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弥录》 正文 前尘 饮此虚弥,了却凡尘孽缘。 “师父” “在这虚弥山,你是不是呆在这最长的神仙。” “老神仙我只不过是个老妖怪,罢了。”我眯着眼,看着我的小徒弟。笑了笑,脑子突然想到勾陈那个老家伙。要不是因为他,怕是我早已入了那狼精的虎口吧。 小徒弟看着我想着出神,便晃动我的衣摆说道:“师父,我们走吧。茶山已经出新茶了,师父好个月都没有踏进茶山,可是要去茶山看看师父这几个月没进,那些小厮便懒散起来了,就再也没再好好打理过。” “不必了,童知你去将那些新茶,采一些回来吧。我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茶山便改日再去。”说罢,便往小庐走去。如今又是开始出新茶时候,几度春秋不知日,又是一年新茶时。眨眼间便过去一千年。 那年初春,经天劫后的我便成功的修成人形。我看着我的双手,便欣喜若狂的朝着河边跑去,也顾不得黄泥路因雨水变得更滑,于是跌跌撞撞冲到河边。潺潺的河水,因为初春的原因往上反着白气,河水中的自己,已是一个五官分明的女子,一头如瀑一般的黑发,发丝不知不觉的粘上了黄泥,看着河面上的自己,略显得邋遢。身后的树林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身后一只蓬头垢面的妖精,眼神直勾勾盯他的猎物,露出尖锐的獠牙。不好!我下意识跑,用了全身力气去跑,狼精就像玩他的玩物一般,他朝我扑来,我的一个闪躲便撞上旁边的树。不由的感叹身体不如从前的好用。狼精朝我冲过来,突然脚下一滑,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狼精朝着他的猎物走来,享受着属于他的一切。 山岭中传出阵阵巨吼,狼精听到了,立马警觉起来将我拖进旁边的树丛里,有股暖流从头往下流,血腥气味涌入鼻腔。狼精伸出他早已垂涎已久的舌头,舔食着我的血液,口中的酸臭味让人实着觉得恶心。狼精用力咬住我的脖颈,巨吼声越来越响,仿佛近在咫尺。 “大胆狼妖,竟敢在虚弥之地作祟。”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勾陈的真身,声音如雷贯耳c狮头c虎眼c麋身c龙鳞牛尾。 “你可知这是何地界,可知此地的规矩巨兽悠悠开口。” 狼精听到巨吼早已哆哆嗦嗦,“小妖,无心闯入勾陈大人的地界也深知勾陈大人的规矩,求勾陈大人放过小的吧。” “既然明白,我也无需多言。” “勾陈大人,那小鹿精真不识好歹。我便替勾陈大人处置了吧。” “摁?我看你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可好!”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勾陈大人放小的一马。” “明白,那快还不滚。” 完蛋了,这回在劫难逃了。顿时眼前一黑。 “你这小妖精。今日遇到我算你命大。”算了,带她回草庐吧。 “勾陈你小子,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我可在你这草庐,等你许久,你好意思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呦,重明来了!”素衣男子起身。 “可不敢劳您大架。”那男子一袭银白袍子,腰束这一条宝蓝色的祥云玉带,手持牛骨折扇,头发半束着戴着一顶羊脂玉冠子。 “重明找我何事。” “无事,便不能不来找你勾陈了嘛?说来还是有一事找你。” 咳!咳!房中传来咳嗽声。 “勾陈你房中有人不对!是女人,你小子还学会金屋藏娇了,快让我看看,是何等美人,可入你勾陈大人的法眼。”重明一眼玩味的看着勾陈。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快说吧。” “别转移,快说说那女子,为何会出现你房中你勾陈不是号称从不近女色的吗快让我看看是何等姿色,我的事不急,我更好奇你房中的女子。”重明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的兴趣。 “只是我回山的时候,正巧遇见她被狼妖追赶。” “于是你就英雄救美,顺手把她捡回来了!勾陈咱两几千年的交情,我可没见过你啥时候爱管这档闲事,可别当是我三岁小孩,好糊弄。” “你说啥,便是啥,反正你那张鸟嘴,白的也可以说成黑的。” 房中传来,砰的一声,我重重摔在地上,我揉了揉脑袋,这是哪儿,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身上的也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只听“噗嗤”的一声笑“勾陈,你捡回来的,小妖精着实有趣,好好睡着也能从床上滚来下来。这小妖精相貌倒也算是端正,也算不上是绝色。” “你莫打趣她了。这么大年纪了,欺负一个小姑娘。你害不害臊”!勾陈一身素衣,腰间系着一条正红的腰带。发用竹簪简单束着。身长八尺,天质自然,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龙章凤资。 眼前突然出现两位男子,我有些惊恐道:“你们别过来!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其中的素衣男子开口道:“这儿是虚弥山,回山途中碰巧遇见姑娘见姑娘负伤,于是在下便将姑娘带回了山中。姑娘大可在这放心的疗养。” “好呀!勾陈,你还说是你捡来的,你看看她都不知道这是哪儿。莫不是你乘人之危的时候劫回来的吧!你几百年没有出这虚弥山,这回倒好一出山就祸害人家小姑娘。” “你阿,看热闹不嫌事大。”顺手抄起书案上的牛骨折扇,朝着重明的头敲去。 重明撸着头一边委屈的说道:“勾陈!敲我做甚。是不是我是到了你的心窝子,看不出你啊!你表面正人君子,原来如此衣冠禽兽。算我错看了你”。 “你这个鸟嘴,可别那天让人真撕了去。” “罢了,罢了。今儿,你佳人在侧。我便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走了,改日再来。” 说罢,重明便专身离去,屋内便剩下我和勾陈。 “多谢,今日搭救。不然我早落入那狼妖和巨兽的虎口”。 噗,勾陈突然笑起,那个笑容,如沐春风,如夏戏水一般。 “举手之劳,罢了!姑娘先且养好伤,这日后的事便日后再说”。 春分时节,阴雨连绵。风又飘飘,雨又萧萧。雨脚如麻未断绝。恰逢今日碰巧出了个大太阳,心中便像是开出了花一般,连着几日的阴雨,都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赶紧出去晒一晒,推开窗,阳光洒下从头到脚便都是暖意。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笛声,宛转悠扬,不绝如缕,犹如天籁。便顺着笛声寻了过去,勾陈!他站在渡口,吹着手中的紫竹笛。一身青衫,头发用白玉冠束着,更显得修长。阳光洒落下,人洁白皙,犹如画中人一般,浑然天成。正当看着如痴如醉的时候,勾陈便开口道:“小妖精来了,身上的伤可曾好点了”。听到他在同我讲话,连忙整理身上的衣服回道:“我在屋内就听到这宛转的笛音,觉的甚是好听于是寻了过来,未曾想到扰了恩公雅致。” “你这小妖精,刚修成人形没有几个月,这说话的方式就和人没有什么两样的,一套一套的。你也莫叫我恩公,就叫我勾陈便可。” “勾陈,勾陈,勾陈,我整整把他的名字读了好几十遍。”一抬头便看到他,带着笑意看着我。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管是见到他,还是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会泛起一阵兴奋。脸上会不自觉的流入出满满的笑意,直到多年后才知道,这便是情愫。 “小妖精,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啊没有名字,我当人才没有几天。名字还没有想好!容我想几日想到便来告诉你。” “小妖精,要不然我送你一个名字可好” “啥名字” “你本为鹿,便姓陆。单字一个姌。姌姌,弱也的姌可好。” “陆姌,姌姌,弱也的姌。恩,好听,那我从今往后,我便就叫陆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天我有了名字,不知道有多开心。 勾陈摸摸了我头说道:“是啊!小妖精,今日有名字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不如我们去泛舟,喝上一杯。” “喝一杯喝什么,去哪儿喝” “今日有佳人在侧,必是要泛舟游湖的,赏我虚弥风光,开坛美酒,一则尽我地主之谊二则便是庆你有了名字。”勾陈边说边解着绑在渡口上船只的绳子。“来吧小妖精。” 第一次踏上船,船因为浮力晃动起来,我便有些站不稳。勾陈便一把将我拽到他身旁。“莫慌,坐这。”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坛酒和几副碗筷说道:“这可是上好的陈年老酒快来尝尝。” 我拿起碗尝了一口,差点没有喷出来。“这是啥味道呀!如此怪,就如同烂掉的果汁一样。” 勾陈看到我那副样子则在一旁嘻嘻笑着便开口道:“这个是酒,是个好东西。你年纪尚小自然不懂!” 那时候的我,第一次喝酒,只觉得这东西,并不是个好东西。不如清晨的露水,到了多年后才终于明白,你说的是对的,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让人一醉方休,忘记忧愁,便也可以暂时忘记你。 我趴在船边撩着湖水问道:“这儿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自从重明走后,便再无见到其他人来这过”。 勾陈喝下一口就到道:“小姑娘,你可知,这是何地你可知这孕育何物这儿是虚弥,那些前尘孽缘终了,都会来这饮此一碗虚弥茶,了却那些凡尘俗事,我便是这一方神祇”。勾陈玩着手中的酒杯。 “原来你是这儿神仙呀!也是,你能从巨兽的口中救下我,想来定不是凡人。你这也不同别处,美则美,但总觉的少了些什么。是不是你们神仙都这样。”也许是酒喝多了,脸上泛起了红霞,说话也是那样不着调。 “其实,我就是那只巨兽,我也不是老神仙,我同你一样,只不过我是一只老妖怪而已。那天日我出关,便看见你被狼妖追赶,于是就顺手将你捡回来了”。 “你是老妖怪,也是最英俊的老妖怪”,嘻嘻嘻,我发出一阵傻笑,说了好一阵的胡话。幸亏那些胡话酒醒了都不记得了,不然以后怎么做妖啊! “江风寒冷,小妖精我们回去把”。 可那天却异常温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往事 风吹着纱幔,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窗外的鸟儿喳喳的叫着。充满着生机。看着镜中的自己,两眼迷离,目光呆滞,蓬头垢面毫无一点青春美妖精的样子。昨天的酒劲可真大啊!今天头还晕着。一边在想着昨天说了哪些胡话,可是脑子一片空白,唉,罢了想不起就不想了。看了眼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童子高声喊着。 “陆姑娘可在房中” 我起身开门,便见一只半身高的童子,手持药盘。肉嘟嘟的小脸不禁让人想去捏的冲动。 “陆姑娘,这是我家大人让我送来的解酒汤药,还有一些祛疤的灵药。” “替我谢谢你家大人,小仙童可知勾陈大人在何处吗” 童子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 “已经开春了,要出头茶了。若要寻我家大人去草庐即可。姑娘若没有什么吩咐,便先告辞了。” 童子便转身急匆匆离去,一句话都不肯和我多说,好似我要占他便宜一般。 喝完解酒汤,不似之前那般头疼,心情倒舒畅了些许。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头发用竹簪简单的束着。“这倒也看着清爽。” 风渐渐吹散浓雾,阳光透过淡薄云层,洒下金色的光束,照耀着整个虚弥山。空气中带着清淡的茶香味,田间的花儿显得更加娇艳,白鹭飞过芦苇丛,生机一片盎然。春色下的虚弥山,别有一番风味。就像他一般。 穿过竹桥便可看见草庐,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茶香。我在桥上望着他,他在楼上看着我。我的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笑意,只因见他情不自禁。他向我招手,示意我到楼上来。 他的衣服一如既往是素色的,束发也很随意,盯着他看了半晌。 勾陈笑道:“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不知他哪里摸出来一面小铜镜。对着自己照了照,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原来这里沾上了灰。” 他的轮廓天资自然,浑然天成。如同一坛上好的美酒一般,看着看着便醉倒在其中。 我托着手,看着他便脱口而出了句:“勾陈你真好看” 或许勾陈被我这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惊到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抿嘴一笑说道“在我眼中姌姌也很好看。” 忽然脸上泛起了红霞,双眼不敢直视的看着他,只想找个地缝躲起来,但是听到这句话心中还是有一阵暗喜。 “想是昨儿的酒劲太大的,今儿还未缓过来,说了些胡话”勾陈捣鼓着手中的茶叶。 勾陈的手指节骨分明,皮肤白皙。我伸出自己的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哪儿是手啊,分明是蹄子嘛! “来,尝一下味道如何”勾陈端来一只精细的小砂壶。 “这是”我有些疑惑。 “你只需尝尝,便知!” “嗯,好香阿!不同昨日,昨日喝的东西就像烂的果子一般,今日就不同了就像泉水一般,细细的品还有一丝的甜。” “昨日,是酒,今日,是茶,那二者之中你更喜那个” “那还用说必是茶喽” “或许多年之后,你会喜欢上酒”勾陈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正如你所言,多年后的我,爱酒必爱茶多一些。有你时我喜于茶,无你时我钟于酒。一醉方休,举杯浇愁。 “身子可曾好多”他伸出手将我的头发撩起,看着头上的伤口便说道:“这伤口可真深,若是不好生养着,以后必会留疤,早间我让阿余送去的膏药可是涂了?” “还未,只是喝了汤药”话毕,勾陈起身开身旁的柜子,像是找什么东西。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罐,放在案上。搬了一张黄花梨木的凳子座到了我的面前。 从未如此静距离的看着他。我的心跳的极快,就像是跳到嗓子眼里一般,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的砰砰声。他掀起我的头发,慢慢的将膏药抹在伤口上,细细的晕开,动作也十分轻柔,生怕将我弄疼。他衣襟上的茶香味十分好闻。 “这药是去疤的灵药,记得要及时的涂抹,不然在这么漂亮的脸上留下疤可就不好了。”看着他的眼睛,就如同秋水一般,在我的心底泛起了层层涟漪。 “小妖精”勾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可是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许是坐累了,便有些楞神。” “师父,这个是您要的新茶”阿余抱着竹筐走进来,里面装着满满当当新采来的茶叶。 “原来陆姑娘也在啊!”阿余向我福了身。 勾陈突然开口道“阿余,今年的新茶如何啊!” “回师父的话,今年的春茶,因年前的大雪,便冻伤许多,还是要请师父移驾茶山,一看便知。” 勾陈起身拍了拍袍子说道:“我们走吧,去茶山”便往门口走去。 阿余见状,连忙抓起凳上的一领斗篷“师父茶山冷,把这个披上。” 勾陈拿起斗篷,便往披在我身上。口中说道“山上寒冷,将这个披上吧!”他牵着我的手。“手怎么如此冰冷。”喊着阿余去将他的手炉取来。 “师父,你将这些都给陆姑娘了,你呢”阿余顿时急红了眼。 “师父,无妨,乖去将为师的手炉取来”顺势摸摸了阿余的头。话毕,阿余便敦敦的跑回屋内取手炉。 “其实我无碍的”我低着头,没有看他。 “还说无碍,手竟如此寒冷。”便将阿余给他的手炉一把塞进我的手中。 “走吧。”勾陈过来将我的手牵起。他牵着我的手,我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 “山上路滑,你且小心。别磕着也别碰着,旧伤未好可别再添些新伤。”勾陈一边叮嘱着,手中的力道拽着更紧了。 和煦的春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也勾引出我那懵懂的春心。 “师父你看今年的芽儿。”阿余摘下许多已经枯黄的芽儿递给勾陈。 看着眼前因春寒冻死的芽儿,勾陈的眉头慢慢皱起说道:“也罢!阿余明日安排下去,将新出的芽儿都剪了吧!” 阿余一脸惊愕“师父都剪了吗今年的春茶因为着一冻本来就为数不多,您可倒好都给剪了。”阿余说着说着嘟起了小嘴。 “叫你剪就剪,无需多言。”勾陈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我有些被他吓到。 “徒儿遵命”阿余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我将他揽到身旁,手轻轻拍着他的肩。 此时的虚弥大概是我见过最美的虚弥。晚霞映红虚弥的半边天,零零散散的阳光散落下来。孤鹜与落霞齐飞。站在茶山俯视看着虚弥,整个虚弥尽收眼底。 风轻轻的拂过,是那般轻柔,带来些许的困意,我便靠在一旁的老树下。 树下的可人,静静的靠着老树,风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旁,吹乱了发丝,老树的落叶跌落在少女的身上。少女捡起身上的落叶,放在手中把玩。是那样恬静而美好。这一切都映入他的眼间。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是乏了?” 我转过头去,看见勾陈站在身后,便笑到道:“想是被这风吹的有些乏了,便在此眯了一小会儿。” 勾陈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替我整理斗篷一边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山上寒冷,可别在染了风寒。” 我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边的红霞。 “那我们下山吧!”勾陈起身伸手将我拉起。 我起身将身上的落叶如数抖尽。阿余看到我抖落叶的动作,在一旁嘻嘻笑着,又瞟了眼勾陈,说道“看陆姑娘这阵势可是钻到那个落叶堆里了。” 余霞慢慢退去,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我们快下山吧!”一时心急未看脚下,便一头扎进了勾陈的怀里。 “哎呦。”勾陈一把将我扶住。 “没事吧!” “我无妨。”一时间竟结巴了起来。 天色渐渐的阴了下来。阿余在前头带着路。勾陈则像一个闷葫芦一路上已发也不吭。 勾陈突然开口道:“晚膳便在我那处用吧。” 我嗯了一声答道:“好。” 阿余突然窜到旁边的竹林中喊道:“师父看好大根春笋啊!” 勾陈瞟了眼阿余说道:“胡闹。” 阿余见勾陈训斥便将手中的春笋扔到一旁。便匆匆的跑了出来。树上的鸟儿被阿余这么一弄吓的惊起,咕咕咕的叫着。打破的沉寂,多了一丝生气。 晚膳过后,阿余掌灯送我回住处。月色相伴,野鸭飞入湖边的芦苇丛中。月亮倒影在湖面。 “阿余,看这月亮如饼似的。”我仰着头。 “那是自然,今日二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阿余一边打这灯一边向前走,待我回过神来,阿余早已走了好一段路。 “阿余话说你在虚弥多久了” 阿余掐着手指算了其起来说道:“这样粗粗的算了一下也将近有一千两百年了吧!” 看着半身高的阿余,想着阿余说的一千两百年,有些惊鄂!“阿余你有一千两百年吗” 阿余转头看着我道:“我本是虚弥山顶的一株山参,吸收这千百年的日月的精华便有了灵性,应劫之日恰逢遇见师父,将我度化成人形。从此之后我便一直跟随着师父,成为师父坐下的童子。” 我点着头道:“原来如此啊!” 闲聊间便走回了住处,阿余则站在门口处嘱咐我“明儿起天气未必会同今日这般好,还需多添些衣物!”话必阿余便打着灯笼离开了。 这几日的天气正如阿余所说的那样,如同婴儿般阴晴不定。外头的妖风作祟,吹得呼呼呼的作响。我便乖乖的待在房中。 阿余说道:“师父,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勾陈看了眼,便向前走去。 此刻的风吹的越发的大了,天空中云越积越黑,犹如黑夜来临一般。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震入耳中,一阵耀眼的白光划破了虚弥的天际,过了半响,妖风不在肆虐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黑压压天空被白光划破后便慢慢的散了开来,露出湛蓝色的天空,甚是好看。 阿余上前扶住勾陈喊了一声“师父。” 勾陈则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碍事,扶我回去歇息吧!” 那日风雨后,天气就像是说好的似的一直放晴着。我站在窗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于是打了一个哈切便说道:“这天气可真让人发困啊!”我伸了一个懒腰,正巧看见案上的斗篷便寻思着,这几日天气甚好,怎么不见阿余和勾陈。于是便去草庐寻他两。 只见阿余在哪抖着笸萝,我便小跑的过去问道:“阿余,你在晒何物啊”便上前一看究竟问道“你为何晒这些草啊!” 阿余有些被我问的不耐烦便说道:“这些是药。”阿余抖了抖手中的笸萝说道:“这个是半边莲,旁是白花蛇舌,都是师父前几日寻来的。这几日晴朗,便拿出来晒一下。”话毕阿余继续的捣鼓手中的活儿,我则蹲在晒架旁看着桥下的嬉戏打闹的野鸭,看了好半天,也为看见勾陈的人影。便开口问道:“阿余,看了半响也未见你师父人儿,可是下山办事了”阿余一边捣鼓着手中的草药一边回我的话:“我师父还在楼上歇息,你莫要去吵他!” “还在歇息现在都已是未时了”我一脸惊讶。 阿余将笸萝中的杂草一一挑了出来说道:“前些天送风,可把师父累坏了,才换来这几日的好天气,你且给我好生着,休要去扰他,要然可仔细着你的鹿皮。 “送风为何要送风”一脸的疑惑。 “哎呀!那有怎么多为何,你且别问我了”阿余一脸的不耐烦。 身后传来勾陈的声音。 “阿余。” 勾陈站在廊上,打着招呼。还是那套素色的衣衫。 我问道:“你咋起来了不在休息休息” 勾陈嘴角略微的一笑:“外头大好春光,我岂有在里头酣睡之理。” “嗯,这倒也是。”我折下一旁的柳条拿在手中把玩。 “看你这样的生龙活虎,身上的伤可是好多了差不多!。”勾陈接过我手中的柳条。 我抬起手扭动了手腕几下说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呢!也多谢这几日的照顾,过几日我便离去。” 勾陈听到离开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不由的一沉说道:“离开,可是要去哪儿”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天大地大重总有我的去处。”于是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勾陈便直接开口道:“若无处去,你便留在我着,都说你们妖精重情重义,有恩必报,你留在我着,就算报了我的恩。”我刚想开口说话,勾陈不理会我继续是着:“你也不必说些什么,你且看看自己的道行,之前差点葬送狼口,难道要重蹈覆辙还是,你指望我救你第二遍”转念一想勾陈说的也在理,虽说已修成人形,可道行尚浅,外头那些豺狼虎豹各个凶险歹毒,出去说不定,想必啃得连渣都不剩。细细思索一番后,我便点了点头。勾陈见我同意有些欣喜,忙拉来着我说道:“我屋内有坛好酒,今日高兴要喝一盅。”听到勾陈此话,我便连忙摆手说道:“酒就不必了,我更喜欢你屋内的茶,不如以茶代酒。”于是勾陈便拉着我往屋内走去,便泡起了茶来。阿余进屋见状笑道:“师父今日是怎么了,如此的开心”勾陈知道微微一笑帮着我倒茶。于是我便堂而皇之的在此待了八百年。 “勾陈,勾陈,勾陈,你且看我从人间淘了些啥好东西。”我一路跑回草庐,手护着八宝袋,怕把袋中的东西撒了出来,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勾陈。当跑到草庐前阿余将我栏了下来,示意我安静。屋内传来一声“啪嚓。” 屋内传来一男子声音:“你且帮她划去把,一切因果报应我来偿。” “你来偿,要同你说的这么容易,要这虚弥有何用。” “那一世她以够苦了。”男子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里面慢慢回复平静。嘎吱一声,草庐的门已经开了起来。 “重明好久不见。”我向重明打了声招呼,重明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匆匆离去。里头的勾陈还是那副往日的模样,里头的花瓶碎片散落了一地,我将八宝袋放在案上。拿起扫帚替勾陈清理地上的碎片问道:“今日重明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勾陈摇了摇头说道:“你且在人间,收罗了那些宝贝”勾陈便打开了袋子说道:“哟,你这回淘的可真不少呢!满满当当的。”我将碎片一一扫尽和勾陈说着我这几日游历凡尘的趣事。“你知道吗我前些日子去人间玩耍,看见一户人家张灯结彩,热闹的很,我听见轿子中有细细的哭声,我便偷偷的浅进去看,里面坐着一位极好看的小姐,她身穿的那套衣服也是极好看,于是我便穿在我身上也一定好看的,于是我便也寻了一套。”勾陈只是在一旁嘻嘻的笑着。我伸手将八宝袋中的衣衫都拿了出来,将凤冠戴在了头上,把衣衫比在身上说道:“我是不是很好看。”勾陈点了点说道“这衣服穿的你身上在般配不过了。”听到这话儿心中一阵美滋滋。 “看着是我给你选的衣衫,你平时的太素了,是不是和我很般配呀!”勾陈看了眼衣衫说道:“是与你很般配!”听完这话我心中暗喜,将衣衫递给勾陈。我将八宝袋中的东西如数倒了出来,里头装着各色的小吃c糖果c珠钗c宝贝。我掏出一块雕刻十分精致的玉佩递给勾陈说道:“我掏东西的时候,觉得这东西道十分适合你。” 勾陈接过细细观摩了一下说道:“嗯,是一块好玉。”便将玉佩挂在腰间。我坐在案旁,吃着茶点,一副天真烂漫姿态。勾陈便开口道:“也只有你呀!大劫在即,还这般优哉游哉。”我笑嘻嘻学着勾陈的语气说道:“无妨,无妨,生死由天,难不成你还替我受去。”只见勾陈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这也不是不可。”勾陈的声音小的十分可怜,我并未听清便询问道:“你刚刚说了啥”勾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附耳倾听便伸手轻轻挂了一下鼻梁说道:“你想听啊可我偏不告诉你。”气的我便想抄起案上的书向他砸去。他便抓着我的手说:“这本,你可使不得。你若恼了,旁还有个虎头枕头。” 便给他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了。我低头看着那本书,手抚摸着那三个金色大字口里念叨:“虚弥录,红尘往事,尽在虚弥。”我看向勾陈问道:“这书说了些啥” 勾陈示意我可以将书翻开,可是里面没有其他只有一些名字,看的我一头雾水问道:“这些都是啥啊乱七八糟的。”勾陈只是笑而不语,小心翼翼的从我手中将书接过,把书装入一个精美的小匣之中。 阿余进屋看见我散落在案上的各色宝贝打趣的说道:“呦,妖精,你这回可收获颇丰,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啊!”我拍了拍阿余肩说道:“自然是有你的。”我从袖中掏出一串银铃。伸手展了出来,风吹银铃,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叮铃铃的声音。 我推了一下阿余说道:“今是怎么了,跟木鱼脑袋似的。”阿余好久才回过神来转头问我:“你这铃铛哪来的” 我托着想了一会儿说道:“嗯从一个古街上淘来的,当时我只觉得这铃铛精美,后来听他们掌柜说这是前朝某郡主的东西。阿余将手中的银铃一把夺去,对着我说道:“你的东西,我很中意,我有事得先走了。”然后便匆匆的往门口走去。我揉着被阿余弄疼的手掌一边抱怨着:“阿余真是的,本来就说了这铃铛本就是给他的,还这么大劲,感觉我抢他东西似的。你这个徒弟今天是怎么了”勾陈起身敲着手上的牛鼓折扇向外走去慵懒的说道:“不知道,徒弟长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梦断 太阳慢慢的爬上虚弥的东边天,芦苇荡中的山雉咕咕的叫着。打破了虚弥的宁静,勾陈的草庐依旧亮着,阿余进了草庐,对着勾陈恭恭敬敬作揖。勾陈见阿余入内便问道:“几时了” 阿余回道:“已寅时了。” 勾陈转身从柜中拿出了一个包袱说道:“她现在如何” 阿余叹了一口气说道:“还在睡着,今日是她的大日子,她倒好和没事人似的。” 勾陈将包裹递给了阿余说:“事毕之后,你将包裹交给她。” 阿余接过包裹,低头不语,勾陈拍了拍阿余的肩。便遣了阿余出去。换上了那套红袍子,勾陈把玩着陆姌送他的玉佩,嘴角微微的一笑,将它别在了腰间。便大步的往前走去,便再无回头。 轰隆隆的天雷声响彻着整个虚弥山,也震醒了还在熟睡中的陆姌。陆姌揉搓着双眼,心中有些纳闷,今日的天气不闷不燥的,怎么会有这么大声响。于是便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想出门一探究竟。开门的刹那便见到阿余黑着脸站在门后,将陆姌吓了一跳。 陆姌扶着门框说道:“祖宗,你怎么在门后一声也不吭,可是要吓死我” 阿余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陆姌冷冷的说道:“大小现在也是的神仙,还这么一惊一乍,孩童般心性。这么指望你来守着虚弥” 陆姌接过包裹,心中寻思着阿余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我大小也神仙,这虚弥在怎么样也不用我来守着,不是还有勾陈呢” 阿余冷哼了一声:“可如今已经没有勾陈了!” 陆姌说道:“余廊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余看着陆姌的眼睛,低头叹了口气说道:“陆姌啊陆姌,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今日是你的生死劫,就以你的修为,觉得你可能平安的渡过你的这劫吗就算度过了以你的底子,也是九死一生。他便替你历这劫,他走之前让我把包裹交给你。 陆姌早已瘫坐在地上,双眼放空,如丢了魂一般。 阿余蹲下摸着陆姌的头说道:“你也应该将自己的心性收一收,今时不同往日,师父将这虚弥交给你,自有他的道理。” 陆姌:“他何时归来” 阿余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陆姌,他的心意你可知”话毕阿余便转身离去。 外头的虚弥的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陆姌躺在床上呆呆看着窗外,觉得这一切好似如梦如幻如泡影一般,好不真实。至阿余走后包裹便一直纹风不动放在案上。陆姌瞟了眼包裹便起身下床,陆姌打开包裹,里头的东西并不多,一管竹笛,一枚玉佩,一册书,以及一封书信。陆姌将书信拆开,熟悉的字迹映在眼前,原以为他会留着满满当当的,可是这次便只留了这一句:“: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尤旦暮。”陆姌坐在案旁看着书信,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嘴里念叨着:“什么知君仙骨无寒暑,我看都是你胡诌的,明知我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话,便说的都是这些。,明知我意,你却不如我意。”陆姌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滴落在书信上,将字迹晕染开来。 夜色渐深,陆姌依旧趴在案旁,看着案上的东西。阿余推开陆姌的房门看着案旁的陆姌,轻叹了一口气便说道:“我前些日子同你说的话,重了些,我这次便来给你陪不是。你也切莫往心中去。”陆姌并未理阿余,一直看着手旁的书信。阿余见陆姌并未理他,则继续说道:“师父走前交代,他走之后这虚弥录便交于你,你代他好好守着这里。你的心意他一直是知道的。”陆姌转过头来看着阿余,眼睛依旧闪着泪光说道:“放屁,他知道些什么阿余,你说他和时归来。”阿余说道“这可说不准,可能快则几百年慢着几千年吧!”陆姌抬头看着外头的红霞说道:当初我来的时候外头的的红霞也是这样美。勾陈,我替你守着这虚弥,你且要给我早日归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念生 第一次见她,是随着勾陈问她要汤,当初自觉地她生的好生俊俏,与她身旁的凶神恶煞好不同。 第二次见她,我独自去问她去讨人生百味汤,还是那般不爱说话。 第三次见她,是我偷喝了一大罐酒跑去她哪儿问她有没有看见勾陈,我同她说了好多,可她依旧在那里熬着汤。 于是这样以来二去的变熟络了起来。她同我说她的事情并不多,只有些只言片语,可是我知道,她不过同我一样也是可怜人。 “师父师父” 童知向陆姌跑来口里喊着:“师父,汤没了!” 陆姌伸了一下懒腰说道:“你莫喊,没了便没了,我待我待会便去讨些来!”说完将,童知遣了下去,我摇了手中的折扇口中念叨着:“这天气越发的让人便的懒了。” 阿余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走到,陆姌的身边,将手重重的敲了下去。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陆姌吃痛的捂着头喊道:“余山宝,小心老子把你剁了,炖山雉汤。 阿余便回了句:“据说酒焖鹿肉到也十分美味,你不是不是也该了解一下 陆姌抄起旁边的枕头便向阿余砸了过去。 阿余捡起掉落的枕头嘲讽道:“怎么说,如今也是个当师父的人,说不过便这样,你羞不羞” 陆姌瞟了他一眼说道:“不和你胡闹了,我还有要事在身!”陆姌收拾好自己便径直离开。 阿余拉着陆姌的衣袖问道:“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陆姌:“酆都。” 阿余:“去那个鬼地方啊!我就不随你去了,你自己去吧!” 陆姌:“本就没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少自作多情!”陆姌摆了摆手,万分嫌弃的看向阿余。 三途河旁的彼岸花,开的如火如荼。彼岸花随着风摆动起来,远远看着那大片的彼岸花便如同火焰一样,好似燃烧着彼岸,燃烧着过往,将从前的美好都留在那头。河旁的桥便是奈何桥,奈何奈何无可奈何,陆姌把玩着刚折下确定彼岸花。桥下的茶摊上的女娇娥依旧在哪里忙忙碌碌的给众人到着她煮的汤。 陆姌:“来碗汤不要放葱和香菜。”陆姌在一旁嘻嘻嘻的笑着 女娇娥听到了陆姌的笑声,看了一眼陆姌说到:“你这蹄子,小心我把你那鹿肘子卸下来,炖肘子汤,还不放葱和香菜,我这汤怕你消受不起啊!” 陆姌:“好姐姐,炖哪有红烧的好吃啊!” 女娇娥听到陆姌的那话在旁边嘻嘻嘻的笑着,开口说道:“你这蹄子,害的我的汤都洒了。 陆姌坐在茶摊旁,看着桥上的的灵魂,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在这里意味着终点也意味着开始,迎来送往,就好似一个圈一样。 女娇娥端来一杯清茶放在陆姌的面前,见陆姌发愣便拍了拍陆姌的肩膀说道:“你想什么,竟然如此出神,我这茶不如你那,你也别嫌弃。 陆姌端起茶闻了闻说道:“嗯,是不如我的,到也十分好闻。怎么没人” 女娇娥:“是你来晚了,日的都已经送走了。” 陆姌:“安歌,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想过离开这儿?” 安歌看着陆姌微微一笑说道:“未曾想过,离开这我又可以去哪儿” 陆姌:“投胎,去人间!” 安歌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人间虽好,可是不会再去了!” 陆姌:“为何?” 安歌:“哪有这么多为何!傻妹妹。” 安歌将剩下的汤倒在瓦楞罐里递给陆姌:“小心别洒了,洒了我可不会在给你了!” 陆姌托着头对着安歌眨了眨眼睛,示意着明白。 安歌:“等等,你莫要离开,我这还有个东西要给你。前些日子遇见一位故人,他让我将这个转交给你。 安歌将折扇递给陆姌。 陆姌看着折扇,声音有些颤抖:“你见过他,他去了何地,你可知?” 安歌伸手抱住陆姌,抚摸着陆姌的头说道:“我虽不知他去了何地,但我知他心中有你。” 陆姌离开酆都便直奔草庐,将自己整日的关在房中。任阿余怎么敲门也不开! 阿余抱着童知说道:“童知,快去敲你师父的门,看师叔敲了这么多天,你师父也不应一声,你师父平日最疼你了,你去敲你师父一定准开门。” 话语间陆姌早已将门打开。陆姌看了阿余说道:“你两又在捣鼓些啥?” 阿余:“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 陆姌将手中的折扇递给了阿余便开始说道:“前些日子我去找安歌,她和我说道,她见到了勾陈。” 阿余接过折扇细细的端详了一番:“这个是师父的。” 阿余:“你如今是作何想法” 陆姌:“我想去寻他。” 阿余低着头,好似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应了一声“好!” 陆姌:“童知,去收拾一下,师父带你下山。” 童知激动的点点自己的小脑袋。 陆姌摸着案上的虚弥录,将它放入包裹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天意难为 第一章 “哟,张兄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有劳李兄牵挂。” “张兄近日可听闻西市王生家的铺子被两个来的外乡人盘了去。” “西市王生?这铺子的买卖也常有事情,李兄,莫要大惊小怪。” “张兄,你是不知道,据说那铺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王老爷还在时也是转过的,没多久便出了事!开始大家伙也不相信,但前前后后铺子也转了好几次最后都退回了王家,街坊都说里头有东西,便一直都空着,没有想到前几日打南城来了几个外乡人,便把那给盘了下来。” “还有这档子的事情。” “可不” 童知紧紧拉着陆姌衣袖,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街两旁的小贩传来的叫卖声。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三文钱一串” 童知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贩的冰糖葫芦咽了咽口水。 “这位姑娘,看着小客管搀着你就给她买几串吧!” 陆姌看了眼童知,只见她看着冰糖葫芦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老板,给我来两串冰糖葫芦!” “得嘞。”小贩将冰糖葫芦递给童知。 童知一边大口大口的将糖葫芦塞进嘴里,嘴里还念叨着:“师父,你看那个糖人是不很像余师叔。” 陆姌看了看糖人,笑了笑将糖人摘下,递给了童知说道:“这么细细的看,这眉眼之处可真的有些像他。” 陆姌掏散碎的银两递给小贩。“童知我们快走,不然你余师叔又要念叨咱们了。” 童知:“师父我们要去哪儿呀!” 陆姌:“去西市。” 阿余站在西市口,看着远处向他走来的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优哉游哉的向他走来。 童知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了阿余屁颠屁颠的朝着他跑去一边喊着“余师叔,余师叔。” 陆姌看着童知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也学着童知样子叫着阿余。 阿余抱起童知看了眼陆姌,便语重心长的对童知说:“你这个师父有时候脑子不太灵清,童知乖,你以后别学你师父。” 童知掏出之前买的糖人递给阿余说道:“刚刚看见这个觉得十分像师叔。” 阿余看着糖人,笑了一下伸摸摸童知的小脑袋说道:“童知真乖。”将童知抱上了马。 陆姌:“那铺子在哪儿?” 阿余指了指靠着东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 门窗上的红漆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开始脱落,屋内也结上了蛛网,雕花上攒了厚厚的一层灰。 陆姌拍着阿余的肩膀说道:“能被你找到这样房子,也算是实属不易了。” 阿余:“本是天注定。” 陆姌挥了衣袖说道:“天意难违啊!。”本破败的屋子在一瞬间变得一尘不染。 陆姌:“听说铺子不安宁啊!” 阿余:“你好歹也几千年的人,这里的东西按照岁数,也该唤你一声你婆婆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东风怨 饭后童知便来寻陆姌。朝着陆姌软绵绵的喊了声师父。陆姌一把将童知揽到怀里沉溺的问道:“怎么了?” 童知:“只是有些想师父了。”童知的声音糯糯的,十分好听。陆姌将童知抱在怀中,轻轻的挂了她的小鼻子说了声:“胡闹。”便哄着她入睡。 阿余靠着门旁,看着陆姌轻轻哄着童知的样子说道:“你们阿可真像的一对母女啊!” 童知已在陆姌的怀中熟睡,陆姌轻轻摸着童知的小脸一遍轻声说道:“这孩子疯了一天,瞧她累的。”便起身将童知抱到床上,掖好被子。 阿余:“你叫我查的王生的事情,我查了。” 陆姌:“怎么样?” 阿余:“他的事情倒有些蹊跷。王生名唤王元夕,自小聪慧过人,能言善辩,四岁便能颂诗做赋一日千言八岁便已熟读诸子百家之书。之后便早早的中了秀才,街坊都传他是文曲星下凡,后来王老爷突然病逝,家道中落,于是王生便去投靠他老丈人。 陆姌:“老丈人?王生不是还没有成婚吗?” 阿余:“王老爷和东街的阮老爷是世交,便指腹为婚,便有了婚约。” 陆姌:“然后呢” 阿余:“王生便去投靠阮老爷,可阮夫人瞧不上王生,便和阮老爷闹了一场。 后来没有办法,让王生考取功名后,再来娶阮小姐。” 陆姌:“也不是挺好的吗!”陆姌倒了一杯水给了阿余。 阿余:“前倒是挺好的,可后来就杀出来个柳小姐。 陆姌:“柳小姐” 阿余:柳小姐是工部尚书的千金。后来王生就喜欢上了柳小姐,这事闹的柳府沸沸扬扬的,都传柳小姐中邪了,柳府来了一个道士去瞧过。便倒也安静了。之后柳府将柳小姐许配给太傅的公子,柳小姐在出嫁的那天殡天了,王生听闻便成这了这幅模样。” 陆姌敲着桌子说道:“或许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明儿会有客人。” 陆姌翻开虚弥录上面写到“皎洁玉颜盛白雪,况且当年对芳月。 沉吟不敢怨春风,自叹华容暗消歇。” 王元夕躺在榻上,双眼望着窗外,脑海中浮现出她的影子,她缓缓的向他走来,每个步子是那般轻盈。王元夕痴痴笑着嘴里一边念叨着:“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说完便失声痛哭起来。在一旁伺候的小厮见状喊道:“公子,公子,快,快,快去找大夫公子咳血了。” 王夫人:“王九,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王九:“回夫人,公子已服了药,现已歇下了,大夫说公子只是肺气抑郁,气机不畅,并无大碍,夫人还请放心。” 王夫人转动着佛珠嘴里嘀咕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原委 时值春日,庭中花木盛开,空气中飘着花香,陆姌躺在摇椅上,童知则在一旁嬉戏扑蝶。这日子到也十分安逸。 陆姌:“姑娘既然来了,也别在门靠杵着,进来喝口茶吧。” 话音刚落,便走进一位青衣女子,陆姌仔细端摩那位青衣女子,女子生得粉脸朱唇,,姿容媚丽,体态轻盈倒是一副好模样。 还没有等陆姌开口,青衣女子就扑通一声跪在陆姌跟前。陆姌看着青衣女子上到:“姑娘这是为何?” 青衣女子:“求陆姑娘?救救元夕吧!” 陆姌上前去扶青衣女子道:“姑娘先起来,有事好好说,何必要这阵仗呢!” 青衣女子:“小女子柳明卿,我知陆姑娘并非凡人,定能救元夕。” 陆姌:“救王元夕?姑娘要我如何救,是要我逆天改命,去地府抢了那阴阳谱,将王元夕的名字划去,还是要我将你打回原型啊小兔子!” 柳明卿被陆姌的吓的呆呆坐着,哆哆嗦嗦的说:“姑娘手上的虚弥录可否借我一用” 陆姌看着柳明卿的样子笑出声说道:“你想拿虚弥录划去王元夕的名字,让他这段孽缘一笔勾销是吗今儿我就告诉你,这划不去,若可以划去,你重明大爷早就夺了过去。若想救他,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柳明卿:“解铃还须系铃人?” 陆姌点了点头道:“小兔子,你怎么会在这个小姐身上,你与王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明卿:“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那年我刚修成人型,因为修行尚浅别那三道雷劈的已是奄奄一息,多亏小姐当日路过将我待回了府,恐怕我早已暴尸荒野了,后来小姐就将我养在闺房中,有时还会和我说些体己话。小姐是好人。” 柳明卿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 陆姌:“可惜啥?说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何在柳小姐的身体里。 柳明卿:“小姐马上到了出阁的年级,家中的门坎早已被媒人给踏破了!再一次宴席上,小姐不小心便被少师家的公子瞧见了,那公子长得一脸麻子眼眍齿龃好似飞天夜叉一般。那个公子见小姐美色,便起了歹心,于是差了下面的人将小姐劫了出来。小姐誓死不从便跳了河,小姐被捞上来的时候三魂便跑两魂七魄也散了一塌糊涂。小姐的恩情是不敢忘的,于是我便将我的内丹给小姐聚魄,内丹不小心便被小姐吞了进去,而我的肉身也被婢女扔了出去,在我返回去寻的时候以无所踪。没有办法我只能先暂居小姐的身体里。” 陆姌:“话说那个少师的公子怎么样了柳老爷将他绳之以法了吗” 柳明卿只是摇了摇头说到:“那时候柳老爷只是侍郎,官大一阶压死人,那谁还会也才刚刚晋升到朝中。之后柳老爷便不在提起这事,也就这样了了掉了。” 陆姌:“那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畜生吗?” 柳明卿哈哈大笑起来说:“哪能这样轻易的绕过那个畜生!我趁那畜生熟睡的时候将他丢入了塘中,那畜生挣扎的时候不下心撞掉了命根子。” 陆姌听着哈哈哈大笑说到:“人啊!有时候太会思前想后的累得慌,有时候撞掉不如我们妖精,爱憎分明。快说你与王生有事怎么回事” 柳明卿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我与元夕说来话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聚忆往昔 “给小姐大公子的衣服替你拿来了。” 柳明卿一把将衣服夺了过来,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便把另外一套丢给莺儿道:“快将这衣服换上我们出去玩一玩” 莺儿一脸错愕的表情:“阿小姐出府可是大忌啊!万万不行的小姐,老爷知道肯定会打死我的。” 柳明卿将衣服直接往身上套着:“让你换便换,哪有这么多废话!天落下来还有我替你扛着!” 莺儿:“可是,小姐。。。” 柳明卿:“可是什么啊!别磨磨蹭蹭的啦!” 于是柳明卿与莺儿便溜达至后门。后门外便是街市,人烟阜盛,热闹至极。 柳明卿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对着一旁的莺儿说道:“竟然出来府,就别叫我小姐了,叫公子,明白了吗?” 莺儿:“是的,小姐。” 柳明卿莺儿一眼。莺儿一下便明白了拍着嘴是:“是,公子。” “胭脂,胭脂,公子看看这是上好的胭脂,公子看看这蔷薇硝,这可是上等货,给家中的小娘子买些吧!” 柳明卿在前头左奔右跳的好不乐哉,左手摸着花团扇,右眼便直勾勾的盯着旁边的肉包子! 莺儿则在后面道:”公子,公子你慢点,慢点。”一旁包子谱的小二连忙招呼起来吆喝道:“包子,包子,热乎的包子。” 小二看着柳明卿的馋样说道:“客官这可是热乎的包子,想香的很。” 柳明卿:“多少一个。” 小二:“三文钱一个。” 柳明卿:“老板给我来五个包子。” 小二:“好嘞,这是您的五个包子,热乎着呢小心烫。” 莺儿:小姐,你咋和兔子一样,一溜烟便跑没了。” 柳明卿:“咋还叫小姐,不怕被人听见吗?” 莺儿:“,哦,公子!” “抓贼啊!抓贼啊!”一位瘦弱书生在后面追着贼人,一遍喊着。柳明卿见那贼人向她这边跑来,于是便伸出腿来将他绊了去。手中的荷包也飞了出去,贼人定睛一看只觉得大事不好,于是起身拔腿便跑,也顾不得掉在一旁荷包。 柳明卿将地上的荷包捡起递给了王元夕。王元夕接过荷包对着柳明卿作了一个揖说道:“这可是多谢公子了” 柳明卿摆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 莺儿拉着柳明卿的衣袖示意着天色以不早便催促着说:“公子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老爷该急了。 柳明卿:“天色以不早了,公子我们有缘再见。”便深深作了一个揖,便转生离开。 五四:“这公子倒是侠肝义胆的。” 王元夕笑了笑:“你当真没看出来刚才那位是位姑娘吗” 五四一脸错愕:“是位姑娘啊!” 王元夕在一旁笑了笑点着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糊涂官乱判糊涂案 柳明卿一行人便匆匆的回到了府中,连忙换上干净衣裳。没过多久柳夫人那边便差人来回道:“小姐,太太那边传穿晚饭了。”柳明卿只是一一应着。 柳夫人坐在炕上,见柳明卿入内便连忙的招呼过来,从后面的箱子中拿出一套衣服往柳明卿身上比式说道:“这是四芳居新出的样式,我瞧着好看,便差人给你做了一套。”柳夫人拍了拍柳明卿的手说道:“你呀这般的素也不像个女孩子家家的。”转身拿出一个小匣子,匣子里头装满了各色的珠花,柳夫人掏出一支便往柳明卿的头上带道:“这是宫中传出的新样式的宫花,你瞧瞧喜不喜欢。”柳明卿只是在一旁点了点头,柳夫人摸着柳明卿的头说道:“今日你爹爹和你哥哥去斋戒去了,今儿就咱娘俩。”柳夫人盛了一碗汤递给柳明卿面前说到:“这药膳是最补气血的,你身子一直不大好,前些日子又发生那档子的事情。”柳夫人说着说着便垂着泪说道:“卿儿,你莫要怪你爹爹。”柳明卿见状连忙拿起帕子帮母亲擦拭泪水道:“孩儿,未曾怪过父亲。 饭毕后,柳明卿便回到了房内呆呆的躺在床上。莺儿捧着木桶推门而进说道:“小姐莺儿伺候你梳洗吧!”柳明卿起身缓缓走向梳妆台,早没了早上的活力。只是呆呆的坐着,任莺儿随便摆弄。 莺儿:“小姐今日定是累坏了,今日的小姐好生威武,一脚便擒住那贼人。”莺儿在一旁自说自话而柳明卿只是在一旁呆呆的坐着,并没有理会她。 莺儿见柳明卿不说话,之后便没有在说了。洗漱完毕便默默退了出出去。嘴里嘀咕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早上还是那样生龙活虎的,晚上变这样?” “咚,咚,咚,咚”登闻鼓发出振振响声。一个尖厉的声音从公堂里传出:“何人击鼓鸣冤啊! 王元夕缓缓走进公堂道向着县令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说道:“草民王元夕。” 县令:“为何鸣鼓,有何冤情。” 王元夕:“并老爷,家父昨日突然暴毙在家中,家父身体向来康健。” 县令:“还有这等事情,你且和我细细说来。” 王元夕:“草民家中一直是做着盐商生意,前几日巡盐御史曾经道草民的家中来寻过草民的父亲几次,后草民的父亲便突然暴毙在家中,在父亲去世那几日曾有黑衣人来潜入草民的家中寻些什么,家父的死亡不是简单的暴毙,还请大人明鉴。王元夕说完便重重对着县官老爷磕了一个头。 突然县令旁的门子向前对着县令请安,对着县令使了一个眼色,县令心生起疑便与门子来自后堂。 门子开口道:“老爷这件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啊!这王家可是有名的盐商,王老爷突然暴毙,并非寻常,现如今这是有巡盐御史有关,只怕这事不单单这么简单,若老爷要抽丝剥茧,到时候上头压下来就是覆水难收了。而且这事也并非老爷这七品县令能担的。” 县令低头半天说道:“以你之见?” 门子道:老爷转且先用证据不足,搪塞了那王元夕,这原凶我们自然不敢招惹,若王元夕要闹就让他尽管的闹,实在不行便赏他几板子,到时候他闹不动自然会消停,这事也就慢慢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以后王元夕再有本事翻出这桩旧案,在怎么样也不会牵扯道老爷头上。” 县令听了便点头说好:“那明日就这样,你在去细细打点一下。” 至次日县令高高坐在堂上让门子传了王元夕进来,王元夕见县令便毕恭毕敬的作揖。县令开口道:“昨日本官看了你的状子,有些地方还须要细细考证,有些地方你的证据也不足,本官难断这个案子。 王元夕刚要开口便被县令打断:“天气如此炎热,还是先让王老爷先入土为安吧!百善孝为先。” 王元夕:“做不能将父亲的死因查清,将罪人绳之以法才是对最大的不孝。” 五四将王元夕背出公堂。王元夕吃痛说道:“你轻点!” 王母看着王元夕染红的里裤,眼泪直流说道:“儿啊!我们以后别去闹了,好不好王家就你一个独苗,你爹如今走了就剩咱俩娘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为娘怎么办!” 王元夕:“可是爹的事!” 王母:“儿啊!这县令哪敢惹他们那帮人,你去告状也是无用的。他们那帮人各个都是毒辣的狠角色,你若有心,将来考取了功名,将那些人都揪出来,也是尽了你爹的孝道。 “爷,下面事情小的已经打点妥当了。” “这崽子怎么和他家老爷子是一个脾气啊!本来想给他老王家留个后,老的不安分,小的怪闹腾的。找个机会做掉吧!” “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别生梦 自打上次出府玩闹过一番,柳明卿这几日倒也安分了不少。便自顾自的将自己锁在房内。 柳明卿躺在床上拿着脚勾着床旁的穗子,心中暗自叹道:“本来曾想做人会比做妖精好多了,哪知道还需拘于这些七七八八的规矩,还是要将这柳小姐剩下的两魂给找回来,不然我还需当人,做人哪有做妖精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此时莺儿抱着俩大块的冰来自房中。莺儿:“这天入暑后便闷的慌。我便想着小姐定觉得闷热,便去了冰库取了俩快来,放置房中想是会凉快些”莺儿边说边给冰扇风。 柳明卿从床上坐起说道:“你到有心想着我。”便抓起身旁的果子,递给莺儿。 莺儿接过果子嘻嘻笑着道:“夫人之前吩咐了小厨房炖了一些酸梅汤,这日子吃这个最解暑,我替小姐去取一些来。” 柳明卿点了点头道:“取来以后,放在放在这便好,天气炎热,今日便别守着我了,回去歇息吧!” 柳明卿吃了几口酸梅汤,见四下无人便起了小心思。在屋内捣鼓了一番便换上衣物,偷偷溜了出去。 “柳大仙,小的今日来看您了。”柳明卿肩扛着一把小锄头,手提着两坛她刚挖出的美酒,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柳敬之撇了她一眼道:“兔子许久不见,我还以为已经被哪位仁兄给生吞活剥了!” 柳明卿:“哪能忘记您老人家,这不是提着好酒便来看您了吗我寻了这么多地方,就唯您这个蛇洞最安逸。那天我便替您题个福地洞天的字挂在您洞口。” 柳敬之有些那她没有办法便问道:“你这幅皮囊倒是打哪儿来的” 柳明卿把酒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便冲向柳敬之修炼的玉床,躺在玉床上一脸的安逸,柳明卿看了眼柳敬之便推了推身边的柳大仙说道:“您往里躺躺,也给我腾点位啊!” 柳敬之闭着眼说道:“你给我下去,身上都是泥,不然我就这次真吃了你。” 柳明卿:“不下!每次都说要吃我,您那次说话算数了” 柳敬之翻了一个身便撑在柳明卿的面前吐着信子,蛇尾巴开始紧则柳明卿身体。但没多久便松了开来,悄悄的给柳明卿腾了一个位子。 柳明卿哈哈哈的笑着道:“您又说话不算话。”柳明卿侧身看着柳敬之,但没有想到柳敬之抬手朝着柳明卿打去便对着她说:“朝过去!” 柳明卿“哦”了一声,便乖乖的朝了回去则继续和柳敬之说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皮囊来的原委,柳明卿偷偷转过去看一眼柳敬之。柳敬之静静躺在哪里,一动也不动,好似睡着一样。柳明卿看着他。 柳敬之伸出双手将柳明卿的头拧了过去冷冷的道:“转过去。” 没过一会儿柳敬之问道:“这个皮囊叫什么” 柳明卿:“叫柳明卿。” 柳敬之:“明卿,好名字。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明卿到也很好要不你以后便唤这个吧!” 柳明卿:“我才不要和你一样姓柳!” 柳敬之:“他们到十分怕我,你为何不怕,你当真不怕哪天意义,将你吞了,我吃过的兔子,比你吃过得萝卜还多!” 柳明卿:“你要吃我,早就便吃了,还要等吗同你在一起,并没觉得您何时起过杀意,只觉得何您待在一起到十分舒适。 柳敬之并没有说话,俩人沉默了许久。 “许是睡去了吧!打扰了这么久也该离开”柳明卿拎起一坛酒往外走去。 柳明卿躺在一石榴树下,月影婆娑,一阵阵江风拂过柳明卿的身旁,风中带着白玉兰的清香。眼前如画般的景色突然被两个不知道哪儿窜出的黑影打破。 “大哥,咱就把他丢这里吧!天色本来就不找了,也没有人来这。” 另外一个人看了四周说道:“中。”那两人便将麻袋“扑通”一声丢掷河中。 “嗷呜,嗷呜~”山岭中传来阵阵狼嚎声。 “大哥,有狼,有狼。”其中那个叫胖的人叫起来。 “别吵!可别真的引过来。”于是两人吓得拔腿就跑。 柳明卿将麻袋打捞起来,放置在船上嘴念叨:“那俩人丢了啥玩意,竟如此重。”麻袋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碎石头,还有一个瘦弱书生。柳明卿摸摸书生的鼻息,有些微弱说道:“算了还是救你一回吧!”便将自己的真气输了些给他。柳明卿见这个书生十分眼熟拍了一些脑门说道:“原来是你啊!为何每次见到你,你都如此倒霉,上次被人偷了荷包,这次被人丢掷在河里,还好今日遇见了我,不然早被无常锁了去。” 柳明卿便将王元夕放置船尾,自己坐在船头,看着这皎洁的月光,突然想到自己那坛美酒,拍了拍头说道:“我这么把那茬给忘了,我觉得上次我拿来的醉芙蓉,应该还在船上。”柳明卿便进船舱翻箱倒柜寻了,竟在船上的夹层中被收罗到三四瓶。柳明卿便将她收罗到的醉芙蓉全都搬至到船头,柳明卿看着自己的影子还有水中的倒影,对着月亮举起酒杯,哈哈哈的笑道:“今儿我可真算是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误虚醉 柳明卿坐在船头,酒瓶子三三两两倒在地上。柳明卿低头便见自己在水中倒影还有那皎洁的月亮,她将鞋袜一一脱尽,白皙的脚伸入湖水中,用脚撩起水花,本来平静的湖面,被她这么一搅动,泛起层层涟漪。 船后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音。王元夕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自己躺一艘在渔船上,船头坐着一位女子,虽然她身穿的男子的衣物,但从她爽朗的笑声可以辨明她是个女娇郎。王元夕的身上早已被扒的一干二净身上只盖着一层毯子,江风突然刮过冻的王元夕抖三抖。 坐在船头的姑娘开口说道:“醒来了!”便抓起身旁的衣物往后丢给王元夕对他说道:“这衣服你先穿吧!”随后丢了一瓶酒给他道:“江上寒冷,你先喝这个暖暖起。”那个姑娘并没朝过去看他,只是自顾自的在一旁嬉水。 王元夕换好衣物,便走向船头对这柳明卿就是作了一个揖道:“今日多谢相救,小生无以回报,英雄的救命之恩。” 柳明卿转头看着王元夕说道:“那就别报了,你这命今日算我送与你的。” 王元夕一脸惊愕道:“你不少前些日帮我夺荷包的姑娘吗?” 柳明卿说道:“你倒也眼尖,一瞧便知。” 王元夕脸瞬间红了起来问道:“姑娘我先前的衣裳呢?” 柳明卿指了指江面说道:“你那衣裳我见湿透,便将你换下,我想你也未必会要,便丢了江里!” 王元夕一脸错愕道:“丢江里了?那衣裳也是姑娘换下来的?” 柳明卿:“你衣裳是我扒下来的,反正有的没的我都看了,我若扒下拉,相比你现在都已经受风寒了,你也别这小姑娘的样子,你若心疼你的衣裳,到了岸上赔你一件便是。” 王元夕连忙摆着手说:“不是,不是,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柳明卿:“你这人也是奇怪,总是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昨要不是我,恐怕你现都已到了酆都外了,我要说我是这山中,吃人的妖怪你信吗?” 船慢慢的靠岸,天色也慢慢的亮起来,柳明卿一下船便立马朝这石榴树下奔去,看着酒还在便长舒了一口气,立马抱住酒坛子说道:“宝贝,还好你还在!”柳明卿起身拍身上沾上的灰土,拎起酒打算离开。身后的王元夕缓缓的爬下了船,见柳明卿要离开便匆匆的向前跑去叫住柳明卿。 柳明卿转头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从袖中掏几两递给王元夕说道:“这是赔你衣裳的钱!” 王元夕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要姑娘的钱,只是想问姑娘现在要去哪里” 柳明卿:“回家。” 王元夕:“姑娘!” 柳明卿转头看着王元夕有些不耐烦问道:“又有什么事情?你不会不敢回去吧!兄台,这天都亮,你放心!” 王元夕:“不是,还未曾问姑娘尊姓大名。” 柳明卿一直往前走这也未曾回头道:“柳明卿。” 王元夕回到王府发现家中已经“乱成一团”。王夫人敲着桌子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大的人都看不好。” 王元夕:“母亲!” 王夫人看着王元夕立马上前迎道:“我的儿!昨晚你去哪儿了,他们说你让看个神秘人绑走,急死人!” 王元夕笑道:“让母亲着急,真的是儿子的不是,昨晚陈生喊儿子去喝酒,当时走的急便没有和他们说,到陈生哪儿贪嘴多喝了两杯,便不胜酒力,于是就在陈生哪儿歇下了。” 王夫人轻轻拍着王元夕的手说:“那就好,没事就好!” “啊切”王元夕打了一个喷嚏,王母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元夕:“想是昨晚染上的风寒,歇息一下便好”王夫人对着身边的丫鬟说:“你和厨房说一下给公子煎些姜茶送去。” 随后吩咐五四:“你去帮我去陈公子府上帮我问一下公子昨日是不是在他们府上歇息的。” 王母便回到自己的房中,对着镜中的自己,独自垂下来泪来说道:“这孩子就太让人省心了。” 王元夕躺在床上想着昨晚发生的种种,那两个神秘人,还有脾气古怪的柳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念樂欢 “爷,昨儿是我和虎子亲手将王元夕丢到湖中的。”男子并未抬眼看着他俩,只是拿起一旁的茶吹了两口说道:“今日的茶怎么如此凉。”便向着他俩狠狠的砸了过去。 在一旁的门人开口道:“爷,莫气坏了身体,茶凉在沏便是。”门人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 黑衣男子开口道:“你那的人,东西可找到了吗” 门人只是摇了摇头道:“还未找到。” 黑衣男子道:“你去将你手下的人都撤回来吧!他不是要查吗就让他去查!我到要看看他王元夕可以查出什么花样!” 门人道:“若真的让他找到了账本,这个事情,还请爷三思而后行!” 黑衣男子:“既然我们找不到账本还不如放手王元夕去找,到时候让他死也死个明白!” 门人:“小的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 黑衣男子:“替我和阮五爷说还劳烦他替我多照顾一下他的准女婿! “夫人,夫人,五四回来了”王夫人用手拖着自己的头,一脸的疲惫的样子。 王夫人:“叫五四进来!”王夫人见五四气喘嘘嘘的样子,便吩咐一旁的小厮给五四倒茶。五四接过茶便匆匆喝了两口说道:“小的去过陈公子府上,陈公子说公子昨日的的确确是留宿在陈府。”听到五四这么说王夫人悬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王夫人:“你这来来回回也是辛苦,先下去歇息吧。”于是从荷包中掏出一些散碎银两递给五四道:“你这些拿去,去吃些茶吧。”五四接过银俩连声说道:“谢夫人,谢夫人。”王夫人摆了摆示意着五四先退下, 王元夕躺在床上想着父亲的事情,越想越蹊跷,心中暗道:“父亲生平到没有得罪什么人,依照父亲的左右逢源的性格也不会得罪人,从前倒是听父亲说起过和巡盐使他们有过一些来往,到底什么人要杀父亲,或者说父亲抓住他们的把柄,所以非杀不可,那些黑衣人浅进来,就是来找在父亲手上的东西,所以我只要找到,就可以将幕后的主使揪出来,依照父亲的性格,定是将那些东西藏死死的,或许那些东西还在府中。 “公子,公子,你吩咐的事情小的都已经办妥了。”五四在一旁嘻嘻嘻的笑着,王元夕拿出一锭银子朝他丢了过去道:“快去账房将庄里从前的账本都给我拿来。” 五四将眼睛挣得大大问道:“全部吗?少爷。王元夕微微的点着头道:“对,全部,快去都搬到书房来!”五四和五六个小厮费了好大劲将以往的账本一一搬到书房去。王元夕看着堆着满满当当的账本对着五四问道:“以往的账本都在这了吗,还有各个产业的账本都在了吗?”五四累的不成样子摊在地上答道:“少爷,都照着您说的都搬来了,以往的大大小小的产业都在。”突然跑来另一个小厮:“少爷,夫人请您去前厅阮五爷来了!王元夕一边应着好,转头对着五四说:“你先歇会,待会儿替我去账房请个账房先生来。”王元夕把事情与五四一一交托完,便和小厮一起去了前厅。王夫人招呼这身旁的小厮给阮五爷沏茶。 王夫人开口道:“五爷,这是上好碧螺春,您尝尝!” 阮五爷:“嫂子客气了!嫂子今日身体可好” 王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有劳五爷牵挂,我这个身体可是一年不如一年。” 阮五爷:“哥儿,如今也长大了,嫂子也可以少些操心了。” 王夫人:“是啊!夕儿已经长大了,这担子也要交给他了。”说话之际王元夕已到了前厅。 王夫人招呼王元夕向前道:“今日你阮伯伯来,还不前去拜见你阮伯伯。王元夕上前便对这阮老爷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说道:“拜见,阮伯伯!”阮五爷连忙上前扶着王元夕说道:“好好好,哥儿打小就聪慧过人,嫂子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庄子的事儿,大小也可以交托点给哥儿,嫂子也可以落个清闲!” 王夫人道:“夕儿,长大了,也是应该将这些交托给夕儿,可是这马上要会试了怎么可以打扰到他!” 阮五爷:“嫂子说的在理,我们哥儿定可以高中状元,金榜提名的。” 王夫人附和道:“借五爷吉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梦沉酣 却说送走阮五爷之后,王元夕便匆匆的回到自己的书房,五四趴在桌上酣睡,账房先生则坐在一旁喝茶,王元夕上前将五四拍醒,五四揉着眼睛道:“公子你回来了。”王元夕道:“今日你也是辛苦了,天色不早下去歇息吧!这里留我和先生在这便好!”五四听后便退了出去,屋内便剩下账房先生与王元夕。 王元夕道:“先生这几日且先别去账房了,来我这便好。