得越来越厚了? 须臾,两个人刚走到湖边,突然从树上掉下来某种绿油油的东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傅正南的腿上。 她定睛一看,是一条菜花蛇,蛇长约1.5米,蛇身粗如擀面杖。 不等男人做出反应,她看准蛇的七寸,猛地下手,紧紧地揪住它,用尽全身力气将蛇扔到了旁边的湖里。 见到此景,傅正南眸底一阵错愕,惊讶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在他的固有概念里,一般女人都很怕蛇虫鼠蚁这类东西,没想到小丫头毫不畏惧,而且表现得如此冷静,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等到她转过身来,傅正南勾了勾唇角,笑着问道:“敢问宋女侠,你不怕蛇么?” “现在不怕了。”她浅吁出一口浊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解释道,“我小时候被蛇咬过,所以就开始研究这些东西,研究多了,就不怕了。” “七寸是蛇的要害,是蛇的心脏所在,如果七寸的地方受到重击,蛇便必死无疑。刚才,我抓住了蛇的七寸,它马上失去攻击能力,根本不足为惧……” 她声情并茂地讲了很多有关蛇的知识,俨然一副专家的姿态。 傅正南专心致志地听她讲述,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满是宠溺。 “老婆,你真棒!”他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顿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过,我没在你身上发现过类似的伤疤。” 女人并不知道他肚子里憋着坏水,极为认真地回答:“那会儿恢复得快,也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 “怪不得,我还纳闷呢,在想你的身上还有哪一处是我没看过、没摸过的……” “……”她再次表示无言以对。 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老公?为何总能像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就在女人默默腹诽的时候,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嘴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来,有人急于证实自己是在装残,这条蛇的出现,只是一次试探而已。 这次没有成功,对方肯定还会想办法再来试探,如此看来,今后必须更加谨慎才好。 但是,为了怕她担心,他没有对她说出心中的想法,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淡声道:“老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她“嗯”了一声,低着头走到他的轮椅后面,猛然大叫一声:“哎呀!” 他赶紧回头,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你送给我的花,被我踩烂了。”她噘着嘴,指了指地上的玫瑰花,轻轻叹息了一声。 傅正南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真是险些被她吓出心脏病来,现在老婆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不容得有一点闪失。 “不要紧,我们再去摘,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他说话时语气极尽温柔。 于是,两人返回了玫瑰花地,她把摘下的鲜花放在傅正南的腿上,心满意足地推着他走回了餐厅。 傅老爷子看见她把花交给了佣人,又吩咐对方找一个花瓶插进去,明知故问道:“清雨,这花是谁送你的?” “我老公啊!”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听到孙媳妇的这声“老公”叫得如此顺嘴,傅老爷子眉眼间的笑意更浓,给了傅正南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有再吱声。 等她回过神来,脸颊迅速的火烧了起来,白皙的小脸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绯红。 如此羞于启齿的话,竟然从唇边溢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天哪!脸皮越来越厚的人是自己才对吧! 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往她盘子里夹了一个大鸡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多吃点儿,晚上还要运动呢。” 她正准备朝他翻一个白眼,突然看见他身侧的佣人在倒水时,袖子蹭到了他的汤碗。 不好!若是汤碗打翻的话,滚烫的汤汁就会溅在他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热汤即将落在他腿上的时候,她动作敏捷的拉开了轮椅。 傅正南神色一冷,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俊颜上染着不满的愠怒。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才也是一次试探,家中的佣人已被对方收买,若不是她将自己及时拉开,说不定会被敌人抓住把柄。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攥紧了拳头,眼中划过一抹暗芒。 这时,她向前探过身来,关切地问道:“烫到没有?” “没事,多亏了老婆大人!”他轻拍着她娇嫩的小手,表情温和了一些,“一天之内,救了我两次,老公该如何报答你?” 她预感到对方又会说出让自己脸红心跳的话,连忙回答:“你现在要是一个字不说,我就心满意足了。” 傅正南眯了眯眼睛,趁她扭过头的时候,猛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 嘴巴能做的事情,当然不只是吃饭和说话,还有别的功能呢! 她撇了撇嘴,伸出手在男人的窄腰掐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男人心中暗喜,小丫头越来越放得开了,是个好兆头。 酒店房间里。 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神秘男人看到来电号码,按下了接通键。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男人的声音里仿佛含着碎冰。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她沉声答道:“用蛇试验的时候,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宋清雨就把蛇扔了出去。本想把热汤倒在他腿上,谁料到那个女人眼疾手快把轮椅拉开,因此还是没能成功。” 听到这话,男人握着电话的手瞬间绷紧,满目阴沉地站起身来,将双拳抵在桌边,皮肤上青筋暴起,双眼闪烁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精心策划了半天,结果又是一无所获! 是他们的计划有问题,还是傅正南的命太好了? 说到底,都是那个女人太碍事,一次次地破坏他们的计划,这样的人,万万留不得。 男人的黑眸狠厉地眯着,泛着狂霸狠绝的煞气,冷冷地说:“他身边的女人很麻烦,还是做掉算了。” “不行!”女人拒绝得极其干脆。 闻言,神秘男人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厉声问道:“为什么不行?” “傅正南很在乎这个女人,上次只是绑架了她,傅正南居然调动军队来抓我们的人。如果要把她杀了,肯定会彻底激怒傅正南。在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男人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问她:“你想怎么处理那个碍事的女人?” “虽然不能杀了她,但是可以好好地利用她,毕竟她是傅正南的软肋。” 语毕,女人在电话里阴森森的轻笑了一声。 吃过饭后,宋清雨推着傅正南走到书房里。 两个人正在打情骂俏的时候,一阵清浅的敲门声响起。 她走过去开门,看见傅正芳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问她:“清雨,陪姑妈去散散步,好不好?” 闻言,她转过头征求男人的意见,“我出去一下,行吗?” 他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笑着说:“去吧,不过,别回来太晚。” 傅正芳瞧着他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他道:“正南,真想不到,你会变成一个媳妇儿迷。” 听到这话,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大言不惭地说:“目前我还处在‘媳妇儿迷’的初级阶段,以后仍需努力。你说是吧,老婆?” 她捂着嘴轻笑了一声,懒得跟他逗贫,挽住傅正芳的胳膊,柔声说:“姑妈,咱们走吧。” 傅正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跟着她往院子里走去。 “清雨,觉得美国有意思么?”傅正芳满目慈爱地问道。 “刚去的时候不太习惯,吃不好也睡不好。”回忆起当时的感受,她不禁叹息道,“怪不得人们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就算美国再有意思,也不如待在国内舒服。” 傅正芳扯了扯嘴角,讳莫如深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响跑出国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她觉得实在难以回答,现在肯定不能对姑妈说出真相,可是一想到要骗她,心里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正在踌躇之际,突然听见某种动物的惨叫声,还伴随着女人的怒骂声。 “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两个人都听出了周秋月的声音,连忙疾步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周秋月正踩在一条黑色的泰迪狗身上,她的双眼瞪得溜圆,吩咐站在身旁的佣人说:“拿棍子打死它!” 佣人觉得有点儿不落忍,迟疑了片刻,周秋月一看,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愣着干什么?你也听不懂人话?” 见状,傅正芳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嫂子,先消消气,这只狗怎么招惹你了?” 周秋月斜睨了她一眼,心中暗骂她多管闲事,嘴上说出来的话倒还算客气,“我本来走得好好的,它突然扑上来把我的裙子给咬破了。这条裙子可是我在意大利订制的,是今年的限量款!” 说罢,她指了指裙尾处的破洞,眼底划过一抹狠厉,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着。 傅正芳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劝她道:“这种狗只是比较粘人,它是来向你示好的,并不是成心要弄坏你的裙子。嫂子,咱没必要跟它置气,回头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你要看它不顺眼,直接让人把它送走就行了,这样处理行不行?” “不行!”周秋月坚决地否定了她的提议,妆容精致的脸庞瞬间变得邪佞,厉声道,“这种畜生,留着就是祸害,这回只是咬了我的裙子,下回就该咬人了。” 话音落下,她朝佣人招了招手,低吼一声:“给我打!” 这时,宋清雨也赶过来劝她,低眉顺眼地说:“妈,求求您放过它吧,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 周秋月瞪了她一眼,嗤笑道:“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这话听得着实令人牙痒,可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她也不能当面顶撞,让自己的婆婆下不来台,只好拽了拽傅正芳的袖子,示意她再说两句。 “嫂子,清雨说得对,还请你手下留情。”傅正芳的眉头皱得很紧,不断转动着手里的念珠。 “狗命怎么能和人命相提并论?”周秋月冷嗤一声,笑得阴恻恻的,使劲用高跟鞋踩了一下小狗,它疼得发出“嗷嗷”的叫声,看起来很是可怜。 周秋月扭过头瞪着佣人,厉斥一声:“还想不想在傅家干了?赶紧动手!” 佣人迫于无奈,只得抄起棍子,朝着小狗的头打了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得人一阵阵心里发紧。 没过多久,小狗就被佣人活生生地打死了,尸体上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傅正芳实在看不下去,急忙移开视线,开始为小狗念经超度。 周秋月的脸上没有一点愧疚之色,勾唇冷笑道:“至于嘛?杀个狗算什么,还要为它念经?!” 语毕,她不屑地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清雨围观了全过程,一股凉意瞬间从头顶灌到了脚底,不禁打了个冷颤。 姑妈和婆婆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心软,一个心硬。 从婆婆对待自己儿子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一言不合就会迁怒于其他人,没有半点儿慈悲之心。方才,婆婆那副狠厉的模样,真是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在傅家发生的这些命案会不会跟婆婆有关?莫非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想到这里,她顿觉呼吸一窒,像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由头到脚底的凉。 天哪! 如果婆婆是凶手的话,这个真相也太残忍了!她不仅屡次杀人,还设计陷害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个恶魔! 她越想越觉得头皮发紧,寻思着,自己尚且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正南要是知道亲妈做出这种事,肯定会伤心不已。 这一刻,她做出一个决定:先不告诉正南,自己去观察看看,希望是自己判断失误,凶手另有其人。 周末。 女人正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刷牙,傅正南忽然从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处。 “老婆,今天跟我约个会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胸腔里震荡,两个人之间贴的很紧,她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去哪里?”她吐掉牙膏沫,嘴里含混不清地问道。 “有个不错的画展。”他的下巴在她肩窝处蹭了蹭,温柔地说,“你不是喜欢设计嘛,可以去找找灵感。” 一听这话,她忙不迭的点头,笑着应道:“好呀,我想去!”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男人的大掌悄无声息地探进了她的睡裙,一路向上摸到了她胸前的柔软之处,轻轻捏了两下。 感受到从胸前传来细细密密的小疼,她连忙扒拉开他的手,娇羞地说:“讨厌,一大早就不正经。” “哎呀,老婆,这可就冤枉我了。”他装作很委屈的样子,逗弄她道,“要是真不正经的话,现在你已经一丝不挂了。” 闻言,她蓦地脸色一红,转过身将他推开,说道:“我还没刷完牙呢,你先出去。” 傅正南倏地靠近她,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地嘬了一口,然后得意地走出了洗手间。 她摸着自己染上绯红的小脸,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吃过早饭后,两个人乘坐傅正南的专车来到了画廊。 看画展的过程中,他一直紧紧攥着女人柔软的小手,生怕把她弄丢了似的。 她的注意力全在画作上,时而赞赏地点点头,时而拧眉沉思。在流动的时光里,女人静美得如同一幅油画。 “太美了。”坐在轮椅上男人突然发声。 “嗯?你觉得这张画好看?”她瞟了一眼面前的画,然后低下头,认真的询问他的意见。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眸光里是难以掩饰的宠溺,笑着说:“我没说画,刚才说的是你。” 听到这句情话,她的心底一软,泛红的小脸上飞出笑意,染上了小小的轻羞。 良久,两个人从画廊里出来,看见不远处有个空旷的广场,决定一起去那里散散步。 刚走到广场,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就跑了过来,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拽着女人的衣角,甜甜的问道:“姐姐,能陪我踢毽子么?” 她转了转眼珠,指着傅正南,笑着说:“那得先问这个叔叔答不答应。” 小女孩一听,蹦蹦跳跳地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叔叔,让姐姐跟我一起玩,可以吗?” 听到她管自己叫“叔叔”,却喊她“姐姐”,傅正南撇了撇嘴,自己长得有那么老嘛? 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女人正在捂着嘴偷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 算了,老婆开心就好! 他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说道:“叔叔答应了。” 得到应允后,她俩手牵着手往前走了几步,拿着毽子踢了起来。 傅正南坐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望着两个人,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润的笑意。 突然,一辆银色轿车从远处驶来,朝着她俩迅速地冲了过去。 察觉到危险临近,傅正南的眼睛瞪大到了极致,双手撑住轮椅,想要站起来去救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飞身而至,伸出长臂将两人拽到旁边,躲过了那辆疾驰而来的轿车。 女人吓得大惊失色,抬起双手捂住胸口,想要平静凌乱的心绪,好半天才开口,柔声说:“谢谢你。” 傅正清没有答话,而是迈开步子寻找刚才冲过来的轿车,可是那辆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广场对面的楼上。 从打开的窗户中,探出一台望远镜,面对的方向正是傅正南那边。 镜头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另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女人身边,正在四处张望。 “妈的!”拿着望远镜的男人骂了一句,脸颊气得通红,额上的一条青筋暴起,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不停地抽动着。 这次又失败了! 傅正南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且那个女人毫发未伤,真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的一只手握成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狠狠地瞪着广场上的几个人,厉声说道:“没想到傅正清也多管闲事!” 此时,宋清雨仍然惊魂未定,猛地深吸了好几口气,缓步走到傅正南身旁的时候,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3章 盛宠蜜爱83 看到此景,傅正南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似的,心疼得厉害。 他怜惜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温柔地说:“别怕,都过去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现在想想还是感到后怕,刚才差点儿就被车撞到了,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而且,还要让他亲眼看见这种可怕的场景,肯定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 须臾,傅正清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那辆肇事车辆,于是移步到傅正南的面前。只见他面色微沉,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正清哥,谢谢你救了清雨。”见到堂哥的瞬间,傅正南狠厉的眸子里轻漾出一丝柔和之意。 听到这话,傅正清朝他微微颌首,没有多说什么。 女人漂亮的眉头紧蹙,抬起眼眸看着傅正清,正色道:“谢谢,要不是你,我就被车撞了。”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他笑着答道。 说话的时候,傅正清的余光瞟到楼上某处打开的窗户,表情即刻冷凝了下来,变得异样的肃然。 他急忙蹲下身,假装给傅正南盖了一下腿上的毯子,小声说:“抬起头,看你三点钟的方向。” 傅正南一听,眉头皱得更紧,知道楼上必有古怪,所以装作不经意地轻轻抬头。 犀利如鹰的锐眸扫视了一圈,蕴着冰霜的眼睛,仿佛能将人冻僵,好像他望到哪里,哪里便是十里冰封。 果然,楼上的某处位置,有镜片反射出来的刺眼的白光。 镜片对准的方向就是广场,显然有人正在监视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 如此看来,车祸也是那帮人设计的,目的就是要测试自己是否真的在装瘸。 前两次,对方都是直接冲他而来,没想到,这次竟然打起了自己老婆的主意。 联想到这点,傅正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表情肃杀。 傅正清看他神色骤变,心里反而觉得有些得意。 这个堂弟,的确不一般,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不过还是被他发现了破绽。 过了一会儿,傅正清帮他盖好毛毯,拍了拍他的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先走了。”他留下这句话后,迈开长腿离开了广场。 女人见傅正南脸色黑得如同乌云般,急忙安抚他道:“正南,我也没出什么事,你别太担心。” 他知道她是好意,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故作轻松地说:“嗯,老婆吉人自有天相。” 说罢,两个人不敢继续在广场逗留,坐上车直接往老宅而去。 茶楼里。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一个隐蔽的包间中,正在秘密商谈。 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面色阴沉,凌厉着生冷的目光,沉声说:“天哥,现在傅家又出了一个傅正清,刚才冲出来坏了我们的好事。” 莫邵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重重地把杯子撂在桌子上,眼里深处滑过一抹狠绝。 “这次算她命大。”他冷冷的说道,棱角分明的脸庞变得邪佞。 顿了几秒,莫邵天转了转眼珠,沉声问道:“眼镜蛇,你对傅正清了解多少?” 代号为“眼镜蛇”的疤痕男轻哼一声,邪肆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答道:“根据之前的调查,那个傅正清没比傅正北强多少,他对傅氏的产业没什么兴趣,经常借着工作考察的名义到处玩。” “这么说,他也是个纨绔子弟?”莫邵天漆黑的眸子,幽邃而锐利,如同刀刃一般,仿佛能切入对方的心底。 眼镜蛇叹息一声,拧着眉摇摇头,不屑地说:“他以前确实有些不务正业,所以并不觉得他是对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莫邵天抬手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几秒,正色道:“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要比那个傅正北强多了。估计要是傅正北遇上这事,自己先吓傻了,不会反应这么快。” “天哥,你说的对!”眼镜蛇应和一声,紧接着说出自己的分析,“现在看来,傅正清也很碍事,而且他跟傅正南的关系比较好,两个人要是联起手来,更加不好对付。” 莫邵天微微点了点头,半晌没有吱声,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认真分析目前的形势。 本来想先干掉碍事的宋清雨,可是那个女人说怕激怒了傅正南,暂时留着她的命,可以多加利用。 但是,当时他俩并未预料到,会在半路杀出个傅正清,而且他一出现就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这个人着实碍眼。 若是傅正清和宋清雨同时保护着傅正南,以后想要对他下手,困难便会翻倍,弄不好以前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事已至此,唯有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眼镜蛇见他半天不说话,诧异地问道:“天哥,这两个人到底该怎么处理?” “你觉得呢?”莫邵天眯着双眼,不答反问。 眼镜蛇早就对他俩恨得咬牙切齿,前几次费了半天劲,都被这两人搅了局,一无所获不说,还赔进了那么多的人,真想把他俩碎尸万段。 “我看他俩都很碍事,最好一个都不留。”眼镜蛇恶狠狠地说道。 莫邵天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谁碍事就灭了谁。” “就这么定了!”眼镜蛇回答得干脆。 说罢,两个人举起茶杯碰了一下,邪肆地大笑了起来。 傅家老宅里。 两个人回到书房中,将房门紧紧地锁上。 傅正南拉着她来到沙发边,直接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劲腿上,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两只温热的大掌在女人的身上轻抚。 “宝贝,今天吓坏了吧?” 他说话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眼眸里星星点点的,如同一汪幽潭般泛起漩涡,令人沦陷。 女人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双眼紧紧盯着对方,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到这里,她觉得鼻尖微微泛酸,漆黑的瞳仁中,盈盈泛起水气,灯光下炫目的如同水钻。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要不是傅正清及时赶到救了她,等到自己冲上去的时候,或许已经晚了。 一想到会失去小丫头,整颗心就像撕开了一道血口子似的生疼。 他向前探身捕捉到她的粉唇,轻轻柔柔地吻她,生怕弄疼她似的,温柔得极其醉人。 不同于以往那些霸道而猛烈的吻,他吻得小心翼翼,似乎将要把所有的柔情都传递给对方。 她紧闭着双眼,完全陶醉在这个充满深情的吻中,心里像有暖流淌过,身体逐渐变得软弱无力,犹如一汪柔水靠在男人的怀中。 一个冗长的吻结束,两个人凝望着对方,在彼此的眸底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倒影,专注而深情。 “老婆,当时我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他沙哑着嗓音低声说道,刚毅的脸庞上轻笼着一抹忧郁。 回想起在广场上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将头埋在男人的颈窝处,撒娇般的蹭了蹭。 这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辆银色轿车,以及司机那张可怕的脸。 发生危险的时候,她光顾着害怕了,没来得及细想。 现在细想一下,这件事情发生的并非偶然。 因为依照常理,如果司机发现快要撞到人,应该猛踩刹车才对,可是对方的车速根本没有降下来,反而开得越来越快,除此之外,也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下一秒,她猛地抬起头来,表情凝重地说:“正南,我想起来了,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司机的脸,他的表情特别可怕,面部狰狞,就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故意撞过来的。” 傅正南自然早已知道对方是故意为之,但是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之下,她还能看清司机的脸。 “你还记得司机长什么样子么?”他的声音冷凝了一些。 “记得!”她回答得异常笃定。 “那你能描述一下么?我可以找人查查。”男人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她用力点了点头,答道:“他的脸,我可以直接画出来。” 宋清雨从书架上取下素描笔和画纸,坐在写字台前,认真的画了起来。 站在她身侧的男人剑眉寒沉,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她对自己的素描作品没有十足的把握,反复修改了几次之后,才将画像递给了傅正南。 画像上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属于放在人堆里都很难找出来的那种,但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却做出了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 他紧盯着画像上的男人,恨不得用目光将对方碎尸万段。 须臾,接到他电话的赵树来到书房,沉声问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他把画像递给赵树,沉声说:“你拿着这张画像,结合那辆车离去的路线,把所有的监控都调出来,再进行交叉比对,务必要找到这个司机。” “是,我马上办。”赵树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房间。 翌日。 傅正南转动着轮椅来到傅正清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扣了几次房门。 “进来。” 得到应允后,他按下门把手,刚进入房间,立马将房门紧紧地关上。 傅正清坐在办公桌后面,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找我有事?”傅正清淡淡地问道。 傅正南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将轮椅转到了办公桌前面,沉声说道:“正清哥,上次你救下清雨,我俩都很感激,今天特意来向你正式道谢。”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对方,让人猜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不过,傅正清是个聪明人,看出他前来道谢只是个借口,肯定还有其他话要说,索性直接开启了那个话题。 “正南,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当时情况紧急,你的腿又不方便,否则救她的人就不是我了。” 傅正南知道他话里若有所指,前几次,傅正清对他的试探,充分证明他早已对此事有所怀疑。 救下清雨的那天,他也曾暗示过自己,估计他心里已经有数,只是需要自己亲口证实罢了。 如果继续在他面前隐瞒,反而会弄巧成拙。 傅正南眯了眯眼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在进行针灸和按摩治疗,双腿开始有反应了,可能很快就会好起来。” 傅正清以为他是想找借口解释之前的行为,没想到他居然侧面交代了腿在变好的事实,显然已经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或许,他可以借机帮傅正南一把,既是为了这个堂弟,也是为了那个女人。 “上次那个司机,表面上是冲着清雨而来,实际上是想对付你吧?”傅正清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话音落下,傅正南神色一冷,蹙了蹙眉,沉声答道:“你猜的没错,确实有人要害我。” 目前,他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而且对方心肠歹毒,若想要跟他们开战,多一个人支持自己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他便直接承认了。 “既然如此,你的腿好得越快,找麻烦的人就会越多。”傅正清敛起笑意,说话的声音沉凝了一些。 傅正南点了点头,没有吱声。他的五官本就深邃,不动声色的时候,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而现在这种感觉,似乎越发凌厉。 沉思了片刻,傅正清好奇地问道:“那帮人为什么要针对你?” 事实上,傅正南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方布局了这么久,又杀了那么多人,几次三番想要将他置于死地,他们到底对自己有多大的仇恨?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么,敌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要他的命?还是他的钱?或许是某种特别的原因? 正因如此,傅正南暂时无法给出正确的答案,皱着眉头半天未发一言。 傅正清见他默不做声,心中的疑虑更重,想了一会儿,分析道:“照理说,他们要害你,肯定是想要图些什么,从目前的表现来看,暂时想不到对方的真正目的。” “嗯,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傅正南眯起锋锐的眸子,透着一股危险。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跟傅氏有关。”傅正清转了转眼珠,将他的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因为你之前做总裁的时候太出色了,肯定侵害了某些人的利益。” 这个理由,他当然早就想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是,自从出了那场车祸之后,他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少,跟做总裁的时候压根儿没办法比较,按说对别人的威胁已经很小了。 即便如此,凶手还是在不断杀人,并屡次试图陷害他这个“废人”,可能对方的目的不只是为了钱。 傅正南紧抿着嘴唇,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 “一个月之后就要票选董事长,恐怕这段时间,敌人还要有所行动。”他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只是说出的话却寒上了几分。 傅正清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应道:“你要是做了董事长会更麻烦!” 做总裁时都能让敌人恨之入骨,如果拥有更大的权利,那帮人必定会变本加厉,愈加丧心病狂。 “正南,你知道我对公司没兴趣。”傅正清悠叹一声,神色异常的严肃,“但是如果你需要,我会先帮你做董事长,这样的话,对方就不会只针对你一个人,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听到这话,傅正南心生感动,明知前方有危险,堂哥还主动提出为他保驾护航,真是有情有义!正因如此,更不能把傅正清拖下水,务必要在保证他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实施计划。 微顿,傅正南坚定地拒绝说:“不行!那样你会很危险。正清哥,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傅正清一听,对刚才的提议丝毫不感到后悔,终于明白为何宋清雨会对傅正南死心塌地,他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且足智多谋,沉稳老练。这样的男人,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那天替我救下清雨,已经引起对方的关注了,说不定他们正要打你的主意,最近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傅正南的声线沉缓依旧,却暗藏着森冷的寒意。 傅正清想了想,觉得他分析得无不道理,既然自己成为了敌人的目标,再有何行动自然会难上加难,搞不好折腾半天只能得到个一无所获的结果。 “那该怎么办?”傅正清紧声追问一句。 傅正南用手指在下巴来来回回地摩挲着,眉目间落下了重重一层阴霾,让沉稳湛黑的瞳仁更显深邃,那幽暗深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高深莫测。 “我们要想办法继续让正北做董事长。”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 “没人会针对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傅正南的嘴角染着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容。 创美广告公司里。 宋清雨正在专心致志地制作广告设计方案,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传来甜美的女声,“宋设计师,前台有人找,对方说是您的母亲。” 母亲? 现在可以称得上母亲的人只有养母薛珠佩和婆婆周秋月。 后者基本对她不闻不问,来找自己的人定然是养母,能让她亲自到公司来,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谢谢!”她挂断电话,径直往前台走去。 果不其然,来找她的人正是薛珠佩,只见她皱着眉头,不停地往办公室里张望。 薛珠佩衣着普通,脸上不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憔悴。 看到养女的一瞬间,薛珠佩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顿时亮了亮,疾步走上前,讨好地说:“清雨,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她见对方如此放低姿态,心里明白养母肯定有事相求,便拉着她走到了公司大楼外面。 “您找我有什么事?”她淡淡地问道。 薛珠佩低声下气地说:“清雨,看在妈养你多年的份上,这次一定要救救我!” 她皱了皱眉,回以冷笑,“又想借钱?” “对!”薛珠佩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急切地说,“我欠了别人两百万,三天后必须还清。” “不借!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说过不会再管宋家的事。”她拒绝的极其干脆。 就在薛珠佩想要继续求她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何处冲出来三个彪形大汉,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薛珠佩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臭婊子!”为首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表情很是骇人,“老子找了你一整天了,再不还钱的话,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有话好好说,干嘛要动手打人?”她飞身拦在薛珠佩的面前,朝着对方低吼一声。 彪形大汉扯了扯嘴角,嗤笑道,“还了钱,怎么都好说。不还的话,打她耳光都是轻的!” 此刻,深埋在她心中的善良因子又在作祟,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养母被这帮人欺负。 “我替她还!”她挺直腰板,镇定自若地说道。 三位彪形大汉离开时,薛珠佩抱着脑袋无助的蹲在墙角,浑身颤抖得厉害。 她的脸色吓得惨白,鲜明的对比之下,左脸上那枚手指印,显得愈发清晰。 宋清雨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安抚道:“妈,现在没事了。” 薛珠佩的眼角噙着泪水,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才开口说:“清雨,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暴尸街头了。” 说到这里,薛珠佩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都过去了。”她把养母拉了起来,柔声说,“您饿不饿?我带您去吃饭吧。” 这几天,忙着躲债的薛珠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饱饭,听到她说这话,点头如捣蒜一般。 她长长地叹息一声,带着养母来到公司附近一家菜品极佳的中餐馆。 “清雨,你又帮了我一次,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薛珠佩用餐巾纸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地对她说道。 “您上次借钱的时候,曾经保证过以后再也不去赌了。这次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一字一句地问道,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薛珠佩吸了吸鼻子,拧眉摇摇头,叹息道,“这几年,家里的厂子经营状况特别不好,你爸一直在苦苦支撑。前段时间,实在撑不下去,厂子已经彻底倒闭了。” “啊?”她惊叹一声,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造纸厂倾注了养父全部的心血,这下子,他失去了精神支柱,可以想像他会多么伤心! 其实,在去美国之前,就听说厂子经营不善,可是,自己能帮他做的太有限了。 这个结果,对整个宋家来说,可谓是毁灭性的打击。 “清雨,我只是想赢点钱帮帮你爸,没想到越陷越深,不仅没能赢钱,反而欠下了两百万的外债。”薛珠佩说这话时,嘴里一阵发苦,舌根都有些抽筋。 听到这话,她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这苦涩,咽不下,也吐不出。 虽然赌博这件事情着实可恶,但是养母确实事出有因,终归不能太过苛责她。 这种情况下,靠赌博翻身肯定没有可能,最重要的是别再继续弥足深陷,否则只会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想了想,她绷直了唇线,郑重其事地说:“妈,家里变成这个样子,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生活了。最要紧的是,必须赶紧戒赌,要不然会把全家人都连累了!” 薛珠佩心里明白这番话是为了自己好,即使一直心有不甘,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今时不如往日,天天被人追债的日子并不好过。 “好,我从今天开始戒赌!”薛珠佩言之凿凿地应道。 宋清雨担心养母会像上次一样言而无信,所以特意管饭馆服务员要来了纸和笔,递到薛珠佩的面前。 “您要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会再赌!”她的语气凝重,表情异常的严肃。 薛珠佩不敢不从,急忙拿过纸和笔写了起来。 半晌后,薛珠佩将写好的保证书递给对方,哀求她道:“清雨,你爸天天在家自怨自艾,再这样下去,整个人就废了。妈求求你,想办法给你爸谋个职位吧。” 薛珠佩放低姿态,言辞恳切,说得无比真诚。 这番话倒是有些道理,对于养父来说,看着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个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弄不好,会使他一蹶不振下去。 无论是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还是纯粹出于对他的情意,自己总不能完全撒手不管。 沉思了片刻,她沉声说道:“我会考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4章 盛宠蜜爱84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傅正南举着手机,正在跟王玉海通话。 “那个司机找到了么?”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 王玉海一改往日戏谑的风格,声线异常沉稳,“我们根据嫂子的画像,交叉比对了沿路的所有监控,很快找到了司机。” 傅正南的瞬间冷凝了下来,眉峰聚在了一起,带着深深的戾气。 “都交代了?”他从齿缝中蹦出这句森冷的话。 “司机只说自己是酒后驾驶,而且又没撞到人,所以就直接把车开走了。可是问了半天,他死不承认是故意撞人。”王玉海感到无可奈何,重重地叹了口气。 的确,这个司机并未造成实质伤害,就算要去警察局立案,顶多按照酒后驾驶论处,跟故意伤人或者蓄意谋杀的严重程度相差甚远。 如果光用这个罪名起诉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闻言,傅正南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从司机的口供来看,目前他是不会供出受到何人指示,也就是说,暂时无法通过他得到幕后黑手的线索。看来,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抓到真凶。 想到这里,傅正南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低坠一般,顿了几秒,开口说:“我知道了,辛苦你,玉海。” 言毕,他便掐断了电话,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 摄影棚里。 两个人按照和婚庆公司约定的时间,一起来到影棚里拍摄婚纱照。 毫无疑问,婚纱是所有女人心底一个最温暖最柔情的梦,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女人的心里最深处静静地蛰伏着。 穿上洁白婚纱的那一刻,激动的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眸。 不禁回想起,嫁入傅正南之后,自己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过去的一幕幕,开始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回放。 心里有点儿微微的泛酸,但又觉得无比的甜蜜。 自己嫁给了世上最好的男人,这是老天给予的莫大的恩赐! 更衣室大门开启的瞬间,她看到了那个帅得耀眼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订制礼服,勾勒出男人完美的身体轮廓。干净的黑色短发下方,是两道英挺的俊眉和一双灿如星辰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的嘴唇,无一处不在彰显着男人特有的魅力。 傅正南的眼睛张大到了极致,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即使无数次想象过她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效果都不如亲眼看到来得震撼。 “宝贝,你是仙女下凡吗?真是太美了!”他转动着轮椅来在她的面前,眸光炙热得都快把她烫伤了。 女人含笑静立,眉如远山接黛,眼似秋水潋滟,绝美脱俗的容貌,在婚纱的衬托下,有一种特别的柔美韵味。 “我要是仙女的话,你就是董永了?”她柔声应道,如同蝶翼般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撩人心弦。 男人听到这话,俊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道:“只要不是猪八戒就行。” 她一下子就被逗笑了,粉面生霞,唇角微勾,眸光柔和得犹如皓月一般。 这时,一位摄影师走过来,面带微笑的说:“请新郎新娘移步到拍摄地点,我们要开始拍婚纱照了。” “老婆,请。”傅正南抬起右手,女人即刻会意,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中。 由于新郎“腿脚不便”,摄影师特意搭了几个适合坐拍的场景。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音不断响起,抓拍下了两个人的甜蜜时刻。 须臾,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说道:“这套婚纱照拍完了,还需要穿中式礼服拍一组,麻烦二位新人前往更衣室换服装。” 她推着傅正南的轮椅走到更衣室里,刚要转身锁门,就被男人一把搂住,直接跌坐在了他的劲腿上。 “别闹,人家还等着我们拍照呢。” 女人将双臂抵在他的胸前,想要直起身来,不料却被他搂得更紧。他呼吸的热气,搔得她面部发痒,没过多久,整个小脸便羞得红霞漫天飞。 望着她羞中带俏的脸庞,男人心内的热流一层层的漾开,逐渐游走在他的全身,烧得他呼吸愈发沉重。 “老婆,能够娶到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成功的事情。” 他凑近她的耳蜗,磁性又浑厚的声音,就像浓醇的酒,满溢着男人绅士又阳刚的味道。嗓音压得更低沉,也更性感撩人。 她被撩得动情,一双美眸染上了说不出色调的情韵,看得他的喉咙一再发紧。 下一秒,他从女人的眼睛开始吻起,再到精致小巧的鼻子,似乎每一寸都不想放过,吻得认真而又饱含深情。 最后,男人的双唇落在她娇艳的红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到她的后背,将婚纱的拉链往下拉,温厚的大掌一路向下,大有刹不住的趋势。 没过多久,婚纱就失去了蔽体的作用,女人娇嫩莹白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他的面前。 “亲爱的,我们在轮椅上试一次,好不好?”男人低沉的声音蛊惑着她,像是鼓锤重重敲在她的心尖,震碎她仅存的薄弱顽抗。 女人早已失去招架之力,呼吸变得急促,大脑也随着他的动作,时而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两个人极尽缠绵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有人偷偷用相机记录下了发生的一切。 酒店房间里。 莫邵天拥坐在宽大的沙发中,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猩红的烟头随着他的吸进和轻弹烟灰,在昏暗的灯光下划过惹眼的光弧。 随着“滴”的一声,房门开启,眼镜蛇摘下脸上的口罩,满目阴沉地走到他面前。 “怎么样了?”莫邵天将香烟按灭,邪肆地扬了扬眉。 眼镜蛇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冷冷地说:“天哥,这里是傅正南和宋清雨在一起时的照片。” 莫邵天没有吱声,接过纸袋后直接打开,一张张地仔细翻看着。 两个人在更衣室里亲热的画面,清晰地展示在莫邵天的面前。翻到最后,他看见了傅正南站起来为女人穿衣服的情景。 莫邵天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直到彻底变得邪佞。 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着,双眼中燃烧着怒焰,活像一头准备扑上去咬人的野兽。 “傅正南那个混蛋,竟然一直都在装瘸!”莫邵天的声音里染着怒意,伸出拳头猛地捶了一下沙发。 “天哥,接下来要怎么做?” 眼镜蛇得知自己被戏耍,同样对傅正南恨得牙根痒痒,脸颊上的刀疤像小辣椒似的突起,鬓角处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动。 莫邵天的眼底涌动着无尽的恨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清楚,对付傅正南这种奸诈的人,切不可莽撞行事。 “等我的消息。”莫邵天的眼底泛着寒光,顿了下,说道,“计划好了会马上通知你,先去忙吧。” “哼,一定不能饶了他!”眼镜蛇留下一句狠厉的话,重新戴上口罩,疾步走出了酒店房间。 莫邵天双手交叠在胸前,站起身踱了几步,突然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听筒那头传来神秘女人的声音,开门见山地问道:“确认了?” “刚看过照片,傅正南根本不是残废。”莫邵天咬牙切齿地说道。 女人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表现得异常平静,淡淡地说:“傅正南留不得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话里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这句话正中莫邵天的下怀,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意,沉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会安排人做事,叫你的人时刻准备配合,这次一定要彻底铲除傅正南。” “傅氏那边呢?”莫邵天的五官紧绷着,脸部线条看起来更显冷硬,“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确认新的董事长人选。除了傅正南之外,傅正清也是个麻烦。” 女人想了想,答道:“傅正清对公司没什么兴趣,只要保住傅正北的董事长职位就行。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先干掉傅正南!” 莫邵天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没再多言,应了句:“好。”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下班后,宋清雨坐着傅家的专车,特意来公司里找傅正南,准备跟他一起回家。 她径直走到傅正南的办公室,轻轻敲了两下门后便走了进去。 此时,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批阅文件,他的两道浓眉微蹙,低垂着眼睫毛,紧紧盯着桌上的文件。 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给男人的周身罩上了淡黄色的光晕,使他整个人显得霸气又轻柔。 走到他面前时,她一时有些看呆了,竟然都忘了说话。 感受到女人灼热的目光,傅正南勾了勾唇角,抬起头来,逗弄她道:“老婆,你再看下去,我可就把持不住了。想不想跟我在办公室里缠绵一次?” 她被对方的话噎得无语,自从得知他不瘸不瞎之后,总会听到他时不时冒出几句令人害臊的话,每次都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而且不知该如何作答。 虽然自己算不上个伶牙俐齿之人,但是从未感到这样词穷。 她心有不甘,抿了抿嘴唇,反驳一句,“你在公司里也敢这么不正经?” 傅正南转动着轮椅来到她跟前,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跟老婆一起‘做’的事,怎么不算正经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在“做”字上加了重音,女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抬起手指了指窗外,装作吃惊地说:“正南,你看那是什么?” 傅正南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除了蓝天白云之外,窗外什么都没有。 “老婆,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捂着嘴笑了两声,眨了眨眼睛,说:“我看见你的脸皮飞过去了。” 言外之意,面前的男人已经没脸没皮了。 “哈哈……”傅正南大笑起来,站起身把她抱在怀里,宠溺地说,“小丫头学坏了。”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并排在沙发上坐下,她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严肃地说:“正南,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 傅正南见她说得认真,随即敛起笑意,问道:“什么事?” “今天,我妈来公司里找我借钱。”她黯然地叹息一声,蹙了蹙眉,接着说,“宋家的造纸厂倒闭了,她想帮我爸的忙,所以又跟人赌博去了,结果欠了人家两百万。中午的时候,追债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男人知道她心软,遇到这种事肯定是想出手帮忙,于是率先开启了话题,“你想帮宋家?”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宋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撒手不管。要是没有他们,也就没有现在的宋清雨。老公,你说是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丫头心地善良,懂得知恩图报,看见宋家有困难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傅正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里满是疼惜,温柔地说:“老婆所言极是。” 她见对方没有直接反对,顺势说出了那句本来难于启齿的话,“最最亲爱的老公,你是世界上最聪明能干的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想出办法。” 为了报答宋家,真是豁出去了,连如此肉麻的话都能说出口。 “你说的‘能干’是指哪个方面?”傅正南嗓音暧昧,故意把话题带歪。 她知道男人又要说出很污的事情,赶紧直入主题,“你可以给我爸在傅氏安排一个职位吗?他办事稳重,而且吃苦耐劳,在工作方面绝对可靠!” 听到这话,男人无奈地笑了笑,他早就听说宋家对她并不好,可是她还够以德报怨,真是觉得特别心疼她。 但是,他不忍心让她着急难过,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勾起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答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他安排一份工作。” “老公,谢谢你!”她在男人的俊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奖励的香吻。 他感到心里像灌了蜂蜜一样甜,捏了捏她娇嫩的小脸,坏笑道:“美人计应多多益善。” 女人转了转眼珠,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笑着说:“还想请老公给我妈也安排一份工作,让她每天都能忙起来,免得她再去赌博。行吗?” 其实,比起刚才那件事情,他反倒觉得让薛珠佩戒赌更加重要,否则将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到时候郁闷的还是自己的女人。 而且,这还是个调戏小丫头的好机会。 他皱了皱眉头,装作很为难地说:“据我所知,你的养母没怎么工作过,什么都不会做,恐怕不好安排。” “随便给个岗位就行,不用挣多少钱,关键是让她有个事情做。”女人认真地答道。 傅正南没有吭声,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下一秒,女人便向前探身,将自己的红唇送了过去。 谁料,在四片唇瓣相交的刹那,男人突然伸出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的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将她吻到微微喘气,他才松开对方,说:“既然老婆这么配合,那我就答应你。” 她害羞地扑进他怀里,讨好般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柔声说:“谢谢老公。” 翌日。 宋清雨还没迈进公司大楼,便被满脸泪痕的宋清雪堵在了门口。 “姐姐,求你帮帮我!我不能没有明辉!”宋清雪泪眼婆娑地哭诉,紧紧拽住了她的胳膊。 见到此景,她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冷声问道:“什么事?” 闻言,宋清雪声泪俱下,哽咽地说:“昨晚,我和明辉大吵了一架,他非说要跟我分手!” 提到周明辉,她觉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实在不想掺和他俩的烂事,一直紧抿着嘴唇默不作声。 宋清雪见她没有反应,再次放低姿态说:“好姐姐,我是真心喜欢他,求你帮我劝劝明辉。” “你俩的事,应该自己解决,我管不着!”她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说罢,她用力甩了一下胳膊,抬腿就要往楼里走。 就在这时,宋清雪突然大喊一声:“你不管的话,那我只好死给你看!” 她听后一惊,急忙转身查看情况,只见宋清雪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清雪,你别冲动!把刀放下来。”她担心地说道。 “你不答应,我就不放。”宋清雪拿出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女人再次心软下来,随即应了一句:“好!我答应你,今天一定去找周明辉。” 眼见目的达成,宋清雪马上放下刀子,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痕,可怜兮兮地说:“姐姐,还是你对我好。” 宋清雨看她不再以死相逼,便叫她回去等消息,转身往公司大楼里走去。 可是,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自己居然答应一个渣女去挽回一个渣男的心,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 难怪李小娴总说她是傻妞儿,若不是因为心肠太软,怎么会答应去做这种荒唐的事情? 先不说宋清雪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是她勾引自己男友的事情,也足以令两人反目成仇。之前,选择不报复对方已经表现得足够宽容,现在还答应替她跑腿儿,真想大声骂自己傻。 况且,上次遇到那个渣男的时候,他还对自己轻言调戏,根本不应该再给他好脸色,如今却要主动约他出来谈事,纯属给自己添堵。 罢了,就当积德行善好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清雪寻死觅活! 她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拿起手机给周明辉打了个电话。 中午时分,她趁午休时跟周明辉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周明辉穿着剪裁优良的黑色西装,精神抖擞地走进了店里,面带笑容地坐在她的对面。 “怎么想起约我了?”男人眯眸看着她,一脸的轻浮和邪肆。 她懒得跟他多费一句话,开门见山地说道:“周明辉,听说你和清雪吵架了,还闹到了要分手的地步。你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应该更加珍惜彼此,你说是吗?” 虽然心里暗骂她多管闲事,但是周明辉表面上并不敢直接跟她对立,因为他知道傅正南对这个女人的感情不一般,若是惹恼了她,恐怕傅正南会迁怒于自己,肯定不利于他在傅氏集团的发展。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为了能在傅氏集团站稳脚跟,当然是得到越多人支持越好,现在,他得罪不起傅正南,也就不能直接与宋清雨为敌。 联想到这点,周明辉扯了扯嘴角,露出谄媚的笑容,答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也很想珍惜与她之间的感情。可是,清雪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爱我。” 语毕,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眉峰聚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听到这话,她不禁感到纳闷,从宋清雪早上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很爱周明辉,所以才不惜以死相逼,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继续跟他在一起。 既然如此,为什么周明辉会说她不爱自己? 想了想,她直接开口问道:“清雪平时是比较贪玩,但是她心里有你,确实很重视你俩的感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明辉喝了一口咖啡,悠然的浅哼一声,“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之所以提出分手,是因为她一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前段时间,经常背着我跟其他有钱的男人来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想攀上高枝,做个衣食无忧的阔太太。” 闻言,她有几秒钟没有吱声,对他所说的这番话有些半信半疑。 宋清雪的确不像个从一而终的人,但是自从她跟周明辉在一起之后,没听说她和别的男人有什么接触。反倒是周明辉被她俩发现在外面勾三搭四,或许,刚才那些话只是他以己度人的狭隘看法罢了。 “清雪本身交友广阔,你说的那些人或许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况且,她心里很清楚,到底谁才是自己的真爱。她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非你不嫁’,我看她对你是真心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她有些底气不足,当初,宋清雪拆散自己和周明辉的时候,确实表示过一定刚要跟他结婚。只不过,是人总会变的,真的不知道她是否初心未改。 后来一想,她今天的任务是来劝和的,只要话说到位即可,剩下的还要靠当事人自行衡量。 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她觉得嗓子发干,拿起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顿时觉得喉咙舒服了很多。 “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人不容易,我劝你们坐下来谈一谈,最好能够消除误会,和好如初。” 事实上,周明辉早已被她唠叨得不胜其烦,可是为了博取傅正南和她的信任,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耐心地听她说了半天。 “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周明辉郑重其事地答道,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其实,这次吵架也是一个契机,能让我看清自己对清雪的感情。现在我知道了,无论如何,自己还是离不开她。” “这么说,你想通了?”她没料到自己的话马上产生了效果,紧声追问了一句。 周明辉点点头,应道:“就像你说的,找到一个知心爱人不容易,确实应该加倍珍惜。所以,我决定了,会尽快和清雪结婚。” 她怔愣了几秒,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周明辉的画风转得忒快了,原以为他充其量只会答应和好而已,竟然主动提出要把结婚大事提上议事日程,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笑着说:“那就好,我先恭喜你了。” 回公司的路上,她接到了宋清雪的电话。 “姐姐,谈得怎么样了?”听筒那头传来女人急切的声音。 “周明辉说不分手了。”她如实汇报道,顿了下,补充了一句,“他还说,会尽快跟你结婚!” 宋清雪喜出望外,连着说了三声“太好了”。 “谢谢你,姐姐!你是我的恩人,我的福星,我的幸运女神!”宋清雪毫不吝惜赞美之词,恨不得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她听后只觉哭笑不得,回了一句:“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不,我一定要向你表达最诚挚的谢意!姐姐,实在太感谢了。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会失去周明辉。”宋清雪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叙了几句家常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此刻,宋清雨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复杂的心情。 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感情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外人随便掺和进来,想要影响他俩的判断,万一他俩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但是,话又说回来,人们常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劝他俩和好也是出于善意,至于今后发展如何,归根结底还要靠他俩来决定。 思来想去,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在心中默默地给两人送上了祝福。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傅正南正在批阅文件,王玉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玉海,有什么新发现?”傅正南清冽的声调,不带任何语气。 “我派人调查了广场附近出现反光的房间,只可惜没找到当时在屋子里监视你的人。”王玉海黯然地叹息一声,对此感到十分懊恼。 傅正南心里清楚,以王玉海的能力都没抓到人,对方想必不是一般的角色,所以他表现得非常淡定。 “没事,以后一定能抓到他。”傅正南不紧不慢地说道,沉思了片刻,接着发问,“看清他的长相了么?” 好在王玉海并非一无所获,沉声答道:“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去过那间房,但是那个人有反侦察能力,出去之后就失去了踪影,附近的监控录像中都没再拍到他。” 果不其然,对方很有经验,能够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说明早就做好了准备,想要抓到他,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我知道了。玉海,辛苦你了。”他轻浅的叹应,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挂断电话后,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他整个立体的轮廓都显得冷硬起来,波澜不惊的黑眸微微眯着,透着一股危险。 敌人如此狡猾,这场仗只会越来越难打。 上次他们没能得逞,今后必然会想出新的招数来对付自己。 更要命的是,他们已经开始对身边人下手,被波及的这些人中,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的老婆。 想到这里,连忙按下了手机上的快捷键,直接给女人拨出了电话。 “老婆,在忙什么呢?”跟她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总会自动调成温柔模式。 她勾了勾唇角,浅笑道:“正在做设计方案呢,我得把之前耽误的工作都补回来。” 顿了几秒,他的声音冷凝了一些,说道:“你最近一定要万事小心,多注意安全。” 听他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她疑惑地问道:“是不是坏人又要有所动作?” 傅正南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怕她出半点儿意外,认真地说:“只是怀疑而已。上次,他们的任务失败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我会多留神的!正南,你也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有事!”她笃定地说道。 听到这话,他的心中淌过一股暖流,笑着说:“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我绝对不能出事,老公舍不得让你夜夜独守空床。” 说着说着,某人又把话题带歪了。 下班后,宋清雨收拾好东西,往公司大楼外面走去。刚走到一层大厅,远远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正南坐在轮椅上,一束阳光从他的身侧斜落下来,给他俊美绝伦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越发显得帅气逼人。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柔声问道:“正南,你怎么来了?” “接老婆下班啊!”男人说得理直气壮,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咱们这叫‘夫妻双双把家还’。” 她心底一软,浅笑着没有吭声,推着他的轮椅坐上了傅家的专车。 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女人心里明白,他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才特意到公司来接她下班。 这几天,傅氏集团里的事情不少,他一直忙着处理出国期间积压的工作,再加上要对付藏在暗处的敌人,忙起来的时候,两人只能在家里见面。 因此,她格外珍惜和他一起回家的机会,一上车就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搂住了他坚实的窄腰。 “老婆,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急于向她邀功。 她怔愣了几秒,即刻反应过来,他肯定是给养父和养母找好了工作,高兴地问:“你给爸妈安排了什么岗位?” 傅正南摊开大掌,轻抚她白皙的小脸,笑着说:“你猜。” 对于这种故意卖关子的行为,她早就习以为常,不过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轻轻摇着他的胳膊,撒娇地说:“老公,你快告诉我嘛。” 他很喜欢女人软萌的样子,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每次只要她一撒娇,整颗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想狠狠地宠她,把她揽在怀里吻到天昏地暗。 所以,腹黑如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调.戏老婆的机会。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傅正南边说边将那张英俊的脸庞靠近她。 又来这招儿!不能换个新鲜的项目吗? 女人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就在两人的双唇即将触碰的时候,她突然偏过头,在他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 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很了解,自然知晓对方的敏感带在哪里。只是触发了那个开关,便能马上点燃身体里的欲.火。 男人顿觉喉咙一紧,眸色一再的加深,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真是个慧黠的小丫头,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眼见诡计得逞,她迅速将身体后仰,脱离了他的怀抱,淡定地说:“老公,我亲完你了,快说吧。” 傅正南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只好老实交代,醇厚的声音里染上了情韵,“他俩现在负责看守仓库,这个活儿不太累,而且工资也可以。” 听到这话,女人那双好看的杏眸瞬间燃亮,激动地说道:“你好厉害!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闻言,他眉眼间的笑意更浓,骄傲地说:“这个工作还有个特别之处,就是要天天打卡报到,如此一来,你养母的赌瘾便可以戒掉了。这样安排,老婆大人还满意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眸子愈加温柔,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汪幽潭般泛起漩涡,令人沦陷。 她连连点头,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你是全世界,不,你是全宇宙最好的老公!”她说话时眼波泱泱,绯红的脸颊面若桃花。 男人听后一下子将她揽进怀中,说话的热气就洒在她耳根和脖颈处。 “我还想做最会接吻的老公。” 话音落下,他便封住了女人的唇,动情地吻了下去。 酒店房间里。 宋清雪穿着一条性感的睡裙,胸前若隐若现的,颇具诱惑力。 她缓缓地将房门打开,看到周明辉的瞬间,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圈住他的脖颈,将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双唇上,温软的小手开始在他的上半身游走,很快探进了他的衬衫里。 周明辉本是个花花公子,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挑.逗,一股火热在全身游走,似乎要把他燃烧成灰烬。 既然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想到这里,他伸开双臂将女人抱起,用大掌托住她的臀部,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吻到了床边。嘤咛声从宋清雪的唇角溢出,使男人滋生起更浓的情欲。 下一秒,他猛地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瞬间将她笼罩住了。 宋清雪使出浑身解数,化被动为主动,不断地勾起男人身体里的欲.火,直到将他累到筋疲力尽,呼呼大睡了过去。 她装睡了一会儿,确认周明辉完全睡沉之后,轻轻地从枕头下掏出手机,调成了自拍模式,把镜头对准了床上不着丝缕的两个人。 她故意把周明辉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头部枕在他的肩窝里,把被子拉到了腹部以下。调整好摆拍的角度后,满意地按下了拍照键。 看着手机中几张不同角度的艳.照,宋清雪的唇角勾起一抹充满冷厉的讥笑。 周明辉,我已经不在乎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了,只要手里握着这些艳.照,以及被针孔摄像头拍下来的恩爱视频,就不怕你会随随便便甩掉我。 现在宋家破败成这个样子,父母已经无法提供锦衣玉食,想要过上好日子只能靠自己! 如果你真的狠下心来跟我翻脸,到时候,一定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做完这一切,宋清雪将手机收好,假装睡了过去。 傅家老宅里。 吃过晚饭后,傅正南回到书房里办公,宋清雨本来想陪着他,但是莫名感到身体特别疲乏,所以直接回卧室里休息去了。 须臾,一阵清浅的敲门声传入男人的耳朵。 他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进来。” 房门开启,一名佣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书房,径直来到了书桌前。 闻声,傅正南抬起头来,那双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眼神。 “二少爷,请您喝汤。”佣人毕恭毕敬地将托盘上的汤碗摆在他的面前。 看着汤碗,他觉得实在奇怪,自己刚吃过晚饭,为什么还要让他喝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5章 盛宠蜜爱85 他蹙了蹙眉,表面依然不动声色,沉声说道:“我不想喝,端下去吧。” 佣人扯了扯嘴角,心想不愧是双胞胎兄弟,上次他给傅正北送汤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干脆地拒绝自己。既然上次能成功的完成任务,那么这次也可以。否则…… 他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傅正南,硬生生地挤出一丝干笑,恭敬地说:“二少爷,这是夫人让我送过来的,她说这汤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听到这话,傅正南愈加确认其中必有古怪。 母亲一向视自己为空气,怎么可能专门派人送汤给他喝,而且还以对他身体好的名义? 如果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就是这个汤有问题。 这段时间,傅家老宅里并不安全,敌人早就埋下了眼线,说不定这个佣人就跟他们有关系。 联想到这点,他再次拒绝道,“我喝不下了,你把汤端下去吧。” 傅正南说的轻描淡写,可每一句话都透着威压,佣人不禁心头一紧,逐渐感到有些招架不住。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宋清雨轻柔的声音,“正南,你还在书房里吗?我要进来喽。” 佣人听出她的声音,神色骤然大变,眨眼间,从后腰处拔出一把匕首,用力地朝自己的心脏捅了一刀。 见到此景,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傅正南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这个佣人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当着自己的面选择自残? 然而,还没来得及多想,他马上反应过来,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救人。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制止佣人自残的行为。 不料,佣人猛地抓住他的大掌,然后放在自己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上。 就在这时,房门应声开启,佣人随即将自己的手抽走,女人便看到一个令她震惊不已的画面:她看到佣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傅正南的大掌则正好握在了凶器的刀柄上,看起来像是他把佣人刺伤的。 “啊!”她吓得尖叫一声,白皙的小脸上血色褪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此刻,佣人脸色惨白,鲜红的液体将上衣染红了一大片,看上去非常触目惊心。 她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一股冷意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骨髓里面,产生一针一针扎下去的刺痛感。 仿佛失去了知觉的木偶一般,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佣人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直接瘫倒在地上,用仅存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的汤……做的咸了点儿……少爷一怒之下……拿起匕首捅了我……” “咳咳……”佣人喷出了一口鲜血,艰难地抬起手臂朝她挥了挥,“请少奶奶……一定要为我……报仇。” 说罢,佣人脑袋一歪,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宋清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到了,直愣愣地盯着躺在地板上的佣人,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好半天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然而,傅正南很快恢复了冷静,他站起身走到佣人面前,迅速蹲在地上,掏出手帕捂住了对方的伤口,想要尽自己之力做些急救措施。 只可惜,佣人早已濒临死亡状态,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毫无作用。 “该死的。”傅正南的面色阴沉得如同乌云低垂,说话的声音极冷,周围的空气仿佛已是十里冰封。 很明显,这次又被敌人算计了,而且对方极其凶残,不惜以极端的方式陷害自己,实在是丧心病狂。 为了搞垮他一个人,竟然搭进去这么多条人命! 无论多么困难,他都要跟对方斗争到底! 听到那仿佛淬了寒冰的声音,女人终于回过神来,艰难地迈开步子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正南,你先坐回轮椅吧,让人看见就麻烦了。我找人来帮忙。” 男人一听,顿时沉下心来,重新坐到了轮椅上,皱着眉头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言毕,她拿起电话通知住在附近的赵树,简明扼要地把情况说了一下。 闻声,赵树怔愣了片刻,随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书房。 “少爷,该做些什么?”赵树盯着地上的佣人问道。 傅正南剑眉寒沉,黑眸狠厉地眯着,泛着狂霸狠绝的煞气,吩咐道:“先把他送到医院抢救!” 赵树点点头,扛起佣人就要往外走。 “我跟你去。”女人迈开步子,准备跟他一起去医院。 “清雨,你等等。”傅正南的声音虽沉缓依旧,但已不似刚才那般冷硬,语调间有着明显的温和。 她顿住脚步,抬起晶亮的眼眸,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男人的眉宇间藏着一股镇定自若的魄力,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坦然。 顿了几秒,傅正南轻冽一声,“估计警察很快就会过来。如果他们要问你都看到了什么,你就实话实说,不要害怕。” 即使知道自己有杀人的重大嫌疑,他首先考虑的还是她的感受,这让她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正南,我相信你。”她抿了抿嘴唇,轻声说了一句,便跟着赵树走出了书房。 他勾了勾唇角,心房某处泛起丝丝涟漪。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选择支持自己,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女人的心情可谓百感交集。 虽然她相信傅正南并不是杀人凶手,但是那个佣人言之凿凿,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替他报仇,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相信眼见为实,从而认定他就是凶手。 那么,在警察问话的时候,是否该一五一十的汇报? 如果实话实说,警察一定会怀疑傅正南是凶手,毕竟案发时房间里只有他和受害者,屋里没有监控录像,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可是,他刚才还嘱咐自己要如实作答,八成是担心自己会被警察刁难。 不过,她又何尝不是呢?彼此都不想让对方受半点委屈! 这一刻,她只觉得心乱如麻,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两个人抵达医院时,一名闻讯赶来的警察早已等侯在急救室门口,径直将佣人推了进去。 然而,没过多久,警察便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沉声说道:“人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周秋月听到了佣人被害的消息,发疯般地冲进了书房里。 “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佣人?”周秋月怒不可遏,朝傅正南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傅正南的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明知故问。” 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让周秋月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她上前一步拽住傅正南的衣领,低吼一声:“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下此毒手?” 男人犹如一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眸色极其深沉,像一池湖水般深不见底。 他沉寂片刻,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说道:“您好端端地给我送什么汤?要不是接到您的指示,那个佣人也不会来找我。” “什么?”周秋月面色一僵,冷声反问了一句。 他这话说得太奇怪了,就算自己要给儿子送汤,也会先考虑正北,怎么会主动让人给他送? 这件事情完全跟她无关,为什么扯到她这个当妈的人身上? 周秋月想了想,坚定地说:“我根本没让人给你送汤。你在说些什么?” 他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托盘,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再次确认道:“这汤不是您送的?” “不是我。”周秋月没有丝毫的迟疑,一字一句地答道。 傅正南观察了她半天,确定她并未说谎,看来,让佣人送汤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很显然,自己的母亲也被人利用了,敌人一定是买通了佣人,命其打着她的旗号接近自己,然后给他设下圈套,不仅要让所有人都怀疑他是凶手,还要使自己的女人掺和进来,成为有力的目击证人,逼迫她指认自己的老公。 敌人心肠歹毒,可见一斑! 分析至此,他的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猛地举起拳头,在轮椅的扶手上狠狠地捶了一下。 正在周秋月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一个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汇报道:“不好了,家里来了警察,说要找二少爷问话。” “让他们进来吧。”傅正南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 须臾,两名警察走进了书房里,其中一名矮个儿警察蹲下身查看犯罪现场的情况,另外一名高个儿警察移步到他面前,沉声说道:“傅先生,这里发生了命案,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好,我跟你们走。”傅正南的眉宇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审讯室里。 警察掏出一个记事本开始做笔录,皱着眉头问道:“先说一下案发经过。” “刚才,我正在书房里办公。那个佣人来给我送汤,说是我母亲叫他送来的。”傅正南说话时不紧不慢,表现得沉稳冷静。 警察在本上飞快地记录着,顿了下,问道:“然后呢?” “我觉得事有蹊跷,明明刚吃过晚饭,要是真想喝汤的话,在饭桌上喝岂不是更好。而且,我的母亲也没有给我送汤的习惯。” “我担心这汤有问题,所以吩咐佣人把汤端走。但是,他根本没有撤下去的意思,反而像脚下生根似的站在原地。” “后来,我的妻子在门外喊了一声,应该是想进书房找我。就在这时,他突然掏出匕首扎进自己的胸口……” 说到这里,警察感到此事实在不可思议,紧声追问道:“照你的意思,对方是自杀?” 傅正南冷哼一声,从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他是想把自杀变成他杀,从而陷害我。” 这话令人难以置信,警察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本来想制止他的自残行为,结果手刚伸过去,他就把我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造成是我杀害他的假象。” “与此同时,我的妻子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佣人看见后马上指控我,说是我杀了他,还让我的妻子为他报仇!” 将全部经过交代完毕,傅正南的眸子里迸出凌厉的光,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警察沉思了片刻,问他:“你的妻子呢?我们需要找她做一下笔录。” “她跟我的助理一起把伤者送去医院了,你可以给她打电话。” 宋清雨接到警察的电话之后,飞也似地赶来了警察局。 “你是傅正南的妻子?” “是,我就是,他怎么样了?”女人焦急地问道。 警察指了指旁边的审讯室,说道:“听说你是目击证人,请你跟我来一趟。” “傅太太,当时你也出现在书房里,都看到了什么?”警察沉声问道。 她漂亮的眉毛蹙了蹙,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一直在心里遣词造句,琢磨着怎么说更好一些。 傅正南已经被带到警察局,说明他们还是把他列为了犯罪嫌疑人,若是自己一不留神,会不会对他不利? 但是,若要有所隐瞒,可能跟他说的实情对不上,到时候会更加麻烦。 思来想去,她选择了实话实说,将看到的一切都如实交代了出来。 “警察同志,这件事有很多疑点。”她的表情异样的肃然,试图让自己尽量说得有条理,“首先,时机太过巧合,我刚在门外喊了一句,屋里就发生了命案,显然是对方故意设计的。”“其次,就算我老公真要做点儿什么,也不会选择在书房里进行,太容易被人发现。” “此外,佣人见到我的时候,理应大喊救命,而不是让我替他报仇。” 说完这番话,她无比笃定地说:“一看就是佣人陷害正南的,他肯定没有杀人。警察同志,请相信我!” 听完宋清雨的描述,警察半天都没有吱声,拧着眉头回忆两个人的口供。 她提供的证词跟傅正南说的部分细节基本对得上,但是没办法证实在她进入书房之前,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屋里只有被害者和傅正南两个人,现在被害者已经去世,无法找到第三个人来证实他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傅正南说对方想要陷害自己,但是一般情况下,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若想把他逼入绝境,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即使被害者真的愿意豁出去这条命,理应拿刀刺向对方,而不是选择自残。 此外,这个女人是嫌疑犯的妻子,提供的证词也有待商榷。说不定两人早已商量好,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扰乱视听,影响警察的取证和调查工作。 左思右想,警察决定不能轻易放走傅正南,暂且把他当成最大的嫌疑人收押,然后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随后,警察跟她说要去跟领导汇报一下情况,便让她先在警察局里等消息。 宋清雨将双手握成了拳头,在等候室里不停地踱着步子,心里就像挂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刚才说了那么多,警察是否认真考虑了自己的话?能不能马上将正南放出来? 这次明显是有人在陷害他,如果警察也中了敌人的圈套,那么,正南的处境必定会特别艰难! 她急得坐立不安,在等候室里团团转,漂亮的眉头紧拧,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焦虑。 时间仿佛也在跟她作对,就在她###第105次查看手机时间的时候,警察终于走进了等候室里。 “傅太太,我们研究了一下,目前傅先生有重大作案嫌疑,要将他暂时拘留。” 话音落下,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带出一阵揪心的疼。 警察要将他拘留!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这么好的男人受苦,却让那帮坏人逍遥法外? 难以名状的酸楚苦楚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直到血痕尽显。 此刻,女人的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缓了半天才开口问道:“我能去看看他么?” “不能!”警察拒绝得干脆,听那口气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你是现场证人,根据规定,不可以跟他接触。” 闻言,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入到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 正南明明没有杀人,却要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拘留,这已经很不公平了。 更要命的是,自己连探望他的权利都没有,只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受苦。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她抬起笼罩着雾气的眼眸,特意将姿态放低,柔声说:“警察同志,我求求您了,让我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我可以不跟他说话,也不和他接触。这样还不行吗?” 警察无奈地摇摇头,坚定地答道:“对不起,我们的规定就是这样。” 言毕,警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等候室,不给女人继续求他的机会。 她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好无奈地坐车回到了傅家老宅。 傅正清听说傅正南被警察局扣留了,一直等在家门口,见到她之后,立马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她拧眉摇摇头,眼睛里渐渐积聚了雾气,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眼泪逼了回去。 “找个地方谈谈吧。”傅正清的眉目间落下了重重一层阴霾,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冷了不少。 两人来到老宅的健身房里,这里鲜有人来,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傅正清看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内心如波浪汹涌般难受,急忙安慰她说:“清雨,你放心,正南是个聪明人,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他又没杀人,警察迟早能还他一个清白。” 她知道傅正清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心里仍然堵得难受,甚至难受到有些喘不上气来。 正南是她的主心骨,是她的精神支柱,失去了他,就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 “谢谢你。”沉寂了片刻,她才从唇间挤出一句话来。 “清雨,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为了正南,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傅正清郑重其事地说道。 听到这话,女人的眼睛亮了亮,以为他已有了妙计,焦急地问道:“你有主意了?”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立马冲到警察局里把傅正南救出来。 分开的每分每秒,都让她感到蚀骨灼心的痛。 傅正清叹了口气,实事求是地说:“那帮坏人能让佣人自杀,可见是多么强大,想要对付他们并不容易,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我要好好想一想。” 她清楚这件事情没那么好解决,但是实在担心他的人身安全。看守所那个地方云龙混杂,真怕他受到什么伤害。 就像她挂念他一样,正南肯定也在牵挂自己,为了早日跟他团聚,自己要坚强起来,和其他人一起想办法! 想了想,她敛下心中的悲怀,问傅正清:“能不能先想办法让我见见他?” “我马上去办。”傅正清沉声答道,表情异常的肃然。 结束谈话后,她回到了卧室里,整个人娇小的半蜷在沙发里,盯着窗外发呆。 夜,像一只巨大的手,将她紧紧攥住,心里仿佛破了一个口子,不停地往里灌风,寒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冷冷清清的卧室,好似悬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心底那抹空落落的寂寞感觉逐渐放大。 原来,没有他陪在身边的日子是这样难熬。 一片寂静中,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提示她有新的消息。 刚开始以为是傅正南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大步流星地走到梳妆台那里,赶紧打开手机查看。 万万没想到,手机屏幕上蹦出来的居然是避风港的MSN消息。 自从上次联系过之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聊天了,若不是避风港主动联系她,貌似很难想起对方了。 她微微地叹息一声,马上点开了对话框。 避风港:“雨,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可好?” 看到这句话,她苦涩一笑,如果他前几天问这个问题就好了,她一定可以对他说自己非常幸福,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糟糕透顶,离“好”字差的太远。 她盯着手机陷入了沉思,半天都没有回复。 须臾,避风港又发来一条消息:“我马上就要再来宁城,上次没见到你实在太遗憾了。咱们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吗?” 望着对话框里的文字,她不禁感叹道,为何每次避风港约自己见面,都是在自己心情最差的时候呢?难道这是天意? 她撇了撇嘴,拿起手机回复道:“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儿麻烦事,实在没心情。” 避风港秒回:“出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嘛?以前你有什么烦恼都会跟我说的。” 是啊,以前他俩几乎无话不谈,但是她此刻想要倾诉的对象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被扣留在看守所里的傅正南。 说不清是从何时开始,那个叫“傅正南”的男人已经完完整整地占据了自己的心。 沉思了片刻,她用手机打下了一行字:“谢谢你的关心,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次恐怕见不了面了,以后再找机会好吗?” 避风港给她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回复道:“希望你的麻烦事可以顺利解决。雨,我们有机会再见。” 她退出了聊天软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 翌日。 将傅正南收押的那名警察前往医院调查佣人的死因,并跟当时的主治医师谈了一下,得知他的致命伤就是胸口的刀伤,是因为伤口过深,导致心脏破裂流血过多,最终不治身亡。 由此可以判断,持刀伤人的犯人便是真正的凶手。只是,尚未找到可以将傅正南完全定罪的确凿证据,还不能将他彻底法办。 想到这里,警察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意识到在医院里问不出什么,便坐车回到了警察局。 意想不到的是,一名派出所的女警正在办公室等他。 女警跟他寒暄了几句,沉声说道:“我听说你们在调查昨晚的命案。当时,我正在医院附近巡逻,接到出警电话后便赶到了医院,将那名心脏被刺伤的患者送进了病房。” 警察一听,赶紧追问道:“被害者有没有说过什么?” “说了。”女警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刚把他推进急救室,他突然睁开眼睛,嘴巴动了几下。我知道他是有话想说,所以就俯下身子凑到他的嘴边。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能清晰的听到他说‘我是被傅正南杀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最关键的证词居然由自己的同事提供出来,这样的话,傅正南行凶杀人的事情便可坐实了。 说罢,他急忙向女警道谢,迈开长腿走向了领导的办公室,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对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6章 盛宠蜜爱86 办案警察将所有的情况汇报给了上级领导,鉴于傅家的强大背景,警察们也不敢草率定案,不过,手中的证据足以将傅正南继续关押在看守所里。 王玉海早就开始在警察局里打探消息,本来还想托关系进去看看傅正南,结果也被拒了个彻底。 目前,警察手上掌握了不少证据,傅正南又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再加上警方对此案极其重视,而且此时正是办案的关键时刻,即使内部有熟人,也很难给王玉海放行。 所以,他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线不停打探,终于了解到警察取得了派出所女警的证词。 由于被害者亲口说明自己是被傅正南刺伤的,因此目前的形势对他非常不利。 事实上,王玉海的心急程度并不亚于其他人,既然想尽办法都难以搞定这件事,那么有必要先跟宋清雨通个气,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想到这里,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拨通了女人的电话。 心事重重的女人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时才勉强迷瞪了几个小时,醒来时美眸中布上了几缕血丝,眼下是一片青黛之色。为了补充体力,她正在强迫自己把午饭咽下去。 不知是否因为心情不佳,总觉得没什么胃口,好不容易吃了两块牛肉,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 看到王玉海的手机号码,她急忙接通了电话,焦急地问道:“有新进展么?” “嫂子,警察又掌握了新的证据,看来一时半会儿无法将正南救出来。”王玉海郁闷地说道。 这番话犹如一道闪电从她头顶劈开,只觉得胸口被剧烈的撞击,痛的尖锐。 “怎么会这样?”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说话的声音轻颤。 “你还记得把佣人送进医院的时候,当时有一个女警在现场么?”王玉海沉声问道。 “记得!” 王玉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据她所说,佣人在临死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跟她说自己是被正南杀害的。” 什么?居然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急忙接话道:“那个佣人明显是在陷害正南!” “是啊!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警察并不清楚其中的隐情,只会根据手头掌握的证据来判断。所以,这个案子真的很棘手。嫂子,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话音落下,她即刻明白王玉海话里的意思,提醒自己要坚强起来,越是遇到险阻,越是不能轻易放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玉海,谢谢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倒下去,咱们一起想办法把正南救出来!” 王玉海没有想到,一个表面上娇柔又容易害羞的姑娘,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心,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同时也明白为何自己的好兄弟会对她死心塌地。 能够对自己的老公给予无限的信任和支持,遇到困难没有选择逃避和退缩,而是勇敢去面对,这样的女人,确实配得上正南的爱。 “好,嫂子,我也会竭尽全力。”王玉海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随即挂上了电话。 得知这个消息后,女人立即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看守所见他一面,亲自给他鼓励,让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会支持他。 随后,她冲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又用粉底液遮住了脸上的黑眼圈,然后换上了一条合体的连衣裙。如此精心打扮,是因为她想以最好的状态去见自己的男人,以免让他担心。 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傅家老宅,没来得及让家里的司机送她,正好门口路过一辆出租车,她便打上车直奔看守所。 顺利抵达目的地后,她径直走到门口的访客登记处。 看守所的警察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来看谁?” “看我老公,他叫傅正南。”她睁着一双流转的杏眸,恭恭敬敬地答道。 “他犯了什么事儿?” 她有些纠结的动了动嘴唇,答道:“他有杀人嫌疑。但凶手绝对不是他,完全是被人陷害的。” 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下,她都想努力维护老公的形象。 警察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每个被关进来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言毕,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还算客气地说:“先坐会儿吧。” 她的心里忐忑不安,根本坐不住,一直站在原地等着警察给她放行。 对方先是查看了一下电脑里的记录,而后拨打了一个内部电话。 须臾,警察确认完毕后,把她叫了过来,正色道:“你今天不能探望他。” “为什么?”她紧声追问一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是规定,你赶紧回去吧。”警察不耐烦地答道。 “可是……” 然而,她的话刚说到半截就被警察打断了,“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告诉你不行就是不行。” 话音落下,警察挥了挥手,从旁边走过来一个警察,做出了赶人的架势。 她自知身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在看守所里肯定不能硬来,只好悻悻地走了出去。 离开看守所后,她的心里一团乱麻,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赶路,根本没注意自己行进的方向是不是往傅家老宅而去。 警察再次拒绝让她探视,说明要把正南救出来确实不易。就像傅正清和王玉海说的那样,敌人已经用尽了各种手段,极大地增加了为他洗刷罪名的难度。 这该如何是好?他在看守所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 她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这件事情里,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直到快走到胡同尽头,她才反应过来此路不通,急忙转身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头看着对方,觉得有些面熟,问道:“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窦文靖的眸子里泛着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意,嗤笑道:“岂止见过?我永远也忘不了你这张脸!”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肯定没安好心,于是她向旁边侧了一步想要绕开对方。 不料,窦文靖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抵在了她的腰间,冷冷地说:“宋清雨,总算逮到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劫你的色,也不会劫你的财。”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劫持,表现得比以前冷静了不少,虽然心中依然惴惴不安,但是表面上不想落于下风,故作坚强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窦文靖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她的脸上,拿起刀子在她眼前比划了两下,冷嗤一声,“想要你这张蛊惑人心的狐媚脸。” 她立马明白必须赶紧逃走,趁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脸上的时候,猛地抬起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然后拼命向前方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力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只可惜,她始终不如男人跑得快,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能更加卖力地向前跑去。 但是,窦文靖还是追上了她,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将右手高高举起,准备拿刀刮花她的脸。 “住手!”傅正清大喊一声,直接冲到了两人面前。 窦文靖怔愣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继续朝女人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傅正清用力在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窦文靖扛不住这下攻击,直接捂着肚子瘫倒在地上。 “清雨,你没事吧?”他忙着安抚惊魂未定的女人。 看到这一幕,窦文靖的神色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实质,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刀准备再次进行攻击。 “小心背后!”她以为窦文靖要对付傅正清,尖叫了一声。 傅正清的怒火彻底被他点燃,敏捷的转过身攥住对方的手腕,遏制住了他的进攻。 这一刻,窦文靖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烧殆尽,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傅正清一记左勾拳。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两个人随即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窦文靖再次摸到了那把折叠刀,起身朝女人冲了过来。见到此景,傅正清怒不可遏,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儿砖头,对着他的后脑打了下去。 几道鲜红的液体从窦文靖的脑袋上流淌下来,他猛地瘫倒在地,即刻人事不省。 见状,傅正清赶紧把他抱到自己的车上,带着女人一起往医院驶去。 几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医生宣布窦文靖脑部受伤严重,彻底变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何时能够苏醒。 闻讯赶来的警察将傅正清带回到警察局,鉴于伤人情节较为严重,警察直接将他扣留了。 得知傅正清也被拘留,宋清雨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随后,律师及时赶到,分析了案情之后告诉傅正清,这个案子可以归为防卫过当,官司的胜算很大。 “这下好了。”傅正清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可以帮你在看守所里照顾正南。” 她听后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眶一点点的,染上了红色,温热的雾气,涌到了眼前。 “正清哥,谢谢你!”她哽咽地说道。 处理完傅正清的事情,宋清雨打了辆车径直往家赶。 刚走进老宅的客厅,傅正芳便疾步迎上来,问道:“你见到正南了吗?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几天,傅家的人都很担心傅正南,知道她下午去了看守所,众人一直在客厅里等消息。 为了怕姑妈担心,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说:“警察没让我见他,不过听说一切都好。” 她说的前半句的确是实话,后半句充其量只能算善意的谎言,看守所怎么可能比家里舒服? 傅正芳皱了皱眉,叹息道:“正南这个孩子的命,可真够苦的。” 她安慰了傅正芳几句,看见另外几位长辈坐在沙发上,连忙上前汇报情况。 傅斯承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沉声问道:“警察为什么不让你见他?你是他的合法妻子!”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眸子里满是细碎的哀愁。 “他们说我是现场证人,所以不能跟他见面。而且,警察掌握了新的证据,对他的限制也更多了。” 说这话时,她的嘴巴一阵发苦,舌头酸涩发麻,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 此时,半天没吭声的傅老爷子突然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低吼一声,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我不相信正南杀了人,那帮警察三番五次把他当成凶手,真是一群废物!我去骂醒他们!” 话音落下,傅老爷子抬腿就要往门外走,可是刚迈了一步,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下,差点跌倒在地上。 幸亏傅斯承眼疾手快,伸出手扶住了他。 “爸,您没事吧?”傅斯承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傅老爷子摆了摆手,轻声说:“我没事。” 看到此景,宋清雨顿觉心头一紧,姣好的面容上,笼罩着忧郁之色。 她赶紧劝慰傅老爷子,“爷爷,这件事不是正南做的,法律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 闻言,他浅吁出一口浊气,试图站稳身体,不料晕眩感越来越严重。 他侧过头看了傅斯承一眼,淡声说:“扶我回房休息一下。” 然而,两人没走两步,傅老爷子的身体蓦地往下一沉,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全家人都被惊住了,不断地在他耳边呼唤。但是,傅老爷子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傅斯承率先回过神来,指着旁边的佣人说:“找人把爸抬到屋里,赶紧叫医生过来!” 随后,两名佣人合力将傅老爷子抬到了他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大床上。 须臾,医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查看了傅老爷子的病情,沉声说道:“董事长应该是急火攻心,导致气血上涌,造成了暂时的晕厥。” 医生掐了掐傅老爷子的人中,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方才,宋清雨吓得面色苍白,两行清泪不由得落了下来。 见他终于苏醒,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爷爷,您觉得好点儿了吗?” 傅老爷子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只觉得身体发飘,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岁月不饶人啊,爷爷年纪大了,难免会有点儿小毛病。” 他刻意说得云淡风轻,落在她的耳朵里,却带来一阵阵揪心的疼。 爷爷肯定是因为担心正南才被气倒了,为了他的身体,也得赶紧把这件事情搞定。 联想到这点,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爷爷,您放心,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一定会帮正南洗脱罪名!” 女人的目光执着而坚定,看起来充满了信心。 一丝暖意,在傅老爷子的心房里荡漾开一片小小的涟漪,他的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清雨,爷爷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就是让正南娶了你。” 傅老爷子的一番话,就像暖流在她心里淌过。 她再次鼓励自己,要倾尽全力想出办法,尽快把正南接回家,不算多么辛苦都不怕! 医生又为傅老爷子量了量血压,确定他并无大碍后,一干人等不想打扰他休息,纷纷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傅斯承陪着他。 虽然心里惦记着爷爷的身体,但是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正南救出来。 她疾步走回了二楼的卧室,掏出手机给王玉海打了个电话。 两个人舍弃了客套话,谈话时直入主题。 “嫂子,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我一直在收集对正南有利的证据,可是目前仍然一无所获。”王玉海的话沉甸甸的,砸向她的心间时,生生的刺疼着。 正南曾经跟她说过,王玉海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他肯定是把所有的手段用上了,结果却不尽人意。 那么,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用呢? 她定了定神,问道:“这么说,正南暂时出不来了?” 王玉海也想说点儿漂亮话安慰她,只是说完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实事求是地说:“杀人属于严重的刑事犯罪,而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这种情况很麻烦,如果没找到合适的突破口,恐怕他还会继续留在看守所里。” 听到这话,她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 沉寂了片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让我想想。”王玉海应了一句,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微顿,他沉声说道:“你可以在傅家找一下证据,问问那些跟死者关系比好的佣人,看能否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命案是在傅家发生的,佣人在老宅里工作的时间也不短,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女人即刻应道:“好,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后,她马上展开行动,向平时跟自己走得近的佣人打听起来,终于得到了一份名单。 她把名单上的佣人分批叫了过来,挨个儿询问他们对死者有何了解。 “据你所知,他最近遇到什么难事了?”她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佣人,看得对方心里发毛,根本不敢怠慢。 “二少奶奶,这种事情,他没跟我说过。”佣人诚惶诚恐地答道。 “跟以前相比,他近期的表现有什么不一样?”她紧声追问一句。 佣人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死者出现的画面就像幻灯片,一帧帧地在脑中回放。 只可惜,他想了很久,也没发现有何不妥。 他拧眉摇摇头,笃定的说:“没有,一切正常。” 随后,女人又询问几个问题,结果依然不够理想。 最令她郁闷的是,所有的佣人回答得都大同小异,纷纷表示死者既没遇到什么困难,最近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真是太奇怪了! 如果这个佣人不是因为缺钱,或者受到别人的威胁,他怎么会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费尽心机去诬陷正南呢? 要么是他隐藏得太深,要么是这些佣人中有人隐瞒了实情。 总之,从这个方向暂时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只好再另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和王玉海分头寻找证据,每天两人都会交换一下手里的情报。 然而,犹如海底捞针一般,所有的努力并未换来好的结果。 这段时间,因为这些事情,她根本无心工作。 李小娴和谢建波听说以后,特意趁午休的时间约她吃饭,试图安抚她一下。 “清雨,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只要他没做过,警察不能拿他怎么样。”李小娴握着她的手,语气异常地笃定。 谢建波随即应和道:“小娴说的没错,司法是为了维护社会公平而存在的,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说是吧?” 她无意识地拨弄着餐盘中的食物,微声感叹,“希望如此吧。正南是个好人,不应该受这种罪。” “吉人自有天相!”李小娴柔声说道,顿了下,补充了一句,“你看他的眼睛不就治好了嘛。老天爷会善待他的。不要太担心!” “嗯。”她轻浅的叹应一声,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看守所里。 由于傅家的不断施压及王玉海的四处游说,她总算得到了一个探视傅正南的机会。 她坐在接待室里,神情复杂地盯着大门,期待着思念的男人马上能够出现。 房门开启,傅正南双手转动着轮椅,来到她的面前。 男人似乎瘦了一圈,愈发显得那张英俊的脸庞轮廓分明。下巴上长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双眸依然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反而为他增添了不少阳刚的男性魅力。” 看到他的瞬间,一股酸楚的滋味涌上女人的心头,逼得她眼底泛酸,涩涩难忍。 “老婆,我好想你。”男人说话的声音磁性又温柔,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她的心底。 她拼命将眼泪逼了回去,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问道:“老公,你过得好么?” “一切都好,你不用管我,要照顾好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温和得如同月光,让她觉得心里更加难过。 顿了几秒,她敛下心中的悲怀,强颜欢笑道,“亲爱的,我会一直等你。” 在美国抓到几个绑匪之后,王玉海一直让手下寻找代号为“眼镜蛇”的男人。 根据他的判断,眼镜蛇只是幕后黑手的一个棋子而已,只要抓住这个人,即可顺藤摸瓜查到真正的敌人。 这段时间,虽然并未找到对傅正南有利的证据,但是寻找眼镜蛇的事情有了新的突破。 晚上,王玉海正在一个私人会所里见客,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你确定?”王玉海眉峰一挑,寒意释放。 手下点了点头,应道:“消息无误。” 他连忙跟客人道了声歉,疾步走出了私人会所,径直坐上了自己的专车。 “我们的人还在那间廉价酒店里监视眼镜蛇?”王玉海追问了一句。 “是的,他进入房间之后还没有出来过。” 王玉海抬起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沉声说道:“通知警察去酒店抓他。” “罪名呢?”手下表情严肃的问道。 “绑架。”王玉海的话重重地落下,犹如巨石砸到水面,激起无数的波浪。 目前能够确认的是,眼镜蛇肯定参与了绑架案,至于其他事情,暂时没有查到与他的直接联系,只能先以这个由头将他抓起来。 手下应了一声后,便径直赶到了警察局,托关系不错的警察来跟进此事。 须臾,三名荷枪实弹的警察驱车来到眼镜蛇藏身的酒店,没想到,对方没有丝毫的反抗,乖乖的跟着他们来到了警局。 审讯室里。 眼镜蛇神态自若地坐在警察的对面,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一派怡然自得的姿态。 看到此景,警察立马明白,对方恐怕不是第一次来警察局,应该很熟悉他们的套路,想要从他嘴里问出实话,八成不太容易。 清了清嗓子,警察翻开桌上的记事本,正色道:“有人举报你是洛杉矶绑架案的元凶,对于这个指控,你有什么想说的?” 眼镜蛇邪肆的挑了挑眉,淡定地说:“警察同志,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绑架过别人。” 警察猜到他铁定不会承认,只好运用审问技巧,吓唬他道:“我告诉你,只要老实交代,就能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要是抵死不承认,警方一定会对你从严处理。” 话音落下,眼镜蛇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突然咧开嘴大笑起来,“警察同志,我不能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如果你们非说是我做的,那么请把证据拿出来让我看看。” 警察手里哪有什么证据,好不容易抓到的绑匪还被人暗杀了,这么说不过是想跟他玩个心理战,可惜眼镜蛇完全不吃这一套。 第一个回合,警察败下阵来。 随后的几次问答,眼镜蛇依旧对答如流,从他的话里找不到任何破绽。 所以,警察只将他扣留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最终因证据不足将他释放出来。 眼镜蛇大摇大摆地走出警察局,冷哼一声,“这帮臭警察,净给我找麻烦!” 廉价酒店是不能住下去了,眼镜蛇便在近郊找了一处新的藏身地点。 确认安全后,他给莫邵天拨出了一个电话。 “天哥,我刚从警察局里出来,他们审了我一天,说我参与了绑架案。”眼镜蛇嘴角浮起讥讽,勾唇冷笑道,“他们手头连证据都没有,还敢把我抓去问话,简直蠢到了极点!” 莫邵天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罂粟绽放一般。 “既然警察对你这么有兴趣,你可以再去局子里待几天。”莫邵天撩唇邪哼,漆黑的眼眸中泛着寒光。 闻言,眼镜蛇一下子怔住了,天哥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么? 自己刚从警察局里脱身,又要主动送上门去,这不是脑子有病还能是什么? “天哥,我不明白,咱们跟警察势不两立,为何要自投罗网?”眼镜蛇郁闷的问道。 莫邵天扯了扯嘴角,微眯的眼眸里,带上了少许鄙夷失望之意。 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懂,怪不得他被傅正南骗得一愣一愣的。 “除了警察之外,没有其他与你为敌的人么?” 莫邵天点到即止,说完后便掐断了电话。 刚开始,眼镜蛇还是没能反应过来,紧攥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按照天哥的意思,局子里还有别的敌人,可是除了警察之外,那里还能有什么值得自己关注的人? 沉思了片刻,他恍然大悟,看守所里还关着傅正南呢! 警察局那种地方只有两种人,也就是所谓的“好人”和“坏人”,那帮臭警察代表了正义的一方,与之对立的便是被他们抓起来的罪犯。 这几天,作为犯罪嫌疑人的傅正南正在看守所里受苦,天哥让自己再进一次局子,肯定是希望他能在里面做掉傅正南,彻底把这个祸害铲除。 想到这里,眼镜蛇的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决绝。 须臾,他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疾步往闹市区走去。 刚进入步行街,他便找到作案目标:一对牵着手逛街的情侣,女人长得娇小可爱,男人则高大威猛。 眼镜蛇飞快地跑到女人面前,动作敏捷地将她手里的包抢走,然后装作急于逃命的样子,抱着包往前跑去。 男人看到女朋友的包被人抢走,撒开腿直接追了上去。 发现对方上钩,眼镜蛇刻意放慢了奔跑的速度,男人很快便追上了他,伸出长臂扣住他的肩膀,阻止眼镜蛇继续逃跑。 他假装脚下拌蒜,猛地摔倒在地,男人在路人的帮助下把他制服,随后扭送到了警察局里。 这回,人证物证俱在,眼镜蛇也不申辩,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警察马上将他收押,关进了傅正南所在的看守所里。 王玉海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立马托人给他安排了一次和傅正南见面的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7章 盛宠蜜爱87 看守所里。 傅正南转动着轮椅来到王玉海的面前,微微浅勾了一下唇角,说道:“玉海,最近辛苦你了。清雨那边,还得麻烦你照看着点儿,我怕她有危险。” “你都进了看守所,还惦记着媳妇呢,真是个百分之百的‘妻奴’!”王玉海笑着打趣他道,顿了下,补充了一句,“话说你老婆也挺厉害的,这阵子一直在寻找对你有利的证据,她把家里的佣人当成嫌犯审问了一圈,每天给我打好几个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听到这话,傅正南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得意地说:“那是,我老婆对我特别好。” 王玉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没事儿多嘴说这些干嘛,不是明摆着让他给自己撒狗粮嘛。 他轻哼了一声,马上言归正传,“眼镜蛇犯事儿被抓进来了,你很快就能看见他。这个人挺好认,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 闻言,傅正南笑意骤敛,眼底划过一抹暗芒,沉声说:“他进来应该是想弄死我,那就给他这个机会。” “你不要命了?”王玉海担心的问了一句。 傅正南的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玉海,想办法给我弄个录音笔进来。” 像王玉海这等聪明人,有些话无需多言,他瞬间明白傅正南的意图,勾了勾唇角,笑道:“还是你奸诈。放心,我会准备好。” 创美广告公司里。 景阳将大家召集到一起,他站在办公区的中央位置,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件大喜事。” “景总,是要给我们涨工资了吗?”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景阳笑了笑,答道:“如果大家能够像宋清雨一样为公司争光,当然可以走上升职加薪的光明大道。” 微顿,他举起手里的获奖证书,大声的宣布:“我们的设计师宋清雨,在本次的广告设计大赛中,获得了含金量最高的创意大奖,让我们为她鼓掌!” 语毕,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景阳深感欣慰,把证书递给她的时候说了几句赞扬的话。 李小娴高兴得手舞足蹈,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清雨,你太棒了!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的才华得到了国内的大奖,接下来就要走向全世界了。” 然而,女人手握获奖证书,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自己的老公身陷囹圄,不能与她分享这个喜悦,哪怕真的得到了世界顶级大奖,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工位上,她把证书放进了抽屉里,没有多看一眼。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王玉海的名字,她急忙接通了电话。 “嫂子,恭喜你!”王玉海开门见山地说道,嗓音里带着笑意,“正南知道了你获奖的事情,他说为你感到骄傲。” 话音落下,无尽的悲痛涌上她的心头,为什么心爱的男人不在身边? 思念,像一把尖刀,戳在心口,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她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取正南的自由,只希望能永远跟他在一起。 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 看守所里。 穿着囚服的男人们排成一个长队,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餐盘,依次等待工作人员给他们发放饭菜。 傅正南将盛满饭菜的餐盘放在大腿上,转动着轮椅找到一处空位坐下。 人群中,疤痕男阴沉着脸色,目光阴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浑身散发着冷意,就像发现猎物的猛兽正准备伺机扑杀。 须臾,眼镜蛇端着餐盘径直走到傅正南的旁边,很自然的在他左侧的椅子上坐下。 傅正南察觉到两道狠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知道眼镜蛇已经成功接近自己,心里明白,他马上就要对自己动手了。 机会难得,他一定要配合对方演好这出戏。 男人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镇定自若地往嘴里送饭,慢慢地咀嚼着食物,展现出良好的用餐礼仪。 看着他吃饭的样子,眼镜蛇轻哼一声,狠狠地赏了他一记冷眼。 都进了看守所,还把自己当成阔少爷,就连吃饭都要如此装腔作势,实在令人作呕。 想到还有任务要完成,眼镜蛇忍下心里的不快,主动开口打招呼,“兄弟,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眼镜蛇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想方设法跟他套近乎,打算趁他不备时再动手。 令他感到郁闷的是,傅正南居然一声不吭,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地吃饭。 眼镜蛇拿着叉子敲了敲傅正南的餐盘,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冷冷地说:“我问你话呢,聋了么?” 闻言,傅正南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不答反问:“我跟你很熟么?” 这句话听得着实让人牙痒,眼镜蛇感到五脏六腑似乎变成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燃烧起来。 本来还想让他多活几天,既然他不识好歹,那么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眼镜蛇在心里念叨着:傅正南,你的好日子到头了,马上送你下地狱! 一瞬间,他的表情立马变得狰狞起来,冷嗤一声:“我会让你记住我的!” 言毕,眼镜蛇攥紧叉子朝着男人的腿刺了下去。 傅正南早就料到他会出手,动作敏捷地攥住了对方的手腕,冷笑道:“眼镜蛇,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眼镜蛇一听,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这个狡诈的男人果真不好对付,明明知道自己要对他出手,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怪不得自己屡次三番被他耍的团团转。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就等死吧!”眼镜蛇的声音里仿佛含了碎冰。 傅正南面色如常,眼神却锐利难当。他使劲儿攥着眼镜蛇的手腕,抑制住了对方的进攻。 眼镜蛇试图用另一只手拿起筷子攻击对方,不料傅正南的反应极快,抢先一步将筷子夺了过来。 发现双手都使不上力气,眼镜蛇愤恨不已,抬起腿朝着旁边的男人踢了一脚。 谁知道,傅正南抬腿躲开了他的进攻,为了激怒他,以其人之道还治人之身,狠狠地回踹他。 疼痛从小腿上逐渐蔓延开来,眼镜蛇竖起眉毛,双眼冒出似乎能焚烧掉一切的怒火,恨不得用目光将对方烧成灰烬。 “傅正南,我知道你是个假瘸子,别以为自己能瞒过全世界!”眼镜蛇的眼底涌动着无尽的怒意和化不开的恨意。 男人挑眉鄙夷地冷嗤一声,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 “让你知道没关系。”傅正南的声音仿佛冷到了骨子里,一双黑眸狠厉地眯着,泛着狂霸狠绝的煞气,“因为你永远不会从这里出去!” 听到这话,眼镜蛇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真想立即将他弄死。 “我看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眼镜蛇凌厉着生冷的目光,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 闻言,傅正南的俊脸瞬间变得邪佞,嗤笑道,“你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而已,完成任务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句带有挑拨离间意味的话,随即化作无数的钢针,齐齐地扎在了眼镜蛇的心上。 他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生活的人,选择做这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傅正南这么说肯定是要动摇自己的决心。 对于这种狐狸一般狡猾的男人,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别得意得太早,你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这句话,眼镜蛇倏地靠近他,用自己的头拼命撞击傅正南的前额。 没想到对方会使这招儿,傅正南躲闪不及,脑袋被撞得有些发蒙,钳制他的双手稍稍松开了一些。 作为嗜血为生的人,眼镜蛇胜在实战经验更多,他瞅准这个机会,拿起叉子朝傅正南的大腿扎了下去。 “嘶……”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深邃的眉峰聚在了一起,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手臂上青筋暴起。 火辣辣的感觉窜上他紧实的大腿,裤子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着实触目惊心。 眼镜蛇并不急于将叉子收回,而是不停地向下用力,使叉子扎得越来越深。 傅正南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厉声问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男人说话的声音极冷,周围的空气仿佛已是十里冰封。 “天哥让你死,你必须得死!”眼镜蛇怒目圆睁,脸上的伤疤像蚯蚓一般的突起。 听到这个名字,傅正南即刻明白过来,眼镜蛇所做的一切,都跟这个叫“天哥”的人有关。只要抓到藏在暗处的“天哥”,离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然而,傅正南刚想追问“天哥”到底是谁,看守所里的三名警察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为首的警察看到眼镜蛇手里的叉子,连忙举起手中的警棍,低吼一声:“把叉子放下!” 眼镜蛇自知在看守所里跟警察正面冲突的话,自己肯定讨不到便宜,于是识相地扔下了叉子,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以示不再抵抗。 下一秒,另外两名警察给眼镜蛇戴上了手铐,把他带到了审讯室里。 “你怎么样?”警察盯着傅正南被刺伤的腿,表情凝重的问道。 傅正南疼得脸色煞白,但是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在装残,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忍痛答道:“腿上流了好多血,麻烦您请医生来处理一下。” 他这话说得客气,警察也很配合,马上把他推到医务室去治疗。 确认警察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傅正南悄悄地将手放进轮椅的隐秘夹层里,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 虽然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是总算从眼镜蛇里套出了真话,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查找“天哥”的下落,进而将藏在暗处的人一网打尽。 王玉海很快得到了他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看守所。 “你伤得严不严重?”王玉海焦急地问道。 傅正南的腿伤已经被处理过了,只可惜眼镜蛇下手太重,想彻底恢复还需要些时日。 他怕王玉海担心,故作轻松地答道:“一点儿皮外伤而已,不要紧。”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脸颊上的肌肉依然不淡定的抽跳了几下,声音沙哑的像是打破的锣鼓。 善解人意的王玉海并未继续追问,诙谐着口吻说:“没伤到你最重要的那条‘腿’就好,否则会影响下半生的性福。”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表情缓和了一些,他偷偷地掏出录音笔递给王玉海,轻声说:“我和眼镜蛇的对话都录下来了,他的上线是一个叫‘天哥’的人,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嗯,我马上去办。”王玉海郑重其事地答道。 看守所的会客室里。 律师放下做工考究的公文包,面带微笑地坐到傅正清对面的椅子上。 “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经过调查取证,这件案子被判定为正当防卫,马上可以无罪释放。” 然而,傅正清听到这话,并未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反而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律师以为他有何为难之处,紧声追问道:“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傅正清的眉宇沉沉的敛起,低垂着眼睫毛陷入了沉思。 自己答应过要帮宋清雨把傅正南救出来,若是这么快离开看守所,既不能继续在这里照应他,也没能很快将他救出去,可谓什么收获都没有。 如此一来,自己便会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更何况,宋清雨先后两次被窦文靖伤害,都是由自己引起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助她让堂弟尽快离开看守所。 此外,看守所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不如趁自己还在这里,做一些对他有帮助的事情。 思来想去,傅正清终于做出了决定,淡声道:“我现在不着急出去。” 闻言,律师一下子愣住了,对此感到大惑不解,这世上还有愿意待在看守所里的人? 他的双眼写满了困惑,试探的问道:“您在这里还有别的事需要处理?” 傅正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沉声说:“我要见警察。” 律师被傅正清的举动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您找警察有什么事?” 傅正清扯了扯嘴角,悠然地浅哼一声,“还债。” 须臾,律师叫来了一名警察,自己则坐在傅正清的旁边。 警察挑了挑眉,沉声问道:“傅正清,你的案子已经结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傅正南不是杀人凶手,那件事是我做的。”傅正清说得云淡风轻,不带任何语气。 警察和律师同时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律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傅正清,小声问他:“大少爷,杀人的罪名极其严重,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吧。” “不用。”他目光坚定地说道。 眼见有人主动承认罪行,警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即使感到不可思议,仍然坚持问个明白。 他向前探了探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傅正清,正色道:“死者是你杀的?” “可以这么说。” “什么意思?” 傅正清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语气中带着点儿不耐烦。 “我买通了佣人,让他在傅正南的面前自杀,造成他是凶手的假象,从而达到陷害他的目的。” 这个所谓的“真相”实在有些耸人听闻,就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警察依然怔了几秒。 等到回过神来,警察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他:“傅正南是你的堂弟,你为何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钱。”傅正清回答得理直气壮,邪肆地扬了扬眉,嗤笑道,“傅正南手中掌握着傅氏集团15%的股份,超过了傅家所有人。我和他都是傅家子孙,凭什么他得到的股份最多?” 说到这里,他还嫌力度不够,鄙夷地冷哼一声,“他是个残废,早就成为傅家的弃子,要不是因为娶了个媳妇,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多的股份?” 这些话令在场的两个人瞠目结舌,这样血淋淋的事实,他竟然说得如此坦然,仿佛他所说的一切才是真理。 毋庸置疑,傅正清拼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做法,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警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情很是不屑,冷冷地说:“你为了钱,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真够冷血的。” 闻言,傅正清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微微浅勾了一下唇角,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傅家的财产之多,你根本无法想象。” 这句带有挑衅意味的话,使警察顿时怒火中烧,厉斥一声:“既然如此,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话音落下,警察没再跟他废话,转身离开了房间。律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紧跟在警察身后走了出去。 傅正清苦涩的蠕动了一下唇角,自言自语道:“我的承诺终于可以兑现了。” 由于傅正清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傅正南很快得到了保释的机会。 傅正南得知这个消息时颇感意外,虽然知道傅正清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但是对方主动担下这个罪名,所做的牺牲未免太大了。 杀人可是严重的刑事犯罪,再加上故意陷害他的罪名,轻则判个无期徒刑,重则是要为此丢掉性命的。 更何况,看守所里还有难以预知的威胁存在,傅正清将他自己推入了火坑里。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眸色愈加深沉,像一池湖水深不见底。 在王玉海的运作之下,两个人在看守所里单独见了一面。 傅正南清冽的面容上,笼罩着一抹忧郁,眉间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 “正清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 闻言,傅正清眉目轻轻一挑,淡笑道:“正南,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傅正南心中有诸多疑惑,借此机会直接开口问他:“你为什么要背下这个黑锅?” “这是我欠清雨的。”傅正清苦涩一笑,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因为我的关系,她被窦文靖绑架了两次,差点儿毁容。” 听到这话,傅正南瞬间理解了他的想法,堂哥是觉得愧对清雨,才会为了她而对自己出手相助。 不管出发点如何,堂哥都帮了大忙,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受到条件限制,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傅正南便被保释出了看守所。 鉴于傅正清说得煞有介事,警察继续将他扣留在看守所里,等待他的将是法院的宣判。 傅家老宅里。 这段时间,宋清雨的胃口很差,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心情不好导致没有食欲,后来只要一沾点上荤腥,胃里便翻江倒海。 再加上月经推迟了将近两周,她便买来了三只验孕棒。 看到三只验孕棒上显示相同的两根红线,她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震惊、兴奋、难过、无奈……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心湖仿佛被一阵风吹皱,漾着一圈圈酸涩的味道。 终于孕育出两人爱情的结晶,本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然而,正南仍被关在看守所里,身上还背着杀人犯的罪名。 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为他洗脱罪名的事情中去,自己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更没有那个心情来养胎。 现在每天殚精竭虑,到处奔走,这样的心境和身体对宝宝的健康成长非常不利。 可惜,思来想去,她还是舍不得抛弃这个孩子,宝宝是两个人生命的延续,宝宝和自己血脉相连,这是一件无比神奇的事情。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要不要告诉正南这个消息? 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却很可能错过宝宝的出生、成长,他的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她感到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抬起手轻抚着平坦的腹部,失神地望着前方虚无的一点。 这时,卧室的大门突然开启。 她抬起眼眸向门口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正南!”她惊呼一声,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飞也似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将房门紧紧地锁上,随即从轮椅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大力揽入怀中。 “宝贝,我回来了。”傅正南醇厚的嗓音里掺杂着一丝沙哑。 身体落入熟悉的怀抱里,耳边同时响起那人的声音,她的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似有烟花绽放一般,心底那抹空落落的感觉瞬间被填满。 正南终于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他就像万籁俱寂的黑暗中,乍现的光亮。 两个人静静地拥抱着彼此,半天都没有说话,似乎想要把过去缺失掉的亲密时光,在这一刻统统补回来。 站了很久,傅正南觉得腿部的疼痛感逐渐增强,不得已放开怀抱,温柔地说:“都怪老公不好,让你担心了。” 女人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的错,是那帮坏人太可恶。” 听到这话,他的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笑容,勾起手指抚过女人娇嫩的小脸,动作轻柔缓慢,眼神很是磨人。 “正南,你是怎么出来的?警察已经找到凶手了?”她眨了眨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提起这个话题,傅正南微微叹息一声,沉声答道:“正清哥揽下了一切罪责,他说是自己买通佣人,让他陷害我的。”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是他做的。”女人说的异常笃定。 以她对傅正清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打心眼里认为他是清白的。 傅正南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眸对上她澄澈的眼睛,闪耀出无数熠熠生辉的辰光。 “所以,我们要尽快查出真凶,把正清哥救出来。” 这时,女人看到他的额头上出现了几颗豆大的汗珠,担心地问:“你身体不舒服嘛?”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事情,不料她将视线下移时,发现他的裤子上有一抹鲜红的印记。 “腿受伤了?”她的双眼不经意间已经雾气满满。 男人知道无法继续隐瞒,淡淡的应道:“受了点儿小伤。” 话音落下,女人转身去柜子里找出医药箱,拿出了医用酒精和一卷纱布,说道:“赶紧让我看看。” 语毕,她伸出温软的小手,去解男人的皮带。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坏笑道:“老婆,我刚回家,不用这么心急,晚上一定好好伺候你。” 听到这话,女人眼眶里积聚的眼泪一起滚落了下来,哽咽地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要心疼死了!” 不等男人作答,她迅速将他的裤子褪下,把他扶到床边,认真地为他包扎起来。 “都是要做爸爸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她抹了一把眼泪,声音里带着哭腔。 什么?爸爸? 男人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词,追问道:“你怀孕了?” 她抬起水盈盈的眼眸,柔声说:“嗯,我们要有宝宝了。” 盛大的欢喜,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笑容在男人略显苍白的俊脸上扩散开来。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激动的心情难以用任何语言来表达。 宋清雨小心翼翼地给男人包扎伤口,表情专注而认真。坐在她身侧的傅正南目光灼灼地望着女人,眸子里包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好了。” 她刚用医用胶布固定好纱布,男人的热吻便落了下来。 分开这么多天,她口中的甜美如此让他想念,以致思之如狂。炽热的吻随后一路向下,他有如虔诚的信徒,膜拜般地亲吻着她娇嫩的耳垂、纤细的脖颈,温柔而又充满怜惜。 吻毕,傅正南轻抚着她平坦的小腹,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温情。 “爸爸不会再让妈妈受苦了。”他的声音像一只羽毛搔在心湖上,漾出无数的波纹。 女人如一汪柔水似的靠在男人的怀中,轻声说:“老公,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是我和宝宝最亲的人。”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番,彼此诉说着相思之苦,似乎要将过去几日没来得及说的情话,一股脑地说给对方听。 良久,她像只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温柔地安慰他:“我相信,正清哥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不会亏待好人。” “嗯,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傅正南回答得异常笃定。 看守所的审讯室里。 王玉海利用自己的关系,将录音巧妙地交给了警察。虽然暂时不能将其作为证据,但是足以给警察提供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眼镜蛇坐在坚硬的木椅上,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斜睨了面前的警察一眼,满脸的不屑表情。 见到此景,警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天哥到底是谁?” “什么天哥?我不认识这个人。”眼镜蛇冷笑一声,嘴角浮起讥讽,从表情和言语上来看,显然是没把警察放在眼里。 面对他的挑衅,警察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地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是不是他派你来对付傅正南的?”警察紧声追问。 眼镜蛇的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嗤笑道:“亲爱的警察同志,我建议您去医院检查一下耳朵,怎么听不清别人说的话?我刚才说过了,根本不认识什么叫天哥的人。” 警察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厉斥一声:“不要跟我耍花招儿!你跟傅正南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以眼镜蛇的道行,自然不会轻易被警察唬住,他撩唇邪哼一声,反问道:“我跟他说的话多了,您指的是哪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8章 盛宠蜜爱88 “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警察冷嗤一声,狠狠地瞪着他,补充了一句,“‘天哥让你死,你必须得死!’这句话,你听着耳熟么?” 眼镜蛇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他扯了扯嘴角,并不回避警察的目光,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他心里清楚,攻击傅正南的时候当面被警察抓住,这个伤害罪肯定是躲不掉了。但是,为了保全自己,绝对不能把莫邵天供出来,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微顿,眼镜蛇双手环胸,微眯着双眼,应道:“这句话的确是我说的!不过,我是胡说的,我口中的那个‘天哥’,指的是……” 他竖起食指向上指了一下,笑道:“老天爷,简称‘天哥’。” “你这是在狡辩!”警察怒不可遏,朝他嘶吼道。 知道对方拿他没办法,眼镜蛇表现得更加嚣张,谎话张嘴就来。 “警察同志,我一直在如实交代啊。之所以对傅正南出手,是因为我对公子哥没什么好感,那个傅正南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看他实在不顺眼,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闻言,警察将双手握成了拳头,在心里不停地暗骂眼镜蛇。 只可惜,明知眼镜蛇在替“天哥”效力,可是警察手里没有切实的证据,无法直接将两个人联系起来,仅凭这句话并不能将他定罪。 胸腔里仿佛塞着一团棉花,警察感到心里堵得难受,一口气憋在胸口的位置,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这个犯罪嫌疑人是个老油条,逼问了半天,他都没有松口,始终不承认自己受人主使。 如此看来,想要通过他查出幕后黑手,应该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能先以伤人罪起诉他,以后再寻找新的突破口。 警察缓缓地坐了下来,浅呼出一口浊气,正色道:“你承认故意伤害傅正南了?” 眼镜蛇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淡定地说:“我承认。” 能够让他认下伤害罪,警察心里略感安慰,实在不想跟他多做纠缠,做完了笔录便离开了审讯室。 鉴于人证物证俱在,再加上眼镜蛇主动承认了罪行,他的案子很快便进行了宣判:故意伤害罪名成立,被判入狱两年。 相比之下,傅正清的“罪行”比较严重,所以想要见他一面并不容易。 王玉海和傅正南颇费了一番工夫,总算打通了关系,同时在看守所里做了安排,让人能够照应傅正清。 即便如此,每每想到他要替自己受苦,傅正南的心里都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堂哥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心生感动的同时,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同卵双胞胎兄弟,正北要是能有堂哥一半的善良和机智,也不至于让他出此下策。 这天,在做了不少铺垫之后,小两口终于得到了探视傅正清的机会。 许是傅正清的乐天性格起了作用,与之前傅正南的状态相比,他在看守所里过得还算自在,能吃能喝,气色如常,身体状况看起来还算不错。 宋清雨坐在傅正南的身旁,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傅正清,干净柔美的面容上,染着淡淡的忧郁之色。 “正清哥,你……还好么?” 见到傅正清的一刻,她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寂了半晌,才问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傅正清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线,浅笑道:“还不错!吃得好睡得香,每天什么都不用做,简直跟度假一样。” 他故作轻松的回答,令前来探视的两人觉得心里微微的泛酸,有一种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对方越是说的云淡风轻,他俩越是感到愧疚。虽说不是出自他们的本意,可结果还是将傅正清拖下了水,让他在看守所里受苦。 不管傅正清表现得多么无所谓,毕竟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这对于一个喜欢闲云野鹤般生活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酷刑。 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轻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傅正清凝视着她,没有吱声,嘴角缓缓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时,傅正南蹙了蹙眉,郑重其事地说:“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救出去。” 男人的声音凝重而又笃定,让人不自觉的增强了信心。 做了多年兄弟,傅正清知道堂弟颇有能力,所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正南,我相信你有本事能够尽快查出真相。”傅正清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谈到正事,两个男人的观点基本相同,对整件事的走向有着相似的判断,所以交流起来格外的顺畅。 “我估计,警察还会再审问你。”傅正南的双眼越发沉敛深邃,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顿了下,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小声提醒道:“编谎话的时候,别编得滴水不漏。” 女人听到这话,一开始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凑近他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不怕警察继续为难他?” 话音落下,傅正清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觉得面前的女人真是心思单纯。 “清雨,你跟正南结婚这么久,还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狡猾吗?” 说完,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扭头瞟了傅正南一眼,看见他那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 “老婆说我这叫机智。”傅正南大言不惭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女人赏了他一记白眼,开口问傅正清:“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老公是想让警察觉得我说的话漏洞百出,这样他们就能知道我是乱顶包的。在他们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能给正南提供足够的时间去调查真相。” 她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的老公点了个赞。 两个人回到家里,傅正南即刻给王玉海打了个电话。 这段时间,王玉海一直在努力收集证据,同时寻找眼镜蛇说的那个“天哥”的下落。 “玉海,事情有进展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叹了口气,沉声答道:“我去查了跟‘天哥’有关的所有人,包括外号和名字中带‘天’的。但是这个范围实在太大,所以增加了排查的难度,基本跟大海捞针一样。直到目前为止,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估计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天哥’的真实身份。”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砸在傅正南的心头,整颗心就像挂满了铅块似的,不停地直坠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握着电话的手紧绷着,英俊的面容上,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清冷。 翌日。 如傅正南所料,警方认为傅正清的案子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于是再次将他提审。 今天,他胸有成竹,关于应该说什么,早就打好了腹稿,整个审问过程中,表现得异常淡定。 警察翻了翻手中的口供记录,眉毛微微地拧了起来。 上次,傅正清在说到案发的经过时,细节方面有些模糊不清,若无确凿的证据,一旦正式开庭,律师很容易从中找到漏洞,进而为他洗脱罪名。 因此,本次提审的目的明确,务必核对好所有的细节。 顾及到这点,警察沉下心来,耐心地开始盘问他。 “傅正清,你为什么要选择死者当你的帮凶?”警察眉目轻轻一挑,声音听上去有些凝重。 “因为我听说他最近比较缺钱,如今这个社会,有人为了钱可以连命都不要。”傅正清面色无波,语气极其沉稳平淡。 “是吗?”警察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顿了下,追问了一句,“你给了他多少钱?” 傅正清转了转眼珠,猛地抬起右手,竖起三个手指,答道:“三百万。” 话音刚落,他使劲摇了摇头,又推翻了自己刚才说的数字,“不对,应该是五百万。” 警察蹙了蹙眉,沉声问道:“你确定?” “大概是这个数字吧。”傅正清说的含糊其辞,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补充说,“这点儿小钱,我哪儿记得住?!” 闻言,警察差点儿气吐血,几百万还算是小钱?这个有钱的公子哥真不知人民疾苦。 默默腹诽之后,警察顿觉不太对劲,他说的数字跟佣人账户上的钱有很大出入,怎么看上去不像是他给的钱? 而且,傅正清的回答像是对此毫无印象的样子,口供的准确性还有待商榷。 带着心中的疑问,警察再次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死者缺钱?他是周秋月的佣人,平时跟你的接触并不多。” 傅正清悠然地浅哼一声,淡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家里那么多佣人,有些小道消息,传到我耳朵里并不奇怪。” 听到这话,警察的眉头皱得更紧,神色很是严肃。 之前,警方询问过傅家的佣人,可是他们都说没发现死者有何异样,看起来不像手头缺钱。 此外,根据调查,傅正清很少掺和家里的事情,跟家人的交流称得上相当有限。 警察感觉到,他跟死者的关系问题,还有很多矛盾之处,便将审问的方向做了调整。 “你说过,死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那么,死者自杀的金色短刀也是你给他的?” 为了验明他接下来所说的话的真伪,警察特意说错了凶器的特征。 没想到,傅正清竟然没有指出其中的错误,反而痛快地答道:“是啊,那把短刀可是我费了半天劲弄回来的。” 警察一听,再次怀疑他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凶器明明是把银色的匕首,就算傅正清记性再差,也不可能记成是金色的短刀,两者实在相距甚远。 而且,这个所谓的“凶器”还是自己随机想出来的,傅正清听到之后便一口咬定,颇有一种敷衍了事的意味。 傅正清见警察半天不吱声,唇角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原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警察应该已经上钩,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办一些。 他装作不耐烦地问道:“警察同志,午饭时间快到了,您还有什么问题?麻烦您稍微加快些速度。” 顿了几秒,傅正清轻抚自己的肚子,补充了一句,“这里的饭菜油水太少了,很容易饿。” 他越是显得玩世不恭,警察心中的疑惑越重。 见过那么多穷凶极恶的歹徒,从未有人像傅正清这样,虽然痛快地承认罪行,可是关于案件得细节却一样都对不上。 思来想去,警察认为疑点太多,感觉这件案子并不像是傅正清做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警察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傅正清,老实交代吧,你根本没有逼迫死者自杀,更没有指使他陷害傅正南,对吧?” 傅正清的嘴角染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将身体微微后仰,神情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看似不经意的瞟了对方一眼。 警察的耐心早已被他耗尽,他把案发现场的照片摊开,递到他的面前,厉斥一声:“你睁大眼睛看看,实际情况跟你说的完全不符。” 傅正清伸手拿过照片,一张张地翻看起来,突然咧嘴一笑,说道:“警察同志真是英明神武,这么快就把我识破了。” “别耍贫嘴!快说你为什么要承认自己买凶杀人?”警察陡然拔高了声音,怒不可遏地吼叫着。 他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笑着说:“命案是在傅家发生的,反正总要有人顶罪,谁来都一样!” “你这是在胡闹!”警察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傅正清,查案又不是过家家,你是在浪费国家的资源!你知道吗?” 傅正清扯了扯嘴角,嗤笑道:“既然如此,等我回到公司,就跟集团的财务说,让他们多给国家缴点儿税,好给警察同志们发个加班费。” 闻声,警察被他气到牙根痒痒,要不是傅正清故意说谎,他们也不会迟迟抓不到真凶。 他浪费了警方的时间,不知悔改就算了,居然还借机揶揄自己,真想凑他一顿! 这帮阔少爷,把看守所当成夜总会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酒店房间里。 莫邵天把桌上的茶杯都打碎了,依旧觉得怒气难消。 那个傅正南真是命大! 眼镜蛇没能把他做掉,结果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为可气的是,傅正南又被释放了! 那帮警察真是一群废柴,把人证和物证都送到他们面前,所有细节设计得如此天衣无缝,他们只要按照正常的办案程序来操作,便可将他定罪。 没想到,警察手里拿着一副好牌,却打得这么烂,简直蠢到了极致! 莫邵天只觉得胸膛里像烧了一锅开水般沸腾不止,太阳窝突突地跳得厉害。 看来,他们对傅正南还是太过心慈手软,应该使用更狠辣的手段,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想到这里,莫邵天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下了快捷键。 “有事?”神秘女人语言精练,说话时依旧不带任何语气。 “傅正南的命还真够硬的,居然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看守所。”莫邵天咬牙切齿地说道,暗黑的双眸里泛着寒光,表情极其骇人,“想办法给他来点儿猛料,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跟猫一样有九条命。” 神秘女人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解决办法。 微顿,她终于发声,吐出口的字眼像浸满了毒药一般。 “好,这次直接让他永远都起不来。” 莫邵天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言毕,两个人同时挂断了电话。 傅家老宅里。 宋清雨掀开傅正南腿上的纱布,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眼镜蛇下手太狠,所以伤口扎得比较深,虽然及时缝针,但是愈合得比较缓慢。 这段时间,除了需要用碘伏给伤口消毒之外,还要记得定期换药。 看着他腿上的瘢痕,女人的眉头紧皱,心疼的嘱咐他:“正南,伤口还没养好,不要沾水。” 傅正南将她轻柔地带进怀里,说话的热气喷薄在她的头顶,傲娇的说,“那你帮我洗澡,好不好?” 女人嘟着嘴,顿了几秒,有些纠结地说,“我现在身体不方便,那些事,暂时做不了。” 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逗弄她道:“老婆,你现在越来越污了,没事儿老往那个方面想。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洗澡而已,以免腿上的伤口沾到水。” 她忍不住赏了他一记白眼,他哪次说一起洗澡是真的只做洗澡这一件事? 在耍贫斗嘴这个领域里,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她在他的腰窝上捏了一下,随即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下楼去了。 须臾,她端着一杯茶水走到男人面前,表情严肃地说:“正南,这茶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趁热喝了吧。” 傅正南垂眸看着她,那双眸子里闪过的光,温柔又霸道。 自己的老婆怎么如此可爱,眉眼含笑的样子,撅嘴撒娇的样子,都是这般惹人疼。 他接过茶杯,痛快的将所有茶水都喝了下去,喝完抹了抹嘴,笑着说:“老婆泡的茶就是好喝。” 听到这话,她心头的那点小小的郁闷瞬间消失不见了。 然而,他俩没说两句话,傅正南的身体蓦地一沉,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女人吓得大惊失色,蹲在他身边,大声呼唤他:“正南!正南!你怎么了?千万不要吓我!” 可是,无论她如何叫喊,傅正南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双眼紧紧地闭着,完全陷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她的心脏跳的厉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站起身飞快的跑出卧室,找到两个佣人将他合力抬上了车,随即向医院疾驰而去。 轿车在医院的门口停稳。 宋清雨脚下生风般地冲进医院的急诊室里,大喊道:“医生!求你们救救我老公!” 闻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看见女人面色惨白,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眼眶泛红,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医生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也没废话,直接问道:“患者在哪里?” 这时,傅家的佣人将傅正南背了过来,医生找来一张带轮的病床,待傅正南躺在病床上之后,径直将他推进了手术室里。 大门关上的那刻,她的脑里一片混沌,仿佛被抽离了思想的木偶一般,呆呆地立在那里。 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觉得无法呼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 正南,你千万不能有事! 我愿意用自己的十年寿命,换你这次平安无事。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眼眶里积聚的泪水一同滚落了下来,流到嘴边,感受到一股涩涩的咸意。 亦如她此刻的心情,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急诊手术室门口。 从傅正南被送进去急救,整整过去了三个小时。 女人笔直地站在手术室门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大门,眼眶里噙着泪水,瓷白的小脸上,一片斑驳。 “二少奶奶,您站了半天,还是先坐会儿吧,不知道手术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陪同她一起前来的佣人走上前,苦口婆心地劝了她一句。 可是,她就像没听见似的,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在她看来,自己的老公还没脱离危险,哪有心情坐着等消息? 佣人见她不做反应,微微地叹息一声,只好陪着她一起站在门口。 站到后半夜,她突觉身体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幸亏佣人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此时,女人的脸色更加难看,白皙的小脸血色褪尽,细密的睫毛上全都是细碎的泪珠,让人看了心头一紧。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手术室的大门轰然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她急忙站起身,准备上前问个明白,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她缓了几秒,才勉强站稳身体。 医生摘下了口罩,问道:“谁是患者的家属?” 她蹒跚地走到医生面前,沙哑着嗓音说:“我是他的妻子。我老公怎么样了?” “唉……”医生叹了口气,为难地说,“经过抢救,患者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是他中毒太深,对大脑造成了伤害,失去了言语、意识和思维能力。简单地说,就是成为了植物人。” “……” 听到“植物人”三个字,窒息的感觉迅猛袭来,眼前晕眩而黑暗,呼吸渐渐的被剥夺,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 下一秒,她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双腿一软,直接晕倒在地上。 病房里。 女人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布满泪痕的小脸苍白而憔悴,给人一种一夜沧桑的错觉。 她轻哼了一声,睡得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境中。 梦里,她和傅正南来到气势磅礴的尼亚加拉瀑布,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个造型精美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钻戒。 “宝贝,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 她感到欣喜若狂,用力点了点头,应道:“我愿意。” 傅正南笑了笑,托起她的小手,将戒指套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动作轻缓而温柔。 就在他想俯身拥吻女人的时候,一道黑影飞身而至,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黑影伸出长臂,将傅正南推到了湍急的河流中。 看到男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巨大的悲伤瞬间涌上心头。 她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头,嘴里不断呼喊着:“正南、正南……” 坐在病床边的李小娴一惊,以为她要醒过来,连忙握住她温软的小手,屏住呼吸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变得更加平稳。 见状,李小娴的内心如波涛汹涌般难受,双眼不经意间已经雾气满满。 清雨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好不容易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却又迎来这样的厄运! 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 傅正芳拍了拍李小娴的肩膀,给了李小娴一个鼓励的眼神。 须臾,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转了转眼珠,尽管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是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 “清雨!你醒了?”李小娴焦急地问道。 她偏过头看着身边的闺蜜,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小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在医院晕倒了,吓死我了!你现在感觉好点儿没有?” 李小娴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迫切想要确认她是否真的缓过来了。 这时,傅正芳往前迈了一小步,担心地问她:“清雨,你刚才在手术室门前晕倒了,可把全家人吓坏了。唉,正南刚被抢救过来,你又……” 说到这里,傅正芳哽住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提起自己的老公,她不自觉的捂住心口,觉得那里好像空了。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涌到脑袋上,然后一点点的冷却,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清雨,为了傅正南,你也要坚强起来。如今医学这么昌明,肯定有办法治好他的。” 李小娴握着她的那只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仿佛想把所有的勇气透过肌肤传给她似的。 她苦涩的蠕动了一下嘴唇,有些话如鲠在喉,许久开不了口。 “是啊,清雨。”傅正芳紧接着开口安慰她道,顿了下,硬生生地扯出一丝笑容,“你是正南的精神支柱,只要有你在身边,他迟早都能醒过来。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半天没有吭声,双眼望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 自从和正南相爱之后,她逐渐意识到,完全无法忍受没有他陪伴的日子。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不知不觉,自己早已习惯每天早上在他的怀里醒来,晚上则会和他说说笑笑,聊些日常琐事,或者分享心情……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延续一辈子。可惜,现实总会给她出其不意的打击。 刚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完全不知所措,幸亏正南及时从看守所里出来,用无限的温柔和宠溺,安抚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然而,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将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陪着自己一起笑、一起闹…… 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像被人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她知道,正南是被藏在暗处的敌人毒害的,这种情况下,更不能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否则,连这个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宋清雨,为了正南和孩子,你不能继续自怨自艾下去了,一定要坚强起来,照顾好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你要陪在正南的身边,待他醒来的那天,可以骄傲地告诉他,等待他的将是三个人的幸福生活。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沉下心来,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姑妈,小娴,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让自己倒下去。以后会照顾好正南,耐心地等着他醒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目光执着而坚定,长睫毛轻轻颤动着,鼻尖微微上翘,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李小娴高兴地扑过去拥抱她,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个坚强勇敢的宋清雨!之前遇到那么多困难,你都挺过来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她张开双臂环住闺蜜,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哭腔,“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见到此景,傅正芳颇感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姑妈,关于正南的身体,医生还说什么了?”她认真地问道。 “我正好也想问问这事,你等着,我把医生叫过来。” 言毕,傅正芳离开了病房,没过多久,她就带着医生回来了。 医生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声说:“虽然傅先生变成了植物人,但是也有醒过来的希望。” “真的?”她的双眼瞪大到了极致。 “嗯,从医学的角度看,一切皆有可能,作为家属,不要放弃希望。” 听到这话,笑意慢慢的在女人微显苍白的小脸上扩散开去。 只可惜,还没高兴多会儿,她便得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问道:“你是傅正南的妻子宋清雨么?” “我是。” “根据调查,警方怀疑你跟傅正南中毒的事情有关,请跟我到警察局里走一趟。” 话音落下,在场的三个人皆是一愣,难道警察认为这件事是她做的? “警察同志,您的意思是……?”傅正芳率先反应过来,追问了一句。 “她有投毒的嫌疑。” 警察的话,宛如一块巨石砸在水面上,掀起了无数的波浪。 警察说她有投毒的嫌疑…… 这句话犹如一道响雷,在宋清雨的头顶炸开。 好像失音了一般,又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任何力量。 警察为什么对她做出如此荒唐的指控? 她怎么可能伤害自己最爱的男人? 在她心里,正南的命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如果能让他恢复健康,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与此同时,傅正芳和李小娴也被警察的话惊到了,她俩半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就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看见三人呆住了,警察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毒药能够进入傅正南的体内,跟他的饮食很有关系。我们查过,傅家的晚餐并没有什么问题。傅正南是在喝完你泡的茶水之后才倒下的,我们已经找专业人士鉴定过了,茶水里的确有残留的毒药。” “不可能!”李小娴回过神来,急忙为她辩解,“你们一定搞错了,清雨从来没害过别人,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公。” 傅正芳毕竟比她俩年长,虽然在表达同样的意思,但是话说得更加婉转。 “警察同志,我向您保证,清雨是个特别善良的孩子,您看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警察马上否定了傅正芳的猜测,正色道:“证据是不会说谎的,你们要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 李小娴刚要反驳对方,手臂就被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拽了一下,对方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顶撞警察。 下一秒,宋清雨缓缓地坐起身来,努力克制着内心的酸涩苦楚,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承认那杯茶是我泡的,也是我亲自端给正南喝的,可我没有在茶水里下毒,更没想过要害他!” 闻言,警察扯了扯嘴角,嗤笑道:“你自己也说了,那杯茶未经别人之手,所以你有最大的作案嫌疑。” 对方的这番分析,让她找不出任何辩驳的理由。 因为,在喝下这杯茶之前,正南确实一直好好的,除了腿伤之外,身体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所有的改变,都是从喝茶之后开始的,他刚喝完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警察在残留的茶水中查出毒药的成分,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被自己毒害的。 这种情况下,她就是全身都长满了嘴,也无法完全摆脱嫌疑。 唉,说起来都怪自己! 为什么没事儿闲的非要给他泡茶喝呢? 要不是因为多此一举,自己的老公何至于变成一个植物人? 这个发现,令她后悔不已。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她一定会乖乖地待在卧室里,和他寸步不离。 巨大的悲伤和悔恨同时涌上心间,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拳,指尖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面。 这时,李小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燃亮,开口说道:“傅家人都知道,他俩的感情特别好,清雨没有伤害自己老公的必要!” 听到这话,傅正芳急忙搭腔,“她说的话,我可以证明,清雨真的很爱正南。” 警察显然并不认同她俩的说法,淡淡地说道:“你俩又不是当事人,看到的只是表象,谁知道她是否真爱对方。” 发现警察在质疑自己对正南的感情,她忙不迭地辩解道:“我爱正南!他变成这个样子,我比谁都难过。” 对于犯罪嫌疑人的这个表态,警察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那副表情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 “因爱生恨的事情太多了!更何况,傅正南名下有不少的股份,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第一受益人可是配偶。” 言外之意,警察觉得她是在谋财害命,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她自知多言无益,百口莫辩,紧紧地咬住下嘴唇,周身只剩下了落寂和隐忍。 警察低头看了眼手表,正色道:“还有什么话,到警察局里再说吧!傅太太,请你换下衣服,马上跟我走!” 眼见警察要把她带走,傅正芳赶紧开口求情,“清雨昨晚一夜没睡,早上还受了点儿刺激。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现在身体还没休养好,能否请您再宽限几天?” 警察瞟了她一眼,蹙眉陷入了沉思,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正芳说的有道理。”傅斯承浑厚的男中音传到了众人的耳蜗。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了警察的面前。 “我是正南的父亲。据我对清雨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做出伤害我儿子的事情。还希望您能通融一下。” 警察认出了傅斯承,知道他跟警方有点儿交情,要是当面拒绝得太狠,恐怕会驳了他的面子,弄不好还会影响自己的饭碗。 况且,作为受害者的直系亲属,连他都为那个女人求情,自己又何必太过较真呢? 思来想去,警察决定卖他们这个人情,装作为难的说:“好吧,看在两位亲属的面子上,那就等傅太太身体养好之后,再来警察局接受调查。” 傅斯承微微颌首,答道:“好!绝对没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9章 盛宠蜜爱89 “不过,在她住院期间,我们会派人监视她的行动。”警察补充了一句。 “我接受。”宋清雨轻启双唇,痛快地答道。 警察离开病房后,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傅斯承,问道:“爸,您去看过正南了么?” “刚刚看过,他在ICU里呢。” 说完这话,傅斯承的眸光渐渐的黯淡下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去看看他!” 语毕,她顾不上换下病号服,穿起拖鞋往外走了出去。 病房里剩下的三人望着她的背影,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里。 各种仪器发出频率不同的嘀嘀声,在相对安静的病房中显得异常响亮。 傅正南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 失去知觉的男人,睫毛浓密得如同羽毛一样,浅浅地盖在眼睑之上,形成两道好看的扇形。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两道英挺的剑眉,无一处不在彰显男人的英俊帅气。 病房里明明很暖和,但是她仍觉得很冷,那种冷意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骨髓里面。 自己深爱的男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唯一保持不变的只有呼吸而已。 意识到这点,她的心猛然就被一只大手攥紧了,带出一阵揪心的疼。 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开始如幻灯片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回放。 然而,每个画面都化作一把把匕首,齐齐地扎在她的胸口,硬生生地刺疼着。 眼眶里突然掉下了什么东西,潮湿的滑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线。 她伸出温热的小手,覆在了男人的大掌上,然后将他的手背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可惜,男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琢磨着,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借机调.戏自己,或许会说:“宝贝,你为什么要偷吻我?老公可以让你光明正大的吻个够!” 也,接下来,正南会将自己揽在怀里,主动献出一个热吻吧?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他微眯的双眸,随意勾起的唇角,举手投足霸道又温柔的样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 “正南。”她低低的泣喃着,声音柔到了骨子里,“医生说了,你还是有希望醒过来的,跟我一起努力好不好?” “正南,你更喜欢听我管你叫‘老公’吧?如果我每天喊你一万次‘老公’,你会不会高兴得醒过来?” 这句话似是向他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稍稍向前探身,将男人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腹部,轻轻地上下抚.摸着。 “老公,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将来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 “老公,你又帅又聪明,我希望宝宝能够更像你。” “对了,老公,我们的婚礼还没办呢,你要赶紧醒过来才行!要不然,等到我肚子大了,可就穿不上婚纱了,那你送我的那套天价婚纱岂不是要浪费了?” …… 她喋喋不休地说了很久,似乎要将心底所有的话,一股脑地对他说出来。 良久,直到说得口干舌燥,她才停了下来,暗暗地在心中发誓,要拼尽全力找出真正的凶手,为正南报仇雪恨! 因为担心男人的身体虚弱不宜着凉,她便将他的手臂塞回到了被子里。 不经意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窗边。 揉了揉眼睛,再次向窗边望去,确认正在往屋里偷看的人正是周秋月。 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在病房里看见了傅斯承,但是一直未见婆婆的踪影。 奇怪了,婆婆一向不关心正南,几乎把他当成了空气,可是事发之后,她居然赶到医院看他,这个举动实在有些反常。 而且,作为正南的亲妈,她明明有探病的权利。若是心里没鬼,为何要偷偷摸摸地来看自己的儿子? 这时,周秋月发现她看见了自己,连忙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看到刺进,女人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直接追了上去。 宋清雨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没走出多远便追上了周秋月。 “妈,请您等一下!” 她站在周秋月的身后,开口喊了她一声。 意识到已无处可躲,周秋月皱着眉头转过身来,说话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你……找我有事?” 闻言,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五官紧绷,神色复杂。 不久之前,她曾亲眼目睹周秋月虐狗,只因为小狗咬了她的裙子,她就命令佣人将狗活生生地打死,而且没有丝毫愧疚之情,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心肠如此歹毒,说不定她就是那个残忍的杀人凶手。 那么,这次正南中毒,保不齐和婆婆有关。 她蹙着眉头,轻咬了一下嘴唇,琢磨着该用哪种方式开启这个话题。 周秋月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对待她还是采用“先礼后兵”的方式比较好。 想了想,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问道:“我在病房里看见您了。妈,您要是想看正南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进来呢?” “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管得着么?”周秋月嘴硬的驳斥一句。 “难道是因为我在病房里?”她紧声追问道。 周秋月扯了扯嘴角,冷嗤一声:“哪儿有婆婆怕儿媳妇的道理!” 眼见对方又拿出唯我独尊的架势,她决定不再顾及婆婆的脸面,直接质问周秋月:“看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听到这话,周秋月的目光闪烁游移,有种心事被洞穿的仓皇无措,她即刻低下头来,想要掩盖眸底的真实情绪。 然而,她不想就此作罢,倏地向前一步靠近对方,沉声问道:“不敢进去看正南,是不是因为心虚?” 周秋月觉得她问得莫名其妙,这个架势像是在审问犯人。 看来,那句话说得没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正南是个心里很有主意的孩子,他娶的这个媳妇也不好对付。 可是,碍于面子,周秋月又不想落于下风,只好硬着头皮呛声道:“我有什么可心虚的?难道你觉得我会伤害正南?” 话音落下,宋清雨顿觉心上一刺,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给正南下毒的人是他自己的亲妈,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意,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吗?” 闻言,周秋月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真的在怀疑自己伤害了正南。 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了吗? 周秋月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这苦涩,咽不下,吐不出,直至逼得她眼底泛酸,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她见周秋月半天不发一言,更加确认对方做贼心虚,自然不想放过逼她认罪的机会。 况且,自己刚刚发过誓,一定要尽快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正南讨个公道。 最大的嫌疑人在自己的眼前,势必要从对方嘴里套出实话来。 “正南变成了植物人,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感到像喝了一杯苦瓜水,嘴里一阵阵地发苦,“您怎么能如此残忍?” 说完,她紧紧地拽住周秋月的胳膊,生怕对方会逃跑似的。 周秋月一听,心情沉到了谷底,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正南是我的亲儿子,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周秋月哽咽地说道。 她极少看到婆婆这副可怜的模样,一时竟然忘了接话,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就算我不喜欢他,也不会害他!” 周秋月泪水涟涟,与平时仗势凌人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怔愣了片刻,思绪乱作一团,对周秋月的话半信半疑。 这时,她猛然想起,上次周秋月怀疑正南是凶手,对他又打又骂,那副吓人的表情,至今仍让她觉得后怕,所以,便直接举例为证。 “有一次,您说正南杀了人,看见他的时候,伸手就打。您还说不会害他?” 周秋月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很是委屈,“那次是我误会他了,以为他真是凶手,当时气得我急火攻心,不过是想教训他罢了。” 她想了想,这么说倒也在情理之中,正所谓“恨铁不成钢”,若是发现自己的亲生骨肉变成了杀人狂魔,恐怕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不感到揪心。 于是,她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接着问道:“既然您说不会害正南,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去看他?” 任何人看到周秋月这么做,都会产生怀疑。 婆婆作为他的亲生母亲,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探病,何必搞得跟做贼似的? 这个问题让周秋月倍觉尴尬,自己何尝不想像个普通母亲一样跟子女亲近。 可是,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差距太大,对正北可谓是极尽宠爱,而对正南则一直不理不睬,甚至还劝正北别让大儿子占了便宜。 明明手心和手背都是肉,自己却厚此薄彼,实在没脸面对大儿子。 事已至此,继续强撑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周秋月决定敞开心扉,她面带愧色地说道:“这是因为我觉得不好意思,平时,我对正南太不好了。” 话音落下,周秋月的泪水汹涌而出,仿若决堤的大坝,有止不住的趋势。 女人的心到底不是钢铁做的,轻而易举地就被攻破了。 她看着满脸泪痕的婆婆,有些纠结的动了动嘴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须臾,周秋月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清雨,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害正南!” 她见周秋月说得如此笃定,哭得又这么伤心,轻轻点了点头,选择暂且相信了婆婆。 由于ICU的探视时间有严格的规定,她只陪了傅正南一会儿,便被医生请了出去,不得已只好回到自己的病房。 躺在床上,她不停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可是半天都理不出个头绪来,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后半夜才得以入睡。 翌日。 李小娴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谢建波,他听后也是一惊,迫不及待的想来医院探望她。 与昨天相比,女人的脸色好了很多,但是眼下依旧一片青黛之色,整个人窝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李小娴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的手里,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说:“水果吃得越多,人长得越水灵。清雨,你得好好保养,这样,等你老公醒来的时候,才能给他一个惊喜。” 这句略带调侃意味的话,使她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暖意,嘴角淡出一抹轻浅的笑容。 “清雨,我在国外的时候,看过一些类似的报道,只要照顾得法,让植物人醒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完,谢建波拿出几份事先打印好的报纸和网页截图,一张张的展示给她看,新闻报道的内容虽不尽相同,可是都对植物人苏醒的过程进行了详尽的描述,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她捧着几张A4纸,越看越激动,一双杏眸瞬间燃亮。 报道上说,植物人不但能催醒,而且有相当部分植物人是可以治愈的。比如,与患者交谈他感兴趣的话题,能有助于听觉催醒和刺激记忆力。 看到这里,她的信心倍增,高兴地说道:“我不会放弃正南!以后每天都会跟他说话。我相信,他肯定能够醒过来!” “对,这世上就没有宋清雨办不成的事!”李小娴笑着随声附和道。 “清雨,我和小娴会一直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说。”谢建波拍着胸脯向她保证。 闻言,她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分别给他俩送上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正所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看守所里。 律师前来探望傅正清,想跟他商量一下案件该如何处理。不料,律师还没开口,他便询问傅正南的动向。 “这两天没有正南的消息,他怎么样了?”傅正清焦急地问道。 律师摇摇头,叹息道:“他中毒了,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闻言,傅正清惊讶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正南为何会中毒?到底是谁下的手?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傅正清说话的声音由低到高,逐渐转成嘶吼。 律师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傅正清震惊不已,低吼一声:“你把王玉海给我叫来!” 见状,律师不敢有片刻的耽误,急忙联系了王玉海。 没过多久,满脸郁色的王玉海赶到了看守所,两个人省去了一切客套话,直接分析起目前的形势。 “玉海,请你务必想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和正南一直在设法救你。” 提到自己的好兄弟,王玉海的心中泛起了阴霾。 傅正清当然清楚他俩一直在为自己奔走,但是情况有变,自己不能继续耗下去了。 “还得加快速度,我再不出去的话,傅家马上就会完蛋!” 话音落下,两人面色一僵,脸色阴沉得更加骇人。 傅家老宅里。 祸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弄得傅家人心惶惶。 之前,傅老爷子好不容易才养好身体,听说孙子中毒进了医院,还变成一个植物人,再次气得病倒在床。 私人医生反复出入傅老爷子的房间,佣人们不禁私下议论,照目前这个形势来看,傅家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他们得赶紧找好下家才行。 傅家的几位长辈虽未在佣人面前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都觉得很不是滋味,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这天,傅老爷子觉得身体稍微好了一些,便把大家叫到自己的卧室里。 他冷眼扫视了众人一眼,霸气慑人。 整个卧室里安静一片,大家噤若寒蝉,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正南那边怎么样了?”傅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傅斯承走了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见傅老爷子面色苍白,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顿觉心头一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顿了几秒,傅斯承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答道:“还在ICU里观察治疗呢。” 得知傅正南并没有一丝好转,傅老爷子的目光渐渐地暗淡下去,五官紧绷着,半天都没吱声。 “唉,正南太可怜了。”傅斯承轻浅的叹应,眉间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他的眼睛刚能看见,结果脑子又坏了。” 这时,站在旁边的周秋月突然开口,郁闷的说:“是啊!以前,正南虽然眼瞎腿瘸,但是好歹能正常思考,还能跟别人一起说说笑笑的。如今这个样子,真是彻底完蛋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感到心塞塞的,仿佛被针扎似的刺疼着。 傅家的子孙应该待在家里享福才对,结果这几个人不是出入看守所,就是时不时地进医院。 外人还以为豪门公子过得风光,谁能理解他们的无可奈何呢? 傅老爷子一听这话,更是觉得痛心不已,眼眸里尽是化不开的哀愁。 正南在这辈人当中,是自己最看好的一位,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他当总裁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出色,还以为他会成为傅家的希望。 后来,他不小心出了车祸,原本健康的身体变成那个样子,可他依然坚强地生活着,乐观的精神感染着身边每个人。 这么好的孩子,值得所有人疼惜。 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从看守所里出来,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却又住进了医院,还变成一个没有行动和思维能力的植物人。 越想越觉得难过和气愤,傅老爷子抬起头看了傅斯承夫妇一眼,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了指尖。 他拿起床上的枕头朝傅斯承扔了过去,怒骂道:“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还有脸说这种话?” 发现老爷子动怒,众人吓得不敢吱声,纷纷低下了头,躲避傅老爷子的目光。 傅老爷子略显浑浊的双眸中,满是燃烧着的怒焰,仿佛会将一切燃烧殆尽似的。 “斯承,秋月,不管怎么说,正南都是你们的亲骨肉,你俩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只关心正北一个人?” 对于傅斯承夫妇来说,这个问题着实难以回答。 他俩确实愧对这个儿子,尤其是周秋月,这么多年来,她把大儿子当成一个透明人,始终对他不闻不问,要不是因为他这次中了剧毒,恐怕她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周秋月苦涩地蠕动了一下唇角,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觉得实在没脸答话,于是紧抿着嘴唇并未出声。 虽然,傅斯承对待大儿子的态度并不像妻子那么极端,但是归根结底,他对大儿子的关注也比一般父母少了很多。所以,他同样没脸反驳半句。 傅老爷子见他俩默不做声,心头那一把无明火,焰腾腾地按捺不住。 “怎么不说话了?”傅老爷子怒斥一声,突然拔高了声音,呵斥道:“都怪你们平时对正南的关心太少,什么事全靠他自己解决。正所谓‘百密一疏’,他再聪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顺了顺气,他又补充了一句,“正南中毒的事情,你们俩有很大的责任!他要是醒不过来,我绝对饶不了你俩!” 傅老爷子浓眉倒竖,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儿子和儿媳妇身上。 “爸,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会照顾好正南。”傅斯承哀伤地凝视着傅老爷子,嗓音里透着几分殇意。 周秋月见老公主动承认错误,连忙应和一句,“爸,您骂得对!之前是我不懂事,今后绝对不会再犯。” 闻言,傅老爷子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忍住心头的怒意,说:“我等着看你们的表现。” 说罢,他抬起头看了陈自莉一眼,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长孙,无尽的悲痛再次涌上心头。 “唉,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此生都报应到了晚辈身上。”傅老爷子觉得心里堵得难受,难受到喘不上气来。 傅斯承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由头到脚底的凉。 “爸,您要骂,就骂我吧!”傅斯承眼眶泛红,温热的雾气涌到了眼前。 傅老爷子无奈地摇摇头,颤抖着声音说:“我这三个孙子,一个等着判刑,一个成为植物人。就剩下正北一个无病无灾的人,可惜他还不好好工作。傅家的百年基业,眼看就要毁了。” 话音落下,卧室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傅老爷子辛苦打拼了一辈子,积累了巨额的财富,不过就是想给子孙后代创造好的生活,可是事到如今,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钱能换来正南的健康吗?能让正清即刻从看守所里出来么?能使正北变得成熟稳重么? 世人都认为钱是万能的,谁又能体会钱的无能呢? 须臾,半天没开口的傅正芳突然发声,打破了室内压抑的气氛。 “爸,我想起来了!” 这声惊呼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想要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您还记得么?正南小时候去庙里玩,把带去的猫弄丢了,当时庙里的大师说,找到猫就等于找到了他命中的贵人。”傅正芳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 闻声,傅老爷子眉目轻轻一挑,讳莫如深地问道:“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傅正芳向前迈了一步,凑到傅老爷子的面前,正色道:“既然大师说她是正南的贵人,我们不妨把她找来,说不定会对正南的病情有帮助。” 提起这件事,周秋月连忙补充说了一句,“对,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正南还拍了一张照片。等我去书房里找找!” 言毕,她不等傅老爷子发话,“蹬蹬蹬”地往二楼书房跑去。 傅老爷子拧了眉头,右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周秋月在书房里翻了好一阵,终于从一个本子中找出了傅正南珍藏的照片。 画面上,小女孩蹲在小猫的旁边,似乎在跟它交流着什么。 可惜,他只拍到了小女孩的侧面,完全看不清她的正脸。 一想到之前对大儿子的亏欠,周秋月便一刻也不想耽误,拿着照片跑回了傅老爷子的卧室。 “爸,就是这张照片。” 周秋月将照片递到傅老爷子的面前,神色复杂地盯着对方,眸光中透着几分焦急的情绪。 傅老爷子仔细地看了半天,蹙着眉头沉思了片刻。 其实,傅老爷子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对于所谓的“贵人”之说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后来他转念一想,正南的病,恐怕一时半会儿治不好。 把死马当成活马医,未必不是个解决办法。 反正,傅家有的是钱,大不了损失点儿钱财,总好过什么都不试。 想到这里,傅老爷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斯承,你赶紧安排人登报去找这个小女孩。” “好,我这就安排。”傅斯承接过照片,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傅正芳叫停了正要向前迈步的傅斯承。 傅老爷子面带疑惑地望着她,开口问她:“正芳,你有什么想说的?” 傅正芳微微颌首,转了几下手中的念珠,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肯定要找到这个人,但是,以傅氏的知名度,若打着傅家的旗号登报寻人,难免会有人冒充,这样非常耽误时间。” 众人听后,觉得她有的有些道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顿了下,傅正芳接着说:“发出寻人启事的时候,不要说是傅家在找人,只说是普通人家即可。这样,就不会让人觉得有利可图,能够提高效率和准确率。” “行,按照你说的办。”傅老爷子当即拍板决定。 “另外,照片要做些处理,不要放小女孩的脸,只说在哪里拍的照片就行。小女孩的父母看到后,肯定会有印象的。” 傅正芳将所有的细节都想到了,傅老爷子对她很是赞赏,随即命令傅斯承按照她说的去办。 医院里。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五官立体俊美,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唇型完美,即使紧闭着,丝毫不影响嘴唇的美感。 即使是世间最有才华的雕刻家,也做不出这么棒的艺术品。 宋清雨痴痴地望着傅正南,轻轻勾起手指,抚过他饱满的前额、英挺的鼻梁、绝美的嘴唇…… 她心念一动,慢慢向前探身,从他的眼尾吻起,再到长长的睫毛,最终将柔软的唇瓣落到他的双唇上,温柔地吮住他,仿佛在品尝世间美味一样,动作轻之又轻柔之又柔。 只可惜,男人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就像真变成了一尊雕像似的。 此刻,她多么希望心爱的男人能够睁开眼睛,将她拥入怀中,吻到地老天荒。 到头来,还是被残酷的现实打败。 她移开自己的双唇,苦涩一笑,“老公,终于轮到我调.戏你了,要是觉得吃亏的话,你就赶紧醒过来,我会等你来讨债。” 这次,她不等对方给自己反馈,拿起身边的小说开始念了起来。 “时机不当啊。”兰比亚斯表示,“我到现在已经当了二十年的警察了,我告诉你,生活中每一桩糟糕事,几乎都是时机不当的结果,每件好事,都是时机恰到好处的结果。” “我们不是我们所收集的、得到的、所读的东西,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是爱,我们所爱的事物,我们所爱的人。所有这些,我认为真的会存活下去。” …… 女人念的是美国作家加布瑞埃拉·泽文所著《岛上书店》的片段,书里有许多触动人心的句子,讲的是关于孤独、爱和救赎的故事,正符合她此时的心境。 “老公,书上说,爱能够拯救自己。我相信,爱能够拯救所有人。”她放下书,在他耳边低喃着,“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说完这句话,女人白皙的小脸染上了两抹好看的红晕。 她默默对自己说,如果这样真的有用,以后要常对他说“我爱你”。 “老公,你今天想听什么歌?”顿了几秒,她害羞地补充一句,“我会唱的不多,要不先唱一首最近刚学会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言毕,她清了清嗓子,悦耳的歌声在病房里响起。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 唱到动情处,女人的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犹如星星碎在其中。 “老公,这首歌好听么?歌词代表了我的心声。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白皙光洁的脸,透着一抹俏丽的红霞。 女人做这些事,是把他当成正常人一样对待,期待着对方真的能听见自己所说的一切。 须臾,护士将她所需的药品端了过来,她检查了一下,问道:“正南的腿逐渐转好,这些药是不是可以换一换?” 这几天,她每天都为男人的伤腿换药,然后为他擦洗身子。眼见他的伤口开始愈合,心里琢磨着,应该给他换些温和的药才好。 护士点了点头,应道:“今天是最后一次用这种药,明天就可以换了。” “好,谢谢你。” 她礼貌地向护士道谢,等到对方离开了病房,熟练地将傅正南的裤子脱下,小心翼翼地揭开包在腿上的纱布,将药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老公,不系皮带的时候,裤子确实比较好脱。要不然,以后你别系皮带了,好不好?” 语毕,她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心想真是“近墨者黑”,自己都被他带坏了,竟然说出这种羞于启齿的话。 若是他现在没有昏迷,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更污的话来回应呢。 想到这里,女人的心底泛起丝丝涩意,逼得眼眶有些泛酸。 给男人换好药后,她走出病房接了一盆温水,又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准备为他擦洗身体。 她动作轻缓地脱下他的上衣,柔软的小手触碰到他光滑的肌.肤,轻抚过他手臂处的伤疤,不由得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幕幕。 新添的这几道伤疤,貌似都与自己有关。 他装作面具男来找她的时候,她用小刀划伤了他的手腕。 她被人绑架,他来救自己的时候,手臂又被穷凶极恶的绑匪刺伤…… “老公,你当时疼坏了吧?” 她一边用毛巾擦拭他的身体,一边心疼地低声耳语。 此时,病房内发生的一起,都被站在窗边的老人尽收眼底。 看到孙媳妇如此有耐心地照顾自己的孙子,傅老爷子感动得热泪盈眶。 当初,清雨没有嫌弃正南身有残疾,在衣食住行方面处处关照他。 事到如今,依旧对正南不离不弃,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清雨是个善良的姑娘,可是命运却不断地跟她开玩笑,连个完整的老公都给不了她。 是自己把她拖下了这淌浑水,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无尽的悲伤涌上了傅老爷子的心间,他突然觉得鼻尖一酸,积聚在眼眶中的泪水随即滚落了下来。 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0章 盛宠蜜爱90 “正南,如果让清雨离开你,还她一个自由,你会同意吧?”傅老爷子哽咽地自言自语道。 他刚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就听到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近。 转过身向前望去,只看见一名医生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 “您是患者的家属?”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傅老爷子挺直腰板,沉声应道:“我是正南的爷爷。” 医生见眼前的老头器宇不凡,心生了几分尊敬之情,朝他微微颌首,说:“您好!我是来给他做例行检查的。” 傅老爷子瞟了屋里的女人一眼,把医生拉到了旁边,问道:“我孙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请你诚实告诉我。” 他的眼眶还有些泛红,医生看后怔愣了几秒,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眼前的老者岁数这么大了,若是完全照实说的话,他是否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傅老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淡淡地说:“你放心,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承受得住。” 得到他的鼓励,医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正色道:“患者中毒很深,脑神经严重受损,所以才导致现在这个状态。” “嗯,这些我都知道了。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傅老爷子一字一句地问道,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沉稳一些。 “他醒来的几率很小!”医生丝毫没有隐瞒,顿了下,补充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国内外有很多植物人清醒的例子,只要……” 医生后面说的那些,傅老爷子一句都没听进去,脑海中不停回响着一句话:“他醒来的几率很小……” 医生的意思是说,正南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么?要像现在这样成为一个毫无知觉的废人了吗? 傅老爷子顿觉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看来,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刚才那个想法变成行动,劝那个丫头离开傅家吧。 等到医生做完检查,傅老爷子才走进了病房。女人一看爷爷来了,连忙给他倒了杯水,乖巧地递到他的手里。 “清雨,爷爷有话要跟你说。”傅老爷子表情异常的严肃,眉宇间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她以为傅老爷子想安慰和鼓励自己,唇角勾起一抹轻淡的笑容,柔声应道:“爷爷,您请说。” 傅老爷子端起杯子喝下一口水,那表情仿佛是在喝苦药一样,看上去有些痛苦。 “清雨,离开正南吧,以后不要再管他了。”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艰难,每个字都像从齿缝中挤出来似的。 女人瞬间睁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问道:“爷爷,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傅老爷子伸出布满皱纹的大手,覆在她温软的小手上,轻轻拍了几下,语重心长地说:“就是因为你对正南太好,所以我才想让你放下这个包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不!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就要做一辈子的夫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他不离不弃!”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对于你来说是个累赘。” “他怎么是累赘呢?他不仅是我的丈夫,还是……” 孩子的爸爸。 这五个字在她舌尖滚了几遍,险些脱口而出。 她心里清楚,为了保护正南,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创美广告公司里。 她径直走到景阳的办公室,表情严肃地说:“对不起,家里出了一些事,想向公司请个长假。” 景阳询问了一下原因,得知她的老公身中剧毒,成为了一个植物人,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清雨,你可以不来公司,只要完成工作就行。”景阳沉思片刻后,决定给她开个绿灯。 “谢谢学长,真是太感谢了!”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只觉得眼睛涨涨的,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 这几天,王玉海一直为傅正清的事情四处奔走,将自己的所有关系网都用上了。 他在警察局、看守所和律师事务所里找了不少能帮得上忙的人,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好在最后总算得偿所愿。 王玉海带着好消息来通知傅正清,他还没落座便开口说道:“正清哥,我托了不少关系,终于把你的案子搞定了。” 傅正清听后扬了扬眉,急切地问他:“我能出去了?” “嗯,警方比对你的口供后发现,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认你是杀人凶手,因此不能继续对你刑事拘留。” 王玉海说得轻描淡写,实际操作的时候,却颇费了一番周折。 当初傅正清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后来在警察提审时又胡说一气,直接推.翻了之前的证词。 如果警方非要跟他较真的话,会把提供假口供的罪名扣在他身上。这样的话,傅正清还得在看守所里待上一段时间,说不定还会因此被判刑,一时半会儿可就出不来了。 所以,王玉海托人找了很多关系,又派几个律师联合起来跟警察周旋,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傅正清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无比艰难,心里对王玉海很是感激。 “玉海,这个恩情,我会记在心里。”傅正清一字一句地说道。 “跟我还用这么客气?”王玉海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笑,“另外,你打伤窦文靖的案子,最终也被判定为正当防卫,所有的罪名都一笔勾销了。” 闻言,傅正清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紧皱的眉头随之舒展开。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已经在加速办理了,不过,有些手续是免不了的。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小时,你就能被释放了。” 傅正清微微颌首,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玉海。等我出去之后,一定替正南报仇。” 王玉海“嗯”了一声,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言,彼此都从对方坚定的眼神中得到了鼓励。 看守所的大门开启。 傅家的一名佣人迎上前去,走到傅正清面前,恭恭敬敬地问道:“大少爷,我是专程来接您的。现在,您是要回家么?” “去医院!”傅正清蹙了蹙眉,沉声说道。 病房里。 宋清雨正在给男人念着书中的片段:“听着,我不想让你以为我跟他分手是因为你,因为不是。我跟他分手,是因为跟你的谈话,让我想起跟一个人心意想通、分享激.情有多么重要……” 读到这里,她有些感同身受,要不是因为跟周明辉分了手,也没有机会嫁给傅正南,不会知道拥有彼此相爱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回忆起跟傅正南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她握着男人的大掌,温柔地在他手背摩挲着,笑道:“老公,现在就算有人蒙上我的眼睛,只要让我摸几下,立马能将你的手认出来。你信不信?” “我信。”傅正清浑厚的声音从病房门口处传来。 她扭头望向门口,看见傅正清长身而立,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 完了,刚才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真是丢死人了! 女人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故作镇定地移开眼。 顿了下,她开口说道:“正清哥,太好了,你总算能回家了!” 她是真心为傅正清能够离开看守所感到高兴,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傅正清应了一声,缓步走到床边,并未继续刚才的话题,神情复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万万没想到,他在看守所里的这段时间,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正南明明是个好人,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 藏在暗处的那些坏人,到底跟他之间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 怪不得人们常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他黯然的叹息一声,默默地沉寂了片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女人也在保持着静默,视线淡淡地落在傅正南英俊的面庞上。 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地球,才能够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即使他变成这个样子,依然不会动摇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她猛然想到一段在网上看过的句子:愿时光能缓,愿故人不散;愿你惦念的人能和你道晚安;愿你独闯的日子里不孤单。 她在心里说着:正南,我会一直等你醒来,无论多久,跟我一起努力,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傅正清突然发声,郑重其事地说:“正南,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不能让你白白受苦。” 闻言,女人敛起心中的悲怀,正色道:“正清哥,正南这次肯定是被人设计谋害的!” “我知道。”傅正清沉声应了一句。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傅正清面前,小声说:“这已经不是对方第一次下毒了,正南曾经告诉我,他之前就中过毒。” 傅正清一听,眼底划过一抹寒芒。 他还以为敌人只有这次用了下毒的手段,若是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实在令人发指。 不过,这些年来,除了那次车祸之外,没见他病得十分严重过。 傅正清转了转眼珠,诧异的问道:“他中过什么毒?” 对于这个问题,她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正南上次中的毒跟那方面的事情有关,每隔几天身体就会冲动,所以,他才不得已扮成面具男。 但是,要说出真实的中毒原因,会不会让傅正清猜到什么,从而暴露自己怀孕的事情? “貌似不太严重。”她含混其辞的答道,顿了几秒,连忙转移话题,“这次他中的毒太深,而且对方下了不少功夫,通过我的手把有毒的茶递给正南。现在,警方怀疑我投毒,过几天还要把我带到警察局审问。” 话音落下,傅正清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坚定地说:“我相信你,这件事肯定不是你做的。” 傅正清对她的信任,让她深感欣慰,正因如此,她实在不希望傅正清出什么意外。 上次,为了救正南出来,他主动承担了杀人的罪名,显然已经引起了坏人的注意,说不定对方正在计划如何铲除傅正清。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被牵连到这件事情中,接下来唯有更加留神。 联想到这点,女人抿了抿嘴唇,善意的提醒他:“你自己也要多注意,那帮坏人知道你在帮助正南,肯定会对你不利。家里和公司可能都有坏人的卧底,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更残忍的事情。” 他为此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出什么事,正南也不会心安的。 闻言,傅正清心底一沉,不禁暗想,要是他成功地跟清雨假结婚,她就不会嫁给正南,也不会卷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本来她能活得自由自在,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结果却被困在这个牢笼中。 想到这里,傅正清愈加不知说什么好,不知不觉垂下眼睑,双手握成了拳头。 看着傅正清略显憔悴的脸,她微微地叹息一声,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然而,她刚转过身,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感觉难受到了极点。 意识到傅正清还在病房里,她拼命压下那股子恶心劲儿,想要找个借口离开病房。 “呕……”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便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一下。 傅正清见状,急忙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医生过来?” 她一听连忙摆手,心想千万不能把医生找来,否则他不是马上知道自己怀孕了嘛。 “不用!不用!”她着实觉得不太舒服,漂亮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解释道,“我可能不太适应医院的伙食。” 这句话说得着实有些敷衍,如傅正清这般机智的人,怎会看不出来她有所隐瞒。 她可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女人,平时胃口极好,以前住院的时候,也没听说她闹过肠胃病。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原因,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女人听到这句话,顿觉心底一沉,傅正清也太聪明了吧!居然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可是,为了保护正南不受到更多的迫.害,怀孕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想了想,她故作轻松地说:“你的想象力可真强,我怎么可能怀孕?” 傅正清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于是也不绕圈子,刻意加重了语气,“清雨,你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只有把一切都告诉我,才可以保护你!” 他说话时的表情极为认真,给人一种特别可信的感觉。 尤其是想到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女人心里的戒备终于放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诚实作答:“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怀了正南的孩子。为了怕坏人对付他,所以我谁都没告诉。” 傅正清非常理解她的做法,要是换做自己,肯定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一定会替正南保护好你!”傅正清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 傅氏集团的仓库里。 这段时间,宋家强和薛珠佩一直在仓库里工作,每天都来这里打卡报到,既有不错的收入,工作又不算太累,日子过得倒还算舒心。 而且,薛珠佩也没时间参与赌博活动,虽然时不时会觉得手痒,但是想到目前的处境,只好告诫自己要忍下来。 午休时间。 宋家强摘下手套,走到薛珠佩的面前,沉声说道:“正南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事实上,薛珠佩早就听说傅正南变成植物人的事情,为他感到惋惜的同时,更多的是在替自己叫屈。 养女好不容易找了个大靠山,可是自己刚沾了那么一点儿光,傅正南就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废人,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好起来。 要是一辈子都这样的话,清雨嫁给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基于这个原因,薛珠佩对看望傅正南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心想就算自己拼命巴结这个女婿,对方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去了也是白费劲! 她冷哼一声,淡淡地说:“我不想去。再说了,他是个植物人,完全失去了意识,我们去没去过,他根本不会在乎!” 这番话瞬间激怒了宋家强,他的神色很是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薛珠佩真是太不懂事了! 要不是正南帮着安排工作,他俩的生活都成了问题。两个人一把子年纪了,哪家公司会要这个岁数的打工仔? “你太没良心了!”宋家强怒斥一声,心里像有一盆火在熊熊燃烧。 薛珠佩很少见丈夫发这么大火,如同雷轰电掣一般,突然间呆住了,一时竟忘了反驳。 “正南在宋家最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为我们安排了工作,解决了温饱问题,可以说是我们的恩人!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去看望他并不难做到。你连这点儿小事都不想做,真让我失望!” 这时,薛珠佩已经缓过神来,讽刺地勾了勾唇,呛声道:“清雨嫁给他,他就是宋家的女婿,这是他应该做的。” 话音落下,宋家强心中的怒火更旺。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有理? 厂子倒闭之后,他们的经济实力不比当年,社会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她应该摆正心态才对,不能总端着那种阔太太的架势。 更让人揪心的是,她居然好意思拿清雨说事儿! 越想越觉得生气,宋家强的一张脸如死灰般黑沉难看,冷嗤一声:“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别忘了,你是怎么对待清雨的,你拿她当过女儿看待么?” 这句话噎得薛珠佩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对养女的态度确实算不上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恶劣。 令她没想到的是,清雨三番五次帮自己还债,相比之下,养女这种“以德报怨”行为,实在让自己羞愧难当。 薛珠佩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道:“哎呀,你别生气了,我跟你去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宋家强不满的轻哼。 须臾,两个人收拾好东西,抬步往公司门口走去,商量着该坐几路公交车才能到医院。 穿过一层大厅的时候,他俩看见几个职员围在一堆,其中一个人举着报纸,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报纸上。 只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真是什么新鲜事儿都会发生,竟然有人登报寻找十几年前遇到的一个小姑娘。” “可不是嘛,而且寻人启事上还写着,说要找什么贵人。太逗了!这都21世纪了,还有人这么迷信呢?居然相信‘贵人’之说。” “哈哈,我觉得也是,要是真有所谓的‘贵人’,那我早就发财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一直给人打工!” “唉,当个笑话看看吧,我估计他们找不着,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 职员们的讨论,勾起了薛珠佩强烈的好奇心。 现在两点一线的生活着实没劲,平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正需要点儿新鲜事刺激一下。 于是,薛珠佩打算上前一探究竟,可是没走两步,她的胳膊就被宋家强拽住了。 宋家强皱了皱眉,神色很是严肃,厉声说道,“午休时间比较有限,没时间让你凑热闹,赶紧去医院吧。” 说罢,他拉起薛珠佩的手就往外走,丝毫不给她八卦的机会。 薛珠佩不耐烦地冷哼一声,被迫跟他走出了公司大楼。 另一边。 回到公司之后,傅正清比以前工作勤勉多了,每天早出晚归,可以说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 他的想法很现实,在正南清醒之前,自己必须要看住公司,否则会被正北那个不务正业的人败光了。 况且,手中掌握的权利越多,越能调动更多资源查到幕后黑手,为正南报仇雪恨。 与此同时,他也在密切关注正南曾经接手的项目,希望在他回来以前,能够保证那些项目别出什么差错。 谁知道,正南刚住进医院,他负责的工程就有了变动。 傅正清得知这个消息后,怒气冲冲地走到傅正北的办公室门前。 他推门进屋的时候,看见那个吊儿郎当的堂弟正拥坐在沙发里,饶有兴致的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根本不是一个董事长该有的样子。 看到此景,傅正清的眉宇沉沉地敛起,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 一想到自己刚从看守所里出来,需要暂时保持低调,傅正清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提醒自己最好别跟傅正北当面发生冲突。 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走到傅正北的面前,沉声说道:“正北,我想问问你,正南负责的那块地早就规划好了,而且工程进行得也很顺利,你为什么不给那个项目批钱?” 傅正北玩游戏玩得正带劲,突然被他打扰,感到心里很不爽。 他连头都没抬一下,没好气地说:“这又不是你负责的项目,你着什么急啊?” 傅正清一听心里直冒火,这话说得着实令人牙痒。 身为董事长,理应对所有的决定负责,站在公司和股东的角度来考虑公司的发展方向。傅正北显然是在意气用事,这么做绝对是因为他看正南不顺眼,才会趁他住院的时候叫停项目。 这个傅正北,正经的事儿不会做,倒学会以权谋私了! “我是想问你不批钱的原因,请你给我一个正式的答复。”傅正清表现得有些咄咄逼人。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夺过傅正北的手机,按下了游戏的暂停键。 傅正北被他缠得不胜其烦,斜睨了他一眼,应道:“你想要理由是吧?那我就告诉你!”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想让傅正清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我觉得这个项目不赚钱!我们又不是慈善组织,拿那么多钱去建养老院,有什么意义?” 他邪肆的扬了扬眉,一脸的轻浮和不屑。 傅正清差点儿被他气吐血,他和正南是同卵双胞胎,怎么差距会这么大? 一个成熟稳重、精明能干,另外一个不学无术、毫无作为! 要是正南在这里就好了,凭他的能力,还有傅正北说话的份儿? “正北,当初你把这块地交给正南的时候,曾经保证过,如何开发由他说了算。你现在这种做法属于出尔反尔,等于在打自己的脸!你不知道么?” 顾及到对方毕竟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傅正清决定还是“先礼后兵”。 只可惜,傅正北是个刚愎自用的人,根本不会买他的帐! 他仗着自己比傅正清职位高,将狂妄自大的性格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傅正南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这块地如何处置,都要听我的!” 听到这话,傅正清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窜到了天灵盖上,气得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发根。 突然,他将右手攥成一个拳头,猛地向傅正北挥了过去,给了他一记凶狠的右勾拳。 傅正北没想到自己会被攻击,丝毫没有防备,挨了一拳后,身体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在地上。 “你真没用!”傅正清怒不可遏的骂道,双拳握得很紧,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再给他一拳。 “正南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帮他分忧也就罢了,居然还落井下石,你不配做傅家人!” 傅正清的声音由低到高,逐渐变成了咆哮,双眼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然而,傅正北丝毫不为所动,他揉了揉被打疼的左脸,冷嗤一声:“我才是傅氏的董事长,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听到这句话,傅正清怒极反笑,嘴角划过几抹嘲讽。 论实力,傅正北在兄弟三人中是最差的,别说跟工作能力强的傅正南相比,就算是和对工作不感兴趣的自己比较一下,两个人的实力也是天差地别。 他的本事不大,口气真是不小! 傅正清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眯了眯眼睛,嗤笑道:“傅正北,这个董事长的位子,恐怕你也就能坐这几天了。半个月之后会进行重选。我友情提示你,千万别得意得太早!” 医院里。 宋家强夫妇走进病房里,看到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把宋清雨嫁给又瘸又瞎的傅正南,宋家强内心深处觉得很对不住她,因为是自己亲手葬送了她下半生的幸福。 得知傅正南双眼恢复视力的时候,宋家强这才稍感安慰。 谁知道,迎接清雨的是一个更大的火坑。 宋家强拍了拍养女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她,问道:“清雨,关于正南的病情,医生是怎么说的?” 女人白皙干净的脸上轻笼着一丝忧郁,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医生说他中毒太深,影响了脑部神经,所以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早已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不过,只要好好照顾他,还是有可能醒过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宋家强低声呢喃着,很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薛珠佩缓步走到病床的另一侧,神情复杂地盯着傅正南,眉毛微微拧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寂了片刻,宋家强弯了弯唇线,安慰她说:“随着医学的发展和进步,肯定会研究出更好的治疗方法,我相信,医生迟早能把正南治好。” 她听后心底一软,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说:“希望如此。” “清雨,最重要的还是照顾好自己!”宋家强的目光中充满着疼惜,语重心长地说,“你只有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顾正南。你说是吧?” 养父的这番话,既有鼓励又有心疼她的意味,让她顿觉心里暖融融的。 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在关心自己,关心正南。 父女俩又聊了两句,半天未吭声的薛珠佩轻笑了一声,缓步走到她的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1章 盛宠蜜爱91上 “清雨,正南是我们宋家的恩人,他出了这种事,我和你爸感到心痛不已。妈真心希望他能赶快好起来!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 听到这话,她怔愣了几秒,没想到养母能说出这种体贴的话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笑着应道:“谢谢爸和妈的关心。” 薛珠佩眯了眯眼睛,刻意装成慈母的样子,以致笑得脸部有些僵硬。 事实上,刚才说的那些话,可谓半真半假。 她的确希望傅正南能够早点儿醒过来,因为只有他能重振旗鼓,清雨在傅家才有地位,自己才能被养女照顾。 若没有这个女婿当后盾,清雨怎么可能三番五次拿钱救自己? 如今这个世道,钱能解决很多问题,傅家的产业这么大,只要傍上了傅正南,就等于拥有了一台自动提款机。 而且,清雨又是个嘴硬心软的孩子,宋家倘若再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此刻,心地善良的女人并未察觉养母的如意算盘,可是薛珠佩的这点儿小心思没能逃过宋家强的眼睛,他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嘴唇渐渐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城外某处私人别墅里,一场小型庆功宴正在举行。 菜品是当地一家知名的酒店送来的,包括芝士焗青龙、六蔬甲鱼煲、花雕蛋白帝王蟹、清蒸东星斑、蒜苗梗爆雪花牛肉等名菜,光是看看菜品的卖相,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莫邵天坐在圆桌的主位,其他就座的人都是自己的手下。 “嘭”地一声。 一名瘦瘦高高的手下打开了一瓶香槟酒,为在场的所有人倒上了一杯。 “兄弟们!”莫邵天站起身来,将酒杯高高举起,得意地说道,“傅正南终于废了,让我们举杯庆祝吧!” 话音落下,莫邵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笑意盈盈,举手投足间都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众人喝完杯中酒,开始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拍莫邵天的马屁。 “那个傅正南根本不是天哥的对手,自以为多聪明,最后还不是被天哥制服了!” “没错,这次全靠天哥运筹帷幄,收拾了傅正南,我看那个小子特别不顺眼。” “别看他平时诡异多端,但是在天哥面前,那些小伎俩完全不值一提!” “要我说,傅正南纯属活该!谁让他不自量力!” …… 手下七嘴八舌地夸了一通,莫邵天眼底的笑意更浓,感到非常有面子。 人在江湖混,除了图钱之外,不就图个名嘛! 从今往后,“莫邵天”这三个字会在江湖上打响名号。 他的手下很有眼色,知道莫邵天心情好,不停地向他劝酒,这顿饭吃得非常热闹。 酒过三巡,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到莫邵天的面前,附耳小声说:“天哥,有情况。傅正清把傅正北打了一顿。” 莫邵天一听,脸上的笑容霎那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其他手下发现他神色大变,不约而同地收声,齐刷刷地望向他们的老大。 “原因呢?”莫邵天冷冷地问道。 “傅正南之前负责的一个项目,本来处于正常施工的阶段,后来傅正北说项目不赚钱,一直不给批钱。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傅正清实在气不过,便给了傅正北一拳。” 莫邵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丝狠厉,在眼底绽放开来。 “兄弟们放开喝,今天酒管够!” 说完这句话,莫邵天拿起桌上的手机,抬步往别墅的二楼走去。 众人看到老大离席,再无半点顾虑,甩开膀子喝了起来。 一时间,划拳声、笑骂声、酒瓶摔碎的声音交缠在一起,此起彼伏。 莫邵天走到二楼的书房里,紧紧地将房门关上,拨出了一个无比熟悉的电话号码。 “听说傅正清把傅正北揍了一顿。”莫邵天开门见山地说道。 “没错。”电话那头的女人应了一声,未做任何评论。 莫邵天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对方说点儿什么。 然而,女人对这件事不置可否,除了呼吸声之外,莫邵天没听到任何声音。 他感到有些纳闷,明明知道傅正清是站在傅正南那边的,为何她表现得如此冷静? “虽然傅正南彻底成了一个废人,但是傅正清一直很维护他,处处为他争取利益。”莫邵天的目光沉了沉,脸上寒意密布,“由此可见,傅正清也是个祸害,要不要把他一起解决了?” 莫邵天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划过,脸上的表情变得邪佞。 如今,最大的祸害已被铲除,唯有傅正清依然如此碍眼。 之前对他的关注并不多,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比傅正北的能力强出不少,一旦握有更多权利,便会成为一个强劲的对手。 正因如此,这个傅正清真的留不得。 女人思考了片刻,声音沉凝了一些,答道:“暂时不用,做得太明显也不好。傅家子孙接连出事,恐怕会引起更多的怀疑。” 莫邵天对此心有不甘,紧声追问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电话那头的女人相当淡定,说话不紧不慢,淡淡地说:“他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顿了下,女人突然笑了一声,笑得阴森森的,“等到董事长的位置定了再说。” 莫邵天想了想,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便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冷冷地说:“好。” 医院里。 伴随着一串清脆的“哒哒”声,一名年轻的女子走进了傅正南的病房里。 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张娇俏的瓜子脸,皮肤细腻白净。双眉修长如画,鼻梁小巧精致,唇瓣如樱花般水嫩。浅咖色的长发及腰,烫成了微卷如同海藻的弧度。一条粉色的削肩连衣裙,将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浑身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宋清雨觉得对方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请问你是哪位?是来看正南的吗?”