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生十年》 正文 第一章 永恒的彩虹 第一章永恒的彩虹 “雨停啦。还是早点化妆,免得来不及了。”毕梦奇扔掉时尚杂志从上铺跳下来。 “辅导员来信,毕业照拍摄如期进行,红满堂集中。”安巍刷着手机屏说。 “我都说,这样的雨是过,管它下时希里巴拉倒水一样,准会不长。”同在上铺的肖姚慢悠悠地顺着扶手下了床。 “事后诸葛亮。”坐在写字桌前吃着大包小包零食的丁燕妮,嚼着薯片说。 “都拍毕业照了,最后一刻你还要跟我顶嘴。”肖姚不高兴地盯着她说,丁燕妮笑着扁了扁嘴巴,把脸藏到袋子后面,小胖脸太大,只挡住了一点点。 肖姚也清楚她的为人,说话不经大脑得那一种,口直心快,耸了耸鼻子坐到桌前化妆。 “肖姚,你要快一点,等一下你要帮我插一下头饰发夹。”毕梦奇刚把隔离霜点满整张瓜子脸,放下香奈儿精致的小瓶,用掌心按压全脸说。 “行了,你这个sh小女人,就是够整的,化个妆比吃饭还要费时,最后一次帮你也最后一次服了你了。”肖姚轻轻地拽了拽毕梦奇的耳朵坐到书桌前。 毕梦奇抹完隔离霜,用粉刷上挤出适量的bb霜往脸颊由内往外的蔓延开,对着肖姚挤了个笑。 安巍和丁燕妮对视一笑。“巍巍,我们要不也搞搞吧,毕竟拍毕业照是人生盛典。” “我只有口红和护肤霜两瓶,百雀羚和大宝的。涂点口红润润脸就可以了。”安巍把手机放进小背包。去厕所洗了脸,用毛巾敷着脸说。 “比我好多了。我冬天才用润唇膏和雪花膏呢。”丁燕妮把最后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回味地舔了舔嘴唇,把袋子放进了桌子侧边挂钩挂着的胶袋。 “你又把垃圾堆在这里了?你看,蚊子又出来了。直接清到宿舍外又不是很费事的啊?当你邻居真是‘殃及池鱼’,真受够你了。吃那么多垃圾食品,不长痘才怪。”肖姚喝了杯水,斜着眼睛看镜子里的丁燕妮。 本来薯片从头到尾都是很美味的,肖姚最后一句话,把整个结局都彻底改变。丁燕妮看着镜子里自己满脸痘的小胖脸,快要哭了。在她看来,从小喝珠江水长大的安巍天生丽质,皮肤出奇的好,连用齐所有顶级护肤品的毕梦奇也羡慕不已,一白遮百丑,就是不涂涂抹抹,正气的偏国字型脸也英气勃勃,美丽大方。吃惯小辣椒的小hn肖姚,说吃辣椒上火,鬼信!肖姚顿顿吃,皮肤是白里透红,很少见她有痘痘,除非是极个别的特别日子。有段时间,她听说吃辣椒美容,于是跟着肖姚吃辣椒,可是辣椒对她不认账,没几天她上火得长满痘痘不敢吃了,这被肖姚当了快四年的笑柄。肖姚这妩媚精致的小女人,个子不高,但胜在什么都以巧为胜,什么都会补锅。个儿不高穿高跟鞋,化妆穿衣点到即止,恰到好处,涂点口红抹点润肤的,那双勾魂的桃花眼说不出哪施法,自己也忍不住再多看一眼,可想而知那些色色的男生。毕梦奇,更不用说了,学校模特队标青的顶梁柱,美女中的极品,即使不化妆,也是回头率很高的美女,更何况是位画皮般的化妆师,衣品一级棒的气质美女,,sh女人就是会穿会妆。可怜自己,榕江水肯定不美容,要不,打从初二发育开始,痘痘一直没停长过。大学四年,堆在美女中,不,是因为是旁在这校花身边的那条草,丑的更丑,美的更美。脸蛋丑了算,爱看漫画小说弄得高度近视眼不得不架了个丑眼镜框,再说身材人家是玲珑有致,自己是胖乎乎的一只水桶。 对于书桌,毕梦奇是特例,大学四年,书桌是化妆台,放的是各种各样的化妆护肤品,她是香奈儿的脑残粉丝,除此以外,sk一2,欧莱雅,雪花秀,资生堂,哪个驰名品牌哪个产品好,她的化妆台肯定有。其他人,大四上学期前功课都很忙,书桌确实放书学习的地方,大四下半学期,书基本清出书桌,放的书,基本是杂志小说之类。 四人都坐到书桌来。安巍已经洗好脸,抹着润肤露,毕梦奇已经在小心翼翼地染睫毛,肖姚已经放下眉笔,拿起唇笔描唇线了。 “小d,哎,你怎么还楞着呢四点半就要集中了,我可告诉你了,人人都化了妆,就你不化妆,到时拍摄出来,像僵尸脸一样苍白的,你就在毕业照里丑生生世世吧。” 小d是她们宿舍叫丁燕妮的别称,她们都有自己的别称,安巍是小a,毕梦奇是小b,肖姚是小c。说起字母简称,这里有个小小的故事,新生分配宿舍她们四个是分在401室的,但是床位写字台归属是不一样的。贴标签的人也许也是随意的,原本安排是靠门口第一张床下铺是毕梦奇的,上铺是安巍,靠阳台那张床下铺是肖姚的,上铺是丁燕妮,不过,最早到宿舍的肖姚,不满意自己是下铺的安排,很快把原来的标签给撕掉,用自己带来的便签重新贴上去,结果第一张床下铺是安巍,上铺是毕梦奇的,靠阳台那张床下铺是丁燕妮,上铺是肖姚的。说来也巧,安巍名字第一个字母大写是a,毕梦奇名字第一个字母大写是b,丁燕妮名字第一个字母大写是d,所以后来者看到abcd对应表,除了对号入座以外,没有异议,都以为是按名字排列的了。再后来,细心的安巍发现其他室的标签跟自己宿舍的完全不同,并亲眼看见肖姚从口袋掏出一模一样的便签扔掉才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但仅仅发现而已,因为其他人都知道肖姚一直和自己有点不合,如果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会被人误解无中生有也有可能,而且床位写字台位置,abcd一排而过,除了冬天坐在门边的第一个写字台复习功课有点冷以外,自己倒无所谓,也许这是仅仅她跟肖姚两人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丁燕妮一听着急起来,“最丑是我啊,怎么办?怎么办?” “化不化妆,你都是最丑的。”肖姚涂好嘴唇,对着镜子嘟了一下嘴巴,满意地对镜中的自己亲了一下,向丁燕妮飞了一句。 “你,宿舍四个,我最丑,我认了,但你也不是最漂亮的。”丁燕妮不服气地说。 “我指最丑,不是宿舍我们四个比,是全分院,也许是全级毕业生。”肖姚抚顺了粟红色的10寸长的齐肩烫发,挑了个金钻闪烁的发饰戴了上去,觉得不合适,换戴上了一双闪钻的耳钉,满意地笑了笑,“大功告成。” “你”丁燕妮的小胖脸像个熟透的西红柿。 “好啦,你们就不要再争了。”安巍打圆场。“小d,用我的,我帮你弄弄。” 丁燕妮消了气,“大人不计小人过。”朝肖姚做了个鬼脸,闭着眼睛由安巍往脸上涂润肤露,等待着美丽的蜕变。 “某人期待变身呢。”肖姚把脸凑过来。丁燕妮睁开眼睛,镜子的三张脸放在一起,自己真是丑得惨不忍睹。 “小c,你不要太过份了。”丁燕妮大声说。 “哎呀,逗你玩的,真生气啦?怪不得皮肤那么差,好心情是最好的美容霜。”肖姚看真把丁燕妮搞火了,俏皮地对着她发电眼。 毕梦奇也知道肖姚这人平常总有点的是不饶人,甚至是咄咄逼人,对小d说话有时候可以说是尖酸刻薄,“好了,大小姐们,不要吵了。小c,来帮我插发饰,扎实点哦,要不等一下带学士帽戴不稳。” “一k,贵妃,请稍候。”肖姚整理好自己的行当,起来躬身行了礼,帮毕梦奇插发夹,美人就是美人,散开头发清纯动人,盘起头发也是端着淑女。 “去去去,你少来。”丁燕妮故意打了个寒战。 在大学宿舍,永久中立,避免问题战队是很难的,401室abcd,如果把她们再分组,可以按她们的关系与性格,或者是某一相投兴趣分为ad和bc。安巍跟丁燕妮,丁燕妮喜欢安巍的公正,在打扮方面,也不是涂涂抹抹那种的,安巍喜欢丁燕妮的率直和无城府;毕梦奇和肖姚,都是美女,在打扮穿着这方面趣味相投,是难得的好闺蜜。不过,同一屋檐下四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四人关系纵有磨磨擦擦,在毕业来临之际,都冰释前嫌,一切随风封存至人生的相册里。 忙碌的不只学思区女生宿舍东八座401室,所以的毕业生在这个时刻都忙着整装待发,迎接这人生盛典。 四个女孩都弄好了,女孩子,总有水仙花情结,凑在一起,互相比较,互相挑剔。 “小a,你的头发太蓬松了,喷点啫喱水固定一下好一点。”毕梦奇说。 “小b,我觉得你的眼影浓了一点。”安巍说。 “小c,你的眉毛有点挑,我不会化妆都觉得下手重了点。嘻嘻。”丁燕妮说。 “小d,你也怎么搞的,还是跟原来一模一样,顶多是多了一层猪油。我要晕了。”肖姚说。 “哎呀,那可怎么办?”丁燕妮呼天抢地地喊着。“谁救救我啊。” “我可是尽力了,小b,还是你来帮她弄弄吧。”安巍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说。 “哎呀,小d你就别那么吵,好不好,整个学思区都听见你鬼哭狼嚎了。先等我弄好了,我帮你弄弄不就得了?”毕梦奇说。 丁燕妮等的就是这句话,自己花半小时还不如化妆师毕梦奇花五分钟的效果。 “又中某人的圈套了。”肖姚拿着眉笔重新画,斜着眼睛说。 “嘢。”丁燕妮露出胜利的喜悦,“那能不能用一下你的化妆品,你最大方。”她嘴巴瞄了一下肖姚。 “真是得寸进尺。”肖姚画着第二道眉毛说。 “可以,没问题。” “你真是太好了。小b,我爱你。”丁燕妮要亲过来了。 “我不要你的初吻,别把我的妆给弄花。”毕梦奇躲了躲,拿着化妆棉在改淡眼影。 安巍看着她们,傻傻地笑着。 丁燕妮左手撑着脸蛋看着毕梦奇,“好了,完美了,好了嘛。” “别催我。” “那等一下,能让我试试你的sk一2吗?” “可以,只要不是香奈儿。” “我才不用纳粹万字符的那个品牌呢。”丁燕妮尖着嘴巴说。 “是双c交叉,不是纳粹万字符!圆的看成方的,高度近视眼,怎么看的?”肖姚画好了眉毛说。 “反正差不多”丁燕妮撇着嘴巴说。 “差别很大,好不好。”肖姚说。 “这次好多了。”安巍看着肖姚说。 “那当然。”肖姚自信地说。 三个人围着丁燕妮,主导化妆师毕梦奇用手托起丁燕妮的下巴——她哪有下巴,肉乎乎的一张大面饼,长满痘痘,她心里是这么想,忍住不笑。 “干嘛看着不化妆?抓紧时间啊,快四点半了。”丁燕妮一团雾地说。 “这么大张薄饼,痘痘是烤够火候的小气孔。”肖姚慢条斯理地说。 毕梦奇忍不住噗嗤地笑了起来,肖姚跟自己所想的真是形容得贴切不过,安巍也忍不住笑了,手中的定型啫喱水喷雾喷离了头发。 “不妆了,你们全心找我当笑话。”丁燕妮站起来。 “我没有。”安巍说。 “我也没有。”毕梦奇也说。 “不要看着我,我也没有。”肖姚也说。“好啦,别那么小气嘛,你是东八座401室的开心果,你有一种让忧郁的我们都会开朗起来的神奇的力量” 丁燕妮抿着嘴角笑了。 三个人相视而笑,是真的,丁燕妮在她们眼中,即使前一刻把她气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一刻哄了哄,又如乌云散尽,阳光普照,纯真得像个孩子。 香奈儿都是放在抽屉里,其他放不下的放在桌面上,即使是这样,桌面上还是堆得放不下。毕梦奇挑了几样准备给小d需要用的化妆品,“这几样,不是香奈儿的,也是很好的,送给你吧,不要再生气了,我的宝贝。毕业打包离校,帮我拿走一点吧。” “sk一2,欧莱雅的哦,小d,捡到宝了。”肖姚敲了敲丁燕妮的头。 “我自己还没买过这么贵的化妆品呢,面试靠它了。谢谢女神——越多越好,嘻嘻。” 安巍和肖姚心里明白,其实毕梦奇是个对化妆品有着相当高的洁癖,谁用过她的化妆品,她知道后肯定不会再用,直接给小d——一般都是丁燕妮好奇或贪小便宜偷偷摸摸挤了点却没放好留下蛛丝马迹给发现了。一同生活了四年,大大咧咧的丁燕妮到毕业前一刻还不曾发现毕梦奇这个癖好。 毕梦奇给大圆饼涂涂擦擦,想拿起遮瑕笔,迟疑了一下,拿起了一瓶遮瑕膏涂了上去,感觉有点不均匀,又拿起一瓶小巧的蘑菇修复粉摇了摇,慢慢地刷着大面饼,添胭脂画眉涂口红,这里弄弄,那里抹抹。 “好了。主要是痘痘费时,看看,效果应该比先前好很多。” 丁燕妮迫不及待的把脸凑到镜子去看。神啊,痘痘看上去顷刻少了很多,好看多了。 “小c啊,真是神笔马良啊,以后结婚,你来帮我化妆。” 逗得三个人笑个人仰马翻。 “快看,彩虹啦。”丁燕妮指着窗外兴奋地喊道。 “哇塞,aazg(惊艳)。” 七月初的大雨,洗掉了这一天先前的酷热,湿润中让徐徐的清风款款送着柔美的阳光,叶子上点点滴滴的水滴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彩光,说不尽的惬意。雨后的天空,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清澈水晶蓝的天空中一座弯弯七色拱桥,长长的跨越了那边的天,从那里的这一端跨到那一端,让人有种拾级而登,临虹款步的冲动。 “走,姐妹们,红满堂去。” “美眉帅锅们,看好镜头,要做集体照最美的那一个哦,‘茄子’——笑。”摄影师鞠着身子,单眼看着支架上的高级相机,幽默地叫喊着。嚓嚓,连按几下快门。欢声笑语像雨后带上阳光色彩的小雨滴,洒满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全分院集体照以后,接着是班级集体照,然后才是自由行照。什么集体活动,401室abcd是一个整体,去到哪里,有其一,必有其三,更何况这是对于他们的人生很重要的一刻。 丁燕妮的父母忙着在老家做生意,大学四年,除了新生入学送她来过学校以外,都不曾来过。大二时,四个人去了丁燕妮家乡玩,她父母在当地经营的超市是最大规模的,父母还是当地的首富,她的父母是那种实干型的人,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一直都很忙很忙。肖姚还记得,入学时在宿舍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们衣着朴素,全然不像身家上千万的人。父母没来,但丁燕妮的弟弟来了,特意当她们的毕业照专职摄影师,她弟弟也在gd上大学,目前正上大二,姐弟俩同在广州上大学,周末走得频,她们都笑他俩是不是亲生的,丁燕妮个子不高,又很胖,好看根本扯不了边,基本归为丑类,普通得再不普通;她弟弟呢,简直帅呆了,又高又俊,再加爱摄影的他跟他的专业相机形影不离,很吸引女生眼光,一起走去饭堂吃饭,丑女配帅哥,不认识的以为是情侣,给丑女们一个相当励志的精神鼓励,丁燕妮自己也曾怀疑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 毕梦奇的妈妈没来,妈妈是博士生导师,今天又是有重要的会议要开,照毕梦奇常说的‘比美国总统还忙,会议比谁重要’,只能由她姐姐从sh飞过来当家长代表,姐妹俩遗传了妈妈的气质美貌,漂亮的姐妹花成为毕业照盛典的一处焦点,姐姐毕梦云比起毕梦奇多了一分成熟的美丽,不认识的校友,都在打听是谁家闺女,特别那些毕业还没有女朋友的男同胞。此外毕梦奇的富二代男朋友也来了。 安巍爸爸妈妈很早在旁边等着,安巍的脸大部分是遗传了她爸爸的国字脸,有小部分是她妈妈的,安巍爸爸妈妈是公职人员,爸爸是法院局长,妈妈是经促局的一名科长,男的有品位,女的优雅入时,肖姚不是羡慕安巍有这样的爸爸妈妈,而是大学几年逢年过节,其他人的父母不到,她的父母肯定开车过来接安巍回家,今天不是周末,他们是特意请假过来见证女儿人生重要时刻。 肖姚心一阵酸,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有一天晚饭,爸爸妈妈很郑重地告诉她,他们在她高三上半学期时已经离婚了,为了不影响她高考,一直瞒着她,直到她拿到入学通知书准备入学才告诉她。爸爸说,他们感情一直不和,离婚是必然之事,已经一拖再拖,现在她长大了,有足够的心理素质接受这个事实。肖姚也知道,父母出现感情不和是以在妈妈遇到她的大学时代的初恋男友为分界点,那时她在读初二,再后来爸爸也跟他的同事暧昧起来,妈妈说干脆离婚,爸爸不愿意,因为肖姚有一次哭着跟爸爸说过,不要他们离婚,作为父亲,难以拒绝女儿这样要求,他真不想因为他们失败的婚姻影响肖姚的学习。然而他俩隔三差五因为鸡皮蒜毛的事情吵架,就是不吵架,平常也是冷战。高中以后住校,周末肖姚不太喜欢回家,尽管回到家,他们都在尽量保持和睦。过年时,一家三口回爷爷家,但已经不是小时候那种热乎乎的浓浓爱意的热情,就连对她的爱,都似乎变得貌合神离。心底里,她确实不愿意看到父母离婚。 新生入学之际,他俩问要不要他们送她来学校,肖姚摇了摇头,她不喜欢这种不是出自内心的举措,不喜欢他们只是因为顾及她的感受而勉强在一起,要么她跟爸爸,要么她跟妈妈,可是她不愿意伤了任一方,不想让他们任一方觉得他们的女儿爱对方多一点,原本肖姚也是爱着爸爸妈妈,谁多谁少她自己也很难量度,所以他们离了婚,她也不知道会跟谁住在一起。她以为,时间久了,他们会好起来,就像她跟她的闺蜜在初三时因为争论名次问题上吵了架,直到初中毕业各自考上不同的高中也没有和好,过了好久好久,高二的某天在街上偶遇,彼此能重归于好。 可惜他们最终没有像她们一样,还是离了。但肖姚还是肖姚,不会消失,肖姚记得爸爸妈妈以前恩爱的时候,爸爸会给做饭的妈妈捶背,还负责拖地收衣服,妈妈说他们的爱都凝结在肖姚身上,肖是爸爸的姓,姚是妈妈的姓,他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所以给肖姚起了这样的名字。什么山盟海誓,柴米油盐的琐琐碎碎磨灭了原本的激情,一遇到初恋情人就不堪一击,说真的,肖姚心里对爸爸妈妈或多或少有点怨恨,生活本来就是平淡,为何不耐寂寞?为何为了初恋,就连责任也可以逃避?难道对现在的一家没有一丝的爱吗?爸爸也是,为什么不尽一切努力挽留?为什么也自寻新欢去了? 大学第一个寒假,爸爸妈妈因为太想念来电话,她才回去,回去哪里呢?原来的家已经没有了。原本说是留给肖姚的,可是后来似乎谁也不想让对方占去一丝便宜,但谁都不想要那套房子,所以他们离婚后财产分割,卖掉转变成现金分掉了。妈妈的新家里,对方是一名老师,带了个女儿,比自己小,正上高二,妈妈说这里有肖姚的一间房,肖姚呆了两天实在不想呆下去,他们谈不上热情,应该说大家都觉得别扭,让肖姚感觉是寄人篱下,于是就去了外婆家。爸爸来电说想女儿了,肖姚鼻子一酸,连夜跑过去爸爸的新家,阿姨是爸爸的同事,跟爸爸是二婚,之前没有小孩,很热情,可肖姚明明感觉到是因为爸爸给了她压力了,她才这般热情。 从此以后的寒暑假,跟爸爸妈妈见面,她顶多吃了个便饭就走了,要么去爷爷家,要么去外婆家。老人家,不因为肖姚父母的婚变而影响他们出自真心对她的疼爱,反而因为他们的婚变而增加了一丝怜爱。只是肖姚不喜欢老人家唠叨,所以寒暑假,她打暑期工,宁愿找这个借口留校。 大三那年,妈妈为她的新家庭添了个女儿,至此对她的关怀越来越微乎其微,爸爸平常也忙,大四下半学期,听说阿姨也怀孕了。 “妈妈,我毕业了,5号拍毕业照。” “哦哦”妈妈应着,那一头,孩子在哭闹着。 “毕业了,这么快,刚才还说了什么?”妈妈正在忙着孩子的事。 “没什么,挂了,你忙吧。” “哦哦。”妈妈也不追问。 “爸爸,我毕业,5号拍毕业照。” “姚姚啊,爸爸正在bj出差,要一个月才能结束,赶不来了。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肖姚有气没力地说。 “找到就好了。爸爸相信我的女儿最棒。” ‘我的女儿’,肖姚想,他们都各自忙忙着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新家庭了,自己当他们女儿的角色已经逐渐被人替代了。 一束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的一小滩未干的水泛着光,肖姚用手去接住阳光,她的手投影在地上的水滩上。时光就是这样辗转流淌至今,今天毕业了,自己更需要一个人勇敢地独立走下去。一抬头看到高骏旭,心中一颤。高骏旭是安巍的男朋友,安巍说过为了在一起,他们一起填报志愿报了这所大学的。对高骏旭的关注,是在大二的一个周末,毕梦奇周末一般不在宿舍,丁燕妮也去做生意去了,就剩安巍和肖姚,那天肖姚发烧得厉害,安巍下楼去药店给肖姚买药去了。 安巍跟高骏旭先前约好一起去图书馆,高骏旭宿舍也在学思区,东十二座,每次来约安巍,应该说,大学里男生来约女友,楼层低的,一般都在楼下叫人。高骏旭来叫安巍,总叫他俩的暗号——微(巍)风徐(旭)来,叫了好久安巍没出阳台回应就上楼敲门了。肖姚吃力地爬起来给开了门,说安巍给自己买药去了。 高骏旭见宿舍就剩肖姚一个人不好进去等,说:“那我在楼下等她好了。”迟疑了一下,说:“肖姚,你脸色很差啊,赶紧回去休”,息还没说出来,‘嘣’地一声,肖姚晕倒了。 高骏旭赶紧扶起来,滚烫滚烫一个火球一样,“咚咚”,敲了几下对门402,没人应,想都没想,背起肖姚往楼下跑,两三步冲下一个楼层,在楼下碰上买药回来的安巍,“巍巍,不好了,肖姚昏倒了现在赶紧送她去学校医护室。” “赶紧。”安巍也跟着跑。迷迷糊糊的肖姚在高骏旭背上,记忆很小的以前,自己生病的时候,妈妈在旁边,爸爸就是这样背着她去医院,现在在高骏旭背上,是多么熟悉安稳的感觉。 校医给肖姚吊了点滴,“烧得这么高还不来医院,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爸妈知道了肯定心疼死了。” “以为只是一点烧,喝点水吃点药就可以了。”肖姚躺在病床上说。 “你们学生的,总以为年轻,身体耐熬,天天夜猫子不好好休息,透支着身体,病了不好好看病,还自己当医生乱吃药,年轻时这样折磨身体,老了身体来折磨你们。不过说回来,你男朋友跑得挺快的,刚才进来时,我的衣服都被他刮起来了。” “男朋友?”肖姚莫名其妙,下一秒明白了,阿姨医生误以为背她来的高骏旭是她的女朋友。 肖姚想说不是,高骏旭已经快一步说了。 “她才是,她不是,这个才是。”紧张起来,居然指错了,又慌忙纠正,指着在一旁咯咯地笑的安巍说。 “是哪个啊?我都给你搞糊涂了,咋的一脚踏两船啊。”医生其实也明白了,看着涨红脸的高骏旭,故意笑他了。 安巍笑得更厉害了,高骏旭责怪地说:“你还笑?” 肖姚轻轻一笑,舔了舔干瘪瘪的嘴唇,细心的安巍对高骏旭说:“喂,你女朋友口渴了,还不去买瓶水来喝?” “我不去,你去。”说是说,女友发话买东西,还是移步去买了两瓶水回来。 “怎么两瓶啊?真的给两个女朋友每人一瓶,看来真有一脚踏两船之意呢。”安巍知道俊旭对自己体贴,给自己也买了一瓶水。 高骏旭把两瓶水塞给安巍,“别再胡闹了。肖姚不生气,我也生气了。” 安巍把水打开送到肖姚嘴边,“来喝点水,我们闹着玩,你可别生气。” “我哪生气了?谢你们还来不及了。”肖姚用另一只没挂点滴的手撑起坐了起来,接过水连喝了几口。 想起来,也许那时开始对高骏旭动了心。 每次高骏旭来找安巍,她都会在阳台偷偷地看着他们,确实是在看高骏旭的身影。后来,通过安巍,肖姚加了高骏旭为qq好友,常常到他的空间去看看,关注他每天遇到的人与事,肖姚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再后来渐渐聊起,每天都跟他聊上一两句,那一天才算圆满,那一天也充满阳光。 后来,高骏旭慢慢感觉有点蹊跷,发现了肖姚对自己有意思,起初他加肖姚为好友,是因为她是安巍的舍友,他只是想通过肖姚来更加了解安巍而已。发现事态严重以后,他对肖姚在qq上对自己的聊天变得爱理不理,他知道,他的冷淡,肖姚会明白。 可是,冷淡无法抑制肖姚对他与日俱增的爱意。为什么他眼中只有安巍?自己哪点比不上安巍? “安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在qq里发了一条信给高骏旭,没有回应。 大三开始,肖姚心里处处以超越安巍为目标,以成绩较量赢得了班学习委员之位,还在学生会主席的竞聘中获选为正主席,安巍当选为副主席,让安巍另眼相看了。 “谁说一山不能藏二虎,看正副学生会主席都在我们宿舍。”丁燕妮骄傲地说,旁人不知,当事人心里清楚。 是有的,从大一开始,两人的性格也许不同,但不会有很明显的摩擦,从大三开始,安巍感觉她跟肖姚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何总是有根刺,生活上也多了小摩擦,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你能看到吗?我可以为你做得很好很好。”一直都没有回应。 “爱得早爱得深,还不如爱得刚刚好。我知道你跟安巍很早就在一起,但是那是不成熟的早恋,只有在大学里的爱恋,才是真心的真爱。” “如果你一直不回应,我就默认你胆小不敢说,我跟安巍说。” 是最后一句刺激了高骏旭。 “肖姚,谢谢你的欣赏,但是我肯定地跟你说,安巍就是我的真爱,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爱得早也爱得深,更是爱得刚刚好。高三时,我们已经把心给对方了。为了在一起,我们一起努力,以后我们也将会为我们真正在一起而努力。 一直以来,我不回应,是顾全你跟安巍的舍友之情,也希望你珍惜,毕竟大学同一屋檐下的缘分是可遇而不可求。我不希望你跟安巍比,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的优劣点。巍巍在我心中是始终不变的,没有人可以代替,爱一个人,不是占有或想着从别人手中争夺,那不是爱,是欲。你很优秀,真的非常优秀,一定会遇上自己的真爱。最后,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联系了。所以请以后不再发信给我了,我也不再回复。珍重!” 字字像刀一样刺得肖姚心上直流血,一直是肖姚拒绝人家的爱意,现在肖姚体会到那种锥心之痛。嫉生恨,为什么有安巍出现呢?他满眼只是安巍,整个心都是安巍的。那天在宿舍,肖姚醋意大发,莫名其妙地找茬对安巍发脾气。 别以为安巍全然不知,细心体贴的她在大三时就感觉到肖姚的不正常,处处跟她比,跟她争,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肖姚对高骏旭的微妙感情。大四下半年准备毕业论文,有一次她用高骏旭的电脑,他的q没退出,在黑名单里安巍发现了所有的秘密,明白了一切。不过,她是那种很宽容的人,不是那种知道自己胜利了去侮辱对手的人,她很顾及肖姚的自尊心,也不想这事情影响她跟峻旭的关系,所以当一直当没发现。肖姚身边不乏追求者,不久挑了那个等了她两年的同学,有了名正言顺的正牌男朋友,知者都以为就这样过去。 毕业论文答辩完成后,学业全部完成,对大四毕业生来说是人生中最快乐地时候,工作基本定了,没有压力没有烦恼,个好友一游山玩水拍照留念,独自个的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肖姚记得在毕业拍照之前,她跟高骏旭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那天她把借的书全部还回去,出图书馆,在那条曲径通幽的石级小路上碰见了上图书馆的高骏旭。高骏旭看到肖姚,点了头打了招呼,迅速走向图书馆。 肖姚咬了咬嘴唇,“能跟你聊两句吗?” 都快毕业离校了,听安巍说肖姚找到的工作是在zh市,自己跟安巍已经考取了老家城镇的公务员,八月一号正式入职。离校后,也许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高骏旭在石级的平台边上停住。肖姚跟了上来。 “有什么事情吗?能快点吗?安巍很快过来,我们一起来图书馆看书。”高骏旭说。 “为什么,我只是喜欢你,有什么错?峻旭,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我们一起去另一座城市,离开所有认识的人,好不好?” “肖姚,不要再天真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跟你说,我喜欢的是安巍,你的感情投向我无法控制,可是我无法接受。” “不是的,只是你们认识在前,我们在后而已,你曾经在qq里说过,我比安巍更理解你,不是吗?” “我有说过吗?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请你保持女孩子的矜持。” “是的,在你面前,我是多么的厚颜无耻,可是我无法背叛我的心,你懂吗?”肖姚流着眼泪说。肖姚自己也觉得,在其他追求者的面前,她是一个多么高傲的公主,可是在高骏旭面前,她是一个多么卑贱的佣人。再不说,她怕自己后悔一辈子。 “别这样。”男孩子最怕女孩子流泪。“但是我必须说,如果如你所愿,用所有友情换取爱情,背着所有认识的人的唾骂,你会开心吗?”高骏旭差点就吼出来。 “我的心,很早已经交给你了,如果你接受,我愿意交出所有的友情,甚至所有。”肖姚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无能为力,难道任意一个女孩喜欢我,我都得接受吗?” “我不是任意一个,更不是随便的女孩,从头到尾,我只喜欢你一个。”肖姚泪流满脸。 高骏旭有点感动了。“别这样,别这样。”只能安慰着。 肖姚一头扑在高骏旭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高骏旭慌了,“不要哭了。请你控制一下。”更糟糕的是,此时高骏旭看到了安巍吃惊地看着他们。安巍转身就跑,高骏旭一把推开肖姚追了下去。“巍巍,你别误会,等等我。” 安巍跑得更快。 肖姚看着跑开的安巍,嘴边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对高骏旭的真情告白,是真的,故意让安巍看见,也是真的,竟然他心里都是安巍,如果能让安巍自己走开,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走进他的心? “巍巍,你在哪?快出来。”高骏旭疯一般的找安巍,明明看见她跑在小路里,转眼就不见了。是藏到小路边上茂密的灌丛了吗?迎面来了两个女生,奇怪地看着他,高骏旭不理了,急急忙忙翻出手机,拨了安巍的电话。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隐隐约约地从那两个女生后面一米处的灌木传了出来,那是高骏旭给安巍下载的手机铃声,原本很长,响了一阵被安巍强行关机,可是目标已经暴露了。 嘶嘶沙沙一阵响,吓得那两个女生以为是蛇,尖叫着跑过高骏旭跑开了。安巍鼓着腮钻了出来,她知道跑不过高骏旭,于是躲到路边的灌木里了,没想到聪明的他响了手机定位她了。 高骏旭跑过去,一把抓住她。“巍巍,你别误会,刚才是肖姚伤心,趴在我肩膀上哭而已。” “别以为我没听见”。安巍难过地说。 “总之,你别误会,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一心一意?那你为什么抱着她?”安巍生气地说。 “我是安慰她。”高骏旭紧张地说。 “安慰她就可以抱她了?你根本就是动心了,就是” 话没说完,高骏旭一嘴堵着安巍的嘴,一开始安巍还挣扎,后来两人甜蜜地接吻起来。过了一阵,安巍推开高骏旭,已经不生气了。 “嘴巴那么臭,没有刷牙。” 高骏旭看她不生气,“总之,你不要误会,四大美人都比不上我的巍巍。一辈子就认定你了。” 安巍哼了一声。扭过头只顾自己走。 “哎,哎”。高骏旭跟着。她不搭理,高骏旭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 叮当,安巍手机响了一下,是高骏旭发的: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么肉麻。”她噘着嘴巴笑了。 肖姚偷偷地跟在高骏旭后面,她多么想时间再多一点让她跟他在一起。她看到他们吵架,接吻,然后和好。 “肖姚,你真的太天真。你以为就凭你一点小技俩,就能让他们分开吗?有安巍在,不可能有你!”泪在流,心在淌血。 那天晚上,东八区401室,a没说话,c也黑着脸,b和d发现不对劲,但是不好说,不过,毕梦奇其实也知道那么一点点,以前好几次,她看到肖姚在阳台看着安巍和高骏旭离去的背影暗自神伤。作为闺蜜,她也提醒过肖姚,“不对的感情,就不要让它发展下去,如果为了那样的感情而毁了四年的友谊,真的不值。” 肖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知道,姐姐,我会把握分寸的。”可是那天,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在毕业即将离开之际,看到高骏旭,感情像缺堤的洪水一样冲垮下来。 只有小d,以为ac今天又发生小摩擦了,哎,肯定是c找茬了,hn女人就是太小气了。“怎么回事,人那,不要太计较,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哼。”她学着小沈阳的语调。毕梦奇笑了,ac之间的气氛没那么紧张。安巍,高骏旭对自己的一心一意让她原谅了肖姚的行为,算了吧,毕业离校还剩不到两个星期。 正在这个时候,宿舍门外有人在敲门,小d打开门一看,“哗,好漂亮的玫瑰啊。肖姚。”原来是肖姚的男友石磊送来一束大大的玫瑰。 “我现在要你证明你喜欢我。”短信发出去不到十五分钟,他居然拿了这样一束玫瑰。 “‘天涯何处无芳草’,小c,看你手中的草多么浪漫啊,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好好珍惜啊。”毕梦奇说。 肖姚接过玫瑰花,看着他,“谢谢吧。” “一句谢谢就想蒙过去了?你太那个了,最起码一个吻。”小d捂着嘴巴笑着说。 石磊傻傻地笑,“给你们带了水果。” “要想女友喜欢你,必须贿赂好她的舍友,让她们先喜欢你。孺子可教,呵呵。”毕梦奇笑着说。 “太好了,我来洗水果吧。”安巍接过水果。 肖姚看安巍没有兴师问罪,自己才觉得没那么丢脸,是他给自己要回了脸,她一眼感激地看着他。 “你们三个好好吃吧,我们看电影去了。”说完,拉起他的手走了。 “好好,晚点回来啊。” 硝烟散尽,没有打起战争,是安巍的宽容,是舍友的调和,还是男友的适时出现? 可是,自己根本不喜欢他,说是男友,还不如是挡箭牌,肖姚想。大家都说,毕业包含毕业证,学位证,四六级英语,国家计算机1c2级或程序员那些重量级证书,还要收获一份爱情——学业爱情双丰收,再是要毕业前工作有着落,大学才算真正毕业。撇开丁燕妮大学这个大学跑出来的傻子不算数,一不上课就去做小买卖,没有挂科已经算她聪明了,科科基本在六十分边缘,大学四年没有谈过恋爱,快离校了,工作还没定下来;毕梦奇,英语六级轻易过了,雅思还考了75分,aa也考得差不多,从小到大定位高,人家的目标是出国,不像他们大学四年毕业找工作,大二的时候,她已经成功申请了本科毕业后多进修一年的双学位学习,男友也有了,而且是个富二代,大学也算是圆满了;安巍,才算真正的大赢家,六级英语c国家计算机2级,还是全分院十个名额的优秀毕业生之一,最重要的,她喜欢的高骏旭始终是她的。虽然自己跟她一样,也是优秀毕业生,表面也有个男友,可是没有高骏旭,哪称得是真正的圆满? 安巍,有一对令人羡慕的父母,有彼此一直携手共进的高骏旭,亲情c爱情c友情都是满满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幸福?想到自己不到场的父母,想到身边不喜欢的男友,看到高骏旭那一刻,想到他的决绝,肖姚妄自菲薄起来,伤心得快要掉眼泪。 “肖姚,别太伤感了,我们一起拍照吧。”毕梦奇拉起肖姚。 “来吧,我们的小(妹妹)。”丁燕妮过来搂着肖姚肩膀说。 “就等你了。”安巍也说。 就算是没有亲情,没有爱情,不是还有友情吗?大学这几年最大的收获就是友情了,肖姚一阵感动。收起情绪,融入大队拍照去了。 扔飞学士帽,做出精灵古怪表情,正襟危坐的排排式,摊睡在绿色的足球场的十字架,把学校的每一个角落连同那份欢乐都放在照片带走。 “我们跟我们的另一半合个影吧。”小b说。 “我没有啊。”小d一脸委屈说,瞬间忧转乐地说:“哈,我让我弟凑个数,嘻嘻。” “哈哈” 四对人,安巍和肖姚在两边,毕梦奇和丁燕妮在中间,咔嚓,拍了一张珍贵的全家福。 校园响起那首歌——t一day: 离开这一刻感觉不会忘记 朋友抱拥告别明天各自远飞 难得并没伤感依依不舍顾虑 重拾昨天乐趣一堆 曾经每一天相约找美丽去 陶醉美的故事互相勉励去追 曾经望着天空一起哭泣至睡 临别说起亦笑相对 别了依然相信以后有缘再聚 未曾重遇以前要珍惜爱自己 在最好时刻分离不要流眼泪 就承诺在某年某一天某地点再见 t一day一hile一the一bl一sstill一clg一t一一the一ve i'll一taste一y一ur一straberries i'll一drk一y一ureee a一illi一n一t一一rr一shall一all一pasaay are一e一fet一all一the一j一y that一i一ur一st一day 别了依然相信以后有缘再聚 未曾重遇以前要珍惜爱自己 在最好时刻分离不要流眼泪 就承诺在某年某一天某地点 别了依然相信以后有缘再聚 未曾重遇以前要珍惜爱自己 在最好时刻分离不要流眼泪 就承诺在某年某一天某地点再见 总感叹时间过得太慢,毕业遥遥无期,眨眼都要就各奔东西了,岁月无痕,即使几年,十年,几十年,那道雨后美丽的彩虹,在那个洋溢着幸福与圆满的下午,伴随着那首t一day歌的欢声笑语,永远定格在那美丽的人生相册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崭新的旅程 下午四点多,丁燕妮到达深圳罗湖车站,从凉习习的空调大巴下来,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刺眼的阳光像亮剑一样晃着白光,一阵子功夫,胖妞丁燕妮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她拉着行李走到公交候车站上,几个的士c摩托车围了上来问要不要坐车,她摆了摆手拒绝了。明亮的阳光里,蓝色的天空格外明净,远近处都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踏进这座干净c活力的城市,丁燕妮心中不由一阵振奋,深圳,我来啦。 她拿起手机准备给同班同学里雅打电话。 突然,一辆摩托飞来,后座那人一手抓住她左手腾出来拿手机放开的行李箱把手,迅速提了起来。抢劫!丁燕妮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箱子。“别抢我的箱子,是衣服,不值钱。”那人不管,拼命拉,丁燕妮死死的抱住,里面是衣服,还装着她的毕业证! 僵持了有三十秒,没人来帮忙,丁燕妮大叫:“警察来了,抓贼,抓贼!”她太重了,摩托车被她拖着走不动,抢箱子的人听有警察心里也慌,看情况不妙,“死肥妹,算你走运。”抛了一句,一松手,摩托车呼一声飞走了,丁燕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两个辅警从远处跑来,“没事吧,肥妹。” “没事。”丁燕妮拍拍屁股,现在才出现,有鬼用?幸好没被抢到。她打开行李箱,保险一点,把证书放进背包最里层,不管是广州,还是深圳,哪里都有抢偷,在外,重要的财物,还是放贴身处稳妥点,找工作丢了毕业证,后果不堪设想。她喝了口水镇定了一下,拨了里雅的号码。 “里雅,我到深圳了,在罗湖车站,你住哪?我该坐哪路公交?” “打个的士?算了,我看起标挺贵的,没事,坐公交一样舒服。还早着呢,做饭等我?你太好了,爱死你了。好的,一会儿见。”丁燕妮高兴地挂了电话。 里雅是她的同班同学,xj人,毕业也不打算回xj六月份校园招聘的时候受聘一家深圳公司,前两周就来了深圳公司报到,公司没有安排宿舍,来深圳前,她自己通过网络找到了合租的房子。平常丁燕妮跟她比较谈得来,在学校的时候已经跟她说好,若去深圳的话,先到她那里落脚。今天周六,她没上班,在租处准备饭菜招待丁燕妮。 丁燕妮坐上公交,巴士在深圳街头穿梭,这座城市,对比广州,这个中国的经济特区,中国改革的试验田的城市,似乎更现代化些,高楼大厦更新一些,道路更宽一些,路两旁的树木更绿c更干净一些。深圳,毗邻香港,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渔村发展为现在与国际化大都市接轨的城市,是一天建起来的罗马,是因为《春天的故事》里所唱的,在那里‘画了一个圈’,它本身是一个神话,很多人也在这里创造属于自己的神话。大学的某个周末,她们401宿舍过来玩了一天,丁燕妮就喜欢上这座城市了,在投简历找工作的时候,她特意留意深圳公司。 公交路过深圳香格里拉大酒店,丁燕妮的目光定在(shangri一h一telshenzhen)上,香格里拉啊,在哪里,香格里拉都是高级辉煌的,什么时候等自己有了钱,在里面住一宿或是吃顿饭?她傻傻的神往着。 下午六点多,遇上下班高峰,塞了好久才到达里雅说的公交站,下了车,丁燕妮拉着行李穿过在大街小巷,在一个gcic(大中华)的广告牌下休息了片刻,又继续走,幸好里雅租的房子是在小区里,很容易找到,快七点的时候,终于到达。 里雅在小区门口张望着,一看到丁燕妮,高兴地跑了过来,丁燕妮也高兴地迎了上去。 “燕妮,终于把你盼来了。好累吧?来,我来帮你。” xj姑娘也许从小跳舞,身材特别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迷人,在丁燕妮眼中,xj姑娘是拥有英国血统的混血儿,特漂亮。记得在大学晚会,班上参演的文艺舞蹈,里雅就是《xj姑娘》里吸睛的台柱,丁燕妮在台下看着,眼睛像蓝蓝的湖水一样清纯,笑容像天山雪莲一样灿烂,唱的好像就是她。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刚才塞车。嘻嘻。”丁燕妮笑嘻嘻地说。 “没事,来。”里雅从丁燕妮手里接过行李,领着她进了小区。 “刚才下车的时候,差点被抢了,我的毕业证在里面呢。吓死宝宝了。”想起在车站的那一刻,丁燕妮出一身冷汗。 “天啊,被你遇上了。是的,外出的时候,我习惯把背包反背在胸前,这样抢不着也割不到。” 两人边走边聊,经过楼道,进了屋里。 “哇,不错啊,租金贵吗?”丁燕妮问。 “三房一厅,带家私家电,月租3600,三个人合租的,每人一间房,租金1200,客厅厨房卫生间共用。小区下面有华润万家生活超市,离我上班的地方不远,坐两个站就到了。挺好的。就是楼层高了点。”里雅说。 “七楼不是很高呀,很好啊。”丁燕妮羡慕地说。 “也对,以前在学校,我住八楼呢,算起来还少了一层。” “你真行,工作跟住处都搞定了,我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没关系,你在我这里窝多久就多久,我不收你租金。”里雅噗嗤地笑了。 “谢谢你啦。” “不要那么客气啦。找到工作请我吃饭就是了。其他两个租友应该没什么,不过共用的地方不要搞地太脏,也不要太吵。”里雅声音变得很小地说:“对面房的那个租友有点洁癖, 旁边那个特爱清静。” “好的。我会注意。”丁燕妮一个劲的点头。其他租友,实质是房东一样,现在是寄人篱下,不能让‘房东’不高兴了。 “饿了吧。都快七点半了,菜都凉了,还好夏天,凉点没关系。燕妮,要不你先洗个澡,我们再吃饭。”里雅说。 丁燕妮才发现自己像走难一般,头发硬硬的,浑身散发着臭汗味,自己都快受不了。 “那我先洗个澡。” 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美味佳肴,不是大师烹饪,还是少数民族的姑娘里雅简单煮熟的三四个小炒,全因为是特意为奔波了一天的自己而做的几道菜,变得异常美味,丁燕妮万分感激地扫了个精光。 饭后收拾完,丁燕妮拿起手机一看,哟,从上车到现在没空看手机,在路上太吵没听到电话响,八个未接来电,全是妈妈打来的,妈妈一定很担心了。丁燕妮赶紧回拨了电话。 “妈妈,刚忙完,还想给你电话呢。今天在车上没听到你电话。” “妮妮啊,终于听到你声音了。现在在哪里了?” “不用担心,我现在住在同学租的地方,她今天给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呢。” “租的地方?安不安全啊?” “安全得很,在小区里的,合租的,还有两个女生呢,好得很。” “这就好。妮妮,自己在外面,小心点,妈妈照顾不了你。”妈妈声音又哽咽了。 “妈妈,知道了。”爱说话的丁燕妮差一点就说出今天下车被抢的事,怕吓着妈妈害她担心,忍住不说。“妈妈,你就别那么担心,别总觉得我是小孩,想想你女儿都二十三岁了,已经可以嫁人了。”丁燕妮说。 “嫁了倒好,可以定下来,不像现在,在哪里妈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妈妈,还是那句话,‘别担心’,我天天给你电话,你就知道我好,好不?” “你说的,我每天等你电话。” “好的,挂了,我想睡了,今天很累。” “好好好,别累坏,赶紧休息。” 孩子一说累要休息,当父母的有再多话也会立刻收起来。 晚上,两个女孩躺在床上聊得很晚,里雅睡着了,丁燕妮反而睡不着,窗外,月朗星稀,万家灯火变成几家独明,喧嚣而繁忙的城市已经变得清静,偶尔才听见一两辆车子驶过的声音。在这里,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明天开始,她要拼搏,为自己找一处属于自己的地方。 第二天,里雅不用上班,陪丁燕妮去了一趟lh区人才市场拿了一些招聘会的信息,拿着深圳地图把整个lh区摸了个透。 “等把工作地方c住处的地方所在的区熟悉后,以后我们有空一起逛街,再把ft区ns区yt区和关外的ba区lg区走遍,把整个深圳踏平,哈哈。” “到时成为深圳通了,不会走丢,不会被‘卖猪仔’了。” “到时还找不到工作,我就开的士,不开的士就开摩托兜客。” 晚上回来,丁燕妮还打开随身带的电脑,上人才网,把简历发了出去。 周一,里雅上班,丁燕妮跟着出了门。 “门钥匙我给你配了一套,在外面走累了的话,可以回去睡觉。” “谢谢你。”除了谢谢,丁燕妮不知道说什么。 “东西要放好,别被偷了。我要走了,要不会迟到。你小心啊。”说着,里雅递给丁燕妮一份早餐,在公交站路旁边的小店,她买了两份早餐,一份给丁燕妮,一份留自己。 “我等一下自己买” “已经买好了,拿着,我真要走了。”里雅把早餐塞给丁燕妮,急急忙忙地上了公交。 丁燕妮看她挤上公交,挥挥手,里雅在车里艰难的转了身,朝她也挥挥手。 谢谢你,里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丁燕妮心里想。 在路边草草吃完早餐,丁燕妮上了公交,昨天lh区人才市场拿到的信息,按照上面的指示,她今天去招聘会。 毕业旺季,毕业生忙着找工作;受经济受金融风暴的影响,失业的人也在找工作,反正找工作的人就是多,黑压压地挤满了蓝色帐篷撘起的公司摊位。临近八月还未找到工作,丁燕妮心急如焚,已经完全抛开国际贸易专业,看到喜欢的都投了简历,现在的不是对口专业找工作了,只有先找到工作,然后再是骑牛找马。她现在迫切找到工作,然后才可以解决吃住问题,她从来给自己的目标是,不多花爸爸妈妈给的钱,而是自己解决。 即场面试后答复是等通知,没有即场面试的,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丁燕妮忙着奔走在深圳各区去公司面试。白天穿在路上的运动鞋,母脚趾都顶出一个小小的破点了。为了将来的好工作,感谢现在努力的自己,丁燕妮不断地给自己打气。白天不去外面面试,丁燕妮把扫公共地方打扫得干干净净,若不是其他两人的房间锁着,丁燕妮还会帮她们也打扫房间。除了把里雅的房间打扫干净外,她还把里雅来不及的衣服洗干净晾干,搞得里雅说笑说自己的工资付不起保姆的费用。晚上做好四个人的饭菜,等她们下班回来吃,大家都说,来了丁燕妮,她们才知道饥肠辘辘地下班回来,在干净的‘家’里吃上一顿晚餐的幸福,丁燕妮给在外忙工作的她们带来了幸福感。 晚上追电视剧的丁燕妮,黑着灯,在客厅看哑剧,那个爱清净的小樱,出来倒水的时候,笑着把音量调高。 “没声音怎么看啊,没事,没吵到我。” 爱干净的小莲,洗澡的时间变得很长,按她说的,在干净的洗手间里,都想多呆一会,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和谐融洽不到两周,停止在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丁燕妮在客厅吃着零食看电视,小莲十万火急地从房门出来上厕所,过了二十多分钟解决完后回到房间,里雅洗完澡也回到自己房里,丁燕妮看大家都准备睡觉,准备关电视进房睡觉。 突然,小莲神色慌张的跑出房门,“我的钱包不见了,谁拿了我的钱包。” 小樱从房里探头出来,“我一直在房间没出来。” “我刚洗完澡。”里雅说。 “我在客厅看电视,没进你房。”丁燕妮说。 “那我的钱包去哪了?里面放着我的身份证,还有工作证。”小莲着急地说。 “你再想想放哪里了。”小樱出了房门说。 “我明明放在桌上,上厕所前它还在桌上的。” “是不是放其他地方了?”里雅擦着湿头发说。 “对呀,对呀。”丁燕妮说。 “我很确定上厕所前它在桌上,因为我内急之前翻过钱包,看剩余多少钱。肯定是谁拿了。”小莲看着丁燕妮说。 “是不是一起拿进厕所了?”里雅说。 小莲冲去厕所看了看又回来。“没有。” “我刚才一直在房里,妮妮你在客厅,没看我出来,对吧?”小樱不屑地说。 “我百分百肯定试放在桌子上的,里雅是从洗澡房出来的,离我房间最近的,妮妮,是不是你拿了?”小莲盯着丁燕妮说。 “我?”丁燕妮目瞪口呆,“为什么怀疑我,我坐在客厅没起来过。”丁燕妮有点生气地说。 “是的,小莲,别误会她,她怎么会拿你的钱包?”里雅说。 “你意思是我冤枉她了?可是,小樱没出来,她在客厅里,最有可能是她钻进我房里拿走了,难道我的钱包有翅膀飞走了?” “我没拿,你别血口喷人。”丁燕妮涨红了脸。 “现在就你离最近我房间,而且没找到工作最缺钱,钱我给你,你把证件还给我就好了。”小莲一口咬定是丁燕妮拿了钱包。 “小莲,你真不要冤枉好人,我相信她不会拿你的钱包。”