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主与滇王》 楔子 叛将出山 1 话说春秋战国时的楚国混的风生水起,楚秦二王明争暗斗,皆想称霸天下。而结果如何呢? 单说这边的楚国到了顷襄王时,却不时有难事生出,然有些难事,往往囧一下就过去了,算是江水起伏,有惊无险。可这一次,这一次令楚顷襄王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难事,怕是囧不过去了,搞不好,会触礁沉舟,覆水难收啊。 时间再也不能拖下去了,顷襄王必须对这难事做出决断。 原来,以春秋五霸而闻名天下的楚国,自他顷襄王上位二十年来,不但没有再现祖宗称雄的风光,国运反而每况愈下,楚地周边风烟四起,危机重重。特别是秦国的咄咄逼人,已使处于守势的楚国焦头烂额,顷襄王有心力挽狂澜,却无力应对强秦。 面对摇摇欲坠的江山,顷襄王不得不放下王之尊严,搞一下民主。他召集大臣集思广益,寻找贤能,以收覆水。 民主会上,楚国最有才能的大臣屈原,竟然提出了个大胆的计划说给顷襄王听,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便令顷襄王死难以忍受,楚王瞪着两眼,面露杀气阻拦道:“你叫孤王请叛臣出山?没门!” “叛臣?”屈原辩护说,“他是王室血统,至今还在为楚国守边,怎么会是叛臣呢?” 顷襄王听后心如刀绞,想你要请那个叛臣出山,不就是要让他来抢占山头,夺孤的王位吗?只见顷襄王眉头紧锁,突然对守卫挥手,指着屈原厉声道:“拉出去,斩!” 众大臣一听,齐齐跪下,异口同声地求情,说请大王息怒,屈原屈大夫的计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一向与屈原有隙的靳尚则与众臣对着干,说屈原之策是下下策,应该立即执行大王的命令,将他拉出去斩。 屈原却哈哈大笑不屑一顾地说:“吾死不足惜,可眼见亡国于心不甘啊。” 这更加激怒了顷襄王,他指着屈原狠狠地道:“即使亡国,本王也先要你的命!” “大王说的对,这样的臣子留着也是害。”站在大王的右边的靳尚再次添油加醋地说。 众大臣叩头请求道:“大王,不能啊” “报——”一个满脸血肉模糊的士兵飞奔至大王面前跪下,语气急促地说,“禀报大王,前方吃紧,我军已被秦军包围,盼大王速速派兵增援。” 这时,一个大臣站起来对顷襄王道:“是啊,大王明鉴,在我军战场吃紧的当口,打杀重臣,不是自乱阵脚么?请大王慎思慎思,屈大夫的建议不妨一试,派个叛臣去打我之敌,不正是借敌之手除了大王的心头之患吗?故而,以叛臣御敌保国为上上策也。” 面对前方将士带血的军报,顷襄王又听了大臣的说道,感觉有理。心想:依目前情势,如不向这位曾经的叛臣烧高香,磕响头,怕是真有国亡君死之患啊。国亡山河在,君死尸体无。但他转而又想,要接受这个建议,比国亡君死也好不到哪去,唉唉但真要去请,只怕那叛臣还不一定会来。 这个身系国亡君死的叛臣是谁呢? 事情还要追溯到楚怀王17年(公元前312年)。 那一年,楚国好伙伴齐国被秦c韩c魏三国联军暴打。好在齐国块儿大,硬着头皮顶了好几个月,就是不给楚国添乱。楚怀王眼见兄弟受难,义气使然,不能光看不救。于是调兵遣将数十万,从后路包抄三国联军的老大秦军。 这事不知怎么的被东海边的越王知道。他本来正带领着百艘战船去支援盟友魏国的,但当他探得楚国调集几十万大兵去包抄秦国,乐的梦里笑醒了好几回。越王立刻命令船队掉头沿江西进,要趁机一举把楚国吞灭。 当时的楚国是诸战国中排名在一的后面,三的前面。废话,这不是“二”吗?想想,只要能“二”的,肯定是不一般的。越王没有想到这一点,实在是战船行水,脑袋进水。这越王光顾得意忘形,他的战船还没有行到楚国的边界,就被楚军发现。结果可想而知:小国犯大楚,后果很严重。 要说,越国与楚国为邻,楚国对这个小兄弟还是够照顾够客气够友好的。但这一次越王犯昏,终惹下杀身之祸。楚怀王紧握拳头,牙关一咬,心想,不能叫越王在这世上再混了。 这以后,楚怀王便派出楚大臣中最有才能的武将,年龄还不到二十岁的帅哥庄蹻,乔装打扮一番潜伏越国。 你道这庄蹻是谁?他就是一手把楚国从防御搞到称霸天下的楚庄王第八世裔孙。 王室出身的庄蹻从小熟读兵书,善用兵法,在楚国王宫里,与屈原并称“文武双臣”。 庄蹻入越潜伏不久,即将越地的兵马布置c粮草装备及行军路线摸的清清楚楚,并速将情报送回楚国,只等楚王出兵。 哪料,这时的秦国偷偷派十万大军从西部顺江而下,直捣楚都江陵。这不,楚怀王要与秦国干仗,暂时没有精力与越国亲密过招。 怀王时的楚国是真强楚。楚王发兵给秦军当头一棒,打得秦军灰溜溜地回到咸阳。但这秦武王是发疯了,犯楚时刚吃了败仗,他又领兵到洛邑(今洛阳),想把周王室的饭碗砸烂,叫周天子下岗,由他来坐天下。但周王不与秦武王打,而是用了自己的软实力,即由大力士孟贲出面,不言不语,只在秦武王面前来回秀肌肉。 秦武王很是看不惯孟贲的作秀,心想这武士徒长一身肌肉,只能用来秀一秀,当个表演帝,要实际与他干一炮,一定能赢。故而秦武王便挑衅地说:“你光秀那一身肥膘有何用?敢跟寡王实打实地干一仗啵?” 这正中孟贲的下怀,但他记着军师的话,装着害怕地样子道:“武王文武双全,天下哪个不知?小的怎敢与武王过招啊。” 武王欲觉得孟贲外强中干,一股强烈的取胜念头掺杂在上涌的热血中冲击着脑海,他突然一个箭步,伸出利爪直掏孟贲的心窝。孟贲则边退边用胳膊在秦武王面前直往怀里勾,四肢不停地出拳收腿鼓捣着,以此来表明如果不与秦武王干一架,那心里痒痒的难受。 秦武王没有上手的机会,急的直跳脚。他将王袍脱掉往侍卫那儿一扔,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把孟贲的肥膘比的浑油直冒。两人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其实,秦武王是想以武威胁周天子交出九鼎。这九鼎本是大禹收取天下九州的贡金铸成,每鼎代表一州,共有荆c梁c雍c豫c徐c青c扬c兖c冀九州。鼎上刻本州山川人物c土地贡赋之数。 秦武王急于要拿下九鼎,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于是,他就问孟贲是否可以将其搬动。而孟贲更是一介武夫,听了秦王的问话,也不回答,便紧束腰带,挽起双袖,对其中的一鼎,手抓两个鼎耳,大喝一声“起”,只见鼎离地面半尺高,就重重地落下。 秦武王哪甘示弱?他卸下锦袍王带,束紧腰带,大踏步上前,深吸一口气,使出平生力气,大喝一声:“起”。鼎被举起半尺,武王接着移动左脚,不料右脚独力难支,身子一歪,鼎落地面,直砸在武王的右脚上。 侍卫将秦武王扶起来试着走路,秦武王根本站不起来,细看,一条腿的膑盖骨被折断。王败而归,不久竟呜呼哀哉了。 有人说这就是周王用的计,专派孟贲断了秦武王想毁周王室的念想,要他不再动武呈能,哪想,这一比,却要了他的性命。 秦武王与周王室的事,看似与楚国无关。但问题在于秦武王无子继位,为争王位,秦王室的主个个难于淡定,内乱纷起,妻妾之子混乱不清,都想坐到王位上。因此,秦国从此无暇对外打仗兼并什么的,这给楚国图强留下了宝贵的时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叛将出山 2 屈指算来,庄蹻入越的潜伏生涯已经五年,他秘密联络与越王的不同政见者组织社团,让他们出面,向越王提出屁民的权力要求,让越王感到他自己的内部也开始有烂点,离腐不远了。而楚国没有秦国的压力,逐渐强大起来,越王是不敢小觑的。 善用兵法的庄蹻,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即在不让楚王动兵的情况下,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收了越地。他开始寻求与越王的亲密接触了。他公开自己的楚使身份,向越王发出了约,约在一高级茶楼见面。 越王一听说有楚使来越,心里直嘀咕,怎么没听楚国照会一声呢?哼,这楚国,没有秦的敲打,头又翘起来了不是?他心里这么想,但两脚还是不由自主地往茶楼上登去。 越王坐定,宾主寒暄后,庄蹻两手一摊,对越王言明当今天下之势。说秦王室内忙着争王位,没有几年是争不下来的,即使大王有主,也是一个不明事体的小屁孩,由其母摄政,只能自保,根本无力再向外扩张。而楚国呢?秦摄政之母就是楚国王宫的姐妹 越王一听,身上直冒冷汗。他连连点头称是,表示愿意臣服强楚。 庄蹻以其三寸不烂之舌,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地拿下越国。他带着越王和越王剑回到楚都江陵向楚怀王报告。怀王大喜,即令庄蹻再回越地,当上了东地的最高行政长官。 收服吴越之地,楚国的版图向外扩张了一倍。按说,楚国会越来越强大。但秦国确立大王不久,形势直转而下。秦国新王秦昭公虽然年轻治国经验少,但他有老臣相佐,更要命的是这秦昭王一心想努力成就大业,独霸天下。而其母恰恰是能力非凡的楚王宫公主芈月。 那一年,满脸青春痘的秦昭王知道在前王折膑亡西之后,楚国有了大的扩展。如果自己继续对楚国使用过去的硬攻办法,不好使。好在,楚怀王是其舅家,亲情是最好的麻醉剂。他听从老臣的建议,亲自给楚国的舅父大王修书一封,以“国书”的名誉发往楚国。 楚怀王接到异国外甥c新秦王的信一看,自然喜不自胜。秦国书信上说,请求两国和解,成为好亲戚好邻居好伙伴互相往来。以和为贵,这样天下不都和谐了?多好啊!并诚恳地邀请楚怀王在武关会面,秦楚结为盟友,昭示天下。 说实话,楚怀王早就不想跟秦国玩打仗的游戏了。秦国强大不说,最重要的是两王之间是舅舅与外甥的关系。外甥给舅打灯笼可以,但打仗,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哩,这样疼啊。所以,怀王很感谢这个懂事的外甥,决定亲赴武关会盟,重拾亲情与共。 为了慎重起见,楚怀王特召回远在东地的庄蹻,与大臣们一起相议。 岂料,一桩难遇的好事,却遭到屈原c庄蹻两臣的反对。 靳尚对怀王说,屈c庄两人本是穿一条裤子的同党,他们竭力劝阻大王,一定不怀好意,生怕大王与秦修好,废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而屈原和庄蹻二人态度坚决,劝阻楚王一定不要去,如去必定回不来。为什么?因为秦国早已对楚国虎视眈眈,不可能主动与楚结盟。这一国书,只不过是施放的烟幕弹,遮蔽大王的眼睛;是麻醉剂,使楚国繃紧的神经失去知觉;是甩出的诱饵,骗大王上钩,最终吞并楚国。 而靳尚和子兰等大臣力主怀王准时赴会,说这是千载难逢的两国和好时机,也是舅甥缔结同盟的契机,如果不去,就是楚国的不对啦,人家秦国再打来,就合理合法,天经地义。 实践证明,大王发扬民主,叫大臣们相议只是形式。他内心早有定夺,民主是拦不住的。因为他特别相信当今垂廉听政c掌握着秦国实权的芈姓楚人宣太后。 那一天,楚怀王如约赴会,早早到达约会地点武关,去会见秦武王异母兄弟秦昭王。 哪知,两王见面后,还没有嘘寒问暖,楚怀王还没有来得及倾吐对秦昭王这个外甥的思念之情,却被秦王提出,你楚国必须把巫c黔中郡全部无偿出让给秦国。 楚怀王大惊,强硬地问:“你凭什么啊?” 秦昭王平静地说,不凭什么,就凭舅舅您现在与外甥的武关相会。如果不答应,您就永远在这儿相会,不要再回楚国当大王了。 楚怀王那个气啊,气到两肋生疼。但悔之晚矣,只得继续气鼓鼓地说,不同意,不同意,死都不同意。由此可见,楚怀王还是有骨气的。他真的一直到死,死在秦国,一直没有答应给秦半点土地。 楚怀王被强秦扣留,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何况,如果楚国长期没有国君,秦国还真把扣留怀王当盘好菜呢。 楚怀王的小老婆郑袖生的小儿子名叫子兰的刚好在郢都(今湖北省钟祥市),他对父王的被扣一点也不悲伤,而是那个兴奋啊,无法形容。为什么?还有一段往事值得陈情哩。 楚怀王时,面对强大的秦国,怕自己身单力薄,就想搞横向联系,与齐国结盟。为了表示诚意,怀王心一横,将楚王子熊横送到齐国当人质。但后来,在各自利益取舍上,楚怀王屡犯昏招,得罪齐国,甚至断绝了结盟关系。人家齐国还够意思,没有杀害王子熊横。这时楚国大王被扣,而接班人王子又当人质押在齐国。所以,怀王的小儿子子兰就兴奋的夜不能寐了,其母亲郑袖更是上窜下跳,拉拢佞臣。她和子兰串掇靳尚,要他主持立新王之事。但怀王的女儿景茵公主却拦着说,你们都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楚怀王被秦扣留是大事,屈原迅速派人请庄蹻回郢。 庄蹻管着东地半个楚国的地盘,拥有三十万东地兵,是楚国的重臣。 大臣们开会研究立新王时,靳尚首先说:“怀王被扣,王子熊横又当人质留齐,而且还不一定能保性命,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嗯,是的。”子兰接着说。 屈原严正地道:“那靳大夫的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当今能担当起重任的只有子兰王了,哦,不对,子兰王子。老臣提议,立子兰为大王,定能使楚国稳定,失地收复,国民安康。”靳尚果然露出了马脚。 藏在幕后的景茵公主,听后忍无可忍地跨出幕墙道:“谁说的?本公主大哥现在齐国不是好好的吗?你们为什么不去接他回来,而要另立新王?” 庄蹻义正辞严地说:“如今君王和太子都困于他国,今天你们又违背君王的命令,另立庶子,这是不合适的。” “对呀,我们应该主动到齐国,讲明情况,接王储熊横回国,立他为国君。君正言顺,言顺民顺,民顺,力才能聚。你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屈原率先赞同庄蹻的意见。 靳尚倾力陈说道:“但是,谁去齐国当说客啊?再说啦,楚国的大王被人家扣下,多丢人的事啊,哪个有脸哪个说去,反正老臣是不会赴齐,去做这丢人现眼的事的。” 景茵公主站出来说:“你们感到丢脸不去,本公主不怕出丑,愿前往齐国接回哥哥。” “不成,不成。”屈原阻止道,“要把太子接回国,不是说接就能接的。必须找出合适的理由,使齐国不好推辞。更要派合适的人选,叫齐国无话可说。” 子兰坐在大王的椅子上,摇头晃脑的,只等大臣来拜。 靳尚不怀好意地说:“照屈老儿的话,就是没有理由,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实际上,还是不想接太子回国,你何必绕来绕去,最后还不是要立子兰为大王?”他转身向子兰道,“大王在上,请受老臣一拜。” 庄蹻一看,怒气冲天地说:“行了,胡闹,真想反啊?楚国虽是熊家的,但立王子是有规定程序的,不是谁一说就能算数的。何况,熊横王子是先王已定好了的储君,而且他还活着,为什么要另立王子?你们不愿使齐,蹻所在的东地离齐最近,愿到齐国去接回王子。” 屈原阻拦道:“哎,不行。你是楚国之重臣,哪能冒这个险呢?还是派个能说会道的使臣去吧,屈原有办法叫齐国相信,不放王子回国是不行的。” 靳尚不屑一顾地讥讽说:“哼,你有办法?你只有把我大楚整衰的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叛将出山 3 当然,楚国使臣入齐后,按照屈原的安排,给接回王子找了最好的理由,直说楚怀王过世,特到齐国向王子报丧。 齐闵王一听,大为高兴,与国相商量说:“不如趁此机会,勒索楚一把,叫他们交出淮北的土地,才同意放楚王子回去。” 国相是个有头脑的人,他略一想道:“不行,如果他们不要现王子,再立一新王,那我们空留人质,就什么也要不到了,还会说齐国做了不仁不义之事,卑鄙无耻,遭到天下人的笑话,得不偿失啊。” “哦?那该怎么办?”齐王讨教说。 国相道:“还是放楚王子回去,他当了大王,必感谢齐王您的大恩大德。不过,可趁此机会叫他签约,答应把淮北之地割让我们即可。大王放他回国当上新王,以后,如果我们有什么麻烦事,去找他,他也不好推辞啊。” 可想而知,楚王子熊横在齐国过的是受气思念的日子,一旦有机会可以回到自己的祖国,并且还有空着的王位等着他来坐是什么心情。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齐王的要求,二话没说,便在协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楚王子熊横回到楚国,屁股还没有坐到王位的椅子上,齐国的使臣便屁颠屁颠地跟着来到楚国,催促兑现割地一事。 熊横两手一摊说:“你看我还不是大王,哪有权力划地给你们啊?快回去对齐王说,叫他淡定淡定再淡定,这割地之事张扬出去不好,会把事情搞糟的,如若你们泄露了天机,大臣反对,把割地搞砸了,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齐王听后一想,是这个理。他果然淡定,一等就是两年。 两年后,熊横已坐热了楚大王椅,按楚王室规则,改号为顷襄王。 齐国国王时时刻刻想着楚国割地事,不断催促顷襄王,要淮北之地。顷襄王看齐国对淮北地催的紧,就决定履行自己的签约,把那块国土划给齐国,反正它也是吴越带过来的,多一块地少一块地与楚国没有多大关系。 庄蹻一听说要把淮北广阔的国土无偿割让给齐国,怒火中烧,亲赴郢都阻止大王的决定。但顷襄王理由十足地道:“孤王在齐国临走时签的协议,如果不签,孤王回不了楚国。签了,就要说话算数,不能叫孤王做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啊。” 庄蹻无话可说,一气之下,迅速回到东地。 靳尚见此,立刻对顷襄王献计道:“还不快杀了庄蹻,否则,后患无穷。” 显然,顷襄王没有看懂庄蹻脸上的怒气,自我感觉很讲信誉地答应将淮北的大片领土划拨给齐国。消息传开,像炸开的锅,有大臣冒着生命危险劝说大王。但顷襄王不为所动,一意孤行地强令庄蹻就范。 年轻气盛的庄蹻作为拥有三十万东地兵的最高统帅,在东地享有崇高的威望。他一声令下,带领将士抵抗齐国的接管部队,生生将齐队拒之门外。 违反王令是杀头之罪。庄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宣布在楚国的淮北(今安徽寿县)建立自治政府,做起了越王。 这可惹怒了楚国的某些大臣。靳尚立刻建议顷襄王出兵征讨叛臣,给齐国一个交待。 顷襄王也气愤不过,但眼下楚国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严谨的挑战,做任何事,都面临着艰难的选择。顷襄王艰难地选择了忍让,但他并没有下决心暗里进取,有朝一日收拾庄蹻,而是自认为去过齐,当人质,吃过苦,受过罪,连住牛棚的待遇都不如。如今当了大王,翻身得解放不说,还大权在握,对人对事都有说一不二的权威。想到此,他认为,以其把大量精力用在管庄蹻的事上,不如吃喝玩乐大赶本,把损失的荣华富贵都捞回来。他在大王位上肆意休闲享受不说,还大兴土木,在鄀(今湖北宜城)兴建“避暑山庄”。至此,楚国国力消耗的犹如瘦弱的骡马,只剩下一幅骨架。而周边国家,特别是西北的秦国调整战略,从北c中c西三线展开对楚国的进攻。 二十年后,即顷襄王20年(公元前279年),楚国已经危机四伏,自身难保。屈原力劝顷襄王降下身段,招降远在淮北的楚国名将庄蹻。 顷襄王一听这馊主意,头都变大了。想想这个庄蹻,一个公开揭竿起义,分裂国家,盘踞东地自治的叛臣。而今,孤王又要低三下四地请他出山,力挽狂澜,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不杀你屈原,难解孤王心头之恨啊! 屈原虽看顷襄王还不解除对自己的杀身之祸,但仍然难于接受苟且偷生这个事实,于是又冒险对大王劝说道:“老臣理解大王的心情,但大王也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想一想,他庄蹻虽然割地自治十多年,但这东地毕竟是在楚王后裔手里,没有对大王形成丝毫威胁。相反,有庄蹻自治,齐王才得不到淮北,保住了楚国一半的领土。这并不是大王背信弃义,而是齐国逼的我楚国四分五裂啊。所以,齐王再也没有脸提割地之事。由此,大王既省了齐国逼迫履约的烦恼,又可在国人面前昂首挺胸有面子。而庄蹻据地自治,隔断了齐国与楚国的地界联系,使楚东北变成无忧之地。这是坏事变好事啊。” 顷襄王歪着头道:“照屈爱卿地说法,庄蹻对楚国来说,反成了有功之臣了?”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屈原笑着说,“老臣只是想请大王对庄蹻之事有个全面考量,说明他是负气作主,坏了楚国的规矩。但这一事件在客观上讲,说出去明的不好听,但暗里却对楚国有利。齐国对此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今大王如主动召庄蹻回宫,与他和好并重用之,既得了人才,又恢复了楚国半壁江山,这有何不好啊?更何况,收庄蹻,即收得东地。他的三十万大军,只拿出十万来抗秦,就能收复西楚失地,并可继续往西挺进,为楚国的未来开拓战略纵深之地。” 顷襄王听后,想想觉得有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派特使带着王令,封庄蹻为楚国“大司马”(即最高军政长官,与宰相无二。),召其回郢,共商国是。 庄蹻看到顷襄王令,浮想联翩。每当想到如今的楚王骄奢淫逸,不思国事,重用奸佞小人,喜欢做自欺欺人之事,不是个好主子。因此不为所动,回绝特使,一心固守东地。 顷襄王无计可施,只好整天在王宫唉声叹气:无人助孤,天灭大楚啊。 对于庄蹻的回绝,屈原没有失去信心。他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劝说庄蹻。 屈原亲赴淮北,力陈楚国之危机,劝庄蹻负起楚庄王后代应该负的责任,为楚国千千万万老百姓着想。不应该在楚国危机之时,自己坐视不管,甚至有意看顷襄王的笑话。 屈原一提到“看笑话”,庄蹻不干了。他愤怒地辩说:“如今的大王亲信奸佞小人,残害忠良能臣,自己又荒淫无度,挥霍浪费,是一个不值得效忠的垃圾大王。而且这个人心胸狭窄,反复无常,蹻如果回郢,他定会以叛国罪砍掉蹻之头,以解他背信齐国之气。” 屈原知道,这是庄蹻恨其不争的一种表述,也是一种担心。但屈原也感到,再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劝说他了。这可怎么办啊? 突然,屈原将双手一拍,“哎,有了。” 庄蹻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了?” 屈原兴奋地说:“如果老臣说出她,你还是无动于衷,那老臣扭头就走,再也不来求你庄蹻庄将军了。” 庄蹻离开郢都二十多年,他立刻搜索在江陵,在郢都的记忆,想知道那儿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念的,但却什么也没有。于是,信心十足地对屈原道:“要是三闾郎中能说出值得蹻留念的东西来,蹻将立刻跟着郎中回郢都,协助大王解除楚国之危。” 屈原伸出右手掌说:“好,这是你说的,来,我们击掌为誓,不得违反。” 庄蹻同时伸出手掌,与屈原的手“啪”的合在一起道:“绝不反悔。”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话让我放心了。”屈原露出欣喜的目光。 庄蹻进一步提醒说:“郎中不要高兴的太早,即使有让蹻留恋的,但这次回去是砍头之事,蹻是不会上当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一剑穿情 1 面对庄蹻的疑虑,屈原不再从大道理上着手,他静了一静,平淡地说:“庄将军,你还记得景茵公主吗?老臣走时,她特意让我代她向你问好。”他边说边从内衣袋里掏出个东西。 庄蹻激动地道:“这这”他的眼睛盯着屈原的手,嘴里却嗫嚅地说,“她她还好吗?” 屈原将手中的那东西闻了闻说:“嗯,好香。这可是景茵公主为你绣的香包,要不要?” 庄蹻激动地伸手来抢,屈原将手藏到背后。 “你快给我嘛,帮人带的东西,干嘛还躲着藏着?”庄蹻只好退步道,“也好,与我无关的东西不看也罢。” 屈原追问道:“你老实说,请你出山是景茵公主的主意,你回不回郢都?” “这这”庄蹻不知如何回答。 屈原抢着说:“还这什么?为了景茵公主,即使砍下你的头,也得回郢都见她一面。” 一听说与景茵公主见面,庄蹻的眼前便浮现出铭刻在记忆中难忘的一幕:自己与景茵公主一起的那些年月。一到夏天,便不时地带着她到江边的沙滩追逐,一起到湖里游泳的情境,公主的水性之好,领悟之快是一般人达不到的。 其实,号称为楚庄王苗裔的庄蹻,自被上帝遗留人间,出入王宫如家常便饭,但却不知道如今楚王的心门是朝哪边开。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本性,比如今天(公元前279年初春的一天),他作为楚国曾经的叛臣,一个自立门户的东地王,毅然来到楚王宫谨见大王。这是自起兵祸楚多年后,楚王的首次邀请,是福是祸,难于意料。为使他避祸,劝阻的人不少,卫队长小卜甚至以命相逼,逼他远离王宫,守住东吴,以图再起。但他不听,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来到楚顷襄王所在的王宫前。 庄蹻的眼前显出暗光,回望,阳光已被层云遮掩,自己的身体早已置于阴影之下。 “大司马,王宫到了。”随从提醒道。 “王宫?”庄蹻疑惑地自问。 他置身于这阴影中,才知道王宫有多高多大,原来王宫可以遮天蔽日啊。 雄伟宽阔的楚王宫大厅一片沉静。 楚天一哥——顷襄王高高坐在厅台正中的虎皮椅上,前面的王案上摆放着摞摞竹简,正对着他的面前横卧着一把带鞘的青铜长剑,这是先王所传,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台下两边排列而立的大臣们,都在静耳听王的呼吸。可怕的沉静使他们心惊胆战,手脚却又不敢颤抖一下。他们君臣正在开例行早会。 “庄蹻来了吗?”沉静被打破,一哥眯缝着眼睛发出懒洋洋的声音。 上官郎中靳尚向前跨一步谄媚道:“禀报大王,东地大司马庄蹻有意抗拒王令,至今踪影不见,使大王威风扫地,颜面全无。臣以为,不如不如秘密派卫兵把他抓捕归案。” “嗯,有理,靳大夫说的极是。庄蹻这小子傲慢至极,根本不把大王放在眼里,应该把他抓进宫来,好好修理修理。”令尹子兰跟着附和说。 “大王,这万万不可啊。庄蹻是讲信誉c忠于大王之人,怎么会拒绝禀见大王呢?”三闾郎中屈原申说道。 “错!”靳尚赶紧拦住说,“想当年大王刚刚继位,百废待举。但这个庄蹻却无视大王之威,公然起兵抗拒割让东地六城给齐国,引起国内一片混乱。庄蹻之罪,杀他一千次也不为过。今他明知罪恶滔天,不来见大王才正常,但如若他还敢来见大王,说明他根本不把大王放在眼里,真的是胆大包天了。” 顷襄王惊起额头,瞪着眼珠子道:“对对对,庄蹻屡犯孤王之威,罪不可赦。”他视屈原的话语似耳边风,用手往自己胸前一勾,示意子兰c靳尚上到台前,压低声音对他们耳语说,“你们分头行动,尚卿带领秘密卫队直扑东地,如果路上遇着庄蹻,就说孤王惜才如命,特意派兵远迎。子卿你快传令,叫军队将王宫包围三层,等庄蹻一进宫,就将他拿下。” 这时,顷襄王的后幕帘忽然一动,似微风吹起。 顷襄王警惕地喝道:“谁?奸细,快,抓奸细。” 靳尚不顾礼仪,窜到顷襄王身后,欲捉拿奸细。他隐隐看到一美女以幕帘遮身,往后门逃去。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循着美女的去径,一路追赶。那美女似乎根本不怕,更不把他放在眼里,偏偏不跑,而是像躲猫猫一样时隐时现,最后干脆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 “靳尚,你好肥的胆,竟敢一个人来调戏本姑娘?”美女先发制人地挑战说。 靳尚扭头就走,并留下话:“你好自为之,当心我把实情报告大王。” 为了安慰顷襄王,靳尚回到王前跪下道:“大王放心,是一只巴儿狗闻香切玉至王身后,大王吉祥了。”顷襄王爱巴儿狗,宫里养的大大小小的巴儿狗不计其数。这是靳尚知道的。 顷襄王一听说是巴儿狗闻香而来,一脸的惊慌顿时消失。 列队中有一官员悄悄离队而去,屈原看见,瞪了他一眼。他并不理会,而是将身段降到趴下的程度溜到侧门口。 顷襄王忽然把眼一瞪道:“哎,巴儿狗呢?快叫它来,孤王想死它了。” “大王,巴儿狗来也。”刚才溜出去的那人,不知从哪儿抱来一只可爱的雪白巴儿狗呈现给顷襄王。 顷襄王接过巴儿狗,王用嘴在那雪白的软毛上吻了吻,把那小狗崽子抱在怀里,沉醉于那柔绵绵之中。 在大王眯着眼睛,不看世事的瞬间,屈原拉过那个抱巴儿狗给大王的人说:“宋玉,你以赋成名混进宫里也不易,而你不教大王学好,不教他忧国忧民不说,却整天撺掇大王怎么玩乐淫荡c怎么拈花惹草c怎么欣赏女人。你这是在加速大王亡国啊。” 宋玉不屑一顾地辩解道:“老师错矣。楚先祖打天下,到庄王建立强大的楚国,不就是为了让他的后人吃喝玩乐,享尽世间荣华富贵吗?今大王在管理国家大事的间隙,为了休息片刻,把玩一只巴儿狗,你竟然指桑骂槐,影射大王,目的何在?” 屈原气的手脚直颤,正要再次训斥宋玉时,王宫大门口响起“大司马庄蹻将军到——”的喊声。