她睁着一双流转的杏眸,温柔的发问。 女子没有理会她,仿佛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径直走到傅正南的病床边,目光哀伤的凝视着他。 “表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 表哥? 听到这个词,她猛地反应过来,傅正南曾跟她说过,姑妈有个18岁的女儿叫贺佳人,一直在国外读大学。 前阵子,姑妈还念叨着,说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放寒假了,等她回到傅家老宅,让自己多照顾她一下。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向前走了一步,柔声说:“你是贺佳人吧?我叫宋清雨,是正南的妻子。” 贺佳人的目光犹如一台高清扫描仪,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 过了几秒,贺佳人的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问道:“那杯有毒的茶,是你泡的?” 闻声,她的眸光渐渐阴沉下来,眉宇间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是我泡的,不过……”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骇人的五指印。 贺佳人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她的身上,厉斥一句:“你这个杀人凶手。” 宋清雨惊讶得忘了说话,眸底一阵错愕。 为什么贺佳人平白无故地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 的确,那杯茶是自己亲手泡的,可投毒的人并不是自己啊。 想了想,她突然明白过来,贺佳人刚刚回到傅家,恐怕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连那些见过世面的警察都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更何况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她揉了揉火辣辣的左脸,实在不希望傅正南的表妹误会自己,毕竟大家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不宜心生罅隙。 “佳人,那杯茶是我亲手泡的,也是我端给正南喝的,但是,我并没有投毒!” 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眸子里尽是凛然,贺佳人的杏眸中满是燃烧的怒焰。 就在这时,傅正芳走进了病房,她看见宋清雨的左脸红肿,自己的女儿正在对她怒目相向,一下子猜到发生了什么。 然而,她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就听贺佳人怒斥一句:“别以为我在国外什么都不知道,你嫁给表哥的目的不纯!你和那个……” “住嘴!你怎么跟表嫂说话呢?”傅正芳喝断了女儿的无理取闹。 宋清雨哪里知道,贺佳人从小就喜欢傅正南,自从知道她嫁给表哥后便开始讨厌她,当时还吵闹着要回国阻止表哥的婚事,差点儿因为这件事跟家里闹翻。 傅正芳心里很清楚女儿对宋清雨的敌意,所以才想出言阻止她,以免她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但是,气头上的贺佳人根本不拿母亲的话当回事儿,本就对所谓的表嫂怀有敌意,知道她有投毒的嫌疑之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怎么可能放弃这个骂她的机会? 新仇加上旧怨,导致贺佳人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烧殆尽。想起之前听说的那些事,对这个所谓的表嫂更是恨之入骨。 “宋清雨,我听说你和那个宋清雪轮番玩弄表哥,把他当成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贺佳人嘴角浮起讥讽,勾唇冷笑道,“看来宋家专门出产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你俩真是一对儿祸害!” 话音落下,傅正芳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窜了上来。 “啪!” 一记耳光落在了贺佳人白皙的小脸上,看上去比贺佳人打宋清雨的力度还大,声音也更响亮一些。 “胡闹!”傅正芳怒吼一声,凌厉的气势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被打了耳光的贺佳人眼眶泛红,没想到亲妈会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自己。 都怪宋清雨这个害人精,不仅把表哥害到昏迷不醒,还让自己一回国就遭受这种奇耻大辱。 贺佳人拼命将眼泪逼了回去,狠狠地瞪着自己眼中的仇人,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实质,在她的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对于姑妈突如其来的举动,女人怔愣了半天,觉得实在出乎意料。因为在她的眼里,姑妈是个善良心软的人,谁知道发起火来会这么可怕。 这时,傅正芳在胸口的位置轻抚了几下,稍微顺了顺气,对女儿说:“快给表嫂道歉!” 贺佳人斜睨了表嫂一眼,梗着脖子,冷嗤一声:“她不配!” 说完这句话,她攥紧了拳头,双眼瞪大到了极致,示威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表情很是不屑。 傅正芳气得眼里直冒火,她猛地抬起右手,高举到半空,顿了几秒钟,然后又放了下来。 贺佳人再不懂事,也是自己的女儿,刚才那一巴掌用尽了全力,她的小脸已经肿的老高,所以终归还是不忍心动手。 沉默了片刻,傅正芳重重地叹了口气,面带愧色的说:“清雨,我替佳人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跟她计较。” 听到这话,女人涩意地干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今年刚上大学,说话不知道轻重,但是她并没有恶意。”傅正芳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极为诚恳。 语毕,傅正芳瞟了女儿一眼,只见她依然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不由得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宋清雨不想让傅正芳为难,更不愿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况且,在傅家那么多人当中,真正关心正南的人,只有爷爷、姑妈及傅正清,就冲这点,也应该给傅正芳一个面子。 与其陷入跟贺佳人的纠葛中,还不如多陪陪正南,争取让他早点儿醒过来。 想到这里,她眼睑一垂,凄婉的一笑,淡淡的说:“姑妈,您放心,我不会和佳人计较的。因为我没时间计较,还要照顾正南呢。” 傅正芳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感叹道:“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顿了几秒,傅正芳拽了拽女儿的胳膊,说:“跟你表嫂学学,不要成天惹是生非!” 贺佳人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没说,踩着高跟鞋走出了病房。 傅家老宅客厅里。 周秋月端着一杯茶,在傅斯承的旁边坐下,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爸,请喝茶!”周秋月向前探身,将茶杯递到傅老爷子的手里。 傅老爷子微微颌首,轻啜了一口茶水,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 他知道儿媳妇如此大献殷勤,肯定是有话要说,于是静静地等待她主动开口。 周秋月见公公表情淡漠,猜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便直接开口说:“唉,正南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真是难过。” 言毕,她黯然地垂下眼眸,半真半假地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傅老爷子紧闭着嘴唇没有吱声,好整以暇地望着儿媳妇,闪着精锐之光的黑眸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高深莫测。 以他对儿媳妇的了解,虽然她话里话外像在关心正南,但是心里真正在意的人并不是他,恐怕这番话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周秋月突然话锋一转,正色道:“现在正南什么都做不了,更别提去公司上班了。傅氏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您看可否让明辉提前来傅氏帮忙?” 周秋月的想法其实并不复杂。 上次,她提出让周明辉到傅氏工作,傅老爷子没有直接反对,只说要等董事长确认之后再说。 但是这事拖得越久,对傅正北越不利,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周明辉提前安排进公司里,这样便能在票选董事长之前,给自己的儿子铺好路。 闻言,傅老爷子蹙了蹙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顾左右而言他,“秋月,这茶是上次明辉带来的吧?” “对!就是明辉买来孝敬您的,这个孩子挺有心。”周秋月急忙搭腔,忙不迭地往周明辉脸上贴金。 “味道确实不错。”傅老爷子赞赏地说道,但是并没有接她之前的话茬儿。 周秋月见他不做反应,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傅斯承,小声说道:“帮我说两句。” 傅斯承本来懒得掺和这种事,可是周秋月一直在他耳边不停地唠叨,实在是被她弄得不胜其烦。 再加上,她让周明辉进入傅氏的初衷是好的,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 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大儿子卧床不起,失去了对傅氏的掌控权,总不能让小儿子也保不住位置吧。 顾虑到这点,傅斯承硬着头皮,笑着说道:“爸,秋月说得有些道理,目前正是用人之际。明辉又是自己人,让他去公司帮忙,对傅氏有好处。” 傅老爷子放下茶杯,瞥了傅斯承一眼,心里感到非常不舒服。 整个傅家,最能干的人就是正南,而他这个当爹的却毫无作为,不仅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还被自己的老婆当枪使,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周秋月见傅老爷子不置可否,开始着急起来,紧声追问道:“爸,明辉是个懂事的孩子,他进入傅氏工作之后,对公司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您说呢?” 傅老爷子心里清楚,再不答应的话,周秋月肯定不会甘心,说不定以后会经常来烦自己。 思来想去,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应道:“行,让明辉来吧,可以暂时替代正南的副总裁位置。” “谢谢爸!我替明辉谢谢您!”周秋月高兴得陡然提高了音量。 很快,这个消息便传到了傅正清的耳朵里,他推掉了下午的会议,火急火燎地走到傅老爷子的起居室里。 “爷爷,您为什么要让周明辉来公司工作?除了吃喝玩乐,他什么都不会做,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根本帮不上一点儿忙!” 傅正清的双眼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怒火,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 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周明辉进入傅氏的目的是给傅正北撑腰,最关键的是,他还要坐上傅正南的副总裁之位,颇有些“鸠占鹊巢”的意味。 听完自己的长孙这通连珠炮的控诉,傅老爷子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神态自若地望着他。 等到傅正清稍微冷静了一些,傅老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说:“没事。公司里没能力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体现出正南在的时候有多能干。” 傅斯承夫妇的卧室里。 劝服傅老爷子之后,周秋月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了周明辉,嘱咐他进入公司之后,一定要多帮帮自己的儿子。 傅斯承听见她说的那些话,眉毛微微拧了一下,看上去似乎并没那么高兴。 挂断电话后,周秋月脸上的笑意仍未褪去,开始在脑中描绘着傅正北连任董事长的情景。 须臾,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周秋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请问哪位找我?”周秋月淡淡地问道。 “您好,我在报纸上看见了您刊登的寻人启事,我想了一下,我应该是您要找的那个女孩。”电话那头传来清亮的女声。 一听这话,周秋月瞬间瞪大了双眼,赶紧按下了手机的免提键,急忙追问一句:“你有什么证明?” 女孩笑了笑,柔声答道:“我手上有一张照片,可以作为证明。” 傅斯承听到了女孩所说的话,又惊又喜,连忙朝周秋月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怀着对大儿子的愧疚之情,周秋月真心希望对方是他们要找的贵人,所以,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 “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吧!我想亲眼看一下你手中的照片。”周秋月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的。”女孩痛快地应了一句。 随后,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见面地点,最终约在女孩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临出门前,傅斯承嘱咐了周秋月几句,核心思想是如果对方真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一定要把她带回傅家。 须臾,周秋月坐着傅家的专车来到咖啡馆,一进门就给女孩拨了电话,问道:“我到了,你坐在哪里?”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扫视全场,只见一个坐在窗边的女孩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女孩约莫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留着黑色的及肩直发,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眸,仿佛会说话一样,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有一种浑然斯承的知性气质。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款式简洁的白毛衣,下身是一条浅色牛仔裤,看起来清爽又舒服。 女孩长相极佳,气质出众,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总体来说,周秋月对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周秋月疾步走到女孩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顿觉女孩近看时更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周秋月没跟她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万雨纯。千万的‘万’,下雨的‘雨’,单纯的‘纯’。” 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姿态不卑不亢,表现得落落大方。 周秋月沉思了几秒,笑着说:“万雨纯……真是好名字,看来你的父母对你寄托了厚望。” “嗯,他们希望我能成为一个贤良淑德,又有智慧的人。”万雨纯说话时眼睛含笑,如春风里娇艳的花朵,浅笑嫣然。 周秋月端起面前的水杯,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举手投足间都是难以掩饰的高贵气质。 “你还在上学吗?”她神态自若地问道。 万雨纯点了点头,柔声应道:“我正在读研究生,学校就在那边。” 说罢,她抬起手指了指窗外,周秋月在进入咖啡馆之前,就看到了那所学校,早已将学校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对了,你在电话里说有照片为证,能给我看看么?” 周秋月这话说得客气,可是看她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万雨纯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翻出一张照片,轻轻推到她的面前,说道:“就是这张。” 照片上,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一条粉色的公主裙,站在一片花丛中,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周秋月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条裙子,跟正南拍下的照片上小女孩所穿的那条一模一样。 不过,这种裙子在当时很流行,也不是什么大牌的限量版,找到同款并不稀奇。 她拿起照片看了又看,打开自己的手机,跟翻拍下来的照片比对了一下。 小女孩的裙子和发型跟正南拍的照片上的一样,只可惜当时只拍到她的侧脸,而万雨纯提供的照片是正脸,虽说看上去有九成的相似,但是又不能完全的确认。 思来想去,周秋月再次开口问道:“关于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万雨纯没有犹豫,立即接话说:“我的记性还算不错,基本上三岁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有印象。” 周秋月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琢磨着,正南遇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那个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模样,一般来说,这个岁数的孩子应该有一定独立思考的能力,也能记得住一些事了。 既然万雨纯说她记性不错,那么,不妨问问她对当时的事情有无印象。 “那你还记得小时候是否去过寺庙?”周秋月说话的时候,表情异常的凝重。 “记得!”万雨纯回答得异常笃定,眼神清澈,表情淡然,“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大概在我四岁那年,父母带我去城郊的一座寺庙去上香,说是那里的菩萨特别灵,只要诚心诚意地参拜,就能让我的病好起来。” 周秋月记得很清楚,城郊的那座寺庙里供着药王菩萨,那些年香火极旺,本地人很喜欢去庙里上香,跟万雨纯所说的能够对的上。 “你跟着父母一起参拜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万雨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道:“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懂,觉得上香这种事没什么意思,趁父母在庙里求签时偷跑了出去。后来,在附近看到了一只小猫,我高兴坏了,跟小猫玩了半天。” 说到这里,周秋月仍未完全信任她,因为在报纸上刊登的照片中,虽然对小女孩的脸部做了处理,但是并没有把小猫抹去,万雨纯这么说,并不能完全证明她就是照片上的人。 为了进一步确认,周秋月紧声追问道:“既然喜欢那只小猫,你把它带回家了么?” 万雨纯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 “父母不喜欢让我养宠物,而且当时年纪太小,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我只跟小猫玩了一会儿,然后就去找他们了。” 这个情况倒是跟正南描述的一样,他说当时还没来得及和小女孩打招呼,她突然站起身跑远了,至今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要不然,也不至于登报寻人了。 跟照片有关的事情,目前来看都是吻合的,周秋月比较好奇的是,万雨纯主动联系她的目的何在。 当初,为了避免有人冒充,报纸上只写着要寻找贵人,因为家里有人需要帮助,并未说明他们会重金酬谢。 那么,这个万雨纯主动联系自己,纯粹是为了行善积德么? 周秋月转了转眼珠,试探地问道:“报纸上的寻人启事,是你父母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看见的?” “是我看见的。”万雨纯勾了勾唇角,柔声应道,“我认出了小猫和裙子。那条裙子是一个阿姨送的礼物,我当时特别喜欢,每次出去玩都穿着它。我怕自己记错了,特意又让父母看了,确认是我小时候穿的那条。” 周秋月“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你有没有没想过,这个消息有可能是骗子发的?” 万雨纯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想了大概半分钟时间,才开口说:“我觉得登报寻找十几年前遇到的人,肯定是因为家里出了大事。当时第一反应是希望能帮得上忙,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贵人’到底能做些什么,但是,只要能帮上一点小忙,就很好了。” 顿了几秒,她接着说道:“至于是否怀疑发消息的人可能是骗子,实话实说,我确实有过一瞬间的怀疑,所以才跟您约在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这里是公众场合,我想对方即使是骗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这番话进一步打消了周秋月的顾虑,她发现万雨纯是个善良聪明的姑娘,这样的女孩,的确符合“贵人”的标准。 “你是本地人吗?父母是做什么的?”周秋月开始对她的家庭情况进行调查。 “嗯,我是在本地出生和长大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工,家庭成分比较简单。” 周秋月记下了她父母的名字,然后借口说要去上厕所,打电话派人调查万雨纯的家庭情况。 须臾,周秋月接到短信,证明万雨纯的家庭信息都是真的。 在之前的谈话中,周秋月已经确认她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孩,于是开口说道:“家里人都很想见你一面,能跟我回家一趟么?你放心,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万雨纯思考了片刻,当着周秋月的面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个电话,得到应允之后才回答:“可以。” 随后,两个人结伴走出了咖啡馆,一起坐上了傅家的专车。 黑色轿车驶入一个高档的别墅区,万雨纯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嘴巴张开的幅度越来越大。 “傅太太,您住在这里?”万雨纯诧异地问道。 周秋月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淡笑,说:“嗯,住了很多年。” “那……报纸上的那张照片是谁拍的呢?” “是我儿子。” 提起傅正南,周秋月的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紧闭着嘴唇没再说话。 万雨纯发现对方面色微沉,便没再追问什么,双眼直勾勾地望向窗外。 车停到老宅门口,映入眼帘的是雕刻精良的铁门,大门旁的牌子上写着“傅宅”的字样。 须臾,大门徐徐开启,车子沿着绿树掩映下的林荫大道向前驶去,经过曲折的游廊,池水清澈的人工湖,终于开到了主宅的门口。 主宅是整个别墅区最气派的一栋楼,有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夫人,您回来了。” 一名佣人见到周秋月后,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看了看她身旁的万雨纯,说道:“欢迎您来到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您随时吩咐。” 说罢,佣人向右侧步,微微低头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过道。 眼前的一切,让万雨纯感到非常意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东瞅瞅西看看,就像在参观一处神奇的宫殿。 突然,周秋月顿下脚步,瞥了万雨纯一眼,只见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毛衣的下摆,不停地揉搓着,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咬着下嘴唇,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万小姐。”周秋月轻冽一声,表情很是温和。 “傅太太,您有什么吩咐?”万雨纯垂下眼眸,表现得诚惶诚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1章 盛宠蜜爱91下 看到万雨纯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周秋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柔和得如同月光一样。 “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万雨纯点头如捣蒜一般,咽了咽口水,应道:“是,我没想到您家这么气派,很怕做出失礼的事情。” 周秋月勾了勾唇角,淡笑道:“不用怕,你是我们傅家的贵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行了。” 听到这话,万雨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抬起手抹了抹鼻尖上的汗珠,跟着周秋月走到了客厅里。 接到消息的傅家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傅老爷子在看见万雨纯的瞬间,马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满目慈祥地跟她打招呼。“你是万雨纯吧?谢谢你能跟我们联系!如果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可以管我叫‘傅爷爷’。” 万雨纯见傅老爷子待人亲切,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嘴角缓缓牵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傅爷爷好!很高兴认识您!”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俨然不像刚才那般拘谨,声音清亮悦耳,语调也平稳了很多。 傅老爷子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姑娘:她的双眸清澈如水,微翘的睫毛又黑又长,纤尘不染的素颜上,肌肤雪白,五官精致诱人,穿着干净简单,气质出众,看上去很有教养。 “让你大老远赶来,辛苦了!快坐快坐。” 傅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万雨纯赶紧坐下来。 “谢谢!” 万雨纯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动作轻缓地坐在了沙发上,傅老爷子则坐在了她的正对面。 之后,周秋月开始为万雨纯一一介绍傅家的各位长辈。 傅斯承对她的到来表示了欢迎,脸上笑意盈盈,激动地说:“万小姐,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正南终于有救了。” 万雨纯第一次听见傅正南的名字,眨了眨眼睛,直接问傅斯承:“傅正南是您的儿子么?” “正南是我的大儿子,他还有个双保胎弟弟叫正北。”傅斯承黯然地叹息了一声,拧眉摇摇头,说道,“正南是个命苦的孩子。” 周秋月看见家人对万雨纯的印象还算不错,于是便放心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雨纯,我们之所以要登报寻找贵人,是因为正南出了意外,现在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失去了行动和思考的能力,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这话,万雨纯用双手捂住了嘴,双眼张大到了极致,表现得相当吃惊。 周秋月不知不觉垂下眼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苦涩一笑,“你在寺庙里见到的那只小猫,是正南小时候养过的。他把小猫带去寺庙的时候,不小心把猫弄丢了。当时,庙里的大师说,他只要找到了猫,就找到了命中的贵人。” “这么说,您的儿子看到我和小猫在一起,所以断定我是他的贵人?”万雨纯认真地问道。 “是的。”周秋月回答得异常笃定,双眼不经意间已经雾气满满,“请你救救正南吧,他是个好孩子,不应该一辈子都像这样活着。” 言毕,周秋月悄悄低下头,用手背拭去不小心跌落的泪水。 傅老爷子看到这一幕,深感欣慰,满意地点了点头。 儿媳妇总算拿自己的宝贝孙子当回事了! 万雨纯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在旁默不做声的傅正芳突然开口问道:“万小姐,恕我冒昧,请问时隔这么多年,你如何确认自己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很显然,傅正芳不太相信万雨纯就是照片上的小女孩,所以当着大家的面开门见山地问她。 万雨纯不急不恼,从包里掏出之前给周秋月看过的那张照片,解释道:“我认出了这条裙子以及那只小猫。拍照那年我只有四岁,为了确保记忆没有差错,我特意找父母问了一下,他们也说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我。” “那你记得是在哪里发现的小猫吗?”傅正芳紧声追问道。 “只知道是在主殿的外面,您要问我具体的坐标,我还真答不出来。”万雨纯镇定自若地回答,姿态不卑不亢,“父母本来是带我去庙里上香的,可是我觉得实在没意思,便偷偷跑出主殿,然后就遇到了这只小猫。” 事实上,越是真话越有可能在细节上有偏差,万雨纯对具体方位的模糊记忆,听起来反而更加真实。 傅正芳转了转眼珠,顿了下,再次发问:“你还记得小猫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吗?” 登在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只能看出小猫身上的花色,因为拍摄的角度问题,除非是亲眼见过那只小猫,否则无法说出它眼睛的颜色。 而且,猫的眼睛有多种颜色,只有真正见过的人才能说的十分准确。 万雨纯想了想,答道:“一只眼睛是蓝色,另外一直是浅褐色。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双眼颜色不同的猫,因此印象比较深。” 闻言,傅家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那只小猫的眼睛的确非常特别,这也是傅正南对它十分宠爱的原因之一。 “我还有一个问题。”傅正芳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肃然,声音倒是缓和了一些,不似刚才那般冷硬,“照片上的你,留的是什么发型?” 因为报纸上的照片做了模糊处理,所以若不是本人的话,很难准确猜出小女孩的发型是什么样子。 万雨纯指了一下自己带来的照片,笑着说:“发型跟这张照片上的一样。当年,我特别喜欢这个发型,几乎每次出门都要梳成这样。” 傅正芳从手机里翻出傅正南拍的那张照片,直接递到傅老爷子的面前,说:“爸,您看看,发型也对的上。” 傅家人看万雨纯对答如流,而且所有描述均和照片上的小女孩吻合,这才放下心来。因此,傅老爷子也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目前,他唯一担心的是,万雨纯是否家世清白,既然她是正南的贵人,肯定免不了让她跟正南接触,如果心机太重或者行为不端,反而会对正南造成伤害。 联想到这点,傅老爷子谨慎的问道:“你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的?” “父母是普通的公司职工,一直在本地的企业工作。”万雨纯淡淡地答道。 “听说你在读研究生,不过,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傅老爷子的唇角勾勒出淡笑,讳莫如深地问道,“你结婚了吗?” “还没有,我想等到毕业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话音落下,傅正芳勾了勾唇角,笑着说:“万小姐,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老宅离市区比较远,你今天先在这里住下怎么样?” “正芳说的对,一路过来舟车劳顿的,晚上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傅老爷子连忙帮腔,顿了下,补充了一句,“我想改天请大师过来给正南看看,顺便也让大师看一下你这个贵人。” 语毕,万雨纯连忙摆手,说道:“我还是回学校住吧,在这里打扰你们,实在不太好。” 傅老爷子早就猜出她不会轻易答应,于是便皱了皱眉头,目光哀戚地说:“好不容易才找到正南的贵人,请你帮帮我的孙子吧。算我老头子求你了!” 听到傅老爷子说得如此诚恳,眼中依稀闪动着泪光,万雨纯实在不好意思再推辞,无奈地应道:“好吧,傅爷爷,我答应您。” 医院里。 宋清雨耐心地给傅正南擦洗完身体,动作轻缓地替他穿上病号服。看到他手臂上的伤疤时,情不自禁地用大拇指来来回回地摩挲着。 “老公,你这条伤疤实在太难看了。”她嘟着嘴,用撒娇般的语气说,“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再受伤了,好不好?” 语毕,她向前俯下身子,在他的伤疤上轻轻落下一吻,笑道:“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那我们一言为定,今后要是再受伤,我可饶不了你!” 只可惜,与前几天相同的是,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对她说的话依旧不做任何反应,让女人所做的一切变成了一出独角戏。 对此,她并未介意,耐心地替他掖好了被子,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个苹果。 这段时间,家人和朋友来看她时,总担心她在医院里吃不好,每次都会带来一大堆水果,她不忍心浪费,同时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养成了每天吃一个苹果的习惯。 她将苹果洗干净之后,左手托着苹果,右手攥着一把水果刀,开始一点一点地削皮。 突然,水果刀偏离了原本的轨道,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女人的手指。 “嘶……”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赶紧跑到洗手间里,用干净的水冲洗一下伤口,然后管护士要了一个创口贴,小心翼翼地贴在手指上。 看着受伤的手指,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没来由得感到惴惴不安,而且这种感觉难以描述,只觉得胸腔里像塞着一团棉花,有些堵得难受。 莫非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女人漂亮的眉头蹙在了一起,神色复杂地凝视着病床上的男人,长长的睫毛簌簌的颤抖。 “老公,我觉得特别心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伸出柔软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这话,女人纤细的手指轻缓地穿过男人的指缝,她看着十指交握的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这时,先是听见“咔嚓”一声,随即从身后传来王玉海浑厚的男中音。 “嫂子,刚才这一幕,我已经拍下来了,等到正南醒过来,我一定要给他看看,说不定这张照片能在他那儿卖个好价钱。” 听到这话,她扭过头,勾了勾唇角,半开玩笑地说:“到时候我就说这张照片是合成的!” “哈哈……”王玉海不禁笑出声来,打趣她道,“嫂子,你这个管家婆当的真称职,把正南的钱包看的够紧的。” 王玉海每次出现在病房时,都会尽量说点儿轻松愉快的话题,帮助她放松一下心情。 言毕,他缓步走到女人的身边,拉过一把凳子坐了下来。 顿了几秒,他浅吁出一口浊气,正色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下正南这个案子的进展。” 她一听,原本柔和的表情瞬间冷凝了下来,变得异样的肃然。 “怎么样了?找到凶手了吗?”她急切地问道。 “警察在傅家老宅做了详细的检查,把茶叶和水进行了取样和化验。最后得出结论,泡茶的水有问题,确定凶手把毒药投在了水里。” 闻言,她顿觉心头一紧,这个凶手实在太狠毒了,在水里投毒的话,弄不好会害到更多的人。若是当时正南没有喝下那杯茶水,会不会有别人因此中毒? 想到这里,女人的脊背滚过无数的凉意,不知不觉握紧了双拳。 王玉海跟她的想法相似,蹙了蹙眉,咬牙切齿地说道:“凶手简直没有人性。” 顿了下,他颇感安慰的说:“还好水是佣人烧的,可以证明你的清白,警察不会再审问你了。” 得到这个结果,王玉海总算松了口气,要是把她抓进警察局,正南醒来之后肯定会很难过。在他昏迷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他的妻子,这是作为朋友的承诺。 然而,听到这些话,女人看上去并没有很激动,一双杏眸里满是细碎的哀愁。 王玉海还以为她对此事不置可否,是因为没能抓住真正的凶手,刚要开口安慰她几句,就看见她抬起晶亮的眼眸,凄婉地一笑,淡淡地说:“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正南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说罢,她将视线移回到傅正南的俊脸上,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傅家老宅的餐厅里。 周秋月把万雨纯拉到餐桌旁,笑着说:“万小姐,请坐。” “傅太太,您叫我‘雨纯’就好。”万雨纯缓缓地坐下,脸上全是温暖的笑意。 周秋月坐在她的身侧,吩咐佣人好生伺候这位贵客。 须臾,餐桌上的菜全部布好,众人纷纷来到餐厅就座。 傅正北发现周秋月身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有一张清丽白腻的面庞,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瞬间亮了亮,眯眸看着女人,一脸的轻浮和邪肆。 “妈,您身边的这位美女怎么称呼?”傅正北装作很有礼貌的样子,浮魅的笑容却暴露了他的本性。 万雨纯发现有两道灼热的目光望向自己,装作不经意地瞟了傅正北一眼。 这个男人长得英俊非凡,可是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实在对他没有多少好印象。 “她叫万雨纯。”周秋月笑着答道。 “万美女,你好,我叫傅正北。” 他邪肆的一笑,朝万雨纯抛了个媚眼,自以为这样做能够勾.引到对方。 谁知道,万雨纯只是冲他微微颌首,并未多言,随即移开视线,拿起筷子往嘴里送了一口饭。 傅正北见她对自己态度冷淡,心有不甘,再次开口说道:“请问万小姐是我妈的朋友吗?” 万雨纯对于傅正北的主动搭讪并无兴趣,神色冷淡的说:“不是。” “莫非万小姐是天使下凡,被上帝派来傅家视察的?”傅正北这句颇具调情意味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心生反感。 周秋月担心傅正北再说出什么不正经的话,连忙解释道:“雨纯是你哥的贵人。” 在场的傅正清本来对万雨纯熟视无睹,听到这句话,马上抬起头来,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对方。 只见万雨纯眼睑微垂,盖住了复杂的眼神,嘴角慢慢晕出一抹笑来,眼睛眯成月牙状。 “贵人这个词不敢当,只要帮得上忙就好。”万雨纯笑着说道。 傅正清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万雨纯,微微敛着眉,不知所想。 察觉到傅正清带有探究意味的眼神,万雨纯故作镇定地移开眼,将视线落回在面前的餐盘里。 “为什么说万小姐是贵人?”傅正北追问了一句。 周秋月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郑重其事地说:“正南小时候养过一只猫,你还记得吗?” 傅正北转了转眼珠,突然间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霎那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您说的是那只把我衣服抓破的猫吧?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那只可恶的猫,刚想逗逗它,结果它直接扑到我的身上,把我的衣服扯烂了!” 提起那只猫,傅正北脸上的肌肉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看到傅正北怒不可遏的样子,万雨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 傅正北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白长了一张帅气逼人的俊脸了。 周秋月轻咳了一声,刻意避开儿子的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有一次,正南带那只猫到庙里玩,不小心把猫弄丢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后来,庙里的大师告诉他,只要找到猫,就能找到命中的贵人。” 说到这里,傅正北扯了扯嘴角,表情很是不屑,嗤笑道:“我哥还挺迷信。” 这句话说得众人脸上一阵红白交错,现在迷信的可不是傅正南,而是全家人,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正北,这怎么能是迷信呢?”周秋月忙不迭地帮他收拾烂摊子,颇为认真地说道,“你以前不是读过《周易》嘛,这是古人智慧的总结,不可不信。” 言毕,周秋月扫视了一眼众人,发现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便接着说:“正南找到猫的时候,发现有个小女孩正在陪小猫玩,于是拿起相机拍了张照片。前几天,我们用照片发布了一则寻人启事,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坐在我身边的雨纯。” 在周秋月讲述的过程中,傅正北目光灼灼地望着万雨纯,完全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与傅正北不同的是,傅正清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傅家的女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之后,更觉得万雨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善良,或许,她来傅家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即使内心掀起波澜,傅正清的面色却没有半分波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保持着神色淡然的模样,让人以为他对这个话题根本不感兴趣。 翌日。 傅正芳从庙里请来了一位大师,准备先带他到医院去看一下傅正南。 “大师,里面请。”傅正芳走到病房门口,毕恭毕敬地说道。 闻声,宋清雨扭头望去,看到一位身着袈裟的大师站在傅正芳的身旁。 她冲二人微微颌首,好奇地问道:“姑妈,请问这位是?” 傅正芳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答道:“这是我从庙里请来的大师,特意来医院看看正南。” “是这样啊。”女人轻声应了一句,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礼貌地打招呼,“大师,您好!” 大师点了点头,没再吱声,缓步走到病床边,上下打量了傅正南一番。 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不敢打扰,沉默地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大师开口。 须臾,大师转过身来,淡淡地说:“我们走吧,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好。”傅正芳立即应道,随即跟着大师走了出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宋清雨莫名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傅家老宅里。 大师走到傅正南常待的卧室和书房,仔细地环视了一圈,然后皱着眉头走到了客厅。 此时,傅家的所有人都在客厅里等待大师说出解决办法。 傅老爷子浓眉深锁,见到大师的那一刻,连忙走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大师,您看我们该做点儿什么?” 大师并未答话,而是走到万雨纯的面前,讳莫如深地问:“傅正南的猫,是你找到的?” 万雨纯眨了眨眼睛,应道:“是我。” 大师围着她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果然是命中的贵人……” 众人听见大师所言,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万雨纯,只见她微扬下巴,目光直视前方,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须臾,大师停了下来,缓步走到众人面前,沉声说道:“想救傅正南的话,就要让他和贵人结婚。” 这句话如同雷轰电掣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如木头般地愣愣地戳在原地。 傅老爷子率先缓过神来,觉得此事实在不可思议,诧异地问道:“大师,您的意思是,正南必须要跟贵人结婚,才能够醒过来?” “没错!”大师的话重重的落了下来。 “可是……” 傅老爷子的表情甚是为难,他不由得垂下眼眸,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傅正芳追问了一句。 大师一听,立刻瞪起眼睛,厉声说道:“没有!你们若是不相信我的话,那我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众人看出大师生气了,谁也没敢再吱声,对于这个解决办法,感到非常意外。 正南可是有老婆的人,如果按照大师所说,那就必须让他跟宋清雨离婚,然后再和万雨纯在一起。 先不说宋清雨是否同意,就算她同意了,人家万雨纯还是个学生,而且是个有前途的未婚女青年,会同意和一个离过婚的植物人领证吗? 这时,傅正清突然大喊一声:“太荒唐了!不能……” 他的话刚说到半截,便被陈自莉叫停了,她拽了拽儿子的胳膊,小声说道:“不要乱说话!这件事不是你能拦得住的。” 这一刻,傅正清很想为傅正南出头,如果正南还清醒的话,断然不会同意跟清雨离婚,并且另娶他人。即使明知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他也不会牺牲自己和清雨之间的感情。 况且,自己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个所谓的“贵人”,在没搞清楚她的真实目的以前,断然不能让她接近正南。 想到这里,傅正清甩开母亲的手,上前迈了一步,准备开口劝大家不要相信大师的话。 然而,还没等他出声,万雨纯抢先说了一句:“我不愿意!” 话音落下,众人齐刷刷地向她看过去,只见女人的眉头皱得很紧,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嘴巴紧抿着,十足倔强的模样。 闻声,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这样做确实比较难为人家。对于万雨纯来说,傅正南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况且还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这件事放到谁的身上,都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还是傅老爷子处事冷静,他刚才已经预料到万雨纯会拒绝,所以在大师说完之后,便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他走到万雨纯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我们是不会强迫你的。傅爷爷只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正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2章 盛宠蜜爱92 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让万雨纯放下了心里的防备,严肃地答道:“我还在读书,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就算要嫁人,我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能随随便便嫁给他呢?” 她说的话在傅老爷子的意料之中,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满目慈祥地说:“我理解你!婚姻大事并非儿戏,的确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万雨纯以为对方被自己说动了,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笑道:“谢谢傅爷爷理解。” 然而,她刚说完这句话,傅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正色道:“既然结婚是大事,是不是有必要跟你的父母商量一下?不妨听听他们的意见,父母肯定不会害你的。你说对吗?” 语毕,众人立即看出了傅老爷子的用意,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现场唯一对这番话感到不爽的人是傅正清,他深知爷爷做出的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目前,爷爷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想让万雨纯同意嫁给正南,让她把父母找来,也是为了在父母身上寻找突破口。 这种情况下,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万雨纯的父母身上了,希望他们能顾及到女儿的幸福,坚定地拒绝爷爷的提议。 万雨纯想了想,过了好久才答应下来,轻声应道:“那就听听父母的意见吧。” 傅老爷子立即让佣人去万家把她的父母接过来,同时把傅斯承叫到身边,悄悄吩咐他去准备一张支票。 良久,万家父母赶到了傅家老宅,径直走到客厅里。 “请坐!”傅老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待二人的态度很是客气。 他俩看到傅家如此气派,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傅老爷子,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傅老爷子将来龙去脉简单地讲了一遍,在听他讲述的过程中,万父和万母的眼睛越睁越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说的都是真的?”万父的双眼写满了困惑,倍感诧异地问道。 “是真的!”傅老爷子沉声答道,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所以,我才把两位请来,想跟你们商量一下雨纯和正南的婚事,我的意思是……” 傅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万母打断了,很显然,她对女儿的“婚事”颇为不满。 “我不同意!雨纯还没毕业,而且,她从来没见过您的孙子。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我们不能搞包办婚姻。”万母的语气异常的笃定。 闻言,傅老爷子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颇有耐心地劝道:“请放心,傅家是不会亏待雨纯的。” 说罢,他朝傅斯承勾了勾手指,示意儿子把支票递过来。 “这张五百万的支票,请二位收下,作为傅家给雨纯的聘礼,希望你们能把女儿嫁给正南。” 万家父母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瞬间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支票。 看到支票后,万母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恕我直言,您刚才也说了,还不知道傅正南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是不是要让我女儿一辈子都守着他?”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心头一刺,眉毛微微拧了一下,有几秒钟没有吭声。 医生曾经说过,正南醒过来的几率很小,即便如此,他仍想用尽一切办法,就算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傅老爷子的目光沉了沉,正色道:“雨纯是正南的贵人,他俩要是结婚了,正南肯定很快能够醒过来。一旦他的病好了,我会让他马上跟雨纯离婚,绝对不会耽误她的幸福!” 万母没有立即作答,而是侧过身跟万父小声商量着。 此刻,傅老爷子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仍然耐心地等待他俩想清楚,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 “我以名义担保,如果接受这个条件的话,雨纯绝对不会吃亏。她只需要住在傅家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而且,两人结婚之后,我还会给她房子、车子以及银行卡作为补偿。二位觉得这样可行吗?” 万家父母附耳讨论了一下,最终决定接受这个条件。 万母看了女儿一眼,说道:“雨纯,我和你爸觉得这个忙可以帮,当初你给傅家打电话,不也是为了救人么?” 闻言,万雨纯没有马上接话,而是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众人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万雨纯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答应,先去看看傅正南再说。” 医院里。 周秋月和傅正芳领着万雨纯来到了病房门口。 “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正南。”周秋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儿子,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闻言,万雨纯缓步走进了病房,映入眼帘的男人长着一张跟傅正北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和他的双胞胎弟弟截然不同。 即使他对外界的变化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他那与生俱来的凛然气质未减半分。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医院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深沉,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万雨纯一时看呆了,好半天没有出声,直到听见一个女人问她:“请问您是哪位?”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 见到对方的瞬间,万雨纯怔愣了片刻,挑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傅正南的病房里?” 宋清雨一听,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懵了,面带疑惑地盯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对方看上去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脸蛋长得很漂亮,身材凹凸有致,浑身散发着一种知性气质,绝对能称得上是个美女。 从这个美女的问话可以判断,她应该认识正南,可是貌似没听说过正南有什么异性朋友。 就在她深感诧异的时候,周秋月和傅正芳走到了两人面前。 “清雨,她叫万雨纯,今天特意来看望正南。”周秋月一字一句地说道。 “原来如此。”女人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淡笑,“万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正南的妻子,宋清雨。” 一瞬间,万雨纯直瞪瞪地看着她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她见对方一脸吃惊的样子,心里感到非常的纳闷,既然她是来看正南的,难道对他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吗? 周秋月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豪门贵妇,已经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看到两人一脸懵懂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必须摊到桌面上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周秋月的语气异常温和,边说边观察宋清雨的反应,“很多年前,正南在寺庙里丢过一只小猫,苦寻未果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位大师。当时,大师跟他说,只要找到那只小猫,就能找到自己命中的贵人。后来,正南果真找回了小猫,而且发现跟小猫一起玩的还有一个小女孩。” 宋清雨对傅正南的所有事情都很感兴趣,因此听的特别认真,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周秋月,唯恐落下哪句话没有听到。 这时,傅正芳接过话话茬儿,继续说道:“正南出事之后,我猛然想起大师说的话,于是提出找一下那个贵人,心里想着,说不定贵人能帮他早日醒过来。” 听到这里,女人的眼睛瞬间燃亮,激动的问道:“找到贵人了吗?” 周秋月指了指身边的万雨纯,笑着说:“雨纯就是正南的贵人。前些日子,我们在报纸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以正南当年拍的那张照片作为依据,等着那个小女孩主动联系我。老天保佑,终于让我们找到了雨纯。” 两个人将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女人总算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因此,再看向万雨纯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高兴到差点儿叫出声来。 “万小姐,谢谢!谢谢你……”她接连说了好几个“谢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方才,万雨纯在听到她自称是傅正南的妻子时,还没来得及问她,看见她开心的样子,再次确认她所言属实。 下一秒,万雨纯的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一般,转身质问周秋月,毫不客气地说:“傅太太,你们明知傅正南有老婆,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他?你们是希望傅正南犯重婚罪,还是期待我变成拆散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话音落下,宋清雨惊讶得如同头顶炸了个响雷,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全身犹如被尖针刺了一下,四肢都有些麻木了。 为什么这个叫万雨纯的姑娘说要嫁给正南? 不可能啊! 正南从来没打算要与自己离婚,更何况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具备任何思维和行动能力。 和别人结婚纯属无稽之谈啊!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心里一团乱麻,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万雨纯见她惊讶得半天不说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讥笑,冷冷地说:“看来你也被蒙在鼓里,你们傅家人还真有意思。” 说罢,万雨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留下一道冷漠决绝的背影。 周秋月见状,连忙追了出去,想方设法也得把正南的贵人留住,否则将前功尽弃。 等到她俩相继走了出去,宋清雨目瞪口呆地看着傅正芳,一字一句地问道:“姑妈,万雨纯说要嫁给正南,是真的吗?” 傅正芳的眉头皱得很紧,轻浅的叹应一声,说道:“找到正南的贵人之后,我托庙里的大师来看了正南,当时你也在,还记得吧?” 女人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簌簌地颤动着,唇瓣被牙齿咬得有些泛白。 “后来,我又带着大师去家里看了看。他说想让正南醒过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和命中的贵人结婚。” 闻言,她只觉得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底的某个地方,荒凉的寸草不生。冰冷顺着血液涌入身体里,凝固了她所有的感官,泪水开始一点一点的在眼眶里积聚。 “你们……希望我和正南……离婚吗?” 女人说的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砸向自己心间的时候,硬生生地刺疼着。 事已至此,傅正芳知道再无拐弯抹角的必要,直接应道:“是的。” 听到这句残忍的话,她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万箭穿心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这一刻她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光是说出“离婚”两个字,她便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如果将此事付诸行动,她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痛苦。 正南曾经说过,要跟她永远在一起,就算自己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自己追回来。 而她对正南的感情也是如此,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终于认清了彼此的心意,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幸福,现在如何说放就放? 更何况,自己的身体里还孕育着两人爱情的结晶,难道要让宝宝变成一个没有爹的孩子么? 现在答应离婚的话,等于在正南不知情的情况下,单方面背弃两人的爱情誓言。等到他醒来的那天,如何有脸面对他? 此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让正南受到半点儿伤害。若是他得知这个噩耗,肯定会伤心难过。选择跟他离婚,无异于在他的胸口扎上一刀,这样做实在太残忍了。 “我是不会和正南离婚的!”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笃定地说道,“正南没醒来之前不能签字!离婚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谁说了都不算!” 傅正芳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哀戚地望着她,表情看上去十分不忍心。 沉默了许久,傅正芳才开口劝道:“清雨,正南的脑部受损严重,醒过来的机会很渺茫。但我相信,世上会有奇迹发生的,我也希望他能早点儿好起来。” 女人紧闭着嘴唇,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仿佛失了神智似的。 顿了下,傅正芳再次将语气放软,苦口婆心地说道:“正因如此,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要试一试!我知道,这么做对你不太公平。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和正南之间感情很好,所以一想到要拆散你们,我的心里也很难受。” 说完这番话,傅正芳拉起她冰凉的小手,动作轻柔地握在手心里。 “清雨,你为正南付出了很多,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挺身而出,保护他、照顾他,能娶到你,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傅正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非常有耐心地劝说对方,“让他跟命中的贵人结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做出这个决定,对于傅家所有人来说,都很艰难!” 傅正芳的话,她确实听进去了一些,尤其是听到“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试一试”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 “你放心,只要正南的病好了,万雨纯马上就会离开傅家。到时候,你再跟正南复婚就行了。” 说到这里,宋清雨依旧没有吭声,而是紧皱着眉头,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思考着对方的话。 即使心里有成千上万个“不愿意”,可是,不得不承认,答应离婚对正南有帮助。 若是大师所言成真,那么,正南马上就会好起来,重新变成一个健康的人。 像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 思来想去,为了正南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她还是选择了妥协,含泪说道:“我答应跟正南离婚。” 万雨纯大步流星地往医院大门走去,穿着高跟鞋的周秋月紧赶慢赶,总算在快到门口的时候追上了她。 周秋月向前探身拽住万雨纯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雨纯,等一下。” 女人闻声转过身来,秀眉微蹙,五官紧绷,满目阴沉地望着对方。 等到气息终于平稳下来,周秋月咽了咽口水,脸上还带着几分愧色。 “我们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周秋月生怕她拒绝,忙不迭地解释道,“大师让你跟正南结婚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也很突然,所以还没来得及安排。” 万雨纯表情淡漠地看着心急如焚的周秋月,暗自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应对。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傅正南宛如雕琢般的英俊脸庞。 男人黑亮的碎短发下,深邃的眉峰赏心悦目,睫毛轻盈地盖下来,鼻梁笔直英挺,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五官无一处不完美,说不出的英俊帅气。 不得不承认,即使与世界最顶级的男明星相比,傅正南的长相也是毫不逊色。 然而,自己并不是完全被他的俊颜吸引,那个傅正北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行为举止吊儿郎当的,不像个作风正派的男人。 就算他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帅脸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罢了。跟他在一起,既达不到精神层面的共鸣,又不能指望他会从一而终。 既然长相一样,自然要选择傅正南。 只可惜,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失去了思维和行动的能力,无法与人正常交流,更谈不上当一个合格的丈夫。 可是,傅家开出的条件着实诱人,而傅正南实在太有魅力,试问世间还能有几个男人比得上他? 左思右想,万雨纯决定,如果傅家再次要求,自己可以考虑答应下来。 周秋月见她既不同意,也没表示拒绝,判断她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因此更不想放过继续劝说的机会。 “雨纯,你的父母做任何选择都是为了你好,他们已经同意傅家的提议,说明你嫁给正南肯定不会吃亏。”周秋月苦口婆心地劝道,其耐心程度要比对待自己的儿媳妇好上百倍。 听到这句话,万雨纯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不似刚才那般愁眉不展。 周秋月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努力吹捧万雨纯。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即使怀疑过我可能是骗子,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帮助我们。雨纯,你来到傅家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救人嘛。你说是吧?” 万雨纯转了转眼珠,沉思了几秒,应道:“这倒是。”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看她终于开口回应,周秋月妆容精致的脸上笑意盈盈。 实际上,万雨纯不过是给她找个台阶下罢了,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只是不想过于痛快地答应,显得自己迫不及待似的。 “跟正南结婚的话,你也不会吃亏,只要他醒过来,你可以立即离开傅家。到时候,你还会获得很多补偿。像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如果考虑用这笔钱来创业的话,也是个不错的出路啊!” 从她的人品说到事业,从当下聊到未来,周秋月可谓煞费苦心。 对于这番话,万雨纯并未作答,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周秋月感觉说的差不多了,便拿出最后的杀手锏,温柔地说:“你刚才见过正南了,他长得一表人才,不应该像这样生活下去。雨纯,帮帮正南吧!我替傅家、替正南拜托你了!” 连自己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言辞恳切的话,看来内心深处对大儿子的爱,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见对方说得如此诚恳,甚至拿出哀求的姿态,万雨纯自知时机已到,马上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郑重其事地说:“您说的我仔细考虑过了,只要傅正南和现在的妻子离婚,我就答应嫁给他。” “太好了!雨纯,你真是个好姑娘!” 周秋月喜出望外,立即转身往病房走去,准备回去劝说宋清雨同意离婚的事。 她走到病房里的时候,傅正芳已经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3章 盛宠蜜爱93 女人正坐在病床边,痴痴地盯着那个毫无意识的男人,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痕。 “清雨。”周秋月轻声呼唤她的名字,说话的语调难得的温柔。 她缓慢地转过身来,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斑驳,目光有些迷离,像是被人剥离了思维的木偶一般。 望着她涨红的双眼,周秋月几次欲言又止,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堵得难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谁都看得出来,让她跟正南离婚,如同在她身上剜下一块肉,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承受。 即使自己对这个儿媳妇一直没什么好感,但是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终归还是有些不忍心。 当初,傅家让清雨嫁了过来,带有半强迫的性质,现在又要逼迫她离开正南,实事求是的说,这种做法非常自私。 可是,如若放弃这个机会,正南或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作为母亲,不愿自己的儿子受这种罪。 想到这里,周秋月狠下心来,缓步走到女人的面前,对待她的态度可谓史无前例的温和。 “妈知道,要让你答应跟正南离婚,对你来说很艰难。” 周秋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视线落到傅正南身上,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女人看见周秋月目光哀戚,眉间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不由得心头一紧。 自从上次在医院撞到婆婆偷看正南之后,这是她第二次在周秋月脸上看到这种悲伤的表情,不掺杂任何伪装的成分,几乎可以断定婆婆的确是真情流露。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要是正南知道婆婆如此关心自己就好了。 “清雨,若不是正南出了这种事,我打心眼里不愿意你跟他离婚,因为你对他是真心的!” 周秋月的这番话,虽有故意捧她的嫌疑,但是基本还算是真心话。 之前,正南又瘸又瞎,清雨一点儿都没有嫌弃自己的儿子,反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从这个角度来看,她是个称职的老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待见她,总是故意疏远对方,想必她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儿媳妇。 带着几分愧疚之情,周秋月硬着头皮说道:“这么做,都是为了正南好,你也不希望他一辈子躺在床上,像个废人一样活着吧?” 的确,她不愿意看到正南只是苟延残喘,一点儿生活品质都没有。 他有能力、有抱负,身上还肩负着对傅家的责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像这样生活。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赶紧醒过来,可是,对自己来说,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对正南的感情,早已在她心里早已长成参天大树,现在被人连根拔起,痛得连呼吸都颤抖。 周秋月发现儿媳妇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心里直打鼓,猜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竭尽全力,把能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放心,傅家肯定不会亏待你。等到离婚后,会给你一笔不菲的分手费,绝对够你花一辈子的!” 然而,对于女人来说,金钱毫无吸引力,她要的是能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 她的不置可否,令周秋月有些着急,沉思了片刻,猛然明白过来,这个儿媳妇貌似对钱的兴趣不大,只能另寻突破口。 很快,周秋月就找到了新的理由。 “你和正南认识没有几个月,感情也不会有多深。妈是过来人,只要你俩分开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就能调整过来。” 语毕,周秋月瞟了儿媳妇一眼,见她没有反驳的意思,接着说道:“唉,说起来也难为你了。虽说正南是你的丈夫,但是他一直不能人道。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且又这么年轻,离婚之后会有更好的日子。这个选择,对你来说,有很多的好处。” 周秋月先后跟两个人谈话,说的口干舌燥,嗓子眼里直冒火。她走到床头柜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清雨,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想的?” 很明显,周秋月不想继续耗下去,因为万雨纯那边恐怕等不了多久,她担心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女人抬起头,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让我答应离婚可以,但我想给正南当佣人,住在傅家照顾他。” 话音落下,周秋月怔愣了片刻,想了想,答道:“既然跟正南离婚了,还是离开傅家吧,这样对你俩都好。” “妈,我没有别的意思,正南一直对我很好,就当是我报答他还不行吗?” 闻言,周秋月在屋里踱了几步,觉得多一个人照顾儿子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担心万雨纯会不同意。 思来想去,周秋月蹙了蹙眉,沉声说道:“现在还不能答应你,我要问问万雨纯的意思。” 和儿媳妇谈完之后,周秋月急于得到万雨纯的同意,于是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 宋清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老公,以后我只能偷偷喊你‘老公’了。要是做了你的佣人,是不是应该喊你一声‘少爷’呢?”女人俯身说下这句话时,感到嘴里一阵阵发苦。 一想到要跟他离婚,她眼眸里仅存的希冀之光,也随之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满目的凄凉。 她不知不觉咬着下唇垂下眼睑,渐渐握紧的双手指尖隐隐有些抽痛。 “少奶奶。”一声熟悉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 赵树抬步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眼角噙着泪,顿觉心头一刺,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 少爷变成这个样子,最难过的人肯定是少奶奶。 看着他俩一路走来,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经历过多少磨难,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似乎老天爷总是爱跟好人开玩笑,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经受不同寻常的考验,好不容易才看清彼此的心意,结果却落到了劳燕分飞的下场。 此刻,赵树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她清了清嗓子,凄婉地一笑,“我今天给正南讲了两个有趣的故事,还唱了一首英文歌。” 赵树知道她只是在强撑而已,她的心里早就难过到了极点,连忙出口安慰她:“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没问题。以我对少爷的了解,他睁开眼睛后,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找少奶奶。” 她轻轻摇了摇头,眸子里满是细碎的哀愁,叹息道,“希望到时候我还能留在傅家。” 方才,几个人在病房里所说的话,赵树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早就猜到,为了少爷的身体,她一定会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正因如此,他更加想为两个人做点儿什么。 “少奶奶,如果您答应夫人的要求,那么接下来无法随时陪在少爷的身边,我怕藏在暗处的人会再次对他不利。”赵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女人蹙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正色道:“所以,正南的身边必须有自己人。” 赵树深以为然,使劲点了点头,说:“不管少爷是在医院还是回到傅家老宅,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您和我两个人需要互相配合,务必保证其中一个人守在他的身边。您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同意!”女人的目光坚定而执着,郑重其事地说道,“已经有坏人潜伏在傅家,现在能够百分之百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深知这个道理,顺便给赵树吃了颗定心丸。 听到这话,赵树感到心里暖融融的,不禁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话。 “少奶奶,少爷的心里只有您,他醒来之后肯定会接您回去的。” 女人清楚赵树是在安慰自己,当然,她毫不怀疑正南对自己的爱,所以更加坚定了要为他付出一切的决心。 她苦涩的轻蠕了一下唇角,淡淡地说:“只要是为了正南,其他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过上正常的生活。” 闻言,赵树黯然地叹息一声,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 翌日。 周秋月手里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表情凝重地走进了病房里。 “清雨,你仔细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逼迫两人离婚,周秋月也觉得心里不痛快,只想快刀斩乱麻,越早搞定这件事情越好,那种难以言说的负罪感让自己倍感压力。 然而,接过协议书的刹那,女人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涌到了脑袋上,然后一点点的冷却,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往事一幕幕变成了利刃,一刀又一刀地穿过她的心脏,痛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许多与傅正南相处时的画面。 两个人第一次接吻,是在老宅的书房里,她还记得自己的表现多么生涩,而正南的吻又是多么的温柔。 两个人手牵着手度蜜月,在陌生的国°,在浪漫的街头,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两个人在摄影棚里拍摄婚纱照,正南是那样的英俊,他随意勾起的唇角,举手投足间帅气的模样,早已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心里。 和正南在一起,拥有了很多新鲜的体验与难忘的经历,已觉得此生无憾。 能够嫁给这样优秀的男人,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时,眼眶中突然落下了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落在了手中的A4纸上。 下一秒,泪水汹涌而出,瓷白的脸上一片斑驳。 周秋月看到这一幕,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的抽跳了几下,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病房里出奇的安静,只剩下女人抽泣的声音。她的胸廓剧烈起伏着,肩膀也在不停的上下抖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清雨”三个字,像是化为了无数的钢针,齐齐的扎在她的心脏上,硬生生地刺疼着。 周秋月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拿起协议书凑近傅正南,伸出手抬起男人的大掌,用他的食指蘸了一下印泥,然后在协议书上按下了他的手印。 离婚协议书正式签订。 她忍不住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整个人抽噎得厉害。 周秋月的眉目间落下了重重的阴霾,实在不忍心看着眼前的女人哭成一个泪人,于是赶紧把协议书放进了包里,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病房。 回到傅家老宅后,周秋月拿着协议书找到了万雨纯。 “雨纯,他俩已经正式离婚了。”周秋月说话的时候,内心泛起丝丝的涩意。 接过协议书,万雨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定他俩已正式解除婚姻关系,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周秋月看她心情似乎不错,趁机提出了建议,“有件事情,我还得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万雨纯勾了勾唇角,淡淡地问道。 “清雨想给正南当佣人,说是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周秋月不紧不慢地说着,双眼一眨不眨地观察者女人的表情变化。 如她所料,对方第一时间表达了对此事的不满。 “这个要求,我不同意。”万雨纯说得笃定,似乎不想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既然他俩离婚了,宋清雨理应离开傅家。前妻留下来照顾前夫,那要我这个妻子何用呢?” “雨纯,这件事应该这么想。首先,清雨不是以前妻的身份留下来,而是作为一个佣人,也就是说,她在傅家的地位没你高。”周秋月苦口婆心地说道。 对于这个前儿媳,虽然心里觉得愧对于她,但是眼前的问题又不得不解决,否则,折腾了半天又回到了起点,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付诸东流? 听到这话,万雨纯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潜意识里仍然不愿服软。 “傅家有的是佣人,也不缺她这一个啊!”万雨纯再次提出质疑。 周秋月发现她的脑子很好使,不是随便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这段时间,清雨一直在医院里照顾正南,对他的生活习惯也很了解,所谓用生不如用熟。而且,有人帮你照顾植物人,难道不好吗?” 顿了下,周秋月笑了笑,补充了一句,“你还在读书,应该腾出更多时间来学习,对于你来说,前途也是很重要的。” 这番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万雨纯转了转眼珠,勉为其难地说:“好吧,不过,她得听我的指挥。” “那是当然!”周秋月答应得更加干脆。 另一边。 接到消息的傅正清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一见到她便直接开口问道:“离婚协议书,你签了没?”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秀眉微蹙,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心情差到了极点。 “签了。” 短短的两个字,想要清楚的说出口,却变得异常的困难。 闻言,傅正清意识到木已成舟,一切为时已晚,拧眉摇了摇头,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就连空气都有些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傅正清浅吁出一口浊气,郑重其事地说:“我会帮正南照顾好公司,直到他醒过来的那天。” 女人微微颌首,敛下心中的悲怀,正色道:“正清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傅正清霸气的宣布。 “请你想办法让我留在正南的身边。”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肃然。 为了正南,就算是当他的佣人,就算在傅家当牛做马,自己都心甘情愿。 傅正清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眼眸里似乎有什么情绪隐匿着,但却没有表达出来。 顿了几秒,他沉声答道:“好。” 傅家老宅里。 贺佳人坐在主宅的餐厅里,不耐烦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须臾,佣人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进了餐厅,毕恭毕敬地放在她的面前,说道:“大小姐,请用。” 贺佳人斜睨了佣人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十五分钟,这份甜品我早就吩咐你做了,为什么现在才送来?” 佣人连忙低下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呃……有点儿事情,耽误了。” “什么事?”贺佳人竖起眉毛,紧声追问道。 傅家大小姐的暴脾气,傅家上下无人不知,因此,佣人不敢主动背下这口黑锅,只好如实作答。 “本来,我已经把银耳莲子羹盛好了,结果万小姐正好来到厨房接水喝,就顺便尝了一口,她说我做的实在太淡,还说现在年轻女孩儿都喜欢吃甜食,应该再放些冰糖。” “然后呢?”贺佳人听到这里已经很不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追问一句。 “我听从万小姐的建议,在锅里加了些冰糖,然后熬制了一会儿。万小姐尝过之后说没又问题了,这才端过来给您。” 贺佳人一听,两股怒气瞬间从脚底冲上了天灵盖,白皙的小脸气得通红。 这个可恶的万雨纯,没事儿闲的给她的甜品提什么建议?一定是因为她自己喜欢吃甜的,才借口让佣人往里面加糖。 想到这里,她端起碗尝了一口,顿觉银耳莲子羹甜的要命,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口味。 原本就看万雨纯不顺眼,这下子,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贺佳人径直跑到万雨纯所住的客房,毫不客气地厉斥一声:“万雨纯,你干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银耳莲子羹全让你毁了!” 万雨纯对她的质问不屑一顾,回以冷笑,“你要不喜欢的话,再让佣人做一碗就是了,不用如此气急败坏。” 对方的态度让贺佳人心中的怒火更旺,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道:“你现在是傅家的客人,不是这里的主人,别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是吗?”万雨纯冷嗤一声,嘴角浮起几抹嘲讽,“说不定,你马上就要管我叫‘表嫂’了。我劝你还是对我客气一点。” 万雨纯哪里知道,“表嫂”这个词在贺佳人这里是个禁忌,她听后只觉悲愤填胸,怒气顺着血液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人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别做梦了!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贺佳人愤恨地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 万雨纯不急不恼,镇定自若地撩了一下头发,悠叹一声,“我们走着瞧好了。” 这一刻,贺佳人发现自己吵不过对方,却不甘于落于下风,她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你别得意!” 撂下这句话后,她转身离开了万雨纯的房间,重重地摔了一下房门,借以表达心中的愤怒。 万雨纯瞪了她一眼,露出一抹冷厉的讥笑,自言自语道:“跟我斗,你还嫩点儿。” 怒气冲冲的贺佳人大步走出了主宅,吩咐佣人开车把她送到医院。 轿车刚在医院门口停稳,贺佳人便气呼呼的跑到傅正南的病房。 听到从房门处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宋清雨连忙扭头查看情况。 “佳人,你来了。”她站起身亲切的跟对方打招呼。 贺佳人连一个冷眼都懒得赏给她,径直走到傅正南面前,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 “正南哥,那个叫万雨纯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指使佣人往我的甜品里加糖,她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啊!”贺佳人怒不可遏的说道。 宋清雨看她气得满脸通红,并不着急开口劝她,而是静静地听她诉苦。 “破坏我的甜品倒还在其次,那个女人完全把自己当成傅家的主人了,居然还用长辈的口气教训我。正南哥,你都不会对我说什么重话,轮得着她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么?哼!”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嘴巴撅的老高,漂亮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妹妹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就指望你替我报仇呢。正南哥,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 话音落下,贺佳人水盈盈的眼睛里渐渐积聚了雾气,眼瞅着泪水就要落下来了。 女人看到这一幕,不忍她伤心难过,连忙走上前去安慰她,温柔地说:“佳人,别生气了。你长得这么漂亮,笑起来会更好看呢。” 贺佳人扭头瞥了她一眼,对她说的话不置而否,但是表情舒缓了很多。 “正南要是听说你被欺负了,一定会帮你出气的。以前,他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这番话略有夸张的成分,可是落在贺佳人的耳朵里,却出奇地受用。 她吸了吸鼻子,缓缓地从病床上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洗手间里。 宋清雨勾了勾唇角,将袖子挽上去几摞,推至手肘处,露出过分纤细的白皙手臂。 “老公,医生说要经常给你按摩翻身,一方面能促进血液循环,另一方面可以帮助肌肉活动。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能告诉我吗?”她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她依然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在他耳边碎碎念着。 之前在中医医馆学到的手艺派上了用场,她按摩得十分细心,一点一点地按着,动作轻缓而有耐心。 贺佳人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安静地看着她为傅正南按摩,终于意识到,自己厌弃过的这个表嫂对表哥是真心的。 爱情体现在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根本骗不了人。 她抿了抿唇角,面带愧色的说道:“表嫂,对不起,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听到这声“表嫂”,女人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笑着说:“没关系,我没怪过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正南好,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关心他。” 闻言,贺佳人三步并作两步,瞬间走到她的面前,紧紧地拥抱对方,颇为感慨地说:“能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真替正南哥感到高兴。表嫂,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女人苦涩一笑,轻轻地放开贺佳人的怀抱,感叹道,“谢谢你,佳人。只不过,我已经不是你的表嫂了。” “啊?”贺佳人神色愕然,怔愣了片刻。 自己好不容易才接受对方嫁给表哥的事实,为何这么快就出现变故? 顿了下,女人掩着胸口,目光哀戚的说:“我签署了离婚协议,跟正南正式离婚了。” 贺佳人终于回过神来,猛然想起家里来的那位大师说过,要让万雨纯跟表哥结婚,而家里人似乎一直在运作这件事。 目前来看,离婚已成定局,接下来,万雨纯就要变成傅家人了。 意识到这点,一股怒火不由得从她的两肋窜了上来。 “表嫂,我不会让万雨纯得逞的!”贺佳人愤恨地说道,提起她的名字,心里直冒火,“那个女人就是个是非精,怎么会是表哥的贵人?!” 她见贺佳人正在气头上,揉了揉女孩柔软的秀发,笑着说:“也许她真的对正南有帮助呢。” “有帮助个屁!她刚一来就逼迫你俩离婚,根本不是什么善茬儿!” 贺佳人气势逼人,若是万雨纯在她面前,两个人一定会撕起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女人从傅家赶走!”贺佳人攥着拳头,表情异常地坚定。 傅家老宅里。 万雨纯很喜欢老宅里的花园,吃过饭后便在花园里悠闲地散步。 突然,一道黑影挡在了她的面前,下一秒,便从头顶传来男人浮魅的声音。 “美女,一个人散步多没劲啊,要不要我陪陪你啊?” 傅正北边说边向前探身,试图拉近跟对方的距离。 万雨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瞪起了眼睛,冷冷地答道:“不用!我喜欢一个人散步。” 说罢,她侧身准备绕开傅正北,不料,男人眼疾手快,向旁迈开一步,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有人陪呢?” 傅正北邪肆地挑了挑眉,色眯眯地看着对方,勾起手指在她的长发上抚过,言行举止相当轻浮。 万雨纯扒拉开他的手臂,厉喝一声:“傅正北,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尊重点儿!” “哈哈……” 傅正北突然咧开嘴,笑得异常邪魅,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还这么保守?古诗有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这朵花,迟早得让我摘了。” 听到这句话,万雨纯猛地将他推开,低吼一声:“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出言调戏,我就去找傅爷爷!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语毕,她脚下生风般地从傅正北的面前逃开,留给他一道狠绝的背影。 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坏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万雨纯见对方没有追上来,逐渐放缓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哼,不能这么容易被傅正北吃到。”万雨纯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 万雨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发现周秋月正在屋里等她。 “你回来了?”周秋月脸上笑意盈盈,眼里有一种异样的神采,“我把结婚协议书带来了,你先看看。” 语毕,她把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万雨纯的手里,缓步走到旁边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万雨纯“嗯”了一声,从纸袋里掏出一叠A纸,一张一张仔细地翻看着。 协议书上不仅写到她会得到一大笔钱,还注明傅家会将部分房产和车子转移到她的名下,也就是说,只要她签订了这份结婚协议,就会得到价值不菲的财产。 这对于普通家庭出身的万雨纯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她忍住心中的狂喜,云淡风轻地问道:“签了这份协议,我就是傅正南的妻子了?也是傅家的少奶奶?” “没错!”周秋月回答得极其痛快。 万雨纯没有吱声,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片刻之后,她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结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秋月接过协议书之后,将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她,笑着说:“雨纯,这是给你的。房子和车子的转让手续也办好了,待会儿有律师来找你签字。” 女人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淡淡地说:“谢谢!”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周秋月看了看手中的协议书,眼底的笑意渐深,不禁暗自思忖,这下正南终于有救了。 这时,万雨纯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见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然而,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表情即刻恢复了平静。 “我得给父母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她晃了晃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是当然,改天再约亲家一起吃个饭吧。”周秋月端出豪门阔太太的架势,抿了抿嘴角,笑道,“雨纯,你先忙,咱们来日方长。” 话音落下,周秋月拍了拍她的小手,转过身缓步走了出去。 万雨纯把她送到门口,然后将房门紧紧地锁上,给对方回拨了一个电话。 “天哥,刚才说话不太方便。”万雨纯敛起笑意,神色严肃地说道。 对方没有多言,直入主题,“今夜在老地方见一面。” “好。”她应了一句,便挂上了电话,随后删除了通话记录。 万雨纯瞟了一眼银行卡和结婚协议书,笑容即刻在脸上荡漾开来。 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真疼!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自己从未见到这么多钱,就算使劲挥霍也花不完。 没想到,只是随便签了个字,即刻变成一个大富婆,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她在银行卡上重重地亲了一下,高兴地将卡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 午夜时分。 万雨纯确认傅家人入睡之后,悄悄地赶到城郊一处私人会所里。 莫邵天手里举着酒杯,望着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讥笑。 “一切还顺利吗?”莫邵天眯了眯眼睛,透着一股子危险。 “顺利!”万雨纯笑着应道,言谈话语间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我已经正式成为傅家的少奶奶。” 莫邵天轻啜了一口红酒,淡笑道:“演技不错!” “主要还是天哥指导得好!我越是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傅家人越是上赶着求我。几位长辈轮番来做我的工作,最后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全家人都把我当成恩人似的!” 说到这里,万雨纯很是得意,掏出钱包里的银行卡,兴奋地说:“傅家给了我一大笔钱,还有房子和车子什么的,够我花几辈子的了。” 闻言,莫邵天斜睨了她一眼,看见女人一脸满足的表情,那双微眯的眼眸里,带上了少许鄙夷失望之意。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今天得到的百倍,甚至千倍的回报!” 莫邵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深如看不见底的井潭,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万雨纯早已喜上眉梢,现在傅家给的财产,数目已经相当可观,若是得到百倍或者千倍的财产,到时候岂不是变成亿万富婆? 这一刻,女人心中的狂喜简直难以言喻,目光变得迷离起来,似乎陷入了对美好生活的想象之中。 “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吧?” 莫邵天的话,终于将万雨纯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信誓旦旦地说:“请天哥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那就好。”莫邵天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医院里。 傅正南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十天,医生说可以即日出院,在家里养着就行,只要保证以后都有医生去给他打营养针,即能保持他拥有基本的生命体征。 宋清雨颇为担心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认真地向医生咨询,“回家疗养对他的病情更好吗?” 医生勾了勾唇角,耐心地答道:“让病人在熟悉的环境里生活,更利于早日将他唤醒。家属还是要坚持每天跟他说说话,刺激他的脑部活动。” “我会的!”她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万雨纯和贺佳人先后走进了病房里,两个人看对方都不太顺眼,所以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把正南抬到车上。”万雨纯吩咐跟在身后的佣人。 “是,二少奶奶。”佣人毕恭毕敬地答了一句。 听到这话,贺佳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嘴角浮起几抹嘲讽。 哼,什么二少奶奶?自己心中真正的表嫂只有一个,你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宋清雨听后,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缓了一会儿,走到万雨纯的面前,正色道:“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 万雨纯挑了挑眉,朝她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中透着不耐烦,“宋清雨,我答应让你做傅家的佣人,以后就要听我的吩咐,知道了吗?” 对方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使她的心里直冒火,但是,又不能当着万雨纯的面表现出来。 她眨了眨眼睛,将眸底的情绪掩去,应了一声:“知道了。” 见到此景,贺佳人的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上前给她一巴掌。 宋清雨知道她心里搓火,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贺佳人先不要冲动,以免万雨纯改了主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佣人将傅正南抬上了一辆宽大的客车,另外三人则坐在了傅家的专车里。 由于身份已经降为佣人,宋清雨只能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位,万雨纯和贺佳人则并排坐在后面。 “停车!” 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了万雨纯尖利的女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4章 盛宠蜜爱94 司机不敢怠慢,立即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宋清雨,我渴了,下车给我买杯咖啡来。”万雨纯指了指路边的咖啡店。 “车里有矿泉水,要不要先喝点儿?”女人扭过头来,准备将瓶子递给她。 万雨纯神色一冷,嗤笑道:“你听不懂中国话是吗?我想喝咖啡,不是矿泉水!” 明知对方是在为难自己,可是为了能够回到傅家照顾正南,她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好,我马上去买。” 说罢,她准备拉开车门往外走。 “等等!”贺佳人突然发声,阻止了她的行动。 万雨纯侧过身,讽刺地勾唇,冷笑道:“你想替她买吗?” “我是好心提醒你!”贺佳人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呛声道,“现在喝咖啡,恐怕晚上就睡不着了。我听说啊,要是做了亏心事的话,半夜会遇到鬼敲门,如果还保持着清醒的话,心里该有多害怕啊!你说是不是?” 贺佳人说话夹枪带棒,万雨纯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又不好发作出来,忍着怒意说:“你挺会讲故事的。” 顿了下,万雨纯伸出胳膊,捅了捅前排的女人,厉斥一声:“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闻声,女人皱了皱眉头,打开车门,疾步往咖啡店走去。 贺佳人见自己没能完全搞定这件事,觉得心里相当不爽,装作翻看包里的东西,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万雨纯一下。 “哎呀,我的唇膏去哪里了。”贺佳人得意地一勾唇,嘴角牵起一抹坏笑。 万雨纯的腰窝被她撞得生疼,一张脸顿时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你……”万雨纯被她气到郁结。 车里的温度即刻降到了冰点。 须臾,女人端着咖啡坐回车里,小心翼翼地递给万雨纯。 只可惜,她的屁股还没坐稳,万雨纯再次开口吩咐她,“你再去给我买一块巧克力麦芬。” 听到这话,贺佳人强忍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怒斥道:“万雨纯,想放屁的话,能不能一次性放完?” 宋清雨一听,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贺佳人这话说的太犀利了。 与之相反的是,万雨纯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 现在,贺佳人明显在替那个女人说话,看来她俩已经是一伙的了。 虽然气得牙根痒痒,但是她自知不能再跟贺佳人产生冲突。 这一刻,万雨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贺佳人拉到自己这边来。 傅家老宅里。 佣人合力将傅正南抬到了主宅的卧室,周秋月一直在旁边指挥着他们,表现得像个慈母。 万雨纯则寸步不离地守在男人身边,等到他躺在床上之后,贴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 周秋月对她的举动很是满意,心想这个儿媳妇不仅知书达理,而且还如此贤惠,这次傅家真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这一幕,让宋清雨觉得异常刺眼,尤其是发现万雨纯看正南的眼神里,带着那么点儿丝丝缕缕,不明不透的浓情之意,心里越发觉的不舒服。 站在她旁边的赵树见到此景,感到心里有点儿微微的泛酸,有种想发火却发不出来的憋闷。 “妈,既然正南已经回家了,我想和他住在一起,您看好吗?” 万雨纯漂亮的双眸柔得仿佛一潭春水,声音也是温柔到了极致,任谁听了都不会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然而,周秋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宋清雨坚定地拒绝道:“我不同意!” 女人澄澈的眼底,有一丝决绝的意味,她紧抿着嘴唇,鼻尖微微上翘,一副倔强的模样。 之所以不同意让他俩同处一室,一方面是因为她要随时保护正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确定这个陌生女人是否会对他不利。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 世间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异性分享自己的老公,虽然理智上能够接受已与他离婚的事实,但是感情上却不可能真的放下。 万雨纯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但是很快便将这抹暗芒抹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见到此景,周秋月黯然地叹息一声,郑重其事地说:“清雨,他俩是夫妻,住在一起是应该的。” 提到“夫妻”二字,女人漆黑的瞳仁中,盈盈泛起水气,灯光下炫目的如同水钻。 就在几天前,自己还是正南的妻子,现在却眼瞅着另外一个女人登堂入室,名正言顺地和他成为夫妻。 她觉得仿佛有寒冰顺着血液涌入身体里,凝固了她所有的感官。内心泛起了浓浓的涩意,这苦涩,咽不下,吐不出。酸楚的滋味,犹如青柠檬一般,逼得她眼底泛酸,涩涩难忍。 万雨纯听见婆婆为自己撑腰,表现得越发的理直气壮,严肃地说:“我想和正南住在一起,是为了照顾他。医生说,家属要每天帮正南翻身和按摩,还要跟他多说说话。做这些事情,是我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 说罢,她立即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为男人按摩手臂,表情极其认真和专注。 周秋月的唇角勾勒出淡笑,看向万雨纯的眼神温和得如同月光一样。 “雨纯说得没错!” 周秋月俨然已被对方制造的假象所迷惑,现在看她觉得无比顺眼,相比之下,对待前任儿媳妇的态度则冷了许多。 “清雨,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资格陪在正南身边的人是雨纯。我劝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你说呢?”周秋月的语气还算柔和,但是说出的每个字却透着威严。 郁闷不已的女人刚想出口反驳,一只胳膊却被赵树拽住了。 她扭头看了赵树一眼,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继续争辩。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知道赵树是为了自己好,而且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不管她如何表示不满,终归是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意识到这点,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有气无力地应道:“妈,啊不……夫人说的对。” 周秋月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顺势转移了话题,“你的房间已经排好了,就在赵树那屋旁边的佣人房,赶紧去收拾一下吧。” 听到这话,她清楚对方是嫌自己碍眼,于是礼貌地应了一声,便跟着赵树走出了卧室。 即将走到佣人房门口的时候,赵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无人注意到他们,俯下身子在女人耳边小声说:“少奶奶,请跟我来。” 话音落下,她没有半分迟疑,紧随在赵树身后走进了他的房间。 赵树将房门紧紧地锁上,然后又把窗帘放了下来,这才打开了屋里的大灯。 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女人似乎猜到了几分,问道:“有东西要给我看?” 赵树点了点头,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了监控录像的显示窗口。 画面上,十几个不同角度的摄像头,将傅正南卧室的每个角落都覆盖到了,能够对卧室里发生的一切看得异常清楚。 她立即明白过来,刚才赵树拦住她,是因为早已在正南的卧室里装上了针孔摄像头,可以随时监视万雨纯的一举一动。 “少奶奶,现在您不用留在房间里,也能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嗯”了一声,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真希望自己能钻进画面里,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 监控画面中,周秋月和万雨纯聊了几句之后,笑意盈盈地离开了卧室。 万雨纯乖巧地将她送到了门口,随后缓步走回床边,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刺白的灯光照射在男人的脸上,折射出了淡淡的阴影,愈发显得面部轮廓深邃立体。一双英挺的剑眉下,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形成了两个漂亮的扇形。男人的鼻梁笔直高挺,更增添了一种与众不同的英气。唇形极其完美,让人忍不住想要试试,跟他亲吻会是什么感觉。 毋庸置疑,像傅正南这样的美男子,绝对属于稀有品种,仿若重力的吸引一般,使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万雨纯痴痴的望着他,眸光染上了说不出色调的情韵。不知不觉中,心房的某一角已经被攻陷。 这一刻,她感到万分的庆幸,虽然嫁给他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结果却出乎自己的意料,竟然逐渐被他的帅气所吸引。 鬼使神差般地,她突然俯下身子,将微凉的吻覆在了男人的唇瓣上,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轻啄。 很快,她的唇瓣便转移到男人英挺的鼻梁和光洁帅气的脸颊,一寸一寸地抚过,轻轻柔柔地吻着他,生怕把他弄疼了似的,难以言喻的温柔缱绻。 与此同时,站在监视器前面的女人渐渐握紧了双拳,指甲嵌入了掌心里,留下了一个个半月形的印记。 在自己住过的卧室里,另外一个女人正在做着她每天都想做的事情,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光明正大地轻薄自己的男人,此刻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觉得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赵树看到这个画面顿觉心头一紧,不由得偏过头看向身侧面色阴沉的女人。 他苦涩地轻蠕了几下唇角,很想说点儿什么安慰对方,最后却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都显得异常苍白,无人可以代替少奶奶承受这种痛苦。 她是一个自愿把眼角膜捐给丈夫的女人,一个为了他忍痛签署离婚协议的女人,一个甘愿忍心吞声自降身段的女人…… 少奶奶对少爷的感情,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因此,这一幕才显得愈加的让人揪心。 房间里一片静谧,连空气也变得有些压抑。 就在女人愤恨得差点儿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的时候,万雨纯终于移开了自己的双唇,然后拿起睡衣走进了卫生间里。 须臾,万雨纯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将头发吹干之后,动作轻缓地爬上床,躺在了傅正南的身侧。 她看了男人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随即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此时,监控器前的女人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除了亲吻男人之外,万雨纯并未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至少目前来看,她对于正南来说,还是相对安全的。 想到这里,女人憋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赵树见她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这才开口对她说:“少奶奶,这些摄像头是傅正清少爷装的,除了咱俩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您大可以放心!” 听到这话,她略略颔首,敛去心下的悲怀,宛然一笑,说:“正清哥是个好人,我真的很感激!他帮了正南不少忙,这份恩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话音落下,赵树默了默,微微敛着眉,陷入了沉思中。 由于心中牵挂着心爱的男人,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佣人房里。 晨曦透过明净的玻璃,淡淡地散落进房间里。 躺在床上的女人睡得正香,轻轻浅浅的呼吸着,樱花般的唇瓣微张,唇上潋滟着一层水润的晶泽。 “咚咚!” 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响起,吵醒了沉睡中的女人。 她猛地睁开双眼,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脚下生风般跑到了房门口。 听到敲门声的瞬间,宋清雨的第一反应是傅正南出了什么事,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他的身边。 只可惜,来人的目的并非为了那个男人,而是打算给她个下马威。 她打开房门后,映入眼帘的是穿戴整齐的万雨纯,对方的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那个架势一看就是来找茬儿的。 预感到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她稍稍后退一步,与万雨纯拉开了距离。 果不其然,万雨纯一开口便开始数落她。 “宋清雨,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嗯?”万雨纯满目阴沉地望着她,声音里染着怒意。 她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蹙了蹙眉,心想时间明明还很早啊,万雨纯为何一大早就来找麻烦? 万雨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厉斥一声:“当初你哭着喊着非要留在傅家,说是要好好照顾正南,结果回来的第一天就睡懒觉!” 这时,听到响动的赵树从房间里走出来,径直来到两人的身边,准备声援少奶奶。 万雨纯斜睨了他一眼,丝毫不拿赵树当回事儿,继续教训面前的女人,“你的身份不同了,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别以为自己还是少奶奶,不要妄想在傅家偷懒!” 听到这话,赵树刚才强忍的怒气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了。 少奶奶以佣人的身份留在傅家已经够委屈了,现在还要被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责骂,这个万雨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少爷要是处于清醒状态的话,绝对不会轻易饶了这个女人! “你别太过分!”赵树护主心切,不由得低吼一声,双眼冒出可以焚烧掉一切的怒火。 不料,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赵树的脸上。 “放肆!”万雨纯怒目圆睁,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现在我才是傅家的女主人,你俩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当奴才的就要服从主人的命令!” 这句话听得人着实牙痒,赵树的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对方的身上。 就连少爷都没用“奴才”这个词称呼过自己,她一个外人凭什么这样羞辱他们? 况且,少奶奶是少爷的心肝宝贝,更不应该受这种罪! 越想越觉得生气,赵树瞬间握紧了双拳,要不是宋清雨提前发现了他的意图,恐怕下一个被打的人就是万雨纯。 “有什么需要做的吗?”女人抢在赵树行动之前,毕恭毕敬地问道。 万雨纯看到对方已经服软,得意地一勾唇,嗤笑道:“你去给正南擦洗身体,再换个衣服。” 顿了几秒,她说出一句更可气的话,“这些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嘛,那就如了你的愿。而且,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毕竟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对他的身体最了解。” 万雨纯唇瓣如花,但是吐出的字眼却像淌满了毒液的刺,深深地扎进了女人的心里。 对方用这个残忍的方式告诉她一个事实:正南已经是万雨纯的合法丈夫了。 她听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捂住胸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迈开双腿往卧室走去。 傅正南安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清晨的霞光从窗子洒进来,落在他矜贵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光晕,整个人显得霸气又轻柔。 在看到他的瞬间,女人那颗空落落的心即刻被填满,原本布了一层寒霜的眼眸变得温柔起来。 “正南,早安。”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然而,她还没来及多说一句话,就听见万雨纯的催促声。 “你干嘛呢?赶紧打盆水来啊!”万雨纯不耐烦地说道。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轻车熟路地走进洗手间里,接了一盆温水,又从架子上取下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走回男人的床边。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傅正南,对于擦洗身体换衣服这类事情,早已做得十分熟练。由于她做得非常细致,所以耗费的力气更多一些。 万雨纯神态自若地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盯着忙得团团转的女人,不时在旁边指指点点。 “宋清雨,你多擦擦正南的后背,他老这么躺着,容易滋生细菌。” “我告诉你,别给我糊弄啊,每个地方都要擦得干干净净!” …… 本来,照顾正南是她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但是万雨纯不停地指手画脚,弄得她不胜其烦。 她拿着毛巾在男人的脸上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试图抹去昨晚万雨纯亲吻过的痕迹。 须臾,总算做完了这一切,她累得腰酸背疼,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能够像这样指使对方,万雨纯觉得心里特别舒坦,有种把人踩在脚下随意蹂躏的快感,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万雨纯,轻声说道:“我做完了。” 万雨纯挑眉鄙夷的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并不想轻易饶过她,冷冷地说:“我早饭还没吃呢,你赶紧去做饭,然后给我端上来。” 她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但是又不想当面跟万雨纯起冲突,毕竟现在两人身份不同,如果发生任何矛盾,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能因此被人赶出傅家。 联想到这点,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应道:“好。” 语毕,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室,往楼下的厨房里走去。 她刚走出门没多久,一阵轻浅的敲门声传入万雨纯的耳蜗。 “雨纯,我们来看看正南,开下门好吗?”傅正芳站在门外柔声问道。 发现傅家人就在门外,万雨纯立即飞奔到傅正南身边,装作在为他按摩的样子。 “门没锁,请进吧!” 房门缓缓开启,傅老爷子、傅正芳和周秋月一起走了进来。 傅老爷子的视线落在万雨纯按摩的双手上,嘴角牵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雨纯真是个好孩子,一大早就给正南按摩,辛苦你了。”傅老爷子笑着说道。 “大师说你是正南的贵人,果真没说错!”傅正芳随后应和了一句。 之前,周秋月见过万雨纯为自己的儿子按摩,对于她能贴心照顾他而倍感欣慰,感叹道:“雨纯实在太贤惠了,娶了你是正南的福气。” 听到三位长辈不约而同地称赞她,万雨纯假装羞赧地低下头,柔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颇有感触地说:“爷爷相信,只要有你在,正南很快就会醒过来。” “爷爷,我也希望正南可以赶紧好起来。” 万雨纯说谎话的技能已练就得炉火纯青,几乎让人看不出破绽。 没过多久,三人走出了傅正南的卧室,万雨纯的笑意瞬间冷却在空中,迅速站了起来,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真是累死我了!”万雨纯不满的撇着嘴,揉了揉自己的手指,一脸的不耐烦。 女人端着做好的饭菜回到了卧室,放在万雨纯面前的茶几上,淡淡地说:“早餐准备好了。” 语毕,她恭恭敬敬地站在沙发的旁边,等待对方的新指示。 万雨纯翻了一个白眼,吩咐她:“先给我盛碗饭!” “好。” 她刚盛好饭,就听万雨纯厉斥一声:“你盛了这么多饭,想撑死我啊?少弄点儿!” 按照对方的要求,她把一部分米饭倒回锅里,重新递给了对方。 万雨纯不屑地冷哼一声,决定继续找茬儿,说道:“你可真够没有眼力的!赶紧盛碗汤,让我润润嗓子。” 就在这时,傅正清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怒斥道:“清雨,把碗放下,这种粗活不用你做。” 方才,傅正清正准备来瞅瞅堂弟,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她被万雨纯当成佣人一样使唤,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窜了上来。 即使她已经签署离婚协议,也不应该像个佣人似的伺候别人,更何况对方是个身份可疑的女人,她有什么权利指使正南的老婆? 女人为难地看着他,端在手里的碗迟迟没有放下。 傅正清直接把碗抢了过来,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正色道:“跟我走!” 她心里清楚,如果不听万雨纯的指挥,对方还会继续找麻烦,万一借机把自己赶出傅家,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因如此,她只能坚定地拒绝傅正清,应道:“现在不能走,我的活儿还没做完呢。” 万雨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充满冷厉的讥笑,说:“既然有人心疼你,那就别做佣人了,想走就走吧。” 她一听,连忙摇了摇头,回复说:“我不走。” 傅正清发现无法劝得动她,只好用上男人的蛮力,直接把她拉到了房间外面。 “我不能继续看你受欺负。”傅正清表情凝重,声音沉凝了一些,“清雨,你嫁给我吧。以后你就是傅家的大少奶奶,不仅没人能欺负你,结婚之后你还可以指挥万雨纯。” 话音落下,她惊吓得仿佛头顶炸了个响雷,像根木头似的戳在原地,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个提议实在太异想天开了! 在宋清雨的心里,自己的老公就是傅正南,从未打算另嫁他人,更何况嫁给他的堂哥! 所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一旦成为傅家的大少奶奶,那么,自己无法再用合适的身份照顾正南。 要是作为正南的嫂子,就不能老去看望小叔子,更不可能还为他擦洗身体、更换衣服。 嫁给傅正清,便意味着失去守在正南身边的机会,以后只能探望他,却不可能陪伴他。 死一般的沉默了好久,女人漂亮的眉毛蹙了蹙,应道:“正清哥,我不同意。” 傅正清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答应,试探性地问:“你是怕不方便照顾正南?” 她用力点了点头,白皙的小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淡与决然。 “我留在傅家的目的是为了照顾正南,而且,我想确保他的安全,所以,不能离开他半步!”她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说话的语气异常的笃定,“正南清醒的时候都会被人算计,他现在倒下来了,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伤害!” 说这番话时,女人的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对于她的顾虑,傅正清非常理解,亦能感同身受。 他特意在正南的卧室里安装针孔摄像机,也是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 能在他的茶水里下毒,足以证明对方的手段凶残诡谲,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如同自己之前预料的那样,傅家老宅里早已埋伏下敌人的眼线,一个不留神就会给对方以可趁之机。 但是,清雨怀有身孕,若是老被万雨纯指使,实在不利于安胎。万一要有个闪失,影响到孩子的话,以后怎么向正南交代。 再加上万雨纯看起来不像个善茬儿,说不定哪天就会找个借口把她赶出去,到时候被迫离开傅家的话,恐怕连正南的面都见不上了。 联想到以上几点,他觉得自己提出的方案,很有可行性。 傅正清的一双浓眉紧拧,表情比刚才更加严肃,他向前迈了半步,小声说:“清雨,我们只要假结婚就好,不用真的在一起。你只要有傅家大少奶奶的头衔,就可以做任何事情,要比现在这个身份好用很多。” 她当然清楚傅正清是为自己好,可是这样会把他完全拉下水,成为坏人的下一个目标。从这个角度来看,她不忍心再让傅正清以身犯险。 除此之外,以自己对傅家的了解,应该没有人会赞成他俩结婚,弄不好会让傅正清跟家人产生矛盾。 想了想,她拧眉摇摇头,认真地说:“正清哥,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听到这话,傅正清心底一软,勾了勾唇角,淡声道:“你太善良了,老是想着别人,应该也为自己打算一下。” 她苦涩一笑,紧抿着嘴唇,没有吱声。 傅正清知道,其实最大的难点还是正南身上,于是他提出一个补充建议,“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把正南从老宅接出去。比如,回到你们原来住过的别墅,只要远离这里,就会安全许多。” 闻声,她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正南在老宅里被人下毒之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那时万雨纯还没有出现,自己的身份依然是正南的妻子,有立场来为他做决定。 只可惜,目前她已经失去了话语权,能否把正南接走,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想到这里,她黯然地叹息一声,苦涩地轻蠕了几下唇角,开口说道:“这样做更不行!现在正南是万雨纯的丈夫,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我们无法决定正南的去留。” 这句话让傅正清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对万雨纯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 从今天万雨纯对待清雨的态度来看,这个女人算不上心地善良,嫁给正南绝对另有目的。 不过,若她只是为了钱的话,倒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因为只要给她足够的钱就行了。若不是单纯图财,那就比较难搞定了。 思来想去,傅正清仍觉得结婚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沉声说道:“清雨,嫁给我一样可以保护正南,而且,也能照顾好你的身体。” 语毕,女人马上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的确,如果继续被万雨纯呼来喝去,不知道身体能否撑得住,要是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宝宝可是她和正南的爱情结晶,自己也曾答应他会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毫无疑问,接受傅正清的提议,成为傅家少奶奶的话,自然能够好好养胎。 思忖再三,她郑重其事地说:“这个提议,我会考虑一下。”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了。 关于跟傅正清结婚的提议,她依然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好在对方也没来催促她,于是便将主要精力放在照顾傅正南的事情上。 万雨纯那边,则是每天把她指使得团团转,让她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早上,傅老爷子和傅正芳又来探望病人,一听见他俩的脚步声,万雨纯立即奔到傅正南的床边。 “正南,爷爷和姑妈来看你了。”万雨纯俯下身子,在他耳边柔声说道,装出一副贤妻的样子。 傅老爷子勾了勾唇角,笑着问她:“雨纯,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万雨纯的脸上笑容灿烂如花,乖巧地答道:“一切都好,请爷爷放心。” “每天照顾正南,会不会觉得辛苦?”傅正芳满目慈爱地问道。 “没关系,我挺喜欢跟正南聊天的,希望他能早点儿好起来。”万雨纯眉眼含笑,如春风里娇艳的花朵一般。 两位长辈对她的表现赞不绝口,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傅正南的卧室。 等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道里,万雨纯“嘭”地一声关上房门,神情慵懒地坐在沙发里,吩咐道:“宋清雨,你陪他聊天吧,我说得嘴都干了。” 女人秀眉紧蹙,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5章 盛宠蜜爱95 自从正南回到家里之后,只有爷爷和姑妈偶尔来看看他,似乎没有什么人真心关心正南。 当初,周秋月极力促成了儿子和万雨纯的婚事,可是在那之后便对儿子不管不问。 其他的长辈连看都懒得来看一眼,平时也很少听他们提到正南,对待他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把他当成一个弃子。 万雨纯则很喜欢在人前演戏,有长辈在的时候,就会装得非常贤良淑德,主动陪着正南说话,或者给他按摩。 可是,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她就让自己来陪正南,而她不是去花园里散步,就是在屋里拿着手机玩游戏,完全不像一个合格的妻子。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最关心正南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正南,今天我给你念徐志摩的诗好不好?之前,你不是让我从书架上找出那本书嘛,可惜那次没有读成。”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露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态来。 因为,她想起上次是因为两个人在书房里接吻,所以才没来得及给他读书。 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俩谁也没有再提起那本书。可是,这本诗集却带给她无限美好的回忆。 坐在旁边的万雨纯听到这句话,嘴角浮起一抹讥讽,勾唇冷笑道:“你俩都离婚了,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情意绵绵。宋清雨,我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面对万雨纯的冷嘲热讽,她丝毫不介意,也不反驳,直接翻开诗集念了起来。 “我等候你。我望着户外的昏黄,如同望着将来,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你怎么还不来?希望在每一分钟上允许开花。我守候着你的步履,你的笑语,你的脸,你的柔软的发丝,守候着你的一切……” 然而,她刚念到这里,就被万雨纯的冷言冷语打断了。 “哎哟喂,这首诗实在太酸了。”万雨纯满脸嫌弃地评价道,顿了几秒,再次吩咐她,“赶紧下楼给我倒杯水喝。” 女人唯恐万雨纯继续找茬儿,只好将书合上放在床边,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须臾,她端着水杯回到楼上,透过半掩的房门,看见万雨纯正坐在床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傅正南。 她不敢声张,悄悄地站在门边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只见万雨纯拍了拍男人的俊脸,从唇间溢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 “你可千万别醒过来。”万雨纯讳莫如深地说道,眯了眯眼睛,补充了一句,“要是醒过来的话,我这个少奶奶就当不成了。” 听到这句话,她的耳朵里嗡地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凉意渗透到四肢百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个万雨纯实在太可怕了! 她屡次在长辈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要努力让正南醒过来。 没想到,她的真实想法竟然如此骇人, 如此看来,万雨纯之前的一切表现都是伪装出来的,这个女人对正南根本不是真心的! 想到这里,她不知不觉咬紧下嘴唇,直到唇瓣的血痕隐现。 为了怕对方起疑,宋清雨一直等到万雨纯坐回到沙发里,这才缓缓地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她恭恭敬敬地将水杯放在万雨纯面前的茶几上,淡声道:“水倒好了。” 万雨纯斜睨了她一眼,拿起水杯喝了两口,冷冷地说:“你给他擦下身子,我出去一趟。” 女人微微颌首,轻声应道:“好。” 万雨纯不满的轻哼,嗤笑道:“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懒。” 说罢,她扭动着腰肢走出了卧室,将房门重重地摔了一下。 宋清雨默默地叹了口气,缓步走进洗手间里,先是接了一盆温水,然后把毛巾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地走回到床边。 女人动作轻缓地将傅正南的睡衣扣子解开,拿起湿毛巾开始从他结实的胸膛擦起。 “老公,你这么聪明,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她的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漂亮的杏眸深深地凝视着心爱的男人。 在她的潜意识里,床上的男人早已成为自己的主心骨,更是她坚强的后盾。只要有他陪在自己身边,似乎任何问题都能解决。 不过,这次确实遇到个天大的麻烦。她觉得心里乱成一团,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今时不同晚日,她现在的身份是傅家的佣人,而万雨纯则是正南的贵人,也是他的合法妻子,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早已拉开了差距,她所说的话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无穷无尽的燥意袭上心头,她实在感到憋得难受,皱着眉头对男人说道:“你说我是向大家告发万雨纯,还是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呢?” 毋庸置疑,她面对的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或者,更确切的说,她是在进行一场赌博。 赢了,可以如愿把万雨纯赶出傅家,保护正南的安全。 输了,她就会成为那个被轰出家门的人,以后想见正南就成为不可能的事。 时至今日,自己已经输不起了!不仅肩负着照顾正南的责任,还要确保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 她从来就不是个做事畏手畏脚的人,但是为了所爱的男人,不得不所有顾忌。 “老公,你不知道,全家人都很喜欢万雨纯,指望着这个贵人能够唤醒你。”她不由得苦涩一笑,眉宇间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大家认为她心地善良,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吧。” 或许,傅家人会觉得她对正南不死心,也不甘心做一个普通的佣人,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陷害万雨纯。 更可怕的是,大家会把自己当成居心叵测的女人,让她永远失去了心爱的男人。既保护不了他,又不能继续留在傅家照顾他。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颤动了起来,鼻尖开始泛酸,有种想哭的感觉,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一道口子,硬生生地刺疼着。 须臾,擦洗完男人的上半身,她把他上衣的扣子系好,随后,她把男人的裤子脱了下来,看到了他精键的肌肉纹理。 不得不承认,傅正南的身材极好,拥有标准的八块腹肌外和人鱼线,两条笔直的长腿肌肉线条流畅,隐匿着强势的力量感。 可惜,如此完美的男人,此刻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能随意支配自己的意识和行动。 想到这里,女人心底一沉,温热的小手下意识地覆在他的大腿外侧,轻缓地上下摩挲着,动作柔之又柔。 “我不能没有你。”她低声呢喃着,视线淡淡地落在他帅得离谱的俊脸上。 这一刻,女人默默地做出了决定,必须马上找到证据,戳穿万雨纯的阴谋,不能让正南受到半点儿伤害。 酒店房间里。 莫邵天坐在写字台旁,邪佞的脸庞一半暴露在灯光之下,另一半被阴影所笼罩,显得诡谲而危险。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笔记本电脑里的监控画面,双手渐渐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画面里,女人一边给男人擦洗身体,一边跟他说着:“你说我是向大家告发万雨纯,还是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呢?” 听到这句话,莫邵天的下颌角瞬间绷直,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万雨纯这个死女人! 居然如此大意,把实话全都说出来了,还自以为很聪明,却没想到身边的人并不傻。自己所说的一切,一字不落地传到宋清雨的耳朵里。 很显然,这些话引起了她的怀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搜集证据,然后把万雨纯赶出傅家。 如此一来,他们的所有期许将会变成泡影,而这一切要归咎于那个口无遮拦的万雨纯! 莫邵天气得心里直冒火,脸上的肌肉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了万雨纯的电话号码。 “天哥,您有何吩咐?”电话那头传来万雨纯娇滴滴的声音。 “赶紧给我滚过来!”莫邵天厉斥一句,声音里染着难以掩饰的怒意。 万雨纯心里一惊,险些把手里的电话吓掉了,连忙应道:“我马上到。” 挂断了电话,莫邵天的脸色涨红,额头暴起了一道道青筋,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 他猛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不断地踱着步子,然而,胸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须臾,万雨纯战战兢兢地走到莫邵天的面前,怯生生地说:“天哥,我来了。” 莫邵天二话没说,扬起右手,直接赏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万雨纯被打得眼冒金星,“啊”地叫了一声。 还没等到她缓过神来,第二个耳光再次落到了同一侧的脸颊上。 鲜红的五指印留在了她娇嫩的小脸上,只觉得一阵阵火辣辣的疼。 她抬起手抚摸着被掌掴的地方,眼眶即刻泛红,雾气在眼眶里氤氲,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收起那一套,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莫邵天厉吼一声,震斥着她的耳膜。 闻言,万雨纯眼眶里温热的雾气,涌到了眼前,转了几圈,又被硬生生的逼回去。 “天哥,我做错了什么吗?”万雨纯小声问道。 莫邵天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 “你不仅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啊?”万雨纯面带疑惑地看着对方。 一切计划明明进行的很顺利,自己成为了傅正南的妻子,又得到了傅家人的信任,成功地留在了他的身边。 傅家人把她当成了傅正南的贵人,如今,无论她开口要求什么,他们都会答应下来。 可以说,自己已经成功潜入了傅家,只需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能搞定接下来的计划。 万雨纯百思不得其解,脸上的疼痛感愈来愈烈,脑子也因此转得更慢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蠢。”莫邵天嘴角浮起讥讽,冷嗤一声,“你以为自己在傅家可以无法无天了吧?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吗?” 万雨纯被他的话弄得愈加糊涂,眉头皱得很紧,呆愣愣地望着对方。 莫邵天不再跟她绕圈子,厉声说道:“你趁屋里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对傅正南说,让他千万不要醒过来,如果醒来的话,你就当不了少奶奶了。这句话,是你说的吧?” 万雨纯一听,惊讶得目瞪口呆,精神恍惚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这些话,都被宋清雨听见了。她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告发你。说不定,此刻已经开始收集证据了。” 莫邵天的话犹如一道响雷在她头顶炸响,猛然明白过来为何对方会如此生气。 “对不起,天哥,我再也不敢乱来了。对不起,对不起。”万雨纯忙不迭地道歉。 “哼,幸亏我的人在傅正南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设备,否则这步棋就死定了!”莫邵天撩唇邪哼,脸庞阴沉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 万雨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暗自思忖着,以后一定要加倍提防宋清雨,那个女人真是个祸害。 坐车回到傅家主宅门口后,万雨纯低着头往别墅里走去,不料,迎面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傅正北。 他疾步走到万雨纯的面前,深睨着女人,眸光邪肆,脸上浮着一层显而易见的轻薄之意。 “哟,宝贝,你的漂亮脸蛋怎么肿了?”傅正北言语轻佻,倏地靠近她,浮魅地一笑,“来,让哥哥给你揉揉。” 傅正北边说边向前伸出手臂,眼瞅着一只手就要贴到万雨纯的脸上。 她连忙后撤一步,避开了他的大掌,抬起头瞪着他,眼底划过一抹决然。 “傅正北,我是正南的合法妻子,你不要乱来!否则,我不仅会把你骚扰我的事情告诉爷爷,还会告诉你的父母,以及家里的其他长辈。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万雨纯表现得小心翼翼,始终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脸上的表情无比的严肃和认真。 看她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傅正北自知占不到什么便宜,不禁扯了扯嘴角,轻哼了一声,悻悻地从万雨纯面前走开了。 翌日。 万雨纯并未像前几日那样,一大早就来敲宋清雨的房门,这个改变令她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她还是按照平常的时间准时起床,收拾妥当后,便径直前往傅正南的卧室。 “咚!咚!” 她礼貌地敲了两下门,从屋内传来万雨纯的声音,“请进。” 缓缓地推开房门,眼前发生的一幕,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万雨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柔声说:“正南,今天太阳光很足,看起来应该是个好天气。你是喜欢阳光明媚还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呢?” 一开始,她以为万雨纯是心血来潮,又或者是赶上心情正好,所以才会如此有耐心地跟正南聊天。 可是,自从她进门之后,万雨纯只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吩咐她做任何事情,这种表现确实有点儿奇怪。 她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问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准备一下。好吗?” 万雨纯连头也没回,应了一句:“好,麻烦你了。”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了卧室。然而,她并没有马上下楼,而是悄悄地站在门边,透过门缝观察屋里的动静。 “正南,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庙里遇见我的事情吗?”万雨纯的语调轻缓,姣好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真可惜,当时我没发现你偷拍了我的照片。早知道,我应该上前跟你打个招呼,说不定我们能成为青梅竹马。” 语毕,万雨纯微微叹了口气,浅笑道:“这样的话,也许我们早就结婚了,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你说对吗?” 听到这句话,站在门口的女人眸光渐渐黯淡了下来,苦涩的蠕动了一下唇角。 若是真像万雨纯说的那样,恐怕自己没有机会跟正南相遇,经历过的所有或甜蜜或痛苦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那么,这样的人生会不会不够完整? 她觉得胸口有些堵得难受,实在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于是转身往楼下走去。 等到她端着做好的早饭回房的时候,万雨纯连位置都没挪动过,依然坐在男人的身旁,颇有耐心地和他说话。 “咱俩相遇的那座寺庙,后来我又去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偷偷想呢,为什么没再遇见那只小猫?等你醒来之后,跟我讲讲小猫的趣事,好不好?” 万雨纯说话的口吻极其温柔,倘若毫不知情的话,真会以为她已对傅正南情根深种。 对于万雨纯的反常表现,她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改变这么大? 不过,即使内心翻江倒海,她表面上仍装成对万雨纯惟命是从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早饭端到对方的面前。 “早饭做好了。我去帮他擦洗一下身体。”她淡淡地说道,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万雨纯。 “你赶紧去吃饭吧,今天不用照顾正南了。”万雨纯抬起头来,目光温和得如同月光一样,“以后偶尔来帮帮忙就行,我想亲自照顾他,这样更放心一些。” 她一听,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万雨纯曾趁四下无人时说过,希望正南最好不要清醒过来,以免自己失去少奶奶的身份。 转眼之间,有这种想法的女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一名贤妻,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但是她知道不宜当面跟万雨纯对质,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那我先出去了。”她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句,随即来到了赵树的房门前。 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在盯着自己,这才敲了敲门,小声说:“赵树,是我。” 下一秒,紧闭的房门开启,赵树把她让进了屋里,沉声问道:“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看看监控。”她表情严肃地说。 赵树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跟她汇报,连忙解释道:“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万雨纯没有伤害少爷,而且您一直陪在少爷身边,也能够确保他的安全。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就把摄像头撤了。” 对于这个安排,她表示非常理解,家里还有潜伏的敌人,凡事还是谨慎点儿比较好。 接下来,她开始暗中跟踪万雨纯,只要对方一进入男人的卧室,她就会悄悄地跟过去,观察万雨纯的一举一动。 可是,先后看了好几次,发现万雨纯的举动都很正常,既没有再说出那样耸人听闻的话,也没做出任何伤害男人的事情,反倒开始主动照顾他,还亲自给他擦洗身体。 实在太奇怪了! 为何万雨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莫非她真的转变了性情? 只是,反复思量她所说的话之后,发现这件事越想越不对劲。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个心怀叵测的女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如此贤良淑德? 就算要洗心革面,也得有个合适的契机或者过程啊! 万雨纯的所作所为,让她感到疑点重重,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然而,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也不能对万雨纯做些什么,唯有静观其变了。 当天下午,李小娴正好能够提前下班,于是便来到傅家老宅看望自己的闺蜜。 李小娴缓步走进她的房间,扫视了一圈,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现在就住这种地方?”李小娴郁闷地问道。 “嗯,这间房挺好的,虽然设施简单,但是房间很干净。我一个人住,足够了。”她轻冽一声,微微浅勾了一下唇角。 李小娴的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浅哼一声,“怎么说你以前也是傅家少奶奶,他们居然给你这种待遇,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帮人没听说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 本着为闺蜜打抱不平的心态,李小娴气得一通胡乱比喻,瞬间把她逗笑了。 “小娴,我觉得以你的才华完全能当脱口秀主持人。”她笑着打趣李小娴,顿了下,郑重其事地说,“对了,有件要紧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李小娴拉着她坐到床上,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应道:“你说吧。” “你知道,我现在是以佣人的身份住在这里。前几天,正清哥看见我被万雨纯呼来喝去的,便提出一个建议,说让我嫁给他,成为傅家的大少奶奶。” 李小娴听后吃惊不已,眨了眨眼睛,问道:“他又要跟你假结婚?” 提到“假结婚”这个词,不禁让她想起,当初自己差点儿和傅正清领了结婚证。 只不过,这两次的目的完全不同。 第一次决定跟他假结婚是为了逃避跟正南的婚约,而他则是为了拿到傅氏的股份。 这次傅正清准备故技重施,却是因为想要帮助正南,同时也想保护自己。 无论出发点有何不同,一旦两人领了结婚证,她就会把傅正清拉下水,让他成为敌人的目标,这是她始终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 想了想,她微微拧了一下眉头,沉声说:“可以说是假结婚,因为我俩不会真的在一起。他说如果我成为傅家的大少奶奶,做什么都会比佣人的身份方便。而且,我还可以跟万雨纯抗衡,不用继续被她呼来喝去的。” 关于万雨纯的事情,她跟闺蜜说过一些,所以李小娴心里清楚,那个女人的存在对她极其不利。 李小娴有几秒钟没有说话,托着腮帮子沉思了片刻。 在看到她的房间之后,李小娴的心里颇为不痛快。清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为何要在傅家受这种罪? 而且,从她以前的描述中可以看出,那个万雨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她若一直给傅正南当佣人,万雨纯绝对不会善待她。傅正南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无法保护她。若不找个靠山,她要如何在傅家生存? 想到这里,李小娴郑重其事地说:“我建议你嫁给傅正清,然后光明正大地在傅家待着,这样做对你和傅正南都有好处。” 她很重视闺蜜的意见,点了点头,说:“嗯,那我再想想。” 顿了几秒,她想起万雨纯举止怪异的事情,说道:“小娴,我发现万雨纯有些反常……” 接下来的时间,女人将近几日的所见所闻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李小娴听得很认真,时而蹙眉凝思,时而开口确认一下细节。 等到她讲述完毕,李小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清雨,要我说,那个姓万的肯定是装的,她不可能真心对待傅正南。她是不是发现你看到了那一幕?” 这个猜测,不由得令她怔愣了几秒。 当时,她没想到会听见万雨纯说出这种话,可以说是在很巧合的情况下得知的,对方理应没有任何防备才对,否则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况且,万雨纯看上去也不傻,定然不想让自己知道她的真实意图。 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万雨纯突然变化这么大,其中必有古怪。 联想到这点,她蹙了蹙眉,正色道:“被她发现应该不太可能。不过,我会更加注意的。” 晚饭时分。 由于万雨纯坚持自己照顾傅正南,宋清雨一整天都没能靠近他,所以,她只能趁大家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悄悄地来到男人的卧室。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晦暗的光线与黑夜交织,营造出一种静谧安宁的气氛。 她缓步走到床边,痴痴地望着男人的俊颜,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人,其它都模糊成虚无的背景。 “老公,一天没见,我很想你。”她的眼眸中轻漾着一抹柔情,说话的声音轻柔缓慢。 下一秒,她将温软的小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开始耐心地给他按摩起来。 她的视线淡淡地落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不由得想起与他深情相拥时的场景。 每次,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就会觉得莫名地心安,那种温暖又踏实的感觉令她怀念。 她勾了勾唇角,蓦地笑容漾开,说道:“你第一次抱我的时候,当时我紧张得不知所措,后来回忆起这件事,心想这个男人的胸肌怎么这么硬!” 微顿,她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很喜欢。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色啊?” 话音落下,她伸出手在男人的胸肌上按了按,眼底的笑容更加浓重,笑道:“保持得不错。” 虽然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但是她仍然将他当成一个正常人,甚至将平时羞于启齿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老公,等你醒过来之后,能不能当作从来没听过这些话?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女人眼波泱泱,绯红的脸颊面若桃花,眼神柔得仿佛一潭春水。 突然,台灯的光线消失了,室内变得一片漆黑。 她猛地向前探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男人,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 很快,从楼道里传来几个佣人的谈话声。 “哎呀,是不是停电了?你快去看看。” “刚才看了,整栋宅子都没亮了,肯定是停电了。” “那我去查查到底是什么原因。” 听到这些话,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于是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准备借助微光为他按摩。 这时,她突然发现视线前方的角落里有一个红点。 奇怪了,老宅不是停电了嘛,为何夜灯还能发出光亮?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夜灯应该照射出一片光才对,而不可能只是这么一个小红点。 那么,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正要起身准备走过去一探究竟,猛然想起自己曾在房间里装过针孔摄像机的事情。 当初,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总是半夜前来骚扰她,为了查明对方的身份,她特意买来这种监控设备,安装在梳妆台的缝隙里。 依稀记得,每到屋内一片漆黑的时候,在装有针孔摄像机的位置也会看到这样的小红点。 实际上,从美国回来之后,自己曾经分析过,为何正南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虽未跟他当面确认,但是猜到他十有八九早已发现这个隐藏的摄像机,因为这种设备会留有痕迹。像正南那么聪明的人,被他识破也不算奇怪。 现在想想,幸亏傅正清把所有的监控设备拆除了,所以就算发生停电事件,也没有暴露之前安装过的那些摄像机。 分析到这里,她几乎已经确认,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红点就是针孔摄像机。 也就是说,无论对方是谁,都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一刹那,她的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一颗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方才,自己险些走过去直面摄像机,要不是因为之前有所了解,恐怕现在已经被对方发现。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再去看那个小红点,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床上的男人聊天。 “老公,刚才老宅停电了。屋里一下子变得特别黑,太可怕了!以前你的眼睛看不见,每天都生活在黑暗中,是不是也觉得很害怕呀?” 这话她说得极其自然,就像往常一样,跟他说说家长里短,聊聊过去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唉,实在难以想象眼睛看不见是什么感觉。老公,你的眼睛能够好起来,我真的很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试图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等到心跳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她开始认真思考针孔摄像机的来源问题。 此刻能够确认的是,这个监控设备不是傅正清所为,因为按照赵树所说,这间卧室里的监控设备已经拆除得很干净。而自己当初安装的那个摄像机,早在收集到“傅正北”的证据之后就拆掉了。 所以,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红点必然不是自己人安装的,但是她又无法确认到底是何人所为。莫非是傅家人的手笔? 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现在傅家人都对万雨纯极其信任,没有必要装监控设备来监视她。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八成是他们派人布置的,想要监视跟正南有关的所有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就太恐怖了! 无论是谁进入这间屋子,一举一动都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下,就连万雨纯也不例外。 是否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傅家人?她想了想,当即否定了这个主意。 自己的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实际上也只是在怀疑而已。 对方无时不刻不在监视着这个房间,因此,她无法靠近监控设备,更不用说将摄像机拆除了。如此一来,这个指控纯属口说无凭。 即便傅家人相信自己的话,定然会主动来查看,那么,敌人肯定产生戒心,说不定会想出更损的招数来对付正南。 看来,自己不能声张,还需从长计议。 做出决定之后,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男人身上,边跟他聊天边为他按摩。 须臾,室内的灯光再次亮起,老宅里的电力已经恢复了。 过了一会儿,万雨纯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看到她在给男人按摩,目光沉了沉,面露不悦之色。 “宋清雨,我不是说过了嘛,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你过来的,不用偷偷摸摸地来这里接近正南。” 万雨纯说的话很不客气,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我手头没什么事,所以想来给他做个按摩,顺便陪他说说话。”她刻意放低身段,表现得唯唯诺诺。 她知道,监控那头的人肯定会听见自己所说的话,所以必须要让语言和行为对的上,以免引起对方的怀疑。 闻言,万雨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厉斥道:“是不是我稍微拿出点好脸色,你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嗯?” 她拧眉摇摇头,紧抿着嘴唇默不做声,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万雨纯一看,心中更加得意,以为自己把对方拿的死死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敢反抗。 “不管你是因为耳朵不好使,还是记性太差。”万雨纯嘴角浮起讥讽,嗤笑道,“那我再说一遍,如果没有我的许可,不要擅自出入这个房间,有需要我自然会吩咐你。” “好。”她低头垂眸,小声应道。 万雨纯得意地一勾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吧。” 话音落下,她自知不方便继续逗留,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傅正南,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万雨纯走到傅正南的床边,双眼像台高清扫描仪,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宋清雨并未搞什么鬼,这才踏实地坐回沙发上,玩起了手机游戏。 女人回到佣人房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由于心情过于紧张,不免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在了小床上,回忆起曾在那间房里说过的话。 想着想着,那些藏在心里的疑团逐渐解开了。 之前,她一直觉得纳闷,为何万雨纯的画风会变得这么快,前一天还在期待正南永远不要醒过来,转眼之间竟然马上变成一个好人。 仔细想想,有可能万雨纯知道自己那天对正南说过的话,所以才有所改变。 因为她很确认,万雨纯在表现出恶毒的一面时,不可能发现被自己撞见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监控那头的人告诉了她,也就是说,她和藏在暗处的人是一伙儿的。 越想越觉得害怕,幸好自己没提及肚子里的孩子,否则让人知道她怀孕了,肯定会对正南不利,而且也会想办法对付自己,极有可能会伤害到孩子。 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还可以找谁商量这件事? 目前,知道自己怀孕的人,除了正南只有傅正清,是不是跟他商量会好一些? 但是,自己还没想清楚是否要跟他结婚,如果他问的话该如何回答? 她站起身,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乱成一团。 良久,她停下了脚步,确认自己还是得跟傅正清聊聊。于是,她给傅正清打了个电话,跟对方约好,准备第二天找个人流密集的地方见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6章 盛宠蜜爱96 翌日。 一大早,众人还在昏睡之时,宋清雨早已收拾妥当,四处张望了一下,径直前往赵树的房间。 听到她独特的敲门声,赵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将房门打开。 赵树朝她微微颌首,恭敬地问道:“少奶奶,有新情况吗?” 如今,傅家老宅里敌友难辨,除了傅正清之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赵树。他俩早已商量好,两个人当中必须保证有一个人能守在正南身边,以免坏人趁机再次对他下手。 她刻意压低声音,小声说:“我上午有事出去一趟,麻烦你照顾好正南,千万别让他出事。” 赵树痛快地答应下来,应道:“请少奶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少爷。您一会儿出门的话,也要多注意安全。”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感叹道:“有你陪在正南身边,我很放心。” 赵树得到了她的肯定,只是笑了笑,没再吱声。 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她一直等在傅正南的卧室门口。 良久,房门徐徐开启,万雨纯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只见女人站在门口含笑静立,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万雨纯不由得蹙了蹙眉,潜意识觉得她特意等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因此出口的话听起来没那么顺耳。 “宋清雨,你今天起得倒是挺早!我得去窗边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万雨纯挑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颇为不屑。 她不急不恼,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对方,请示道:“上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出门买个东西。可以吗?” 听到这话,万雨纯转了转眼珠,警惕地问她:“傅家什么都不缺,你要出去买点儿什么?” “水彩和颜料。”她回答得异常笃定,面色没有半分波动,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在给一个广告做设计方案,需要先在纸上画一下看看效果。家里好像没这类东西,而且我现在这种身份,也不太方便像原来一样,随便使用傅家的东西,你说是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逐渐提高了音量,希望藏在暗处的人能够听见,从而打消对她的怀疑,以免被他们发现自己的真实目的。 万雨纯见她不像是在说谎,面部表情和言辞都表现得很是乖顺,再加上每天看她在眼前晃悠,着实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决定“眼不见为净”,还不如显得大度点儿,赶紧让她出门。 “行,你去吧。”万雨纯冷冷地答道,往前走了没两步,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回来的太晚,傅家不养闲人。” “好的。”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等到万雨纯的身影彻底消失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渐渐地垮了下来。 好不容易得到应允,她不敢有片刻的耽误,回到房间拿起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老宅。 她在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为了防止被人跟踪,特意让出租车七拐八拐,确认一切安全后,才让司机把车停在一家商场门口。 两个人约在一家嘈杂的快餐店,因为身处这样的环境中,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俩说了什么。 傅正清早已等候在店里,他坐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桌上放着两杯可乐和两个汉堡,这样看起来更像是来吃饭而不是来谈事的。 他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运动服,戴了一副简单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 女人笑着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来,半开玩笑地说:“正清哥,你这样打扮,至少年轻了五岁。” “就算年轻五岁也比你老,你还得叫我一声‘哥’。” 傅正清将汉堡和可乐递到她面前,小声说:“汉堡可以尝一尝,碳酸饮料就算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她立即会意,咬了一口汉堡,用余光扫视了四周,向前探着身子,正色道:“最近,我发现万雨纯的行为非常古怪。只要没有长辈在场,她就根本不管正南,对他一点儿都不上心。前两天,我偷偷地听见她对正南说,希望他永远不要醒过来,当时把我吓了一跳。结果第二天,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有耐心地照顾正南。正清哥,我怀疑万雨纯知道我听见她说的话了。” 傅正清蹙了蹙眉,拿起面前的可乐,用吸管轻啜了一口,应道:“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昨晚老宅停电的时候,在正南卧室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小红点,我觉得那个应该是针孔摄像机。不过,我没敢上前查看,怕被对方发现,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监视正南。”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时警惕地看着四周。 闻言,傅正清的眉头皱的更紧,嘴唇渐渐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沉思了片刻之后,他的脸色黑的像是乌云般,悠叹一声,“我没想到,正南变成这个样子,还会被人监控。” 顿了几秒,他的俊眉沉沉地敛起,严肃地说:“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正常人不可能转瞬之间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万雨纯变好的原因确实值得怀疑。” “现在该怎么办?”她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急切地询问对方的意见。 傅正清抬起右手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原本柔和的五官冷凝了下来,小声应道:“肯定不能让对方察觉到你有所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假装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是谁做的?” “反正不是自己人。”傅正清叹了口气,英挺的眉宇邪肆的上扬,“对方肯定不安好心,所以你要加倍留神!” 说完这句话,傅正清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郑重其事地问道:“上次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这种情况,你嫁给我也会更安全一些。” 其实,早在跟他见面之前,她就想过这个问题,一直琢磨着该如何回答。 毋庸置疑,嫁给傅正清的确会比现在方便许多,但是随着状况越来越复杂,她更不想把他拖下水。因此,她始终处于纠结的心态当中,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 人们常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实在想不出一个办法,既能让自己行动方便,又能避免连累傅正清。 最终,她长长地凄叹一声,应道:“我再考虑考虑。” 看她一脸无奈的神情,傅正清的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里,他扯了扯嘴角,淡笑道:“最好别考虑得太久,我等得起,你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起。” 她深以为然,轻声“嗯”了一句。 两个人没敢在外面多停留,说完要事后分头离开了快餐店。 傅氏公司大楼里。 周明辉成功进入傅氏工作的事情,让宋清雪颇为得意,使得她更加迫切地想要嫁给对方,成为名正言顺的周太太,借以摆脱目前的困境。 自从宋家的厂子倒闭之后,她的生活水平急剧下降,要不是有周明辉给她花钱,说不定早已成为一个生活拮据的女人,这是她根本不愿意过的生活。 为了哄好周明辉,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在两个人常去的高级餐馆点了几道菜,存放在保温桶里,准备拿到公司给周明辉当午饭。 傅氏的人早已知晓她的身份,因此谁也没有阻拦。 宋清雪顺利的乘坐电梯直接来到周明辉的办公室门前。 她刚准备推门而入,就听见周明辉说话的声音。 “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真好看,配上这张漂亮脸蛋,绝对可以当选全公司最漂亮的秘书。” 宋清雪一听,心里直冒火,悄悄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透过门缝查看屋内的情况。 只见周明辉俯下身子,双臂放在女秘书转椅的扶手上,将对方圈在自己和转椅之间,姿势暧昧,眼神邪肆,俨然是在调戏对方。 女秘书含羞垂眸,娇滴滴地说:“周总,您夸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害羞什么?”周明辉勾起手指,在女秘书的发尾处绕了几圈,浮魅地一笑,“以后我天天夸你,也就习惯了。” 听到这里,宋清雪终于忍无可忍,“嘭”地一下踹开房门,径直走到周明辉的面前,把保温桶扔到地下,厉声说道:“周明辉,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女秘书见状,吓得不敢继续逗留,脚下生风般地跑了出去。 周明辉担心影响不好,连忙开口哄她:“亲爱的,你误会了,我夸她是为了让她保持好心情,这样工作起来才能更加卖力。” 闻言,宋清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如果不想让我误会的话,那就尽快跟我结婚。” “我刚来傅氏没多久,要表现得积极一些,所以要处理的工作特别多。”周明辉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我会尽快准备好的。清雪,我想给你一个难忘的求婚仪式。再等等我,好吗?” 宋清雪知道他对自己不是真心的,所以懂得见好就收,听见他做出承诺,便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她伸开双臂环住他的腰,温柔地回应,“明辉,我等你。” 当天下午,宋清雨特意在商场里买了一套水彩和颜料,这才打了辆车回到傅家老宅。 走进佣人房后,赵树告知她一切如常,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接近傅正南。 万雨纯依旧表现得很积极,亲自为男人擦洗身体,时不时陪他聊天。 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她心事重重地坐在自己的屋里,思考着白天和傅正清谈过的事情。 既然要装作毫不知情的话,就得想办法再去一次正南的卧室,而且还要选择四下无人时,将事先编好的话说给监控器后面的人听。 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被万雨纯骗了过去,从而放下戒心,说不定很快就会等到对方有所行动,等到他们露出马脚之后,便能想办法抓住真正的凶手。 确定好计划之后,她坐在屋子里等候万雨纯的召唤。结果,直到天黑,万雨纯都未叫她去照顾正南,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但是,一想到万雨纯刚提醒过她,不要擅自去看正南,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耐心地等待接近他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她飞快地翻身下床,迅速打开房门,看见万雨纯皱着眉头站在门口。 “我要下楼吃早饭了,今天由你来照顾正南吧。”万雨纯揉了揉自己的手,阴冷的眸光暗示着她现在心情不怎么好,“昨天你没在,可把我累死了。” 她顿时明白过来,万雨纯装了一天贤妻,以致累得腰酸背疼手抽筋,实在扛不住了,所以想把这些脏活累活推到她身上。 不过,这个安排正中自己的下怀。 万雨纯不在房间里,而她能够单独和正南相处,之前编好的那些台词,总算有机会说出来了。 她微微颌首,淡笑道:“好,我马上就去。” 说罢,她穿好衣服,径直来到了傅正南的卧室。 女人走进洗手间里,动作熟练地端出一盆温水和毛巾,缓步走到床边,一边为男人擦洗身体,一边跟他聊天。 “老公,我刚才碰见万雨纯了,这几天为了照顾你,她累得胳膊都酸了。”她说话的语调一如往常,脸上的表情平淡无波,“她对你很好,应该是真心的。” 说完这句话,她长长地凄叹一声,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前些日子是我误会她了,总觉得她接近你肯定别有目的。可能我是因为嫉妒了吧,毕竟你的老婆变成了她,让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为了把谎话编得可信度更高,她还不忘自黑一下。 顿了几秒,她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柔声说:“大师说她是你的贵人,应该没说错。希望在她的帮助下,你能尽快好起来。” 终于把重点台词说完,她觉得只说这些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于是,便接着絮絮叨叨地跟他聊天。 “最近我一直在想,可能每个人都有命中的贵人。你说,我的贵人是不是你呢?因为认识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的感觉。唉,可惜现在只能偷偷地叫你‘老公’,等你醒来之后,只能得喊你‘少爷’了吧。” 言毕,她的内心泛起丝丝的涩意,有几分钟没再开口说话。 酒店房间里。 莫邵天盯着监控画面,讽刺地勾唇,自言自语道:“宋清雨,你还挺好骗的。” 方才,女人在傅正南面前所说的一切,都让莫邵天听得真切,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知道宋清雨会对那个男人说出心里话。 况且,当时屋里没有其他人,她没必要对傅正南说谎,这一切充分证明她不再怀疑万雨纯。 这个结果,让莫邵天感到甚为满意,看来可以开展下一步行动了。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了万雨纯的电话。 “立即来我这里。”莫邵天冷冷地说道,不等对方回复,便挂上了电话。 万雨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莫邵天的房间,一双秀眉紧拧,担心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 “天哥,您有什么吩咐?”万雨纯战战兢兢地问道。 莫邵天目光幽幽的看着她,眼底没一丝光亮,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你这几天表现的很好,宋清雨应该已经相信你了。” 听到这话,万雨纯憋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那就好,那就好。”万雨纯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 “记住,千万不能大意!”莫邵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压低声音说,“收好这盒药。每天往傅正南打的营养针里注入一针,他就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语毕,莫邵天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测测的,吓得万雨纯浑身一紧。 她颤巍巍的接过那盒药,神情复杂地盯着双手,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很明显,天哥是想让她把傅正南弄死,也就是说,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刽子手。 虽说潜入傅家是为了得到无限的财富,但是一想到要因此亲手夺去他人的性命,更何况要伤害一个对自己来说很有吸引力的男人,难免会有些犹豫不决。 莫邵天漆黑的眸子幽邃而锐利,如同刀刃一样,直直的切入人的心底。他看出了万雨纯的顾虑,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怎么,不忍心?”莫邵天声音里仿佛含了碎冰,眼中迸发出凌厉的光芒,厉声说道,“你和傅正南的命,只能留一条。” 话音落下,万雨纯吓得面色惨白,脊背滚过无数的寒意,忙不迭的表态,“请天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莫邵天冷哼了一声,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冰冷的字眼,“滚吧。” 闻言,万雨纯如获大赦般的跑出了酒店,过了好半天,心跳的频率才降了下来。 回到傅家老宅后,万雨纯趁屋里没人,偷偷地往柜子里存放的营养针里加了毒药。 须臾,傅家的私人医生来给傅正南打营养针,她亲眼看到混合着毒药的液体注入到男人的身体里。 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她紧紧地攥住了双拳,鼻尖上不由得渗出细密的汗珠。 医生以为她是在替男人担心,所以并未多问什么,只是嘱咐了她几句,便离开了卧室。 她心情复杂地走到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男人,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傅正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要怪我。” 就在这时,万雨纯看到傅正南的手背突然动了动,吓得连忙后退一步。 这个毒药不是会害死他吗?为何他竟然有了反应?莫非是诈尸? 一瞬间,万雨纯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僵尸电影片段,就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凉。 她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双手,发现在那之后,他依然一动不动,再无任何反应。 于是,她走上前去,伸出手指捅了捅他,意识到他并没有死,这才放下心来,坐回到了沙发中。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万雨纯按照莫邵天的指示,坚持往傅正南的营养针里注射毒药,同时观察他的反应。好在男人手背抖动的事件没再发生过,她便按部就班地实施计划。 这天,宋清雨接到万雨纯的指示,来给傅正南擦洗身体。 通常情况下,她每天都会在给他换完衣服后,用体温计测量一下他的实际温度。 之前,医生曾经嘱咐过,让家属认真记录病人的身体情况,并详细记录在本子上,定期向医生汇报,以便对他的变化做出及时反馈。 她看着体温计上面的数字,漂亮的眉毛不由得蹙了蹙。 翻出之前的记录进行对比,发现他的体温在持续走高,虽然不至于达到高烧的程度,但是体温升高得莫名其妙。 屋里一直处于恒温状态,他的衣服和被褥也和以前一样,按说影响到体温的因素并无改变,体温计上的数字理应保持平稳才对。 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他的体温开始升高? 她想了半天,还是没琢磨出来。 想到这间屋子正处于被人监视的状态,她提醒自己要不动声色,不能被敌人看出有何异常。 她将体温计恢复到初始状态,拿起笔在本上记录下平时的正常体温数据,然后坐下陪男人聊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那张狭窄的小床上,她开始研究男人体温变化的原因。 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 目前来看,他生活的环境并未发生改变,生命体征理应波动不大才对。 可是,为什么体温却呈现逐渐走高的态势? 体温计又不会说谎,上面展示的是真实的数据,铁一般的事实证明,正南的身体确实出现了异常。 她猛然想起,这两天给男人按摩的时候,他的身体变得比以前僵硬了些。 难道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又对正南下手了? 刹那间,恐惧像疯狂的子弹一样袭击着她,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涌到了脑袋上,然后一点点的冷却,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宋清雨思来想去,虽然并不知道敌人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加害正南,但是已经能够确认,若是将正南继续留在现有的地方,只会让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严重。 更何况,屋里还有敌人安装的监控设备,必须想方设法让他离开那个房间。 如今,万雨纯是正南的正牌妻子,自己已没有立场决定他住在哪里。 只可惜,正南的亲生父母对他不甚关心。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姑妈也不算正南的直系亲属,她也无法为正南做决定。 为今之计,自己只能向爷爷寻求帮助了。至少,爷爷是真心疼爱正南的,一定会做出最利于他的选择。 目前,家里已经不太安全,最好的办法是跟他在外面商谈此事。 想清楚之后,她找到了平时服侍傅老爷子的佣人,颇费了一番心思,终于打听出他第二天的行程。 翌日。 傅老爷子的专车驶出了老宅,往一个私人会所开去。 突然,司机猛地踩了一下急刹车,不禁让傅老爷子猛地一惊。 “出什么事了?”傅老爷子皱着眉头,厉声问道。 司机也是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汇报道:“老爷,有人冲出来拦在了车的前面,刚才差点儿撞到她。” 然而,傅老爷子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旁边的车窗猛然被人敲响,他扭头一看,宋清雨站在外面望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他顿时明白过来,拦车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前任孙媳妇。 看到对方一脸焦急的神情,傅老爷子意识到对方有话要说,连忙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来。 许是拦车时太过紧张,她好半天才找回呼吸,掩着胸口微微平复。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宝宝,吓着你了吧?为了爸爸的安全,这次要跟妈妈一起战斗哦!” “清雨,刚才多危险啊,以后不能突然冲出来拦车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傅老爷子心疼地说道。 即使对方已不是自己的孙媳妇,可是他知道清雨对正南是真心的。更何况,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逼迫她跟正南离婚,都是傅家对不起她。 “爷爷,我有重要的话要对您说。”她把“重要”两个字咬得很重,神情异常的肃然。 语毕,她侧首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傅老爷子立马会意,吩咐司机先出去一下。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自知和傅老爷子单独相处的机会得来不易,开门见山地说:“请您把正南交给我照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7章 盛宠蜜爱97上 傅老爷子一听,蹙了蹙眉,沉声说道:“清雨,现在雨纯才是正南的妻子,把他交给你照顾,不太合适。” 说罢,傅老爷子黯然地叹息一声,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做出这个选择,也是出于无奈,当初,清雨还是他亲自选定的孙媳妇,要不是正南变成了植物人,他也不至于拆散小两口。 如今,若是答应清雨的要求,无异于在打自己的脸,况且,也没办法向万雨纯交代。 她早就料到爷爷会拒绝,并未因此而沮丧,反而耐心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爷爷,虽然万雨纯是正南的贵人,但是自从她嫁给正南之后,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正南还是没有半点起色,而且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她目光哀戚地望着对方,脸上写满了担心。 傅老爷子见她表情凝重,想到她今天的拦车之举,一下子猜到若非事态严重,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严肃地问道:“为什么说正南的身体变差了?” 闻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这几天拍下的体温计的照片,递到傅老爷子的面前,正色道:“我每天都会给正南量体温,最近,发现他的体温莫名其妙地升高了,肌肉也有逐渐僵硬的迹象。” 傅老爷子接过手机,一张一张地翻开照片。 果然,正如她所说,正南的体温有了不寻常的变化。至于肌肉的僵硬程度,暂时还无法确认。 他半天没有说话,蹙着眉头沉寂了片刻。 女人焦急地等待他的回答,小声说道:“爷爷,现在能救正南的只有您了。” 半晌后,傅老爷子的声音沉凝了一些,开口说:“我会找人给正南检查一下身体,一切等到诊断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她见对方总算松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深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家里有坏人,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害死正南。” 女人清淡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说话时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 “不可能!”傅老爷子立即否认,潜意识里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家里除了正南的亲人,就是一些知根知底的佣人,他们怎么会害他呢?” 她理解傅老爷子为何会这么说,要不是正南屡次遇险,她也不想把身边人当成犯罪嫌弃人。 可是,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傅家确实潜伏着敌人。 “爷爷,这次正南中了剧毒,警察已经证实泡茶的水有问题。您想想,除了住在傅家的人,还有谁能接触到我们的饮用水呢?”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没有吱声,心里清楚她说得确实有道理。 正南喝过那杯茶后才变成了植物人,而家里的其他人则没事,证明有人刻意针对他。 她见对方没有反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正南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家里中毒了。之前,他曾经中过一种会使身体产生冲动的毒。不过,他很快就痊愈了。因为怕您担心,所以正南一直没说这件事,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的。” 傅老爷子明白,如果正南能将这件事告诉清雨,说明他很信任自己的妻子,而且早已知晓敌人想要害他。 既然清雨说的是真的,那么,应该早点儿确认正南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情况。 只不过,带他去医院检查的事情不能让人产生怀疑,否则有可能打草惊蛇。 傅老爷子不愧是老江湖,他留了个心眼儿,正色道:“我会跟家里人说带正南去医院复查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人相当机灵,点了点头,应道:“明白,请爷爷放心。” 第二天早上。 吃完早饭后,傅老爷子把万雨纯叫到了面前,满目慈爱地说:“雨纯,医生打来电话说,要让正南去医院复查,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 闻言,万雨纯立马演技上身,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当着傅老爷子的面主动请缨。 “爷爷,您在家里休息吧,我陪正南去就行了。”万雨纯表情认真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到傅老爷子开口,宋清雨假装脚下被绊了一下,将原本准备端给傅老爷子的茶全都洒在了万雨纯的身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女人从兜里掏出纸巾,手忙脚乱地为对方擦拭身上的茶渍。 万雨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她恨不得伸手给对方一个巴掌,可是又不能当着众人动手。 她撩唇涩意地干笑了一声,淡声道:“没关系,我上楼去换件衣服。” 语毕,万雨纯礼貌地跟傅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径直往楼上走去。 傅老爷子给宋清雨使了个眼色,假装着急地说:“时间快到了,来不及等雨纯了。清雨,你陪我去吧。” 她点头如捣蒜一般,应道:“好的。” 此时,傅正南早已被佣人抬上了车,他俩则乘坐傅老爷子的专车,两辆车共同向医院驶去。 到达医院后,医生将傅正南推进了VIP病房里,然后搬来各种仪器对他进行了检查。 整个过程中,傅老爷子和宋清雨一直陪在男人的身边,吩咐所有的佣人在外面等候,以免中间出现任何差错,或者检查结果被人做了手脚。 须臾,医生拿着诊断证明走回了病房。 傅老爷子的五官紧绷着,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 “结果如何?”他焦急地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颇感无奈地说:“患者的病情比以前严重了,肌肉开始变得僵硬,以后慢慢会萎缩。病情要是得不到控制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傅老爷子不知不觉攥紧了双拳,沙哑着嗓音问道。 “会导致死亡。” 医生的话重重的落下,砸向她的心间时,硬生生地刺疼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化作无数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穿过她的心脏,痛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我不信,正南不会死!”她捂着耳朵低喝,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无尽的悲痛涌上心头,泪水汹涌而出,没过一会儿,女人瓷白的脸上已是一片斑驳。 这个诊断结果,她不能接受! 医生一定说错了,正南怎么可能会死? 他说过要陪自己一辈子,不能说话不算话!更何况,他还没看到未出世的孩子呢! 傅老爷子看到她心痛不已的样子,觉得整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一点的攥紧。 死一般地沉寂之后,傅老爷子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呢。” 听到傅老爷子的话,宋清雨渐渐地冷静下来。她不断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失声痛哭的时候,应该想办法救救正南才对。 她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哽咽地说:“爷爷,要不我们让正南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吧。” 傅老爷子的眉间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眼眸里仿佛笼罩着一层寒烟,脸色阴沉得有些骇人。 这种情况下,把正南留在医院里,肯定会让别人产生疑心。 他原本身体状态非常稳定,若是突然入院,必然会有人打听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傅老爷子拧眉摇摇头,叹息道:“让我想想。”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医生开口问道:“最近是不是有人给患者按摩了?” 听到这话,女人神色愕然,漂亮的双眸中写满了困惑。 奇怪,按摩跟正南的肌肉僵硬有什么关系? 自己是跟胡老师学的按摩手法,给正南按摩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她皱着眉头瞟了傅老爷子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是,我一直在给正南按摩,就是为了防止他的肌肉萎缩。” 医生一听,蹙了蹙眉,正色道:“他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你给他按摩的关系。” 闻言,两人均是一愣,按照医生的意思,正南的身体变差,跟她脱不了干系,甚至极有可能是按摩惹的祸。 微顿,医生的声音沉凝了一些,再次向他俩解释,“患者的身体跟正常人不一样,是不能随便让人按摩的,非专业的人越按越麻烦。” 这句话让她觉得更加纳闷,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抛开她早已学过专业手法不说,就算是非专业人士来按摩,如果对方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痛感,按摩并不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只会帮助他的肌肉活动一下,应该能够有效的预防肌肉萎缩,而不会像医生所说的,会导致肌肉变得僵硬。 想到这里,她坚决否认道:“不可能!我学过专业的按摩手法,不会给正南瞎按的。而且,我相信,不管用哪种方法按摩,都不会使他的肌肉变得僵硬,出现这种情况,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医生,能否请您再仔细查一查?” 傅老爷子半天没有说话,始终观察着两个人的表情,一双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 女人猜不出傅老爷子的真正想法,见他一直不置可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莫非爷爷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或者他也认同医生的观点? 倒不是担心会被人怀疑,只是不想因此离开正南,目前,隐藏在暗中的坏人还没有抓到,她必须时刻守护在他的身边。 可是,除此之外,医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若他坚持就是按摩的事情,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查到真正的病因呢? 不得不承认,在专业的医生面前,她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并不能起到决定作用。 她有些纠结的轻蠕了几下红唇,想要说点儿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医生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唇陷入了沉思。 须臾,医生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样吧,你先试试不给他按摩,就让他静静地躺着,然后看看身体有什么变化。怎么样?” 话音落下,傅老爷子依旧没有表态,他的五官紧绷着,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人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证明医生说的是否准确,只能先答应下来再说。 如果正南的身体真的转好,至少可以先保住他的命。 如果他的身体没有转好,也能让医生重新做一下检查。 这样做的话,最坏的结果只是自己被赶出傅家,但是正南的身体不会继续恶化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基于以上的种种考虑,她表情凝重的应道:“好,我回去试试。” 回家的路上,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爷爷,您也认同医生说的话吗?” 傅老爷子的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医生毕竟比我们专业,他的话不得不信。”傅老爷子讳莫如深地说道。 这句话看似是在表态,实际又没说出什么。 顿了几秒,傅老爷子补充了一句,“清雨,不妨先试试。” 闻言,她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这苦涩,咽不下,吐不出,有种想发火却又发作不出来的憋闷。 虽然爷爷相信了自己的话,选择带正南来医院检查,可是从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之中,根本揣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傅家所有人都知道,曾经有一段时间,爷爷总是时而明白时而糊涂。在这种关键时刻,他要是犯了糊涂该如何是好? 即使医生言之凿凿,可是直觉告诉她,男人的身体变差,跟按摩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只可惜,现在无凭无据,也没有任何确切的线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傅家老宅之后,除了每天坚持给他擦洗身体之外,她不再为他进行按摩,同时急切地期待他的身体能够赶紧好起来。 正因如此,她和傅正南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大多数时间还是由万雨纯单独陪着他。 期间,傅老爷子来看过几次,询问了男人的身体状况,同时也在密切关注他的身体变化。 三天后,她给男人擦洗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果然变软了一些。 趁四下无人时,她悄悄地在他的身体上按了按,确认他的肌肉的确有了弹性,不像之前那样僵硬。 她感到极其纳闷,连忙拿出体温计为他测量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数字更是出乎她的意料。男人的体温接近正常值,没有那么高了。 盯着手中的体温计,女人的眸底一阵错愕,对于这个结果,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科学啊! 一般来说,按摩只会让肌肉放松,怎么可能导致肌肉僵硬呢? 但事实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三天,她确实没给正南按摩,他的肌肉反而慢慢地软了下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按摩真的产生了相反的效果,那也不会引起体温升高啊!顶多会引起按摩过的局部肌肉发热,不可能出现全身发热的现象。 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 然而,分析了半天,她也找不出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猜测。 她心里清楚,得知这个结果,爷爷必定会赞同医生的说法。 是不是意味着她将失去照顾正南的机会? 更令人头疼的是,她无法证实有人在伤害正南。 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黯然的叹息一声,默默的沉寂了一会儿。 酒店房间里。 万雨纯悄悄地找到莫邵天,汇报这几天的事情进展情况。 “天哥,前几天,傅老爷子说要带傅正南去医院复查,我本来想要跟着去,结果那个贱人把茶水泼了我一身,后来她陪着傅正南去了医院。” 提起这件事,万雨纯依然感到愤恨不已,气得牙根痒痒。 宋清雨不仅毁了她一件名牌衣服,还让她被迫留在家里,无法得知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万一把整件事搞砸了,她的巨额财产岂不是要泡汤了? 莫邵天眉峰一挑,寒意释放,紧声追问:“后来呢?” “从医院回来之后,宋清雨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成天愁眉苦脸的。” 说到这里,万雨纯不满的冷哼一声,言谈话语间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微顿,她继续汇报道:“这几天,她还是照常给傅正南擦洗身体,不过,我没见她再给他按摩什么的。” “这样啊。”莫邵天的嗓音很淡,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万雨纯汇报的情况基本上跟他掌握的信息一致。 其实,早在傅老爷子说要带傅正南复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植物人就是个活死人,除了能够喘气之外,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只要按时打针,便能保证身体状况稳定,完全没有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必要。 此举充分证明,有人发现傅正南的身体有了变化,而且还能惊动到傅老爷子,想必对方的影响力不一般。 每天陪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只有万雨纯和宋清雨,坚持让他去做身体检查的人一定是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莫邵天立刻瞪起了眼,那双被愤怒吞噬的双眸里,满是燃烧着的怒焰。 好不容易让傅正南变成植物人,结果却被宋清雨搅局,还得让他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实在令人不甘心。 沉默了片刻,莫邵天冷冷地说:“宋清雨这个女人有点儿本事,如今她起了疑心,不能继续对傅正南下手。” 话音落下,万雨纯感到心里更加不爽,费了半天劲,居然没斗过那个自己看着不顺眼的女人。 “天哥,以后没办法出手了吗?”万雨纯愤愤不平地问道。 莫邵天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勾唇冷笑,“除非让她离开傅家。” 傅家老宅的餐厅里。 长辈们到齐之后,万雨纯并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大家。 此刻,万雨纯的脸上笑意盈盈,一双微眯的杏眸之后却是不怀好意。 “爷爷,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这几天,正南的身体好了一些,医生的话果然有效。”万雨纯眉眼含笑,话中若有所指。 傅老爷子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应道:“那我就放心了。雨纯,这段时间,为了照顾正南,你可没少受累。现在他的身体好转,你实在功不可没!” 话音落下,其他长辈接着傅老爷子的话茬儿,开始七嘴八舌的夸赞起万雨纯。 “雨纯果真是正南的贵人,只要有她在,正南肯定能转危为安。” 周秋月说这话的时候,感到颇为得意,毕竟这个贵人是自己找回来的,看到她对儿子的病情有帮助,当然要给万雨纯脸上贴金,自己顺便也能沾点儿光。 “是啊,这回正南身体突然变差,多亏有雨纯贴心照顾他,才能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傅斯承自知对此事没什么贡献,只好随大溜儿地夸奖几句。 听到这些话,傅老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静静地听着大家发言,一直没有接话。 等到长辈们说完,万雨纯话锋一转,漂亮的眉毛蹙了蹙,叹息道:“唉,都怪我,之前没有看住宋清雨,以为她是为了正南好,所以才同意她给正南按摩,结果越按越糟。” 周秋月一听,立即瞪起眼睛,厉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雨纯长长地凄叹一声,目光哀戚地望着众人,煞有介事地说:“前几天,正南的肌肉开始变得僵硬,医生看过之后说是按摩导致的。后来,我每天都盯着宋清雨,不让她再给正南按摩。果不其然,正南的身体开始转好,肌肉也有了弹性,不再像以前那么僵硬了。如此看来,医生的诊断是正确的,宋清雨的错误按摩差点儿害死了正南。” 说到最后,万雨纯的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爷爷,我的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可是为了正南的身体,我还是想请求您把宋清雨赶出傅家,否则正南总是好不了。”万雨纯的眼眶泛红,显得较弱可怜,“倒不是说她有伤害正南的企图,但是她照顾正南的方式明显对他有害!” 这番言辞恳切的话,使万雨纯看上去是真心为男人着想,而不是刻意针对某个人。 傅老爷子半天没搭腔,低垂着眼睫毛,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 周秋月知道他疼爱宋清雨,十有八九不忍心把她赶走,于是率先表态,说:“我同意雨纯的意见,任何决定只要对正南好就行。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清雨,本身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爸,您说是吧?” 众人齐帅刷地看向傅老爷子,等待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傅老爷子的嘴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冷清着目光扫视了一圈,淡淡地说:“让我考虑一下。” 见他依旧是不置可否的态度,大家没再说什么,讳莫如深地朝万雨纯笑了笑,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 万雨纯扯了扯嘴角,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攥紧了双拳。 午饭后。 万雨纯让佣人给宋清雨带话,说自己在池塘旁边等她,要跟她说说关于正南的事情。她心里清楚,傅正南是那个女人的软肋,只要以此为借口,就算要约在天涯海角,对方也会赴约。 果然,得到消息后,她便火急火燎地赶到池塘边。 见到万雨纯时,她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连忙问道:“正南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万雨纯挑眉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厉斥一声:“不想让他出事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出傅家!” 对于这个女人的冷嘲热讽和各种挑衅,她早就练得百毒不侵。 她勾了勾唇角,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对方,正色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照顾正南!” “宋清雨,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万雨纯双手环胸,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容。 女人不为所动,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眸子里尽是凛然。 对方越是想赶自己走,越不能让她得逞! 自己守在正南身边的时候,他还会出现身体变差的情况,若是离开心爱的男人,藏在暗处的敌人指不定会使出何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他。 万雨纯的这点威胁根本不足为惧,以后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努力保证正南的安全。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离开正南的!”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冷硬了许多。 就在这时,万雨纯看到远处的傅老爷子越走越近,不禁得意地勾唇,露出一抹阴谋得逞后的诡笑。 不出所料,傅老爷子吃过饭后喜欢来池塘边遛弯,这也是她选择在这里跟女人见面的目的所在,因为这出好戏必须要当着傅老爷子的面上演。 下一秒,万雨纯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两行清泪瞬间从脸颊上滑落。 “宋清雨,算我求你还不行吗?”万雨纯声泪俱下,长睫毛颤抖不停,依稀有些湿润,“为了正南,请你离开傅家吧!” 女人没料到万雨纯的画风变得这么快,刚才她还对自己疾言厉色,让自己滚出傅家,现在又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这个万雨纯,简直莫名其妙! 既然这么喜欢演戏,让她自己演个够好了! “万雨纯,不用在我面前演戏,我没兴趣当你的观众!”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不想跟万雨纯继续废话。 谁知道,万雨纯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攥住她的小手。 她怔愣片刻,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很是诧异,低吼一声:“你要做什么?” 万雨纯没有接话,而是死死地拽住她的手,拉着她慢慢地往后撤步。 她不想跟对方拉拉扯扯,急于想摆脱万雨纯的纠缠,只好用力甩了一下手臂。 万雨纯瞅准这个机会,向前探了一下身子,让她的手紧贴自己的胸口,然后猛地向后一仰,造成一种对方是在推自己的假象。 “不要!啊……” 万雨纯大喊一声,向后踉跄了几步,装作脚下不稳,直接跌进了池塘里。 她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一边做出挣扎的姿势,一边哭喊着说:“饶了我吧!” 为了显得更逼真,万雨纯开始逐渐往水面下沉,同时不忘喊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不是我要抢正南,是正南需要我!” 站在岸上的女人眸底一阵错愕,直愣愣地看着对方,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万雨纯为何要向自己求饶? 从来没做过什么欺负她的事情,反倒是她总在想方设法算计别人,恨不得马上将自己赶出傅家! 莫非她故意约在池塘边,就是想演这么一出戏,从而陷害自己? 意识到这点,她觉得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身凉水,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等到她回过神来,准备做出营救举动的时候,傅老爷子已经赶到她们的身边。 “快去救人!”傅老爷子指着池塘里的万雨纯,对身边的佣人说道。 佣人直接跳入水中,把不断下沉的万雨纯托了起来,用尽全力将脸色苍白的女人抱上了岸。 傅老爷子赶紧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雨纯,你怎么样了?” 万雨纯吐出一口脏水,拽住他的胳膊大哭起来。 “现在没事了,别怕。”傅老爷子轻拍着她的后背,耐心地安抚对方。 站在岸边的女人一看万雨纯总算脱险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走到万雨纯的身边,柔声问:“你还好吗?” 万雨纯发现她在向自己靠近,表情惊恐地看着对方,演技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爷爷,我好害怕,别让她过来。”万雨纯战战兢兢地说道,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傅老爷子抬起头来,看见女人一脸吃惊的样子,垂首问万雨纯:“你为什么怕清雨?” 听到这话,万雨纯知道对方上套了,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所以才让她对我又打又骂,还说是我抢了正南,想让我离开傅家!” 万雨纯说话时,整个人抽噎得厉害,苍白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显得愈加楚楚可怜。 傅老爷子的眉毛沉沉的敛起,目光冷冷地扫过来,眼神看起来不太友好,似乎还带着那么点儿不信任和审视的意味。 见他不吭声,万雨纯哭得更加伤心,泪水涟涟地说:“爷爷,您不要怪她,刚才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这话说出来就是故意让人误会的。 傅老爷子的脸色顿时黑得如乌云般,满目阴沉地看着那个保持沉默的女人。 她仓皇无措的看着傅老爷子,又看了看万雨纯,知道自己俨然已被当成一个心肠歹毒的凶手。 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的感觉,这一刻,她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傅老爷子吩咐佣人将万雨纯扶回房间,让他们通知私人医生来看看她的身体情况。 等到池塘边只剩下他和宋清雨,傅老爷子沉声说道:“清雨,跟我来。” 女人面色苍白,唇瓣紧闭,睫毛轻颤,分明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顿了几秒,她幽幽地回了一句:“好。” 傅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步往主宅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进了傅老爷子的卧室里,他指了指单人沙发,淡声说:“坐吧。” 她缓缓地坐下来,低垂着眼睫毛默不做声,既不为自己辩解,也没说万雨纯半点不好。 傅老爷子走到保险柜的旁边,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支票递到她的手里,开门见山地说:“清雨,你暂时离开傅家吧,否则家里太不安宁。这笔钱是爷爷的一点心意,如果不够花的话,可以再找我要。” 女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张支票,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爷爷,这笔钱,我不能要。”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语毕,她把支票塞回傅老爷子的手里,目光哀戚地望着他,表情凝重地说:“求求您,让我留下来照顾正南吧!无论是名分还是财产,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能时时刻刻陪在正南身边就行。” 她说话时胸廓剧烈起伏着,身子也在微微颤抖,雾气在眼眶里氤氲。 正南变成这个样子,失去了跟敌人继续对抗的能力。 家里潜伏的坏人到底是谁,尚未可知。 目前能够信任的人只有傅正清和赵树,若是自己离开了傅家,保护正南的人便又少了一个。 刚才那一幕,明明是万雨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她摆明了是想把自己赶走,然后在傅家兴风作浪。正因如此,她更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傅家。 “爷爷,家里还有潜伏的坏人,我会尽全力保护正南的安全。请您让我留下吧!”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沙哑着嗓音说道。 傅老爷子浓眉深锁,眼底滑过一抹黯然,但很快便将这抹黯然掩去。 “我已经决定了!”傅老爷子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清雨,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听到这话,女人眼眸里仅存的希冀之光,随之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满目的凄凉。 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当面下了逐客令,态度之坚决让她措手不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7章 盛宠蜜爱97下 整颗心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莫名的凄凉之意正深深的笼罩着自己。 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似乎唇上的疼痛能让她忽略掉心中的殇意。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就连空气都有些压抑。 傅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盯着面色苍白的女人,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我会把正南接到我的房间,这样就安全了,你放心吧。” 这句话并未让她觉得好受,一想到以后很难见到心爱的男人,她的胸口疼得就像被巨石砸击一样,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着疼,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过气来。 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在舌尖上滚了几圈,又被逼了回去。 说自己离不开正南吗? 还是说不忍心正南受到伤害? 抑或是说自己如何爱他、心疼他、不能没有他? 只可惜,这些发自肺腑的话,在他人心目中的分量已经轻如鸿毛。 她不知不觉捂住胸口,觉得那里好像空了。 傅老爷子看她眼角噙着泪,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但是表面看上去却依然波澜不惊。 “清雨,如果正南醒来之后还记得你,或者说他还想和你在一起,他肯定会去找你的,到时候,爷爷绝对不会拦着他。”傅老爷子的声音,凝重得如同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她心里清楚,傅老爷子的决定已不会改变,自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唯一可以期待的是,正南能够早点儿醒过来,等待他和自己团聚。 傅老爷子见她不吭声,紧声追问一句:“想好了么?” 这时,她猛然想到未出世的宝宝,以后孩子会越长越大,等到肚子完全凸出来,怀孕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真要留在傅家的话,她这个目标实在过于显眼。 还不如趁此机会离开是非之地,先保住正南的孩子,想办法把宝宝生下来再说。 联想到这点,她不再表示反对,轻声应道:“想好了,我马上走。” 语毕,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朝傅老爷子鞠了一躬,哽咽地说:“爷爷,谢谢您的照顾。” 说完这句话,女人迈步往门外走去,就在转身的瞬间,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继而从眼眶里落下,一颗一颗地跌宕下去。 望着她纤细柔弱的背影,傅老爷子苦涩的蠕动了一下唇角,周身只剩下了落寂和隐忍。 须臾,女人脚如注铅,步履沉重地走到傅正南的卧室门口。 房门半掩着,她透过门缝看见万雨纯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安静地躺在男人的身边。 看到这揪心的一幕,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脸上旧的泪痕还没干,又添上了新的。 “老公,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她低声泣喃着,朝傅正南挥了挥手,然后把心一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咚!咚! 她轻轻敲了敲门,赵树即刻将房门打开,看见满脸泪痕的女人,吃惊地问:“少奶奶,您怎么了?” 两人走进屋里,她勾起手指抹去脸上的泪痕,故作坚强地说:“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正南就托付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他!” 赵树诧异地望着她,追问道:“谁把您赶走的?” “爷爷。”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说出口时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方才,在池塘边发生的事情,赵树早已知晓,本来想去安慰她,谁料傅老爷子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少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的,您有什么需要,我赵树绝对义不容辞!” 除了表决心之外,赵树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此生从未觉得像现在这样词穷。 她点了点头,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应道:“辛苦你了。正南这边有什么情况,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少奶奶。”赵树回答得异常干脆。 她没再继续逗留,走过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便离开了傅家老宅。 万雨纯第一时间得知她被傅老爷子赶走,不由得喜上眉梢,她得意地一勾唇,自言自语道:“哼,宋清雨,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正准备向莫邵天报告这个好消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了耳廓。 她不耐烦地走去开门,只见傅老爷子和两个佣人神色严肃地站在门口。 “爷爷,您是来看正南的?”万雨纯低眉顺眼,温柔的问道。 傅老爷子勾了勾唇角,沉声说:“雨纯,你今天落水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休养,我先把正南接到我的房间。” 万雨纯一听,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傅正南要是不在自己身边的话,今后行动起来将会非常不方便。 她连忙摆摆手,郑重其事地说:“不要紧,您看我现在已经缓过来了,照顾正南……”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老爷子打断了。 “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更心疼你。”傅老爷子的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每一句都透着威压,“你先休息几天吧。” 话音落下,傅老爷子不等万雨纯继续发表意见,很自然的挥了挥手,两个佣人便将傅正南抬到一张有轮子的病床上,把他推出了卧室。 万雨纯看到此景,自知无力阻拦,关上房门后,颓然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为何事情总是一波三折?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实现亿万富婆的梦想? 她还没惆怅多久,莫邵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天哥,宋清雨被我想办法赶走了,但是,傅老爷子把傅正南接走了。”万雨纯压低了声音,郁闷地汇报道。 “我都看到了。”电话那头的莫邵天冷冷的说道,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最近别再做任何手脚,老头的房间里肯定24小时有人监视着,万一被他抓住把柄就坏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万雨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然后掐断了电话。 万雨纯心里清楚,宋清雨离开傅家之后,照顾傅正南的重任就落在了自己身上,而且在傅老爷子眼皮底下,没人能替自己做这些事。 为了装成一名贤惠的妻子,只能耐着性子去给那个男人擦洗身体,揽下所有的脏活儿和累活儿。 天哪!光是想想就觉得很辛苦。 这种受苦受累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最要命的是,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自己也得忍着,不能叫苦叫累,更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感到无比胸闷,将自己扔在柔软的大床上,攥紧双拳不断地锤击着床垫,用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宋清雨拖着行李箱走到了老宅门口,等待出租车的时候,默默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 除了大学宿舍之外,她这辈子只住过三个地方:宋家的宅子、正南的别墅、傅家老宅。 后两者肯定是住不下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选项,那就是回到宋家。 养父倒是很好沟通,可是养母和宋清雪会同意吗? 她犹豫半天,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落脚点,只好硬着头皮给宋家强打了个电话。 “清雨,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过得好吗?”养父温暖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她顿觉心底一暖,鼓起勇气说:“爸,我想回家暂住几天,您看方便吗?” “当然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想住多久都行。” 宋家强笑着应了一句,下一瞬觉得有些不对劲,清雨不是在傅家住的好好的嘛,为何突然想要回到娘家住了? 带着心中的疑问,他紧声追问道:“清雨,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正南的身体有了变化?” 她长长地凄叹一声,苦涩一笑,“我和正南离婚了,所以不能继续住在傅家老宅。” “啊?”宋家强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诧异地问,“你俩为什么要离婚呀?” “说来话长。”她的声音淡淡的,眼神里面是一片哀意。 当初,她怕养父担心,所以,一直未将离婚的事情告诉他。 宋家强知道她心情不好,便顺势转移话题,“家里的门锁没换,你直接开门进去就行,我和你妈马上回去。” “谢谢爸!” 挂断电话后,一直在旁边偷听的薛珠佩好奇地问他:“清雨要回家住?” “对!他和正南离婚了,暂时要在家住一段时间。”宋家强霸道地宣布,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听到这个消息,薛珠佩先是一惊,后来意识到养女肯定拿了不少赡养费。既然如此,没有必要再跟他们挤在一起住。 “她现在那么有钱,去住酒店不是更好?”薛珠佩讪讪的说道。 “那能一样吗?酒店再好也不是家!”宋家强陡然拔高了声音,瞪了她一眼,厉斥道,“别忘了,要是没有清雨帮忙,现在你和我都得喝西北风!她不仅是我们的女儿,也是宋家的恩人,你不能忘恩负义!” 薛珠佩见丈夫动怒,不敢出口反驳,只好顺着他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她住惯了豪宅,回到咱们那个简陋的地方,会住得不舒服。” 宋家强朝她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一声:“清雨不是那样的人。你赶紧跟我回家,把她原来住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 “好,好,好。”薛珠佩扯了扯嘴角,不耐烦地应道。 须臾,女人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看到熟悉的环境,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兜兜转转,结果又回到了起点,不知道命运的车轮,接下来又要将自己带向何处。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宋清雪的身影。 就在这时,从门口处传来开锁的声音,宋家强和薛珠佩先后走进了屋里。 “爸、妈,你们回来了。”她敛下心内的悲怀,宛然一笑。 宋家强疾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小手,笑着说:“你先坐会儿,我把你的房间打扫一下。” 她急忙摆摆手,郑重其事地说:“不用麻烦爸,我来吧。” 顿了几秒,她诧异地问道:“清雪出门了吗?” 薛珠佩一听,立马接过话茬儿,骄傲地说:“她和明辉快结婚了,为了准备婚事方便一些,就搬去跟他一起住了。” 听到这话,女人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这个妹妹不是省油的灯,她不在家真是再好不过,以免自己跟她发生什么冲突,给养父和养母带来麻烦。况且,多一个人在身边,便多一分暴露怀孕之事的风险。 在宋家强的操办之下,女人很快便安顿了下来。 躺在曾经无比熟悉的小床上,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感觉生活犹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翌日。 由于暂时不用照顾傅正南,她觉得还是赶紧去公司上班比较好。 刚坐到工位上,李小娴便走了过来,满脸吃惊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外星人一样。 “清雨,你不是要在家办公吗?怎么又来公司了?难道傅正南醒过来了?”李小娴的双眼里写满了困惑。 之前,她特意跟景阳请了长假,对方说为了她照顾病人方便,特别批准她在家工作,只要按时完成任务即可。 因此,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李小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前迈了一步,小声说:“我被赶出了傅家,正南又差点儿被人害死。” 说这话的时候,她感到嘴巴一阵发苦,比吃下黄连喝了中药还要苦上百倍。 李小娴惊讶得瞪大了双眼,有几秒钟没有说话,见她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缓过神来。 “清雨,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消息实在令人震惊,李小娴忍不住再次确认一遍。 她垂下眼眸,凄婉地一笑,淡淡地说:“嗯,没有一句假话。” 李小娴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急切地问道:“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将前因后果详述了一遍,包括傅正南的病情如何恶化,万雨纯如何用计将她赶出傅家…… “那个万雨纯真不是个好东西!”李小娴愤愤不平地说道,对万雨纯恨得牙根痒痒,“她哪儿是什么贵人啊,说白了,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心机婊,一个装腔作势的狐狸精!” “你会的成语倒不少。”她忍不住打趣闺蜜,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李小娴张开双臂将她揽在怀里,心疼地说:“清雨,还有我陪着你呢。俗话说,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等到所有人都看清万雨纯的真面目,傅家一定会用八抬大轿把你请回去!到时候,咱回不回去还得看有没有心情呢!你说是吧?” 听到这番话,她的心房炸开了一道暖流,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觉得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她拍了拍李小娴的后背,颇为感动地说:“小娴,有你陪在身边,我的心里舒服多了。” 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闺蜜,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她帮助,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独一人。小娴不仅会为她出主意、想办法,最让人感动的地方就是,她总会在自己感到无助的时候,带给自己鼓励和慰藉,使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找到了归宿。 “今天中午,我请你吃大餐,庆祝你正式恢复单身!”李小娴轮廓优美的面颊上带着笑意,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满是宠溺。 “好呀,谢谢安总!”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和李小娴聊完之后,她径直走进景阳的办公室里,准备向他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情况。 景阳神态自若地坐在大班椅上,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清雨,家里的事情办妥了?” 景阳以为她能回来上班,是因为傅正南已经醒过来了,本来还想要祝贺她。 不料,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苦涩地轻蠕了几下唇角,应道:“正南还是老样子,我和他正式离婚了,从傅家搬了出来。” 闻言,景阳也是一惊,不过他比李小娴的反应还是要淡定一些。 顿了几秒,景阳安慰她说:“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会有更多的惊喜呢。” 她点了点头,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应道:“学长说的有道理,我应该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人生。” 午饭时分。 李小娴特意选择一家新开的馆子来请她吃饭,拿到菜单之后便点了一大桌子菜。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再加上怀孕期间胃口差了很多,导致她的饭量越来越小,此刻看着饭菜,竟然有了食欲。 她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鱼准备开吃,可是,鱼刚放进嘴里,一股腥味便涌了上来,她连忙用手捂住嘴,拼命忍住想吐的冲动。 “怎么了?菜不好吃?”李小娴看她面色微变,关切地问道。 她拧眉摇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不小心让鱼刺卡住了。” 说完这句话,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想要将那股腥味压下去。 然而,筷子还没举到嘴边,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实在忍不住,难受的干呕了一下。 李小娴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她:“清雨,你是不是怀孕了?” 话音落下,她心底一沉,赶紧解释说:“不是,可能是吃的东西不太合口味。” 她心里清楚,既要保住孩子,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正南,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想出一个可以双赢的办法。 而且,虽然正南有爷爷看着,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必须尽快把他从傅家带出来。 目前自己无权无势,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搞定这一切呢? 这顿饭,让她感到有些食不下咽,心里一直盘算着以后该做些什么。 下班后,宋清雨打车前往胡老师所在的中医医馆。 从美国回来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一直没腾出时间来找胡老师。 现在,她被赶出了傅家,没机会再去照顾傅正南,终于有空来医馆继续学习按摩和针灸。 她径直走进了胡老师的诊室,礼貌地打招呼:“胡老师,您最近过得怎么样?” 胡老师并未追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只是笑着打趣她,“清雨,你总算想起我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对不起,胡老师,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儿事。” 语毕,胡老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中午的那顿饭基本没吃下多少,下午又因为害喜吐了两次,使得女人的小脸略显苍白。再加上她最近忧思过重,导致气色更加不好。 她被胡老师看得有些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地问道:“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胡老师倏地靠近她,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将三个手指头搭在她的手腕上,为她号起脉来。 她一下就明白对方要干什么,吓得脸色愈加惨白。 以胡老师的功力,让他号脉的话肯定会发现自己怀孕了,到时候该如何解释啊? 她使劲晃了一下手臂,尴尬地说:“胡老师,我身体挺好的,不用号脉了。” 只可惜,胡老师即使上了年纪,力气依旧能胜过她,女人挣了几下没挣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几十秒的时间,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清雨,你怀孕了?”胡老师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 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急得直冒冷汗,紧闭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赵树推开诊室的大门走了进来,朝两个人微微颌首,正色道:“少奶奶,这位胡老师是自己人,他和少爷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听到这个颇感意外的消息,她怔愣了片刻,不由得弯起唇角。 真是个惊喜啊! 胡老师竟然跟正南认识,而且还是自己人,这下不用担心他会对孩子不利,说不定他还能治好正南的病。 她感到又惊又喜,表情可谓瞬息万变。 “清雨,啊不,少奶奶,没想到吧?”胡老师的面庞上全是温暖的笑意。 她点头如捣蒜一般,高兴地说:“我真的很开心!那个……我确实怀孕了,孩子是正南的。但是,我不敢告诉别人,怕坏人伤害我们的宝宝。” “嗯,这个我明白。”胡老师敛起笑意,目光沉了沉,认真地说道,“少爷的腿是好的,这件事我也知道。” 关于正南和胡老师是如何相识,她感到非常好奇,因为实在太巧了,胡老师是自己上网查到的专家,之前并未询问正南的意见,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是同一阵营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跟胡老师商量怎样做才能救正南。 “胡老师,正南的病能治好吗?”她蹙了蹙眉,急切地问道。 闻言,胡老师的下颌角瞬间绷直,眉宇沉沉地敛起,一字一句地说:“经我判断,少爷确实成了植物人。但是,我现在进不去傅家,无法当面给他诊断。” 语毕,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脸色黑得如同乌云般。 中毒事情发生之后,他很想去给少爷诊治,可是傅家实在看得太紧,而他俩的交往都是秘密进行的,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名头进入傅家,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他同样感到心急如焚。 女人闻声,一颗心像灌满了冷铅似的直坠下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目前,她能相信的人实在太少了,傅家老宅里又是敌友难辨,如果胡老师不能进入老宅,那么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她想了想,沉声问道:“难道无计可施了吗?” 胡老师抬起右手,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应道:“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女人一听,漆黑的眼眸亮了亮,焦急地问他:“该怎么做?”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愿意试一试。 为了正南能够早点儿醒过来,她不怕苦也不怕累,更不害怕面对任何危险。 因为,此生最令她恐惧的事情,是正南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与她天人两隔。 自从尝过分离的滋味,她再也不想经历这种痛苦,也不希望正南像现在这样生活一辈子。 胡老师蹙了蹙眉,沉声说:“虽然我进不去傅家,但是少奶奶可以想办法进入老宅,只要按照我的办法给他施针,就一定能够痊愈!” 话音落下,盛大的欢喜犹如潮汐般向她袭来,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这是她至今为止听到的最振奋人心的消息!正南终于有救了!胡老师说他有希望治好! 也就是说,再过一段时间,正南就能像以前一样,变成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她对胡老师的话深信不疑,迫切地想要知道具体原理和实施方法。 “胡老师,只要施针就能治好他吗?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她的眼睛里潋滟着一抹异样的光彩,像有星星碎在其中,灵气十足。 “关于少爷遇害的详情,赵树都告诉我了。他喝下那杯有毒的茶水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发生变化,完全是因为某种药物导致的。”胡老师的表情异样的肃然,耐心地向她解释道。 “既然如此,只要使用对付药物中毒的方法治疗,用针灸刺激他身上的特定穴位,就能将他治愈,让他早点儿醒过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女人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漆黑的瞳仁中,盈盈泛起水气,灯光下炫目的如同水钻。 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什么,笑容随之一点点褪去,眸光也渐渐暗淡下去。 赵树发现女人神色大变,连忙问她:“少奶奶,有什么问题吗?”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问题还不小,我已经被赶出了傅家,现在该如何接近正南?” 的确,她昨天拎着行李离开了傅家老宅,想必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爷爷已经明确表示,等正南醒过来才有可能接她回去。 这种情况下,自己要用什么借口再次回到正南的身边呢? 好不容易找到治好正南的办法,真的不甘心就此放弃! 胡老师转了转眼珠,郑重其事地问她:“之前,少奶奶是以傅家佣人的身份留在了老宅,有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身份呢?” 其他的身份? 老宅里除了主人就是佣人,莫非要重新做回主人? 胡老师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她,既然不能继续做佣人,那就得想办法成为傅家的女主人。 傅家显然不会有人认她当干女儿之类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成为少奶奶。 她猛然想起傅正清的那个提议,嫁给他之后变成为大少奶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傅家。 当然,选择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成为傅正清的妻子之后,自己就是正南的大嫂,想接近他还得寻找合适的理由和时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放手一搏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我会想办法重新进入傅家的。”她说话时的目光执着而坚定。 胡老师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傅家始终不够安全,最好还是能把他接出来,这样治疗也比较方便。” 对于这个提议,赵树深以为然,应和道:“老宅里危机四伏,已经成为一个是非之地,把少爷接出来更放心。” 她也下定了决心,笃定地说:“我会想办法的。” 女人离开医馆之前,胡老师特意给她配了几副安胎药,嘱咐她说:“记得按时吃药,尽量保持心情愉快,务必保护好少爷的孩子。” “嗯,我知道。” 语毕,她把药装进包里,转身走出了医馆,在出租车上给傅正清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正清哥,有要事商量,能否见个面?” 傅正清回答得极其痛快,“好,你把地点发给我,马上过去。” 两个人约在附近一家商场的快餐店见面。 远远望见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傅正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什么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8章 盛宠蜜爱98 她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同意跟你结婚。但是,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毕竟我们只是挂名夫妻。而且,我只想再次进入傅家,从而接近正南,用针灸疗法治好他。正清哥,对不起,我这样做很自私。” 傅正清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南,也是为了傅家。如果继续被那帮坏人牵着鼻子走,傅家迟早要完蛋!” 顿了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说:“清雨,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傅家的所有人,是我们把你拖到这个漩涡里。清雨,我替大家谢谢你。” 她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说:“时间紧迫,多余的话不说了。正清哥,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祝我们一切顺利!” 翌日。 下班后,傅正清将车开到宋清雨公司的门口,先接她一起吃晚饭,再去傅家老宅摊牌。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对好了台词,互相给对方打气。 “清雨,待会儿要是有人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傅正清温润的嗓子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她侧首看了一眼傅正清,柔声回应道:“嗯,我早就锻炼出来了,放心吧。” 说罢,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傅正清瞟了一眼便转过头来,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两个人径直走进老宅的客厅里,傅正清轻轻牵着女人的手,看起来很像一对相识多年的恋人。 众人在看到他俩的刹那,都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见傅正清说:“清雨怀了我的孩子。” 这个消息宛如一枚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神经,大家惊讶得目瞪口呆,以至于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陈自莉满脸诧异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率先发问:“正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傅正清点了点头,摸了摸女人平坦的小腹,正色道:“这里有我的孩子。” 此刻,大部分人仍未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仿佛失音了一般,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其实,我和清雨早就两情相悦,在她和正南结婚之前,本来我是准备要娶她的。可惜当时没找到户口本,便被正南捷足先登了。这件事让我感到很后悔,当初应该不顾一切阻止她才对。” 说完这句话,傅正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追悔莫及的表情。 为了让这场戏显得更加真实,傅正清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女人,那双眸子里溢出的神情,有种浓烈的温柔,任谁都会觉得他确实很喜欢宋清雨。 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投射过来,她抬起头对上傅正清的眼睛,一瞬间感到有些恍惚。 