父亲仙去,虽说都是母亲当家,母亲本就怯弱多病,前些日子又因父亲仙逝,哀痛过伤,触犯旧症,父亲膝下荒凉,只有元夕一个,又无其他姊妹兄弟,帮衬打理。元夕不想让母亲为这些琐事伤了身子,便想学着料理这些,周先生来我们家时间最长,也对家中的情况最了解,还请先生见谅。”王元夕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周先生的面前。 周先生将银子放入自己的袖子中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老奴。” 外头的小厮来慌忙来报:“少爷,少爷,太太晕了过去。”王元夕放下书便随着小厮去了。 一进屋内边看着床旁围着三三两两的小厮,大夫诊完脉,王元夕便拉着大夫询问结果:“大夫怎么样。” 大夫:“公子且放心,夫人并无什么大碍,我所看太太这个脉息,太太是个心性高强,极其聪慧的一个人,不如意的事常有,这些时日思虑太过忧虑伤脾。”于是写下了方子递给了王元夕,上面写的是: 益气补脾养荣汤 人参二钱白术二钱土炒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酒炒白芍二钱炒川芎一钱五分黄芪三钱香附米二钱制醋柴胡八分淮山药二钱炒真阿胶二钱蛤粉炒延胡索一钱五分酒炒灸甘草八分 引用建莲子七颗去心,红枣二颗。一日两次 王元夕作揖谢过大夫拿出一些银两递给大夫:“多谢大夫。”送走大夫,王元夕便回到王夫人的住处。身旁的婢女端来一盆温水,王元夕接过说道:“我来吧,你们下去吧。”王元夕替母亲擦拭着手,母亲的青丝里掺着些许的白发,眼角处有细细皱纹,王元夕看着母亲,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王夫人睁开眼看着坐在床前的王元夕,他的眼中闪烁这些许泪光,王夫人伸手摸着王元夕的脸,顺手将它擦去道:“怎么了夕儿,娘没事!”王元夕笑着道:“嗯,大夫也说娘没事,只是有些累,叫娘亲好好修养。”王夫人点了点头。 王元夕道:“娘,儿子长大了,这个担子你可以交一些给我,您可以不用这么累,爹不在了,剩下的日子元夕守着娘。”王夫人拍着王元夕的手脸上一脸欣慰道:“好,夕儿长大了,但是现在为娘还可以替着夕儿扛一会,夕儿好好读书,以后考取功名,取了阮家小姐,娘,就心满意足了。” 却说柳明卿自打那日回府,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身边的五六个小厮围着,便觉得有五六双眼睛盯着,柳府中的规矩束手束脚的,加上夏日的闷热,便整个人都焉焉的,柳明卿坐在廊前,看着湖中的鱼儿,心生羡慕。莺儿好似看出了柳明卿的心事,便跑到了厢房找出了一只大鱼风筝。 柳明卿看着身边围着五六个婆子心中便生出厌烦之意,便想了一些借口都一一将他们打发走。莺儿将风筝递给柳明卿。 莺儿道:“小姐我们去放风筝吧!也好去去前些日子的晦气。” 柳明卿接过大鱼风筝笑道:“这你这蹄子,越发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了。” 两人放了半天,怎样都放不起,只起房高便落了下来,柳明复看着起起落落的风筝,便知自家妹妹在放风筝,于是放下书来寻了她。 柳明复看着柳明卿放风筝的样子不忍被她逗笑道:“你这顶线不好。”便差人取了好的风筝顶线,也叫人替他取了一个放,没一会两个都放在半空中。 柳明卿坐在秋千上,手捏着风筝。莺儿笑道:“这回风劲大。”柳明卿接过道:“确实,风劲力大。”接过剪子,咯噔一声铰断,风筝在空中摇摇晃晃,飞的越来越远,展眼只剩下一颗小小的黑点。 柳明复笑道:“好好的你铰了它作甚。” 莺儿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奴婢家乡有个风俗,就是当风筝的最高的时候,将风筝线铰断,风筝就可以带走晦气,带走病,小姐这么一放身上病根都在走了。 柳明复道:“此话当真”连忙取了小银剪子,齐篗子处剪断寸丝不留,心中暗道:“风筝啊,风筝啊!将我妹子身上的病连病根带走,把她的晦气都带走,幸福都留给她。”柳明复转眼看着柳明卿说道:“你坐着,我来推你!”下午的院子满是欢笑。 王元夕坐在院中,看着书只见,从远处飘来一只大鱼风筝挂在树梢上。众丫鬟笑道:“好漂亮的风筝!也不知道谁家放的断了绳了,快将它取下来!”丫鬟在嬉戏打闹,争相要看风筝。王元夕笑道:“你们先别顽,可以和小厨房说太太那边可以摆饭了。” 掌灯时分,柳明卿见莺儿今日也乏了,便劝她回去。自己躺在床上,心中想着那坛埋在石榴树下的醉芙蓉,便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王元夕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便朝着西郊去。远远便看见那个躺在石榴树下喝酒的姑娘,王元夕一眼便认出了柳明卿。 王元夕笑道:“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柳明卿抬眼笑道:“今日总没有人要暗算你吧!若有,我断不会救你。” 王元夕道:“今日我在出事,柳姑娘就别救我。”便将带来的酒递给柳明卿道:“这当做当日柳姑娘的救命之恩。” 柳明卿笑道:“你的命就值这一壶酒吗”那个笑就如那皎皎月光一样干净,与月色融合在一起。 柳明卿拍着王元夕的肩膀道:“看什么呢!”柳明卿只是在一旁哈哈哈的笑。 王元夕饮下一口酒道:“只觉得,你很不同,就想这山间的精灵一般,明媚,就如这涓涓的泉水一样,干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曲红霄 渐渐的起风了,浮云遮住了月亮,皎皎的月光从浮云下散发出层层的光晕。风吹动湖面,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四周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也跑了出来。 柳明卿躺在石榴树下喝着她心心念念的醉芙蓉,王元夕则坐在她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着天。 王元夕道:“姑娘为何深夜来此” 柳明卿瞧了他一眼道:“没什么缘故,只是心里念着埋在这一坛子酒罢了。你呢大半夜的来此,就不怕那帮人在将你捆了丢河里去吗”柳明卿嘻嘻笑着。 王元夕笑着道:“想着在着或许可以碰上姑娘,便出来碰碰运气。” 柳明卿一脸疑惑:“碰我” 王元夕:“姑娘的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 柳明卿笑道:“都说不用你谢了,若要这么细细的算起来,你岂不是要以身相许我了。”柳明卿继续问道:“那班人为何要对你下如此毒手,你可得罪了什么人吗” 王元夕摇了摇头道:“还不知是谁要加害于我?”柳明卿一脸的疑惑:“不知怪不得要说你们读书人是书呆子呢!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惹上谁了。” 王云夕将先前发生事情一一告诉了柳明卿。 柳明卿道:“怪不得他们,要将你丢河里去,原来这是杀人没口啊,怕你到时候捅了什么篓子,他们兜不住,所以先将你杀之而后快。” 王元夕点着道:“你就不怕,你上次救了我。他们记恨上你。” 柳明卿哈哈大笑道:“记恨上我那天月黑风高的这么看清我的脸,而且那两喽啰,听到山岭里的狼嚎声,拔腿就跑了,估计连我这个人他们都没有看见吧!” 王元夕碰了一下柳明卿的酒瓶道:“柳姑娘,好胆量,来干!” 柳明卿道:“那你现在该如何。” 王元夕喝了一口酒道:“走一步看一步呗!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柳明卿道:“你倒也是心大,你现在安生,可不见得你背后的人倒像你那般安分,他们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他们定一不做二不休还会来取你性命。”柳明卿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不应该将你捞上来,这样你就不用再吃一次这个苦果了。” 王元夕听道柳明卿说的这番话连刚喝到口中的酒也喷了出来。王元夕笑道:“柳姑娘也实则有趣。” 两人在石榴树下聊了良久,坛中的酒也快见底了。柳明卿起身拍了拍衣裙,抬头看了眼月色道:“也该回去了!”便将自己手上的手绳取下抓着王元夕的手腕便往上系,柳明卿道:“你这书呆子,缩什么缩啊!系个手绳有必要这样吗跟非礼你一样,这是我的平安符给你了。”说完柳明卿就拿起地上的两瓶酒,往回走。 王元夕看着柳明卿给他系的平安符,一抬眼发现柳明卿已经走了好一大段路便起身牵马朝着柳明卿喊道:“柳姑娘,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柳明卿则回道:“有劳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王元夕喊道:“柳姑娘,我们何时再见。” 柳明卿则回了两字:“随缘。” 王元夕看着手上的平安符轻声说看句谢谢。一抬眼柳明卿早已没了踪影。王元夕也上了马打道回府了。 躲在远处的柳明卿看着渐渐远去的王元夕轻声笑道:“这个呆子!”便蹦蹦跳跳的往柳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五四早已在王府的偏门坐着,路过的打更的问道:“爷,二更天了怎么还不歇息!” 五四从怀中掏出一个饼,分了半个给打更的道:“我家主子还没回来,等我家主子呢!” 从远出传来马蹄声,五四便提着灯笼想前跑去道:“我的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在不回来,夫人就要把我们皮给扒了。” 王元夕下马,五四便里面上去将马绳牢牢牵住,王元夕从马侧拿出了之前剩下的一碰美酒,递给五四道:“今日,真是辛苦吗了,这二更天你还在这迎我,这可是十五年陈的女儿红,你拿去吧。” 五四道:“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脾气,若今日爷出了什么岔子,明日我这皮定是开花,还请也体谅间歇好。” 王元夕道:“改天我请你,可好。” 五四连忙道:“我的好爷,那敢你请小的,只求爷听小的一句半句话,就当心疼小的。” 王元夕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五四道:“你帮我看看,京中有没有一个姑娘名柳唤明卿的。 五四将银子放入袖中道:“明日小的去打听打听。”王元夕与五四交代完便回到房中去歇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无尽夏 柳明卿回到府中没多久窗外便开始下起毛毛细雨,窗外响起了雨打芭蕉的声音。柳明卿暗道:“还好回来的及时,不然铁定淋成落汤鸡啦!”于是褪下了衣物便往床上钻倒头就睡了。 次日卯时,只听外头传事的云板连叩四下,柳夫人听道便连忙问在一旁守夜的丫头:“叩了几下?” 丫头回道:“四下。” 柳夫人惊醒,吩咐一旁的丫鬟掌灯,外头的婆子匆匆来回道:“不好啦,西府的柳二太太没了!” 柳夫人楞了一下神,连忙吩咐丫鬟更衣,往柳老夫人处去商议。 待柳夫人赶到,老太太早已换好衣服。众小厮见柳夫人便道:“太太,老夫人在里屋等您。 柳夫人便走进内室,内室只点着一盏灯,还是十分昏暗,老太太坐在床沿,柳夫人上前喊了一声老祖宗,柳老夫人抬眼来了一眼她道:“生哥儿媳妇来了。”柳夫人嗯了一声道:“老祖宗有何吩咐!”柳老夫人道:“都知道了吧!业儿媳妇没了,西府那边的孩子年轻,没见识过也没处理过这些事情,你这个做伯母的,有时候还需多帮衬一下,毕竟这也是业哥媳妇最后一件的大事,也不枉你们好了一场。”柳夫人一一应着。柳老夫人看着烛火叹了一口气道:“走了也好,这段日子你也受苦了。”说完便拿出手帕擦拭泪水。柳夫人看柳老夫人无事吩咐便退了出来。 彼时,西府府门洞开,两旁以挂上了灯笼,丫鬟们忙上忙下的布置着灵堂,儿子媳妇一一跪在堂下痛哭着。柳夫人赶忙来至西府,下了车便匆匆赶到停灵之室,看着躺在那边的柳二奶奶,想着素日与她交好,便痛哭了一番,口中说道:“今儿我来别你,也不枉我们好了一场,你素日待人亲近和睦,我们都知道的,你这么一走,只是舍不得你,今后可少了一位同我说知心话的人儿了。”便拿出帕子擦拭脸上的泪水。在一旁的柳琼的媳妇胡式见状赶忙上前搀扶道:“婶子请坐。”胡式劝道:“婶子莫伤心,婆婆如今辞世,哭也无益。”说话间柳业以来至停灵之处,对这柳夫人便作了一个作揖道:“有件事要求嫂子。”柳夫人向前馋住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柳业继续开口道:“本就这事不应该,劳烦嫂子的,可是这事突然,琼儿媳妇年纪轻,自然没料理过这些,又恐她料理不清,又遭他人耻笑,如今我这儿没了主事的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还请嫂子看在与内人交好的份上。”说这说这便留下泪来。柳夫人道:“你都说道这份上,我怎么好推脱。”柳业听了这话连声道:“多谢嫂子。” 柳夫人从西府出来,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回至东府柳夫人便吩咐厨房的婆子给老太太炖上安神的汤药,瞧了一眼身旁的婆子说道:“你去瞧瞧小姐起来没,起来便和她说到我这用早膳。” 婆子便匆匆往柳明卿的闺房赶,正巧碰见刚起来洗漱的莺儿,莺儿捧着刚打来水,看见李婆子匆匆向她走来,莺儿开口说道:“李嫂子,早啊!”李婆子看见洗漱的莺儿问道:“小姐可起来没”莺儿笑道:“还没呢,我正打算去叫呢。”李婆子听到这话便将昨晚的事儿还有太太的吩咐都一一和莺儿说。莺儿道:“放心吧!李嫂子我这就和小姐说。”李婆子连声道谢:“老身就谢谢莺儿姑娘了,那我就回禀太太拉。”莺儿点了点头便进了柳明卿的房间,一推门好大的酒气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的昨晚的衣物,柳明卿还在床上酣睡。莺儿将地上的衣物捡起丢进了木盆中,将柳明卿从床上生拉硬拽了下来,柳明卿迷迷糊糊坐在梳妆台前,因昨日喝了一大坛子的酒,脑子现在还晕晕乎乎的,莺儿见状便出门打一盆水进来,柳明卿洗完清醒了一大半。莺儿一边梳着发髻,一边说着:“昨晚上西府的二太太没了。”柳明卿一脸惊讶问道:“没了这么会这么突然,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还打发人来和我说要请我吃酒去吗这会子就说没了”莺儿继续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早夫人差了李婆子来,说说让小姐去太太那边用早膳,有事要和小姐说。便与李婆子闲聊了几句。” 洗漱完毕,柳明卿便来至柳夫人的房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常平 柳夫人坐在圆桌前,柳明卿上前向母亲请安。柳夫人见柳明卿来至房中,便招呼着坐自己的身旁。柳明卿坐至在柳夫人的身旁,丫鬟打了一碗热粥递道柳明卿的面前。柳夫人夹起眼前的腌菜放到明卿的碟子上,说道:“你尝尝这个,这是李婆子自家腌的咸菜,我吃这倒是十分的爽口,正好配这个粥,知道你喜甜,便往里放了些糖。”柳明卿夹起一片腌菜尝尝道:“是比从前的爽口。”说话见外头传来了柳明卿的声音,“娘亲,娘亲。” 柳明复恭恭敬敬的对着柳夫人行了礼。柳夫人问道:“你父亲那儿去过没,老祖宗哪儿可去请安了” 柳明复道:“一早便去了父亲哪儿,与父亲一同去请了老祖宗的安,父亲说昨夜二婶子没了,今儿便不用上学去了。” 柳明复坐在柳明卿的身旁,拿筷子打了一下柳明卿,柳明卿转头瞪着柳明复道:“你在这样,我就。。。” 柳明复笑道:“你就什么?” 柳夫人道:“多大了,还这样打打闹闹的。”便敲了一下柳明复的头随后便继续说道:“你们两个等一下随我去西府。” 早饭过后,柳夫人一行人便架车来至西府,西府的门口的人来人往吵杂一片,里头的哭声地动山摇。小厮看到东府的车便下来迎。柳夫人直奔内室,商议着柳二夫人的后事。柳明复则在外头进香,便去拜见了柳业。柳明复见柳业身旁有一二十人围住,又不好上前打扰,便默默的站在一旁。柳业瞧见柳明复,便向他招呼:“复儿来了。”柳明复听到柳业打招呼,便对柳业恭恭敬敬行了礼,从袖子中掏出一袋满满当当的银子递给了柳业说道:“这是父亲今早给我的,说这事因改亲自来的,奈何今儿要上朝,父亲说推了朝便来。”柳业接过银子,吩咐的管家记下道:“东府,纹银一百两。” 柳明复在外头倒觉得有些生闷,便道里屋来寻李明卿解闷。柳夫人与众夫人商议着,忽然看见柳明复进来,说道:“你进来作甚” 柳明复道:“我想妹妹在里头也怪闷的,便进来陪妹妹解解闷。” 柳夫人道:“她在里头倒是安安分分的,你便进来吵她。”众夫人在旁应和着道:“复儿,愿意来里屋便来里屋,我们说我们的,她们顽她们的,不碍事。” 柳夫人经不住众人劝便将柳明复留在屋内。 柳明复拿手肘捅了捅柳明卿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昨日偷喝了酒,快拿出来我尝尝。不然我就告诉娘。” 柳明卿道:“你少往人身上泼脏水,明明你自个偷喝了酒,就往我身上泼,好没羞没臊。” 听到柳明卿回的这话,柳明复倒是乐的开怀,说道:“是谁没羞没臊的,红口白牙说瞎话的又是谁,今儿早我就闻见,你身上有酒味,你还说你没喝!” 柳明卿闻了闻衣服道:“没有啊!” 柳明复拍着大腿笑道:“你还说没你臊不臊啊!” 柳明卿看着柳明复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便朝这他的大腿重重的扭了一把。柳明复拖着吃痛的腿对柳明卿说道:“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柳明卿从内室跑了出去,突然从丹田处一阵阵痛,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柳明复见此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柳明卿一把抱住,催着身旁的小厮找大夫,柳夫人闻讯也赶忙跑了出来。 大夫替柳明卿诊完脉直是摇头道:“老夫行医,半辈子从未见过,如小姐这般的脉息,时有时无,时强时弱。还是请大人另请高明吧。” 送走了大夫,柳夫人看着床上昏睡的柳明卿,偷偷哭了起来。柳大人见夫人哭着这梨花带雨一般变安慰道:“夫人莫伤心,外头的大夫治不好,咱便去找宫里的御医,若是也治不好卿儿这病,咱就去找专治疑难杂症的神医,总能治好的。” 晚间柳明卿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了眼身旁的哭哭啼啼的莺儿,伸手将她把杨磊抹去,问道:“这是这么,是谁欺负你了吗?”莺儿见柳明卿醒来露出大喜之色往外喊道:“快,去喊老爷夫人来!小姐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夜阑珊 柳夫人听闻柳明卿以醒,心中别提有多欢喜,便急忙往柳明卿的房赶。柳明卿躺在床上,见母亲来至房中,便想起身道安。 柳夫人道:“好孩子,你躺着吧!屋内就咱娘俩。”小厮搬来凳子放在床旁。柳夫人问道:“好些了吗?” 柳明卿指了指胸口道:“只是觉得有些胸闷,别的都觉得还好。”柳夫人上前揽住柳明卿,摸着柳明卿的头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道:“娘,帮你捋一下,顺顺气。” 莺儿端了一盅莲子粥进来放置桌上。柳夫人说道:“这是莲子山药粥,最是静心养气的,我给你盛一碗来。” 柳夫人轻轻吹着粥,一口口的喂向柳明卿。李婆子进来,说道:“太太。” 柳夫人问:“怎么了?” 李婆子道:“西府派人来请太太,说有事商议。”柳夫人嗯了一声,将碗交给了莺儿,摸着柳明卿的头道:“你先好生歇息。”说完,便与李婆子出门了。 用完膳的柳明卿,觉得困意涌上了心头,与莺儿说道:”莺儿,我有些乏了,你回去歇息吧!”说完早早的睡下了。 柳夫人便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西府处理事物,那胡氏倒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主,虽说年纪小,处事倒也精明干练,不拖泥带水。柳夫人直打趣道:“还说要我帮忙,这小妮子做起事来比我们还干练,我们没想到,这她全想到了,家中已有了这个诸葛亮,还何需要我们这些臭皮匠。”众人听到皆是哈哈大笑起来,胡氏笑道:“婶子说的是哪里的话,若没有婶子,我们就是没有舵的船,没有心无力啊!”柳夫人听了这话笑道:“你这丫头,说话就和蜜一样。”处理完事物以是寅时正三刻,便坐车回家。柳夫人道:“已经这么晚了。” 李婆子道:“可苦了夫人,这俩头跑,幸亏琼大奶奶伶俐,不然今日可苦了奶奶了。” 柳夫人道:“琼哥媳妇,是伶俐也干练。”柳夫人心中依然牵挂着柳明卿。 李婆子:“我们复哥儿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这样奶奶也可以少操点心。” 柳夫人道:“我们复儿也老大不小了,可他的心智还是这般。” 李婆子道:“男孩都是这样子或许成家了,便会成熟起来。” 柳夫人道:“这也是看他的缘分,也不知道卿儿这么样了。” 李婆子见柳夫人十分挂念柳明卿便转念一想说道:“奶奶,小姐吉人自有吉像,或许是丢了魂,倒不如去请个术士来,替小姐喊喊?” 柳夫人:“丢了魂” 李婆子道:“先前我们庄子里也人同小姐这样,整日疯疯癫癫,疯言疯语的,时而活蹦乱跳,时而一病不起,家里人求医问药就是无果,家里人东西都备下了。 有日庄上来个道士,一瞧便知是丢了魂,于是做法便请了回来,之后那个便好了。” 柳夫人道:“当真” 李婆子说道:“若是骗奶奶,老奴就嘴上生疔,舌根子烂掉。” 柳夫人拍了一下李婆子说道:“又没说不信你,瞎起什么誓,你跟了我怎么久我自然是知道的。” 李婆子听到柳夫人这句话,憨憨笑了一下。不知不觉话语间便回到了东府,李婆子将柳夫人搀下。柳夫人见她如此卖力便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李婆子,说道:“今儿,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婆子收下银子便欢欢喜喜归了家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四章梦中客 次日,炎夏永昼,王元夕与周先生一同在书房,案桌上堆满了历年来的账本,房内只有打算盘的声音。王元夕看着眼前的账目,眉头微微一皱,只觉得眼前的账目不对,便翻回去细细查了一遍,于是翻出那年的“货清簿”、“银清簿”、“往来簿”发现都有对不上的地方,就问道:“先生,这账目有些问题,万合九年那年并无天灾也无人祸,米铺的收益虽多,流水却如此之大,前前后后的流水支出加起来可达到上千两银子。”王元夕指着“银清簿”上的数字,用算盘细细算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按照这个上面的算来,那米铺这一年应该还有三百两的收益,为何在“总簿”上却出现了赤字,虽支出大,也不至于会赤字。”王元夕一一找出数多的不对之处。 周先生接过账本瞧了瞧,发现背后有个红圈笑道:“这是先前老爷先前的假帐。” 王元夕有些疑惑:“假账” 周先生指了指红圈道:“这就是暗记,老爷先前吩咐,有些铺子要分开做账,一份是假帐,一份真帐,吴先生做一份“明细簿”那真的两份,在老爷自己哪里。” 王元夕道:“为何要做三份还有你说的有些铺子是什么铺子” 周先生一一说道:“自然是要掩人口目,堵人耳舌。那些铺子老爷两年前就关掉了,为何关掉我也不曾知晓。”说完,周先生指了指账本背后的圈。 王元夕示意便闭口不谈此事。 五四从坊间打探到柳明卿的消息,便赶忙回到王府。匆匆跑回书房,抓起桌上的水就往嘴里送,也顾不得烫不烫嘴。 王元夕见状,便笑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五四趴在桌上,嘴里喘着粗气,说道:“少爷,你可不知,我这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的可跑了有十一里地。 王元夕道:“跑去的马蓬有马,你怎么不骑” 五四道:“您可别提了,马棚那些小畜生,说这是主子家的马,不让我骑,我好说歹说也不让我碰,没有办法,我就只好跑着去了。” 王元夕笑道:“你莫气,改日我请你喝酒,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五四说道:“今天去坊间打探消息的人特别多,那矮子见我问的急,便故意敲了我三两银子,就回我一句话说是东府柳侍郎的千金。” 王元夕听到有些惊又有些喜便掏出四两银子给了五四并嘱咐道:“这事儿,你且莫要和旁人提起。” 五四见四两银子便高高兴兴的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道;“那自然。” 五四瞧了眼四周问道:“周先生呢!” 王元夕:“说是他娘子等着他吃饭,就回家吃饭了!” 五四说道:“公子若是没事。那我也就先回家陪我娘子吃饭了。” 王元夕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有了钱便想去赌几把便说道:“回吧!” 晚间饭毕,王元夕闲暇无事,躺在床上,想着早间与周先生的谈那一番话,便下床坐至案旁,细细将自己早上选出的账本细细端详了一番看着书后面的红圈。 王元夕喊来了五四,提笔写下那些带圈账本的铺子的名字,递于五四说道:“你去坊间,打探一下这些铺子,还有找一下吴雨歇先生,现居何处。”并嘱咐道:“坊间鱼龙混杂,你却要小心,某要走漏的风声,且小心行事。”并拿了五两银子出来,说道:“这些你先拿着,若坊间不够你在来问我取。” 五四看着银子便欢欢喜喜的答应了下来。 王元夕独自做房里,看着那些画着红圈的账本心中都是疑惑:“父亲为人刚正不阿,定不会干这等下流龌龊之事,可父亲为什么要做这些假账,真账本在哪里或许那些人也在找这些。” 王元夕明白眼前这些账本的背后,一定关系着一个惊天大秘密。父亲的暴毙也定和这一些有关,周先生明知却不说,府中定还是有眼线,暗中监视着这一切。若是将这些事细细的扒了出来,他定会步父亲的后尘,若是不动,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先前以的打草惊蛇。想到这他不寒而栗,他明白他已经没有的退路,他只能往前走,只有往前走,他才有一点生的希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花如愿 自打柳夫人从西府回来,心里一直牢记着李婆子的话,又因西府事情繁杂,便想着耐到发引的日子携着柳明卿一同去南无寺中。 眼瞅着发引日子越发近了,柳业携着阴阳司吏,来南无寺踏看停灵所在。南无寺的住持慧空,闻柳业来至,率着众僧侣一同相迎。柳业来至寺中,向着慧空主持行礼,说道:“劳烦慧空师父了。”慧空主持略微一笑说道:“请。”于是边去了一旁的偏殿商议此事。柳业又一一嘱咐着慧空师父,让他们好生预备着停灵当日的瓜果陈设,便开口要了一百个禅僧,诵地藏经,以备接灵使用。天色不早,慧空主持忙着晚斋,柳业满脑子想着都是停灵之事无心于茶饭又吩咐小厮去取东西,将带来的茶叶、油烛、鸡毛掸子、扫帚等物都如数分发下去。柳业掏出几百两银子,递于慧空主持,说道:“这些日子,可要麻烦主持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慧空住持道:“柳大人言重了。”慧空接过银子将它交于一旁的小沙弥说道:“把这些交于慧能,说柳大人善款。” 事情交托完天色以深,便在南无寺的禅房内住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匆匆的赶回西府,料理出殡的事宜,又一面派人先住在南无寺接应。 胡式在里面弄的井然有绪,胡式见日期将到便派人道东府去请了柳夫人,将大大小小的嫌锁杂事都理的一清二楚,筹划的到十分整肃。 至天明,吉时已到,大小铜锣各二十个,齐鸣锣开道,随后便是三十二位青衣请灵,前面明旌上大书: “奉天万永十九年西柳府冢先夫人张氏恭人之灵柩”” 后都是大小纸扎的陈设,街边设有路蓬,后头的大小车辆也有一二十辆。 柳明卿与柳夫人同坐一辆车,柳明卿靠着柳夫人的肩膀,听着车外头的礼乐声,鸣锣声,还有那些哭泣觉得十分刺耳和虚假,柳明卿看着那些哭着伤心欲裂的人,不知他们在哭些什么,还是在做戏给旁人看,还是真心难过,她都不得而知,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十分浮华,和虚假。柳明卿闭着眼靠着母亲的肩膀,听母亲细微的抽泣声,柳明卿睁开眼,看着母亲,只见母亲拿着帕子偷偷试去了泪水,当泪水滴落在柳明卿的手上,顿时柳明卿觉得那滴泪又千斤一般重。柳夫人看到柳明卿醒了便将自己的帕子偷偷藏了起来,说道:“醒了,不再多躺一下。” 柳明卿摇着头了头于是撩起帘子,见柳明复骑着马更随着车旁便问道:“还有多久才到南无寺” 柳明复见柳明卿探出的脑袋,便伸手将她塞了回去哈哈大笑道:“快了,还有几里地。” 柳夫人骂道:“越大越没规矩。” 此时五四来到了坊间,矮子见状便问道:“今儿又来打听些什么”五四掏出了一张纸递与矮子道:“你帮我打听打听这些。” 矮子看了眼纸上写的,脸色一下不好了,尴尬的回道:“这个我可真的回不了你,我要去问一下我们主人。”矮子将纸拿回里间。 矮子对着里间穿黑袍的男人行礼,便将纸递与黑袍男子。那男子看了看纸条笑道:“他能想到也不算太笨。” 矮子问道:“主人,我们是回还是不回。” 男子说道:“回啊!不回岂不是砸了我们自己的招牌!你去回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南无寺中找慧普。” 矮子将原话带给了五四。 五四突然问道:“这个多少钱。” 矮子说道:“我们主人说了不要钱。”五四听到不要钱的时候心里乐开花了一样。 回到王府五四将此话带给了王元夕,王元夕沉默了一回,于是放下账本,便冲了出去。五四在王元夕后面追着问道:“少爷,去哪儿?” 王元夕直奔马厩,牵出来两匹马,递给了五四一匹道:“走,去南无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章江逐月 却说西府送殡,一路非常热闹。不一时便来到南无寺。南无寺接灵众僧齐至,到了寺中,另讲佛事、重设香坛,一百余个僧侣齐念地藏经,好是壮观。 外头柳业,柳琼一一款待一应亲友,里头堂客都是胡式接待张罗。柳夫人见柳明卿身子不大舒适,便辞了众人,向着里头主事师父要了两间安静的禅房就此歇下。 李婆子端来盆水道:“请太太更衣净手。”莺儿拿来一些软枕放置那个黄花梨的凳子上,说道:“小姐,坐下歇息吧!” 柳夫人换下衣服抖了灰,随行的仆妇将随行的茶壶茶叶,各色小食端来。柳明卿因身体不适,便去里屋歇息了,而柳夫人和各位夫人太太在外头聊天吃茶。 此刻王元夕以和五四已到了南无寺,寺旁停着各种华丽的车子和轿子。 五四道:“今儿南无寺怎么了,这么热闹。” 王元夕并没有说话往上走去。在一旁的柳家家丁见王元夕面生,便将王元夕拦了下来,说道:“公子今日是来吊唁,还是来上香的。” 王元夕并不打算里他,就想往旁走去,没想到又被柳家家丁拦了下来。 五四气不过就大声说道:“怎么了,这南无寺还是你们开的不成”说完五四就往地上淬了一口。 柳府家丁道:“今是我家太太在此停灵,我家老爷吩咐了外人都不可入内,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五四听到柳家家丁这么说:“管你哪家太太,我们还有要事。”五四推开了柳家家丁。 慧空住持听见外面一阵嚷嚷的声音,就派了身边的小沙弥去瞧瞧。只见外头的五四和柳家的家丁打成一团。小沙弥见状便连忙跑回去,说道:“师父不好了外头打起来,柳老爷家的家丁和王少爷家的书童打起来了。”慧空住持和柳业听到就往外走去。 柳业见状,脸上有些挂不住,怒吼了一声:“住手。”此时双方的人都被拉住,五四嘴角被打破了,家丁眼眶被打的淤青。谁也挣不到便宜,都惹了一身的骚。随后慧空住持也赶来了,看着眼前情形便,说道:“阿弥陀佛。”柳业这几日的心情本就急躁,对着那几个家丁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怒骂,骂道:“没长眼的东西,管家是怎么管教的,就知道混吃等死,赶明都别来了。”五四抹去嘴角的血,将嘴的血啐到了地上。柳府家丁见到五四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暗骂五四:“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随后王元夕便随着慧空来到了禅房,还未等慧空师父说话,王元夕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缘由其实慧空心中早已猜出了一二,于是他点上三根清香插在屋内的小香炉里。王元夕开口道:“师父,弟子此次来是查明父亲离开真正的原因。” 慧空住持听到王元夕这么说便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吧!我虽知道,但我与你父亲先前有约定,我若是告诉你了你,那我就违背我们当日约定。” 王元夕说道:“慧空师父,您是父亲的挚友,父亲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他泉下有知定不会安生的。” 慧空看着王元夕哈哈的笑着,眼角有些泪水,说道:“孝林啊!你儿子这倔脾气可真像你啊!” 王元夕不懂慧空为何要说这句话。两人沉默了许久,慧空住处开口道:“孩子,放下吧!你父亲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步入他的后尘。” 王元夕哪里听得下这些,便对这慧空师父说:“我要见惠普师父。” 慧空说道:“你要见惠普,要等几日。” 王元夕说道:“无妨,等几日便等几日。”于是慧空叫一旁的弟子领着王元夕去禅房。 慧空朝着王元夕的背影高歌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因生世多畏惧,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与爱者,无忧亦无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念如锦 柳明卿午歇醒了,只觉得口干,喉中一股子的甜腥味。一瞧屋内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便自己起身倒水,脚刚着地,只觉得头晕目眩,就重重的摔倒了地上。莺儿和几个小厮在门外头打着璎珞玩,听到里头发出一声巨响,推门一看,只见柳明卿跌在地上。 柳明卿只觉的全身上下毫无一丝力气,莺儿见状赶忙搀起了柳明卿。柳明卿说道:“你这蹄子怎么才来。”莺儿拍了拍柳明卿身上的灰,扶着她坐在床边,见她唇色如此苍白,赶忙打了一碗水来。 柳明卿喝下水,只觉得喉中的腥味越来越重,咳嗽了起来,原以为吐出来是痰,一瞧白白净净的手帕子,已被血染红了一大半。莺儿见到帕上的血,心中凉了大半,便慌着要出门寻大夫,被柳明卿拉了回来,柳明卿说道:“好姐姐,我无妨,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大夫,到时候空惹母亲伤感,要治病也要回家去治,不是吗?”莺儿顺着柳明卿的背,劝道:“好姑娘,我知道姑娘的一片孝心,恐夫人,老爷担心,可看病万万不能耽误的。”莺儿瞧了那帕子,继续说道:“好姑娘,你听我一句劝吧,这又不去平时那些小打小闹,磕去碰去,常听老人说道,年少咳血,岁月难保啊。”莺儿自知说错了话,便掌起自己的嘴来。 柳明卿心中对自己的身体早有一二,和莺儿说道:“此事,你别和他人说起,也别声张,看病的事,我回京自然会找好大夫。你若是告诉了夫人,以后我必不会再认你。” 莺儿见劝不动柳明卿,就先应允了下来。柳明卿将带血的帕子递给了莺儿,吩咐道:“你将这帕子,找个没人的时候烧了吧。” 晚间,慧空师父派人给王元夕送来晚斋,五四看着晚斋说道:“青菜,萝卜,粥。” 王元夕看了眼五四说道:“今日你闹也闹,打也打了,也该消停些了。” 五四自然明白王元夕的言外之意,便低下头默默的喝粥。晚斋用毕,王元夕只觉得,在禅房待着十分无趣,便和五四说:“我出去走走,你若是觉得累自己先歇息吧!不必跟来。” 莺儿来到院的后头,瞧了四下并无人,就将那块带血的帕子拿出来,把它烧的一干二净的。突然身后传来了柳明复的声音,只好装作没听见,一溜烟的跑走了。 柳明复见莺儿蹲在哪里不知在干嘛,便叫了她一声,让她将他采来的果子带回去给柳明卿尝一尝,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没影。 柳明复说道:“莺儿这蹄子是怎么了,见我就和老鼠见到猫似的。”柳明复转头就和和王元夕打了一个照面。 柳明复说道:“子朝兄” 王元夕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兄台十分面熟,但脑子里却没有什么印象,就对柳明复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这位兄太见得虽面熟,但实在想不出兄台叫名讳。” 柳明复见王元夕如此大的阵仗,也恭恭敬敬的回了礼道:“在下柳明复,先前在周兄府上见过。” 经柳明复这么一说,王元夕顿时想了起来:“原是柳兄,王某失礼了。” 柳明复笑道:“子朝兄说的是哪里话,久仰子朝兄的才名,先前在周哥哥那边看道子朝兄写的诗词,写的倒是十分的好也新颖。 两人坐着谈了许久,后来跑来一位小厮,小厮说道:“公子,太太现在正寻你呢!” 柳明复听见太太寻他这四个字便起身向王元夕告辞,说道:“王兄,我还有要事,改天我下个帖子送您府上去。”说完便匆匆的离去。 王元夕独坐在亭中,抬头只天上见一轮皓月,从袖中将竹笛拿出,说道:“还好带了你,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这一轮皓月了。” 只听窗外飘进悠扬的笛韵。莺儿笑道:“这笛子吹的道十分有趣。”于是柳明卿就拉着莺儿寻了过去。 两人穿过小径,趁着月色,独步在花从中,萤火从在晚间一闪一闪的飞舞着,王元夕远远的看到一个青衣姑娘向他径自走来,手上的银铃,叮铃铃的作响。 青衣女子越走越近,正是她在他梦中的模样。柳明卿向他道了万福,他回了礼。 她一身青衣站在月光下,她肤如凝脂,一点朱唇,柳眉杏眼,姿容媚丽,体态轻盈。没等王元夕开口,柳明卿便先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王元夕:“来寻一位故人,柳姑娘呢?” 柳明卿说道:“今儿我婶子出殡。” 王元夕说道:“那也算是有缘!王元夕转念一想问道:“姑娘可认识柳明复?” 柳明卿笑道:“他是我兄长。” 王元夕笑道:“怪不得,虽说兄妹,但我觉得却不像。” 柳明卿只是笑着,说道:“你还见过他?你爹爹的是怎么样了。” 王元夕点着头着头道:“先前他在着儿,你母亲找他便先走了。”王元夕叹了口气说道:“父亲的事还无头绪。” 柳明卿笑道:“你的笛子吹的甚是好听,可否再吹一曲。”两人坐在亭中,看着天上的那一轮皓月。 坐在亭中聊了良久,渐渐起风了,莺儿担心自家小姐的身子,说道:“小姐,起风了,小心着凉。说完就将带来的衣服往柳明卿的身上披了上去。 柳明卿起身向王元夕告别,便转身离开,王元夕低下了头,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嘴里念道:“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晴却有晴。” 王元夕高高兴兴回到禅房,五四见王元夕脸上满面容光,坐在床上痴痴的笑着。 五四见王元夕这样心想一定是中了邪,便上前推了推轻声叫到:“公子”王元夕心情大好笑道:“什么时间了,你在我这干吗难不成想和我同床睡吗” 五四听到一溜烟的跑回去嘴中还说道:“打扰,打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风雨来 这几日的丧仪大事以妥,柳夫人便安排差人去安排这辆归家去,这几日柳明复与王元夕一同厮混在一起,一听母亲是要归家去,心里便生出了不舍之情。便写了一封书交给了五四,也算是做了辞别之意,上了马追了上去。 王元夕醒至,五四端着洗脸水进来,伺候王元夕洗漱。五四说道:“昨日太太差人来了,送了两件衣裳,说山上早间冷,叫少爷多添点衣裳,免得着凉了。”说完从怀中掏出来柳明复的信,递给王元夕道:“这是柳公子下山前交给我的。” 王元夕接过书信问道:“何时下山的” 五四道:“没多久。”王元夕接过书信看了看笑道:“他叫我下山,去找他!”将柳明复给他的书信好生的放了起来。 王元夕洗漱完毕,便去找惠空住持,惠空做完早课见王元夕在门口,便知王元夕是来寻他,问惠普的下落。 王元夕见惠空住持出来,恭恭敬敬的对着惠空师父作揖,问道:“惠空师父,不知惠普师父回来没” 惠空看着王元夕说道:“你随我来吧!”王元夕跟着惠空来至寺后,穿过一条竹径便可看见两间草堂,外头用编竹为篱,篱旁种上些许花木,两旁设着两扇柴门,外头看上去干净整洁。从草堂里出来了一位穿着僧衣的老人,老人拎着木桶一瘸一拐的来至井边,看上去甚是吃力。 惠空指了指拿老人说道:“那便是你要找的惠普师父” 王元夕听了这话有些震惊:“吴先生”在他印象中吴先生正式个正值壮年的人,可是眼前的人,一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惠空师父一眼便瞧出了王元夕心中想些什么,说道:“物是人非,今时不同往日。” 王元夕走进草堂,看着惠普大师打水如此吃力,便上去将水提了一把。惠普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和身后的惠空住持,行礼作揖。 王元夕赶快将惠普扶起,便回了一个礼,说道:“在下王元夕。”惠普大师有些惊愕看了眼惠空。惠空明白惠普大师的意思解释道:“这位是西市王孝林的公子,王元夕。” 惠普听到王孝林这三个字,顿时眼睛泛起了红,鼻头有些酸。抬头拍了拍王元夕的身子,像极了当初的那位故人,于是请了进草堂。 惠普师父一瘸一拐的,在哪里忙里忙外,唯恐有些招待不周的地方。慧空主持看着他这样说到:“你也别瞎忙活了,快过来喝茶。”惠普师父并没有作答,依旧干着他手头上的活。 好一会子在停下来歇息,惠普沏好茶,端来了各色的茶点,还端来一盘杨梅,示意王元夕吃。 三人坐着沉默了许久,期间惠普师父并没有说话。王元夕有些做不住了,便开口问到:“吴先生,此次晚辈前来是想了解父亲德顺米庄的那些事情。” 惠普听到德顺米庄便知王元夕想要了解什么,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将王元夕赶了出去。王元夕顿时一头雾水,前面还好好的为何要这样。回去的时候王元夕的眉头紧锁,但其实慧空大师的心中,如明镜似的,说道:“孩子,有些事情过去便让它过去吧,你何须要去执着与于他,徒生烦恼。”慧空住持见王元夕并无改变想法之意,便问道:“你知道惠普为何不说话吗” 王元夕摇着头,慧空大师说道:“那是被人活活毁声灭音的,当年惠普还是同你父亲在一起,惠普是你父亲最信任不过的人,你父亲是被人利用的,孩子。” 说道这慧空住持沉默了一会儿,王元夕低着头道:“我知道!”慧空继续说道:“当日,你父亲以察觉,事情的不妙,便想找个理由先让惠普退了出来,事后的事情由你父亲慢慢处理。那些人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当天晚上便叫了人,去了惠普的家中,将他折磨到半死,待你父亲赶到时,惠普找以奄奄一息,舌头也被人割去,脚也被人打断了,你父亲将惠普连夜送往了我这里,才保住这一条命啊!” 王元夕低头不语,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复杂。慧空拍着王元夕的手说道:“孩子,我们之所以不告诉你,是知道那些人的手段有多么毒辣,这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前面怎样的凶险我们都不知道,孩子,放下仇恨,那份执念。只有放下了,你才会真正的开心。” 王元夕躺在床上,想着慧空住持早间说的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故人往 五四将晚斋端到了房中,叫了三四声并无答应,王元夕依旧呆呆盯着床顶。五四便上去摇了摇,王元夕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回道:“怎么了?” 五四见他这般痴,便打趣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想哪家姑娘了。”王元夕楞了好久才回道:“五四,明天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五四有些不明白,问道:“那吴先生呢” 王元夕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谁都不愿去将它提起,我为何还要去苦苦追寻” 五四听到王元夕这话,心中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五四来到马厩将马儿牵出来刷洗。一边刷洗一边说道:“马儿,马儿,今日吃饱,明儿好下山。” 今日六月初三,平王借母亲诞辰在府大设宴席,宴请朝中权臣,外头看着灯火通明,里头细乐生喧,好生气派。院中花色缤纷,佳人抚琴,悠扬悦耳。座下的宾客,对他一一奉承,好一片的太平盛景,富贵风流。 宾客散尽,佳人也不再抚琴,细乐生宣也不再,只剩独自斟酒的平王。平王看着那些残席冷哼一声,将杯中的酒都一饮而尽。那位抚琴的佳人,从屋内出来,手上拿着一件衣裳,将它披在平王身上。辽王抬头见是她,便笑了笑,喊道:“宝嘉。” 平王将多宝嘉拉到自己的身旁,自己的头靠在多宝嘉的肩上,像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将身上的所有的铠甲一一都卸下,在她的身旁,他就像一个平凡人家的男子一样,依偎在爱的人怀中,没有心机和算计,只有简简单单的爱和温暖。 平王指着那些残席说道:“宝嘉,你知道吗我有多讨厌这样吗纵使多讨厌,但一定去要做,你看看那些人嘴脸,表面这样阿谀奉承,背地指不定怎么算计我。我若不去做这些,迟早会沦为他人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我永远要比别人多算计一步,毒辣一步,这样我才能成为刀俎。” 多宝嘉轻轻拍着平王,用孩子的技巧哄着平王,听平王说完,多宝嘉用手指蘸了些杯中的酒,在桌上写下一个命字。两人看着桌上的字相视一笑。 矮子从坊间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平王府。矮子见道平王跪下说道:“主子,探子来报,王元夕决定不在去追查下去。” 平王看着跪在地上的矮子笑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覆水难收。矮子,你们的火候不够大,还需添些柴火上去。” 矮子明白平王话中的意思,说道:“我这就安排下去。” 平王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觉得结束就可以结束的,而是要看身后的人还想不想玩,既然选择了便就是开始,王元夕是把好刀,但还仍需磨砺。 次日,王元夕收拾好了行囊,来拜别慧空住持。王元夕道:“这些日子,多有打扰,还请师父海涵。” 慧空住持道:“你能听进去那就最好了。” 这时跑来一位气喘吁吁的小和尚,小和尚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施主,且慢,惠普师父要见你说有件东西要给你。” 王元夕一听惠普师父要见他便将东西都放了下来,跟着小和尚跑了过去,慧空大师有恐惠普变卦,也跟了过去。 来至惠普大师的门口,只听里头,发出一些东西摔倒地上声音。王元夕有些不安,就冲了进去。只见惠普师父倒在地上,一个蒙面人掐着惠普师父的脖颈,想要至惠普于死地。蒙面人见王元夕冲了进来,仓皇破窗而逃。 王元夕摸了摸惠普大师的鼻息,说道:“还好,还有一丝鼻息,快,叫大夫。” 惠普缓缓的睁开眼,摇着头,示意王元夕不用在喊了。他轻轻拍着王元夕的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书信递给王元夕,指了指床头上的柜子,点了点头。 惠普知自己的命不久以,见那刺客这样,便知是为了他手上的秘密而来,他知道待他走后他们肯定还会回来将这个寺庙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些账本找出来带走,于是他便觉得是将他守的十几年的秘密交于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时候了,事情纵使有凶险终将也要面对的,他也相信王元夕有能力去面对这一切。 惠普看着眼前这张面孔,像极了他的那位老友,他好似看见王孝林缓缓向他走来,还是当初的那副模样,对他说道:“老友,我来了。” 惠普缓缓闭上了眼,气息逐渐微弱了下去,他的面容十分安详,好似睡着一般。 在王元夕的心中本要熄灭的火焰又重新燃烧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镜生辞 惠普大师静静的离开了,屋内倒是十分安静,外头的的风吹着叶子飒飒作响,王元夕看着眼前的惠普师父,心中的情感如潮水翻涌拍打着他。惠空看着眼前的少年,此时的他,并没有同他多讲一些大道理,只是静静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元夕处理完惠普师父的事情,便下了山,下山前夕,惠空住持叫住了王元夕,将一本佛经递给王元夕。 王元夕接过佛经,向着惠空住持恭恭敬敬的作揖,说道:“师父好意,弟子心领了。” 惠空住持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今后路途凶险,好生保重。” 王夫人听到王元夕今日回家的消息,便早早的在家门口的等着。从远处传来马蹄声,王夫人便知是他们回来了。 王元夕见母亲在门外等侯,没等马儿停稳便跳了下来,向着王夫人跑去,嘴里喊着:“娘,娘。” 王夫人帮王元夕弹去身上的灰,说道:“你这猴儿,马都没停稳就往下跳,摔了去可怎么办。”又对着五四说道:“哥儿胡闹,你也胡闹,哥儿要这样,你也由了他,万一那天哥儿真的有什么好歹,我定先找你。”在王夫人眼中,王元夕依旧是个孩子,虽然他已是弱冠之年,在她的眼中他依旧是那样孩子气,从前她迫切的希望他长大,而如今只希望他慢些。 王元夕见母亲生气,便哄着母亲说道:“母亲,在外头一定累坏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于是便将母亲扶了回去。 王元夕与母亲一同用了午膳,因想着惠普师父给他的东西,就找了一个借口先行离席。 回到房内,王元夕将包裹打开,里头是当初的那些账本还有惠普师父留他的一封书信,王元夕将书信拆开,信中写到: 元夕,此间之密,我与汝父守十数载,因恐杀身之祸累及亲友,乃终不相告。唯愿此生庸碌,朝夕可保矣。今往事已了,望君平安顺遂,勿复起念。 惠普留字 王元夕看着眼前的那封信和那些账本,用双手揉搓自己的脸,深呼了一口气将那些账本和书信都锁进了柜子中。他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好似困在牢笼一般,进退两难。王元夕抓起桌上的茶杯,向地上砸去。外头的小厮听见里屋这样大的动静,吓了一跳,也不好吭声,便把五四推了进去。 王元夕砸了桌上的一套茶具,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五四见里屋被王元夕砸了一片狼藉,问道:“爷,这是怎么了,谁惹了爷,我这就去抽他!”王元夕摇着头道:“你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我累了,先午歇了。”五四也是一头雾水,独自嘀咕道:“这是怎么了”,吩咐院中的小厮道:“快,别顽了,进去收拾一下。” 柳明复得知王元夕以归家,连忙下了一个帖子,差人给王元夕送去。不料此时王元夕正在午歇,帖子让五四接了下来。 此时平王正在书房与门客闲谈,见矮子进来请安,就遣了众人出去,问道:“事情办的这么样!” 矮子道:“回爷的话,妥了。” 平王道:“可有什么动静” 矮子回道:“探子来报,说王元夕回府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期间还摔了一套茶具。” 平王笑道:“年纪不大,脾气道不小。宁王那边呢” 矮子道:“宁王那边到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这几日,我们安插在宁王府的几条眼线,被拔了,小的担心.....” 平王道:“担心起疑,我平王府的苍蝇也不少,也是该打一打了。”随后平王又说道:“既然是把好刀,也该找一块,好的磨刀石,磨一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风霜客 五四闲的无事,便坐在门口与一旁的丫鬟们闹着顽,听见里间有声音便知道是王元夕醒了,就拍了拍一旁的丫鬟说:“别顽了,爷醒了,还不进去伺候。”于是两人来至里间,王元夕见丫鬟来了,下了床,见丫鬟拿了早间穿过的袍子,说道:“那衣裳溅了茶水,换一件。”丫鬟则选了一件宝石蓝的真丝袍子,上面的花样都是苏绣用金丝勾勒。王元夕说道:“先前怎么没见过这件衣裳。” 丫鬟道:“这些是太太让人新作的。” 五四见王元夕换上衣裳,十分好看拍着马屁说道:“公子,眼秀眉清,唇红齿白,相貌堂堂,真是俊俏中的首领。” 王元夕听着五四这奉承的话,逗的哈哈大笑打趣道:“你这嘴,可是比外头那只鹦哥说的还好听。” 五四说:“公子,你怎么可以和我与那个畜生相比。” 话语间五四突然想起柳明复送帖子,五四将帖子掏出递于王元夕,说道:“这个是柳公子差人送来的,说是这个月十五,请爷去府上顽。” 王元夕见柳明复派人下的帖子,心中一阵大乐,笑了笑道:“知道了。”只从那日于柳明卿相遇,王元夕见柳明卿面若桃花,肤如白雪,眼似秋水,黛眉清,相貌好端正,神韵能言西子,风流不让玉环。那日一别王元夕心中暗生情愫,今日听到柳明复差人送来的帖子,说不定当日还可以遇见柳明卿,心里便喜不自胜。 柳明卿自从那日归家后,身子越发的懒了,整日躺在床上,食也进的不多。莺儿看着也心急,想着法子哄柳明卿多吃一些。 柳明复下了学,便想着自己那个妹妹,已多日未见,于是便来寻了她来,只见柳明卿躺在床上歇着,房内只有莺儿一人,静悄悄的,柳明复走到里间,见柳明卿在床上躺着,便上前一边推一边说道:“你这几日是这么了,这般爱睡”柳明卿看着眼前这个混世大魔王说道:“我这几日身上不大好,你且不要烦我,到别处去玩。”柳明复见柳明卿的脸色如此苍白,说道:“好好好!不烦你,那同你说说话好吧!” 柳明卿歪着看着柳明复,笑道:“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柳明复回道:“我知你身体不好,今日我且先饶过你,改日你好了,我在于你算回来!” 柳明卿笑道:“那我要趁着这几日,多多损你。”说着说着柳明卿突然咳嗽了起来,莺儿连忙上前,帮柳明卿顺着背。 柳明复见柳明卿这样,脸上露出了愁容之色,说道:“我觉得这个大夫,不好,赶明我给你去寻个好一点的大夫。” 柳明卿说道:“每个大夫都有自己的药方,每个药方都有自己特别之处,若是今儿吃他的,明儿吃你的,两者相冲反倒愈发严重,还不如就让一个大夫看。” 柳明复点着头觉得妹妹说的是有些道理,见妹妹身体不适便不好在打搅她,恰逢周公子派人请了柳明复,就退了出来去了别处顽了。 此时的宁王,正在府中与门子闲谈,突然下面的人慌慌张张的来报:“王爷,不好了,红昭院被人查了。” 宁王问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撞山门。” 小厮哆哆嗦嗦说:“冯溪。” 宁王心中的顿时被点燃了怒火,他将众人遣了下去。他就如被人惹怒的野兽一般,向旁边的凳子狠狠的踹了去,嘴中说道:“宋谨初,你有种。”宁王的心情就如蜘蛛刚织好了,网被人捅了一般,怒不可言。 得知消息的平王,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说道:“宋谨恒,现在一定气死了!”便决定打算乘热打铁在参宁王一本,于是吩咐在一旁的丫鬟更衣,让下人备好马车,进宫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章万里遥 平王骑上马便进了宫,问一旁的太监:“皇上在哪儿?”太监答道:“皇上在福宁殿。平王听完便往福宁殿赶去。大太监王喜进站在殿门口,远远的看见宋谨初,就跑下去迎,恭恭敬敬作揖到:“王爷。”宋谨初也回了礼,说道:“还劳烦公公了!”大太监王喜进笑了笑,说道:“王爷说的哪里的话。”说完便进了福宁殿。皇帝在里间的木炕上坐着,忽然见王喜进入内,说道:“陛下,辽王求见。”皇帝道:“宣。”大太监王喜进用他尖锐却嘹亮的声音朝福宁殿外头喊道:“宣,平王觐见。”宋谨初便向前走去,对着王喜进打了一个笑脸。门旁的连个小太监见平王上前来,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轻声打开打开殿门。宋谨初来至偏殿殿,见皇上在书房写着大字,跪下恭恭敬敬一拜,说道:“拜见皇上。”皇上此时写着大字,抬眼便见到辽王跪在地上,就放下笔,上前扶起了辽王,说道:“自家兄弟,别跪,也没外人。”平王说道:“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这本是君臣之礼。”皇上打趣说:“父皇总说,老五是我们兄弟几个里,最机敏的也是最伶俐的,可是五弟如今怎么也学起那些老顽固了。”便让平王来欣赏他刚写的字。平王看着皇上的字说道:“皇兄的字,越发进益了,行云流水,提按分明,牵丝劲挺。”皇上听到平王这么说心中越发得意了,但嘴上说道:“哪里哪里,定是你们哄我。”两人坐着闲聊没多久,外头的王喜进有进来说道:“陛下,宁王求见。”皇上嗯了一声说道:“快请进来吧!”随后宁王也入了内,行礼参拜。皇上他们的都来了,其实心中也知一二是为了何事,玩笑道:“今像是约好一般,都来了。”宁王笑道:“可能我与五哥心意相通。”平王附和笑了一笑,还没等平王开口。宁王就继续说道:“陛下,最近可曾听说过朝中新晋太中大夫冯溪”皇上一听冯溪二字心中便明了,两人的来此的用意于是故作疑问之态道:“冯溪”宁王笑了笑道:“是啊!这位太中好生威武,刚刚上任,就抓出朝中众多蛀虫。”平王听到宁王提起冯溪,便自他不安好心便回到:“也不知道是谁的门下客。”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到。话语间刀光剑影,谁也不让谁。”堂上人虽知其意却不好明说,便打趣说道:“罢了,罢了,这大暑天怪热的。”于是吩咐太监盛了三碗百合莲子汤来,说道:“这莲子汤向来是最下火的,可以去去暑气。”宁王和平王两人都是明白人,也只好不必再说了。过了一会宁王便觉得无趣就找了一理由先行辞去。平王陪着皇上下了几盘棋,到了晚间皇上乏了,平王便退了出来。平王坐在马车里,眼睛紧闭着,深呼一口气,叹道:“十日从来九风雨,一生数去几沧桑。”其实宋谨初心里明白,他与宁王都只不过是相互制衡的棋子,其实这个道理宁王也明白,只是他俩就是气不过,谁也不让谁,从小到大一直如此。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平王善于谋略,宁王骁勇,只有他俩相争,他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平王回到府中,多宝嘉已在门口等了多时,平王将外套脱下交与宝嘉。平王坐着,宝嘉往香炉添了些清香,舒缓平王的头疼,宝嘉跪坐在辽王的身旁,平王枕在她的腿上,她轻轻按摩着他的头。平王轻轻的睡着,突然外头的小厮来报,打扰了这一切,辽王缓缓睁开眼问道:“怎么了?”小厮说道:“矮子来了。”平王嗯了一声,说道:“让他进来吧!”平王靠在宝嘉的身旁,矮子进来向着平王和宝嘉行礼,汇报了这几日坊间的信息。平王点了点头,便让矮子退下。待矮子要离去的时候宋谨初叫住了矮子,说道:“你让人向宁王府那边透露,王元夕已找到账本,说这几日和平王府来往密切,平王有意拉拢。”矮子些疑惑,说道:“万一王元夕被宁王做掉怎么办。”平王的话语中有些冷,说道:“被做掉那就说明他没本事,没有本事的人要了有何用?”矮子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山不厌 话说那日十五,柳明复在家偷偷设下了小宴,请了一众的狐朋狗友,有恐王元夕忘却,于是又差了身旁的小厮去请王元夕。 此时的王元夕还在书房温书,突然五四来报,柳府差人来请。焕然发觉日子已到了十五,于是就放房内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去柳府赴宴,待王元夕到了柳府,里头坐着满满当当的人。柳明复见王元夕入,将王元夕拉至道自己的身旁并说道:“王元夕,王兄。”坐在席间的人,都站起来向王元夕一一作揖行礼。坐在一旁穿着长白褂子的书生说道:“久闻,王公子的词在京中堪称一绝。” 王元夕摆手道:“兄台言重了” 此时矮子以已把风声放给了宁王。宁王面无表情,而堂下的门客以吵成了一片。宁王喝了一口茶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他既然已经找到了账本,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去,让他回到该回的地方去。” 堂下门客道:“可是平王那边” 宁王将杯子放下,冷笑了一声道:“我何时怕过宋谨初” 于是宁王便吩咐手下的人,找个时机将王元夕给做掉。 此时的王元夕以四五杯酒下肚,一旁的人嚷着要行酒令,王元夕只觉得无趣,便在一旁附和,觉得头有些晕,就向去园中歇息一番,众人自然是不肯让他先行离开,又哄骗他又喝了一海,才肯放他离去。 王元夕趴在园中的廊上,看着湖中的皓月,叹道,日与月,我与卿。忽然间便看见园中便看见一袭青衣倩影匆匆飘了过去。 当王元夕准备细细看时时候,又被那一行人拖回了席间。他便在一旁静静看着,轮到他的时候就胡诌了几句。本想今日可以遇见柳明卿,害他白白高兴了这几日,若是知道和这些劳什子厮混,他定不出来,于是他就呆呆坐在一旁。 柳明卿悄悄的来至柳大仙的洞中,见他在盘腿在玉床打坐,就蹑手蹑脚的进来。 柳敬之缓缓的睁开眼,说道:“你来了!” 柳明卿看着柳敬之笑道:“来了。” 柳敬之瞧了眼柳明卿,见她的面色如此苍白,毫无一丝的生气,说道:“过来,我给你号一下脉。” 柳明卿坐在柳敬之的身旁深呼了一口气。柳敬之看着柳明卿说道:”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柳明卿说道:“我哪里紧张了,只不是这几日老是回莫名的心慌,老是感觉这副身体轻飘飘的。” 柳敬之号完脉,脸上虽然冷冷的,但眉间一皱,说道:“上来。” 柳明卿一脸惊讶:“上来” 柳敬之道:“叫你上来,就上来。”于是就把柳明卿拖上了玉床。 柳明卿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柳敬之道:“别动!”柳敬之坐在柳明卿的身后,将自己的的真气传给她一些。 柳明卿只觉得身后有一股暖流在流动,心中十分舒坦。柳敬之将真气传给柳明卿之后,便将她一脚踹下了他的玉床,说道:“看看是否好多了。”柳明卿只觉得胸却没之前那般难受,说道:“嗯好多了。” 柳敬之的脸还是那样冷冷的,他掏出了一瓶小药,递给了柳明卿道:“一日一颗” 待酒席散去,王元夕与各家的公子相互拜别离开。王元夕一个人骑着马优哉游哉的欣赏着月色,突然出现了一群壮汉,强行的将他从马上拉下,其中的一个壮汉将他打晕,王元夕顿时失去的自觉,只觉得从腹部流出了一股暖流。 那一行人见王元夕失去了自觉,于是兄弟几个就商量着,将王元夕丢道荒郊野岭,让狼背走。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便把王元夕身上的值钱的东西都摸了下来,便把他丢在了一个树林中,就匆匆的跑回宁王府去领赏。 柳明卿见柳敬之不理她,于是便离开了柳敬之的洞府,打算归家去,经过一片树林时,柳明卿系在手上的铃铛“铃铃作响”,柳明卿见铃铛响起,便知道王元夕已遇害,柳明卿打着灯笼走进了树林,远远的瞧见,树林中老大一个人躺在那边。柳明卿上前,拿着灯笼照了照,果真是王元夕,只见他躺在血泊之中。柳明卿拍了拍王元夕的脸轻声对王元夕叫道:“喂,王元夕,王元夕。”王元夕毫无无反应,柳明卿摸了摸王元夕的鼻息,说道:“还好,还好,还有一丝气息。”便施法在不远处的地方盖了一间小草庐,将他捡了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章北燕归 柳明卿把王元夕背进草庐,将他放到床上,解开他身上的衣物。柳明卿端来一盆温水,轻轻擦拭去他身上的血渍。王元夕的鼻息越来越弱,柳明卿摸着王元夕的体温,心中一惊:“怎么会如此凉?”柳明卿轻拍着王元夕的脸说道:“喂,王元夕,醒醒,别睡,再不醒来无常真的来锁你了!”外头的风越吹越大,鬼火一直在外头乱窜。外头的风越大,柳明卿的心越来越慌她知道如果王元夕再不醒来,无常就该来了,于是她扶起了王元夕,将自己身体的真气输了一半给王元夕。柳明卿的心脏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突然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随后见王元夕无碍,柳明卿轻手轻脚的将他放了下来,替他盖好了被子。 柳明卿一脸的疲惫,胸中像是有什么堵住一般。柳明卿坐在案旁倒了一杯水,方才想到了柳敬之给的小药,于是打开拿了一丸送下,过了良久心中稍有些舒坦。外头的风渐渐平息,柳明卿将草庐的门打开,坐在门槛上,吹着清风,看着天上的一轮皓月和点点繁星。 王元夕醒来见自己上身一丝不苟,地上丢着他那沾满血渍的衣服,腰间的伤口也已经被包扎了起来。王元夕看着自己雪白雪白的身体,将自己用被子包着紧紧的。柳明卿走到了里面,一边啃着之前去地里拔来的胡萝卜一边看着王元夕,说道:“看什么看?” 王元夕见到站在面前的女子是柳明卿,不由的咽下一口口水,脸上写着错愕那两个大字,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衣服是你弄的” 柳明卿见他这样白了一个白眼:“又不是第一次扒你的衣服,再说了也没扒光,不是还给你留了一条亵裤吗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再说了,怎么看你也不吃亏。” 王元夕听到这样便将被子越裹越紧,犹如一个大姑娘似的。柳明卿看了一眼王元夕说道:“白眼狼。”便不再理他,手里写着东西,王元夕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对着柳明卿说了句:“谢谢。” 柳明卿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王元夕说道:“这还差不多。”柳明卿拿着刚写好的字条,走到王元夕的床旁,拿初一罐印泥,柳明卿将王元夕的手指蘸过印泥重重的印在了字条上。 王元夕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柳明卿拿起刚里的字条,弹了弹:“欠条啊!你欠我的。”柳明卿说完笑了笑 王元夕:“欠条?” 柳明卿道:“对,就是欠条。我之前说过之前那条命是我送你的,而今天这条是你欠我的,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也我的鬼。知道没?” 王元夕听到尴尬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是歪理!” 柳明卿道:“我管你,这黑字白条都写着的呢!”柳明卿指了指条子。 王元夕四处看了一下问道:“柳姑娘,为何在这里?” 柳明卿笑着道:“我在哪里与你何干?若不是我刚好经过,不然你早就去西方极乐世界了,你是怪我救你咯?那好,打这出去右拐,就有一个湖,你若是往哪里跳下去,今天这账我们就两清了。 王元夕听到这话连忙摆着手道:“小姐别误会,我王某断不是这个意思。” 柳明卿故作生气“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见王元夕袒胸露乳,就不好意思的又转了回来,柳明卿脸上顿时突然红红的犹如被火烧一样。于是就假装打开衣橱偷偷变了一套衣裳出来,丢给王元夕道:“这是我哥的衣裳,你就将就的穿了吧。” 王元夕接过衣裳,就往身上套,大小也正合适。柳明卿看着王元夕说道:“还不错,有个人样子。” 王元夕穿好衣裳,便想先回去,刚走到门口被柳明卿拉了回来,柳明卿说道:“你心怎么这么大啊!