这声音由三重门的门卫传递,一直传到顷襄王耳中。 顷襄王一惊,手一松,迟疑地自问道:“他还敢来?”掉在地上的巴儿狗“哧溜”一声而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一剑穿情 2 庄蹻风尘仆仆地向王宫大门口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跟班,牵马者,名小卜,身体壮实高挑,肩上总是挎着一把钺斧,神气活现地为主人牵着战马,紧跟庄蹻当着卫队长。另一个挑担者叫丁怀越,是庄蹻收养的义子,及笄年龄,白脸细眉,看起来像个书生,却偏偏横向身体,粗似木桶。他将挑子往院边一放,便紧跟庄蹻,和他形影不离。 庄蹻示意跟班小卜将马牵到马厩里拴起来,并令他们在门外等候。丁怀越撅着嘴说:“来之前,姨娘反复交待过,要我寸步不离干爹。” “好吧,我们一起进去拜见大王。”庄蹻让步道。 当他们走到大门口时,守门卫兵却拦着说:“将军请进,他人留步。” 小卜上前一步道:“你” “我们是将军的仆役,侍候将军有何错?”丁怀越质问说。 卫兵不发话,只是死死地拦着他们。 庄蹻面向两个跟班道:“听话,在外面等我。”说后,习惯性地整一整身上的盔甲,昂首挺胸跨过门坎。 突然,一声“将军留步!”拽住了庄蹻,他胯骑门坎,转脸循声望去。 这是娇滴滴的女声啊!但庄蹻没有看到人,不知是谁在喊“将军留步”,心里却“怦怦”直跳。 卫兵按程序地催促道:“将军请——” 庄蹻正正身子,身上的盔甲呼啦啦直响,随后提起门坎外的一只脚。 “将军留步,你不能进去啊。”一年轻女子出现在大门口。 可是,庄蹻的后脚一进大门,卫兵便推着他的上身,急于要把大门关上。 年轻女子阻拦道:“你们不能关门,我有话要对将军讲。” “公主息怒,我们是按令行事,请公主放行。”卫兵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原来,这女子是顷襄王的单身公主妹妹,王宫中的所有人对她不敢不敬三分。 庄蹻听说此年轻女子是公主,心里一惊,难道是她吗?是何急事,令公主冒险来阻?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转身后望,那沉重的大门关的只剩下一条隙缝,隐约可见门外美貌的公主。透过门缝,他用手指自我指向问道:“你是在说我?” 公主娇声说:“庄将军,我是景茵,虽然你忘记我了,但你此刻不能进宫。” 卫兵严肃地道:“景茵公主,干预将军之事,我佩服你的勇气,但如果大王知道,后果是很严重的。如果公主再这样闹下去,我们的压力是山大的。” “本公主与将军说话,怎么就叫干预将军之事了?无耻小卫兵,竟敢阻拦本公主,小心本公主一不高兴,叫你去放牛,与牲畜禽兽为伍。”景茵公主威胁道。 “景茵,真的是你?哈哈,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庄蹻忍不住笑着说,“我不敢相信,一来就会碰着你。唉,人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的不假,你变成了个大美女了。” 景茵公主立即上前一步,像变了个人似地快人快语地道:“亏你还笑得出来,少废话。将军赶快离开王宫,否则,将有杀身之祸。” “公主息怒,小的不敢。”卫兵说着,将大门推开,放庄蹻出门。 庄蹻还没有答话,从王宫里面传出话:“大王宣大司马庄蹻庄将军进殿——” 庄蹻拱手向景茵公主致礼后说:“公主放心,蹻虽起过事,但都是为大楚的将来着想,蹻相信大王是理解的。有机会再聊。” “但是,他们已经”公主欲言又止。 庄蹻奇怪地问道:“他们已经怎么了?难道要抓蹻不成?” 景茵公主小声说:“如果仅仅抓你就好说了,他们是要你的命,密谋要杀了你” “啊!”小卜听后,立即拉着庄蹻的盔甲道,“将军,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快,先到马厩,你先骑马快跑,小的断后。” 丁怀越抢过挑担,边跑边往肩上放,并推着庄蹻说:“干爹你先走,我断后,拼死也要拦着他们。” 景茵公主把大门拉严,以手示意道:“庄将军快,趁他们还没发现,先离开王宫,大王那边我来摆平。” 庄蹻拱手感激地说:“公主好意,蹻终身难忘。但蹻对大王忠心耿耿,既然专程拜见大王,焉能临门而退,折蹻忠诚之意,损我大王仁怀之威?”他毅然走到门前,推开大门,大步跨进门去。 “将军,你”小卜的嘱咐话语还没说完,从大门两边突然窜出两队王兵,将大门紧紧地封住。 景茵公主不顾一切地拦住士兵道:“你们要干什么?庄将军专程拜见大王,为何封门断路?” 一个叫吴世循的军官语气平静地说:“公主息怒,我想大王的旨意,公主应该是知道的。”说后,指挥兵士将公主逼到一边。 丁怀越扔下挑子,双手拨开兵士,要将干爹拉回来,但却被一士兵的大脚踢到一边。 庄蹻毫无惧色,满脸坦然地穿过三道门坎,到达王宫大厅,将排列两边的大臣甩在后面,径直走到顷襄王前蹲一条腿,半跪着道:“东地司马庄蹻拜见大王。” 顷襄王故作姿态地睁开双眼,盯着庄蹻回应说:“东地司马庄蹻?孤王令你前来参见,为何迟迟才来?” “禀大王,蹻得王令,不敢有丝毫怠慢,星夜兼程,终于按时赶到王宫。只是只是蹻自幼到大,不知王宫所在,走了弯路” “大胆!”顷襄王将惊堂木狠狠地往王案上“啪”的一拍说,“既为庄楚后裔,却不知王宫大门朝哪儿开,你这骗人的诺言,该当何罪?” 靳尚上前禀道:“大王,他这是蔑视王宫,该判庄蹻蔑死罪。” “呵呵”c“哼哼”队列中有人发出不屑的讥讽。 顷襄王再将王案一拍吼道:“呵什么呵?他庄蹻就是有罪,而且罪不容赦。” 屈原打抱不平地辩说:“大王明鉴,庄蹻将军星夜驰骋千里,不顾劳累,一到郢都便要跪拜大王,其忠心耿耿,肝胆可见,何罪之有?” 顷襄王怒道:“屈老儿不要太无礼,你公然为叛将开罪辩护,是想亡我大楚啊。” “大王所言差矣。昔庄王c威王,继承先祖之志,励精图治,使国体不断强大,无敌敢犯。今大王亲信小人,重用奸臣,外结豺狼,内害忠良,使一个强大的楚国疆域被蚕食,财富被鲸吞。人说四面楚歌,岌岌可危,这一点也不为过啊。”屈原激愤地说,“老臣不顾这张脸,远赴淮北请庄将军出山,这都是大王你同意的啊,怎么现在又想反悔?” 顷襄王气的手臂直颤,指着屈原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借庄蹻谨见,有意抵毁孤王,想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把孤王惹恼,看不把你的饭碗给端了,叫你下岗,不,砸烂你的金饭碗,叫你整天面壁思过。” 庄蹻怕屈原受辱,轻声劝道:“屈大夫,蹻之事,不想连累您,恳请郎中回避为好。” 屈原不理庄蹻的,直指着顷襄王斥责说:“你可以砸我的饭碗,也可以叫我下岗,但你败家败国的恶行,将会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顷襄王气的发指,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哦,对啦,庄蹻起事,毁我基业,坏我结盟,给我把他绑了。” “来人,绑庄蹻——”靳尚高声喊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一剑穿情 3 从王的后幕两侧鼠窜出八大卫兵,他们个个手举刀剑戟斧钺等冷兵器,将庄蹻紧紧围住,两个大个子卫兵分别抓住庄蹻的左右臂膀反转至背后,用手指粗的绳索紧紧捆绑。 “你们不能这样!”屈原再次从列队中站出来喝斥道,“庄将军本是楚王后裔,以守东土海疆为己任,何来起事毁国啊?他的起事,是为了逼迫大王保住国土,也给了强齐难堪。如果不是庄将军闹事,我诺大的东土能保得住吗?” 令尹子兰睥睨一眼屈原,上前对着顷襄王跪下陈述说:“大王明察,这屈老儿已经疯了,公开为叛将开脱罪责,更为出格的是,竟然将叛将庄蹻颂为有功之臣。谁都知道,与齐国对着干的是大王你啊,你从齐国回来继承君主,一直没有兑现划东地六城给齐的诺言,你才是对齐爽约的功臣啊,怎么能将庄蹻之功凌驾于大王之上呢?” 顷襄王听后突然“嗯”了一声道:“子兰的意思是说本王是背信弃义之徒?” “不是不是,”子兰赶快解释说,“臣的意思是大王守住了国土。” “是啊,子兰说的有道理。但屈老儿为叛臣歌功颂德c喊冤叫屈,这是对大王最大的不敬。大王,快下令吧,对庄蹻及其同党立斩不赦。”靳尚与子兰唱合道。 “立斩不赦——”列臣中讨好子兰和靳尚的大臣也大声附和道。 顷襄王看有这么多大臣附和杀蹻,心里免不了有些亢奋,把手一挥,正要发令,屈原一下冲到前面大声疾呼道:“大王,万万不可啊。” 顷襄王无力地放下手臂说:“屈老儿你烦不烦啊?你屡坏孤王的好事,孤王不杀你,是看在你与孤王出于同一血脉,并非你有多么英明伟大啊。” “大王,庄蹻千里来拜,是真心臣服大王的实际行动,我们要倍加珍惜,不可因小人的馋言而伤害忠良。”屈原不顾一切地申辩道。 靳尚担心屈原这么一闹,改变顷襄王的主意,怒气冲天地一把拉下屈原,并威胁说:“你如果再为叛将申辩,大王是不会放过你的。大王,下决心,传旨令,灭叛臣,大楚兴。” 听靳尚这么一鼓噪,顷襄王热血沸腾,情性激动,再次挥臂道:“拉下去,斩日的!” “王兄你不能这样。”突然从王的幕后钻出一美女,大声拦阻道。 顷襄王一看,板着脸说:“你来干什么?还像个公主样子吗?” “景茵公主,你来的正好。快救救庄蹻庄将军,楚国不能没有他。”屈原上前低三下四地对景茵公主求道。 “三闾郎中说的对,楚国不能没有庄将军。”景茵公主转脸对顷襄王说,“王兄你想啊,今秦日益强大,对诸小国软硬兼施,欲拉拢他们,联合诸侯围攻我楚。大敌当前,王兄不思抗敌,却在宫里听信谗言,怀疑忠臣,错斩良将,这预示着楚国的不吉利啊。再说,庄将军是东地的首领,手下有几十万战将,若王兄杀了庄将军,难道不怕东地军起义报复吗?庄将军为国着想,带领东地兵拒敌于外,对大王从无猜疑,日夜兼程前来拜见大王,其忠诚之心可见。而王兄却听信小人唆使,国危之时,采纳佞臣之言,杀害忠良,叫天下将士和百姓情何以堪啊。” “啊,景茵公主说话可要看对象哟。虽然庄蹻在王宫的时候,你们俩相好的事无人不知,但现在是决定国家大事,你个黄毛丫头插什么嘴啊?”靳尚跳出来对顷襄王道,“大王,公主是在往大王身上泼脏水,诬蔑大王任贤用能。大王万万不可听信妖言,快下令立斩庄蹻。”靳尚说完,又回头看了看景茵公主说,“你再不识相的话,小心老臣告发你。” 景茵公主讥讽道:“你个矮鬼丑八怪,竟然威胁本公主?”她突然转向对顷襄王说,“王兄明鉴,靳尚向来搬弄是非,唯恐王宫不乱。你若听信他言,楚国完矣。” “大王,我有一个秘密,景茵公主最怕的秘密,大王想听吗?”靳尚被公主羞辱,内心十分激怒。 顷襄王觉得靳尚话中有料,好奇心顿起,鼓励道:“她最怕什么秘密?快曝料来,说给孤王听听。” “靳尚小人,你是不想活了,你如果敢对大王说出不利于本公主的话,悲剧就要与你相伴了。”景茵公主警告说。 “你们不要再争了,没听大王说的话叫‘斩日的’。‘斩日的’就是斩的日子——还没定,‘斩’与‘日’相摞,就是个‘暂’字,就是暂时不斩。”宋玉看老师屈原屡次为庄蹻开脱罪责,在此想帮老师一把,以改变老师对自己的看法。 顷襄王听后,得意地微笑着:“嗯,孤王是这么说过。” 靳尚一听,发现宋玉又在选边站队,而且大王还认可他的说法,遂着急不堪,便斥责宋玉道:“你个小白脸知道什么?大王已下令斩庄蹻,你曲解王意,篡改王令,该当何罪?我楚王金口玉言,下的旨令怎么能随便改呢?再说啦,我还有秘密要告诉大王哩。” “你有什么秘密?不就是想害忠良c乱王宫”公主激愤地说。 顷襄王打断景茵公主的话,对靳尚说:“快说,不要听她的,有孤王给你撑腰,天塌不下来。” 靳尚怕景茵公主,但更怕大王。他吞吞吐吐地道:“大王,公主她她私通” 啊,这还了得!堂堂王宫里的漂亮公主,当朝大王的妹妹,私通的事竟然被一个臣子揭发出来。 顷襄王一听,肥厚的脸上立刻胀红,指着靳尚质问:“你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公主她私通了谁?”实际上,顷襄王的手指指向庄蹻。 靳尚看懂了大王的意思,但即使他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对公主妄言相加啊。“不不大王,不是她私通,是我私私通”他吓的紧张万分,不知所语。 顷襄王瞪着两只眼睛咆哮道:“你你与公主私通?”他站起来就要去打靳尚。 景茵公主气的难于忍耐,一头撞在靳尚身上。他往后趔趄,使景茵公主跟着扑在他的身上。公主好似受到莫大的侮辱,强站起来,身体一闪奔到王位上,抢过王案上的长剑,回身便向靳尚刺去。 正绑架庄蹻的卫兵为了保护主子靳尚,情急之中,将庄蹻往前一推,正好挡住景茵公主刺向靳尚那愤怒的剑锋。 靳尚站起来,大声叫道:“公主息怒,大王误会,不是公主私通,而是说公主私自通过幕后听取大王的秘密,并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庄蹻。庄蹻是有准备跟大王过不去的。” 景茵公主哪有心思听靳尚胡言?她懵懂一片,放下剑柄,扑到庄蹻身上哭泣道:“庄将军,你怎么了?快醒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雪上一支蒿 1 被捆绑的庄蹻被两个架着的卫兵推过去挡剑是有原因的。 这两个卫兵,架着庄蹻左臂的一个名叫吴世循,是靳尚推荐到大王身边的红人;右边的一个名叫田世飞,是子兰亲自安排他服侍大王的。 靳尚和子兰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要他俩寻找机会,将庄蹻送上不归路。 王宫风云变幻,哪想景茵公主为他们提供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就在公主持剑狠狠向靳尚刺去的一刹那间,异常灵敏的吴世循手疾眼快,将庄蹻横推上去,替靳尚挨了公主的剑。 庄蹻挨剑,眼睛看着景茵公主,以手指着公主艰难地说:“你你”话没说完,身体便无力地直往下沉。 田世飞c吴世循两人却用力架着庄蹻,不让他倒下。 公主略愣了一会儿,扑上去,庄蹻身体上血流遍地。 顷襄王指着满是血的地上道:“快,喊御医。” 靳尚一惊说:“大王,你不杀他了?他吃公主一剑,是罪有应得。” 景茵公主放开庄蹻,站起来跨到靳尚前,甩开右掌用力“啪啪”给了他两耳光道:“你个奸诈小人,害死庄将军,你好控制东地是吧?做你的美梦吧。”她转身训斥列队众臣说,“还不快把庄将军抬到王宫医院抢救,都挺着个干尸看笑话啊?” 众臣一听,争先恐后地来抢抬庄蹻。但那两个卫兵却死死的架着他不放手。屈原虽然胡子一大把年纪,但他用尽力气将那两个卫兵拽开道:“如果你们不想放手,就亲自抬将军到医院去。” 吴世循和田世飞被众臣拽开,几个体力好的大臣举着庄蹻的身体往医院赶去。 一个早会就这样不欢而散,无果而终。 靳尚有点不服气,上前道:“大王,就这样放过庄蹻了?” 顷襄王作了个让他出去的手势说:“你烦不烦啊?去去去,孤王想静一会儿。” 靳尚无趣地退下。 子兰又匆匆忙忙跑到顷襄王面前道:“王兄放心,我已经叫卫队将医院内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庄蹻就是插翅也难飞。” “小人,你们都是小人。”景茵公主听后,指责她的另一哥哥子兰说。 子兰辩解道:“哎,公主妹子你说谁是小人啊?我们都是辅助王兄办大事的人,办大事的人都是伟人,而那个庄蹻带领东地兵举旗造反,他才是小人,小人就该死。” “该死的是你,是靳尚。”景茵公主得理不让人,在顷襄王面前狠狠地指责着子兰。 顷襄王此时正烦着哩,他轻轻捶了下王案说:“好,不要闹了。说点正经事。孤王虽然贪玩点,喜欢看美女,但你们没有发现孤王还有优点哩,想想看,孤王什么时候乱杀无辜了?” 景茵公主一听,点点头应道:“王兄说的极是,你是个色君,但不是暴君。” “这就对啦。不过,孤王与其他大王比起来,并不是最色的。”顷襄王辩解说。 景茵公主嘲弄道:“只有更色,没有最色。这就是各大王的特色。” “公主说话注意点,这是王兄。对王兄,我们要尊重,要维护他的尊严,不得胡乱调侃。”子兰顿了会又说,“去,我与王兄还有要事商量,女流之辈要回避。” 顷襄王惊愕地道:“子兰又有什么事?难道景茵妹妹不能听吗?”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诗经》说的真对。子兰兄实为小人,所以常要防着本公主。呸,你请我听,我也懒得听。”景茵公主说完,正要离开,又止住脚步说,“王兄注意啦,庄将军被刺一事,并不是本公主故意的,倒是推庄将军替靳尚挨剑者,这回是逃脱不了罪责的。王兄如果还包庇他们,本公主就要亲自下手了。” “啪c啪c啪。”掌声响起的同时,屈原出现道,“本不该这时打扰大王的,但事关国之毁誉,老臣不得不来亲见大王。” 顷襄王有点不高兴,但对这位自家人和先辈又没有办法,便漫不经心地说:“你又有什么事啊?有事就直说,不要扯到什么事关国之毁誉来吓唬孤王。” 屈原分析说:“这事可不是吓唬大王的,实在是关乎到国之毁誉啊。大王你知道吗?庄蹻被刺之事,在郢都传的沸沸扬扬,都为庄蹻抱打不平。如果这事传到东地去,我楚城还有安宁之日吗?” 景茵公主急切地道:“屈大夫不要急。庄将军之伤是本公主造成的,本公主一定要把他的伤病医好,还给东地一个健康的将军。”她说后,就急匆匆地离开王宫。 顷襄王一听屈原的分析,顿时感到事态的严重性,询问道:“依郎中之见,孤王应该怎么做才能消平居民的议论,挽回国之声誉呢?” “办法倒是有,不知大王愿不愿意做。”屈原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话。 顷襄王反而急了起来,追着问道:“快说,有什么办法?只要是对楚国有利的事,就是再难,孤王也愿意去做。” 屈原一听,会心地一笑,为眼前这位君王还有一丝国在心上的情怀而高兴。他捋了捋胡须慢声说:“大王是不是考虑到医院看望一下庄蹻。一来庄蹻的伤病是公主意外造成的,与王室有关;二来庄蹻是代表东地数十万兵士和千千万万的东地民众而来谨见大王的。如果大王到医院看望庄蹻,此消息传到东地,定能聚集民意,重振楚国士气,对抗拒秦的入侵是大有帮助的。” “可这”顷襄王为难地说,但又说不出口。 “这什么?”屈原看穿了顷襄王的心思,接着道,“大王是怕靳尚和子兰两人反对吧。大王可以衡量,是靳尚的意见重要呢,还是国家的荣辱c聚集民心重要?如果一味听任靳尚,而不顾国家之毁誉,楚将完矣。景茵公主一女流之辈,为了大王的利益,就敢与靳尚和子兰针锋相对,难道大王你还怕他们吗?竟然连景茵公主还不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雪上一支蒿 2 景茵公主来到王宫医院,问太医道:“庄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还能活过来么?” 负责庄蹻伤病的郎中名叫宋仁康,为人善良,医术高明,就是胆小怕事。他将公主请到办公室说:“公主有所不知,将军的伤势很重,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看伤势,那剑是直刺心脏的。所以,他能否活过来,全靠天意了。” 公主一听,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哭泣着道:“请陈医官想尽一切办法救治,费用不是问题,一切开支由王宫报销。我想看一下将军。” “这病人需要安静,公主您不能”陈医官谨慎地说。 景茵公主抹干眼泪道:“怎么,本公主看一个病人,你们还要阻三拦四的,有何目的?” 陈医官吞吞吐吐地说:“不是,是” “是什么?快说。”景茵公主催促道。 陈医官指了指室外,压低声音说:“公主有所不知,他们派了很多卫兵盯着我们哩,说不准任何人接近病人。他们还要我给病人用这种药郎中是治病救人的,我怎么可以干这种昧良心见不得人的事呢?”他边说边拿出几块根状草药和结满白花的枝叶。 公主问道:“这是什么药,有毒吗?” “它的名字叫雪上一支蒿,是剧毒草药。只要病人服了它,就会出现亢奋,至血管麻木,最后导致心脏紧缩,死而无痕,很难查到原因。”陈医官解释说。 景茵公主突然伸手夺过草药道:“这些药本公主拿走了。” “哎哎哎,公主你不要为难鄙人啊,如果他们发现病人还活着,而又不见这种草药,鄙人的小命就不保了。”陈医官请求说。 景茵公主听后一愣,手捧草药问道:“你说的他们指谁?如果不说实话,本公主带你去见大王,大王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公主的进逼,陈医官面露难色,他的眼睛朝窗外一瞄,急忙推脱说:“公主要是没事,鄙人去看病人了。”说着,拔腿就往门口走。 景茵公主厉声喝道:“站住。来人。” 这一声大喊,镇住了陈医官,惊动了医院。有几个医务人员往这边跑来,更有卫兵也向公主所在的办公室围拢。 公主指着两个卫兵命令道:“你们,把这个郎中绑了,带到大王那儿。” 两个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公主的命令无动于衷。 景茵公主没有办法,自己朝前跨两大步,一把抓住陈医官的左臂说:“走,跟本公主见大王去,不信你们都反了。” 陈医官的眼睛又瞟了下窗外,挣脱着道:“公主息怒。不是鄙人不跟你走,实是鄙人要看病人,无法与公主去拜见大王,请公主谅解。” 公主牢牢地抓着郎中不放,脚步跟着郎中走。她决心不惜下尊,一定要搞清楚郎中的真正目的,保证庄蹻不被这药毒死。 陈医官边走边用力摆脱公主的手,但这毫无用处。他走到病房门口说:“如果公主想叫庄将军活命,就放开鄙人,鄙人好尽全力抢救将军。否则,恕鄙人难于从命,将军的性命就由公主决定了。” 景茵公主一听,赶紧放开陈医官道:“这是你说的,本公主放开了你,如果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由你的性命担保。” 景茵公主从陈医官的异常,感觉到这医院里的复杂。她知道,仅靠自己一人,在这里是施展不开的。郎中已经被奸人监视,搞不好,庄将军就会死在他的手里。现在,郎中保证不害将军,不如趁此机会去找将军的两个随从,有他们帮忙,一切就好办了。 小卜和丁怀越在王宫外等了好长时间,不见主子的影子,便将战马拴好,所有行李靠着城墙放着,分头去打听庄蹻的消息。可找了半天,没有打听到一丝信息。王宫卫兵拒绝他们入内,更不提供任何有关庄蹻的蛛丝马迹。无奈之下,他们去找景茵公主。但连她的影子也看不到。正在迷茫之时,小卜看到通往王宫的路上,有一乘彩色马车急速奔来。 小卜心里着急,对丁怀越说:“不如我们来个拦路跪求,要是碰到个清官,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但是,如果遇到个昏官,把我们也抓进大牢,将军怎么办?”丁怀越担心地回应道。 小卜机灵一动地说:“要不这样,你藏在路边的草丛里,我来拦车。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再找公主,她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但拦车的事还是我来做吧,你头脑灵活,出现不测情况时,办法比我多。”丁怀越谦逊地请缨道。 小卜把手一挥说:“这事不要再争了,我最先提出来的,理应由我来行动。记住了,万一我被他们抓了,你一定要沉着,要求见景茵公主帮忙。这样,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他们说话间,马车越来越近。 小卜把丁怀越往草丛一推道:“快藏好,我开始行动了。”他拔腿迎着马车跑了两步,便跪在地上,两手扒地地叫喊道:“冤枉啊,我冤枉求大官人主持正义,慈悲为怀,救我主脱险,保我主平安。” 小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叫的凄惨,方圆数里都能听见。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钻进了草丛里,跟丁怀越一样隐匿起来。这人是靳尚派的眼线,叫狗憨,被安排专门盯着庄蹻的两个随从的。 坐在马车上的景茵公主问车夫道:“是谁在拦路喊冤?停下来看看。” 马车靠路边停下。 车夫安顿好车驾马,走到小卜面前问道:“小伙子有何冤要伸啊?” 小卜知道这来人仅仅是个车夫,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便轻描淡写地说:“你是个赶马车的,有冤也不向你伸。我是向这马车的主人喊冤的。” “哎,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啊。告诉你,我们主人不管你的冤事,快闪开,别耽误了我家主人赶路。”车夫对小卜没有好感,转身要回到马车上。 小卜继续双手拍地,大声喊冤,直呼的天昏地暗。 车夫正要赶马走,景茵公主从车窗往外一看,大惊道:“这不是将军的侍卫吗?”她令车夫快停下说,“你去把他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小卜一见景茵公主,欣喜若狂地说:“公主,可找到您了。我们一直无庄将军的音信,王宫重兵把守,我们为将军担心啊。” “哦,你们可听到什么了?”景茵公主想得到更多的信息。 小卜摇了摇头道:“没有任何人向我们说起将军,我们问时,都不理我们的,很神秘的。公主,将军现在怎么样?有危险吗?” “能够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景茵公主疑惑说,“你们不是两个人吗?还有一个呢?把他也找来,有事要你们做。” 小卜兴奋地往旁边草丛里招手喊道:“怀越,快出来,这是公主的马车,将军有救了。” 丁怀越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头上沾着枯草,飞快地往马车跑。 景茵公主笑着说:“看你这样,是打埋伏哩。” 小卜不好意思地道:“他藏匿草丛,是为了以防万一。就是我万一遇到一个贼官,被抓进去了,他还可以找公主,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保护将军。” “嗯,你有脑子,做事周全,跟着庄将军是再好不过的。”景茵公主赞扬说。 小卜催促道:“公主,您说有什么事要做,我和怀越都听您的。” “你们快去医院,守住郎中,不要让任何人接触他。我回王宫见到王兄后,会立刻返回医院的。”景茵公主说完,催促车夫快马加鞭地往王宫而去。 在景茵公主往王宫飞驰的同时,靳尚的眼线狗憨悄悄溜出草丛,向医院方向狂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雪上一支蒿 3 楚王宫里,令尹子兰将公主妹妹支走后,对顷襄王道:“我知道王兄不愿杀害庄蹻,以落个暴君的名誉。但庄蹻不除,楚国难安。子兰建议,把他流放边远地区,自生自灭,也算大王对他手下留情了。” “哎,你这个主意不错,孤王愿意听。但是,靳尚是一心要庄蹻的命的,他是不会放过他的呀。”顷襄王疑虑地说。 “这个”子兰略微考虑了一下道,“王兄要是不想得罪靳尚,可以弄个假象,使他以为庄蹻死了。” 顷襄王反问说:“弄个什么假象?你以为处死一个大司马将军跟除掉一棵草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啊。问题不那么简单。庄蹻是大张旗鼓进王宫的,东地哪个不知道?但他们突然发现久不见自己可爱的将军了,会是什么效果?这才是最使孤王难安的呢。” “庄蹻在东地聚众闹事,不,是起兵谋反,这是事实,哪个不知道啊?今对他正法,也是王道。更何况王兄有对他网开一面之意,看还有谁敢反。”子兰分析说。 顷襄王反驳道:“话是这么说,但庄蹻起事意在逼孤王不要割东地六城给齐国,这是最大的爱国行为,看似在闹事,实在是为楚国的将来着想啊,也客观上帮了孤王。孤王如果杀了庄蹻,怕是夜里睡觉也有冤鬼缠身啊。” “王兄还怕冤鬼缠身啊?”一个甜美的女声飘进王宫,直入顷襄王之耳。 顷襄王循声望去,看见小妹景茵公主出现在眼前,怜爱地责怪说:“你身为公主,出入王宫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景茵公主脸上显出焦急的状态。她并不听王兄的话,而是单刀直入地问道:“王兄可知道靳尚做的龌龊事?” 顷襄王一惊说:“他做什么龌龊事了?哎,靳尚跑哪儿了?他不是刚才还说有事要跟孤王商量的,怎么不见他的影子了?” “装,你就装吧,以为小妹是傻子啊。”景茵公主毫无顾及地说,“不错,庄将军是挨了我的一剑而受伤的,如果他死了,罪名肯定是我背,本公主心甘情愿以死谢罪,并与庄将军同葬一墓。但你们也性子太急了,竟然用如此下流的手段置庄将军于死地。” “小妹,你胡说什么呢?你要知道,你还是个待在闺房中的大闺女,是个未出嫁的公主,说话不可随便。如果让外人听见,孤王的面子往哪儿搁啊?”顷襄王数落说。 景茵公主并不含糊,强调道:“你不要扯远了,我是来问,你们为什么对庄将军下如此毒手?他受我一剑,性命难保,你们却还要下毒药” “哎,打住,打住。”顷襄王手一扬说,“你说谁给庄蹻下毒药了?说清楚,否则,你就是天王老子,也莫怪孤王不客气了。” 