正清哥的演技实在太出色了!如果不知道两个人是在演戏,还以为他真的对自己有意呢。 她眨了眨眼睛,将眸底的真实情绪掩去,朝身边的男人笑了笑。 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令众人顿觉心底一沉,开始相信他俩之间有一腿。 就在这时,傅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孩子是怎么回事?” 傅正清看向自己的爷爷,只见他深邃的眼窝下,瞳仁平静如水,让人判断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清雨嫁给正南之后,我一直没有死心。”傅正清蹙了蹙眉,原来柔和的目光冷了下来,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有一天,我实在憋不出了,趁正南不在家的时候强暴了清雨。” 话音落下,大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就像受到了电击似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然而,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傅正清再次抛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现在,清雨已经跟正南离婚了,她肚子里也有了我的骨肉。我决定把她娶回来,做我傅正清的老婆!” 他的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下一秒,整个客厅一片静谧,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这件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清雨原本是正南的老婆,结果却和正清搞在一起,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而且,孩子还是因为正清强暴她才怀上的。 现在正清口口声声说要跟她结婚,也就是说,他要娶前任弟妹当老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件,简直比电视里演的还要狗血。 大家各怀心思,暗自思忖接下来该如何表态。 从法律的角度来讲,正清和清雨是单身的状态,虽说未婚先孕传出去不太好听,但是两人结婚完全合法。 从傅家的角度来看,为了正南能够早点儿醒过来,他们生生地拆散清雨和正南,又将她赶出了老宅,于情于理,都没有阻拦她的立场。况且,正清主动坦白自己做出了那种事,显然是不会打消娶她的念头。 一番分析之后,大部分人已经明白,反对几乎是不可能的。 寂静之中,一声尖利的女声响起,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宋清雨!”万雨纯猛地站起身来,挑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几抹嘲讽。 “当初你哭着喊着要留下来照顾正南,装作对他一片痴情的样子。万万没想到,你却在背地里勾引正南的堂哥,甚至连孩子都怀上了。”万雨纯冷嗤一声,表情很是不屑,“平时装得跟白莲花似的,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这话听起来着实令人牙痒,直接上升到攻击人品的层面。 女人闻声,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对方,姿态不卑不亢十分淡漠,仿佛万雨纯冷嘲热讽的人并不是自己。 然而,傅正清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的双眼里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厉斥一声:“万雨纯,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儿!各位长辈还没吱声,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对我有意见的话,直接冲我来!” 傅正清的声音由低到高,逐渐变成了嘶吼,吓得万雨纯神色大变,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不敢再发一言,只好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坐下来往周秋月的身边靠了靠。 虽然,周秋月也觉得这个新儿媳妇说话不太中听,但是傅正清当着众人呵斥万雨纯,跟打自己的脸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宋清雨曾经是正南的妻子,不管她和傅正清在一起是否出于自愿,客观上都背叛了自己的儿子,她当然不能容忍一个出轨的儿媳妇! 周秋月拍了拍万雨纯的小手,随即站起来走到傅正清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 “清雨,你还这么年轻,正南的身体又不好,你耐不住寂寞,我倒可以理解。”周秋月的眼睛眯了眯,笑容里带有几分讽刺的味道,“只不过,作为正南的合法妻子,也要顾及他的脸面,不应该做得太出格!这事要是搁在旧社会,你可是要浸猪笼的!” 与万雨纯相比,周秋月说话的恶毒程度,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为正南的妻子,清雨是合格的。但是,作为正南的母亲,您又为他做过什么呢?是每天对他嘘寒问暖,还是关心过他和妻子过得怎么样?”傅正清勾唇冷笑道。 周秋月听后,脸上一阵红白交错,被噎得无力反驳。 之前,傅老爷子曾经因为她对正南关心太少,当众教训过她和傅斯承,实事求是的说,她对这个儿子的确不够上心。 傅正清的那番话直击她的软肋,当着傅老爷子的面,周秋月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刚才一番唇枪舌战,周秋月和万雨纯均败下阵来,其余人不想再往枪口上撞,也就没再呛声。 傅正清冷清着目光扫视众人,紧紧攥着女人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从今以后,清雨就是我的女人,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在场的人被傅正清的凛然气场给怔住了,因为他平时给人的感觉是随性洒脱,不温不火,像这种周身散发着逼人气势的情况着实少见。 因此,众人不敢随便发表看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待下一个人来打破僵局。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傅正芳突然开口说:“既然清雨怀了傅家的骨肉,那就必须留下来,不能让傅家的子孙漂泊在外。” 语毕,她看了看傅老爷子,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傅老爷子缓缓地站起身来,面色没有半分波动,视线淡淡地落在女人的肚子上。 “我同意正清和清雨结婚!”傅老爷子轻冽一声,不是很高声,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味道,“我不允许自己的孙媳妇和重孙子没名没分。” 既然老爷子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反对,纷纷表示赞成和祝贺,傅正清和宋清雨一一谢过大家。 作为当事人的母亲,陈自莉始终不发一言,神色复杂地盯着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正清是她亲自带大的,怎会不了解儿子的脾气秉性。 虽然他对工作不太感兴趣,但是正清本性纯良,而且跟正南的关系也很好,绝对不会做出强暴正南妻子的事情。 她相信儿子不是那样的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当着大家的面,她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上午。 黑色轿车疾驰在柏油路上,车里坐着的两人正要前往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女人望着傅正清的侧颜,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他力排众议,拼命维护自己,甚至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实在令人感动不已。 她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表情凝重地说:“正清哥,谢谢你,为了保护我,你自己当了坏人。” 听到这话,傅正清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里是掩饰不住的疼惜和宠溺。 “傻丫头,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她笑了笑,没再吱声,心里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傅家老宅里。 离开傅家三天后,宋清雨再次搬进了老宅,只不过她这次却变成了傅正清的妻子。 傅正清一直住在北苑,所以,女人只能跟在他身后,径直来到傅正清的住所。 踏进老宅北苑大门的那一刻,她顿下了脚步,转过身遥望着主宅的方向。 在他前面的傅正清发现她不走了,扭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她正深深地凝视着远方。 傅正清没有说什么,低下头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线。 他心里清楚,主宅里有她思之如狂的爱人,有她不惜假结婚也要守护的男人。 两人前后脚走进了傅正清的房间,她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 实际上,从她决定假结婚开始,就在不停地劝自己,必须接受跟傅正清共处一室的现实,因为他现在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可是,真要跟他以夫妻的形式相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儿不自在。 似乎看出了女人的窘迫,傅正清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笑着说:“找个地方坐吧。这是你第一次在这间房休息,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女人闻声,双眼写满了困惑,以后不是要天天住在一起嘛,怎么会是最后一次? “正清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较好的弧线。 傅正清缓步走到她面前,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淡笑道:“傻妹妹,你不是想去给正南治病嘛,咱俩得争取搬到主宅啊!” 不得不承认,傅正清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他知道女人想去探望正南,但是以现在的身份又不好去,最好的办法是住的离他近一些,这样的话,便能找到接近他的机会。 听到这话,女人瞬间恍然大悟,同时心生感动。 为了自己和正南,正清哥真的付出了很多,今后一定要尽己所能报答他! 她把感激之情埋藏在心底,正色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傅正清勾了勾唇角,视线下移到她的肚子上,讳莫如深地说:“现在,我们手里有王牌。” 须臾,傅正清在心里遣词造句了一番,径直前往傅老爷子在主宅的住所。 戴着老花镜的傅老爷子正交叠着双腿,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 房门敲了三下。 “进来!” 傅老爷子的底气十足,醇厚的嗓音极具穿透力。 房门开启,他摘下老花镜,抬头望向门口,只见傅正清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面带笑容地走到他面前。 “爷爷,我来给您请安了。”傅正清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暖的笑意。 傅老爷子又朝门口望了望,并未看见女人的身影,诧异地问道:“清雨呢?” “我让清雨在屋里歇着呢,搬家折腾了半天,怕她动了胎气,所以想等她的身体缓过来一些,再带她正式过来见您!” 说这话的时候,傅正清故意皱了一下眉,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一听孕妇身体有恙,傅老爷子即刻瞪大了双眼,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找医生给她看看?她怀的是我的第一个重孙,不能有半点闪失!” 傅正清见他开始顺着自己的话茬儿往下说,即刻演技上身,装作很为难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都怪我。”傅正清捶着自己的胸膛,颇为哀怨地说,“前段时间,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导致精子的质量不高。再加上,清雨这些天一直忙着照顾正南,受了不少累,因此身体状况不太稳定。医生嘱咐她,最近不要过于操劳,必须好好安胎。” 闻言,傅老爷子的表情瞬间冷凝,沉声说道:“正清,清雨现在是你的妻子,一定要照顾好她。”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傅老爷子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孙媳妇。 除此之外,他觉得傅家对她有所亏欠,所以对于她的关心更多了一些。 傅正清见时机已到,连忙提出建议,试探性地问道:“爷爷,我们住在北苑,可是每次吃饭都在主宅的餐厅,总让她跑来跑去,实在不利于养胎。之前清雨一直住在主宅,对这里也比较熟悉。能不能让她搬进主宅里住啊?” 由于傅正清刚才铺垫的比较好,傅老爷子立马对安胎之事重视起来。 当然,也因为大老爷们儿都没怀过孩子,其实谁也不知道怎样做才算是对孕妇好。 傅老爷子心想,既然医生说尽量不要操劳,那么,搬进主宅住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决定之后,傅老爷子抿了抿嘴唇,悠叹一声,“为了让清雨住得舒服点儿,你俩就搬进主宅吧。” 得知大功告成,傅正清按捺住心里的狂喜,淡笑道:“我替清雨谢谢爷爷。” 傅老爷子微微浅勾了一下唇角,暗沉的眼眸如同猜不出的谜一样,神秘而幽深。 须臾,傅正清回到了北苑,一进屋就将喜讯告诉了焦急等待的女人。 “正清哥,爷爷同意了吗?”她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傅正清得意地一勾唇,漆黑的眼眸里潋滟着一种异样的神采。 “嗯,我们立马搬到主宅,和爷爷住在一栋楼里,你也可以去看正南。” “太棒了!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你简直是再世诸葛亮!” 女人高兴得手舞足蹈,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恨不得将所有的赞美之词都安在傅正清身上。 看见她开心的样子,傅正清心里也很舒坦,忍不住打趣她,“清雨,你笑起来可比哭的时候好看多了,我相信正南肯定也希望你能多笑一笑。” 她骄傲地挺直腰板,昂着脖子反驳道:“笑比哭还难看的话,只能说明这个人本身长得就难看。” “哈哈……”傅正清不禁大笑出声。 顿了几秒,女人颇有感触地说:“但愿正南能够早点儿醒过来。” “一定会的。”男人敛起笑意,语气笃定地应道。 酒店房间里。 莫邵天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将他脸上的表情隐匿起来,使站在他面前的万雨纯看得不太真切。 “天哥,宋清雨那个贱人又回到傅家了。”万雨纯咬牙切齿地说道。 闻言,莫邵天把手里的香烟摁灭,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万雨纯知道接下来说的这些话,肯定会惹怒莫邵天,于是下意识地向后撤了半步,这才开始继续汇报。 “傅正清带着她回到傅家,当着大家的面说他俩早已两情相悦,要不是傅正南从中作梗,宋清雨早就成为傅家大少奶奶。” “所以呢?”莫邵天悠然的浅哼一声。 “傅正清说他没死心,所以趁傅正南不在家的时候,把那个女人强暴了!现在她怀上了傅正清的野种。当时,傅正清坚持说要把贱女人娶进门,没想到,傅家的人都同意了,两个人已经领完结婚证。” 说到这里,万雨纯咽了咽口水,目光幽幽地看着对方,做好了应对雷霆之怒的准备。 莫邵天渐渐地攥紧了双拳,冷着一张邪佞的脸庞,暴戾在慢慢的积聚。 这个傅正清,果然是个祸害。没几天的功夫,他又把宋清雨弄回了傅家! 他俩如此大费周章,十有八九是为了傅正南。 没想到,傅正清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在铲除傅正南的路上,绊脚石还真够多的! “天哥,还有个情况。”万雨纯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不敢有任何的隐瞒,生怕一个不留神,再被莫邵天掌掴。 “说!”莫邵天的声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样。 “他俩本来住在北苑,不知道傅正清跟傅老爷子说了什么,两个人一起搬进了主宅,现在跟傅正南在一栋楼里,估计……” 啪! 还没等万雨纯说完,莫邵天气得拍案而起,然后将手攥成拳头抵在桌子上,皮肤上青筋暴起,双眼冒着能焚尽一切的怒火。 万雨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长睫毛簌簌地颤抖着,不知不觉咬紧了下嘴唇。 “宋清雨和傅正清肯定是假结婚。”莫邵天的声音里染着怒意。 什么?假结婚? 万雨纯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问:“天哥,为什么说他俩是假结婚?宋清雨确实有了身孕,这件事我很肯定。” 莫邵天连一个白眼都懒得赏给她,怒斥一句:“废话!傅正南的残废都是假的,结婚怎么不可能是假的?” “天哥说得有道理!”万雨纯急忙应和道。 微顿,莫邵天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她怀的那个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话音落下,万雨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天哥怀疑孩子有可能是傅正南的? 仔细想一想,傅正南不是真的残废,那方面的能力或许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要加快行动了。 万雨纯想了想,正色道:“天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快刀斩乱麻?” 死一般的沉默了半晌,莫邵天冷冷地说:“必须借刀杀人。” 他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眼神里也是一片冷意,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傅正清和宋清雨搬进了主宅,两个人收拾妥当后,开始商量如何才能进入傅老爷子的房间。 由于傅老爷子住的房间是一个套间,上次傅正清跟他谈话的时候,只是匆匆瞟了里屋的傅正南一眼,并未看得十分真切,因此不确定屋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清哥,我们时候去看正南?”女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咱俩必须正大光明地去探望他,但是爷爷最好不在场,这样才方便行事。”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如果偷偷摸摸地潜进爷爷的房间,那就很容易暴露他俩的真实目的。 因此,他俩需要先征得爷爷的同意,而且最好能单独留在屋里,趁四下无人时,她再给正南施针。 “嗯,我同意!”她轻声应了一句。 两个人的思路达成一致,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努力寻找解决办法。 傅正清转了转眼珠,突然心生一计,嘱咐她:“把你的银针偷偷藏在衣服里,等吃完午饭,我们直接去看正南。” 她“嗯”了一声,即刻做好了准备。 吃过午饭后,傅老爷子照例要去院子里遛弯儿。 他还没迈出主宅的大门,傅正清便拉着女人走到他面前,笑着说:“爷爷,我和清雨想去看看正南。虽然他可能什么都听不到,但我觉得我俩结婚的事情,理应跟他知会一声。您说呢?” 傅老爷子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神色复杂地看着傅正清,然后又瞟了女人一眼。 微顿,他冲两人挥了挥手,淡淡地说:“去吧。” 说完这话,傅老爷子背着手离开了,往院子里走去。 两人相视一笑,立即前往傅老爷子的房间。 为了确保傅正南的安全,屋子里24小时有人留守,他俩走进里屋时,一名佣人正坐在傅正南的床边,举着手机刷新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9章 盛宠蜜爱99 听见他俩的脚步声,佣人急忙站起身来,礼貌地打招呼,“大少爷,大少奶奶。” “这几天,正南的身体怎么样了?”傅正清率先发声,说完之后给女人使了个眼色。 佣人微微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应道:“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呕……” 女人捂着嘴干呕了一声,眉头皱得很紧,看起来害喜的情况比较严重。 傅正清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吩咐佣人:“你去给清雨做个酸梅汤端上来。” “可是……”佣人瞟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感到有些为难。 “我会看着正南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傅正清冷冷地说道。 佣人一听,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既然大少爷这么说,那自己也就放心了。 “好,我马上去。”佣人应了一声,马上离开了房间。 傅正清跟女人耳语了几句,让她站在门口放哨,自己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房间里没有安装任何监控或者监听的设备,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把藏在怀里的反监听设备拿了出来,安装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清雨,已经安全了,你可以放心给正南施针。”傅正清的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女人点了点头,疾步走到傅正南的床边,傅正清则站在外屋替她放哨。 望着床上的男人,她觉得那颗空落落的心总算找到了归宿,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老公,我要给你扎针喽。”她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语毕,她掏出银针,对准男人身上的穴位,准备扎下去。 突然,从外屋传来傅正清冷厉的声音。 “万雨纯,见到我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在跟对方找茬儿,实则为了提醒屋里的女人:万雨纯来了。 “正清哥,我这不是没您嘴快嘛,在您提示之前,我还没来得及张嘴呢!” 万雨纯的脸上挂着笑容,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 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她连忙站起身来,将银针重新藏好,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万雨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到她站在床边,表情霎时冷凝。 顾及傅正清在场,万雨纯不敢太过放肆,嘲讽的话在舌尖上滚了几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大嫂,你来看正南了?” 万雨纯的这声“大嫂”叫得别扭,女人听起来更加不舒服。 她涩意地干笑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我和正清应该来看看他。” “大嫂有心了,我替正南谢谢你。”万雨纯眉目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时,傅正清走到女人身边,轻搂她纤细的腰肢,对万雨纯说:“弟妹,我和清雨有话要对正南说,能否请你回避一下?” 万雨纯一听,缓缓地坐在门边的单人沙发上,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正清哥,我是正南的老婆,夫妻之间本就不应该有秘密,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 语毕,万雨纯挑衅地看着他俩,直接对上傅正清的双眼,毫无半点儿畏惧之色。 这话着实令人无法反驳,毕竟正南是万雨纯的老公,总不能强行把她赶走。 “弟妹,我和正清结婚了,今天来想把这个情况告诉正南一声。有些话,想单独跟他说。”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会拒绝,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实在不好意思,我正要给正南擦洗身体,估计大嫂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改天再来可好?” 万雨纯表面说得客气,可这意思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此时,佣人端着做好的酸梅汤走了进来,端到她面前,说:“大少奶奶,请用。” 有佣人在场,料想万雨纯不会说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她也不可能继续施针。 况且,如今身份不同,作为正南的大嫂,她总不能堂而皇之地把他看光吧? 如此看来,只能暂时离开,以后再找机会。 她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勾了勾唇角,淡笑道:“那我改天再来。弟妹,辛苦你了。” 话音落下,傅正清从佣人手里接过酸梅汤,然后牵着女人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间。 在两人转身的一刻,万雨纯脸上的笑容霎那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他俩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对于这次没能给正南施针,两个人都很郁闷。 女人漂亮的眉头蹙了蹙,无奈地说:“正清哥,总有万雨纯在里面搅和,想跟正南单独相处实在太难。” 傅正清叹了口气,应和道:“是啊,在家里不太好办。” 她想起之前曾跟胡老师和赵树商量,最好的办法是把正南从傅家接出来,在不受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帮正南治疗。 为今之计,只能想方设法把正南从老宅里偷偷运出去。 她抿了抿嘴唇,问傅正清:“有什么办法能把正南弄出傅家吗?这里潜伏着敌人,万雨纯又把正南看得很紧,咱俩实在很难接近他!总不能每次都趁爷爷遛弯时再去吧,故技重施的话,难免会让别人产生疑心。” 对于女人的这番话,傅正清深以为然,正南留在傅家的确很危险,没查出藏在暗处的人是谁之前,最好让他尽量远离危险。 目前来看,把他运出傅家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实施起来仍有难度,若想做到万无一失的话,需要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 傅正清沉思了片刻,漆黑的眼眸亮了亮,沉声说道:“我有办法了。” 听到这话,她的下颌角瞬间绷直,紧声追问:“什么办法?” “必须让正南死一回!”傅正清神色坚定,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当然是让他假死,先要骗过万雨纯和潜伏在家里的坏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运走。” 她曾经听说过,所谓的“假死”就是一种严重昏迷的状态,心跳和呼吸难以用人手测量,只能通过机器测量,从表面看几乎完全和死人一样,如果不仔细检查的话,很容易被误认为已经死亡。 还有一种更厉害的方法,能让人的心脏停止跳动,呼吸声听不到,身体也开始变得又冷又硬,看上去和真正的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若是操作得当的话,事后仍可以将“死人”唤醒,丝毫不影响之前的生命体征。 但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导致他活不过来怎么办? 又或者,被敌人发现,使出更残忍的手段,到时候又该如何应对? 思来想去,她总觉得不太妥当,皱眉应道:“我怕这么做有风险。” “清雨,你也知道,万雨纯肯定没安好心。”傅正清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语重心长地劝她,“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也没时间跟她斗下去。如今形势紧迫,正南必须尽快醒过来,否则就会被藏在暗处的敌人搞死。” 不得不承认,傅正清的话很有道理。 只要万雨纯还在正南身边,便很难接近他,或者将他运出傅家。 而且,正南越早醒过来,对于他来说越安全。 死一般的沉默了好久,女人咬碎了一口银牙。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我们就试试吧。”她表情凝重地说道。 翌日,早餐时分。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傅老爷子环视了一圈,发现吃饭的人还没到齐。 见状,傅老爷子不由得蹙了蹙眉,沉声问道:“正清和清雨呢?” 陈自莉的目光沉了沉,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应道:“正清昨夜着凉了,早上开始发高烧,还没退烧呢,清雨在屋里照顾他。” 傅老爷子一听,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严重吗?” “再观察观察吧,不行就去医院看看。”陈自莉拧眉摇摇头,满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听到这话,万雨纯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不禁在心里暗暗腹诽。 宋清雨,别以为自己当上傅家大少奶奶就可以享清福了,现在还不是得挺着肚子伺候老公? 说不定还会被傅正清传染,然后再生场大病,到时候连孩子都保不住,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即使心里乐开了花,万雨纯依旧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轻声问陈自莉:“嫂子怀有身孕,不宜操劳过度,需不需要我去帮忙?” 陈自莉莞尔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谢谢雨纯,你照顾正南已经够辛苦的,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闻言,万雨纯又客套了几句,便没再继续说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后的诡笑。 傅正清平躺在床上,额头上放着一条湿毛巾,俊眉微蹙,双眼紧闭,面色略显苍白。 宋清雨端过来一杯温水,轻声说:“正清哥,先喝点水吧,能觉得舒服一些。” 男人缓缓地睁开双眼,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半开玩笑地说:“还真把我当成病人了?” “你本来就发烧了,退烧药也不肯吃,再不喝水的话,就得烧成咸鱼干了!”她秀眉一蹙,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这样才显得逼真嘛,我不能好得太快!”傅正清用戏谑的口吻答道。 昨晚,两人商定等众人离开家时再行动,但是必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留在老宅里。 她若不上班的话,还可以用安胎的名义。而他身为傅氏集团的总裁,如果随便不去公司,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以,他便提出把自己弄病,再让她留在家里照顾病号。 刚开始,女人坚决表示反对,执意要另想办法。只惜,两人想破脑袋都未找到其他靠谱儿的方式。最后,她只好任由傅正清冲了一晚上凉水澡,生生地把他自己冻病了。 傅正清拗不过她,喝了几口温水,口干舌燥的感觉即刻得以缓解。 “清雨,你出去看看大家都走了没有。”男人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道。 她借着去厨房给傅正清熬粥的机会,旁敲侧击地询问家里人的去向,确认大家都离开老宅之后,便端着煮好的白粥回到了卧室。 “正清哥,OK了。”她重重地点头,白皙的小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决然。 话音落下,傅正清立马翻身下床,把假死药揣进了兜里,带着她悄悄来到了傅老爷子的卧室门口。 她轻轻推开房门,往屋里看了看,暗自庆幸,派来照顾正南的佣人正好也不在,这会儿可能去外面抽烟去了。 两人没敢耽误,径直走到傅正南的床边。 傅正清从兜里掏出针管,将假死药迅速打进他的营养针里。 女人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感觉到呼吸急促的不能控制,胸腔的氧气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手心很快便浸出汗来。 紧张、害怕、不安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毫无疑问,这是一招儿险棋,一步出错,则满盘皆输。 好在这药是胡老师给的,他配出的药应该不会有错。 联想到这点,她呼吸的节奏慢慢稳定下来,耐心地等待傅正清完成任务。 “好了。”傅正清收起针管,沉声说道。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绝对安全后,两人疾步返回了住处。 傅正清看她脸色苍白,知道她肯定很担心,于是连忙安慰她:“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只要等着就行。” 她“嗯”了一声,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只见傅正清面色微红,嘴唇干裂,呼吸略显沉重,一看就是烧得厉害。 “正清哥,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她蹙着眉头,关切地问道。 “这回真得去医院了。”傅正清苦涩一笑,身体有些打晃。 她扶着男人坐在了沙发里,出门去喊佣人来帮忙。 须臾,两个人坐上了傅家的专车,即刻赶往附近的医院。 傅老爷子上午出去会友,中午吃完饭后才回到傅家老宅。 他让佣人泡了杯茶,悠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然后把照顾傅正南的佣人叫来,关切的问道:“正南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佣人微微颌首,毕恭毕敬地回答:“一切都好。” “雨纯回来了吗?”傅老爷子挑了挑眉,轻声发问。 “二少奶奶刚到家。” 当天,好不容易等到傅家长辈们都不在家,万雨纯自觉演戏也没观众,所以,她便推说学校里有点儿事,在外面玩了一天。 傅老爷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吩咐佣人,“你去跟雨纯说一声,让她给正南擦洗身子。” “是,老爷。”佣人应了一声,疾步赶往二楼通知她。 万雨纯得到消息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一股压不住的怒火蹿了上来,直接冲到了天灵盖。 傅正南可真该死! 这阵子天天给他擦洗身体,原本娇嫩的小手变得有些粗糙,手臂和腰身一直酸痛的厉害,怎么休息也缓不过来。 自己明明是来傅家当少奶奶的,现在却像个佣人一样,每天做这些有苦又累的粗活儿。 最郁闷的是,纵使心中有千般不情愿,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不能当着任何人叫苦喊累,还得装作很有奉献精神,弄得跟精神分裂一样。 再这样下去的话,不是被活活累死,就是变成神经病。 沉默了片刻,万雨纯最终只能长长地凄叹一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傅正南的床前。 望着床上的男人,仅存的那点儿爱慕之心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怨怼和仇恨。 这个傅正南,长得再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她端来了一盆冷水和毛巾,动作粗暴地将傅正南的衣服解开,然后胡乱地帮他擦洗起来,默默在心里念叨着:“傅正南,你活着就是个累赘,还不如早点儿死了的好。” 女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罂粟般绽放。 如果傅正南彻底挂掉,顺利执行完所有任务,还能从天哥那里拿到一大笔钱,这辈子肯定吃喝不愁,甚至未来几辈子都花不完那些钱! 她累死累活地干了半天,仅仅将男人的上半身擦洗完。 皱着眉头抖了抖手腕,不由得冷哼一声,用手捅了捅他。 傅正南依然不做任何反应,除了保有呼吸和心跳之外,完全失去了行为能力。 正在她准备给男人擦洗腿部的时候,他突然使劲抽搐了一下。 万雨纯先是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发现这阵抽搐过后,他再次恢复了平静。 莫非是他要醒过来了? 一股凉意瞬间从头顶灌到了脚底,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万雨纯的脑中一片混沌,瞬间想出无数种假设。 傅正南要是醒了的话,她就当不成傅家的少奶奶了。 接下来的任务,岂不是无法完成? 那么,天哥承诺的那笔巨款是不是也要泡汤了? 想到这里,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战战兢兢地靠近傅正南,小声呼唤他:“傅正南,你醒了吗?” 然而,她喊了好几声,男人都没有开口,只是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 “啊!”万雨纯尖叫了一声,被眼前的情况惊住了。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弱,几乎已经到了停止呼吸的地步。 她吓得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快来人,正南出事了!” 没过多久,闻讯赶来的傅老爷子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前面,也发现他的气息极其微弱。 傅老爷子的瞳仁迅速向外扩张,一张脸顿时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把医生叫来!”傅老爷子厉吼一声,震斥着众人的耳膜。 须臾,医生火急火燎地赶到傅家老宅,拿出听诊器在傅正南的心脏位置听了一下,低下头查看他是否还有呼吸。 傅老爷子和万雨纯站在床边,两个人的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怎么样了?”傅老爷子沉声问道。 “唉……”医生直起身来,将听诊器取了下来,表情凝重地说,“他的心跳和呼吸全无,人已经过世了。请各位节哀!” 话音落下,万雨纯的脸色刹那间变成了土灰色。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被这突然来临的变故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刚才,傅正南本来好好的,为什么说死就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像木头般地戳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傅正南的死讯即刻在傅家老宅里传开。 众人飞奔到他的房间,去见傅正南最后一面。 傅老爷子老泪纵横,双眼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仿佛被抽离了思想的木偶似的,表情稍显呆滞。 傅斯承一屁股坐在床边,视线淡淡的落在儿子毫无血色的面容上,紧抿着嘴唇默不做声,内心却如波浪汹涌般难受。 作为正南的父亲,他对儿子的关心实在太少,对他的亏欠实在太多。 正南在出车祸之前,独自扛起了傅氏集团的责任,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在家坐享其成。 然而,自己并没有领情,反而对他不闻不问,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只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已经永远失去补偿儿子的机会。 “正南,爸对不起你。”傅斯承潸然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 周秋月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看着儿子惨白的俊脸,泪水瞬间汹涌而出,如瀑布般地倾泻下来。 她猛地扑到傅正南的身上,紧紧抱着他冰冷僵硬的身体,一边摇晃他一边喊道:“正南,你在跟妈开玩笑,对不对?你只是觉得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正南,别离开妈!正南……” 喊到最后,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抽噎得厉害,胸廓剧烈的起伏着,险些哭到背过气去。 虽说从正南出生开始,她就不待见这个儿子,认为他是个不吉利的人。但是,他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两人血脉相连,打断骨还连着筋呢。 可是,现在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难以用任何语言来描述。 得知最喜欢的表哥离世,贺佳人哭到不能自已,好几次差点儿换不上气来。 “正南哥,你最疼我了,为什么要抛下我不管?”贺佳人声嘶力竭地大喊。 这时,傅正芳已是满脸泪痕,她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手里转动着佛珠,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像是在给死去的亲人超度。 后来,她见周秋月哭得太过伤心,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哽咽地说:“嫂子,正南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哭坏了身子。” 听到她的话,周秋月缓缓地抬起头来,本想跟傅正芳说点儿什么,目光却对上眼角噙着泪的万雨纯,她的表情刹那间变得狰狞可怖。 自己出门之前,正南还活着,可是这个女人刚和他待了一会儿,儿子的命就没了。 她哪里是什么贵人?完全是个丧门星! 周秋月猛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万雨纯面前,冲她嘶吼一声:“万雨纯,你把正南还给我!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说罢,她上前死死地揪住万雨纯的衣领,猩红的双眼甚是骇人。 傅斯承赶紧冲上去抓住妻子的手臂,拼尽全力将两人隔开,双手紧紧扣住周秋月的肩膀,说:“你冷静点儿!儿子尸骨未寒,你不要再做傻事!” 方才,万雨纯只是装作伤心而已,现在被周秋月这么一吓,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妈,这事不怪我!”万雨纯泪水涟涟,这一刻哭得非常委屈,“除了给正南擦洗身体之外,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周秋月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理智早已被愤怒和悲痛燃烧殆尽。 “你这个灾星,你就是杀人凶手!”周秋月指着万雨纯的鼻子骂道,说话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万雨纯边哭边直往后躲,没想到周秋月竟然如此歇斯底里,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这时,傅老爷子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刚要说点儿什么,就看见傅正清和宋清雨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女人看到一大家子都哭成了泪人,面带疑惑地问道。 “嫂子,正南哥死了。”贺佳人扑进她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话音落下,宋清雨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仿佛神游了一般,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你……你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视线里一片火红。 贺佳人指了指床上的男人,哭着说:“正南哥永远醒不过来了。” 语毕,贺佳人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双肩不停地抖动着。 女人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继而从眼眶里落下,一颗一颗地跌宕下去。随后,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瓷白的脸上一片斑驳。 “正南!正南!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等我?”她用尽全力嘶吼着,令人听了感到无比揪心。 瞬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双眼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艰难地往前迈着步子,想要凑近再看看男人。 下一秒,只听“噗通”一声,女人哭晕了过去,直接瘫倒在地上。 见状,傅正清迅速飞身向前,在她耳边不断呼唤。 “清雨,你醒醒!清雨!” 然而,无论他如何叫喊,她始终紧闭着双眼,没有做出丝毫的回应。 众人看到此景皆是一惊,刹那间止住了哭泣声,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傅正清见喊不醒她,直接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万雨纯,正南从来没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他置于死地?”傅正清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如冬夜的月光,清冷幽暗。 “我没害他!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万雨纯激动地争辩,长睫毛颤抖不停。 事实上,万雨纯难得说一次实话,可是屋里至少有一半人不相信她。 贺佳人本就看不惯她,此刻直接把她当成了仇人。 她狠狠地推了万雨纯一把,咬牙切齿地说:“万雨纯,自从你进入傅家,就没干过一件好事!连表哥都害死了,你真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推了对方一把还不解气,贺佳人再次冲上前,高高地扬起手臂,想要给她一巴掌。 就在这时,傅正芳厉喝一声:“佳人,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我们要先安顿好正南。” 闻言,贺佳人悬在空气中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一点点的收了回来,但是双眼依然瞪着对方,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利刃,将万雨纯千刀万剐。 傅正芳用手指擦拭掉滚落在脸上的泪珠,走到傅老爷子的面前,哽咽地说:“爸,早日让正南入土为安吧。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们要好好送他。” 后半句话,傅正芳说得异常艰难,以至于还没说完,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滑落。 这一刻,傅老爷子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底残留的微红还能瞅见,使在场的傅家所有人看了均是心头一紧。 傅老爷子半天没有说话,不断做着深呼吸,想要平复心中难以抑制的苦楚。 大家都知道,傅正南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正经历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因此,谁也不忍心催他做出决定,只是静静地等待他开口说些什么。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使整个气氛更加沉重。 “先把正南送到殡仪馆火化吧。”傅老爷子目光哀戚,声音沙哑的像是打破的锣鼓。 傅斯承吸了吸鼻子,冲他点了点头。 周秋月趴在傅斯承的怀里,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确定正南的父母没有反对,傅老爷子便不再征求其他人的意见,沉声说道:“正清,你去找辆车来,我亲自送正南一程。”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灵车驶出了傅家老宅,万雨纯趁乱偷溜了出去。 “天哥,傅正南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0章 盛宠蜜爱100 刚才又是哭泣又是辩解,女人原本清亮的嗓音里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衣服也被周秋月拽得皱皱巴巴,脸上仍有残留的泪痕,看上去显得异常狼狈。 莫邵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嗤笑道:“这出戏演的够卖力的!” 万雨纯蹙着眉头,染着不满的愠怒,愤愤不平地说:“这件事太诡异了,傅家人指责我害死了傅正南,可我根本没出手!” 听到这话,莫邵天的目光沉了沉,勾唇冷笑道:“虽然傅正南死的很突然,但他确实是死了,这个祸害总算没了。” 之前,他们费尽心机想要弄死傅正南,没想到竟然不用他们动手,傅正南自己一命呜呼了,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那……我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万雨纯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还惦记着自己的巨额报酬,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断了财路。 “下一步就是搞定傅正北,以及拿到傅家的股份。”莫邵天冷冷地说道。 万雨纯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她还要在傅家耗上很久,马上迎接她的便是又苦又累的守灵。 按照傅家的规矩,傅正南去世之后,作为他的妻子,万雨纯需要守灵三个月,而且守灵期间还要吃素,当然,也别妄想在这三个月内改嫁他人。 一想到这件事,万雨纯不禁感叹道,“天哥,接下来的活儿更不好干。” 莫邵天扯了扯嘴角,冷嗤一声:“看来,你不怕死。” 闻言,万雨纯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闭起嘴把不敢再乱说话。 宋清雨晕倒之后,被傅家的佣人送到了医院,直接住进了VIP病房里。 等到佣人离开房间,她猛地睁开双眼,将事先藏在衣服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给傅正清发了个短信:“我准备好了。” 傅正清跟着傅老爷子去了殡仪馆,办完事后正要驱车往医院赶,准备接她去看傅正南。 他看到手机里的消息,连忙给她回了一条:“停车场见,注意安全。” 得到消息后,她把一个枕头埋在被褥里,做出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女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病房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VIP病房区域本就人少,她瞅了半天,发现走廊外空无一人。 机会来了! 她悄悄地从病房里溜了出来,为了怕撞见其他人,所以没敢乘坐电梯,而是走安全通道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然后站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傅正清的出现。 须臾,傅正清的车驶入停车场,她远远地认出他的车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坐进男人的车里之后,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掩着胸口微微平复。 这几个月的生活真是跌宕起伏,感觉自己像在拍电影一样。逃出医院的这出戏,就像在演谍战片一样。 待心跳的速度稳定下来,她从放在车里的纸抽盒中取出一张纸巾,将脸上残留的泪痕和细密的汗珠拭去。 傅正清侧首望着她,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笑着说:“清雨,刚才演的很不错!” 女人苦涩一笑,微微叹息一声,应道:“其实,在听到正南去世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很痛,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后来的装晕确实是现场发挥。” 明知道正南是假死,可是真听见那个“死”字,她的心就像撕开了一道血口子似的生疼。 真的难以想象,若他离开了人世,自己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因此,刚才哭到晕厥的那一幕,前半场戏纯属真情流露,最后那场戏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傅家而已。 实际上,当时傅正清的心里也不太舒服,只不过因为要配合好她,没有刻意将情感外露而已。 也正因他能感同身受,更加想保护好正南和清雨,当然,还有整个傅家。 想到这里,傅正清不再调侃她,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我带你去找正南。” 女人点了点头,不知不觉垂下眼睑,咬着下嘴唇,渐渐握紧的双拳中,指尖有些隐隐作痛。 心里实在太紧张了,不知道正南“假死”之后,现在到底醒过来没有。 车子停在胡老师工作的中医按摩医馆后门附近。 在傅正清来接女人之前,他和赵树以及胡老师已经把傅正南安全地过来,安顿在医馆后面的房间里。 一般情况下,晚上没人来医馆,很适合将这里作为藏身之所。 傅正清用约定的暗号叩了几下房门,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房门徐徐开启,映入眼帘的是赵树严肃的面庞。 两人走进屋里之后,看见胡老师正在给傅正南施针,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认真。 “怎么样了?”女人焦急地问道。 胡老师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银针上,因此并未答话。 “刚开始不久,估计还得等一会儿。”赵树瞟了胡老师一眼,沉声答道。 赵树拉过来一把椅子,关切地说:“少奶奶,您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她哪里有心情坐着等消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旁。 此时,傅正南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应该仍处于假死的状态。 胡老师的手里捏着一根银针,目光极其专注,全神贯注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不敢打扰胡老师,拉着傅正清的胳膊走到角落里,轻声问道:“殡仪馆那边都安排好了?” 实际上,傅正清的高烧退去之后,身体并未完全恢复,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冷峻的五官上浮上几丝疲惫,面色稍显苍白。 “已经找了一具尸体代替正南,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差错。”傅正清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今晚,爷爷会让人把那具尸体火化。” 听到这话,女人怔愣了片刻,双眼写满了困惑。 爷爷平时很疼爱正南,按说不会这么着急处理他的“遗体”,理应搞个隆重的仪式才对。 当晚立即处理,听起来略显草率,不像爷爷的行事风格。 此外,正常情况下,在爷爷的眼皮子底下,傅正清要将尸体掉包,应该也、 没那么容易。 事情未免进展得太顺利了! 越想越觉得诡异,她抬起晶亮的眼眸,诧异地问:“为什么爷爷会这么配合呢?” 最重要的一步已经完成,傅正清知道再无隐瞒的必要,沉声说:“这一切都是爷爷安排的。” “什么?”她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万万没想到,整个计划都是爷爷制定的。 原来,是他导演了这场大戏,而自己作为其中的一名演员,竟然完全不知情,纯粹凭借本色出演。 当然,以爷爷对正南的疼爱程度,他这么做的确可以理解。 只不过,这段时间,爷爷并未表现出对万雨纯的不信任,抑或是对其他人产生怀疑,反倒是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 但是,爷爷亲自安排了一切,说明他是站在自己和傅正清一边,与之前的表现明显不同。 她被弄得一头雾水,没想明白为何爷爷突然改变了态度。 傅正清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继续解释道:“自从你那天拦车之后,爷爷就产生了怀疑。” 闻言,女人想起来,上次发现正南身体有变,特意在半路拦下爷爷的车,然后两人带着正南一起去医院复查。 后来发生的事情更奇怪,医生说是因为按摩导致正南身体变差。按摩停了几天之后,正南的身体果然开始好转。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失去了爷爷的信任,没想到他把自己说的话都听进去了,会怀疑傅家老宅中确实有敌人的存在。 “假死的主意也是爷爷想出来的?”女人紧声追问道。 傅正清磁实的声线冷淡沉稳,正色道:“对,是爷爷导演了这出假死的戏。他和咱俩的想法以致,都是要把正南运出来治疗。他还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让正南醒过来。” 随着真相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女人的双眼越睁越大,对于整件事的发生颇感意外。 原以为,只有自己和傅正清在演这出戏,却不知道最大的功臣是爷爷。 要是没有他的全力配合,恐怕实施起来会遇到很多困难。 现在,有爷爷出马,所有人都会确认正南已经死了。 而且,在他的监督之下,也没人会怀疑火化的那个人是被掉包的。 得益于这个重要环节的顺利实施,才能将正南安全地转移到胡老师的医馆。 她猛然想起因为万雨纯陷害,自己被赶出了傅家的事情。 当时,她哭求半天,爷爷始终不松口,坚持让她离开一段时间。 现在看来,爷爷当时应该是有苦衷的。 想到这里,她蹙了蹙眉,郑重其事地问道:“这么说,当初爷爷把我赶出傅家,也是这出戏的一部分?” “嗯,你猜的没错。”傅正清轻声应道。 得知真相的女人心生感动,原来爷爷为正南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甘当坏人。 爷爷和正清哥都为保护正南,做出让人误解的事情。 可是,自己只感谢了正清哥,却错怪了爷爷,还以为他听信谗言,狠心把自己赶出了家门,真是冤枉了爷爷。 此时此刻,女人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一肚子的懊恼,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羞愧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当初,我还怪爷爷对我太狠心,最近也不敢像以前一样跟他相处。唉,我真的对不起爷爷。” 傅正清听后,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没关系,这样戏才真实。不用靠演技,本色出演就行。” 她勾了勾唇角,淡笑道:“正清哥,你和爷爷早就商量好了吧?” 导演这种大戏,自然经过缜密的规划,她好奇的是,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确认的。 “前两天,我单独去找爷爷谈话,说要跟你一起搬到主宅。”傅正清说话不紧不慢,将此事娓娓道来,“他看出了咱俩的意图,知道我是站在正南一边的。于是,便把自己的想法跟我说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听到这话,她恍然大悟,终于将所有的细节都搞清楚了,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就在她想开口夸赞祖孙二人的时候,胡老师突然说了一句:“搞定了,少爷恢复了呼吸。” 闻言,巨大的喜悦涌上她的心头,盈盈杏眸染上了水泽,激动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猛地扑进傅正清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高兴地说:“成功了!正南活过来了!” 傅正清张开双臂环住她,拍了拍女人的后背,轻声说:“嗯,我们成功了。” 酒店房间里。 莫邵天直勾勾地盯着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目光幽深得难以捉摸,冷峻的面庞透着几分迫人的寒气,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 站在他旁边的手下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眸,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方才,万雨纯来此汇报傅正南的死讯,莫邵天并未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对此事的态度不是很明朗,手下也没琢磨明白。 事实上,莫邵天心中有一丝怀疑,既然傅正南能够装残,他当然也能诈死。 当然,不管他死得有多么蹊跷,终归不会继续构成威胁。 只不过,总有那么一点儿不安的感觉,要是能再次确认一下就好了。 正在他琢磨着是否联系神秘女人的时候,对方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傅正南已经送往殡仪馆了,你找个人去看看。”女人也没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怀疑有问题?”莫邵天放下酒杯,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 女人回答得很快,冷冷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傅正南本来就不好对付,现在傅正清和宋清雨又出来瞎搅和。还是去看看吧,最好别出什么岔子。” 莫邵天本来也不放心,此刻跟对方不谋而合,他便没再多言,沉声说:“好。” 语毕,两个人同时收线。 “你马上去殡仪馆走一趟,确认傅正南是不是真的死了。”莫邵天偏过头,对旁边的手下说道。 手下恭恭敬敬地应道:“是,天哥。” 说罢,手下疾步走出了酒店,片刻都不敢耽误,驱车来到殡仪馆。 一般来说,白天去殡仪馆办事的人较多,晚上并没有太多人留在这里。 手下没太费劲,很快便找到了傅家的人,看见大家神色凝重地等在火化车间外面。 他悄悄地站到最后排,混在傅家的佣人中间,伸长脖子向前看去。 “傅正南”躺在装饰精美的楠木棺材里,面色惨白得十分骇人。 只见傅老爷子摆了摆手,棺材的盖子即刻合上,顺着轨道进入了焚化炉里。 下一秒,不同音量和频率的哭泣声响起,哀嚎声此起彼伏。 手下默默地从悼念傅正南的队伍中溜了出去,前往对应的门外等候。 良久,火化师将尸体焚烧、冷却,并将骨灰装进盒子里。 工作人员亲手将骨灰盒递到傅老爷子手里,他的双手和嘴唇哆嗦得厉害,要不是身边的佣人眼疾手快扶住他,很可能将骨灰盒摔在地上。 手下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嘴角扯出一抹冷厉的讥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须臾,手下疾步走到莫邵天的面前,正色道:“天哥,我亲眼看见傅正南被烧成了灰。” 莫邵天挑眉看了他一眼,追问一句:“你确定?” 傅正南的诡诈,莫邵天算是领教过了,因此,所有跟他有关的事情,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反复确认后才会放心。 手下重重地点了下头,解释道:“我到殡仪馆的时候,傅正南躺在一具棺材里,傅家人就守在火化间外面。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被推进焚烧炉,肯定已经烧成了灰。” 莫邵天有几秒钟没有说话,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 既然手下信誓旦旦地说傅正南化成了灰,而且万雨纯也打包票说他肯定是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便不会再有傅正南的存在。 不管他多么聪明,生前多么能干,最后还不是变成骨灰盒里的废料。 有一瞬间,莫邵天产生了某种复杂的情绪,不过,这种情绪稍纵即逝,转化为嘴角的一抹冷笑。 他拿起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傅正南被烧成灰了。”莫邵天从齿缝中蹦出凌厉的字眼,眼里深处滑过一抹狠绝。 电话那头的女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由于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以,她的心里也在打鼓,唯恐中间有何隐情,担心跟傅正南一伙儿的人会耍什么花招儿。 她相信莫邵天的办事能力,听他说得如此笃定,证明傅正南死了个彻底,他们终于扫除了障碍,踢开了最大的绊脚石。 女人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淡淡地说:“我亲眼看到老爷子的表情很痛苦,悲伤的说不想再看见孙子的遗体,命令大家低调处理。” “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着急?”莫邵天纯属好奇,追问了一句。 “他说今晚是月圆之夜,所以别再耽误,直接烧了吧。”女人不紧不慢地回答。 这个理由倒不算牵强,之前每到月圆之夜,傅家就会有人死去,傅老爷子大概有所忌讳,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吧。 莫邵天“哦”了一声,两人没有继续讨论此事,商量了几句接下来的计划,便各自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 傅正南恢复呼吸之后,宋清雨一直舍不得离开医馆。 她深深地凝视着双目紧闭的男人,眸光柔和得一如当空的皓月。 “老公,我会等你的。”她握了握傅正南的手,说话的声音轻柔缓慢,完全是情人间的呢喃。 屋里的另外三人自动后退了几步,给他俩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就在这时,傅正清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他点开一看,是傅老爷子的短信,通知他事情已办完,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 傅正清收起手机,正色道:“清雨,我们该走了,又到你发挥演技的时候了。” 女人轻抚着傅正南的俊颜,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别,柔声说:“老公,我会再来的。” 语毕,她和胡老师及赵树打了声招呼,跟在傅正清的身后,悄悄地离开了医馆。 回到傅家老宅后,得知大家都集中在主宅的客厅里,他俩在门口顿住脚步,互相对看了一眼。 “哭得出来吗?”傅正清俯下身,小声问道。 “刚才可以,现在也可以。” 说完这句话,女人的笑容一点点褪去,眸光也渐渐暗淡下去,漂亮的眉头紧蹙着,双眼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 傅正清放下心来,立马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轻轻扶着她的肩膀,一起走到了众人面前。 坐在沙发中的傅老爷子看到她,急忙关切地问道:“清雨,感觉好点儿了吗?” 女人走得异常的缓慢,仿佛腿上灌了铅一般,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原本白皙的小脸显得更加苍白,让人觉得她伤心到了极点。 她略略颔首,没有吭声,余光扫到坐在一旁的万雨纯,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万雨纯,是你害死了正南!都怪你!”她低吼一声,作势要上前跟对方拼命。 傅正清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揽进怀里,安抚她说:“清雨,你怀了孩子,千万别激动。” 然而,女人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万雨纯,你到底对正南做了什么?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就算你下了地狱,我也会追过去向你讨债。” 万雨纯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哀伤地看着傅老爷子。 原本支持她的周秋月已将她视为仇敌,傅斯承本就不太管事,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只剩下傅家的一家之主。 傅老爷子瞟了她一眼,黯然地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女人的身边。 “清雨,你冷静点儿!”傅老爷子目光哀戚,语重心长地说,“正南走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这件事不能怪雨纯。” 女人捂着耳朵低喝一声,“我不听,我不听!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他,万雨纯对正南根本不是真心的!” 傅老爷子面露难色,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先后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孙媳妇,有些纠结的蠕动了几下嘴唇。 “雨纯是正南的妻子,也是他的贵人。我相信,她是不会伤害正南的。” 傅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认真,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说完,他给傅正清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再劝两句。 傅正清明白他的意思,勾起手指为女人擦了擦眼泪,温柔地说:“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嘛,你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有什么话,咱俩回去说,好不好?” 她知道前半场的戏演得差不多了,于是不再跟万雨纯较劲,抹了一把眼泪,哽咽地说:“爷爷,我想再看正南一眼。” 一句话字数不多,她却说得异常艰难,在场的傅家人,无人不被触动。 毕竟跟正南夫妻一场,清雨伤心难过在情理之中。 “你见不到他了,刚才,我们已经把正南火化了。”傅老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女人听到这话,瓷白的小脸血色褪尽,看起来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您说正南,他,他……” 这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她身体一软,再次晕倒在地上。 傅老爷子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出声。 一旁的傅正清反应极快,他迅速蹲下身子,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爷爷,我带她去休息。” 傅正清留下这句话后,不等傅老爷子回复,抱着她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翌日。 在傅老爷子的授意下,佣人们在老宅里布置好了灵堂。 灵堂的正中间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摆放着骨灰盒、白色的蜡烛及供品等。 后方高悬着一条横幅,写得很简单:“虽故犹生”。 左右两侧各挂着一条长幅白布,分别写着:“天上陨颗明星,人间少名俊杰。” 墙壁上是四周扎有黄色鲜花并镶着黑边的大幅遗像,黑纱垂在相框的两侧,增添了几分肃穆之感。 万雨纯身穿一身黑衣,素面朝天,头发高高地盘起,手里攥着一块手绢,双腿跪在案前的一个垫子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正南,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成为你真正的妻子。”万雨纯先是低声泣喃,随后逐渐提升音量,哭得愈加伤心,“还没来得及向跟你认识,你就……” 说到这里,万雨纯泣不成声,用手绢捂住小脸,双肩不停地抖动着。 傅家的几位长辈坐在灵堂两侧的长椅上,脸上均是悲恸的表情。 周秋月目光幽幽地望着那张遗像,眼底没有一丝光亮,泪水悄无声息地从面颊上滚落下来。 傅斯承盯着墙上的挽联出神,像根木头似的戳在那里。过了一会儿,视线落在痛哭流涕的万雨纯身上,不由得叹了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1章 盛宠蜜爱101 “雨纯也不容易,刚嫁过来就守寡了。”傅斯承自言自语道。 听到这话,周秋月向万雨纯看了过去。 只见她整个人抽噎地厉害,胸廓剧烈的起伏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自己,万雨纯便拿出所有的演技,哭着说:“正南,都怪我来得太晚了!”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犹如撕心裂肺一般,任谁看了都会相信她对傅正南是真心的。 这时,傅老爷子走进灵堂,移步到万雨纯的身边,弯下腰想将她扶起来。 “跪了半天,休息一会儿吧。”傅老爷子温声说道。 万雨纯泪水涟涟,抬头看了看对方,轻轻摇摇头,哽咽地说:“我想再陪陪正南。” 傅老爷子眯了眯眼睛,缓缓地直起腰,眼眸深处似有汹涌的波澜隐匿着,但却没有表达出来。 他默默地坐到傅斯承的旁边,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酒吧里。 位于闹市区的这间酒吧,专门招待有身份的人,傅家作为宁城最有钱的家族,自然成为酒吧的VIP客人。 傅正北坐在酒吧边上的卡座里,桌子上摆着的威士忌被他喝掉了大半瓶。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眼神因为酒精熏染,多了几分迷醉。 “傅正南,你干嘛不声不响地走了?” 傅正北抬起右手,指了指面前的酒瓶,似乎把它当成了傅正南,在跟对方说着醉话。 他嫌用杯子喝酒不爽,索性直接抄起威士忌的酒瓶,咕嘟咕嘟地灌了好几口。 酒精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本应感到浑身发热,可他却觉得一股凉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就连呼吸都有些费劲。 “哥,我真的很难受!”傅正北一字一句地说道。 平时,傅正北极少喊傅正南一声“哥”,对方不过比他早出生几十分钟,自己就得把他当成兄长,敬重他,依靠他。 可是他偏偏不从! 两个人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又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他一直压制着自己,在傅氏集团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总被认为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 心中的怨念,是日积月累堆积出来的,导致他一见到傅正南,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今,这个双胞胎哥哥突然离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对哥哥的不舍,让傅正北始料未及。 这一刻,唯有酒精能将那颗滴血的心暂时麻醉,将心中难以言说的苦痛冲淡一些。 “哥,咱俩争斗了这么多年,原以为,你死了我会很开心。”傅正北红着眼,闪烁的泪水分明已在眼眶打转,“但是,这里很疼。” 无尽的悲痛涌上心头,傅正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滑落。 他吸了吸鼻子,苦涩一笑,哽咽地说:“咱俩虽然是双胞胎,可是能力却相距甚远。” 语毕,他举起酒瓶又灌了一口酒,微眯着双眼说:“我承认,你比我强一万倍,傅氏的董事长,理应由你来做。可惜……” 这句话还没说完,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流下。 他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瓶子打落在地,酒瓶应声碎成了无数片。 傅正北不知道的是,在隔板后面的那个卡座里,坐着傅正清和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刚听到这番话时,傅正清将食指立在嘴唇边,示意对方不要出声,静静地听傅正北自说自话。 等到傅正北不再出声,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若不是自己恰好听到傅正北的醉话,大概这个堂弟永远不会当着别人承认,其实他对正南有着很深的感情。 或许真应了那句话:失去方知可贵,解脱顿悟当初。 正北终归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只不过那份善良被吊儿郎当的气质掩盖住了。 傅正清深知若对方看见自己,或多或少会觉得尴尬,所以,他默默地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和西装男子一起走出了酒吧。 过了很久,傅正北醉醺醺地回到了傅家老宅。 许是刚才一直念叨着傅正南的缘故,他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灵堂。 万雨纯坐在灵堂两侧的长椅上,远远地看见傅正北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赶紧重新跪在香案前面。 傅正北的目光在万雨纯身上很快掠过,似乎并没有调戏她的心情,视线最终落在遗像上面。 他一屁股坐在香案前面,对着遗像说着醉话,“哥,从今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跟……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了……你……你放心……我不会浪费咱俩的这张帅脸。” 语毕,他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胡言乱语道:“你说,咱俩到底谁……长得更帅一些?” 说话的时候,一阵阵的酒气窜进万雨纯的鼻腔,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没过几秒,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傅正北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觉得双腿坐的发麻,便想要站起身来。 大概受到酒精的影响,他感到头有些晕,微微晃悠了一下身体。 万雨纯急忙起身扶住他,柔声说:“你喝醉了,我给你倒点儿水来。” 他神情恍惚地点点头,等万雨纯走后,直接坐在了跪拜的垫子上。 须臾,万雨纯走到垫子前面,俯下身来,将水杯递到傅正北的手里,温柔地说:“喝了能舒服点儿。” 酒醉之人通常都会感到口渴,傅正北也没犹豫,将水杯中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万雨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令傅正北没想到的是,一杯清水下肚,浑身反而感到燥热起来。 热气游在身体的四肢百骸之中,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它们好热。 他下意识地脱掉西服外套,又将领带解了下来。 但是,这种燥热感并未消除,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全身像被丢进了高温燃烧中的火炉里似的,热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大脑更是一片混沌,眼前的一切如梦如幻。 万雨纯突然向前凑近,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她的唇瓣微张,泛着一层水光,长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撩人心弦。 傅正北的理智已被燃烧殆尽,他猛地伸出双手扣住万雨纯的肩膀,用高大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地亲吻她娇嫩的红唇。 “傅正北,你滚开!”万雨纯将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偏过头不让他与自己接吻。 然而,失去控制的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将女人的衣服粗暴地扯开,滚烫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逐渐向她最敏感的地方探去。 万雨纯声嘶力竭地拼命大喊,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没有任何铺垫,他便强势地闯入了女人的禁地,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尖叫。 女人的嘶吼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瞬间交织在一起,落入正往灵堂走来的傅正清耳朵里。 他心底一沉,顿觉情况不妙,急忙飞奔到灵堂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两具交缠的身体。 傅正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冲过去狠狠地踹了傅正北一脚,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对他一通暴揍。 女人表情呆滞地看着缠斗中的两人,顿了几秒,将早已残破不堪的衣服穿好。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来,哭着朝墙上撞了过去。 “我不活了!”万雨纯大喊一声。 幸亏傅正清眼疾手快,立马飞身扑过去挡在她的面前。 万雨纯泪流满面,唇瓣哆嗦着说,“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这时,一声厉吼从门口传来,震斥着所有人的耳膜。 “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傅老爷子凌厉着生冷的目光,背着手站在灵堂门口。 听到傅老爷子的喊声,傅正清和万雨纯急忙扭头过去,而意识不清的傅正北则不做任何反应。 傅老爷子霸气地扫视着全场,眼前的这一幕令他感到十分头疼。 万雨纯的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头发凌乱,脸上挂满泪珠,身体微微颤抖着。 傅正清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上衣和裤子沾着不少灰尘,眉头深锁,目光凌厉,面色阴沉得如同乌云低坠。 半躺在地上的傅正北眯着眼睛,看起来似睡非睡,衬衫的扣子掉了好几颗,裤子的拉链还敞开着。 不等几人开口,傅老爷子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一股怒火瞬间从脚底蹿到了天灵盖上。 “正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傅老爷子厉声问道。 眼见爷爷动怒,傅正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怕万雨纯再寻短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傅老爷子的瞳仁迅速向外扩张,一张脸顿时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来人!”傅老爷子怒吼一声。 佣人疾步走到他面前,应道:“您有什么吩咐?” 傅老爷子指了指傅正北,冷冷地说:“拿盆水来,把他弄醒。” 佣人不敢怠慢,很快接来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傅正北的头上。 下一秒,傅正北顿觉一股凉意瞬间从头顶到达脚底,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慢慢睁大了眼睛,看见傅老爷子对自己怒目相向,不由得心头一紧,即刻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见状,傅老爷子疾步走到他面前,厉声说道:“你给我站起来。” 傅正北用胳膊撑了一下地,缓慢地站起身来,头晕的症状似乎仍未缓解,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灵堂里发生的这出闹剧,很快传到了傅家其他长辈的耳朵里,众人迅速赶到了灵堂,一进门就看见傅老爷子正在训斥傅正北。 “正北,你把公司搞得一塌糊涂也就算了,现在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傅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语气非常严厉,“雨纯是你的嫂子,你竟然在正南的灵堂里做出这种事,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哥吗?” 听到这话,傅正北觉得异常委屈,虽然自己平时喜欢调戏美女,但是从来不会做出强暴别人的事情,其中一定有问题。 零星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万雨纯曾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不断地往自己跟前凑…… 想到这里,他扭头狠狠地瞪了万雨纯一眼,愤恨地说:“爷爷,我是无意的,是她先勾引的我!” 万雨纯一听,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我没有!我……”她朝傅正北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划过桌面一样,“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在灵堂里回荡,听得人觉得身体一阵阵地发冷。 万雨纯用双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不断流出来,仿佛根本止不住似的。 在傅正清的证词和当事人的指责之下,傅正北感到百口莫辩,悔恨得攥紧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周秋月赶来之前听了个大概,本想为儿子辩解一番,可是看到万雨纯哭得如此伤心,傅正清又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心里清楚,不管实际情况如何,此事已有定论,正北就算浑身长嘴也解释不清,没人会相信他是被勾引的一方。 傅正北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扫视一圈,只见众人不是叹息,就是拧眉摇头。 如今,傅正清言之凿凿,万雨纯又一口咬定是他侵犯自己,甚至以死相逼,全家人必然断定他欺负了嫂子。 这一刻,傅正北做出了一个决定,他选择不再解释,口气不屑地说:“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我的错,那我对她负责好了。” 说罢,他缓步走到万雨纯的面前,挑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表情十分淡漠,“万雨纯,你想怎么样?” 万雨纯装作很怕傅正北,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迅速后撤半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见到此景,傅正北嘴角浮起嘲讽,勾唇冷笑道:“你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傅老爷子听到这话,即刻呵斥他:“住嘴!” 看到有人为自己撑腰,万雨纯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嗓音说:“我是个传统的女人,可是傅正北毁了我的清白。”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深呼了好几口气,才能接着说下去。 “我虽然嫁给了正南,但是一直没同房。”万雨纯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怕别人听不清楚自己说的话,“我和傅正北发生了关系,不再是黄花大闺女了,以后没脸面对别的男人,不如就嫁给正北。” 这句话落下,宛如巨石砸到水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傅家人瞬间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正北强行占有万雨纯的事情,大家还没来得及消化,她又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想要再次嫁入傅家。 况且,正南刚刚过世,妻子就提出另嫁他人,而且还要嫁给他的双胞胎弟弟,实在太过诡异。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傅家在宁城有脸有面,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被全市人,不,会被全国人民戳着脊梁骨,指责他们家风不正。 死一般的沉默了许久,还是傅老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蹙着眉头问道:“雨纯,这是你的真心话?” 万雨纯重重地点了点头,长睫毛簌簌地颤抖,红着眼睛说:“宋清雨都可以两次嫁入傅家,为什么我不可以?” 这句话说得的确令人无法反驳。 宋清雨先是嫁给正南,后来因为怀了正清的孩子,又嫁给了孩子的爸爸。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大家面前,无法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只能承认万雨纯这么说并没有错。 顿了几秒,万雨纯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郑重其事地说:“我也很喜欢这个家,不想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大家都明白了,万雨纯打定主意想要赖在傅家,如果不同意她的这个要求,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不过,众人均持观望态度,谁也没急着表态。 但是,极其疼爱傅正北的周秋月心里却是万分不情愿。 自从正南过世之后,她便对万雨纯没有半点儿好感,要不是顾忌傅家的规矩,真想马上把这个灾星赶出家门。 更何况,她对正北寄予厚望,要娶妻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怎么能跟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人结婚?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周秋月即刻表示反对,厉声说:“我不同意!我只剩下一个儿子,他的婚姻大事不可草率!以后正北要娶大家闺秀,不能随随便便把莫名其妙的女人娶进门。” 周秋月的这番话,颇有些打脸的意味。 同样都是她的儿子,万雨纯可以嫁给昏迷不醒的正南,却不能嫁给做出猥琐之事的正北,如此区别对待,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况且,万雨纯还是她亲自带进傅家的,怎么能算莫名其妙呢? 万雨纯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这事放到傅正北身上,周秋月就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跟当初求自己的时候判若两人。 即使恨不得给周秋月一巴掌,万雨纯表面上依旧装的楚楚可怜,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吱声,等待傅家的其他人发表意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灵堂内静谧一片,显得气氛愈加诡谲。 过了没多久,傅老爷子黯然地叹息一声,沉声说:“就听雨纯的吧,让正北和她结婚。” “爸,结婚的事还得再想想,不能这么快做出决定!”周秋月激动地争辩,拼命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权益。 傅老爷子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不理会儿媳妇的反对。 他摆了摆手,声音沉凝了一些,正色道:“唉,都是孽债,说出去太丢人,还是内部消化吧!” “可是,爸……”周秋月心急如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傅老爷子叫停了。 “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你们挑个日子,把他俩的婚事办了吧。” 语毕,傅老爷子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开了灵堂。 众人面面相觑,自知多言无益,纷纷散了。 由于昨天先后两次“晕”了过去,宋清雨被迫在房间里休养,没找到去灵堂的机会。 傅正清回到两人的住处后,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 女人越听越觉得蹊跷,就算傅正北再不靠谱儿,也不至于在灵堂里做出这种事,八成是那个万雨纯有问题。 她的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正色道:“正清哥,我猜应该是万雨纯勾引傅正北,可能她不想守寡。” 傅正清没有立即作答,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表情肃然,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我也确定,是万雨纯勾引的正北。”傅正清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不过,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我会找正北谈一谈。” 灵堂风波之后,傅家老宅里的气氛愈加诡异。 宋清雨的主要心思在傅正南身上,没怎么掺和家里的事情,因此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每天早上,她会和傅正清一起到餐厅用餐,然后坐他的车去公司上班。 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怀疑,她只有在下班后才会去看傅正南。 只不过,每次待不了太长时间,就要回到傅家老宅里,继续做个称职的妻子。 这天,到达医馆的时候,胡老师正在给男人施针,赵树守在他俩的身边,准备随时上前帮忙。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不敢打扰,余光扫到病床上的男人,只见他的睫毛轻盈地盖下来,温顺的眉峰赏心悦目,跟清醒的时候相比,少了一分冷峻,多了几分柔和。 女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他吸引过去,杏眸中泛起水光,像荡着涟漪的水面一般。 此刻,她多么希望正南能够醒来,可以向他倾诉自己的思念,抑或是紧紧地与他相拥。 这几天,在她和胡老师的照料之下,男人的生命体征开始慢慢恢复,只是依然没有知觉,也毫无醒来的迹象。 她知道自己应该耐心等待,可是每次想到还有敌人潜藏在暗中,就不免心急起来。 爷爷和正清哥说过,正南必须早点儿醒过来,才能跟坏人对抗。为此,她必须加倍努力才行! 她轻轻向前探身,柔声说:“老公,我们的宝宝又长大了一点儿,你想不想跟宝宝说句话呢?”女人的声音轻柔缓慢,胡老师和赵树听后相视一笑,安静地听她和男人说话。 “我去过你的‘灵堂’了,不知道那张遗像是什么时候照的,你看上去特别严肃。”女人弯了弯唇,笑着说,“不过,你严肃的样子也很帅。” 说完,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更浓。 有时候,她也搞不清楚,自己逐渐爱上他的过程中,男人的那张俊脸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 不过,这些事都不重要了,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就在这时,胡老师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口说道:“少奶奶,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学会给少爷施针。这样的话,等我不方便接近他的时候,你还可以为少爷治疗。” 女人一听,立马表示赞同,应道:“您说的对!现在该怎么做?” 胡老师拿出一张人体穴位图,在重点位置做了标注,指着图说:“只需要在这些穴位施针就行,其他的暂时不用管。” 顿了几秒,胡老师将银针递到她的手里,轻声说:“今天先试试,从手臂的位置开始。” “好!” 她用力点了点头,仔细研究了一下穴位图,目光专注而认真。 须臾,她放下穴位图,捏着银针朝自己的胳膊扎了下去。 在场的另外两人皆是一惊,让她给病人治疗,怎么直接扎自己了? 赵树看到她白皙的手臂上渗出了血点,着急地问道:“少奶奶,您这是……?” 女人抬起晶亮的眼眸,看了赵树一眼,平静地说:“我怕扎不准,先试好了再给正南扎。”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么做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看到这一幕,胡老师又感动又心疼,很想上前阻拦,又担心她不亲自试试,会感到不踏实。 做了半天心理斗争,他最终什么都没说,选择更用心地给她指导。 傅氏集团。 秘书看见傅正清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立马给傅正北打了个内线电话。 “总裁来找您了。”秘书柔声汇报。 傅正北闻言,蹙了蹙眉,吩咐她:“让他进来吧。” 傅正清迈着稳健的步子,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的转椅上,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视线淡淡地落在傅正北的脸上。 上次被傅正清揍了之后,傅正北眼部周围的淤青还没好利索,皱起眉头的时候,整张脸看上去更加阴沉。 “正北,我来找你谈点儿私事。”傅正清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到这话,坐在大班椅上的傅正北表情瞬间冷凝下来,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的抽跳了几下。 跟他有关的私事,除了万雨纯的那件事之外,还能有什么可谈的? 莫非傅正清特地来教训自己? 揍一顿还不解气,居然追到公司打骂来了? 傅正北的心中警铃大作,可是又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慌乱。 “要谈什么?”傅正北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微颤的声音却暴露了他的心虚,“难道是想跟我说说礼义廉耻那一套?我又没说不负责任,不过,结婚的事还是再议吧。” 堂弟的反应,完全在傅正清的意料之中,他向椅背后面靠了靠,交叠着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表现得神态自若。 傅正北见他并未着急开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紧声追问道:“正清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是来劝你,万雨纯不是想要嫁给你嘛,那你就遂了她的愿,找个合适的日子,把她娶进门得了。”傅正清慢悠悠地将这些话说出口,悠然的浅哼一声,“反正爷爷都同意了,你没必要跟家里人较劲。” 这番话令傅正北大惑不解,堂哥看上去并不像跟万雨纯交情很深的样子,他为什么主动劝自己娶这个女人? 难道是因为堂哥和傅正南的关系不错,所以不想让他的遗孀受委屈? 即便如此,也不该劝他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那个万雨纯明显不是什么好货色,傅正清定然能看出来。 此外,一旦自己结婚,便可以拿到更多的股份,在竞争董事长的关键时刻,这么做对于堂哥来说,应该是弊大于利才对。 思索了半天,傅正北实在分析不出来原因,不耐烦地说:“万雨纯根本就是个贱人!那天在灵堂里,真的是她主动勾引我的!你要不相信就算了,但我不会跟这样的女人结婚。” 傅正北的口气异常笃定,说话的声音里染着明显的怒意。 话音落下,傅正清眉目轻轻一挑,嘴唇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正北,跟你说句心里话,我来劝你和万雨纯结婚,既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正南。” 一提到傅正南,傅正北立马重视起来,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大家都以为你和正南的关系不好,但是我心里清楚,你对正南是有感情的。” 傅正清开始打起了感情牌,直击对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果然,听到这句话,傅正北的眉宇间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忧伤,嘴角随即耷拉下去,神色凝重了一些。 “你俩是双胞胎,比普通的兄弟之间的感情更特别,常人一般无法理解。正因如此,正南去世后,带给你的伤痛更深。” 语毕,傅正清长长地凄叹一声,然后向前探身,握了握傅正北的手,想要给予对方安慰。 傅正北没想到,堂哥竟然如此了解自己,能够理解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2章 盛宠蜜爱102 当世人都来指责他,认为他没有担当的时候,傅正清对他的及时肯定,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傅正北本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心事的人,他的细微表情变化,被傅正清尽收眼底。 眼见时机已到,傅正清顺势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正北,我觉得正南死得不明不白,据我猜测,他八成是被人害死的。”傅正清的俊脸依旧温润,只是说出的话却寒上了几分。 “这么说,哥的死另有内情?”傅正北一字一句地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渐渐攥紧了双拳,心头狠狠地颤了一下。 傅正清不再绕圈子,沉声说道:“早就有人伤害正南,只不过前几次都被他及时发现,成功躲过去了。这次对方下了狠手,直接要了正南的命。正北,我不想让他死不瞑目!我想问问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查出害死正南的凶手?” 闻言,傅正北先是一惊,怔愣了片刻,似乎完全没料到他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坏人害死。 等他回过神来,脸上淡淡的忧伤已变为显而易见的怒意。 “我也想为我哥报仇!正清哥,告诉我该怎么做!”傅正北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傅正清微微颌首,正色道:“你需要做两件事。一是继续像现在这样,每天来公司晃悠一圈,也不要管公司的事,我会想办法让你做董事长。二是和万雨纯结婚,而且婚后一切事情听她的,但是她要做什么必须告诉我!” 对于傅正北来说,第一件事极其愿意配合,第二件事也可以咬牙做到,只不过,他不明白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 “为什么让我这么做?”傅正北不解地问道。 “一方面,为了查出杀害正南的凶手。另一方面,我也想帮正南洗脱罪名。直觉告诉我,死在傅家老宅里的那些人不是正南杀的。” 基于对傅正北的了解,傅正清自知不能透露太多信息,只好挑重点来解释。 傅正北想了想,痛快地应道:“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家老宅。 当晚,傅正清看见宋清雨手臂上的针眼,担心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女人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说:“胡老师让我亲自给正南扎针,我怕找的穴位不准确,所以先在自己身上试试。” 傅正清一听,心生感动,同时觉得有些不忍。 不过,他心里清楚,想劝她收手是不可能的,所以便转移了话题,将白天和傅正北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对方。 她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既包含着对傅正北的不信任,又有对他愿意帮助正南的感激。 种种复杂的念头混在一起,她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最终还是黯然地叹息一声,选择暂且不去想这件事。 翌日。 宋清雨坐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做方案,MSN的头像闪动了几下,提示她有人发来了消息。 用鼠标点开对话框,看见避风港给她留言:“雨,好久没联系了,不会把我忘了吧?” 这句话带着点儿微微的酸意,她看了不禁莞尔一笑,回复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老朋友。” 十几秒之后,避风港发来一句话:“那老朋友就来关心一下,你最近过得好吗?” 看着MSN对话框,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前两次,避风港问自己过得好不好,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她咬着牙说一切都好。 真实的情况是,家里的事情一团乱,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定。 正南变成植物人,自己被迫嫁给正清哥,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跟“好”这个字完全不太沾边儿。 踌躇了片刻,她回复了一句:“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按下回车键之后,对话框最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可是过了半分钟,避风港却什么都没发送过来。 就在她准备关上MSN的时候,避风港的消息终于传来:“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见我?” 她即刻了然,避风港问出这句话,内心似乎纠结了一番。 对方约过自己几次,却一次都未得见,不知该怪命运的捉弄,还是纯属机缘巧合。 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可是迟迟未打出一个字。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避风港看出了她的犹豫,马上补充一句:“最近,我来宁城的频率很高,跟你凑个合适的时间应该不太难。” 只可惜,避风港想得太过乐观,她现在既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应酬别人。 她无奈地摇摇头,回复道:“不太方便哦,最近老公身体不好,我得去照顾他。” 望着对话框里的这行字,她可以想象出对方会有多么失望,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果不其然,避风港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跟她说:“想见你一面,难比登天啊!唉,我只好继续等了。”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斟酌了半天,回复个“微笑”的表情,随即关上了MSN。 现阶段,任何人和事都不如把正南治好来得重要,自己必须以他为中心,拼尽全力让他早点儿醒过来。 为了能早点儿去看心爱的男人,她白天工作得更加卖力,下班时间一到,便拿起包疾步走出了公司。 恰逢下班高峰时间,从她面前驶过的出租车当中,找不到一辆空车,她只好顺着公司大楼前的马路,往医馆的方向走去,想要在前方的路口碰碰运气。 结果,出租车没拦到,却撞见了一对看着堵心的情侣。 只见宋清雪挽着周明辉的胳膊,扭着腰肢向她款步而来。 深知这俩人说不出什么好话,她想装作没看见,于是迅速低下头,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前走。 没想到,宋清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勾唇冷笑道:“哟,这不是傅家大少奶奶嘛?怎么没有专车接送,惨到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啊?” 眼见避无可避,她挺直了腰板,抬起头对上宋清雪的眼眸,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作为周家未来的儿媳妇,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也是怪可怜的。” 一句话,就把面前的两个人都奚落了一番。 周明辉倒是很能忍,自从他进入傅氏工作,便知道不能与傅家人为敌,自然不愿得罪傅正清的妻子。因此,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吱声。 宋清雪发现身边的男人不为自己出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男人真是靠不住,更何况周明辉对她不是真心的,此时甭指望他会帮忙! 宋清雪想了想,以前她有傅正南撑腰,所以还得让她几分。 现在,傅正南死了,那个傅正清脾气温和,一看就不像会和女人计较的主儿,此时不给她个下马威,更待何时? 意识到这点,宋清雪整个人更加放得开,丝毫不顾及自己在周明辉面前的形象,一出口便冲着侮辱对方而去。 “宋清雨,咱俩相处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原来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能把傅家兄弟俩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宋清雪撩唇邪哼,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听到这话,她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对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说的也是。”她不禁勾唇冷笑,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都没搞定。我一下搞定俩,确实挺厉害的。” 话音落下,宋清雪心里直冒火,暗自腹诽,这个宋清雨,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果然是个十足的贱人! 所以,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更不客气,再次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层面。 “我说宋清雨,你的演技可以啊!我看那些什么电影节的影后,都不如你的演技好。”宋清雪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誓将羞辱对方进行到底,“从表面上看,你对傅正南还挺好的,实际上却跟傅正清私通,演了一出暗度陈仓的好戏,最后还怀上了野种。唉,人们常说,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在你身上得到了印证。” 说完这话,宋清雪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测测的,得意地睨着面前的女人。 闻言,她不急不恼,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微微的,似有似无。 “清雪,偷情这种事,我可是跟你学的。亲身体验一次,才知道的确很刺激。怪不得当初你会那么做。”她的声线冷淡沉缓,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她倒不是想旧事重提,也不是对此事心有芥蒂,纯粹是想恶心宋清雪一次。 既然决定要塑造坏女人的形象,索性将坏事做到底,不给对方留一点儿情面。 不出她所料,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宋清雪,瞬间从讽刺挖苦转为怒骂。 “别人不知道,可你瞒不过我!”宋清雪凶狠地瞪着她,指着女人的鼻子怒斥一句,“肯定是你害死了傅正南,这样就可以正式跟傅正清在一起。宋清雨,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心机婊!” “哦?被你看出来了?”她悠然的浅哼一声,表情很是不屑,不像有半点儿悔意的样子。 顿了几秒,她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你有证据么?” 宋清雪不过是胡乱猜测,给她随便安上一条罪名,手里哪儿来的证据? 因此,她一下子就被问住了,舌头好像打结了似的,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女人既不生气,也不着急,悠然自得地欣赏对方的窘态。 宋清雪转了转眼珠,呛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的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 “我是狐狸精,当然有尾巴了,你要是好奇的话,现在就可以给你看看。” 这句看似只是一句玩笑话,实则包含了对宋清雪智商的嘲笑。 宋清雪被她气得牙根痒痒,眼眸里瞬间浮上几缕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抹不去的恨意。 “宋清雨,你这个杀人凶手,别得意太久!”宋清雪瞪着眼睛低吼一声。 话音落下,宋清雨并不辩解,倏地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的笑容一点点褪去,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一丝狠厉,在眼底绽放开来。 宋清雪被她骤变的冷厉神色惊住了,下意识地往周明辉身侧靠了靠。 “我警告你,不要惹我!”她从齿缝中迸出凌厉的字眼,表情肃杀,“否则,我会像害死傅正南一样弄死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故意把“死”字咬得很重,威胁的意味愈加明显。 看着她猩红的双眼,宋清雪的脊背滚过无数的寒意,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怕极了,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你……你不得好死!”宋清雪吓得脸色煞白,说话结结巴巴,明显底气不足。 语毕,她急忙拉着周明辉离开了,走路时险些被高跟鞋崴到脚。 望着他俩的背影,宋清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戏总算演完了。 现在,必须让所有人相信自己和正清哥有私情,两人想要正大光明在一起,所以她才残忍地害死了傅正南。 如此一来,藏在暗处的人便不会怀疑正南的死是否有问题,这样才算是真正保护正南。 只要能护正南周全,自己愿意当一辈子“杀人凶手”。 城郊墓园。 本着低调行事的原则,傅正南的葬礼只请了亲戚来参加。 墓地的布置简约而有特色,墓碑采用大理石设计,四周树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私家小庭院,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用料精致却不算太过奢华。 傅老爷子念了一段悼词之后,傅家人围着墓碑绕了一圈,将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面,随后烧了一些纸钱之类的东西。 周秋月趴在傅斯承的肩头泣不成声,眼睛肿成了两颗桃子。 站在他俩身后的是傅正北,他的眼眶一点点的染上了红色,温热的雾气一下子涌到眼前,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贺佳人是整个葬礼中哭得最大声的人,以至于葬礼结束之后哭到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在墓碑前面,眼泪根本止不住。 傅正芳也是满脸泪痕,看见女儿坐在地上,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轻声劝道:“佳人,别把身体哭坏了。” 贺佳人抽了抽鼻子,故作坚强地说:“我没事。” 这时,她的余光扫到站在傅正北身后的万雨纯,只见她低着头默默垂泪,整个人抽噎得厉害,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在贺佳人眼里,早已被判定为惺惺作态,万雨纯绝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要不是万雨纯暗中使坏,正南哥也不会这么快撒手人寰,与自己天人两隔。 这个坏女人,整天装成无比贤惠的样子,实际上一肚子阴谋诡计,不仅害死了正南哥,现在还讹上了正北哥,看这架势是要把傅家搞得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她两侧的肋骨一下子蹿了上来。 贺佳人疾步走到万雨纯面前,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使劲儿甩了对方一记耳光。 这个巴掌用力过猛,声音更是清脆响亮,万雨纯白皙的小脸立马显现出鲜红的五指印。 令贺佳人感到意外的是,万雨纯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大叫,而是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涟涟地看着对方。 “万雨纯,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不吃你这一套!”贺佳人怒斥一声,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她的身上,“害死正南哥的事情,我会记在心里,迟早让你陪葬!” 顿了几秒,她愤恨地补充一句:“都被你气糊涂了!给他陪葬,你还不配!作恶多端的人只会下地狱!” 万雨纯依然默不做声,似乎打定主意要隐忍到底。 发现女儿又在闹事,傅正芳连忙拽住她的胳膊,吩咐佣人合力将她拉出了墓园。 整个过程中,宋清雨一言不发,一双美眸变成关不上的水龙头,泪水不停的往下掉,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 傅正清陪在她的身边,伸出一条胳膊轻搂她纤细的腰肢,不时为她擦擦眼泪,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应该很恩爱。 傅老爷子看了他俩一眼,朝众人挥了挥手,沉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闻言,众人开始往墓园外走去。 宋清雨像被钉在了原地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墓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站累了,她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抚摸着“傅正南”的墓碑,唇瓣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其他人不忍心催促她,自顾自地坐上了傅家的专车,准备各自回家休息。 等到墓园里只剩下他俩,傅正清环顾了一下四周,俯下身将她扶了起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今天的戏份演完了,该收工了。” 女人从包里掏出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抹去,嗓音因哭得太久而略显沙哑。 “熟能生巧,现在入戏太快。”她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地说道。 傅正清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表情较之刚才柔和了不少。 两个人回到车里,傅正清还没来得及发动引擎,就听女人问道:“正清哥,调查了几天,有没有线索?” 既然已经确定老宅里有潜伏的敌人,那么就要尽快将对方找出来,进而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为正南乃至所有的受害者报仇。 其实,傅正清心里也很着急,恨不得马上把凶手揪出来,然后将对方千刀万剐。 只不过,对方实在太狡猾,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搞定的事情。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沉声说:“除了万雨纯之外,家里的其他人暂时没查出有嫌疑。” 对于这个结果,她感到有些焦虑,一天不将坏人绳之以法,正南就多一天的危险。 “所有人都查过了?”她紧声追问道。 傅正清点点头,郁闷的应道:“家里的佣人都老实巴交的,而且在傅家做了多年,基本算是知根知底,不过,之前死去的那几个佣人属于心思活络又很精明的类型。排查了一圈,真想不到还有谁在背地里搞鬼。” 上次,正南喝下有毒的茶水,经证实是烧的水有问题,可是查了半天,并没发现任何佣人有嫌疑,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由此可见,要么是扮作佣人的凶手隐藏得太过巧妙,要么就是佣人里根本没有敌人。 宋清雨跟他的想法基本一致,顿了几秒,追问一句:“正南的家人会不会有问题?” 傅家老宅的人员组成只有主人和佣人,如果佣人毫无嫌疑的话,只能说明敌人隐藏在家人之中。 傅正清倒不是没考虑过这点,只不过因为他是傅家子孙,潜意识里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去查。 他静默了片刻,浅吁出一口浊气,分析道:“家里最不喜欢正南的人是他的母亲,但是她毕竟是正南的亲妈,没有理由伤害他。” 提到周秋月,她便想起那次虐狗事件,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即使后来对方多次表现出对儿子还是有感情的,但总让她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无法真正信任这个曾经的婆婆。 傅正清看她不吭声,挑了挑眉,诧异地问:“你还有其他怀疑对象?” 她微微垂首,凝眸沉思了一会儿,把认识的傅家人在脑中过了一遍。 目前,最大的怀疑对象已被傅正清排除,剩下的人暂时看不出有何不妥。不过,她嫁入傅家的时间只有几个月,谈不上对傅家人有多么了解。要想调查家里人,恐怕还得指望傅正清。 “正清哥,坏人能够隐藏得这么深,说明对方有个极其合理的身份。”她的秀眉一敛,郑重其事地说,“只有把所有人都当成嫌疑人,才有可能真的找到潜伏在家里的坏人。” 傅正清知道她是好意提醒自己,可是听完这句话,眉目间还是落下重重一层阴霾。 谁也不愿意把亲人跟坏人联系在一起,这个建议不由得让他的内心泛起丝丝的涩意。 不过,傅正清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情,回应她:“我知道了。” 晚饭后,她独自走到傅正芳的小佛堂,想给傅正南做个超度的仪式。 演戏嘛,自然要演全套。 她盯着香案上的灵牌,再次泪如雨下,哭到差点儿背过气去。 傅正芳一只手转着念珠,另外一只手五指并拢立在身前,嘴里念着:“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何仙缘,荡荡自然清,皆承大道力,以伏诸魔精……” 为表诚意,超度的经文要全部念完,因此,这场超度仪式进行了很久。 等到傅正芳诵经完毕,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对方的手里,柔声说:“姑妈,您念了半天,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傅正芳接过水杯,看着她那张哭花的小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清雨,人死不能复生,尽量想开点儿。”傅正芳轻声安慰她。 “我知道。”她清了清嗓子,凄婉地一笑,“我和正南毕竟夫妻一场,他死得又这么突然,实在是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傅正芳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拉着她的手在佛堂内的蒲团坐下,郑重其事地问:“这里没有别人,你告诉姑妈,到底喜欢谁?是正南还是正清?” 当然是正南!这句心里话险些脱口而出。 姑妈一直对正南很好,是真正关心他的人,自己不想在她面前说谎,很想跟她说实话。 但是,一想起白天曾提醒正清哥,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嫌疑人,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就将这句在舌尖上滚了几遍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还是等到抓住坏人的那天,再将实话说出来好了。 傅正芳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复,大概停顿了一分钟的时间,她终于开口说:“姑妈,人都是会变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真挚,但是,又带着点儿羞愧的意思。 “嫁入傅家之前,我也没想到会被豪门的生活影响,以为自己会继续坚守做人的原则。”她抿了抿嘴唇,似乎承认这个事实需要很大的勇气,“现在我明白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不想再过那种穷困的生活,作为一个女人,在社会上打拼实在太辛苦了。姑妈,我只想和正清哥好好过日子,别的都不重要了。” 语毕,她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 创美广告公司。 宋清雨被景阳叫进了办公室里,在他正对面的转椅坐了下来。 景阳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如水,温润清澈。 “清雨,最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多注意身体。家里发生不少事情,还忙得过来吗?” 这个问题,既是在关心对方,也是一种试探。 女人微微颌首,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应道:“基本搞定了。谢谢学长关心。” 现阶段,无论面对任何人,她都会适当隐藏真实的想法,有选择性地说实话。 听到这话,景阳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笑着问她:“你能恢复正常工作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给你分配些任务。” 她巴不得自己的工作赶紧走上正轨,之前总是因各种事情耽误工作,给景阳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感到不太好意思。而且,能在事业上闯出一片天地,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 联想到这点,她连忙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可以!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得到这个回答,景阳顿时松了一口气。 广告行业竞争激烈,必须尽力客户的要求。跟江氏有关的合作,如果清雨能够接手,那就十拿九稳,不用自己太过操心。 “你这边没问题的话,我会把江氏的广告设计工作交给你负责。怎么样?” 景阳的嗓音听上去温和沉稳,给人一种润如细无声的感觉,不会让人有压迫感,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 她没有片刻的犹豫,马上答应下来,正色道:“我会好好做的!” 景阳丝毫不怀疑她的能力以及工作态度,因此没有多嘱咐什么,只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需求。 “为了更好地跟江氏开展合作,希望你能和江氏签约,成为他们的首席广告设计师。不过,你不用去他们那里,平时还在创美。对于这个安排,你有问题吗?”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她顿觉心底一沉,江氏的本部不在宁城,若去他们那边工作,该如何照顾正南? 幸好后来景阳解释说可以留在创美,这样安排的话,就不会影响她去医馆的计划。 待景阳全都说完,她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 因女人没有立即作答,景阳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刚想劝说几句,就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复。 “没问题!服从公司安排。”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异常的笃定。 闻言,景阳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气定神闲地说:“江总刚到宁城,准备今晚为他接风,顺便谈谈签约的事情。你跟家里打声招呼,回头叫上李小娴,一起跟江总吃顿晚饭。” 领导的话不得不听,更何况她刚接下江氏的活儿,理应跟江默川见个面。 所以,她答应得异常痛快,笑着说:“好的。” 她刚走回工位,便接到贺佳人的电话,清亮的女声从听筒那头传来。 “嫂子,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我已经快到机场了,你不想送我了吗?”贺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感觉。 这番话不禁让她莞尔一笑,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时间过得还挺快,贺佳人的寒假结束,又要回国读书去了。 两个人不打不相识,自从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之后,感情越来越深。 正因如此,她早就答应对方会去机场送行,也算替正南来送送这个表妹。 贺佳人是个善良又直爽的姑娘,只要心里认可了你,酒会对你掏心掏肺,跟这样的人相处,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觉得轻松愉快,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到。”她笑着应了一句。 傅正芳将贺佳人送到机场后,被女儿劝回了家,因此,贺佳人得以跟她单独碰面。 须臾,两人在机场的咖啡厅里接上头,她给贺佳人买了一杯焦糖玛奇朵,自己因为身体有孕不能沾咖啡因,只好点了一杯果汁。 贺佳人的食指在咖啡杯的杯沿摩挲着,白皙净美的脸庞上,染着浅浅的忧郁之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3章 盛宠蜜爱103 “嫂子,我后悔了,没事儿出国留什么学啊!要是在国内就好了,也不至于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正南哥说,他就……” 整句话还没说完,贺佳人的眼睛里已闪动起晶莹的泪光,使劲眨了眨眼睛,才将泪水逼了回去。 见状,她伸出柔软的小手,拍了拍贺佳人的手背,安慰她说:“正南一定会在天堂里保佑你的。” 明明是句谎话,却说得如此顺嘴,她对此颇感无奈。 这些逼不得已编出的“善意的谎言”,多说几次便转化为一种新的技能。 贺佳人见她表现得非常淡定,好奇地问道:“嫂子,你现在对正南哥没有感情了吗?” 话音落下,她赶紧垂下眼眸,将眸底的真实情绪掩去。 她对正南的感情并非丝毫不剩,而是已经深入到骨髓,这辈子都无法割舍。 但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正南,又不能跟贺佳人实话实话,真是够纠结的。 等到抬起头时,她早已换上了一副神态自若的表情,淡淡的说:“都是过去式了。” 贺佳人怔愣了片刻,对她所说的话持怀疑的态度。 当初,她亲眼看见嫂子如何细心地照顾正南哥,这样的深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 贺佳人想了想,认真地说:“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表哥,否则不会对他那么好。嫂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内心深处还在爱着他?” 她没想到贺佳人分析得这么准,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紧闭着嘴唇不吱声。 面对这么单纯的姑娘,三番两次骗她,心中有些不落忍。 可是,万一说漏了嘴,让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察觉,正南的生命安全就会受到威胁。 两害相权取其轻,当下只能做个“谎话精”,将真话埋藏在心底。 微顿之后,她把心一横,坚决否认道:“我选择嫁给正清哥,是因为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正南。” 说完这句话,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很抱歉,佳人,我骗了你。” 闻言,贺佳人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试图在女人的表情上发现点儿蛛丝马迹。 可是,这位表嫂的神色异常坚定,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莫非她真的不爱正南哥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得知他去世后哭得那样伤心? 或许,两人之间已没有爱情,只留下些友情或者亲情吧。 贺佳人得出结论之后,严肃地说:“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帮正南哥找到凶手,为他报仇,不要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听到这话,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暗自庆幸贺佳人没再继续纠缠前一个问题,要不然自己又得为骗她而感到不舍。 顿了几秒,她攥紧贺佳人的手,直接对上她的双眸,目光执着而坚定。 “我会去调查的,肯定不会放过凶手!” 女人笃定的声音,令贺佳人颇感欣慰,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笑容。 酒店包间里。 创美广告公司的三人提前到达约定的包间,商量着见到江默川该说些什么。 宋清雨跟他并非第一次见面,对江默川的印象也不错,所以没有丝毫的紧张感。 倒是李小娴显得颇为激动,自从听说江氏的总裁是个大帅哥,就一直期待着跟他见面,这下也算是心想事成。 “清雨,江默川那个人好接触吗?”李小娴趴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她回忆起上次跟江默川见面的情景,总结道:“还不错,刚开始会觉得他有些高冷,等熟悉之后,就知道他很好沟通。” 这时,包间的门徐徐开启,江默川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 江默川穿了一身合体的深灰色定制西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轮廓。他留着一头黑短发,脸部轮廓线条精致,双眸如黑曜石般澄亮,气质氤氲温润而又不失矜贵。 看到江默川的一刻,李小娴的眼睛瞬间燃亮,跟他握手的时候,目光灼灼地望着对方,险些忘了说话。 和三人打过招呼之后,江默川神态自若地坐到主位上,饭局便正式开始。 席间,宾主相谈甚欢,聊了很多各自城市的趣闻。 江默川将视线落在宋清雨的身上,淡笑道:“宋设计师,之前的广告方案做得很好,希望我们可以进一步加深合作。” 她勾了勾唇角,礼貌地回应:“您能认可我的设计,给我莫大的鼓舞,让我对设计工作更有信心。” “这么说,江氏首席设计师的职位,你愿意接受了?”江默川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 女人瞟了景阳一眼,只见他点了点头,便应道:“谢谢江总给我这个机会,我肯定会竭尽全力。” 江默川命助理将合同拿出来,她确认完毕后即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江默川主动伸出手与对方相握。 她的脸上笑意盈盈,开口说:“一定。” 整个吃饭过程中,李小娴始终凝视着江默川,心率不受控制地狂跳。 毫无疑问,她已被江默川深深的吸引。 自从见过江默川之后,李小娴总是时不时地提起他,每次看到她一脸花痴的样子,宋清雨都忍不住打趣闺蜜,与此同时自己也感慨良多。 一个人只要心有牵挂,便会尝尽爱情中的甜蜜,以及随之而来的苦痛。 不由得为你辗转反侧,为你寝食难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索我们之间的爱情。 可是,即使痛苦也会觉得幸福,就像自己对正南的感情一样:不受控制地想他,念他…… 下班时间一到,她快步走出了公司,试图在门口打辆车直奔医院。 然而,今天的运气依然不太好,驶过的几辆出租车都不是空车,无奈之下,她只好移步往前面的路口走去。 没想到,往前走了不到二百米,一具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女人的面前,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平视时只能看见对方的喉结,她着急赶路,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嫂子,你现在急着去哪儿啊?” 王玉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仍旧是那种戏谑的语气。 她抬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掩盖住了。 “回家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多少有些底气不足,被迫撒谎的日子真不好过。 实际上,她并非不相信王玉海,只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有关正南还活着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王玉海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今天不去医馆看正南了吗?” 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睛睁大到了极致,嘴巴半张着,仿佛失音了一般,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男人的脸上笑意未减,声音却寒上了几分,开口说:“别回头!有人正在跟踪你。” 说罢,王玉海转过身走到她的身侧,笑着说:“嫂子,跟我一起遛个弯儿。” 尚未回过神来的女人侧首看了他一眼,只见王玉海目视前方,面色如常,表现得异常淡定。 她听从对方的指令,和他并排往前走去,双手紧攥着包包的袋子,用来缓解紧张的心情。 “待会儿不要去看正南。”王玉海刻意压低了音量,从唇间溢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 她“嗯”了一声,心底掀起波澜,完全被他刚才说的这些话震住了。 正南还活着的事情,王玉海是怎么知道的?他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吧! 整件事是由爷爷策划,正清哥和赵树实施的,再加上为正南治疗的胡老师,知道内情的人一共只有他们四个人。 她相信,知情的四人当中,绝对不会有人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那么,王玉海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查到的。 莫非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或许已经引起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的怀疑? 想到这里,她的脊背滚过无数的寒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遛弯的过程中,王玉海并未向她解释如何知晓这件事,只是跟她聊些有的没的,使两人看起来很像在路上偶遇,随便闲聊天而已。 她猜到了王玉海的意思,此刻有人正在跟踪自己,不太方便在外面谈些与此相关的事情。 因此,她十分配合对方,聊了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趣事。 “嫂子,我还有事,改天再找你聊天。”王玉海顿下脚步,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嗯,咱们改天见。”女人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配合得相当默契。 王玉海眉峰轻挑,满意地点了点头,迈开长腿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始终不敢回头张望,虽然心里紧张的要死,但是仍装作若无其事地打了辆车,按照原计划去医馆报到。 刚坐上出租车,她迅速给胡老师发了条短信:“我想练练按摩的手法,可以吗?” 因为担心短信被人监控,所以她发的内容比较隐晦,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胡老师盯着手机怔愣了片刻,少奶奶极少给自己发短信,而且发的这条内容着实诡异。 沉思了片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大概她此次前来并不方便见少爷,于是立马回复道:“可以。” 到达医馆后,她径直走到胡老师的诊室,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马上开始为病人诊治。 “清雨,你先给这位患者按摩肩部吧。” 胡老师指了指趴在病床上的人,神色严肃而认真,摆出一副严师的架势。 她听后即刻会意,连忙走上前去给患者按摩起来,不时问问胡老师的意见,以确认自己的手法是否准确。 良久,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意识到自己该回傅家老宅去了,便跟胡老师打了声招呼。 “胡老师,我先回家了,下次再向您请教。”她微微浅勾了一下唇角,表现得相当从容。 “好,路上小心。”胡老师的这句话是在提醒她小心暗处的敌人。 她略略颌首,拿起包直接走出了医馆,全程没有去后面的房间看上傅正南一眼。 直到走进傅家老宅,女人那颗紧张不安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幸亏王玉海提醒了自己,要是被跟踪的人发现正南还活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吃过晚饭后,她拉着傅正清回到两人的房间,然后将房门紧紧地锁上。 “正清哥,下班的时候,我在路上碰见王玉海,他说我被人跟踪了,提醒我不要去看正南。” 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挑重点内容讲了一遍,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实在太诡异了!为什么王玉海能发现我被人跟踪?还知道正南活着的事情?” 傅正清蹙了蹙眉,凝眸沉思片刻,应道:“王玉海有反侦察的能力,看出你被人跟踪,并不稀奇。” 关于女人的第二个问题,傅正清暂时也没想明白。 他对王玉海的了解远不如正南多,只听说对方在黑白两道都很混得开,做事颇有手段。 自己进入看守所的那段时间,王玉海帮了不少忙,可以说他对傅家的事尽心尽力,是个靠得住的朋友。 “那……正南的事,该怎么办?要不要跟王玉海解释一下?” 得知被人跟踪,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同时心里也在打鼓,多个人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横生枝节? “王玉海是正南的好友,非常可信,不用担心他会说出去。”傅正清先解除了她的顾虑,顿了几秒,表情凝重地说,“但是,正南该转移了,医馆很快就会暴露。” 她当然明白傅正清的想法,敌人已经跟踪她到医馆,过不了多久便会看出端倪,到时候正南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必须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把他运到安全的地方。 不过,转移到哪里是个问题,两个人研究了一晚上,也没商量出合适的藏身之地,便决定等醒来再想想办法。 翌日。 午休时分,她接到了王玉海打来的电话。 “嫂子,昨天有样东西忘了给你,如果方便的话,来公司楼下的停车场找我一趟吧。” 她听出了王玉海话里隐藏的意思,八成是担心手机被人监听,才说得这么隐晦。 “好,我这就下楼。”她没有多言,回答得很痛快。 须臾,两个人在王玉海的车里碰面,他递给女人两本广告设计方面的书,笑着说:“这是给你打掩护的。” 她攥紧手中的书,开门见山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玉海嘴角笑意一敛,声音沉凝了一些,“得知正南去世的消息,我第一时间赶到了火葬场,但我发现送进焚烧炉的那个人并不是正南。虽然脸部处理得跟他一模一样,但是身上的疤痕却不相同。” 话音落下,她即刻反应过来,当初正南挨了绑匪一刀,王玉海清楚地知道他手臂伤疤的位置。 不得不承认,王玉海观察得非常细致,或许因为在他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好友已经离世,所以才这样仔细地检查他的“尸体”。 “你真不愧是正南的至交。”女人颇为感慨地说道。 语毕,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王玉海明明很关心正南,之前还帮了那么多忙,自己却未将真相告知他,这么做似乎有点儿不合适。 王玉海倒是很想得开,对此也表示理解,并未抱怨半句,反而耐心地解释起来。 “确认‘尸体’不是正南之后,我怀疑你们把他藏起来了。所以跟踪了你一段时间,发现你经常去医馆,于是判断正南肯定藏在了那里。” 提起“跟踪”二字,她连忙追问道:“昨天跟踪我的人,是不是已经跟了很久?” 王玉海摇了摇头,笃定地回答:“你放心,他们刚开始跟踪,还没察觉到正南藏在医馆的事情。” 听到这话,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表情认真地说:“谢谢你!多亏你及时出现,才没有暴露正南的藏身之地。” 王玉海勾了勾唇角,淡笑道:“跟我客气什么,正南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句话令她顿觉心中一暖,猛然想起昨晚和傅正清商量的事情,索性直接问王玉海:“我们是不是该把正南转移走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实际上,在发现有人跟踪宋清雨之后,王玉海便开始琢磨如何把傅正南运走的事情。 王玉海分析,敌人的目标或许不光只有正南一个人,很可能包括整个傅氏集团,那就说明伤害他的人主要集中在宁城,若将他运到本市的其他地方,仍然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这样做并不安全。 联想到这点,王玉海郑重其事地答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正南运远点儿好一些,最好能离开这座城市。” 一听这话,宋清雨的心情沉到了谷底,如果把正南运到其他城市,那么自己该找什么理由和他一起离开呢? 现阶段正是为正南治疗的关键时期,他的生命体征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继续坚持扎针,醒过来的机会很大。这种情况下,正南的身体更需要有人照顾。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听听王玉海的意见,再去研究如何想办法到其他城市落脚。 “准备把他运到哪里?”她一字一句地问道,神色异样的肃然。 “倒也不算特别远,就是临市安城。”王玉海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向她解释,“我在那边有朋友,可以帮着照看正南。” 对于安城这个地方,她并不感到陌生。 因为避风港就住在安城,经常跟她讲一些家乡的风土人情,听得多了便对安城有了大致的印象。 总体来说,安城是个经济发达,却又适合居住的好地方,藏个人应该不太困难。 此外,前两天刚见过江默川,反正自己已经和江氏签了合同,成为他们的首席广告设计师,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去安城工作。 这样一来,既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离开宁城,陪在正南的身边,又不会耽误手头的工作,可谓一举两得。 当然,自己更不用担心王玉海朋友的可信度,正南留在安城的话,安全性肯定有保证。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把正南运到安城,无疑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基于以上几点,她对王玉海的提议表示认同,正色道:“我觉得可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么事不宜迟,越早把人运走越安全。 王玉海的目光沉了沉,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认真地说:“嫂子,我知道你想亲自出马,这样心里才踏实。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回你不要出面了。” 话音落下,她苦涩地蠕动了一下唇角,白皙的小脸染上淡淡的忧郁之色。 王玉海察觉到她的郁闷,解释道:“这次你被人跟踪,说明他们非常怀疑你,如果你有任何风吹草动,对方肯定会根据你留下的线索,倾尽全力调查,到时候正南更加危险。所以,运走正南的事情,由我和正清哥处理就好。” 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甘心,但她承认王玉海说得很有道理。 目前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万事皆以保证正南的安全为主,自己这点小小的牺牲根本不足为道。 “我听你的,只是这次又要辛苦你了。”她悠叹一声,俏皮的一笑,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王玉海也恢复了往日风趣幽默的风格,半开玩笑地说:“等正南醒过来,我就管他要一大笔辛苦费,嫂子别忘了帮我美言几句,让正南在支票上多写几个零。” 这句调侃的话,令她心里的涩意少了几分,笑着应道:“放心吧。” 酒店房间里。 虽然手下已经确认过傅正南被烧成了灰,但是莫邵天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在莫邵天眼中,傅正南是个诡计多端、不好对付的奸诈之人,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将他铲除。 只不过,他的死并非自己人所为,因此难以断定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傅正南真的没有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正在他踌躇之际,手下人疾步走到房间里,向他汇报最近查到的一些情况。 “天哥,我们跟踪了宋清雨和傅正清,发现他们没什么异样。” 莫邵天抬起头瞟了手下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寒光,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手下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说完之后便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他们最近都在做什么?”莫邵天冷冷地问道。 “早上,傅正清会开车把宋清雨送到广告公司,然后再去傅氏上班,下班后就直接回家,生活比较规律,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手下如实向他汇报。 事实上,莫邵天对傅正清的第一印象是个自由随性的公子哥,感觉他比傅正北强不了太多,之前也就没怎么关注他。 自从发现他帮助傅正南之后,莫邵天便把傅正清视作眼中钉,并默默做出决定,如果他继续碍眼的话,就找机会把他除掉。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傅正清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也不宜在这个时候动他,以免做的太明显。 莫邵天并未继续追问他的事情,而将重点关注对象换成了宋清雨。 “宋清雨呢?”莫邵天追问了一句。 “她白天都待在公司里,下班后就去中医医馆学习按摩,帮人治疗什么的,从医馆出来之后也是直接回家,并未在外面逗留。” 莫邵天听后,邪肆地挑了挑眉,漆黑的眸子凝聚一团黑云,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根据前段时间的观察,宋清雨不是个省油的灯,最近表现得未免太正常了。 而且,她原来跟傅正南的感情那么好,结果说改嫁就改嫁了,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女人心海底针,说不定她是以傅正南和傅正清为跳板,最终目的是争取自己的利益。 对于莫邵天这种人来说,利益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正因如此,他开始从别的角度去思考女人的动机。 微顿,莫邵天凌厉着生冷的目光,问道:“她最近见过什么人?” 手下转了转眼珠,赶紧回复说:“和安城江氏集团的江默川吃过一顿饭,两个人有工作方面的接触,而且,她刚跟江默川签.约,成为江氏的首席广告设计师。” 话音未落,莫邵天的嘴角微微抽动,眉峰一挑,寒意释放。 这个宋清雨还挺有本事的,竟然跟安城最有实力的公司勾搭上了,等于又多了一道屏障。 江默川年纪轻轻就能掌管江氏集团,而且将公司规模越做越大,充分证明他是个很有手腕的男人。 所以,与江氏为敌,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江默川,是个惹不起的人。 要想搞定傅氏已经很不容易,没必要再给自己树敌,还是别让江默川插手比较好。 莫邵天的黑眸狠厉地眯着,声音里仿佛含了碎冰,厉声说道:“派人跟着宋清雨就行,不要太靠近,以免被发现。” 手下应了一句,没敢再吭声。 傅氏集团办公室。 万雨纯脱下了守灵时穿的一身黑衣,特意换上一条长袖修身连衣裙,那窈窕的身段,将女性的美展示得淋漓尽致。 她推开傅正北办公室的大门,扭动着不盈一握的腰肢,款步走到他的面前。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深睨着对方,眸光邪肆,浮着一层显而易见的轻薄之意。 “找我有事?”他扯了扯嘴角,冷嗤一声。 万雨纯在他身边坐下,向前探了探身,柔声问道:“家里人已经答应咱俩的婚事,你什么时候娶我?” 傅正北的个子比万雨纯高出不少,垂眸时恰好能看见女人胸前的事业线,眸光不由得深沉了几分。 “万雨纯,你的态度转变得够快的,怪不得大家都说女人很善变。” 被她算计之后,傅正北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忍不住出口揶揄对方。 万雨纯睁着一双流转的杏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并未辩解什么。 顿了几秒,傅正北倏地向前靠近,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嗤笑道:“当初,你不是不接受我吗?怎么上赶着求我娶你了?” 听到这话,万雨纯漆黑的瞳仁中,盈盈泛起水气,应道:“那个时候,我的老公是傅正南,所以得守妇道,不能跟你亲近。以后,我成为你的妻子,同样会守妇道,不跟别人的男人接触。” “是嘛?”傅正北的手指下移,沿着她纤细的脖颈,滑到胸前的柔软之处,“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守妇道的。” 语毕,他的嘴唇压下,将万雨纯的双唇包裹住,带着惩罚的意味,霸道而凶猛地吻着对方,没有半点怜惜之情。 万雨纯强忍着疼痛和不适感,紧紧地抱住了傅正北的腰,十分配合地发出各种低吟声。 “表现不错。”傅正北移开双唇,从齿缝中吐出四个字。 不待对方有所回应,男人将她压到身下,大手伸进她的裙子里,顺着光滑的大腿一路向上,轻而易举地将碍事的遮挡物扯了下来。 万雨纯不由自主地轻喘出声,还没做好准备,便觉得一个滚烫的物体闯了进来。 城中的私人会所。 傅正清看了一眼手表,和王玉海约定的时间马上到了,暗自祈祷他会带来好消息。 须臾,房门缓缓开启,王玉海走到傅正清对面,解开西装的扣子,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 “玉海,地点选好了?”傅正清省去了一切客套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看见对方焦急的神情,王玉海弯了弯唇线,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傅正清的手里。 “这是地址。”王玉海淡淡的说道。 傅正清连忙打开纸条,将上面写的字记在了心里,然后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将纸条烧了个一干二净。 王玉海饶有兴致地看他做完这一切,缓缓开口说:“正清哥,你有在道上混的潜质。” 他的本意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但是傅正清完全没有这个心情,紧声追问道:“转移正南的时候,需要我做些什么?” 王玉海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什么都不用做,我来安排就好。” 听到这话,傅正清有些着急,运走正南可是件大事儿,敌人又是如此凶残,容不得半点儿闪失。 顿了几秒,王玉海敛起笑意,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对方已经有所怀疑,所以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以免被他们跟踪,然后暴露正南的藏身之地。” 傅正清闻言,目光沉了沉,王玉海说的话不无道理,万一被敌人察觉,正南的生命安全马上会受到威胁。 既然王玉海已经做好安排,那么,自己应该放手让他去做。 只不过,清雨的心里牵挂着正南,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留在安城,估计她已打定主意跟着过去。 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可是一旦下定决心,也是倔强的厉害,绝对选择不撞南墙不回头。 与其让她自己偷偷跟去,不如跟王玉海给她安排好,这样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傅正清想了想,表情凝重地说:“我和赵树都可以不去,但是清雨得去安城,因为她不放心正南。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你不让她去,她也会想方设法跑去照顾正南。” 话音落下,王玉海的眼睛微微一眯,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为了正南的安危,傅正清三番五次出手相助,不惜在看守所里逗留数日,还在傅家人面前承认自己犯下大错,把正南的妻子娶进门,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他为正南夫妇二人付出了太多,远远超过正南的双胞胎弟弟傅正北,这份兄弟之情着实令人感动。 “正南能有你这么个好兄弟,知足了。”王玉海颇为感慨地说道。 傅正清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说道:“这句话也适合用在你身上。”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玉海的行动速度很快,确认好藏身地点之后,立即找自己的心腹悄悄地把傅正南运去了安城。 得到顺利转移的消息,宋清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南总算安全了,不过自己的戏份还没完结,必须继续演下去,而且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破绽。 因此,未来的三天里,她每天下班后都会去医馆报到,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虚心学习按摩手法,并在胡老师的指导下,亲自为部分患者按摩治疗。 胡老师趁诊室没人的时候,俯在她耳边小声问:“少爷那边怎么样了?” 女人漂亮的眉毛蹙了蹙,答道:“很安全,我一定能找到机会去安城陪他。” 看到对方无比笃定的表情,胡老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江氏集团分公司。 这段时间,江默川在宁城还有些业务要处理,所以一直在分公司的专属办公室里工作。 笔记本电脑发出“滴”地一声,提示他有新的邮件需要查看。 江默川看到发件人是宋清雨,唇角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立马点开了邮件正文。 邮件的主要内容是讲述广告的设计理念,附件中还有一份已剪辑好的广告视频。 没想到,只用了三天时间,她就完成了所有工作,江默川对此很是满意。 点开广告视频,一个满脸倦容的男人出现在画面里。 他拖着行李箱回到家中,长相甜美的小女孩飞扑到他的怀里,忽闪着两只晶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下次出差能不能带上我呀?” 男人揉了揉眉心,烦闷的说:“爸爸工作的地方,不能让小孩子来。” “那我等妈妈回来,再问问她行不行。”小女孩略带失望的表情,着实令人揪心,“妈妈每天晚上在公司里加班,会不会觉得害怕啊?有我在,她就不怕黑了。” 男人这才发现妻子并不在家里,本应抱怨和撒娇的女儿不哭不闹,反而贴心地安抚爸爸妈妈。 这时候,巨大的特写镜头聚焦到男人的脸上,只见他的眼角噙着泪,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下个镜头,女人出现在房间门口,说了几句煽情的话,全家人激动地相拥在一起。 伴随着一段优美的音乐,江氏本年度主推的儿童商品在画面里闪现出来,最下方还附上了一行文字:“宝宝求陪伴。” 整支广告的主题是呼吁父母多陪伴孩子,同时告诉各位家长,选择江氏的商品可与孩子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从情感营销的角度强调亲情的重要性,为商品包装出人文关怀的意味。 关掉视频后,江默川眼底的笑意渐浓。 宋清雨不愧是他选定的首席广告设计师,能够做出这么富有人情味的广告。 江默川非常喜欢这个作品,给宋清雨回复了一封邮件,对她的创意表示了称赞。 很快,江默川便命人将这支广告在全国各省市电台播出,不出所料,得到了相当好的反响。 一夜时间,“宝宝求陪伴”的广告词传遍了大街小巷,在各种社交媒体上,大家都对广告内容展开了讨论,甚至自发组成了“陪伴宝宝打卡联盟”,只要发一张和孩子合影的照片,就算完成了一次打卡,月底的时候会有专人进行核算,打卡次数最多的人还将获得奖励。 一支广告引发全民参与的热潮,江氏的产品也成为了市场上的紧俏商品,广告播出后,经销商都在不断催促江氏抓紧补货。 江默川看到销售数据后大喜过望,立即给宋清雨打了个电话,先是对她表扬了一番,最后约在当地最豪华的餐厅里为她庆功。 鉴于对方是公司的大客户,宋清雨特意提前十五分钟到达了约定的地点,没想到江默川早已在包间里等候,一看见她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4章 盛宠蜜爱104 “宋设计师,这个广告创意太棒了!公司的业绩呈几何数增长。”江默川竖起了大拇指,对她不吝赞美之词,“能和你这样有才华的设计师签.约,真是我们的福气。” 女人听后莞尔一笑,谦虚地说:“我只是做了本职工作。主要还是江氏的产品做得好,要不然家长也不会那么痛快的掏腰包。” 江默川本就很欣赏她,听见她的这番话,对她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随后,两个人同时落座,江默川点完菜后,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嘴角不由弯起,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公司决定,为表彰你的突出贡献,想要提供一份特别的奖励。不知道宋设计师喜欢什么样的奖励呢?任何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江默川目光柔和,声音温润清澈。 其实,早在来餐厅之前,她已经准备好跟江默川提个要求,目的是顺理成章地去安城工作,这样便可以在不引起别人怀疑的情况下,踏踏实实地去陪正南。 江默川说要给她奖励,正好提出了一个开口的机会。 她勾了勾唇角,微微向前探身,郑重其事地说:“谢谢江总,我不想要物质上的奖励,希望您能满足我一个要求。” 听到这话,江默川的神色未变,依然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轻声应道:“请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我签.约江氏的消息,想请您广而告之一下,不仅让广告界,也让时尚圈都知道我签了江氏,至少要让宁城和安城的人知道这个消息。”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 一直以来,宋清雨给他的印象是低调沉稳,这个要求确实出乎江默川的意料。 他先是怔愣了几秒钟,然而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可以。”江默川并未询问原因,痛快地答应下来。 女人见他如此爽快,于是接着说:“既然我已经跟江氏签.约了,在江氏办公更方便一些,所以我想去安城工作,不知江总意下如何。” 江默川巴不得能把人才留在身边,这样沟通起来更加顺畅。 当然,江默川还有一点儿私心,他总觉得每次见她都有种熟悉的感觉,很想搞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想。 话音刚落,他便笑着应道:“没问题,我会安排好一切。” 眼见目的达成,她憋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正南,再等一等,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创美广告公司。 宋清雨站在景阳办公室的门口,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轻轻敲了敲房门。 “请进。” 景阳抬起头看向门口,发现来人是自己的学妹,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 她坐在景阳正对面,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想着怎么开口才好。 自从进入公司后,学长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可是她却三番五次给他添麻烦,这次还要请他允许自己去安城工作,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也罢,已经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说谎精”,不妨再当一次“白眼狼”吧。 景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对她的来意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此刻颇有耐心地等着她。 “对不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猛然意识到,貌似不止一次在景阳面前说这三个字,不由得苦涩一笑,“学长,我想去安城待一段时间,正好去江默川的公司上班,所以想请你批准,允许我不在公司里办公。当然,如果创美有需要,我在安城也可以完成工作。” 语毕,她忐忑不安地看着景阳,双手绞缠在一起,下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白。 她早在跟景阳说这件事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景阳不同意的话,她只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直接向公司提出离职,然后到江氏去工作。 景阳没有立即回答,他微微垂下头,下巴被暗影勾勒出来的轮廓分明,比平时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在等待答复的几分钟里,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她漂亮的眉头紧蹙,低垂的眼睫毛紧盯着自己的双手,脑中闪过无数个想法。 “清雨,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景阳挑了挑眉,关切地问道,“若是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无论是从公司还是我个人的角度,都愿意帮你解决问题。” 景阳依然用平时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不过加入了些许的担心和疑惑。 这就是景阳,给人的感觉总是不温不火,但却能在某个时刻,用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直直的切入你的心底。 话已至此,过于矫情没什么必要,她清了清嗓子,沉声答道:“是有隐情,不过现在不是说的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肯定会告诉学长。” 要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恐怕说来话长,岂是一时半刻能讲明白的?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是,她要做的事关系到正南的安全,打死也不能对别人透露半个字。 景阳属于善解人意的类型,知道她不方便说出来,便不再继续追问,而是简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有事情隐瞒,因为你不是那种张扬的人,否则,以你的性格不可能把签约江氏的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我确实很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景阳说得不紧不慢,只是声音沉凝了一些。 不得不承认,景阳的确对她很了解,一下子就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她为人处事一向低调内敛,就算被人抢了功劳也会选择一声不吭,默默地在背后付出。如今竟然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成为江氏的首席广告设计师,与平时的作风大相径庭,其中要是没有隐情才怪呢! 她扯了扯嘴角,淡笑道,“为了爱的人,我可以做任何事。” 女人的目光执着而坚定,这种“飞蛾扑火”的架势,极易戳中别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景阳听后点点头,正色道:“想去就去吧。” 傅家老宅的餐厅里。 宋清雨和傅正清在下楼之前,已经商量好这出戏该怎么演,等所有人都到齐后,便由女人率先开场。 “我有件事情想跟大家汇报一下。”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前几天,我和安城的江氏集团正式签约,成为了他们的首席广告设计师。所以,我得去安城工作一段时间。”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只见她神色坚定,表情淡漠,显然是已经打定了主意,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傅正清那里。 不出所料,傅正清将手中的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杯中的果汁因此溢出来一些,把雪白的桌布都弄脏了。 “不许去!”傅正清瞪起双眼,声音里染着怒意,“傅家又不缺你这份工资,当好我的妻子就行,我可以养你!” 她一听,立即扭过头去,怒目圆睁,厉声说:“傅正清,我也有自己的事业,不想做个不劳而获的寄生虫。再说了,我的工作正处于起步阶段,只要再努把力,很快便能升职。江氏那边对我很认可,我不能放弃这个好机会。” 傅正清心里暗笑,她吵起架来一套一套的,幸亏这是在演戏,否则自己不一定吵得过她。 不过,为了让这出戏更逼真,他还是要继续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但是语气已经放软了一些。 “清雨,你要去也可以,不过得等生了孩子再去,总不能挺着个大肚子,在两个城市之间跑来跑去吧?”傅正清语重心长地劝道,说完还揉了揉她的脑袋,用宠溺的口吻说,“乖,就等到生完孩子,到时候我不会拦着你,好不好?” 她拧眉摇摇头,嘴角耷拉下去,正色道:“那边工作很轻松,不会影响我的身体。两个城市之间的车程只有三个小时,并不算太远,去一趟也没那么累。而且,我也会经常回来的,一周回来两次还不行嘛?” 说到最后,她主动抓住傅正清的手臂,撒娇似的摇晃了几下,在外人看来只是想讨好对方,以便征得老公的同意。 傅正清知道时机已到,赶紧就坡下驴,勉为其难地应道:“行!行!行!谁让你是我老婆呢,不答应你的话,今天还不得让我睡沙发?” 语毕,他捏了捏女人白皙的小脸,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疼惜。 她极其配合的勾唇浅笑,夸赞道:“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这番甜腻的对话,令在场的人咂了咂舌,尤其是对她看不顺眼的万雨纯,早已把白眼翻出了天际,暗自腹诽:宋清雨,你真是个贱人。 此时,傅老爷子终于开口,关切地说:“清雨,你现在怀有身孕,一个人去那边我不太放心,吃穿住行都要亲力亲为,这样实在太辛苦了。” 闻言,她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状,“爷爷,公司会为我安排好住处,就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其他的都是小事,我自己能搞定。” 傅老爷子表现得很是担心,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 “我给你安排一个保姆,照顾你的日常生活,这样的话,正清心里也能踏实点儿。清雨,你觉得怎么样?” 表面上,傅老爷子是用商量的口气,实际上谁都听得出来,他不过是在通知对方而已,肯定不允许她拒绝这个提议。 与别人的想法不同,她明白爷爷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藏在暗处的人:她的身边有傅家的人在看着,并不是独自一人在外,背后还有傅家的支持。 她感到万分庆幸,爷爷始终站在正南这边,在众人无视他的时候,能够想方设法护他周全。 因此,她痛快地答应下来,笑着说:“谢谢爷爷,我服从您的安排。” 傅老爷子满意地笑了笑,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饭菜上面。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膜。 “大哥,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万雨纯讽刺地勾唇,脸上明明挂着笑容,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傅正清挑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不知道就不要讲,有废话的功夫不如多吃口菜。” 万雨纯没想到刚出声就碰了一鼻子灰,她撩唇涩意的干笑了一声,面部肌肉都随之僵化。 “我也是好心提醒大哥,你们新婚不久,难道不怕大嫂一个人在那边感到寂寞吗?” 这句不怀好意的话,令傅正清面色一僵,黑白分明的眼底,瞬间浮上来几缕红色的血丝。 “万雨纯,我和我老婆的事情,需要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评论吗?说话之前最好过过脑子,你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怎么说出口的话这么低俗呢!” 傅正清微紧的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说话的声音由低到高,逐渐变得冷厉。 他说的话不带一个脏字,可是却把万雨纯噎到无言以对,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男人。 见状,傅正北站起身来,冷笑道:“正清哥,雨纯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有权对任何事发表意见。” 傅正清冷哼一声,嘲讽地说:“正北,媳妇还没过门,你就开始护短了?你俩要是领了结婚证,我们岂不是什么话都不能跟她说了?哎呀,我这个做大哥的,非得变成哑巴才行吗?” 听完这番讽刺挖苦的话,傅正北心里直冒火,厉声说:“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说罢,他向后踹了一下椅子,转身离开了餐厅,把好端端的家庭晚餐弄到不欢而散。 傅家老宅大门前。 宋清雨的身边站着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此人便是要跟她同去安城的保姆。 姑娘穿着简单的毛衣和牛仔裤,头发梳成了马尾辫,整个人显得干净利索,看起来也很机灵。 须臾,一辆低调的银色轿车开了过来,待车子停稳后,傅正清打开车门,迈开长腿走了下来,轻声说:“准备出发吧。” 她点点头,应道:“正清哥,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再和小娴说几句话。” 傅正清“嗯”了一声,转身回到车上等她。 李小娴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傅正清,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个新老公也不错。” 宋清雨被她弄到哭笑不得,叹息道:“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听到这话,李小娴以为她在为傅正南去世的事情伤感,赶紧抱了抱她,说:“清雨,过去的事都是浮云,人活着还是得向前看。这回你去江氏,肯定能闯出一片天地。” 说到“江氏”,她觉得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李小娴虽未明确表态,但她清楚闺蜜喜欢江默川。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愈发觉得爱情可贵,很乐意撮合他俩在一起。 她缓缓地放开怀抱,揉了揉李小娴的脑袋,笑着说:“有机会的话,我会争取把你弄到江氏。不过,你一定要努力工作才行。知道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特别的温情,还带着点儿宠溺和疼惜的味道。 李小娴一听,心里激动不已,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清雨的话简直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要是能去江氏工作,就可以经常见到江默川,或许还能跟他发生点儿什么,谱写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史诗。 好吧,她确实有点儿想多了。但是,闺蜜的这番话给了她一个希望。 人生在世,一切皆有可能,清雨可以找到真爱,相信自己也可以。 想到这里,李小娴的眼底笑意更浓,高兴地差点儿蹦起来。 “清雨,你真是宇宙第一好闺蜜!”李小娴开心的亲了她一口,然后摸了摸她的肚子,“你可得照顾好宝宝,等他生下来,我要做他的干妈!” 看到对方快活的样子,她的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应道:“宝宝的干妈,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啊,等我回来再聚。” 语毕,她朝李小娴挥了挥手,抬步坐上了傅正清的车。 一直陪在她旁边的保姆则绕到车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门关闭后,傅正清弯了弯唇线,笑道:“你这次去江氏工作,任务艰巨啊,连闺蜜的终身大事都要管。” “嗯,做媒婆是我的业余爱好。”她笑了笑,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状。 难得气氛如此轻松,只可惜,傅正清不得不转变画风。 “清雨,这辆车安装了反监听的设备,而且车身采用防弹材料,所以非常安全。”傅正清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怕她听不清楚似的。 鉴于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势力强大,傅正清自知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目前,清雨要在两个城市之间穿梭,一辆靠谱儿的车是必备的。 傅正清的话,她确实全听进去了,瞟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司机和保姆,问道:“他俩是爷爷的人吗?” “司机小高和保姆小蔡都是我的人,完全可以信任。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他们。”傅正清笃定地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她顿觉轻松了不少,身边有靠得住的人,更利于她保护和照顾正南,总比在外地孤军奋战的强。 她勾了勾唇角,正色道:“辛苦正清哥。” 傅正清闻言,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说:“不用跟我客气,回头好好谢一下玉海,你住的地方是他安排的。” 之前,她在餐桌上特意提到房子是由公司找的,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王玉海早在那边找好了公寓。 她心里清楚,王玉海找的地方肯定离正南很近,也就是说,到了安城之后马上就能见到正南。 一想到即将看见心爱的男人,她的心里仿佛绽放了无数的花朵,激动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终于能和他单独相处,就像以前一样,照顾他,陪他聊天,在属于两个人的小天地里,不受任何人打扰,只有彼此相伴。 即使他现在还没恢复意识,但是只要有他在身边,自己就会觉得很满足,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傅正清望着她那张笑意盈盈的小脸,眉目轻轻一挑,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酒店房间里。 万雨纯带着一肚子的不满情绪,来向莫邵天汇报宋清雨的事情。 “天哥,那个宋清雨可真够有病的,放着少奶奶不做,非要跑去安城做什么广告设计师。”万雨纯嘴角浮起一抹嘲讽,嗤笑道,“傅正清一开始还拦着她,后来居然同意了,也不怕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这番话带有明显的个人情绪,莫邵天听得脑袋疼,厉声说:“我没让你评论,直接叙述事实。” 闻言,万雨纯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地汇报道:“宋清雨跟大家说,她和安城的江氏集团签约了,成为江氏的首席广告设计师,因此要去安城工作一段时间。傅正清想让她生完孩子再去,结果她不同意,吵着要马上出发。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她带着一名保姆同去,每周回来两次。” 把前因后果搞清楚之后,莫邵天蹙眉陷入了沉思。 若傅正清和宋清雨是假结婚,这么折腾的目的必然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可是,她却坚持要到临市工作,这样一来,傅正清如何时时刻刻保护她? 如果能安排人去安城照料她,那么当初假结婚又有什么意义? 与其把她圈在傅家老宅,不如直接找人保护着她,这样做岂不是更简单? 宋清雨的这步棋走得实在蹊跷,傅家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宁城,她去安城能做些什么? 思来想去,莫邵天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但又说不清楚到底哪里有问题。 “宋清雨刚刚回到傅家,却突然提出要去安城工作,你不认为有些奇怪吗?”莫邵天面色微沉,声音寒上了几分。 万雨纯眨了眨眼睛,不以为然地说:“我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个女人就是表面清纯,可是实际呢,背着傅正南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连孩子都怀上了。她根本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说不定已经厌倦了傅正清,想去安城那边找个新相好。” 万雨纯的话,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是个能为利益出卖身体出卖良心的人,正因如此,在她的眼里,任何人都有可能这么做。 这个世道,没人会嫌钱烫手,利字当头,什么亲情爱情友情,统统靠边站。 莫邵天斜睨了她一眼,拧眉摇摇头,微眯的眼眸里,带上了少许鄙夷失望之意。 万雨纯还是太嫩了,自以为聪明过人,其实经常做些不靠谱儿的事情。 上次,要不是他在傅正南的房间里装了监控,听见万雨纯说出的那番话,恐怕她早就暴露了。 他当然不关心万雨纯是死是活,只担心万一她的身份被人识破,会影响全盘计划。 沉寂了片刻,莫邵天拿起桌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继续派人跟着宋清雨,要掌握她每天都在安城做什么。”莫邵天的声音极冷,周围的空气仿佛已降至冰点。 说罢,莫邵天挂断了电话,脸色黑的像是乌云般。 万雨纯看出他没打算放过宋清雨,幸灾乐祸地说:“天哥英明,说不定马上就能查出她的奸夫是谁。” 一听这话,莫邵天差点儿被她气吐血,这个万雨纯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宋清雨的奸夫是谁根本不是重点,搞清楚她在安城搞什么猫腻才是主要的! 他懒得跟万雨纯计较,沉声说:“现在需要加派人手盯着傅正清,你也得多留意他的动向。如今,傅正南死了,傅正清也是个麻烦。” “嗯,他确实是挺讨厌的,经常跟我作对。”万雨纯愤愤不平地说道。 傅正清一直护着宋清雨,动不动就给她脸色看,她巴不得傅正清早日被天哥铲除,也算是为自己出口恶气。 莫邵天一下子就猜出她那点小心思,实在不屑点破,沉声问道:“傅正北那边有什么动静?” 提起傅正北,万雨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看不上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还得拼命取悦对方,想想就觉得恶心。 万雨纯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傅氏马上要召开董事会,重新票选董事长。除了天天忙着拉票,傅正北没干什么正经事儿。他是个十足的废物,要是真有能力的话,不至于这么费劲。” 话音落下,莫邵天泠哼一声,讳莫如深地说:“正因为他是废物,才配得上你。” 万雨纯听出他话里有话,知道对方是在贬损自己,但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里诅咒傅家人都不得好死。 银色轿车稳稳地停在一栋公寓楼前。 这栋公寓建成的年头不算太长,而且离江氏公司大楼很近,步行一段时间就可到达。 下车之前,傅正清漆黑的眸子眯了眯,严肃的表情一瞬而逝,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握住了宋清雨的手,侧首温柔地望着她,笑道:“待会儿的主题是爱情戏。” 女人即刻会意,浅笑着回应:“正清哥,请多多指教。” 言毕,两个人手牵着手走下车,在公寓附近找到一家创意菜馆,面对面坐了下来。 傅正清将菜单轻轻推到她的面前,温声说:“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傅正清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暖的笑意,眸光充满疼惜和宠溺。 “那你呢?”她抬起晶亮的眼眸,柔声问道。 “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傅正清回答得非常自然。 她俏皮地一笑,打趣他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说绕口令。” 傅正清不紧不慢地说:“饭前活动活动舌头,能让味觉更灵敏一些。” 这种理由都能扯出来,女人忍俊不禁,捂着嘴笑了两声。 等到菜都上齐了,傅正清一直忙着给她夹菜,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多吃点儿粗粮,对新陈代谢有好处。” “肉也要多吃,你得保证营养均衡。” “听说每天吃一个苹果,能让孩子变白一些。你要不要试试?” …… 这顿饭吃得她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不过达到了很好的演出效果,在外人看来,他们肯定是一对恩爱夫妻。 饭后,傅正清和她并排走出了餐厅大门,男人修长的手往下一滑,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长指穿过她的指缝,变成十指相握,掌心相贴。 她垂首看了一眼,浅笑着没有吱声,脑海中浮现出和正南牵手时的情景。 每次肌肤相触的瞬间,如同浑身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的,一直蔓延到心里,酥了她的心田。 和傅正清牵手的反应则完全不同,就像握着爷爷的手一样,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 两人像正常的情侣一样,慢悠悠地在街上散步,这对俊男美女的组合,引来不少行人侧目。 “在想什么?”傅正清见她有些走神,好奇地问道。 她的眼睛含笑,如春风里娇艳的花朵一般,说了一句:“正清哥,做你的另一半肯定很幸福。” “那是,看你笑得多开心,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这两句暧昧不清的对话,自然是说给外人听的,只有两人自己明白,彼此说的另一半到底指谁。 突然,傅正清顿下脚步,讳莫如深地问她:“清雨,要是当初咱俩先领了结婚证,你说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想了想,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淡淡地说:“会有遗憾吧。” 而这遗憾便是不能和正南相爱,或许永远不知道刻骨铭心的爱情是何种滋味。 傅正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唇角缓缓的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淡声道:“我们回去吧。” 走到公寓楼的电梯间前,傅正清用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大力揽入怀中,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演戏要演全套,接下来我要吻你了,准备好了吗?” 她刚开始有些犹豫,顿了几秒,答道:“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傅正清放开怀抱,微微弯下腰,轻吻她娇艳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随即移开了双唇。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故作轻松地说:“正清哥,下次记得抹点儿润唇膏。” “嘿,你还嫌弃我呀!那就别怪我罚你了。” 说罢,傅正清再次将她抱进怀里,小声说:“不要着急去见正南,等到合适的机会,玉海会有办法让你见到他。” 她“嗯”了一声,双臂搂紧了傅正清的劲腰,松开时并未察觉他的后背僵了一下。 傅正清离开之前,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做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两人相视一笑,不得不承认,这场戏演的很精彩。 傅氏集团会议室。 所有董事正襟危坐,等待主持人宣布票选董事长正式开始。 傅正北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看见几位董事纷纷给他使了眼色,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须臾,主持人将表决票发给了各位董事,最终会根据票选的结果来确认董事长人选。 傅正北本身拥有10%的股份,傅斯承和周秋月各持有5%,父母肯定是要为他投赞成票,相当于把股份给了他。 傅正南和万雨纯签订结婚协议的时候,只承诺给她房子、车子及存款,没有提供任何股份继承的权利。因此,傅正南“去世”之后,股份等于也归了傅正北。 再加上他已经拉拢了很多董事,成功的几率很大。 主持人将所有的选票收上来,相关工作人员进行了统计,确认后向大家公布了结果。 傅正北获得12票,成功战胜了获得11票的傅正清,成为了新任董事长。 其他重要职位也由董事票选出来,最终傅正清当选总裁,副总裁之位则交给了周明辉。 由于傅老爷子退居二线,所以这次只能作为监督票选的工作人员列席。 令傅老爷子感到意外的是,傅正清的选票上居然选的人是傅正北,而不是投给他自己,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等到傅正清离开会议室之后,傅老爷子紧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 傅老爷子进屋后,将房门紧紧地锁上,神色复杂地走到傅正清的面前,正色道:“正清,你投了正北的票?” “嗯。”傅正清没有丝毫停顿,回答得很快。 傅老爷子眉峰一挑,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要选正北?” 据他所知,正清和正南的关系更好一些,就算正南不能出现,按照常理来说,也不会给正北投票,这个举动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闻言,傅正清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这是正南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傅正清黯然地凄叹一声,想起当初他俩对话的情景。 那个时候,正南还不是一个植物人。 “爷爷,正南在中毒之前,就跟我提过这件事。他说董事长是正北的话,我就不会成为第二个正南,这样做是为我好,同时,正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5章 盛宠蜜爱105 傅老爷子愣了几秒,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正南是孙子辈中最有本事的一个,在他出车祸之前,傅氏集团的业绩始终在稳步上升,他一直觉得公司能在正南的手中越做越好,后世子孙都会因此受到庇荫。 当时没想到,正南的能干反而给他带来这么多的磨难,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早知如此,自己不应该这么快退下来,不让敌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南身上。或许,他现在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而不是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成为一个只剩下呼吸的植物人。 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人只有在付出代价后才知道珍惜。 傅正清见爷爷半天不出声,知道他心里苦闷,一动不动地陪在他身边,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许是站累了,傅老爷子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向傅正清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等到傅正清落座,傅老爷子压低声音说:“正清,私下里我已经悄悄地和侦探局联系过,安排了十几个私人侦探,每个侦探暗中跟踪一个家人或者仆人,每周给我汇报情况,相信过阵子就能有结果。” 为了查明真相,揪出隐藏在家里的坏人,傅老爷子可谓煞费苦心,不仅出钱出力,还要时刻做好接受残酷事实的准备。 如果幕后黑手是仆人还好,若真正的凶手是家人,他也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怎样做。 血脉相残的事情,实在太过残忍,光是想想,后背就会滚过无数的凉意。 傅正清闻声,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眸光也渐渐地黯淡下来。 此刻,他觉得羞愧难当,活到这个岁数,全凭自己的心情做事,享受傅家带来的优渥生活,却从未做出什么贡献。否则,也不会让爷爷受累,让正南受苦。 “爷爷,我太不孝了!”傅正清目光哀戚,温润的嗓音里掺杂着一丝沙哑,“这么多年来,我对工作没什么兴趣,公司全靠正南一个人撑着。结果,导致别人觊觎傅氏,正南也因为工作太出色,而被坏人迫害。还让您这么大年纪不能颐养天年,反而替我们操心。” 傅老爷子没有说些什么,目光炯炯地盯着傅正清,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以后会像正南一样,一心为傅氏,努力把公司搞好!爷爷,请您放心!”傅正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笃定,眼中潋滟着一种异样的神采。 这些话完全是肺腑之言,傅老爷子听后倍感安慰。 正清总算懂事了,看到他能够真正成长起来,变成有担当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江氏集团。 第一天到公司报到,宋清雨自然不敢怠慢,她特意穿上一身银灰色的职业套装,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淡妆,气质娴静而又不失干练。 刚走进公司大门,江默川的秘书便通知她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江总,您有什么吩咐?”她缓步走到办公桌前面,礼貌地问了一句。 江默川的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多了几分儒雅的男性魅力。 怪不得李小娴会被他吸引,江默川长得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有着岁月磨砺出的沉稳和内敛,对于二十多岁的姑娘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刚来公司,我想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江默川说完,直接站起身来,带着她走出办公室,然后在各个部门转了一圈。 最后,两个人走到广宣部的办公区,这个部门主要负责品牌营销和市场推广方面的工作,将会成为和她在业务上接触最多的部门。 “这位是公司特聘的首席广告设计师宋清雨,从今天开始和大家一起工作。”江默川磁实的声线冷淡沉稳,有一种绅士又阳刚的味道。 他霸气的扫视全场,所有员工表情严肃,都在认真地听他讲话。 等到他转过来看向宋清雨的时候,眼神中明显多了少许温柔的成分。 虽然她并未察觉,但是这点区别却没逃过某些员工的眼睛。 “大家好,以后请多多指教。”她朝众人微微颌首,声音不紧不慢,透着淡定从容。 “以后大家要多配合宋设计师的工作!” 江默川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然而,听到的员工依然感受到老板的威压,齐声应道:“是,江总。” 说完这番话,江默川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广宣部。 她的出现,马上成为广宣部的热门话题。 一名留着波浪长发的女员工站起身,越过工位之间的挡板,朝一个染着栗色短发的女同事勾了勾手指。 “这个宋清雨来头不小,据说江总亲自跑到宁城跟她签.约,今天还主动把她介绍给大家,你说他俩是不是亲戚啊?” 短发员工撇了撇嘴,表情不屑地说:“他俩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不过,我觉得不像是亲戚,她更像是江总的情妇!” 长发员工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追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看见她蹲在马桶旁边吐呢,那样子一看就是怀孕了。”短发员工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嗤笑道,“要不是跟老板有一腿,她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坐到首席广告设计师的位子上。哼,我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八成是江总的。”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长发员工瞪大了双眼,评价道:“不会吧?我看她瘦不拉几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个孕妇啊。” “我是过来人,那种吐法在害喜的时候才会有。” 语毕,短发员工看见女人正向自己走来,急忙闭上嘴,双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长发员工毕竟年纪小,表现得不如同事淡定,慌慌张张地坐下时,一不留神把水杯碰到了地上。 宋清雨循声望去,发现两名女同事在盯着自己,可是等到目光交汇时,对方很快便转移视线,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没多想,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须臾,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见来电人是傅正清,连忙走出去接听电话。 “正清哥,找我有事么?”她的嗓子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没事就不能给老婆打电话了?”傅正清嗓音暧昧,半开玩笑地说道。 她心里清楚这句话是说给外人听的,便十分配合地跟他聊了一会儿,言语间表现出都在牵挂彼此的意思。 掐断电话后,她迈步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去茶水间倒杯温水。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男一女两个同事的对话声。 女同事说:“我听说宋清雨怀了江总的孩子,现在顶着个设计师的名头,估计是江总为了安抚她才安排了这么个职位。” 闻言,宋清雨怔了一下,蹙了蹙眉,嘴角耷拉下来。 猛然想起宋清雪出现在公司里的那场闹剧,然后大家开始背后说她是不知羞耻的拜金女。 当时,她觉得清者自清,没必要做过多解释。 后来仔细想想,人们总是喜欢找软柿子捏,你越是不断忍让,别人越觉得你好欺负,以后只会肆无忌惮地往你身上泼脏水。 意识到这点,她的目光沉了沉,默默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这时,只听男同事冷笑道:“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江总的,我告诉你,真实的情况极其狗血。” 女同事马上追问:“你知道内幕?” 男同事沉声答道:“我有个同学在傅氏工作,听她说宋清雨一开始嫁的人是傅正南,他当时又瘸又瞎,是个残废。宋清雨不甘寂寞,便和傅正南的堂哥私通,怀上了他的孩子。前段时间,傅正南突然去世,大家都在怀疑是她害死了前夫。” 女同事吃惊不已,感叹道:“天哪!那个女人这么残忍啊?” 男同事应道:“可不是嘛,女人心海底针,贪心不足……” 这句话刚说到一半,宋清雨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人面前,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脸色阴沉得有些骇人。 狠厉的目光在同事二人的脸上依次掠过,他俩连忙心虚地低下头,完全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 “现在是法治社会,犯了诽谤罪是要坐牢的!”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带着森冷的寒意和显而易见的怒意,“以后谁在公司里乱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 这声厉吼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家看到新来的设计师五官紧绷,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众人顿觉呼吸一窒,脊背冒出了不少冷汗,暗自庆幸自己议论的时候没被她听见。 两位当事者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胆寒的脸都白了。 宋清雨是宁城傅家的大少奶奶,想整他们还不跟捏死蚂蚁一样,两个人生怕对方真把自己告上法庭。 “再有下次,你俩就等着吃牢饭吧!”她将后背挺得直直的,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在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她转身往洗手间里走去,留下一道狠绝的背影。 大家被她吓得够呛,纷纷意识到对方不是个善茬儿,自己还是乖乖工作,以后千万不要再议论她比较好。 她走进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那张因生气涨得通红的小脸,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原来,自己可以变得这么凶,真是为了心爱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从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变身为一头凶猛的猎豹,这种改变令自己始料未及,正南要是知道自己变成这样,该会有什么反应呢? 她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抚.摸小腹的位置,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宝宝,妈妈不是每天都会这个样子的,以后一定会对你很温柔的。为了你的爸爸,妈妈必须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你们!宝宝,要相信妈妈哦!” 安抚完肚子里的宝宝,她拨弄了一下头发,重新换上一副女强人的面孔,挺直腰板,疾步走出了洗手间。 傅氏集团。 傅正北成为新任董事长之后,万雨纯更加迫不及待地要把婚事敲定下来。 虽然傅正北一看就没什么本事,但傅氏集团董事长的名头足够响亮,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配合天哥的计划,都不能让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 万雨纯手里拎着一盒他最爱吃的点心,款步走到男人面前,柔声说:“正北,工作累不累啊?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吧。” 说罢,她将盒子放在办公桌上,傅正北邪肆地挑了挑眉,长臂一勾,她柔软的身体便偎依在他的怀里,径直坐在了他的劲腿。 “最近越来越乖了。” 傅正北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大手早已探入她的毛衣里,在腰窝处反复摩挲着。 万雨纯忍着心里的不适,眯着眼睛看他,越发显得媚眼如丝。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娶我?”万雨纯娇嗔地问道。 “很快。” 这时,傅正北的吻已经从她的脸颊下移到纤细的脖子,注意力根本没在她的问题上。 万雨纯一听,知道对方又在敷衍自己,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认真地问道:“很快是多快?” 傅正北的兴致刚起来便被打断,不耐烦地应道:“不就领了证嘛,有什么难的?” “只是领证可不行!必须要有个婚礼。”万雨纯瞪起眼睛,郑重其事地说,“嫁给傅正南的时候都那么将就了,这次不能再将就。” 顿了几秒,万雨纯双手圈住傅正北的脖颈,用撒娇的口吻说:“正北,你就不想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吗?” 这一刻,傅正北想起傅正清说过的话,让他尽量满足万雨纯的要求,于是痛快地答应,“我们先让爷爷选个好日子再说。” 语毕,他勾起万雨纯的下巴,嘴唇随即压了下来。 宋清雨在江氏工作的第三天,明显感到同事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恭顺,此外,她再也没有听见任何闲言碎语,那场风波算是平息了下来。 果然,扮成母老虎还是比当一只温顺的小猫管用,要想不被人欺负,自己必须先硬气起来。 最近几天,由于没有外界的干扰,她工作起来愈加卖力,只是心里一直惦记着正南,除了工作之外,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一心想要早点儿见到他。 她猛然想起曾在网上看过一句话:思念,是一种幸福的忧伤,是一种甜蜜的惆怅,是一种温馨的痛苦…… 与正南分别之后,思念的滋味,她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这天下午,她刚把一份设计方案做好,桌上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电话是江默川的秘书打来的,让她半小时钟后到江默川的办公室来一趟,商量一下最新的推广计划。 她一向不喜欢迟到,于是提前五分钟到达,正巧秘书去洗手间了,她便坐在秘书办公桌旁边的空位上,静静地等待江默川从会议室赶回来。 就在她大脑放空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美女,我看你有点儿眼生啊,你是新来的秘书?” 男人说话的语调让她想起了傅正北,同样的自来熟,同样的放.荡不羁,一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轻浮的男人。 她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想要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 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约莫二十岁左右,头发染成了时髦的深棕色,皮肤光洁白皙,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 他穿着做工精良的黑色休闲服,勾勒出颀长有型的健康体魄。 实事求是的说,这个男人算得上是一个帅哥,只不过,他跟正南相比,身上少了那份令人难以忽视的英气和沉稳。 此时,男人斜倚在办公桌旁,嘴角挂着一丝痞笑,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对方。 “美女,有人跟你说话呢,吱个声好吗?”他追问了一句。 “您认错了,我不是江总的秘书,是这里的首席广告设计师。”她说话不带任何语气,姿态不卑不亢十分淡漠。 “哦?你就是川哥从宁城挖过来的那位大美女啊!”男人邪肆地扬了扬眉,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见对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恨不得在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来,她的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 这个男人吊儿郎当的,形象和气质跟傅正北如出一辙,从穿着打扮上可以判断,对方家境殷实,十有八.九是个纨绔子弟。 她对这类人的印象不太好,实在懒得跟他多废话,“嗯”了一声后没再多言,掏出手机开始看新闻。 男人显然对她很感兴趣,他俯下身子,将手肘撑在桌子上,与她保持平视。 “我记得你叫宋清雨,对吧?”男人自说自话,笑得有些邪魅,“我叫段强,是川哥的好兄弟。” 顿了几秒,他见对方没有反应,解释道,“我说的川哥,就是你的老板江默川。” 原以为抬出她的老板的名号,对方能够正视自己,谁知道女人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低垂着眼睫毛,注意力全集中在手机上。 段强之所以知道宋清雨的名字,是因为江默川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在宁城遇到一个很有才华的设计师,还说对她能来安城工作感到很高兴。 每次提到宋清雨的时候,江默川都对她赞不绝口,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人非常欣赏,或许还带着点儿别的情愫。 不过,段强没想到的是,宋清雨居然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怀着身孕来安城工作,这个消息让他对宋清雨更感兴趣。 段强对她的冷漠态度不以为然,倏地向前探身,将脸凑到对方面前,用戏谑的口吻说:“听说你怀孕了,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男人说话的热气喷薄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由得心生厌恶,下意识地后仰,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段先生,我跟你不熟,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话,未免有些失礼。”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语调稍显冷硬。 听到这话,段强的脸上笑意盈盈,那双桃花眼之后明明就是不怀好意。 “一回生二回熟,咱俩多见几次就熟了。”段强浮魅地一笑,眯了眯眼睛,问道,“那你肚子的孩子是不是川哥的?” 实际上,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孩子跟江默川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他纯粹是想逗逗对方,同时试探一下,她到底对川哥是什么印象。谁让她是川哥感兴趣的女人呢,作为兄弟,总得帮他把把关。 女人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孩子是谁的,去问你的川哥。” 说罢,她立即侧过身,直接拿后脑勺对着他,明显是不想跟对方继续说下去。 “哈哈……” 段强不禁失笑,觉得她很有意思,这个女人像只伸出利爪的小猫,一旦被惹急了,就会毫不留情地挠你一下。 平时见到的那帮女人,平淡得犹如一杯白开水,哪里像她这么好玩! 段强玩心大起,不想错过跟她逗乐的机会,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说:“安城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转转,怎么样?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呗。” “不用,谢啦。”她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被他耗尽了。 “别这么快拒绝嘛,你要在安城待很长时间吧?回头人家一问,安城有什么特色景点和美食,你一样都说不出来,那多丢人啊。” 段强拿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开始对她死缠烂打起来。 女人依旧摆出一张冷脸,这回连个白眼都懒得赏给他。 “你手机号多少?或者加个微信也行。等你想出去玩的时候,可以联系我。”段强边说边向前伸出手臂,想把她的手机抢过来。 幸好她攥得比较紧,没让段强得逞,不过,脸色却难看了很多。 “我没兴趣!”她的声音里染着怒意,漂亮的眉头紧蹙着。 对于女人的排斥,段强丝毫不介意,脸上笑容未减半分,“哎呀,这么严肃干什么?!只不过是想找你约个会而已,省得你在这边生活太无聊。” 她被段强弄得不胜其烦,猛地站起身来,厉声说:“等我生完孩子,再跟你约会。” 这时,她远远看见江默川正朝自己走来,于是绕过段强赶紧迎了上去。 段强没再说什么,望着她的背影,眉眼间的笑意更加浓重。 下班后,司机小高将车开到公司大楼正门口等她。 从公司到公寓,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途中被人监视的时间。 保姆小蔡听到敲门声,赶紧打开.房门,饭菜的香味瞬间窜进她的鼻腔。 得益于这两人的照顾和陪伴,她在安城的生活还算顺遂,三人也渐渐熟悉起来,吃晚饭的时候聊得不亦乐乎。 晚饭后,她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突然听见从里屋传来一阵敲击声,貌似有人在用力敲着卧室的墙。 起初,还以为是隔壁有人装修,直到她看见小蔡将所有的窗户关上,又拉上了屋子里的窗帘,这才意识到其中有古怪。 “怎么了?”她诧异地问道,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少奶奶,请您跟我来。”小高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紧跟在自己的后面。 她点点头,在小高的带领下,走到里屋衣柜的前面。 小高用力将衣柜推开,她发现衣柜后方藏着一扇门,有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在地上照出一块光斑。 “这扇门通向哪里?”她扭过头问小高。 “隔壁的房间。”小高沉声应道。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一切肯定是王玉海安排的。利用衣柜的隐蔽性,在后面设置一道门,能够有效的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往隔壁房间。 这么说,王玉海就在旁边的屋里,那么,正南应该也在那里! 意识到这点,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抬腿迈了进去。 如她所料,走进隔壁房间后,映入眼帘的是面带笑容的王玉海。 “嫂子,让你久等了。”王玉海微微浅勾了一下唇角,走上前跟她打招呼。 她也顾不上跟王玉海寒暄,急切地问道:“他在哪里?” 王玉海早就料到她一开口便会询问正南的下落,沉声说道:“跟我来。” 她跟在王玉海的身后走到卧室里,终于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男人坚毅挺拔的五官,被勾勒得格外深刻。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人,其它都模糊成虚无的背景。 这一刻,就像迷路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方向,又像一叶扁舟总算安全地驶入避风港。只因他的再次出现,她觉得自己的生命瞬间燃亮,整颗心都被熨烫了。 她捂住嘴不敢出声,飞奔到他的床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王玉海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许久未发一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6章 盛宠蜜爱106 王玉海双手插兜,静静地站在卧室门口,直到宋清雨抹掉脸上的泪痕,这才开口向她说明情况。 “嫂子,这里没人能监视到,你可以放心说话。” “谢谢你,玉海。”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底的微红还能瞅见。 王玉海笑着点点头,离开卧室时将房门轻轻带上,让两人得以单独相处。 多日未见,她的视线完全无法从傅正南的脸上移开,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即使无数次看到他的睡颜,现在心里依然会有一种悸动,大概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她勾起葱白的手指,在男人的俊脸上划过,柔声说:“老公,最近我经常梦到你,梦见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一家三口手牵着手,在傅家老宅的花园里散步。还梦到你变老了,满头银发,嘲笑我是个‘老太婆’。” 说到这里,她嘿嘿笑了两声,“大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一定是太想你了,所以总会梦到你,对不对?” 然而,不管她说得多么激动,对方还是没有反应。除了平稳的呼吸声,听不到他的任何动静。 她眨了眨眼睛,在男人的唇瓣轻啄了一下,双颊即刻染上两抹好看的红晕。 “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等等我,马上说给你听哦。” 语毕,她转身来到卧室里配套的洗手间,端出一盆清水和毛巾,开始为他擦洗身体。 解开他上衣扣子的时候,她惊觉自己的动作如此熟练,不禁失笑,“等你醒过来之后,肯定会说我好色,每天都在扒你的衣服。” 她拿起毛巾为他擦洗上半身,看到他似乎瘦了一些,顿觉心疼不已,但又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担心的情绪,只好强忍住泪水,说些别的来转移注意力。 “你还记得我说过怀疑万雨纯没安好心吗?后来,我发现你的房间里装了监听设备,所以故意在你面前表扬了她。老公,称赞她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啊。” 万雨纯毕竟做过他名义上的妻子,因此提到她时,女人的心里总是有那么点儿微微的泛酸。 “不知道你那会儿有没有印象,有一阵子,你的身体突然变差,我在老宅外面拦下爷爷的车,把心里的担忧告诉他,之后我俩带你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你的肌肉开始僵硬,不过之后就变好了。” 提起这件事,她仍能感受到当时的痛苦,因此没有继续说下去,转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有一天,万雨纯把我约到池塘边,装作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样子,故意让爷爷看见。这件事成为一个导火索,爷爷说怕家宅不安,让我暂时离开傅家。”她黯然地叹息一声,顿了几秒,赶紧解释道,“不过,爷爷是为了我好,是我错怪了他。” 她把男人的上半身擦完,又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继续擦洗他的双腿。 “我和正清哥商量好,想把你运出老宅,于是,他跟家人说,是他强暴了我,所以我才有了身孕,还说要跟我结婚。老公,正清哥真是个好人,为了咱们俩,他甘愿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傅正清的付出,让她在感动的同时,觉得很对不起对方,讲到这里,她的心底波澜乍起,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苦涩一笑,柔声说:“你现在要是醒过来,得管我叫‘大嫂’了。从‘老婆’变成‘大嫂’,还叫得出口吗?” 她拧眉摇摇头,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里。目前的确没想好,这种混乱的关系,该如何解决。 “把你运出傅家的计划,是爷爷想出来的,我也是在跟正清哥给你注射完假死药才知道。当晚,你就被爷爷送到殡仪馆火化了,骨灰盒还在墓地里埋着呢。得知你的‘死讯’后,我哭晕了两次,当然,都是在演戏,你不要担心。” 这时,她已经给男人擦洗完毕,顺手把水盆和毛巾送回洗手间里。 紧接着,女人柔软的小手覆在他的手臂上,认真地为他按摩起来。 “对了,万雨纯为你守灵的时候,和傅正北发生了关系,我们怀疑是万雨纯下的套。爷爷已经同意让他俩结婚,以后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说话的同时,她温软的小手下移到男人的大掌,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轻缓地摸了几下,笑着对他说:“老公,你摸到了宝宝,有没有当爸爸的感觉?我听说,孩子的长相随爸,智商随妈。唉,根据你的颜值和我的智商分析,你说我会不会生出一个漂亮的呆瓜?” 说完她又觉得不妥,连忙解释说:“呸!呸!呸!刚才说的不算,咱俩的宝宝肯定又好看又聪明!” 须臾,她将男人的手放回床上,接着为他按摩身体的其他部位。 “把你运到医馆后,胡老师一直在用针灸给你治疗。有一次,我去医馆的途中碰到了王玉海,幸亏他提醒我被人跟踪了,才没暴露你的藏身地点。把你运来安城这件事,也是他安排的。有这样的好兄弟,你真的很幸福。等你好起来,咱们一起谢谢正清哥和玉海,还有赵树和胡老师,更重要的是加倍孝顺爷爷。” 别人对她和正南的好,她全部记在了心里,待一切尘埃落定,她定会尽己所能报答大家。 “还有,我成为了江氏集团的首席广告设计师,所以才能来到安城工作,以后咱俩能够经常见面。老公,说了这么半天,你会不会嫌我啰嗦啊?” 顿了几秒,她歪着头,俏皮的一笑,“就算你嫌我啰嗦,我也要来陪你,这辈子都赖在你这儿了,想反悔也不行喽!” 她得意地勾了勾唇,仿佛自己赢了天下似的。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她此刻的心愿便是陪他到地老天荒。 咚咚! 卧室的门板突然响了两声。 “请进!”女人收起双手,看向门口的位置。 王玉海将房门推开,手拿一个木制的盒子,疾步走到她面前,正色道:“这套银针是胡老师交代的,他说以后每天通过视频给你指导,让你为正南施针和按摩。” 她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一套做工精致的银针。 “嫂子,你有没有信心把正南治好?”王玉海问这话的时候,神情异常的严肃认真,声音也紧绷了起来,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风格。 “有!”她回答的声音响亮,神色坚定。 王玉海闻言,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话锋一转,笑道:“嫂子,如果你当设计师当烦了,想改行开个医馆的话,我绝对第一个给你投资!” “好呀,王老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赔本的。” 王玉海笑了笑,随即离开了卧室,并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不知道多了多久,终于完成了按摩任务,但是她并不感到疲惫,反而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一直喋喋不休地跟对方聊天,将近期发生的大事小事,一件一件地讲给他听。 “还有一件事,我说出来,你不要笑我哦。”她有些纠结的轻蠕了几下红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有人在公司里说我的坏话,然后我吓唬了他们一下,当时表现得特别凶,觉得自己很有跟人吵架的潜质。今后,你可不要和我吵架啊,说不定我能赢你呢。” 就这样一直说到后半夜,她的眼皮开始打架,于是爬上了床,躺在傅正南的身边。 她将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他均匀的心跳声,心内缓缓淌过一股暖流。 好久没像这样和正南亲近了,他对于自己来说,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她将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腰间,温柔地在他身上抚摸着,不禁回忆起这几个月以来,和他在一起的经历,好像拉长的电影镜头一样,一帧一帧从脑海中闪过。 从两人相识、相知到相爱,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甜蜜亦有苦痛。不过,她从未后悔嫁给他,即使走到如今这个局面,依然诚心诚意地感谢上苍,让她能遇到一个相知相爱的伴侣。 若她此生没有和正南相遇,那么,生命会是不完整的。 她诚心期盼,在人生中每个重要的时刻,都有他陪在身边。 说到重要时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人拍婚纱照时的情景,轻笑一声:“老公,咱俩的婚纱照已经弄好了。我已经看过,真的很漂亮,拍得极其梦幻,很有感觉。照片里,你就像个童话里的王子,实在太完美了。这么说,可不要骄傲哦。” 话音落下,她微微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男人的俊颜,像是看呆了似的,半天没有吭声。 良久,她将温软的小手移到男人的下巴,摩挲了几下,柔声说:“婚礼的日子延期了,你要早点儿醒过来,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要不然,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连婚纱都穿不上了。老公,我只想穿那件你挑的婚纱,就想穿给你看。” 在她凝视那张俊脸时,并没有看到,男人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傅家老宅。 坐在客厅里的傅老爷子随手拿起张报纸,刚翻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黑得如同乌云一般。 他看到的这篇新闻,题目为《傅氏集团总裁绯闻曝光与美女酒店缠绵被拍》,几乎占据了报纸半个版的篇幅。 这篇报道上有几张从各个角度偷拍的照片,包括傅正清在夜店喝酒,与各种女人厮混,还有去酒店开房的画面。为了证明情况属实,并非虚假报道,居然还附上了开房的收据证明。 文章详尽的描述了傅正清是如何婚内出轨,不思进取,整日流连风月之地,甚至刻意做了一张清晰的人物关系图,将他与各个女明星、模特的绯闻梳理了一番。 只要是个识字的人,任谁看了都会判定傅正清是个用情不专、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不过是仗着傅家有钱,在外面胡作非为。 而且,这并不是傅正清第一次被人爆出绯闻,很多人分析说他是因为没当上董事长,而且妻子又在外地工作,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花天酒地。 众网友对此事的看法倒是很接近,几乎一边倒地对傅正清口诛笔伐,把他形容成一位不负责任的富三代。 傅老爷子看过这篇报道,又拿出手机看了看网上的评论,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了。 他命人通知所有傅家人立即来餐厅,准备在吃早餐时说说这件事。 最后一个到达餐厅的人是傅正清,他不停地打着哈欠,头发凌乱,双眼微眯,眼下一片青黛之色。衬衫皱皱巴巴的,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完全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众人感受到傅老爷子的低气压,谁也不敢率先出声,目光在傅老爷子脸上飞快地掠过,随后看向貌似还没睡醒的傅正清,各自心中已经猜出个大概。 看来,今天傅正清免不了要挨训。 果不其然,傅老爷子把报纸重重地拍在桌上,瞪起了眼睛,怒问一声:“正清,报纸上写的是不是真的?” 闻言,傅正清伸长脖子瞟了一眼,咧开嘴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他们怎么才拍到这么几张照片?真不敬业。” “混账!”傅老爷子厉吼一声,满脸涨得通红,正色道,“最近你天天在外面瞎混,不是泡夜店,就是跟女人传绯闻,简直太不像话了!正清,你能不能好好工作?” 傅正清嘴角一压,清冽的五官染上几抹忧郁之色,冷冷地说:“费了半天劲也没当上董事长,对于工作什么的,早没那个心思了。”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的怒意更盛,斥责他:“什么叫没心思?工作还得挑心情好的时候才能做?大家要是都这么想,傅氏早完蛋了!” 傅正清扯了扯嘴角,对爷爷的话不置可否,始终低垂着眼睫毛,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顿了几秒,他黯然地叹息一声,撩唇邪哼,“谁有心思谁干呗,公司缺了我也不会怎么样。” 傅老爷子气得不想答话,喝下一大口水,瞪了他一眼,没再吱声。 这时,在一旁看热闹的傅正北撇了撇嘴,嗤笑道:“正清哥,没本事就别想当董事长,俗话说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到头来郁闷的还是自己。” 刚被爷爷教训一番,堂弟又对他冷嘲热讽,傅正清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正北,要不是仗着手里有你爸妈和正南的股份,你以为,凭你的能力可以当上董事长?哼,别开玩笑了,你也就这张脸长得还行,顶多在傅氏当个前台!” 这番话听得让人着实牙痒,傅正清完全把堂弟描述成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傅正北顿时怒目圆睁,眉毛竖了起来,反驳道:“傅正清,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如果没有其他董事的认可,光有家里人的股份,怎么可能获得十几票?不管你服不服气,以后我就是傅氏的一把手,你想做什么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话音落下,傅正清嘴角浮起几抹嘲讽,说出的话愈加气人,“与其给你这种废柴打工,还不如自己出去单干!我可不想伺候一个毫无能力的董事长。”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傅正北冷嗤一声,斜睨了他一眼,“你现在除了泡妞儿和混夜店,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干,我才不愿意要你这种无能的总裁呢。” 傅正清邪肆地挑了挑眉,冷笑道:“傅正北董事长,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吧?泡妞儿和混夜店不是你的特长吗?” 傅老爷子被他俩吵得脑袋都快炸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吼一声:“都给我住嘴!” 这声怒吼震斥着众人的耳膜,争吵中的兄弟俩马上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向对方翻了个白眼。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傅正芳赶紧出来打圆场,“无论谁当董事长,都是在为傅家做贡献,正南刚刚过世,你们兄弟俩更得齐心协力才对。正清,正北,你们觉得姑妈说的对吗?” 傅正清比较给面子,语气软了一些,应道:“对。” 眼见对方抢先在姑妈面前卖好,傅正北心里直冒火,小声嘟囔一句:“两面派。” 傅正芳不想继续激化矛盾,便假装没听见这句话,顺势转移了话题。 “正北,你和雨纯结婚的日子,我好好挑了挑,选了个黄道吉日,就定在两个月后的元宵节。”她的清淡的笑容含蓄而明媚,说话不紧不慢,使人烦躁的情绪得到了纾解。 傅正北对婚事根本不上心,淡淡的说:“行,就听姑妈的。” 闻言,傅正芳看了万雨纯一眼,见她眉头紧锁,似乎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便耐心地解释,“主要考虑到正南过世没多久,不宜马上办喜事。等到元宵节,正南的事正好过了一百天,也不会有什么冲突。而且,周明辉好像很快就要和宋清雪结婚了,如果都凑到一起的话,也容易忙不过来。” 然而,她的话并未让万雨纯舒服多少,反而脸色愈加难看,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反对。 “姑妈,我觉得这个日子太晚了。既然已经决定结婚,还是早点儿办比较好。”万雨纯边说边看向傅老爷子,见他面色没有半分波动,便继续说道,“正北当选董事长,工作肯定会越来越忙,拖到两个月之后,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听到这话,傅正北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傅正清饶有兴味地盯着万雨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一秒,傅正芳再次开口,语气明显加重了一些,“之前因为情况特殊,你跟正南的婚事就没办,所以,你不了解傅家的规矩。我现在告诉你,傅家办一场婚礼,需要做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你上下嘴唇一碰倒是简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为此忙得团团转。” “这个我明白,可是……” 万雨纯没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想法,就被傅正芳的话打断了。 “少奶奶的位置早晚是你的。”傅正芳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万小姐何必这么着急?还怕正北反悔吗?” 傅正芳说话的音量不大,眼神里面却是一片冷意,莫名就让万雨纯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万雨纯连忙低下头,躲避对方生冷的目光,怯生生地答道:“好,全由姑妈做主。” 整个过程中,傅老爷子未发一言,眯着眼眸看向在场的几个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剩下的几位长辈中,只有周秋月对傅正北的婚事上心,她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巴不得能往后拖一段时间,也没出口表示反对。 万雨纯自知此事已成定局,连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 不过,对于傅正芳刚才的表现,她总觉得有些怪异,这还是第一次见姑妈如此犀利,说话这么不留情面。 以往,她总是主动出来劝架的那个人,没看她和任何人起过冲突,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过。这次为何表现得这么可怕? 莫非姑妈对自己有意见? 大家都说她和傅正南的关系好,难道她也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 万雨纯独自思忖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向旁边探身,凑到傅正北的耳边,小声说:“正北,姑妈好凶啊,刚才把我吓坏了。” 傅正北讽刺地勾唇,笑道:“你的胆子这么小?” “不是我胆子小,而是姑妈太可怕了。你没发觉吗?她挺厉害的。”万雨纯的眉头拧成疙瘩,声音中带着一丝惧意。 “姑妈平时吃斋念佛,心无旁骛,看人看得比较透。”傅正北敷衍地应道,大概说这话的时候都没过脑子。 万雨纯对这个回答简直无语,姑妈的这番话明显是在揶揄自己,傅正北说她识人有道,那不等于赞同姑妈的话,认为自己是个急于嫁入豪门的拜金女嘛。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傅正北,用“废物”这个词来给他定义,都算是美化他了。 安城的公寓。 晚饭后,宋清雨通过衣柜后的暗门,走到隔壁的卧室里。 这段时间,她在江氏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每天上下班由小高接送,回到公寓后便为傅正南施针。 她一刻都没耽误,径直来到傅正南的床前,从床头柜上拿起了银针,然后点开了笔记本电脑的视频软件。 在宁城的胡老师早已准备好,视频通话刚连接上,马上开始为她讲解各个穴位如何施针。 “对准手臂上方的天泉穴,就是这里。” 胡老师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相应穴位,试图尽可能让她提高成功几率。 她点点头,拿起银针,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胳膊上扎了下去。 只可惜,第一针没有成功,胳膊上渗出了一颗血珠。 可以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针扎的痛楚,下嘴唇被她咬得泛白,眉头拧成了疙瘩。 胡老师顿觉心底一紧,皱着眉头问她:“是不是很疼?” 女人摇摇头,故作坚强地说:“不太疼,刚开始不太适应,这两天差不多习惯了。” 通过视频,胡老师看到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实在很心疼这个女人。 每次施针的时候,她总是先在自己身上找穴位,等到确认无误后才在少爷身上扎下去。 人是血肉之躯,每扎一针,便会造成一次创伤,可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仍然极其认真地练习,一心只想尽快治好他。 为了心爱的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任何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为之动容。 爱情的确很神奇,能够给人力量,让人挑战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此刻,她咬紧牙关,不怕吃苦受累,忍痛把银针扎在自己身上。 胡老师从未如此纠结过,既希望少爷能够醒过来,又不忍她受到伤害。 最终,他只能长长地凄叹一声,暗自祈祷少爷赶紧醒过来。 “这个穴位搞定啦!”她激动地向胡老师汇报,眼眸里亮晶晶的,像有星星碎在其中。 胡老师望着她满是针眼的手臂,几次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前两天说的那几个穴位,再扎一次。” “嗯。”她应了一声,又往自己的手臂扎了一针。 这次一下子就成功了,在不断的练习中,很多穴位越扎越准,她的信心也随之增强。 接下来的几针扎得异常顺利,她勾了勾唇角,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满怀期待地问:“胡老师,正南是不是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胡老师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医学是有不确定性的,凡事只能尽力而为,何时能够好起来,是外界和自身条件叠加的结果。 左思右想,胡老师用轻松的口吻说:“应该快了,只要坚持施针就行。”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却给她带来希望,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脸上笑容灿烂如花。 “老公,你听见了吗?我会跟你一起努力的。”女人白皙的小脸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的努力之下,傅正南的生命体征始终保持平稳的状态,只等有一天能够醒过来。 由于周末要回宁城,江默川提出请她吃饭,说是要为她践行,同时聊聊在江氏工作的感受。 为了不耽误给傅正南施针,她便跟江默川约在晚上8点吃饭,地点是安城当地一家有名的餐馆。 下班后,她直接回到公寓,推开暗门,走到男人的床前。 随着准确度的提高,施针的时长缩短了不少,等到她忙完之后,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她坐在床边,眼睛含笑,如春风里娇艳的花朵,浅笑嫣然。 “老公,明天我得回趟宁城,不能陪你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望着男人的俊颜,她情不自禁地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柔声说:“等我回来,再送你一个吻。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哦。” 如往常一样,她向男人讲述当天发生的趣事,不时问问他的看法。当然,她依然不会得到回应,但是心里却异常的满足。 须臾,司机小高将她送到那家饭馆,并耐心地在外等候。 走进饭馆,一名服务员笑着迎上来,问道:“请问您订位了吗?” “嗯,是一位叫江默川的先生订的位。”她礼貌地回应。 “两位先生已经到了,请您跟我来。” 服务员的脸上挂着职业般的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抬步往楼上走去。 她怔愣了片刻,怎么会是两位先生?貌似没听说江默川和谁一起来。 难道是他在这里偶遇了朋友? 安城毕竟是江默川的地盘,碰见个亲朋好友也不奇怪。 因此,她没再多想,跟着服务员走到了包间门口。 包间大门开启的那一刻,她发觉自己居然蒙对了,上次见过的那个段强,就在江默川身边坐着。 只不过,这个朋友并非偶遇,而是死皮赖脸地跟过来的。 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异口同声地说道:“你来了。” 她晃了下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淡笑道:“江总,段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美女,你还记得我姓段,本人真是感到万分荣幸!”段强喜出望外,把自己旁边的椅子拉开,示意她坐到这里。 包间里放着一个小圆桌,江默川和段强挨着坐,两人身边各有一个空位。 她波澜不惊地瞟了他一眼,并未理会段强的调侃,而是缓步走到江默川旁边,在他身侧的空位坐了下来。 段强自讨没趣,郁闷地撇了撇嘴,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好在他的心理调节能力够强,下一秒,便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的风格。 “你和川哥是怎么认识的?”段强这句纯属明知故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7章 盛宠蜜爱107 江默川知道他心里憋着坏水儿,急忙接话,“年纪轻轻的,记性这么差了?之前说过,我去宁城出差的时候,和宋设计师所在的公司有合作。” 段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川哥明显是在替对方挡枪,不想让自己调侃对方。可是,他却偏偏要对着干,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不可能不去逗逗这个好玩的女人。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段强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说,“川哥跟我提起宋设计师的时候,简直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话说,你对川哥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江默川这回没有接茬儿,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女人沉寂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答得非常认真,“江总给我的印象是待人亲切随和,彬彬有礼,为人成熟稳重,冷静睿智。” 听到这番评价,江默川眼睑微垂盖住了复杂的眼神,嘴角慢慢晕出一抹笑来。 他的细微表情变化,被段强尽收眼底。 要说川哥对宋清雨没什么想法,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微顿,段强勾了勾唇角,追问道:“该不会因为川哥是你的领导,所以你才这么夸他吧?” 女人一听,摆了摆手,解释说:“我是实话实说,江总的确很优秀。” 这句话确实发自肺腑,江默川帅气多金,待人谦和,第一次见面时,他展示了良好的教养,浑身上下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沉稳,低调而不失矜贵。 更何况,他的长相英俊,身材颀长有型,穿着得体而不张扬。 毫无疑问,江默川非常有魅力,任何见过他的人,必然会觉得这个评价很准确。 段强浮魅地一笑,拍了一下江默川的肩膀,讳莫如深地说:“我也觉得川哥特别好,只可惜,我是个老爷们儿,要是个女人就嫁给他了。” 语毕,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清雨,半开玩笑地说:“其实,宋设计师跟川哥挺般配的,要不你考虑考虑他吧!我敢打包票,川哥绝对是个疼媳妇的人!” 听到这话,她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是个有老公有孩子的人,怎么可能跟其他男人谈情说爱。 最主要的是,自己只爱正南一个人,其他的男人再好也无法走进心里。 江默川见她不吭声,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但是很快便将这抹黯然掩去。 “你别在这里乱点鸳鸯谱,宋设计师名花有主了,否则我一定会追的。”江默川诙谐着口吻,说得轻描淡写。 段强叹了口气,说道:“哎呀,太可惜了,我挺想管宋设计师叫声‘嫂子’。” 她知道两人是在开玩笑,所以也没当真,耸了耸肩,没有接茬儿。 总体来说,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离开包间之前,段强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她,笑着说:“这是送你的礼物。中国不是有个传统嘛,小孩都要佩戴金锁。” 她听后连忙摇摇头,推辞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谢谢你的好意。” 段强敛去笑意,郑重其事地说:“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很亲切,以后认你当姐总可以吧?” 她看段强表情诚恳,想了想,应道:“那我就收下了,先替宝宝谢谢他的小舅舅。” 傅家老宅的餐厅。 宋清雨一大早从安城出发,回到家时正好赶上吃午饭,放下行李后直接来到餐厅。 此时,佣人已将饭菜端上桌,傅家人依次落座,等到傅老爷子坐下才正式开席。 一见到孙媳妇,傅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关切地问道:“清雨,在安城过得怎么样?” 她的唇角勾勒出淡笑,温声应道:“很顺利,生活和工作都不错,已经完全适应了。” “那就好,爷爷还担心你在陌生的地方会过得不舒服。”傅老爷子满目慈爱,脸上挂着笑意。 “多亏爷爷为我安排了保姆,小蔡把我照顾得很好。”她在感谢爷爷的同时,也提醒藏在暗处的人,自己身边始终有人看着,“江氏是个很有实力的公司,我在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提起江氏,傅老爷子顿时来了兴趣,问她:“江氏好在哪里?” 对于走上职场不过半年的女人来说,这个问题的难度似乎高了点儿。 应该从哪个角度来评价江氏?公司文化、发展战略、人员架构,还是其他方面? 她仔细地想了想,总结说:“江氏是一个蓬勃上进的公司,发展潜力巨大,市场前景光明,企业架构非常清晰,而且总裁很有魄力,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比较看好这家公司。” 傅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嘱咐她:“既然觉得有前途,那就好好干,不过也别太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她“嗯”了一声,紧接着说:“爷爷,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打开傅氏和江氏的合作局面。两家公司很有实力,若是强强联合的话,更容易实现双赢。”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执着而坚定,给人一种信心十足的感觉。 “清雨,你这趟去安城,进步不小啊。”傅老爷子对她给予了肯定,笑着说,“如果两家公司开展合作,到时候,你就可以和正清一起工作了,夫妻俩齐心协力把傅氏的业务做大。” “是,爷爷。”她乖巧地应了一句,装作不经意地瞟了傅正清一眼。 男人朝她抛了个媚眼,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见到此景,万雨纯轻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最近,傅正清经常花天酒地,根本没有工作的心情,指望两个人一起为傅氏效力,简直是在做春秋大梦。 她不敢跟傅老爷子呛声,不过,确认自己迎来了挑拨他俩关系的好机会。 “大嫂,你能和大哥携手共进自然是好。”万雨纯的面颊上带着微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只不过,大哥近期好像很忙,估计没时间管两家合作的事情。” 傅正清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万雨纯一眼,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 女人知道万雨纯开口定然没有好事,在她面前说起傅正清,十有八九是奔着使坏去的。 于是,她将计就计,好奇地问道:“万雨纯,你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万雨纯瞪大了双眼,做出吃惊的表情,叹息道:“哎呀,大嫂,你在安城没看到本地的报纸吧?前两天,有家媒体用半个版的篇幅,报道了大哥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她故意把“夜”字咬得很重,让人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通常情况下,一提起“夜生活”,大家便会想到夜店或者风月场所,从而联想到泡妞儿、一夜情等疯狂糜烂的生活。 在场的人都听出万雨纯话里有话,不禁咂了咂嘴,心里嘀咕着,她这不是在主动挑事儿嘛。 傅正清沾花惹草的事并不光彩,要是被宋清雨知道了,自然免不了一顿争吵。 尤其是在这种夫妻两地分居,对方还怀有身孕的情况下,“不忠”二字带来的后果很可能是毁灭性的。 然而,这正是万雨纯提及此事的目的所在,傅正清和宋清雨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果不其然,女人听后掏出手机,用傅正清的名字当关键词,在浏览器上搜索了一番,顿时看到他的各种绯闻满天飞。 她攥着电话的手逐渐紧绷起来,怒目圆睁,嘴唇哆嗦了几下,一看就是气得够呛。 “傅正清,你真是好样的,竟然背着我和别人勾三搭四!” 她把手机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白皙的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意。 “清雨,你听我解释,其实……”傅正清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对方往自己怀里拉。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女人便甩开他的手,捂着耳朵低喝一声:“我不听!你别再用花言巧语来骗我!” 众人看他俩吵得激烈,不由得面面相觑,觉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索性无人上前介入。 傅老爷子的脸色有些阴沉,眉宇深深地蹙起,紧闭着双唇默不做声。 知道此事避无可避,傅正清蹙了蹙眉,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依然很有耐心的解释说:“在生意场上,总会有一些逢场作戏的时候,我对那些女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老婆,我的心里只有你!” 话音落下,他马上站起身,将手搭在她的腰间,上下摩挲着,想要借机拉近两人的距离,并平息对方的怒火。 下一秒,女人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离我远点儿!不要用摸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我!” 这个举动,令傅正清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清雨,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嘛?” 女人瞪着他,胸廓剧烈地起伏着,怒斥道:“傅正清,你跟她们厮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对不起我?” “我知道错了!”傅正清倏地向前一步,再次放下身段,哀求道,“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发誓,以后绝不再犯。” 话说到这个份儿,女人仍没有让步的意思,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长睫毛颤抖不停,依稀有些潮湿。 “为了你,我伺候一个残废那么久,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吗?”她的眼底泛红,声音里带着哭腔,十足委屈的模样,“好不容易跟你结了婚,有了孩子,觉得能过上幸福的日子。谁知道,你却趁我在外地工作的时候,在外面沾花惹草!傅正清,你不仅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你自己的孩子!” 傅正清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似乎被她的这种表现怔住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神色愕然。 “哼,没话说了吧?”女人抽了抽鼻子,用力推开他,厉吼一声,“傅正清,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餐厅,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傅老爷子见他不做反应,大声说道:“正清,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哄哄清雨,这回确实是你不对,她要打要骂你都得受着。” 听到这话,傅正清游离的神志终于被拉回,脚下生风般地往楼上跑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万雨纯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扯出一抹阴谋得逞后的诡笑。 傅正清回到卧室后,将房门紧紧地锁上,走到女人面前,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身体没事吧?” 她用纸巾擦干净眼角残留的泪水,淡笑道:“没事。” 闻言,傅正清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 “你演得太逼真,吓到我了,真怕你气坏了身体。”傅正清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 她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柔声说:“我早就学会如何区别使用真怒和假怒了,所以,刚才根本没生气。正清哥,你不用担心。” 傅正清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你这演技无敌了,比好莱坞的明星还要棒。等正南醒过来,我得让他给你颁发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晚饭时分,两人结伴走到餐厅里,傅家人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他俩,都在观察夫妻二人到底和好了没有。 傅正清绅士地拉开椅子,温柔地说:“老婆大人,请坐。” 女人似乎余怒未消,轻哼一声,嗤笑道:“现在知道我是你老婆了?” “那是当然。”傅正清贱兮兮地笑了笑,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儿糖醋鱼,“请原谅小的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吧。” 她翻了一个白眼,勉为其难地说:“不许再有下次!” 傅正清讨好地说:“一定一定!请老婆大人监督。明天咱们去给孩子买衣服吧,你说好吗?” “这才像个当爹的样子。”她的语调不像刚才那般冷硬,有了明显的温和。 男人得意地一勾唇,轻搂她的肩膀,笑着说:“从今往后,你的话就是圣旨,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转了转眼珠,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自己没选错人。” 眼见他俩重归于好,大家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吃一顿踏实饭,不用再围观别人吵来吵去。 饭后,两人手牵着手去花园里散步,不时俯身低声耳语,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周日上午,就像昨天在大家面前说的那样,傅正清陪着宋清雨在宁城的商场逛街。 整个过程中,傅正清始终拎着装满婴儿用品的购物袋,在女人身后寸步不离,俨然一个二十四孝老公。 她顿住脚步,看了看男人手中的袋子,淡笑道:“正清哥,让你当跟班的,真是辛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傅正清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说,“等孩子出生了,别忘了让他好好孝顺我这个大伯。” “这是必须的,宝宝要对你不好,我和正南都不答应。” 提起肚子里的孩子,女人娇嫩的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盈然笑意就像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 吃过午饭后,两人坐上了那辆经过改装的专车。 途中,傅正清无意中发现她的小臂上有几个针眼儿,知道她又在自己身上施针了,轻浅的叹应一声,皱着眉头说:“清雨,你总是拿自己当试验品,正南要是看见了,肯定心疼死了。” 她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淡笑道:“等正南醒过来,麻烦正清哥帮我隐瞒一下。” 傅正清无奈地笑了笑,反问一句:“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瞒得住?” “那我只好偷偷躲起来。” “你舍得?” 她眨了眨眼睛,浅笑着没有答话。 的确舍不得,即使分开一分一秒,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车子稳稳地停在公寓楼前。 傅正清跟在她的身后,缓步走进傅正南藏身的房间。 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暖黄色的光,营造出一片静谧安逸的气氛。 他望着一动不动的男人,静默了片刻之后,迈步走到床边。 只见傅正南双眼紧闭,长睫毛如剪影一般映在脸上,轻轻浅浅的呼吸着,比清醒的时候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许柔和的味道。 傅正清缓缓地坐下来,挑了挑眉,轻声说:“正南,我来看你了。放心,清雨一切都好,我会帮你照顾她和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允许你偷懒,赶紧给我好起来,听到没有?你再不醒的话,我就让你的儿子管我叫爸爸!” 话音落下,她勾了勾唇角,走到傅正清旁边,笑着说:“正清哥,为什么这么确定我怀的是儿子?” “我听说,如果妈妈比爸爸智商高的话,生出来的就是儿子。”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正南的智商比不上清雨。 反应过来之后,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傅正清揶揄别人的功力真是见长。 顿了几秒,傅正清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正南的气色好了很多,你的针灸治疗挺有成效的。” 这个结果确实令她颇感欣慰,不枉她扎了自己那么多针。 傅正清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说:“加油!正南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用力点点头,神色坚定地回应他:“嗯,我不会放弃的。” 两个人没聊多久,傅正清便坐车赶回了宁城。 女人把买来的婴儿服装翻出来,一件一件描述给他听,笑着说:“老公,你要是不喜欢这些衣服的话,回头跟我一起去买吧,咱俩好像没怎么逛过商场,感觉应该挺有意思的。” 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之后,她拿起熟悉的银针,继续为男人做针灸治疗。 翌日。 傅正清假装不情不愿地回到傅氏集团上班,一上午几乎没干什么正经事儿,一直坐在电脑前面玩网游。 在他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秘书用内线电话通知他,傅老爷子来了。 闻言,傅正清急忙站起身,赶紧迈步为爷爷开门。 傅老爷子并未多言,进屋后直接坐在沙发上,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说:“快坐。” 看到他面色阴沉,傅正清明白他必然有要事相谈,便将房门紧紧地锁上。 “私家侦探的报告,我已经看完了,跟我们设想的有很大出入。”傅老爷子的神色很是严肃,阴冷的眸光暗示他心情不怎么好,一双浓眉拧紧,显得气势逼人。 傅正清一听,紧声追问道:“查到坏人了吗?” 傅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 “家里的所有人都很正常,包括万雨纯。”傅老爷子微微蹙眉,染着不满的愠怒,“侦探跟了很久,确定大家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去过任何奇怪的地方。” 听到这话,傅正清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 正南曾经三番五次被人下毒,说明家里肯定有潜伏的敌人,这点应该不用怀疑。 