这月黑风高夜还敢出去,万一在遇上那些歹人,你这一口子不够,还要再一口子吗” 王元夕说道:“我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为不妥。” 柳明卿冷哼了一下,说道:“怪不得都说你们读书人都是榆木做的脑子,看来说的不是假的。” 王元夕往外正义凛然走了两步,刚走道了小竹林,又退了回来。 看道这里,柳明卿有些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扶着门框笑道:“你那份子的气派呢” 王元夕地下了头道:“那竹林确实是黑,我还是明日再走吧!” 柳明卿偷偷变出几床干净的被褥铺在地上。柳明卿指着地上的褥子说道:“你睡地上我睡床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若是敢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明日你起来干干净净的。” 王元夕是老实人,于是将地上的被褥捧到外间的长椅上说道:“我睡外间,我们男女有别,有污姑娘的名声。” 柳明卿听后笑着说了一声:“书呆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空如幻 这天晚上王元夕一夜没睡,默默的等天明,倒是柳明卿睡的十分安稳。外头的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和煦的阳光斜射到屋内,清风吹着纱幔,王元夕蹲下看着柳明卿的睡颜,嘴角偷偷笑了起来,犹如一个孩子一样。 柳明卿睡在床上,感觉有个人在注视着她,微微的睁开眼,见王元夕蹲着看着她。王元夕见柳明卿醒了,吓的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柳明卿刚睡醒的十分糯糯的,说道:“你在看我?” 王元夕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背了过去结巴的回到:“我、我、我没有!” 柳明卿继续说道:“我都看见了,你在看我!” 王元夕道:“我没有!” 两人就如同孩子一般争辩着。 柳明卿站在草庐前,对着王元夕说道:“草庐后面有匹马你去牵出来。” 王元夕乖乖听着柳明卿的话,来到后头牵马,那马儿一身雪白,脖间挂着一串银铃,浓密的的长鬃,犹如银丝一般。王元夕上前摸了摸,说道:“好马。” 王元夕将马牵了出来,柳明卿说道:“这马儿好吧。”王元夕点着头,将柳明卿扶上了马。 柳明卿坐在马上,王元夕则牵着马,待到一片山花烂漫之处,柳明卿笑道:“王元夕,你是不是喜欢我?” 王元夕听到柳明卿这么问,连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耳朵也发烫,说道:“我没有。” 柳明卿觉得他这样子甚是好玩,则继续打趣道:“你有,你看你耳朵都红了。” 王元夕回道:“那是天热。” 柳明卿继续说道:“你有本事,看着我的眼睛啊!” 王元夕转头看着那一汪秋水般的眼睛,不自觉看向了别处,嘴里是道:“我们要赶紧回去了。” 柳明卿说道:“王元夕你喜欢我。” 王元夕默默牵着马,转头对着柳明卿说:“愿得红罗千万匹,漫天匝地绣鸳鸯。” 王元夕见柳明卿的笑颜和身后的山花开的如此烂漫,可倒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不知不觉,已到了城里。柳明卿拿出那张字据说道:“王元夕,你可是欠我一条命的。” 王元夕看着叹了一口气,道:“你随意,若是愿意你把我这个人也拿去。”两人相继笑了一下,就此分别。 此时的宁王府安静的出其,宁王静静的坐在堂上,下面跪着那一行人,宁王喝了一口茶,说道:“这就是你同我说的办妥了吗” 跪在堂下的壮汉已哭成了泪人,说道:“爷,昨天王元夕说没气了,我们兄弟几个看到明明白白的。” 宁王冷哼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喽,还是今天进城的那个人不是人是鬼喽”壮汉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命不久已,哭的越发伤心,说道:“小的也不知道是为何。” 宁王被壮汉的哭声哭道心烦意乱,对着一旁的侍卫使了眼色,那一行人都被带了下去,壮汉所想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宁王拿手捏了捏自己的山根,抱怨道:“终于安静了。”叫了一旁的小厮过来,吩咐道:“叫安先生,进来。”没过多久走进来一个,儒雅的男子,虽已过半百,却掩不住那一丝风流之态.”男子对着宁王恭恭敬敬作揖。宁王见状道:“先生这等不拘小节之人,何须在乎这等繁文缛节。” 安先生只是笑了笑。宁王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同安先生将的一清二楚。 安先生道:“平王有心招揽王元夕,也定会拍人暗中保护他,再说我们王府 平王的眼线也不少,来个金蝉脱壳也不少不可能的。”宁王想了一会问道:“先生是作何想法” 安先生做了一个手势,宁王侧耳倾听,听完直呼道:“好计策!宁王说道:“王元夕这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王元夕回至家中,五四见王元夕的脸色一脸的喜气洋洋,说道:“公子心情如 此开心,昨夜是不是去喝花酒了” 王元夕摇了摇头,想到了柳明卿,嘴角微微一笑,问道:母亲这么样”五四道:“估计刚刚起来吧!”于是两人便去了王夫人的屋内请安。我王母见王元夕的回来便问道:“昨晚去哪儿” 王元夕心想:“昨日的事情,断不能让他人知到,不然柳小姐以后怎么做人啊。”于是胡诌了一个理由说道:“昨儿,左侍郎家的公子,请我去喝酒。柳公子见我喝多了于是留了我一晚上。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秋闱在望,你也要该收收心。”王元夕一一应和着。王夫人见他无心听,自己也说乏了,于是便找了一个理由打发他回去温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白云苍狗 王元夕回至房内,将自己的衣裳褪下,腰间缠着白色的纱布。王元夕站在镜子前将纱布解开,伤口裸露在外面,虽然已经结痂,但是周围还是泛着红。王元夕摸着自己的伤口,有些刺痛。王元夕知道,那些人已经按耐不住想除掉他,身上的伤口是最好的答案,他有些恐惧也有些无奈甚至他还有些无助,这一切犹如有一双巨大的手在操控这一切,他就如同傀儡一般。王元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着呆。身后的五四也不顾三七二一便冲了进来,五四从身后拍了拍王元夕的肩膀,说道:“少爷想什么呢”只见王元夕将上身脱了个精光站在镜子前面,五四顺势看了下去,只见腰间有两条新鲜的伤口,足足有三寸长。五四看着王元夕的,一脸惊讶的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王元夕见五四看着他的伤口,于是抽下在架子上的亵衣套在自己的身上,试图去掩盖发生的这一切。五四见王元夕这样,自然是心急,上前将王元夕的一把将王元夕的衣带拉开,两条伤口裸露在五四的面前。王元夕见五四如此的举动,怒斥道:“放肆,越来越没规矩了。”五四问道:“少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去时不是还好好的。”王元夕默不作声,只是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 五四看着王元夕的伤口,心头不知涌现一抹酸楚,说道:“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也知道你的秉性如何,纵使在外头受了天大般的委屈,也不会往家里来说,可是如今这攸关性命之事,你还要一个人扛吗”王元夕将手中的杯放了下来,拍了拍五四的肩膀,沉默了一会,说道:“帮我喊个大夫来。” 没多久五四偷偷领着大夫来至王元夕房中,王元夕躺在床上,大夫将王元夕的衣裳掀起,看着这两道伤口,问道:“公子伤是何时弄去的” 王元夕答道:“昨天夜里。” 大夫摸了摸伤口则继续问道:“公子可是敷了什么疮药吗?” 王元夕答道:“并无敷什么疮药,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大夫看着伤口上的痂,脸上一头的雾水心中暗道:“这伤痕如此深,却出现愈合之态。” 大夫说道:“公子请把手伸出来,让老夫瞧一瞧。”王元夕伸出手来放在小枕包上。大夫号了一下脉,说道:“公子脉息强健有力,并无大碍。”从药箱中拿出一罐小药递给王元夕道:“这是治疗外伤的小药,敷上七日换一次。”王元夕点这头,对着五四使了一个眼色,五四将袋中的银两递给大夫。 大夫接过银子就直接往兜里揣,嘴上连声道谢。王元夕躺在床上摆了摆手道:“多谢先生。”大夫见王元夕无事便退了出来,回家的路上和自个叨唠着王元夕的脉象:“真是齐了怪了,伤的怎么深,这脉息理应微弱才对。”大夫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至午间外头骄阳似火,辽王府的小厮坐在廊下戏着水,只见多宝嘉穿着一身绯衣走来,小丫头们玩的欢脱,将少许的水泼到多宝嘉的身上。小丫鬟露出了惊慌之色敢忙跪下说道:“多姑娘,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多宝嘉擦拭去脸上的水,扶起跪在旁边的小姑娘,笑了笑用手比了一个没关系,便向书房走去,步摇被风吹着作响,好一个绝代佳人,风华正茂。跪在另一旁的小丫鬟轻哼了一声,对着另外一个姑娘说道:“我当是谁,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平王妃了,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下流胚子。”一旁的姑娘听见于是就看了她一眼,在旁边尴尬的笑了一下。 多宝嘉走进书房见平王与冯溪在商议事情,便在一旁外间静静的待着,平王瞟了眼外间,瞧见了多宝嘉坐在外面,于是说道:“你来了,做在外头干什么,怪热的,快进来。”多宝嘉点了点头,缓缓的走进内室。冯溪见多宝嘉娥眉带秀,面若桃花,唇若涂朱,凤眼含情,体态轻盈,犹如汉家飞燕,说不尽风流韵味。冯溪对着多宝嘉行礼,她对着冯溪点头回礼。 平王将刚拟的草案递给了冯溪,外头的小厮来报说坊间的矮子来了。平王道:“请。”冯溪以为有外客要见,打算离开。平王见状说道:“无妨,并不不是什么外客,你且安心。” 矮子走进内室,对着平王、冯溪、多宝嘉恭恭敬敬行礼,说道:“爷,昨儿晚上,宁王派了一队的人去围王元夕,待我们的人马去时以晚了,但在今早有城外的探子来报说见王元夕早上和女子进城了。” 平王问道:“女子” 矮子点着头道:“恩,探子据探子查证是柳侍郎家的大小姐。” 平王用手敲着桌子想了一会子又问道:“那宁王那边呢!” 矮子答道:“宁王将昨儿那一队人都打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平王摆着手示意这矮子退下,后又赏了矮子五两吃茶钱。 冯溪见平王紧锁着眉头,问道:“殿下,敢问王元夕是何许人物” 平王捏着山根说道:“就是王孝林之子。”冯溪一听王孝林这三个字立刻就明白了,问道:“殿下,作何打算。” 平王喝了口茶道:“我倒想让他入我门下,若他自己不识趣,那由他自生自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枉凝眉 那一夜王元夕未曾入眠,独自等着天明,待天色渐渐亮起,方才松了一口气。虽说王府同昨日一样,可王元夕的心境已不同往日。见天色越来越亮,却毫无一点睡意,将挂在衣架上的袍子抽下,随意的往身上一套,把房门打开。王元夕看着东边的朝阳叹了一口气,盯着院中的盛开月季看了许久。 五四洗漱整理好一切,就来至东院。五四走过廊间,就瞧见王元夕呆呆的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五四远远喊着王元夕也无是什么反应。五四有些纳闷轻声嘟囔着:“公子今日又是怎么了。”于是小声走到王元夕的声旁,上前拍了拍王元夕的肩膀:“公子。”五四这一声把王元夕吓得大惊失色扭到了前日的伤口,王元夕一脸吃痛说道:“你怎么不出声,白吓了我。”五四有些委屈说:“我都喊了公子好几声,公子硬是不理我,看的如此痴迷,不知是这院中的月季成了精将魂给勾走了,还是想着哪家的姑娘出了神。”五四说完就在一旁偷偷笑了起来。王元夕说道:“你少来打趣我。” 五四问道:“公子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五四瞧了眼王元夕的面色,十分憔悴,眼里带着疲惫。王元夕并没说话,只是转头回到屋内。 王元夕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上,眼睛紧紧的闭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当日惠普师父给他的包裹。王元夕立马坐了起来,将五四赶出了房内,门窗紧紧的闭着,王元夕看了看四周,将那个包裹找了出来放到了桌案上。他看着包裹犹豫了很久很久,决定将包裹打开,里头堆着一摞账本。他看着账本上写的那几个字,是他在熟悉不过的,“万合九年,庆何米铺。”王元夕翻着下面有着各式各样的铺子,列如:“盐铺、当铺、赌坊、妓院、铸造坊等。”王元夕坐在房内看了上午的账本,心中的称又重了几两。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的大石头好似砸到自己脚一般。他原以为秘密的背后是阳光明媚,但他万万的想不到,迎接他的是无边的黑暗,此时他脑子的唯一的念头是,怎么将自己的家人保全。他万万没想幕后黑手是宁王,自己竟然和宁王作对,宁王捏死他就如捏死蝼蚁一样简单。王元夕匆匆忙忙的将那些账本丢进一个箱子里,找了一把小锁锁上,假装此时从为发生过。 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五四说道:“少爷,外头有一个自称平王府的人说要找您。 王元夕一脸疑惑道:“平王府你可确定。” 五四说道:“那人腰间挂着平王府的手令,穿的也于别家的不一样,我想应该不会有假。” 王元夕说道:“你先将人先请去花厅坐着,好生伺候着,我随后就来。”于是五四匆匆跑了去,让小丫鬟泡上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给老先生。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元夕以来至花厅。王元夕对着那位儒雅的老先生作揖行礼,说道:“让先生久等了。” 老先生笑道:“老奴哪敢受得了,王公子这等大礼,我家王爷,偶然得到公子的一副字画,十分赏识,特派老奴来接王公子去府上做客。” 王元夕见平王派人来请,又不好推迟,于是跟着那个老先生进了平王府。来至平王府内,老先生对着一旁的小厮说:“快进去并报王爷,说王公子到了。” 没一会小丫鬟高呼道:“请,王公子入内。”于是王元夕被老先生领进了书房里间。 王元夕见平王做在哪儿,与一位穿着绯色衣裳的姑娘,下着棋,王元夕在旁作揖行礼,说道:“见过,殿下。” 平王笑着王元夕扶起,说道:“王兄快快请起。对着一旁的丫鬟道:“看茶。”平王说道:“前几日,偶然得到王兄的这幅“一蓑烟雨”王兄将这一生的报负都挥洒在画中。 王元夕自然听出辽王画中有话,笑道:“王爷此次找王某来,不止是品诗论画这么简单吧!” 平王见王元夕如此直白,笑道:“王公子,果然是聪明人。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马上秋闱在望,以公子的资质定会中前三甲,想必王公子当今的朝局,也应该有所了解。当今朝廷也是用人之际,像公子这样的人才自然是炙手可热。可是宁王是那种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还请王公子要想明白,这人生啊,就想像这盘棋,落子无悔,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平王和多宝嘉下着棋一边和王元夕说着。 王元夕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此时的他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唯有在平王身边才可以保全家人的安危,与其一个人孤军奋战还不如靠着这一棵大树好乘凉。 平王见王元夕,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说道:“你与宁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若是来了,我自然会想进一切办法保全你与你的家人。” 王元夕听到平王这么说,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不少,于是跪下说道:“我王元夕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平王将王元夕扶起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七章两不语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一转眼已到了秋分,天气慢慢凉爽了起来。王夫人躺在床上和秦家婆子聊着天,秦家婆子的手上还剥着莲子。王夫人抬头看着天,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秦家婆子吃着刚剥好的莲子,笑道:“哎呦,我的太太,今天是八月十四秋分,明儿就是中秋了。” 王夫人望着天看着天上的云在游走,脸上有些担心,说道:“也不知道,元夕怎么样了”在一旁剥着莲子的秦家婆子,见王夫人叹气就赶忙打着笑脸说道:“哥儿,自小就聪慧过人,夫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哥儿的事迹,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大家都传我们家哥儿是文曲星下凡。” 王夫人听到秦家婆子这么说,于是说道:“都说他们瞎诌的。”王夫人虽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十分欢喜。 秦家婆子笑道:“夫人你看,鸿雁高飞,好兆头啊!”王夫人看着天上飞到鸿雁,摸着佛珠,底下了头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都闷在家里,好久都没有去街上逛逛。” 一主一仆,来到到了街上,熙熙攘攘的叫卖声,食物的香气,人潮的涌动。若是放在二十年前,王夫人也许如前面那个孩子一样左顾右盼,看着着繁华的街上,这些都行对她来说是那般新奇,这些所有的都是那一方闺房没有的,散发的人气是她向往的。可如今心境早已不同,王夫人看着眼前的面人,捏的是栩栩如生,她站在面瘫前,看着那只猪八戒说了一句真像啊!王夫人将猪八戒拿了下来,掏出散碎的银两递给小贩。王夫人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但是第一次溜出府的时候吗” 秦家婆子污浊的眼睛开始放着光,说道:“记得,那时候我们还是做姑娘的时候,太太还在小姐,婆子还是丫鬟,到如今满头的青丝变白发。” 王夫人说道:“从前我们跑到后院的山上,就为了看外面一眼,为了买一个面人,一串糖葫芦,可是如今,不知道为何糖葫芦,没有从前那样好吃,面人也不想要了。” 秦家婆子笑道:“那时候老爷还满院子的找我们,那天回去我可惨了,足足半个月都没有下床。”王夫人转着手上的面人,说道:“那天回去,父亲就把面人给丢了出去,请了十道家法。让人把我关起来,直到出嫁。” 秦家婆子说道:“小姐,姑爷对您的好,可真的是没话说。”王夫人珉了一下嘴巴,想到王孝林她的心就像有锥子一样,一下一下重重的敲打她的心,她强忍着痛意,轻声说道:“是啊,他什么都好,就是不守信用!”这句话说的及其轻,秦家婆子说道:“小姐你说什么。”王夫人看着秦家婆子说道:“说你年纪大了,有些耳背。”王夫人看着手上面人,想到了从前,想到她的“骗子”。那年得知父亲匆匆的将她嫁给王孝林,她足足闹了半个多月,可是没办法还是被人五花大绑的抬近了花轿,纵使有千万般不愿意,也回不了头,她就像商品一样被她的父母卖掉,外头的鞭炮声,唢呐声,轿子里头的哭声。新婚之夜,她不知道有多害怕,偷偷准备剪子放在身后,此时一个明亮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来吃点吧,今天一天你饿坏了。”他将她的盖头轻轻摘了下来,原来她的的夫君并非她想象那般一脸麻子,鼠目獐头。而是一个身高八尺,明眸皓齿,面如傳粉,潘安一样的人物。他见她哭的那般梨花带雨,掏出帕子给她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我晚上睡外间,你莫要怕。”王孝林将她扶起。他是个很好的人,从前没有的爱,他全部都给了她。那日她生辰,他问她像要什么,她脱口而出说要给面人,那就给她捏了猪八戒的面人,他拿出那个面人,问她:“看,像不像你,气的她直是跳脚。有天她趴在他的臂弯里问他:“你平生的心愿是什么”他将她缆到怀里说道:“于汝相伴到白首。”可是到了头来他失约了。王夫人看着面人从街头走到了街尾,王夫人回头看的时候,便笑了起来,说道:“不知不觉的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秦家婆子说道:“是啊,走了这么远了。” 王夫人看着秦家婆子,拉起的手问道:“芝儿,秦旺现在,还会打你吗” 秦家婆子苦笑了一下道:“算了,都半辈子都过去了。”王夫人替她擦去泪水,说道:“芝儿,过不下去,就不要过了,你回来,虽然不如以前了但是你,我还是养的起的。” 听到这话秦家婆子泪如雨下,说道:“太太,这么多年了,这些苦又可曾和谁说过太太从未把我当过下人对待,太太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都怪我的命不好,摊上秦旺那个丧门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千丝绪 王夫人拍了拍秦家婆子的手,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看都一把年纪,还在街上哭,也不知道羞臊。”秦家婆子抹去了眼泪,两人又往前逛了逛。 只见不远处有个穿着白衣的姑娘,腰间扎着麻绳,一头秀发散开来,跪在破旧的草席上。旁边的板上写着四个大字“卖身葬父”。姑娘身上衣服虽破旧,脸到时十分秀丽。王夫人见她可怜想打算上前,忽然来了四五个壮汉从到姑娘面前,嚷嚷道:“还钱,今日在不还钱,就把你卖到丽香院里去。”白衣姑娘蜷缩在角落里,壮汉的嚷嚷引来一群看热闹的人,其中一个壮汉冲上前去,抓住白衣姑娘的手腕,嘴里还骂道:“再不还钱,我就把你卖到丽香院当条子,就连你这个死鬼老爹也不让他安生,给他丢到林子里喂野狼。”壮汉一把将那白衣女子抓住,那女子自然是不肯,推来了壮汉一把,壮汉顿时懵了这女子的力气之大,嘴里咒骂着:“下作的小娼妇。”便狠狠给力白衣女子一巴掌,女子重重的跌在地上,秀丽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流着献血。 王夫人见那女子十分可怜,于是冲了上去,说道:“住手!青天白日下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像话吗”壮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妇人,见王夫人衣着不凡,心想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于是说道:“她欠我们银子呢。” 王夫人说道:“多少,我替她给你们。”壮汉想了想,比了一个二,说道:“二十两。” 王夫人将银子掏了出来,丢给了壮汉,说道:“那现在,给个姑娘是我的吧。” 壮汉接过银子,马上转了一个脸,笑着说:“是夫人的。”壮汉一行人收了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围观的看客,见以没了戏看就自行散去,留下白衣姑娘一人,她的眼中还夹杂着泪水,衣服也被扯破了,一处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她极力的遮挡,却还是遮不住。王夫人将新取来的衣裳给白衣女子披了上去,又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那个姑娘,说道:“这银子你先拿着,好生将你父亲葬了。”又恐那白衣女子不收,瞟了一眼倒在地下那块卖身葬父的牌子,又继续说道:“这钱算是买你的,就既然要卖还不如跟这着我,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去得那些肮脏的地方,岂不是白白糟践了你” 白衣女子收下银子道:“多谢夫人。” 王夫人扶起白衣姑娘,说道:“别说什么谢不谢的,先去将你父亲葬了吧。等安顿好了,在来西市王府谢我。”说完,就转声离开了。 在回府的路上秦家婆子,一直提起此事,说道:“太太真的是好人品,菩萨一样的心肠。”王夫人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则秦家婆子一路讲一路说,毫无停歇之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太太是“菩萨样的心肠。”马上快到府了,王夫人的耳朵也起了茧子,笑骂道:“你这一句话叨唠了一路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是怕你自己记性不好” 秦家婆子只是尴尬一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菩萨也要被我说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花好月正圆 话说到了八月十五中秋日,庭院那几株桂花开的甚好,满院都是桂花的香气。此时的柳明复趴在案上,只觉得无聊,忽闻那桂花香,便想到今是中秋之日,若不请三五好友来品酒赏桂岂不可惜。于是吩咐一旁的小厮帮他磨墨,写下拜帖让小厮送到各家去。此时的柳明复又开始发愁了,便开口问自己身旁的小厮:“今日做东,我拿什么做?”声旁的小厮说道:“这还不简单。公子平日怎么做今日就怎么。”柳明复看了眼那小厮一脸嫌弃的模样,说道:“蠢材,蠢材,要是按照平日的,我还用得着你?”柳明复摸摸自己的荷包想着自己的那几贯钱,叹了一口气说道:“钱到用时,方恨少啊。”他沉思了一会,就起身离开,往柳明卿哪儿去了。 柳明复来至柳明卿房里,只见屋内静悄悄的,外间毫无一个人,柳明复悄悄走到里间,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案上、床旁以及梳妆台上都插满了数十枝的桂花。柳明卿躺在床上,莺儿则坐在床旁做着刺绣。俩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一同笑了起来。柳明复咳嗽了几声,走到了里间。 柳明卿见是柳明复,便说:“真是好不要脸,学下流胚子偷听墙角。”柳明复,笑道:“我才没偷听,只是你们聊的太忘我,没看见我罢了。”柳明卿,说道:“呸呸呸,我信了你的鬼话,说吧,又有何事有求于我” 柳明复立刻笑道:“知我者还是明卿也!”柳明卿冷哼了一声,说道:“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柳明复上前对着柳明卿又是卖乖又是撒娇,说道:“卿儿,借我十两银子。”莺儿看着眼前对着柳明卿撒娇的柳明复,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后退三尺。柳明卿好似被柳明复的举动给惊住了,一动也不动,咽下几口口水,骂道:“离我远一点,”柳明复见柳明卿的反应实在是好玩,于是变本加厉,他走上前去,看着柳明卿,用着自己觉得最嗲的声音,抖着自己的肩膀,说道:“不要嘛,小卿卿,借我十两银子。”柳明卿看着柳明复的样子觉得有些上头,顿时有些想吐出来,她实在是被柳明复给恶心到了,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柳明复笑着露出一副贱兮兮的模样,说盗:“借我十两。”柳明确面无表情,说了声:“哦,没有。”柳明复知道柳明卿这个反应,于是上前说道:“卿儿,借我十两好不好” 柳明卿实在是受不来柳明复那个样子,问道:“你要十两干什么,不是刚发了月钱吗”柳明复一脸委屈的样子,硬生生的给他挤出来几滴眼泪,将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几贯钱捧在手里,说道:“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钱,娘吩咐账房每个月就给我这么一点。”柳明卿看着柳明复这个样子笑出了声来,说道:“那你要十两有什么用”柳明复,说道:“今日中秋节,我决定在我们院子的亭中设一个小宴,但是我用这点钱做东,岂不是不是要喝西北风”柳明卿说道:“哦,关我何事”柳明复上前拉住柳明卿,带着哭腔说道:“明卿,卿儿,小卿卿,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患难见真情,你一定要借我。” 柳明卿看了一眼柳明复,说道:“那我们现在不是兄妹了。”柳明复继续缠着柳明卿说道:“卿儿,你不可以这样的。”柳明卿说道:“日常小宴,你们就随便吃吃,五两也应该够了。”柳明复说道:“这次我请的都是那些文人雅客,自然是要吃一些不一样的的东西,那些大鱼大肉你不觉得有些俗气吗”柳明卿一脸鄙夷的目光看着柳明复,说道:“你那些狐朋狗友,还好意思说是文人雅客”柳明复不服的说道:“我有请京中第一才子,王元夕。”柳明卿听到王元夕的名字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可别又让人丢水里去。”柳明复说道:“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柳明卿说道:“前些时日,庄上派人送来几筐青蟹,你要吃的有新意,就吃蟹好了,你们刚好可以吃蟹、赏桂、品酒、问月。”柳明复拍着大腿说道:“妙啊!那你在借我十两。”柳明卿受不来柳明复这样,同意借他十两银子。于是就吩咐莺儿去取了钱袋子拿了十两在柳明复手上说道:“拿去”柳明复拿到银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柳明卿喊道说:“可记得还我,不然就让你买那渊金楼的钗子来抵”远处传来柳明复的声音:“知晓了,好妹妹,赶明儿一定给你买钗子”莺儿看着柳明复的背影道:“今个少爷是怎么了这渊金楼那钗子一只都可以买一个铺子了。”柳明卿说道:“估计是鬼上身了吧!为了屈屈十两银子竟然出卖自己的灵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花下酔 外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雨打着湖面,溅起一阵涟漪。湖中的红鲤,争相游了上来,以为上面有人儿来撒食,相互争抢着。柳明卿趴在廊上,看着湖中的鱼儿,对着自己身旁的莺儿说道:“我记得房中还有些鱼食,你去拿出来吧。”莺儿回到房中,见窗户外飘进了雨,她连忙上前将窗户关下来,茶案已被雨水打湿,就连案上的书也未曾幸免。莺儿拿起书,翻了几页,书中的字已被雨水晕染了开来,于是她就将书摊在桌案上。 柳明卿在廊上逗着鹦哥玩,忽听远处传来婉转低沉的琴音,围绕着耳畔,琴中带着悲伤之情。柳明卿叹着气,对着鹦哥说道:“紫袖红弦明月中,自谈自感闇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情深一万重。随后传来一阵掌声,忽见西府的琼大奶奶胡氏,笑盈盈走来,说道:“可惜我家妹子是女郎,若是男儿郎就这文采,定不会输给那些小子。”明卿低下了头,说道:“琼嫂子,又拿我打趣。”琼大奶奶走上前去,坐在柳明卿身旁,拉起柳明卿的手说道:“我刚从老太太哪里来,见到你母亲说你又病了,我就来看看你。”柳明卿笑了笑,说道:“嫂子不用担心,我每年四季交替都会这样。”胡氏将柳明卿的碎发拢到耳后,说道:“我原家中无姊妹,就有几个哥哥,我们都是女儿家,又不可以和他们说体己话。我见你就十分欢喜,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子一样,你有什么难处,就直接和嫂嫂说。”柳明卿点着头。胡氏瞧了瞧柳明卿的脸色,比先前越发的憔悴,忙携住明卿的手,问道:“如今再吃什么丸药”柳明卿想了一下说道:“我如今依旧吃人参归脾丸。”胡氏说道:“是不是大夫不对症我这儿有个认识的御医,我让他替你看看”柳明卿摇着头说道:“不管宫里的御医,还是大大小小江湖上的神医,都来看过了,也还是这样子。”胡氏拍着柳明卿的手:“或许这个病过几年自己就会好了”柳明卿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胡氏看着柳明卿的模样说道:“我家妹子模样生的也是一等一的好,又有才学,这东府的门槛可迟早要被媒人给踏破。” 此时莺儿将鱼粮递给柳明卿,替她披上了衣服。柳明卿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莺儿说道:“里头的窗户为未关,雨都打在屋内,把茶案弄的是一塌糊涂。” 柳明卿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柳明卿摸着胡氏的衣服,问道:“嫂子,这是什么纱,这么好看胡氏笑道:“这是西域进贡的蝉翼纱,用的是西域独特的做法和染法,我见到甚是好看,于是做了衣裳。”柳明卿点着头道:“是,挺好看的。”胡氏见柳明卿心喜,便说道:“你若是喜欢,我明儿就打发人送来。”柳明卿笑道:“不用嫂子送来,我明儿打发莺儿过来取就好了。”胡氏见雨越来越小,便说道:“你明儿过来取就是了,在你坐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回去了。”柳明卿送走了胡氏,这天也慢慢放晴了,阳光斜射了下来,西边的晚霞就如火烧一般,秋雨过后,天气越发的凉爽了起来。柳明卿伸手接过檐上流下的雨水,将手中的鱼粮往湖内洒下。 一个年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姐,太太那边传晚饭了。”柳明卿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妈妈。随后,李婆子携着来至王夫人的屋内。 柳夫人见柳明卿入内,连忙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此时的王夫人的房内已摆了饭,但房里只有柳明卿和柳夫人两人。柳夫人看着眼前的饭菜,说道:“今儿就我们娘俩吃,你父亲去你郑伯伯那儿了,老祖宗今儿下午吃了酥酪,觉得身上不适,你哥哥尽搞一些幺蛾子。 今日中秋佳节,柳明卿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菜和有些失落的母亲,说道:“我前些天就知道庄子上送来了青蟹,嘴馋得不行,想吃好几天了,可我一直没敢说,今日可算是吃着了。”柳夫人瞧见柳明卿怎么说,立刻拿了一个蟹给柳明卿,说道:“想吃就多吃一点,不够在叫他们蒸上去。”柳明卿将蟹剥开,里头都是满满的蟹黄,她将黄剔在壳中,往里倒上姜醋,递给了柳夫人。 柳夫人看着着壳里的蟹黄,摸着柳明卿头发,说道:“还是我卿儿乖。” 晚饭过后,柳明卿在柳夫人的房中坐了许久,替她聊天解闷,按摩捶背。柳夫人看见柳明卿的脸色欠佳,心中心疼不已。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间不由的发酸。于是说道:“我也乏了,也回去休息把。”便将柳明卿搪塞了出去。 这天夜里王元夕如约来至柳府,众人见王元夕到来,便主动站起来替王元夕贺喜。王元夕也是被他们搞得一肚子雾水,被他们瞎灌了几杯下肚。 此时的柳府后院中,可当真是歌舞升平,才子佳人一应俱全。 柳明卿躺在床上,耳畔缠绕从后院飘进的丝竹管弦之声,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莺儿说道:“莺儿,我们先前留下的河灯还有吗” 莺儿想了一会,说道:“还有余下来的,大概还有十几只。” 柳明卿一听可高兴坏了,招呼莺儿进来,说道:“快找找在哪儿,我们去放河灯。” 天上挂着皎皎明月,外头放着烟火,好生的热闹。莺儿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里间找起了河灯,一面说道:“小姐,院中这么多人,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柳明卿说道:“我们就往暗的地方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些河灯都放完,就回来,虽不像外面那样热闹,也算是过了中秋佳节。 于是两人打着灯笼来到湖边,从湖中的亭子传来美妙的歌女的歌声,还有琴声,还有他们的欢笑声。 此时的王元夕已五六杯酒下肚,他趴在亭子的栏杆上,哪里还知道天南地北,只见从远处的地方飘来二三盏河灯。又觉得坐在席间无聊,于是借口小解,遛了出来,众人只管自己玩哪里管他。 湖中的河灯越来越多,王元夕顺着河灯飘来的方向寻了过去,只见两个女孩正在嬉戏打闹。当王元夕定睛一看,原来是柳明卿,于是借的酒劲走上前去。 此时莺儿瞧见远处有个黑影向他们走来,莺儿拍了拍柳明卿的肩膀,说道:“小姐有人来了。” 柳明卿将河灯放下,转头就瞧见王元夕在身后,打着灯笼。于是朝着王元夕说道:“你来了,可是来还我的债的” 王元夕看着河里的河灯,笑道:“柳兄盛情宴请,没有想到能偶遇柳小姐。” 柳明卿笑了笑,让王元夕做到自己的身旁,给了他一个河灯,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王元夕伸出手来比了一个五,柳明卿看着他的手势问道:“五斤” 王元夕摇着头 柳明卿又说:“五两” 王元夕依旧摇着头,说道:“五杯。柳明卿看了王元夕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说道:“你可别又让人丢河里去。王元夕只是痴痴笑着,河灯慢慢的也放完了。 柳明卿见湖边有船,便想着驾船去湖中赏月,于是柳明卿坐上了船,王元夕也随后跟了上去,待行驶到湖中央,原来绿油油的荷叶,已变的枯黄。柳明卿坐在船头仰头看着月亮,叹道春去秋来。王元夕只是盯着柳明卿,笑了起来。几个月前,月亮也是同今天一样,她坐船头,他坐船尾。命运就好像一个圆一样,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月光洒在柳明卿的身上,她平静的坐在船头吹着风,她此时的美无以言表,或许是酒壮怂人胆,王元夕借着月色,竟然偷偷亲上了柳明卿。王元夕被自己的举动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入湖中。而柳明卿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霞,脸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蔓延到了耳朵。柳明卿从湖中捞起一瓢水朝着王元夕泼去,怒骂道:“登徒子!”王元夕被水泼的立刻清醒一大半。柳明卿说道:“王元夕,这帐我要加上去。”此时的王元夕肠子都悔青了,嘴里念叨:“妄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非君子所为。” 待船靠岸,柳明卿立刻跳下了船拉起莺儿就是往外跑,跑到一段路见身后没影了突然笑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芳菲尽 次日清晓,外头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风打着窗发出“呼呼”的声音。王元夕拉起被子,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沉重,好似又什么挂在自己身上。外头的天还黑着,王元夕带着睡意挠了挠自己的前胸,他好似摸到了什么,王元夕的心里“咯噔”一下睡意也去了一大半。连自己的腰上也像是被什么架住一样。王元夕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在自己胸前的大手。忽然那只手重重的拍了一下王元夕的手,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讨厌。” 王元夕吓得跌到了床下,赶忙去床旁点灯来。只瞧见柳明复侧躺着看着王元夕。王元夕喘着粗气,结巴的说道:“柳、柳、柳兄。”柳明复则笑道:“你昨可不是叫我的”王元夕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脸苦相:“柳兄,昨晚我们怎么在同一张床上啊。” 柳明复立刻坐了起来,说道:“昨儿,你喝多了,本来背你到东厢房睡,你闹着要和我同睡,没方法只好我们同床共枕咯。”柳明复还绘声绘色的将当时的情景比划了出来。 王元夕看着在旁比划的柳明复,用手捂住了眼睛,脸上露出一脸的不言而喻。王元夕问道:“我们昨晚没干什么吧” 柳明复停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昨晚的话,你当真不记得了昨晚你和我说的那些海誓山盟,你都不作数了” 王元夕露出惊讶之态,问道:“海誓山盟我同你说的”柳明复点着头。 柳明复故作娇羞之态,对着打趣道:“你说要于我今生今世永相随,待到沧海变桑田。”王元夕喝下一口水,听到柳明复这话立马给吐了出来,忙解释道:“柳兄,柳兄这是酒后胡言,你莫要当真!” 柳明复打住了王元夕说的话,道:“王兄,你某要解释了,我知你心意,可惜啊王兄,我娘已给我许了一门亲事。” 王元夕见柳明复越说越离谱,定知他在诓自己,就说道:“若这样,那我们大路两边各走一边,你走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柳明复未料到王元夕会这样说,于是随机应变说道:“王兄,你昨日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儿说:“要同我天荒地老,要于我天长地久。你今儿,当真不记得了吗” 王元夕看了一眼柳明复说道:“当真不记得了,你适可而止吧!” 柳明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笑起来说道:“我诓你的。” 王元夕喝了一口茶道:“我知道。” 柳明复说道:“昨儿,我也喝多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昨晚说了什么,都是大男人能干什么。” 柳明复披上袍子,打开门。地上微湿,雨滴竹梢,外头的天微微亮。柳明复招呼倒夜的小厮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厮答道:“回公子,已经卯时了。”柳明复闭着眼,点头道:“知道了。”吩咐小厮叫厨房炖上解酒汤药和粥,于是转身回到屋内,柳明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爬上里间的床榻上,对着王元夕说道:“现在才卯时,我已经吩咐了小厮炖上解酒汤药和粥。”他指了指床,说道:“王兄,你也歪着,我们一同说说话。坐着怪累的慌。” 王元夕对着柳明复说道:“你宁可歪着也不坐着。” 柳明双手枕着头,抖二郎腿,吃着刚从桌上拿来的果脯,说道:“歪着多舒服,话说过几日下榜我们一同去看。” 王元夕应声说:“好。”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外头的公鸡也打鸣了。小厮将刚热腾腾的粥和刚煮好的解酒汤端了进来。 莺儿见柳明卿已醒,于是上前撩起帷幕下榻,因三更天时落过雨,外头觉得有些阴冷,见自家小姐只穿着一件里衣开始梳洗,于是取下架上的外套,披在柳明卿的身上,柳明卿转头对着莺儿笑道:“这才八月,你就开始要将我裹成粽子了。” 莺儿一面替柳明卿梳着头,一面说道:“小姐身子这么单薄,还是多穿点好,免得受了风着凉。”莺儿拿出簪花盒子挑出几只柳明卿常带着几支簪子。 柳明卿拿起簪子说道:“昨儿柳明复可答应我了,还不起我那十两银子,他可要给我买渊金楼的簪子,今儿我偏不要钱,就要渊金楼的簪子。” 莺儿在一旁笑着,说道:“这渊金楼的簪子可是出来名的价格高,少爷怎么买的起啊。” 柳明卿将珠花放回道钗盒中,说道:“还的起,还不起都是他的事,我啊,就负责闹他。” 莺儿拉住了柳明卿说道:“好小姐,你要闹可要以,先吃完早膳,在去。”柳明卿拗不过莺儿,只好在房中乖乖吃了早膳。 柳明卿吃完早膳后就来找了柳明复,此时的柳明复还在和王元夕优哉游哉吃着早膳。还未等丫鬟来的及并报,就闯了进来。 此时的柳明复好似山大王一样,里头只穿着一件里衣,外头就披着一件宝蓝袍子,头戴一条嵌金边的镶玉抹额。桀骜不驯的将一只脚跄到另一凳子上。 柳明卿见状,对着柳明复说道:“知道的说这是柳家大爷桀骜不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那个山头跑出的山大王。” 柳明复一听柳明卿这么说就吧腿规规矩矩的放了下来。王元夕也瞧见的了柳明卿,一想到昨晚的逾越之事,他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不敢抬眼看柳明卿,只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柳明复咳嗽了两声,说道:“你来找我有何事啊!” 柳明卿看着柳明复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请柳大公子今日尽快的还我十两银子,不然就要赔我一只渊金楼的钗。” 柳明复笑了笑,夹了一口桌上的腌菜,说道:“不就是一只钗嘛,哥哥我给你买十支。”王元夕拉了拉柳明复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说了。 柳明卿听柳明复这么说乐的开出看花,喊着莺儿,说道:“给我们的柳公子报一下价。” 莺儿说道:“渊金楼的簪子,最低五十两一支,刚才少爷说给小姐买十支,现在少爷欠小姐有五百两。” 柳明复听到五百两笑了一下,说道:“柳明卿,你这可是明抢啊!” 柳明卿说道:“我可没有,是你自己说要给我买十支钗子的,再说了王公子也听到了。” 柳明复说道:“你若不嫌弃,我就把王公子押给你,他可抵好几百支渊金楼的簪子。” 柳明卿顿时羞红了脸,留下一身“哦”就转身离开了。 当下王夫人吃过茶,躺在屋内的榻上,觉得有些无趣,让人请了秦家婆子来,于自己说话解闷。没过一会子,秦家婆子已到了内室里,王夫人见秦家婆子站在那里,连忙说道:“你自己随意的坐,我们一同说说话。”秦家的婆子坐在王夫人的身旁,替她垂着肩膀。 王夫人将她手拿下来,说道:“你就坐在这儿,我们一同聊聊天,解解闷就好。”王夫人见秦家婆子的衣服已破了一个洞,于是说道:“我那儿还有几匹绸子,待会你带回家去,作袄儿裙子都好。”又一面吩咐小丫鬟们拿一些点心和茶水来。 秦家婆子感激不尽,对着王夫人千恩万谢。王夫人将秦家婆子扶起,说道:“你这样我们岂不是生分了。” 秦家婆子问道:“夕哥儿呢”王夫人想是有一日未见王元夕了,于是找到了五四来。 五四来到了王母的房内,王母问道:“元夕呢” 五四如实答道:“昨儿柳侍郎的公子来请少爷,还未回来。” 王夫人皱起了眉头,说道:“罢了,罢了,待他回来,你让他来我这儿一下。” 五四应了下来,见王夫人无事,方才退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莫需问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厮来禀报:“太太,外面有个白衣姑娘,说要找你。”王夫人放下茶杯,说道:“快去请进来。”于是老嬷嬷领着白衣姑娘进了王夫人的屋内。王夫人坐在紫檀做的塌上,上铺这藏青万福垫,放着绛紫百蝶引枕,下放着一个用紫檀坐着杌子上面刻着海棠花样,屋内挂着顾恺之的真迹。而秦家婆子坐在一旁的金丝楠木的交椅上,剥着瓜子。王夫人瞧见白衣姑娘入内,说到:“家中的事物都料理好了.” 姑娘回道:“是的夫人。” 王夫人,说道:“那就好,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 姑娘看着王夫人的名字说道:“小女子名唤谢姝。” 王夫人有些疑问,问道:“是哪个姝” 谢姝拿起笔,在红纸上写下她的名字,说道:“回夫人,是静女其姝的姝。” 王夫人接过红纸看了看,笑道:“原是这个啊!你认得字,那就待在我身边吧。”一面吩咐丫鬟带着谢姝去住处的地方,又一面吩咐丫鬟取一些衣料给谢姝送去。话语间有小厮道:“太太,少爷回来了。” 王夫人说道:“快,叫他来我房里。” 王元夕将外面的袍子脱下递给五四,进了里间向王夫人问了安。王夫人说道:“你昨儿去柳府了” 王元夕点着头道:“是在柳府歇息的。” 王夫人听王元夕这么说,又唠叨道:“你昨儿在柳府歇息,你也要差人回来,同我说一声,向我报个平安也好。” 王元夕一一应着母亲,见母亲这边并无什么事,就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夫人看着王元夕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在一旁坐着的秦家婆子说道:“哥儿,今年已是弱冠之年,理因该谈婚论嫁了,或许房中有个人,哥儿的心也安定一些。” 王夫人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说:“原是有一家的,就是东街阮家。他爹还在时就定了娃娃亲,他爹这么一走还得拖三年。后来阮家的夫人也闹过,说我家白白拖了她家姑娘,再说了如今也不比他爹在时。” 秦家婆子啐了一口,说道:“他家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家,他家是什么门面换做以前,咱家在怎么也看不上他家,要不是当初姑爷扶他们一把,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成什么样。可倒好如今姑爷走了,我们家不比以前了。他们就来奚落我们,现在就来棒打落水狗,瞧不上咱家。” 王夫人深呼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只求我家夕儿可以考取好的功名。” 秦家婆子说道:“过几天不是放榜了,夫人且放心,我们哥儿的才学可是一等一的好。” 王夫人笑道:“我们妇孺人家哪里知道这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家婆子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说道:“夕哥房中是太空虚了,到如今连一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王夫人只是喝茶并没有说话,外头的百花帘栊被打起,谢姝换好了衣裳,随着先前的姐姐回到王夫人的房中。 王夫人看着谢姝笑道:“果真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么一收拾,人也比先前精神了许多。” 一日,柳明卿来至柳夫人处,见院中的菊花的开的甚好,于是顺手折下一枝。就进了屋内,见柳夫人在整理屋子。柳明卿上前去福了福身,柳夫人见道柳明卿的面色比先前大好,心中也是高兴,她携着柳明卿的手往炕上坐,说道:“我瞧你这几日的面色是比先前的好,精气神也是。”柳明卿转动花枝,笑道:“是比先前要好。”柳夫人是个惜花之人,她见柳明卿折下的那枝菊花,心中十分惋惜,她从柳明卿手上接过花儿,叹道:“这些花一年只开一度,一年四时之中就只开一时,这一时之中又之占得那数日的风光。为了这数日的风光,它要熬过三时的冷暖才可换来,也是实属不易。你将它折拗了下来,它却在难上了枝。若将它丢到了水里,又污了它。 柳明卿说道:“母亲说的是,往后定不会在去折他们。”柳夫人说道:“好孩子,你哥哥不比你,有些话我说一千道一万,他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柳夫人提到柳明复就摇了摇头,柳明卿笑道:“哥哥,本身就这样,心比天大。” 柳夫人下了炕,去衣柜里拿出了两套衣裳,说道:“昨儿你琼大嫂子来了,给你送了这件单衣,我瞧着道是好看,但你先前的衣裳都太素了,倒撑不出这件衣裳,我就找了匹海棠红的绸子,又做了一件单衣。”柳夫人将柳明卿的外衣脱了下来,把两件新作的衣裳往柳明卿身上套。这海棠红的衣服到十分衬着柳明卿肤色,面色也显色好多,柳夫人笑道:“这海棠红最是衬你的,看看这气色也好多了,也不似之前那般病怏怏的。” 正说着,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厮,定睛一看正是柳富,只见他边跑边说道:“太太大喜,太太大喜,我们家老爷晋封为工部尚书。” 柳夫人听闻大喜,转身拉着柳明卿一同进到了屋内,来到菩萨面前。吩咐一旁跟着的丫鬟,取来三支清香拜谢菩萨恩德,敬了天地。柳夫人对着柳富说道:“老爷呢” 柳富说道:“老爷在回来的路上,差我先回来向夫人道喜。” 柳夫人笑道:“好、好、好。”又打赏柳富三四两银子说道:“你这一路也是辛苦了,这点银子你拿去喝点茶。”又一面和小厮说道:“快和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儿说,赶快来我这儿。”此时的柳府各个面上都是得意之色。 柳明复躺在自个的屋内,突然小厮说道:“少爷,老爷晋升工部尚书郎,太太叫你去前厅迎迎老爷。柳明复听到此话立马坐了起来,说道:“此话当真” 小厮说道:“千真万确。” 柳明复换好了衣裳,匆匆赶到了前厅,柳老太太与柳夫人领着众人站前厅等候。此时外头传来马跑声,鸣锣声,从远到近,大家都知道柳老爷马上回来了。 一顶猩红的色的轿子落在柳府大门前,随后跟着一顶小的轿子也停了下来。柳月生下了轿子,身后跟着来宣旨的太监。柳月生笑道:“夏公公请。”夏公公只是笑了笑说道:“哎呦,哪敢麻烦柳大人。” 夏公公看着柳家人整整齐齐的在前厅候着,于是清了清嗓子,打开手上那卷深红色的诰书念道: 敕门下: 朕绍膺宣命,工部尚书柳月生之妻,累封为淑人柳杨氏,禀柔成性,蕴粹含章。叶沼沚之芳猷,茂频繁之雅韵。晨昏奉盥,承尊孝以无违;拮据力操,治阃严而有则。荷天之宠光,弥耀于鱼轩。惟德之行儆,益勤于鸾壶。钦此。 柳夫人自然喜不自胜,说道:“谢陛下隆恩。”柳夫人接过诰命,讲一袋钱递给了夏公公说道:“公公,里头我们已经有沏好了茶。还请公公吃完茶在走。 夏公公摆手道:“吃茶道不必了,宫中还有些琐事,就不好耽搁。”于是就上了轿子。 随后待夏公公走后,来向柳月生贺喜道谢的人一拨接着一拨,柳府上下言笑鼎沸不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山河远 话说放榜那日,柳明复一早就来到王府寻王元夕。小巷中桂香四溢,天只亮了一角,挂着半轮残月,四周及其安静,巷中只听见马儿喘着粗气的声音。此时王元夕打着灯笼出来,看抬头看了天,对着柳明复说道:“这会子才五更天吧,会不会太早了。” 柳明复看了一下王元夕,说道:“怎么会太早了,黄兄他们四更天,就去衙前等着了,你这衣服一点不都喜庆,你瞧瞧我这身。” 柳明复头戴着紫金冠、身穿一件正红的百碟戏大袄,系着一条两色长穗鸾绦,膝下露出湖蓝绸撒花裤子。王元夕笑道:“你这那是去看榜啊,明明是去迎亲啊。” 柳明复拍了拍衣裳说:“穿着这么喜庆,今天定能中举。” 王元夕笑道:“你中不中举与你的衣裳有何干系,老天爷要你中就算穿着破烂衫也能中。” 柳明复说道:“讨个好彩头罢了,我们先别说这些把,快去吧!今儿人定很多,去迟了,连看的位都没有。” 于是两人来到府衙前,这儿的人早已人满为患,柳明复瞧见站在衙门口的黄明德,向前说道:“明德兄早阿。” 黄明德回了礼说道:“今日若是不早一些,待会子连这片面之地都没有。” “烧饼,烧饼。客官要炊饼不。”烧饼的小贩挑着两筐炊饼在人群中叫卖。此时的柳明复早已饥肠辘辘,连忙拦下小贩说道:“来四个烧饼。” “好嘞,客官一共十六文钱。”小贩将烧饼递给了柳明复。 柳明复将烧饼分了一个给王元夕,说道:“先吃个烧饼垫垫肚子吧,等看完榜,我们一同去醉香楼,不知朝花姑娘有没有新曲子。” 王元夕笑了笑,谢拒了柳明复的烧饼,说道:“你自己去罢,我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柳明复看着王元夕手腕上的红绳,只觉得十分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于是说道:“你手上的链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王元夕听柳明复这么一说,立刻收回了手,说道:“天下红绳都一样,眼熟也十分正常。” 此时的天色已亮,衙门的大门已开启。出来了一队的衙役,手捧着红榜来至告示处。书生们见桂榜已放出,蜂拥而至的冲向前去,找寻着自己的名字。柳明复也不例外,拉着王元夕的手,硬生生的走到里面。 王元夕挤到乙榜前面看了一眼笑了一笑,问着旁边的柳明复:“你找到自己的名字了吗” 柳明复还在苦苦的寻找着说道:“还未,哪有这么快你找着了第几名” 王元夕笑了一笑轻声说道:“头筹。” 柳明复依旧在寻找他自己的名字,忽然猛地一惊,抬眼看到,果真王元夕的名字挂的高高的。柳明复高兴的跳了起来,像是他得了头筹一样,一旁的人都看向了他,他也顾不得别人,只管自己大小。 王元夕站在榜前细细的看着,柳明复拍了拍王元夕的肩膀,说道:“你都拔得头筹了,还看什么” 王元夕说道:“看你啊!”指了指一处对着柳明复说道:“你也中了。” 柳明复露出欣喜之色,问道:“第几” 王元夕笑道:“八十三。”柳明复向前凑了凑,到时乐坏了,露出得意之态,说道:“看我今早怎么说的,我娘定是乐坏了。” 此时的王夫人刚刚早起,突然小厮来报,变从进了屋内,一边喊道:“太太大喜,少爷中解元了。王夫人问道:“当真” 小厮笑道:“回夫人的话,比真金还真呢!”王夫人也顾不得早膳,就问着小厮们:“夕儿呢!” 小厮答道:“少爷在回来的路上。” 王夫人的脸上略有笑容答道:“好,好,好。”又赶忙跑到了祠堂拜了列祖列宗和王孝林,嘴里念叨着:“今儿,元夕拔得头筹,中了解元。孝林,你且安心吧。” 一旁的秦家婆子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王夫人,说道:“我就说,夕哥儿打小就聪明,如今又中了解元,以后还要中会元、中状元。姑爷若是泉下有知,也是心安的。” 王夫人点着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此时平王和冯溪两人坐在书房商议着今日放榜之事,矮子跑了进来,立马跪了下来说道:“参见王爷。” 平王见矮子气喘粗粗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跑的如此急。” 矮子说道:“王爷,好事啊!好事!王元夕中了解元。” 平王笑了出来问道:“宁王那,有几人上榜了” 矮子如实答道:“宁王新收的门客上榜的人有三人,我们这儿倒是有五人上榜。” 平王点着头道:“你多安排些人手到王元夕边,若是见到宁王的人,杀之,不必留活口。” 矮子一一应允着,就退了出来。 宁王府出奇的安静,没有摔打的声音,宁王只是静静坐在椅子上。表面就如同往常一样,但内心已是熔炉一般。旁边的安先生只是静静的喝着茶。 安先生拿起小铜壶往宁王的杯里倒水,一边说道:“殿下,这棋局才刚刚开始,不能自乱的阵脚。” 宁王吹了吹杯中的热气,问道:“依先生之见?” 安先生捋了捋胡子,对着谢姝的名字画了一个圈:“这如今王元夕中了解元,在平王的心中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昔,如今就如护宝一样护着他。我们的人在想靠近他也难上加难。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虽进不去,但我们可以等着他出来。” 宁王听着有些道理,于是就将谢姝的妹妹绑回了宁王府。谢姝问询赶来,宁王笑道:“许久不见。” 谢姝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无需将我妹妹绑来。” 宁王笑了笑:“我知你谢姝是何许人也,我只怕你心软。” 谢姝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想着这还是她十年前认识的少年吗?谢姝说道:“这是最后一票,在此之后,我们...别在相见。 宁王并没有说话,眼睛涨的通红。沉默了许久说了声“好。”宁王将一包毒药递给谢姝,说道:“你别一日都全都给他吃了,每日一点就好。”谢姝看着宁王的眼睛许久,她的眼睛中透露出些许失望和无奈,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将毒药拿走,离开了辽王府。 此时的王府沉溺在喜悦之中,王夫人拉着王元夕左看右瞧,说不尽的喜悦。王夫人见谢姝刚回来,就问道:“刚才没见了,去哪儿了。”又瞧见谢姝的眼睛红红的,携起了谢姝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谢姝回道:“刚才回家去了,大夫说小妹病重,就一时伤感。” 王夫人见谢姝可怜,又吩咐丫鬟拿了几两银子给谢姝说道:“你是个好孩子,这银子你先拿去,妹妹看病要紧。”这几日下来,王母觉得谢姝这个姑娘又乖巧又懂事,做事情勤奋又不马虎。想着元夕又要春闱,房中又每人照料,于是又将谢姝指到了王元夕的房中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风铃渺 我由春等到冬,夜坐听风,昼眠听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早知这一往情深者,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然痴情更恨难长久。百年朝夕,恍然一梦。 转眼就入了冬,昨夜吹了一夜的北风,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只瞧见窗上光辉夺目,莺儿拉起帷幕,说道:“小姐,下初雪了。” 柳明卿缓缓的睁开眼,一副慵懒姿态,说道:“我昨听了一晚上的风声,一夜都没得好生睡。”莺儿揭起了窗屉,窗延上已积上一层厚厚的雪,她伸手将雪捧起,捏成一个小球,递给了柳明卿,又一面说道:“昨夜的雪,积了又足足一指深。 柳明卿接过了雪球,但因在屋里没一会子就化了,弄着一手的水。莺儿见状忙寻了一块帕子来,给柳明卿擦手。此时李婆子笑着走进来,手捧着一件银红妆缎短袄,领边围上了一圈银狐毛看着暖和极了。李婆子笑着对柳明卿行礼,说道:“小姐安好,太太吩咐老奴来给小姐送衣裳,说是今年的比往年更加寒冷。小姐身子弱,可要多穿一些,免得冻去,染了风寒。” 柳明卿笑了笑,说道:“有劳嬷嬷跑一趟了,这些话我都一一记下了。”莺儿将柜中拿出一件水色的羽毛缎面银鼠里的鹤氅披在柳明卿的身上,笑着说道:“我先前也是这么说的,小姐却说我哄她跟哄三岁儿童没什么两样。” 李婆子看着柳明卿的脸色,虽说比先前要好多,但精气神总觉得又些不足,又不好讲出,就胡乱说了些:“太太先前顿上了燕窝,叫我拿来给小姐。瞧我这记性。 柳明卿煮好茶,倒了一杯给李婆子,说道:“李妈妈别麻烦了,这些我大不爱吃,拿来我也未必会吃,多一些浪费。”李婆子在柳明卿这里吃了两口茶,于是就退了出来。 柳明卿站在门口,天上飘来的雪就如搓棉扯絮一般。院中的树木都被雪包裹着,就如杨花盛开一样。她伸手将雪接住嘴里又念叨:“白雪又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莺儿打着伞出来,递给柳明卿一个小手炉。四顾一望,出了西院,来至东苑。忽闻见一阵清香扑鼻而来,见院中栽的数十红梅已经盛开,如胭脂一般,照应着雪色,分外显眼有趣。柳明卿站在哪儿,想着这花若是放在房中也是好看的。于是就挑了几枝好的,还未开放的折了下来。柳明卿正打算回去,莺儿在旁随口来了句:“前头就是大少爷的院子。” 自从那如柳明复中了举人,举家庆幸了好几天。柳明复也已改了往日的做派,待在房中念书温习。立誓要考中进士。 柳明卿说道:“想来有好几日也未见柳明复了,他还没还我钱呢。”于是就兴冲冲的去找柳明复。她走到门前,捧起地上的雪,捏了一个雪球,就进了屋。只瞧见柳明复趴在案上呼呼大睡,书也散落来一旁。柳明卿见柳明复睡的正香,于是轻声走上前去,她将雪球递给了莺儿,把冷却的手放入柳明复的颈后。 柳明复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劲一阵凉意,他猛地坐起,只瞧见柳明卿在一旁捧腹大笑,于是抓起案上的书朝她丢了过去,说道:“我若考不上进士我就怪你。” 柳明卿捡起书来,说道:“你若考不上,你休来烦我,原以为你在作学问,没想到是与周公相会。” 柳明复听了柳明卿这话,觉得她歪理颇多,于是不与她争论,问道:“你来找我何事啊” 柳明卿伸出手来,说道:“还我伍百两银子。” 柳明复打了一下柳明卿的手,说道:“伍佰两我就向你借了十两,你就让我还你伍百两。你怎么不去放印子钱去,驴打滚越滚越多。” 柳明卿坐在一旁说道:“你别说我诓你钱,你先钱答应给我买十支渊金楼的簪子还未给我买呢。”柳明复的笑容逐渐凝固,便说道:“十支我是买不起的,我给你买一支吧!” 柳明卿将她折来的梅花,放了几支在柳明复的花瓶中,说道:“你随意。” 这日王元夕坐在房中见着书,见外头的风雪已停,索性就将窗匣打开透透气。就瞧见谢姝站在雪地之中。王元夕见她穿的如此单薄,站在雪地之中,有恐她一个女孩子家,被这天冻坏了身子,落下数目病根。于是就在窗户旁喊着她的名字,一声,两声,并无答应。王元夕有些纳闷,抓起放在凳上的大氅跑到谢姝身旁。只瞧见谢姝愣在那儿,双手被冻得通红。王元夕将大氅披在谢姝的身上,说道:“这么冷的天别再外头站着了,小心落下了病根。”谢姝才发觉了,看着王元夕,说道:“刚才像东西想的出神。” 王元夕看着谢姝的手,说道:“手都冻成这样了,进屋吧,屋内暖和。”谢姝点了点头,于是同王元夕一同进道了屋内。房中被暖炉烧的十分暖和,王元夕给谢姝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暖暖身子。雪到房中,就融化到衣裳上,王元夕见她的衣裳如此的单薄还湿了一大半。于是有去柜中找了藕色的短袄,递给了谢姝说道:“换上吧,衣裳都湿了。” 谢姝捧着茶杯喝着一口的热茶,看着王元夕。王元夕看了一眼谢姝笑道:“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谢姝将杯子放在桌上,说道:“你像我一位相识的人。” 王元夕摆了摆桌上的文房墨宝,笑道:“人总是有相同之处的。” 谢姝摸了摸她腰间的药袋,她低下头,暗道:”他曾经也同王元夕一样,这十年他所经历的也不在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王元夕看谢姝低头不语,暗自神伤,想着她定是为了家中的事情而担心,于是问道:“你可是为了你家里的事情。” 谢姝见王元夕如此问,就回道:“下了这么大的雪,也不知家中姐妹怎么样了。” 外头的雪又飘了起来,王元夕看着谢姝,他也知道谢姝家的家境,天气如初的寒冷,雪又下的这么大,那些孩子一定不好过吧。王元夕说道:“你若是担心,明儿你回家去看看,我这你且不用担心。”谢姝只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哪是我想看就看的。”待谢姝走后,王元夕找了五四来,递给五四几两银子,嘱咐他明儿去街市买上几匹布料,给谢姝作冬衣。 次日柳明复在家温书,觉得有些无聊,见外头的阳光大好,于是便想出去散一下心。前日积的雪已经被清到了两旁,虽然路上的积水未干,却毫不印象街上依旧人潮涌动。柳明复逛到了东市,来到一件铺子前驻足许久。其他家的铺子的人屈指可数唯独他家依旧人满为患。 柳明复抬起头看着匾上写着上个赤金大字“渊金楼”,柳明复看着渊金楼的门面,嘴角略微一笑,独自说道:“果真不负这个名字,这门面也够气派的。”柳明复走进里头去瞧了瞧,金碧辉煌的。 渊金楼的老板娘,打柳明复进门就瞧见了柳明复,上下打量了一会,就笑了起来,看着柳明复这通身的气派,就知他是给非富即贵之人。于是笑着迎了上去问道:“爷,今买什么” 柳明复瞧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随便指了一个地方。