里雅放下擦头的毛巾。 “不关我事,对不对?我要睡了,明天还早起赶车上班,不要太吵了,我爱清静。”小樱抛了一句,扭头关起了门。 “小莲,我真没拿你的钱包。” “你没拿,难道它自己飞走了?”小莲吼叫着。 “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拿。”丁燕妮也大声说。 “好啦,你们俩先不安静一下”里雅说。 “叫我怎么安静?身份证和工作证都在里面,工作证搞回来没那么麻烦,身份证”小莲想哭的样子了。 “我真没拿,真的。”丁燕妮倒哭起来,她真没拿,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冤枉。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让她住进来,我的钱包怎么会丢。”小莲怪罪起里雅。 “这,小莲,我觉得没有查清楚前不要乱冤枉别人,而且现在有必要进你房间再仔细看看,能让我们进你房再找找吗?”里雅说。 “你可以进去,她不可以。”小莲说。 丁燕妮咬着嘴唇,气鼓鼓地站在一边。 里雅跟小莲进了房。里雅在小莲的房间里,细心地查看着:桌底角落,床上床下,小书柜,反正房里上上下下都仔细看了一遍,真没找到。阳台装了防盗网,人不可能爬进来,竹竿挑也是不可能的——不是小偷拿走,不会是小莲故意冤枉?又不像。丁燕妮也不会拿,里雅很相信她不是那种人。那到底钱包去了哪了? 细心的里雅像侦探一样寻找蛛丝马迹,“上厕所前,你坐在这里吗?” “对,我在电脑桌前。”小莲说。 里雅把键盘翻过来,没有发现钱包,桌上放着电脑,纸巾筒,她把眼光移到桌子与墙壁之间的那条缝隙里面,露出胜利的喜悦,“小莲,你看,你的钱包躲在里面。” 小莲冲过来,把靠墙壁的桌子移开,“啊,真的是我的钱包。” 丁燕妮也进来了,“找到了吗?” “哦,我想起来,可能是我太急,扯纸巾时把它带下去了。” “没弄清楚就不要冤枉好人。”丁燕妮愤愤不平地说。幸好找回来了,要不背着小偷的黑锅多难受。 “哎呀,对不起啦,十万个对不起啦。真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莲和颜悦色地连连道歉。 “哼。”丁燕妮轻轻地哼了一声,回到了客厅的电视机前,冤枉人家时像只疯狗,现在像只哈巴狗一样摇头摆尾地卖笑。 小莲看了看里雅,伸了伸舌头。里雅对她眨了眨,也退到了客厅,坐在丁燕妮身边。 小樱听到找到钱包,拿着杯子出来装水,瞟了一眼小莲关紧的房门。悄悄地说:“燕妮,你就别再生闷气了,她那人,丢了东西就对我跟里雅疑神疑鬼,所以我们从来不进她的房。敬告你离她的房门远一点,不要给她房里拖地,对她来讲,当好人过了头就变成坏人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她看丁燕妮还在生气不说话,“不会把我也连累了,也在生我的气了吧?” “不是,没有,你从来都没有对我不好。”丁燕妮连忙说。 “平常还谢谢你帮忙帮我房搞了卫生呢。好咧,早点睡觉,把不高兴全部睡走吧。”小樱回房去了。 电视剧变得索然无趣,丁燕妮关了电视,“里雅,我先睡了。” 里雅知道她还在生气,说得也是,换其他人,被人冤枉为小偷都会不高兴。她也跟着回房。 “燕妮,过去就算了,不要自己生闷气。” “没有了,今天幸好你找着了,找不着,我怎么做人。”丁燕妮说。 里雅安慰地拍了拍她。 灯灭了,漆黑一片中,丁燕妮左侧着身子,脸睡在手上眨着眼睛在想,先打完“找工作”这场大战,然后得马不停蹄地加入“租房子”的行列中,只有尽快找到工作,才能不再拖累里雅了,不能保证会不会下次,能不能像这次这样幸运地甩掉黑锅。 程序式的笔试后是面谈。 “国际贸易,你不介意跟专业不对口,当一位公文处理的文员吗?”那位和善的女面试官微笑着问。 “大学四年,学习的是一种能力,职位跟专业对口固然好,但不是全部,每一个职位对应毕业生来说,都是新的学习过程。”丁燕妮认真地说。 “我们公司是一个中小企业,你当文员会不会觉得自己大材小用?” “大公司小公司,都是一个发展平台,小职位上我也不会放弃,不服输,我总是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努力发光发热,我相信,只要我付出了努力和汗水,我会得到从小丑鸭到白天鹅变身的机会。”停顿了一下,丁燕妮补充说:“很多公司觉得我们毕业生什么都不会做,是的,我们就是一张白纸,可以重新很好地在实际工作上学好技能,我们不是换了地方,就不会生活的温室小孩,起码我不是那一类。”丁燕妮笑了笑。 “非常好。那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随时都可以。”丁燕妮喜出望外。 “八月一号怎么样?” “可以,当然可以。”丁燕妮高兴地说,终于有企业聘用我啦,耶,找到工作了。她心里窃喜着。 “薪水方面,试用期是2500元,过了试用期看表现再升,不过升的幅度不要期望太高。”女面试官始终微笑着说。 丁燕妮像啄米公鸡一样点着头,“好的,好的。谢谢您!” “住宿要自己解决,公司不安排宿舍的哦。如果确实有困难,你可以找人事组的关小姐,她会帮忙给有生活问题的公司员工一些很好的建议。” “好的,谢谢您。”丁燕妮连声道谢。 “我想不明白您怎么招这个胖妞,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你看她笑得多纯真,公司是需要一些人,像她那样一心工作,毫无城府的人” 背后两个面试官聊着。 从公司出来,丁燕妮先后给妈妈爸爸c弟弟c里雅打了电话通知好消息,然后给安巍c毕梦奇c肖姚发了找到工作的信息,简直要把找到工作的好信息通告天下。天空湛蓝广阔,深圳,离你近一步啦。 下午回到里雅租房子的小区,小区保安大叔看见她回来,“回来了吧?今天面试咋样了?” “柴叔,我找到工作啦。八月一号可以上班了。”丁燕妮高兴地说。 “真好,真替你高兴。”柴叔给她开了门。 “谢谢,进去啦。”丁燕妮是唯一一个没有小区门卡,进出自由不被询问的人。 在花圃旁边,丁燕妮遇上对面三楼住户梅姨带着外孙女在玩耍,丁燕妮迎上去抱起她的外孙女,“妞妞,今天好乖啊。” 梅姨看见是丁燕妮,“燕妮,今天这么早回来,是找到工作了吗?” “是啊,真找到了。很快可以上班了,不可以跟妞妞玩罗。”她一边回答,一边逗着小孩玩,小孩高兴地咯咯笑。 “哟,妮妮姐姐找到工作罗,有钱买糖给妞妞吃罗。” “何姐,去接强强放学了吗?”丁燕妮看见小区另一座的全职太太何姐走过来,打招呼说。 “是啊,差不多了,今天你好高兴啊,是找到工作了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说呢。” “都写在脸上呢。” 无论到哪里,与人为善的丁燕妮都会跟周围的人混得好像熟邻居一样,在他们看来,这个笑容很单纯,单纯到看不出任何沧桑和悲凉的女孩,是一个不会有一丝坏杂质的善良女孩,而在丁燕妮看来,他们是有这不同故事的人们,然而有着同一样东西——善良淳朴。 有什么样的内心,就有什么样的世界。你看世界是善良美好的,世界就是善良美好的,你遇到的人和事多是好的,眼中的周遭就是你心中的周遭,相信这个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别给些许的丑恶不幸蒙住了你的眼睛,欺骗了你的心。 晚上,里雅一见丁燕妮,一把抱住她,“太好了,我的燕妮找到工作了。”在她眼里,面试连连碰壁的丁燕妮终于找到工作,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小莲小樱也跟着道贺。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也许是皆大欢喜的,可是刺都扎在心里,再亲热的气氛都有点虚伪。 丁燕妮准备上班的公司在ft区紧挨着lh区准备找房子租,里雅建议要不也租在这个小区,隔栋楼四楼有个单间出租,里雅认识里面一个租客,因为上下班在同一个公交站,彼此熟稔,她大学毕业早一年,在ft区上班,人蛮好的。如果同一地区上班,出门时间差不多,上下班有个伴挺好的。反正ft区跟lh区是深圳的双核心,不是很远,上下搭乘公交或者地铁都很方便,而且,女孩子在外租房子,安全最重要,合租的话,好的同租者会减少生活中的不愉快。 丁燕妮摇了摇头,说还是想另找地方租,其实她心里考虑的因素,一方面是离上班地点近些最好,另一方面是她想省点租金,这里的房租月租1200元,她的工资才只有2500元,房租如果去了一半,此外的公交费生活费,怎么应付得来,特别是在高消费的深圳。她在找工作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房租价格情况,也看了一些租处,觉得租在城中村也不错,价格相对小区来比,便宜很多,是挤一点,但里面的小套间也是挺好的,更重要的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租的地方,月租原本500元,砍了价450元,不过她暂时没有告诉里雅。 “我还想咱俩住得近好照应,平常可以过家家,周末可以逛街找美食呢。” “没关系,两个区这么近,公交地铁又那么方便,你想我的话,给我电话,我立刻过来。” 过了两天,丁燕妮去了皇岗村房东那里下了订金,打算周末搬过去。 周六上午吃完早餐,丁燕妮把已经打包好的来深圳的所有行李拉出客厅,小樱小莲出房门送行,客套一番罢了。里雅帮丁燕妮拿行李,一同前往租处。 走在逼仄的村道里,未及时清理的垃圾发出阵阵恶臭,里雅皱着眉头,“燕妮啊,这城中村的环境也太差了吧,要不还是租在小区里好一点,看垃圾都没人清走。” “不会的,前两天来的时候村道干净着呢,可能没有及时清除而已。没关系,租房那里又不是这样。比起那些只能蜗居在各种生活环境奇差的房子,像潮湿阴冷的地下室c租金便宜的集装箱的大学毕业生,我好多了。” 在深圳这样的城中村,喧嚣而隐秘的地带,原本的主人家差不多都到外面买高档住宅,会投资的把房子修建成七八层高的一栋大楼,一楼一般是商铺,二楼以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套间。城中村大部分还是破旧的房子,而承租在这环境恶劣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走过一处,听到这种方言,再走另一处,又是另一种方言。单车c摩托车c三轮车,行人,来来往往,往往来来,近在咫尺c邻楼可握的房屋,一抬头,缺少光照的楼房之间,视线越过横七竖八的电线,看到窗台往外乱七八糟地挂着衣服,有些还滴着水,长期处于潮湿状态,墙壁泛着阴暗的青色。 通过狭窄的楼道,两人拽着行李终于到了房门前,丁燕妮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两人进了房。空间就那么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洗手间。 “好小啊。再放个大一点的衣柜都放不下。” “没关系,有地方睡觉,有地方上厕所,人嘛,就要那么一点地方,买个简易衣柜就行了,不买也可以,就从行李箱拿就可以了。不是有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嘻嘻。” 里雅看着傻笑的丁燕妮,说实话,一路走来,好像走进贫民窟一样,周围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工作三班倒的,方才走在村道的时候,她就看见穿着生产线工人装c推着单车,困得话都不想说地打着哈欠走着的两个女工,;提着装满空瓶子的塑料袋c抽着烟吐着口水的大妈;多看她俩两眼的猥琐男人;在楼下一边做着手工,一边看管在玩耍c脏兮兮的小孩的妇女,在小巷吵吵嚷嚷c叼着烟c打扮艳丽的女人,。不是看不起这些人,只是在这样的周遭,特感觉不安全。 “燕妮,我觉得像我们大学毕业了,找到坐办公室的工作,也算是个小白领了,周围的人是同一个层次的应该相对安全一点,我意思是,周围要不是家庭户,要不是收入水平差不多的人,这样才好一点。像你这样,不必要这样对待自己,租这样的房子。”里雅是知道丁燕妮家里是开大超市的。 “没关系啦,又不是长久的,等找到更好的工作,再换个单身公寓。行了,我住不习惯,投靠你,好不好?”丁燕妮看见里雅一脸担心,笑着说。 “来我那住没关系,要不现在回去租我说的那个吧?” “算了吧,都下订金了,反悔可亏了。没事啦,锁起门来,谁能闯进来,你看,门是铁做的。”丁燕妮邦邦邦地敲了三下铁门。 一阵子,旁边开了门,一个光膀子的大汉走出来,惺忪地嚷道:“敲敲,敲什么敲,还不让人睡觉?妈的。” 里雅害怕得立即把门关了起来。 “你看,我看你还是跟我走吧,这些人这么凶,不像好人。”里雅拉起丁燕妮的行李箱就走。 “里雅,不用了,你看我,像不像坏人?”丁燕妮瞪眼挤眉,扮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真服了你。”里雅弹了弹丁燕妮的额头。“女孩子,还是安全重要一点,租金便宜倒是其次。”里雅推想到丁燕妮肯定是想省点钱,大学四年看她的消费穿着,拼命做小买卖赚生活费,外人不知道她那样殷实的家世,还以为是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穷二代。 “又给你猜着了,是这里的租金便宜很多,才450元一个月啊。跟你讲实话,我的新工作月薪才2500元,你们那里的租金太贵了。” “2500元啊?”里雅咂舌了,“在深圳,2500元的工资,扣掉社保之类,到账顶多不过两千,若是要交房租水电,还要车费生活费,怎么过呀?你怎么这么低的工资也答应去干呢?”里雅自己的试用期工资是五千,过了试用期还会涨一点,没有六千,也会在五千以上。在高消费的深圳,活得像点人样,工资最起码四五千。 “我也觉得,看什么信息说‘深圳一企业20万年薪招应届生’,为什么不是我呢?月薪2500,扣去社保之类,年薪算起来也不过刚过2万,怎么是十倍那么大的差距?”丁燕妮嘟着嘴巴说。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跟我回去,重新找份工作吧。”里雅恨铁不成钢地说。作为同学,更是作为身在异乡的同学,算是最亲的朋友了,不能看着她走向落难的将来。 “里雅,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毕竟是找到了工作,我们不是常说‘骑牛找马’吗?我先干着,捞点经验,下次会跳到好公司的。因为嫌这弃那没找到工作,日子一天一天过,无法过下去了。”丁燕妮认真地说。 “也对。”里雅神情凝重地说。 “哎呀,不要担心啦,里雅姐姐,我会很强壮的。”丁燕妮笑着说。 里雅无可奈何地扁了扁嘴。“真的要好之为之啊,不过,有什么问题,给我电话吧,不要怕麻烦我,知道吗?”里雅像个大姐姐教育小妹妹一样谆谆教诲。 “知道,刻在心里了。”丁燕妮拍着自己的胸口说。 送走里雅后,丁燕妮把房里打扫一番,铺床收拾,洗手间有点挤,可能我太胖了,丁燕妮想,不过,还是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一个人的空间,多爽啊。没洗头之前,丁燕妮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丑的女孩子,洗干净再吹干,穿着xxxl的蓬松睡裙,对着镜子自恋地看着,脸大腰肥腿粗?不是很大,不是很肥,也不是很粗咋,是迪士尼可爱的米老鼠米妮呢,自己也很美啊,也许是世界上最美的胖妞呢,美哒哒地秀了一番。累了就去做美梦,有精力就去实现它,美美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睡梦中,她梦见减肥瘦成一道闪电的自己在明亮的办公室里工作,有个帅哥给自己送了一大束玫瑰花,还有巧克力,下了班在宽敞的公寓里享受美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爱的替代品 “过年,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石磊发来了信。 “公司放假才一共七天,我想回去看看外婆。”肖姚回信道,她知道石磊的意思,带媳妇回家看父母,可是她还不确定。她跟他不在同一个城市,约定也不知道一年后自己能否可以兑现。 “那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算了吧,你们广东这边过年不是要走亲戚的?况且你一整年在外工作,还是回去陪陪你父母吧。”迟疑了一下,她发了信回去。 他应该有点失望了吧。可是对他,心里只能有点抱歉,很多事情,她都没告诉他,就连最近考试的情况也没有,国考结果出来了,233人报考的一个职位,肖姚考了第五名,只有前三名才可以面试,换言之,这次名落孙山了。这个结果,肖姚只跟毕梦奇说了。 “已经很厉害的,这么多人考第五。现在校园里很多大四生都在备考公务员,我听说十二月份国考比省考难得多呢,到了来年三四月份,还有省考的,如果决心当公务员,别泄气,机会多得很。” “嗯。”肖姚失落地应了一声。是的,考不上fs市公务员,意味着见不到高骏旭,什么时候才能离他近一点?只是想看看他,远远看到他就好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为什么这么难?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让肖姚如此想念。 200年春运,南方持续大范围的雨雪冰冻天气让整个运输系统几乎陷入瘫痪。新闻连续报道民航c铁路c公路的情况——处处停航停运。一票难求,幸好肖姚是提前一个月定了票,否则来到车站再买票,不知道要候几天几夜,排队买票的队伍延伸到外面去了。火车站接近瘫痪,人群已经堵在外面的立交桥低,广场外面黑压压一片地挤满人,像粘在糖上的蚂蚁。滞留返乡的旅客挤挤压压地填满整个候厅室,广播里时不时传出因为天气原因延迟开出的通知。 每年春运是“囧”途,可是没有哪一年比得上今天这么囧,从广州开往衡阳的火车延误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检票进站。走在往站台的下坡上,冷飕飕的气流似乎变成一股暖流冲上来,那是回家喜悦的气流,肖姚看见旁边的行人行色匆匆,或是背着拉着行李;或是背着拉着孩子。独自走路的大孩子不顾父母的吆喝,跳唱着跑的,推车的车轮在水泥地刮划的刺耳声音,不远处的火车咔嚓咔嚓在缓冲的巨响,一切一切似乎都融入了回家喜悦的成分,寒意被驱走得一干二净。对于所有的人回家是喜悦的,除了肖姚以外,大学以后回去老家,一般都是在外婆那里住,父母两边顶多串个门吃个饭。外婆是她老家留恋的人,唯有在外婆那里,找到了失去的母爱。 车子未开,走在黄色以内,从车窗望进去,坐铺里挤满的大部分是农民工,找到位置的并安置好行李的,坐在位子上,要么耷着脑袋睡觉,要么打开包装袋吃零食,要么开始跟旁边的聊天。站票的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纸片人,贴在车厢边上,还在车厢交接处纵横地方的,使劲往边上钻。挤着扯着,短短的一节车厢似乎变成漫长的旅途,艰难地挤挤压压要半个小时才能穿过。 相对于硬座,卧铺好得多,人是很多但也不会是很挤,因为大家都有位置,肖姚上了自己票位的车厢,很快找到自己的卧铺放好了行李,喝水休息。在火车上睡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到湖南衡阳站了,再坐一个小时左右的公交,明天中午应该到达外婆家。 许久,车子终于动起来了,窗外的东西慢慢往后移,越来越快,到最后刷刷地往后跑。午饭时间,车厢里弥散的泡面食物之味,服务员推着装满热饭盒小车穿行在行道,油汪汪香喷喷,散发着浓浓的饭香引诱着饥饿者。三十块钱却只有两三片肉热饭盒,小车折回来半折出售变成十五块钱,再冷了还更便宜,有时候才十块钱了。坐惯长途列车的肖姚,包里已经准备好了食物,三碗方便面个大土司面包,还有水果,出门前已经准备好的四顿饭的量,在车站或车上买东西,五块的方便面要卖到十块或十五块,一块钱的水要卖到三四块,反正东西都会比常价翻几倍,她不喜欢被人坑,每次坐车都自己带上足够的食物和水。 她摇摇晃晃的穿过行道到了茶水间,隔着车窗看硬座那一头,旅客像逃难一样横七竖八地坐着挨着,吃东西搞到旁边的人或者因为小事情,双方在吵架,旁人劝架的,反正就是很乱,肖姚瞄了一眼,接了热水泡了面走回去。肖姚宁愿多花钱买个卧铺,空间大相对舒服一点,但也有低素质的人,一节车厢里,吃臭豆腐引起别人抱怨的,并排的下铺的两人就因一方嗑瓜子啃鸡爪搞得一地都是在吵架的,吵得太凶,服务员过来调和。另一处,同节车厢的四人友好地在打牌,在车上认识了新朋友大有人在。走过的一处车厢,一个大汉正打着呼噜睡得正香,车子开了不过两个多小时,居然在午饭时间,在这样吵吵嚷嚷的环境下睡得这么香,再看对面,一脸愁苦地啃着面包。总之,车厢是一个百面人生杂烩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一个女孩正滋滋有味地吃着跟她手上同一牌子的酸辣牛肉面,天气很冷,她吃得满头大汗,肖姚咽了一下口水,很快自己也吃上辣辣热热的牛肉面。吃完午餐,睡了一觉,看看手机,在火车上已经快四个小时了。 “到哪了?” “不知道,外面白茫茫一片,火车已经开驶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了。” “今年真的出奇的冷,看新闻说雪灾范围很大。” “嗯,能坐上回家的火车,已经很幸运。” “别冻了,被子不够厚,穿着外套睡觉吧。” 没有父母的关心,却有他时时刻刻的挂心,肖姚是有点感动,如果,如果是高骏旭给她的短信,那该多幸福。 火车突然停了下来,车上的人纷纷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快传出广播,前面积雪太厚,需要清理轨道积雪,车子才能行驶。 肖姚往窗口外面一看,火车简直是冲进了雪堆里,外面白茫茫一片,不远处,被拉倒电线杆上的电缆线结了厚厚的冰。 睡吧,急也没用,况且爸爸妈妈也没给我电话,他们各自的家对于自己,就是一场雪,已经把自己给淹埋了。只有外婆挂念着她,出门前接了让舅舅给她打了电话。 迷迷糊糊中,火车又动起来,轰轰隆隆,吭吭哧哧,咔嚓咔嚓。 砰,碗被摔烂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啦,又发癫了?孩子在面前,你这个当妈的不要脸了?跟旧情人约会去了?” “你别恶人恶语,你也好不到哪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单位的那个臭婆娘搞在一起,婚是跟你离定的。” “爸爸,妈妈,别离婚,别离婚”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妈妈抱着一个小女孩温柔地哼唱着;“嗨哟嗨哟。”爸爸双手抱着一个小女孩在荡秋千式的抛来抛去。 那是我?还是后来的女儿?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肖姚一觉砸醒,原来是在做梦。 天蒙蒙地有点泛白,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车还没到站,还在艰难地行驶着。 “这雪什么时候能停啊。”最上铺一个男的说话。 “谁知道呢。”中铺的一个女说。 “老家的路都结冰了,水管也被冻裂了,都停水停电了。”旁边下铺的女的说。 “从来都没有这么严重。”上铺的男说。 “雪快停吧,让人心老是放不下来,睡也睡不着。”中铺女的说。 “车子到站就好了,回家好好睡觉。”下铺的女的说。 “能在大年三十赶到家,吃上团年饭就好了。”上铺的男说。 肖姚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覆盖的白雪衬得天更白了,广播通知,还有一站就到总站了。周围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快安全到达衡阳站,快要回到家了。 肖姚起来去洗手间漱了口,回来吃了点面包。这趟车似乎坐了很久,她扶着行道的扶手,站在窗边看着。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脑海里现出那篇《雪》的诗的只言片语,备战高考时,这首背得滚瓜烂熟,甚至清楚通晓它的相关定评的诗,现在只有几个词的印象了。 “到家了吗?”石磊发来信。 “还有一站到总站。” “谢天谢地,总算平安到达湖南。” “是的。请放心。”想了想,肖姚加了一句,“谢谢你,手机快没电了。” “哦,那到家记得给我电话。省得挂心。” “嗯。”肖姚心里一阵感动,在这个世界上,被人牵挂,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高骏旭,你知道吗?你怎能知道?就是你知道了,你会感动吗?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不是你爸爸妈妈,也不是安巍,无论她在哪里,总能想起你! 火车终于到站了。车上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行李准备下车,脸上都浮现出不禁的喜悦。 “妈,到站了,嗯,知道了。” “爸爸,准备下车了,你在哪?哦,门口,好的。” “妈妈,做好饭了?还要坐车呢。嗯,知道了。” 从车上下来,走在行道,一直从火车站门口出来,似乎周围的人都接到爸爸妈妈的来电或是亲自来接,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给爸爸妈妈电话,说自己到站了?肖姚咬了咬嘴唇,剩10的电足以打个电话,但她没有,而是大步地往外走。 说是雪灾,其实还有冻雨,栏杆挂满了冰,杆顶上的铁球被包得像冰糖葫芦一样。地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薄的也有四到五厘米,穿着雪地靴也得小心翼翼地走,肖姚看见好几个人不小心都滑倒了,这鬼天气,给长年在外的打工者设置障碍,可是也阻挡不回家的热情,天能倒人,可是不能败人。 交通基本瘫痪,有些马路被车辆反复碾轧,积水结冰后被轧成了“冰棱”,有些马路却被冰封成明晃晃的镜子。路上很多环卫工人,冒着雨雪,笨笨地,一些在铲着冰,一些在清理,一些在撒盐撒石灰。很多车子都抛锚在马路上,路太滑开不动,有辆车滑到路边,撞到了一辆摩托车,轮子卡在水沟里去了,没有受伤,司机围着处理事故的交警,接受他们的查问。所有的都带上了链子,像被发配寒冷边疆的犯人,带着上枷锁,艰难地缓慢地在雪地中赶路。 公交站,一连十几辆公交,整整齐齐地靠在边上,肖姚上了平常去外婆村子的那号车。奇怪,车里没有人,也没有人上来,连司机都不知去哪里了。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穿着大黑衣,戴着厚厚绒帽,戴着口罩,一手不停地甩着伞,一手上拍打着身上的雪水的男人气喘吁吁地从一头走过来上了车,黑色的绒毛帽子都挂上了白色的小雪珠。 “妹子,下车吧,今天的车都开不动了,前面路都封了,厚厚的一层冰雪,军队都来帮忙铲雪开路了,我们今天都不开车,被调去清路。”他摘掉口罩,用呼出来的热气吹着冻僵的手,喝了口热水,下了车。 肖姚拉着行李跟着下了车,“那,师傅,那我们到哪里坐车啊?” “今天哪有公交车?你看那些承包出租车的,拉起链子壮着胆子走,你想坐车的也壮个胆子坐吧,同事打来电话,前面都翻了好几辆车,还敢坐?坐11路车——走路吧。” “走吧,小妹。没车坐了。我们算好的,回到湖南,高速开不了,我的工友是沿着高速公路走回广西老家呢。”一个热心的路人对着肖姚说。 肖姚把围巾围了几圈,一手撑伞,一手拉行李,看来只能走回去。 天下着极寒的雨雪,路边的树木挂满冰挂,冰挂还保持着被风吹的姿势,有些树都被冰雪压倒了,像千齿万挂的白色的钟乳石堆在路边。风极其寒冷,似乎都钻进骨头里去了。走了一段路,肖姚实在顶不住,走到路边商店的角落躲了起来,雪太大了,等小点再走吧。想起从火车下来还没吃过东西,刚才应该在车站附近的小店吃碗热乎乎的酸辣面才走。是有点饿了,她从背包拿出面包,冷冷的面包,像啃棉屑一样。吃了大半个,喝了几口水,冷冷的,感觉从嘴里一直冷到胃里,啃了大半个算吃饱了。看看天,雪花漫天,什么时候才停啊,不等了,大家都在走,肖姚拉起行李,加入徒步队伍中。 电线塔头都倒塌了,这一带估计要停电了。这么冷的天,如果没有要紧的事,躲在家里烤火看电视,再吃完香辣面,辣了就不觉冷了。肖姚走着想着。 路边的村庄,两户人家在用铲子清这门前厚厚的冰雪。 “不清除地上太滑会摔跤,一个晚上,第二天又重新结冰,真烦。” “我儿子都摔了两跤了,不光是小孩,大人也会摔,我今早差点摔了一跤,我不让我老母亲出来,怕摔了。” 肖姚觉得雪地靴都湿了,坐公交要一个多小时,走路得两三个小时吧,可是不走不行。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一辆汽车在公路旁等待救援树,车上的旅客有大半下车走在前面,有些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也下车走。车子亮着双向灯,在茫茫的雪地里,无助地闪着。 走走停停,脚都麻了,停下来休息,肖姚换了双袜子和鞋垫,都已经湿透了。 电话响了,是舅舅打来的,剩下不到10的电,还好可以接个电话。 “舅舅嘛?嗯,在路上,没车坐,估计还要走两个小时。不用了,在家等我就好了。嗯,好。” 舅舅说来接她,她拒绝了。这样的天,让他在家里等好了。 继续走了一段路,她听见手机没电关机了。在茫茫雪海里,无声无息地走着,听到的是靴子踩在雪地上吱吱的声音。 走啊走啊,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没有一次是这样艰难地回外婆家,好累,肖姚揉了揉小腿继续走,这路怎么这么长,漫漫人生路啊。突然她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看到她,跑了起来——是舅舅,肖姚高兴地跑过去,真是舅舅! “舅舅,不是叫你在家等吗?干嘛跑出来接,太冷了。”嘴里虽然有点责怪,可是肖姚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姚姚啊,终于碰上你了。你外婆担心得不得了,早上在村口望了又望,简直成了‘望孙石’,刚才给你电话,她还要说来接你,执拗不过她,我就出来碰你了。她那老骨头怎么能在这么冷的天走?” “辛苦你了,舅舅是外婆的好儿子。”肖姚笑着说。 “你这小妞,就是嘴巴甜,累坏了吧,来给我。”舅舅把肖姚的行李拿过来。 没了行李,走起来轻松多了,再加上旁边有人聊天,走走停停,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远远地看到了村子。 “到了,到了,终于走到了。”肖姚高兴地旋了一个圈。 “辛苦啦。” “有舅舅帮忙,一点都不辛苦。” “哟,你看。”舅舅指着前面说。 肖姚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白色雪地里红色的羽绒衣格外显眼,一个穿着红色羽绒衣的妇女扶着一个柱着拐杖的老人,靠在村子牌匾边看了又看。 “是舅妈和外婆。”肖姚跑了起来,这一跑似乎穿越小时候——奔向外婆,外婆把她抱起来旋了个圈。 外婆和舅妈也往前走,肖姚气喘吁吁地跑到她们跟前,外婆戴着厚厚的毛线帽,上身穿着深蓝色旧布马褂棉袄,下身穿着黑色的棉裤,脚穿着那双不厌其烦地修补的破棉布鞋。不管富裕了,外婆还是保持着简朴的穿着。 “外婆,舅妈,我回来了。” “都快成丰碑了,你不知道你外婆,昨晚一夜没睡,今早一直盼到现在,总把你盼回来了。” “冻着了吗?”外婆一般拍打着肖姚身上的雪花,一边心疼地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肖姚。 “不冻,走了三个多小时,身上热乎乎的呢,别冻了您老人家呢。”肖姚把围巾给外婆围上。 “今年太冷了,赶紧到屋里。” 三人簇拥着肖姚,走过几条小巷进了屋。 烤火,洗热水澡,收拾,忙忙碌碌终于搞完,围在热腾腾的饭桌边,看着自己喜欢的酱血鸭c熏肉炒干杂菜c土鸡炖薯粉c辣豆腐c香辣排骨,辣小鱼,肖姚都流口水了。 “好久没吃到正宗的湘菜了,谢谢舅舅舅妈。” “谢谢你外婆吧,一早就去准备材料做饭了。” 外婆给肖姚夹了个鸭腿,“趁热吃。” 舅妈给肖姚夹了一个鸡腿,“吃个鸡腿,看你在外面工作,都瘦了一圈。” 舅舅也给自己夹了一个鸡腿,“是啊,多吃点,回来过年要胖回来。” 五岁的外甥女也站起来,“我也要给姑姑夹菜。”筷子拿不稳,排骨掉到饭桌上,她拿起小手,把排骨放进肖姚碗里。惹得大家都笑了。 肖姚看着碗里一碗菜,这是满满的爱,她把一个鸡腿给外甥女,“来,萱萱吃个鸡腿,长壮了要跑得比鸡快。” “她天天在家有鸡腿吃,不用给她。”舅妈从萱萱碗里把鸡腿夹起往肖姚碗里放。 “舅妈,我吃不完。”肖姚又把菜夹回去。 “夹来夹去,饭都吃不成啦。”萱萱嘟起嘴巴说。 鸡腿还是放在萱萱碗里,“萱萱跟姑姑比赛,看谁先把鸡腿啃光。” “嗯。” —— “到外婆家了?不来妈这里吃团年饭了?”/“来爸爸这里吃团年饭吧。” “不了,在外婆家吃好了。” 到家不久,是舅舅给妈妈爸爸打了电话通知了他们,他们给肖姚电话了。如果舅舅不给他们电话,他们会不会想起她? 晚饭前,除了给外婆和外甥女礼物外,肖姚把原本送妈妈的礼物给了舅妈,把原本送个爸爸的礼物给了舅舅,感情是可以代替的,舅妈是妈妈,舅舅是爸爸,看,这么快乐的吃团年饭,肖姚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可是,高骏旭,对你的感情可以找到替代的载体吗?有谁可以代替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节日的密码 中秋c国庆c元旦c春节的节日补,年终奖,绩效奖,经促局特有的招商引资奖,所有的补c奖项都在相应的月份里进账了,加起来比工资还高。安巍心里不由的想,原来在机关单位上班,赚得钱确实比在企业打工轻松,记得以前暑假去企业实习,上午八点半准时打卡上班,中午十二点半至一点半休息,下午五点下班,说是五点下班,一天的工作做不完得加班半小时到一小时,迟到五分钟,当月工资要扣掉五十元,逢年过节就是工资,没有额外的补贴。现在在机关单位上班,不用打卡上班,自己准时到办公室反而是异类,记得她听过同事背后说她,准时到办公室的只会是。大部分不会准时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般会迟到三四分钟,有些还更迟,十几二十分钟的大有人在。当然,安巍是严格要求自己的,也决不会被他们同化,依旧准时到达办公室,只是有点感慨,准时上班这个最起码的行为居然得到科长的赞赏,加班是鲜有的事。 中秋放了三天假,国庆放了七天假,元旦是一天,刚好是周日,假期又往后补回来,连续三天,春节是九天,加上周末,一年有三分之一的假期,怪不得现在公务员那么热门。 另外一些节日,虽然没有放假,但是可以变相地放假了。像重阳节,离该节日还有两天,镇政府下午召集所有公务员c事编c工勤人员召开紧急会议,分组安排守山任务。说是守山,其实是分发福利,守山人员除了每人派发一套迷彩服外,还会给每人派发二百元的守山补贴。对于每年重阳节守山任务,分组分点,男的从傍晚5点到早上8点,女的从早上8点到傍晚5点。在临时帐篷里有临时床铺,打牌聊天吃花生零食,累了有地方躺躺,不说早上可以看日出,就是去空气清新的山上登高,也是对自己强身健体的一项有益活动,两顿饭的奇味佳肴,都是在附近餐馆里定好的野味,黄花雀c山鸡算普通,没有蜂蛹,打下的黄蜂炸着吃也不错,如果有过山风(一种蛇的俗称)就更是进补的上等菜肴。还有一些国家保护动物,静悄悄地被吃了只是是菜牌上标着时价的山老鼠,参与者不亦乐乎,说是任务,实际上是一项发放补贴的在山上度假的户外活动。 而且有一个不能说出的秘密,这是大家知道的密码,一年四个小节c三个大节日,所在部门都会额外发一点现金作为节日补,他们所在部门的文员阿勤悄悄地告诉她,这是个单位机关都知道的密码,也许各部门金额不同,但都会有的,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另一半也不行,名曰:家属慰问金。 “能不收吗?”安巍说。 文员愕了一下,接着噗嗤地笑了:“见钱不收,你是第一个。你不收,别人会记恨你,怕你说出去的,千万不要当异类,要不会很难堪的。进了我们经促局,已经上了同一条船,贼船也好,反正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安巍只好收下。悄悄地问高峻旭,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我也收了,中秋收的月饼券多得吃不完,另外我们有时还发了一袋米,一桶油,还有腊肠腊肉,一箱水果,还有两箱鸡蛋。” 爸爸妈妈在区里上班,安巍在镇里上班,回家问父母,了解区镇是不是一样——原来都是一样。 “小巍,我听阿勤说你不想要部门的补贴?是不是?”科长笑着说。 “唔,我以为是不正当的,所以所以” “我说啊,小巍,这是单位的福利,人人有份的,你大可心安理得地接受,至于真的是非法收入,你尽管理直气壮地拒绝。” “科长,我明白了,谢谢您提点。” “哎呀,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真不多,组织里应该多一些你这样耿直的新生活力,在lcy时代,国家在大力建设中,穷!那时没有这样的福利,在j时代全都补回来了,现在在h时代,已经有所收敛,我说啊,保持党的纯洁性c廉洁性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也不是单靠我们一两个人的力量所能及啊,我们啊,说白了是同流合污,但要保住自己的底线,千万不要过线了,要不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国家,更对不起人民群众。” 安巍听得出他的言外知音:“肖科长的教诲我铭记在心,我一定会保住自己的底线,任何时候都不会越线。” “好,好,年轻有为,孺子可教。对了,二十三号晚上,x企业邀请我们部门参加他们的年末晚会,给了两个名额,潘局长和我,不过到时你跟我们一起去。我们有可能都会喝大,小夏是司机,回答问题他帮不上忙,x企业是我们镇的龙头贡税大户,他们如果有什么提问的,还是要积极回答,作为新人,你思维敏捷,帮我们回答最适合不过了。” “好的,领导安排,是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完成。” “就这样,我是看好你的。” 安巍感激地笑了笑,其实离开了单位,肖科长,应该称肖伯伯,他跟爸爸是深交,自己能在新的工作上,多亏他指点。 x企业是一家中外合资,晚会体现中西文化的融合,英语小品让安巍忍俊不已。晚会接近尾声,也有抽奖,结果潘局长和肖科长都抽中了特等奖——一台笔记本,自己也抽中了一个价值七八百的美的电饭煲,小夏也抽中了价值三百元的购物卡。想深一层,其实他们四个都能抽中,完全不是偶然的,安巍心里也明白,这是企业事前都安排好的,只是公然送礼不妥,以抽奖的形式给政府送礼而已。礼品的轻重,是看每人的官职大小。 工作以后过节,安巍花钱不像以前那样拘谨,以前给爸爸妈妈及高峻旭买东西,恨不得把一块钱变成十块钱花,买东西也是货比三家再买,现在,看到喜欢的就买了,出手阔绰多了。 现在她心里默默感谢爸爸妈妈的高瞻远瞩,在她大四毕业前要她考公务员,公务员这一职业,确实是体面又轻松,她听毕梦奇讲过,肖姚虽然在企业混得不错,但加班是时常的事,至于丁燕妮,唉,说起这个好朋友,她也无语了。一个人跑去深圳,工作做不过试用期就吹了,她是个特别真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容易得罪人。现在在深圳,做着小贩生意,后来说遇上了小学同学,一起在sf当快递员,真担心她,大学毕业找到了这根本不需大学文化水平的工作,若不是自己跟她好得可以同穿一件内衣,她是不会跟自己讲的,她也答应过丁燕妮,决不会跟毕梦奇和肖姚她们说。 年二六还在上班,但大家基本都进入了放假状态,整个政府一起高高兴兴地开了岁末晚会,晚会中途还有抽奖。各个部门各自安排自己部门的团年饭,安巍年二八吃了所在部门的团年饭就放假,单位的团年饭很特别,部门的团年饭排在年二八,年饭在定好的酒店开宴,是全猪宴,猪是政府名下的林场养的土猪,不是市场买回来的猪,当官的,都要吃好的,而且现在大家都注重养生,市场的猪是打激素长的,所以,林场一年养几十头吃糠吃草,从不打激素的石头猪,都是政府的贡品。 看着长长的九天春节假期,她心里也很高兴。因为跟高峻旭都是独生子女,他也转达他爸爸妈妈的意思,年三十晚到他家吃年夜饭更好了,只不过安巍想如果年三十的团年饭在高峻旭家里吃,自己的父母未免孤单,所以,她跟高峻旭商量好,年二九上他家吃饭,算是提前年夜饭了。 给高峻旭妈妈买了燕窝,给他爸爸买了几罐好茶,下午高峻旭开车来接她上他家吃饭。 “小巍,都快一家人了,还买东西这么客气。”高峻旭妈妈拉着她的手说。 “对对,不要这么客气。” “伯伯c阿姨,是应该的。” “哎呀,还称伯伯阿姨,要改口了。” 搞得安巍脸都红了。 饭吃得很开心,其实高峻旭父母也是公职人员,跟自己的父母也是好友,反正她跟高峻旭的结合,两家父母都非常满意,有种门当户对c亲上亲的感觉。 “小巍啊,你看你们都毕业了,工作也稳定了,过了年,要不把你跟高峻旭的婚事给办了?” “这,这。”安巍一时不知所措。 “妈妈,你不要催婚了,我们自有打算。” 高峻旭的父母面面相觑,“好好,你们有你们的想法,再拍一两年拖,你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还不够吗?”高峻旭父母知道安巍和高峻旭从高一开始走在一起的,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确实整整七年了。 “好了妈妈,今天是来吃饭的,要谈婚论嫁,不是要约上安伯伯和阿姨吗?” “也对,来,小巍,多夹菜。”高伯伯连忙给安巍夹菜。 跟长辈一起吃饭,拘谨多了,因为他们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和婆婆。饭后聊了很久,水果也吃了,高峻旭开车送安巍回家。 “巍巍,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啊?” “我们才刚工作,这么快结婚,太急了吧?” “说来也够时间了,我妈都说我们已经七年了,七年之痒呢。” “什么痒不痒,我们要靠自己建立我们的家庭,建立一个家庭,最起码有个房,我们自己买房,不要爸爸妈妈帮忙,好吗?” 高峻旭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没问题。” “你想想,房价现在都飙升,我们买一套一百来方的房子要四五十万,首付两成也要差不多十万,按我们的工资来看,我们要工作两三年才可以给得起首付。” “两三年啊?要两三年后才能嫁给我啊?”高峻旭苦着脸说。 “瞧你像个苦瓜一样。两三年后我们才二十七八岁,不是正好吗现在结婚确实早了点。” “那好吧,反正老婆大人说了算。” “一个家庭,要相互体谅,我也不是独裁者。”安巍嘟着嘴巴说。 “我知道你是个明理的好老婆,所以我愿意等。”高峻旭轻轻地搂着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安巍抱着高峻旭,自己多么幸福,好工作,好伴侣,此生已经很幸福。“我们努力工作赚房子首期,等赚够了,我们就结婚,不过现在,我可以先套上你的戒指。” “真的。那过两天我们去挑戒指。我要先把你套牢。” 乘风邀月。月光皎洁,微微凉凉的风吹着,两人相拥,说不尽的柔情浪漫。 穷学生时代,有时间没钱,现在当了公务员,有钱又有时间,在大家互相拜年走亲戚的新春佳节,安巍和高峻旭踏上了澳洲之旅。在著名的悉尼歌剧院观看了一场世界一流的演出,在动物园看看考拉和袋鼠;再去大堡礁潜水看色彩鲜艳的珊瑚礁;在直升飞机上俯视汉密尔顿岛时,高峻旭指着那个心形岛对安巍说:“巍巍,你看,镶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的那颗天然的翡翠心,那是我对你的爱。”——“我的心,很早已经交给你了,如果你接受,我愿意交出所有的友情,甚至所有。”在对安巍说话的时候,高峻旭突然想起那天肖姚对自己说的话。 安巍看着那个心,原来导游盛情劝他们加钱参观,对高峻旭说的爱她就带她去看那独一无二的心,是这个心形岛屿。最纯真,最深的爱,是啊,清澈无底的大海里,这么一颗天然的心,是前古女娲留下的吗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安巍,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陪我一生一世吗?” “我愿意!” “我保证,愿意为你拼搏,让你一生幸福。” 在神圣的悉尼圣玛丽大教堂里,两人互相交换在大年初一在国内买好的戒指,举行了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快乐让时间缩短,双飞五天澳洲游一晃眼就过去了。回到家里,休息了两天才上班。 第一天上班,拿了六百元的开门利是,又跟已婚的长辈同事要红包,一天无所事事c欢欢乐乐地兜了一千多块的红包,听说那个能说会道的小邱,兜了三千多块的红包。晚上洗完澡在床上看手机,电话响了,安巍一看,是丁燕妮打来的电话。 “喂,燕妮嘛?给我电话有事吗?”安巍知道,丁燕妮打电话,肯定有事了。 “安巍,我就直接说了。能不能借我钱?” 安巍愕了一下,说:“我刚去澳洲旅游了一趟,花了不少钱,你要借多少?”安巍很疑惑,丁燕妮家里开的是大超市,家境殷实,丁燕妮为什么要跟她借钱呢? “哦,有三万吗?”丁燕妮说。 “如果没去旅游凑一下数是有的,可是去了旅游,现在剩下大概一万多。——你借钱用来干嘛?” “我想自己做生意。” “不当快递员,在深圳创业吗?创业太难了,干脆考公务员吧,我觉得挺好的。” “我不想考试,说起公务员,在美国,3的大学生愿意考公务员;在法国,是53;在新加坡,只有2;在日本,公务员排在第53位;在英国,公务员进入20大厌恶职业榜;而在中国,765的大学生愿意考公务员。我在诋毁公务员吗?忘了你是公务员,嘻嘻。”丁燕妮笑着说。 “你这人真是的,决定创业了?”安巍说。 “嗯,我妈妈把我的毕业证给拿回家了,她想让我回家,可是我很喜欢深圳,不想回去。前几天我小学同学回来,把她给带来了,我原以为已经说服了她让她答应我在深圳工作,结果那天晚上,她把我的毕业证给偷走了。前天有家公司让我带上证书去面试,我找了大半天没找到,打电话问她,她认了。我是铁了心在深圳发展。你能帮帮我吗?” “哦。你妈妈,不能把证书寄回来吗?” “她死都不肯。” “我想过了,都大半年过了,一直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想想自己喜欢做生意,所以打算租个铺位,自己开店。可是我爸爸妈妈不会给我钱创业的,我存款也只不过一万多块钱,所以我想凑合五万块开店,能借我钱的,我只能想到你了。” “没问题,我现在剩下的钱也只有一万多,我问问高峻旭,看他能不能借给我,我凑一下数,再转账给你。” “谢谢你,安巍,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会给你利息的。等我赚了钱,连本带利还给你。” “用不着还我利息,我跟你的交情还在乎那点利息吗?” “真的非常谢谢你。” “我先挂了,我问问高峻旭,明天再告诉你。”挂了电话,安巍拨了高峻旭的电话。 “阿峻,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这么晚打来。” “唔,我的舍友,你也认识的,丁燕妮,她想在深圳创业,钱不够,想跟我借三万块,你知道我们去了一趟澳洲,存款剩一万多了,我想你跟我差不多,所以想凑够三万块借给她。可以吗?” “三万?她想借三万?就是那个少了一条脑筋的胖妞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呢?”安巍生气地说。 “好好,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宿舍那个大大咧咧c很胖的舍友要你借三万块钱给她?” “是的,我已经答应把我们的钱凑起来借给她。” “她借来干什么?” “用来开店。” “她家不是很有钱的吗?为什么要跟你借钱?是不是骗你钱?” “不会的,她怎么会骗我?” “人心隔肚皮,你们分开了大半年,谁知道她变成怎么样。” “你不借就算了,为什么总抹黑她?”安巍生气地说。 “她开店?好牌到她手上都会被打烂,那种性格,十之泡汤的,亏定了。你也不能借给她。” “为什么?” “我们不是约会了一起凑钱付首期吗?你借钱给她,买房子又要再拖,我们的婚期肯定要往后推。我不同意。” “那你能借给我吗?算你借我,以后我还你。” “哈哈,世上哪有老婆借老公的钱?你说,能还吗?” “你,那我考虑一下不借她,挂了。”