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人演了好几场戏,就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从而露出马脚。 之前,王玉海发现有人跟踪清雨,意味着敌人仍在暗中行动,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因此,家里的内鬼势必要和外面的人联络,难免会在老宅外面接头。 可是侦探查了一圈,竟然没查出任何可疑之人,着实有些蹊跷。 就算查不到其他人有问题,也不应该断定万雨纯是清白的,已经通过很多事证明过了,她明显不安好心。 敌人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躲过侦探们的调查呢? 对于这个情况,傅正清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同样感到郁闷的是傅老爷子,派出十几个侦探跟踪家人和佣人,最后一无所获,只得到一个全家人清白的结论。 这件事令人匪夷所思,若是没有敌人在暗中使坏,正南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死一般的沉默了许久,傅正清拧眉摇摇头,正色道:“爷爷,我总觉得这个结果有待进一步考证。对方能在傅家隐藏这么长时间,做了这么多坏事,足以证明他们非常狡猾。” 傅老爷子深以为然,抿了抿嘴角,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查出真凶,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底。 傅正清眯了眯眼睛,说话的声音寒上了几分,“派人继续跟着,必要的时候,得监听每个人的电话。” 既然没查到对方跟谁见面,不如从其他方面下手,监听所有的电话,便能知道他们和谁联系过,有没有说出对傅家不利的事情。 在这种非常时期,任何方法都值得试一试。 “好。”傅老爷子轻冽一声,不是很高声,却霸气外露。 说完这件事,傅老爷子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问道:“正南的身体有好转吗?” “嗯,清雨把他照顾得很好,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傅正清的唇边总算有了一丝笑容。 傅老爷子浅呼出一口浊气,感叹道:“正南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语毕,两个人没再说话,祖孙俩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酒店房间里。 莫邵天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点开一看,是手下人发来的消息。 看完短信后,莫邵天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面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这个老不死的!”他的黑眸狠厉地眯起来,泛着狂霸狠绝的煞气。 当初,还真是小看了傅老爷子,以为他时而明白时而糊涂,根本不足为惧。 没想到,这次他居然找私家侦探跟踪傅家的所有人,看来是对家里的事情起了疑心,以后想做什么事情,必须要顾忌这个老头了。 想到这里,莫邵天的眼眸里浮上几缕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的恨意。 死了一个傅正南,又出来一个傅正清,以后还要加上这个老爷子,傅家这块骨头实在太难啃了。 莫邵天冷哼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神秘女人的电话。 “有事?”女人语言精练,保持从来不说废话的风格。 “我刚得到消息,费老头找了一帮私人侦探,正在分头跟踪傅家的所有人。”莫邵天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还好发现了这件事,否则就完蛋了。” 女人有几秒钟没有说话,握着手机的两个人,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见她半天不吱声,莫邵天有些着急,紧接着说:“以后电话可能会被监听,我们只能在微信上联系了,尽量不要打电话。” “知道了。”女人应了一句,声音冷淡沉稳,听不出任何慌乱。 莫邵天的目光沉了沉,对于她的冷静表示不解,问道:“被人跟踪的事情,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女人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放心,他们抓不到什么把柄。” 但是,莫邵天心里仍有些忐忑不安,紧声追问:“万一出现半点儿差错,原来所做的一切,就都白忙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8章 盛宠蜜爱108 事实上,他们的确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杀人、绑架的事情一件也没少做,为此死了不少兄弟,眼镜蛇也被判入狱服刑。至于付出的金钱,那就更不用统计了,光是想想都觉得肉疼。 若是最终一无所获,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女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赶紧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沉声说道:“现在进展得很顺利,下一步只要控制傅正北就行了。” 得到这个答复,莫邵天紧绷的五官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等你的好消息。” 婚纱摄影棚。 经过千挑万选,宋清雪找到一家颇有名气的婚纱摄影公司,拉着周明辉来到摄影棚拍摄婚纱照。 她穿着一字肩的婚纱礼服,露出漂亮的锁骨。上半身由蕾丝花朵和亮片装饰,清新优雅,灿烂诱人。浪漫奢华的蓬蓬裙摆延伸到地面,带来一种古典精致的感觉。 再加上化妆师的高超技艺,让宋清雪宛若童话中的公主,气质优雅而迷人。 周明辉在看到她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漆黑的双眸瞬间燃亮,被她深深地吸引,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察觉到周明辉炙热的目光,女人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说话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明辉,这套婚纱好看吗?”宋清雪低垂下眼睫毛,不由得露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态来。 “岂止是好看,简直美若天仙!”他毫不吝惜对女人的赞美之词。 周明辉绝对是视觉动物,望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准新娘,他的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而他自己则穿了一套深蓝色的礼服,系着银色的领结,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与平时那种纨绔子弟的作风完全不同。 看到周明辉的造型,宋清雪很是满意,暗自感慨,他到底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根本掩盖不住,只要稍作打扮,便可和普通人拉开差距。 周明辉走到她的身边,绅士般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柔声说:“我的新娘,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宋清雪抿嘴一笑,把柔软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上,两人并排走到摄像机前。 “新郎再笑得开心一点,新娘子把双手搭在新郎的肩膀上。对,就这样……” 摄影师耐心地指导完毕,“咔嚓”一声按下快门,将这个甜蜜的瞬间记录了下来。 “明辉,谢谢你!”她趁无人注意的时候,踮起脚尖,在男人的脸颊落下一吻。 男人侧首看向她,眼眸里闪过一抹温柔的光芒,他勾起她的下巴,为了怕弄花她的唇妆,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了一下。 这个甜蜜互动令宋清雪心花怒放,在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中表现得更是娇媚。 “好,请两位休息一会儿,化妆师给新娘子补个妆。” 拍了半小时之后,摄影师挥了挥手,示意化妆师赶紧工作。 “我出去抽根烟。”周明辉在她的腰上轻捏了一把,笑着走出了摄影棚。 不过半根烟的功夫,宋清雪听见包里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震动,打开一看是周明辉的手机在响,她下意识地将手指滑向了接通键。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便从听筒那头传来女人嗲嗲的声音。 “周哥哥,你说过要请我去看电影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啊?人家等得望眼欲穿,你不能……” 听到这里,宋清雪直接挂断了电话,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这时,抽完烟的周明辉回到摄影棚,发现对方神色陡变,双眼冒着难以遏制的怒火,仿佛要把自己烧得干干净净。 “清雪,出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周明辉上前一步,诧异地问道。 啪! 宋清雪把手机用力摔到地上,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外面勾三搭四!周明辉,这婚我不结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根本没走脑子,纯粹是在意气用事,不过是想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谁料,此话正中周明辉的下怀,他本就对结婚兴趣不大,听她这么说反倒觉得是种解脱。 他从地上捡起手机放进兜里,冷笑道:“不结拉倒,有的是女人愿意跟我结婚。” 说罢,周明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摄影棚,留下万分惊诧的宋清雪和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 下一秒,她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糊涂,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宋清雪的双手抓住婚纱两侧的裙摆,踢掉脚上碍事的高跟鞋,拼尽全力飞奔出去。 “明辉,明辉……”她一边跑一边大喊对方的名字。 身高腿长的周明辉就快走到停车场,听到她的喊声,即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嗤笑道:“反悔了?” 女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她款步走上前抱住他,撒娇般地说:“我这么喜欢吃醋,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 周明辉扯了扯嘴角,表情缓和了一些,最终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重新回到了摄影棚。 傅家老宅。 晚饭后,傅老爷子缓步走进佛堂,表情异常的凝重,眼眸里满是难以掩饰的哀愁。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傅正芳扭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傅老爷子,连忙起身迎上前,轻声问道:“爸,您怎么想起到佛堂来了?” 傅老爷子黯然地叹息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眉毛微微地拧了一下,说道:“正芳,最近家里一团乱,我这心里实在堵得慌,想找你聊聊。” 傅正芳拧眉摇摇头,悠叹一声:“是啊,谁料到会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情。” 她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傅老爷子旁边的木桌上,缓缓地坐在他旁边。 傅老爷子在佛堂里扫视了一圈,盯着香案上的牌位出神,直到傅正芳轻声叫了他两次,才将游离的神志拉了回来。 “爸,这几年,我一直求佛祖能够庇佑傅家,每天在此焚香礼佛,只可惜,还是没能保护好傅家的子孙。” 傅正芳的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哀伤。她转了转手里的佛珠,长长地凄叹一声。 “正南是个好孩子,前几年出了车祸,受了不少罪。好不容易把眼睛治好,又变成了植物人,现在连命都丢了。”傅老爷子目光哀戚,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唉,真是可惜了。” 在傅家真正关心傅正南的人,只有傅老爷子和傅正芳,这也是他忍不住在女儿面前提起的原因。和她聊聊心中的苦闷,想必对方也能够感同身受。 果不其然,提起这个英年早逝的侄子,傅正芳的眼底开始泛红,好半天都没有吭声。 佛堂里陷入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浅叹一声:“人有前世,亦有来生,正南此生一心向善,希望他来生能有善报。” 闻言,傅老爷子苦涩一笑,瞟了一眼女儿手上的佛珠,讳莫如深地说:“佛教所说的‘无我,无法’,不要执着自我,方能成就大道。不过,这个自我,哪里能说放就放?” 傅正芳听出他话里有话,追问一句:“爸,您还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吧,或许没有办法帮您解决,但是您说出来,心里能舒服些。” “唉,辛辛苦苦开创的一番事业,没有合适的人来继承。”傅老爷子浓眉深锁,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 “怎么,您担心公司的事情?”傅正芳诧异地问道。 傅老爷子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正北当上了董事长,整个傅氏已经交给他来经营。你我都清楚他有几斤几两,根本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正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正北的身上,我看不到未来。” 说到最后,傅老爷子阴沉着脸色,眉间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 傅正芳自然知道他为何对公司的前途感到担心,众所周知,傅正北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在傅家三兄弟中,他是最没有能力的一个,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和泡妞儿之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更准确的说,即使他对工作有兴趣,也没有那个脑子可以把事业搞好。 “爸,实在不行就找猎头公司吧,让他们招几个有经验的人来帮助正北。现在不是流行职业经理人嘛,没必要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他身上。”傅正芳不紧不慢地说道。 傅老爷子对此不置可否,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个孙子,“我准备再观察一下正清。其实,他也是个有能力的孩子,只不过玩心太重。前段时间,看他工作还挺努力,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原来,他只是为了得到董事长的位置,知道没做成就又打回了原形。” 听到这话,傅正芳叹了口气,安慰他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上了年纪,尽量少操心吧。” 傅老爷子“嗯”了一声,默默地沉寂了片刻。 安城的公寓里。 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多,宋清雨的施针准确率越来越高。 吃过晚饭后,她通过秘密通道走到傅正南的床边,从床头柜上的木盒里掏出银针,捏在手指间。 “老公,你的身体已经逐渐好转,要继续跟我一起加油,早点儿醒过来。”女人眉眼含笑,柔声在他耳侧喃喃细语。 话音落下,她捏着银针对准了男人小臂上的穴位。 然而,银针还未扎下去,她看到傅正南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大手。 正南的身体有了反应,是不是意味着他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惊诧之后,宋清雨感受到盛大的欢喜,宛如潮水般向她袭来,心里难以抑制的激动。她一时竟然忘了说话,眼眸中不由得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 等到她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说:“老公,你是不是可以听见我说话?我真的很想你,还有我们的宝宝,每天都在祈祷你能早点儿醒过来。” 语毕,女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颤抖了起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傅正南,盼望能在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时间仿佛在跟她作对,在等他做出反应的这段时间里,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老公,赶紧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女人晶亮的眸子包含着浓到化不开的深情,柔声说,“不要再这么贪睡,快点儿醒醒,我有好多话想说给你听。” 这时,她看见男人的眼皮动了动,还以为他就要睁开双眼,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知不觉咬紧下嘴唇,直至唇瓣上留下一排崭新的牙印。 只可惜,男人眼皮的活动很快便停止了。 女人的心底掀起波澜,眉头拧成了疙瘩。 正南的眼皮不会再动了吗? 那么,身体的其他部位会不会有反应? 她想起刚才看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便将视线下移,再次把目光聚焦在他的大掌上。 “老公,你还能动一动吗?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也好。”她怀着无限的期待,在男人耳边喃喃细语。 突然,男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可接下来还是没有任何新的动作,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整个过程中,她的心情仿若坐过山车一般,时而冲上云霄,时而跌落谷底。 因为如此心疼他,全身心地爱着他,所以自己才会这么心急。 总希望他能早点儿醒过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以拥抱自己所爱的人,自由自在地跟对方聊天,哪怕是吵架拌嘴,也是在体味人生,而不是像这样,无法感知外界,被束缚在这里。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虽然正南没能完全恢复意识,但是眼皮和手指有了反应,说明他就快醒过来了。 这个发现,给了她无限的希望,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坚持治疗,耐心地等待他醒来的那天。 望着傅正南的俊颜,女人心念一动,缓缓地俯下身子,一点点贴上他温热的唇,轻柔地用舌尖勾勒他的唇形,仿佛在品尝珍馐美味一般,连呼出的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她的吻极尽温柔,生怕弄疼对方似的,轻颤着吮住他,柔软的唇贴着摩挲,似乎想把所有的柔情,通过唇瓣传递到他的心里。 下一秒,她恋恋不舍地移开双唇,将饱含深情的吻落在男人的眼皮上,然后下移到他高挺的鼻梁,光洁的脸颊…… 吻毕,女人的眸光染上了说不出色调的情韵,温柔地说:“老公,这次便宜你了,以后记得还我一个吻。” 她的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深深地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地流淌到自己的心底。 商场里。 为了防止藏在暗处的人起疑,她觉得不能天天窝在房间里,于是,特意拉上小蔡到附近的商场闲逛。 两人路过一家卖男士服装的专卖店时,看着橱窗里的黑色风衣,她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在脑海中描绘着正南穿上风衣的样子。 小蔡见她看得出神,忍不住发问:“少奶奶,很喜欢这件风衣吗?” “还不错。”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某人穿上应该会很好看。” 小蔡当即会意,捂着嘴笑了笑,问她:“要不要买下来?” 听到这话,她苦涩一笑,应道:“还是以后带着本人来试吧。” 她倒不是怕买错尺码,只不过更期待能和正南一起逛街,像普通的夫妻一样,作为妻子亲自为丈夫挑选衣服。 这个愿望,貌似已经成为一种执念。 说罢,两人没再停留,迈步往前面的女装店走去。 就在她俩快要走进去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孩正好从店里往外走。 由于女孩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购物小票上,并未看见有人迎面向自己走来,因此不小心撞到宋清雨的肩膀。 她本就身材瘦弱,女孩这样直愣愣地撞上来,带来的后果就是她的肩膀被撞得生疼,受到惯性的作用,不自觉向后撤了一小步。 女孩斜睨了她一眼,满脸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你走路不长眼啊!” 小蔡护主心切,听到对方这么说,立即瞪起了眼睛,怒斥道:“你这个人讲不讲理?是你自己不看路,突然撞过来的。我们少奶奶怀着身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闻言,女孩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驳道:“门口这么窄,你俩还选择并排走在一起,直接把门口堵死了,真是没有公德心!要不是因为你俩挡道儿,我也不至于跟这位少奶奶撞上吧?” 女孩在说“少奶奶”三个字的时候,刻意放慢了速度,透着几分鄙夷的意味。 宋清雨揉了揉肩膀,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抬起头对上女孩的双眸,眼里划过了一抹淡然。 她指了指女孩手里的购物小票,沉声说道:“刚才,你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前方有人。我本来没打算追究,但你有错在先还拒不道歉。这样的话,咱俩就好好聊一聊,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顿了几秒,她扯了扯嘴角,补充了一句:“我想请你瞅瞅,现在堵住门口的人到底是谁。” 女孩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她正站在大门的正中央,而她俩则站在门外,很显然,霸占门口的人并不是对方。 虽然已经意识到指责对方的话并不成立,但是女孩并不甘心落于下风,她狠狠地瞪着对方,冷笑道:“只是撞了一下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会是想借着怀孕的名义讹我吧?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只要走出家门,总能碰见不要脸的人。” 经过多次磨练,女人早已宠辱不惊,面对含沙射影的谩骂,她挺直了腰板,淡笑道:“这位小姐,你让我想起鲁迅先生书里写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女孩摆出无所畏惧的架势。 “经我强硬的答复,没法对付,便用最终的毒计,就是以退为进,先发制人,亦即所谓‘恶人先告状’也。”她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说话时表现得冷淡沉稳。 女孩一听,心里直冒火,对方引经据典,明显就是在揶揄自己。 她气到郁结,猛地上前一步,怒吼一声:“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 然而,宋清雨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有人喊女孩的名字,“汪玮玮,我等你半天了,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双手插兜,站在离她们一米远的地方,诧异地望着她们。 “段强,你们认识?”女人的目光在他俩身上一一掠过,双眼写满了困惑。 男人的嘴角勾勒出淡笑,上前一步走到她们面前,用下巴指了指女孩,应道:“这是我的女朋友,汪玮玮。” 女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知该不该做个解释。 在她踌躇之际,汪玮玮已经回过神来,一把拽住段强的手臂,委屈地说:“她刚才撞了我一下,不仅不道歉,居然还拐弯抹角地骂我!” “不可能!”段强当即否定了她的说法,声音沉凝了一些,“清雨姐不是那种人,你别随便冤枉她!” “我没冤枉她,是她‘恶人先告状。’”汪玮玮倒是活学活用。 小蔡气不过,急忙插话,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闻声,段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侧首盯着女朋友,正色道:“是你的错,赶紧给清雨姐道歉。” “凭什么?”汪玮玮呛声道,陡然拔高了声音,“段强,你的胳膊肘往外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女朋友?我告诉你,今天必须帮我教训她,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对于汪玮玮来说,这句气话不过是意气用事罢了,可是落在段强耳朵里,立即变了味儿。 他觉得在宋清雨面前失了脸面,而且也忍受不了女朋友的刁蛮,厉声说道:“汪玮玮,既然你对我这么不满意,那我们就分手吧!” 话音落下,汪玮玮心里的怒意更盛,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气愤的说:“分就分!” 撂下这句狠话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清雨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说道:“实在抱歉,我又没什么事,没想到闹到这个地步。” 段强不以为然地说:“我本来就不喜欢她,但我俩青梅竹马,想甩都甩不开,这样分了更好!” 语毕,段强自来熟地接过女人手里的购物袋,陪着她在商场里逛了一会儿。 等到双方分别之后,小蔡神秘兮兮地对她说:“少奶奶,我觉得段先生肯定喜欢你,否则不可能站在你这边。” 女人拧眉摇摇头,正色道:“别胡说,他是我刚认的弟弟。” 段家宅邸。 汪玮玮泪水涟涟地站在大门前,用力敲了几下房门。 须臾,房门徐徐开启,段强的母亲徐友琴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到徐友琴的瞬间,汪玮玮立即扑进对方怀里,呜咽地说:“伯母,段强……他说要跟我分手!” 徐友琴一听,脸色阴沉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小玮,先跟我进屋,一会儿咱俩慢慢说。” 汪玮玮缓缓地离开她的怀抱,抹了一把眼泪,紧跟在对方的身后走进屋内,两人并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徐友琴抽出两张纸巾,递到她的手里,很有耐心地劝她:“我们小玮长得这么漂亮,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啦。来,告诉伯母,到底出了什么事呀?如果真是段强对不起你,我肯定饶不了他。” 这话对于汪玮玮来说相当受用,她用纸巾将脸上残留的泪水擦干,深吸了一口气,委屈地说:“刚才我俩去逛街,他中途离开了一小会儿。我从女装店里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别人一下。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声称自己是孕妇,非要我负责,还把我羞辱了一番。” 汪玮玮将过错全推到对方身上,颇有些颠倒黑白的意味,只不过,徐友琴并不知道真相如何,自然选择站在她这边。 “然后呢?”徐友琴紧声追问道。 “段强回来之后,眼瞅着我被欺负,不仅没有替我出头,反而让我向那个凶狠的女人道歉。”汪玮玮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染着怒意,“伯母,段强一定是喜欢上那个孕妇了,所以才会向我提出分手!” 语毕,汪玮玮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 徐友琴顿觉心底一紧,汪玮玮一直深得她的宠爱,自己早就把她当成儿媳妇,只等他俩的岁数再大一些,跟汪家一起选个黄道吉日,将两人的婚事定下来。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放着这么好的女朋友不去疼爱,选择替一个孕妇撑腰,甚至为此提出分手。这个臭小子,做出这么不靠谱儿的事情,是不是昏了头了? 绝对不能容忍儿子走上歧途,成为喜新厌旧的负心汉,当然,更不能放任他跟孕妇交往,难道以后要让他替别人养孩子吗? 徐友琴越想越觉得胸闷,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厉声说:“小玮,你放心,伯母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绝对不能让段强胡来!” 汪玮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抬起盈满水汽的眼眸,哽咽地说:“谢谢伯母,我知道您一直对我很好。其实,我也是为了他好,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蛊惑,被人利用。” 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使汪玮玮成功地将徐友琴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她深信只要段强的母亲出手,必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良久,段强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家门,丝毫看不出他有半点儿因分手导致的不良情绪,反倒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像是遇到了一件大喜事。 徐友琴一看见自己的儿子,连忙叫住他:“段强,你过来。” 听到母亲的召唤,段强不敢怠慢,笑眯眯的走到她的面前。 他瞥见坐在母亲旁边的汪玮玮,脸上即刻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眉头微微地拧了一下。 面前的女人眼底泛红,手里攥着纸巾,就算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她肯定向母亲哭诉过了,八成是因为在商场发生的那件事。 段强扯了扯嘴角,镇定自若地在她俩对面坐下,诙谐着口吻说:“请问母亲大人有何吩咐?儿子为了您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小子给我正经点儿!”徐友琴瞟了身边的汪玮玮一眼,看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段强,对比之下,儿子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显不妥,她蹙了蹙眉,正色道,“听说你和小玮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我怎么没听说你有朋友怀孕了啊。” 听到这话,段强便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旁敲侧击地问自己跟孕妇是什么关系。 “妈,选择朋友之前还得先问对方是不是孕妇吗?那也太累了吧。”段强顾左右而言他,显然不想把话题往宋清雨身上引。 徐友琴闻声,眉头皱得更紧,她看的出来,儿子对这个孕妇的重视程度不一般。 “你老实告诉妈,跟这个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徐友琴紧声追问道。 “您以前可没干涉过我交友的自由啊,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段强邪肆的挑了挑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认真地说,“妈,她怀的孩子可不是我的。哎呀,真对不住,您想抱孙子的梦想破灭了!” 徐友琴被他说的哭笑不得,本来还想,当着汪玮玮的面,最好采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才处理这个问题,谁料儿子一直在跟自己兜圈子,完全不予配合。 她只好拿出严厉的态度,郑重其事地问:“别跟我兜圈子,不回答我的问题,今晚别睡了。” 段强撇了撇嘴,耸耸肩说:“行,您问吧,小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说一下你们俩认识的经过。”徐友琴的神色异常的严肃,说话的声音沉甸甸的。 “您说的这位孕妇叫宋清雨,是川哥从宁城挖过来的首席广告设计师,我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川哥的公司里。我觉得她为人风趣,待人亲切,感觉跟她非常投缘,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 段强说完顿觉口干舌燥,拿起徐友琴面前的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 “你俩认识多久了?”徐友琴诧异地问道。 如果两人认识时间不长,那么,他没有理由替这个新朋友说话,而将自己的女朋友晾在一边。他若是刻意为之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段强托着腮帮子想了想,伸出食指,认真地说:“一个星期!” 一听这话,徐友琴顿时对他感到无语,认识一个星期的朋友,哪里比得上青梅竹马的汪玮玮? 这时,半天没说话的汪玮玮突然开腔,正色道:“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网上很多人都在议论傅氏大公子闹绯闻的事情,微博上有人扒过这个宋清雨的料。她的确是宁城人,我记得一开始,她嫁的人是傅家的那个残废儿子傅正南。” 段强只知道宋清雨结了婚,现在还怀了孩子,并不知道她的所有过往,因此听得特别认真。 汪玮玮发现他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再次蒸腾起来,说出口的话也变得更加刺耳。 “当初她嫁给傅正南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她是为了钱。这倒也能理解,毕竟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嘛。谁不想让生活变得好一点儿呢?”这番话嘲讽的意味很浓,汪玮玮嫌不过瘾,继续添油加醋,“谁知道,宋清雨不甘寂寞,暗中和傅正南的堂哥傅正清胡搞,结果一不小心怀了孕。后来,傅正南莫名其妙地死了,不少人猜测是她害死了前夫,这样就能正大光明地和傅正清在一起。” 听到这里,段强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厉声驳斥她:“不许胡说,清雨姐没有这么坏!” 汪玮玮还没来得及应对,只听“啪”地一声,徐友琴拍案而起,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额头上的青筋暴出,气的满脸通红,甚至蔓延到耳根。 “段强,我警告你,不许跟傅家的人来往!听见没有?”徐友琴怒吼一声,震斥着他俩的耳膜。 汪玮玮一下子怔住了,貌似跟她相识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对方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且这火貌似有些莫名其妙。 段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母亲要是因为他跟宋清雨交好而忽视了汪玮玮,借此骂他一顿,倒在情理之中,可是一听说她是傅家的儿媳妇,就变得如此气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由于徐友琴的气势太过凌厉,两人虽然觉得困惑,却不敢贸然发问。 正在这时,段强的父亲段天华缓步来到客厅,脸上的表情无比凝重,正色道:“听你妈的话,不要跟傅家接触,因为我们家和傅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9章 盛宠蜜爱109 “啊?”段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同雷轰电掣一般,瞬间呆住了。 以前没听说过段家跟谁有仇,尤其是所谓的“不共戴天之仇”,为何父母从来没有提过? 不过,更令他感到好奇的是,两家之间的仇恨到底从何而来。 “爸,咱家跟傅家有什么仇啊?”段强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你不用知道,两家早已老死不相往来,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要跟傅家人交往!” 段天华的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一般,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和傅家人拼个你死我活。 见到此景,段强不敢呛声,只能顺势答应下来,应道:“好,我不会再理傅家人。” 闻言,段天华和徐友琴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是两人半天都没再说一句话,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之中。 翌日,江氏集团。 自从听说段家和傅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段强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心中无比好奇,究竟是何等血海深仇,才会导致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连提起对方都成为一个大忌! 思来想去,他自知无法从父母那里打听到什么,唯一有可能知晓内情的人就是江默川,毕竟两家相交多年,说不定川哥会知道一些内幕。 因此,段强一大早便来到江默川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他:“川哥,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家和傅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我爸妈不让我再理傅家人?” 江默川一听,怔愣了几秒,挑眉问道:“你怎么对这事儿感兴趣?” 他没有立即回答段强的问题,倒不是想故意隐瞒,只不过觉得这是段家的家事,自己作为一个外人,随便插手貌似不太妥当。段强火急火燎地跑来问自己,说明他的父母不肯告诉他,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多嘴? 段强猜到了他的顾虑,叹息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爸妈,总把我当成孩子,什么事都不让我插手。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天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似的,这样活着忒没劲了。” “哈哈……”江默川放声大笑起来,打趣他道,“有你这么高大威猛的金丝雀吗?” “得得得,我不是金丝雀,是大熊猫还不行嘛?”段强诙谐着口吻,继续追问道,“川哥,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知道什么的话,就赶紧告诉我吧。” 顿了几秒,段强指了指自己的脸,浅哼一声:“你瞧瞧我这黑眼圈,昨晚想了一宿也没琢磨明白。我的好大哥,您就当行善积德,知道什么快点儿说吧,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江默川自知再不道出实情,今天就别想干别的了,因为段强软磨硬泡的功夫,自己早就领教过了,他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类型。 他想了想,敛起笑意,正色道:“这事儿还要从很多年以前说起。在抗日战争时期,傅家老爷子的二叔为了活命,出卖了你爷爷的大哥,导致他被敌人害死,而且,据说你爷爷的大哥死得很惨。本来两家关系很好,结果因为这件事,段家恨死了傅家。” 段强在听他描述的过程中,表现得异常淡定,就像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似的。 在段强看来,抗日战争结束七十多年了,也就是说,所谓的血海深仇发生在很久以前,久到经历过见证那段历史的人,已经剩不下几个了。 他能理解两家交恶的原因,无论是为了活命还是处于别的目的,总之傅家人因为一己私利而害死了别人,按照普世价值观来判断,这种行为的确不值得原谅。 可是时隔多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早该被历史长河淹没了,更不应成为后代的负担。 七十多年过去了,两家为何不能一笑泯恩仇呢? 都说爱一个人辛苦,可是恨一个人也很累的呀! 想到这里,段强无奈地叹了口气,嗤笑道:“恨了七十多年,也不嫌累。” 江默川不愿对别人的家事随意评价,只好应和了一句:“每个人对待事物的看法都不一样。” 他的言外之意,这件事若放到其他人身上,或许不是这个结局,源头还在两家人的不同选择上。 “川哥,段家一直在安城生活,没离开过这座城市。刚才你说原来两家关系还不错,意思是傅家本来也是安城人?”段强思考之后,紧声追问了一句。 江默川点点头,解释说:“你猜的没错,傅家是安城人,后来因为跟你们家不和,就搬去了宁城。这么多年来,两家从不来往。所以,你父母让你远离傅家人,算是段家的传统。” 听到这里,段强反而觉得傅家没那么可恶,中国人总说“落叶归根”,故乡对于每个人都有着重要的意义。他们没有想方设法把段家从安城挤走,而是主动离开了故乡,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重新开始奋斗,这个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 说傅家心虚也好,说他们想要做出补偿也罢,总之他们首先选择了背井离乡,让段家人“眼不见心不烦”,从这个角度来看,傅家人还算有些担当。 段强对傅家的事情颇感兴趣,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对傅家了解不多,川哥,你是在生意场上混的,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虽然段强很少关注商场里的事情,但是或多或少听说过宁城傅家的名号,知道对方是宁城首富,傅氏集团的财力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江默川转了转眼珠,实事求是地说:“傅家搬到宁城后,生意越做越大,每年上缴的税款都能达到百亿元以上。相比之下,你们家在商场上的表现不如他们。” 事实上,江默川有句话没说出口,可能正是因为段家混得比傅家差一些,才会更加怨恨对方。 这点不难理解,对方害惨了自己,结果还过得比自己好,任谁站在段家的立场,都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段强显然认识到了这点,嘴角浮起几抹讥讽,嗤笑道:“我们家人可真够幼稚的,八百年之前的破事儿,还要拿出来说。现在明令禁止我和傅家的人交往,干涉了我交友的自由!川哥,你说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对于这个问题,江默川回答“是”的话,自然不太好,回答“不是”的话,貌似也有些敷衍,干脆紧闭着嘴唇不吱声,微微垂下头,掩盖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与江默川的暧昧态度不同,段强想的很清楚,往事随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实在没必要旧事重提,以致影响今后的生活。 静默了片刻之后,段强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地说:“就算两家有世仇,但宋清雨也不是傅家的人,凭什么不让我和她交往?她又不知道两家有何仇恨,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仔细想想,他说的这话没毛病,宋清雨姓“宋”,而不是姓“傅”,她跟傅家并无血缘关系,顶多算是有一纸婚约。 众所周知,婚姻关系并代表长长久久,一旦她和傅正清感情不和,两人领了离婚证书,她更是跟傅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从这个角度分析,阻拦他和宋清雨交往,完全没有道理,简直莫名其妙! 可是站在段家父母的立场来看,宋清雨嫁入了傅家,就是傅家的一份子,这种关系根本无法割舍开来。 闻言,江默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淡笑道:“没事儿,就像你说的,她不算傅家人,你跟她交往没有问题。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段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是听到最后一句,段强不免感到诧异。 还能有什么特殊情况导致他俩无法交往? 莫非是傅家不同意两人接触? 可是,他没看出宋清雨特意躲着自己,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对自己态度冷淡之外,最近几次没觉得有何异常,至少没用对待敌人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段强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挠了挠脑袋,好奇地问道:“你说的情况是指什么?” 江默川嘿嘿一笑,讳莫如深地说:“只要你不娶她就行!” 听到这话,段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泛着的酸味。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江默川,半开玩笑地说:“川哥,做人要厚道,不能把自己的愿望强加在别人身上。” 段强早就看出江默川对宋清雨有意思,要不是人家早已结婚,恐怕自己以后不是管她叫“姐”,而是叫“嫂子”了。 被对方说中了心事,江默川苦涩一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能说,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无奈。 江默川黯然地叹息一声,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 段强拧眉摇摇头,感叹道,“你俩当不成夫妻,就当朋友呗。我也只是把她当作姐姐,觉得她很亲切,跟她相处非常自在,毫无压力。” “怎么,你还是特别想要一个姐姐?”江默川磁实的声线依旧冷淡沉稳,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闻声,段强脸上的笑容霎那收敛,轻笼上一抹忧郁之色,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姐姐”这个词,对于段家人来说,代表着一段痛苦的记忆,轻易不会在家中提起,段强也只能在江默川面前,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唉,你知道,我以前有个姐姐,不是被绑架撕票了嘛,所以一直想要个姐姐来着。” 段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的凝重,声音里难掩一丝殇意。 “那就继续叫她姐!”江默川笃定地说道,眉峰轻挑,语调柔和了不少,“她人很好,不会拒绝你的。” 听到这话,段强的黑眸亮了亮,用力点了点头,应道:“记得帮我保密,以免家里人唠叨。” 江默川笑了笑,对他说:“放心好了,我给你俩当挡箭牌。” 此刻,段强暗自思忖,川哥你说反了吧,明明是我来给你俩创造机会! 江氏集团办公室。 下午,江默川正在电脑上处理邮件,突然看见MSN蹦出提示信息:您的好友天天下雨已上线。 江默川的眼睛瞬间燃亮,急忙点开她的对话框,快速输入一句话:“雨,好久没看见你上线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与此同时,宋清雨的电脑接收到避风港发过来的消息。 她这才想起,貌似来安城之后还没有和对方联系过,之前,避风港提过他住在安城,既然来到他的地盘,理应知会他一声。 下一秒,女人纤细葱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我刚来安城不久,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 江默川看到这行文字,瞬间张大了嘴巴,无与伦比的喜悦涌入他的心间,整颗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 他不是在做梦吧?天天下雨居然来到他的城市了! 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相谈甚欢,共同分享快乐的生活琐事,倾诉各自的苦恼和困惑,早已把对方当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只可惜,他前后约了她好几次,都未能与对方相见。现在好不容易盼到跟她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必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江默川立即在对话框里敲下:“雨,我想……”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正式发出邀约,就看见她回复道:“我有点事,先下了,拜拜。” 对话框里刚出现这句告别的话,江默川便发现对方的头像变成了黑色,显示为下线的状态。 他黯然地叹息一声,到底是命运在捉弄自己?还是生活本身并不存在完美之说?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 可他不甘心,偏偏不信这个邪! 如果真能得到和她见面的机会,一定会加倍珍惜,和她成为现实中的好朋友。 正在他惆怅之际,一阵清浅的敲门声传入他的耳蜗。 “进来。”江默川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向门口的位置。 房门徐徐开启,宋清雨疾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满脸焦急的表情。 “江总,我有点儿急事,必须出门一趟,想跟您请个假,可以吗?”女人蹙着眉头问道。 江默川看她神色慌张,不像往日那般镇定自若,知道她肯定遇到不得不去处理的事情,根本不疑有他,痛快地应道:“可以,你去吧。” “谢谢!”她朝江默川微微颌首,说完这两个字后,即刻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房门关上的刹那,他顿觉有些奇怪,怎么天天下雨和宋清雨都说有急事,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天天下雨……宋清雨…… 反复念叨了几次,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莫非清雨就是天天下雨? 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就有一种无比熟悉的亲切感,仿佛跟老朋友相聚一样,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与赞赏,和天天下雨带给自己的印象颇为相像。 而且,对方提到自己刚来安城不久,跟宋清雨来安城的时间正好对得上。 除此之外,天天下雨还提起过,她的老公腿脚和眼睛都不好,他记得曾巧遇过宋清雨的老公,对方坐着轮椅,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有太多可以对得上的事实,充分说明,这个猜测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江默川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通过内线叫来助理顾正北,急切的说:“你去趟宋清雨的办公室,打开电脑看看她的MSN网名叫什么。速去速回!” 顾正北被自己的老板弄得一头雾水,可是又不敢随便违背BOSS的命令,赶紧走到楼下的广宣部,找了个借口打开宋清雨的电脑。 江默川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即使顾正北跑步往返两人的办公室,他依然感到速度不够快。 须臾,顾正北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汇报道:“她确实登陆过MSN,网名叫‘天天下雨’。” 这个喜讯使他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难以抑制的狂喜向他袭来,情不自禁地大笑几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感到无比庆幸,能让她来安城工作,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站在他对面的顾正北一脸茫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默默地退了下去。 老板的心思简直越来越难揣摩了。 公寓里。 宋清雨脚下生风般地走到家门口,猛烈地敲击着房门,大喊:“小蔡,是我。”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蔡出现在她的面前,赶紧把她让进屋里,说道:“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 “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去找老板请假了。”女人边说边往卧室走去,连汗都没来得及擦,激动地问道,“正南的手指和眼皮又动了?” 小蔡忙不迭地点点头,认真地说:“这次不仅手指和眼皮有反应,少爷的嘴巴也动了动,但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衣柜后面隐藏的暗门前面,她用力将门推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傅正南的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老公,我来了,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她俯下身,凑近男人的耳蜗,温柔地呼唤他,“老公,你说过要和我一起举办婚礼,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能说话不算数!” 事实证明,她的话果然起到了作用,只见男人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虽然动作的幅度微弱,但是足以表明他对外界的刺激有了反应。 见到此景,女人水盈盈的眼睛里渐渐地积聚了雾气,在他耳边呢喃,“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我,你不想知道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吗?老公,你快点儿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语毕,她深深地凝视着男人的眼睛,期盼着他那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双眸,能够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可惜,这个愿望只达成了一半,傅正南的眼睛确实动了动,但是眼皮仍然紧紧地闭着,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 随后,男人性感的嘴唇轻蠕了几下,却并未发出半个音节。 即便如此,她依然高兴得热泪盈眶,下意识地抬起男人的手放在唇边,送给他一个柔软而又饱含深情的吻,还用指腹怜惜地摩挲着对方的手背。 “老公,我知道你快醒了。”她又哭又笑,原本清淡的嗓音里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等太久。我相信你,老公,你一定会做到的。” 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男人的大掌上,划出了一道曲折的线。 她陪着他说了会儿话,直到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才掏出了包里的手机,给傅正清拨了一个电话。 “正清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她的眼睛里潋滟着异样的光彩,嘴角勾起一丝温暖的笑容。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不禁失笑道:“怎么,中大奖了?还是被公司评为优秀员工了?” 她举着手机摇摇头,说:“正南就快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傅正清的音量陡然提高,急切地问道:“他有反应了?” “嗯,前两天,我看到他的眼皮和手指有动静,今天,他的嘴巴也动了一下。我估计过不了多久,他肯定能醒过来!” 这一刻,她觉得语言变得异常的苍白,任何词语都无法表达此时激动的心情。 “太好了!清雨,都是你的功劳。”傅正清笑着回应道。 “正清哥,赶紧告诉爷爷吧,让老人家放心!” 傅正清理解她的想法,但是考虑到潜伏在暗处的敌人,不得不嘱咐她一句:“正南逐渐好转的这件事,务必注意保密,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不要对任何人说!” “嗯,我明白。”她的目光坚毅,回答得异常笃定。 掐断电话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的内容有点儿奇怪。 “雨,你刚才匆匆忙忙下线,不会是跟老公约会去了吧?唉,看你俩这么恩爱,我可要吃醋了。” 女人蹙了蹙眉,心里纳闷,对方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像避风港?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她赶紧回复一句:“你是避风港?” 很快,对方的短信便发了过来,写着“不愧是我的雨,好聪明啊!” 她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这个避风港实在太神通广大了,为何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呢? 带着疑问,她发了一条短信:“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手机“嘀嘀”响了两声,对方的短信回了过来:“你告诉过我啊。” 看到这句话,她愈加感到好奇,这几年,两人始终在网上沟通,从未交换过其他联系方式,自己应该没有跟他说过才对。 左思右想,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她诧异地回复道:“我不记得了。” 她尚未想明白,避风港发来一条令她更加震惊的短信来。 “雨,我在楼下,你下来吧,我们见一面。” 这条短信,令她握住手机的手瞬间紧绷,双眼睁大到了极致。 避风港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址? 宋清雨紧盯着手机,眸底一阵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避风港不仅知道她的电话号码,连住址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这个非常时期,他的突然出现,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心里就像揣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后来,她转念一想,自己和避风港在网上相识多年,虽未正式见过面,但是基本能够确认,对方应该不会伤害她。如果对方真的心存歹意,那么,凭借他能找到这里的本事,自己也有必要跟他会一会。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脚步沉重地走到了楼下,警惕地四处张望着。 万万没想到,会在楼下碰见江默川。 只见男人好看的眉峰轻挑,漆黑的眸子里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深眸浓眉间噙着温润的笑意。 江默川并不着急开口,好整以暇地观察她的反应。 她感到异常纳闷,莫非工作上有急需处理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追到家门口? 仔细想想貌似不太对劲,若真有急事,他让助理来一趟就行了,何必亲自跑来呢? 她带着满肚子疑问,缓步走到他面前,诧异地问道:“江总,您怎么在这里?” “等你。”江默川言语精练,嘴唇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听到这里,她觉得更加糊涂,正要继续追问,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避风港打来的电话,连忙按下了接通键,“我到楼下了,你在……” 话音未落,她看见江默川同时举起了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双眸子里溢出的神情,有种浓烈的温柔。 “我在你面前。”江默川和避风港的声音,在她的耳蜗里重合了。 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她一下子呆住了,露出怎么都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太不可思议了! 江默川和避风港竟然是同一个人! 之前,三番五次错过跟避风港的见面机会,可实际上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本尊见了数面,甚至成为朝夕相对的同事。 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恐怕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低吧! 江默川见她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底的笑意更加浓重,调笑道:“雨,不认识我了?” 属于两人之间的特别称谓,如此自然地从对方的唇间溢出,使她终于回过神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江默川正是相交多年的网友避风港。 须臾,两人走到公寓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面对面坐了下来。 男人灼热的目光,仿佛黏在了她的身上,一刻未曾移开过。 她眨了眨眼睛,感叹道,“没想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了面,你有没有觉得很神奇?” 江默川颇有感触地点点头,柔声说:“只能说明咱俩有缘,注定要相遇的人,迟早都会碰面的。” 这句话说得有些暧昧,但女人还沉浸在惊讶的状态里,对此未作他想。 顿了几秒,江默川眯了眯眼睛,微微向前探身,问道:“你在网上说的那些关于你老公的事情,实际上是傅家的事?” “嗯,当初我嫁的人的确是傅正南。”提起那个仍未醒过来的男人,她的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嫁给他之后,的确经历了很多。” “跟我说说吧,你很久没讲自己的事情了。” 江默川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让她顿觉心底一暖,仿佛有温温的液体淌过心间。 女人漂亮的眉毛蹙了蹙,在心里遣词造句一番之后,开始向对方娓娓道来。 “和工作有关的事情,你基本都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她的声音轻柔缓慢,仿佛羽毛一般,轻轻地落在他的心底。 “嗯。我对你工作的评价绝对发自肺腑。”江默川磁性的声音里带上了情韵,目光温和得如同月光一样。 听到这话,笑容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被自己信任的人欣赏,无疑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微顿,她的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正色道:“前几次,你约我见面的时候,我没能答应你,是因为正南的身体出了状况。” 她自知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江默川,便有选择地说:“他中了毒,影响到脑部神经,成为了植物人。有位大师说他的贵人可以救他,于是,傅家人登报找到他小时候遇见的一个女孩。后来,为了救正南,大师建议他和那个女孩结婚。所以,我不得不和他领了离婚证。” 时至今日,提起这段痛苦的回忆,她的内心依然泛起丝丝的涩意。 江默川没有吱声,默默地等待她继续讲述。 “只可惜,正南没能醒过来,前一阵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停止呼吸,离开了人世。”她拧眉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0章 盛宠蜜爱110 关于傅家的这些事,江默川略有耳闻,在网上也看过一些相关新闻,但是并未放在心上。若不是她重新提起,他才懒得关注豪门内的是是非非,因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已经见怪不怪。 “后来呢?”江默川关切地问道。 女人苦涩一笑:“不瞒你说,我怀了正清哥的孩子,和他领证结婚了。” 这个消息令江默川震惊不已,他紧声追问道:“雨,你不是嫁给傅正南了吗?怎么会怀了傅正清的孩子?这……?” 无需把这句话说完,女人立马了然,已经听过太多的骂声,也被无数人指指点点过,早就对各种质疑免疫了。 她的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对方,讳莫如深地回答:“没什么,世间之事,一切皆有可能。” 说完这句话,她陷入了沉默,食指在咖啡杯上沿摩挲了几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望着她略显忧郁的表情,江默川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不过很快便将这抹黯然掩去了。 他心里清楚,对方隐瞒了一些不愿说出口的事,尤其是有关傅家的私事,总是说一半藏一半。既然她不愿多言,自己更没有追问的必要。 想到这里,江默川岔开话题,温声问她:“你觉得避风港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抿了抿嘴唇,笑着应道:“你在我的印象里就像那种学生会主.席,长得帅,情商高,学习好,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 “这么说,你也喜欢学生会主.席?”江默川半开玩笑地问道,浑然未觉他溺毙人的目光。 “我开窍比较晚,上大学的时候傻乎乎的,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呢。”她不假思索地答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 江默川深深地凝视着她,轻笑一声,“现在知道了?” 闻言,她嘿嘿一笑,柔声说:“算是吧,毕竟连孩子都有了。” 不知为何,男人只觉心里一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分明是有什么情愫在涌动着。 只可惜,她并未察觉对方隐藏在心底的浓情之意。 因为,她只把江默川当成一个相交多年的好友,目前唯一有变化的是,自己和他之间多了一层同事关系。 更何况,整颗心都被躺在家里的那个男人占据,哪里会注意到别人眼里的波澜。 婚纱店里。 婚礼的日期定下来之后,万雨纯便念叨着要选一套绝美的婚纱,然后和傅正北拍一组漂亮的婚纱照。 傅正北被她催得不胜其烦,只好把自己的饭局推了,不情不愿地陪着她一起来到婚纱店。 店里的工作人员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抬步走到傅正北面前,轻声说:“先生,请您跟我试试礼服。” 此时,万雨纯站在旁边挑选婚纱,而傅正北正在用手机和别人聊得不亦乐乎。 他听到这话,眉毛微微地拧了起来,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真麻烦。” 语毕,他把手机递给了万雨纯,说道:“先帮我装着。” 这个动作异常自然,使女人恍惚间觉得,他们两个开始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相处了。 万雨纯刚准备把手机放进包里,就看见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写着:“傅哥哥,任人摆布可不是你的风格,你不爱那个女人的话,赶紧甩了她呗,还跟她结什么婚?” 看到这条消息,万雨纯顿时怒火中烧,点开微信对话框,把傅正北的聊天记录完整地看了一遍。 其中,有一条消息差点儿把她的鼻子气歪了,只见傅正北回复对方:“我根本不爱她,只是顺从家里的意思罢了,要不然我才不愿意跟她结婚呢!” 万雨纯一看,不知不觉握紧了双拳,暗暗发誓:“傅正北,不会让你有机会把我甩了,我要做一辈子的傅家少奶奶。” 须臾,傅正北换好衣服回来,发现万雨纯面露不悦,他扯了扯嘴角,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过手机,借着抽烟的名义走出婚纱店,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打了个电话。 “最近有没有发现万雨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从听筒那头传来傅正清沉稳的声音。 傅正北的目光沉了沉,小声回复他:“除了看出她有野心之外,暂时没发现别的。但是,万雨纯绝对来者不善。” 傅家老宅。 傅正清从公司下班之后,径直走到傅老爷子的起居室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板。 房门开启,傅老爷子见来人是傅正清,赶紧把他带进了屋里,然后给房门落了锁。 “有新情况?”傅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抬起眼眸问了一句。 “爷爷,清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正南快醒过来了。”傅正清的嘴角勾勒出淡笑,举手投足间带上了轻快的节奏。 傅老爷子一听,眼睛里立即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笑意。 “正南,正南终于有动静啦?”傅老爷子生怕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一遍。 傅正清用力地点点头,笑着说:“今天,他的嘴巴、眼睛和手指动了几下,前几天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照这样发展下去,估计他很快就能醒过来!” 这个喜讯,让傅老爷子顿时心花怒放,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了红光。 “太好了!真是个好消息!”傅老爷子喜不自胜,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正清,快,带我去见正南,我要亲眼看一看。” 闻声,傅正清直接用身体挡在爷爷的面前,嘴角笑意骤敛,严肃的说:“爷爷,您先别激动,最后不要急着去。” 傅老爷子怔了几秒,反驳道:“能不激动吗?正南眼看就要醒过来了,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听到这话,傅正清的声音放软了一些,笑道:“爷爷,我心里跟你一样高兴!但您现在不能去看他,因为坏人就在身边,万一您被他们跟踪了怎么办?他们要是发现正南还活着,肯定会向他下手。您说是不是?” 傅正清苦口婆心的劝说,立马起了作用,傅老爷子缓缓地坐了下来,正色道:“你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晚去几天不要紧,关键是得保证正南的安全。” “爷爷英明!”傅正清谄媚地笑了笑,暗自庆幸总算把爷爷安抚好了。 江氏集团。 段强大摇大摆地走进公司大楼,拿起手机给宋清雨打了个电话,跟她约在江默川的办公室里见面。 得知江默川就是避风港后,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接到电话后便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清雨姐,坐这儿吧。” 段强一看见她,抬手拍了拍沙发的坐垫,示意她挨着自己坐下。 不料,江默川抢先一步占据了他预留的位置,坏笑道:“我的地盘我做主。” 段强不禁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川哥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抬步走到段强左侧的单人沙发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女人柔声问道。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段强故意卖关子,用撒娇的口吻说,“川哥每天都能见到你,可我想跟你谈点儿事,还得千里迢迢奔过来,不公平啊!” 江默川得意地一勾唇,原本无波无澜的眸子里,生出了一抹难得的温柔来。 她抿了抿唇角,没有吱声,倒是段强首先沉不住气,着急的说:“清雨姐,我们家的公司最近有个新产品上市,想找你设计个广告。川哥一直说你才华出众,在广告设计方面极有天赋。能不能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请你亲自操刀设计一下?” 听到这话,女人蹙了蹙眉,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令她苦恼的并不是工作本身,而是因为上次段强当着她的面和青梅竹马提出分手,让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虽说跟汪玮玮起冲突只是个巧合,但她不愿意卷进别人的感情纠葛中,进而引发其他严重的后果。 此外,作为一名有夫之妇,不宜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以免给正清哥制造麻烦。就连江默川这个多年网友,最好也不要跟他交往过密,以防一不留神,暴露正南尚在人世的事实。 基于种种考虑,宋清雨把心一横,委婉地拒绝他:“感谢段总对我的欣赏,实在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再接新的工作。” 段强闻言,嘴角耷拉了下来,失望的说:“真的不行吗?” “嗯,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她眨了眨眼睛,将眸底的情绪掩去。 “唉,真是遗憾啊。”段强撇了撇嘴,微微地叹息一声,顿了几秒,突然看向江默川,嗔怪他说,“你这个资本家,是不是给清雨姐安排了太多工作?” 江默川简直哭笑不得,心想她拒绝你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因为不想跟你走得太近! 然而,他又不能当面戳破,只好选择吃个哑巴亏,耸了耸肩,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段强并不知道女人复杂的心理活动,只当她是工作繁多忙不过来,于是没再继续纠缠。 三个人闲聊了片刻,段强便离开了办公室。 她刚准备起身回去工作,江默川突然开口,正色道:“清雨,你离段强远点儿是对的。” “你看出来了?”她弯了弯唇线,轻声问了一句。 这个理由瞒得了段强,却瞒不住顶头上司,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非常了解自己的避风港,被他识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江默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不紧不慢地说:“段强那个人不错,但跟他走得太近的话,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她听出对方话里隐藏的意思,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暗自思忖该不该问他原因。 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原因不重要,反正两人的看法一致,只要跟段强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 就在这时,江默川挪动到段强刚才所坐的位置,距离她只有两拳之隔。 “清雨,晚上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去吧。”江默川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她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引得对方的眸色深沉了几分。 听到这个邀约,女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她来安城的主要目的是陪正南,想要尽全力让他早点儿醒过来,若是答应参加饭局,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帮他针灸按摩。 因此,她打心眼里不愿意在外面晃悠,巴不得早些去陪正南,哪怕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生活无比充实,那颗空落落的心能够被他填满。 联想到这点,她清了清嗓子,柔声说:“我现在怀有身孕,不太方便跟人应酬,也不能喝酒,跟你同去只会成为累赘,到时候你还会因为要顾及我而分心,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嘛。” 这话说得有些官方,而且比较委婉,让江默川感觉她是在刻意和自己拉开距离,心里瞬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当初,两个人做网友的时候,她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性格可爱又直爽,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不禁让他觉得,她只把自己当成一个上司,而不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江默川沉寂了片刻,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沉声说道:“今天不喝酒只见面,而且对方是下一支广告的金主,你作为设计师,还是出席一下比较好,你说呢?”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每一句话都透着威压,展示出作为老板的霸道一面。 闻言,宋清雨的眉头皱得更紧,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发现江默川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的意味。 考虑到对方是自己的老板,总不能因为两人关系近一些就恃宠而骄,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轻声说,“好吧,服从领导的安排。” 得到肯定的答复,江默川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嘴唇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傅氏集团。 宋家强和薛珠佩接到上级的指示,命他俩务必把仓库里的废旧物品处理一下,腾出足够的空间来存放新产品。 薛珠佩一边整理报纸,一边小声嘀咕着:“唉,一把子年纪还要干这种脏活儿。” 突然,她看见报纸上有一则寻找命中贵人的广告,赫然发现照片里的那个女孩竟然是清雨。 虽然时隔多年,照片又做了处理,但她还是一眼认出养女的侧影以及她穿的衣服。 真是一件奇事!居然有人登报寻找贵人,而且这个贵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连忙拿着报纸走到宋家强面前,指着报纸上的照片,问道:“老公,你看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不是清雨?” 宋家强向前探了探身,仔细端详了一番,认真的说:“我觉得很像,不过还不能百分之百确认。” 微顿,他突然想起什么,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听说广告是傅家刊登的,这件事比较重要,我们先回家确认一下。” 薛珠佩深以为然,应道:“我记得清雨穿这条裙子拍过不少照片,找出来对对就知道了。” 下班后,两人一刻都没耽误,坐着公交车回到家里,一进门就从柜子里翻出了相册。 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终于找到了养女穿同款衣服拍的照片。 宋家强捧着手中的相册,激动地说:“这下确认了,傅家要找的人肯定是清雨!也就是说,清雨才是傅正南真正的贵人!” 薛珠佩听见宋家强所说的话,不禁心中暗喜,幸亏翻到了这张报纸,才发现傅正南的贵人是清雨,而不是那个万雨纯。 虽然,她不知道万雨纯从傅家捞了多少好处,但是以傅家的财力来揣测,赠予她的财产至少够花一辈子的。 若是自己告知傅家真相,说不定也能得到一大笔钱,那么,以后就不用再去看守仓库。 现在的工作,既失去了行动自由,还要被迫做些脏活累活,她实在是受够了。 想到这里,薛珠佩转了转眼珠,试探性地问道:“我们拿着照片去找傅家吧,拆穿万雨纯的阴谋,告诉他们清雨才是傅正南的命中贵人。” 宋家强闻言,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默默地沉寂了片刻。 傅家人相当精明,他们在确认万雨纯是贵人之前,必然做过一番调查,即便这样,万雨纯仍能蒙混过关,说明有某些人在操控这件事,八成傅家有人跟万雨纯是一伙儿的。 毫无疑问,万雨纯绞尽脑汁混入傅家,绝对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的确应该提醒傅家防患于未然。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是,无法判断傅氏家族中何人是敌,何人是友。 左思右想,宋家强决定先不打草惊蛇,以免抓不住狐狸反惹一身骚。 “傅家的人,我谁都信不过。你千万不要出去乱说,咱俩尽快去安城找清雨,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来做决定。”宋家强一字一句地说道,神色异样的肃然。 薛珠佩不想放弃发财的机会,劝他道:“哎呀,没必要这么费事,咱们直接告诉傅老爷子不就行了吗?他总不会靠不住吧?” “那也不行!”宋家强拒绝得非常坚定,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傅老爷子时而明白,时而糊涂,你怎么能确认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再说了,万一节外生枝,弄巧成拙,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薛珠佩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拆穿万雨纯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自己没准儿会变成靶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么定了,咱俩先去做饭,一会儿清雪该回来啦。”宋家强收好相册,拉着她往厨房走去。 晚饭时分。 宋清雪给父母讲了拍婚纱照时的感受,说得眉飞色舞,喜形于色。 薛珠佩满意地点点头,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肉,口气温和地说:“筹备婚礼最累人了,你赶紧多吃点儿补一补。” “再累我也愿意。”宋清雪傲娇地说道,顿了几秒,嘴角勾起几抹嘲讽,“我可不想像姐姐那样,结了两次婚,却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办过!” 宋家强一听,抬起头斜睨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出什么。 薛珠佩发觉老公面露不悦,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清雨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跑到安城工作。我和你爸商量好了,等有时间去看看她。” 听到这话,宋清雪立即瞪起了眼睛,冷嗤一声:“妈,您去看她干嘛?” “就是不希望她被蒙在鼓里。”薛珠佩不假思索地回答,把宋家强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其实,清雨才是傅正南的命中贵人。” 这番话说得太顺嘴,宋家强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等薛珠佩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宋清雪早已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您说的是真的?”宋清雪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追问道,“有什么证据?” 这一刻,宋家强的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一般,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老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薛珠佩心虚地低下头,避开对方的目光,把嘴里扒拉了几口饭。 宋清雪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她放下碗和筷子,再次问道:“妈,说话别说一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万雨纯是假的?” 既然已经说出口,宋家强自知无法继续隐瞒,一字一句地说:“你妈看见登在报纸上的那则寻找贵人的广告,一下子就认出照片上的那个人是清雨。刚才,我俩在家里的相册里找出清雨当年的照片,确认我俩的猜测是对的,所以,才想去安城告诉她一声。” 顿了几秒,宋家强的声音沉凝了一些,正色道:“清雪,事关重大,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包括周明辉!听明白了吗?” “爸,这是咱宋家的事情,我跟谁都不会说。”宋清雪回答得很痛快,神色异常坚定。 闻声,薛珠佩赶紧接茬儿,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咱女儿信得过,你不用担心。” 宋家强的目光依次从两个女人脸上掠过,黯然地叹息一声,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面。 薛珠佩和女儿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视线错开的瞬间,宋清雪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一秒冷笑。 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可不行,那也太可惜了! 安城一家高级餐厅。 宋清雨和江默川在包间里等了十分钟后,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江默川笑着站起身来,指了指中年男人,介绍说:“清雨,这是冯氏集团的掌门人冯总。” 女人闻言,礼貌地伸出右手,与对方相握,微笑着说:“冯总,您好,我是江氏的设计师宋清雨。” 冯总的目光宛如一台高清扫描仪,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似不经意地瞟了江默川一眼,他的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三人落座后,江默川命服务员把菜端上来。 服务员手里拿着一瓶当地特产的白酒,礼貌地说:“请问需要倒酒吗?” 冯总豪爽地挥了挥手,说道:“倒上倒上。” 话音落下,她为难地看了看江默川,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能喝酒。 江默川读懂了她的表情,勾了勾唇角,温润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冯总,宋设计师怀有身孕,不宜饮酒,今天还是让我来陪您喝吧。” 冯总怔愣了片刻,一来没想到他会带个孕妇参加饭局,二来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好奇。 很快,冯总回过神来,笑道:“宋设计师,你这么年轻就当妈妈了,真的很有奉献精神!孩子的爸爸是安城人吗?他在哪里高就?” 冯总这话问得很有技巧,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属于婚内怀孕,所以没用老公这个词。 之所以刚见面就问如此八卦的问题,是因为冯总和江默川的私交不错,他总觉得江默川对这个女人很上心,因此便多问了几句。 宋清雨微笑着摇摇头,柔声说:“我老公是宁城人,在傅氏集团工作。” 听到傅氏的名号,冯总即刻提起了兴趣,追问道:“我跟傅氏有过合作,认识不少人。你的老公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还见过呢。” “傅正清。”她微笑着答道。 闻言,冯总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不过两秒钟的功夫,便换上了之前的表情。 “原来是傅总的夫人啊,失敬失敬。”冯总说了句客套话。 饭菜上桌,刚吃了几口菜,她猛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知道自己又要吐了,赶紧捂着嘴冲了出去。 包间的房门刚关上,冯总向前探了探身子,讳莫如深地说:“刚才她在场,我不太方便说。我知道傅正清,其实他是个GAY,喜欢男人。这个宋设计师怀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江默川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神色愕然,仿佛听见一桩奇闻似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清雨亲口承认孩子是傅正清的,但是冯总言之凿凿地说她老公是同性恋,难道他俩是形婚? 无数种想法涌入他的脑海,江默川并未说什么,随即岔开了话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1章 盛宠蜜爱111 饭局结束后,江默川的司机开着豪华轿车,前来餐厅接他们。 江默川坚持将她送到家门口,她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和他一起坐在了车的后排。 孕妇本就嗜睡,再加上她最近也没怎么休息好,坐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望着女人的睡颜,江默川情不自禁地抬起左手,摊开大掌在她光洁白皙的小脸上轻轻抚过。 这几年在MSN对话框里敲下的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在他脑海中闪过。 此刻,他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爱上了天天下雨。 两个人在网络世界里相识,又在现实世界里相遇,这样的缘分,可遇而不可求。 他真的不甘心,自己只不过晚了一步而已,她就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这时,他想起冯总说过的话,如果孩子不是傅正清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正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车子稳稳地停在她的公寓楼下。 女人适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看自己到了家门口,连忙开口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语毕,不等对方回复,她马上推开车门,抬腿下车,头也不回地往楼里走去。 江默川感到很好奇,清雨走得这么匆忙,好像楼上有人在等她一样,可是她明明是一个人来到安城的,莫非她真的有其他交往对象? 得知真相之后,宋清雪思来想去,万雨纯肯定拿了傅家不少好处,要是这么便宜她,实在觉得心有不甘,所以她决定去找对方谈一谈。 不过,如果直接去傅家找万雨纯说这件事,难保不会被傅家人听见,那么,要挟对方的计划就得泡汤。 她特意打听了一下,确认万雨纯经常来公司找傅正北,便以看望周明辉为借口,在傅氏大楼里晃悠了一圈,试图找到和万雨纯单独说话的机会。 果不其然,万雨纯出现在傅氏大楼里,她给傅正北送完甜点之后,一个人乘坐电梯往楼下走去。 宋清雪在一层大厅看见了自己要等的人,急忙起身紧紧地跟在万雨纯的后面。 眼看万雨纯即将走进停车场,宋清雪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无人注意她俩,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喊了一声:“万雨纯,你等等。” 万雨纯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随即转过身来,发现对方是周明辉的未婚妻宋清雪,心里顿时生出一丝厌恶感。 据她所知,宋清雪是个骄纵任性的女人,而且作风不太检点,当初,她作为傅正南的未婚妻,却在背地里勾搭周明辉,还成为了他的未婚妻,足以证明宋清雪不是个省油的灯。 因此,万雨纯在看到宋清雪的一瞬间,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换上了一张公式化的笑脸。 “宋小姐找我有事?”万雨纯脸上笑意盈盈,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宋清雪斜睨了她一眼,懒得计较她的装腔作势,扯了扯嘴角,正色道:“万雨纯,我知道你不是傅正南的贵人,根本就是冒充的。” 闻言,万雨纯顿觉心底一紧,笑意冷却在空中,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涌到了脑袋,脊背上莫名滚过一阵阴冷。 宋清雪怎么会发现这件事?难道她才是真正的贵人? 她下意识地握紧双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用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不断告诫自己,要是破坏了整个计划,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不管宋清雪接下来说什么,绝对不能主动承认自己有问题。 所以,即使内心翻江倒海,万雨纯表面上仍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 万雨纯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淡笑,“宋小姐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八卦新闻?记者就喜欢乱写,不用搭理他们。” 宋清雪讽刺地勾唇,嗤笑道:“早就猜到你不会承认。” 语毕,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宋清雨的照片,以及那张刊登着寻人广告的报纸,递到对方的面前。 “我告诉你,宋清雨才是傅家要找的人。”宋清雪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目光幽幽地盯着对方,冷嗤一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万雨纯看到这些证据,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努力克制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沉寂了片刻,万雨纯调整好表情,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不以为然地说:“穿一样衣服的人有很多,照片上那个小女孩又没有露正脸,谁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听到这话,宋清雪明白过来,万雨纯是准备打死都不承认了,那她只能拿出杀手锏,把傅家这尊大佛请出来。 宋清雪有几秒钟没有说话,而是把照片和报纸放回包里,然后猛地拉住万雨纯的胳膊,厉声说道:“是真是假,让傅家人验一验就知道了。” 万雨纯一听她说要去见傅家人,一颗心像被灌了铅似的直坠下去。 若是被宋清雪当场拆穿,她不仅无法做傅家少奶奶,还会被傅家唾弃甚至报复。 此外,如果天哥知道她失败了,也绝对不会饶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宋清雪得逞。 万雨纯抓住宋清雪攥着自己胳膊的手,用尽全力将她的手扒开,冷冷地说:“有话好好说,何必拉拉扯扯的。” 争执中的两人并未发现,这一幕正好被前来停车场取车的傅正清看到,由于他距离两人还有几米远,没有完全听清楚她俩的对话内容,只是听到了“傅家、小女孩、真假”等字眼。 傅正清知道这俩人都不是善茬儿,于是,他顿下脚步,藏在一个指示牌后面,想要弄清楚她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时,万雨纯已经镇定下来,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暗自思忖该如何堵住宋清雪的嘴。 毕竟自己拿来的那张照片是假的,而宋家肯定还有更多照片可以作为证据。 相较之下,傅家必然会更相信宋清雪的话,那么,自己将会被定义为一个大骗子,最后独自品尝恶果。 但是,她不甘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能因为宋清雪的搅局,就让机会从指缝里溜走! 万幸的是,宋清雪没有直接告诉傅家人真相,而是先来找自己对质,那就说明这个女人另有所图,不如先用缓兵之计拖住她,等到她说出真实目的,再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万雨纯眯了眯眼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宋清雪,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来找我说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事实上,万雨纯把宋清雪看成了同类人,在她眼里,敲诈勒索这种事,要么求财,要么图名,总之都和利益脱不了干系。 宋清雪瞪了她一眼,回以冷笑:“万雨纯,你为什么要冒充傅正南的贵人?你混进傅家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刻,宋清雪还不知道自己失算了,倘若她一开口就要钱,反倒让万雨纯觉得踏实一些,因为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可是,她却想知道背后的原因,触犯了万雨纯的大忌,无意中令自己变成一颗随时有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事已至此,万雨纯怎么可能还会放过她? 万雨纯从对方的话里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猜测宋清雪或许是因为看不惯自己当上傅家少奶奶,才试图破坏她的计划。 万雨纯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划过。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别在这里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聊。”万雨纯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示意宋清雪跟着她一起上车。 宋清雪自知手握证据,料想对方不能把她怎么样,放心地跟着万雨纯上了车。 就在宋清雪系安全带的时候,万雨纯偷偷脱下高跟鞋,对准她的后脑勺,用鞋跟狠狠地敲了下去。 宋清雪觉得脑袋后方传来剧痛,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蓦地一黑,一下子晕了过去。 万雨纯的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后的诡笑,冷笑道:“小丫头片子,还想跟我斗?” 说罢,她发动汽车引擎,手打方向盘,将车驶出了停车场。 令她没想到的是,躲在暗处的傅正清看到了全部过程,他担心自己被对方发现,所以没敢开自己的车,而是跑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紧跟在万雨纯的后面。 万雨纯猛踩油门,一路上七拐八拐,将车开进了一个小巷里,停在一处四合院的大门前。 傅正清见对方停下车,连忙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您把车往后退一点,停在对方看不见的位置。”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小伙子,你也是来捉奸的吧?唉,现在社会太开放了,年轻人动不动就劈腿。” 傅正清哭笑不得,但也顾不上解释,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吱声。 司机将车停好,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颇感无趣,也就没再说什么。 下一秒,傅正清从兜里掏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万雨纯的车,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只见万雨纯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鬼鬼祟祟地环视了一圈,然后疾步走进了四合院里。 须臾,万雨纯带着一名彪形大汉从院子里走出来,指了指车上副驾驶的位置。 彪形大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晕倒的宋清雪扛在肩上,重新回到院子里。 以傅正清对万雨纯的了解,对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从宋清雪的状态来看,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完全不具备反抗的能力。 他深知宋清雪落在她的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万雨纯肯定和那帮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有关系,对方屡次犯下命案,说明他们视生命如草芥,说不定会要了宋清雪的命。 想到这里,傅正清倒抽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然他不太喜欢宋清雪,但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能就这样丢了性命。 傅正清连忙拨出报警电话,严肃地说:“我要举报,有人逼迫女孩卖.淫,我亲眼看到有个男人把一个年轻女孩关进了四合院里……” 傅正清添油加醋地说了半天,最后附上了四合院的具体地址。 电话那头的警察回复:“我们马上出警。” 挂断电话后,傅正清下颚绷紧,眉心深锁,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拍到证据的那部手机。 很快,一辆警车出现在小巷里,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神色严肃的走下了车。 四合院里。 莫邵天从里屋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手下将宋清雪扛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万雨纯。 他马上明白,万雨纯将外人带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破坏了这里的规矩,给所有人带来了麻烦。 一瞬间,莫邵天的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额头青筋暴起,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疾步走到万雨纯的面前,扬起右手,用力打了她一记耳光,以惩罚她的擅自行动。 这记耳光用力太猛,万雨纯没忍住叫了一声,白皙的小脸上,即刻出现清晰的五指印。 “打你还算轻的!以后再犯,我会要了你的命。” 莫邵天的声音似乎冷到了骨子里,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狂躁气息,令万雨纯呼吸一窒,脊背上冷汗直流。 “天哥,你听我解释。”万雨纯捂着火辣辣的左脸,用哀求的口吻说道。 男人凌厉着生冷的目光,从齿缝里蹦出森冷的字眼,“说!” 万雨纯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地说道:“宋清雪拿着照片和报纸找到我,说宋清雨才是傅正南的命中贵人,这个贱女人以此相要挟,想在傅家人面前当众拆穿我,跟他们说我是冒充的!” 说到这里,万雨纯怒目圆睁,一丝狠戾,在她的眼底绽放。 万雨纯侧首看了一眼,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昏迷中的宋清雪身上,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要不是她突然窜出来声称会揭穿自己的真面目,也不至于走这步险棋,还被天哥教训了一顿。 谁让宋清雪这么不识相,现在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莫邵天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测测的,问她:“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杀了她!”万雨纯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冷冷地说,“宋清雪知道了真相,这个人不能留!” 她的想法很简单,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更不会去告密,保全自己的最好方式,便是让宋清雪从世界上消失。 莫邵天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止宋清雪,宋家的人可能都知道了,难道你要杀光所有人吗?” 他的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万雨纯一下子愣住了,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她实在太傻了,当时为什么没想到这点? 宋清雪比宋清雨的年纪还小,怎么可能清楚地记得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而且能够准确的找到那些照片? 万雨纯猛然觉得自己的智商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是被宋清雪吓唬了几下而已,结果自己一下子乱了方寸,简直蠢到了天际。 在她懊恼的时候,一位手下跑到莫邵天的面前,慌慌张张地说:“天哥,不好了,警察来啦。” 听到这话,莫邵天的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指了指昏迷中的女人,厉吼一声:“把人藏好。” 接到命令后,彪形大汉扛起宋清雪,径直往里屋走去。 莫邵天的目光在手下和万雨纯的脸上依次掠过,对两个人说:“你们俩留下应付警察。” 语毕,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外屋,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开门吧。”万雨纯深吸了一口气,对手下说道。 须臾,警察进入四合院,在外屋转了一圈,抬步走到万雨纯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面前的女人穿着整洁,举止正常,脸上化着淡妆,丝毫不像是在那种在风月场所讨生活的人。 “你是这里的住户?”警察目不转睛地盯着万雨纯,细心地捕捉她的表情变化。 万雨纯摇摇头,镇定自若地说:“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来找他取个东西。” 手下一听,连忙走上前,应道:“警察同志,雨纯是我的大学同学,管我借书来了。” 说罢,手下从茶几底下翻出一本小说,递到警察手里,解释说:“就是这书。” 警察瞟了一眼书名,诧异地问:“一套《天龙八部》有好几本书呢,你只借一本?” 万雨纯反应极快,回答说:“其他的在家里呢,上次借书的时候落下了这本。” “这样啊。”警察敷衍的应了一句,顿了几秒,紧声追问,“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 “我是帮亲戚看房子的,他们去外地旅游了。”手下的瞎话也是张嘴就来。 之后,警察嘱咐他们说附近治安不太好,提醒他们多注意安全。 说完这番话,警察觉得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可疑之处,随即转身离开了四合院。 警察走后,莫邵天从里屋走了出来,寒气积聚的脸上,仿佛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肯定是有人把警察叫来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莫邵天的声音里染着怒意,看了一眼万雨纯,霸道地宣布,“警察有可能还会来,你留下对付他们。既然是你闯的祸,理应自己收拾烂摊子。” 莫邵天扯了扯嘴角,眉峰一挑,寒意释放出来。 万雨纯不敢反抗,低下头应道:“好。” 莫邵天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疾步从四合院的后门离开了。 与此同时,等在四合院前门的傅正清看到警察出来,急忙迎上前去,严肃地说:“警察同志,我的朋友被里面的人绑架了。” 警察怔了怔,心中暗想,这间四合院里到底住的什么人?不是有人举报他们组织卖.淫,就是说他们绑架了别人。 傅正清看出警察的疑虑,赶紧把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翻出来,然后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警察的眼睛越瞪越大,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正色道:“跟我来。”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开门的人是万雨纯。 看到傅正清的刹那,万雨纯的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瞬间明白原来警察是傅正清找来的。 下一秒的反应是:今天凶多吉少了。 万雨纯不着痕迹地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看似不经意地轻抚了一会儿,故作镇定的说:“警察同志,您落下东西了吗?” 说完这话,万雨纯扭头看向傅正清,笑意盈盈地问:“大哥,你来找我吗?” 傅正清懒得理会万雨纯,直接推开门就往里面冲。 万雨纯还没来得及拦住他,就听警察说:“有人举报你绑架他的朋友,我们是来调查的。” 警察边说边往屋里走,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寻找人质可能的藏身地点。 “这明显是个误会,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绑架别人呢?”万雨纯一脸无辜,把自己择了个干净。 这时,未在外屋找到人的傅正清随即折了回来,面色冰冷地瞪着她,厉声说道:“你把宋清雪交出来!” 万雨纯蹙了蹙眉,呛声道:“大哥,你要找宋清雪,应该去趟宋家或者去问周明辉,为什么找我要人?” 很显然,万雨纯准备死扛到底,坚决不会承认她的绑架行为。 闻言,警察的眉头皱得更紧,拿出傅正清的手机,点开视频的播放键,冷冷地说:“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 视频上清晰地显示出万雨纯如何把宋清雪带进四合院,证据面前,不管她多么巧舌如簧,也难以否定这个事实。 万雨纯灵机一动,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解释说:“大哥,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清雪不想让人知道她喝醉的事情。其实,我是带她来醒酒的,这会儿她还在里面睡着呢。” “带我们去看看。”警察厉喝一声。 事已至此,万雨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她把警察和傅正清带到里屋,指着床上躺着的女人,说:“你们看,清雪只是在这里睡会儿而已。” 傅正清向前探身凑近宋清雪,嗤笑道:“万雨纯,你的谎话编得太没水准了,宋清雪身上一点儿酒味都没有,她是怎么喝醉的?嗯?” 傅正清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吓得万雨纯打了一个激灵。 “是……是因为……”她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 “把宋清雪送进医院。”傅正清转过身,对刚刚赶来的下属吩咐道。 等到两人离开,傅正清扭头对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个人绑架了我的朋友,请您把她捉拿归案。” 警察立即会意,掏出亮闪闪的手铐,不容分说地铐住万雨纯的双手。 “不要抓我!这是个误会!”万雨纯声嘶力竭地大喊,扭动着身体拼命挣扎。 然而,警察根本不吃她那套,将她带出四合院,押着她坐进警车里。 早已找好藏身之处的莫邵天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 “天哥,万雨纯被警察带走了。” 莫邵天闻言,邪隽的脸部线条骤然绷紧,阴幽的瞳孔渗出锐利的锋芒。 “让人传话给万雨纯,告诉她不要怕,我们会去救她,让她什么都不要说。” “是,天哥,然后呢?” “不留活口。”莫邵天的声音里仿佛含了碎冰。 医院里。 医生为宋清雪做了详细的检查,确认她只是头部受伤,身体并无大碍。 片刻之后,宋清雪清醒过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刺白的灯光照射在脸上,宋清雪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遮挡。 等到完全适应了光线的强度,她睁大双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惊诧地问:“这是哪里?” 守在病床旁的傅正清看见她醒过来,微微向前探身,应道:“清雪,你躺在医院里呢。” 宋清雪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她眨了眨眼睛,柔声问:“大哥哥,你是谁呀?” 闻言,傅正清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为什么宋清雪管他叫大哥哥?一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而且,她说话的语气很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不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顿了几秒,傅玉清的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温柔地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正清哥啊。” 他用哄孩子的口气跟对方说话,生怕态度显得冷硬会吓到宋清雪。 女人拧眉摇摇头,双眼写满了困惑,答道:“不认识。”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晕了吗?”傅正清轻声问道。 宋清雪蹙着眉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半天才开口,“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傅正清俊眉一敛,心往下沉,静默了片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2章 盛宠蜜爱112 看来,宋清雪因脑部受伤导致失忆,已经忘记一切,目前无法与她正常交流,只能赶紧把家人和周明辉叫来,试试能否帮她恢复记忆。 他刚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就听宋清雪陡然提高了说话的音量,问道:“大哥哥,你看到我的姐姐了吗?她去哪里了?” 傅正清被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她不是失忆了吗?为何还记得有个姐姐? “你的姐姐叫什么?”傅正清颇有耐心地问道。 宋清雪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歪着头说:“清雨。” 微顿,宋清雪突然坐了起来,大声喊道:“姐姐!我要姐姐!她在哪里?她不想理我了吗?” “别急,我去帮你找姐姐。”傅正清担心她情绪失控,赶紧叫来医生看住她,自己移步到走廊里打电话去了。 在宋家强夫妇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宋清雪一直吵闹着要找自己的姐姐,傅正清被她吵得头疼,却只能耐着性子哄她。 宋家人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宋清雪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盯着他们,潜意识里觉得似乎跟他们见过面,但想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他们是谁。 她抬起头看了看傅正清,好奇地问:“他们是谁?” 见到此景,薛珠佩觉得整颗心猛地撕裂,泪水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哽咽地说:“清雪,怎么连妈都不认识了?” 宋家强的眼角噙着泪,眉宇间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沙哑着嗓音说:“我是爸爸呀。宝贝女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宋清雪蹙了蹙眉,紧闭着嘴唇没有吱声,显得懵懵懂懂的。 下一秒,薛珠佩的啜泣变成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的清雪为什么回会变成这个样子?清雪啊,你让妈怎么办啊。” 正在这时,接到消息的周明辉走进了病房,看见哭成泪人的宋家人,不禁怔愣了片刻。 奇怪,清雪又没受什么重伤,他俩为什么还要哭得这么惨? 满腹狐疑的周明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握住宋清雪的手,柔声问道:“头还疼么?” 宋清雪面露惊恐之色,仿佛见到鬼似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抓住床上的被子,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你……你是谁?”宋清雪吓得说话结结巴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你好可怕,我不想……不想见到你。” 起初,周明辉还以为她在和自己闹着玩,刻意用一种极温柔的口吻对她说:“宝贝,一听说你出事,我就马上赶过来了。别再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你走开!”宋清雪朝着他低吼一声,双眼渐渐地积聚了雾气,看上去的确很害怕。 周明辉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一下子明白了,她并不是在演戏,这一切都是真的。 清雪果真失忆了,现在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意识到这点,周明辉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好像失音了一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正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凝重地说:“明辉,你在这里对清雪没有任何帮助,要不先回去吧?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你再来看她。” 周明辉目光哀戚,眉心紧锁,长长地凄叹了一声,应道:“好。” 说罢,他看了宋清雪一眼,神色复杂地离开了病房。 周明辉走后,傅正清将发生在宋清雪身上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伯父,伯母,你们知道清雪为什么要去找万雨纯吗?”傅正清沉声问道。 当时,两个女人在停车场里说的那些话,他只听见只言片语,很想了解她俩之间有何恩怨。 倘若只是简单的互相看不顺眼倒好,他就担心此事和正南有关,万雨纯没安好心,说不定是因为傅家的事才和宋清雪起了冲突。 听完傅正清的话,宋家强重重地叹了口气,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叹息道:“清雪真是太傻了。” “伯父,您要是知道什么,还请您告诉我。”傅正清的眉宇沉沉地敛起,表情异样的肃然,沉声问道,“是不是和傅家有关?” 宋家强自知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便将真相和盘托出,“清雪去找万雨纯,十有八九是想威胁她。” 语毕,宋家强从宋清雪的包里翻出照片,递到傅正清手里,说:“这是清雨当年拍的照片,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其实清雨才是你们要找的命中贵人。” 傅正清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之余,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惊讶之处在于,傅家苦苦寻找的贵人,其实就在正南身边,从宁城到安城,一直守护着他。 至于万雨纯冒充贵人的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自从她混进傅家,就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这件事正好证明自己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 “真是缘分啊。”傅正清忍不住感叹一句。 宋家强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郑重其事地说:“我们本来打算去安城跟清雨商量一下,没想到,清雪遇到这种意外,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成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确令宋家人始料未及,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女儿的事情还没有整利索,小女儿又变成失忆患者,宋家真是多灾多难。 想到这里,宋家强黯然地叹息一声,看着躺在病床上失去记忆的女儿,胸口无法释放的烦闷像六月压抑的暴风雨,酝酿半天却又迟迟不来,憋闷得厉害。 听说宋家夫妇想去安城,傅正清顿觉心头一紧,他俩要是见到清雨,中间万一有个闪失,正南的事情露陷怎么办? 宋清雪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还是别让宋家掺和在其中比较好,凡事由自己解决更靠谱儿一些。 傅正清蹙了蹙眉,把照片揣进兜里,正色道:“伯父,关于命中贵人的事情,我来处理吧,您和伯母留在这里照顾清雪,她这种情况也离不开人。” 宋家强并未马上回复,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有些纠结的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虽然傅正清现在是清雨的丈夫,但是他也不确定该不该相信对方。 傅正清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也没解释什么,直接掏出兜里的手机,拨通了宋清雨的电话。 “正清哥,有情况?”女人清亮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清雨,我要替伯父去安城找你一趟,但是他好像不太放心,你跟他解释一下吧。” 言毕,傅正清将手机递给了宋家强,示意他和女儿通话。 宋家强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轻声说:“清雨,我是爸爸。” 过了几分钟,宋家强掐断电话,唇角勾勒出淡笑,对傅正清说:“那就麻烦你了。” 方才,宋清雨已经和养父讲的很明白,傅正清是个好人,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看守所的接待室。 万雨纯被关进去之后,心里惴惴不安,担心傅家不依不饶,导致自己被定罪。 所以,她一直焦急地等待莫邵天派人来救自己,让她逃离这个可怕的牢笼。 她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绝不可以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 见到律师的刹那,万雨纯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急切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闻言,律师的眉头微微一拧,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如果你想平安无事,早点儿从这里离开,那么,警察问你话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说,明白了吗?” 万雨纯点头如捣蒜一般,认真地回答:“明白。” 之前,天哥曾经派人传话说会救她出去,她相信像天哥那种神通广大的人绝对能想出办法。更何况,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此外,留在这里根本不会帮到他,不如赶紧出去为他效力。 联想到这点,万雨纯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傅家老宅客厅。 傅老爷子的神情在接到电话之后瞬间冷凝了下来,变得异样的肃然。 周秋月发现他神色大变,诧异地问道:“爸,出什么事了?” “雨纯被拘留了,正在看守所里接受调查。”傅老爷子一字一句地答道。 “啊?为什么会被拘留?”周秋月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追问道,“什么罪名啊?”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傅老爷子,只见他的眉头紧拧,沉声答道:“绑架罪,她把宋清雪绑架了,被警察当场抓获。” 大家一听,惊讶得如同五雷轰顶,半晌无人说话,对这个消息颇感意外。 “好端端的绑架清雪干什么?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等周秋月回过神来,她的态度已由震惊转变为困惑。 万雨纯是正北的未婚妻,清雪也快和明辉结婚了,她俩马上就会变成亲戚,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处理两人之间的问题?实在太荒唐了! 其他人对此同样感到诧异,傅斯承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叹息道:“正南的命中贵人怎么变成了犯罪分子?” 闻言,傅老爷子的脸部线条骤然紧绷,目光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傅正北表现得倒很淡定,他扯了扯嘴角,嗤笑道:“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当初我说她故意勾引我,大家还不相信。”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沉了沉,觉得傅正北的话有几分道理。 发生那件丑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他有错在先,现在看来,或许真像正北说的那样,万雨纯为了当傅家少奶奶而故意设下圈套,实际上正北才是受害者。 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万雨纯能够做出绑架的事情就不足为奇了。 联想到这点,无人愿意为万雨纯说好话,十分默契地选择置之不理。 死一般的沉默了许久,傅老爷子突然开腔,正色道:“正北,你去趟看守所,看看是什么情况。” “爷爷,找个律师去那儿更有用吧?”傅正北不情不愿地说道。 傅老爷子一听,瞪起了眼睛,厉声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当然得去看一看。” 傅正北自知已经推脱不了,不耐烦地应道:“行,我这就去。” 良久,傅正北磨磨蹭蹭地来到了看守所,见到面容憔悴的万雨纯,他的心里竟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万雨纯一看见傅正北,立即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正北,我是无辜的,不过是跟清雪开个玩笑而已,根本没想害她。况且,我俩马上就要成为亲戚,完全没有理由跟她过不去啊!” “哦,是嘛?”傅正北对此不置可否,敷衍地应了一句。 万雨纯心里清楚,他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可是她还有未婚妻的身份,必须好好利用这个条件!而且,傅正北那个废物的脑子不好使,只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他,就能让他为自己所用。 “正北,你要相信我!”万雨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咱俩就快结婚了,在这个紧要关头,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你亲人的事情呢?正北,你一定要救救我!” 万雨纯不知羞耻地把自己形容成一个受害者,不禁让傅正北暗自咂舌,她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肚子阴谋诡计。事到如今,仍然编造理由为自己开脱,简直坏到了骨子里。 她见傅正北不吭声,抽了抽鼻子,柔声问道:“清雪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傅正北愈加觉得她面目可憎,这么问肯定不是在关心清雪,八成想打听对方是何态度,比如是否想把她告上法庭。 傅正北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没去看过她,不知道具体情况。雨纯,我一听说你被关起来,就赶紧过来看你了。” 万雨纯闻言,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只要宋清雪还没来指认,自己便有一线生机。 她假装内心非常感动,眨了眨眼睛,温柔地说:“正北,谢谢你来看我,还是你对我好。” 傅正北硬生生地挤出一抹笑容,安慰她说:“放心吧,你又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看守所里没有家里舒服,你多注意身体。” 他表面上说些体贴的话,实际却在心里暗骂道:“活该!万雨纯,你纯属自作自受!老老实实地在看守所里反省吧!想跟我结婚?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成功装成好男人,傅正北简直要给自己的演技鼓掌。 从看守所里出来之后,他开车回到傅家老宅,向爷爷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走回自己的卧室,准备好好休息休息,毕竟演戏也是需要耗费体力的。 就在这时,周明辉猛地踹开卧室的房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傅正北邪肆地扬了扬眉,冷嗤一声:“周明辉,难道幼儿园阿姨没教过你,去别人的房间要敲门吗?” 周明辉没心情跟他耍嘴皮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面前,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厉斥道:“万雨纯真不是好东西,绑架了清雪,还把她打到失忆,现在清雪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替清雪找你算账的!你说,该怎么办?” “哟,这么严重呢?”傅正北不咸不淡地应道,戏谑的语气着实令人不爽。 周明辉听到这话,心里直冒火,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傅正北,这是什么态度?你的人把清雪打出了失忆症,你连句‘对不起’都不说吗?” 话音落下,傅正北的嘴角勾起几抹嘲讽,嗤笑道:“这事儿是万雨纯干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要算账,你去找她呀!” 此刻,怒火已将周明辉的理智燃烧殆尽,他伸出左手揪住傅正北的衣领,猛地给了他一记右勾拳。 傅正北脸上挨了一拳,原本俊逸的脸庞瞬间变得邪佞,他毫不示弱地挥拳打向周明辉。 这拳用力过猛,周明辉的嘴角被打破,留下了一道血痕。 周明辉见状,心中的怒火更旺,手脚并用地向傅正北展开攻击。 傅正北不甘心落于下风,使出平生所学的招数,跟周明辉对打起来。 直到两人觉得筋疲力尽,这场战斗才停止下来。 他俩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周明辉的头发乱成一团,衣服皱皱巴巴的。傅正北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留下几处青紫的痕迹,疼得他龇牙咧嘴。 “咱俩为了两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打架,真够有病的。”傅正北揉了揉被打疼的俊脸,用自嘲的口吻说道。 听到这话,周明辉怔愣了几秒,“可有可无”四个字,让他感到心突然像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对于自己来说,宋清雪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何必为了她和傅正北打一架? 周明辉的心里乱成一团,随即低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 “打也打过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傅正北斜睨着周明辉,表情有些不耐烦。 “让万雨纯受到应有的惩罚!”周明辉从齿缝里蹦出森冷的话,声音仿佛含了碎冰一样。 傅正北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半开玩笑地说:“那就搞死万雨纯好了,我本来也不想娶她。” 周明辉一听,顿时无语凝噎,万雨纯为人再恶毒,那也是一条人命啊,怎么能说弄死就弄死?他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这个缺心眼儿的傅正北,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里,周明辉着实不知该如何回复他,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地站起身来,打算从傅正北面前离开。 这时,坐在地上的傅正北仰起头,邪肆地笑了笑,问他:“周明辉,你不是不在乎宋清雪吗?如今,她不记得你了,你刚好可以换一个女人。” 周明辉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吼一声:“不用你管。” 语毕,周明辉笔直的长腿交替迈开,消失在房间里。 安城公寓。 宋清雨得知傅正清要来找她,便从傅正南的卧室走了出来。 须臾,傅正清来到公寓,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包里的照片递给她。 她看了一眼,诧异地问:“正清哥,这是什么?” “你不记得了?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傅正清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暖的笑意。 她蹙着眉想了想,貌似有点儿印象,不过时隔多年,记忆难免会有偏差,因此她并不是非常肯定。 顿了几秒,傅正清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认真地说:“清雨,你的养父母确认过了,其实,你才是正南的命中贵人,万雨纯是冒充的。” 女人一下子愣住了,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傅正清见到此景,赶紧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包括宋家人发现真相的经过,以及宋清雪威胁万雨纯不成,反被对方绑架,患上了失忆症的所有环节。 听到这些令人惊奇的事情,她的眸底一阵错愕,仿佛在梦中被惊醒似的,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宋清雨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住了,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傅正清早已度过惊讶的阶段,此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开口说话。 须臾,女人浅吁出一口浊气,问道:“清雪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过去发生的一切,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傅正清平静地说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还记得你这个姐姐,真是没想到。” “是啊,我也觉得很意外。”她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从小到大,清雪很少把她当成姐姐看待,欺负她的次数根本数不过来,最后就连她当时的未婚夫都抢走了,了解情况的人谁也不觉得姐妹之间的关系算得上亲近。 万万没想到,她失忆之后唯一记得的人会是自己。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件事,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她抬起晶亮的眼眸,认真地说:“正清哥,我想回宁城看看清雪,希望能帮她做点儿什么。” 闻言,傅正清无奈地笑了笑,淡声道:“我就知道你会心软。” 她耸了耸肩,眸子里澄澈的,一片温情。 由于宁城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傅正清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收拾好行李,手里握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缓步来到傅正南的床前。 “老公,能和你成为夫妻,看来真的是命中注定。”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柔声说道,“人不能和命运抗争,所以,这辈子你别想甩掉我哦。” 说罢,她瞟了一眼手中的照片,看到画面中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心间涌上了无味杂陈。 女人漆黑的瞳仁中,盈盈泛起水气,泪水一点一点地在眼眶里积聚起来。 “谁能想到,我们小时候居然见过面!在你眼里,当时的我只是个小不点儿吧?老公,等你醒过来,知道自己娶了当年的那个小不点儿,会不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啊?” 说着说着,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继而从眼眶里落下,一颗一颗地跌宕下去。 当初,她以为万雨纯是正南的命中贵人,忍痛签下了离婚协议书,结果,自己才是他遇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兜兜转转半天,又回到了起点。 不过,对这个发现,她感到极其庆幸,正因为她是正南的贵人,更有能力把他唤醒! 别人做不到的,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想到这里,她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老公,既然我是你的命中贵人,那我绝对能把你唤醒,你来跟我一起努力,好不好?” 语毕,她微微向前探身,在男人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笑道:“这个吻就当作签字画押了,证明你同意会尽快醒过来,千万不要反悔哦!” 过了一会儿,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公寓,坐上傅家的专车前往宁城。 汽车径直开到了医院,她下车后直奔宋清雪的病房。 她在病房门口遇见了刚倒完垃圾的薛珠佩,养母看见她后诧异地问:“清雨,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清雪住进医院,过来看看她。”宋清雨淡淡地答道。 薛珠佩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她说:“清雪把别人都忘了,可是却一直念叨着你。” 她点点头,没再多言,抬步走到妹妹的病床旁,轻声说:“清雪,还认识我吗?” 宋清雪放下手里的洋娃娃,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下一秒,宋清雪扑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搂住她,用撒娇的口吻说:“姐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完,她在姐姐的怀里蹭了蹭,像只小猫般的讨好对方。 女人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双臂僵在了半空,直到宋清雪再次喊了一声“姐姐”,她才用双臂轻轻圈住对方,温柔地应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最可爱的妹妹。” 闻言,宋清雪放开她的怀抱,眨了眨眼睛,激动地说:“姐姐,你在这里陪着我,行吗?医院好可怕啊,有好多我不认识的人。” 听到这话,她更加好奇清雪为何只记得自己,但是怕问出口会刺激到妹妹,只好强忍住好奇心,继续耐心地陪妹妹聊天。 “姐姐,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醒来之后没看到你呢?”宋清雪歪着头,双手紧紧地攥住姐姐的胳膊,生怕把对方弄丢了似的。 她见妹妹对自己如此依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貌似已经记不清楚,两个人到底有多少年没像现在这样,像一对真正的姐妹一样相处。 尤其是最近几年,她俩每次见面都要吵架,仿佛势同水火似的。 她很怀念原来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虽然清雪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不管清雪如何针对自己,在她心里,这个妹妹始终是她的家人。 联想到这点,她敛下心内的悲怀,调整好表情,笑着答道:“姐姐去外地工作了,今天刚回来。” “是这样啊。”宋清雪恍然大悟般地嘟囔一句,随即想起了什么,再次发问,“姐姐,那你还回去吗?” 对于这个问题,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担心清雪听到之后会不高兴。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薛珠佩连忙接话,柔声说:“清雪,你早饭没吃多少,现在饿不饿?妈把午饭给你端来吧。” 宋清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傲娇地说:“饿了。” 薛珠佩苦涩一笑,扭过头问大女儿,“清雨,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去买。” 本来她想说自己去,省得养母为她奔波,后来一想,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应该多陪妹妹待一会儿,而且,清雪貌似很粘着自己,别轻易出门比较好。 想了想,她柔声说:“只要是孕妇能吃的东西都行,您做主吧。谢谢妈。” 薛珠佩“嗯”了一声,转身时表情凝重了几分。 不得不承认,清雨是个好女儿,自己却不是个好妈妈,这么多年来,对她又打又骂,拿她当成佣人一样,可是她从来没计较过,不仅替自己还赌债,为养父找工作,还从外地赶回来看望清雪。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会把清雨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好好地疼爱她。 须臾,薛珠佩端着饭菜回到了病房,看见她俩有说有笑,心里突然像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清雪,赶紧吃饭吧,要不然一会儿该凉了。”薛珠佩把饭菜放在病床上方的小桌子上,然后将勺子递到女儿的手里。 宋清雪看着手里的勺子,拧眉摇摇头,指着宋清雨说:“我要姐姐喂!” 薛珠佩坐在病床旁,很有耐心地劝她:“清雪,你是个大孩子了,吃饭这种事要自己动手。而且,姐姐也要吃饭呀。要不然,妈来喂你吧!” “不行!姐姐不喂我的话,我就不吃了!”宋清雪嘟着嘴,眉毛拧成一团。 面对女儿的傲娇态度,薛珠佩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妈,不要紧,我来喂她吧,这种事我有经验。”女人的唇角勾勒出淡笑,目光柔和得如同月光一般。 说罢,她拿起勺子开始给妹妹喂饭,神情专注,动作轻缓,一边做一边说:“清雪,来,张嘴。嗯,真乖。” 她看见宋清雪的嘴角沾上一粒米,伸出手将米粒拿了下来,淡笑道:“吃饭的时候要把嘴巴张大哦,要不然饭菜都跑到脸上去了,那样就不漂亮了。” 宋清雪很听她的话,接下来每次张嘴的时候,都会使劲儿把嘴张大,在她的配合下,喂饭活动进行的极其顺利。 薛珠佩神色复杂地望着宋清雨,心疼和自责的感觉同时涌上心头。 “清雨,妈对不起你。”薛珠佩目光哀戚,沙哑着嗓音说,“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没能给你应有的疼爱。” 虽说感情不是能够衡量的东西,但实际上人人心中有杆秤,只有自己清楚,到底对别人的感情有多深。 毋庸置疑,她对清雨的关爱少得可怜,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宋清雨闻言,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养母的手背,笑着说:“妈,没关系。在我心里,我们一直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清雪变成这个样子,我们要一起照顾好她。” 薛珠佩感动得一下子抱住她,哽咽地说:“清雨,你永远是妈的女儿。” 看守所里。 傅正北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看守所,将万雨纯要求的饭菜递给了警察,然后开车回到了老宅。 万雨纯打开傅正北送来的食盒,看见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马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然而,她刚吃到一半,突然剧烈的呕吐起来,口鼻及外耳道也有出血的现象,她吓得尖叫了一声,随即昏了过去。 警察赶紧将万雨纯送到医院,推进了抢救室里。 良久,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摘下口罩,叹息道:“唉,我们尽力了,患者中毒太深,救不回来了。” 警察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紧声追问道:“她中了什么毒?” “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医生一字一句地答道。 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之后,警察发现万雨纯食用的汤有问题,从汤里检验出的砒霜剂量足以致命。 由此可以断定,将饭菜送来的人有重大作案嫌疑,警察随即将傅正北列为首要嫌疑人。 三名警察驱车来到傅家老宅,疾步走到傅正北居住的卧室,为首的警察严肃地说:“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和万雨纯的命案有关,请你和我们去一趟警察局。” 闻言,傅正北觉得头上好像着了一个霹雳,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手铐带来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将傅正北游离的神志拉了回来,他不解的问道:“万雨纯死了?我刚才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死者中了剧毒,送到医院之后,因抢救无效身亡。”警察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斜睨了傅正北一眼,冷冷地说,“毒药是在你送来的汤里发现的,因此你的嫌疑最大。傅正北,请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她的死与我无关!”傅正北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说话的速度随之加快,“万雨纯让我给她送吃的,我就让佣人做了饭菜,然后直接带到了看守所,一路上我根本没动过那玩意儿。” 傅正北感到十分困惑,他的确很希望万雨纯能够消失,这样自己就不用娶她了。 不过,这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想过要付诸行动,杀人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他还没玩够呢,怎么会主动往火坑里跳? 这件事一定有人暗中捣鬼,但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 然而,无论他如何解释,警察都认为他是在狡辩,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傅正北,有什么话在审问室里说吧,如果不是你做的,我们会还你一个清白。” 警察的耐心已被他耗尽,不由分说地为他戴上手铐,其中一名警察把他押到警车上,带他赶往警察局。 傅家人听说傅正北被警察带走,迅速从外面赶了回来,聚集到老宅的客厅里。 为首的警察命同事去把监控录像找来,他则开始挨个儿盘问傅家的主人和佣人。 最先被盘问的便是给万雨纯做汤的佣人,她知道这件事后吓得要死,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警察喊了她好几次,佣人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说:“警察同志,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过。” “你别害怕,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警察的语调放软了一些,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你把做汤的经过说一下。” 佣人咽了咽口水,认真地说:“我就像往常一样,先把所有的食材准备好,然后一起放在汤锅里,再往锅里倒上水,盖紧盖子,打着火,之后开始熬汤。过了一会儿,等汤做好之后,就把它直接交给了三少爷。” 警察蹙着眉头想了想,紧声追问道:“你用的食材跟平时相比,有什么不同吗?比如,是否换了进货渠道?” “没有!食材和平时用的没差别。”佣人回答得异常笃定。 警察并未从这个佣人身上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于是问了一下经常出入厨房的佣人,发现大家的证词基本一致,暂时看不出谁会在食材里下手。 紧接着,警察盘问起傅家人,他们几乎都在为嫌疑人开脱,反复强调万雨纯是傅正北的未婚妻,他没有害死她的理由。 随后,警察带着疑问仔细地看了几遍监控录像,证明佣人确实没在汤里加其他特别的“料”,做汤的过程和所用的食材跟她描述的一致。 鉴证科的警察赶到傅家老宅,把厨房里的食材验了一遍,也没发现食材中含有毒药的成分。 一番折腾之后,警察得出一个结论:毒药并非是在制作的过程中放进汤里的,那么,这桩命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傅正北在运送饭菜的途中下了药。 当时,他一个人在车里,既有作案的时间,又有作案的条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3章 盛宠蜜爱113 至于万雨纯是他未婚妻的事实,并不能说明他全无作案的动机,别说是杀害未婚妻,就算是杀死正牌妻子的命案也并不少见。 警察将调查结果告知傅家人,在证据面前,傅家人即使有质疑,却也是无可奈何。 警察离开之后,傅老爷子面色阴沉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周秋月为此伤心不已,声泪俱下地哭诉道:“爸,我了解自己的儿子,正北绝对不可能杀人!” 傅老爷子神色凝重地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我也希望他不是凶手,但警察并不相信啊。唉,这可如何是好?” 周秋月听见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以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傅老爷子的五官依然紧绷着,接连叹了好几次气,眉间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 良久,接到消息的傅正清和宋清雨赶回傅家老宅,径直走到傅老爷子的房间去询问情况。 “爷爷,调查结果如何?”傅正清急切地问道。 傅老爷子拧眉摇摇头,郁闷地说:“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正北,情况对他很不利,警察认为下毒的人就是他。” 宋清雨闻言,漂亮的眉毛蹙了蹙,开口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经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傅正北留给她的印象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但他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只不过身上有些纨绔子弟的恶习罢了。平时调戏个良家妇女倒有可能,杀人这种事不会跟他沾上边儿。 傅正清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附和道:“正北本性不坏,就是贪玩了一点儿而已,这么严重的罪行,不可能是他干的。” 之前,正南“去世”的时候,傅正北流露出真情实感,后来还答应他会为正南报仇,证明他的价值观并不扭曲。 更何况,他已经同意娶万雨纯,完全没必要用杀人这种极端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正北肯定是被陷害的。”傅老爷子沉声说道,在他俩面前,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正南没了,敌人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正北了。” 傅老爷子想得很明白,作为傅家最能干的人,正南最先成为敌人的目标,现在正北做了傅氏集团的董事长,正所谓树大招风,把他弄下台是迟早的事。 本以为,让正北这种没能力的人当董事长会很安全,没想到敌人如此丧心病狂,非要把整个傅家搞垮才能罢休。 此时,傅正清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们已经争取将损失降到最低,不料还是没躲开敌人的攻击,现在把正北也搭进去了。 不过,借由此事,能够确认万雨纯跟敌人是一头的,她死了之后,傅家倒是少了个祸害。 沉寂了片刻,傅正清郑重其事地说:“看来,万雨纯真的是敌人的一颗棋子,对方想要杀人灭口,所以利用正北把她弄死,实现‘一石二鸟’的目的。” 傅老爷子对于这番话深表赞同,敌人想在杀死万雨纯的同时陷害正北,这样做既铲除了隐患,又打击了对方,真可谓歹毒至极。 商量完此事,傅老爷子抬起头来,视线正好对上宋清雨,猛然想起貌似她这次回来得比较突然,于是,好奇地问她:“清雨,你回宁城有什么急事吗?” 她还没有开口,傅正清抢先回答:“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傅老爷子怔了怔,问道:“什么事?” “万雨纯之所以绑架宋清雪,是因为宋家发现清雨才是正南的命中贵人,而那个万雨纯是冒充的。她为了掩盖真相,只能把知情的宋清雪藏了起来。”傅正清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半天没反应过来,得知万雨纯是冒充的并不奇怪,令他惊奇的是正南的命中贵人居然是清雨。 傅正清见爷爷没吭声,紧接着解释说:“我看过宋家珍藏的照片,有好几张都是清雨穿着同样的衣服拍的,时间和地点都对的上!而且,正南也是在清雨的照料之下,有了快要醒过来的迹象。” 这一刻,傅老爷子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傅家要找的人一直就在身边,但是他们却主动赶走了清雨,还让她跟正南离婚,这么做实在太没良心了。 “清雨,请你原谅爷爷,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轻信别人的话,把你从正南的身边赶走。”傅老爷子面带愧色的说道,顿了几秒,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清雨,谢谢你对正南不离不弃,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她丝毫没有怪罪爷爷的意思,轻笑一声:“没关系,爷爷,我知道您这么做是为了正南好。能陪在他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傅老爷子深感欣慰,握了握她的小手,感叹道:“清雨,你真是个好孩子。” 此刻,想到藏在暗处的敌人,她敛起笑意,嘱咐傅老爷子:“爷爷,敌人很狡猾,家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傅老爷子“嗯”了一声,神色变得异常的认真严肃。 两人从傅老爷子的房间出来之后,便坐上了傅家的专车,鉴于目前形势紧迫,傅正清坚持要把她送回去,以免途中发生什么意外。 车子停在公寓门口,傅正清牵着她的手往楼里走去。 这时,一声绅士而又温情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清雨。” 两人闻声扭过头去,看见西装笔挺的江默川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傅正清挑了挑眉,面色如常,眼神却锐利难当。 江默川的视线淡淡地落在傅正清的脸上,停顿了三秒钟,然后缓步走到两人面前。 “是公司有事吗?”宋清雨抬起晶亮的眼眸,诧异地问道。 江默川看向傅正清,不答反问:“这位是?” 刚才,急于确认江默川是否有工作要交代,她这才反应过来,忘了给两人做介绍。 “这是我老公傅正清。”她笑着答道。 他主动伸出右手和傅正清相握,自我介绍说:“你好,江默川。” “江总,我听清雨提起过你,谢谢你对我老婆的照顾。”傅正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更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感谢傅总能够支持妻子的工作。否则,失去宋设计师这样有才华的员工,绝对是我的损失。” 听到这话,傅正清的笑意冷却在空中,但是很快,又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只要是清雨喜欢做的事,我肯定会支持,谁让她是我的老婆呢。” 这话颇有些示威的意味,江默川听后浅笑着没有吱声,然而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挑衅,令傅正清感到不太舒服。 江默川随后移开目光,看向她时,眸子里却生出一抹温柔出来。 “清雨,我刚好路过这里,给你送些养胎的补品。”江默川将手中的礼品袋递到她面前。 她面露难色,柔声说:“谢谢你,但是家里还有一堆补品没吃呢,再加上这些,实在吃不过来。” “拿回去的话,我也没法儿吃啊,作为男人,我没有怀孕的机会。你说是吧?”江默川半开玩笑地说道。 她意识到无法推脱,只好将补品收下来,并再次向对方表示了感谢。 眼见目的达成,江默川礼貌地向两人告辞,转身离开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正清一眼。 傅正清察觉到他颇有深意的眼神,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拎着礼品袋走上了楼。 走进房间后,傅正清凑到她的身边,讳莫如深地说:“清雨,江默川喜欢上你了。” 女人一听,还以为他在打趣自己,回应道:“正清哥,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明知道我是个有妇之夫,而且还怀着孩子,他不会那么傻的。” 傅正清早就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清雨虽然很机灵,但是心思单纯,而且心里除了正南之外,装不下其他男人。如此,她感受到异性的示好时,通常只会将之定义为友情,而不是爱情。 但是,在这种特殊时期,有必要提醒并保护好她,以免这个江默川前来搅局,影响她和正南的感情。 傅正清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真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男人,能懂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的眼神中,有种强烈的占有欲。男人只有在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可惜,她没心思讨论这件事,一心只想赶紧见到正南,好好为他治疗,让他尽快醒过来。 她马上岔开话题,认真地说:“正清哥,你大老远来一趟,先去看看正南吧。” 发现自己的话并未引起对方的重视,傅正清黯然的叹息一声,应道:“好。” 他俩悄悄地来到傅正南的卧室,此时,小蔡正坐在床边照看他,见到两人后连忙起身让出了位置。 傅正清看着床上的男人,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禁暗自感叹命运的奇妙。 他微微俯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调侃道:“正南,你小子挺有福气的啊,小时候遇到的贵人都可以娶回家,这几率比中彩票高不了多少吧?” 顿了几秒,傅正清眼底的笑容更浓,诙谐着口吻说:“我觉得你俩的孩子肯定更有福气,能够得到父母的双倍加持。” 听到这话,她半捂着嘴笑了笑,轻声说:“借正清哥吉言。”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她没敢再耽误,挽起袖子开始为男人按摩起来。 傅正清、小蔡和小高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分别讲了讲宁城和安城的情况,商量着最近需要注意哪些事情。 突然,她看见傅正南的眼睛动了动,连忙跟他说话:“老公,是不是按的不舒服啊?你可以睁开眼睛跟我说说,到底觉得哪里不合适。” 这一次,男人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紧接着,他的眼皮慢慢地睁开,从露出一条缝开始越睁越大,直到那双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她一下子怔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双眼。 傅正南转了转眼珠,缓慢地侧过头来,看清身边的女人之后,用微弱的声音说:“老婆……” 这两个字的声音不大,却犹如巨石砸在水面上,掀起无数的波浪。 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围了上来,发现他已睁开双眼恢复了意识。 一瞬间,所有人激动得眼底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正南,你终于醒了!”傅正清醇厚的嗓音里掺杂着沙哑。 男人扭头看向他,轻轻喊了他一声:“正清哥。” 听到这声呼唤,傅正清的眼泪再次落下,强忍着想要跟他聊下去的冲动,招呼其他人离开了卧室,把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她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视线里一片模糊,说话更是语无伦次。 “老公,我刚才把你按疼了吗?” “不不不,我是想问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能醒过来,实在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 泪水仿佛止不住了似的,她只觉得越擦越多,索性不再去管它,任凭喜悦的泪水尽情流下来。 下一秒,傅正南直接坐了起来,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 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飘散入鼻腔里,她的脑子轰得一声炸开,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无法思考,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 “老公,老公……”她低声泣喃着,将小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享受这个久违的怀抱。 男人的泪水随之滚落下来,沙哑着嗓音说:“老婆,让你受苦了。” 他用尽全力抱着对方,仿佛想把她揉进骨血里,恨不得立即把那段失去的时光弥补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彼此的怀抱,怜惜地为对方擦眼泪。 女人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摩挲着,漂亮的杏眸里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老公,你的胡子长了,我帮你刮刮胡子,好吗?”她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闻言,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将下巴抵在女人的白皙侧颈处蹭了蹭。 “觉得扎吗?”他抬起头来,深深地凝视着对方。 “嗯。”她娇羞地应了一声,脸颊染上两抹好看的红晕。 语毕,她站起身来,走到洗手间里为他放洗澡水。 由于傅正南刚刚醒来,身体还比较虚弱,所以,她小心搀扶着他坐进浴缸里。 从柜子里翻出洗漱用品后,她将剃须泡沫涂在他的脸上,然后拿起刮胡刀,神情专注的为他刮胡子,动作极其轻柔。 傅正南的视线聚焦在女人的身上,不管她在做些什么,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刮好胡子后,她拿来一条毛巾,准备为男人擦洗身体。 “老婆,我不穿衣服出现在你面前,你都不会脸红了!”男人说话的音量不大,吐字却异常清晰,“是不是已经看腻了呀?” 明知道他在调戏自己,她依然感到非常甜蜜,笑着说:“没错,我每天都要把你扒光看一遍,确实没什么新鲜感了。” “不要紧,我会在身体的使用方面给你创造新鲜感。”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腹黑本色。 她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意思,脸颊迅速的火烧了起来,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不料那只柔软的小手却被他握住,久久不曾放开。 须臾,傅正南从浴缸里站起来,她正要为男人擦干身上的水珠,他猛地将她带进怀里,低头含住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牙齿被轻而易举的撬开,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缠绕着她,像是要吸走她的灵魂似的。她动情地圈住他的腰,颤巍巍地与他纠缠,完全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 就在两人吻到快要无法呼吸时,他的身体蓦地一沉,因体力不支差点儿摔倒。 她连忙用力撑住对方,继续和他缠吻下去。 很快,他感到气血不自觉地下涌,两只大手情不自禁地在她身上游走。 她感到理智即将凌驾在欲念之上,急忙移开双唇,轻喘着说:“我……我还怀着孩子呢。” 听到这话,他立刻了然,抬起手轻抚她的秀发,温柔地说:“不急,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傅正清回宁城之前,悄悄地来到傅正南的卧室,跟他商量后续的事情。 沙发上,夫妻二人紧挨着坐在一起,似乎半秒钟也舍不得分开,看向彼此的眼神柔得仿若一潭春水。 傅正清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忍不住打趣他俩,“哎呀,名义上的老公和刻在心里的老公,待遇就是不一样。” “正清哥,作为清雨的老公,我只能刻在一个人的心里。”傅正南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刻意放缓了语速,补充了一句,“可是,作为大哥,你能刻在我们两个人的心里。相比之下,是不是你比较有分量?” “哈哈,正南,别看你身体恢复得慢,脑子转得倒很快。”傅正清眼底的笑意更浓,颇有调侃对方的兴致。 宋清雨瞟了一眼身侧的男人,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三个人闲聊了片刻,很快便进入了正题。 傅正南敛起笑意,眉峰一挑,正色道:“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找不到嫌疑人之前,我是不会出现的。” “嗯,你刚醒来,需要好好休养,别太着急出去做事。”她蹙了蹙眉,心疼的说道,美眸中是难以掩饰的疼惜。 男人握住她温软的小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轻轻摩挲着,温柔地安抚着对方。 他心里清楚,为了让自己早日醒过来,他的女人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实在不忍心让她再次担惊受怕。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以真实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样做既能保全自己,也能免她担忧。 不用过多解释,傅正清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之前大费周章的目的在于让敌人相信正南死了,一旦他再次现身,便会引起对方更疯狂的迫害行为。 想了想,傅正清沉声说道:“你确实不能露面,敌人针对的就是咱们几个人。最近,敌人又将矛头对准了正北,害得他被关进了看守所里。估计接下来他们就该对付我了。” 说到最后,傅正清的面色愈加阴沉,一双浓眉紧拧,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这一刻,傅正南的眸色深沉,像一池湖水深不见底,眉梢眼角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沉思了片刻,他微眯着双眼,严肃的说:“你可否按照我之前的建议,不要在外崭露头角?像正北那样就挺好,甚至比他更过分一些。” 听到这话,傅正清嘿嘿一笑,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诙谐着口吻说:“这事儿清雨最有发言权,她当时的演技太出色,把我这个‘负心汉’的名号坐实了。” “怎么回事儿?”傅正南好奇地问了一句,侧首看着身旁的女人。 她抿着嘴笑了笑,将傅正清花天酒地闹绯闻、以及在傅家人面前吵架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正南,我还和清雨说呢,等你醒过来,得给她发个奥斯卡小金人。”提起这件事,傅正清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淡笑道,“现在,大家都觉得我是个不靠谱儿的花花公子,以后只要继续保持就行了。” 得知傅正清聪明地选择韬光养晦,傅正南狠厉的眸子里瞬间轻漾出一丝柔和之意,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要是这样的话,藏在暗处的人很快就会现身。”傅正南轻冽一声,音量不高,却霸气外露。 傅正清深以为然,郑重其事地说:“等到傅家所有的接班人都下台,真正的幕后黑手就会趁机夺权。” 他俩的思路基本一致,之前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算能够引蛇出洞,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傅正南的目光沉了沉,正色道:“回去之后,不管任何人提出任何建议,请正清哥一定要接受,这样才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明白。”傅正清语言简练,说话的口气异常的笃定。 商量完毕后,傅正清不敢逗留太久,直接开车回到了宁城。 须臾,夫妻二人正坐在客厅里聊天,只见两个房间连接处的大门徐徐开启,王玉海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 “正南,你总算醒过来了!急死我了!” 王玉海激动地上前抱住他,双臂不停地收紧,他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说:“玉海,你再抱下去,我又得死一回。” 话音落下,王玉海笑着放开怀抱,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用戏谑的口吻说:“我可舍不得,你死了的话,谁给我结账啊?!” 傅正南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轻挑剑眉,笑着问他:“你又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善事了?” “日行一善可是我的座右铭。”王玉海眯了眯眼睛,神秘兮兮地说,“为了庆祝你醒过来,我带来一样好东西。” 这句话引起屋内所有人的兴趣,宋清雨、小蔡和小高一起围了上来,想要看看王玉海到底拿出什么神奇之物。 王玉海打了个响指,笑着说:“showtime!” 下一秒,他拉着傅正南走进了卧室,然后紧紧地关上房门。 屋外的三人面面相觑,猜不出他在搞什么鬼。 十分钟之后,卧室的房门开启,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出来,在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站定。 男人身形高大,面容冷峻,即使不发一言,也无法忽视他强大的气场。 见到此景,三人皆是一惊,第一反应是有人偷偷潜入进来。 两个女人下意识地向后撤步,小高则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是谁?”宋清雨壮着胆子问道。 陌生男人没有吱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抬腿向三人走来。 小高将玻璃杯高高举起,作势要向男人扔过去,就在这时,只听他开口说道:“别怕,是我。” 三人神色愕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这张陌生的脸实在太逼真,根本看不出有伪造的痕迹,要不是他开口说话,绝对猜不出陌生男人是傅正南装扮的。 听见外面的动静,王玉海离开卧室,走到众人面前。 他得意地一勾唇,把傅正南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男人的真实模样。 整个过程中,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像在看一场华丽的魔术表演,感到非常新奇,脸上的表情从惊愕转变成赞叹。 “好神奇啊!”宋清雨竖起大拇指,由衷的感叹道。 王玉海忍不住自卖自夸,他举起手里的人皮面具,解释道,“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人皮面具,和真人的脸一模一样,而且透气性很好,薄如蝉翼,戴上之后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在他说的眉飞色舞的时候,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插话道:“越听越觉得像某种计生用品。” 话音未落,在场的人脑海里浮现出某某斯的广告,几乎同时笑出了声。 王玉海朝他翻了个白眼,浅哼一声:“正南,你别把少男少女教坏了,行不行?” 在场的几个人忍俊不禁,觉得两人相爱相杀的戏码特别有趣。 顿了几秒,王玉海赶紧将话题拉了回来,认真地说:“以后正南可以戴上这个面具回到宁城去做调查了,谁也看不出来是他!” 王玉海的话令宋清雨喜不自胜,她一直担心正南会被藏在暗处的敌人发现,戴上人皮面具能够将他的真实身份巧妙地隐藏起来,比起待在安城反而更加安全。 与此同时,小蔡和小高满面笑容,高兴得连连称赞。 “谢谢你,玉海,这个人皮面具正是我需要的东西。”傅正南醇厚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乌柒柒的双眸折射出碧玺一般夺目的光泽。 “客气什么?喜欢就拿去用!”王玉海大方地说道。 女人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她激动的跟王玉海说了好几声“谢谢”。 须臾,王玉海向众人告辞,小蔡和小高也回到了隔壁的房间,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人皮面具,猛然想起有个银色面具曾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好在面具真正的主人是自己的老公。实际上,也算托了这个面具的福,他俩才能看清彼此的心意,收获一份甜蜜的爱情。 想到这里,她不禁失笑出声。 傅正南听见笑声,抬步走到她的面前,温柔地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好奇地问:“宝贝,你笑什么呢?” 他说话的热气,搔得她面颊发痒,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 “老公,比起这个人皮面具,你以前戴的那个面具太low了。”女人抬起头看着他,美眸里有浓浓的柔情蜜意。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浮魅地一笑,“我觉得也是,戴着那个面具,亲你的时候特别不方便。” 女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温热的唇便覆了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 他由浅入深的热烈亲吻对方,很有技巧地撬开她紧闭的牙齿,找到她的舌头,温柔的缠绕着,搅动着。 她感觉到肺腔里的空气,一点点的被压榨了出来,身体变得无力,不由得抬手攀附上了他的肩膀。 这个动作,把他撩得愈加动情,逐渐加深了这个吻,情不自禁地与她缠吻不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4章 盛宠蜜爱114 傅家老宅。 自从小儿子被警察拘留之后,周秋月整日以泪洗面,然而,她对此事无能为力,动用了可以找到的所有关系,几乎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该如何把傅正北救出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傅斯承的身上。 一大早,傅斯承收拾妥当后正准备出门,哭丧着脸的周秋月拉住他的袖子,急切地问他:“你想到办法没有?正北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闻言,傅斯承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皱着眉头应道:“目前,还没找到对他有利的证据。不过警,察那边同样没有证明他杀人的直接证据,他们暂时不会把正北怎么样。” 周秋月对他冷漠淡然的态度很是不满,质问他:“我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你就不能去疏通一下关系,早点儿让警察把他放出来?” “警察怀疑他杀人,这是很严重的刑事犯罪,没那么容易解决!”傅斯承黯然地叹息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你放心,只要他是清白的,很快就能回家。”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安慰周秋月,可是落在她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多了几分敷衍的味道。 周秋月觉得异常委屈,双眼不经意间已经雾气满满,最后还是没忍住,积聚在眼眶中的泪水一起落下。 眼泪是女人的利器,能够软化男人的心,同时,也会带来一个副作用,就是让对方心烦气躁,急于摆脱眼前的困境。 “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傅斯承拿起公文包,转身就要离开。 周秋月拽住他的胳膊,泪水涟涟地指责他:“你不赶紧想办法救正北,还有心情忙公司的事情?” 傅斯承被她弄得不胜其烦,眉宇沉沉的敛起,正色道:“我是去给你儿子收拾烂摊子!他涉嫌杀人的事情被媒体曝光了,现在傅氏集团的股价大跌,所有股东都急了,逼着傅家拿出解决方案!你帮不上忙就算了,别再给我添乱了。” 言毕,傅斯承用力甩了一下胳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下一秒,周秋月的啜泣变为嚎啕大哭,泪水如瀑布般地倾泻下来。 傅氏集团会议室。 傅老爷子坐在主位,霸气地扫视全场,只见股东们个个眉头紧拧,脸色黑得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死一般地沉寂之后,一位老股东率先开腔,“目前形势紧迫,股价一直在往下跌。全因为董事长涉嫌杀人,给公司造成了不良的影响。因此,我提议立刻更换董事长。” 话音落下,另一名大股东附和道:“我同意!要想重拾股民的信心,就得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更换董事长势在必行。” 随后,股东们纷纷表示支持这个提议,急于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听到两人的发言,傅老爷子的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半天都没有吱声。 事已至此,恐怕很难保住正北的位置,可是,傅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正南已经“离世”,但是又不能让正清上位,以免他成为敌人的新目标。 那么,只剩下自己和傅斯承可以代表傅家,只可惜他这个儿子没什么能力,很难委以重任。 与此同时,股东们也在交头接耳积极讨论,结果同样不尽如人意,他们实在想不出谁能坐上董事长之位。 傅正清则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偷偷玩手机,根本没参与大家的讨论。 突然,傅斯承说出口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提议让老董事长重出江湖,继续担任公司的董事长,然后找猎头公司聘用首席总裁全权管理。各位意下如何?”傅斯承神色坚定,说话的声音冷淡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行,唯有这个办法,才能解除傅氏的危机。 这个提议,让所有的股东精神为之一振。 傅老爷子的能力自不必说,有他坐镇至少可以保证集团战略没有重大失误。而且,整个傅氏集团里,就数傅家人的股份最多,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财富缩水,必定会尽全力为公司挣钱。 此外,首席总裁的管理机制并无不妥,目前不少大公司都会聘用职业经理人,只要选对了领导者,就可以让公司的业绩再上一层楼。 基于以上几点,股东们对傅斯承的提议很满意,全票通过了这个方案。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样定了。”傅老爷子霸道地宣布,他侧首看向傅斯承,郑重其事地说,“斯承,找首席总裁的事情交给你来办,一定要选出最适合这个职位的人。” “是,我明白。”傅斯承痛快地应道。 傅正清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最后表决也是随声附和而已,表现得对工作丝毫没有兴趣。 实际上,他全程都在观察傅斯承,暗自琢磨其中有何原因。 傅斯承貌似对工作的兴趣不大,再加上能力也不行,否则,爷爷不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正南身上,而不是把公司托付给儿子。 思来想去,傅正清决定先跟正南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傅正清回到办公室后,马上锁紧了房门,掏出手机给堂弟打了个电话。 远在安城的傅正南看见手机上显示的人名,急忙划开接通键,沉声问道:“正清哥,有新情况?” “嗯,跟你爸有关。”傅正清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表情严肃地解释说,“刚才在董事会上,不少股东提议更换董事长,但是傅家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后来,你爸提出让爷爷继续担任董事长,找猎头公司选出首席总裁管理公司事务。” 听到这个消息,傅正南蹙了蹙眉,那双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 他对此感到非常诧异,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对方并不是个在事业上有野心的人,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早当上总裁,取代父亲管理傅氏集团的业务。 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期,父亲的做法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眉峰一挑,正色道:“就像咱俩之前分析的那样,谁在这个时候引入新人,谁就有可能是藏在背后的大BOSS。但是,真的没想到,怎么会是我爸呢?” “嗯,我也感到很纳闷,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而且他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应该不会伤害你和正北啊。”傅正清挠了挠脑袋,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傅斯承好像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儿子,但是他没有伤害他们的必要,如果说他是幕后黑手,貌似有些牵强。 两人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傅正南浅吁出一口浊气,倍感无奈地说:“暂时只能继续观察了。” 等到宋清雨下班回家,他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妻子,她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傅斯承不可能是坏人。 聊完这件事,傅正南轻浅的叹应一声,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她意识到他的心里肯定不太舒服,毕竟谁都不愿意将亲生父母当成罪犯,在事情尚不明朗之前,心里始终会有个疙瘩。 她把头枕在男人的颈窝里,伸出手臂轻轻圈住他紧实的窄腰,温柔地说:“老公,我相信爸不会害你,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你别着急,我们迟早会查出来的。” 女人的声音轻柔缓慢,像羽毛一般落在他的心底,触动了其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搂紧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在她的秀发上落下一吻,柔声说:“宝贝,你真是我的命中贵人,只要你一开口,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就在两人互诉衷肠的时候,听见有人用力咳嗽了两声。 他俩循声望去,看见王玉海笑眯眯地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女人的小脸蓦地一红,想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不料他却搂得更紧,丝毫不顾及有外人在场。 王玉海自顾自地坐在他俩对面,调侃道:“你俩都快成连体婴了,一天到晚撒狗粮,还有没有人性?” “你没结过婚,当然不懂,我们这叫‘小别胜新婚’。”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骄傲地说道。 王玉海自知在斗嘴方面不是他的对手,赶紧转移话题,将纸袋递到他手里,认真地说:“我给你做了个假身份,从今以后,你就是刚回国的海归精英叶子峰,可以用这个身份回宁城。” 傅正南看了一眼纸袋里的资料,沉声说道:“谢谢你,玉海。” “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王玉海眉毛轻轻一挑,目光在他俩脸上依次掠过,半开玩笑地说,“只要你俩少在我面前秀恩爱,兄弟我就知足了。” “不秀恩爱……”傅正南刻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接着说,“那是不可能的。” 王玉海无奈地扶额浅叹,懒得继续做电灯泡,没待多久便离开了公寓。 当晚,在傅正南熟读资料的时候,女人细心地为他收拾行李,帮他做好回到宁城的准备。 想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默默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昨晚,宋清雨在收拾行李已经打定主意,不能让正南一个人对付那帮凶恶之徒,自己要与他并肩作战。 更为关键的是,她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相思的滋味太苦,她不愿意继续品尝。 因此,她一大早来到江默川的办公室,将辞职信递到他的面前,提出了离职申请。 “出于个人原因,我想请你批准我的离职请求。真心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异样的肃然,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江默川觉得这件事太过突然,怔愣了片刻,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辞职信发呆,不知她为何提出离职。 因为从她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她对江氏的工作适应的很快,再加上他俩之间多了一层网友的关系,相处起来更加轻松。除此之外,当初她主动提出要来安城工作,应该早已想的清清楚楚,必然已经得到家里人的许可。 只不过,傅正清是gay的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总觉得她嫁给傅正清另有内情。 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辞职,难道家里出现了新的变化? 想了想,江默川试探性地问道:“清雨,家里人是不是反悔了,不同意你在外地工作?” 她拧眉摇摇头,坚决地否认,“不是,跟傅家没关系,是我自己不想干了。” “那你不想干的原因是什么?是嫌工作太累,还是薪水太低?”江默川不死心地追问道。 若不给他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他怎么舍得放她走呢? “都不是!我只是想好好养胎。”她说得理所当然,神色坚定,“怀孕到中期不宜过度操劳,所以不适合每天来上班。” 江默川对怀孕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绝对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现在两人同处一个城市,正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他不可能随意放弃。 但是,见她态度坚决,江默川自知不能硬碰硬。 从多年的接触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表面柔弱内心坚强的女人,只要是她打定主意去做的事情,必将坚持到底。 因此,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提议说:“要不这样吧,既然你想养胎,那就休个长假好啦,没必要非得辞职。” “这样不太好吧?留着我的职位,可我却什么都干不了。”女人颇感为难地说道。 江默川蹙了蹙眉,郑重其事地说:“虽然你的职位还在,但你不上班,公司不会给你发工资。而且,你和公司签了合同,随便离职也不太好办。” 顿了几秒,江默川又站在“避风港”的立场劝她,苦口婆心地说:“清雨,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要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别用这种方式避开我,好吗?” 江默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话的口吻时而强硬时而温柔,让她觉得进退维谷,好像坚持离职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最终,她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吧,那我先休个长假。” 办完这件事后,她担心江默川再次追问,赶紧向他道别,径直走出了公司大楼。 没想到,她刚迈出公司大门,便看见段强迎面向她走来。 “清雨姐,你要外出公干吗?我的车就停在路边,可以送送你。”段强扬了扬眉,帅气的脸上全是温润的笑意。 她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角,轻声应道:“不用了,我正准备回家呢,司机在外面等我。” 段强一听,诧异地问道:“那你不上班了?” “我要休个长假回宁城养胎,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来公司了。”她说得轻描淡写,面色没有半分波动。 然而,段强的反应远没有她淡定,他惊讶得瞪大双眼,再次发问:“你要离开安城了?” 她“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我请你吃饭吧。”段强回过神来,立马提出邀约,“你是我姐,理应为你饯行。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面对段强的热情,她感到哭笑不得,明知对方没有恶意,却不得不和他保持距离。 一方面,不能让他的未婚妻误会;另一方面,自己也没那个时间,正急着赶回去和正南一起回宁城。 她倍感无奈地摆了摆手,淡笑道:“谢谢你的好意,吃饭的事,还是改天吧。” “等你有空了,千万别忘了约我。”段强用失望的口吻说道。 与段强道别后,她坐着专车回到公寓大楼,悄悄地走进傅正南的房间。 此时,男人的手里捏着人皮面具,正准备给自己易容。 看见她的一刹那,他愣了几秒,随即放下面具,好奇地问道:“宝贝,你不是去上班了吗?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直接扑进男人的怀里,撒娇般地说:“老公,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刚才去公司申请离职了,可是领导没有答应,只给我批了个长假。” 傅正南闻言,那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其实我也不愿意跟你分开。” 她听到这话,连忙抬起头来,柔声说:“那就带我走吧,真的很想陪在你身边。” 这一刻,傅正南差点儿心软答应她,因为,他又何尝愿意跟她分隔两地呢?! 只是,一想到接下来要打的那场硬仗,他不得不狠下心来,正色道:“不可草率行动!你突然回到宁城,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娇嫩的嘴唇就被男人的吻缄封住了。 唇齿间一阵缠绵过后,彼此的唇瓣都沾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津液。 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宝贝,你先去上班,过两天回傅家的时候,再找机会来看我,你说好不好?” 她知道一切应以大局为重,微微地叹了口气,应道:“好,我听你的。” 傅正南离开安城之后,她在家里待着实在没劲,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回到了公司。 她走到江默川的办公室,请求对方同意自己销假。 “我想回来上班,可以吗?”她面带愧色,漂亮的眉头微蹙,认真地说,“不好意思,给公司添麻烦了。” 江默川闻言,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喜的是又能经常在公司里见到她了。 虽然对于背后的原因感到很好奇,但他知道问得过多会让她不舒服,因此,江默川聪明的选择什么都不问。 “清雨,江氏随时欢迎你回来!”江默川深深的凝视着她,浑然未觉他溺毙人的目光。 “谢谢你。”女人的秀眉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傅家老宅。 昨日,万雨纯的父母打电话通知傅家人,说他们要来为女儿收拾遗物。傅家人没有心情理会他俩,于是派傅正清代为接待。 这个安排正中他的下怀,他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联系万家人,看看能够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他早早地便在房间里守候他们。 万家父母走进女儿生前住过的房间,不禁睹物思人,泪如雨下。 傅正清耐心地等他俩哭完,贴心地安慰他们:“请两位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万母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我不相信傅正北杀了雨纯,他俩马上就要结婚了,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大少爷,傅家比我们有能力,拜托你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为雨纯报仇!” 说完这句话,万母从包里掏出一个日记本,递到傅正清的面前,说道:“这是雨纯的日记,里面提到一个很凶的老板,可是我从来没听她说起过。” “对,雨纯也没跟我提起过那个人,所以,我俩觉得非常可疑。”万父笃定地说道。 傅正清接过日记本,眉宇沉沉地敛起,正色道:“放心,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万家父母走后,傅正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认真研究万雨纯的日记。 她确实在日记本中写到老板是天哥,但是却未写出全名,只用缩写MST代替。 当初,眼镜蛇在看守所里的时候,曾提起过这个天哥,证明万雨纯的确受他的指使。 傅正清琢磨了半天,将这三个字母与傅家的所有人进行比对,可是不论亲人还是佣人,都没有一个人的姓名缩写与之相符。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宋清雨的电话打了过来,和他说了一下傅正南回宁城的事情,傅正清也将在日记本中发现的线索告诉了她。 她琢磨了半分钟,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在双方屡次的较量中,敌人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如果是这种行事风格,对方自然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们也不应轻易断定MST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正清哥,也许MST并非真的大BOSS,只是替对方效力的,我觉得真的幕后黑手应该还在傅家。”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傅正清沉思了片刻,表示同意她的假设,回复道:“你说的有可能,我们还得继续留意家里人。” 傅氏集团。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傅斯承抬起头来,朝门口看过去,沉声说:“请进。” 房门开启,傅正清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办公桌的对面,在宽大的转椅上坐了下来。 傅斯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拧眉问道:“找我有事?” “我想问问您,找猎头公司招聘总裁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傅正清并未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傅斯承有几秒钟没有吭声,他看了看放在办公桌上的应聘报名表,微顿片刻,淡淡地说:“还在找呢。” 傅正清悠然的浅哼一声,淡笑道:“这么说,仍处于海选阶段?感觉那些真人秀节目和选总裁的流程差不了多少嘛。” “还是有区别的!”傅斯承不紧不慢地说道,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先选出一些符合要求的,最后会通过笔试和面试选定3个人,再由董事会进行票选,得票最高的会成为首席总裁。” 傅正清瞥见桌上的应聘报名表,眉峰轻轻一挑,试探性地问道:“应聘人员的资料,能让我瞅一眼吗?特想看看现在高端人才都是什么路数。” 他说得云淡风轻,目光在报名表上掠过,很快便移开视线。 傅斯承扯了扯嘴角,将手上的一叠资料递给他,沉声说:“你有当总裁的经验,正好可以帮我参谋参谋。” “我这个总裁可远远比不上正南。”傅正清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斯承,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自从傅斯承提出要找猎头公司聘任总裁,便被列为他们的首要怀疑对象,傅正清这次来找他当然也有试探的成分在。 话音落下,傅斯承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目间似乎隐藏着一团莫名的忧伤。 他紧蹙眉头没有吱声,目光有些游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除了忧郁和伤心之外,傅正清并未从对方的表情上读出更多内容,他伸手接过报名表,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 当看到报名表里出现“叶子峰”的名字时,傅正清漆黑的眼眸亮了亮,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没敢在这份资料上耽误太久,看了两眼便马上翻过去,煞有介事地继续研究其他应聘者的资料,心里默默感叹道:“要不是知道他是正南,凭肉眼还真不出来有何不妥,希望接下来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 看守所里。 周秋月坐在傅正北的正对面,望着面容憔悴的儿子,眼眸里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傅正北的头发略显凌乱,眼下一片青黛之色,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身上穿的衣服皱皱巴巴,上面还有一点儿油渍,跟往日西装革履的英俊形象相距甚远。 见状,周秋月的眼泪即刻夺眶而出,呜咽着说:“正北,这几天受了不少苦吧?” “妈,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床板特别硬,睡得我浑身酸疼。更别提饭菜了,简直跟猪食一样,难吃的要死!”傅正北的声音里染着怒意,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阴冷的眸光表明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闻言,周秋月哭得更加凶猛,整个人抽噎得厉害,反复念叨着:“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傅正北显然忍受不了她的哭声,不耐烦地说:“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找到能证明我不是凶手的证据,被拘留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无奈地叹息过后,傅正北的眼底的怒意更深,咬牙切地说:“全怪万雨纯那个贱女人,死后还要把我拖下水。” 提起万雨纯,周秋月的心里瞬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是她带进傅家的,当时自己急着救正南,不曾想居然引狼入室,不仅没能救成大儿子,还把小儿子搭进去了。 周秋月抹干净滚落在脸上的泪珠,冷冷地说:“万雨纯真是个灾星!死后肯定会下地狱!” 母子俩骂了半天万雨纯,总算感到心里痛快了一些。 “妈,您去找一趟正清哥,现在只有他能帮我!”傅正北神色笃定,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说正清吗?”周秋月不解地问道,没明白儿子为何会信任他,紧声追问,“去找他就能救你出来?” 傅正北点点头,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应道:“对,他能想出办法来。” 听到这话,周秋月深感困惑。前段时间,还听说两人动手打了一架,后来他俩当着家人吵了几次,怎么看都不像是感情好的样子,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傅正清身呢上? 虽然心存疑问,但是,周秋月并未当着儿子的面否定这个提议。她走出看守所后,坐车来到了傅氏集团。 刚走到傅正清办公室的门口,就看见他半倚在女秘书的办公桌前,正在跟对方打情骂俏。 “今天的妆化的真不错,新学的吗?”傅正清眯着眼睛,向前探了探身,两人之间只剩一拳的距离。 女秘书娇羞地一笑,柔声说:“是啊,每天总是一个造型的话,怕别人看烦了。” 傅正清邪肆地挑了挑眉,笑道:“怎么会烦呢?人长得美,百看不厌。” 女秘书含羞垂眸,说话的语调又嗲了几分,温柔地问他:“真的吗?” “那是当然,在美女面前,我一向只说实话。”傅正清浮魅地一笑,看起来像个浪荡公子。 见到此景,周秋月的心情沉到了谷底,像他这种每天忙着沾花惹草的主儿,有什么本事可以救正北? 真不知道为何正北会觉得这个堂哥有能力,事实证明他根本不值得相信! 周秋月郁闷地离开傅氏大楼,暗自思忖了半天,唯一能指望的人只有周明辉,自己把他弄进傅氏工作,他和正北已经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这种关键时刻还得靠他出力。 想到这里,周秋月赶紧掏出手机,给侄子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医院里照顾宋清雪,于是急忙坐车赶往医院。 她看了一眼宋清雪,走了个过场,没在病房里待多久,便把周明辉拉到走廊里。 “明辉,你知道目前傅家的情况,正南走了,正清又不着调,姑姑只能依靠你了!”周秋月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惜打出了感情牌,“你想想办法,赶紧把正北从看守所里救出来吧!我只剩下他一个儿子,他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说到最后,周秋月悲从中来,眼眶开始泛红,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掉落下来。 周明辉的眉头微微地拧了起来,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反应令周秋月心头一紧,没料到侄子表现得如此冷漠淡然,周明辉是她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如果他也帮不上忙的话,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为自己所用。 这一刻,周秋月觉得非常忐忑不安,紧声追问道:“明辉,姑姑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正北要是失去董事长的位置,你在傅氏集团也会受到排挤。咱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不能随随便便放弃啊!” 周秋月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利益关系说得清清楚楚,希望他能明白什么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从而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努力搭救和他同处一条战线上的正北。 然而,周明辉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只想照顾好清雪,没有心思工作,更没力气跟人勾心斗角。姑姑,这个忙,恐怕我帮不上了。” 对于这个结果,周秋月倍感失望,她觉得心塞塞的,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 如今,唯一的希望化为泡影,难道正北真的没救了吗? 周秋月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头脑中灰茫茫的一片,好像是古老的旧电视机里,飘着的黑白雪花。 周明辉见她不再说话,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跟她说了句“保重”之后,抬步回到了病房里。 怅然若失的周秋月像跟木头似的站在原地,许久未能挪动一步。 薛珠佩见到周明辉又回来了,怔愣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清雪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她。” 经过几天的相处,宋清雪不再害怕周明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玩手中的玩具。 望着犹如孩童般天真的女人,周明辉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硬生生地刺疼着。 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她,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可是没想到,亲眼看见她出事了,才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她。 或许,此生永远无法参透,为何浪子能变成情种,甘愿放弃自由,接受感情的羁绊? 周明辉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伯母,无论清雪能不能好起来,我一定会如期娶她!” 听到这个消息,薛珠佩惊讶得一时竟然忘了说话,直到激动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下来,滚落到了嘴边,她才哽咽着吐出一个字:“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5章 盛宠蜜爱115 傅氏集团。 经由猎头公司选出的十几名总裁候选人,静静地坐在会议室改成的考场里,等待进行第一轮笔试。 “叶子峰”神色淡然,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微微敛着眉,不知所想。 考试时间已到,傅斯承拿着一摞考卷,疾步走进了考场,大声宣布评选规则。 “各位,第一轮笔试马上就要开始,通过这轮笔试的人将由我来面试,过关后会有几位董事分别进行考核,成绩最好的三人会进入最后的环节,最终获得这个职位的人由董事会匿名投票产生。那么,祝各位好运!” 语毕,傅斯承把考卷发给众人,看了看手上的名表,沉声说道:“现在开始笔试,答题时间为一小时。” 叶子峰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嘴角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小时后,笔试结束,傅斯承将所有考卷收了回去,正色道:“明天,公司会将笔试结果通知大家,同时会和通过考试的人约定好面试时间。”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散去,叶子峰突然顿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会议室,意味深长地浅笑了几秒钟。 当晚,傅正南给宋清雨打了一个电话,把考试的情况告诉她,得意地说:“老婆,今天的考题挺简单的,我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完了。” “剩下的时间,你做什么了?不会是在考卷上画乌龟吧?”女人脸上笑意盈盈,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傅正南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深情地吐出两个字:“想你。” 这句情话,使她的心底顿时炸开一道暖流,两个人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电话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的能流淌到对方的心底。 翌日。 “叶子峰”接到傅氏的通知,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小型会议室,准备接受傅斯承的面试。 面试官问了一些关于过往经历以及未来公司经营战略规划方面的问题,睿智博学的叶子峰侃侃而谈,其独特的见解令傅斯承颇为欣赏,不禁连连点头称赞。 不出所料,他顺利地进入董事考核的环节,由于他本身就对这帮人足够了解,深知各人的性格特点及做事风格,因此,每个问题都回答得极有分寸,得到了各位董事的一致好评。 最终,他和另外两个同为精英的应聘者进入最后的环节,谁能当选要由董事会票选的结果而定。 紧张的唱票环节结束,傅斯承怔愣了几秒,大声宣布投票结果:“叶子峰和宋正南的票数一样,都是10票。” 听到这个结果,在座的各位董事皱起了眉头,开始为各自支持的人选争取利益。 支持宋正南的董事率先发言,脸上的表情异样的肃然,“傅氏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需要领导者能够立马将公司带入正轨。宋正南在国内很多知名的大公司干过,有丰富的运营及管理经验,他若当上总裁,能够迅速开展工作,阻止股价继续跌下去。” 话音落下,支持叶子峰的董事摇摇头,坚决地表示反对:“我不同意!首先,股价的波动在短时间内难以遏制。其次,经验丰富并不意味着才干出众。叶子峰虽然在国内没有工作经历,但是自身的水平很高,笔试和面试的成绩都排在首位。而且,他在华尔街的名头很响,可想而知,这个人的能力有多强!我们最需要的不是有经验的总裁,而是真正有能力的领导者!” 这位董事刚说完,另一派再次有人发声:“中国市场不同于美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叶子峰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无法适应国人做生意的方式,很容易惹出麻烦。” “这么说未免有失偏颇。”支持叶子峰的董事又站了出来,郑重其事地说,“能力强的人会适应的很快。再说了,傅氏集团又不是全靠他一个人,还有董事长和在座的各位把关呢!说不定叶子峰会利用自己的人脉,帮公司开拓海外市场,然后把业务扩展到全球。这样的话,各位的收益不是更多吗?” 接下来,双方始终处于胶着状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支持的候选人适合总裁之位,谁也不肯承认其存在问题。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默不做声的傅正清给傅老爷子使了个眼色。 其实,在董事会投票之前,傅正清已经基本锁定了宋正南。 由傅正南装扮的“叶子峰”必然不能成为总裁,否则如何使用那招“引蛇出洞”? 相比之下,宋正南在其他的候选人中绝对算是佼佼者,他进入最后环节几乎是肯定的。 如果自己能做出这个判断,敌人也会将宋正南视为最终胜利者。 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要么,敌人早就和宋正南串通一气,派他来傅氏兴风作浪;要么,等宋正南成为总裁之后,敌人会想方设法拉拢他,让他成为对付傅氏的新棋子。 无论是哪种情况,为了抓到幕后黑手,宋正南这个人都必须留下来。 正因如此,傅正清早就告诉爷爷,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要由董事长出面一锤定音,各位董事应该不会再有质疑。 傅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霸气地扫视全场,沉声说道:“大家都别争了,我有一个方案,跟各位商量商量。” 众人一听,立即收声不再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傅老爷子,焦急地等待他的解决办法。 “这两个人都留下,一个做首席总裁,另外一个当副总裁。”傅老爷子的声音醇厚深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各位董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了片刻,一位董事诧异地问道:“董事长,咱们最初的目标是选出一位首席总裁管理傅氏集团的业务,有必要再选一位副总裁吗?” “是啊,这件事需要再斟酌一下。”有位董事随声附和道。 傅老爷子的目光沉了沉,讳莫如深地说:“所谓人才,多多益善。傅氏又不是出不起这份工资,既然大家觉得两个人都不错,为什么他俩不能同时留下来?” 这番话令支持宋正南的人无力反驳,支持叶子峰的董事更不愿失去这个人才,因此,这几位董事当然也不会吱声。 “其实,刚才大家说的都对。”傅老爷子为了给大家台阶下,耐心地解释道,“宋正南工作经验丰富,对国内市场更熟悉。叶子峰虽然优秀,但是国内工作的经历不足,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他只是暂时不适合当总裁,做个副总裁绝对够格。” 不得不承认,傅老爷子刻意放低姿态,同时称赞两派人都很有眼光,全靠他这么多年在商场上学到的处事准则:与人为善,于己为善;与人有路,于己有退。 事实证明,这招儿真的很管用,各位董事最后一致同意傅老爷子的提议:宋正南正式成为首席总裁,叶子峰则被聘用为副总裁。 “那就这么定了!”傅老爷子霸道地宣布,瞟了一眼傅斯承,吩咐他,“请他俩进来吧,跟大家正式见个面。” “是。”傅斯承应了一句,迈步前往两人等候的休息室。 令他没想到的是,作为竞争对手的宋正南和叶子峰聊得热络,正在分享各自的工作经历。 “在华尔街工作是什么感觉?”宋正南好奇地问道。 叶子峰微微地叹息一声,颇有感触地说:“就一个字——累!我记得刚去华尔街的时候,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有一阵儿掉头发掉得厉害,当时我特怕自己变成秃顶。” 宋正南扯了扯唇角,叹息道:“在哪儿工作都不容易,国内竞争也很激烈,稍不留神就会被市场淘汰。” 这时,傅斯承的话打断了两个人的聊天,“请两位跟我来一趟,正式跟管理层见个面。” 两人跟着他走进了会议室,得知他俩均被录用,先后向董事长表示了感谢。 叶子峰看向傅老爷子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不过很快便将它掩去了,谁也没发现他情绪的波动。 傅老爷子缓步走到宋正南的面前,主动伸出手与之相握,表现出对他的尊重和欣赏。 “欢迎你加入傅氏,希望你能为公司创造佳绩。”傅老爷子的唇角勾勒出淡笑,一双浑浊的眸底精光熠熠,仿佛一眼就能够看透人心。 宋正南微微颌首,郑重其事地说:“谢谢董事长,我一定竭尽所能!” 随后,傅老爷子转向旁边的叶子峰,与他握手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傅老爷子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的抽跳了几下,好在马上恢复了正常,同时向对方表示了欢迎。 直到傅老爷子跟叶子峰说完话,傅正清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方才,他看见爷爷神色微变,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幸亏只是虚惊一场。 然而,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这张脸明明伪装得很巧妙,完全看不出半点儿跟正南有关的痕迹,可是爷爷怎么会产生怀疑了呢? 傅老爷子与两人见面后,高兴地表示希望他俩能够迅速入职。 “叶子峰”和宋正南答应得非常痛快,当即在HR的安排下办理好相关手续。 傅正清打着要给新任副总裁分配工作的旗号,把装扮成叶子峰的堂弟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正南,刚才你和爷爷握手的时候,我发现他愣了一下。”傅正清的表情异常严肃,就连声音也紧绷了起来,“恐怕他认出你了。” 傅正南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应道:“爷爷确实已经认出我来了。” “真的?”傅正清惊讶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傅正南轻笑一声,表现得很淡定,“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养成一个习惯,每次和爷爷握手时,都习惯性地抓一下他的手心。” 听到这话,傅正清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浅吁出一口浊气,感叹道:“难怪,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会露陷呢。” 如今,虽然爷爷知道正南还活着,但是,他们还没将所有的情况告诉他,包括正南眼不瞎腿不瘸的事实。 因此,在两人握手的时候,他担心爷爷看出之后会露出惊讶之色,一不小心曝光正南的身份。 幸亏爷爷身经百战,多年阅历使他处事沉稳,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比普通人淡定从容一些。 “以后再找机会向爷爷解释吧,目前还得用‘叶子峰’的身份做事。”傅正南敛起笑意,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傅正清悠然的浅哼一声,淡笑道:“好,今后还请叶总多多关照。” 话音落下,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没再多言。 宋正南离开傅氏大楼后,开着车七拐八拐地到达城郊的一处农家院。他停好车,走到门前,用约定的暗号叩了几下房门。 很快,一位彪形大汉出现在他面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才让他进了门。 房间里,莫邵天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把银色的匕首,在亮白的灯光下,匕首折射出骇人的光芒。 “天哥,我顺利入职啦。”宋正南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匕首,特意选择他正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和他拉开了距离。 “那就好。”莫邵天将匕首收进刀鞘,朝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上前一步,把一张银行卡递到宋正南的手里。 莫邵天扯了扯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说:“这张银行卡,你先收下。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只会给你带来利益。” 看到银行卡的刹那,宋正南的眼睛瞬间燃亮,谄媚地说:“谢谢天哥,我不会让您失望。” 望着宋正南见钱眼开的样子,莫邵天微眯的双眸中,带上了少许鄙夷之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钱能解决的问题,还真的不是问题。 “接下来要怎么做?”宋正南努力表现得积极主动。 莫邵天邪肆地扬了扬眉,轻冽一声:“没什么特别的,你按原计划行动就好。最多两个月便能搞垮傅氏,等到大功告成,你会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回报。” 听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宋正南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激动地说:“我愿意为天哥效犬马之劳,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话音落下,莫邵天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恻恻的,“我需要的是你的才华,而不是你的命。” “是,是,是,咱有的是才华!”宋正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莫邵天的嘴角勾起几抹嘲讽,不过鄙夷的神色稍纵即逝,随即换上一副淡然的表情。 这时,手下拿过来一瓶香槟,给两个人各倒上了一杯酒。 “预祝傅氏早日垮台。”莫邵天举起酒杯,与宋正南碰了一下。 宋正南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颇有信心地说:“天哥,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们肯定能成功。” 明知对方是在拍马屁,莫邵天依然觉得十分受用,狠厉的眸子瞬间漾出些许柔和之意。 怪不得这个宋正南可以在国内的大公司中越混越好,情商的确很够用,但愿这枚棋子别再出什么岔子。 莫邵天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唇角勾勒出淡笑,问道:“听说跟你同时竞聘的叶子峰当上了副总裁,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宋正南沉思了片刻,想起两人在休息室里谈过的那些话,结合他调查后掌握的资料,感觉叶子峰看起来也不像心机过重的人,而且和外国人的行事风格比较相似,属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类型,与这种人共事并不费心。 想到这里,宋正南笃定地说:“我早就查了叶子峰,他确实有点儿能力,在美国华尔街还混出点儿名堂来。但他那一套不适合国内,说话办事比较直接,思维方式也太过超前。我估计以他这种性格,在傅氏干不了多久,根本不足为患。” “还是盯着点儿他吧!”莫邵天浓眉一敛,讳莫如深地说,“这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 “是,天哥,我会多留意的。”宋正南随声附和道。 医院里。 宋清雨特意向江默川请了一天假,前来医院看望宋清雪。 她缓步走到门口,看见周明辉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拿着一只勺子,正坐在病床边上,耐心地哄她:“清雪,先把这碗粥喝了,我再陪你玩,好不好?” 宋清雪嘟着嘴抬起头来,表情娇俏还带着一点可爱。 “周哥哥,待会儿再喝不行吗?还不是很饿呢。”她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清雪,你刚才答应我了,保证玩一会儿就吃饭。”周明辉柔软轻盈的声音,如泛起的涟漪般漾开,“乖孩子是不能说话不算话的,你说是吗?” 宋清雪有些纠结地眨了眨眼睛,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我吃。” “这就乖了。”周明辉宠溺地说道。 他舀了一勺粥,慢慢地把粥吹凉,将勺子递到她的嘴边,说:“来,张嘴。” 见到此景,宋清雨的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现在终于能够放下心来。 妹妹失忆之后,她曾想过周明辉会抛弃清雪,毕竟始乱终弃拈花惹草才是他一贯的作风,似乎他的心里没有真爱这种东西存在。 没想到,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耐心地照顾清雪,对于她的失忆症毫不介意,反而比以前更加上心,绝对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未婚夫。 宋清雪喝下一口粥后,猛然看见自己的姐姐站在门口,高兴地喊她:“姐姐,你怎么才来呀?我还等着你陪我玩呢!” 闻声,周明辉回过头来,冲她略略颌首,淡笑道:“清雪念叨你好几天了。” 她笑了笑,缓步走到病床前,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柔声说:“姐姐在另外一个城市工作,所以不能常来看你。不过,姐姐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清雪,从来没有忘记你哦。” 宋清雪一听,心里像倒了一罐蜜似的那样甜,非让姐姐喂自己吃饭。 周明辉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碗递给她,苦涩一笑:“还是你比我有魅力。” 她连忙安慰周明辉,“清雪现在很听你的话,我相信她会越来越依赖你的。” 等到她喂完粥,把妹妹哄睡之后,周明辉拉着她走到门口,郑重其事地说:“清雨,请你原谅我!” 她怔了怔,睁大眼睛看着他,对他的话全无任何心理准备。 “以前是我太混蛋了,做了很多错事,希望你能原谅我犯过的错。”周明辉一字一句的说道,表情极其诚恳。 “怎么突然提起这些往事?”她诧异的问道,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她的固有印象里,周明辉是个唯我独尊的花花公子,即使被人当众捉奸,也没有半点儿悔恨之意,每次都表现得理直气壮。 所以,他突然说出这种话,着实让人难以适应,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周明辉看到她惊讶的表情,耸了耸肩,黯然地叹息一声,自嘲地说:“以前,我觉得周家就是豪门,而自己就是富二代,根本不用做任何努力,就能轻松得到一切。无论是财富还是女人,统统手到擒来。” 微顿,他的声音沉凝了一些,微蹙的眉宇间,染着淡淡的忧郁之色。 “姑姑让我到傅氏工作,去给正北帮忙。等我来了之后才发现,豪门里的阴谋太多。”周明辉的眸光渐渐黯淡下来,叹息道,“正南被人害死了,正北又受到迫害,进了监狱。” 他扭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神色变得愈加复杂,郑重其事地说:“清雨,我对豪门里的恩怨不感兴趣,更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只想活得简单一点。能够照顾好清雪,和她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话,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其实自己也想过平凡幸福的生活,可是人活着哪儿能事事如意呢? 她叹了口气,敛下心内的悲怀,沉声说道:“你放心,善恶到头终有报,作恶多端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宋清雨离开医院之后,赶紧给傅正清打了个电话,说要去公司找他。 傅正清当然知道她真正想见的人是正南,于是找了个借口,煞有介事地让秘书通知“叶子峰”来办公室商谈工作。 须臾,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傅正清的办公室,一眼便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顾不上有别人在场,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 “唉,我现在能理解玉海的心情了。”傅正清忍不住调侃他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挥了挥手,“这种秀恩爱的场面,看多了容易起针眼,你俩还是去休息室里搂搂抱抱吧。” 女人听到这话,蓦地脸色一红,下意识地将泛红的小脸埋进男人的胸膛里。 他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索性直接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往里面的隔间走去。 “快把我放下来。”她抬起晶亮的眼眸,娇嗔地说道。 傅正南缓缓地坐下来,把她放在自己紧实的大腿上,温柔地说:“好久没像这样抱过你了,就让我过过瘾吧。怎么,不喜欢吗?”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带着一丝黯哑的性感,像一只羽毛搔在心湖上,漾出无数的波纹。 “不是不喜欢。”她抿了抿嘴唇,不由露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态来,“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应该多休息,少做些耗费体力的事情。” “宝贝,真正耗费体力的事,我还没机会做呢,是不是得再等一个月?”他的嗓音暧昧,话里若有所指。 夫妻之间的对话,十句有九句都变成了调情。 她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微微向前探身,柔软的小手抚过他的嘴唇,呼吸的热气洒在他的耳朵和脖颈处。 男人不由得身体一僵,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沙哑着嗓音说:“小丫头,你学坏了。” 她嘿嘿一笑,挑衅地说道:“来呀,互相调.戏呀!” 他深知继续撩下去受苦的还是自己,赶紧转移话题,正色道:“老婆,接下来就是我的战场了!我最担心的人就是你,怕你因此受到牵连。最近,你尽量少来宁城,安心在安城养胎,踏实地等我的好消息吧。” 事情发展到这步,真正的大.BOSS很快就要露面了。他心里清楚,如果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前方必定凶险异常,因此,他不愿心爱的女人以身犯险。 她知道他的担忧,这次不再固执己见,痛快地答应,“嗯。我等着你。” “真乖,老公会好好奖励你。” 下一秒,傅正南勾起她的下巴,性感的嘴唇随即压了下来,送给她一个温柔又霸道的吻。 吻毕,两个人抱着腻歪了一会儿,傅正清礼貌地敲了敲门,沉声说道:“清雨,你差不多该回去了。” “知道了。”傅正南隔着门板应了一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6章 盛宠蜜爱116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柔声说:“老公,你多注意身体,专心做事就好,不用担心我。” 他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小腹,垂眸轻笑一声:“好儿子,别给妈妈找麻烦啊。” 随后,傅正南先行离开办公室,她又在屋里待了半个小时,才让傅正清把自己送到楼下,坐上了返回安城的专车。 鉴于“叶子峰”和傅正清不宜经常在公司外见面,两人约定好尽量利用微信进行联系。 当晚,兄弟二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是王玉海发来了多人视频通话的请求。 成功接通后,王玉海盯着傅正南的脸足足笑了十秒钟,使另外两人一头黑线。 “正南,你老绷着一张脸干什么?”王玉海挑了挑眉,诙谐着口吻说,“子峰要是知道你用他的脸装成冷面阎王,估计他能立即结束隐居生活,专门从美国飞过来,指导你该怎么用这张迷人的俊脸。” 傅正南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幽幽的说:“不可能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活成了一个‘表情包’。” 听到这话,傅正清半捂着嘴笑了几秒,然后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玉海,正北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王玉海被好兄弟揶揄之后,心情丝毫未受影响,心平气和的说,“刚找到新的证据,可以证明不是他下的毒。” “什么证据?”傅正南紧声追问道,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王玉海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在佣人给万雨纯炖汤的锅盖上发现了问题。锅盖边缘有一部分被人用砒霜涂抹过,等到锅内温度升高产生蒸汽,这些砒霜刚好掉进汤里,那个万雨纯喝了有毒的汤,不就一命呜呼了嘛。” 傅正南闻言,脸庞瞬间阴沉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声音里染着怒意,问道:“当时怎么没有检验出来?” “那是因为砒霜涂抹得不完全,没有覆盖到整个锅盖上,只在很少的几个位置涂上了,所以一开始并未检测到。”王玉海说完这句话,叹息了一声。 知道事实真相后,傅正南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不得不承认,敌人的杀人方法非常巧妙,一下子就骗过了警察。即使现在查出真相,但是正北在看守所里待了很长时间,导致董事长的位置没保住,敌人陷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很显然,这次陷害正北的人对傅家极其了解,并能随便出入厨房,清楚地知道正北何时去给万雨纯送饭。 同时做到以上几点的,必然是潜伏在家里的人,因为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错,就有可能杀错人,以致计划失败。 “幕后黑手住在老宅里。”傅正南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带着森冷的寒意。 傅正清和他的想法一致,沉声说道:“没错,凶手的确是在家里。” 闻言,王玉海识趣地退出多人通话模式,既然他俩认定凶手是傅家人,那么自己作为外人还是不要随便插手比较好。 傅正清蹙了蹙眉,看着视频那头的男人,神色复杂地问道:“该从谁的身上查起?” 听到这个问题,傅正南没有立即作答,一双黑眸狠厉地眯着,泛着狂霸狠绝的煞气。 之前,爷爷曾将所有人都列为调查对象,但却没发现任何人举止异常。 到底是对方隐藏得太深,还是找来的那些侦探有问题? 现在公司聘请了职业经理人,正北失去了董事长的职位,说明对方正在集中精力一步步地搞垮傅氏,此时正是再次出击的好机会。 沉寂了片刻之后,傅正南阴沉着脸色,冷冷地说:“正清哥,咱们有必要再安排专业人士监视家里人,而且要暗中监视所有人,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上次爷爷查了半天,但是一无所获,你觉得这个方法有用吗?”傅正清不解的问道。 毫无疑问,爷爷聘请的侦探肯定都是精英,就连这帮人都查不到,别人或许更不行。 傅正南神色坚定,应道:“敌人认为我死了,正北又被关进看守所,你也处于不务正业的状态,他们不会花太多精力防着别人,这种情况下,正适合我们进行反.攻。” 傅正清想了想,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趁敌人稍微松懈时给予有力的一击,更容易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行,我去安排。”傅正清掐断视频通话,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 江氏集团。 昨天在路上折腾了一天,再加上孕妇本身比较嗜睡,宋清雨吃过午饭后,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她都没有回复,江默川有些担心,便直接来到办公室找她。 广宣部的人全在外面吃饭,此时屋里只有她一个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让静谧的氛围里荡漾着情韵的气息。 他走到女人的身边,看见她睡得正香,柔软的发丝盖住了半张脸,樱花般的小嘴微张,好看的长睫毛如剪影一般映在脸上,皮肤白皙透亮,好像是染着一层露水,似是一支含苞待放任人采撷的百合花。 江默川心念一动,缓缓地弯下腰来,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抬步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似的,他把女人小心翼翼地放进沙发床里,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就在这时,她无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恍惚中发觉自己躺在某个陌生的地方,猛地惊醒过来,瞬间张大了双眼。 “你醒了?”江默川俯下身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好似要将她抽丝剥茧一般。 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瞳仁骤然一紧缩,那双湛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令她呼吸一窒,心脏不受控制地陡然加快。 江默川的双眼一眨不眨,深深的凝视着女人的眼底,滋生起更多不明朗的情意。 然而,如此炙热的目光,带给她的感受却是慌张和害怕的情绪。 她已不再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这种眼神似乎包含着浓浓的深情。 突然想起傅正清曾跟她说过的话,难道江默川真的喜欢自己吗? 宋清雨看到对方紧盯着自己,顿觉呼吸一窒。她的眸光四下闪烁,他便如影随形的追逐过去。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有些别扭地侧过脸,眼神中难掩焦虑和惶恐。 江默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而很快就换上平时那副温和的表情。 “办公室里有点儿冷,我怕孩子着凉,才把你转移到这里。”江默川温润的嗓子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她停顿了几秒,重新与他四目相对,微笑着说:“谢谢。” 江默川摇了摇头,淡笑道:“你可是公司的重点保护对象。” “以后我会多注意的。”她柔声应了一句,在他转过身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之后变得敏感了,方才觉得江默川的眼神里有别的内容。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经过这次事件,她已经睡意全无,索性坐起身和他聊起天来。 两个人聊到很多做网友时发生的趣事,正说到尽兴时,只见休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段强欢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川哥,清雨姐,你俩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高兴一下呗!” 段强自顾自地推过一把转椅,坐在两个人的正对面,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默川没有接茬儿,直接岔开话题,笑着问他:“你这阵子不是忙着筹备订婚的事情嘛,怎么有时间跑来找我闲聊?” 段强眯了眯眼睛,答道:“我主要来找清雨姐,找你只是顺便。” 听到这话,她在心里暗笑一声,段强到休息室来肯定是想找江默川,见到自己完全是个意外,现在这俩人总喜欢在自己面前斗斗嘴,她倒很愿意继续围观。 她清了清嗓子,顺势问道:“找我有事?” “嗯,我马上就要订婚了,想搞一个以告别单身为主题的party。清雨姐,我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邀请你参加这个聚会。”段强郑重其事地说道,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目光中充满着热切的企盼。 只可惜,她既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参加这类聚会,几乎全身心扑到正南和肚子里的宝宝身上。而且,就目前的身体情况而言,对于她来说,参加闹哄哄的活动,肯定是弊大于利。 此外,段强的未婚妻似乎看自己不太顺眼,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担心对方心里会不高兴。 基于以上几点,她决定拒绝段强的邀请。 “段强,恭喜你!”她勾了勾唇角,真诚地说,“谢谢你的邀请,但是我怀着孩子,身体不太方便,实在不适合参加聚会。改天我请你吃饭,单独为你庆祝一下,好不好?” “清雨姐,这点我早就考虑好了,party分了两个区域,一个闹腾的,还有一个安静的。”段强俊朗的面容上带着笑意,言辞恳切地说,“这个安静的区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清雨姐,看在我这么体贴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吧。” 说罢,他朝着江默川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帮自己劝劝。 实际上,江默川也希望她能参加聚会,因为他不想放过任何跟她相处的机会,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劝她道:“清雨,段强是你认下的弟弟,如此重要的婚前聚会,你还是去一趟吧。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我马上送你回家,不会让你的孩子有半点儿闪失。” 江默川的话说到这里,她的理由已不再成为借口,如果自己还是坚决不去的话,未免显得太不懂事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那好吧,我参加。” 闻言,江默川和段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送给对方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当天晚上,江默川开车带着她来到城中一间酒吧。 为了举办这次单身聚会,段强特意花大价钱包场,并且按照他之前所说的,将舞池及附近的卡座区域布置为年轻人跳舞喝酒的场所,酒吧里面的最大型包间则成为一个较为安静的区域,更加适合大家聊天。 两人走进酒吧后,径直进入包间里面。 此时,段强正坐在沙发上和一帮年纪相仿的朋友喝酒聊天,见到他俩到来,连忙站起身为大家介绍。 “这是川哥。”段强伸手指了指江默川。 “川哥好。”所有人齐声向他打招呼。 安城的社交圈并不算太大,所以,在座的大部分来宾,江默川都算得上认识。 他微微颌首向大家示意,然后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女人。 然而,还没等段强介绍宋清雨,一位染着红色头发的男青年抢先开口说道:“川哥,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可是头一次见你带女朋友来,藏得够深的啊!” “别瞎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宋清雨。”江默川笑着应道。 红发青年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叹息道:“哦,是好朋友啊。” 顿了几秒,他补充了一句,“在成为女朋友之前,通常都是先做好朋友。你们说是吧?” “是!是!是!”大家七嘴八舌地应道。 红发青年走到女人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刚才怪我眼拙,没看出你是川哥的好朋友,先自罚一杯。” 言毕,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到她手边,笑着说:“川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她瞟了一眼酒杯,并没有接过去,而是从桌上拿起一杯茶,礼貌地说:“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我的身体不适合饮酒,今天以茶代酒,敬你可好?” “哎呀,俗话说,聚会不喝酒,感情很难有。”红发青年半开玩笑地说道。 “清雨姐确实不能喝酒,你们别为难她。”段强连忙替她解围。 正在这时,段强的几个朋友走进包间跟他打招呼,随后拉着他到外面拼酒去了。 红发青年端着酒杯的那只手又往前伸了伸,继续劝她道:“红酒有养颜的作用,少喝一点儿有好处。” 闻言,她蹙了蹙眉,正在心里遣词造句之际,只听江默川说了一句:“男人也需要养颜,这种好机会还是留给我吧。” 话音落下,江默川接过酒杯,仰头将红酒灌了下去。 “川哥,还不承认你俩是一对?刚一来就表演‘英雄救美’。嗯?”一个留着卷发的美女手里拿着两杯酒,缓缓走到他俩身边,探寻的目光依次在他俩脸上掠过,笑着说,“宋美女,川哥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男人,跟他在一起不会吃亏的。” 卷发美女不动声色地抓住她的手,把酒杯硬塞在对方手里,说:“为了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先干为敬啊。” 说罢,卷发美女一口喝完杯中的酒,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么说,这杯酒更应该让我喝,得感谢你为我说好话。”江默川很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酒杯,豪气地喝了下去,认真的说,“我和清雨只是朋友,大家别再乱开玩笑啊。” 语毕,两人绕过红发青年和卷发美女,在旁边的沙发里落座。 接下来,包间里的人陆续来向宋清雨敬酒,结果均被江默川以各种说法挡下,眼瞅着他已经喝了不少。他的眼神里因为酒精熏染,多了一分迷醉。 众人见状不再继续敬酒,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把他扛到了旁边的休息室里。 等到江默川在沙发上躺好,她俯下身子,柔声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帮你倒杯水。” 突然,一只温厚有力的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清雨,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江默川的声音因为酒精的原因,变得低沉幽暗,带着一丝黯哑的性感。 “嗯,你说。”她慢慢地坐下来,毫无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此刻,江默川已经被酒精控制了大脑,说话和行为反应全凭本能支配,被藏起来的情绪也开始像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我爱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似的,深情地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仿佛头顶上炸了个响雷,她吓得一下子愣住,半天未作任何反应。 “清雨。”江默川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我真的很爱你。” 再次听到他的表白,她终于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休息室,在酒吧外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公寓。 白天,她刚刚否定自己的胡思乱想,晚上就听到江默川的告白,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她自知不能招惹任何人,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保持距离,所以,在心里暗暗决定要立刻离开他江默川。 一阵电话铃声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婆,一切都好吗?身体怎么样?”傅正南醇厚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 “挺好的,你放心。”听到熟悉的磁性嗓音,她整个人变得踏实了很多,“老公,我就是很想你。” 傅正南轻笑一声,温柔地说:“宝贝,我也想你,接下来会加快速度解决问题。” 看守所外。 沉重的大铁门徐徐开启,傅正北阴沉着脸色走了出来。 等候多时的律师立马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说:“三少爷,警察查出下毒的地点是在家里,所以,允许我们暂时将您保释出来。” 傅正北冷哼一声,不屑地说:“警察早干什么去了?让我白白受了这么多天的罪!” 律师随声附和道:“是,这次调查确实慢了点儿。三少爷,董事长说叫我先送您回家休息。” 听到“董事长”三个字,傅正北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说的是哪个董事长?” 律师颇感为难地皱了皱眉,将公司最近发生的变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虽然我们都知道您不是凶手,但是您被调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对您的名声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律师转了转眼珠,尽量用便于他接受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董事会认为您暂时不要去公司上班比较好。” 闻言,无穷无尽的燥意和怒意向傅正北袭来,他打开车门坐进车子的后排,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这帮老顽固!”傅正北不服气地怒骂一句。 自己明明被人设计陷害,却因此被各位股东排斥,真是不甘心! 傅氏集团会议室里。 列席的各位高层就一项在建工程是否需要更换供应商的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 “总裁,这家供应商跟我们合作多年,之前一直没出现过什么问题。这次样品抽检不合格完全是偶然情况,而且他们已经进行了补救并做出了赔偿。我认为,应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项目负责人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也同意继续跟他们合作,毕竟双方比较熟悉,开展工作的时候比较高效。”一位高层紧接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宋正南扫视了一眼众人,冷冷地说:“合作多年就能说明产品质量过关?那么这次抽检不合格又要怎么解释?” 他提出的问题令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要有价值,选择供应商更需要谨慎行事,不如趁这次机会重新进行招标!”宋正南霸道地宣布,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傅正清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抬起头对上宋正南的双眼,正色道:“我不同意更换供应商。这家企业是老董事长亲自选定的,当初也经过了层层选拔,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对他们全盘否定!再说了,如何保证更换后的供应商不会出错?” 宋正南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次,我们会采用更严格的标准来进行筛选,直到发现最符合要求的供应商。” “宋总说得很有道理!”傅正南装扮成的“叶子峰”赶紧表态,用极其笃定的语气说,“这家供应商合作时间太长,难免会养成惰性。我看了看他们近几年的产品目录,也没有太多创新,不如换一家合作试试。” 傅正清没想到他会维护宋正南,试探性地问:“叶总真的认为新供应商会更靠谱儿?” “叶子峰”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傅总一定听说过‘鲶鱼效应’吧?宋总的做法也是想刺激那些供应商活跃起来,投入到市场中积极参与竞争。当然,最终的受益方肯定是傅氏集团,我觉得这样做无可厚非。” “叶总所言极是。”宋正南对于他支持自己的行为很是高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现在经济形势不好,要想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始终处于领先地位,我们就不能默守陈规,应该勇于突破,适时做出改变!” 傅正清还没来得及反驳,宋正南正式宣布:“相关部门拿出一套供应商筛选流程给我看一下,没问题的话马上着手准备。今天就这样,散会吧。” 语毕,宋正南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叶总,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有不同意见。”傅正清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介意跟傅总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叶子峰”勾了勾唇角,做了个“请”的动作,笑着说,“如果傅总不嫌弃的话,请您跟我到办公室详谈吧。” 傅正清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好呀,正好可以参观叶总豪华大气的办公室。” 围观中的其他高层会心一笑,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两人回到“叶子峰”的办公室后,紧紧地将门锁上,并排在沙发中坐了下来。 “正南,我不明白,你既然用叶子峰的身份回到傅氏,不就是为了监督坏人并阻止他们的行动吗?为何今天要处处维护宋正南?”傅正清开门见山地问道。 兄弟俩心知肚明,宋正南绝对来者不善,他是敌人安插在傅氏内部的毒瘤,一旦让他得势,带来的不良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正因如此,傅正清以为正南会和自己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坚决不能让宋正南得逞,必须时刻跟他唱反调。 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答道:“我们的目标是搞垮敌人,不宜时时与他们作对。阻止的话,只会让战线拉长。不如支持他,让他放松警惕,这样更快一些。” 听到这番话,傅正清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麻痹敌人,从而让对方自动露出马脚,倘若敌人不停提防着自己,那么对方的神经便会紧绷着,很难抓到他们的把柄。一旦对方处于防备状态,想要一招制敌就会难上加难。 不得不承认,正南思路清晰,形势分析准确,谋略深远,他的确比自己更适合董事长的位置。 傅正清笑了笑,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叶总高明!” “傅总威武。”傅正南配合他互相调侃起来。 兄弟二人的想法就此真正达成一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7章 盛宠蜜爱117 江氏集团。 宋清雨一大早来到江默川的办公室里,把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放在办公桌上,认真地说:“江总,请批准我从公司离职。” 江默川十分不解,诧异地问道:“清雨,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突然提出离职?” 他心里想的是,好不容易盼到她重新回到公司工作,难道又要放她走吗?实在不希望她离开安城,更不愿意她从自己身边消失。 “纯属个人原因。”她礼貌地微鞠一躬,严肃地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要回宁城了,有机会再见。” 说完这话,她不等江默川开口,直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脸错愕的江默川愣在当场。 回到公寓后,她迅速收拾好行李,乘坐专车往傅家老宅赶去。 途中,她给傅正清打了个电话,对方现在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公,理应率先知会一声,顺便跟他对好词。 “正清哥,我向江氏递交了辞职信,已经从安城离开,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并未解释突然辞职的原因,简要交代了自己的行踪。 此刻,傅正清正在傅正南的办公室里聊天,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几秒,不由得皱了皱眉。 “清雨,你在安城待的好好的,为什么决定回来?是因为那边的工作不顺心,准备回到广告公司工作吗?”傅正清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暂时不想上班。”她回答得异常笃定,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我想回到老宅,观察家里的每一个人,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傅正清没再多言,说完后挂上了电话。 傅正南已经从傅正清说话的内容里猜到些什么,脸上的笑容霎那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担心的表情。 “正清哥,清雨是不是回宁城了?”傅正南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你猜的没错,她刚从公司辞职,正在回宁城的路上。”傅正清不由得叹了口气,颇感无奈地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突然做出的决定。她说要在家里仔细观察,看看谁有可能是敌人。” 闻声,傅正南的下颚绷紧,眉心紧锁,似乎有解不开的难题正困扰着他。 “凶手还在傅家,我很担心清雨会受人迫害。”傅正南深邃的眼窝里渗出锐利的锋芒,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傅正清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是啊,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简直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傅正南猛地站起身来,在屋里踱了几步。 “既然她决定留在家里,倒是可以让她缩小一下观察范围。”傅正南沉默片刻之后,认真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傅正清抬起头紧盯着他的双眼,追问了一句。 傅正南坐了下来,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正色道:“家里的佣人没有这个能力,我把嫌疑人锁定在家人身上,比如我的父母。” 微顿,他向前探了探身,一字一句地说:“还有,你的母亲。” “什么?” 傅正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一下子愣住了,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表情,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傅正南,等待他进一步解释原因。 愣了半分钟之后,傅正清才反应过来,坚定地说:“不可能!我妈一向与世无争,怎么会是幕后黑手?” 当初,爷爷宣布股权分配方案的时候,自己刚刚表示反对,母亲马上就来阻止自己。 倒不是说她对钱财完全没有兴趣,只不过她更希望一家人过得平平安安。 早就料到堂哥会对此提出质疑,傅正南无奈地叹了口气,反问他:“那你说谁有可能?” “这个……”傅正清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要是他能发现谁嫌疑最大,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也没找到凶手。 傅正南见他表情凝重,声音适当放缓了一些,语重心长地说:“正清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没可能的才是最有可能的,包括吃斋念佛的姑妈也不能信。” 傅正清一听,他连面慈心善的姑妈都会怀疑,心里顿时平衡了很多。 “那好,以后我会多关注家里的长辈。”傅正清应了一句,他想了想,认真地问道,“如果最后确认家里人才是幕后主使,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傅正南苦涩一笑,没有吱声,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翌日。 宋清雨约了李小娴去商场购买母婴产品,两个人多日未见,一路上有说有笑。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你老这么来回折腾,我干儿子可受不了。”李小娴摸了摸闺蜜的肚子,脸上笑意盈盈。 “嗯,那边的工作已经辞了,我会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上次你提过的那家餐厅……” 这句话刚说到一半,宋清雨突然停顿下来,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商店对面的玻璃窗。 李小娴发现她不说话了,急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对面的咖啡厅里,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对面的陌生小伙子手里。 小伙子接过信封后,拆开看了一眼,从信封中拿出几叠钱,简单数了数,又跟对方说了几句话。 中年男人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座位。 见到此景,宋清雨连忙拉着闺蜜走回到母婴店,明显不想让中年男人认出自己。 须臾,她悄悄扭过头去,确认中年男人已经走远,这才重新从店里走出来。 “你认识那个人啊?”