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崛起》 正文 第一章 刀斩西风黄沙 张程头脑混混沉沉的,他既感到疼痛,又感到困惑,他记得他带着中队包围渗透入国内的爆c恐分子的时候,敌人的一颗威力很大的自制土炸弹爆炸,他用身体护在身边的老铁涛子的身前,于是光荣升天。 那么他现在什么个意思,怎么还能听到外面的杂乱声响,好像他还在战地般,只是那颗炸弹的威力他清楚,即使他外表还算囫囵,里面也会被撕碎,但是好像他还真的活着。 如果他真的存活下来那真是中了头彩了,回去第一件事必须吃饭睡觉打瘟神。 张程睁开眼,卧槽,他脸朝下趴着呢,这特么的形象能让那些子们笑喷,他平日里在他们面前绝对着特战中队长一哥的光辉形象,不过他清楚这些货被他训的狠了,心里很想找机会嗤笑他一下,不行,哥不能跌份。 他刚要一跃而起,听到的声音让他立即停住了动作,在外人看来好像只是他的衣衫动了动。 张程侧耳听着,这个语言他根本没听过,草,队伍里这又是启用了哪个少数民族的语言当暗语了,没听过啊。 “不要射箭,俺,俺们降了,降了啊,” 一个人带着哭音喊着,其他几个人附和着。 这句话倒是是用汉话说的,虽然腔调稍怪,但是他听的懂, 不是,谁敢降了,张程怒了,谁敢向敌人投降,就在气血上涌动怒的一刹那,突然头疼欲裂,很多信息潮水般涌来,他喊了一声咬牙坚持着,过了好一会儿疼痛稍减,他忽然发现他的头脑里出现了很多信息, 秦延,十七岁,大宋鄜延路塞门寨人,父兄皆是鄜延路禁军保捷军一员,家中三郎,元丰五年十一月,父兄随鄜延路都副总管种谔大军攻伐西夏。 而秦延是因为战事吃紧被征召的第三批民夫,随着厢军和禁军从大宋鄜延路东北,新夺下的罗兀城向种谔种太尉在西夏境内盐州c宥州的前方大营运送粮秣,此时在银州和夏州交界处。 擦,怎么到了大宋成了一个宋人,这太玄幻了有木有,而且他身处的竟然是宋神宗发起的五路伐夏的战场上,哈哈哈,他真想大笑三声,难道他也有三生三世的命不成,大赚了啊。 这时候四周传来纷乱的马蹄声,秦延蓦地想起他是随着塞门寨的子们出大营砍柴的,结果遇到了西贼所属的羌人部落族兵偷袭,纷乱中他被羌人打晕了。 秦延想了想原地未动,现在他的处境危险,一动不如一静,弄清楚四周的情况还有自己身体的情况再说。 除了刚才被一个羌骑用骑枪重击了头部,头部有些肿胀外,其他还好。 秦延侧脸眯眼看着外面的情况,虽然伏地侧看视野怪异,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况。 十几个身穿破旧麻布衣衫或是破烂的皮袄的塞门寨的子们毫无生气的跪在那里,几个羌人族兵骑在马上用弓箭或是长枪监看着他们。 而有两匹战马就在秦延右侧三步外,近的战马后退一步就能踩到秦延。 马上两人中的一人身穿着一个栗色的皮甲,另一人身穿着一件皮袍。 秦延心中一动,羌人族兵一般都是身穿双层的长皮袍,保暖而且遮挡箭枝,就是简易的皮甲。 其实就是双层兽皮,最多在胸腹位置上加上兽骨,抗击打能力有些,但是对箭枝和刀枪等尖锐武器的防护并不好。 所以羌人中但凡有身份的人都是身穿大宋或是西夏制式的皮甲或是铁甲。 这人看来是个头目了, 秦延瞄着这个很健壮的羌人,他只能看到他的侧后,羌人的辫从皮帽两侧散落出来,和宋人比起来相当的另类。 秦延暗中的活动了手脚,此时羌人身下灰色的战马突然侧了侧大脑袋,黑色的大眼睛很是警醒的瞄了眼秦延。 这个畜生真是个妖孽,秦延只好停下继续伪装。 “你们要做甚,” 一个熟悉的声音颤音喊着,秦延没看到也听得出来是发刘三,这厮很是精壮,平日里胆子不,现在是受惊不。 秦延眯眼看去只见一个羌人骑兵冷笑着拔出佩刀催马奔向刘三,刘三转头就跑。 刘三很鸡贼,先是向右面跑,但是跑了几步突然转向左,让羌人骑兵扑空,气的他哇哇叫着。 不过,刘三就在这六七个骑兵的包围中,早晚玩完,现在这些羌人嬉笑着看着那个羌人追逐着刘三而已, 秦延知道这些羌人要杀一儆百,羌人俘获汉人等闲不杀,都要带回去作为族中的奴隶,汉人种田都是一把好手,羌人是比不得的,所以这些宋人都是会被当做私产分给出战的族兵,这都是钱啊,这也是方才他能活命的原因,否则早就是一枪刺穿了。 但是为了打掉宋人的勇气,他们抓住宋人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杀掉最强壮机灵的那个,消除隐患同时吓破其他宋人的肝胆,这样剩下的宋人就会乖乖听话,随他们返回族里做活。 而现在刘三被认为最强悍的那个,所以必无幸理。 秦延知道他不得不动了,秦延腰背用力轻轻弹起,用手一按灰色战马马股如同一个大鸟般腾起,灰色的战马嘶鸣一声报警,那个身穿皮甲的羌人一边侧头一边迅疾抽出马刀动作很快,但是再快也是晚了。 秦延双手从侧后紧握他的脖颈顺着他回头的劲儿蓦地一扭,腰背用力结果就是这人头部飞快的扭转了二百多度,在秦延的脸边擦过,差点把秦延吓得掉落马下,他用这个动作击杀过敌人,但是最多让敌人的脖颈瞬间将近一百六十度扭转,这样足以让敌人的颈骨断裂立即失去对全身的控制,不死也是废人。 但是从来没有让敌人的脖颈产生这个扭矩,他这次是亲眼看着对方翻白鼓出的眼珠子,吐着舌头的大嘴和他擦脸而过,太泥煤的惊悚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他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好吗。 虽然头脑有些恍惚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依照多年的训练做出了诚实的反应,他的右手一下接住了这个羌人失去控制掉落的马刀,两腿下滑坐在马背上,左臂则是搂住了脑袋向后的这个羌人,左手挽住了缰绳,嗯,即使秦延不是初哥,也差点呕了出来。 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十步外的那个身穿皮袍的羌人挥动着马枪怒目圆睁冲来。 秦延发现他的这具身体马术娴熟,即使没踩入马镫,即使灰色的战马有些不安的乱动,他还是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对方的长枪刺来,秦延左臂一弹,左臂里的死人迎向对手的长枪,嗤的一声,长枪深深刺入,秦延右臂只是轻轻一挥,羌人的左臂齐肘而断,羌人右手弃了长枪嚎叫着捂着断臂,马匹交汇,秦延马刀轻轻一划,动作轻盈迅快划开了这人的颈动脉,这人从马下滑落。 秦延顺手从灰色战马的马鞍侧面抽出一面皮盾,接着右手条件反射的用马刀敲击了一下皮盾,发出了一声吼,吼声苍凉激昂,正是西军军卒临阵的战吼声,这一切是如此的熟练让秦延都吃了一惊,他的身体里两个人的历练在融合中,结果就是处处让他惊讶不已。 前方的几个羌人族兵大惊下放弃了看管宋人,他们抽刀打马而回。 秦延见状大喜,他心里清楚羌人最杀人是他们的骑射,其他的他真不惧。 秦延轻轻一夹灰色的战马,这马很不情愿的起速,呵呵,这马脾气不啊。 秦延没工夫和它较劲,当先一个羌人挥动着马刀疯了似的冲上,马刀寒光凛冽一闪到了秦延头上,秦延左手皮盾一扬,对方的马刀嵌在皮盾上,秦延右手一挥快如闪电,马刀轻易破开对手的皮袍鲜血飞溅,羌人狂吼着掉落马下。 下一个羌人长枪疾刺,秦延侧身一闪,让过枪头,左臂夹住长枪,马刀轻挥,对方的两支臂断去,疼得滚落马下。 一个狼牙棒带着啸音砸来,秦延大力的左一闪,身体全落在左马镫上,狼牙棒落空,擦着灰色战马而过。 秦延想都没想把马刀掷出,砰的一声,马刀打在对方的脸上,这个羌人狂吼一声捂脸滚落马下。 最后一个羌人已经冲到了十步内,看到秦延这般凶猛,他一勒缰绳,战马转向逃离。 秦延没管他,他调转马头,来到最后一个落马的羌人那里,这个羌人还在捂脸滚动着,催动战马上前,战马的蹄子践踏在羌人的身上,闷响传来,这个羌人大叫一声,接着声息渐无。 脚步声传来,只见那十几个子跑来, 当先的真是刘三,此时的刘三一脸的不可置信, “三郎,我以为你让撞的不成了,俺喊了你好多声你都没回我,” “靠,我是那么容易挂的吗” 秦延一翻白眼,刘三等人一怔,什么,挂不挂的,没听懂啊, 啧,秦延知道有点跳戏了, “行了,别废话,把你们的弓箭都拿起来,万一这些人返回来呢。” 秦延马上一指。 这些人诧异的看看指挥着他们的秦延,好像这个秦家三郎哪里不一样了,平时秦延就知道闷头干活,虽然人高马大,但是从来不敢和人相争的,但是现在秦延气势十足,挥动的手臂有力,不容质疑,这些子们急忙应了。 这些子们找来了几把弓和一些羽箭,他们出来砍柴也是带了兵器的,不过被羌人从四处围攻,几把弓分散对敌就不成了,没准度靠数量这招不灵了,被羌人轻易突入,斩杀了几人后,其他人就只能降了,秦延则是被战马冲撞倒地昏迷。 看到大家有了准备,秦延也下了马,他松快了一下腿脚,感觉头脑稍有些晕,还有些疼,他怀疑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他一屁股坐在一个土堆上,他那个,需要缓缓,这是多么疯狂多么虚幻的一刻钟,而他又在怎样一个疯狂的世界,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三郎,多谢了,方才没你我是要挂了,’ 刘三这时候大约猜出秦延方才说的意思,立即用上了,秦延啼笑皆非的听着刘三说出挂这个字, ‘行了,兄弟间不说这个,行了砍柴去吧,’ 秦延笑笑。 “唉,还得去砍柴,只是羌人说不定还得回来,我们就是几张弓,怕是羌人来了抵挡不住啊,” 刘三后怕道。 “没事儿,羌人再来弓箭不要分开射击,而是几张弓先对上一个方向,” 秦延没当回事,虽然不足十张弓,如果利用好了,等闲二三十个羌人近不得身。 至于不砍柴是不成的,他们几百人的民夫都等着他们砍柴归来,在寒冬野外没有柴火取暖,明天早上一些肢体恐怕就要冻坏,如果他们空手而归,管理他们的禁军指挥肯定毫不留情的杀一儆百。 “还是三郎说的在理,俺就不信十张弓射杀不来一两个人,” 一旁的一个人附和道,秦延一看是寨子里的周四,今年十八,家里老爹也是保捷军的一个副都头, “嗯,要是羌人来了,大家就听我的指挥,我说射向哪里就是哪里,成不成,” 秦延看向四周众人。 “听三郎的,” “三郎到时候吩咐一声就是,” 子们纷纷点头。 经过三次征召,鄜延路各处已经没有足够的民夫,这次鄜延路各州县c边寨十六岁到二十岁的未成丁的子全部被征集,甚至还有很多妇女被征召运送粮秣,当然妇女运粮队极限就是边境线上的罗兀城,再深入敌境就是他们这些子们的事儿了。 秦延一人击杀几个羌人,这个悍勇震慑了子们,也解救了众人,被羌人俘获是凄惨的,就是一个做活的奴隶,吃食很差,有些被俘获的宋人逃归,就像是行走的骷髅,身上没带几两肉,所有见过的人都被惊吓,他们方才如果被掳走,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秦燕也算是恩威并施,众人现在对这个秦家三郎是言听计从。 秦延对众人的顺从相当的满意,他向来认为他具有领导者的特质,有些时候就是要当仁不让,客气什么呢。 “那什么,把战马收拢一下,把这些羌人的兵甲收了,看看他们没有银钱。” 秦延一指羌人的尸首道,众人急忙开始清理。 秦延拿起一张羌人的骑弓看起来,至于打扫战场,那是其他人的事儿,他就得有个当头儿的样子。 秦延开弓搭箭,擦,这弓太松快了吧,他轻轻松松的开了几个来回,气都不喘一下。 羌人的骑弓大部分是八斗弓和一石弓,作为一般的宋人来说一石弓也算是强弓了,毕竟禁军步弓手一石弓合格了,可以掌控一石半强弓足以充任大宋禁军教头了。 但现在这张弓在秦延的手里轻轻松松,秦延平日里最多就是一石半弓,是寨子里有名气的神射手,不过秦延现下估量就是两石弓也是轻轻松松毫无压力的驾驭。 这就说明一件事儿他的力量进化了,如果没猜错两个人的力量叠加在一个人的身上,估摸现在就是两石半强弓他也是毫无压力。 秦延大喜,嗯,哥们今儿福星高照哈 这些羌人的身上搜出来一两多银子,还有十贯多铁钱,这些都是在鞍袋里,再就是三匹战马了。 众人喜气洋洋,不管要知道羌人的河曲马回到延州最少五十贯,神骏一些的就是六十贯也是有的。 只是这些就是近两百贯了,可是一大笔的收益,众人都是眼热的看着。 “唉,可惜不是延州,在延州我等发卖了才好,” 刘三叹道。 他们都清楚,就是禁军的普通的兵卒缴获这些物件也得让军将收了去,何况他们这些民夫了,想留下来那是妄想。 “大家把这些铁钱均分就是了,” 秦延看了眼摆放的这些物件立即道。 众人先是惊愕接着爆发出欢呼声。注:宋与西夏交界处以及西夏境内存在大量的西夏羁绊部落,宋夏交锋,这些羌人部落就是夏人打手,提供步跋子兵源,羌人游骑查探宋人军情,同时掳掠宋人为汉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贪婪的刘承信 众人砍柴的时候,秦延手持自己的一石半战弓戒备着。 一声鸣叫传来,一只苍鹰盘旋而来,接着几只庞大的秃鹫盘桓而来。 它们在天上画圈降低高度,观察众人的动静,瞄着的却是那几具尸体,这个冬天西夏境内到处是秃鹫的盛宴。 秦延熟练的抬手一箭,嘶,羽箭破空之声传来,百步左右的天空上最先降低高度的秃鹫蓦地侧身,羽箭蓦地出现在它的面前,秃鹫伸出铁爪挥击,一声凄厉的鸣叫,这支秃鹫的爪子受创,羽箭也被它抓落。 嗯,和这个本体融合的很好,他没想到这个傻子弓马纯熟,真是一个骑射的好料子,秦延摇摇头,弓箭的力度还是了点,到了那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其他干活的子们喝了声采,秦延弓马纯熟倒也未让他们惊讶,在寨子里秦延本来就是骑射第一。 砍了十几棵树,用三匹马拖着,一行人向北方数里之外的大营而去。 有了几匹马的帮忙,一行人很快回到几里外山脚下的大营,如果没有几匹战马的拖拽,本来他们要折返好几次的。 嗯,这大营,秦延看了看,真是辣眼睛。 这个营寨就是在道路的两侧野地里临时歇息而已,在道路的两侧用拒马马马虎虎的截断了道路,在秦延看来是哪里都业余,一千禁军,三千民夫c弓手c强壮混乱无比。 拒马后面两个都的禁军在值守,看到一行人回来很是诧异,因为这些子们走的时候就是拿着几把弓,还有些刀枪,现在回来竟然有四匹战马。 “哪里捡来的战马,” 一个都头眼热的看着战马,秦延一看就没啥好事,在这个大营里,就是普通的军兵也可以随意斩杀民夫,这就是战场上的规矩,这里没有人会尊重生命,只有上下尊卑和绝对的服从。 这一路上已经有百多人民夫被随意打杀或是逃离被捉回后斩杀示众,战时的军营里就没有天理,这样的威慑,让所有民夫丝毫不敢和兵卒争辩。 “是种指挥的亲兵射杀了几个羌人游骑,他们追击下去,让我等把战马兵甲带回,” 秦延拍拍战马和手里的战弓,刘三惊恐的看着他,三郎,没这回事吧,你胆子咋就这么大呢。 秦延面不改色,扯个谎也算个事儿,为了他的命着想,也要保住手里的兵甲,在这个乱世里没有兵甲随时可能丧命,投奔下一世。 都头看了看,很不情愿的一摆手,让十几个人过去了。 “三郎,吓死俺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 刘三现在的脸还是有些惨白,如果被揭穿,这个都头可以当场斩杀几人的。 “多大的事儿啊,一会儿我给种指挥送一匹战马就去就是了,” 秦延轻轻松松的坐在马上,四处踅摸着,其他的子们只敢牵着马跟在他身后,他们真的没有那个胆气。 这样越发的显出秦延的豪气,刘三就跟在他身边,不是偷眼的看看这个陌生了的发。 一行人回到自己的地界,这里都是延州西北各个边寨的民夫,他们在大营的外围,这是因为这些这一带边寨的民夫都有守城的经历,所以他们禁军把他们当做弓手强壮使用一同守营,在秦延看来就是炮灰。 一行人回到这里,引起了骚动,只是几匹战马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了。 四周的民夫们纷纷询问这几匹战马怎么得来的。 子们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的经历,这个时候他们在营门口的怯懦不见了,吐沫星子乱冒的解说着。 秦延则是坐在马上向东边百步的距离上一个帐篷看去,只见那个帐篷边上栓了几匹战马,秦延点了点头,嗯,看来还在,这就好啊。 秦延刚要下马,眼角扫到了什么,他放眼看去,只见几个兵卒走了过来,嗯,是李盎的亲兵,也是位指挥。 西军指挥李盎是鄜延路第二将李浦的公子,李盎和种师闵都是统领他们几个城寨民夫的禁军军将,官职不高,不过是一营指挥。 但是两人都是西军将门,一个是名镇西军和大宋的种家,种世衡之名谁人不晓得,他虽然逝去,但是八子中大部分还是西军大将,最有名气的就是鄜延路都副总管种谔。 一个是李家,在环庆路c泾源路c鄜延路等处都有李家的人担任都监等要职。 种家c李家都是西军兵卒心里天般的存在,必须敬畏。 秦延看了眼过来的这几人,嗯,麻烦。 “这是你等缴获的兵甲战马吗,” 当先一个人面色蜡黄,很是健壮,裹着宋军的红色大氅。 “刘承信,正是我等缴获的战马,” 其他人噤若寒蝉,秦延拱手道。 这个刘禹有个官身是承信郎,虽然是个不入流的武官,但毕竟有品阶的官身了。 “不错,不错,” 刘禹贪婪的围着战马走了几圈, “把这几匹战马交给某家,某家给你等报功就是了,” 刘禹大刺刺的伸手去拉秦延战马的缰绳,根本把这些民夫视若无物。 “刘承信,方才大营外,张殿侍已经把这几匹马索要去了,” 秦延笑着拱手道。 什么请功,这就是说辞,秦延敢保这几匹战马一去不回头,这些都会成为刘禹等人的缴获报功,转天过去,刘禹见到他就当是路人甲了。 秦延可不想让这几匹战马兵甲这么为他人做嫁衣,他可是想留着自己应用的。 “哪个张殿侍,” 刘禹脸上阴冷道。 “就是种指挥身边的亲兵统领张殿侍,” 秦延不眨眼的忽悠道,其他的子们不自觉的离他远点,入了大营后秦三郎是谎话连连,他们已然吓怕了,他们可是没见过什么张殿侍。 “原来是张荣,” 刘禹咬牙道,他是李盎的亲兵统领,而张荣是种师闵的亲兵统领,种家和李家的不对付让刘禹也是对张荣恶意满满,身为属下必然站队,听到这几匹战马让张荣要去了,刘禹这个痛恨, “子,你最好立即把战马交与某,否则以后有你受的,” 刘禹转向秦延威胁道。 “这是张殿侍的索要的物件,刘承信还是不要为难某了,” 秦延笑着拱手,脸上带笑就是不交出战马, 刘禹脸上一青,他指了指秦延,他没想到一个民夫也敢不听他的,他瞄了眼不远处那个帐篷,在人群中他已经看到有人出现在帐篷门口向这里瞭望,嗯,便宜这子了,如果不是在这里他早就打杀了这个混蛋,现下是不成了, “贼杀才,你等着以后刘爷怎么打杀了你,” 刘禹带着几人盛怒的拂袖而去。 其他的民夫都是一缩脖子,这个刘禹平日里可是打杀了几个民夫的,很是毒辣,何况现在刘禹深恨秦延,可别是被株连了,这些人都是离着秦延远点。 秦延笑容褪去,眸子冷冷的看着远去的刘禹,呵呵,和他称爷,找死。 宋朝的官职很乱,本官c兼职,官阶承信郎是最低级的有官身的武官殿侍也是武官,只是还没有正式的官阶这是官阶,当然还有本官差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专业人士的范儿 “三郎,你惹祸了,这个刘禹心黑手狠,你没看到前几日抓住逃亡的民夫,立即把人拖在马后,直到把人拖死,” 看到刘禹走远,刘三急忙上前,他认为秦延是失心疯了。 “某晓得他狠辣,不过他还是拿我无可如何,呵呵,” 秦延笑笑,他看似鲁莽其实早就安置好了后路了,他拍拍刘三的肩头, “来,帮我把几匹战马牵走,我等去那里,” 秦延一指帐篷的方向。 “种指挥那里,俺咋不知道你啥时候认识种指挥的,” 刘三一时懵逼。 “我认识种指挥啊,” 秦延正容道,刘三大喜, “真的啊,俺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只是他不认识我罢了,” 秦延吧嗒一下嘴。 刘三一翻白眼, “俺也认识种指挥,他也不认识俺,” 秦延哈哈笑着牵着两匹马当先而去,刘三牵马跟随着。 其他寨子里的子们谁也没阻拦,这次没有秦三郎他们都要成为羌人的汉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可能就把命扔在羌人那里了,何况三郎还给他们分了铁钱还有防身的兵器,三郎要几匹战马还不是应该应分的。 秦延牵着马大踏步走到帐篷附近,而刘三怯生生的牵马跟随着。 “来者何人,停步,” 帐篷前面站着几个亲兵持械警卫,看到秦延走近高声呵斥。 “某塞门寨秦延,今来自荐为种指挥治伤。” 秦延拱手朗声道。 他知道上番羌人游骑袭扰的时候,种师闵的左臂受创,到现在还没好,这就是他的机会,特种兵自我清创疗伤是必修课。 “去去去,你个郎也懂得治伤,” 一个亲兵不耐烦的一摆手。 “慢着,” 一个中等个很壮硕的军卒从里面走出来,正是种师闵的亲兵统领张荣。 “你随我来,” 张荣一招手,其他的亲兵立时噤声。 秦延把缰绳递给刘三,随着张荣步入帐篷,这个帐篷实在是不大,很的一个,三四个人站着都有些挤了,行军途中根本没法讲究这个,要尽量的腾出运力来为前方运送粮秣,其他的物件必须是一再精简了。 帐篷里面里面一个二十来岁,浓眉大眼的军将坐在一个凳上,他身上披着锁子甲,翘着的二郎腿不羁的摇晃着,眸子饶有兴致的端详着秦延,嗯,在秦延看来这个有些鲁莽有些蠢萌的种衙内可比那个阴损的李盎更让他信任, “拜见种指挥,” 种师闵笑着看了看秦延, 只见他红棕色的皮肤,身材高大,施礼的双手沉稳没有一丝晃动,眸子黑亮的和他对视着,嗯,这子有股子蛮劲, “听说你能治好某的手臂是吗,” 种师闵说着站起身来,外面的阳光映在他脸上,他的面色带着不正常的一点潮红。 “正是,此乃家传不二的绝技,” 秦延开始忽悠,他说的是底气十足,这些外创处理是意思。 “怎么个家传不二,” 种师闵走到前面盯着秦延,种家子弟自带气场,威压着秦延。 秦延微微一笑,他比种师闵高半头,居高临下俯视着种师闵, “家父塞门寨禁军都头,一生受创多处,因而对诊治外伤颇有心得,都是从家父的伤患琢磨出来的,” “这样一个人物某怎么听过,子你不是在诓骗某吧,” 种师闵如同秦延几次见面发觉的一样直爽,他奇怪如果鄜延路有这么牛逼的人物怎么会这般籍籍无名的,到现下不过才是一个都头,还在最外围凶险的塞门寨,要知道会疗伤的在沿边都被奉为上宾的。 “家父讷于言,身份不高,无人敢信,” 秦延的理由是如此的强大,种师闵点了点头,承认他说的有理,秦延心里暗笑,他从回忆中发觉虽然种师闵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须,但是这位爷有些单纯,特愿意相信人,不过不要以为谁都敢忽悠爷,如果他知道有人骗了他,蛮劲上来就是一通拳脚,甚至挥刀砍了,种衙内不容欺蒙。 “爷不可轻信,” 张荣一旁道,显然张荣知道这位爷过于轻信人的毛病,须得提点一下。 秦延淡淡一笑,嗯,这位一看就是顺毛驴,这样的劝说等于让种师闵固执,成了。 “我意已决,” 种师闵一皱眉,他看到了秦延嘴角的笑意,嗯,这人有趣,胆子很大嘛, “他不敢欺瞒于我,是不是啊,” 种师闵抬起他中箭的左臂,秦延抬手接过,丝毫没有怯懦躲避的表情动作,让种师闵高看一线, 秦延手脚麻利的把包裹种师闵伤患的麻布取下,再次看到了昨天看到伤口,昨日,秦延就在随军的郑医官给种师闵疗伤的时候路过,瞄了眼伤口,今日他就把昨日看到的场景用上了,这就是他脱困的办法。 秦延看了看有些透明的创口,然后闻了闻,一股腐臭的气息传来,秦延皱了皱眉,接着他拿起了麻布闻了闻, “换下来的裹伤布是否清洗了,” 种师闵看向张荣,这些都是这些伴当亲兵的活计,张荣急忙道, ‘都是洗过的,晾干的,’ “是不是就是拿打来的河水一洗,” 秦延追问,张荣茫然称是,不是这么洗怎么洗, ‘不对,要水把裹伤布煮沸,晾干后才可以裹伤,’ 秦延摇头道。 “往日都是这么洗的裹伤布。。。” 张荣身为一个承信郎被秦延这么斥责当然不服,秦延不客气的打断他,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伤兵最后发热死去,不死也要削去腿脚,” 张荣张了张嘴发现实在没法反驳秦延,军中的伤患营里十之二三的人最后凄惨死去,怎么反驳。 秦延看了眼灰黄色的伤药, “上药前清创了吗,” 秦延看了看伤口周围问道, “用清水洗过,” 张荣回答的声音了不少,他虽然不知道秦延治伤的本领,但是秦延每次都问到关键处,让他很难受,他感到对方真不是一个棒槌,他无法应对。 种师闵则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场面,嗯,不错哈,这个子果然是个有本领的,爷有些眼光嘛,谁说爷鼠目寸光的,哼。 秦延没有言声,而是摇了摇头很不满意,他把伤药拨开,种师闵忍着疼痛咬牙停住,秦延用‘欣慰的’目光看了看种师闵,嗯,很硬气嘛,也许都是军中男子汉,种师闵秒懂对方的意思,很自豪的挺了挺身,然后一怔,直娘贼,今日这是这么了让一个民夫夸奖了几句有什么傲然的。 秦延看了眼里面有些发黑的伤处,又闻了闻再次皱眉, ‘秦延,我家指挥这伤患到底如何,’ 经过这短短一段,张荣对秦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信心了。 “种指挥是否身子发烫,” 秦延没理他,不是个阿猫阿狗都让他回答的,嗯,秦某人就是有这个自信,如论外伤救治此时此地他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大师级别的,那就要大师的气度。 “是,” 种师闵被秦延震慑了,毕竟种衙内也是青春年少,大把的好年华,看秦延如此郑重,心里立即发毛,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否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是,” “伤口是否没有太多痛感,” “额,是,” 秦延叹口气, ‘秦,’ 种师闵被惊吓的有些不知道称呼秦延什么了,反正子什么不要再说了,也不敢说了。 “叫某三郎吧,” ‘三郎,某的伤势到底如何,’ 种师闵盯着秦延。 “很不好,须立即处置伤患,迟恐发热至昏厥,到了那时九死一生,” 秦延想了想忽悠道,他说的很有可能发生,那就是伤口感染后无可逆转的最坏结局,但是种师闵后来参加抗金,显然这次他挺过去了,不过这世上只有他知晓吧,那还不忽悠。 “嘶,真地如此,” 一直拿自己的伤不大当回事的种师闵有些懵了。 ‘还请三郎施救,拜谢,’ 一旁的张荣急忙抱拳道。 “救治则可,只是我家中器具未在,这就有些。。。。” 秦延迟疑道。 “三郎尽管说大营里的物件某都可调用,” 种师闵很有底气道。1c宋军的一营五百人,头领是指挥,佐官还有营虞候,c宋军五十人一都,设有都头,副都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无不遵从 “酒水有吧,” 秦延知道大营里有酒水,至于说向前方运送粮秣为何有酒水,是不是让军将腐败他也不晓得了,有一样行军必带庆功酒或是破阵酒,是激励士气用的,当然不可能太多。 “有,” 张荣抢道。 ‘有木匠吗,’ “有啊,一路上马车牛车不断坏损,都靠他们修缮,” 其实宋军很多军卒都是杂牌木匠,修理个兵甲c车辆都是行家里手,当然了打个家具是不成了。 “有吉贝布吗,” 吉贝布就是以后的棉布,只是现在没有普及,主要在福建路种植,产量不大价钱特别金贵,吸水性c透气性极好,是做裹伤布的好材料,但是大营里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有啊,” 张荣表示没问题。 “现下冬季,前方将士苦寒,特向沈大人求了吉贝布,有十几匹呢,” 这些将门果然腐败啊,不用问这也是给那些高阶军将制备的,十几匹布帛和那些丘八是没啥关系了。 “那就好,把木匠换来,立即搬来几坛子酒,来一匹吉贝布,一把锋利的匕首,沸水,再就是上好的伤药,” 秦延语速飞快的说完,张荣立即领命而去。 现在秦延的话他是盲目的服从,张荣是种师闵的叔父种谔的亲兵,不是种师闵的亲兵,被派来随扈种师闵,正因为如此如果他没有护得种师闵的安全,种师闵有个好歹他必是大罪。 接着外面四周开始忙碌起来,种师闵的亲兵生火烧水,有的去找木匠,有的随张荣去讨要吉贝布c伤药, 总之秦延进入帐篷没多会儿这个帐篷四周忙碌不堪,外面等候的刘三已经看傻了,这是怎的了,出了啥事儿了。 直到看到秦延溜溜达达的走出帐篷,这才让刘三心安了点,他正要过去问问什么情况,只见种师闵走出来和秦延说着什么。 只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很有些平辈相谈的意思,秦延一个民夫根本没有民夫该有的陪着心怯懦的躬身说着什么,而是低头俯视着种师闵,一弄伸手指点什么,种师闵则是不断的点头,这场面差点没让刘三眼珠子掉出来,今儿太阳是西边落山的吧,他抬眼看看夕阳。 火升起来了,在秦延的指导下,吉贝布被剪成一尺长半尺宽的一块块的裹伤布,然后投入水中煮好,接着拿出来让风吹干。 几个木匠则是用手钻把几个酒坛钻出口子,然后用竹筒连接着另个空坛子,然后把酒水放在火上煮着,蒸馏的酒水从管子进入空坛子中,由于是冬季很快凝结成酒水。 