老板娘笑了一会,说道:“这儿人多,爷还是随我去里间看。”柳明复随着老板娘来到后面的雅间,老板娘一面吩咐着小丫鬟给柳明复倒茶,又命丫鬟去取簪子。 柳明复喝了一口茶,这茶入口有些涩没一会子又有回甘,就笑了一下。老板娘连搭话道:“公子此次买是买给家中娘子吗”柳明复摇着头,笑道:“买给吾妹。” 老板娘笑道:“我开店这么久,遇见形形色色的各种人,还第一次见到买给妹妹的。” 柳明复笑道:“凡事都会有。”笑丫鬟取了各色的簪子放置在柳明复面前,柳明复看着眼前的簪子说道:“怪不得明卿这丫头嚷着要买这里的簪子,果真是名副其实。” 老板娘笑着说:“并非我们渊金楼自吹自擂,我们的簪子放眼整个京城,我们说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柳明复拿起一支步摇,是海棠花的图样,上镶着着各色宝石,问道:“簪子多少银子。” 老板娘说道:“不偏不倚,三十两。” 柳明复内心早已踌躇起来,想来着已经答应了柳明卿,于是勒紧了裤腰带,也将簪子买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无边顾 至那日后,柳明复就一直在房中温习,准备着春闱。簪子的事情也被他抛在脑后。初雪过后,又下了几场大雪。转眼间已入了腊月,马上就要入年,柳夫人在家操办着年事,随着要入年了,柳大人所在的工部也忙的不可开交,要不处理各个事宜,时常忙至深夜才归。 这日柳月生得了空,在自个书房写着大字,外头又飘起了雪。他抬头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头,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此时帘栊已被打起,小厮说道:“老爷,业大爷来了。” 不一时,柳业就已进到屋内。柳月生见自己的弟弟开了,起身相迎。柳业脱下自己的大氅交给一旁的小子。 柳月生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柳业,说道:“今日你怎么这么得空,来我这儿。” 柳业笑说:“这不是已进了腊月吗我与你商量一会子祭祖事宜,前些日子我开了祠堂,已让人去打扫,收拾供器,打扫了上房。” 柳月生喝了一口茶,说道:“往年怎么弄。今年就怎么弄。朝廷也严令大操大办,铺张浪费。” 柳业又问道:“和尚,道士那些可否要请” 柳月生想了一会子便说道:“少请几个罢了。我们有今日还多亏了祖宗福泽。” 柳业喝着茶,说道:“钱供多供少都无妨,银子有多的花法,也亦有少的花法,重要的可别失了礼数,让人耻笑了去。” 两人商议了一会子,各府各需其职。东府负责采办各种祭祀所需的物品,而西府则是请神主,料理一些七七八八的闲散事物。经商议过后,东西两府,皆忙碌起来了,无论是大大小小,还是老老少少都没有一个空闲的人。 已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各色东西已备齐全,东西二府都换上新的门神、联对、挂牌,还贴上柳大人亲手写的桃符,焕然一新。东府将原来旧的蜡烛换下,无论是正堂还是暖阁都换上崭新的朱红大高蜡烛。 柳明卿坐在房中,看着莺儿在房中忙上忙下的打扫,又是登高擦着窗户,又是整理房间贴着窗花,进进出出又几回。柳明确看着莺儿,笑道:“我这屋内本就整洁,你这又是登高又是弹灰,弄着我这屋子像是许多年没住过一样。” 莺儿转头会看着柳明卿说道:“明儿就是除夕,自然是要打扫干净些。把这些脏东西扫出去就相当于把厄运都赶走了,来年就只剩下好运。说不定明年小姐的病,就好了。” 柳明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次日,柳老太太与柳夫人那些有诰封者,一早就起来进宫朝贺去。行礼领宴毕回来,便在东府暖阁下了轿。柳夫人将朝服换下,做了简单的梳洗,就去了宗祠。 此时宗祠大门已开,里头已被打扫十分亮堂,香烛辉煌,锦幛绣幕。两旁都挂有祖宗的画像,还写着忠孝两个大字,示意忠孝两全的意思。柳府随着柳月生官位高升,家里的仆人丫鬟逐渐也变多起来,可能做主的人屈指可数。 柳月生做主祭,柳业为陪祭,柳明复为捧香,柳琼柳世为献帛。柳老夫人居为正堂之上。已柳夫人为首的从女眷站在栏内,其他的丫鬟婆子都赶到仪门之外。 柳月生上完香,在一旁主持祭祀的人喊道:“礼成。”此时青衣奏乐,烧帛奠酒。一旁的道士和尚两边开始齐诵经文。随后礼毕,乐止,众人退出。 一行人回至东府,商议后今年的除夕都在东府过。一旁的琼大奶奶扶着柳老夫人笑道:“今年我们可得了空玩了,可是要劳烦伯母了。” 柳老夫人笑道:“这除夕本就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还分什么东西二府的,家里的人,本就少,你们这一分就不热闹了。” 一行了听了柳老太太的话都在一旁赔笑道:“老太太说的即是。” 柳月生突然停了下来,叫来跟着自己多年的下人柳平。递给他一包钱袋子,告诉他一个地址,说道:“你深夜去哪里,将这些钱放在哪家人的窗户上,切莫惊动了他家人。” 柳平点着头,便回至自己的书房内。 众人随着柳老太太来至正室之中,一同在屋内玩笑。丫鬟往香炉中倒着香料。柳老太太靠着桌椅同自己的儿子媳妇说话,此时几个老嬷嬷来至房中来向老太太行礼问安。老太太起身相迎,琼大夫人搬来了椅子说道:“老妈妈,坐这儿。”小丫鬟倒了茶给老嬷嬷。两人说一回笑一回,老太太名丫头去拿了一包封红来,递给了老嬷嬷,笑道:“这大过年,讨一点喜庆。”老嬷嬷将封红揣在兜里,对着老太太千恩万谢的。老夫人连忙命人去将老太太扶起,笑道:“到过年这样,可是要折我的寿的。” 随后柳月生和柳业进来,对着柳老太太行礼。柳老太太笑道:“起来吧!”又命人拿了两包封红来,给了柳月生等人说道:“这里头就几点碎银子,我知你们不稀罕,即是讨一点红红,虽你们哥俩已到了不惑之年,在我心中还是个孩子。”柳月生和柳业起身谢过老太太,随后在两旁设下交椅。而后有按照长幼收礼,分发压岁钱。 柳老太太找了找,便问一旁的柳月生:“复儿和卿儿呢” 柳月生看了一眼柳夫人,柳夫人忙笑道:“复儿回房温习了,不是马上要春闱了,卿儿估计回房了。”柳夫人忙叫人来,说道:“快把少爷和小姐找来。” 此时的柳明卿正在柳明复的房中,看着书。柳明复坐在椅上,回头看向柳明卿问道:“你看这么多书干嘛,你又不考状元。” 柳明卿哼了一声,说道:“迂腐,我若能去考状元,那定能考上。” 柳明复捧腹大笑道:“我知你能考上,谁上你是女儿身份。”柳明卿见柳明复这个损色,气的牙痒痒,骂道:”你是皮痒了吧。”于是上前踢了一下柳明复的凳脚,没想到柳明复翻了过去。” 忽然一个小厮进来,见柳明卿在柳明复的房中立马松了一口气说道:“小姐你可让我们好找。少爷小姐,太太叫你们去老太太屋内。” 柳明卿上前拉起柳明复,说道:“走啦。” 柳明复则在后面骂道:“柳明卿,这个白眼狼。” 柳明卿转头看向柳明复,说道:“我可是听见了,你骂我白眼狼,柳明复,你可要点脸吧,谁白眼两自个心里可要有点数。” 柳明复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笑道:“我可没说,我说你啊,貌美如花,沉鱼落雁。” 随后一行人来至柳老夫人的房中,对着柳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柳老太太见这两人来,乐的合不拢嘴,说道:“好好好,好孩子起来吧。”礼毕后,摆上了合欢宴男坐东女归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快哉风 合欢宴毕,柳老夫人夫人叫丫鬟下人将屋子给打扫了,自己同小辈们都撤去西边的暖阁处说话玩耍。柳老夫人已到了花甲之年,看着儿孙们承欢膝下这般高兴心中自然的想同他们多玩一会子,心虽不服老,可是慢慢打了哈欠,于是笑道:“老了,老了,我同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一到这个时候可劲的玩。现在啊,也玩不来了。”丫鬟上前来扶着柳老夫人,回里间更衣,众人也退了出来。 此时的柳府,两个大门灯笼皆亮起了,摆在正堂以及各屋的大红蜡烛,点上亮至天明,外头的烟花爆竹声声响,络绎不绝。无论是夫人小姐还是丫鬟下人,都换上新衣,正堂设了一个走马灯,一些不知事的小丫头,皆上来凑热闹,一片欢声笑语。此时李婆子走道她们身后,笑道:“孩子们,来领押岁钱喽。”小丫头立马回头跑向了李婆子,对她福了福身甜甜的叫道:“李妈妈。” 李婆子听了自然是欢喜,回道:“这些是太太给的。”木盘子拖着包好的押岁钱、荷包、金银稞。这些东西都一一包好,分发给大小丫鬟。 此时宫中传处新年的钟声,外头传来一阵阵铜锣声,爆竹齐放,好不热闹。已五鼓柳老太太以及柳母皆按品上妆,进宫朝圣谢恩,领至封赏便回道东府。 年后东府和西府好一阵忙了起来,亲友这几日络绎不绝。这一连七八天家中都有人,又因大家素日里又爱看戏。柳夫人索性就请了一家戏班子,唱至十五之后。这几日的花销就如流水一样。 至十五那日,柳夫人在自家的花厅处设下一个小宴席,又叫来了戏班子,一家人在那里唱酒唱戏,唯独柳明卿一个人奄奄的趴在那里。柳夫人也瞧见了柳明卿这样,也知她不喜欢,又恐她在家闷得慌。于是将她拉道一边,说道:“今儿十五外头有灯会,你和你哥哥一同去玩吧!” 外头热闹的声音也勾起了王元夕,于是叫来五四,问道:“外头这么回事这样吵” 五四笑着:“少爷今天正月十五呢,外头在迎龙灯啊,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吧!” 王元夕看着自己刚写的文章,心中早有此意,对着五四说道:“写了一天,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五四抓起身后的大氅,套在王元夕的身上,就瞧见身上溅上的墨汁,指了指问道:“少爷这里溅上了墨。” 外头的爆竹起火,络绎不绝。王元夕低头,瞧了瞧,只见只有星星点点的,又觉得重新去换衣裳有些烦,便笑道:“罢了,罢了,大晚上的也没人看的到。” 此时柳明卿找了柳明复,她走到窗下,窗户只是虚掩着。她将窗推了进去,窗户正好打到了柳明复的头上,柳明卿探出了头来问道:“柳明复,别看什么春宫图了,走,我们去逛灯会去。”柳明复撸着刚才被撞痛的头,将柳明卿的头摁了下去说道:“不去,不去。”柳明卿打着柳明复的手,说道:“柳明复,你松手,不然你的手今儿别想要了。”里头传来一个倔强的声音:“我就是不松。”虽然柳明复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很诚实放开了柳明卿,顺势默默她的头,立马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柳明卿站在窗下整理被柳明复弄乱的发发髻,随后柳明复的房门已开,柳明复此时已披上的大氅,站在了柳明卿的面前。柳明复看着在整理发髻的柳明卿,骂道:“天气这样多变也不知道多穿一点,你是觉得你身子已经好了,翅膀硬了还是春捂秋冻这道理你不懂多大的人了还让人担心这个。”柳明复一面骂着柳明卿一面去房里拿了件灰白狐狸毛里子的斗篷给柳明卿披上。 柳明卿看着柳明复,笑道,那还有脸子来说我:“你不是说不去的吗” 爆竹一飞冲天,炸出了一朵花。柳明复笑了笑,推着柳明卿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大晚上出去安全吗免得有被人拐去,要是被人拐了去爹娘又会骂道我,我多不值啊。如今就算我舍命陪小女子喽。“ 东街熙熙攘攘的都是人,街上各种小贩应接不暇,这种这样的叫卖声音。柳明卿在前面走着,柳明复在后面跟着。他看着柳明卿的手裸在外面,恐她的手冷,于是在一旁卖手套的小贩那边随意的买了一个手套给她。他将柳明卿拉道自己身边,逼着她将他买来那个不太好看的手套,把手塞了进去,才肯罢休。柳明卿万分嫌弃看着手上这个手套,柳明复拍了拍她的肩,说道:“莫看了,你越看越难看。” 柳明卿笑道:“你原是知美丑的。”柳明卿要将手套拿下,柳明复拍着她的手道:“别摘,暖和。” 忽然间两人来到一个面具的摊位。小贩见两人来到自己的摊子前,于是卖力的吆喝了起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嘞,我这儿各色的面具都有。” 柳明卿将手套摘下递给了柳明复,伸手挑选了面具,柳明复则拿起了一个曹操的面具往自己的脸上罩。他拍了拍柳明卿,又拿起一个猪八戒的样式的面具往柳明卿的脸上罩,说道:“你莫选了,还是这个最适合你。”柳明卿气的直的踩了一脚,他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站在一旁的小贩笑道:“公子真会看玩笑。”于是从锦盒中拿出一个鹅蛋小脸,一弯柳叶,朱唇一点的面具,小贩说道:“这个面具叫美人面,姑娘面容姣好,当称美人,美人自然要配美人面。” 柳明卿接过了美人面,柳明复间她欢喜,便问道多少。小贩见柳明卿如此的欢喜于是坐地起价说道:”此面具是上品,就收公子七十文。”柳明复与柳明卿平日大手大脚的惯了,也不知道这油米柴盐酱醋茶有多贵,还当自己捡了便宜。最后柳明复还给自己选了一个项羽的面具。 另一旁的小贩见柳明复二人,这般好说话,于是也卖力的喊了起来:“花灯诶,花灯,姑娘看花灯吗”柳明卿见这里的花灯样子与别处没有什么不同,于是随手拿了一个又跑了别的地方玩去了。 此时东街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自行退到两边,从远处想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龙头,龙头用灯笼装饰起来,身披着黄布,龙身插满着鲜花,足足有数百米长,每迎到一处,那户人家就回拿出爆竹庆祝,还有几个孩童往龙的身下钻祈求来年节节高。 此时柳明复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回头找了找发现并没有人。王元夕拍了拍柳明复说道:“别找了,在这呢!” 柳明复笑了笑:“元夕啊!”王元夕问道:“来看灯会?” 柳明复说道:“原是不想来的,明卿定要出来看一下,就陪她出来。”柳明复转头寻找并无找到柳明卿的人影,他忽然慌张起来,喊着柳明卿的名字。 龙灯走后,这段路的人也逐渐稀少了起来,王元夕说道:”你先莫急,她指不定在哪出玩,咱们分头找。” 随后王元夕来自合欢桥处,见桥上有个身影特别像柳明卿,他朝她喊了一声:“明卿。” 柳明卿站在桥上只听身后有人喊她,她手的铃铛玲玲作响,她摘下面具,转头对着王元夕笑着,手上打着刚买的小灯笼,此时身后一片火树银花,她对王元夕说道:“你来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雀登枝 正月十五以后,春闱也如期来至。待到放杏榜的那日,柳明复依旧穿着那一身红衣来寻王元夕。虽然已是春季,可早间还是格外的冷。柳明复站在王府门口等了王元夕半晌,才等到他出来。王元夕看着柳明复说道:“又是这身红衣,那么今天也定能高中。” 柳明复抱着拳,故作自己是江湖儿女,说道:“呈王兄吉言。”王元夕突然咳嗽起来。柳明复借着蒙蒙亮的天色看了眼王元夕,只见他的唇色无一丝的发着白,毫无一丝的生气。 柳明复向着王元夕问道:“可是病了”王元夕又咳嗽了几声说道:“想是吧。” 这日还是同上次放榜一样,人满为患。但大多的都是来凑热闹的。有人则在一旁猜测道:“今年会元定是王元夕。”另一边的人说道:“我看不然,我觉得有可能是林笑芳。”此时两边以吵的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王元夕则低头将自己埋起来,站在一旁的柳明复说道:“我只知王元夕,不知什么林笑芳,今年的会元定是你的。”王元夕对着柳明复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说了。 此时府衙的门已大开,主簿捧着榜单来到告示处。乌泱泱的人潮挤了上去。王元夕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果不然在榜首待着,心中也是喜悦,正打算回家时,王元夕被柳明复抓住了手腕。柳明复看着榜单两眼留出饱含着老母亲般的泪水转头对着王元夕说道:“元夕,我中了,我第五十五名。”随后身旁的的人都围到王元夕的身边,贺喜他夺得会元。 柳夫人得知自己的儿子,喜夺会元,忙吩咐小厮将过年没用掉的爆竹,又拉了出来,柳府外头顿时鞭炮齐鸣。 外头的笋也冒了出头,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莺儿跑着进了柳明卿的闺房,说道:“小姐,小姐我们家少爷高中进士了。”柳明卿放下书笑道:“你可知是第几” 莺儿笑道:“第五十五名。”柳明卿接着问道:“那,王元夕王公子呢!”莺儿愣了一会子,随后反应回来,笑道:“原是那个王公子啊,他这次可是又拔了头筹,中了一个会元。” 柳明卿嘴角略微的一笑,轻声说道:“这个呆子。” 府衙的人早早的来至王府向王夫人贺喜,此时的王府的人得知自家少爷已连中两元,脸上不由的露出得意姿态。府衙内的人,自然是将王元夕当做一个宝,主簿亲自将王元夕送了回来。有人欢喜有人愁,如今王元夕已连中两元,大局已定,这状元花落谁家,大家的心中都如明镜似的。 衙中的县令老爷已坐不住了,这屁股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对着门子骂道:“他如今已连中两元,这状元之位也十有八九是他王元夕的,先前他来衙门告状,我还将他打了一顿。如今他登高了,背后靠着是平王。想着当初在府衙里的屈辱,你就说他会不记得我吗如今我也没那个脸子与他走动,这不上不下的事,怎么都让我摊上了。”县令老爷越想越气,跳起来拿起扇子敲着门子的头,骂道:“你说你,都出了些什么馊主意,好处都没捞着,倒是惹了这么一身腥。” 门子立马跪了下来说道:“老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也怨不得老爷你,当初王元夕拿着他那一纸状纸来,叫你去拘了巡盐史。那时王元夕是谁?就凭他一纸状纸,也没个实事的证据,就要去抓人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在说了老爷也是好言相劝过。巡盐史背后可是宁王,就算那时候王元夕不知道,如今也该知道了,这事实在是怨不得我们。一边是宁王,一边是平王,老爷咱就是夹中间,就是受气的。” 县令老爷拿着扇子指着门子说道:“你说说,如今该怎么办” 门子抬眼看着被气的通红的县令,说道:“老爷,这如今王元夕纵使是才华横溢,可是这状元之位还为定,可天有意,人不为,这位置他坐不上去的。” 县令指着门子,让他继续说着。 门子说道:“老爷您细细想一下。先前王孝林一直为宁王办事,他借着王孝林之手,替自己弄敛财谋利。王孝林明明是一枚好棋子,百利而无一害,可为何宁王偏偏一定要杀他?俗话说斩草除其根,宁王会留着王元夕吗?而且王元夕还去了平王的阵营。老爷这些事情瞬息万变,我们都说不准,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县令也记得门子说的有理,原来忐忑的心也平复了一大半。 这日阳光正好,风吹着湘妃竹发出飒飒的声音,宁王府的温度跌倒了冰点。他并没有发怒,他看上去十分平静,他的眼眸就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宁王将茶杯放了下来,屋中丫鬟的也不敢喘着大气。这偌大的宁王府,就如死灰一般。宁王将屋中的丫鬟都赶了出去,屋中就只留他一个。宁王喊来心腹孟长君,冷冷的说道:“把谢姝给我找来。” 门外传来谢姝的声音:“不用你找,我自己来。” 宁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压在心中的活终于爆发了出来,冲上前去,将谢姝抵到到了角落里,双眼看着她,他用手扼住谢姝的脸问道:“你不是答应我的吗不会让王元夕活着,可现在呢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谢姝看着宁王,便转过了头说道:“既然先前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宋谨言,我说过这一次我最后一次为你办事,这十年来把我当刀剑使了多少回,我想你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十年前的恩情也该还清了。你把阿瑶还给我,我带她回苗疆。我们以后两不相见。” 宋谨言慢慢的将手放开,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所谓的恩情你也早就还清了。” 待谢姝走后,屋内又只剩下宋谨言一个人,他的双眼泛着红,面对谢姝的离开背影,他一句挽留的话也未曾说出口。 数十日过去,林老爷携林笑芳来至柳府,将自己的名递了进去,柳月生接过名帖,出来相迎,问其来意,说与令爱作伐。林老爷与柳月生算是旧相似,家中也是知根知底的,宅上门户也算是相当。柳月生将一行人请至正厅,命丫鬟去上茶。林老爷笑道:“月生,此次来就不与你绕弯子了。此次来想与你结为亲家,你觉得我这个儿子怎么样配不配得你家姑娘。” 柳月生见林笑芳的模样生的齐整,才名在外远扬,想着自己家明卿今年也十八了,也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又见林笑芳的气质文雅,谈吐不凡,心中甚喜,说道:“与我家明卿也是十分登对的。”又命人请来了柳夫人商议此事。” 柳明复闻讯,火急火燎的来寻柳明卿,不料柳明卿刚吃了午膳已歇下。外头的鹦哥朝着柳明复叫着:“呆子,呆子。”柳明复转头瞪着鹦哥。它也是通人性的,见柳明复瞪它,就将自己的头埋在自己的翅膀下。 柳明复站在窗下静静看着柳明卿,心中的滋味五味杂陈,轻声说道:“也是个不知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惊鸿面 蠢动含灵俱一性,化胎湿卵命相关。得人济利休忘却,雀也知恩报玉环。却说那日林家父子上门求亲,柳月生见林笑芳的模样生的端正,才学也是没的说的,自然是心中的第一人选,心中也是应允了这门事。于是将明卿的生辰八字写下,交于林家一同去则了日子。柳家与林家这婚事就算这样结成了,柳月生知自己这个女儿素日来的脾气秉性,于是吩咐下人,结亲之事,一律不予在柳明卿面前提起。 这日晚间,王元夕独坐在屋内,看着文章。此时王母推门而入,身后的小丫鬟端着一盘蜜糖山楂糕。王夫人剪着灯芯,一面和着王元夕说道:“这几日见你的胃口,不是很好,我就吩咐了厨房,给你做了些山楂糕来。”王元夕一脸的疲惫,脸色更比先前来的苍白,人也比之前消瘦了一圈。王元夕突然咳嗽了起来,王夫人连忙上前帮他顺着背,说道:“怎么比先前还要厉害。” 烛光在屋中摇曳,王元夕摆着手道:“母亲,无事的。你的放宽心,想来过几日说不定自己就会好了。”王夫人见王元夕如此,心中也不免担心起来,但嘴上却未说出来。于是王夫人就在元夕的屋中坐了一会子,忽然想到自己的柜子还放着一支野山参,就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寻了起来。王夫人将野山参用着红纸包好,又一面叫人寻了谢姝来。此时谢姝已来到王母房中,一旁的小丫头笑道:“夫人,谢姝姐姐来了。” 王母见谢姝来到自己的屋内,上前扶起了谢姝,说道:“好孩子,这么晚了也难为你了。” 谢姝摇了摇头道:“夫人这又说的是哪里话,谢姝的命都是太太的,何来的难为。” 王母见谢姝这样说,也不拐弯抹角,说道:“今儿我去看过了元夕,他的身子近来可不是很好。我这有株山参,你明儿抓只老母鸡来与这山参一起炖进去。也好给他益益气,其他的你分片泡在他每人要喝的茶里。元夕这孩子,打小就不爱吃这些东西。” 谢姝接过山参,将它放进了衣袖。王母随后又吩咐了几句,见外头天色已晚,想着元夕哪出还需人伺候,于是又遣了谢姝回去。 过了数日,园中的海棠已开,王元夕坐在案旁,盯着手腕上的银铃看着入迷,此时谢姝端着汤药进来,看着王元夕呆呆盯着那串手链如此入迷,毫无发觉自己,于是开口说道:“好一个痴情书生,如今想着哪个心上人了。” 王元夕立马将手缩了起来,说道:“姐姐这是在说笑了,我可听不懂。”谢姝听了王元夕这话笑了笑,走上前将汤药放在王元夕的面前,说道:“你可别在我面前装什么不懂,其实你心里明明白白的。我站在这里看着你盯着这链子看了半晌,看的那样入迷全然不知我来了,不是心上有人还是有什么” 王元夕只是笑了笑,起身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天旋地转,腿脚无力。他撑住了桌子,谢姝见状,忙是问道:“这是这么了。” 王元夕摆着手道:“无妨,无妨想是久坐。”谢姝知道王元夕的时日已不久,自己的手上的毒药也所剩不多。她站在王元夕的面前,看着眼前对她的不薄的大男孩,心中有些懊悔,可又能怎么样,事已成定局。她努力的笑道:“元夕,你可曾对她说你心悦她吗” 王元夕他地下头说道:“我欠她一件东西,可能要拿今生还于她。”王元夕摸着他手上的红绳,脑子里想着柳明卿的音容笑貌,脸上的表情不由洋溢出来。 谢姝看着王元夕,沉默了好久,说道:“元夕,我要走了。” 王元夕问道:“可是要去哪儿。” 谢姝的眼里有些红润,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苗疆。” 王元夕看着谢姝笑了笑,说道:“不舍吗那我就不放你走了。” 此时柳明卿坐在廊前,远远看见柳明复从另一头走来,就问道:“你今儿怎么这么得空,来我这儿。” 柳明复说道:“你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柳明卿被柳明复说的一头雾水,说道:“你这话是何意” 柳明复话语中有些急,说道:“你还不知道吗爹爹将你许给了林家,已经去择了日子了。” 莺儿则在一旁一直示意这柳明复不要再说了,此时的明卿心中就如浇了一盆凉水。明卿起身莺儿连忙上前搀扶着,柳明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千斤万斤重,一步一步是如此的艰难。突然间,柳明卿只觉得身子一沉,往前倾了一下,只觉得口中难受。莺儿忙扶到案旁,只听“哇”的一声,柳明卿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也是看呆了,屋中乱作一团。莺儿打来了凉水替柳明卿擦着脸。柳夫人将柳明复拉到自己的房中,骂道:“我与你父亲这样瞒着不说,就是怕你妹妹有什么不妥,可你倒好全和她说了出来,你是觉得她的命太长了,逼着她早些去是吗” 柳明复跪在地上,任由着柳夫人打骂。柳月生也气的坐在凳子上说不出什么话来。待到柳夫人骂累了,也将他赶了回去。柳明复从母亲哪儿出来,匆匆的来到柳明卿哪里,他站在外间,招呼来莺儿,问道:“妹妹如今怎么样了”莺儿瞧了一眼柳明复,冷冷的说道:“刚醒。”于是柳明复跟着莺儿来至里间,只见柳明卿静静躺在哪里。柳明复知道她心中有些怨他,于是忙是赔上了笑脸,说道:“妹妹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吩咐厨房烧。” 柳明卿看看一眼柳明复,语气有些平静,说道:“你不必对我这样,我从未怨你过。” 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屋内的窗户打开着,透过窗就可以看见廊上的一切,外头人来人往,今日好似和昨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婆子与丫鬟依旧如往常一样坐在廊下聊着八卦。柳明复也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知你不是生我的气,我也知道你只是不甘心,自己被这样安排了,卿儿,我也不甘心这样,可是又能怎么样” 柳明卿闭上了眼,打了一个哈切道:“我累了,你回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爱别离 绛衣披拂露盈盈,淡染胭脂一朵轻。自恨红颜留不住,莫怨春风道薄情。窗户微微开着,月光透过纱漏了进来。柳明卿躺在床上,两旁的蜡烛也熄了,她看着窗前的月光,想着午间柳明复同她说的话,心中一阵阵痛。毫无一丝的睡意,她起身将案上的蜡烛点上坐在案旁,不自觉的想喝酒起来。她捏了捏自己的山根,依稀记得自己在身后的大柜中还偷藏了两瓶酒。柳明卿起身走向身后的大柜,将其打开,里面只放着几件过季的衣服。柳明卿心中纳闷:“我的酒呢? 阳春三月,园中的虫鸣声,在房中依旧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柳明卿将衣服叠好放回了柜中。呆呆的看着案上的蜡烛,看着飞蛾扑火。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外头廊上静悄悄的。柳明卿缓缓的将房门打开,瞧了一下四周,廊上连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想是偷懒家去了吧。柳明卿在门前站了一会,鹦哥还在笼中梳洗自己的羽毛。她借着月光遛至到后门,门口的灯笼亮在哪儿,可是守夜的小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柳明卿来至湖旁的石榴树下,将去年埋在树根下的酒,挖了出来。没过多久,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柳明卿的手上系着的银铃也发出了声音,柳明卿抬眼一看,原来是旧相识。她放下了花锄,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王元夕说道:“你怎么来了?” 王元夕从马上跳了下来,看了一样柳明卿,腼腆的一笑,说道:“睡不去,便出门来逛逛。”他将马绑在一旁的树上,自己走到柳明卿的身边,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柳明卿递给了王元夕一瓶刚挖出来的“酔芙蕖”,说道:“听闻,你已连中两元了。” 王元夕笑了一下,将酒盖子打来,喝了一口酒,自己躺在石榴树下,头枕在双手上,闭上眼睛,任风肆意吹着他。则柳明卿坐在他的身旁,喝着手里的“酔芙蕖”。 她看着身旁的王元夕,他的脸色十分憔悴,耳后也黑了一大块。柳明卿推了推身旁的王元夕,她拍着王元夕的脸说道:“王元夕,醒醒。 他的气息越发的微弱了下来,脸十分惨白无力,毫无血气。耳后的黑斑越来越大。柳明卿从绣袋里拿出一根绣花针,刺破他的手指,指尖流出了黑血。 柳明卿看着黑血,轻轻拍着王元夕的脸说道:“你这个呆子,什么时候让人下了毒都不知道。”于是又将王元夕背到先前的草庐里,设下屏障,让无常无法找到哪里。 薄云遮住了月,外头都是风吹得竹叶发出的“飒飒声”。柳明卿打来一盆温水,替王元夕擦拭了身子。她取出一把小银刀,在手掌上各划了一道口子。用自己的那身鲜血换他一身毒血,把自己百年修来的修为与真气全度于他。 此时的柳明卿早已精疲力尽,身上已爬满了毒斑,她从怀里摸出柳敬之给她的那几丸药,她赶忙摸到案边,拿起水壶赶忙将药送下。此时外头进来一个女子,柳明卿心中一惊,抬眼一瞧并非无常,心中也放心了好多。 女子开口道:“真是个痴情种,连自己都要死到临头了还在心上的安危。” 柳明卿抬眼看着那个女子,她慢慢站起来问道:“你为何人” 女子开口道:“吾乃玄薇洞洞主,今儿来并非来吃你的。兔子,你吃的那几丸药,并没什么用。”于是她从袖中掏出一粒黑色的丸药塞进柳明卿的嘴中,继续说道:“或许这个还能保你几个时辰,你快去找柳敬之他或许有办法。”她将柳明卿拉到了柳敬之的洞府前,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柳明卿,说道:“几日后会有一位道士来寻你,你替我将这个交给他。” 柳明卿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就如棉花一般,毫无力气,一步一步摇摇晃晃走到里头,忽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柳敬之只听外头发出响声,起身一看,便瞧见柳明卿倒在地上。他一个箭步从上前去,将柳明卿抱到他的玉床上。 柳明卿的身上早已爬满了毒斑,柳敬之从身后的药柜中,拿出一包银针扎入柳明卿的体内,银针立马发黑。毒血早已入骨,体内真气全无。柳敬之将她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嘴里骂道:“你一堂堂妖精,却混成这般模样。如今我该怎么救你”柳敬之将药柜打开,里头虽放着满满当当的小药,却都救不了她,唯有自己那颗千年蛇胆,可解百毒。他伸手将放在一旁的银刀取出,放在一旁的石案上。 柳敬之脱下自己的上衣,银刀刺入他的体内,取出自己的胆汁,给她送下。柳敬之见柳明卿身上的毒斑慢慢退下,才松了一口气。轻声绕到后头,将自己的身子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换上一件玄色的衣裳。待他出来的时候,柳明卿已醒。 柳明卿坐在玉床上,见自己手上的毒斑已褪去,但口中有一股苦腥味,挥之不去,心中暗道:“大仙的药越发的怪了。” 柳敬之从药柜中那了一瓶小药,递给了柳明卿,说道:“也不知道你这个妖怪是怎么当的,回回将自己弄成这样。是不是以为我会救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柳明卿知自己的理亏,头低着,一句也不吭身。柳敬之打来一碗水来,放在柳明卿的面前,自己依旧在哪里碎碎念说着柳明卿:“我瞧你不是被其他的妖怪吃的,是被自己玩死的这具皮囊已不中用了,五脏皆受损,你趁早找具新的吧。” 柳明卿手上抓着柳敬之给的小药,她抬眼看着柳敬之,好久好久,泪眼婆娑。柳敬之摆弄柜上的瓶瓶罐罐,他回头了眼坐在床上的明卿,心也软了下来,说道:“我话语有些重了。”他走到柳明卿的身旁拍了拍柳明卿的头,柳明卿突然一把抱住了柳敬之,哭了起来,见案上放着小刀,碗还有些胆汁。柳明卿知道了缘由哭的越发的伤心。柳敬之被柳明卿这么一哭,也变得手足无措,也没将她推开,只是任他抱着,轻轻拍着她的头,轻声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他安慰了柳明卿好久,方才将哭声止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都抹在柳敬之的身上。 柳明卿抬眼看着柳敬之,说道:“大仙,这几百年来麻烦你了,我要走了。” 柳敬之并未多说什么,他看着柳明卿离去的背影,说道:“兔子,天意难为。”他站在洞口看着明卿离去的背影,万物一切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君知否 郎似梅花侬似叶,朅来手抚空枝。可怜开谢不同时。漫言花落早,只是叶生迟。 自打那日之后,柳明卿便一病不起,逐渐露出下世之态。大小婆子挤满了里外间,柳夫人着陪在柳明卿的身旁。莺儿将帷幕放下,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说道:“太太,黄大夫来了。” 柳夫人看着熟睡中柳明卿,将她的碎发都拢到耳后,轻声说道:“快快请进来。” 黄大夫对着柳夫人行了行礼,柳夫人扶起了黄大夫,拿起帕子擦拭去脸上的泪,说道:“还请先生,救救小女吧!” 大夫将医箱放了下来,见柳夫人哭的这般伤心,忙安慰道:“夫人莫急,先让小老儿号一下脉。” 大夫拿出了柳明卿的手号了号,脸上布满了愁容。他将柳明卿的手放了回去,把柳夫人拉到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的血气已亏损至极。”写下一个药方子: 当归五钱、白术二钱、党参三钱、阿胶三钱酒炒,杜仲三钱、五味子、百通草各一钱五分、半夏一钱、红景天二钱、柏木四两。 柳夫人接过了药方催下面的小厮去抓药,药方先生看着这个药方,好似明白了什么。将四两的柏木单独的包了起来,系上红绸让小厮带了回去。柳夫人也算见识果然的人,当然知道红绸包柏木是什么意思。哭坐在一旁,身边跟着的婆子忙劝道先将衣履那先准备着,也当做冲喜。 柳明复则站在外头,见莺儿出来,忙是问着:“明卿如今是怎么样了。”莺儿此时双眼泛红,说道:“不见好,夫人已让人将那些东西都备下了。”柳明复听了这话,跌坐在廊上,打着自己,自骂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至那日以后,柳夫人日日守在柳夫人的身旁。忽然外头传来了歌声,唱道:“乌飞金,兔走玉,三界一粒粟。山河大地几年尘,阴阳颠倒入玄谷。人生石火电光中,数枚客鹊枝头宿。桑田沧海春复秋,乾坤不放坎离休。九天高处风月冷,神仙肚里无闲愁。世间学仙者,胸襟变清鸦。丹经未读望飞升,指影谈空相诳嚇。有时驰骋三寸舌,或在街头佯做哑。” 柳夫人听得明明白白的,问道:“是何声音”一旁的婆子直是摇头,此时一个小厮来报:“太太,一个道士要求见,说什么来送东西的。”柳夫人听了此话忙道:“还不快快请进来。” 只见那道士青天白日,手提着一盏青云灯,撑着一把白浮伞入来,头戴一顶黑纱唐巾,身穿一领绿罗道袍,碧玉环正缀巾边,紫丝绦橫围袍上,袜似两堆白雪,亦如两朵红云。相貌堂堂,生成出世之姿;落落襟怀,养就凌云之气。若非天上神仙,定是人间官宰。 柳夫人见状定知此人不凡,向他福了福身。那道长说道:“夫人不必这样,此次我来,是还于令爱一件东西。”于是将一行都赶了出去,他将青云灯,挂在床头,自己席地而坐,念起了咒语,将柳明卿的二缕生魂都带了回来。此时那倒是说道:“孽畜,还不出来” 柳明卿坐了起来,说道:“见过先生。” 道士看着柳明卿,说道:“我知着事情原委,今日将你去赶出,她也未必会醒。你也算是替她报了他父母的恩情,你暂且先在柳小姐的体内,我过几日在来接你,去你该去的去处。” 正当道士要走,柳明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先生,说道:“这是先前有位狐姐姐让我交于你的。” 道士接过玉佩,将它放入衣袖中,又拿出一瓶丸药给她,说道:“一报还一报。”说望便离开了。 柳夫人见柳明卿已醒,她这几日都未曾好好吃过一顿饭,定知她饿了,于是吩咐下去,给她盛了碗鸡汤来。柳夫人坐在床上将柳明卿揽到自己的怀中。 阳春三月桃花开,林家择亲的日子定在这月的二十五人。柳明复听闻,柳明卿已醒,欣喜若狂。忽然想到先前给她欠的簪子,也一同给她带了过去。 此时的柳明卿才刚吃完药,躺在床上歇着,想来也是又几日脚没碰到地了。柳明复蹑手蹑脚来到她的房中,不料柳明卿早就瞧见了他。只听她说道:“你来了。”柳明复挠着头尴尬的笑着,正是。柳明卿坐在床上,而柳明复坐在交椅上看着她,两人良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外头的鹦哥学着人叫,透过廊上可以看见院内的风景。忽然柳明卿开口问道:“外头的桃花都开了吧,许久都没有看过桃花了。” 柳明复听见柳明卿这样说,看了眼她:“我扶你去园中看吧。” 柳明卿直是摇头,说道:“我想去山上看。” 柳明复低着头不知道想了多久,后来他走出去许久又回来,说道:“不是说要去山上看桃花吗衣裳还不换起来” 柳明卿听他这么一说也笑起来,两人来自山上一处的桃花林,桃花开的烂漫。他们坐在一株桃花树下,俯看这一切,柳明卿靠在柳明复的肩膀上,笑着。 柳明复直柳明卿这几日的身体不好,于是讲起了往事:“柳明卿,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那时候家里还不想如今这般富贵,爹爹那时候刚中举人,你还这么一定点大。”柳明复那手比了比,继续说道:“那时候家里的婆子也没有几个,但是都围着我们转。从前总说自己是孙悟空,娘亲是西王母娘娘,父亲是玉皇大帝,那群婆子是老妖怪,而你是猪八戒。”柳明卿则被他这句逗笑了其起来。所说笑着,柳明复的心里是酸着,他的眼睛早已通红,却一直忍住,告诫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 柳明卿伸手去接住花瓣说着:“哥,我时间不多了。 看着漫天飘舞的花瓣,柳明复终于被沙子迷了眼,他沉默了许久,摸着柳明卿的脑袋,说道:“谁许你这么说的”他偷偷擦了擦眼泪,从袖子中拿出先前买来的渊金楼的簪子,交给了柳明卿,说道:“前些日子就想给你,却一直忘记了,快戴起来给你哥哥看看,我的妹妹美不美。”柳明复将簪子戴在,柳明卿的头上,她朝着他笑了起来。她的笑好似春风,沁人心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芳魂断 那夜外头起了风,窗户被风吹着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声雷声。莺儿听着外头的声音,又不由的担心起柳明卿起来。于是她又重新套上了衣物,打起了灯笼往明卿屋内走去。此时明卿屋内的依旧亮着,莺儿推门而入,见柳明卿躺在床上看着书,问道:“小姐,二更了。” 柳明卿将书放下,靠着身后的软枕上,脸上尽显憔悴,说道:“不知怎么了,今儿几声雷反倒不想睡了,觉得比往常还要精神呢。” 莺儿将灯笼吹灭,放到一旁的角落里,笑了笑看着柳明卿,说道:“定是小姐身上要大好了。” 柳明卿低头没说什么,这具肉皮囊,她心中有数。她看着莺儿说道:“今晚,你也别回去了,我们一起自在说话。” 柳明卿又拿出一个枕头放在旁边,莺儿宽衣卧下。柳明卿笑道:“今儿是何日子?” 莺儿回道:“已是二十三了。”明卿只是闭着眼,过了半响才有了反应,拿出了一块碧玉佩给了莺儿说道:“给个给你。”莺儿接过一瞧,一惊说道:“小姐,这哪敢使得。” 柳明卿笑着,说道:“有什么使不使得的,你只管拿着便是。”随后又说道柜中还放了几十两的银子,嘱咐莺儿好生收着以防不时只需。 莺儿听着柳明卿这样说,又伤心了起来,说道:“你又说什么混话,平白无辜说起这些话来,空惹人伤心。” 柳明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昏昏沉沉的,说道:“我已是不中用了,反正迟早是要去那世的,你从小伴我,我的心肠也不是铁打的,怎能不为你考虑”随后柳明卿抓着莺儿的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待到寅时三刻时,外头的鸡也打鸣了。这一夜莺儿哪里睡的安生整夜未曾合过眼,外头的风还是那样大,忽然传来一阵铃声,伴随着一阵歌声:“细思往事心犹恨,生把鸳鸯两下分,终朝如醉还如病,苦依熏笼坐到明。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柳明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听着窗外飘来的歌声,便知那道士来接她来了。她随着歌声来至道士的身旁。 那道士撑起白浮伞,手持着青云灯引路,道士身穿蓑衣,将白浮伞递给了她。明卿问道:“先生我们要去何处?” 那道士并没回答,只是提着灯默默的往前走着。他领着柳明卿来到一间破败的屋子里。他放下了灯,将蓑衣也放在一旁,说道:“你先在此歇着,过些时日这儿就会被人盘下,那人掌管着虚弥,你去她哪儿销案,她会给你指一个好去处的。”说罢,那道士便匆匆离去。 柳夫人闻讯便匆匆赶到,她上前抓着明卿的手,手也已经渐凉,还有一丝的气息。她将明卿的碎发拢到耳后,从莺儿哪里接过帕子来轻轻擦拭她的手,顿时泪如雨下,说道:“好孩子,娘来了。”一旁的李婆子也拿起手帕擦拭着泪水,忙是劝慰着,说道:“太太,这眼泪莫流到小姐的身上,小姐带到那世重的慌。”柳夫人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将那些不亲近的小厮丫鬟都赶了出去。柳明卿的身子渐渐凉了起来,李婆子说道:“太太先给小姐擦身子,将衣裳先换上免得小姐去了那世受苦受难。 柳夫人此时站也站不住,莺儿见状忙上去扶着。柳夫人忙上前去,一把夺下李婆子手上的帕子,说道:“我来,我的明卿,我来。”柳夫人忍着痛意替明卿擦拭着身子,换上先前准备好的衣裳,梳好了头发,就往常一样。 此时黑白无常已站在床案边,他们将明卿余下的三魂请了出来,引她去极乐往生之界去了。柳夫人见柳明卿咽气了,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其起来,李婆子想着柳明卿是自己从小看到大,向来乖巧懂事,自己心中也当她是半个女儿一样疼爱,她的心也如同滴血一般,也是伤心。 柳明复站在床前,看着自己素日疼爱的妹妹,他手上拿着她前些日子给他的东西,说道:“前些时日见她身上大好,我以为她要好了,原是来道别的。”她上前揽住自己的母亲:“母亲,让妹妹好生走吧,这世的日子她吃的苦够多了,到了那世她也讨得安生。”柳月生站在身后,柳夫人上前抓着柳月生的衣服,说道:“你真真是铁石心肠啊!如今卿儿走了,你却还不要她安生。她可是你的亲骨肉,你却要这样对她。赶明我也一块去了,你就和你的乌纱帽过吧!”柳明卿匆匆的被柳月生入了棺,运到了庄下停灵安葬,将那些知道此事的丫鬟婆子也一并打发道乡下的庄上。 那晚上,柳月生找来莺儿,认下了莺儿作为女儿,让她代替明卿出嫁。 待到二十五日,莺儿被人穿上了凤冠霞帔,塞进了轿子里,柳府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柳夫人看着外面,冷笑了起来:“这家哪里是个家。”柳夫人取来盏白灯笼偷偷挂在自己的屋内。对外称自己身子抱恙,不变外出。她看着眼前的闹剧简直是恶心至极。 林府的迎亲的队伍足足有好几百人,外头的细乐齐奏,两旁各设有十二支宫灯,后面还有各色小丫鬟跟着,好气派,应了那句,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 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 不知王元夕哪儿得到消息柳明卿出嫁的消息。他弃下笔就往外跑,他跑过了桥,远远的看到柳府门外的迎亲的队伍,新娘从柳府中背了出来,细乐齐奏。王元夕追了上去,看着柳明卿的名字,不料被柳家的家丁拦了下来。王元夕依旧喊着明卿。 家丁将他拖到一旁毒打了一顿,口中骂道:“今儿是我家小姐的大好日子,你这穷酸书生也敢来打扰。”王元夕看着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他口中依旧叫着明卿的名字,他的心口疼,痛不欲生,就如同心尖上的一块肉被人割走一般。 当柳明复发现王元夕的时候,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晕倒在一旁。手上紧紧抓着柳明卿送与他的护身符。柳明复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差人将他送回了王府。王夫人见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忙拉着将王元夕送回来的小厮问道:“这是这么了” 小厮又恐惹祸上身,忙摆起手道:“我与我家公子发现时就已经这样了,我们实在不知。” 自打王元夕醒来,就呆呆的盯着自己手上的护身符。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一会子疯言疯语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一日也不得安生,大家都传王会元魔怔了。 那日柳明复来至王府,来瞧王元夕。待到柳明复入内,王元夕就站在床上高喊着:“复兄,好久不见。”随后一阵大笑,又拉着他询问着柳明卿的下落。 竹梢风动,竹影斜照在墙上。柳明复看着如今的样子,哪是当初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明明是个活疯子。他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说道:“明卿她早已没了。” 王元夕楞了一下,又笑道:“复兄当真会开玩笑,明卿怎么会没了我明明看到她上了林家的花轿。” 柳明复只是低头,说道:“那并非明卿,是莺儿。那本是场政治的婚姻,其实嫁谁娶谁都无所谓。” 王元夕不再闹了,哭了起来,他将柳明复交于他的东西解了开来,里头是他的那张卖身契还有一个与他一样的链子。 柳明复说道:“这是她临走前,要我交予你的,其实你的心意我早知道,可惜天不遂人愿。” 王元夕接过东西,他的手一直在抖动,哭的越发伤心,说道:“我愿她嫁为他人妇,也不愿这两岸分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终须了 陆姌将茶递到明卿的面前,她翻开虚弥录,见明卿看着她,笑道:“怎么,不舍得吗” 明卿低着头,看着杯中的茶冒着热气,她向着陆姌跪了下来,说道:“陆姑娘,我还有一事未了。” 陆姌看着她,问道:“何事我尽力而为。”明卿见她这样说,自己的心里也放心了一大半,说道:“诸事皆因我而起,元夕本该高中状元,却因我落得这般光景。我愿喝下这碗茶,了却此案后,但求他回归本道。” 陆姌放下了手中的茶,看向了她,说道:“你长言他人呆子,我看你才是,他为不悟,你才是足足的情呆。罢了,罢了,允了你。”说完又将手上的小木人,化作她本来的模样,道:“这具身子你且将就着,待来日我再给你做具好的。” 明卿未曾想陆姌会待她这样好,忙是磕头道谢。陆姌拉起明卿来说道:“事毕就赶紧回来。” 陆姌看着明卿的背影,一旁的阿余说道:“这丫头倒是像先前的你。”童知一把将陆姌抱住,手上还拿着刚买来的的红绸,问道:“师父,好看吗?”陆姌用手抹去了童知嘴角边的糖渣,宠溺的说道:“好看。”又一面问着阿余:“你买这些来,作甚” 阿余坐下来,说道:“我看人家开铺子都要挂红绸,我看着倒是喜庆的很,就买些回来,也算是开业了。” 陆姌想了一下,笑了出来。阿余见她突然了傻笑起来,也是二丈和尚摸不找头脑,问道:“你笑什么”陆姌努力运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没多久又破功了,说道:“我一想到你红绸披在身,人在前头舞狮,舞龙,你在后头跳着舞的样子就好笑。余廊风,我为了你也要开业。”阿余看着已经笑成一团的陆姌,抱起一旁的童知,说道:“童知你师父已经疯了,师叔带你去别处玩。” 王元夕躺在榻上,看着窗外,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只见柳明卿向他走来,说道:“原是梦中。”他一把抓住了柳明卿的手,说道:“明卿,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柳明卿看着王元夕,见他瘦的厉害,心中有些心疼,她摸着王元夕的脸,说道:“此次来是来同你道别的。” 王元夕死死的抓着柳明卿的手,说道:“我欠你的还未清,你怎能先去了。”柳明卿笑着眼中却带着泪,说道:“你这个呆子,你欠的多着呢,要你还,你还的清吗我便不要你还了,我并非是什么柳家小姐,只是一只兔妖,遇你或许是天注定的事。也谢你让我尝着人间的情爱,人妖殊途,我们也该各回本道去了。从今往后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她人可!”话毕就将王元夕的手放了开来,狠心的离去。 此时的陆姌与道士站在外头,看着里面。见明卿跑了出来,陆姌摇着扇子说道:“好了,好了,这世间诸事也难得讨得好了这二字,没了好便只剩了,你说是不,平修道长。” 喻平修抬眼看着陆姌,嘴角笑着,手摸着柳明卿先前交于他的佩玉,笑道:“仙子所说的极是。” 陆姌见他抓着手上的佩玉迟迟不放,便知道这东西是谁给他的,说道:“那狐狸鬼的很,你要想寻到她,可不是件易事。”说完便笑着离开。 回到茶馆,便见到柳明卿老老实实坐在茶案旁,等待着她。一阵穿堂风吹过,吹起两旁的青纱幔。陆姌翻开虚弥,一面配着茶方,一面又说道:“你这个丫头,心眼也是实在,罢了这样也好,早些了心也无需纠结这么多,这些人间的恩恩怨怨,哪里又说的清,还不是越理越乱,还不如早些断了去,回归正道上。”话毕,茶也沏好了。她将虚弥茶递到明卿的面前,柳明卿伸出手又收了回去,心中有些犹豫,随后有叹了一口气,待茶凉后一饮而尽。 闯堂风扫着院中的落叶,童知在院中与阿余玩耍的声音也一阵一阵的传了进来,见明卿将茶一饮而下,她便施法将四周的窗户锁上了,念起了咒语以及书中的判词:“皎洁玉颜盛白雪,况且当年对芳月。沉吟不敢怨春风,自叹华容暗消歇。” 顿时明卿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把刀子在割着她的心,她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冒着,她苦苦撑着桌子,大口的呼着气,这种锥心刺骨的痛,将她所有的情意一并斩断,她爬在凳上一动不动。陆姌念完咒,见她晕厥了过去,于是喊来了余廊风将明卿抱回了房内。 阿余将明卿抱到了床上,陆姌在一旁喘着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阿余见陆姌喘成这样,笑道:“这么把你累成这样” 陆姌走上前,靠着阿余,摆着手回道:“你可别提了,这孩子太傻了。”她看明卿昏睡着上前将被子掖好,像对童知一样照顾着明卿。陆姌摸着明卿的脸,说道:“傻孩子,辛苦你了。” 到用晚膳时分,陆姌想着明卿今日受了这般的难了,也该给她好好补补,想着给她炖个鸡汤,如今鸡是有了,只差了人参。转念一想阿余的本体便是一株上好的野山参,如今又成了精了,又吸收几千年的日月精华,真是个补元气的上好佳品。于是陆姌拎着菜刀,就来寻了阿余,她将一把菜刀插到阿余的面前。阿余看着陆姌也不知道她在玩哪出。 只见陆姌她中气十足的说道:“廊风啊,我可以剁你一个手指头去炖汤好吗” 阿余忙收回自己的手说道:“陆姌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陆姌看着阿余,且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炖个鸡汤给明卿,给她补补元气” 阿余听到陆姌这个说法,差点没被她气到昏过去,骂道:“陆姌,这几千年来你什么都长了,怎么这个鹿脑子一点都没长啊,炖鸡汤杀鸡啊,你来砍我做什么” 陆姌说道:“鸡是有了,可是就差人参。” 阿余看着陆姌,他的眼神中充满这无语,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回厨房,我来给你找党参和当归。” 王元夕梦醒来,只见自己躺在院中的摇椅上,眼前的小丫鬟采着花嬉戏打闹,自己身上的衣物也不是原先那套,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王元夕看着放在椅上的放着大氅,心中暗道:“这个时节这么还穿大氅” 此时五四端着一晚牛乳走来,笑道:“少爷你醒了”只见五四穿着一件银鼠毛的夹袄。 王元夕见五四穿的这样多,随口来了句:“已经五月十五了,你还穿的这样多,不觉得热的慌嘛” 五四听着王元夕这样说,笑道:“公子你不会睡傻了吧,今儿才三月二十呢。” 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王元夕道也觉得有些冷,楞了一下。一旁的丫鬟见起风了,忙将凳上的大氅给王元夕披上。王元夕想着梦里的一切,感觉好真实,像是过了一整年。他看着自己手上平时带着的手链也不见了,他冲回房中找着柳明复交予他那些的东西。 王元夕将匣子打开,里头只有几把他珍藏的扇子,并无其他的东西。他将整个柜子都翻了个低朝天,也并为发现关于柳明卿的一星半点。王元夕问着五四,复兄交与我的那些东西你们都收哪里去了。 五四也算一头雾水,问道:“那个复兄” 王元夕坐在凳上,说道:“工部尚书的令郎柳明复。” 五四说道:“原是这个啊,柳公子人在边塞,不在京都,想来已经有好两年了吧” 王元夕问道:“边塞” 五四答道:“对啊,听说自打柳家小姐没了,柳公子就去边塞从军了。” 王元夕问道:“柳家小姐何时没的” 五四挠着头,说道:“柳小姐已经没了是好两年的事情了,据说他被少傅的儿子看上了,硬是绑了她去,柳小姐不从就投河自尽了。” 王元夕呆呆的看着窗外,说道:“原是南柯一梦,一场空啊!” 待到四月十五那日,宫中传出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官府早已派人到王府报喜,说王元夕独占鳌头,喜中状元。此时王元夕以穿上的红袍已从国子监出来,联马而行,鸣锣开道。街的两旁以围满了人,看客云集。一旁的孩童追着王元夕喊道:“状元郎来了,状元郎来了。”人们抬着头看着王元夕,一旁的妇女说道:“看这状元郎多俊美啊,比潘安还俊上几分。”又有人说道:“他可是连中三元,我就知道王家这小子定能高中。” 有些未出阁的姑娘,透过窗台上看着一盛况.这一路朝王元夕丢花的姑娘比比皆是。细乐在前头吹奏着,两旁的旗子上写着状元及第这几个大字格外显眼。随后跟着是皇帝的封赏。探花将王元夕送到了家处。王母早在家门口处等着,王元夕跳下马,对着母亲行了大礼。王母抹去了眼泪,说道:“你爹爹泉下有知,定很欣慰。”命人开了祠堂祭拜,告慰祖先。 那晚来庆贺王元夕的高中的人可算是人声鼎沸,无论是上至亲王还是下至乡绅,忙忙碌碌,迎来送往。 那天晚上王母就找来了媒人,想着自己儿子如今高中,也该将阮家的亲事给定了下来。媒婆收下了银子,把王元夕好一顿夸,说着:“如今我们家公子如今可是状元郎,来连中三元,这福分啊可是哪里有这么好修来的。我明了就去阮家” 阮夫人得知王元夕已高中状元,自己的恨不得往媒婆的脸上去贴,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就把亲事定在五月十八那日。 那日柳明卿与陆姌一行去街上买开业所需的东西,远处传来细乐合奏的声音。人们听见都晚上挤了上去。 “这不是状元郎嘛娶是谁家媳妇” “听说是阮家小姐。” “这如今王家小子,人生的喜事都占全了。” 柳明卿手拿着宫灯看着王元夕,这如当初月宵一样,此时的他,戴着大红花穿着红袍,骑着高头大马,这是他人生,本应该如此。此时王元夕也看到了柳明卿,她的模样在他的脑海的里已经模糊不清,他只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如故人一般。人潮将明卿他们淹没,他来不急看她第二眼,却已经找不到她了。柳明卿看着她手上的宫灯,不自觉的留下了泪,虽说已经喝下了虚弥茶,了却了她与王元夕的那段孽缘,但她的心依旧会刺痛。她笑了,说道:“我们终于回道各自的道上了。”这一切陆姌都看在眼中,这个傻姑娘,将爱都好无保留的都给王元夕,她为王元夕所做的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陆姌将明卿带回了茶馆,她对着明卿说道:“以后你便在这住下,我这儿也缺一位像你这样心眼实在的伙计。 柳敬之站在茶舍外头看着里头这样热闹,他原还担心着明卿,见他们对兔子这般好,也觉得自己多虑了,于是摇着扇子回到自己的蛇洞里去。 陆姌跑到外头,外头的牌匾一直用红绸盖着,阿余施法变出一对舞龙舞狮的队伍,来庆贺这开业。也不知道他哪儿弄来一箱的爆竹“噼里啪啦”一顿乱放。童知则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跳着喊道:“开业咯,开业咯。”,陆姌上前扯下红绸,虚弥两个赤金大字映入眼帘,倒是十分的大气。陆姌说道:“开张大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一章无闻 那晚陆姌吃过夜饭,哄着童知入睡。童知的手紧紧抓着陆姌,迷迷糊糊的说道:“师父,我们明儿去街上买糖人好不?陆姌轻轻拍着童知的背,轻声说道:“你今晚乖乖的睡觉,明儿我就带你去买。”童知伸出手来,说道:“拉勾。” 陆姌也伸出的手,做出拉勾的手势,师徒二人一同念叨:“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陆姌将童知的被子盖好,说道:“这回可要乖乖的睡觉了。”童知立马闭上了眼,点着头。陆姌将帷帐放了下来,吹灭两旁的蜡烛,轻声走了出去。 外头阿余擦拭着他的佩剑,而明卿则在整理着案上的东西。明卿见陆姌出来,说道:“她睡了” 陆姌点着头,说道:“睡前还敲了我一根糖人。” 明卿笑道:“童知有你这个师父也真幸福,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她。” 陆姌伸着懒腰,打趣道:“你现在来认也不迟啊。” 明卿有些不好意思含糊的回了过去,此时之间阿余拿起她的佩剑要出去了,明卿问道:阿余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阿余并未理她,就径直出了门去。明卿看了眼陆姌。 陆姌笑道:“他时常这样,你习惯便好。”说罢,她便会了自己屋内。至四更时分,突然传来一阵打门声,门外叫道:“陆姌你出来。”陆姌闻见从外头渗进来那股子狐骚子味,便知那蠢物在屋外。她笑着从墙那边穿到小狐狸的身后。小狐狸丝毫未察觉到陆姌,她依旧在打着门,里头丝毫无一点响声。她撇着嘴轻声骂道:“死陆姌,我打了这么久的门,还不醒来,猪一样。” 陆姌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只觉得好笑。于是正正了嗓子说道:“你找我”陆姌突然出现的声音,将西烛吓到跳起来。 西烛忙拍着自己的前胸,说道:“你这是要吓死我啊?还不走正门突然从我身后窜出来?” 陆姌笑道:“我为何要走正门我又不是人!” 西烛于陆姌争辩了起来,回道:“到了人间也要有人做人的态度和做人的规矩,你这整天穿来穿去的你自己说像话吗” 陆姌看着西烛,嘴角带着笑回道:“不像话。” 西烛跳了起来,好像取得胜利一般,说道:“你看,连你自己都这么说了吧!” 陆姌说道:“可是西烛,你要记住妖怪在怎么学的像人,可它总归是妖怪,就像你在怎么去掩盖你那股狐骚味,它终究还是在的,这是天生的,该改变不了的。” 西烛有些不服,瞪着陆姌说道:“我每日都有洗澡。” 陆姌摇了摇头,笑道:“我知道,就算人类闻不到,可是我们能闻见,因为我们是妖。” 尹西烛不在想与陆姌争辩,于是就将她拉倒院中,问道:“今天你是不是碰见喻平修了” 陆姌点着头。尹西烛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同他提起我让他来寻我,到你这销案?” 一袭薄云遮盖住了月光,陆姌点起了蜡烛,放在一旁,说道:“这些话还用我说吗喻平修他自中也是明白的。” 尹西烛瞧着陆姌,她走向陆姌走去,说道:“你别管我和喻平修的事,若哪天我真的想通了我自己会来找你的。”尹西烛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响声,便匆匆离去。 突然外头的门开了,之间阿余身上浑身的血迹,剑柄上也都是,陆姌见状便问道:“你这是这么一回事,这么受伤了”陆姌忙让阿余将衣裳脱下。 阿余一把手抓住陆姌的手,说道:“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陆姌一脸的惊愕,喊道:“余廊风,你杀人了” 阿余用自己的舌头抵了一下自己的上颚,转头看着陆姌,说道:“你可不可以让我说完,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陆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赔脸笑道:“您请,您请,小的给您倒茶去。”陆姌问道:“究竟为何你今天这么急着出去” 阿余说道:“我今天老是闻见一阵阵很恶心的妖气。”陆姌打断了阿余说道:“之前西烛来过,不会是西烛的狐骚味吧” 阿余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西烛身上的味道!那种很怪却说不上来。”于是阿余掏出了一块破布让陆姌闻 陆姌嗅了嗅,捂起鼻子说道:“这味道可真恶心啊!”赶紧让阿余将破布拿开,忽然自己转念一想忽然大声喊出来:“不对,我闻到过这个气味。” 阿余忙上前凑了上去问道:“在哪里闻到的” 陆姌放下手上的东西说道:“哪儿我是记不大的了,但是我确信我闻到过这个味道。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弄着这么一身血回来的。” 阿余继续说道:“我原只是出去瞧一瞧究竟何事的,于是就顺着这个妖气寻了过去,越走便觉得着妖气越来浓郁,越来越臭,我这几千来,我还是第一次闻见这种妖气,后来我随着这个气味来到了东郊外头的一家酒肆里,人还蛮多的,我躲在远处看着,没多久酒肆的中的女人脱下她们的皮囊,里面藏着奇丑无比的妖怪,他们将男人精元和心都掏的一干二净。我回来的时候不巧便被他们发现了,但那些妖精道行不高,估计还没有我们童知好。后来我发现那些妖精全都没有妖元。” 陆姌捏着自己下巴说道:“没有妖元一个妖精怎么会没有妖元,妖精没有妖元就如人没了三魂七魄一样。必定原型毕露,怎么还有能力去杀人” 阿余低着头思考着,说道:“我觉得它们已经被控制了,就和提线木偶一样。 此日街上开始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人们围着告示牌讨论着昨晚的事情。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来悍匪了杀了东郊十一口男子。” “可不是嘛,据说打更的张午都疯了。” 一旁的凑了过来,问道:“真的假的” 大家都回答:“千真万确。” “我瞧到不像悍匪的行为,倒是有点像妖怪。” 看热闹的人都凑了过来,问道:“妖怪” 老头说道:“若是悍匪直接杀了他们取财物就好,为何要将他们的心全都掏了出来,人也干巴巴的。显然是失去的精元,这个妖怪一晚上吸了十一口人的精元胃口挺大的。” 此时有个年轻的声音道:“不是一个妖怪,而是许多妖怪。”捕头敲着一个小铜锣,说道:“大家静静,容我说两句。近来的这些事情并非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大家也不要恐慌,这几日大家晚上尽量待在家中,还请大家奔走相告一下。我们尽快衙门也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二章堪言 自那日,京中开始人心惶惶。此事也传入了朝堂,孝同帝大怒,下令封锁全城,捉拿悍匪。又拿出两百两当做抚恤金,分发给十一口遇难家属。早朝后,孝同帝将宁王、平王两人叫到自己的福宁殿里。 整个福宁殿的太监宫女屏着气,一片静悄悄的。孝同帝看着堂下的他们,脸上并无表情。宫女端上一盏茶来,孝同帝开口道:“你们退下吧。”此时的偌大的福宁殿,便只剩下他们三人。孝同帝饮了一口茶,说道:“今日的事你们都听见了吧宁王。朕给你侍卫亲军指挥,你却这样回馈朕。”孝同帝将那些奏折,一本本砸到宁王的面前。 孝同帝喝下一口茶,宁王见龙颜大怒赶忙说道:“此事的确是臣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孝同帝看着堂下的这两个人,他的心中也早有了主意,他继续说道:“责罚不责罚,这些都是后话。如今这事已在京中传的是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调查此事,捉拿悍匪。若半个月后还毫无音信,你这衣裳,不要也罢。”他又看了眼平王,继续说道:“平王你也一同调查。” 平王应声答道:“是,陛下。”话毕,茶也凉了,孝同帝将太监宫女都招呼了回来,来到东边的暖阁处换衣裳。宁王平王见势,便退了出来。 宁王心中也明白孝同帝今日之举,调查只不过是个幌子,而打压他于平王二人为实。好在这摊浑水,也有平王陪着他一起滩。宁王一路上直打喷嚏,他揉了揉鼻尖暗道:“定是宋谨初在骂我。” 童知一早就醒了,自己穿好衣裳和鞋袜,就来陆姌的房中来寻陆姌。此时的陆姌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童知上前摇着陆姌,一边说道:“师父,师父,童知醒了,我们去买糖人吧!” 陆姌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笑了一下,摸着童知的小脸,说道:“童知先去找余师叔或者是明卿姐姐玩,师父一会就出来。”童知嗯了一声,跑到阿余哪里。她围着阿余嗅了一嗅,说道:“师叔,你昨天是不是没洗澡,身上这么臭。” 阿余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说道:“我昨可是洗过的。”突然想起昨天夜里捡来的破布,他将破布掏了出来,对着童知说道:“小童知来,闻一下这个。”阿余将步递到童知面前,童知皱起眉头说道:“这味道,怎么这么腥。” 此时陆姌已梳洗好,见阿余在哪里逗童知,说道:“你别逗她了。”阿余回头看着陆姌,见她刚起床,便打趣道:“外头日上三竿,你才起床。” 陆姌也不理睬阿余那些玩笑话,一本正经说着:“我昨夜想着你同我说的那些,越像越蹊跷,为何那些妖精都没有妖灵” 三人一同来到集市,府衙面前的告示处围着满满当当的人,阿余上前看了一样面对陆姌说道:“昨晚的事已经传了出来,死了十一口人。”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去东郊查看,此时童知便不依了,哭着闹着要买糖人。 三人来到东郊,官府在一旁设了一个棚,停放十一具尸体。仵作已来验过尸体,十一具尸体的衣裳均敞开着,伤口暴露在外头,陆姌上前查看,这些死者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身体也干煸着,发着黑色。