李小娴用下巴指了指咖啡厅的位置。 “他是我公公,就是正南的父亲。”她漂亮的眉头紧蹙,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着。 李小娴转了转眼珠,分析道:“你公公是不是欠了赌债啊?我看他给那个小伙子塞了不少钱。” 她听后摇摇头,对此事颇感困惑,“没听说他有赌博的习惯,不过这件事确实挺奇怪。” 傅斯承特意戴着一副墨镜,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他把钱塞给小伙子之后,迅速从咖啡厅里撤离,应该不愿让别人看到他和对方在一起。 如果他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何必做事如此鬼鬼祟祟的? 直觉告诉她,其中必有古怪。 “小娴,咱俩改天再逛吧,我得回家一趟。”她沉声说道。 “好,你路上小心点儿。”李小娴知道她要处理这件事,所以很识趣地同她告别。 回到老宅之后,她回忆了当时看到的情景,越想越觉得诡异,连忙用微信视频和傅正清、傅正南联系,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俩。 “下午,我和小娴逛街的时候,看到公公悄悄给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塞钱,至少得有几万块钱。整个过程中,他都表现得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知道似的。” 随后,她又将事情的细节描述了一遍,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公公跟那个年轻男人的关系不一般,否则不会一下子给他那么多钱,而且那个男人收钱时表现得特别心安理得。” “嗯,知道了,我俩商量一下。”傅正南看着视频中的女人,漆黑的眸子眯了眯,冷峻的意味一瞬而逝,随即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清雨,你在家里要多留神,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事情都没你来得重要。我不希望你有半点闪失,知道了吗?”傅正南深情款款地说道。 闻言,她捂着嘴害羞地笑了笑,柔声回了一句:“我会照顾好自己,为了我们的宝宝,也会加倍小心。” 傅正清闻声,忍不住调侃他俩:“我的牙都快被你俩酸掉了,先撤了啊,听你们聊天真受刺激。” 说罢,他关闭了视频通话,留下另外两个人单线联系。 十分钟后,傅正南敲响了傅正清的办公室大门,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随手将大门锁上。 傅正清瞟了一眼手表,抬起头笑着说:“你的功力不行啊,甜言蜜语只说了这么一会儿就结束啦。”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坐在他正对面的转椅上,应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刚才清雨说的事,你怎么看?”傅正清敛起笑意,严肃地问道。 “从表面上看,我爸的确有嫌疑。”傅正南的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神情变得异样的肃然。 傅正清沉思了几秒,正色道:“你说过,要将家里的所有长辈列为怀疑对象,你爸今天的表现很像是幕后黑手。而且,招聘总裁的事情也是他提出来的,在这个时候提议让新人进入公司,肯定别有用意,符合敌人的逻辑。” 听到这话,傅正南拧眉摇摇头,嘴角耷拉下去,沉声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目前我爸作为爷爷唯一的儿子,想要继承傅氏集团会有更省事的办法,不需要费这么大劲。” “可是他偷偷摸摸地给陌生人送钱,绝对隐瞒了什么事情,不应该轻易排除他的嫌疑。”傅正清的声音不由得冷硬了几分。 傅正南清冽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眉间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 “我先保留意见,接下来会派人多跟着他。”傅正南从唇间蹦出这句很清晰的话来。 傅正清听到这话,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当晚,傅家老宅餐厅里。 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失去了做董事长的权利,导致傅正北的心情一直不不太好,晚饭吃到半截便撂下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众人闻声望去,看见傅正北浓眉深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一般。 傅老爷子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不想跟他提及公司的事情,关切地问道:“正北,饭菜不和胃口?” 傅正北并未回答他的问题,顿了几秒,郑重其事地说:“爷爷,那件命案根本不是我做的,纯属被人陷害,要是因为这事儿不让我去公司,实在太冤了。而且,现在公司急缺人手,我真的很想回去工作!” “不行。”傅老爷子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双眼直视傅正北,一字一句地说,“傅氏能在宁城发展壮大,靠的是一直以来维持的良好商誉,其中自然包括领导者的名誉。你身为董事长却被控杀人,已经让你丢了名声,对公司的影响不太好。” “可我明明是冤枉的呀!爷爷,您不能……”傅正北不服气地反驳道。 然而,傅正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斯承打断了,他声色俱厉地说了一句:“正北,别胡闹!不让你回公司,也是为了你好。” 傅正北深感诧异,父亲虽然不像母亲那样惯着自己,但是在这种大事上很少会提出不同意见,通常都会保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作风,现在突然否定自己的提议,表现得有够奇怪。 再说了,有哪个当父母的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身居高位?为什么他会阻拦呢? “爸,您也不同意我回去工作?”傅正北紧声追问道。 傅斯承没有片刻的犹豫,痛快地答道:“对,你先在家待一段时间吧,不用急着回公司。” 连续被两位长辈拒绝,傅正北悻悻地低下头来,紧闭着嘴唇不发一言。 与此同时,在一旁悄悄观察的傅正清愈发觉得傅斯承可疑,他不让自己的儿子当董事长,却热心地扶持外人,这种做法只能说明他别有所图,说不定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想到这里,傅正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菜品上。 “我回来了!”一声清亮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座的傅家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只见满脸笑容的贺佳人朝着众人走来,激动地同大家一一打招呼。 走到宋清雨身边的时候,贺佳人表现得极其热情,俯下身搂住对方的脖子,笑着说:“嫂子,快过年了,我会在家里待很长时间,听说你也在家调养身体,咱俩正好可以做个伴。” 宋清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淡笑道:“那最好不过了,白天大家各有各忙,就剩下我一个闲得无聊的人,有你陪着我就不觉得孤单啦。” “嗯,我先上楼补个觉,明天早上找你玩啊。” 话音落下,贺佳人打了个哈欠,拎着包上楼去了。 第二天上午。 吃过早饭后,宋清雨正在房间里看书,贺佳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嫂子,你快尝尝这粥,是我亲手做的,一大早就开始熬了。”贺佳人将小锅放在茶几上,颇为得意地说道。 她低头瞟了一眼小锅,看到除了山药之外,贺佳人还在粥里加入了红枣和枸杞,可谓用料丰富,而且这粥的卖相也很不错。 贺佳人从托盘上拿出碗和小勺,给她盛了满满一碗山药粥,递到她的面前,高兴地说:“我最近在学烹饪,这粥我已经做过好几次,保证味道极好!” 她笑着接过碗来,用勺子舀了一口粥,轻轻吹了一下,将粥送进嘴里,仔细的品尝起来。 贺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她用力地点点头,称赞道:“好吃!这粥口感绵软,清香宜人,一看就是下了不少功夫。佳人,你太厉害了!” 得到表扬的贺佳人非常开心,于是喋喋不休地讲起了山药粥的做法。 “先要把山药去皮洗净,再把糯米洗干净一起放进锅里,用大火煮开,再用小火慢煮20分钟……” 贺佳人一边解说,一边监督她把碗里的山药粥统统吃光。 早饭本就吃了不少,再加上这碗粥,她觉得实在撑得厉害,不忍辜负对方的好意,强撑着将碗里的山药粥吃完了。 “锅里还有呢,我再给你盛一碗?”贺佳人眨着眼睛说道。 听到这话,她连忙摆摆手,应道:“早饭还没消化完呢,吃不了太多。要不然,你先把锅留下,我一会儿再吃,好吗?” “行,山药粥对孕妇的身体有好处,你一定记得多吃点儿啊。” 语毕,贺佳人笑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到对方的背影完全消失,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再吃下去估计得把肚子撑破了。 她拿起书看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一阵清浅的敲门声响起,随后,傅正芳缓缓地走了进来。 “清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傅正芳脸上挂着微笑,满目慈爱地望着她。 “挺好的,害喜的症状减轻很多。”她笑着答道。 傅正芳满意地点点头,叹息道:“那就好,当初我怀佳人的时候,可没少受罪。” 提起贺佳人,她指了指茶几上的小锅,说道:“姑妈,您生了个好女儿,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做饭也很好吃。这是她做的山药粥,我刚才吃了一碗,味道很不错,您也尝尝看吧。” “佳人做的呀?那我必须得吃一碗。”傅正芳笑着应道。 闻言,她端起碗和勺子,走到洗手间里,将餐具洗干净,然后把小锅里的粥倒进碗里,递到傅正芳的面前。 “姑妈,现在这粥温度正好。”她贴心的说了一句。 傅正芳端起碗来,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品尝之后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一声:“确实好吃。” 没过多久,傅正芳便将粥吃了个干净。 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傅正芳说要去佛堂念经,嘱咐了她几句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须臾,贺佳人端着切好的水果回来,看到小锅里的粥已经被吃光,连忙问她:“嫂子,你把粥都喝了?” “不是我,刚才姑妈来看我,把粥给她吃了,想让她尝尝自己女儿的手艺。” 听到这话,贺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的神色。 “坏了!我妈不能吃山药,吃了会过敏的!”贺佳人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焦急地说道。 “啊?我们赶紧去看看她吧!” 话音落下,她拉起贺佳人的手急忙往小佛堂走去。 路上,她暗自感慨,姑妈明知自己吃山药会过敏,可是听说这粥是女儿做的,就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母爱真是伟大啊。 走到佛堂门口的时候,贺佳人的裙子被旁边的树枝划了一下,破了一个大口子,她急忙低下头处理裙子,以免出现走.光的尴尬事情。 宋清雨担心傅正芳出现过敏的症状,顾不上帮贺佳人弄裙子,抬腿往台阶上走。 她看见傅正芳背对着自己,正坐在蒲团上念经,刚要开口打招呼,突然看见一只壁虎从房顶落了下来,掉落在蒲团的旁边。 傅正芳没看清掉下的是什么东西,吓了一大跳,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半步。 她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微微低下头,看见地上的壁虎之后,原本柔和的表情瞬间变得邪佞。 下一秒,傅正芳突然向前一步,抬脚落在壁虎的身上,用力向下踩了半天,直到确认壁虎被自己踩死,这才将脚移开,嫌弃地把它踢到一边。 见到此景,宋清雨深感诧异,按说清修之人是不杀生的,姑妈每天诵佛念经,不沾半点儿荤腥,自己嫁入傅家以来不曾见过她吃肉,更何况是见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方才,姑妈不仅拼尽全力将壁虎踩死,还露出狠厉和鄙夷的神情,跟平时慈眉善目的样子相比完全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难道这件事情只是偶然发生的?还是说这才是姑妈的真面目?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贺佳人已将裙子处理好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嫂子,你想什么呢?” “哦,刚才有点儿犯恶心,所以站这儿缓一缓。”她掩去眸底复杂的情绪,微笑着应了一句。 “没事儿吧?”贺佳人关切地问道。 她连忙摇摇头,认真地说:“怀孕以后经常会这样,不要紧的!我们赶紧去看看姑妈吧。” 贺佳人没再追问,两人一起往台阶上走去。 走到傅正芳身边的时候,贺佳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着急地问:“妈,听说您喝了山药粥,现在感觉怎么样?出现过敏的症状了吗?” 闻言,傅正芳愣了几秒,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笑容。 “妈没白疼你,这么关心我。”傅正芳捏了捏女儿的小脸,笑着回复说,“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放心吧。” 贺佳人见她面色如常,身上也没出现过敏的反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心地问自己的母亲:“您过敏的毛病治好了?” “嗯,我的病已经好了。你出国的时候,找了个老中医给我看了看,吃了几个疗程的药,完全调理好了,现在吃山药再也不会过敏。”傅正芳耐心地解释道。 “太好了!真是担心死我了,怕您又晕过去。”贺佳人悠叹一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傅正芳抬头看见宋清雨,冲她笑了笑,说道:“唉,这回让你俩担心了,喝粥前我说一下就好了。” “看到您没事,我们就放心啦。”她脸上的笑意不减,心里却生出诸多疑问,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姑妈,我还要给同事打个电话,先回房了。” “好,你去忙吧,记得有空来陪姑妈聊天。”傅正芳笑着应道。 她“嗯”了一声,朝母女二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小佛堂。 傅正芳望着她的背影,微微蹙了一下眉,回过头来的时候,依旧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宋清雨回到房间后,仔细思索半天,还没等她想明白,贺佳人便从小佛堂里回来了,打算继续陪她聊天。 她想了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向贺佳人打听一下姑妈的事情,或许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佳人,你怎么想起要学烹饪了?家里有这么多厨子,不用你亲自动手啊。”她好奇地问道。 “唉,甭提了。”贺佳人轻浅地叹应一声,颇感无奈地说,“国外的饭菜太难吃了,咱长了一个中国胃,每天要往里面塞进牛排、汉堡之类的东西,根本受不了。后来,我就去找中国同学蹭饭吃。可是吧,老去混吃混喝也不好意思啊。所以,我就想自己也学着做做,大家你来我往地更好一些。嫂子,你说是吧?” 闻言,她赞赏地点了点头,应道:“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多学一个本事没什么不好。我支持你!” 贺佳人得到肯定,喜上眉梢,欢快地说:“明天我再做点儿别的给你尝尝!” “好呀!”她痛快地答应下来,顿了几秒,顺势转移话题,“其实,刚才我还纳闷呢,你做了山药粥,为何没端一份给姑妈。现在才知道,原来姑妈吃山药过敏。” “是啊,我记得以前她只要吃点儿山药就会全身起疹子,有一次在外面吃饭时误食了山药,直接被送进医院了。没想到她好的这么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贺佳人走后,她反复琢磨着有关姑妈的事情,一直到就寝时间仍然在思考这个问题,总觉得姑妈怪怪的。 过敏症状治好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女儿,在佛堂里残忍地夺去一个小生命…… 以上种种,与姑妈之前留给自己的印象大相径庭,莫非她才是隐藏在幕后的敌人? 辗转反侧半天,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暂时没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正南和正清哥,自己先观察一段时间,等到发现更多诡异之处再说也不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8章 盛宠蜜爱118 翌日。 宋清雨将关注的重点放在傅正芳的身上。 白天吃饭时,她看似不经意地瞟了对方几眼,然而,每次看向姑妈的时候,发现她不是在给爷爷夹菜,就是陪着其他长辈聊天。 此外,一日三餐,姑妈都会准时来到餐厅吃饭,与所有人相处得都很好。 晚饭吃到一半时,一位佣人不小心将汤汁撒到姑妈的鞋上。 佣人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低着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道歉之后,佣人蹲下身来,准备为傅正芳擦掉鞋子上的污渍。 傅正芳丝毫不介意,抬手把佣人扶了起来,柔声说:“没关系,一点儿小事而已,我又没怎么样。你去忙吧,以后小心点儿就行了。” 佣人恭敬地道了声谢,如获大赦般的离开了餐厅。 回到房间之后,宋清雨将当天观察到的所有细节回忆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 平时,姑妈对爷爷很照顾,没有一点架子,就算对待佣人也很客气。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个心地善良平易近人的长辈。 莫非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想多了吗? 或许因为之前发生太多事情,而自己又怀有身孕,多少有些疑神疑鬼吧。 想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暂时放弃对姑妈的怀疑。 与此同时,傅正清对傅斯承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让王玉海派来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商场拿到了监控录像,通过视频调查跟傅斯承见面并拿钱的男人。 “傅总,那个人的资料,我已经拿到手了。”王玉海的人打来了电话。 “有什么发现?”傅正清表情凝重,严肃地问道。 “他跟母亲住在城中一处公寓里,目前只有他俩住在一起,户籍上并没有写父亲的名字。” 傅正清想了想,正色道:“你把资料发给我,回头我亲自去一趟。” “是。”对方应了一句之后,随即挂断了电话。 一分钟后,傅正清收到了所有资料,他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和文字,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 如果对方是个亡命之徒,大多数情况下,他应该是离群索居才对,可是对方竟然跟母亲一起住,不禁让他对这个小伙子的身份感到更加好奇。 下班时间一到,他换了一身变装,也没开傅家的豪车,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资料上的地址。 到达目的地后,傅正清找到了他们住的那间公寓,他默默地守在角落里,准备暗中观察一下母子二人。 须臾,一位出门倒垃圾的邻居大妈走了出来,猛然看见站在垃圾桶旁的傅正清,警惕地问:“你是谁?站在这里干什么?” 傅正清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答道:“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想看看我老姨,就是住在您旁边的那家人。刚才敲了下门,发现他们没在家,所以在这里等一会儿。” 言毕,他从手机里翻出母子二人的照片,以证明自己确实是他俩的亲戚。 大妈见傅正清长得丰神俊朗,不像是什么坏人,随即放下警备之心,笑着说:“估计他俩出去吃饭了,一会儿就回来。” 傅正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老姨不接我的电话,我也没有表弟的联系方式,您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帮着联系一下吗?” “你可以去找你姨夫啊!他经常来这里,肯定有屋里的钥匙。”大妈赶紧给他出主意。 “姨夫?您指的是谁?”傅正清诧异地问道。 大妈失笑道:“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连自己的姨夫都不记得了?我听说他的工作老得出差,但是他只要在宁城,就会回家来陪他们母子。如果不是你姨夫,谁能有这份心啊?” “哦,我想起来了!”傅正清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磨叽了一会儿,翻出傅斯承的照片,很自然地问道,“您说的是他吧?我很小就出国了,对姨夫的印象不深。” 大妈瞟了一眼,点点头,回复说:“就是他,幸亏你还留着照片,要不然见面都认不出来了!” “是啊,好久没回来了,宁城变化太大。”傅正清感叹道。 该了解的已经知道了,傅正清自知不宜久留,便找个借口离开了公寓楼。 根据实地调查,至少可以证明,那个小伙子不是傅斯承雇佣的杀手之类的不法之徒。 傅斯承经常来看望母子俩,邻居还断定他们是一家三口,看来他与母子的关系很亲密,十有八.九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左思右想,傅正清决定亲自问问傅斯承,争取尽快排除无关之人的嫌疑,缩小调查范围。 考虑到家里人多嘴杂,并且潜伏着敌人,所以,傅正清等到第二天上班时,才去傅斯承的办公室找他摊牌。 傅正清疾步走到傅斯承的面前,直接拿出母子俩的照片,质问道:“这两个人,您应该认识吧?” 傅斯承看到照片后,蓦地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做任何反应。 见到他紧张的表情,傅正清已经猜出了七八分,紧声追问一句:“听说您经常去看望他俩,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朋友的遗孀,朋友临死时托我照顾他的老婆和孩子。”傅斯承底气不足地解释道,目光闪烁游离,显然非常心虚。 “是嘛?”傅正清站直了身体,用身高优势增强了压迫感,“邻居都说你们是一家三口,而且我觉得这个小伙子跟你长得很像。哎呀,要不然我去问问爷爷,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话音落下,他急忙转身,作势要去找傅老爷子。 “你等等!”傅斯承焦急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傅正清顿住脚步,只见傅斯承移步到他面前,抹了抹脸上的汗珠。 “您还有话说?”傅正清明知故问。 傅斯承有些纠结蠕动了几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就像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私生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给母子二人提供生活费。” 他的话证明了傅正清的猜想,一下子明白他为何偷偷摸摸地与那个小伙子见面,因为对于傅家这种大家族来说,有私生子的事情是个丑闻,一旦曝光,影响将是巨大的。 所以,傅正清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而且他的主要目的是调查藏在家里的敌人,至于傅斯承是否有私生子,实际上他并不关心。 傅斯承见他对此事不置可否,生怕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急切地说:“正清,拜托你不要告诉家里人,否则会变得家无宁日。” 听到这话,傅正清迈开双腿,气定神闲地坐到办公室的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盯着对方。 傅斯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心里直打鼓,紧声追问道:“正清,你能否答应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作为回报,我也会答应你的要求。你是想拿走股份还是别的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满足你!” 傅正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要想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必须让他心甘情愿地回答,这样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是给他机会随随便便搪塞过去。 “股份之类的,我不感兴趣,只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您的答案让我满意,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傅正清一字一句地说道。 得到承诺之后,傅斯承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傅正清紧盯着他的双眼,沉声问道:“您为何提出要找猎头公司招聘总裁?”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傅斯承以为他要打探什么机密事件,没想到他对这件事感到好奇。 “请您马上回答我。”傅正清的声音冷硬了一些,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傅斯承咽了咽口水,不敢有任何怠慢,认真地答道:“其实这个主意不是我提出来的。” “那是谁?”傅正清焦急地追问道。 “正北进了看守所之后,爸找我和正芳一起商量对策。当时,正芳说家里缺人手,不如聘用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企业,不仅能解决燃眉之急,同时也对集团的未来发展有好处。” 傅正清显然没想到这个建议是姑妈提出来的,他的眸底一阵错愕,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这时,傅斯承继续解释道:“你也知道,现在正南没了,正北即使没被关进去,他也不是能成大事的孩子,而你对工作又不感兴趣,你们这辈人中很难找出能接手集团的人来。我和爸都觉得正芳的提议很靠谱儿,所以我俩当场就同意了。之后选人的事情你都知道,我也不细说了。” 说完这番话,傅斯承担心对方不信任自己,特意补充了一句:“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爷爷。” 此刻,傅正清并不是在怀疑他所说的话,而是震惊于提出建议的人居然是姑妈。 一个吃斋念佛慈眉善目的人,会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吗? 傅正清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许久未发一言。 傅斯承见傅正清半天不说话,心里直犯嘀咕,难道他仍然无法相信自己说的话? 可是,他并未对自己的话提出质疑,或许只是单纯对自己做的这件事不满意。 思来想去,傅斯承忍不住直接发问:“外聘总裁的事情有何不妥?” 傅斯承的话,将傅正清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怔了几秒,淡笑道:“没什么不妥,这样做挺好,找的人很给力,对公司来说是件好事。” 傅斯承一听,紧绷的五官稍微舒缓开来,虽然心中存有疑问,但他自知不宜过问,以免引起对方的不满。 “嗯,希望对公司的业绩增长有帮助。”傅斯承不咸不淡地评论一句。 “应该会吧。” 傅正清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直接找傅正南去了。 秘书以为他又要来找“叶子峰”理论,赶紧给自己的上司打了个内线电话。 “叶子峰”接到消息后开门迎接傅正清,笑道:“傅总,有何指教?” “上次开会讨论过的项目,还有些细节需要跟你沟通。”傅正清说得煞有介事。 语毕,他抬步走进办公室,待傅正南关好房门后,焦急地说:“你爸不是凶手!” 傅正南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似乎早已对这个结论有所领悟。 他气定神闲地坐到大班椅上,好奇地问道:“正清哥,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傅正清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最后总结说:“他只是想养私生子而已,并不想图谋傅家的财产。” 听完这番话,傅正南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寒气聚积的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他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击着,一双浓眉紧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任何人来说,突然得知父亲出轨,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怎么都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因此,傅正清并不着急等他表态,自顾自地在办公室里转悠,欣赏书架上的各种摆件。 片刻之后,傅正南黯然地凄叹一声,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这苦涩,咽不下,吐不出,生生地憋在了胸口。 “正清哥,我终于明白,这么多年以来,为何爷爷不让我爸管理公司,怕是早就知道了他在外面的事。” 傅正南刚毅的脸庞上轻笼着一抹忧郁,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不用多言,傅正清便能理解话中的含义。 连自己的生活都搞得一团乱的人,如何能够掌控一家大公司? 更何况,若让外人知道这件事,不仅会波及傅氏集团,更会闹得家无宁日。 爷爷选择视而不见,但不代表他对此事的默许。 说到底,傅斯承已经失去了傅老爷子的信任,大概此生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傅正清深知不适合继续讨论这件事,赶紧转移话题,问道:“目前,排除了一个长辈的嫌疑,下一步要关注周家么?” 既然正南的父亲已经被证实不是凶手,下一个接受调查的人自然是周秋月那边的人。 当初,周秋月安排周明辉进入傅氏集团工作,表面上是为了让他帮助傅正北,实际上是否有得到整个傅氏的野心,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话音落下,傅正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神情变得异样的肃然。 他抬起头直视傅正清的双眼,认真地说:“不用关注周家。我很清楚,周家人没有那个胆子,否则家族的生意也不会止步不前。” 即使经济地位未必能说明一切,却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人的眼界和魄力。 很显然,在傅正南眼中,周家人并不具备这种胆量。 傅正清微微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我妈虽然嚣张跋扈为人刻薄,但她其实很迷信的。她敬畏神灵,胆子小的很,根本不可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傅正南对母亲的分析非常透彻,他微微叹了口气,“周明辉更是纸老虎,没什么真本事,周家人不足为惧。” “嗯,我同意你所说的,你妈那边的人也可以排除嫌疑了。”傅正清剑眉寒沉,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如果你的父母不是凶手,那么,只剩下我妈和姑妈需要调查一下。” 兄弟二人想了想,同时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就姑妈吧。” 下一秒,傅正清的表情稍稍缓和一些,谈话的气氛也不似刚才那般沉重。 至少他俩的父母都不会成为最大嫌疑人,这让兄弟二人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就在这时,傅正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接通电话。 “清雨,找我有事?”傅正清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 “这两天我在家里发现点儿新情况,想来跟你说说,正在你办公室坐着呢。正清哥,你去哪里了?”宋清雨清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傅太太,不如来我的办公室里参观一下?”傅正南半开玩笑地说道。 她听出自己老公的声音,语气变得温柔了不少,柔声答道:“那怎么行?你想让公司的人都以为我红杏出墙吗?” “哈哈……”兄弟二人齐声笑了起来。 为了避免别人怀疑,傅正清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傅正南编了个借口,说要给他送个落下的东西。 如此一来,三人才得以在傅正清的办公室里见面。 多日未见,夫妻二人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傅正清识趣地背过身去,直到两个人放开怀抱,才开口问道:“有什么新情况?” 傅正南拉着她的手并排坐在沙发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女人害羞地别过脸去,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佳人从国外回来之后,给我做了一锅山药粥,姑妈看到后毫不迟疑地吃下去。佳人发现后,说姑妈对山药过敏,我俩赶紧去小佛堂里查看情况。谁知道,我看见一只壁虎从房顶上掉落在姑妈身边,她居然凶狠地把壁虎踩死了。”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凝重了几分,回忆起那个场景时,仍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傅正南见状,握了握她的手,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俩发现姑妈并没有过敏,她说是吃中药调理好了,可是佳人事先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按说清修之人是不会杀生的,而且姑妈身体已经调养好,却不告诉自己的女儿,确实挺奇怪的。这两天我特意观察了半天,没发现姑妈有什么诡异的行为。可是她在人前人后表现得太不一致,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古怪。你们说呢?” 话音落下,兄弟俩相视一笑,嘴角同时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她的目光依次在两人脸上掠过,发现他俩都露出微笑的表情。 奇怪,明明是在说一件严肃的事情,这俩人究竟在笑什么? 莫非自己的怀疑很不靠谱儿? 她想了想,诧异地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可笑?” 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解释说:“咱们仨想到一起去了,我俩刚才还在说,接下来要重点关注姑妈。” “公公那边呢?排除嫌疑了?”她想起曾见他跟陌生男人接触过,于是急忙追问了一句。 傅正清心里明白,他不太方便说傅斯承的事情,只好紧闭着嘴唇没有出声。 微顿,傅正南蹙了蹙眉,沉声说道:“调查过了,那个陌生男人是爸的私生子,不是他雇佣的杀手。” 说这话时,他感到嘴巴一阵发苦,舌头酸涩发麻,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闻言,她温柔地抱了抱身边的男人,此刻,无声的安慰胜过千言万语。 他苦涩一笑,拍了拍女人的后背,轻声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点点头,缓缓放开怀抱,问道:“家里的其他长辈呢?” 傅正清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沉声答道:“周家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我俩将目标锁定在姑妈身上。” “你俩为什么会怀疑姑妈?”她不解地问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其实姑妈平时待人挺和气的,对你俩也很好,以前还很关心正南。” 听到这话,傅正南揉了揉她的脑袋,淡笑道:“我俩之所以怀疑姑妈,是因为她最不可能是幕后黑手。敌人隐藏得这么深,说明对方的身份可信度极其高。越不可能的人,反而越有可能。” 她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再次发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吗?” “傅氏集团外聘总裁的事情,你知道吧?”傅正清一字一句地说道。 “嗯,听说是公公提出的建议。”她应了一句。 此刻,傅正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严肃地说:“实际上,这个建议是姑妈想出来的,她借由叔叔的嘴提出来,让他去找猎头公司。谁往公司内引入新人,谁的嫌疑就很大。” “你是说,姑妈最有可能是隐藏在傅家的坏人?”她惊讶于这个结论,紧声追问一句。 “是的。”傅正清没有片刻犹豫,笃定地答道。 确认之后,她不由得叹息一声,如果姑妈真的是幕后黑手,那她实在太可怕了! 宋清雨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坐在一旁的傅正南连忙握紧她柔软的小手,用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对方。 “清雨,你务必保护好自己!”傅正南的五官紧绷,愈发显得轮廓利落,线条刚毅如刀刻一般,“不管姑妈是不是真正的凶手,现在家里都不太安全,你要时刻留神。” 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她怕他太过担心,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还是不放心。”傅正南轻浅的叹应一声,眸子里是难以掩饰的疼惜。 她回握住男人的大掌,笑着说:“如果真是姑妈也不要紧,我和佳人天天黏在一起,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吧?佳人毕竟是她的亲骨肉,她若想害我的话,肯定得考虑会不会波及到佳人。” 再次提到贺佳人,傅正南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想起一件事。”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 傅正清听到这话,紧声追问道:“什么事?” 傅正南侧首对上堂哥的双眼,郑重其事地问:“正清哥,你还记得死去的姑父吗?就是佳人的父亲贺修明。” “记得!”傅正清回答得异常笃定,沉思了几秒,反问他,“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傅正南猛地站起身来,走到傅正清的面前,沉声说道:“五年前,姑父死于交通事故。据说是车子出了问题,导致刹车失灵。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现在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你的意思是……?”傅正清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难道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有这个可能!”傅正南的眉宇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宋清雨对当年的事故并不知情,此刻插不上话,安静地听两人交流,并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微顿,傅正南扯了扯嘴角,严肃地说:“正清哥,想办法翻查一下当年的案子,可以找玉海帮忙,你俩暗中调查,不要打草惊蛇。” 傅正南的用意很明显,姑父突然离世,表面上看只是个意外,可是细想起来,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所有车辆都会定期保养,随时有佣人进行维护,照理说姑父不会开着一辆有问题的车出门,八成是有人对车子做了手脚。 之所以要翻查之前的案子,就是为了确认事故的真实原因。 倘若真相如他所料,那么,很多事情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傅正清听后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应道:“我会马上跟进这件事,尽快调查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9章 盛宠蜜爱119 “好像姑父去世之后,姑妈就搬回傅家老宅了。”傅正南一边理清思路,一边核实每个细节,郑重其事地问道,“正清哥,我说的没错吧?” 傅正清抚着下巴沉思了几秒,努力回忆前几年发生的事情。 “没错,姑妈的确是五年前住回来的。”傅正清斩钉截铁地说道。 姑妈是嫁出去的女儿,基本只在逢年过节或者遇到特殊事件时才会回来。突然间,姑妈开始和他们朝夕相伴,每天都会在餐厅里碰面,难怪兄弟俩还记得这件事。 确认之后,傅正南的眉头皱得更紧,幽冷黑眸仿若深海般难测深浅。 “正南,你想到什么了吗?”宋清雨看他面色微沉,关切地问道。 “姑妈住进老宅的两年之后,我也出了交通事故,导致双眼失明、双腿瘫痪。”傅正南说这句话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带着森冷的寒意,“这件事情太巧了,我和姑父都遇上了交通事故,只不过我的命更硬一些罢了。” 这番话令在场的两人心里一紧,瞬间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貌似所有的变故与姑妈的出现不无关系。 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三人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此事,都觉得姑妈不像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 片刻之后,傅正南沉声说道:“后来,家里的佣人也死在了家里。”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自他的嘴里幽幽的吐出,威力却犹如平地的一声惊雷,在办公室里轰隆一声爆开。 她猛然想起自己嫁入傅家后遇见的两件凶杀案,那些恐怖的画面宛如电影的长镜头,一帧一帧从脑海中闪过。 瞬间,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涌到了脑袋上,然后一点点的冷却,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让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颤抖了起来。 “太吓人了!”她不由得惊呼一声,原本清亮的嗓音带上了丝丝缕缕的沙哑。 傅正南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将她轻柔地带进怀里,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都怪我,提起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实在不利于胎教。” 他低下头看着女人的肚子,说道:“儿子,爸爸以后会注意的。” 听到这话,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随之好了很多。 傅正清半天没说话,有些纠结地蠕动了一下嘴唇,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暂时别下结论,等拿到证据再说,还是先暗中调查吧。”傅正南一字一句地答道。 事关重大,如果手头没有充分的证据,无法将姑妈定罪。 而且对方是自己的长辈,平白无故地冤枉她,也没法儿向爷爷交代。 只有把所有证据亮出来,才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彻底铲除那帮丧心病狂的坏人。 傅正清深以为然,叹息道:“是啊,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目前,除了调查五年前的事故,还要做些什么?我们的人一直在监视家里的每个人,只不过暂时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继续监视吧,以不变应万变。”傅正南清冽一声,不带任何语气。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马上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姑妈的过敏症状突然痊愈,莫非这个姑妈并不是真正的姑妈?”她的表情异样的肃然,漂亮的眉头蹙在一起,声音沉凝了几分。 兄弟二人听见这话,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暗自思忖这个假设的可能性。 按照清雨所说,姑妈的过敏症状好得着实奇怪,而且她在人前人后差别很大,如此看来,她极有可能是在演别人。 她发现正南没有即刻发表意见,提醒他说:“老公,就像一开始我把你和正北搞不清楚一样,你还扮成他调戏我,弄得我以为正北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实际上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两人坦诚相见之后,刚开始每当想起这件事,她都忍不住自嘲,当初怎么会那么傻,居然连自己的老公都认不出来。 后来,她慢慢地释然了,毕竟她跟兄弟俩认识的时间不长,这种情况下,分辨不出两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点儿委屈,在他俩看不见的地方,拧了一下傅正南腰上的肉,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傅正南不禁失笑出声,然后做了个求饶的表情,用口型对她说:“宝贝,对不起。” 沉思中的傅正清并未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不过经她提醒,他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姑妈的确有个双胞胎妹妹。”傅正清的声音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夫妻二人敛起笑意,齐帅刷地看向他,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但是,她的妹妹生下来就夭折了,不可能再有一个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提到这件事,傅正清深感诧异,双眼写满了困惑。 的确,除了同卵双胞胎之外,世界上很难找出第二个和自己长相一致的人。 “难道她也用了人皮面具?”她转了转眼珠,不解地问道。 之前,傅正南曾找人戴上面具装成自己,现在又戴上“叶子峰”的面具扮成别人,既然先进的科技能用到他身上,为何别人不能使用? “几年前是否有这种技术还有待调查,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傅正清冷静地评价道。 听到他俩的对话,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目前,尚不知道这个姑妈到底用了何种方式蒙混过关,唯一确认的是必须要防着她,而且还不能让她有所察觉。 倘若她真是凶手,肯定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若让她知道三个人在调查自己,一定会对他们不利,等到她提高防备意识,想要抓到她就会更加困难。 思来想去,傅正南还是决定嘱咐他俩一声:“正清哥,清雨,这段时间你俩一定要不动声色,不可打草惊蛇,否则后患无穷。” “明白。”她痛快地答道。 傅正清略略颌首,回了句:“知道了。” “另外,查到和姑妈联系的MST更重要,他跟姑妈沆瀣一气,找到他便能掌握证据,同时还能阻止他继续作恶。” 傅正南说这话时,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表情肃杀,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晚餐时分。 傅家众人围坐在餐桌旁,宋清雨特意选择傅正芳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想要寻找合适的机会查看她的手机。 席间,傅正芳接了一个电话,顺手将手机放在了两个人的中间位置。 她早已准备好同款手机,只等找到机会来一招“狸猫换太子”。 晚饭吃到一半,傅老爷子扫视着众人,开口问傅斯承:“新来的总裁和副总裁,这段时间表现如何?” “两个人都很专业,决策力和执行力很强,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角色,相信公司业务很快就能走上正轨,能给股东一个交代。”傅斯承抬起头对上傅老爷子的双眼,表情无比认真地应道。 话音落下,傅老爷子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并未做出更多评价。 这时,傅正芳接过话茬儿,笑着说:“或许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爸,您不用太担心,他俩是哥亲自选出来的,绝对没问题。” 傅正芳说话的时候,双眼紧盯着傅老爷子,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动作。 宋清雨瞅准这个机会,趁姑妈和爷爷说话的时候,偷偷拿出同款手机,迅速换掉了姑妈的手机,然后不动声色地塞进长裙的兜里。 接下来,就是想个办法暂时离开餐桌,找个没人的地方仔细研究手机里的信息。 突然,她灵机一动,故意打翻桌上的杯子,果汁不偏不倚地洒在她的裙子上。 “哎呀,瞧我笨手笨脚的。”她皱着眉头站起来,低下头连忙拿餐巾纸擦拭污渍。 “清雨,你没事儿吧?”傅正芳转过头,关切地问道。 众所周知,掉落在衣服上的果汁不可能随便擦干净,正好给她创造一个离席的合理借口。 她倍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我挺喜欢这条裙子,是正清送给我的。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姑妈,您先吃。” 语毕,她揪着裙子转身离开了餐桌,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这个小插曲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依然是各吃各的,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气氛。 傅正芳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饭桌上。 一进入洗手间,她立马将房门紧紧地锁上,然后用水将裙子打湿,简单揉搓了几下。 紧接着,她迅速从兜里拿出姑妈的手机,点开手机联系人的列表,试图找到跟MST对得上的人。 但是,她把所有M开头的联系人都看了一遍,也没瞅见能符合MST缩写方式的名字。 这三个字母缩写,还是从万雨纯生前的日记上找到的,因此,可以确认这几个字母代表的就是指使万雨纯的坏人,而且这个人与真正的幕后黑手联系频繁。 如果姑妈真的是他们要找的人,应该能在手机里找到两人联系过的蛛丝马迹。 此刻,她不仅什么都没找到,还看见姑妈的手机联系人里,只有家里几个人的电话号码,并未发现什么陌生人的姓名。 莫非两个人因为担心被监听,所以不打电话,只用微信那类的通讯软件联系? 想到这里,她急忙打开微信等流行的社交软件,但通讯录里的那些名字几乎都是熟人,大多数人名她都认识。 她努力查找了一圈,把手机里的所有能显示联系人的程序统统打开看了一遍,结果却没有任何发现,仿佛这个MST从未出现过似的,根本无法将他同姑妈联系在一起。 想了想,她担心因为自己大意而查不到真正的MST,便将各种软件里的联系人交叉核对了一遍,最终仍然是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急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漂亮的眉毛转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查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难道他们的推论是错误的?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其他长辈都不像是幕后黑手,只有这个姑妈的嫌疑最大。 越早找出幕后黑手,便能越快将对方绳之以法,以免更多的人受到牵连。事到如今,唯有积极应对才是最好的出路。 只可惜,自己费了半天劲也没有半点收获,这个瞬间,她觉得无比失望,微微叹了口气,嘴角不由得耷拉下去,眉头皱得更紧。 突然,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只听傅正芳隔着门板问道:“清雨,你还在里面吗?” 听到傅正芳的声音,她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滞了,头脑中灰茫茫的一片,好像是古老的旧电视机里,飘着的黑白雪花,一时间竟然未做任何反应。 洗手间外面,傅正芳趴在门板上,没听见屋里有任何动静,她再次敲了下门,同时提高了说话的音量,沉声说道:“我是姑妈,你要在的话就开开门吧,咱俩的手机拿错了,现在需要换一下。” 这句话终于将她游离的神志拉了回来,她深吸了几口气,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 她心里清楚,倘若让对方察觉自己表现得很紧张,必然会看出什么端倪,那么,这件事反而会弄巧成拙。 等到心跳稍微平稳一些,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然后关上了手机屏幕,重新将手机放回了裙子的兜里。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缓缓地把房门打开,笑着说:“姑妈,刚才我在弄裙子,没腾出手来给您开门。您找我有事?” 傅正芳瞟了她的裙子一眼,轻笑一声,不答反问:“这个手机是不是你的?” 她盯着姑妈手里的手机,仔细看了几秒钟,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应道:“好像是我的!” 说罢,她接过手机,按亮了屏幕,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叹息道:“错不了,的确是我的手机,这个屏保还是我新换的呢。” 听到这话,傅正芳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但很快就掩去了。 “清雨,你没发现拿错了么?咱俩的手机长得一模一样。”傅正芳不紧不慢地说道,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 闻声,她急忙从兜里掏出手机,递到对方的手里,面带愧色地说:“刚才我把手机顺手放进兜里,还没来得及看,您就敲门了,也没发现把手机拿错。姑妈,实在不好意思,耽误您的事了吧?” 傅正芳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我平时联系的人也不多,只是担心你的朋友会找你,要是联系不到人,他们该着急了,所以就想着赶紧跟你换过来。” “谢谢姑妈,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再犯迷糊了。”她说话的语气极其诚恳。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你赶紧吃饭去吧,孕妇可不能饿着。”傅正芳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嘱咐她道。 她“嗯”了一声,如获大赦般的从姑妈面前离开,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险啊。” 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傅正芳嘴角的笑意骤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脸色。 她转身走进洗手间里,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查看对方是否使用过。 手机上显示,后台的不少社交程序都被打开了,虽然没看到具体查看过什么内容,但是这个使用习惯却出卖了宋清雨。她当时只锁上了手机屏幕,而没有关掉后台,而傅正芳每次使用完毕后都会将后台关闭,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出她之前进行了哪些操作。 很显然,她查看傅正芳手机的事情败露了,只是一个小细节的疏忽,便让对方找到了线索。 傅正芳握住手机的指关节开始泛白,她眯了眯眼睛,一丝狠厉,在她的眼底绽放。 她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好你个宋清雨,居然胆大包天查到我头上来了!可惜,你还是太嫩了,傅正南那么聪明的人都没能把我揪出来,你一个小丫头竟然如此不知轻重,简直自寻死路。 下一秒,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打开手机,翻找通讯录中的联系人。 手指滑到了“傅正北”的名字,在显示出的第二个手机号里,点击“发送信息”的按钮,随即输入了一句话。 “我可能被怀疑了,你那边要尽快动手。”傅正芳飞快地发出一条短信。 接到短信的莫邵天顿觉情况不妙,他们费心筹划了这么久,千万不能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出事,否则之前的所有谋划就要打水漂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迅速回复道:“你赶紧想办法抽身,公司很快就能拿下,我们的人已经在转移财产了。” 傅正芳看到短信,扯了扯嘴角,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莫邵天还是像这样沉不住气,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想着撤离。 他也不想想,如果现在抽身,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傅家人得知真相后,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们,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好后路再抽身,才能更安心一些。 傅正芳想了想,回复道:“暂时不急,他们没有证据。” 第二天。 宋清雨来到傅正清的办公室,两人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把扮成“叶子峰”的傅正南叫来一起商量事情。 傅正南一刻没敢耽误,疾步走到女人面前,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她面色如常、身体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清雨,有新情况?”傅正清表情严肃地问道。 一般情况下,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她不会随便来公司找他,所以,傅正清断定她一定有新的发现。 她点了点头,应道:“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趁姑妈不注意,偷偷把她的手机拿走查看来着。可是,她手机里的联系人没有能跟MST对得上号的,所有的社交软件中也找不到类似的名字。唉,费了半天劲,结果一无所获。” 语毕,难以名状的挫败感再次涌上心头,她不禁黯然地哀叹一声。 听到这个消息,傅正南的眉头紧蹙,原本柔和的五官即刻冷凝下来,变得异常的肃然。 “老婆,这么做很危险,你不知道么?” 因为太过担心她的安全,他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眉宇间染着轻微的愠怒。 她见傅正南面色微沉,赶紧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胳膊,用无比温柔的口吻哄他道:“老公,我知道危险,所以,当时特别小心,没被姑妈发现。” 微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想赶紧抓住幕后黑手,尽快跟你团聚。” 傅正南明白她的心意,于是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沉寂了片刻之后,才说了一句:“你多注意身体。” 除此之外,他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互相嘱咐了一下,她便离开了傅正清的办公室。 “不愧是你的媳妇儿,胆子够大的。”傅正清知道堂弟心情不好,诙谐着口吻说道。 只可惜,傅正南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一些。 “正清哥,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快刀斩乱麻吧。”傅正南的神色非常认真,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方才,当着老婆的面儿,他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是担心她会受到惊吓。 虽然她说自己没被发现,但是敌人如此狡猾,即使当时没能觉察,事后也会发现她在暗中调查。这种激进的做法,无疑是在给自己挖坑。 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不如趁乱出击,尽快搞定这件事,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傅正清和他想的完全一样,跟老奸巨猾的敌人相比,清雨实在太单纯了,她的做法十有八九已经将自己暴露,正处于危险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对方的迫害,保护她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顿了几秒,傅正清点点头,痛快地应道:“好。” 晚上,宋清雨端着一个托盘,神情复杂地走进傅正芳的小佛堂。 见到姑妈的瞬间,她拼命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姑妈,我来给您送宵夜。” 傅正芳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染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清雨,你有心了,端着怪累的,赶紧放下吧。”傅正芳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 她将托盘放在木桌上,掀开小锅的盖子,拿勺子盛出一碗山药粥,用双手捧到姑妈的面前。 “姑妈,这粥是我亲手做的,您尝尝看。”她笑意盈盈地说道,一双美眸紧盯着对方。 傅正芳轻笑一声,夸她道:“你真是个好孩子,现在肯下厨房的年轻姑娘越来越少了,还能亲手给长辈做夜宵的年轻人更是少见。你嫁进傅家,姑妈也跟着你享福。” 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对方是真心的。 只不过,出自一个凶残的阴谋家之口,反而让她有点儿犯恶心。 她强忍住内心的不适感,笑着应道:“姑妈,您老这么夸我,以后我可要骄傲啦。” “那也是因为你有本事,为什么不能骄傲?”傅正芳脸上的笑意不减,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仔细品尝之后,评价道,“好吃!味道真的不错。” 等到对方吃完半碗山药粥,她拍了一下额头,瞬间睁大了双眼,面带愧色地说:“哎呀,我刚想起来,佳人说您吃山药过敏。” 她赶紧将姑妈手里的碗夺了过来,皱着眉头说:“对不起,姑妈,我把这事儿忘了,刚才看见厨房里有新鲜的食材,就顺手拿起来做粥了。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 闻声,傅正芳在心里暗骂她故作聪明,竟然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试探自己。 上次她偷看自己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找她算账,现在又来主动挑衅,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 即使内心翻江倒海,傅正芳的面色依然没有半分波动,她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未对宋清雨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她对此感到十分纳闷,姑妈表现得也太淡定了,世人不是都说“做贼心虚”嘛,怎么完全看不出姑妈露出半点儿心虚的神色。 “唉,现在上了岁数,吃什么都消化的慢。”傅正芳悠叹一声,拉着她的手,淡笑道,“清雨,你要是没事的话,咱俩一起去花园里走走好吗?就当陪我消消食,你也能锻炼锻炼。孕妇平时要多走路,以后生孩子的时候才会更顺利。” 听到这话,她心头一紧,怔愣了几秒,暗自思忖要不要跟她同去,鉴于姑妈有重大嫌疑,理应时时提防才对。 只不过,直接拒绝的话,难免会引起姑妈的怀疑。 最终,她决定答应对方的要求,应了一句:“嗯,我们走吧。” 她挽着傅正芳的胳膊走出了小佛堂,沿着小路来到了花园。 “清雨,姑妈眼神不好,你看前面那团黄色的花是什么品种?”傅正芳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黄色的花丛。 话音落下,宋清雨迈开双腿,准备走向前去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傅正芳的眸子里迸出狠厉的光,全身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场。 她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军用折叠刀,利索地将刀打开,紧紧攥在右手中。 下一秒,她向前卖了半步,同时高高举起右手,朝宋清雨的后背刺了下去去。 突然,一声枪响震斥了她俩的耳膜,傅正芳的右手被子弹击中,刀子即刻掉落在地上。 血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胳膊流了下来,她疼得龇牙咧嘴,连忙用左手用力捂住伤口。 听到枪声的宋清雨艰难地转过身来,直愣愣地盯着姑妈,已经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又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傅正芳顾不上再对她下手,抬腿准备离开现场。 不料,傅正清和王玉海同时出现,迅速拦住了她的去路。 “姑妈,您还真是能文能武啊。”傅正清的嘴角浮起嘲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傅正芳冷哼一声,紧闭着嘴唇不发一言,目光阴鸷地瞪着面前的几个人,看起来很不服气。 王玉海见宋清雨一脸震惊的表情,好像仍未从这场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急忙走到她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嫂子,嫂子,嫂子!”王玉海连着叫了三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已经安全了,我们终于抓住她了。” 她抬起头看了王玉海一眼,又转过头瞅了瞅傅正清,剧烈的心跳这才逐渐平稳下来。 “多亏你们来得及时。”此时她仍心有余悸,不由得感叹一声。 这件事情惊动了傅家所有人,没过多久,众人便来到了花园里。 傅正清给警察打完电话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讲了一遍。 众人闻言,一时愣在当场,谁也没想到傅正芳会是伤害家人的凶手。 傅老爷子面色阴沉,眼眶微红,沙哑着嗓音问自己的女儿:“大家到底哪里亏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别听傅正清胡说,我吃斋念佛这么多年,从来没干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傅正芳的眼角噙着泪,可怜兮兮地说,“清雨说她恨我,当初要不是我提出找贵人,她也不会被迫和正南离婚!要害死我的人是她,我只是正常防卫!” 宋清雨听到这话,苦涩一笑,黯然地叹息一声,根本不屑解释。 傅老爷子自然知道她是在狡辩,厉吼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闻讯赶来的傅斯承夫妇瞪大了双眼,两个人都对此事感到非常意外,谁也没想到平时与人为善的妹妹居然如此恶毒。 “原来是你在背地里陷害我。”傅正北上前一步,想要给姑妈一记耳光,却被傅正清拦住了。 缓过神来的贺佳人泪水涟涟地扑到傅老爷子跟前,胸廓剧烈起伏着,双肩抖动个不停,此刻已经哭成一个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0章 盛宠蜜爱120 “外公,我不相信那些坏事是我妈干的,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外公,您……” 正在此时,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来到傅家老宅,直接将傅正芳刑事拘留。 傅正芳被带走的时候,扭头看了众人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审讯室里。 两名警察坐在傅正芳的对面,把手里的卷宗摊开,将与她有关的罪行,一项一项地说给她听,并从最近的一起案件开始审问。 “傅正芳,目前人证物证俱在,你交代一下杀人动机,为什么要杀害宋清雨?是不是因为她看出你是多起命案的真凶?”警察沉甸甸着声音,语气很是冷硬,透着一股威压。 傅正芳抬起头来,斜睨了对方一眼,不屑地说:“你们怎么能保证那些所谓的证人说的都是实话?我告诉你们,真相是宋清雨要伤害我,而我的行为纯属正当防卫。” 警察知道她不会轻易伏法,只好进一步逼迫对方,厉喝一声:“别耍滑头!你只要老实交代罪行,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真是可笑,我为何要交代从来没做过的事?”傅正芳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警察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正色道:“傅正芳,你在证据面前还想狡辩?” 就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她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讽刺地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别以为能随便唬住我。真有证据的话,你们早就来抓我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审讯进行得很不顺利,警察费了半天劲也没找到任何突破口。 傅氏集团。 傅老爷子把两个孙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祖孙三人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唉,正芳原本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没想到她是真凶,竟然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毒手!都怪我教女无方。”傅老爷子的眉宇间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双眼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说话的语调里难掩一丝殇意。 傅正南微微向前探身,急忙安慰傅老爷子:“爷爷,这世上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我也不希望姑妈是凶手,她一直对我很好。唉,谁也不会预料到姑妈会变成这样!爷爷,您千万别责怪自己,这是姑妈个人的选择,与您无关。” “是啊,她平时吃斋念佛,待人非常和气,从来不跟人发生冲突。”傅正清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结果感到很无奈,“所以,一开始我们根本没怀疑过她,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查出她才是幕后黑手。” 他俩的安慰起到的效果不大,傅老爷子的内心依然如波浪汹涌般难受。 昨晚,得知亲生女儿是真凶后,他伤心得一夜没有睡着,此时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好。 傅老爷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 沉寂了片刻,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可能是因为她丈夫突然去世,给她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她才开始变成这样的吧?唉,正芳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闻言,兄弟二人没有吱声,实际上,他俩对于姑父的死仍然心存疑问。 考虑到爷爷的情绪很不好,暂时没必要把他俩的猜测告诉他,以免爷爷更加伤心。 “嗯,您说的有道理。”傅正南附和了一句,然后给傅正清使了个眼色。 傅正清立马会意,正南这么说是想让爷爷心里好受一些,为姑妈的不当行为找个说得通的理由,这样还能对她保有一丝美好的印象。 “爷爷所言极是,我觉得姑妈也是受了那件事的刺激。”傅正清认真地说道。 傅老爷子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正在这时,傅正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见来电人是王玉海,急忙说:“爷爷,正清哥,我出去接个电话。” 傅老爷子点了点头,他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划开了手机的接通键。 “是我。”傅正南担心隔墙有耳,并未说太多的话。 王玉海听出他讲话不太方便,刻意压低声音说:“你姑父的死确实有蹊跷,出事的车辆被人动过手脚。” “好,辛苦你啦!”傅正南简单回复了一句,即刻挂上了电话,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外面缓了半分钟,他这才调整好表情,重新回到办公室里,但没跟傅老爷子提起这件事。 傅家老宅。 贺佳人亲眼看到母亲被警察带走,还被指控多项罪名,这件事令她伤心不已,觉得胸口疼得就像被巨石砸击一样,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着疼,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 眼泪仿佛止不住似的,趴在床上哭了半宿,最后哭得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便累得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贺佳人望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皮,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心像是破了一个洞,整个世界的阴雨都往那个洞穴里掉。 等到眼泪终于止住,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宋清雨的房间,想从嫂子这里寻求一些安慰。 宋清雨给了贺佳人一个温暖的拥抱,双手在她的后背上下摩挲着,用极其温柔的口吻说:“佳人,要是想哭,就痛快地哭出来,想说什么都行,我会陪着你。” 贺佳人缓缓地放开她的怀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嗓音说:“我妈很善良,她不会做出那些坏事!警察一定是搞错了。” 这番话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但是宋清雨不忍心说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听她不停地倾诉。 直至说到口干舌燥,贺佳人才停下来,目光幽幽地看着地面,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宋清雨抓住她的小手,准备说些以前高兴的事情。 “我还记得,刚搬进傅家老宅的时候,姑妈对我和正南非常照顾。说心里话,我很感激她。当时,正南不太受家里人待见,就连亲生父母都懒得理他,可是姑妈却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那段时间,我十分庆幸能够在这里遇见姑妈。” 她说这话绝对发自肺腑,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安慰贺佳人,同时也道出了心中所想。 当初,傅家的其他人都对她和正南不闻不问,只有爷爷和姑妈关心他们。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难以肯定当时姑妈是否心存善意,可是姑妈确实带给过她温暖,不能将这段回忆全盘否定。 贺佳人闻言,黯然地叹息一声,说道:“其实,我妈结婚之后并不住在老宅,而是住在我爸的房子里。” “是啊,通常女人出嫁之后都不会继续住在娘家。”她顺嘴接了一句。 顿了几秒,她突然反应过来,听说姑妈是在五年前回到傅家老宅,难道当年就准备谋夺家产了?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故才改变想法? 她感到非常好奇,想了想,问道:“搬回来住是姑妈提出的建议吗?” “嗯,我妈很早就想回来住了,跟我爸磨了一段时间他才同意。”贺佳人回忆起陈年旧事,眼圈再次泛红。 她扯了扯嘴角,叹息道:“姑父还是挺开明的,最终还是支持了姑妈的决定。” “我爸是个好人。”贺佳人提起父亲,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可惜,虽然我爸同意了,但是爷爷却拒绝了,说不让她这么任性,要考虑我爸的感受。” “姑父不是同意了吗?爷爷为什么还要反对?”她诧异地问道。 “谁知道呢。当时外公死活不同意,所以,我妈是在我爸去世之后才搬回来的!” 说到这里,贺佳人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随即低着头默默垂泪。 她把贺佳人轻轻搂在怀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贺佳人十几岁的时候失去了父亲,现在母亲又被警察带走,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莫非姑妈是想搬回老宅才杀死了姑父? 如此一来,爷爷便没有理由提出反对意见,更不用考虑姑父的感受,因为死人是感受不到喜怒哀乐的。 鉴于姑妈近几年所做的事情非常凶残,亲手害死自己的丈夫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于是,在贺佳人离开她的房间后,她赶紧给傅正南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你说这个猜测靠谱儿吗?”她紧声追问一句。 “嗯,我老婆真聪明。别人都是‘一孕傻三年’,只有我们家宝贝是个例外,还是这么聪明漂亮。”傅正南宠溺地说道,抓住一切机会来哄自己的老婆。 两个人甜言蜜语一番便挂断了电话,傅正南沉思了片刻,然后跟傅正清说了这件事,两个人就此事讨论了很久,并将姑妈犯下的所有罪行回忆了一遍。 “正清哥,姑妈不惜杀死自己的老公,以此为代价回到傅家老宅,不停地使用各种手段来对付我,之后又开始陷害正北,我觉得她的目的应该是得到公司。”傅正南沉声说道。 傅正清思索片刻,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先后迫害你和正北,又派人进驻公司,显然是冲着钱来的。” “看来,我还得继续当‘叶子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公司,直到用合适的诱饵捉到那个天哥。”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凝重得如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城郊的一处民房。 莫邵天走到红色的木门前,四处张望了一下,对手下人说:“把锁打开。” 手下听话地打开木门上挂着的铜锁,随着“吱”地一声,木门徐徐开启。 听到响动,躺在床上的中年女人马上坐了起来,神情复杂地望着门口的位置,看清来人后不禁苦涩一笑。 “好久不见。”中年女人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 莫邵天冷哼一声,移步到她的床前,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目光阴鹜地盯着对方。 “傅正芳,我想给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莫邵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一刻,真正的傅正芳扯了扯嘴角,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哟,这么渴望自由呢?”莫邵天想控制主动权,故意放慢语速说道,“你妹妹天心被关进看守所里了,如果你想获得自由,就去里面把她换出来。” 傅正芳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暗自思忖他的话是真是假。 莫邵天猜出了她的想法,冷笑一声,说:“我也没必要瞒你,她因为犯了重罪正在接受调查。你去看守所自然会吃点儿苦头,不过,这些都比不上自由来得重要吧?” 他抓住了傅正芳的痛点,以此为诱饵让她就范。 而她早已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恨不得将莫邵天千刀万剐,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沉寂了片刻,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说道:“被你们囚禁了这么多年,也该来个解脱了,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也好。” “这么说,你答应了?”莫邵天本以为需要颇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她答应得倒挺痛快。 “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来做,是不是把她换出来就算完成任务?”傅正芳特意追问了一句。 莫邵天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应道:“可以这样理解,以后过得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莫邵天没等她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将相关事宜告知手下。 看守所里。 天心正在专心致志地吃午餐,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看守所里的饭菜怎么样?我要这里吃很久,希望别太难吃。”傅正芳淡淡地说道。 闻声,天心抬起头来,看见眼前出现的这张脸,马上意识到莫邵天让姐姐乔装进来,就是为了把她换出去。 天心斜睨了她一眼,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很欠扁地说:“味道嘛,自然比不上傅家的山珍海味,但是吃不死人。” 傅正芳不想与她做口舌之争,端着餐盘在她正对面坐下,皱着眉头吃了起来。 须臾,两个人按照计划,先后进入看守所内的洗手间里,确认里面没有闲杂人等之后,她俩各自脱下囚服,然后穿上对方的那件衣服。 傅正芳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天心的手里,面无表情地说:“戴上吧。” 天心熟练地把人皮面具戴好,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给你安排什么罪名进来的?”天心眯着眼睛问她。 “盗窃。”傅正芳言辞简练,不带任何语气。 天心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嗤笑道:“真没创意。不过,保释倒不费劲。” 看着傅正芳那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天心突然觉得有点儿厌恶,她别扭地移开视线,冷冷地说:“走吧,此处不能久留。” 易容之后,天心来到傅正芳的牢房,静静地等待莫邵天派人来保释自己。 由于犯罪情节较轻,且考虑到是初犯,莫邵天为天心伪造的这个身份很快便发挥了作用。 莫邵天找的人成功将天心保释出去,而傅正芳则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接受警方的调查。 另一边,傅正南和傅正清焦急地等待审讯的结果,但是警方传来的消息却令他俩感到失望。 姑妈刚开始采取拒不合作的态度,后来变成“一问三不知”,让警方感到非常头疼。 兄弟二人商量半天,决定亲自问问姑妈,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他俩和王玉海约在一家私人会所碰面,傅正南将两人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好友。 “玉海,警察办案能力太差,而且,姑妈犯下的那些事,他们也没有我俩知道得清楚。所以,我和正清哥想请你找找关系,安排我们去见她。”傅正南开门见山地说道。 王玉海挠了挠头,颇感为难地说:“姑妈犯下的可是重罪,恐怕这事不太容易。除非……” 说完这话,他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对方。 傅正南瞟了他一眼,英挺的眉宇邪肆的上扬,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道:“我承认,王玉海先生比我聪明百倍。” “哈哈……”王玉海得意地大笑起来,激动得直拍大腿,“正南,我终于成功地恶心你一回。” 笑够了之后,他猛然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俩等我的好消息。” 在旁围观的傅正清刚才憋笑太辛苦,此刻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笑着调侃堂弟:“果然有大将之风,遇事能屈能伸。” 其实,傅正南心里清楚,王玉海这样“为难”自己,是想帮他舒缓一下心情。 前段时间,为了查找幕后黑手,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也该适当放松放松了。 两天后,王玉海终于疏通好关系,安排“叶子峰”和傅正清去看守所里见傅正芳。 他俩在会客室里等待警察将她带来,不料,傅正芳断然拒绝见面的安排。 兄弟俩商量了一下,由傅正清对警察说:“麻烦把她带到审讯室,然后问问她到底想见谁。” 警察点点头,顺利将傅正芳带来,兄弟二人则在外面,透过特殊的单向玻璃观察屋里的人,此刻他俩能够看见对方,而傅正芳却见不到他们。 “关于你犯下的多项重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警察冷冷地问道。 闻言,傅正芳抬起头看了看警察,轻轻摇摇头,紧闭着嘴唇不发一言。 傅正南的双眼紧盯着姑妈看了半天,发觉她的眼神跟以前很不一样。 无论是在姑妈装成好人的期间,还是东窗事发被他们带走的时候,眼神都不曾像这样温柔,看起来一副完全无辜的样子。 而且,她既不反驳警察的话,也不为自己辩解,好像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似的,很不像她应有的行事作风。 傅正清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诧异地问道:“你觉不觉得姑妈有点儿奇怪?” “我也发现了,眼神和气场都有变化。”傅正南面色一凛,蹙了蹙眉,眼神锐利难当。 他俩没来得及深入讨论,就听警察再次开口问她:“为什么拒绝别人探视?” “因为我不想见他们。”傅正芳平静地答道。 “那你想见谁?”警察紧声追问一句。 听到这话,傅正芳的眼睛瞬间燃亮,激动地问:“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你们能安排我和她见面吗?” 警察发现她的态度陡变,愣了几秒,然后转了转眼珠,说了一句很有技巧的话:“至少我们不会阻止。” 话音落下,傅正芳立即回答:“我只想见我的女儿贺佳人,至于其他人,我一概不见。” 之所以想见女儿,是因为傅正芳被莫邵天囚禁多年,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了。这么多年,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等到和女儿重聚的那天。 进入看守所之前,莫邵天并未禁止她和女儿接触,毕竟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出天心,根本懒得搭理她的死活。 见到此景,兄弟俩都觉得事有蹊跷,如今姑妈身陷囹圄,应该想方设法让自己脱身才对,就算要跟谁碰面,也会首选能把自己救出去的人,但是佳人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更何况,她变得如此恶毒,早已将亲情之类的东西抛到脑后,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佳人? 由于傅正南不方便露面,于是决定由傅正清去老宅将贺佳人带来,看看姑妈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良久,傅正清开车把贺佳人接到看守所,在她迈入房间之前嘱咐了一句:“佳人,无论一会儿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不要太伤心难过,还有哥哥们陪着你。” 贺佳人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回应说:“知道了。” 房门开启的一刹那,傅正芳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多年未见的亲生女儿,激动得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妈,你还好吗?”贺佳人走到她的面前,泪眼婆娑地望着母亲。 下一秒,傅正芳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的倾泻下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她想上前一步抓住女儿的手,却被警察按回到椅子上。 贺佳人没想到母亲会哭得这么伤心,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傅正清和傅正南看到这一幕,更加觉得奇怪,姑妈明明已经成为一个冷血杀手,怎么一下子表现得这样重感情? 一团疑云笼罩在大家的头顶,此刻谁也没有吭声,耳边传来的是傅正芳的哭声。 傅正芳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贺佳人越是劝她,她哭得越厉害。 最后,还是警察提醒她俩会面时间有限,傅正芳这才强迫自己停止了哭泣。 贺佳人帮她擦了擦泪水,哽咽地说:“妈,上次您说我做的山药粥好吃,这次我特意带了一些。” 说完这话,贺佳人打开保温桶,给傅正芳盛了一碗粥,递到她的手里,说:“温度刚刚好,您趁热吃。” 傅正芳没有片刻犹豫,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自己的嘴里,软糯的米香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 “好吃!”傅正芳沙哑着嗓音,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给山药粥增添了几分咸意。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能够吃到亲生女儿煮的粥,受再多的苦也值了! 眨眼的功夫,一碗粥几乎已被傅正芳吃光。 贺佳人见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眼中含泪,劝她说:“妈,您别着急,慢点儿吃。” 闻声,傅正芳放慢了速度,等到碗里的粥全部吃完,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佳人,再给妈盛一碗行吗?妈没吃够。” 贺佳人破涕为笑,接过碗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上起了很多红点,跟之前的过敏症状一模一样。 她急忙把傅正芳的袖子挽了上去,看到胳膊上的过敏症状更加严重。 “妈,您吃山药过敏的毛病不是治好了吗?怎么……?”贺佳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中透着焦急。 方才,傅正芳的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经她提醒才发现自己过敏了,顿觉全身发痒,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快!送我妈去医院!”贺佳人厉吼一声,把站在旁边的警察吓了一跳。 愣了几秒之后,警察出去叫人把傅正芳运上了警车,带着母女二人迅速赶往医院。 与此同时,在暗中观察母女俩的兄弟二人觉得很奇怪,两个人四目相对,眸子里都是愕然。 “我记得清雨说过,姑妈的过敏症已经治好了,以后吃山药不会再有事儿。现在居然又过敏了,难道这种病会复发?”傅正南蹙了蹙眉,倍感诧异。 傅正清也是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声说道:“医学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咱可以找人问问。不过,整件事确实有点儿匪夷所思,我没想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沉寂了片刻,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幽深得令人难以琢磨。 “咱俩马上去趟医院。”傅正南幽幽地说了一句。 语毕,两人开着车来到傅正芳住的医院,病房外面仍有警察看守,好在王玉海早已打好招呼,他俩得以顺利进入病房。 这时,傅正芳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贺佳人陪在她的身边,脸上还残留着没有抹干净的泪痕。 贺佳人看见傅正清走过来,连忙上前打招呼,“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瞟了一眼“叶子峰”,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事叶子峰,是他开车送我过来的。”傅正清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贺佳人朝他微微颌首,她心思单纯并未多想,转过头跟傅正清说:“妈这次过敏还挺严重的,我原来听人说过,好像能够保外就医什么的。大哥,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她接回家?” 傅正清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我会想办法的。有几句话要问问你妈。” 语毕,他走到傅正芳的病床旁,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傅正芳抬起头,对上侄子的双眼,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先开口。 “姑妈,您的过敏症状找谁治好的?要不要我帮您把那个医生请来,再为您诊治一下?”傅正清说得轻描淡写,话里却别有深意。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大哥,我看那个医生不靠谱儿,之前还说治好了呢,可是我妈现在旧病复发,一吃山药又过敏了。”贺佳人摆了摆手,忙不迭地说道。 傅正清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那就更得把他找过来问个清楚,看看他原来用了什么药,也好给别的医生做个参考。” 听到这话,傅正芳自知再也无法隐瞒下去,既然现在妹妹已经安全了,就算说出她被自己换出去的事情,警察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妹妹,至少短期之内她还是安全的。 傅正芳把心一横,说道:“正清,不用去找医生了,因为我的病从来没治好过。” 话音落下,病房里的几个人皆是一惊,唯有“叶子峰”露出一抹淡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多年前,我被妹妹傅正芬和莫邵天囚禁了,她一直用我的身份潜伏在傅家。因为我俩是双胞胎,所以,莫邵天安排我进来当替罪羊,前两天,他已经把妹妹救出去了。”傅正芳说话时,感到嘴里一阵发苦,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直视其他人。 仿佛头顶炸了个响雷,贺佳人半天没有说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猛地抓住傅正芳的胳膊,激动地问她:“那个妈……不是我妈?” 傅正芳的双眼闪动起了泪光,用力点了点头,答道:“我才是你的亲妈,她是你的小姨。” 贺佳人看着母亲身上尚未好转的过敏症状,还有她眼神中无法隐藏的宠溺和疼惜,终于确认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她扑进傅正芳的怀里,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傅正清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傅正南面前,小声问他;“姑妈说的是真话吧?” “嗯,跟我猜测的一样。”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轻浅的叹应一声,“身为双胞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傅正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 须臾,闻讯赶来的办案警察走到傅正芳的面前,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傅正芳?” 顿了几秒,警察摇摇头,说:“不对!你才是傅正芳,我们关押的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你被迫当了替罪羊,帮她逃出了看守所,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傅正芳神色笃定地答道:“是。” 警察越想越觉得奇怪,犯罪嫌疑人犯下的全是大案,替她顶包未免牺牲太大。 况且,警方早就看过傅正芳的资料,上面并未写明她有什么妹妹,莫非这是傅正芳为了免除罪责特意找的借口? 沉思了片刻,警察仍然不相信她的说法,正色道:“你得继续接受警方的调查,直到我们确认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说罢,他看了一眼傅正清,皱着眉头说:“家属只能留一个,剩下的人赶紧离开吧。” “好。”傅正清认真地回了一句,等到警察走后,对傅正芳说,“姑妈,我们会想办法把您保释出去。” 傅正芳苦涩一笑,叹息道:“能见到佳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傅正清不敢耽搁太久,跟母女俩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叶子峰”离开了病房。 直到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傅正南都没有和姑妈说上一句话,坐回车上时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正清哥,姑妈还得辛苦你照看着点儿,我暂时不太方便露面。”傅正南浓眉深锁,漆黑的双眸中划过一抹黯然,然而很快就掩去了,“这两天,我会和玉海一起想办法,赶紧把姑妈救出来。” “你放心,这里有我呢。”傅正清郑重其事地答道。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傅正南努力收集证据,以此证明傅正芳确实有个下落不明的双胞胎妹妹。同时,他拿出了两份可信的样本,分别与贺佳人做了亲子鉴定,证明目前被关押的傅正芳才是她的亲生母亲。 王玉海则动用了所有关系,将黑白两道用得上的人都发动了,一边向警方施压,一边又去讨好他们。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警方终于接受了傅正芳的说法,允许傅家人保释她,并且开始抓捕真正的杀人犯:傅正芬和莫邵天。 两天后,看守所的大门开启,傅正芳看到站在门口的家人,心中激动不已。 贺佳人立马走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了母亲,随后拉着她的手坐进傅家的专车。 路上,傅正芳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踏入傅家老宅的客厅,傅老爷子带着家人高兴地迎接她。 傅正芳望着许久未见的家人,感到异常的亲切,她环视了一圈,问道:“正南呢?我怎么没看见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1章 盛宠蜜爱121 听到这话,全家人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贺佳人眼含泪花,应了一句:“表哥去世了。” “什么?”傅正芳得知这个消息,伤心不已,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傅老爷子叹了口气,走到她的面前,拉起女儿的手,说:“跟爸回屋,我有话跟你说。” 他又看了一眼傅正清,说:“你也跟着来吧,商量一下案子的事。” 三人一起走到傅老爷子的房间,傅正清将房门紧紧地锁上。 下一秒,“叶子峰”从里屋走了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摘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傅正南将人皮面具摘下的刹那,傅正芳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正南!” 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傅正南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下一秒,傅正南张开双臂,拥抱了他失而复得的姑妈,在她耳边轻声说:“姑妈,我是正南,欢迎你回家。” 傅正芳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缓缓地抬起胳膊,搂住傅正南的后背,直到感受到他的体温从掌心传来,这才确认自己见到的并不是鬼魂,而是一个大活人。 得知他还活着,傅正芳喜极而泣,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他的西装上,很快便留下一大片水渍。 过了一会儿,她放开怀抱,轻捶了一下傅正南的胸膛,抽泣着说:“你这个孩子,刚才把姑妈吓死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到这一幕的傅老爷子眼眶泛红,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坐下吧,这事说来话长。” 语毕,四个人在外屋的长条沙发上坐下,傅正芳紧紧握着傅正南的手,生怕他再次突然消失。 傅正南看着姑妈,笑着眯了眯眼睛,冷峻的意味一瞬而逝,随即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我之所以选择假死,是因为您的妹妹,也就是小姑妈给我下了毒,导致我变成了植物人。为了避免她对我的进一步迫害,爷爷和正清哥才为我安排了假死。”傅正南在讲述的过程中,面色没有半分波动,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但是傅正芳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她紧抿着嘴唇,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实际上,在这事发生之前,她多次设计陷害我,关于那些事,以后找机会再说吧,实在一言难尽。”傅正南说得轻描淡写,不带任何语气,“这段时间,我伪装成别人,一来是因为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二来是想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说到这里,傅正南停顿了几秒,刚毅的脸庞笼上了一抹忧郁。 “姑妈,您被囚禁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傅正南抿了抿嘴唇,颇感自责地说,“是我太没用,应该早点儿揪出幕后黑手,把您从他们手里救出来!” 傅正芳听到这话,拧眉摇摇头,柔声说:“正南,别这么说,你受的罪一点儿也不比我少。多亏了你们几个人,才能让我回到你们的身边。姑妈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这时,傅老爷子突然开腔,颇有感触地说:“这事儿要怪罪的话,你们都怨我吧,是我没有保护和管好自己的女儿,让她干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来。” 话音落下,傅老爷子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在自己的腿上捶了一下。 傅正清见状,连忙握住傅老爷子的手,安慰他说:“爷爷,您为这个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眼瞅着话题越说越伤感,傅正芳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正色道:“对了,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她的话成功吸引到祖孙三人的注意,傅老爷子没有继续唉声叹气,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我被囚禁期间,偷听过他俩的谈话,好像正芬和莫邵天也是在为别人做事。”傅正芳一字一句地说着,她的目光依次在三人脸上掠过,解释道,“其实,当年正芬没有夭折,而是被人掳走的,后来被训练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对方的目的是让傅家家破人亡!” 听到这话,祖孙三人同时心头一紧,“家破人亡”这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们。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以为傅正芬这么做只是为了得到家产,但是听她一说,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想把他们赶尽杀绝,不止要让他们变得一无所有,还要将整个傅家斩草除根。 如果不是傅正芳还有利用价值,恐怕她早已身首异处,永远没机会见到家人了。 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就连一根针掉落下来都能听见。 傅老爷子的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一般,他看着傅正芳的脸,想到了那个误入歧途的小女儿,心里顿时涌上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要是她当年没被人掳走,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相比之下,傅正南表现得比较镇定,他反复琢磨着姑妈的话。 对方目的明确、手段凶残,而且谋划多年,显然跟傅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可是,自他懂事以来,没听说过傅家与何人结怨。 当然,生意场上有些过节在所难免,但也不至于对傅家恨到这个地步。以他对爷爷的了解,爷爷做事一向果断,但同时会适当留有余地,从不做那种把人逼到绝路的事情。 他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开口发问:“爷爷,您仔细想一想,我们傅家是否有仇家?” 傅老爷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三人焦急地等待傅老爷子的答案,担心会打扰他的思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良久,傅老爷子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丝毫没有头绪,想不到有谁会这么恨傅家。即使在生意场上,我也尽量不与人结怨,实在不知道那个想置我们于死地的人是谁。” 傅正南闻声,眉头皱得更紧,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傅老爷子的视线落在傅正南的脸上,表情严肃地说:“正南,务必找回你的小姑妈,她是被人利用的,肯定是逼不得已才做了别人的杀人工具。” “爷爷,小姑妈跟我们是一家人,我一定会尽全力把她找回来。”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 “那就好,那就好。”傅老爷子颇感安慰,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另一边。 宋清雨知道他们在商量对策,便耐心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候。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来电人是段强。 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轻声问道:“找我有事吗?” “清雨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段强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她被段强的声音感染,笑着问他:“什么好消息呀?” 段强笑了两声,答道:“我和川哥来宁城办事,想约你吃个饭!” 听到江默川的名字,她面色一凛,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当初,毅然决然地从江默川的公司离职,是想彻底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以免有任何牵扯。 段强约自己跟他俩见面,肯定免不了要跟江默川接触。 她觉得有些进退维谷,刚要开口拒绝,便听段强说:“清雨姐,宁城是你的地盘,你怎么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吧?难道你不把我俩当朋友了?” 段强的话堵住了她的退路,让人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她在安城的时候,江默川和段强都很照顾她。 想了想,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说道:“行,姐请你俩吃饭,时间和地点你来选。” “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们。”段强得意地说了一句。 一个小时后,三人在当地的一家风味菜馆碰面。 段强穿着一身休闲装,江默川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模样,两个人还是那样帅气养眼。 她穿了一条宽松的毛衣裙,梳着利落的马尾辫,看起来更像是个大学生。 在征询过他俩的意见之后,她点了几道当地特色菜,挨个儿解释各道菜的做法。 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和段强逗贫,相比之下,跟江默川的交流很少。 段强见她对自己很热情,高兴得满脸堆笑。 江默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俩,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顺其自然,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饭局过半,段强端起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笑着说:“清雨姐,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跟我客气什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双眼弯成好看的半月状,然后喝了一大口果汁。 就在这时,段强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向前探身凑到她的面前,将手臂高高举起。 “来,看镜头!”段强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哎呀,我怀孕之后胖了一圈,不上镜。”她捂住半张脸,微微侧过身,只露出了部分后半身。 只听“咔嚓”一声,段强不由分说按下了拍照键,然后迅速将自拍的合照发到微信朋友圈,还配上了文字:“谁说怀孕的女人不美?” 合照发上去半小时之后,段强的母亲徐友琴正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回复微信,顺便刷了一下朋友圈。 她看到儿子发了条动态,连忙点开大图仔细看了看。 突然,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徐友琴吓得呆住了,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手机瞬间从手中滑落,直接掉在了地上。 跟儿子合照的这个女孩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的脖子后面会有那块胎记? 徐友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捡起地上的手机,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用以平静下凌乱的心绪,然后深吸一口气,拨打了段强的手机号码。 此时,段强已经喝到微醺,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手机在饭桌上嗡嗡嗡地震动了半天,他都没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段强,有人给你打电话。”宋清雨指了指手机,好意提醒他。 “谁这么不开眼,在这个时候打扰小爷的雅兴?”段强眯着眼睛说着醉话,若知道电话是亲娘打来的,肯定不敢这么说。 看到母亲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他突然咧开嘴笑了两声,指着自己的手机说:“原来是我们家太后!那什么,你俩先聊,我去接个电话。” 语毕,他摇晃着走出了包间,倚靠在墙上支撑住身体,然后将手指滑向了接通键。 “母后大人,有何指示啊?”段强的嗓子因为酒精的熏染,比平时沙哑了几分。 徐友琴顾不上关心他嗓音为何不对,开门见山地问:“你刚才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我想问问你,跟你合照的那个女孩是谁?” 说这话时,徐友琴的声音有些发颤,音量也不由自主地逐渐提高,激动的心情难以掩饰。 酒醉的段强并未察觉出来,他没忍住打了个酒嗝,说话的速度明显放慢,“她呀,是可爱的清雨姐啊!” “什么清雨姐?”徐友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出了连珠炮似的一串问题,“她的全名叫什么?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她是哪里人?” “妈,您在做人口普查吗?问得这么详细!”段强用戏谑地口吻说道。 徐友琴没心情跟他逗贫,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赶紧说!” 段强听后打了一个激灵,应道:“全名叫宋清雨,宁城人,她是川哥招到公司的首席广告设计师。我和川哥到宁城办事,所以约她吃了个饭。” 此时,段强的大脑被酒精控制,忘记了母亲之前曾经警告过他,不许他跟傅家人接触,只是机械地回答母亲的问题。 宋清雨、宁城人、首席广告设计师…… 这几个关键词一说,徐友琴立即想起儿子说的是谁。 段强的未婚妻曾找自己哭诉过,说儿子看上了一个孕妇,当时说的这个孕妇就叫宋清雨,她是个广告设计师,本来在宁城工作,后来到了安城。 而且,宋清雨嫁给了傅家人。 想到这里,徐友琴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喂,喂,妈,您怎么不说话了?”段强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机,蹙了蹙眉,顺手挂上了电话。 直到听筒那头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徐友琴终于开口,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怎么会和傅家人牵扯不清。” 她缓缓地放下手机,黯然地叹息一声。 五分钟后,她重新拿起手机,给票务公司打了个电话,买了一张去宁城的机票。 有件事,必须亲眼确认,心里才会踏实! 郊外机场。 乔装后的莫邵天和天心疾步走上了私人飞机的舷梯,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莫邵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成功逃出来了,等咱俩飞到国外,国内的那帮饭桶就抓不到我们了。”莫邵天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 与他相比,天心则显得忧心忡忡,她的眉毛紧拧,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莫邵天看出她心情不好,问了一句:“怎么不高兴啊?” 天心冷哼一声,嗤笑道:“我高兴得出来吗?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撤了,傅氏的很多钱,我们还没拿到手呢,真是便宜了他们!” 对于她来说,为了整垮傅家确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么多年在傅家扮演另外一个人,还要不停谋划,亲自动手杀人,可谓耗尽了心血。 像这样狼狈的逃出国,并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因此,她不可能心里痛快。 莫邵天瞟了一眼她由手上的纱布,扯了扯嘴角,淡笑道:“这么多年,我们已经不少拿钱了,至少这辈子吃喝不愁,过去的付出也算值了。” 语毕,他见天心还是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继续劝她说:“你就知足吧,钱少点儿就少点儿,总好过没命花!通过这次的事情你还没看出来吗?傅家没那么好对付!到时候真折在他们手机,有再多的钱也没用了。” 然而,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并未起到太大作用,只见天心的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地攥紧左拳,直至指关节开始泛白。 “你忘了吗?老大说过要让傅家家破人亡,我们现在还没完成任务!”天心说话时的神色异样的肃然,声音很是冷硬。 忙活这么长时间,他俩只弄死了一个傅正南,傅家那么多人还活得好好的,远没有达到开始制定的目标。 莫邵天对于她的执拗感到无可奈何,对她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风更不知该如何评价。 此时,他差点儿忍不住问她,亲手害死自己亲人的滋味如何。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有够多事的,两个人毕竟是同一阵营的,何必说这种话惹她不痛快呢? “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宋正南那边早就开始行动了。”莫邵天郑重其事地说道。 天心挑了挑眉,嗤笑道:“那个人靠谱儿吗?” 莫邵天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下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淡定地回复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在钱的面子上,宋正南也不敢有半点儿差池。” 听到莫邵天说得如此肯定,天心紧绷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紧声追问一句:“事情进行到哪步了?” “他已经赢得了董事会的信任,将公司的各个环节都打通了,很快就会把傅氏大部分资产转移到他在瑞士银行开的账户。”莫邵天说完这句话,突然咧开嘴,笑得阴森森的。 “那就好。”天心不咸不淡地说道。 “怎么,还是不放心?”莫邵天自觉看穿了她的心思,补充了一句,“存在瑞士银行的钱都很安全,国内的警察想查都查不到。” 不知为何,天心有一种预感,事情不会像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或许中间会出什么岔子。 现在他俩落到这个地步,说明傅家人不是省油的灯,她不确定宋正南是否会得手。 她懒得继续反驳,没再多说什么,猛地闭上双眼,准备在飞机上打个盹儿。 莫邵天瞥了她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侧首看向了窗外。 须臾,私人飞机正式起飞,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傅正清关上笔记本电脑,沉思了片刻,急忙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叶子峰”的办公室里。 “有新情况。”傅正清急切地说道。 傅正南抬起头来,眉宇沉沉地敛起,问道:“宋正南出手了?” “对,刚发现他已经在打公司资金的主意了。”傅正清的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说,“看样子他是想把傅氏的钱转移到个人账户。” 闻言,傅正南眉峰一挑,寒意释放,淡定地说:“这是找到小姑妈和莫邵天的最后一线机会,我们一定不能着急,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再动手。” 傅正清点了点头,沉声答道:“嗯,明白。” 机场的到达大厅。 徐友琴从儿子那里要来了宋清雨的手机号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给她打了个电话。 “您好。”宋清雨接通电话后,礼貌地应道。 听到她的声音,徐友琴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宋清雨吧?我叫徐友琴。” “没错,我是宋清雨,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她轻声应了一句,问话时并未多想。 “我的飞机刚落地,想约你见个面。这件事涉及到你的身世,需要跟你当面说。”徐友琴调整好语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些。 她犹豫了几秒钟,考虑到对方大老远飞过来,还是答应了下来:“好的。” 两人约在离傅家老宅不远的一家咖啡馆里见面。 她去的比较早,点了一杯果汁,安静地坐在窗边,等待对方的到来。 须臾,徐友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悠闲地喝着果汁的女人。 仿佛脚下生根了一般,徐友琴站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她,双眼不经意间已经雾气满满。 宋清雨感受到有人正盯着自己,偏过头朝对方笑了笑。 徐友琴脚如注铅一般,每迈一步,似乎都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艰难地走到对方面前时,徐友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见到此景,宋清雨一下子怔住了,她感到万分诧异,为什么这个女人一见到自己,就哭得这么伤心? 她连忙拿起桌上的纸巾,体贴地递到徐友琴的手里,说道:“阿姨,您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徐友琴听到这话,哭得更加厉害,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清雨被对方的哭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心中生出了好几个问号。 两人第一次见面,徐友琴就表现得如此失态,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慰对方,只好不停地给徐友琴递纸巾。 徐友琴哭了一会儿,发现咖啡厅里的人纷纷对她侧目,赶紧擦了擦眼泪,然后收回自己的手,哽咽地说:“不好意思,失礼了,我是给你打电话的徐友琴。请坐,我有话对你说。” 闻声,她缓缓地坐了下来,直勾勾地望着对方,双眼写满了困惑。 徐友琴打开随身携带的皮包,掏出一张彩色照片,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她瞟了一眼,诧异地问道。 “我年轻时候的照片。”徐友琴沙哑着嗓音答了一句。 她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发觉上面的人看着非常眼熟,想了半分钟,终于意识到,徐友琴年轻的时候和自己长得很像。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发问,徐友琴便直截了当地说:“清雨,我怀疑你是我的女儿。” 听到这话,她感到非常意外,自己早已放弃寻找亲生父母的想法,突然蹦出一个人声称是自己的母亲,这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为什么觉得我是您的女儿?有什么证据吗?”她谨慎地问道。 徐友琴指了指她的脖子后颈,认真地答道:“我无意中看到你和段强的合影,发现你的脖子后面有一块胎记,与我那个失踪的女儿的胎记很像。所以,我才约你见面,想要确认一下。” 顿了几秒,徐友琴微微向前探身,严肃地说:“见到你之后,我觉得当初的猜测是对的,你简直是我年轻时候的翻版。如果咱俩没有血缘关系,你怎么可能和我长得这么像?” 闻言,她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觉得徐友琴的猜测有几分道理,她承认自己确实和年轻版的徐友琴长得相像。 而且,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她决定暂时相信徐友琴的话。 “阿姨,刚才您说的这些,不能完全证明我是您的女儿,还需要进行科学的鉴定。”她表现得非常冷静,一字一句地说道。 徐友琴见她没有反驳自己,心里踏实了很多,急忙应道:“我同意你的说法,你要是方便的话,咱俩一起去司法机关做个鉴定,如何?” 她正有此意,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好,我们走吧。” 两个人打车去了一家专业的鉴定机构,各自留下了DNA样本,工作人员管徐友琴要了联系方式,表示等到结果出来后一定及时通知她。 整个过程中,徐友琴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目前只不过需要专业人士来补充证据罢了。 她俩走到大门口后,徐友琴转过身,笑着说:“清雨,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不用客气,等您拿到结果,我们再联系。”她礼貌地回应道。 “那好,我就不继续打扰你,先回去了。”徐友琴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走到路边打了辆车,直接往机场赶去。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清雨。”江默川温润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连忙扭头看过去,只见江默川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她走来,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 江默川瞟了一眼徐友琴离去的方向,好奇地问道:“刚才,我看见一个熟人站在这儿和你说话,所以没敢过来打扰。清雨,你俩怎么会碰到一起的?” 虽然发生过江默川酒后表白的尴尬事情,导致她匆匆离开了安城,但是在内心深处,她仍然把他当成几乎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 既然已经被他发现,自己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说到最后,她指了指身后的大楼,淡淡地说:“三天之后能出结果,到时候就知道我是不是她的女儿。” 江默川听完这番话,感到非常意外,这件事实在太巧了,段强自拍的一张照片,竟然创造了一个母女相认的机会。 难怪段强每次说见到清雨就很亲切,血缘这种东西确实挺神奇的,会让人莫名地想要靠近对方,而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 如此看来,莫非清雨真的是段家当年丢失的女儿? 可是,段家和傅家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这种仇恨基本上没有化解的可能。 命运真是会和人开玩笑,倘若清雨真是段强的姐姐,那么,这件事必将非常不好处理。 清雨嫁给了傅家的人,已经算是傅家的一份子,也就是说,她嫁给了段家的仇家。 而她作为段家的后代,却和仇人牵扯不清,姑且相信她怀上的是傅正清的孩子,想到两家之间存在这一层关系,今后该如何对待彼此,恐怕会让两家人都感到头疼。 想到这里,江默川紧皱着眉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宋清雨见他表情严肃,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我不该跟徐友琴见面?” 她的问题将江默川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的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说道:“没什么,你耐心地等结果吧。” 她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与江默川单独相处时,仍觉得有些尴尬。 “对了,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再见。”她干脆利索地跟他道别。 不料,江默川紧声追问了一句:“清雨,你是为了躲开我才提出辞职的吗?” 她蹙了蹙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你喜欢我,但我不想跟你牵扯不清,被逼无奈离职的吧? 可是,他能问出这句话,八成已经猜到了一些,这更让她觉得为难。 就在这时,薛珠佩打来的电话解救了她。 动听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家里有点儿事,我得处理一下,咱们改天再聊。” 江默川苦涩一笑,向她摆摆手,说:“你先忙,有空再约。” 望着他的背影,宋清雨浅呼出一口浊气,划开了手机的接通键。 “清雨,你说话方便吗?”薛珠佩的态度比以往温和了许久,不再像原来那样嚣张跋扈。 “嗯,您说吧。”她笑着应道。 顿了几秒,薛珠佩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明辉和清雪完婚后准备回门,明天两个人来看我们。我想问问你明天有空嘛,能不能回来一趟,大家一起聚一聚?” 说完这番话,薛珠佩尴尬地笑了笑,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事的话,也不要紧,你现在身体不太方便,等到孩子生下之后再说。” 她听出养母话里流露出的“不好意思”,因此答应得异常快,“有空!明天我肯定回去。” “明天见。”薛珠佩笑着挂上了电话。 她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母女之间能像这样平心静气地聊天,感觉真的很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2章 盛宠蜜爱122 翌日。 宋清雨带着不少礼物回到宋家,令她没想到的是,养父和养母竟然在门口亲自迎接自己。 “爸,妈,天气怪冷的,你们怎么出来了?”她关切地问道。 宋家强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心疼地说:“你怀着身孕,少干这种体力活儿。” “就是,你回自己家,还买什么东西啊?”薛珠佩一改往日作风,居然对礼物之类的不感兴趣。 她笑了笑,跟在养父母的身后,走进了客厅里。 此时,周明辉正在陪宋清雪玩扑克牌,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温柔地说:“清雪,所有的主牌都出了,你只要出个K就能打败我。” 宋清雪眨了眨眼睛,说道:“哦?是这样啊,那我试试。” 说罢,她拿出一张红桃K,周明辉十分配合地说:“你真厉害,这局我又输了!” 得知自己又赢了一局,宋清雪高兴得直拍手,周明辉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里满是宠溺。 见到此景,宋清雨终于放下心来。 她看的出,周明辉对妹妹的宠爱不是装出来的,有这样的人陪在她的身边,自己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宋清雪抬眸看见了她,立马飞奔上前,开心地说:“姐姐,我告诉你哦,周哥哥说我俩已经结婚了,以后我就是他的老婆。” “恭喜你,清雪。”她柔声说道。 这时,薛珠佩走了过来,面带愧色地说:“清雨,以前妈对你太刻薄,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话音落下,宋家强紧接着妻子的话茬儿,叹息道:“爸对你也不够好,没少让你吃苦。清雨,请你原谅爸的无能。” 她听后连忙摇摇头,说:“要是没有爸妈,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谢谢你们。” 薛珠佩看了宋清雪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清雪变成这样,我们有很大的责任,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吧。” “爸,妈,你们不要悲观,清雪一定会好起来的。”她的双眼不经意间闪动起了晶莹的泪光。 听到这话,养父和养母眼眶泛红,一家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三天之后。 徐友琴接到了鉴定机构打来的电话,她焦急地问道:“结果怎么样?” 工作人员立马回答:“两个样本存在亲子关系,亲权概率在99.9999%以上。通俗地说,就是您和宋清雨是亲生的血缘关系。报告已经发到您的电子邮箱,请查收一下。” 徐友琴怔愣了几秒,心中激动得无以复加,等到她反应过来,连声向对方说:“谢谢,谢谢您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迅速打开了电脑。 鉴定报告展示在眼前的那一刻,激动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徐友琴哽咽地说:“果然是我的亲生女儿。” 徐友琴擦了擦眼泪,迅速收拾行李前往机场,买了最近一班飞到宁城的机票,临上飞机之前给宋清雨打了个电话,约她在上次见面的咖啡馆接头。 徐友琴马不停蹄地赶到咖啡馆,一进门便将事先打印好的报告拿了出来,高兴地说:“清雨,你看看这份报告,我问了鉴定人员,他们说不会有错,你的确是我的女儿。” 与生母的喜形于色相比,她表现得倒是很平静,同时感到非常迷茫。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一天找到亲生母亲,可以说对此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即使答应去做DNA鉴定,实际上,她也没抱太大希望。 或许是因为失望久了,便很难对此有所期待。 她盯着鉴定报告出神,半天未发一言,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 徐友琴见她一直不说话,从表情上看不太像很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紧。 不过,徐友琴很快就琢磨明白,对于一个长期以来以孤儿身份生活的孩子来说,找到亲生父母这种事情,确实一下子很难接受,恐怕还需要个漫长的适应过程。 想到段家和傅家之间的恩怨,徐友琴决定暂时隐瞒自己的身份,准备先让丈夫见见她再说。 此时,徐友琴眼眶里的微红仍清晰可见,她努力控制心底翻涌的情绪,温柔地说:“我想带你回安城,那里才是我们的家。清雨,你爸见到你也会很高兴的。” 听到这话,她漂亮的眉头蹙了蹙,对此感到有些为难,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件事情,淡淡地说:“您让我考虑一下,等我想好了再跟您联系。” “好,好,我等你的消息。”徐友琴看她并未直接拒绝,满怀期待地说,“你要来安城的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她点了点头,浅笑着没有吭声。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徐友琴虽然心有不舍,但也不想给她施加太大的压力,于是,说完正事之后,母女俩便从咖啡馆离开了。 她满怀心事地来到傅氏集团的大楼,径直走进傅正清的办公室里,将情况大致跟他讲了讲。 傅正清听后,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说道:“清雨,恭喜你啊,找到亲生父母是件喜事。” 她微微地叹息一声,无奈地说:“可是我还没想好该不该答应他们去安城。” “那就找你老公一起想吧!”傅正清笑着拿起桌上的座机,给“叶子峰”打了个内线电话。 须臾,傅正南疾步走进傅正清的办公室,拉着她来到里面的休息区。 两人并排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男人温柔地哄她:“宝贝,我听说老皱着眉头的话,非常容易长皱纹。” 说完这话,他抬起头揉了揉她的眉心,见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这才开口问她:“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掏出亲子鉴定报告,递到傅正南的手里,郑重其事地说:“前几天,有人从安城飞过来找我,说她是我的亲妈。然后,我俩找专业机构做了个亲子鉴定。现在结果出来了,证明我的确是她的女儿。” 傅正南看了一眼鉴定报告,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握着她的手说:“老婆,我替你感到高兴,你终于找到亲生母亲了。” 然而,女人净美的脸庞上,却染着浅浅的忧郁之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他猜到对方心中所想,连忙放下手里的报告,将她轻柔地带进怀里,轻声安慰她:“亲爱的,老公愿意一辈子照顾你,但是多几个人疼你不好吗?而且,等到孩子出生了,他也能得到外公和外婆的宠爱。我觉得你不妨去见见他们,之后再考虑是否与他们相认。你说呢?” 傅正南说话一向简洁有力,现在听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她不禁失笑出声,调侃他道:“老公,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闻声,他轻轻地放开怀抱,抬起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说:“怎么,嫌弃我了?可惜啊,后悔已经来不及喽!” 她知道男人是在哄自己,乖巧地应道:“我听你的,去安城跟他们见一面。” “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老公永远都会支持你!”傅正南说得异常笃定,他搂住女人的肩膀,继续说道,“但是,你身怀六甲,不方便出远门。而且,现在也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所以,必须有人陪你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她撒娇般地搂着男人紧实的窄腰,说道:“我特想跟你一起去,可我知道你不太方便露面,所以,是不是只能请正清哥出面了?” “是,有他陪着你,我心里踏实。”傅正南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刀刻般立体的轮廓显得异常的柔和。 她“嗯”了一声,再次抱紧了心爱的男人,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独处的时光。 当晚,她致电徐友琴,告诉对方会去安城。 得到这个消息,徐友琴激动不已,赶紧跟她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鉴于还没跟家里人商量过这事,徐友琴没把见面地点选在家里,而是约在宋清雨原来居住的那间公寓附近的茶馆。 掐断电话后,徐友琴确认女儿同意见他们,才把这件事告诉丈夫段天华。 此时,段天华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看见妻子急匆匆地走进来,他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徐友琴喜上眉梢,忙不迭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女儿找到了,明天,她会来安城见咱俩。” “什么?女儿找到了?”要不是她正睁着眼睛,段天华还以为她在说梦话。 段天华拧眉摇摇头,接了一句:“友琴,我知道女儿的死对你打击很大,都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应该学会接受现实。她已经被绑匪撕票,再也活不过来了。” “老段,我不是在说胡话,咱们的女儿没有死。”徐友琴移步到他的书桌前,将打印好的鉴定报告递给他。 段天华觉得她的话很荒诞,人死了怎么能复生呢? 在妻子的强烈要求下,他不得不看了一眼手中的DNA鉴定结果,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徐友琴和宋清雨之间存在亲子关系,充分证明妻子所言非虚。 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徐友琴,看到她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握着鉴定报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我们的女儿没有死?”段天华感到又惊又喜,这句话既像在问对方,又像在对自己说。 徐友琴用力点了点头,握住丈夫的手,高兴地说:“是真的,我已经见过女儿,她和我年轻的时候长得特别像,你看见她就知道了。” 第二天,段天华夫妇很早就来到了茶馆,在包间里焦急地等候女儿的到来。 须臾,包间的房门开启,宋清雨和傅正清缓步走了进来。 亲眼见到女儿,段天华激动得站起身来,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抽丝剥茧一般。 她被段天华看得直发毛,好在徐友琴及时打破沉默,介绍说:“清雨,这是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爸爸段天华。” 徐友琴瞟了傅正清一眼,问道:“这位是?” 她冲段天华微微颌首,指着身侧的男人说:“我的老公傅正清。” 从她口中听到傅家人的名字,段天华原本柔和的表情逐渐冷凝下来。 徐友琴看见他神色有变,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恨意。 傅正清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化,急忙伸出手与之相握:“段总,之前我们在晚宴上见过一次,不过那次会面太匆忙,没来得及跟您细聊,想不到我们会成为亲人。” 傅正清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淡定,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段家和傅家有世仇,对他的态度变化并未多想,只将其视作老丈人对女婿天生的敌意而已。 段天华闻言,扯了扯嘴角,应道:“真是挺巧的。” 之后,便没了下文。 四个人落座后,段天华夫妇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并未提及段家和傅家之间的恩怨,始终沉浸在找回女儿的喜悦中。 与他们的激动心情相比,宋清雨表现得异常淡定,听他俩眉飞色舞地讲述完她出生时的趣事之后,她突然开口说:“我有个请求,希望能够再做一次DNA鉴定,这次父母的都做,可以吗?”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由段天华率先开腔,应道:“没问题,爸妈听你的。” 段天华夫妇同意重新进行鉴定后,傅正清开车带着一家三口来到鉴定中心。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三个人分别留下了DNA样本。 “三天之后就能出结果,各位安心等候即可。”工作人员一板一眼地说道。 “能否选加急的?”宋清雨蹙了蹙眉,认真地说道,“我不能在安城待太久。” 段天华听到这话,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但是并未说些什么。 徐友琴不舍得她那么快就回去,劝她道:“清雨,你还有个弟弟,他肯定希望和你聚一聚,不要那么着急离开,好吗?” 闻言,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说:“宁城还有我的家人,他们在等我回去。” 这时,工作人员突然出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应道:“加急可以,一天后就可以出结果。” “好的,谢谢您,我要选加急的。”她礼貌地说了一句,扭过头对旁边的傅正清说,“正清哥,我们先回酒店吧。” 傅正清还没来得及答话,徐友琴抢先说:“清雨,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你就跟爸妈回家住吧。正好你弟弟下午赶回安城,咱们一家四口吃个团圆饭。” 她这么说显然没把傅正清这个“老公”算在内,傅正清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挑了挑眉没有吱声。 “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宋清雨的声音轻柔缓慢,始终表现得非常平静。 徐友琴本想继续劝她,却被段天华拽住了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 他实在不想再看见傅正清那张脸,于是顺着女儿的话说:“也好,那就明天再聚。” 说罢,段天华拉起妻子的手,率先离开了鉴定中心。 望着他们的背影,始终默不做声的傅正清眯了眯眼睛,对身边的女人说:“你的家人挺有意思。” 她听后苦涩一笑,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里。 段天华夫妇刚回到家里,就看到段强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手里拿着电视的遥控器,正在看体育比赛的重播。 “爸,妈,你们去哪儿了?我快饿死了,苦等你们吃午饭呢。”段强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地说道。 徐友琴在儿子的身边坐下,激动地说:“段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姐姐找到了!” 闻言,段强的困意一下子没了,他瞬间睁大了双眼,猛地抓住母亲的胳膊,问道:“她还活着?你们见过她了?她在哪儿呢?我姐姐长什么样?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段强一口气问出一连串问题,摆出了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连饭都没兴趣吃的架势。 徐友琴捏了捏儿子的俊脸,笑着说:“只说三个字,就能回答你的好几个问题。” “妈,您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您是要急死亲儿子呀?”段强晃悠着亲妈的胳膊,说话的语速不由得加快。 “宋清雨。”徐友琴一字一句地说道,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你的亲姐姐就是你提起过的宋清雨。关于她的事情,你比我俩知道得还清楚吧?” 段强怔愣了片刻,转过头看了父亲一眼,问道:“爸,妈说的是真的吗?” “这种事儿还能骗你?”段天华的心情很好,进屋后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此刻,段强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之前认下的姐姐竟然是自己的亲姐,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可是比彩票中奖的几率还要低! 无与伦比的喜悦向他袭来,段强开心地抱紧了徐友琴,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妈,我有姐姐了!” 放开怀抱之后,他又冲到父亲的身边,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让段天华吃了一惊。 他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淡笑道:“瞧给你高兴的。” 段强眼底的笑容浓重,就像心里被倒进了罐蜂蜜似的,整个人早已乐开了花,说:“我能不高兴吗?从小到大,我一直想有个姐姐,没想到清雨姐居然是我的亲姐,这比成为全球首富更让我高兴!” 看见儿子这么开心,夫妻俩深感欣慰。 接下来,他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并告诉段强,女儿目前还在安城。 听到这个消息,段强连忙给宋清雨打了个电话,声音里难掩激动的心情。 “清雨姐,听说你来安城了!”段强说话时都舍不得换气,一口气说完所有话,“我要见你!必须尽快见到你!今天咱俩一起吃个饭吧。” 电话那头的女人被他的说话方式逗笑了,调侃他道:“你慢点儿说,不用为了节省电话费才说这么快吧?” 段强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说:“午饭来不及吃了,咱俩约晚饭如何?到时候,我带上川哥,咱几个正好聚聚。” 不提江默川还好,听到他的名字,她马上犹豫起来,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段强发现她对此不置可否,顾不上当面跟她解释,直接在电话里道出实情。 生怕对方听不清似的,段强一字一句地说:“清雨姐,你听好喽。段天华和徐友琴是我爸妈,所以,我,段强,是你的亲弟弟。这是咱俩第一次以亲姐弟的身份吃饭,你一定要来啊!” “什么?你刚才说你是我的亲弟弟?”她怔了几秒,紧声追问一句,“也就是说,咱俩也有血缘关系?” “我的亲姐姐,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你可以给我妈打个电话,我知道你有她的电话号码。”段强笑着解释道。 段强,段天华,安城人…… 她默默念叨了几遍,终于确认段强说的话是真的。 既然如此,她无法再拒绝他的邀约,现在有了这层亲属关系,理应跟他见一面。 于是,她笑着应道:“好,晚上见,我带着你姐夫一起去。”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姐夫,不会难为他的。”段强半开玩笑地说道。 考虑到她怀有身孕,两个人便约在她下榻的酒店见面,定好时间之后,他俩各自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后,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走到忙着回复邮件的傅正清面前,轻声说:“正清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亲弟弟知道了这个消息,晚上非要约我吃饭,我没来得及询问你的意见,就答应了下来。今晚,你能和我同去吗?” 傅正清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没问题呀,正南派我来当护花使者,自然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谢谢正清哥。”她郑重其事地道了声谢。 傅正清摆了摆手,问了问关于段强的情况,并未说多余的话。 晚上,四个人在酒店三层中餐厅的包间里见了面。 段强一见到自己的亲姐姐,激动得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紧紧地抱住对方,说:“姐,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 她觉得自己都快被段强勒得喘不过气,连忙给傅正清使了个眼色。 傅正清走到两人身边,拍了拍段强的肩膀,说:“段强,你姐怀有身孕,建议你别抱太久。” 听到这话,段强连忙放开她,关切地问道:“姐,你没事吧?我就是太激动了,没考虑那么多,可别把我的外甥憋坏了。” 语毕,他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女人的肚子,好奇地问:“姐,怀孕是不是很辛苦啊?我听说孕妇好多东西都吃不了,你现在想吃些什么?我马上给你点!” 这一刻,段强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姐姐,把另外两个男人晾在了一边,好在他俩都很理解他的心情。 而且,傅正清和江默川并不算初次见面,两个人又都是在生意场上混迹的人,很快便寒暄了起来。 须臾,四个人正式入席,不出所料,段强点了一大桌子菜。 “姐,你尝尝,这道菜特别好吃,是这家酒店的招牌菜。” 段强殷勤地给她夹菜,她的餐盘里的食物已经堆成一座小山,根本吃不过来。 她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赶紧吃吧,别只照顾我。” “谁让你是我亲姐呢,不照顾你,照顾谁啊?”段强得意地说道,仿佛有了亲姐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她又往嘴里送了几口菜,感觉实在吃不下去,借口要去洗手间,拉着傅正清走出了包间。 等到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江默川蹙了蹙眉,认真地说:“段强,你没忘吧,段家和傅家有过节,清雨以后该怎么办呀?” 此时,段强正往自己的餐盘里夹菜,江默川的话让他猛然一惊,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嘴巴张大到了极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懵掉了。 另一边。 经过缜密的安排,“叶子峰”终于拿到宋正南涉嫌非法挪用公款的证据,然后赶紧联系了警方,在他准备逃逸的时候,带着警察将他堵在了机场。 “宋正南,你涉嫌非法挪用公款,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掏出一只手铐,冷冷地说道。 闻声,他狠狠地瞪着“叶子峰”,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对他说:“哼,我低估了你。” “叶子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俊脸依旧温润,只是说出的话却寒上了几分,“你倒是不出我所料。” 审讯室里。 警察正襟危坐,双眼紧盯着面前的犯罪嫌疑人,严肃地问道:“宋正南,你为什么要挪用傅氏集团的公款?你准备把钱转给谁?” 方才,宋正南在前往警察局的路上,已经想好一套说辞,于是故作镇定地回答:“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身为傅氏集团的总裁,我有权利处理公司的资金。其实,这次接触公司的账户,只是正常的财务结算而已。” “胡说八道!”警察厉吼一声,拿出他挪用公款的证据,指着上面的资金流动记录说,“我们已经跟相关人员确认过了,这几笔钱根本不是用于结算。” 宋正南扯了扯嘴角,嘴硬地说:“警察同志,您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冤枉好人啊。” 警察冷笑一声,幽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冷冰冰如冬夜的月光一般,令宋正南顿觉心头一紧。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你在傅氏工作期间的所有手机通话记录。”警察将一叠A4纸推到他的面前,用手指了指上面的几个电话号码。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警察陡然提高了声音,再次对他施加压力。 通话记录出现的刹那,他便知道自己完蛋了,警察肯定能够查到他和莫邵天频繁联系过,再加上,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自己挪用公款的证据,如果继续否认的话,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糟糕。 而且,莫邵天早已逃出国,他应该无暇顾及国内的事情,不如把他抖出去,也算给自己争取个表现的机会。 想到这里,宋正南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他猛地向前探身,调整好表情,装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警察同志,我是被人利用的!”宋正南可怜兮兮地说道,他很担心警察不相信自己的话,而被当成真正的幕后黑手,所以说话时的语气很笃定。 “是谁利用了你?”警察见他松口,赶紧追问一句。 “莫邵天!”宋正南急不可耐地供出主使者,脸上的神色异常的严肃,“他给了我很多钱,还说事成之后会让我发大财。” 实际上,警察一直在等他说出这句话,只要他亲口说出莫邵天的名字,警方就有充分的证据抓捕莫邵天,彻底铲除这个毒瘤。 警察斜睨了他一眼,装出不相信的样子,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不会是为了替自己开脱,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莫邵天身上吧?” 听到这话,宋正南举起右臂,竖起三个手指,急切地说:“我发誓,是莫邵天指使我转移资金,想要搞垮傅氏,如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 警察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正色道:“我们姑且相信你。不过,你要老实交代,莫邵天的藏身处在哪里?” “报告警察同志,莫邵天经常更换藏身地点,而且他现在不在国内,已经逃出国了。前阵子,他联系我的时候,还叫我出国找他们!”宋正南一五一十地说道。 对于他交代的这件事情,警察倒没有太多质疑,他们在机场抓获宋正南,当时,他正准备搭乘飞机逃出国,跟他刚才所讲的确实对得上。 此外,警方未在国内发现莫邵天的蛛丝马迹,这种情况下,唯有两种可能,不是他藏匿得太好,就是他已不在国内,因此,宋正南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警察思索了片刻,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我们会做进一步调查,你这边想起什么要及时向警方交代。” “是是是,我一定不会有所隐瞒。”宋正南不敢再说半句假话,比开始时的态度温顺了很多。 审讯结束后,王玉海从警方打听到宋正南已供出莫邵天,连忙给傅正南打了个电话。 “正南,那个姓宋的跟警察说,一切都是莫邵天主使的,他现在已经逃到了国外,还让宋正南去国外找他。”王玉海忿忿不平地说道,随后冷笑一声,用鄙夷的口吻评价他们,“这帮人渣,出事之后都忙着自保。” “接下来,警方准备怎么办?”傅正南说话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带着森冷的寒意。 王玉海悠叹一声:“他们正开会研究呢,谁知道最后会出什么馊主意。正南,你有好办法?”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傅正南幽幽地说了一句,他挑了挑眉,轻冽一声,“只有放虎归山,才能钓到大鱼,把宋正南留在这里,反倒没什么用。” “还是你奸诈。”王玉海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浅哼一声,叹息道,“跟你做敌人可真悲哀,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傅正南笑了笑,应道:“全靠王大少鼎力相助,我一个人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别给我发糖衣炮弹啊。不跟你贫了,我得赶紧给警察当军师去。” 说罢,王玉海挂上了电话,即刻联系警方的人。 这次警察没让大家失望,马上找来宋正南,对他说:“我们核实了你的证词,鉴于你表现良好,决定给你提供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宋正南闻言,对警察感激涕零,就差当面跪谢了,他急忙追问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警察拿出一个GPS定位仪,严肃地说:“我们会把这个仪器藏在你的身上,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绝对不会让对方发现。然后想办法跟莫邵天联系,就说警方证据不足,所以把你释放了,国内已经待不下去,你要带着钱出国找他。” “您的意思是,让我当卧底?”宋正南小心翼翼地问道。 警察扯了扯嘴角,嗤笑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宋正南被噎得没话说,连忙赔上笑脸,谄媚地说:“您说的对!感谢组织给我这个机会,保证完成任务!” 不得不承认,从前,宋正南能在各大企业混得顺风顺水,正是因为有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往好了说叫做懂得审时度势,往坏了说只能算见风使舵。 宋正南极其配合,在警察局演了一场戏,被及时释放出来,并按照警方的计划,准备着手去找莫邵天。 另一边,安城。 亲子鉴定的结果很快出来了,这次留的是宋清雨的手机号码,所以,工作人员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 “您好,报告显示,您与段天华和徐友琴均存在亲子关系。”工作人员十分公式化地说道。 这次,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淡淡地应道:“知道了,谢谢您。” 挂上电话之后,她苦笑了一声,对傅正清说:“我的确是他们的女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3章 盛宠蜜爱123 傅正清知道她仍有些纠结,沉思了片刻,故作轻松地说:“你爸妈和弟弟看上去人都不错,今后一定会好好对你。总算找到娘家人了,你不用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正琢磨着是否马上通知段家的时候,段强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姐,结果是不是出来了?你是我的亲姐,没错吧?”段强焦急地问道。 她悠叹一声,应道:“和上次一样,报告证明我是你的姐姐。” “我就说嘛,之前总觉得你特别亲切,那是因为咱俩是亲姐弟,这种关系可是大风吹不走,台风刮不散的!”段强得意地一勾唇,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和爸妈一会儿过来接你,想跟你回家聚聚,这里毕竟也是你的家。” 闻言,她有几秒钟没有说话,漂亮的眉头蹙在一起,内心深处并不想这么快跟他们相认。 无论当初有何苦衷,分开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说白了,除了段强之外,对于她来说,亲生父母仍然是陌生人,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她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下次再去吧,我想回宁城了。” “别呀!爸妈怕你不愿意回家,担心得昨晚都没睡好,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他们吗?怎么说他们也是咱俩的亲爹和亲妈啊!”段强苦口婆心地说道。 话音落下,她立马心软,不忍心别人因为自己受苦,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行,那我就去家里看看。” 须臾,段家一家三口前来酒店接她,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徐友琴眼含热泪,激动地说:“乖女儿,走,跟妈回家。” 刚说完这句话,徐友琴便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徐友琴的手悬在半空,怔愣了片刻。 傅正清见状,劝她说:“清雨,他们是你的亲人,你们之间有割舍不了的血缘关系。不如给彼此一些时间,也给父母和你的弟弟一些机会,大家加深一下了解,你说好吗?” 她蹙着眉头想了想,抬起头看见父母期盼的眼神,不由得心底一软,开口小声说:“爸,妈。”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段家人感到仿佛听见了世间最动听的声音,段天华夫妇喜极而泣,就连段强的眼里也闪动起了泪光。 想通之后,她不再推三阻四,跟着段家人坐上了他们的车。 傅正清因为担心她的安全,也陪着她一起去了段家。 段家宅邸。 徐友琴拉着宋清雨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热情地向她描述每个房间的用处和装修理念。 “这是书房,你爸经常在这里看书或者办公。”徐友琴指了指屋里的书架,笑着说道,“书架上有很多军事方面的书,估计你应该不太感兴趣。女儿,你平时喜欢看什么?妈去给你买。” 她听后摆了摆手,答道:“不用麻烦了,我会自己买的。” 参观段宅的过程中,段天华和段强笑意盈盈地跟在母女俩的身后,不时替她补充几句,试图创造出一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傅正清始终默不做声,暗中观察着众人,他的主要的目的是保证清雨的安全,并不是为了参观段家。 转完一圈之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徐友琴将亲手烹制的蛋糕端到茶几上,切了一大块递到女儿的手中。 “清雨,这是妈一大早起来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徐友琴的眼神中透着紧张的情绪,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急于等待对方的评价。 在母亲热切的目光中,她不得不尝了一口,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称赞道:“挺好吃的。” 徐友琴闻言,脸上乐开了花儿,笑着说:“觉得好吃,那就多吃点儿!妈是过来人,一般女人怀孕的时候都特别能吃,你不用怕发胖,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你妈怀你的时候,一顿饭能吃下整只鸡,当时给我吓坏了。”段天华赶紧搭腔,努力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段强一听,连忙起身从厨房里把果蔬盘拿了出来,劝她道:“姐,水果也得多吃点儿,我记得上次有人说什么每天吃一个苹果的话,生出来的孩子会长得更白净。” 面对傅家人的热情,宋清雨感到有些不自在,原本陌生的人变成了家人,她还没有做好角色转换的准备。 他们的好意,无形中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回馈他们,因为自己并未在心里完全接受段家人,潜意识里仍觉得宋家才是自己的娘家。 在她愣神的时候,徐友琴突然开口说:“宝贝女儿,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想接你回家住。唉,那些失去的时光,已经追不回来了。我们希望从今天开始,能够一直陪着你,照顾你。” “是啊,姐,你住在家里吧,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段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心十足地说道。 她蹙了蹙眉,瞅了傅正清一眼,对方看出她的窘迫,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下一秒,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谢谢爸,妈,还有弟弟。可是,我不想住在这里。” 段家的三个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没料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不等他们开口发问,她接着说:“虽然我们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之间还没有亲情,我需要慢慢适应,努力和家人培养感情。所以,请等我一段时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段天华夫妇只好表示赞同,只要她不是拒绝跟段家来往,他们可以耐心地等着她。 然而,段强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母亲制止住了,劝他道:“给你姐一段适应时间,你也不要着急。” 她见段家人没有反对,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几下,她掏出一看,来电人是自己的老公,连忙起身走到客厅外面,划开了电话的接通键。 “老婆,你现在哪里?”傅正南磁性的嗓音传入她的耳蜗。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柔声说:“我在段家呢,他们让我来家里聚聚。” 傅正南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温柔地说:“我到安城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去段家接你。” “真的?你要来这里接我?”她高兴得笑出了声,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状。 “当然是真的!”傅正南轻笑一声,声音里透着宠溺,“我想你了。” 她觉得整个人幸福得直冒泡,笑着答道:“我随时可以出发。” “好,一会儿见,最亲爱的老婆。” 语毕,两个人同时挂断了电话,她开心地走回了段家的客厅里。 “清雨,遇到什么喜事了?”傅正清发现她满脸堆笑,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眨了眨眼睛,应道:“爷爷说想我了,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傅正清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配合她说:“难得来一次安城,多坐会儿再回去。好吗?” “嗯,我听你的。”她答应得异常痛快。 一个小时后,寻思着傅正南差不多该到了,两人便向段家人告辞。 傅正清轻搂着她的肩膀,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缓步走出了段家的大门。 等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段天华脸上笑意骤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眉头皱在了一起,似乎正在为某事苦恼。 徐友琴发现他表情陡变,关切地问道:“老段,你怎么了?找回女儿应该开心才对啊。” 段天华叹了口气,答道:“看她和傅正清相敬如宾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段家和傅家有血海深仇,傅家人骨子里都是背信弃义的货色,以后要这么对我们的女儿,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段强坐直了身体,反驳说:“爸,别管那些旧恩怨了,他俩能在一起,这都是缘分。姐要是没嫁给傅正清,也许我俩还没机会在安城相遇呢。她回来了比什么都强,新仇旧恨都一笔勾销吧。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早该随风而去。” “不行!”段天华坚定地拒绝道,眉头皱得更紧,厉声说,“我只认女儿,和傅家的恩怨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友琴点点头,表示支持丈夫的说法,补充道:“你姐只是跟傅正清结个婚而已,不能算傅家人,因为她姓段,而不是姓傅。” 段强深知一时半刻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索性闭嘴不言,转身回屋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段天华夫妇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宋清雨刚走出段家大门,便看到傅正南长身而立,面带笑容望着自己。 令她颇感意外的是,眼前出现的这张俊脸并没有戴人皮面具,她只看到山峦一般高耸的鼻梁,坚毅的下巴,深邃的眼窝,光洁的皮肤,简直像一尊用刀雕刻出来的艺术品,每一刀的线条都精致无暇。 傅正南见她痴痴地望着自己,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平静水面的涟漪一般,整个人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宋清雨女士,你不认识我了?”傅正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的双眼泛起了雾气,眼睛涨涨的,有温热的液体在打转。 见他以真面目示人,她感到又惊又喜,一时间竟然忘了答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看到此景,傅正南眼底的笑容渐浓,他迈开双腿走到她的面前,将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柔声说:“老婆,是不是被我帅到了?” 话音落下,她突然紧紧地抱住男人,眼泪随即夺眶而出,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怔愣了几秒,悬在半空的双臂随即搂紧她柔弱的身体,安慰她说:“心里高兴的话,应该笑一笑才对啊。” 然而,她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肩膀微微颤抖着,惹人疼惜。 过了一会儿,她才停止哭泣,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对方,哽咽地说:“老天保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抬手用食指指背蹭去她白皙小脸儿上的泪珠,动作极尽温柔,眼神很是磨人。 “嗯,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傅正南的眼眸里中轻漾着暧昧到骨酥的柔情,嗓音像一只羽毛搔在心湖上,漾出无数的波纹。 傅正清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俩,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有很深的感情,彼此毫无保留地深爱着对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他们拆散。 想到这里,他勾了勾唇角,心房某处泛起丝丝涟漪,曾经的执念仿佛突然变得很淡,很淡。 傅正清抬步走到他俩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真诚地说道:“正南,清雨,我衷心地祝福你们!” 沉浸在喜悦中的两个人侧首看着他,对堂哥所做的一切深表感激。 “正清哥,谢谢你!”傅正南郑重其事地说道,他轻轻放开女人的怀抱,微微侧身直面傅正清,激动地说,“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正清哥,你是傅家的功臣。” 傅正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都是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正南,你现在如此光明正大的‘死而复生’,是因为任务完成了么?” 听到这话,她猛然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跟他讨论此事,追问道:“抓到幕后黑手了?” 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弧度,他拉起女人的手,对傅正清说:“先离开这里再细说吧。” 语毕,三个人坐上傅正清的车,车子往酒店的方向疾驰而去。 酒店。 三个人坐在房间里聊天,较之前段时间,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正南,事情进行到哪步了?”傅正清拥坐在沙发里,交叠着双腿,动作闲适而矜贵。 男人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淡定地说:“已经把宋正南挪用公款的证据交给警方,他供出了莫邵天才是幕后主使者。警方对外宣称证据不足,先把他放了出来,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等到他联系上莫邵天那边,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到这话,宋清雨的眼睛瞬间燃亮,追问了一句:“也就是说,你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现在就等着警方抓住潜逃的犯人了?” “是这样的。”傅正南握着她柔软的小手,笑得异常温柔,眼眸中是难以掩饰的宠溺。 “太棒了!”她开心得圈住男人的脖颈,把头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笑着说,“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傅正清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调侃道:“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也能功成身退了,今后可以独霸一间宽敞的卧室。” 话音落下,三个人同时笑了起来,似乎很久都未曾这样高兴过了,差点儿忘记上次毫无顾忌地大笑是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儿,傅正南敛起笑意,深邃的眼窝望着傅正清,神情复杂。 “正清哥,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不想再继续跟人明争暗斗下去,真的觉得很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傅正南说完这话,微微叹了口气,英俊的面容上,轻笼着一抹忧郁。 宋清雨和傅正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对于他所遭受的苦难,没有人比他俩更清楚。 正南被迫装瞎装残,屡次被人陷害为杀人凶手,后来中毒变成植物人,险些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心里的苦,更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顿了几秒,傅正南勾了勾唇角,郑重其事地说:“我只想带着清雨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生活下去,远离一切纷争。就算每天都是粗茶淡饭,也会甘之如饴。” 闻言,她用力点了点头,动情地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他听后顿觉心底一软,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抬起头对傅正清说:“公司的事,我不想再管了,以后辛苦你和正北照看。正清哥,拜托了。” 傅正清没有立即作答,他沉寂了片刻,蹙了蹙眉,正色道:“正南,你先别着急做决定,这件事慎重考虑一下吧。” 傅正南并未反驳,应道:“好。” 聊完之后,三个人收拾好行李,驱车回到了傅家老宅。 此时,全家人正坐在客厅里聊天,准备等佣人准备好晚饭之后,一起前往餐厅用餐。 傅正清率先走了进来,他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说道:“你们看,谁回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宋清雨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了进来,而这个男人正是“死而复生”的傅正南。 看到孙子能以真面目示人,傅老爷子的脸上笑开了花,在倍感惊奇的傅家人当中,他表现得最为平静。 傅斯承一家三口惊讶得愣在原地,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 “爷爷,让您受累了。”傅正南走到傅老爷子的身边,说了一句心里话。 “回来就好。”傅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感欣慰地说道。 周秋月看了看傅正南,又扭头看了一眼傅正北,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大儿子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正南,你是我儿子正南?”周秋月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缓步走到母亲身边,笑着说:“妈,是我。” “正南,你没有死?那个被送进焚化炉的人是谁?”傅斯承瞪大了双眼,激动得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了,他不是你。你没死,太好了,没死……” 傅正北的反应最慢,依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周秋月望着大儿子,不禁喜极而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她抬起手轻抚着他的俊脸,哽咽地说:“对不起,正南,请你原谅我的无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待你。妈知道,你受了不少苦,要不然也不会……” 说到最后,周秋月已经泣不成声,惊喜、悔恨等等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只好用眼泪代替了话语。 傅正南伸出大掌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柔声说:“妈,我从来没怪过您,母子之间哪儿有隔夜仇呢!一家人能够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怔愣许久的傅正北终于回过神来,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哥哥面前,红着眼睛说:“哥,我也要说声对不起,以前总是跟你作对。可是,知道你去世之后,我的心里非常难过,觉得揪心的疼。” “正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兄弟。”傅正南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 “哥,我还要谢谢你,感谢你让我成长起来,变得更加成熟。原来的我实在太不懂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傅正北诚恳地说道。 闻言,傅正南深感欣慰,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的弟弟,在他耳边小声说:“正北,你现在比我帅多了。” 这是只有双胞胎才会在意的话题,说完之后,两个人放开怀抱,默契地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姑妈傅正芳小声跟女儿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真相后,贺佳人高兴地扑进表哥的怀里,泪眼婆娑地说:“下次你再装死,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话音落下,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说道:“呸呸呸,绝对不会有下次,正南哥一定会健康长寿,活到两百岁!” 众人都被她的话逗笑了,只听傅老爷子高兴地说:“总算等到合家团圆的这一天,大家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开饭吧!” 语毕,大家前往餐厅,各自落座。 傅正南将整件事情大致讲了讲,最后举起手里的杯子,说:“隐瞒了这么久,让大家为我担心了。我敬各位一杯,就祝傅家的所有人都能生活幸福!” “好!”众人齐声回应,举杯庆祝。 宋清雨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她深情地凝视着身侧的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俯在他耳边小声说:“老公,今晚你准备睡在以前的房间吗?” 其实,她的心里有点儿小别扭,那间卧室曾被万雨纯霸占过,重新住进那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他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应道:“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听到这话,她抿着嘴笑了笑,双颊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翌日。 傅正清一大早就来敲门,站在两人卧室的房门外喊道:“你俩起床没有啊?清雨,咱俩还得去民政局离婚呢!” 屋里的两人一听这话,忍不住大笑出来,傅正南披上一件外套,缓步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一条缝,笑着说道:“正清哥,怎么你这离婚的比我们结婚的还要着急啊!” “嘿,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小心我反悔!”傅正清煞有介事地说道,最终实在憋不住笑,展露了自己的真实心情。 “我俩吃完早饭之后去找你。”傅正南微笑着应了一句,关上门之前,特意对他说,“谢谢你,正清哥。” 傅正清摆了摆手,说:“要谢就谢你自己。” 须臾,三个人来到了民政局,准备把婚姻关系改回来。 工作人员将女人的身份信息输入到电脑中,调出了她的档案,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们,诧异地问道:“你们确定宋清雨是要和傅正清离婚?” “是啊,我是他丈夫。”傅正清把身份证递到工作人员的手里,严肃地说,“有什么问题?” 工作人员撇了撇嘴,正色道:“系统里显示,宋清雨和傅正南才是夫妻,既没有她和傅正南的离婚证明,也没有你和她的结婚登记信息。我说,你俩都没结过婚,离什么呀?” “您的意思是,宋清雨目前的合法丈夫还是傅正南?”傅正清感到不可思议,紧声追问道。 工作人员感到无可奈何,说道:“对!你们搞清楚了再来呀,这不是浪费国家资源嘛。” 得知这个消息,三个人又惊又喜,从民政局里走出来的时候,女人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当时我明明签了离婚协议书。” 傅正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问问爷爷就知道了。” 回到家后,三个人径直走进傅老爷子的房间,询问他是否知晓此事。 闻言,傅老爷子眼底的笑意渐深,目光依次在他们的脸上掠过,笑着说:“你们仨是什么品性,我还不知道嘛?当初迫于形势,我配合你们演了一出戏,民政局的人是我安排的。” “谢谢爷爷!”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女人的心里更是像灌了蜜一样甜,原来她一直都是正南的妻子,从未改变过。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温馨的气氛,只听佣人隔着门板说:“老爷,有人找您。” 傅老爷子带着孙子和孙媳妇一起下了楼,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青年。 宋清雨一下子就认出了段强,连忙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看见姐姐出现,段强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笑着说:“想你了呗。你住在傅家,我当然得来傅家找你。”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迷糊了,不知道为何这个年轻男人跟自己的孙媳妇如此亲密。 他刚要开口发问,就见段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您就是我姐夫的爷爷吧?我叫段强,冒昧前来,打扰您了。傅爷爷,您好。” 傅老爷子越听越糊涂,诧异地问道:“你是清雨的弟弟?” “嗯,今天来是想请您答应我,让姐姐回家住一段时间。”段强表现得非常有礼貌,面对傅老爷子的时候,态度不卑不亢。 这时,傅正清急忙接话,说:“你大老远从安城赶来,一路上辛苦了,先坐下喝点儿水。” 段强冲他微微颌首,随后,众人在沙发里就座。 “傅爷爷,我和爸妈刚找回姐姐,估计她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段强虽然心思单纯,但是他并不傻,从傅老爷子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意识到清雨终于找回了亲人,傅老爷子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笑着说:“清雨,这是好事儿啊,爷爷恭喜你。” 她还没来及答话,就听段强抢先说:“我姐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呢,关于她的事情,由我向您汇报吧。” 之后,段强将家里的情况,以及相认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讲给傅老爷子听。 刚开始,傅老爷子听得饶有兴致,后来,笑容却随之一点点褪去,眸光也渐渐地暗淡下去。 他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和意外,心中更是波澜乍起,嘴唇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傅正南和傅正清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对他的态度转变感到非常奇怪,按说爷爷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段强见傅老爷子没有表态,追问了一句:“我们和姐姐分开多年,很想跟她多相处,加深彼此的了解。傅爷爷,您同意她和我回家吗?” 不等爷爷发表意见,她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段强面前,正色道:“段强,出来聊聊,姐有话跟你说。” 段强看到她严肃的表情,不敢有所怠慢,跟在她的身后走出了客厅。 等到姐弟二人离开,傅正南蹙了蹙眉,沉声问道:“爷爷,关于清雨的身世,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傅正清对此同样感到困惑,紧接着说:“我和清雨一起去过段家,她的父母对她很好,一直说想让她回家住,不过,当时清雨马上拒绝了。爷爷,您是不是舍不得她离开呀?” 傅老爷子拧眉摇摇头,为难地说:“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由于此事涉及到自己的女人,傅正南说话的声音透着几分焦急,眉宇沉沉地敛了起来。 面前的两个孙子都是人精,傅老爷子自知瞒不过他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愧对段家人啊。” 兄弟二人怔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家的恩怨,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傅老爷子皱着眉头,将往事娓娓道来,“抗日战争时期,我二叔为了活命,出卖了清雨亲爷爷的大哥,导致他被敌人残忍地杀害。因此,段家恨死了傅家。” 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祖孙三人的表情异常的凝重。 “其实,咱家本是安城人,后来因为跟段家不和,举家搬到了宁城。这么多年来,两家人从不来往。不过,一听名字就知道,清雨的亲生爸爸是段家人的后代。” “也就是说,段家的后代嫁给了仇人的儿子。”傅正清幽幽地说了一句,神情复杂地看了傅正南一眼,叹息道,“你俩简直是中国版的‘罗密欧和朱丽叶’。” 傅正南苦涩一笑,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姐弟俩缓步走到小花园里,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姐,你生气了?”段强像前探了探身,用调侃的语气说,“没跟你商量一下就来傅家,确实是我不对。” 顿了几秒,他收起笑意,认真地说:“虽然爸妈没和我说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很想让你回家住。姐,既然你已经认下爸妈,为什么不能早点儿搬回去?” 她皱了皱眉,极为诚恳地说:“你回去告诉爸妈,我嫁进了傅家,现在是傅家人,而不是段家人。” “可是,你的亲爸姓段啊!”段强焦急地反驳道。 “这点我不否认,我跟段家人确实有血缘关系。”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语气异常的笃定,“养父母虽然没有生我,但是他们养了我,要是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还是姓宋。段强,我不会回段家,也不会改名字。” 段强黯然地叹息一声,嘴角随即耷拉了下去,他知道姐姐是个倔强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即使勉强她住进段家,看到她每天愁眉苦笑的,爸妈也不会开心。 有鉴于此,他不由得苦笑一声,说:“姐,我没别的要求,就想请你看在爸妈的面子上,能够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我先走了啊。姐夫要是欺负你,别忘了找我告状!” 段强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段家。 望着弟弟的背影,她的心里瞬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他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自己依然没有松口,他一定感到很失望吧? 恐怕更失望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好不容易找回女儿,一家人却不能天天见面。 思念的滋味,并不好受,这点她深有体会。 正因如此,她不忍离开所有关心自己的人,宁城有太多的牵挂,令她割舍不下。 回到卧室时,女人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她怕自己的老公担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像难过的样子。 然而,像傅正南这么精明的人,怎会看不出对方心里的纠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4章 盛宠蜜爱124 他缓步走到女人面前,深邃的眼窝紧盯着她,素来清冷的双眸,此刻柔得仿似一滩春水。 “老婆,让你为难了。”他柔声说了一句,眸子里是难以掩饰的心疼,“找回亲生父母很不容易,你能坚持留在傅家,我代表全家人谢谢你。” 听到这话,她心底泛起的阴霾消失不见,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她紧紧地握住男人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开玩笑说:“谁让我嫁给了你,生是你的人,死是……” 话还没说完,傅正南突然俯下身来,用吻将她的双唇缄封住了,将剩下的话尽数吞了下去。 四片唇瓣相贴,他的大掌从女人的肚子转移到后背,而她不由自主地圈住男人的脖颈,闭上眼睛与对方拥吻起来。 男人由浅入深的热烈亲吻她,很有技巧的撬开她原本紧闭的牙齿,找到她的舌头,温柔的缠绕着,搅动着。 仿佛要将所有的深情揉进这个吻中,他用舌尖带着她起舞,柔软的唇贴着摩挲。 两个人动情地热吻,夹带着勾动人心的力量,她完全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甜甜的味道。 许久未曾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两个人谁也不忍心分开,直到他逐渐恢复理智,想起自己的妻子仍有身孕,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双唇,让她的呼吸得以平稳下来。 看着女人眼中泛起的水光,以及被他吻得娇红的嘴唇,傅正南得意地一笑,说道:“你是全中国最美的孕妇。” 女人娇羞地笑了笑,甜蜜地说:“当着宝宝的面说这种话,也不嫌害臊。” “这有什么的,我还想当着他的面,跟我老婆举办婚礼呢!”傅正南漆黑的双眸仿佛蕴了水似的,温柔深情地包裹住她,“宝贝,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了太久,我想尽快补办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提起这件事,让她觉得心里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热的液体淌过。 虽然婚礼只是个仪式,但却代表着对方对她的承诺,意味着他想告诉全世界,她是傅正南的妻子,从此两人会携手相伴,白头到老。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回复说:“老公,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起来不太方便,还是等生完孩子再办婚礼吧。其实,婚礼完全不用办,那些都是形式。我心里清楚你是爱我的,这就够了。” 傅正南看了她的肚子一眼,确实比怀孕之初大了不少,原本不盈一握的小腰已经圆了一圈,想必走路都会感到吃力,更何况是举行婚礼这种耗费体力的事情。 他着实担心她会受累,心疼地说:“我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办,咱就什么时候办!” 见他这么宠着自己,她觉得特别感动,两个人再次拥抱在一起,即使中间还隔着一个肚子。 搬进这间卧室之前,傅正南早已命人将所有地面铺上地毯,并且在洗手间各处放上防滑地垫,生怕她一不留神滑倒。 晚上,傅正南帮她洗过澡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床上。然后,他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舒服的睡衣,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宋清雨很自然地窝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缓缓地闭上双眼,认真地体会此刻的幸福感觉。 往事就像电影的长镜头,一帧一帧从脑海中闪过,想到过去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她感到无比的满足。 还有什么能比陪伴在心爱的人身边更快乐的事情呢? 越想越觉得高兴,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引起了傅正南的注意。 “老婆,你笑什么呢?”他的大掌在女人白皙娇嫩的手臂上轻轻地摩挲着,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她微微仰起头,露出好看的脖颈,笑着说:“就是觉得很幸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女人说话的时候,身上好闻的香气一阵阵地扑进男人的鼻腔,他的眸色逐渐加深,喉咙一再缩紧,一股火热在全身游走,让他忍不住低下头,将火热的唇瓣落在她娇嫩的双唇上。 这次,他吻得非常热烈,霸道的深吻如飓风般席卷了她,女人被他吻得昏天黑地,像一汪柔水似的靠在男人的怀中,迎接着对方的劲舌在她的口中一寸寸地抚过。 两人的唇齿不断纠缠厮磨,男人修长的手指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炙热的情愫似乎发疯般的倾巢而出,在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中变得一目了然。 等到男人的大掌探进她的睡裙,而她明显感到某个灼热的物体顶到自己,于是猛然惊醒过来,一下子按住他的手,同时移开了自己的唇瓣。 “小心孩子。”她喘着粗气说了一句,滚烫的唇像是要抽筋了似地,不停地抖动着。 男人正要进行下一步时,却突然被叫停,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我去冲个澡。”顿了几秒,他收回自己的手,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女人拉住他的胳膊,红着脸说:“洗冷水澡对你的身体不好。我……我可以用手。” 说罢,她不等对方答话,一双柔软的小手已经伸向男人身上最敏感的部分。 这一刻,欲望再次凌驾于理智之上,男人享受着这种美妙的感觉,粗喘声也越来越大。 随着一声染情的低吼,女人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身边的男人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男人睁开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用一双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耐心地帮她按摩起来。 “宝贝,手很累吧?”他的声音低沉幽暗,带着一丝黯哑的性感,叹息道,“都怪我控制不住自己,一见到你就情不自禁。” 难得见他像现在这样,说话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她忍不住逗弄对方,说:“要不然,以后我们分床睡吧?” “不行!”男人拒绝得极其干脆,一边给她揉手,一边深情款款地说,“陪老婆睡觉,是我应尽的义务。老婆,我向你保证,在你不方便的时候,咱俩就单纯的睡觉,坚决不给你提供睡我的机会!” 她一下子被男人逗笑了,反驳道:“你又倒打一耙。” “难道你不想睡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漆黑的双眸如同幽潭般泛起漩涡。 她意识到自己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噘着嘴翻了一个白眼儿,答道:“不想!” “哦,肯定是我刚才表现得不好,不如再试一次?” 说罢,他翻过身来,作势准备亲吻她。 女人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连忙求饶道:“老公,我手酸,别再来了。” 他得意地一勾唇,将她重新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逗你呢,赶紧睡吧。晚安,亲爱的。” “晚安。”她柔声说道,打了个哈欠,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 傅正南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牵着宋清雨的手走进公司大门,看到公司员工竟然分站在大厅两侧,一见到他俩便鼓起掌来。 “欢迎傅总和傅太太。”员工们齐声说道。 事实上,关于在傅家和公司里发生的变故,早已在员工中间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知道傅正南并没有死,他也不是个残疾人。 即便如此,很多人见到他时,仍然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很快表情便恢复了正常,对他俩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整个过程中,傅正南表现得沉稳依旧,他朝众人挥了挥手,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带着自己的老婆走进了原来的办公室。 重新坐在熟悉的大班椅上,傅正南心中百感交集,用手摸了摸办公桌的桌面,唇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陪着他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因为不想打扰他的工作,所以主动离开了公司。 万万想不到,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段天华和段强。 “姐,妈生病了。”段强的眉头蹙在一起,温润的嗓音里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她怔愣了几秒,开口问道:“得了什么病?” 段天华拧眉摇摇头,郁闷地说:“心脏病复发,昨晚被送进了医院。清雨,你能不能回去看看你妈?她一直很想你。” “是啊,姐,大夫说妈这次发病是因为思虑过度,要想好起来,必须保持心情愉快。她见到你肯定高兴!”段强忙不迭地劝她。 闻言,女人心软下来,沉寂了片刻,答道:“好,我会去安城看她,不过,需要跟老公商量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段天华父子没再多说什么,马上驱车赶往医院。 她想了想,乘坐电梯回到傅正南的办公室,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傅正南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轻搂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说:“宝贝,你做得对!我陪你一起去,丑女婿总要见丈母娘。” 她轻笑一声,心里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夸他道:“我老公长得最帅了,谁说你丑,我跟谁急!” 随后,傅正南安排了一下公司的事情,乘坐傅家的专车赶到安城的医院。 徐友琴躺在病床上,面色稍显苍白,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与之前神采奕奕的样子完全不同。 宋清雨和傅正南踏进病房的时候,段强正在陪她聊天,段天华则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 听到两串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徐友琴马上扭过头去,看见女儿出现在病房里,高兴得连忙招呼她:“清雨,快回来,让妈好好看看你。” 她勾了勾唇角,缓步走到她的病床旁,关切地问道:“妈,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笑容在徐友琴的脸上荡漾开来,她握着女儿的手,说:“你来看我,病已经好了一半。” 这时,段强注意到陪她来的人并不是傅正清,而是在傅家老宅见过的傅正南,诧异地问:“为什么姐夫没有陪你来?” 她看了男人一眼,心里琢磨着,既然他开始以真面目示人,那么有必要把他俩的关系说清楚。 “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正南托正清哥来照顾我。”她转过身走到他的身边,挽起他的手臂,郑重其事地说,“正南才是我的老公。” 对于段天华夫妇来说,不管她的老公是傅正清还是傅正南,都无法改变她嫁给傅家人的事实,因此,两个人表现得比较平静,跟女婿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没再说什么。 倒是段强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好奇地问:“感觉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姐,你说来听听呗。” “说来话长,改天告诉你吧。”她幽幽地回了一句。 此刻,徐友琴突然坐了起来,说道:“清雨,有件事,妈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正好你的老公也在,那我就一起说了吧。” 夫妻二人手牵着手,走到她的病床边。 “当年,不是我们要抛弃你的,是你一生下来就被人掳走了。”徐友琴说这话的时候,感到嘴里一阵发苦,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地抽跳了几下,“后来,对方说已经撕票了,还发来了照片。清雨,我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因此,这么多年也没去找过你。” 徐友琴担心女儿认为她被段家抛弃,才不愿意与家人亲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把原因讲明。 闻言,她不知不觉咬紧下嘴唇,紧盯着徐友琴,未发一言。 “清雨,你能留下来陪我几天吗?妈真的很想你!”徐友琴的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发颤,她看了看傅正南,问道,“你不会介意吧?” 傅正南见她默不做声,只好回答说:“我尊重清雨的决定。” 宋清雨沉思了片刻,想到对方因为思念自己而心脏病复发,害怕马上拒绝会加重母亲的病情,只好先答应下来,勉为其难地说:“妈,您好好养病,我会留在安城。” 话音落下,徐友琴握紧了她的双手,连连点头,高兴地说:“真是个好孩子。” 当天下午,徐友琴办理了出院手续,一行人回到了段家。 吃晚饭的时候,段家人争前恐后地给宋清雨夹菜,不停地嘱咐她:“身为孕妇要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 傅正南坐在她旁边的位置,除了段强偶尔会跟他聊几句之外,段天华夫妇几乎把他当成了空气,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女儿身上。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徐友琴拿出了段家的相册,耐心地给女儿讲述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段天华父子始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俩,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全家人都因为她的到来感到非常开心。 由于知道两家之间存在血汗深仇,因此,对于岳父和岳母的冷漠,傅正南毫不介意,反而尽己所能地讨好他们,只可惜,段天华夫妇并不买账。 但是,父母对老公的态度,她都看在了眼里,心里觉得更加不自在。 临近睡觉时间,两个人住进了楼上的卧室,女人紧皱着眉头,忍不住抱怨说:“老公,我回到段家,他们都很高兴,对我也很好,但是,我还没适应过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 说完这话,她走到男人的身边,轻轻搂住他的腰,柔声说:“父母好像不太喜欢你,我们明天就走吧!” 傅正南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垂眸凝视着她,无奈地说:“他俩对我有敌意,是有原因的。” 说罢,男人将两家的恩怨讲给她听,她的双眼瞪大到了极点,过了好半天才消化完他的话。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是你的老公,这点不会改变。”傅正南的目光坚定,声音沉缓依旧,“住在这里也挺好,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能让你的父母慢慢接受我,试试两家有没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老公,我跟你一起努力。”她说话的语气异常的笃定。 傅正南笑了笑,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用宠溺的口吻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接下来,夫妻俩在段家住了三天,眼瞅着徐友琴的身体逐渐转好,两人商量之后,决定第二天返回宁城。 当晚,宋清雨在厨房里为父亲泡了一杯茶,想要端到楼上的书房,跟他说一下离开的事情。 从厨房往楼梯走的时候,她看到院子里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是父亲,另外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头戴一顶鸭舌帽。 黑衣人的这种打扮有些奇怪,好像刻意隐瞒自己的样子似的。 她好奇地往院子里走去,想要看清黑衣人的长相。 可是,黑衣人极其警觉,发现有人靠近自己,嘴巴嘟囔了一句,随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她猛然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貌似在哪里见过,然后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这时,段天华疾步走了过来,淡定地问道:“清雨,你在这里做什么?” 父亲的话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把手里的茶杯递到他面前,回答说:“我给您泡了杯茶,另外,还想跟您谈点儿事情。” “咱俩去书房吧,坐下好好聊。”段天华满目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须臾,两个人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段天华尝了一口女儿泡的茶,称赞道:“清雨,这茶泡得很好,专业级别!” 闻言,她的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说:“爸,以后有机会,我再泡茶孝敬您。” 段天华听出她话里有话,紧盯着她的双眼,问道:“怎么,你打算回宁城?” 她没想到父亲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在心里遣词造句了一番。 “妈的身体已经转好,我在宁城也有家人,是时候回去陪陪他们了。”她笑着答道。 段天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回复她:“你想回宁城,那就回去吧。清雨,咱们是一家人,以后要多联系,有空就来家里住几天。” 她点点头,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鼓起勇气说:“爸,就像您说的,我是您的女儿,咱们是一家人,所以,您的女婿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闻言,段天华似乎猜到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眼眸中划过一抹暗芒,然而很快便掩去了。 “我知道,段家和傅家曾有过节,请您念在我们之间有亲情,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够原谅傅家,与他们握手言和。” 说出这话,她只是想竭尽全力劝说对方,对于父亲是否会答应,她并未做过高的期待,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比较短。况且,两家人这么多年没有往来,说明段家人的怨念很深,心结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段天华竟然答应下来,只听他说:“清雨,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现在两家成为了亲家,傅家人对你也很好,这一点从傅正南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我答应你,会试着放下成见,不再仇视傅家。” “真的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兴地追问一句,“您真的愿意原谅他们?” “嗯,我不希望让你为难。”段天华的嘴角染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满目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向前迈了一步,握住父亲的手,激动地说:“爸,谢谢您!” 段天华把茶杯放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为了你的幸福,爸妈什么都愿意做。” 翌日。 吃过早饭后,夫妻二人向段家人一一道别,然后坐上傅家的专车,准备回到宁城。 路上,宋清雨感到眼皮越来越沉,于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不知不觉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她走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突然,昨晚看见的那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右手高举着一把匕首,作势要朝她刺下来。 她在梦中大喊一声:“不要!” 就在匕首即将刺向自己的时候,一个男人飞身而至,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猛然惊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看到怀里的女人神色陡变,傅正南关切地问了一句:“宝贝,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抬起双手按住胸口,想要平复一下凌乱的心绪,但是脑海中却闪过傅正芬的身影,与她看到的那个黑衣人非常相像。 天哪!来找父亲的黑衣人不会就是潜逃中的小姑妈吧? 可是,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姑妈已经和莫邵天逃到国外,不可能自投罗网啊,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恐怕是自己想多了,手里又没有证据,就连黑衣人的脸都没见到,如何确认对方就是小姑妈? 思来想去,她决定暂时隐瞒这个揣测,不要给自己的老公平添烦恼。 “做了个噩梦,不过,醒来后什么都记不得了。”她苦涩一笑,抬起头对上男人的双眼。 傅正南用手背拭去了她脸上的汗珠,把粘在侧脸上湿哒哒的头发捻起,别在她的耳后,动作很是温柔。 “我老婆可是女中豪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噩梦而已,不要紧的。”傅正南轻声安慰她道,然后搂住她略显圆润的腰肢,柔声说,“再说了,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撑着呢,你尽管放心。” 听到这番话,她的心底一软,将头倚在他的颈窝里,像只温顺的小猫,讨好般地蹭了蹭。 傅正南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深眸浓眉间全是温暖的笑意。 没过多久,她突然开口发问,打破了温情的氛围。 “对了,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吗?莫邵天和小姑妈找到了没有?”她坐直了身体,郑重其事地问道。 傅正南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褪了下去,正色道:“宋正南顺利去了国外,马上就到和莫邵天约定的地点找他,但是却联系不上他们了。” 她听后心头一紧,紧声追问道:“然后呢?” “他们很狡猾,估计已经知道宋正南来者不善,所以一直没有露面,警方那边还没查到他们的踪迹。”傅正南的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漆黑的眸子微眯,透着一股危险。 话音落下,她再次想到自己做的噩梦,以及在段家看到的黑衣人。 如果对方真是小姑妈的话,说明两个人可能回来了,又或许他俩从来没有离开过。 告诉宋正南要他去国外找他们,可能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她沉寂了片刻,严肃地说:“他们会不会没有离开国内?” 傅正南蹙了蹙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女人的直觉。”她的话言语精炼,神色笃定。 他望着身侧表情肃然的女人,一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玉海,最近注意一下国内的动向,莫邵天和小姑妈有可能在国内。”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俊朗的面容上,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清冷。 “知道了。”王玉海应了一句,便挂上了电话。 傅正南侧首看向窗外,漆黑的眸子凝聚着一团黑云,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5章 盛宠蜜爱125 傅家老宅。 宋清雨安静地躺在床上,蝶翼般的长长睫毛,轻盈地覆盖在脸上,形成一个漂亮的扇形。 静谧的卧室中,只能听见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然而,她睡得并不安稳,甚至做了一个怪梦。 在梦里,她变成四五岁时候的样子,坐在幼儿园大门前的台阶上,翘首以盼能有人接自己回家。 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月亮从云朵后面露出了笑脸,仍未看见任何人出现。 意识到自己被人抛弃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妈妈,妈妈……” 傅正南听到她的喊声,一下子醒了过来,看见身侧的女人脸上挂满了泪珠,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双眼却紧紧地闭着。 他不忍心叫醒她,将她轻柔地带进怀里,温热的大掌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柔声说:“妈妈在这里,和我一起陪着你呢。” 睡梦中的女人似乎听见他所说的话,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轻声哼唧了几下,一切随之恢复了正常。 傅正南蹙了蹙眉,一双在夜晚更加深邃沉敛的眼,如同黑曜石闪着幽暗的光。 翌日。 吃过早饭后,傅正南没有去公司,而是直奔傅老爷子的起居室,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同时提到她昨晚梦中喊“妈妈”的事情。 “爷爷,现在清雨很为难,她心里渴望有父母的关爱。”傅正南的俊眉沉沉地敛起,表情变得异样的肃然,“但是,因为段家和傅家之有仇,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即便如此,她仍然坚持留在傅家。” 傅老爷子听到这话,心里突然像扎针似的被刺了一下,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 “您知道,清雨特别善良,所以,我很心疼她,不想让她感到左右为难。爷爷,能否想办法和段家冰释前嫌?”傅正南的声音沉凝了一些,低沉的嗓音在胸腔里震荡。 傅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双浓眉紧拧,叹息道:“我倒是想要化解恩怨,就怕段家不愿意。当初,是我二叔辜负了人家的信任,是我们对不起段家。在他们眼里,傅家欠段家一条命,怎么可能轻易原谅我们?” 傅正南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住在段家的那几天里,岳父和岳母对待他时表现出的冷漠,与他们宠爱女儿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段家人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他们不想跟傅家人有任何牵扯,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认回女儿,却不想承认他这个女婿。 即使预料到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仍想竭尽全力解决这个难题,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此伤心难过。 左思右想,傅正南下定决心要摆平这件事,他郑重其事地说:“爷爷,我想和段家的人谈一谈,表达一下我们的意愿。如果他们同意放下恩怨,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再来商量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您看可以吗?” 傅老爷子点点头,正色道:“你去试试吧,需要爷爷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好。”傅正南应了一句,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此时,宋清雨正在翻看广告设计方面的书,听到一串熟悉的脚步声,她连忙抬头望向门口,诧异地问:“老公,你怎么没去公司?” 傅正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认真地说:“老婆,上次因为岳母大人生病,我们才在你的娘家住了几天,但是并不算正式的拜访。我想以女婿的身份去一次,让你的父母和弟弟对我加深了解。而且,我想找机会跟你爸说说两家的恩怨,看看能否尝试着放下仇恨。” 闻言,她没有立即作答,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虽然父亲答应她会试着放下成见,但是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父母从未给过正南好脸色,像他那么优秀而骄傲的男人,因为自己而遭受这种委屈,这让她倍感心酸。 正南对她这么好,没有理由受到这样的待遇。 想到这里,她拧眉摇摇头,开口说:“我不太想去!老公,我不愿意让你为难。爸妈对你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你要去见他们,可能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 傅正南早已料到她会拒绝,她实在太善良,如此深爱着自己,当然不希望自己受委屈。 正因如此,才更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她独自承担纠结和痛苦。 他勾了勾唇角,苦涩一笑,说:“你和他们总是一家人,血缘关系改变不了。咱俩此生不会分开,所以,我得一直当段家的女婿。既然迟早都要面对这个问题,还不如早点儿解决。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外公外婆还可以来这里看孩子。这样不好吗?” 男人的话颇有说服力,她不禁对方的话打动了,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 下午,收拾完行李之后,两人乘坐傅家的专车,即刻动身前往段家。 傅正南将一大堆礼物放在段家客厅的茶几上,恭恭敬敬地站在岳父和岳母的面前,说道:“爸,妈,谢谢你们生下清雨,能够让我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段天华夫妇的态度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只见段天华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说:“正南,我听说你很有本事,不仅品性好,人也长得不错。清雨能够嫁给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是她的福气。” “是啊,我看得出来,你很疼我们清雨。当妈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个知冷知热的人,有你照顾她,我们就放心了。”徐友琴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见到此景,宋清雨特别开心,莫非上次跟父亲谈话之后,他已经想通了吗? 不过,这种改变似乎快了一点。 傅正南觉得他们的表现有些奇怪,不禁心生疑问,但是并未表露出来。 “爸,我有一些话想跟您单独聊聊,请问现在方便吗?”他刻意放下身段,态度很是恭顺。 段天华沉思了几秒,痛快地应道:“行,你跟我去书房吧。” 语毕,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去,望着他们的背影,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时,闻讯赶来的段强回到家里,一看见她便“姐姐长姐姐短”地跟她聊了起来,让她暂时忘记了心里的担忧。 书房里。 房门刚刚关上,傅正南还没来得及提出冰释前嫌的事情,段天华脸上的笑意骤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傅正南,现在清雨怀着身孕,有些话我不想当着她的面儿说。”段天华说的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蹦出来似的,带着森冷的寒意,“等孩子出生后,我会让她跟你离婚!段家的女儿不能和傅家有关联!” 傅正南见他态度陡变,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段家人表面上对他很客气,实际上仍将他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方才,在清雨面前演的那出戏,纯粹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不想让她为难罢了。 这一刻,段天华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代表了段家人心里的想法。 对于段天华的敌对情绪,他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此表现得很是淡定。 傅正南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客气地说:“我知道,当初傅家人的做法确实不对,伤害到段家人的感情。我想代表傅家,真诚地向您表示歉意。爸,对不起,您要打要骂,我都受着。但是,请不要让我和清雨分开,我们深爱着对方,不能没有彼此。” 听到这话,段天华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他冷哼一声,嗤笑道:“怪不得我女儿能被你迷惑,你不愧是傅家的后代,真是巧舌如簧啊,把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傅正南,别做梦了!想要跟清雨过一辈子,我们全家人都不会同意!” 闻言,傅正南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他耐着性子劝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为什么要因此影响今后的生活呢?我和清雨……” 话音未落,就被段天华愤怒的言语打断了,他激动地说:“我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傅正南一听,自知多说无益,只好回复一句:“即便如此,也得尊重清雨的选择。” 段天华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心事重重的男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楼下的客厅里,发现母子三人聊得正欢,于是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 晚饭时。 大家在餐桌上就座,段天华扫视了众人一眼,笑着说:“清雨,我和你妈希望你能把名字改成段强雨,作为我们段家的女儿,正式回归家庭。你同意么?” 她看着面带笑容的父亲,想起下午父母对待正南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以为父亲和正南聊得很好,或许他们已经冰释前嫌,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 因此,她并未向自己的男人确认,便笑着点了点头,应道:“我同意。” 傅正南闻言,笑意冷却在空中,清冽的五官淡染上忧郁之色。 听到肯定的答复,段家人都很开心。 段天华得意地一勾唇,笑道:“太好了,清雨终于正式成为我们段家的女儿。” 他故意将“段家”两个字咬得很重,挑衅地瞥了傅正南一眼。 然而,傅正南的视线落在身侧女人的脸上,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并未对段天华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徐友琴激动得握住女儿的手,嘴里碎碎念着:“真是妈的好女儿。” 还是段强的感情表达得最为直接,他不由分说地走到姐姐背后,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脖颈,笑着说:“姐,你是我认识的所有女人中,最可爱的一个,连妈都比不上你。” “臭小子,妈白养你了?嗯?”徐友琴表面上装作生气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让傅正南感到心里像坠了一个铅块,直沉沉地往下坠。 晚饭后,两个人回到房间,他连忙收拾行李,沉声说道:“老婆,我们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得赶紧回宁城。” 她深知男人的行事作风,如果不是遇到什么急事,肯定不会这么着急带她回去。 因此,她并未多想,和他一起连夜离开了段家。 回宁城的路上,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她不解地问道:“老公,为什么不多住一晚再回老宅?” “因为……” 话刚说了个开头,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他本想把段天华在书房里跟自己说的话告诉她,可是看到刚才她脸上幸福的表情,又不忍将残酷的真相说给她听。 对于她来说,多年之后找到家人,这件事的意义远超自己的想象。 考虑到她现在身怀六甲,本来身体负担已经很重,若是为此伤心难过,从而影响到身体,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他才将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女人眨了眨眼睛,追问道:“因为什么?” 傅正南的内心泛起丝丝涩意,但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淡笑道:“住在别人家里,觉得不太习惯。” “前几天,我看你住的挺踏实的呀!”她歪着头看着对方,猛然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以女婿的身份面对我的家人,你是不是觉得紧张啊?” 这句话令他失笑出声,用傲娇的口吻说:“谁让我经验不足呢,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是我此生唯一的爱。” 甜言蜜语来的太过突然,以致她浑身的血液瞬间都冲向脸颊,顿时烫的像个火炉。 顿了几秒,男人的声音沉凝了一些,半开玩笑地说:“其实,我是怕你改姓之后会和我疏远。” 闻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温柔地说:“傻瓜,不管我姓什么、父母是谁,那只代表着过去。但是,现在和以后,我都只是你的妻子。” 话音落下,他抬手勾起女人的下巴,性感的嘴唇随即覆了下来,十分轻柔地用舌尖勾勒她的唇形,然后,撬开她的齿关…… 吻毕,他用摊开的手掌抚过她姣好的面庞,柔声说:“我永远是你的丈夫。” 两个人深情相拥,谁也没有再说话。 傅正南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翌日。 傅正南担心她会有所察觉,于是趁她起床之前,悄悄地来到爷爷的房间,和他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傅老爷子早已起床,此时正戴着老花镜读晨报,看见傅正南走进来,抬起头问了他一句:“事情有进展吗?” 他黯然地叹息一声,蹙了蹙眉,正色道:“清雨的爸妈当着她的面儿,对我表现得很热情。可是,我和岳父单独谈话时,他立马变了脸,对我疾言厉色,还说等清雨生完孩子,就让她和我离婚!后来,我耐着性子劝了半天,却没有任何作用。他的态度很坚决,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看样子是不准备原谅傅家。” 傅老爷子一听,深邃的眉峰皱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而且,昨晚在饭桌上,岳父提出要让清雨改姓,我估计她是以为两家已冰释前嫌,所以才痛快地答应下来。”傅正南浓眉深锁,刚毅的面部轮廓显得愈加深邃,眉间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傅老爷子的声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他摘下老花镜,站起身来在屋里踱了几步,郑重其事地说,“我亲自去找段家人谈谈。” 傅正南想了想,并未阻止傅老爷子,而是提醒他说:“爷爷,段家人对我们的怨念很深,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您可千万不要动气。” 此时此刻,傅正南脑海中浮现出段天华脸上那可怕的表情,看上去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撕碎了似的。 自己被人打骂没关系,但是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要是对方也用同样的态度来对待他,真怕爷爷气出个好歹来。 傅老爷子心里清楚,他是在担心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说道:“正南,你放心吧,爷爷到了这把子年纪,很多事情都想开了,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轻易影响自己的心情。” 听到这话,傅正南松了一口气,淡笑道:“您比我强多了!爷爷,安城离得挺远的,路上多注意身体,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我马上去接您。” 对于孙子的体贴,傅老爷子倍感欣慰,笑着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后,傅老爷子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段家的公司大楼,下车后径直走到段天华的办公室,想要跟他单独谈一谈。 段天华得知傅正南的爷爷来找自己,便命人通知他,自己现在不方便。 一个小时后,他才让秘书把傅老爷子请了进来。 傅老爷子早就看出对方是在刻意刁难自己,因此表现得异常淡定,缓缓地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他环视了一圈,笑着说:“亲家的办公室装修得很有格调。” 段天华的嘴角浮起嘲讽,冷笑道:“我的办公室装修得再好,也没有傅氏的气派啊。” 傅老爷子听出他话里带刺,但是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应道:“亲家太谦虚了。” “傅董事长,您大老远从宁城赶来,不是和我讨论装修风格的吧?”段天华冷嗤一声,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就连称呼都显得如此疏远。 下一秒,段天华的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厉斥一声:“你们是不是把清雨绑架了?昨晚住的好好的,两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你们傅家人干的都是什么好事?” 对于这项莫名其妙的指控,傅老爷子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孙子带着孙媳妇回家,怎么变成绑架了? 他俩是合法夫妻,一起回家又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想到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然变得如此不堪! 即便如此,傅老爷子依然耐心地解释说:“你误会了,他俩是因为在外面住得不习惯,导致晚上半天睡不着觉,所以才连夜赶了回去。” 段天华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冷笑道:“唉,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傅正南成为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原来是跟你学的。” 很明显,段天华对傅家的恶意,已从冤枉傅正南绑架自己的女儿,转移到嘲笑傅老爷子的人品上了,这种不友好的态度,让傅老爷子脸上的笑意骤敛,下意识地沉默了片刻。 段天华斜睨了他一眼,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忍不住再次开启嘲讽模式。 “没话说了吧?”段天华微微向前探身,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我知道你特意来找我的原因,无论你想说什么,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别以为你上下嘴唇一碰,段家就会原谅你们!” “你知道,两家如此敌视,会令清雨很为难。她是个好孩子,我不想看她伤心难过!” 傅老爷子换了个角度,试图让他看在亲生女儿的面子上,不要继续固执下去,不如尽快与傅家握手言和,以免清雨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段天华转了转眼珠,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森森的。 “想要冰释前嫌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段天华霸道地宣布,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傅老爷子见他稍微松口,紧声追问道:“什么条件?” 段天华竖起食指,厉声说:“傅家必须把一半的股份无偿赠予段家,以示赔礼道歉的诚意。而且,你不能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否则,段家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他的话令傅老爷子心头一紧,辛苦打拼一辈子赚来的家产,要将一半拱手相让,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可是,想到正南和清雨会因两家的仇恨感到为难,或许此生都不会等到两家和解的那一天,面对这样的生活,他们根本不会开心。 或许,在子孙的幸福面前,财产和股份之类的身外之物完全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傅老爷子咬着牙说:“我答应你的条件。” 段天华扯了扯嘴角,目光冷冷地扫过去,说了句:“所有恩怨情仇,从此一笔勾销。” 回到老宅后,傅老爷子把傅正南叫到了自己屋里。 “正南,清雨的爸爸已经答应我,不再计较过去的恩恩怨怨,两家从此冰释前嫌。”傅老爷子的语气非常笃定,嘴角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除了段天华之外,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得到这个结果,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这么顺利?”傅正南心生疑虑,紧声追问了一句。 傅老爷子担心他看出什么端倪,笑着答道:“我毕竟是长辈,你岳父还是得给我这个面子的。一开始他还不同意,像你说的那样,态度异常坚决。但我劝说了半天,讲了讲你俩能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他这才松口。” 顿了几秒,傅老爷子怕他不相信,刻意补充了一句,说:“我确实费了一番功夫,要不然也不会到了这个点儿才回来。” 听到这话,傅正南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通过与段家人的几次接触,他已经确定段天华对傅家颇有成见,而且这种成见是根深蒂固的,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看法。 但是,爷爷说得这么肯定,看起来显得也很高兴,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应了一句:“还是爷爷有本事。” 祖孙俩又聊了几句,傅老爷子不敢说得太多,便借口说自己需要休息,让傅正南赶紧回屋照顾清雨。 傅正南从爷爷的屋里走出来,表情瞬间冷凝了下来,脸色阴沉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 心里依然觉得此事蹊跷,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将疑问埋在心底,跟谁都没有说。 当晚,傅正南接到了王玉海的电话。 “正南,上次你说让我多注意国内的动向。今天,我的人看到一个和莫邵天长得很像的男人。可惜那个姓莫的反侦察能力太强,跟踪的时候还是跟丢了。”王玉海一改往日喜欢调侃的风格,声音比平时沉凝了很多。 话音落下,傅正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握着手机的手紧绷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上次,清雨曾提起过,或许他们没有出国,虽然她并未说明这么想的原因,但是按照她以往的风格,通常提出来的建议都有一定的理由。从这个层面来讲,莫邵天和傅正芬很可能还在国内。 “如此看来,他俩确实躲在国内的某个地方。”傅正南沉声说道,漆黑的双眸狠厉地眯着,泛着逼人的煞气,“继续派人盯着吧,看他们能藏到什么时候。” “这俩人果真狡猾,跟我们玩‘声东击西’的把戏。”王玉海咬牙切齿地评价道。 傅正南笑了笑,幽幽地说了一句:“遇到劲敌,更能发挥王大少的聪明才智。” “切,甜言蜜语还是给你媳妇留着吧。没别的事,我挂了啊。” 说罢,王玉海挂断了电话,开始加派人手寻找那两个逃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6章 盛宠蜜爱126 周末,段家人正式拜访了傅家。 傅斯承夫妇见到亲家,表现得非常热情,一个劲儿地夸自己的儿媳妇。 徐友琴听后,脸上笑意盈盈,谦虚地说:“清雨年纪还小,没有正南那么成熟,要是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望亲家多担待。” “怎么会呢?”周秋月不愧是富家太太,场面话张嘴就来,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现在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因此,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很舒服,“清雨是正南的贵人,从嫁进傅家开始,一直信心地照顾正南。能有这样乖巧懂事的儿媳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傅斯承急忙接话,笑着说:“亲家,我特别羡慕你们,生出这么好的女儿,现在段家儿女双全,多幸福啊。” “你有正南和正北,今后还会多个儿媳妇。到时候,相当于有两个女儿孝敬你,岂不是更幸福?”段天华满脸堆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没错!”傅斯承应了一句,四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傅正南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该笑的时候也会露出一抹浅笑。 然而,他的心思全放在了段家夫妇身上,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他们,想要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徐友琴扭头对女儿说:“清雨,一会儿跟我去趟派出所,我带了户口本和证明文件,赶紧把你的名字改过来。” 关于此事,她事先已跟家里人打过招呼,所以,众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两家人在老宅的餐厅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风趣幽默的段强把傅家上上下下哄得很开心,唯有傅正南很少说话,只在必要时才搭个腔。 办完手续后,宋清雨改名为“段强雨”,正式成为段家的一份子。 过了几天,傅斯承夫妇带上儿子和儿媳妇,到安城的段家做客。 段家用招待贵宾的规格接待了他们,两家人相处得十分愉快,约定今后要经常走动。 于是,每到周末,两家人都会见上一面。 段强更是隔三差五地往老宅跑,很快就和傅正南的兄弟姐妹打成一片,生怕姐姐在家待着无聊,经常陪她说话,或者跟她一起到花园里散步。 女人并不知道实情,以为两家真的和解了,身边围绕着疼爱自己的家人,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但是,傅正南总觉得心里不安,始终认为段家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只可惜,爷爷什么都不说,他又不能逼问对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到段家有所行动,他再根据情况来应对。 即便如此,他从来不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来,希望她能享受亲情的温暖,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这天,段家一家三口再次到访,段天华指了指自己的儿子,淡笑道:“段强之前在家里的公司历练过一段时间,可是段家的实力到底不如傅家。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段强去傅氏任职?只要根据他的工作能力安排岗位就行,年轻人还是多见见世面比较好。” 他的话说得比较客气,再加上近期两家关系转好,傅家人都不想驳了他的面子,因此,谁也没有表示反对。 然而,傅正南却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段家明明有自己的公司,为什么要让家里的继承人去别的公司锻炼? 这个做法,不禁让他想起母亲曾把周明辉安排到傅氏,后来,小姑妈又将宋正南弄进公司里。 前者的行为对傅氏并不会有任何危害,但是小姑妈的做法却是致命的,要不是他们发现的早,或许现在傅氏已经改名了。 傅正南表面上不动声色,直到段家人离开之后,敲响了傅老爷子起居室的大门。 “找我有事?”傅老爷子把他让进屋里,好奇地问道。 “爷爷,段家人想让段强进入傅氏工作,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跟当初小姑妈的做法很像,您不这么认为吗?”傅正南的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傅老爷子早知道他会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意识到已经无法继续隐瞒,傅老爷子只好将实情全盘托出。 “正南,我答应段天华,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所以,当时我没有说出来。”傅老爷子微微地叹了口气,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愁,“他说要想冰释前嫌,不让女儿为难,就得将傅家一半的股份无偿赠予他们。现在,段天华是傅氏最大的股东。” 如同风驰雷掣一般,傅正南顿时愣在当场,好半天都没有吭声,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出他所料,两家的恩怨得以解决,是因为傅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傅氏一半的股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几辈子也花不完的巨款,同时代表着持有人在公司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要是落在心存善意的人手里还好,至少还会管理好公司。若是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傅氏的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他忍不住开口说:“爷爷,您这次真是糊涂了。段家明显不安好心,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利用。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拿傅氏开刀,公司的前景不容乐观。” 傅老爷子一下子怔住了,随后慢慢地琢磨过来,不禁暗骂自己真是白活了,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 “正南,爷爷确实做得不对,你赶紧想办法挽回吧!”傅老爷子焦急地说道。 傅正南顾不上安抚傅老爷子,连夜将傅家的亲信集合在一起,商量紧急应对措施。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讨论,以及财务部门的反复核算,发现无论怎么做,他们已无力回天,傅氏的一半股份已经到了段天华的名下。 也就是说,如今,傅氏集团已不由傅家人做主,而成为段天华说了算的企业。 意识到这点,傅正南感到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坐在会议室的转椅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 会议结束后,傅正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傅家老宅。 他怕打扰自己的女人休息,特意在屋外的浴室洗的澡,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缓缓地躺了下来。 到了孕中期,段强雨经常睡不好觉,她感受到床垫下陷之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顺手打开了床头灯。 “宝贝,把你吵醒了?”男人冷峻的五官浮上几丝疲惫,醇厚的嗓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他满脸倦容,漂亮的眉头蹙了蹙,心疼地说:“工作别太拼命,多注意休息。老公,你的身体不仅是你自己的,还是我和孩子的,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听到这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将她轻柔地带进怀里,半开玩笑地说:“原来你喜欢我的身体,多过喜欢我这个人。” 她一听,恨不得咬掉舌头,刚才一不留神,又给他提供了调戏自己的机会。明明是在关心他,却被他把话题引导了别的地方。 因此,她并未接茬儿,皱着眉头问道:“公司里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开会开到这么晚。” 男人不想让她担心,漆黑的双眸眯了眯,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神色慵懒地说:“有个项目的合作方突然提出新要求,而且方案要的比较急,所以,我们开会讨论了半天。老婆,奶粉钱真不好赚啊!” “那咱就不要了!”她将头枕在男人的怀里,用撒娇的口吻说,“钱没我老公重要。” 傅正南闻言,感觉整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他在女人柔软的头发上落下一吻,温柔地说:“你比我重要。” 微顿,他柔声说:“宝贝,赶紧睡吧。” “嗯,晚安。” 话音落下,她闭上了双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然而,身侧的男人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由于傅正南怀疑段天华会有所动作,一直亲力亲为管理公司。 期间,他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高层会议,对于经手的文件都会反复核对数次,确保万无一失。 他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每次女人问起来,他都说想要给傅氏尽一份力,帮助正清哥和正北打好基础,却从未将真实原因告诉她。 不知是段天华没有做好准备,还是对方觉得出手的时机未到,倒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转眼间,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随着身体越来越重,行动起来更加不方便。 他怕自己的老婆感到辛苦,便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 晚饭时,看着全家人幸福地围坐在一起,傅老爷子倍感欣慰地笑了笑,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了笑意。 突然,傅老爷子的脑海中浮现出小女儿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傅正南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对于他心中所想,已猜出了几分,安慰他说:“爷爷,虽然警察还没抓到莫邵天和小姑妈,不过,也没听说他俩有什么动静。正所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小姑妈哪天幡然悔悟,自动向警方投案自首呢。” “是啊,爸,正芬也是逼不得已,我相信她迟早有一天会明白过来的。”傅正芳在一旁急忙接话,扫视了众人一眼,补充说,“大家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日子过得也很幸福。您得多注意身体,尽量少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现在,孙子和外孙女还没结婚,他们的另一半还需要您来把关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在座的傅家人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傅老爷子勾了勾唇角,叹息道:“你们说得对,做人应该向前看。眼瞅着我的重孙子就要出生了,一想到我要当曾祖父,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话音一落,全家人都大笑起来,伤感的气氛即刻烟消云散。 第二天是例行的产假的日子,傅正南带着老婆前往医院,全程陪着她做检查。 详细的检查之后,医生说胎儿一切正常,两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拥抱在一起。 “老婆,要是我能替你怀孕就好了,每天挺着个大肚子,挺辛苦的。”傅正南摸了摸女人浑圆的肚子,眸光里尽是难以掩饰的疼惜和宠溺。 她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状,调侃道,“这个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傅正南显然没听说过这句流行的网络用语,诧异地问:“为什么不敢看?” 这一刻,她笑得更加厉害,低下头对肚子的孩子说:“宝宝,你的爸爸什么都好,就是跟我有代沟。” 他轻轻捏了捏她略显发福的脸,傲娇地说:“我保养得这么好,看上去就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傅总,我看咱家的镜子该换了,怎么还自带美颜效果呢?” 就在两个人打趣对方的时候,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正南哥,清雨,你们是来医院做检查的吗?” 两人循声望去,看见周明辉牵着宋清雪的手,站在电梯门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对于这次巧遇,四个人都很高兴,结伴前往医院顶层的咖啡厅闲聊。 “姐姐,你的肚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宋清雪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似的。 “因为这里面有姐姐的孩子。”她柔声答道,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你马上就要当小姨了。” 宋清雪兴奋得直拍手,侧首对周明辉说:“周哥哥,你听到没有?我要做小姨啦!” 周明辉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宝宝肯定希望小姨能做出榜样,所以,你得乖乖听医生的话,配合医生进行治疗。” “嗯。”宋清雪点点头,露出孩子般的纯真笑容。 说完这句话,周明辉用手试了试热可可的温度,确认不会烫伤她之后,才将杯子推到宋清雪的面前,温柔地说:“喝吧。” 见到此景,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明辉,你真的变了很多。” 周明辉笑了笑,应道:“和清雪在一起很快乐,现在喜欢这种平淡的幸福。” 她心底一软,浅笑着没有吭声,对他俩已经彻底放心。 傅正南对表弟的变化感到颇为惊喜,忍不住夸了他半天。 聊到宋清雪约诊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时,四个人依依不舍地道别,约定以后找机会再聚。 夫妻二人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缓步走出了医院大门。 “正南!”一声甜美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这个声音令他俩感到很陌生,几乎同时转过身去,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美女。 美女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将身材曲线巧妙地勾勒出来,除了隆起的肚子之外,其他的地方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孕妇。 纤尘不染的素颜上,肌肤雪白,五官精致,就算身怀六甲,也无法忽略她的美。 傅正南神色愕然,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她的身影,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老公,你认识她?”女人的目光依次在两人脸上掠过,眸底一阵错愕。 他拧眉摇摇头,答道:“不认识啊。” 这时,美女笑着走了过来,拍了一下傅正南的肩膀,说:“正南,我是安然!穆安然啊!你不记得我了?” 过了几秒,傅正南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了。 傅正南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说:“安然,好久不见,你变化太大了,跟小时候不太一样。” “那是,女大十八变呀!刚才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穆安然轮廓优美的面颊上带着笑意,她看了一眼男人身侧的孕妇,轻声问道,“这位是?” “我的太太段强雨。”傅正南颇为得意地说道,他指了指穆安然,向身边的女人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穆安然,我俩认识很多年了。” 她冲穆安然微微颌首,礼貌地说:“穆小姐,你好。” “不用那么见外,你和正南一样,叫我‘安然’就行。” 话音落下,穆安然打量着他俩,发现傅正南看向妻子时的眼神充满深情,那是只有面对心爱之人时才会有的表现。 傅正南轻搂着妻子的肩膀,侧首问她:“老婆,你饿不饿?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不是很饿,刚才吃了甜品,还没完全消化呢。”她轻声回应了一句,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看到两个人相处时幸福的模样,穆安然不知不觉低下头,姣好的面容上,染着淡淡的失落之色。 “安然,你一会儿有事吗?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和清雨想请你吃个饭。”傅正南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醇厚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多年未见,我们应该好好聚聚。” 穆安然怔了几秒,随后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回答说:“好呀,只要你俩不嫌弃我这个大肚子的电灯泡。” 语毕,四个人前往医院附近一家新开的饭馆,找了个包间坐了下来。 傅正南看了看菜单,念了几道适合孕妇吃的菜名,然后,抬起头问她俩:“点这些菜行吗?” 女人笑着点点头,温柔地说:“我都行,主要看安然喜欢吃什么。” “我都爱吃!在国外住了那么多年,回国之后发现什么都好吃。哎呀,一看正南就是做过不少功课,点的这些菜对孕妇的身体很有好处。”穆安然的唇角勾着一抹淡笑,忍不住打趣儿时的好友。 “安然,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总爱拿我开玩笑。”傅正南合上菜单,醇厚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穆安然装作生气的样子,轻轻摇摇头,说:“正南,你说这话就太没良心了。小时候,你的家人都对你不好,只有我和傅爷爷对你好。那时候为了哄你开心,我真是绞尽了脑汁。照现在的说法,那会儿我的搞笑程度跟段子手没什么区别。” “纯粹性格使然,又不是我逼你这么做的!”面对儿时的小伙伴,傅正南饶有兴致地跟她斗起嘴来。 “傅正南同学,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爸妈不理你的时候,是谁陪着你的?”穆安然似乎想把他的“罪状”一一列举出来,她转了转眼珠,不紧不慢地说,“我记得有一次期末考试结束后,你考了年级第一名,后来,高兴地拿着奖状回家,准备让长辈们表扬一番,结果你爸妈连看都没看一眼。你当时心里不痛快,找我发了半天牢骚。那天,为了陪你排忧解闷,我很晚才回家,我妈急得差点儿报警!” “哈哈,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傅正南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好像你妈还跑来找我爷爷,问他是不是我把你拐走了。” 