景茵公主看顷襄王说话认真的样子,开始怀疑自己判断出错,但还是试探性地问:“王兄,你真的不知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快说出来啊。孤王保证,从来没有对庄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顷襄王着急地说道。 景茵公主松了口气说:“那好,我到医院取证据。等见到这些证据,你就明白了。” 吴世循安排手下狗憨道:“狗憨,你不是说懂草药吗?” 狗憨点头说:“是,在靳大夫捡小的回家之前,小的曾经跟着一个果老师傅学过医术和草药,经常上山寻找药草给人治病,所以,略懂一二。” 吴世循拿出一把草药递给狗憨道:“这个你认识吗?” 狗憨接过草药,故意闻了闻,又看了看,摇头说:“果老师傅没有教过这个,小的不认识,这是治什么病的?” 吴世循故作高深地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是靳大夫专门弄的紧俏货,给庄将军治剑伤的。靳大夫知道你对草药都懂,特意叫你去监督陈医官他们,一定要把这种药熬好,亲自灌给庄蹻喝,否则,你小命不保,懂吗?” 狗憨又点了点头说:“记住了,一定照头说的办。”他离开吴世循后,心里说,“哼,你真以为乞丐爷我不认识这雪上一支蒿啊。” 小卜带着丁怀越赶到医院,正要找陈医官,却听到身后的窗口飘出这样的话,“景茵公主说了,只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将陈医官和庄蹻毒死,当然,如果庄蹻的剑伤不能使他死去的话,就要想办法用药毒死他们,陈医官也是不能活的。” “要不怎么有人说最毒妇人心。景茵公主表面看是那么漂亮直爽,还不怕人家闲言碎语,公开护着庄蹻,庄将军长庄将军短的不离口,没想到,她是最毒的一个,不但要置庄将军于死地,就是陈医官,也要杀人灭口。” “啊,原来是景茵公主要害死庄将军和陈医官啊。表面看她一心护着庄将军,原来在暗中使坏,要害死忠良啊。”丁怀越心里想着,悄悄扯了下小卜的衣服说,“快走,找陈医官,把这些告诉他,否则,就来不及了。” 他们找到陈医官一看,眼前现出惊人的一幕: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被几个卫兵逼到墙角,一脸惊恐万状的样子。 吴世循指着一满碗黑黑的汤药道:“陈医官,快把它喝下去呀,要是不喝,说明你对大王心存不轨,说明你对靳大夫也是不忠的。” 陈医官慢慢说:“本人奉靳大夫之命,为你们熬好了雪上一支蒿,保证具有你们要的效果。现在你们逼鄙人服此药,不是明里要鄙人的命吗?” “就是要你的小命,你又咋嘀?”吴世循蛮横地道。 “小卜,看样子陈医官遇到要命的事了,不如我们拼了命把他救出来吧。”丁怀越提议说。 小卜看了看左右前后道:“你不看看我们的处境,如我们出手相救,还没等你我近身,恐怕已经被他们抓住沉河了。” “哎,你怎么成胆小鬼了?”丁怀越不同意地说,“你不去,我去。公主要我们找陈医官的,如果我们看着陈医官被他们逼死,还怎么向公主交待?”说完,丢下小卜,自己猫着腰,往关押陈医官的屋后窗口挪去。 小卜上前把丁怀越的衣领一抓,一脸严肃地道:“你这不是在救陈医官,而是在害他,在加速他的死亡。” “就你会为自己的胆怯找歪理由。我饱读经书,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丁怀越一脸的不屑,试图挣脱小卜的手,实施自己救人的意想。 小卜紧紧地抓住丁怀越往回走,小声告诉他:“我们要在这儿监视他们,等关键时刻,搞点小动静,阻止他们逼陈医官喝药,等公主的来到。” “你还对公主抱一线希望?这一切的幕后都是她指挥的,公主就是一条美女蛇,你知道吗?”丁怀越激愤地说。 小卜将手摆了下道:“不动不动,看他们,好像要往陈医官嘴里灌似的。快,该我们行动了,这才是救陈医官的关键时刻。”他放开丁怀越,面对着屋里面的人喊道,“住手。药是用来喝的,哪有别人硬灌的道理?” 强给陈医官灌药的人将药碗悬在空中,转脸说:“你是何人?卫兵,快,把这人给我绑了。” 丁怀越拔腿就跑,想绕到屋后将陈医官救出来,但为时已晚,他和小卜被卫兵层层包围,动弹不得。 公主急匆匆赶到医院,心想小卜他们早来了,会对庄蹻以保护的。哪知进去一看,小卜和丁怀越正在门口大哭,还有一圈卫兵把他俩紧紧地围着。 景茵公主拨开一条人缝挤了进去,扶着小卜问道:“你们哭什么?难道庄将军他” 小卜看见公主,突然止住哭泣,跳起身来,全力扑向她,边打边叫道:“是你害死了庄将军,害死了陈医官。” 丁怀越也不甘落后,卧身滚到公主的脚下,双手将她两脚一拉,景茵公主悬空倒地,把一颗门牙磕的飞出丈远,鲜血流的满下巴直滴。 景茵公主做梦也没有想到,本来赶到医院是来取证据交给大王,尽快救出庄蹻的,但自己此刻反成了伤员,难以离开医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寻 尸 1 卫兵看到庄蹻的跟班竟敢对王宫的景茵公主下手,蜂拥而上将小卜和丁怀越抓获并捆绑。另有人将公主搀扶起来,送到急诊室。 吴世循押着小卜寻找公主,正好遇到手拿一颗门牙的田世飞。 田世飞炫耀道:“这颗门牙可是个宝啊,快叫郎中给公主安上。” 吴世循笑说:“你个傻蛋,门牙掉了,哪还能安上?不过,我听说只要用童男子的血往上面一抹,立即粘到原处,恢复原样。” “是吗?”田世飞将那门牙闻了闻道,“我愿为公主洒血,只要能使这颗宝贵的牙原装在公主的嘴里,要我的命也可以。” “你个贱命啊,公主那么高雅,看得上你?”吴世循戏谑说,“这个时候公主最需要你这样的傻瓜去安慰,快去吧。安慰好了,公主有赏。” 田世飞毫不在乎地回道:“那我先去了。”说着,双手捧住那颗门牙往急诊室跑去。 景茵公主被抬到急诊室,她疼痛的直叫。郎中正要给她检查,她却强起身体说:“不行,快把打本公主的那两个人找来。本公主要现场审问他们。”她心里清楚,一定是小卜误会了自己,或是他们在医院听到了不利于自己的传闻,小卜和丁怀越也相信了。只有面对面审问清楚,才能消除这种误会。 田世飞刚好进到急诊室,急忙道:“景茵公主,我来了,这枚被磕掉的宝贵的公主牙是我亲自捡起来的,有人说了,只要用奴才手指尖上的鲜血,就能帮助这颗宝贵的公主牙重新长到公主的嘴巴里。” 景茵公主立刻忍住疼痛,心里本来急着想弄清被打的真相,看到这人进来,便友好地接过田世飞手中的牙,举在眼前看了又看说:“嗯,不错,是本公主磕掉的牙。你说怎么才能重新长在本公主的嘴里啊?” 田世飞得意洋洋地道:“公主喜欢就好。有人说,只要用奴才的鲜血粘在这颗宝贵的牙上,就可以如原装一样长到公主的嘴里。奴才愿为公主献出小命。” “哦,你说的对极了。本公主也听说了个秘方,就是用你眼睛里流出的血粘牙最有效,本公主很想试试。郎中,本公主的伤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他的眼睛钻出血来,使本公主被磕掉的的牙齿能牙复原位。”景茵公主眼睛盯着田世飞说,暂时把追问被打真相放到一边。 田世飞受宠若惊,硬着头皮道:“只要公主需要,即使是要奴才的命,奴才也不会眨一下眼。”虽然他嘴里这么说,但心里想着吴世循这时突然从脚下地缝里蹦出来解围多好啊。因为他押着打伤公主的小卜。他焦急地看着门外,但吴世循就是不出现。 景茵公主催促道:“好,你的一片忠心,本公主领受了。陈医官呢?来,把这小奴才的眼睛打开,本公主要以他的鲜血把磕掉的牙齿复原。” 田世飞吓的战战兢兢,但不敢表现出来,反而附和着公主喊道:“是啊,郎中呢?郎中快来,给公主作手术。” 一个郎中听到喊声,果然端着手术器械来到急诊室对田世飞说:“是你要手术?来,躺在床上,不要说话。” 田世飞顿时脸吓的惨白,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当着公主的面,自己夸下的海口,不容他退缩。他慢慢地朝病床走去,心里却祈求着吴世循的到来。 景茵公主催促道:“快,时间耽误长了,本公主的牙齿怎么复原啊?” 田世飞听到,身体一颤,心一横往手术床上一躺,用手指着自己的左眼说:“郎中,就来这一只眼睛吧,它是视力最好最明亮的一只,奴才把最好的眼血献给公主。” 郎中拿着手术刀,将田世飞的左眼稍微处理后,剜眼的刀子向既定的左眼刺去。 “公主,公主,景茵公主,你怎么了?”急诊室外突然有人高喊。 郎中受到喊声的干扰,将刀子悬在空中,眼睛看着公主。 景茵公主与郎中对视着,突然想起陈医官,便问道:“哎,对啦,陈医官呢?本公主是叫他来手术的呀。” 那郎中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也很长时间没有看见陈医官了,好象有多个人也在找他。” 来人直往室内奔。 景茵公主一见便道:“靳尚大夫?你怎么来了?” 靳尚抠了抠脑门说:“在下才听说公主被打之事,来晚了,请公主免罪。不过,还好,打公主的凶手被抓住了。原来是盗匪庄蹻的两个跟班。这下好啦,他们主仆三人同归于尽,也算天意啊。” “什么?你要杀害他们?你把他们关在哪儿?”景茵公主听到此,不禁打了个冷怔问道,“这是我王兄的意思吗?” 靳尚想以大王的名誉镇住眼前这个狂妄的公主,顺嘴而出说:“是的,大王本有此意。对于他们的事,公主你就不要操心了。”他看此处没有可疑之人,便转身要出门。 仍然躺在病床上等待手术的田世飞,看到靳尚的到来,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喊住靳尚道:“靳大夫留步。奴才没有完成大夫布置的任务,请求给予处罚。” 靳尚不解地说:“嗯,谁要处罚你了?你们作为大王的卫兵,在这两天的非常时刻,出色地完成了大王交给的光荣任务,要表彰你们还来不及哩,怎么可能处罚呢?” “但是,奴才还是请求郎中给予处罚。只有这样,奴才心里才能安生。”田世飞用手捂着左眼,略仰着身子说。 靳尚难以理解田世飞,看了看公主,还是想抽身一走了之。 景茵公主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到能自由行动,就下到地上说:“你们聊,本公主出去方便一下。”她刚出急诊室的门,迎面碰到被吴世循押着的小卜,脱口而出道,“小卜?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卜两眼冒火,昂着头不理公主的。 景茵公主对吴世循令道:“你们放开他,不准随便抓人绑人。” 吴世循不情愿地说:“公主在上,奴才奉命执行任务,哪敢随便放人啊。” 景茵公主上前推开吴世循,就要给小卜松绑。哪料,还没等公主伸手解绳子,小卜突然一脚踢在公主的小腿上。公主没有丝毫防备,一下跪在地上。 “小卜,你为什么对本公主翻脸?本公主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啊。”景茵公主不解地问道。 小卜满脸怒气地说:“你个狐狸精,美女蛇。装好人来害将军和我们。只要我小卜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过你这个狐狸精。” “好,我们先不纠缠这些了,快说,你找到陈医官了吗?”景茵公主急切地问道。 小卜“哼”的一声说:“你鼻子插葱装象啊。陈医官早被你们害死了,你还故意离开郎中,来个与己无关,真是太可耻了。” 景茵公主听后大惊失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重复道:“什么?你再说一遍。陈医官怎么会死呢?”她转身对着室内的靳尚说,“靳大夫,陈医官死了,有这事吗?” 靳尚结巴着道:“这这有这事吗?他是怎么死的,找到死因了吗?” “本公主是在问你呢,你倒反成了最后知情者?”景茵公主气昏了头脑,冲进室内,一把抓住靳尚厉声说,“你少装蒜,快说,陈医官是不是你下令害死的?” 靳尚战战兢兢地道:“公主啊公主,你就是给靳尚吃一百二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害死陈医官啊。” 景茵公主看在靳尚这儿问不出什么名堂,又转向小卜。她走到小卜面前,拉着他的右手往自己的脸上边打边说:“你有气,就狠狠地打,本公主对你的巴掌照单全收。但你必须给本公主说实话,为什么在转瞬间就恨死本公主了?咱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他们正说着,丁怀越也被押到这里。他一看见景茵公主就嚷嚷地叫着:“公主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毒死陈医官,还放烟幕弹,叫我们来找陈医官,保护庄将军。你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是不得好死的。” 小卜阻止道:“怀越,不要跟这女人说,跟她说话糟蹋唾液。” 景茵公主不顾他们的谩骂,追问道:“你们说陈医官真的死了?他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她看丁怀越说话比较直,就走到他的面前好声说,“好,你们对本公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该说出你们所听所见到的真相了。怀越,你是最直爽的,如实说吧,只要说出真相,本公主一定给你们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 小卜警告道:“怀越,不要相信她的,我们吃她的亏还小吗?先前信了她的话,差点把我们的小命都搭上了,还能再信她吗?” 丁怀越想想,觉得小卜的话有道理,对公主的话又增加了一层警惕。 靳尚看这两个傻瓜视公主为敌,心里暗暗高兴。但他担心夜长梦多,万一这两个傻瓜一不小心说出了真相,自己的阴谋不暴露无遗?当前最紧要的是让这两个傻瓜永远闭嘴,这样才能保证由祸变福,制服这个无法无天的公主。想到此,他三角眼一挤,计上心来,还是要把公主先支走再说。于是,他对景茵公主说:“公主阁下不要生气,淡定,淡定,再淡定。在下的意思是,公主你先回王宫,与大王聊聊天,解解气。你气顺,大王的气就顺,大王一气顺,庄将军的事就好办了。” “公主不要信他的,我们就是听这个老矮鬼说,是公主用大王的剑刺杀的庄将军,而且还秘密下令用毒药害死陈医官和庄将军,说公主是笑面虎,明的帮庄将军,暗里想帮助大王除掉心腹之患。他叫我们找公主报仇。”丁怀越一咕脑地倒出了真相,泪流满面地质问,“公主,这是真的吗?你真是这样狠毒的人吗?” 景茵公主毫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寻 尸 2 丁怀越误看公主点头,以为她承认了这个事实,大呼小叫地挣扎着,要扑向公主。 靳尚对羁押丁怀越的卫兵暗一摇头,示意将丁怀越放松点。果然,丁怀越毫不费力地挣脱羁押,直扑公主。 靳尚一看,情绪激动的不能自持,指尖指向丁怀越,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小奴才,竟敢胡编谎言诬陷老臣不说,还公开对公主下毒手。公主,你不要听他的鬼话。放心,老臣这就把他处决掉,为公主报仇,绝楚国之后患。至于我们之间的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不,是小人我不记公主的过。公主举剑的本意是杀老臣,但没想到庄蹻替我挨了这一剑,这也算是我们三人有缘啊。只要老臣不怪你,庄蹻他永远也没有机会怪罪公主了。”他说完,指挥卫兵将丁怀越带走,丢下公主。 景茵公主听出了他俩的话中玄机。虽然自己被丁怀越踢的鼻青脸肿,但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小卜和丁怀越,不能让他俩受到任何伤害。看靳尚急匆匆地把丁怀越带走,她紧追几步道:“你们站住。这个人侵害本公主,犯的是死罪,应该交由本公主处置。” 靳尚为难地说:“这这嗐嗐,这哪能劳驾公主呢?只剩下这两个小杂役,还是老臣亲自处置吧,以免脏了公主的手。” 景茵公主听这话的意思,难道庄蹻将军已经光荣被挂了?对啦,带着丁怀越,去寻找庄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拦住靳尚的去路,推开羁押丁怀越的卫兵,双手正要解开拴着丁怀越手腕的绳索,丁怀越用力一甩,拔腿就跑,公主被带倒在地。 突发之事,景茵公主倒地,吓坏了卫兵,他们个个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靳尚指挥卫兵道:“都愣着干什么?快追。” 卫兵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向丁怀越追去。 丁怀越心想一定要往通向王宫的路上跑。他左转右绕,感觉摆脱了卫兵的追捕。找到通往王宫的路后,情急之下,顾不得看路,拼了命要逃脱魔掌。直往前冲时,撞倒一个卫兵,他自己也扑在地上咕噜噜往前滚。 “刺客——”一个卫兵反应极快,高声喊道。 不知从哪儿一下冒出几十个挥戈舞剑的兵士,将一辆马车团团围住,生怕有人动它似的。 丁怀越发现这一异常,心想自己闯祸了,而且闯了大祸。从魔掌里逃出来,又入了魔窟,这次注定是死定了。怎么办呢?他倦缩在地上,眼睛偷偷地看着那一团兵士,想找个隙缝钻出去。但此时将他围的水泄不通,自己已成俎上鱼肉了。 “报告,这刺客是个逃犯,双臂还被捆绑着哩。”卫兵向主官报告道。 “既然是个双臂被捆绑的逃犯,何叫刺客啊?真是乱弹琴。”一个高官样的人从马车旁边走上前边说出自己的看法。 “屈大夫说的极是。经搜查,他身上没有任何兵器。”卫兵进一步说。 屈原缓声道:“你们先把他带着,不要耽搁大王的事,一切等大王视察完医院再说。” “是。”卫兵回答后,转向到丁怀越的身边。 丁怀越听了屈原的话,认为这个高官还有点良心,对自己的行为判断准确,不是个溜须拍马屁的糊涂蛋。于是,脑子一转,立即跪在地上大叫道:“我冤啊,冤枉啊。清官大老爷,救救小民” 马车内的顷襄王问屈原道:“他是什么人?在孤王的郢都还有如此冤枉之人?” 屈原答:“大王不急,待老臣询问询问。”他将护卫大王的马车卫兵安排好,自己去询问丁怀越。 听了丁怀越的诉说后,屈原急的满头冒汗。他策马赶上大王的马车,边走边与大王商量对付靳尚的策略。 实际上,丁怀越被大王的卫兵抓获时,靳尚派出的追兵看到了。他们怕大王发现,立刻藏在路边的草丛里,并借着草丛慢慢地溜回医院,将情况报告给了靳尚。而景茵公主正好经过,隐隐约约听到说大王要来医院的消息。她转身正要走时,却被靳尚喊道:“公主留步。不瞒你说,大王要来医院了。请公主在大王面前好自为之。” “靳大夫什么意思?本公主来医院是见庄将军的,现在,庄将军是死是活,你一个字也不透露。告诉你,如果王兄来了,本公主是要告这个阳状的。”景茵公主听说大王要来医院,胆子越发大了。 靳尚讥讽地说:“哎哎哎,你不要自作多情。大王来医院是另有他事的,也许是路过,与庄蹻的死活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了,在大王面前要谨言慎行,不要胡说八道。” “哼,你才胡说八道哩。”景茵公主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对靳尚毫不相让。 “大王到——”当顷襄王的马车到达医院大门口时,卫兵高声喊道。 医院里的院长c医生c护士和打杂人员一听大王到的喊声,纷纷跑到大门口迎驾。离不开岗位的人,也从窗户伸出头来看热闹。 靳尚看情势对自己不利,悄悄从医院的后门溜了出去。 顷襄王下马车,由卫队护拥着来到医院门诊,他开口问道:“庄蹻庄将军呢?他的伤势好些了吗?” “王兄,不好啦,陈医官也被他们害死了。”景茵公主突然出现在顷襄王面前,并大叫道。 顷襄王一愣说:“陈医官——死了?” 要知道,这医官陈仁康是专门给大王及其母亲看病的,是王宫的常客,深受楚大王的器重。 院长哭丧着脸道:“禀报大王,您说之事,在下一无所知。” “什么?庄将军受伤这么大的事,当院长的竟然一无所知?你这个院长整天在干什么?”顷襄王训斥后又问道,“陈医官死是真的么?” “禀报大王,据说陈医官是为了新药的试验而出意外的。他可是我们医院里技术最好的医生啊,据说,他亲口尝有毒的草药,但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陈医官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我们悲痛欲绝”院长像背书一样道。 “住嘴!带孤王看看陈医官。”顷襄王令道。 院长为难地说:“禀报大王,陈医官的尸体放在何处,都是靳大夫亲自决定的,在下一点也不知道。” “靳尚呢?把他叫来。”顷襄王又令道。 院长在医院内寻找一通,急忙跑到顷襄王前,战战兢兢地说:“禀报大王,在下找遍医院的角角落落,没有发现靳大夫的踪影。” 景茵公主插嘴道:“你撒谎。刚才本公主还看到靳大夫,他怎么可能不在医院呢?难道闪到天国去了?” “大王,还是先看望庄蹻将军吧。”屈原提议说。 “对,看望庄蹻。听着,孤王是专门来看望庄蹻将军的。卫兵呢?快通报。”顷襄王赞同道。 屈原观察到院长的为难相,主动说:“走,老臣陪你去寻找,你个院长啊,怎么当的,医官c病人都失踪了,你竟然还不知道。”他手一招,带了大王的两个卫兵。 屈原看医院来了不少卫兵,抓住其中一个问道:“说,靳大夫在哪里?” 卫兵吞吞吐吐地说:“不不知道,他他已经从后门走了。” “那陈医官和庄蹻将军呢?他们在哪里?”屈原紧追不舍。 卫兵举起手,哭叫说:“大官人,小的不知道。” 屈原对带来的卫兵道:“把他绑了,看他不吃点棍棒,是不会说真话的。” 两个卫兵上去将那卫兵抓住,还没有捆绑,他便求饶说:“大官人饶命。不是小的不说,而是不敢说,说了小的命就没了。现在看来,说了没命,不说,命也难保,这叫小的如何是好啊?” 屈原宽慰道:“你不要怕,说不说,你都有命,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毫毛。现在是大王视察医院,要看望庄蹻将军。这可是大事,你难道分不清轻重吗?” 那卫兵一下子跪在地上,乞求说:“大官人,靳大夫临走时,还对我交待过,说除了他以外,不准让任何人知道陈医官他们,就是大王来了,也不能说。唉,现在大王果然来了,小的我还是不能说啊。做人要有原则c讲信誉,是吧?” 屈原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官人,小的没有名字。自从靳大夫把小的从路边捡回家,他们都叫我狗憨。狗憨我现在受靳大夫恩惠,跟着吴世循当差。”卫兵自述道。 “哦,对啦,吴世循呢?他可是王宫里的人。你把他找来。” 狗憨轻轻自掌了两个嘴巴说:“看我这狗嘴,怎么说起吴大人了呢?” 景茵公主急躁地道:“他们不说,我们派人搜。如果陈医官和庄将军有个三长两短,医院里的卫兵一个也别想活。” “哎,公主,小的不想死,是想活了呀,小的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孩儿,要是就这样被处死了,他们怎么办啊。”从人中走出来一个卫兵说道。 “不想死的站过来。”景茵公主看这一招有效,便令道。 “不必选边站了,要看陈医官和庄蹻尸体的跟我来。”一个声音突然出现,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这人身上。卫兵们看了他,更是大吃一惊,但同时也都松了口气——因为有他的出现,自己的小命可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死亡阴影 1 当要带大王看陈医官和庄蹻尸体的声音出现时,众人循声望去,不觉一惊。这人可是靳尚大夫的心腹啊,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就把主子出卖了呢? 景茵公主两步上去,一下抓住那人,抡起利剑道:“田世飞,你就是害死陈医官的急先锋,看本公主一剑劈了你。不过,看你能醒悟自首,本公主就饶了你。还不快给大王带路?” 顷襄王自亲临医院,看到眼前所发生的杂碎事,深感不安,对屈原态度来了个大转变说:“屈爱卿,一定要把庄蹻的伤病治好,孤王还有重任给他哩。” “王兄这话我爱听,你总算看清靳尚是什么东西了。”景茵公主满心喜悦地说。 “但是,但是”田世飞一下跪拜在顷襄王面前道,“庄将军他他已经成为阎王殿里的将军了,他再也不会听大王您的指挥了。不信,大王亲眼一看就明白了。” “少罗嗦,快给大王带路。”景茵公主催促说。 田世飞带着顷襄王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道:“大王,您杀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敢去,那里太恐怖了。” “你少玩花样,再这样下去,本公主真的要你的小命了。”景茵公主威胁说。 屈原劝说道:“那你指指路,我们自会去的。” 田世飞胆怯地指指医院西南角的一处破屋说:“不是那屋里恐怖,那屋就是医院的太平间,是堆放死人的地方。问题是靳大夫在那屋的周围设有埋伏,只要人一靠近,就会被乱箭穿胸,死无完尸。” 顷襄王一听,惊诧不已,果断道:“你说的是真的?来人,传靳尚。” 狗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悄悄地离开医院,狂奔着找到吴世循说:“主人,我们的事被公主发现了,还有啊,田主子已经答应带领他们去看尸体了。” “什么?田世飞叛变了?”吴世循疑惑地说,“你亲眼看到的?如果是真的,快找靳大夫。坚决不能叫他们找到庄蹻的尸体。” 过了一会儿,一卫兵来到顷襄王面前道:“禀报大王,没有找到靳尚靳大夫。” “传孤王令:所有埋伏在太平间的卫兵统统撤退,有违者,当斩。”顷襄王果断令道。 顷襄王的贴身卫队长将双手合成喇叭状,对着太平间大声喊道:“传大王令,所有埋伏在太平间周围的卫兵赶快撤退,不听者,将搜捕抓获,立斩不赦。” 那埋伏的卫兵在太平间的乱藤草丛里待了大半天,干渴挨饿,倦缩身体已经把他们累的腰酸背痛,难于忍受。听到大王有令,一个个举着手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胆战心惊地站到大王前面,听候发落。 顷襄王悲哀地说:“看着你们这个样子,孤王我感到悲哀。你们本是孤王的卫兵,怎么做起暗中杀人的勾当来了?好在你们还是听孤王的令的,否则,孤王决不饶恕。” “大王,都安排好了,可以进去看庄蹻和陈医官了。”屈原将大王带来的卫兵布置好后,陪同大王往太平间。 “慢,大王留步。”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顷襄王听出是谁的声音,没有理会他的,继续往前走。 那来人气喘吁吁地一步跳到顷襄王前头,拦阻着大王的去路说:“大王止步。” “靳尚,你要造反吗?”顷襄王怒目而视道,“你背着孤王,私设卫兵埋伏于此,想暗里将孤王除掉,是吗?” 靳尚赶紧跪下辩解说:“大王明鉴。老臣即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对大王有半点不忠。” “靳尚老贼,你在医院暗插探子,私设机关,残害忠良,还不认账?”景茵公主揭露道,“现在,看罪恶快要暴露,竟敢埋伏卫兵,对大王下手。” 靳尚吓的手脚直颤,面向景茵公主说:“公主你大人大德,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大王着想,为了楚国的将来着想。你可不能凭空捏造,血口喷人啊。” 顷襄王厌烦地道:“不要跟他罗嗦,快看庄蹻去。” 靳尚一听,再次拦住顷襄王说:“大王止步。” 顷襄王一脚踢开靳尚道:“孤王就不信了,难道不止步会死吗?”说后,大踏步地往前。 靳尚用双手拖住顷襄王的腿脚喊道:“大王在上,你就听老臣一次吧。止步,止步,再止步。” 顷襄王的腿脚被拖住,尤如对其使了绊子,一下跌倒在靳尚的身上。 屈原赶快扶起顷襄王,双眼瞪着靳尚说:“你搞什么鬼?难道大王非要在你面前止步吗?” “大王止步,就意味着楚国止步啊。这怎么能成?”不知宋玉从哪钻了出来,添上一句。 靳尚对宋玉翻了一眼,但茅头直指屈原道:“大王,你不要听屈原老儿的,他向来对大王不屑一顾,今对大王鞍前马后地侍候,这不正常啊。”靳尚想,只有挑拨离间屈原与大王的关系,自己才能免于死罪。 顷襄王一想,也是的,肯定里面有玄机,如果再往前走,不是死路一条?便顺水推舟地说:“不错,靳爱卿说的对,今天屈原对孤王是非同一般。孤王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来这放死人的太平间?走,回王宫。”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大王英明。王宫里多温暖,多宁静啊,舞姬们都在盼着大王哩。靳尚愿陪大王一起回宫。”靳尚长长地松了口气,站起来,准备跟着顷襄王的步子。 眼看救庄蹻的事接近成功,但仅仅听靳尚的一句话,即令顷襄王改变主意,这可怎么办啊?屈原看了看景茵公主,示意她赶紧劝说大王。 景茵公主伸开两臂拦住顷襄王说:“王兄留步。” 顷襄王一边手推公主的胳膊一边道:“今天怪了,孤王往前走,靳爱卿连连喊止步。孤王往后走,公主又叫留步。屈爱卿,你说孤王还有路可走吗?路在哪里才不会停下呢?” “大王永远有路可走,眼下,大王应该走既定的路。”屈原提醒说。 