安巍知道高峻旭不会借给自己,更不同意自己把钱借给丁燕妮,丁燕妮是自己的好朋友,钱肯定会借给她的,现在是看能不能凑够三万块。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到可以跟谁借钱。说起借钱,确实没有一个,刚工作半年多一点,没有要好的朋友——黎露,是跟她很投缘,可是还不到那种可以借钱的好友。跟爸爸妈妈借?不行,转头他们问高峻旭,不是戳包了?说不好的,连自己手上的一万多也借不出。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中午,草草吃过午饭,打电话给丁燕妮答复。 “小d,不好意思,高峻旭他家里搞装修,他的钱腾出来了。我这边一共有一万二,你把账号发给我,我转给你。” “哦,搞装修,你们准备结婚了吗?” “唔,先装修。” “我明白,我的账号等一下发给你。安巍,真的谢谢你,这辈子我都会记住的。” “我们还需要这么客套吗?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能借你这么一点。” “不是不是,能借已经很好了。人家说借钱是检验友情的实验,哈哈,谢谢你。” “还笑得出来啊,够不够钱啊?” “钱多一点办大一点,钱少一点,先做小本生意,像这样的话,可以坚持两个月,因为深圳的铺租太贵了,只能进货少一些,这两个月,一定进些周转块并且能赚钱的东西才行。” “你做生意有一套的,这难不到你啊。”安巍说。 “好的,不妨碍你午休,我一有钱就还你。” “没关系,你真有钱才还我好了。” 借钱确实是检验友情的实验。原本丁燕妮想只借安巍的,没想到安巍钱不够,所以又分别跟里雅借钱借到了三千;跟肖姚借到了五千;跟伟仔借到一万,想跟中产阶级家庭的毕梦奇借,但人家还在念书不好意思开口借。能借都是不错的朋友了,虽然里雅以月光族为由只借了三千,肖姚也说手头紧借了五千,倒是伟仔很慷慨。加上自己的,所有资金凑合起来四万多一点。 “你真打算自己开店啊?”伟仔说。 “嗯,既然找不到好工作,为什么不自己创业,好歹我们是李嘉诚的老乡嘛。” “你真有魄力。” “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快递公司呢?这么多年你已经熟悉它的业务流程了。” 伟仔摇了摇头,“人说打工没有出头,我没有那天份当老板,我还是稳稳当当做打工仔好了。” “打工也可以当打工皇帝,不要这么灰心。我借你的钱,我一有了钱就还你。” “没关系,你有了钱在说,反正我不着急用钱,除非要娶老婆” “你娶老婆,我作为好兄弟肯定给你送份大礼。”丁燕妮拍了拍伟仔的肩膀。她不知道,伟仔的灰心是其他原因。 这是破釜沉舟,一定要成功。辞去快递员的工作,退掉租房子的地方,把能省得都省下了,租下了一个铺位。铺位租金三千块一个月,地段的选择,多亏她当快递员的经历,挑了个不错地方的铺位。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这次创业慎之又慎。开始创业要从小做起,小本生意往往能获取大收益。钱都是借来的,一开始要坚持投资低c见效快。一些小物件,去小超市买不到,去大超市又嫌贵。在居民区附近以及临近交通方便的地方开一个两元店九元店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丁燕妮租的铺位,占地面积不大,又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兼顾,所以把成本降到最低。对于上班族来说,有时候急用或就不想跑去超市,两元店九元店价格比超市便宜,这种生意是可以赚钱的。 另外小孩子的东西往往卖的最好,而且价格也贵,现在的小孩都是家里的皇帝,父母为了小孩不惜一掷千金,一般的玩具以及智能玩具销售量很大,说明这方面的市场前景非常巨大。小孩子的从众心理比较明显,看人家有,自己也会想要,因此不同的玩具有很大的需求。在这方面,丁燕妮以进购当前流行的玩具和一些父母比较喜欢的益智类玩具,赚小孩的钱会容易些,在店铺前,丁燕妮还购进了三台可爱的摇摇投币车。 拿了营业执照,没有剪彩,没有亲朋好友前来祝贺,丁燕妮简单地拜了拜财神就开店做生意了,实体店和网上经营同步进行。 新春刚过,小孩口袋里装着红包,生意真的不错。丁燕妮现在吃住都在店里,大家还沉浸在新春的喜悦里,她已经全身心投入她的创业中了。为了成为深圳一份子,加油,丁燕妮。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又到毕业季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时间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又飞了一年,毕梦奇还记得大四下学期——过完年回来的那个学期,同学们忙着写论文做简历,奔走在各地的招聘会找工作,一晃一年,第二专业又准备毕业了,好像把大四的日子又重新过了一遍,不同的是,身边没有安巍c肖姚c丁燕妮这几个好友。 “小梦,我们分院有名额留优秀的毕学生培养为青年讲师,你是否愿意留校?”指导老师殷切地问。 ——“谢谢学校对我的青睐,不过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老师,所以不打算当一名大学老师。” 为了评职称c立项c授课写论文,妈妈留给她的时间实在太少了,作为走过从讲师到博士生导师历程的妈妈的女儿,毕梦奇不想走妈妈的路,更不想自己的孩子的童年重蹈覆辙自己缺乏母爱陪伴的童年。 “毕梦奇吗?你好,我是传媒公司,我们看过你参加国际超模大赛,觉得你很有潜质,如果你有意愿成为超模明星的话,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公司,我们将为你度身定做成名超模明星的方案。” ——“谢谢你们的赏析,可是我不希望自己人生只能在水银灯下过。” 是的,一直以来,模特只是一项兴趣,如果把这一兴趣作为一生的职业,兴趣就不再是兴趣了。毕梦奇的梦想职业,是成为一名骨干白领,甚至是金领。 “she一asteher一beautiful一face一by一akg一a一livg一by一her一talent”(能靠脸蛋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正如模特大赛后,在纽约拒绝外国一家模特公司的邀请,那个时尚的经纪对她旁边的人惋惜地说。 braandbeauty(智慧与美貌),从小她妈妈是这样要求她成为这样的人,她潜意识已经要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姐姐的女儿满月,毕梦奇回了上海。看着肥嘟嘟的外甥女,毕梦奇不禁唏嘘,一直是自己有小姨,现在自己也成了这个小孩的小姨,等她长大,她会叫自己小姨,多神奇。 妈妈抱着外孙,像个小孩一样做着各种鬼脸哄着孩子,姐姐在一边笑了,“妈妈,你看她都睡了,哪有精神看你哄她笑。” “我这个外孙女啊,跟她妈妈一样漂亮。”说着亲了小孩一下,轻轻地放回小床里。欢快的一天结束,送走了亲戚朋友,毕梦奇和妈妈回到了校园的家。 “妈妈这么年轻就当外婆了,妈妈幸福吗?” “还年轻,都奔六了。幸福啊,妈妈对幸福的意义,有了新看法,不是你拿了多少荣誉,不是你评上了优秀博士生导师,妈妈的幸福很简单,晚年可以有儿女陪伴左右,有时间逗逗外孙乐一乐。” “妈妈不是说过,‘没有谁可以陪自己一辈子,妈妈你也不可以,我们的另一半也不可以,你不是要我们好好照顾自己’吗?” “一个人很难照顾好自己,姐姐结了婚搬出去,好姨回老家,你又在外学习,我一个人时常想,如果把以前错失陪你们的时间补回来,也许你们的心不至于离我这么远,妈妈,妈妈真的很孤独” “妈妈。”毕竟是母女,毕梦奇安慰着妈妈。“陆伯伯不是很喜欢妈妈的吗?我们都知道的,也不反对,妈妈可以答应他。” “我。”妈妈没有说下去。 “还是妈妈还有要等的人?”毕梦奇追问说。 “没没有。” “妈妈有些事情总不能跟我们剖白,让我和姐姐一辈子都活在疑问中。” 妈妈知道毕梦奇所说的,是一直以来没有告诉她们爸爸的事情。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秘密,也有一处伤口,不愿意再回首。再提,仿佛心在流血。不说了。” 突然,妈妈捂住胸口,毕梦奇赶紧扶着妈妈坐下。 “妈妈,怎么啦?” “痛,帮我在包里拿药。” 毕梦奇慌忙翻开妈妈的包,找到一瓶冠心苏合丸。 妈妈伸手要,可是不能,毕梦奇按上面的用量倒出一粒,看到上面写着“嚼碎服”,把药塞进了妈妈嘴里。 过了一刻,妈妈松了一口气,缓了过来。 毕梦奇端来一杯水,送到妈妈嘴边,妈妈喝了一口,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人真的老了。以前总觉离老很遥远,没想到现在真老了。” “妈妈一点都不老” “骗不了谁了,真老了。” “妈妈,你怎么吃这药了?”毕梦奇拿起小瓶,手中是一瓶冠心苏合丸,看瓶身的说明,是治疗冠心病的常用药。 “全身无力,头晕,胸闷并疼已经有一两年了,近半年厉害点,上周去看医生,医生说最好做心脏搭桥手术才能根治。” 已经有一两年了?自己疏忽妈妈,既然连她得病都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早做手术?应该听从医生才对啊。” “是在排期,可是手上工作腾不出时间,而且这周是晴晴的满月,所以想把事情安排好再去做” “等,病哪能等,等着等着就严重了,明天我请假,陪你去医院。”毕梦奇说。 “不要,这样你会把功课落下来的。” “不要紧,现在的课程少上几节课,自己看书就能补回来了。”当知道自己的妈妈有了严重的病,毕梦奇心里才发现,她是爱妈妈的,万一她离开了自己,叫自己如果原谅自己从前一直疏远妈妈? 她怕妈妈溜去上班,第二天,毕梦奇早早起来坐在客厅等妈妈。 妈妈轻轻地从房门出来,脸上确实不太好,但是看样子确实想早出门,一看毕梦奇坐在客厅,知道无法去上课。想了想,拿起电话找人代课。 毕梦奇开车送妈妈去了医院,跟着妈妈进了她的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你终于来了,周老师。这这是你女儿吧,还是你行,把你妈妈押过来,我说啊。你这冠心病,光吃药是不行的,我在着急,你看你的冠状动脉造影,心脏的狭窄的部位程度c范围,比起刚开始发现是已经明显扩大了许多的,再不做手术,突然走了是很有可能的。” 毕梦奇听着听着,手心都凉了。她看了看他胸前的工作牌,“安医生,照你安排,什么时候给我妈妈做手术。” “手术越快越好,治疗冠心病,主要有药物治疗c手术及支架介入三种方式,根据你妈妈的情况,最好采取心脏支架手术。” “我感觉没那么严重吧,只是有时候确实堵得很难受。” “周教授,我知道你很忙,可是作为医生,我还是要对病人负责,像您这种情况,您还要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拼事业是很危险的。支架手术没您想象那么复杂,一般术后3天即可出院。” “妈妈,你一直都把自己的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允许你这样,你得把手术尽快做了,我才回学校,要不,我不回学校。”毕梦奇说。 妈妈点了点头,终于答应手术。 过了两天安排了手术。手术进行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很成功。当妈妈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看着还在麻醉沉睡的妈妈,毕梦奇才舒了一口气,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医院里陪护。 去饭堂给妈妈打饭回来路过一病房,病人走了,亲属在伤心哭泣,那一刻,毕梦奇觉得生命是如此渺小和无奈,妈妈这次手术,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以后一定她要好好待妈妈,想起好姨在车站跟她说的话,人生,还是要多一点陪伴才不那么孤单。 “怎么眼睛红红的?”妈妈奇怪地看着毕梦奇说。 “没有,可能熬夜了。”这几天,毕梦奇是睡在病房的沙发上。 “我都说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在医院陪我,这里有护士,有事我可以叫护士的。你还是尽快回校,课程和毕业论文不能落太多,真替你着急。” “妈妈,你就是操多了心,医生说你要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不要总是给自己压力,要好好调理。” “在高校,有哪个知识分子没有压力?只等退休才能闲,我那,只能再过几年退休,给你和姐姐看孩子,就可以改变生活方式。” “中国父母就是累,以后我才不结婚了。”毕梦奇嘟着嘴巴说。 “我可不希望你像你小姨一样。到了四十多岁才找了个黄毛怪过丁克生活,我还是希望你找个中国郎,生儿育女,过平平凡凡的生活。” “这不是你说了算呢。” 二十多年,两母女从来没有这样欢快地聊天,心的距离似乎在一夜里消失。 三月底写完论文,四五月找到工作兼论文答辩,准备六月拍毕业照,日子一天一天地飞走了。 这一天,电话响了,居然是张洋打来的,毕梦奇等了许久,才接了电话:“喂。” “,梦奇。” 许久——已经有一年没有听到张洋叫自己了。 “有事吗?” “毕业了?” “嗯。” “毕业,留在广州吗?” “不,回上海。” “,离开广州前,能见个面吗?” “,好。”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记得吗?” “——东八学思区楼顶。” “你还记得。” “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九点正。” “好。” 都分开了,这次见面以后,也许一辈子都不再见面了,张洋,似乎还没放下对自己的感情,趁这次见面,再一次跟他讲明白,让他忘了自己吧。 第二天,毕梦奇沿着校道两边葱葱郁郁的树隧道,走向以前的女生宿舍。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点斑斑驳驳地投影在路面上晃动着,她感觉无比平静地在穿越时光。 跟安巍c肖姚c丁燕妮笑哈哈的上学放学,那时她的秀发很长,飘起来像丝一样,天生卷发的丁燕妮喜欢跟在旁边,让自己的头发抚过她的脸庞,说很舒服。 后来买了单车,安巍带着丁燕妮,肖姚带着自己,她们在唱着歌,她们说她们自己在谈恋爱 第一次跟张洋约会,调皮地说,如果他能躲过守宿舍门口的阿姨那关,上去她们女生宿舍的顶楼等她,她就答应当他的女友。 再后来,张洋开着法拉利,自己坐在副驾上,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下开往教室,一切彷如昨天 到了楼顶,张洋已经在那了。 “你真回去上海了?” “嗯,妈妈希望我回去,h公司总部在上海,所以决定回去了。” 张洋失望地垂下头,“梦奇,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吗?” “张洋,我们不怎么适合。你以后会找到适合你,爱你的女孩的。” 张洋摇了摇头,“我试过交往很多女孩子,都没感觉,没有你,我的心是空的。” “张洋,也许你不知道自己有个缺点,总认为就是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你还记得大二有一次逛街,你看看中了一款欧米茄运动款限量版手表,当我们进去商场的时候,那款手表的最后一块刚好被人买走,你追上去要两倍的价格跟人家买,而对方不愿意卖的时候,你很失望,我跟你说,有些东西跟人一样,跟你有缘就有缘,无缘的话别强求,你才不再纠缠别人。后来的大半年,你一直挂在嘴上,说那款手表是你最喜欢的手表。现在我就像那款手表一样,是你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觉得我是最好的,迟迟不能释怀。放下吧,我们根本不适合,我们都会遇上很多人,以后遇上适合自己的人,要好好珍惜就好了。” “我们没有结婚,没有真正在过一起,为什么你说我们不适合?” “你不觉得,每次你跟别人吵架,除了我之外,都是别人退一步,而你总是咄咄逼人,总认为你是对的?我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总有一天你厌倦我了,我也成了别人,我们吵架的时候,你也不会让步,也不会反省你错在哪。” “梦奇,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可以改,如果你真执意离开广州,离开我,我就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毕梦奇吃惊地看着他坐到顶楼边上,慢慢的缓过神来。两人在一起差不多四年,她清楚他的性格:跋扈c偏激c目空一切,很依懒他妈妈,爱自己胜过爱别人,比较自私,内心其实很懦弱,怎么会为自己跳楼? “如果你跳下去,我也跟着跳下去。”毕梦奇也走到边上。 楼下,发现了他们举止异常的学生越聚越多。 张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似乎觉得有点丢脸,毕梦奇看在眼里。 “你可以陪我跳下去,为什么不肯陪我过日子?” “你为我跳下去,我一辈子内心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我也会跟着跳下去。我不跟你过日子,是因为我比你看得清楚,我们根本不适合,我希望你也能明白。你爸爸妈妈就你一个儿子,你走了你能对得起他们吗?你一直生活得很优越,你舍弃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惜?你看下面的人都看着你,你如果觉得没有比这丢脸的事,那你把手给我,我们一起下来。” 张洋低下了头,把手递给毕梦奇,他们一起从边上下来。一下来,张洋一把抱住毕梦奇哭了起来。“梦奇,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毕梦奇让他抱着自己哭够后,轻轻地推开他,“张洋,不要执着了,感情要两情相悦,我的心其实早不在你那里,今天跟你讲明白,我知道对你很残酷,可是对你是好的,这段时间我才认真的看到,我不再欺骗自己,我也不想欺骗你,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好好陪我妈妈,希望你振作,也许以后见面,我们还可以当朋友一样打个招呼。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就像以前,我不明白妈妈的心,直到她病了,我才知道她和姐姐是我现在最值得在乎的人。你要知道,你爸爸妈妈和他们倾注全部心血的公司,才是你最值得在乎的。” 穿着灰色的学士服,去年拍毕业照的开心情景还记忆犹新,今年自己双学位毕业拍照,对比起来却显冷清,妈妈术后恢复不让她来,姐姐带孩子走不开,没有了张洋,丁燕妮忙着她在深圳的新店,肖姚神神秘秘的,听她说公务员考试进入面试,正密锣紧鼓地参加了公务员面试封闭性培训班,不能请假出来,亲朋戚友就只有安巍有时间来,不见了一年,她整个人都圆润了似的,过年的时候,在她的qq空间里看到她去了澳洲旅游,上一回肖姚来考试,她也不错,可是比起安巍,还是差了一点,怪不得她也热衷于考公务员,仅仅一年时间,三个宿友,安巍目前的状态是最好的,自己后一年毕业,不知道过几年,她们四个,谁在自己的事业上更有建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难言的分手 毕梦奇来电邀请自己去参加她的毕业拍照,其实肖姚也在广州,她正休了五天的年假,在专门的培训机构进行公务员面试培训。去年十二月的国考没进面试,今年的四月省考考了第三名,可惜面试不行,紧接五月的基层公务员招考,肖姚又报考了,这次考了第二,仅比第一名少了03分,面试务必考第一才有机会考上,所以她破釜沉舟似地花了一万多块钱报了‘包过’面试班,誓要考上公务员,说是包过也不一定,反正过了全额收费,不过钱会退一半。只要能考进fs公务员,确切说能靠近高峻旭一点,再花两倍的钱,她都愿意。一 一一一一大堆的学习资料,全部要在短时间里背熟,好像回到了‘一定要考上’的高三时代,不同的是增加了无限次一对六的演练。从前在高三,为了远离那个冷冰冰的家,是她考大学的动力,现在是为了见到高峻旭,是她努力学习的力量,可是,这是对的吗?考上了又怎样,能看到他又怎样?她无以回答自己。 一一一一培训结束回去公司上了一周的班,又请了三天假参加了面试考试。公司对她连接请假都有意见了,可是她不管了,她从来就是,只要内心有了执着,她自己也无法放弃。 她只记得面试场上,她滔滔不绝,思维活跃得像打开的水闸,前面的一排的考官像打鸡血一样在倾听她的讲话,特别是那位主考官,从面无表情到微笑点头,答题完毕,她胸有成竹地呼了一口气退出考场。 在候听室里,她静静地等着,等到公布了自己的成绩才离开。她的成绩,远远抛离了同职位的两个竞争对手面试成绩,全无意外,她是考上了,考上了!白花花的阳光在旁边的灌木闪烁发亮,一年了,她才感到一丝喜悦。 “小b,我考上了fs的公务员了。”肖姚只对毕梦奇打了电话。 “真替你高兴,能按自己的意愿换了工作。” “考上公务员的事,我只跟你说了,你能不要对安巍和丁燕妮讲吗?”肖姚迟疑了一下说。 “嗯,可是,为什么?”毕梦奇问。 “其实每个人生活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圈子,我虽然考上的是fs,但其实是下属镇居委会的公务员,跟安巍也也很难碰面。我希望我们各自的圈子不相交,我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工作生活,不想打扰到她。” “哦。”毕梦奇轻轻地应了一声,其实心里她很了解肖姚的性格,很担心肖姚因为是高峻旭的原因而考fs公务员。 “你真准备回上海工作吗?” “是的,h公司已经录用我了,八月份上班。” “真巧,我们都是八月份开始工作的。h公司也是知名外资企业,福利应该很好,发展前途也不错吧。” “相对于国企也机关单位,我更喜欢外企,所以投简历都往外企投。过几年,我还想进b≈q公司,我要朝这个方向努力呢。” “你那么优秀,哪个外企录用了你,是他们的运气。” “七月中我才回上海,你啥时有空,离开广东之前,我们聚一聚吧。” “要不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我们一起找个地方旅游,好不?” “一言为定。” 一一一体检,公示,办理辞职,事情按部就班。在zh生活了一年,离开这座城市之前才发现它原来这么美,一年来,匆匆忙忙上班,每每下班时,已经疲惫不堪,哪有心情观看风景?周末休息除了跟冉娜到外面出去吃饭,一般都在租房子里睡觉看电视,很少去游玩,原来放慢脚步,即使平常走的路,也发现如此的美丽。 “好羡慕你啊,肖姚,考上公务员,不用再当公司里繁忙机器的一粒螺丝了。”冉娜羡慕地说。 “我也不知道政府单位工作好不好,只是在公司里太忙,总要出差,所以想换换环境。” “肯定好的,你不看现在公务员考热得不得了,很难考的,能考上的,都是绝顶聪明,你真厉害。” “听你这么夸奖,我都快飞起来了。” “我相信你在哪里都能混得好,你太聪明了,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我要飞了。”肖姚笑着说。 “飞去fs了呢,有机会我去那里玩,你可要做东。”冉娜说。 “没问题,好歹咱俩同居了一年。”肖姚笑着说。 “你还定义是同居那?对了,我都打算跟我男朋友住在一起了,在这城市生活成本太高了,这样会省点。” “这样啊?女孩子会不会吃亏啊。你们打算结婚了吗?” “也许吧。住在一起可以先磨合一下,也算试婚吧,若直接结了婚,发现不合再离婚,可麻烦了。” “你真前卫啊。不过如果真很喜欢对方,我也同意同居。” “那你sd的男友怎么办?你还是跟他在不同城市啊。” “我也不知道。”肖姚也有点烦恼,不知道该怎么跟石磊说,可是总要说。 基层公务员,其实是大学生村官,单位安排了宿舍,肖姚到了那,安顿好了一切,离正式入职差不多两个星期,她坐车去了sd。 每座城市,都会有它吸引人的地方,总有人为留在那里而努力奋斗。广东人勤劳,sd人无可口非是典型代表,往往一户人家即成店或是小作坊,一家人不分年幼忙里忙外。坐在公交车上,路过开发区,一眼望去都是家电c家具公司,其中不乏大品牌的美的c格兰仕,‘半岛碧桂园’,‘给你一个五星级的家’的大大广告树立在一排整齐精致的别墅群前,还有那一片美丽的花海,肖姚想起石磊曾经说带她来sd看陈村花卉世界,一定为它流连忘返,一定喜欢这个城市,原来石磊喜欢的城市是这样,原来他努力想他们建立一个家所在的城市是这样的。他努力地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她反而背道而驰,她不但没有辞职来到这城市找新工作,反而考去了另一个城市fs,内心深处,她根本不想和他在一起,是吗?她问自己,那该如何跟他说? 她在石磊说的站定下了车,给他打了电话。 “石磊吗?我到了。你在哪里?” “你等等,我马上到。”听得出他很高兴,自己第一次来找他,他当然很高兴,可是如果他知道她是为了来跟他讲明白,他他能接受吗? 肖姚在树下面的一张石板凳上坐下来,风吹动树叶,地上的树影斑斑驳驳地晃动着,树荫底下很凉快,树荫外,六月的太阳已经很辣,像刀光一样白花花地晃动着,逼得人只想把眼睛眯上。她看见石磊,站起来跟他挥了挥手。 石磊开着摩托车飞到跟前,肖姚看他满头大汗,递给他一张纸巾,“不着急,干嘛开得这么快,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 “怕你等久了。” 这人怕她等,每次见面,何尝不是他等自己?肖姚笑了笑,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户外太热了。” “那当然。”石磊把头盔给了她,开到一家特色小食店前停下,古家具摆设,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第一次来sd,先试试它的双皮奶吧,女孩子特喜欢吃。” “你怎么知道女孩子喜欢吃啊?你很常请女孩子吃的吗?”肖姚故意逗他说。 “不,不,我看我很多女同事都喜欢吃。”石磊涨红了脸说。 如果在碰到高峻旭之前碰上他,也许对大家都好一点的,可是自己心里已经装了高峻旭,容不下他了。肖姚在发呆地想。 “肖姚,肖姚?你想吃什么?”石磊拿着菜牌叫了她好几声,“想什么了?” “哦,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不起走神了。”肖姚说。 “想什么这么入神?”石磊偏着头问,在他看来,这个名义是自己女朋友的女孩,总有很多事埋在心里,每一刻,自己都想进入她的心,可是总发现难以打开她的心扉,她是慢热型的,急不来的,他总跟自己说,他从来舍不得给她任何压力。 “只是想,每次都是你请我吃饭,今晚让我来好好请你吃顿饭。”肖姚说。 “好的。”她又撒谎了,其实她说不说真话,石磊是知道的,他发现每次她口是心非的时候,她眼睛是不会看着他的眼睛说话的,爱她就容忍,即便是她撒谎。 从小店出来,石磊带着肖姚,去了他认为该去的地方。 “明天周六,没想到你周五就来了。” “是临时决定的。” “工作不忙吗?” “嗯,不忙。” “这段时间不总出差吗?” “嗯,不要出差了。”肖姚想跟他说她已经换了工作,想了想,又止住了。 “那好。我现在升为副主管了。去年”石磊想说。 “哦,那更加要庆祝,你说我该请你吃什么呢?”肖姚感觉他要说的话题——一年时间,谁混得好,谁要辞掉工作来到对方城市。 “,sd到处是美食,要不试试当地的小吃,它的小吃可有名,曾获‘中华名小吃’称号呢,乐从伦教糕c龙江煎堆c南乳崩沙c菊花水蛇羹c鱼饼,还有还多,说得我都流口水了。要不咱们今晚吃鱼茸粥c陈村粉。”石磊咽了一下口水。 “刚吃了下午茶,晚餐你决定,我买单。”肖姚笑着说,石磊也跟着笑了。两人在城市游了一圈,入了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出来是已经是华灯璀璨的夜晚。 两人进了一家餐馆里品着美食,肖姚看着菜单,点了一桌。 “不要点了,两个人吃不完,浪费。”若不是石磊加以阻止,肖姚还要点上两三个。 “不多,碟子就那么一点,我们吃撑一点。”肖姚俏皮地说。 “把这锅粥吃完都饱了。”石磊用铜勺舀了舀锅里的粥。 “吃不完打包。”肖姚伸了伸舌头,广东人的餐桌文化挺好的,吃多少点多少,吃不完还打包,她都被潜移默化了。 晚饭宵夜一起吃,两人吃撑了肚皮,提着三个打包好的饭盒走出餐厅。 “我都快走不动了。”肖姚说。 “都叫你不要点太多。” “sd美食果然名不虚传,美食面前难以自控啊。”肖姚摇了摇手中的饭盒。 “你看,还剩的呢。”石磊说。 “你还要吃吗?”肖姚问。 “哪能吃得下?” “不想提了,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处理方法。”肖姚眨着眼睛说。 “什么方法?”石磊奇怪地看着她问。 肖姚指了指远处在三个分类垃圾桶边翻找东西的流浪汉。“需要你来做。” “哦。”石磊明白了,“好的。” 他接过饭盒,走到垃圾桶边,把饭盒放在一个垃圾桶上面,“大叔,我们吃完打包的,可以吃的。”然后迅速走回肖姚身边。 那流浪汉扒开长长的头发,一生不吭地打开饭盒,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真可怜,没有家,连饭也吃不饱。”肖姚看着他,莫名悲伤地说。石磊知道‘家’对于肖姚来说是个敏感的词。 用手搂着她的肩膀,“肖姚,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就对自己说,要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快十点了,我要找酒店了。”肖姚打断他说。 “找酒店?不用了吧,我我一个人租的房子。” 什么时候他不住公司安排的宿舍,独自另租了房子?肖姚想。 “我怕你过来找我不方便,在小区里租了一个一房一厅的小公寓,今晚你住房,我睡客厅就行了。” “我。” “今天是我们认识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每一刻,我都不想让你离开,只想和你呆在一起,肖姚。” 肖姚抬头望着他,灯光照进他的眼睛里,灼灼地闪着,仿佛那是他炽热的心。 石磊轻轻地低下头,肖姚偏过头,害羞地低了低头,又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 失望,瞬间又看到了希望,石磊搂着她的腰,吻了下去。 温暖的c甜蜜的初吻。 一一一肖姚坐在石磊的摩托车后,风嗖嗖地往后送,她开始后悔了,这次来sd自己所做的似乎违反了初衷,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跟石磊说,明天吧,跟他说了再离开。 进了石磊的小公寓,真没想到,一个男孩子的住处收拾得这么干净,肖姚想。 “累了吗?你先洗个澡,我给你换个被铺。”石磊说着,张罗起来。 “石磊。”话到了嘴边,又狠不下心说出口,告诉他自己考上了fs公务员,不会来sd城市,他肯定很伤心,肖姚啊,其实在毕业之时,应该早早跟他讲明白。为什么在这事情上,总是拖拖拉拉,完全不是自己的作风?是他太好了,对自己太好了,好得让自己难以拒绝。 “怎么啦?累了吧,洗个澡会好一点。都怪我今天带你走太多地方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没有,我今天很开心,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真的?那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太好了,明天周末,我们还可以计划去附近好玩的地方。” “嗯。”他对她,就是有一种酥化的力量,爱情究竟是怎样的?安稳的感觉?还是怦然心动的感觉?究竟是让自己感觉安心的他是自己遇到的爱情?还是让自己总是心动的高峻旭才是自己的爱情? take一一t一一y一ur一heart一take一一t一一y一ur一ul一 give一一y一ur一hand一and一h一ld一一 sh一一一hat一l一ve一ibe一y一guidg一star一 it'easy一take一一t一一y一ur一heart 她听到客厅他打开的音响,柔柔地单曲循环那首歌,这是他用这首歌要对自己说的话吗?洗完澡出来,他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杯水。 “喝点水再睡吧,那粥放的调料太重了,吃的时候很好吃,过后觉得特别渴,我都喝了两杯水了。” “谢谢。”他总是那么地体贴。 “那我去洗澡了,我很快洗完,免得妨碍你睡觉了,你可以先睡了,床铺我都铺好了。”石磊说完,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嗯。”肖姚喝完水,把杯子放好,进了房里躺在床上。 石磊很快洗完,出来关掉客厅的灯和音响,他轻轻地走到房门,听了听,感觉肖姚睡着了,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然后躺到客厅的沙发上。 肖姚还没睡着,她都听见了。黑暗中,她咬着嘴唇,眼泪从眼角溢出流出,顺着脸流到枕头上。他让她感动,而她却准备伤害他,再不狠心说出,他对自己用情越来越深,反而伤害他更深,她怎么可以对他那么残忍,可是他的好,是多么让她留恋。 清晨的晶莹阳光照在窗台,微风徐徐地吹动着那盆含羞草,肖姚站在窗台上,轻轻地拨弄那株含羞草,看它羞答答地把叶子收起来,过了一阵,它又慢慢地展开来。 “这么早睡醒了?”不知什么时候,石磊已经在身旁。 “石磊,我有话跟你说。”肖姚看着含羞草说。 “我们吃完早餐,然后去花卉世界,或者是生态园?我先去准备一下。”石磊感觉到肖姚准备说的,肯定是不好的。 “石磊,我怕跟你多呆在一起,我越来越没有勇气说出来。”肖姚拉住要走开的石磊。“我憋足了一个晚上的勇气,你让我讲完,好吗?” 石磊扭过身,默默地看着她。 肖姚不忍看他忧伤的眼神,低着头说:“石磊,我换了工作,考上了fs公务员,下周正式上班。你一定怪我为什么不考sd公务员,我很难解释——只能说考试的东西,哪里容易考就考哪里。我知道一年来你很努力,在你的领域里比我干得好,也知道你很好。可是,可是我不能实现对我们一年期的约定,没有辞职来sd,恐怕以后也不能,对不起。”她没有说考fs是因为高峻旭,如果高峻旭在sd,也许她也能考在sd,可是她怎能对石磊说她是因为另一个他违背跟他的约定? 石磊突然缓过神来,说:“没关系,肖姚,现在公务员不是可以调岗吗?以后你可以申请调来sd,可以吗?不是可以吗?sd这个城市那么好,我想我们把家安在这里。” 肖姚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喜欢sd这个城市,也决定在这里扎根,我也跟你一样,也是准备在fs扎根,分隔两地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子,请不要犹豫。” “你知道我喜欢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早应该跟你说,抱歉现在才跟你说,对不起。”肖姚转身,拿起自己的包要走。 “不要走,请你不要走。”石磊低声的恳请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肖姚转身离开,他也没追上来,她知道他了解她,她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了。 清晨的街道,寥寥几个晨跑的人,有几个老者在气定神闲地耍太极,肖姚流着泪走在街上,没人理会她此时的心情,他那么的好,那么地懂她惜她,迄今为止是她身边的一缕阳光,而她为了高峻旭,把这丝温暖也放弃掉,明知故犯地伤害了他,对他是多么不公平。石磊,对你的伤害,这辈子只能请你原谅! 毕梦奇和肖姚两人跟团去了西藏五天游,高原反应半天消失,两人走马观花去看一些景点:信徒膜拜的大昭寺,泛着宝石般地光芒的羊湖,夜晚满天星河的纳木错,雄奇壮观的布达拉宫。 在被称为“世界屋脊明珠”的布达拉宫的北壁前,肖姚仔细地观看文成公主进藏图,对毕梦奇说:“小b,你说文成公主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千山万水远嫁到西藏也值得,藏王在红山上给她建造了999间房屋的布达拉宫,不是在乎一座偌大宫殿,而是在乎它的寓意——对她的爱长长久久,真让人羡慕。” “松赞干布真是一个浪漫的王。所以后人都说,来过了布达拉宫,才能找到一生的真爱。” “你信吗?” “不知道,那你呢?。”突然,毕梦奇看到了一个人,好像是去年在纽约时代广场参加农历新年倒数自己遇到的那个人——她追了过去,绕过宫殿的拐弯,长长的走廊,星星朗朗几个游人,并没有看到那个人。 “怎么啦?遇见熟人了吗?” “好像是,没有。”毕梦奇轻轻地说,“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肖姚知道她说的是指她跟石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跟他讲明白了。” “你看物以类聚,我们俩都恢复了单身。” “爱就要深爱,如果不是,还是放手吧。” “来西藏就是一次修行,西藏的天那么的空灵,西藏的湖那么的纯净,简直是洗涤灵魂里的圣地,你把你的执念放下了吗?” “是啊,看见这里磕长头的虔诚朝圣者,你说他们的世界这么简单,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信仰,我们的世界怎么这么复杂,像他们该多好!”肖姚并没有正面回答毕梦奇的问题。 毕梦奇轻轻一笑,目光还在寻找着,是不是那个人的身影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里,使自己都产生视错觉了? 此时的肖姚仰头看着那湛蓝,洁净,悠远的天,西藏,世界最后一块圣土,是能过滤所有的执念c洗漱所有的伤痕吗?可是,为什么还会想到高峻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久盼的重逢 旅游回来,新的心情,新的工作开始了。基层工作也不是想象中的复杂,对于适应性强的肖姚来说不是问题。村委书记就是族长,什么事情是他拍板。大学生村官,也许放到古代,相当于里长,或者村秘更切确些,真正村里面的大事几乎没有什么发言权和决策权,平常多是打杂c写写画画。一个月下来,肖姚基本都摸清了如何处理民间事端。 这天早上,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除了一a发过来要准时上下班及注意事项,领导还在特意q群里发话:从明天上午九点开始,q群里不要发过于敏感的话题,不要发国家领导人的头像,明天开始网警将对所有qq群,微信群实施监控,对于敏感话题,网警将通过技术手段追查到个人,望大家相互转告,别撞到枪口上,切记! 肖姚听说是涉及镇书记镇长,也牵涉村长,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现在是草木皆兵,似乎进入备战时期般。 肖姚是晚上六点左右接到一a发来的信息,还以为明天又是一个双休日,还打算在yh镇溜达玩玩,七点左右村委书记在吃过晚饭不久特意来电话,明天要加班,九点前要到,不准请假。已经逐一通知,语气从未有的很命令式。她想,这个省巡视组估计是发现了什么可疑迹象,要在下周一上班前最短时间要他们提供数据资料,似乎不容他们一丝喘息的时间,杜绝他们作弊。 第二天,肖姚第一个九点前到达办公室,九点钟,还未见其他同事人影,领导都已经严辞强调不准迟到,不知道是不是所谓单位老油条倚老卖老,还是之前在q群里看过安巍说过的政府机关工作作风拖拉,现在总算领教到,就连昨天给她电话的村委书记,也是在九点二十六分到达办公室,九点四十五分,全部人才到齐。 村委赵书记清了两声嗓子:“同事们,今天要大家回来加班,是昨晚我街道接到通知到区里召开临时紧急会议,省巡视组需要各镇街在下周一上班前拿到整整三年的数据资料,工作量比较大,不能完成任务造成延误巡视组工作的,要追究到个人,所以今天召集大家回来,辛苦一点,把事情完成,唔,年轻的多做一点。”他把目光投在肖姚身上,“小姚,你负责的那块,是这次的重点,你年轻精力旺盛,电脑比较熟悉,这次任务,你当主力,其他同事协助帮忙。” 肖姚心想,是书记自己也怕叫不动那些老油条干活,怕下周一前交不了差,所以让她来当做。她看到周围那些同事眼里露出侥幸的光芒,这些人,平常事情不多做,互相推脱,嘴巴却长多了一张,讲话远远比干活多,就连堂堂一个村委书记也怕了他们,特别怕得罪那个大妈级的蓉姨。 “没问题,我尽力做。”肖姚说。在镇街单位,往往是年轻的做事,老一辈的一般不做事,形如吃空饷。 会议开完后,书记让其他三个同事把三年的资料档案从档案室搬了出来准备翻阅,就等肖姚把把符合条件的数据明细整理出来,然后翻阅资料,再把时间的信息补全,然后再整理成电子版数据上交。 这一边他们在搬,肖姚按照文件所提出的要求,开始部署工作,她有她的做法,她认为,书记的形如大海捞针的方法将会耗费很多时间,但她的方法将会节约很多时间,她的想法是从系统里拿出数据,以巡视组的表格要求整理好表格,然后在系统里的另一个模块提取具体时间及记录,这样根本不要用翻阅三年多的纸质资料。 她把系统的数据全部导了出来,按发来的电子表格整理数据,幸好在企业工作了一年多,办公软件用得相当熟练,花了一个上午,下午1点多,单位叫的外卖饭盒到,肖姚匆匆吃了午饭,终于弄出了明细。 很早三个同事搬完资料档案,等着肖姚出明细前没啥做,以蓉姨为中心天南海北地聊着。肖姚把明细打印出来,“我们现在不需要翻阅资料档案,我们可以从系统里面的另一个模块,提取我们所需要的信息,现在我把电子版发给你们,你们在系统的模块里找出来,补充完整就是巡视组需要的电子数据。” “怎么变了?书记不是说,等你弄出明细,按照你的明细,从纸质资料找出,然后让你登记上去吗?怎么现在变成我们在系统里面找,我们来登记了?” “我天天在模块上操作,还不知怎么一下子可以提取我们需要的信息了。新来一个月,难道你比我们懂?”蓉姨一脸不屑的说,从她的神情,肖姚分明听她是这样说;“我都不懂,你这小妖这么快比我懂?” “给书记电话,让他来统筹安排。书记去哪了?” “整个上午神龙见首不见尾,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你们先听我讲,也想想,你们觉得从纸质文件资料找,还是从系统里找出来整理,哪个节约时间?”肖姚说。 “书记都说从纸质找,反正我不会用那个系统。” “我天天用,我也不会一下子拿出来。” 正说着,书记从外面打着电话回来。 “赵书记,现在小姚不是你说的方法,在搬出来的找,不知她怎搞。”一个同事向告状一样说。 “我说从系统的模块找出” 还未说完,蓉姨打断肖姚的话,对着书记说,“书记,你一贯的工作方法,我们都觉得非常好。现在小姚要改变你刚才的方法。” “小姚,现在我们是赶时间,你别打岔延误工作。”赵书记也许接的电话让他很烦恼,一回来听进耳朵里的都是老同事说话,大声的责骂起肖姚来。 肖姚也来气了,一大个上午,脑子一直转个不停想如何取数取资料,手也不停的敲键盘整理,周围同事心里一点都不怎么配合,还落井下石般告状,这个赵书记,一回来还未弄明白,听了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劈头盖脸地责骂她,特别那个蓉姨,心胸异常狭隘,平常谁说她的不是,她记恨一辈子,并且在以后日子肯定不是公报私仇,也是故意找茬,肖姚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是不是那次同事说起蓉姨,肖姚说笑的回了一句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眼睛小。她自己也知道别人常说她心胸狭隘,所以断定刚来的肖姚也说她心胸狭隘,处处针对肖姚,就连叫称呼,总说自己普通话不好,别人都叫小姚,她很不尊重地特意叫小妖。 “谁是真正打岔?我跟你们说,从系统的模块找所需要的信息资料,还是翻阅灰尘满满的纸质档案,时间哪个快,没搞懂的搞懂,搞懂的在系统里找。”肖姚恼火了,也大声地说。 “瞧她,比书记还大。” “比谁大?没有比谁大!”肖姚冲着赵书记说。她讨厌这些不协助c还捅她一刀的同事,更恨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领导。 “小姚,别以为你是大学毕业生,我知道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吃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再拖沓,你一个人搞定!”赵书记搬出一副官样来。 事情似乎从工作问题转移到论资论辈分上了,肖姚都被气哭了,“我哪里拖沓?我努力找更好的方法,你们不愿意接受!两种方法,你们想想吧,看哪种省时间,我走开一阵也想想,几年数据,我一个人就是加班,两天是做不完的,做不完,交不了差,不是我向上面交代!!抱歉。”来不及冲出去,眼泪都流了下来。 躲到办公室后面的大树,肖姚放声哭了起来,安巍的q空间里晒的,她多好,有协助精神,只对事不对人的明理同事,有洞察秋毫的上司,为什么我遇到的都是一班低素质的窝囊货,只懂挑拨是非,计较个人恩怨;只懂排资论辈,不懂团体合作,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考上这个基层公务员? “小b,在吗?”肖姚用手机上了qq,给毕梦奇发了条信。 “怎么啦?遇上什么事情了?”毕梦奇很快回了信。 “刚才跟领导吵架了。” “工作上问题啊?再怎么样,也不能跟领导吵架。给你灭火消消。”毕梦奇发了个可爱的礼物图片过来。 “时间紧迫,不细聊了,谢谢。”肖姚回了一朵花,小b说得对,再怎么样也不能跟领导吵架。缓一刻,工作还是要做的,就回去办公室了。 三个同事跟赵书记,正凑在电脑上,一个同事正在查模块,另一个在打印上手写上去,蓉姨在旁边看着。 肖姚坐回自己电脑前,赵书记走过来:“小姚,他们不懂怎么做,你看要不你教教他们怎样做。”语气没有刚才的官腔。 也许他们静下来想了想,比较一下肖姚的方法确实好很多,所以有个同事已经在系统的模块开始查阅了。 肖姚不说话,还气在头上,蓉姨用模块的时间比对她的老公时间还长,居然说不会查?赵书记还说他们不懂怎么做?这分明是和他们一伙的。 赵书记看她不说话,语气更软了些,因为工作做不出来,他怎么向上面交差?“小姚,你的做法是好一点,好很多,他们不懂怎样做的,你教一下,工作做不完,大家合作起来,加加班。” 肖姚绷着脸说:“超哥现在不是再系统已经查到2015年的出来了吗?行了,我正在做,别打扰我,我要抓紧时间了。” 电话响了,赵书记趁机走开,一脸的不满却不敢发泄。 蓉姨看情况都要干活,认为笔录最轻松,在刚才做笔录的阿敏上厕所那一阵子坐到超哥旁边做起笔录来。阿敏回来看到蓉姨坐了她的位置,心里不高兴也不敢说,装做没事走到另一张办公台,打开电脑,拿着肖姚一开始打印出来的明细,“我来补充2014年的资料。” 没有谁分工,但都分派任务了,肖姚自然做补充2013年的资料信息。 正常下班是五点半,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超哥跟蓉姨其实已经查好了,超哥正在根据记录在电脑补充资料,阿敏跟肖姚各在电脑前一边查,一边在电子表格补录,蓉姨张望着,看书记又不在,看了看他们,“哎呀,你们都差不多完成了,都六点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没有家庭,我还有回去做饭,我先走了。”也不管他们怎样,反正说完就走了。 三人心里顾然不高兴,明明是大家一起加班,他们还未做完,她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可是,谁都不敢说。肖姚懒得生气,因为她知道蓉姨就是那样的人,偷偷地看了其他两人,像两个闷葫芦一样鼓着脸,心里还好笑。 快八点,超哥和阿敏把补充好资料的表格发给肖姚。 “终于完成任务,可以走了。”超哥说。 “小姚,剩下的整理应该不多了,我也先走了。累死人了。”阿敏也说。 “行吧,剩下的我整理就是了。”小姚说。 两人走后,办公室剩下肖姚一个人,数据资料收集完毕,肖姚按要求的格式再整理,寂静中,只有她敲键盘的声音。除了打错的字,还重新在系统里查阅纠正错误。快九点了,赵书记回来,一看办公室只有肖姚,意料之中的了。 “小姚,进展得怎样了?” “快了。”肖姚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今天被区叫去了,现在才可以回来。