穆安然撇了撇嘴,淡笑道:“可不是嘛,我严重怀疑之后爸妈着急带我出国,就是想让我躲开你,怕我跟你学坏!傅正南,有可能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啊。” 说到这里,傅正南顺嘴一问:“出国那年,你才十岁吧?” “嗯,那会儿咱俩岁数还小,谁也没想起来互留个通信地址什么的,然后一下子就断了联系,要不是今天在这里巧遇,恐怕我以后没机会碰见你。”穆安然微微地叹息一声,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对美好往事的回忆中。 还没等傅正南接茬儿,她突然开口问道:“咱俩老去的那家公园还在么?回国之后,发现宁城的变化很大,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你说的是那家街心公园吧?唉,早就铲平了盖楼啦。”傅正南叹了口气,幽幽地回了一句。 这时,他猛然意识到,两个人说了太多小时候的事情,清雨根本插不上话。 他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只见她朝自己笑了笑,并未抱怨些什么。 可是,他不忍她受冷落,于是开玩笑地说:“安然,不提以前的事了,再说的话,我太太要吃醋了。” 闻言,穆安然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黯然,但是很快便将这抹黯然掩去了。 “清雨,你别介意啊,我俩太久没见,说着说着就刹不住了。”穆安然略带抱歉地说道。 听到这话,她摆了摆手,笑着说:“不会啊,我觉得你俩说的特别有意思,我很想知道正南过去的所有事情。” 穆安然瞟了一眼傅正南,对女人说:“那我把他小学时的暗恋对象告诉你吧。” 话音未落,傅正南连忙解释道:“我哪儿有什么暗恋对象?安然,你别瞎说。” “开个玩笑而已,瞧把你紧张的。”穆安然笑着调侃他,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不少女孩儿托我给你递情书,这件事总是真的吧?” “但我一封也没拆开过呀!”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 见他忙不迭地解释,段强雨捂着嘴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神中隐藏的含义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傅正南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老婆,那都是小孩子胡闹,不能当真。” “这事儿咱回家细说。”她忍着笑应道。 意识到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不太地道,她赶紧岔开话题,关切地问:“安然,你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产检啊?” “哦,我和老公离婚了。”穆安然回答得云淡风轻,表情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倒是他俩不由得怔愣了片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生怕说得不到位,反而弄巧成拙。 这时,穆安然苦涩一笑,接着说:“前夫留在了国外,我在那边也没亲人,所以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段强雨感慨良多,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从表面上看,穆安然性格爽朗,仿佛没有愁事似的。可是,她却挺着大肚子独自到医院产检,真是难为她了。 “安然,等到孩子出生了,你就会多一个亲人。”段强雨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安慰她道。 傅正南怕自己的女人多想,没有特意开口劝穆安然,只不过看向对方的眼神温柔了几分。 “可惜啊,在国外十几年,跟国内的很多朋友都没什么联系了。”穆安然郁闷地说道,她反握起女人的手,表情诚恳地说,“清雨,以后能不能和你多交流交流?平时没人跟我探讨怀孕的事情,我什么也不懂,真怕照顾不好肚子里的宝宝。” “当然可以!”她痛快地答应下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安然,我看你的肚子也不小了,孩子应该怀了六七个月了吧?” “哇噻,你简直火眼金睛啊!我的预产期在三个月之后,现在还什么都没准备呢。”穆安然吐了下舌头,俏皮地一笑,问道,“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巧了!也是三个月之后。”她弯了弯唇,笑着答道。 穆安然听到这个消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双杏眸瞬间燃亮。 “清雨,既然咱俩的预产期差不多,能不能在同一家医院生孩子啊?这样还能互相照顾一下!说实话,因为这是我的第一胎,所以有点儿害怕。”穆安然漂亮的眉毛蹙了蹙,显得有些可怜。 想到她独自来产检,估计生孩子时也没有太多人照顾她,因此,善良的女人很想帮她一把。 她看了看身侧的男人,只听他说:“老婆,你是咱家的老大,我听你的。” 得到支持后,她高兴地回复:“好,我答应你,和你住在同一家医院。” “谢谢你,清雨,你是我和宝宝的福星!有你在,我就不怕了。”穆安然激动地说道。 午饭后,他俩本来想把穆安然送回家,但被她婉拒了,两人也没有勉强,随后坐上傅家的专车,直奔老宅而去。 路上,傅正南想到刚才吃饭时发生的事,好奇地问道:“老婆,你怎么对一个刚认识的人那么热情?” 其实,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女人实在太善良,如果总用这种态度去对待陌生人,若有一天碰见不怀好意的人,那么,她一定会吃亏。正所谓“防微杜渐”,他很想借这个机会提醒她一下。 除此之外,虽然现在的生活表面上看似平静,但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仍是暗潮汹涌,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来,有个心理预期总要好一些。 “穆安然跟你青梅竹马,你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友情最难得。”女人说话的声音轻柔缓慢,仿佛羽毛般轻轻落在他的心底。 “所以,你完全相信她了?”傅正南紧声追问道。 她勾了勾唇角,淡笑道:“从你对待她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你相信她,我自然也相信她。” 这句话没什么毛病,可是他听着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见自己跟其他女人聊得热火朝天,她居然表现得如此平静,为什么她的反应和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呢? 在他对爱情有限的认知里,倘若你在乎一个人的话,不是应该对出现在那个人身边的异性充满敌意么? 也难怪傅正南会这么想,自己的女人吃万雨纯的醋的时候,他还处在昏迷状态,根本不知道早已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沉思了几秒,他还是没忍住,问道:“我有关系这么好的异性朋友,难道你不吃醋么?” “吃醋!”她说话时的表情很认真,眉毛微微地拧了一下,“我错过了小时候的你,少年时候的你,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傅正南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似乎要将她抽丝剥茧般。 微顿,女人的神色笃定,郑重其事地说:“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和以后,你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她的声音不高,说话不疾不徐,却犹如在湖心投下一枚巨大的石子,瞬间溅起无数涟漪。 傅正南紧握着她的手,低沉的嗓音犹如大提琴一般,在封闭的车厢内回荡着。 “亲爱的,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深邃的双眸对上她澄澈的眼睛,闪耀出无数熠熠生辉的辰光。 和傅正南夫妇分别后,穆安然打了辆出租车,回到自己暂住的公寓。 方才,她拒绝傅正南夫妇送自己回来,是不想让他们看见现在的生活情况。与那对幸福的夫妻相比,她过得实在算不上好,甚至稍显窘迫。 在沙发上坐着歇了一会儿,她听见门铃响了起来,随后,从门板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穆安然住在这里么?有你的快递!” 她以为是网购的商品到货,于是也没多想,缓慢地走到门边,毫不迟疑地打开了房门。 这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门口出现了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人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另外那个人则四处张望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感到无法呼吸。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变得晕眩而黑暗,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应该是被人蒙住了眼,手和脚也被捆绑着,嘴巴还贴上了胶布。 这一刻,她终于确认,自己被陌生人绑架了。 穆安然的心里乱作一团,印象中她从未与人结怨,到底谁跟自己有仇? 不管对方绑架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就算为此受苦也不要紧,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使劲挣了几下,无奈绳子绑的太紧,根本无法靠她的力气挣脱出来。 正在踌躇之际,仓库的大门轰然开启,两串急促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响起。 闻声,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全身绷紧,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下一秒,穆安然的眼罩被人拿下来,嘴巴上的胶布也被人撕开,她慢慢地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看清面前的两个黑衣人,正是出现在她家门口的绑架犯。 “你们想要什么?”她竭力强装镇定,说话的声音却不受控制地轻颤。 黑衣人冷笑一声,答道:“我们想要的很简单……”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对方讲清楚他们让她做的事。 仿佛头顶炸了个响雷,穆安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等到回过神来,她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坚定地拒绝道:“我做不到!”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嗯?”黑衣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嗤笑道,“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办,我可以留着你这条小命。” 穆安然不知不觉握紧了双拳,鼓起勇气说:“我告诉你们,杀人是犯法的!如果被警察抓住,你们也会被枪毙!刚才说的那些事,我决不答应!” 黑衣人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冷笑道:“我们来试试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 话音刚落,黑衣人拿起匕首在她的胳膊上划了一刀,血红色的液体瞬间将她的衣服染红。 穆安然疼得眼泪直流,可是仍未松口,怒斥道:“禽兽!” 黑衣人斜睨着她,然后攥着匕首,在她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 “下一刀,我会朝这里刺下去。”黑衣人的声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样,让她的脊背划过一股寒意。 最终,天生的母性战胜了理性,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答应下来,呜咽着说:“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们让我做的那些事,我照做就是了。” “算你识相!”黑衣人收起匕首,替她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子。 几天后,傅家老宅。 众人围坐在客厅里,正在饶有兴致地品茶聊天。 周秋月看了看儿媳妇的大肚子,关切地问她:“清雨,最近觉得怎么样?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妈说。” “挺好的,偶尔还能感觉到宝宝在踢我。”女人微笑着作答。 “妈,怀孕的事情好神奇啊,有几次我把脸贴在清雨的肚子上,发现孩子在踢我的脸。”傅正南摸着她的肚子,俊朗的面容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周秋月笑了笑,回忆说:“我怀你和正北的时候,你俩特不老实,经常大半夜把我踢醒。只可惜,分不清到底是你还是正北踢我,要是知道的话,你俩一出生,我先把那个淘气的儿子揍一顿。”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傅正南赶紧做出求饶的表情,把亲妈和老婆哄得很开心。 突然,一个佣人疾步走到众人面前,他的表情异常的肃然,犹豫了几秒才开口:“有人来找正南少爷,让我通报一下。” 听到这话,傅正南敛起笑意,沉声问道:“是谁找我?” 佣人露出为难的神色,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嘴唇,应道:“是个孕妇,她说……她说怀了您的孩子!今天必须要见到您。” 这句话的威力犹如平地的一声惊雷,在厅中轰隆一声爆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7章 盛宠蜜爱127 傅家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茫然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无人吭声。 傅正南最先反应过来,他的脸色顿时黑得如同乌云般,厉声说道:“请她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众人走了过来。 “安然?”傅正南惊讶得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既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又像在问对方为何出现在傅家。 “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穆安然表现得从容淡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我叫穆安然。”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镇定自若地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正南的,因为他在美国冷冻过精子。” 听到她亲口说出这句话,傅正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眯起锋锐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穆安然微扬着下巴,姿态不卑不亢,坦然地与他直视。 顿了几秒,傅正南勾了勾唇角,淡笑道:“安然,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莫非又想拿我开玩笑?还别说,你这次的点子很特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穆安然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她扫视了众人一圈,坚定地说:“我没开玩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正南的。”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段强雨的眸底一阵错愕,十分不解地看着穆安然,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老公绝对不是那种会勾三搭四的男人。也就是说,他和穆安然不可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可是,冷冻精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从来没听正南说过? 傅正南的话解答了她心中的疑问,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找人冷冻过精子,也从未想过要这么做。” 男人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令她凌乱的心绪,暂时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穆安然接下来说的话,将她心里的设想全部粉碎。 “正南,关于冷冻精子的事,你还是亲自问你的家人吧。” 穆安然说完这句话,很自觉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腰。 傅正南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自知不搞清楚的话,这件事肯定没完没了。 他蹙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猛地站起身来,准备先从自己的父母开始问起。 “爸,冷冻精子的事情,是您安排的么?”傅正南的神色很是严肃,一双浓眉紧拧,暗示着他此刻心情不太好。 傅斯承连忙摇摇头,回答道:“不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傅正南认为父亲没必要说谎,当即相信了他的话,随后走到周秋月的面前,问道:“既然不是爸做的,那么,是您安排的?” 周秋月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头微微地拧了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周秋月的脸上,段强雨不知不觉握紧双拳,很想从婆婆的口中听到“不是”的回答。 “是我做的。”周秋月的话重重地落下,仿佛巨石砸在水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傅正南怔了几秒,面色更加阴沉,质问道:“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秋月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前迈了半步,悠叹一声:“正南,你出车祸变成了残疾人,我怕你断后,所以就给你冷冻了精子,存在国外的精子库里。” 真相经由周秋月的嘴说出口,带来的震撼力甚至高于穆安然所说的一切,傅家人集体愣在当场,仿佛失音了一般,瞪大了双眼一声不吭。 一分钟之后,傅正南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冷冷地说:“赵树,迅速查一下穆安然在国外做试管婴儿的情况。” 掐断电话后,他走到穆安然面前,从齿缝中蹦出一句话:“单独聊两句。” 穆安然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书房,笃定地说:“正南,你真的是孩子的父亲,刚才我说的没有半点儿假话!” 傅正南的眼眸里迸出凌厉的光,嗤笑道:“安然,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说谎。” “我没变,我说的都是事实!”穆安然说得异常坦然,丝毫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听到这话,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微眯的眼眸里,带上了少许鄙夷失望之意。 傅正南和穆安然离开之后,傅家人满脸错愕,各自琢磨着此事该如何应对。 这段时间,大家早已习惯享受平静的生活,突发事件让所有人都感到万分焦虑。 整个过程中,傅老爷子未发一言,沉默许久之后,他突然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把一个佣人叫了过来,吩咐他等到穆安然和正南谈完话后,通知她单独来自己的房间里谈一谈。 须臾,穆安然表情严肃地走进傅老爷子的起居室,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傅爷爷。” 傅老爷子坐在外屋的沙发上,神色复杂地瞅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坐吧。” 接下来的半分钟内,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穆安然微微低着头,紧闭着嘴唇不发一言,似乎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此时,傅老爷子感到百感交集,一直在心里遣词造句,想要用最合适的方式得知事情的真相。 “安然,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心里很清楚。”傅老爷子黯然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叫你单独跟我聊聊,不是要质疑你说的话,而是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安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么?” 傅老爷子的语气极尽温柔,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只想和平解决这件事,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穆安然抬起晶亮的眼眸,哀伤地凝视着傅老爷子,叹息道:“当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对不起,傅爷爷,给您添麻烦了。” 傅老爷子扯了扯嘴角,回复道:“孩子,如果你还把我这个老头子当回事儿,那就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安然苦涩地动了动嘴唇,解释说:“我老公天生‘死精症’,就是精.子的成活率极低,算是一种不育症。可是,我俩很渴望能有一个孩子,从知道他有这病开始,就在努力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后来,发现针对我们这种情况,可以通过合法手段选用别人的精.子,孕育出属于我们的孩子。也是无意间得知,有个熟人正好在精.子库里工作,于是托关系走了后门,看到精.子库里的身份信息。我跟老公商量了一下,与其选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不如选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最后选了正南的精.子。” 听到这里,傅老爷子的眉头皱得更紧,然而眼神却锐利难当,如同刀刃一样,直直的切入人的心底。 “为什么要选正南的精.子,只是因为你认识他?”傅老爷子半信半疑,紧声追问了一句。 之前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如今遇事难免会多留几个心眼儿。 “对,虽然从捐献者的资料上来看,的确有各种各样的精英,但是我毕竟不了解那些人,无法辨别资料的真假。本来,我只想要正南优良的基因,您也知道,他长得帅,又聪明,有他的基因的孩子肯定错不了。”穆安然诚恳地说道,神色异常的认真严肃。 傅老爷子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并未对此说法提出任何质疑。 这时,穆安然的眼里渐渐地积聚了雾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没想到,等我成功怀孕之后,老公的公司因经营不善导致破产,他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闻声,傅老爷子心底一沉,看向穆安然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疼惜。 对方是他曾经当孙女看待的孩子,得知她经历过这种事情,心里自然不好受。 穆安然吸了吸鼻子,强撑着不想让泪水掉下来。 “傅爷爷,原本我没想打扰正南的生活。但我现在身无分文,又没有了依靠,想要独自养大孩子,实在太难了。”穆安然的语气里透着殇意,仿佛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耗尽了全力,“刚查出来怀的是儿子,我就想回来找正南,想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帮我一把,至少能帮我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别的什么都不求了。” 望着已为人母的穆安然,傅老爷子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深深的自责,紧紧地缠绕着傅老爷子的心头,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孙子和穆安然。 当初,是他提议给正南冷冻精.子,因为怕他不会再站起来,怕他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 正南是他最疼爱的孙子,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他绝后呢? 更何况,在傅家这种大家族里生存,没有后代意味着会失去继承权和话语权,这对于曾经又瘸又瞎的正南来说,无疑雪上加霜。 因此,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傅老爷子来不及考虑太多,一心只想给正南未来的生活提供保证。 万万没想到,居然好心办了坏事,穆安然的突然出现,势必将在傅家引起轩然大.波。 他清楚正南的性格,更了解他和清雨之间的感情,自知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左思右想,傅老爷子说了一句安抚她的话:“安然,先把身体养好,我看你脸色很差。” 穆安然点点头,说道:“谢谢傅爷爷关心,我会多留神的。” 傅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好半天都没有吭声。 傅正南回到房间后,看见段强雨坐在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就连自己走到她面前都没有发现。 他心里清楚,每个做妻子的听说别的女人怀了自己老公的孩子,肯定会伤心难过。即使像她这样善良大度的女人,也会觉得特别闹心。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认真地问道:“老婆,对于穆安然所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她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紧紧地咬住下嘴唇,眉头拧成了疙瘩。 “老婆……”傅正南又叫了她一声,焦急地等待她的回答。 时间仿佛在和他作对,在等她开口说话的半分钟里,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你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么?”她目光幽幽的看着他,眼底没一丝光亮。 傅正南拧眉摇摇头,笃定地说:“肯定不是我的!” 这次她倒是回答得很快,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你!” 话音落下,他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动情地张开双臂将她带进怀里,在她耳边说:“我只属于你一个人,谁也无法取代你。” 听到如此深情的话语,她本应感到高兴,但是内心却难受得要死,好像有一把坚硬的小锤子,毫不犹豫地敲下来,将她的心敲击的粉碎。 事实上,她很怕穆安然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正南的,因为她说的是那样的肯定,况且,婆婆也承认确实给正南冷冻过精.子,那么,穆安然拿到他的精.子并不是没有可能。 即使她相信正南不会因此而离开自己,她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信心,可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有孩子,将会有一个陌生的宝宝喊他“爸爸”,心里就觉得难以接受。 这种痛苦早已超越了吃醋带来的不爽,仿佛她所坚持的一切,已被穆安然亲手撕碎,扔进了泥土里,化为灰烬。 此刻,她的胸口疼得就像被巨石砸击一样,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着疼,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过气来。 她曾经非常同情穆安然,一个人带着孩子的确很可怜,但这不应成为她扰乱别人生活的理由! 倘若她说的都是真的,傅家不可能让子孙流落在外面,一定会安置好穆安然。 也就是说,这一生,正南将无法摆脱与穆安然母子的羁绊。 想到这里,她不知不觉搂紧怀抱中的男人,直至他发现她的异样。 傅正南缓缓地放开她,摊开大掌在她白皙的小脸轻抚着,温柔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是我傅正南唯一的女人。” 闻言,她拼命挤出一丝笑容,说:“我知道。” 见他三番五次向自己表明心意,她深知不应继续消沉下去。 自己才是正南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不仅是傅家的少奶奶,还是孩子的妈妈。 就像正南说的那样,他是属于自己的,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属于自己,对于她来说,这才是最为宝贵的东西。 她默默地在心里劝自己:“段强雨,你和正南克服了那么多困难,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要再被乱七八糟的事情困扰,不要在乎别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你俩真心相爱,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之后,她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从茶几上拿起一本小说,用撒娇的口吻说:“孩子他爸,我的眼睛有点儿酸,给我念念这段好么?” “为夫遵命!”哄她开心这种事,傅正南一向甘之如饴。 然而,他刚读了半页育儿书,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男人沉声应了一句。 房门开启,赵树疾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下一秒,傅正南神色陡变,原本柔情的样子不见了,脸庞瞬间阴沉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 察觉到男人的脸色不好,段强雨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前段时间,傅正南的工作很忙,今天又被穆安然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她以为他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身体不适,才会看起来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公司有件急事需要处理。”傅正南不想让她担心,并未将实情告诉她,用温柔的口吻说,“老婆,你好好休息,我和赵树去书房商量点儿事情。” 她听后不疑有他,乖巧地应道:“嗯,忙你的去吧,别太辛苦就行。” “就知道你心疼我。”他笑着说完这句话,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两个人走进书房后,傅正南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情况?” 赵树表情凝重,沉声答道:“已经派人查了穆安然在美国做试管婴儿的情况,当时果然是用了名叫‘傅正南’的精.子。但是,这个精.子是不是您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巧?”傅正南轻浅地叹应一句,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少爷,您准备怎么办?”赵树的眉头皱得很紧,大概是心里的话憋了太久,叹息道,“原以为一切恢复正常,没料到再次横生事端。” 赵树之所以有此感慨,是因为他见证了少爷一路走来是多么辛苦。 为了查出幕后黑手,少爷被迫装瘸装瞎,差点儿丢了性命。 等到找出真凶,又得防着对方再施诡计,似乎从未安稳地生活过,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他忍了常人所不能忍,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不过是想过些平淡安稳的生活罢了,结果这个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难免会让赵树感到意难平。 傅正南拍了拍赵树的肩膀,正色道:“这些年辛苦你了,眼前的事情也很棘手。孩子不可能是我的,再去派人详细调查一下。” 赵树苦涩一笑,应道:“少爷,我一定竭尽全力。” 傅正南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傅老爷子把佣人叫到自己的屋里,当着穆安然的面,对佣人说:“给穆小姐安排一间房,一定要适合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最好找个行动方便、阳光充足的房间。” 语毕,他转头看向穆安然,问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穆安然闻言,连忙摆摆手,感激地说:“傅爷爷,谢谢您对我这么好,住在哪里都行,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傅老爷子挥了挥手,示意佣人赶紧去安排此事,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他开口说道:“安然,你踏实在这里住下来,养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就行。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我说。” 听到这话,穆安然再次对傅老爷子表示感谢,颇有感触地说:“谢谢傅爷爷,您对我太好了。不过,这么做正南肯定会不高兴。坦白说,我的确打扰了他的生活。而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借用他的精.子,要是换成别的男人,早就把我轰出去了。” 穆安然面带愧色,漂亮的眉毛蹙了蹙,言语间透着诚恳。 傅老爷子沉思了几秒,正色道:“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至于正南那边,我会找他谈一谈,让他对你有个交代。” “希望正南不会恨我。”穆安然黯然地叹息道,她低垂着眼睫毛,掩盖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正南是个懂事的孩子,迟早会想通的。”傅老爷子安慰她道。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啪”地一声,似乎是有某种瓷器摔在地上。 傅老爷子起身将门打开,看见自己的孙媳妇站在他的面前,脚下全是玻璃杯的碎片,白色的牛奶撒了一地。 见到此景,傅老爷子猛然意识到,清雨应该是在给自己送牛奶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和穆安然的对话。 此时,女人的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泛白,眼中仅存的一丝光亮如同被浇熄的火苗,只冒着微弱的郁色。 沉默在两个人之中蔓延开来,就连空气都有些压抑。 她哀伤地凝视着傅老爷子,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红唇,想说的话如鲠在喉,根本发不出一个音节。 傅老爷子觉得愧对于她,正南在最艰难的时期,是清雨帮助他度过了难关。 从始至终,她一直对正南不离不弃,几次三番为了他而以身犯险。 可以说,要不是有清雨帮忙,还不知道正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说不定早已遇害。 她不仅是正南的贵人,更是傅家的恩人。 傅家没能知恩图报,反而扯出这么一档子事,肯定会伤了清雨的心。 越想越觉得愧疚,傅老爷子艰难地开口说:“清雨,先进来吧,爷爷会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你。” 此刻,她如同被抽离了思维的木偶一般,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傅老爷子的房间,心像是破了一个洞,仿佛整个世界的阴雨都往那个洞穴里掉。 “清雨,你要怪就怪爷爷吧。”傅老爷子的浓眉紧拧,说话时觉得嘴巴一阵发苦,“当年想给正南冷冻精.子的人是我。” 闻言,她怔愣了片刻,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按照爷爷未雨绸缪的行事风格,做出这种安排,一点儿都不奇怪。 方才,婆婆主动承认是自己做的,大概是为了维护祖孙之间的感情吧,爷爷和正南若因此事心生罅隙,对于整个傅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正南出车祸之后,我担心他永远站不起来,生怕他就此绝后,影响以后的生活,所以……”傅老爷子深知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便将所有实情都说了出来。 她站在傅老爷子的面前,静静地听着他说的每句话,一颗心像是被悬挂在云端之上,既不落下,也不上升。 她只希望这一切能够快点儿结束,无论什么结果都好,不愿意继续听到任何跟此有关的字眼。 因为,每个字终将化为利刃,一刀又一刀地穿过自己的心脏,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傅老爷子垂首看着她,发现她的双手指骨握得森森的发白,骨头似乎要从中戳穿。 他当然明白她内心的挣扎,连忙安抚孙媳妇,语重心长地说:“清雨,爷爷知道对不起你,不应该让你经历这些。你为傅家做出的贡献,所有人都记在心里。事已至此,希望你能想开点儿。” 话音落下,她扯了扯嘴角,连半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是啊,目前除了尽量想开些,努力别跟自己较劲,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难道逼穆安然把孩子打掉,然后劝她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吗? 可是,孩子又有什么错?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剥夺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心里清楚,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意味着什么,正因如此,她不忍让穆安然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见她依然不吭声,傅老爷子刻意将声音放软,说道:“我保证,没人可以动摇你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只要爷爷还活着,你永远是正南的妻子,是傅家的少奶奶。就算爷爷即将离开人世,也会安排好一切,保证你在傅家得到应有的尊重。” 只可惜,傅老爷子主动放下身段,如此苦口婆心地劝慰她,对她没有起到半点儿作用。 她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在纹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放在胸口,试图平复凌乱的心绪,深吸了几口气,不停劝慰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不能生气。段强雨,你要坚强!”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眶一点点的染上了红色,温热的雾气涌到眼前,转了几圈,又被硬生生的逼回去。 “没关系,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她故作坚强地说道,然而心已经凉成了一片荒漠,周身只剩下落寞和隐忍。 傅老爷子张了张嘴巴,想要再说点儿什么,最终却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顿了几秒,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傅老爷子一眼,淡淡地说:“爷爷,您放心,我会以大局为重,不会让正南难做。” 撂下这句话后,她便抬步准备离开,谁知穆安然上前一步,说了声:“清雨,对不起,我也是走投无路,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说罢,穆安然将右手伸到她的面前,摆出了和解的姿态。 对方假惺惺的样子,令她觉得异常刺眼,嘴角不禁浮起几抹嘲讽,冷笑道:“与你无关。” 撂下这句话后,她转身消失在两人面前,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穆安然尴尬地收回了手,呆愣愣地望着前方,双眼有些失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8章 盛宠蜜爱128 城郊的一处民房。 桌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两下,莫邵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笑容。 “有好消息?”傅正芳摇晃着红酒杯,好奇地问道。 “穆安然成功住进傅家。”莫邵天笑着说道。 傅正芳冷哼一声,评价道:“真解气。” 莫邵天倒了一杯红酒之后,举起杯子与傅正芳相碰,得意地说:“来,这回必须好好庆祝。” 语毕,两人将红酒一饮而尽,仰头大笑了起来。 在客房尚未准备好之前,傅老爷子让穆安然留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傅老爷子自知不方便去正南的房间里找他,于是,他缓缓地走下楼,想要找正南单独聊一聊。 没想到,傅正南早已在楼下等他,表情严肃地说:“爷爷,我正等您呢。” “去院子里说吧。”傅老爷子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祖孙两人并排在院子里散步,沉默了许久之后,傅老爷子率先开腔,郑重其事地说:“正南,冷冻精.子的事情,其实是我安排的,秋月只是顺从我的意思而已。” “嗯。”傅正南轻浅地叹应一声,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其实,在周秋月承认那件事是她做的之后,傅正南马上察觉出此事蹊跷。 想当初,母亲对他的关注度低到了极点,怎么会关心他到底有没有后代呢? 因此,傅老爷子坦白了一切,并未让他感到吃惊。 “我只是怕你会断后,确实没想到有人主动选你的精.子。”傅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沉凝了一些,表情认真地说,“等安然生完孩子,我会把她打发走,只能留下她的孩子,坚决不让安然留在傅家。” 话音落下,傅正南顿觉哭笑不得,简直无法用任何词语形容此刻的心情。 “爷爷,您这不是胡闹么,我有能力自己生,为什么还要冷冻精.子?”傅正南着实有些心急,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 微顿,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对方是疼爱自己的爷爷,况且,他这么做也是出于好意,自己用质问的口吻跟爷爷说话,难免会让老人家心里不舒服。 傅正南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地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您背着我去冷冻精.子,这种做法确实不对。至少,您应该知会我一声,我可以让人更好地保护自己的东西,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您说现在该如何收场?” 事实上,早在傅正南找他谈话之前,傅老爷子已想明白这点,事情发展到这步,与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他同样感到极其郁闷。 傅老爷子顿下脚步,郑重其事地说:“已经这样了,孩子还是留下吧,怎么说他的身上也流着傅家的血。” “不能留下,我不承认这是我的孩子!”傅正南的态度异常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黑白分明的眼底,瞬时间浮上来几缕红色的血丝,“我只有清雨一个妻子,她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子嗣!” 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的深处,凝重得如同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傅老爷子见他的态度坚决,知道暂时不可能改变他的看法。因为以他对正南的了解,只要是对方认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劝说都没用。 因此,他没有继续劝自己的孙子接受穆安然的孩子,而是语重心长地说:“爷爷说的话,你再考虑一下。先让安然住下来,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现在无依无靠,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怪不容易的。” 听到这话,傅正南冷哼一声,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随您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院子,疾步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傅老爷子望着他的背影,拧眉摇了摇头,眸光渐渐地暗淡下去。 须臾,傅正南回到房间,看见妻子挺着大肚子在屋子里踱步,手里还握着一本孕妇必读手册,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努力学习。 做产检的时候,医生曾建议她适度散散步,这样对孕妇和胎儿都有好处。 所以,即使觉得身子很沉,女人依然坚持每天定时活动一下,希望肚子里的宝宝能够健健康康地出生。 见到此景,傅正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略显不稳的呼吸显露了他翻腾的内心,刀刻般立体的轮廓变得柔和了不少。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后,张开双臂将她揽进怀里,她的脊背贴紧了他结实的胸膛,源源不断的热力传到她身上,心里突然炸开了一道暖流。 这一刻,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女人的鼻尖,她觉得他的怀抱像漩涡一样,自己已经被吸了进去。 女人勾了勾唇角,浅笑着说:“老公,从背后抱着我,是不是觉得舒服一点?这样我的肚子不会顶到你了。” 闻言,傅正南的内心泛起阴霾,有一种带着痛意的酸楚,像硫酸一般腐蚀着他的心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对不起。” 然而,这句话带给她的伤痛,并不比真相带给她的痛苦轻多少。因为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是,自己的男人伤心难过。 她知道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内心肯定备受煎熬,自己不应再给他增加负担。 想到这里,她抬起手轻抚着男人的手背,乐观地说:“没关系,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傅正南未发一言,缓缓地闭上双眼,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除此之外,他更想将所有的力量通过怀抱传递给她。 过了一会儿,他心疼她站得太久,怕她身体承受不了,这才轻轻地放开怀抱,拉着她的手并排坐在沙发上。 傅正南将贴在她侧脸的碎发别在耳后,动作极尽温柔,眼神很是磨人。 “老婆,我和穆安然一点儿男女之情都没有!”傅正南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轻轻握起女人的手,认真地说,“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最后一句话,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似的,带着森冷的寒意。 她听出男人话里的意思,急忙劝他道:“不可以!孩子都六七个月大了,已经是一条生命了。” 同样有孕在身的她自然明白,要是有人试图夺去自己孩子的生命,她一定会伤心欲绝,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痛不已,她不想让别人遭受这种苦难。 女人的善良,他岂会看不出来,正因如此,他更不想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考虑不了那么多!这些人背着我可以做那么多事,我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儿?”傅正南霸道地宣布,口气强硬不容置喙,声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 他俩的幸福来之不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凭什么别人可以为所欲为,而他总是收拾残局做出让步的那个人? 再说了,清雨既是他的女人,也是孩子的妈妈。自己本应保护好她,却三番五次令她陷入两难的境地,这次若不能维护她的利益,自己还算什么男人? 与此同时,女人暗自思忖,真心不愿意让他做个亲手除掉孩子的父亲,不能让他终身背负杀害亲生骨肉的罪名,成为一名冷血的刽子手。 或许在未来的某天,深深的自责以及道德上的重重压迫,会令他悔恨不已。 她组织好语言,严肃地说:“老公,我相信你爱的人是我,从未怀疑过这点!我也很爱你,所以才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完这番话,她在心里叹息一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还在替别人说话,这么做究竟是善良还是蠢呢? “你放心,我会先去确认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再决定孩子和穆安然如何处置。在得到确实的消息之前,我不会贸然行动。”傅正南神色笃定,嗓音很淡,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 提起穆安然的名字,寒气逐渐在他的俊脸上积聚,横生成一张阴霾的冷脸。 好不容易迎来平静的生活,却因为穆安然的出现,把整个傅家弄得鸡飞狗跳,让所有人心烦意乱。 那个曾经的青梅竹马,记忆中一起长大的朋友,竟然成为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说来真是引人唏嘘。 望着男人紧绷的五官,她抬起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温柔地说:“再皱眉就变成小老头儿了。” 听到这句话,他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唇角勾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你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傅正南为了让她安心,做出了这个承诺,试图尽量不让她胡思乱想,以免影响身心健康。 这一刻,她觉得特别纠结,有一种想发怒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如果像正南说的那样,遇事多为自己考虑,那么,穆安然的孩子确实不应该留下来。 可是,她实在不忍心伤害无辜,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一条生命,若在他见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夺去了他生存的可能,未免有些残忍。 “不管怎么样,别伤害孩子,好么?”说这话的时候,女人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地跳了几下。 他沉思了片刻,应道:“我会慎重决定。” 话已至此,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她慢慢地开始了解,嫁到豪门之中,就要懂得行事大度而宽容,否则,会在面对无穷尽的是非时,像只独自挣扎的困兽一样,陷入悲哀和矛盾的心境中。 因此,她决定不再掺和这件事,全权交给爷爷和正南去处理。 自己最需要做的,是调整好心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交给时间去证明好了。 翌日。 傅正南起床时,身边的位置空无一人。他原以为妻子在楼下吃早餐,结果走到餐厅时,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他觉得有些诧异,自从他俩正式搬回傅家老宅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而且,不声不响地消失不见,也不太像她平时的风格。 傅老爷子看他不停地四处张望,猜出他是在找清雨,于是开口说:“清雨今天起得挺早的,已经吃完早饭去上班了。” 话音落下,傅正南清冽的五官染上一抹忧郁之色,漆黑的双眸眯了眯,像一池湖水深不见底。 他知道,清雨不想面对自己,看见他势必会想起穆安然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她的内心再强大,也无法对那个从天而降的孩子视而不见。 意识到这点,他不知不觉地攥紧了双拳,嘴唇渐渐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时,穆安然缓缓地走进餐厅里,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很乖巧地和众人打招呼。 “傅爷爷,早上好。”穆安然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看起来完全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嗯,早,昨天睡得怎么样?”傅老爷子关切地问道。 “挺好的。”穆安然笑着答道。 闻声,傅正南挑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用餐,显然根本不想理她。 穆安然看到他冰冷的眼神,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然而很快便调整好表情,继续向各位长辈问安。 当穆安然向周秋月打招呼时,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严肃地问:“穆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正南的?” 穆安然脸上的笑意冷却在空中,神色笃定地说:“是,真的是正南的。” 今时不同往日,周秋月不再是那个对大儿子的生活不闻不问的母亲,此刻她就像一只急于保护幼崽的母狮子,突然厉斥一声:“穆安然,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穆安然一惊,没想到周秋月会问得这么直接,连忙摆了摆手,委屈地说:“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孩子能顺利地生下来。” 见到此景,傅老爷子赶紧将他的决定说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安然还怀着孩子,生产之前需要好好调养。我决定先让她住下来,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做打算。” 傅老爷子扫视了众人一眼,发现大家表情凝重,似乎对穆安然的目的心存疑虑,所以一直没有人正式表态。 穆安然站起身来,盈盈杏眸染上了水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现在独身一人,无依无靠,唯一的心愿就是保护好孩子。”穆安然幽幽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保证,只要傅家肯要孩子,就算让我做佣人都行!” 这番话不禁让所有人想起,当初清雨为了留在正南身边,也曾以佣人的身份住在傅家,因此,大家的心里不由得软了几分。 “作为一个母亲,我恳求大家让我在这里住下来,不用给我任何特殊待遇。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出生,就是我最大的心愿。”穆安然的眼睛里蓄满了亮晶晶的雾气,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穆安然可怜的样子,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同情她,甚至是刚才质问她的周秋月,心里的防线也在逐步瓦解。 傅老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穆安然说:“坐下吃饭吧,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饿着。” “是,爷费爷。”穆安然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应了一句。 然而,她还没坐到椅子上,就听傅正南厉喝一声:“穆安然,你跟我出来一下。” 撂下这句话之后,傅正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餐厅,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穆安然看了看傅老爷子,只见他苦涩一笑,淡淡地说:“去吧,你俩也商量商量。” 闻言,穆安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跟随傅正南来到了院子里。 男人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黑眸狠厉地眯着,泛着狂霸狠绝的煞气,周身的怒浪仿佛能够毁天灭地一般。 穆安然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情,她的脊背猛然划过一阵阴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 “安然,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儿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傅正南眉峰一挑,寒意释放,冷冷地说,“你老实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是你的孩子!就算你问我一千遍,答案也是一样的!”穆安然说完这句话,感到胸腔的氧气似乎都被抽干,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凌乱的心绪。 傅正南对她的表现很失望,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男人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脸色黑得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对于他的反应,穆安然已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脏仍像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正南,我……” 她的话刚开个头,就被傅正南硬生生地打断了。男人的声音沉甸甸的,好似野兽看到猎物时即将扑杀时的威嘶。 “为了避免以后产生麻烦,孩子连生都不能生下来!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么?” 傅正南狠狠地瞪着她,一双蕴着冰霜的眼睛,似乎能将人冻僵,仿佛他望到哪里,哪里便是十里冰封。 话音落下,穆安然的心脏咯噔一声,好似被吸入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中,那里漆黑一片,完全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下一秒,她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颤抖了起来,眼睛涨到快要爆开的地步,最后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好像怎么都止不住似的。 随后,只听“扑通”一声,穆安然跪在傅正南的面前,双手紧拽着他的西服下摆,泪流满面地说:“正南,求你给孩子一条生路!只要你允许孩子生下来,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求求你!” “正南,我求求你!” 穆安然声嘶力竭地大喊,男人就那样淡淡地睨着她,眼角眉梢没有一丝温度,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此刻,女人心底的颤抖,伴随着他的沉默,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间将她埋入了海底,任由她溺毙在幽暗的深海中。 “无论如何,我不会认这个孩子!”傅正南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眼眸中满是燃烧着的怒焰。 他扒拉开女人的双手,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飞快地走出傅家老宅,连个背影都不想给她。 穆安然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地上很快便出现了一大滩水渍。 创美广告公司内。 段强雨挺着大肚子走进公司,许久未见的李小娴即刻扑了上来,摸着她的肚子说:“清雨,你的肚子长得可真快,比我上次见你时大了不少啊!” “嗯,可能吃的多吧。”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李小娴察觉出她情绪低落,连忙问她:“你怎么不高兴啊?跟傅正南吵架了?” 她拧眉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不是,他没惹我生气。” “那是为什么呀?难道公婆欺负你了?”李小娴紧声追问道,拿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拉着李小娴走到公司的茶水间,小声说:“一个叫穆安然的女人,说她怀了正南的孩子,已经在老宅住了下来。” “什么?”李小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你是说,你老公有小三了?那个小三还找到家里,说她珠胎暗怀了?那个女人要不要脸啊?清雨,走,现在就替你出气去,看我怎么治她!” 她连忙拉住闺蜜的手,解释道:“正南没出轨,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她将穆安然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李小娴听后感到非常意外,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一个响雷,感觉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住,张着嘴巴却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死一般地沉默之后,李小娴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她知道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出口安慰她说:“这件事有可能是假的,没准儿她是像万雨纯那样的女人,因为对傅家有企图,所以才编了个大谎。” 顿了几秒,李小娴见闺蜜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接着说:“傅正南一直挺靠谱儿的,你让他先去辨别真假再说,不要着急难过。回头发现孩子不是他的,你不是白伤心了嘛。” 女人觉得小娴的话说得在理,悠叹一声:“我会尽量不去胡思乱想。” 傅氏集团。 傅正南的脸庞阴沉得有些骇人,他把赵树叫到办公室,沉声说道:“带穆安然做个检查,确定孩子是不是我的。” “好。”赵树简单应了一声,即刻前往傅家老宅。 见到穆安然的时候,她的双眼红肿,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很没精神。 赵树把心一横,面无表情地说:“穆小姐,少爷让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请跟我走一趟。” 穆安然哀伤地凝视着他,动作轻缓地站起身来,沙哑着嗓音说:“走吧。” 医院里。 赵树带着穆安然来到妇产科,找了最资深的医生检查身体。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出几张化验单,正色道:“先去化验一下。” 须臾,赵树拿着各项化验结果回到诊室,医生仔细地看了一遍,说道:“孕妇的妊娠期是28周,只能抽羊水来检验DNA。” “马上就能做么?”赵树焦急地问道。 医生拧眉摇摇头,沉声说:“做不了,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不建议这个时候做检查,最好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做。” 赵树一听,眉头皱得更紧,追问道:“医生,我们急需知道结果,还有别的解决办法么?” “没有!”医生否定得极其坚决,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他扯了扯嘴角,紧盯着赵树的双眼,问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这句话搞得赵树哭笑不得,听医生话里的意思,十有八九把他当成不负责任的男人。 然而,他没时间也没心情解释,索性直接问医生:“孩子能不要么?” 坐在旁边的穆安然始终不发一言,呆愣愣地望着前方虚无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苦口婆心地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月份的孩子是不能流掉的,无论你想不想养孩子,都要等她生下来再说!” “好,谢谢医生。”赵树听到这个消息,颓然地应了一句。 他派傅家的司机把穆安然送回老宅,走出医院后急忙给傅正南打了个电话。 “有结果了?”傅正南的声音里染着怒意,语速也比平时快了一些。 赵树蹙了蹙眉,郁闷地说:“少爷,医生说穆安然的身体不好,不能抽羊水检验DNA。而且,这个月份的孩子也不能流掉。” 傅正南闻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指尖嵌入掌心,痛感从手上蔓延开来。 原以为验证完孩子是否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他就能马上处置穆安然母子,没想到,费了半天劲却没得到任何结果。倘若无法证明孩子不是自己的,该用什么理由把穆安然赶出傅家? 她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让他的妻子伤心难过,也把傅家弄得鸡犬不宁。 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将生活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赵树听见电话那边传来拳头锤击桌面的声音,能够想象出他究竟有多么愤怒。 跟随少爷多年,看见他发怒的次数屈指而数,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后来,只要事情一涉及到少奶奶,他就很容易控制不住情绪。 赵树在心里微微地叹息一声,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沉声问道:“这会不会是个阴谋?” 对方的话提醒了傅正南,自从穆安然出现后,他以为她想破坏自己和清雨的感情,所以,他心只想证明孩子不是自己的。 如今这条路走不通,或许该变换个思路,查清楚她的真实目的。 想到这里,傅正南冷静了下来,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正色道:“安排人好好盯着穆安然,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创美广告公司。 整个上午,段强雨都在努力忽略与穆安然有关的事情,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她正要和李小娴外出吃饭,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划开了接通键。 “老婆,我在楼下,能否赏脸和我一起吃个午饭?”男人醇厚而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 她对男人出现在公司感到很意外,猛然想起早上没跟他打招呼就出门,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些不是滋味。 沉默了片刻,她的唇角勾出一抹浅笑,说道:“等我一会儿,这就下楼。” 还未等她开口,李小娴便打趣她说:“傅先生来找你吃饭了吧?赶紧去吧,跟他好好聊一聊,其实,那件事也不怪他,你俩别因此影响感情。” 她笑着“嗯”了一声,拿起手机径直往楼梯间走去。 电梯门刚打开,她便瞅见那个丰神俊逸的男人朝她招手,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牵起女人柔软的小手,温柔地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听你的。”她轻声应了一句,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 傅正南点了点头,随后带她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找好包间坐了下来。 他选了几道女人平时爱吃的菜,待服务员离开之后,微微向前探身,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来来回回摩挲着,既有安抚的意味,又表达了内心的渴望。 “上午,我让赵树带着穆安然去医院做检查,情况不太乐观。”他用平静的语调说出这番话,却使女人的心中泛起了酸涩的味道。 微顿,他的眉宇沉沉地敛起,正色道:“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不好,目前不能抽取羊水检验DNA,最好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因为清雨曾劝他不要伤害穆安然的孩子,所以他并未把想让她流掉孩子的打算说出来,反正医生已经否定了这个可能,没必要多说一句让她胡思乱想。 “看来,暂时无法检验出她怀的是不是我的孩子。”傅正南黯然地叹息一声,低沉的嗓音在胸腔里震荡着。 听到这话,她抬起晶亮的眼眸,哀伤地看了他一眼,苦涩的蠕动了几下唇角,悠叹道:“是啊,孩子都那么大了,现在做检查和出生以后再做都一样,还是顺其自然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四周的氧气像被抽干了,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心里像是塞了一团铁砂在用力的摩擦着,那种疼痛火辣而尖锐,是一种无法忽视的折磨。 这两天,她的心里一直很矛盾,既想知道真相,又怕知道真相。 如果孩子不是正南的,那么就是皆大欢喜,生活重新走上原本的轨道。 倘若孩子真是正南的,自己又该以何种心态面对那个小生命? 万一,到最后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怎么办?难道要和正南离婚么?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她非常确认,自己不愿离开心爱的男人,只想与他长相厮守。 可是,接下来该以何种心态看待这件事呢? 两人曾携手克服无数的困难,为何突然觉得眼前的难题成为最难解决的一个? 傅正南见她神色凝重,他的心里顿时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沉默半晌之后,认真地问道:“老婆,你希望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男人的问话,沉甸甸的,砸向她的心间时,硬生生的刺疼着。 眼眶一点点的染上了红色,温热的雾气涌到眼前,又被她逼了回去。 “不希望孩子是你的!”她毫不迟疑地说道,表达着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顿了几秒,她咬了咬嘴唇,艰难地说,“但如果真是你的也没关系,我为你感到高兴,一下子有了两个孩子。” 说到最后,她将眼睛睁大到了极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甚至挤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傅正南猛地站起身来,从她的对面挪动到她旁边的位置,他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却惹来她一阵更大的颤栗。 “傻瓜,我只想让你一个人为我生孩子。”傅正南低声昵喃着,语气极尽温柔。 他摊开温厚的大掌,在她的后背轻轻摩挲着,两个人温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放开怀抱。 傅正南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孩子应该是爱情的结晶,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所以,你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子嗣。不管别人通过什么手段生出有我基因的孩子,那都与我无关,我绝对不会承认。”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使她心底那抹空落落的寂寞感觉莫名被填满。 “只要你不会因为穆安然和孩子而冷落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她从唇间溢出这句听上去很清晰的话来,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殇意。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充满疼惜和宠溺,用温柔的口吻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傅正南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你的地位。即使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你重要。” “嘘,这话别让宝宝听见。”她竖起食指放在他的唇边,紧张地眨了眨眼睛。 傅正南发现她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9章 盛宠蜜爱129 安城。 段天华回到家里,看见徐友琴坐在沙发上,眉头深锁,嘴唇紧抿,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的,赶紧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傅正南可能有了私生子。”徐友琴幽幽地说了一句。 “什么?私生子?”段天华恨得牙根痒痒,双手握成了拳头,紧声追问道,“那个混账东西!他都干了什么缺德事儿?” 徐友琴连忙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转述了一遍,段天华听后愤怒地拍案而起,怒斥道:“傅家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我这就去找傅正南算账,不能让我们的女儿吃亏!” 段家人驱车来到傅家老宅。 段天华一进屋便气势汹汹地冲到傅正南面前,咆哮着说:“傅正南,你真不是个东西,今天我一定要带走清雨!” 话音落下,傅正南原本柔和的五官霎时冷凝,他将眸底的真实情绪掩去,耐着性子劝他:“爸,您先坐下歇会儿,咱们有话好好说。” “别叫我‘爸’!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段天华说话的时候,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这时,傅老爷子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沉声说:“亲家,正南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直接说出来,我绝对帮你会批评他,就算揍他一顿都没问题!” 段天华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怒斥道:“傅正南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儿,结果弄出来个私生子。我们段家不需要这样的女婿!” 说罢,段天华走到女儿身边,拉起她的手准备离开。 段强雨原地未动,颇感为难地看着父亲,正色道:“爸,那个孩子不一定是正南的,而且他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您别……” 然而,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父亲粗暴地打断了。 “直到现在你还为他说话?”段天华满目阴沉,脸部表情变得邪佞,“我不能让你在傅家受委屈,走,跟我回家!” “亲家,清雨的身体不太方便,咱们从长计议。”傅老爷子拦在段天华的面前,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对方。 段天华望着仇人的脸,心中的怒火更旺,厉声说:“甭跟我玩缓兵之计,今天我必须要把清雨带走。” 眼瞅着岳父即将要使自己和妻子分隔两地,傅正南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他猛地冲到妻子身边,抓起她的另一只手,严肃地说:“我是最不想伤害清雨的人,为了她,我可以伤害全世界!” 说这番话的时候,男人的黑眸狠厉地眯着,泛着狂霸狠绝的煞气,周身的怒浪仿佛能够毁天灭地。 他的表现令在场的人皆是一愣,整个形势瞬间陷入了僵局。 段强雨很了解自己的老公,知道他平时处事冷静克制,可是问题一旦涉及到她,男人便会不顾一切拼尽全力。 正因如此,她很怕他会做出冲动的事情,导致两家人彻底撕破脸。 这一刻,女人处于两难的境地,争执的双方都是自己的家人,她不愿看到亲人因为自己产生冲突,从而影响两家的感情。 她的目光依次在父亲和丈夫的脸上掠过,看见两人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心里突然像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她轻轻放开两个人的手,走到徐友琴的面前,皱着眉头说:“妈,您劝劝爸,孩子的事还没有定论,而且,这件事确实不怪正南。” 徐友琴重重地叹了口气,颇感无奈地说:“清雨,你爸是怕你受委屈。” “我知道。”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扭头对段强说,“帮我劝一下爸,姐不想和你姐夫分开。” 段强心里清楚,父母这样做或多或少是因为看傅家不顺眼,所以,他答应得极其痛快,“我会跟爸说的。” 另一边,段天华和傅正南依然处于对峙的状态,两个人的脸色阴沉得有些骇人。 见到此景,她赶紧走过去拉开自己的老公,郑重其事地对父亲说:“爸,就算我能马上离开傅家,也要和正南说一声。您和妈在这里等等,我俩单独聊聊。” 语毕,不等段天华做出反应,她迅速拉起男人的手,往两人的卧室走去。 房门刚关上,傅正南便用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大力揽入怀中,急切地说:“老婆,不要走。” 她听后黯然的叹息一声,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眼下的处境令她左右为难,一边是好不容易找回的家人,另一边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到底该如何选择? 她缓缓地将他推开,抬手轻抚着男人的俊脸,安慰他说:“我爸以为穆安然怀了你的孩子,所以才会一时冲动想要把我带走,待会儿我好好跟他解释,你别生他的气。” 男人闻言苦涩一笑,心知岳父早就想拆散他们,穆安然的事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可是,他实在不忍心让她为难,只好说:“我理解爸的做法,但是,他非要带你走的话,我必须跟你一起回去。” 提起段家,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曾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前段时间,一直很想查清楚,当时出现的神秘人到底是不是傅正芬。 事实上,比起查清对方的身份,她更想确认段家跟傅正芬之间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她转了转眼珠,表情认真地说:“老公,我决定回段家,想去调查一些事情。” 傅正南一听,英挺的剑眉蹙了蹙,追问了一句:“调查什么?” 她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地告诉对方,只见傅正南的眉头越皱越紧,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待她说完一切,男人马上出口阻拦,严肃地说:“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留在家里安心养胎。” “爸妈和段强肯定不会伤害我。”她着急地辩解道。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傅正南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眉间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万一黑衣人是小姑妈,她肯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事实证明,傅正芬之前所做的一切,目的是要把傅家弄得家破人亡,倘若被她发现有人在调查自己,必将除之而后快。 傅正南没说出口的是,如果段天华真的和傅正芬联手,他不确定城府极深的岳父是否会保护清雨。 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傅正清的声音从门板外传来。 “正南,开下门,有事要和你商量。” 闻声,他连忙将房门打开,傅正清大步走进房间,神色异常的严肃认真,就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我刚进门就听说段家要把清雨带走,你俩准备怎么办?” “清雨想回去。”傅正南幽幽地说了一句,刚毅的面容上轻笼着一抹忧郁。 傅正清怔愣了片刻,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他着急来找他俩,是要帮他们一起想办法,努力把清雨留在傅家。 万万没想到,清雨居然主动提出回段家,难道她因为穆安然的事情选择逃避么? 傅正南连忙将两人对话的内容简单说了一遍,最后,他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担心清雨有危险,不想让她回去,在我看来,没什么比她更重要!” 男人笃定而诚恳的话语,让她感到心里暖融融的,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相比之下,傅正清的头脑很清醒,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同时分析了此事的利弊得失。 “正南,还是先让清雨回段家吧,否则眼前的难题无法解决。”傅正清冷静地说道,他扭头看向微蹙着眉头的女人,嘱咐她说,“回去先安抚一下你的父母,让他们冷静下来。至于调查的事情,不用着急。” 女人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柔声说道:“正清哥说的有道理,我不跟爸妈回去的话,今天的事肯定没完没了。” 傅正南半天没有吭声,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他感到极其矛盾,因为理智告诉他,正清哥提出的建议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感性上无法接受两人再次分开,更何况她即将面临未知的危险! 他的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泛白。 “正南,整件事因穆安然而起,现在需要查清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傅正清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知道堂弟的心里不太好受,刻意放慢了语速,耐心地劝他,“确认好穆安然的事,证明她的孩子不是你的,自然能把清雨接回来。” 他担心会刺激到他俩,因此只说了这个假设,并未说出另外一个可能。 过了一会儿,傅正南咬着牙对傅正清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随后,夫妻俩依依不舍地惜别,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同段家人一起走出了老宅。 段家人离开之后,傅老爷子走到傅正南的房间,沉声说道:“正南,对不起,都是爷爷的错。” 听到这话,傅正南拧眉摇摇头,始终一言不发。 傅老爷子见他不吭声,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离开了房间。 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傅正南一拳砸在墙上,原本修长的手指瞬间肿了起来。 傅正清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正色道:“别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 “我觉得穆安然像被人操控了一样,从她出现开始,发生一系列对傅家不利的事情。”傅正南赶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傅正清深以为然,严肃地说:“那就从穆安然查起,调查她最简单。” “好。”傅正南应了一句,那双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 四个人当晚赶回了段家。 段天华夫妇担心女儿旅途劳累,一回到家便催她赶紧休息。虽然,他俩别的什么都没说,可是心里却难以抑制地高兴。 终于能和失散多年的女儿一起生活了,对于段天华夫妇来说,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早上,段强雨心情复杂地走到餐桌旁,准备与家人共进早餐。 徐友琴一见到女儿出现,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她将一个托盘端到对方面前,柔声说:“清雨,这是妈亲手做的营养早餐,对照着食谱弄的,据说对孕妇的身体有好处。” “谢谢妈。”她看着面前的虾仁紫菜馄饨汤,感到心里像炸开了一道暖流。 段天华笑意盈盈地对她说:“你妈很早就起床了,折腾了半天,为你这顿早饭可没少费心。” 段强听到这话,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连忙起身看了一眼姐姐的早餐,激动地问道:“妈,馄饨汤还有么?我也来一碗尝尝,行吗?” “臭小子,你跟孕妇抢什么?等你姐吃完再说。”徐友琴边说边给儿子盛了碗皮带瘦肉粥。 段强撇了撇嘴,开玩笑的说:“妈真偏心,重女轻男的思想太严重。” 话音落下,一家人齐声笑了起来,家庭气氛相当和谐。 早饭吃到一半,段天华撂下手中的筷子,郑重其事地说:“清雨,上午会有律师过来,给你办一下股份转移的手续。你和段强都是段家人,我会把公司的股份转给你俩。” 她没想到父亲会有这个打算,自己对钱财之类的不太在意,所以,第一反应便是婉拒。 “爸,谢谢您。”她温柔地说道,随后扫视了大家一眼,笑着说,“能找到家人,我已经很满足了,钱财之类的东西,我并不那么看重,股份不用给我了。” 听到这话,段天华深感欣慰,知道女儿是个重情义、不贪财的好姑娘,因此,更希望她能收下她本应得到的东西。 “乖女儿,你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段天华黯然地叹息一声,眉宇间似乎藏着一抹忧伤,“我知道,股份之类的东西无法补偿你错失的父爱和母爱。但是,只有这样做,爸妈的心里才能好受一点儿。” 说罢,段天华神情复杂地看着女儿,热切期盼她能同意收下股份。 父亲的话令她心生感动,同时也不想让父母为此愧疚,她只好答应下来,“我听您的。” “还是我们清雨懂事。”段天华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然而,几秒钟之后,他的笑意敛起,皱着眉头说:“要是早点儿把你找回来就好了,你就不会嫁进傅家。那家人没有一个靠得住,身上流的都是卖友求荣的血!” “你说的没错,那个傅正南更不着调,居然弄个私生子出来,他眼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女儿?”徐友琴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俩的话,让段强雨感到无所适从,怔愣了半天才想到反驳的话。 “爸,妈,穆安然的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正南是真心对我的。”她表情严肃地回了一句。 “算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徐友琴叫停了这个话题,拿起筷子给女儿夹了一块儿瘦肉。 一整天,段天华夫妇都没有出门,陪着女儿在家里聊天。 他俩总会时不时地在她面前说傅家的坏话,每次讨论这个话题时,她都会反驳几句,最后弄得大家心里不太痛快。 晚饭时,段天华又在饭桌上怒骂傅家人,导致整顿饭吃得很不开心。 大家散去之后,徐友琴特意去书房找丈夫谈话,她严肃地说:“以后不许再在女儿面前提傅家人。” 段天华蹙了蹙眉,声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不屑地反驳道:“我是想提醒清雨,别被那家人蒙骗了。” “她肚子里怀着傅家的孩子呢,咱俩老说他们不好,女儿心里肯定不舒服。” “好,好,好,不说行了吧。”段天华不耐烦地答道。 方才,段强在饭桌上没说什么,但他了解姐姐的难处,晚饭后特意去安抚她。 “姐,爸妈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段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段家和傅家的仇恨太深,一时半会儿放不下,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应道:“我能理解爸妈的想法,但是傅家人没有那么坏,更何况他们也是我的家人。正南一直对我很好,不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始思念自己的老公,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见到此景,段强微微向前探身,紧盯着姐姐的双眼,认真地说:“无论如何,爸妈都是真的爱你。姐,只要你多在父母面前说傅家的好话,为两家的恩怨进行调解,他们早晚都会接受的。” 微顿,段强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淡笑道:“你刚才走神的时候,是不是想姐夫了?” 意识到心思被对方识破,她羞涩地一笑,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我会安排你和姐夫多见面。当然,不会让咱爸妈知道,免得他们唠叨你。”段强拍着胸脯说道。 话音落下,她激动地扑进段强的怀里,笑着说:“谢谢,谢谢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段强得意地一勾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亲爱的段强雨女士,我一定让你心想事成。” 姐弟俩坐在屋里聊了一会儿,段强不想影响她休息,见她心情好转后便离开了。 这一夜,她睡得比昨晚安稳许多。 翌日。 吃过早饭后,段天华前往公司处理公事,徐友琴则动身参加一个上周就定好的聚会。 段强本想在家里陪陪她,不料只待了一个小时,就被朋友叫走给人帮忙去了。 直到傅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终于等到了合适的调查机会。 她悄悄走到宅子里的视频监控室,调出神秘黑衣人造访时的监控录像。 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将院子里每个摄像头的录像都完整地看了一遍。 她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黑衣人的身影都很像傅正芬,对方走路的姿势、举手投足间的小动作,无一不在表明黑衣人就是消失了许久的小姑妈。 观看录像的过程中,她紧抿着唇瓣,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堵得难受。 莫非父亲跟杀人凶手是同一阵营的?难道傅家发生的多桩惨案都与他有关? 这一刻,她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头脑中灰茫茫的一片,好像是古老的旧电视机里,飘着的黑白雪花。 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令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马上就要冲出胸膛。 在她的内心深处,有千万个不情愿与不甘心,她不想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参与到谋害傅家人的勾当中。 但是,父亲对傅家人心存敌意早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况且自己所看到的监控录像不会说谎,种种迹象表明他有作案的动机与条件,让她不得不怀疑父亲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洁白的牙齿一直咬着嘴唇,过了好半天,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也印上了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她坐在卧室的沙发里,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理智与情感不停地博弈,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一年里发生的各种事情。 思考了很久之后,她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已经选择住进段家,那么,就把一切调查清楚。 她连忙拿出手机,给江默川拨了一个电话,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很高兴,语气里带上了轻快的节奏。 “清雨,最近过得好么?”江默川温润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我来安城了,这阵子住在段家。”她淡淡地回复道。 江默川一听,漆黑的眼眸瞬间燃亮,开心地说:“太好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出来聚聚好么?” 她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红唇,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见面之前,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江默川连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不再犹豫不决,索性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郑重其事地说:“我想请你帮我买几个微型监听器,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江默川怔了怔,最终什么都没问,答道:“行,我马上去买,准备好了联系你。” 须臾,两人约在离段家不远的一家茶馆里见面,江默川将装有监听器的纸袋递给她,并把使用方法讲了一遍。 “谢谢你!”她不知该如何回报对方,唯有诚恳地向对方致谢。 江默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抽丝剥茧一般,直到她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他才笑着说了一句:“我答应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她朝对方略略颌首,顾不上与他叙旧,出门打了辆车离开茶馆,终于趁家人回来之前,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 自从上次与傅正南谈话之后,穆安然每次遇见他的时候,对方都是一张冷漠脸,简直把她当成了仇人。 这天一大早,穆安然缓步走到餐厅里,发现傅正南早已坐在餐桌旁。她不敢与男人对视,只好低下头发呆。 “安然,在这里住得还习惯么?”傅正南突然开腔,柔声问了一句。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诧异地望着他,然后用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尖,问道:“正南,你在跟我说话?”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淡笑道:“傅家还有别人叫穆安然么?” 顿了几秒,他微眯着双眼,好整以暇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温柔地说:“我刚才是想问你,这阵子在老宅住得怎么样?另外,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男人态度的转变,让她感到不知所措,沉默了好半天,才幽幽地答了一句:“都挺好的。” “我听说怀孕到了这个月份,走路会比较吃力,你要觉得行动不方便,我给你安排个人贴身伺候你吧。”傅正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极其自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的。 眼见男人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穆安然的心里觉得有点儿不安,她猜不出对方究竟有何用意。 在她的印象里,正南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小时候就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长大成.人之后,虽然与他的接触不多,但是言谈话语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睿智和精明,当然,还有面对某些人时表现出的冷酷无情。 惴惴不安的同时,她感到有点愧疚。在她住进傅家之前,正南一直把她当成朋友,可她却以这种方式闯入对方的生活,甚至导致他和妻子两地分居。 此刻,穆安然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她回复了一句:“正南,谢谢你,不用安排了,我住在这里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傅正南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轻冽一声:“安然,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朋友,用得着跟我这么客气嘛?” 她猜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吃过早饭后,傅正南走到穆安然的面前,笑着说:“我记得小时候,你一直问我长大之后想做什么。你今天要是不忙的话,不如跟我去公司溜达一圈,看看我的梦想是怎样实现的,好么?” 傅正南说得云淡风轻,声音也不是很高,却霸气外露。 她深知对方已经主动示好,现在不是拒绝的时候,急忙应道:“好呀,说实话,我挺好奇的。” “外面冷,你去穿件外套吧,我在门口等你。”傅正南温柔地嘱咐她。 语毕,他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穆安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房间,穿好外套后便跟他一起坐上了傅家的专车。 须臾,车子停在公司大楼外面,傅正南推门下车,绅士般地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把她扶了下来。 整个过程中,穆安然感到诚惶诚恐,对于他的温柔以待,觉得非常不适应。 傅正南的脸上笑意盈盈,耐心地向她介绍公司的基本情况。 两人走到电梯间时,她瞥见旁边有几个职员对她指指点点,但是,等到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连忙移开目光,继续跟同事窃窃私语。 就算她再傻也能看得出来,这帮人是在议论自己,恐怕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穆安然扯了扯嘴角,尴尬地低下头来,受到这种待遇,真是自作自受,实在怨不得别人。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傅正南大步流星地走到几名职员的面前,阴沉着脸色说:“公司雇你们是来创造利润,而不是闲聊天的。再看见你们对着我的朋友说三道四的话,立马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他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几名职员只觉得脊背划过一阵阴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了几下。 “傅,傅总,我们肯定改正,一定改。”一名职员结结巴巴地应道。 另外几名职员噤若寒蝉,纷纷表态说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傅正南满意地点点头,带着穆安然往办公室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0章 盛宠蜜爱130 路上,两人又遇到几名爱嚼舌根的同事,傅正南严厉地批评了他们,吓得几名职员腿直打软。 如果说刚才她还心存疑虑,此刻,所有的不安都转变成感动,以及深深的自责。 自己干扰了正南的生活,把傅家搞得鸡犬不宁,他居然还能这样维护自己! 与正南的大度相比,她的做法简直太卑鄙了,真是令她感到无地自容。 她实在别无选择,正南和清雨都是好人,她打心眼里不想拆散他们。 但是,一想到自己仍在被人胁迫,肚子里的孩子还处于危险当中,她就充满了无力感。 倘若她有选择的权利,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害他人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多年的好友,更是个以德报怨的大好人! 穆安然自知无法将真相告诉他,不禁在心里微微地叹息一声,祈祷着正南和清雨能够早日团聚。 “安然,我的办公室到了。” 傅正南的话将她游离的神志拉了回来,她抬起头便看见一个豪华气派的办公室,屋内有一排明亮的落地窗,欧式的办公家具设计简约而有格调。 “正南,恭喜你,梦想实现了。”穆安然发自肺腑地说道。 男人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指着沙发说:“坐吧,你先歇会儿。” 语毕,他对随后走进来的赵树说:“给穆小姐倒一杯热牛奶。” “是,少爷。”赵树微微颌首,随即走出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赵树捧着热牛奶走了回来,将杯子递到穆安然的手里。 “谢谢。”她笑着表示感谢,然后喝下了热牛奶。 两个人继续在办公室里先聊天,穆安然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难以抵挡的困意向她迅猛袭来。 她逐渐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安然,安然。”傅正南连着叫了她两声,见她完全没有反应,即刻给傅正清打了个电话,正色道,“正清哥,我这里准备好了。” 须臾,傅正清疾步走进傅正南的办公室,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正南,这位就是心理咨询师,他会为穆安然进行催眠。”傅正清指了指身边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傅正南与他握了握手,连句寒暄的话都顾不上说,正色道:“请开始吧。” 心理咨询师点点头,让傅正南兄弟俩坐在不远处的转椅上,嘱咐他们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他坐在了穆安然的身边,摊开手里的记事本,然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只听心理咨询师语速缓慢地说:“穆安然,你现在很安全,试着慢慢地放松下来……” 穆安然逐渐对他的话有了反应,开始根据他的提示调整呼吸,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 心理咨询师发现时机已到,看了一眼记事本上的问题,问道:“当妈妈的感觉幸福么?” “幸福。”穆安然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说话的速度异常的缓慢。 “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 “七个多月。” “你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么?” “知道。” “孩子的爸爸是傅正南么?” 听到这里,傅正南和傅正清同时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穆安然的回答。 短短的三秒钟,却让他俩觉得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不是正南。”穆安然一字一句地说道。 心理咨询师看了兄弟俩一眼,傅正南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问。 “你的意思是,孩子的爸爸另有其人?” “对,是别人。” “那你为什么要说傅正南是孩子的爸爸?” 问到这里,穆安然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就像做了个噩梦似的,她紧闭双眼皱着眉头尖叫道:“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千万别伤害我的孩子!” 闻言,傅正南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 心理咨询师费了好大劲才将她安抚好,调整好语气后继续发问:“你说傅正南是孩子的爸爸,是不是有人强迫你这么说的?” 穆安然仿佛意识到什么,再次表现得有些惊恐,答道:“是!他们说,要是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会伤害我的孩子。” “威胁你的坏人是谁?”心理咨询师紧声追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蒙住了脸。” “你没看清威胁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没看见,没看见……”穆安然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傅正南和傅正清目睹了催眠的全过程,更是将每个字听得真切。 他们终于明白,穆安然的孩子并不是傅家的后代,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受到别人的威胁。只可惜,对方没能让她看到真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威胁的。 在心理咨询师进行收尾工作的时候,傅正南站在落地窗前,眯着双眼盯着前方,暗沉的黑眸如同猜不出的谜一样,神秘而幽深。 心理咨询师离开之后,傅正南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给妻子打个电话。 傅正清猜到他急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清雨,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直接夺下了他的手机。 “正南,暂时不能告诉清雨。”傅正清浓眉深锁,说话的表情异常肃然。 “清雨一直为这件事感到困扰,既然已经知道真相,我不想让她继续伤心。”傅正南清冽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一双剑眉沉沉地敛了起来。 傅正清拧眉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正南,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清雨正住在段家,目前段家的状况不明,还没搞清楚他们是否跟小姑妈有联系。这种情况下,贸然告知她真相,实在不靠谱儿,还是忍忍再说吧。” 傅正南知道堂哥说的话句句在理,因此心里更加郁闷,不由得攥紧了双拳,直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沉默片刻之后,傅正南从齿缝间蹦出一个字:“好。” “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傅正清认真地问道。 听到这话,傅正南突然咧嘴一笑,凑到堂哥身前,跟他耳语了一番。 须臾,傅正清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说:“那我们就按照新计划执行。” 傅正南眉峰一挑,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安城。 段强雨将微型监听器收好之后,一直琢磨着该把这个东西装在什么地方,她希望既能时刻监听到父母与别人的对话,又能保证不被人察觉。 琢磨了一晚上之后,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翌日,早餐时分。 她夹起一块儿腊肠,放进段强的碗里,笑着说:“段强,今天有空么?我想让你陪我逛个街,挺着大肚子行动起来实在不方便。” 闻言,段强的眼睛瞬间燃亮,急忙应道:“有空,有空,愿为亲姐效犬马之劳。” 看到姐弟俩感情这么好,段天华夫妇颇感欣慰,嘱咐了他俩几句之后,便各忙各的去了。 逛街时,段强表现得十分积极,不仅全程为她拎包,还不停地说笑话逗她。 她在享受亲情的同时,心里却有点儿不是滋味。 等到调查出真相,万一父亲和杀人凶手有牵扯,又该如何是好呢? “姐,你想什么呢?”段强看她开始愣神,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到他的声音,女人飘远的思绪终于被拉回,她抬起眼眸看着对方,淡笑道:“我想给爸妈买个礼物,可是不太了解他们的喜好,你有什么好建议?” 话音落下,段强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半开玩笑地说:“只要是你送的,他们肯定喜欢,你是爸妈最疼爱的人,我这个儿子得靠边站。” “哟,吃醋了?”她忍不住逗弄段强,指着旁边的男装店说,“想要什么随便挑,姐买单!” 听到这话,段强激动地冲进男装店里,把当季新品都试了一遍。 其实,段强倒不是个臭美的人,只不过这是亲姐送他的礼物,所以挑选得特别用心。 在段强试衣服的时候,她瞥见货架上摆着几条男士皮带,总体来说,皮带质地优良,做工精致,设计低调,很适合段天华这个年龄段的男人。 她灵机一动,挑了一条黑色皮带递给店员,客气地说:“麻烦您包得好一点,我想送人。” 须臾,段强拿着选好的衣服走出试衣间,她从包里掏出信用卡,豪气地买下衣服和皮带。 “给妈买点儿什么好呢?”她微微蹙着眉,小声问身边人。 段强转了转眼珠,回答说:“女人一般都喜欢首饰,要不你给妈买个戒指或者项链什么的?” 她笑着点点头,立马拉着段强来到一家珠宝店,最终选了一串颗粒大的珍珠项链。 “姐,你今天真是下了血本!”段强见她刷卡时连眼睛都不眨,不由得感叹道,“怪不得大家都说,一定得嫁了个好老公。” 这句话让她有些伤感,蹙了蹙眉,幽幽地说:“我刷的是工资卡,要是让爸妈知道我花了正南的钱,估计这些礼物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吧。” 说完这话,姐弟俩的表情凝重了几分,段强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姐,陪你逛了这么久,怎么也得请我吃个饭吧。” “那是当然,必须要犒劳我的好弟弟!” 说罢,两个人选了一家附近的餐馆,吃了一顿温馨的午餐。 回到家后,她疾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牢牢的锁上,然后把微型监听器和买好的礼物拿了出来,一起摊在桌上。 她拿起东西反复研究了半天,最终决定将一枚监听器安装在项链的珠子里,另外一枚安装在皮带的夹层里,后来,她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半天,确保不会被当事人发现。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神色复杂地望着桌上的东西,心情无比矛盾。 此刻,她既希望能借此证明父亲与凶手毫无关系,又担心真相会让自己感到痛苦。 她低下头,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宝宝,能给妈妈一点力量么?”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真的能够感同身受,她觉得孩子好像踢了自己一脚,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她把礼物放在茶几上,取出包装好的皮带,递到段天华的手里,笑着说:“爸,这是送给您的礼物,用我的工资买的。” 特意加上后半句话,是怕父母多想,毕竟两家的仇恨太深,这么做只是想避免他们提起不愉快的话题。 段天华拿到礼物后激动不已,唇瓣因此扬起愉悦的弧度,嘴角甚至深陷了下去。 他连忙拆开包装,看到皮带后,高兴地说:“谢谢乖女儿,我特别喜欢这个礼物。” 话音落下,他解下腰上原本系着的皮带,把她送的这条换上,站起来在客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甚至摆了一个POSE,努力向大家展示礼物有多好。 过了一会儿,她拿出珍珠项链递给徐友琴,柔声说:“妈,我请店员推荐的,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这个款式。” 徐友琴连忙接过礼物,打开包装盒看到项链的瞬间,感动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喜欢!妈非常喜欢。”徐友琴哽咽地说道。 她替母亲拭去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妈,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们。” 徐友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把珍珠项链放在女儿的手里,开心地说:“给妈戴上。” 她亲自把项链戴到母亲的脖颈上,徐友琴站起身骄傲地原地转了三圈。 这时,段强憋不住了,蹭蹭蹭地跑上楼,穿上姐姐送给他的衣服,疾步走到众人面前,得意地说:“我也有!看看姐给我买的衣服怎么样?帅不帅?” “帅!你是天下第一帅!”徐友琴破涕为笑,对儿子竖起了大拇指。 全家人都因为收到礼物感到非常开心,唯有她一个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欢乐的气氛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段天华接了个工作电话,不得不回到书房处理公务。 她借口要上楼吃个安胎的补品,没过多久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两个微型监听器藏在了兜里。 须臾,她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到段天华工作的书房,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得到应允后,她抬步走到父亲的书桌前,把热牛奶放到桌上,柔声说:“爸,身体要紧,您早点儿休息吧,别太辛苦。” 段天华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应道:“市场竞争很激烈,不努力的话就会被淘汰。” 她缓缓地在他正对面坐下,悄悄掏出监听器藏在手里,表情自然地说:“只要您不嫌弃我什么都不会,等我生完孩子,可以帮您管理公司。” “怎么可能嫌弃你?”段天华急忙接话,眸光里充满疼惜和宠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女儿有意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令段天华深感欣慰,况且,无论她做的如何,总比替傅家出力好一些。 她笑了笑,指着他面前的杯子说:“牛奶快凉了,您趁热喝。” 段天华很听女儿的话,赶紧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趁父亲没注意,她把手伸进了办公桌的下方,把监听器藏在角落里,确认放置牢靠之后才抬起了手。 在书房待了不到十分钟,她便径直前往父母的卧室。 “妈,您还没睡呢?”她轻轻推开房门,柔声问了一句。 徐友琴正坐在梳妆镜前卸妆,看见女儿后赶紧招呼她过来聊天。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她突然指着母亲的脸,装作吃惊地说:“我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卸妆液不能在脸上停留时间太长。妈,您赶紧去洗个脸吧。” 徐友琴平时比较注重保养,经她提醒后,连忙起身去卧室的洗手间洗脸。 确定母亲不会看到屋里的动静,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悄悄地把另外一只监听器藏在床头后面,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回刚才的位置。 没过多久,她假装打了个哈欠,以早睡为由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的那刻,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段强雨把房门锁好,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戴好耳机,等一切准备就绪后,点开了实时监听软件。 她调试了一下,发现监听的效果很好,父母在屋里走动的声音、翻看文件时纸张摩擦的声音等等都听得一清二楚,不会错过任何一点儿小动静。 不过,父亲仍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并未回到卧室里,因此,她听不到父母之间的对话。 监听了半个小时,书房里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卧室那里只传来流水的声音,应该是母亲在洗澡。 她伸了个懒腰,决定趁父母那边没什么动静,赶紧把自己安装监听器的事情告诉正南,这样的话,可以让他及时掌握父母的动向,在她不方便监听的时候,也能有其他人跟进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给男人发了条微信,将软件的安装包及账号发给了他,随后删除了两人的聊天记录,以免节外生枝。 做完这一切,她不禁笑出了声,感觉自己很像电影里的女间谍,只不过监听的对象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等了一会儿,手机仍然没有响动,她估计正南在忙,可能无法及时回复她的微信。 于是,她也没多想,再次戴好耳机,继续监听卧室和书房里的动静。 没过多久,她听见卧室的房门开启的声音,随后传来母亲的说话声。 “忙完了?”徐友琴抬起头,轻声问了一句。 “嗯,事情比较多,目前经济形势不好,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段天华幽幽地回了一句,顿了几秒,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骄傲地说,“咱们的女儿特懂事,刚才给我端了一杯热牛奶,还嘱咐我多注意身体。她还说,等她生完孩子,就来公司帮忙。” 段天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为得意,仿佛毕生愿望都实现了似的。 徐友琴听后笑了笑,说道:“那是,也不看是谁生的女儿!” 这种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令段天华感到哭笑不得,真不知该如何回复妻子,只好拿起睡衣走进了洗手间。 父母的对话,让她的心情愈加复杂,不知不觉垂下眼睑,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泛白。 她实在忍不住去想,如果让他俩知道自己被亲生女儿监听,会不会感到非常失望? 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她抬起手轻抚着胸口,努力平复凌乱的心绪。 又过了一会儿,从耳机里传来掀开被子的声音,应该是父亲洗完澡后正准备入睡,接下来便听到父母的谈话内容。 徐友琴看了一眼放在梳妆台上的珍珠项链,突然开口说道:“老段,当初得知女儿被撕票之后,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现在,女儿能够失而复得,真心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闻言,段天华眯了眯双眼,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但很快就掩去了。 徐友琴对丈夫的真实想法一无所知,叹息道:“幸福来之不易,我们得加倍珍惜才对。” “嗯。”段天华敷衍地应了一声,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再让女儿为难。”徐友琴坐直身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身侧的男人,严肃地说,“她毕竟嫁进了傅家,肚子里还有傅正南的骨肉。如果咱们总是针对他们,女儿夹在中间会很辛苦的。” 段天华半天没有吱声,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根本没把妻子的话听进去。 发现丈夫对自己的话全无反应,徐友琴紧声追问一句:“说了半天,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啊?” “我都听见了。”段天华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他扭过头看着妻子,认真地说,“正因为找回女儿很不容易,我才不想让她被别人欺负。说实话,我不相信傅家人,观察一下再说吧。” 语毕,他没再多说什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徐友琴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逼得太紧也不太好,只能将余下的话咽到肚子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1章 盛宠蜜爱131 听见耳机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父母今晚不会再说什么,赶紧把耳机摘了下来,琢磨着他俩刚才的对话。 与父亲相比,母亲对于傅家的敌意要小一些,或许劝她放下两家的仇恨更容易。 但是,想要让父亲原谅傅家,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实现。 她不由得苦涩一笑,难以名状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为了适当转移注意力,她起身来到洗手间,准备冲个澡,期望温水能够洗刷掉心中的烦闷。 另一边。 傅正南回到傅家老宅后,打开了微信,看见妻子给自己的留言。 他连忙下载了她发来的软件,并根据她提供的账号登录上去。 方才,段天华夫妇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听完录音回放,男人的嘴角不由弯起,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妻子的举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为自己能有这样聪明大胆的妻子感到非常骄傲。 他想起自己曾跟妻子说过,能娶到她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成功的事情。 这一刻,他急于补上一句话:娶到这样的妻子,已让他变成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他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机,给自己思念的女人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声响了几下,她才划开接通键,温柔地说:“老公,我刚洗完澡。” “赶紧把头发吹干,千万别着凉。”男人磁性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她的耳蜗。 “已经吹干了。”她边说边往阳台走去,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紧握手机望着宁城的方向,在夜深人静时,只剩下电话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的流淌到心底。 “老婆,我为你感到骄傲。”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似的。 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默契地选择不在电话里说破,逗弄他道:“是不是更爱我了?” 傅正南望着书桌上摆放的两人的合照,目光瞬间温柔了几分,像是晨光悠悠地滑过湖面,荡漾起波光粼粼的涟漪。 “我真的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男人似乎想要将所有柔情倾注到话语里,说话的口吻温柔到了极致,“五十年之后,不,直到下辈子,我一定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你。”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一丝魅惑,她像触了电一样,感觉骨头里痒痒的躁动着。 她娇羞地一笑,柔声说:“老公,你可以转行当诗人了,酸得我牙都快掉了。” “只要你高兴,让我干什么都行。”傅正南似乎说情话上瘾,恨不得把满腔的爱意一股脑倒给对方。 听到这话,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道:“那你跳个脱衣舞给我看看。” 傅正南一下子愣在当场,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妻子提出的要求,显然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万万没想到,转眼之间,那个容易脸红的小丫头变成一个色胆包天的女青年。 不过,要比腹黑及厚脸皮,她始终不是男人的对手。 “跳舞不会,但是,脱衣这种事儿,我比较擅长。”傅正南大言不惭地说道,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小脸瞬间红成了熟透的番茄,“为夫知道你喜欢我的身体,这样吧,每天早中晚,我定点给你发一张不穿衣服的照片,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如此羞于启齿的话,竟然被他说得这样坦然,这一刻,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千不该万不该,真不该开启这种没羞没躁的话题。 “讨厌!”她憋了半天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傅正南在电话那头窃喜,脑海中浮现她脸红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温暖的笑容。 顿了几秒,他岔开话题,体贴地问道:“老婆,身体还好么?咱们的宝宝有没有欺负你?” “一切都好,放心吧,宝宝也很乖,偶尔还会和我互动一下。” 提起肚子里的孩子,女人眼底的笑意渐浓,下意识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 这时,只听男人深情地说了一句:“老婆,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两个人仿佛不知疲倦似的,足足通话一个小时,最后男人顾及她的身体,不想让她睡得太晚,这才狠下心来掐断了电话。 然而,通话结束后,对彼此的思念之情却越来越浓…… 翌日。 傅正南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翻看着手中的数据表,合上文件夹的那一刻,他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进傅正清的办公室,沉声说:“正清哥,我刚看完数据分析,自从我岳父成为大股东之后,傅氏集团的股价越来越高。” 傅正清一听,勾了勾唇角,淡笑道:“这不是好事嘛,说明大家对公司有信心,长期看好傅氏股票。” 傅正南拧眉摇摇头,漆黑的眸子凝聚一团黑云,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话重重的落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似的。 闻言,傅正清心底一沉,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兄弟二人的表情极其严肃,都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过了一会儿,傅正清率先开腔,他微微向前探身,正色道:“正南,你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有可能是段家人的阴谋,我马上派人关注一下。” 说罢,傅正清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却被傅正南制止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正清哥,我们先不要出手。” 傅正清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追问道:“为什么?明知道段家会对我们不利,难道什么都不做,直接坐以待毙么?” 听到这话,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淡声道:“与其正面抵抗,不如将计就计。” 傅正清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傅正南面色如常,眼神却锐利难当。 “你有什么好办法?”傅正清紧声追问道。 “既然段家人想要得到傅氏,那就让他们得到吧。”傅正南说得轻描淡写,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顿了几秒,他冷笑一声,解释道:“只有顺了他们的意,才能知道段家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闻言,傅正清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赞赏地点了点头,忍不住调侃他:“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心理年龄快赶上爷爷了。” 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说我老奸巨猾?” 话音落下,兄弟俩相视一笑,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傅家老宅。 晚饭后,傅正南一只手端着热牛奶,另一只手拿着牛皮纸袋,径直走到穆安然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房门开启,穆安然看到他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心里瞬间生出了一丝暖意。 “安然,喝杯牛奶吧,对睡眠有好处。”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穆安然礼貌地把他请进屋里,很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杯子,笑着说:“谢谢你,正南。你能不计前嫌,我真的很感动。” 傅正南勾了勾唇角,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腿闲适地交叠在一起,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穆安然对上男人的双眼,发现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莫名的感到惴惴不安,急忙避开他的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杯子上,一口气将牛奶喝了下去。 她以为喝光牛奶之后,傅正南便会起身告辞,结果他仍旧稳如泰山般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的五官本就深邃,不动声色的时候,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而现在这种感觉,似乎越发凌厉。 “看看这个。”傅正南将牛皮纸袋扔到她的面前,脸色没有半分波动,只是说出的话却寒上了几分。 穆安然捡起纸袋,打开封口后,看见里面放着一叠文件,最上方的那张纸上写着“亲子鉴定证明”的字样。 她往后翻了几页,另外四份文件上也写着同样的标题。 “这是什么?”穆安然抬起眼眸,诧异地问道。 闻言,傅正南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沉声说道:“这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与我的亲子关系鉴定证明。穆安然,你怀的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男人的声音如同含了碎冰一样,眉梢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莫名让人感到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穆安然一下子怔住了,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吓得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哑巴了?”傅正南的话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似的,带着森冷的寒意。 穆安然吓得手一抖,鉴定报告随之散落一地,她咬紧牙关,坚定地说:“不可能,这几份报告一定是假的,我怀的就是你的孩子。” 话音落下,傅正南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冷冷地扫了过去,嗤笑道:“你还记得上次跟我去公司的事情么?” 穆安然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天,你在我的办公室里睡着了,我找专业人士抽取了你的羊水当做样本。”傅正南一字一顿地说道。 闻言,穆安然的瞳孔骤然一紧缩,脑中的锁链似乎在霎那间碎去,留下了一片空白。 傅正南见她露出惊恐的神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说:“为了保险起见,我做了五份鉴定报告,每一份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将这几份报告从头到尾仔细看看。” 他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A4纸,脸上的笑容霎那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在证据面前,穆安然根本无力辩驳,她直愣愣地盯着地面,露出怎么都抓不出要领的神情,仿佛有团棉花堵在了喉咙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说出真相,保你们母子平安。”傅正南宛如一个王者,居高临下地睨着对方,周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穆安然的脸部肌肉不淡定地抽搐了几下,她猛然想起黑衣人威胁自己的话,连忙否认道:“真相就是我去精.子库选了你的精.子,至于鉴定报告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我也搞不清楚!” 傅正南沉寂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森森的。 “穆安然,你到底有几条命?”男人的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 “你,你想干什么?”穆安然的嘴唇不停抖动着,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傅正南向前跨了半步,再一次逼近对方,英挺的眉毛邪肆地上扬,冷嗤一声:“我有能力把你弄晕,抽出你的羊水化验。那么,我也有能力弄死你,让你消失得不知不觉,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好似野兽看到猎物时即将扑杀时的威嘶。 “当然,在这之前,我会先要了你孩子的命,反正他也不是我的种。” 语毕,傅正南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整个人很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穆安然从未见过他凶狠的一面,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嘴唇哆嗦着说:“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么?”傅正南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故意拉长尾音,微眯着双眼说:“你可以选择孩子的死法。” 这句话将穆安然的意志彻底击垮,心里设置的防线轰然倒塌,她吓得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下一秒,穆安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随即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傅正南见状不发一言,眉宇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沉默很快变成一种催化剂,将恐惧感逐渐放大,穆安然浑身抖得如同筛子,眼泪仿佛止不住似的,很快便在地上留下了一大滩水渍。 过了一会儿,等到穆安然哭声减弱,傅正南缓缓地坐了下来,斜睨了她一眼,厉斥道:“现在能说了么?” 穆安然点头如捣蒜一般,抽泣着说:“我全告诉你!” “说!”傅正南冷厉一声,带着不满的愠怒。 跪在地上的女人抽了抽鼻子,努力调整好呼吸,沙哑着嗓音说:“跟你和清雨在医院巧遇的那天,我被两个黑衣人绑架了。他们把我关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威胁我说,如果不按照他们的指示去做,就要了我和孩子的命!” 说到这里,穆安然依旧心有余悸,脸上再次露出惊恐之色,足以证明她当时是多么害怕。 傅正南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故意忽略对方的感受,继续逼问道:“绑架你的人都让你做些什么?” “他们让我谎称怀了你的孩子,叫我借机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具体的做法,你已经看到了。”穆安然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直视傅正南的双眼,信誓旦旦地说,“我以孩子的名义保证,刚才所说的一切绝对属实!” “威胁你的人到底是谁?”傅正南紧声追问一句。 她无奈地答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一直蒙着脸,看不清他们的长相,说话的声音也很陌生。” 傅正南回忆起她被催眠时说过的话,基本跟现在交代的情况没什么出入,再次确认她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正南,求求你,给我和孩子一条活路!我也是逼不得已,真的不想拆散你们!”穆安然的眼泪夺眶而出,声泪俱下地向他乞求。 男人并未着急作答,蹙着眉头沉思了片刻。 其实,他并不想把穆安然逼到绝路上,只不过她的做法对夫妻二人的感情造成了伤害,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当然,他也没打算放弃利用对方的机会,便按照原先的想法提出了要求。 “既然你想要活路,那么,以后就要听我的。”傅正南霸道地宣布,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身处险境的穆安然不敢拒绝,她痛快地答应下来,连忙点头说:“好!” 傅正南说服穆安然之后,疾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从兜里掏出录音笔,将刚才录下的对话录音回放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关键细节遗落,便把录音文件导入到电脑里,马上发给了王玉海。 须臾,王玉海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划开手机的接通键,沉声问道:“录音收到了?” “嗯,听得很清楚。”王玉海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说话的语气很是严肃,“你有什么想法?” 傅正南察觉到对方处于低气压中,不答反问:“宇宙第一聪明的王大少,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王玉海扯了扯嘴角,悠然地浅哼一声:“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着急上火!” “都怪我,都怪我!王总,除了我的老婆和孩子,你有什么想要的,随时跟我说,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满足你的要求。”傅正南逗弄他道。 “切,谁稀罕!”王玉海傲娇地回了一句,跟好兄弟斗了几句嘴,他的心情瞬间转好。 微顿,王玉海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前段时间,我一直派人追查莫邵天和傅正芬的行踪,可是他俩实在太狡猾了,我们的人又失去了线索,现在完全不知道从何查起。” 与王玉海的焦躁相比,傅正南表现得异常淡定,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理智地分析道:“玉海,我发给你的录音就是新线索。穆安然受到别人的威胁,谎称她怀着的孩子是我的,现在已经成功住进傅家,对方应该会再跟她联系,接下来肯定会有新动作。我们不妨顺藤摸瓜,通过穆安然抓到背后的大BOSS。” “莫非威胁她的人是莫邵天?”王玉海紧声追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傅正南握住电话的手瞬间绷紧,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正色道:“有可能。玉海,麻烦安排你的人先跟进这条线索,尽快找出谁是幕后主使。” “好。”王玉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后,傅正南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开来。 翌日下午。 傅正南驱车来到了段家宅邸,想要跟自己的妻子见上一面,既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也是为了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然而,他的车刚驶到门前,就被段家的保安拦了下来。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寒气积聚的俊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你不知道我是谁么?”傅正南冷冷地问道。 保安被他的凌厉气势震慑住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说:“傅总,不好意思,老爷吩咐我们,绝对不能让您进去!” 听到这话,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他没有跟保安纠缠,直接把车停在段家的大门外,然后给段强打了个电话。 “哎哟,姐夫,没想到你会联系我,找我有事么?”段强的声音依旧充满活力。 傅正南被他的热情感染,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淡笑道:“你在家吗?” “在啊!正跟我姐聊天呢!她一听我喊你‘姐夫’,激动得差点儿把我手机抢走。”段强故意提高了音量,趁机调侃夫妻俩。 傅正南笑了笑,开口说:“姐夫想求你件事。你们家保安把我拦在了外面,你能带清雨出来跟我见一面么?” 为了见到心爱的妻子,他刻意放下身段,瞬间变为能屈能伸的男人。 闻言,段强答应得异常痛快,说:“没问题,你等会儿啊。” 十分钟之后,姐弟两人走出了大门,看见倚靠在车旁的傅正南正深深地凝视着他们。 他穿着合体的黑色定制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轮廓,一束阳光从他的身侧斜落下来,给他俊美绝伦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看到妻子的瞬间,傅正南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像是平静水面的涟漪。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妻子面前,张开双臂将她轻柔地带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老婆,我来了。” 段强雨把头埋进他结实的胸膛,在他怀里蹭了蹭,简单应了一声:“嗯。” 此刻,任何华丽的辞藻都难以表达相思之情,无缝隙的紧拥,却让彼此的心灵更加贴近。 在旁围观的段强轻咳了一声,调侃道:“没想到老夫老妻还能这么腻歪。” 女人脸皮薄,被弟弟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缓缓地将老公推开,扭头对段强说:“等你结完婚就知道了。” 傅正南镇定自若地看着姐弟俩,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顿了几秒,他的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说:“段强,谢谢你!” “姐夫,不用这么客气,好好对待我姐就行了。”段强笑眯眯地应了一句,好奇地问他,“这次来是想把我姐接走么?”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应道:“恐怕岳父大人不会同意。” 微顿,他轻搂住女人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要不我做个倒插门女婿吧?这次来了就不走了。” 话音落下,女人眼底的笑意渐深,装作嫌弃他的样子,笑着说:“想得美。” “趁爸还没回来,你俩赶紧进去吧,有话慢慢说。” 段强四处张望了一下,担心父亲和姐夫会在门口相遇,如果两人正面交锋,姐夫要想进段家大门,肯定难上加难。 “嗯,我们进去吧。”傅正南牵起女人的手,跟在段强的身后,往宅子里走去。 趁段强不注意,他悄悄塞给妻子一张小纸条,然后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快速打开纸条,看见上面写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她朝男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傅正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充满疼惜和宠溺。 夫妻二人走进客厅里,看见徐友琴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妈。”傅正南礼貌地跟她打招呼,态度非常恭顺。 徐友琴听见女婿的声音,即刻抬起头来,指了指身侧的沙发,淡淡地说:“坐吧。” 看到母亲并未与丈夫针锋相对,她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徐友琴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借口去厨房查看晚饭做好了没有,就见段天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傅正南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说:“爸,您回来了。” 段天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算是跟女婿打了招呼,他的神色很是严肃,阴冷的眸光暗示着他此刻心情不怎么好,两道浓眉深锁,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傅正南。 他看出岳父对自己的敌意,表面仍旧不动声色,客气地说:“我来看看清雨,顺便给她送点儿东西。” 段强雨闻言,赶紧接话说:“这次回来的匆忙,安胎的补品没带够。” “哦。”段天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为了不让女儿不高兴,没有将真实情绪表现出来。 徐友琴担心翁婿二人起冲突,连忙招呼众人去餐厅,笑着说:“饭应该做好了,先吃饭吧。” 段天华斜睨了傅正南一眼,转身走进餐厅,在餐桌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女人看出父亲是在拼命隐忍,于是故意牵起傅正南的手,柔声说:“老公,你一定要挨着我坐。” 见到此景,他立马会意,拉着妻子走到饭桌旁,贴心地为她拉开椅子,说:“老婆大人,请入席。” “谢谢老公。”她嘟着嘴撒了个娇,表情娇俏还带着一点可爱。 段天华将一切看在眼里,无穷无尽的燥意和怒意向他袭来,他攥紧了手中的筷子,力度大到险些把筷子折断。 落座之后,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腩,递到男人的嘴前,温柔地说:“老公,尝尝这个,是家里厨子的拿手菜。” 傅正南微微向前探身,张开嘴将牛腩吞入口中,优雅地咀嚼了几下,称赞道:“确实不错!老婆,你也多吃点儿。” 说罢,他从同一个盘子里夹起一块牛腩,重复了一下女人刚才的动作。 “可是,我不想吃太多哦,现在都胖成一个球了,再不节食的话,你会不会嫌我丑?”她撇了撇嘴,傲娇地说道。 “谁敢说你丑?我老婆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傅正南的嘴甜得像是抹了蜜似的。 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样子,被段天华尽收眼底,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从两肋蹿到了脑门。 他努力压抑着怒火,正色道:“听说你是自己开车来的,一会儿我派司机送你回去。” “爸,让正南住在家里吧,吃完饭都挺晚的了,开夜车不安全。” 段天华不想让女儿难过,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晚饭后,段天华面色冰冷地踏进书房里,此时理智已经被怒火燃烧殆尽。 他气得把桌上的东西统统砸了一遍,怒骂道:“傅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辈子不想和你们有任何关系!” 语毕,他掏出兜里的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号码,厉声说:“原定计划提前执行,让清雨彻底离开傅家!” 掐断电话后,段天华心中的怒火仍未消退,用各种难听的话把傅家人骂了一遍。 夫妻二人刚回到卧室,便戴上耳机监听书房里的动静。 不出所料,段天华果然大发雷霆,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他俩的耳蜗,两个人对此感到非常震惊。 段强雨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她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不知不觉咬紧了下嘴唇,直到唇瓣印上一排崭新的齿痕。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面色微沉,眉宇沉沉的敛起,心情复杂地看着身边的妻子。 清雨的亲生父亲千方百计想要对付自己,这件事情落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更何况,她还怀着身孕,比平时更敏感,他真怕她太过伤心,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他摊开手掌轻轻摩挲女人的小脸,柔声说:“老婆,别难过。” 父亲的震怒与男人的温柔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感到有两把坚硬的小锤子,毫不犹豫地敲下来,将她的心敲击的粉碎。 积聚在她胸腔里的某种情愫终于爆发出来,泪水随即汹涌而出,瓷白的脸上一片斑驳。 一开始,她只是怀疑父亲想要破坏自己和正南的感情,刚才监听到的内容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再也无法用任何理由替父亲开脱,他说的每个字都像刀刃一般,不断凌迟着她的心。 傅正南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脊背,像在安抚一个婴儿。 她的心里特别难过,整个人抽噎得厉害,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颤抖了起来。 “我不想……不想看到你俩……互相伤害……”她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哭得声嘶力竭,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此刻,傅正南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难受得无以复加。 他把女人搂得更紧,郑重其事地说:“老婆,我一定会努力让他放下仇恨,接受我。” 话音落下,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机械地点了点头,泪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流。 等到她的哭声渐小,他一点一点地吻去女人脸上的泪水,动作轻之又轻柔之又柔,就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品。 一整晚,他都在倾尽全力安抚对方,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两个人才相拥而眠。 翌日,傅正南驱车赶回了宁城。 穆安然吃过早饭后正在花园里遛弯,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 “等傅正南回到傅家,你要和他可劲儿秀恩爱!听明白了么?”神秘人沉声说道。 穆安然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应道:“明白。” 神秘人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须臾,傅正南来到穆安然的房门前面,隔着门板沉声说道:“是我。” 穆安然急忙将房门打开,把接到新任务的事情汇报了一下。 “按他说的办。”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的深处。 “好。”穆安然略略颌首,神色淡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2章 盛宠蜜爱132 午餐时分。 傅正南特意选择在穆安然旁边的位置坐下,席间不停地给她夹菜,嘱咐她多吃一些对孕妇身体有好处的食物。 傅老爷子诧异地看着他俩,虽然觉得孙子行事古怪,但是什么都没问。 其他人见老爷子不想掺和这事儿,自然也就当作没看见,任由两个人花式秀恩爱。 “安然,一会儿吃完饭,咱俩去商场逛逛,也该准备些母婴用品了。”傅正南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应用软件,递到她的面前,笑着说,“我下载了一个APP,上面说要准备这些东西,你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买的?” 穆安然拿过手机,仔细地看了一遍,应道:“这些够用了,别买太多,用不完该浪费了。” “哟,替我心疼钱啊?”傅正南半开玩笑地说道,声音变得柔软而轻盈,“挣钱就是为了花的,更何况是给你花。” 这句话说得异常暧昧,任谁听了都觉得两个人的感情不一般。 午饭后,穆安然小憩了一会儿,傅正南耐心地等她醒来,然后,两人一起乘坐傅家的专车,到达当地最大的百货商场。 两个人一下车,穆安然便很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他十分配合女人的节奏,刻意放慢了脚步,开始陪她在不同的母婴店里挑选商品。 “正南,给儿子买这件衣服好不好?”穆安然拿起一件婴儿连体衣,展示给傅正南看,耐心地询问对方的意见。 傅正南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认真地说:“我觉得不错,买吧!” 放下衣服,穆安然又拿起一双小鞋子,笑着问道:“这双鞋呢?” “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傅正南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甚至带着点儿宠溺的味道。 这时,店里的导购员走到两人面前,脸上挂着职业般的微笑,谄媚地说:“您老公对您可真好!” 穆安然愣了一下,随即重新绽放出笑容,故作娇羞地说:“谁让他是孩子的爸爸呢。” 导购员又恭维了几句话,然后把他俩挑好的东西包了起来,傅正南爽快地掏出信用卡付账,全程表现得非常体贴。 “安然,附近新开了一家粤菜馆子,要不要尝一尝?”傅正南两手拎着购物袋,温柔地问了一句。 女人勾了勾唇角,淡笑道:“好呀,我听你的。” 两人特意选择窗边的位置坐下,从餐馆外面能够清晰地看到他俩用餐时的情景。 事实上,傅正南早就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他们,应该是想偷拍两个人吃饭逛街的画面。 因此,每上一道菜,他都会贴心地把菜夹到穆安然的盘子里,装出极其关心对方的样子。 穆安然的心中可谓百感交集,带着一丝愧疚与不安,更加卖力地配合他演戏。 “正南,对不起。”穆安然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说出口的却是真正的心里话。 男人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依然细心地为她布菜,微笑着说:“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穆安然微微低下头,将眸底的真实情绪掩去,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送菜,只是每道菜都让她吃出了苦味。 段家宅邸。 段天华很快便收到了两个人吃饭逛街的照片,他感到前所未有地开心,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后的诡笑。 他知道自己不能将这种心情直接表现出来,于是,刻意在踏入家门之前调整好表情,瞬间敛起笑意,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清雨,你看看这个。”段天华阴沉着脸色,把一个牛皮纸袋递到女儿的手里。 她打开纸袋的封口,把里面的照片倒在沙发上,一张张地翻看起来。 前面几张照片拍到穆安然挽着傅正南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母婴店里购物,后面几张则是他俩在餐厅里吃饭时的场景,从表情和动作来看,他俩显得异常亲密。 “这就是傅家人的本性!根本没有忠诚可言!”段天华指着散落在沙发上的照片,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照片上的画面让她感到非常意外,以她对自己老公的了解,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不会和穆安然走得这么近! 在她看来,正南没有对穆安然怒目相向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陪她逛街,还表现得像一对情侣? 难道正南是在演戏? 她猛然想起纸条上“将计就计”四个字,即刻明白该怎么做了。 “爸,这些照片都是真的?”她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抬起眼眸哀伤地望着段天华。 为了表演得更真切一些,她紧握着双拳,把手中的照片捏得皱皱巴巴的,以展示内心的愤怒。 “是真的!”段天华回答得异常笃定,耐心地解释说,“都是我雇私家侦探拍的,我担心你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傅正南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特意找人在暗中关注他。傅正南的表现,倒是不出我所料。” 听到这话,她的眼眸中泛起晶亮的泪花,怒斥道:“正南怎么能这样对我?太让我失望了!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居然……” 她的声音逐渐拔高,五官紧绷了起来,故意没说出最后半句话,让父亲以为她已经出离愤怒,恨不得立即找傅正南算账。 段天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虽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仍显得一脸愤慨。 “清雨,事已至此,你就和傅正南断了吧,以后也不要和傅家人来往。”段天华苦口婆心地劝女儿,说话的语气极其诚恳。 她听后没有急着表态,沉寂了片刻,漂亮的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解决办法。 “别再犹豫了,傅正南和那个穆安然不清不楚的,说明他没把你放在心上!清雨,他根本配不上你!”段天华见她半天不说话,急着补充了几句。 她拧眉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还是等穆安然生了孩子再说吧,如果那个孩子是正南的,我马上离开傅家,这辈子都不会跟傅家人联系。” 她的回答正中段天华的下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淡笑道:“这才是我们段家的孩子!” 女人依旧紧抿着嘴唇,目光幽幽的看着父亲,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段天华回到书房,气定神闲地在书桌旁坐下,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意。 事情正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若是进展顺利的话,清雨很快就会和傅家脱离关系,今后她的身份将只是段家的女儿! 想到这里,段天华得意地一勾唇,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行动很成功,继续做下去吧。”段天华霸道地下达指令,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顿了几秒,他冷笑一声,说道:“如果傅家人还敢骚扰我的女儿,就给我搞死傅正南!” 语毕,他立马挂断电话,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 与此同时,段强雨戴着耳机,听见了父亲在书房里说的每个字。 当那个“死”字传入耳蜗的时候,她心底的颤抖伴随着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转瞬间就将她埋入幽暗的海底。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觉得无法呼吸。 父亲命人杀死她的老公,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她感到凉意很快渗透了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正南的命比自己的命还要珍贵,倘若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父亲更不该一错再错,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不愿意看到亲人就这样走入无间地狱。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阻拦父亲的行动,唯有拼尽全力保护正南,不让他受到伤害。 她苦想了整晚,最终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翌日。 段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早饭,她突然然站起身来,严肃地说:“爸,妈,我要回傅家一趟。” 徐友琴一听,诧异地问她:“正南不是刚刚来过嘛,该送的东西也送来了,你着急回去做什么?” “有事情要办,我准备吃完早饭就动身。”她态度坚决地应道。 虽然她没有直接说明回去的目的,但是段天华心里很清楚,女儿肯定是想找傅正南算账,说不定这次会彻底跟他做个了断。 意识到这点,段天华答应得异常痛快,回复道:“清雨,想回就回吧,一会儿让段强送你。” 徐友琴没想到丈夫居然表示支持,深感困惑的同时,知道自己再劝她也没什么用,索性不再阻拦女儿的行动。 须臾,江默川开车来到段宅,说他正好要去宁城办事,顺路把他俩送过去。 姐弟俩坐上了江默川的车,刚开始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来便转到了她此行的目的上。 江默川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好奇地问道:“清雨,我听说傅总刚来看过你,这次急着回去,是因为你俩有事情没商量好?” 听到这话,女人扯了扯嘴角,不屑地冷哼一声:“他那么有主意的一个人,做事还需要跟我商量么?” 这句颇有埋怨意味的话,令段强怔愣了片刻,前两天看见他俩感情还挺好的呢,为什么姐姐的态度会变成这样? 段强紧盯着女人白皙的小脸,想要捕捉她的表情变化,试探性地问:“姐,你是想姐夫了吧?” 她叹了口气,嘴角耷拉下去,无奈地说:“想他又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得两地分居。怀孕到了这个阶段很辛苦,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可是他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反而留在傅家陪别人待产。” “那你是想回去找他谈谈么?”江默川趁机追问一句。 “能谈出什么结果?”她黯然地叹息一声,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 她的话句句透着对丈夫的失望和不满,江默川听了之后感到很开心,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危机,或许离分开的日子不远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 然而,段强却对她说的话感到犹疑,他俩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浓厚,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在一起时的腻歪程度简直无人能及,若不是深爱着彼此,是不可能有这种表现。 虽然心存疑惑,但是段强并没有问出什么,想等到他俩见面之后,观察一下再做判断。 江默川把车停在傅氏的公司大楼,跟他俩打了个招呼,便开车离开了。 傅正南早已得到消息,笑意盈盈地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他俩。傅正清和赵树正好在他办公室里商量事情,便站在他的身后,想要跟姐弟俩打个招呼。 须臾,姐弟二人走进屋里,傅正南上前一步想要抱抱妻子,不料,她突然扬起手来,给了男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无比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办公室里,在场的几个人皆是一惊。 段强一下子懵了,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在旁围观的傅正清和赵树直愣愣地望着满脸怒意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概过了半分钟,傅正南脸上的笑容霎那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这是你第一次打我。”男人的话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似的,带着森冷的寒意,“至少应该告诉我动手的理由。” 女人挑衅地讪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猛地摔到他的身上,厉斥道:“这就是理由!” 他弯下腰捡起照片看了看,表情平静地说:“你误会了,我和穆安然没什么。” “傅正南,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么?”她目光哀戚地望着对方,声音沙哑的像是打破的锣鼓,“我后悔嫁给你,更后悔曾为你所做的一切!当初,为了保住你的命,我吃了多少的苦!谁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太让我寒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巴一阵发苦,舌尖有种抽筋的感觉。 许是因为入戏太深,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脸颊上的肌肉抽跳了几下。 傅正南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你已经有了别人,我就没必要继续傻下去了。” 她感到这句话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导致最后语速越来越快,潜意识里想要尽早结束这场戏。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 她的嘴角勾起几抹嘲讽,嗤笑道:“事实胜于雄辩,解释再多也不能改变什么。” 语毕,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强行塞到男人的手里,郑重其事地说:“傅正南,既然你不爱我了,那就放我走吧,赶紧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好了!” 话音落下,段强彻底呆住了,都忘了赶紧上前劝几句。 傅正清对此感到非常意外,他既不相信正南会移情别恋,也不认为清雨真舍得跟他离婚。 两个人一路走来到底有多不容易,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携手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怎么能说散就散呢? 想到这里,傅正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人跟前,劝她说:“清雨,你先冷静一下!正南和穆安然之间真的没有男女之情,我坚信他只爱你一个人,千万不要被这些照片误导。” 她扯了扯嘴角,镇定自若地说:“正清哥,这个世界上,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你怎么知道正南永远不会变心?” “你俩共同经历过生死,这种感情来之不易,不要一时冲动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只可惜,傅正南苦口婆心的劝解没有任何作用,她的态度依然很坚决,笃定地说:“我不会后悔的。” 这时,赵树实在看不过去,顾不上彼此身份有别,无比认真地说:“少奶奶,我自知人微言轻,可是有句话不得不说。少爷从没把别的女人放在眼里,他可以为了您放弃全世界。离婚的事情,请您一定要三思。” 她抬起头看了赵树一眼,叹息道:“丁助理,从我嫁进傅家之后,你帮了我不少忙,我很感激你。不过,这是我俩之间的事情,希望别人不要插手。” 这话说得客气却透着疏离,赵树发现劝说无用,明白任何人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只好退到一边,暗自祈祷着能有奇迹发生。 这一刻,傅正南感到很受伤,心脏像是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一样的生疼,难以言喻的凄凉之意正深深的笼罩着自己。 虽然知道她是在演戏,但是自己依然很难过,仿佛有一种带着痛意的酸,像硫酸一般腐蚀着他的心脏,让他觉得痛不欲生。 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切不是在演戏,自己会不会心痛至死。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调整好状态,冷冷地说:“段强雨,既然你这么想离婚,那我就成全你!不过,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是我的!” 语毕,他感到四周的氧气仿佛被人抽干了,怎么呼吸都觉得困难,心里像是塞了一团铁砂在用力的摩擦着,那种疼痛是火辣而尖锐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折磨。 听到这话,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双拳,倾尽全力回复一句:“做梦!” 说罢,女人坚强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段强雨走出办公室的瞬间,隐忍许久的泪水立即夺眶而出,她捂着嘴巴跑到洗手间,把自己关在一个隔间中,压抑着抽泣起来。 她望着刚才扇了男人耳光的那只手,感到掌心依然在隐隐作痛,可想而知正南的脸颊会有多疼。 男人的疼是在脸上,而她的疼痛则扎在心中。 她感到胸口疼得就像被巨石砸击一样,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着疼,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过气来。 方才,为了把这场戏演得逼真,她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动手打了深爱的男人,即使不是真心想要伤害对方,却避免不了让他伤心难过。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停止哭泣,用凉水洗了个脸,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粉底液,遮住了微肿的眼皮,直到确认别人看不出自己哭过,这才走出了洗手间。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办公室,看见四个男人表情严肃地分站两侧,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一般。 傅正南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她,从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冷冷地说:“你赢了。” 她把协议装进包里,临走时对他说:“我们都是输家。”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带着段强打车回到傅家老宅。 傅正南兄弟俩乘坐另一辆车,默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疾步走进了客厅。 闻讯赶来的傅老爷子厉声问道:“你和清雨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阴沉着脸色,把离婚协议书掏出来,凄叹一声:“清雨不要我了。” 看到协议书,傅老爷子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把全家人召集过来商量对策。 傅正南始终不发一言,像一尊雕像般地坐在沙发上,一双浓眉紧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须臾,女人回到客厅里,段强跟在她的身后,手里还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她走到客厅中央,扫视了众人一眼,郑重其事地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马上要回安城了,请各位多保重。” 说完这话,她苦涩一笑,对段强说:“走吧。” 傅老爷子急忙拦住姐弟俩,拉着孙媳妇的手臂,用乞求的口吻说:“清雨,都是爷爷的错,跟正南没有关系,你要怪就怪我吧!清雨,爷爷求你留下来!” 说到最后,傅老爷子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看到孙媳妇准备离开傅家,他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整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 实际上,她的同样感到痛苦不堪,觉得胸口被剧烈的撞击,痛的异常尖锐。 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必须要坚持到底。 她敛下心内的悲怀,坚决地说:“爷爷,我和正南过不下去了,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说罢,她扒拉开傅老爷子的手,没再多说一句话,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走向大门口的途中,她不停在心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努力不去回想在傅家生活过的点点滴滴,甚至不敢细看家中的一草一木,双眼盯着前方的路面,生怕自己会在最后关头改变主意。 望着姐姐决绝的背影,段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对于这次离婚事件,他觉得非常诧异。 谁都知道她深爱着傅正南,况且,她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为何会做出如此极端的选择? 沉思了片刻,段强把傅正南叫到一边,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没有挽回的余地的了么?” 只见傅正南清冽的五官上染着忧郁之色,眉宇沉沉地敛起,漆黑的眸子凝聚一团黑云,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唉,其实我也不想离婚,但是清雨太要强了。”傅正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张脸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段强心中不解,追问道:“这跟要强有什么关系?” 傅正南把穆安然的事情简单讲了讲,叹息道:“安然怀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事先并不知情,而且我也没有背叛清雨。可是,她总是抓着这件事不放,不能容忍别的女人有我的孩子。” 顿了几秒,傅正南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补充一句:“清雨太不大度了,不适合做傅家的少奶奶。” 听到这话,段强的脸色骤变,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一拱拱地顶上脑门。 “傅正南,我真的看错你了!”段强猛地抓住对方的衣领,怒斥道,“我姐选择离婚是对的,你根本配不上她。” 段强强忍着想把他揍一顿的冲动,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傅正南冷清着目光望向门口,苦涩的蠕动了一下唇角,仿佛被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走出傅家老宅后,段强看见姐姐已经坐上了江默川的车,他把行李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气哼哼地打开了车门。 回段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姐弟俩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江默川的唇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晚饭后,傅正南走到傅正清的房间里,故作轻松地说:“朋友的酒吧刚开业,让我去捧捧场,正清哥,能和我一起去么?” 傅正清以为堂弟心情不好,想拉着自己出去散心,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走!” 两个人来到酒吧,傅正南连酒单都没看,豪爽的点了三瓶最贵的威士忌。 看他拿出不醉不归的架势,傅正清也没劝他,安静地陪着他喝酒。 很快,傅正南便喝完了大半瓶酒,眼神已经因为酒精熏染,多了几分迷醉。 他微眯着双眼,摇了摇手里的酒杯,突然咧嘴一笑,说:“正清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打一辈子光棍?” 傅正清知道他在说醉话,耐着性子回复说:“打什么光棍啊?你又没打算出家当和尚。” “和尚?”傅正南扯了扯嘴角,目光有些迷离,叹息道,“或许当了和尚,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闻言,傅正清黯然地叹息一声,拿起酒杯跟他的杯子碰了碰,劝他说:“清雨很爱你,估计离婚也是一时冲动,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提起离婚之事,傅正南表现得更加颓然,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哀伤地凝视着傅正清,狠狠地捶了几下胸口。 “我很爱清雨,自从认识了她,这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傅正南醇厚的声音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长睫毛簌簌的颤抖着,“正清哥,我还以为她知道我的心,相信我只爱她一个人。” “正南,清雨心里明白,只是……”傅正清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不忍在这种状况下,说出刺激他的话来。 “不,她不明白!”傅正南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说话的声音陡然提高,使得酒吧里的人纷纷侧目,对他指指点点的。 傅正清见状,立马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他喝醉了,这轮酒我来买单。” 大家听到这话,没有表示异议,扭过头不再理会他俩。 不料,傅正南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大声说道:“我告诉你,清雨根本没明白,她一点儿都不理解我!是,穆安然是怀了我的孩子,但我全程没参与,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因为自尊心强,就这样狠心地抛下我。正清哥,我是个男人,难道我没有自尊心么?” “正南,你小点儿声,有话还是回家说吧。”傅正清担心他醉得越来越厉害,直接把酒瓶拿到自己身边,阻止他继续喝下去。 傅正南一看,连忙起身争夺酒瓶,厉声说道:“傅正清,连你都要跟我作对么?” 傅正清并未跟他计较,只是紧紧地攥着酒瓶,耐心地等他撒完酒疯。 见对方坚决不从,傅正南摇摇晃晃地坐了下来,说出的话着实令人牙痒。 “我和清雨离婚,你心里很高兴吧?”傅正南看上去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指着傅正清的鼻子说,“你别想打我老婆和孩子的主意!” 听到这话,傅正清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了,刚要开口驳斥他,突然觉得对方的表现不太对劲。 以自己对堂弟的了解,他不可能把清雨说得如此不堪,更何况还是用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他俩的行为举止如此反常,极有可能是在演戏。 意识到这点,傅正清的表情冷凝下来,朝着男人的左脸挥了一拳。 “傅正南,清雨对你那么好,你却这样说她,你还是不是男人?”傅正清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怒吼一句。 “被我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吧?”傅正南冷嗤一声,毫不留情地给了对方一拳。 两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彼此身上。 傅正南边打边骂:“亏我还拿你当兄弟!” 傅正清努力配合他演戏,在回击的同时,反驳道:“不要狗血喷人!傅正南,你疯了吧?” 过了一会儿,保安赶来将两个人拉开,兄弟俩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似乎谁都不服气。 最终,在保安的劝说下,兄弟俩不再继续纠缠,前后脚离开了酒吧。 吃过晚饭后,段强雨敲开了书房的门,双手扶着腰走到父亲的面前。 段天华连忙把她扶到沙发上,用宠溺的口吻说:“你现在身子沉,找我有事的话,派佣人来喊我就行,不用自己特意跑过来。”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柔声说:“爸,我知道您心疼我,不过不用太担心,医生说适当运动对孕妇有好处,以后生孩子也会顺利些。” “这样啊,那就听医生的。”段天华在她旁边坐下,笑眯眯地问道,“你找我有事?” “爸,我跟傅正南签了离婚协议,从今往后,就和傅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执着而坚定,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想,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要让孩子姓段。上次傅正南叫我把孩子留在傅家,当时我拒绝了。如果将来傅家人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请您全力支持我!” 段天华一听,心中颇感欣慰,自己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女儿也看清了傅家人的真面目。 而且,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和傅家一刀两断,毋庸置疑,这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结果,如今可谓心想事成。 他握着女儿的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你放心,我绝不对让傅家夺走孩子的抚养权。” “谢谢爸。”她乖巧地说了一句,虽然心底掀起波澜,脸上的笑容却未减半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3章 盛宠蜜爱133 翌日。 天刚亮,她便起床亲自为家人准备早餐。 段天华夫妇走到餐桌旁,看见女儿的身上系着围裙,正忙着往桌上端粥。 见到此景,徐友琴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好奇地问她:“清雨,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笑着点点头,应道:“我简单做了几样,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说罢,她拿起一个碗,盛好粥后递到父亲面前,说:“爸,您尝尝看。” 段天华心生感动,赶紧用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夸奖道:“好吃!味道太好了!” 这时,段强伸着懒腰走下楼,还没来得及跟父母和姐姐打招呼,就听徐友琴说:“快坐下,尝尝你姐亲手做的早餐。” 听到这话,段强的眼睛瞬间燃亮,激动地说:“姐,你好厉害啊,一个人做了一大桌子菜。” 她随手给段强盛了碗粥,走过去递到他面前,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笑着说:“你长得这么高大威猛,做少了怕你不够吃。” “有亲姐的感觉可真好,而且这个姐姐既漂亮又贤惠。”段强嘴甜如蜜,一个劲儿地卖乖。 “油嘴滑舌。”她笑着回了一句,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 望着女儿辛苦做出的饭菜,徐友琴感动得眼眶泛红,说:“乖女儿,能吃到你做的菜,妈特别高兴。但你挺着个大肚子,本身就够辛苦的,今后别再做了。” 她听后摇了摇头,叹息道:“妈,其实我是因为不好意思。” 顿了几秒,她苦涩一笑,说:“这么多年来,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我就觉得那些对自己好一点儿的人都是好人。结果信错了人,之前总是维护傅家,经常惹您和爸不高兴,是我做的不对。” 话音落下,徐友琴的心间涌上五味杂陈,觉得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当初和女儿分开,让她一个人漂泊在外,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更不会嫁入傅家,得到个离婚的下场。 在徐友琴看来,女儿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源于父母的失职。如今,女儿能够失而复得,绝对是老天眷顾,自己应该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万万不能再让她伤心难过。 为此,徐友琴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儿,她沉寂了片刻,郑重其事地说:“老段,清雨受的苦,说到底都是我们造成的,必须要好好补偿她!” “妈,我们是一家人,不用算得这么清楚。”她扫视了家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柔声说,“我现在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想好好孝敬爸妈,把过去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都补上。” 徐友琴猜到她会拒绝,再次劝她说:“不管怎么说,段家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有你的一份。” “清雨,你是段家的女儿,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段天华放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连声音也沉凝了一些。 她迎上父亲的目光,正色道:“您和妈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对于我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正因为重要,才不能随便对待。”段天华的口气强硬,带着不可抗拒的味道,“我已经策划了一个父女相认的宴会,到时候会邀请全城的人来,让大家知道我的女儿找到了。” 徐友琴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立马接话说:“没错,认回清雨的事儿,就得大张旗鼓地办。” 此时,段强的嘴里被包子塞满,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仍然急于表达自己的看法,“我支持爸的决定!姐,你就别再拒绝了。” 见全家人均表示赞同,她不好意思再出言反对,于是硬着头皮答道:“爸妈做主吧。” 听到这话,段天华得意地一勾唇,眼底的笑意更加浓重。 她低下头专心吃饭,默默地眸底的真实情绪掩去,等到抬起头时仍是满脸笑容。 傅家老宅。 傅正芳听说兄弟俩打了一架,急忙赶到傅正南的房间里看望他,顺便和他谈谈心。 她上下打量傅正南一番,只见他的领带变得歪七扭八,头发乱糟糟的,脸颊还有些红肿,一副颓废的样子。 “正南,别怪姑妈多嘴,我看得出来,你和清雨之间的感情挺深。”傅正芳并未提及兄弟俩打架的事情,毕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安抚对方。 傅正南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露出痛苦的表情,叹息道:“清雨眼里容不得沙子,感情再深也没什么用,恐怕离婚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离婚协议书都签了,她也回娘家了,目前,除了孩子之外,我俩之间再无其他的联系。” 闻声,傅正芳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你不是真的要和清雨离婚吧?”傅正芳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眉宇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虽然我这些年没和大家待在一起,但是对以前的事情记得比较清楚。”傅正芳淡淡一笑,颇有感触地说,“你小时候是个非常讲感情又不爱说心事的孩子,有什么想法都埋在心里,从来不随便跟其他人说。正南,关于清雨的事,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能和姑妈说说么?” 傅正芳说话的声音轻柔缓慢,全无半分压迫感,莫名就让人放松下来。 只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断然不能将真实想法和盘托出,即使对方是疼爱自己的姑妈,也不能轻易流露出真情实感。 他随手扯下领带,不耐烦地扔到一旁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说:“一切随缘。” 傅正芳见他不愿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没再继续勉强,缓缓地站起身来,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不料,傅正南开口拦下她,表情严肃地说:“姑妈,请您等等,我有件事想问您。” 傅正芳闻言,再次坐了下来,应道:“你问吧。” “我们和小姑妈在一起生活多年,可是从未完全了解她。”傅正南黯然地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她一直伪装成别人,让我不免感到好奇,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毕竟是我的家人,很想多了解她一些。” 提起妹妹,傅正芳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正芳是被人利用的,我相信她本性善良。” “嗯,我也相信,”傅正南应了一句,顿了几秒,好奇地问道,“小姑妈有什么喜好或者是讨厌的事情么?” “喜好嘛……”傅正芳努力回忆了一番,随后摇了摇头,说:“好像没有特别的。不过讨厌的事情倒有一件。” 话音刚落,傅正南漆黑的眼眸亮了亮,追问道:“什么事?” “你也知道,她现在的名字叫天心。”傅正芳蹙了蹙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褪去,严肃地说,“她很讨厌别人叫她傅正芬。” 说到这里,傅正芳拧眉摇摇头,像是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小姑妈确实对咱家人充满恨意。”傅正南无奈地悠叹一声。 “我还记得,有一次想劝她收手,提醒她到底还是傅家人,所以就叫了她的本名。谁知道,正芬气得差点儿对我动手!” 说起这件事,傅正芳仍然心有余悸,不由得拔高了说话的声音。 “当时,她恶狠狠地对我说,要不是因为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她早就出手教训我了。” 傅正芳说完这句话,长长地凄叹一声,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傅正南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两道剑眉邪肆地上扬起来,顿时心生一计。 三日后。 傅正清收到堂弟的微信,是一张行车路线图,附言说让他开车沿着既定路线走,在图上标记的地点接头。 一路上,傅正清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车辆,确认无人跟踪自己后,开着车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小巷子里,最后将车停在一处四合院外面。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看见小巷里空无一人,于是抬手敲了敲木门。 须臾,木门徐徐开启,傅正南神态自若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把他让进了屋里。 “正清哥,稍微等我一下。” 语毕,傅正南转身走到后面的屋子里,没过多长时间,他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过来。 傅正南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傅正清的目光就像台高精度的扫描仪,把那个陌生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只见来人身姿笔挺,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虽然这个人的长相较为普通,五官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却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眼神。 他感到对方气质不俗,可是除了双眼似曾相识之外,对于这张脸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不过,来人站在正南身边时,感觉两个人的身材倒是极为相像,估计要是从背影看他俩的话,说不定会把两个人搞混。 傅正南并未多言,只是指了指陌生男人,沉声问道:“觉得他怎么样?” 听到这话,傅正清怔愣了片刻,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怎么样”到底包含着几个意思?是要他评价对方的身材长相么?正南是要选保镖还是选助理? “你别跟我卖关子了。”傅正清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开口问他。 闻言,傅正南走到门边,将门锁紧紧地扣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陌生男人面前,正色道:“可以开始了么?” 陌生男人微微颌首,应道:“开始吧。”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两个人同时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实模样。 傅正清眸底一阵错愕,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目光依次在两个人的脸上掠过。 “你是正南?”傅正清指着之前的陌生男人说道,顿了几秒,又指了指之前看见的“傅正南”,再次发问道,“你不是正南?”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傅正清即刻明白过来,堂弟和陌生男人分别伪装成了对方,居然把自己也给骗了。 真正的傅正南侧首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对傅正清说:“这位好兄弟叫赵勇,是我新找来的帮手,他是王玉海从部队挖过来的,人绝对可靠。” 听到这话,傅正清想起他曾假扮叶子峰的事情,想必这回又要利用别人的身份做些什么,而且,还不是那种一时半刻能够搞定的任务。 联想到这点,傅正清担心地问他:“正南,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傅正南波澜不惊地望着对方,嘴角缓缓地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把赵勇找来,就是为了让他扮演我,而我用他的身份打入段氏。”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傅正清一听,表情瞬间冷凝下来,他深知这个计划是在以身犯险。 段家一直对傅家恨之入骨,甚至不惜拆散他和清雨。如果他潜伏在段氏,一旦被段家人识破,迎接他的便是残酷的报复,说不定还会危及到性命。 经历了那么多事,正南可谓九死一生,与抓住真正的敌人相比,保住他的这条命更加重要。 “这么做太危险了,有没有别的办法?”傅正清浓眉深锁,一字一句地问道。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磁实的声线依旧冷淡沉稳,镇定自若地说:“不危险,一开始先让赵勇去跟段家接触,他们不会有半点儿怀疑,等到他得到段氏的职位之后,我俩再真真假假地相互扮演。正清哥,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俩假扮对方的效果还不错。” 望着对方坚定的眼神,傅正清突然想起来,正南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接近段家人,除了查清真相之外,必然还有别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见到清雨。 意识到这点,傅正清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试探性地问他:“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特别想清雨?” 提起心爱的妻子,傅正南笑着点了点头,原本狠厉的眸子里轻漾出一丝柔和之意。 傅正清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自知以这个理由为前提的话,完全没必要继续劝他。 “正南,我支持你的决定,需要我做什么随时说。”傅正南沉声说道。 听到这话,傅正南脸上的笑意渐浓,他猛地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堂哥的肩膀,淡笑道:“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 傅正清悠然地浅哼一声,转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闲适地交叠起双腿,用调侃的语气说:“谨遵傅总指示。” “不敢,不敢,小弟还得唯正清哥马首是瞻。”傅正南笑着回应对方的话,顿了几秒,才道出所托之事,“我想请你把‘傅正芬’或者‘正芬’的名字,用在所有不好的地方,并且让大家都知道。” 这个提议让傅正清深感诧异,正南并未安排他全力寻找小姑妈的下落,反而要拿她的名字做文章,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他搞不懂正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要跟小姑妈的名字过不去?” 傅正南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说:“因为小姑妈讨厌这个名字。” 他见对方仍是一脸懵懂的模样,解释道:“昨晚,姑妈告诉我,小姑妈不喜欢别人叫她‘傅正芬’。有一次,姑妈喊她这个名字,她气得差点儿把姑妈打一顿。可想而知,她究竟有多么厌恶自己的本名。” 话说到这里,傅正清即刻恍然大悟,正南之所以让自己把傅正芬的名字频繁曝光,就是想激怒对方,从而实现引蛇出洞的目的。 之前,王玉海曾派出不少人追查他们的下落,但是并没有什么进展,与其盲目地主动出击,倒不如等他们自己暴露行踪,再将他们一举擒获。 不得不承认,正南的这个计划可行度很高,或许很快就能收到成效。 傅正清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微顿,他忍不住打趣对方,笑着说:“正南,你这招儿够损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傅正南回答得大言不惭。 之后,三个人将相关事宜商量完毕,便分别离开了四合院。 一周后,安城。 谢建波驱车带着李小娴,按照导航的指示,费了半天劲终于赶到段家宅邸。 “是这里吧?”谢建波抬手一指,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 李小娴打开车窗,对照手机上的定位信息瞅了瞅,答道:“应该是,我看导航显示的是这里。真没想到啊,清雨的亲生父母还挺有钱的,我看跟傅家差不了多少。” “一会儿别在她面前提傅家,她刚和傅正南离婚,心里肯定不好受。”谢建波贴心地提醒了一句。 随后,谢建波将车停在路边,两个人走到门口的保安面前。 李小娴客气地说:“我们是清雨的朋友,我叫李小娴,他叫谢建波,麻烦你代为通报。” 保安不敢怠慢,立即打电话给段强雨,将来访者的信息告诉了对方。 她撂下电话之后,叫来一个佣人,沉声说道:“你出去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以后不想再见他们这样的穷朋友,让他俩赶紧回去。” 佣人接到指示后,疾步走到大门外面,将她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俩。 话音落下,谢建波和李小娴同时睁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根木头似的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他俩互相对视了一眼,李小娴率先开腔,不解地问:“建波,这种话能是清雨说的?” 谢建波拧眉摇摇头,正色道:“不可能,清雨不是那种人。” 说罢,他再次向佣人确认,厉声问道:“她真的这么说?” 佣人点头如捣蒜一般,回答说:“一个字都没错!” 听到这话,李小娴忍无可忍,怒斥道:“我不相信清雨会这么说,肯定是别人的主意。我们大老远从宁城赶过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 说罢,李小娴伸手扒拉开佣人,径直往大铁门走去。 见到此景,谢建波不再保持镇定,他即刻抬步上前,走到李小娴的身边,想要和她一起闯进去。 保安马上给宅子里的人打了个电话,随后和保姆冲到他俩面前,阻止两个人的进一步行动。 “让我进去!”李小娴声嘶力竭地大喊,用力扒住铁门,同时伸手去拽门锁。 谢建波护在她的身后,与保安和保姆当面对峙,试图让对方与自己拉开距离。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四人循声望去,只见段强雨挺着大肚子,缓缓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漂亮的眉毛拧成了疙瘩,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脸色差到了极点。 段强雨走到众人面前,隔着铁门的栏杆,像看陌生人似的望着他们。 李小娴没察觉到她刻意营造的疏离感,伸出食指对着佣人,怒气冲冲地说:“清雨,这是什么情况啊?你们家的佣人怎么那样说话?” “她都说了什么?”段强雨语调清冽,不带任何语气。 李小娴还以为她站在自己这边,理直气壮地说:“她把你说得特别冷血,声称你以后不想再见我们这种穷朋友!清雨,你必须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哪儿能这么对待你的朋友呢?” 然而,李小娴并未盼来闺蜜为自己撑腰,只见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露出满脸不屑的表情。 谢建波始终没说话,一直观察着段强雨的举动,直到看见她的唇角勾起嘲讽,顿觉心底一沉,眉头比刚才皱得更紧。 “这些话是我说的,佣人只是替我传话而已。”段强雨冷冷地说道,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 闻言,李小娴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应该不是在做梦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段强雨再次开口说:“你俩回去吧,别再来了。” 语毕,女人决绝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望着她冷漠的背影,李小娴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清雨,不是那个心地善良、珍惜友谊的好闺蜜,反而比出事之前的宋清雪还要诡异。 难道是怀孕之后导致性情大变? 按说不至于啊,上次见她时还是好好的呢,为何转瞬之间换了一副嘴脸? 李小娴不敢相信她真的变了,冲着里面大喊:“清雨,你给我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清雨!清雨!”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保安实在受不了,掏出配备的防身武器,威吓她道:“我警告你,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你算哪根葱?”李小娴的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作势要跟对方动手。 谢建波见状,连忙冲上前用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拖离保安的面前,几乎耗尽全身力气才将愤怒的女人拉回车里。 李小娴一路骂骂咧咧,直到最后嗓子喊得沙哑,才停止对段家一干人等的讨伐。 接下来,车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就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堵得难受,难受到有些喘不上气来。 万万没想到,相交多年的闺蜜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半刻真的无法接受对方的改变。 李小娴难过得咬住下嘴唇,过了一会儿,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建波,人心真是复杂啊。”李小娴黯然地凄叹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打破的锣鼓,“没想到,跟豪门亲生父母住了没几天,清雨就变得这么彻底。”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逐渐接受残酷的现实,李小娴突然觉得仿佛一下子看尽人情冷暖,脑中的锁链似乎在霎那间碎去,只留下一片空白。 谢建波有几秒钟没有说话,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与李小娴一样,他同样惊讶于清雨的变化之快,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但是,联想到她这几个月的表现,又觉得这事有些古怪。 除此之外,清雨如此坚定地跟段家站在统一阵线,与她之前的说法似乎对不上。 “小娴,我回国之后第一次见到清雨,她已经嫁入傅家了,按说傅家也是豪门。可是,当时她给我的感觉还是和从前一样,至少性情和行事作风没有太大变化。”谢建波回忆起见面时的场景,越发觉得此事诡异。 经他提醒,李小娴回想起来,清雨成为豪门阔太太之后,除了变得更加坚强之外,貌似性格并没有改变太多,对待自己仍像原来一样好,从未像今天表现得这般嫌弃。 “从宋家到傅家,生活环境发生了巨变,如果清雨真的要变的话,应该在那会儿就变了。既然当初没变,现在怎么可能会变呢?这完全说不通啊!”谢建波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小娴,试图说服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况且,清雨说过她和段家人只有血缘关系而没有亲情,段家人对她的影响恐怕比较有限。你说是吧?” 李小娴仔细想了想,认为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一般来说,一个人由俭入奢后,心里状态比较难调整,就像大家口中所说的暴发户那样,容易变得目中无人,跟过去的朋友划清界限。 但是,清雨嫁给坐拥无数财富的傅正南之后,明明可以安心在家当少奶奶,但是她依然勤奋工作,花钱方面也没有大手大脚。 正如谢建波所说,要变的话应该在那个阶段改变才对,目前的状况只是从一个大富之家到另一个大富之家而已,有如此大的改变反而显得奇怪。 “那你说她为什么会用这种态度对待咱俩?”李小娴实在想不明白,拧着眉头问谢建波。 对于其中的缘由,谢建波也是一筹莫展,他拧眉摇摇头,正色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其中一定有隐情。” 李小娴深以为然,为此感到更加烦躁,郁闷地说:“接下来怎么办啊?难道咱俩永远不见清雨了?” 谢建波苦涩一笑,无奈地说:“静观其变吧。” 语毕,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随后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傅氏集团里。 傅正清看着手中的广告报价单,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段时间,他已经按照傅正南的要求,用“傅正芬”和“正芬”的名字做了很多广告,投放的媒体包括宁城的地方电视台、广播电台、报纸、杂志以及各大社交网站。 他手中的报价单上列了不下十种小作坊出产的商品,比如“正芬马桶盖”、“傅正芬豆腐干”、“正芬牛宝”,样样都是品质差到极点的三无产品。 然而,这不是最气人的,他用“正芬”的名字为各种成人用品命名,甚至在设计包装时,特意把“正芬”二字放大,并摆在包装正中最为显眼的位置。 除此之外,他还找人利用“正芬”的名字编了不少广告词,经过一番加工之后,广告词变得极为朗朗上口,达到让人过目不忘的效果,简直比某些大牌广告留给人的印象更加深刻。 同时,为了进一步扩大传播范围,傅正清紧急找了几个相熟的影视圈的朋友,拿出不少钱投资网络热播剧,并且将剧中作恶多端的人物名称改成了“傅正芬”,这样一来,只要收看电视剧的人都能发现那个名叫“傅正芬”的恶人。 电视剧热播期间,广大粉丝都在对剧中的坏人口诛笔伐。傅正清抓住这个机会,雇佣水军在网上发起话题讨论活动,其中一个就是“傅正芬的100种死法”,网友们看到话题后脑洞大开,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比如把傅正芬绑在沙漠中的石柱上,然后在她面前放上一瓶水,而她只能看不能喝,最后在饥困交加以及巨大的心理折磨中死去…… 很快,这个关于电视剧中恶人的处置方法的讨论火了起来,傅正芬的名字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最后发展到大家创造出一个新的网络流行语,叫做“做人不能太傅正芬”,意为不要变成一个万人唾弃的混蛋。 这天,躲在豪宅里的傅正芬和莫邵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当剧中名为“傅正芬”的恶人出现时,她猛地站起身来,随手抄起遥控器,作势就要砸过去。 莫邵天眼疾手快,赶紧抢过遥控器,迅速切换到另外一个频道。说来也巧,该频道正好播到“正芬”牌马桶盖的广告。 见到此景,莫邵天觉得十分奇怪,连忙打开手机上的搜索软件,以“正芬”为关键词查找相关信息,结果发现多条与之有关的广告,还有各种不堪入目的骂人话。 此刻,傅正芬早已火冒三丈,她感到全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敢用这个名字做恶心的广告,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傅正芬怒吼一声,转身就要出去找那些公司算账。 莫邵天一个健步冲到她面前,迅速拦住了她的去路,厉声说道:“你冷静点儿!” “他们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傅正芬的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天心,突然冒出这么多跟你名字有关的东西,而且,不管是电视剧还是广告,都是偏向负面的,这件事肯定有蹊跷,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中了别人的圈套。”莫邵天一字一顿地说道,态度异常的坚决。 望着对方笃定的目光,傅正芬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同时,仔细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最后终于明白过来,正如莫邵天所说,这种情况下不应轻举妄动。 她坐回到沙发上,紧闭着嘴唇,一丝狠厉,在她的眼底绽放。 段氏集团。 赵勇跟在一名中年男人身后,迈着稳健的步子往段天华的办公室走去。 两人行至办公室门口时,中年男人顿下脚步,转身对赵勇说:“不用紧张,段总是个爱惜人才的老板,你只要正常表现就行。” 赵勇微微颔首,毕恭毕敬地说:“知道了,谢谢张叔提醒。” 他敲了几下房门,得到对方应允后,两人抬步走到段天华的面前。 看到两人的瞬间,段天华连忙站起身,笑着说:“老张,有日子没见了,看你气色不错。” 老张是段氏集团的重要董事,因为他手里还有其他产业,所以不经常来集团,但是和段天华的关系一直不错,彼此非常信任对方。 两人寒暄过后,老张指了指赵勇,介绍说:“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叫赵勇,刚从部队复员回来。” 赵勇主动伸出手与段天华相握,不卑不亢地说:“段总,您好。” 段天华快速地将对方审视了一番,发现赵勇眉宇间藏着一种镇定自若的魄力,浑身散发着军人特有的阳刚之气。 “大家坐下聊。”段天华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随即在长条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段,咱俩这么熟,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老张瞟了赵勇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赵勇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人成熟稳重,做事勤奋认真,在部队的时候还获得过不少嘉奖。” “嗯,一看就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段天华笑着附和道。 在商场上混迹多年,老张自然善于察言观色,他见段天华对赵勇的印象不错,便趁机说出此行的目的。 “他最近正在找工作,所以我想问问你,段氏有没有适合他的职位。”老张面带笑容,说话极为客气,“可以让他从基层做起,先锻炼一段时间看看。” 虽然老张在段氏集团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段天华毕竟是一把手,倘若他随便安插一个人进入公司,弄不好会影响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当面和对方打个招呼比较好。 老张是段天华信任的人,他倒是很愿意借机卖个人情,再加上他自认为看人比较准,赵勇一看就是个踏实肯干的主儿,八成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赵勇,你在部队的时候擅长做什么?或者说学过什么专业?”段天华紧盯着对方,语气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 “我在军校时学的是法律专业,后来在部队做了一段时间的团政委。”赵勇言语精炼,说话铿锵有力。 段天华一听,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赞赏地说:“能做到这个级别不容易。那你对法务部的工作感兴趣么?” 赵勇瞅了老张一眼,对方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这个工作还不错。 “嗯,挺感兴趣的,而且我能学以致用。”赵勇沉声答道。 段天华看向老张,询问他的意见,“法务部正好缺个副部长,让赵勇试试吧,怎么样?” 老张对这个安排极其满意,笑着答道:“谢谢老段,还是你想得周到。” 赵勇紧接着道了声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4章 盛宠蜜爱134 翌日。 段天华为女儿策划的迎接宴会正式召开,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盛装出席了此次宴会。 段强雨穿着一身订制礼服,面带微笑地站在父亲身边,即使身怀六甲,依然掩饰不住娴静的气质。 “感谢各位出席我与小女的认亲仪式。”段天华手持话筒,站在搭好的台子上,扫视了众人一眼,郑重其事地说,“同时,我也要感谢清雨,她离开家这么多年,凭借自己的努力,成长为一个非常出色的女人。今天是清雨正式回归家庭的日子,希望大家今后多多关照小女……” 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辞之后,段天华带着女儿在台下走了一圈,亲自把她介绍给重要的来宾。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礼貌地与每个陌生人打招呼,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即便如此,挺着大肚子的段强雨依然惹来不少人的非议。 几位站在远处的阔太太斜睨了她一眼,其中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率先开口:“我听宁城的亲戚说,这个段强雨挺有心计的,当初为了钱,嫁给又瘸又瞎的傅正南,等到找回亲生父母后,就主动跟人家提出离婚。” “啊?她可真够豁的出去的。”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豪门阔太太惊叹一声。 “其实不难理解,据说她的养父母家比较穷,麻雀变凤凰的最好方法就是嫁个好人家嘛。”另一位身材稍胖的阔太太撇了撇嘴,不屑地冷哼一声,“挺着大肚子出来见人,勇气可嘉啊。” 这时,浓妆艳抹的女人伸出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说:“这里到处都是段家的人,咱们说话还得注意点儿。” 另外两位阔太太即刻了然,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开口说道:“现在段天华手里有宁城傅氏的股份,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闻言,身材稍胖的阔太太嗤笑道:“要让段天华知道别人看不上他的宝贝女儿,还不得和人家拼命啊!” 语毕,三个人没再多说什么,赶紧转移了话题。 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段强雨觉得实在扛不住,便跟父亲说需要休息一下,然后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傅正南扮演的赵勇手里端着一杯香槟,不停地四下张望,装作在找人的样子,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女人的身旁。 “段小姐,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坐着?”“赵勇”微眯着双眼,视线淡淡地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很自然地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落座。 女人瞥了他一眼,发现并不认识此人,礼貌地微笑示意,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 没想到,“赵勇”猛地向前探身,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用无比温柔的口吻说:“今天一定累坏了吧?” 她察觉到对方在向自己放电,顿时心生厌恶,不耐烦地说:“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和您还没熟到可以谈论这个话题的地步。” “赵勇”勾了勾唇角,主动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赵勇。” 出于礼貌,她伸手与之相握的同时,对上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眸。 男人幽暗的眸子里,闪过的光温柔又霸道,乌黑的眸子里有一种深邃到沉稳的魅力。 这双眼睛是她无比熟悉的,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对方是她每天都在思念的男人。 对于他的出现,她感到又惊又喜,一时竟然忘了说话,睫毛不停地闪烁,眸子灿若星河。 傅正南意识到她已认出自己,十分不舍地收回了手,仍用“赵勇”的声音对她说:“段小姐,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此时,她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懵懵懂懂地问道:“什么问题呀?” “赵勇”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强忍住想要拥抱对方的冲动,柔声说:“段小姐怀孕之后,记性果然变差了。我刚才问你,在这里折腾了一晚上,累不累?” 她眨了眨眼睛,笑着应道:“还好,今天宝宝挺乖的,所以我比较轻松。” 说罢,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饱含深情地说:“前几天,宝宝跟我说他想爸爸。” “赵勇”听出她话里若有所指,表面上是在说孩子,实际上在表达对他的思念。 “我相信,孩子的爸爸肯定很想他。”“赵勇”说话不疾不徐,素来清冷的双眸,此刻柔得仿似一滩春水。 她笑着点了点头,问他:“赵先生为何来参加宴会?” “我刚进入段氏工作,是法务部的副部长。”他简要交代了一下,顿了几秒,补充道,“老板的女儿也是我的领导嘛,理应过来打个招呼。”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用隐喻的方式聊天,谁也没提“赵勇”的真实身份,却充分表达了各自的心意。 就在他俩相谈甚欢的时候,段天华夫妇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他们。 看到女儿终于愿意接触其他男人,而且对方还是可以信任的赵勇,段天华感到非常欣慰。 毕竟老张是段氏集团的元老级董事,为公司的成立和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老张给他介绍的人从来没出过错。 如果赵勇真的和清雨两情相悦,又不介意她怀着别人的孩子,那么,或许赵勇可以作为段家的女婿人选。 想到这里,段天华眯了眯眼睛,指着赵勇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徐友琴明白丈夫话里的意思,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他和清雨聊得倒是挺好的,从表面上看,跟咱家女儿也还算般配。我就怕他是看上了咱家的权势,而不是真心喜欢清雨。” 妻子的话提醒了段天华,行走江湖多年,他自然明白一个道理,即使现在赵勇的为人信得过,也不代表他将来不会有别的想法。 目前,清雨是单身的状态,要想获得更多的财富,娶她确实比辛苦打拼来得快一些。 段天华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淡笑道:“那就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宴会行至过半,转眼到了最为重要的环节。 段天华早在邀请来宾时就放出风声,他将在宴会后半程宣布公司的股份分配事宜。 毋庸置疑,这是判断公司未来归属的重要时刻,段氏集团的股东以及合作伙伴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最终的选择。 因此,段天华刚走上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我宣布,会把我手中持有的段氏集团的一半股份转到女儿的名下。” 话音刚落,在场人皆是一惊,谁也没想到,他给女儿的股份竟然比给儿子的还要多。 原来,对于段天华来说,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更加重要,甚至超过大家心目中的接班人段强。 众人纷纷看向段强,只见他面带笑容,神态自若地望着台上的父女二人,没有表现出半点儿不开心。 这时,段强雨接过话筒,正色道:“谢谢爸,作为您的女儿,我感到特别骄傲。” 段天华听到这话,心里像被倒进一大罐蜂蜜似的,不由得喜上眉梢。 下一秒,女人突然话锋一转,表情坚定地说:“但我对段氏不了解,所以,想请您将股份转让的事情稍作更改,把您在傅氏的股份和董事长的位置转给我。” 她的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众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起来,都在猜测她此举的目的。 “赵勇”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台上的女人,目光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段天华先是一愣,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当着众人问她:“清雨,说一下你的理由。”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应道:“我嫁入傅家之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可是,傅家却背着我搞小动作,导致我和傅正南的感情破裂。这些都是傅家欠我的,我要站在高位,让他们俯首称臣!”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执着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段天华看着女儿笃定的神情,意识到她有自己的野心,如果把傅家的股份转给她,一定会让傅家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她在傅家生活的时间并不短,应该比他还要了解每个人的短处,说不定会弄得傅家永远翻不了身。 毫无疑问,让傅家一败涂地,正是他想要的。 答应她的要求的话,既能让女儿高兴,又能把傅家整垮,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想到这里,段天华得意地一勾唇,对女儿说:“清雨,我答应你!傅氏的股份和董事长的位置是你的了。” 段强雨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举着话筒说了一句:“谢谢爸,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语毕,段强带头鼓起了掌,来宾十分配合地跟着拍手。 一位与段氏合作多年的老板侧首看向身边的熟人,小声说:“看来传闻是真的,段家和傅家的关系果然很差。” 对方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幸灾乐祸地说:“心怀恨意的女人最可怕,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没准儿会把傅家弄个天翻地覆。” 老板瞟了段强雨一眼,好奇地问道:“她肚子里怀的是傅正南的孩子吧?” “是啊,孩子的父母转眼间成为仇敌,预计两家争斗的戏会很精彩。” 说完这话,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很想知道两家的恩怨会以何种方式解决。 此时,宴会仍未结束,刚才对段强雨多有质疑的人,在得知她掌握傅氏的股份之后,开始正视她的地位,对待她的态度随之发生变化,来宾不时地端着酒杯上前表示祝贺。 由于她不能喝酒,在一旁保护她的段强便主动代劳,不断地替她挡酒。 当然,能够与姐姐相认,段强心里特别高兴,即使无人敬酒,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很多。 作为主角的段天华,更是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本着照顾好宾客的原则,他时不时地主动和人寒暄交流,自然也免不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段总,恭喜您找回女儿。”段氏的一名老董事端着一杯红酒,与段天华碰了下杯。 “谢谢,谢谢!”段天华已经喝到微醺,反应略微迟钝了一些。 站在他身边的徐友琴喝得满脸通红,在丈夫喝完这杯酒后,她又主动回敬了董事一杯。 段家的三个人在来宾的轮番围攻之下,都进入了酒醉的状态,只有段强雨依然保持清醒。 她望着酒醉中的父母,柔声说:“爸,妈,我觉得有点儿累,准备回去休息。你们也别喝太多了,注意身体。” 段天华挥了挥手,结结巴巴地说:“因为我……我高兴……清雨,你找人送……送你回去。” “嗯,我找好了,您放心吧。” 语毕,她嘱咐段家的随从照顾好父母和弟弟,随后缓步走出了宴会厅。 “赵勇”安排的车已开到门口,而他则站在车边,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人,其它都模糊成虚无的背景。 男人非常绅士地打开后座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柔声说:“段小姐,请上车。” 她捂着嘴笑了笑,上车之前在他耳边小声说:“赵先生真体贴。” 听到这话,“赵勇”眼底的笑意更浓,他即刻抬腿上车,很自然地坐在女人的身边。 “慢点儿开。”男人特意跟司机说了一句。 她不知道司机是否可信,依然用对待“赵勇”的方式与他聊天。 傅正南很享受女人的陪伴,他悄悄地将右手向旁边伸过去,用小指碰了碰女人的手背。 感受到两人肌.肤相碰,她转过头看向他,美眸里有掩饰不了的柔情蜜意。 看到对方柔情似水的眼神,他忍不住直接握上她温软的小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顺势与她十指相扣,大拇指在她的手背轻轻摩挲着,动作极尽温柔,眼神很是磨人。 男人的大掌宽厚修长,干燥的温度将她包裹着,酿造出一股股的热流,酥了她的心田。 她不敢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一想起他俩只能用这种方式偷偷见面,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积聚在胸腔里的某种情愫,仿佛即将涨破要爆发,眸子酸胀得厉害。 傅正南也怕自己失控,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车窗外面,心里瞬间涌上了五味杂陈,有些不是滋味。 傅家和段家之间的恩怨不做个了结的话,他俩就要一直像这样背着别人见面,明明互相深爱着对方,原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却被迫像偷情一般,必须用伪装的身份与她相见。 思念一个人是如此辛苦,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想到这里,傅正南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毅然决然地转过头,想要向她倾诉所有的思念。 然而,眼前出现的一幕令他心痛不已。 不知何时,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原本瓷白的脸上变得一片斑驳。 他刚要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女人再也无法控制对他的依恋,直接躺进他的怀里。 鼻息里充斥着熟悉的味道,令她觉得无比地安心,这段时间的隐忍,似乎是为这一刻准备的。男人垂首望着她,心疼地将人整个包在怀里,却惹来她一阵更大的颤栗。 “老婆。”傅正南深情地喊了她一句。 听到男人真实的声音,她怔愣了几秒,随后直起身来,用小手捂住他的嘴,解释道:“赵先生,不好意思,我的头有点儿晕,刚才真是失礼了。” 傅正南一听,不禁笑出声来,轻轻把她的小手移开,淡笑道:“没事,这车是反监听反监控的,没人会知道车里发生的事情。” 她愣了一下,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等到彻底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地抱住对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哽咽地说:“讨厌,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你太有魅力,我怕把持不住。”男人苦涩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女人抬起晶亮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对方,彼此都能看见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倒影。 下一秒,傅正南勾起女人的下巴,性感的嘴唇随即压了下来。 他的气息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牙齿被轻而易举的撬开,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动情地缠绕着她,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吻,弄的她快要无法呼吸。 即便如此,谁也舍不得移开双唇,每当他觉得对方口中的空气减少,便会主动度过一口气去,然后继续深情地吻她,像是要吸走她的灵魂,像是要把她内心所有的柔软都吸出来似的。 她完全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甚至有些贪婪地主动与他纠缠,恨不得将失去的所有温情时刻,都通过这个吻补回来。 一个深情又冗长的吻结束,他抚.摸着女人微肿的嘴唇,温柔地说:“老婆,我太想你了,怎么办?” “那就再来一次。” 说罢,她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吻上了男人的双唇。 车子开得很慢,时速始终控制在六十迈以下,不时从车后传来其他车辆按喇叭的声音。 然而,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对于车外发生的事情,全然不予理会。 段强雨的目光始终未从男人的脸上离开,即使面对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庞,可是她却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真实模样。 傅正南垂首望着她,那双眸子里溢出的神情,有种浓烈的温柔。 “宝贝,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傅正南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半开玩笑地调侃对方。 听到这话,她想起曾在傅氏跟他演的那出离婚戏,不禁心疼地抚/摸男人的脸,皱着眉头说:“那一巴掌打在你的脸上,我的心都快疼死了,后来躲在洗手间里哭了半天。” 傅正南将自己的大掌覆在她的手上,用大拇指摩挲了几下,颇有些安抚的意味。 “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在演戏。”他柔软的声音在她耳边如泛起的涟漪般漾开,“那巴掌看着很用力,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真的不疼么?”她紧声追问了一句。 她还记得打完他之后,发现自己的掌心都红了,难道是她的错觉么? “脸不疼,但是这里特别疼。”他边说边把女人的手移到自己的心脏位置,故意摆出一副哀怨的表情,“所以,我们扯平了,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闻言,女人马上转忧为喜,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柔声说:“好,不提了。” 她知道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有限,随即敛起笑意,开始向他说明调查结果:“老公,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我爸对傅氏有想法,但还没有找到他和小姑妈、莫邵天是一伙儿的证据。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监听家里人的一举一动,可惜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语毕,她黯然地叹息一声,为自己的一无所获感到甚为郁闷。 她和正南分开这么久,目的是尽快查明父亲和小姑妈的关系,以及他要如何对付傅氏。如果没有任何收获的话,他俩为此做出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了? 尤其是两人相见之后,与他长相厮守的愿望愈加强烈,她迫切想要尽快结束调查,早日回到他的身边。 即使她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口,他也能体会对方此刻的心情,因为他同样期待和她朝夕相对,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意与她分开。 但是,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时,也要给妻子加油鼓劲。 “不用着急,别说你爸了,就拿小姑妈和莫邵天来说,也是极其狡猾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抓不到他们。”傅正南微声感叹一句,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 “是啊,确实难办。”她颇感无奈地随声附和道。 她心里清楚,小姑妈在傅家潜伏多年,直到不久前才被他们发现。要不是她住进段家,可能永远也不会将父亲和那些坏事联系起来。 况且,与一直被迫装残的正南相比,她受的这点苦根本算不上什么。 想到这里,女人自怨自艾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 傅正南见她的表情不再那么沉重,压在她腰肢间的手也微微的用力,让她整个人倾向自己。 “老婆,我可以装扮成赵勇经常和你见面,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来。”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让她感到心里暖融融的。 对于保守相思之苦折磨的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陪伴在她身边更幸福的事情了。 闻言,她突然想起之前他装扮叶子峰的事情,不禁失笑出声,摸着他的脸说:“老公,我给你起个外号吧。” “天下第一帅么?”男人大言不惭地说道。 “你可真够自恋的。”她说完嘟起了嘴,表情娇俏还带着一点可爱,“你适合叫‘千面郎君’。” 傅正南明白她话里隐藏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道:“这样吧,等事情结束之后,咱俩玩玩角色扮演,我扮成你喜欢的任何男星,你嘛,就穿个护士装、女仆装之类的。” 女人害羞地轻捶着他的胸膛,娇嗔地说:“你又想占我便宜。” 话已至此,他自然不能放过机会,俯首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笑道:“那我就把便宜占到底。” 她自知在耍流氓方面拼不过他,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认真地说:“老公,我想进入段氏工作,这样的话,以后咱俩能够经常见面。你说呢?” 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她早就跟父亲说过,想要帮他管理公司,虽然当时说要等到生完孩子之后再开始,但正南已经打入段氏,还不如早点儿与他汇合。 不料,傅正南摇了摇头,即刻否决了她的提议。 “老婆,这事不能着急。”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什么呀?”她不解地问道。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天天见到心爱的男人,既然他得到了父亲的信任,只要两个人小心一点儿,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他捏了捏女人的小脸,淡笑道:“小糊涂虫,刚才在宴会上说过的话,都忘了么?” “在宴会上说的……”她喃喃自语道,脑海中像镜头回放似的,努力回忆着自己说出口的话。 沉思了片刻,她终于明白过来,问道:“你是说我去傅氏的事情?” “老婆真聪明!”说正事的同时,他还不忘了借机夸奖对方,“你亲口跟岳父大人说要得到傅氏的股份,还说要当董事长。要是再说去段氏工作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对于男人的分析,她觉得非常有道理,连连点头称是。 的确,她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和傅家势不两立,摆出要把对方搞垮的姿态。此时突然改变主意,无异于在打自己的脸,很可能会暴露真实意图。 “不过,在宴会上,你做的特别好。”傅正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一脸骄傲的表情,“你不进段氏工作,可以避免咱俩之间的嫌疑,这个决定相当正确。” 顿了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称赞道:“老婆,我以你为荣。” 听到男人的夸奖,她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状,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只想赶紧拿到傅氏,就可以把公司还给你了。”她的声音轻柔缓慢,目光却无比坚定。 她没说出口的是,父亲利用她得到傅氏股份的事情,始终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倒不是因为父亲利用了自己,而是觉得经常使用这种手段实在太不光彩。不管他多么仇视傅家,也应该跟对方正面对决,可是父亲总在背地里使坏,这让她很难不去质疑他的人品,因此更加觉得心痛。 “宝贝,与傅氏相比,更希望你把自己打包还给我。”傅正南浮魅地一笑,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探进女人的衣服里。 “又耍流氓!”她按住他的手,不让他随便乱动。 见到此景,男人表现得十分委屈,哀怨地说:“老婆,有哪条法律把夫妻之间的调情定义为耍流氓了?” “呃……”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看,没有吧?那请娘子不要干涉为夫的正常权利。” 语毕,男人的大掌移到她的肚子上,温柔地上下抚/摸着。 “肚子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儿。”他说话的热气喷薄在女人的脸颊,让她觉得面部有些发痒,心中的某处也像被羽毛划过一般,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酥麻感。 她爱死了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伸手在他的窄腰上抚/摸了几下,柔声说:“老公,我觉得你好像瘦了诶。” “都是想你想的呗。”他轻笑一声,大掌开始逐渐上移。 只可惜,车子马上就要开到段家门口,他很怕接下来会更加舍不得与她分开,只好强迫自己停止手上的动作,克制住想要与她亲密接触的冲动。 剩下的短暂路程中,两个人非常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仿佛想把未来的情话份额提前说个够。 须臾,车子稳稳地停在段家大宅门口,夫妻二人迎来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刻。 傅正南扶着女人下了车,她一直恋恋不舍地望着对方,打心眼里不想让他离开。 “再待一会儿好不好?”女人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何尝不想再跟她多待会儿,可是目前的情况又不允许,只好把心一横,说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语毕,他从车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她手里,她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一块粉钻宝石。 “这是……?” 他微微向前探身,小声说:“找个机会,装作无意间告诉你爸,说我的爱好就是搜集全球的珍贵宝石。” “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她不解地问道,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似的。 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讳莫如深地说:“你这么做就明白了。” 段强雨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视野里,这才依依不舍地走进家里。 洗过澡后,她安静地躺在床上,那些与正南相遇相拥的画面,好像是拉长的电影镜头一样,一帧一帧地从脑海中闪过。 她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回想起男人的大掌在上面抚、摸的感觉,似乎再次看到他英俊的面庞、微蹙的眉心、随意勾起的唇角…… 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他的味道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心房某处不禁泛起丝丝涟漪。 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真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会醒。 女人缓缓地闭上双眼,回味着刚才的相遇,觉得整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这一晚,她感到格外的安心和幸福,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早餐时分。 由于昨晚酒醉得厉害,段天华和徐友琴早上起得比较晚,他俩来到餐厅的时候,段强还在睡觉。 她看到父母面露疲态,关切地问道:“爸,妈,觉得身体怎么样?头疼不疼啊?我让人做了醒酒汤,你们先喝一碗。” 说罢,她亲自盛好汤放在两人面前,还不忘嘱咐一句:“小心烫。” 见女儿如此懂事,夫妻二人深感欣慰。 徐友琴笑意盈盈地说:“放心,我俩没什么事儿,昨天就是太高兴了,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段天华喝下一口醒酒汤,笑着问她:“清雨,昨天是谁送你回去的?” “赵勇啊,他说正好跟我顺路。”她故意回答得云淡风轻。 听到这话,段天华和徐友琴相视一笑,段强雨装作没看见两人的互动,专心吃着盘子里的荷/包/蛋。 段天华瞅了女儿一眼,试探性地问道:“我看你俩在宴会上聊得挺好,这么快就成为朋友了?” 她听后扯了扯嘴角,嗤笑道:“只见过一次面而已,应该算不上朋友吧。不过,他倒是挺自来熟的,第一次见面就送了一块宝石。” “什么宝石?”段天华紧声追问道。 “我也不太懂,他说是什么粉钻之类的,想送给我妈做首饰。”她不屑地冷哼一声,说完这句话后,继续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饭。 徐友琴一听,双眼瞬间燃亮,好奇地问她:“真是送给我的?” 她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讽刺道:“这么做明显是想拍马屁!” 此时,段天华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宝石上面,他忙不迭地问女儿:“你把宝石放在哪里了?拿来给爸妈看看。”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说:“昨晚回来之后,我把礼物放在柜子上,也没细看。” 段天华立马站起身来,疾步走到柜子前面,然后坐回到餐桌旁,把盒子轻轻放在桌上,仔细地欣赏起来。 见到此景,徐友琴吩咐佣人去找一副手套,方便他把宝石拿在手中观摩。 须臾,段天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宝石,一边看一边称赞道:“不错,的确是好货。” “你看看,这切工和成色都是上品,比我之前买到的那颗粉钻还要好。”他把宝石递到徐友琴面前,开心地给她讲解一番。 这一刻,段强雨终于意识到,原来父亲有收藏各类珍奇宝石的爱好。 怪不得正南让她把宝石送给母亲,还要提起他也有同样的喜好,看来是想借此机会接近父亲,同时也能找到借口和自己见面。 联想到这点,她趁机对两人说:“赵勇跟我说这是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还跟我讲了半天宝石的特点,听得我云山雾罩的,结果一句话都没记住。” 看得出来,段天华相当喜欢“赵勇”的礼物,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他抬起头跟女儿说话时,仍然舍不得放下宝石。 “这么说,宝石是他亲自选的?”段天华挑了挑眉,认真地问道。 “嗯,他喜欢收藏宝石。”她按照傅正南的指示,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果然引起了段天华的兴趣。 “他还有这个爱好?”段天华追问道。 她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答道:“赵勇说他当兵期间,每次休假都要去全国各地寻找值得收藏的宝石。因为有军人身份不方便出国,所以就雇人花钱买回来。” 语毕,她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懒得再说与他相关的事情。 通过这件事,段天华对赵勇的印象更加好,身边能有个同好之人,总归是件好事。 再加上赵勇是老张介绍来的,他本就对这个小伙子非常信任,要是能在工作之余聊聊这种话题,分享一下彼此的收藏,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想起在宴会上,女儿和赵勇相谈甚欢,他出手这么大方,想必是对清雨有好感,自己不妨顺水推舟,促成两个人的好事。 最重要的是,他俩多多沟通的话,能让清雨忘记傅正南,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 段天华把宝石放回到盒子中,郑重其事地说:“清雨,赵勇是公司的一位董事介绍来的,为人特别可靠。我跟他接触过几次,小伙子办事挺稳重的,待人彬彬有礼,长得不算特别出众,但是绝对一身正气。我听说,他在军队里做到了团政、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级别,说明他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哦。”她敷衍地回应了一声,表示自己都听见了。 段天华见女儿不置可否,着急地追问道:“清雨,你对赵勇的印象如何?” 她蹙着眉头想了想,淡淡地说:“我觉得他心机太重,靠近我肯定是想巴结您。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必然有所图。爸,说实话,我不喜欢他。” 徐友琴显然站在了女儿这边,紧接着说:“如果他目的不纯的话,你确实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母女俩均已表达对赵勇的不满,令段天华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他急忙开口解释说:“送礼这种事儿没那么严重,只能说明他懂得人情世故,毕竟是我直接给他安排的工作,他表示点儿心意也是正常的,你俩不用想的那么复杂。” “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徐友琴蹙了蹙眉,小声应了一句。 段强雨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正色道:“他要是想向您表示感谢,直接送给您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要通过我来转达?” “昨天宴会上那么多人,他把礼物交给你更方便。”段天华铁了心要往赵勇脸上贴金,一个劲儿地替他辩解,“清雨,不能那么早下结论,你俩只见过一次面,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表面,要想看清一个人必须多接触。” “我和傅正南接触得倒是不少,最后还不是被他骗了。”她忿忿不平地说道,刻意在父母面前抹黑心爱的男人。 提起傅家人,段天华的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道:“那不一样!傅家本来就没一个好东西。” 语毕,他察觉到这话说得稍微重了点儿,马上将语气放软,轻声说:“赵勇是老张看着长大的,品性肯定没问题。而且,他对收藏宝石这么热衷,说明他是个专情的人,这样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大毛病。” 听到父亲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她意识到正是合理亲近赵勇的好时机。 “爸,既然您和赵勇爱好相同,为了让您开心,我会保持和赵勇的联系。您要是想请他来家里做客,我也没意见。”她勉为其难地说道。 话音落下,笑容在段天华的脸上荡漾开来。 女儿为了成全他,愿意主动尝试和别的男人接触,至少以后不会完全排斥赵勇,肯和他保持联系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如果两个人能走在一起,那么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既能让女儿找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他又多了一个有共同爱好的女婿,绝对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段天华越想越觉得开心,言语里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激动地说:“好女儿,爸妈会替你把关的,你就放心跟他接触。” 她点了点头没再吭声,唇角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5章 盛宠蜜爱135 两天后。 她坐着段家的专车来到公司,被带进了段天华的办公室里。 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站在办公桌前面,手里拿着两份股权转让书。 “清雨,你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傅氏的股份就转让给你了。”段天华让律师把文件和签字笔递给她,面带笑容地向她解释道。 她拿起文件看了看,毫不犹豫地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爸,这回我可以为自己报仇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迸出凌厉的目光。 段天华满意地笑了笑,说道:“这才是我段天华的女儿。”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意,正色道:“爸,我想回傅氏一趟,让他们看看董事长应该怎么当。” 段天华心里清楚,女儿准备开始教训傅家人,此举正合他的心意! “去吧!他们要敢对你不敬,记得马上告诉我。”段天华用宠溺的口吻说道。 “哼,傅家人没这个胆子。”她冷嗤一声,露出鄙夷的神情。 傅氏集团。 正值上班时间,傅氏员工陆续往电梯间走去。 这时,一名留着长卷发的女员工率先发现了门口的骚动,连忙问旁边的男同事:“今天有重要人物来访吗?怎么这么大阵势?” 男同事转头望去,果然看见一帮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随后,化着淡妆的女人在西装男的簇拥下缓步走来,只见她穿着一条精致的黑色连衣裙,外搭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不过,她身上最吸引眼球的地方,还是那个浑圆的大肚子。 “傅,傅太太……?”女员工惊讶得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男同事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小声说:“你小心点儿,见了她可别叫傅太太,应该叫段总。” 女员工不解地问道:“段总?她不是姓宋么?” “你休产假的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男同事凑到她的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她的亲生父亲姓段,后来她跟傅总离婚,直接回了娘家,她爸就把傅氏的股份转到她的名下,也就是说,原来的傅太太变成现在的段总,而且还成了公司的董事长。” “我的天哪!她的人生可真够传奇的,赶紧给我讲讲。”女员工好奇地说道。 除了他俩之外,其他员工见到此景,都忍不住在暗地里讨论她的八卦。 须臾,段强雨带着众多随从,乘坐专用电梯到达高层会议室。 一路上,在傅氏工作多年的老员工们都在小声议论此事,就连公司高层也参与到八卦她的话题当中来。 两位董事收到段强雨的会议通知,正在疾步赶往高层会议室。 “唉,傅氏要彻底改姓了。”一位老董事叹息道,他蹙了蹙眉,无奈地说,“我跟着老董事长打江山,好不容易把傅氏的产业做大,结果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傅氏的变动让另一位年轻董事唏嘘不已,他顿下脚步,俯在老董事耳边小声说:“段强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是个狠角色,难道这次来是段天华的主意?” “我看未必。”老董事拧眉摇摇头,表情凝重地说,“前段时间,在段天华举办的认亲宴会上,她亲口说出要让傅家人俯首称臣的话。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女人要是真的狠起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她不惜挺着大肚子亲自赶到傅氏,我看这次肯定来者不善。” 听到这话,年轻董事砸了咂嘴,原本柔和的表情冷凝了下来,严肃地说:“看来是要拿我们开刀了。” “其实咱们还好,恐怕傅家人要遭殃了。”老董事黯然地叹息一声,抬步往会议室走去。 年轻董事望着他的背影,沉思了片刻,随即跟上他的脚步,迈进了会议室。 段强雨坐在会议桌的主位,等到所有人到齐后,霸气地扫视全场,猛地将手里的文件夹拍在桌上,厉斥道:“我在这里等了十分钟,参加会议的人才来齐,希望大家回去锻炼一下身体,别走得比我这个孕妇还要慢。” 这句颇有气势且略带嘲讽的话,令众人脸上挂不住,面色阴沉得有些骇人。 她无视大家的表情变化,狠狠地瞪了傅正南一眼,随后翻开手中的文件,正色道:“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一天,来之前已经把公司的主营业务梳理了一遍,不过,真是让我失望透顶啊。”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除了傅家三兄弟之外,其他高层都低着头,避免跟她对视。 “先从最近的一个项目说起。”她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语气不善地说,“房地产项目最重要的就是把控质量,一开始选择的供应商明明不行,为何还不赶紧换人?” 顿了几秒,她看向傅正北,嗤笑道:“作为项目负责人,你有什么话说么?傅家三少爷。” 她故意把“三少爷”几个字加了重音,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傅正北隐忍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厉声说道:“段强雨,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资料上写着:‘天气原因导致运输受阻’,所以供应商送货才晚了一天,之后他们做出了说明和补偿,你有必要揪着这点不放么?” “哟,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顿了几秒,反问他,“任何突发事件都要准备应急预案,没能及时处理是你的疏忽,怨不得别人!” 语毕,不等傅正北反驳,段强雨指着文件上的表格,对傅正清说:“傅总,您打着出国谈合作的名义,三番五次前往意大利,结果一单生意都没谈下来,如此浪费公司资源,是不是不太好啊?” 傅正清蹙了蹙眉,连忙解释道:“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并不是付出一定会有回报,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前期铺垫到位,今后才有合作的可能。” “可能?”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随后眯了眯眼睛,嗤笑道,“可能的意思就是,可能合作,也可能不合作。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合作可能性百分之百的人谈生意?” “生意场上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用一两年的时间促成一桩买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傅正清据理力争,说话的声音逐渐升高。 段强雨就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冷笑道:“照你的说法,如果所有的生意都需要一两年才能谈成,那么,全公司的人就得喝两年的西北风!” 