脖颈处还有细微的咬痕。陆姌走到以为死者的身旁,蹲了下来细细看着。她招呼着阿余过来,让他将昨夜捡来的布交于她。 尸体上还残留着昨夜那些妖的妖气,那块残布也与那男子的衣物吻合。此时从远处来了一个官兵,对着陆姌他们喊道:“闲杂人等出去。”将他们赶了出去。 三人来到一个茶滩上坐了下来,老板娘说道:“三位客官,要和喝点啥吗我们这边新到的茉莉花泡茶最清香,这茉莉花茶配红豆青团也是好的。” 阿余将佩剑放在桌上,说道:“老板娘三碗茉莉花茶,两份红豆青团。” 老板娘搓了搓手说道:“得嘞。” 陆姌抱着童知,脑子依旧想着刚才的事情,她忽然问道:“昨儿是什么日子。” 后边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五月初三。”陆姌回头看着低着头喝茶的喻平修,说道:“原来平修道长也在。” 喻平修看着陆姌,点了一下头回道:“久违了。陆姑娘。”此时老板娘将刚才点的茶水点心端了上来,说道:“客官慢用。”童知看着眼前的红豆青团,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陆姌将团子移到童知面前,对着童知说道:“吃吧。” 童知听到师父这样说,也顾不得其他的,双手各拿一个团子,直接往嘴里送。陆姌见喻平修一个坐在哪里也是无趣,恰巧自己也有事问他,于是将他招呼道自己这桌来。 陆姌问道:“道长可是刚从东郊那边回来”喻平修点着头,说道:“我是刚从那别回来,想必陆姑娘也是来关心这事吧!”陆姌吹了吹茶,说道:“我与阿余也刚从东郊那里回来,那几具尸体我们也看过了,心倒是挖的干脆利落,那些精元也被吸得一干二净,但是有几具尸体的额头、脖颈处都有一个针眼一般的洞,我怀疑是……” “取魂。”喻平修淡定的说了出来。 阿余用手敲着桌子,说道:“我昨儿撞上那群妖怪大概是丑时昨儿又是初三。”阿余点着手指算了其起来,说道:“今年又为阴年,取魂这理也说的过去。” 陆姌想了一会子道:“妖吃人心,也是有理的,毕竟人心也算是滋养妖的补品。妖吃其他妖灵可以让自己的法力大增,可是人魂,妖吃了无益,取它有何用”陆姌的那番话提醒了阿余,阿余嘴中一直重复着那句:“妖吃妖灵。”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我知道昨天那些妖为何没有妖灵了,因为那些妖灵都被另外妖吃了,所以那些妖的妖气会如此腥臭,没有妖灵的妖就如一滩死水,久而久之会变异,会发臭,会腐烂。我像他们取人魂是为了炼灵,就如提线木偶一般,他们将灵注入那些躯壳中,灵就变成线,任由他们指挥。” 此时尹西烛站在身后的竹林里偷偷的注视着这一切,她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袍的女子。 黑袍女子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西烛将锦袋丢了过去,道:“你自己数清楚,少了可不怪我。” 黑袍女子数了数锦袋里的东西,笑道:“正好未少。”随后西烛又丢了一袋血过去道:“这血算是送你的。” 女子接过血说道:“玉姑在此谢过西烛姑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三章花月夜 宁王又恐悍匪混入,故此门禁严禁,出入盘诘。一入夜,城门就关闭,任何一个人不得入内。喻平修来至旅店已是黄昏时分,到了门口,下马入内。掌柜见喻平修身穿道袍,手提佩剑,背上背着一把浮尘。出世之态。 掌柜忙上前相迎道:“道长请坐。”又一面吩咐一旁的小二道倒杯茶递上,喻平修将行李放在凳上,问道:“店家还有余房吗开一间于我。”掌柜笑道:“还有,还有,道长只挑中中意的住下便好。”掌柜点起了灯,来至二楼,喻平修看过各房,择了一间较为干净的房间住下,将行李放下,随着小二下了楼,点了几个素菜和一碗米饭。 掌柜见喻平修一人,于是上前搭话道:“道长可是打那来”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喻平修。 平修道:“在下打青平山来。” 掌柜听了笑道:“原是老乡啊!我原是松下镇早些年出来做生意,就在京都开了这个小旅店。”随后掌柜又问道:“看着道长这样的好身骨好皮相怎么想着要出家” 平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原是喻家三公子,自小身子薄弱,虽看了众多大夫,吃了多少要都不见好。后来巧遇了我师父知元道长,说我与道家有段缘,于是将我化了去。” 掌柜问道:“令堂当真舍得” 平修道:“自然是不舍得的,可是有没什么法子,也只能让我随了我师父去了。” 此事店小二将两个素菜端上,把白米饭放到平修的面前,说道:“菜起了,客官您慢用。” 掌柜见外头又来了客人,笑嘻嘻的说道:“这菜都起了,我就不打扰道长了,我先去招呼别的了。” 此时平修身后的那桌子的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喊了起来:“听说,蒋扒皮死了,这是老天开眼了。普天同庆啊!”那壮汉站在凳子上,双颊泛着红,手拎着酒杯,时不时傻笑着。于他同桌的人将他从凳上拉了下来,他又踩了上去,同伴笑骂着:“你这怂货,他在时你惧他如猫儿般,如今他走了你又猖狂起来了。” 醉汉满身的酒气,笑道:“这蒋扒皮,他罪有应得啊!他被挖心是报应,老天开眼啊! 平修听闻挖心之事心中也警惕了起来,他放下筷子,走到醉汉身旁问道:“那个蒋扒皮怎么了” 趴在桌上的醉汉突然大笑了起来道:“他被妖怪挖心了,活该。” 平修不知道这醉汉与他口中的蒋扒皮是什么恩怨情仇,但他知道此事或许与东郊那十一具集体私心案必然有是关联。平修坐了下来,醉汉趴在一旁醉的不省人事,他的同伴打量着喻平修。 喻平修问道:“他口中说的蒋扒皮是何须人也” 那人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小酒说道:“这蒋扒皮在我们这也算臭名昭著,道长你去问问这一片的人,哪个人没被他欺负过。”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点这头。那人看着醉汉说道:“蒋扒皮原是官宦子弟,仗着家中在朝廷有些人脉,就在我们这片,为虎作伥,欺害良善,正所谓是无恶不作。吴屠夫原是个可怜人,他原有个妻子和女儿,后来蒋扒皮见他的妻子生的娇美,就一心想占为己有。命他手下的爪牙将他的妻女都绑了过去。吴屠夫不服把蒋扒皮告上府衙,哪里想到这府衙早被蒋扒皮给收买了,他们还给吴屠夫扣上一顶莫须有的帽子,将他毒打了一顿。事后,蒋扒皮心中有些怨恨,有命他手下那般如狼似的的手下又将他打了一顿。还命我们这片的大夫都不许给他看病。也多亏他命大,活了下来,可倒是落下了一声病根,后来啊,那个蒋扒皮将张屠夫的妻女虐死丢入河中。那时的张屠夫见自己的妻女的尸首,当场晕了过去。此后对蒋扒皮等人恨之入骨。” 喻平修看着酩酊大醉张屠夫说道:“怪不得听蒋扒皮,被人挖心这般开心。” 那人淬了口,嘴中的渣子道:“何止是他开心,我们街坊邻里要放鞭炮庆贺了,也多亏了那妖精,除去了这一霸。道长你是不知道这蒋扒皮坏事做尽,若是触着他了,非要将那人弄得家破人亡,方才收手。他手底下的那群无赖子弟,在他的背后狐假虎威,到处生事端惹得大家安宁。” 喻平修问道:“那个蒋扒皮何事被挖的心你们可知” 那人顿了一下摇着这头,此时睡迷糊的张屠夫说了话道:“我知道,是前天也也里死的。黄裁缝去给蒋家娘子送衣裳,亲眼看见的。他坏事做多了,才被挖了心。”一旁喝酒的人听张屠夫这么说也凑了过来。 平修忙问道:“哪家的黄裁缝” 张屠夫朝西指了指说道:“就是西街的黄氏裁衣的黄裁缝。” 喻平修听完就立马起身,往西街走去。此时天色已渐暗了下来,街上的人也渐少起来。 喻平修一步小心撞到来来往往的人,那路人心中本有怒气,被平修这么一撞全发泄到他的身上。路人怒骂道:“你这倒是长没长眼,一副丧门的模样,晦气。” 喻平修对着那路人恭恭敬敬道了歉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了,老兄。请问黄氏裁衣往哪里走。” 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那路人也不好这么样子,他白了眼喻平修,没好气指道:“往哪左拐就是了。” 喻平修作揖谢过路人,赶到“黄氏裁衣”铺子前。里头十分暗,点着一盏蜡烛,柜后坐着以为老妇人,在哪里找着衣料。平修走到里面,对着那位老妇问道:“是黄裁缝吗” 那位老妇看着喻平修,她的面容尽显疲惫之态,她对着喻平修说道:“官人,可是要做衣裳今日已晚还请,官人明日再来。” 平修说道:“今日不是来找您做衣裳的,我来像您打向一件事。” 黄裁缝说道:“来向我打听事情官人想是走错了。我一个市井老妇,目不识丁。若真知道什么也是,街坊邻里哪里道听途说的,官人莫要当真。” 平修道:“您可知道蒋扒皮挖心吗”此时黄裁缝听到蒋扒皮脸色瞬间便人一个人似的,她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扫把。边扫边骂道:“多说今日已经打烊了,还在这边问东问西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莫要问我。”她将喻平修赶了出去,随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西烛坐在屋背上,看着喻平修这副糗样,也笑了出来。平修回道旅店,掌柜见他回来道:“我下了青菜面,道长可否来点。”掌柜将面端到平修的面前,又给他沏上了茶。 喻平修吃过夜饭,便回房歇息,直至三更时分,西烛从窗户溜进平修的房中。她站在床前,看着睡着的平修,她蹲了下来,问道:“小道士,你这么久没见我了,有没有想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四章宴安 这夜,喻平修听闻外头发出响声,起初以为是老鼠,并不在意,只顾得自己安然睡去。后听间自己房中窗匣有了响动,以为房中进了贼。他坐了起来,便瞧见西烛坐在窗上,看着月亮。她双手抻着窗户,脚翘着就如细笋一般,月下她的肌肤光洁就如流霞一般,娇丽尤绝。 喻平修道:“西烛?” 西烛听到喻平修已醒,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喻平修,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她的脚步很轻,轻到无法让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她走到喻平修的床旁,拿着手去勾喻平修的衣裳。 喻平修见状,一把将西烛的手打开,喝道:“我没来擒你,你却自己找来了” 西烛笑着,歪着头看着他,道:“喻道长还是这般不风情。”她一把顺势捏了一把喻平修的腰。 顿时喻平修就将背直了起来,说道:“胡闹”,你若在这样,我就......” 西烛向他靠近,这四周并无点灯。她盯着喻平修,嘴角向上翘着,好似在打什么“坏主意”。她坐到喻平修的身旁,说道:“你就怎么样”她用长长的手指刮着喻平修的后背。 喻平修未料到西烛会这样,他咽了咽口水,正声道:“胡闹!”西烛看着他气急败坏的笑了下,道:“我最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她一挥衣袖,床两旁的红烛都亮了起来。她笑着看着他,这是她的小道士。 喻平修不敢看着西烛的眼睛,双手搓这膝盖。平修问着她来干什么,西烛环顾了四周,笑道:“月不能寐,愿修燕好。”顿时平修的脸窜得通红,西烛见他枕边放着一个香囊。 她将香囊拿了起来,放在了手中。她看着这个香囊,这么多年,还是如初那样。西烛说道:“你对我有情,我也对你有意,不如我们就结为连理好了。”她蹭到喻平修的身旁,闻着他的气味。 平修听着她这话一愣,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西烛,我们去陆姌那,将我们的这份情意给消了吧!” 他愿以为西烛会对他,一顿大吵大闹,一顿撒泼打滚,可是她并没有。她只是平静看着她手中香囊,她摸着那个香囊,嗅了一嗅,里头的花椒味还在,她将香囊放回了枕边。笑道:“我若说不呢从今往后我偏要与你纠缠一起,不管你是上天入地,我就是死皮赖脸的赖着你,无论是下一世还是下下世。”说完西烛便从窗户那边离去。 掌柜老板晚上起夜,忽闻平修房中发出了响声,他问道:“道长,怎么了” 平修听到掌柜的声音,回道:“没事,只是起来喝口水,磕着了凳子。” 此时已是四更,外头依稀可以听见狗吠和鸡鸣声。其中有几个守卫打起哈欠,偷摸着到了后头打起了瞌睡。 其中一个守卫戳了戳与他一同来的小子,他枕着身后的稻草说道:“我们躲在这儿,队长会不会发现。” 那小子嘴里吊着一根稻草,笑道:“怎么会被发现,我先前就是躲在这儿休息,队长回回都没有发现。” 那个守卫心中还是有点不安,说道:“要是队长待会点人数怎么办” 同行的小子一脸的安逸模样,说道:“就说我们两去巡夜了,队长不会怀疑的。” 那守卫心中过意不去,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说道:“要歇息你自己歇息,这几天城中不安,说有吃人的妖怪。我睡不去。” 那小子见他不干忙是拉住,好言相劝道:“好哥哥,这话你也信吗?什么吃人妖怪,都是百姓们胡诌的,以讹传讹。我们就在此歇息一刻,一刻就归队。” 此时远处向他们走来一位窈窕女子。守卫看着这女子心中暗自纳闷,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女子出现。女子身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身上摸着极重香风味。老远便闻见了。那同行的小子拍了拍,那位守卫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旁说道:“看,小娘子。” 守卫越想越奇怪,忙催促道:“别歇息了,队长要急了,回的晚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子。”此时那女子越走越进,离他们近在咫尺。 女子道:“奴家刚来,官人去怎么急着要走。”女子的声音娇滴滴,酥麻麻的。 同行的小子凑上来道:“娘子莫怪,他是个大老粗,怎么会懂”他将手直是伸到道女子的腰上,两眼放着光。 女子捶了捶他的胸脯说道:“讨厌,油嘴滑舌的。 那小子笑了起来,手也顺势的往上摸了去,四周的香风越来越浓郁,那小子也是鬼迷了心窍,将头埋进了那女子的腹部,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说道:“娘子身上好香啊!娘子今后你就跟了我吧,今后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守卫知事情不妙想将自己的兄弟拉起来,不知怎么样,也不能动。女子坐在那小子的身上,笑道:“别怎么胡说,小心懒了舌根子,我啊,不需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只需要你的心。” 那小子说道:“娘子要,我便给娘子。”他抱着那女子,在她的脖颈处乱嗅一通,手也不自觉的在她的身上游走。女子将手伸到她的衣裳里,手指甲立马尖锐了起来。 她的手穿过那小子的胸膛,血淋淋的心暴露在月光下,小子已经被那女人吸走了全部的精元,脸变得干瘪瘪的。守卫目睹了这一切,小子也倒下了。他拔出剑恼羞成怒的对着那女人乱砍一通。 刀剑滑破了那女人的皮,一团黑气从皮里散发了出来,女人摸着面上的皮打叫了一声。守卫见不妙,忙往前跑着,想要回道大本营。他哪里跑的过妖怪,他具足无措跪了下来,想她可以饶了自己一条性命,可是哪有这么简单。 守卫抬眼看着妖怪,这红斗篷的下的面容,哪是先前看见副俏丽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至极。她的四周散发着恶臭,让人直呕。 她一把将守卫的心给掏了出来。她咬守卫的心,看着他痛苦死去的模样,心中莫名的有一种愉悦敢,月亮也变成了血红之月,她大笑着,消失在黑暗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五章一曲同舟 西诛回到自己的狐狸洞中,她躺在床上,想着喻平修刚才说着话,越想越气,骂道:“喻平修,你当你是谁啊!竟然和我这么说,喜欢老娘的人,绕这京都好几圈了,死牛鼻子,木鱼脑袋,负心汉。”西烛被喻平修气到肝痛,忽见玉姑匆匆跑回洞中,往着后洞直奔去。 玉姑身上的恶臭瞬间充斥了整个狐狸洞,西烛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暗道:“这个味道!”她好似记起什么于是忙下了床,跑到后洞来寻了玉姑。 玉姑站在泉边,褪下自己的衣裳。她舀起一瓢泉水,往自己那具肮脏的身体上浇。泉水变成了血色流到了池中,她的肌肤很白就如绸缎一般细腻,身姿曼妙。而她的半脸却尽毁,惨不忍睹。玉姑将一瓢瓢水浇在自己是身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她的已被毁的那张脸。这一切西烛透过门缝都看在眼里,她走轻声的走到玉姑的身后。她扶着玉姑的肩膀凑到耳旁道:“虽说这事已过了很久,我知你还记得,我不能劝你不要去记恨那些人,不要去想着那些事。毕竟我非你,我怎能感同身受。倘若换作我,也会记恨吧。”她面说着,又一面替玉姑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拢。 玉姑被西烛一惊,在心中细细打量着西烛刚说的那番话,她转头对着西烛说道:“姑娘。”玉姑的嘴角残留着血渍,西烛看着她的,伸手将她嘴角的血渍擦干净,手指也往下移,指到心所在的地方。玉姑的背脊发出了凉意,西烛问道:“你吃就几颗心” 玉姑不敢看着西烛,轻轻说道:“两颗。” 西烛的指甲戳到玉姑的肉中,血流了下来,西烛说道:“今后偷吃,抹干净嘴巴在回来。” 却说今日五更天时,城门守卫交班时却发现少了两人。城门校尉大怒:“这两的黑心东西,却偏偏这个时候没了人影。”于是派了一对的人出去寻了这两人。 守卫中议论纷纷。 “这个时辰了他们总该回来了。” “谁知道呢!估摸着是在哪儿睡浑了。” 校尉看着这两人一直带地下嘀嘀咕咕一直说的不停,于是将这二人喊到自己的跟前,喝道:“你们也别在下面“叽里咕噜”的说,来站这,给我大声的说。要是底下的人没听见,就给我打二十大板。” 此时以是辰时,百姓也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派出去的一队人马,在不远的马棚处寻到了,离队的守卫。 “报,校尉,已经将那两人找到。” 校尉喊道:“找到还不将他们给我带回来!给我打四十大板。” 来报的人守卫,脸上出现意思犹豫之色,说道:“校尉,恐怕带不回来了,人已经没了。” 守城校尉一惊,上前抓住守卫的衣领说道:“人没了在哪里,快带我去。” 守卫指了指马棚方向,哆哆嗦嗦说道:“在马棚。”校尉将小守卫放了下来,匆匆赶了过去。此时马棚被那一小队的的守卫包围着,尸体用白布盖着。 校尉上前将白布掀了开来,尸体双眼瞪着如牛眼一般大,额上的青筋暴起,长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校尉吓的忙将白布盖了回去,一旁的侍卫拍了拍校尉的肩膀道:“大人,西边还有一具。” 校尉做出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道:“不必在说了。午作来过了吗?” 一旁的守卫说道:“已经来过,正在一旁候着呢。”校尉命人将两具尸体抬回衙内,又派了人向中郎将禀报此事。 午作被人带到校尉的面前,他弯着腰瞧了一样校尉,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并高声道:“小人张岐,叩见大人。” 校尉喝了一口茶,扶起了午作,说道:“老先生,请起。” 午作道:“这两具尸体,与前的十一口惨案一样皆被人掏心而死。虽说大体一样,却有些地方各不相同。午作掀开白布,又派人搬来一具先前掏心者的尸体。 先前的尸体一开始散发着恶臭,四周被午作放上了冰块。守卫闻到这味道都干呕了起来。校尉用着袖子捂着自己的鼻子,而午作像没事的人一样。 校尉问道:“张先生,先前的尸体不是让人给领回去了吗你这么还留着,不臭啊!” 午作答道:“大人,这尸体一直没有人来领,就一直放在义庄里。我已在他的体内注入了丹砂,可保存许久。小人十五岁便来了义庄,在哪里头过了大半辈子,早就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 校尉哪受的了听他说这么多,说道:“张先生,你刚才说有不同,到底是那些地方不同?” 午作走到先前的尸体前,指了指死者的额头道:“大人请看,具小人观察,先前的十一具尸体皆有这针眼般的小孔,足上都缠着一条红线。鞋底都又一枚铜钱。”午作指了指死者的胸膛。校尉有些不解道:“都还不是被人挖心吗?有什么不一样。” 午作道:“非也,非也。先前的尸体,四周的伤口,干净流落,明显是利器所为。这两具尸体,胸上血肉模糊,穿透的整个背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似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衙门中的死尸味,越来越重,臭气熏天。几个守卫被这味道熏得脸色直发青。于是校尉找了一个理由,命午作先将这三具尸体拉回义庄去。 中郎将一早得知此事,就来宁王府禀告宁王。宁王这几日,本就气机不顺秋日病发,听到这些家伙又来扰自己,心中越发的急躁。忙吩咐下去,自己身体抱恙,谢绝见客。将这些无关自己的闲杂琐事都推给了平王。 陆姌晨妆毕,走到外间,为自己沏了一壶茶。阿余坐在凳上,抱着自己的配件,面无表情的板着一张脸。 陆姌见状笑道:“你这事怎么了,清早起来就臭这脸。” 阿余转头看着陆姌正声道:“昨日,城门马棚又死了两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六章杺 自打尹西烛离去,喻平修心中那块大石头,又沉甸了几分。他看着窗外,注视着东边的红光,叹了口气。街上熙熙攘攘的小贩,掌柜也开了门做了生意。喻平修穿上衣裳,便下了楼去。 掌柜站在柜台里,算着昨日的账。见二楼有响动,他朝上望了眼,笑道:“道长,昨日睡的可好?” 喻平修摇着头道:“并不是很安稳,想是在上山的床睡惯了,养出择床的毛病。” 掌柜问道:“会不会枕头不好,今儿我给您换个枕头试试。” 喻平修谢道:“那就多谢,掌柜了。” 小二从后厨走了出来,见喻平修与自家掌柜在说说话,忙上去献殷勤道:“客官。您起来了。井在后院。” 喻平修洗漱完,便点了一碗素面条当做早饭。此时城门守卫也交了班,早已饥肠辘辘。到了店门口,瞧了眼招牌,其中一人道:“在这吃些罢。”掌柜见二人腰悬着佩刀,一副军官的模样,自然不敢怠慢。忙对着小二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上去招呼。 小二上前迎道:“客官里边请。”他忙摘下抹布,在桌凳上擦了几下,又倒上两杯清茶。那两人将佩刀放在桌上,坐了下来。小二问道:“客官可要吃点啥” 守卫说道:“可我来两斤的牛肉,两碗面条。”随后有点了四五个小菜,两人就自顾自的说起了话。 “我今可是见到了,甲队那两人胸前的洞足足有碗这样大。”其中一位守卫一边吃着盘中的小菜,一边比划着。 “前夜,我见他两还好好的,后半夜怎么这样了。这挖心的悍匪也忒歹毒了。” 那守卫一脚翘在凳子上,手撑着桌子上,抖这身子。抓起一把花生就往自己嘴中塞。他吐出花生皮,说道:“狗屁什么悍匪,明明是妖怪。狐狸精!” “你可别瞎说,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大多都唬人的。”此时小二将两碗面条端了上来。 守卫拿了两根筷子削了削,又吸了一口面条说道:“你可别说,昨儿还真又人看见了,就是我们队里那个仨儿。” 另一个守卫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他的伙伴,问道:“仨儿,说啥了。” 那守卫就卖弄了起来,自己又添油加醋,将整件事情说的是绘声绘色,比茶馆中的说书人,还精彩的三分。一旁的食客见他说的这样悬乎都围了过来。 食客问道:“这女妖怪长的啥样子” 那守卫见有怎么多人听他说,心中也越发得意,说道:“那妖怪披着人皮,这皮倒是绝代佳人的好模样,皮下却是另一般的样貌。据我哪位同僚说道,她的右边的脸是烂的。据说只有吃人心才能修补她烂掉的半边脸。” 正在他说道尽兴时,另外的守卫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说道:“够了,别再说了,军中有令此事不得外传。” 说书的守卫,看了一眼他的同伴,又咽了咽口水。笑道:“都围着做什么,回去回去,再不趁热吃面都要涨了。” 同伴轻声说:“你以为此事又你想着这么简单,我们队中都知道此事,每个人都在校尉面前都假装不知道此事,装傻充愣。你倒好在这里大肆宣扬,这儿人多,保不定那个人将你说的,都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没几个时辰整个京都都知晓此事,到时候怪罪下来,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那守卫觉得他说的在理,偷偷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说道:“都怪我这张嘴啊。”两人坐多久就匆匆结账归家去了。 喻平修喝着茶将二人的谈话都听着一清二楚,他来到西街黄氏裁衣前,里头已有两三个客人,在哪里挑选的布料,黄裁缝则拿着皮尺则给客人量着尺寸,她将尺寸报给儿子。黄裁缝抬眼见喻平修已在店里,说道:“道长,我这不是道馆,你不必天天往我这跑。” 喻平修递了黄裁缝一锭银子,说道:“大姐,我就是想了解蒋扒皮的事儿。” 黄裁缝瞧了一眼那一锭银子,她又移回到喻平修的面前道:“道长,你不必在我这费心思了,除了做衣裳,其他的事我真的是一概不知。”又命自己的儿子将喻平修送出的店外。 喻平修站在店门口,看了一眼招牌,便离开了。他走在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喻平修忽然想到那两个守卫的话,他决定去义庄一探究竟。 义庄门外飘着漫天的黄纸,树上也挂了些。此时陆姌与阿余已在义庄里头,他们掀开白布,看着尸体。一股子狐骚子的味道扑面而来,阿余挥了挥手道:“这么大的狐狸味。” 陆姌看着被挖心的地方,她摸着伤口笑道:“也许你说的对。” 喻平修已到了义庄门口,他站在已经枯死的老梧桐树下,树上挂满这白条,义庄的门口已破败不堪,显得荒凉之极。他见里头,站着两个人,便进了去,原是熟人。 陆姌早早的就看见了喻平修,便对这一旁的阿余道:“有比我们更合适管这事的人。” 喻平修见是陆姌一行人,走上前作了一个揖道:“没想到,仙子也在此。” 陆姌笑着,说道:“你莫要这样喊我,你还是喊我陆姑娘还比较顺耳。” 喻平修也该了口,问道:“不知道姑娘,看出了什么端倪吗” 陆姌指了指喻平修,说道:“道长带了这么多宝贝,或许有一两件能用的。”说完便于阿余两人离开了义庄。 此时有双眼睛偷偷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看着陆姌,尖尖的爪子挠着自己的手,依旧蓬头垢面着。他笑了笑露出尖锐的獠牙,他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道:“小花鹿,千百年过去了,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嘴中,充满这血气,他疯狂大笑着,将躲在树后的玉骨吓了一跳。玉姑走向前去,跪在他的脚旁。她与他最终同流合污。 他看着玉姑,看着她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十分享受。他嘴角向上一笑,从掏出一颗心丢在地上。玉姑将心拾了起来,疯狂咬着,在她眼中人心已是不二的佳品,而在他眼中玉姑就如同讨食的狗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七章合歡 陆姌走后,义庄便剩喻平修一人。他看着尸体,从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将瓶子放在棺材上,银刀划破了手掌,血液从掌心涌出。喻平修将血滴进瓶中,念起了咒。 尸体的周围闪着绿色的荧光,往着瓶中飘,汇聚成狐狸的模样。喻平修拿起瓶子看了一眼,立马就盖上盖子,将瓶子放回了袋中,匆匆的跑出了义庄,回到客栈。 喻平修坐在凳子前,看着窗外,孩童嚷着要父母买着零嘴,沿街小贩的叫卖声,二楼依旧听的清清楚楚。喻平修呆呆看着追灵瓶,他用手指一下一下挠着桌子,入木三分。瓶中的小狐狸,会不会是他心中的人儿,他不得而知。他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他还可以在远处远远的看着她,对他而言,这种距离也是与她最近的距离。他时时刻刻都明白自己的心意,却不敢表露出来,也时时刻刻都在警戒着自己是一个修道之人。他从未时坐到酉时,白日坐到天黑。街上摆起了夜市,吆喝声依旧可以听得清楚。 喻平修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物,他脱下了道袍,换上寻常的衣物。他想,或许应该找西烛该问清楚。他拿上浮尘,手里提着青云灯便出去了。 外头车水马龙,青云灯替他指引着方向。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见喻平修打着灯。好生奇怪,问道:“叔叔,街上都亮着,你怎么还打灯。”喻平修只是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块糖给她。 喻平修来到市中一家酒肆,里头坐满了宾客。屋内充斥着胭脂香粉的气味,那些男人各个喝的面红耳赤,满嘴胡话。里头的嬷嬷见外头来了客人,笑着过来迎着问道:“客官要喝点啥” 喻平修并未是说话。 嬷嬷上下打量着喻平修,见他身背着浮尘,手提着青云灯。虽穿的素净,却一副出世之姿,于常人大不相同。嬷嬷赔笑道:“原是个道长啊!我们这烟花之地,污了道长身子。” 喻平修并未理她,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她。嬷嬷见又银子,管他是什么修道的人,忙去将银子拾起。嬷嬷拿起银子哈了一口气,擦了擦。抬头,只见喻平修直上二楼去。嬷嬷见状,忙将银子揣到袖中,追了上去。一面喊着:“道长,这二楼上不得啊!” 喻平修来至二楼,他停在拐角一件房的门口,上面写着缥缈二字。里头传来一阵欢笑声,还有丝竹管乐的声音。喻平修深呼了一口气,重重的将门推开。 只见八九个男人围在西烛的身边,与她行酒作乐。她抱住其中的一个男子,吸着他的精气。此时这一切都被喻平修给打破了。 喻平修站在门外,将一切都看在他的眼里,他握住了双拳,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股怒气。此时嬷嬷也赶了上来,上来拉着喻平修,说道:“道长你怎么跑这上面来了,你要喝酒我给你到下面,择一个好点的地。”嬷嬷见西烛坐里头,看着他们,里头还有八九位的达官贵人,忙赔笑道:“打扰给位的雅致了。” 西烛看着喻平修,心中还有一丝的高兴。见嬷嬷要将喻平修带走,忙是制止。一旁的酒客,看喻平修是修道之人,也在一旁瞎起哄,对着嬷嬷说道:“既然道长选择了这间,那就着间吧,多一个人我们也不介意的,我想西烛也不介意的。”他们转头看着西烛,脸上带着红晕,痴痴笑着。 门关,里头丝乐齐奏。 “你们修道之人,不是滴酒不沾吗,不是不近女色吗” “对啊,道长你怎么想到要来这种烟花之地。” “陈兄,那就是你不对了,道长也是人,人哪有不沾女色的道理。”他们觉得喻平修新奇,纷纷敬喻平修一杯。 他们是何许人,喻平修自然不理他们。其中一人见喻平修,软硬不吃,只是呆呆的坐着,说道:“你这牛鼻子好生奇怪,来了酒肆不喝酒,就是这样呆坐着。你莫不是瞧上西烛姑娘了吧!”这句话立马戳中了喻平修的深藏已久的心。那人摸着西烛的手,他们也不顾着喻平修,只他是个木桩,自顾自在那玩乐。 他们将酒倒满,递到西烛的面前。说道:“西烛姑娘,喝我一杯吧!” 西烛瞧了一眼喻平修,他依旧呆呆的坐在哪里,还是那样不解风情。西烛接过酒杯,笑道:“我都喝了多少,你们又喝了多少。你们这些人合起伙欺负我。” 此时喻平修有了响动,他一把抓住西烛的手臂。他将杯子夺下,将酒倒在地上。 那人立马怒了,骂道:“你这道士,今日是来砸场子的吧!” 西烛的眉眼带着笑,她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喻平修,说道:“看来,我们的这位道长,是想和我喝一个。” 喻平修看着西烛,看着她身旁的那些人,这场闹剧他也陪她演了这么久。他正声道:“尹西烛,你玩够了没有” 西烛看着他的眼睛,洞察着他的内心,他生气了,他心中有她。她的心中有些窃喜。她端着酒杯说道:“同我喝下这一杯酒,我就和你走。”喻平修拿起那杯酒,他们双臂交叉着,各自饮下。西烛挥了挥衣袖那些人各自睡下了。 喻平修将她拉到郊外的林子里,他拿出了追灵瓶,问道:“先前那些挖心的妖,是不是她” 西烛接过追灵瓶,看着瓶子里的小狐狸。她原以为,喻平修这死牛鼻子想通了,也明白了。她看了瓶子,笑了起来,笑中满是心酸。她看着喻平修,说道:“是我又何妨,不是我又如何,你要杀了我吗为民除害吗”她将追灵瓶砸到地上。里头的绿光并未往西烛身上飞。 喻平修对着西烛说道:“这事关十三条人命。” 西烛看着地上被她摔碎的瓶子说道:“十三条人命,他们活该。只许他们杀害我们同族,难道不许我们妖挖他们的心吗死在你们手上的生灵还少吗我们活该啊!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同为生灵,却要被你们剥皮,吃肉。”西烛的眼中带着泪。 喻平修看着她,见她哭了,自己的心也软了许多。将自己的帕子给她。西烛将帕子丢在地上说道:“谁要你的东西,你与他们都是一样的,算我瞎了眼。”话毕,她就便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八章惊鸿影 这日,微风。陆姌独坐在屋檐上,呆呆的看着远方。旁边放着一只绿瓷瓶,里头装着她刚打上来的酒。她抱住双膝,饮下了一口酒。她看着那个酒瓶子,想到自己刚到虚弥山那副场景。忽然一只彩色的大鸟落在她身旁,化作一位俊俏的男子,说道:“小妖精,看什么呢” 这个熟悉的声音再次想起,她将头朝了过去,看着重明。自打勾陈走后,她便没有在见到重明。她看着这位老友,开口说道:“许久不见。” 重明看着陆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你到底是他身边的人,这么多年没见,你却越来越像他了。” 陆姌喝下杯中的酒,笑了一下抬起头道:“学着他的习惯,学他看书写字,学他行事作风,可到底不是他。” 酒凉了,陆姌点起一旁的小陶炉。这是一件旧物,想来也放了几百年了。自己是一个不爱喝酒的人,用的次数掰着手指头也数的过来。炉子虽说是上了年纪,但看上去也还算是个新的。陆姌往炉里添着炭,见酒架在炉上,看着秋风扫着落叶,说道:“打那日你从虚弥离开,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呢。” 重明抿了一下嘴唇,将手上的酒杯放到一旁。街上并无什么人,只有打更的提着灯笼一家一家报着更,还有几个衙门的捕头在巡夜。他望着天,悠悠的说道:“这里没有虚弥好,连夜色也是。” 酒经过陶炉,散发出酒香。陆姌拿了一块麻布,包住了瓶颈,将温好的酒倒了一杯给他。 重明接过酒,嗅了一下。他将酒放在一旁,说道:“我从未怪罪勾陈,我只是一直在和我自己怄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曾经想着要逆天而行,却发现有些事情冥冥中只有安排。”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些泪痕。陆姌只是坐在一旁陪着他,她也只能这样做。 西烛喝的酩酊大醉,一摇一晃回到自己的狐狸洞去。她一脚踹门而入,洞点慢了蜡烛,就如白昼一般,晃得人眼睛疼。她一挥衣袖,将蜡烛灭了大半,只留了几盏。她大笑着,她笑自己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她将衣裳一件一件的褪去,赤裸的坐在铜镜前,摸着自己那副从前引以为傲的皮囊。镜前放着一柄小弯刀,西烛将刀拔出,寒光凌厉。 刀划破了手指,她看着伤口涌出来的血,她感受不到一丝疼痛。桌案上放着人血,这是她从蒋扒皮身上取下的。他的心对西烛而言并不是很好吃,毕竟那人说个黑心的人。西烛喝了两口他的血,将血吐到了地上,只说了句:“恶心。” 此时门响了,玉姑的身上味道越来越重。西烛远远的,就已闻到这股气味。”她套上简单的衣物便出去找玉姑。 外头的蜡烛重新亮了起来,西烛叫住刚回来的玉姑,顺手两侧的蜡烛,灭了一大半。 玉姑听见西烛的声音,转身笑道:“姑娘。” 西烛慢慢的走进她,说道:“既然回来,便不用在带副皮子。”她伸手将玉姑的人皮摘了下来。 随着人皮被摘,玉姑身上的气味越来越重。玉姑满身的溃烂,身上留着脓,身上没有一块好地。玉姑完完全全暴露在西烛的面前,她将身子背过,西烛不然她看到自己的模样。 西烛走道玉姑的面前,看着她的手,她就如死尸一般。她心疼摸着玉姑的脸,玉姑的妖灵所剩无几。西烛问道:“前些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么会这样你的灵呢” 玉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的西烛,她用自己的斗篷将自己盖住。她不想看到自己如今这幅模样。西烛将所有的蜡烛都熄灭,她坐在玉姑的身旁,两人沉没在黑夜中。玉姑说道:“先前,我回了一趟段家庄,本想看段公子如今怎么样,说白了还是放不下他。” 西烛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看,他当初怎么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吗男人都是负心汉。” 玉姑说道:“我回到庄上才知道,段郎已被狼精挖了心,魂也被取走。那日我将段郎的身子背了出来,找到了狼精,妄想将段狼的心和魂夺回来。可哪里是他的对手,他说要我将灵给他,他便将段郎的魂还给我。” 西烛摸着她,说道:“灵就是你的命,你怎么可以给他呢” “我将灵挪给他一大半,他只将段郎的心还给我,他要我帮他卖命,用魂威胁。”玉姑的身子溃烂的越发严重起来。 “你怎么这样傻。” 玉姑继续说道:“他告诉我说只要吃了人心便没事了。可又能怎么样” 西烛站了起来,取下挂在壁上的宝剑。玉姑拉住西烛,问道:“你要去哪儿?” “去将你的灵取回来。”西烛说道。 玉姑紧紧抓住西烛的手,摇着头说道:“别去,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西烛看着玉姑叹了一口气道:“你回去好好躺着,我去挖两颗心给你。”说完便出了门。 喻平修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壁上的青云灯一闪一闪的,喻平修立马坐了起来,取下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西烛回到城中,街上并无多少人,只有几家面摊子还点着灯笼,还坐着生意。她走到面摊子前,老板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娘,天晚了该回家了。现在世道乱着呢!”西烛收起自己的爪子,继续往前走物色着对象。 街上漆黑一片,西烛独自走着。此时两个刚从酒肆出来的混子,见西烛一个人走着,渐渐起了歹心,尾随着西烛。 西烛嘴角笑了笑,鱼儿上钩了。她故做很害怕的模样,跑了起来。混子们开始疯狂追着西烛,西烛走道了一个死胡同里,混子慢慢的逼近了她。她的爪子锋利极了一下就穿透的混子的胸腔。她的手沾满血,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喻平修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看着西烛。西烛也看着他,她并没有解释什么,将心放进自己的袋子中。她对着喻平修说道:“这就是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声明 今天村里停电,存在电脑的都文打不出去。等明天有电了再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九章凤栖梧 两个混子的血流了满地,西烛的裙边上也沾了些。她并不想和喻平修多什么纠结,自顾自的离开。混子的眼睛睁着老大,喻平修追了上去,他一把抓住西烛的胳膊,问她为何要这样。 西烛转过头,看着喻平修。解释的话语已经多说无益,她说道:“我是妖啊,喻平修。” 他看着西烛,他的心中生出万千的情绪,就像蛇一般绞着他的心。喻平修脸上还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但心早已备受煎熬。他拔出剑,指着西烛。 剑的寒光映在西烛的脸上,她一步步走近。剑刺进西烛的身体,血液染红了衣裳。西烛冷笑着,他的腰间依旧挂着她送给他的香囊。她说道:“这是要杀我为民除害吗” “你为何要挖他们的心,以你的修为用不着这些东西。” “对啊,用不着。这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好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平白无故玷污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倒不如挖了省事。” “人间的事自然又官府衙门会管,你这样平白无故的夺人性命有违天理。” 西烛听道官府衙门着四个字笑出了声,说道:“喻平修,你妄为人一场。你们人的世道就是这样,好人不长命,坏人颐天年。你也是知道那个蒋扒皮的,那日,他的妻子来狐仙庙来求我,让我将他带走。见一个姑娘长的好看,便将那姑娘绑回到自己的府衙里,把那个姑娘的老爹迫害到衙里,又收买了衙内将她老爹折磨致死。你不觉得你们人,比我们妖精还可怕吗” “那十一口人,他们都是好人家的人就样惨死。” 西烛的话语有些冷,她说道:“那些人并非我杀的。”与喻平修纠缠这么久,袋中的心以不在热乎。想着玉姑还在洞中,不能和喻平修在这儿浪费时间,赶快速战速决走人。 平修见她拔出了剑,欲做出要走之势。他拿起浮尘,念起了咒语,顿时浮尘就像一只手朝着西烛去。 只见西烛一跃而起,袖中出来一条七尺红绸死死缠绕着浮尘。喻平修着站在地下,嘴上不停的念着咒语。浮尘疯狂朝着西烛飞来,手上的红绸也无济于事。她用自己尖锐的指甲,将红绸割断。 西烛跳下树去,朝着平修扑了过去。只见一旁的树干,伸出手将西烛绑在腰间的袋子抽走。西烛摸了一下袋子,却一不小心跌了下来。 喻平修见状,便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西烛趴在他的怀里,她离他的心很近很近,她可以听到他每一下的心跳,跳的很快。她抬眼看着平修,只见他满脸通红并不看着她。 西烛笑了一下,她将手但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而平修被她这么一弄却条件反射反手给了西烛一掌。虽说这一掌很轻,但是还是震荡了西烛体内的真气。她后退了两三步,喉中一口鲜血涌出。 平修见状忙上前去,西烛顺势从他手中将袋子夺回,便一跃跳上树去。怪不得人们都说狐狸精明,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西烛的坐在树干上,摘下一旁树的果子,朝着喻平修丢去,骂道:“喻平修,你这个死牛鼻子,负心汉。呸,你不要脸。”喻平修知道她被自己那一掌的心中有气,则静静站在哪里任由她丢。 西烛手中的果子也丢完了,其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她一摸袋子,才方想起洞中的玉姑。西烛说道:“后日子时,我会来寻你的。”话毕,一挥衣袖,顿时吹来阵狂风。 待西烛走后,平修独自看着混子的尸体。叹了一口气,变出一快白布盖在混子们身上。在一旁简单设下香案,替他们超生,念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西烛回道洞府,满屋子都是玉姑的腐臭味,跑进玉姑的房中。只见玉姑躺在床上,脸颊下凹,手也干煸着,就如同干透的人尸一样。 西烛见状忙将心掏了出来,递到玉姑的面前。浓浓的血腥味,立马弥漫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屋内燃着熏香,妄想欲盖弥彰,这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整个房间的气味更加显得恶心突兀。 西烛站在一旁看着玉姑在哪里啃食着人心,看的她只想反胃于是便离开了。她坐在狐狸洞,外头的天渐亮,她枕着自己的手,听着流水的声音。对面的竹林里时不时会飞出几只山雉,以入了秋,外头的金桂也开了,这味道好闻极了。 她拔下一旁的狗尾巴草,编着花环往自己的头上戴,忽然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口气,在胸口处憋着。西烛咳嗽了几声,可依旧觉得不通畅,于是她盘腿运着气,只觉得胸口一紧,一口鲜血涌出方觉通顺。西烛揉着胸口骂道:“喻平修这个死人,下手竟然这么重。” 此时大门开了,里头的烛光将西烛的背影拉的修长。玉姑换了一套衣裳,她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水珠,身上也不再散发这腐臭味。玉姑则挨在西烛旁边坐了下来,西烛瞧了她一眼说道:“洗过了” 西烛点着头“嗯”了一声。吃完人心以后她的脸已回到先前的模样,不想刚才那样干煸,只是青丝中夹杂着些许银发。 两人呆呆的坐在哪里半晌也没说话,玉姑看着西烛在哪里摆弄着狗尾巴“花环”她开了口,道:“今日还是多谢姑娘了。” 西烛看着玉姑,将脸上还未干的水珠擦去,说道:“不谢,我会像办法将你的灵夺回来之后,你便离开吧。”玉姑并没有说话,只依旧坐在哪里,西烛从袖中掏出一小瓶的药丸说道:“这是补真气的灵药,你现在真气微弱也该补补。” 玉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药好生的收着。吹来一阵微风,洞府门前的杂草发出“飒飒”的声音。西烛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起风了,外头凉。回屋歇息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章燕双飞 已过八月十五,天气逐渐转凉。喻平修做完法事已是卯时,四周草丛的虫鸣声依旧叫的热闹,地上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清脆的飒飒声。天色虽不是很亮,但城门已大开,守卫手拿长枪站两旁。随后城内传来阵阵铜鼓声,由远到近,前头是三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一个敲着铜锣,一个打着白灯笼,另一个则撒着纸钱。老者身后是几个年轻人,他们抬着架子,有的举着旌旗。他们走到城门处,守卫将他们拦下,问道:“何故出城” 老者上前说道:“官爷,我们是田家村的,我们要去东郊。” 守卫朝后头看了看说道:“出殡啊!” 老者点着头,叹了一口气,朝着后头挥了挥手,示意着后头的继续走。 “这是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啊?田家村前几日一连死了十四口人。” “同一夜?” “可不,都是一等一的青年人?” “全被挖了心吗?” “别说心了,这回连肠子都没了。”街坊们站在出殡的队伍后面,众说纷纭。 自打那日宁王称病后,便将所有的琐事一律都推给平王,自己闭门谢客。平王坐在书房内,看着那如山般堆起来的折子,心中自然是不大自在。 小厮从外头跑了进来,说道:“王爷,冯大人来了。” 平王扶着额,捏了一下鼻梁说道:“让他进来。” 冯溪被小厮请到了里间,平王坐着双眼闭着,脸上尽显着疲惫,案上放到参汤也一口未喝。平王缓缓的睁开眼,说道:“你来了。”他的声音略带着沙哑。 “是,王爷。” 平王看着冯溪,上下打量了一会,喝了一口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说道:“听说田家村也出了同样的事。” 冯溪道:“秉王爷,却有此事。前日小人得到消息,便已前去田家村查看。一夜之见田家十四口男子全部被人开膛破肚,脸部被毁,面目全非。那些男子均为青壮年。” 平王闭着眼睛,用手敲着桌案,问道:“田家村在哪儿,与先前东郊十一口有什么区别” 冯溪从袖中抽出一张地图,呈到平王面前。他将地图摊开,并拿着朱笔圈出东郊与田家村的位置,又一面说道:“王爷请看,这两块位置为京城的东西两侧。经过臣在周边地区的走访,发现最北的段家庄几个月也曾发生过此类事情,但奇怪的事,段家庄的人对此毫不伸张,还将尸体早早掩埋。” 平王问道:“死了几口” 冯溪:“七口,但听村中人说在,只埋了六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在下葬的前一晚被人偷走了。” 平王摸着自己的下巴,好似在思考着什么,问道:“被偷走可查实没”丫鬟轻声走进来,给平王沏上了新茶,他喝了一口,蹙了一下眉,说道:“这并非说我平日喝的。” 丫鬟见王爷蹙眉,心神也慌了起来,忙解释道:“秉王爷,这是多姑娘让小人送来的。” 平王看这里这个杯子,嘴角略微一笑,说道:“你先下去吧!”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男人那些小心思也未尝不是呢。 平王抬眼见冯溪看着自己,他继续问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冯溪将折扇打开,作势扇了两下,说道:“那尸体至今还没有找到,我已派人追查但还没有一点头绪。还有一个传言说是这个尸体让狐娘子给背走了。” 平王冷哼了一声说道:“荒唐!这些事情都多久了还没有眉目,你同他们说,我在给他们十五日的时间,若再没有眉目就都别回衙内了。” 冯溪正声答道:“是。” 平王看着那对满山的折子,又瞧了眼冯溪,他问道:“下午可有什么事” 冯溪喝了一口茶答道:“并无什么事,臣今日休沐。” 平王一听大喜说道:“没什么事便留我这儿,看看这些折子,自打宁王称病,便闭门谢客,将所有的大小事物都推到我这里,他倒好给自己落了一个清闲。”冯溪看着这堆折子,心如死灰一般。好不容易休沐,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远山的丛林被深秋的风吹得一片枯黄,马车碾过时回出清脆的碎裂声,就像人最后的呐喊。 狼精跪在地上,他的眼神充满这胆怯和惧怕,就像一只被打败的狗一样,夹着尾巴。洞里十分昏暗,只燃两盏幽蓝色的鬼灯。魔主坐在椅子上,他的坐位后面站着三四只乌鸦。洞中十分昏暗,并看不出什么模样,他慵懒靠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底下的狼精,脸上还不带一丝表情。他说道:“回来了”他是声音很冷,好似无尽的冰渊。 狼精见主人开口,他向前爬到魔主的脚边,从自己身上结下一个袋子,双手呈给自己那位尊贵无比的主人。他说道:“这是主人要的人灵一共阴人三十二个。” 魔主打开袋子,将灵如数倒了出来。他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他看着那些灵,将它们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忽然狼精的面前出现一根冰柱刺穿他的衣裳。 洞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声,洞内的温度急速下降,狼精开始打起了哆嗦。外头开始刮起了狂风,枯草立马被霜雪覆盖变成银白色的。魔主缓缓站了起来,霜雪立马往洞内蔓延着。狼精朝着外面看着,外头以是白茫茫的一边,他揉了揉眼睛道:“下雪了” 洞外的风雪愈演愈烈,冰霜很快蔓延到整个洞府。她站在洞府的门前,风霜吹着她的衣裙。她一头鹤发戴着一张假面,一身全白的衣衫,脚上只戴着一串铃铛,并未穿鞋袜,怀中还抱着一只毛如白雪的猫。她拿下假面放到左侧,她一步一步想着他们走来。 魔主见她来,立马恭敬的说道:“恭迎时姑。” 狼精心中纳闷:“这姑娘好大的牌面虽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般大,却让魔主对她如此恭敬,来头定不小。” 时姑将猫儿放了下去,猫儿就立马变成了白虎,立马朝着狼精怒吼了一声,狼精见那一排排的虎牙,吓得缩成了一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一章云水谣 狼精看着他的主人,眼神中充满着渴求。白虎近在咫尺,它的眼如铜铃般大,瞪着他。他的心跳的极快,往后退了几步,白虎却步步紧逼。时姑透过他的胸腔看着他的心在拼命的跳着,她有些嫉妒他,轻声说道:“为何连他这种妖都心,而我却没有。” 白虎吼了一声,立马朝着狼精扑了过去,前爪压在他的双肩上,锋利的爪子嵌到肉中。时姑喊了一声:“桑梧。”白虎立马回到她的身边,变成先前那只白猫,围着时姑转着圈圈。 时姑蹲下,摸着她的小桑梧,说道:“你若是在弄脏了,我便不要你了。”桑梧只是歪着头委屈的叫了两声,她便抱起了桑梧。老鼠听到外头并没什么声音,便跑了出来,它顺着骷髅跑着,一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响动惊动了时姑,她看着那那只老鼠,一身黑毛拖着长长肉色的尾巴,它嘴巴很尖,看着觉得十分恶心。她瞧了眼魔主,便径直的往里面走去,嘴中还说道:“原以为,你这儿会比那处赶紧,这到看来也不过如此。魔主站在原处,看着跪在一旁狼狈的狼精,便往里走去。 待他们走远,狼精便冲到凳旁,伸手将躲在凳底的老鼠抓了出来,他死死盯着老鼠,将先前受的屈辱以及愤怒都发泄到它的身上,他狠狠的将老鼠摔在地上。老鼠被他这么一摔也摔懵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狼精捡起老鼠,便将他的头咬下,丢在一旁,吸食它的血液。 里头摆放着一口血红色的冰棺,外头一周点满着蜡烛,冰棺的四周散发着白雾。时姑停了下来,将怀里抱着的桑梧放道了地上。她走向前去,手指触摸着冰棺,换做旁人定觉得冷的刺骨,唯独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她是个无心人。 四周的蜡烛因为玉姑的寒气全都熄灭,一下便陷入了黑暗中。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如拳头般大的夜明珠,珠子散发浅蓝是幽光,重新照亮了洞府。时姑将珠子放在一旁,自己则趴在冰棺上看着哪位“睡着的人儿。”可能冰棺的寒气的原因,棺中女子的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时姑伸出手将她脸上的霜抹去,她歪着头看着她,脸上依旧有些不解,随后她取来一把冰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入到那女子的口中。她问道:“多少年了” “一百四十六年。”魔主的语气还是如往常一样,他上前走了两步。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们,明明知道可能可依旧执迷不悟。”或许是她天生自带寒气,说话永远是那样冰冷,除了那只猫儿,或许没有人愿意接触她吧!时姑抱起了桑梧,埋着它的毛嗅了嗅。 “就想你一直在找寻你丢失的心还有你那些消失记忆一样。”魔主只是笑了笑看着时姑,她的脸上并无表情,依旧是冷着脸。 时姑说道:“你取人魂的事情,主上已全部知晓,他让我来看看你在捣鼓什么幺蛾子,你若这次在不成功,那你该怎么办” “主上那边我自然会给他一个说法,有劳时姑挂念。”他的声音越说约轻,里头包含这悲哀。看着冰棺里的人,将自己夺来的人灵都放在她的身旁。他一手扶着冰棺,轻抚着她的脸庞,说道:“不管我付出什么代价,一定会让你回来。”他的语气与往常不同,格外的温柔,唯独她一人。 时姑站在一旁,看着他,只觉得他可怜又可悲,她冷哼一声说道:“痴人。”她看着地面,满地的冰霜。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呢?她回头瞧了一眼,趴在冰棺前魔主,便漠然离开洞府。 牛棚上的雪积的有一指深,阿余站在铺子门口抬着头看着如鹅毛般的大雪。路上的老汉披着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手上还牵着一匹矮马。马背上托着两个竹编的篮子,里头放着两大麻袋的米,想是刚从隔壁米铺出来的吧。老汉将马缰套在自己的手上,双手插在袖子里,这样或许可要暖和些。他用污浊的眼睛抬头看着飘下来的雪,嘴里还嘟囔着:“这是什么鬼天气,这才九月都没到,就竟然下这么大的雪,造孽啊!造孽啊!”说完便牵着那匹看似不怎么中用的马继续走着。 里头明卿已生了火,陆姌则在跑着茶,童知着在一旁的天井处玩着雪,看似十分悠闲。阿余回到铺子里,顺手将门关了去。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雪碎子,将自己的佩剑放在一旁,搓着手说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昨日穿秋衣,今日换棉袄。” 明卿端来一盘果脯糕点,说道:“也是,这才刚过了秋分,秋冬还还未到,换在往年最早也该过了小寒。” 陆姌捣着炭火,火星直往上飘,一面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天瞬息万变,天要怎么样,岂是我们可以随意改变的,我们只能各司其职,罢了。” 阿喻将手放在炭盆上,他揉搓着手拿起一旁的果脯塞嘴里一面说道:话虽这样说,但被我们遇见也不能不为啊!” 明卿往里头添着炭火,周围被烧的暖和和的,阿余围在火炉旁,看着童知在天井玩着雪。童知捧起一把雪,放在手里捏了捏成了一个雪球,她回头便见阿余在哪里看着她,童知笑了几声,便将手里的雪球丢了过去。 雪球碰到案脚,立马炸裂了开来,陆姌看着地上破裂的雪球,立马看着童知,眼神中充满着凌厉。她正声呵斥道:“胡闹!”童知见陆姌的眼神,立马安静了下来,头也耷拉着,慢慢靠近阿余。 阿余知童知害怕,便将她拉到自己身旁,他看着童知的被冻得红红的小手,将她拉道暖炉前,说道:“你也不知道冷啊,手冻的这样红,瞧瞧你师父都生气了。”一边说着伸手抓了一把果脯递给了通知。 陆姌看着阿余,摇了摇头说道:“要不,你带去但徒弟吧!” 阿余笑了一下,对童知说道:“你愿意给,那我就愿意要。”他又朝童知说:“你听到没,你以后要叫我师父。” 童知摇了摇头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不要。”就立马跑到陆姌的身边,抱住了陆姌。 陆姌看着童知,笑了笑,低头刮了一下她鼻子,说道:“算你有良心。” 阿余看着他们两,好似看到自己从前和师父的那段时光,他喝了口茶,说道:“你那句胡闹,好似我师父从前那般训斥我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二章欢情薄 老牛呆在牛棚里,嘴里还咀嚼着干枯的麦梗,小牛则窝在角落,背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尾巴扫着背上的蚊虫。牛棚的屋词吗陆姌你不配为神,你没有那种大义。”西烛的眼神中充满这失望,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求错了人,不管是处于自己的私心还是其他,她原以为那些神都是充满这大义,除恶扬善,而她所见的神,只是为自己的那些利益对其他两耳不闻,这与人有什么区别。她朝着陆姌苦笑了一下,笑容中充满着无奈,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另想办法,于是西烛匆匆的离开,桌上陆姌倒给她的拿杯子茶,她一口未碰。 待西烛走后,陆姌依旧坐在哪里,桌上的摆着一个小火炉,里头烧着炭,发出炸裂的声音,火星往上升着,铜壶的壶嘴冒出白色的蒸汽发出一阵水鸣声。她依旧坐着发着呆。阿余走了过去,找了一块湿抹布包在铜壶的握柄上,将铜壶从火炉上拿了下来。陆姌依旧坐在哪里,她的眉头紧锁着。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他又在给她续上。 阿余重新倒了一杯水放道陆姌的面前,他问道:“你当真不管吗” 陆姌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我该怎么管啊,若是管了,这两个冤家,这辈子都不会消停,到不如白脸我来唱,好人你来做。” 阿余被陆姌这么一说,更是一头雾水,将手上的壶子放到一旁,立马做了下来问道:“那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啊” 陆姌拿起一旁的青橘,剥好皮掰了一半递给了阿余,有一面说道:“这事得管,但是不能明面的管,你好生跟住那狐狸,先看个究竟,我们在做打算。顺便将他们两的事也做个了解,不然依狐狸那个性格,鬼知道她要纠缠到那一世去!” 阿余吃着陆姌递给他那一半的橘子,一面说道:“这盘棋倒是给你下的整整齐齐,安排的明明白白。人家月老都是撮合姻缘,我们倒好都是毁姻缘的。” 外头的雪已停了,天气逐渐放晴,她瞧着被风扬起的纱幔,随口说道:“有些时候,这种缘会变成一种执,舍不得也放不下,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累赘,藕断丝连,密密麻麻,倒不如早些了了早些各干各个的。” 阿余听了她这话,笑道:“你倒是想的明白。”他看着眼前的陆姌,她的容貌依旧是当初的模样,而心境不似从前那副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从不考虑事情后果。在勾陈走后的那些日子里,她懂得未雨绸缪,思前想后,也知晓自己身上的责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三章山雨绸 魔主将袋中三十二颗阴灵倒在冰棺里,他握住那女子的手,温柔的说道:“阿瑶,你很快就能回来了。”他摸着阿遥的脸,看着颈下那条长长发着白的刀口,他自言自语问道:“那时候你一定很疼吧!”他手上依旧戴着她送给他的碧玺戒指,他的体温,融化了阿瑶脸上的冰霜,他的手也因冰棺的寒气冻得通红。 狼精在外头注视着自己的主人,他悄悄走向魔主,手里的刀越握越紧,刀的寒光映在冰棺上,他疯一样跑向魔主,刀刺穿魔主的身体,他大笑着,以为自己解脱,自由了,他主人也不过如此。 魔主低着头看着胸膛的匕首,注视狼精,他伸手握住匕首,缓缓拔了出来。狼精的笑容逐渐凝固了起来。衣衫并无渗出的血液,他将匕首丢道狼精的面前,匕首放出清脆的咣当声,狼精跌坐在地上,双手撑住后面,只觉得自己两腿无力瘫坐在地上。 魔主蹲下来,平视着狼精。他的眸子中透着寒意,他看着被狼精刺穿的衣物,说道:“很失望吗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不死之身吗”魔主紧紧扼住狼精的喉咙,狼精的脸立马红涨了起来,四肢胡乱挣扎着,他一手捏住狼精的妖灵,说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如果我将它捏破,你会怎么样”狼精见他手上拿着自己的妖灵,背后一阵麻了起来,就如同又万只蚂蚁在他背后作乱。 狼精立马慌了起来,跪在魔主的脚旁,重重往地上磕着头,一下,两下,地上立马出现一块血印子。魔主并没有发话,他依旧在哪里重复一样的动作,妄想魔主可以留他一条小命,让他苟且于世。 魔主看着狼精,冷笑着,他讨厌背叛,从前是,如今也是。他将狼精的妖灵塞到袖中,狼精依旧在磕着头,地上的血印子越来越深,他的伤口上粘上些许的黄泥沙。魔主靠在椅子上,说道:“罢了,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我全知晓。你在十一月初七给我带回三十二阳灵,我便将你的妖灵还你,放你走。” 狼精听他这么说,便立马爬上前去,匍匐在魔主脚下,说道:“感谢主上,宽宏大量留小人一命。” 魔主冷眼瞧着狼精,心中十分厌烦他这样,若不是他还有用处,他早就灰飞烟灭了。他捡起地上的银刀,走到狼精的面前,蹲了下来,平视看着他。狼精的眼红红的充满着血丝,头上的毛发结成一块一块,手肘的血渍,因氧化发着黑,四周散发着腥臭味。狼精低着头,因害怕身体开始打起了哆嗦。魔主说道:“把手拿出来。” 狼精看着银刀,心中也略猜出一二来,他伸出自己的十指。他的手虽然修长,但骨节处因常年不洗的原因发着黑,长长的指甲镶着污渍。魔主将他的右手的食指剁了下来,他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舌尖抵住上颚。左手捏住自己的手指,他的眼神充满怨恨,本能的瞪着魔主,随后又低下头去。 银刀上沾满着他乌黑的血迹,血顺着手腕往下流着,断指丢在地上。血腥味吸引来雀鹰,它们停留在洞前,想来分一杯羹。魔主看着狼精,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看见门口那些鹰了吗它们在等你死。” 狼精闭着眼睛,心中懊悔万分,央求道:“主上不是说会留小人一条性命的,主上饶命,小人愿位主上出生入死。” 狼精口中的出生入死这个词,他直向发笑,魔主说道:“你的命,我自然会留着,可我的账也是要算清的。你这个指头,就当做抵了我这账,这算是两清了,你若以后在敢动什么歪心眼,那就不是一个指头那样简单。”魔主从袖中掏出一瓶止血的伤药,丢到狼精的面前。他捡起药瓶,塞进袖中,在等他抬起头,魔主已不在了。狼精捡起自己的断指,塞到腰间,因跪在地上的时间太长,双腿已经麻木不仁,他撑着壁沿,一步一步向洞外走去。 西烛回道狐狸洞,她推门而入,里头又开始充斥着先前那股腐烂的味道,放在两旁的烛台,也被打翻在地,连挂在梁上的纱幔,也被撕扯下来,洞中好似被人洗劫过一般。西烛往里走着,装满人血的瓶子被打翻在地,卧房里的箱柜都被翻了出来。西烛慌了神,开始找寻着玉姑,她喊着玉姑的名讳并未有人搭理她。直到她寻到了泉边。 玉姑倒在泉水里,手脚皆被绑了起来,白绳被血浸染成了红绳,玉姑的脸发着白,西烛冲上前将绳都解了开来。她将玉姑背到别处,她的身上很冷,西烛就一直抱着她,替她换上干净的衣物,因许久没有进食人心,玉姑的身体又开始溃烂。西烛用棉布擦拭着玉姑的身体,轻声唤着她,直到好一会她才醒了过来。 醒来的玉姑好似着了魔一般,双眼透红,狠狠的盯着西烛。 西烛见玉姑醒了,先前不安的心放下许多,起身给她去倒水,一面说道:“你可把我吓了一大条,还好醒了过来。”话语间,玉姑便朝西烛扑了过来,锋利的指甲划破西烛的脖颈,血液的味道让玉姑兴奋不已,还未等西烛反应过来,玉姑又重新扑向西烛,她死死掐着西烛的脖颈。 忽然从门外冲进,一个白衣身影,用浮尘重重敲了一下玉姑的颈后,玉姑立马晕了过去。喻平修跑到西烛身边,将西烛扶起,她咳嗽了一两声,说道:“喻平修。你怎么来了?” 喻平修:“我若不来,你就芳魂归西了。”喻平修看着玉姑,又看了一圈四周,想着先前被西烛打碎追灵瓶,心中的疑虑也逐渐浮出了水面。西烛见他木讷呆在哪里,于是就拿手推了一下他,说道:“发什么呆,快帮我将人抬到床上去。” 西烛则继续用棉布擦着玉姑的手,而喻平修则坐在一旁看着西烛,他从袖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走到西烛身旁擦拭着她刚才被玉姑抓伤的伤口,西烛看着喻平修,眉目中带着笑。而喻平修轻声的问道:“你先前挖心,都是为她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四章破阵曲 “殿下,这是那些失心案的名册。”古以见将折子呈到宁王的面前。 宁王侧卧在一旁软榻上,撇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折子,吐着枣核,问道:“几人了” 古以见答道:“三十二人。” 宁王闭着眼,手一直敲着案几,他悠悠说道:“这火不够旺啊!古以见。”他坐起身来,慵懒看着跪在堂下的古以见,他就如古井中的水一般,不可琢磨。 古以见心中有些犹豫缓缓抬起了头,见宁王在看着他,立马低下去说道:“臣。惶恐,殿下。” 宁王坐了起来,身子慢慢凑近古以见,冷笑了一声问道:“古大人,你在惶恐什么”他用手捏住古以见的脸颊,他的力劲十分大,古以见的脸立马黄红分明起来。他的眼神中处处透露出凶狠,宛如一个失了心智的疯子一样。他将古以见狠狠甩到一旁,说道:“我想听是与不是,其他废话我且不想听,我从不用废人。” “是,殿下。”