一切都在秦延的掌控之下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这个时候谁都看出来秦延不是什么诓骗,而是着实有这方面的才干,事必躬亲,事事能说出道理来,而且还能把事情安排的头头是道,所有人对他是唯命是从了。 晚饭时分,亲兵端上来打来的野兔c野鹿肉,虽然这个时候只有炖菜,什么菜都是乱炖的节奏,不过在寒冷的同日里能有这个吃食,那真的是很有福气了。 ‘来来来,三郎,你我来干它三大碗,’ 种师闵豪气的扯着秦延一同坐下,如果说一个时辰前秦延就是一个贸然来的民夫,那么现在秦延就是种师闵的座上宾,一起吃饭不算个事儿,最起码在种师闵看来不算个事儿。 他这人粗砺的很,没那么多规矩,只要和他对了心思,一起喝个几碗酒,吹上一阵那就是铁磁了,可以喊着有事找他那种哥们了。 两人豪气的两次干了一碗,这酒水秦延估摸也就和后世的啤酒酒精度数差不多,其实就是后世的米酒黄酒,喝起来很绵长,还算凑合吧。 待得亲兵再端上一碗酒,种师闵大手一伸就在这时候一双筷子压在他的手上,秦延边嚼着边吐口, “只此一碗了,” 种师闵一瞪眼,他好酒谁人不知,就是家中父兄也是没法管他的,何况秦延一个外人而已,凭什么, “酒行气血,待得一会儿清创伤口,有血崩之忧,” 这双筷子十分有力,丝毫没有因为种师闵的怒视而退却,秦延收起笑容对视种师闵没有退让,反倒是让刚要发飙的种师闵迟疑了一下, “公子,三郎说的极是,” 一旁的张荣急忙道, “唉,又多了一个管俺的,” 种师闵不舍的放下酒碗,看着这厮不舍的摸样,秦延好气好笑, “等你伤好了,咱们大醉一场不醉不归,怎么样,” 秦延这话一出口,种师闵大喜,伸手一拍秦延的肩头, “好,痛快,某到时候和三郎大醉一场,哈哈哈,” 种师闵十分的欢喜,就连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也没影响他的心情。 秦延算是看出来这厮就像一个大孩子般,还没长成啊。 两人风卷残云一般开始扫荡,秦延这些日子在民夫营里每日里就是两个黑面饼子,身子亏的很,今晚这个好时候是大快朵颐,吃了一个肚圆。 秦延吃完,把两块鹿肉和两个饼子用一块布包起, “三郎好饭量,俺今晚是吃不动了,” 种师闵颠着腿剔着牙悠哉道。 他以为秦延是打算晚上给自己加餐的。 “某也吃不下了,这是给一起的发的吃食,” 种师闵秒懂发的含义,哈哈一笑, “这子遇到三郎是个有福气的啊,哈哈” “苟富贵不能忘,” 秦延淡淡笑道。 “好,好一个富贵不忘,张荣,再给三郎拿几个饼子,” 种师闵被秦延感染,立即豪气道。 “遵命,” 张荣笑道,他对突然出现的秦延十分的欢迎,这个秦三郎出现后最起码种师闵是前所未有的服帖,平日里可不是这般,让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勒不住的马驹啊这是。 当然了,如果秦延真能把公子伤势医治好就更好了。 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刘三冷的抱着膀子不断来回走着,他知道里面在吃饭,但是他一个民,实在没法和一个官人一起吃饭,他想都没敢想,至于秦延为什么可以,他认为那是秦延的福分。 门帘一开,秦延走了出来,递给刘三一个包, “赶紧吃点,” 刘三打开一看眼睛都绿了, “三郎,这是我等的吃食,” “给你的我吃完了,赶紧的,” 秦延踢他一脚让他快吃得了, “哎,哎,还是,还是三郎想着俺,” 刘三一听眼睛一热,没想到秦三这个平日里缺根弦的货能想着他的吃食,自己吃完了还能给他带回来,嗯,估摸是同种指挥求的,刘三心里这个感谢是甭提了, 刘三拿着饼子大口的吃起来,然后盯上了鹿肉,吃的这个急,他已经饿的昏了,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咳咳咳,” 看着刘三噎的翻白眼的模样,秦延好气好笑的给他后背捶了两下,总算是让他顺溜下来了。 帐篷门口看着两人的样子,种师闵笑呵呵的,嗯,三郎这人确实是不忘本,这样的人他愿意交结,嗯,不错, 脚步声传来,灶火中几个影子靠近中,种师闵瞄了眼,嘴角一耷拉, “李盎你来作甚,” ‘哈哈,弟我闻到这里酒香四溢,来此叨扰几杯,’ 一个消瘦苍白,身穿皮甲裹着红色宋军大氅的军将来到近前,而他的身边正是那个刘禹。 “你这辈子除了酒色二字还晓得别的吗,” 种师闵一脸的鄙夷。 ‘酒色之徒你我而已,好像十八郎也是此中好手,’ 李盎脸皮极厚,对于种师闵的讥讽毫不在意,他贼眉鼠眼的看着酒坛的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疗伤圣手 “怎的,十八郎不会这般气吧,一碗酒都不舍得拿出来,” “给他拿出一碗来,” 种师闵也是对于酒香四溢的这个烈酒很是痴迷,但是秦延总是说没蒸好,他也就没尝尝。 现在让李盎这厮抢先,让他很不爽,但是他不担负什么气的名声,种衙内可是一向最重自己的名声,别的无所谓,气一定不能沾边。 一个亲兵倒了一碗酒水呈给了李盎,李盎先是闻了闻,这厮一脸的陶醉,接着一口闷了, “咳咳咳,” 刚喝了酒水的李盎立即喷了,酒水从嘴里喷出来,他双手扶膝不断咳嗽,样子狼狈极了,刘禹急忙给他捶打后背。 “你,你个贼杀才却是故意害某,” 李盎挣扎吼道。 “某却不知,这是秦家三郎为我治伤的烈酒,某还未尝过,不过看到你这杀才如此,某甚是快活,哈哈哈,” 种师闵双手叉腰狂笑不止。 李盎还是咳嗽着直不起腰来,但是双眼怨毒的看向秦延,很显然把出丑的这笔帐算在秦延头上。 秦延方才在十几步外看到后已经返回,不过他还没来及阻止李盎已经飞快的一饮而尽,现在看到李盎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秦延立即明白了。 卧槽,这是抢了他的女人还是打了他爹娘,这点事就恨上他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是被惯坏的孩子,仗势欺人习惯了, “这酒水不能饮用,乃是伤药,” 秦延不动声色道,事已至此,只能水来土挡了, “既是不可饮用,方才你这杀才为何不拦阻本将,” 李盎终于直起腰来,冷森森的看着秦延。 “方才某未曾见到李指挥,等到看到时候,李指挥已然入口,” 秦延拱手笑道, 看着这厮腰杆挺直,双手一拱的沉稳的模样,李盎心里就不爽,一般人知道惹了他李家腰早就塌了,脸上就是挤也要挤出点笑容谄媚,可是这厮他怎么敢。 “狡辩,是不是有些人设计如此,” 李盎瞥了眼一旁的种师闵,很是怀疑种师闵知道他好酒,设了这个局让他入坑,他这人一向算计别人,所以常常以己度人,想人总是往阴暗里猜测。 “滚,少在这里疑神疑鬼的,某一向光明磊落,看不上你老拳侍候,这点鬼祟手段某不屑为,” 种师闵终于恼了。 李盎,一摔袍袖横了种师闵和秦延一眼然后怒气冲冲走人。 “甭理这泼皮,他们李家就没好人,一窝子喝兵血的,” 种师闵啐了一口骂道。 秦延无语,这位种师闵也是一个不通世故的,随意一说就让他招惹了这样一个毒蛇,而这厮还毫无察觉,真坑。 子时初,大营里安静下来,而酒水却是经过几次的蒸馏达到酒精的标准,秦延尝了一口,足有七十度,喝下去烧的肠胃当真难受。 其他的所有的物件都是备齐,秦延盯着种师闵, “十八郎,接下来会疼痛难忍,你且忍耐盏茶时间,” “三郎尽管动手施为,某别的不敢说,这点疼痛吓不退,” 种师闵一脸的不在意。 秦延笑笑,很多所谓的好汉都是如此,到了真章的时候肝胆俱裂,不知道种师闵是个什么样的。。 秦延先用烈酒抹上,他感到种师闵的手臂一紧,嘴一闭,接着秦延用火烤了匕首消毒,然后用匕首削除伤口周围开始腐败的皮肉, 种师闵侧面咬肌紧绷,额头的大大汗不断留下,身子开始抖动,接着是抖个不听,嘴里也发出冷哼, 秦延心无旁骛的低头剜除变色的肉,在他看来这个伤口要比后世子弹或是钢珠穿入人体后的伤口好处理多了,那才是叫做破碎,这个箭伤也就是一个不规整罢了,其实没有太大的难度。 种师闵怒目圆瞪的忍耐着,最后实在忍耐;不住他把一旁的吉贝布塞入自己的口中,如果没有什么嚼着的,他怕自己把一口钢牙咬碎。 秦延最后清理了一下,里面都是鲜红带着血水的肉,他满意的点点头。 种师闵松了口气,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已经没有了钝刀子割肉的撕裂感。 就在这时候,秦延用烈酒泼上伤口,种师闵差点跳起来吼出来,他强制自己忍耐过去,四周已经是万籁俱寂,如果他大吼出来,让四周的人听到,明日不知道多少人编排他,种十八郎可不能为种家丢人,种十八可是一个好面的。 秦延用烈酒反复的把伤口消杀,这时候他仔细异常, 待这次酒水风干后,秦延再次来了一次,直到酒水风干,血水几乎绝迹,秦延用伤药把伤口涂上,然后用吉贝布包好,最后用一个吉贝布把种师闵的手臂吊起来,防止他睡觉的时候压着伤口。 等到一切搞定已经是子时末了。 秦延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不是自吹,战地清创疗伤他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圣手了。 秦延起身净手擦汗,而亲兵上来给种师闵换了一套衣物,他刚才汗湿几重。 “三郎,就在这里安歇吧,” 种师闵看看天色道。 “嗯,某也不客套了,你这里还得观察几日,就在这里歇着了,” 秦延也是自来熟,有帐篷睡总比露天强吧,再说了看种师闵的这脾气还真得有他压着,否则用不消毒的裹伤布最后导致伤口再次发炎,岂不是哭死。 就这样,秦延晚上和种师闵一起在帐篷里安息,而刘三则是和其他护卫一起躲在帐篷的背风的方向避寒休息,也算是的特权了一把。 第二天晨时初,整个大营喧闹起来,八百禁军,三千多民夫开始起身生火造饭,此时离着种师闵的帐篷只有三十步的塞门寨民夫们才发现秦三郎从种师闵的帐篷里走出来。 这人众人惊奇羡慕,不知道秦三郎怎么就和种指挥这般熟稔了。 更惊奇的是过了后种师闵从帐篷出来和秦三郎谈笑着,两人并肩而立谈笑风生,根本没有上下之分,擦,没看错吧。 这天早上起来,虽然伤口开始有了疼感,种师闵却是心情大好,最起码换药的时候伤口没有了不详的灰黑色伤患,眼看着见好。 吃过早饭,大军拔营继续前行,他们还得向夏州开进,据说种太尉的大军正在从盐州c宥州通过横山北道向东撤退,但是粮秣不足,正等着送粮的队伍,因此每日里这支运量队都要向西北前行,他们现在已经身处夏境。 只是由于道路大多为山路,崎岖不平,还要过河等等,加上四百多辆牛车马车的拖累,所以每日里只能前行十几里二十里路程,真的就像爬行一般。 很多人民夫非常的遭罪,牛车马车的轮子现在土坑里他们要用土埋,要用圆木垫着,让车辆出来,刚走了不足几十步,可能再次陷入下一个坑中,就这样循环往复,要不一天怎么就走十几里,甚至只有十里,这就是原因 这还是冬季,如果在春季冰雪开化的时节,这条路就是一条烂泥路,更是没法走了。 以往秦延也是弯腰干活推动马车的民夫中的一员,但是现在嘛,秦延舒舒服服的和种师闵一同骑马行军,这种感觉和以前的辛苦一比甭提多舒服了,刘三也被种师闵叫来他这里听用。 至于秦延的几匹战马,种师闵根本没有收下,就算是秦延的,种师闵大手一挥,待回去延州,几匹马他负责入籍了。 战马也入籍,当然了,大宋缺马,和西夏市易重要一项就是战马,但是西夏人不傻,知道大宋战马充足,西夏军兵还真不是宋人的对手。 因此夏人市场断绝供应军马,不过面对大宋庞大的市场,必定有走私队伍的出现,大宋和西夏边军的很多将领就和两国交界处的羁绊部落勾连起来走私大宋最为缺乏的战马,青盐等。 所以边军对走私战马查缉的很严,有马匹的人家不管是战马还是驽马都要登记在册入籍的,如果没有,不但马匹被查没,人也要入狱充军,甚至砍头,所以有种师闵帮忙,这几匹战马腰身一变就是秦延的正当财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危如累卵的大军 行军途中骑在马上时间长了也是一个苦活,何况种师闵本身还带伤,可以说很受罪的一个事儿,但是种师闵真是一个硬汉,他咬牙坚持,就当没这回事,这让秦延叹服,种家果然都是硬汉,是大宋的脊梁。 后世的军校中史学也是重要一科,对历史上的名将讲解的很多,秦延对种家将知道的不少。 种世衡开拓延州东北,建立清涧城,完善了鄜延路东北的防卫,更重要的是搭建起对宋夏最主要战略要地横山的前进基地,以后大宋对横山的争夺没有种世衡做的一切都是虚妄,所以在陕西沿边提起老种相公谁人不知。 他的八个儿子大部在西军和西夏作战,种诂c钟诊c种谔尽皆名将,种谔为了收回攻取战略要地横山上重镇绥德城,不惜抗旨,最后从绥德城出兵连克米脂等诸寨,兵锋直指横山。 下一辈中种朴c种师道c种师中c种师闵尽皆为大宋战殁,一门忠烈,从无叛国逃跑将军,这在宋金交替的北方极为少见,满门忠烈。 看到种师闵如此坚韧,秦延不禁感叹种家威武,当种家尽灭之时,大宋也就断了脊梁,去日无多,只能避居江南苟延残喘。 他们一起骑马行走,让有些人羡慕,也让有些人嫉恨,秦延就不止一次的看到刘禹怨毒的目光,也大略知道刘禹的想法,几匹战马可是不少的财富,秦延竟然不先给李盎和他,竟然献给了种家,真真该死。 秦延不在意,站队嘛,他选择了就不后悔,种家一直绵延到宋末,而且是大宋的忠臣良将,李浦c李盎算什么,逃跑将军,遗臭千年。 “十八郎,你得到的消息种太尉的大军现在何处,” 看着行军路上蠕动的大宋精华们,秦延十分的无语,他侧身问种师闵。 一向大咧咧的种师闵第一次左右看看低声道, “据说正从盐州撤离,西贼的两军司追兵就在大军左右袭扰,大军内就要断粮,军心堪忧,” 种师闵说完,眸子里闪过一丝忧色。 秦延知道种师闵没把他当外人,算是把一等一的机密说给他了,嗯,此人可交,但也是这货的最大弱点,真的不能让这厮知道太机密的消息。 “某观一天行十里路,无论如何不能在大军粮尽之时赶到大营,十八郎要另谋筹划,” 秦延低声道。 “三郎何解,” 种师闵道。 “如副总管大军因缺粮溃散,我等该如何自处,” 秦延一下问到关键节点,种师闵立即张口结舌,他现在还没有领兵出征过,这样一个问题抛给他,种师闵怎么能说的出来。 “如大军溃散,厢军c强壮c弓手等辅兵必四散奔逃,种太尉只能节制军力最强的禁军返回,而四周西贼追兵必不断袭扰,利用大军饥寒交迫之时不断的蚕食我军,端的凶险,因此我后军粮秣营根本不需要把这些粮秣去前方了,而是要就地每隔几十里埋藏粮草,待得大军返还就地挖出粮秣,才能保证大军一路上不至忍饥挨饿,” 秦延一说,种师闵立即悟了, “这样车辆不断减少,我等行军速度大增,真的有可能在大军彻底崩溃前送上一些粮秣,” 种师闵兴奋大声道。 秦延伸手放在嘴上, “嘘,” “嘘,” 种师闵低声有样学样,但是眸子里却在发着光。 “三郎随我去中军去见焦都监,让他照此办理,如何,” 种师闵急道。 “不急,” 秦延一摆手, “为何不急,现下急如星火啊,” 种师闵已经伸手从马上去抓秦延,也就是他马术不俗,真的抓住里秦延的手臂。 “公子勿急,且听三郎一言,” 张荣忙道,他在一旁听着也是觉得秦延说的太有道理,但是兹事体大,他不觉得统领全军的焦都监会轻易被一席话说服,还得听三郎的,张荣没发现他现在事事都要先要听秦延讲上一讲了,否则心里很不安生。 “十八郎勿急,如要埋入粮秣,焦都监不点头是不成的,再就是大营中的骑兵必要四处出击,驱赶四处羌人和西贼的斥候,否则四周窥伺的羌骑发现了埋藏的粮秣,那就不好办了,” 后世从军的秦延清楚首先主事人要有决策,然后才能出击,现下也是一样,统领这些兵马民夫运送粮秣的鄜延路都监焦思耀不点头,一切休提。 “焦都监那里还说,不过周围有些碍眼的一定找乱子,而焦都监是个耳根子软的,” “至于骑兵嘛,为了能把粮秣顺利送上去,蕃将马贵统领一营藩骑,有他们足以了。” “那就说服这位都监大人,” 秦延底气十足道。 “怎么说服,” 种师闵张了张嘴,立即发现头脑中空空,是,怎么说服。 秦延叹口气悠哉悠哉的在马上向四下观望着。 “三郎,你且说啊,到底是怎么说服,” 种师闵抓住秦延的袍袖急道, 嘶的一声,在他的大力下,秦延的袍袖被撕开,立时两人都傻眼。 秦延的脸上一抽,他特麽的不过想装一装世外高人的调调,剧透一般不都是让其他人好一番求告,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出来吗,树立自己高大上的形象,现在特麽的衣物被破开,什么形象,丐帮的形象吗, 一旁的张荣差点捂脸,这位爷什么时候都这么鲁莽, ‘三郎,俺给你一个拿一套新的衣物,’ 张荣急忙下马到自家马车那里在包裹中寻觅。 种师闵和秦延等人也停马等候。 这时候马蹄声起,一队身穿皮袍骑着战马的藩骑经过,这些都是归附宋人的羌人熟蕃组成的藩骑,弓马娴熟,颇有战力,是边军骑军的主力之一。 藩骑装束和平日里的羌骑没什么区别,如果有那就是他们都披着宋军的红色大氅,一些马刀和骑枪也是宋军制式。 当先一人看到道旁的种师闵急忙拱手施礼, “种指挥安好,” 种师闵一扬马鞭懒洋洋的回应了, ‘你家马都监呢,’ ‘我家都监在后军,我等是被派出巡视的,’ 这个藩骑恭敬道,他的官话很有模样,几乎听不出来口音,两人正在说话间,只听空中嘶鸣传来,一支苍鹰从空中扑下,在几十步外一个兔子一个急转躲开了空中的劲敌,苍鹰再次升空盘旋,兔子则是飞快的窜走准备逃离。 只听弓弦响处,兔子身子弹飞,秦延打马而去,他射出去就估摸有了,他心里暗喜,虽然个本体脑袋有些不大灵光,但是骑射强的变态。 要接近兔子的时候,一旁马蹄响处一人一骑就在他的右侧,秦延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蕃骑也是骑马而来,由于对方皮袍上的皮帽拉下,他只能看清对方的正脸。 相比其他的藩骑,这张脸不是黑红色,而是很特殊的麦色,眉毛粗重,一双很出彩的丹凤眼,颇为的英俊,是秦延见过的最出彩的羌人, 不过这个羌人来这里作甚,他狐疑间来到兔子身前方才恍然大悟,兔子身上有两支箭,他的羽箭插在肚子上,而另一支羽箭插在头上,秦延不禁叹服对方真神射。 秦延打马离开,没有捡起兔子,虽然这时候肉食都是稀罕物件,回去后都能做好吃食,祭祭五脏庙,但是自尊不允许,即刻杀死兔子的是这个藩骑而不是他。 那个藩骑讶然的看着秦延打马而去,接着明了了对方的意思,默默的捡起了兔子。 其他等待的藩骑欢呼着,用土话呱噪着,这个藩骑手拎着兔子展示着满脸的笑意返回队中。 “三郎傲气,” 种师闵看到了全过程,他是赞成秦延所为的。 “三郎,这是一身禁军战袍你且穿上,” 张荣递上一身红色黑色的宋军战袍。 “多谢张承信,” 秦延接过后谢道。 “张荣,你把那身锁子甲也给三郎拿来,” 种师闵看了眼战袍道, “遵命,” 张荣道。 “无功不受禄吧,” 秦延笑道,心里可是很希翼的,战地中一身甲胄就是护身符啊。 “为我治伤,某送一身某的盔甲而已,三郎休要客套,” 种师闵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 秦延知道这位也是手缝松的,不过他喜欢。北宋军队的构成,最有战力的禁军,战力腐坏的厢军,北方沿边百姓中编练的强壮c弓手,一有战事,禁军主战,厢军c强壮c弓手负责运送粮秣,紧急之时也得守城助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大宋藩骑 在马上,种师闵和焦思耀讲了半天,焦思耀略一沉思,一声令下几个亲卫四散开去传令。 种师闵转身扬了扬手,把张荣和秦延叫到了身边。 焦思耀疑惑的瞥了眼秦延,他没在种师闵身边看到过这个人。 秦延则是十分感兴趣的看着焦思耀身边的亲卫,这里的亲卫人数较多,看过去得有四五十人。 而且大多数年岁大点,沉稳些,有些人脸上狰狞的疤痕,很显然这些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卒。 在记忆李秦延知道大宋军将都有自己的亲卫,朝廷的规矩是允许大将有自己的亲卫,战时环卫主将,不过对人数做了详细的规定,都监最多七十人,一路的兵马都钤辖最多百人,一路的兵马都副总管最多二百人,这些都是军中老卒充任。 当然了这些老卒的军饷大部分都是朝廷支付,这是为了防止这些悍卒依附军将,最后成为私兵。 但是由于战事频乃,亲卫如果不唯军将是从,造成号令不行,所以最近二三十年很多亲卫私兵化,种家和李家都是如此。 秦延是第一次看到规模这么大的亲卫,作为一个后世的军人这是一个好好观看所谓大宋真正雇佣军的机会。 这些脸上很平静,手上关节粗大,皮肤粗黑,显然颇有一定的战力,和平日里看到的禁军有很大不同,秦延看到过报警的鸣镝c锣鼓传来,有些禁军士卒惊慌失措的模样。 远处尘土高起,几个军将在两三个亲卫的随扈下打马而来。 “见过都监大人,” 几个军将下马后施礼,然后在焦思耀身前叉手而立。 这些人中就有李盎,他瞄了眼种师闵,感觉这次都监召集他们和种师闵这厮有关。 接着他看到了种师闵身后那个高大身影,他没忘了这厮在他面前的倨傲,狠狠的剜了眼秦延。 看到所有人到齐了,焦思耀清清嗓子威严道, ‘诸位,方才种指挥建言本将在路上埋藏粮秣,然后带着少部分的粮秣立即轻装前行,也好尽快能接济大军,否则时候不豫,本将这才召唤你等前来商议,’ 节制禁军的一个步军指挥和藩骑都监马贵看看没有言声,其他的两个节制民夫的指挥也保持了沉默,他们的眼神在种师闵和李盎间闪烁,李盎则是第一个反对, “禀都监,这次押运粮秣,如果不能把全部的粮秣运到军前,我等都是重罪,现下把这些粮秣埋下,虽然我等可以大大提速前行,但是这些粮秣有些好歹,种副总管c李转运使可不会饶了我等,” 李盎也是寻了一些不错的由头反对,他估计这是种师闵为了接济前方的种谔等人提的建议,这计策不错,但是他心里早有算计,不能让这个建言通过。 这次五路围攻西夏溃败,种谔可能官位不保,但是由于前面有米脂大捷,所以贬官而不去职的可能性最大,那么如果粮秣接济不上全军溃败,到时候是不是种谔只有去职待勘,甚或半路上兵败而亡呢,那么身为鄜延路第二将,鄜延路都监的老爹岂不是有机会上位,再则,种家也会遭遇重创,这就李家的机会。 焦思耀捻须不语,将令是鄜延路经略使沈括大人亲命,让他把粮秣送到前方,和转运使李稷大人汇合,接济就要断粮的大军。 这个将令可是命令他将全部军粮送到,为了这四千石的粮秣,沈括大人已经把所有的民夫征用运粮,人手不足甚至征用了一部分妇人来运粮,可见情况危急。 如果他不能把全部军粮送到前方,导致大军溃败,他决计逃不了好去。 埋藏一些,然后带着少部分快速运抵,接济大军,回来路上挖开窖藏就粮确实是好办法,但是万一窖藏出了问题就是大麻烦。 焦思耀左右犹疑。 李盎一看心中一喜,嗯,这位焦都监犹疑的毛病又来了。 种师闵当然也看出了焦思耀的犹豫,立即道, ‘禀都监,问题是我军的骡马还有耕牛这些天折损严重,已经有两成多不堪使用,如果继续这般前行,还没等汇合,可用的骡马已经不足以把这些粮秣送到夏州银州,因此,属下建言埋藏一些,带走一些粮秣,加快速度前行,’ ‘你怎晓得这些,’ 李盎大惊,他没想到平日里的直肠子种师闵竟然可以注意这些,奇了怪了。 “哼哼,爷关心叔父,不,对大军安危关切甚多,左右思量后发现的,” 看到他占了上风,李盎如此惊讶,种师闵得意洋洋道。 焦思耀一怔,立即看向身后几个士人打扮的人, “刘夫子,种指挥所言是否属实,” ‘这个,’ 其中高瘦一人想了想, “前几日有些折损,这五日忙于其他没有多看,待卑职考略一二。” 刘夫子说完立即带着两人转身离去。 过了一炷香时间,刘夫子等人匆匆而回, “禀都监,陈都虞候言,现下只有十余匹备马和备用的耕牛,明日后日骡马再有折损将有粮车没有牛马拖带,” 焦思耀大惊,如果没有牛马拖带,那么只靠人力是无法把这些粮秣运到前方的,别看让人帮着拉车,填坑,搭桥等活计可以,但是如果让人运粮,那绝不可能,这次数千石粮秣均分到每个人要一石两百多斤,一个人可以背着走多少步,这可还有两百里山路呢。 “那也不可丢下一些粮秣,如果有了闪失,被羌人发现擒获,是否算是资敌,” 李盎一看行事不好,立即补刀。 焦思耀这个纠结,他有些左右为难,让一个无决断的人做出这样干系大军和他自己官位的决断太难。 种师闵大怒,立即和李盎争吵起来,两人争吵了盏茶时间,其他几人默默无言,谁都明白这是种家和李家在较劲,其他人最好还是闪退。 争吵无助于解决问题,只能让事情烦乱,种师闵最后心烦意乱的看向身后的秦延,他不知不觉的向秦延求助, “某听闻种太尉因为粮秣不至迁怒李转运使,言道大军败绩尽皆李转运使之过,李转运使窘迫非常,此危急时刻粮秣拖延未到,李转运使会否迁怒各位官长,” 秦延上前一步拱手道。 这句话让焦思耀的脸色一黑,李稷什么人,那是现下朝中和鄜延路有名的酷吏,这人心胸狭窄,御下严苛,睚眦必报,这才有传说宁逢黑杀,末遇稷c查这两个有名的酷吏。 作为鄜延路的大将之一,焦思耀还知道一点内幕,种谔因为粮秣不济差点斩杀李稷,要不是吕大均阻拦,李稷可能早做了刀下鬼。 想想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如果他不能及时把粮秣送到,让李稷惦记上那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不过是个武臣,而李稷在皇上心目中却是能吏,皇上听信于谁还用多说,所以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犹豫的,见识短浅啊。 看到焦思耀脸色变幻,李盎知道着人的话击中了焦思耀的要害,心里越发恼恨秦延, ‘你一个的民夫也敢言及国事,来人拖出去打二十棍子,’ 在这个乱世行军途中作为军将真是可以随便打杀农夫,这厮也就是依仗着这点。 他身后的两个护卫上前走向秦延。 “我看谁敢,这是我的人,谁敢用刑,某斩了他,” 咔一声,种师闵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冷冷的看着李盎。 麻痹的,爷是招你惹你了,看到爷就没完,秦延心里恨极, ‘哦,看来被某说中了要害,是不是李指挥不想粮秣早些运到呢,嗯,如果种太尉大军因缺粮溃败,身为鄜延路路都监第二将的李浦大人是不是,嗯,’ 秦延嘴角一扯带着点笑意,但是说出的话冷飕飕的,虽然没有讲完,谁都能听出他的意思, 李盎暴怒,他手握刀把, “爷非得碎刮了你,” “放肆,都与本将住手,” 焦思耀怒目圆睁,他是底蕴不如李浦,但也是鄜延路都监,不能让李盎和种师闵放肆, “我意已决,立即组建骑队,开始扫荡附近西贼游骑以及羌人族兵,找合适地界窖藏粮秣,我等也好轻装上路。” 他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李盎和种师闵,两人不甘的互瞪一眼收起佩刀。 ‘所有军将的亲卫只留下两人,其他的所有亲卫立即到马都监那里随同马副都监出击,’ 所有的指挥一起应诺。 “属下领命,” 短粗健壮的马忠闷声道。 “李盎,种师闵你等统领亲卫随同马都监一同出阵,听马都监号令行事。” 焦思耀就是在惩罚两人的不敬,好在有四十人的藩骑还有自己的护卫保个安全还不成问题吧,毕竟遇到都是几骑或是十几骑的西贼斥候或是西夏羁绊部落打劫的族兵。 李盎无奈应了,种师闵是一脸的兴奋和雀跃,看着李盎那种苦脸,秦延很是快慰。 一个时辰后,种师闵和秦延c张荣还有其他七个护卫来到马忠所部所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带领着十多个护卫的李盎,双方都是看不顺眼。 马忠前面站着几个他手下藩骑的都头,副都头,接着就是种师闵c李盎等人, “这里地势还低平一些,但是右边那个山丘可以远眺大营,” 马忠随手点了一个都头带一队人前往驱赶,一定确保那里没有西贼的斥候。 马忠接连点了几个地方,都有专人前往驱赶。 “李盎,你统领一队人去往那个方向,” 马忠一指来的道路的左方,秦延立即知道马忠这是留给两个衙内肥差了,这两个方向是大队人马来的方向,即使有西贼也不会很多,但是秦延觉得这未必是个好主意。 “向前驱赶西贼十余里,不得让西贼窥伺,” “某领命,” 李盎淡淡道,他对一个藩将指派自己很不感冒。 “种师闵,你统领一队人去往那个方向,” 马忠一指来路的南方, “遵命,” 种师闵一拱手笑的见牙不见脸。 等到出发的时候,种师闵就笑不出来了,这一队人出发的时候竟然有个副都头,还是马忠的亲卫来指派,和种师闵没什么事儿。 “不是俺统领出阵吗,你等来此作甚,” 种师闵很不爽。 “种指挥原谅则个,俺也是没法,都监大人吩咐的,务必要保证您的安全。” 副都头讫力长弓一口官话说的不错,弯腰笑着奉承着种师闵,谦恭的让种师闵没脾气。 一行人催马向东南,在这里他们可以看到北方李盎等人的影子。 为了保有马力战马都是快步走着,以便于一旦有敌情战马有余力疾驰,驮着兵卒的战马飞奔也就是数里地,接下来就不成了。 前面走着走着,地平线上有几个黑点,双方在接近着。 ‘种指挥在这里等候,某带人去去就来,’ 讫力长弓拱手道。 “好,” 种师闵很听话的回礼道。 讫力长弓留下二十藩骑保护种师闵,自己则是带着其他的藩骑策马前冲。 待得他们奔出一里多地,种师闵双腿一夹战马,战马立即前驱, “十八郎,不可,” 张荣大急。 “我几位叔父在我这个年纪是否挽弓杀敌,” 种师闵根本没看张荣, “是,但是您现在有伤。。。” 这个张荣无法否认。 “某可为尔等助阵,岂可怯懦避战,” 种师闵继续前行,张荣只能无语跟上。 