靳尚怕顷襄王改变主意,赶紧插话道:“大王应该走现在的路,再也不要听屈老儿的歪理邪说了。坚持走自己的路,让屈原在邪路上见鬼去吧。” 景茵公主冷不防将靳尚的胳膊一架说:“如果你不在前头带路,就让你见鬼去。”她转身对顷襄王道,“王兄,靳尚一而再,再而三地叫你止步,想必这路的前头定有玄机。现在就叫他前行,看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好,好,这个主意好。还是王妹足智多谋啊。”顷襄王的脸上立刻现出笑意说,“靳爱卿,孤王是很欣赏你的忠心的,现在就按公主说的办,来证明你对孤王的一片忠心吧。” 靳尚脸上即刻现出惊恐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大王不是要回王宫吗?舞姬们不是盼着给大王表演吗?大王,王宫比这太平间更有诗意。” “少打岔,快在前头带路。”景茵公主催促道,“要是再耽误时间,庄将军有个三长两短,定不饶你。”她边说边推着靳尚的身子往前走。 屈原和一卫兵并肩,以堵住靳尚的退路。 靳尚被逼无奈,突然转身,一把拉住顷襄王的左胳膊疯狂地说:“大王,老臣去也。”他紧紧地拽着顷襄王,大步直往前奔。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扑通”一声,靳尚直往下坠,掉进一个大陷阱。而他紧拉着的顷襄王,也跟着滚了下去。 屈原抢前一步,欲拉住顷襄王的腿脚,自己却先跌倒在地。幸亏他身边的卫兵眼疾手快,弯腰伸手将顷襄王的一只脚紧紧抓住。 掉在陷阱里的靳尚大声说道:“大王,这就是老臣布下的陷阱,没想到老臣自己先尝到它的滋味。不过,大王你也活到了头,因为你的头已经接触到这里面布下的毒签。老臣与你同亡共死,也算是对你忠诚到底了。哈哈哈哈哈哈” 景茵公主听到靳尚地说辞,知道这贼臣到死也没安好心。她哭泣着道:“快用力,把王兄救出来。” 屈原不顾年老体弱,就地拽着顷襄王的衣服说:“大王不要怕,靳贼的话是吓唬人的。来,你用嘴咬靳贼的胳膊,只有这样,他才肯松手。” 保护大王的卫兵一个个都围在陷阱旁,看着大王快要被靳尚拉下去,一个卫兵纵身往下一跳道:“弟兄们见证,狗憨为了大王,甘心赴死。”他站在陷阱里,双手用力将靳尚抓住大王的手掰开,并说,“靳大夫不要把事做绝了,快放过大王,大王会对你宽容的。” 靳尚无力地松开了手,奄奄一息地道:“大王走好,大王走好,老臣就不远送了。” “这老贼,死到临头,还不忘诅咒王兄,真是死有余辜啊。”景茵公主气愤地说,“来人,找个大木棒,将靳尚这老贼捅死。” 顷襄王听后,劝说:“王妹不要冲动。靳爱卿一生忠诚,怎么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呢?一定要把他救出,好好治疗。孤王还要等着他抗秦收复故地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死亡阴影 2 顷襄王终于被抢救出来。景茵公主细细看了他的头部,还好,没有接触到陷阱里的毒签。 太平间里一片漆黑。 一名女护士照着豆油灯在寻找着,每看到一张脸,她都摇摇头。 景茵公主怀疑地问道:“他们是将陈医官和庄将军放到这里了吗?” 护士边看边说:“不知道。”她看完所有的死者后,独自来到另一处更加潮湿的停尸间,但发现门被钉的死死的,根本打不开。她喊叫道:“来人,打开它。” 卫兵将门打开,两具尸体呈现在眼前。 “陈医官。”护士一看到这张脸,就认出他是谁。 景茵公主疑惑地说:“是陈医官吗?”她上前一看,果不其然,躺在这里的正是他们寻找的陈医官。“庄将军呢?”公主迫不及待地问。 护士寻找到里墙根,一具尸体湿漉漉地躺在那里。“找到了,找到了,他一定是庄将军。”护士兴奋地说。 景茵公主上前掀起尸体上的白布,用手摸了摸那脸颊道:“还是软的,刚死不久。”她又将手伸到庄蹻的鼻子下试了试,心里免不了失望,气息不足地说,“先把他们抬到病房,等郎中检查了再说。” 走出病房,公主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小卜和丁怀越对自己如此仇恨,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呢?想到此,她决定去问个明白。 自从顷襄王视察医院起,靳尚在医院布下的亲信网已经被撕裂。但因为小卜和丁怀越是冒犯楚国之王及公主,所以,仍然被捆绑羁押着。 景茵公主来到羁押小卜和丁怀越的临时看守处,令卫兵将他们俩带出来,伸手拍打掉小卜身上的灰尘和草渣后说:“羁押你们俩是不对的,本公主将宣布释放你们。不过,在你们获得自由之前,有个条件。” 小卜的脸一扬,鄙视地道:“什么条件?不就是一死吗?” “今生不见到将军,我死不冥目。快放开我,我要找将军。”丁怀越边大声喊叫边不停地梭动两臂。 “你们不要激动嘛,”景茵公主友好地说,“本公主说的条件,你们都非常容易做到。” 小卜和丁怀越对景茵公主本就失去了信任,仍公主说的再好,就是不听,两人将头扭一边去,拒绝看她一眼。 景茵公主忍受着这不明不白的蔑视,平静地道:“如果本公主说的这个条件,你俩都不愿配合,本公主真的没办法让你们见庄将军了。” 一听说能见到庄将军,小卜和丁怀越一下忘记了对公主的仇视,异口同声地说:“只要公主要我们见将军,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景茵公主故意慢腾腾地道:“其实这个条件等于没有条件,但你们二位很难做到,还是不说的好。” 丁怀越着急地请求说:“只要公主能让我们看到我的干爹庄将军,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小卜对丁怀越呛了一句道:“要是叫你当叛徒,当奸贼,你也干?” “这?除非要我的命。”丁怀越迟疑了一下,坚定地说。 景茵公主打断他们道:“好啦,不要争了。本公主说的条件就是——在没有把事情说清楚之前,不准你们瞎闹,不准动手。比如,你们认为本公主毒如蛇蝎,暗中害了庄将军,都可以,但要说清楚,拿出证据来。如果都信口开河乱说一气,那天下不要大乱了?要明白,鲁莽行事,一事无成。这个条件,你们不能接受吗?” “少说废话,要杀要砍由你来,看我怕不怕。”丁怀越挺胸昂头,并不听景茵公主的话。 小卜略一思考道:“公主你放不放人,我们都不在乎。陈医官被逼喝毒药,庄将军尸首不明,这不是事实是什么?还有,这医院里哪个不知道公主是幕后的总指挥?” 景茵公主不答言,上前将小卜背后的绳索解开,又转身给丁怀越的双手松绑。完成这些后说:“现在你们都自由了,愿意做什么,就去吧。本公主还有事,恕不奉陪。” 小卜和丁怀越像傻冒一样,站在那里不知所以。看着景茵公主一步步离去,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景茵公主来到病房,急切地问郎中道:“检查结果怎么样?还有没有希望?” “公主不要急。”医生慌不忙地说,“从生命体征来看,他们是没有任何希望了。但是,我发现,他们的身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停放,还没有僵硬,保持着柔软的状态,这说明他们一直还有体能供身体消耗,使其保持生命所需的最低温度。再等一等,看在被褥和人工的温暖下,能不能发生奇迹。” 一个时辰过去,郎中进到病房看了看庄蹻和陈医官,出来对景茵公主摇了摇头说:“还是那样,毫无变化。从时间上来说,他们复活的可能性还是有增长的,但为负增长。” 景茵公主问道:“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负增长?” 医生疑惑地看着景茵公主说:“公主真的不知道?当今天下为了标新立异,改变了我们的很多说法,什么把同性恋叫同志,把妓女叫小姐,把失败叫交学费,把下降叫负增” “免了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景茵公主拦住道,“你是怎么检查的?有没有试探他们的鼻息?” “不用试,以我的经验,像他们这种情况能否复活,一眼就能看出来。”郎中自负地说。 “本公主进去看看再说。”景茵公主以手拨开郎中,心存希望地走进病房。她不敢先看庄蹻,怕那一丝希望破灭的太快,就慢慢走到放着陈医官的床边,屏了屏气,才弯下身子,但却不敢翻开那凶吉难料的白布。 “陈医官,陈医官”景茵公主轻声细语地喊着这个名字,心中期待白布的挪动,气息的微声,或肢体的颤抖。但这些托着希望的动作都没有出现。她不得不掀起白布,陈医官熟悉的脸庞跟平常见到的没有两样。这又燃起她心中一丝希望的亮光。她的嘴贴着陈医官的耳朵呼叫道,“陈医官,你醒醒你醒醒啊” “哎c哎”从陈医官嘴里发出一串的微弱声。 景茵公主抑止不住激动,手放在陈医官的肩膀上不停地摇动,并轻声喊道:“陈医官,你醒醒” “嗯,嗯”陈医官仿佛听到公主的呼叫,极力应和着。 “他醒了,他醒了。”景茵公主对着病房门呼叫着,“陈医官有救了。” 站在门外的那郎中不相信地进病房,对景茵公主说:“公主,思念过甚,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您这是意念意义上的苏醒,这样可以缓解您过度的焦虑。不过,太过执着,容易造成精神分裂哟,希望公主切记。” 景茵公主气的转身对陈医官啪啪两掌:“你说本公主精神病?” 陈医官摸着自己的脸颊,轻声说:“公主息怒,再这样下去,在下就诊断公主为精神分裂症了。” 景茵公主公主对着陈医官的双脸左右开弓:“我叫你精神分裂精神分裂” 一直守候在病房外的屈原听到公主的呼声,立即报告顷襄王道:“禀报大王,景茵公主传话说陈医官有救了,只要陈医官有救,那庄蹻也会有救的。” “哦,果真如此的话,孤王就没有后悔了。”顷襄王推心置腹地说,“昨夜孤王想了一宿,对庄蹻亲自来郢都谨见一事,孤王开始的态度确有欠妥之处,而从庄蹻的实际行动上,没有看出丝毫的不轨之举。” “是啊,大王说的极是。昔庄蹻为了抵制大王对齐国的妥协,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但其本意还是好的,事实上是保住了楚国那么一大片国土。如今,强秦屡犯楚西,先后攻占我沿江几座城池,而且他们还勾结赵齐,对楚形成围攻之势。老臣知道,大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收回失去的国土。而国达到此目的,就不能没有庄蹻的参与。”屈原趁机劝告道。 “但是,庄蹻庄蹻他还能活过来吗?”顷襄王着急地问道。 屈原安慰道:“大王不要急,待老臣亲自去看看,一定给大王一个准确无误的消息。”他说完,反身再往陈医官和庄蹻的病房。 “大官人,您不要急。”一个少年拦住屈原说。 屈原因心里急,绕过小孩,直奔病房。可那小孩拽着屈原的裤脚道:“大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小的就是昨天给你们引路的狗憨,不记得了?” 屈原一拍脑门说:“哦,想起来了,你是靳大夫捡回家的那个小男孩,叫狗憨,是吧?” “大官人记性真好。”狗憨暗暗佩服这老头的记性。 屈原悲伤地道:“光记性好有什么用啊?这年头,记性好不如鬼头鬼脑好,吹牛拍马,投机取巧,害人利己,这些人比我这个老头混的好啊。” “大官人,别的事小的不知道,小的找您,只是想说,陈医官他们是不会死的,您放心,叫大王也放心。但这事不能对吴世循和靳大夫讲,只能您知道。” 屈原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狗憨小声说:“大官人不知道,小的是靳大夫和吴世循暗中派来监视陈医官,以害死庄蹻将军的。如果叫他们知道,小的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好,你放心,老臣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走,我们一起去看陈医官他们。” 屈原走进病房,看到景茵公主正伏在庄蹻睡的病床边沿上哭泣。他问道:“公主累了?快回王宫休息,这里由老臣照顾。” “公主在哭?”狗憨小孩不懂事,听到公主的哭泣声便直说,“公主不要怕,小的保证,陈医官和庄将军都能重新活过来。” 屈原也说道:“公主还不知道,你就听听狗憨的话吧。” 景茵公主抬起头,抹了把眼泪说:“刚才陈医官似乎复活了,但只哼了几声,又不行了。庄将军更不要说了,一直就躺在这里,没有一点活过来的迹象。” “公主,小的用命担保,陈医官和庄将军一定会活过来。”狗憨夸口说,“你们都出去,不,还是小的出去吧,待会叫你们见证奇迹。” 景茵公主看着狗憨满身包扎的白纱布,想他跳陷阱救大王,人没死,却成了个小疯子,没有理他的,继续伏在床沿上倾诉幽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曼陀罗 1 狗憨自跳入陷阱救出顷襄王,身上虽然多处中毒受伤,但因他有克毒秘技,很快消除毒素,命归正常。他别了屈原和景茵公主,独自来到医院熬药房,与负责熬药的药师打了招呼,自己找到一个药罐,反复洗了几次。然后装进清水,从腰包里掏出一包药倒了进去,又拿了几根枝条塞进药罐里,就把它放在火上烧。药罐里的水沸腾后,将它端下来,他又从墙角抽出一包东西,倒进罐子里。 “你这是做什么的?”熬药师不解地问道。 狗憨只做不说,将药罐里的水药倒进两只碗里,一手端一碗就要走。 熬药师拦着道:“不行,你不明不白地从熬药房端药,万一病人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小心,不要弄洒了,这药是宝贝。”狗憨强调说。 熬药师有点恼火地道:“我问你呢,是谁叫你在这儿熬药的?你必须跟吴世循报告,否则,你这药不能出药房。” “哦,对啦,小的名叫狗憨,是吴世循吴大人的跟班。这汤药就是吴大人叫弄的。不信,你去找吴大人问。”狗憨灵机一动地说。 熬药师不紧不慢地道:“嗐嗐,你骗不了我,吴大人刚才还来交待过,不管是谁,来熬药时,如果没有他批的条子,一定要对他报告一声。你说,这事是你自己去报告呢,还是我去说?” 狗憨没想到,吴世循已经先有交待。如果这汤药被吴世循知道,小命肯定不保。但不对吴世循说,又拿不走。怎么办?硬闹是不行的,必须来个缓兵之计。于是他对熬药师说:“这样,汤药先放你这儿,不要动哟,小的去跟吴大人报告,然后再来取,你看行不?” 熬药师爽快地道:“这个办法好,你快去快回。” 狗憨做的这事,本来是想给景茵公主和屈原一个惊喜的,但没想到,熬药师这么固执。现在只好找景茵公主来解围了。 狗憨到病房,还是不想将机密透露,就拉着景茵公主往外走。 景茵公主认定狗憨已疯,便极力挣脱被拽的胳膊道:“你是哪来的小混混,这么不讲理?” “这里不能讲理。请公主跟小的走一趟,小的保证能完成公主的心思。”狗憨隐晦地说。 景茵公主不屑地道:“笑话,你知道本公主有什么心思?竟敢口出狂言,欺骗本公主?” 狗憨一时无话,再次去拉公主的胳膊,但被公主躲开。 “哎呀,公主不去算了,还有大官人哩。”狗憨找到屈原,故伎重演地拉着屈原的胳膊就走。 屈原对狗憨的看法较好,心想自己反正一个糟老头,不怕他玩花样。他跟着狗憨来到熬药师面前,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就问道:“来这里有何用啊?” 狗憨对屈原说:“大官人,小的刚才熬的汤药是有重要用途的,但熬药师不准小的拿出这药房。大官人是大王身边的红人,就来作个证吧。” 熬药师坚持道:“不行,一定要吴世循吴大人亲自来。” “你去把吴世循喊来,看老臣对他怎么说。”屈原一看便知,这熬药师是被吴世循收买好了的,便以硬对硬地说。 熬药师两手一摊道:“这这我是这里的熬药师,不能离开药房。要找,你们自己去找好啦。” “要不这样,”狗憨说,“大官人先留下当人质,小的将药拿走,病人等着喝呀,再耽搁时间久了,错过时机,挽救不回病人的命,谁负责呢?” “嗯,这个办法好。”屈原附和道,“老臣是大王身边的人,当两碗汤药的人质还是配的吧。” 熬药师听说过屈原的大名,哪里还敢坚持原来叫吴世循验证啊? 狗憨一手端一碗汤药,进入庄蹻和陈医官的病房得意地说:“公主的心病,小的解了。” “你有意戏弄本公主,是吧?”景茵公主为庄蹻一直不醒,心里烦躁之急,听狗憨这么一说,性子便有些躁起来,一下要打翻狗憨两只手上的药碗。幸亏狗憨躲的快,那两碗药荡出些,终没有掉落下地。 但狗憨正要将两碗汤药放到床头柜上时,景茵公主因不服气,追来,要把狗憨的药碗夺过去。“你要干什么?”景茵公主对狗憨没有好印象,保护庄蹻正在气头上,便一掌向汤药碗掀去。 “哎哎,千万不要啊。”狗憨惊叫的同时,胳膊往头顶一举,把汤药碗抛在空中。他的身体被顶撞的直摇晃,另一碗汤药的汁液刚好溅到景茵公主的头上。 狗憨看惹怒了公主,赶紧求饶,并叮嘱道:“公主千万不要动,把这汤药弄翻,他俩的性命真的要完了。等庄将军和陈医官醒来,小的愿接受公主的任何惩罚。” 一提到庄蹻和陈医官的命,公主才消停下来问道:“你这是什么药?听说你是吴世循的人,又来下毒的?” 狗憨有嘴难辩,只是说:“公主你不要再怀疑我了,快把陈医官扶起来,等他喝了此药,公主你自会明白。” “本公主就是不明白才问的,要是等本公主明白了,那就晚了。快说,你端来的是毒药还是良药?”景茵公主警惕地道,她话没说完,再次向药碗发起攻击。 狗憨躲闪不及,一碗汤药掉在地上,泼洒一地。他哭泣着道:“完了,完了,庄将军和陈医官只有一个能活过来。公主,您说这一碗汤药救谁好呢?” 景茵公主下决心要把这汤药碗全干掉。她不理狗憨的,突然向另一只碗袭去。机灵的狗憨不敢有半点马虎,为护汤药,万分危急之时只好一脚踢开公主,然后跪下认罪道:“公主饶命。小的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叫公主信任,只好以武护药了。” “这样,要想得到本公主的信任,你先喝一口汤药试试看。”景茵公主盯着狗憨的眼睛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狗憨辩解道:“不行啊公主,这汤药本来就少,如果我喝了,一个人也救不活了。”他回头看了下病床上的庄蹻,慌张地说,“不行,再也不能耽搁时间了,快,我出去弄药,救人要紧。”说着,他端起那碗汤药欲往门外走。 景茵公主一下跳到门口将门诊堵住。 狗憨转身到病人床边掀起白布,扶着陈医官的身体往上推边说:“公主,小的虽坏,但良心还在,它还是红的,没有变黑。只是大官人不在这里,小的才惹这么多麻烦。您去找大官人吧,他会告诉您的。对啦,大官人在熬药房当人质。” “我这个人质被解救了。”病房外传来屈原的声音。 狗憨欣喜地说:“好,大官人来了,一切都会好的。”他再也不把景茵公主放在眼里了,动作麻利地开始往陈医官嘴里灌药了。 “住手!”景茵公主厉声喝道。 狗憨委屈地说:“大官人,您给公主说一下,看小的是坏人还是好人。不过,不说也没关系,等小的把这碗汤药喂给陈医官喝后,奇迹出现,公主就不会再防备小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曼陀罗 2 屈原是在说服了熬药师而回到病房的,他想亲眼看着狗憨把庄蹻和陈医官救活,但不想却遭到景茵公主的阻拦,于是道:“狗憨你就快给他们喂药吧,公主只是为病人担心,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是啊,是啊,只要你对病人好,本公主是不会怪罪你的。”景茵公主赶紧顺着台阶而下,不再与狗憨争论较劲。 狗憨将陈医官的头略微抬起来,用小木勺子一滴一滴地往他嘴里喂药,然后再将汤药往庄蹻伤口上抹。他的这种细致入微的动作与其外貌形成很大的落差。 景茵公主看到此,禁不住说:“没想到,你个毛头小子,竟然还会做这么细致的活。好啦,要是陈医官和庄将军复活,本公主保你到大王身边当差。你看如何?” 狗憨没明白公主的话,将陈医官的汤药灌完后,轻轻拍了拍陈医官的后颈椎,对室内的人说:“稍等片刻,他就会醒过来的。” “那庄将军呢?”景茵公主急切地问道。 狗憨故意说:“这汤药不够啊,干脆等陈医官醒来再说,不然,小的害了将军,命可不保啊。” “你如果毒害陈医官,不也是小命不保吗?”屈原开玩笑地补了一句。 狗憨正要说话时,陈医官眼睛睁开说:“我这是在哪儿啊?好象到阴槽地府里走了一遭,又回到医院了。” “不错,您确实到阴槽地府里逛了一次,不过,阎王爷不收啊。”狗憨调侃着道。 景茵公主着急地说:“哎,你快给庄将军弄药去啊。” “是,听从公主吩咐。”狗憨一个跪拜,然后一溜烟跑出门去。 不一会儿,狗憨将药配好风快地端到庄蹻的床前,准备给他喂药。 景茵公主担心地道:“这碗药放凉了吧,要不要再热一下?” “温的正好。”狗憨摸了一下汤药碗,给庄将军喂药。 景茵公主上前,制止狗憨,将汤药夺了过来,先扶起庄蹻,自己再坐到床上,使庄蹻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道:“还是本公主来喂吧,你来说说为什么这汤药能把他俩救活了。” “是啊,狗憨,快说说,他们怎么喝了你的汤药就苏醒过来了。”屈原赞同道。 狗憨边帮助公主为庄蹻喂药,边道:“要说,这还得感谢小的拜的恩师——果老师傅,要不是他传授草药给小的,庄将军和陈医官是永远也醒不过来的。”狗憨说着说着,吴世循令他害死庄蹻的一幕展现在眼前。 原来,狗憨的上司吴世循为了尽快送庄蹻上西天,将剧毒草药雪上一支蒿交给他说:“狗憨,相信本官不?” 狗憨感激地回答说:“大官人对小的有恩,小的的命是大官人救的,小的哪有不相信大官人的?” 吴世循满意地道:“好,你在监视陈医官熬药的同时,顺便将这些草药加到药罐子里。这是补药,庄蹻服了后,伤口会好的更快。”吴世循之前也将这种毒药交给过陈医官,但他担心陈医官不听话,所以又叫狗憨再干这事,形成双保险。 但吴世循不知道,狗憨一眼就认出,这草药雪上一支蒿是剧毒药,给病人服用后,只会加快死亡,哪有补药的功能? 果老师傅教给狗憨的“慈悲为怀,良心为德”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脑海里。狗憨发现靳尚和吴世循暗地里害人,便对庄蹻起了怜悯之心。 在监视陈医官熬药时,狗憨趁郎中出去上厕所之机,将药罐子里的药全部倒掉,换上自己准备的叫曼陀罗的草药。这种草药是起麻醉作用的,病人喝了后可以使其不省人事,像死过去一样。但陈医官一点也不知道,当他们逼迫陈医官先尝汤药时,陈医官不敢,为了保命,他确实把剧毒草药雪上一支蒿掺到水药中了,知道这汤药一喝便会一命呜呼。所以,当时吴世循的手下逼他喝汤药时,陈医官战战兢兢的不敢喝,他根本想不到这汤药喝下去,只会麻醉不醒,却不会死亡。 在狗憨讲述的当口,庄蹻轻声“嗯”了一声。 “庄将军,你醒了?”景茵公主最先听到,欣喜地叫道。 “这是必须的,否则,小的小命就保不住了。”狗憨淡淡地说,他看到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庄蹻转,心里充满了自豪。 屈原看希望活着的人,都复活过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想起老对手靳尚,但并不希望他因此事而死亡。于是对狗憨道:“狗憨,你快想想办法,叫靳大夫也活过来吧。” 狗憨说:“大官人,您您是不是搞错了?靳大夫可没有少害大官人啊,您为什么还要救他?” “这”屈原略想了下道,“本官相信,大王也不希望靳大夫死。” 狗憨嘟哝着说:“害人者害己,本来就不该活的嘛。但您知道靳大夫住在哪个病房?” 屈原答道:“当然知道。他跟陈医官和庄蹻一样,睡过去了,一直不醒。就住在隔壁病房里。” “他不是睡过去了,而是被吓的醒不过来,不敢睁开眼睛面对大家。”狗憨分析说。 “你说的什么意思?”屈原不解地问道。 众人都重复说:“对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狗憨不慌不忙地笑着道:“也许小地说出的事实你们不信,但小的敢肯定,靳大夫不会死。有谁不相信的,我们可以打赌。” 狗憨看没人敢跳出来与自己打赌,便给在场的人披露出一个令人惊异的秘密。 原来,靳尚为了保证暗害庄蹻,防止他人来救,凡是能通到太平间的大小路径都设有陷阱,但目标不是针对顷襄王的,而是预防景茵公主和屈原等人的。 顷襄王所走的那条路,前面正好设有一个大陷阱,幸亏靳尚来的及时,否则,中陷阱的一定是大王。靳尚知道,如果大王中了陷阱,他自己也活不了。所以,他苦苦地阻止大王前行,在实在无法阻止的情况下,只好自己先跳到陷阱里,来个自作自受。 但靳尚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设下的毒签陷阱,竹签上的毒液已经被狗憨偷偷换掉,在陷阱里插上了带有麻醉功能的签子。这一偷换,保住了害人者靳尚的性命。 躺在病床上的靳尚,此刻跟死人一样,身体已经不那么柔软,呼吸也很难感觉到。 狗憨用手翻开靳尚的眼睑,看其瞳孔还正常,便说:“靳大夫的魂魄被吓掉了,徒留一具尸体啊。” 屈原一听,惊诧地道:“狗憨,你是说靳大夫他还有救吗?对于靳大夫的生命,你不能开玩笑,一定要把他复活,使他继续发挥长处。” 景茵公主来到靳尚的病房,看到他还是一幅死样,气愤地说:“他是咎由自取,害人害己,天亦有灵。” “狗憨,狗憨呢?”突然,一个暴躁的声音传进病房。 狗憨一听,对屈原说:“哎呀,是吴大人来了。”说话时,他的脸色大变。 “你不要怕,有老臣在哩。”屈原安慰说。 吴世循站在病房门口,大声吼道:“狗憨,你给老子出来。”他见无人应答,一下冲进病房,那伸出的右手掌像鹰爪一样,直取狗憨的咽喉。 狗憨机灵地一躲说:“吴大人息怒,小的正在抢救靳大夫。” 吴世循终于抓住了狗憨的衣领,二话不说,出手“啪啪”给了他两耳光。然后又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交给你的任务,怎么到后来都变味了?你使了什么魔法?不老实交待,看不要了你的小命。” 狗憨一声不敢吭,直直地站在地上,任由吴世循扇他的脸颊,拧他的鼻,揪他的下巴当橡皮泥。吴世循正扬手再打狗憨时,屈原一下握住他的胳膊说:“吴大人息怒,这里是病房,不是你的府上。何况,狗憨正在抢救靳大夫,耽误了抢救,老臣想,怕你担当不起啊。” 吴世循将胳膊往上一扬,屈原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他恶狠狠地对屈原道:“你个老东西休要插手靳大夫之事,否则,别怪下官对你不客气。” 景茵公主跳到吴世循跟前,手指着他的鼻子斥责道:“你怎么说话的?屈大夫是你能骂的?告诉你,你的靠山靳尚还没醒来呢,即使他醒过来,你今后说话也得小心点。要是惹的本公主不高兴,看你还能在郢都待不。” 吴世循作个笑脸说:“公主在上,吴某人哪敢与公主作对啊?吴某不才,只是教训手下,怎么连公主也护着这个小癞蛤蟆啦?” 狗憨听到吴世循在讥讽公主的同时,也不忘侮辱自己,突然提起腿脚,照着吴世循的下巴踢去,嘴里说道:“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老子就废了它。” 吴世循遭到突然袭击,懵懂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他根本不相信踢自己的人竟然是手下是狗憨。便以主欺仆的架势扬手就去抽狗憨的耳光,并说:“你跟着屈老儿才混了半时辰,竟敢对主子下手,老子叫你不得好死,暴尸山野。” 这更加惹怒了狗憨,他的手快如闪电般从自己内衣袋里掏出一包什么东西,咬牙切齿地叫喊一声“呀——曼陀罗!”直把那包东西塞进吴世循的嘴里,悠然转身对屈原说:“大官人,您看到了,都是他欺人太甚,狗憨不得已而为之啊。” 景茵公主一看吴世循大嘴歪着,走路癫癫狂狂的醉鬼样子,大声叫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在场的人“啊”的大叫一声,吓的直往后退,愕然地看到:不可一世的吴世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西征计划 1 屈原赶紧将狗憨拉到一旁问道:“你把吴世循毒杀了?” “他被杀一百次也不冤,这回对他还是客气的。”狗憨无头无脑地说。他的胳膊轻轻一摆便脱离了屈原之手,走到靳尚躺的病床旁,再次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唉,要死你就死呗,真看不惯这幅死相。告诉你吧,你那手下吴世循屡犯小的,小的也是跟着果老师傅学了几招的,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才给他喂了一包酸奶粉,管他睡过去七天不饿。你老就包涵一次小的。” “要不你叫他快苏醒过来,老臣还有事要问他。如果就这样叫他找阎王报到,真是太便宜他了。”屈原本想让靳尚早点醒来,又怕狗憨不同意,只好敲敲边鼓。 狗憨瞧了瞧靳尚道:“最好让他多睡几天,叫他家里人,叫他的跟班都知道,作恶多端,是没有好下场的。还有啊,让他早醒来,知道小的打了他的心腹吴世循,小的不是又多了一层危险吗?” 屈原想了一下说:“不一定。老臣想要是让他及时看到吴世循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好吧,有你的高明的医术,老臣也不必担心靳大夫的死活了。