我说啊,肖姚,今天的语气有点重,也没有弄明白你的思路,跟你说个对不起。” 这样一说,肖姚的气才消了一大半,虽然她也以毕梦奇说的‘再怎么样也不能跟领导吵架’来提醒自己,可以她就是说服不了自己不生气,再怎么说是领导给下属道歉,自己心里现在才好些。 “好了吧。一百一十三页,打印出来就可以了。纸质版就一份吧?电子版发给谁?”肖姚问。 “年轻人效率就是高。辛苦你了。”赵书记松了一口气,做这样的工作,他是不会做的,如果肖姚真的怄气跑掉了不干,他还真不知道怎样交差。 “你把它发给我吧。” 打印机发出有点刺耳的声音,企业里,谁做事是谁的功劳,单位里,活是下属干的,功劳是领导来捞的。 终于打印完毕,赵书记盖上章装进文件袋,把电子文件也转发出去了。 “都快十点了。小姚,今天确实辛苦你了。” 肖姚确实很累,加了一天班,中午也没休息,停下来才觉得快垮了。 “完成就好了。”肖姚拿起背包。 “这么晚,要不我送你吧?”赵书记说。 “不用了,十一点前还有公交。先走了。”肖姚说。 “那自己小心点。” “谢谢,再见。” 走出办公楼,经过昏暗的街道来到公路站台,一辆公交嘎然而停,肖姚上了车。 今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做完事情,来到公交,一秒也不用等就来车。肖姚给毕梦奇发了短信。好久都没复,现在,也许小b今天忙完新工作,也累得早已休息,不知道要复她了。 石磊,自从上次见面,再也没有联系。是的,他在sd已经升职为副主管,毕业的时候,他跟她约好,一年为期,谁在那城市好一点,谁就离开原本的城市来对方所在城市。一年来,他们见面屈指可数,仅仅靠电话联系,然而她在zh干得不顺心,她没跟他讲;从十二月国考,到第二年的省考,再到二次省基层考,她努力考公务员的过程中,她一点也没跟他讲。她报考的地方,不是sd市当地,也不是附近,而是高骏旭所在的城市,只是想离高骏旭近一点,她从来没想过跟他在一起,那次那么决绝地跟他讲,他应该明白。她知道他很努力,为的是让自己过去他那座城市和他在一起,正如她想跟高骏旭近一点,很努力很努力,爱情的动力真的非常强大,强大得可以成为支撑一个人的精神之柱。 公交路过区公园,乍一眼看见一对情侣手挽手在散步,是安巍和高骏旭!肖姚追眼想看清楚是不是他俩,可是车一下子就过了。 现在,自己和安巍c高骏旭又在同一个城镇,又可以怎样?每次按捺不住情绪,拿起小提琴拉起那首《流浪者之歌》,心在流浪,什么时候,才有自己愿意停下来的港湾?自己为什么苦苦追着不放? 她想起以前妈妈这样评价过她,过于常人的执着,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拿到手,拿不到手誓不罢休,确实拿不到就毁掉。那是有一次去表妹家玩,姥姥给两个孩子买了不同款的项链,她喜欢表妹手中那款,自己当姐姐的也不让,一定要拿到那项链,然后去抢却抢不到,午饭的时候,她故意跟表妹打架,把项链给扯断了。那时她不过是小孩,现在她已经是成人了,她怎能可以这样撒野?喜欢高骏旭,他又不是一件物品,而且他的心已经是属于安巍的了。高骏旭,也许是她这么大以来,得不到的例外,例外吗?也许对于以后的人生,有很多得不到的东西,命运才开始让她学会承受得不到,茫茫的夜空,无边无际,她的心,何尝不是迷迷茫茫的? 爱上一个人,就会改变另一个人的一生。这么多年,这么多的人经过我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看起来好像最应该是过客的你,在我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高骏旭,在这个擅于遗忘的人世间,你也许已经选择把我忘记,可是跟你的点点滴滴,我把它们全部装进脑子,放进心里,消化在记忆里,融入在生命里,我选择永不忘记。 他的手机号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换了,也不再拨过,在茫茫夜里的公交车厢,看着玻璃窗里迷茫的自己,肖姚把短信发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我本如初见 自从从银行打清单回来,看到试用期按百分之八十五的比率发的工资,肖姚心里一直郁闷,这工资,就是收全额,比自己在公司的缩了一大半,虽然工作没以前紧张,也不用出差,可是看着缩掉一大半的工资,心里就很不爽。跟毕梦奇聊起月工资,人家收的是美金——4k’d,以今年平均汇率683算,比一些厅级干部一个月22万元的工资还要高的多,相当于现在自己实收的十倍啊!她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工资,‘还好’搪塞过去。 高峻旭工作的地方是在镇里,很少机会碰面,就是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她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考到这山旮旯的村居委会,见不到喜欢的人,还赚这种吃不饱的工资,工作内容乱七八糟,名副其实‘打杂’。 为了工作方便,她昧心地提交了入党申请书,在单位工作,几乎都是党员,因为升迁要看你的性质——是不是党员。“我志愿加入中国,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在国旗和党旗下,有多少不是出于私心而是纯粹的信仰者? 当大学生村官只不过好听一点,还不是处理老百姓鸡皮蒜毛事的和事佬,这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当个押解小兵,说服那些超生的孕妇,说是陪护,实质是押解她们去计生站做人流或引产。 “镇今年没有下派人手,我们人数虽不够,但计生任务大,过了这个非常时期再说,顶个数吧。”村书记连哄带骗地说。 “年年都这样的,什么非常时期!”蓉姨不齿地说。 “我很怕,每到晚上好像都听到白天那些孕妇的哭声,让人毛骨悚然。好折堕(造孽)啊。” “国家的政策,我们在基层的,照着做就行了,不要想太多。”超哥理直气壮地说。 “哟,气直得像根竹竿呢,你老婆五个月了吧,做这些遭罪的事情,小心生仔没屁股。”蓉姨嘲笑着说。 “你,你也不怕遭雷劈。”超哥愤愤不平地说。 “遭雷劈?雷也先劈你,你比我高。”蓉姨白了他一眼说。 肖姚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说,内心烦得很,村里刁民吵架只是鲜有,但他们的嘴,特别是那蓉姨,简直是毒舌,唧唧歪歪,一天24小时有大半跟这种人在一起,能开心吗?她揉了揉太阳穴,一声不吭地坐在自己办公桌前。 “抱怨一下就算了,事情还得做。保密工作也要做好,你们四个就分两组。”村书记太了解这些下属了,等他们平息下来,抛了一句就走了。 “我不会跟阿超一组,搞得我心烦。”蓉姨说。 “哼,你是谁呢?我也不想跟你一组。”超哥哼了一声说。 “你们真是水火不容啊,那我调和一下吧,我跟超哥一组吧。”阿敏接着说,说真的,其实谁都不喜欢跟蓉姨在一组。 “哼。”蓉姨轻轻地哼了一声。三个年轻人,平常只有阿超跟她顶嘴,搞得她不高兴,另外两个女孩阿敏和肖姚,跟任意一个一组都无所谓,不过,肖姚更好,不爱说话,一些工作还可以多推点给她做。 肖姚也不吭声,她知道排资论辈她最小,哪有选择的权利,这样的组合,她心里早就知道了,反正跟蓉姨一组工作,她只顾做,不想多说一句话。 接镇卫计委通知周六加班突击行动,“请”到了四个孕妇。农村户口可以生两个,生男孩传宗接代的思想观念在农村根深蒂固,生男孩成了她们怀第三胎的原因。 计生服务站的车还没到,肖姚和蓉姨就在村委的接待室里看管着那些孕妇。四个孕妇,差不多都是三四个月,肚子还不是很明显,有一个估计快五个月了,肚子稍微大一点,一直在哭。 “你们计生的,放过我吧,这个孩子很难才怀上的。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哎呀,六姑的媳妇,你就不要再哭哭啼啼了,你看看,旁边有三个陪着你了,我们也是配合计生做事的。国家计划生育又不是第一次跟你们讲的,天天讲,月月发本子,季季都查环查孕,你们倒好,当我们没到,东躲西藏又怀上了,那是你们自己遭罪,我们只是按政策办,要怪就怪国家领导去。” 其他三个气鼓鼓地看着蓉姨,敢怒不敢言罢了,有些已经忍不住流起泪来。 “我劝你们留口气暖暖胃好了,你们还不知道,在j时代,边远地方计生大过天,抓起就直接抓到服务站,不管你肚子的那块肉几个月,就是个月,打了一针,掉出来哭两声就没了呢。现在已经够人道主义了,有商有量,客客气气地请你们来,专车接送。嗨,生孩子够辛苦了,都已经苦了两趟,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够了,还要生?生个忤逆子,还不如不生,就是生,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生下来也是不健康的,说不定是个先天性心脏病的”蓉姨全身长满嘴似的说个不停。 肖姚给她们倒上水,默默地坐在一边,看到眼泪,她不禁起同情心。同样裸地来到世间,比起男人,女人在生理上倍受苦楚,每月月事,怀胎十月还经历一次生育(狱),生个孩子形同在鬼门关前走钢丝,稍有不测连命都搭上。计划生育抓得近的城镇,对女人未免是一种幸运,只生育一个孩子只经历一次分娩之痛。在观念多子多福c生儿养老还根深蒂固的农村,国家政策可以生育两个孩子,农村女人普遍都要经受两次分娩之痛。 “阿姐,你就别哭了,看眼睛都哭肿了。喝点水吧。国家不是说优生优育吗?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把她们培养好,一样是后人。” 六姑的媳妇看了看肖姚,看她眼里满是同情,全然不是蓉姨那般冷漠表情,悲悲戚戚地轻声道谢,仍是不停地哭。 “你烦不烦,哭到什么时候才哭够?”蓉姨不耐烦地吐掉口里的瓜子壳。 “想起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就这样被残忍扼杀在我的肚子里,你也是有孩子的母亲,怎么体会不到当母亲的苦心呢?” “哼,你怎么也体会不到我们当苦劳的苦心呢?道理我都说了千千万万遍,舌头都磨盾了,费事说。”蓉姨懒得搭理,干脆拿起报纸来看。 “你看,他在动呢。你来摸摸。”六姑的媳妇拿起肖姚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肖姚缩了缩手,把手贴在她的肚子上,真的,她感觉到她的肚子里动了一阵子,“是啊,他在动呢。” “你都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六姑的媳妇一边哭,一边笑。 肖姚虽未结婚生子,可是也体会到她的笑,作为孕育孩子的母亲的幸福;她的哭,是为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就被扼杀的伤心,怪不得阿敏说到了狠抓计生的非常时期,晚上回去幻听到孕妇的哭声,明明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却,她难过地把头扭过去。 “我想上个厕所,顺便洗个脸,可以吗?”她擦了一把眼泪,鼻子红红的,鼻音也重了。 “快去快去,哭得让人心烦。小妖,你去看着她。” “哦。”肖姚应了一声。 两人出了接待室,到了洗手间,肖姚在外面等着,过了许久,还不见她出来,听到里面有声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急忙进去看。 “阿姐,好了吗?” 一阵响声。 肖姚赶紧推开门,大吃一惊,六姑的媳妇已经把窗口掰开,那铁枝本来就细,日久生锈变得脆脆的,一用力基本都断了,她抬起一个脚正努力往上爬。 肖姚拉住她衣角让她下来,“阿姐,你怎么爬上去?你不能逃啊。” 六姑的媳妇一下子跪下来,悄声说:“小妹,我求你,不要叫,求你放我走,,你刚才也摸到的我孩子,对不对?过几个月他就要生下来了,求求你。你放我走,救了他,也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婚姻。我婆婆发过话了,再生不了男孩,要我老公跟我离婚。我照过b超,这是男孩来的,我打了好几胎,好不容易怀上男的,你们不能抓我去计生服务站。” “阿姐,可是” 六姑的媳妇慌慌张张地把口袋翻过来,“小妹,只要你答应,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 “不要,不是的。阿姐,你先起来。” “你先答应我,求你!” 肖姚想起刚才摸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小孩子,她是喜欢的,有一次走访村民,在一条小巷里,有个村妇抱着孩子唱歌,看到他们友好地打招呼,她走过伸出拇指拉小孩的手,小孩肉嘟嘟的小手把她的食指抓得紧紧的,嘴里咿咿呀呀,可爱极了。 “阿姐,你起来,跪着对孩子不好。”肖姚扶她起来,她不肯起来。 “我起来,但你一定要答应让我走,好吗?以后孩子会记恩一辈子的。”六姑的媳妇泪流满面地哀求着。 “阿姐,我也难做啊。你” “我求你了,求你了。”六姑的媳妇不管地面潮湿,磕起头来。 “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好的,我答应你。”肖姚悄声地说。 六姑的媳妇破涕为笑,唯恐肖姚变卦,迅速地起来走到窗前,吃力地往上爬。 肖姚走过去,托起她的屁股帮了她一把,她坐到窗台上,身子钻出窗外,扭头对肖姚说:“谢谢你,小妹,我们一家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谢谢,谢谢!” “小心一点,别说我让你走的。” “一定的。谢谢你。” “慢点下去,别弄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嗯。” “不要回家,赶急离开村子,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了。” “好人会有好报的,谢谢你。” 肖姚看着她从窗台下去到了另一边,在窗前看着她踩着杂草瓦砾跑过荒地,转过屋角不见,退到洗手间外,开了水龙头捧了一泓水洗了一把脸,过了大概十分钟,大喊:“不好了,她不见了!”慌慌张张地跑回接待室。 “不好了,六姑的媳妇跑了。” “跑了?”蓉姨偏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着肖姚。 肖姚舔了舔嘴唇,说:“她应该从窗口跑了,我看见厕所的窗口的铁条都给掰断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追了?” “哦,我正想绕到后面去追。”肖姚扭头就走,一头撞上进门的计生人员。 “这么着急干嘛?差点撞上我了。车子来了,走吧。” “刚才跑了一个孕妇,我现在去追回来。”肖姚说。 “跑了?那赶紧啊。” “往哪跑的?” “往她家里跑的。”肖姚故意说。 “那赶紧去找回来。” “还站着?你也一起去找吧。”计生人员用手指着指蓉姨说。 蓉姨撇了撇嘴,人家好歹上镇派来的,而且是自己所在村居跑了人,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狠狠地瞪了一下肖姚,生气地说:“还不赶紧!” 肖姚三步并成两步跑到六姑媳妇的家,没找着——当然没找着。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我说啊,就咱俩,小姚,你老实说,厕所的窗台不说高也不高,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居然能爬出去,是不是你帮了她一把?”蓉姨诡秘地说。 “我为什么帮她,我跟她又不是亲戚。你怎么可以乱猜我呢?”肖姚故意生气地说。 “那不成,她给钱给你了。”蓉姨挂起嘴巴,眼神想把她刺穿一般。 肖姚把口袋全部翻过来,生气地说:“你看,你看,我哪有钱在身上?!” “你。”蓉姨呲起牙,肖姚也不甘示弱,咬着嘴唇看着蓉姨。——这时候就不能示弱了,要不给她看出来。 “你们两个快一点,还聊呢?找不到就算了,车子要开走了,难道要我们计生站的医护人员加班等你们俩吗?” 她们赶紧跑过去上了车,一干人等离开村子,直往计生服务站。 村委书记在肖姚办公室轻轻地点了点,说:“小姚,你出来一下,有些事想问问你。” 肖姚吃了一惊,不知道是什么事,想来入职那么久没有犯过什么错,心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两人来到院子里,村委书记在石板凳坐下来,拿出烟点着。“小姚,你也坐。” 肖姚最不喜欢的就是吸二手烟,不过不好说出来,在这样的村居里工作,总是避免不了吸二手烟。 “不用了,我还是站着,刚才坐久了。” 书记吸了两口,笑着说:“也没啥事,只是想问问而已。” “什么事?”肖姚奇怪地问。 “这个,直接问好了,小姚有男朋友了吗?” 肖姚心里一怔,难不成又遇到了一个狼上司? “哦,年轻人嘛,这样的,我儿子跟你相仿,按月份来比,他还比你大一个多月,孩子害羞,他让我帮你问问你有没有男友。我说没有,是不是?我从来没看过有那个男孩子来找过你。” 是那个害羞不爱说话的辉仔?辉仔是村委书记的儿子,高中毕业,大学也没念,靠着他爸爸,在村里捞了一份报账员的工作,平常闲的很,村里有一些费用支出,他只管把单据交到镇里农村财务站就行了。 “我这儿子胆小得很,纯的很,前几天告诉我说喜欢你,呵呵,不敢来问你,所以我帮他问问。”书记吃吃地笑着。 肖姚心里好笑,山高皇帝远,在这村委,赵书记平常很多事情果断决定,照理说虎父无犬子,没有他爸爸的一半,也会有一两成,可是完全相反,那辉仔唯唯诺诺,完全没有主见的一个人,跟人说起话来会脸红,好像做错事一般。这赵书记也是,以为啥事都可以他来决定,居然也想给他儿子当月老?也许就是因为他这种性格,养成反向性格的儿子。辉仔那样的人,肖姚压根底不喜欢他。 “辉仔像书记那么帅,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呢。我呢,已经有男友了,只是我刚考来这地方,他在sd工作不好过来。”跟石磊已经没联系了,这样撒谎,应该明白拒绝的意思。 “呵呵,我说呀,小姚是个聪明人,年轻人应该现实一点,一个在fs,一个在sd,怎么成立家庭?我也心疼你一个女孩子家,父母不在身边,工作干得蛮好的,有二十四五了吧,再不谈恋爱成家,老了被人笑。” “赵书记真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可是感情这等事,要两情相悦的。” “年轻人就这一套,想想我们那一代,见过一两次面就结婚了。”赵书记突然压低声说:“我收到风,听说上次计生行动,你放走了一名孕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压下去。” 肖姚心中一惊,放走孕妇?试用期里犯错,难不成会记过吧?还是辞退?可是,他们没有证据,难道六姑的媳妇被抓了,她把我供出来了?怎么办?,不能认! “书记,我没有,你听谁说的?”肖姚心里在翻山倒海,是蓉姨?肯定是她打的小报告!蓉姨对肖姚心有芥蒂,是因为赵书记总夸奖肖姚能干,而今年优秀工作者奖到年底才知道花落谁家,资力最老的蓉姨简直把肖姚视为眼中钉。 “书记” 赵书记摆了摆手,“没关系,这种小事情,难道我还摆平不了?我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言归正传,我儿子真的喜欢你,你教教他谈恋爱,如果你有幸当了我媳妇,不要说以后我退休前扶你当村委书记,就是不喜欢在这村委,我也有能力帮你调任到镇里,甚至是区里。” 是要挟?还是诱惑?肖姚挠了挠眼眉,辉仔这窝囊货,既然喜欢我,还让他爸爸当说客,为何不好好利用?调到镇里,就可以看到高峻旭了。馅饼放在面前,为什么不吃? “赵大哥也真会说玩笑,我们这一代肯定不像你们那一代,能说成就成的吗?最起码从做朋友开始吧?” “你意思说你答应啦?”赵书记把烟头弹了出去。 “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只可以说可以交个朋友,成不成,让女孩子来讲怎么可以说打包票?害羞死了。”肖姚双手捂住脸蛋说。 “说得也对,谁说大肚婆包生仔的?我这就告诉打电话我儿子去,从朋友开始,没啥事了,你先回办公室工作去吧。”赵书记兴高采烈地走了。 转个身,肖姚露出一丝冷笑,到时候,别怨恨我过河拆桥。 三个多月过去,事情似乎也这样过去了。这天走访五保户,肖姚碰上了六姑的媳妇,她坐在门口前的石板凳上,抱着个胖孩子,一看肖姚,站了起来。 “小妹,来,来,进来喝杯茶。”朝屋里大声地喊:“老公,赶紧倒茶,妈,把鸡酒姜拿出来。” “阿姐。哦,生了?好可爱。”肖姚走过去,用手逗了逗孩子的脸。 “提心吊胆的,早产的,还好终于生下来,母子俩身体还好。小妹。谢谢你!”六姑的媳妇突然扑通跪下来。 “阿姐,快起来。干嘛跪呢?”肖姚赶紧扶她起来。 “替孩子谢谢你,要不是你” “阿姐,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提了反而对我不好。” “哦,哦,好的,好的。”她连声答应。 “胖乎乎的,不像早产呢。我还要忙,东西就不吃了,这要走了。” “多坐一会嘛。” “这月底孩子满月,一定要来。” “一定要来。”一家人热情地说。 “好的。”肖姚把杯子放下,走出了六姑的家。 走过几条小巷,在一孤零破败的老屋前停下来,轻轻地拍了几下破木门上的铜环,“程妈,我是小姚,来看你了。” 过了一阵,门打开了。一位头发泛白套着铁发箍的妇女出现在门隙。 “小姚啊。来了,进来坐。”她把门拉开。 “哟,契女来看你了。”旁边的一位老者笑嘻嘻地说。 “有这样的契女,该多好。”自从接受肖姚以后,程妈改观了好多。 肖姚来到这村委会,村里最棘手的事情,蓉姨差不多都推给肖姚负责。程妈是这个月才办好纳入五保户手续的对象,一直是村里的刁民,反正跟她说话的,三句不来就吵架的,有时莫名其妙地大哭,被其他人视为神经病而避而远之,她平常很少跟别人沟通,这样的孤僻的性格也是她让人心酸的人生经历造成的。据了解,以前程妈有过一家三口的幸福,前几年,女儿在一次毕业聚会后骑摩托醉驾意外身亡,俩老成了失独夫妻,前年程爸因郁郁寡欢而患病离世,剩下程妈孑然一身,年老生病丧失劳动能力,没生活来源,生活相当拮据却拒绝帮扶,脾气烦躁,极容易迁怒旁人。肖姚来了以后,负责日常走访慰问村里的一些孤寡老人,一开始,程妈对她也是不理不睬的,是肖姚不耐其烦地走访,有一次下大雨,她在门外站到雨停,就是那一次,程妈破例地给她开了门。每次来访,肖姚都给她带了东西,像亲人一样关怀她。 “是你让我感觉到生活还有点留恋。”程妈曾跟她讲过。 再冷的冰,也可以被融化,五保户的手续,还是肖姚给她办好的。帮她打理好居家环境,拉了一阵家常,肖姚离开了程妈家。 走在黑泥的小巷里,肖姚心想: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对其他人有多大影响,只要能对别人好一点的,她都乐意用心去做。生活本来就不容易,每个人都值得被爱。 宣传栏贴上肖姚被处分的通知。内容大体说肖姚在试用期里不遵照规定做事,对工作不负责,再延长试用期三个月,如果再出现类似情况将不予录用。至于入党申请也被退回来,暂时不予接受。 通知一出,很多村民都议论纷纷,有些还嚷道:“什么不负责?那去哪里找那么好的工作人员了?” “妈的,为我们做实事的被抹黑成不负责,这是什么世道?”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政府的眼睛是被谁蒙住了?” 肖姚也心急如焚,找赵书记去了。 “小姚,说真的,在村里,什么事情我都给你压下去了,那事,估计就是你放走孕妇那事,谁知道被反映到镇里去了。” “会是谁呢?有证据吗?怎么可以随便这样出通知呢?”肖姚恨恨地想。“赵书记,难不成。” “嘿,小姚,别用这样怀疑看我,我跟你说,现在我儿子跟你交朋友,我可把你当未来媳妇看,我怎么会踩你一脚?是”赵书记又止言。 “那不用你说,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是蓉姨,肖姚已经推想到了,为了那个优秀工作奖,为了那两千块钱的奖金——当然,连带影响升任主任一职,这个卑鄙小人怎样通过什么渠道让镇对自己出示这样的惩罚呢?难怪前两天镇里派人下来,她殷勤接待,当时我也奇怪为什么询问那天被送去计生站的其他三个孕妇,还问我一些事情,那天肖姚当然不认账。 “书记,那你能帮忙去镇里解释吗?” “通知都出了,不好说了。你就认倒霉吧。” “书记”,他已经走开了。 可是我该怎么办?事情难道就这样?不行! “辉仔,有件事,你得帮忙,我被处罚,你应该知道的,可是我觉得是有人在没有确凿证据下抹黑我的,你现在就去你爸爸那里,务必让他上镇里一趟说明情况,如果这个忙你都帮不上,我想我们没必要做朋友了,因为也许我不在这里工作了。” “你不能走,我肯定会让我爸爸去说明白。” —— “阿姐,我被镇里处通知惩罚了,说是上次放了你走,给蓉姨报到镇里去,说是有人证。” “那蓉姨,哼,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让她得逞?这么办呢?” “那几个孕妇,麻烦你叫上她们,到综治办那里反映真实情况。” “她做初一,我做十五,好!让我来。” —— “程妈,我被镇里处通知惩罚了,说我对工作不负责,书记悄悄告诉我,也许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工作了。” “哪里不负责?明明做得很好。” “可是镇里听了蓉姨的报告,我如果离开这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行,我不让你走。”程妈都哭了。 “这个通知本来就是模糊下达的,我想具体证据她是没有的,如果可以,你跟上六姑媳妇,一起去镇综治办那里跟他们说说去,必要时闹闹也没关系,只有不要伤及人。” “好,我就去” 阿姐的老公带上大半个村子的人把镇综治办塞个水泄不通,阿姐拿着从宣传栏撕下的通知质问前台人员查个究竟的气势都吓坏了整个综治办,所聚集村里的三姑六婆指责先前那三个孕妇没良心,使得她们迫于压力当场向肖姚这边倒戈,程妈在场上的一闹可真帮了个大忙,老人家哭哭闹闹惊动了镇领导,都被这场面给震慑了,当场说是搞错了,好言相劝并连声道歉。程妈也够厉害,在镇里闹完,回到村委拍着桌子骂蓉姨,还发话以后再为难肖姚,就跟她没完没了,吓得蓉姨矢口否认不是她打的报告,“不会的,没有,从来没有为难她。”哈腰点头地陪笑着。 “程妈,都是误会的。”肖姚装也得装回好人。 这会蓉姨算是吃了一顿教训,这种人只能以恶制恶,几个年轻人心里大叫痛快。 几天以后,宣传栏处罚肖姚的通知被换成调查清楚,取消处罚的通知。下午下班已经过了许久,幕后指使人肖姚可谓是这次策动反映民意行动的真正大赢家,她站在宣传栏前,嘴角不经意扬起一丝微笑。群众的力量永不小觑,平常用心对村民好是对的,他们会把心掏给你。关键时刻还可以灵活利用了一把,解决了自己遭遇的难题。难以设想如果在政府下属机构里的职业生涯,从一开始就被标识了工作不负责的标签,以后的升迁无疑是拖着秤砣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丢失的真心 安巍出了办公室,下了楼梯,走过大厅到了综治办偏门外。跟她一同考进来的安排在综治办是阿霞,在q里跟她说综治办遇上麻烦,说有一群村民为了一个叫‘肖姚’的大学生村官的处罚通知来闹事。她不是八卦的人,只是跟舍友同名同姓的人引起她的好奇,所以来看个究竟。她没进去,缩在门边看到里面满满的人,有个女人拿着一张a3纸在质问前台人员。 “怎么会这样?她对我们整个村的事尽心尽职,没表扬我们都不说了,你们反倒说她不尽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怎么不听我们讲,也没有说明具体事由,怎么就下达这样的处罚通知,好村官被抹黑,我们觉得不公平,不服!” 还有一个老人家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特伤心。“如果不是她,我都觉得活着没意义了。好人被你们处罚,你们不能处罚她,不能让她走。” “她是一个好村官,你们坐在空调办公室里,她还大汗淋漓地挨家挨户走访了。到底哪里的不称职?” “叫领导来给我们解释,否则,我们不走了。” 后来,镇书记也来了。 “你当领导的,说话算数,你得查清楚。”那老人家拽着镇书记的衣角哭着说。 “陈书记,是这样的,我们村委的那村官,平常工作是做得不好的,前几天镇里来了人调查,后来就下了通知。”赵书记说话,安巍认识他。陈书记和赵书记走到办公室里聊了许久,后来,陈书记出来发话。 “你们安静下来,刚才我跟你们村的书记理解清楚,也问清楚了发文的当局领导,应该是误会。我们政府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先回去,明天我们就纠正过来。请你们先回去吧。” 看来跟自己舍友同名同姓的大村官,是个好官,要不,不可能有这么多村民站出来,老远跑来为他说话,有机会得认认识识这个人。 回到办公室,安巍在abcd的q群里留言。 “今天,有一群村民来到我们综治办,为一个叫‘肖姚’的大学生村官请命呢。” 过了许久也没人回复。工作时间大家都忙,没时间答复吧,就自己有时间发言,安巍想。 肖姚是看到的,一直以来,她在群里都潜水了,很少发言,丁燕妮跟毕梦奇是忙的,忙到晚上才有时间上q看到留言。 “是吗跟肖姚同名同姓,男的,还是女的?”丁燕妮说。 “不知道。”安巍回复。 毕梦奇是知道的,但是她答应过肖姚,不能告诉她们。 “你知道吗?昨天下午,综治办来了一群村民,为一个叫肖姚的村官辩解呢。”安巍喝了一碗汤,神秘地说。 “肖姚?”高骏旭暗暗吃了一惊,转而若无其事地说:“不会是你的宿友吧?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应该是同名同姓而已,我的宿友在zh市好的很呢,听说半年不到升了职,现在估计是主管了。” “中国人那么多,同名同姓常见得很,我上次还遇到一个叫‘安巍’的男生呢。” 安巍耸了耸鼻子,说:“人家八卦一下才跟你讲的,你还笑人家。” 在饭堂吃完午饭,高骏旭把自己的那份水果也给了安巍。工作餐政府给了补贴,三块钱一份饭菜,一菜一肉,饭和汤是随便打的,还配一份水果,吃完饭菜基本都饱了,水果一般当作下午茶,他知道安巍喜欢吃水果,可以吃双份。 安巍接过水果,从口袋拿出一支防晒霜塞给高骏旭,撒娇地说:“外出一定要抹点,虽然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但秋老虎还更猛,我不喜欢你晒得像快黑炭一样。” “你不是喜欢古天乐吗?我黑一点不是更像他嘛?”高骏旭嘻嘻笑地说。 “偶像是偶像,男友是男友,梦想与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我还是喜欢白白的你。” 高骏旭放进口袋,在飞了一个吻,说:“好吧,明天下午是要外出,那就用你的防晒霜吧,该午睡了,早点回宿舍吧。” 两人各自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土地开发需要大量资金,政府拿不出资金开发,往往提供土地,通过工程招标,连同建筑商出资开发。yh城市规划准备在江西村委前的那块地上建一座商务城,高峻旭所在的国土局安排他今天下午要连同开发商,到江西村委前的那块空地进行野外测绘作业,村委也派人来接待。 从事测绘工作经常进行野外作业,跟以前对比,白皙的皮肤被晒得黝黑,高峻旭悄悄地拿出防晒霜,抹了一些在脸上手臂上。 “哟,男人干嘛擦这个?男人晒黑一点不是更an吗?”江西村委的办事员阿超笑着说,他这样一说,村委赵书记也跟着咯咯笑地用地方言道:“现在潮流兴皮靓白净的小鲜肉,黑咕哩骨的,女孩子不喜欢。” 高峻旭不好意思地放回口袋,笑着道:“女朋友要我抹,免得晒伤。”防晒霜是安巍中午在饭堂吃完饭塞给他的。 “以后你一定会发达的,俗话讲‘听老婆话会发达’。哈哈。”周围的人哄地笑了起来,高峻旭吃吃地傻笑着。 大家忙了大半个下午完成测绘任务,收拾好全站仪等工具准备回去。 “小伙计,还没到下班时间,到村委来喝杯茶再走吧。”赵书记拍了拍高峻旭的肩膀说。 “不用了,回去整理资料。”高峻旭说。 “嘿,看你就知道工作不久的,我说啊,在政府机关单位工作,一般外出了就不回单位的,‘偷鸡’都不会。”赵书记说。 “领导都发话了,来尝尝他办公室的普洱茶——正!。”阿超说。 “改天,改天再拜访吧。回去还有很多事情忙。”高峻旭说。 “那不勉强了,镇里事情总比村委多,体谅体谅!”赵书记客套了一番,转身跟阿超回去村委了,天气太干热,巴不得一下子回到空调下的办公室。 高峻旭在自己车边抹了一把汗,把帽子摘下来扇了扇,打开车门通通热气,准备上车。抬头看去,下午四点多,太阳还是亮晃晃的。这一抬头,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不是肖姚吗? 肖姚也看到他了,她刚走访村民,路过这里。很久以前,一直想象跟他再次相遇,幻想他握紧自己的手,一起奔跑,离开安巍所在的城市,又或者周遭全部塌下去,就剩他跟她的一寸地方,他紧紧地搂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高骏旭奇怪地问。 “我我在这村委工作。” “你不是在zh工作吗?怎么考到这里了吗?” “嗯。那你呢,你来这里考察吗?” “跟开发商一起来看看这块地,已经测绘完毕,现在要回去了。” “骏旭。”这个在自己心里呼唤千万遍的名字,今天才从嘴里说出,拥有这个名字的人,自毕业见面到现在的一年多里想得最多的这个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安巍不知道你考到这里吧?” “请不要告诉她。”肖姚急忙说。 “为什么?你们不是宿友吗?” ‘为什么’,毕梦奇也这样问过自己,在心底里,自己是害怕伤害到安巍的,是不是? “不想打扰到她,所以请不要告诉她。” 高峻旭开车走了,肖姚还在后面怔怔的看着他白色的车拐过村口,驶入大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以前总想到见面的时候,会有很多很多话跟他讲,刚才见面的时候,却寥寥几句,一次别扭的偶遇才过了一刻,现在已经无比怀念了。 他还会再来考察吗?那一次见面,肖姚时不时跑到村前的空地来看,自己的行为不就是那个守株待兔的农夫一样可笑吗? 年度工作优秀奖,同事之间选票,蓉姨两票,是阿敏和阿超投的票;肖姚一票,是赵书记投的票;阿敏一票,应该是蓉姨投选的,她是怕肖姚比她多票,所以投选了阿敏,可是奖项由两部分综合起来,另一部分由村民投票,肖姚以95的比率远远领先,加权起来,肖姚成了今年年工作优秀奖的得主。 “后生可畏啊,小姚。”赵书记笑着说,估计他投肖姚一票,是他儿子的关系吧。 “拿了奖金,搓一顿。”超哥说。 “好羡慕哦。进来不到半年就拿了奖,还让我们活嘛,这不是让我们丢脸吗?”阿敏说。 一句话刺到蓉姨的心坎上,笑道:“这可是荣耀啊,哪来的丢脸。”她恨恨地盯了一下阿敏,阿敏伸了伸舌头,唯恐她迁怒自己,拿着杯子去倒水。 “所以我们做基层的,一定要走‘群众路线’,小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值得学习。”赵书记说。 “还不是谢谢同事对我的指导,特别是赵书记的教导。没问题,拿到奖金,我请客。”肖姚恭维了一番笑道,她也不在乎蓉姨的冷嘲热讽,人一辈子,肯定会遇到形形式式的人,总不能谁都喜欢你,只要大部分人喜欢就可以了,没必要迎合那一小部分人让自己不高兴。 “话说回来,颁奖在镇年度晚会,那我们村居也要选送一个节目,新人新景象,我看今年的节目选送,就让肖姚一个人上台,为我们居委争个彩吧。”蓉姨不怀好意地说,在她看来,在舞台上对着全镇领导表演个人节目是一件非常紧张的事情,会紧张得睡不着觉。我看你这个小妖精,不会让你这么兴高采烈地拿到这个奖的。 “领奖要在镇年欢晚会上台领奖的吗?”肖姚诧异地问。 蓉姨看到肖姚的表情,以为她也是那种怯场的人,心里暗暗偷笑。 肖姚担心的不是蓉姨所想得,而是站在镇年度晚会的舞台上,那不是让安巍知道自己考到这里工作了? “我我没有什么特长啊,没有表演天赋啊。”她辩解说。 “你不要隐藏起来了,你的小提琴拉得可好呢,我在宿舍都听到了,完全可以上电视,我们村居今年的荣辱就看你了。”阿敏附和地说。单位给未婚的公务员安排宿舍,阿敏就住在肖姚对面。 “还通晓那割脖子的乐器呢,好!好好表现。”赵书记一拍大腿说。 “抓紧练习,就你了。”超哥也跟着说,一般人都不喜欢表演这破事。 “真不行”肖姚连忙说。 “小姚,你就不要推脱了,阿敏,年会晚会报节目,记得把肖姚的节目报上去。”赵书记带着领导的口吻说。 “一定。”阿敏没说,蓉姨一口说出来了,一脸的幸灾乐祸:这回我倒要看看你难堪的样子,就是看不惯你获奖那么招摇。 yh镇十个村居分管五百多条自然村,每年的年会晚会,由十个村居委员会选送一个节目,镇出三个,区出两个。几个村居上演了选送节目后,下两个就轮到yh镇最大的居委江西居委选送的节目了。作为女主持人,安巍习惯性地看了看节目表,想想措辞。表演节目《追梦人》,表演者:肖姚。肖姚,终于有机会看看庐山真面目了,这个人跟自己的宿友一样,也会小提琴啊,不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安巍心里期待着。 “梦想,是对未来的一种期望,梦想就是一种让你感到坚持就是幸福的东西。梦想的存在告诉我们希望一直在,有希望,幸福一直在,追逐我们的梦想吧。下面让我们一起欣赏节目《追梦人》,由江西居委选送,表演者肖。”安巍惊呆了,因为她看到了肖姚从后台里走了出来。 另一个男主持,发现安巍突然连最后‘姚’字都没说出来,一脸惊愕地站着,连忙在旁边轻声提醒,“安巍!” 安巍缓过神来,“肖——姚,掌声有请。”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小礼服,以往齐肩的头发略长了一些,依然带着她平常那副很有朝气却很恬淡的表情。她走到舞台中间,优雅地向台下鞠了一躬,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清越琴声响起,台下鸦雀无声。 前排的领导席窃窃私语,陈书记偏过头对赵书记说:“想不到你们的居委卧虎藏龙,有这么一个才女。” “书记过奖,今年下半年考进来的,我也是现在才发现。” “你才发现?上次听你们村居闹到镇来,不是为了肖什么?是她吗?”另一村委书记说。 “对,是她。我也没想到群众这么喜欢她。”赵书记说。 “哦,果真是她,好官,难为村民为她来闹。”陈书记啧啧称赞。“这样的才能,应该调到镇里,窝在村委太浪费了。” “我们党委办正缺一人,陈书记我口头打个报告,我跟你选调这人?可否?”党委办领导说。 “你们党政办够人呢,她适合来我们宣传文体办,张局长就让给我好了,呵呵。”宣传文体办局长笑佛脸地说。 “你们是不是看她年轻漂亮有才华,所以争先抢人呢,这事下去再说,看节目,看节目。”利镇长笑着说。 与其躲藏,还不如光明正大地站出来,难道要躲安巍一辈子吗?肖姚也想好了,既来之则安之。 班得瑞《追梦人》,安巍,你说是追逐梦想,可是你知道吗?在我的意念里,是追逐梦里的人。高峻旭,你知道吗?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是在我梦里出现过千千万万次的那个人。 “哇,好美哦,像天使一样。” “是女神吧。” 周围称赞一片。 “看肖姚今天晚上把很多男生搞得睡不着。”阿超说。 “你不会也睡不着吧?可肖姚,我知道,她自己能睡着就好了。”阿敏气鼓鼓地说。 蓉姨眼睛瞪大,简直要喷火,这肖姚,真是妖精来的,是不是西游记里的琵琶精转世,琴拉得那么好听,连她自己也觉得好听,周围赞声一片,自己又没搞到她难堪了。 台上灯光闪亮,肖姚拉着曲子,拉长音的时候,上身转了一个弧度,目光顺势寻找着高峻旭的身影,台下黑乎乎一片,高峻旭,你在哪个位置?无数个夜里,你牵引着我的梦,听这首曲子,你知道吗,我到过的每一个城市的梦里,都记取了你的印记。 高峻旭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看着台上,当中一盏舞台灯亮着,把肖姚照在光晕中,此刻陶醉地拉着小提琴的她真的很美,像天使一般。想起以前,她曾频频对自己表白,那天相遇,她看自己的眼神,饱含深情。女追男,隔层纱,如果不是已经认识了安巍,也许,高峻旭使劲地摇了摇头。安巍站在舞台暗边上,看不到她的脸。她们俩都是漂亮的,安巍是那种端庄大方的美,而肖姚是俊俏妩媚之美,要是古代多好,能同时拥有如此两个女子,高峻旭狠狠地拍了一些自己的脸,心浮气躁地起身走出了酒店大厅。 悠扬的小提琴声从里面飘出,像深情的诉说,撩动着高峻旭的心绪,他烦躁地抽出一包烟,那包烟是刚才从大厅里出来,在酒桌上拿的,此时此刻,他需要一根烟清理情绪。 “怎么在这抽闷烟?”好友陈志超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跟着坐在台阶上。 “没有,想起一些事,烦。”高峻旭吹了一口烟。 “知道你烦,你烦的时候才抽烟。有什么好烦的?是烦安巍迟迟不肯跟你摆酒吗?” 高峻旭笑了一笑。 “我说老兄,双方家长都见过了,戒指也带了,就差那个红本子,烦什么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安巍怀孕了?”陈志超最后神秘兮兮地说。 “你别胡说,我俩还是清清白白的呢,这个这个我们是很传统的。”高峻旭拍了拍陈志超的胸口说。 “哎哟,说一说而已,干嘛这么狠”。陈志超捂住胸口说。 “哎,我说你啊,你是不是跟黎露已经同过房,所以才这么猥琐地想我们?”高峻旭说。 “既然一两年后注定是你的老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行使这么宝贵的权利?女人啊,身子从了你,心才是你的。” “哦,哦,受教受教。”高峻旭潘然大悟地笑道。 “哎,别愣着了,外面冷,进去吧,里面台上那个拉小提琴的美女可漂亮呢,那双玉手,拉出来的音符,哇塞,我都快醉了。” “如果我说如果,像台上那样的美女喜欢你,你会怎么办?你会变心不要黎露吗?” “你这兄弟怎么会冒出这样古怪地问题,我可不会变心,难道她说她喜欢你?” “算了我们别再胡扯了,进去看节目吧。” 节目颁发一二三等奖,还颁发了今年优秀工作奖,肖姚成了焦点,一等奖是她,优秀工作奖也有她。 晚会结束,安巍急忙跑去后台,她想找肖姚,被告知肖姚已经走了。 电话响起,是高峻旭打来的。 “还没忙完呢,结束后还要清理舞台,整理道具,我还未卸妆呢。你们先吃,我等一下过去。”安巍挂了电话,高峻旭告诉她他跟黎露和陈志超先到约好的店吃宵夜,定好位置等她过去。 安巍还想把舞台的事情做完,叫上肖姚一起去。算了,这次碰不上,下次定能碰上,反正在同一个城市。 这一头安巍找肖姚,那一头肖姚找高峻旭,晚会结束,灯光亮起,她扫了一遍会场,看到了高峻旭的位置,散会后她躲在暗处看见他打电话,猜是跟安巍通电话。安巍让他们先过去,自己随后再过去。然后高峻旭跟一对男女一起先走。她提着琴盒子,悄悄地跟在后面。 那个微胖的女孩,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往酒店方向折回来。肖姚低下头,假装打电话,那女的从她身边路过,认出肖姚是今晚拉小提琴的那女孩,本想跟她打招呼,看她在打电话,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了。 每一刻,她都想看到他。肖姚看见他俩在大排档外面的桌子边坐下来,她就在对面的小菜馆坐下来,点了一碗鱼粥,一份薄餐和煎饺。 等了好久,安巍和那女孩还没出现,也许那女孩等上安巍一起来,而安巍还未忙完晚会的事,所以比较迟。他们似乎也等久了,打了好几个电话,然后点了一些菜和啤酒,两人先吃喝起来。 “你说天咋这么不公平,总是我们男人等女人,女人也真麻烦,总让人等啊等啊。”陈志超一口喝了一大瓶啤酒说。 “爱情里最多的成分是等待,结婚前,男人等女人,结婚后,女人等男人。等结了婚,她们还我们。嘻嘻。”高峻旭也灌了一大杯啤酒说。 “管她娘的,我们先吃饱喝暖身子,等她们来了再重新点菜。”陈志超几口叽里咕噜喝完了一瓶啤酒。“哥儿,干了吧,我都干了。” 高峻旭一仰脖子,也干掉了一瓶。 整整过了一小时,他们各打了几次电话催促,事情应该很多,安巍仍没来。他们俩就你一口我一口,满瓶子变成空瓶子放在另一边,肖姚隔了一条街看过去,看空瓶子堆在一边,估计每人都喝了四五瓶。心想,天啊,想不到高峻旭这么能喝。安巍怎么搞的,还不过来?看样子喝多了,对身体多不好。这边这么想,那边她看到他趴在桌子上了,另一个男的推了推他,自己也趴下来了。 光肚子喝酒,菜吃得少,肯定容易醉。肖姚想着,怪起安巍来,如果早点到,兴许不会这样,她看了看手表,都快十一点半了。 他们俩趴下来许久,没见他们起来。服务员过来推了推他们俩,“老板,咋办?”她对着店里头嚷道。 另一个男的突然起来,好像说了什么,又趴下睡了。 “他说等会有人来就等一会吧,睡睡会醒醒的。”老板大声地说着,捧着一碟田螺放到另一桌上。 高峻旭突然站起来跑到边上的花坛吐起来,吐完身子一软,就坐在花坛边上。“后生仔,不会喝就不要多喝呢,给我们添麻烦。”服务员过去扶起他。 肖姚赶急买了单,过了马路走过去。 她扶着高峻旭,“峻旭,怎么样?很不舒服吗?” 服务员看了看,是一位提着小提琴盒的美女,松开手,对着肖姚说:“你朋友喝多了,赶紧送回去吧,喝了酒吹了风会感冒的。” “好的,谢谢你。” “哎,美女,你朋友都醉成这样子,干脆你先买单吧。”老板赶出来说道。 肖姚看了看伏在桌子的另一个男的,看样子不会在短时间里醒,说:“好吧,不过,你能把他扶到里面去吗?外面风大,不是说喝了酒吹了风会感冒的吗?等一下我的朋友会过来的。不过可能要晚一点。” “好好。”服务员一边扶陈志超进了大排档里的店里。肖姚给了钱,扶着高峻旭上一辆的士。 “后面有袋子,美女你先拿着吧,免得他吐。”师傅扭过头来说,“要去哪?” 肖姚扯了一个袋子放在手上,“去。”去哪里呢?他的家,她不知道。 “峻旭,峻旭,你家在哪里?”肖姚摇了摇高峻旭,正呼呼大睡一点反应也没有。去自己宿舍,不妥,去哪里?肖姚看了看窗外。 “去酒店吧。” “哪一家?” “在广场旁边那家吧。”在广场附近,等他醒了,他好回家。 下了车,肖姚一手提着琴盒,一手扶着高峻旭狼狈地进了酒店。不是节假日,很快拿了房钥匙进了房。 她把他扶到床上让他躺下,他睡觉的样子真可爱,她撩开他额前的头发,他的脸是国字脸的,浓浓的眉毛,睫毛也是长长的,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这嘴唇吻了安巍有多少遍?她突然吃起醋,双手端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 高峻旭突然一把搂着她,“安巍安巍。”他的心里总藏着安巍,肖姚心里嫉妒地恨恨地咬了咬牙,起身想拿毛巾给他擦脸。 “肖姚。”我不是听错了吗?高峻旭叫我?很轻很轻的一声,肖姚定定地看着他,想再听一遍,可是没有了,“安巍,我爱你” 不对,我刚才分明是听到了,他他心里是有我的!哪怕一点点地方,是有我的,不是全部都是安巍的!肖姚欣喜若狂。 高峻旭紧紧地搂着肖姚。肖姚闻着他的酒味,闻着他的气味,高峻旭,我爱你,肖姚只觉浑身一热,热烈地吻着他,此刻,就是你把我当成了安巍也没关系,在你心中,你是有我的,对不对? “安巍”高峻旭嘴里轻声地叫着,浓烈地酒气扑过来,一翻身,把肖姚压在下面,嘴巴也压了下来。肖姚一按,‘啪’地把灯关了。 窗前的纱窗帘被风吹动着,轻轻地摇曳着,肖姚扯了扯被子,盖着自己裸露的身体,看了看掉到地上的枕头,脸上一阵红热,昨晚的夜里,床上风起云涌,现在一片狼藉。 高峻旭用力地眯了眯眼,揉了揉脑门,睁开了眼睛。 “肖姚?怎么是你?!”他大惊失色。脑海一片空白,接着努力想昨天的事情——跟陈志超喝酒,然后然后,好像在车上,有人叫他然后,不对,他昨天抱的是安巍,‘女人啊,身子从了你,心才是你的’,昨晚就是涌起一股热浪,明明抱着安巍的。对了,好像看到肖姚,他还叫了她。 “怎么是你,他一坐起来,发现自己光着身体,又赶急躲到被窝里去。 肖姚拿起枕边的衣服,躲在被窝里穿好,出了被窝。 “你昨晚喝得很醉,在大排档那里还吐了一地,我碰上了,本来打车送你回家,不知道你家在哪,就来酒店这里。” “那那我们怎么会”高峻旭断断续续地说。 “你你抱得我很紧,我我推不开。”肖姚红着脸说。 高峻旭一拳打在自己头上,苦恼地低下了头。 肖姚拿起东西,看了看他,低声说:“你放心,你不讲,我不讲,安巍不会知道的,我不用你负责。”说完,轻轻地走到门边,开了门走出了房。 纱窗帘依旧被风吹动着,轻轻地摇曳着,高峻旭穿好衣服,直愣愣地看着床单发呆。 安巍赶到的时候,陈志超还在酣睡。 “他的朋友吗?带回去吧,我们都准备关门了。”老板催促着。 安巍把陈志超叫醒,“峻旭呢?” “我我也不知道。” “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是的,可是” “有个靓女买了单,把他带走了。”