种师闵发现身边的秦延始终无畏的跟在他的身边,不禁欣喜大笑。藩骑就是西北诸羌,建立的西夏的拓拔族也是羌人一支,归顺大宋的羌人被称为熟蕃,大宋发予田亩安置,遇有战事编为藩骑,随宋军出征,是宋军轻骑的重要力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寒夜敌袭 可惜的是种师闵和敌人战上一场的愿望无法实现了,对方率先向南方撤离,对方不足十骑,面对几十个宋骑没有丝毫把握。 “羌人族兵,” 张荣手搭凉棚很肯定道。 种师闵失望的看着几骑消失在远方,他知道他们就是驱赶,追击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离开有敌人从这里突破靠近大队人马,刺探了军情就糟了,这点常识种师闵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再遇到敌人。 天色有些暗下来,他们已经走出了二十里,讫力长弓下令大家返回。 当走了几里路的时候,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讫力长弓下令宿营。 大家来到一个不大的土丘上宿营。 藩骑和种师闵的护卫生火造饭,其实就是弄得热汤水就点黑饼子而已。 他们忙碌的时候,秦延自己来到了丘下,他看着着丘的情况,返回来, “种指挥,给我一些铁钱,” ‘作甚,’ 种师闵不解。 ‘拿来就是了,’ 秦延不由分说的一伸手,种师闵急忙让护卫拿来一些铁钱。 秦延拿了几个布袋装上铁钱放在了上来的几个必经之路上,一直跟着的种师闵向他一竖大拇指,表示长见识了,秦延很无语的看着种师闵翘着的大拇指,呵呵,太违和了有木有。 晚上大家躲在马匹的后面背对北风的来向一个个裹着毯子休息着。 渐渐所有人进入了梦乡,忽然秦延好像被什么惊动了,他立即站起身看向四周,又好像没有什么发现,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缠绕着他,依照他以往的经验,一定有事儿。 秦延急忙趴在地上听了听,地面微不可查的震动提示他有什么在接近,最有可能的是有骑兵在接近中。 秦延起身蓦然发现有几个黑影也刚从地上爬起来,其中一个人吼了一嗓子,秦延听出来这人就是讫力长弓,在野外生存中果然这些藩骑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 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了,种师闵起身看向远方,此时还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已经可以听到远远的马蹄踏地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不要起火,我等就在这里等着,也许羌人没法发现我们,” 讫力长弓喝道。 如果是几骑好说,他怕的是大股的西夏骑兵。 所有的人静默着,他们注视着前方的黑暗。 踏踏踏,纷乱的马蹄声响起,同时还有吆喝战马的声音。 离着越来越近了,接近到一里内,众人突然听到了几句宋话的咒骂声。 黑暗中山丘上有人发出了一声猫头鹰的叫声,只是后面有些的音微微向上挑。 须臾,对面回了三声猫头鹰的鸣叫, “乞买义律吗,” 讫力长弓喝道。 “是我,” 对面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喊声。 “过来吧,我们在山丘上呢,” 讫力长弓喊道。 “点火,” 几个骑兵点燃了火把,把山丘上的众人显露出来。 “熄火,熄火,” 对面的乞买义律大喝道, “后面有两百名的西夏轻骑,立即熄火,” 讫力长弓急忙下令熄火,这里再次恢复了黑暗。 过了会儿,乞买义律等人来到坡下,上坡的过程中人和马蹄踏着铁钱哗哗的响。 秦延身边的种师闵拍了拍秦延称赞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让种师闵和秦延都极为厌恶的声音响起, ‘可把爷累死了,有没有水给爷来一口,’ 正是那个李衙内。 “怎么回事,” 讫力长弓问道。 “临近傍晚有两百多西贼轻骑围拢过来,我等立即撤离,好在天渐渐暗下来,否则我等不容易走脱,只是马蹄踏空损失了几骑,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跟来,” 乞买义律喘气道。 其实夜里不适合骑兵黑暗中活动,如果战马的蹄子踏入一些坑被掰断连人带马就完了, 他们细细听着远处,什么也没有听到,趴在地上听了半晌也没有听到什么。 “歇歇我们再走吧,西贼就在后面,” 刘禹的急切的声音响起,谁都清楚这是李盎的主意,他不过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喊出来。 “胆鬼,” 种师闵怒斥道。 ‘贼杀才说谁呢,’李盎站起喝道。 “说那贼杀才,” 种师闵毫不含糊的喝道。 “好了两位爷,现在马匹跑了一个多时辰不休息一下是走不动了,” 乞买义律无奈道。 种师闵和李盎两人互骂了几句坐了下来。 随即黑暗降临,众人休息等待着天明。 当天色微亮,他们立即起身活动身体,给马匹喂了些带着的黑豆,这是短期内让马恢复体力最好的吃食了,平日里舍不得用,但是现在是要战马出力的时候。 秦延也一样打理,等一切收拾完毕,他突然发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就是那个美男藩骑,看到秦延看向他这个藩骑向他笑笑。 嗯,秦延无奈的承认这人有后世鲜肉鹿晗的风采,秦延随意的做了一个k的手势,然后他就发现对方懵圈了,秦延不禁大骂自己不看什么时候总是乱摆s,都是后世总是自拍闹的,唉,他的手机和互联世界啊。 那个美男的身边一个高大藩骑冷脸瞪着秦延,靠,这两人是那啥吗,怎么一个男人这么护着一个男人呢,想到这里直男秦延起了一身疙瘩。 接着秦延突然发现有一个人贪婪的盯着这个美男,正是那位李大少,这个眼神差点让秦延吐出来,靠,初临贵地怎么遇到这么多的死基佬呢。 李盎转过来来正看到秦延鄙视的眼神,嫌恶之极,李盎大怒,要不说只要是人类对这种眼神都能理解,他向这里走了几步,被张荣拦住里他,低声的和他嘀咕着什么。 “哟,李衙内这是起来了,昨晚把屁股冻坏没有,” 种师闵哈哈笑道。 李盎推搡着刘禹等几人就要冲来,种师闵和秦延一旁笑嘻嘻的一副你恨死我但是拿我无可奈何的表情,让李盎二佛升天。 突然讫力长弓趴在地上侧耳听着,接着他弹了起来, “敌袭,敌袭,” 所有的藩骑立即开始整队,李盎脸一白,完全忘了找种师闵c秦延报复。 “有趣,” 种师闵眼睛发光的看着北方,但是随即脸上一垮, “可惜某不能挽弓杀敌,” 种师闵无奈的看看自己还缠着裹伤布的手臂。 “立即上马向大营靠近,敌骑有数百,我等不敌,” 讫力长弓吼道。 所有人上马向西遁去。 但是很显然他们加速逃离的声音也让对方发现了,敌人快速的追击。 跑了两里,马速下降的时候,后面出现了一个黑线,尘土荡起数丈高,敌人气势十足的扑来。 秦延随着种师闵张荣一起后撤,他不断回头看着,眼看着这些人不断接近着,他心里的感受决然不同,上番杀死几个羌人,他有种杀死劫道的乱匪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那就是仇恨,不知不觉他所在的本体情绪影响了他,大宋边民和西贼之仇确是不共戴天。 他眼看着对方越追越近,原因很简单,对方是西夏宥州嘉宁军司的轻骑,一人双马,而大宋骑兵的匮乏决定了一人能有一匹马就不错,据他知道很多禁军骑兵在等马,有人折损后发下马匹,所以甭提什么备马了。 “种指挥,你和李指挥立即撤向大营,某去挡住追兵,” 谁都清楚,他们一匹马是跑不过两匹马的敌人的。 “某绝不逃离,” 种师闵一梗脖子。 “种指挥能搭弓射箭吗,” 讫力长弓看看种师闵的手臂,种师闵一愕,无法弯弓射箭他去何用。 讫力长弓一声凄厉的呼哨,几十名的藩骑突然调转了马头,迎上了扑面而来的西贼。 李盎和刘禹根本没有回头,对于藩骑掩护他们离开看作是应当应分的事儿,反倒是抽了战马几下,利用这个机会加速逃离。 种师闵无奈的看着身后迎战的藩骑叹口气,第一次感到他在此时此地就是一个废人。 秦延看着这些藩骑摆开雁形阵,从两翼包去,为的就是可以尽量发挥骑弓的威力。 秦延心里涌起一种耻辱感,让藩骑掩护他逃离升天,大宋的土地要靠藩骑来保卫,太特麽滑稽,大宋的爷们呢。 秦延放松了双腿,坐骑听话的慢了下来,种师闵大惊回头喊道, ‘三郎何事,’ “十八郎,待俺助他们一臂之力,” 秦延蓦地调转马头,随即把缰绳塞在马鞍下,接着抽出了挂在马鞍一侧的一石半战弓,他以双腿控马向东方放马而去,后面传来种师闵和张荣的喊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好像作大了 秦延是个热血的人,是个狂热的大汉主义者,但是他还没有到送死的地步。 西军世家出身的秦延弓马纯熟,是塞门寨的第一神射,老爹曾说就指着秦延将来为秦家夺得一个官身光宗耀祖,可见对秦延的期许。 秦延没有飞速的接近战线,他清楚他的战马经过两里地多地的奔跑,必须喘口气。 嘶嘶嘶的羽箭破空声传来,西贼的轻骑和藩骑互相用羽箭接阵,马的惨嘶人垂死的吼声传来,传递出血腥的战场。 不过这没有吓坏秦延,他有种兴奋想要立即投入其中,他双腿用力告知坐骑加速,坐骑加速冲去。 当离着两军交战的阵势还有近百步,秦延拨转马头,和敌人同向而行,而中阵的敌人根本不在意这个单独的宋骑,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两侧七十多骑的藩骑身上。 在马蹄踏地轰鸣声中,秦延热血沸腾,他双腿控马回头望月,一箭射出,秦延根本没看是否射中,右手闪电般从箭壶中抽出箭枝重新开弓射出,他信心十足的连珠箭发,当五箭射完,他看到几匹战马人仰马翻,他满意的点点头。 秦延根本就没打算射人,什么百发百中的神射只会出现在后世书籍和影视作品的极度yy中,现实中距离c风速c对手的游动等等都会影响命中率,骑射时十中七八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秦延采用的是射人先射马,战马这个当对庞大的目标才是他的首选,西贼轻骑失去了战马还有作用吗。 他保持着与敌人百步的距离,利用他一石半弓射程远距离的击杀敌人,他的弓力保证他在一百多步就可射杀战马,而对手八斗石的骑弓根本还在射程外,他就是要用远程火力击杀对手,对一个后世的军人来说扬长避短避实击虚是寻常手段。 十余箭射完,他发现自己还有十几只箭枝了,他的箭壶就是三十枝箭,这下有些折手了。 此时一个藩骑脚缠在马镫里,被战马拖着跑来,看到这人像一块木头般毫无反应,任凭他和地面撞击着,秦延就知道这人不成了。 秦延催马靠近身子轻盈的侧移,一手抓过了马鞍旁的箭壶,这里还有不少的箭枝,估摸足有四五十枝。 秦延随即再次靠近敌人的战阵,这次他箭如雨下,只是一人就造成了敌人二十多匹战马翻倒在地,给中军很大的杀伤。 秦延利用偷袭短时间被击杀了这么多战马,骑手落马伤亡的也是不少。 终于西贼轻骑注意到了秦延,立时中间高举的白色大旗开始突前,有二三十骑开始向秦延扑来。 秦延立即打马离开,保持距离是他唯一的自保之策,他必须在自己战马体力耗尽前尽量的杀伤敌人。 就在这时候,敌阵中白旗下有接连的铁器闪光,这立即提醒了秦延,敌人中有大将。 西贼轻骑一般都是皮甲或是皮袍护体,但凡有铁甲护体的就是敌人的大将,这是边民都知道的常识,何况作为西军子弟的秦延。 秦延一边回头望月,不断的开弓射箭反击,脑子里却是转的飞快。 他突然松了松双腿,马速立降,后面的追兵百多枝羽箭没有射到秦延,反被秦延攻击正在惊疑的时候,突然看到秦延的马速大降,以为秦延的战马已经疲惫,尽皆呼哨而来。 秦延还在回头望月不断射杀敌人的战马,但是这次敌人已经追近到八十多步,有几把强弓可以威胁秦延的性命。 秦延心无旁骛的对着准星,他知道他只有一次连珠箭的机会,一击不中,这个军将立即就会逃离。 嘶嘶,几只羽箭从他的耳边身边飞过,制造的恐怖啸音摄人肝胆,秦延强自让自己不去顾忌这些,而是瞄了再瞄,接着他开始发箭,一连十箭发出,他看到白旗下有人跌落马下,接着这些人开始慌乱,秦延大笑三声。 乐极生悲的滋味很快到来,砰一声,一支羽箭射中了秦延的胸口,他感到一疼,知道受伤了,接着又是两箭射中了他的腹部,每次疼的让他一缩腹部,秦延两腿拼命一夹战马,战马加速脱离,不过马速嘛也就是稍微加快一些而已,显然坐骑已经精疲力尽了。 不作不会死,秦延自嘲一笑,这次他玩大了,好像要命丧当场。 临死也要弄些垫背的,秦延回身弯弓搭箭,准备把最后的几支箭射出去,额,人呢,他惊讶的发现追兵停了下来,正在原地忙碌着什么, 秦延眼望苍天,虽然他从来不信这个,但是现在他必须表示一下敬意,他抬手给贼老天来个飞吻。 秦延停留在两百步外让马休息,他则是关注着那些西贼的举动。 秦延处置一下自己的伤口,他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插入的箭杆,里面的皮肉疼痛,秦延没有敢立即拔出,他把三支羽箭的箭杆掰断,他要等到回到大营去处理,他可不想因为流血过多躺在野外等死。 过了盏茶功夫,西贼轻骑突然开始退却了,他们退的很利落,丝毫没有留恋,只留下了一路的尘土。 秦延信马由缰的走去,来到方才西贼停留的位置,只见地上有两匹中箭挣扎的战马,在两匹战马中间有一身被匆忙脱下的鱼鳞甲,还有一个打磨过的亮白色的头盔,再就是一把乌红色的巨弓,很显然,有人负伤了,为了裹伤把这人身上的甲胄兵器都去除了,然后立即撤离。 斩将夺旗秦延做到了一半,单人独骑做到这点,足够他骄傲了。 他一个海底捞月把那张巨弓拿在手中,立即双膀用力,弓如满月,秦延一试就知道这是两石强弓,百步外可破重甲,端的是一把西夏好战弓。 如果方才他用的是这把弓,他绝对会力取敌酋的性命,可惜了。 马蹄阵阵,战旗飘扬,藩骑开始返回了,他们边走边打扫着战场,战场上的留下的战马,弓箭c兵器都是好物件,就是死去西贼的皮袍皮甲也是好物件。 秦延看着队伍大大缩减的藩骑,知道只是这次短暂残酷的战斗已经让他们伤亡大半。 随即他看到讫力长弓的战旗随风吹动着,而讫力长弓则是身上中了十余箭,被绑在马背上,随着战马的走动颠簸着,而他本身则是无声无息。 身后战马上高举他这个都头不大的战旗的藩骑身上中了数箭,有血迹渗出。 很显然讫力长弓战殁了,当两骑来到秦延的近前,那个护旗手一个趔趄从马上栽下。 秦延催马而去,来到近前一跃下马,胸腹有些抽痛,这个护旗手的战马舔着护旗手的脸,希望可以唤醒他。 秦延拨开战马,伸手在这个护旗手的颈动脉那里,微弱的脉动在消逝,几秒钟后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秦延站起身除下了头盔,这些大好儿郎就为了李盎这个杂碎丧命,秦延实在是为这些人不值。 秦延从护旗手的马鞍上拿下麻绳,他一把将护旗手搬到马上,用麻绳捆好。 当他最后做个织布结,系紧了护旗手的尸身。 “绳结打的不错,” 一个声音道。 秦延转身看去,乞买义律骑在马上看着他,他的身上插着几支箭,不过看着和他差不多,没有造成重创。 “很一般,” 秦延一扬手捡起讫力长弓的战旗,翻身上马,乞买义律惊讶的看看秦延,他以为秦延是种师闵的亲卫,都是身份尊贵的人,能回来参战已是不易,还能竖起藩骑的战旗,要知道那些宋将们是不屑一顾的。 “你家将主看到恐怕要打你军棍,” “没有讫力长弓,我等未必能存活,某要为他掌旗,送他最后一程。” 秦延摇了摇手里的战旗,让它飘荡开。 乞买义律抹了把泪, “五年前鄜延路藩骑三千多,这次大战前我等只有两千多人了,这次战后,能有五百人吗,” 乞买义律呼哨了一声,召集四周的藩骑立即集合,他们必须返回修整了,如果西贼的轻骑再次返回他们绝无幸理。 四散的藩骑陆陆续续返回,这些藩骑几乎都身上插着箭枝。 那个美男以及那个护着美男的伙也骑马返回,他们的身上都带着箭枝,随着战马的跳跃,箭枝上下抖动着。 那个美男惊讶的看了眼手持战旗迎风飘扬的秦延,直到从秦延身边经过他的头还是侧头看着秦延,很显然他第一次看到肯为藩骑掌旗的汉人。 还剩下不到四十人的藩骑,几乎同样数量的战马驮带着另一些藩骑的尸身一起向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原来是美女 走了一炷香的时候,前方尘头大起,百余骑风驰电掣而来。 上面高扬的战旗上写着马字,正是藩骑都监马忠带着藩骑来援救众人。 当接近到百步,这些藩骑减慢了马速,马忠一马当先来到近前,当看到讫力长弓的战旗还有讫力长弓的尸身,马忠狠狠的甩了几马鞭。 “为了那个该死的李盎,这个杀才,” 马忠咒骂着,显然他心里不平不忿。 “禀马都监,这位种指挥亲卫一箭射伤敌军的大将,这才让敌军撤去,否则我等恐怕都要陷在当场。” 乞买义律躬身道。 “哦,” 马忠看眼秦延, “敌人的什么大将,” “属下不知,不过这里缴获了大将的铠甲,”c 乞买义律一指一匹马上的鱼鳞甲。 马忠看了眼毫无表情道, “本将宁愿没有射杀什么敌军大将,兄弟们能安稳回家就好,” 他抬眼看了看秦延, “让你家指挥为你请功就是了,” 马忠不客气的说完立即调转马头就走。 秦延没有怨尤,如果这个马忠看到铠甲后淡忘了兄弟们的伤亡,他反倒是看不起这马忠,现在嘛,他认为这藩将倒是性情中人。 过了顿饭的时间,前方大营在即,所有人加快了步伐。 大营门口,种师闵和张荣等在那里,看到秦延是眉开眼笑, ‘哈哈,三郎,某还以为看不到你了呢,’ 种师闵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臭,秦延嘴角一抽, 如果不是张荣死命拦着,某就杀回去了,你信不信,” 种师闵收起笑容盯着秦延,显然他对秦延的看法很看重, “当然信得过,种家未曾有过逃跑的军将,” 秦延一拱手掷地有声,他当然信得过,北宋末年大厦将倾,西军将门姚家c苗家c高家c李家c刘家都有临阵逃亡的将主,只有种家诸将与金兵力战而亡,未曾有一人临阵脱逃,都是铁骨铮铮宁死不屈的好汉,种师闵就是在种师中的麾下随他的二哥一起战殁的。 “哈哈哈,还是三郎知我,哈哈,” 种师闵这才看到秦延胸腹的箭头。 “快入营,然后料理一下伤口,” ‘等等,’ 秦延一伸手,他回身拱手道, “乞买都头,我那里有些伤药,可以救治不少的伤患,如你信得过,伤患到种指挥那里一行。” 乞买义律没想到秦延能有这个说法,要知道大战后,首先救治汉人伤患,藩骑得等等,他们被迫自带一些草药的。 但是效果真的不如汉人的伤药好。 问题是这汉人是种指挥的护卫,种指挥不发话,他怎么赶去。 “哈哈哈,尽管送来,我这兄弟有手不错的医术,” 种指挥先替秦延吹一波。 “好,好吧,多谢种指挥照拂,” 乞买义律窘迫的拱手谢道,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在战阵上的挥洒自如。 “客气什么,某最喜和西贼搏杀的汉子,” 种师闵豪爽道。 快到种师闵的帐篷的时候,李盎从他的帐篷里走出来看着回营的藩骑,他对这些藩骑的折损视而不见,这都是熟蕃应该应分的。 倒是他一眼看到骑在马上的秦延,立即眼睛凶狠的瞪着他,秦延向他鄙视憎恶的竖了竖中指,李盎懵逼,不过他反应很快,立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手势,他恼恨的咬牙切齿的戟指秦延大骂着。 种师闵哈哈大笑着,随即也来个中指,李盎立时二佛升天,他就要冲过来,身边的刘禹等人拦着他,这场面鸡飞狗跳。 看到李盎跳脚,种师闵大笑不已, “当真痛快,” 以往都是李盎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把他气的倒仰,现在秦延一个手势让李盎癫狂,种师闵心里美。 回到帐篷,在帐篷口等候的刘三吓了一跳, “三郎,你受伤了啊,” ‘伤,无事,’ 秦延笑笑。 进入帐篷,秦延脱下大氅,他把吉贝布和烈酒放在一边,然后干净利落的拔出胸口上的箭枝,见到没太多血迹喷出,秦延出口气,很显然这一箭没有进入太深。 接着他先后拔出了腹部的两个箭头。 一个护卫上来帮他卸了锁子甲,秦延把裸衣撕开,露出了伤口,他立即用布擦干血迹,然后用布沾上烈酒擦拭伤口,虽然烈酒很是猛烈,但是秦延眉头都没皱一下。 一旁的种师闵一竖大拇指, “三郎真乃硬汉,十八服了,” “在寨子里经过了太多生死,这些不算什么,” 秦延边说边用酒水再次擦拭,见到几乎没有血迹渗出,他抹上伤药,然后把吉贝布撕开,在腹部围了三圈,把伤口包裹上,在胸口那里打斜在肩膀上系了一扣,轻轻松松的处理了伤口。 “这是我的衣物,别嫌弃啊,” 种师闵这时候显出了衙内的作派,他竟然替换的裸衣。 虽然对灰突突的裸衣,想想是种师闵这个抠脚大汉的裸衣有些嫌弃,但是秦延现在也没有替换的衣物,对付吧。 待秦延收拾好,护卫早就为种师闵和秦延捧上吃食,两人大嚼一通,还没等吃完,已经有藩骑来到他们这里。 秦延一抹嘴,放下剩下的半块黑饼子,来到帐篷外,只见二十多名藩骑等在帐外,他们身子微微弓着,很是谦卑的模样。 秦延一抬手让一个藩骑进入帐篷,这个藩骑一进入帐篷,狭的帐篷里腥臊一片,藩骑更加的窘迫,黑红的脸上越发的红了。 秦延就当没看到,他依照医治自己的方式,给藩骑疗伤。 一个时辰,大部分的藩骑都已治疗完毕。 只是有两个人是站着进来,躺着回去的,因为箭枝插入太深,一拔出来,血流如注,秦延给他们做了最好的处理,但是最后能不能活过来天晓得,秦延认为不大可能,如果是后世的条件还成,在这寒冷的野外,估计没有幸理。 最后进来的竟然是两个人,正是那个美男,以及他忠诚的保护者。 两人一进来,那个缺根弦的保护者狐疑的盯着秦延。 秦延嘴角一抽,爷不搞基,你特麽看什么, 美男走过来,秦延先是观察了他胸口的一箭,由于有厚重的皮袍护着,秦延无法看清,不过对于藩骑的皮袍早就熟悉了,他有的是办法,他伸手就去探摸中箭的部位和情况,结果一支粗大的手掌抓住他的手,接着那憨货的瞪眼看着他。 秦延吧嗒一下嘴, “胸口中箭,我得看看中箭深浅,不能贸然拔箭,” 秦延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对方听不懂,他也就算了,让这两人听天由命了。 “好滴,晓得了,” 美男一开口嗓音有些粗,但又有些沙哑的性感,非要说的话,这嗓音不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倒像是女人的声音,不过秦延想想,不大可能吧, 美男回头用土话和那个憨货说了几句,那个憨货很不爽的退后。 秦延边摇头边伸手,嗯,特麽的好心好意的给疗伤还这么多事儿,惹急了爷,不给治了,不过他也就是想想罢了。 嗯,特麽的不对啊,秦延一怔,伤势探摸清楚了,藩骑的皮袍前襟后背往往缝上兽骨抵挡箭枝,皮袍也就是就简易版的皮甲了,这支箭从一个兽骨的边缘插入,进入的不深,不过可能是先射中了骨头转向,侧着插入,创口不,也难怪这两个藩骑没敢自己处置。 紧要处不在这里,而是他的大手饱尝了弹性,手感极佳,头脑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d罩杯吗,不是吧,竟然是个女的,秦延的手条件反射的收回来。 对面的美男,不,美女,不,英气十足的女子脸上微微一红,不过她深麦色的皮肤不大看出来就是了,她微微的低头也没敢看秦延。 秦延平静了一下心情,嗯,救人,某是救人,某是救人,秦延嘴里嘀咕着再次伸手一手支撑着美女的胸口,一手干净利落的拔出箭枝,血水涌了出来,秦延顾不得别的,立即从探摸一下女子腹部的箭枝,马上拔出,然后那个憨货上来为女子褪去皮袍, 秦延突然发现女子的裸衣竟然很漂亮,袖口和领口带着流苏。 秦延伸手扯开她的裸衣,然后把她的束胸解开,一双山峰蓦地弹了出来,晃得秦延眼晕,我去,太刺激了有没有。 真的太养眼了,但是秦延顾不得这个,他拿出吉贝布擦拭伤口,然后烈酒消毒伤口,美女只是眉头轻皱就挺了过去,相当的刚硬, 秦延一竖大拇指,美女的眸子盯着他的拇指,有些痴萌的可爱。 像是对自己的伤口般给他要部裹上吉贝布,此时他才有机会看到对方的胸腹,她的腰腹没有一寸的赘肉,甚至腹部竟然有数块朦朦胧胧的腹肌, 把美女的胸口裹好伤口后,秦延才恋恋不舍的收手,这美景看不到了哈。 美女退下,那个憨货上来,他恶狠狠的盯着秦延,让秦延哭笑不得,你特麽这样的也真是配不上这美女,怪不得看得紧, “我家哥哥有失礼数,还请郎君不要怪罪,” 那个美女后面道。 靠,竟然是哥哥,秦延心里出现了的欣喜,嗯,这个有希望啊,哈哈。 憨货只有肩头中了一箭,秦延为他清创,然后裹伤,中箭不深,估摸有个几天就能活动。 两人还没有出去,种师闵和张荣从外面进来,种师闵摸了摸鼻子,帐篷里血气刺鼻,还有很多的血布血水,也难怪种师闵接受不能,不管怎么讲,他不是种太尉亲子种朴,他老爹是在洛阳守着种家老家的种记,但是种家人相互扶持,种师闵也妥妥的是个衙内,真受不来这个, 不过想想种师闵能把自己的帐篷让出来给这些藩骑治伤,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秦延把裹伤布系好。 美女和憨货老哥施礼谢过,两人走了出去。 秦延立即开始收拾这些物件,其他人要帮忙他一概拦着,这些物件他都是拿着一支长枪挑出了帐篷,他可不知道这些人的血液里有没有传染病,心无大错就是了。女人上阵不稀奇,尤其是藩骑,主要是骑射,神宗五路伐夏的时候,男丁征集一空,最后无奈下鄜延路经略安抚使沈括被迫征集青壮妇女运粮,这是史实,有兴趣的哥们可以查一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一手的烂牌 两个护卫开始煮茶,在寒冷的冬夜里,这可是极大的享受了,平日里再是粗砺的种师闵此时也是一位衙内。 “三郎,来一尊,暖暖身子,” 种师闵让了让,当然此时喝茶的换成了铁尊,什么茶宠c茶盘c茶碗不要想了。 秦延用烈酒净手然后拿起铁尊牛饮一杯,这时候什么口慢酌都是扯淡,豪饮取暖才是他需要的。 “这一天藩骑损失的人太多了,方才某看马忠一脸的晦气,” 种师闵叹道。 秦延站在帐篷口看着外面摇曳的火光,在外面是一片的暗黑,他敢保在暗夜里不知道多少西贼和羌人的斥候在盯着这里, “十八郎,这日子才是开始,如我是西夏军司的头儿,绝不会让这些粮秣运到前方大营,所以后面损失的人会更多。” “那肯定,只是我们这里足有四千多人,等闲西贼也吃不下,军司的主力正和家叔的大军对峙,他们派不出多少人马来,” 种师闵不是没想过,只是想的不深。 “如是早些时日军司主力当然要紧盯着鄜延路大军主力,但现在副总管的大军缺粮疲惫,早就不是三月前出发时的虎狼之师了,如我是敌将,必会主力跟随袭扰副总管,派出偏师击溃这支运粮队,运粮后军被击败粮秣尽失的消息传来,十八郎以为鄜延路大军何如,” 种师闵立即呆滞,他能想象如果粮秣尽失的消息传来,数万大军立即就会星散,就连他叔父种谔能否保得住性命都是问题。 “我等不是把粮秣分批藏匿,只是运上去一部分吗,” “哪怕只有百石粮秣运到前方,我鄜延路大军都会军心大振,望梅尚且止渴,何况是数百石粮秣,” 秦延的这句话是实锤,让种师闵抛弃了所有的幻想, ‘不是有焦都监吗,’ “焦都监手里只有八百禁军,其中藩骑四百,这两天折损甚重,” 秦延提醒种衙内,焦思耀也是一手的烂牌。 由于大军抽调太多,加上各个边寨还要留守必要的守军,所以焦思耀身边只有两个指挥的禁军,纸面上一千禁军,其实就是一个指挥的禁军一个指挥的藩骑,都是八成的名额,两成的空饷,这已经很有良心了,很多禁军的实额只有六七成。 现在只有六七百的禁军如果遇到西贼大军来袭等着被虐吧。 种师闵起身也来到帐篷口看向黑暗的远方,种衙内心里翻腾不已,说白了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一点头绪没有, ‘在这个大营里,焦都监是有心无力,有些军将到时候会临阵脱逃,’ “李盎这个混蛋和他该死的老爹一般无二,都是属兔子的,真特么不是个男人。” 种师闵毫不怀疑西贼大军来临之时李盎再次来个落荒而逃,这厮逃跑已成习惯。 “所以西贼猛烈攻击大营的时候,只有十八郎有心死战,因为如果大营溃散,种副总管立陷危局,” 秦延的话让种师闵浑身大汗淋漓,忽然他发现种家的命运竟然系于他一身,种谔大军溃败,他这个叔父的官职堪忧,种家必遭重创,而如今能挽救这个危局的竟然是他。 这个压力是如此的沉重,让种师闵的呼吸立即沉重起来,他感到有人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颈,让他呼吸困难。 种师闵心里知道何止种谔陷入危局,六郎种朴,他的亲哥种建中c种师中都随侍种谔身边,这些兄弟也会身处乱军之中。 种师闵蓦地发现,一不心他成了种家能否安然渡过危机的关键,就像秦延说的,在这个大营里只有他一心想把粮秣送到前方,而其他军将各怀心思,临阵败退的可能无限大。 