古以见依旧低着头,不敢抬着头看着宁王,他害怕,无边的恐惧从宁王的身边蔓延开来。 外头的小厮急匆匆来报:“殿下,安先生来了。”宁王端起茶,品了一口,古以见依旧是低着头,若是这里是黄泥地,估摸着他要将头埋土里了,宁王冷哼了一声,暗骂了句:“怂货。”他将杯子放下,对着小厮说道:“让安先生进来吧!”话毕又对着说道:“你先回去吧。” 古以见悬着心,直到听了这话才安定下来。他唯唯诺诺退了出去,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刚好迎面走来的安先生,打了一个照面。 “王爷,身子进来可好。” 宁王嘴角笑了一笑,伸手将安先生往暖阁里迎,笑道:“先生,是知道我一直在装病,还拿这个来打趣我。” “来人,沏一壶巴山雀舌来,用我前年埋在梨花根的雪水烹制。” 安先生大笑道:“那我今,可是又口福了。” 丫鬟端来一个大青花盘子,里头放着如小山堆样的柑橘。宁王这柑橘刚从岭南那边运来,我尝了几个倒是蛮甜的。 一旁的丫鬟,将茶递到安先生的面前,宁王则在剥着柑橘,一声也不吭,安先生看着宁王,喝了一口茶说道:“王爷,这几日,没休息好吧!” 宁王听了安先生这么说,笑了笑,又摇了摇,脸上又些许的无奈:“不瞒先生,休息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睡觉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防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安先生只是听着他说,嘴角依旧带着笑意,自打谢姝走后,他好似心不在焉,也随着她的走也一起离开了。安先生悠悠的说道:“她回到了南疆。” 宁王停了下来,楞了半晌才轻声说道:“回去好啊!回去好。”他必上了双眼,长舒一口气,将头微微靠在椅后,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你这是何苦呢。” 宁王将头抬起来,无奈的笑了一下道:“大丈夫这么能为,儿女私情所困。” 安先生将着一切看的很透彻,因为他是个局外人,他继续问道:“她也未必会明白,你这么一片苦心。” 宁王透过窗户,看着外头挂着银雀,它的脚上挂着金属铁环,它站在金属架上,煽动着翅膀,明明自由近在咫尺,自己确被脚上的锁链所牵绊着,她何尝不是这样的呢?这一幕也触动到他的心。宁王走到廊前,将雀儿足上的铁链解开,他捧着雀儿,亲了亲雀儿的,将它放走。银雀用力煽动着翅膀,这次在也没东西束缚着它,她自由了。 宁王看着飞远的雀儿说道:“她走了,我才没了牵挂,才好干我的事。这样我便是个无情的人,再也没有软肋。她就像那只雀儿一样,飞远了就没有人会找得到她,她不应该有这么多东西束缚着她,不管以后事情好与坏,皆与她无关。”宁王低下了头轻轻说道:“这样她就能安安心心过日子,嫁做他人妇,我何苦去耽误她。” “那事,你可决定了”安先生依旧看着宁王,他对宁王来说算的上,良师益友。 “先生,事已至此,您不必在来劝我。” “王爷,这棋还未开始,还可以斟酌斟酌,若下了,可就落子无悔了。” “先生,我以无路可退了。” 安先生跪下给宁王磕了一个头,铿锵有力的说:“那吾必尽心竭力,扶助王爷。” 宁王扶起安先生,笑了笑,说道:“有劳,先生了。” 山间的雪水,噼里啪啦的化了一大半,水滴就如豌豆一样流了下来,狐狸洞外头,也和水帘洞一样。 西烛坐在玉姑的床边,替她擦拭着虚汗,喻平修着坐在案旁直勾勾盯着西烛,好似怕她跑一样。屋内的腐臭味,越来越浓郁,西烛看着喻平修一眼,说道:“要是受不了,你自己出去透透风,放下我跑不来。” 喻平修依旧冷冷的说到:“不用。” 玉姑脸上狂冒着虚汗,身上渗出的腐水,比先前还要严重,玉姑全身颤抖了一起来,疯魔般大叫。 西烛喊来喻平修道:“别坐着了,你来帮我把她的手脚绑住。”玉姑因为疼痛,发着疯,尽管手脚绑住依旧不得安分。 “你这样不行,你得抱住她,这样她还是瞎乱动的。”西烛用红绸将玉姑死死绑在椅子上。玉姑则一直张着嘴,欲咬着西烛。喻平修拿出浮尘重重朝着玉姑的颈后打去。 西烛拿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手掌划破,她将手握成拳状,血液顺势流到玉姑的嘴中,西烛的嘴唇慢慢发着白,只觉自己的头很重,向后倾。喻平修见状,忙上前扶住西烛,他的脸上一脸的急切。 西烛将喻平修推开道:“我没事。”她将玉姑扶起,把自己半身妖灵度她一半。玉姑慢慢平复了下来,逐渐睡了去。她看着玉姑,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应该可以缓几日。” 喻平修看着西烛的手,他将自己的衣裳撕破,扯下一块布条来给他包扎伤口,西烛笑着,她笑他呆,笑他傻,她也顺势靠在他的肩上,这次他也未推开她,只是让她静静的靠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五章斜影松风 天色渐晚,杉树林中所有的叶尖垂挂着融化的雪水,将暮色全都包裹到其中。喻平修坐在石栏前,从上往下眺望着,下面是一览无遗的墨绿色,时而会飞起几只鸟雀,在林子上空盘旋着,发出“咕咕”的叫声,那是回家的声音。西边的太阳还未落,墨绿色的林子中,散发着夜气,将人一把拉入深渊。他拖着手,看着自己来时的小路,这条路好似自己当初下山的那小路。因为雪水的化的原因,洞旁的小山泉淌的越发的急了,发出潺潺的声音。石阶上的小水坑,倒映着暮色将他倒影也全然融入了进去。 西烛站在喻平修的身后,斜晖将他的影子拉的修长,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道这样开口,她叫了声他名字:“喻平修。” 他转头,看向了她,余晖照着他的半边连,他笑着答应着她,他的笑容十分好看,就好似当初那副少年模样,他问道:“玉姑,醒了吗” 西烛走到平修的身旁,坐了下来,摇着头,说道:“还未。” 喻平修坐在一旁,他的心依旧在哪里疯狂的跳动,他抠着自己的大拇指,足足半响,两人依旧只是呆呆坐在哪里,一声不吭,好似两个活死人一般。林中的鸟儿依旧在哪里“咕咕”叫着。西烛慢慢抬起头,两人忽然四目相对了起来。两人忙是回避起来,西烛在心中暗骂自己:“尹西烛,你慌什么你吃过的肉比这道士吃过的米还多。” 两人忽然相互开了口:“你。”沉寂被这一个“你”所打破。两人都是极为聪明的人,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对方所洞察。他们忙收回交错的目光,尴尬的相视一笑。 里头传来一阵咳嗽声,玉姑睁开眼,纱幔微微的飘动,屋内的摆设都是那样熟悉,她在自己的屋内。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自己撑了起来,一个简单的动作,对让她来说也十分吃力。西烛从外头匆匆跑了进来,见玉姑要起身忙阻止道:“你先别起来,在哪躺着。”她的满头青丝皆便为白发,肌肤也变的干枯松弛,狐狸耳朵也耷拉了下来,就宛如一位步入暮年的老年人。玉姑低着头,看着自己干枯的手,她将另外一直手放在左手上相互摩擦着,这一切她的心里全明白。 玉姑抿了一下嘴唇,抬眼看这西烛。她的嘴角带着笑,好似从前婆婆那样。 西烛笑着,从案上倒了一杯水给她,说道:“可是渴了吧,先喝碗水。”玉姑摇着头接过水,见她手上包着纱布,颈上还有血,想是,自己着了魔,伤害了姑娘,便自责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这次玉姑,又给姑娘添麻烦了。” 声音虽小声,但西烛却听着一清二楚,她坐在床边,轻拍着玉姑的的手,示意她安心。她柔声说道:“说什么添不添麻烦的话,这样弄得你我怪生分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从西烛的手上,抽了回来,头也别了过去,背对着西烛说道:“姑娘,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姑娘就别为我瞎操心,就任由我去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答应过你的,会把你的妖灵夺回来的,何况你的段郎还在等你。”西烛握住玉姑的手,紧紧抓住,生怕她会溜走一般,就像当初婆婆那样。她的心在抽痛,一股暖流从她的脸颊滑落,跌落在她的手背。 她笑着看着玉姑,眼睛湿润着,里头泛着盈盈的泪光。在这数百年之中,虽然见惯里离别,她心依旧会感到刺痛,正所谓多情总被无情恼。 玉姑靠在软枕上,慢慢睡去,西烛则一直陪在她的身旁,见她睡去。西烛起身,轻轻将被子往上拉,替她好好掖着,她将手指放在玉姑的鼻下,感受她细微的鼻息,才放心离去。 西烛轻轻将门合上,平修依旧坐在石坎上,看着远处的景色。他见西烛出来,问道:“她这么样了” “还好,睡着呢!”西烛走到平修边上,坐了下来。平修也识相的往外挪挪给她腾了一地。她们一同看着夕阳,西北的云层就如同被天火烧过一般十分红艳。 “你还记得从前的事情吗”西烛并没看着他,手拖着头,目光遥望着远方,看着在天上飞着鸿雁,整个人沐浴在余晖之中,美的简直像一副画一样。 喻平修被她突如其来着一问惊到了,愣在哪里。西烛看着他,笑着,说道:“那我就帮你想一想。”她凑近喻平修,将唇亲吻在他的唇上,她闭着双眼,睫毛微颤,心口的小鹿在哪里胡乱的冲撞,而喻平修眼睁着老大一个,脑海一些片段闪过,他好像一位过路人,看着他与她的过往。 一位青葱少年背着背篓山间采药归来,到山间听见一阵狐鸣叫着十分凄惨,他扒开灌木,见一只小狐狸的后腿被野猪夹夹着,它哀鸣着,却一直向后躲。少年放下背篓,用尽全身力气,将夹子打开,狐狸身负重伤,他将它背回到观中,它偷养几日。他白日去上早课,它就躲在床下,等他晚间归来,它才探出头来。他给它戴上铜铃,发出“叮叮当”的响声,待它脚好,便会去河中衔鱼给他,它将鱼丢到他的案上,一脸洋洋得意姿态,他却将鱼抱回到河中,气的它好几日都没来寻他。 终于有一人婆婆给它一颗灵丹说可化成人形,它欣喜吃了下去,这样它看可要光明正大的去找他了。他上早课时,她便坐在窗外,闻花听雨声,困时便偷偷化为狐样,慵懒的睡上一觉,一年四季皆为如此。 迎面走来两个小道士,见她坐那墙角,掰扯着桃花,便跑过来,一面喊着:“姑娘,你找谁”吓的她赶紧撒腿就跑。里头的人听外头有响声,一个个抬出来看,先生则站在案旁,敲着戒尺。她笑着,庆幸她跑着快。 一年,一年又一年,少年长成了青年。那日他扫着山门,秋风扫着落叶,她慢慢的走向他,面若桃花。他没认出她,他称她为姑娘,她笑了,笑着个呆子没认出她。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他放下停下扫帚,说道:“归子瑛。”她笑着,目若秋水。 “姑娘呢?”他问道。 她忽然想起他常念道那句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她笑道:“尹西烛。”她偷偷给看她脚上系的铜铃,子瑛又惊又喜。 “子瑛,杀了这个妖妇,你是个真正的降妖师。”他的师父在站在他的身后,怒吼着,要求他杀了她。 “子瑛,不要,不要。”她的眼神包含着泪水,央求着。子瑛则抓着剑,呼着气,他的师父依旧在身后叫嚣着。他挥舞着剑,割下自己的袍子,喊道:“狗屁降妖师,我今天不当了,从今往后,我与观中,再无瓜葛。”他抱起西烛,朝着山门走去。师父背气的倒在地上,一群弟子围着他,拔出剑。老师父怒吼了一声:“让他走,踏出着山门,就当我们青家没有这个弟子。”他跨出上门,西烛脚上的铜铃发出“铃铃声”。人们都说他是被妖精迷了心,他只是笑着。 外头死了好些人,人们都说是狐妖杀的,没人相信她,只有子瑛,那日他的师父率着众弟子,秘密来擒她,扬言替天行道,抓到观中取她妖灵,婆婆为救她牺牲了百年的妖灵,她在等,在等,在等子瑛来救她,可他迟迟都没有出现,她大笑着,笑自己傻,相信人。扬天鞭,一鞭一鞭打在她的身上,身上被抽的满身血印子,不为所动。老师父取出青剑,要刺向她。子瑛满身血迹冲了出来挡在她前面,他倒在她的怀里,血迹染红了她的衣裳,她呆住了,抱着子瑛大哭着。老师父跌坐在地上,眼神呆呆的。 子瑛捧着她的脸说道:“傻瓜,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要你了,怎么会呢我只是来迟了,下一世再见时,我一定娶你为妻。西烛放过他们好不好。” 她哀嚎着,挣脱绳索,带走婆婆躲进了山里。她将婆婆埋在山间的流水处旁边有一株桃花,她并不孤单。 她漠然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她不喜欢人,觉得她们阴险狡诈险恶,但她只喜欢子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六章簪花引 回忆的种种皆浮现在喻平修的面前,他神色木讷,眼中夹杂着些许泪光,深陷在回忆中无法自拔。外头已被黑夜包裹着,秋风带着寒意,西烛打了一个寒颤,真要她起身离开时。她的手被喻平修紧紧抓住,他看着西烛,喊着她狐狸,说了声:“对不起。”他从前也是这般喊她,这声狐狸直到十几年后,再次久别重逢,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她回过头来,看着喻平修她咬了下嘴唇,眼神中充满这爱意,她笑着,说道:“无妨。”便转身离去,明眼人都可以瞧出,她到底有多开心。 阿余搓着衣裳抖着身子,站在远处的一颗树下,观望着他们。今儿他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单衣,山间一入夜,气温便急剧下降,冻得他直发抖,心中暗骂道:“明明一两句话的事情,被她弄得这样繁琐,自己在家喝热茶,让我在着挨冻,真是欠了她了。” 此时另一边的陆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旁的的明卿问道:“可是着了风寒了” 陆姌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哪能啊,想是阿余山间挨冻,在那里骂我呢!” 这一夜倒是蛮安生的,狐狸洞什么事都没发生。后半夜的风吹的越发急,阿喻看了一会天道:“都已经这个点了,想来今天也不会发生什么。”他的手冻的就和冰块一样凉,他搓了搓手便离开了,途中传来几声狼嚎声,阿余回头望了几眼,便下山离去。 铺子依旧亮着,阿余推门而入,只见陆姌依旧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烹着茶,不见童知与明卿,想是已经睡着了吧!里头的的温度不知比外头高了多少也不知道,阿余将佩剑但在一旁的座子上,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舒坦的不少,他朝着陆姌问道:“还不睡啊!” “等你啊!”陆姌将烹好的茶倒到自己的杯中。 阿余走到陆姌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接过茶,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陆姌问道:“今日有什么成果” “也没看出什么,就看他们小两口你浓我浓的,简直恶心死了。”阿余将脚翘到另外一条腿上,喝了一口热茶。热茶的温度让他的灵魂得到了升华,将他从无尽的寒冰地狱拉回到春暖花开的人间。 陆姌瞧着他一连享受的样子,简直是好笑,说道:“就喝口茶有必要这样吗?” 阿余听了这话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去感受感受,入夜后山里会有多少冷,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此时传来一声清脆的敲桌声,陆姌说道:“好了,好了,知道您辛苦了,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入夜以后还在山中打探消息,简直是胜造七级浮屠。 阿余实在是受不了陆姌咋样,于是说道:“今日狐狸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也没出去着其他妖精,只有喻平修去了她哪儿。她哪儿是有一个失去妖灵的狐狸精,叫玉姑,与我前些日子遇见的那群妖怪是一样的,她怎么失去妖灵也没细说,我看今天晚了估计没什么事便先回来了,我回来的途中听见几声狼嚎,想说我多心了。” “一声狼嚎,狼嚎”陆姌一直在默默念着,思绪被拉回到一千年前,初入虚弥的时候,她看着自己脚上的伤疤,自言自语道:“是他,一定是他。” 阿余见她发着楞,还在自言自语,他将手放到陆姌的面前,摆弄着,说道:“你自顾自的嘀咕些什么” 陆姌将晃荡在自己眼前的手,拍飞,说道:“别闹,向前你捡来的那快破布放在哪里吗” 阿余走向右边的柜子,拉开右手的倒数第二个抽屉,找了找,将那快破布丢到陆姌的面前。 陆姌拿起破布,闭上眼,嗅着。那个初春,熟悉的林子,她的梦魇,以及勾陈。阿余依旧陪在她的身边,烛台的灯芯也快烧的见底,阿余见她睁开双眼满头大汗,他靠在椅背上,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丢到她的面前,面上依旧摆着漫不经心的模样,他说道:“擦擦吧!” 阿余:“你想道了什么?冒了这么多汗!” 陆姌低着头,说道:“你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来虚弥的吗” 阿余笑了一下,一脸痞样,说道:“哪能忘啊!当初我师父吧你捡回来的时候,你一身伤,浑身的血,开始我还以为你救不过活了,现在倒好又能跑又能跳的,我那时候也就童知这般高,还要天天给你送药,换药。”阿余在哪里笑着,可陆姌笑不出来,她一直低着头看着她身上当年留下的伤疤。 阿余见他脸色不大好,也不在那般嘻嘻哈哈笑着,问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陆姌抬头看着阿余,将破布移到他的面前,说道:“我还没去找他,他便自己送上门来。” 阿余好似明白了什么说道:“狼精”陆姌点着头,阿余立马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佩剑说道:“别说他如今残害了这多条人命,单凭他从前这样伤你,我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陆姌拉拉衣角,示意他坐下来,说道:“你也不必要为我的事情这样,我的账还是要我自己去讨,再说我也不是当初的陆姌了。” 陆姌坐在位置上,用双手撑着自己头,一副沉思的模样,她将这事,细细思量了好几遍,说道:“妖吃妖灵可以解释,增强自己的修为,他为何要那三十二阴灵。” 阿余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喜欢将靠在椅背上,将凳子前两个脚翘起,他笑道:“这不难解释啊,他要三十二阴灵想必要找三十二阳灵。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唤魂术,就是要凑出三十二个阴灵和三十二阳灵,在润十一月初七之日在阴时阳刻之时方可将逝者的灵魂召回,复生。但只对人有效,妖是没有复生这一说的,妖若是没了,就魂飞魄散。” 陆姌摸着下巴说道:“或许,他的身后还有别人。” 阿余耸了耸肩,说道:“也不少不可能的。”外头的开始打鸣了,东方已露出了太阳。阿余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切,伸着懒腰说道:“陪你聊了一宿,可累死我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是很多,陆姌长在铺前,外头起了一层薄雾,一旁的叶子上倒挂露珠,里头投入出朝辉。铺前是一条大江,渔民一早便摇着桨到江中央撒下网。青石板中的间隙长着一团墨绿色的苔藓,上面结满了露珠。来了这里的也有些时日,街坊邻居听闻这家的铺子是个女掌柜,觉得新奇,时而会走来凑凑热闹,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起来,见面也会招呼。 隔壁梁米铺的张伙计,牵着马迎面走来。马背上的两个背篓里,装着满满两大袋米,他见陆姌站在门前伸着懒腰,便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说道:“早啊!陆掌柜。” 陆姌也笑着回了声:“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七章書闲乐 后半夜的那声狼嚎,宛如号角一般,玉姑听闻便立马发起了疯来。她双眼泛着血丝,眼眶肿肿的,跪在床上,挠着着自己的后颈,她大叫着好似有什么东西将她撕碎一般,她的意思也越来越迷糊,分不清自己是谁。屋外的狼嚎在洞中依旧听得一清二楚,玉姑趴在床上也嚎了起来,应和着外头狼精。 起初西烛听到外头阵阵狼嚎,心中也起了些疑虑,她到这十几年来,听到狼嚎声,几乎为零。忽然传来的狐嚎声,西烛立马警觉起来,开了门便往玉姑房中中跑。她推开眼前的房门,被眼前的景象所惊。玉姑跪坐在床上,被子中的棉絮被她扯了一地,她歪着头看着西烛,笑容十分诡异,眼中发着红光,她的手上沾满了血迹,脖颈后也被她自己抓的血肉模糊。她笑着,死死盯着西烛,发出诡异的声音,并吸允着沾满鲜血的手指。 一只大手将西烛拉倒他的身后,喻平修依旧摆着谁都欠他五百两的那张臭脸,说道:“她着了魔,你站我身后。” 西烛听他这话,索性就往后退了几不。这次喻平修并没用浮尘,索性直接拔出青剑来。青剑晃动着,寒光映在墙面上就如波澜似的。 玉姑见平修拔出青剑,越发激动起来,她狂笑着,伸出尖锐的爪子,朝着平修袭来。屋外的的狼嚎声叫着越发激烈,好似就外墙的那边。平修依旧站在哪里,一只放在身后,当玉姑靠近时,他从身后掏出一个净瓶,将里头的水全泼到迎面玉姑的身上。 水渗到玉姑的伤口里,发出“吱吱”烤肉的声音,冒着白气,水腐蚀着腐肉,立马疼的玉姑满地打滚。平修喊道:“西烛,快。” 西烛用红绸死死捆住玉姑,外头狼嚎声愈演愈烈,本来玉姑眼中暗淡下的红光又重新燃起。就像一个木偶,一直在被背后的操偶者玩弄,尽管精疲力尽可还是不能停歇,依旧要起来战斗。玉姑用她尖锐的指甲撕开了红绸,朝着西烛背后袭去。 这一系列都被喻平修瞧在眼中,他冲上前去,下意识的挡在西烛前面,坐着西烛的盾牌,他从前答应她,一辈子都要护着她,一辈子守着她,尽管脑海中记不清了,自己的身子依旧记得。指甲入的很深,将肉撕了开来,洁白的道袍上,立马被血晕染开来。他手里拿着浮尘重重往玉姑的身上打去,玉姑跌倒的地上,她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喘着粗气,嘴里念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便破窗逃跑。 喻平修见玉姑逃跑,欲要上前去追,便被西烛拦了下来,说道:“被追了,玉姑身后定有操手,他这样干,便是引我出去,见他。你如今这样,出去也会实在他手上,还不如我去,你且在这等我回来。”她解下戴着的宝珠,放在喻平修的手中。 喻平修抓起她的手,说道:“我这么能然你去,毕竟你是个女子” 西烛笑了笑,道:“我是妖,不是你们人。”话毕,便化成狐形往窗外跑了出去。 狼精站在洞外的树林里恭候多时,玉姑则老老实实的待在她身边,头顶上又一群雀鹰稳健腐臭味一直在盘旋在,鸣叫着。西烛顺着妖气摸索到后山,狼精远远的便瞧着西烛往上山跑,他看着,嘴上戴着一抹狞笑,眼中放着绿光。 西烛低着头嗅着残留空气中的妖气,待越走近,空气中熟悉的腐臭味就越来越中,其中还夹杂着陌生的恶臭,她的脚踩在堆积已久的落叶上,发出叶子破碎的声音。她起头观察了一圈,便瞧见在不远处,有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在等她,她知道她离他们不远了,她便大步的朝着发着绿光的地方走去。 带她走近时,只觉得四周阴森森的,原来发着绿光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此时已有一双大手放到她的肩上,他捏着西烛的肩膀,将长长的指甲透过衣物掐到她的肉中。她握紧自己手中的佩剑,转了过去,将剑架到他的脖子上去。在她的眼前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他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刺鼻的恶臭,比西烛身上的味道还要难闻一百、一千倍,她强忍着让自己保持着淡定。 狼精将爪子从她肩膀上松开,一脸讥笑的说道:“你这刀就算砍我一千遍,一万遍我都是死不了的。” 西烛的剑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半边都没有像挪开的意思。西烛说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想这么架着你,说吧,你让玉姑引我来此,作何目的。” 狼精大笑着,说道:“这么你的小情人没和你来在说我们老朋友相见,有必要这样兵戎相见吗 西烛有些疑惑:“我见过你吗就算见过,也未必是朋友吧!”一阵风吹吹过,吹来了些许薄雾,狼精大笑起来,说道:“既然西烛姑娘不记得,那我就帮西烛好好想想,十二年前,青平山,还多谢姑娘替在下当挡刀,好让在下躲过一劫。” 这件事她毕生都不敢忘记,她狠狠咬着牙齿,握着剑的手冒出青筋。她向他砍去,却都被他躲掉了,在她的剑将要碰到他的脖颈时,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圆球,里头装着玉姑的妖灵,她立马停下手中的剑,剑离妖灵只有几寸,在多一些,恐怕玉姑就已灰飞烟灭了,她丢掉手中的剑,恶狠狠的盯着狼精。 狼精瞧她把剑丢到一旁,疯笑道:“这件对了嘛!我来找你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我向前看见你和虚弥山的小妖精挺熟的,你就帮我和他说她的旧友找她叙叙旧,从前的账也该清一清了。” 西烛看着狼精,心中也不知该说什么,说夸他会来事还说他蠢,自己正愁着这么去着陆姌去解决那些麻烦事,他可倒好自己往跟前凑,倒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他一程,于是她装腔作势的说道:“虚弥这么多妖怪,我哪里知道是哪一个。” 狼精说道:“就是你常去着她的,那个小鹿精。” 西烛故作思考的样子说道:“愿是陆姌啊!我可以帮你带话给她,但你要给我什么好处。” 狼精大笑指了指玉姑说道:“我便把她妖灵还给你,你若是没有,我就将她的妖灵捏碎魂飞魄散。” 西烛道:“你若是言而无信,我便宰了你。” 狼精听着她的话,立马狂笑起来,说道:“小妮子,就你这短短几百年就想宰你狼爷爷,是不是太狂了。” 西烛上下打量着她,嘴角略微向上一笑,说道:“是不是太狂,到时候便知。”玉姑昏睡在一旁,西烛走到她身边,背上她真要离开,身后的狼精叫住了她,丢给她两颗人心,说道:“我不希望,赌注没有熬到那天便死了,也希望你说话算数。” 西烛将玉姑平安的背会狐狸洞,途中偶遇到来寻她的喻平修,此时山的另一头汇集成晓色,西烛站在半山腰上,看着那边,第一抹阳光的光辉照耀在她身上,她很享受着一切的一切。山间的薄雾,微微弄湿了她的衣裳,下边的喻平修回过头来,便见西烛依旧站在哪里,好似魂不守舍想着什么,他朝着她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朝着他跑了过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八章苏幕遮 自打西烛从山上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她守在玉姑的床边,眼神十分空洞,好似在想些什么。窗外头的鸟雀在枝头上蹿下跳着,虽说是白日,洞里头却如黑夜一般。喻平修拍了拍西烛的肩膀,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想是乏了。”西烛的脸上有些尴尬,她搓着手,抬眼瞧见,他背上那大半的血渍,起身说道:“你坐着下,我帮你清清伤口。”她出去打一盆热水,从架上拿了些许金疮药,还有纱布,以及麻沸散。他脱去袍子,里衣和伤口紧紧黏在一起,若要硬扒,非得将他背上的那层皮连带下来。西烛拧着从热水中撩上来的帕子,将它蒙在平修的伤口上,用手轻轻压着,帕子不一会就透出喻平修的血迹。喻平修低着头,额上冒着如黄豆般大的汗珠,他的双拳紧握着,他紧紧咬着牙关,依旧会听到几声低哼声。西烛拿起银刀,放在火上烤。她拿起一旁的麻沸散丢到平修面前,说道:“若是真的受不了,就用这个吧!” 平修将麻沸散放回到桌面,道:“无妨。”银刀剥离着和血痂连在一起的里衣,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他伤的深深,三道抓痕掀起他的一层皮,里头血肉模糊,依稀可以看见白白的骨头。血继续淌着很快的染红了这快帕子,铜盆中原来的清水也开始泛着红。她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用纱布包裹着伤口。西烛看着他左胸上的剑痕,用手指划过那个伤疤,轻声说:“子瑛。” “啊。”喻平修一副好似没听见的样子。 西烛看了他一眼,先前都酝酿好的情绪全被他打破了,她将纱布全丢到桌子上说道:“问你还痛不痛了。” 喻平修笑了一下说道:“先前有些,现在好多了。”他捡起地上的衣物欲要穿上,却被西烛一把夺了去,说道:“都破了,你还往身上穿。” “依你之理,糟糠之妻老了便要休是吗” 西烛开了柜子,好似在找什么,并将喻平修的衣服丢到一旁,说道:“你们男人不是都这样的吗见一个爱一个,三妻六妾不是很正常,哪里还记得糟糠之妻。”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黛色的长衫,还有一套干净的里衣,递给他。 西烛一直盯着喻平修,看着他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他也不好换衣裳,于是平修说说道:“西烛姑娘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在说你这样看着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你害臊什么啊,你全身上下,我该看的地方也看过了,不该看的也看过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就幻化成男人,我们当兄弟处。”话没说完,西烛便幻化成一个俊美的男子,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喻平修实在瞧不下去,于是背朝着西烛换上里衣。西烛看着他的小蛮腰,轻声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捏了下,调戏道:“喻道长,好腰。”平修立马套上里衣,朝了过去,只见西烛蹲在一旁捧腹大笑,他看着她,心中又气又好笑。 他换上衣物,身形依旧如当初一样,看似没变,却变了很多,真要说变了什么,或许少了当初的少年气。她的少年回来,就站在他的面前,她笑着就入当初遇见的一样面若桃花,目如秋水。 他一直往前走着,西烛则在后面跟着,当走到洞口时西烛喊住了他:“顾子瑛。”他停了下来,看一直在追着他的小狐狸,回道:“干嘛” “没事,我想你了。”西烛站在哪里,说出了那句话,她想他,想了十来年,对于一个妖精来说,十载一眨眼便过去了,对于尹西烛来说,就如同度日如年,她好似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这几日怎么样了。”陆姌将脚翘在一个小竹椅的间杠上,一副老爷的坐派,竹凳子前坐着童知,替她“镇压四方。” 阿余走到童知面前,变出一个糖葫芦,说道:“童知你起来,你师父铁定摔。” “童知,你别听余师叔的,她想让你师父出糗,你乖师父给你五个糖葫芦。” 童知看了他两说道:“师父你把脚放下来,好好坐着就不会摔了啊。” 阿余听了童知这话立马转脸嘲讽陆姌,说道:“你阿你,怎么好意思当童知的师父啊,还要她教你。” 明卿则在一旁笑着,每次她看陆姌和阿余斗嘴每次都乐的不行,他两可真是天生的冤家。 “我问你呢!这几日城中这么样了”先前还在斗嘴的两个人,立马变得正经起来。 “安静的很,说来也奇怪了,这狼精本来三天大波两天一小波的闹腾,这几日放到安静了。” “那喻平修那边知道没啊!” “都放出去了,估摸着早就知道了。” “如今线和饵都放出去了,就等鱼了。”陆姌的脸上尽显得意。 忽然旁边浮现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突然冒出的身影把阿余吓到拔剑,他对陆姌使了一个眼色问道:“他两谁和谁。” 陆姌全然当没瞧见,便笑道:“原来是七爷和八爷啊,坐坐,别客气!” “七爷?八也?他们认识?”阿余心中默念着,他走到陆姌身旁问道:“你们认识啊!” 陆姌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酆都的人。”又一面给他们斟茶。 黑白两人笑道:“哪里敢称七爷和八爷,偶遇掌司便进来打声招呼。”他们对着阿余点头行礼,说道:“不请自来,多有得罪。” “在下,黑无常。” “在下,白无常。”两人装束一样,只是颜色不一,头上戴着纸做的高帽,腰间皆挂着金绦和通往酆都的玉牌,手拿着千斤的锁魂链。 陆姌瞧着他们,笑道:“七爷和八爷两人近日可忙吗” “别提了,这几日连消失了好些魂,都是莫名其妙消失的,细细加起来都有二三十个了,阎王爷特派我兄弟二人来查看,将那些勾人的小事都交给了牛头马面,所以才偷得半日闲在掌司这喝茶。” 陆姌哪里不知道他们兄弟心里那些小九九,说道:“你们哪里是来我这喝茶的,明明是来打探消息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可是并不是免费给的,你们要替我跑趟腿。” 兄弟二齐问:“大人有何吩咐” “叫安歌,在润十一月初七那日带上往生薄来找我。” 两人听到安歌的名字就开始叫苦连连,说道:“大人,你就别为难小的了,安歌大人是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也说过再也不会来人间了,连阎王爷几次派她来人间游历,她也不肯啊。” 陆姌坐了一个等等的手势,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递给了他两,说道:“你把这个交给她,她一定会明白的。”待他两走后,站在一旁的阿余才说话,他说道:“你这是在赌。” 陆姌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办法,情势所逼,我们只能铤而走险,放手一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十九章烛影摇红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潇潇。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廊下挂着一列惊鸟铃,它们随风拂动,发出铜片和铁片的敲击声,这天的天十分阴沉,不一会就下起倾盆大雨,雨撞击着瓦盖,打着芭蕉,发出滴滴答声音,以及城北传来人们的哭声,哀悼声,汇聚在一起,好似阵阵哀歌为昨日枉死的亡魂,吊念,开路,送别。 此时的城北,白布条满天飞,突然来袭的大雨,浇灭先前的火势,曾经那些雕梁画栋今皆变为废墟。曾经富甲一方的北庄石家就此陨落,全家上下一百二十口人,皆无人生还。北庄四周皆被官兵包围着,庄外头坐着一群老幼妇孺,头上戴着白帽,腰间系着麻绳,在雨中哭天抢地的,不知是哭着自己的儿女还是他们的老东家。尸体一具具从废墟中抬出来,有些已烧的模糊分不清谁是谁,有些的脸依稀可以辨认,身上却被烧的红肉翻出。过了几个时辰,石家一百二十具尸体皆被抬出。街坊为他们搭了棚子给他们盖上草席。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将北庄围的水泄不通,甚至有些从城南赶来的人,有些是受过石家恩的穷苦人,听闻自家恩人受了难特地来送一程,有的则在一旁幸灾乐祸,调侃着。人们对这一切,众说纷纭,浮想联翩,骂着无能的朝廷。 “听说又说悍匪所为,可怜啊!” “我还以为,那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寻常百姓家里,我看不然。” “我看这衙门也是废物,都说抓,抓了这么久还没抓到。” “可怜啊,石家老爷和夫人都这么好。” “听说石家藏了些许的宝贝,这么一烧全没了,明来翻翻或许有些好的。” “我的儿啊!”跪在地上的老太太,头发已花白,身上的衣物全被打湿,泪水夹杂着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低落地上的青石板,她哭着喊着天,问着地,她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么这样没了。 人群后一个二十出头男子,身骑白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怀中抱着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她躲在那男子的身下,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裳,双腿用黑色斗篷遮住她赤裸的双脚。她偷偷看着围满人的石家,她默默留着泪不敢放声哭出来,双眼哭的通红,双手抓着越发紧了。 少年感受到她心中难过,他柔声说道:“阿措,我们不看了,我们走好不好。” 此时阿措注意到一个貌美的女子站在角落打着一把梅花伞朝着她微笑,她瞧了眼少年,摸了摸眼泪,嗯了一声。 少年拉起马缰,扬起马鞭,只听“啪”声音打在马的身上。马儿开始跑动起来,离家越来越远,她回头看着,不知为什么眼泪又开始一个劲的往下留,她石措没有家了,什么也没有了。 阿余站在棚里,将尸体翻来覆去看着伤口。一旁的官差瞧着阿余好生奇怪,在里头翻着东西,于是便进去将阿余拖了出来说到:“这里是停尸棚,又不是买猪肉翻什么翻,在这么胡闹就当你是凶手。” 阿余见陆姌一直打着伞站在角落,傻笑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说道:“你在这瞎乐什么,替你卖命,你却在这偷闲。在说现在也没雨了,打什么伞啊!” 陆姌转了一圈伞,将伞面的水都洒了出去,她问道:“我的梅花伞面好看吗” 阿余撇了撇嘴,说道:“好看啊,正事一点没干。” 虽说雨停了,陆姌依旧撑着伞,她朝着停尸棚远远望了一眼,说道:“回铺子吧!” “回铺子,不是才来吗”阿余一脸疑问。 “人不是他们杀的,是他们人自己弄出的把戏。” “怎么说” 陆姌笑了笑说道:“你出门不看黄历的吗” 阿余恍然大悟道:“日子不对,那为何要杀他们” 陆姌打着伞,站在桥上看着远处,说道:“我哪里知道为何要杀他们,人这东西复杂,琢磨不透,我们妖怪比不得他们,有时候想来觉得他们有些可怜又有些可怕。我们妖怪性子单纯,直来直往,今日有肉吃有果子便很高兴。可是人即便吃饱穿暖了,可依旧不得空闲,想着权利,想着斗争。太多思绪牵绊着他们成为沉重的枷锁,所以人也在求着解脱之道,想从枷锁中脱离。”她的语气十分淡然,却十分通透。她低头看着水中的自己,水中的自己也在凝望着她,她笑着,好似明白勾陈留她的那番话。 她与阿余慢慢走回去,未干的青石板映着他们两的身影,就和当初在虚弥一样。陆姌走到铺子门口,便闻见浓郁的狐骚子的味道,她走进去,见里头没西烛的身影,便猜她在哪儿躲着,她坐了下来,正声说道:“出来吧,来都来了何必要躲躲藏藏的,我又不是老虎。” “死狍子。”西烛站在桌旁怒骂着西烛。 陆姌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她的脸上并未带着半分怒气,又替她道了一杯,一面说道:“随您怎么叫,您开心便好。” 西烛看着眼前的茶水,她哪里有心思在这儿喝茶,她自己的事情都火烧眉毛了赶紧表明来意。待说完,陆姌却一直不为所动,好似那事和她无关一样,一直在哪儿斟茶倒茶喝茶,一点没有理会她。把西烛气的从凳子上跳起来,她朝着陆姌说道:“那狼精说他和你又一笔账要清。” “那又如何,他来自会来,你白急无用。”她很平淡看着西烛,她一眼便察觉道她心中的小计谋,便将计就计的回了她。 西烛顿时急,她求着陆姌说道:“算我求你了,玉姑没有妖灵就只有死。” “是玉姑自愿将妖灵给了狼精,是你将她作为赌注,却要我给你们擦屁股,我不管你们的事。我知道已你的能力去取回妖灵难上加难,可是你身边还有喻道长,你们联手倒是可以,你拼命护着他,不让他知晓,可是你要明白,这趟浑水你们要一起滩。” 陆姌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她低下头去轻声说道:“他会死的,会死的,他才刚回来。” 陆姌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十分凉,说道:“西烛,你与喻平修的缘分本就是个错误,你一直明白的。” 这次西烛在她这儿坐了很久,很久,却依旧没有喝她的茶,待西烛走后,阿余从门后走出来说道:“你何必要说的这么绝。” 陆姌抬着头看了看头顶的瓦,瓦上透下光洒在桌子上,她呆呆的说:“这瓦漏了。”她也被自己逗笑了,抱着自己的腿说:“不这么绝行吗就差一步了,难不成我要看着它功亏一篑吗”阿余正要将西烛剩下的茶拿去倒掉,忙被陆姌给制止了,说道:“别倒,给我。这茶倒了怪可惜的。”阿余笑了笑,将茶递给陆姌,说道:“我在里面听小狐狸说,那头狼要来找你算账。” 陆姌咽下空中那口茶,笑道:“他倒是我不怕,我就想的是他身后的人,马上要十一月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阿余将被子重重置到桌子上,说道:“他要是敢来,我就把他的毛拔下来给童知做毛笔,把肉喂野狗。”他这话逗着陆姌直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二十章月下棠 才入冬,天就黑的异常快,才酉时天就黑了大半,加上时而的雨,更加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定王趴在内室的软榻上,一头秀发散落着,脸上尽显苍白憔悴,头风发的突然,让他痛不欲生。丫鬟端着药站在门口迟迟不入内,脸上显着胆怯二字。 此时安先生走来,身后跟了个小书童。他见丫鬟站在门口迟迟不入内,问道:“这么还进去” “王爷,头风病发了。”她说的很轻,很小心翼翼。 先生从她手中接过药,说道:“我来吧!”随后有对自己身后的书童使了眼色,让他在外头候着。书童会意点着头,于是拿着要进去,里头很暗一只蜡烛都未点,书和字画散若在地上,外间的门窗是开着的,挂在一旁的纱幔随着风飘着,雨透湿了窗纱,在地上汇成一个小水摊。安先生将窗户合上,便轻声的走到内室。 “你来了。”宁王扶着床杆,他的头发十分凌乱,床旁散落昨日穿的衣物,他只穿一件单薄的中衣,蜷缩在床角,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 “王爷,吃药了。”他将药放在角案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放到软榻上,并架子拿了件大氅往他身上披,并说道:“王爷,外头天冷。” 宁王看着他,拿起放在角案的药,吹了吹,喝了一口,说道:“先生从来不会劝我喝药。” 他将点好的蜡烛插到烛台上,突然间屋内亮堂了许多,他笑着,说道:“王爷喝不喝药,心中自然有打算,并不用草民多说。提醒王爷喝药是属下的本分,若在进一步便是逾越了。”他一面说着又将点着一旁的灯。 宁王看着摇曳的烛光,亮堂的屋子,说了句:“甚好。” “那些事都处理干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他摸着床边不得雕花,理应他听道这个消息应该欢欣雀跃的,可他依旧沉着脸,眉间依旧紧缩着,万千烦忧缠绕在心头,他开口说道:“古大人性子柔弱,万一今后事情败露,他定会全盘托出,倒不如趁现在了了干净。” “那他的妻子呢” 宁王想了半天才说:“随着他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不孤单。” “前几日沙陀那边派人来,送了些东西来,说多谢王爷这几年的照拂,愿助王爷臂之力,但是他们要鹤州。” 宁王冷笑,说道:“这些沙陀人胃口也真大,想要鹤州也不知道自己吃的下吃不下,我若答应必定背上卖国的骂名,我不答应对我也没什么损失,你告诉秋狄,若是那些沙陀人再敢来犯我北境,别留情面,直接告诉他们哪儿朝冬,真是给了脸还蹬鼻子上脸了。”宁王说完便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么些年,我们让出的东西倒是不少,可是那些沙陀人越来越过分,给他一方草地还不满足,现在倒是过来要鹤州。” “他们心里盘算很好,借我兵力来反皇上,让我们鹤蚌相争,他们在趁乱来打击我们北境,抢夺几城,若是我们斗的凶,改朝换代也未必知,到时候我就被万人指着问道脊椎骨骂卖国贼。”他起身为自己倒上一杯水。 安先生看着宁王,他也明白他的苦楚,他这些年来的不易,在他手上死掉的人堆起来也有山坡一样高吧,他踩着万人的尸骨站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山巅上,未尝不是一种孤独。风翻着他手抄的《地藏经》,昔日的戎装在闪着寒光。 宁王躺在软榻,闭着眼,说道:“安先生,我乏了,你先去吧。” 安先生退了出去,小童依旧站在门口,见自己家先生出来,忙打起了伞。雨打在车棚子上,发出滴滴答的响声,他掀起车帘子,看着人来人往的人们,对着外头的书童喊道:“我们去北庄。” 此时的北庄的门前,人群依旧,吊念的人一波来一波走,守在一旁的官兵大多都是平王麾下。安先生坐在车里,掀起一个小角朝着外头看着,他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他底下头用手扶着额,像是在忏悔什么,他走下车,走到停尸棚,上了三注清香,烟雾缭绕。忽然他脚下一软,书童扶着他的手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安先生的眼神十分空洞,眼底透着一抹忧伤,他摆着手道:“没事,没事,我们回家。” 他坐在马车上,他靠着窗旁,雨仍有着打着他的脸。他明白,比谁都清楚,他们只不过是权贵的玩偶,北庄,古家,宁王,平王以及百姓。他们只不过是权贵的牺牲品,他在怎么聪明,用了在多心思要他命,只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西烛从陆姌哪儿回来,却看见喻平修站在山门前等她。西烛手上前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他依旧穿着先前那身黛色的衣裳,站在门前等着西烛,他见她回来,便将先前准备的好的花束偷藏在身后,他见她开口说话,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找了一个老套的理由,说道:“我,我,我在山间采药,经过你着便来看看你。” 西烛看着他笨拙撒谎模样,她笑着说道:“我才不相信你说的什么偶遇,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喻平修将偷藏着的花拿出来给了西烛说道:“这个送给你。” 西烛接过他的花,心里窃喜,说道:“你为什么平白无辜要送我花。” 喻平修被西烛这句话问蒙了,挠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不能说他喜欢她吧!他说道:“送了送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 西烛依旧没有等到到她想要的那句话,她将花重新塞回道平修的手里,说道:“那我不要,你只拿着着。” 这可把喻平修急着忙喊出来道:“尹西烛,我喜欢你。”喻平修双拳紧握,心中如释重负。 这句话她等了好久,好久,他终于不在束缚自己的本心,直面自己。她转身抱住喻平修,埋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一样,他摸着她的头哄着她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 此时陆姌和阿余依旧站在树下看着他们两。阿余说道:“你忍心吗” 陆姌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孽缘啊!” 她问他:“你有多喜欢我。” 他想了想,答曰:“你在,心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请假单 今天我又好几组照片要p,所以今天就不更文了,在这里谢谢那些投票的朋友。 谢谢一夏,超超还有同桌同城。 明天更,昨天实在太忙了,不好意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二十一章苍梧遥 陆姌一页页翻着黄历,马上就要到十一初七了,酆都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不知道安歌她会不会来。 自打石家后,过了十几日后又接二连三的发生几起杀人挖心案子,经过查实确实是狼精所为。 阿余用棉布擦拭着他的剑,问道:“酆都那边还模样回你消息吗?” 陆姌看着窗外,飘落下的落叶,漫不经心的回道:“还没有。” “这都几号了?安歌不来我们就去请典延,他没这么多毛病。” 陆姌依旧看着窗外说道:“她一定会来的,一定。” “你又几成的把握?” “三四成。 “三四成?陆姌你还真敢往下夸,我可真是要被你气死。”阿余听到三四成这三个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拉着陆姌便往外走,说道:“走去找典延。” 此时喻平修就站在虚弥的门前正好与陆姌打了个照面便毕恭毕敬道了句:“掌司。” 陆姌拉了拉衣裳,将被阿余拉皱的衣角往后藏,笑道:“稀客啊,请吧。” 他今日穿着往日的道袍,换下那身黛色的衣裳,身后依旧背着一把轻剑一把浮尘。他坐了下来,看着四周摆设,手放在膝盖上,上下搓着一副不安的样子。 陆姌倒了杯茶,递到喻平修的面前,见他忐忑不安的样子,觉得实在是好笑,说道:“怕啥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两人沉默了许久,四周的空气好似凝固般,喻平修一直低着头,像极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他的喉结一直在哪里上下抖动,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下去。 陆姌看着他,脸上十分平静,她拿起一旁的小铜勾,勾着小火炉中的木炭,说道:“你这身衣裳,那身黛色的更加适合你。” 喻平修心中咯噔一下,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衣裳,心中暗道她怎么会知道 “话都到了嘴边,你干嘛还要咽下,来都来了那不成还想打退堂鼓?” “我与西烛的事,大人可全知道了?” 陆姌抿了一口茶,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凌厉,看着他,说道:“知道哪又这么样虽是管着你们这些情分,但你们的生活我不能干涉,我也无权去剥夺你们爱与被爱的自由,这路要这么走往哪里走,全凭你两。我啊,只能远远的观望,看着,等着,等到你们那一天想通了,自然会来找我的。” 喻平修看着看着倒映在杯中的自己,他不知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想到了玉姑,他先前问过西烛,玉姑是这样没了灵。西烛每次都早各种理由搪塞他,或者是装作没听见,一直都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向陆姌全问个明白。他说道:“大人可知,西烛那个名叫名叫玉姑的小妖为何会丢了灵。” “知道。”陆姌挑挑眉,她看了眼喻平修,嘴角向上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事情原是这样的,玉姑原在段家村有位情郎,狼精袭击了段家村,夺了数十人的性命,其中里头便有她的相好。她便去找狼精要魂,却反被狼精夺了灵,她也是够傻的。” “所以一直夺人心的是狼精。” 陆姌点了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空气中又弥漫这熟悉的味道,她笑着,越发觉得这件事情越发的有趣。 “所以,之前控制玉姑的人也就是狼精,他也要挟了西烛。”他将拳头仅仅握紧,重重敲了一下桌板。茶具发出木头与瓷的撞击声,陆姌忙上前扶了着,说道:“我着套茶具贵的很,你给我小心点。”这回可把陆姌给心疼坏了。 “大人,可知道你个狼精在何处。” “脚长在他身上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我只知道他在北山那一片活动,其他的还得随缘。”喻平修再三谢过陆姌,便起身要走。 “等等。”陆姌叫住了平修。 “大人还有吩咐“ 陆姌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问道:“喻平修,你有多喜欢西烛,你只管表明你的真心。” 喻平修低着头笑起来,脸上尽显着甜蜜,他答道:“我不知道我该这么来形容我对她的爱,我明白我们以后经历众多的风雨,可是一想到她,我便情不自禁笑起来。不想她被人伤到分毫,即便豁出姓名我也会护她周全,从前我曾经和她说过,今后也不能食言。” 他笑着,笑的很灿烂,可以见得他十分爱着西烛。 “那你是喻平修还是顾子瑛。” 喻平修听了这话,想都没想,答道:“顾子瑛。”说完便离开虚弥。 陆姌见喻平修远去,便朝里喊了一声说道:“人走了,出来吧!”西烛就从暖阁里走了出来,她的眼圈周围红红的,手上握着一块手帕,她坐在陆姌对面埋怨着她说起玉姑与狼精的事情。 陆姌大喊着冤,说道:“你只叫我不要去找他,这可是他自己找上门来,我也没主动提起,这可是他自己问的。” 西烛开始对着陆姌大闹脾气,喊道:“他问你也有说出来吗他这脾气一定会去找狼精的。” “我可没答应替你保密,说与不说都在与我手上。事情该这么发展也在与你不在与我。命里注定的东西,就算你千瞒万瞒他总是会知道的,倒不如一同面对,你的顾子瑛也会来。” 西烛的眼泪滴落在喻平修未喝的茶水里,泛起来一圈一圈的涟漪,她开始有些害怕失去,害怕十年几年前的事情再次重蹈覆辙。这一切的美好来之不易,可失去却是轻而易举。 陆姌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哪里让西烛一个思考这,西烛有些疲惫,她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眼角依稀戴着泪痕。她很累,她觉得那些莫名来的压力在她身上重重压着,然她喘不过气来。 陆姌问道:“西烛,你有多喜欢子瑛。” 尹西烛顿了顿,半天没说话,思绪了半天,说道:“他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的羁绊。” 陆姌笑着,也明白西烛,她对子瑛感情没有变,只是他们在遇见的时间不对。在某个瞬间陆姌的脑海里浮现出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下的念头,她看了一眼放在架上的虚弥录,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然一切全都白费,在这个世道谁都活的不容易,谁都是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二十二章凤头钗 她的心最终还是被动摇了,陆姌走到西烛的身边,抓起西烛那双冰冷的手,苦笑了一番说道:“罢了,罢了,算我怕了你,那事我来管。” 西烛立马抬眼看着陆姌,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欣喜,问道:“当真” “当真。你们啊!”陆姌微微点着头,看着西烛,笑着摇了摇头,透露一脸的无奈,她继续说道:“真真是一段孽缘啊。这是天注定的,自然是怎么都抵挡不了,许你们这一世的夫妻,待缘尽时你便来我此销案。” 西烛起身朝着陆姌嗑了一个头道:“谢过掌司。” “有什么好谢我的,倒不如多照顾好你自己,手这样冰凉。”陆姌扶起来跪在地上的西烛。 她笑了,眉目渐渐舒展开来,她抓住陆姌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陆姌撩起她额前的头发,说道:“这么,还待着我这不肯走了,喻平修可在家等着你,回去晚了可别被其他妖怪拐跑了。” 西烛笑着,说道:“没有,只是开心。” 陆姌拍了拍西烛的额头,玩笑道:“傻丫头。”她看着西烛远去的背影,她明白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就像被人抛弃许久的孩子,给颗糖吃都可以开心大半天。 阿余站在陆姌的身后,说道:“就这样了了吗” 陆姌撑了撑手臂说道:“算是吧。” “所以我们忙了大半天,全白忙活了。” “不算,至少我们成了一段姻缘。”陆姌笑着,看着阿余。 阿余笑了一下,别过头去,玩笑道:“你以为你是月老啊。” “今天当了一回。”她翻开虚弥录,轻声念着西烛的判词:“离别肠应断,相思骨合销。愁魂若非散,任仗一相招。”她将书合上,闭上眼全身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口中念叨:“了了。” 阿余走上前,拍了拍陆姌的额头,笑道:“这就算好了” 陆姌依旧闭着眼,慵懒的回道:“那你还想这么样,非闹着两人都要生离死别,才安生?” “不是你一直说,要坚持不管他们这档子的事吗?先前你不是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和我说的吗? 陆姌起身捂住阿余的嘴说:“余山宝,闭嘴吧,别老和一个姑娘似的爱翻旧账,该翻篇了。” 阿余摇了摇头看着陆姌,有时候他真的对眼前这只傻狍子毫无一点办法,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啊!” 陆姌别过头,依旧闭着眼,继续说道:“喝不喝虚弥茶,是一回事,事情怎么了又是一回事,好坏他们心中皆有定数。喝不喝也全是他们主意,明明可以成全我们便顺水推舟也别给他们瞎掰扯,不是吗” “是啊!您说的都对。” “阿余,若是勾陈还在他会怎么样。” 阿余笑了一下,说道:“我师父没你这么烦,他就把茶放在桌上,其他的事前他一概不管,哪像你劳心又劳力。” 陆姌叹了口气,笑了笑:“劳心劳力,吃力又不讨好。”她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我与狼精也该有个了解了。”她往屋外走去,却被阿余叫住:“你要去哪” “喝喜酒啊!你要不要去”童知听陆姌要出门,以为要出去玩,从屋内跑出来,大喊着:“师父,童知也要去!” 陆姌笑着,说道:“平时叫你,一点响应都没有,一听要出去玩,就立马跑出来。” 阿余被陆姌搞得一头雾水,问道:“喝喜酒哪儿” “西烛的狐狸洞。” 此时的狐狸洞,被喻平修和玉姑两人都弄过一番,里外皆挂着红绸,屋内堂前高挂着喜字,堂前的案桌上摆着三盘瓜果,放着红枣、花生、桂圆、栗子等物,煮熟的红鸡蛋上贴着几个小个的喜字。一旁放着两大对绘有龙和凤图样的花烛,虽说布置的简陋,可一点一滴都显着心意。 喻平修换好衣裳,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大红花,问着玉姑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玉姑上下打量了一笑道:“好,很好看,姑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接过喻平修手上的大红花替他系上,并对喻平修说道:“姑娘这些年等你等着不容易,今后可要好生对她。” 喻平修拿起他系在腰间的香囊,他用手指一遍遍扫着上面绣着的针脚,他笑了起来,是那样甜,像吃了糖一样,说道:“以后不会让西烛在受半点委屈。” 西烛回到狐狸洞,见里头通红一片,到处挂着囍字,西烛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玉姑唱的是哪一出,便来寻了玉姑。 “玉姑,玉姑。”只见玉姑坐在她的房中,床上拿出一个老旧的箱子,上面的油漆都一片一片都掉了一大块。 “原来你在着了,外头这么这样弄起来” 玉姑看了一眼西烛说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还不块把这个换上,小心他跑了。”玉姑笑着偷偷指了指喻平修。西烛朝着玉姑指着的方位看过去,便瞧见喻平修穿着一声红袍站在哪里,低头看着她送给他的香囊。她笑着,像吃了蜜糖一样。 玉姑见她笑,自己也大心眼里开心。她打开老旧的箱子,里面放着凤冠霞帔还有一套婚服。她说道:“这是婆婆先前为你准备的,大小应该都合适。” 西烛看着婚服,忽然听见玉姑提起婆婆自己的心抽搐了一下,心中念叨:“要是婆婆还在,看着我出嫁,该多好啊。” 玉姑坐在西烛的旁边,看着西烛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大喜的日子,是不能哭的,哭了就不好看了。” 过了片刻,玉姑扶着换好衣裳的西烛出来,高喊着:“新郎官,新娘子出来喽。” 西烛看着一身红装的喻平修,心中虽是喜悦,脸上却含蓄低下头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身,打破了着一切,玉姑抱怨着:“谁啊,这个时候来。”玉姑打开门只见陆姌一行人站在门口,她手里提着酒,便自觉的往里走去,还一面说道:“我可是来迟了” 西烛朝着外头看,见是陆姌,笑着问道:“你这么来了” 陆姌将酒递给西烛,说道:“小妹妹出嫁,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是要来送送你,再说你这人这么少,哪里有结婚的样子,来帮你撑撑场面,人多也热闹。”陆姌用下巴晚上挑了一下轻声说道:“这坛子可是好酒,二十年的女儿红。” 西烛见她来,心中也是高兴,她将陆姌拉倒堂上,说道:“我这刚好缺着证婚人,刚好你来了,我这桩姻缘全靠你成全。” 陆姌笑着,便往堂前自然坐下来,说道:“好,好好,白白让我捡了个便宜。” 随后玉姑高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两人相互牵着手,笑着,深情默默看着对方,将从前所有的爱恨纠葛都融入到眼神。 陆姌则长在一旁起哄,喊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喻平修看着西烛,眼中只有他一人,他慢慢走进西烛,用手环住西烛的要,深深吻了下去,眼神中充满着爱意。西烛的脸颊立马如红苹果一样,她紧闭着双眼,睫毛在微微的颤动,他将她抱近自己的怀里,她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聆听着他的心跳。 陆姌站在一盘看着他两,觉得有些尴尬,喊着:“好了没。”她将两人拉倒道自己的身旁,像家里的老人给小辈分发东西一样。她从袖子中拿出两串红豆手串,套到她两的手上,说道:“什么祝福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把我所有的祝愿都囊括在着对手串里。”她收起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朝着喻平修说道:“好好待,西烛。” 喻平修将手串带到自己的手上,朝着陆姌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后必定不会让她委屈。” 他拉起西烛的手,紧紧的握着,说道:“一日不见兮,相思如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烛篇 第二十三章定风波 却说自打那天从狐狸洞回来,陆姌总感觉有一双眼睛远远盯着她,让她觉得好不自在。 陆姌懒散的从屋子走出来,里头只穿着一件绸缎万福里衣,外头就套着一件白色鹤羽大氅,头发也仍有她散在哪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烟火气,很香,像是谁家烧着干稻谷。 外头十分暖和,外厅已摆了三四个炉子,连她平常坐的那块地也摆上了一个。陆姌看炉子笑了笑,便来厨房找了明卿。她将头靠着厨房的门框上,歪着看着明卿,笑道:“我见外头摆放着那几个炉子就猜到是你。” 明卿利索的切着白萝卜,身后忽然传来,陆姌的声音,她回头朝着陆姌笑了笑说道:“今早起来,看着外头飘着雪籽,便顺便将炉子点上。” “在这也只有你会弄这些,我和阿余啊,夏不晓热,冬不知寒,随便惯了。” 碰巧阿余也来找明卿,见陆姌在哪里谈论自己,便轻声走了过气,他敲着陆姌的脑袋,说道:“又说我坏话啊!” 陆姌重重打着阿余的背,说道:“走路没声,这是要吓死我啊,我都多大的年纪了。”陆姌立马扶着自己的腰,喊着:“不行,不行,我老腰纽了。” 阿余嫌弃看了眼,推了推陆姌,说道:“又来,别骗我,天亮了别活在梦里。” “余山宝,你有没有同情心的。”陆姌朝着他大喊着。 阿余朝着她摇了摇头,贫嘴道:“有啊,但是偏偏对你没有。”他一边笑着一面到这铜壶里倒着开水。陆姌气不过,正当他要走出来的时候,轻轻推了他一把。阿余便立马到倒在地上,刚倒的水也洒了一地,他看了一眼,在哪里幸灾乐祸的陆姌,骂道:“最毒妇人心。” 陆姌便立马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承让承认。”在两人的的拌嘴间,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陆姌走道阿余身边说道:“还演啊,要是我开了这个门,指不定外头是哪位仙友,看到你这样王八似的趴着,这可丢咱们虚弥的脸面。” 阿余哼了一声,伸出手来,说道:“还不来快扶我起来!” 过了许久铺门才来,外头的人有些等的不耐烦起来。 白衣女子玩笑道:“青天白日关着铺子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陆姌倚着门看着七爷和那位白衣女子,笑道:“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不来了” 白衣女子自然的往里走,一面说道:“这不是来了嘛,还在这里嫌三嫌四的。” “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十一月初七啊。”刚刚还在不紧不慢捣鼓着手中小玩意的陆姌立马愣在哪里,她合上手中的书淡淡说道:“这日子怎么如此的快。” 山上比不得山下,自打如冬以来北山上的雪就没化过,山下郁郁葱葱,山上白雪皑皑。 魔主靠着冰棺,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酒瓶,他的的脸泛着红,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他微微闭着双眼,走进些还可以听见细微的鼾声。狼精从外头跑了进来,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便走进放置冰棺的内室,腰间系着一个宝蓝色的锦袋,他远远的站着,将头埋的很低,轻声唤了声:“主上。” 魔主微微张开眼,说道:“你回来了。”他语气十分慵懒,像是刚睡醒的缘故。平日的他一贯喜欢穿深色的衣裳,而今天却偏偏换了身蓝色的,给人一种昔日邻家少年郎的错觉。 曾经她曾经笑着和他说:“我觉得吧!你穿这件浅蓝的衣裳最配你,显得不是那样凶巴巴。”她今日回家,他换了那件衣裳来接她。 狼精解下他绑在腰间的锦袋承到魔主面前,说道:“主上,剩下的人灵全在这里,先前你答应过我的事......” 魔主接过锦袋,从腰间掏出来一颗闪着光的小球丢给狼精,说道:“你自由了。” 狼精紧握着自己的灵,将它塞入胸前的衣襟中,对着魔主千恩万谢,磕过头后便匆匆跑出了洞。他躺在雪地里看着轻柔的雪一片片飘落在他的脸上,他抓起一把雪,狂笑着,那是自由的芳香,他终于自由了,那些无形该死的枷锁终于断了。 他趴在地上嗅着四周,一股熟悉的气味涌入他的鼻腔。狼精抬眼便见站在眼前的陆姌,他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带着邪恶的笑。 “小妖精,我没来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他原以为她会如一千多年前一样吓得往后嗦,可是她没有。陆姌直勾勾看着他,那双眼睛充满着凌厉,长满着荆棘,让他觉得恶心至极。 “你怎么还是如一千年一样,那么恶心。” 