老板加了一句。 “是黎露带高峻旭回去了吗?怎么会这样,我才是他男友,她怎么撇下我先照顾高峻旭呢?”陈志超一脸不满。陈志超说。 “她扭了腿,打你们电话都不接,打电话给我,回家去了。” “不是黎露带走的?我还以为她折回去拿了手机过来把峻旭带走了。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老板,请问那女孩子长得怎么样的?”安巍问。“是不是胖胖的?”现在打电话给黎露,已经太晚了。 “是一个提着一个盒子的女孩,娇娇小小,长得很漂亮的。” 是肖姚?什么东西似乎触动了安巍暗藏心里的担心,不过还好,最起码,是她带高峻旭回去的,峻旭是安全的。 “谢谢你!”安巍谢了老板,扶着陈志超打车送他回去。 回到家,天还没亮,高峻旭把脸洗了又洗,把自己灌清醒回自己的房,酒意还没散去,头还痛,但他被更头痛的事情折磨着,那就是,昨晚他跟肖姚在一起,是睡在一起!怎么办?能这么办? “你放心,你不讲,我不讲,安巍不会知道的,我不用你负责。”肖姚的话在耳边响起,才让忐忑不安的他觉得有点安心,唯有这样。 “儿子,媳妇打电话来,你接不接?”妈妈敲着门问。 “哦,就来。”高峻旭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去接电话。 “睡醒了吗?”安巍在电话里问。 “嗯,睡醒了。怎么这么早来电话?” “担心你。你手机还没开机。” 高峻旭感觉一阵温暖,“你老公好得很呢。” “哼。”安巍轻轻地哼了一声。 “生气了?” “当然了,我到菜馆的时候,你都走了,老板说你给一个美女带走了。” 高峻旭一惊,电话差点滑了下来。“哦,哦,是” “是肖姚送你回家的吧?” “是是的。她帮我打了的士。” “哦,她帮了忙,下次得好好谢她。” “嗯。”高峻旭冒了一身汗,生平第一次对安巍撒这么大的谎。 “那你今天好好补个觉吧,反正年度晚会后开始放春节假。” 挂了电话回到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怎么会睡得着? 睡不着的还有肖姚。她回到自己的宿舍,长长地洗了个热水澡,水从身上流过,洗去那一丝痛。她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昨晚的情景仍在脑海里出现,她和高峻旭两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他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热烈地吻着自己,而自己也忘情地吻着他。感觉脸上一直发热,她把被子盖住脑袋,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阵愉悦。 电话响了,是安巍打来! 她迟疑地看着手机,慢慢地接了电话,“喂。” “肖姚吗?我是安巍,你考来fs怎么不告诉我?昨晚晚会散了我一直找你。” 重遇自己,听得出安巍很开心。“我怕打扰你了,所以没联系你。” “怎么会打扰我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那有时间一起出来聚聚。” “当然要的,昨晚你送他回家,我代高峻旭谢谢你。” “哦,不客气,我刚好路过,我要收拾东西了,赶车回老家。春节后我们再聊。”肖姚撒谎说。 “好的。” 肖姚望着窗外,广东湿冷的的冬天,可是自己却莫名地开心,感觉不到一丝冷意。想起去年回家,一下子又一年了。九天的春节假,回老家好好陪陪外婆,吃外婆做的菜了。年后回来,农历年初十,正月十五未过,六姑家按风俗摆添灯酒,务必要她来,“灯”的谐音为“丁”,添灯就意味着添丁,寓意人丁兴旺吉祥幸福,最近,好似好事连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一路上有你 法定公众假期是对于政府单位的,一般的企业,年初六都已经开始开工了。年前考过笔试,春节假期有时间,安巍约了教练学车,目前在学倒桩,年后准备考桩试。丁燕妮也在考驾照,在深圳报名学车花费六千块,在fs这中城市,考驾照才四千。不同城市,学车成本不同,一线城市跟二线城市足足相差两千块。丁燕妮十月份还了四千块,安巍干脆用来缴了考驾照的学费,尽管跟她说不着急还,这家伙还是急着还,她是把赚的钱用来还她和考驾照花销,看来她经营得不错嘛,算下来半年,她已经赚了一万块,人说‘知道结果叫投资,不知结果叫赌博’,这宿友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做事情很干劲,投资做生意是无师自通的。 在约好的站点上了教练车,车上还有另一个妈妈级女学员,安巍认识,上次学车时碰到她一次,大家叫她梅姐。每一次练车,很少遇到上次碰上的学员,因为每个学员的时间不同,每次学习每一项内容差不多跟不同的学员一起,有时候会遇上,但很少有这样的情况。 教练是一个姓黎的爱喝浓茶的烟枪手,一上车一股浓烈的烟味,安巍习惯打开窗透气,尽管外面的风吹进来有点冷。 “安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另一个学员吗?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刚才联系另一个学员十没说清楚,你帮我告诉他走到大润发超市后门那里等,正门车多c人多,难找地方靠边停。”黎教练一手开车,一手从手刹边上的小抽屉拿出一本手掌大小的电话本,递给安巍。“他叫刘逸轩。” 安巍翻开小本子,认真地掀着那发黄的小纸,有些张页被水泡过,淡淡地化了一些水渍,找到刘逸轩的号码,按了号码拨过去。 “喂,你好,刘逸轩吗?我是黎教练的学生安巍,教练的手机没电了,他让我通知你在大润发后门等,前门不好靠边停。好的。就这样。”挂了电话,过了几个路口,到了大润发后门,看见有个戴眼镜黑框的卷发男生,斜挂着背包向车子走来,教练靠边停下,开了车锁,男生开门上了车。他扭头跟后座的人打了招呼坐正。 “刘大夫等久了吧,女士优先,所以先接女士了。”教练说。fs市学车还好,教练会兜上学员去教场学车,不用学员自己坐车去教场,不比深圳,学车让学员自己到达约好的地方去学车。 “没有等久,女士优先是应该的。”他微笑着对教练说。 原来他是一名医生。安巍想。 “刘大夫过年都不回家啊,一个人在外地过年,多寂寞。”梅姐说。 “习惯了。太忙了,排班排在年初一,走不开。今天轮休才来学车。”他转头过来笑着跟梅姐说。 “忙得驾照快一年了才学到倒桩,人家安巍十月开始学,两个月都追上你了。”安巍从车内后镜看到黎教练呲牙说的时候,露出满嘴茶c烟渍的牙齿。 刘逸轩转过头,跟安巍点了点头,知道她是刚才是给自己电话的人。 “病人肯定不放你走,你这么帅。呵呵。”梅姐打趣地说。 “见笑了,这个月调到儿科,对的是小病人,他们还不知道帅不帅。” 他总是微笑着跟人说话,看来小朋友找他看病,应该不怕吧。 “小孩子都怕打针的医生,看到你会不会哇哇大哭?”安巍笑着说,小时候她就是这样,还没到医院就开始哭,打针的时候,要爸爸妈妈一起像抓犯人一样按住打针,大一点不用按住,但打针她还不敢看尖尖的针。记得有一次因为绷着屁股,针都打不进去,护士拍她屁股要她放松,针打进去了,留在屁股上拨不出来,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起来。 “现在的小孩都比较勇敢,而且比较喜欢听小孩,你给他听诊,告诉他跟他打电话,你给他打针,告诉他蚊子来叮一下,若是吊针就告诉他给他穿只特别的小鞋,他就不怕了” “你真有办法。”梅姐说。 听他这么一讲,安巍心里不由地想,难得有这样充满童心的医生,记得小时候看医生,她在哭,那个医生很凶地对她说再哭就给她换一管更大的针——所以她特怕医生,特怕打针。 说说笑笑到了教场,两个学员学车,留一个学,轮流上车学移库倒桩。 安巍和刘逸轩下了车,在一边看教练教梅姐在车上学倒桩。 “我报名了差不多一年,一直没时间来练车,这次考桩试是临急抱佛脚。刚才看你倒桩比我熟练,教练说你报名学了两个月多,你职业挺好的,可以有这么多时间学习。” “哦,周末休两天,有时间就来练车了。你们周末不休假吗?” “医生一年365天都得上班,就是轮休轮到你,还得查房,查完房基本十点多,再整理一下病例什么的,一个上午就没了。” “哦,真没想到作为白衣天的医护人员这么辛苦。四年的专业学习,决定了走上不同的岗位,听说读医的,毕业时要锻炼胆量,要在太平间里过一晚,是不是真的?”安巍打了个冷战说。 “没那么恐怖吧。在实验室里,我们总看到用福尔马林浸泡的人体器官,实习时,总跟导师上手术台,看多了,见惯不怪。人嘛,也是动物。哎,那你是读什么专业的” “我是国际贸易的。感觉四年大学专业课,学到的知识很虚,上岗后,专业知识一点都用不上。” “公司招聘,不是专业对口的吗?专业怎么会用不上吗?” “哦,我在经促局。” “哦,公务员。不过,话说回来,在大学时虽然说是学习某一专业,专业知识仅仅是一部分,其实学了很多东西,包括你的做事态度,处事能力,这些都是在工作上用得上的,跟专业无关,而这些在以后工作上更重要。” “说得对。说实在,我们当公务员的,没你们当医务人员的高尚。”安巍笑着说。 “高不高尚,说俗了都是谋份工作糊口,说高尚一点就是为人民服务。” 正聊得投缘,梅姐一个急加油,开着车子向他们这边直冲过来。安巍大惊失色,往边上躲,一脚被脚后跟的石头绊倒,一屁股摔在地上。 关键时刻,教练坐在副驾座上踩住了刹车。车子离他们一米多前停了下来。 梅姐也是惊慌失措,“我刚才是把油门当刹车了,幸好教练踩住刹车了,要不真把他们给撞了。” 安巍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发现在撑住地板时,左手擦破了皮。 “没事吧?”刘逸轩关切地问。 “没事。”安巍吹着手上的伤说。 “哎呀,不好意思,害你受伤了。”梅姐抱歉地说。 “开车需谨慎,不能分心,油门和刹车要分清楚,把油门当刹车后果非常严重。”教练在一边说。 刘逸轩从包里拿出棉签和药水,“安巍,是吧,我这里药,抹点消毒一下。” “医生就是不同,随身带这些东西。”梅姐说。 “今天从医院直接出来,刚好没放下,碰巧带了出来。” “带得好,还不是给你们用上了?”教练抽着烟说。 刘逸轩用药水把安巍左手的伤口洗干净。“消过毒,减少细菌感染。” “谢谢。” “我先不练了,这跳得急的心还没平静下来。”梅姐下了车说。 “我等一下再练吧。”安巍说。 “那刘大夫来练吧。”教练说。 “药我抹好了,还你,刘逸轩。”安巍把药水和棉签递给刘逸轩。 “留着算送你,手碰了水可以用这个抹一下,其他时间最后保持干燥,两三天就没事了。” “这么一点小伤,我们平常根本不当一回事,医生就不同,小伤都这么认真对待。”梅姐说。 “小伤口不注意的话,感染就麻烦了。” 上午练完车,在原先各自上车的地方下车回家。安巍给了电话给高峻旭,约好在餐厅一起午餐。 “你的手干嘛了?”高峻旭看到安巍手上的伤说。 “没什么,已经抹了药。刚才练车的时候,有个学员把油门当刹车,几乎撞上来,幸好教练刹住车了,我被吓摔倒而已。” “其他人练车的时候,你应该躲远一点。”高峻旭关心地说。 “没事,破了点皮,一同练车的医生同学给我药水,其实一点小伤,不碰水两三天就好了。不过人家好意,只能收下,峻旭?你在想什么?有没有听我讲话?” “哦,听着呢,不是有个医生同学嘛。” “我看你心不在焉的,老实给我说,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安巍眯着眼睛盯着高峻旭说。 “什么,喂,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怀疑你的老公,你本身就不对了。” 正在打情骂俏的时候,服务生端上牛排,两人坐好,让他放好菜。 “肚子饿了,先吃饱再说。”安巍说。 “过完年后我考五选五科目二的考试,再是科目三路考,我打算今年拿下驾照。” “哦,这么着急干嘛?不是有我当你的‘柴可夫斯基(司机)’吗?” “我拿了驾照,以后你喝了酒就由我来开,免得运气不好遇上交警。” “那也对。那个,你那个宿友回家过年了吗?”高峻旭吞吞吐吐地问。 “谁啊,哦,你是指肖姚吗?她回老家过年了,对了,等她回来,我们请她吃顿饭,怎样?”安巍切着牛排说。 “好,好的。” 过年回来,肖姚除了收到一些村民的红包外,最高兴的是收到了镇发来的调令,一周后正式到镇党政办上班。 阿敏阿超羡慕得不得了,蓉姐嫉妒得来又有点庆幸,肖姚走了,以后有什么的自然少了一个强敌。 赵书记悄悄地把肖姚叫到外面。 “小姚啊,我看你都到镇里工作了,这有我不少的帮忙,你看你跟我儿子是不是可以进一步发展?” “赵书记,我很早之前想跟你讲,你的儿子肯定没有跟你说,我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我们只适合当朋友,朋友而已。”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那一代,还不是结了婚以后磨合的,哪有”他还没讲完,肖姚就打断他的话。 “书记,你别总拿你那一老套了,时代都不同了。况且在发函处罚我的时候,我求你去镇里说明情况,你当时是拒绝的,幸好村民上访,我才免于被冤枉。要谢的话,谢谢你平常在工作上给我的锻炼,我这辈子不会忘记的。” “你。”赵书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这班人,平常受他们的气够多了,走的时候该出出气。倒是一些村民,肖姚亲自上门道谢,跟他们确实有种难舍难分的感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无言的结局 深夜,高峻旭的手机不断地响,峻旭揉了揉眼睛,看是肖姚的号码,这么晚,怎么还打电话,是不是有急事他想了想,按了接通键。 “喂!” “峻旭,你能来吗?我我肚子痛,想去看医生。”肖姚痛苦地说。 糟了,肖姚在这边没有多少朋友,生气病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峻旭一骨碌爬起来,“在哪?是在单位宿舍吧?”单位宿舍,他是知道的,就是怕最近的事情,肖姚没住单位提供的宿舍,自己到外面租去了。换是以前第一件事肯定是给安巍打电话。 “是的,在单位宿舍。203。” 高峻旭拿了车钥匙,冲下楼,插匙点火踩油门,晚上十二点多,街上行人很少,很快就到了单位宿舍楼下。保安看了看,觉得有点眼熟。高峻旭补了一句:“国土局的,朋友生了病,来带她去看医生。” 外面的保安挥挥手,里面那个按下起落杆让他的车过去。高峻旭停好车,也没熄火,直接跑到203敲门。 “肖姚吗?还好吗?” 过了一阵,肖姚弯着腰,捂着肚子开了门。 “峻旭,只想到你了,所以所以给你电话。” “能不能走?” “可以。”说是可以,高峻旭看她这般难受,弯下身子,说:“生病了别逞强,快,我来背你吧。” 肖姚确实是难受得不能走,一阵感动,趴在高峻旭背上。 上了车,很快到了医院。 挂了号,高峻旭扶着肖姚进所挂号医生的诊室,诊室医生不在,坐了快五分钟都不见医生。 看肖姚难受,高峻旭走出诊室到旁边的前台问护士。 “请问,一号诊室的医生怎么不在诊室呢?” “哦,很抱歉,刚才来了个病重的,太急了,医生带她去住院部了,麻烦稍后,要不,二号诊室有医生坐诊的。” “好,谢谢你。” 高峻旭扶着肖姚去了二号诊室。坐诊的是一名年轻男医生。 “医生,你好,,她肚子痛。” “医生,开药能否注意一下,我怀孕了。”肖姚轻声说。 医生让肖姚张嘴看了看舌苔,说:“怀孕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正说着。 “峻旭?什么姚,你不是安巍的舍友吗?你们怎么在这里?” 高峻旭和肖姚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安巍父母,扶着安巍正走入诊室。 “巍巍,你怎么啦?”高峻旭关切地说。 “不对!刚才我怎么听到怀孕了?老公,我有没有听错?” “我也听见了。”安巍爸爸神色凝重地说。 “高峻旭,这是怎么回事?”安巍妈妈一把抓住高峻旭,“巍巍,这真是你宿友肖姚吗?” “妈妈,别管了。”安巍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 “还没到的病人,请在外面等候。”医生抬起头来说。 安巍父母把安巍扶在外面的椅子上候着,两人竖起耳朵听里面。 “是吃坏肚子,不要担心,不是胎儿问题。” “可能晚饭吃了太多辣酱了。” “怀孕期间是要注意饮食,尽量少吃刺激食物。” 开好了单,高峻旭不敢扶肖姚,和肖姚战战兢兢地走出了诊室。 “老公,你扶巍巍到里面看医生。高峻旭,你给我站住,你得给我说清楚。”安巍妈妈瞪着眼说。 “阿姨,她肚子痛,我陪她来看病。” “这么晚为什么是你?还有肖姚,你是怀孕了,是他的吗?”安巍妈妈指着高峻旭说。 肖姚不说话。 “高峻旭,你说是不是?”高峻旭也不说话。 “哦,默认了?臭小子,你咋回事?不是跟安巍准备结婚的吗?你你这混蛋!”安巍妈妈抡起手掌,狠狠地掴了高峻旭一巴掌。 护士看见有人打架,赶紧过来劝阻。 “妈妈,叫你不要管他们。”安巍着急地说。 “回头我再找你算账!”安巍妈妈指着高峻旭说。 高峻旭看安巍父母在场,想跟安巍说话是不可能的,跟肖姚灰溜溜地去取药处,匆匆离开了医院。 安巍父母扶着安巍进了诊室。 “医生,赶紧给我女儿看看。一个晚上又吐又拉。” 医生给安巍看完后,扶了扶黑框眼镜说:“是急性肠胃炎,有点脱水了,打个点滴。” 安巍抬起头来,医生戴着口罩,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不由地定看了几秒。 “安巍?”医生摘下口罩,哦,安巍认出来了,是一起学车的刘逸轩。 “你们认识?”安巍父母有点惊讶。 “学车的同学。” 安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妈妈发飙,他肯定全部看到了,自己的事,他肯定猜到了。 外面的病人看安巍看好,已经走进来。 “打个点滴补补水,暂时不要吃肉,吃清淡一点,按处方吃药,去拿药吧。” 安巍妈妈扶着安巍,爸爸拿着药方去交费拿药。 护士让安巍躺在病床上,拍了拍她手背的血管,把针眼扎了进去。一丝刺痛,安巍看着透明的塑料吊针管的末端里自己的血被吊瓶上面的针水慢慢推回自己血管里,看着吊瓶上的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想起刚才高峻旭护着肖姚来看病,心里一阵难过,避开父母,把头撇到一边,默默地流起泪。他的心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颗心十多年跟自己靠得很近,现在真的离开自己了,原来自己真的很难过。 “还好吧。”是刘逸轩的声音。 “你好,刘大夫,看样子是睡着了。”妈妈说。 “睡着好,好好休息,恢复快一点。” “谢谢你,刘大夫。”爸爸说话。 “应该的,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谢谢你来看,这么忙。”妈妈说。 “还好,现在没那么多病人,刚才有个病人腿不方便,护士又走不开,我帮忙帮他缴费,路过顺便看看。” “刘大夫真是个热心的好医生。”爸爸说。 “认识你是巍巍的福气。”妈妈说。 “呵呵。我先忙去了。” “刘大夫,这么好,有女朋友了吗?”妈妈笑着说。天啊,安巍心里颤了一下,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妈妈翘起尾巴,安巍就知道妈妈想干什么。 “唔。”正尴尬的时候,护士叫了:“刘大夫,有病人找你。” “好的,先走了,不好意思。”说完匆匆走回去了。 安巍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听着,听他离开,听见爸爸妈妈在打哈欠,睁开眼睛看了看握在手中的手机,凌晨两点多了,手机握在手上,默默地等着高峻旭短信或电话解释,可是手机迄今没响过。 天微微发亮,联系吊了两瓶针水,已经快到清晨五点,手机终于响了一下信息,是高峻旭的微信,安巍赶紧打开。 “巍巍,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们分手吧,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再见!” 安巍只觉得晴天霹雳,拿起手机拨了回去,电话是通了,但他不接。他不接!他居然不接她电话!是的,自己都知道他的心已经随肖姚了,只是他不愿承认,今天他还是鼓起勇气跟自己讲了。分手?不是自己提出来的吗?他真同意了,他的心再也不回到自己这里了,安巍,你的电话他都不接了,放弃吧,放弃吧。安巍一怒,把他的微信一按删除,呜呜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吓了一跳,妈妈紧张地说:“女儿,怎么回事?还不舒服吗?” “护士,医生,快来。”妈妈都叫了起来。 “妈妈,不是的,不要叫了。”安巍连忙制止说。 “那你为什么哭了” “我心里难受。”安巍说。 “我知道了,高峻旭那小混蛋,让我女儿难过,改天我得教训教训他,这种德行,我让他在官场一辈子也升不了!”爸爸怒气冲冲地说。 “爸爸,别这样,真别这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以后不要打扰到对方的生活好了。”安巍说。 “巍巍。”妈妈爸爸心疼地叫道。 “爸爸妈妈,你让我再睡回,等吊完这瓶针水,我们回家吧。”安巍躺在病床上轻轻地说,跟肖姚四年的友情,跟高峻旭长达十年的爱情,同一天内全部嘎然而止,人与人的感情,就像织毛衣一样,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只有轻轻一拉。 肖姚拿着高峻旭的手机,阴阴地笑了一下,把刚才发出去的微信给删除掉。刚才高峻旭送自己回屋里,被自己挽留坐了一回,忘了拿手机。肖姚送他到门口,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高峻旭。 “峻旭,为了你,我已经背叛了所有,但是我无怨无悔。” 高峻旭站了片刻,轻轻地松开她的手。她感觉到他不像以前那样强烈抗拒她了,为了所爱,她愿意等,哪怕是一辈子。 她坐在沙发上,想了又想,在高峻旭和安巍的微信记录里发了一条微信。她清楚安巍,也许是源于独生子女与生俱来的独占心理,当她发现高峻旭的心不全是她的时候,她会自动选择离开。至于高峻旭,他有强烈的责任感,自己怀着他的孩子,早晚他会被融化的,她相信。 安巍请了病假,躲在房里没出来,把她的古筝弹得一时如噎如泣,一时愤怒如狂风暴雨,在门外的父母听得胆战心惊,第二天房里风平浪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父母悄悄打开门,看见安巍躺在床上看书,这才放了心。 安巍静静地靠着枕头,捧着《红楼梦》,把最后一章看完。看书可以忘记烦恼痛苦,把书合起来放在枕边,播放起存在手机里的《枉凝眉》,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地想着:估计很难有一部小说可以超越巅峰之作的红楼梦,遗憾没有人可以把精辟言语的意韵翻译出来,要不,中国也不至于等到莫言才领到诺贝尔文学奖。新旧版影视红楼梦电视剧,安巍都看了,新版红楼梦固然唯美,却也无法超越旧版红楼梦的凄美;主题曲《枉凝眉》是她最爱的一首歌,张也得民族唱法固然有她的特色,龚玥版也只不过是迎合大数的流行版,都无法超越陈力穿透c空灵的原唱。所以,一部小说,一部剧本,乃至一首歌,不是因为它先入为主,而是作为真正的艺术,经得起流金岁月的冲刷。想到跟高峻旭的点点滴滴,也许,跟高峻旭的这段感情,就是因为经不起岁月的考验。 一曲完毕,电话响起来,安巍看了来电显示,是高峻旭妈妈打来的,想了想,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是阿姨吗?” “嗯,巍巍现在有空吗?我刚外出办完事,能出来一下吗?你妈跟我讲了,说峻旭,说你们分手了,打峻旭的电话他又不接,我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阿姨,我现在不舒服,不想出来,真的很抱歉。”其实安巍今天好多了。 “巍巍。” “阿姨,谢谢您一直的关心,我跟峻旭的事让您费心了,我们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以后不会再联系的,以后您就不用费神了。” “我不同意!巍巍,不行啊,你可是我的准媳妇” “阿姨,对不起,谢谢您的错爱,下辈子也许有缘,对不起,我我得挂了。”安巍忍不住要哭了,匆匆挂了电话,扑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一大早,高峻旭到处找电话,家里,车里都找不着,想来也许是昨天晚上丢在医院,回到办公室,接到肖姚打来的电话,原来落在她家里了。高峻旭特意先经过二楼,看看安巍办公室,位置空着,今天她应该没来上班,然后他上了三楼去肖姚所在的办公室去取电话。 肖姚同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拿了手机,轻声说了谢谢,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肖姚紧追了出来。 “峻旭。” 高峻旭放慢了脚步。“不要跟着我了,回去工作吧。下了班好好休息,我想静静。”高峻旭说。 肖姚还是跟在后面,两人走到拐弯楼道口边。肖姚追上两步说:“安巍都离开你了,你还犹豫什么?不管怎样,我我和孩子会一直等你的。” 高峻旭看着她真挚的眼神,突然一把抱住她,悲情地说:“肖姚,你这是何苦呢?你让我怎么做才好。” “峻旭,如果安巍选择原谅你,我会带着孩子陪他长大,也会告诉他爸爸是谁;如果安巍离开了你,那请你务必记住,我和孩子一直等着你,等着你来到我们身边。” 高峻旭把肖姚搂得更紧了,这是让他多么感动的话,自己怎么会遇上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叫他不忍心再伤害她。 “峻旭!你俩干什么?”楼梯传来熟悉的声音。 高峻旭抬头一看,吃了一惊,是妈妈! “妈妈,你怎么来这里?” 峻旭妈妈走到跟前,围着肖姚看了一圈,“你就是安巍的舍友肖姚?” 肖姚握了握拳头,假使面前这位峻旭的妈妈说“你是肖姚?”,她也许会更乐意开心地回答,可是现在是由安巍引出自己,看来她也知道他们三角关系。 “是的,我是肖姚,阿姨,您好。” “哼。”峻旭妈妈轻轻地哼了一声,突然抡起手掌,响亮地打了高峻旭一巴掌。 “你这衰仔,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坏东西?”她怒起来,又想抡起手掌再来一次。 肖姚把高峻旭拉到自己身后,“阿姨,不要打他。他没错。” “他没错,那错的是你了?”高峻旭妈妈带着一丝耻笑地说。 “我也没错,我们相爱有什么错?” “还理直气壮得呢。中午有时间吗?能到外面那家咖啡厅单独跟你谈谈吗?”高峻旭妈妈说。 “这,好的。”肖姚点了点头说。 妈妈鲜少打自己,高峻旭低着头说:“妈妈,我也去,行吗?” “你不能去,我有事要单独跟她谈。” 高峻旭想说话可是想不到要说什么,肖姚拉着他的手肘,说:“峻旭,不要担心。” 高峻旭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高峻旭一眼转身走了。 中午吃过饭,肖姚就去了指定的那家咖啡厅,坐下不久,高峻旭妈妈挽着手袋来了。 她一声不吭地坐在对面,服务员上来,她点了一杯咖啡,定定地看着肖姚。 肖姚被看得不好意思,这毕竟是高峻旭的妈妈,不能不恭敬。 “阿姨,有什么事?我回去还有事忙。” “那我们长话短说。你都知道峻旭跟安巍准备结婚的,你干嘛还插足进来?我看你挺漂亮的,用不着做第三者,说出去多难听,我劝你离开高峻旭,你要多少分手费跟我说,我给。” 肖姚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阿姨,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婚姻大事已经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年轻人谈恋爱,还用不着你们长辈来决定的了。我也敬劝你不要操心这个了。” “你,哦,对,还要打胎费,对不对?听说你怀孕了,只要你开个价,多少我都会给你,儿子做错了事,我这个当妈的来处理,只要你能离开高峻旭。”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向着安巍?为什么要我离开高峻旭,我比她更爱峻旭,你们为什么不懂?我也不奢望你们懂,只要我们相爱!” “相爱?你这是横刀夺爱,连自己同宿四年的未婚夫都抢,我想你也不是一个好女孩,想进我们高家的门,没门!”高峻旭妈妈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说。 “哼,我也不稀罕,只要我跟峻旭愿意,名分我可以不要!”肖姚坚决地说。 “你,没想到你这么固执!” “我看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再见。”肖姚叫来服务员,放下一百块,“不用找了。”起身就走。 高峻旭妈妈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肖姚回到大院,看见高峻旭在门口等着。 “怎样?我妈没对你怎样吧?对不起,让你难堪了。” “没什么,只聊了一下。” “真的聊了一下?”高峻旭将信将疑地说。 “嗯。峻旭,我觉得自己好孤独,你能在我身边吗?可以吗?我求你!”肖姚流起泪来。 高峻旭不知如何是好,他给安巍几个电话,安巍都不接,给她微信,她久久才回了一句:“请以后别打扰我。”看来,他们也许真的缘尽了,安巍是不会原谅他的了。肖姚也不错,为自己忍受这般遭遇,很多人说,能最后结婚的,都不是初恋,初恋是教会你如何真正爱那个跟你相守一生的人。肖姚为了自己,遭受那么多痛苦和白眼,高峻旭是看在眼里的。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遭遇的困难。” 肖姚喜出望外,“峻旭,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相信我,只有我们真心在一起,不管有多困难,我们一定能克服的。”她一把抱住高峻旭,破涕为笑,这一刻,她盼了多久。 “原来是你?”石磊突然从身后出现。 肖姚吃了一惊。前段时间,想了又想,上周给了他电话,让他帮忙,这周过来到单位现现身,她会跟单位的人撒谎说是他的男友,因为都在外地,不打算摆酒,这样,即使以后肚子现出来,也会封住流言蜚语,等孩子再大一点,说是离了婚,人言可畏,能堵就堵。石磊居然答应了,这个男人,心里还有自己的。 石磊冲上来,一拳把高峻旭打倒在地,恨恨地说:“这一拳,是替安巍给你的。”抡起拳头又一拳,“这一拳是替肖姚给你的,你竟然让这样可怜的女孩为你痛苦。”又一拳,“这一拳,是替她们舍友给你的,你毁掉了她们四年的感情。”举起手来又准备一拳,被肖姚架住。 “石磊,不要这样,你打我好了。” 石磊看着她,咬了咬嘴唇说:“就是他,你一直无法接受我,对不对?” “不要这样的,石磊,对不起。” 石磊哈哈大笑:“哈,前一刻,我还想,如果你愿意,我确实可以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视同己出,我可以不在意你过去,跟你组成一个家庭。现在看没必要了,没必要了。”他自言自语般,慢慢站起来。 “我爱他,对不起,我不应该找你帮忙,不应该这样伤透你的心,对不起,对不起!”肖姚抱着高峻旭流着泪说。 石磊伤心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安巍从组织办处拿到了调令,自从知道肖姚搬离单位宿舍到外面和高峻旭一起租房子以后,她毅然主动提交了调动申请,申请已经批下来,从下月开始,她将离开yh镇,调到gh镇去上班。 “安巍,人那,是遇到挫折,但遇到挫折,没必要选择离开,我知道你跟高峻旭的事,可是,这不应该影响你的仕途,你去了gh镇,我在yh镇,以后有什么事,远水也救不了近火,让我怎么跟你爸爸交待?”肖伯父语重心长地说。 “肖伯伯,谢谢您,我知道你一直很照顾我,可是我已经决定了。”安巍说。 “我知道。”肖局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想今年提拔你为科长,唉,路还是自己走,希望你能走好。” “会的,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在二楼的天台口,安巍等着黎露来。从前,在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下面种满花草树木的小公园,接了上面关注体育运动的通知,这里的花草树木已经被移走,准备封顶建成一座羽毛球场,原本充满生机的绿色变成了单调悲伤的灰色。 爱到了尽头,悲伤却没有尽头。 “发什么呆呢?日子还是要过的。”黎露从后面走上了说。 “是的,日子还要继续,我会的。”安巍抚了抚前额的头发。 “批下来了吗?”黎露说。 安巍把通知递给她,“批了,明天组织就公布,下月就职。” “以后我们就不能天天见了。” “不会啊,也可以天天见面,我们可以微信视频。” “那不同。”黎露有点沮丧地说。 “别这样了,周末我可以让你见个够。”安巍挤了挤黎露的腋窝。 “别闹了。” “不好意思了,准妈妈。”黎露怀孕差不多两个多月了,想来肖姚怀孕也有四个多月了。一切似乎在瞬间物是人非。 “我看你尽早走出来,谈个男友好了。对了,前几天我第一次产检,碰上了那个刘大夫,他对小朋友好有爱啊,感觉是他真不错。” “你都快成我妈了。”安巍笑着说。“缘分这玩儿,不是你要它来它就来的。”说起那个刘大夫,时常收到他的问候,安巍也感觉他有那意思,只是现在自己刚失恋,还没有准备下一段恋情。 “女人最耗不起等的,等着等着,好男人都被抢走了。”黎露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话题,“唔,今晚我带你去一家新的西餐厅尝尝,听说那牛排做得特好吃。” 安巍心不在焉地说:“好吃,好啊。算了,我今晚不想出去,准备交接好工作,下周我休年假,驾照要跑长途。” “去哪?” “阳山。” “挺好的,离职前来趟旅游,回来到新的地方工作,希望你事业和爱情都重新开始。”黎露真诚地说。 “嗯。” “那个餐厅的牛排确实好吃,你别总窝在家了,今天晚上七点,我在餐厅等你,不见不散,就这么定了。”黎露唯恐安巍推搪,说完转身就走人。 “哎,哎。”她已经走远了,安巍叹了一口气,离校后认识的这个朋友,算是交心的好友,怕自己分手后郁闷想不开,老公都不陪了,总时时来陪伴她。晚上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好吧,吃吃美食聊聊天,日子还是要过的。 g的西餐厅,安巍平常跟高峻旭差不多都尝遍了,这家新店是第一次来光顾。特色的自助水果餐,主菜没上,灯光下的水果充满食欲感,在长廊转了一圈,拿上几样水果,都吃了几分饱。 “水果我最喜欢吃,现在我特需要补偿叶酸。”黎露大口大口的吃着水果说。 “挺好的,便宜你这大吃货,老板要亏本了。”安巍笑着说。 “肯定不会亏,现在的商家精得很,一份牛排要一百多块,什么都赚了,水果不值多少钱。” “你更精!” “所以你要多吃,别亏了。”黎露把桌上的一叠水果推到安巍面前说。 “够了,再吃等一下美味的牛排都吃不完,那还是贵菜。” “我现在可以吞下两头牛。” 安巍被她逗乐笑起来,正在笑着的时候,黎露挥手跟谁打招呼,安巍扭头一看,看见刘逸轩正走在行道。 “刘大夫,这么巧啊,也来吃饭啊?”黎露说。 “哦,是的,约了朋友,他还没到呢。”刘逸轩扫看了一下大厅。 “好像没有位置了,你约了多少人?” “就一个。” “那刚好了。我们这里还有两个人的位置。不嫌弃的话,跟我们一起坐吧。” “这。这里。”正说着,刘逸轩挥了挥手,是他的朋友走进门了。 “新店人气旺,既然没有位置,请坐吧。”安巍也说。 “那谢谢了。”刘逸轩的朋友也走到跟前,两人一起坐下来。 “你们认识?”安巍问黎露。 “是的,你以为就你们学车认识,我们早就认识了,我呀,是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提前认识一个儿科医生,那以后有什么头热身烫的事,都可以找他了。” “这么有先见之明,佩服。”刘逸轩的朋友也笑着说。 互相介绍一番,再点了菜,四人进行了愉快的晚餐。 安巍在约好的地点上了教练的车,跟大家打了招呼,发现刘逸轩也在车上。车子驶入高速,在平直的高速公路上欢快驰骋,每到一个服务站,换另一个学员来开,包括教练,三男两女,一车人轻轻松松地说说笑笑。 其他人在说笑,安巍却静静地望着窗外,自从跟高峻旭分手以后,她变得不爱言语。想起朋友圈里有过这样一段话:人生就像佛山一环,到处都有出口,生活好像佛山高速,开进去就不能调头;心情就像季华路,堵得慌,从来没有畅通过,爱情就像佛山大道,顺时激情四射,堵时撕心裂肺;事业好像魁奇路,总有红绿灯在前面,闯吧!又没胆量,不闯吧,又闷死,理想就像市政府,听讲过,也路过,从未进去过;婚姻就像百花广场,进出都挺难,所以说,跑遍了佛山,就看到了人生。身在高速,切身体会到这人生哲理,高手在民间,有些话语确实是至理名言,她在想,什么时候,可以从跟高峻旭恋情这个路口走出来。 中午在路上饭店吃过午饭继续上路,下午才到达阳山驾校考场报到,手续办完,在驾校饭堂吃过晚饭还没到六点,大家跟着教练去了预先定好的酒店。 一起去买特产,逛了一圈买了些就打道回府,阳山比较偏僻,商店不多,没啥好逛,聊着聊着,教练说难得一来阳山,说要不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床,回程前去登高广东第一峰——石坑崆看日出,大家一致赞同,早早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天未亮,大伙退了房吃过早餐出发。驾校离目的地不远,开车半小时左右就到了。大家兴高采烈,说争取登到山顶看日出。另一个女的说登山累,教练于是一直把车开到不能开的地方,车子停在山腰,然后他们步行上去,上山的路上,沿途有几个民宿,帐篷落有致地出现在眼前。 快到山顶,浓密c潮湿的雾,笼罩了整个山野,他们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没想到山上这般冷,其他人都躲在海拔1902米的‘广东第一峰’的大石头后避风去了。安巍虽然多穿了一件长袖风衣,也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难得爬到峰顶,安巍在山顶选了一个好角度,拿着手机拍美景,清新的空气,远眺群山峻岭,在大自然面前,人觉得特别渺小。 一阵山风吹来,安巍身子晃了晃。 “应该多吃点,要不给风吹走了。”刘逸轩打趣地说。 “怎么会呢?你应该擦好你的眼睛,看,水雾都把你双眼给蒙住了。”安巍笑着说。一路走来,特别是在上山的路上,两人逐渐走近,安巍隐隐地感觉他的爱意。 “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刘逸轩感慨地说,初升的太阳像一明珠,被他掌托在手上。 “好角度,别动,给你拍一张。”安巍打了个大喷嚏,把口水都打到刘逸轩身上了。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安巍慌忙掏出口袋的纸巾给他擦。 “真没关系。”刘逸轩稀里哗啦把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给安巍披上。“穿上吧,来了一趟阳山,回去生病就不好了。” “不用了,我已经穿了一件了,反倒你就穿一件短袖,会着凉的。”安巍想把风衣脱下来还给他。 刘逸轩给她穿好,还拉上了拉链。 “穿着吧。” 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轻轻地说:“谢谢。” “错过了日落,还有朝阳。你看,日出多美!”刘逸轩说。 “‘错过了日落,还有朝阳’,这一句说得真好。”安巍若有所思地说。 刘逸轩看着安巍,深情地说:“一段感情已经结束,为何不给新感情机会?” 安巍的心怦怦地跳,把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出去。 刘逸轩从这边走到另一边,看着安巍说:“安巍,容许我说说,能否给我一个在你身边,陪伴你走下去的机会?” 一切似乎静止了,环山遍野似乎回荡着他刚才那句的话,两只灰色的野鸟轻轻地飞过,安巍慢慢地把眼光从他双眼移开,不敢正视他。听说高峻旭被他父母赶出了家,肖姚也退了单位的宿舍,两人都合租在外面的房子了。儿子毕竟是儿子,他妈妈过了几天就心软,加上肖姚怀孕,再怎么样也是高峻旭的骨肉,听说找上门去要他们回去,事情只是时间问题。高峻旭的事,已经跟自己毫无瓜葛了,自己应该忘怀吧。 “,i一l一ve一y一u, y一ur一big一sparkle一eyes, y一ur一l一div一ice, i一ish一i一uld, tenderly一t一uch一y一u, y一ur一l一vely一face, then一ih一ld一y一u一tigh” 轻轻地,刘逸轩哼起了bey一nd《喜欢你》英文版情歌。静静地,安巍听着。慢慢地,刘逸轩拉上了安巍的手,安巍的手抖了抖,静静地让刘逸轩拉稳。 阳光穿过弥漫的白雾,把他们的身影投影在后面,他们手拉着手,静静地欣赏着日出。岁月静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似水的年华 h一一ti一flies!时光飞逝! 毕梦奇记得初一英语期末考试,有一篇短文听力,第一句就是这句。 时光一晃,从毕业到现在,都五年光景,而对于其他三人,已经是六年光阴。在这些年里,安巍结了婚,对象是一名大夫,女儿快满一岁,官场也混出名堂,听说通过竞争上岗,调任yh审计局的局长,转了几年,又要跟肖姚同一处大楼办公。 同在官场的肖姚当然也不会输,也通过竞争上岗成了水务局的局长,时势造英雄,说得一点都不假,像她们刚三十出头能混出这样的职位,正如肖姚之前告诉她的,上了本地头条新闻,婚姻方面,肖姚跟高峻旭最早结婚,肖姚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国家放开单独二胎后,去年通过人工授精成功生了一双胞胎儿子。她知道,肖姚总想赢安巍,无论在哪方面。有时候毕梦奇也曾悲哀地想,她俩宿友,本来毕业后同在一处地方工作,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反目成这样,假如她俩不是这样的,她们四人也许有时间会聚一聚,毕竟她们相隔的城市交通都很方便。 丁燕妮这个白手起家的女汉子,生意确实有一套,超市门面从一卡变为八卡,雇了差不多十个伙计,俨然一个女老板,在平均房价已经超过5万的深圳,她自己还买了房子车子。深圳是创造神话的地方,她做到了,最近还听她说,准备转型做贸易公司。 当然毕梦奇自己也不会逊色,两年在h外企打拼,然后跳槽到了i环球物流当经理,期间读完ba,最近频频收到猎头公司的电话,三场面试全部即场拍板,分别是富士康的全球客户经理,华为的终端业务经理,b≈q高级经理,入驻哪家公司看自己选择。 富士康最先被舍弃,在i环球物流任职的时候,有段时间关于此公司的新闻异常火爆,因为压力大,一个月以来有职工接二连三地跳楼自杀,不是这个原因让她放弃富士康的全球客户经理的职位,几年来,毕梦奇早已习惯了高压力的工作。让她放弃的是,还未正式入职,有几个晚上十点多,富士康的准下属来电请示她一些工作部署,挂电话前,对方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说这在公司是很正常的,毕梦奇当然说不要紧,其实她一贯不喜欢被动加班,从来事情她都自己安排。就薪水来看,华为提供的最高,b≈q相对低些,然而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q公司,这是自己大三时就已经想进的企业,时隔六年,终于实现。另外一点是肯定的,毕梦奇这回是北鸟南漂,准备在深圳继续自己的职业生涯。 辞去i环球物流的经理职位,毕梦奇给自己放了两个星期的假期,从上海虹桥机场登机,直飞法国巴黎。 the一一rld一i一big,一yet一i一一e一it一a一visit(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习惯了每年休年假,到世界各地走走,喜欢跳出自己的圈子,去看看别人的圈子。 旅游的范围在巴黎,毕梦奇站在自动售票机想了想,没买固定期限通票,而选择了划算的巴黎一票通。 第一天去了香榭丽舍大道c顶端可鸟瞰巴黎的美丽景观的凯旋门c埃菲尔铁塔c协和广场;第二天去凡尔赛宫;第三天去塞纳河巡游;第四天去卢浮宫,在标识(地铁)的站paisr一yaléedul一uvre进入地铁回程去酒店。翻着导游小册,明天她打算去巴黎圣母院,那个敲钟人和吉普赛少女的爱情故事的地方,听说可以远眺巴黎塞纳河两岸风景,那窗花绚丽无比,还有各式美丽壮观的浮雕,再后天,她想再看看法国的葡萄园和酒庄,第七天后就回国。 其实巴黎不大,一周时间大概就把众多的景点过一遍。碰上地铁最繁忙的时段,人很多,挤挤挨挨的。 突然她看见一个身影,这身影就是在在那年新年倒数那晚以后,常常在梦里出现的那个身影,没错!绝对没错! “哎,哎。”她大声地喊,他在人流前面五米左右的距离,人太多又吵,他哪知道后面有这样一个人着急地呼喊他? 毕梦奇使劲地往前挤,心急如焚地看着他进了地铁。她挤进地铁,相对地铁口,人没那么多,但还是很多,茫茫人海,你在哪,在哪?她急匆匆地跑来跑去,找不到。对他,似乎进了心,只要他站在人群里,她就可以一眼把他挑出来,更何况现在是身处栗子皮发色的法国人群里。 她看见他在前面车厢上了列车,人太多,挤不到他所在的车厢门口,她直接在靠近的车厢上了车,同一列车就好办,从原来不知何处到同一列车,很快找到他,她心中一阵喜悦。挤进列车,她往他的车厢挤过去,明明隔了两个车厢,怎么找不到,车子开始动起来,她继续往前走,也许他在前面车厢找到位置坐下来,她继续找,猛一看见列车外——他在外面!他不是上了列车的?怎么又下了车?可是她现在不能下车了,她着急地拍了拍打着车窗,失望地靠着车壁喘着气,盼了好几年,她碰上了他,可是还是跟他擦肩而过。列车飞起来,车外,隧道里的景象从面前掠过,她抬起头舒了一口气,强大的气流外面的人的头发吹得乱飞,她的头绪也在乱飞。 仅仅两次相遇,一次是在人多得水泄不通的时代广场,一次也是在挤挤挨挨的人流的法国地铁,什么时候,能让他们安安静静地相遇?他是谁?为什么会在不同国度里偶遇他?为什么他总给自己留一连串的疑问?毕梦奇呆呆地站在那里。 到酒店附近的站,要出站了,离开地铁站要检票,她翻开背包,糟了!钱包呢?她的香奈儿手拿包不见了——钱,证件都不见了!她倒吸一口冷气,无票处理还是小事,顶多是被查票人员处以25一40欧不等的现场罚款,证件不见,她怎么回国?来法国旅游之前,她应该好好把朋友圈的朋友忠告记住,慎防法国小偷,没想到真的是这么倒霉,给她遇上了,应该是刚才进地铁的时候,人挤在一起,她应该把背包放在前面,平常习惯是这样的,但刚才她的心思都在那个人身上。 检票人员请她走出排队队伍,毕梦奇用英语解释着,那工作人员兴许不完全听懂,很快呼来警察,毕梦奇并不慌张,这时候,她确实需要警察。 她被带到警察局,告诉警察在地铁遇到小偷,包括护照所有证件被偷了。核实信息后,填完单子,警察局给她开了个证明,告诉她拿着这个证明,可以去中国大使馆申请个临时通行证当她的临时身份证件。完事后已经是快晚上十二点。她把证明放在包里最里层,把背包放在胸前,用双手压住,唯恐弄丢,回到酒店,证件全没了,幸好大堂经理认识她,知道情况后,给她开了房门。 第二天,她给在法国的一个杠杠的朋友打了电话寻求帮助,本来想着在法国旅游,一是不想打扰她,二是想最后一天给她一个惊喜才约她吃个饭聚一聚,遇到这种情况,不得不提前约见她,因为她没卡没钱了。 “你怎么这么倒霉?”朋友从后面抱住她说。 “瑟琳娜,快坐下来,我这顿饭还得要你给钱,另外你得陪我去一趟大使馆,你懂法语又熟悉这里的情况。”毕梦奇一串珠地说。 “英语不是国际语言吗?你还怕语言障碍呢,况且,你自己都糊涂了,大使馆是咱们中国的大使馆,可以说汉语。” 毕梦奇一拍额头,道:“我想尽快办好,再过一周要到新公司报到,我不想耽误。” “我看那,这你得跟新公司打个招呼,办理新护照的正常时间为2周工作日!” “天啊,怎么办?”毕梦奇愁眉苦恼地拍了拍额头。 “啥事呢?现在只能天塌下来也只能当被子盖,愁也没办法,你放心,这两周我包你吃住不就得了,谁让你来法国第一时间不来找我。” “不想打扰你啊,谁不知道你出差到处飞。” “你来了我就少飞。” “能有其他办法可以快点办妥吗?” “不要担心啦,我看找人能不能尽快办好。” “娜姐,拜托你了,要动用你的人脉了。” 瑟琳娜笑了笑。 吃完法国餐,瑟琳娜开车送毕梦奇去大使馆,刚到大使馆泊好车,瑟琳娜接了个电话。 “糟了,公司有件重要事我得亲自回去处理,你先进去,我处理完再回来。” “真不着时,只能这样了。”毕梦奇耸了耸肩膀说。 “拿着。”瑟琳娜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 “回头再还你。”毕梦奇接过来。 “还怕你跑了还不成?不好意思才对,没能陪着你,这个你拿着,比我更能帮上忙,他就在大使馆里工作。”瑟琳娜从卡包了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毕梦奇。“他叫朱立新,我们平常叫他阿新,我现在给他电话打个招呼。”瑟琳娜打完电话。 “好了,他在里面等你。大使馆里尽是我们的同胞,无需用你的无障碍英语。” “中国人?”毕梦奇总觉得这名字有点熟。 “当然。那我先走了。”看样子是急事。 “好,回头再见。”毕梦奇下了车,挥了挥手送走瑟琳娜,进了中国驻法国巴黎大使馆。手里攥着卡片,朱立新,怎么这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走着想着,走到大堂,远远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国男子,毕梦奇惊讶地发现,朱立新——姐姐的前男友! 朱立新也愕了一下,“是你?小妹。”小妹是姐姐毕梦云对毕梦奇的叫法,从前他也跟着姐姐这样叫她。 “对呀,我正想着这名字怎么熟悉的,原来是朱大哥你。”从前毕梦奇是这样称呼他的。 “你是瑟琳娜的朋友?” “世界真的很小,怪不得传说中世界上所有人都能通过至多7个人认识。” “六个,six一degree一f一separati一n。”朱立新笑了笑。 “哦。现在不用六个了,一个瑟琳娜就行了。”毕梦奇笑着说。 “护照丢了?” “是的,在地铁里给小偷把包偷走了,证件在里面。”毕梦奇沮丧地说。 “巴黎可是小偷的故乡,享誉全世界的小偷之都啊,你也太掉以轻心了。丢了还在法国当地补办好护照和居留之后再回国。” “嗯,可是我听瑟琳娜说正常两周工作日才能办好,我再过一周得到新公司上班,原本打算下周回国,能尽快吗?” 朱立新想了一下,“不必担心,我争取三到五天给你办好。” “真的?谢谢朱大哥,中午请你吃饭,咋样?”毕梦奇喜出望外。 “哦,中午约了我的未婚妻,要不一起去?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未婚妻?”毕梦奇愕了一下,“会不会是个大灯泡?” “你总是”朱立新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毕梦奇更不好意思地笑了,从前姐姐带她去她学校玩,姐姐跟他谈恋爱的时候,她也一起去,不是大灯泡,还能是什么。 “不会的,她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不会介意的。” “那好的。”出于好奇心的毕梦奇萌萌地答应。 填了一大堆的资料,核对信息,搞了一个上午才办妥,中午时候两人走出大使馆。 “证件办好的话,我直接给你,省得寄去酒店又耗一两天。” “好的,这是我电话。”毕梦奇把名片递给朱立新。 “哟,经理呢。” “快要换了,到了新公司,名片重新印,不过电话没变。” “没想到你这小妞真能干。” 毕梦奇俏皮地笑了笑。 毕梦奇给了瑟琳娜电话。“琳娜,已经办好了现在只能等了。中午我跟朱大哥吃饭,不用来接我了。哦,好的。晚上见。” “我们约好的餐厅在大使馆附近,不用开车,十分钟路程就到了。”朱立新等毕梦奇打完电话说。 “初次见面,要不要送她花或小礼物?”毕梦奇问。 “初次见面就送礼,法国人会认为你不善交际,甚至认为粗俗的。没关系,前面就一家花店,我给她买束玫瑰就好了,表示爱情。”朱立新笑着说。 “看来在法国呆久了,都变成浪漫的法国男人了。” “法国女人要浪漫嘛,有些东西是必须注意,男人不能贸然向女人送香水,因为这有过分亲热和图谋不轨之嫌。至于送花,不能送菊花c杜鹃花及黄色的花,花的类别还有不同意思:兰花表示虔诚,百合花表示尊敬,大丽花表示感激。” “我也略知一二,总觉得法国礼节太复杂了。” “对了,她是做什么的,她的公司离你办公的地方看来不是很远,你们中午可以约会?” “她在电视台当主播,早班新闻。新闻中心离大使馆不是很远,每次她说想我的时候就开车过来,中午见个面。”朱立新腼腆地笑了笑。 毕梦奇忍不住在心里想,主播?跟姐姐一样,是不是受姐姐的影响?朱大哥还是找了个主播未婚妻。 两人走进一家花店,朱立新在挑着玫瑰,毕梦奇在另一边看到架子上一张卡片,拿起来看了看。 une一étrete一suffi一ur一e一cet一a一ur一vaille一一pee一d’être一vécue 曾经拥抱,不枉此爱 法文下面,居然有中文翻译,当年在新娘休息室,姐姐收到他送来的百合花就是看到卡片上这句话而哭得淅沥巴拉,上面就是那一串法文,原来是这意思。 “要不要也给你挑束?” “不用了。懒得拿,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于一见如故的朱大哥,毕梦奇确实没那么讲客气。 “你你姐姐过得好嘛?”他小声地问。 “哦,好。”毕梦奇似乎觉得,这问题他好像憋了很久。 “那就好。” “她女儿快五岁了,看,我手机上还有她们的照片。”毕梦奇打开手机相册,找到姐姐抱着女儿的一张照片给朱立新看。 “她还是没变她女儿很像她,好可爱。”朱立新看完照片,把手机还给毕梦奇说。 他看照片第一眼看的是姐姐,姐姐把他送的百合制成干花珍藏。姐姐跟他,都在心里给对方留了一处地方,毕梦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出了花店,再走了五六分钟进入一家餐馆。 坐在窗边的一个打扮精致的法国女人看见他们进来,放下手中的白瓷杯,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他们,她脖子装饰着一条真丝丝巾,显得端庄优雅。朱立新朝她挥挥手笑了笑,走到跟前跟她亲了一下面颊,说了一串法语。站在对面朱大哥介绍说名叫anna的法国女人,亲热把脸贴过来,拥抱毕梦奇。熟悉的淡香水味——香奈儿邂逅清新香水,自己也在用,毕梦奇看见她也用一款简单的双cl一g一的小提包,那款自己也有。两个女人会心地笑了。 餐厅里响着helene一segara那首《我的名字叫伊莲娜》。anna说了一串法语。 “这首歌她说她去中国出差也听过,问你喜欢听吗?法语是不是很好听?” 毕梦奇用英语说喜欢。换从前,也许听到谁说自己的母语是最好的语言,毕梦奇在心里会偷笑,像小时候小学有篇课文《最后的一课》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那时她心里不如同地暗笑一样,任何一个人大多是赞美自己的母语。直到听到helenesegara的歌,她有了想法:每种语言对于母语者是最优美的语言,正如华语歌手里邓丽君,英语歌手里有麦当娜,法语歌手里有helene一segara,她们的嗓音恰好是她的母语美音的载体,所以即使听不懂歌词意思,也会令人陶醉。 “《l一一kg一at一the一leavg一tra一al一isverynice一ng——《远去的列车》”。毕梦奇说完,用中文讲了歌名,看了看朱立新。 “ce一tra一i一s'enva”,朱立新补充说,anna微笑地点了点头。 从冷菜,汤,主菜到甜品,整个用餐过程的谈话,anna和朱立新说法语,毕梦奇和朱立新说中文,anna和毕梦奇说英文,这顿饭挺有意思,有一秒钟,毕梦奇想起从前张洋很常带自己去吃法国餐,那是张洋喜欢法国菜的精美,而自己只不过喜欢它的情调,最后一次俩人吃法国餐,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过了几天,毕梦奇从朱立新手上拿到了办好的证件,下午定好机票,第二天终于安全地登上了回国的飞机。如果不是在地铁看见他,就不会弄出这番周折,不过因为这番周折才偶遇上朱立新,也许回国后可以悄悄地告诉姐姐,他过得也很好,相信姐姐也会欣然,但凡谁,对自己深爱过的初恋情人,都心存着一份祝福。再过几天,自己将进入b≈q公司,开始新的职业生活,想起来心里一阵澎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奇妙的交集 离九点正还有十五分钟,毕梦奇走进了b≈q公司总部——福田cbd的一栋高档写字楼,在这里,高楼林立,日进斗金,每天穿着阿玛尼的工作制服出入,一年税后收入50万元没问题(cbd:城市商业中心聚集区的简称)。人事部陆经理亲自领她到了她的新办公室,坐在靠窗的写字台边,可以看到对面深圳最高楼——平安金融大厦,听说在那里远眺观景,市民中心,park,京基100,深圳湾,莲花山一览无遗。喜欢深圳,是因为她觉得这是中国的缩影,年轻有活力,发展神速,什么是“深圳速度”?听深圳本地人说曾经的国贸大厦可是三天一层楼,据说地王大厦是九天四层楼,这座可以俯览深圳市容,远眺香港市容的新地标——对面的平安金融大厦,简直是拔地而起。 她拍了一张新办公室的图片,微信给小姨,小姨回了一条微信:新工作新,高级经理高,祝贺我的公主飞得更高。喜欢国外生活的小姨总说像毕梦奇在几年前aa毕业后(考过全部14门几年工作经验),在美国的平均工资就有每年50万人民币,按她现在又是ba,又有多年名外资企业高层管理经验,在美国完全可以稳拿年薪百万美金,多次想说服她来美工作。在工作生涯中,不乏外国公司提供海外工作机会,可是毕梦奇暂时不考虑到海外工作,一来一直都觉得现在国内发展飞快,国内的机会不比国外少,二来妈妈也不愿意到国外生活,其实如果妈妈愿意跟她到国外,她也许会考虑,妈妈三年前退了休,但她还是闲不住,又接受了学校的返聘。她的健康大不如从前,然而始终不愿意离开她深爱的母校,更离不开她心爱的讲台。自己越大,反而时刻越想到妈妈,其实来深圳b≈q公司上班,她也有她的顾虑,担心对妈妈的照顾又少了,后来妈妈察觉她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跟她剖白,说一直最后悔的是曾左右姐姐的梦想,最高兴的是,毕梦奇一直坚持了自己的梦想。有妈妈的谅解,毕梦奇才义无反悔地来到深圳。 九点钟,估计公司的人都到齐,人事部陆经理把毕梦奇引见给各部门经理,大家对这位美女高级客户经理都很好奇,女的眼里是艳羡目光,男的眼里或多或少是倾慕。毕梦奇很自信于自己在职场沟通的足够魅力,早已习惯了别人羡慕地目光。 当走进行政部经理办公室,行政部经理惊讶地说出她的名字,“beice?” 毕梦奇惊讶地发现是以前在h企业的行政部副经理朱迪。 陆经理笑嘻嘻地眨眨眼睛,“哦,看来不用我介绍,你们认识?” “认识。你好,judy。”毕梦奇伸出手,对于这个从前总给自己设坎的心计女人,出于新人立场,毕梦奇先伸出手来握手。 朱迪也伸出手来,只是轻轻地揩了一下毕梦奇的手,说:“你好。” 毕梦奇从她眼里又看到了那种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微微一笑置之。 陆经理看出了当中的蹊跷,笑着打圆场,还是形式简答地把她们介绍给对方,也不想多留,“judy,你忙你的,我们先走了。” 从judy办公室出来,陆经理悄悄地说:“这位朱经理,大家都说她傲慢,你就别太在意了。” “哦,没有。”毕梦奇应着,心想,这一次,自己是高级客户经理,在职别上比她还高一层,judy肯定又深深地恨起她来,她也知道她能力是有的,就是嫉妒心过于强。 “我们都听说,她追男人从美国追到中国,从上海追到深圳呢。”陆经理笑着说。 “哦。”对于公司花边新闻,毕梦奇总持着旁听者的态度,‘是非止于智者’,听到的,在心里当饭后谈资乐一乐罢了。 “我领你到去包装策划部那里,judy的绯闻男友就是包装策划部。br一n是一个幽默风趣,在公司特有人缘的人,我们都常叫他的中文名墨飞。” 毕梦奇笑了笑,和陆经理一并进了包装策划部。 “墨飞,我来了。”陆经理门也没敲门,直接开门进去,看来,他们好像很熟悉,或者,此人很随和。 “来给你介绍一名美女,beice,我们公司的高级客户经理。”。陆经理偏过身,让毕梦奇正面对着办公桌。 毕梦奇暗暗大吃一惊,是他!是他!就是上两个星期在法国地铁为了追他而丢失护照的那个人,六年前在时代广场倒数,亲了自己一下,六年来给自己留下疑问的那个人! 一般经理都是西装革履,面前这个人却像个充满活力的大学生,西裤束着t恤,利索又阳光。进去的时候,他正敲着手提电脑,陆经理说着话时,他站了起来。 “你们也认识?”陆经理看着一脸惊喜的毕梦奇,笑着问。 “也许,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都知道我太有魅力了,很多美女都说认识我,我也很乐意认识美女。你好,我叫墨飞。”他风趣热情地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beice,中文名毕梦奇。”毕梦奇伸出手来跟他握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一般地,她不会在公司场合告诉对方自己的中文名,但对方已经说出自己的中文名。 “judy和br一n是哈佛大学的校友,也是公司出名的神仙眷侣。” “别这样说,这样你不是早早砍掉我的一份姻缘嘛,呵呵。” “你嘴总是这么花甜,时时给judy树敌,怪不得judy在公司里看到美女眼中总燃烧怒火呢。”陆经理笑着说。 “别这样说。要来杯咖啡吗?” “不来了,还要去其他部门。” “你上两周在法国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度假呢,我们有碰面吗?”墨飞呷了一口咖啡说。 “哦,也许碰见了。那六年前,在美国时代广场倒数,你也去了?” “哇塞,这么久,不记得了,我们那时也碰过面?六年前那时我还在哈佛大学念大三呢,你不会也在那里读书,我们不会常常碰面吧?哦,你是哪专业的小师妹,是你悄悄跟着我?”墨飞逗笑着说。 “不是,不是,我是国内读的大学,随便问问。”毕梦奇害羞地说,第一次正式见面,说那么多,有点不矜持了。 “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我们要走了,到其他部门游一圈。”陆经理说。 原来他叫墨飞。 十一点多左右毕梦奇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客户副经理david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进来。 “beice,下午两点,我们公司跟g物流公司有个会议,洽谈关于上月我们公司产品运输物流的问题,需要您来主持,这是会议的相关资料。” 毕梦奇接过文件,微笑着说:“谢谢您,以后需要您的协助呢。” 没想到外表高冷的美女经理这么随和,副经理有点意外地说:“客气了,是应该的。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 “谢谢!”待副经理走后,毕梦奇认真地阅读文件,进新公司两个小时就进入工作状态,她早预料到繁忙高压的工作等着她,眼下她需要在下午会议前做一份会议ppt。 到了午饭时候,david来敲门。 “工作是必须的,但该吃饭就要吃饭吧。” 毕梦奇看着友好的副经理,把文件合起来。 “好的。”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发现朱迪和墨飞也在里面。 “hi,beice”墨飞热情叫了毕梦奇一下,转眼跟david打了个招呼,朱迪的脸色变了变。副经理嘴巴扁了扁,忍住了笑。 “上一层是职员餐厅,再上一层是经理以上的餐厅,我们去上两层吧。” 毕梦奇正想说“好。” “什么职员餐厅,经理餐厅,都是打工,分什么呢,我说快餐餐厅好吃又省时,经理餐厅?还不是西餐厅,吃个饭都要等。对了,david,上次咱们的打赌你输了,你还欠我一顿,刚好今天我们公司来个美女客户经理,就便宜你,请我们吃顿饭算清账了。” david用手肘顶了顶墨飞,“咱们的账改天再算,别在美女前称兄道弟,让人见笑了。” “没事,吃个快餐挺好的,我也想先尝尝公司的快餐。”毕梦奇笑着说。 电梯响了一下,到职员餐厅层。 “走吧。”墨飞推着他们出了电梯,朱迪很不情愿地跟了出来。 两个男士让女士坐在一边等,两人去排队领饭。朱迪和毕梦奇坐在一起倒像蹭台的,没什么话可说。 “对了,墨飞是我的男朋友,他对女孩都是这样的,你别以为他对你示好。” 是在声明主权吗?毕梦奇笑了笑。“看得出。” 朱迪撇了撇嘴巴,“知道就好。别自作多情。” “说什么呢,谁自作多情啊?”墨飞一边说,一边把手上一份递给毕梦奇,david看了看,把手上另一份端到朱迪面前。 “我要你给我打的那一份。”朱迪不高兴地说。 “一样的。” “我就要你拿的那一份!” “哦,没关系,我吃什么都可以。”毕梦奇把墨飞手上的快餐推给朱迪,朱迪接了过去,david把手上的那份转递给毕梦奇。 “先吃,饿瘪了吧,我还下单加了两个炒菜,很快。”david说。 不到五分钟,牛肉苦瓜,清炒小白菜端上来。 “你也太抠了吧,都是素的,牛肉才几块。”墨飞夹起一块牛肉塞到嘴里说。 “美女都在减肥的,所以特意点素多一点,点多了又怕吃不完,时下不是都提倡光盘政策吗?” “挺好的,吃完自己盘子里的差不多饱了,加了点菜,是刚好的。”毕梦奇说。 david用筷子敲了墨飞筷子,说:“是吧?你把肉吃了就好了。” “这顿不算数,下顿补肉,对了,不补肉也可以,请我喝啤酒。” “你真赖。” 朱迪清了清喉咙,看他们三人说说笑笑,自己像个透明人,弄点声音让他们注意自己的存在。 “judy,你爱吃的小白菜,美容的,多吃些。”david说。 judy脸色才好了些。 “对了,墨飞,今年公司的爱心之旅准备去哪里?”david问。 “暂时有三个地方选择。” “那选那个?”judy问。 “秘密。” “什么爱心之旅?”毕梦奇问。 “这是公司文化之一,你是逃不掉的,因为你是今年入职的,但凡新职员,都必须参加公司每年十月份的爱心行动之旅,要么去非洲,要么去叙利亚,要么去国内的山旮旯,反正是最穷困的地方,对,应该说最需要爱的地方。下个月就是十月了,你这个公司慈善会长还没决定哪个地方吗?”david说。 “天机不可泄露。” “有什么好秘密的?连我都不能告诉?”judy一脸不满。 十五分钟左右吃饭一顿午饭。 “女士们加杯果汁怎么样?beice,你要什么果汁?”david问。 “给我一杯猕猴桃汁吧,谢了。”毕梦奇说。 judy嘟着嘴巴说:“本来人家也是要猕猴桃汁的,现在不想要了。给我一杯火龙果汁吧。” “为什么只问女士呢?问问男士好不好?重色轻友!”墨飞不满意地说。 “别嚷了,知道你喜欢玉米汁,等下会给你点杯,真是的。” 买了单,各人拿着果汁杯进了电梯。 “给我一口你的玉米汁。”judy对着墨飞撒娇说。 “大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洁癖,你喝了我还能喝吗?”墨飞吸了一口说。 “我都跟你说好几遍了,不要叫我大师姐!” “你就不要叫嘛,叫老了。”david帮嘴说。 毕梦奇心里笑,judy好像是做给旁人看罢了。 judy看要不成,一手抢了墨飞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 “你。” “那你们接吻怎么办?难道你们还没有接过吻?”david好奇地问。 电梯此刻到了,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回答,毕梦奇微微弯了弯腰打了招呼,出了电梯,大步回自己办公室去了,还有半个小时,她必须完成下午开会用的ppt。 毕梦奇看了看办公室外,大厅已经全部关灯,职员都在午睡,有几台电脑还亮着,看样子也在加班。她喝了口果汁,认真地在电脑前做起ppt,上午详细地看过资料以后有了思路,现在敲起键盘来行云流水,非常顺畅。写完ppt的时候,大厅的灯亮了,下午工作时间开始了,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用手按摩着脖子,总算完成,下午开会就不用犯愁了。 g物流公司也是一家著名的国际物流,今天来b≈q总部开会的,多是黄发碧眼的外国人。一开始,大家看是一个年级轻轻地美女来主持会议,脸色上不免露出轻视的神色,然而随着会议进程,毕梦奇全程出色的口语以及得体优雅的姿态,大家从轻视转为欣赏,后来会议结束,ie(p一rt≈exp一rt)进出口部经理顺便给对方客户详细介绍毕梦奇的时候,特意提到她今天第一天上班,这是她第一次主持会议的时候,他们眼神都现出钦佩的眼神。 协议签署完毕,“excellent!”对方的经理握着毕梦奇的手赞赏地说。 毕梦奇也诚恳道谢。 ie高级经理ke赞赏地笑着说:“听说你第二专业是物流的,也兼修法学的,今天看了你的ppt,我觉得我这个位置你来当没问题,不枉公司高薪聘请你。” 毕梦奇笑着说:“顾经理在这方面资力高深,见笑了。” “不不,很多关键点你都提到了,非常棒。” 副经理david站在毕梦奇身边,轻声说:“beice,你真牛!” 坐在一边的judy翘着二郎腿,轻轻地哼了一声,她原以为,毕梦奇刚到公司,这次会议主持,公司人事部陆经理会受高层安排,让她这个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c在外企有着丰富经验的行政部经理来当救援,没想到毕梦奇第一天上班就出色地主持了一次跟客户的会议,她更没想到,几年没见,毕梦奇的业务水平提高到她无法逾越的境界。 会议结束后,送走客户后,大家回到自己办公室,毕梦奇轻松地走去茶水间倒咖啡,路过行政部,听到judy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名下属发火,她微微一笑,几年不见,她还是那样子,容不了别人好。 下午处理完一些事,下午五点钟,大家陆续下班。毕梦奇挽着挎包,提着手提电脑,和一个叫lna的下属一起走进电梯,准备到地下停车场。靠按钮的同事按下电梯门妞,墨飞背着背包,扛着一辆单车大喊等等。 lna凑在毕梦奇耳边悄悄地说:“奇怪吧,在b≈q公司,不用说是经理,就是职员,很多都开车上班,公司就他一个是异类,他说那辆单车是他老婆,去哪里到哪里,你说好不好笑。” 单车是他老婆?毕梦奇真地觉得好笑。 “那个judy,天天都想坐他的单车回去,可是没有一次坐上,他说过任何人的老婆都容不了小三。”说到这里,lna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毕梦奇看着墨飞在一楼出了电梯,自己继续去负一楼地下停车场。她约了丁燕妮晚饭,几年不见,今晚好好聚旧。 到达事先约好的西餐厅,突然下起了雨,快到中秋,下了雨,似乎把秋天一下子拉近了些。丁燕妮还没到,毕梦奇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窗外,雨声潺潺,心莫名地平静,这见面,离毕业那刻,已经整整七年了。正看着雨发呆,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她肩膀一下。 “在想什么呢,思念你的男朋友吗?”毕梦奇抬头一看,是丁燕妮,几年不见,依然是个大癫大咧的女孩,平常只在朋友圈看她的近况,现在看到本人,她还是那么胖,不过好像瘦了些,头发扎在后面,全然不像是个未婚女青年,不过比起从前不修边幅的她,已经好很多,毕竟在光鲜的深圳生活了好几年。 “没有男友想,只能想你呢。”毕梦奇扫了扫丁燕妮的鼻子。 “真没想到,大美人小b跟我一样是单身狗一枚。” “是啊,小a和小c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们还没找到另一半。”说起另外两人,两个人喜悦的神色未免露出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小a常跟你联系吗?”毕梦奇问。 “有时候微信聊两句,她女儿都会走了,快上幼儿园了吧。” “那你呢,有没有跟小c联系?” “还不是一样,不在同一个城市,顶多是微信聊,去年她来上海旅游,我们见过一次面。想想我们四个abcd,常出现交集ad,bc,很少出现ac,现在反倒出现交集bd。” “说得像多项选择题一样的呢,我从前多选题不会的,我一般撞个ac。” “不说这些了,先点菜。”毕梦奇叫来服务生,两人下了菜单。 “你现在的公司搞的怎样?” “超市与公司还在转轨中,说实在的,超市比较容易经营,反倒现在公司运营,我得要充电充电,创业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在竞争激烈的深圳。” “你真勇,说干就干!别忙着干,耽误了婚姻大事。” “还说我呢,你还不是?别忙着跳槽升职,变成黄金剩女了。” “咱俩就别说对方了,还是好好享受美食吧。”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现在你住哪?” “在park附近的小区里租了一处公寓,八千块一个月。” “这么高的租,还不如趁早自己供一套。” “我也想,这也算是种投资,有好介绍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还真想自己供套房。” “我现在供的那套房子,前两年均价是一万二,现在都涨成五万多了,升得比工资还高。” “那你不是赚大了?” “运气!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要是供两套,现在卖出去,那真赚了一套房子。” “谁会想到深圳广州上海这一线城市的楼价像坐飞机一样呢。有钱人才买得起房子,打工的,供套房子确实吃力。” “对你不成问题。” 毕梦奇笑了笑。 “现在新工作还可以吧?” “还好,再过两周十月,听说这公司有个传统,每年十月都组织新人进行一次为期一周的爱心行动,要么去国外,要么在国内,去一些穷困的地方,帮助有需要的人。嗨,浪迹天涯的心被困在朝九晚五的圈子里,我还打算国庆黄金周跳出圈子,约你一起去泰国,看来要打水漂了。” “爱心行动?这公司不错,挺人性。我很早就参加了深圳爱心公益协会,现在每隔三四周周,都去参加一些爱心活动,明天周六,我们打算去孤儿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下次吧,刚来深圳报到,这周六好想去健身,好好出身汗,释放释放。” “行,我们现在同一个城市,联系好方便。” 即使现在一个是女老板,一个是女金领,凑在一起,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学生时代。吃完饭,俩人逛了一下商场各自开车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解开的秘密(一) 一条泥黄小路蜿蜒曲折,从脚下通向远处山上的一处低矮房子群,这是与山外联系的唯一通道。大山的宁静和空气,是无法割舍的情怀,静静地穿越于苍翠的植被中,人在其中,心也被宁静化了,远处的那排排土屋,在密林中显得隐蔽而美丽,在重山野岭里,它们被植物孤独地包裹,似乎纵使时代变迁几许,它们仍是静静地安在那里,连同那里的人也隐居山水,内心督静地倾听大山的声音。 毕梦奇一群人就在这条小路上,大部分是公司今年新入职的职员,领队是公司的慈善组织会长墨飞,david作为工作人员也在其中,有墨飞的地方,judy当然要跟着来,十三人的队伍,在磅礴的大山里显得非常渺小。 “看好像就在前面,怎么走来走去还没到,总在前面?真是‘遥不可及’。”judy看着墨飞说。 “师姐,我不是‘遥不可及’,我就在旁边呢。”墨飞笑着说。 judy嘟了嘟嘴巴说:“不是要你不要叫我师姐吗?老改不了。下车到现在都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到,这路怎么设计的,干嘛不修条直路通到那里?” “叫习惯了。你说得容易,乡亲们修这条路不知用了了多少年花了多少心血。换从前,雨水充足的日子,草疯长特厉害,上山下山得拿着棍子扒开草走,一不小心惊到蛇呢。现在光明正大地走在小路上,即使有蛇也看到。”墨飞提了提肩上的背包说。 “蛇?”judy打了个寒颤,不禁瞧了瞧自己周围。 david走到她旁边,说:“别担心,哪有蛇?我们人多,蛇怕人,都躲得老远呢。” 毕梦奇走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聊。她的目光总不由自主地被墨飞的身影吸引住。每次看墨飞和judy,大家说他们是情侣,judy自己也承认,可是两人在一起,也没有像情侣那般亲热。 大概又走了半小时,远远地在前面一个人,带着十来个孩子走下来。 墨飞高兴地迎了上去。“毕叔,我们来了,都说我们自己会走上去,你身体不好,不用来迎接我们。” “孩子嚷着要来接你们,所以就走下来了。” 毕梦奇抬头一看,看前面说话的人脱不了大山男人的黝黑,可是干瘦干瘦的,脸色略带病态,再仔细看,右袖子是空的。 十几个孩子顷刻笑哈哈地跑过来,帮他们拿东西。 “墨哥哥。” “真是一群开心的小天使。”墨飞放下手中的折叠起来的单车抱起迎面跑来的小男孩旋了个圈。“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待会儿到了学校给大伙一起分。”小男孩咯咯地笑起来。 他果真视他的单车是老婆,到哪里都带着,毕梦奇想。 “哥哥,姐姐,我帮你。”小孩子们拿过他们手里的东西帮他们提。 轻的他们给孩子们拿,重的东西他们还是自己拿着。 judy拍了拍袖子,刚才有个女孩过来说帮她拿东西,她的小手碰到她的袖子了,尽管人家是好意帮忙拿东西,可是山里的孩子都是脏兮兮,碰到自己,judy感觉特不舒服,眼里不由现出厌烦的神色,她来这里本来不是本意,在她眼里,墨飞总是贼心不改,爱撩美女,她得看紧。毕梦奇无意看到她这样,而她又发现毕梦奇看着她,两人相视一刻迅速闪开。judy不喜欢被别人发现她的囧样,尤其发现人不要是毕梦奇。 一个小女孩拉起毕梦奇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一起走,judy哼了一声,她知道毕梦奇也是有洁癖的,她居然可以跟这样的脏孩子拉拉手,真会装! 毕梦奇也不是装出来的,看到这些孩子,她突然想得从前好姨在院子里种的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小土豆,她常常挑出鹅卵石般大的小土豆洗干净,放在自己房里的窗台上,而他们像它们那么淳朴可爱。 走过一段平坦的小石路,终于到达了学校,操场边上挂着一面五星红旗,旧红旧红的,在秋高气爽的蓝天下却显得格外显眼,正迎风飘扬。一排三间砖房子课室,外面涂漆过的白灰已经褪去,露出里面红色的砖面,旁边有两间土房子,有一间是厨房,有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在洗菜,看到他们,“来了?”她对着他们喊。 “来了。”毕叔应到。 大伙把东西放在操场边上的乒乓石桌上,早有几个学生从教室抬出长凳子给他们坐,方才那女的,从厨房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着几个碗向他们走来。 “她是毕校长夫人吗?” “是老师吧?” “是学校的厨师吧?” “打杂的吧?” “你们别瞎猜,她竟是这里的老师,又是这里的厨师,但不是校长夫人,说起来,还是毕叔的学生呢,叫她严老师好了。”墨飞对那几个说话的成员说。 在这山旮旯的小学,师资都是严重不足,竟要当老师,又要当做饭的,毕梦奇心里想。她怎么不是毕叔的妻子呢?她倒了几碗水,第一碗就端给了毕叔。 “谢谢。”她看见毕校长跟她道谢才接过碗。她的体贴和眼神让毕梦奇很疑惑,女人的直觉通常很奇怪,她摇了摇头,毕叔是个残疾人,不应该这样想她,这简直是对淳朴善良的她的一种侮辱,她把装满水的碗分别端给其他人,端完后,转身回去又拿了好多碗,再后来是杯子,也许把能装水的杯碗都拿出来了,有些是破口的,但洗得很干净,她看见大家都喝上水,开心地笑了。 把物品分给孩子后,吃过晚饭,他们在操场上搭起帐篷,几个怕冷的女生,把帐篷搭在课室里面。今年中秋与国庆假期挨得近,他们除了给孩子们带来玩具衣物外,还带了月饼,虽然还有两天才十五,可是山里的月亮分外皎洁,清幽幽地挂在天空上,明月下,他们点起篝火,和孩子们还有一些老人一起赏月玩游戏,这晚,他们玩到十点多才散去,大部分孩子都是留守儿童,父母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毕梦奇看见严老师带着孩子们回村子里去了。 “她没有孩子吗?” “她还没有结婚呢。” “她住村子里。” “哎,我都说,毕校长跟她,都是单身,怎么没有日久生情?” “我看得出严老师是喜欢毕叔的。” “让你们来是准备开始明天的公益授课,不是让你们来八卦的。”墨飞突然在后面故作气冲冲地说。 “你来了倒好,时间还早着呢,还不想睡。你来说说他们的故事,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嘛。” “我可不像你们这么八卦。” “你不是跟毕叔有很深的交情吗?知道的肯定不少。” “我们友情确实很深,我今晚还跟他同枕而眠叙叙旧呢,我可不会泄露好友的,满足你们这般八婆八公。” 毕梦奇看着墨飞跟毕校长互相拍着肩膀进了厨房旁边那间土房子——原来那是毕校长的住处,好似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judy的嘴巴都可以挂起一块猪肉了,墨飞忙这忙那,根本没时间理她。david笑着说:“judy,你看这月亮多漂亮,大家都没尽情,我们一起继续赏月吧。” “谁跟你赏月?睡去了。”说完,转身去了课室里的帐篷。 david自知没趣,转身对毕梦奇说:“beice,时间还早着呢,跟大伙一起再玩玩。” “好的。”毕梦奇应了一声,她看见毕叔和墨飞坐在木桌子边,边喝茶边说笑,昏暗的灯光从门透出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david顺着毕梦奇的眼光看去,说:“你肯定很好奇墨飞怎么跟毕校长这么熟稔吧?墨飞小时候是由毕校长资助过一段时间的。” “资助?他不是在国外长大的?用得着别人资助?” “他的过去,简直可以用传奇来形容。我跟他是兄弟,才知道的。他五岁时被一对美国夫妇领养到美国,大学毕业才回到国内。” “你意思说他的亲生父母不在美国?”毕梦奇好奇地说,有时候,她也想,墨飞那样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他开朗幽默,源于那年新年倒数,时时进入她的心扉。 “他父母在他两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就是由毕叔代养着,后来不知道啥原因送去了福利院,后来才被领养到国外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毕梦奇笑着说。 “我跟他是老哥了,有一次他喝大了,告诉我的。” “你怎么随便把哥儿的泄露出来呢,你看他,别人问他毕校长的事,他缄口不透露一丁点。”毕梦奇说。 “我知道你不是个八卦的人,肯定不会到处说,还有你也是一个好奇的人。”david神秘地说。 “还蛮看透人的呢。” 两人说笑着,回到大伙的篝火边,大伙玩到月亮当空才回到自己的帐篷,篝火灭去,星星点点地闪着。毕梦奇看见土房子的灯还在亮,打了个呵欠,夜里的山风吹得有点凉,她也回帐篷睡了。 第二天一早,毕梦奇被清脆的鸟声叫醒,走出帐篷,似乎万山遍野都是飞来飞去的鸟,好不欢乐。一眼看见judy站在操场一边上看,她也看到毕梦奇了,毕梦奇于是轻轻地走过去了。 “没想到,远离城市的山野里,是这么让人舒畅。”周围没有人,judy应该是对毕梦奇说。 “是的,大自然的景色真令人陶醉,比起朝九晚五的笼中鸟生活,我更愿意当这里的一只快活鸟。” judy噗嗤一声笑了,说:“还以为工作一直干劲的你是个工作狂,没想到内心却这样向往逃离。” “我看你是个工作狂才对,工作起来六亲不认。” 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会心地笑了,原来表面是否定对方,内心里对对方的工作还是肯定的。 “我看墨飞跟那位毕校长好像老朋友一样,这应该不是公司第一次来这里进行爱心行动吧?” “我入职公司以来,这是第三次了。” “哦。” 两人正聊着,david伸着懒腰走过来。“离开公司,没有职位职称,哎呀,可以直言叫你们美女了。你们热聊什么呢?加我一起聊聊。墨飞,你也起来了?” 两人扭头看见david和墨飞一前一后走过来。 judy看见墨飞,高兴地朝墨飞小跑过去拉着墨飞的手。 墨飞脸有难色地甩开道:“大师姐,别小女孩子了,有人在,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男女朋友拉个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毕梦奇和david相视笑了笑,david说:“看我们都成了大灯泡,beice我们还是避让好了。” 毕梦奇轻轻地笑了笑,跟着david往回走。 “特区的女孩子一点矜持也没有,也被潜移默化变得开放了吗搞什么?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谈恋爱,今天我们按计划,大家今早分派任务,负责科目的授课呢。david你别走,现在就通知大家,抓紧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就开展活动。” david看了看judy,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说:“好。” 十三人分成三组,分别负责三个班人的三十二个学生。他们拿着手提电脑给学生们讲课,山里的孩子,对电脑上课这样新奇的上课方式特感兴趣,毕梦奇看着他们认真地样子,不由感慨地说:“大城市的孩子,基本上每人都拥有了平板电脑,而这里的孩子对电脑还是像对新事物一样,如果城里的孩子和大山里的孩子交换几天的环境,也许让城里孩子知道生长在大城市里的幸福。” “可是每个孩子就像大山里的植物一样,不同植物适合不同土地,不是同一个样子的。城里的孩子固然有他们的幸福,大山里的孩子也有他们的幸福,你看他们小小年纪已经学会干农活,生活自理完全没问题,这是城里孩子比不上的。”墨飞说。 “幸不幸福不是看拥有的实物,而是看你掌握了生存的技能,对不对?”另一个同事说。毕梦奇跟墨飞,还有两个同事被分在同一组。 “有点道理。我们就是城市里的孩子,现在体验大山里孩子的生活,然后才知道什么叫幸福。”另一个同事说。 “我们现在也很幸福,爸爸妈妈在城里打工没时间回来教我们,现在哥哥姐姐来这里给我们上课。”孩子堆里一个男孩子笑着说。 “懂得感恩,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毕校长经过他们时说。 四人欣慰地笑了。 毕梦奇看着毕校长远去的背影,他那空空的袖口在风中飘着,孩子们围着他,亲昵地拉他的手,看来孩子很喜欢他。 “毕叔是一个让人尊敬的人,几十年如一日,坚守一份信念。小时候觉得毕叔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帅青年,如今变成了一个年迈的老头,几十年,他牺牲了经济收入,牺牲了无数时间,牺牲了健康甚至生命,留守在这贫困的乡村教书育人。他不曾想过有回报地给了山村孩子无限的爱,把自己那点微薄工资也补助给了他们,用生命为爱坚守,现在依然拿着最低的工资,却保障者千百万农村孩子书读,有学上。他是质朴厚道的平凡人,但也是高尚的人。”墨飞看着他敬佩地说。 “你对他很理解?”毕梦奇说。 “说不上,不说这些了。我们开始授课吧。”墨飞说。 毕梦奇打开电脑的文件夹,把准备的课件讲给孩子听。上下午各两节课,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课件,每人完成一节,毕梦奇准备的是英语课,墨飞准备的是体育课,他教孩子们骑单车,a同事准备的是手工折纸课,b同事准备的是美术写生,愉快地度过了在大山的第二天。 第二天是中秋,学校放假。一起来的同事,都被孩子们邀请到家里过节。毕叔邀请墨飞他们在土房子过节,墨飞跟大伙说自由选择,于是大部分去了村子里,只有david和judy留下来,毕梦奇想了想,也留下来。她对毕叔和那个严老师的关系有点好奇,不是夫妻却对对方体贴关怀,不是朋友却相敬如宾。 三个男人在前面喝茶聊天,说的是山上采药之事,毕梦奇跟judy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两人到厨房给严老师帮忙做吃的去了,说是帮忙,多是看,顶多洗洗碗洗洗菜。 两个美女看着严老师忙前忙后,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傻笑。 “你很少做家务吧?”judy先说。 “你也是吧?” “我很少在家做饭,上班那么累,还不是在外面吃完再回家。” “我也是。” “我说你们俩都是对电脑的白领,跟男人一样赚钱,不会做饭谁都不怪。”严老师笑着说。 两人吃吃地笑了笑。 “严老师真厉害,又教书又做饭,真所谓‘入得厨房,出得厅堂’。”毕梦奇说。 “别严老师前严老师后地叫了,我比你们大,你叫我芬姨就好了。” “哪有那么老,叫芬姐好了。”judy说。 “叫芬姐好了,我看你比我们顶多大四五岁。”毕梦奇说。 “你们真会哄人。我应该比你们大十几岁,你们跟飞仔同年吧。那年送他去福利院,他四岁,我已经十八岁了。” 说起墨飞,judy神情饶有兴趣地亮起来。“他小时候在这里的吗干嘛被送去福利院?” “哦,他没跟你们说。” “我是他的女朋友,他跟我说过了,但没听清楚,芬姐给我们讲讲他小时候的事。” 毕梦奇一听,猜到墨飞肯定没跟judy说过,judy在套芬姐说,她也想听。 “哦,那跟你说倒没关系了。飞仔父母走了后,他唯一的伯父身体也不好,况且当时全村人都不让飞仔在村里继续住下来,是毕校长抚养了飞仔一年才送去福利院的,后来飞仔就被领养到国外去了。” “怪不得墨飞跟毕叔像父子又像老朋友。”毕梦奇说。 “芬姐,为什么墨飞小时候,村里人不让他在村里住?是不是被认为是倒霉星?”judy问。 芬姐摇了摇头,说:“那时飞仔家很穷,他父母去卖血,后来染了病,大家都避着他家,后来他父母相继走了,他唯一的伯父也不想养他。我还记得毕叔带飞仔去县里检查,拿着报告跟大家说飞仔没有染那病,可是大家都不相信,后来迫不得已,飞仔被送去了福利院。” “墨飞好可怜,遭人抛弃。”judy同情地说。 “幸好去了福利院,他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毕梦奇说。 “是幸运被领养到国外去了。几年前他读书的时候就回来找毕叔,最近几年,他每年不是一个人回来帮忙,就是带你们一大群人来帮忙,孩子们老高兴呢。” “原来有些假期他是这样利用的。”judy恍然大悟地说。“哎,芬姐,你不是毕叔的女朋友吗?我都看出来你俩都喜欢对方,为什么不结婚?”judy神秘兮兮地问。 毕梦奇也有点好奇,侧着耳朵听。 芬姐脸一红,突然的问题让她措手不及。“这,你们也太直了。我。” “我们喜欢就告诉对方,像我喜欢墨飞,我是跟他说的,不说他怎么知道呢?” “,他,他知道的。只是。” “只是什么?” “菜好了,我这端出去。”芬姐急急忙忙盛好菜,上菜去了。 “你说他们竟然都喜欢对方,为什么不结婚呢?”judy问毕梦奇。 “我哪知道,也许怕别人说闲话吧。” “真搞不懂山里人,腼腆成这样子,爱却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做出来,难过墨飞这样对我,也许与生俱来的。” 毕梦奇把灶台上的一碗菜拿起来,也端到他们那边去,judy跟着来。 一桌六人,在明亮的圆月下开怀畅饮。晚饭后,上了水果土特产,他们一边赏月一边聊天。 “毕校长,要不咱们来张合影,好回到公司,给公司的月报供稿。”david说。 “上课的时候不是给孩子拍了吗?还要照啊?”墨飞说。 “这不同,这是和毕校长合影,就是不供稿,我得留个纪念,毕校长太让人尊敬了。”david说。 “好好,合个影,中秋嘛,留个纪念好。”毕校长咳嗽了几声,勉强笑着说。 david把撑杆弄好,定了时间,嚓一声,连拍了几张。 “等我们回去晒出来,给毕校长寄张回来。” “好好。” “毕校长大半辈子桃李满天下,我看这相框的照片,校长年轻时很帅啊。”judy指着墙上相框里的一张照片说。 毕梦奇顺着她的手指看,那时的毕校长,同样带着沉重的黑框眼镜,宛如一幅知识分子的模样。 “这是我呢。”芬姐笑着说。 “是八五届的哦。”judy看着下面的字说。 “二十几年前了,时光不饶人啊。” “毕校长在大山里教了一辈子书,就这么几张,太少了吧。”david说。 “哦,没有相框镶起来,放在抽屉里了。”毕校长说着,起来走到床边一张黑压压的木桌子旁边,桌上放着大瓶小瓶的药瓶,打开抽屉,拿出了几本相册。 大家接了过来,兴趣勃勃地看起照片来。 “这个是谁,拍照弄出这副鬼脸,好搞笑。” “这个叫狗仔,以前调皮地很,爱偷鸡摸狗,现在好了,在城里当包工,还买了房子,前两年带着媳妇孩子回来看我们,胖得我都认不得呢。” “这个呢,拿着书拍照,倒像个名副其实的读书人。” “这个二娃,上学时成绩可好了,只可惜家里太困难,小学毕业就没读了。” “就是那个他爸爸不让念书,你给她出了最后一年学费的那个二娃?” “是啊。不过她争取,边打工边念书,前几年通过自学考试拿了毕业证,现在在广州一家企业当技术员,真好。” 他们问到哪个,毕校长都了如指掌地回答,每个学生的名字,他基本叫得出来。 电话响了,毕梦奇看来电显示是妈妈,走出房门接了电话,妈妈在姐姐家过中秋,毕梦奇告诉妈妈这几天的计划行程。接完电话回到屋里,他们还在看相册,毕梦奇看到桌上还有一本,桌子太小,她拿起来坐到一边去看。这一本,原来大多数是毕校长年轻时的照片,有一张在公社拍的个人照,毕梦奇多看了一眼,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转而心里笑了笑,自己哪去过什么公社。年轻时的毕校长,真的挺帅,穿着时兴的西裤,束着的确凉白衬衣,鼻梁上架了个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毕梦奇继续翻看,突然间,她的心像被碰撞了一下似的,她定定地看着一张只有半张的照片,这张照片,她真的在哪里见过?!她的脑海里风起云涌,努力地回想在哪里看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其他人仍跟毕校长看其他照片,她拿起手中的手机,悄悄地拍了那只有半张的照片。 “beice,你那本看完了吗?跟你换本看。”墨飞说。 “哦。好的。”毕梦奇匆匆地合起相册,跟墨飞换了相册。 “哟,这是毕叔年轻时的照片呢,我以前都没看过。”墨飞叫道。 “哦,一直放在抽屉最底,很少拿出来。” “能不能看?”墨飞问。 “怎么不可以看,让我们一睹毕校长年轻的风采。”david抢过来翻开来。 “能看,没关系。”毕叔笑道。 大家围在david周围一起看。 “这是啥时的照片,人民公社?” “是上山下乡时候的了。” “校长可是从大上海来的呢。”芬姐敬佩地说。 “上山下乡结束后,很多人都回到原来的地方,毕校长怎么不回去呢?”毕梦奇问,妈妈也是知青,运动结束后就回了上海。 “是不是遇上喜欢的人那?”judy看着芬姐说,转而觉得不对,按刚才芬姐说是他八八届的学生,那时她还小着呢。 “毕叔爱着大山里的孩子,所以就留下来了。”芬姐说。 毕叔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都过去了,当时看见很多失学孩子,心里特别心疼。后来的人常说‘上山下乡,曾经的荒唐岁月,蹉跎了整整一代人的青春’,可是回头再看,把青春挥洒在这里,这是我一生不后悔的事。” “毕校长真伟大,如果我是您的女朋友,那我可伤心死了。”judy笑道。 毕叔脸色有点变,似乎有一丝痛苦地神色掠过。 “你这人就是爱乱说乱猜,不过话说回来,爱慕毕叔的人可真不少呢。”墨飞笑着说。 “哎?这张照片怎么只有一半?”david指着毕梦奇刚才悄悄用手机拍下来的照片说。 毕梦奇心里一紧,她一直有此疑问。 “是不小心给撕了,找不回来”毕叔说道。 “看那时的毕校长,简直帅呆了。”judy说。 david说要到外面抽跟烟,墨飞也说要去,两人走出了房子。月光如水,十五的月亮分外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四周的景象,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夜幕里温和地闪烁发亮,像散落在人间细碎的绿宝石。 “两个男人躺在草地上,悠悠地抽着烟。 “墨飞,我怎么感觉你总避着judy,人家可是从西半球追你到东半球。从美国到了中国,再从上海追到深圳,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墨飞苦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唉,说实在的,起初我也觉得一个女孩子能这样放下矜持,我也想学着接受,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将就不来的,没有就没有。