问题是种师闵从来没有被家中委以重任,因为几个兄弟的能干,因为他太过粗砺的性子有些不堪重任,所以他一直以来就是种家打酱油的好嘛,而现在他要成为种家力挽狂澜者,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 而种师闵手里有什么,大营里的残破禁军都在焦思耀手中,他身边的亲卫十来个,再就是麾下的不足千的生瓜蛋子,那些十几岁的子们,连兵器都不足备,这一手烂牌,怎办。 秦延看了眼呲牙咧嘴的种师闵,心道忽悠成了。 在这个早上看到朝阳晚上可能见不到夕阳的战地,他身边竟然没有丝毫的防护力量,这种赤果果无遮拦的状况太让他厌恶,他可不想几天后就挂了,他还想在大宋好好折腾一番呢,不活出精彩来怎么对得起贼老天的优待呢。 不过他一个西军子弟想要扑腾出一个局面来哪里那么容易,拜托,其他人知道他是谁,一个赤佬罢了。 所以借助种衙内是个好法子,问题是这位爷心里缺根弦,在战地里没有自己的核心部属简直不要命了。 秦延就是要戳戳这位,醒醒,如果这样下去种家要完蛋了,他相信坐享种家这些年收益的种师闵绝不会坐看种家散落。 “三郎,你看我等怎么办,” 种师闵现在是把秦延当做了他的靠儿,有难题找三郎啊。 “找人找兵甲,怎么扩充实力怎么来,反正数千子们大多不受重视,十八郎何不把那些弓弩用的好的,弓马娴熟的弄到你的麾下,然后粗粗打理一番不就成了,就怕有些人不想十八郎得意,” 秦延讥讽了一句,种师闵冷笑一声, ‘那可由不得李盎了,爷在大营里不过是要来一些人手,别说他,就是焦思耀也拦阻不得,’ 此时种师闵身上世家子弟的狂霸一览无遗。 不过,这关秦延什么事儿,他正经是借助种衙内的跋扈呢。 第二天一早,还是在这个帐篷里受伤的藩骑到来,秦延亲自为他们诊治伤患,情况很不错,除了一两人外,其他人的伤口没有感染,秦延用烈酒一一为他们清洗伤口,换了干净的吉贝布。 此番藩骑极为的尊敬秦延,尽皆尊称秦先生,他们久经战阵,以往这些伤患得有一半的人伤口坏掉了,人很快高热不退,有的能撑过来,有些则是一命呜呼。 但此番只有这么区区一两人伤势反复,其他的人伤势大为好转,所有的藩骑都知道因为什么,人家秦延别看年纪不大,但对于治伤是有真功夫的,这些藩骑临走之时恭敬施礼,大礼拜谢秦先生。 ‘秦先生’慨然受之,他救了一些人的性命不过是受了几礼而已,没什么受不得的。 不过伟光正的形象遇到那个英武的女娘,秦先生就有些尴尬了,虽然没做到禽兽不如,还是有些禽兽了不是。 “多谢秦先生,” 这位女子拜谢道。 秦延老脸一红,咳咳,他就不知道有了这种手感是不是该感谢这个美女了,绝对是手有余香心有那啥了,不可言传之妙, “不知道娘的名讳是。。。” “米擒那花,” 见面以来一直英武之气十足的米擒那花第一声婉转道,她的脸上微红,越发的有些女儿的媚态,让秦延一呆。 “俺叫米擒长旺,” 关键时刻憨货再次挺身而出,挡在秦延和米擒那花之间,两个牛眼瞪着秦延。 秦延翻了一个白眼,礼送两人出去。 其实这些受伤的藩骑都在种师闵的帐篷附近宿营,因为秦延的要求他们最初几天天天要来秦延这里换药,所以他们也就在这里歇息了。宋军身穿红色战袍,有因为地位低下,被唤作赤佬,宋军的子侄就被蔑称为赤佬。啧,大宋军卒的地位真的让人无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嗯,你要学的还很多 第一波五百石的粮秣已经埋藏好,两真两假两处地方,附近的羌人可以随意的猜。 后军粮秣营继续向西行军,不过这一路上情形不同了,西贼的斥候和羁绊部落的族兵探查的极为频繁,粮秣营上下气氛沉重起来,很显然,大麻烦在后面,就像一把利刃悬在半空中。 种师闵可是忙乱的很,在秦延c张荣的辅助下他整理了他麾下八百多名十多岁的郎,额,还有百来名老头,几次的征集已经掏尽了鄜延路的筋骨,鄜延路内部粮秣运送已经被迫征集妇女了。 种师闵从中选取了三百六十多名的弓弩手,八十多名弓马娴熟的郎,自封为白马义从, 听到这个名号张荣一咧嘴, “十八郎,公孙瓒最后可是自尽的,从此再无白马义从,” 这个名字张荣认为取得很不吉利。 “我骑得白马,我的属下怎的做不得白马义从,公孙瓒虽然败亡于袁绍,但是此公一生守护大汉边疆,某心向往之,就是结局如公孙瓒何如,好不痛快,” 种师闵很随意的一摆手,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他不是种朴,也不是大哥种建中,他就是种师闵,万事只求痛快淋漓,要是能如公孙瓒般威震敌酋此生何求。 秦延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位爷果然是个猛人,后世在井陉关凌然不惧临危不退和金军力战而亡,没有这个性子显然也是做不到,随他去吧。 种师闵在几个指挥中走动,用一些银钱或是一些口头的承诺换取里不少兵甲,让他麾下的白马义从们人人着甲,别管什么皮甲c锁子甲这些对次等的甲胄,反正有甲胄了,不能和全身战甲的禁军比,但在强壮保甲中绝对是一股子势力了。 兵甲齐全了,人员也凑齐了,但是整兵备战真不是种师闵的长处了,他就没有操练过军兵,那都是他几个哥哥的事儿,他哪里为这个操过心。 怎么办,好办,不是有三郎嘛, “三郎,这些子们就交给你操练了,” 种师闵绝没有事必躬亲的心思,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事儿交给有能力的人做,所以立即压力外送,嗯,能者多劳了。 秦延看了看这一大群的乌合之众,想要在行军途中整训这些民夫简直是笑谈,哪里有那个时间,就说一样,令行禁止吧,不是说你是将门就一定听从你的,表面上恭顺临战溃散的多了。 想要这些民夫稍具战力只有一个法子,你得带着他们胜上两场一切都有了,否则免谈。 于是在秦延的操纵下,种师闵得到了附近驱赶羌人游骑和西贼斥候的机会。 “米擒那花,今日你带着几骑出阵,” 秦延刚把米擒那花二十多名藩骑找来,秦延吩咐道。 “秦先生,那花的伤还没好,” 米擒长旺不满道。 米擒那花苦笑一下,她知道哥哥护佑她心切,不过身为藩骑宋人军令一下只能领命一途,再说秦先生救助了他们,不听命的话恐怕让人说成忘恩负义,只是心里还是不大舒服就是了,危险的探查果然都是藩骑的事儿, “秦先生,那花领命。” 米擒那花拦住长旺拱手领命。 其他的一些藩骑也是面色晦暗,他们没想到秦延没等他们伤完全好就让他们上阵。 秦延看了眼众人的反应没有多说, ‘米擒那花,遇到羌人游骑或是西贼大股斥候立即向我这里靠拢,记住不得缠斗,只有且战且退来到这里就是头功一件。’ 秦延一指这里,只见六七十名的民夫围拢成一团坐在这里,还有些骡马,总之纷乱的很, 米擒那花一怔,美目眨呀眨的瞄着秦延,米擒长旺则是呆滞的看着秦延,他们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个宋人竟然给他们发出了这样一个保全自己的命令,以往他们就是炮灰,该顶上和西贼轻骑硬拼的时候谁也不敢退后,后面的宋将随时可以斩杀逃离的藩骑。 秦延笑着欣赏了几人的表情,他可没想让这些藩骑和敌人拼杀,这些藩骑都是宝贵资源的,他要的是最代价歼灭敌人,即使方式方法有些猥琐也在所不惜, “你等不可妄自菲薄,你等众人在某这里金贵的很,怎么可能让你等轻易送命,记得好生返回,只要把敌人诳来就是大功一件,” “多谢秦先生,那花晓得了,” 米擒那花绽放出如花笑颜拱手道别,带着几个族人上马而去。 接下来秦延又发出了三个藩骑队,四五人一组的,以各自的家族为单位组成的队向四周探查而去,所有的人藩骑出发前都是万分恭敬的向秦延施礼拜谢,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秦延对他们性命的看护就值得他们如此。 “三郎,某服了,短短两日里藩骑就收心至此,从今日始,你发句话他们肯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一旁始终旁观的种师闵一竖大拇指,他是真心佩服,他不是没想过收心藩骑,在沿边一带,藩骑马上的战力强横,是将门的一大助力,但是他们对将门极为的提防,许是被将门坑的苦了,他们抱团在藩将之下,对将门总是生疏的很。 种师闵这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宋人短短的两天就让几十名藩骑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十八郎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秦延颇为得瑟的一拍种师闵的肩头,嗯,子要学的还很多哦。 种师闵若有所思,嗯,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想想这两天秦延的所作所为,果然是深悉此道。 “十八郎,这里有三郎主持,十八郎还是先返回营内为好,” 张荣劝道。 “那怎么成,某虽然无法弯弓射箭,但是挥舞马刀上阵杀敌还能办到,此番诱杀西贼怎么能少了某,” 种师闵不耐道。 秦延则是一句话没劝,如果失败的话他自己都未必活命,其他人,呵呵,他哪管洪水滔天了, 再者说前日种师闵无法弯弓射箭才离开,如果这次还是避战,就是他也要看不上这位种衙内了,身为将门就要有将门的坚持,否则怎么支撑得起种家的荣耀。 秦延起身带着刘三等塞门寨诸人号令这些民夫做些准备。 一个多时辰后,正在原地等待的秦延突然听到远处轻轻的震动声,他立即抬眼看向一个高达两丈多的柳树,只见上面的一个民夫拼命的挥舞着双手,表示敌人来了。 不过让秦延蛋疼的是这货忘了用手势表示敌人的数目,唉,果然是棒槌遇事就慌,秦延无比怀念昔日用手势就可以顺畅交流的部队生活。 秦延一声令下, “嗯,慌乱起来,” 嗤,这个命令秦延可是解说了好几次还做了演练的,现在这些子们手忙脚乱的忙碌开来。 秦延欣赏了一下,嗯,真是乱啊,果然是乌合之众。 种师闵看这个场面也是无语,不过他真的不擅长带领一群乌合之众上阵,怎么也得是厢军所属吧,这些十几岁的娃儿别是溃散不知所踪了。 不过事到临头抱佛脚是要不得的,种师闵叹口气,由得秦三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真的可以吗 米擒那花和米擒长旺和其他几个族人快马而来,那花回头看向后面百步远紧追不放的二十几个西夏军司的轻骑,她心里有些捉急,虽然对手人数不多,但是她知道秦先生那里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怕这十几骑一个冲阵立时溃散,不过现在后悔不得这些了。 米擒那花带着几个人冲过了一个土丘,前方显露出几十宋人的身影,他们正在慌乱的整理牛马,显然已经知道敌人到来,但是没有想到敌人来的这么快。 米擒那花按照秦先生的要求立即沿着这群慌乱的人边缘退去,心里却是焦急的看向这群人中间那个如长枪般挺立的身影。 马速很快,那花很快失去了那个让她牵挂的身影。 秦延冷眼着百步外跃马扬威般冲来的西贼轻骑斥候,他们是如此的兴奋不顾宋人是他们数倍,在他们看来这是个抓获宋人的大好机会,不但能得到宋人的口供,还能和抓到不少的农奴,机会难得啊,没看到这些宋人都已经惊慌失措了吗,除了寥寥数人外其他宋人连一把弓都没有,这不是好机会什么是。 ‘把弓弩抽出来,’ 秦延喝道,五十余名民夫手忙脚乱的从牛马背对的侧面抽出了弩箭。 这里面有十几把神臂弓,其余的都是号的宋军制式的弩箭, “瞄准来敌,” 秦延抽出腰刀喝道。 所有的人把弩箭瞄向策马而来的西贼轻骑,弩箭在阳光下发出了冷森森的寒光,西贼斥候们发出惊讶之极的嘶吼,他们立即拿出了皮盾开始调转马头,他们知道他们的骑弓在这个距离上远远不是弩箭的对手。 只是现在一切晚了,因为他们做出的调转马头c遮挡箭枝,加速逃离的动作是如此之多,虽然他们一辈子安坐马上,这一切做起来不但很快还颇有美感,但是比起来弩箭的望山的移动还是慢上不少。 “射击,” 秦延狠狠的挥出自己的腰刀。 几乎瞬间嘶嘶嘶的弩箭发射出去,带着恐怖的啸音直扑不到七八十步外的西贼。 秦延看都没看结果而是立即翻身上马,然后打马冲向西贼。 西贼斥候们尽量把身体蜷缩在不是太大的皮盾后面躲避着箭雨,调转马头逃离,问题是一张皮盾护住胸腹还勉强,庞大的战马却是赤果果的暴露在宋人的火力下。 接着弩箭击中皮盾的蓬蓬声,战马中箭翻到悲鸣声,斥候中箭后吼叫的声音传来, 只是几息间二十来个斥候只有区区三人还坐在马上,其他的斥候要么中箭落马,要么坐骑中箭把骑手摔出,此地狼藉一片。 而民夫那里发出了惊喜交加的吼声, 秦延则是催马从东面百步的距离上向着安坐马上的一个斥候发出了连珠箭,在百步的距离上他的两石强弓足以破甲,但是对手的骑弓还威胁不来他。 秦延一连数箭把那个西夏斥候射于马下。 此时剩余的两个斥候已经调转马头疯狂的打马逃离,此时米擒那花c米擒长旺等数人打马而回,他们剽悍的侧着身子立在马上,飞快的追击着。 秦延催马在后,而米擒那花就在他的左前方三十多步处,他清晰的看到米擒那花熟练而优雅的射出连珠箭,让一个斥候身上插了三箭,他怒吼着从马上跌落。 而在米擒那花身边的米擒长旺虽然身形比那花大了一圈,但是论射术要差上不少,他只是一箭连着一箭而已, 秦延虽在他们身后三十步处开弓射箭再次发出连珠箭,两石强弓的箭枝发出恐怖的啸音,寒光点点而去。 最后一个斥候躲在皮盾后面幸运的躲避了前面的箭枝,只是好运到此为止了,他的坐骑突然中箭趔趄起来,为了保持平衡他的皮盾离开了身体,接着几点寒光一闪而没,几只羽箭贯穿了他的身体,他口中飙血掉落马下。 后面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是子们为秦延呐喊助威, 米擒那花侧头望向秦延,秦延的箭术她不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但是次次都是这样的水准太让人震慑,这是何等强悍的身躯和箭术,在她印象里就是他们羌人中也没有这样的神射,从开始到结束她可是看到秦延用两石强弓发出了二三十箭,太过恐怖。 秦延长出口气,知道这次的危机总算是渡过了,他挑选出来的这些弓弩手不是禁军那些上过战阵的军卒。 这些子们把弩箭练得熟极了,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拿起弩箭可以一战,额,也就是一战,如果第一次可以击溃对手那就万事大吉,如果不能,不要指望这些子们在敌人快马追击中重新为弩箭上弦,他们肯定会立即崩溃。 好在这次对方的斥候被他布置的假象迷惑没有散开队形,在几十只弩箭的攻击中一次被击垮,否则就是这些子们狼狈奔逃的时候了,侥幸啊侥幸,也只有这样猥琐流的打法才能大获全胜, 秦延打马而回,此时子们开始重新为弩箭上弦挂上箭枝,然后呈扇面围拢过来。 在一片倒毙的马匹周围,几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那里,他们是战马被射杀落马的,几个西夏人手里拿着骑弓或是刀盾脸色惨白的看着四周围拢过来的大票宋人,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死就在他们一念间。 一个身穿灰色皮甲的西夏轻骑扔掉了手里的骑弓,接着其他几个人也抛去了手里的弓箭刀盾,此时的他们眼中没有了贪婪,只是惶恐的四处看着,他们知道他们的命运全在这些宋人的军将的手中。 他们知道这个道理,宋人更是知道,所有的子们看向了坐在马上跑着回来的秦延身上。 秦延返回了自己的阵营中,他抬眼看了看几个西夏轻骑希翼的眼神,秦延一抬手, “射击,” 听到了秦延的一声喊,子们条件反射的把手中的弩箭射出,在几十枝弩箭的射击下几个西夏人立即成了豪猪扑到在地。 当所有的子们亲眼看到几十步外活生生抛弃了武器投降的人鲜血飞溅中成了刺猬,这才感到有些心悸,投降了的人被他们就这样斩杀,他们有些接受不能。 和这些宋人相反的是米擒那花c米擒长旺都是挥舞骑弓欢呼,在他们看来最好的敌人就是死了的,方才这些人紧追他们,险些让他们丧命,那么现在杀掉他们是天经地义的,降了又如何,既然降了生死就在敌人手中, 经过这些事儿这些藩骑倒是越发的对秦延恭敬,他们只敬服强者,因为强者能带领他们不断的取得胜利。 “杀的好,某还以为三郎要饶了他们呢,” 一旁的种师闵一竖大拇指。 “他们剩下的作用就是让这些子们练胆了,物尽所用了,” 秦延看着这些子们惊诧的模样感到满意,虽然这些子们有些接受不能,但还是按照他的指令射杀了这些西夏人,这就足够了。 “那花,你等可以挑选他们的兵甲,” 秦延喊了一声。 “我等真的可以吗,” 米擒那花眸子闪亮的看着秦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没你的份儿 “当然,没有你等诱不来西贼,某讲过你等是首功就是首功,既是首功那就有优先挑选战利品的资格,” 秦延笑道。 “那花遵命,” 米擒那花非常男子化的一拱手谢道,秦延做了一个随意的手势,他没有发现的的是他的随意让米擒族人越发感到秦延没有把他们当外人,而是和他们亲近的很,这和其他的宋将完全不同。 此时就连米擒长旺看向秦延的眼神也柔和不少,嗯,这个宋人真不错。 米擒那花等人来到了西夏众人的面前开始削去西夏轻骑的皮甲,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好物件。 身为大宋藩骑,他们都是自备简易的皮袍,藩骑的首领有大宋官军的铁甲皮甲,而他们普通的藩骑根本没有。 所以这些皮甲对他们太重要了,铁甲对于藩骑这样的轻骑来说太过沉重了,但是皮甲完全不同,重量和防护力相对平衡的皮甲是轻骑最合适的护甲。 所以这些藩骑第一个就是削去这些西夏人的皮甲,不顾这些皮甲上残留的血迹,他们欢天喜地的换了上去。 然后他们把西夏的较好的骑弓收集一下,把自己的骑弓也更换一下,收集一下羽箭,补充一下这些天来损失的数量。 宋人的民夫子们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一切,简单的杀戮抢夺,让他们今天涨了见识,终于明白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上想要生存下去有些迂腐的念头要不得,就得像这些藩骑般将有利的物件拿到手中武装自己,哪怕用杀戮抢夺的方式也要防护自己。 “刘三,带着我们的人检查一下这些西贼身上有什么好物件,” 秦延示意了一下。 刘三应了一声立即带着子们向前来到了杀戮的地方,这里濒死的战马和西贼血淋淋的尸身让他们好很多人不大适应,也许游牧的羌人对此熟视无睹,但是对于农耕的宋人来说这么近的看到残酷的杀戮场面刺激有点大,有几个人子喷了出来。 秦延淡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嗯,这就是目的,为的就是让子们练练胆。 接下来一炷香的时间,从战马的鞍袋里,从死去西夏人的身上收集了五十六贯铁钱,一些金银首饰和一些银饼子。 所有的子们贪婪的看着这些铁钱,不过他们也就是能看看,他们清楚这些物件最后都是种指挥和秦延的,这是西军的规矩。 “十八郎,你看,” 秦延看向种师闵。 “三郎,这些物件能得来都是你的功劳,你说了算,” 种师闵绝不会染指这些,一个是东西不多看不上眼,再说了这些都是秦延用计得来,他有自己的骄绝不会越俎代庖。 “种指挥发话了,大家一人一贯钱,铁钱不够的用银饼子补上,至于那些金银首饰种指挥决定留下来给大家备着,万一哪个兄弟不幸战殁,种指挥也好用这些抚恤家,” 秦延没有退让的立即发号施令,不过这些钱他也不会在意,作为一个穿越者搞不来钱那真是太失败了,如果他回到后方和平的环境里那都不是事儿,所以还是用在这里好了。 四下的子们爆发出极为热烈的欢呼声,因为这是意外,这是惊喜,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谢种指挥,谢秦先生,” “谢指挥” “拜谢秦先生,” 子们不断躬身拜谢。 一旁的米擒那花等藩骑羡慕的看着,但是他们拿了兵甲也就没有太多的想法,人不能太贪。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他们错了,因为他们每人都分到了一贯钱。 “多谢秦先生,那花没齿难忘,” 米擒那花眸子有些发红的在战马上拱手谢道。 “在某的心里没有藩骑和宋人的区别,入我华夏就是华夏族人,自家人何必这般多的谢礼,” 秦延一摆手不经意道,只是他这句话让所有米擒族人再次大礼拜谢,只是这句话收取了所有藩骑的心,只因为秦延把他们和宋人一视同仁。 收取了战利品,子们欢快的打扫战场,死去的战马可是好吃食,怎么可能这般放弃。 而藩骑已经出发去收集西贼四散的备马了,那也是好物件,虽然收集回来也可能不是他们的,但是最起码现下他们可以使用,作为轻骑来说有没有备马,战力完全不同一个等量级的。 “十八郎,军心尽收了,勉强算是成军了,” 秦延拱手道。 “都是三郎的功劳,三郎果然是神仙般的人物,无论何种难事三郎都是迎刃而解,老十八佩服,” 种师闵拱手整容道,现在看来倒是秦三郎这个家伙倒像是正宗将门出身,各种手段用起来驾轻就熟,只是两天功夫就尽收军心,初有成,他这个种家出身的衙内和秦延比起来太逊了。 “道而已,十八郎在塞门寨边军中厮混长了就一通百通了,” 秦延客气道。 种师闵当然不信,在军中厮混的多了,有些兵痞圆滑无比,为了保命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有谁有秦延这般的见识c格局,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天才。 至于嫉妒这样的天才的念头种师闵是没有的,他就不是一个有极大野心的,他可以是刀剑,可以是枪棍,但是他自认不是统帅一军的人物,有人决断他是乐不得的。 后军大营内轰动了,只见二十多匹牛马拖拽着十几匹的战马尸首返回了大营。 这些牛马身边是腆胸迭肚的近百名民夫子们,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现在在他们行进的两侧都是眼热观望的民夫人群,这些人谁也不傻,都知道这些马被拖拽回来肯定是要打牙祭的。 所以这些人都是定定的盯着这些战马,仿佛看到里大块马肉在锅里翻滚的模样。 很多人急忙打探这是那位指挥做主,能不能吃到大块的马肉就看这位指挥是否豪爽了。 结果他们听到了种师闵的名号,很多人当时就乐了,这位爷可是个豪爽的性子,种师闵孟尝的名号谁人不知晓。 大营里的骚动惊动了焦思耀,他带着几个指挥和亲卫也来到这里,看到了这些战马焦都监当即喜笑颜开,今晚的盛宴当然少不了他和他的亲卫,这点是妥妥的,种师闵肯定要把他这个老大奉为上宾不是, “种指挥,这次功劳不少,本将定会把你的功业呈报上去,” 当然,老焦很清楚这些将门子弟的性子,什么也没有功业重要,那是维系家族和个人前途的根基,老焦不介意送出这个大好的人情,当然前提是让他吃爽了。 “多谢焦都监,正好某这里带了一些上好的香料,待得一会儿煮好定让都监好好尝尝,” 这就是身为将门衙内的底蕴,即使在这个荒僻的战场上,也不忘带着调料香料,这就是人家的特权。 “不过,焦都监,这些肉食是我等用命换来的,有些某看不顺眼的人就吃不上了哈,” 种师闵边说边斜睨着焦思耀身边探头探脑的看着战马垂涎欲滴的李盎,想让他把马肉送与李盎那是没门。 “这不好吧,你等都是同僚,” 焦思耀这个头疼,这两个货见面就掐,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你凭什么,哪次大营里有了肉食不都是雨露均沾的,凭什么到你就吃独食,” 李盎暴怒,一个是向往大餐的心脏被打击了,再就是太尼玛不给他面子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简直是羞辱他和李家。 “某吃独食了吗,某请大营里所有人打牙祭,就是不请你,李指挥如不服自己也出击杀伤西贼,请大营里所有人一起大吃一顿,某就服你,” 种师闵一脸的得瑟看着李盎,他就是在显摆他的战功,带着不足百人出去了,不但击杀二十名西贼,还把他们的着战马带回来打牙祭,你李盎看着眼热自己也可以出击带回来的,就怕不敢。 李盎暴怒,但是焦思耀不发话即使他是李浦的嫡子也是徒呼奈何,只能任凭,至于出击还是算了,他不是种师闵这个敢于冒险的憨货,他如果挂了岂不是太冤,李盎转身就走,此时他一脸的狰狞,写满了他很不爽,谁特么的也别惹他。 看到李盎狼狈的背影,种师闵哈哈大笑,这些天来从没有过的畅快,比喝花酒还舒爽。 焦思耀和其他的军将极为的无语,不过两家的矛盾不是他们能掺合的,随意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猥琐流战法 晚上的大营里肉香阵阵欢声笑语,每个民夫都是分到了一碗马肉汤,里面都有大不一的几块马肉,让这些人吃的是畅快淋漓,这些比有些人家的过年的饭食都好,不少人是吃的热泪盈眶。 种师闵也借机收买了不少民夫的人心,现在这厮到哪里走一走,遇到的民夫谁不真心实意的喊一声十八爷,爽的种衙内不要不要的, “三郎,这次多谢,某知道这次有了这么大的名头都是你的功劳,” 种师闵感概道,他这个人好,心大,不在意这点功绩,谁的功劳就是谁的,他的那份他坚信就在前方等着他,不屑于吞没秦三郎的功业,再说自从秦三郎来到他身边,他就一顺百顺,以往他对有人说的什么福星高照嗤之以鼻,现在则是深以为然,什么是福星,三郎是也。 “十八郎不至如此,某志不在此,有了些许功绩尽管拿走就是了,” 秦延笑道。 “哦,三郎弓马娴熟,果敢勇毅,为何不在意这些军功呢,” 种师闵奇道。 “某能问十八郎,既然种家取得战功不费吹灰之力,你家大兄二兄为何弃武职入文职呢,” 秦延笑眯眯道。 “狄汉臣如何,南征北战大宋第一人也,最后被文臣羞辱致死,” 种师闵长叹一声, “每每听到大兄二兄说起这个,某竟然无言以对,大兄沉稳干练入了文职倒也是好事一件,某的性子极似二兄,二兄却也入了文职,某明白他是迫不得已,大宋的武臣立下奇功之日就是背运之时,” 种师闵心中激荡起来快步走动起来。 秦延不为所动,有了唐中期以来五代十国的武将乱国,任谁做了君主都会对武将极为的提防,只是大宋这般自阉般的提防简直是自残,最后弄得是越能打的武臣下场越凄惨,这也是武臣的悲哀,大宋杯具结局的因由,老赵家的da里充满了对武臣的怀疑c贬低。 所以他此番回宋绝不会做武臣,那意味着屈辱和一事无成,那怎么成。 “不瞒三郎,大兄有意让某也转入文职,某正不愿意呢,” 种师闵感概道。 “十八郎不适合文职,” 秦延摇头道,种师闵粗砺的性子怎么和文臣斗,只会成为其他文臣手下败将。 “某也晓得,不过家兄,唉,” 种师闵叹气,长兄如父,何况他老爹种记从来没有身入仕途,所以种建中就是他们一门的领路人,他的话给种师闵的压力极大。 外面的答应内突然响起急促和凄凉的号角声,种师闵和秦延面面相觑。 过了盏茶功夫,消息传来,半个都的藩骑被百多名的西夏轻骑偷袭,藩骑战损三十多名。 所有的军将都知道西贼正在对后军和他们的粮秣虎视眈眈,后军的面临的局势万分凶险。 “今日藩骑折损太重,现下四百名藩骑,只有两百多名藩骑可用,大营里还得有百骑留守,所以出去驱赶探查西贼的军兵只有百多骑,远远不及对手,因此现下开始你等麾下的民夫里也要挑选弓马纯熟的出营驱赶西贼的斥候,谁敢请命出征,” 晨时初,焦思耀召集所有的指挥们会商当前敌情,一旁的马忠一脸的灰败,藩骑的接连损失让他痛彻心扉,现在随着种谔以及在这里的藩骑最后能剩余千骑他就烧高香感谢一番了。 所有的几个指挥都是面面相觑,要论探查的功底有谁能和藩骑比,他们是自在马上长大的,这就是这样也不是西贼的对手,这些民夫大部分都是边寨里抽调的,弓弩刀枪略通,甚至不少人上城助守过,也有些西军子弟弓马娴熟,不过和藩骑还是比不得,说白了个人也抵不上一个藩骑,这怎么出阵,岂不是送死去吗。 “焦都监,某愿带领麾下百名出阵,只是望都监为我等多配备一些战马,某家的麾下大半没有战马,” 谁也不愿意出阵,种师闵也必须出阵为大军埋藏粮秣保驾护航,因为这一仗干系种谔,干系种家的命运,容不得种师闵推脱避战,只有硬着头皮顶上。 “好,种指挥果然英武过人,你的建言本都监准了,从藩骑和我的麾下给你调去五十匹战马,” 焦思耀心思复杂的看了看主动请战的种师闵,再看看一旁幸灾乐祸的李盎,两人在他的心目中高下立判,根本不是一般人物。 “都监,经过今明两日的埋藏粮秣,有些驮马和骡马会空闲下来,可否再匀给某百匹,西贼轻骑都有备马,我等不及啊,” 种师闵再拜,他必须出战,但是也想多些后手,虽然骡马马力不及,但是平时当做备马也是好的,短短几天的激烈搏杀让种师闵进化了,果然战争最能教育人。 “好吧,本将准了,” 种师闵不畏艰险肯出战已经是解了后军大营的危难,无可无不可的要求焦思耀当然会一一满足。 众人就要散开的时候,李盎走到种师闵面前笑道, “某祝种指挥逢凶化吉,再立新功了,千万别是马失前蹄才是,” 他的话语里满满的恶意,他不会忘了昨晚的羞辱,当大营里所有人大快朵颐的时候,他却只能喝风啃黑饼子,他恨死种师闵。 “多谢吉言了,某一定会得胜归来的,到时候让李指挥好好闻闻马肉的香气,不知道昨晚李指挥何时安歇的,” 种师闵针锋相对的挖苦道。 李盎恶狠狠的盯了眼种师闵不顾而去,说的马肉,那种香气让他越发的感到饿了。