老臣这就陪大王回王宫,给大王一个定心丸吃。” “哎,也是的,就让靳大夫看看吴世循的熊样,检验一下他对吴世循是救,还是不救。”狗憨改变主意,决定先把靳尚弄醒过来。并对屈原道,“大官人,您先去吧,小的保证,如果大王想见靳大夫,一定会见到的。不过,这事不能让陈医官知道。” 陈医官身体恢复的特快,他下地走了几步,没有任何不适。他听说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卫兵救了自己,便叫景茵公主引见。 公主现在对狗憨是刮目相看,欣喜带陈医官去见狗憨,只是庄蹻闹着要回东地,不安心在医院静养。为此,她不能离开半步,便对小卜说:“你带陈医官去见狗憨,互相有个照应。” “还是我去吧。”丁怀越自报道。 小卜拉着丁怀越的手说:“怀越,庄将军的伤病一两天也好不了,为了使他安心养病,你在这儿好好照顾将军,我派人回东地,请夫人他们来郢都,好互相有个照应。再说,我们出来也有些天了,是该有人回去报个信,使老家的将领们放心。” “你要去吗?”丁怀越不想离开小卜。 小卜点点头说:“我肯定要回去,但你对外就说我没有去。就说我上山给将军找药去了。” 陈医官在丁怀越的搀扶下,来到靳尚的病房,但不见狗憨的踪影。陈医官听说他到熬药房去了,便叫丁怀越在病房等,自己悄悄地去找狗憨。 到了熬药房,陈医官却不进去。他贴身在门缝上,窥视着狗憨的一举一动。只见狗憨背着这药房里的熬药师,正私自往药罐里下药。好奇心驱使他不顾一切地猛敲木门,并对室内问道:“贼人,你下的什么药?” 狗憨听到响声,机灵地将手中的药藏到裤腰,然后转过脸说:“陈医官,您怎么知道小的在下药?偷看多长时间了?” 陈医官笑着道:“我刚到的,是来感谢你的。哦,你是狗憨狗医师吗?” “小的是狗憨,但不是狗医师。现在的医师是有些狗性,但不是小的,小的是个跟班,不是医师。”狗憨反复划清自己与郎中的界限。 陈医官解释说:“哦,不是这个意思。本人是医师,听说是你救活了不才,所以陈某人特别感激你。但陈某头脑中一直有个不解之谜,那就是陈某当时被逼着喝下肚子里的明明是剧毒汤药,但陈某现在居然没有死。你说,这怪不怪?” “这有什么怪的?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没有死,说明你从来没死过。”狗憨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寻找机会将药加进去。他故意对熬药师说,“你陪陈医官说会儿话,小的到病房拿样东西。” 这熬药师是认识陈医官的,经常照着陈医官开来的药方熬药,就答应道:“好的。” “哎,不必了,你们都忙,我还是回病房休息,不打扰你们了。”陈医官边说边往门口走,脚步的速度超过了狗憨。 狗憨转身迅速将腰包里的药下到药罐子里,然后对熬药师道:“让它先熬着,等会儿小的再来。”实际上,他发现陈医官出门后没有走,而是将身体贴着墙偷看熬药房内的情况。狗憨想不通,他能看到什么呢?狗憨反复想自己的每个细节,似乎没有出现漏洞啊。他决定走出门,与陈医官来个面对面。 陈医官看到狗憨往外走,已经来不及躲藏了,往前走吧,太假,最容易暴露自己的偷看行为。怎么办呢?眼看狗憨要到门口了,陈医官一不做二不休,抬起头往门里走。两人在门口相碰。 陈医官笑脸说:“哎,你出去呀?” 狗憨没有想到这样一来,自己不想出门也不行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直往门外走,并向陈医官回了个点头礼。 等狗憨一出门,陈医官就将自己的鼻子凑近那个药罐子闻了闻,那气味一冲,他就感觉不对劲。于是,要拎起药罐子离开炉火。郎中刚将药罐子拎起,往一个砖墩上放时,狗憨突然冲进来说:“哎呀,看小的这记性,将一件东西丢在这儿忘记拿了。”他看到陈医官拎开的自己炖的药罐,又道,“陈医官,你这是要干嘛呢?这药要炖开了才有效,现在才温热。” 陈医官结结巴巴地回答:“哦不是那个哎,你这药里有断肠草啊?你如实说,是不是放有断肠草?” 狗憨看瞒不过陈医官,干脆答道:“是的,这不用你管。” “这是给谁熬的药?是谁叫你这么做的?”陈医官对狗憨的作法起了疑心。 狗憨将药罐子重新放到火炉上,两手拍了拍说:“陈医官忘了被逼迫喝毒药的事了吧?小的本来是该感谢他的,但是,他做的那些事太绝,小的实在看不过去,留下他的命,他还会继续害人的。不如就此一了百了,除恶务尽。这是小的恩人果老师傅一再告诉的,对做恶者不能手软。” “你是谁的人?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你救了我的命,能对我说出这些话,我会感激你。但是你小小年纪,不能这样啊。”陈医官劝说道。 狗憨回应说:“小的是谁的人,你心里清楚。相信在你醒来那一刻,就已经听到小的讲过的话。陈医官,小的救你,不图恩,不图报,就是为了做个正事。对于发生的不正的事,小的只要有能力,一定要把它正过来。你还需要多休息,其他的事就不要多问了。”说完,他看那药罐的汤药已经炖开,便将它拿了下来放在砖墩上,又拿个碗,将罐子里的汤药漓了出来。汤药完全漓完后,他将药罐子里的药渣全部倒在柴灰里,用棍棒拌了又拌,使人无法认出一根草药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西征计划 2 陈医官看到此,笑着道:“你不必这样,毁掉药渣的最好办法是把它们倒入火炉里,让它们化为灰烬。你揉在灰里,我用水一洗,它们不都出来了吗?” 狗憨一听,似受到羞辱,不回答陈医官的,端起汤药就走。 陈医官大声说:“慢着。”他上前一步,试图抢在狗憨的前头,但左臂却闯到他端着汤药的右臂,那碗汤药掉下,“啪”的一声破碎了,汤药溅了一地。 狗憨大怒道:“你是存心的,快把它们抢起来。”他嘴里这样说,自己则迅速找了块棉絮弯腰在地上沾一下,往碗里挤一挤,试图将洒的汤药都抢起来。 “汤药洒在地上,还能抢起来?”陈医官指着地上的药说,“你看看,它们多厉害,地上就被蚀的起了白泡。这里面不仅仅有断肠草,还有猫儿眼,你在哪儿学的这一套?这些药是不能随便用的,知道吗?” 狗憨边沾汤药边说:“唉,你坏了小的大事,太不够朋友了。” “此话怎讲?”陈医官不解地问道。 狗憨将陈医官拉着走出熬药房,径直来到靳尚所在的病房说:“小的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你是医官,看看靳大夫的伤势和他现在的病况,应该怎么解?” 陈医官先用手指在靳大夫鼻子底下探了下气息,感觉不到了,便道:“他气息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办法可救他?” 狗憨胸有成竹地说:“你不要急,再看看他身上的伤痕,特别是大腿和臀部上的。” 陈医官对这狗憨已经生出佩服之情,不敢不按他说的做。他掀开床单和衣服,看到靳尚的身上已经深红,有的地方变紫,快要发黑了。皮肤显出水肿,黑亮黑亮的,似要被水撑破似的。陈医官复又盖好靳大夫身上的衣服及白单说:“看样子,郎中是无可救药了。你即使用此重药猛药,对他也无济于事啊。” 狗憨微笑着道:“陈医官是明白人,你看了后,才知道靳大夫的病情有多么严重了。小的曾向屈大官人保证过,要是大王召见靳大夫,他还是能够去的。” “怕是去不了呀。”陈医官悲观地说,“他是病入膏肓的人,除非神仙来,否则,他只有见阎王一条路了。” 狗憨却充满信心地道:“好,小的斗个胆。请陈医官见证,靳大夫一定会活过来的。” “你为什么要担这么大的风险救他?”陈医官不解地问,“难道个中另有苦衷?” 狗憨搪塞地答:“当然。不说这些了,咱们动手。” 陈医官又将靳尚身上的东西拿开,只见皮破处,黑水直往外流。狗憨手拿那块沾满灰尘的破棉絮,照着靳尚的伤口处就擦,到皮破处,还直往下压,把那血水都挤了出来。 “用药太猛,怕他受不了吧。”陈医官看狗憨是个小毛孩,提醒说。 狗憨不在意地道:“果老师傅对小地说,重罪用重刑,重病用猛药,以毒攻毒,毒瘤才能消除。别的小的就不懂了。” “传大王令,上官郎中靳尚到王宫候见。”突然,从医院大门传来令声。 “这这怎么办?”陈医官着急地说。 一直在医院的景茵公主,听到令声,来到靳尚的病房一看,靳尚还躺在床上。问狗憨道:“大王要召见他了,你还在这摆弄。有希望吗?” “是啊,如果没有希望,就托公主转告大王,万一时间拖的太长,大王追究下来,谁担当得起啊。”陈医官胆战心惊地劝说着狗憨。 狗憨不吱声,用那在地上吸起的汤药,快速地将靳尚全身的伤口擦了个遍后说:“快了,快了,叫传令官回报大王,靳大夫马上就到。” 景茵公主放心不下地对狗憨道:“你吹牛还要看下对象啊。这是大王的旨令,要是靳尚活不过来,你叫他的鬼去见大王啊?”为了稳妥起见,她转身对门口的人说,“传令官,你回报大王,就说靳尚已死。” “是,景茵公主。”传令官拔腿就走。 狗憨正在忙着靳尚的事,就没有管公主的。 不大一会儿,狗憨对一个照看靳尚的侍卫说:“你把他扶起来,拍拍后背,他就能说话了。但要准备个木盆,他会吐出些污物的,小心弄到你身上了。” 侍卫不相信,心想难道你钻到靳大夫心里去了?偏偏毫无防备地扶起靳尚,还没等他拍他的背后,靳尚就“扑”的一口,像喷水的管子一样,吐出一大口秽物,并且臭气熏天。那些秽物正好喷在侍卫的身上。他赶紧丢下靳尚就跑,但那秽物追求他似的,顺着他的屁股流到地上。 狗憨笑的前仰后合,胳膊抹着眼睛说:“叫你准备个木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你能怪谁呢?” “哼,叫他不得好死。”那侍卫怨恨地骂道。 恰在此时,靳尚的身体动了一下,听到熟悉的骂声,强仰起头问道:“你在骂谁呢?叫谁不得好死?” “靳大夫醒了,醒过来,可以听到话声,并可以质问了。”狗憨冲到病房门口对外宣布说。 侍卫赶紧进病房,跪在靳尚的病床前道:“请靳大夫原谅,小的不是骂靳大夫的,是骂另外一个人的。哎,对啦,靳大夫,小的是骂这个骗子的,他用很脏的棉絮给郎中擦身子。” 正在往医院外走的景茵公主,转身来到病房道:“这是真的?糟了,大王肯定要” 狗憨不理那侍卫的,只跟景茵公主说:“公主担心什么?大王怎么了?” “这可怎么办?快来人,速速赶到王宫,就说靳大夫马上到。”公主正在安排人再奔王宫,医院门口却迎来了哀乐声和哭泣声。 景茵公主走出去一看,在花圈和哀乐c锣鼓队伍的后头,还有王兄顷襄王的马车。他们来干什么?她近前一看,哎呀,那队伍前哭哭啼啼的人,正是靳尚大夫的家庭成员。 原来,传令官将靳尚已死的消息回报顷襄王,顷襄王顿时悲痛万分,决定停下会议,亲自带领与会官员到医院,凭悼爱卿c上官郎中靳尚,以表达对爱卿的思念之情。 景茵公主刚刚派出的传令官,跑到医院大门时,看到向这里移动的队伍前,花圈上写着“沉痛悼念上官郎中靳尚”c“靳尚大夫永垂不朽”的字幅,故意提高嗓门儿叫道:“禀报大王,上官郎中靳尚已经痊愈,正要赶往王宫拜见大王。” 顷襄王一听,自己先懵了,不知哪个消息是真的,就对身边的屈原说:“屈爱卿查一下,靳尚爱卿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亡了。” 屈原立即令治丧队伍停下,自己先进医院,将靳尚的死活弄清楚。 靳尚质问完侍卫,就下病床,要赴王宫参加大臣的议政会议。景茵公主陪着他步出医院,碰到屈原道:“屈大夫来的正好,靳大夫身体复原了,现在就赴王宫去。” 屈原一把握着靳尚的手说:“好啦就好,靳大夫是楚之栋梁,国之良材,你的身体一复原,国家就有希望了。” “哪里哪里,屈大夫才是楚之栋梁,王之左右。老臣差点来不及与你道别,今天能再次相见,真是幸会幸会啊。”靳尚谦逊道。 屈原松开靳尚的手说:“靳大夫慢点,老臣先一步,把你康复的好消息禀报大王。叫这吹吹拉拉的队伍先散去,你再出医院的大门,以图吉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西征计划 3 从庄蹻意外挨过景茵公主的冷剑,闹到由顷襄王给靳尚送花圈,楚国王宫对庄蹻诚心诚意的拜见所引起的派系撕裂,暂告一段落。 现在,各位大臣重新又列队两排,分别站在王宫大厅两边,哄抬着权力至高的顷襄王。所不同的是,庄蹻早已位列其中,不再一人独自从千里之外匆匆忙忙地赶到郢都朝拜了。 顷襄王高高坐在台上正中的虎皮椅子上,面前的王案上横放着那柄祖传宝剑,神情威严地对列位大臣道:“从庄蹻入王宫,治剑伤,一晃十多天过去了。今强秦蛮横不讲理,将孤之父王骗去当人质不说,还强占我西楚几座城池,更为可恶的是,他们一边强取,一边连横纵合,对我大楚形成包围之态。孤王这些认识,都是因庄蹻进郢拜见,引起各位爱卿争执后才逐渐形成的。” 顷襄王正说的唾沫横飞时,一只巴儿狗蹦上了王案。它闻闻书简,又闻了闻王剑,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大王。大王中断讲话,用手在巴儿狗身上捋了捋那柔软的绒毛,让它坐在剑上,继续说道:“孤王以为,大楚要与强秦抗衡,除了做好防御外,更为重要的是,必须千方百计夺回西楚失去的城池,特别是巫c黔中郡等战略要地。一旦夺回这些失地,就可以此为据点,进一步向西南扩展。孤王听说,西边的夜郎c滇地都与黔中相连,如果让他们皆归附于大楚,不都成了我们的可靠的大后方了吗?到那时,不要说强秦在楚西捣乱了,就是他们西c北齐进,我大楚依托广大的后方支援,一举击败各个诸侯,将他们都统一在周天子的帐下。各位爱卿说一说,这一重要任务,派谁去最合适啊?”在他讲话的时候,巴儿狗不声不响地拖着那柄王剑,顷襄王怕它拖不动,不时用手将剑往前送一下。巴儿狗感到自己能干超群,拖着王剑消失在幕布后。 “当然是靳尚大夫最合适了。”屈原率先发言,直指靳尚。 令尹子兰接着道:“靳尚大夫对王兄忠诚有加,爱楚如家,是出征西楚,与强秦决斗的最佳人选。本令尹同意。” “哎,老臣刚才从阎王那儿回来,阎王爷都说了,老臣时日不多,根本不宜出征打仗。”靳尚赶紧把前两位大臣的提议挡了回去。接着又说,“不过,老臣向大王推荐一人,这个人虽然官阶不高,家世不显,但跟随老臣多年,老臣是了解他的。这个人就是老臣手下的,哦,不是,是大王护卫队的队长吴世循。吴世循,无事的时候,就寻思把秦占的城池夺回来。”靳尚不管场合,只要一有机会,就想把自己的心腹往上推一把,使他掌握更大的权力。要吴世循成为将军,是靳尚早就有的打算,这次总算有机会了。 令尹子兰率先反对道:“不可。吴世循算什么?如要征西,起码要将军一级的王族带领。当然,如果要吴世循当这个带头的将军不是不可,但必须由靳尚大夫亲自出马,将吴世循扶上马,送一程。” 靳尚过细一想,要征西,与强秦干仗,是提着脑袋打的战争啊。不行,这虽然是立功的最佳机会,但有性命危险,不能叫自己的心腹去。哎,对啦,何不提议叫他去呢?大王听了,一定会同意的。于是,靳尚上前一步,再次提议说:“面对西征这么大的战事,老臣刚才的提议是荒谬的,现在收回。不过,老臣反复思考,特向大王推荐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哦,”顷襄王自己心里也没有数,正在为人选头疼哩。他赶紧催促道,“哪个最合适?靳爱卿说出来听听。” 众大臣都屏气凝神,想知道靳尚肚子里又会流出什么坏水。 靳尚环视大厅里所有的人,眼睛特别盯了下庄蹻后说:“西征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庄蹻庄将军。” 众大臣一听,沉寂的大厅里突然响起“啪啪啪啪”的掌声。 顷襄王等掌声停下后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庄蹻是带东地兵的,东地的防御任务也艰巨啊,而且而且要听听庄蹻的意见。”他的本意是想说庄蹻造过反,根本对他出征放心不下,但一看庄蹻在场,怕影响了稳定,所以,出于维稳的考虑,才没有说出真意。 子兰想了一下说:“要庄蹻出征,这个不行,不行。一个东地兵将军,到西楚打仗,水土不服啊。再说了,谁能保证庄蹻哎呀,真不好说,庄蹻自己也不会同意的,是吧。”他一看庄蹻在场,也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用一句废话带过。 “大王,老臣以为,庄蹻是不二人选。由庄蹻将军征西,东地的兵民肯定支持。庄蹻带着东地兵,可以凝聚力量,一鼓作气打败强秦,收复西楚失去的城池。这是多么好的事啊。”靳尚转向庄蹻说,“老臣虽然与你有些误会,但在关键时刻,老臣绝对不以成见看人,而是以能力为先,只要对楚国兴旺有利的人才,即使他杀过靳家的人,老臣也要推举他去为国担当重任。” 列队而立的大臣听后,有人表示道:“上官郎中说的有理。” 靳尚看有人支持,走到顷襄王面前跪下说:“禀报大王,老臣有要事恳请与大王私谈。” “什么事不能当面讲啊?”顷襄王没有听懂靳尚话中的意思。 靳尚向大王眨了几下眼说:“臣有要事相告,望大王准老臣面谈。” 顷襄王手拿惊堂木一拍道:“肃静。宣靳尚与孤王同座。” 靳尚合掌叩拜大王:“老臣不敢。”然后慌忙爬上厅台,在顷襄王耳朵根细语说,“禀报大王,老臣推荐庄蹻出征强秦,是一举两得的事。一是调虎离山,消除了国内和东地不稳定的因素;二是如果庄蹻夺不回失去的城池,大王可以随时随地问他的责,直至要他的人头;三是大王获得个好名声,任人唯能,不计前嫌。大王,让庄蹻征西,好处多了去了。” 顷襄王听后,连连点头。等靳尚回到队列,他对大臣们说:“各位爱卿,还有没有新人可荐啊?要是没有的话,孤王认为,庄蹻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的眼睛盯着庄蹻道,“庄蹻,你说呢?” 庄蹻万万没有想到,征西,与强秦拼杀夺城的差事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听大王一喊,他惊起头答道:“承蒙大王器重,为了振兴楚国,收复失地,蹻当冲锋陷阵,以死报国。” 顷襄王左右环视一周说:“好,还有没新的意见,要是没有,就这么定了。” “等等,事情没这么简单。”令尹子兰举手出列拦阻说,“王兄在上,恕小弟直言,庄蹻身为东地首领,曾经带头举兵闹事。虽然王兄不计前嫌,欲重用他去西征,想法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大家想一想,一个在国内都敢反王起事的贼寇,一旦远离王宫,当上西征大将军,独立处理一切军政要务会是什么后果?” 靳尚迫不及待地插言道:“嗯,令尹说的有道理。大王,依老臣看,出征西楚是国之大事,还要慎重考虑。” 顷襄王歪着头,眼睛盯住靳尚说:“但靳大夫刚才是力主庄蹻出山的呀,怎么又变了?” 靳尚听子兰的话,受到启发,往前一步对大王道:“大王恕罪。不错,老臣在令尹禀陈之前,是力推庄蹻庄将军出征西楚的,但是,老臣听了令尹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自然要改变主意了:庄蹻反叛,不适合任征西将军。” 庄蹻一听,气的面红耳赤,正要发作,突然从大王一侧抛出一柄长剑至他的头顶,飘忽不下。他举起左手一抓,闪电般扬剑出鞘,剑锋直指靳尚。 顷襄王一看,大声道:“这是孤王的宝剑,怎么飞到他手里了?” 顿时,王宫大厅一片哗然,列队大臣东躲西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谁与争锋 1 王宫大厅混乱之机,令尹子兰钻到顷襄王的王案下,悄悄地叫道:“王兄,快下令将庄蹻抓起来,看他那样是又要造反起事,公开在王兄面前挥剑欲斩王兄的爱卿靳大夫。” 顷襄王吓的缩在王座里,生怕庄蹻的剑指向自己。恰在这时,靳尚为了躲避剑锋,也往王案前一蹿,身体撞翻王案。 顷襄王看有两个要臣挡在自己前面,便硬壮着胆子叫道:“卫兵,快把庄蹻拿下。” 庄蹻为自保,将手中的大王剑挥的呼呼直响。胆小的大臣们各自躲藏,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庄蹻一人。 大王本以为藏在两侧幕后的卫兵会蜂拥而上,把反贼庄蹻逮捕的。但王令一出,两侧并没动静。他再大喊道:“吴世循,卫兵呢?怎么都不出来?” “哈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大厅里。大王两侧没出来卫兵,却出来个大美女。她走到大王一旁停住脚步说:“看看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稍有风吹草动,道险路阻的,就当缩头乌龟。看来你们只会关在屋子里高谈阔论西征抗秦,对敢于面对现实,置生死于度外的庄蹻庄将军说三道四,乱扣帽子。本公主作为一女流之辈,也羞于与你们为伍啊。” “胡闹。”顷襄王看到自己的小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嘲讽诸位大臣,生气地道,“疯话失体,有辱王室门庭。拉下去禁闭,面壁思过。”他环视王宫,空荡荡的不见一个大臣,接着说,“孤王已将闹事的公主发落,各位受惊的大臣可以出来,列队议政。” 王令一出,躲藏在角落里的大臣伸出头来看了看,并不见有卫兵绑架景茵公主。此公主不走,他们是万万不敢出来的。 庄蹻双手一拱,跪在王案前请求道:“大王在上,蹻接剑拿剑正是为了大王的安全。只是有些大臣心怀鬼胎,故意搅乱大厅,致使大王受惊。蹻甘愿接受大王处罚,愿听大王指挥。最后,请求大王赦免景茵公主,她的行为完全符合她自小就有的性格,并无恶意。蹻相信大王是知道的。”说完,双手捧着那柄长剑,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在王案上。 顷襄王一看庄蹻的举动,总算挽回了尊严。想想庄蹻对公主的评价,也恰如其分。便对着景茵公主厉声道:“还不快下去,愣在这里干什么?” 按说,大王给公主支了个台阶,她应该赶紧下去,把惹的祸端由大化小,再由小化了算啦。但出人意料的是,景茵公主头一扬,腰身一扭,双脚摆成一个小马步,小拳头往胸口一靠,做了一个誓死如归的造型道:“本公主即使死,也要在这儿把话说完。” 躲藏的大臣看到公主如此搞笑,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沉寂的局面一打破,一个个从墙角或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怂着身体低头站着,个个看似中规中矩的样子,实际上是在偷偷地发笑,越想越好笑。 顷襄王气的脸色发紫,加重口气道:“靳爱卿,你亲自把孤王这个不争气的妹子带下去,关她三天三夜,看她还敢不敢与孤王作对。” 靳尚哪敢拒绝,反倒把这当成受宠的好差事。他转身往大厅外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吴世循c田世飞和狗憨来到大厅,当着众大臣的面,令三人道:“听好了,奉大王之命,由你们三人,将景茵公主押送至其闺房,关闭三天三夜,你们三人轮流值班,不准懈怠。” 吴世循带着其他两人上前一步,给大王行了跪拜礼后,站起身来说:“请上官郎中放心,保证完成大王交给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以优异成绩报答大王和靳上官郎中的信任之恩。” 田世飞也不甘落后,接着高调道:“禀报靳大夫,景茵公主简直不是个东西,她想至郎中于死地,是在下的阻拦才救了郎中一命。这一次,一定不放过她,只要郎中指示,我等坚决照办,绝不打半点折扣。” 狗憨实在看不下去,悄悄地快速地点了一下田世飞的后腿弯,正在说话的他禁不住跪下,引来大臣们的一片笑声。 “不要笑了,成何体统?”顷襄王看着他们的表演,心里已气愤难耐,怒气冲天地宣布道,“没有说过话的大臣都散了,散了。你们几个留下来。” 几个懒管闲事的大臣早已站烦了,一听大王有令,退步而去。 吴世循指挥田世飞等,上去将景茵公主围住,要对她实施捆绑。 屈原冷眼旁观地看着,心想,不能眼看着景茵公主受侮啊。他上前一步,护住公主,对顷襄王说:“大王啊,你也知道公主的脾气,老臣亲眼看到大王的宝剑被巴儿狗拖到幕后,公主得剑并扔出剑来,只是为了好玩,刚好被庄蹻接住,这也好,否则,万一砸到哪位大臣的脑袋,不是更糟吗?有人故意装着受害的样子,跑到大王的王案下躲藏,实是别有用心。大王应该明鉴,不要被某些人搅乱了正事。” “请问屈老儿什么是正事?”靳尚怕大王放过景茵公主,急忙跳出来说,“难道大王教训景茵公主的事,不是正事?是歪事或是不正经的事?” “是啊,大王要做的哪件事不是正事?屈大夫真是要说清楚。”令尹子兰及时跟着附和,为靳尚撑腰。 顷襄王的脸变得难看起来,慢慢地问道:“屈老儿,以前孤王还喊你爱卿,但现在看起来并不可爱,所以,你只配孤王喊屈老儿。你竟敢说孤王教训公主小妹的事不是正事?对于国事,你乱说乱点也就算了,现在连孤王的家事,你也敢指手画脚?反了你。” 靳尚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两眼瞄了下众大臣说:“就是嘛,景茵公主已经是个大闺女了,任性惯了。大王家教一向严格,哪能助长她的任性?家风正,国事才能正。大王教训公主小妹,实乃是比国事更为重要的正事,你们说是不是啊?” 多数大臣没有反应,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声音应道:“是,是。” “是你们个头啊。”顷襄王突然改变主意说,“屈爱卿刚才说的有道理。孤王召集众臣聚在一起,是来商讨西征抗秦,夺回城池之大事的,到现在没有一个结果,这不是被小事搅黄了是什么?你们跟着吆喝,以为孤王脑残智商低,辨别不了好坏是非啊?屈爱卿,你来说说,派谁任西征大将军合适啊?在这件事上,孤王就听你的了。” 屈原双手打拱说:“谢大王厚爱。大王决定西征夺城,这是强楚伟业的重大举措,老臣举双手赞成。老臣以为,目前西征的最佳人选,非庄蹻庄将军莫属。” “哦,说说你的理由。”顷襄王有意于此,故意将话语权给了屈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谁与争锋 2 吴世循三人愣愣地站在两边列队的中间,总感到不自在。他冒险插话道:“但是,大王,景茵公主怎么办?还办不办?” 顷襄王恼怒地斥责道:“还办你个头。滚,滚,远点滚。” 吴世循自讨没趣,听了顷襄王的怒吼,慌慌忙忙地逃离大厅。 景茵公主如释重负,轻脚移到屈原的身边。 屈原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说:“庄将军年轻有为,一身正气,特别是他的爱国精神值得敬佩。东地护土,保住了楚国半壁江山,才使我楚国敢与强秦抗衡。如今,他亲自拜见大王,毫无私心杂念。再就是东地兵达几十万之多,只要他带领精兵十万,抗秦夺城十拿九稳。还有啊,虽然庄蹻经历过许多误会,但他对大王,对大楚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这样不计荣辱,一心为国的将军,实在难求啊。” 顷襄王边听边不停地点头。 靳尚心想,如果自己再不出面辩驳,很可能局面会一边倒地倾向庄蹻。他趁屈原停顿的机会,上前一步说:“屈老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庄蹻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十全十美,天下难求吗?大王不要忘记,庄蹻起事,明的是护东地,但暗里是想闹独立,是想自治,成为独立王国,是亲手毁坏了大王的诚信,使天下人讥笑大王。如此危害大楚的信誉,保的那些土地有何用?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军事首领,让他带领十万大军去西征,大王能放心?要是他打胜了,说不定又建立个什么独立王国,整的楚国四分五裂。大王,对屈老儿的话,你要慎之又慎啊。” “本官同意靳大夫的意见。”令尹子兰力劝说,“王兄你想啊,屈原老儿虽是宗亲,但他一惯傲慢,瞧不起王兄。今他不遗余力地举荐庄蹻,实乃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若王兄同意庄蹻出征西楚,他势必造反之心再起,以西楚为基地,勾结强秦,顺江而下,直捣郢都。到那时,我们该怎么办?而东地又是他起事的基地,有一大批拥戴他的民众,他们得知,必一呼百应。到那时,东西夹击,合围郢都,大楚完矣。” 还没等顷襄王反应过来,庄蹻一下对着王案跪下道:“大王在上,蹻无能,恳请大王另找高人。蹻告辞了。”然后,站起身,一步步往大厅门口退去。 等在外面的丁怀越眼疾腿快,一下跨进门,护着他的主人庄蹻。 庄蹻一愣,扭头问道:“你一个人,小卜呢?” “他他”丁怀越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庄蹻好奇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又惹事了?” “不是的。将军你不要问了,过不了几天,小卜会回来的。”丁怀越不咸不淡地说。 庄蹻在丁怀越的护卫下,不停地往外退。 景茵公主看到此,向顷襄王作了个鬼脸,挥手作别,跟在庄蹻的后面。 “哎哎,你不能走。”顷襄王一下回过神来道,“庄蹻将军留步,孤王还没有发话,你怎么耍小孩子脾气啊?来,回来,回来。” 庄蹻止住脚步,但还有些迟疑。 景茵公主看自己的王兄舍不得庄蹻,心里有了底。她一把拉着庄蹻的手,直往王案前走。 靳尚看到此,忍不住说:“看公主那样儿,成什么体统。” “是啊,我这个当兄长的看到就无地自容。”