微顿,她向前探了探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老公,讽刺道:“傅正南,所有人都认为你很有本事,可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说完这句话,她把手里的文件直接扔到他的面前,嘴角浮起几抹嘲讽,沉声说道:“这个开发项目是你负责的,进展缓慢到令人吃惊的地步。你要是因为忙于家事而无暇顾及公事,不如辞职回家,专心照顾你的女人和孩子。” 傅正南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对于她含沙射影的指责不置可否,只是那张寒气积聚的俊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段强雨,你明显是在针对我们!”傅正北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她的鼻子,怒不可遏地说道。 女人挑衅地讪笑一声,抬起头斜睨着他,正色道:“傅正北,请注意你的言行,我现在是傅氏集团的董事长,一切决策以公司的利益为先,刚才所说的是在就事论事。” 傅正清拽了拽堂弟的胳膊,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跟她当面冲突。 等到傅正北重新坐下来,傅正清假装不情不愿地说:“段董事长,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心一意为公司赚钱。据我所知,你在商场上的经验不足,有些决策还是不要太过武断比较好。” “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阴森森的。 在场的人听到笑声,诧异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秒后,她敛起笑意,冷冷地说:“傅大少爷,你在旅游方面的经验,比在做生意方面的经验还要多吧。” 傅正清一时语塞,扭头看向傅正南,作势想要让他帮自己说句话。 下一秒,傅正南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开口说道:“清雨,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听到这话,女人瞬间被激怒,她的双眼闪烁着怒火,厉斥道:“傅正南,你有什么权利教训我?先管好你的烂摊子吧!” 语毕,她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在场的所有人终于看明白,段强雨真的站在段家的立场,已经正式向傅家宣战。 随着她在傅氏地位的确立,两家之间的战火只会越烧越旺。 她离开后,参会的人员纷纷散去,傅正清跟在傅正南的身后,走进了堂弟的办公室里。 房门紧紧地关上,两人紧绷的表情瞬间缓和下来,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傅正清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坐下,认真地说:“难怪你早就吩咐大家,让我们最近不要管公司,原来是为了给清雨留把柄。” 傅正南好整以暇地坐在大班椅上,抬眸看了傅正清一眼,兄弟俩随即相视一笑。 “真没想到,清雨这么有魄力。”傅正清想起刚才那一幕,眼底的笑意渐深,笑着说“她从柔弱的小白兔,变成凶猛的母狮子,说实话,一开始我特别不适应,差点儿真跟她急了。” 对于傅正南来说,在觉得惊喜的同时,更为女人感到骄傲。 那个善良心软的女人,不仅演技越来越好,而且变得非常坚强,做事又很有智慧,让人看不出半点儿破绽。 面对众多生意场上的老手,她还能压得住场面,当着大家的面,把他们兄弟三人反驳得哑口无言,表现得特别棒。 想到这里,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骄傲地说:“正清哥,我老婆厉害吧?要不然,我别工作了,以后吃软饭得了。” “正南,我还不了解你?就算是软饭,你也会硬吃!” 话音落下,兄弟二人齐声大笑起来。 下班后,傅正清和傅正北有说有笑地走出傅氏大楼,看见段强雨的瞬间,两人的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 傅正北用下巴指了指女人,嘴角浮起几抹嘲讽,冷嗤一声:“正清哥,你猜谁来接她了?” “肯定是个别有用心的男人呗。”傅正清表情不屑地说道。 段强雨故意对他俩视而不见,缓步走向等在车旁的赵勇面前。 “你怎么来了?”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赵勇即刻上前一步,贴心地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应道:“段总让我来接你。” 她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就听见傅正北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大嫂啊,不不不,应该是前任大嫂。” 他疾步走到两人身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俩,挑衅地讪笑道:“哎呀,这人啊,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开始学别人包养小白脸了。” 话音刚落,傅正清假装责怪堂弟的无理,严肃的说:“正北,怎么能这样评价别人?你睁大双眼仔细看看,这样的人也能当小白脸吗?他长得连你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对对对,正清哥说得没错,这回是我眼拙,其实,小白脸这个行业的门槛还是挺高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傅正北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言语间尽是嘲讽。 兄弟俩一唱一和,变着法儿地挖苦对方,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但是,赵勇表现得异常淡定,神态自若地说:“你们要是看我不顺眼,尽管冲我来,没必要攻击段小姐。” 听到这话,傅正北突然咧嘴一笑,微蹙的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 “兄弟,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傅正北拍了拍赵勇的肩膀,微眯着双眼,冷笑道,“居然敢对孕妇下手,马上就要喜当爹了,以后还得替我大哥养孩子。兄弟,我得代表傅家谢谢你。” “傅正北,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装作忍无可忍的样子,直接对他怒目相向。 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各路记者将四个人包围在中间,当地电视台更是做起了现场直播。 傅正清见到此景,连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犀利地逼问她:“段强雨,你急着和正南离婚,难道就为了找个小白脸,再给你的孩子找个后爸吗?” “傅总,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出口的话应该和自己的身份相符。”赵勇用身体挡在女人跟前,一方面是想保护她不被傅家人欺负,另一方面也想避免她出现在镜头里。 “阐述事实都不行了么?”傅正清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脸色阴沉得如同黑云一般。 赵勇直视对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好,那我就来告诉你,什么才叫做事实。” 微顿,他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我是真心喜欢段小姐,目前正在追求她,不过,她还没有答应我。在我眼里,她是个对待感情认真的女人,而且她聪明,善良,独立,重情重义。要是能和他交往,我将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赵勇说话不紧不慢,音量不大却昭然有力。 说完这番话,他回头看了女人一眼,温柔地冲她笑了笑。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她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对他的谢意。 “嚯,都开始眉目传情了,真够辣眼睛的!”傅正北斜睨着他俩,眼神中带着鄙夷之意。 傅正清听后立即搭腔,冷笑道:“看来我是低估清雨了,勾/引男人的功力见长啊。” 话音落下,赵勇立即瞪起双眼,怒斥一声:“请你收回这句话,不要随便侮辱段小姐!” “谁侮辱她了?”傅正北反驳道,他瞪了赵勇一眼,不屑地说,“这是傅家和她之间的恩怨,外人别来插手!” “段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许你们对她不敬!”赵勇的话字字铿锵,极力维护身边的女人。 傅正清闻言,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在心里默默地给赵勇点赞。 不愧是王玉海亲自挑选的帮手,心理素质和临场应变的能力很不错,演技也是一等一的好。 作为一个不知情的外人,十有八/九会站在赵勇的那边,觉得自己和正北是在无理取闹。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由傅家人唱黑脸,而赵勇唱红脸,只有这样,才会进一步加深段天华对赵勇的好感,从而顺理成章地让他打入段家内部。 于是,傅正清再次开口,继续给几个人加戏。 “段小姐,你找的这个男人能言善辩,不如把他安排到傅氏工作,让他做个尽职尽责的小白脸,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让人听得着实牙痒,段强雨十分配合地怒斥道:“傅正清,不要蹬鼻子上脸,你再得寸进尺的话,我会告你诽谤!” “兄弟,你看到了吧?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凶!”傅正北指着段强雨,皱着眉头说道。 赵勇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郑重其事地说:“在别人出言不逊的时候全力反击,我很欣赏她的胆识和勇气,说明我没有看错人。” “原来你喜欢母老虎啊。”傅正北睁大了双眼,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围观群众都以为赵勇已经忍到了极点,没想到他像看白痴似的望着傅家兄弟俩。 “根据刑法###第246条,破坏他人名誉的行为已构成诽谤罪。”赵勇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肃然,“请你们停止对段小姐的人身攻击,否则我会替她向你们提出诉讼。” 这时,傅正清觉得让赵勇树立正面形象的戏份演得差不多了,便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狠话:“你就等着自尝苦果吧。” 语毕,他招呼身旁的傅正北,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俩面前。 与此同时,段天华夫妇看到了直播画面,将赵勇说的每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老段,你的判断挺准的,赵勇确实是个可信之人。”徐友琴颇为感慨地说道。 段天华喜上眉梢,得意地说:“我第一眼看见赵勇,就觉得小伙子很靠谱儿,他果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面对傅家那两个小混蛋,他还能处处维护清雨,最后利用自己的学识把他俩吓跑了,赵勇真是个人才啊。我觉得清雨要是跟了他,以后不会吃亏的。” 徐友琴没有及时回应他的话,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方才,她特意观察了两个人互看的眼神,猜到他俩对彼此没有感到厌恶。 只不过,女儿看他的时候依然未带半点儿情意,与她凝视傅正南时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真情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人之间发展的可能并不是没有,可是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搞定。 想到这里,徐友琴道出了心中的疑问:“我倒不担心赵勇,但是清雨貌似对他不感兴趣,好在她并不讨厌赵勇。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段天华特别喜欢赵勇,早已把他列为未来女婿人选,他非常希望能够促成两个人的好事。 因此,他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我会为他俩创造机会,你也在清雨面前多为赵勇说点儿好话。咱们的女儿挺有主见的,还得多向她夸夸赵勇才行。” 徐友琴听到这话,笑了笑,问他:“你就这么看好那个赵勇?不怕他贪图咱们的家产啊?” 闻言,段天华摆了摆手,表情认真地说:“可以做婚前财产公证啊,我认识那么多律师,还怕被赵勇算计不成?” “说的也是。”徐友琴赞同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纠结此事。 想到女儿即将有新的归宿,段天华觉得心情舒畅无比,脸上不由得堆满了笑容。 傅正清兄弟俩离开后,赵勇带着女人坐车前往饭店吃饭。 他非常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等她坐稳后将菜单递给对方,让她点些喜欢吃的菜。 “刚才的事,谢谢你。”她礼貌地说了一句,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不用客气,是我应该做的。”赵勇依然表现得彬彬有礼。 两个人彼此并不熟悉,心里都清楚刚才是在演戏,因此,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饭菜很快端了上来,他俩安安静静地各自吃菜,席间没有做太多交流。 吃到一半时,赵勇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轻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好。”她微笑着应了一句,随即将注意力转回到饭菜上。 须臾,男人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回包间,沉声说道:“我回来了。”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瞬间认出这个“赵勇”是正南装扮的,女人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忍不住朝他抛了个媚眼。 傅正南微微点头回应她,笑着说:“段小姐,饭菜味道如何?” 她不答反问:“要不要再加两个菜?” “你对我真好。”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语毕,他把服务员叫进包间,根据女人的喜好点了两道素菜。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等到饭菜上齐后,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安静地吃完这顿晚餐。 吃过晚饭后,段强雨带着“赵勇”住进了酒店,两个人刻意同时出现在前台,将两间房调成同一层相邻的位置。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他俩所住的楼层。 “赵勇”把她送到房间门口,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逗弄她:“半夜我来陪你,好么?” 她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故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小声说:“想得美。” 男人眼底的笑意渐浓,温柔地说:“段小姐,晚安。” “晚安。”她嫣然一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深深地凝视着心爱的女人,直到房门紧紧地关上,这才抬步走向旁边的房间。 翌日。 一大早,“赵勇”便等在段强雨的门前,准备邀请她一起去餐厅吃早饭。 须臾,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自助餐厅,他找好座位之后,让她坐着等自己,然后把她爱吃的菜各取一些放进盘子里。 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食物,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柔声说:“就算我现在怀着宝宝,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老……”他险些脱口而出喊她“老婆”,顿了几秒,改口说,“老话说得好,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我相信你的实力。” 听到这话,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应道:“你的歪理真多。” 两个人在相处时,刻意表现得比昨天亲近,想要暗中监视他们的人认为他俩正在培养感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两人常常一起用餐、聊天,出门时也是形影不离,看起来相处得十分融洽。 这天,“赵勇”陪她去逛母婴用品商店,她拿起奶嘴在男人脸上比划了一下,笑着说:“你叼着奶嘴的样子应该很萌。” 闻言,男人邪魅地一笑,眯着双眼说:“今晚给你看看我叼奶嘴的样子?” 她故意在他胸口轻捶了一下,做出打情骂俏的样子,笑着说:“你可以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行,就这么定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吩咐服务员把奶嘴包起来。 他的余光扫到货架上的亲子装,那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突然亮了亮,连忙拿下一套蓝色的T恤衫,激动地问她:“这套亲子装好看么?”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淡笑道:“宝宝穿什么都好看,至于你嘛……” 男人猜到她八成想要打趣自己,十分配合地追问一句:“我穿不好看?” “要想好看的话。”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讳莫如深地说,“必须得换张脸。” “想不到段小姐是个颜控。”他把亲子装放回到货架上,幽幽地说了一句。 她看到他一脸吃瘪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浓,说道:“在我心目中,那个号称自己是‘天下第一帅’的男人最好看。” 他立马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像是平静水面的涟漪。 这时,一名店员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先生,太太,店里新进了一款奶瓶消毒机,两位要不要看一下?” “好呀。”他轻搂住女人的肩膀,跟着导购员走到消毒机的旁边。 碍于彼此的身份,她本想与他拉开距离,却听男人小声提醒她:“有记者。” 闻言,女人立即会意,顺势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俩本就是夫妻,做起亲密动作来表现得非常自然。 在不远处偷拍的记者,将两人相处时温馨幸福的画面记录下来,让人越看越觉得他俩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他俩逛完商店后,男人双手拎着购物袋,陪她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然后一起回到了酒店。 整个过程中,记者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亲密镜头,甚至特意拍了几张两人深情对望时的照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6章 盛宠蜜爱136 第二天早上,有关傅氏集团董事长和神秘男子约会的新闻,很快引爆了各大媒体。 段天华看到网上的新闻后,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高兴地对妻子说:“清雨开始对赵勇感兴趣了,你看他俩相处得多好。” 得知女儿愿意尝试和赵勇交往,徐友琴感到心满意足,笑着说:“咱俩得赶紧给女儿准备嫁妆,说不定马上就能双喜临门,同时见到外孙子和女婿。” “哈哈……”段天华得意地大笑起来,应和道,“好事将近啊。” 与段天华夫妇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江默川,他看到清雨与其他男人约会,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两道剑眉拧成了疙瘩。 在他的印象里,清雨不是这么快会移情别恋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迟迟没有出手。 他以为清雨跟傅正南离婚之后,必然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心情,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傅正南曾在她心目中占据无比重要的地位。 她为了保护那个男人,做出了不小的牺牲,足以证明两人之间感情有多么深。 如今,他终于盼来清雨恢复单身,却不想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他在感到气愤的同时,觉得着实有些费解。 江默川沉思了片刻,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给我查查段氏的赵勇,我要知道有关他的一切。”江默川的声音变得冷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布置完任务之后,他又给段强雨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夫妻二人正坐在段家的专车里,在去傅氏上班的途中,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漂亮的眉毛蹙了蹙,随后按下了接通键。 “清雨,最近忙不忙?”江默川避而不谈赵勇的事情,以询问对方近况的方式作为开场白。 “还行吧,基本已经进入状态了。”女人敷衍地答了一句。 江默川察觉到她的态度有些冷漠,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她:“你周末回安城吗?我想约你聚聚,到时候记得叫上段强。” 听他说不是要和自己单独聚会,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应道:“好,等我回去再约时间。” “没问题,保持联系。”江默川温润的嗓子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挂断电话后,从她旁边传来男人带着几分吃醋意味的声音。 “段小姐,谁要约你啊?” 她听出对方话里的“酸味儿”,捂着嘴笑了笑,应道:“一个朋友。” “男的还是女的?”他紧声追问道。 “是个大帅哥!”她笑着回应一句。 闻言,他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意识到男人心里不爽,她赶紧开口哄他:“我和段强一起去。” 他傲娇地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须臾,车子稳稳地停在傅氏大楼前面,他迈开长腿走下车,然后绕到她身侧的车门处,非常绅士地将车门打开。 她小心翼翼地从车里走出来,“赵勇”则像个称职的助理似的,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几天,他俩在公司里同进同去,自然成为傅氏员工议论的焦点。 尤其是给傅家三兄弟当秘书的女员工,更是对他俩的行为嗤之以鼻。 “傅总和段强雨结婚之后,对老婆一直很好,虽然他那时候又瘸又瞎,但是仍然竭尽所能照顾妻子。真没想到,她和有钱的父母相认之后,一点儿都不念旧情。”傅正南的秘书冷嗤一声,满脸不屑的表情。 傅正清的秘书撇了撇嘴,正色道:“傅家的二公子对她好,大家确实看在眼里。其实,大公子对她也不错,之前还处处维护她,结果她刚回来,就把兄弟仨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不是嘛,真是忘恩负义。”傅正北的秘书加入到讨论中,嗤笑道,“大家老说三公子花心,我觉得段强雨比他还要过分,天天带着小白脸来上班,也不怕别人笑话。” 傅正南的秘书指着办公室的大门,神秘兮兮地说:“兄弟仨在屋里聊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肯定在讨伐段强雨呗。”傅正北的秘书冷哼一声。 正如她们所料,兄弟三人对于此事表现得非常生气,傅正北已经在屋里骂了她十分钟。 “哥,要是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段强雨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嘛。”傅正北的眉头皱得很紧,唾沫横飞地厉斥道。 傅正南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北,别说了,你哥听了心里不舒服。”傅正清叫停了堂弟对女人的讨伐,转身看了穆安然一眼。 穆安然原本是来给傅正南送甜品的,正好听见兄弟三人讨论此事,心里觉得非常自责。 要不是她谎称肚子里的孩子是正南的,或许他们夫妻俩不会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正南,对不起!”穆安然目光哀戚地望着对方,鼓起勇气说,“要不然,我去找她解释一下吧,就说我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话音落下,在场的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傅正南。 只见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叹息道:“没什么,不用解释,我和清雨的感情本来就不深,她不相信我就算了。” “可是……”穆安然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劝他。 傅正南摆了摆手,说道:“缘尽于此,不必强求。” 黑夜降临,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 躲在豪宅里的傅正芬躺在床上,翻开手机想要看看新闻,结果再次发现用她名字做的负面广告。 “正芬痔疮膏”五个大字深深地刺伤了她的眼,一股怒火瞬间从两肋冲上脑门,令她实在忍无可忍。 她马上从床上坐起来,飞快地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找人算账。 莫邵天听见她屋里的动静,疾步走到傅正芬面前,正色道:“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不用你管!”傅正芬烦躁地厉吼一声,侧身想要绕过他走出去。 下一秒,莫邵天猛地抓住她的胳膊,严肃地说:“外面风声很紧,你是想自投罗网?” 傅正芬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烧殆尽,她拼命甩着手臂,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那帮混蛋这样糟蹋我的名字,绝对不能饶了他们!”傅正芬梗着脖子大声喊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莫邵天的耐性被耗光,竖起眉毛厉喝道,“有人要对付你,现在暴露行踪就是找死。天心,你想寻死没关系,但你不要拖累我!” 听到这话,傅正芬胸中的怒火更旺,咬牙切齿地说:“莫邵天,你放心,被人抓住的话,我就挥刀自尽,绝对不会连累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傅正芬此时失去了理性的判断,没意识到莫邵天说的都是气话。 当然,他不愿意因为对方的疏忽,而把自己拖进泥潭中,但是两人毕竟相识多年,又处于同一阵营,正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自然不能让她以身犯险。 “天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怕你中了别人的圈套。”莫邵天自知和她硬碰硬没什么用,于是主动放低身段,试图说服她留在这里。 不料,傅正芬完全不为所动,毫不留情地踹了对方一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豪宅。 她马不停蹄地赶到段家,趁四下无人时悄悄潜入后院,给段天华打了个电话。 得知她未经许可来找自己,段天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院。 看清来人之后,傅正芬从隐藏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压低声音说:“帮我个忙。” 段天华警觉地望着四周,沉声问道:“什么事?” 傅正芬眉头紧皱,声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样,说道:“有人拿傅正芬的名字做了很多负面广告,请你帮我把这些烦人的广告都撤走。” 说这番话的时候,傅正芬不知不觉攥紧了双拳,眼睛里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 “你突然出现就是为了这事?”段天华邪肆地挑了挑眉,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是,我已经忍不了啦!”傅正芬冷冷地说道。 “我会帮你搞定它。”段天华的双眼狠厉地眯着,从齿缝里蹦出一句森冷的话,“不过,我必须警告你,不要擅自来这里找我,否则我不会再对你像现在这样客气。” 傅正芬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了,微微低下头,小声说:“知道了,绝对不会有下次。” 语毕,傅正芬在夜色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段家。 酒店里。 段强雨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面,打开了监听软件,想在入睡前听听当天的内容。 听到小姑妈的声音时,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下一秒,父亲的声音却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父亲和小姑妈之间果真有联系。 她摘下耳机,直愣愣地望着电脑屏幕,仿佛头顶上炸了个响雷,令她全然不知如何反应。 真相实在太令人震惊,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可是,无论她多么努力劝说自己接受现实,难以名状的凄凉之意依旧笼罩着她,始终挥之不去。 心底的颤抖伴随着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就将她埋入了深深的海底,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赵勇”隔着门板喊道:“段小姐,段总说他联系不到你,让我过来看看。” 她木然地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缓缓地将房门打开。 男人看见她的一张苦脸,马上意识到,她已经听到岳父和小姑妈的对话。 方才,他通过监听软件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一下子就被怔住了。 从两人的谈话内容和语气上判断,小姑妈应该是为岳父办事的,也就是说,他十有八/九是隐藏在幕后的大、BOSS。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处心积虑试图整垮傅家的人,正是清雨的亲生父亲。 就连他都无法立即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是他的亲生女儿? 因此,关上监听软件后,他第一时间跑来找清雨。 这一刻,他也顾不上避嫌,走进屋里后立马将房门关上,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 “老婆,我都听见了。”傅正南用自己的声音安抚她,两只大手上下摩挲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飘散入鼻息里,女人那颗混乱不安的心总算找到了归宿。 她张开双臂抱紧男人的窄腰,安静地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他能感受到女人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胸廓有节奏地起伏,想必内心正在经历痛苦的挣扎。 两个人谁都没有吭声,默默地享受对方给予自己的抚慰,无缝隙的紧拥,让彼此的心灵更加贴近。 被男人拥抱在怀中,她觉得就像鱼儿重新被放回到水里,终于能够畅快地呼吸了。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怀里的女人稍微平静了一些,柔声说:“真相虽然残酷,但是总好过永远被蒙在鼓里,你说是吗?” 她“嗯”了一声,抬起晶亮的眼眸,深深地凝视面前的男人。 女人的眼中满是细碎的哀愁,他觉得心脏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到床边。 “老婆,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他心疼地抚/摸着女人柔软的头发,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她拧眉摇摇头,叹息道:“伤心是肯定的,只不过,我更感到失望。” 闻言,他握住女人柔软的小手,轻声说:“爸就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听见他说出口的这声“爸”,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正南一直努力让岳父接受他,然而她的父亲却执迷不悟,只关心两家之间的恩怨,不惜利用小姑妈伤害傅家人,这种做法令人失望透顶。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说道:“虽然我怀疑爸和小姑妈有关系,但是一直没找到证据,同时也期待着伤害傅家人的凶手不是他。” 傅正南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因为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阴险狡诈的大魔头,更不希望他使用各种手段来伤害自己深爱的人。 毋庸置疑,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她是受伤最深的一个人。 她的心中肯定充满了矛盾,理智上能够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感性上却无法忽略凶手是亲生父亲的现实。 而且,为了找出幕后黑手,她还要在家人面前虚与委蛇,真是难为她了。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 “可惜世事难料。”女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哀伤地看着他,说道,“我以为,即便我和爸之间没有亲情,但是也有血缘关系,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及时收手。如今看来,是我太单纯了。” 从她对父亲产生怀疑的那天起,她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即使真相难以接受,也要坦然面对。 可是,当真相变成一把坚硬的小锤子,毫不犹豫地敲下来,仍然不可避免地把她的心敲击的粉碎。 “仇恨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傅正南神色复杂地望着对方,一声叹息卡在了嗓子眼里。 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让他充满了无力感,有一种想发怒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老公,现在知道了真相,你准备怎么做?”她幽幽地问了一句。 语毕,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然而,往事一幕幕却已变成利刃,一刀又一刀穿过她的心脏,痛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听到这个问题,傅正南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他和清雨的亲人,已经选择走上一条不归路,现在劝他们回头,恐怕为时已晚。 沉思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是你的家人,还是我的姑妈,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说这番话的时候,傅正南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绝不姑息任何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制裁。 一想到亲生父亲会因此受到惩罚,她觉得心里苦涩的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沉默了片刻,她咬紧下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周五晚上,赵勇亲自开车把段强雨送回了段家。 段天华看见他后非常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清雨全靠你照顾。” 站在旁边的徐友琴立刻搭腔,笑意盈盈地说:“清雨一个人去宁城,刚开始我还不放心,后来听说你到宁城帮她,心里踏实了不少。我特意叫厨子做了一大桌子菜,你留下来吃饭啊,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你。” 赵勇瞟了段强雨一眼,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淡笑道:“谢谢段总和段太太的款待,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段天华夫妇喜上眉梢,赶紧招呼他在餐桌旁就坐,还特意把他安排到女儿旁边的位置。 从进门那一刻开始,段强雨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对待赵勇的态度远没有父母热情。 佣人把菜端上桌之后,段天华指着桌上的菜,笑着说:“你多吃点儿,开车挺消耗体力的。” 赵勇勾了勾唇角,很有礼貌地回应道:“我在部队的时候当过司机,那些山路可比回来的这段路难走多了,所以没觉得太累。” “你还在山路开过呢?”徐友琴好奇地问道,紧接着称赞他,“小赵,你真是能文能武啊,像法律那么难学的专业都能读下来,想不到连车技也这么厉害!” 段天华一听,接着她的话茬评价道:“我就说嘛,在军队里锻炼过的人,往往比一般人更有韧劲,只要定好目标,绝对能够成功。” “谢谢段总和段太太夸奖。”赵勇彬彬有礼地答道。 段强雨对他们的谈话完全提不起兴趣,专心致志地往嘴里送菜,仿佛把身边人当成了空气。 这时,赵勇突然拿起公筷,缓缓地站起身来,在离她较远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瘦肉,轻轻放进女人的盘子里,淡笑道:“我听说孕妇要多吃脂肪含量低的食物,瘦肉正好适合你。”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谢谢。” 语毕,她再次埋头吃饭,丝毫没有参与到餐桌话题中的意思。 赵勇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笑,动作优雅地品尝晚餐。 “小赵,前几天,傅家人故意为难你和清雨,而且说的话很难听。”段天华眯了眯眼睛,讳莫如深地说,“当时你表现得非常好,既维护了清雨的名誉,又把他俩反驳得哑口无言,我很欣赏你的胆识和魄力。” “段总,您过奖了,这是我分内之事。”赵勇客气地回应了一句。 女人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幽幽地说:“作为我的下属,他就应该替我出头。” 徐友琴见女儿急于把他俩之间的关系撇清,赶紧给丈夫使了个眼色。 段天华虽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觉得当着他俩的面,把这事儿说得太露骨的话,反而会弄巧成拙,因此,他再次将话题转移到赵勇身上。 “我听说,法务部的工作,你上手挺快的,刚来就能处理复杂的法律事务,压根儿不像是个新手,真是后生可畏啊。”段天华打心眼里喜欢赵勇,恨不得把他夸成一朵花。 “这么厉害呢?”徐友琴随声附和道,笑意盈盈地夸奖他,“像小赵这样聪明能干的小伙子,到任何岗位都能发光发热。” 埋头吃饭的段强雨对他们的话不置可否,伸出手准备把桌上的果汁拿过来。 赵勇察觉到她的意图,很有眼力见地为她倒了一杯,轻声说:“等你喝完了再跟我说。” 她敷衍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吃过晚饭后,段天华夫妇把赵勇留下来品茶,继续使用各种赞美之词夸奖对方。 赵勇全程保持着微笑,时不时地回应几句,态度不卑不亢,依旧表现得像一位谦谦君子。 段天华夫妇对他的印象更好,就差当场拍板将他定为未来女婿。 四个人聊了一个小时左右,赵勇看了一眼手表,优雅地站起身来,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别打扰你们休息。” 语毕,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徐友琴的手里,说道:“段太太,谢谢您的热情款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您能喜欢。” 徐友琴看着手中的盒子,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上次你送我的那块宝石很漂亮,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不用客气,宝石赠美人本来就是一种传统。”赵勇这句话听得着实让人舒坦,不仅巧妙地接下徐友琴的话,顺便还称赞了她的美貌。 果不其然,徐友琴笑着打开手里的盒子,看见里面放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翡翠绿宝石。 “太漂亮了!”徐友琴毫不掩饰对礼物的喜欢,开心地说,“小赵,太谢谢你了。” 赵勇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说道:“段太太,您能喜欢它,说明宝石跟您有缘。” 话音落下,赵勇朝三个人微微颌首,随后迈开长腿,离开了段家大宅。 望着赵勇的背影,段天华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女儿说:“清雨,我和你妈都觉得赵勇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人品过关,又有学识,工作能力也很强。你要对他好点儿,别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徐友琴看了眼手里的宝石,连忙替赵勇说好话,“你爸说得没错。之前的新闻我俩都看到了,其实你并不讨厌他,为什么不能再跟他亲近一些呢?” 她没有立刻回应父母的话,而是黯然的叹息一声,默默的沉寂了一会儿。 “清雨,你老实跟爸妈说,心里是怎么想的?”段天华紧声追问道。 “我现在还不想再嫁人,男人都不靠谱儿!”她目光幽幽地望着前方,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段天华心里清楚,她口中的“不靠谱儿”的男人是傅正南,毕竟女儿曾经对他付出真心,却落了个离婚的下场,必然对他感到失望至极。 她说这话意味着已对傅正南完全死心,段天华对这个结论感到十分高兴,不枉他费了那么多心思,终于达到拆散他俩的目的。 只不过,若是因为此事让她排斥所有的男人,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更何况,眼前还有赵勇这个现成的女婿人选,他可不希望女儿错过如此优秀的小伙子。 联想到这点,段天华转了转眼珠,安慰女儿说:“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挫折,在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爬起来!虽然你的第一段婚姻不够完满,但是可以认真经营第二段婚姻,选择真正对你好的人。目前你需要做的,就是学会敞开心扉,试着接纳像赵勇这样的好男人。” “爸,您说得很有道理,可我真是怕了。”她故意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漂亮的眉头挤在一起,叹息道,“我只想好好孝敬您和妈,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大成/人,其他的暂时没兴趣。我承认,赵勇是个好人,和他聊天时也很开心,但我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段天华了解女儿的性格,深知不宜强行要求她接受赵勇,只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她。 “清雨,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我不会逼你跟赵勇交往,希望你给他一个机会,不要抗拒他的接近,好吗?”段天华颇有耐心地劝她道。 话已至此,她不能再强硬地拒绝,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会试着和他多接触一下。” 段天华见她松口,趁机提出建议:“这两天家里也没什么事,你可以抽空和他约约会。” “好。”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下。 翌日。 段强驱车带着姐姐来到安城一处高档餐厅,姐弟俩走进包间的时候,看见江默川已经点好菜,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俩。 江默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抽丝剥茧一般。 她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扶着腰慢慢地坐了下来,对段强说:“帮姐倒杯水吧。” “小的遵命。”段强狗腿子般地立即给她倒水。 “清雨,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了。”江默川省去跟她寒暄的环节,开门见山地说道。 她猜出对方想要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我都胖成这样了,是不是特别不上相啊?” “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江默川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顿了几秒,紧盯着她的双眼,问了一句,“新闻上说你和赵勇正在交往,是真的吗?”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眉目轻轻一挑,嗤笑道:“那帮记者就爱捕风追影。赵勇只是我的下属,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配不上我。” 这番话令江默川怔愣了片刻,他觉得眼前的清雨很陌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姐,这是你的心里话?”段强也觉得她的变化太大,跟相识之初完全不一样,忍不住追问一句。 她回答得极其坦然,淡淡地说:“是啊,我对他没有兴趣。” 话音落下,江默川和段强互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眉头皱得很紧,但是谁也没有当着她的面提出质疑,只是暗自思忖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午饭后,段强本想亲自送姐姐回家,却听她抢先开口说:“赵勇在门口等我,一会儿他会送我回去,你开车时多留神。” 段强听后蹙了蹙眉,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姐,你不是对他不感兴趣么?” “可是爸妈让我跟他多接触啊。”她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消失在段强和江默川的面前。 见到此景,江默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褪去,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 赵勇接上段强雨之后,将车开到了一栋二层小楼门口。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解地问道。 “一个展厅,里面有我的私人珍藏。”赵勇淡淡地答道,顿了几秒,特意补充了一句,“你这样跟父母说就行。” 语毕,赵勇拉开她身侧的车门,带着她走进了展厅。 如他所说,展厅里摆放着不少一人多高的玻璃柜,柜子里陈列着从全球搜集来的各类稀有宝石,都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赵勇如数家珍般地讲述每块宝石的来历,她一边认真地听他讲述,一边用手机拍摄展厅和宝石的照片。 “别忘了拍几张全景图。”赵勇俯在她耳边,小声提示了一句。 她明白赵勇的意思,随后选了个合适的角度,尽可能将所有展示柜置于一个画面中。 “这块宝石极其罕见,你可以多拍几张。”赵勇指着一块亚历山大变色石,解释道,“这是全球五大名贵宝石之一,它在阳光下看是绿色,在烛光和白炽灯下就会变成红色,有诗人称它为‘白昼里的祖母绿,黑夜里的红宝石’。” “你?懂/得还挺多。”她笑着感叹一句。 “工作需要嘛。”赵勇说话时言语精练,很少有多余的废话。 她翻看着手机中的照片,确定绝对够用之后,便对赵勇说:“拍得差不多了,咱俩先去吃饭吧,不能辜负爹娘的期待。” “嗯,戏已开场,当然要演到底。”赵勇微笑着应道。 两人安静地吃完晚饭,赵勇体贴地把她送回了段家大宅。 回到家后,她径直走到父亲身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很自然地掏出手机,直接打开相册,开始一张张地翻看起照片。 然而,段天华正在忙着给别人回短信,根本没注意到她在做些什么。 要是他看不到这些照片,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她想了想,故意咳嗽了一声,摸着喉咙说:“爸,我有点儿口渴,去厨房倒杯水,您喝吗?” 闻言,段天华抬头看向她,笑着说:“不用了,你小心点儿,别烫着。” “嗯。”她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在父亲的身侧,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亚历山大变色石的照片。 段天华无意间瞟了一眼,马上就被照片吸引住了,连忙拿起手机仔细观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水杯走了回来,看见自己的计划已顺利执行,唇角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爸,您拿着我的手机看什么呢?”她噘着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清雨,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手机。”段天华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解释说,“你手机上有张宝石的照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亚历山大变色石,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这块宝石是赵勇收藏的,我在他的私人展厅里看见不少类似的。”她看似不经意地说道,随即接过手机翻出展厅照片,指着屏幕说,“这就是赵勇的展厅,里面全是他的私人收藏。” 段天华看到后非常震惊,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7章 盛宠蜜爱137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确认道:“这些都是小赵的藏品?” 她撇了撇嘴,悠然地浅哼一声:“是啊,他特别在意那些石头,有时候看得入迷,就直接住在展厅里。” 段天华闻言,微微地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说:“这些年,我什么好玩意儿都见过,但是觉得什么都不稀罕,就喜欢这些五颜六色的宝石。” 听到这话,她轻笑一声,好奇地问道:“爸,一般有钱人喜欢收藏古董和字画之类的,您为什么会喜欢宝石啊?难道宝石升值的空间更大?” 事实上,自从得知父亲喜欢宝石之后,她就很想问出原因,同时,也很好奇正南以此为突破口,今后会有什么计划。 段天华放下手机,笑着说:“我喜欢收藏宝石,不是因为它们值钱,而是觉得它们纯净。” 听到这个解释,她怔了几秒,觉得“纯净”二字跟他的行事作风完全不相符。 他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背地里使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残害傅家,不惜设计破坏她和正南的婚姻,亲手葬送女儿的幸福,没有一件事情是光明正大的。 她不禁暗自腹诽,你自己心里都不纯净,怎么会喜欢这种纯净的东西,说起来真够讽刺的。 当着父亲的面,她不能将真实情绪表达出来,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未经雕琢的宝石的确纯净,不像人一样,会被世俗之气沾染。” 段天华赞赏地点了点头,淡笑道:“你说的很对,现在能理解我为何喜欢宝石了吧。” “嗯,说不定赵勇跟您的想法一样。”她的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 “赵勇的收藏令我刮目相看。”段天华摇了摇头,叹息道,“原以为我自己的收藏已经很多了,没想到,与赵勇的收藏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宝石有那么好吗?”她不屑地轻哼一声,想要借机探听父亲的收藏情况。 段天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答道:“确实让人大开眼界,无论是从宝石的数量,还是珍贵程度上来看,赵勇的收藏绝对在国内排前几位。其实,我的收藏中也有不少珍品,但是绝对没有他的藏品丰富,覆盖范围也没那么广。” 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随声附和道:“原来如此,这么说,赵勇还挺厉害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 段天华拿起她的手机,意犹未尽地继续欣赏宝石照片,时不时地发出赞叹声。 她没再发表意见,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周一,段氏集团。 段天华把赵勇叫来自己的办公室,热情地招呼他坐下,问道:“目前的工作还适应吧?” 赵勇挺直腰板坐在他对面,浑身散发着军人特有的阳刚之气。 “适应,公司的同事也很好相处。”赵勇一字一句地答道。 “那就好。”段天华不过是以谈工作为开场白,重点还在下面这句话上,“小赵,你觉得我的女儿怎么样?这里没有外人,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赵勇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勾了勾唇角,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段天华察觉出对方不愿直接作答,于是主动放下领导的架子,语重心长地说:“讨论私事的时候,你不用把我当成领导,就看成一个关心你的长辈把吧。” 听到这话,赵勇腼腆地笑了笑,露出略显青涩的表情。 “段小姐心地善良,待人亲和,懂得关心家人和朋友,而且坚强独立,做事既有毅力,又有主见。”赵勇毫不吝惜赞美之词,说话的语气异常的诚恳。 段天华一听,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笑着说:“看来你很了解我的女儿。” 赵勇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说道:“段小姐长得很漂亮,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后来跟她相处多了,越来越觉得她是个好女人。” 对于赵勇的这番平实而真诚的表达,段天华感到非常高兴,但是有一个问题,他不得不尽快确认。 他转了转眼珠,正色道:“小赵,不瞒你说,清雨在上一段婚姻中吃了不少苦,所以才下定决心和傅正南离婚。现在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还要忙公司里的事情,特别不容易,我和我太太都很心疼她。” 赵勇立即听出段天华的弦外之音,神色笃定地说:“段总,每个人都有过去,我觉得当下和未来才是更值得珍惜的。我不在乎段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关心她今后是否可以得到幸福。我很希望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共同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 这番话简直说到段天华的心坎里去了,他激动地向前探了探身,开心地说:“小赵,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只要你对清雨是真心实意的,我就支持你去追我的女儿。” “谢谢段总,谢谢您!”赵勇喜上眉梢,声音因为心情激动而有些发颤。 闻言,段天华眼底的笑意更浓,说道:“别急,慢慢来,清雨需要个接受的过程。” “是,我明白。”赵勇点头如捣蒜一般。 说完这句话,他把腰带上的白玉取了下来,递到段天华的面前,笑着说:“段总,谢谢您支持我追求段小姐,请您一定收下这块玉。” 段天华顿时两眼放光,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白玉,高兴得连连称赞道:“好玉,真是块好玉。” 段家大宅。 当晚,段天华拿着赵勇赠送的白玉,兴致勃勃地向妻子展示。 徐友琴得知赵勇又给段家送礼,好奇地问道:“老段,赵勇的这些宝石都是从哪儿来的啊?我没看出他像个有钱人。” 听到这话,段天华摇了摇头,颇有感慨地说:“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当初,咱俩还以为他主动接近清雨是为了攀高枝,不过,这回咱们真的判断错了。” “难道他出身大富之家?”徐友琴紧声追问道。 “他是老张介绍来公司工作的,又是部队的退伍军人,所以,我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段天华道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真实想法。 在他看来,一般家底丰厚的富家子弟不用别人介绍工作,通常都会直接继承家业,而且不少当兵的年轻人家庭状况并不好。 因此,他把赵勇当成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据我所知,赵勇有个摆放私人藏品的展厅,光是那些宝石就价值连城。”段天华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羡慕的意味,“如此看来,赵勇自己的身价很高,根本不用借着清雨上位。我觉得他追求清雨,纯粹是因为真的喜欢她。” 徐友琴沉思了几秒,很认同丈夫说的话,同时感到非常庆幸,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婿,对于段家和清雨来说更有好处。 况且,在和赵勇的接触中,她已将对方认定为一个相当不错的小伙子,觉得他的身上没有公子哥的坏毛病,待人亲切,温和有礼,体现出良好的教养。 这样的女婿,任谁看了都会喜欢的。 想到这里,徐友琴的双眼有了异样的神采,开心地说:“清雨要是能和赵勇结婚就好了,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你说呢?” 段天华深以为然,点头应道:“我跟你的想法一样,特别希望他俩能够在一起。今天探了探小赵的口风,他对咱的女儿确实是真心的。后来,我鼓励他去追求清雨,估计要是顺利的话,咱俩很快就能向外发喜帖了。” 说到这里,徐友琴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他不在乎清雨怀着别人的孩子吗?” 段天华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问过了,小赵说不介意。” “太好了,都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徐友琴忍不住去想象女儿结婚时的场景,脸上的笑容半天都没有褪去。 翌日。 在段天华夫妇的鼓励下,赵勇主动去找段强雨约会,她刚开始表现得不情不愿,但是在认出赵勇是自己老公假扮的之后,兴高采烈地坐上了“赵勇”的车。 傅正南把她带到一处私人会所,领着她走到最里面的包间。 他将房门紧紧地锁上,大手向下一滑,顺势牵起她的手,然后并排坐在沙发里。 “这里没有监控。”他特意强调了一句,让她可以放松一些。 “我知道。”她笑着说道,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状,“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大胆。”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白皙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很自然地与他十指相扣。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轻轻摩挲了几下,淡笑道:“老婆,我听说孩子的智商随妈,咱们的宝宝肯定很聪明。” 这句夸奖让她极其受用,情不自禁地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淡笑道:“还是爸爸更聪明。” 两个人忍不住腻歪了一会儿,她把头靠在男人的颈窝处,好奇地问道:“老公,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些宝石?我听爸说里面有不少稀有品种,他当时看照片看得两眼放光。” “你猜呀!”男人故意卖关子,右手在她白皙的胳膊上抚?摸着。 她马上直起身子,凝视着男人的双眼,用撒娇的口吻说:“好老公,你就告诉我嘛。” 这句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话,让他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他微微侧过头,视线落在她樱桃粉红的嘴唇,上面还带着一丝温润,似乎在邀请他来品尝。 下一秒,男人将一个深情的吻印在她的唇瓣上,她动情地勾住他的脖子,逐渐加深这个吻。 吻毕,她的唇瓣变得娇红,面颊滚烫,双眸含春。 “这下能告诉我了吧?”她温柔地说道。 虽然觉得意犹未尽,他却不敢继续与她亲密接触,以免欲/火被彻底勾起,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宝石是租来的。”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解释道,“从全球各地租来的。” 闻言,她怔愣了几秒,似乎从未想过宝石还可以租借,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老公,你是怎么想到租宝石的?”她不解地问了一句。 男人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感叹道:“谁让岳父大人有这么特别的爱好呢!” 事实上,即使傅正南家底丰厚,要想在短时间内搜集到全球各地的宝石,也不是一件易事。 这件事非常费钱倒在其次,最要命的是操作起来极其麻烦。 既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存放宝石,又要保证藏品种类繁多,其中还必须包含各种难得一见的珍品,准备工作可谓费时费力。 沉默了一会儿,傅正南黯然地叹息一声,正色道:“你爸见多识广,一般的宝石不会入他的法眼。想要引起他的兴趣,必须拿到全球有名的宝石。” 说到这里,女人顿时明白过来,赵勇当时建议她多拍几张亚历山大变色石的照片,恐怕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看到宝石时惊喜的表情,更加理解男人的良苦用心,深知为了以“赵勇”的身份接近父亲,他到底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想到这里,她心疼地搂住男人结实的腰身,柔声说:“老公,你太不容易了。” 傅正南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包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像是两团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为了早日跟你团聚,这些都不算什么。”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 她感到心中像炸开了一道暖流,全身变得暖融融的。 顿了几秒,她突然开口说:“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得知他耗费了这么多心血,她更希望能够尽快达到目的,让生活恢复到本来的样子。 她很想每天抱着他入眠,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俊颜。也想在宝宝出生的时候,能有他陪在身边,亲眼看见他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这个与他长相厮守的愿望,才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动力。 他何尝不想快点儿解决这件事,然后正大光明地回到女人的身边。但是,越接近目标,越要小心谨慎,以免前功尽弃。 左思右想,他决定暂时保留悬念,别给她造成太大的心理负担。 男人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神秘兮兮地道:“继续等待鱼儿上钩呗。” 闻声,她漂亮的眉头蹙了蹙,娇嗔地说:“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 “不是的,老婆,”傅正南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急忙哄她说,“你老公我一向喜欢智取,不爱和别人斗狠。” 微顿,他补充了一句:“不瞒你说,这些宝石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岳父大人是拿到正品还是假货,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话音落下,她故意撇了撇嘴,说道:“唉,我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简直是奸诈王中王!” “哈哈……”男人一下子就被她逗笑了,大言不惭地说,“谢谢老婆对我智商的肯定。” “你不自恋会死啊?”她捏着男人的脸,撒娇地说道。 “那倒不会死,但是你要不爱我的话,我会伤心死。”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一直在包间里打情骂俏,后来因为顾及到她的身体,男人不得不把她送回了段家,并约定明天去陪她产假。 第二天下午。 “赵勇”开车把她带到医院,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来到妇产科的门诊室。 她进去检查的时候,男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生怕她出现半点儿闪失。 须臾,门诊室的大门开启,她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赶紧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看到他一脸紧张的神情,女人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柔声说:“放心,宝宝很健康,各项指标也正常,等到预产期那天,绝对能顺利生下来。” 听到这话,他恨不得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将所有的力量传递给她。 “咱们赶紧回去吧,你今晚又得一路奔波。”她踮起脚尖,俯在男人耳边小声说道。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扶着她的胳膊,边走边说:“段小姐绝对会成为一名贤妻。” 两人走到停车场,他打开车门,慢慢地扶她坐上副驾驶座,体贴地帮她把安全带系好。整个过程中,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目光没有从男人脸上离开过。 然而,他俩并未发现,恩爱相处的画面会被刚刚赶来的江默川看见。 一瞬间,难以名状的凄凉之意笼罩着江默川,他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过气来。 当晚,郁闷至极的江默川把段强约到酒吧里。 “把我存在这里的酒都拿出来。”江默川豪爽地对服务员说道。 鉴于他是酒吧的老主顾,服务员一点儿都不敢怠慢,赶紧把他要的酒端了过来。 看到桌上摆满了各式洋酒,段强的眼睛睁大到极致,担心地说:“川哥,你准备一口气都消灭了?” “留着它们干什么?”江默川苦涩一笑,随即打开一瓶酒,满满地倒上两杯,沉声说道,“是兄弟的话,今天不醉不归。” “川哥……”段强正想要劝他,就见江默川端起酒杯,瞬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等段强做出反应,他马上又给自己倒满一杯,撩唇涩意地干笑一声,“你怎么不喝啊?那我先干为敬。” 语毕,他又快速喝完一杯,仿佛刻意要把自己灌醉似的。 段强连忙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正色道:“川哥,酒不能这么喝。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江默川扯了扯嘴角,直接拿起酒瓶,像喝水似的喝掉了半瓶酒。 段强完全看傻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强行命令服务员把桌上的酒都撤走。 刚才的酒喝得太急,江默川感到有些头晕,双眼迷离地看着段强,苦笑着说:“你知道吗?很早以前我就认识你姐了,比那个傅正南和赵勇什么的认识她还要早。” “这事儿我听说了,你俩之前是网友嘛。”段强把一杯柠檬水递到他跟前,想让江默川喝点儿解解酒。 江默川伸手把杯子推开,认真地说:“段强,我比他们更早喜欢清雨,而且我一直都很喜欢她。为什么陪在她身边的人不能是我?” 段强早就看出江默川对姐姐的爱慕之情,只不过他平时表现得太过理智,极少将真实情绪表露出来。 而且,当时她还是傅正南的妻子,做弟弟的总不能去破坏姐姐的婚姻吧。 “清雨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善良的女人。”江默川的眼睛浮上几缕红色的血丝,目光哀戚地说,“我只是晚了一步而已,难道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吗?” “川哥,你听我的,如果要想娶我姐,必须尽快行动!”段强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江默川使劲儿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段强按住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最近,赵勇总在我姐身边打转,我爸妈都喜欢他,那个赵勇看起来也是真的喜欢我姐。你也知道,她这人心肠软,还特别重感情。以后两人接触多了,说不定就会培养起感情来,到时候,你再下手就更晚了。” 段强说这番话完全在替江默川着想,他俩相交多年,感情深厚,彼此又知根知底,如果江默川做了他的姐夫,段强绝对会举双手赞成。 据他所知,父母对江默川的印象也很好,自然不会反对他当段家的女婿。 因此,在段强的心目中,川哥才是姐夫的第一人选。 听完段强的建议,他半天没有说话,微眯着双眼看向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 “川哥,我的话你听进去了吗?”段强着急地追问一句。 “嗯。”江默川机械般地点了点头,抬眸对上段强的双眼,十分认真地说,“清雨的预产期快到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为难。” 他的回答令段强感到有些烦闷,真是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眼瞅着情敌不断发动攻势,他却瞻前顾后贻误战机,岂不是直接放弃了机会? “你不让她为难,她就得让你痛苦。”段强重重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江默川拧眉摇摇头,叹息道:“等她生完孩子再说吧。”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段强皱着眉头说道,然后朝服务员挥了挥手,说道,“把酒拿回来吧,这回该醉的人是我。” 江默川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仿佛被抽离了思维的木偶似的,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段氏集团。 赵勇接到段天华的召唤,疾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段总,您找我?”赵勇毕恭毕敬地问道。 段天华勾了勾唇角,淡笑道:“我和公司的高层商议过了,对你的工作进行了评估,决定升你为法务部经理。小赵,你对这个安排有什么意见吗?” “没意见,谢谢段总和各位领导对我的肯定。”赵勇顿时喜笑颜开,礼貌地回了一句。 这次升职的意义非凡,他能做到法务部经理,就等于直接进入段氏高层。 根据公司规定,他虽然不是董事,但是也可以参加董事会,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绝对是无上的荣耀。 当然,打入高层还有更为重要的意义,目前,计划正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至少证明他们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然而,段天华并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见他痛快地答应下来,对他的表现更为满意,面带笑容地说:“既然你同意了,我会让人正式发布公告。从明天开始,你到新的岗位就职,没有问题吧?” 赵勇用力点点头,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就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绝对服从公司的安排,谢谢段总这么信任我。” 段天华站起身来,走到赵勇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男人还是要先立业再成家,做出更好的成绩来,才能博得女性的青睐。” 段天华的话里若有所指,赵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识趣地应道:“段总所言极是,我一定加倍努力。” “好,我期待着你的表现。”段天华笑着回应道。 另一边。 段强雨在安城待了几天后,决定重新返回傅氏参加高层会议。 临行前,段天华特意嘱咐她带上赵勇一起去,美其名曰可以让他提供法律方面的帮助。 这次她欣然应允,甚至还主动给他打电话,让对方陪自己去宁城。 段天华夫妇对她的态度转变感到非常高兴,不禁暗自思忖,或许很快就能听到他俩结婚的好消息。 赵勇依旧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她表示关心的同时,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 傅氏员工总能在公司里瞅见两人同进同出,看起来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下午,她刚开完一个会,扶着腰走进办公室里,刻意没有关上房门,这样就能让外人看见他俩之间的互动。 赵勇很有眼色地给她倒了杯温水,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柔声说:“开会的时候,你说了不少话,赶紧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女人抬起头看向他,笑意盈盈地说:“谢谢你,这杯水倒得太及时了,我正好觉得嗓子有点儿干。” “段总不用客气,这是下属应该做的。”赵勇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这时,她瞥见有人经过办公室门口,于是,故意提高音量说:“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老叫我‘段总’,让我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再老也比我年轻!”赵勇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继续开启表演模式,淡笑道,“不如你叫我老赵吧,这样会衬托你的年龄小。” “这么做,你岂不是很吃亏?”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赵勇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我很愿意被你占便宜。” 这番带有调情色彩的对话,被门外的傅氏员工听得一清二楚,转瞬间,有关他俩的八卦再次在公司中流传开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8章 盛宠蜜爱138 傅家老宅。 傅正南皱着眉头走进傅正清的房间,沉声说道:“小姑妈又没消息了。” 听到这话,傅正清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上次,她不是去段家找过段天华吗?之后再没出现过?”傅正清沉声问道。 “嗯,这几天都没监听到她的消息。”傅正南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 傅正清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打开手机,在搜索框中输入“正芬”两个字。 令他感到郁闷的是,之前花钱做的那些小广告,已经所剩无几,翻了半天才发现一两条相关信息。 “那些广告是段天华找人撤下的?”傅正清浓眉深锁,从唇间溢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 事实上,傅正南早就发现段氏开始打击广告公司和媒体,利用各种手段逼他们放弃制作和播放广告,所以才着急地找堂哥商量对策。 “他出手挺快,照这样发展下去,很难找到小姑妈的行踪。”傅正南的声音凝重得如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脸色阴沉得有些骇人,“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不能让这条线索断了。” 傅正清深以为然,他沉思了几秒,严肃地问道:“做广告这招儿是不能再用了,有没有更行之有效、不受外力影响的方法?” 实践证明,段天华的实力不容小觑,他手握巨额资产,能用钱办到很多事情,正因如此,想要对付他才会如此艰难。 傅正南半天都没有说话,明晃晃的灯光照在他俊逸的面容上,侵染着无尽的森寒之意。 傅氏集团。 段强雨带着“赵勇”参加例行的董事会,各位高层早已对他俩见怪不怪,甚至连私下讨论的兴趣都没有。 因此,开完董事会之后,两个人便结伴回到她的豪华办公室。 傅正南坐在长条沙发上,随手拿过一个靠枕,垫在自己的大腿上方,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 女人笑着走到他身边,用撒娇的口吻说:“老公,我还有一堆文件没看呢,一会儿再休息。” “段董事长就别逞强啦,我刚才看见你都快坐不住了。”傅正南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把她轻轻拽到沙发上,温柔地说,“躺下来休息会儿,没做完的事情我来弄。” 其实,她早就有点儿支撑不住了,肚子太大导致身体很容易疲乏,开会时走了好几次神,只不过都被她巧妙地掩饰过去…… 男人的细心体贴,令她的心房泛起丝丝涟漪,感觉到整颗心像是被熨烫过了。 她缓缓地躺了下来,将头枕在靠垫上,傅正南轻轻拍着她,仿佛在哄一个婴儿似的。 在他的陪伴之下,没过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和正南在傅家老宅的花园里散步,走到那个满载两人回忆的玫瑰园时,她高兴地上前跑了几步,想要伸手摘下一朵玫瑰花。 下一秒,男人飞身而至,把她的手拽了回来,柔声说:“宝贝,小心上面有刺,我来帮你摘。” 她点了点头,指着距离自己一米远的花丛说:“我喜欢那朵花瓣很大的玫瑰。” 男人勾唇笑了笑,眸光充满疼惜和宠溺,“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摘下来。” 语毕,他上前一步摘下那朵玫瑰花,从兜里掏出一把精致的瑞士军刀,切下花茎上有刺的部位,然后递到她的手里。 “鲜花就该配美人。”傅正南凑近她的耳蜗,磁性又浑厚的声音,像浓醇的酒,满溢着男人绅士又阳刚的味道。 听到这话,她的脸蓦地一红,轻声说:“油嘴滑舌。” 这时,男人俊逸的脸庞瞬间变得邪佞,两道剑眉邪肆的上扬,浮魅地一笑,“大嫂,我的舌头到底滑不滑,你怎么知道啊?” 这一刻,她的脑子像被人泼了盆冷水似的,即刻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你……你是傅正北?”她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惊讶得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傅正北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测测的,猛地向前伸出胳膊,试图抓住她的肩膀。 她吓得马上转过身向前飞奔,结果没跑几步就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头顶传来男人醇厚深沉的声音。 “老婆,小心脚下,别跑这么快。” 她抬头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认出面前的人正是自己的老公。 兄弟俩交替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下子被弄懵了,还没来得及问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姑妈在她身后说:“清雨,我做了山药粥,你来尝尝呀。” 她循声望去,只见姑妈傅正芳端着一个小锅,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对方见她半天不做反应,缓步走到她跟前,说道:“别在这里站着了,跟我到小佛堂里吃吧。” 她犹豫了几秒,正要询问男人的意见,结果扭头时却发现他早已不知去向。 “清雨,看什么呢?”傅正芳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她皱着眉头应了一句,双眼写满了困惑。 须臾,两个人来到小佛堂,傅正芳给她盛了一碗山药粥,轻声说:“粥要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过了一会儿,才确认她是真姑妈,于是放心地端起碗来喝了一口。 傅正芳满目慈爱,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等她吃完粥后,连忙给她盛了一碗。 “谢谢姑妈,我实在吃不下了。”女人摆了摆手,随后打了个饱嗝。 “从佛家的角度来讲,浪费粮食的果报惨烈啊。”傅正芳皱着眉头说道,黯然地叹息一声,认真地说,“还是我把粥吃了吧。” 语毕,她端起盛着山药粥的碗,拿起小勺舀了一下,作势就要把粥往嘴里送。 女人怔愣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马上抓住姑妈的手,正色道:“您对山药过敏,不能喝这粥!要不先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再吃。” “过敏?”傅正芳反问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幽幽地说,“清雨,我从来没得过这种病。” “可是佳人说您……” 这话刚说到一半,她猛然反应过来,对山药不过敏的人是小姑妈。也就是说,面前的姑妈并不是真的傅正芳,而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傅正芬。 “小姑妈!”她惊呼一声,白皙的小脸吓得变了颜色。 听到这话,傅正芬脸上的笑意骤敛,原本还算柔和的五官霎时冷凝。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分不清我们俩,真是蠢到了极致。”傅正芬冷冷地说道。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高高扬起右手,厉声说:“这次你可逃不了啦。”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宝宝。”她在梦中急得大喊,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人轻声呼唤自己:“老婆,醒醒,你快醒醒!老婆!” 下一瞬,她猛然睁开双眼,面前出现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傅正南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汗珠,柔声问:“宝贝,你做噩梦了?刚才在梦里喊着正北和小姑妈的名字。” 她眨了眨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意识到她是在办公室里,而不是身在傅家老宅。 可是,这个梦实在太逼真,让她觉得脑中有些混乱,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为什么正南和正北会交替出现在梦中,而真姑妈会瞬间变成假姑妈呢? 突然,她灵光乍现,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 “老公,我想出办法来了。”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神色笃定地说道。 傅正南怔了怔,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她的目光执着而坚定,郑重其事地说:“先把正清哥叫过来。” 须臾,傅正清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办公室里,半开玩笑地说:“你俩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相处,把我这个电灯泡叫来做什么?” “为了给公司省点儿电费呗。”傅正南笑着接了一句。 此刻,女人急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这段时间,小姑妈又没了消息,而且,我爸也没和她联系。”她的神情异常的严肃认真,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就想着,为什么不让姑妈冒充小姑妈,主动引蛇出洞呢?她俩是双胞胎,外人根本认不出谁是谁。就算是对她熟悉的人,也不见得会发现破绽。” 顿了几秒,她补充了一句,“老公,你假扮正北的时候,全家人都没看出来。” “嗯,当时连我爸妈都分不清楚。”傅正南颇有感触地说道。 几个月之前,傅正南利用与弟弟长相一致的特点,在两个角色之间完美切换,让人辨别不出真假。这么多年以来,傅正芬之所以能潜伏在傅家,也是因为她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既然小姑妈能够假扮大姑妈,那么,让两人身份调换,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况且,仅靠大海捞针似的搜寻方法,很难查到他们的下落,与其守株待兔,倒不如主动出击。 傅正清沉思了片刻,理智地分析着眼前的形势,“小姑妈和莫邵天善于隐藏行踪,又有反侦察的技巧,所以不太容易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我觉得清雨说的办法可行,而且姑妈也说过,希望我们尽快把小姑妈找回来,估计她应该同意这个计划。” “不过,姑妈没受过专心训练,我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傅正南的五官紧绷,眉心深锁,似乎有解不开的难题正困扰着他。 话音落下,另外两个人的表情随之凝重了一些。 他们心里清楚,一旦姑妈的身份暴露,等待她的将是残酷的打击和报复,段天华决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可是,除此之外,他们暂时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方法,况且,他们也不希望这件事拖得太久,每天被迫在别人面前飙演技,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正南,这件事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成功率也很高。”傅正清郑重其事地说道,“只要姑妈同意配合我们,事先做好周密的计划,绝对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这话的时候,傅正清的表情异样的肃然,就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闻声,傅正南的眉宇沉沉地敛起,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 “那就开始行动吧。”他的声音醇厚深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清雨,你负责看着你爸,别让他再和真的小姑妈联系。我去找姑妈沟通,说服她参与到咱们的计划中来。” 女人重重地点了下头,正色道:“我会看着他的,这回肯定能成功。” “嗯,只要姑妈同意帮我们,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傅正清很有信心地说道。 其实,傅正南对这个计划最为期待,他比谁都希望早日结束这种生活,和心爱的女人过上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三人制定完计划后,段强雨安排好公司里的事情,便让赵勇把自己送回了段家。 段天华夫妇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开心地陪着女儿共进晚餐。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聊天,段天华关切地问道:“清雨,公司的事还顺利吗?” “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她得意地一勾唇,露出一抹浅笑,“每天把傅家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特别带劲。” 段天华颇感欣慰地点点头,笑着说:“我的女儿很有王者之风啊,以后公司就靠你了。” 徐友琴扯了扯嘴角,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的情绪,“你别老让女儿卖命工作了,应该多关心她的身体。” “你怎么说得我跟资本家似的!”段天华无奈地反驳一句,解释道,“既然清雨喜欢工作,那就让她锻炼锻炼呗,我又没逼她。” 听到父母斗嘴,她趁机插话,柔声说:“爸,妈,关于工作的事情,我正好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段天华一听,紧声追问道:“需要爸帮你出头吗?” 闻言,她眼底的笑意更浓,靠在父亲的肩膀上,说道:“我就知道您疼我。不过,我想暂时把工作放下。眼瞅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我觉得在家里安心养胎比较好。您说呢?” 不等丈夫回答,徐友琴急忙接茬儿,心疼地说:“清雨,这事儿妈可以做主,从明天开始,你就甭去上班了。挺着大肚子来回折腾,太辛苦了。怀孕到这会儿,你都没长几斤肉,绝对是被工作累的。” 段天华不甘心落于下风,赶紧表示对女儿的关心,正色道:“我也同意你停下手头的工作,待在家里安心养胎,钱是挣不完的,工作当然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这么说还差不多。”徐友琴对丈夫的说法很满意,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 得到父母的应允后,她笑着说道:“谢谢爸,谢谢妈,还是你们对我好。” 微顿,她眨了眨眼睛,用撒娇的口吻说:“之前我老往宁城跑,也没怎么待在家里,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希望爸妈也能少些应酬,让我可以多陪陪你们。好不好?” 说完这话,她歪着头看向父母,表情娇俏还带着一点儿可爱。 他俩对于女儿的撒娇卖萌全无抵抗力,再加上本身就想多和她相处,所以答应得非常痛快。 段天华笑意盈盈地说:“好好好,除了那些不得不去的饭局,我把其他的都推了,一下班就回来陪我的宝贝女儿。” “我也不去参加那些无聊的聚会了。”徐友琴忙不迭地表态,“清雨,明天我给你露几手,做几道看家菜让你尝尝。” 闻言,她开心地在父母的脸上各亲了一口,激动地说:“有你们在身边,我觉得特别幸福。” 傅家老宅。 “姑妈,您现在有空吗?”傅正南缓步走到傅正芳的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 此时,傅正芳正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看杂志,她抬起头看了侄子一眼,淡笑道:“我就是个大闲人,随时都有空。” 傅正南在她的旁边坐下,压低声音说:“我想请您帮个忙。” 见他神色肃然,傅正芳随即敛起笑意,正色道:“你说吧。” “我一直在找小姑妈,但是到现在还没发现她的藏身之处。”傅正南浓眉深锁,脸部线条绷得很紧,“前几天,我终于找到了线索,得知她和清雨的父亲有联系。” “你说谁?清雨的爸爸?”傅正芳瞪大双眼,紧声追问一句。 “是的,已经证实他俩有联系,而且,他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 说这话的时候,傅正南皱起的眉头没有松开,眉宇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傅正芳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吭声,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我想请您假扮小姑妈去和段天华接触,找到他是幕后主使的证据。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您,不让您受到伤害。”傅正南的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目光执着而坚定。 傅正芳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对于这个建议,她实在有些犹豫不决,虽然很想尽快找到妹妹,让真正的恶人付出代价,可是,她又怕中间出现什么纰漏,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她当然明白,倘若答应正南的提议,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和困难,但这些并不是她真正担心的地方。 傅正南见她半天不说话,焦急地问她:“姑妈,您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傅正芳抬起眼眸,沉声说道:“正南,我倒不是怕自己会穿帮,而是害怕如果段天华真的是天心背后的大/BOSS,一旦察觉到我们在算计他,那么,他保不齐会狗急跳墙,下狠手杀了天心。” 被救回傅家之后,傅正芳听说了妹妹做过的那些事,自然明白她背后的主使者有多么心狠手辣! 正因如此,她很担心妹妹会遭遇不测,怕她因为自己丢了性命。 “不管天心做过什么,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是傅家人,也是你们的姑妈。”傅正芳一字一句地说道,顿了几秒,苦涩的蠕动了一下唇角,沉声说道,“天心的命很苦,从小就被人带走,离开了咱们家,还被培养成冷血杀手,这些都是她无法选择的。” 说到这里,傅正芳叹了口气,目光哀戚地望着侄子,随后握紧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正南,天心已经很可怜了,我希望你们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当姑妈求你了,好吗?” 这番话令傅正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根本没想把小姑妈逼到绝路,反而期待着能够早日与她团聚。 就像姑妈说的那样,即使小姑妈被人利用,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但是她的身上仍流着傅家人的血,这点事任何人也无法否定的。 况且,除了姑妈之外,爷爷也期盼着能够早日与女儿团聚。现在,找回小姑妈才是傅家的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联想到这点,傅正南的声音沉凝了一些,严肃地说:“这样做是为了小姑妈好,只有找到段天华的犯罪证据,才有可能证明小姑妈是帮凶,而段天华是主犯。否则,警察仍然会将她列为主要嫌疑人,让她承担所有的罪责。” 傅正芳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只是急于帮妹妹争取从轻发落的机会,殊不知什么都不做才是害了对方。 她的心里防线开始逐渐瓦解,蹙着眉头认真思考侄子说的话。 事实上,天心潜逃之后成为通缉犯,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她不愿意妹妹下半辈子像这样生活。 傅正南见姑妈没有反驳,马上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劝她道:“姑妈,您想想那些冤死的人。其中不仅有在傅家服务多年的佣人,还有一些并不知情而被利用的受害者。只有抓住真正的凶手,才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他对傅正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竭尽全力劝她接受这个机会,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努力劝说之下,傅正芳总算想通了。 “为了天心,也为了那些受害者,我答应你的提议。”傅正芳笃定地说道。 “谢谢姑妈,谢谢您。”傅正南握紧了对方的手,声音凝重得如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我们一定能成功,然后把小姑妈接回来。” 段家宅邸。 下班后,赵勇开车来到了段家,他穿着裁剪精致的白衬衫黑西裤,眉宇间的英气让他存在的气场更为强势。 段天华的心里早已将他定位为女婿,因此越看他越顺眼,甚至开始称赞起他的穿着。 “小赵,你挺适合穿西装的,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赵勇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说:“段总,您过奖了。我是最近才开始习惯穿西装的,因为之前穿了很多年军装,最初还有点儿不适应。” “男人嘛,要么穿西装,要么穿军装,用你们年轻的人的话说,就是怎么穿都很MAN。”段天华笑着调侃了一句。 “您说得没错!”赵勇勾了勾唇角,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段天华的面前,说道,“我想把这个翡翠手镯送给段小姐,能够保佑她平安生产。” 段天华见状,连忙打开盒子,讲所有注意力放在手镯上面。 “这镯子太珍贵了!”段天华不由得感叹一句,抬起眼眸看着赵勇,评价道,“小赵,我发现你收藏的东西都是奇珍异宝啊。” 段天华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是,赵勇送来的东西都是真品,说明他有很强的经济实力。 “让段总见笑了,其实我就这么一个爱好。”赵勇谦虚地回应道。 “这个爱好很难得啊。小赵,我觉得你挺有眼光的,应该从来没有失过手吧?”段天华好奇地发问。 赵勇的唇角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答道:“刚开始也被人骗过,后来慢慢悟出门道,就没怎么栽过跟头了。” 段天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赵勇便很主动分享他收藏宝石的经验,整个过程中,两个人聊得甚为投机。 须臾,两个人聊得正投机,佣人前来汇报说江默川来访,段天华赶紧让佣人把他请了进来。 “默川,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段天华完全没把他当外人,省去了所有的客套话。 “不好意思,伯父,这么久都没来看您。”江默川解开西装的扣子,优雅地在段天华的正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公司开发了几款新产品,正在集中力量做市场推广。” 语毕,他斜睨了赵勇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位是?”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段天华指了指赵勇,颇为得意地说,“他是我们公司的法务部经理,也是清雨的好朋友。” 话音落下,赵勇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礼貌地伸出右手,主动与江默川相握,沉声说道:“你好,赵勇。” “久仰大名,我是江默川。”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挂着一抹淡笑,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 赵勇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没再理会江默川,而是扭头看向段天华,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我很喜欢坦桑石,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宝石会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段天华笑了笑,评价道:“坦桑石的气质比较独特,有那么点儿神秘的感觉。” “段总,我跟您的看法一样!”赵勇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眼睛里有了异样的神采,“这几年坦桑石被炒得比较厉害,给大多数人的感觉好像俗气了些,可是那种深邃的蓝色真的很漂亮,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哈哈……”段天华咧开嘴大笑一声,感叹道,“这就是宝石收藏的乐趣所在,总能发现别人眼中看不到的亮点。” 段天华和赵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江默川根本插不进去一句话。 虽然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很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堵得难受。 他恨自己为何没有收藏宝石的爱好,否则,他就能赢得段天华的好感,也能找到更多机会接近清雨。 想到这里,江默川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双拳,眼眸深处似乎有汹涌的波澜隐匿着,但却没有表达出来。 傅家老宅。 制定完周密的计划后,傅正南和傅正清开始秘密训练傅正芳。 现在,傅正南对于假扮别人颇有心得,他拿出几张傅正芬与大家的合影,认真地说:“小姑妈装成您的时候,通常表情比较平静,眼神也总是波澜不惊,不过,温柔中带着那么点儿倔强。后来,她的身份被拆穿,眼神就变得非常凌厉,言行举止间也透着杀气。” 语毕,他把姑妈拉到穿衣镜前面,指着镜子说:“姑妈,您先试着模仿一下小姑妈的眼神。” 傅正芳“嗯”了一声,对着镜子练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傅正清观察了半天,却总觉得眼神中还差点儿什么。 他想了想,正色道:“姑妈,这点对于您来说可能比较难,就是小姑妈有一股狠劲儿,尤其是在她斥责别人以及受到惊吓时,便会自然地流露出来。” 这番话令傅正南心生一计,他立即从沙发上拿起一个靠垫,毫不犹豫地朝傅正芳砸了过去。 当然,他很小心控制着力道,避免把姑妈砸伤。 但是,傅正芳只露出吃惊的表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容。 傅正南不禁扶额叹息,姑妈的确心地善良,遇到突发事件也很难展露出狠厉的一面。 “姑妈,要想扮演好您的妹妹,恐怕您需要适当心硬一点。”傅正南转了转眼珠,从手机里翻出贺佳人的照片,冷厉一声,“您在脑海中想象一下,如果佳人遇到危险,比如被莫邵天劫持了,您现在会是什么反应。” 听到这话,傅正芳脸上的笑容霎那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谁敢动佳人一根头发,我就跟他拼命!”傅正芳的眸子里迸出凌厉的光,眼底涌动着一丝恨意。 “对,就要这种眼神和气势!”傅正南拿起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然后用微信发给她,认真地说,“姑妈,请您记住现在的感受和表情。” 见到此景,傅正清略略颌首,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地说:“小姑妈是习武之人,行走坐卧的感觉跟您不一样,比如走路的时候会将脚步放轻。” “嗯,我知道。” 傅正芳应了一句,脑海中浮现出妹妹走路时的样子,立即迈开步子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 “怎么样?像吗?”傅正芳的目光依次在两人身上掠过,急忙追问一句。 傅正南托着下巴沉思了几秒,正色道:“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您还需要多加练习,强化肌肉的记忆力,这样会更加自然。” “除了这些,还要学习姑妈说话时的神态和声音。”傅正清严肃地说道,他清了清嗓子,解释说,“人在说话时脸部会有很多微表情,您还记得小姑妈有什么特点或者说习惯吗?” 傅正芳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努力在脑海中搜寻有关妹妹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她比较喜欢眨眼睛,遇到高兴的事情,眨眼的频率会高一些;遇到生气的事情,眉心会皱得很紧,说话的音量会随之提高。”傅正芳认真地答道。 “好,那您试试看。”傅正南沉声说道。 傅正芳在屋里认真地练习,兄弟俩见她进步神速,这才离开了她的房间。 几天之后,在他们的训练之下,傅正芳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很像妹妹,几乎达到真假难辨的地步。 傅正南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姑妈很有天赋啊,短短几天时间就掌握了要领。” “是啊,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傅正清开心地说道。 听到他俩的评价,傅正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淡笑道:“我的潜能被你俩开发出来了,明年记得帮我报名参评金鸡百花奖。” 语毕,三个人齐声大笑了起来,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充满期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9章 盛宠蜜爱139 第二天下午。 傅正南戴上“赵勇”的人皮面具,驱车前往段家宅邸去接心爱的女人。 做完产检之后,傅正南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刚在这里订了间VIP病房,咱俩去屋里聊吧。” 闻言,女人不疑有他,跟在男人的身后走进了病房。 房门刚关上,傅正芳便假扮成妹妹,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用傅正芬惯常的口吻说:“段强雨,你现在的日子过得挺舒坦啊。” 话音落下,她顿时怔住了,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惊讶得立马后退半步。 傅正南立即将手托在女人的腰上,以免她不小心摔倒。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直愣愣地盯着对方,全身紧张得瞬间绷紧。 傅正芳冷哼一声,邪肆地挑了挑眉,厉声说:“想找你还不容易?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她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不由自主地拽紧男人的胳膊,好在并未完全丧失理智,正色道:“赵勇,快带我离开这里。” “清雨,姑妈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别急着走呀。” 下一秒,傅正芳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恢复了她的真实模样。 她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一时竟然忘了说话,过了一会儿,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眨着眼睛问道:“这是真姑妈?” 傅正南笑着点点头,应道:“前几天,我和正清哥一直在培训姑妈,让她模仿小姑妈的样子。刚才,你完全没看出来吧?” “没有!我以为面前的人是小姑妈呢,真把我吓了一跳!”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惊讶的神色,顿了几秒,白皙的小脸上露出笑容,郑重其事地说,“姑妈,您的演技了得!给您一百个赞!” 她边说边向姑妈竖起大拇指,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两弯眼眸如半月。 傅正芳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我和天心毕竟是亲姐妹,虽然在被她囚禁之前,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但是这几年经常见到她,模仿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傅正南俯首看向身边的女人,颇为感慨地说:“为了表演得更真实,姑妈下了不少功夫,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很多遍,能有现在的成果,全是姑妈的功劳。” 听到这话,她抬起晶亮的眼眸,握住傅正芳的手,正色道:“姑妈,您一定要小心,保证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 “嗯,我会多注意的。”傅正芳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太担心。 “老婆,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傅正南从兜里掏出手机,将一份详尽的资料展示给她看,认真地说,“姑妈已经掌握了小姑妈和莫邵天这些年来的所有经历,我和正清哥把她在傅家时做过的事详细地整理了一遍,姑妈全都背下来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穿帮。” “那我就放心了。”她浅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面色终于缓和下来。 从在段家见到赵勇的那一刻起,江默川的耐性逐渐被耗尽。 他本想等到段强雨生完孩子,再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正式开始追求她。 可是,对于赵勇这个实力强劲的情敌,他又不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经过几天的心理斗争,江默川实在承受不了这种煎熬,火速派人到各大拍卖行拍下许多宝石,想要以此博得段天华的好感。 “江总,股权证明和宝石图集已经整理好了。”秘书毕恭毕敬地说道。 “知道了,你去忙吧。”江默川伸手接过文件,嘴角淡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下班后,他带着所有文件来到了段家。 段天华看见江默川走进客厅,笑意盈盈地说:“默川,刚才我还念叨你呢,上次你来了连饭都没吃,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今天说什么也要留在家里吃晚饭。” 江默川微微颔首,解开西服的扣子,坐在段天华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将宝石图集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段天华瞟了文件一眼,好奇地问道。 “叔叔,我很喜欢清雨,我想娶她!”江默川一字一顿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认真,“这些是彩礼。” 语毕,他翻开宝石图集,正色道:“照片上的宝石是我买回来的,都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如果叔叔喜欢的话,我可以马上拿给您。” 不等段天华做出反应,江默川又将股份证明文件递到他手里,解释说:“这是我名下的江氏集团的所有股份,我会给清雨和孩子提供优越的生活,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儿苦!” 段天华着实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他会喜欢自己的女儿,虽然知道他俩早就认识了,但是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而且,女儿从来没有表示过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默川,你真的喜欢清雨?”段天华直勾勾地盯着江默川,紧声追问了一句。 “我喜欢清雨很久了。”江默川的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陷入到美好往事的回忆中,“您也知道,我俩以前是网友,在网上交流过好几年。其实,那会儿我已经被她吸引,后来见到清雨本人,更是对她心生爱慕。只不过,我俩见面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所以我就把这份心思隐藏起来。” “现在,清雨恢复了自由身,我不想继续压抑自己的感情,只想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让她做我江默川的妻子。” 江默川说这番话的时候,乌柒柒的双眸折射出碧玺一般夺目的光泽,滋生起更多的情意出来。 这一刻,段天华已经可以确定,江默川很喜欢自己的女儿,而且,他对清雨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可谓用情至深。 但是,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该如何在赵勇和江默川之间做出选择? 一边是和自己兴趣相投的赵勇,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成熟稳重,家底殷实,对清雨同样痴心一片。 另一边是相处多年、知根知底的晚辈江默川,自己是看着默川长大的,对他再了解不过了。 他俩都是极其靠谱儿的女婿人选,无论是从人品、家世还是对待女儿的态度上看,都没有半点儿可以挑剔的地方。清雨嫁给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会过上幸福的日子。 做父母的当然希望女儿嫁个好人家,但是只能从他俩当中选一个,这道选择题实在太难解答。 “叔叔,您是不是对我没有信心?”江默川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的态度,说话的语气不免急躁一些,“我保证,今后会对清雨好的,若有半点儿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我江默川任您打骂,绝不还手!” 闻言,段天华连忙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默川,你误会了,对于你的诚意,我没半分怀疑。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心里很清楚。” “那您有什么顾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您尽管说。要是有不足之处,我也会努力改正。” 为了得到对方的应允,江默川放下所有的骄傲,言语间甚至带着点儿乞求的意味。 然而,段天华听到这话,感到更加为难,他不想和江默川把关系搞僵,但也不能随便答应他的请求,毕竟婚姻大事关系着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自己不能随便做出决定。 沉思了片刻之后,段天华把江默川带来的所有文件还给他,正色道:“我做不了清雨的主。她想嫁给谁,得由她自己做出选择,现在我没办法答应你。” 段天华的语气笃定,可是这番话的内容又显得模棱两可,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倾向性。 江默川在商场混迹多年,早就练成察言观色的本领,善于从别人的话里揣摩内心的想法。 因此,他瞬间明白过来,段天华八成不会选择主动站在自己这边,顶多将他作为女婿的人选之一。 很明显,想凭借他和段家的关系抢占先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段天华没直接说出口,但是从他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他对赵勇也有很高的期望值,说不定对方会成为他心目中的第一人选。 分析至此,江默川感到颇为不爽,他在心里微微地叹息一声,调整了一下表情,淡笑道:“只要您不偏袒下属就行,我会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我是最适合清雨的人。” 段天华扯了扯嘴角,浅笑着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清雨在家吗?我想找她聊几句。”江默川沉声问道。 “她在后院遛弯呢。” 段天华大致猜到他要说些什么,自知没必要阻止两人接触,索性叫江默川自己去尝试。 江默川道了声谢,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迈开,径直往后院走去。 此时,段强雨正在院子里赏花,她站在一丛海棠花面前,轻轻触摸着花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看到她的瞬间,江默川蹲下脚步,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她绝美脱俗的容貌,在海棠花的衬托下,更多了一丝柔美的雅韵。即使身怀六甲,她的美貌依旧未减半分,站在那里宛如一幅静美的油画。 江默川静静地看着她,浑然未觉那足以溺毙人的目光。 感受到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侧过身看向来人,笑着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女人的柔声细语,将他游离的神志拉了回来,开口应道:“刚到一会儿,听说你来了后院,就直接到这里找你了。” “哦,找我有事吗?”她好奇地问道,缓步走到对方的面前。 江默川比她高出一个头,面部轮廓在自然光的照射下,有一部分隐藏在光影中,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此,她并未发现,江默川俊朗的面容上,淡染着忧郁之色。 “清雨,我今天来是向你爸提亲的。”江默川从唇间溢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 她的反应慢了半拍,貌似没明白“提亲”二字的真正含义,反问道:“提什么亲?” 江默川无奈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娶你,今天特意来征求你爸的意见。” 她感到非常意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听到这话,江默川的心脏突然像针扎似的疼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抓住女人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变得异样的肃然。 “清雨,我没开玩笑。”江默川蹙了蹙眉,声音沉凝了一些,“我很喜欢你,只要你同意嫁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她终于明白过来,江默川是在诚恳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虽然,她之前曾经拒绝过他,但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再次表白,简直是在给自己添乱。 费了半天劲才让赵勇博取父亲的信任,成功打入段家,并作为未来的女婿,有机会经常与自己见面。 如果让江默川来搅局,他们的计划就会受到影响。 况且,她只爱正南一个人,对于其他男人没有半点儿兴趣,当然不该给江默川任何希望。 想到这里,她用力扒拉开他的双手,毫不留情地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也不会和你结婚。” 她说话时神色笃定,声线冷硬,显得极其狠绝,全然不给对方留任何机会。 江默川早有心理准备,紧声追问道:“为什么不能考虑我?咱俩一直心灵相通,很有默契,在一起时也很开心。清雨,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无情地打断了。 “不用再说了。我只把你当成兄长,咱俩之间只能有兄妹情。” 她的话重重地落下,化为一道道利刃,凌迟着他的心。 语毕,她绝情地转过身,消失在他的面前。 江默川的脚下仿佛生根了一般,许久未能挪动一步,犹如被抽离了思维的木偶,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木然的表情。 直到佣人来问他是否要留下吃饭,江默川这才伤心地离开段家,直接赶往他常去的那间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 翌日。 赵勇得到江默川去段家提亲的消息后,马上从私人展厅里取出几块宝石,挑选的都是段天华在聊天时提到的稀有品种。 他拿着银色的手提箱赶到段家,把打开的箱子放在段天华面前,认真地说:“段总,我对段小姐是认真的,请您答应把她嫁给我。” 连续两天有人来提亲,段天华的心情很复杂,他若是答应其中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拒绝另一个人。 实际上,在看到江默川拿来的宝石图集时,段天华颇为感动,毕竟对方费尽心思准备半天,也是为了投他所好。 只可惜,跟赵勇送来的彩礼相比,江默川的那些宝石便显得相形见绌。 段天华马上就被箱子里的宝石所吸引,不过,他并未急于鉴赏宝石,而是语重心长地说:“小赵,我不怀疑你对清雨的真心,但是她能否接受你,主要得看清雨的意见,我不能擅自替她做决定。” “嗯,我明白。”赵勇表情诚恳地应道,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严肃地问道,“我能跟段小姐见一面吗?我想直接问问她的想法。” “可以。”段天华答应得异常痛快,转身对佣人招了招手,吩咐她把女儿叫过来。 在等待她出现的间隙,段天华实在按捺不住对好奇心,戴上手套开始逐个鉴赏宝石,不时与赵勇讨论一下。 “小赵,这块镁塔菲石是从哪儿弄来的?”段天华惊喜得睁大了双眼。 赵勇瞟了宝石一眼,笑着说:“我喜欢色彩丰富的宝石,所以特意从一个收藏家手里买回来的。” “这块相当不错,你很有眼光!”段天华频频点头,赞赏地说,“镁塔菲石的色彩最丰富,简直百看不厌。” “您喜欢就好。”赵勇言语精炼,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段强雨扶着大肚子,缓缓地走到两个人面前,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盯着箱子里的宝石,感叹道:“好漂亮啊。” “这些都是小赵带来的。”段天华把手里的宝石放下,意味深长地说,“他希望能和你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清雨,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话音落下,她漂亮的眉毛蹙了蹙,装出一副颇感为难的样子。 “爸,关于感情的事,我上次跟您说得很清楚,暂时没打算和任何人结婚。”她直视父亲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顿了几秒,她转头看向赵勇,表情严肃地说:“很感谢你的心意,不过,我现在还没做好进入一段新恋情的准备,恐怕需要你再等一段时间。可以吗?” 女儿说的这番话,让段天华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似的,不断地起起落落。 这次,她没像回绝江默川时表现得那么心狠,说明她对赵勇多少有些好感,至少留下个活话儿,没有把路完全堵死。 “可以,可以!”赵勇忙不迭地回答,漆黑的眼睛绽放出光芒,双唇勾起愉悦的弧度,嘴角甚至深陷了下去。 她回以清浅的微笑,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等到孩子出生之后,你也试试能否接受我和孩子,到时候再做决定吧。” 赵勇点头如捣蒜一般,开心地应道:“我听你的,无论什么考验,我都愿意接受挑战。” 段天华看到赵勇如此激动,再次确认他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女儿,而且清雨也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厌恶之情,说不定在不远的将来,赵勇便会开口喊他一声“爸”。 想到这里,段天华的唇角淡出一抹笑意,随机拿起手提箱上了楼,给两个年轻人腾出空间。 等到段天华的身影完全消失,赵勇浅呼出一口浊气,压低声音说:“我和江默川相比,谁表现得更好一些?” “当然是你了,好搭档。”女人半开玩笑地应了一句。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继续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段天华夫妇把赵勇留下来吃了晚饭,席间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努力向女儿推销他。 女人十分配合地应和着,总体来说,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晚上,她端着一杯参茶走进书房,发现父亲并未在书桌前办公。 她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见书柜下方有光透出来,在地上照出了一块光斑。 感到书柜后方有动静,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看见父亲正在欣赏柜子后方暗格里的宝石。 虽然宝石的陈列并不像赵勇的展厅那么专业,但是每个暗格里都放置了一盏超小型壁灯,令宝石显得更加炫彩夺目。 段天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宝石,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貌似在对宝石进行评价。 不用问就知道,段天华对他的收藏品喜欢的不得了,他戴着手套轻抚它们,像在对待婴儿一样。 她不禁想起父亲之前说过的话,他之所以对宝石情有独钟,是因为喜欢宝石的纯净。 每每想到这句话,她就觉得异常讽刺,所谓的表里不一,大抵便是如此吧。 段天华的注意力都放在宝石上面,并未察觉到女儿的到来。 意识到他有多么重视宝石,她微微地叹了口气,突然心生一计。 下一秒,她调整好表情,轻声呼唤他:“爸,我刚把参茶端上来,却没看见您的人影,在书房里找了您半天,没想到您躲在这里呢。” 段天华抬眸看向她,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指着自己的藏品,说道:“清雨,你来的正好,我还从来没给你看过我的收藏呢。” 她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缓步走到暗格旁边,瞬间睁大了双眼,感叹道:“哇,好漂亮啊!” “这块宝石的颜色真特别。”她指着一块红色宝石说道。 段天华见她对自己的藏品很感兴趣,原本暗沉的双眸亮了亮,向她介绍说:“它的学名叫做‘红色绿柱石’,也有人管它叫‘红色祖母绿’,相同系列的还有祖母绿和摩根石。咱们中国人很喜欢红色,所以这种宝石带有吉祥的寓意,用于私人收藏或者做成首饰都可以。” 闻言,她的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说道:“爸,您懂得真多!” 得到女儿的表扬,段天华很是高兴,庆幸自己有个坚持多年的爱好,还能以此跟女儿沟通交流,没准儿还能借机培养起她的兴趣,今后身边可以多个同好之人。 此外,如果她也喜欢收藏宝石,跟赵勇就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应该很快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想到这里,段天华开始如数家珍般地介绍起自己的藏品,最后专门给她展示了几块珍藏多年的宝石。 “清雨,以后你要是结婚的话,除了常规的嫁妆,我想送给你一些宝石。”他指着柜子里的藏品,豪爽地说,“你现在就可以挑挑,喜欢什么直接拿走。” “爸,你真是太疼我了,要让段强知道的话,肯定特别羡慕我!”她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段天华得意地一勾唇,眼底的笑意渐浓,“那个臭小子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平时就喜欢吃喝玩乐,这两年才开始干点儿正事。清雨,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这个姐姐,咱家一旦出现意见分歧,他肯定选择支持你,我和你妈都得靠边站!”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儿微微的泛酸,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因为姐弟俩感情处的好,绝对是段家人的福气。 “其实段强也挺孝顺您的。”她赶紧替弟弟说话,顿了几秒,话锋一转,正色道,“爸,赵勇先后送过不少宝石给咱家。谁都看得出来,他想借机讨好我。可是,我对他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即便以后有的话,我也不想欠他的。收了他这么多昂贵的礼物,总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 “你的意思是……?” 段天华紧张地追问一句,担心女儿想把赵勇送的宝石退回去。说心里话,他确实舍不得这些礼物。赵勇送的宝石都比较罕见,对于他们这样的藏家来说,宝石的价值不在于钱的多少,更为重要的是宝石的稀有程度以及跟藏家的缘分。 “既然您和赵勇都喜欢这些东西,现在他把最爱的宝石送来了,您何不把自己的藏品作为回礼,还过去几颗呢?” 听到这话,段天华有如醍醐灌顶,极其赞同女儿的说法,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可不能让赵勇看轻自己。 “清雨,还是你大气,懂得礼尚往来的真谛。”段天华的浓眉深眸间,溢出淡淡的笑意。 语毕,他立刻挑选了几颗珍藏多年的宝石,用精致的盒子包装好,小心翼翼地递给女儿,柔声说:“你把这些带给赵勇,就说是咱家送给他的礼物。” 她接过装着宝石的盒子,低下头瞅了一眼,在盒子的表面摩挲了几下,笑着说:“谢谢爸,送给他回礼的话,我的心里就舒服多了,要不然老觉得在占他便宜。” “哈哈……”段天华被她逗笑了,打趣她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全都因为我的女儿有魅力。” 闻言,她勾了勾唇角,浅笑着没有吭声。 段强雨捧着父亲给的宝石回到房间,望着那堆精致的盒子,她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渐渐地垮了下来。 父亲收藏的这些宝石,或许有通过陷害傅家人得来的不义之财,如果交给正南的话,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物归原主”。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敛下心头的悲怀,凄婉地一笑,对着宝石自言自语道:“我会给你们找个好主人的。” 语毕,她拿起手机给傅正南发了条微信,约定第二天去“赵勇”的私人展厅转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0章 盛宠蜜爱140 翌日下午。 “赵勇”驱车来到段家,亲自接她出去约会。 她拎着一个手提袋,轻轻放在车子的后座上,傅正南瞟了一眼,好奇地问:“老婆,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我的嫁妆。”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傅正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腾出一只手来,搭在女人柔软的小手上,轻缓地摩挲了几下。 须臾,两人到达展厅,走进了最里面的私人办公室。 房门紧紧关上之后,她掏出手提袋里的盒子,摊在大理石桌子上,柔声说:“这是我爸送给赵勇的回礼。” 傅正南怔了几秒,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装着各种奇珍异石。 男人漆黑的眸子眯了眯,随即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笑着问她:“段董事长,您是怎么搞定岳父大人的?” 意识到他对宝石的来历大概猜出了几分,女人不由得叹了口气,简单复述了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对话。 听完她的描述,傅正南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他拿起宝石仔细鉴赏了一番,正色道:“这些宝石果然都是极品,不得不承认,岳父大人的收藏很有价值。” 她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微微敛着眉,不知所想。 傅正南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她,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老婆,你这样算计自己的亲生父亲,会不会觉得有点儿内疚?” 听到这话,她抬起手覆在男人的大掌上,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努力贴近他一些。 男人呼吸的热气喷薄在她的头顶,她感觉被熟悉的气息无缝包围,心中莫名觉得安定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她微微地叹息一声,开口说道:“我只想早点儿知道真相,给冤死的人一个交代。” “嗯。” 傅正南简单应了一个字,没再多说什么,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长发上,撒娇般地蹭了蹭,颇有些安抚的意味。 两个人腻歪了没多久,她突然想起姑妈假扮傅正芬的事情,缓缓地转过身,认真地问道:“老公,姑妈什么时候行动?” “昨天,正清哥也问了这件事,他说姑妈天天在家里练习,已经做好了准备。正好你也在,咱仨商量一下吧。” 说这话的时候,傅正南面色如常,眼神却锐利难当。 顿了几秒,他打开微信中与傅正清的对话窗口,熟练地点击视频通话键。 很快,傅正清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中,他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朝他俩挥了挥手。 “弟妹,你影后的宝座就快被姑妈抢走了。”傅正清笑意盈盈地说。 她被傅正清的话逗笑了,回了一句:“其实,影帝的竞争更激烈。” 语毕,她扭过头凝视着身侧的男人,说道:“不过,我老公的表演经验最丰富。” 他听出女人是在打趣自己,装作气恼的样子,捏了捏她的小脸,反驳道:“是啊,我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 另外两个人对他的自恋表现十分不耻,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正因为这次斗嘴,三人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正南,关于姑妈的出场时间,你想好了吗?”傅正清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问道。 “正想和你商量这件事呢。”傅正南的声音沉凝了一些,扭头看向身侧的女人,“让姑妈悄悄跟你爸接头的话,起不到什么作用,最好选择很多人在场的时候。” 傅正南的想法很直接,他们必须要找个适当的场合,合情合理地安排姑妈潜入段家。 上次他们监听到两人偷偷见面时说的话,段天华已经明确表示,不让傅正芬未经允许前来找自己。 那么,她再次趁夜间潜入段家,很可能连段天华的面都见不上,即使见到面的话,也不会达到想要的目的。 如果是在公开场合,段天华连躲都没地方躲,想要收集相关证据,会更容易实现。 她当即明白男人的计划,蹙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没听说我爸要在家里办什么活动,如果非要弄个宴会之类的,最快也得等到我生完孩子,可以让他办个满月酒之类的。” “但是,这事儿不能再拖了。”傅正清沉声说道,脸上的表情异样的肃然,“正南一直扮演别人,时间长了难保不会露出破绽。而且,你也快生了,越早解决越好。” “我知道。”她郁闷地回了一句,眉头拧成了疙瘩。 突然,傅正南想起什么,正色道:“我记得上次去你家的时候,段强提过一句,说他想在家里办个生日宴。当时,你爸也同意了,他还说要办的热闹点儿,省得你总待在家里,难免会觉得无聊。” 提起这件事,她急忙应道:“对,是有这么回事儿,果然还是你的记性好。” 男人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目光,看向手机屏幕,认真地问道:“正清哥,到时候家里有个生日趴,会有很多人参加,让姑妈在段强的生日家宴上出场,你觉得怎么样?” 傅正清想了十秒钟,眉目轻轻一挑,答道:“这个计划可行,我会让姑妈做好准备。”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也会安排好一切。” 话音落下,傅正南绷直了唇线,眸色变得更加深沉,像一池湖水深不见底。 三人商量好具体计划后,便挂断了视频通话。 女人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那张净美的脸庞上,染着浅浅的忧郁之色。 傅正南心里明白,倘若计划顺利实施,就会把段天华的种种罪行揭露出来,对于段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尽管清雨和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亲情,但是,她和段家人毕竟有血缘关系,他们出事的话,她必然会为此伤心难过。 然而,事已至此,唯有坚持下去,才能让犯错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老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傅正南深情地望着妻子,双眸柔得仿佛一汪春水。 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圈住了男人的窄腰,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寻求片刻的温暖。 另一边。 江默川被段强雨狠狠地拒绝之后,心情差到了极点,每天下班后都会去酒吧买醉。 这天,他独自来到酒吧,颓然地望向荡漾着光泽的威士忌,感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被酒精麻痹了,心里的某个地方,荒凉的寸草不生。 他刚刚将手抬起来,准备招呼服务员给自己拿瓶酒来,就听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默川,我没认错吧?” 他循声望去,发现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对方刚刚留学回来,还没得来及约他见面,没想到会和他在酒吧里巧遇。 江默川的好友穿了一身休闲西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知识分子的独特气场。 “你一个人来的?”江默川硬生生地干笑了一下,感觉面部表情都随之僵化。 好友点了点头,顺势在他身边坐下,笑着说:“江大总裁,听说我回来,你也不主动约我?” 江默川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淡淡地说:“最近公司事情多,压力大,我是不想把坏情绪传染给你。” “唉,钱这玩意儿,永远都挣不完,要我说,差不多就得了,不如多留点儿时间享受生活。”好友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闻言,江默川扯了扯嘴角,叹息道:“可惜啊,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顿了几秒,他岔开话题,好奇地问他:“对了,你出国学的是什么专业来着?” 好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应道:“我一直在做人类记忆研究。” “研究这个做什么?”江默川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 好友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有痛苦的记忆吗?” 这个问题,宛如一枚钢针,准确地扎在他心脏最柔软的位置,江默川不由得苦涩一笑,回答说:“正常人都会遇到或大或小的挫折吧?自然会留下痛苦的记忆啊!不过,影响程度的大小还得看自身的调节能力,未必会一辈子陷入痛苦中。” 听到这话,好友猛地向前探身,凑近他小声说:“有一种办法可以帮人避免受这种苦。” “什么办法?”他紧声追问一句。 好友神秘兮兮地说:“可以把一个人的记忆全部拿走,然后给他换上新的记忆。” 他的话让江默川感到脑子里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漆黑的眼眸亮了亮。 段氏集团。 赵勇收到回礼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走到段天华的办公室里,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笑着说道:“段总,谢谢您的礼物,这些宝石让我大开眼界。” 段天华听出赵勇是在自谦,因为他的私人收藏远远多过自己,这样说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换个角度来讲,此举倒是能突显出赵勇很懂人情世故,自然令段天华非常满意。 “客气什么?”段天华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意味深长地说,“有空常来家里陪陪清雨。” 他的话已经表明支持对方的态度,赵勇即刻心领神会,很有眼色地连声致谢。 “中午有个饭局,你陪我去一趟。”段天华沉声说了一句,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能够陪公司最大的BOSS参加饭局,足以证明段天华对其的信任,赵勇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向段天华表忠心:“没问题!坚决服从段总安排。” 段天华笑着点了点头,赵勇向他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一丝不苟的作风,让段天华默默地在心里给他加了不少分。 当晚,段天华回到家后,把中午饭局的情况讲了一遍,每句话都透着对赵勇的欣赏。 “小赵面对那几个不好对付的老总,表现得游刃有余,真不像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段天华说得眉飞色舞,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没想到他的酒量那么好,我估计,当时在场的那帮老江湖,没有一个人能把他灌趴下。” 闻言,徐友琴笑着说道:“一看他就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这种场合肯定不会发憷。” “爸,您多注意身体,少喝点儿酒。”段强雨蹙了蹙眉,认真地说道。 “今天多亏了小赵,他一个劲儿地替我挡酒,我根本没喝多少。清雨,你一会儿替我问问,喝了这么多酒,他的身体要不要紧?” 段天华明显是在找借口给他俩创造机会,她怎会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非常配合地说:“行,吃完饭我给他打个电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段天华的鼓励下,赵勇开始频繁出入段家。 每次,段天华夫妇都会刻意留他吃饭,同时尽量找机会让两人单独相处。 “小赵,我刚买回一个婴儿床,需要自己拼装一下。可是,家里的佣人都搞不定,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能试着弄弄吗?”徐友琴把赵勇领到儿童房,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大箱子。 赵勇看了一眼,痛快地答应下来,应道:“行,我试试看。” “那就麻烦你了。”徐友琴客气地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对女儿说,“清雨,你帮妈拿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小赵擦手用。” 她“嗯”了一声,转身前往储物间,等她回来的时候,母亲早已消失不见,儿童房里只剩下赵勇一个人。 “今天还得让你做体力活,真是辛苦你啦。”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将毛巾递到男人的手里。 他看出徐友琴心里的盘算,故意大声回答:“没事儿,小意思,更复杂的手工活我都做过。” “你都做过什么呀?”她缓步走到男人身边,好奇地问道。 赵勇清了清嗓子,开始细数过往的经历,她不时地回应几句,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手艺。赵勇,你简直深藏不露啊,我看除了生孩子之外,没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吧。”她颇有感触地评价道。 赵勇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珠,笑着说:“能得到你的夸奖,我特别高兴!以后,无论多苦多累的活儿,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做。” 女人捂着嘴娇羞地一笑,应道:“瞧把你激动的,那我以后常夸夸你。” “我很期待。”赵勇眯了眯眼睛,开心地应了一句。 他俩聊天的时候,徐友琴一直在门外偷看,发现他俩的感情原来越好,不禁暗自窃喜,连忙跟丈夫分享她看到的一切。 段天华见到妻子兴高采烈地走进书房,笑着问她:“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老段,咱家的新女婿马上就要定下来了。”徐友琴激动地说道。 “清雨接受赵勇了?” “差不多啦!刚才,我让赵勇帮我安装婴儿床,看见俩人相处得特别好,清雨一直在旁边陪着他,俩人聊得那叫一个开心。” 这个喜讯使段天华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了笑意。 “希望清雨能有个好归宿。”段天华放下手里的文件,笑着应了一句。 三天后,段强的生日趴在段家大宅里举办,佣人们早已将院子里布置一新,时间一到,便分散到各处,随时准备为来宾服务。 在傅正芳到达段家之前,傅正南找来一套佣人服装让她换上,又给她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方便她装成段家的佣人。 傅正芳巧妙地混进人群中,熟练地招待各位宾客,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段家的四个人各自邀请了相熟的朋友参加聚会,这样既能为段强庆生,又能借这个机会与别人沟通交流。 等到亲朋好友来的差不多,家里的佣人将一个巨型蛋糕放在小车上,小心翼翼地推到众人面前。 “吹蜡烛,吹蜡烛!”段强的朋友率先带头起哄。 段强笑着走到蛋糕旁边,双手合十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灭。 院子里响起雷霆般的掌声,几个年轻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段强举起话筒,清了清嗓子,笑着说:“感谢大家为我庆祝生日,下面,是今天最重要的节目……” “什么节目?你要给大家唱歌吗?”一名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子大声问道。 “光唱歌可不行!段强,你得跳段钢管舞给我们看看!” “对对对,再加一场猛男秀!” …… 段强的朋友起哄上瘾,提出的建议一个赛一个奇葩。 “大家的要求我都记下了,不过,没有一样是我擅长的。”段强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指着身后的长条桌子说,“我对吃饭最在行,有兴趣的可以来比比饭量。” 顿了几秒,段强扭头给音响师打了个手势,转身对大家说:“今晚饭随便吃,酒随便喝,跳舞更要尽情跳。MUSIC!走起!” 话音落下,悠扬的乐曲响起,部分人走到餐桌旁取用食物,另外一拨人则跳起了舞,现场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作为当晚的主角,段强忙着招呼来宾,完全顾不上跟父母以及姐姐说话。 段强雨和赵勇的视线始终聚焦在段天华的身上,此时,他站在院子里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里,正在和一名中年男人聊天。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赵勇随即从餐桌上拿了两杯饮料,跟在她的身后,缓步走到段天华的面前。 中年男人认出了段强雨,只跟他俩寒暄了几句,便很有眼色地把交流的空间留给他们仨。 赵勇把饮料递到段天华的手里,笑着说:“段总,您喝点儿水润润喉咙吧。” “谢谢。”段天华的目光依次在他俩的脸上掠过,笑着问道,“你们年轻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聚会?就是叫什么爬梯的。” “爸,您太时髦了,连这种词都知道。”她笑着竖起了大拇指,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状。 赵勇接过她的话茬儿说:“段总与时俱进啊,真是厉害。” 听到他俩表扬自己,段天华得意地一勾唇,说道:“我有时间也会刷刷微博和朋友圈,到了这把子年纪,就怕跟你们有代沟。” 段强雨拉着父亲的胳膊,用撒娇的口吻说:“爸,您长得多年轻啊,咱俩一起出门的话,要说咱俩是兄妹都有人信。” “哈哈……”段天华被女儿逗笑了,宠溺地看着她,感叹道,“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我看起来真像你哥的话,岂不是成老妖怪了?” 另外两个人听到这话,齐声笑了起来,三个人聊得甚为开心。 就在这时,傅正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老爷,请您吃蛋糕。” 段天华蹙了蹙眉,说道:“先拿去给客人吃。” “是,老爷。”傅正芳把蛋糕端给赵勇,转身回到段天华的面前,四处张望了一眼,悄悄地把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 “老板。”她低着头,用傅正芬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话音落下,段天华陡然一惊,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手里的饮料杯差点儿掉在地上。 对于段天华来说,天心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傅正芳再次说道:“我有急事汇报。” 段天华瞟了女儿和赵勇一眼,发现他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盘子上,似乎在交流蛋糕的味道。 他警觉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见来宾各自凑成一小堆,不是在吃饭聊天,就是在舞池里摇摆着身体。 “跟我走。”段天华压低了声音,不由分说地拉起“傅正芬”的手臂,疾步往不远处的小花园走去。 段天华和傅正芳离开之后,赵勇给段强雨使了个眼色,同时摇了摇头。 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知道此时不宜跟过去,以免被段天华发现。 两个人的视线始终盯着他俩离去的方向,想等到合适的机会,悄悄地过去查探。 段天华快步往花园走去,“傅正芬”紧随其后,不断地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直至来到一处最为僻静的角落,段天华突然顿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 他的眼睛里迸出凌厉的光芒,脸上闪过滔天的怒意,厉斥道:“你怎么突然来了?还是在这种场合!” “傅正芬”的到来,明显是在和他对着干,之前他明明警告过对方,不要私自前来跟他见面。 上次,她要求的事情,他已经帮她办到了,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不听话,非得以身犯险才甘心。 他的反应在傅正芳的意料之中,为此她早有心理准备,因此,表现得非常淡定。 “傅正芬”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冷笑道:“我是来要钱的。” 听到这话,无穷无尽的燥意加怒意向他袭来,段天华邪隽的脸部线条骤然绷紧,阴幽的瞳孔渗出锐利的锋芒。 “天心,我给你的钱还少吗?”段天华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声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 说到底,段天华始终是个商人,凡事以利益为先,他自以为对待天心很大方,相比之下,她的不当之举可谓得寸进尺。 “那是我应得的!”“傅正芬”冷厉一声,脸色阴沉得有些骇人,“我受够这种日子了,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她的目的在于彻底激怒段天华,这样说只不过做了个铺垫而已。 如她所料,段天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紧绷的五官上侵染着无尽的森寒之意。他不知不觉攥紧了双拳,指骨握的森森的发白,骨头似乎要从中戳穿。 “我提醒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段天华的声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样。 没想到,“傅正芬”完全不为所动,她扯了扯唇角,嗤笑道:“认清身份?哼,我不就是你报复傅家的工具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 顿了几秒,她微眯着双眼,冷冷地说:“当初说好拿到傅氏之后,就分给我一些股份,为什么到手之后,就把股份都给你的女儿?那个段强雨是傅家人,根本不值得信任,指不定哪天就会反咬你一口,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住口!”段天华满目阴沉地怒吼一声,额头和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看到对方震怒的样子,她在心里暗暗称快,然而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她明显是在火上浇油,话语间讪笑的意味很浓。 此时,段天华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烧殆尽,他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利刃,直接将眼前人碎尸万段。 曾经的得力干将,突然变成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如何继续保持冷静? 要不是顾及当天的场合,不想叫家人和朋友知道他的事情,恐怕他早就找人收拾她了,还能给她机会在这里大放厥词吗? 越想越觉得生气,段天华的双眸狠厉地眯着,泛着狂霸狠绝的煞气,周身的怒浪仿佛能够毁天灭地!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对此视而不见,挑眉鄙夷地瞅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这种不屑的表情令段天华更加愤怒。 “你别忘了,我才是老板!想怎么处理那些股份,轮不到你一个下属置喙!”段天华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透着刺骨的寒冷。 话音落下,她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眼角眉梢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没错,我的确是你的下属。”她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的抽跳了几下,从齿缝里蹦出森冷的话,“这么多年,我为你当牛做马,干了多少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过是想让你兑现当初的承诺罢了,没想到你居然翻脸不认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拔高了声音,厉声说道:“我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你却在万人簇拥下当着高高在上的公司老总,还有钱举办这么费钱的生日宴!段老板,你真是厉害啊,拿着我们卖命的钱,去讨好傅家的儿媳妇,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天心,你说够了没有?”段天华打量了一下周围,担心别人听到他俩的对话,努力将声音压了下去。 她意识到段天华正在强忍着怒意,很快就会完全爆发出来,而她期待的则是让他亲口承认罪行,只是抱怨他对自己的不公显然是不够的。 “你知道我恨傅家,却派我在老宅潜伏了这么久!”她沉甸甸着声音,双眼闪烁着怒火,“就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段天华听到这话,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测测的,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假扮傅正芳潜入傅家,每天被迫吃斋念佛,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一个练武出身的人,不吃肉究竟有多么痛苦,你肯定无法想象!” “傅家的每个人都让我觉得碍眼,一开始,你只让我对傅正南下手,没想到,他的命实在是够硬的,车祸都没把他弄死,结果那个小王八蛋还在我面前装瘸装瞎,生生骗了我这么多年,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虽然内心深处很不愿意骂侄子,但是她知道只有这样做才不会穿帮。 不料,段天华依旧不置可否,反而是一脸嘲讽的表情。 “为了陷害他,我选择在月圆之夜杀人,想不到每次都让他成功脱罪。”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说实话,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让我这么费劲地陷害他。如果看他不顺眼的话,早点儿杀了他不是更好吗?” 她本以为段天华会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他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天幕。 “说来也巧,谁能想到嫁给傅正南的人会是你的女儿。”她故意把话题引到段强雨身上,试图以此为突破口激怒对方,“不过,我也算对得起你了,当初,找万雨纯假扮贵人潜入傅家,逼迫你的女儿和他离婚,你还说是便宜了傅正南。结果怎么样?傅正南又活过来了,还和段强雨那么恩爱。” 说到这里,她装作不经意地看了段天华一眼,只见他的脸色更加黑沉难看,比最开始还要阴郁。 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接着说:“现在回头想想,陷害傅正北的这步棋没什么必要,他就是个草包,和你的女婿傅正南相比差远了。” 提起傅正南,段天华果然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他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那被仇恨吞噬的双眸里,满是燃烧着的怒焰。 “傅正南不是我的女婿!”段天华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 “你这么说真够可笑的。要不是你派我去威胁穆安然,强迫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傅正南的种,或许他俩还不会离婚,现在傅正南还得喊你一声‘爸’呢。”她故意在“爸”字上加了重音,试图进一步刺激段天华,让他自乱阵脚,从而亲口承认罪行。 听到这话,段天华心中的怒火更旺,从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我警告你,不许再提起那个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挑衅地讪笑一声,冷冷地说:“段老板,我实事求是地说一句,虽然我也讨厌傅正南,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傅家最有能力的人。傅正清也不错,反正都比那个傅正北强得多。现在真有点儿后悔啊,之前应该听你的话,把傅家三兄弟赶尽杀绝才对,否则也不会让这几个小兔崽子在背后算计我。” 微顿,她突然灵机一动,正色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你不把属于我的钱拿出来,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傅正南。你不仅身败名裂,还会弄得妻离子散,女儿肯定恨你到死,估计儿子也不想再见到你。”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傅正芬”被打得眼冒金星,脑子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你找死!”段天华瞪起双眼,言语中带着明显的杀意。 她被打得有点儿发懵,下意识地捂住左脸,眉心皱在了一起。 好在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知道像妹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不可能被一个巴掌唬住! “别以为我怕你!”她梗着脖子驳斥一句。 段天华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俩的对话已经被女儿和赵勇听了个一清二楚。 整个过程中,躲在暗处的两个人一直举着手机,将他俩的谈话内容都录了下来。 虽然在决定行动之前,段强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到父亲做过的那些坏事,她仍然感到非常震惊,心脏像是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一样的生疼。 赵勇也是一副愕然的表情,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段强雨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但是无论她多么努力,内心依然如波涛汹涌般难受。 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不流了,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过气来。 万万没想到,幕后主使者真的是父亲,虽然他刚才并未亲口承认每项罪状,但是也没有否认参与过那些事,足以证明报复傅家的计划是由他来主导的。 这些年来,他三番五次派人陷害正南,差点儿害他丢了性命,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教唆下属杀人,威胁穆安然破坏她的婚姻…… 以上任何一项罪名都是可怕得令人发指,原来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是她的亲生父亲,是那个曾声称会永远疼爱她的人! 万箭穿心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这一刻她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她难以抑制心中的痛苦,胸廓剧烈起伏着,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这时,赵勇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见她面色苍白,漂亮的眉头蹙在一起,表情甚为凝重。 他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柔声说:“别难过,现在制止他还不晚。”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哀伤地凝视着身侧的男人,应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仇恨的种子在他的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想要连根拔起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赵勇微微叹了口气,颇有感触地说,“但是,无论多么艰难,都要让他赶紧悬崖勒马,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她略略颔首,敛去心下的悲怀,宛然一笑,说道:“的确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赶紧进行下一步吧。” 语毕,两人收起手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花园,前往生日趴的现场。 她环视了一圈,发现段强和江默川等人正坐在一起聊天,她踮起脚尖对赵勇耳语了几句,随后,两人并排朝着段强他们走去。 “姐,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半天。”段强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余光瞥到她身侧的赵勇,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在江默川承认喜欢姐姐之后,段强马上选择跟他站在同一阵营,因此,对待赵勇的态度难免会有些变化。 看见两人肩并肩地出现在眼前,江默川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丝毫没有掩饰眼底涌动的嫉妒和敌意。 然而,赵勇的面色却没有半分波动,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众人,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 “我的身子太沉,老坐着会觉得不舒服,就让赵勇陪我溜达了一会儿。”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温柔地瞟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这一幕令段强和江默川觉得异常刺眼,段强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说:“哎呀,赵总,你对段家的一草一木,现在比我还熟悉了吧?” 听到这话,赵勇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挑衅地说:“有没有兴趣跟我比一下对这栋宅子的了解程度?输了的人要当着大家的面做一百个俯卧撑,边做边说‘我是猪’。” “我会怕你?”段强瞪大了眼睛,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微扬着下巴问道,“你想怎么比?” 段强雨听后及时接茬儿,笑着说:“你俩居然想比这种事。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要不,我来出个题目,怎么样?” “行呀!”赵勇和段强异口同声地答道。 她转了转眼珠,开口问道:“花园里有几株海棠花?” “5株!”段强想都没想,抢先回答一句。 赵勇抿了抿嘴唇,抬起右手伸出四根手指,正色道:“4株。” “你俩猜的数还挺接近。”她悠然地浅哼一声,朝众人挥了挥手,说道,“想知道答案的话,咱们一起去花园里看看。” 段强的朋友听说有这么好玩的赌约,纷纷跟着他们几个前往花园。 两人故意将大家引到段天华和傅正芳谈话的地方,看到他俩的瞬间,段强雨突然惊呼一声:“小姑妈!” 此时,众人都看见段天华和一名中年女人站在一起,他俩的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一般,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听到女儿的喊声,段天华紧张得张大了嘴巴,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爆裂了,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众人开始逐渐向他俩靠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眼瞅着就要走到二人跟前。 察觉到危险来临,段天华即刻回过神来,对傅正芬说道:“赶紧走。” 傅正芬假装想要逃离现场,飞快地转过身拔腿就走。 这时,只听段强雨大喊一声:“拦住她!” 话音落下,大家急忙一拥而上,将傅正芳包围在人群中间,让她完全找不到逃走的机会。 段天华见状,怔愣了片刻,然后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试图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下一秒,段强雨走到傅正芬面前,娇俏的小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1章 盛宠蜜爱141 “小姑妈,不,应该叫你‘天心’。”她镇定自若地说道,随后声音沉凝了一些,厉声质问她,“我和傅正南离婚了,现在跟傅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你还要来追杀我?” “清雨,你认错人了,我是姑妈啊。”傅正芳换上一副温和模样,硬生生地干笑一声,“我一直算着日子,知道你快生了,所以特地从宁城赶来看看你。”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着傅正芳身上穿的衣服,厉声说道:“别狡辩了,你真是来看我的话,何必打扮成佣人的样子?” 傅正芳的演技非常到位,她扯了一下衣角,显得有些惊慌,激动地说:“大家都知道,段家和傅家不和,我怕见不到你,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胡说!”段强雨陡然拔高了音量,言语间透着威压,“你口口声声说想见我,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来找我?很明显,你是想趁着人多混进段家,然后借机报复我,是不是这样?” 见到此景,段强疾步上前走到姐姐的身边,狠狠地瞪着傅正芳,厉斥道:“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我姐!” 傅正芳明白时机已到,原本柔和的五官瞬间变得邪佞,冷冷地说:“段强雨,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管闲事!” “天心,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不赶紧去投案自首,居然敢出现在这里!”她的目光沉了沉,脸上寒意密布。 “坏事?你指的是哪件?”傅正芬冷嗤一声,不屑地说,“没错,我是假扮傅正芳住进了傅家老宅,但那里本来就是我的家!你作为一个外人,没有权利管我的事。” 段强雨目光冷冷地扫过去,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淡与决然。 “你做过的坏事简直罄竹难书!先是囚禁姑妈假冒她的身份,骗取所有人的信任。后来,你三番五次在傅家犯下命案,还把所有的罪名推到傅正南身上。你敢否认这些事吗?” 傅正芬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微眯着双眼一言不发。 “傅正南变成植物人,也是你下的毒!为了得到傅家的财产,你让万雨纯扮成正南的贵人,一旦利用完她,就把她毒死,又陷害傅正北是杀人凶手。” 听到这里,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段强也顾不上插话。 “当初,你觉得我碍眼,便把我骗到花园里,想拿刀捅死我!要不是其他人及时赶到,我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之所以提到这件事,是因为她作为当事人,能够提高说服力,逼迫傅正芬承认一切罪行。 接下来,她又把其他罪状逐条列举出来。 傅正芳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等对方结束对天心的声讨,她邪肆地笑了笑,冷冷地说:“这些都是我干的。可惜啊,你还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她转身看向段天华,用食指指着他,厉声说道:“段强雨,你给我听好,所有的坏事都是段天华指使我做的!你的亲生父亲才是罪魁祸首。” 话音落下,众人哗然,仿佛头顶炸了个响雷,直愣愣地盯着段天华,惊讶得竟然忘了说话。 段天华怒不可遏,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厉吼一声:“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带走!” 就在这时,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挤入到人群中,疾步走到傅正芬面前,正色道:“傅正芬,你涉嫌参与多桩命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的突然出现,令段天华顿时傻眼,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傅正芬大喊一声:“不要抓我!那些坏事全是段天华指使我做的。我也是受害者!” 为首的警察把手铐直接铐在她的手腕上,冷厉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想栽赃别人?” “警察同志,请相信我。”傅正芬言之凿凿,指着段天华,厉吼道,“他跟傅家有仇,是他逼我杀人的,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也是傅家人。” 听到这话,警察看向段天华,发现对方神色慌张,看起来像是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警察指了指他,对身旁的同事说:“把他一起带走!” 语毕,警察不顾段天华连声喊冤,带着两人疾步走出了花园。 直到警察的身影完全消失,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姐弟俩。 佣人们神色愕然,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段强完全被这件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段强雨表现得相对镇定些。 她努力压制着内心即将失控的苦楚,扫视了众人一眼,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今天的聚会到此结束,请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面露惊讶和尴尬之色,听到她宣布聚会结束,如获大赦般的离开了段家。 闻讯赶来的徐友琴神色慌乱,猛地抓住女儿的手,激动地问道:“清雨,到底怎么回事?警察为什么要把你爸抓走?那个女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她的头都大了,其实,对于她来说,这件事带来的打击同样巨大! 此刻,她来不及调整自己的心情,耐着性子安抚母亲,柔声说:“妈,我也觉得很吃惊。不过,爸没承认那些事和他有关系,说不定是一场误会。您别着急,我马上去警察局看看。” 徐友琴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哽咽地说:“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一定不是的!” 段强雨暗自思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洞悉了他的本性,她才觉得如此难过。 顿了几秒,她调整好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段强跟前,说道:“警察没有得出结论之前,你别想太多。爸不在家里,你就是段家的顶梁柱,替姐照顾好妈。” 段强目光呆滞地看了她一眼,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不知是否真的听明白她的话,只说了一个字:“好。” 看到活泼可爱的弟弟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 这时,赵勇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说:“还是先去警察局一趟吧,家里还有其他人照看着。” 她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红唇,蹙着眉头应了一句:“走吧。” 须臾,两个人来到警察局,接待他们的警察说段天华涉嫌教唆杀人,情节较为严重,暂时不能让他们见面。 “警察同志,求求您,让我见见我爸!”段强雨苦苦哀求道,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地说,“我的预产期到了,随时都可能生产,今天要是见不到他,还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据我所知,指控段总是杀人凶手,只是傅正芬的一面之词,她并没有提供确凿的证据。请您行个方便,让我们跟他见一面吧。”赵勇刻意将语气放软,忙不迭地在一旁帮腔。 警察一脸为难的样子,似乎很难下决定,想了一会儿,说道:“我需要请示一下上级。” 语毕,警察走进办公室里,赵勇趁机联络熟人,让他们帮忙疏通下关系。 一番折腾之下,警察终于同意让他俩单独见段天华。 两人走进接待室之前,她悄悄打开手机的录音键,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跟在赵勇的身后走了进去。 段天华的浓眉紧蹙,寒气积聚的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听见脚步声,他急忙抬起头来,看见女儿的瞬间,狠厉的眸子轻漾出一丝柔和之意。 然而,下一秒,他的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愁。 她在父亲的对面坐下,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开口说道:“爸,您跟我说实话,傅正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段天华扯了扯嘴角,将眸底的真实情绪掩去,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你妈和段强还好吗?” 说罢,他瞟了赵勇一眼,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对他说。 “他们吓坏了,没想到您会做出这种事。”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感到浑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涌到了脑袋上,然后一点点的冷却,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了几下。 方才,她没说出口的是,为此受到巨大打击的不仅仅是母亲和弟弟,早在今天之前,她就接受过好几轮刺激,此刻能够相对冷静地面对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闻言,段天华的脸色更加黑沉难看,他目光哀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事发突然,他没想到傅正芬会出现在段家,连半点儿准备都没有,就让妻子和儿女直面残酷的事实。 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或许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接手,而那些隐藏多年的秘密,也会暴露在聚光灯下,让他成为万人唾弃的大魔头。 这一刻,段天华觉得很不甘心,历尽千辛万苦才把傅家踩在脚下,真的不愿意接受失败的结局。 她知道父亲是在刻意逃避自己的问题,顾不上考虑彼此的心情,紧声追问道:“到了这个地步,您不要再隐瞒我了。爸,您是不是真的陷害了傅家?只有知道真相,我才能找律师去准备对您有利的证据,只有这样才可以为您洗刷冤屈,还您一个清白!” 段天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闭上了双眼,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睛,对赵勇说:“小赵,我有话要单独跟清雨说,你先出去一下。” “好。”赵勇答应得极其痛快,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女人一眼,正色道,“我在外面等你。” 她“嗯”了一声,等到屋里只剩下父女二人,再次发问:“您究竟做了什么?爸,您快告诉我吧。” 在等他开口说话的这半分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段天华微微向前探了探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儿的双眼,语重心长地说:“不管我做过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整个段家。” 话说到这个地步,等于变相承认他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傅正芬”指认的所有罪名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从一开始,整个计划就是以搞垮傅家为主要目的,所有残忍的做法都是为了将傅家人置于死地。也就是说,他不仅是想得到傅氏集团,还要把傅家人推入人间地狱,让他们尝尽苦头,此生永远不得翻身。 因仇恨引发的疯狂报复,早已成为段天华的精神支柱,并逐渐演化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 若是一直置身事外,她的痛苦程度远不及现在,正因为她亲自品尝过父亲酿造的苦果,甚至为了查出真相而忍受分离之苦,感受才是如此深刻。 可是,事到如今,父亲依然觉得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真可谓丧心病狂。 “您觉得这么做是为了段家,那也不能伤人性命,害死那么多人!” 说到这里,女人黑白分明的眼底,浮上来丝丝缕缕红色的血丝。 在嫁入傅家之前,对于死亡这件事,她还没有直观的认识。 直到她亲眼看见尸体,亲身经历险些被杀的事情,亲耳听见父亲说想要搞死正南,才发觉生命是如此的珍贵。 她多么希望父亲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亲口承认他才是所有悲剧的源头,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只可惜,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了,父亲早已失去基本的道德判断,做任何事均以满足自己的私欲为准则。 想到这里,她眼中仅存的一丝光亮如同被浇熄的火苗,只冒着微弱的郁色。 然而,段天华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然没有半分愧疚之色。 “清雨,我没指使他们杀人,那些坏事都是他们干的,与我无关!”段天华的眼眸里染着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抹不去的恨意。 他恨傅正芬不经允许就出现在段家,当着众人把他供出来,指责他是幕后主使;他恨傅家多年前的所作所为,更恨傅正南曾经娶过自己的女儿,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正因如此,他绝对不能束手就擒,一定要让那些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不得好死。 这一刻,段天华的话,砸向她的心间时,硬生生的刺疼着。 她对父亲的所有期待,都被对方亲手撕碎,扔进了泥土里,化为灰烬。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仿佛有一种带着痛意的酸,正像硫酸一般腐蚀着她的心脏。 微顿,她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叹息道:“这样的父亲真让我失望。” 原以为父亲能对自己坦诚相待,至少会说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请求家人的原谅,结果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反而把所有罪责推到下属身上,如此敢做不敢当,更不值得她敬重。 “你放心,爸不会有事的。”段天华急切地说道,他突然咧嘴一笑,得意地说,“只要我不承认,没有人有证据证明我是幕后主使,只凭傅正芬的话根本不足为信,我的律师一定会把我救出来。” 话音落下,她觉得心脏咯噔一声,好似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洞穴中,那里漆黑一片,仿佛永远也找不到出口。 父亲说的那些话,令段强雨觉得心塞塞的,整颗心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她满面愁容地从警察局里走出来,傅正南假扮的赵勇站在车边,目光始终聚焦在她的身上。 看到她苦闷的表情,傅正南微微叹了口气,不用问就能猜的出来,和段天华的谈话肯定不太顺利。 果不其然,她刚坐上车便开口说:“我爸还是执迷不悟。” 傅正南侧过身,将温厚的大掌放在她的小手上,柔声说:“不要紧,他毕竟恨了傅家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她苦涩一笑,从兜里掏出之前藏好的手机,说道:“我俩的谈话内容都录下来了,你听听。” “老婆,你最棒了。”傅正南试图用甜言蜜语为她打气。 她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按下了手机录音的播放键。 “不管我做过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整个段家。” “清雨,我没指使他们杀人,那些坏事都是他们干的,与我无关!” …… 听见段天华的狡辩,傅正南俊眉微蹙,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 过了一会儿,他按下停止键,正色道:“这段录音还算有用,至少能听出你爸承认了他是小姑妈和莫邵天的老板,看来这次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其实,这番话没什么毛病,落在女人耳朵里却觉得心情更加糟糕。 亲生父亲许多诸多卑劣的事情,而他一直对付的正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她低垂着眼睫毛,眸子里满是细碎的哀愁。 傅正南知道她心里难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轻搂住她的肩膀,安静地陪伴着她。 另一边。 作为安城的风云人物,段天华被拘留的消息很快便在安城传开了,各大主流媒体、八卦杂志以及社交网站均报道了相关新闻,更有甚者发布了他们被警察带走的照片。 藏在别墅中的莫邵天待得百无聊赖,每天都会上网查看各种新闻,他刚点开经常浏览的网站,有关段天华的新闻就弹了出来。 刚开始,他以为是记者为博眼球乱写的,便顺手在搜索引擎中查找相关新闻,结果所有消息都证实这件事是真的。 “天心,你过来!”莫邵天看向坐在沙发里玩手机的傅正芬,朝她招了招手。 傅正芬见他神色严肃,连忙放下手机,凑到他的面前,诧异地问道:“什么事啊?” 莫邵天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严肃地说:“老板被抓了。” “怎么可能?”傅正芬冷嗤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自己看看,我没开玩笑。”莫邵天厉声说道。 傅正芬将视线落在电脑上,粗略地看完新闻后,惊讶得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莫邵天对这个消息也感到非常意外,段天华行事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突然在阴沟里翻船呢? “我去打听一下详细情况,你先别轻举妄动。” 说完这句话,莫邵天掏出手机,给手下人打了一个电话。 两人害怕暴露行踪,因此从不让其他人主动联系他们,每次需要知道外面的情况,都是由莫邵天联系他的眼线。 须臾,莫邵天挂上电话,脸色黑的像是乌云般,表情肃杀。 “老板确实被警察拘留了。”莫邵天冷冷地说道,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奇怪的是,他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导致暴露了身份。” 段天华被抓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给了两人不小的打击。 他俩还没琢磨过来其中的缘由,手下人的解释让他觉得更加意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到这话,傅正芬伸出食指指向自己,不解地说:“因为我的出现?真是可笑,我有多久没踏出过这栋别墅,你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是我害的?” 事实上,自从那天找过段天华之后,傅正芬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对方已经严厉警告过自己,她怎么可能往枪口上撞? 认识段天华这么多年,她深知对方的脾气秉性,他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要是不听他的话,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因此,傅正芬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一直乖乖地待在别墅里。 莫邵天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断定傅正芬的确很久没出过门。 但是,她又不会分身之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段家,还当着众人指控老板是幕后黑手呢? 这种做法显然不是她的作风,而且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我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莫邵天幽幽地说了一句,他的双眼写满了困惑,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无穷无尽的燥意向傅正芬袭来,她挠了挠头,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停地在屋里踱步。 “不是我干的,还能是谁?”傅正芬一边走来走去,一边碎碎念着。 究竟什么人能假冒她的名义做这件事? 更奇怪的是,老板居然没有看出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她,对方到底是如何假扮她的? 突然,傅正芳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傅正芬拍了一下脑门,惊呼一声:“是傅正芳!肯定是她假扮我!” 听到傅正芳的名字,莫邵天顿时恍然大悟。 她说的没错,如果天心能够模仿她的双胞胎姐姐,那么,傅正芳冒充她根本没什么难度。 况且,除了傅家人之外,谁还会大费周章地算计段天华,这么做明显是想报复他! 之前傅正芳被他们囚禁数年,想要报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想到这里,一个新的谜团悬在两人头顶:这种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我同意是傅正芳干的,但是主意是谁出的?”莫邵天下颚绷紧,眉心紧锁,这个解不开的难题正困扰着他。 “还能是谁?肯定是傅正南他们呗!”傅正芬不屑地冷哼一声,脸上侵染着无尽的森寒之意。 莫邵天拧眉摇摇头,马上否定了她的说法。 “应该不是他们。傅正南一直紧盯着咱俩,就算他怀疑有幕后主使者,也会以咱俩为突破口,怎么可能那么快查到老板那里?而且,他和段家闹崩了,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按说不会主动招惹他们。” “那还能有谁?现在傅正清和傅正南闹不和,根本懒得管这种事。傅正北又是个草包,不可能想出这种主意。”傅正芬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把傅家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郁闷地说,“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成不了大事。” 闻言,莫邵天深以为然,据他所知,傅家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傅正南,这也是他们费尽心机想要整垮他的原因。 可是,自从他和段强雨离婚之后,就变得越来越颓废,公司的事也不怎么管了,每天围着穆安然转悠,几乎变成了一个废柴,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这样的傅正南已经不足为惧,其他的傅家人更没本事,他们一直没把那帮人放在眼里。 思来想去,莫邵天觉得此事实在可疑,嘟囔了一句:“难道还有人暗中帮助傅家人?” 傅正芬听到这话,瞳孔猛的一缩,脑中的锁链似乎在霎那间碎去,只留下一片空白。 倘若真有潜藏在暗处的敌人,那就太可怕了。 对方能把他们的老板弄进警察局里,说明胆识绝对在一般人之上,这种对手或许比原来的傅正南还难以对付。 意识到这点,傅正芬着急地问道:“到底是谁在搞鬼?” 莫邵天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同样感到异常焦虑,看不见的敌人远比已知的对手更可怕。 “我想不出来!”莫邵天无奈地答了一句,顿了几秒,沉声说道,“现在事情变得很不可控!天心,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以免落到警察手里。”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既然他们搞不清楚是谁在暗处搞事,不如迅速撤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再说。 听到莫邵天的提议,傅正芬点头如捣蒜一般,急切地说:“越快越好,最好马上走。” 意见达成一致之后,莫邵天急忙给段天华的手下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几下,电话终于接通,莫邵天开门见山地说:“我和天心要离开这里,赶紧给我们准备一架私人飞机。” 听筒那头的人顿了几秒,沉声说道:“你别挂电话,我去问问最快的一趟航班什么时候起飞。” “好。”莫邵天冷冷地应道。 事实上,段天华的手下早已被赵勇的人控制,他们被关在安城郊外的一处小院里,一群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负责看守他们,等待莫邵天主动暴露行踪。 莫邵天联系的这名手下捂着手机听筒,紧张地看向面前高大健硕的男人,压低声音请示对方说:“莫邵天想让我们安排一架私人飞机,他们想尽快离开,我该怎么回复?” 男人蹙了蹙眉,沉思了几秒,答道:“同意他们的要求。” 段天华的手下立马会意,举着手机说道:“最快的一趟飞机也要等几天,确认之后我会通知你。” 莫邵天道了声谢,直接挂断了电话。 段家大宅。 一家之主被警察带走,这件事情弄得段家人心惶惶,佣人私下里各种议论,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另寻去处,都没什么干活的心情。 徐友琴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不自觉地捂住心口,觉得那里好像空了。 多年以来,丈夫是她最大的依靠,如今失去了主心骨,她的整颗心猛地撕裂,感到痛苦不堪。 段强雨回到家里的时候,徐友琴的脸上早已一片斑驳,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整个人抽噎得厉害。 她走到母亲身边,抽出纸巾帮她拭去泪水,轻声安慰她说:“妈,哭多了伤身。爸说让咱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警察那边会调查清楚的。” 说完这话,她不由得苦涩一笑,为了安抚母亲,自己不得不说些善意的谎言。 徐友琴抓住女儿的手,红着眼睛问她:“真的吗?你爸不会有事?” “爸要是真的没做过的话,警察不会冤枉他。”她一字一句地答道。 好在徐友琴并未听出她话里有话,随后吸了吸鼻子,暂时止住了眼泪。 这时,段强幽幽地说了一句:“姐,我不相信爸做了这么多坏事,就算他对傅家恨之入骨,也没必要杀人放火啊!这可是重罪,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心里清楚,这种情况下,无法将真相告诉他们,更不能说出自己暗中调查过父亲,倘若让母亲和弟弟知道真相,他们肯定会伤心难过,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因此,她只好选择顾左右而言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2章 盛宠蜜爱142 “爸的律师马上就会赶过去,这件事会有律师处理。”她说话的语调轻柔缓慢,让母子二人那颗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段强的面色缓和了一些,关切地问道:“姐,爸的状态怎么样?” 这个问题着实令她为难,总不能说父亲拒不认罪,让她失望透顶吧! 她正忙着在心里遣词造句,一名佣人神色慌张地走进客厅,汇报道:“警察来了,还带着搜查令。” 徐友琴顿时慌了,扭头看向女儿,着急地说:“清雨,警察怎么又来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在她看来,警察三番五次出现,对于段家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刚把她的老公带走,难道这次又要抓别人吗? 段强雨握着母亲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妈,不管警察因为什么事来的,我们都要勇敢面对。” 语毕,她看向佣人,吩咐道:“请他们进来。” “一会儿不要跟警察起冲突。”她嘱咐了段强一句,生怕弟弟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段强皱着眉头应道:“放心,我不会添乱的。” 须臾,两名警察疾步走到三人面前,为首的警察表情严肃地说:“我们接到举报,说段家藏有别人丢失的宝石,报案人已给警方发来失窃宝石的照片。” 话音落下,警察从包里拿出搜查令,递到徐友琴的手里,正色道:“为了查实情况,要对这栋宅子进行搜查,请各位配合警方的工作。” 徐友琴的手微微颤抖着,纸上的每个字明明都认识,可是却突然模糊成一片,让她无法做出读出上面的内容。 见到此景,段强雨连忙接过搜查令,详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旁边的段强。 “警察同志,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爸收藏宝石多年,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段强看过搜查令后,猛地站起身来,忙不迭地辩解道。 警察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搜查令可不是随便开的,警方已经对报案的真实性进行了确认。段天华是否真的持有那些赃物,等我们调查完就知道了。” 语毕,警察没再多言,戴上手套开始在屋子里搜查起来。 由于当事人不在,其他人的劝说毫无说服力,根本无法阻拦警察的行动,一家三口只好任由他们搜查。 段强雨让一名佣人陪着自己的母亲,自己和段强紧紧地跟在警察后面,想在第一时间得知调查结果。 警察在客厅、书房和卧室里搜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后来,又在厨房等佣人经常出入的地方查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报案人所说的赃物。 “我看他们搜不出什么。”段强俯在姐姐耳边小声说道。 女人表情凝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警察,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 这时,她看见两名警察耳语了几句,随后径直往书房走去。 “姐,他们刚才不是刚搜过书房吗?为什么又要搜一遍?”段强诧异地问道。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正色道:“跟过去看看。” 果不其然,警察在段天华的书房里,找到柜子后面的暗格,发现里面有大量的宝石。 警察把所有宝石拿出来,放在宽大的书桌上,然后拿出赃物的照片,开始对照着查看起来。 “你看,这块宝石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警察指着其中一块宝石说道。 另外一名警察仔细地比对了一下,点头应道:“没错,的确是丢失的宝石。” 很快,警察便将报案人说的那些珍贵的宝石都找了出来,反复确认了几遍之后,将宝石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中。 姐弟俩目睹了全部过程,段强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和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警察把赃物展示给他看,段强游离的神志才被拉回来,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可能,这些宝石不是爸的,绝对不是!” 警察扯了扯嘴角,冷笑道:“现在人赃并获,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段强雨始终一言不发,眉头拧成了疙瘩,白皙的小脸染上显而易见的忧郁之色。 “跟我们走一趟。”警察收好证物,口气强硬地说道。 姐弟俩木然地跟着警察下了楼,徐友琴看见儿子和女儿表情凝重,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清雨,你爸他……”徐友琴走到女儿面前,目光哀戚地望着对方。 “妈,警察从爸的书房里搜出了那些丢失的宝石。”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巴一阵发苦,舌头酸涩发麻,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 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徐友琴仍然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她感觉像被尖针刺中了穴位,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徐友琴反复念叨这几句话,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警察斜睨了她一眼,郑重其事地说:“段天华涉嫌以非法手段获取财物,由于他目前正在警察局里接受调查,所以请三位跟我们回去,把你们了解的所有情况告诉警方。” 段强雨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母亲身边,轻搂着她的肩膀,柔声说:“妈,我们走吧,到了警察局,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徐友琴哀伤地凝视着她,泪水一点一点地在眼眶里积聚,眼瞅着就要夺眶而出。 她顿觉心头一刺,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拉着母亲的手往外走去。 段强两眼发直,浓眉深锁,似乎失去了思维一般,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段家,和她俩一起坐上了警车。 另一边。 律师收集完相关资料后,火速赶到警察局,和段天华单独见了一面。 “段总,傅正芬一口咬定您是幕后主使,警方已经给她做了详细的笔录。”律师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详细地汇报说,“一旦她供认的各项罪名被证实,情况会对您很不利。” 段天华沉思了片刻,冷哼一声:“她又拿不出有效的证据,无法证明那些事跟我有关系,你只要尽力证实这一点就行,杀人放火的人又不是我,警察不能把我怎么样。” 段天华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认为所有的坏事都是傅正芬和莫邵天出面做的,从未留下他参与其中的证据,肯定能把自己摘出去。 而且,律师大可以说傅正芬是为了逃避责任,才把罪名推到他身上,因为作为帮凶的判罚没有主谋严重,所以傅正芬才主动把他拖下了水。 对于客户的建议,律师自然不敢无视,他想了想,应道:“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在这时,律师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几下,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号码,他连忙接通了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律师的脸色陡变,拧着眉头追问一句:“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半分钟之后,律师挂断了电话,神色凝重地看向段天华,说道:“有人报案说您的家里有失窃的宝石,警察在书房里搜出了赃物,已经把您的夫人和儿女带到警察局,马上就要给他们录口供。” 这个消息完全出乎段天华的意料,他怎么都没想到家里藏有赃物,家人还被带到警察局问话。 段天华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就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对律师说:“你赶紧去看看情况,一定要确保我的家人没事。” 律师点了点头,疾步离开了房间。 段家一家三口被带到警察局,分别在不同的审讯室接受调查,以保证提供口供的可信性。 警察把宝石的照片递到段强雨面前,指着上面的宝石说:“你见过这些宝石嘛?” 她瞟了照片一眼,拧眉摇摇头,笃定地答道:“没见过,我爸很少拿出来展示。” “据我们了解,段天华有收藏宝石的爱好。”警察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试图在对方的表情里捕捉到蛛丝马迹,“你对他的收藏了解多少?” “警察同志,想必您也知道,过去二十多年,我一直在宁城生活,前不久才开始和父母一起住,对他们的生活习惯以及兴趣爱好了解得并不多,更不清楚我爸的藏品都有什么。平时,我也很少接触宝石之类的东西,对这些实在搞不太懂,宝石在我眼里长得都一样。” 她表现得异常坦然,反而令警察心生疑惑,再次追问道:“段天华正在接受警方调查,有人指控他是多起命案的主谋。你觉得这些宝石会不会是同伙交给他的?” 听到这话,她的下颌角瞬间绷直,严肃地说:“关于宝石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看见警方从家里翻出这些东西,我也觉得很吃惊,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从哪儿来的。” 随后,警察不停地变换提问方式,但是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只字不提手中掌握的情况。 警察询问了很久,仍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在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在段家的三口人当中,徐友琴作为段天华的妻子,显然对丈夫的情况会更加了解,因此,警察想在她身上得到更多信息,在审问她的时候竭力向她施压。 “段天华收藏的那些宝石,你是否知道它们的来源?”警察面色微沉,说话的语气有些冷硬。 徐友琴点头如捣蒜一般,急切地回答:“我知道,宝石都是通过正经途径得来的。” 警察显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挑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要是全通过合法途径得来的,那些在你家中藏匿的失窃宝石又要怎么解释?” 徐友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忙不迭地解释说:“家里的宝石有别人送的,有拍卖得来的,还有珍藏多年的,不可能会是偷来的!” “这些都是段天华告诉你的吧?”警察紧声追问一句。 警察的咄咄逼人和全无信任,令徐友琴觉得非常委屈,不敢说她知道全部宝石的来历,但是以段家的经济实力,根本没必要去购买赃物。 毕竟做了多年的阔太太,徐友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警察的刺激之下,她决定改变自己的态度,为丈夫据理力争。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徐友琴挺直了腰板,目光变得极其坚定,“我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宝石是怎么来的,我比谁都清楚!希望警方不要偏听偏信,尽快还我丈夫一个清白。” “段太太,夫妻之间互相隐瞒是很正常的,你怎么能够确认段天华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警察毫不留情地驳斥她,弄得徐友琴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盘问段强的警察同样没有心慈手软,不断地用各种刁钻的问题向他发难。 “通常情况下,从正当途径取得的宝石,会有身份证明之类的文件,尤其是那些珍贵的宝石,相关机构会出具鉴定报告。”警察拿出一叠写满字的A4纸,推到段强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在你家找到的失窃宝石,根本没有这种鉴定报告。你有办法证明它们来源的合法性吗?” 段强一听,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反问道:“你们说那些宝石是我爸通过不法手段弄回来的,有什么证据?检验指纹了吗?有他收货时的照片吗?” 只可惜,对于警察来说,什么样的坏人没见过,怎么可能被段强的话问住? “手头没有证据的话,我们的搜查令从何而来?”警察不屑地冷嗤一声,胸有成竹地说,“搜查是当着你们的面进行的,你亲眼看见我们在书房里找到赃物。至于你说的指纹之类的证据,专业人士鉴定之后自然会有结论。” 段强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却依旧不甘示弱,辩解道:“我们家有的是钱,根本没必要买赃物!所有的宝石都是从正常渠道获得的!我不相信我爸会选择这么低级的方式。” “证据是不会说谎的,你不要继续包庇段天华,只要主动交代出来,肯定对他有好处。要是故意隐瞒的话,你会被指控包庇罪。”警察认准段强社会经验少,便使出威逼利诱的手段。 然而,段强始终坚信父亲是无辜的,因此咬紧牙关毫不动摇。 “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段强双手抱胸,挑衅地讪笑几声,说完这句话之后,选择保持沉默,紧闭着嘴唇没再吭声。 另一边。 律师颇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掌握事情的起因经过,急忙赶往段天华的拘留室,申请跟他见了一面。 “怎么样?”段天华一见到律师,便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律师的目光沉了沉,表情严肃地说:“查清楚了,在书房里搜出的宝石,的确是别人报案丢失的那些。办案警察已经把证据交给鉴定科,正在进行司法鉴定,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听到这话,段天华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他还以为此事能有转机,或许是个误会也说不定,因为他非常确认自己从未买过赃物,抑或是派人去偷宝石,除了别人赠送的礼物之外,几乎所有藏品都有相关证明,足以证实宝石的来源是合法的。 难道是别人赠送的宝石有问题? 这么多年来,收过的宝石少说也有几十颗,但是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啊。 莫非近期收到的宝石来源不正当? 想到这里,段天华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一瞬间,他的脸庞阴沉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 “那些宝石是赵勇送的么?”段天华的目光冷冰冰如冬夜的月光,清冷幽暗,声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 段天华在心里默默感叹,自己如此信任赵勇,还把他当成未来的女婿人选。倘若失窃的宝石真是赵勇送的,他绝对不会饶了这个人,一定要让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下一秒,律师的回答便否定了他的假设。 “失窃的宝石不是他送的那些,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律师回答得异常笃定,显然早已做过调查。 听到这话,段天华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但是,他不能因此彻底放松,因为他的身上仍然背着偷窃宝石的罪名,再加上傅正芬指控他是幕后主使,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可谓倒霉到了极点。 段天华黯然地叹息一声,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堵的难受。 这时,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照片,一张张地摊在桌上,问道:“这是那些宝石的照片,请您确认一下,是否见过它们。” 段天华的目光依次在几张照片上扫过,极其认真地与记忆中的宝石比对,但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跟那些宝石产生过联系。 “这些宝石都不是我的!”段天华笃定地答道,顿了几秒,郑重其事地说,“我连见都没见过,它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书房里?” 律师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想了想,认真地问道:“书房的门窗上锁了么?” “很少上锁,宝石藏得比较隐蔽,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语毕,段天华立马反应过来,要是书房可以让别人自由进出的话,任何人都可以趁机潜入书房,别人要想栽赃陷害他的话,绝对能找到机会。 实际上,律师早就想到这个可能性,特意请警方调出段家的监控录像,查找是否有人进去过。 但是,结果却不太乐观,律师之所以问他书房的情况,也是想和他共同研究一下有无别的可能。 “宝石的事,绝对有人栽赃,你赶紧派人查查。”段天华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带着森冷的寒意。 闻言,律师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郁闷的地方就在于找不到证据!监控设备拍到的画面,都是您进出书房的情景,根本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什么?这不可能!”段天华激动地说道,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那些宝石与我无关,肯定是其他人放进去的!” “警察只相信证据,他们并没看到其他嫌疑人。”律师幽幽地说了一句。 话说到这个份上,段天华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而且,对方的手段比较巧妙,连警方都被骗了。 想到这里,段天华的眼眸里瞬间浮上几缕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抹不去的恨意。 警察问完话后,将整理好的笔录递到段强雨的面前,正色道:“你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她“嗯”了一声,顿了几秒,紧声追问道:“我妈和弟弟呢?” “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上级特批你可以先回家。但是,段太太和段强还没做完笔录,暂时不能回去。”警察沉声答道,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她本想替母亲和弟弟求情,希望警察早点儿将他们放走。后来,转念一想,若是这次没让警察问清楚,说不定他俩隔三差五就得被叫到警察局问话。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警察问个彻底,省得以后别再找家人的麻烦。 况且,母亲和弟弟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他俩来说,真相大白的那天越晚到来越好。 段强雨黯然地叹息一声,缓步走出了警察局。 假扮成赵勇的傅正南一直等候在门口,看到她从里面走出来,连忙叫她:“清雨。” 她心不在焉地抬起头来,看清来人之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等很久了么?” 傅正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女人,仿佛要把她抽丝剥茧一般。 “我刚来一会儿。”他勾了勾唇角,右手自然下滑,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人并肩走到停车场,随后坐在了车子的后排位置上。 等到他俩坐稳,司机马上发动汽车引擎,将车驶离了停车场。 车内陷入了一片静谧,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就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女人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呆呆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眉宇间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傅正南的面色也不好,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心紧锁,似乎有解不开的难题正困扰着他。 实际上,此时两人所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段天华的案子。 关于他是幕后主使者的控罪,由于证据不是很充分,无法马上将他定罪。 但是,宝石失窃案却没那么好解决,毕竟警察已在家中搜查出被盗的宝石,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一时半会儿难以脱罪。 接下来,只要抓到真正的傅正芬和莫邵天,找到他是幕后主使的证据,将他正式定罪便指日可待。 最为纠结的问题是,无论段天华做过什么,但他始终是女人的父亲,是傅正南的岳父。选择亲手将他绳之以法,对于他俩来说,的确需要克服很多困难,首当其冲的就是冲破心理障碍。 死一般的沉默后,她幽幽地说了一句:“老公,我算计了自己的爸爸,真的觉得很难过。我很不想这样做,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所谓的“大义灭亲”,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异常的艰难。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痛苦。 此刻,她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团铁砂在用力的摩擦着,那种疼痛是火辣而尖锐的,是一种无法忽视的折磨。 她突然仰起头,努力将肺腑中的浊气吐出,可是,胸口无法释放的烦闷,仍然像六月压抑的暴风雨,酝酿半天却又迟迟不来临,让人憋闷得厉害。 真不知这场噩梦何时才能结束,但愿在醒来的时候,心里不像现在这么难受。 傅正南非常理解她的心情,正因如此,他心中的纠结一点儿也不比她少。 如果不让段天华付出应有的代价,那么就对不住所有冤死的人;如果让他接受审判,那么清雨肯定会伤心难过,说不定一辈子都会感到愧疚。 他觉得这是有史以来做的最难的选择题,不管他如何选择,都无法避免会有一方受到伤害。 做了半天思想斗争,傅正南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给所有被卷入到段天华复仇计划中的人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男人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用摊开的掌心抚过她姣好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老婆,你爸打着亲情的旗号伤人利己,三番五次利用你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如今,我们利用亲情让他伏法,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里充满疼惜和宠溺,似乎想把温柔如水的目光,直接照进她的心底,安抚她那颗柔软的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我从未找回亲生父母,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男人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应道:“什么结局都好,只要你能永远在我身边。” 他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声音也很好听,如陈年酿制的美酒,醇厚而绵冽。 本该尽情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刻,却因为父亲的事情,让她的心情变得愈加复杂。 她微微向旁边侧身,把头放在男人的颈窝处,很自然地伸出胳膊环住他的窄腰,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只可惜,鼻尖被熟悉的气息萦绕,心中那凌乱的思绪依然没有平复下来。 往事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不停闪过,她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她不想与父亲为敌,更不想父亲一辈子记恨傅家。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一家人能够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即使日子过得拮据,也比每天锦衣玉食却心怀恨意强得多。 傅正南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用下巴在她的头上蹭了蹭,带着几分撒娇和安抚的意味。 两个人没再说什么,静静地相拥在一起,都在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给对方。 无缝隙的拥抱,让两颗心贴得更近。 另一边。 莫邵天和傅正芬接到段天华手下的通知,让他俩连夜赶到郊区的草原上。 两个人只拿了几件随身衣物,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藏身之处。 路上,傅正芬紧张地问道:“咱俩能顺利跑路么?” 莫邵天的神经同样绷得很紧,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他蹙了蹙眉,沉声说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就得去警察局跟老板做伴了。” 傅正芬不知不觉握紧了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义愤填膺地说:“都怪傅正芳,居然设计陷害我们!” “哎,就当一报还一报吧。”莫邵天苦涩一笑,不想继续纠缠此事。 须臾,两个人风尘仆仆地赶到接头地点,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除了他俩之外,并无其他人在场,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莫邵天正要给对方打电话,只见一名黑衣人疾步走到他俩旁边,压低声音说:“我是段总的人,来接两位上飞机。” 傅正芬和莫邵天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定对方并无可疑之处,这才跟着他往停机坪走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三人很快便走到私人飞机前面。 段天华的手下指了指舷梯,正色道:“请两位上去吧,你们需要的东西都放在飞机上。” “谢了,兄弟!”莫邵天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迈开长腿开始登机。 傅正芬微微颔首以示敬意,随即跟在莫邵天的身后,走进了机舱里面。 正如手下所说,他俩需要的各种证件放在座椅上,两个人仔细地看了一遍,感觉出逃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莫邵天收好东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下安全了,那帮警察永远都找不到咱们。” “嗯,比我想象的顺利。”傅正芬也松了口气,满怀期待地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在别的城市吃香的喝辣的了。” 话音落下,两个人得意地笑了起来,一起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进两个人的耳蜗,他俩猛地站起身来,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3章 盛宠蜜爱143 只见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飞快地向他俩跑来,他们的手里拿着各式武器,身上还穿着防弹背心,显然是有备而来。 莫邵天率先做出反应,急忙寻找飞机上的逃生出口,但是两人都坐在靠后的位置,唯一的出口完全被警察堵死,导致他们无路可逃,如同瓮中之鳖一般,只剩乖乖地束手就擒。 “怎么办?”傅正芬大喊一声,此时已乱了方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然而,莫邵天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茫然无措地望着她,两只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毫无疑问,他俩要栽在警察手里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很快,警察便将两人团团包围,迅速夺过他俩的背包,然后拿出冰冷的手铐,直接拷在他们的手腕上。 “莫邵天、傅正芬,你们涉嫌参与多桩命案,警方已经立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警察全副武装,目光冷冷地扫过去,令两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仿佛头上被人打了一个闷棍似的,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警察,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四肢顿时变得麻木起来。 他俩原以为能够顺利出逃,没想到警察会突然出现,断了他俩的后路。这次落入警察之手,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快走!”警察冷厉一声,押着他们走下了飞机。 傅正芬戴着手铐,面色阴沉地坐在审讯室里,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负责审问她的警察把文件摊开,瞅了几眼,抬起头厉声问道:“几年前,你装成傅正芳潜入傅家老宅,关于这项控罪你有什么要说的?” 傅正芬面色一凛,蹙了蹙眉,正色道:“没有。是我冒充了她。” 警察见她表现得还算配合,于是将傅家佣人的命案一一列举出来,最后向她确认道:“这些命案是否与你有关?” “对,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傅正芬一字一句地说道,表情平静得令警察颇感意外。 “给傅正南下毒,杀死万雨纯,陷害傅正北,这些事也是你做的?”警察紧声逼问了一句。 傅正芬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没错,是我干的。您能不能一次性问完?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事到如今,你还这么嚣张?”警察对她怒目相向,语气变得更加强硬。 “我也是为了节约国家资源,不想白白浪费警力。”傅正芬挑衅地讪笑一声。 警察不屑于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很快便把与她有关的罪状阐述了一遍。 对于这些指控,傅正芬供认不讳,同时准确地交代了犯法手法,与警方掌握的情况全部对得上。 “虽然我亲手杀了那些人,但全都是段天华指使的,我只是听从他的命令而已。”傅正芬冷冷地说道,语气极为笃定。 “你确定?”警察微眯着双眼,挑眉鄙夷地看着她。 傅正芬冷嗤一声,答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去问莫邵天。” 此时,莫邵天正在旁边的审讯室里接受盘问,警察把他参与的所有罪案问了一遍,均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莫邵天,刚才说的这些事,全是你和傅正芬一起干的?”警察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生怕他故意隐瞒些什么。 莫邵天冷清着目光,斜睨了警察一眼,淡淡地说:“我俩一直配合得很默契,这次是我大意了。” “有证人说是段天华指使你俩行凶的。”警察微微向前探身,厉声说道,“莫邵天,你老实交代,你俩所犯下的罪行,是不是都和段天华有关?” 莫邵天沉默了几秒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应道:“是他指使我们干的,我和天心只是他的棋子,是他的杀人工具。” 两个人均指证段天华是幕后黑手,警方对于他俩的供词非常满意,开始准备对段天华提起正式诉讼。 另一边。 段天华的律师一直在用各种手段打探消息,在得知傅正芬和莫邵天被提审之后,赶紧找机会与段天华见面。 “段总,事情不妙,傅正芬和莫邵天被抓了。”律师神色凝重,眉头皱得很紧,“警察盘问了一整天,他俩亲口承认所做的一切,而且异口同声地说是您指使的。” 段天华先是一愣,随即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半天都没有吭声。 他早就想得很清楚,宝石失窃案选择这个时候引爆,必然是为了继续让警方扣留他,争取时间尽快抓住自己的两个得力干将,从而让他们指证自己是主谋。 在背后算计他的人可谓步步为营,估计天心和莫邵天早已落入对方的圈套,被警察捕获是早晚的事情,几乎不可能逃过这一劫。 因此,在律师到来之前,他已大致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律师见段天华不说话,焦急地问道:“段总,您准备怎么办?我该做些什么?” 段天华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答反问道:“宝石的案子,有什么进展?” “您的家人在全力替您辩护,说宝石不可能是偷来的。警方还在寻找证据,暂时没有更多的消息。”律师如实汇报道。 听到这话,段天华眯了眯双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管是宝石失窃案,还是声称我是幕后主使的案子,警察手里都没有证据。”段天华胸有成竹地说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段总,您的意思是等等看?”律师紧声追问一句。 段天华邪肆地挑了挑眉,淡笑道:“我没什么好怕的,等着开庭吧。” 律师见他表现得镇定自若,看起来对此事并不着急,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段家大宅。 段强雨在院子里遛了一会儿,然后缓步走进了客厅。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段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她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怎么了?” 段强的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说道:“这两天,为了爸的事,我到处求人,找那些跟咱家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结果没一个人愿意帮忙。” 语毕,他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仿佛想借此将心中的怒火浇灭。 段强雨听到这话,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父亲的事,给家人带来不小的打击。 母亲从警察局回来之后,总是忍不住哭泣。 段强则是每天出去找关系,试图找到人把父亲救出来,但是,无论他多么努力,大家还是觉得这件事太大,都不敢趟浑水。 明哲保身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在段天华得势的时候,他的身边围绕不少想要攀关系的人,一旦摊上了坏事,大家恨不得马上撇清关系,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主动掺和这件事。 因此,段强会碰一鼻子灰,完全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人们都说‘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什么的,一出事儿就明白了。”段强无奈地叹了口气,露出颓然的表情。 段强雨心里清楚,弟弟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何时遇到过如此为难的事情? 像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对于他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关键时刻才能看清人的品性,弟弟的确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姐,爸的案子还有转机么?”段强满面愁容,颇为担心地说道,“我问了几个朋友,他们都说挺难办,被抓的那两个人口口声声说他们做的坏事都是受爸指使的,再加上这件宝石失窃案,爸的个人信誉降到了谷底,造成的社会影响很不好,警察一定会趁机对他施压,想把他救出来恐怕很难。” 说这番话的时候,段强的眉宇沉沉地敛起,一张俊脸上笼罩着抹不开的忧郁。 虽然并没有找到能够救父亲的人,但是他们帮段强分析了形势,也算是提前给他做了心理建设,让他可以慢慢地接受残酷的事实。 看到弟弟这么担心父亲的事,她的心突然就像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喉咙里仿佛憋着一口气,既上不去,也下不来,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 毋庸置疑,父亲的确做错了,他打着为家人着想的名义为非作歹,最后却令家人背负沉重的负担,身心疲惫到了极点。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就好了,让一切回到最初的那个瞬间,回到两家建立仇恨之前,她愿意拼尽全力阻止惨案的发生,那么,父亲便不会与傅家为敌,得到的也不是这个结果。 只可惜,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自己唯有变得更加坚强,努力保护好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她长长地凄叹一声,紧挨着段强坐下,郑重其事地说:“如果爸真的指使别人杀了那么多人,作为他的儿子,你准备怎么做?” 她之所以问这句话,是不想让段强因为这件事迷失了自己,选择一味地偏袒父亲,而失去了基本的道德判断力。 父亲恐怕很难改变想法,她真的不希望弟弟走上他的老路,成为两家仇恨的牺牲品。 段强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等待他开口的几分钟,变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过了一会儿,段强扭头看向她,认真地说:“如果咱爸真的那样做了,我也不会包庇他!” 听到这话,她稍微松了口气,庆幸弟弟依旧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然而,顿了几秒,只听段强激动地说:“但他毕竟是我爸啊!我支持做坏事必须接受惩罚,坐牢也是可以的,能不能把他的命留下来?” 语毕,他扣住女人的肩膀,说道:“姐,不管爸做过什么,他始终是我们的亲人,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别让他连命都丢了?” 弟弟的话令她觉得心里更加难受,有一种莫名的凄凉之意正深深地笼罩着自己。 与段强不同的是,她知道那些指控都是真的,也正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才会在面对真相时感到如此为难。 亲情和正义摆在天平的两侧,到底应该选择哪边,已经困扰了她很久。 这道残酷的选择题,是她此生经历的最大考验。 她沉默了片刻,直视着段强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也会找人尽量帮忙,但能不能留下他的性命,就要看爸的配合程度了,坦白则从宽,抗拒则从严。” 说出口的话,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原本白皙的小脸变得愈加惨白。 段强黯然地叹息一声,很久都没再开口。 看守所里。 由于傅正芬是在安城被捕,傅正南便托人找了些关系,得到和傅老爷子一起探望她的机会。 傅正芬的头发略显凌乱,眼睑下一片青黛之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见到亲生女儿,傅老爷子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润了眼眶。 “正芬。”傅老爷子哽咽地叫着她的名字,试图去握女儿的手,却被站在一旁的警察制止了。 傅正南蹙了蹙眉,礼貌地喊了一声:“小姑妈。” 傅正芬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傅正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听到这话,傅正南不急不恼,面色没有半分波动,淡淡地说:“您是长辈,理应来向您问安。” 男人清冽的语调,如同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闻言,傅正芬回以冷笑,不屑地说:“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你们压根儿把我当成过傅家人!” 这句话刺伤了傅老爷子的心,令他的愧疚感更加强烈。他深知女儿变成这个样子,与他脱不了干系。 作为父亲,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在她很小的时候把她弄丢了,让女儿在外漂泊多年,还被训练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说到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他的错。 “正芬,爸对不起你!”傅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见到此景,傅正芬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积累数年的怨恨和痛苦,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你说的没错,是你对不起我!”傅正芬厉吼一声,震斥着众人的耳膜,双眼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我恨死了傅家人,恨你们把我弄丢了!” 顿了几秒,傅正芬狠狠地瞪着傅老爷子,笑得阴森森的,冷冷地说:“所以,我选择用自己的力量报复傅家!实话告诉你们,这些年傅家莫名其妙死的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就是为了陷害你的宝贝孙子,让他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傅正芬说得咬牙切齿,扭曲的五官侵染着无尽的森寒之意。 看到女儿露出狠厉的模样,傅老爷子的心脏咯噔一声,好似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洞穴,那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 “万幸啊,我还是在小姑妈的手下捡回一条命。”傅正南挑衅地说了一句,唇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受到他的刺激,傅正芬心中的怒火更旺,一股脑地将她做过的所有坏事都说了出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见女儿亲口说出那些事,傅老爷子还是觉得难以承受,凉意瞬间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对不起,正芬,都是我的错。”傅老爷子眼眶泛红,心怀内疚的同时,又感到非常无奈。 他不是没有竭尽全力寻找失踪的女儿,可是努力多年仍一无所获,他为此伤心了很久,总觉得愧对女儿,愧对家人。 但是,他内心所遭受的煎熬,从未对别人说过,难免会让其他人觉得他早已忘却伤痛。 听到傅老爷子诚挚的道歉,傅正芬仍然不为所动,一想到这些年遭受的苦难,她就觉得无法释怀。 傅正芬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一句‘对不起’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顿了几秒,她陡然拔高了音量,厉声说:“别叫我‘正芬’,我跟傅家人没有关系!” 傅正南见小姑妈对待爷爷的态度实在差劲,刚要出口反驳两句,却被傅老爷子制止了。 面对女儿表现出的敌意,傅老爷子丝毫不在意,反而继续对她说着心里话。 “自从你丢了之后,我一直在派人找你,只可惜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傅老爷子黯然地凄叹一声,若有所思地说,“你小时候特别爱笑,每次正芳笑得特别开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甚至有好几次把正芳叫成了你的名字。” 傅老爷子的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叹息道:“是我没有看好自己的女儿,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正南他们是无辜的。” 话音落下,傅正芬觉得身体每一个细胞都颤抖了起来,眼睛涨到快要爆开的地步,最后忍无可忍,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始终无法原谅傅家人,以为他们抛弃了自己,把她推入一个无尽的深渊中,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然而,听到傅老爷子诚挚的话语,她意识到,原来她对傅家的恨意,是源于求而不得的身份认同。 为什么她不能像傅正芳一样,能在傅家享受亲人的陪伴以及安逸的生活? 难道做一个杀人工具就是她无法逃避的命运么? 越想越觉得委屈,傅正芬的泪水如同瀑布般地倾泻下来,整个人抽噎得厉害。 傅老爷子不顾警察的阻拦,猛地握住傅正芬的手,说道:“无论你做过什么,都是我的女儿!” 闻言,傅正芬哭得更凶,原来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是这样,这一刻她真切地体会到了。 过了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嘴唇,哽咽地说:“我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听从老板的安排。” “我明白。”傅老爷子柔声应了一句,安抚她说,“你是个好孩子,做的这些事都是被逼的。” 傅正芬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平复一下凌乱的心绪。 这时,傅正南挑了挑眉,正色道:“小姑妈,事已至此,我希望您能好好配合调查,只要坦白的话,警方就会从轻发落。” 傅正芬冷清着目光看了他一眼,微眯的眼眸里,带上了强烈的鄙夷之意。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连话都懒得回他一句,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须臾,会客时间结束,傅老爷子依依不舍地同女儿告别,随后跟着孙子去见段天华。 段天华看见两人的瞬间,一张冷脸霎时变得邪佞,阴鸷般的眸光打量着祖孙俩,怒意飙升到极点。 “你们来干什么?”段天华厉声问道,双手握成了拳头,直至骨关节开始泛白。 “爸!”傅正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用这个亲近的称呼喊了他一声。 段天华顿时被激怒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斥道:“谁是你爸?傅正南,你别忘了,清雨已经跟你离婚了。” 对方的反应在傅正南的意料之中,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选择不再继续刺激对方,以免谈话进行不下去。 傅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在段天华对面坐下,沉声说道:“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闻言,段天华松开双手,很自然地环抱在胸前,挑眉鄙夷地看着对方,嗤笑道:“你想帮警察套我的话么?傅老头儿,别做梦了!” 两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同时出现在眼前,段天华不可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要不是因为身在看守所里,他肯定会亲自动手把他俩打得满地找牙。 傅老爷子对他表现出来的强烈敌意满不在乎,旁敲侧击地提出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你是怎么认识正芬的?” 这话问得很有技巧,如果直接问他是否指使女儿做坏事,段天华定然不会承认,只会推个一干二净,那么,关于女儿被谁掳走的事情,就会被他掩盖过去。 狡猾的段天华立即听出傅老爷子话里隐含的意思,猜出对方真正感兴趣的话题是傅正芬如何变成这个样子。 他倒是不介意把真相告诉对方,让傅家人知道傅正芬受了多少苦,直面残酷的真相,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 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给他们带来痛苦,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段天华冷嗤一声,幸灾乐祸地说:“我爸当年把傅正芬偷走,就是为了把她训练成冷血杀手,然后为段家所用。” 他以为傅老爷子听了之后会暴怒,结果对方只是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你们做过的那些事,都是老一辈的仇恨延续到现在的结果,有太多人因此受到伤害。正芬变成段家报复傅家的工具,如今只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唉,冤冤相报何时了?” 段天华没有达到目的,愤恨地翻了个白眼,随即看向傅正南,冷冷地问道:“到底是谁给我下的套?” 傅正南直视对方的双眼,正色道:“是我干的。早就开始怀疑你是幕后主使,所以让姑妈假扮成小姑妈潜入段家,想要逼你亲口承认罪行。警察那边也是我通知的,小姑妈故意当着众人说你是幕后主使,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希望警察能将你拘留,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 顿了几秒,傅正南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见到的赵勇,是我和他本人轮流扮演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然后找机会查清真相……” 接下来,傅正南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但是没有提起妻子曾参与到当中来。 听他讲述的过程中,段天华的脸色如死灰般黑沉难看,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傅正南讲完自己的全盘计划,已经做好被段天华怒斥一顿的心理准备。 不料,段天华许久未发一言,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老爷子感觉对段天华无话可说,于是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段天华漆黑的眸子一闪,紧盯着傅正南的双眼,沉声问道:“我只问你一件事,在你算计我的过程中,清雨是否配合你了?” 不难理解,段天华根本不在乎傅正南如何看他,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女儿站在哪边。 方才,傅正南只字未提她参与过此事,要么是为了刻意保护她,要么就是她完全不知情。 段天华当然希望答案是后者,但他无法自欺欺人,下套之事做得如此巧妙,自然少不了女儿的配合,她八成早已知晓此事,说不定有些主意还是她出的呢。 此刻,段天华的心情极其矛盾,既想知道真相,又怕真相太过残酷。 傅正南深知以段天华的奸诈狡猾,这件事肯定瞒不了他,还不如早些让他知晓女儿的态度,尽快认清现实,赶紧坦白交代。 联想到这点,傅正南挑了挑眉,语气平静地说:“是,清雨一直在配合我的行动。” 傅正南的话重重的落下,砸向段天华的心间时,硬生生的刺疼着。 原来,直面真相时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就算是铁打的心,也有被撕扯得粉碎的时候。 段天华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但是很快便将这抹黯然掩去了。 过了一会儿,段天华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傅家的女儿被段家人训练成冷血杀手,傅家人却把段家丢失的女儿训练成会出卖父亲的不孝女,真是讽刺。” 不得不承认,命运是如此的奇妙,人们常说的因果循环,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先是段家偷了傅家的女儿,剥夺了她的正常生活,并在她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 无奈命运弄人,傅家的儿子居然会娶了段家的女儿,让她成为揭发父亲罪行的主要参与者。 段天华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似乎两家之间的牵绊永远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发展下去。 傅正南闻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替清雨感到委屈。 努力说服自己将父亲的罪行昭告天下,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又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恐怕段天华从来不曾想过,更不会理解女儿的良苦用心。 联想到这点,傅正南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郑重其事地说:“正因为清雨孝顺,才会坚持一查到底,她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继续做一个杀人凶手,希望你能及时悬崖勒马,放下心中的仇恨。这么做,难道有错么?” “傅正南,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段天华挑眉鄙夷地看着他,嘴角浮起几抹嘲讽,“你是为了维护傅家的利益,才教坏我的女儿,鼓励她做出背叛父亲的事情!傅正南,说白了,你也是个利用别人达到目的的伪君子!” 听到这话,傅正南斜睨了他一眼,眸光中带着些许失望之意。 他以为到了这一步,段天华多少会稍作反省,哪怕是看在家人的份上,也不应该再做出让他们伤心难过的事情。 只可惜,人性的复杂注定会造成行事作风的多样性,势必会造成价值观的巨大差异。 想到心爱的妻子遭受的折磨,傅正南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他沉甸甸着声音说:“你总觉得做什么都是为了段家,其实是在用亲情绑架清雨,期待她能不分是非黑白就站在你这边!可是,清雨她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并且愿意为此忍受难以想象的压力。在我心里,你的女儿是值得疼惜和尊敬的人!” 说罢,傅正南不等段天华出口反驳,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面前,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段天华不屑地冷哼一声,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自己只不过栽了个小跟头而已,傅正南就想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自己指手画脚,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先不提他跟自己有仇,就算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他作为一个晚辈,也没有教训自己的权利! 段天华心中的怒火久久未能平复,在心里用所有的脏话把他骂了一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4章 盛宠蜜爱144 看守所外面。 段强雨看到男人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马上猜出两人的谈话不太愉快,甚至充满了火药味。 她走到傅正南的身边,轻轻地抱住他,柔声说:“我去看看他。” 傅正南点了点头,目送她走进看守所里,男人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是琢磨不透的清冷。 须臾,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推开/房门。 段天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肌肉不淡定地抽跳了几下,随后避开她的目光,似乎不太想和她说话。 她扶着腰,慢慢地在他的对面坐下,神色复杂地看着父亲,过了一会儿,开口喊他:“爸。” 这个称呼曾让段天华觉得非常幸福,能够找回失而复得的女儿,是他此生最开心的事情。 然而,得知女儿参与到揭发他罪行的活动中,这声“爸”突然变得有点儿刺耳,令他的心情沉重了几分。 段天华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浅哼一声:“这声‘爸’,我可受不起。” 父亲的话让她顿觉心头一刺,一声叹息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曾无数次想象他知道实情后的反应,可是真的面对他的冷漠和疏离,她只感到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在父亲的心目中,她已被定义为一个背叛者,因为是她一直在暗中调查,配合正南将父亲送进了警察局。 从理性的角度来看,她的行为无可厚非,任何人做错事都要受到惩罚,她也不想让父亲一错再错。可是,从感性的角度来看,被家人出卖的滋味并不好受,父亲必然会伤心难过。 如果说她没有半分愧疚是不可能的,即使她的选择完全正确,但是毕竟对家人造成了伤害,这个结果使她无法轻易原谅自己! 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唯一能为父亲做的就是劝他早日认罪,争取宽大处理,至少也要保住这条性命。 想到这里,她敛下心里的悲怀,认真地说:“开庭在即,我希望您可以主动坦白一切,这样刑罚也会轻一些。” 段天华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女儿,黑漆漆的眼眸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心里清楚,女儿来看他的主要目的是劝他认罪,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正因如此,他的心情愈加糟糕,无尽的悲痛涌上心头,这种苦涩的感觉,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沉默了片刻,段天华哀伤地凝视着她,用略显伤感的语气问道:“清雨,你到底有没有真正把我当成父亲?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 “有!一直都有!”她没有半点儿迟疑,毫不犹豫地答道,目光执着而坚定,“即便您以后身陷囹圄,我也是您的女儿,永远都是!” 闻言,段天华紧绷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女儿的话令他稍感欣慰,不枉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知道她的心里有自己的位置,让他不免感到庆幸,血浓于水,绝对不是句空话,他俩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谁也无法割断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意识到这点,段天华苦涩一笑,颇有感触地说:“要是当年把你找回来就好了。” 她听出父亲话里有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黯然地叹息一声,默默地沉寂了一会儿。 从看守所里走出来,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傅正南身边,漂亮的眉头蹙在一起,表情比见到父亲之前更加凝重。 傅正南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温柔地说:“老婆,总是皱眉的话,容易变成老太婆哦。” 听到这句带着调侃意味的话,她硬生生地干笑一声,叹息道:“希望在我成为你说的老太婆之前,我爸能够从监狱里放出来。” 话音落下,傅正南的心底一沉,将她轻柔地带进怀里,安慰她说:“只要他能早点儿想通,法官一定会酌情考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她“嗯”了一声,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到心里似乎平静了一些。 另一边。 江默川得知段家发生的变故之后,静静地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思索了整整一夜,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终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今,段天华被拘押在看守所里,身上背着多项罪名,要想脱身没有那么容易。倘若有一丝转机,他绝对会牢牢地抓住那棵救命稻草。 换个角度想想,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件事能帮助自己实现某个愿望。 深思熟虑之后,江默川即刻联系他在司法机构的熟人,先后托了不少关系,终于得到一个和段天华单独见面的机会。 江默川的突然出现,令段天华感到有些意外。 从他被警察带走之后,除了段家和傅家的人,其他人根本对他不闻不问,他甚至连句简单的问候都不曾收到过。 所谓的人间冷暖、世态炎凉,段天华真切地体会到了。 因此,他看见江默川前来探望自己,还是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段天华苦涩一笑,说道:“默川,谢谢你来看我。” 江默川勾了勾唇角,礼貌地问候他:“叔叔,您的身体还好么?” “就那样吧。”段天华幽幽地应了一句,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渐渐地垮了下来。 江默川在屋里环视了一圈,眉宇沉沉地敛起,重重地叹了口气。 “环境真不怎么样。”江默川拧眉摇摇头,叹息道,“开庭之前,您还得继续在这里受罪。万一被法官判了的话,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段天华一听,表情凝重了几分,无奈地说:“监狱又不是疗养院,肯定不会觉得舒服。” 话题进行到这里,江默川感觉时机已到,他微微向前探身,正色道:“我有办法让清雨在法庭上为您说话。” 话音落下,段天华的眼睛瞬间燃亮,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理智,嗤笑道:“清雨刚劝过我,让我在法庭上坦白一切,怎么可能替我开脱?” 虽说和女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清楚她是什么样的性格,绝对属于一条道走到黑的类型。 倘若她是容易改变主意的人,也不会一心想要查清真相,再把亲生父亲绳之以法。 因此,段天华并不认为江默川能够劝服女儿,让她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江默川看出他的疑虑,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叔叔,请您相信凡事皆有可能,只要庭审还没开始,就有改变她想法的机会。”江默川微眯着双眼,胸有成竹地说道,“虽然不敢保证能为您洗脱罪名,但至少可以扰乱整个案件,让目前已有的证据失去效力。” 顿了几秒,江默川紧声追问一句:“叔叔,您应该不希望亲生女儿在法庭上指证自己吧?” 江默川的话颇有说服力,段天华想了想,立即转忧为喜,激动地问:“你有什么办法?怎么做才能让清雨同意?” 以他对江默川的了解,自知对方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但庭审之事关系到他下半辈子的生活,不得不问个清楚。 江默川转了转眼珠,神秘兮兮地说:“具体的方法,暂时不能向您透露,以免节外生枝。” 闻言,段天华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内心产生了一丝疑惑,但是并未说些什么。 “如果信任我的话,就让我去做。”江默川郑重其事地说道,声音沉凝了一些,说出他真正的意图,“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清雨要归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异样的肃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分明是有什么情愫在涌动着。 段天华没有马上同意他的要求,托着下巴拧眉沉思了片刻。 江默川曾向他表达过对女儿的爱意,甚至愿意拿出所有家产作为担保,只求能够和清雨在一起。他对清雨情深至此,以后跟了他肯定不会吃亏。 自己原本更偏向那个赵勇,结果他竟然是傅正南假扮的。 那么,剩下的女婿候选人只有江默川,与其让清雨回到傅正南的身边,倒不如让她和江默川过一辈子。 此外,天心和莫邵天都被警方拘留,还不知道傅正南手头掌握什么证据,他要面对的风险实在难以预测。 留给自己的机会并不多,索性把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思来想去,段天华决定答应江默川的要求,豁出去赌一把! 段天华紧盯着江默川的双眼,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同意你的要求。” 江默川得意地一勾唇,笑着说:“那我这就去准备,您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段天华的眼里深处滑过一抹决绝。 另一边。 吃过午饭后,段强雨刚准备在院子里遛弯,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打来电话的人是穆安然,说是想要约她见个面。 须臾,段强雨到达约定的咖啡厅中,看见穆安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主动朝她挥了挥手。 她缓步走到穆安然对面,扶着腰坐了下来。 穆安然面露尴尬之色,瞅着她的肚子,轻声问道:“你快生了吧?” 她略略颌首,笑着说:“嗯,咱俩时间差不多嘛。” 看见她表现得如此淡定,穆安然反而有些慌张,在约对方见面之前,她已经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知道自己愧对清雨,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请求她的原谅。 想到这里,穆安然的内心泛起丝丝涩意,仿佛吞下一颗青柠檬,那种酸涩的感觉既咽不下也吐不出来。 