后面传来的是种师闵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这次种师闵统领着一百一十骑出征,另外还有米擒那花等二十多藩骑,这些藩骑伤势没有全好,所以出征可以,但是按照秦延的要求,他们能把西贼诱来就是胜利。 所有战术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得猥琐的胜利,用秦延的话讲最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也许以前种师闵对这样不入流的打法嗤之以鼻的话,现在握着一把烂牌的种师闵决定把猥琐流进行到底,就他手里这些虾兵蟹将甭想和西贼轻骑对撼,他估摸一次交锋手下的乌合之众就会溃散,所以力敌是不成的。 这样的话秦延所说的为敌人挖坑的战略种师闵立即就接受了,什么猥琐不猥琐的,能保存自己实力前提下埋葬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这次他们在大营的北部开始清除活动,秦延没有让百多骑到处巡视,他心里明白这些生瓜蛋子遇上西贼一个回合就会大败,所以他在距离大营四五里的地界选择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袭击地点。 这是一个从北面来的漫坡,两侧有不高但是有极为尖利的灌木,只有坡下较为平坦,适合跃马而上,他在把一百骑躲藏在坡后,一手一把弩箭,一把骑弓,十多枝羽箭,这就是这些所谓骑士的装备,什么和敌人对战想都没想,老办法这些弩箭和弓箭射击完毕如果敌人还有战力,那就立即逃走就是了,指望他们跃马横刀冲阵是不用想了。 作为诱饵的米擒那花等人出发了,经过上次的打劫,米擒那花人人披甲人人双马,已经可以把机动性发挥到极致。 米擒那花得到的命令就是发现接近探查的西贼轻骑,如果对方人数很少就驱赶,如果对方人数众多的话那就立即奔逃,目的就是一个把敌人引入伏击圈。 经过一次的配合,米擒那花爱上了这个机巧的战斗方式,藩骑这几年损失太多,这种保存实力还能败敌的方式是他们的最爱了。 直到过了午时,坡顶两颗高大的树木上斥候发出了鸣镝,提醒下面的人敌人来了。 种师闵第一个扑到在地仔细的听了听,然后跳起来点了头, “备战,” 秦延的喊声响彻了坡地。宋军由于缺马,以步军为主,这是和西夏c辽对战的时候最吃亏的地方,胜了不能全歼,败了全军覆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猥琐流的胜利 按照事先的安排,所有人立即为弩箭上弦搭箭,同时走入了预先设定好的一个阵地,这是一个半环型的阵地,把前方的缓坡包裹在里面。 过了盏茶时间,前方出现了米擒那花等人的身影,他们侧身疯狂的抽打战马,战马口吐白沫的向坡上奔跑着,他们的备马也在他们的身边跟随着。 米擒那花等人身后百多步,两杆白色战旗飘扬着,嘉宁军司佐将另一杆战旗上写着野利两字。 一个身穿栗色皮甲的西夏军将统领着七十余骑快马追击着前方的宋人藩骑。 野利荣刚皱眉看了看前方百步的缓坡,他心里有些不喜,身经百战的野利荣刚对于不可测的地形有着莫名的心悸。 不过当他看到宋人藩骑丢弃路上的战弓弓囊c刀枪圆盾,再看看藩骑坐下的坐骑吐出的白气,他知道对手的坐骑已经精疲力尽,为了逃离他们不得不把沉重的弓箭c刀盾抛弃,好像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他麾下可是有七十多骑的,这在斥候战中绝对是庞大的军力了,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没有阻止前方的手下快马追击藩骑,他也希望多抓人手了解一些宋军的内情,上边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宋军的行进速度加快了,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宋军是可能尽快和南蛮种谔的大军汇合的,这就解了种谔大军缺粮危机,那就是纵虎归山的存在,种谔是不能轻纵的。 米擒那花和米擒长旺在最后压阵,接近了缓坡顶部,他们的战马已经精疲力竭,马速大降,已经不是跑了,只能快走。 而缓坡下的西夏轻骑快速接近到六十多步,他们的已经弯弓搭箭等待着接近到五十步立即开弓射箭,也就是十息之间的事儿了。 米擒那花有些焦急了,她感到他们翻不过缓坡就会遭受西夏轻骑的袭击。 现在的问题是她看不到坡顶的自己人,那么她是不是需要转身和敌人对射,这么走是走不脱了。 就在此时,一声尖利的唿哨,坡顶上突然站起了大群的宋人,他们的手里的弩箭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米擒那花立即大喊一声,所有的藩骑立即滚鞍落马,为弩箭清空了射界。 野利荣刚眸子一缩,他的眸子里看到的是坡上的点点寒光, “撤,立即撤离这里,” 野利荣刚大吼着。 只是一切都晚了,他们也就来得及勒住战马,嘶嘶嘶,百多枝弩箭蜂拥而至,破甲破碎身体的闷声以及人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就在几息间几十人马翻到地上,要知道六十步的距离上弩箭破甲轻松愉快,皮甲根本就不堪一击。 野利荣刚回身把皮盾挡在身后,蓬蓬两声,两支弩箭击中皮盾,他本体毫无所伤。 只是他身边的一个护旗手嚎叫掉落马下,野利战旗倒了。 野利荣刚顾不得这个,他打马飞驰,他知道弩箭上弦麻烦,在这期间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问题是宋将也知道这点,接下来的打击不是弩箭,而是步弓,八斗石弓在六十步的距离上足以破甲,而且从坡上居高临下的射击箭枝越发沉重,破甲更为容易。 在剩下的二十余骑跑到九十步外前,一百一十步弓发出了三箭,三百多羽箭转瞬而至,把西夏轻骑重重的击落马下,或是战马中箭把骑手甩出。 野利荣刚的战马中了三箭,战马再也坚持不住了蓦地的滚到,把野利荣刚的左腿紧紧的压在马下,野利荣刚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几息间就疼昏了过去。 种师闵c秦延站在坡顶看着下面西贼轻骑狼藉一片的场面,没有一个轻骑来得及逃亡,即使再幸运的人没有被箭枝射中,但是比人大的多的马匹几乎没有例外全部中箭,于是骑手悲催的被摔落马下,没有一个人逃出升天。 “哈哈哈,果然猥琐,哈哈哈,某却是喜欢的紧,哈哈啊哈,” 种师闵狂笑不已。 利用手里奇烂无比的烂牌取得这样的战绩,足以让种师闵惊喜不已了,人贵在知足。 秦延没工夫和这厮一起狂笑,他扬了扬手,一直看他的手势的米擒那花立即带着二十多藩骑翻身上马向北方搜索前行。 战争史上多少次先胜后败乐极生悲的战例,秦延可不想以后加上自己一笔,这种出风头的事儿尽管交给其他的倒霉蛋就好,秦延是怎么心都不为过。 子们兴高采烈的从坡上走下一路开始打扫战场。 “竖盾,心没死的西贼偷袭,” 秦延吼了一声。 秦延的话大家是无不遵从,他的威严是从一次次的胜利走来的,手里有盾牌的子们走在前方,后面跟着刀枪手,这些子们就这样防护着靠近了修罗场。 “看到西贼无论死活先来两刀,” 秦延冷酷的发令。 所有的子们看到西贼的尸体立即就是刀枪伺候。 噗噗的补刀的声音传来,突然有一个腿上带箭的西贼轻骑狂喊着起身向坡下跑去,他本想蒙混过关,但是宋人见人补刀吓傻了他,他不管不顾得到起身就跑,刚跑了几步,弓弦响处,一支羽箭插入他的后心,羽箭疯狂的晃动着,这个轻骑一头栽倒。 众人望去,只见秦延再次抽出一支羽箭搭上两石强弓,他目光炯炯的巡视各处。 此时所有人对秦延的话再无怀疑,果然秦先生都是为了他们的安危着想,没有秦先生恐怕就有装死的西贼偷袭他们一下,还是秦先生有远见。 这些子们无比听话,认认真真的补刀,噗噗的声音响个不停。 就在补刀过半的时候,突然两个身上插满羽箭的西贼轻骑跪地高举双手求饶。 弓弦响处,一个轻骑喉咙中箭,秦延没有饶过他们的意思,另一个惊恐的起身就跑,被其他的民夫用步弓立即射倒。 “爷可是没有多余的伤药侍候他们,” 秦延冷笑道。 “种指挥,秦先生,这里有个敌将还活着,” 前面的子们大喊道。 种师闵听闻兴致勃勃的在张荣等人的随扈下奔了过去。 秦延却是坐下来休息, “三郎,那可是你射倒的敌将,大把的战功啊,” 刘三在一旁可是亲眼看着秦延连珠箭把那个敌将射于马下的。 “你不懂的,过犹不及了,” 秦延摇摇头,他的所谓战功不少了,如果继续下去有人会把他固定在武职,那可不是他的期望,大宋的武将还是算了,实在没前途。 种师闵来到近前,只见一个马尸下压着一个身穿栗色皮甲的西贼大将,一身的制式皮甲的军将颇为的英武,只是现在昏迷不醒。 “来人把战马挪开,把这厮救出来,本将要用他报功,哈哈,” 种师闵惊喜道。 子们七手八脚的把战马拖开,把这个西夏军将救出。 打扫战场的结果十分的丰厚,一共一百一十六贯铁钱,五两七钱银子,再有十多件金银首饰,有些首饰一看就是西夏式样,显然这些个兵痞连西夏境内的百姓也不放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临近宋境的大部分都是西夏羁绊部落,虽然大部分人遵从西夏王的命令,但是算不得国内夏人,这些兵痞有机会当然是抢一把了。 按照老规矩,还是每人一贯钱,这让每个出击的子们乐歪了嘴。 当第二天午时,米擒那花等人撤下来的时候,他们得到了他们的一份,二十多贯铁钱摆放在他们面前。 秦延再次展示了他言出必信的一面,这些藩骑从此笃信秦延,这位秦先生在藩骑中的地位高居至上,无人可以匹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战局险恶 这次百多骑返回大营的时候再次引起了轰动了,他们带回了三十多坐骑,还拖拽了二十多战马的尸身。 当那个昏迷的西夏军将被战马带入大营的时候,所到之处宋人纷纷欢呼。 要说和西夏人的仇怨,沿边宋人说三天三夜也说不清,多少边人是因西贼家破人亡的,百年间不但是禁军厢军损失惨重,就是下面的强壮c弓手也伤亡惨重,西贼每年的打草谷c扰耕杀伤了不知多少宋人。 宋人和西贼的血仇深似海,所以看到这些西贼伤亡在此,另有西贼军将被俘,引来大片的欢呼声。 焦思耀手缕长髯迎候众人,种师闵滚鞍下马, “禀焦都监,麾下所部斩杀七十三名西贼,俘获嘉宁军司的佐将野利,特来交令。” 张荣等护卫将两杆战旗扔在当场,焦思耀看后哈哈大笑,畅快非常,他没想到种师闵竟然能俘获监军使这样的西夏中阶军将,真是意外之喜,要知道作为一军主将,所有的军功都有他的一份的, “种指挥屡立殊功,本将不胜欣喜,来人,摆酒为种指挥庆功,” “此次大胜不损一兵一卒,全赖秦延秦三郎妙计灭敌,麾下不敢冒领功劳,” 种师闵有其自己的骄傲,虽然秦延野心颇大,武职非其所愿,但是种师闵还是希望把秦延的军功报上去,将来就是转为文职,这也是秦延的助力。 “本将明了,种指挥放心,本将会把秦延的军功呈报上去,” 焦思耀深深的看了眼秦延,种师闵本身什么才智他一清二楚,自从有了秦延辅佐,种师闵功业不断,这个秦三郎果非常人,这样的才智之士得种家臂助将来不可限量,焦思耀可不想得罪这样的人,顺水推舟何乐不为呢。 “劳烦都监,” 秦延大礼拜谢,虽非他所愿,不过他没有推脱,现在他也确实需要威望, “哟,这不是那谁,李指挥吗,” 种师闵笑眯眯的看向一旁目光闪烁,满脸不甘的李盎, “借李指挥吉言,某再次斩将夺旗归来,李指挥是不是失望了呢,” 种师闵的挖苦让李盎颜面尽失,他怒视种师闵,偏偏没法反驳,这个憋屈那是甭提了,李盎这辈子最丢脸的就是这天。 他恨恨的看了眼一旁的秦延,他是真的恨死这厮,。如果不是这厮的出现,就凭种师闵那个贼杀才如何让他一再丢脸。 秦延翻了一白眼,这厮真是一个疯狗,李浦父子还就是一个惯于内斗的疯狗,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货,最是让人鄙视。 盐夏大道中段,两支数万人的大军一前一后向东行进着。 最东边的是大宋鄜延路副总管种谔的旗帜,在他的战旗下曲珍c景思谊c高永能等路钤辖的旗帜飘扬着。 这些战旗月前曾经直指银州c夏州c盐州c宥州,麾下的军兵曾经和西夏石州军司c夏州左厢神武军司c宥州嘉宁军司c黑水军司的西夏悍卒拼死搏杀过,而今残破的它们转头向东,此时的鄜延路伐夏大军只想胜利的逃归宋境。 大道旁一个土丘上,几十骑宋骑驻马丘上,当先一个高瘦的老将笔直的坐于马上眺望蔓延不绝的宋军大队。 “副总管,今日又有几百名民夫和一百多军卒逃离,” 这个老将身边的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拱手道。 ‘长此以往,大军溃散在即,’ 种谔遥望行走速度极慢的军兵叹口气,这样的大军是十年来鄜延路最强大的一股军力,这支大军从绥德出发,大败西夏都元帅梁永能统领的大军,斩首近万,吓破了米脂等处西夏守将的胆子,迫使他们开城,一万多藩骑投降。 也是这支大军挟大胜之威兵锋北向,先后攻取银州c夏州等西夏的膏腴之地,兵锋西向攻取盐州c宥州c直驱黑水军司。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锋利无匹,实是大宋西军几十年未见的顶尖战力,可惜,由于军中粮秣不济,只能吃的半饱的大军饥寒交迫战力大损,因此接连败绩,现下困顿不堪,只能狼狈返国,种谔心中不服啊,他眺望极西之地恋恋不舍,此番五路伐夏功亏一篑,何日才能再次踏上攻伐西夏的征途,也许今日与大宋故土一别就是遥遥无期。 “副总管,军中的粮秣就要断绝,就是每日里喝菜粥也只有十天之数了,” 种谔身边幕僚穆衍再次提醒道。 “是啊,太尉要早作决断,” 幕僚郭造忙道。 “如何决断,放弃厢军c随军强壮c弓手吗,” 种谔沉声道。 “太尉,此时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剩余的粮秣只能保住精锐,厢军和强壮嘛,” 穆衍艰涩道,这话谁也不愿说出来,但是身为幕僚建言是他的本份,其他的顾不得了。 一个强壮手拿着一把环首刀从山丘下走过,突然他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路过的其他军卒没有人停下脚步,他们踉跄的继续前行。 这个强壮勉力起身蹒跚的走了几步再次跌倒,这次他几次没有挣扎起来,就这样倒毙在路上。 百多步外种谔面色不变的看着这个场面,身经百战,经历过多次额鼻地狱的种副总管不会为这个场面动容的,但是他心里明白麾下的军兵已经到了极限。 他晓得强悍的军卒可以承受失败,可以穿越瀚海,可以与敌人死战不退,但是断粮会摧毁一切军纪和上下尊卑,维系大军的所谓规矩一旦土崩瓦解,大军立即会成为乱军,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历次军变民变很多都是缺粮惹的祸。 “看来是要决断了,” 种谔喃喃道,但是他厌恶这样的决断,在保有战力的同时意味着有些人的性命被他的决断放弃了。 几匹战马疾驰而来,当先一个高瘦三十来岁的军将飞马而上丘, “拜见副总管,” “嗯,种朴,不在后军来此何事,” 种谔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他已经几天没有看到儿子了,为了安定军心他把儿子归入断后的曲珍麾下,一路东归,曲珍已经和追击的西夏宥州嘉宁军司c左厢神勇军司c石州军司三个军司的主力接战数次,战损严重,他也担心种朴的安危。 虽然这次种朴未必带来好消息,但是看到儿子安好也足以让他安心了。 “禀大帅,曲钤辖数次击退追击的西贼左厢神勇军司c石州军司的轻骑和步跋子,只是今日后面的追军中出现了嘉宁军司的旗号,以及统军使叶悖麻的战旗,” 种朴拱手禀报,他知道他带给老爹的是最坏的消息,也就说西夏东南三军司中军力最强悍的嘉宁军司主力赶到了,很显然一直和嘉宁军司对峙的河东军在王中正的统领下从顺宁寨入境,放弃了牵制嘉宁军司主力。 “阉狗害我,” 种谔咬牙道,本以为有王中正的牵制,宥州嘉宁军司的主力尤其是其麾下战力强悍的擒生军不能参战。 现下看来,王中正统领五万河东军一路向西一味的避战,寸功未立,如今避战退回国内,却是把嘉宁军司主力放归,鄜延路大军面临灭顶之灾,后有大敌追击,内部就要断粮,此最险恶之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别样砲车 “种朴,立即返回后军,告诉曲珍,不能挡住敌军提头来见,” 种谔下了死命令。 “属下领命,” 种朴领命后和护卫一起打马飞奔向西。 种谔揪心的看着种朴领着数骑消失在远处。 “今日始粮秣先供应禁军和藩骑,” 种谔命道。 “遵命,” 穆衍c郭造道,几句话间,随同大军出征的万余厢军和数千的强壮弓手的命运已经决定,他们如果想要活命只有自己想办法找吃食。 “命高永亨统领五百禁军,三千厢军前往接应后军粮秣营,” 种谔想了想道, “给他们带上百石粮秣吧,” 百石粮秣就是做成稀粥也不过让三四千人坚持几天而已,但是大营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粮秣了。 “只是他们疲敝已久,行走不快,只怕不能及时赶到粮秣营,” 穆衍皱眉道。 “行人事安天命吧,” 种谔叹道,他知道西贼必已经派出偏师突袭粮秣营,但是他着实派不出人马尽快支援,所有的军卒都被缺粮折磨的快要崩溃了,他竟然只能寄希望焦思耀能击败西贼的偏师。 第二天,鄜延路宋军断后军两里外,数百西夏轻骑向东走着。 叶悖麻c独孤c拓拔的战旗飘扬着。 同样是那个丘,几十骑驻马丘上,一个矮壮的一圈发辫垂下的西夏人坐在马上眺望着东方,数里外宋军的旗帜飘扬着。 “叶统军,刚得到斥候的禀报,今日有数百厢军c强壮和宋军大队分离了,” 一个古铜色面孔,嘴里咬着嘴边须发的西夏军将道。 “种谔果然是个狠人,” 叶悖麻冷冷道, “某本想他再拖延几天,把粮秣耗尽,宋军溃散,就是我等三军司兵马衔尾追杀的时候,到那时收服米脂诸寨犹未可知,可惜了,种谔壮士断腕,保住了禁军的战力,” “叶统军,种谔麾下只有不足五万人,现下厢军等溃散,其麾下也就是三万余人,我等三军司合并一处足有四万有余,何不趁机大破宋军,” 一旁一个留着稀疏胡须瘦的军将道。 “拓拔统军,只是两月有余,你就忘了无定川大败了吗,” 叶悖麻冷笑道。 两月前,梁永能统领左厢神武军司c石州军司共计数万大军解救被围的米脂,结果却被种谔统军大败斩首近万,当时这个石州军司统军使拓拔永昌就在那只军中,当时一路败逃狼狈万分,现下却是大言不惭的说要和种谔决战败之,当真脸皮极厚。 “额,今时不同往日,此时宋军就要粮尽,种谔也无可奈何,我军何不,” 拓拔永昌狡辩着,却是被叶悖麻当即打断, “种谔麾下选锋c藩骑c保捷等诸军实力未损,我军如与其决战,一个不好就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我等只能向梁太后告罪,因为我等没有实力收复米脂了,那里可是横山左近最富庶的地界,也是梁太后下令必须收归大夏的,” 叶悖麻斜睨着其他两人,暗骂愚蠢,一旦两败俱伤,收复米脂成为泡影,梁太后必定大发雷霆,两个猪头愚蠢之极,偏偏他还得带着这两头猪和宋军大战,徒呼奈何。 “叶统军,那也不能看着种谔带着这些军兵折返宋境吧,那样宋军主力未损,我等攻城也会损失惨重的,” 一旁的左厢神武军司统军使独孤亦荣忙道,宋军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这让他也是蠢蠢欲动。 “谁说让他们安然返回鄜延路,哼哼,宋军还为瓦解不过其后军正在向西运粮,有了这个指望数万宋军才坚持的住,不过,如果其后军粮秣被焚毁了呢,呵呵,到时宋军恐怕立时大溃,我等在后追杀,本将倒是看看能有多少宋军安返宋境,” 叶悖麻胸有成竹的一甩马鞭。 “还是叶统军足智多谋,我等不如啊,” 独孤亦荣恭维道,虽然他们都是军司的统军使,不过叶悖麻可是有着署理枢密院的差遣,地位上不是他和拓拔昌能匹敌的。 “呵呵,过奖了,保存军力才能夺回米脂,” 叶悖麻脸上微微得意,和这两货比起来他当然实力碾压,无论才智和官阶他们根本可比性,叶悖麻体会了居高临下的快感。 “独孤统军使,本将统领大军牢牢盯住种谔,命你统领一千轻骑,一千步跋子,一千撞令郎从山谷中越过种谔大军潜行突袭宋军后军粮秣营,只要焚毁宋军粮秣就是大功一件,” “末将遵命,” 独孤亦荣笑着拱手领命。 他不认为宋军后军粮秣营的乌合之众是其统领的三千正军的对手,这项功绩他是措手可得。 拓拔永昌面上不变,心里却是嫉妒不已,不过统帅是叶悖麻,他也只能忍受。 不足百里外的夏州,经过数天的快速行军,后军粮秣营来到夏州城修整,这里最早是大宋的城池,最后被李继迁夺下立都建国,几年后国都迁往兴庆府,这里成了和大宋相邻的边地,此番被种谔的大军拿下。 城里近千户官宦富户都已经随着西夏大军西逃,留下的只有两百余户千人的穷困人家,他们根本没有钱粮支撑他们逃亡只能在这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宋军到了后不可避免的洗劫了一番,不过他们实在太穷没什么家当可以失去的了。 后军粮秣营驻扎此地修整了三天,目的就是为了整理破损的车辆,让疲惫不堪的军兵休整一番恢复气力,焦思耀不傻,大宋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一个傻子,焦思耀明白此路艰险,虽然和种副总管的大军距离不足百里了,但是西贼不会让他们顺利会师的,恶战近在眼前,焦思耀必须恢复战力做最后一搏。 禁军c藩骑c其他的民夫在休息,种师闵所属的民夫忙碌的很。 近八百的民夫们分成了几队,他们各司其职,力气大些的挥舞着盾牌c长枪,或是投掷短枪c铁球c石锁,善用弓弩的就是练习弓弩,气力的也有自己忙碌的 这不几个奇形怪状的物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的任务就是围着这个物件转, “你这个砲车怎地如此古怪,” 种师闵围着四个砲车转着,这些夏州守城的砲车还是西贼逃离夏州留下的。 按照秦延的要求,种师闵出头要了来,焦思耀根本没想过死守夏州什么的,这些砲车对他毫无用处,正好给种师闵送个人情了。 只是秦延拿到手里后让麾下的几十名木匠修改了三天,现在出现在种师闵面前的砲车完全变了摸样。 以往砲车有几十道绳索拉拽才能把兜筐里的石块抛出伤敌。 现在几十道绳索不见了,从出现了大的石块和一个粗壮的长臂,这个能成吗,不是种师闵信不过秦延,而是这些砲车都是军器监的那些工匠们多少年慢慢琢磨出来的,秦延这么快把他们改造的面目全非,是不是能把巨石抛出犹未可知。 “成不成的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秦延不在意道,他在后世的军械馆里看过精练过后的砲车,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一个杠杆原理,后世的砲车精练的太多,他画出图来让木匠修改就是了。 但范华夏的匠人都有个特点,有图纸就能分毫不差的做出来,也就是两天时间,利用原有砲车的部件改良的缩版的砲车已经完成了。 至于成不成的,秦延丝毫不在意,这么简单的一个玩意他再山寨不好可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大战在即 种师闵心痒不已,在他看来怎么可能这么快,不行他得看看威力如何。 他一摆手,几十名木匠们开始摆弄起来,而一百多名气力的民夫们随着他们的指令做活,其实没啥活计,就是搬运石头, 种师闵这一看看出点门道来,以往砲车要四五十人操弄,而现在一个砲车也就是不足十个人就可以摆弄,其余的人主要就是向兜筐里搬运石头,这些石头和以往不一样,不是大块的石头,而就是双手环住的石头,不过数量多点,就要人尽快的放入。 当所有的兜筐装满后,木匠们站好等着命令,此时四周休息的其他民夫们都围拢过来,看着这个新式的砲车。 米擒那花等藩骑也走过来看着这个高大的砲车,他们看看砲车看看秦延,秦先生果然是无所不能,这样的砲车也能造出来。 种师闵一声令下,木匠们放下巨石,巨臂一甩,兜筐里的几十块石头飞出五十步落在地上,激起漫天的尘土。 四个砲车发出一百多块石头在几十步外造成了极大的声势,引起四周民夫的一阵惊叹。 米擒那花眸子闪亮的看向秦延,此时的秦延被她惊为天人, 种师闵先是一惊,接着大喜, “三郎,如西贼大队和我军对峙不下,后面飞起这些石蛋,那,” 种师闵可以想象对方密集的队形被这些石蛋击碎的血腥场面。 秦延一竖大拇指攒了一个,这位衙内不太笨,想象力还成。 “不过就一样前方的子们不被立即击垮的话,” 秦延对这些子们面对身经百战穷凶极恶的西贼大军的时候能坚持多久没有太多底气,他心里明白虽然经过几次战斗,下面的两百来人有了一些战斗经验,他们不是菜鸟了,让几次胜利和缴获刺激的有些模样了,不过打的都是巧仗,当两军拼死搏杀的时候这些根本不够看的。 “啧,” 种师闵一戳牙花子,他更没底, “三郎能把一手烂牌打到如今的局面不易,这样,到时候看我的,” ‘没法,在大宋做武将就像是厨神,文臣给什么拿来就得用好,某是有什么菜就做成什么席面,不强求,呵呵,’ 秦延向四周的民夫一摆头。 种师闵哭笑不得的看着四周有些乱哄哄的民夫们,嗯,确实如三郎所言,现在摆在他们手上的就是这样实在不能再烂的烂牌, 不过看看就是这样的烂牌秦延也能取得再三的胜利,种师闵不得不感佩秦延确实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就像秦延说的果然是厨神, “三郎,此次某遇到你是天大幸运,如果此番能帮种家度过劫难,我种家必不会忘记三郎的恩德,” 种师闵从来没有这般郑重其事的感谢过谁,就是他父兄也没有过。 “种老太尉从西贼眼皮下面建立清涧城,种副总管违诏取得绥德城,如没有他们两位,大宋怎么可能窥伺战略要地横山,某深深感佩,能帮衬种副总管乃是秦某的荣幸,” 秦延始终认为种世衡c种谔改变了大宋对西夏的战略格局,如果没有他们两人大宋还龟缩在延州,绥德城c米脂还在西夏手里,何谈窥伺战略要地横山,何谈收服银夏, 如果没有大金的横空出世,大宋最后必会占据横山,横山一失,西夏只有苟延残喘而已。 但是可惜金国的入侵打断了大宋收复西夏的一切努力,也正因为这是未尽之功,种家的功业才被后世所轻视漠视,千年后声名不显,其实他们是大宋屈指可数的忠臣良将,偏偏又是才华横溢,可惜明珠蒙尘千年。 “哈哈哈,多谢三郎夸奖,某必不会有损种家的功业,在今时今日就和西贼大战一场,哈哈哈,” 种师闵腰杆笔直,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是奉承于他,但是秦延不同,这厮就不是一个阿谀奉承之辈,他说佩服他的祖父父兄,那就是真的感佩,这让种师闵格外的骄傲,也点燃了他的战意,祖父叔父们立下如此功业,他无论如何不能丢失了他们的颜面,最关键的是现在种家是否能度过这关某种意义来说就在他的身上,由不得他退缩。 秦延哈哈一笑,他确实佩服种世衡和种谔,他认为历史没有给这两位英雄人物真实的评价,不过此时此地说这个目的就是激起种师闵的斗志,大战将临,统帅没有必胜之心没有强烈的斗志怎么可以,现在看来种师闵这厮果然是个顺毛驴,夸赞几句怎么都好。 种师闵果然精神大振的到处巡视,拼命的到其他的指挥那里收集兵甲,用银钱换用一张嘴诓骗,让他弄来几十套皮甲,还有两百多枝铁枪头和上千的弩箭羽箭。 这些物件发下去后大大加强了种师闵麾下民夫的战力,在这个时候别的是虚的,身上皮甲手里有刀枪心里不慌,完全有底气大吼一声来啊,相互伤害啊,这和赤手空拳的瑟瑟心情完全不同,这些民夫的士气大振。 虽然操练颇为幸苦,但是在种师闵的想方设法改善伙食,遍洒银弹的刺激下这些子们倒也被刺激的嗷嗷叫。 经过三天修整,第四天晨时初,近四千后军粮秣营向西开进,焦思耀已经不敢耽搁,前方发出急报频频,大军即将粮尽,十万火急。 离开夏州的第二天,沿着盐夏大道向西前行的后军营就感到了战事的残酷。 不断有星散的强壮和厢军出现在折返的道路上,他们枯瘦的已经脱形,手拄刀枪蹒跚的在路上挪动着。 他们看到后军营的军兵跪下祈求,只求一点吃食能让他们能熬到国内。 焦思耀本不想管这些人,虽然看着可怜,但是他现在哪里顾上这些,尽快能接近前方大营才是最紧要的。 但是这些人围拢在路边不断的哭号,加上不断有人倒毙路旁,这一切太过凄惨,大大打击了他麾下军兵和民夫的战意,焦思耀无奈让人发下粟米。 很多军兵亲眼看着有些饿殍就那样的手抓起生的粟米往嘴里塞着,全然不顾什么嚼不动,什么腹胀,此时他们的头脑里就一个念头想方设法填饱肚子,其他所有的一切已经毫不在意了,饥饿封闭了他们其他的感知。 坐在马上是好处是可以望远,此时却是能把这些凄惨的场面一览无余。 “我家叔父c兄长危矣,” 种师闵叹气道,他怎么不明白种谔为了保住禁军和藩骑的粮秣断绝厢军c强壮弓手的粮秣,说明大军已到万分危急的时刻,如果不到这个时候种谔不会壮士断腕,这样的决断会让很多厢军和强壮弓手深恨种谔,种家的威望大损。 “坐在种太尉的位置就要有天下事一肩挑的豪气,这是上位者的决断,” 秦延清楚这种决断的艰难,不过这就是代价,毕竟种谔也是这次五路伐夏的首倡者之一,既然做了决断就要承受决断带来的后果。 