狼精大笑道,往地上吐着地上的残渣,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如果没有勾陈,你恐怕早已成为我的盘中餐了吧。”他的笑声很轻蔑,继续说道:“也对,要不是你,勾陈也不会死,你就是窝囊废。” 勾陈便像陆姌心中的一根刺,狼精话语像极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动摇着那根刺,让她隐隐作痛。 陆姌拔出阿余的配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他的左胸。鲜红血顺着剑锋滴入在雪地上。 “你,你,你.....”他用自己那双污黑的爪子,紧紧抓着她的斗篷的边角。 “风水轮流转。”陆姌重重的将剑往他的身体捅了捅。 狼精倒下了,这场生死债她也收回来。原还在担心陆姌安危的陆姌,见狼精的倒下他也放心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从前那个连蝼蚁都不敢伤的傻狍子,今天在一眨眼的瞬间竟然把一只修行千年的狼精给捅了。 狼精躺在雪地里,命门全被陆姌给封住,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明显感觉得到那是失望的召唤。万里银霜,光溜溜的树枝被厚厚的雪给压弯了,是不是的会地上落下几块,响声惊走了那些还未冬眠出来觅食的飞禽走兽们。山间很冷很冷,连呼出的气都看的一一清二楚,陆姌走到狼精躺的地方。四周的雪地都被他的血给染红了,她摸着他的胸前的衣襟,将他的灵给掏了出来,她拿到狼精的面前,显摆着。 “别,别,别。”他喊到。 陆姌看着他说道:“你害怕了! 狼精立马急了,说道:“求你,别捏,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想想那些被夺了妖灵的小妖会放过你吗?被你掏心的人就放过你吗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你也不配活在着世上。”说完她便将狼精的灵给捏爆,灰黑色的灵光随风消散,带走了一些。原来的坑中,只留下一匹年迈而遍体鳞伤的老狼,陆姌看着它,又看了回阿余。 阿余撇了撇嘴说道:“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于是他抓起老狼的脖颈往林子走去。 两人回去的路上,阿余终于忍不住问道:“他坏事做尽,大可把他丢在路边不管,你何苦还要受这罪把它埋了。” 陆姌缩着头,将头都埋在斗篷的毛领之中,淡淡的说道:“虽说他坏事做尽,他也尝到了恶果,将他埋在哪儿,怨他来世时,在受尽自己前生犯下的罪。”陆姌掏着自己衣袖拿出一颗妖灵,又说道:“这颗应该是玉姑的,你替我转交给她,还有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什么最后一件”阿余一脸疑惑看着陆姌,陆姌也只是笑了笑往前走去。 几个时辰了,魔主依旧靠在冰棺旁。时姑走到他的身边,见他睡着了,轻声嘀咕着:“就这么靠着凌渊的冰棺,也不怕头疼。”顺手又丢给他一匹千蜀锦的毯子。 魔主迷迷糊糊听见自己的身边有响动,睁开眼见便见时姑站在自己的身旁,他懒洋洋说道:“你来了。” 时姑也不打马虎说道:“王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她什么时候醒来,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那她永远不会醒来呢,那你永远不回去吗” 魔主沉默了并没有在于她继续争辩着,他紧紧捏住手中的蓝色锦袋,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十一月初七,子时,阴阳交替,扭转乾坤,众鬼起鸣,天地混沌。魔主设好的祭坛,做法献祭。北山泛着红光,是不是会冒出几声惊雷,外头开始狂风四起,鸡蛋般的冰雹从空中砸了下来。厚厚的云城上,出现一桩威严的牌楼,上挂着一个牌子,上烫着金色大字,写道:“幽门地府鬼门关。” 安歌远远站在山下便看见了,惊到:“不好,有人要像开启鬼门。”鬼门一开,里头的小鬼就会如瀑一样涌出,危害人间,里头的厉害关系她是知道的。她拉起陆姌的手便往上山跑去。 魔主撑开双手,一手至阳一手至阴,将二流之气全回合到阴阳人灵之中。小鬼撞击着鬼门关,妄想将门撞开。上天就好像在玩弄他一样,迟迟不让阿遥的灵魂在现,哪怕一个影子都没有。魔主被一个巨大里撞到地上,明明就在眼前,他却眼睁睁看到它消失,毁灭。他垂着地,他懊悔,他懊恼,他骂着上天不公,对他来说,上天给了他永生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她回不来了。”门外传来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魔主看着安歌,听她这么说,他的怒气一下被点燃了,他站了起来,朝着安歌走去,他掐着安歌脖子说道:“我不许你胡说,不然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安歌看着他怒火中烧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看着这么人模人样,没有想到是个暴躁老哥。”安歌立马变成一团烟雾,从他面前消失,安歌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祭坛上设的灵牌:“何遥。”她笑了起来对着魔主说道:“你是路远。” 魔主惊奇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陆姌从外头走进来,一面说道:“她是三生石畔的孟婆。” “你是孟婆” 安歌与陆姌相视笑了一下。魔主忙上前问安歌:“前辈,可见过阿遥吗” “她啊,投胎去了。她在忘川旁足足等你两百年,没有想到你这小子成了魔。”魔主有些不信安歌所说。 安歌见他不信自己,便拿出往生薄,她指了指何瑶的名字,说道:“你还你信我,你自己看吧。” 魔主有些一愣一楞的,不知是哭还是笑,说道:“她真的投胎了。” 安歌笑着说道:“你赶紧去追估计她现在还没有成婚呢。”魔主谢过安歌与陆姌,他将那些人灵如数全交到安歌手上。 时姑一直盯着陆姌,总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待她们要走时,时姑一把抓住陆姌手,问道:“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陆姌看着她的眼睛,还是如从前那样清澈,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着头。 安歌站在山腰上,可以眺望到整个京都,她回头看着陆姌感叹道:“这样的人间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了。” 陆姌送走安歌一行人,便一个人会到铺子里。屋内很暗,只点着一两盏红烛。想是她们睡了吧,她轻声的走到自己常做的位置上,给自己煮了杯热茶。她拿下虚弥录,细细翻着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多出来一副尹西烛和喻平修的画样。 忽然里见传来门开的声音,童知站在门口,揉着刚睡醒的小眼睛,她看着陆姌,叫了声:“师父。” 陆姌见她穿的单薄,忙抱了过来,说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师父,我想你了。” 陆姌用头粘着童知,说道:“师父也想你了。”随后她抱起童知,说道:“师父陪你去睡觉好吗?” 童知点了点他的小脑瓜,随后,陆姌便抱起了童知往里间走去,烛火将陆姌的背影拉着修长,这一天终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时某人的废话 西烛篇结束了。 这篇是权谋系类的 关于平宁两王的争斗,先前埋的梗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的时间会把前面挖的坑细细补上。 这几天为了写好这章做了很多工作和查阅了很多书籍,比如战国策,春秋左转以及各个朝代的历史。 今天理了一天的大纲。 所以。。。。我今天可不可以不更新,科科 ps(嘻嘻嘻,以上都是作者不想更文找的借口。) 再次谢谢一夏和超超以及同桌同桌的厚爱。 在新的篇章来临之际求一部推荐票和收藏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大家开心就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你们等久了 可以一直在外面拍照,所以回来迟了。 我已经断更了四天了。(.) 哈哈哈哈(读者内心os:你还笑的出来) 因为这章涉及权谋所以一些细节会细一点,这几天也一直在处理这个事情。明晚10点回准时更新,应为不然家里的窗户玻璃不保。 还有谢谢超超一夏,同桌同城的一直陪伴。 西烛篇一些细节以及修改好了。(.) 再一次,谢谢大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一章卷风云 陆姌将童知抱回到房中,陪她睡了两三个时辰便起来了。外头烛影晃晃,暖黄色烛光从门缝里渗透了进来。阿余一个人坐在茶案旁,看着她送的那个银铃。陆姌见他望着那铃铛发楞,便轻声走道他身旁问道:“想她,便去找她啊!” 阿余苦笑了一下,将铃铛重新塞到衣袖中,说道:“不能再去打搅她。” 陆姌看着阿余,说道:“还真的是个榆木脑子。”她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幻化幻化成狼精的头颅,递到阿余的面前,说道:“把这个丢到衙门口,这算翻篇了。” 虽说那颗头颅是石子变的,阿余还是一脸嫌弃的模样,说道:“它都死了,还费这些力气。” 陆姌一面写着字,一面说道:“这狼精这么闹下来,你看这京城哪里有个京城的样子,大小店铺都闭门谢客。你将它丢到衙门口,百姓也心安,也好早日出市养家糊口。” 她将写好的手书一并交给阿余,嘱咐道:“把这个也丢到衙门口,乖。” 阿余只是“哦”了一声,拿起佩剑便往衙门走。 陆姌站在铺门看着阿余远去的背影,外头的空气很湿润,远远的青山上积压着乌压压的黑云。陆姌看着,嘴角略微向上一笑,转身往铺子走,叹道:“要变天。” 鸡还未叫,平王府早就灯火通明,随行的仆人,马车皆在府外头等候。丫鬟皆打着十二分精神,听候主人的差遣。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里头暖黄的烛光映衬着冬夜的阴冷。 多宝嘉拿着朝服一件一件往平王身上套着。她用手语比划着,说道:“王爷,回来用膳吗”里头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平王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眼中有着无尽的温柔。他用手搂着她的头说道:“你不用等我,也不知道我何时回来。” 多宝嘉也看着他,点着头,眼中也戴着笑意,好像再说:“好。” 平王朝着镜子看了看,用手指捋了碎发,宝嘉则让站在外间婢女伺候王爷梳洗,时间一到便启程。 街上十分静,可以听见狗吠声,马蹄声,车轱辘碾过青石板,以及雪籽落在瓦片上的声音。马车四周皆挂满着灯笼,照耀着前行的路,灯笼上面挂着如屋檐似得的铁片,四周皆该有一个如牛眼那般大的铃铛,当马车行走时铃铛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着行人避让。 从平王府离王宫并不远,大抵也就几十里左右。车子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平王靠着一旁的软枕眼睛微微闭着,一人独自在黑夜中,享受着那一小段静谧的时光,出了这车子,外面便是一场场风暴向他袭来。车子缓缓停了下来,随行的人放好轿凳,轻轻叩着车沿,将车帘撩起,说道:“王爷,到了。” 平王缓缓睁开眼,看着那位随行的侍卫。他手里打着灯笼,他的脸颊以及耳朵泛着红,旧年的灰鼠斗篷上的毛领因沾染雨水结成冰。平王整理了下袍子,朝着他说道:“好。”侍卫弯着腰将平王扶下车,他的手很冷很粗糙,手上还有几条裂纹,想是在冬日中冻裂的吧! 平王缓缓下着车,此时一辆飞驰的马车驶来,将地上的污水溅起,差些便溅他的身上,他并未生气,面上一直带着平静的微笑,目光却一直死死盯着那辆车子。车上下来的人是他在熟悉不过的人,他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两人四目相对,在无声之中顿时硝烟四起。 午门处围满大大小小的官员,见与自己相好的同僚便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话,偌大的午门便如同一个巨大的菜市场一样,毫无一丝威严可言。 官员们见平宁二人走来,便立马打住,就好似当初在学堂中见到先生一样。王宫里忽然传来钟声音,宫门大开,大臣们按照官位大小分成两队依次进入王宫。一行人好好来至朝殿外,御史便整顿队伍。太监尖利的传唤声音打破了这一切,亲王以及那些有品阶的朝中重臣,皆请进入内殿商议,其余便都在外头等候。 皇帝高座在金銮大殿上,身下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便是象征着权利的顶峰,他俯看着跪在堂下大臣们对着他高呼着万岁,他便是这人间的神。黑色的朝服上用着金线绣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头上带着十二条冕冠,让人有油然而生出庄严肃静的感觉。 外头的天渐渐亮了起来,几缕阳光投过大殿的纱窗洒落在纱窗洒落在“金砖”上。皇帝见外头天色见亮,便喊来自己身边的太监,问道:“江晏,现在几时了” “回皇上,巳时三刻了。”皇帝朝那缕阳光处看去,想来自己从五更坐到巳时也够久了,见内殿中的大臣也无事可奏,便开口说道:“各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吗若无其他,便退吧!” 大臣们相互看着,想退又不敢退,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皇帝早已洞察到他们的心思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无事,退吧。” 这几日宁王的头风病发的的厉害,加上自己平日里又不太喝那些药,这病越发重了起来,没想到在朝堂之上这病突然发了出来,他强忍着,用手轻轻挼搓这太阳穴,又朝四周看了一眼,努力维持着现状。他的面容有些憔悴,脸上冒着虚汗,双拳紧紧的握着,身体的蛊虫一直在作祟,啃食着他。平王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别过了头去。皇帝似乎瞧出了什么异端,便开口问道:“朕进来听说,宁王最近身体抱恙,近来可好些了。” 虚汗湿透了短衫,宁王故作镇定,向着皇帝抱拳作揖说道:“禀陛下,臣的身体已无大碍。” 皇帝靠着椅背,嘴角带着笑,俯视着他,说道:“无碍便好。罢了,罢了,也不留你们了,都散了吧!” 宁王回到马车上,将那些假面全都卸下。头风令他痛不欲生,他坐在车板上眼神呆滞,将头靠着椅垫的软枕上,手里攥着安先生给他配着的药丸。其中的缘由他都知道,外头响起雷声,他撩起帘子朝窗外看着,远远的北山上乌云黑压压积着,他将帘子放了下来,双眼紧闭叹道:“要变天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二章朝中措 皇帝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两辆车,直到车远离了城门,他依旧在呆呆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想到那天夜里,周监正说的那番话:“陛下,今日来天相异常,八月飞霜,臣今日夜观星象,乃荧惑守心,有坠星下北郡,其贪狼星与旁的七杀又微起之势,二者相克。天象告变,国运有厄,若不化解,我大禾将会陷入危难之中。”皇帝只是沉默这并没有说话,在一旁的江晏也只是静静候着。皇帝叹了口气,说道:“江晏,起风了。” 江晏笑着扶着皇上,说道:“是啊,都要变天的,陛下。”皇上看着他们从小玩的地方,亭台依旧,但物是人非。 “三哥,你以后但皇帝我给你当将军,保家卫国。” “那我就给你当好臣下,尽心的辅佐三哥。” 他摸着谨初,和谨恒的头说道:“好好,三哥知道你们最乖了。” 皇帝看着旧时的地方,有些发愣,自言自语的说道:“他们是个好臣下,可惜就是太好。” 平日间平王妃一得了空便会来找宝嘉,起初是为了找个由头为了多见王爷一面,后来久而久之便不想着王爷,只想着见宝嘉。虽说宝嘉不会说话,当她每次说话的时候她会静静坐在她的旁边,细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举手投足之前全然看不出是个坊间的女子,活脱脱是个名门小姐的做派。宝嘉坐在门口绣着帕子,王妃则在外头踢着毽,她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王爷则比她大个六七岁。外头都说她与王爷是天生登对,她倒觉得多宝嘉与王爷才是一对,她只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她也懒的耍着那些下三滥的招数,与其给别人添堵,还不如逍逍遥遥在这大院中,她看的很透彻,在这个时代女性并没有什么地位,他们看待族中的女人就是如衣服一眼,就是一台繁衍子嗣的工具,她也见过太多肮脏的事情,她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地方,一点都不想重蹈覆辙,起码在这还有个人可以倾诉。 王妃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宝嘉绣样,笑道:“你绣的真好看!” 宝嘉朝着王妃笑了着,眼眸就如星辰一样。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喊着宝嘉。 “宝嘉,宝嘉。” “王爷回来了。”王妃拉起坐在凳上的多宝嘉。 挂在廊下的惊鸟铃,被风轻抚着。平王一下马车便往宝嘉这儿来,身后的两个仆人手中各提着一提用牛皮纸包起来山药红枣糕。 王爷见王妃在着,则笑着问道:“王妃也在,这山药糕我也省的让人送过去。”他从小厮手上接过一提山药红枣糕递给了平王妃。 王妃笑着接过山药红枣糕,而他的眼睛越过她,注视着宝嘉,眼神充满着爱意。虽说她与平王并无多少感情,但看他这样心里依旧会泛着酸。”她尴尬笑着,说道:“在多姐姐着坐了许久,我也该回去了。” 平王回头看着她,说道:“这几日王妃辛苦了,好生休息。”他看着王妃,手却不自觉的握紧宝嘉。 王妃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句是。话毕便领着自己的侍女,出了小院。平王看着宝嘉,嘴角笑着,牵起手,往屋里走。在屋外他是她的主子,在屋内没有那些世俗规矩,他两是一对平常的夫妻,虽没走过那些礼教的规矩,但他们的心里早已认定。 宝嘉脱下他身上朝服放在一旁,从柜中拿了一套宝蓝色的便衣替他换上。此时外头传来敲门声,道:“主子,冯大人有事求见。” 平王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悦,他看了眼宝嘉,露出一脸的无奈。宝嘉也看着平王,脸上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则用手轻拍着平王手背,好似在说无事。 此时宁王也刚回府门口,小子见是自家主子的马车,便争相上前,希望露个脸,要是主子看上了自己,可是烧高香了。小子拉起了车帘,却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车中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洗劫过一翻。宁王坐在车的地板上,头发十分凌乱,车上傻着一粒粒药丸,小子见状,立马收起先前那副谄媚的模样,轻声说道:“王爷。” 宁王看着小子,上下打量了一会,觉得脸生,说道:“刚来的” 小子见王爷发话,自然不敢怠慢,认真说道:“回王爷的话,小的来府中已有大半年,第一回在王爷面前当差。” 平王只是哦了一声,便下了车,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显得十分木讷,双手也挂着,好似并无力气。 回到书房,里头被丫头整的一尘不染。他坐在案前,双眼紧闭,双手撑着那沉重无比的头。 外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王爷,药煎好了。” 他抬起头,瞧了她一眼,她手里托着一个大圆盘,上面端着一个白玉碗,里头装着刚煎好的药。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说道:“放着吧,我待会喝。” 丫鬟便吧药放在一旁,便轻声退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在外头当差的小厮来报:“王爷,安先生来了。” “请进来。” 安先生走进内室,便闻见好到一股药味,只见宁王站在案前,手里捧着一个白玉碗,面前摆着一盆小矮松,往里头一勺一勺浇着药。 安先生对着王爷行了礼,从袖子掏出一小瓶药递给王爷,嘱咐道:“一日两粒,温水送服。” 宁王放下手中的白玉碗,双手接过安先生的药,说道:“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烛影晃动,外头灌进来的风吹着宫女有些瑟瑟发抖,却不敢多说一声,寝宫里十分安静,完全可要用死寂来形容。皇帝一个人坐在暖阁内,旁边放着这个百宝箱,里头放着小时候爱玩的玩意,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弹弓。他的大拇指轻轻在弹弓上摩擦,弓柄上有些包浆,那是岁月的混迹。忽然外头进来一个人,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说道:“陛下,今日的药已饮。” “你退下吧。”他依旧看着手上的弹弓注视很久,轻声朝着它说了一句:“抱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三章云雾敛 冯溪在花厅来回走着,双手不停揉搓着。小厮从远处跑来,一边喊道:“冯大人,王爷有请。”他听小厮这么说,拔腿往书房处走去。来至书房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想着心中的说辞,于是深呼了一口气,便推门而入。平王放下手中折子,瞧着冯溪说道:“何时要这样赶。” “王爷。”冯溪凝视着他,缓缓吐出那连个字,并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书信有些拆开过的痕迹,上满夹杂着冯溪的体温。 平王打开书信,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他放下信,捏了下自己的鼻梁,二话不说拉开碳笼,将信丢了进去化为灰烬。 “王爷,这......”冯溪有些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前,他的眼神充满着冷淡,连语气也是同样的,说道:“不比再说了。” 冯溪上前一步,脸上有些急切,说道:“可是,石家......” “我叫你不要在说了。”他朝着冯溪大喊到,有些失仪,将桌上的宣纸不自觉捏成一团。他看着冯溪,眼中透露出些许的悲凉,叹了一口气,说道:“冯溪,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封信,将它烂在肚子里。切勿因它乱了你的心。” “是.......殿下!”袍子的一边被他捏出了褶皱,可见他捏的有多用力,他的心有多疼。 平王看着他,说道:“既然凶手都以明了,结案吧!” “是,王爷。” 平王问道:“还有事吗?” 冯溪摇着头,道:“无事。”平王走到冯溪的身边,递给他一个岭南柑橘。 “桔?” 他笑着点着头说道:“桔。”高位者的角逐,往往都是这样阴暗而恶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这几年冯溪看的太清楚了,那些明争暗斗,风云诡谲,数百条人命,在权利和利益的交错前都如同草芥一般。当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平王看着冯溪离开的背影,他的手上一直握着递给的桔子。他别过头去,注视炭盆许久,里头时而冒着灰烬的红光,他坐着将头靠在椅背,缓缓闭上眼。一旁博古架后,藏着一个陈旧的老箱子,里头埋葬着年少的秘密。 “娘,娘,娘。”忽然院子中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引起了宝嘉的注意,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走到她的面前。 她不知道站在面前美丽的大姐姐是何许人也,她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歪头问道:“你见过我娘吗” 众人纳闷,这是哪里冒出黄毛丫头。宝嘉蹲了下来,平视看着这个小不点,用手摸了摸她头上的两个小团子。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孩子都是最有灵气的,这一切她都明白,她看着宝嘉,将手放到她的手上,奶声奶气的问道:“姐姐,不会说话吗” 宝嘉看着她,笑了一下,点着头。 “福子,福子。”哪位母亲急促跑了过来,生怕自己的女儿没大没小,冲撞了宝嘉。她跪在宝嘉面前,说道:“姑娘恕罪,是奴婢没有管好福子,还请姑娘责罚。”福子看着自己的母亲,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向这位姐姐下跪赔罪。母亲将她拉到宝嘉的身边,喊她跪下,她被母亲的阵仗给吓到了,眼眶中积满了泪水,看着宝嘉。 宝嘉掺起那位妈妈,笑着,拍了拍了手,有命自己身边的丫鬟,让她将桌上的的点心拿给福子。她伸出手捧住福子的脸颊,替她擦去两旁的泪水。 婆子双手接过点心,随后将福子揽到自己的身边说道:“还不谢谢姑娘。” 福子走到宝嘉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谢谢姑娘。”她感受着福子的温度,低下头去顺势摸摸她的脑袋。衣裳上新打的补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身衣裳也有些褪了色。宝嘉摸摸腰间的钱袋子,从里头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了那个婆子,示意她给福子买些像样的衣裳。 婆子,看着手中那些银两,眼中立马放出了光来,面上又表面推脱了一下,说道:“姑娘,这怎么好意思。” 忽然后头传来平王的声音,说道:“姑娘要你收着你就收着,也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天冷了给孩子添些衣裳。”他走到宝嘉的身旁,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十分凉,就如井中的冰一样。他看了眼四周的丫鬟,眼中惊现责备之色。宝嘉看了一眼平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好似再说:“她很好。”平王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婆子,又看了一眼宝嘉,他能看出来她十分喜爱眼前这个孩子.他又开口说道:“库中还又些多下的布匹,多了也是多了,你挑些带回家去。” 婆子立马跪了下来,又是哭又是谢的,说道:“谢王爷,谢姑娘。”道过谢后,婆子就被库房的人领了过去,她一手抱着食盒,一手牵着福子。宝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受到婆子内心到底有多开心。平王看着宝嘉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依依不舍,他走到宝嘉的身边,将她拦到自己的怀中。看着她们远去宝嘉的内心生出了一丝的伤感。他或许以为她也想要那么一个孩子,可是并不是。 看着那对母女,宝嘉忽然想起了好多人,有爹爹,有娘亲,又姐姐,可是她们已经都不在了。她靠在平王的胸前,她的手也被他焐热了,她抬眼看着他,替他将碎发拢到耳后,她笑了,或许她觉得在他胸膛中十分温暖。 时光静流,荏苒岁月,这一切就好似走马灯一样,一晃便走入了春日。不知是谁家的新燕啄了春泥,浅草又没了马蹄。宁王独坐在高楼之上,一览这太平盛世。他看着去往南疆的路,吹着手上的陶埙,曲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他依旧未束发,任由它散着,风扬着他的大袖衫,惊起高楼上的铜铃,尽显出世模样。忽然身后传来悠扬的洞箫声与他合奏,这一曲轻灵飘逸。 “知我者,先生啊。”宁王放下埙,看着安先生。 安先生将身上的斗篷摘下披到宁王的身上,说道:“王爷,这儿风大。” 宁王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条大道,问道:“这是去往南疆的路吧?” 安先生看了一眼,立马会意点着头,说道:“是阿,她已经回到南疆了,她让我问王爷。”一面说着一面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递到王爷我面前。 里头只是简单的问候,最后一句只是问王爷安。宁王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很久,他将书信还于安先生,别的话也没说,只是道了六个好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四章烽烟渡 南道口依旧人影错落,楼中传来两三吆喝声:“客官里边请,今儿要喝点啥毛尖还雀舌我们这应有尽有。 “各位看官,且细听我说。”说书先生独坐高台中间,上头桌子用了块红布盖着,旁又沏着一壶雀舌有摆着一盘糕点。 “先生,今儿说个啥” 说书先生,摇了摇扇子说道:“三国演义吧。” 台下的人摆了摆手道:“这都听了七八遍了,都腻了,换个新的。” 先生收起扇子说道:“那今日便说隋唐那些事。” 台下的人又起哄道:“说这些,到不如说说我们大和这些的的事。” 说书先生环顾了一下四周,拍拍手中的折扇,笑道:“我这刚好又个新故事。”惊堂木一拍,道尽人间这繁华烟雨。 “却说我们朝的平王爷府中又一姑娘,姓多名唤宝嘉,长的是倾国倾城貌,又弹着一手好琵琶,可偏偏就是个哑巴。人人都说她是个奇女子,奇在哪儿且细听我给你说。” 平王高坐在二楼之上,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说书人,茶倌站在他旁边帮他倒着茶。站在一旁的侍卫察觉到王爷心中的不悦,轻声问道:“爷,我要不要去拔下他的舌根子” 平王一直看着哪位说书的先生,听着他口中的故事,嘴角略微的笑了一下,说道:“不必了,他说的虽都说胡诌的,但有一点他并没有说错,宝嘉是个奇女子。” 说书先生,将故事说的一波三折,让人有些意犹未尽。先生笑了下,拍下惊堂木,高声道:“预知后事如何,却听我下回分说。” 说书先生手摇着折扇,一手抓着一只小个的茶壶,一边走着一边唱到:“道不尽这江山风雨,说不完这魔鬼怪志,满纸荒唐言,到头来只不过是枕上黄梁,世道多变故,一情难舍分,世间蹉跎了,莫言,莫言。人生短短在世数十载,又有几人看破,罢了,罢了,世间故事各有评说,还望君来听我言。” 平王听他这样唱自然是明白他话中之意,见他要离开,便排了家仆随后跟着。待家仆追了出去,这位先生早就没了踪影,而他的歌声一直在道口中徘徊。 “王爷,这......”家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透露着不知所措。 平王顺着歌声看了过去,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只见嘴角略微向上笑了一下,说道:“别追了,回府吧!” “公子,看相不”一位七老八十的算命先生拉住了平王。 家仆见状立马将算命从平王身边拉开,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穷酸的的老先生,势利说道:“你也不看看这位是谁,就敢上前来啦。” 老先生并没有理会哪位家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平王,继续问道:“公子,看相不。” 家仆见老先生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识,他有些气急败坏,骂道:“我们王爷,没有空听你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就犹如跳梁小丑一样。 “梁全。”平王呵斥了一声,对着老先生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说道:“恕在下管教不严,先生勿怪。” 老先生用手摸着自己胡子,一脸慈善,玩笑道:“不怪,不该,人怎么会和狗计较呢。” “你......”梁全本想出口回击,又碍于王爷的面子,将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下去。 平王看着梁全开口道:“你什么还不快给老先生赔罪” 梁全低着头,心中有些不甘他走到老先生的面前,生硬说道:“先生,是我无理了。” 老先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朝着平王走去,一边说一面摇头道:“罢了,罢了。” 起初平王以为他,是来要钱的,于是便从袖中拿出五两并递于老先生。 先生并未接过那五两银子,他走到平王的跟前,朝着平王恭恭敬敬行了礼,说道:“王爷,想是误会了。”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铜币,递于了他,继续说道:“王爷掌内只有乾坤,这枚铜币赠与王爷,来日我与王爷还会相见。”话毕,老先生便转身离去。 梁全看着老先生背影,想着他刚才和自己家王爷的话,也是一头雾水。 童知走到老先生的身边,瞧了瞧,问道:“爷爷,你有没有看见我师父啊!” 陆姌看着童知,差点笑出了声,说道:“你师父是谁啊我不知道,小姑娘你去前找找吧!” 童知哦了一声,便跑到了前头,不一会又折了回来,对着眼前垂垂老矣的老人家,说道:“师父,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陆姌看着童知,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道:“小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童知哼了一声,朝着陆姌的腰后钻,拿着一个荷包指了指,说道:“你还装,我都看见了,这个是我师父的。” 陆姌看着童知鬼灵,鬼灵的,将她揽在自己身旁,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余山宝呢” 童知笑了笑,指了指陆姌说道:“看这我猜中了吧。” 陆姌搓了搓童知的脑袋,说道:“问你呢。” 童知挠挠自己我耳朵,露出一副愁容的模样,说道:“我也不知道,师叔去哪儿了,忽然转眼就不见了,我找了许久也不见师叔,所以我就来找师父了。” 陆姌牵着童知,说道:“真的是一转眼就不见了吗” 童知用力点了点头,说道:“真的,一下就不见了。”陆姌看着童知,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不是你,看见街上的好吃的,东瞧瞧,西看看才走散的吗” 童知嘟了嘟嘴,说道:“我才没有。” 陆姌只是笑着,玩笑道:“小孩子撒谎,鼻子可是要便长的。” “陛下。”江晏轻声唤了声皇上。 “江晏,朕睡了多久” “一时三刻。” 皇上坐了缓缓坐了起来,看着远处落在书卷筒边的余晖。江晏顺这皇上的目光看了过去,给对面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命他去将那扇窗关掉。 忽然皇上开口道:“放着吧,不必关。” “是,陛下。” 他坐在他的龙床上,看着那一抹余晖,不知为什么就这么一缕偷偷洒落的余晖,竟然让他觉得心中起来一股暖意,或许他站在无人之颠太久了吧。 “陛下,外头乔大人求见。” 他将目光收回来,转向看着那个来禀告的小太监身上,他的声音提醒他收起任何的情感,提醒要做一个无情的帝王,他冷冷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随后外头便响起那句:“宣,乔大人觐见。” “臣,叩见陛下。” 他看着堂下那位年轻人,他开口说道:“乔爱卿请起,赐座。” “谢,陛下。”他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递给皇上面前,里头都记录这宁平两王这几日的动向。” 皇上接过折子,并没有看,只是将它丢在一旁,只是对着他提起两个字:“鹤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五章寒枝栖 南城一家小院里才过辰时便起了炊烟,也不知道这家人吃要做早饭还是吃午饭。安先生见今日大好便叫书童搬了张椅子到院中。一边玩笑道:“到底是人老了,一遇见这种天气,便发困。” 谢姝蹲着院中的角落,拿着蒲扇往着小火炉里扇着风,烟将她呛的是泪水横流。安先生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羊毛毯子,一旁放着几个紫檀角几,上头放着茶水糕点一应俱全,身旁还跟着两个小书童,一口一个先生叫着。可真是一副富贵闲人的样子。 安先生看着从院中上升的那团黑烟,又看着底下扇风的谢姝,脸上露出一脸的无奈。安先生坐了起来,朝着谢姝喊道:“这柴湿了,点不着的。” 谢姝站了起来,隐隐约约听见背后在喊她,她回过头去,问道:“什么” 安先生见谢姝没听清又朝她喊道:“那柴没干,厨房里有些干柴。”两人相距并不远,可谢姝依旧听不清先生在说些什么。 先生见她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于是打发一旁的书童去和谢姝说。 谢姝看了眼冒着烟的小火炉,放下手中的蒲扇,立马跑到厨房抱了堆新柴出来。将旧柴一一取出,往里头放置新柴。谢姝蹲在角落里干着手中的活,安先生也走到她的旁边。她的手上缠着一圈纱布,掌心还有些血迹,像是新伤。 谢姝看着火炉中冉冉升起的火,她的嘴角笑了一下,一种满足的笑意。她坐在长廊下,双手托着头,眼中却只有那个小火炉,听着药在陶罐中沸腾的声音,怪不然人人都觉得她“痴”。 安先生就站在她眼前,她视为无物。 “谢姝。”安先生请唤了她一声。 “这么了先生?”谢姝抬眼看着安先生。 安先生看着谢姝的眼睛,忽然嘴角笑了一下,问道:“你手上这伤是这么弄的。” 谢姝看着手上绑着的纱布,楞了很久,她抿了抿朱唇,支支吾吾,说道:“这个啊......是我回来说话,坐车不小心弄去的......” 先生坐在谢姝的身边,从袖子中拿出用油皮纸包好的酥油糕,将它放到谢姝的手上。 谢姝拎起上面的麻绳,戳了戳上面的油皮纸问道:“酥油糕。” “是啊,你从前最爱吃的。”安先生笑着看着他,手里的扇子不停摇啊摇。见谢姝的手一直停在麻绳上,则继续说道:“傻丫头,想什么呢!”于是便将酥油糕从她手上拿了回来。他扯开绳子,将里头的油皮纸一层一层扒开,酥油的香味扑面而来。 安先生拿了一块递到谢姝的面前问道:“尝一块吧!” 谢姝看着眼前那块酥油膏,笑了一下,伸出手来,轻轻的咬了一口,细细的品着。 “怎么样?”安先生问道。 谢姝停了下来,她舔了下嘴角的糖粉,摩擦着指尖,说道:“还行,只是觉得没有从前那样好吃了。” 安先生有些疑惑,说道:“还是从前哪家糕点铺子,并没有变过。” 谢姝看着那个写有“陳记糕点”的红纸,用手指轻轻的划过,淡淡说道:“糕点的味道没有变,可是我变了。”她转过头去看着安先生。 “是啊,人是会变的。小时候我喜欢吃糖莲子,上了年级了偏偏喜欢吃苦杏仁。”两人都浸入在和煦的阳光之中。安先生看着院中玩耍的谢娈,说道:“我见你时你也才和谢娈一样大。” “哪有,比她大多了。我十四跟着他入京的。”谢姝将那个他字说的及小声,可安先生依旧听得十分清晰。 安先生笑着,说道:“那你今年芳龄” “二十五啊!”谢姝一边玩着手中的木条,一边不以为然的答道。 “你瞧瞧,那时候我初见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如今却成为二十五的老姑娘了。” 谢姝看了一眼安先生,不服气回到:“您已过不惑之年怎么还不娶妻,都是老先生了。” 安先生看着谢姝,无奈的笑了一下。四周弥漫着药香味,鸟儿落在院子的角落,啄着撒在地上的小米,他问道:“王爷之前不是答应放你走,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姝一边弄着药,一边说着:“说到底,还是放不下他。”她笑了,笑自己傻。 “他的头风,可还好些了吗?”谢姝小心翼翼的问,就如同一只偷鱼的小猫一眼,眼中有些胆怯。 “好些了。” “那就好。”她轻轻说道。 可是安先生心中有些纳闷问道:“我明明按照,你交于我的药方配的药,可为何,那段时间王爷的头风一直反复无常。” 谢姝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淡淡说了句:“只是少了一味药引子。” 先生的目光也停留在谢姝的手上,她的手也不知觉在纱布上摩擦着,他问道:“那引子,可是你的血” “是。”谢姝轻轻答道。不知为何当听到谢姝空中的那个是字,他的心口便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她的手并不柔软,上头写着她十多年的风霜雨雪。 “你这丫头......”他的语气中有些责备,又些心疼,这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就将谢姝这个丫头视为自己的半个闺女。 “王爷他并不是简单的头风,被人下了蛊虫。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是那种蛊,我便一直拿着我血养着。” “可还有其他法子吗” 谢姝摇着头道:“不知道。先生,你千万别让王爷知道。” 这几日,宁王吃了前几日安先生送来的药,头风症便好几日便没有再过,人也觉得舒畅些。他顺手摸出那一小瓶药,拔开那用红布包着的软木塞,药香瞬间扑鼻而来。他细细的闻着这股味道似曾相识,脑子里却浮现谢姝的音容笑貌。他有些手忙脚乱往底下的抽屉找着从前谢姝给他配的药瓶子。不知为何他有些紧张,或许是因为自己太想她了吧。他看着眼前那几个空瓶子,眼神有些欣喜,轻声道:“或许,她并未离开。” 不知不觉谢姝与安先生两人聊了一个下午,看着飞回来的鸿雁,那新抽的笋,以及那个老花窗。 安先生道:“谢姝啊,你今年都二十五了,在等下去可真的变成半老徐娘了。” 谢姝哼了一声说:“你还好意思来说我你都过了不惑之年,在过几年可真的算半只脚进土里了,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 安先生指了指谢姝说:“你呀你,嘴不饶人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六章双飞燕 这日卯时三刻,外头的天微亮,鸡也才打鸣。书童打这灯笼来至安先生的门前轻叩了两声,说道:“先生,东西都已经备下了。” 房里传来几声的咳嗽声,门上映着先生的剪影,只听里头答道:“知道了。”小童便打着灯笼往厨房处走去。 过了没多久,门外又传来几声叩门声。里头只是问道:“何事” 谢姝应声道:“是我。” 安先生将门开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谢姝从袖中掏出一瓶药递到安先生的手上问道:“你可是要去宁王府这是我配的药,想来他那里的药已经吃完了,那就劳烦先生了。”将手里提着的小食盒一并交于安先生的手上,继续说道:“这是我今早炖的百合雪梨汤,先生趁热喝。” “好。”安先生答道。他又瞧了眼谢姝,见她的神情里依旧有些不安,他接着说道:“你且放心吧,他那边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打点着。” 谢姝转着灯笼杆,瞧着映在门上的烛光,一面轻声说道:“那你在帮我问问他,上次配的药,他吃的还舒坦吗你可别给我说漏了。” 他拍了拍谢姝的肩膀,说道:“好我帮你问。” 安先生看着谢姝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独自一个人嘟囔道:“真不放心就自己回去看看啊,这连个人。” “先生,先生。车子已在外头候着了。”书童边跑边喊着。 “好,知道了。”于是便走到房中,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大氅,便往外走去。 安先生坐在车里,从袖子里掏出谢姝给他的那瓶药。忽然马车一阵颠簸,藏在袖中的玉簪掉落下来。他急忙捡了起来,看着四周,好在无事,若是碎了,连最后的念想也就断了。 马车停了下来,安先生掀起帘子,朝着随行的书童问到:“阿哲,怎么了。” 阿哲,指了指地上的女孩,哆哆嗦嗦道:“先生,撞人了。” 安先生急忙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了下来,轻声问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小姑娘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先生可不可给我一点钱。” 站在一旁的阿哲,说道:“小姑娘,你要钱也不是这个要法啊,你可是拿你自个的命在开玩笑啊,要是我这马儿不长眼点,你可就死在这车轱辘地下了。” 小姑娘拉着安先生的衣裳,两眼通红留下两行清泪,说道:“先生你就行行好,不然那个人会打死我们的。”女孩的手上满是被抽打的血印子,她拉拉自己破旧的衣裳,妄图掩盖自己的伤痕。顺着女孩的目光看过去,人群里有个面容凶神恶煞身材如竹竿的男子在人群中观察他们。 安先生并没有多说什么,从银袋里拿出五两递给了那个女孩。 女孩接过钱,对着安先生磕了一个响头,赶忙跑出人们的视野。安先生坐在车上闭着眼睛,对着自己侍卫说道:“跟着那个孩子,把他们到带回来。 “是,宗主。” 他闭上眼,忽然想到十二年前的那桩趣事。也入今日这样,只不过跌倒的人是他罢了。 “喂,怎么这么不长眼,这可是蒋大人的马车。” 他那时候躺在的地上,疼的不知所措。此时她将那些人拦了下来,指着那些走狗骂,双手交叉着,手里拿着剑,瞧着着通身的气派,一瞧就知道,是那个怀着江湖门的富家公子。 “你们撞了人,怎么还这么有理。” “你又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想惹麻烦的赶紧滚。” “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旁边跟着仆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裳说道:“公......”瞪了她一眼说道:“想清楚在说。 “公子,别闹了,我们回去吧。” 她大喊了一声:“不行。” 话间刚落,马车里就传出来一阵油腻的声音,说道:“我看,谁要替天行道。” 那个蒋大人掀起他的庐山真面目就宛如山间野猪一般。 她看着这幅样貌立马大笑了起来,笑道:“山林野猪。”立马将那个蒋大人气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在给我说一遍。” 她又戏谑的说了一遍:“野猪。” 蒋大人气的是直跺脚,一脚踹向了家仆,骂道:“笑什么笑,又什么好笑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我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 “你敢?”她拔出了剑,丫鬟露出腰间的金牌。 当蒋大人看见那块金牌时,自己的腿都软了。他又向自己的家仆踹了一脚,骂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的。” 蒋大人跪了下来,求饶当他说出公字时,又被她的剑指在脑门上。蒋大人立马闭上嘴,喘着粗气。 她看着蒋大人,挑了挑自己的柳叶眉。” “公子,饶命啊,公子。” 她笑了,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他,那个笑容映在他脑海里一辈子,在那个最美好的年岁。 “你不光和我一个人道歉,还要那位公子道歉,和全县的人道歉,发誓以后要当个好官,不许欺负百姓,这样我就不杀你了。”她收回了自己剑,走到他的身边。 蒋大人为了活命,跪走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磕头道歉,对着天发誓自己要做个勤政为民的好官。也是这个原因这个蒋大人洗心革面,从一个鱼肉百姓的大贪官变成一个被百姓歌颂清官,直至今日。 她扶起了他,肚子也有些饿的咕咕叫了,她说道:“那个,我今天救了你,你要请我吃饭。” 他看了她一眼,想着她为他出头的份上也是该,请她吃一顿。他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里头理由零散的铜币的响声:“好吧,我没多少钱,前头有家面馆,我们去吃面吧。”就这样他就请了堂堂大和公主吃了三碗阳春面。 “好吃。这可比宫里好吃一百倍,一千倍。”一碗小小的阳春面竟然被她赞誉成人间美味。连小贩听了都玩笑道:“这不是我吹,我这面连皇帝吃了一会夸一句好吃。” 他笑了,看着这个姑娘,一个单纯,简单的姑娘。 “老板,多少钱。” “九文。”他将为数不多的几文钱都掏出来给了小贩,她也凑过来看了看,见钱袋空空自己也不好意思说道:“你没钱了!” 他笑了一下说道:“没有。” 她从袖中掏出一根玉簪,递给他,说道:“我是不会白吃你东西的。” 他低下头说道:“今日,多谢公子了。” 她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我们江湖儿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理所应当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她细细想了一下,说道:“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也是你们江湖规矩吗” 她点着头说道:“对啊,对啊,因为知道我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 安先生想到这里,自己也笑了一下,车慢慢停了下来,外头的书童说道:“先生,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八章彩云归 “先生,王爷刚用过早膳。”管事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安先生往花厅领着。 “王爷,这几日头风可又犯?” 婆子听他这么说,停下手中的活儿想了想,道:“我间王爷这几日神色大比从前要好,应该那病是没发过吧。” 刚坐下没多久,远处跑来一个小厮,说道:“安先生,王爷请你过去。 “好。”他起身抖了抖袍子,便随着那小厮去了。 此时宁王一人独坐在房中,桌上放着一碗白粥以及三四样菜,还有一碟子江淮酱菜。 “王爷,安先生来了。” 宁王停下手中的银箸子,说道:“请进来。”一旁的领事丫鬟见王爷要会客,便对两旁的丫鬟使眼色,示意他们去收拾。 “王爷,安。” 他上前扶起安先生道:“先生,里面请。”两人随后便往暖阁走去。 他拿出一堆折子的,递到安先生的面前,问道:“先生有何见解。” 安先生将折子一一在自己的面前展开,里头内容与往日线报大致相同,可唯独那封来自北疆的,他心中那块千金般的石头毫无防备就坠了地,将他砸的粉身碎骨。上头写着:“二月春,沙陀处月德纳卒,沙陀人另立二皇子为君,沁阳公主续嫁。”他看着续嫁这两个字时,眼神呆呆的,却一直停在那上面。 “处月戈尔,他不像他哥哥那么好说话。他就是一匹野狼,整个沙陀都容不下他的野心,他要的可不是这么一点。”他撇过头去,见着昔日的戎装,继续说道:“告诉秋狄,处月戈尔阴险狡诈,让他小心为上。我不在,鹤州一定要守住。”他眼中闪着那样的光芒,长枪闪着锋芒,那个驰骋边疆,号令千军的少年郎早已不在,贴切的说早已死去。他摸着自己的长枪,像是在慰问自己多年不见的交心老友。可如今的他已经拿不动了,他也深深明白,他叹息道:“北疆,终究还是不安宁。” “对啊,接下来的日子,谁都不好过。”安先生说道。 他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红茶给安先生,说道:“皇上,先前从不过问北疆之事,这次便让一个小五品文官出任鹤州巡抚,一同提携的都是平王的那帮人,我们的人拔了倒不少。”他一边说一边圈着那些人的名字。 安先生接过宁王手上的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名字,细细思量了一番说道:“我看未必是平王干的,他若是真的要这样,也没必要做的这么明显。皇上只是想单单想提携这位乔大人,这位大人有名却无实,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提携了,自然你们都不会放过他,但陛下又怕下黑手,见两王斗势未减,倒不如各添一把火,各加一担柴。”安先生指着那张纸,细细的给宁王分析起来,继续说道:“殿下你看,这平王党的这些人,职位虽然升了上去,可手里的实权都被手下的分了下去,这可对平王来说,也是给不小打击。陛下虽然替了些我们的人,可都不是主要的,可在平王眼里,那就是我们有意而为之。” 安先生将手里的纸条折了折,递给了宁王的手上。宁王看着眼前的局,虽说目前对他有利,可是身处在这朝堂里,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他接过安先生手里的那张纸,心中也又了答案。他的嘴角略微的向上笑了一下,将张写满官员名字的纸丢入到炭盆之中,他说道:“既然有了东风我们就顺风而行,逆风稍有不慎便会摔的粉身碎骨。” 安先生忽然想到谢姝早上新给他的药,问道:“王爷,那药你还有吧。” “还有几丸。” 他从袖中掏出那瓶药,递给了宁王,说道:“王爷不建议让我号一下脉吧。” 宁王接过药,摇了摇头道:“不建议。” 脉象是被从前要平滑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他继续说道:“这次里头加了些几味药引子,王爷依旧往常便好。” 他点着头,将封着口的药塞打开,闻着里面的药香,如从前依旧。他停顿了一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在安先生离开之际,他终于开口问道:“她在你哪吧” 安先生并没有隐瞒,只是答了一个是字。 不知为何他听到安先生那个是字,心里有那么一丝开心,至少她没有回去。 先生看着孩子样的宁王,回过头摇了摇头道:“这两孩子。” 谢姝早早便站在门口等着安先生,见马车使到门前便一个箭步迎了上去。吓的安先生直拍胸脯。他瞧了眼谢姝,说道:“瞧你这猴急样,我就不告诉你。” “你敢” “嗯” “好吧,你敢。” 先生旋着自己的手部故作疲惫喊着:“哎呦,我的手啊!” 谢姝道:“先生累了吧,我给你捏一下。先生重了吧,我来提。”她乖巧的就宛如一只小白兔。 安先生看着谢姝笑了一下,说道:“脉象平缓,没什么大碍,现在都可以骑马打猎了,安心了吧。” 她停下手中的活,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起身就直往药房走去。 “嘿,你这丫头,又要去哪里。” “去药房,天气这么好,我那些药要拿出来晒一晒。” “那你记得要回来给我捏肩。” 谢姝回过头来看着,安先生笑道:“哼,你想的美。” 安先生则笑着道:“你这丫头。”他坐在摇椅上晒着暖和的太阳,看着谢姝忙里忙外的搬着那些草药,问道:“谢姝,你这么关系他你干嘛不自己找他去。” “我不找他的原因。你又不是知道,我一去他府里我还出的来吗” “你和他就是老鼠躲着猫一样。” 谢姝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说道:“或许都是命运的安排,不在一起也没关系,至少我们还在同一片天空下。” 他笑着看着她,说道:“傻丫头。” 忽然谢姝问道:“你是不是把我在你家的事情告诉他了。” 安先生喝了一口茶道:“我们十年生死之交,我怎么可能说出去。” 宁王躲在墙根听着他们讲话,忽然觉得这句话十分好笑,他听着谢姝的声音,心里头十分满足,笑道:“这十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蠢。” 谢姝说道:“你说话也别这么响啊,我们隔的又不远。” “你知不知道你耳背的,我怕你和上次一样,听不见。” “你才耳背呢。” “王爷。”侍卫轻声喊了他一句。 “我们走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九章西子面 “十里寒塘路,烟花一半醒。” “姑娘,原来你在这儿。”丫头从远处跑来,手里拿着意见猩红狐狸里子的斗篷。她宝嘉的身旁,将斗篷披到她的身上,一面说道:“姑娘,你怎么穿的这样单薄虽说开春了,虽说天是暖和起来,可依旧是凉的,平常的日子还是要穿一些,免的着了风寒。”宝嘉的指尖触摸到丫头的手背,吓的丫头的手往后缩了缩。丫头忙看了眼,上前扶道:“姑娘,廊下风大,我们回屋吧。” 她扶着宝嘉一步一步慢吞吞朝着屋走去,越走越慢。宝嘉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十分沉重,脚如千斤般一样沉重。她眼轻轻闭上,便昏了过去,陷入深深的梦境之中。 丫头见宝嘉晕了过去,也慌了起来,喊道:“来人啊,来人,多姑娘晕过去了,快去找大夫阿。” 小厮急匆匆跑来道:“王爷,多姑娘晕过去了。”此时平王还在屋内冯溪商议应对之策,听闻宝嘉晕厥便赶忙放下笔,便从去内院中,变走变问道:“大夫去了没。” “去了。” 王爷来至宝嘉房前,丫头皆站在外头,里头只有几个管事的姑姑在哪里候着。 “大夫,宝嘉怎么样了。”他的气息有些急促,额头上冒着微汗。 大夫收起白帕,转头看向了王爷,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姑娘有喜了。” 有喜了,有喜了,有喜了,这三个字一直在他耳边徘徊,他笑着道:“我当爹了。”身后的小厮听了大夫这话,急忙跪了下来,齐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他走到宝嘉的身边,拉起宝嘉的手,说道:“宝嘉,你听见没,我们有孩子了。” 宝嘉笑着,轻拍着他的手,好像再说知道了。 “多姐姐,怎么样了”外头传来王妃的声音。 嬷嬷道:“多姑娘刚醒,大夫说有喜了,王妃,王妃,你可慢着点。”还没等嬷嬷说完王妃便跑前面去了。 王妃走到床旁坐了下来,拉起宝嘉的手说道:“多姐姐。” 宝嘉来的见是王妃欲起身行礼,王妃见状,笑道:“别了别了,我都听说了,姐姐这肚子里可是有孩子了,这么金贵的里我可受不了。” 大夫将手里的药方递到王爷的手上,说道:“这药一日两次,用温水煎煮,后放党参。老夫加了几味安神的药,这头三个月要仔细谨慎,切记莫要让姑娘这样思虑伤神这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她劳心伤神”平王送走大夫以后心中一直反复着这句话,他低头看着那张药方子,喊来几位在宝嘉跟前伺候的管事嬷嬷。 “张嬷嬷,姑娘这几天在思虑些什么,怎么会劳心伤神。” 张嬷嬷也是一头雾水,心里自个嘟囔着:“她一个哑巴又不会说话,我又不是她肚子的里蛔虫,我哪知道。”她皱着起她满是褶子老脸,笑道:“这还奴婢真不知道姑娘在想些什么,只看见姑娘前几日老是盯着一把小弯刀看着。” “小弯刀” “对啊,就是姑娘长戴的那把。” “你退下去吧。” “是,殿下。”他的背倚着廊下的红柱子,看着张嬷嬷那肥硕而宽厚的背影逐渐远去,身旁的花架也抽了新芽,因冬飞走的燕子也归了巢再院中寻着春泥。他闭着眼,手指一下两下敲着廊椅,轻声道:“她想家了。” 王妃替宝嘉掖了掖被子,一面说道:“我前还梦见家里来了一个小娃娃,可还真的来了,这府的事情,姐姐就少操些心,有什么缺的直接告诉朱嬷嬷,或者直接告诉我,若是闷了,你只管打发人告诉我来,就算你打发人来我也回来。” “你平时也来的不少。”身后突然传来平王的声音。 王妃笑道:“那你可是嫌我太亲近多姐姐了,那我就少来些。” 平王笑着点了点她道:“你啊,你啊,倒是和我较上真了。” “我可不敢。”王妃撇了撇嘴。宝嘉笑着,拉了拉王妃的手,像是从前在家拉姐姐那般。 王妃看这宝嘉,笑了一下,手也轻轻捏着宝嘉,笑道:“我不和你计较便是。”她伸了伸自己的腰,又瞧了瞧他们两个,说道:“在你坐了这么久,婆子也没有那块软垫给我,屁股坐着怪生疼的,我还是回我屋躺着,今日我看是有人陪了,明日我在来。”说完便顺势退了出来。 “你听人说了吗?那位有了。” “今早就听说了,传得是沸沸扬扬的,从前都欺负她是哑巴,都不给她好脸面,现在倒好,各个都上去巴结,这人啊就这样。” “老天咋就这样眷恋她呢。” “那有什么用,如今还不是没有名分,妻不是妻,妾又不算,生下的孩子又算哪门子?” “听说今早王妃去看过她。” “也就王妃心大,还会去瞧她,要是我,踏进那门我都嫌脏。” 其中一个妾室冷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心大,她是没本身。” “不是说,郡王侯府之中女人的权谋一个不一个凶险。” 站在园中的王妃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她冷眼看着那株红海棠红的就好似体内流淌这血液一样鲜红,她轻声唤了一声“玲珑。”并对她悄然使了一个眼色,这个王府好久没有那样“有趣”了。 王妃从树后走了出来,高声道:“原来两位姨娘是嫌弃我不会耍手段。” 这声音吓得她们是心惊胆颤,双双跪了下来道:“王妃,奴婢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不重要,可我明明白白听见你们嫌弃我没那个本事。” 两人也慌了神,上前去求饶,道:“王妃息怒!” 她冷笑了,捏起其中一个妾室的脸,说道:“这侯门公府那些手段我也实在不会使,我也觉得恶心至极,可不是没有见识过,姨娘们要见也可以让姨娘们深度体会一下。” “王妃,我们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哪里会管这些闲杂的声音,看了一样自己身边的丫头,说道:“玲珑,好好伺候姨娘们,不要有任何的差池。” 原来她以为离开哪里,就离开了是非。可是非从未离去过,就想苍蝇一样尽管是怎么样拍打,可依旧会趁虚而入在她的耳畔嗡嗡鸣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九章人难渡 阿哲奉安先生之命一路尾随着那姑娘一行人,只见她被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带回乡下的一间破房之中,身旁还坐着以为体态十分丰韵的女子。 男人看着陶碗中剩下鸡骨架,又撇了眼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些孩子,讥笑了一笑问道:“想吃不?” 孩子盯着吃剩的鸡骨架,眼神中吐露出渴望,朝着他猛点着头。他看那些孩子的眼神就如同看着自家的狗一样。男人随手将那些鸡骨头掉到在地上,用一种恩准的语气说道:“那来吃吧。” 他指了指蹲在角落里的女孩,说道:“小九,你过来。” 孩子们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齐刷刷的看向她。她的眼神中有些胆怯,充满着对他的惧怕,她一步一步想那个男人走去,步伐却是那么沉重。 他一把将小九拉到自己的身边,从碗柜中拿出一个不干不净的碗,放到桌上,说道:“小九来,今天你最乖,所以允许你上桌吃饭。”他顺势夹了那只还未吃的鸡腿放置她的碗中。 她依旧没有说话,将头低着很深,看不见她的任何表情。 那男人的目光一直锁定她身上,从未离开一丝一毫,他问道:“阿九,今天那老爷给了你多少银子,你有没有偷藏在身上,要是自己私藏了,后果可是什么都知道的。”这男人的手就顺势将她往怀里拐,另一只手便在她的身上游走。她害怕极了,有些慌了神,大叫着,奋力挣扎着,桌子碗碟也洒落一地。 男人见状,便抽了她连巴掌,骂道:“别这么不知好歹。” 女人听见里屋有声响也冲了进来,见男人怀里抱着小九,气的不打一处来,拿起旁边放着的葫芦水瓢,奋力往小九的头上砸去,破落的打骂道:“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老娘给你吃,给你穿,还不记好,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 男人见自己的婆娘打她,自己也一点好处也没有捞着,于是也和这他的婆娘一起打他。 小九躺在地上,并没有反抗,任由着她们打骂。看看这那些人,眼眶湿润着充满这泪水,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情感,这一切都是已经幻化成理所当然,可为何自己会哭,或许是因为太痛了吧。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无数次祈求这老天带走,结束这该死的日子。 蹲在一旁的男孩看不下去,偷偷拿起木棍,朝着男人头打去。 男人跌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头,狠狠盯着那个孩子,骂道:“小兔崽子,长能耐了?是吧!” 屋内一片混乱,透露出嘈杂声,阿哲见大事不妙,便赶忙推开门,冲到里头。 男子和女人见从进来的阿哲着实楞了一下,双双看向阿哲,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道:“你是谁。” 阿哲将先生给的那袋钱,全丢在地上,道:“我们家先生说,这些孩子啊他全要了。” 男子打开钱袋,看着里头皆是满满当当的银锭,就起了贪心,见阿哲年轻便想狠狠敲阿哲一笔,正声道:“这些孩子我都不买,这些都是我的孩子。”多么讥讽而搞笑的话语。 阿哲看了一下四周,看着孩子们,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于是说道:“仁义我已经讲过了,是你们自己不要。”他扭了扭自己的手腕,上前将他一脚踹到地上,用脚踩住,俯视看着人贩子,平静的说道:“不买,那我只有杀了你。”他拔出剑来,剑锋贴在他的脖颈处,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笑了一下,用手指挪开剑锋。说道:“小兄弟,好说,好说,我买你还不成吗!何必这真家伙呢。” 阿哲看着那些孩子以及躺在地上啊小九,说道:“这些孩子,我今天全部带走。” 人贩子低着头附和着说道:“好,好,好,都听小兄弟的。” 阿哲将孩子一个个接到马车上,那男人将钱袋倒了出来细细盘算着这些银子,见阿哲背对着他,自己的贼心大起,从桌下拿出一把短匕,恶狠狠朝着着阿哲捅去。 短匕扎在阿哲的左肩,血瞬间侵染了短衫,顺着手臂往下流。阿哲想都没想就拔出剑,将那男人的胸膛给刺穿了。 男人倒下了,但他并没有马上死去,他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他将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他阿阿叫唤了两声,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些什么,连他的婆娘也吓得躲在一旁。 阿哲走到他到身边,拔出自己的佩剑,蹲下看着他,说道:“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人不准守原有的规矩和道义,那只有一条路,就是死。” 阿哲提着自己的剑走到那婆娘的面前。婆娘立马哆嗦起来,以为要来杀她。她跪了来央求道:“大侠,你要那些孩子你自己拿去,我不拦着你。我也不会报官,我什么丢没有看到。”有朝着那男人尸体骂道:“这死人,我头生是欠你什么了,让我这辈子都不好过,死都死了,还要带上我。” 