段强雨能够理解她心中的纠结,她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静静地等待对方开口,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之后,穆安然紧张地拿起面前的杯子,一仰头灌进了半杯果汁,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清雨,对不起!当初我谎称孩子是正南的,害得你俩被迫分开,我真是愧对你们!” 说完这话,穆安然站起身来,夸张地给她鞠了一躬。 段强雨见状,连忙扶着她重新坐下,淡笑道:“事情都过去了,不用这么在意。” 闻言,穆安然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忙不迭地解释说:“是我对不起你们。清雨,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都是因为受人胁迫,实在逼不得已。” 在内心深处,穆安然的确把傅正南当成朋友,正因如此,选择背叛朋友让她产生深深的负罪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是拆散别人家庭的罪人。 住进傅家之后,她没有一天过得舒坦,总是忍不住责怪自己犯下此生最大的错误。 万幸的是,正南和清雨的感情并未真的受到影响,两人依然恩爱如初,穆安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段强雨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柔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孩子不是正南的,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离开我。” 穆安然怔愣了几秒,反问道:“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正常情况下,任何女人听说自己的老公和别人有了孩子,轻则吵得不可开交,重则以离婚收场,但是她却没有受到影响,着实令穆安然感到好奇。 “因为我和正南之间的感情早已坚固到不需要考验和证明的地步。” 她说这话的时候,澄澈的眸子里,一片温情。 这一刻,穆安然终于明白两人的感情有多深,他俩对彼此的信任,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穆安然没再说什么,而是握紧了对方的手,默默地为他俩送上了祝福。 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孕妇心得,考虑到身体都不太方便,也就没多在外面停留,各自回到了住所。 段强雨刚回到家门口,便听见徐友琴厉声问道:“我等你很久了,清雨,你到底去哪儿了?” 她扭头看向母亲,发现对方的眉头皱得很紧,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我和朋友见了个面。”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徐友琴冷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眼眸里满是燃烧着的怒焰。 见到此景,她的目光沉了沉,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 果然,徐友琴竖起眉毛,大声质问她:“你跟我说实话,傅正南假扮赵勇的事,是不是真的?” 闻声,她的瞳仁骤然一紧缩,不答反问道:“妈,您是听谁说的?” 她一直担心母亲和弟弟得知真相后,一时间难以接受,本来准备慢慢向他们说明情况,给他们留个心理上的缓冲空间。 从母亲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想必她已经听说此事,病认为自己和正南一起算计了父亲。 当然,他俩联手查出父亲是幕后主使,本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可是她不希望在毫无铺垫的情况下,让母亲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此时,徐友琴的理智早已被怒火燃烧殆尽,她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冷笑道:“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吧。原来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亏我和你爸对赵勇那么好,还把他当成未来女婿。你俩一定在暗地里嘲笑我们吧?也对,活到这把子年纪,还被你俩耍的团团转,我和你爸的确是傻的可以。” 徐友琴的话如刀刃般锋利,凌迟着女儿的心,让她觉得呼吸深沉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看着母亲双眼里闪烁的怒火,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默默地期盼对方迟早有一天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沉默了一会儿,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说一个字,所有的话都会留在法庭上说。” 徐友琴被她的话怔住了,像根木头似的戳在原地,张着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家老宅。 放在客厅里的座机响了起来,佣人接通电话,扭头对傅老爷子说:“老爷,是找您的。” 傅老爷子接过电话,沉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只听对方问了一句:“您是傅正芬的父亲吧?” “我是,您有什么事情?”傅老爷子紧声追问道。 “这里是看守所,傅正芬自杀了,请您节哀顺变。我们……” 后面的话,傅老爷子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握住电话的手一抖,听筒随即掉落下来,男人在那头不断说着:“喂,喂,有人在么?” 傅正南最先发现爷爷的异样,连忙走过去拿起电话,听到了小姑妈自杀的消息。 在他挂断电话之后,傅老爷子仍处于震惊的状态,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不做任何反应。 这时,傅斯承夫妇正好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爷孙二人表情凝重,傅斯承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爸,小姑妈自杀了,警察让我们去料理后事。”傅正南异常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原本柔和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悲痛。 傅斯承怔了几秒,等到确认儿子说的是真事,觉得仿佛有一道闪电从头顶劈开,胸口被剧烈的撞击,痛的尖锐。 周秋月同样感到非常震惊,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怎么会这样?” 傅正南拧眉摇摇头,走到傅老爷子的身边,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吓到他似的。 “爷爷,您不要太难过。”傅正南试图安抚对方,说话的口吻温柔了不少。 傅老爷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抬起头哀伤地凝视着傅正南,哽咽地说:“我对不起正芬,对不起我的女儿。” 听到这话,傅正南觉得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当初,爷爷让他把小姑妈找回来,说她毕竟是傅家的女儿,理应让她感受家庭的温暖。 若不是因为她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他真希望能够早日把她带回家,圆了爷爷和家人的心愿。 可是,所有家人还没来得及跟她好好相处,她就主动放弃了生命,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和伤痛。 这一刻,他有些埋怨自己未能早点儿查清真相,无法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将小姑妈带回傅家。 就在他暗自伤感的时候,傅正芳刚好从花园里回到客厅。 傅斯承哽咽地将妹妹的死讯告诉了她,傅正芳听后感到呼吸都要停滞了,头脑中灰茫茫的一片,好像是古老的旧电视机里,飘着的黑白雪花。 她机械般地扭头看向大家,看见众人表情痛苦,父亲的眼睛里还闪动着泪花。 傅正芳马上明白过来,原来妹妹的死是真的。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整个世界的阴雨都往那个洞穴里掉,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下一秒,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傅正芳抽噎得十分厉害。 “我苦命的妹妹……”傅正芳低声泣喃着,胸廓剧烈地起伏,哽咽地说,“正芬,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除了傅老爷子之外,对于傅正芬的死,最伤心的人非傅正芳莫属。 她们俩是同卵双胞胎,两人之间的连结本就不同于其他姐妹,再加上经历了那么多事,傅正芳对妹妹的感情非常复杂,疼惜和不舍占据了很大的份额。 正因如此,她的死令傅正芳伤心难过到了极点,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这时,满脸泪痕的傅老爷子走到傅正芳的身边,沙哑着嗓音说:“你俩遭的罪,全是我种下的恶果。” 傅正芳听到这话,猛地扑到傅老爷子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整个过程中,段强雨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眼眶一点点的染上了红色,温热的雾气涌到眼前,转了几圈之后,又被硬生生地逼回去。 她牵起傅正南的手,拉着他走回两人的卧室,关上房门后,张开双臂温柔地抱住了他。 “我知道,小姑妈的死让你很难过,不管她做什么,她始终是你的亲人。”她的声音仿佛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一种能够安抚灵魂的体贴入微,“老公,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傅正南的双臂缓缓抬起,轻搂住对方的后背,努力压制住内心的苦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很长时间内都没有人说话。 女人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脊背上下抚/摸着,既有安抚的意味,又代表了内心的渴望,她期待能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过了一会儿,傅正南放开怀抱,深深地凝视着她,摊开大掌在女人的脸颊上抚过,漆黑的眼眸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殇意。 “我想过小姑妈要承担的后果,自杀就是其中之一。”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醇厚的嗓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她“嗯”了一声,耐心地听他倾诉,希望他能将悲伤的情绪宣泄出来。 傅正南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接着说:“小姑妈心里清楚,她绝对难逃死罪,所以,我理解她的选择,只不过……” 说到最后,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仿佛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让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段强雨握住男人的大掌,柔声说:“小姑妈临走之前,已经放下仇恨,你千万别觉得内疚。” 闻言,他黯然地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再次把她搂进怀里。 就在此时,傅正南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接通电话,开门见山地问道:“玉海,你都听说了?”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正南,节哀顺变。”王玉海的声音低沉,暗示着他的心情也很沉重。 “嗯,我有心理准备。”傅正南幽幽地回了一句,微蹙的眉宇间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王玉海安慰了他几句,紧接着说出此次打电话的缘由。 “正南,你的小姑妈是重要证人,现在她不能上庭作证,对整个案件很不利。”王玉海的话凝重得如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实际上,傅正南已经想到了这点,小姑妈之所以选择自杀,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面对即将到来的审/判,无法面对自己伤害过的家人,另一方面八成是因为她不想把段天华供出来,背叛她曾经的老板。 虽然段家把她培养成一个杀手,但是她对段家的感情不止是恨意,因为对方把她抚养大,难免会产生有某种报恩的心态。就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中的被害者一样,不由自主地会对犯罪者产生情感或者说心理上的依赖,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 从这个角度来看,小姑妈的自杀行为更不难理解,同时令人唏嘘不已。 “剩下的重要证人只有莫邵天了吧?”傅正南沉声问道。 王玉海不由得叹了口气,郁闷地答道:“够分量的证人就剩下莫邵天一个人,这种情况下,只能把他看牢了,至少在庭审前不能让他寻短见。” “嗯,辛苦你了。”傅正南回了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一直盯着地面发呆,眉间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5章 盛宠蜜爱145 看守所里。 傅正芬自杀的消息,很快便传到莫邵天的耳朵里,起初他还不敢相信,以为是傅正南那边搞的小动作,目的在于让他自乱阵脚。 直到他反复确认之后,这才意识到,和他相伴多年的女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莫邵天觉得整颗心猛地撕裂,胸口疼得就像被巨石砸击一样,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着疼。四周的氧气仿佛被抽干了,怎么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发疯似的在屋里大喊大叫,然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胸廓剧烈的起伏着。 心底的颤抖伴随着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就将他埋入了海底,眨眼间就被痛苦淹没。 等到他再也流不出眼泪,才沙哑着嗓音对警察说:“我要见律师!” 很快,警察便把他的律师叫到看守所里,特意嘱咐律师注意他的情绪变化,劝他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 律师简单应了几句之后,终于见到失魂落魄的莫邵天。现在的他早已失去往日的风采,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不知道思绪飘到了什么地方。 “天心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律师在他面前坐下,苦口婆心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马上就要开庭了,要多为自己考虑。” 莫邵天并未回应他的话,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上律师的双眼。 “有几句话,你帮我转告老板。”莫邵天的嗓音沙哑得好似打破的锣鼓,目光哀伤地凝视着对方。 律师望着他涨红的双眼,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好。” 莫邵天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地说:“天心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你跟老板说,我会承认一切罪行,只求以后他对我的兄弟们好点儿。” 律师结束与莫邵天的会面之后,火速前去向段天华汇报情况。 段天华听说天心自杀身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叹息道:“人啊,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此刻,他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堵得难受,胸口仿佛塞着一团棉花,呼吸变得有些不畅快。 对于段天华来说,天心的身份实在特殊,她既是仇家的女儿,又是自己的下属。 多年以来,段家一直在为天心洗/脑,在她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利用她做过不少报复傅家的事情。她的突然离去,并不能结束两家的恩怨,或许会是个新的开端。 段天华长长地凄叹一声,过了一会儿,沉声问道:“莫邵天那边怎么样?” “他有几句话让我转告您。”律师蹙了蹙眉,郑重其事地说,“天心死了,他也不想独活。他会承认一切罪行,只求以后您对他的兄弟们好点儿。” “你的意思是,他要把所有罪名揽下来?”段天华紧声追问一句。 警方列举的各项罪名,随便一项都足以判死罪,如果莫邵天承担一切,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如此看来,他真的没打算活下去。 律师点了点头,应道:“他不会把您供出来。” 莫邵天在最后时刻,还想着尽力维护他,能有这样一个下属,让段天华颇感欣慰。 他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神色复杂得令人难以琢磨。 殡仪馆里。 傅家人为傅正芬举行了葬礼,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棺材被推进焚化炉里,无尽的悲痛即刻涌上了心间。 傅老爷子老泪纵/横,不断埋怨着自己,要不是他把女儿弄丢了,正芬会像正芳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哭得声嘶力竭的傅正芳悲伤欲绝,她回忆起和妹妹相处的那些日子,在感伤的同时更是唏嘘不已。 傅斯承夫妇在心里默默地为傅正芬祈祷,希望她在那个世界能够过上平静的生活。 傅正清和傅正北的眉头皱得很紧,担心地看向各位长辈,生怕他们哭坏了身体。 站在人群中的傅正南表情看似平静,内心却如波涛汹涌般难受,整个过程中未发一言。 与他们相比,段强雨的心情颇为复杂,她不禁想起嫁入傅家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 从最开始在别墅里看见尸体,怀疑正南是杀人凶手;再到搬去老宅时,被戴着面具的男人侵犯,努力收集证据;后来,终于下定决心把眼角膜捐给自己的老公,却得知他根本是个健康的男人;本以为可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结果正南再次被害,险些丢了性命…… 最近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机缘巧合之下找回亲生父母,但是父亲和傅家却有不共戴天之仇,甚至不惜让冷血杀手对付傅家人。 她从未设想过,生活远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精彩,实在很不可思议! 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他们经历了多少磨难,又遭遇了多少痛苦。 正南能够捡回一条命,而她可以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用“九死一生”来形容过往经历似乎略显夸张,但是他们的确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光是被逼离婚的情况就遇到两次,正南被迫练就扮演他人的技能,两个人还要承受分离之苦…… 然而,直到今天才能真相大白,只是该得到惩罚的人还没完全接受惩罚。 莫邵天主动交代了罪行,可是父亲依旧执迷不悟,坚持认为他做的没有错,如果他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该如何告慰被害者的在天之灵?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沉了沉,下意识地靠近身侧的男人,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大掌。 傅正南侧首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眸子里尽是对彼此的疼惜。 翌日。 段强雨遵照医生的指示,想要在预产期到来之前适当活动一下,因为这样做比较利于生产。 吃过早饭后,傅正南驱车带着她前往城中的公园,两人手牵着手在林荫道上散步。 林荫道两侧草木葱郁、生机盎然,阳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斑驳交错的光影照在他高大的身上,形成一个个细碎的光圈,让他看起来闪耀着特别的光芒。 女人侧首深深地凝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柔声说:“老公,真希望就这样和你一直走下去。” 闻言,傅正南顿下脚步,温柔地说:“承蒙娘子厚爱,我一定奉陪到底。” “我宣布,你逃跑的权利被我们剥夺了!”她用撒娇的口吻说了一句,把男人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调侃道,“你说的每句话,宝宝都听见了哟。” 他俯下身在她的肚子上亲了一下,笑着说:“宝宝放心,爸爸说到做到。” 说罢,傅正南直起身来,重新牵起了她的手,与她肩并肩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她猛然看见前方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轻轻踮起脚尖,跟他耳语了几句,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脸上随即绽放出甜蜜的笑容,俨然是一对正处于热恋中的情侣。 “小娴,建波。”她大声喊着好友的名字,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俩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发现段强雨和傅正南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们。 李小娴犹豫了几秒,最后大方地牵起谢建波的手,缓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和好了?”李小娴的手指依次在他俩身上指过,露出一副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那你们呢?”段强雨猜出他俩成为了恋人,这句话纯属明知故问。 谢建波宠溺地看了李小娴一眼,淡笑道:“清雨,正如你所见,我俩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李小娴的脸蓦地一红,竟然展现出女儿家的娇态来。 “太棒了!”亲耳听到他俩承认恋情,她激动地说,“建波,小娴,真心为你俩感到高兴!” 傅正南见到此景,笑着说了一句:“恭喜你们!” 下一秒,李小娴笑意骤敛,蹙着眉头说:“段小姐,你说过不想再见我们这帮穷朋友,那我俩是不是应该自动消失啊?” “别这么说,清雨肯定有苦衷。”谢建波轻轻捏了一下李小娴的胳膊,朝她摇了摇头。 段强雨这才想起来,为了避免父母起疑,上次两人来段家找自己的时候,她特意表现得很冷漠,想必当时小娴和建波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对不起,那次我说的话确实很过分,不是故意伤害你们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她将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遍,最后忐忑不安地问道:“你们能原谅我么?” “哈哈……”李小娴突然大笑起来,得意地说,“我和建波早就猜到了,你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你们家的事,我俩都听说了。清雨,我们没有怪过你。” 话音落下,她即刻明白过来,小娴和建波是在假装生气而已,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你俩中午有什么安排么?能否给我俩一个赔罪的机会?”傅正南主动向他俩提出了邀请。 李小娴和谢建波对视了一眼,同时答道:“好呀!” 四个人愉快地吃了顿午餐,各自交代了近况,相约以后找机会再聚。 “现在回家?”傅正南把她扶进车里,柔声问了一句。 她笑着摇摇头,说道:“好久没见清雪了,我们去看看她吧。” 傅正南抬起手给她敬了个礼,认真地说:“谨遵老婆大人懿旨!” 须臾,两人来到周明辉的家里,看见宋清雪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周明辉陪在她的身边,手里举着一个玻璃杯,柔声问道:“清雪,你渴不渴?我刚让人榨了杯果汁,是你喜欢的奇异果。” 闻声,宋清雪双脚落地,等到秋千停稳后,从他手里接过果汁,笑着说:“谢谢你,明辉。” 段强雨发现她改变了对周明辉的称呼,觉得有些奇怪,赶紧走上前去查明情况。 她在妹妹的身后喊了一句:“清雪,我来了。” 宋清雪循声望去,看见姐姐出现,不再像之前一样立马飞扑过去,而是朝她挥了挥手,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之后,姐妹俩亲密地聊了会儿,她发现清雪的智力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为此感到非常欣慰。 回去的路上,刚开始她还和男人有说有笑的,后来突然想起什么,眉毛微微地拧了一下。 “老婆,有什么心事么?”傅正南关切地问道。 她有些纠结的蠕动了几下红唇,答道:“马上就要开庭了,我有点儿紧张。” 傅正南完全能够理解女人的心情,她的亲生父亲即将受审,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将会接受严重的惩罚,对于段家人来说,又要经受一次打击。 她会感到紧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用想太多,开庭之后才知道结果。老婆,你多注意休息,没过多久就要生了。”傅正南轻声安慰她。 她“嗯”了一声,深呼吸了几次,过了一会儿,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 傅家老宅。 一大早,傅正南兄弟三人便乘车赶往公司,之前他们忙于抓到幕后主使者,公司的业务落下不少,为了让公司尽快恢复正常运转,他们仨商量好先组织召开个高层会议。 段强雨临盆在即,一般没有傅正南的陪同时,她都不怎么出门,专心在家里养胎。 家中的长辈经常会来看望她,询问她的身体情况,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加亲密。 下午,傅正芳走到她的房间里,笑着问道:“清雨,陪我去花园里散散步好么?” 考虑到姑妈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她很乐意多陪陪对方,于是痛快地站起身来,陪着她往花园走去。 “姑妈,我听说佳人又学会了几道新菜,您尝过了么?”她笑意盈盈地问道。 “嗯,味道很好。”傅正芳得意地一勾唇,骄傲地说,“佳人很有做菜的天赋。” 她正想夸佳人几句,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人是江默川,她迟疑了几秒钟,这才按下了接通键。 “清雨,你中午有空么?我想约你吃个饭。”江默川温润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她蹙了蹙眉,不禁回忆起江默川来段家提亲的事情,当时,她狠狠地拒绝了对方,想必给江默川造成了伤害,再见他真不知道用何种心态面对,或许再过段时间接触比较好。 联想到这点,她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暗自思忖该如何回绝对方。 江默川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紧接着说道:“作为兄长,请妹妹吃顿饭总可以吧?我难得来宁城一趟,你也马上就要生孩子了,要是错过这次见面机会,下次得等到半年之后了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不太好意思拒绝,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须臾,江默川亲自开车到傅家老宅接她,带着她来到一家高档饭馆,走进了他事先预定的包间里。 江默川体贴地把菜单递到她手里,半开玩笑地说:“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给我省钱。” 这话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说道:“孕妇的饭量很大,小心我把你吃破产!” “钱没了再挣呗!你这个好妹妹要是因为吃不饱饭而不理我了,那我可没地方再去找个一模一样的!”江默川的浓眉深眸间噙着温润的笑意,举手投足间依然如绅士般优雅。 她浅笑着没有接茬儿,看完菜单后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你不点饮料么?”江默川好奇地问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这家的鲜榨果汁不错,要不来一杯尝尝?” “那就来杯橙汁好了。”她笑着对服务员说了一句。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饭菜端了上来,两人边吃边聊些各自的近况,避而不谈与段天华有关的话题。 “清雨,你生完孩子之后,还准备做设计师么?”江默川把一块排骨放到她的盘子里,面带笑容地问道。 她拿起橙汁喝了一口,淡笑道:“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江默川转了转眼珠,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夹起一根芥兰,笑着说:“多吃点儿蔬菜。” 就在即将把菜递到她面前时,他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芥兰准确无误地弹到了她的衣服上。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江默川面带愧色地说道。 她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说道:“没关系,我去下洗手间。” 语毕,她缓缓地站起身,随即离开了包间。 房门关闭后,江默川马上掏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药粉倒进她的橙汁里,然后晃悠了几下杯子。 过了一会儿,她整理完衣服回到包间,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完这顿饭,一起走到了停车场。 江默川系好安全带,侧首问她:“接下来想去哪儿?”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应道:“大肚婆得早点儿回家,一会儿正南也该回来了。” 听到傅正南的名字,男人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但很快就掩去了。 江默川发动汽车引擎,轻踩油门,车子向着傅家老宅驶去。 刚开始,两个人还会时不时地聊上几句,十分钟之后,她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困意突然迅猛袭来。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可是脑中混沌一片,思维仿佛一下子停止了。 最后,她还是被困意打败,坐在车上睡着了。 江默川轻轻喊了她两声,确认她完全进入睡眠状态,马上猛打方向盘,车子向城中一处居民楼驶去。 车子停稳后,他解开女人身上的安全带,把她抱上了楼。 江默川用脚轻轻踹了几下房门,从屋内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出现他的面前。 “人带来了?”穿白大褂的男人轻声问了一句。 江默川“嗯”了一声,把她抱进一个神秘的小房间里,又将她轻轻地放在一张床上。 男人把屋里的仪器拉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脑袋上贴上很多五颜六色的线,然后把线接入一台精密的仪器上。 过了几秒钟,男人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线条,展示给江默川看,正色道:“你看,有反应了。” 江默川的双眼一眨一眨地盯着屏幕,再次确认道:“这么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男人扯了扯嘴角,回答说:“那就要看你如何定义‘危险’这个词了。之前我也说过,对身体的伤害不大,至于其他方面,你自己来评估吧。如果想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只见江默川紧抿嘴唇,深邃的眼窝看了他一眼,神情极其复杂。 整个计划实施以前,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一直有两个立场完全不同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同意的一方说,他和段家相交多年,总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做并没有错。更何况,他还能借机得到深爱的女人,可谓一举两得,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反对的一方却在不断谴责说,他会对女人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既然是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让她的人生充满谎言。 最终,想要得到她的贪念战胜了一切,江默川便做出了这个选择。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攥紧双拳,严肃地说:“我不会反悔,做你该做的吧。” 男人点了点头,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来,熟练地操作起机器。 江默川清冽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他深深地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在心里默默地说:“清雨,对不起了,只有这样做,才能帮到你的父亲,并且得到你。” 这一刻,江默川觉得心波的平静被吹皱,漾起一圈圈酸涩的味道。 他不是不知道,以后将会背上道德的枷锁,为了永远把她留在身边,他一辈子都要做个满口谎言的人,不能让她知道过去的事情,否则她不会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然而,即使前方的道路崎岖不堪,他也愿意拼劲全力走下去,哪怕被逼到悬崖边上,哪怕会摔得粉身碎骨,他仍然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半个小时之后,江默川把车稳稳地停在傅家老宅门口,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沉睡中的女人,漆黑的眸子宛若幽谭,笼着一层烟雾,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他多想再跟她单独待一会儿,可是他又怕时间拖得太长,会引来她的怀疑。 因此,他不得不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轻声把她唤醒。 段强雨慢慢地睁开双眼,觉得有点儿恍惚,脑袋好像被人上了锁似的,根本无法正常运转。她抬起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看向车窗外面,终于辨认出傅家老宅。 江默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脏突然像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他咬了咬下嘴唇,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这才开口说:“清雨,咱俩聊到一半,你就睡着啦。” 她转过头瞟了江默川一眼,懵懵懂懂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江默川故作镇定地答道:“大概半个小时吧,刚才路上堵车来着,要不然咱们早就到了。” “哦。”她应了一声,感到脑袋依然有些发蒙。 自从怀孕之后,她变得比从前嗜睡多了,只要稍微折腾一下,身体就会感到疲惫。 难道现在的不适是因为自己太累了么? “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没完全清醒,要不然先在车里坐会儿吧?”江默川柔声说了一句。 她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回家休息就好。” 说罢,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江默川望向窗外,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女人完全消失不见,才将视线转移到车里。 沉寂片刻之后,江默川拿起车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清雨的记忆体一定要藏好,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江默川的声音沉凝了一些,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知道了。”对方简单应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江默川收好手机,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嘴唇渐渐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段强雨走回卧室时,发现自己的老公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新买的婴儿玩具。 听到她的脚步声,傅正南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柔声问道:“老婆大人,江默川带你去哪儿用膳了?是不是还给你准备了鲜花红酒外加小提琴伴奏啊?” 这句话带着明显的醋意,她当然能够出来,若是平时,肯定会跟他逗上几句,但是现在只觉得身体疲乏得厉害,丝毫没有和他打情骂俏的精力。 她连说话的音量都比平时小了不少,轻声说了一句;“我俩就随便吃了点儿,没什么特别的。” 语毕,她蹙了蹙眉,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傅正南察觉到她的不适,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人的身边,关切地问:“老婆,你的身体不舒服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累,很想睡觉。”她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见到此景,傅正南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心想她估计是因为快要临盆,身子沉负担大,所以才会感到身体疲累。 想到这里,他连忙搂住妻子的肩膀,扶着她慢慢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让她躺了进去。 她刚要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还没洗澡呢!” 说完这话,她用双手撑住床垫,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你都困成这样了,还是赶紧睡吧,一会儿我拿毛巾给你擦擦。”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温柔地说,“咱俩都老夫老妻了,把你看光也没怎么可害羞的。” 说罢,他俯下身,在女人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随后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她实在困得不行,连句话都来不及跟他说,直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傅正南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她已经睡得很沉,屋里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他动作轻缓地解开妻子的衣服,用湿毛巾一点一点地给她擦洗身体,生怕把她吵醒了。 午夜时分。 柔和的月光透过明净的落地窗,淡淡地洒进房间里,两人正睡得香甜。 突然,段强雨缓缓地睁开双眼,听见耳边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她扭过头看向睡在身边的傅正南,朦胧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笼上了一圈眩目的光晕。 曾几何时,每当她凝视着这张熟悉的俊脸时,心里都会软得一塌糊涂,总是忍不住向他靠近。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弧度。 三日后。 庭审正式开始,莫邵天作为犯罪嫌疑人,被法警带到了被告席上。 他身穿囚服,面色冰冷的扫视着众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他整张脸都显得冷硬起来,波澜不惊的黑眸微微眯着,眼底散布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傅正南和段强雨坐在听众席上,神色严肃地盯着莫邵天,等待检控官对他提问。 “莫邵天,根据你之前的口供,你和傅正芬涉嫌联手杀死傅家的多位佣人,对于这几项杀人罪名,你有什么要说的?”检控官一字一句地问道,脸上的表情异样的肃然。 律师朝莫邵天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直接回答提问。 “正如我向警察交代的那样,这些命案都是我俩做的。”莫邵天神态自若地答道,仿佛犯下命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检控官看了一眼面前的案件卷宗,沉声问道:“派人在机场绑架段强雨,是不是你俩做的?” “是!”莫邵天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傅正南喝的茶水里下毒,导致他变成植物人,这件事也是你们做的?” “对,是我和傅正芬一起策划的。” …… 庭审过程中,检控官将莫邵天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他亲口承认了一切罪名,并将罪案的实施细节做了详细的说明。 莫邵天的律师没有任何可补充的内容,只是为他求了求情,希望法官能够看在他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在量刑时适当给予考虑。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莫邵天犯下的全是重罪,而且犯罪性质极其恶劣,不管怎么判罚都难逃一死。 检控官问完他参与的案件之后,进入到最为重要的环节,那就是揪出幕后主使者。 “莫邵天,你和傅正芬在接受调查时曾交代,以上所有罪行都是段天华指使你们做的,这项指控是不是真的?”检控官沉声问道。 “不是!”莫邵天否认得异常笃定,他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指向听众席上的傅正南,冷冷地说,“那些供词都是傅正南叫我说的。” 检控官一听,怔愣了几秒,紧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受到傅正南的教唆?” 话音落下,莫邵天的眸子里迸出凌厉的光,正色道:“之前,我和傅正芬说的一切,都是傅正南让我俩说的,目的是要陷害段天华。毕竟傅正芬是傅家人,为了保全他的家人,傅正南指使我们将罪名推到段天华身上,这样的话,我俩的犯罪性质就只是帮凶,而不是主谋。” 说完这话,莫邵天转头看向法官,郑重其事地说:“其实一切都是我干的,那些事跟段天华没有一点儿关系!” 莫邵天的话,令在场的人一片唏嘘,大家用质疑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傅正南,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傅正南够狠的啊,居然指使别人陷害自己的岳父。”一名参加庭审的听众撇着嘴说道。 坐在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对两家的事早有耳闻,嗤笑道:“他不是一般人物,可以说是傅家最精明的人,能想出这个主意,一点儿都不奇怪!” 令大家颇感意外的是,傅正南依然镇定自作地坐在椅子上,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段强雨瞪大了双眼,对被告席上的莫邵天/怒目相向,随后扭头对傅正南说:“他不承认事实就算了,怎么能反过来冤枉你呢?” 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不以为然地说:“老婆,别生气,因为他的话气坏了身体,太不值当。” “你看他们都把你当成了坏人!”她环视了一圈,声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 “没关系。”傅正南抓住她的小手,轻声安抚她说,“法庭是讲证据的,那些全是莫邵天的一面之词,我又没做过,根本不用怕他。” 站在被告席上的莫邵天斜睨着傅正南,嘴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后的诡笑。 由于莫邵天当庭指证受傅正南,与先前的口供出入较大,导致部分证据无法采纳。 所以,检控官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可是,莫邵天始终咬定傅正南教唆自己提供假口供,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法官只好宣布案件需要重新取证,等到双方各自收集好证据,法庭定会择日再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6章 盛宠蜜爱146 第二天,段天华涉嫌盗窃宝石的案件正式开庭。 段天华站在被告席上,腰板挺得像标枪一样直,他霸气地扫视全场,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场。 检控官拿出失窃的宝石照片,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过之后,沉声问道:“段天华,警方接到报案后,在你家柜子后面的暗格里找到失窃的宝石。这些赃物是你通过什么渠道获取的?” 段天华不屑地冷哼一声,嘴角浮起几抹嘲讽,正色道:“我不知道那些宝石是赃物,因为它们都是赵勇送给我的。” 微顿,他补充了一句,“准确的说,送我宝石的人是傅正南,当时,他乔装成我的下属赵勇,把宝石作为见面礼送给我和家人。出于对他的信任,我没有问宝石的来源。” “这与你接受警方调查时的供词不一致。”检控官蹙着眉头说道,他翻出警察给段天华做的笔录,正色道,“你曾对警方说自己从未见过那些宝石,你的家人也表示不清楚宝石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现在又要指证宝石是傅正南送的?” 段天华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说道:“我的宝石藏品很多,记错了并不奇怪。因为事发突然,我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两天认真回想了一下,那些宝石确实是傅正南送给我的。” “据我所知,傅正南是你的女婿,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检控官紧声逼问道。 “我觉得傅正南对我女儿不好,所以我曾经劝女儿和他离婚。”段天华的谎话张嘴就来,而且说得理直气壮,“他肯定是因为这件事记恨我,否则也不会特意装成别人混进我家里,还把赃物当成礼物送给我!” 不管检控官如何给段天华施压,他一直都没有松口,坚持说赃物属于傅正南,对方想要嫁祸自己。 这时,段天华的律师马上站出来,请求法庭允许双方重新取证,以证明宝石的真正来源。 法官深思熟虑之后,根据控辩双方的陈词,宣布改天排期审理。 得到这个结果,段天华得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 五天后。 莫邵天的案子再次开庭,傅正南和段强雨坐在听众席上,神色严肃地望着检控官。 这次庭审中,检控官再次就同一个问题向被告提问:“莫邵天,你指控傅正南教唆你陷害段天华,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傅正南很狡猾,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莫邵天皱着眉头说道,表情异样的肃然,“但我上次所说的全都是真的。傅正南为了报复段天华,先是给他送宝石套近乎,又让我和傅正芬指控他是幕后主使者……” 莫邵天仍然坚持自己的说法,和上次庭审说过的证词一样,坚定地将矛头指向傅正南。 检控官蹙了蹙眉,拿起案宗瞅了一眼,沉声说道:“你突然推/翻自己的证词,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控方很难相信你的说法。此举本身有陷害傅正南的嫌疑,如果辩方无法提供有力的人证和物证,恳请法官不要采纳莫邵天的证词。” “我有人证!”莫邵天厉吼一声,震斥着众人的耳膜。 在场的人都好奇地盯着他,想要知道他所说的人证到底是谁。 下一秒,莫邵天指着坐在听众席上的女人,正色道:“你们可以让段强雨出庭,我知道她是个正直的人,绝对不会说谎。” 检控官迟疑了几秒,俯下身和助理耳语了一番,随后抬起头对法官说:“段强雨是段天华的亲生女儿,同时也是傅正南的妻子,她的证词有一定可信度,恳请批准她作为证人列席。” 既然控辩双方都支持段强雨出庭作证,法官自然没有阻拦的必要,立即宣布请法警把她带到证人席上。 得知提议被采纳,莫邵天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斜睨着傅正南,有一道暗芒自眼底划过。 在段强雨站起来之前,傅正南轻握着她的手,柔声说:“别紧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她听后扯了扯嘴角,并未做出任何回应,跟着法警一起走上证人席。 围观庭审的傅家人知道她要作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莫邵天主动提出让她出庭,应该比她当成控方证人更有说服力。 因为清雨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她一直站在傅家这边,必定会借机把真相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正南马上就能洗刷冤屈,段天华则会被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惩罚。 众人满心期待她能说出实情,可是她的表现却令众人大吃一惊。 由于她是辩方的证人,便交由莫邵天的律师率先提问。 律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沉声问道:“段强雨,刚才我当事人所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嗯,听见了。”她淡淡地答了一句。 “那么,关于他指证傅正南陷害段天华一事,请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律师一字一句地说道,顿了几秒,他补充道,“在你开口之前,我想提醒你一句,在法庭上说的话具有法律效力,如果提供伪证的话,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点了点头,扫视了众人一眼,郑重其事地说:“我保证会说真话。” “好,请开始吧。”律师清冽一声,不带任何语气。 段强雨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莫邵天说的话全是真的!他跟警察说那些罪行是受我父亲指使,实际上是想借机嫁祸我的父亲,然后让傅正芬脱罪,他的供词都是傅正南安排的。” 她的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现场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愣愣地盯着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段强雨继续说道:“傅正南为了陷害我爸,就让真正的赵勇进入段氏工作,然后装成赵勇与我和家人接触。他知道我爸喜欢收藏宝石,便给他送假的宝石。当然,其中也有真品,不过,那些宝石都是他租来的,费尽心机就是想接近我爸,再找机会故意陷害他,从而实现报复段家的目的。我爸根本没有参与到那些罪行当中,而且,失窃的宝石也与他无关!”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执着而坚定,给人不容置疑的感觉。每个字都说得恰到好处,很容易让人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闻言,律师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问她:“大家都知道,傅正南是你的丈夫,也是段天华的女婿,如果他为了救出傅正芬而选择栽赃陷害别人,那么,他为什么不选别人背黑锅,非要跟自己的老丈人过不去呢?” 这个问题显然是在给她提醒,必须把傅正南的犯罪动机说出来,才能提高证词的可信度。 她立即明白对方的意思,开始道出事先准备好的证词。 “众所周知,段家控制了傅氏,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傅正南之所以陷害我爸,是因为他对此怀恨在心。傅家苦心经营多年,把傅氏打造成一个商业帝国,最后却让段家坐享其成。傅正南觉得很不甘心,原本可以一辈子踩在别人头上,成为傅氏集团的掌权者,结果公司由段家说了算,他断然不想把公司拱手让人。” “如果我爸成为阶下囚的话,傅正南就能找机会把公司的股份抢回来。傅正芬是他的小姑妈,劝说她诬陷我爸很容易,莫邵天是受到他的威胁才被迫那么说的。他这样做既能把家人救出来,又能报复我爸,让傅家人出了这口恶气,可谓一石二鸟。从始至终,我爸都是个受害者,他不知道傅正南会这么做。” “另外,傅正南认为我俩的感情出现问题,全是我爸搞的鬼,认为是他拆散了我们。正因如此,他对我爸的恨意更深,一心只想让我爸身败名裂,实现他报复段家的目的。” 等到她一口气说完供词,律师趁机插话:“既然你早就知道傅正南设计陷害你的父亲,为什么你不向警方举报他?” 这句话问的没什么毛病,就算律师不提出这个问题,控方也会抓住这个要点不放,所以,她必须解释清楚隐瞒不报的原因,才能让证词更完整。 她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沉声说道:“其实,得知真相后,我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非常想救出我爸,另一方面怕傅正南察觉我知道实情,从而对我爸做出更残忍的事情。他是个很有手段的人,而且还很有钱,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只是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实在没有能力和他正面对抗。但是,我不想再忍下去,更不能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我相信法律会还我爸一个公道。” 话音落下,莫邵天的律师表示他没什么问题了。 轮到检控官向她提问,她的回答依然跟刚才保持一致,一口咬定傅正南是始作俑者,纯粹是因为他对段家心存恨意,才做出这等恶劣的事情。 段强雨的证词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弄蒙了,傅家人没想到她会颠倒是非黑白,指控正南是个报复心强的罪犯。 其他旁听的人或多或少对傅家有所了解,原以为段强雨会向着傅正南说话,结果她却临场倒戈,选择为亲生父亲伸冤。 “正南,这是什么情况啊?”一脸懵逼的傅正清紧声追问道。 “哥,最近大嫂受刺激了么?她发什么神经呢?”傅正北浓眉紧蹙,声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 傅正南神色愕然,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整颗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在听众席中,有个人的反应与大家完全不同。江默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里闪过一抹笃定的寒光。 须臾,鉴于新证人提供的证词有待考证,法官正式宣布择期再审。 在法警的陪伴下,作为证人的段强雨离开了法庭。 傅正南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想要当面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跟妻子说句话,她就被段家人带走,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疾步往法院外面走去。 傅正南远远地看到她的背影,修长笔直的双腿交替迈开,跑到离她只有两米远的地方,大声喊道:“老婆,你等等!” 闻声,女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冷冷地说:“傅正南,我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别用这么亲密的字眼称呼我!” “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在法庭上说谎?”他的声音似乎发自喉咙的深处。 她抬起手指向傅正南,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光亮,怒斥道:“别以为你做的一切没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有人收拾你!” 傅正南一言不发,锐利的眸光,像台高精度的扫描仪,直直地切入她的眼底。 他觉得妻子的眼神变得非常陌生,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即使是她被迫演戏的那几次表现,眼神也不像现在这样,冷冰冰得如同冬夜的月光,清冷幽暗。 很快,他便意识到,女人的反常表现不合常理,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瞳仁迅速向外扩张,一张脸顿时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傅家老宅。 兄弟三人满目阴沉地坐在书房里,整间屋子都被低气压笼罩着。 “正南,以我对清雨的了解,她不是黑白不分的人,今天在法庭上的表现太奇怪了。你说她是不是受谁胁迫?”傅正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满脸忧心忡忡的表情。 傅正北紧接着发表看法,正色道:“我和正清哥想的一样,大嫂一直帮你寻找她爸犯罪的证据,绝对是站在咱家这边的,怎么会突然叛变了呢?八成段家搞了什么鬼!” 傅正南半天没有吭声,周身清冷得没有任何人气,蕴着冰霜的眼睛能将人冻僵,仿佛他望到哪里,哪里便是十里冰封。 沉寂片刻,傅正南从齿缝中蹦出一句话:“我也怀疑清雨被人控制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想明白。” “什么呀?哥,你快说。”傅正北好奇地问道。 “就算清雨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坐牢,那也应该不会陷害我!”傅正南眼眸中划过一抹黯然,略带伤感地说,“她让我觉得很陌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在傅正南看来,他俩的感情经得起任何考验,清雨断然不会一下子变得如此绝情。 如果她早就准备和他划清界限,选择站在段家那边,那么又何必亲手把父亲送进警察局? 种种迹象表明,她的改变必有缘故,只不过事发突然,他们没有半点儿准备,也不曾想过会在她这里出现问题,所以一时间很难理清头绪。 傅正清对此也是一头雾水,他蹙着眉头回忆起与清雨相处的点点滴滴,再次确认她是个心地善良、很重感情的女人,可是今天却表现得像个满口谎言的女骗子,与她平时的行事作风差异很大。 “我可以理解清雨想救段天华的心情,却找不到她陷害你的理由。”傅正清无奈地叹了口气,郁闷地说,“若是把你弄进牢里,对她有什么好处?” 闻言,傅正北突然灵机一动,诧异地问道:“难道她想改嫁?” “不可能!”傅正清立马否定了他的说法,“先不提清雨绝对不会离开正南,咱们退一万步说,即使她真的想离婚,也会通过正当途径,肯定不屑于耍什么手段,更别提会陷害正南了!” 傅正北听后,急得在屋里直打转,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哥,接下来该怎么办?法官要是相信他们的证词就糟了。”傅正北烦躁得抓着头发,担心傅正南会因此被定罪。 “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我能断定,清雨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沉声说道,“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 “你和清雨在法庭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傅正清幽幽地说道,声音沉凝了一些,“照她目前对你的态度来看,恐怕很难从她嘴里套出真话。” 傅正南当然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清雨对他的态度差到了极点,简直把他当成仇人一般。 这种情况下,和她心平气和的交流都成问题,若想查清真相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清雨是他此生挚爱,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相比之下,段天华是否伏法已经不重要了,如果真的失去她,所做的一切将会毫无意义,人生也会变得了无生趣。 事到如今,唯有想方设法见到她,当面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做出决定之后,傅正南沉声说道:“不管结果如何,先去见她一面再说。” “段家肯定把清雨看得死死的,要不然你多带点儿人过去?”傅正清当即提出建议。 傅正南拧眉摇摇头,应道:“暂时不用,段家不会把我怎么样。” 语毕,傅正南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段家大宅。 傅正南驱车来到大门口,和保安说要求见妻子。 一开始,保安全力阻拦,最后被傅正南的强势气场震慑住了,只好放他进入了段家。 傅正南面色冰冷地踏入客厅,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那模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让人胆战心惊! 徐友琴看见后“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厉吼一声:“傅正南,你来干什么?” 傅正南斜睨着她,眼角眉梢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霸道的宣布:“我要接清雨回家。” “你俩已经离婚了,清雨和你没什么关系!”徐友琴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语气很是不屑。 这时,闻讯赶来的段强走到傅正南身边,怒斥道:“我姐不想见你,趁我没动手之前,赶紧离开这里!” “她要是不想见我的话,让她亲自告诉我!”傅正南的嗓音很淡,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徐友琴冲到傅正南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把我们家害得还不够惨么?傅正南,快点儿给我滚!” 说完这话,徐友琴开始推搡对方,傅正南全身绷得很紧,始终一动不动,在她的攻击下,没有挪动半步。 徐友琴气喘吁吁地放下双手,冷冷地说:“清雨是段家的女儿,不是你傅正南的妻子!我警告你,继续赖着不走的话,我马上报警!” “谁说她不是我的妻子了?”傅正南冷嗤一声,从兜里掏出结婚证,正色道,“清雨嫁给我之后就从来没离过婚!” 话音落下,徐友琴和段强同时愣住了。 段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看见姐姐和傅正南签署了离婚协议,当时他俩在傅氏闹得不可开交,按理说离婚的事情不会有假。 前段时间,姐姐住进傅家老宅,他以为穆安然的事情搞明白了,所以两人有和好的迹象,万万没想到他俩压根儿没离婚。 等到徐友琴回过神来,一把抢过傅正南手里的结婚证,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傅正南依旧是女儿的丈夫。 “你们上次是假离婚?”段强按捺不住好奇心,紧声追问一句。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之前所有的分开都是假象!”傅正南笃定地说道,“包括我中毒昏迷的那段时间,签署的离婚协议也是假的。至于你在傅氏围观的那次,也是我和清雨商量好,联合演的一出戏。” 段强恍然大悟,直愣愣地盯着他,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评论。 “清雨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带走他!”傅正南从齿缝中蹦出凌厉的字眼,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顿了几秒,他补充了一句:“想报警可以啊,看看法律会支持我这个合法丈夫,还是为你们做主。” 这句话把母子二人噎得无话可说。 毋庸置疑,清雨已经是成年人,从法律上讲,丈夫才是她的第一监护人,如果傅正南想带走她,段家的确没有阻拦的权利。 可是,清雨在法庭的表现,足以证明她不想和傅正南再有任何瓜葛,或许让她直接拒绝傅正南,效果会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徐友琴对儿子说:“上楼跟你姐说一声,要不要跟傅正南走,由她自己决定。” 段强点了点头,飞快地往楼上跑去。 徐友琴狠狠地瞪着傅正南,似乎想要把目光化为利刃,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 傅正南毫不在意她的敌对态度,视线聚焦在楼梯口,想要第一时间看见心爱的女人。 须臾,段强雨阴沉着脸色,缓缓地走下楼,手上拿着一叠A4纸。 见到此景,傅正南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眉毛微微地拧了一下。 果不其然,段强雨径直走到男人面前,直接把离婚协议扔到他的身上,冷冷地说:“傅正南,把字签了吧,从今以后,咱俩没有任何关系。” 傅正南低下头瞟了一眼,“离婚协议书”五个字瞬间化作钢针,齐刷刷地扎在他的心脏上。 在上次“假离婚”事件发生时,他就感受过类似的痛苦,此刻这种痛苦更甚,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过气来。 他哀伤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堂堂傅氏高管居然不认字!”段强雨讽刺地说了一句,随即转过身准备离开。 见状,傅正南猛地拉住她的手,陡然拔高了声音,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被谁指使的?” 她仰起头直视对方的双眸,眼底划过一抹狠绝,冷笑道:“受良心指使。” 女人绝情的话语,每一声都像是在拉锯着他的神经,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也像被老虎钳子夹住一般,一下一下地抽着疼。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抽丝剥茧般。 然而,她的眼神却令他感到非常陌生,像是夜里的深海海面,一望无际的黑暗,看不到半点光亮。 傅正南苦涩的蠕动了几下唇角,黯然地叹息一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更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立马抬腿往楼梯口走去,只留下一道冷漠决绝的背影。 傅正南满面愁容地回到傅家老宅,时钟已指向晚上十点。 他走到卧室的阳台上,失神地望着天空。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心底的颤抖伴随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将他紧紧地攥住。身体里每一丝疼痛的感觉,都被这只大手挤压成一团,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啪嗒”一声,男人点燃了打火机,在黑暗中,猩红的烟头随着他的吸进和轻弹烟灰,划过一道道惹眼的光弧。 翌日,清晨。 烟灰缸里早已被无数烟头塞满,傅正南掐灭最后一根香烟,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屋里。 男人用凉水洗完脸,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下巴上有刚冒出的青色胡茬,双眸中满是红色的血丝。 他的唇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地笑容,长腿交替迈开,转身离开了房间,径直往傅正清的卧室走去。 傅正清听见敲门声,披上外套打开了房门,看见一脸憔悴的堂弟站在面前,连忙把他让进了屋里。 “正南,你是不是一宿没睡?”傅正清关切地问道。 傅正南“嗯”了一声,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开口说:“清雨被人掉包了,现在的清雨跟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 傅正清怔了几秒,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昨天,我去段家找她,想把她带回来。结果,她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扔给我,表现得对我充满敌意,而且看我的眼神很陌生。”傅正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殇意。 听到这话,傅正清没有立即作答,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对于掉包这种事,他并不觉得陌生,因为正南和姑妈都曾假扮过别人。 即使他俩有作为双胞胎的先天优势,也要练习一段时间才能模仿得很像。 他几乎可以断定,在清雨上法庭作证人之前,她的言行举止都很正常。 如果真有人假扮她的话,像正南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 联想到这点,傅正清摇了摇头,严肃地说:“我不这么认为,清雨没有双胞胎姐妹,不可能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况且,她还怀孕了,即使脸能伪装,可是肚子没办法作假。” 在他看来,清雨和正南是夫妻,他俩肯定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要想找个肚子跟她长得一致的人,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基于这个理由,傅正清接着说道:“清雨的变化是从上次庭审开始的,之前她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会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掉包呢?” 闻言,傅正南的面色愈加难看,事实上,他整整想了一夜,仍未琢磨出清雨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除了被人换掉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可能性么? “正清哥,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性格才会发生巨变?”傅正南幽幽地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着实把傅正清难住了,他努力在大脑中搜索答案,沉寂片刻,说道:“有可能是受到强烈的刺激。” 闻声,傅正南无奈地叹了口气,叹息道:“清雨受过的刺激可不少,但她都挺过来了。” 想到清雨曾经历过的磨难,傅正清不得不承认,她不是那种会承受不住压力的女人,正因如此,这件事更令他俩费解。 两个人相继沉默,过了一会儿,傅正南挑了挑眉,认真地说:“无论如何,得先把清雨带回来再说。” 要是她一直住在段家,两个人就见不到面,再加上段家人的阻挠,更加难以查清真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7章 盛宠蜜爱147 他们好不容易抓住幕后主使,即将迎来幸福平静的生活,实在不想像昨天那样,变成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们明明彼此相爱,我却被你狠狠地推开,还被你当成万恶的罪人。 他俩曾饱尝分离的痛苦,如今每每回忆一次,都会造成内心的鲜血淋漓。 经历过那么多风雨,他不能忍受再次和她分离,即便她是受人胁迫,不得已选择了这条路,他也要尽全力把妻子找回来! 傅正清非常理解他的心情,连忙安慰他说:“以前再艰难的事情,你们也都搞定了,这件事绝对会有解决的办法。” 傅正南没再说什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敛着眉,不知所想。 “对了,前段时间,清雨把傅氏的股份全都转到你的名下,手续已经办完了。”傅正清微声感叹一句,“可惜啊,傅氏倒是回来了,清雨却离开了傅家。” 此刻,傅正清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之感,忍不住长长地凄叹一声,为两个人的事情感到忧心不已。 从这个举动可以看得出来,清雨的确站在傅家这边,但是她又在法庭上陷害正南,实在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倘若她真要对付正南,大可以继续留着傅氏的股份,像她之前在公司里表演的那样,把傅家人踩在脚下,让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 然而,她先是帮傅家做事,后来又对傅家充满敌意,这种前后矛盾的做法,的确不太合情理。 傅正南听到堂哥所说的话,哀伤地凝视着对方,叹息道:“这件事我知道。清雨从她爸手里要回傅氏的股份,就是为了还给我。”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女人说这话时坚定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她那冷漠决然的眼神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傅正南只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荒凉的寸草不生,好像有一把坚硬的小锤子,毫不犹豫地敲下来,将他的心敲击的粉碎。 他不自觉地捂住胸口,感到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凄凉之意,正深深地笼罩着自己。 傅正清看见他表情痛苦,随即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对方。 他亲眼看到两人遭受过多少磨难,正南被迫装瘸装瞎,还险些丢了性命,好在有清雨陪在身边,他俩得以化险为夷。 如今,这对感情无比坚定的夫妻,竟然变得形同陌路,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他真心期待着,能够早日找回清雨,让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傅正南皱着眉头说:“我一直想不明白,清雨为何会这么做。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们一家三口明明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若不是被人胁迫,她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毫无疑问,这件事情令他难以接受,尤其是在不清楚真实原因的情况下,很容易产生一种被人抛弃的无助感,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黑洞,永远都找不到出口。 傅正清何尝不想查出原因,他和正南一样感到大惑不解,只不过,人活着就得面对现实,目前有个难题摆在他们面前。 清雨刚在法庭中指认正南陷害她的父亲,此举给他带来不少麻烦,更为要命的是,说不定段天华会因此脱罪,那么,大家所付出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对于那些冤死的人来说,不把段天华和莫邵天绳之以法的话,无法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更何况,小姑妈也因为这件事把自己逼到绝路,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她的死已给傅家带来沉重的打击,正南绝对不能因此锒铛入狱,傅家人肯定难以承受那种痛苦。 过了一会儿,傅正清的声音沉凝了一些,认真地说:“正南,律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审理段天华的案子,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更要紧的是,必须马上洗脱你的不白之冤,不能让你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听到这话,傅正南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治罪,因为他从未做过那些事,法律会还给他一个公道。 真正令他痛心的,是清雨在法庭上陷害自己,还把他说得十恶不赦! 被深爱的女人当成一个恶魔,进而被她唾弃,甚至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这才是折磨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面色如死灰般难看,眼眸里仅存的希冀之光,也随之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满目的凄凉。 “一切都不重要了。”傅正南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沙哑,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现在小姑妈死了,清雨变了,其他人再怎么样,也跟我无关。” 看见傅正南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傅正清的瞳孔骤然一紧缩,胸腔里像有什么堆积着,觉得沉甸甸的。 他认识的正南不该是这个样子,遇事越挫越勇才是他的风格,怎么能因为这件事就失去了斗志? 傅正清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正南,你要相信清雨,她对你的感情,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你仔细想想,当初别人千方百计想要挑拨你俩的关系,清雨是如何维护以及信任你的!事到如今,你对她还没有信心么?” 傅正清的话宛如当头棒喝,他的脑子里忽然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傅正南抬起头望向堂哥,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的意味。 傅正南不再陷入悲痛之中,很快便恢复了理智,开始和傅正清商量如何把妻子弄回家。 “你和清雨是合法夫妻,要不然咱们报警吧,就说段家人囚禁她,刻意阻挠夫妻团聚。”傅正清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建议或许可行。 清雨毕竟是个成年人,不能随便被人限制自由,傅正南只要亮出丈夫的身份,就能合情合理地把她从娘家带走,这种做法绝对无可厚非。 只可惜,傅正南却不太赞成,倒不是担心段家会不放人,而是顾忌到清雨现在的状态。 傅正南拧眉摇摇头,叹息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清雨,若警察问她是否被家人囚禁,恐怕她会选择维护段家,绝对不会向着我说话,弄不好还会指证我骚扰她。” 听到这话,傅正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得不承认,以清雨目前的情况分析,选择保护段家伤害正南,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大可以拿出离婚协议书,跟警察说夫妻二人感情破裂,正南是因为不肯离婚才诬告段家,这样一来,说不定段家会借机申请禁止令,让他俩永远失去见面的机会。 “呃……这条路走不通的话,那就只能守株待兔了。”傅正清郑重其事地说,“我不信清雨会一直不出门,等她离开段家的时候,咱们再把她弄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闻言,傅正南扯了扯嘴角,颇感无奈地说:“真要这么做的话,咱俩就成绑架犯了。” 傅正清一听,眉头皱得更紧,正南说的没错,他俩要是做了犯法的事,那跟段天华有何区别? 就在两人商量着如何把她弄回家的时候,段强雨已经被人送到了飞机上。 江默川坐在她的旁边,看见熟睡中的女人,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他俩在一起,清雨将会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过去的记忆被埋葬起来不要紧,他会陪着她一起创造专属于两人的美好回忆。 当初,他还因为做出那件事而纠结不已,得到现在这个结果,让他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联想到这点,江默川的嘴角不自觉地漾起笑意,心里像倒了罐蜂蜜似的那样甜。 这时,机舱里传来乘务员的广播,提示大家飞机很快就要起飞。 江默川连忙帮她系好安全带,将她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头发别在耳后,动作极尽温柔,眼神很是默认。 须臾,飞机滑出跑道冲上云霄,飞往另外一个国度。 没过多久,段强雨终于醒了过来,她缓缓地睁开双眼,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坐在飞机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毛毯。 她侧首望向旁边的男人,目光显得有些迷离,怔愣了片刻,才认出对方到底是谁。 “默川。”女人轻声叫着他的名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听到她的声音,江默川立马侧过身,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漆黑的眼眸中,滋生出更多的柔情蜜意。 “你醒了?”他温柔地说了一句,把她身上滑落的毯子往上拽了拽。 段强雨直愣愣地盯着他,顿了几秒,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做的这一切,你满意么?” 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的脑海中仿佛回荡着一个声音,不断指引她该说些什么。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依然觉得神情有点儿恍惚,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古怪之处。 江默川用力点了点头,柔声答道:“非常满意!清雨,你做的很完美。” 语毕,他轻轻握住女人的手,用温厚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住。 她顿觉呼吸一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随后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见到此景,江默川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然而很快便将这抹黯然掩去了。 微顿,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拧着眉头说:“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是大脑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她的大脑总是给自己发号指令,把每一步的行动准确地告知她。 在法庭上该说什么话,面对傅正南的时候该有怎样的反应,甚至连那份离婚协议书,都是大脑中的声音在教她如何处理。 所有的行动全由大脑控制,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自由意志,无法做出别的选择。 每当她潜意识里想要与之对抗的时候,某种难以抑制的痛苦便将她湮灭,最终让她放弃了尝试,只能乖乖地听从大脑的指挥。 她不明白的是,为何每次见到傅正南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像被针扎了似的刺痛感,可是大脑明明告诉自己,应该和傅正南保持距离,以后都不要再跟他见面。 “可能是因为你最近太累了吧?眼看孩子就要生了,身体比较容易感到疲乏。”江默川顾左右而言他,避而不谈真实原因。 她沉思了片刻,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追问道:“傅正南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好像他和我有重要的关系一样。” 闻言,江默川顿觉心头一紧,不知不觉地握紧双拳,感觉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 总算如愿以偿将她带出国,离开傅正南的视线,成功断绝了两个人的联系,结果她仍然对那个男人这么在意,哪怕换掉了她的记忆,清雨的心里依旧留有他的位置。 一种难以名状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他不能容忍清雨在自己面前提起傅正南,更不能忍受他以这种方式干扰自己的生活。 清雨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把她从身边抢走。 想到这里,江默川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清雨,那是你的错觉,你们之间没有什么重要的关系。” 对于这个说法,她显然不太满意,紧声追问道:“可是,为什么他想把我带走?” 江默川事先没有想到,虽然她的记忆被换了,但是基本的分析能力并未丧失,遇到不理解的事情,当然会想弄个明白。 但是,以清雨的聪明才智,随便糊弄她也不是办法。 江默川想了半天,郑重其事地说:“傅正南和你们家有仇,所以想通过你来报复你的父母,这也是我带你出国的原因之一,不希望你卷入到是非当中。” “哦,这样啊。”她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默川暗暗地松了口气,心想坚决不能让她记住傅正南,否则将会影响他俩之间的关系,破坏他的整个计划。 “清雨,你最亲的最爱的人是我。”江默川深情地说道,眸子里有暧昧到骨酥的柔情。 女人呆呆地看着他,眉头微微地拧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她这种不置可否的反应,让他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他的心到底不是钢铁做的,轻而易举就被击中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 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爱情,他无法主动选择此生会爱上谁,因此,遇到令自己心动的人,只能牢牢地抓住对方,否则,人生将会失去意义。 江默川摊开大掌,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了一会儿,柔声说:“你是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清雨,不要胡思乱想了,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好么?” 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是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被人抽离了思维的木偶一般,呆滞地望着对方,所有的表情和动作全由大脑控制,已经辨别不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江默川看向她那双无神的眼眸,心脏突然咯噔一声,好似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洞穴中,那里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儿光亮。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得到了清雨的人,却还没得到清雨的心。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与她和傅正南相处时完全不同。 对于她来说,虽然自己不是陌生人,但是那种淡淡的疏离感,就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他俩中间。他很想把那道鸿沟填平,很想问问她该怎么做,很想让她把自己放在心里,而不是像个机器人一样,只是听从命令行事。 过了一会儿,江默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做着心里建设:他俩的日子还长,只要他足够努力,像清雨那么心软的人,会慢慢地爱上自己。 此时,女人抬起飞机的挡光板,偏过头去看着一片模糊的窗外,侧颈的曲线细腻而优美。 江默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双黑眸里包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像是两团漩涡要将她吸进去似的。 许是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段强雨转过身看向江默川,幽幽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美国!”江默川回答得极快,笃定地说,“以后我们会定居在那边,再也不回国了!” 听到这话,她机械地点点头,眼神依旧有些空洞。 随后,女人重新转过头去,木然地盯着窗外的云朵,仿佛雕塑一般,半天一动不动。 傅正南和傅正清反复商量之后,决定走正当的法律途径。 两人带上律师驱车赶往段家,准备据理力争,一定要把清雨接过来。 这次,段家的保安并未阻拦他们,三人顺利走进段家大宅。 接到消息的段强从楼上走下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袋。 “我来接清雨回家,你把她叫出来。”傅正南霸道的宣布,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段强面无表情地将纸袋递给他,淡淡地说:“你先拿回去看看。” 傅正南瞟了一眼,厉声问道:“我要见清雨,对其他的东西不感兴趣。” “是姐让我交给你的。”段强一字一句地说道,磁实的声线冷硬了不少,“她说你看完就明白了。” 闻声,傅正南接过纸袋,发现里面装着一个U盘。他以为妻子想借机传递信息,便没再追问什么。 段强不屑地冷哼一声,懒得继续搭理他们,转身上楼去了。 “正南,他们在耍什么花招?”傅正清好奇地问道。 “看看再说。”傅正南沉声说了一句,暗黑的双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 三个人急忙回到车里,把U盘连接到笔记本电脑上,看见文件夹里有一份电子版的离婚协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视频文件。 傅正南点开视频,画面里出现的人正是段强雨,只见她直面镜头,眉心微蹙,说出了令在场三人震惊的话语来。 “我,段强雨,今天录下这个视频,是想告诉所有人,我根本不爱傅正南。”女人的目光执着而坚定,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 这一刻,她的话如刀刃般锋利,凌迟着傅正南的心。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整颗心像是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一样的生疼。 坐在他旁边的傅正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眼瞪大到了极致,感觉电脑屏幕上的清雨变得如此陌生。 “一年多以前,为了报答养父母,我选择和傅正南结婚,但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一切都是假的。” 听到她亲口否认两人之间的感情,男人冷着一张有型的俊脸,暴戾在慢慢的积聚,面色阴沉得有些骇人。 律师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生怕一不小心受到波及。 傅正南的双手攥成拳头,指骨握的森森的发白,骨头似乎要从中戳穿。 傅正清担心他受到更多刺激,刚要把视频关上,下一秒又将手抽了回来。正南已经受到了伤害,现在阻止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签了离婚协议书。”视频里的女人特意拿起一份文件,举到镜头的前面,随后坐回到椅子上,紧接着说,“因为我不想继续和不爱的人在一起,这样的生活很没意思。” 顿了几秒,她浅呼出一口浊气,正色道:“所以,我要离开这里,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视频内容到这里便停止了,画面定格在女人那张决绝的脸上。 望着电脑屏幕,傅正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这段视频让他感到震惊的同时,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怒火。 他的双眸霎时染上几缕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额头和太阳穴的青筋暴起,全身散发狂霸狠绝的煞气,周身的怒浪仿佛能够毁天灭地。 下一秒,傅正南猛地推开车门,飞也似地朝着段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傅正清见状,连忙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一时冲动,闹出什么乱子来。 两人冲进客厅的时候,段强正在卧室里打电话,根本不知道傅家兄弟去而复返。 傅正南曾在段家住过一段时间,熟门熟路地跑进段强的卧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直接将他手里的电话夺下来,厉声质问他:“你们把清雨藏哪儿了?” 段强先是一愣,很快便意识到,傅正南能有这种反应,显然已经看完了视频。 “姐在视频里都说了,你没听见么?”段强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冷冷地应了一句。 傅正南怒不可遏地揪住段强的衣领,双眼闪烁着怒火,低吼一声:“快说!” 见到此景,傅正清赶紧上前劝架,用尽全身力气把傅正南拉开,焦急地说:“段强,你别再气他了,清雨到底在哪里?” 段强整理好衣服,斜睨了他俩一眼,嗤笑道:“傅正南,看在你曾做过我姐夫的份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姐已经出国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话音落下,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傅正南瞬间呆住了,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原来,清雨在视频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她选择离开了这里,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只给他留下一段视频和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以一种无比残忍的方式,狠心地将他俩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再次体会到了。 傅正清同样惊奇得如五雷击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半天都未作反应。 傅正南狠狠地瞪了段强一眼,那双蕴着冰霜的眼睛,似乎能将人冻僵,仿佛他望到哪里,哪里便是十里冰封。 下一秒,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警察局打了个电话。 “我要报案,我的妻子失踪了……”傅正南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涧里的溪水,透着彻骨的寒冷。 挂断电话后,他马上拨打清雨的手机,从听筒里传来标准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傅正南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闭上眼睛沉思了几秒,随后点开她的微信对话框,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老婆,你在哪里?” 他按下发送键之后,对话框中显示他的消息根本发不出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被对方列入黑名单,无法再通过微信联系。 这一刻,傅正南的心像拴着石头似地直沉下去,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硬生生地刺疼着。 清雨居然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他,一下子断绝所有的退路,将他仅存的希望扯成碎片,扔进泥土中,刹那间化为灰烬。 他感到窒息的感觉迅猛袭来,呼吸渐渐的被剥夺,挤压得肺部像是要撕裂开来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 万幸的是,傅正清已经恢复了冷静,听到傅正南打完报警电话后,傅正清浓郁的眉毛不由蹙起,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堂弟,等对方忙完一切后,郑重其事地说:“正南,清雨留下了离婚协议书以及视频文件,就算你报她失踪,情况对你也很不利。” 她在视频中做了清晰的说明,声称自己从未爱过正南,所以才会主动跟他离婚。 这种情况下,警方肯定会认为两人之间的问题属于感情破裂,她的离开等同于与丈夫分居。即使正南死扛到底,坚持不签离婚协议,一旦分居的时间达到法律规定的标准,离婚协议便会自动生效。 那么,正南报她失踪,只会被判定他心有不甘,拒不接受离婚协议而已。 基于这点,警方不会干涉他俩的事情,更不可能出动警力把她找回来。 傅正南闻言,顿觉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心脏,难受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须臾,警察来到段家大宅了解情况,傅正南做了简要说明,并拿出两人的结婚证书,用以向警方证明她的确是自己的妻子。 段强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警察向自己取证。 “段强,你知道段强雨的去向么?”警察沉声问道。 “知道啊,我姐根本没失踪,只是出国了而已。”段强镇定自若地答道,他挑眉鄙夷地看了傅正南一眼,顿了几秒,对警察说,“我姐离开前说过,她不想见傅正南,也不让我们告诉他,自己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警察迟疑了几秒,紧声追问道:“傅正南是段强雨的丈夫,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不爱那个男人了呗。”段强悠然地浅哼一笑,解释道,“如果警方不相信的话,我姐可以亲自跟你们视频,但是一定要背着傅正南,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 语毕,傅正南的怒意飙升到极点,他愤恨地转身离开了段家。 傅正清紧随其后,刚要开口安慰他一句,就见傅正南苦涩一笑,幽幽地说:“没想到,她当真这么绝情!” 按照段强的说法,她在离开之前,早已想到自己会去找她,所以才特意留下视频,还说要警察背着自己和她联系,简直冷酷得不可思议! 然而,傅正清却觉得事有蹊跷,清雨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实在有违常理。 “正南,清雨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她不是那样的人。”傅正清神色笃定,苦口婆心地说,“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她,至于其中缘由以后再说。” 傅正南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素来清冷的双眸更加幽暗深邃。 看守所里。 律师第一时间和段天华见面,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做了详细的汇报。 “段总,您的女儿留下离婚协议书之后,就和江默川一起出国了。上午,傅正南来找过段小姐,但是没能得到半点儿消息。后来,傅正南急得直报警,不过警方也没搭理他,现在他完全无计可施。”律师一五一十地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8章 盛宠蜜爱148 闻言,段天华顿时喜上眉梢,清雨终于彻底离开傅正南,断绝了和傅家的联系。这一秒,是他被关进看守所之后,心情最好的时刻。 今后,她只能是段家的女儿,跟傅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下半辈子还有江默川陪在她身边,自己也能够放心了。 想到这里,段天华得意地一勾唇,嘴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后的诡笑。 回宁城的路上,傅正南和傅正清一直忙着打电话,分别派人去寻找清雨的下落。 “玉海,清雨瞒着我出国了,麻烦你尽快帮我找到她!”傅正南的声音似乎发自喉咙的深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染着难以掩饰的愠怒。 王玉海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便挂断了电话,开始利用他的人脉,着手寻找好兄弟的妻子。 随后,傅正南又联系了一些私家侦探,以重金酬谢为条件,让他们抓紧行动。 傅正清在国外有一些相熟的朋友,打电话托他们在当地找些得力的人,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把段强雨找回来。 两个人忙了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临,依然没有放弃部署人马。 三日后。 莫邵天的案件再次开庭,控辩双方将手中所有的证据呈堂,对两位被告进行最后一次审问。 检控官目不转睛地盯着莫邵天,正色道:“上次庭审时,你对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同时提出傅正南指使你诬陷第二被告段天华,所有的罪行乃你一人所为,与第二被告无关。莫邵天,你说的一切属实么?” 莫邵天用力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属实!” 事实上,这段时间,控方并未找到段天华参与杀人的有力证据,本想再从莫邵天的嘴里套出点儿有价值的内容,结果他的供词没有任何变化,仍然一口咬定是傅正南指使他那么做的。 与其说检控官能借这次机会问出什么,倒不如说他只是在被逼无奈之下,例行公事而已。 正因如此,检控官无法继续抓着他们不放,悻悻地做完结案陈词后,安静地等待法庭宣/判。 莫邵天的律师自知他难逃死罪,象征性地恳请法庭从轻发落,之后便没再说些什么。 轮到段天华的辩护律师登场,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手里的资料,一字一句地说:“本案第一被告莫邵天主动承认罪行,并交代命案与我当事人段天华无关。鉴于我方证人段强雨曾指证,傅正南为了实现救出傅正芬、报复段天华的目的,教唆本案第一被告陷害我当事人。而且,控方未能提供有关我当事人杀人的证据,恳请法庭判定我当事人无罪。” 须臾,法官与其他审/判官进行商议后,宣读了对两个人的判/决。 “第一被告莫邵天,多项杀人罪名成立,绑架罪名成立,数罪并罚,依法判处莫邵天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闻声,站在被告席上的莫邵天霸气地扫视全场,邪佞的脸上全无半点悔意,表现得视死如归。 段天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挺直了腰板,一眨不眨地盯着法官。 “第二被告段天华教唆杀人证据不足,本庭宣布段天华杀人罪名不成立……” 由于他同时涉嫌宝石失窃案,所以无法即刻当庭释放,需要等到宝石案庭审完毕后,再决定是否将他继续扣押。 即便如此,坐在听众席中的徐友琴和段强仍然开心不已,两个人用力朝段天华挥手,眼眸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徐友琴紧握着儿子的手,哽咽地说:“你爸没事儿了!他没事儿了!” “妈,等宝石的案子审完,我们就接他回家!”段强神色笃定,激动地说道。 与段家人相比,傅正南兄弟二人的反应则是郁闷至极,他俩听到审/判结果后,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段天华真是命大,居然脱罪了!”傅正清愤愤不平地评价道。 傅正南的唇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若有所思地说:“清雨要是知道他爸没事,应该会很高兴吧。” 傅正清听到这话,眉毛微微拧了一下,嘴巴一张一合,犹豫了半天,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诚如正南所说的那样,清雨离开之后,段天华是否会被定罪,他似乎并不关心。 事实上,傅正清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历尽千辛万苦才查出幕后主使者,却因为清雨的突然消失,让整件事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即使段天华被定罪,现在的他也无法帮清雨分担痛苦,共同熬过难捱的日子,成为彼此温暖的依靠。 想到这里,傅正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里。 在其他人离开之后,傅正南依然坐在听众席中,目光看起来有些迷离,似乎陷入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 翌日。 宝石失窃案进行新一轮庭审,段天华作为第一被告者列席。 由于傅正南先后受到莫邵天和段强雨的指控,被迫在此案审理时上庭自证清白。 段天华的辩护律师率先提问,他拿出失窃宝石的照片展示给大家,郑重其事地问:“这些宝石是警方在你家搜出来的,请仔细看一下,是否见过它们?” 段天华看了大概两分钟,沉声答道:“应该是傅正南送给我的,要不就是他为了栽赃陷害我故意放在书房里,我从来没买过这些宝石。家里的藏品都有证书,就算是别人送的,也可以找到送礼的人出庭作证。” 这番话说得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听众席上的人纷纷看向傅正南,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两人之间的恩怨。 “这是警方出具的指纹鉴定报告!”律师拿出一个文件夹,让工作人员把证据递到庭上,认真地说,“从报告上可以看出,那些宝石上没有我当事人的指纹,根本无法证明失窃的宝石与他有关,不排除别人栽赃陷害的可能。” 说完这话,律师把一张光盘递给书/记员,让他当庭播放监控画面。 律师指着大屏幕说:“书房的门口有一个摄像头,警方调取了从宝石失窃当天直到在段家搜查那天的所有监控录像。事实证明,在这段时间里,我当事人没有接触过这些宝石。也就是说,宝石跟他毫无关系。” 律师的一番辩解,令段天华相当满意,只见他频频点头,嘴角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坐在听众席上的傅正南面色微沉,一双浓眉蹙得很紧,目光幽深得难以琢磨。 语毕,律师再次拿出一叠照片,认真地说道:“莫邵天和段强雨曾亲口指认过,傅正南伪装成赵勇,频繁给我当事人送宝石。而且,很多宝石来历不明,其中不乏赝品。这些照片是从段家和公司的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画面,证明傅正南的确送过宝石给我当事人。除此之外,我方还能提供现场证人。” 顿了几秒,律师严肃地说:“综上所述,失窃的宝石与我当事人无关。相比之下,多项证据指向傅正南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恳请法庭能够采纳我方提供的证据,裁定我当事人无罪。” 律师胸有成竹地坐了下来,挑衅般地看向傅正南,表情很是不屑。 控方律师又向段天华问了几个问题,然而,他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把这件事推了个一干二净。 毋庸置疑,目前的情况对傅正南很不利,倘若他无法有效举证,极有可能被当作嫌疑人收押。 在众人的注视下,傅正南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上证人席,犀利如鹰的锐眸扫视全场,霸气慑人。 检控官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傅正南,你送给段天华的宝石是通过什么途径得来的?” “是我租的。”傅正南镇定自若地答道,他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工作人员,一字一句地说,“合同上写着我租用宝石的名称、质地、时间以及价格等情况,目前,租用的宝石已经归还,法庭可以派人进行核对。我送给段天华的宝石也有相关证明,绝对是从正常途径得来的!” 没等检控官问出下个问题,傅正南从齿缝中蹦出凌厉的字眼,“段强雨是段天华的女儿,她的证词不足以成为重要参考。” 接下来,换成段天华的律师进行提问,傅正南对答如流,面无惧色,让对方找不到丝毫破绽。 庭审到后半段,控辩双方仍然各执一词,但是都拿不出更为有力的证据。 法庭慎重地商量之后,决定此案暂时休庭。 鉴于失窃的宝石是在段家搜到的,段天华无法完全摆脱嫌疑,因此,他只获得取保候审的资格,下次再开庭的话,他还需要到场参加庭讯。 庭审结束之后,段天华立即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傅正南倚靠在法院外的墙壁上,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须臾,段天华和律师从法院里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满目阴沉的傅正南,于是,朝律师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先走。 段天华以胜利者的姿态移步到傅正南面前,挑衅地讪笑道:“小子,和我斗,你还太嫩呢!” 这一刻,在段天华的眼中,对方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他不仅没能把自己送进监狱,还被妻子在法庭上亲口指证,不用问就知道傅正南的心里到底有多不爽。 现在,清雨主动向他提出离婚,一声不吭地前往美国,让他一下子成为全城的笑话。 傅正南的做法,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费了半天劲也没达到目的。 事实证明,傅正南选择跟段家作对,是他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想到这里,段天华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微眯的双眼里尽是鄙夷之意。 两家的仇恨不可能因此终结,由于傅正南的参与,今后只会愈演愈烈。 然而,对于他的挑衅,傅正南丝毫不在乎,他之所以在法院外面耐心等待着段天华,是因为他想把清雨找回来。至于段正华会想以何种态度对待自己,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傅正南抿了抿嘴唇,刻意放软了声音,正色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可以,但是请把清雨还给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辞恳切,表情真挚,将心底对妻子的爱毫无掩饰地表现出来。 只可惜,这番话落在段天华耳朵里,则变成另外一种理解。 他觉得傅正南是在做垂死的挣扎而已,不想输到一败涂地,只有把清雨抢回来,才能算是扳回一局,以后必然会跟着与段家作对。 段天华当然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就想把傅正南狠狠地踩在脚下,使他的期望完全破灭,进而让他失去拥有的一切。 目前,他能够取保候审,足以证明法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事到如今,真没什么可怕的了。 联想到这点,段天华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得意地说:“傅正南,你这辈子甭想再找到清雨!就算侥幸被你找到了,她也绝对不会再见你!” 闻言,傅正南原本柔和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双眼闪过一丝冷如玄冰的寒光,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 段天华察觉出他已被激怒,嗤笑道:“不怕告诉你,清雨早就把你忘了!因为我们把清雨脑中的记忆体换了,关于你的一切记忆全被抹去。现在的清雨,完全受我们控制,她根本不会搭理你!” 仿佛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傅正南一下子怔住了,露出满脸错愕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说话。 怪不得清雨表现得像个陌生人一样,不仅对他冷言冷语,还在法庭上当面诬陷他。 虽然早就猜到她是受人指使,但没想过真相会是如此耸人听闻。 段天华居然选择剥夺女儿的记忆,抹掉她所有的过去,让她如同行尸走肉般地生活。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爱过或者恨过什么人。 存在她大脑里的记忆,变成段天华早已写好的剧本,这种做法简直残忍到了极致。 傅正南寒着一张千年玄冰似的脸,狠狠地瞪向段天华,被愤恨吞噬的双眸里,满是燃烧着的怒焰。 “段天华,你怎么可以这么忍心!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傅正南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不知不觉握紧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个木偶一样受你摆布,她会活得幸福快乐吗?” “难道清雨跟你在一起就幸福了?”段天华不答反问,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别忘了,你曾怂恿她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做,她的心里会好过么?” 微顿,段天华盯着对他怒目相向的傅正南,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人在快要死的时候,会想尽一切办法自保,清雨是我的女儿又如何?做点儿牺牲是应该的!要是没有我,她能来到这个世上嘛?” 说完这话,段天华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森森的,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带着森冷的寒意。 此刻,傅正南的内心如波涛汹涌般难受,恨不得把段天华打到满地找牙! 段天华的冷酷无情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女儿,居然还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 傅正南为清雨有这样的父亲感到难过,更对远在他乡的妻子心疼不已。他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让唇上的疼痛可以忽略掉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殇。 “没话说了?”段天华冷嗤一声,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傅正南,你还是尽快接受现实吧。再不收手的话,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话音落下,段天华仰头大笑,随后斜睨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他的面前。 一想到妻子正在受人摆布,犹如一个被抽离了思维的木偶,傅正南感到四周的氧气似被抽干了,怎么呼吸都觉得困难,心里像是塞了一团铁砂在用力的摩擦着,那种疼痛是火辣而尖锐的,是一种无法忽视的折磨。 难以抑制的悲愤之情向他袭来,他想喊叫,想打人,想摔东西,甚至想抄起一把菜刀! 下一秒,他攥紧双拳,猛地砸在旁边的墙上,双手的骨关节处由白变红,很快便肿了起来。 良久,傅正南回到家中时,傅正清正在卧室里等着他。 傅正清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堂弟面色阴沉,右手红肿得厉害,浑身还透着一股冷意。 他马上意识到,正南和段天华的这次对话,比他想象的结果还要差。 “正南,你打听到清雨的下落了么?”傅正清走到他面前,柔声问了一句。 男人抬起漆黑的眼眸,哀伤地凝视着他,眼角眉梢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半天都没有说话,颓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思绪飘到哪里去了。 傅正清不忍心催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他开口说话。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傅正南总算开腔。 他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叹息道:“清雨的确不是从前的清雨了。” “什么意思?”傅正清紧声追问一句。 他俩曾讨论过清雨是否被人调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清雨应该是受人指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当傅正南旧事重提时,傅正清感到非常诧异,同时,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沉声说道:“段天华亲口承认,他把清雨脑中的记忆体换了,她已经忘记之前的事情,脑子里存储的是另外一套记忆,所有行为完全受段天华控制。” 他说这话的时候,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舌根有种抽筋的感觉。 仅仅是向别人复述一遍,他就觉得痛苦不已,如果亲眼见到妻子现在的模样,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 他下意识地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下凌乱的心绪。 傅正清闻言,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就算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段天华会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女儿,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改造他人,绝对可以说是一种极端的变态行为。 之前,段天华雇佣杀手对付傅家,是因为两家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他用非常手段对付清雨,做法实在异于常人,说他丧心病狂都不为过! 过了一会儿,傅正清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顿地说:“我真没想到段天华会这么做,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竟然把家人也当作棋子。像他这种人,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此刻,傅正清恨不得冲到段家,直接把段天华送进警察局里,先告他一项虐待女儿的罪名。 傅正南沉思了片刻,敛下心里的悲怀,正色道:“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清雨,只有找到人,才有可能帮她恢复记忆!” 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比尽快找到妻子,将她从牢笼里解救出来更重要的事情!他不愿意她下半辈子活得没有灵魂,被迫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虽然傅正清赞同尽快将清雨找回来,但是对段天华的做法真是越想越觉得生气,两股怒火从肋骨猛地冲上脑门,怒意即刻飙到极点。 “找清雨是要紧,但不能饶了段天华,我们一定得告他!”傅正清的声音因为过于愤怒而有些发颤。 傅正南自然理解对方的心情,其实他比其他人都要憎恨段天华,恨他用这种方式折磨清雨,恨他逼迫两人分离。 然而,他们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段天华身上,目前最关键的还是要把她救回来。 意识到这点,傅正南拧眉摇摇头,沉声说道:“这么做没什么用,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先找到人再说。” 语毕,傅正南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开来。 徐友琴和段强旁听完庭审,亲自把段天华接回了家。 奚落完傅正南之后,段天华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回家途中保持着骄傲的姿态,像个凯旋而归的将军似的。 徐友琴的双眸中闪动起晶莹的泪光,颇有感触地说:“老段,这次你能平安无事,真要感谢老天保佑。” 闻言,段天华得意地一勾唇,笑着说:“傅家人的那点小伎俩,完全不值一提。” 听到这话,段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紧闭着嘴唇没有吭声。 父亲能够平安归来,让段强深感欣慰,在他四处奔走的时候,并未想的这么乐观,以为父亲能保住这条命就算不错了,没想到他能够成功脱罪,的确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段强猛然想起姐姐和自己说过的话,她问如果父亲真的做过那些坏事,作为儿女该如何应对。 即使他再迟钝也能察觉出来,她之所以这么问,八成是怀疑父亲真的做了错事。 可是,姐姐在法庭上的表现,跟她原来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面对傅正南的时候,显得那样冷漠无情。 为此,段强心中疑窦丛生,可是,他想了几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段家一家三口吃了顿团圆饭,席间段天华眉飞色舞地讲述他在看守所中的见闻,似乎并未因这段时间被拘留而留下心理阴影。 段强十分配合地陪父亲聊天,越听越觉得心里的疑惑更甚。 饭后,段强按捺不住好奇心,走到书房门口,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敲响了房门。 看见儿子的瞬间,段天华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说道:“我听你妈说了,你没少为我的事操心,有这样孝顺的儿子,爸觉得特别自豪!” 段强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淡笑道:“您能洗刷冤屈,这事比什么都重要。” 顿了几秒,段强的声音沉凝了一些,郑重其事地说:“爸,您发现没有?姐变得非常奇怪,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刚认识姐的时候,她待人特别亲切,性格也很开朗。现在她经常闷闷不乐的,待人接物的风格也变了许多。” 在段强的心目中,姐姐一直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凡事总能替别人着想,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如今,却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时常盯着某处发呆,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段天华自然知晓女儿为何会变成这样,只不过他不能让儿子知道实情,以免影响整个计划。 报复傅家已成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 段天华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答道:“你不要多想。我看清雨八成有点儿产前抑郁,这是孕妇的常见现象,估计等她生完孩子就好了。” “哦,是这样啊。”段强随声应和道,眉毛微微地拧了一下。 见儿子没再提出质疑,段天华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美国纽约某农场。 段强雨坐在散发着清香的草地上,很幸福地看着成群的牛羊。 她的身后是两栋造型别致的美式房屋,眼前是围栏围起来的草地,再远处则是起伏的农田。 微微抬头便可看见蓝天白云,雪白的云朵与羊群相互呼应,美得如同艺术家的非凡画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氧气充满鼻腔,随后到达整个肺部,以致全身都觉得舒畅起来。 然而,美景当前,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具体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做哪件事都提不起精神来,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对未来也全无期待。 每当夜晚来临,她总是忍不住将脑海中模糊的影像拼凑起来,可惜无论她多么努力,从来没有成功过,就像是一副完整的拼图突然少了几块,让她难以看清全貌。 女人失神地望着远方,眼神里透着无法掩饰的落寞。 最终,她只能长长地凄叹一声,大概自己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了。 “清雨,开始降温了,小心别着凉。”一声温情而又绅士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江默川。 自从两人来到美国之后,江默川一直把她看得很紧,虽然他表现得温柔体贴,但是她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无法很自然地与他亲近。 知道他来找自己,段强雨缓缓地站起身来,勾了勾唇角,应道:“那我马上回去吧。” 江默川笑意盈盈地走向她,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温柔地说:“没事,加件衣服就行。” 微顿,江默川指着不远处的果园,笑着问道:“咱们去摘点儿果子,然后拿回家做果酱,怎么样?” 她机械般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江默川顿觉心头一刺,但是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修长的手往下一滑,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热,这热度传到她的指尖,让她觉得特别不适应,身体不自觉地绷紧,难以名状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她低下头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感到异常的刺眼,他的手就像一对钳子,将她牢牢地禁锢着。 下一秒,段强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眨了眨眼睛,将眸底的真实情绪掩去。 “不好意思,我有点儿累,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带任何语气。 江默川撩唇涩意地干笑了一下,觉得脸上的肌肉随之僵化,悬在空气中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一点点的收了回来。 “没关系,身体要紧,我们下次再去。”江默川幽幽地回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往住处走去,好像跟他在一起多待一秒钟都不乐意似的。 江默川依然站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脑海中浮现出清雨原来的模样。 第一次跟她见面时,她只是把自己当成客户,但是,两人在饭局上聊得异常投机,现在他仍能想起她笑起来有多么好看。 得知对方是相交多年的网友时,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变得更加从容,不再仅仅把他当作职场上认识的人,每次见到他,清雨的嘴角都挂着微笑,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一般。 可是,现在她终日面无表情,很少会露出笑容,偶尔勉强地笑几声,似乎也并非发自内心。 难道是自己夺去了她的笑容么? 不,不可能! 这么做明明是为她着想! 他不希望清雨陷入到段家和傅家的恩怨之中,那样她只会变得左右为难,痛苦不堪。 而且,若让她继续留在傅正南的身边,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拥有她! 下一瞬,江默川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有点儿后悔自己如此冲动,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或许,他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清雨换了记忆之后,就会忘记所有的不愉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现实无情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即便换了记忆,清雨依然闷闷不乐,甚至变得比从前更加疏离。 实在受不了她望着自己时的眼神,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只冒着微弱的郁色,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这样的清雨,与他当初的设想全然不同! 无论如何,他要想方设法让她开心起来,享受生活的真正乐趣。 江默川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下属打了一个电话。 “有什么哄女人开心的办法么?”江默川急切地问道。 下属怔愣了几秒,无意识地回应:“啊?” “限你一天之内拿出十套方案,要想办法让清雨开心起来。明白了么?”江默川霸道地宣布,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听到这话,下属终于反应过来,丝毫不敢怠慢,连连应道:“明白,明白,我一定办好,请江总放心。” 语毕,江默川挂断了电话,望着远方的农田,唇角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傅家老宅。 傅正清忧心忡忡地走到傅正南的房间,郁闷地说:“我派出不少人,可是还没有清雨的消息,你那里怎么样?” 这几天,他已使出浑身解数,欠了不少人情债,更不用说花了多少钱。 可是,清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费了半天劲仍然一无所获,心里着实憋闷得厉害。 傅正南闻言,拧眉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一样,玉海和侦探刚刚回复我,他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这可怎么办啊?”傅正清急得直挠头,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 始终没有妻子的消息,让傅正南感到越来越担心,可谓心急如焚。 每和她多分离一天,清雨遭受的痛苦就会又多一天。 一个人失去所有记忆,意味着整个人生变得支离破碎,不可能生活得开心。 除此之外,将她的记忆体换掉,是否会造成身体上的不良反应,他根本无法预测。 再加上她怀有身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孩子也会受到伤害。 联想到这点,傅正南觉得胸口无法释放的烦闷,就像六月压抑的暴风雨,酝酿许久却又迟迟不来临,对他来说最是折磨。 段家一家三口搭乘飞机,前往美国纽约的农场去看望段强雨。 家人出现的那一刻,女人的眼睛亮了亮,心里顿觉踏实了不少。 来到美国之后,生活的确说得上是平淡而安逸,但她总觉得像是缺少点儿什么,脑海里一片混沌,理不出头绪来。 徐友琴笑着走到女儿身边,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柔声问道:“最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她木然地摇摇头,淡声道:“身体倒是没问题,但心里总是很乱。” “精神压力太大了吧?”徐友琴转了转眼珠,笑着说,“我以前怀你的时候也是这样,毕竟是第一胎嘛,难免会有点儿提心吊胆。” 对于母亲的解释,她并未完全相信,微微勾了勾唇角,没再多说什么。 段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要将她抽丝剥茧一般,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发现蛛丝马迹。 “姐,你在这里住的习惯么?”段强沉声问道。 “还好吧。”她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让人听不出真实情绪。 段强没来得及问出下个问题,就听段天华开口说道:“清雨,让你和默川来美国定居,是因为我们相信他会对你好,因为他是你最亲近的人。” 段天华说谎话连草稿都不打,而且说得煞有介事,徐友琴的表现倒是很平静,段强浓郁的眉毛不由蹙起,眼眸中似乎有波澜隐匿着,但是却没表现出来。 听到这话,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江默川不在附近,这才将真实情绪表达出来。 “可是,我和默川相处的时候,为何总觉得那么奇怪呢?”她蹙着眉头问道。 闻言,段天华心底一紧,难道清雨的记忆恢复了么? 他微眯着双眼,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女儿,发现她的双眼里写满了困惑,似乎正被某个难题困扰着。不过,这种反应足以证明她还是那个全新的清雨。 段天华握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会觉得奇怪,那是因为你得了怀孕后综合征,就像你妈说的那样,生产之前情绪会有所波动,所以对谁都容易产生怀疑。” 微顿,段天华调整好表情,故意将语气放软,一字一句地说:“清雨,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有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而且我们绝对不会害你。谁都可以不信,但不能不信自家人,你说对么?” 话音落下,他给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帮自己说话。 徐友琴立马会意,柔声说:“我们把你送到美国,绝对是为了你好。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对你的身心健康都有好处。你踏实地住在这里吧,慢慢就会习惯的。” 她见父母口径一致,又说得如此笃定,自知没有反驳的必要,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实际上,她对父母说的话半信半疑。 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对江默川有抵触情绪,但是她基本能够确认两人之间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亲密,否则他在与自己牵手的时候,她也不会产生不适感。 人们常说,身体的反应远比语言要诚实,每次他靠近自己时,都会莫名地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没错,江默川确实是个好人,对待自己可谓体贴入微,可是那种不自觉产生的排斥感,到底从而何来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以至于好几次差点儿忍不住问他,最终还是因为缺乏勇气而选择闭口不言。 站在一旁的段强半天没有吭声,他的目光依次在家人身上掠过,有些纠结的蠕动了几下嘴唇, 看到姐姐茫然无措的表情后,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顿团圆饭,各自回到房间睡觉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9章 盛宠蜜爱149 午夜时分。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女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突然,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进入了梦境中。 在梦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出现她面前,他有山峦一般高耸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坚毅的下巴,眼窝深邃,皮肤光洁,简直像一尊雕刻出来的艺术品,每一刀的线条都精致无暇。 她刚想开口跟他说话,男人用手转动着轮椅慢慢地向她靠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原本布了一层寒霜的眸子渐渐温柔起来,漆黑的眼眸如同幽潭般泛起漩涡,令人沦陷。 “正南!”她脱口而出喊了一声。 下一秒,女人被自己的声音惊醒,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他的名字,如果按照江默川所说的那样,傅正南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自己压根儿不应该梦到他。 但是,他在梦中又是那样的清晰,仿佛曾在她的生命里留下重要的印记。 这时,一幕幕的回忆,开始像拉长的电影镜头一样,一帧一帧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只可惜,这些记忆很凌乱,画面模糊得厉害,只是每个画面里都有傅正南的身影。 第一个画面,是他坐着轮椅去公司接自己的情景,那天她好像工作得很晚,男人带她到一处私房菜馆吃饭,还跟她说了很多话,整个过程中,她似乎笑得很开心。 第二个画面,两个人手牵着手在美国旅行,男人并没有坐在轮椅中,而是像个健康的男人一样与她并肩散步。她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只知道这一幕出现时,心里暖融融的,仿佛被熨烫了一般,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第三个画面,正南躺在病床上,面色略显惨白,没想到,他突然睁开双眼,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她激动得热泪盈眶,立马扑到他的身上,随后便是两个人拥吻时的情景。 第四个画面,她偷偷和正南约会,他轻搂着自己的肩膀,温柔地摸着浑圆的大肚子,然后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看见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 越来越多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闪现,都是她和正南在一起甜蜜相处的场景。如果这些回忆是真的,那么正南才是她真正的爱人。 可是,下一个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则是江默川坐在她的对面,深情地对她说出“我爱你” 三个字。 这下她彻底被搞蒙了。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为什么记忆会那样凌乱?难道是脑袋出了问题?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大肚子,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傅正南的身影。 画面里,她亲口告诉他怀孕了,男人激动得无以复加,与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此时此刻,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温暖,莫非这也是错觉么? 那么,为何每次傅正南出现时,心里会有明显的悸动呢? 她用力地做着深呼吸,觉得心像是被悬挂在云端之上,既不落下,也不上升。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闭上双眼,然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再次闯入她的脑海。 这一次,傅正南的表情有了很多变化,他时而紧蹙眉头,时而喜笑颜开,时而眼神冷如寒冰,时而目光温和得如同月光一般…… 她感到自己无法承受这种混乱,下意识地拍了拍额头,想把脑海里的影像都赶出去。 然而,她越是与大脑做抵抗,那些凌乱的片段越是闪现得飞快。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纠结、难受、不安、胆怯等等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 她很想知道,为何记忆会那么乱?以后到底要相信谁的话? 正南跟自己的联系,真的像家人所说的那样么?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依然没能找到答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家老宅。 傅正南和傅正清坐在书房里,各自紧握着手机,期盼着能有人打电话报告清雨的行踪。 令他俩感到郁闷的是,手机的确响了几次,但没有一个电话跟清雨有关。 傅正清的耐心已被耗尽,他猛地站起身来,在屋里不停地踱步,仿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将烦躁的情绪赶走。 “正南,直到现在还没有清雨的消息,太奇怪了吧!”傅正清的声音里染着不满的愠怒。 这件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以他俩和玉海的人脉,再加上派出去搜查的一大帮人,怎么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莫非清雨藏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傅正南同样感到困惑不已,在信息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想要找出一个人比以前容易了很多,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任何结果,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如此看来,他只能在段家人身上下功夫了,既然他们知道清雨的下落,就得利用各种手段逼迫段家人说出清雨的藏身地点。 想到这里,傅正南英挺的眉宇邪肆的上扬,漆黑的眼眸中有一丝决绝的意味。 “正清哥,我看得从段家下手了,咱们……”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清雨曾在段家人身上安装过监听器,就算段家人再谨慎,也不可能在自家人面前闭口不提清雨的事情。 只要他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一定可以找到有关清雨的线索。 意识到这点,傅正南马上打开书房里的电脑,快速安装好监听软件,将用户名和密码输入进去,随后点开了录音回放键。 傅正南戴上耳机,按下录音的播放键之后,耳机中传来呲啦呲啦的声音,根本听不出什么实质内容。 他关闭录音,打开实时监听功能,软件立即蹦出一个提示,显示各个监听器均已失效,无法继续工作。 傅正南郁闷地把耳机摘下来,神色很是严肃,一双浓眉紧拧,看起来比刚才心情更差。 “听到什么了?”傅正清好奇地问道。 傅正南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什么都没有,监听器失效了,录音文件也听不清楚。” 闻言,傅正清气得骂了句脏话,顿了几秒,安慰他说:“找技术人员试试吧,或许能还原出一些内容。” “嗯。”傅正南轻声应道,随后打了个电话,吩咐赵树尽快找个顶尖的技术人员。 须臾,技术人员来到傅家老宅,掏出一堆专业设备,开始尝试复原软件里的录音。 傅正南兄弟二人焦急地坐在书房里,等待技术人员的反馈。 大半天时间过去,技术人员忙出了一头汗,终于在软件里的最近一条录音中有了新发现。 “傅总,请您过来听一下。”技术人员恭恭敬敬地把耳机递给傅正南。 这条录音并不是从头到尾都很清楚,但是能听见录音里提到“美国”两个字,还可以隐隐约约听出来两人的谈话内容和清雨有关。 莫非他们把清雨送到了美国? 为了确保自己的猜测更有谱儿,傅正南连忙将耳机递给傅正清,让他仔细地听一遍。 傅正清与他的看法一致,听完录音后立马开口说:“我怀疑清雨在美国。” “咱俩想的一样。”傅正南笃定地说道,沉思了几秒,一字一句地说,“接下来,我们得把搜索范围放在美国。正清哥,麻烦叫你的人在美国展开调查,咱俩可以兵分两路,这样能增加成功的概率。” 傅正清点了点头,应道:“好,我马上安排。” 翌日。 一大早,傅正南径直走到傅正北的办公室里,将手中的几份文件放在他的桌上。 傅正北仔细看了一眼,抬起头诧异地问道:“哥,这些文件不是正等你签字么?你为什么要拿给我啊?” 傅正南解开西装上的纽扣,在傅正北的对面坐下,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得去趟美国,离开的这段时间,想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傅正南轻冽一声,说话不是很高声,却霸气外露,“正北,我相信你的能力。” 听到这话,傅正北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守好咱家的产业。” 微顿,傅正北微微向前探身,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是去美国找嫂子么?” 傅正南苦涩地笑了笑,悠叹一声:“咱俩不愧是亲兄弟,越来越心有灵犀。清雨离开的时间不短了,我想亲自去美国把她带回来。” 傅正北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两个人聊了聊公司的业务,确认一切妥当后,傅正南坐上傅家的专车,直接前往机场。 须臾,傅正南坐在候机大厅里,望着窗外起落的飞机,眉宇沉沉的敛了起来,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美国纽约。 自从上次梦见傅正南之后,段强雨每天晚上都会做梦,而且所有的梦境都和傅正南有关。 近来,与之前甜蜜的梦境不同,她时常会梦见两人遇险或者分离时的场景。 这天夜里,出现在她梦境中的傅正南笑意盈盈地接过茶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热茶喝了下去。 下一秒,只见他双眼一闭,猛地瘫倒在地上,任她如何推他都没有半天反应。 “正南!”“老公!”……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起来,然而,傅正南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俨然已经失去所有的意识。 紧接着,房门开启,一大堆人冲了进来,将傅正南抬上救护车。 等她再次看到男人的时候,他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脸色惨白得极其骇人。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浑身颤抖得厉害,胸廓剧烈起伏着,险些哭到背过气去。 这时,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嗓子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听到响动的江默川赶了过来,迅速将屋里的大灯打开,担心地问道:“清雨,你做噩梦了?” 她咽了咽口水,试图润润嗓子,不料,说话的声音仍然像打破的锣鼓般沙哑。 “梦见我被一只老虎追,吓得我够呛。” 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怔愣了几秒,不知自己为何会下意识地说谎,没能把梦的真实内容告诉对方。 江默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眼神中似有波涛隐匿着,但是却未表现出来。 “咱们住的地方可没有老虎!”江默川的眸光柔和得如同月光一样,浓眉深眸间全是温润的笑意,“梦都是反的,不用担心,你赶紧睡吧。” 她“嗯”了一声,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晚安。” 话音落下,不等江默川做出反应,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江默川紧抿嘴唇,深邃的眼窝看着她,神情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站起身来,把她屋里的灯关上,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尽管她努力将自己催眠,想要赶紧睡过去,可是,大脑却不听她的使唤,关于傅正南的回忆片段,不断地涌现出来。 甜蜜和痛苦的影像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最后,她索性放弃跟大脑较劲,试图将梦境的片段组合起来,没想到很多画面居然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让她感到梦境变得越来越真实。 等她重新睡了过去,有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梦中。 正在她琢磨对方是谁的时候,只见他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正南!”她瞪大双眼,惊讶得喊了一声。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温柔地问她:“老婆,喜欢我今天的装扮么?” 她忘了自己在梦中回答些什么,醒来时却感到内心泛起丝丝涟漪,心底那抹寂寞的感觉莫名被填满。 早饭时分。 江默川看见她的双眼中布满红血丝,眼睑下方一片青黛之色,不由得愈加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清雨,你这几天好像睡得太不好,有心事还是身体不舒服呢?”江默川紧盯着她的双眼,试图捕捉她的每个表情变化。 她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敷衍地说:“可能因为肚子太大,所以睡得不踏实吧。” 语毕,她看向面前的粥碗,低垂着眼睫毛,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虽然江默川没再继续问她,但是在吃饭的过程中,视线始终没从她的脸上移开,似乎要把她抽丝剥茧般。 江默川出门之后,她打开手机里的记事本,将她昨晚做的梦记录了下来。 虽然,段强雨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变了,但是她的本性没有变,对于探求事情的真相,依然保有极大的热情。 她不想过得浑浑噩噩,不想总是感到心里空落落的,更不想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 唯有查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才能找到脑中记忆混乱的原因。 她翻看着近日梦境的内容纪要,越发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在梦里,自己和傅正南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他根本不是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存在。偶尔闪过江默川的脸,他也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并不像父母说的那样,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过去的记忆迫使她不得不去做一些事。 她开始在手机里翻找傅正南的电话号码,在微信的通讯录里寻找他的名字……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无论用任何方式搜寻,都找不到他俩之间的联系。 若是梦见一次傅正南,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天天梦见他,绝对不是巧合。 如此看来,傅正南与她之间的关系可谓极其重要,甚至有可能超越江默川的地位。 即使梦中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清,也无法阻挡那些记忆不断涌现。 她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唯有选择暂时不完全相信任何人,靠自己查出真相。 当天夜里,她再次被怪梦惊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她自知很难入睡,无奈地坐了起来,找了一件保暖外套披在身上,穿着平底鞋走出了卧室。 在纽约的农场,每逢明朗的夜晚,就可以欣赏到天然夜幕下的繁星。色彩斑斓的星星组成彩虹的形状,照亮了迷人的夜空,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这是她在国内时很难见到的景象,忍不住一边散步一边仰头凝视星空。 “好美啊。”女人由衷赞叹了一句。 就在这时,她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石块,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孩子!”身体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她疼得大声喊了一句。 很快,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女人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停滞了。 段强雨的喊声引来众人的注意,屋里各个房间里的大灯瞬间点亮,江默川连外套都顾不上穿,第一个跑了出来,紧随其后的则是段家的一家三口。 江默川循声找到了疼得脸色惨白的女人,飞身扑到她的身边,焦急地问道:“清雨,你怎么样?” 女人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似乎想借此缓解腹部的疼痛,她拼尽全力才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医院。” 这时,段强快步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连声发问:“姐,你摔哪儿了?怎么样?我该做点儿什么?” “段强,我去开车,你在这里陪着清雨!”江默川急得陡然拔高了音量,几乎是在嘶吼。 说完这话,江默川片刻不敢耽误,急忙回房取了车钥匙,迅速把车开了过来。 好在徐友琴比较有经验,她攥着女儿的手,一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清雨,不要怕!尽量放松点儿,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三个男人齐心合力把她抬上车,江默川立马发动汽车引擎,随后猛踩油门,车子在夜色中疾驰,飞快地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之后,众人冲进急诊室里,只听段强大喊一声:“医生!医生在哪里?”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疾步走向他们,她看见面色苍白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对眼前的情况即刻了然,连忙推过来一张医用病房,正色道:“快把她扶到上面。” 此刻,段强雨的小脸血色褪尽,下嘴唇被咬出一道崭新的齿痕,身上穿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疼……”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双手紧攥着身上的衣服,因为过度用力而导致指节泛白。 见到此景,医生赶紧把她推进急诊室里面的单间,随后将房门关上,迅速为她做起检查。 段家人和江默川站在外面,听见屋里不时传出她的叫声,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疼得死去活来,她担心叫声过大影响医生的判断,尽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无奈疼痛感越来越难以承受,她只好通过叫喊的方式缓解身上的疼痛。 须臾,医生将房门打开,招呼家属进去商量手术事宜。 “孕妇腹中的胎儿已经足月,现在这种情况下可以顺产”医生似乎怕他们听不明白,故意放慢了语速,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在美国更鼓励孕妇顺产,这样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好处。” 话音刚落,段强雨的哀嚎声响起,震斥着众人的耳膜。 在场的几个人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担心的表情。 医生早就对此习以为常,转过头颇有耐心地对她说:“你再坚持一下,孩子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她很想回应一句独自疼得厉害,但实在力不从心,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看见女儿痛苦的样子,徐友琴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她拽着丈夫的胳膊说:“咱们让清雨剖腹产吧,这样手术时间也不长。要是顺产的话,她会疼很久!” 段天华对生孩子的事了解有限,可是他也知道顺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可能两个小时就把孩子生下来,也有可能会等上一整天。 他不忍心让女儿受那个罪,既然妻子建议女儿剖腹产,他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那就剖吧!”段天华蹙着眉头应道。 江默川听说剖腹产能够减轻痛苦,立马开口说:“我先去办手续,让大夫尽快安排手术!” 就在这时,段强雨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能剖!” 闻言,徐友琴连忙俯下身,苦口婆心地劝她:“清雨,妈是过来人,你听我的,剖腹产的痛苦最小,你要顺产的话,指不定会生多长时间,那样太受罪了。” 徐友琴非常心疼女儿,她很清楚顺产的压力有多大,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后悔都来不及。相比之下,剖腹产的风险要小得多,痛苦的时间也会少一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最佳选择。 然而,段强雨坚决不同意这个提议,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艰难地说道:“我要顺产!” 这几个字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似乎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量。 江默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微微侧过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江默川,拼尽全力说了一个字:“顺。” 说罢,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五官因为疼痛而有些错位。 江默川的心突然像针扎似的疼了一下,他既想让清雨尽快结束痛苦,又想遵从她的心愿。为此他感到纠结不已,仿佛面对的是人生中最难的选择题。 思来想去,江默川决定瞒着段家人让清雨顺产,以免她留下终身遗憾。 江默川转了转眼珠,对段天华说:“叔叔,咱们别再讨论啦,清雨的手术不能再拖,先让医生把她送进产房,等我办好手续后直接剖腹产。” 段天华痛快地应道:“好,麻烦你了。” 出于对江默川的信任,段家人直接把她送到产房门口,没有注意到他悄悄签下了顺产的手术同意书。 美国医生听不懂中文,压根儿不清楚他们刚才聊了什么,手术的选择以纸面文件为准,所以立即按照顺产的准备把她扶上了手术台。 此刻,段强雨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知道身边的医生一直在鼓励自己。 她的头发被汗珠浸湿,粘在头上很不舒服,医生贴心地为她擦了擦汗,温柔地说:“段小姐,再加把劲,你一定可以的!” 生孩子的经历毕竟是第一次,除了无与伦比的疼痛之外,感受到的还有恐惧。 不过,心中的恐惧很快被为人之母的勇气所取代! 一想到自己会把一个小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她就感觉受的这些罪都是值得的。 在医生的鼓励下,她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集中全身的力量,尽快把孩子生出来。 五个小时后,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她终于顺产出一个儿子。 然而,就在她生出孩子的瞬间,脑海中神奇地涌进很多回忆的画面。 第一个画面中,出现的主角是她和傅正南。 她的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身穿礼服的傅正南则坐在轮椅上,朝她招了招手。 当她走近的时候,男人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劲腿上,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与她深情地拥吻起来。 下一个画面的场景,是在傅家老宅的书房里。 她手拿一只素描笔,用心在纸上描绘着男人英俊的面容,完成画作之后,她偷偷地把画放在书架上,扭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接下来,画面又转到傅家老宅的卧室里,她把傅正南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温柔地和他说着情话。 更神奇的是,脑海里居然闪现出两人在段家大宅时的情景,她似乎经历了某件痛苦的事情,难过得哭到满脸泪痕。傅正南把她轻柔地抱进怀里,一直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在傅正南并未出现的画面里,她前往看守所探望父亲,询问那些坏事是否与他有关,他一味地推卸责任,她只感到异常的难过和失望。 倍感意外的是,脑海中竟然出现她给正南按摩和针灸的画面。 男人躺在一间灯光昏暗的卧室里,始终紧闭着双眼,似乎失去了意识。她用湿毛巾细心地为他擦拭身体,用银针在他身上扎针,脸上的表情极其专注。 她下意识地喊着“正南”的名字,更多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几乎每个画面都有男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片段令她感到颇为揪心,她平静地躺在手术台上,醒来后眼睛上蒙着纱布,病床旁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捐献眼角膜后的注意事项。 片刻之后,她强忍着泪水抵达机场,却被告知无法登机,只好在酒店住了下来。 不料,她还没有把回忆补齐,画面切换到美国的一处别墅里,她亲手把纱布撕开,发现面前的男人既不瘸也不瞎。 她惊讶得不知作何反应,飞快地冲出了别墅。几个小时之后,她激动地扑进男人的怀里,与他紧紧相拥在一起。 无数回忆的画面,全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有欢乐亦有痛苦。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直到医生把孩子抱到她的面前,轻声说:“恭喜你,是个男孩。” 看着面前小脸皱成一团的新生儿,她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木然地问了一句:“这是我的孩子?” 医生哈哈大笑起来,笃定地说:“他是你的孩子。段小姐,你很棒!” 闻言,她再次将视线转移到孩子的脸上,发现他的眉眼间尽是傅正南的影子。 联想到那些记忆的画面,女人瞬间潸然泪下,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 医生以为她是因为生产成功喜极而泣,只是跟她说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把孩子抱了出去。 手术完全结束后,医生将她推出了产房,径直前往早已预订好的VIP病房。 整个过程中,她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没有将自己想起的那些事告诉任何人。 就在段强雨生产的同一时刻,傅正南正在前往美国纽约的飞机上。 他侧首望向机窗外,夜空犹如藏青色的帷幕,在视线里变得模糊一片。 看到透明窗户上映出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他的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笑。 突然,飞机发生剧烈的颠簸,机舱里传来空姐的提示广播,告知乘客飞机遭遇不稳定气流,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坐在位子上不要随便走动。 起初,乘客并没把气流当回事儿,不料,飞机颠簸的幅度越来越大,部分乘客开始尖叫起来,恐惧逐渐在机舱里蔓延开来,其他乘客也跟着大叫起来,用各国语言演绎的脏话不绝于耳。 坐在傅正南旁边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性,她一直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进行祷告。坐在他前面的则是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哭得可谓声嘶力竭。 一时间,儿童的哭闹声、女人的高频尖叫声、男人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机舱里乱得不成样子。 须臾,激烈的颠簸终于结束,周围渐渐地安静下来。 整个过程中,傅正南丝毫没为自己担心,只觉得有些心慌,好像清雨出什么事了一样。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过了没多久,飞机再次与气流相遇,颠簸的幅度远超第一次,机舱内再次陷入混乱的状态。 傅正南微眯着双眼目视前方,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清冷。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妻子眉头紧蹙的表情,让他的一颗心像是被悬挂在云端之上,既不落下,也不上升。 内心被不安感完全占据,却没有半点儿恐惧的感觉,似乎身在飞机中的并不是他本人。 不得不承认,如果这次真的出了意外,他的确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还没有找回身在异国的妻子,更没见到未出世的孩子,这么多的心愿没能达成,他如何甘心离开这个世界? 傅正南环视了一圈,发现身边有很多夫妻、情侣双手相握,亦或是依偎在一起,给予对方温暖和力量。 他多么希望此刻也能像他们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心爱的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傅正南黯然地凄叹一声,刚毅的面庞上笼罩起一抹忧郁。 途中经历数次颠簸之后,飞机总算平安地抵达纽约机场。 飞机落地的一瞬间,傅正南的心里一阵悸动,仿佛冥冥之中有人把他指引到这里似的,竟然莫名地产生一点愉悦的感觉。 自从清雨离开之后,他的心湖宛若一潭死水,这一刻却泛起丝丝涟漪,心里有暖融融的感觉,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难道清雨在纽约?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呢? 据说,两个人的关系越是亲密,越能在发生一些特殊事情的时候,在潜意识里保持同步。 在科学层面似乎找不到十分准确的解释,但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的确存在。 说不定,清雨已经感受到他对她的强烈思念,正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指引自己前去找她。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时间越久,他的这种感觉愈加强烈,同时更加确定清雨就在这座城市里。 此时,她肯定在纽约的某个地方,内心深处焦急地等待他的出现,等待与他团聚的日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0章 盛宠蜜爱150 意识到这点,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狠厉的眸子轻漾出柔和之意。 过了一会儿,飞机舱门徐徐开启,傅正南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出去。 他还没走出机场,傅正清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他轻轻滑开手机的接听键,从听筒那头传来对方略显沙哑的声音。 “正南,你到纽约了?”傅正清松了松领带,一字一句地问道。 “嗯,飞机刚落地。”傅正南边说边往外走去,紧接着问傅正清,“你在洛杉矶安顿好了么?” 傅正清轻笑一声,答道:“我对洛杉矶很熟悉,不用担心。” 顿了几秒,傅正清严肃地问道:“正南,你为什么要选纽约?” 他俩决定前往美国的时候,最后商定兵分两路,在美国的东部和西部各选一个城市,这样能够有效扩大搜索面积,尽快寻找到清雨的下落。 当时,傅正清毅然决然地选了洛杉矶,同时把部分人手部署到美国西部。 傅正南没有立即表态,直到登机之前才给傅正清打了个电话,告知他自己会去哪个城市。 傅正清对他的决定感到无比好奇,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奇招,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地问他。 出乎傅正清的意料,傅正南的选择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几乎毫不迟疑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就算是直觉吧。” 这句话令傅正清顿觉无言以对,那个曾经运筹帷幄的男人去哪儿了?怎么一下变成靠第六感办事的人了? 傅正清转念一想,倒也能够理解,清雨对于正南来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两人之间的连接靠的是坚不可摧的感情,而不是基于利益和理智的牵绊。 “希望你俩之间的心电感应,能把你带到清雨身边。”傅正清这话说得异常认真,全无半点儿调侃的意味。 傅正南听出他话里的期待,笑着应道:“借你吉言。” 说罢,两个人简单聊了聊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确认完毕后便掐断了电话。 傅正南走到机场外面,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目光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过去的美好回忆之中。 段强雨回到病房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段家人和江默川轮流守在她的身边,空闲时去婴儿室看望她的儿子。 段天华和徐友琴站在玻璃窗外面,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子。 徐友琴指着躺在小床上的婴儿,压低了声音,生怕把他吵醒了似的,激动地说:“老段,你快看,他长得像不像清雨?” 段天华趴在窗户上,双眼张大到了极致,仔细观察着那团小东西。 微顿,段天华连连点头,笑着说:“像,他的鼻子和嘴特别像清雨,其他地方倒是挺像我的。” 徐友琴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没听说过孩子一生下来就长得像外公的。” 听到这话,段天华不太乐意,撇了撇嘴,正色道:“他的身上流着段家人的血,为什么不能长得像我?” 此时,徐友琴沉浸在女儿顺利生产的喜悦当中,懒得跟丈夫较劲,索性随他去了,只要他高兴就好。 他俩在外面站了很久,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额头和嘴角两旁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段天华夫妇回到病房的时候,段强雨已经醒过来,白皙的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不过,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决然的意味。 江默川在当地找来最好的月嫂,特意把她安排到适合产妇居住的VIP病房。 看见她睁开双眼,江默川开心地说:“清雨,你能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真是太好了!” 她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说道:“谢谢你。” 江默川立即会意,知道她感谢自己安排了顺产手术,又怕站在旁边的段家人生疑,急忙回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 “自家人”三个字,让她觉得甚为嘲讽,不过她却没有把真实情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便没再说什么。 “这是我给你请的月嫂。”江默川指了指身边的中年女人,颇为得意地说,“从今天开始,她会照顾你和孩子。” 话音落下,她拧眉摇摇头,坚定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自己带孩子,麻烦你把月嫂请回去吧!” 闻言,段家人和江默川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清雨,你刚生完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体,坐月子是件大事,千万别掉以轻心,否则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徐友琴苦口婆心地劝道,“在照顾孩子方面,月嫂比你有经验,交给她大可以放心。” “是啊,姐,生孩子就够辛苦的了,带孩子岂不是更累?”段强着实心疼自己的姐姐,不想让她多受一点儿苦。 段天华顺势搭腔,正色道:“清雨,这事儿要听过我们的,你可不能任性啊!” 就在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她,笑着说:“你的宝宝长得真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目光温柔得如同月光一般,似乎身边的人瞬间消失了,世上只剩下她和孩子两个人。 月嫂尴尬看了江默川一眼,只间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抱抱孩子。 然而,月嫂刚往前伸了下胳膊,段强雨当即厉吼一声:“走开!不许任何人碰我的孩子。” 见到此景,众人皆是一惊,不敢强迫她接受月嫂的帮助。 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她始终不让别人接近孩子,弄得段家人和江默川都很苦恼。 大家在心疼她的同时,不理解她为何会如此抗拒他人,似乎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生怕他们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傅正南到达纽约之后,开始暗中寻找妻子的下落。 为了防止段家人察觉到他在美国,傅正南找了一处朋友的房子落脚,每次出门前都会特意乔装打扮,尽量不留下自己的真实信息。 他委托纽约的侦探在各大酒店查找清雨是否留宿过,可是得到的反馈却不尽如人意,几乎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如果清雨从来没在酒店里住过的话,那么至少证明纽约不是中转站,她极有可能还在这个城市里。 倘若她住在某处私宅或者别墅里,搜索的难度便会加大,因为段家一心想把她藏起来,房产证上肯定不会写上与她相关的名字,这样一来无法判断她到底躲在何处。 如今,她挺着大肚子,也不可能总在外面溜达,那么,在主流商业街区和饭馆之类的地方,恐怕很难找到她的踪迹。 一周过去,傅正南依然没有得到妻子的任何消息。 这天,几名侦探给他打来电话,纷纷表示他们已经尽力,可段强雨仍然下落不明。 听到这话,男人的一双浓眉紧拧,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试图借此赶走心中的烦闷。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他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突然想起清雨快要临盆,不知在医院里备案了没有。 要是在国内生孩子的话,医院里会有建档的环节,无法确定她在美国是去公立医院还是找的私人医生。 不过,这是迄今为止最靠谱的办法,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傅正南立即安排人手,让他们前往纽约所有的医院进行调查,就连私人诊所或者外聘医生那里也要问个清楚。 另一边。 等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段强雨立即要求返回农场,不想继续在医院里待着。 这段时间,她总是独自带孩子,不愿意把儿子假手于人,让家人感到非常纳闷。 更令段家担心的是,她经常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几乎只有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看见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徐友琴心疼不已。 吃过早饭后,徐友琴端着一碗亲手做的冬瓜排骨汤,轻手轻脚地走到女儿的房间里。 此时,段强雨正把孩子抱在怀里,颇有兴致地逗他。 徐友琴黯然地叹息一声,移步到女儿面前,温柔地说:“清雨,把这碗汤喝了吧,要是不愿意吃里面的东西,光喝汤也行。” 语毕,徐友琴把碗递到她的面前,腾出另一只手想要摸摸孩子。 谁知道,段强雨猛地站起身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眉头拧成了疙瘩,似乎很不愿意让她靠近。 徐友琴见状,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盐水里,不知不觉咬紧了下嘴唇。 为什么女儿生完孩子之后连亲妈都要防范呢? 徐友琴将手抽了回来,把碗轻轻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轻声说:“记得趁热吃。” 说完这话,她无奈地摇摇头,径直往客厅里走去。 段天华和段强正坐在客厅里聊天,见她面带愁容地走下楼,段天华担心地问道:“清雨还是不肯说话?” 徐友琴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不仅如此,她还不让我碰孩子,防我跟防贼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徐友琴的心像坠满铅块似的直沉下去,仿佛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憋闷得厉害。 “奇怪,姐生孩子之前不是这样的啊!”段强蹙着眉头感叹道,“至少她不会这么防着咱们。” 闻言,徐友琴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清雨是不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她的目光依次在丈夫和儿子的脸上掠过,认真地说:“我看过类似的新闻,说是生完孩子之后,女人体内的激素会发生变化,容易导致情绪不稳。记得当初我生下段强之后,有一段时间也不太开心,对什么都缺乏兴趣,遇事老向坏处想。” 提起这件事,段天华转了转眼珠,努力在脑海中搜寻那段记忆。过了一会儿,他想起妻子在生完孩子之后,情绪的确起伏不定,还经常跟自己吵架。 “我觉得极有可能!”段天华神色笃定地说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要不然清雨也不会连话都不说一句,而且不让任何人照顾她和孩子!这种表现本身就有问题。” 段强闻声,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姐这病可不能耽误,据说抑郁症发展到严重的地步,患者可能会自残,甚至自杀!” 话音落下,三个人顿觉心头一紧,段天华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沉声说道:“段强,赶紧去找个医生给清雨看看,要找纽约最好的!” “我知道!”段强毫不犹豫地回答,转身离开了客厅。 一般来说,美国的医生都需要预约才能就诊,段强费了半天劲,花重金聘请到当地的名医,当天下午就来给段强雨诊治。 医生简单问了下病人的情况,随后拿着包直接走到她的房间,准备先观察一下病情。 女人看见屋子里出现一个陌生人,表现得惊慌失措,连忙抱着孩子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对方。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吭声,双肩不停抖动着,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医生担心会真的吓到她,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柔声说:“别怕,我是来帮你的。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叫段强雨么?”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见到此景,医生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指着她怀里的孩子,轻声问道:“他是你的儿子么?他长得可真好看。” 闻言,她紧紧地抱住襁褓中的婴儿,立即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医生,似乎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孩子。 医生对此见怪不怪,仍然耐着性子跟她聊天。但是,她一直蜷缩在墙角,全程未有一点儿回应,始终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不想跟对方做任何交流。 良久,医生神色严肃地走下楼,刚刚回到家的江默川得知他来给清雨看病,连忙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道:“清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扯了扯嘴角,沉声说道:“经过诊断,段小姐的确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她现在情绪很消极,而且缺乏安全感,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认为身边的人都很危险。所以,她把其他人当成假想敌,不愿意跟别人过多接触。” 听到这话,江默川觉得心塞塞的,一股寒气直逼心脏,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虽然清雨在生孩子之前表现得闷闷不乐,但是不像现在这样疏远他们,而且一句话也不肯跟别人说,就像一下子把自己密封到一个真空层,而那里却容不下任何人。 清雨变成这个样子,早已与他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 江默川觉得心里痛得厉害,仿佛有一种带着痛意的酸,像硫酸一般腐蚀着他的心脏。 段家一家三口感到心疼不已,徐友琴的眉毛皱得很紧,双眸里满是细碎的哀愁。 顿了几秒,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问道:“医生,这种病该怎么治?” “像她这种情况,最需要家人的陪伴。”医生一字一句地说道,表情异常的严肃,“你们争取多带她去晒晒太阳,做一些简单的户外运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另外,要让她保证充足的睡眠,可以建议她陪着孩子睡觉,精神养好了有利于身体恢复。” 段家人不约而同地回答了句“OK”,医生又嘱咐了他们几句,便由段强送出了门。 徐友琴朝屋外望了一眼,发现外面阳光明媚,正是遛弯的好天气,于是拉着丈夫一起上楼,想要劝女儿出去走走。 然而,他们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她就像没听见似的,怀里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地靠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天华夫妇意识到劝不动她,再加上她仍然抗拒别人的接近,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 等到房门关闭,父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轻轻地把孩子放在床上,迅速从包里翻出一张在医院偷来的手机卡,动作利索地塞进手机里。 手机开启后,她连忙点开微信,添加了傅正南的微信号,焦急地等待他通过验证。 在等他回信的一分钟里,她竟然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最近家人和江默川把她看得太紧,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无人在场的机会,自己一定要和正南联系上。 此时,傅正南刚给傅正北发完微信,还没来得及退出操作界面,就看见有人申请加他好友。 他好奇地点开“新的朋友”,发现要加自己的人居然是清雨。 傅正南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在点击“接受”按键的时候,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接着,微信蹦出一个窗口,提示他俩已成为好友。 段强雨看到两人成功接头,第一时间把自己所在位置发给了他,但是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 傅正南收到她发送的位置之后,赶紧截图保存下来,生怕万一微信出现什么问题,找不到妻子的地址。 下一秒,他焦急地发微信询问她的情况。 “老婆,我就在纽约,马上带人接你。” “身体还好吗?”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 傅正南连发数条微信,但是对方却没有半点儿反应。 他对此感到诧异,既然清雨能和自己联系,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难道她在联系自己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他实在担心妻子的安全,再次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对话框里却显示微信没有发送出去,清雨显然是把他删了。 见到此景,傅正南的面色更加阴沉,寒气积聚的俊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清雨主动销毁证据,另一种可能是她在发微信的过程中被人当场抓住,从而失去继续联络他的机会。 傅正南当然希望是第一种可能性,这样的话,他能尽快找到思念的妻子,赶紧把她带回家。倘若是第二种可能,事情或许会变得更加棘手。 意识到这点,男人的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开来。 实际上,为了保险起见,段强雨给他发送过位置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把他的名字删除了,然后把手机卡冲进马桶里。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正南有联系,一旦被人发现蛛丝马迹,自己肯定会被再次转移。 那么,正南找到她的时间就会延长,无法预知下次是否能有联系他的机会。 这几天,她故意装出生人勿近的模样,就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 如果让家人和江默川以为她患上产后抑郁症,那么,她的种种不合常理行为便有了正当的解释,他们也不会怀疑自己有别的想法。 女人做完这一切,即刻走回到床边,深深地凝视着她和正南的孩子,嘴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她相信,正南一定回来,两人团聚的日子不远了。 另一边。 沉思片刻之后,傅正南很快明白过来,清雨是在向自己通风报信,办事干脆利索的作风,很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两个人共同经历那么多风雨,早已对彼此了解得极其彻底,只要看到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究竟想要什么。 清雨只把地址发来而没有多言,还及时把他的名字删了,显然她是在偷着做这件事。 处事如此谨慎小心,同时还充满智慧,说明他原来的妻子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清雨是如何找回记忆的,但是他确定发来微信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傅正南没有再犹豫,先给手下人发了一条微信,立即拿起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号码。 “我在微信上给你发了个地址,找两个离那里最近的人赶过去。”傅正南醇厚深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拍几张现场照片传给我。” “好。”对方应了一句,即刻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傅正南又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人手前往农场救人。 随后,他拨通警察局的电话,声称自己的妻子被人非法囚禁,恳请警方协助救出人质。 在电话里,警察要求他说出详细情况并拿出证据,因为绑架和囚禁之事非同小可,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认定报案内容不属实,警方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警力。 傅正南飞也似地赶到警察局,拿出自己的结婚证以及和妻子的微信聊天记录。 一位华裔警察看了看他提供的材料,认真地说:“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度,即使你俩有夫妻关系,你太太也选择独自来美国生活的权利!傅先生,请你证明非法囚禁之事确实存在。” 傅正南早就料到警察不会随便相信他的话,于是点开手下人传回来的照片,指着手机说:“这是在她被囚禁的屋子外面拍的,可以看到门窗关得很紧,对方应该是怕她逃出来。” 傅正南的这番话说得煞有介事,警察核实过相关资料之后,说要向上级汇报一下。 在警察讨论的时候,傅正南绞尽脑汁,把所有能够提供的证据统统提交上去,努力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恨不得把过往经历全讲一遍,让警察了解他俩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坚固,离开清雨之后的生活又是多么痛苦。 直至晚上十点,警方才做出最终的决定,派出几名便衣警察,和他一起赶往农场救人。 傅正南身穿黑色休闲服,很快便跟他召集来的大队人马集合,悄悄地前往清雨所住的房子。 想到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傅正南的五官紧绷起来,一双在夜晚更加深邃沉敛的眼,如同黑曜石闪着幽暗的光。 其实,在段强雨联系傅正南的时候,江默川早已看到了一切。 当时,段天华夫妇离开她的房间之后,他担心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会做出什么傻事,但又怕她发现自己的存在,于是,江默川悄无声息地走到楼上,把她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他屏住呼吸往屋里张望,发现清雨突然把孩子放下,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电话卡,迅速塞进手机里。 看到这一幕时,江默川怔愣了几秒,他明明早已把清雨手机里的卡取了出来,以避免她和外界联系。那么,这张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没来得及继续分析,就看见她打开了手机,点击了一个图标。 随后,熟悉的微信开机画面蹦了出来,他能够看到清雨在微信的操作界面上打字,虽然看不清楚她究竟写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她企图和某人联系。 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点开对话窗口,貌似发了地址一类的东西,随即关闭了对话窗口。 看到这里,江默川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地抽跳了几下,清冽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方才,清雨确实是在给别人通风报信。 此刻,他的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1章 盛宠蜜爱151 “阻止她!江默川,阻止她!否则你所做的一切将前功尽弃!” 下一秒,反对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 “江默川,你不是早就后悔了么?不要再错下去了!” 江默川无助地捂住耳朵,感觉脑子都快炸了,很想把烦心的声音赶出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屋里的女人,发现她又在手机上鼓弄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卡取了出来,径直往洗手间里走去。 随后,他听见抽水马桶产生的水流声,等她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手中空无一物。 毫无疑问,清雨销毁了电话卡,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看样子,她是不想留在这里,期待着别人来救她吧。 联想到这点,江默川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在心里微微地叹息一声。最终选择什么都不做,静悄悄地离开了。 江默川回到屋里,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在大脑中过了一遍。 其实,他早已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由于一时贪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剥夺了清雨的记忆,使她过得犹如行尸走肉般。 来到美国之后,即使每天过得安逸平静,可是她从未真正的开心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着实令他揪心! 原本以为,只要让她忘记过去,重新为她换上简单的记忆,她的世界就会变得单纯,如此一来,她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是,每当看到清雨那种毫无温度的眼神时,他的心就会像撕开一道血口子的生疼。 尽管他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她也只是配合地笑几声,但是笑意却从未到达眼底。 正因如此,他的内心备受煎熬,潜意识里期待着能够尽快结束这种生活,所以他才没有阻止清雨和外界联系。 此刻,让江默川感到困惑的是,清雨的记忆早就换掉了,为什么还会不相信他们呢? 按理说,她的思想完全受他们控制,可以说是按照他们的剧本来生活。 但是,从清雨向外人通风报信的行为可以看出,恐怕她早就开始怀疑他们,说不定近期的所有表现都是假象,只不过是她放的烟雾弹罢了。 虽然没能看清她联系的人是谁,但是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傅正南。 那么,她是如何想起傅正南的? 江默川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清雨的做法必然会引来想要带走她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不会再犯下同一个错误。 夜幕降临,客厅里静谧一片,只有壁灯还在亮着。 江默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仅仅能看见的只剩他线条分明的脸,满是幽暗的光线与五官融合时投下的剪影。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等待清雨联系的人出现。 江默川在沙发上坐了一夜,觉得全身有些僵硬,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活动了一下脖子,随即仰头望向天空。 此时,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过了一会儿,天际泛起鱼肚白,金色的朝晖很快便染红了天空。 他慢慢地收回视线,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几个眼生的“游客”,还有几个打扮成背包客模样的人在房子周围溜达。 通常情况下,纽约郊区很少有游客驻足,更何况是在大清早上,不难猜出,这帮人很可能不是真正的游客。 这一刻,江默川意识到,他们住的房子已经被包围了。 对方十有八九是傅正南的人,或许还有乔装打扮的便衣警察。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再做任何反抗都是徒劳,不如接受命运的安排,让他们来结束自己荒唐的生活。 想到这里,江默川不禁苦涩一笑,装作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江默川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回忆起和清雨从相识到相知的过程。 两个人从网友变成现实中的朋友,只可惜,当他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却发觉为时已晚,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杯中的咖啡,突然觉得人生就像一杯没有加糖的咖啡,喝起来是苦涩的,回味起来却有久久不会退去的余香。 就在他暗自感叹的时候,段天华打着哈欠走到他面前,好奇地问道:“默川,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天刚亮没多久,还可以再去睡会儿。” 江默川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讳莫如深地说:“以后有的是休息的时间。” 闻言,段天华耸耸肩膀,径直往门口走去,准备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万万没想到,他刚打开房门,两名高大威猛的外国人出现在面前,迅速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完全钳制住了。 段天华先是一惊,随后大声喊道:“救命!” 听到喊声,有一名华裔警察走了过来,主动向段天华出示了警徽,正色道:“段天华,你涉嫌绑架和非法囚禁他人,现在要将你押送到警察局。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段天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使劲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警察的控制。 只可惜,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在两名警察的手里成功逃脱。 这时,华裔警察带着另外一名便衣警察走进客厅,用同样的话向江默川说了一遍,随即将手铐铐在他的手腕处。 江默川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全程表现得非常镇定,他目光幽幽地望着警察,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楼下的骚乱把徐友琴和段强吵醒了,两个人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只披了件外套就冲出房间。 看见两名外国男人紧紧抓着丈夫的胳膊,徐友琴吓得脸上变了颜色,茫然失措得如同木头一般,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到此景,段强还以为有人要绑架自己的父亲,正要冲上去跟他们拼命,只听江默川厉吼一声:“段强,他们是警察,千万别冲动!你要是袭击他们的话,美国警察会开枪的。” 段强看向江默川,视线下移时正好瞅见他手腕上的手铐,惊讶得如同头顶炸了个响雷。 “怎么回事?”段强木然地问了一句。 江默川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 接下来,又有两名警察冲进客厅,分别站在徐友琴和段强的旁边,避免他俩做出什么不当之举。 母子二人直愣愣地盯着段天华和江默川,露出怎么都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下一秒,令在场人震惊的一幕出现。 傅正南面色冰冷地踏入房间,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那模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让人胆战心惊。 看见傅正南的刹那,江默川的心情极其微妙,觉得有那么点儿微微的泛酸,想发怒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此时此刻,傅正南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而他和段家人均被警察捉住,不用问就知道这次很难脱身,尤其是自己和段天华,八成难逃法律的制裁。 但是,他能够坦然面对即将接受的惩罚,因为他确实做错了事,理应付出相应的代价。 想到这里,江默川低垂下眼睫毛,掩盖住眼底复杂的光芒。 与江默川的缄口不言全然相反,段天华一见到傅正南就开始破口大骂。 “傅正南,你这个王八蛋真是阴魂不散!”段天华邪肆地挑了挑眉,冷笑一声,“就算你找到我们又能怎样?别以为清雨还会认你!” 傅正南闻声,面色没有半分波动,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厉声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话音落下,傅正南的双腿交替迈开,准备上楼去找思念已久的妻子。 这时,段强雨抱着孩子出现在楼梯口,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望着众人。 傅正南看到她激动不已,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生怕她再次消失不见。 女人的嘴角勾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缓步向傅正南走来。 她的视线聚焦在他的身上,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人,其它都模糊成虚无的背景。 在场的人都没有吭声,很好奇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只见她走到男人的面前,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状。 “正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她说话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语毕,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笑着问他:“你看宝宝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傅正南用力点了点头,柔声说:“宝宝长得好看的地方更像你。” “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女人娇嗔地回应一句。 话音落下,傅正南再也控制不住满腔柔情,张开双臂把她和孩子同时抱在怀里,温柔地说:“老婆,谢谢你能记起我。” 她的眼眸中闪动起晶莹的泪花,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可是此刻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只说了四个字:“我很想你。”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之间说的情话传入大家的耳蜗。 然而,两人相认的这一幕却令段天华和江默川感到非常诧异。 之前明明把清雨的记忆体换掉了,可是她此时的表现明显又恢复了记忆,实在太不可思议。 当初,江默川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曾经向人家反复确认过,如果妥善保留她的记忆体,那么她就不会想起以前的事,以后的人生都会遵照他们的安排。 难道傅正南有本事找到她的记忆体?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存在! 他刚找到清雨,根本还没来得及给她做记忆复原。 那么,清雨到底是如何找回记忆的? 段天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望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面色阴沉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 从女儿目前的状态来看,她根本不像是得了产后抑郁症,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她所展现出来的反常举动,都是在演戏而已。 竟然再一次被清雨耍的团团转,段天华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堵得难受,难受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说到底,一切都是傅正南的错,要不是他蛊惑清雨,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是,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清雨为何会恢复记忆。 段天华蹙了蹙眉,忍不住问江默川:“她怎么会想起来呢?” 江默川拧眉摇摇头,回答说:“我也不清楚。” 听见两人的对话,段强雨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地直起身来,走到江默川的面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神色复杂。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女人清淡的嗓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 听到这话,江默川涩意地撩唇干笑了一声,面部肌肉随之变得僵化。 他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问道:“谢我什么?” “感谢你让我顺产!”段强雨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执着而坚定,“在生产的时候,因为剧烈的阵痛,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事,然后恢复了记忆。” 顿了几秒,她补充了一句,“你们以为能瞒我一辈子么?” 江默川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根本就是个错误,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心爱的女人,这种爱是畸形的,早该放弃才对。 “对不起!”江默川从唇齿间挤出这句听起来很清晰的话来,“清雨,这次我实在错的离谱,真的很抱歉!” 不知为何,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反而让她觉得有些讽刺。 她扯了扯嘴角,讪笑道:“道歉没用,一切交给法律吧。” 女人的话沉甸甸的,砸向江默川心间的时候,硬生生的刺疼着。 江默川觉得一颗心猛地撕裂,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颓然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女人,眼中仅存的一丝光亮如同被浇熄的火苗,只冒着微弱的郁色。 华裔警察走到段强雨的面前,向她确认是否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段天华和江默川带到美国。 她一五一十地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傅正南适时补充几句,解释妻子之所以失去记忆,是因为脑中的记忆体被换了。 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在场的警察先是一惊,随后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 警察斜睨了段天华一眼,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请跟我们回警局。” “请等等!”段强雨突然大喊一声,抱着孩子走到父亲的面前,扭头对警察说,“我有几句话想对父亲说,可以么?” 警察犹豫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沉声应道:“可以,给你五分钟时间。” “谢谢!”女人净美的脸庞上,染着浅浅的忧郁之色,目光却依然坚定如初。 她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段天华,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柔声说:“爸,说心里话,在和您相认之前,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亲生父母,现在很庆幸老天能将你们带到我身边。” 她说这话的时候,澄澈的眸子里,一片温情。 “后来,知道您为了报复傅家做出那么多残忍的事情,我的心里一直很矛盾、很痛苦。”回想起当时的纠结,她黯然地叹息一声,“但是,我始终期待您能醒悟过来,一个人不应该抱着仇恨生活一辈子。” 听到这话,段天华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嘴角耷拉下去,一声叹息卡在嗓子眼里。 若是仇恨那么容易放下,他怎么会一直走到这步? 更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报仇一旦开始,就不可能轻易停下来,否则之前付出的一切就会付诸东流。 她见父亲没有吭声,眉毛微微地拧了一下,认真地说:“爸,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已经无法改变。作为您的女儿,我希望您能改过自新,为了段家的后代积德。” 语毕,她将视线落在孩子身上,顿了几秒,抬起晶亮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等您的外孙子懂事了,我想这样告诉他,虽然外公曾经做过错事,但是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做出正确的人生选择。爸,您希望我对孩子这么说吗?” 话音落下,她没有催父亲回应自己,而是深深地凝视着他,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不料,段天华丝毫不为所动,心中感到特别不服气,讪笑道:“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不想让你被傅家人蛊惑。” 听到这话,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父亲的反应本在她的意料之中,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心中泛起丝丝的涩意,这酸涩的感觉,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此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改变父亲的想法,她只好选择闭口不言,以免造成更深的隔阂。 父女二人的对话陷入僵局,段天华连忙岔开话题,试探性地问道:“清雨,我能抱抱孩子么?” 自从孩子生下之后,她不让任何人靠近母子俩,因此,除了她本人之外,还没有其他人抱过孩子。 段天华自知这次被警察带走,基本没有脱罪的可能,至少会落个故意伤人的罪名,不知何时才能再抱一抱亲外孙。 看到父亲恳求的眼神,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把孩子递到他的怀里。 没想到,段天华的手刚碰到孩子,他就大声哭闹起来,哭声异常尖锐,震斥着众人的耳膜。 段天华见状,茫然不知所谓,可是又舍不得把手收回来。 他不明白,为何亲外孙会这么排斥自己,难道他看上去很凶吗? 这时,傅正南疾步走过来,皱着眉头说:“把孩子给我吧。” 段天华扯了扯嘴角,挑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把孩子交给对方。 下一秒,令段天华感到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孩子刚被傅正南抱过去,立即停止了哭泣,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傅正南心里的激动和紧张难以言喻,他紧盯着怀里的孩子,漆黑的眸子漾出一片柔和之意。 “我是爸爸。”傅正南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浓眉深眸间全是温暖的笑意。 孩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轻轻眨了几下眼睛,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傅正南怔愣了片刻,随后扭头看向妻子,开心地说:“老婆,你快看,他笑了!他冲我笑了!” 听到这话,她不禁失笑出声,眼睛眯成月牙状,笑着对他说:“这是宝宝给你的福利。” “希望这种福利越多越好。”傅正南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笑意浓重,黑眸灿烂如星辰一般。 看见外孙对待外公和亲爹的态度截然不同,段天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说外孙子也是段家的后代,大家都说隔辈人更亲近,可是他却表现得和自己有仇似的。 段天华心有不甘,郁闷地说道:“再让我试试。” 说罢,他向前伸出手臂,试图把孩子抱进怀里。 只可惜,这次尝试依然以失败告终,当他企图接近孩子的时候,被裹在襁褓中的小人便会撇嘴,然后马上哭起来,直到他退到一米之外,孩子才会停止哭泣。 此时此刻,段天华感到深深的凄凉之意正笼罩着自己,心中满溢着酸楚的滋味,像青柠檬一样,逼得他眼底泛酸,涩涩难忍。 “为什么会这样?”段天华幽幽地说了一句,声音中透着丝丝缕缕的沙哑,心中暗自思忖,人生在世数十载,极少陷入此种窘境。 他一直以强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外人对他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妻子和儿子一向敬重自己,家人相处得非常融洽。 万万没想到,他的亲外孙竟然如此嫌弃自己,强烈地抗拒自己的靠近,简直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 段天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粘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亲外孙到底哪里看他不顺眼呢? 女人察觉到父亲心里的纠结,随即敛起笑意,语重心长地说:“爸,别看孩子年纪小,但他的心灵最纯净,直觉也最准。孩子为什么不想亲近您,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听见妻子说的话,傅正南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感触地说:“小孩子分得清是非对错,被蒙蔽双眼的通常是大人。” 男人的声音醇厚深沉,话中若有所指,段天华怎么会听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他俩说的有些道理,孩子的眼中没有利弊,只有善恶,这种想法虽然单纯,却最有力量。 不知该用哪种科学理论来解释这种现象,但是无情的现实给了他一记重击。 亲外孙的疏离似乎验证了清雨的说法,心灵纯净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自然不能容忍做过坏事的人靠近自己。 如此看来,莫非他真的做错了?以至于连小孩子都会嫌弃自己! 可是,孩子不会说谎,他的反应才时最真实的。 段天华回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情,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 到底是怎样的执念,才会令自己抓着仇恨不放,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或者,出于某种贪心妄念,又或者,出于强烈的不甘心…… 无论是何初衷,很多人都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想到这里,段天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颤抖了起来,眼睛涨到快要爆开的地步,最后忍无可忍,悔恨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就算得到全天下又如何?”段天华哽咽地说道,他哀伤地看着女儿,沙哑着嗓音说,“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自己,才是世上最大的悲哀。” 听到这话,她的内心颇感欣慰,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父亲,柔声说:“爸,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 这时,段强神色复杂地走到父亲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爸,姐失忆的事,真的是您做的?” 段天华放开女儿的怀抱,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痛快地应道:“是。” 段强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发问:“教唆莫邵天杀人等坏事也跟您有关?” “是,都是我的错!”段天华说这话时,嘴里一阵发苦,羞愧地说,“我对不起你们。” 父亲的话,犹如平地一声响雷,让段强感到震惊不已,无尽的悲痛瞬间涌上心头,眼眶一点点的染上了红色,温热的雾气涌到眼前,转了几圈,又被硬生生的逼回去。 一直未吭声的徐友琴早已泪流满面,说道:“老段,既然知道错了,你就向警察全部坦白吧,争取宽大处理。我们会一直等着你!” “爸,过去的事无法挽回,错了就是错了。”段强长长地凄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可是,您还有选择承认错误的机会,就像妈说的那样,这次好好配合调查吧。” 段天华红着眼点了点头,目光依次在家人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在外孙的脸上,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须臾,段天华和江默川被警察带走,剩下的人站在门口,视线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两人被警察带走之后,段强和徐友琴收拾好行李,离开了江默川的房子,准备去酒店暂住一段时间,这样就可以在段天华被押送回国之前多陪陪他。 傅正南把徐友琴母子送到酒店之后,带着老婆和孩子前往他曾经在这里住过的地方。 车子稳稳地停靠在别墅前面,傅正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体贴地把女人扶下了车,又从她的怀里把孩子接了过来。 “你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女人柔软轻盈的声音在他耳边如泛起的涟漪般漾开。 听到这话,傅正南微微向前探身,偏过头把脸对着她的嘴唇,笑着说:“好老公求打赏。” 段强雨娇羞地一笑,在他的俊脸上落下一吻,淡笑道:“相公,您还满意么?” 他得意地一勾唇,逗弄她道:“娘子,等你的身体养好了,再来打赏点儿别的吧。” 男人的嗓音暧昧,话里若有所指,她故意装作没听出来,转身往屋里走去。 两个人把孩子哄睡之后,悄悄地离开卧室,走到旁边的起居室里。 傅正南径直坐进宽大的沙发里,随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还朝她抛了个媚眼。 见到此景,女人白皙的小脸染上一抹绯红,她很自然地坐在男人的劲腿上,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老婆,你被带到美国之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傅正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很明显,他想寻求女人的安慰,与她分开这么久,身心疲惫到了极点,此刻只想与她紧紧相拥,享受来之不易的温情时刻。 闻言,她摊开小手轻抚他的脸颊,又在男人的眼睑下方按摩了几下,心疼地说:“老公,你瘦了不少。” 下一秒,他把头埋在女人的颈窝处,轻轻地蹭了蹭,柔声说:“得知你记忆被换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每当想到你变成那个样子,我就恨不得马上长出一对翅膀,立即飞去找你。” “唉,在那段失去记忆的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我过得一直不开心。”女人蹙了蹙眉,叹息道,“总觉得身边缺少点儿什么,等我找回记忆之后才明白,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心里空落落的。” 话音落下,傅正南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深情地说:“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总算有个了结,以后没有人可以阻挠我们在一起。” “嗯,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地生活下去。”女人笃定地说道。 提起儿子,傅正南颇有感触,在她怀孕期间,本该像其他孕妇一样踏实地安胎,却被迫卷入两家的恩怨当中。 如今,能够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清雨实在太不容易。要有多么坚强,才能克服重重困难,守护住他们的孩子,别人根本无法完全感同身受。 或许,人生中总要留下几许喟叹,今后才能拥有“走到水尽处、坐看云起时”的从容。 傅正南敛起心内的悲怀,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老婆!谢谢你能平安生下孩子!” 听见他说得如此认真,女人勾了勾唇角,淡笑道:“正南,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紧接着问她,“谢我为孩子贡献的基因么?” 话音落下,她被男人的话逗笑了,顿了几秒,认真地说:“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前二十几年,我生活得并不好,可能是为了把所有的运气攒在一起,只为将来能够遇到你。” 如此直白的情话,令傅正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湛黑的双眸中,有种浓烈的温柔。 “遇到你之后,一切都变好了。”她的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陷入到对美好往事的回忆当中,“正南,谢谢你娶了我。” 傅正南深深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一个深情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十分轻柔地用舌尖勾勒她的唇形,然后,撬开她的齿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2章 盛宠蜜爱(大结局) 翌日。 段强雨左思右想,决定去警察局里探望江默川。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从前,但是两个人毕竟朋友一场,理应再去跟他见一面。 得知妻子要去探望江默川,傅正南既感到欣慰又觉得有些无奈。 清雨还是像原来一样善良心软,即使别人伤害过自己,也能大方地选择原谅。当然,这也正是她如此吸引自己的原因之一。 傅正南没有表示反对,亲自开车把她送到警局门口,然后留在停车场里,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等她出来。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探视室,江默川听见脚步声连忙抬起头,涩意地撩唇干笑了一声,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听说,你和我爸会被押回国受审。”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泛起丝丝涩意,停顿了几秒钟,柔声说道,“在纽约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她的表情真诚,言辞恳切,江默川能够察觉到她的确真心想要帮自己。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愈加觉得羞愧难当。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江默川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清雨,我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是个好女人,我一直非常喜欢你,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你。” 时至今日,未能与她在一起,仍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所以,我一时起了贪念,想要通过特殊的手段得到你。”江默川说的每个字,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似的,带着难以掩饰的悔意。 闻声,她长长地凄叹一声,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应。 她猛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段话:贪心是魔鬼,它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人们善良的心灵,等人们醒悟时,为时已晚;贪心是痛苦,在深夜,人们的良心从未停止过对他们的谴责,他们每日诚惶诚恐,度日如年,忍受着常人一百倍的痛苦……!%^* 正是求而不得的贪念,令江默川闯下大祸,将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本来是个前途光明的年轻才俊,却因为这件事失去自由,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江默川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叹息道:“清雨,得到你之后,我才发现你并不快乐。即使把你的记忆换了,但是你的本性没有变。” 这几天,她的脑海中偶尔也会蹦出失忆时的画面,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总是愁眉苦脸,失神地望着远处的牛羊,眼神中却是一片落寞。 江默川尝试各种方法哄她开心,可是她的内心从未真正快乐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感觉,那颗空落落的心仿佛永远也填不满似的。(!&^ 直到她恢复记忆,才发觉缺失的那部分,是正南的陪伴和关怀,这些都是江默川无法办到的。 江默川有些纠结地蹙了蹙眉,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把那句最艰难的话说出来。 段强雨看出他有难言之隐,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你原来不喜欢我,失去记忆之后,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你的心意。”江默川将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了很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无奈地悠叹一声,蹙着眉毛摇了摇头。 其实,她说这话倒没有责怪江默川的意思,只是忍不住感慨一下,若是江默川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说不定他现在会过得很幸福。 “是啊。”江默川黯然地叹息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她倾诉,“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只可惜,在我还没完全下定决心的时候,你的家人就来到了纽约。是他们给了我新的希望,让我觉得还可以放手搏一搏。” 虽然并不认同江默川的做法,但是她能理解家人的到来所产生的影响。 父母期望她接受江默川,全力支持他来亲近自己,难免会让他觉得事情又有了转机。 这种思维模式和赌徒差不多,以为最后赌一把就能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结果却发现输得更加彻底,甚至把自己逼上绝路。 微顿,江默川无奈地苦笑道:“没想到,孩子的出生让你恢复了记忆。” 他不知不觉垂下眼睑,双眼盯着木桌子上的花纹,叹息道:“一切都是命!我认命,也认罪。” 在瞒着段家人让她顺产的时候,江默川无法预料到,此举会为后来的失败埋下祸根。 若说没有半点儿不甘心是骗人的,可是他已经学会接受残酷的现实,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世间之事自有因果,凡事强求不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听到江默川的心里话,她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原本可以和江默川做一辈子的朋友,如今却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聊天,世事真是难以预料。 “默川,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关心。”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他,“我能做的,只是希望你出狱后有个好的未来。” 江默川颓然地点点头,眉宇间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由于段天华和江默川的认罪态度良好,美国警方顺利地为二人办完相关手续,派人将他们押送回国。因此,段家人和傅正南夫妇没有留在纽约的必要,搭乘最近一趟航班返回国内。 傅正南带着妻子回到傅家老宅,家人早已得到消息,聚集在客厅里迎接他们。 两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傅老爷子连忙走了过去,将他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高兴地说:“你们终于回来了,大家一直惦记着你们呢。” 傅正南笑着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你俩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周秋月脸上笑意盈盈,缓步走到儿子面前,感叹道,“这段日子,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微顿,周秋月看向站在旁边的儿媳妇,心疼地说:“清雨,你还没出月子吧?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过去坐会儿。” “谢谢妈。”她乖巧地喊了一声,跟随众人走到沙发旁,缓缓地坐了下来。 傅家人将他俩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起他们的情况。 夫妻二人颇有耐心地一一解答,在听他俩描述的过程中,众人的表情可谓千变万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默感叹。 虽然他俩经历不少磨难,但是两人一起努力扛了过去,想必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就在众人询问女人身体状况的时候,她怀里的孩子睁开了眼睛,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孩子吸引住了,纷纷凑上前去逗弄他。 宝宝很给面子,不仅不哭不闹,还会冲着大家笑,逗得众人非常开心。 傅正芳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柔声问道:“清雨,生完孩子之后恢复得怎么样了?坐月子可是件大事,要是养不好的话,身体容易落下病根。” “挺好的,您放心吧。”她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得意地说,“正南给我请了三个月嫂,变着花样地给我做月子餐。” 微顿,她捏了捏自己的圆脸,笑着说:“您看,我快比生孩子之前还要胖了,这肚子就像个球一样。” 话音落下,众人齐声大笑起来,看到她的身体并无大碍,精神也恢复得很好,真心替她感到高兴。 须臾,傅正南和段强雨回到卧室,望着熟悉的房间,女人心中感慨万千。 刚嫁进来的时候,她以为这辈子会生活得很平淡,一心只想履行妻子的义务,好好照顾正南。 没想到,自己会经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傅正南看见她站在原地发呆,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她,柔声问道:“老婆,想什么呢?” “我一直在想,这一年发生很多事,就像是在做梦似的。”她抬起双手,覆在男人的大掌上,幽叹一声,“和我嫁给你之前设想的完全不同!” 闻言,傅正南轻笑一声,说道:“你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照顾好我这个残废,谁知道会最终爱上我,还和我生了一个孩子。是这样吗?” “是啊,谁让我太单纯,竟然被你骗了那么久。”她娇嗔地说道。 “对对对,我一直是个奸诈的男人。”傅正南的大掌开始不安分地上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意味深长地说,“主要因为老婆大人太有魅力,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她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以后儿子要像你这样油嘴滑舌的,每天都得有小姑娘找上门来投诉!” “我看不会,儿子肯定像我一样专情!”傅正南大言不惭地说道,顿了几秒,他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老婆,咱俩连孩子都生了,可是婚礼还没办呢。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闻言,她的心底一软,缓缓地转过身来,深情地凝视着他,柔声说:“等我爸的案子宣/判之后再办吧。” 傅正南非常理解她的想法,略略颌首,正色道:“都听你的。” 两个人将婚礼日期定在一个月之后,届时段天华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他俩的孩子也过了满月,到时候举办婚礼会更加合适。 段天华被押解回国之后,主动向警方坦白了一切罪行,并表示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之前,在审理莫邵天案件的时候,大部分资料已经整理好,所以,案件审理的过程也比预想的快一些。 案件正式宣/判的日子到来,段家人紧张地坐在听众席,等待法庭公布审/判结果。 段天华站在被告席上,五官紧绷着,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尖隐隐有些抽痛。 他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家人,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段天华教唆杀人罪名成立,一审/判处死刑,缓期三年执行……” 审/判结果一公布,徐友琴即刻嚎啕大哭,泪水如瀑布般地倾泻下来,整个人抽噎得厉害。 虽然她早就做了心理建设,知道丈夫死罪难逃,但是亲耳听到“死刑”两个字,心底的颤抖伴随着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就将她埋入了海底。 此时此刻,段强雨的心里像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似的生疼,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然而,看到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她只能强忍住内心深处的苦痛,紧握着母亲的双手,轻声安抚她:“妈,您千万别哭坏了身体,过几天,我们就能去看爸了。” 坐在一旁的段强直愣愣地盯着庭上,一颗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等他回过神来,眼睛里闪动起晶亮的泪花,哽咽地说:“妈,您还有我们。” 然而,徐友琴哭得越来越厉害,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感到窒息的感觉迅猛袭来,眼前也是晕眩而黑暗,呼吸渐渐地被剥夺,挤压的肺部像是要撕裂开来一般。 下一秒,徐友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姐弟二人吓坏了,不停地呼唤她,可是她却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去医院!”段强雨大叫一声,眼睫毛簌簌地颤抖着。 段强连忙把母亲抱起来冲出法院,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车子的后排座位上,驱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三日后,姐弟俩把母亲接回段家大宅。 出院的时候,徐友琴已经慢慢地接受了现实,不再终日以泪洗面。 这次,段强雨特意将孩子带了过来,希望母亲看到亲外孙之后,心情能够好一些。 果不其然,徐友琴忙着逗弄孩子,暂时忘却了痛苦,脸上总算绽放出笑容。 段强通过这件事成长了不少,在父亲的案子宣/判之后,正式接任段氏的总裁。 刚一上任,他便对先前搁置的项目重新进行评估,与公司的骨干一起制定新计划,力求让公司恢复正常运转。 须臾,她从母亲的房间离开,然后去厨房泡了一杯热茶,端到楼上的书房里。 段强坐在书桌前面,正在忙着处理工作邮件,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打字。 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段强接通了电话,只听他严肃地说:“你提交的计划书整体还可以,但是预算方面不够精确,存货和管理方面的支出过于乐观……” 听到他认真地对下属发号施令,她发觉弟弟变得越来越成熟,能够勇敢地扛起家里的重担,成为段家真正的顶梁柱。 挂断电话之后,她缓步走到书桌前面,将热茶放到桌上,柔声说:“看你忙了半天,先歇会儿吧。” 段强抬起头朝她笑了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赞赏地点点头,淡笑道:“姐,你泡茶的手艺相当不错,有没有想过以此为生?比如开个茶馆什么的?我可以给你投资!” “不愧是段氏总裁,真有生意头脑。”段强雨笑着打趣弟弟,感叹道,“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纨绔子弟,现在变得这么有出息,姐姐觉得特别高兴。” 段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爸不在家,我得守住段氏,照顾好妈。” 听到这话,她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想到父亲正身陷囹圄,不由得黯然地叹息一声。 沉默片刻之后,她苦涩地蠕动了几下红唇,认真地问道:“关于爸的事,你怪不怪我?”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她暗中收集证据,积极地向正南通风报信,或许警察很难将父亲治罪,那么,他也就不会被判死缓,导致全家人为此痛苦不堪。 即使理智上能劝服自己,但是情感上却很难调整,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段强毫不迟疑地回答:“我不怪你!” 闻言,她怔愣了几秒,没想到弟弟回答得如此痛快。 “姐,如果不是你,段家和傅家的恩怨就会世世代代延续下去!”段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样的肃然,他直视对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若是一直不放下仇恨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或者因此丧命。这个结果,是最公平最公正的。” 看到弟弟如此懂事,女人深感欣慰,嘴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翌日。 傅正南亲自开车,带着妻子和儿子前往监狱看望段天华。 段强的车子紧随其后,徐友琴咋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紧紧攥着给丈夫带的生活用品。 良久,两辆车稳稳地停在监狱门口,一家人做了登记之后,径直往探视室里走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段天华身穿囚服,头发被剪成干净利索的寸头,虽然身体消瘦了一些,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见到全家人一起来看望自己,段天华内心非常感动,鼻尖泛起了酸意,眼眶也润红了。 “老段,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徐友琴泪眼婆娑地问道。 段天华怕他们担心,连忙应道:“还行,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也不用操心太多事。你多注意身体,毕竟咱们的岁数摆在这儿呢。” 徐友琴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我,孩子们都很照顾我。” “爸,家里一切都好,公司那边有段强盯着。”她知道父亲很想了解大家的状态,赶紧向他汇报,她指了指弟弟,笑意盈盈地说,“段总现在特别能干!” 段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接手公司,还有很多需要学的。好在有姐夫帮忙,目前算是比较顺利。” 闻言,段天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正南一眼,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唇角,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正南非常善解人意,轻笑一声:“爸,段强很有做生意的天赋,为人处世懂得变通。” 听到这话,段天华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认真地对女婿说:“正南,谢谢你。” 短短的三个字,将两人之间的恩怨彻底画下句号,也令在场的几个人感慨良多。 说罢,段天华满目慈爱地瞅着外孙子,轻声问女儿:“能让我抱抱么?” 段强雨重重地点了点头,把儿子送到父亲的怀里。 段天华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心里异常地紧张,生怕外孙不认自己。 下一秒,让他颇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孩子居然愿意让他抱,而且没有像以前那样哭闹不止。 段天华惊喜交加,双眼张大到了极致,他不敢随便出声,唯恐会吓到亲外孙。 万万想不到,孩子忽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几秒,突然咧开嘴咯咯一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见到此景,段天华不禁老泪纵/横,心中像炸开了一道暖流似的,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他的亲外孙终于不再排斥自己,把他当成真正的亲人了。 在场的众人深感欣慰,静静地凝视着祖孙二人,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须臾,一行人从监狱走出来之后,分头驱车回到段家大宅。 段强雨睁着一双流转的杏眸,侧首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男人从后视镜里瞥见她在望着自己,漆黑的眸子瞬间轻漾出一抹柔和之意,忍不住打趣她:“老婆,我这张脸是不是百看不厌?” 闻言,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悠然地浅哼一声,淡笑道:“你的脸是否属于百看不厌的类型,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要问你的脸皮有多厚,我倒是能告诉你。” 他俩现在很享受斗嘴的乐趣,打情骂俏的方式更是千变万化。 “你能量出我脸皮的厚度?”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追问道,“老婆,你是嘴量的么?” 不经意间,她又被自己的老公调/戏了,每次在耍流氓方面,男人都会用实力碾压她。 这一次,女人没接他的话茬儿,笑着说:“要是把你的脸皮捐给国家,制作防弹衣的技术应该会有所突破。” “哈哈……” 不仅男人被她逗笑了,就连孩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家三口开心地回到家里,等到孩子睡着之后,她走到傅正南的面前,沉声问道:“今天我听段强说,江默川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已经转到安城的监狱里服刑。明天,你能跟我去看看他么?” 傅正南沉思片刻,认真地说:“以我对江默川的了解,他未必想见我。”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呀?” “男人的直觉。”傅正南讳莫如深地说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你希望我陪你去看他的话,我一定会去。” 从傅正南的立场上来看,江默川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对方既是他的情敌,又曾经是妻子的朋友,他既照顾过清雨,又对她做出过错事。 因此,面对江默川的时候,他的心里或多或少会有点儿别扭。 她倒是没想这么多,亲眼看见正南和父亲的关系有所改进,觉得他和江默川之间的恩怨也会烟消云散,不如借这个机会解开彼此的心结。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驱车前往江默川服刑的监狱。 登记身份信息时,狱警追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人要一起探视么?” 傅正南“嗯”了一声,唇角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你们等一下。” 说罢,狱警打了个电话,把探视人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回信说,江默川不想见傅正南,只想见段强雨。 狱警把这番话告诉两人,段强雨感到有些纳闷,莫非江默川还在恨正南吗? 她好奇地追问一句:“他为什么不想见我老公?” “江默川说他是个失败者,不想见打败自己的人!”狱警面无表情地说道。 话音落下,女人即刻恍然大悟,对于江默川这种骄傲的人来说,可以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是很难接受对手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即使对方不发一言,也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你早就猜到了?”她抬起晶亮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老公。 傅正南表现得倒是很淡定,耸了耸肩,笑着说:“男人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老婆,我能理解他的做法。没关系,你进去看他吧,我在外面等你。” 语毕,他宠溺地揉了揉妻子的脑袋,随后目送她往监狱里面走去。 她独自走进会见室里,心情复杂地看着前方的空椅子,黯然地叹息了一声,不禁回忆起和江默川结识的过程。 两人的相遇真是充满戏剧性,在网上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却又几次阴差阳错没能见到面,再次相见的时候对方竟然成为工作伙伴,还因为他结识了自己的亲弟弟,后来,她还找回了亲生父母。 不得不承认,江默川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必然,是老天给她的考验,亦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 “吱”地一声,房门开启,江默川缓步走了进来。 他在女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 “清雨,谢谢你来看我。”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润,浓眉深眸间全是笑意。 她仔细地打量着对方,发觉他气色不错,整个人的状态平和了许多。 “这里的环境还适应么?最近身体怎么样?”她柔声问道。 江默川眉眼间的笑意渐浓,淡笑道:“比我想象的要好,就是吃的种类少了点儿。不过也好,我这些年经常大鱼大肉的,正好在这里清清肠胃。”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想要缓解一下两人对话时稍显紧张的气氛。 女人立即会意,用调侃的口吻说道:“你赶上吃素的风潮了。” 闻言,江默川大笑了几声,颇为感慨地说:“进来之后,确实有了一些不同的体验。” “嗯,有什么感受么?” “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书,才知道从学校毕业之后,在生意场混久了,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变化。”江默川深邃的眼窝下,瞳仁平静如水,淡淡地说,“人以走上社会,每天都会为生计打拼,读的书少了,铜臭味重了,所以只想得到更多,很少去想为社会做点儿什么,才会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犯错。” 这番话将他的心路历程道了出来,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有所感悟。正所谓“当局者迷”,身在其中时总觉得自己认定的道理是正确的,以为力争一切才符合普世价值,直到最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种执念罢了。 听到江默川的话,女人也是感慨万千,父亲之所以那样固执,也是因为想要拥有更多的东西,谁知道到头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微微地叹息一声,随后对江默川说:“我以后会经常来给你送书。” 闻言,江默川感动不已,高兴地说:“谢谢你,清雨!感谢你不计前嫌,还愿意来见我。” 女人摆了摆手,笑着说:“别这么说,我还想请你当儿子的干爹呢,你能答应我吗?” 话音落下,江默川感到非常意外,清雨能够来探望他,心里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她会让儿子认自己当干爹。 真不愧是清雨,能有这样的胸怀,值得所有人敬重。 江默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道:“我答应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女人的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三天后。 一场世纪婚礼正在举行。 婚礼现场设在户外,精美的花瓣地毯从入口一直延伸到前方的舞台,在绿油油草地的陪衬下,花瓣被摆成各种心形的图案。迎宾区和坐席由各式花艺装扮,营造出浪漫的童话氛围。 两家的亲朋好友悉数到场,分坐在两侧的白色座椅上,笑意盈盈地望着一对新人。 段强雨穿着一条绝美的订制版婚纱,在婚礼进行曲的伴奏中,缓步走向心爱的男人。 站在舞台上的傅正南目光灼灼地望着妻子,感到既兴奋又紧张,下意识地深吸了好几口气。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坐在前排的亲属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老爷子的额头和嘴角的皱纹里蓄满了笑意,嘴里碎碎念着:“正南,清雨,祝福你们。” 她走到丈夫面前的时候,男人激动地伸出手,与心爱的女人十指相扣。 两个人深情地凝视着彼此,直到主婚人开口说话,这才移开视线,笑着望向前方。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悬崖峭壁上的玫瑰,摘取它,你要获得十足的勇气还有信念。有一对相爱的人,在今天将要实现他们自己的梦想,结为夫妻……” 主婚人用极有感染力的语调宣读婚礼致辞,众人听后心里感触良多,都为他俩能够完成心愿而感到高兴。 须臾,婚礼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主婚人微笑着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闻声,夫妻二人同时转身,面对面看着对方。 傅正南的眼眸里漾着暧昧到骨酥的柔情,深情款款地说:“老婆,我爱你。” “我也爱你。”女人澄澈的双眸中一片温情,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下一秒,傅正南勾起她的下巴,性感的嘴唇压了下来。 随后,亲友们热烈地鼓掌,年轻的亲朋好友连声叫好,甚至还吹起了口哨,大家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为两人送上祝福。 这时,徐友琴抱着孩子走上舞台,夫妻二人在孩子娇嫩的小脸吻了一下,一家三口留下了无数幸福的回忆。 婚礼仪式进行到最后,段强雨一只手拽着婚纱的下摆,一只手拉着男人的大掌,和他一起走到热气球的旁边。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傅正南把妻子扶到热气球的吊篮里,然后动作利索地迈进吊篮,与她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色彩斑斓的热气球缓缓升起,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挽着西装革履的新郎,微笑着向大家挥手。 热气球升到上空,傅正南侧过身子,双臂圈住女人的腰肢,她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两人都在彼此的眸底清晰地看到属于自己的倒影,专注而又神情,两颗心在这一刻疯狂地跳动着。 为了印证心底的坚定爱恋,男人猛地俯下身子,轻轻吻上她的粉唇。 傅正南由浅入深的热烈亲吻她,很有技巧地找到她的舌头,温柔的缠绕着,搅动着。 她搂住他的脖子,动情地与他纠缠,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之间,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亲吻时急迫的呼吸声。 两人的热吻极尽缠绵,仿佛怎么吻也吻不够似的,男人搂着她细腰的手臂越发的收紧,她完全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甜甜的味道。 一个深情而冗长的吻结束,女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娇羞地把头埋在男人的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声。 往事一幕幕,像拉长的电影镜头似的,一帧一帧地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与他相识至今的这些日子,充满了甜蜜和痛苦的回忆。 她从来没想过会遇到正南这样的男人,让她不受控制地沉浸在他浓重的爱意里。 两人确认彼此心意的那段时间,是她嫁入傅家后最幸福的日子。 之后,两人数次遇到危险,数次化险为夷。 生活充满了那么多的不可预知,幸福和苦痛交织在一起,让她更加珍惜和正南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两个人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可谓是苦尽甘来,今后的生活肯定会更加幸福。 想到这里,女人的盈盈杏眸染上水泽,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继而从眼眶里落下,一颗一颗地跌宕下去。 听到她抽泣的声音,傅正南轻轻地放开怀抱,两人已经默契到不需多说什么,就能猜到彼此的心意的地步。 他用大拇指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说:“老婆,答应我,咱们一生一世都不分开,好么?”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眼眶一点点的,染上了红色。 她用力点了点头,哽咽地说:“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语毕,两个人再次相拥,无缝隙的紧拥,让彼此的心灵贴得更近。 两年后。 段强雨正在花园里陪儿子玩,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干呕了几下。 “妈妈,你怎么了?”孩子睁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关切地问道。 她迟疑了几秒,温柔地说:“乖儿子,我没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可能又怀孕了。 果不其然,她买回三支验孕棒,显示的结果都一样:华丽丽的两条红线。 她开心地睁大双眼,第一时间给丈夫打了电话:“老公,老公,你快回来,有急事!” 彼时,傅正南刚开完董事会,听见妻子的话,连忙赶回了家。 “老婆,出什么事了?”傅正南一路飞奔回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她拿着验孕棒在他眼前晃了晃,激动地说:“我怀孕了!” 男人怔愣了几秒,似乎没想到好消息来得这么快,过了一会儿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开心地把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笑着说:“老婆,你真棒!” “好了,放我下来吧。”女人娇嗔地说了一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淡笑道,“这回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男女都一样,只要是你生的,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傅正南的浓眉深眸间全是温润的笑意。 她兴奋地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明天有时间么?陪我去产检,好不好?” “有时间!以后都有时间!”傅正南宠溺地轻抚她的小脸,深情款款地说,“你上次怀孕的时候,我没能时刻陪在你身边,这次一定全程陪着你。公司里的事,我会交给正清哥和正北,以后全天二十四小时当你的护花使者。” 男人的话语,在她的心里炸开了一道暖流,那是一种能够安抚灵魂的体贴入微,连心都被熨烫了。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随即扑进男人的怀里,与他紧紧相拥。 三个月后。 夫妻二人前往医院做例行产检,医生看了一眼检查结果,笑着说:“胎儿很健康,而且怀的是双胞胎女儿,恭喜你们。” 听到这话,两个人兴奋到无以言表,离开诊室之后,傅正南率先开腔,一字一句地说:“咱俩要有女儿了,还是双胞胎。” “老公,咱家的基因太强大,在这一辈儿又能有双胞胎了。”她颇有感触地说道,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傅正南深以为然,姑妈和小姑妈是双胞胎,他和正北也是双胞兄弟,看来傅家是要延续生双胞胎的传统了。 两个人回家之后,立即将这个喜讯告诉所有人,傅家人兴奋不已,争先恐后地询问她想吃什么,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夫妻二人满面笑容地看着大家,共同分享心中的喜悦之情。 傅老爷子握着孙媳妇的手,说道:“清雨,爷爷太高兴了!就为跟我的重孙女多相处,我老头子也得多活几年!” “爸,您一定会长寿的!”周秋月连忙搭腔,笑着对她说,“清雨,怀双胞胎会更辛苦一些,肚子也会比你怀第一胎的时候大……” 接下来,婆媳之间开始交流怀着双胞胎时的感受,旁人饶有兴致地聊着该为孕妇和新生儿准备什么东西。 此时,傅家最小的成员懵懵懂懂地看着大人们,似乎也被大家的快乐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六个月后。 女人的预产期已到,她按时住进了VIP病房,还没来得及适应新环境,腹部的阵痛迅猛起来,医护人员赶紧把她推进了产房。 为了弥补上次的遗憾,傅正南从始至终陪伴着妻子生产,在孩子出生之后,亲自给孩子剪掉了脐带。 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段强雨被接回了家,众人围绕在她和孩子的旁边,七嘴八舌地商量着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突然,大女儿哭了起来,傅正南赶紧把她的纸尿裤解下来,想要查看她是否觉得不舒服。 正在他更换新纸尿裤的时候,右手出现了一团稠糊糊的东西,原来是他被女儿拉了一手粑粑。 “老公,这是女儿给你的见面礼,你就收下吧。”女人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打趣他。 傅正南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笑着说:“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话音落下,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紫霞仙子躺在至尊宝的怀里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故事的最后,至尊宝和紫霞仙子在一起了,她的意中人,也踩着七色云彩娶她了。 (全文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