种师闵叹气无言,场面的残酷远远超出他的想象,通过此事他自认为远远达不到他叔父泰山崩不改色的底蕴。 两天后后军营前行了三十里,此时大营里充满了紧张,军将们清楚大战在即,如果没猜错,西贼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和种谔大军汇合,他们的焦躁影响了整个大营的气氛,所有人像是等待着什么。 第三天晨时刚过,西北方向上烟火大举,这是藩骑在利用烟火告警,一旦出现这样的警讯说明敌人最少千人。 接着北方烟尘高起,那里也出现了敌人。 藩骑最关键的时候解救了宋军,有了他们西夏人不要想轻易的偷袭宋军。 后军营短暂的慌乱过后,在焦思耀的命令下开始布阵待敌。 后军营不进反退向后面三里的一个的平地转进,那里足以让数千人列阵。 这一带山地为主,找到一个块平地不容易,而平地里列阵可以让这些生瓜蛋子相互依靠支撑的更久,相反如果在山地里被敌军割裂开来没有多少作战经历的子们可能立即崩溃,败逃就是一瞬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蛮族到来 战鼓擂响 临战之前,焦思耀把所有的麾下军将召集一起, “藩骑传来消息,敌军三千人左右,从西面北面分两部分压来,我军近四千人,胜负犹未可知,” 所有军将保持沉默,心里却都是撇嘴,什么犹未可知几乎肯定败局已定,焦思耀这么说不过是坚定所谓的军心,让他们死命抵抗呢。 军中虽然四千人其实只有不足千的禁军和藩骑可堪一战,其他的三千民夫实在是不堪一击,不是他们不拼命实在是强弱悬殊,胜面机会为零。 “此番大战如果我军战败,不仅失去粮秣,我等会担负全部罪责,前方大军闻讯也会立即溃散,而鄜延路九成军力都在这里,敌军甚至可以乘胜攻入鄜延路,所以我军败不得,如果大败相信鄜延路沈经略c种副总管不会饶了我等任何一个军将,所以临阵败逃就是各位大人们的眼中钉,你等只有死战一途,” 焦思耀森然的点明如果这次败绩就是鄜延路经略使沈括c都副总管种谔以及种家的死敌,自己考量如果败逃的后果,他明白凭着他的资历和资本还节制不了这些货,但是如果惹恼了沈括c种谔那就准备迎接这个怒火吧。 众人沉默,谁都知道都监说的是至理名言,不过谁也没把握顶住敌人的冲击。 虽然有八百名禁军藩骑护卫,加上各个军将的护卫,主力只有近千人,护卫数量不足,但是前方种副总管大军牵制了敌军的主力,他们在后方运粮只要抵御伙的西贼骚扰就是了,现下怎么同,此番敌军大举来袭,他们是心中无底了。 “此番西贼来袭目的只有一个,大营内的粮秣,因此哪里有粮秣敌军就会全力攻击,你等谁敢守护粮秣,” 现下焦思耀麾下只有四百禁军以及他的护卫七十多人,再就是残破不堪的两百藩骑,合计一起八百有战力的悍卒,这些人必然成为守卫的主力,要和对手决战的。 既然这些军卒和敌死战,承担敌军主力的攻击,那么守卫粮秣就要民夫来负责了。 下面的四个指挥就要担负起防护主力侧翼以及粮秣的重任。 焦思耀说完巡视着种师闵c李盎等四个人指挥,他们每人带着亲军统领着七八百的民夫,现在也只能依靠他们了。 李盎盯着脚下不发一言,这个破事他绝不掺合,为种家看守粮秣死战脑袋岂不是锈逗了。 至于什么国战不国战的,他老爹李浦讲过一句明言,身存载誉,身亡族灭,保存自己为要,其他的与他何干。 其他的两个指挥王进和李勇也是低头不语,他们不是李家还有什么野望,而是领着这些乌合之众他们没有信心守住粮秣,最后别是被种家和沈经略怨恨才是。 “禀都监,末将愿死守粮秣,只要末将在粮秣必安然无恙,” 种师闵上前一步拱手道。 焦思耀笑了笑,他是个中立者,不愿意在种家c曲家c姚家c李家等将门中站队,但是他还是对种家子弟高看一眼,种朴c钟建中c种师中皆是敢为之才俊,现下又多了种师闵这样的后起之秀,即使这次种谔因过去职,种家也不会蹉跎多久,它日必会再次崛起,相比之下李浦c李盎等龌蹉之辈让他厌恶。 “很好,种指挥披肩任重,本将定会向沈帅禀明你的功绩。” 焦思耀这是说明即使这次败绩,他也会为种师闵开脱的,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些悲观。 “末将祖父起三代人为大宋披坚执锐守护边疆,末将岂敢弱了祖宗的名头,死战而已。” 种师闵说的慷慨激昂,他不怕死,前提是要和一众敌人陪葬。 一旁的李盎鄙夷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傻缺。 午时中,宋军四千人列为两个阵势,前阵中部是禁军和藩骑的步骑混合军阵,这是近千人的主力,左侧是李盎指挥的八百民夫,右侧是另一个指挥王进带领的七百民夫。 后阵靠着官道一侧是指挥李勇统领的七百民夫,最里侧倚山列阵的是种师闵统领的八百民夫。 宋军四千人眺望着西方官道。 前方的丘后面突然腾起了烟柱,它们先是散乱的几不可察的,最后越来越大升腾起十几丈高,接着马蹄踏地的隆隆声响起,穿过数里原野传入宋军的耳中,此时仿佛天地间只有战马踏地的轰鸣声。 大地的震动也震动了宋军的心里,那些禁军老卒还好,那些民夫心里也被震动起来,这让他们心惊胆颤,未战先怯,毕竟他们是民夫,不是劲卒。 前面的丘上大白高国的战旗显露出来,一个两个,五个六个,接着战旗靠旗一个接一个的显露出来,西夏的轻骑从丘上冒出来,他们的身形在烟雾中显露出来十分的狰狞,兵甲的光芒从雾霭中闪着寒光。 西北方吹来的寒风带着浓重的腥臊之气,告诉宋人,一个完全不同于大宋耕作民族的另一个野蛮民族在靠近中。 在山丘上的一个监军使吼了一声,他的近卫舞动战旗刀枪嘶吼着,接着战吼声四处传播开来,野蛮的嘶吼声震四野,简直就是狂魔乱舞。 宋军里毫无征战经验的民夫们开始惊惧骚动起来。 焦思耀冷眼看着居高临下窥伺宋军的死敌们,他一摆手,一个近卫去传令,接着隆隆的战鼓声响起,轰轰轰,战鼓声炸裂在的盆地里,因为四周山地的聚拢而显得越发的爆裂开来。 轰。。轰。。轰。。。,轰c轰c轰,战鼓从舒缓到急促,最后到无比的猛烈,随着战鼓的轰鸣,近千名禁军藩骑挥舞兵器发出西军的战吼声,声波激荡热烈,充满无惧和挑衅,身为鄜延路的宋军,数年来屡败西贼,他们拥有自己对西贼的心里优势,昂然无惧。 他们的吼声震动山谷,爆发出强大的战意,藐视敌军,激励己方。 那些民夫们听到后心神安稳了不少。 后阵马上的秦延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在这个军阵里他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害怕,只有一种不虚此行的荣幸。 都说矬宋,只有身临其境才明白宋军对上西贼凛然不惧,这是十多年来积攒的自信,熙宁新政最大的成果就是拥有了富裕的财政壮大了西军战力,胜多败少自信大增,这也是五路伐夏的根基,身在此中的秦延深深了解了者一点。 且不论西军由于经年和西贼交战是一个山地步兵集团的事实,于是遇到野战骑兵为主的辽军和金军不适应脆败。 只是现在,他们战意昂然,正在为身后的大宋死战,仅仅这一点就让秦延能身为其中一员而荣幸之至。 党项人尚白,因而西夏又被称为大白高国,他们的战旗以白色为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新阵显威 秦延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一脸的笑意,方才他真担心对方的统军是个胆鬼,看到宋军人数占优就开始撤退避战了呢,现下看来,对方的统军还有几分胆色,敢于以众击寡,这就遂了秦延的心愿了。 ‘鸣号,迎敌。’ 秦延胸有成竹的一挥手。 身边的亲卫鸣响了号角声。 秦延拔刀冲出队列,他在自己的军阵前奔驰,挥舞着战刀,眸子犀利的看向宋军军卒和藩骑们, “兄弟们,昨夜我等被西贼追击一夜,是否心里有股火,” “是,” 宋军的军卒和秦延的亲卫以及米擒族人吼道,其他的羌人族兵倒是没什么声息,很多人不懂官话,也没那个心气。 “今日就让这些西贼知道我大宋精锐的厉害,老法子,杀一人赏三十贯,杀杀杀,” 秦延刚喊完,这些军卒兴奋的高吼着, “杀杀杀。” 此时那些藩骑也是心动不已,他们知道杀敌有赏的规矩。 宋军的军阵也开始启动了。 头两排杀了出去,几乎都是藩骑,他们也没有反抗,作为宋军的炮灰他们也是习惯了。 其实秦延倒是没有让他们当炮灰的意思,秦延倒是有点担心他们立即崩散冲击了后面的阵势,但是没有办法,手里兵力有限,勉为其难了。 田野中到处是马蹄的轰鸣声,双方接近到三百步,双方的马速突然提升,轰鸣声盖住了其他的所有声响,马蹄抓地荡起的烟尘足有十几丈。 距离一百五十步,宋军的阵中先有了动作,嘶嘶的响声中,几十只弩箭破空而来,这是宋军中仅有的几十张神臂弓发射了。 神臂弓这个距离可以破甲了,西夏军的队伍中扬起一片的皮盾,不过还是有十几个人马中箭,一阵人仰马翻,然后就过去了,神臂弓此时发过就算,来不及蹬弦上箭,发射后即刻抛了。 两军快速的突进到六十余步,一片弓弦响处,嘶嘶嘶的箭枝破空中,两片黑云从天而降,双方的骑弓开始攻击对手。 不断有对方的人马扑倒地上,哭喊嚎叫一如以往的战事一样奏响。 接连三轮的互射,有近百骑的双方人马落马挣扎。 接着轰的一声,双方的骑军闪电般的冲撞在一起,马刀c骑枪的对撞声,伤亡军卒的哀嚎声响成一片。 “什么,他统军去了西夏境内,” 米脂县衙中范纯粹暴跳如雷,他想给秦延一个突然袭击,看看米脂的军政真实情况。 范老四相当的鸡贼和不要脸,这事他常做,每每给属下突袭,被发觉出马脚,然后只好被他拿住痛脚唯命是从,这已经成了他厚黑的手段,常规操作。 但可是,这次是秦延突袭了他,他来到米脂县衙,在这里听到的是秦延率领近两千骑杀入了银州境内,听说还缴获无算,相当的顺利。 范纯粹感觉心脏病就要犯了,身为保守派一员,范纯粹想得就是安稳,千万别去招惹西夏,就像这多半年来的相安无事最好了。 就是以后冲突起来,估摸他也是离任了,那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结果秦延这厮却是带着乌合之众去主动攻击西夏,真是不作死不会死了。 “禀知军,此事确实,我等劝阻不住啊,” 陈裕战战兢兢道,一看就知道范知军心里搓火呢,赶紧灭火吧。 “既然劝阻不住,为何不立即禀报于本官,你等辅官要来何用。” 范纯粹将桌案拍的三响,震怒非常。 没有我等辅官,你特麽能做什么,肥猪,陈裕这个腹诽,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我等有失值守,万望大人宽恕则个,” 陈裕和申奕拱手认罪。 “立即派出斥候告诉这个混蛋给本官撤回来,立即,” 范纯粹感觉自己脑袋扑通扑通的跳,好像要崩坏的感觉。 陈裕急忙应了,然后想想, “大人,那个,县衙没有斥候可用,这事儿还得您让寇副将派出人马,” “那你等还能做什么,还不去将寇副将唤来,” 范纯粹咆哮起来。 陈裕和申奕只有唯唯。 双方的骑队猛烈的冲击在一起,西贼的军卒占据了一些优势,毕竟他们是西夏的官军,统一号令粮饷统一发放,奖惩归于一身。 而对面的藩骑,归属不同的二三十个藩部,根本就是各不统属,遇到强敌退避自保为先,反应在战意上就不那么坚定。 普一接战,宋军藩骑有百多人伤亡,而西夏军不足五十人伤亡,完全在往利讹成的接受之内。 第二排猛烈的冲击后,宋军藩骑又有近百骑伤亡。 而西夏军两排合计一起也不足百骑伤亡。 身在后阵放马而来的往利讹成心中狂喜,成了,土山秦郎嘛,哈哈,此番是跑不了。 往利讹成命令亲卫吹响号角,不断的催促全军冲上,扩大胜势争取一鼓而下宋军,生擒土山秦郎。 西夏军轻骑呼哨着兴奋的冲向了第三排的宋军。 第三排宋军和前面的藩骑大不同了,他们齐整的平枪,骑枪林林密密的刺来,看起来有些麻烦,不过士气大振的西夏军军卒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已经起势了,基本宋军没有反转的可能,此时的战阵军心士气是无比重要,这就是往往可以以少胜多的原因。 刚一接战西夏军就吃了大亏,因为第三排的宋军排的十分的紧密,相互间可以照应,往往可以两人面对西夏军一人,而西夏轻骑较为稀疏的阵型对上宋军紧密的队形的时候吃了大亏。 宋军付出了二三十骑的伤亡,让百多骑西夏轻骑倒于马下。 刘半顷手持骑枪紧紧的盯着前方骑手的后背,双方近到只有不足十步的距离,也就是说前方的骑手有个闪失,两人可能立即撞击在一起。 前方阵势破碎,一个披着皮甲的西夏军卒狼狈的冲入,他的皮盾已经失去,头盔消失了,发辫披散开来,单手持刀冲来。 刘半顷策马冲上,伸出骑枪利用马速轻轻前送,这个西夏轻骑急忙用刀格挡,只是刘半顷的马速过快,骑枪力量极大,马刀只是让骑枪稍稍改变了方向,骑枪狠狠的贯入轻骑的左肩,轻骑嚎叫一声掉落马下,接着就被马蹄践踏的不成人形。 刘半顷顾不得这些,他松开了枪柄后立即抽出马刀,左手去够马鞍桥侧的皮盾,但是来不及了后面冲入的一个西夏轻骑已然一刀看来,刘半顷已然来不及格挡。 就在此时,刘半顷身边一杆骑枪刺出,西夏人急忙回刀格挡,勉力将这个骑枪磕开。 刘半顷此时已然抓住了皮盾,西贼就在他的左侧,马上就要突过去,刘半顷的右手刀已然无用,刘半顷随手用皮盾狠狠的砸去。 皮盾撞击在这个轻骑的肩头,来不及躲闪的西夏人嚎叫一声,身子歪斜的落马,一只脚还坠在马镫上,接着就被疾驰来的战马践踏而亡。 刘半顷转身一看,只见单成在一旁策马飞驰,看到刘半顷看过来还挤了挤眼,两人哈哈一笑继续策马冲入。 秦延手持狼牙棒在第五排的位置上,他左首米擒那花,右首马道两人手持刀枪护卫他的左右。 秦延踩着马镫立在马上眺望前阵,前排马上就要接阵,他越过前面看到一杆白色的正将战旗向他这里飘来,不禁哼了一声,秦延坐回马鞍,抖了抖左手的皮盾和右手的狼牙棒,双腿一夹,坐下高大的灰白色马哈尔马腰弓折叠的更开,加速向前冲去。 前方第四排传来金铁的撞击声,厮杀声,惨叫声,秦延充耳不闻,他盯着近在眼前的正将大旗策马冲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阵斩往利 往利讹成此时心中胆寒,宋军第三排和第四排的阵势他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密集的队形必须经过整训,否则一个不好就是人仰马翻冲乱阵势,脆败就会发生。 也正是如此非是老手不能排成这个阵势,而一旦排成,这样的密集队形可以相互照应,往往以多对少,让西夏轻骑吃了大亏。 往利讹成眼看着他前方的轻骑被宋军击碎击垮,伤亡大增,他却是无可奈何,现下说什么都晚了,他只有带军冲过了对方的阵势然后重新整军,他已经打定主意,去他的秦郎吧,自保是第一位的。 他刚出现这个念头,眼前一清,突破了宋军的第四排,接着第五排宋军冲上,快的让人胆寒。 就在此时,他蓦然发现对面一杆秦字大旗下一个骑着灰色高大战马的宋人放马杀来。 往利讹成心中狂喜,这就是土山秦郎吗,如果是那这次肯定是大胜了,往利讹成对自己的骑术和刀法极具信心,这是他十余年来尸山血海里淬炼出来的。 秦延挥舞着狼牙棒冲上,十步之距一闪念就到,一个羌人手持骑枪一枪刺向秦延,秦延左手盾牌一挡,还有余力一泄,这个轻骑感到骑枪一顿一滑,让他的气力无处发泄,他的身子被晃得一歪,就在他心道不好的时候,狼牙棒挥下,轻骑惊恐的嚎叫着,他的头盔碎裂,头骨变形,立即栽倒马下。 往利讹成看到前面自己的亲卫脑浆迸裂掉落马下,心中也是一寒,这个宋人怎的如此的悍勇。 不过亲卫的冲击也给了往利讹成一个机会,宋人挥出了狼牙棒,给了他一个右半身的死角,往利讹成一枪刺去。 马道看到一个明光铠的西贼军将一枪刺向秦延,急忙挺枪格挡,两枪相交相互磕开。 秦延来不及收回狼牙棒,就势向右挥舞,两马交错,狼牙棒狠狠的击打在往利讹成的背部,往利讹成狂嘶一声,喷出大股的鲜血,他两眼一黑,只能伏在马背上,感到天旋地转。 秦延继续冲前,对面那个挥舞着正将大旗的护旗手已然冲来,这个西夏人将大旗挥舞当做大棒打来。 秦延左手盾牌一挡,右手狼牙棒一棒击打在对方的马头上,正在飞驰的战马仿佛被巨锤击中,惨嘶一声颓然倒地,将马上的护旗手甩出去,被践踏而亡。 一个悍勇的西夏人挥舞着狼牙棒狠狠的砸向米擒那花,那花急忙用皮盾格挡,奈何此人巨力,那花手臂一麻,皮盾飞出,此人的狼牙棒借助余势推向那花,那花毕竟是女子,力量上欠缺,眼看不敌。 可惜这个西夏人没看到一点,那就是他离着左侧的秦延实在是太近了,秦延右手的狼牙棒是来不及挥舞了,他的左手盾牌狠狠的撞击在西夏人的左肩,西夏人嚎叫声被击飞在空中,半空中被后面的宋军一枪贯入。 那花柔情万种的瞄了眼身边的秦延,在这一刻秦延就是护卫她的盖世英雄。 秦延眼前一清,宋军已然破阵而过,凿穿了整个西夏轻骑的战阵。 而此时剩余侥幸冲过宋军骑阵的西夏军卒蓦然发现往利讹成的大旗已然倒下,而往利讹成的人也不知所踪,这些剩余的军卒发一声喊,疯狂的打马逃离。 主将阵亡,群龙无首他们当然要逃亡,再就是他们也是被宋军杀得肝胆巨寒,八百骑如今剩下不足二百骑,他们怎的还不逃。 看着稀稀疏疏逃离的西夏军,宋军发出了胜利的吼声,军卒们挥舞着刀枪大声的吼出他们胜利的喜悦,劫后余生的激荡让他们兴奋不已。 听到后面宋军排山倒海的吼声,剩余的西夏军跑的越发快了。 ‘恭喜官人,您又一次大胜了。’ 那花一脸的喜色看着四周挥舞着刀枪嘶吼的军卒们。 此时就是米脂藩骑也加入了狂欢,他们没想到胜利如此之快,他们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他们是战胜的主力,后面几排宋军的战力让他们敬服,第一次对秦延产生了敬服。 在战阵上永远敬畏强者,这就是藩骑的规矩,因为追随强者可以让他们活下去,就是这么简单。 “这不过是才开始,那花你会看到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 秦延边说边伸出左臂搂住了那花,那花稍微执拗了一下也就是随秦延了。 秦延身边的亲卫急忙将眼睛看向四周。 只有马道这个憨货看了看,心中不解,不说女人上阵不吉利吗,秦官人不但带了那花上阵,还,那啥,也没见不吉利啥的。 秦延管那个,什么带女人不吉利,他根本不信。 “马道,传令,立即查看伤亡,救治伤患。” 马道立即应了飞马而去。 张贺立即命人开始点检和寻觅伤患。 大部分的宋军开始下马坐下来休息,他们啃点黑饼子,喝点水袋中的水。 奔驰一夜,休息顿饭时间,就立即投入了战斗,也是累的惨了,兴奋过后难掩疲惫,他们趁机歇歇。 “官人,汝霖佩服之至了,” 宗泽钦佩道。 他绝没想到米脂的乡兵真的可以正面击败西夏的官军。 虽然秦延在米脂整训这些骑兵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但是他还是持怀疑态度,这也是他方才劝秦延不要对决的原因。 “汝霖兄,非是我大宋兵卒不行,而是兵甲c战马c奖赏c操练缺一不可,只要像某一般整训奖惩军卒,一样可以操练出天下强军来,北虏c西贼遇上也得授首。” 秦延傲然道。 他采用的就是后世英国和法国的法子,英法当年在西亚c南亚遇到大股的部族骑兵的时候,那些彪悍的骑兵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英法的应对的办法就是抛弃笨重的重骑兵,而是用轻骑,但是骑手怎么也不可能和从长在马背上的部族骑兵相比,怎办,那就是用阵型,因为当时还没有线膛枪,因此他们用密集的队形冲击对手,用相互紧密配合抵消个体的不足,这种组织严密的体系骑兵大败部族骑兵。 秦延不过是借鉴了一下而已,此番证明他在米脂两月的整训是非常成功的,此番他就是用五百多的亲卫加上相比乡兵大败了对手。 “官人所言极是,还是所用非人啊,” 看到乡兵被秦延锤炼至此,宗泽也只能这般感叹了。 顿饭时间,伤亡情况报来,宋军阵亡了二百一十六骑,受伤九十余,击杀西夏军六百二十余,阵斩正将往利氏,因为战旗上只有正将和往利,全名不清楚。 还有一些副将等的旗帜,以及很好甲胄的尸首,很显然,不止一个副将阵亡于此。 不过宋军的也伤亡不少,就是塞门寨郎也有两人阵亡,两人受创。 不过这就是胜利代价了。 秦延命令挖出几个大坑,将阵亡的弟兄入土而安,他亲自祭拜。 这让他获取了进一步的军心,以往普通军卒的阵亡上官谁管,祭拜也是返回后象征性的由文官遥拜一下而已。 而这个战地,秦延亲自在阵亡将士坟前一一焚香献上西贼的首级祭拜。 接着秦延命军卒用马匹将所有西夏人的尸体拖拽到一处,堆砌成一个京观。 最后秦延统军向西南撤离,他不知道敌军是否察觉了这一切,所以还是心为上,当先脱离开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到底谁主事 “本将正要前往浪讹部公干,至于护送嘛,呵呵,本将的麾下足够勇猛,就不劳细封族长费心了,” 张贺倨傲道。 “今日已过午时三刻,某已然摆下了酒宴,敢请正将饱餐后再行赶路,还请正将赏光才是。” 细封正造一脸的谦卑之色。 “多谢族长盛情,不过本将有要事前往浪讹部,就此别过吧,” 张贺一口拒绝。 ‘正将,某是真心真意的想结交正将,在族中备下了厚礼,还请正将赏脸,’ 细封正造此番使出了利诱这一招。 “本将不想说第二遍,要务在身,不可轻忽,告辞了,” 张贺一挥手,队伍继续前行。 细封正造一脸的纠结,满满的遗憾,不过看到张贺一脸的冷漠,如果继续痴缠,有发飙的意思,倒也没敢继续纠缠下去。 秦延对这厮的不甘心知肚明,马上就要取得对米擒部的优势,抢占最肥美的地方,结果突然银州方面加入,而且还不说明为什么,只是去盟友那里,这里是不是银州方面和浪讹部达成了什么幕后交易不成。 如果是,那么细封部费劲心机损兵折将最后岂不是一无所获,雀儿谷和三面坡被浪讹部占据,和米擒部占据有什么区别吗。 马队继续前行,而细封正造就像望夫石般立在马上,惆怅的看着马队消失在米擒部的地界上,他总感到这些人去了西北恐怕是对他极为不利,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最后细封正造祷告了一番,祈求福神的保佑,这才不甘的返回了部落。 米擒善荣红着眼睛只是盯着前面的酒尊,他心里是八个不服七个不忿。 眼看着米擒家局面大好,却是遭受到浪讹部和细封部的左右夹击,接连败绩下求告银州,银州那些官老爷们却是一声不响,坐看三家厮杀。 米擒善荣就想不明白,每年他上贡的银钱战马牛羊绝不是一个数,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族中的男丁只有五千,除去病弱伤残,只有四千余人可以上马征战,而细封部和浪讹部加在一起足有近万的男丁,这不是他能阻挡的力量了。 米擒善荣晓得雀儿谷这片膏腴之地就要飞走了,米擒家落败就在不远处,因此他每日里就是狂喝烂饮不理族中之事。 “二哥,你这般不问大事不成,米擒族接下去如何你得讲一讲吧,” 米擒玛多在一旁沉声道。 ‘又能如何,银州方面装聋作哑,我米擒人人数太少,浪讹部c细封部两个混蛋联手攻伐,还能如何,’ 米擒善荣有气无力道。 ‘二哥,我早说过那些党项人信不过,你却是不听,唉,’ 米擒玛多恨恨道。 ‘怎的,这时候还想投向大宋不成,宋军到了横山下再说吧,现下这里还是党项人说了算,我等反抗不得了,’ 米擒善荣颓然道,论这里最恨党项人的其实是他,当年他致意靠拢西夏成为顺臣,现下他被党项人卖了底儿掉。 米擒玛多无语的看着一身污秽只是饮酒的米擒善荣,知道他这个二哥已然精气全无,指着他逆转这个危局那是做梦。 外面脚步匆匆,几个族兵冲入帐篷,米擒善荣刚一瞪眼,没喊一声就进来太没规矩, ‘禀族长,银州新任张正将来了,说是要族长赶紧接驾。’ 一个族兵忙跪禀。 ‘什么,你再说一遍,’ 米擒善荣感觉有些眩晕,本来酒喝得就多了,加上消息惊人,米擒善荣越发的晕了。 这个族兵急忙再次讲了一遍。 ‘哈哈哈,天不亡我,哈哈哈,银州方面终于想起某也是有功于大夏的,哈哈哈,’ 米擒善荣仰天狂笑,随手将酒尊摔在地上。 一旁的米擒玛多面无表情。 “走,随我一同迎候张正将,” 米擒善荣拿起马鞭歪歪斜斜的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米擒玛多叹了口气,他走出帐篷后跟在米擒善荣的后面。 米擒善荣急匆匆的带着十几个护卫来到了寨子外。 只见几杆白色战旗下,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军将骑在高头大马上傲然俯视着他,军将四周围拢着大批的亲卫,和以往的西夏军将并无不同。 “米擒善荣拜见正将,” 米擒善荣上前急忙施礼。 ‘免礼,’ 张贺很是随意的甩了甩马鞭, ‘本将此番来是调停米擒家和浪讹部c细封部的冲突,你头前带路吧,到了里面细谈吧,’ 张贺这话一说,米擒善荣心花怒放,这些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正将快请,快请。’ 米擒善荣前面笑眯眯的带路,将这一票人带入了营寨内。 心智迷失下,米擒善荣根本就没细细查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秦延随着大队进入了寨子,所谓的寨子就是用木栏围起来的聚居点而已,里面到处是帐篷。 木栏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阻拦夜里的突袭了,其他的毫无作用。 进入这个聚居点,里面不少的米擒人已然站在两侧等候着,他们谦恭的弯腰施礼,向西夏的老爷们致意。 很显然,西夏人在此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米擒善荣将张贺让到了寨子的议事厅内,这里没有几个建筑,议事厅,库房等算是夯土屋舍,其余的都是帐篷。 张贺昂然坐在主位上,米擒善荣和米擒玛多在下首相陪。 “来人,上酒肉,某要和张正将边喝边谈,” 米擒善荣一声吼,他是兴奋的。 张贺一言不发,他身边的一个高大的青年却是笑道, ‘族长喝的不少了吧,还是谈正事要紧。’ “你,你是谁啊,” 米擒善荣今天喝的有点多,否则他虽然不爽,也不敢直接怼回去。 “某是谁,不要紧,应该说她是谁才紧要,” 秦延笑着一指他身后的一个亲卫。 米擒善荣瞪眼看去,只见这个人矮一些,只是面孔被麻布围住,看不清晰。 米擒善荣迷茫了,这是什么意思,张正将一言不发,他身边的一个郎不断发声,到底谁是主事的,难道张正将的属下都这般没规矩吗, “正将,这是何意,” 米擒善荣一指秦延道。 ‘呵呵,’ 张贺笑着起身,来到了秦延身侧躬身道, “还请官人上座。” 张贺此言一出,米擒善荣已然傻了,他就是喝的再多也知道此事不大对。 秦延摇了摇头,而是将身后那人搀扶坐在上首。 ‘这,这究竟是为何,’ 米擒善荣已然分不清该向谁询问,因为对面现下没有个做主的人了。 坐在上首这人慢慢的将蒙脸的麻布拿下来,米擒那花那张含泪的脸露出来,此时米擒那花英眉竖立,眸子盯着她这个所谓的叔父。 ‘呃呃,’ 米擒善荣手指着米擒那花惊诧万分,却是说不出话来,虽然多年没见,但是那花的过于英武的容颜是无法改变的。 米擒善荣不会忘记这张脸,问题是米擒那花怎么和西夏人一起来到此处。 米擒善荣忽然想起什么他蓦地起身就想跑出去,一支强健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衣襟将其拽了回来,米擒善荣回身一拳打去,秦延轻轻闪过铁肘挥出,米擒善荣肋下剧痛,他弯腰成了一个大虾米。 ‘咳咳咳,来人啊,将他们拿下。’ 米擒善荣大喊着。 不过一切都晚了,外面此时已然发动,几百名的宋军控制了局面,几十名米擒善荣的护卫被收缴了兵甲看押起来。 大批的米擒族人围拢过来,却是被米擒多纳拦阻,言道这是米擒家的家事,余者旁观就是了。 米擒族人以为这是米擒玛多要夺取族长的位置,这倒是不稀奇,每当族中面临很大压力,现任族长无法度过难关的时候,就有人取而代之,其他的族人旁观就是了,那是上面几位兄弟间的事儿,和他们无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夺权 “二叔,你没有想到还有今天吧,” 米擒那花含泪走到米擒善荣的跟前,她手按刀把,身子在颤抖着。 米擒长旺眼睛赤红的跟在她的身后。 “长旺,那花,当年的事儿你等不清楚,如果不投向大夏,我米擒部死无葬身之地,米擒要灭族的,如果不是有我,现下横山已然没有米擒族了,你等要清楚。” 米擒善荣竭力的为自己辩护。 而且相当的有底气,在他看来确实如此,他本来就是米擒部的大功臣。 “那么说来暗算阿爹,追杀我等一家也是迫不得已了,阿爹阿妈最后都是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死得其所了,” 米擒那花咬牙怒斥道。 她永远不会忘记米擒善荣派人不断追杀他们父女的情形,甚至他们逃到绥德,还遇到了两次暗杀,让米擒无定一家人始终活在恐惧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现杀手,那花的记忆里满满是少时的恐怖记忆。 而米擒无定之所以早逝,就是因为当时受过重创留下的隐疾。 “你阿爹阿妈之事真不是我做的,最后为什么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不知道,长旺c那花你要相信叔父才是,如今米擒族再次遇到了难处,你等要辅助叔父度过难关才是。” 