阿哲正想开口,却又被这婆娘的哭声给打断了,以至于他半天一局话丢没有说出,都在听她说着她那不好受的前半生。阿哲摸摸自己的额头,起身拿起剑指着那个婆娘。 婆娘吓的立刻闭了嘴。 阿哲看着她安静,方才开始说话:“放心,我不杀你。这些银两你拿着,离开这地。” 婆娘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拿着地上的银袋,收拾了一下细软,便赶忙逃离这是非之地。 房里就留下那个男人是尸体,静静躺在哪里。阿哲看着那男人,将四周可用的柴火和稻草都堆积在他身上,倒上灯油,熊熊火焰立刻燃烧了起来。 孩子们坐在车里,他们透过车帘看着熊熊火光,未来的未知使他们恐惧,因为多年的虐待,使他们学会的忍受,他们默默的哭泣。阿哲看着这些孩子们并没有多多说什么。 小九的衣服以及被那公婆的两个给扯破,大部分的肌肤暴露在外面。她极力用自己残破的衣服掩盖着,这一切阿哲都看在眼中。他脱下自己的斗篷丢给小九,冷冷的说道:“披上吧。” 火光映照着晚霞,马车缓缓的向前,她掀起车帘看着从前房子,就好似在和从前告别,一个噩梦远去又不知会迎来什么,还是下一个噩梦。 马车驶入安宅,孩子们看着宅院发出“哇”一声惊叹。 昏暗的烛光将安先生剪影拉的修长,前头摆着黄花梨雕的梅花屏风也映在地板上。烛影在晃动,风在外头呼啸,外头传来一阵的叩门声:“宗主,我回来了。” 安先生放下手里的剪子,将那盆兰花推到一旁,道:“进来吧。” 孩子们被阿哲一一领到安先生面前。 安先生看着阿哲背后的伤,问道:“你杀人了。” “是。” 安先生递给他一瓶药,说道:“待会回去洗洗,别让他们的血脏了你。” 他走到那些孩子的面前,在阿九的面前停了下来,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阿九看着他,说道:“记得,你是早上给我银子的老爷。” “哪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你知道郁林堂吗” “不知道。” “那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怕吗” 阿九想了想,又看了眼阿哲,说道:“我不怕。” 安先生笑着,看着她,问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名字,我是捡来第九个所以他们叫我阿九。” “阿九,阿九。这个名字不好听,改了吧!”安先生又瞧了眼老黄历,说道:“今天是谷雨,你叫你谷雨怎么样你同我有缘,随我的姓怎么样安谷雨这么样” 她告别了阿九,迎来了安谷雨,随之迎来的是新的梦境,美梦还是噩梦都皆为自己而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章径阳 四月春,沙陀大举进攻马阳关,军队便就驻扎在径阳城外,百姓见城不保,纷纷往南下逃往翼州和鹤州二城。 此时的径阳城已变成一座空城,里头只剩下那些跑不动的老弱妇孺。原来车水马龙的东大街,只剩下几块残破的木板。乌鸦在上空鸣叫者,城里还有几家的烟囱里冒着炊烟,秋狄走了过去,屋门只是简单拿木棍抵着,糊窗的纱也破了几个洞,风则都往里头灌着。老妇坐在土灶后面,往竹筒里吹着气,热着昨日吃剩下的馒头以及梅干菜。 秋狄推开门走了进去,喊了声:“老婆婆。 老妇抬起头看着秋狄,用腰间的围布擦了擦背烟灰弄脏的手,说道:“将军,来了。” 秋狄看着这破旧的家,燕子在梁上筑着巢,天井里的青石板的凹槽还渥着水,他看着眼前这位老妇人,不由的低下头去问道:“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的老头子,他前年把腿摔断了,孩子们都不带他,我若走了,他岂不是就得在这等死吗” 秋狄听了心里直泛着着酸,半天没说话。 老妇给秋狄倒了一碗茶,说道:“我并没有怪罪将军的意思。”她抬眼朝着门外看去,看着远处的青山,不知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叹了一气,继续说道:“要怪也怪就怪那些胡人。” 秋狄喝了一口茶,说道:“弱肉强食,本是天地法则,并不怪他们,只怪这利益熏心的朝廷,将这数万人的生命当做游戏的赌注,当做博弈的筹码。”说道这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手握着。 老妇继续往他的碗里添着水,一面说道:“将军,你是个好人。这径阳并不是给肥地,没什么油水好捞,历来那些在任上的官员,各个都想从百姓这边捞点,若换做他们早就收拾好那些金银细软跑了,哪像将军还在这守着。” 秋狄从老妇那边出来便直上城楼,看着低下驻扎这那些沙陀人在那叫嚣着,心中好不是滋味。 秋狄问道:“信送出去了吗?” 身旁的人摇了摇头道:“将军,那些信......都在鹤州被截了。” “又被截了。那宁王那边呢。” “也没有。” 秋狄闭上了眼睛,说道:“他们是存心想丢了径阳。” “将军,那该怎么办。” “守着。”他大声将这两个字,城中还有些百姓,若是他们退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又是什么后果。 可士兵并不是这样想,看着城下数万人的沙陀军队,而他们的守城军只不过是他们的一星零头而已。这一切只不过是以卵击石,援军迟迟不来,胆怯和不安使他们起了临阵脱逃的想法。 秋狄提起他的长枪,对他的士兵喊道:“我知道你们想什么,这几人军心动荡的如此厉害,我心里也很明白,这几日皆二连三的有人放下自己长枪,脱下自己的戎装,背弃对当初天地起誓的誓言,但他们也收到他们的自己选择的结果。 “把他们带上来。” 上来一排士兵,手里各一个托盘,上面皆盖着黑布,他缓缓走过去,抽下盖着上面的黑布。 一排排的人头展露在士兵的面前,而最后那个士兵手里则捧着一推的黄金条。 秋狄走到为首士兵的面前,拎起逃兵的头颅,继续说道:“谁若是想走,这便是他的结果。”头颅还滴着血,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 一旁跟着小侍卫轻声,说道:“放狗。” 一条被饿了三四天的狼狗,从笼中冲了出来,顺着血腥味跑到秋狄的面前。秋狄看着它,将手中的头颅丢到它的面前。狗子哪管这么多,见是肉就疯狂啃食起来,不一会就被啃的面目全非。 士兵看着眼前的场皆退了一步,秋狄走到那些金子的面前,拿起金条敲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说道:“看尽这些金子没,这可全是十足的真金。”士兵看着这小山般的黄金,眼睛立刻就闪着光。 秋狄指了指底下的那群胡人,说道:“今日我就立个规矩,杀胡人,就来我这领金子,城守下了,我给你们各晋一级,若是有叛国逃兵着,死无全尸。兄弟们,我希望你们不止是为了些什么身外之物,热血杀敌。你们是好男儿,志在四方。” 他指着那边说道:“过了泾阳下面就是鹤州和翼州,一直南下便就是京城。京城便是大和的心脏,若是这群胡人进了去,吃苦的孩子我们的妻儿。我不知道各位兄弟是来至何方,但是我们都有共同的信念,保家!不让我们的妻儿,这些胡人欺负。兄弟们,别害怕,援军马上就到,拿出我们气势来。我秋狄,今日对天起誓,永不背弃今日一同作战的兄弟们,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一起共赴黄泉路。决不让,胡人踏过泾阳关。” 下面的士兵举着长枪,也一同喊道:“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一起共赴黄泉路。决不让,胡人踏过泾阳关。” 秋狄看着这群将士,将桌上的酒一饮而下,说道:“好兄弟。”他将动荡的军心重新拧回一股麻绳。他笑了,眼里有些泪。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曾经的那个军队,就如猛虎一般刚毅,不管敌方有多少兵力从不胆怯,一直向着前冲。或许这就是皇帝怕他的理由。 秋狄走了下来,拉着平时跟着的小士兵说道:“吩咐下去,烧几十锅热油下去,准备几担子的辣椒面,滚石也备上。 “将军,准备这边干什么。” 他指了指那些城外,沙陀人的营帐摆放着新伐来的木头。 “将军,他们在准备木头。” 秋狄只是嗯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些东西,你下去就吩咐人赶紧备下,以防不时之需。他们已经在做城梯,攻城也就这两日的事情。你赶紧和达叔,乔装难民的样子,混出城去将这封信一定要送到王爷的手上。” 他掏出信交到小侍卫的手上。 “是,将军。”他将信塞到衣襟里,便转身离去,可还没有走几步,又被秋狄叫住了。 “左槐。” 左槐转过头看着秋狄,问道:“怎么了将军。” “没事,早去早回。” “嗯,将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报备一下 c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一章望北碑 这天夜里刚过子时,沙陀人便发起攻势。他们架起了云梯和木幔,外头摆放这大大小小的投石车。他们搬来火器,向城门打去,此时外头一片声响,火光四射。 将士立马敲开秋狄的门,来报:“将军,沙陀人来犯。”此时外头又传来几声巨大的声响。 他登上城楼,看着底下叫嚣的沙陀人,正如他所料,这一刻终于来了。此时一个如盆一样的滚石他朝飞来,于他擦肩而过,巨石落在身后的墙上,将其砸了一个大洞。 地下的沙陀人见他闪躲,发出讥讽的笑声,说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那声音就如粪坑中的苍蝇发出的嗡嗡声,令人烦躁而恶心。秋狄正了正声对着身边的将士说道:“你带你一队人,去城墙下守着。把先前准备好的干柴拿来,听听他们有没有挖道,若是那块土薄一些,你只管里面到热油,外里头添柴。千万放进来任何一个人。” “是,将军。” 巨石一块块的往城楼上投来,火器的爆炸声将城中的百姓吓得心惊胆颤。今晚注定是不眠夜。 秋狄怒吼一声道:“点火,放弩。”床弩被将士门拉来开,朝着沙陀人射去。火药的炸毁了匈奴人一辆投石车,车上的士兵纷纷的往下窜,背上的衣物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巨大的爆炸声和热浪,将他们的马儿惊的四处逃窜。 沙陀的将领一把夺了指挥手的旗帜,命令他们尽快攻城。漫天的箭雨之下都是无辜的灵魂。城壁的四周皆挂满尖利的狼牙拍,城上的投石车,疯狂的往城下投着巨石头,有些石子上还沾有将士们的血液。 他们推来冲车,茅草帮他们抵御了,所有来自弩箭的伤害。秋狄见状,忙下命令:“上飞鸦。”士兵将火药绑在箭上,点燃引线,朝着冲车射了过去。火药找冲车中爆了开来,火苗瞬间顺这稻草蔓延开来,只听里头传来一连连的惨叫声,一眨眼的时间,火光就如白昼一般,一个满身火光的人从冲车里一跃而下,他的表面被火烧的焦黑,里头露出粉嫩色的肉,里头还渗着殷虹色的鲜血,他挣扎了几下,便这样死去。火焰的热浪烘烤着冲车里的人,就好似阿修罗地狱那般,里面的人在痛苦的挣扎着,空气里却散发着一股烤肉的香味。直至冲车倒下。 冲车已经摇摇欲坠,站在投石车上的沙陀见车要倒,赶忙弃车而逃,唯恐殃及自己。沙陀手领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赶忙扬起鞭子,向他们抽了过去,鞭子的鞭鸣声响彻了整个泾阳关外。 冲车最终倒在护城河边,发出一种好似滚烫的铁烙印在肉上的“吱吱”声,余温的木头,往上反着水汽,底座依旧遗落这一些火光。护城河里飘满着那些烧焦的尸体,以及翻着白肚的鱼。 沙陀首领大喊着:“快去拿云梯。”他的双眼通红,语气十分急促,他狠毒了现在站在城楼上的那个男人。 他们推来的攻城云梯,城楼上的火炮一直向下攻。沙陀将领抽出一把小弯刀,在底下催促这士兵们攻城。 守城军纷纷从城上往丢沙包、硝石,秋狄命人将火药和柴草点起,从上往下投掷去,刹那间顿时硝烟滚滚,火光横飞,弩箭就入暴雨般倾下。 秋狄点燃一只火箭超他们射出。沙陀军队见状,赶忙想两侧飞奔开来,当火箭落地死,远处火光四射。北方的风轻轻吹着,如了四月,可以依旧寒冷刺骨,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云梯最终还是架在城边,沙陀军队就如蚂蚁一般从下往上爬着。秋狄随即下了命令,道:“倒金汁。” 士兵们抬上几十桶滚烫的热油,他看着陆续往上爬的沙陀士兵,命令到:“倒。” 几十桶的滚烫的热油顺着云梯倾泻而下,几十担的辣椒面,使变得辛辣无比,疼痛和灼烧感让那些士兵无法在前行。 秋狄见状,命人将浸泡好的滚石拿来,以及火棉。云梯沾了热油便很容易找了起来,加上火棉,火势就越发的大了。秋狄见形式大好,便下令放滚石。滚石本就浸了油,一遇火,便更容易着,偌大的的火球倾下,谁都招架不住。一来二去,沙陀人便退了兵。 此时天色渐亮,太阳渐渐从山的那边露出的头,将两旁映着红边,透出第一抹的阳光。秋狄的看了四周死伤的弟兄们,又看着城下那些尸体,心中感慨无数。他回过头去,看着平静的如往常的城内,自己长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这城,终于守住了。” 没过多久,鹤州那边就知道此事。乔大人看着自己手边那一封封秋狄写过宁王的书信,笑道:“没想到,这小子挺有两把刷子的。” “大人,沙陀人那边骂我们言而无信。” 乔大人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沙陀人会怎么轻易放弃嘴边的肥肉吗” 果然就像乔大人所说的那样,沙陀人怎么会放弃要到手的鸭子,很快他们有开始第二次攻势。而这次比上次容易的太多,乔严的走狗悄然打开城门,将沙陀人放入城中。 将秋狄的军队直逼瓮中,沙陀人破了大城,直驱城内,干起烧杀打砸的事情。 “将军,援军来了。” 秋狄中再次燃烧起火焰,他看着远处,说道:“没错,是援军。”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不是他们所谓的援军,而是送他们去往黄泉路的“鬼”。 此时的秋狄身负数箭,身上的衣物沾满了大片血迹,手上的血依旧淌鲜血。他依旧握着手里的长枪,想要站起来,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此时包围这秋狄的沙坨人散了开来,在他眼前的是个中原人。 乔严蹲了下来,锦衣华服沾上了地上的鲜血,他问道:“秋将军,还记得我吗” 秋狄看了一眼他,冷哼了一声:“乔严。” “对,没错是我。” 秋狄吐了口血唾沫倒他脸上,说了一句:“恶心。” 乔严拔出剑,刺穿了秋狄的身体,说道:“没错,我就是恶心。秋狄怪你自己太不乖了,跟错了人。” 乔严将剑拔出,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擦拭去剑锋上的血迹。帕子散落在秋狄是身旁,他倒在地下,感受这来自地下的冰冷,他眨着自己的眼睛,那是他唯一可以动的地方。看着这兵荒马乱的世界,这一切的一切显得那样荒唐可笑。他不恨自己跟错了人,也不悔认识了宁王,在会后的一刻他甚至还有一丝庆幸。 援军假装落败退回了鹤州,泾阳犹如赌注送给了沙陀,而随之回去的还有假消息:“泾阳将军秋狄,通敌卖国,弃城而逃。” 乔严站在城楼上叹了一句:“秋狄啊,这江山依旧是别人的,不值得你这么用尽全力去守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圣诞节 c 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二章入塞 “陛下,泾阳将军秋狄,畏敌不前,弃城而逃,理应株连五服。”朝中的文官,纷纷上书来弹劾这位他们并不熟悉的将军,甚至有些为了讨好皇帝还编出些莫须有的罪名,生拉硬掰口到秋狄的头上。 这个结果全在皇帝的意料之中,他独坐在大殿之上,俯视群臣,听着他们听着他们口中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此情此景当真是令人发笑。皇帝的手紧紧捏住龙椅,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传朕旨意,泾阳将军秋狄革去名籍,秋家五十二口人全部收监,待秋后处斩。 话音刚落,言官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随后起呼皇上英明。只有宁王一人面色沉重,双手握拳,他厌烦极了言官的那张嘴,恨不得立刻将他们的嘴撕去,他明白,他不能这样干,这里是朝堂,只能将那些悲愤隐忍去。 皇帝看着面如土色的宁王,便想伺机敲打敲打他,便问道:“宁王,你可有异议吗?” 从人皆看着宁王,只见他俯首道:“禀陛下,臣无异议。只是想到泾阳城中的百姓,臣心痛不已。” 皇帝心中的早已打好了算盘,便一步步往下走着。随后下令命派平王率六万大军北上远征夺回泾阳。 平王只是简单应了一句“是”,这一切就如他预期的那样。 外头的天依旧是黑着,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一下、两下、三下,外头细听还有一些鸡叫声。 皇帝看了一圈堂下的大臣说道:“今日便到这吧。” “退朝。” 宁王低着头往外头走着,未见门口的门坎差些摔去,好在一旁的太监一把将他扶着,说道:“哎呦,王爷你这是这么了。” 宁王摆了摆手道:“没事。” 大太监叫来自己的小徒弟,说道:“快扶着王爷。” 很快官兵立马包围了整着秋府。秋府外头立刻围满了老百姓,对着秋府上下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左槐和达叔藏匿在人群之中,看着秋府的老老少少皆被扣押出来,心中就如中箭一般。 “活该啊,养了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的儿子。” “有什么可怜的,这么不想想那些泾阳城那些枉死的百姓。”有些过分的还往里头丢从东市口捡来的烂菜叶子。 人群中有个中年人忽然喊道:“秋狄窝囊,秋家人,该死。”气的左槐立马上前朝他踹了一脚,狠狠骂道:“谁许你这么说,将军的。” 那个吃痛捂着肚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道:“我说秋狄怎么了,碍到你什么了,你犯的着这么踹我吗?” 达叔立马将左槐拉住,左槐依旧想往前从,想要揍那个家伙。达叔凑到左槐的耳旁说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左槐慢慢停了下来,眼里饱含着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别说是一个将士,他看着达叔,说道:“将军他......” 达叔拍着左槐的头,轻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们不能闹,在闹我们也不能给将军一个清白,只有找到宁王,我们才能给王爷力证清白,洗清冤屈。” 此时宁王已回到府中,命人找了两套素色的衣服换上。他坐在自己的戎装前,点上了两对白蜡烛。外头又下起了雨,这气温又阴冷了起来,他拿出一个小火盆,往里头烧着锡箔银钱。外头响起几声闷雷,宁王拿出酒杯放在地下,往里头倒着酒,自顾自问道:“自从塞外一别,我们几年没一起喝酒了” 他掰了掰自己手指头,数道:“一、二、三、四。四年,我们四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外头又响了几声闷雷,原本关的窗户被风吹开。一贯风闯了进来,吹起青纱窗帘,想是老天爷将多年不见的老友送了回来。昏暗的屋子里只点了两对白烛,他修长的影子映在地上,随着烛影一起晃动起来。 宁王将酒往地上倒,苦笑道:“万没想到,再次请你喝酒是这种方式。” 此时左槐和达叔来至宁王府的侧门。守门家仆见二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风尘仆仆的往这儿赶,便问道:“你们打哪来” 达叔掏出符牌递到家仆面前,道:“我们有事,求见王爷,还望小哥通报一声,我叫达叔。” 家仆接过符牌上下打量,立马将达叔他们请了进来,笑嘻嘻说道:“大人,里边请。”于是便将他两领至花厅等候。 家仆叩了叩门,毕恭毕敬的说道:“王爷,外头有两个泾阳府军的大人求见。” 宁王本想不理会,但听到泾阳二字便立马起身。他打开门,看着来禀告的家仆,说道:“请进来吧。” 达叔二人被家仆领至房前,屋内十分昏暗,温度也比室外更冷一些。达叔走上前去立马跪了下来,说道:“下官温世达,叩见王爷。” 原本背对他们的宁王听到达叔的名字立刻转了回来,说道:“达叔!” “是,王爷。” 宁王上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问道:“秋狄他......” 外头的雨打着屋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窗外飞来的飞蛾,里间有零星的暖光,就一股脑的朝着烛光里飞去。 达叔超里间看去,他扬起头说道:“将军他一直坚守这泾阳城,从未想过放弃,他一直坚持着。”他的话语中参合了一些噎呜声。 宁王扶起了跪在地上,达叔,说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是我对不起他。” 达叔从怀中摸出那封书信交于王爷,说道:“这是先前将军让我交给王爷的,是我来迟了。” 宁王接过书信,信封上布满着褶皱。他撕开上面的封条,将里头的信抽了出来,里头还夹杂着些许鸡毛。 信上写道: 沙坨兵力逾三万,驻泾阳城下已久,而我军之兵不满五千,故去信请援。敌军临城下,援兵未至也。若区区五千将士应战沙坨三万人,乃螳臂当车之义也。万望王爷禀圣,速速发兵驰援。 宁王一步一步的朝着白烛下走着,跌坐下来,拿起酒壶往酒杯里倒,他回头朝达叔问道:“前一封支援信何时写的” 达叔回道:“三月十三。” “那这一封呢” “四月十一。” 宁王将手中的酒一口闷了下去,说道:“为什么,这么吃才写这信。” 一旁的左槐,冲出来说道:“将军给王爷写了很多信,可都在鹤州被截。”达叔起来拉了左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说了。左槐的脸上以留下两行清泪,他看着达叔,只是委屈的喊了声他的名字:“达叔。” “让这孩子,说。” “援军早如鹤州城,可迟迟不如泾阳。将军就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城破他都一直在坚信,援军会来。” 宁王紧紧捏自己的袍子,他明白援军迟迟不如关的缘由。刚才扑火的蛾子已被烈火灼伤,背上还焦了一大片。它跌落在地上,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光亮处爬去。宁王拿起这只蛾子,说道:“你怎么这么傻非要扑这个火。” 虽说只有零星一点光和热,可他一定要去找寻并坚持这零星的光明,哪怕是付出死的代价,如同飞蛾火那般,他依旧也会坚守着,因为他是个军人,身后便是国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三章踏莎行 宁王看着碳盆里的火光,将掌心里的飞娥一并丢入火盆之中,冷冷的说道:“达叔,这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之后的便交于我。您先去休息吧。”话毕便喊来在外头的侍女,领着达叔二人便去了客房歇息。 长廊架在王府中的湖之上,蜿蜒曲折,两旁皆挂有竹帘,两端皆挂有玉璜以及玛瑙。长廊的顶面皆画有五颜六色的姑苏彩绘,山林,花鸟个不尽相同。廊旁是填了土的,上面的种着的是几株斑驳的湘妃竹,土上伏着一层厚厚的青苔,远处看来一片绿油油的倒也十分应景。竹后是一扇姑苏窗,穿过窗可以看见别房的院子,那是另半边的繁华,左槐站在窗前停了下来,夜以渐深,几位嬷嬷喊道:“掌灯。” 丫鬟见左槐这幅呆样,偷偷笑了起来,问道:“大人,在看什么?竟然看的这样入迷。” 左槐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走上前问道:“两位姐姐,窗外那个院子是可是王妃的院子,这样好看。” 丫头瞧了一眼,说道:“那个是王妃的院子,当自从王妃走后,王爷也没续弦,这个院子就一直空在哪里。” 左槐看着院中的繁华景色,却在心里不由生出一种荒凉感。 达叔回过头来喊了一声:“左槐,走了。” 这天夜里风的起的很大,廊下有两三个守夜的人,时而会传来几声更鼓声。达叔打开包袱,里头的物品很少很少一些换洗的衣物,吃剩下的干粮还有一些散碎的银两,以及几本文书,最值钱的也只不过放在里头的两块符牌。他看着这些东西脸上苦笑道:“原以为还可以回去,没想到这一去便不复返了,将军。” 外头响起了一阵叩门声,左槐说道:“达叔,你找我?” 达叔回头看着这个大高个的男孩,心中万千滋味,他的眼眶红红的,拿起一旁的包袱朝着他走去,说道:“来了,坐哪。” 左槐乖乖坐了下来,看着达叔的举动觉得怪怪的,说道:“达叔,你这是怎么了” 达叔也坐了下来,将包袱放在桌上,推给左槐,说道:“这个你好生收着,以后就都交给你了。” 左槐接过包袱,说道:“这不是我们来时的包袱吗” 达叔只是嗯了一声,嘴里并没有在多说什么。手放在袖子中,想是在掏什么东西,他拿出自己随身的平安符,对着左槐,说道:“把手拿出来。” “啊”左槐伸出手来,将手放在桌上。 达叔将平安符放在左槐的手心,说道:“这符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跟了我有大半辈子了。我把它送你,保佑你以后平平安安的。” 左槐看着手中的平安符,说道:“我不要,这是你的宝贝。” 达叔把眼睛瞪了起来看着他,就如铜铃一样,厉声说道:“给我收着。” 左槐见达叔动怒,便立马将那平安符塞到自己的衣襟中,说道:“我收着。” “这就是好孩子。” 达叔看着自己放在角落的剑,将自己在心里准备的的说辞又反复念了几遍,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却全然知道说些什么,那些说辞也全然打乱了。他说道:“左槐,你以后跟着宁王切记这句话多干事,少说话。这里不是军中,是侯门公府。军中以前在怎么胡闹都有将军,如今你只能靠你自己,你是个大人了,不在是孩子,知道没!” 左槐点着头,脸上却有些没落。他抬起头看着达叔,说道:“达叔你呢” “我啊,已经老了,这老胳膊老腿,怎么比的你们年轻人,只能在后头看着你意气奋发。” 左槐正声说道:“达叔,你放心我不会丢我们泾阳军的脸面。” 这天夜里达叔和左槐说了很多话也嘱咐许多无关紧要的话,此时的场景有些像离别前的叮咛。 外头传来“咚咚咚”的更鼓声,打更人用浑厚的声音来告诉人们:“三更喽。” 达叔看了眼打着哈切的左槐,他满眼惺忪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达叔说道:“三更了,你回去歇息吧。” 左槐拿起桌子上包袱,站了起来,说道:“达叔,那我先回去歇息了。”他向前走了几步,回头见达叔一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只是呆呆看着前方,脸上显得些许落寞。左槐手扶着门框,回头说道:“达叔,你放心我会成为泾阳的骄傲。” 达叔笑了笑,说道;“你已经是了,孩子。”说完左槐便大步离去。 外头的已经停了,达叔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开,在月光下左槐的身影高达而挺拔,而今的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背上背这的也不是包袱,而是责任。他轻声说道:“将军,左槐这孩子长大了。” 晚风拂过达叔额前花白的头发,屋外的湘妃竹被吹的沙沙作响,他回头看着角落的那把剑,楞了很久。只听咯吱一声,门关了。 达叔走上前拿起放在角落里的剑,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着柄,一手握住剑鞘。他将剑拔了出来,剑的寒光映在他的脸上。达叔拿出一块干净的麻布,反复擦拭的剑的全身,这是他最后一次擦拭他的宝剑,他将剑放在桌上,自己走到帐后,用清水擦拭自己的身子,给自己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将自己所有的身前事都一一料理好。他重新坐到了桌前,看着自己的剑,低声说道:“将军,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唯有遗憾的事,便是不能于将军上战场,我这么可以苟活于世。将军,我来了。” 达叔拔出他的剑,架于自己的脖子上,他的嘴角略微向上一杨,眼睛缓缓闭上,感受着脖颈处温热的血流出。比起苟活于世他最终还是选择自刎,死于自己的爱剑之下,是自己最后的气节。 外头的风又起,那几株湘妃竹依旧发出飒飒声响,屋外的那株白梨花被吹落满地,像是飘雪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四章初雪骤 次日,丑时。婆子走到耳房前,见里头屋子依旧是暗的,心中有些不悦,心中暗道:“花儿,这死蹄子都这个时辰还在睡,主子都要起来了。” 婆子走上前去,重重敲着门,喊道:“花儿、翠儿起床了,都丑时一刻了。还真当自个是个主了,连起个床都要人来请,可真的是长能耐啊。” 翠儿听见外头的叫骂声,起身推了推身旁的熟睡的花儿,说道:“花儿,醒醒,张妈妈在外头呢!” 花儿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撑了一个懒腰没好奇说道:“这个死婆子有开始嚷嚷,迟早烂舌根。” 翠儿拿手肘碰了碰花儿,说道:“小声点,别让听见,不然又刁难你。” 花儿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怕那个泼婆子。” 婆子见里头的的灯迟迟不亮,便走上前去拍门,一边拍着一遍骂道:“真是连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蹄子,连起床都要让婆子请,真的当自己是哪家的小姐。”直至好久里头的灯才亮。 翠儿起身开了门,还没喊出张妈妈,就已经被气急败坏的张婆子抓住翠儿了头发,没好气的骂道:“没教养的死丫头,也不知道是那个妈妈手上调教的,竟然这么不知道好歹。在那些太太跟前当差这尾巴就翘上了天。”婆子一边骂一边往地上淬着唾沫,反手便给了翠儿一个大耳刮子。 翠儿的脸里面红肿起来,一手捂住自己的右脸蛋,眼里泪水一直在打转。张婆子见她这样只觉得做作,便更加没什么好气。花儿听见外头的声响,赶忙往外跑,见翠儿跌坐在地上,婆子双手插着腰,嘴里却一直是骂个不停。 花儿跑上前去扶起跌坐在地的翠儿,看了眼婆子,说道:“大清早就在这骂骂咧咧,积点口德把也不怕烂了舌根。” “你......”张婆子被花儿这句话堵的竟然说不出什么好。 “你,你,你什么你。”花儿看着婆子说道。 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婆子用力把手扇在花儿的脸上。这一下也把花打懵了,婆子嘴里说道:“没教养的东西,反了你了。” 花儿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她,走到耳房旁,抄起放在角落里的棍子,向婆子走去。” 婆子后退几步,说道:“你想干嘛?” 花儿没多说,直接向婆子甩了一棍子,但没有想到扑了一个空,婆子拿手握住棍子。没想到这婆子的力气这么大,一下子夺了过来,将它摔在院中的花坛里。两人先后楞了一下,没过多久有扭打起来。女人堆里是非多,这句话从来不是假的。 外头的响声立刻惊动院子里的所有人,屋内皆探出头来。随后又跑出来几个婆子几个丫头,将他二人拉开。婆子的发髻以变的散乱,花儿的脖颈也多出几条血痕就犹如被猫爪一样。 “这大清早这又是怎么了。”此时管家娘子也敢了过来。 张婆子指了指花儿,立马用自己衣袖擦着她的眼角,带着一些哽咽的声音说道:“我好心来叫这丫头,没想到她冲就找来那么粗的棍子来打我。”说道这里那婆子以及泣不成声,管家娘子拍了拍张婆子的后背,有瞧了眼花儿。 “不是,这样的嬷嬷。” “你别说了,杖责二十。” 翠儿扶着花儿来至后院,此时的天已经亮了,没又想到这场闹剧发生了这么久。翠儿问道:“你没事吧。” 花儿手扶着扫帚,嘴里倒吸着着凉气说道:“我...没事。” 花儿见这满地的落花,气的便直接将扫帚给丢掉了,说道:“连老天爷也欺负我。” 翠儿见这院的房门是半掩着,心中纳闷道:“温大人竟然起这么早。” 她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回应,正当要走时,房门却被风吹开了。 只听里头传来一声“啊”。花儿知道是翠儿的声音,立马丢开扫帚,瘸着脚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翠儿木木站在哪里,用手指了指屋里,说道:“死人。” 花儿顺着翠儿的手势看了过去,也惊在哪里。只见达叔躺在血泊之中,旁边是沾满血的宝剑。 那声“啊”也惊动了管事,他立马过来,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花儿和翠儿一同指了指了指里头。管事朝着她们笑了笑,说道多大的事啊!说完,便走到里头,只见他的神色僵硬,往后推了几步,转身往外头跑去,喊道:“来人啊!” 他从巷子里抓来两个在偷懒的小子,管事揪着那两个小子的衣襟说道:“快,快去禀告王爷和左公子,南院、南院,出事情了。” 此时的达叔平静躺在哪里,好似睡着一样,脸上带着笑。想是他已经到他想去的地方,见他想见的人。 左槐闻讯跑了过来,他却在门口停了下来,他抬起脚,却连一步也上不去。翠儿扶了扶他,可他依旧的跌在地上。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爬到达叔的身边,放声大哭起来,道理他都明白,在他心里却有点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没有看穿他昨夜的告别,怨恨自己的不成熟,怨恨自己...... 宁王站在门外,看着达叔和左槐,只是叹了一声道:“最终还是留不住。”这一切皆在宁王的意料之内。 风又起了,又若下许多梨花瓣,这一切就像是老天爷都安排好的一样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该走从来不打一声招呼。 王府不能停灵便把达叔停在城外的一个破庙里头,安排了几个丫头和小子在哪里守着,道士也来择了日子那日下葬,左槐穿着麻衣,脸上却有些不高兴说道:“这里不是达叔的家,他不愿意在这。” 道士说道:“那要这么办” “火葬把。” “万万不可啊,大爷,这可是大逆不道的。” 左槐看了一下天,本乌云密布的天散了开来,几缕阳光从天而下洒下,青山依旧是那个青山,绿水依旧是那个绿水,他嘴角向上扬了一下,说道:“达叔,或许也想这样。” 左槐抱着陶罐蹬上了山顶,此时整个京城都尽收眼底,他笑着,眼里依旧有泪水,他说道:“达叔,你要往北走,过了鹤州还要往北走就是泾阳。他将手从陶罐里拿出,原来握紧的拳手渐渐松开,让它随风消散。 左槐抹了抹眼泪,笑了笑,回头骑上了自己的马,他明白如今自己担子更重了。 陆姌坐在门前,品着茶。她看着远方,忽然笑道:“望故人归。” 或许所谓的成长就是这样,里面掺杂这些许痛酷的经历和不舍,但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刚强和责任,不在意气用事,学会了前后顾虑,希望与君共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五章两鬓霜 这日江面上蒙了好大的雾,天依旧是黑着的,只不过是东边的露出了一角。老渔夫打着灯,来至江边,拉着他昨日撒下了的渔网,虽说是入了春,可天依旧不见的暖和起来,依旧可以看见呼出的雾气,江水依旧寒的刺骨。老渔夫的手有黑又瘦就如干了的枯死的树枝一样。他将渔网拔了上来,看着网子的鱼稍稍叹了口气。 江面一片白茫茫,唯独那一舟小船亮着灯,就如黑夜中闪烁的萤光。陆姌打着灯笼走到江边。 老渔夫见岸上有光,便像岸边划去,他朝陆姌说道:“陆掌柜,这么早又来买鱼啊!” 陆姌笑了笑,说道:“家中孩子这几日吵着要吃鱼,我便寻思这到你这买几条。” 渔夫将网子拉到岸上,说道:“吃鱼好啊,爱吃鱼的孩子,脑子都灵光些。 江上吹来一阵风,江里的船儿撞到堤上,发出“咯噔”的声。渔夫抖了抖身子,他将裤腿卷了上去,双脚已被江水泡白,小腿冻得的有些发紫,风带走水汽,出现了些许类似龟背上的裂痕。或许是因为太冷了,渔夫便走进船舱里头,取了见件蓑衣披上。陆姌将手上的汤婆子递到老渔夫的手上,却被老渔夫给推迟了,说道:“陆掌柜,这可使不得,我是个粗人,身上水腥又来个重,恐脏了掌柜的东西。” “老人家你就拿着烘烘手,暖和暖和。我挑些鱼。”话毕,便蹲了下来,里头的鱼虽然不少,但个头一点都不大,陆姌笑了笑,忽然问道:“你家娘子的病,可好些了骂?” 老渔夫顿了顿,脸上露出愁容之色:“还是老样子,大夫说多给她补补,家里东西又那样。”说完又叹了口气。 陆姌起身,指了指网子,说道:“这些我全要了。” 渔夫一惊,说道:“陆掌柜,这太多了。” “不多,你是知道我家那丫头和猫似的,就爱吃鱼。在说了,我铺子后面有个池,一直空着哪里,本来就想着要样几条,今儿也是巧的。” 渔夫这回并没在多说什么,陆姌掏出一两银子递到渔夫手上。渔夫看着银子,忙说道:“陆掌柜这也太多了把。” “你这鱼这样多,我还怕我给少了。早些回去吧,你娘子还在家等你。”说完陆姌便提着这一网鱼往自家铺子走去。 华灯之下,一位老妇靠着金丝楠木的贵妇椅上,烛光映着她。岁月是无情的小偷,偷走了她青年时人人爱慕的容貌,满头的青丝变为花白的鹤发,但给她留下了,是以上深邃而晶亮的眼睛,就如明珠一样夺目美丽,虽蒙上了岁月的尘埃但依旧让人惊叹。 外头又响起了那悠扬的钟声,老妇微微睁开眼,将四下无女官,便轻唤道:“知芳。” 从外间走来一位上了年岁的女官,见她通身气派便知她在宫里是有资历的,女官走上前去,叫了声:“太妃娘娘。” 姚太妃说道:“知芳,你去小厨房看看,给初儿做的胭脂鸭脯好了吗?他也快下朝了。” “是。娘娘。” 外头的天依旧是黑的,姚太妃披上一件黑底蓝花的斗篷往外走去。一旁的女官见姚太妃往外走,便也跟了上来。知芳向前来搀住她,姚太妃却静静的抓住知芳的手,说道:“年纪大了,这睡的越来越少了。想来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一日睡个四五个时辰都觉得睡不够。”她抬头看着天上依旧挂着的圆月,东边也亮了许多。 知芳说道:“娘娘,可是担心王爷去前线的事情。” 姚太妃点了点头,说道:“初儿,这孩子虽说前些年跟随先皇去过北疆。如今可是自己亲自领兵挂帅,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放心不下啊。” 知芳扶着姚太妃,拍了拍太妃的手背,说道:“我也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虽说上前线的次数比不得宁王,我们王爷自己有盘算,心中有权谋,也不见得会吃亏,娘娘只管放宽心就是。 一宫人走到太妃面前,行了行礼,说道:“娘娘,王爷下了朝。” 姚太妃看着院中桃花说道:“回屋吧。” 平王将身上的斗篷,递给一旁的宫人,对着姚太妃弯腰行礼道:“儿子,给母妃请安。” “好了,坐吧。今儿我让小厨房烧了胭脂鸭脯,你尝尝。” “嗯。” “尝尝这个这是从婺州来的火腿。”姚太妃一边说着一边夹着菜放到平王的碗里。 平王吃了口火腿,点了点头说道:“好吃的很。” 姚太妃笑了笑说道:“那你就多吃些。”过了许久姚太妃问道:“你何时出发去北疆啊。” 平王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一旁的帕子抹了抹嘴说道:“初一,启程。” “这么快啊。”太妃将碗筷缓缓放下,可她悬挂的心再也放不下。北疆苦寒之地,路途艰难,前头又有沙陀那些豺狼虎豹,可是她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哪儿冷,你多穿些,护好你自己。” 平王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儿臣,明白。” 姚太妃拍了拍他儿子的背,说道:“你明白,就好。而今你也是个当爹的人了。” 平王腼腆的笑了一下,低着头,但随后又抬了,说道:“母亲都知道了。” “嗯,我命人打了一套锁,你回去带给你家哪位,她是个好孩子,只是跟了你受了许多苦。”姚太妃只是淡淡笑着,她是个温婉的女人,就春风和煦。 “我知道。”平王的语气略微有些沉重。 姚太妃摇了摇头道:“虽说王妃不是好事之人,你那大宅院里人多口杂。那丫头虽然是哑巴可耳朵不聋,难免会听进一二,可算有苦难言。言语就是一把刀子,刀刀捅人心啊!”说完便往里间走去,拿出两个木匣子,一个放着放着玉锁,一个里头放着八宝璎珞。 “母妃。这......” “璎珞你给王妃带去,那个锁是给你孩儿。” 会去的路上,平王看着这两个精致的木盒,心里反复想着母妃说的话。他撩起车帘。路旁的桃花皆盛开,恰巧一朵飘进车里,落在他的肩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六章红豆 罗带双垂,妙香长恁携纤手。半妆红豆。各自相思瘦。闻道伊家,终日眉儿皱。不能勾。泪珠轻溜。裛损揉蓝袖。 小子们见平王回府,立马便上前迎着,恭敬的说道:“王爷回来了。” 平王将其中的一个木盒给了自己身旁的一个小子说道:“你把这个给多姑娘送去,我去趟王妃那。” “是。”小子恭恭敬敬接过木盒,便往西院跑去。 自从王妃听说多宝嘉有了身孕,心里张罗着给她腹中的孩子做些小衣衫。便喊来,说道:“云月,我记得我这箱子有几匹,素色类似水云缎的那种料子,但又比水云缎轻柔,怎么没有了。” 云月立马跑到王妃身边,一面找着一面说道:“我记得,先前给了山阳候家的小姐几匹。” 王妃立马关上箱子,说道:“瞧我这个脑子。” 平王站在门口,看着这主仆二人东找西翻的问道:“你们在找什么呢?” 王妃回头见便赶忙起身道了万福。 平王手捧木盒往里头走去,坐了下来,指了指四周,问道:“你们在找什么呢” 云月回道:“前些日子,多姑娘不是有了,王妃便寻思的给孩子坐些小衣裳,便让奴婢找些缎子。” 平王将木匣子推到王妃的面前说道:“你的好心,我替她谢过你。” 王妃打开这个木匣,里头是一个八宝璎珞,上有祥云仙鹤图样,中间是用和田白玉雕的万福,四周镶嵌着八样各色宝石,王妃看着嘴角略微向上笑着,嘴里说着:“八宝璎珞。” “我今儿去了母妃哪儿,她托我将这个带你,谢谢你桃言。”平王将手放在王妃的手上,王妃只是低着的头,默不作声。 她看着木匣的八宝璎珞,脸上十分淡然,平静的说道:“我都明白,何必要谢我。想是你们都觉得我在你这平王府受尽了万般的委屈,所以母妃才送这个给我,是安慰吗?”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论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在王府的日子,是我在这些年里最安稳的日子,遇见那个真心待我好的人。这世道本艰难,遇见待自己好的谈何容易,这王妃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幌子,何必要这样较真。起初也想同多姐姐争一争,可是我们终究没有到那个份上。她以真心待我,我自然以真心还她。王爷是多姐姐心尖上的人,我怎能让她伤心,倒不如我们就这样虚虚假假过着。 平王并没在多说什么,他拿出木盒里的里的璎珞,说道:“这个和你今日的衣裳很配,我帮你戴上。” 平王在王妃哪里坐了半晌,心里却记挂着宝嘉,便找了个借口去了西边的院子。王妃倚着门,脸上依旧带着淡淡我微笑,目送着平王离去,好像这一切和她无关。一旁的云月看着,有些不乐,抱怨道:“王爷几个月才来王妃的房里,王妃便这么放走了,眼下王爷要从军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王妃望着远处的杨柳,说道:“把那些话说出来,心里也敞亮些。”她转过头看着云月,笑着点了点她的头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到如今还不明白。感情这个东西最是廉价,何况王爷心中也没有我。我与他只不过有着共同的利益,既然他给了我想要的,那我又何必要去添堵,白招人恼,多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多姐姐是个聪明人,走一步看百步,她早就算到我心中要些什么。”她低头笑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于聪明人大交道,不多费言语。” 安先生从书屋里出来,便见谢姝一人在桃花树下,拿着小扫帚往锦袋里扫着,心里纳闷道:“这鬼丫头有在搞什么。”便凑上前去,用脚碰了碰谢姝的鞋面,问道:“你在干吗” 谢姝见自己刚洗白净的鞋面被安先生踩污了一大块,大叫起来,说道:“我的鞋面,刚洗的。”便赌气别头去,说道:“我不告诉你。” 安先生低头笑了一下,故说道:“你不告诉我,那我就不帮你送药,以后那些药丸子别让我带去,你自己去。” “你......”这话顿时戳到了谢姝的心里,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面若桃花的脸也涨得通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些混账话全吐出来,说道:“你这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一旁的小火炉,扑腾扑腾冒着热气,整个院子中弥漫着中药的气味,安先生看着小火炉,玩笑道:“我这老头子就是这么坏,你有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两人就像孩子一样争论起来。 谢姝将头别了过去,并不在理会他。想是吵累了还是生了闷气,静静继续往锦袋里扫这落花。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谢姝并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干着她手里的活。安先生故说道:“你若在不理我,我现在就去宁王府,告诉他,你在我这院里,看他来不来抓你回去。” 谢姝立刻转过头去,瞪大眼睛看着安先生,说道:“你敢!” 安先生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他笑起来,将满脸褶子都堆道一起,谢姝也笑了起来,安先生说道:“那你不在生我气,同我说话,我便不去。” 谢姝只是笑着“哦了一声。安先生走到她的身旁,折下一枝桃花别在谢姝的发髻上。谢姝转过头问道:“好看吗?” 安先生点着头说道:“好看。”谢姝一听笑的更加灿烂,笑靥生花,安先生看着谢姝,心里竟然浮现出一种我家小女,初长成的心态。 安先生继续问道:“你干嘛将落花状这个袋子里。” “这些花落到这儿,人来来去去难免会被人踩去,污了。倒不如我将他们洗净,放在盐巴里去了水,做成干花枕头,也算是洁来洁去。”谢姝一边说一边手却一直不停的转着手腕上那串红豆手串。安先生蹲在谢姝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她,宠爱的拍了拍她的头。 此时一直信鸽落在院中,阿哲取下鸽子竹上的小竹筒,交于安先生的手上,说道:“先生,江州来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七章 晏清安 我发病了,今天真的没有力气更新。没有,好累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七章晏清安 那信虽然小,但包裹的很严密,外一层用荷叶包着,周围一圈封着蜡。这些微小的细节足以看出写信人的小心翼翼,安先生朝着阿哲说道:“取些热水。” 阿哲匆匆端来一铜盆的热水放在案前,安先生指了指旁架上的小陶瓶,说道:“倒些醋进来。” 安先生拉开案下抽屉拿出一只羊毫来,笔尖有些略微的泛黄,想是常被醋侵染所致。先生舀了勺水倒入放有白矾粉末的青花瓷碟中,笔尖沾着碟里的水。水滴到纸上马上晕了开来,看着于平常的宣纸并没有什么不同。安先生朝着纸条轻轻吹着气,阿哲拿出一个雕花匣子取出一个小竹夹子递给了先生。先生接过架子边弄着手中的活,边和阿哲说道:“不知道那些孩子到了哪儿了。” “已经入了堂里,估摸着山川他们已经上了手。”阿哲一边说,一边将炭火夹到小铜炉里。 阿哲将弄好的火炉递到先生的手旁,先生接过小铜炉掀开炉盖,往里轻轻吹了口气,碳的表面立刻火红火红的,他接过银夹往炉子里里挑着炭火。他将夹子放在一旁,拿着案旁的棉布擦了擦手,一面说道:“从今往后是福是祸,皆看那群孩子的造化了。”说完安先生又顿了顿,又看着阿哲问道:“方哲,你还恨你母亲吗?将你送到这是非之地来。” 方哲接过先生手中的竹签子,上面挑着弄湿的纸条,放在炉上烘着,想了好久,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才开口说道:“若非母亲送来,估计早就饿在外面。从前哪里知道这些,只晓得眼前的日子艰难,怎么能理解那片良苦。”安先生静静坐在椅上,看着他。 方哲见先生看着他,眼神立刻闪躲了起来。安先生起身走了过去,接过方哲手上的竹签子,说道:“你话虽这样说道,可这些年来,你未曾归家,看过你母亲。”纸条慢慢烘干了,上前渐渐显出字来。 “先生,纸条干了。”方哲将纸条取下递给了安先生。 纸条上写道: 乔严奔于和、沙陀之间,如今沙陀不加善大和而善严,然则是严自为不为和也,且严阴助于平王。 安先生将纸条折了折,丢入到炭盆里。纸条炭盆中化为灰烬,安先生的脸上忽然略微的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一石三鸟,借着沙陀之力,打压这平宁两王,只是秋家......为国效力,可在我们陛下的眼里,到头来只不过是一步棋,而已。” 方哲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安先生指了指那个碳炉说道:“这天越来越热,想是用不到这个了拿出去了。” “是。”阿哲就将炉子端了出去。先生闭着眼,用手捏着眉心,以后的路,恐怕要更加艰难了。他起身一步一步往外头走去,掏出袖子中钗子,叹了声气,有看着北方的天,朝着钗子,问道:“你何时才能回家。” 惊鸟铃作响,却未见檐下有鸟雀的身影,但廊凳下散落着些许的落花。先生走上前,从袖子掏出一块白帕,他将落花用手扫在白帕之中,将那些落花倒入在谢姝的花篓之中,或许他的心里早有答案。 “多姑娘王爷来了。”丫头笑着跑到宝嘉的房里。 宝嘉停下自己手中的针线活起身便往外迎,谁知他已在门口。平王见宝嘉要出门来迎自己便笑了起来,顺势摸摸她的头。她也看着他,两个人眼睛皆是爱意。都说爱是怎么样遮掩都是藏不住的,即使捂住了口鼻眼睛,因为心里有她,他的四肢及其他的每寸肌肤都会散发着爱意。 平王牵起宝嘉的手,问道:“我让人送来的匣子你可看了。” 宝嘉点着头,手上却一直忙的不停,倒了杯茶递到平王面前。他接过茶闻了闻有一股梅花的香味清澈而凌厉,说道:“好香啊。” 一旁的头说道:“姑娘是拿去去年白梅上的雪水泡,引子也是白梅的花蕾。” 平王做到宝嘉的身旁,吩咐一旁的丫鬟婆子,说道:“那羊奶山药羹好了吗” 他将宝嘉搂到自己的怀中,他坚实而宽厚的胸膛,是她温暖依靠的港湾。宝嘉靠着他,见他的腰间挂着自己给他绣的荷包,嘴角笑着,她将荷包拿起,看着平王,平王也是笑着,说道:“我一直都带着。”宝嘉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手大而扎实,她的手小而娇嫩。虽说不能言语,可这份心意早通过掌心的温度传递到他的心中。他们明白这样美好的日子,不多了。 差不多入了月底,北上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平王这几日军务之事极少回平王府,甚至夜宿府衙之中。 这日三十,清早皇帝便派了宦官请了平王入宫。辰时还未过一刻钟,皇帝还在用早膳忽然身边的太监,说道:“平王来了没。” 一旁的服侍的公公说道:“启禀陛下,在外头候着呢。” “还不请进来。” 随后便立刻听见太监尖利的宣叫声:“宣平王晋见。”没每多久福宁殿的大门被两个太监推开了,但立刻又立马被关上了,那关门声皇帝听得一清二楚,在他的心里就如同枷锁重新锁上。 “臣弟,叩见陛下。” 皇帝看着他这个弟弟进来,不知为何心中却有那么一丝高兴。他权利和猜忌使的双眼蒙蔽,可在这一刻那些都风轻云淡。那些皆没有,想在的他们不是什么皇帝也不是什么王爷,只是单纯的兄弟。皇帝笑这走上前去,扶起平王说道:“起来把,陪朕走走。” 他们走过小时候玩过的每处角落,回忆着小时候的趣事。他们都笑了,笑着岁月太匆匆,笑着每个人都太过聪明。 两人坐在从前的亭子,看着远处的假山。皇帝说道:“我好久,好久没有听见你们喊我三哥了。” 平王看着皇帝,喊了一声:“三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前就像有一条蜿蜒绵长的河隔着,谁不对谁敞开心扉,各自谋划自己的。 “你还记得你和六弟曾经的话吗” “记得。” “你会背弃那份誓言吗” “绝不。” 皇帝笑着,心里确是另外一番苦涩,他说道:“你一定要给我,安全回京。” “一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八章锦瑟 这日酉时天才微微黑了下来,平王也出了宫。他撩起帘子朝外头看着,街上的行人掰指可数。平王坐在车里,手上握着宝嘉给他绣的荷包,他忽然猛的抬起头,对着自己身旁小厮说道:“良川,去西街。” 到了西街,忙是下了车,朝着一家糕饼铺子跑去。铺子里头的老大娘,正想吹了蜡烛,关了铺门。 平王见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边跑一边喊道:“且慢。” 大娘给平王倒了一碗水,递给了平王,说道:“大官人,又来给娘子买糕点。” 平王只是笑着,点着头,说道:“还是那个糕点?” “莲花酥。” “对,是它。” 大娘开来几个笼屉,笑道:“大官人,要几个。” 平王不假思索说道:“我全要了。” 大娘看着笼屉,将莲花酥一个一个夹出来用油皮纸包着又一面问道:“大官人可是要去外地。” 平王低头头看着那些莲花酥,说道:“是啊,要去北边估摸着要去很久。” “从前大官人来只买一些,这回全要我便猜大官人可是要出门。” “我家娘子爱吃你家的糕点,她素不喜欢麻烦人,又有了身子,碰巧路过我便想着带些回去给她。”平王提到娘子时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一下。 大娘抬眼看一眼平王见他笑着,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手里系着麻绳,说道:“有了身子那可是好事啊!你家娘子嫁给你真有福气,事事皆心系着她。”说完,麻绳也系好了,大娘将四提糕点交给平王。 “我此生遇见了她,才是我福分。”平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锭影子放在案桌上,拎起那四提糕点便径直离去。 大娘可这平王远去的背影,将手旁蜡烛吹灭,整个铺子立马黑了下来。随后铺子的后面进来一个大爷,手里拿着油灯,照亮的铺子的一角,大爷看着大娘眼里有着星光他柔声说道:“娘子,晚饭好了。” “来了。”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路上的来去的行人皆打着灯笼,良川抬头看着天自顾自嘟囔起来:“这应该过了两刻了,王爷怎么还不回来。”有从袖中掏出一个火褶子,将车两旁的灯笼点起。忽然间从远处跑来一个黑影,手里提着东西,良川看那身形像极了是自家王爷,便赶忙跳下车去迎。 良川跑到平王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说道:“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看我这双鞋怎么样,我娘子新给我做的。” “你别说,弟弟的手艺还真有些好。” “你在看看这个。”王府门前的一个个小厮见管事的不在也懈怠了下来炫耀起自家媳妇的手艺来。此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车轱辘的声音,耳尖间的小厮忙跑下来看。见远处有一辆马车行驶而来,车上还挂着两个灯笼上头皆有平字。小厮朝内喊道:“王爷回来了。” 那炫耀的小厮听到王爷回来了,这五个字立马肃静了起来。平王被良川搀扶下了车,轻声说道:“你些提着这些东西,先给多姑娘送去。”随后自己便往王妃处走去。 此时一个老嬷嬷急急忙忙的跑到王妃的房中,脸上露出喜悦之情,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现在估计往这边来呢!”又一面催促着底下的丫鬟将饭桌上的菜端下去拿到厨房里去热上。” 可王妃依旧坐在哪里,脸上的表情就缸里的水一般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这时平王进了门,屋内的丫头见平王都半蹲下来道了万福。王妃这才起身向前迎,平静的说道:“王爷来了。” 王爷只是微微点着头,走到圆桌坐下,王妃并未坐在他的身旁,只是坐在他的对面。一旁的婆子看着,便使了一个眼神让丫鬟去厨房传饭。 二人并没在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吃着碗里的东西。王妃停下手里的碗筷,丫鬟见状上前奉上茶,王妃用茶水漱了漱口,将茶水一并吐到丫鬟端来的铜盆里。她用帕子抹了抹嘴,丫鬟也识相的端上了一杯茉莉花茶来。王妃将茶饮下方才开口说话:“王爷路上需要的,我都已安排好了。” 平王点了点头说道:“你安排的向来都不会出错,我放心。” “你......”王妃停顿下来,手里却捏妞着帕子,她继续说道:“战场上刀箭无眼,王爷一定要小心,这个家我会好好打理,多姐姐有我在王爷请放心。” “好。”平王并没有在王妃哪儿待多久,只是简单交托一下府中的大小事物便离去了。王妃送平王出了门,自己站在廊上看着他远去,也看着廊檐下的笼中雀。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平王穿过曲廊便到了院子,见屋里透着烛光,屋内还有丫鬟走动的身影,定知宝嘉还没睡,欣喜的一路小跑的来自门口。 他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丫鬟的声音,问道:“谁啊!” 平王正了正声说道:“是我。”不一会儿房门就开了,里头的小丫鬟忙是道万福。 不知为什么只要回到这个小院,他的心里只是充满着欣喜。他立马走了进去,将里头的婆子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宝嘉站在桌旁,带着笑意看着他。 他一把抱住的了宝嘉,想是远洋的小船回到最初的港湾那般。宝嘉的眼里也透着笑。他细细嗅着她发梢上香味,她也轻拍这平王的后背。 平王像个孩子一样问道:“我今天给你买了莲花酥,你可吃没?” 宝嘉笑着点着头。 “那就好。”平王轻轻的说道,他松开宝嘉,将宝嘉抱到塌上。 他抱着宝嘉的腰,听着里头孩子的声音,虽然隔着一层衣服,在他的心里也是一清二楚,他就像孩子一样发出痴痴的笑声。他说道:“我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宝嘉也笑了起来,她用指尖轻柔的拢着他的碎发。暴风雪的前夕,往往都是这样平静而安乐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宁篇 第十九章行路难 二十九日晚,宁王身边的小子找到左槐,说道:“左公子,我们家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此时的左槐在屋里收拾东西,一听是宁王要见他便直接应了声好,便直接跟了小厮去了。 书房依旧十分昏暗,偌大的屋子只点了两三盏灯。宁王头发披着,脸色有些苍白憔悴,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棉麻料的袍子,外头套着一件单薄的素色真丝大袖,看着很是宽松。他懒懒的靠着软榻上,眼睛却是闭着的,手里拿着看到一半的兵书。外头的小厮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左公子到了。” 宁王依旧是闭着轻嗯了一声,说道:“知道了,让他进来把。”他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左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外间并未点灯昏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他步一步向前走去,险些撞到案角之上。他慢慢走着,才摸到了里间。虽说里间不似外头那般,但也不亮。宁王躺在软榻之上,头发如瀑一下倾下,他的背影映在身后的墙上,宁王依旧闭着眼,说道:“你来了。” “嗯。” “坐吧!你回去我有样东西要给你。”此时睁开眼,指了指跟随他多年的枪,继续说道:“你把枪你带去把。” 左槐立马转了过去,眼睛蹬的老大,随后才摆了摆手说道:“王爷,这我不能要啊。” 宁王下了软榻走到枪的旁边,他摸着枪杆,眼却看着左槐,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不能要?只是因为它曾经跟过我。”宁王苦笑了一声,走到左槐的面前,继续说道:“这是一把好枪,可是我如今已经拿不动它了,放在着只会埋没了它,所以你得拿着。左槐你知道我为什么单单把着枪送给你吗?” 左槐低着头低声说道:“难道是因为将军。” 宁王盯着左槐,厉声说道:“为了泾阳城,为了泾阳军。秋狄他们是牺牲了,可是泾阳军的魂还在,左槐,你在泾阳军就在,一个人也是一支军队。我将枪给你是要你明白,泾阳军就没有散,哪怕只有你一个人,你明白吗” 暖黄的烛光下,那杆银枪依旧闪着寒芒,左槐抬起头看着枪,枪尖里却映着着自己。他铿锵有力的说道:“明白。” 宁王对他招了招手,说道:“起来吧。”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符牌递给了左槐说道:“那边我都替你安排好了,明日你就和平王的军队北上,到时候你就跟着曹都督吧。” “是,王爷。” “那就好。”宁王走到左槐的身边左手重重拍了他三下肩膀一下比一下重。他看着左槐一眼,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便先回去把。” 左槐退出了书房,宁王虽没送他但依旧站在窗户边观察着他,夜晚中繁星点点,映照着潮汐的涨浮。前途虽是凶险,但依旧要步履不停。 夜晚的湿气十分大,又起了东风,本就身子落的宁王不免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小厮见状,立马从架子上抽下来外套给宁王披上。宁王将窗户关上,淡淡落下一句话,说道:“罢了,罢了回屋吧。” 这日初一,才过了丑时一刻,良川便上前轻叩了门,轻声说道:“王爷,时辰到了。” 这一夜,平王并没有入睡,只是躺在宝嘉的身旁静静的守护她。他见宝嘉睡的如此香甜,便蹑手蹑脚下了床,轻声的更衣。正当要走的时候平王又瞧了一样还在熟睡中的宝嘉,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之情,也无可奈何。他立马结下自己多年伴随自己的护身符,放在宝嘉的枕旁,其寓意是:“及时他不在她的身旁,她也可以平平安安的。”平王瞧了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此时,王妃以在门口候着了,两人想视一笑。王妃开口,说道:“王爷路上所需的那些东西我都已经交给良川那小子了,北疆寒冷,王爷护膝一定要带着免得伤了膝盖。” 平王拉起王妃的手,说道:“嗯。接下来的日子那就又劳王妃费心了。” 王妃叮嘱了一番,平王一行人便上了马,往东郊大营驶去。冯溪早已换上了戎装在大营中等候着平王,平日见冯溪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做派,如今换上戎装倒也像个铁血将军一般。常校尉走到冯溪跟前,用手重重拍了拍冯溪的肩膀,他的力道十分重,险些将冯溪拍了出去。常校尉拎着冯溪的左手,笑道:“冯大人穿着这身衣裳也是有模有样的,可是您这身子......”还没等他说完,平王的以到了东郊大营门口。冯溪自然不理会常校尉,自己走上前去迎着平王。 “王爷。”冯溪对着平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平王走上前,用手拍了拍冯溪的背,说道:“冯大人走吧。” “寅时正刻立军誓言。”此时营中的集结号角已吹响,台下的官兵热血沸腾,众志成城。平王登上台,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大将军宋谨初,在此通告三军。如今沙陀不请自来侵劳北疆,侵国之土地,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生。各位将士皆大和的好儿郎,有着马革裹尸的勇气以及不屈的气节,切勿做那贪生怕死的卑劣之徒。待凯旋归来时,英勇善战者论功行赏,若又那种畏敌不前的小人一律经法处置。”平王还未说完,便刮起了东风,有经验的将军,说道:“起风了,好兆头。”平王便念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底下的将士听到这里皆高呼道:“大风、大风、大风。” 平王看着底下的将士心中甚是欣慰,一旁的老将军,手里拿着活鸡走到平王的身边,说道:“王爷,吉时已到,该祭天了。” 平王点着头,取了三根香一一祭拜了天地,烧了黄纸。他接过老者手里的活鸡,拔去它脖子一圈的鸡毛,鸡疼的乱晃,想拍打着翅膀,可翅膀被紧紧扣着。剑刃划开了它的喉咙,鸡血立马如泉涌一样喷涌而出。平王用力往天空上抛着,鸡用最后一丝气力拍打着翅膀。鸡血则胡乱滴洒着。有些留在酒里,平王举起着陶碗,将里面的酒豪爽的一饮而尽,用力往底下砸去。随后传来一片摔打声,士兵齐呼一声“哈”那声哈撼动山河,就如山林中的猛虎一样。 丫鬟敲开了宝嘉的门,孕妇皆有嗜睡的习惯,到了辰时依旧睡着,丫鬟笑道:“姑娘怎么还睡着呢,都已经日上三杆了。” 宝嘉撑了撑自己的身子,忽然摸到自己枕旁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猛的睁开眼,立马拿出来看,正是王爷常待的护身符。宝嘉立马坐立起来,向丫鬟指了指护身符,丫鬟自然明白,只是她的嘴巴一直是不把门的,一时嘴快什么都说出去了:“王爷啊!他丑时就走了,估摸着现在已经走了二十几里路了。” 宝嘉听了这话立马急了起来,只是简单梳洗了一下,拿上柜子的包裹就往外走去。 丫鬟也追了出来,后面喊道:“多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宝嘉跑到马棚里牵出来一匹马儿便跑出府去,她个马背上长大的姑娘,即使多年多年没骑马,可那技艺一点也没生疏。 “王妃不好了,多姑娘,骑马出去了。”丫头急急忙忙跑道王妃的面前。 王妃气的是立马站了起来,骂道:“你怎么能让她出去,她如今有了身孕,怎么能骑马,还不找几个会骑马的小厮护着。要是多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儿真的有什么闪失,我看你们有几条命来抵。” 此时宝嘉已经追出来,冯溪回头望见宝嘉策马狂奔超他们而来,对着平王说道:“多姑娘。” 平王立马回头望,他急忙用手拍来拍冯溪的手,示意继续走,自己转走向宝嘉走去。 平王将宝嘉从马背上落下,心中有些气历声说道:“你不要命了。”见她身上备着一个包袱他原以为她要和他一起去,便说道:“我不能带你去,那边是战场很危险,你在家等我回来,到时候我就带你回家,好吗” 宝嘉笑了下,眼中饱含这不舍的泪水,她从袖中拿出他的护身符,给他系上,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弯刀,割下一缕秀发以及那把弯刀一并交到他的手上。 没过多久平王府的小厮便赶到了,平王才放心离去。宝嘉站在杨柳树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些浩浩荡荡的军队,宝嘉拿出藏在袖中的短笛,为远去的将士门吹奏了一曲行路难。 宁王独坐高楼之上,眺望着那些浩浩荡荡的军队。曾经出征的画面历历在目,他苦笑了一下,叹道:“好一个大风起兮云飞扬。” “是啊,王爷。”安先生就站在他的身后,宁王回过头,看着安先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来了。” 安先生将丸药和一个枕头交到宁王的手上,底下还有一封密信。 “桃花枕,她做的吗?” “对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