子兰故意望着兄长顷襄王添油加醋。 景茵公主怒气冲冲地说:“看不惯的都滚,滚远点。本公主为了楚国的利益,为了楚国的人才不被你们的唾沫淹死,不在乎你们的闲言碎语,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的人,讥讽本公主,可耻之极。” “啪啪啪啪。”顷襄王禁不住鼓起掌说,“骂的好。孤王以为,公主这次做的像个帼国英雄,比你们这帮只会搬弄是非的大臣强百倍。庄将军,来,坐在孤王的身边,任何人说三道四,孤王保证再也不听他的了。” “啪啪啪啪”多数对靳尚和子兰有意见的大臣,听到大王的话,情不自禁地响起了掌声。 “停。”令尹子兰走到中间抬手令道,“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王兄对庄蹻发了话,但要他当西征的将军是有条件的。” “啊?!”大臣们异口同声地发出惊讶之声。 顷襄王看着弟弟那蛮横无理的样子,虽然有气,但还是想保留他的一点面子,强压怒火地说:“子兰弟弟还有什么话,当面说清。” 子兰也不客气,接着道:“大王选定庄蹻带兵出征西楚,子兰没有意见。但是,应该给庄蹻将军配一些条件,加以限制。” 景茵公主往前一步拦阻说:“子兰兄又要出什么馊主意了?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都不想听你那些不着边际的妄言。” “看看公主小妹为伊消得多疯狂。”子兰笑着道,“子兰还没有说出来,你怎么知道就是馊主意啦?” “是啊,听子兰的话,没有错的。”靳尚不甘失败,更不甘寂寞,加紧煽风点火。 景茵公主坚持道:“王兄在上,既然你选择了庄将军,就不能再叫那些吃饱了饭撑的无事的人再发谬论。” 顷襄王胸有成竹地说:“小妹说的也是啊。不过,孤王倒是很想听听子兰弟弟还有什么新的花招可玩。” 靳尚拱手拜道:“大王英明。”他又转身向着子兰,鼓励他说,“令尹的想法一定很新奇,一定对孤王有益,对国有利。相信大王一定会采纳你的奇思妙想的。” 一直沉默的庄蹻对子兰道:“令尹一定有很多好的想法,但蹻不想听,只要大王令蹻赴汤蹈火,蹻在所不辞。” 靳尚一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说:“大王听到了没?刚才大王还想听子兰的意见,令子兰大胆讲出自己的想法。可庄蹻胆子也太大了,公开与大王对着干,偏不让子兰讲话。由此可见,庄蹻的独断专行达到了何种程度,真是胆大包天,不把大王放在眼里。所以,大王对庄蹻任西征将领一事,当慎之又慎。” 顷襄王对靳尚道:“你说完了没?” 靳尚似受宠若惊地说:“禀报大王,老臣说完了,由令尹子兰接着说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谁与争锋 3 子兰早已忍耐不住,清了清嗓门道:“我刚才说的要给庄将军西征配以一定的条件,意思是必须再建立一套监督机制。而这个监督机制呢,子兰考虑,由吴世循负责比较合适。” 景茵公主一听,便忍不住地问道:“子兰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其让吴世循建立什么监督机制,还不如把庄将军捆绑起来叫他与秦军打仗哩。” “哈哈小妹说话越来越幽默了。”子兰不以为然地说,“吴世循侍卫王兄多年,具有丰富的防敌拒敌经验,有他协助庄将军,不愁夺不回被秦占领的城池。” 顷襄王将王案一拍:“好,子兰弟已经在为庄蹻搭建班子了。孤王以为,吴世循是个合格的人选,他要是真的走了,孤王还舍不得哩。” 子兰没有想到,自己的馊主意这么容易就被大王采纳了,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道:“王兄,子兰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顷襄王正在兴头上,手一扬说:“有想法,怎么不当讲?快说出来,让孤王高兴高兴。” “是啊,令尹思维敏捷,才华横溢,是楚国的栋梁之材。你的想法,大王定当法宝,给予采纳。”靳尚附和道。 “这这”子兰看着景茵公主,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顷襄王催促说:“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似的。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出来,王兄给你作主。” 子兰停顿了一会儿道:“哎呀,算了。王兄,子兰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不想使王兄为难。” 靳尚不解地说:“令尹,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原来那个才思敏捷,直来直去的令尹子兰君哪里去了?老臣好想你啊。” 在靳尚的激将下,子兰拍了拍额头道:“好,子兰今天斗胆豁出去了。说是庄蹻庄将军出征干强秦,楚国王宫也不应该落后是吧。子兰的意思是,派小妹景茵公主跟随庄蹻一起出征,更显出楚之威风。”他说完这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插入列队的大臣中。 哪料,顷襄王把王案一拍道:“你真是犯浑的混帐东西,不知孤王祖上吃错了哪味药,生出你这个不屑的子孙。来人,将令尹子兰拉出去五十大板。” 靳尚赶紧求道:“大王,你不能这样啊。如果令尹当众受罚,大王必威风扫地,于国于家都不利啊。再说,是大王鼓励令尹大胆讲出自己的想法的,他说出想法,并没有实施,何况,老臣认为这个想法其实不坏,对国对大王是有利的。” “放屁!”顷襄王怒气冲天地说,“靳尚,把你的妹子派到前方打仗,你乐意吗?” 靳尚正要辩解,景茵公主抢先道:“王兄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嘛。令尹兄对小妹其实没有恶意,小妹对能有机会跟随庄将军收复失地感到幸运,哪有拒绝之理?” “是啊,大王,老臣的心腹吴世循不是也去了吗?”靳尚狡辩说,“收复失地,人人有责。如果老臣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的话,肯定会把她送给庄将军,和将军一起击退秦军,夺回我大楚城池,做个千古留名的帼国英雄,有什么不好呢?”说话间,眼睛斜乜一下景茵公主。 景茵公主也不是吃素的,逼视着靳尚的眼睛道:“本公主记得,靳上官郎中不是有个小姑娘待字闺中吗?何不叫她跟随庄将军一同西征,当一名帼国英雄,以践行你说的‘收复失地,人人有责’的宏论呢?” 靳尚气的脸通红说:“这个这个大王,老臣一把年纪了,再怎么不对,也不能拿老臣的小女儿寻开心啊。”他略想了下,又生一计道,“哎,对啦,大王,老臣还有一个重要的意见,当然,是在令尹子兰的基础生发出来的。” 顷襄王正在为公主小妹的回击得意,想也没想就允诺说:“靳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说出来,孤王爱听。” 靳尚充满自信地再往前走一步,双手互相把左右袖口往上捋了捋道:“征西将军带兵十多万人,这可是一只庞大的军队啊,军费开支自然也不会小。老臣的意思是,既然大王选定庄蹻出任西征将领,大权独揽,好不风光。不过,老臣以为,在出征前,庄蹻有义务公示自己的财产和家人状况。” “这个这个”顷襄王吞吞吐吐地说,“公布财产一事,孤王想了很久,这是一件新生事物,需要先做好试点,然后才能推广。靳爱卿提的问题很好,但是,只让庄蹻一人公示,不是不可。孤王以为没有必要。” 令尹子兰插话道:“怎么没有必要?他带兵西征,独掌大权,除了王宫派人监督外,在行之前公示他的财产和家人是很有必要的。王兄,你要公平c公正,不能偏袒庄蹻。” 庄蹻举起手。 顷襄王看到后说:“庄蹻有话说吗?” “是的,大王。”庄蹻严肃认真地道,“蹻无能,托庄王福,赐蹻祖为东地侯。蹻自小至立,只知祖上留下宅第一座,妻儿老小皆住于此,别无他有。蹻出征西楚,对于大王所拨军马粮草等等军需,当以兵士为先,哪敢私自贪占?大王和诸大臣等不必为此担心。” 靳尚对庄蹻的坦荡胸怀,难以置信,却又无可辩驳,无奈之下,又抛出一问题说:“老臣相信庄将军的清廉无人能比,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当面讲清楚的。常言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而这次西征,就不可套用这个常言了,将虽然在外,但大王的令你必须听。” 庄蹻赞同地说:“当然,这是必须的。” “哼,你说的轻巧。”靳尚挑刺地道,“轻言不可信。老臣请求大王将庄蹻的母亲c妻儿都接到郢都来,由大王亲自照料他们的生活,好使庄蹻无牵无挂,安心出征,全身心地与贼秦决于死战。庄蹻,你意下如何?” 不等庄蹻开口,景茵公主抢答道:“靳大夫的话包藏祸心,是要拿庄将军的家人当人质。庄将军本是楚国的将士,不可能投敌叛国,有必要如此对待将军的家人吗?本公主建议,以其如靳大夫那么煞费苦心,不如由庄将军带着家人一起去西征,省得那些上不了战场,只会嫁祸于人的家伙多嘴多舌。” 庄蹻制止景茵公主说:“蹻此次奉大王旨令征西,本就无牵无挂。今靳大夫提出了更好的办法,令蹻更放心了。谢谢靳大夫费此苦心。” 靳尚并没有听进庄蹻的话,而是眼角扫到门外有人向他招手,便趁众人说话之机,溜出门外去。 而景茵公主根本没有看到靳尚已走,仍然大声谴责道:“不行,靳大夫的建议明显藏着祸心。让庄将军的夫人陪着西征,这怎么可能呢?” “可能。小女子愿陪庄将军。”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众人扭头往门口看,只见半边飘逸的彩袍往这里飘来。 庄蹻回头一看,惊讶万分,呆愣地站在那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决战王宫 1 庄蹻听到声音,又看到那熟悉的彩袍,心里明白来人是谁。但他想不通,她怎么突然出现在王宫大厅的门口呢?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门口退走。 景茵公主听到有女人愿陪庄蹻的话声,心里一颤。急忙转脸看来人,但也只看到一片彩色的衣角。 只见那人迈着轻盈的脚步,飘逸的身子。等到她进门后,那典雅的笑脸给这些进出王宫的贵人带来了小清新。她沉着镇静地走到王案前,向顷襄王跪下道:“小女子拜见大王,小女子突来拜见,多有冒犯,请大王多多原谅。”她以优雅的姿势向顷襄王叩拜三下。 顷襄王看的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景茵公主看到此,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事前不通报,私闯王宫,王兄是不会原谅你的。”她脸转向顷襄王,“王兄,你说是吧。” 顷襄王唯唯诺诺地道:“哦,是,是。” 庄蹻听到此,以为顷襄王会对来的女子下毒手,上前一把护着她说:“阿彩,快下去,出王宫,等哥忙完,就去找你。” 顷襄王看阿彩转身要走,伸出手指向她道:“哎,哎,先不要走,孤王还没有问你话呢?” 庄蹻双手一合,对顷襄王拜道:“大王在上,阿彩自小缺乏管教,今打扰大王,罪该责罚。如果大王想问什么,蹻可以代为回答。” “她是什么人,你非常了解她?”景茵公主忍不住发问说。 庄蹻正要回答,顷襄王却抢先道:“庄蹻,还是先不要她离去嘛,孤王已经猜出,这阿彩是从东地来。阿妹千里见庄阿哥,阿哥还没落身处,孤王焉有不招待之理?你和阿妹今天就留在王宫餐膳,如何?” 景茵公主不满意地说:“王兄,人家才来,还没有与庄将军说句话,你就留人家在王宫用膳,这不妥吧。” 顷襄王两眼一瞪道:“有什么不妥的?孤王已定,你休要扰乱。” 景茵公主嘟弄着嘴,一脸不高兴,扭着香肩转身出了王宫。 出到王宫外的靳尚,跟着一个人的身影一溜烟小步跑到一处小花园,急匆匆地问道:“田世飞,你有急事?” 田世飞压低声音说:“靳大夫,不得了啦。您叫我盯梢的那个小卜,秘密回到东地后,带领不少东地兵秘密潜入郢都,现在正在找驻地。” “什么?东地兵,是庄蹻的部下带来的?”靳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神疑鬼地环花园看了又看。 田世飞指天发誓道:“他们现在就在东门外歇息,要是有半点假,天打雷劈。” “看把你急的。”靳尚稳定了一下情绪说,“究竟有多少人马,你弄清楚了吗?再者,是否能肯定是东地兵?老臣刚才在王宫,看到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自称是庄蹻的家人,而且还天不怕地不怕地直入王宫,帮助庄蹻说话。要是她与这些兵有联系,可以肯定,女子进王宫是烟幕弹,故意迷惑大王,他们的兵跟着会潜入城内,秘密包围王宫。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大了,必须赶紧禀报大王。” 田世飞急于立功,讨好地说:“那好,您去禀报大王,在下赶到东门监视他们。只要大王一声令下,定叫这些东地兵有来无回。” “靳上官郎中禀报大王。”侍卫的声音层层传递到内宫。 顷襄王放下筷子说:“这个靳老儿,孤王正在用膳,他又来胡搅什么?传,孤王正忙,不见。” 庄蹻劝说:“大王,可能靳上官郎中有要事禀报,您还是见一见为好,在下和小妹也告退了。” “什么?刚端起碗,这么多山珍海味都没动一下,你们就要告退?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说孤王吝啬啊?那老儿不要管他的。来,都来吃,吃饱了再说。”顷襄王拿起筷子,夹起一条红鲤鱼放到阿彩面前的小碟子里说,“你吃这个。五彩金鲤鱼,吃了多生子。好着哩。” 阿彩一听,羞的满脸通红,只是低着头吃饭,并不理那鲤鱼的。 景茵公主看出了王兄的意思,便鼓动道:“阿彩吃啊,这可是王兄对你的恩赐哩。如果不吃,王兄可是有意见了。” 庄蹻也劝说阿彩:“大王一片好心,你就吃了吧。吃了这红鲤鱼,就托大王的福了,做什么都顺利。” “嗯,庄将军说的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顺利的。”景茵公主阐释说。 阿彩在吃之前,一个微笑对顷襄王说:“谢谢大王赐鱼。” 顷襄王正在兴头上,色迷迷地盯着阿彩那双娇媚的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谢啊?” “靳上官郎中禀报大王。”侍卫再次高声喊道。 顷襄王正在痴痴地看着阿彩吃他挟的那条红鲤鱼,心想阿彩那微张微动的小嘴,就跟红鲤鱼在水中咂水时一样,多温柔多亲切。突然听到侍卫的传声,指着景茵公主令道:“你出去对他们说,午休时间,不准再打扰孤王,否则,以王剑说话。” 景茵公主看王兄自见到阿彩魂不守舍的样子,特别是当着庄蹻的面露出色相,使自己的脸面丢的无处搁,故意捣乱道:“算了,算了,王兄你要以国事为重,饭可常吃,靳大夫的大事可不常有啊。你还是去处理大事,这里由本公主来陪好啦。” “是啊,公主说的对,大王当以国事为重。”庄蹻也劝说道。 顷襄王把筷子一甩,眼睛一瞪说:“怎么,孤王好不容易才陪即将出征西楚的将军吃顿饭,就是不以国事为重了?尤其是阿彩第一次来到郢都,她是庄蹻将军的小妹,孤王请她吃饭,有错吗?” “靳尚禀报大王。”又一声再次传来,但一听,这声音好象就在眼前c耳根,萦绕在大王的脑际。 顷襄王本能地抽出王剑,对着餐厅门道:“来者,孤王定不饶他。” “大王不饶恕谁啊?”靳尚出现在餐厅门口。 顷襄王持剑往前一刺说:“靳尚老儿你再往前,孤王要了你的命。” 景茵公主看事态严重,站起来握住顷襄王持剑的胳膊道:“王兄开玩笑了,来人是靳上官郎中,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 “孤王说过,用膳之时,不准他来骚扰。”顷襄王一句一顿地说,“靳尚老儿是活腻了,故意冲撞孤王,今天,就让他领教领教孤王说话到底算不算数。”说时,顷襄王的胳膊一摆,将公主带动,她松开手,脚步趔趄。 庄蹻赶忙冲上去,一把抱住景茵公主。 景茵公主在阿彩面前,出人意料地双手搂抱着庄蹻的脖子,直喘娇气。 庄蹻赶紧把她扶正,并掰开她的小手,回到宴桌,坐在阿彩身边。 顷襄王的剑锋指向靳尚时,靳尚没有露出丝毫惧怕。他用手指夹住剑锋,毫不在意地说:“大王出剑有力,真乃壮年,锋可断发啊。要不是老臣爱剑如命,今必体吞剑刃,尸陈餐厅了。哈哈哈”他说话之时,夹剑锋的两手指往上一甩,顷襄王后退几步。 庄蹻怕场面失控,急忙扶住顷襄王,对靳尚道:“靳大夫玩笑开大了,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大王?” 顷襄王气喘吁吁地站在餐厅,怒目对着靳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决战王宫 2 靳尚看顷襄王真的恼怒了,镇静地说:“大王发怒,应该;杀死老臣,也应该。但老臣有急事才三番两次请求拜见的。请求大王听完老臣的禀报,再动剑也不迟。” 庄蹻一听靳尚的话,就知道自己不宜再留,主动请道:“既然靳大夫有要事禀报大王,蹻与小妹就告辞了,请求大王恩准。” “是啊,大王有事,小女子也告辞了。”阿彩站起来说。 顷襄王突然指着靳尚道:“滚,快滚,滚的远远的。孤王不想看到你。” 靳尚的身体开始颤抖,内心真正惧怕起眼前的这个变脸王。他的双腿战战兢兢,两脚慢慢往后退,嘴里唯唯诺诺地说:“大王息怒,息怒,老臣这就退退出去”他的后臀碰到了门框,又停下脚步道,“不过,老臣想好了,现在即使死在大王的剑下,这个重要情报还是要先报告给大王再说。” 景茵公主看靳尚今天这熊样,似是有重大事情要报告,而不知怎么的,王兄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给,铁了心不想听他的话。只好调和地说:“靳大夫要是确实有事,能否给本公主先通报一下?然后,由本公主再转告王兄。要是不便,本公主和庄将军都可以回避。”说后,欲让庄蹻和阿彩退出。 “不能,大王,不能啊。”靳尚突然哭着跪下说,“郢都危急,大王不听老臣的话,老臣只有一死,才对得起大王的恩典啊。”说着,站起身来,扑到顷襄王面前,就要抢夺王剑。 顷襄王不由地往后退一步,对庄蹻令道:“这靳老儿真是疯了,对着苍天说瞎话,帮孤王拿下。” 庄蹻早已用手握住了靳尚的胳膊,使其动弹不得。 靳尚没有抢到王剑,对庄蹻骂道:“你个叛贼,今用美人计引诱大王,城外却陈兵数万,妄图在大王酒醉午睡之时,一举包围王宫,拿下大王,自己称雄。”靳尚说到此,转身对着顷襄王说,“大王啊,此刻,最亲近你的人,就是你最大的敌人。如果大王不信老臣的谏言,可以亲自到东门外看一看,数以万计的东地兵已经悄悄入城,此时,他们正在秣马厉兵,为晚上的行动作充分的准备。” 顷襄王一听,浑身一软,王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景茵公主面无表情地说:“靳大夫说的是真的?要是谎报军情,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哈哈幸亏老臣有远见,把你的两个儿子忽悠到了郢都,现在他们都在老臣手里,你敢害死老臣,就叫你庄家断子绝孙。”靳尚得意洋洋地告诉庄蹻,然后又用尽力气妄图挣脱庄蹻刚劲有力的手,伸着脖子喊道:“大王,快把庄蹻抓起来,要是让他跑出城去,王宫危急啊。” 庄蹻一脸不屑地说:“你不用叫大王抓蹻。为了证实你的情报,蹻可以留在王宫当人质。如果确实如靳大夫所言,不用大王动手,蹻当着大王的面自刎谢罪,死而无憾。” 阿彩一听,神色慌张地道:“庄哥你最好对他的话不要表态,是真是假,大王自然能辨。” 庄蹻看阿彩躲躲闪闪的样子,心里对靳尚所说的话也无数了。他根本不知道,在他受伤昏迷时,小卜离开王宫回到东地的事。而从眼见阿彩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向她问一句私房话。凭小卜的胆识,他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他不免后悔,不该说那些不明真相的话。 景茵公主察颜观色,发现庄蹻的表情有点变化,开始对靳尚的话半信半疑。她对顷襄王道:“王兄息怒。饭局被搅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该平平静静地听靳大夫禀报了。如果事实确凿,王兄也不必担心,庄将军刚才不是表态了吗?他们是兄妹两人在王宫,还怕东地兵反了不成?”她走到庄蹻身边,稍微抚摸了下,他的胳膊便松开,憋红了脸的靳尚才获得自由。 靳尚迅速离开庄蹻,站到顷襄王身边,呼了几口新鲜空气,回过神来,指着庄蹻对顷襄王道:“大王你看,庄蹻的后脑勺长着反骨,他是不会跟着大王混,为楚国收回失地的,反而会给大王添乱,加速楚国衰亡。大王,你一定要听老臣的话啊。” 这时,侍卫传来“参见大王”的口信,还没等大王的卫士回话,吴世循匆匆忙忙地跑进王宫,跪下禀报道:“大王在上,小的发现敌情,有围城的可能,特请大王决断。” “哦,你是听人说的,还是亲眼所见?”景茵公主问道。 “公主,你就不要再问了,情况万分紧急,大王快快决断。”靳尚一看自己的亲信吴世循也如此慌张,说明大祸已经临头。 吴世循的出现,动摇了顷襄王对庄蹻的信任。他大声喊道:“来人,把庄蹻等人抓起来,严密关押。” 吴世循得令,手一挥,不知从王宫哪里顷刻跑出来十多个卫兵,将庄蹻和阿彩层层围住。 吴世循叫道:“看什么?动手啊,把他们都绑起来。” 景茵公主一把拉着阿彩的手对卫兵说:“不准伤害他们。”她转身对顷襄王道,“王兄淡定,在还没有弄清楚真相前,你不能下令绑缚庄将军。” 顷襄王脸色难看地说:“女流之辈,休要胡言。快把他们绑了。”他转向靳尚道,“靳爱卿,快派兵到东门,务必把他们一网打尽。” 靳尚得令,立即对吴世循吩咐说:“你带领尖刀队,赶去与田世飞会合,老臣再组织队伍,随后就到。” 吴世循匆忙将王宫所有兵士集合在一起,组成尖刀队,威风凛凛地开往东门。 东门,这个郢都最热闹的地方。此时此刻刚刚过完中午,生意人都进入休息状态,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 吴世循带着的尖刀队,来此一看,没有见到东地兵的影子,便四处寻找田世飞。 田世飞是先前到这里监视东地兵的,但他来后,连东地兵的影子也没有找到。为了不使靳尚在大王面前丢人,他发誓,一定要找到东地兵,将庄蹻谋反的罪名做实,为靳大夫争光。可是,他寻找了整个东门四周,也没有看到早前的东地兵。这可怎么办啊?他不敢将此消息报告给靳尚,更不敢与吴世循碰面。自己带着两个卫兵在街上打转转。 靳尚果然组织了一个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到东门。但见吴世循与所领的卫兵站在那里愣怔着,不知如何是好。他上前问道:“怎么了?东地兵呢?” 吴世循失望地说:“可能是他们听到了抓捕的消息,提前跑掉了。” “可能?可能是什么意思,你亲眼看到他们跑了?”靳尚抱着建功立业的天大的希望来,没有发现一个东地兵的毛,心里忐忑不安,立即考虑该怎么向顷襄王交待,还有更重要的是置庄蹻于死地。现在,没有一个东地兵,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呢?他对吴世循发疯般地叫喊:“你们快搜,如果抓不到东地兵,砍你们的脑袋。还有啊,庄蹻的两个儿子一定要关严,当心他们跑了。” 吴世循迟疑不决地道:“上官郎中,这是田世飞报的信,可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踪影。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啊?” “田世飞这个小混蛋。”靳尚咬牙切齿地说,“派人四处搜寻,把他抓到后,带来见老臣。” 吴世循松了口气地答应:“是,抓住田世飞,交给上官大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决战王宫 3 田世飞急的抓耳挠腮,突然抓住手下一个卫兵道:“都是你惹的祸,东地兵呢?告诉你,要是抓不到东地兵,大王一定会砍你的头的。”他抓住卫兵的衣领摇晃不停地说,“快说,东地兵长的什么样儿?” 一直跟踪着田世飞的小卜,看田世飞那狼狈样儿,心想,现在引他们大动干戈了,也不能让他们无功而返。再戏弄他们一次,为庄蹻出口恶气。他乔装打扮成一个乞丐,故意走到田世飞面前说:“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田世飞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抓住乞丐的头发就是一阵暴打,一直打到胳膊发软,他才停下来问道:“哎,你怎么不叫喊啊?” 那乞丐哭丧着脸说:“小的知道大人正在发愁,本想向大人讨点钱,好让大人你消消灾。贵人们不是有出钱消灾之说吗?但大人不肯,小的惹的祸,只好认了。” 田世飞一听,觉得这乞丐说话在理,因此自己的气就消了一半。于是他变的友好地道:“如果你能替大人我消灾,叫你这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完,还有花姑娘抱着睡觉。你说这样的生活爽不爽?” “嗯,爽,爽,是相当的爽。”乞丐疯疯癫癫地说,“有了花姑娘,小的与大人一起爽。” 田世飞一听,不高兴地骂道:“你老婆我来爽,叫你小子天天戴绿帽子。” 乞丐“嗐嗐嗐”的笑着,连说“嗯,爽,爽,戴上绿帽子就是爽。”然后,他又出人意料地举起手顺道,“出钱,消灾;出钱,消灾” 田世飞反复听到乞丐“出钱,消灾”的喊声,心里便有了出钱消灾的念头。他转身看了看周围,想出钱也无处出啊,因为在这一方,没有发现一个巫师。 疯癫乞丐又莫名其妙地喊出“出钱,消灾,东地兵。” 田世飞听到“东地兵”三个字,感到奇怪,心想:他怎么知道东地兵的?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走近乞丐问道,“哎,疯乞丐,你怎么知道东地兵的?” 乞丐盯着田世飞看了半天,反问说:“这不是你说的吗?哈哈,我也知道,你正在找东地兵,好与他们结朋友,是吧?” “哎,对,对对,你说这话我爱听。说说,哪儿有东地兵?”田世飞想从乞丐的嘴里套出点什么,但乞丐的回答令他失望。不过,乞丐的另一句话,却使他茅塞顿开。 乞丐不经意地说:“找东地兵还不容易,只要肯出钱,就有人想当东地兵。” 田世飞急中生智,两手一拍自言自语地道:“对呀,我出钱雇人出来充当东地兵,将靳尚老儿和大王蒙混过去算了。”他对乞丐招手道,“哎,来,帮老子找些人来,办得到么?要是能找几十个人,老子给你金钣郢称(当时楚国的通用货币)。” 乞丐拍手道:“好好,呵呵,有人给金钣喽,郢称好。” 田世飞一把将乞丐拉到一个僻静处,大声喝道:“叫,叫什么啊?老子说了,你现在就快去找人,只要是男丁,拉来,老子都给金钣,你得的最多。” 乞丐连连点头说“好,好”。他疯癫着离开田世飞,不到一个时辰,带着几十个衣衫不整的壮年汉子来到田世飞面前,伸出手道,“都来了,来要金钣的,给我们郢称。” 田世飞一看,叹气说:“哎呀,看你们都穿的什么衣服啊,衣衫不整,能当好东地兵吗?” 乞丐手一拍机灵一动地道:“要穿的像东地兵还不容易?”他手指着前面一个店铺说,“大人,前面那个店里就有兵穿的衣服,你去给他们一人买一套穿上,保证跟东地兵没有两样,大人带着他们去打仗,多威风啊。” 田世飞别无选择,带着这一群烂仔来到这服装店,迅速武装他们,使他们看起来像个兵样。他令几十个东地兵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地重返东门,另一些随后再到。 分手时,装成乞丐的小卜偷偷对这些假装东地兵的人说:“每个人都记住,我们是一个叫田世飞的人出钱买来冒充东地兵的。田世飞,大家记好啦。” 吴世循被靳尚训斥一顿,脸面丢完。他只好到处寻找田世飞,以出被训斥之气。寻至东门时,他突然眼前一亮,发现几个东地兵大摇大摆地朝这边走来。他赶快向自己的人作手势,令大家隐藏起来,等东地兵全到齐了,好一网打尽。 几个装着东地兵的人,个个挎剑扛戟,手里拿着块煎饼,边走边吃,好似饿狼一样。 吴世循小声对身边的卫兵说:“看他们饿的,真像刚从外地进来的兵啊。再等一会儿,我一发号令,你们就扑上去,把他们全部拿下。” 穿着一样的东地兵,越来越多地往东门聚集,而且他们也注意周围环境,时刻防着什么人似的。 吴世循心跳不止,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喝一声道:“兄弟们,抓东地兵了,抓多的有偿。”他带头冲出来,对准一个东地兵模样的人就是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然后反其两臂,拉他站起来问道,“快说,你们的同伙在哪儿?” 那东地兵吓的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吴世循照着他的后臀就是一脚说:“还给老子装蒜是吧?