米擒善荣抵死不认,他很清楚只要他认了必无幸理,抵死不认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好,很好,叔父为某解决了一个大的难题啊,” 米擒那花的泪水汩汩而下, “本来那花还想着将你监押起来夺了族权也就罢了,现下来看这么多年来你是没有丝毫悔意,” 那花冷冷的看着这位叔父, ‘你就不要怪那花无情了,’ ‘那花,你要做什么,我是你的叔父,是。。。’ 米擒善荣蓦地跳起,迎接他的是几只铁拳,几个随着那花返回故地的米擒族人狂殴这厮,他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在外颠簸流离,是怎样的朝不保夕,多少家人战死伤残,这一切都要算在米擒善荣的账上。 米擒善荣被打的跪伏于地。 米擒玛多叹了口气看向一旁,他不是一个有决断有野心的人,他自付也就是一个副手的命,在两个哥哥间盘桓,但是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是有些经受不得。 “三叔,非是我不绕过二叔,你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丝毫没有悔罪之意,” 米擒那花一指米擒善荣。 米擒玛多再叹气走到了一旁,这事他掺合不起,虽然他知道那花一家人的惨状,但是看着亲哥要被处置也是心有不忍,不够狠辣,这也是他没法掌权的原因,也是米擒善荣对他比较放心的原因。 “那花,不急处置他,先将寨子控制下来。” 秦延提醒道。 ‘好的,官人,’ 米擒那花一抹泪水。 “叔父,还请叔父陪侄女走一遭。” 米擒玛多点头。 米擒玛多陪着米擒那花走出了帐篷,只见外面围拢了两三千的族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密密麻麻的将这里挤得满满当当,他们都是观望着这里,毕竟族长的更替也干系他们的命运。 ‘米擒族人们,这数月来米擒族遭到了浪讹部和细封部无耻的攻击,他们只想要夺取米擒部的根基雀儿谷和三面坡,如果丢失了这里,米擒部再也找不到这样丰美的草场和肥沃的土地,明年开始我们就要饿着肚子,我们的牛羊将会瘦骨嶙峋,’ 米擒玛多很是无奈的说着,这是他的心里话,米擒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而我们的族长米擒善荣已经无力继续带领米擒部击败两头凶猛的虎豹,现下,米擒善荣已经决意将族长的位置交给老族长之女米擒那花来执掌,” 他一说完,下面人们议论纷纷,老族长米擒无定多数人都是知道的,听说已经升天了,他的子嗣接任米擒善荣也没什么,兄终弟及,侄子接任叔父这样的更替很正常,但是交给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交给一个女人好像不怎么靠谱。 当然了藩部不是没有女族长,但是此时可是争斗最激烈的时候,将大权交给一个女人能成吗。 “下面请新任族长米擒那花训话,” 米擒玛多请出了米擒那花。 米擒那花看了看下面乱糟糟的人群,呼出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我的米擒族人们,” 米擒那花清亮的嗓音穿透力十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知道我新任族长让你们很惊讶,但是米擒善荣已经没有能力抵挡两个饿狼的攻击,我们就要失去家园,我米擒那花在此发誓,必定击败浪讹部和细封部,保住雀儿谷和三面坡,如果做不到,我立即离开族长之位,决不食言,” 米擒那花这句承诺让族人立即接受了她,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接受,因为谁都看得出来,米擒善荣只知道在帐篷中酗酒,其他的毫无作为了,换一个族长还能更坏吗,何况族长就是米擒三兄弟的家事。 所以族人也渐渐平息下来,当然事情绝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就是了,一切就看米擒那花是不是能迅速完成她的承诺,如果能就没什么问题了,否则族中可能有大乱发生。 “三叔,立即让多纳带人去三面坡,将米擒次旺米擒次荣拿获,” 米擒那花低声道。 这两个米擒善荣的儿子不在寨中,而是带着一些嫡系手下在三面坡,在两处米擒善荣都有安置,保持他的绝对统治,所以安定了寨中,米擒那花立即就要派人去拿下这两兄弟。 ‘怕是不大好办,这两兄弟身边嫡系手下就有百多人,到时候看你搏杀起来,’ 米擒玛多迟疑起来。 “那就从我的手下里挑选两百人过去,一定要尽快拿下他们,迟则有变。” 米擒那花道。 那花知道族中肯定有和米擒善荣亲近的人,过不多久怕是就有人会通风报信,到时候三面坡那边出了状况就不妙了。 毕竟那里有大批的战马c牛羊,也是米擒部的根基所在。 ‘好,我亲自带人去,’ 米擒玛多下了决心,他也想明白了,如果那两兄弟反攻过来他这个帮手也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先发制人。 米擒玛多c米擒多纳带着自己手下百多人,马桥带着两百人立即快马赶往了三面坡。 两个时辰后,米擒玛多返回了寨子,押解回来米擒次荣和米擒次旺,再就是几十名他们的手下。 米擒玛多出马,两人没有丝毫的察觉,以为有什么事情过来商议,米擒玛多带人很轻易的将两人拿下,等两人醒悟一切都晚了。 米擒那花将米擒善荣父子三人以及他们的妻妾当先监押在族中的地牢中,容以后再行处置。 米擒部内一切鼎定,米擒那花立即开始整顿部属,她让米擒长旺等绥德米擒族人介入掌控族人,将族人每八百帐编为一营,米擒部一共编为五营。 确保了那花对米擒部的绝对掌控权力,同时开始清点米擒部的家底。 秦延则是放手让那花施为,秦延自己就做了一件事,将米擒部里近三百名宋人奴隶解放出来。 这些宋人都是这几年被掳掠到山上成为农奴的,他们从十几岁的郎到三四十岁的汉子不等,岁数再大的基本存活不下来,累也累死了。 这就是横山的常态,怕是整个横山地区有近万名汉人奴仆,他们主要是为羌人耕种田亩。 羌人在马上驰骋放牧是他们的强项,而农耕方面则是一塌糊涂,这方面最强悍的就是汉民族了,弄个园子打理庄稼,秋收春耕,那是世界上能力最强的民族。 所以横山几乎所有部落都抢掠汉奴,如果一个部落没有汉奴,那么田亩肯定没法丰收。 当然了,山地耕种的艰苦以及四周野兽的出没,再就是营养的极度不良,使得汉奴的病亡者众多。 被秦延解救出来的近三百汉奴瘦骨嶙峋,看着极为可怜,当得知他们被人解救,将来战事停歇可以返回家乡的时候,所有人痛哭流涕跪谢秦延,因为秦延能让他们可以生还,不至于成为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情势危急 “看着这些人怪可怜的,不过米擒部将来还得依靠汉人耕种,这些人不能都走了吧,我雇佣他们不成吗,” 米擒那花相当的不舍。 秦延笑了,米擒那花已经进入了她的族长角色,确实离开宋人,这些田亩能有一半产出就算是不错,也难怪那花心疼。 ‘你和他们谈谈就是了,毕竟你可是刚刚返回这里,并没有孽待他们,’ “但是我还是姓米擒,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米擒那花经过冯记的锻炼,对下面心里的掌握有些心得了,她知道她说的再好,恐怕这些人也不会相信她一个藩人。 “官人,还得是你出马,他们只会相信你一个人,” 为了让秦延出马,米擒那花也难得的嘟嘴c相拥各种卖萌,让秦延哭笑不得,不过也说明那花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在使用各种手段,这倒也是好事,快速进入角色了。 细封部来了二十多个米擒部的逃人,带给了他一个大震撼。 就在这三天内,米擒部的族长米擒善荣被罢黜,接任的是先族长之女米擒那花。 这个消息让细封正造一时间懵了,感情他跟随过的那个张正将就是带着米擒那花返回族中夺权的队伍,这简直让细封正造无法接受,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细封部是好还是坏。 接着盘问下去,细封正造认为这事对细封部是极为有利的,外面两部步步紧逼,内部刚刚更换族长,还是一个年轻女人掌权,可想而知其中的混乱,正是细封部和浪讹部趁机进军的大好时机呢。 细封正造立即派人前往浪讹部邀约浪讹介会面。 第二日,两人各带着三百人在两家交接的谷地见面。 是的,虽然两家目下是盟友,但是两家都很清楚,两家一旦夺取雀儿谷,相信就是两家翻脸的开始,终有一家会得偿所愿,一家败退出去。 当然了现在米擒部还没有失败,两家应该不会立即翻脸,但是谁能保证呢,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信任。 ‘你说什么,米擒家换主了,’ 浪讹介大惊,他高瘦精悍,一向崇尚武力,他的一只眼被刺瞎了,如今用一个黑布包着,独眼龙卡巴卡巴的,很显然这个消息带给他的震撼也不。 “浪讹介,现下正是好时机,我等应该立即集结族兵,准备攻击米擒部,趁其乱要其命,机不可失啊,不过我们在开战前可以下一个战书,只要米擒部让出雀儿谷和三面坡,我等可以放他们离开,另寻根基,” 细封正造兴奋道。 他也知道如果米擒部同意让出来,那么就意味着和浪讹介很快摊牌。 不过细封正造丝毫不惧,因为在他看来和银州联络,筹划围攻,都是他的谋划,而浪讹介就是一个莽夫,这样的人他还真不怕,他笃定可以击败浪讹部,夺取雀儿谷。 而浪讹介心中却是对细封正造充满了鄙夷,认为细封正造虽然颇有些诡计,不过战阵争雄这厮屁都不是,他定会击败细封部。 因此两人商议后,决定回去整顿兵马立即攻击米擒部,同时派人去米擒部恐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恭贺您新任米擒部的族长了,哈哈哈,” 一个矮壮的秃发汉子笑嘻嘻的拱手道贺,牛眼却是瞄着那花的俏脸和身子乱转,相当的猥琐。 “原来是浪讹祚少族长啊,妹感谢你能来此地道贺,请坐,” 那花忍住厌恶想让道。 “我阿爹让我带了些礼单过来为那花祝贺,” 浪讹祚一扬手,两个随从递上礼单。 那花接过放在一旁,很显然对方不是来送礼的。 “那花,你也清楚,米擒部是打不过我们两部的,失去这里是早晚的事儿,因此,等到浪讹部的族兵冲入这个大厅的时候就晚了,家父认为米擒部应该主动让出雀儿谷,给自己留一条活路,您说呢那花妹子,” 浪讹祚色迷迷道。 这厮时候就见过那花,多年未见没想到那花如此貌美,让他越发的垂涎三尺。 那花起身在大厅里来回踱步,面上的表情十分的纠结,很显然心里对抵挡住两部的进攻毫无信心。 浪讹祚咧嘴得意的笑着,在他看来米擒那花离屈服不远了。 “浪讹祚,此事一时难以决断,我要和我的部众一同决断,需要宽限几日。” 米擒那花停下来看向浪讹祚。 ‘也好,不过嘛,以往米擒善荣也用过拖延之计,最后嘛,还是落得如此下场,那花,望你不要步他的后尘才是,’ 浪讹祚倒也叼滑,提醒那花这招米擒善荣已经用过了。 ‘你放心,我还不像米擒善荣那般愚蠢。’ 米擒那花道,她再也不会叫那人二叔。 大厅内,秦延c米擒那花c米擒玛多c张贺等人看着墙上,那里挂着秦延大略划出的简图,上面标明了,东南方向的细封部和西北方向浪讹部的情形。 众人也是极为的捉急,谁都明白,如果两部一同发动,米擒部就将万劫不复, “局势不用多讲,米擒部肯定相当不利,他们两家一定会协同进兵,东西对进,而米擒部人心变乱,就是抵挡一家的攻击都未敢言胜,” 秦延来到近前手指着舆图道。 “妾身相信您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局势是很不妙,但是米擒那花对秦延还是信心十足,在夏州c在永乐城遇到的艰险更大,最后秦延都是依靠智勇安然度过,那花是秦延的死忠粉。 “啧,这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秦延磕绊了一下,毕竟那几次他都有抓手借力,此番米擒部实在是一无是处了。 秦延想了想看向米擒玛多, “敢问玛多,两家族长的子嗣谁少一些。” “当然是浪讹介,他只有两子,浪讹祚c浪讹且,而细封正造则是有四子两女,而且他的弟弟细封正嗜也掌有自己的族兵。” 米擒玛多立即道。 秦延点头,筹划立即就有了, ‘那花,你明日派人邀约浪讹介,两家在交界处相会,到时候你说出用三面坡交换浪讹部两不相帮,让米擒部可以和细封部一战,’ 米擒那花立即就晓得秦延已经有了谋划,于是继续倾听着。 “秦知县,就是我部击败了细封人,浪讹介那厮也会背后给我等一刀,他绝不会放弃我们两家两败俱伤的机会。” 米擒玛多急了,他看来这个秦知县怎么这般不靠谱呢,这里不是守规矩的大宋,而是你死我活的横山羌部,谁肯放弃这样的好机会,说过的话一概可以不认的,就是他遇到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放过的。 ‘呵呵,浪讹介会给我们背后一刀,可惜啊,他先要挨上一刀了,只怕他的脖子不够硬,撑不住这一刀。’ 秦延冷笑道。 守规矩,后世经历这般多,怎么可能让秦延守规矩,秦延自诩为机会主义者,守规矩决不在他的概念中,怎么经济的达到目的才是第一位的。 浪讹部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问题是秦延一切的目的不过是安稳住浪讹部,让他们以为有坐山观虎斗的机会,只要制造出这个假象阻止两家立即来攻,那么后续如何就由不得浪讹部了。 和秦延相处多时,那花已经适应了秦延善于用险的方式,她隐约感到秦延可能使出的计谋,不禁神采飞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如此悲催 翌日,米擒部和浪讹部交界处,米擒那花和浪讹介会面,两人身后是数百骑环绕,两人都没有下马。 “那花,十年没见变得越发的漂亮了,” 浪讹介以长辈自居,气势相当的逼人,无他,他现在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胜利者就有这个资格。 ‘多谢族长的挂念,’ 那花笑笑,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浪讹族长,我三叔想必将我的意思说了,我决定将三面坡交给浪讹部,希望浪讹部可以退兵止战,不知道族长的意思如何。’ ‘当然可以,哈哈哈,本族长从来不愿意兵戎相见的,和为贵嘛,你放心,只要你将三面坡交出来,浪讹部绝不会出兵米擒部,’ 浪讹介虚伪笑道。 “浪讹族长,我不是一个娃儿,您只是这么说说我怎么会信呢,” 米擒那花盯着浪讹介。 “我浪讹介发誓,绝不向米擒部首先发兵,如违背誓言,从此厉鬼缠身,天神不再护佑,让某死在刀剑之下。” 浪讹介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来,显示了一个老混蛋的无耻一面。 “这是不成的,那花我见过太多的违背誓言者,” 米擒那花笑着摇头,远的不说,就说当时米擒善荣是如何说他会效忠大哥的,结果却是差点要了大哥的命,毒誓在这些心黑手狠的人来说不过是个物件,需要的时候捡起来,不需要的时候扔在一边。 “那侄女说要怎么才能信得过,” 浪讹介笑道。 这厮别说笑的还很阳光,好像显得真没有进攻米擒部的意思,欺骗性极强,就是秦延也给他点个赞,果然脸皮其厚无比。 “只有让你的儿子来到米擒部为质,本族长才能放心的将三面坡交与浪讹部,否则本族长宁可鱼死破,” 米擒那花收起笑容,决绝道。 浪讹介一怔,不禁哈哈一笑, ‘这不可能,将我子为米擒部为质,日后岂不是可以用我子换回三面坡,那花,你觉得本族长能答应吗,’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米擒那花冷冷道, ‘这是米擒部唯一的条件,没有这个条件,我无法说服族中让出三面坡,’ 浪讹介只是摇头,坚决不让步。 米擒那花调转马头就走,十分的决绝,不带丝毫犹豫的。 浪讹介看着那花带人走出了百步,此时浪讹祚急了, ‘阿爹,我去就可以,他们不敢将我如何,想讹我们,就怕大战过后米擒部没剩下多少丁口,只能乖乖的交出雀儿谷,到时候怎么敢伤害我,’ 此时浪讹祚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即跟着那花回转米擒部,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他拿定主意必要将那花收归浪讹部。 ‘闭嘴,你懂什么,’ 浪讹介不耐道。 他紧紧的盯着米擒那花,此时那花一行人刚刚走到对面的缓坡中段,嗯,过不多久,山顶前她肯定能返回求告,浪讹介心里冷笑道,想要讹诈他,这丫头还差了点。 那花骑马就要登上了缓坡,眼看此番商谈就要散了,没达成任何的协议,这可不是她希望的,但是没法,虽然她很想送给对方三面坡,但是过犹不及,她不能显露出来,否则浪讹介一定会怀疑为什么米擒部这么希望浪讹部占据三面坡,所以这是个破绽,她只能提出来质子,可是对方好似没有上当,这是如何是好。 米擒那花心里有些焦急,甚至想回身看看后面浪讹介的表情,是不是有挽回的可能。 ‘不要回头,直接回返米擒部,否则对手必有所察,’ 侧面马上的秦延低声警告道。 米擒那花心中一凛,立即听话的催马上到坡顶,就在她要打马离开的时候,坡下传来喊声, ‘侄女且住,有话好说,我们可以再商议一番,’ 浪讹介的喊声从后面传来。 米擒那花心花怒放,她的美眸瞄着身边的秦延,舌尖在红唇上一舔,这一刻她真想投入秦延的怀抱,好生的奖励一番自己的爱郎,秦延则是故作贪婪的盯着那花的香舌。 关系更进一步后平常认为让美女认为唐突c猥琐的模样也会被接受下来,不侵犯她,她反倒是很不爽。 果然秦延如此的呆样,让那花扑哧一笑,然后那花收起笑容,然后拨马转身, “叔父,这个条件我是不会改变的,否则就是自取灭亡之道,易位相处,您也会如此的,” 那花没有打马而回,而是坚持必须有这个条件,否则没得谈了。 ‘好好好,就如你所言,我让浪讹且到你那里做质子如何,哈哈哈,这样你放心了吧。’ 浪讹介终于松口应了下来,那花这才在护卫的随扈下打马而归。 浪讹且也是看到美女挪不开眼的,听说和那花回去作为质子,一迭声的答应。 于是双方商议,午后,在三面坡,一面交人一面交出地界。 “爹,你就不怕到时候带族兵攻打米擒部的时候,米擒那花一刀砍了二弟。” 浪讹祚此时不忿起来,怎的让他二弟占了便宜,因此提醒他老爹,这里面有风险,搅黄了这场交易才好呢。 “你懂得什么,我部出兵之时就是两家分出胜负的时候,如果细封部胜了他敢动你二弟吗,米擒部同样道理,哼哼,胜者也是惨胜,族兵能剩下多少,我等只需轻轻一击,就得溃散,那时候他们敢坏你二弟性命吗,难道不怕屠尽米擒部为儿郎报仇,哼哼,” 浪讹介狞笑道。 在他看来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现在嘛只需坐看两家分出胜负就是了。 “不过你需要心,你占据三面坡后须得时刻注意坡下的道路,别让米擒部有偷袭的机会,” 浪讹介叮嘱道。 ‘阿爹放心,米擒部大股人马过不了三面坡就是了,’ 浪讹祚信心满满,对这事他不担心,米擒部怎么可能不去攻伐细封部而攻击这里呢,昏头了吗。 “阿爹,你说米擒那花是怎么想的,她怎么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嗯,这个女娃儿倒是有些血性,她必定是想利用她带来的几百骑,汇集米擒部全部精锐迅疾大败细封部,而且让我浪讹部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有付出太大的伤亡此战鼎定,这样就可以转身对付我们浪讹部,虽然没法再攻伐我们,只要守住就可以,然后她可以拿出细封部的领地和我们谈条件,这样我们两家瓜分细封部了事,这次争夺就暂先过去了。” 浪讹介早就想了这事儿,如果是他这也是除了投降外唯一的一个法子了,前提是一定要快,一旦战事焦灼拖宕开来,米擒部和细封部两败俱伤,那时胜利者只有一个,浪讹部。 浪讹介想出了这个自认为最可能的情况,可惜事情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在这片土地上有些消息传播是很快的,浪讹部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细封部,细封正造已然疯了。 他没想到怎么出现了这样的结果,米擒部怎么就认为他可欺,能有快速击败他的想法,而向浪讹部媾和呢。 只是因为浪讹介那厮长的凶悍而已吗,他细封正造长的慈眉善目一些,就有人敢招惹他吗。 而浪讹介那个不要脸的,说好的携手灭了米擒家呢,现今却是背叛而去,这个孽畜。 细封正造带着几百族兵来到和浪讹部交界处,大骂浪讹介,他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有浪讹部的族兵隐匿,他说的每句话都有人禀报浪讹介,所以,细封正造痛骂不止,好生的发泄了一番。 最初他还指望这个混蛋忍不住出来和他对峙一番,可惜,浪讹介始终没有出现。 而后方却是传来了米擒部聚集人马蠢蠢欲动的消息。 细封正造失望而归,他一辈子是那个设计别人的人,结果这次却是被其他人设计了,心里的愤怒和憋屈是甭提了。 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返回族中备战,明知道浪讹介在后面虎视眈眈,只等着两家胜负已分就要出手,他却徒唤奈何,怎的一个悲催了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暗夜潜行 细封正造回去后立刻将全族一千五百轻骑和两千二百名步跋子全部召集起来,这是他能召集的最大队伍了。 毕竟寨中还得留守族兵,老巢不能有失。 细封正造和弟弟细封正嗜统领着四千余人的军伍向西北开进,由于米擒部近五千族兵正向东南靠近,细封正造的打算是御敌于国门之外,部族可没有城墙,一旦窜入抢掠了牲畜那都是银钱,损失不起。 天色昏暗下来,米擒家占据了一个缓坡驻扎,山脊上有泉水流过,无断水之虞。 米擒家的轻骑就在山脚下设下了第一道防线,而第二道防线在半山腰,这里步跋子们筑起了胸墙,起到了很好的遮掩作用。 山脚下浓密的草丛中秦延伏在期间,用远望镜看着三里外也在一个土丘脚下扎营的细封部。 只见细封部族兵们也在挖掘胸墙,一副防守的架势。 秦延不禁微微一笑,如果自诩足智多谋的细封正造知道他的谋划,现在已经急忙统兵来攻了吧。 “官人,几时出发,” 身边紧挨着秦延的那花轻声道。 “天一黑就出发,否则来不及,” 秦延说的很简短。 ‘我和你一起走,’ 那花将头埋在秦延的怀里,此时的她没有在意对峙的局面,只是沉醉在秦延的怀抱里。 ‘你留在这里掌控大军吧,我既然去了浪讹部,你尽管放心。’ 秦延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 “留在此处防守吗,那有张贺和我二叔足以了,此战关键就是浪讹部,你既然冒险前往,我怎能让你独行,我要一同去。” 此番米擒那花出奇的不听话,只是要一同出战。 秦延还在沉吟, ‘官人,你忘了他们如何在野外穿行还是妾身教授出来的,在野外妾身比他们还要强,’ 那花推了推秦延还是要去。 “好吧,不过只能跟着我行动。” 秦延终于点了头。 ‘好啊,都听官人的,’ 那花得偿所愿兴奋异常,她蓦地的扬起脸捉住了秦延的唇,两人滚倒在草丛中。 离着七八步远的马道咔吧着眼睛看了看,急忙将视线挪开。 天色彻底昏暗下来,秦延抬起身,那花抬起身子整理一下衣衫,秦延一摆手,后面的草丛里缓缓的爬出了几十名的护卫。 同时,山脚下影影绰绰的了不少的黑影。 这些黑影缓缓的向西北行去。 只是远在对面的细封部毫无察觉。 对面的山腰上一堆篝火旁,细封正造和细封正嗜一边喝酒一边啃着羊腿,吃的是嘴角流油。 不同的是细封正造若有所思的盯着对面,即使对面的山丘隐没在暗黑中,已然看不见分毫。 ‘大哥你这是作甚,’ 粗黑的细封正嗜奇道。 ‘奇怪,奇怪,’ 细封正造拧着眉毛。 “怎的奇怪,” 细封正嗜不解道。 ‘如果我是米擒那花,那么必须尽快的击败我细封部,才能有机会翻身应对浪讹部,否则时间长了可能陷入两处夹击,毕竟浪讹部攻击他们的本寨的话就大不妙了。但是,米擒那花为何不攻击我部,却是在那里铸胸墙呢,’ 细封正造已经想了几个来回了,米擒那花这么做就是在找死,将唯一可能的机会丧失。 但是米擒家的人有这么蠢吗,是,米擒家和他比不了,蠢了点,否则也不会落得这个局面,但是,任谁都能看出的局面,想来米擒家诸人也看得出来,那么他们为何不雷霆万钧的攻过来,一战而定呢。 细封正造想得头疼,也没想出来对方为何如此行止。 “细封嗥呢,” 细封正造看看四周道。 ‘我让他回去看看寨子,在外面不放心啊,这不还有个浪讹介窥伺在外,万一趁我们搏杀之时突袭我等后面呢,我们不能总想着浪讹介偷袭米擒家,这厮就是一头饿狼,阴狠着呢。’ 细封正嗜的话突然让细封正造一呆, ‘不好,是不是米擒人的打算是吸引我等为正面,然后出奇兵绕过这里突袭寨子,我军闻讯军心大乱退兵途中,米擒部主力随后掩杀,如此。。。’ 细封正造脸色一白。 ‘啧,倒也不是不可能。’ 细封正嗜也是一怔,这后果想想就可怕,那就是被前后夹击的困境。 ‘二弟你立即带千骑返回寨中,如果无事明日来此汇合一同攻伐米擒部,总之不能让寨中空虚,’ 细封正造立即命道。 ‘那此处兵力岂不是太过单薄。’ 细封正嗜犹豫道。 ‘防守之时以一敌二,这些族兵足以了,你快去,迟恐不及。’ 细封正嗜应了一声,一仰脖将酒水饮尽,然后起身走了。 不久,黑夜中亮起了大批的火把,大股的骑兵向东南行去。 对面的山丘上米擒玛多盯着这蜿蜒的火龙,心里犯了嘀咕, ‘张将军,细封部这大股骑兵是要偷袭我们寨子吗,’ “这样的战马怕是不能穿山越岭迂回过去,只有从我们山下转过去才成。” 张贺道, ‘除非他们绕个八十里,只是明日早上我等首先攻击没了轻骑的细封部,他们又如何应对,不会是攻击寨子的,’ 张贺否了这个可能。 没有了轻骑护佑,米擒部围攻细封部,细封部还真是未必顶得住,对面的细封正造没那么傻,让自己作诱饵吗,只怕他胆子不够。 张贺说的很在理,但是米擒玛多心中七上八下的,这就是战阵的玄妙处,每次敌人的调动都有各种可能,让主将相应作出判断,一个应对迟了就是大麻烦。 漆黑的夜里,穿行在山野间,要么天生的好手,要么经过严苛的整训。 现在这几十人每个人都是紧跟着前面人的脚步行进,这样不用自己再行探查线路,只管跟着走就是了,这是最节省时间和体力,也是最响动的行动方式了。 米擒那花和秦延就是两个头羊,他们总能找出适合后面人前进的道路,以便让后面的人可以继续前行。 虽然这些郎们不能算是真正的特种兵,不过秦延还是很赞赏他们。 穿行在山野间,或是快跑,或是匍匐,脸上身上被荆棘拉出了不少血痕,但是这些郎们都不当回事,体力足够,忍耐力超强,因为他们年纪虽轻,但是经历的艰辛一点都不少。 这让他们有着近乎变态的坚韧,饿c渴c长途快速行军都难不倒他们。 他们早在延州的山野中锻炼出来了,那才是魔鬼般的训练,今日不过是全副甲胄的行军而已,已经算是儿科了。 秦延突然像猫头鹰般咕咕叫了两声,所有人立即在几息间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山下的土路上几个举着火把的骑兵打马而过。 秦延伏在地上听了一会儿,他接着起身前行,的队伍偶尔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继续前行。 三面坡的面积相当的大,这处山地是一块天然的草场,米擒家的宝地。 当然了现在的主人是浪讹部。 山腰上点点的星火,表明有人在夜值,同时下面的土路边上也有两堆篝火,十几个浪讹部的族人围坐在那里,已经巳时中了,夏季的横山白天虽然炎热,但是夜晚还得披着皮袍,这些族兵烤火取暖。 他们只是盯着道路,只要这条路上没有敌踪出现就是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几十人就在视线不及的暗黑里穿行着。 米擒那花伏在草丛里缓缓的爬行着,她丝毫不顾及自己族长的身份,完全按照秦延教授的行事。 如果说有区别那就是脸上蒙布,防止脸被野草割伤,姣好的容颜是必须为秦延保留的。 秦延埋伏的地点就在那两堆篝火的对面三十步外,这里是最好通行的地点,就在这条土路的外沿草木繁盛处,其实绕过这个地点很好说。 但是要在今夜抵达浪讹部展开突袭,那么时间很紧张了,没有多余的时间穿越山岭,只能冒险从这里穿过。 稍稍的光线中,秦延看着单成c刘半顷c聂刚等人一一爬过,最后是压阵的刘三。 秦延慢慢的匍匐前行,直到出了三百步,所有人在这里等候着他。 秦延起身看了看身后那片明黄的光亮淡淡一笑,过了此处就是成功了一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章天马肆虐 队伍穿行在山野中,经过两个时辰的快速奔走和爬行,很多人的体力到了一个极限。 