我一直把她当大师姐,很难对她有那种感觉。” “真的?其实judy本人不是坏,只是妒忌心强了点,你说嘛,谁没有嫉妒心?我倒觉得她敢爱敢恨。” “哥你喜欢她?”墨飞偏着脑袋笑着看着david。 david苦笑了一下,“老弟啊,她的心在你那里呢。说真的,如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不喜欢的话,我上了?” “我真当她是大师姐。” “那你早跟她说明白,让条路给我走向她啊。” “我很早跟她说明了,但她就是死缠烂打。” “有你这话,我就上了,到时美人到我身边,你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 “奇怪,她条件那么好,进不了你的心里?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墨飞仰头吹了一口烟,唱起歌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多深。” “别扯了,赶紧招来。是不是san?人家都离开好几年了。” “不是,你怎么像女人那样爱猜?” “该不会对新来的beice一见钟情吧?” “她呀,就像高冷的哈根达斯,跟那种人谈恋爱,她得先热起来,除非她先喜欢上我。我还是比较喜欢亲切酥软的棉花糖。” “哦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喜欢棉花糖。” “别那么大声,我只是说喜欢像她那样的性格的人,她就是胖了一点,要是瘦一点就好了。” “原来你喜欢棉花糖,哈哈。”david笑道。 一扭头,发现judy和毕梦奇在后面,judy脸色难看得像吞了一只蟑螂。原来他俩出去,judy想跟墨飞聊聊天,可是晚上在山里有点怕,于是拉上毕梦奇一起出来找。看见他们在说悄悄话,judy拉住毕梦奇,悄悄地躲在后面偷听。毕梦奇呢,她心里一直装着那个人,也很好奇墨飞究竟对她的印象怎样,即使大家都默认judy和他是一对。 judy伤心地哭着往回走,像她那样高傲的人,总以为自己的魅力让每个男人都对她痴迷,现在墨飞这样说简直是当头一棒,伤心是其次,觉得没面子是真。 墨飞和david面面相觑,david用手肘撞了撞墨飞,示意他追去。墨飞摇了摇头,说:“算了吧,越描越黑,还是你去吧,路我已经让出来了。” david想了想,追了去。 毕梦奇站在原来的地方,想回屋子里,毕叔和芬姐两人在屋里,不怎么妥;在这里,只有自己跟墨飞,也不怎么妥。迟疑了一下,回头想回课室的帐篷。 “怎么这就走了?怕跟我在一起,喜欢上我吗?” 话似乎针到毕梦奇心里了,明知judy嫉妒心强,自己在工作上judy已经嫉妒到暗中搞鬼的地步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对墨飞有那么一层意思,她还不会恨死自己?可是如果这就走,不是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毕梦奇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你这人,对感情就这么不着心,judy肯定伤心死了。”毕梦奇说。 “爱情要两情相悦,只有一方愿意,怎么会幸福,你说不是吗?” 毕梦奇沉默了,几年以前,这句话她也说过,那时她对张洋说的。 “哈根达斯,棉花糖?你们还真这样形容女孩子的?”毕梦奇笑着说。 墨飞笑了起来,说:“你太高冷了,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棉花糖,是谁呢?”毕梦奇怯怯地问,毕竟是窥探他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是一个非常善良c很善解人意的女孩,不过就是胖了,所以叫她棉花糖。” “爱情是讲条件的,讲外貌的,对不对?你看,你不是在意她胖吗?”毕梦奇说。 “我可没有说我喜欢她,我只是说喜欢那种性格的女孩。” 毕梦奇心里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这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关注他,有时候也想他。 “你在跟我讲爱情也,是在和我谈情说爱吗?”墨飞笑着说。 “哼。”毕梦奇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都说,像你这样高傲的人,眼睛长在额头,男人都抬着头看,爱情灵魂里没有平等,很难交往下去的。” 没跟我交往,你怎么知道呢?毕梦奇心里想,但嘴巴是不会说出来的。 “先回去了。” “你看这月亮,比起在深圳看到的月亮,是不是更漂亮了?还不多看一眼,国庆后咱们公益活动完毕就回去,再也看不到这样美丽的月亮。”墨飞说。 “还不是同一个月亮。”毕梦奇说。 “当然不同,看跟谁一起看,在哪里看。”墨飞说。 “有情人花前月下,无情人心如陌路。”毕梦奇说。 “在深圳,我怎么听是这样:有钱人是‘花前月下’,有点钱是月下花钱,没钱人花下月钱。”墨飞哈哈一笑说。 清冽的山风拂过,毕梦奇身子微微一颤。墨飞起来坐在她旁边,替她挡在风的前面。 “再怎么强的女人,得找个肩膀遮风挡雨,这样会暖些吧?我倒奇怪,像你这样强的女人,脑子里就剩下升职赚钱的吗?”墨飞说。 “你怎么像女人那样猜?”毕梦奇用他刚才对david说的那句话回敬他说。 墨飞迟疑了一下,知道毕梦奇用自己刚才说的话说自己,笑了笑,说:“女孩的心,还是不要猜,猜着猜着就喜欢上她了。” “听说很小时候,你跟毕校长已经认识了,是吗?”毕梦奇转了个话题。 “是的,毕叔是个好人,没有他,这里很多孩子就没有了不一样的人生,也许还是大山里背朝太阳脸朝地的农民。” “他没有亲人吗?他的亲人怎么办?” “这个我从来都问,也许是他心中的痛楚,怎么可以残忍地提起?也许像我一样,是个孤儿,所以他对孩子就像父亲那样的好。” “是这样的。那为什么他跟芬姐不在一起呢?感觉他俩都喜欢对方。” “你这个女孩子,脑子里还真想得多。”墨飞说。 “只是常人想而已罢了,judy还不是这样想的?”毕梦奇说。 “唉,有更喜欢的人,喜欢得可以为其守候一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他一样用一辈子坚守这一份忠贞不变的爱情的。” “你说毕校长有更喜欢的人?那对芬姐太不公平,她这样也耗尽她一生的青春。”毕梦奇不满地说。 “如果一个人愿意为自己所爱守候一生,那谁也怪不了谁。对于芬姐来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只要陪在喜欢的人身边,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墨飞感慨地说。 “听你口吻,倒是知道毕叔喜欢的那个人。” “听说一起上山下乡,后来毕叔留下来,她回上海去了。爱对方,却无法迁就对方的梦想,所以只能分开。” “真可惜。” “好吧,女人就是好奇心强的动物,希望已经满足你的好奇心,回去吧,晚了。” 这一夜,躺在自己的帐篷里,毕梦奇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半张似曾相识的照片在脑海里翻来翻去,她是看过的,可是在哪里呢?她想不起来。 往后的几天,除了给孩子上课,他们还跟孩子们一起下地干活,国庆那天一大早,大伙还一起升了国旗。 自从那天听到墨飞说出心中实际想法后,judy再不像以往那样想方设法地靠近他,该是因为当时david和毕梦奇在场,高傲的她若再纠缠下去,不免被人觉得卑贱,再者david时时亲近,他也是个不差的男生,让她觉得在毕梦奇面前不至于颜面尽失。 看见david和judy两人单独在一边亲密地聊天,墨飞朝毕梦奇诡异地笑了笑,神秘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后面,你是最好的推动器,你有一种judy特在乎的神奇的力量,该叫什么呢?异性排斥产生的?我也说不清。” 毕梦奇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他,想了一下明白了,也许就是视对方为竞争对手的女孩,就怕让对方心里看不起,所以不会做出对方见笑的行为。 九天的公益活动结束,大伙们收拾好行当,在路口与毕校长和孩子们道别。孩子们依依不舍地拉着他们的手,给他们送来的番薯草药等一大堆特产,还有两只活鸡。他们都拒绝了,只收下孩子们给他们的画画。 “弟弟妹妹们,有时间,哥哥姐姐再来看你们。” “一定要再来!” “毕叔,我们走了,要保重身体,给你带的药要按时吃,不够的话给我电话,我在深圳给你邮过来。” “好好,谢谢你,劳心了。”毕叔喘着气说。 毕梦奇自第一眼看着他,感觉他健康不怎么好。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明天明天这歌声飞遍海角天涯飞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这微笑将是遍野春花将是遍野春花”孩子们给他们唱起了一首歌,他们挥挥手依依惜别,爱,生命中的一种永恒,像那茫茫的大山脉一样,绵延不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追逐的爱情 自从大山回来,毕梦奇深深体会到,帮助他人,快乐自己。现在毕梦奇明白为什么墨飞总是很阳光的样子,帮助他人得到快乐,自己过得好,就是对逝去的爱自己的人的一个最好的承诺。整理好心情,她也从悲伤走出来,专心投入了工作和生活,这个周末,她还答应了丁燕妮,一起去参加慈善公益活动。 穿上休闲装,开车直接到达星光老年之家,今天,他们是来当义工,按丁燕妮说的,给这里的老人唱唱歌c聊聊天,理理发,给他们打扫屋子。丁燕妮还没到,毕梦奇把水果篮放在接待处,已经有四五个志愿者在接待处等着,她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到院子里。天气温和,不少老人纷纷走出宿舍晒太阳,有些缓慢地走着,有些坐在石桌旁聊着。有个老人坐在轮椅上,一丝不动地坐着,一个志愿者走上去,蹲下来亲切地叫奶奶,跟她聊起天,聊了几句,老人眼里湿湿的,她说让她想起她的孙女。毕梦奇不免涌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心酸,那些为儿女操劳了大半生的老人们,在应该安享晚年时应该与儿女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却不得不来到敬老院度过最后的日子。在生存压力大的深圳,确实有很多年轻人有心无力,忙着工作而没时间照顾年老或生病的父母。 “嘿,棉花糖,没想到我的单车跟你的小车差不多,我们一起到这里呢。”怎么是墨飞的声音?毕梦奇扭头一看,真是墨飞!心中一阵喜悦,他怎么也来了? “是呀,小飞侠,电话里我们一起出发,照理说小车应该比单车快,只是碰上塞车,单车就方便很多。” 棉花糖?毕梦奇顺着声音一看,大吃一惊,是丁燕妮在说话。之前墨飞跟david谈话里的棉花糖——原来是她! 一一“小b,你这么快到了?”丁燕妮看见毕梦奇在院子里,走过来拉着她的手。 墨飞也走进来了。一脸惊讶。 “你们认识?” “我们哪止认识,我们还同居四年呢。”丁燕妮笑嘻嘻地说。 “你们”墨飞一脸疑惑地说。 “嘿,别想歪,我们是大学同室好友。”丁燕妮敲了敲墨飞的脑袋说。 “哎呀,你”墨飞捂住被敲脑袋的地方。 棉花糖?小飞侠,他们叫对方如此亲昵,他们怎么这么好了?是什么关系?发展到哪里?毕梦奇心里像打开五味瓶,怎么办?老天怎么会这样捉弄她们宿舍,小a和小c因为高峻旭反目成仇,现在她和丁燕妮是不是也是喜欢上同一个人了?自己那么的完美,丁燕妮真的这么胖,天啊,墨飞喜欢她的性格,是已经喜欢上她了吗? “你们俩也认识?”丁燕妮问。 “我们公司的高级客户美女经理,我们怎么不认识呢?”墨飞反问道。 “哦,你们是同事,真巧。” 毕梦奇挤了个笑,真的很巧。 “今天,我们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要让这里的老人家开开心心过一天。”丁燕妮说道。 丁燕妮跟敬老院的工作人员商量好,安排了所有的志愿者的任务,大家分工合作,打扫屋子的,给老人捶背聊天的,表演节目的,开始忙起来。她看见墨飞,丁燕妮去到哪,他也跟到哪,中午吃饭盒的时候,他们嘻嘻哈哈,墨飞还帮丁燕妮把粘在脸上的饭粒清掉。“谢啦。”丁燕妮说道,她以前跟哪个人都是这样的,对不对?难道墨飞真的已经喜欢上她了?我该怎么办? 因为对他们的疑问,一天的活动毕梦奇觉得好不容易才结束。大家各自回家。 “要不,我请你们一起吃个晚饭?”墨飞说。 “算了,你俩在公司天天见好说话,平常我俩相聚的时间太少了,不想被打扰,还是改天吧,但凡什么情谊,友情,爱情,都需要花时间经营的,今天我跟小b好好经营我们的友情。”丁燕妮说。“小b,我们走吧。” 毕梦奇在猜度着丁燕妮刚才说的话,‘但凡什么情谊,友情,爱情,都需要花时间经营的。’他们是有爱情了?还是我的眼神让她知道我对墨飞不一样?以前的丁燕妮不会那么洞察的,几年的社会锻炼,难道她变了?变了也不奇怪,现在她在筹划建立公司,在这方面,毕梦奇很确定丁燕妮已经不是毕业时那个丢三落四的女孩了。 “那好吧。”墨飞跟毕梦奇温柔地笑了一下,毕梦奇脸不由地微微一红,自从从大山回来,墨飞对自己跟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在公司里,似乎多了一份温柔。一 俩人跟墨飞分手后,在香格里拉酒店汇合。 毕梦奇心想,现在的丁燕妮也学会了享受生活,选这样好的酒店跟自己吃个饭。 “出差很常住酒店,就我俩吃个饭,干嘛选这种高级酒店?”毕梦奇说。 “赚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刚来深圳找工作的时候,我曾路过香格里拉酒店,那时就想什么时候等自己有了钱,在里面住一宿或是吃顿饭。今天你就陪我吃个饭,里面有健身中心和spa设施,饭后休息够了,我们健个身或spa再回家,怎样?” “好,今天你说了算。”毕梦奇笑着说。 两人在露台享用了精美的晚餐,晚餐尾声,毕梦奇忍不住问了:“你跟墨飞认识很久了?” “他呀?”丁燕妮噗嗤笑了一声,“他那人挺好相处的。是上半年有一次一起活动认识的,他笑得很温暖,总给人幸福感。” “他也说你很好相处。” “是吗?他这么说过?” 看来,他俩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毕梦奇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今天看你们这么熟稔,还以为,还以为你们认识了好久。”毕梦奇想说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 “你是进公司之后认识他的吧?这个朋友值得交往。”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五六年前吧。” “这么早?” “嗯,那次在纽约,我参加模特大赛的时候,在新年倒数遇见了他,他他还亲了我一下。”毕梦奇说,她得先跟丁燕妮说,她是在申明主权吗她突然想起跟朱迪重遇,在公司餐厅,朱迪第一时间跟她讲清她跟墨飞的关系,她心里也在笑自己,是怕丁燕妮对墨飞有意思,是先斩断她对他的情愫吗? “哗,,我都觉得你对他,他对你,你们俩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啊?” “没有,很般配。”丁燕妮笑着说,好像很勉强,看来她确实似乎对墨飞有好感,不过墨飞人又帅又阳光,喜欢他的女孩确实不少。 “话说回来,我没看你在美国的参赛过程,但看了你在国内参选过程,在舞台上,你真的很漂亮,跟电视明星一样。对了,怎么不当明星呢?” “水银灯下的生活不是我向往的,我还是喜欢朝九晚五的充实生活。”毕梦奇说。 “曾经我憧憬朝九晚五的生活,可是我更喜欢自由的生活,现在想终于按照自己的想法过着自己的生活。” “当老板才可以自由生活呢。”毕梦奇笑着说。 “哪里呢,说是自由生活,还不是事事困身呢。”丁燕妮说。 晚餐结束,她们散了散步,去了健身房。 毕梦奇看见丁燕妮跟别人打招呼。 “你运动怎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是没有的。” “这段时间比较忙,运动对我来说还没有规范化呢。” “每一个胖子瘦下来都是一个美人那。等着你呢。” 毕梦奇心里一振,那天听墨飞说,喜欢她的性格,要是棉花糖瘦点就好了。看着定燕妮,心里突然莫名地产生危机感。 “怎么啦?我脸上不干净吗?”丁燕妮擦了擦脸。 “哦,不是,突然觉得刚才那人说得对,如果你减肥成功,真是一个美人。” “你还会取笑我呀?现在忙着生存,哪管生活?健康就好了,不过,现在确实对运动提起重视,天天忙,忙着透支身体,累积下来确实吃不消。你们已经交往了?” “嗯。”其实还没有正式交往,可是,毕梦奇还是模模糊糊地应了一下。 一丝失望的眼神从丁燕妮脸上略过,转而笑着说:“小b就是选择多,从前在大学时,已经有富二代张洋,那时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心里嫉妒羡慕得不得了。谁会想到,你竟然都不要,现在这个墨飞,估计他的粉丝迷们也会伤心透了。” “时间让我们遇见某些人,但是是我们自己决定是否让他留在身边或留在心里。一辈子很长,要适合才行。” “我觉得你们很适合。” “那你呢?很久以前我曾经听小c说,你不是遇上你的小学同学吗?听说很憨厚的,怎么没了下文了?现在怎么样了?” “我只当他是哥儿,话说回来,他确实帮了我不少忙,那时幸好有他,你刚才不是说一辈子那么长,两人适合才行啊。我跟他只适合当朋友。哎。”丁燕妮叹了一声,“现在他的孩子都快两岁了。” “是吧,现在回头看,他是适合吗?错过了吧?”毕梦奇说。 “不是,只是感慨时间嗖一声,就过去了几年。生活节奏太快,把咱们理所当然地变成三十的大龄剩女。” “‘arryg一a一prce一n一t一a一prereisite一f一r一beg一a一prces(成为公主,不一定要嫁给王子)一,我一直信奉,只有自己过得好,单身又何妨。” “你现在不是单身,所以才这么说呢。”丁燕妮笑着说。 “好似还未完全脱单,其实我跟他现在还是刚开始吧,我还不知道跟他是不是适合。我心中的爱情,不是现在都市那种快餐式爱情,或是为了凑合而拼凑在一起的爱情,我指的适合,最起码两人的价值观要相同,你说对不对?” “当然不能凑合过一辈子。”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心里总想着他?”毕梦奇不好意思地说。 “应该是吧,不过,再怎么样,最起码先是自己过得好。”丁燕妮嗤嗤地说。 健身完回到租处,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再洗了澡躺在床上,毕梦奇翻来覆去睡不着。爱情是自私的,今天她是剪断了丁燕妮对墨飞的爱意。小d,原谅我,我是喜欢他的,我不希望我跟你像小a跟小样。墨飞究竟有没有喜欢丁燕妮呢?睡不着,毕梦奇干脆坐起来,想了好久,给墨飞发了一条微信:爱情是自己追寻的,我不想错过。她心里扑通扑通地响。 “发错了?还是今天你们舍友两个聊了一个晚上得出的结论吗?”他还配了个笑脸。 毕梦奇想了想,干脆试探一下丁燕妮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丁燕妮——棉花糖,你这样叫她的?” “她是那种很随和的邻居女孩,跟她相处,感觉很舒服,像棉花糖一样。” “哦,你喜欢她——她那种性格的女孩吧?” “呵呵。” 毕梦奇等了好久,不知他的呵呵后还有什么,可是没有。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毕梦奇说。 “也是一个很努力地女孩。毕业后一个女孩在深圳创业,现在事业有一定的规模,她让人钦佩。” “你对她很了解啊?” “呵呵,听她的朋友说的。” “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你该不会已经是她的男友了吧?其实说这句,毕梦奇也在试探墨飞。 “知道。不过她性格那么好,会很快有的。” 毕梦奇心里一揪,难道他很快跟她表白?她按捺不住。 “你喜欢她吗?” “是你帮她试探我?还是你自己试探?嘻嘻。” 毕梦奇脸一红,不知怎么回答。 “随便问问而已,没有谁要试探。你不是喜欢她吗?上次在大山里,你跟david聊天,我听到的。”等他回信,可是等了很久,他没回。 “???”毕梦奇发了一串问号,还是没有回复,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了,他也许睡着了。 第二天,他也没回复,这人!人家着急,他一点都不着急。 周一上班,毕梦奇路过墨飞的办公室,看见他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工作吧,像他们这样的白领,一坐到办公室桌前,什么事都得放一边,繁忙紧张地工作不允许分心。 每一种新产品的推出,公司都召集公司各部门要职人员开会。开完会议,毕梦奇拿着文件走进了墨飞的办公室。 “墨经理,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刚才开会时,方案一出,我就跟财务部要到了这次产品材料成本,算了算,结果在邮件发给你了,觉得你们部门的出具的包装方法可以更好,请你打开我发给你的邮件吧。” 墨飞看了她一眼,打开了邮件。 “你意思是去掉薄膜包装和现有的铁盒赠品方案,换成是透明塑料盒包装?” “对,这样竟不影响我们的产品的销售外观,也省了一笔钱。” 墨飞定定地看了毕梦奇一阵,翘起嘴巴笑了笑,说道:“beice,你是属狗的吗?” 毕梦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狗抓老鼠——多管闲事!你舍友和我之间的事,你要管;现在公司产品包装的事,你这个高级客户经理也管,你不当好公司的外交官不就行了吗?干嘛来干涉我们包装部的事?” 毕梦奇脸上一怔,继而涨红——昨晚,我是想跟你表白! “关于昨晚的事,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牵涉到你的了。但是公司的事,只要是有利公司的事,谁都可以提出更好的方案。你说对不对?” “我们各司其职,再不成也是财务部来跟我说,你这个高级经理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 毕梦奇一时说不出话来,站了站,摸了摸额头走出了墨飞的办公室,昨晚跟他微信,好像没什么问题,今天他怎么对自己发起脾气来? 她看见朱迪斜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嘲笑,虽然现在她跟david的关系在公司公开了,可是对于她来讲,她曾经得不到的东西,毕梦奇最好也别得到。 “忽冷忽热”用英语怎么说?答案:ele一t一一guangd一ng一!毕梦奇对这种四季随机播放真有点苦恼,前几天还短袖短裙,过几天一下又是初冬,现在又是夏装,然而北方已经下了几场雪了,今天早上穿着厚羽绒在北京开会,下午穿着短裙在广州做总结,一天经历冬夏,现在的天气,像昨天墨飞的话,真让人无语。坐在公司安排的从广州接她回深圳的车上,她一直疑惑着自己怎么这么在乎墨飞对自己说过的话了?脑海里总回放着他在办公室里的情景,总想出个究竟,为什么他昨天一反常态对自己那样,从大山回来,他俩不是已经逐渐靠近?好像就只隔一层纱了,她还想自己向前走一步,可是昨天的事,让她却步了。 “晚上有约吗?”她给丁燕妮发了条微信。 “忙。” 难不成是不是墨飞跟丁燕妮表白了,然后发生了情况,所以迁怒到自己身上?毕梦奇倒吸了一口气。 “在忙啥呢?谈恋爱?”她在试探。 “哪有?在忙搞公司的事。” “还以为你悄悄谈起恋爱连我也不告诉一声。” “不会的,一定会让你过过目。”丁燕妮连带发了个呲牙的表情。“应该说说你跟他——墨飞怎样了。呵呵,八卦一下。” “今天早上从北京开会到了广州,现在在深圳,匆匆忙忙,带了些好吃的,还想跟你一起吃。”毕梦奇说。 丁燕妮发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心里好想吃,不过现在我要减肥了,不能吃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再吃就嫁不出去了,呵呵。” 看来也不是丁燕妮的关系。那墨飞对自己发话确实莫名其妙,算了,有些事情本来追究起来也是无缘无故的,何苦在意? “那就不打扰你了,有空再聊。” “好的。” 毕梦奇望着窗外,像他们这样的白领,白天忙得团团转,有空的只在晚上。白天太忙,晚上觉得太累都懒得动,不过她一直保持在学校模特队的习惯——有时间就锻炼身体,有时候去健身房,有时候就在小区,有时候到马路上跑步。而且自从工作以后,她发现运动对她来说是释放压力的最有效方法,汗流过以后,整个人似乎身轻如燕,第二天又可以精神饱满,轻轻松松地应对工作。她换了运动服出了门,深圳的夜晚是美丽的,大家对运动的意识逐渐提高,她看见跑步的人还真不少。跑步,是在超越自己,在跟自己沟通,只要想跑步,只要不是倾盆大雨,她都外出,如果天气冷了不跑,明天下雨不跑,后天累了不跑,什么时候才去跑?跑着跑着,她意外地发现,墨飞踩着单车在对面的马路跟自己双向而过,他戴着头盔,完全是一副单车职业手一般,他应该没看到她,呼地划过。她停了下来,转过身,隔着马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时间让他们相遇,她是想他走进自己的生命里,可是他是否也愿意让自己走进他的生活里?如果不是双方有意,他俩就像今晚一样,从彼此的世界路过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情定圣诞夜 一年快要过去了,到了年底,特别是十二月份,公司一般比较忙。很多事情截止时间都堆在元旦前,再者在外资公司,圣诞节跟元旦一样重要,事情又往前推。大家都有来劲,都想把事情做完,然后在假期好好放松。 “今年的圣诞节,公司设在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元旦晚会在君悦酒店,想到五星级的美食,再苦再累也有动力。” “每年这个时候,去旧迎新的聚餐太多,小‘腰’精直接升级变成小‘腹’婆。呵呵。” “管它呢,先吃了再减肥,难不成多跑几圈消耗卡路里。” “圣诞晚会,今年美国总部的汉堡和薯条也会来致辞吧?想起来他们站在一起真搞笑。” 他们指的汉堡和薯条是美国总部的正副执行董事ichael和richard,毕梦奇前几周去总部,认识过他们,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他们形容得是很形象,ichael是地道的美国人,很胖很胖,初次见面,毕梦奇第一印象觉得他是基本没有脖子的男高音,而richard是英国人,干干瘦瘦像根薯条,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挺滑稽的。 “总部来的都是老头,不知道马来西亚的那个帅哥今年来不来?” “哪个?” “r一bert。” “我还是喜欢bq81的steven,欧洲男人,白皙,温文尔雅。” “我就希望能认识在公司国内合作企业的一些精英。” “看你这表情,想吊个金龟婿吧?” “距离太遥远了,我劝你还是把希望放在公司里,咱们公司还是精英汇集的。” b≈q全球一百个pnt,从bq00到bq99,中国国内占六个,毕梦奇听他们说每年的年会,世界各地都会有一些工厂代表来中国总部过圣诞,另外,公司还会邀请国内一些合作企业的老板或高层参加。圣诞年会是公司员工之间交流的晚会,同样也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交流晚会。 今天她没开车,公司的司机把车停在酒店大厅外,让毕梦奇下车离去。毕梦奇沿着酒店的指示牌走向晚会主场,外面有点冷,酒店里面开着暖气,她松了松披肩,今晚是公司的圣诞晚会,大家都盛装出席,毕梦奇也不例外,今晚,她一袭白色复古拖地长裙,披肩盖住她那光洁如玉的长颈美背,她本来是模特的身材,今晚还让专业化妆师上了妆,一进大厅,旁人都被眼前这位优雅清丽的美女郎吸引住了,不知者还以为是公司请的明星嘉宾。 主场大厅门口,公司小组人员给女宾客戴上节日手镯,给男宾客系上丝带。等毕梦奇戴好彩纸荧光手镯,礼仪小姐引着她走向主场大厅,每围酒桌位置上对应都摆放着名片,礼仪小姐引她至位置离去。 毕梦奇坐了下,一个侍应端着盘子走过来,问她需要什么,毕梦奇点了杯香槟。 david和judy坐在隔她几桌外,david看见她,挥手跟她打招呼,judy则侧目看了看她,算是打了招呼,她点头回应。关于爱情,听说judy在大学时已经开始追墨飞了,到最后明白墨飞不是真命天子,于是接受了david,听说他俩准备登记结婚了,爱情对他们俩来讲,像坐飞机——太快了。在这方面,毕梦奇还是佩服judy,很容易抽身出来,记得以前她跟张洋分手,有一段时间,她自己还不能走出来,她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她看了一眼全场,墨飞好像还未到。 毕梦奇看见ichael正和fi一n正聊着,fi一n正朝她打招呼,毕梦奇起来走了过去。上次出差去总部偶遇fi一n,两人一见如故,聊起毕梦奇当年面试销售总监助理的事,两人都不由笑了,fi一n说没想到几年时间,毕梦奇已经是b≈q的高级客户经理。 谈话间一fi一n正式引荐毕梦奇给ichael一,说她没看错人,毕梦奇确实一个难得的人才。 “i一heard一ab一ut一y一u”一ichael大赞毕梦奇是处理复杂人际关系的高情商的精英,总能非常轻易地搞定刁钻的客户。 聊了一阵,公司的客户过来跟ichael打招呼,毕梦奇跟fi一n走到另一边聊去了。fi一n问毕梦奇上次见面讲过的事考虑得怎样,那件事,就是b≈q中国市场在b≈q全球战略上发展很迅速,b≈q美国总部已经决定准备进一步扩大在中国市场的份额,fi一n作为该项目的总负责人,觉得毕梦奇是最佳人选,问她有没有意向来美工作,担任该项的项目经理。 毕梦奇说还在考虑,说真的,进入b≈q中国总部时间还短,但是在国内,妈妈过世以后再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人,跟墨飞的关系似花非花,让她觉得很沮丧,换个环境是可以的。可是心里难以割舍对深圳的情节,对她来讲,这个决定让她纠结。 “take一it一easy一after一all,it一in一t一easy一t一一ake一a一right一decisi一n” 毕梦奇感激地跟她碰了碰杯,职场上,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一个赏析自己,懂自己的上司。 回到自己座位上,旋律一变,场内欢快的节日音乐变成交谊舞曲,灯光像晨光初露那般柔和,很多男嘉宾邀请自己心仪的女孩上舞池共舞。一个很an微带一点胡子的外国西装男走过来,邀请毕梦奇跳舞,毕梦奇对他有点印象,上次去总部,他跟自己打过照面招呼的,是法国工厂的客户经理。毕梦奇礼貌地接受,从法国回来,毕梦奇周末在进修法语,当然,现在只能讲一些比较简单的法语,两人交谈,还是用英语。 两人在舞池边聊边舞,毕梦奇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洋!张洋正和那个干干瘦瘦的richard聊天,他怎么来了?难道他公司跟b≈q公司有合作?一个漂亮的女孩挽着他的手臂,微笑着在倾听,他也看到毕梦奇了,愕了一下,跟richard聊完,领着身边的女孩进了舞池,慢慢地移过来。 毕梦奇看见他们移过来,心里一揪,他过来干什么?在这样的场合,她宁愿他对她视而不见。舞曲这时候完毕,法国男人还想跟毕梦奇继续下一支舞曲,毕梦奇婉然拒绝,离开舞池回到自己的位置——只想离张洋远一点。她坐在桌边,喝了一口水,眼睛看另一边,其实是看着舞池,张洋和女孩在舞池共舞,俩人看来很亲昵,女的双手弯在他的脖子上,张洋的双手箍住她的腰,两人的脸只有一寸之隔,如果他没看到自己,也许他们现在已经甜蜜地接吻——毕梦奇发现张洋东张西望,后来看到自己,松开女孩走了过来。女孩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跟着走了过来。 “beice,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张洋看了看桌上的名片,“高级客户经理?不见几年,混得不错嘛。你还是那么漂亮,不过女人那么累地打拼,看你皮肤没以前光滑。”张洋的手要摸过来。 毕梦奇把脸一偏,“请你自重!”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不是我的前任女友吗?如果你愿意,现在也可以。” 旁边的女孩一脸惊愕,只是一瞬间,用嫉妒的眼神从头到尾扫了一下毕梦奇,“没关系,只要最后是我就好了。”然后像小猫一样亲昵地靠在张洋肩膀上。 张洋正了正西装,清了一下嗓子,对着旁边的女孩说:“还是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初恋女友beice” “我看没必要了,咱俩现在毫无瓜葛。对不起,失陪了。”毕梦奇起身走开。 lna走过来,关心地说:“beice,没事吧?”然后悄悄地说:“他是张氏集团的总裁,张氏集团跟咱们公司有合作,听说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换女人像换衣服一样,闪婚不到一个月又闪离了,你怎么惹上他了?跟他有关系,名声都会受损。” “哦,没事,很久以前学校里的事了,不提了。” 张洋似乎很高兴,走上来还想纠缠,lna微笑着说:“张先生,你的位置安排在那里,节目很快要开始了,请入座。”lna招手叫礼仪小姐过来,说:“张先生是我们公司的贵宾,他找不到自己位置了,请领他入座。” 张洋眼里火火地瞪了一下lna,转而陪笑着说:“好,给美女面子嘛。”说着跟礼仪小姐走向他的位置。 “公司怎么请这么没素质的人。”lna哼哼地说。 “谢谢你。”毕梦奇感激地道了一声。 “不客气,好啦,我回自己位置了。”lna拍了毕梦奇肩膀一下,安慰道。 “好的。”毕梦奇也坐回了自己位置,参加公司晚会,一是碍于自己是经理得露个面,二是想见到他——墨飞,现在已经现了身,墨飞也见不着,毕梦奇想离开,起身离开位置,打算去公司安排的套间房换衣服离开。 沿着金碧辉煌的走廊走着,前几天,她跟丁燕妮在露天餐厅吃了晚餐,她自己还骗丁燕妮说她跟墨飞已经开始了。今晚参加晚会,本来心情是可以的,但刚才遇到张洋,似乎被打砸了。她提着裙子走着,后面蹬蹬的有人追上来,扭头一看,是张洋。她跑得更快,可是他比他跑得更快,很快追了上来。 他一手顶在玻璃壁上,带点气喘的说:“怎么看见我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我有那么恐怖吗?” “请你让开,我们好像没有瓜葛了。” 张洋的脸凑过来,“你的男朋友呢?怎么啦?他没来陪你?” “他他还没来。” 张洋噗嗤笑了一声,道:“我打听过了,毕大小姐年过三十了,还是单身,可惜啊。” 毕梦奇的背贴在玻璃壁上,冰凉冰凉的。 “梦奇,你知道吗?重遇你我多开心,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多重要,她们不是真的,只有你,我才真心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的嘴要凑上来,这个人,认真起来好像挺真的。 “你走开。”毕梦奇推开张洋,“张洋,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你不能这样。” “我能怎样?我一直爱着你,上天让我们再相遇,你为什么躲避?” “我不想跟你纠缠,请你离我远一点!” “远一点?我要近一点又怎样?”张洋双手按着毕梦的脸想强吻她。 “流氓!放开她!”重重一捶,打在张洋的脸上。张洋一个踉跄,毕梦奇趁势推开了他。 一看,吃了一惊,道:“墨飞!” 墨飞一手把毕梦奇拉到自己怀里,两眼怒气冲冲,“你想怎样?” “你是谁?我跟我女朋友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张洋瞪着眼前打他的西装帅哥说。 墨飞哈哈一笑,道:“好搞笑,她是我的女朋友,怎么会是你的女朋友?” 这时候,那个女孩追了上来,看见张洋被打得牙齿都流出血,紧张地过来扶着他。 “该不是喝多了,连女朋友都认错了?梦奇,我们走。”墨飞拉起毕梦奇的手,走出走廊,到酒店户外。 他刚才叫她梦奇,毕梦奇一手把墨飞的手甩开,站稳道:“你没必要这样帮我。”如果不是当年他一样给自己解围,他怎么会在慢慢地侵入自己的心,自己对他的思念也慢慢生了根。 墨飞笑道:“take一care一y一urself,一g一一d一ck怎么?帮了你还怪我呀?难道当年在广场帮了你,你也是这样一直怨恨我吗?” 毕梦奇定定地看着他,有点生气地说:“你居然记得,还装不记得?” “如果把所有帮别人的事情都记下来,那我的脑袋不早爆炸了才怪。” “以后,用不着你这样多管闲事。” “如果我确实是你男朋友,是不是就不是多管闲事了?” 毕梦奇看着他,看他似笑非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喜欢拿感情当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吗?”墨飞一脸正经地说。 毕梦奇好像是对自己说一般,轻轻地说:“竟然无意,何苦给我希望了?倒不如从来不曾给我希望,给了一点希望,然后又退回去,你不知道这样会让别人更绝望。”转身想离开。 “等一等。”墨飞一手拉住她。“那个人是你的前男友吗?” “他是我大学时的男朋友。” “现在我明白,感觉你心里深藏着一个人,是他吗?” 毕梦奇摇了摇头,没说话。 “如果你愿意,是否让我慢慢走进你的心?”墨飞看着她说。 毕梦奇吃惊地扭过头,低着头说:“几年前在纽约时代广场倒数帮我解除尴尬,你已经走进我的心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人是你?” 墨飞双手把住毕梦奇双肩,惊讶地说:“是嘛?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不想插足你跟judy之间。” “我跟她不是那回事。”墨飞高兴地说。 冷星漫天,因为快乐却让人感觉一阵暖意。十二月的南方晚上,寒意绵绵,穿着晚礼服的她不禁地打了一个喷嚏,墨飞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回里面去吧,外面冷。” 毕梦奇点了点头。墨飞搂着她,两人往回走。 今夜,一切都有了新的意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陪你到永远 一一一凌晨五点,丁燕妮接到了公司财务经理的电话,因为人民币升值,(对于外贸企业来说,最怕的可能就是人民币升值了,通常以美元c欧元和日元进行计价结算,由此带来的美元c欧元和日元与人民币之间的汇率风险通常主要由境内企业承担。)公司将要承担巨大的汇兑损失。原来公司去年定了一份5000万的合同,当时1美元可兑换63元人民币,今年人民币频频升值,截止昨天晚上,1美元可兑换62元人民币,换言之,公司将损失500万。 一一一丁燕妮匆匆洗漱完毕,回到公司。对她新开的贸易公司,500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一“通常不是在合同中增加保护条款,与外方共同承担汇率风险的吗?”丁燕妮看着出口部经理说。 “我,对不起,本来是有的,不过在制定合同的时候,版本太多,拿错了版本,合同签订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个完整的版本,本想这段时间人民币比较稳定,不会这么巧出现这样的问题,结果结果” “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发现错误还不及时改正?” “最起码的谨慎都没有,怎么搞的?”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损失会让公司倒闭?” 会议上几个经理七嘴八舌地责怪起来。 出口部经理颤颤地擦着汗水,这样的失误,不引咎辞职就对不起老板了,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先不要怪谁了,我也太大意了,没好好过目一下。大家先去忙,看能不能抢些订单回来。”丁燕妮让大家散会,唯独留下公司的财务经理阿ay。 “阿ay,你看我们公司这个月的资金情况怎样?” “损失这500万,公司这个月出现资金缺口有450万,按公司现在的信誉情况,可以向银行申请到200万的贷款,昨天中午业务部经理还跟我埋怨这段时间订单很难拿到手,我担心” “知道了。缺口资金,我去想办法,上个月的工资,还是在这个月五号前准时发,别把员工的心给搞慌了。” “好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丁燕妮按了按太阳穴,昨晚本来就晚睡,今早一听消息就回来开紧急会议,现在头痛得厉害。 “250万,上哪借呢?”她打了好几个关系比较稳定的客户老板的电话,平常关系都不错,应该可以跟他们借点钱,没想到一听借款,对方都说自己经营也困难,腾不出资金。 丁燕妮靠在椅子上,吹了一口气,没有铁的关系,什么时候借钱也真是难。她想起初到深圳开超市,那年遇大水,爸爸给自己汇了十万才熬了过去,这次难不成要动用父母的老本?不行! 忙了一天,到了傍晚,实在头痛,晚饭也没吃回到家里,倒床就睡。 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阿力打来的电话。 “喂!” “燕妮,你在哪?” “哦,在家睡觉。” “睡觉?怎么?不舒服了?” “昨晚没睡好,回来补觉。” “还没吃饭吧?”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是还没吃饭啊。” “一起吃晚饭,怎样?” “不想出去了,太累,等一下饿的时候泡个面就好了。” “等我五分钟,我快到你楼下了,上你家做给你吃,行吗?” “这,做太麻烦了,随便买点吃的就可以了。” “好。,你住几栋几号?” “28栋16b。” “好,等一下见。” 大概十分钟,门铃响了。丁燕妮去开门,阿力提着几袋菜进来。 “自家做比外卖干净,给我半小时,晚餐尝尝德国菜?怎样?” “德国菜?好啊。”丁燕妮边开门边说。“厨房在那边,可是很久没做饭,都蒙了一层灰。” 阿力拿着菜往厨房走去,“没事,我来搞定,你等等,很快做好。” “不着急,还不是很饿。”丁燕妮笑了笑说。 阿力在厨房很快进入状态,丁燕妮坐在客厅看他在厨房麻利地做菜,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很迷人,丁燕妮心里偷偷地想着。香味很快飘出来,丁燕妮咽了一下口水,本是吃货的她不由站起来。 阿力微笑着看着她,说:“饿了吧?很快就可以吃了,饿的话,可以先过来吃,再过十分钟最后一道菜出锅了。” “好香,没事,等你做完最后一道美食。” 过了一阵,阿力把菜摆好,“我的女神,可以上桌了。” 丁燕妮脸一阵烫,走到厨房的饭厅,说真的,因为太忙,现在都很少进厨房自己做菜,她看见阿力做好菜,还把厨房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你真棒,还会做菜,看来你很常做菜。” “我喜欢自己做吃的,给自己做美食过程本身就很享受,享用美食更幸福了。” 丁燕妮看了看桌上,三个菜:披萨c沙律,还有一个炒栗子的什么。 “我很少吃德国菜,有一次跟一个德国客户就餐,就知道德国咸猪手,其他都不知道,它们有名字吗?” “香肠披萨,德国新薯沙律,三杯栗子烧。喜欢吃德国咸猪手,下次做给你吃。” “真的,谢谢。这些菜看上去就知道很好吃了。” “快尝尝。”阿力给丁燕妮倒了一杯果汁。 丁燕妮尝了一口披萨,道:“哗,太好吃了,比酒店的还好吃,你都可以当大厨了。” “喜欢的话,可以天天给你做。” 丁燕妮笑了笑,这样的表白,自己听了心里确实很开心。“你也吃嘛,别只看着我吃,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吃了。” “哦,好的。”阿力也拿起调羹吃。 “用筷子也可以啊?”丁燕妮用筷子夹起一颗栗子,夹到阿力碗里。 “我来中国这么多年,筷子还是使得不怎么好,还是用调羹好了,使不好让你笑。” “我怎么会笑你呢?来,我来帮你纠正。”丁燕妮扶着阿力的手指,“中指夹在中间,看我的,这样拿,对。” 阿力夹起一颗栗子送到丁燕妮碗里。 “德国菜,中国餐具,这顿饭可谓是中德合一,为中国和德国的友谊干杯。”丁燕妮举起果汁杯跟阿力碰杯。 “也为我们干杯。”阿力含情地说。 丁燕妮坐在办公室,这几天,公司的事特别多,再者她愁着筹集资金,每晚下班时间过许久了,她还在忙。 “在家吗?我跑步到你楼下了。”阿力发来微信。 “哦,不在家,还在公司。”这个阿力毅力真好,坚持每天跑步。 “这么忙啊。” “公司遇上了点事,这些天比较忙。”丁燕妮回复说。 “吃过饭了吗?” “还不饿。” “都晚上八点了,还没吃饭啊,再忙也要先吃饭。对胃不好。” “快餐在旁边,这就吃。”忙起来,也没有叫快餐,抽屉里是备了几包方便面。 “该下班休息了。” 丁燕妮看了看钟表,是该下班了,再晚一点,晚餐得成为宵夜。她离开了公司,在附近的小店随便点了个快餐,吃完回家。 一一一回到小区楼下,看见阿力在等她。 一一一“天啊,你还在?” 一一一“想见见你。” 一一一丁燕妮笑了笑,说:“微信视频就可以了,用不着等那么久。” 一一一“这样见面才觉得真实。公司很忙吗?不是已经上轨了?” 一一一丁燕妮笑了笑,摸了摸额头,叹了一口气。“真糟糕,一个失误让公司亏几百万,我得想办法度过难关。” 一一一“这么严重啊?” “嗯。现在公司缺资金,订单又拿不到,这样下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资金缺口很大吗?” “哎,要是现在给我中五百万就好了。” “五百万?” “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省得你陪我担心。” “没关系,外贸方面的问题,我还是可以回答的。” “说来是,你还是出名大公司里不折不扣的经理呢。” “不止公司上的问题,遇到什么问题,你能跟我讲,我会很高兴的。好吗?” “好的。”丁燕妮舒心地说。跟阿力在一起,感觉挺好的,他那种贴心,总让自己感觉他一直都在身边的那种安稳,总能让自己疲惫的心得到片刻的休息。 “丁老板。”一大早,丁燕妮被财务总理阿ay打来的电话吵醒了,她一骨碌爬起来,担心又有坏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下子清醒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丁老板,太好了,今天收到了一笔五百万的汇款,公司有救了。”声音里充满喜悦。 “怎么回事?”丁燕妮也喜出望外,公司现在确实资金紧缺,按这样的情况,最多维持一两个月,这五百万简直是公司的救命钱。 “是客户提前下订的订金吗?” “不是,说是你的朋友。” 丁燕妮疑惑地问:“朋友?有留名字吗?” “她说你会知道的。” “我知道?哦,好的,谢谢你。”丁燕妮挂了电话,想来想起也不知道是哪位朋友。 手机微信响了,是阿力发来的微信。 “今天是不是可以松一口气,可以准时下班一起吃个饭?” “可以,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 “那给你做德国猪手怎么样?” “好的,今天开心,你拿主意。” “那晚上见。” “晚上见。” 下午五点,丁燕妮准时下了班回到家。六点多的时候,阿力提着大袋小袋的食材进了屋。 “哇,买这么多菜。” “今天不是个高兴日子吗?你好久没好好吃过饭了。” “说来也是,好吧,今天给你好好表现一下你的厨艺。” “没问题。” 坐在一桌丰盛的饭菜面前,丁燕妮开心地哼起了一首小曲。 “你知道吗?今天我公司燃眉之急给解了——。”丁燕妮说。 阿力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应该早跟我说,早说的话这两周你用不着发愁而吃不下睡不好。” “是你吗?是你汇入的款项吗?”丁燕妮问道。 “反正我的钱放在银行也没用,倒不如放你那里。” “真的是你啊?”丁燕妮惊讶地说。 “那是我两年的年薪,原本用来投资基金的,怎么还这神情啊?不信啊?”阿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转账单递给丁燕妮。 丁燕妮一看,汇入账号确实是自己公司的账号。 “这么多钱,就是放银行生利息,每月也不少钱啊。” “没关系,你喜欢,放你那一样的,我不在乎那点利息,如果你愿意当是向你公司投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入股?” “可以啊,多了一个外贸专家当股东,简直是双赢。” “你说真的?如果我来你公司上班?你愿意吗?” “这,你年薪这么高,在f一b外贸公司稳拿百万年薪,来我公司这样的小公司,就怕委屈了你呢。” “怎么会呢?如果你确实愿意,我下月辞职就来你公司上班,只有能和你多在一起。”说到最后,阿力轻轻地说,唯恐吓到了丁燕妮。 丁燕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做的菜真好吃。” 一“好吃就多吃点。” 美酒配佳肴,烛光点点,浪漫甜蜜的晚餐。 晚餐后,两人愉快地收拾碗筷,厨房过道太窄,还是丁燕妮太胖了,丁燕妮一个转身,阿力正好转脸过来,嘴巴不经意地亲到了丁燕妮的额头,两人瞬刻呆住了。一刻,阿力顺势抱住丁燕妮,丁燕妮也慢慢地靠在他的怀里。 “谢谢上帝能让我遇到你。” “遇上你,真好。” 公司多了一个外国帅哥,大家都议论纷纷。这半个老板,是为了爱情而放弃高薪稳定的工作,来到这小公司里,为的是与喜欢的人一起,不少年轻的女职员,对丁燕妮羡慕得不得了,上次一起吃饭的人事部阿婷眼里羡慕得简直都流了油,感叹地说:“丁老板命真好,有个又帅又专情的男友,为了她能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我有她命多好啊。” 袁枚笑着用纸扇了扇她的脸,说:“别人的爱情,你是羡慕不来的。” “他还入股你公司?”毕梦奇在微信里惊讶地说。 “是的,公司遇到困难,他给我公司汇入了五百万,算是投资了。”丁燕妮告诉毕梦奇他跟阿力的事。 “大公司经理,我们公司的货运也有跟他所在的公司合作。看来他是个钻石王老五。不过” “不过什么?”丁燕妮问。 “我觉得还是留点心,特别是财产,要是结婚,得找个律师事务所做婚前财产鉴定一下。” “还没想到这里。”丁燕妮惆怅地说,别人说恋爱是为了结婚,结婚还没想到,好像还早着。 阿力的办公室就在丁燕妮办公室旁边,打从他来了之后,公司的事情好像轻松了很多,摸着石头过河,还不如有前人拉着过河,说得真不错,做贸易,他确实是经验丰富。 幸福来自于满足,经过从前的磨练才有今天的幸福,白天,他俩像一对普通的公司情侣各自工作;傍晚,他们像一对小夫妻一样一起买菜做饭,生活充满了甜蜜。丁燕妮觉得今天的自己算是事业和爱情两丰收,阿力是不是上天给自己的幸运星?公司度过难关后,第三季度的销售额翻了好几翻。 这个周末跟阿力约好一起参加一个慈善活动,晚上上他家做饭。一早,丁燕妮起来觉得有点不舒服,原想是这几天来了大姨妈,可是胸口一阵阵痛。她躺下来,看已经是九点多了。 “阿力吗?看来今天的慈善活动我去不成了,不舒服。” “怎么了?”阿力紧张的说。 “例假,你跟其他成员说一下我今天不能去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 丁燕妮躺在床上,疼痛越来越厉害,平常是有那么一点的,可是这次特难受。她上了一趟厕所,感觉不对劲,等好一点,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医生让她照了b超。 “左里面有个鸡蛋大小的包块,暂时还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 丁燕妮大吃一惊,颤颤地说:“医生,没搞错吧?”是的,她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怎么会这样。 “先吃药,等下面止了血,再来复查。” 丁燕妮愣愣地拿着b超,良性还是恶性?拿了药,她在车里埋着头呆了半小时,医院的保安过来敲窗她才回过神开车离开。 幸福才刚开始,公司上轨了开始盈利了,有男朋友了,过上一年半载,也许结婚生孩子了,可是为什么一个急转弯,自己为什么生病了?车子经过深圳大学,她下车走了进去。一年来,每周一课,她来这里充电上课,她总觉得内心很安静,她现在要安抚自己害怕的心。自从毕业以来,她确实是很拼地活着,不按时睡觉,不按时吃饭,忙着工作,公司成立以来,更加的变本加厉,所以,身体来报复她了。 一阵昏厥,太阳原来很明亮,眼前景象一阵变得模糊,一刻又清晰:几个学生欢欢喜喜地拿着书本经过;有个孩子在草地踢球,球滚到边上去了;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一群人在银行柜员机前排队;有个大妈,提着一袋子菜从前面经过,她能活多久?丁燕妮捂着头,发现自己的手冰凉,她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可是又怕她担心,电话还没通她把它挂了。 一电话响了,是阿力打来的。 “妮妮,在哪里,我们搞完活动了。” “在深圳大学里。” “怎么到那里了?也好,我等一下开车刚好经过,等我。” 丁燕妮想哭,还是忍住了。“嗯。” 阿力来的时候,她瘫坐在校道边上的座椅上。 “怎么啦?脸色有点苍白。” “我。“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阿力走过来抱着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丁燕妮把单递给他,悲伤地说:“我好害怕,好害怕” 阿力看了看,用力的抱着她,在她额前轻轻地亲了一下,安慰道:“别害怕,有我在。”其实,他心里也在担心。 回到家,呆呆地坐了一个下午,阿力都陪着丁燕妮。 晚上吃晚饭,丁燕妮感觉心情平静下来。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现在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吧。” 阿力吻了她一下,温柔地说:“不用怕,我一直陪着你,永远,永远” 丁燕妮感动地紧紧抱着他。 两周后,在阿力的陪同下,丁燕妮去了医院复诊,医生建议尽快做手术。拿着诊断书,丁燕妮止不住大哭了。 “怎么会这样?幸福刚开始,我还没结婚,我还想去旅游,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 阿力紧紧地抱着她,忍着泪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别怕,别怕,我在这,一切会好的。”这个时候,作为她的支柱,假装坚强也得装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换一种生活 一一“我一直都是踌躇满志,即使累了,也告诉自己无路可退,只能勇往直前,现在上天安排让我生病,不让我工作了。”丁燕妮蜷缩在沙发,头枕在阿力腿,轻轻地说。 “上天心疼你累了,是要你休息了,安排我来照顾你。”阿力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 “我想在手术前回一趟家。” “好,我陪你回去。” “嗯。” 丁燕妮把自己的事情跟弟弟丁毅峰说了,他带着女友也跟着回来了。 妈妈看见女儿儿子双双都回来,一阵惊喜。女儿这趟回来还带了个外国男朋友回来,更是一阵惊讶。 一“妈妈。”丁燕妮抱住妈妈喊道。 一“哎呀,从来都没见你这么抱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个是”妈妈看着阿力说。 一“妈妈。”阿力叫道,丁燕妮一阵脸红,“谁让你叫妈的” 一一阿力摸着脑袋傻傻地笑。 “姐姐,早晚都叫的,不如早点叫。姐夫哈。”悲伤中透出一点喜悦地说。 “你这臭小子也耍我?”丁燕妮一肘顶过去。 “哎呀。姐夫,你看姐姐,以后你得锻炼好身体,随时准备她的袭击” “怎么是个外国人呢?”妈妈长着嘴巴说。 “哎呀你还嫌弃,好歹也是个女婿了。”爸爸说。 这一说,妈妈开明了,女儿总算是嫁出去了,她心花怒放,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一家人轰轰烈烈,开开心心地吃了顿团年饭。 丁燕妮尾随妈妈进了厨房。 “怎么跟着来了?厨房脏。” “想跟妈妈说说话嘛。” “嘴巴那么甜,看,你最爱吃的糕烧番薯芋。”原来妈妈已经做好了。 “妈妈怎么这么快做那么多好吃的。” “知道你回来,高兴得一夜睡不着,四点钟就起来弄你爱吃的东西。” 丁燕妮抱住妈妈,“妈妈,谢谢你” “谢啥了,你回来我不知道多高兴,现在后半辈子也有着落了,妈妈真的很高兴。” “我总是让妈妈担心” “傻女儿。”妈妈爱抚地摸着丁燕妮的头。 丁燕妮不禁流起泪,“妈妈,我这次回来是要告诉你,下周我做手术” 妈妈诧异地转过身,眼神里盖不着的惊慌,“什么手术?” “妈妈,你听了,答应我不要担心,医生说我乳腺里长了个包,早中期,要尽快手术会好的。”丁燕妮故作轻松地说。 “怎么会这样?我女儿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她抽泣着说,擦着丁燕妮脸上的泪说:“不怕不怕,隔壁连姑不是也得过吗?手术以后就好了,现在还好好的。”她安慰着丁燕妮,似乎也在安慰着自己。 两母女拥抱起来,丁燕妮感觉到妈妈双肩颤动得厉害——她在哭着,忍着哭。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力站在门口,擦着泪。 丁燕妮拍了拍妈妈的背,等她稍微平静了一下。嘟着嘴巴对着门口的阿力说:“你怎么偷听我们母女聊天呢?哪个国度都是不礼貌的吧?” 阿力挤着笑说:“发现你不在,到处找你,原来你来厨房——偷吃吗?” “哪有。” 阿力过来拉着丁燕妮的手,对妈妈说:“妈妈,不要担心,我跟上帝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妮妮,一定会让她好起来。” “好好好。”妈妈连续说了三个好。 两人笑了笑,妈妈擦干眼泪也笑了。 一一列车把他们带回深圳,事情似乎都在跟时间赛跑。丁燕妮进了医院,准备两天后手术,躺在白白的病床上,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绿绿的草地是一片生机盎然。 一一“我能醒过来吗?我很想见见我宿舍几个朋友我们很久很久没在一起了。” “那给她们电话。”阿力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片,用小叉子掐了一块递到丁燕妮嘴边说。 “可是。”丁燕妮也知道安巍和肖姚之间的事。正说着,毕梦奇和墨飞拿着一束玫瑰花走了进来,看见病床上憔悴的丁燕妮,眼睛不由地红了起来。 阿力接过花束,把玫瑰花插在花瓶里。 “还是你懂我,想你的时候,你就来了。”丁燕妮对着毕梦奇笑着说。 “好好休息。” “说真的,有点怕” “不怕,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做完手术就好了。”墨飞也安慰道。 从医院出来,毕梦奇终于忍不住哭了,印象中的小d,总是健健康康,走路比一般人小跑还快,她还没结婚生子,怎么会生这样的病? “不要担心了,医生不是说了手术以后,好起来的机会还是挺大的。”墨飞抱着她说。 “我只是觉得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她那样善良,为什么不让她健健康康地活着?” “世事难料啊。” “她刚才说很想宿舍四人聚一聚,我想在她手术前,完成她这个小小的愿望。” 毕梦奇微信联系了安巍和肖姚,把丁燕妮的情况跟她们说了。最后一句,毕梦奇是这样说的: “毕业八年了,我们一直各奔东西,其实我们都在广东,完全有机会可以聚一聚,只是,这一次,我希望明天你们能来,后天小d就要手术了,作为舍友,我们应该在她手术前完成她这个不高的要求。” 一一一肖姚看到微信里毕梦奇讲的内容,泪流满脸,让她们四人不曾相聚,自己是不是罪魁祸首?可是 一一一五六月的阳光明媚得像薄薄的金蝉翼,一闪一闪在树叶上辗转流淌,丁燕妮一个人躺在床上,记得毕业那天下过雨,阳光也是这么明媚,那时候,她们四个在红满堂里尽情欢笑,一一一轻轻地响起了叩门声。 “门没锁。”丁燕妮说,她以为护士给她做检查来了。 门轻轻地被打开。 “小a小b——小c?你们怎么都来了?”丁燕妮从床上坐起来。 “小d,其实一直都很想你。”安巍说。 “我也是。”肖姚也说。 “我们都来了,abcd合体啦。”毕梦奇捧着一个公主蛋糕,“今天咱们给你补回二十三岁的生日。” “哗。”丁燕妮惊喜地捂住了嘴巴,那年自己生日,她们给自己定了一个圆饼蛋糕,她说想要一个公主蛋糕,小a和小c说下次自己生日时就定那样的蛋糕,只是毕业了散了,没想到现在她们还记得。 “你那天的愿望还说有个男朋友,我们一同给你送来了,阿力。”毕梦奇叫道。 阿力捧着一束百合应声而出。 “谢谢你们能来,我好想你们。”说着说着,丁燕妮泪光点点。 大家都禁不住流起泪来。 “今天是你们难得相聚的快乐时间,来,我给你们拍个照合影纪念。”阿力说。 “我们是太高兴了。”四个好友擦干眼泪。 “咔嚓。”时隔八年,abcd终于同框。 夜色迷蒙,是那样的让人陶醉,丁燕妮靠在阿力的怀里。 “今天的白天和晚上都很漂亮,今天我实在太高兴了,她们都来了。这是毕业以后我一直的愿望,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像以前一样” “我也为你高兴。” “原来生活是这样的幸福,只是我一直都忘了放慢脚步去感受。” “现在知道还来得及,以后你就不要这么忙。” “我我能有多少时间?” “你会有很多时间的,不要这样灰心地想。”阿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打开。 “这两天抽空去了律师事务所一趟,让阿峰当了证明人。”阿力递给丁燕妮。 丁燕妮接过来看,“你跟我的协议?我拥有你的一切财产,我的可以自己自由支配原有的财产?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傻瓜吗?” 阿力深情地说:“我已经签名同意了。燕妮,我爱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希望你能无所顾虑地嫁给我。”阿力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现在眼前。 “丁燕妮小姐,你愿意嫁给亚历山大先生吗?”阿力郑重地问道。 “我” “阿历山大在上帝面前发誓,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c富裕或贫穷c健康或疾病c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丁燕妮小姐,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丁燕妮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月色皎洁如雪,外面的一切像披上了纯洁的婚纱一般。 “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亲情c友情c爱情都满满的。”丁燕妮流着泪说。 阿力擦干她脸上的泪,在她脸上吻了一个吻。“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手术以后,我们一起回德国,去看看那里的山,那里的海,那里的草原,‘丑媳妇还得见家翁’——我也带你去看看我的父母” 一一一丁燕妮躺在阿力的怀里,幸福地答应。 阿力父母的家是在德国东部的一个小田园。一大早起来,丁燕妮习惯撩开窗帘,看那窗前的美的让人窒息的画面。走出小木屋外,远处是青色的大山,脚下是翠林的草场,白色的小路通向远方,天蓝地绿,空气清新得好像每一个氧气分子在身边游走,除了自然还是自然,农庄与农庄之间相隔很大,鲜有碰上行人,周围是清脆的鸟叫声,牛羊休闲地在草地上晒太阳c吃草。 德国农场主的生活很富足,不过这些都是辛勤劳动换回来的。每天天还没亮,阿力的父母就起来挤奶,然后开车送到镇上的商店,吃过早餐后,一整天不停地忙,割草储备草料c翻地种菜c打扫房屋,反正农活是干不完的。 儿女喜欢的,父母也是爱屋及乌,他们也爱这个中国媳妇,舍不得让她来做事。只有他们送奶去商店,阿力为丁燕妮做早餐,丁燕妮才可以帮忙做点放放碗,拿拿刀叉的小活。不过,为了丁燕妮没那么闷,他们也让她负责小木屋周围的花草。对于德国家庭来讲,家家户户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打理院子的花草,他们的生活理念很崇尚自然,总让美观精致的小木屋每个角落配置种栽美丽的花草。融入了德国家庭后,才知道其实成员每个人都很爱家的,小小细节都能体会到。 “再多睡一会嘛,我叫你起床吃早餐好了。”阿力疼惜地说。 “睡够了,我在这里只吃不做事,你们都把我当猪养了。” “就是你再胖一点,我也可以背你绕农场走一圈。” “我才不想再胖呢。” 除了火腿肠,早餐的品种很多:牛奶c鸡蛋c水果c麦片c蔬菜,都是农场的产品。面包是自己烤的,果酱奶酪也是用自己农场的产品制成的,反正德国人吃的早餐很自然c健康。 一般早餐后,丁燕妮都慵懒地在躺椅上休息一会,晒晒太阳。然后带着阿黑(一条黑狗)弄弄院子的花草,到菜园摘点菜准备中午的食材,菜园里除了种植时令的蔬菜,也种上色彩斑斓的鲜花,很少收割,有时候摘上一束点缀在餐桌上。花开遍地,蝴蝶翩翩起舞,看着远处别家农庄种满的淡紫色薰衣草,她高兴起来,也跟着跳舞。 有时候,她跟着阿力去干农活,不过她只能看,看着阿力修缮农机,看着他开着拖拉机运产品,看着他开着收割机收割,不经意间,寻找到她对着她轻轻一笑,穿起西装在企业里是骨干精英,下了田是个能干的农夫,自己怎么这么幸运遇到他? 晚上的时候,阿力陪着她,在月色明朗的公路上锻炼跑步。定期地,阿力陪她到城里的医院检查,丁燕妮现在觉得自己跟自己的王子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一样健康幸福c逍遥自在。 阿力的爸爸做木工的时候,丁燕妮帮忙扶着,还能学到一些德语;妈妈做饭的时候,丁燕妮也凑热闹帮个忙,有时候教对汉语好奇的妈妈说上一两句。 秋天的时候,农庄一片丰收景象,丁燕妮跟阿黑随着他们摘收水果,他们总不让她多走动劳累,丁燕妮会坐在葡萄架下,整理他们摘来的果子,时不时呢往嘴里塞一个葡萄;冬天的时候,外面白茫茫一片,一家人靠在火炉里取暖,阿力的妈妈用羊毛纺成的毛线给丁燕妮织毛衣,画面像阿力笔下的油画一样甜蜜温馨;春暖花开的时候,全家人外出游玩,阿力开着车,车子驰骋在宽阔的德国公路上,丁燕妮感觉自己在飞 转眼已经是次年的三月。没来例假两个月,是不是身体的健康出现危险信号了?丁燕妮忐忑不安,在阿力的陪同下到城里医院检查。医生跟阿力说着一大串德语,丁燕妮听不懂,她看着阿力,他的神情由忧转喜,最后竟然把丁燕妮抱了起来。 “亲爱的,你身体很好,完全没问题,而且你要当妈妈了。”他把丁燕妮轻轻地放下了,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真的?我身体可以吗?可以吗?” “我详细地问过医生,她说你很健康,完全可以。” “太好了,你也要当爸爸了。” 两人喜而相拥。 快乐让日子缩短,怀胎十月,丁燕妮顺利地产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丁燕妮爱抚地拉着她的小手,看她熟睡的样子,感慨地想:生命是这样的神奇,生活是这样的平淡幸福。每个生命都来之不易,每个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如果觉得生活累了,为什么不去换一种生活,总有一种生活适合每一个生命体,生活本来是充满喜悦幸福的,不是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相聚十年后 “宝贝,来跟外婆打个招呼。妈妈的祖国叫中国,外婆在那里,来叫外公和婆婆。”丁燕妮抱着女儿,跟爸爸妈妈微信视频。 “p一p一”女儿咿咿呀呀地叫道,妈妈开心地笑出了眼泪。丁燕妮去德国差不多两年了,现在身体好了,还生了女儿,叫她当母亲的怎么不高兴? “宝贝,外婆亲亲你,对了,她叫啥名字?” “hanna。她爷爷起的。” “汗啊?这么古怪的名字。” “不是,妈妈,汉娜。” “哦,汉娜,好听。” 差不多两年了,跟亲人只能电话视频。深圳的公司交给弟弟看管,阿力也托了朋友当顾问,公司现在营运得不错。父母俩身体也算健康。 记得离开中国时,丁燕妮对弟弟说,如果自己在异国他乡走了,她也没有遗憾了,因为她是跟着爱人在一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当这个姐姐永远出国好了,替自己照顾好父母。现在,雨过天晴,昨天仿佛是一场噩梦,回头想,什么东西都不重要,健健康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父母明显老了,超市的生意,两老正打算转让出去,享天伦之乐带孙子了。 “爸爸妈妈,转让的事情办妥了吗?” “快了,快了,你爸爸妈妈都老了,啥事都比不上跟儿女在一起,这个赚不来的。” “是的,有些东西是买不来的。所以要好好珍惜。” “对啊,你呀,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总是把这话挂在嘴边。 “知道了,你放心,阿力对我很好。” “妈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妮妮的。” “知道” 挂了电话,丁燕妮望着女儿在地上爬来爬去出了神。 “怎么啦,大宝贝。” “没什么。” 夜深人静,窗外圆月当空,同一个月亮,在不同地方看,心境却不同,不知道国内昔日的好友过得怎样? “有心事睡不着吗?” “有点想中国,有点想深圳了。朋友在微信里告诉我,校庆90周年,问我会不会回国。” “阿力搂着丁燕妮亲了一下,“妮妮,你想回去的话就回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丁燕妮感动地搂住阿力,“不是回去一阵子,而是跟我回深圳生活,你爸爸妈妈会不会舍不得?” “是会舍不得,可是这一点,我们跟中国不同,西方国家做父母的更支持孩子的选择,而中国父母更乐意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那你是不是真心愿意跟我回深圳生活?” “谁让丘比特的爱情之箭穿透你我的心房并嵌入其中,这辈子你到哪里,我也贴到哪里了。”阿力故作无可奈何地说。 “你不喜欢的话,我自己回去好了。”丁燕妮知道他故意这么说,对着阿力的腋窝搔痒痒笑着说。 阿力被挠得咯咯笑,“饶了我吧,别把女儿吵醒了。” 丁燕妮停住了手,两人甜蜜的看着小床里熟睡的女儿,幸福地相拥而眠。 古朴的校门依然泛着它特有的石青色,永远闪耀着青春的光辉。校庆90周年,曾经从scau走出来的毕业生,不管是毕业数十年的,还是去年才毕业的,都回到校园,重温昔日美好。 校道两旁挂着欢迎校友回校的横幅,丁燕妮带着抱孩子的阿力,沿着正门校道走向红满堂,跟abc约好在那里集中。 毕业十年了,跨越山山水水,跨越分别的时光,重新回到一起。十年前,青春在这里欢乐地度过,如今重新把这些散落在岁月里欢乐在旧地路过c拾起,回头再看那时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再多各自牛逼的岁月,也比不上那时一起傻逼的时光。 “毕梦奇吗?哗,你的混血女儿好可爱啊。”丁燕妮一看,是以前同班的一名男同学。 “我我不是毕梦奇。” “是喔,不对啊,怎么矮了一点的?” “我是她的舍友丁燕妮。” “啊?不会吧,你是丁包子?”男同学惊讶地叫道。 丁燕妮笑了笑,说:“是啊,你们以前总爱叫我包子,我的脸有那么大吗?” “你肯定瘦身并整过容了?完全变了一个样?早知道你这么漂亮,以前应该追你。” “你这人还是那样爱讲笑话” “以前你叫包子啊?”阿力换手抱住女儿。 “是啊,你也知道我以前很胖。” “不算胖,你知道,在德国,像你以前身材的姑娘多的是。” “你是喜欢我胖一点,还是喜欢我瘦一点?” “燕瘦环肥的你,我都喜欢。”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红满堂。安巍一家和肖姚一家已经到了,可是他们各自在一边,丁燕妮让阿力把小孩放下来。没一阵,安巍的女儿,肖姚的一个女儿和双胞胎儿子,丁燕妮的女儿玩在一堆。 “小b还没到啊。”丁燕妮对着他们说。 “还没有呢。” 大家走过来,男的互相握手打招呼。 安巍一把抱住丁燕妮,“真好。”丁燕妮把肖姚也抱过来,“再看到你们,真的很好。” 三人抱在一起,是的,前两年丁燕妮做手术,她们那时才后悔以前的日子里应该多聚聚。 “你们怎么不参上我,这么亲热地拥抱?”毕梦奇从背后抱上来说。 她们的另一半,看着她们四个像麻花一样粘在一起,呵呵地笑起来。 “小b,你跟墨飞真的准备做丁克一族吗?看我们都有孩子了。”丁燕妮说。 “我们的孩子多得很呢,都在福利院。”毕梦奇看着墨飞说,他俩每两周定时去福利院,那里的孩子管他们叫爸爸妈妈。 “二孩政策都实施了,小a,你准备好了吗?” “算了吧,不想再折腾了,我本身就是独生子女,不觉得怎样。” “还是小c厉害,响应国家号召,一下子完成任务,看你的双胞胎多可爱,这个呀,不用罚社会抚养费,算是赚了几十万。”毕梦奇笑道。 “哪有你这么潇洒?孩子多,吵得很呢。” “别说了,毕业时那张全家福是雾水的,今天我们来拍一张真真正正的全家福吧。” “好。”大家应声聚在一起,让旁边的师妹拿手机,连拍了几张合照。十年前,她们还是青春少女,十年后,她们已经是轻熟女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各自小小的幸福。 冬日暖阳里,毕梦奇对着镜头,镜头的后面,她看见张洋拉着一个端庄的女孩也在看着她。在彼此的生命里,会遇到很多人,是我们自己决定让谁留在我们身边,自己也许是他生命中因爱成恨的过客,这个不重要了,只要自己在乎的那个人在自己身边好了。她紧紧地靠在墨飞身边,对着镜头幸福地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第一场瑞雪 寒潮预警已经发布。周末不用赶着上班。长得这么大,真的从未试过这样的冷天气,周六,安巍带着女儿在被窝里睡到十点多,要不是肚子饿了才不愿意起床。天气又雨又冷,躲在家里不外出,陪女儿玩了一下,吃过中午饭,又往被窝里躲。 在被窝里跟老公通了电话,这段时间他太忙,医院重整合并,医院临时让他负责儿科住院总的工作,晚上在医院睡,弱势白天不安排全班,中午休息才回家一趟,有时很忙的话,一连两三天不回家是有的,安巍已经习惯了他的忙碌。 “我想爸爸回家,我想爸爸了。”果果对着电话说。 “爸爸很忙,很多小朋友要爸爸帮忙,因为他们生病了。” “我想爸爸回家陪我,让其他医生叔叔c阿姨来给小朋友看病。”果果撒娇着说。 “果果乖,明天爸爸下班回来陪你玩,你要听妈妈话,爸爸回来跟你下象棋,好吗?” “果果也生过病,知道很难受,对不对?小朋友他们很难受,他们更需要爸爸。” 果果心里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爸爸,你给小朋友看好病,早点回来。” “好好,果果好好睡午觉。” “老公,外面很冷,衣服穿得够不够?”安巍说。 “不冷,我会照顾自己的。很忙,我先挂了。” “那好吧。”匆匆挂了电话。北方城市雨雪天气房屋设计有暖气取暖,南方的湿冷天气,在屋里都觉得很冷,只能躲在被窝里暖和。 一整天,除了吃饭那时间,其他时间都躲在被窝里。晚上外面北风呼呼叫,把关紧的窗户吹得吱吱作响,应该又降温了。 第二天,安巍被电话响声吵醒了。是黎露的电话,黎露是安巍的同事,也是好友,在社工局办事。两人年纪差不多,小孩年纪也差不多,大小都玩得来,她的女儿冉冉曾拉着果果的小手说果果是她的小闺蜜呢。 “安巍,睡醒了吗?”电话那头,黎露问。 “这么冷的天气,醒了也在被窝,能干嘛呀?” “赶紧起床吧,外面下冰雨,起来看看。皂幕山上树木都结满了冰挂,上山的石阶都铺满了薄薄的积雪,广东下雪百年一遇,咱们准备去皂幕山看雪,我还约了一些朋友,你也认识的,一起去吧?” 安巍看了看窗外,雨正下着,外面噼噼啪啪,不知是雨还是冰。 “这么冷带孩子去看雪,会不会把她冻坏啊?” “穿够衣服,怕啥呢?你老公还是儿科医生呢?我都不怕,你反倒怕了?” “我还是问问我老公,回头给你电话。” “果果,要不要跟冉冉一起去看雪?” “想。”果果已经一骨碌爬起来了。 “不怕冷?” “不怕。” “累了不用妈妈抱?” “嗯,可以不要妈妈抱。” “要遵守承诺哦。” “嗯。”果果认真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别着凉,妈妈先给爸爸电话。” “老公,皂幕山下雪了,朋友说一起去看雪,能带孩子去吗?这么冷,会不会冻病?” “我也知道皂幕山下雪了,难得呀,不用回老家在广东就可以看雪了,带孩子看看很好啊,冻一冻锻炼一下还好呢,我今天不能休息,要不我肯定带你们去,现在有朋友一起去,带孩子去玩玩。” “问过刘医生心里才踏实嘛。”安巍挂了电话,转头回了黎露电话,约好在加油站会面,然后一起去皂幕山看雪。 汽车挡风玻璃上积满的密密麻麻的冰粒。“妈妈,冰。”果果兴奋地说。 “我们很快还可以看到雪呢。” “太好了。”小女孩高兴地跳起来。 过了一阵,稀稀朗朗地飘起了羽毛尖般大小的雪。 天啊,真是雪,能在广东自家门看雪,真是百年一遇。安巍兴奋地收了伞,用手去接那些雪。 果果把伞倒过来装雪,“妈妈,下雪啦,下雪啦。” 黎露又打电话过来了。 “安巍,出门了吗?我们已经在加油站了。这边下雪了,不过很小,我看朋友圈发了的视频,皂幕山,老香山那边山区,真的是鹅毛大雪,我们快点去吧。” “已经在车上了,十分钟到加油站。” 到了加油站汇合,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山脚,停车场已经停了好多车。举目远望,万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正看着,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高骏旭,他也看到安巍和她女儿了。 “安巍,带女儿来看雪啊?” 安巍点了点头,看见高骏旭,肖姚应该也来了吧,虽然两人各自成了家,也有小孩,但是过于敏感的肖姚,以往每次发现安巍和高骏旭在一起,就是在同一场所出现,她几乎都会神经质地要不对着安巍,要不对着高骏旭撒野,还是避开避开好了。 高骏旭看她准备离开,也想到了,“肖姚在家带小孩,就我自己来,她不愿意来,她从小就看惯雪,不稀罕呢。她还说‘可怜的广东人,一点雪像看什么奇趣一样趋之若鹜’,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果果这么小,你也把她带来了?”高骏旭拨了拨果果头上的雪花。 “高叔叔好。” “真乖。” “只要下雪了,再冷也能好好玩。难得广东下雪,上一回下雪,还是民国1929年呢,时隔八十八年,怎能错过这场久来的雪。”高骏旭说。 “说得对。”黎露说。 山脚下,有些人用地上的积雪堆起了雪人,还用树枝给装扮成一个可爱的袖珍雪人,拍照发微信,好不欢乐。 “我们也堆个雪宝宝。”果果和冉冉两个小女孩,跟旁边的孩子们打成一片,忘了寒冻,也堆起雪人。 孩子玩够后,他们开始登山。登山大道地面都结了冰,孩子走几步摔一步,两个孩子手拉手走,一个摔跤,另一个跟着也摔跤。冉冉闹脾气,黎露干脆把她背起来走。黎露安巍也心疼孩子,拉着她的手慢慢走着,地上太滑,安巍又好几次都差点背女儿拽倒摔跤。高骏旭跟上几步,“来,果果,叔叔跟你拉拉手走。” 多了一个人,走起来稳当多了。 黎露把孩子给她爸爸,“来一张照片,看你们,外人不知道,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呢。” 是的,几年前,他们差点成为一对。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北国风光,万里雪飘,没想到南国居然也有此风景。只是还没到半山腰,孩子确实走不动了,背孩子也累,安巍和黎露打算折回去了。 “我们还要到山顶看雪,不到峰顶非好汉。果果不去山顶了吗?”高骏旭蹲下来跟果果说。 果果的小脸冻得粉红,摇了摇头,说;“不去了,太冷。会把耳朵冻掉的。”惹得大家哄笑起来。 201年1月24日,广东各地下起雪。雪在朋友圈被刷得火爆了。火爆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肖姚。 高骏旭开门一进屋,肖姚把手机往沙发一扔,怒气冲冲地说:“我在家带孩子,你真快活啊,约旧情人去登山看雪了,还抱她的孩子,你看你们多像一家人啊。” 高骏旭妈妈看媳妇又要动怒,免得吓哭孩子,急忙把两个孩子拉进了玩具房。 “是碰上的。”高骏旭拿了杯子倒热水喝。 肖姚过来抢过杯子,“约会回来热乎乎的,用不着喝热手呢。” “你,事前我是叫你去的,你不去,我们是碰巧遇见的,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看,你看。”肖姚把手机拿起来,让高骏旭看微信上的照片。 “照片又怎样。地上结冰太滑,只是拉着她女儿一起走,有什么?” “我看你是余情未了,你看你看她的眼神” “你总是这么乱猜疑,我最后说,没有!”高骏旭说完,摔门而去。 从家里出来,一股冷气直冲全身,再怎么样难受,也比不上肖姚的猜疑和冷言冷语。时隔八十多年,雪再次降临这个城市,而自己跟肖姚的婚姻,总是覆盖着一层雪,时不时冰封内心。 这么冷的天气,应该躲在温暖的家里,和爸爸妈妈c孩子一起,唉,他叹了一口气,拨了好友陈志超的电话。 陈志超在饭馆找到高骏旭的时候,他已经有几分醉了。 “峻旭,一起登山不是好高兴的吗?回来怎么喝闷酒,还喝那么多。” 高骏旭摇了摇头,“你说,我们都在婚姻这座围城里五六年了,还是因为正在经历所谓的七年之痒?还是刺在心扎根,一辈子都无法拔除?” “有时候,我真的累了。” “错一步,就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当年若不是我们都喝多了,要是你没喝多,该多好,那年我不应该喝多” “为什么那么猜疑” 高骏旭就这样自言自语,长嗟短叹。 陈志超默默地陪着他,作为好友,高骏旭跟安巍,肖姚三人的过去现在,他都清清楚楚。 那年晚会后,他们喝了很多酒,想来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他也叹了一口气。 等他喝醉睡过去,陈志超把他送回家。 “嫂子,不好意思,老朋友见面,今天又喝多了。” 肖姚谢过陈志超,等他走了以后,白眼看着摊睡在沙发上的高骏旭,喝得烂醉如泥,还要我来收拾。 她拿起热毛巾给他擦脸,把他扶到床上去。 高骏旭突然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我们没有约好的,是碰见一起的” “你为什么不相信,不相信,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峻旭,你怎么啦?”可是他确实醉了,迷迷糊糊说了又睡过去,但还是不停地哭。怎么叫也不醒。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是自己的不相信让他这么伤心,是自己今天话太冷了,对不起,高骏旭。如果说有一方选择原谅,或者说是理解另一方的话,那么一定要,忘记此前发生的一切,不能把过去的伤害c不满还停留在自己内心里。她心里明白,可是,为什么每次看见他跟安巍在一起,她总是克制不住吃醋,自己怎么这么不自信?都已经结婚五年,孩子都快五岁了,可是怎么做不到?做不到!对不起!高骏旭,是我太爱你了。 第三十一章爱若有来生 春暖花开,又是一年春来到。 “我还在北京的酒店,h一ney还在吉隆坡的酒店吗?”毕梦奇洗完澡,临睡前在床上给墨飞发微信。 “已经在候机室。”墨飞说。 毕梦奇按了视频聊天,墨飞取消了。 “机场太吵了。” “哦。” “想我了吗?是想看我吗?”呲牙的表情。 毕梦奇发了个流汗的表情给他。 “我也想你。”墨飞发了个自拍过来。“你知道吗?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名画家,我把你的照片给她看,她说你很漂亮,寥寥几笔把你画出来了,真是神笔。” “还以为你把前女友介绍给新女友呢。”毕梦奇逗他说。 “有你一个就够了。”墨飞发了亲嘴的图像。 她也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是自己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个人。 “吉隆坡举办了一场以‘寻梦丹青’为主题的书画交流笔会,有幸跟艺术代表团同一航班返航。” 毕梦奇发了个亲嘴的企鹅给他,“几点的飞机?” 墨飞发了机票的照片过来。 毕梦奇一看,00:42起飞,早上6:30抵达北京。 “我今天在北京开完会,明天9点的飞机回深圳,要不咱们在机场见个面?明天下午深圳要开会,后天去香港。” “我还好,休完年假直接去北京开会,你天天会来会去的,连年假都不能跟我一起休,那你要等我哦。” “公司还真棒打鸳鸯,安排我们不能见面,‘爱情的最多成分是等待’,很多时候你等我,该换我等你一次了。嘻嘻。” “到时在机场一起吃早餐,给你庆祝。” “庆祝什么?” “妇女节。”呲牙的图像。 “谁是妇女?人家是美女。”毕梦奇发了个傲慢的表情。 “套了我的戒指还不是妇女啊?我已经准备了礼物。”呲牙的表情,后面附件发了那张画家画的简笔画。 “熟(淑)女节好了。借花敬佛啊?”毕梦奇看了看画,确实画得不错,聊聊几笔把自己的神韵都画了出来。“有机会给我引见画家,漂亮。” “好。还不睡啊,都十二点了,我准备登机了。” “那睡了,明天见,(l一ve y一u)。” “我爱你!”墨飞最后发了录音过来。 毕梦奇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吵醒的,拉开窗帘,窗台外的雨滴溅起朵朵花,远处的霓虹在冷雨中惺忪地眨着眼,天灰蒙蒙地,雨像被撕碎的梦,夹带着寒气散漫在整个北京城。三月的北京本来还冷,加上一场雨,似乎又更冷了。毕梦奇看了看手机,五点十四分,想着墨飞六点半就到北京,有点兴奋,醒了睡不着,干脆起床洗漱,准备早点到机场。一边刷牙,一边打开电视看新闻。 “3月8日凌晨42起飞,原定由吉隆坡飞往北京的马航007,本应于3月8日6:30抵达北京,在01:20失去联络,02:40左右马来西亚证实” 毕梦奇浑身一颤,这不是墨飞所在的航班吗?她牙膏泡沫都来不及清干净,冲回卧室拿起手机拨墨飞的电话。电话不通,也许在飞机上都关机的,下了飞机还来不及开机,应该问机场,机场电话繁忙也打不通。 怎么搞的?她的手已经冰凉了,不会的,不会的。她拿着遥控,电视每个频道都报道着马航007失事的新闻。 七魂丢六魄地收拾完,满脑子都是墨飞所在的飞机失联了的噩耗,明显感觉有点湿冷c颤抖不已的唇瓣,毕梦奇穿了件薄毛衣披上薄羽绒,第一次没化妆就出门。 毕梦奇打上的士,匆匆赶到机场,冲到前台想询问。前台已经挤满了人,大家脸色凝重,惊慌不知所措,都想从前台服务员口里证实是谣言,可是前台告知确实失联,一些人开始哭泣,有个老人嗷嗷大哭起来,悲伤迅速蔓延整个机场,机场里的电视机不同的电台播放着同一条消息:马航007失联了。 “墨飞,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哪里,我都等你回来!”毕梦奇一遍又一遍地拨着他的号,无法连上的号。 出门没吃早餐,再加上天气原因,她觉得很冷,双手搂住双臂,靠在冰凉得不锈钢凳子呆呆地坐着。前台的人一直没散,悲伤一直没散。过了许久,助理打来的电话把她惊醒,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助理提醒她准时登机并告知下午开会的议程昨天已经发到她的邮箱,讲完等她回应,喂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回应。 上了飞机,吃了点飞机餐算是早餐,三个小时左右到达深圳宝安国际机场,在机场吃个面,直接打车回公司。 坐在电脑前,毕梦奇不停的搜关于007航班的消息,她多么渴望那是谣言,又或者是另一架飞机,不是墨飞所在的那架飞机,又或者墨飞临时有事,没登上飞机。可是,名单都出来来,她看到了墨飞的名字,全身瘫痪在椅子上。 下午的会议,从未没有过的心不在焉,幸好助理打圆滑,会议才得以结束。不知情者以为她坐飞机坐累了,几个知情的同事在会议休息间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墨飞是策划部的副经理,他们是通过他的微信圈知道他去马来西亚休年假的,至于新闻公布名单,不知是谁先知晓,坏消息总是会长翅膀。 她一直不肯相信这是真的,整整一个晚上,她固执地等墨飞的电话,他会给她电话的,会的,她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说,眼泪不听使唤地流着。失眠,第二天上班,脑袋很清醒,后脑像被人揪住头发一般紧紧的,顶着眼睛的干痛准备好了明天香港的会议议程。 如果没有意外,她跟墨飞今天会在北京汇合,她在北京参加会议,而墨飞则参加北京举行的为孤儿筹款的单车环城活动,然后墨飞回深圳的家,而她直接去香港参加会议,一切因为这个意外而改变。 家是墨飞设计的,下面是客厅卧室,上面的阳台设计成一个心型花园,有草地c有鱼池c有鹅卵石小路c有容纳两个人一起坐的摇椅,仿佛昨天,她跟墨飞在花园里热烈地拥吻,墨飞还背着她在小路上跑了两趟。 平常花园被墨飞打理得生机勃勃,如今花开花落,几个月过后,花园却一片凋零,不是冬天却进入了冬天,灰灰一片,花木枯萎了,鱼池里的鱼早死了,鹅卵石也不在光滑,摇椅似乎生了锈。 衣柜里还放着他的衣服,他们的照片还在床头柜上,一切如他离开之前,他还说:“我们在北京见。”他曾经说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相爱是永生永世。” 电话里跟他的微信,毕梦奇听了一遍又一遍:“我爱你。”家里满满是他们俩的回忆,她一直戴着他给自己买的戒指,她觉得他不曾离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爱若有来生 春暖花开,又是一年春来到。 “我还在北京的酒店,h一ney还在吉隆坡的酒店吗?”毕梦奇洗完澡,临睡前在床上给墨飞发微信。 “已经在候机室。”墨飞说。 毕梦奇按了视频聊天,墨飞取消了。 “机场太吵了。” “哦。” “想我了吗?是想看我吗?”呲牙的表情。 毕梦奇发了个流汗的表情给他。 “我也想你。”墨飞发了个自拍过来。“你知道吗?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名画家,我把你的照片给她看,她说你很漂亮,寥寥几笔把你画出来了,真是神笔。” “还以为你把前女友介绍给新女友呢。”毕梦奇逗他说。 “有你一个就够了。”墨飞发了亲嘴的图像。 她也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是自己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个人。 “吉隆坡举办了一场以‘寻梦丹青’为主题的书画交流笔会,有幸跟艺术代表团同一航班返航。” 毕梦奇发了个亲嘴的企鹅给他,“几点的飞机?” 墨飞发了机票的照片过来。 毕梦奇一看,00:42起飞,早上6:30抵达北京。 “我今天在北京开完会,明天9点的飞机回深圳,要不咱们在机场见个面?明天下午深圳要开会,后天去香港。” “我还好,休完年假直接去北京开会,你天天会来会去的,连年假都不能跟我一起休,那你要等我哦。” “公司还真棒打鸳鸯,安排我们不能见面,‘爱情的最多成分是等待’,很多时候你等我,该换我等你一次了。嘻嘻。” “到时在机场一起吃早餐,给你庆祝。” “庆祝什么?” “妇女节。”呲牙的图像。 “谁是妇女?人家是美女。”毕梦奇发了个傲慢的表情。 “套了我的戒指还不是妇女啊?我已经准备了礼物。”呲牙的表情,后面附件发了那张画家画的简笔画。 “熟(淑)女节好了。借花敬佛啊?”毕梦奇看了看画,确实画得不错,聊聊几笔把自己的神韵都画了出来。“有机会给我引见画家,漂亮。” “好。还不睡啊,都十二点了,我准备登机了。” “那睡了,明天见,(l一ve y一u)。” “我爱你!”墨飞最后发了录音过来。 毕梦奇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吵醒的,拉开窗帘,窗台外的雨滴溅起朵朵花,远处的霓虹在冷雨中惺忪地眨着眼,天灰蒙蒙地,雨像被撕碎的梦,夹带着寒气散漫在整个北京城。三月的北京本来还冷,加上一场雨,似乎又更冷了。毕梦奇看了看手机,五点十四分,想着墨飞六点半就到北京,有点兴奋,醒了睡不着,干脆起床洗漱,准备早点到机场。一边刷牙,一边打开电视看新闻。 “3月8日凌晨42起飞,原定由吉隆坡飞往北京的马航007,本应于3月8日6:30抵达北京,在01:20失去联络,02:40左右马来西亚证实” 毕梦奇浑身一颤,这不是墨飞所在的航班吗?她牙膏泡沫都来不及清干净,冲回卧室拿起手机拨墨飞的电话。电话不通,也许在飞机上都关机的,下了飞机还来不及开机,应该问机场,机场电话繁忙也打不通。 怎么搞的?她的手已经冰凉了,不会的,不会的。她拿着遥控,电视每个频道都报道着马航007失事的新闻。 七魂丢六魄地收拾完,满脑子都是墨飞所在的飞机失联了的噩耗,明显感觉有点湿冷c颤抖不已的唇瓣,毕梦奇穿了件薄毛衣披上薄羽绒,第一次没化妆就出门。 毕梦奇打上的士,匆匆赶到机场,冲到前台想询问。前台已经挤满了人,大家脸色凝重,惊慌不知所措,都想从前台服务员口里证实是谣言,可是前台告知确实失联,一些人开始哭泣,有个老人嗷嗷大哭起来,悲伤迅速蔓延整个机场,机场里的电视机不同的电台播放着同一条消息:马航007失联了。 “墨飞,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哪里,我都等你回来!”毕梦奇一遍又一遍地拨着他的号,无法连上的号。 出门没吃早餐,再加上天气原因,她觉得很冷,双手搂住双臂,靠在冰凉得不锈钢凳子呆呆地坐着。前台的人一直没散,悲伤一直没散。过了许久,助理打来的电话把她惊醒,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助理提醒她准时登机并告知下午开会的议程昨天已经发到她的邮箱,讲完等她回应,喂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回应。 上了飞机,吃了点飞机餐算是早餐,三个小时左右到达深圳宝安国际机场,在机场吃个面,直接打车回公司。 坐在电脑前,毕梦奇不停的搜关于007航班的消息,她多么渴望那是谣言,又或者是另一架飞机,不是墨飞所在的那架飞机,又或者墨飞临时有事,没登上飞机。可是,名单都出来来,她看到了墨飞的名字,全身瘫痪在椅子上。 下午的会议,从未没有过的心不在焉,幸好助理打圆滑,会议才得以结束。不知情者以为她坐飞机坐累了,几个知情的同事在会议休息间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墨飞是策划部的副经理,他们是通过他的微信圈知道他去马来西亚休年假的,至于新闻公布名单,不知是谁先知晓,坏消息总是会长翅膀。 她一直不肯相信这是真的,整整一个晚上,她固执地等墨飞的电话,他会给她电话的,会的,她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说,眼泪不听使唤地流着。失眠,第二天上班,脑袋很清醒,后脑像被人揪住头发一般紧紧的,顶着眼睛的干痛准备好了明天香港的会议议程。 如果没有意外,她跟墨飞今天会在北京汇合,她在北京参加会议,而墨飞则参加北京举行的为孤儿筹款的单车环城活动,然后墨飞回深圳的家,而她直接去香港参加会议,一切因为这个意外而改变。 家是墨飞设计的,下面是客厅卧室,上面的阳台设计成一个心型花园,有草地c有鱼池c有鹅卵石小路c有容纳两个人一起坐的摇椅,仿佛昨天,她跟墨飞在花园里热烈地拥吻,墨飞还背着她在小路上跑了两趟。 平常花园被墨飞打理得生机勃勃,如今花开花落,几个月过后,花园却一片凋零,不是冬天却进入了冬天,灰灰一片,花木枯萎了,鱼池里的鱼早死了,鹅卵石也不在光滑,摇椅似乎生了锈。 衣柜里还放着他的衣服,他们的照片还在床头柜上,一切如他离开之前,他还说:“我们在北京见。”他曾经说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相爱是永生永世。” 电话里跟他的微信,毕梦奇听了一遍又一遍:“我爱你。”家里满满是他们俩的回忆,她一直戴着他给自己买的戒指,她觉得他不曾离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