再不老实交待,老子把你的头砍下来当尿壶。” 那人吓的尿湿了裤子,看着吴世循,不知怎么说才好。 出现在东门的几十个东地兵陆陆续续被抓捕。吴世循像个得胜的将军,押着他们直朝靳尚府上走去。他边走边说:“奶奶的,田世飞跑到哪儿了?东地兵都出现了,他却连个毛也不露一下。” 靳尚看吴世循押着十几个东地兵,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吩咐道:“吴世循好样的,你把他们都捆绑结实,一起押送到卫队处,老臣把大王请去亲自审查,这次一定要把庄蹻的叛国罪做实,叫他征西不成反丢性命。” 一网打尽东地兵的消息迅速传到王宫。 顷襄王破例说:“把他们统统带进王宫大厅,孤王亲自审讯,一定要查出他们背后的指使者。” 景茵公主怕把事情闹大对庄蹻不利,就拦阻顷襄王道:“只不过抓到几个东地兵,用得着王兄大动干戈地来审吗?依本公主看,王兄叫子兰审审就可以了。” 顷襄王一口回绝说:“你要是没事,就去学点针绣,不要干预王宫大事。东地兵聚集郢都企图谋反,这么大的事,孤王不亲自出马审讯行吗?再说了,这关系到庄蹻的清白与否,要他人来审,你放心吗?反正孤王不放心。” 景茵公主听后,觉得王兄说的有道理,更感觉到这王兄心中还有为庄蹻考虑的意念,便讨好地说:“本公主相信王兄会公平公正审讯,把真正危害楚国安全的坏蛋找出来。” 被关押在王宫的庄蹻,听了姨妹阿彩的讲述,心里忐忑不安。 阿彩说,小卜回到东地,要把庄蹻的夫人和母亲接到郢都,但她们都不愿意离开故土。小卜虽然做了千万次的思想工作,她们最终还是没有同意,勉强同意阿彩随同小卜到郢都看看庄蹻。更要命的是,小卜感到庄蹻在郢都有危险,确实带了几百的东地精兵,说是要做好准备,保卫庄蹻将军。 庄蹻心想,以其让大王审出东地兵的企图,不如自己先承认,争取主动,还可留下一条性命。有命在,就有征西的机会。他对看管的卫兵道:“蹻请求见景茵公主。” 景茵公主本来就不同意王兄顷襄王关押庄蹻和阿彩,听说庄蹻要见自己,立即来到关押地与庄蹻会面。 庄蹻隔着栅栏门,对公主跪下道:“景茵公主,蹻辜负了您的厚望。蹻先前不知真相,与阿彩细谈后,才知道手下小卜私自返回东地,并带有东地兵潜伏到郢都。此事虽不是蹻亲为,但蹻自知罪责难逃,请公主转告大王,蹻愿负荆请罪,接受大王任意处置。” 景茵公主听后,惊讶不已。想了一会才说:“庄将军所说都是真的?不,不,本公主不信。也请将军不要自找麻烦,将事情说出去,定对将军不利。” “不,公主为蹻着想,蹻感激涕零。但不能因为蹻之过错,而影响公主与大王的关系,更不能因此而影响到大王与大臣之间的关系。国事为大,只要靳上官郎中真心为国,蹻甘愿认输,承担所有责任。” 景茵公主安慰道:“庄将军不必自责,待本公主到王兄那儿看看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过把兵瘾 1 顷襄王亲临审讯现场。他看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的东地兵,突发奇想地道:“看东地兵这熊样,不如把庄蹻一同带来,让他们将士同台受审,心服口服。” 景茵公主劝说:“庄将军是从东地亲自来拜见王兄的,而这些东地兵是暗中潜伏来的,他们的到来,庄将军知不知道还是个问号,怎么能让他们在一起接受审讯呢?” 靳尚则赞同道:“大王英明。庄蹻表面上是来拜见大王的,可暗中派兵潜伏郢都,其欺君枉上,罪大恶极。今带他与其士兵一起受审,是其罪有应得,有什么不可的?”他说后,看顷襄王没有表态,便视大王默认,提高嗓门喊道,“带庄蹻。” 卫兵将庄蹻和阿彩一起带到王宫大厅,并叫他们站在东地兵的前排。 顷襄王手拿惊堂木“啪”地拍了一下王案说:“庄蹻,你抬头看一看,这些人是谁啊?” 庄蹻扭过脸向身后站着的东地兵看了一眼道:“禀报大王,这些东地兵,蹻一个也不认识。请大王审讯,若是蹻之罪,蹻愿承担一切责任,放过他们,蹻自刎谢罪。” “好,这可是你庄蹻亲口说的。”靳尚得意洋洋地说,“面对你自己的兵士,竟敢夸下如此海口。老臣当着大王的面与你打赌,若是这些东地兵不是你庄蹻的,老臣也甘愿自刎谢罪,为你庄蹻洗刷罪名,还以清白。” “好,孤王开始审讯。”顷襄王指着对面左第一个人问道,“你说,东地兵的将领是谁?注意啦,如果说错,当面砍头,孤王决不怜惜。” 那人左右顾盼,不知怎么说才好。想到大王有话在先,要是说错了,人头是要落地的。他本想指将领就是庄蹻的,但刚才没有人说此人是将领啊。哎,对啦,乞丐临分手时不是说了领导人是田世飞吗?对,就是他。于是,他交待说:“禀报大王,小的名叫钟一统,现在是一个光荣的东地兵。我们我们的将领名字叫” “你们东地兵的最高将领,名字叫庄蹻,就是刚才大王审讯的那个,站在你们前面。记住了。”靳尚看钟一统吞吞吐吐地样子,怕他说错了人,急忙提示说。 庄蹻扭头看了下靳尚,没有说话。 景茵公主却指责道:“靳上官郎中,王兄是在叫你指认吗?你想害死这些东地兵啊?如果这样,他们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顷襄王威严地催促说:“钟一统,你不说是吧?吞吞吐吐心必有鬼,拉下去,斩了。” “哎,哎哎,大王息怒,我说,我说。”钟一统一开始准备说出乞丐交待的田世飞,但经靳尚这么一提醒,再联想到大王刚才对前面站的这个人的审判,应该他就是真正的东地兵将领,说出他,虽然撒了谎,但可以活命啊。想到此,他开口回答道,“我们的头领是是就是我们前面站的这个人,他是我们东地兵的最高将领,我们都听他指挥。” “是这样的吗?”顷襄王对其他人问道。 “对,是他。”后面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但有另几个人否认道:“不对,我们不能冤枉好人。我们的头领是田田什么来着?” 顷襄王满脸杀气地说:“哦,你们说的不一致啊,看来这其中一定有诈。孤王我不想跟你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把说假话的统统地砍了,留下说真话的。” 另几个人高声叫道:“大王,我们说的是真话,将领姓田前面站的这个人,我们从娘肚里生出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见过他。” 顷襄王拉长声音问道:“钟一统,孤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继续撒谎,不说实话,都是你咎由自取。” 钟一统“啪”的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实话实说,不敢撒半个字的谎。小的本是但东地兵的将领确实是庄什么来着,哦,对啦,是庄蹻,庄蹻。” 顷襄王厉声道:“把庄蹻绑了,拉出去。” 立即从大王的两侧冲出四名卫兵,扑到庄蹻身上,将他五花大绑。 屈原匆匆忙忙赶来对顷襄王说:“大王在上,在还没有查清真相前,你不能这样啊。” “王兄冷静,潜藏于郢都的东地兵,即使是庄蹻暗中指挥的,有时间弄清楚,等事实确凿时,再抓捕庄蹻也不迟啊。”景茵公主劝说。 靳尚掩盖不住得意之色,为了促使顷襄王立即斩首庄蹻说:“大王英明。今事实清楚,证人具在,潜伏于郢都的东地兵人数尽捕,都证明罪魁祸首就是庄蹻,还等什么呢?应该将庄蹻拉出去立斩!” 顷襄王点点头:“嗯,靳爱卿说到孤王的心坎上了。来人,把庄蹻和这些东地兵带出去一起斩了,抛尸荒野,不得埋葬。” 吴世循带着百名卫兵蜂拥而上,把庄蹻和这十几名东地兵捆绑起来,拳打脚踢地把他们往门外赶。 钟一统和他的十几个人刚才看到大王对庄蹻动真格的,心里难受极了。但为了活命,只能牺牲这位素不相识的大人物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供出了庄蹻,自己还是脱不了身,而要与他一起死。以其怎么说都是死,不如把真相说出来,救出冤枉的庄蹻,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屠浮啊。想到此,他故意往地上一蹲,致使后面的人脚下被绊,身体纷纷往前倾倒,形成踩踏。 钟一统大声喊叫道:“哎呀,我的妈呀,冤枉啊,我们不能死。大王明鉴,我们都是郢都本地人,我们不想死” 屈原听到后,迅速转告给顷襄王说:“大王,他们说自己是郢都本地人,怪不怪啊。” “什么?”顷襄王听到这儿打断他的话,歪着头问道,“本地人?哈哈,开什么玩笑?孤王国事缠身,惜时如金,哪有时间跟他们开这种玩笑?不要听他们的胡言乱语,按原令,拉出去,斩——” 但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其他十几位倒地的“东地兵”都齐刷刷地跪下,异口同声地说:“大王息怒,我们真的都是地道的本地人,从小都生活在郢都,怎么会是东地兵呢?” “什么?谁叫你们这么说的?想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是吧?告诉你们,想当郢者人,不是一下跪就能成的。”靳尚一听,感到不对劲,如此这样闹下去,自己的老命都要搭上。 “停,停。把他们都带过来。”顷襄王听到此,疑惑顿起,等这些自称本地人的东地兵来到跟前,他问道:“你们说自己是本地人,有什么证据?” 钟一统听后,来了精神,他站起来理直气壮地用本地话说:“大王,小的家就在北门柴禾巷。不信,大王可以派人去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过把当兵瘾 1 顷襄王亲临审讯现场。他看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的东地兵,突发奇想地道:“看东地兵这熊样,不如把庄蹻一同带来,让他们将士同台受审,心服口服。” 景茵公主劝说:“庄将军是从东地亲自来拜见王兄的,而这些东地兵是暗中潜伏来的,他们的到来,庄将军知不知道还是个问号,怎么能让他们在一起接受审讯呢?” 靳尚则赞同道:“大王英明。庄蹻表面上是来拜见大王的,可暗中派兵潜伏郢都,其欺君枉上,罪大恶极。今带他与其士兵一起受审,是其罪有应得,有什么不可的?”他说后,看顷襄王没有表态,便视大王默认,提高嗓门喊道,“带庄蹻。” 卫兵将庄蹻和阿彩一起带到王宫大厅,并叫他们站在东地兵的前排。 顷襄王手拿惊堂木“啪”地拍了一下王案说:“庄蹻,你抬头看一看,这些人是谁啊?” 庄蹻扭过脸向身后站着的东地兵看了一眼道:“禀报大王,这些东地兵,蹻一个也不认识。请大王审讯,若是蹻之罪,蹻愿承担一切责任,放过他们,蹻自刎谢罪。” “好,这可是你庄蹻亲口说的。”靳尚得意洋洋地说,“面对你自己的兵士,竟敢夸下如此海口。老臣当着大王的面与你打赌,若是这些东地兵不是你庄蹻的,老臣也甘愿自刎谢罪,为你庄蹻洗刷罪名,还以清白。” “好,孤王开始审讯。”顷襄王指着对面左第一个人问道,“你说,东地兵的将领是谁?注意啦,如果说错,当面砍头,孤王决不怜惜。” 那人左右顾盼,不知怎么说才好。想到大王有话在先,要是说错了,人头是要落地的。他本想指将领就是庄蹻的,但刚才没有人说此人是将领啊。哎,对啦,乞丐临分手时不是说了领导人是田世飞吗?对,就是他。于是,他交待说:“禀报大王,小的名叫钟一统,现在是一个光荣的东地兵。我们我们的将领名字叫” “你们东地兵的最高将领,名字叫庄蹻,就是刚才大王审讯的那个,站在你们前面。记住了。”靳尚看钟一统吞吞吐吐的样子,怕他说错了人,急忙提示说。 庄蹻扭头看了下靳尚,没有说话。 景茵公主却指责道:“靳上官大夫,王兄是在叫你指认吗?你想害死这些东地兵啊?如果这样,他们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顷襄王威严地催促说:“钟一统,你不说是吧?吞吞吐吐心必有鬼,拉下去,斩了。” “哎,哎哎,大王息怒,我说,我说。”钟一统一开始准备说出乞丐交待的田世飞,但经靳尚这么一提醒,再联想到大王刚才对前面站的这个人的审判,应该他就是真正的东地兵将领,说出他,虽然撒了谎,但可以活命啊。想到此,他开口回答道,“我们的头领是是就是我们前面站的这个人,他是我们东地兵的最高将领,我们都听他指挥。” “是这样的吗?”顷襄王对其他人问道。 “对,是他。”后面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 但有另几个人否认道:“不对,我们不能冤枉好人。我们的头领是田田什么来着?” 顷襄王满脸杀气地说:“哦,你们说的不一致啊,看来这其中一定有诈。孤王不想跟你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把说假话的统统地砍了,留下说真话的。” 另几个人高声叫道:“大王,我们说的是真话,将领姓田前面站的这个人,我们从娘肚里生出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见过他。” 顷襄王拉长声音问道:“钟一统,孤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继续撒谎,不说实话,都是你咎由自取。” 钟一统“啪”的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实话实说,不敢撒半个字的谎。小的本是但东地兵的将领确实是庄什么来着,哦,对啦,是庄蹻,庄蹻。” 顷襄王厉声道:“把庄蹻绑了,拉出去。” 立即从大王的两侧冲出四名卫兵,扑到庄蹻身上,将他五花大绑。 屈原匆匆忙忙赶来对顷襄王说:“大王在上,在还没有查清真相之前,大王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啊。” “王兄冷静,潜藏于郢都的东地兵,即使是庄蹻暗中指挥的,有时间弄清楚,等事实确凿后,再抓捕庄蹻也不迟啊。”景茵公主劝说。 靳尚掩盖不住得意之色,为了促使顷襄王立即斩首庄蹻说:“大王英明。今事实清楚,证人具在,潜伏于郢都的东地兵人数尽捕,都证明罪魁祸首就是庄蹻,还等什么呢?应该将庄蹻拉出去立斩!” 顷襄王点点头:“嗯,靳爱卿说到孤王的心坎上了。来人,把庄蹻和这些东地兵带出去一起斩了,抛尸荒野,不得埋葬。” 吴世循带着百名卫兵蜂拥而上,把庄蹻和这十几名东地兵捆绑起来,拳打脚踢地把他们往门外赶。 钟一统和他的十几个人刚才看到大王对庄蹻动真格的,心里难受极了。但为了活命,只能牺牲这位素不相识的大人物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供出了庄蹻,自己还是脱不了身,而要与他一起死。以其怎么说都是死,不如把真相说出来,救出冤枉的庄蹻,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屠浮啊。想到此,他故意往地上一蹲,致使后面的人脚下被绊,身体纷纷往前倾倒,形成踩踏。 钟一统大声喊叫道:“哎呀,我的妈呀,冤枉啊,我们不能死。大王明鉴,我们都是郢都本地人,我们不想死” 屈原听到后,迅速转告给顷襄王说:“大王,他们说自己是郢都本地人,怪不怪啊。” “什么?”顷襄王听到这儿打断他的话,歪着头问道,“本地人?哈哈,开什么玩笑?孤王国事缠身,惜时如金,哪有时间跟他们开这种玩笑?不要听他们的胡言乱语,按原令,拉出去,斩——” 但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其他十几位倒地的“东地兵”都齐刷刷地跪下,异口同声地说:“大王息怒,我们真的都是地道的本地人,从小都生活在郢都,怎么会是东地兵呢?” “什么?谁叫你们这么说的?想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是吧?告诉你们,想当郢都人,不是一下跪就能成的。”靳尚一听,感到不对劲,如此这样闹下去,自己的老命都要搭上。 “停,停。把他们都带过来。”顷襄王听到此,疑惑顿起,等这些自称本地人的东地兵来到跟前,他问道:“你们说自己是本地人,有什么证据?” 钟一统听后,来了精神,他站起来理直气壮地用本地话说:“大王,小的家就在北门柴禾巷。不信,大王可以派人去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过把当兵瘾 2 其他十几人也用本地话,纷纷报出自己的家门,一致说是本地人。 这可把顷襄王搞糊涂了。他忽然想起开始他们说是庄蹻的兵的事,为了搞清真相,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说庄蹻是你们的将领?你们既然是本地人,怎么当上了东地兵?跑到东地当兵待遇好吗?” 钟一统再次跪下说:“请大王恕罪。小的我等本来吃了早饭后,准备去油菜田里除草的,可在半路上,有人拦着说,如果去当半天东地兵,可以得到一个‘金钣郢称’(古楚国钱币)。小的想,在田里干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换不来一个郢称啊,现在只要装扮成半天时间的东地兵就可以得到这么多‘金钣’(古楚国钱币),还可以配一套军装,是新衣裳,穿上多威风啊。这样的好事,除非是傻瓜才不做哩。” “那是谁叫你们这样干的?”顷襄王问道,并许诺说,“只有说真话,你们才能保命。否则,就不要怪孤王不讲客气了。” 十几个被绑的假东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还是推举钟一统说话。 钟一统对着顷襄王跪着说:“大王在上,小的再也不敢撒谎了。事情是这样的”他将当上东地兵的经过说完后,接着道,“我们穿上新军装时,田田什么?哦,对啦,一个叫田世飞的大人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郢称’,当时,我们中有不少人买了煎饼吃了,哎呀,大王啊,那煎饼真香啊。” 顷襄王“嗯”了一声道:“你们说的有道理。田世飞在吗?” 没人回答。 靳尚看大王认同那些人的胡说,便倾力为其手下辩解说:“大王,你可不能听他们信口雌黄啊。您想一想,田世飞怎么会是东地兵的将领呢?这一定是有人早已预谋好的,故意欺君妄上,迫害忠良啊。”同时,他又转身对着十几名东地兵道,“你们现在改口也晚了,大王早就知道,东地兵的将领就是站在你们前头的庄蹻,这是你们亲待的,可还没到放个屁的功夫,你们就失口否认,都还是个男人吗?” “大王,这位大人是谁啊?”钟一统好奇地问顷襄王。 “大胆。你敢跟大王问话?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大王,快下令,将这些东地兵统统砍头,以绝后患。”靳尚急的一身冷汗,不得不见缝插针地劝说顷襄王。 钟一统看顷襄王不吱声,身体不由得颤抖地说:“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有半个字的假话,大王,您就杀了我的头吧,但一定要把他们都放了,还有那位庄将军,我们与他祖宗八辈子不认识,没有他的事。” 靳尚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道:“看看,大王明鉴。他们开始在保护一个人,因为只要把这个人保下来,他们都可以活了。所以,大王不可放过他们和庄蹻,否则,楚国危矣。” 屈原看完靳尚的搅和,对顷襄王出主意说:“大王,东地兵的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庄蹻也应该自由了。依老臣看,现在应该把田世飞找到,由他与这些人当面对质,或是要他们当面指认,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顷襄王令道:“传田世飞进宫。” 田世飞本在外面等大王最后下令,他好去看斩庄蹻的热闹。这时听到王令,欣喜若狂地跑到大王面前,行了跪拜礼后说:“大王在上,小的田世飞叩见大王,祝大王圣体安康。” 顷襄王装着无事一样的道:“田世飞你来了就好。孤王问你,这些人你认识吗?” “认识,他们是刚刚抓来的东地兵,潜伏到郢都想谋杀大王。”田世飞熟练地答道。 顷襄王又指着钟一统问道:“钟一统等人,你们都看着,这个田世飞,你们认识吗?” 钟一统一看,并没有说话,而是步履蹒跚地走到田世飞面前,一下跪在地上说:“田大人,可见到你了。你来的正好,否则,大王要砍我们的头啊,你一定要给我们做证,救救我们啊。” “这这这从何说起啊?”田世飞还不知道顷襄王传他进宫的目的,因此,不好直接回答。 靳尚立刻插嘴,有意提醒说:“田世飞,你怎么认识这些人呢?他们都是些地痞无赖,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顷襄王发话道:“靳爱卿,怎么说话呢?” “是啊。大王与田世飞说话,与你有何相干啊?”屈原早已忍耐不住。 田世飞似乎明白了靳尚的意思,嗫嗫嚅嚅地说:“大王,是是这样的,这些东地兵临到死,也还要撒谎。他们的将领是庄蹻,在下一个跑腿的,怎么会与他们认识呢?” 顷襄王脸色一变:“嗯?田世飞,你究竟认不认识他们?把话说死了,省得孤王再去搞什么明鉴。” 田世飞脸颊突然变白,浑身颤抖着说:“禀报大王,田世飞从来没有见过这帮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请大王明鉴。” “好,孤王就来明鉴一次。”顷襄王向钟一统问道,“你也把话说死了,不准有余地。你和你的同伙认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田世飞?” 钟一统双手一抱说:“禀报大王,我们认识田世飞,就是他给我们发的钱。” “禀报大王,就是这个田世飞给我们发的钱。”其他被绑的假东地兵异口同声地道。 “哈哈哈哈孤王已经明鉴。”顷襄王笑后说,“都听好了:无罪释放钟一统等所有假东地兵;把田世飞捆绑关押候审。” 卫兵从大王两侧冲出来,纷纷行使自己的职责。 田世飞扭动肩膀摆脱来捆绑他的卫兵,走到顷襄王面前跪下道:“大王,你不能这样。在下冤枉啊,这都是他们有预谋的祸害在下啊。” 卫兵看顷襄王对此无动于衷,不管田世飞的,上来把他按在地上,将双臂捆绑起来。 田世飞挣扎着喊道:“靳上官郎中,你不能不管小的啊。小的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你” 靳尚走上前,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猛然向田世飞刺去。幸亏卫兵眼疾手快,将靳尚的胳膊捉住道:“靳上官郎中,大王在上,你不能杀人灭口啊。” 靳尚像泄了气的皮球,胳膊一软,手里的短剑掉在地上。 卫兵立即将田世飞押出王宫,关在监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过把当兵瘾 3 顷襄王眼看着这一切,故意发问道:“文雅的靳爱卿,怎么突然对田世飞这个小无赖下毒手啊?” 靳尚看似一惊地抬起头,却沉着冷静地说:“老臣只是替大王行事。大王不是也想杀田世飞这个小无赖吗?老臣想啊,这样一个小无赖,哪用得着脏了大王的手啊?” “嗯,还是靳爱卿了解孤王的心啊。”顷襄王无奈地道,“只是靳爱卿的手劲太软,并没有替孤王完成任务。” “那是卫兵的手太快,否则,田世飞肯定被他玩残。”屈原补充说。 靳尚的双眼翻了翻屈原道:“大王在与老臣说话,屈老儿少插嘴,再对政事多嘴,老臣请求大王,把你流放到江南喂鱼去。” “这这大王,靳老儿越来越不像样了。”屈原顺着那话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老臣想来也是幸福的。当然,大王英明,楚国强盛,老臣喂鱼,幸福万民。” 顷襄王看靳尚对王宫的事已经控制的过于厉害,想要单独审讯田世飞,必须把他们都支开,于是便道:“二位爱卿去忙吧,孤王想休息一会儿。” 屈原一听说:“大王休息,老臣告退了。” 屈原走后,靳尚建议道:“屈原老儿走了,大王何不把田世飞提来,抓紧时间审讯啊?” 顷襄王心里一惊,难道孤王的心思全被他看穿了?于是试探地说:“你认为孤王要审讯田世飞吗?” “哈哈,这还不容易。”靳尚胸有成竹地说,“看大王今天急的那样,恨不得在眨眼的工夫把事情全部办完。大王性急果断,这是楚国的福气啊。” “孤王说了,叫你们退下,是要休息的,哪有要审田世飞的意思啊?”顷襄王刻意隐瞒地说。 靳尚边退步边说:“好,好,老臣就不打扰大王休息了。”他出了王宫,赶紧找到狗憨道,“吴世循和田世飞两个都被关押,你知道吗?现在老臣只有起用你了。” “上官郎中,您是小的大恩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狗憨我保证照大官人说的办。”狗憨毫不考虑地答道。 靳尚高兴地说:“好,算是老臣没有白捡你,也没有白养你啊。是这样的,你马上去一号牢狱监视,如果有人把田世飞押出来,立刻报老臣。记住,一定不要任何人知道。” 狗憨不解地问道:“大官人,田世飞可是您的人啊,怎么能叫他们关押呢?要不这样,小的想办法把他捞出来,您看怎样?” 靳尚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他是大王的要犯,如果大王发现这个犯人不在了,是要满城搜索的。你只管听话,紧盯着他们,不管是谁押的人,一发现田世飞出现,立即跑来通知老臣。记住了?” 狗憨点了点头,向一号牢狱奔去。 顷襄王眯着眼睛,看靳尚消失在门外,派了一个卫兵紧跟着靳尚,并交待一定要盯住不放,只要他一有动静,就赶紧回王宫禀报。卫兵跟着靳尚走了,顷襄王躺下略睡了一会儿,就秘密令屈原带着小卜悄悄地赶到一号牢狱,要把田世飞带回王宫审讯。 其实,这小卜才是假东地兵的真正策划者,只是叫田世飞顶了黑锅。他们悄悄地从牢狱后门进去,屈原拿出大王的亲手令,对牢狱头说:“大王交待过,田世飞由你们从后门押送到王宫,老臣和小卜从大门出去,大摇大摆地离开即可。” 狱头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大王审讯犯人,还怕谁不成。” “哎,这你就不懂了。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你按照吩咐做就是了。”屈原略带神秘地说。 一切安排妥当,牢狱大门一开,屈原和小卜两人从里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边走边互相说笑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隐藏在牢狱前一棵大树后面的狗憨一眼便认出了小卜,正要张嘴喊他时,想到自己是来监视人的,不能轻易暴露。可这两个人为什么是从牢狱里出来的呢?他们没有带田世飞呀,这算不算大王的人呢?狗憨对此拿不准。按照靳尚的交待,是一定要看到田世飞出来,才能报告他的。想到此,他只好继续隐藏,直到田世飞出来。 顷襄王正襟危坐地在王案后,一脸严肃地对田世飞说:“田世飞听着,孤王亲自审你,是为你好。如果你不说实话,将会是什么后果,你懂的。” 田世飞东看看,西瞧瞧,还是不见靳尚到来。 “大王问你呢?”屈原提醒道,“装什么装?快说出那些假东地兵背后是谁指使的。” 田世飞急的满头大汗,不得已才回话道:“大王在上,小的只是为君为臣跑腿,其他什么事也不知道。” 顷襄王知道,田世飞自己先把嘴封住了。看来,他是不想交待真实情况的。两手用力“啪啪”一拍,突然出来两个穿着坎肩的彪形大汉,一人手里拿皮鞭,另一人手里拿棍棒。 顷襄王对两大汉令道:“这个罪犯,你们把他做了。” 手拿皮鞭的彪形大汉一扬皮鞭,将田世飞打倒在地。 田世飞身体卷的像颗卷心菜,在地上晃荡不停。 手拿棍棒的彪形大汉将棍棒插入他卷着的腰间,用力一挑,田世飞身体呼地上升,眼看就要高抛于地,他大喊大叫地道:“大王,饶命啊,小的愿说。” “你愿说什么啊?”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田世飞大声喊道:“靳上官郎中,快来救命。” 顷襄王一惊,想孤王我做的如此秘密,他怎么知道的呢?唉,真是越怕鬼,越见鬼啊。顷襄王看躲不开,干脆主动开口道:“孤王没想到啊,靳爱卿年纪已大,还这么惦记着王宫,感动感动。” 两个彪形大汉看靳尚到来,立即停下对田世飞用刑。 “大王你敢动老臣的人,老臣怎么不可以来王宫啊?”靳尚单刀直入地说,“田世飞是老臣的人,他犯了王法应该由老臣来审理,何必有劳大王呢?所以,老臣才来,以减轻大王的劳动,帮大王分担国务。”他在说话的同时,身体不断接近田世飞,趁顷襄王不注意时,将一把小刀丢在田世飞身后。 顷襄王勉强笑了笑道:“其实,孤王也没有审他,只是聊下天,了解一下情况。靳爱卿不必多心。” 田世飞的手摸到小刀,悄悄地割手腕上的绳索。 那条纯白巴儿狗从幕布下钻出来,对着田世飞“汪汪”直叫。 田世飞吓了一跳,立刻镇静下来,悄悄地往王案边挪动。 靳尚头一扬,配合着田世飞的行动说:“老臣想,大王也没有必要审他。老实说,田世飞所做的事,都是老臣安排的。以其大王费这么大的劲审讯他,还不如直接审讯老臣。这样,多简单啊,你说呢,大王?” 顷襄王苦笑着道:“是,是” 靳尚与顷襄王说话时,用身子挡住了顷襄王的视线。 巴儿狗不时盯着田世飞和靳尚“汪汪”直叫,但顷襄王没有在意他的宠物狗的异常,狗急的一下跳到大王的面前。大王用手捋捋它的绒毛,又把它放到地上。 