很多人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不过他们行进的速度没有下降太多,这都是有赖于日常魔鬼的淬炼,经过了野外残酷行军以及生存训练,他们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呼吸,合理的分配体力。 秦延还是走在最前面,这样的行军对秦延轻松的很。 那花感到有些气喘起来,她毕竟是个女子,长时间快速的行进体力有些吃不消了。 一支大手伸来牵住了她的手,接着一支臂膀靠着她的腰臀推送着她,那花立时感觉轻松不少。 那花向一旁看去,些许的星光下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即使看不清那花只求能这样相依相偎的走下去就好。 丑时中,他们已经遥遥看到远处数里外浪讹部寨子里飘摇的灯火。 秦延一声令下,休息一刻,所有人都躺在地上让身体彻底放松,他们知道接着会有血战等着他们。 那花紧紧的贴着秦延,听着秦延平静而悠长的呼吸,她伸出手来环抱着秦延的腰,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 “官人,妾身就像这样和你看看星星。” 那花贴着秦延耳朵低声道,热气让秦延的耳朵痒痒的,而这句话让秦延的心里痒痒的,好像古今和美女一起看星星都是一件浪漫之极的事。 秦延一伸手轻轻的将那花抱到他的身上,双臂环绕着那花的前胸,两人叠在一起看星星。 秦延的手臂环绕着极致的柔软,感受着青春酮体的致命诱惑,血气方刚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 那花在温暖的怀抱里安心的遥望星空,虽然马上就要经历凶险,此时心里却是一片安然,沉浸在的幸福中。 过了一会儿,那花突然感到身体下有个硬硬的东西,不禁有些诧异,好像两人的佩刀都在身侧,这是个什么物件。 接着那花就反应了过来,两人亲亲热热不是一次两次,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那花心里痒痒的,身子软软的,她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这下该秦延吃苦头了,他轻哼了一声,赶紧将那花移到身侧,再让那花在他的身上运动两下,他就要出丑了。 那花将头钻入他的腋下突然笑了,身子抖个不停。 秦延无语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那花抓住秦延的手,两人就这样仰卧在草丛中休憩着。 一刻钟后,所有人起身继续向着北方潜行。 浪讹部的寨子也是一个简易的木寨子。 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杂乱的帐篷,后半夜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人影。 此时寨子的安危只有寨子外围的几个塔楼来负担了。 塔楼上也看不出人影,不过秦延可没打算冒险,他就当塔楼里有人。 秦延咕咕咕叫了三声,所有人都伏在草丛里。 秦延自己则是缓缓的向着面对他们的一个塔楼摸去,摸哨是此行成败的关键,秦延还是最信任自己,其他人还是稍微嫩了点。 那花盯着前面草丛的晃动,直到视力不及。 那花抬眼看着前面几十步外的塔楼,那里也是暗黑中,她依然徒劳的盯着那里。 暗影里她视乎看到塔楼的梯子上有什么一闪,她仔细看着却有没什么发现。 时间过去没多久,但是那花却感到很长很长,就在她担心到了极致的时候,塔楼上传来三长两短的咕咕声,那花此时兴奋的一挥手,成了。 所有人开始向着寨子的栅栏爬去,找了对面一个没有帐篷靠近的位置,所有人起身迅速贴近了高一丈的寨墙,几人搭上了人梯,所有人踩着他们越过了寨墙。 当他们踏入寨墙后,贴着寨墙候着,秦延也赶了过来。 此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寂静的浪讹部,毫无防备的浪讹部敞开了自己柔软的下腹,就看他们从何动手了。 秦延嗅闻着寨子里的味道,虽然藩部里面的气味绝对不好闻,但是马厩的气息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的。 秦延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猫腰沿着寨墙向东行进。 他们已经可以看到马厩的木栏,秦延突然一挥手。 所有人立即紧紧的贴在寨墙上。 一个藩人起夜就在对着院墙开干,他睡眼朦胧的根本就没四下看,否则早就吓的心脏脱落了,他的右侧后方贴墙站着几十个黑影。 秦延悄无声息的靠近,最后两个健步上前,蓦地的扭了下藩人的脖颈,咔一声响,藩人只来的及发出了一声轻呃声就再无声息,秦延扶住了全无控制能力的躯体轻轻的放在地上。 此时天色开始微微泛亮,四周景物依稀可见。 秦延看了看四周寂静依旧,他抬了抬手,所有人立即随着他猫腰快速的接近了马厩。 藩部寨子里的马厩足有上千匹马,这些马都被拴在这里,随时使用的。 这些都是调教好的坐骑,和草场上放牧的没有调教的马匹绝不一样。 此时一些战马听到人声开始嘘律起来。 秦延一指马厩门口的十几个火把,这些都是晚上查看战马情况的,查看完毕就插放在这里, ‘点着火把,然后在马厩放火,将马厩大门打开。’ 秦延只是轻轻几句,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图。 刘半顷立即拿出了火折子,几下点着了一个火把,接着其他的几个火把也引燃了,手持火把的沿着木栏向里面行进,所到之处战马的鬃毛和尾部被引燃了。 圈在里面的战马疯狂的嘶鸣,踢打,翻滚,它们乱窜乱跳的结果就是让更多的战马沾上了火焰,此时寨子里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寨子里的马厩出了大问题,很可能是起火了,已经有人穿着裸衣向这里跑来。 ‘开门。’ 秦延大吼一声。 随着这一声,刘三,周四c马道等人立即推开了大门的木栏。 此时圈在里面无可逃脱的战马疯了似的,不顾一切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很多战马带着火焰如同天马般飞奔出来,虽然奇幻而雄壮,却是疯狂的冲向了它们面前的所有物件。 身上的灼痛让它们丧失了一切的理智,疯狂踢踏冲向浪讹部众人。 几个藩人身穿裸衣刚刚跑过来,立即被战马撞翻在地,几声嚎叫过后就悄无声息了。 城内很多帐篷被战马践踏而过,寨内四处都响起了凄厉的叫喊,一些男女老少的藩人从自己的帐篷里仓皇逃出,但是寨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了,转瞬就被被马群践踏脚下。 秦延和其他人紧紧的背靠围栏,看着他放出的恶魔席卷着整个寨子,无数哭喊声响起,那是数千人惊恐之极的嚎叫。 秦延却是没有一丝的心软,因为今天没有这么做,可能同样的一幕会发生在米擒部身上,甚至米擒那花身上,对于敌人只有心狠手辣,至于战后的安抚是另一回事,但是正在搏杀之时容不得一丝多余的怜悯,否则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寨墙将寨子形成了一个固定封闭的空间,马群就在这里面肆虐着,遇到寨墙返回接着践踏,翻滚,撕咬,已经发狂的马群成了一群凶恶的猛兽,将它们遇到的一切全部粉碎。 有些躲过一劫的藩人开始向马群攻击,但是箭枝遇到这些战马不过是挠痒痒,倒是迎来数百匹战马横冲直撞而来,因为它们知道这些人威胁着它们。 直到两刻钟之后,很多战马被火灼烧倒地,还有些战马疯狂的踢打这么长时间后耗尽了体力,开始安静下来,这场噩梦才开始有消退的迹象。 秦延带着亲卫们踏足一片狼藉的寨子中,他们带着腰刀,随手捡起地上丢弃的皮盾,向寨中前行。 地上到处是伤亡的浪讹族人,场面血腥无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数十破数千 秦延等人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除了伤亡当场的,还有些人开了寨门逃出来这个地狱。 当临近寨子中央的时候,几十个人羌人正在围着什么,看到秦延等人过来,几十人起身汇集一起嘶吼着冲上。 和凌乱的这些羌人相反,秦延等五十余人排成一个密集的队形,前方皮盾遮蔽,后方的人跟上。 双方撞击在一起,秦延挥动着一根碗大的圆木横扫千军,只是几下七八个羌人被击打的飞跌出去,狼嚎一片。 其他的羌人本来不多,更是战心已丧,其余的被秦延的亲卫砍杀十余人后,立即开始向寨门奔逃,其他的顾不上了只有逃命为先。 击败了这伙唯一的抵抗,曾经还有数千人的寨子如今落入了秦延的手中,如果没有战马奔行的话,秦延只能采用狙杀的手段暗杀浪讹介,让浪讹部失去大脑,陷入瘫痪。 但是现在则是完全不需要了,浪讹部在寨中已经伤亡了数千人,逃出去的寥寥,反攻根本无从谈起。 击败了这些人后,秦延等人继续向那些羌人围拢的地方前行。 “米擒那花,你好狠毒,这样恶毒的手段让我浪讹部数千人死在这里,” 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米擒那花,他的身边是几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浪讹介,你当初首先攻击我米擒部的时候,几日前坐看我们两家相争,让我们流够了血,然后你来收取我等性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狠毒,’ 米擒那花愤怒的反击,看到寨子中浪讹部如此的血腥凄惨的场面如果说没有点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想想自己族人的遭遇也就没什么了,短短几月有一千多族人战死,他们的妻儿多凄惨,米擒那花是亲眼看到的,这不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而已c “我好恨啊,怎么就蒙了心信了你的话,” 浪讹介收取了三面坡,坐看两家死拼然后得利,自认为他才是最后的赢家,但是他没想到米擒那花首先向他挥舞屠刀。 说白了他没想到对方可以用很少的人潜入将浪讹部族灭,如果米擒部前来攻伐,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这么区区几十人的攻击怎么察觉,而且如果他听说几十人攻击浪讹部,他一定嗤笑出声,怎么可能,当浪讹部是泥人不成,但是现在呢,浪讹部完了,而他的右腿和左臂被马匹踏断,成了一个废人,悔恨的心撕咬着他。 ‘那只怪你平日太贪婪,此计如果送给细封正造,只怕不能成啊,’ 秦延看着他笑笑。 浪讹介大略听懂了秦延的话,他恶狠狠道, ‘你等宋人都不是好人,将来必有恶鬼收取你等性命,’ 方才交战时候,浪讹介听到了宋人的话语,知道这些煞神基本都是宋人,因此恨之入骨,没有这些宋人做帮凶,米擒那花拿他根本无可奈何。 “多说无益,” 秦延淡淡一笑,根本没有暴跳,此人就要归去,还不许人家爆发一下吗,没那么霸道的哈, “浪讹介,你走入了这个赌局,押了赌注,就要有赢了这一局你就赢了天下,输了那就要输掉一切的觉悟,怎的,浪讹介,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 秦延冷眼看了看,他最看不上的就是此种人,上了这种轮盘赌以为是自己永远是赢家吗,秦延也是不敢想的。 如果输了这场豪赌,就不要怨天尤人,有点担待才是,后世见识的金融危机多了,很多人为此跳楼,秦延倒是挺佩服这些人的,最起码输了一切还有自我了断的勇气,愿赌服输。 “哈哈哈,好好好,这话讲得好,” 浪讹介笑出了眼泪,他蓦地抽出一把匕首眼望南方, “我儿为我报仇啊,” 嗤的一声,匕首划过脖颈,一股鲜血飙出,浪讹介扑到地上,血染黄土,他旁边的几个女人嚎啕大哭。 米擒那花久久无语,秦延笑笑拍拍她的肩头, ‘那花,我早和你讲过,走上了族长这一条路,容不得怜悯,你没有回头路,只有自强,才能避免他们的下场。’ 米擒那花闻言收回了目光点头, ‘官人,那花晓得了,那花重振米擒部的心思重来没变过,只要有官人在身后,那花就安心无比。’ 那花挽着秦延的手臂,眸子温柔无限的瞄着秦延的侧脸,秦延坚毅的面容让她无比的安心,谁能夜行无踪,谁能几十破几千,唯有她的爱郎。 浪讹祚在三面坡得到了寨子被攻陷的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米擒部不是攻击细封部吗,怎的突然出现在北方攻击了自家的族人,而且听听,什么几十人攻如寨中,呸,几十人能灭族吗。 浪讹祚打折了一支马鞭才相信,确实米擒那花带着几十人攻击了寨子,利用火马冲击全寨,只是两刻钟,将寨中的人几乎全部践踏伤亡,寨子就是这么毁了。 浪讹祚眼睛都红了,他立即点齐了所有的一千一百轻骑,向着北方急进,此时他什么也不顾了,只有一个念头砍下米擒那花和那些宋人的头颅为浪讹部报仇雪恨。 马道伏在马背上左手持盾右手持着马刀,双腿控马奔行着。 他的身侧身后是三百余骑,都是那花招募的藩骑或是汉人雇佣兵。 他们昨晚是和秦延一起出发的,但是离着三面坡三里,他们潜伏了下来,而秦延等人下马潜入了北方。 留给马道和谭永兴的就是一个任务,等到早上浪讹祚仓皇退兵的话,立即衔尾追杀,半途破敌。 马道和谭永兴直到早上晨时中才发现大股的浪讹部族兵下了三面坡,这些羌人游骑根本没有南望,直接飞马向北。 马道立即带着百余骑追击下来,谭永兴统领中军,三百余骑追踪而至。 走了三里,接近到一里多的距离上,马道就发现了浪讹祚犯下了大错。 浪讹祚根本没有向后面派出游骑作为警戒,这是防止被偷袭的关键一步。 骑兵也怕偷袭,尤其是大股骑兵,跑动起来马蹄踏地的响声盖过了一切,对手如果从侧后而来不容易察觉,因此必须留下断后的斥候。 但是马道已经靠近到了一里出头的地方,对方还是没有察觉,说明根本没有留下游骑殿后。 待得到了预定的唯一的一段山路,马刀带领三百骑飞马冲上,毫不顾忌被浪讹部发现。 三百余骑冲近到不足一里,后面的浪讹部轻骑终于发现了后面追来的敌人,立即发出了鸣镝,警告前方的浪讹祚,后面有敌人。 只是可惜,这是在一段山路上,道路很狭窄,浪讹祚知道后面有骑兵追来,他也想转身对敌,只是一时间根本来不及收拢部下摆开阵势,他只能绝望的听到队尾的激烈喊杀声,祈祷局势不要太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尽得人心 马乔藏身在皮盾后,催马向前。 所有的雇佣兵们五个一排,密集冲击。 迎接他们的几十只羽箭,让几匹人马倒卧当场,其余的雇佣兵盯着稀疏的箭雨冲入了敌阵。 后阵的浪讹部轻骑别扭的急忙调转马头迎战,却是被马乔等人奋勇的拼杀,杀出了一条血路。 马乔身穿双层甲胄毫无顾忌的拼杀,只要对方不是狼牙棒和铁枪,马桥根本不怎么在意,只是拼命向前杀戮着。 马乔所部如同锋利的长矛般刺入浪讹部轻骑的后阵,接战的族兵们很快就崩溃。 待得马乔率领着百余骑有些力竭被浪讹部轻骑堪堪挡住,此时谭永兴带着余下的生力军赶到,他们蜂拥的搏杀,利用密集队形大破羌人游骑的稀疏阵势,刀砍斧凿般切开了浪讹部的反抗。 这些雇佣兵默契的配合c勇猛的搏杀,击溃了羌人的中军,刀剑加身的恐惧,让所有的浪讹族兵向后面疯狂的逃跑。 他们的崩溃直接将浪讹祚的前军冲溃,所有还活着的浪讹人打马狂奔,相互践踏,只要自己能逃出去,躲开后面的瘟神,他们甚至不惜用刀砍用马踏,在狭窄的山道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马乔都看的傻了,到得后来,马乔所部没杀多少人,路上伤亡的很多都是这般被自己人砍杀的。 浪讹祚在前方惊恐的看到后面乱成一片,所有人蜂拥的向前逃离,仿佛躲避后面嗜人的恶魔。 浪讹祚别无选择,只能拼命的打马向前冲,否则后面的人马冲上来他绝无幸理。 所有剩余的数百浪讹轻骑疯狂的逃离,任由后面的谭永兴c马桥等人砍杀着,就这样待得浪讹祚带人冲出了这段山路,他粗粗估算,剩余的手下连三百骑都没有了。 而后面的对手疯狂的追杀过来,按说人数差不多,但是,士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此时迎战就是自杀。 浪讹祚流着热泪看看前方隐约可见的,烟雾缭绕的寨子,然后他打马呼哨着立即带着剩余的轻骑逃离,他知道如果他再不走就不要走了,至于老爹和弟弟那就自求多福吧。 马乔没有继续追击,对手已经溃散,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和谭永兴带领剩余的两百多骑直接冲向了寨子,自家的官人在那里身边可是只有几十人呢,他到现在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所以赶到秦延身边支援才是真的。 马乔一行人冲入寨子,饶是这些人都是见惯厮杀的凶汉有些也是呕了。 边地残破,残破的帐篷,残破的人马尸体,很多地方冒火喷烟。 为什么造成如此残暴的场面,马道等人也是没法想象。 在寨子的最后面,他们找到了秦延。 “属下路上大败浪讹祚,击溃了千余浪讹部轻骑,特来交令。” 马乔c谭永兴一同单膝跪地道。 ‘好,干的漂亮,’ 秦延哈哈大笑。 马乔c谭永兴相视一笑,能让官人如此夸奖,总算是没白白搏命拼杀。 “我等出去寨子,埋锅造饭,好生的歇一歇,再行赶往米擒部,那里还有事为了呢,” 秦延命道。 其实秦延早想走出寨子,但是他不知道到来的是马桥c谭永兴,还是浪讹祚,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未算胜先算败,所以他在后寨等候,事有不济立即转进。 现下嘛,他是赶紧离开这片他造成的修罗场为先。 细封正造疑神疑鬼了一天,还是没看到米擒部蜂拥攻来,在后方的寨子也没受到丝毫的攻击,一切平和极了。 细封正造没有丝毫的兴奋,而是心理面始终忐忑,事非平常反妖,这个干系三家部落成王败寇的大日子,如此的平静可能吗,根本不可能。 细封正造认为另外两家有什么动作,偏偏是他不可知的。 细封正造认为他要打破这种让人窒息的平静,但是主动攻击以逸待劳的米擒部是不成的,兵力也就是勉强占优,攻击一方损失远远大于山坡上防御的米擒部,一个不好被对方后发制人,就可能大败而回,那三家争锋就没细封部什么事儿了。 于是,细封正造派出了众多的游骑打探其他两家的消息。 午时刚过,斥候禀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细封正造显示惊诧,然后仰天狂笑,笑出了眼泪。 ‘浪讹介啊,浪讹介,一辈子贪字为先,终于把自己的命贪进去了,哈哈哈,’ 细封正造脸上笑出了泪水,让这个浪讹介贪婪,和那个米擒那花合议,什么坐山观虎斗,结果呢,没想到这支老鸟被米擒那花冷箭一箭射翻,活该。 虽然如此,细封正造的心里却是分外的悲哀,虽然浪讹介是世仇,不过以这种方式丧命,细封正造还是感到万分的失落。 “怎么可能,米擒那花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 一旁的细封正嗜喃喃自语,他想不明白,这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娃啊,怎么接任这么多时间的族长就把浪讹部灭族,一个女娃诡计百出,心狠手辣,太骇人了。 “也好,看来就是我们两家来一决胜负了,这倒是不急了,没有人可以从后面偷袭我们了。” 这是细封正造发现的唯一有利的一面,浪讹介这条鬣狗没法让细封正造如芒在背。 “这倒也是,一个女娃毕竟比浪讹介那条老狗好对付。” 细封正嗜哈哈一笑。 ‘一个带着几十人就敢偷袭几千人的女娃,你以为比浪讹介好对付吗,’ 细封正造一瞪眼。 细封正嗜闻言尴尬的摸了摸头上光溜溜的头皮,是啊,这女娃真不好对付。 “备战吧,胜者横山之王,败者,呵呵,丧家之犬。” 细封正造冷笑道。 细封正嗜点点头没言声,确实,如果胜了,三大部并为一部,三大块的领地再招来些流浪的藩人加入,成为横山中最大的部族没有丝毫的问题。 败了,或像浪讹介般败亡,或是成为流浪的藩人。 “迎候族长大胜归来。” 自米擒玛多以下所有的米擒族的族兵们在山丘下单膝跪地,以最高的礼仪迎接米擒那花。 只是因为米擒那花的赫赫战功,带去四百人,就将浪讹部灭族,这是多么辉煌的胜利。 在族中口口相传的传说中两百年没有过的壮举。 因此当大胜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所有米擒人沸腾了,驻守此地的族兵们疯狂的庆祝,他们这数月来憋屈的太久太久,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渴望胜利,但是在米擒善荣带领下和两家争斗数月,几无胜迹。 而米擒那花一接任就将凶残的敌人族灭,这怎的不让这些族人钦佩之至,所有人此时迅速的接受了这位开始时很不看好的女族长。 因此,当那花一行人返回驻地的时候,所有的族兵都出营跪拜这位女族长,他们渴望那花带领他们走向新的胜利。 那花眼中含泪的看着这一切,她曾经想过这样的场景,不过那是梦呓而已,现在它变成了现实。 “那花,去吧,向他们表明你的权威,” 秦延轻声道。 “没有官人襄助,那花绝没有今日这一切。” 那花侧身在马上和秦延相拥,她在族人面前好不掩饰对秦延的亲近,所有米擒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那花松开秦延,打马向前而去,她所到之处,所有族兵举起兵器用羌语欢呼着。 “尊敬的那花族长,族人们向您致敬,请满饮此杯,愿天神永远护佑我们的族长和米擒一族。” 米擒玛多双手举杯献于那花,那花在马上接过来一饮而尽。 她高举着浪讹介的马刀和头盔向四周的族人展示着,这是她胜利的荣光。 回答她的是族人热烈的呼喊,气氛达到了顶点,这一刻起那花终于成了米擒族人尊敬的,可以生杀予夺的一族之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危急时刻 第二天,战鼓照样擂起,西夏大军开始涌动而来。 城头上秦延在用远望镜看着远方的敌情,他看到了有些端倪。 “官人,你别生我的气了,昨日妾身糊涂,今日特向你请罪,” 那花在一旁做个万福,脸上忐忑的观察着秦延的表情。 ‘族长放心,某应下来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秦延淡淡一笑道。 “妾身晓得官人言出必行,只求官人不要记恨那花,妾身也是蒙了心,万望官人不弃,” 那花心里抽痛,她泪水涟涟道。 “那花,你是米擒部的族长,不可意气用事,所有的族人都在看着你,擦干眼泪迎敌。” 秦延低声道。 他起身遮挡了一下后面的视线,那花急忙擦了下脸颊,秦延还肯为她遮挡,为她考量,总算没有彻底疏离,她就放了一半的心。 那花整理完毕恢复了米擒女族长一向的冷面。 这一天还是步跋子和擒生军陷阵,不过他们的数量少了很多,显得稀疏不少,士气也不高,无定城血战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最初奋勇争先的豪气荡然无存,如果不是后面全甲的擒生军压阵,他们早就溃散了。 饶是如此,他们也是慢吞吞的,一副畏惧的模样。 直到监军的擒生军打杀了一些步跋子和撞令郎,才让这些人的动作快了些。 他们还是消耗城上的消耗而已。 到了晨时末,城上的滚木礌石再次稀疏起来,此时后面的号角鸣响,哗哗的响声震天动地,只见大股的灰黑色人潮涌动着,拍向无定城。 一万名的擒生军开动了,这是银州军的主力军,前方已经消耗杀伤了米擒部和宋人几天,索成聿认为到了猛虎出笼的时候,于是放出了这支猛虎。 擒生军们已经看到城上的守城器械基本耗尽,到了一鼓而下的时候。 擒生军风也似的冲过百多步的距离,来到城下,沿着云梯和步梯向上攀登。 而步跋子和撞令郎在梯子下的退让一旁,擒生军成了攻城的主力,剩余的步跋子和撞令郎都有了逃出升天的感觉,忙不迭的让位。 擒生军一身的重甲,而城上的滚木礌石本来就稀疏,也就是伤亡了两三百人,有些擒生军开始踏上了城头。 身穿皮甲c锁子甲的米擒部族兵拼死抵抗,不过擒生军的重甲相当的难缠,中箭伤而不死,刀砍也不大在意,只有枪刺和大棒砸打才致命,比步跋子抗操多了。 此时两段城墙上的保捷重甲疲于奔命,因为涌上城头的擒生军越来越多。 此时南城把守的米擒玛多和在东城城驻守的米擒那花将西城和北城的族兵调往南城和东城。 而那里只是留下少许的族兵,其他的顾不得了。 这样才将将抵挡住擒生军的攻势。 但是从下面的涌来的擒生军还是源源不绝。 秦延拿起了狼牙棒起身,他身边的马道向城下一声呼喝。 接着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响起,秦延的卫队足有两百多人登上了城墙。 他们身穿双甲,手拿长枪盾牌涌上了城头。 在秦延的带领下他们首先向着东城墙和南城墙交界处跑去。 那里有几十名的擒生军重甲登上了城头,将米擒部族兵杀得步步后退,毕竟他们的防护力太强,旺旺对方用弯刀砍上两刀,不过是有些轻伤,而被他们的环首刀c铁骨朵砸中立即就是重创。 因此,擒生军占据了上风,这片城上到处是倒毙的尸体,双方的血侵入了夯土中,将城墙变成了黑红色,离着很远就有股子刺鼻的血腥气。 米擒部的族兵渐渐不敌,他们绝望的发现自己一方死伤三四人才能杀伤对方一人,已经有几个族兵仓皇逃命,防守阵势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有人用羌语呼喝着,米擒部的族兵如蒙大赦般的散开。 接着有褐色的军卒杀来,他们手持林立下的长枪冲上。 只是一瞬间就摧毁了擒生军的防御,擒生军虽然全身重甲,但是因为爬梯子的缘故不可能携带长兵器,最大的长兵器不过是骑枪,那才不足一丈长,而秦延所部的护卫足有三丈长的长枪。 在狭窄的城头真是一寸长一寸强的好地方,长枪的穿刺很难抵挡,而这里也不是野外,没有轻骑和重骑攻击这个阵型,城上肉搏两军交接也没有弓弩手助战,因此长枪阵可以肆无忌惮的收割人命。 他们相互配合不断的刺穿对手的重甲,鲜血喷洒中,很多擒生军重甲嚎叫着捂着伤口扑倒,或是跌落城下。 几个盾牌手利用盾牌不断的抵挡着宋军的长枪,几次让亲卫们无功而返。 秦延一声大吼,前方的人向两翼闪开一个不大的通道,秦延几大步上前狼牙棒呼啸而来。 皮盾遇到狼牙棒的重击就像被重锤捶中,立即飞了出去,露出了后面的擒生军。 两翼的亲卫发一声喊,长枪趁机突刺,这十几个狡猾的擒生军纷纷成了刺猬。 至此这一处的擒生军被消灭干净。 秦延对这些新护卫的战力表示了满意c 这近三百名护卫是冯记自己护卫和招募的好手汇集一起,被冯娥送与秦延作为亲卫,名义上还是冯记的护卫,这样就是有人拿这做文章攻击秦延,冯记就可以担当此事。 虽然很无聊,但是很管用,是大宋所谓规定的灰色地带,有人借此攻讦秦延豢养军卒,也是有些无从入手,名义上可是冯记护卫,此番不过是借给秦延罢了。 冯娥这么做就是一种恐惧,她真的不想秦延横山之行出什么意外。 美人恩重,秦延当然领受了,不接受冯娥倒是要着恼的。 到了横山后秦延立即从亲卫中抽调十个人就是整训这些新的亲卫,时间有限也就是熟练的布阵和越野,什么野外生存,秘密潜入,野外伏敌都没有来得及整训。 不过此番战阵交锋足以证明这些人足堪一用了。 秦延将近三百名的亲卫分为五组,在城墙上突击大股的擒生军。 遇到擒生军当先由秦延砸开擒生军的龟壳子,然后军阵前移用长兵器快速的解决敌人,立即将此处的云梯和步梯推下去,给擒生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就这样,亲卫们和保捷重甲左右奔走,不断的击杀登城的擒生军,将将能抵挡擒生军的攻势。 鏖战到了未时末,亲卫们已经伤亡了百多名,保捷重甲更是只剩下不足两百人,剩下的人大部分带伤,此时的无定城已经成了一个黑红色的血色之城。 城上下铺满了双方的尸身,血腥气刺鼻。 而擒生军用人数的优势开始占据了上风,又开始有大面积的人登上城头。 此时就是米擒那花也带着亲卫开始搏杀了。 城上的军卒亡命搏杀,城下的索成聿头疼无比,这可不是步跋子和撞令郎,这可是西夏的根基擒生军。 此番调来左厢神武军司的军卒守城,他则是将银州地界上的擒生军收刮一空,都是自由民,听到召唤,立即带着负担马匹托带着兵甲就赶到了银州。 结果今日却是这般多擒生军在无定城殒命,过后银州必定哭声一片,到处都是唾骂他的军卒家眷,弹劾他的折子能堆满大王的龙案。 不过索成聿暂时顾不得这么多了,已经付出了这般代价,那就必须攻陷无定城,否则怎么向上交待。 此时他还有一个担心,这些宋人是不是向上番永乐城一般等着大股擒生军涌上后抛下该死的火药包,想想那个杀戮的场面让他胆寒。 索成聿清楚能不能拿下无定城然后屠城泄恨就在这时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