田世飞割断绳索,两手撑地,双腿横扫一周,将两个彪形大汉扫倒在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跳到顷襄王身边,左胳膊将大王的脖子搂的紧紧的,右手拿着那把匕首直逼大王的咽喉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最后的晚宴 1 谁也没有想到,田世飞以匕首逼着顷襄王道:“你要是不立即将庄蹻的头砍下来,就用你的头来抵。” 众人胆颤心惊,纷纷劝说田世飞放过大王。但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突然,空中闪过一黄白相间的东西,人们定睛一看,只见那只小巴儿狗攒足劲一下跳到田世飞的肩膀上,以嘴咬着他的耳朵,汪汪汪直叫,狗头还不停地摆动。 顷襄王吓的脸色惨白,身体抖动不止,站在那里不敢动半步。 哪知,田世飞搂紧了大王的颈脖,快速用匕首将巴儿狗挑离肩膀。 巴儿狗痛的“嗷”的一声坠到地上。但它没有停下,而是撑着身体站起来,悄悄地近到田世飞脚下,照着他的腿咬去。 坐在旁边的屈原,实在看不惯这种君臣关系,指责靳尚道:“靳大夫,你刚才是怎么跟大王说话呢?大王审讯罪犯,难道错了吗?你的人犯罪,大王就没有权力审讯吗?现在,你又暗中帮助田世飞要挟大王,这是在犯弑君之罪,你知道吗?” “哎,你个屈老儿,用这种口气跟老臣说话。”靳尚受到屈原的指责,难于下咽这口气,便逼着顷襄王说,“大王,你不要怕,先评评理,老臣主动为大王担忧,难道错了吗?” 这时,景茵公主带着狗憨来到大王面前告状,人还没有进门,话先到:“王兄你还蒙在鼓里呀,靳尚老贼都欺负到你的头上了。狗憨,你说,大胆说,看这个老贼又能怎么样?” 靳尚一看到狗憨,就明白了一切。他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根本不理公主的问话,却暗中对狗憨直瞪眼睛,示意他把嘴闭紧,以免惹火烧身。 景茵公主进门,看到王兄有被杀害的危险,不知如何是好。她直盯着靳尚问道:“田世飞敢对王兄下手,是你指使的吧?” 靳尚哪里会承认?他强硬地说:“田世飞的意思是,要大王马上下令砍掉庄蹻的头,否则的话,大王命就不保了。这是田世飞的原话,老臣对此也毫无办法啊。” 哪料,景茵公主突然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指着靳尚道:“你如果没有办法,本公主这剑也没办法离开。靳老儿,你就看着办吧。” 顷襄王看到公主竟敢剑指靳尚,吓的颤抖着声音说:“小妹休要无礼,怎么可以对靳爱卿动剑呢?快快收起剑来,别把靳爱卿吓坏了。” 景茵公主不但丝毫不收剑,反而将剑锋逼近至靳尚的皮肤道:“快叫田世飞放手,否则,本公主一剑割掉你的狗头。” 狗憨看公主以剑逼着靳尚,自己便钻到桌子底下,嘴里直喊“怕,我怕。”他边喊,边将自己的身体往顷襄王和田世飞那里挪。这一行动,竟然没有被人发现,有人还耻笑狗憨胆小怕事。 屈原看这王宫仅为东地兵之事,一直闹的僵持不下,想当和事佬,使事件不了了之,便提议道:“大王在上,依老臣之见,东地兵之事已经真相大白,没有对王宫造成任何危害,这事就告一段落。所以,田世飞也不要行动的太过,快收起匕首,还大王自由。老臣代表大王保证,不对你采取任何措施,只要你放过大王,一切都好商量。现在,征西将军定为庄蹻,那就快快把他的左右将领配齐,令庄蹻回东地招兵买马,至少也要集合起十万余人,只有这样,西征才能对秦形成威胁。” “对,屈大夫说的对。王兄不要被他们搞的假东地兵迷惑,以致耽搁西征大计。”景茵公主赞同地说。 靳尚想了想道:“好,对于假东地兵之事,大王不要怪田世飞和吴世循的,要怪就怪老臣管教不力,致使出现这种有损王宫名誉的事。现在回到正题,老臣非常赞同。庄蹻出征,他的姨妹阿彩留下郢都,这于国于王于蹻都有利,老臣看就这么定了。”他对着田世飞把手一扬说,“收手,放开大王。” 田世飞担心放掉顷襄王,自己吃死罪,架着顷襄王的脖子慢慢往后腿。 景茵公主晃晃手中的剑紧紧地贴着靳尚的咽喉,想找机会要了他的狗命。 狗憨眼看要靠近田世飞和大王了,哪料田世飞以大王当人质,想退到门口,等自己有了保障后才肯放开大王。他想也没想,一下滚到田世飞的身后。 田世飞后脚跟绊住狗憨,身体失去平衡倒于地上,顷襄王也跟着躺在他的身上。 睡在地上的狗憨以最快的速度伸出左手卡住田世飞拿着匕首的右手腕,使他不可能对大王形成威胁。他又用力翻身,将田世飞压在下面,掰开他的胳膊,把顷襄王解救出来。 景茵公主赶快扶起顷襄王道:“王兄受惊了,是狗憨解救了你。” 顷襄王惊魂未定地“嗯c嗯”,两眼扫了一下狗憨,什么也没有说。他获得自由,并不理田世飞的,似乎才想起来说:“对啦,庄蹻呢?把他放了吗?” 屈原轻声道:“没有大王的令,哪个敢放?” “去吧,去吧。”顷襄王的右胳膊直往外推,示意他去。 屈原愣着,不解大王是何意。 机灵的狗憨拉着屈原就往外走。 “还没有到西征的时候,对庄蹻来说,放与不放都一样。”靳尚含混不清地说。 景茵公主反驳道:“把庄将军一直关押,使西征永远停留在口头上。而早一天放了他,西征就能早出发,怎么会一样呢?”她发现,在大家说话的时候,田世飞正悄悄地一步一步地往门外后退。她强忍着急躁,尽力暗示狗憨,但这狗憨根本不看她一眼,使她白白浪费那一个个媚眼。 “田世飞,你想溜?”景茵公主丢下王兄,飞身跳到田世飞的身后厉声道,“站住。你的事还没有完哩。” 田世飞知道自己犯轼君之死罪,根本没有求其赦免的想法。可他总是想着要凭自己的能力,杀出一条血路,保住自己年轻的生命。但此时公主毁灭了他的理想,如果不奋力拼搏,哪有活路?看到公主手中的那把短剑,他便有了杀出一条活路的信心。只见他两腿一并,身子旋转着升到空中,顷刻之间就到了景茵公主的头顶,撒开两腿就要夹住公主的头。 说时迟,那是快。公主岔开双腿往下一蹲,想躲开田世飞的腿脚,但却晚了上步,眼看自己飘逸的头发要被夹住,她急中生智地用手捉住那夹来的双脚,稍微往上一提,田世飞的身体平躺在空中,旋转着往一边飞去。 田世飞知道自己平着的身体一旦坠落到地上,脊椎肯定被跌断。他努力使身体卷曲,但这是一瞬间的事,哪里来得及啊。 景茵公主将田世飞旋转到头上后,赶紧挪到他的身下,站成马弓步,双手稳稳地接住田世飞的两肩,使其双脚落在地上。 大汗淋漓的田世飞惊诧地看着景茵公主,一个跪拜道:“公主在上,请受世飞一拜。在下发誓:永远保护公主,更不侵犯公主。” “哈哈起来,起来。”景茵公主开朗地说,“救你,并不是想要你一拜。你这么年轻,也在王宫服务多年。虽然你刚才劫持要挟过大王,不过,人在生的下,什么事都是可以做的,本公主对此非常理解,你不必有愧。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面对景茵公主的宽容,田世飞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默不作声地行一个跪拜礼,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王宫。 景茵公主看着田世飞的背影,心中一阵怅惘。 “公主,你猜谁来了?”狗憨昂首挺胸进入王宫,一看到公主,便抛给她一个谜。 景茵公主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听狗憨的声音说:“你让我猜,是不是巴儿狗的伤好了。” 狗憨摇了摇头。 “你不说,本公主再猜猜。”她刚一说完,屈原带着庄蹻进入王宫。景茵公主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是庄将军出来了。好,好,快走,见王兄去。” 庄蹻被一侍卫带着往王宫最后的一间小屋走去。他一到门口,看到顷襄王已经等在那里,便拱手道:“蹻拜见大王。” 顷襄王扭过头说:“今天不在大厅,一切免礼了。”然后指着身边的饰着兽皮的椅子道,“坐,就坐在孤王的身边。你坐在这儿,孤王就不孤了。”他突然抬起头对侍卫说,“哦,对啦,大门口安排好了吗?一定要严把死守,不准任何人进门。” 那侍卫“是”一声,转身就要去布置。 “大王想的周到,是应该不准任何人进宫。”不知靳尚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对顷襄王的活动一清二楚。 顷襄王一惊,张着的嘴说不出话来。 屈原赶紧补一句说:“大王已经派人喊你去了,现在来了就好。其他人是不准进来的,但绝对不包括你这个上官郎中。” “对对,不包括靳爱卿。”顷襄王在屈原的启发下说,“孤王想好了,研究西征的事,不能每个大臣都参与,还是两位爱卿,加上庄蹻和孤王的小妹就行了。” 靳尚一看来人,发现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就问道:“令尹子兰也不参加?” 子兰是大王的弟弟,这么重要的会议,如果不让他参加,肯定说不过去。 顷襄王立刻道:“对,还有子兰。不过,喊他时,说他不在,出去打猎了。也好,我们先商量,等他回来后再通报予他也不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最后的晚宴 2 既然大王都如此说了,靳尚还能怎么说呢?他只好默认了顷襄王这次的秘密会议。心想,好在自己搞突然袭击,才挤进这次最高常委会,否则,他们搞翻了天,老臣也不知道啊。 顷襄王顺手拉着庄蹻的手道:“既然已经定你为西征大将军,孤王也就对你无任何隐瞒的了。昔先王励精图治,才有大楚强盛,自位传至孤王手中,这些恐怕都不复存在了。”说到这儿,顷襄王悲伤的擦了擦眼泪。 景茵公主的眼圈也红红的,要流出眼泪。 庄蹻安慰说:“大王不要悲伤,蹻一旦出征,必强势进取,倾力消灭秦贼,收回楚地城池,强盛楚国,指日可待。” “庄将军,收复西楚的事,就拜托你了。”景茵公主抹着眼泪道。 “哎,哎,你们哭什么?”靳尚本来是带着一肚子鬼来的,看到大王和公主皆以泪洗面,心里不禁软了下来。 景茵公主强作笑容地说:“靳上官大夫,本公主没有哭啊,只是想到国之失地即将收复,一高兴,泪珠就蹦出来了。” 庄蹻突然拿掉大王的手,站起来,跪在顷襄王的面前道:“大王放心,蹻带兵奔赴前线,一定完成国家使命。只是蹻也请大王在处理烦恼的国事时,注意劳逸结合,贵体安康。”他站起来,转身向靳尚拱手说:“靳上官大夫也放心,蹻定不负众望,待蹻收复失地,定与上官痛饮几杯。”说后,就要与他们告别。 “哎哎,别别。”靳尚拦住庄蹻说,“你不要慌嘛,老臣特来大王这里,是要当着大王的面,向你推荐几个人,好协助你与秦作战,保证这次西征成功。” “好,好,靳爱卿总算不辱官阶,为孤王倾心协力了。”顷襄王听了后,心中一阵高兴地道,“你要推荐哪几个人,说来孤王听听。” 景茵公主拦阻说:“王兄,你要先征求庄将军的意见啊。是庄将军带兵与秦打仗,不是靳大夫推荐的几个人。” “景茵小妹,不要随便插嘴。”顷襄王赞同地道,“靳爱卿主动向西征军输送人才,这是大好事啊。庄爱卿,你说呢?” 庄蹻看顷襄王不敢否认靳尚的意见,也顺水推舟地说:“难得靳上官郎中有此心。只要大王认为可以,庄蹻断无拒绝之理,而且,蹻相信,靳大夫推荐之人,一定是治国雄才,武功超群。有靳大夫的支持,庄蹻战胜秦兵更有信心了。” “更有信心?他们不给你添乱就对得起人了。”景茵公主讥讽说,“靳上官本来就是治国雄才嘛,否则,你怎么会无处不在呢?” 靳尚脸一红辩解道:“看公主说的?老臣以辅佐大王为己任,生怕大王劳累过度,有危国家。现主动来推荐出征之人才,还不是为大王考虑呀。” “嗯,靳爱卿说的极是。”顷襄王问道,“靳爱卿准备推荐哪些人呢?” 靳尚略微考虑了一下,手捋胡须说:“本来老臣是舍不得他们去的,但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国家的利益重要,老臣已朽,占用他们对国家来说是极大的浪费。为了庄蹻将军西征能取得绝对胜利,老臣特将吴世循c田世飞都贡献出来,听命庄蹻将军指挥。” 顷襄王很清楚,靳尚要在庄蹻军队里安插自己的人,以便起到制衡作用。但他又不敢点破,只好说:“嗯,靳爱卿将这两个人才派去西征,孤王也舍不得啊。” “王兄,既然你同意靳大夫推荐的人才,本公主也想推荐一个人。”景茵公主含蓄地道,“这个人也一定能够帮助庄将军完胜秦军。” “哦?景茵小妹推荐的这个人有这么厉害?”顷襄王好奇地说,“好,只要这个人能够助庄蹻获胜,不管是谁,孤王一定批准他上前线。”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景茵公主看有靳尚在场,实在不好意思讲,便吞吞吐吐地道,“哎呀,王兄,等会再告诉你吧。” 果然,靳尚怀疑公主是嫌自己在场,所以就主动道:“好,既然老臣推荐的人大王批准了,那老臣也不多留,告辞了。” 顷襄王扭头对公主道:“靳尚走了,现在你可以说出是谁了吧。” 景茵公主红着脸说:“这个人嘛庄将军,你同意吗?” 庄蹻根本没想到公主会问自己,他嗫嚅道:“公主还是对大王说吧,只要大王同意,公主推荐的人,蹻一定重用,并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顷襄王满意地笑笑说:“看看庄蹻对你推荐的人是多么关心啊。怎么?还不好意思说?这个人会是谁呢?怕孤王也是猜不出的。” 景茵公主试探性地道:“要么叫狗憨也去吧。” “狗憨?”顷襄王问道,“这是个什么人才啊?听那名字,连个乞丐都不如。” “哈哈”景茵公主爽朗地笑着,但却用手掌捂住嘴巴,“就是刚才把你从田世飞手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孩。” 顷襄王不解地问:“哦,原来是他。那你笑什么?快说说这个狗憨的奇特之处,这么个人才,孤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庄蹻一听,向顷襄王介绍道:“他是个小孩,可厉害了。蹻的这条命就是他捡回来的。” “哦,这么了不起。”顷襄王来了兴趣说,“快把他召来,孤王想见他。” 景茵公主后悔莫及,原来只是打算以狗憨作引子,再说出另一人的,现在大王要见狗憨,这不等于他跟定庄蹻西征了。没办法,只好令人将狗憨叫来了。 狗憨正在靳尚府上接受主人的安排,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靳尚对他说:“吴世循和田世飞都要随庄蹻出征,老臣以后就要依靠你了。” 狗憨不解地道:“上官郎中手下能用之才多着哩,而小的只是一个跑腿的,怕做不好大官人交给的任务。” “错。”靳尚将手有劲地往下一压说,“完成老臣的任务,就是要用你这么大的小屁孩。这样,以后你就经常出入王宫,赢得大王的信任。这个对你来说很容易,因为你的草药知识丰富,医术也高明,一定能够赢得大王的信任的。” “这小的只是会治病,给病人治病是应该的,怎么能得到额外的信任呢?”狗憨对靳尚的话想不通。 靳尚不容置疑地说:“对,就是要用你治病的本事,给大王配制一种天下无二的发情药,让大王服用后,整天想着宫里美女,并且可以与这些美女狂战一夜不倒,第二天清晨他还要,即使坐在王宫听议事大厅,也要把美女抱在怀里。” “传狗憨到——王宫。”靳尚的侍卫高声喊道。 靳尚一听,奇怪地说:“狗憨你听到了,连你在老臣府上的事,大王都知道,现在追到这儿来了,一定对你是好事。快去吧,看大王要你做什么,回来后我们再商议。” 狗憨小跑着往王宫快速赶路。进入王宫,看见顷襄王,他也不行跪拜礼。还是景茵公主先看到他,便喊:“狗憨,你来的这么快啊。来,本公主引见你叩拜大王。” “为什么叫小的叩拜大王啊?”狗憨天真无邪地说,“大王不会打小的屁股吧?” 景茵公主笑着道:“你哪来这么多怪想法啊?你看大王,他会打你的屁股吗?” 顷襄王听到狗憨的话,觉得好玩,便想逗他玩一次,他一脸严肃地道:“哪里的小屁孩?跪下,把屁股撅起来。” 狗憨吓的脸面发白,额头上出现密密的汗珠,颤抖着身体说:“您是大王?大王,小的没做错事,轻点打啊。” “哈哈太好玩了,你是有功劳的,让孤王轻松多了,原来,生活是这么有趣。”顷襄王对狗憨的态度大变,越使他感到不正常。 他哭丧着脸说:“大王就不要取笑小的了,小的甘心情愿为大王服务,大王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小的去做,保证叫大王您满意。” 顷襄王收回笑容,严肃地道:“有人推荐你跟随庄将军出征楚西,你可愿意?” “庄将军?庄将军是好人啊,小的当然愿意跟着好人学好人,为好人献出生命。”狗憨天真无邪地回答道,“但是,小的不想离开大王,为大王服务才是小的心中的梦想。” “好,就这样定了。”顷襄王把王案一拍说,“跟着大王也好。” 庄蹻微笑着直点头,心里真想这个小孩子跟着自己。 景茵公主急忙摆手道:“哎,不,不,本公主还有一个人要推荐。庄将军,如果本公主愿意跟随你西征秦军,你同意吗?” “这”庄蹻迟疑不决地说,“公主贵体如金,哪能到前线去冒险呢?” 景茵公主正要张嘴为自己辩护,顷襄王把手一挥:“好啦,不说了,准备参加晚宴喽。” 为了欢送庄蹻带兵西征秦军,收复所失楚国城池,顷襄王在郢都的王宫后花园举行盛大的篝火晚宴。 这个后花园是开放式的,花园后面连着一大片丘陵,为历代楚王的狩猎之地。野山野木野草野花,专供王宫成员出游野餐之用。 晚宴开始,只见身穿超短彩裙的舞女翩翩起舞,像可爱的小天鹅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跳到庄蹻的面前。 陪着庄蹻的顷襄王笑着道:“庄爱卿,你看她们跳的怎么样?” “嗯,托大王的福,蹻才能看到这仙女般的舞姿。” 顷襄王高兴地说:“好,等欣赏完这美舞,孤王令她们与庄爱卿再舞一曲,如何?” 庄蹻满面春风地道:“只要大王高兴,蹻在所不辞。” “哈哈”顷襄王大笑说,“庄爱卿果然英雄,往美女堆里在所不辞啊。” “不不不不,大王误会。”庄蹻赶快纠正道,“蹻所言是,为收复国土在所不辞啊。” “看看把你吓的,往美女堆里钻又不是赴汤蹈火,有那么怕吗?”顷襄王举起青铜双联鸟头酒杯说,“庄爱卿,孤王收复西楚的大业就托付给你了。来,为了祝你旗开得胜,孤王特敬你一杯。” 庄蹻也端起这种高贵的青铜双联鸟头酒杯,与顷襄王的酒杯“当”地碰一下道:“请大王放心,只要为国建功,蹻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顷襄王兴趣昂然地说:“好,这话孤王爱听。”他向台上的乐手喊道,“击鼓奏乐,烟火齐鸣。” 一时间,整个花园锣鼓喧天,烟花火焰飞天照耀,仿佛转身于彩色的天空下。 顷襄王健步走上台,两手平着往下按,示意一切停下。他高声道:“今天晚上,孤王将赠送西征大将军庄爱卿一件礼物。” 全体参加宴会的人们情不自禁地“啪啪啪啪”鼓起掌。 庄蹻没有想到,大王会在这么大的场合下,亲自给自己赠送礼物。看到这么多人为自己鼓掌,便站起来,向大家致谢礼。 顷襄王手捧着礼物道:“为表彰庄蹻爱卿爱国敬业,勇于西征,收复国土的不怕牺牲精神,孤王特赐庄爱卿巫师青铜鼎一尊,以示其代表孤王行使收复国土的权力。” 庄蹻接过这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国之重器,激动地高呼:“收复失地,在所不辞。” “啊哈——啊哈——” 突然,从花园后的山丘上冲出众多的人来,他们也不说话,只是边冲边“啊哈c啊哈c啊哈”的大叫着。 顷襄王发现,立刻抽出身上的宝剑,厉声道:“什么人?侍卫队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沿江西进 1 庄蹻看顷襄王抽剑,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挡住大王,并安慰说:“大王放心,有蹻在,就能保证大王平安无事。” 上百个侍卫队员手举斧钺剑戟跑到舞场中央,把顷襄王团团围住。侍卫队长道:“禀报大王,侍卫队员特来接令。” 顷襄王一脚踢开这侍卫队长吼道:“令你个头啊,还不快去阻挡山上的来犯者,你跑到这儿找死啊。” “啊哈——啊哈——”之声越来越近,能够看到人影,隐约可见都穿着兵的衣服。 “大王,是当兵的,有军队侵入啊。”人群中有人已经看清从山丘上飞跑而来的人的面貌,惊慌地大喊大叫,“看,他们挥动着长茅,张牙舞爪的。” 顷襄王听到后,厉声道:“侍卫队,快,给孤王顶住。” 侍卫队长带着队员们直奔来犯的兵士而去,但当他们跑到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庄蹻感到奇怪,向观众席喊道:“小卜c丁怀越呢?你们出来,去搜查,我就不信他们会蒸发。” 但观众里一直没有人应答。 庄蹻自忖,怪呢,他们俩呢?他转身又对顷襄王说:“大王你不要怕,蹻感到这些‘啊哈’人不像是来犯之敌,可能是城区的居民想来与大王共享欢乐的。” 顷襄王断然否定道:“哪里,哪里。自孤王以来,从来没有与居民欢乐的习惯。孤王为大王,怎么可能与屁民们共欢乐呢?” 这时,侍卫队长急忙跑来,毕恭毕敬地说:“禀报大王,在下搜索了所有场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大王放心,在下已经将晚宴会场向外延伸百丈警卫,保证万无一失,即使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 “嗯,这就好。”顷襄王满意地道,“庄爱卿,孤王说叫你与最美的那个舞女跳一曲,现在可以了吧。” 而最美的舞女也用火辣辣的眼睛看着庄蹻。 此时的庄蹻,根本没有心思跳舞。他的双眼总是不离晚宴周围,试图能发现点什么。 晚宴场上重新响起温柔的音乐,舞者翩跹,聊者舒颜。大家又回到先前的欢乐之中,特别是顷襄王丢开庄蹻,跑进舞台,抄手将舞蹈者中最美的那个抱着,并举起来时,全场掌声雷动,有人高呼:“大王强,楚有望;大王强,楚有望” 众人情不自禁地跟着高呼,把晚宴推向。 就在这时,紧挨着晚宴众人的周围突然站起来成百的兵士,他们手拉着手,将晚宴的人围绕起来,高呼着“啊哈啊哈” 顷襄王再一次惊诧地道:“你们是什么人?侍卫队呢?”他胳膊一软,高举着的美女直往下坠。 庄蹻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弯腰将两只胳膊向前平摊,快要着地的美女稳稳地落在他的胳膊上。 美女迅急地将自己的脸伏下,好像羞涩的样子,想将花容月貌似的脸藏住。 但庄蹻只瞟了一眼,便大惊失色,禁不住小声道:“怎么是你,你不是被关着的吗?怎么跑出来的?如果叫大王发现,这是要命的事啊。” 那美女赶紧用手捂住庄蹻的嘴,挣脱着下地,小声说:“庄哥,不要声张,阿彩要跟着你去打仗。”说完,一溜烟地跑到舞蹈队的姑娘中。 庄蹻镇静了一下,再次护住顷襄王,高声向那群不知姓名的人喊道:“朋友来了有好酒,要是豺狼虎豹,我大楚有宝剑送他逍遥。” “哈哈大王快乐,大王快乐。”那群人有节奏的喊着。 庄蹻似乎明白了几分,胳膊略微从顷襄王身上松开说:“大王不要怕,他们没有恶意,是来祝福大王的。” 顷襄王也感觉到这些人的善意,不再害怕,而是进一步释放出善意道:“来的都是客,欢的是朋友,孤王必以礼相待以酒相庆。朋友们,大家喝啊。” 侍卫队长匆匆忙忙地跑到顷襄王身边:“禀报大王,出什么事了?” “还禀报个头啊?”顷襄王恼怒地说,“你们搜寻的人,潜伏到孤王的身边了,而你们呢?却跑到远离孤王百丈的地方。你说,孤王咋就养了你们这帮无用的东西呢?” “禀报大王,我们是侍卫,不是东西。”侍卫队长纠正说。 顷襄王笑着道:“你们不是东西,也对。准确地说,你们真不是东西。” “哈哈你不是东西,是东西,都不行。”庄蹻解释说,“大王跟你们开玩笑的,其实,你们都是东西。” 正当顷襄王和他们说话时,那些围绕晚宴会场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排成了整齐的纵队,领头的钟一统走到顷襄王面前道:“禀报大王,我们是来请战的郢城居民。” 顷襄王还记得钟一统,但他却没有想到,他的一些普通的居民为保家卫国,收复失地,主动请缨。于是,当着钟一统的面道:“你们请战有功,今天晚上的胡闹处罚,孤王就给你们免了。不过,能不能上战场,还要得到庄爱卿的同意才行啊。” 钟一统带着弟兄们又到庄蹻面前,请求说:“庄将军,大王有旨,您就收下我们吧。” 庄蹻知道这一群人曾经救过自己,哪能驳他们的面子?正要发话时,一个声音拦住了他。 “不行,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能当兵打仗呢?”靳尚气愤地说,“你们都冒充东地兵,欺骗大王,这本是死罪,但大王宽容,放了你们一条生路。现在却还想混进庄将军的队伍里继续捣乱,办不到。” 这时,从列队中走出一个特像兵士的人道:“靳上官郎中,我是庄将军的跟班小卜,这些天,是我训练了他们。他们都很用功,上战场杀敌,收复失地的能力,一点也不比您差。” “小卜,难怪这么多天没有你的踪影,原来你在做这个。”庄蹻欣喜地说。 顷襄王将手一摆道:“不要再争论了,这些兵士要不要,只听庄爱卿一句话。” 庄蹻一个立正,站到顷襄王面前说:“禀报大王,蹻已经令各路将士抓紧行军,三千只大小战船,十万大军在三天之内赶到江陵集结,等待出发。” 顷襄王有力地回道:“准。” “准时出发。”庄蹻令道。 顷襄王带着众大臣,亲临江边,为庄蹻出征战秦壮行。 庄蹻看着排列整齐的战船上,兵士们扬帆而起,整装待发的景象,只等一声令下。他大声宣布道:“在出发前,本将军奉大王之令,特宣布将令如下:令小卜为左将;丁怀越为右将;吴世循征西先锋;田世飞为护将先锋;钟一统为佰长。以上各司其职,千船出发!” 在一条船上的吴世循听后,对田世飞说:“奶奶的,令我当征西先锋,这不是叫我去送死吗?真倒霉。” “你是征西先锋,说明还有兵权,而我搞个护将先锋,只是个跑腿的,而且还事事跑在前面,给将军挡枪眼,比你死的还惨。” 另一边,丁怀越对小卜说:“你看将军多么糊涂,竟然把吴世循田世飞们任命为什么先锋,这不是给楚军两肋上插上刀吗?我真担心,我们还能活多久。” “你不要想的太多。吴世循和田世飞虽然都是靳尚的人,但也是大王同意入楚军的,如果将军不弄个一官半职的帽子给他们戴上,在大王面前不好交待。”小卜分析道。 丁怀越认同地说:“也是的啊,但他们不会真心实意地帮将军打仗的,不搞破坏就是幸之又幸了。” 庄蹻对小卜招手道:“各就各位,出发!” 第一条启动的战船是称为“艅艎”的指挥楼船。 要说,这艅艎指挥楼船,还有一段故事哩。 那是在楚共王(公元前600至560年)时,楚c吴两国在长江下游打了一次水战。楚国凭借上游之势,发了几十艘大船,顺江直下,等到接近吴船时,对准敌方战船一阵猛撞。吴国的战船被撞的沉的沉,翻的翻,坏的坏,还有的被撞击到江边搁浅,发挥不了丝毫作用。楚国认定这一次水战将获全胜。可突然间,江下游出现一艘诺大的战船,带着几十艘小船,前来增援。这只大船是跟楼房一样高大,称为楼船。吴国船队在楼船的指挥下,将楚船集中围起来,然后,楼船对它们进行碰撞,楚国的战船远远低于楼船,经不起楼船的冲撞,眼看战船沉的沉,坏的坏,楚国将领只好弃船逃跑。 楚国不服失败,这以后,千方百计将吴国的楼船俘获了一只,拖回到自己的地盘,进行了研究,终于搞清这楼船为什么坚固耐用了。 眼下,庄蹻的指挥楼船,就是仿照吴国的艅艎制造的。他站在船的最高层上面,有力地挥动着箭矢,指挥着各部战船的启动。 吴世循和田世飞各带着船队,分列楼船两侧。另外派出十多只般向左直驶洞庭湖,指向黔中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沿江西进 2 战船徐徐地在江面上移动。这时,一个女子飞奔着向码头跑来,她边跑边喊道:“庄将军,等等等等” “是——景茵公主。”站在庄蹻身边的小卜说。 庄蹻疑惑地道:“她怎么来了?大王是不同意公主出征的。继续走,不要理她的。” 顷襄王也发现了小妹景茵公主,立即对身边的侍卫说:“你们怎么看管的?让她跑出来丢人现眼。快,把她抓回去。” 住在船舱里的阿彩将头伸出窗外,偷偷地瞧了瞧景茵公主,本想喊她的,但一想,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顷襄王此刻正盯着楼船,恨小妹不争气,一心想跟着庄蹻。突然,他看到楼船下层的窗口伸出一女子头来,而且这脸面很熟悉,在梦里都梦见过,于是问道:“看那伸出头来看的人是谁?” “是,在下追去看看。”侍卫答应后,带着一人急忙向庄蹻的楼船追赶,并喊道,“庄将军,停c停,大王有令。” 庄蹻惊诧地说:“是大王叫停的吗?传令停船。” “唉,战船刚启动,还没有离开码头就要停,真是不吉利啊。”丁怀越叹气道。 小卜本有一肚子气,还是制止丁怀越说:“你说什么呢?大王令停船,可能要向将军交待重要的事,这对我们只会有好处,哪会不吉利呢?” 楼船慢慢地靠边停下,庄蹻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十几个侍卫飞脚登上船,在各个船舱里搜寻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小卜拦住他们问道。 侍卫不耐烦地说:“大王有令,搜寻一个年轻女子。” 小卜一下明白,赶紧对庄蹻说了此事。 庄蹻知道阿彩在底舱,但不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怎么被大王发现的。他火速赶下船舱一看,好多的侍卫将底舱已经包围。 阿彩还不知道这些侍卫是为她来的,还大大咧咧地喊庄蹻道:“庄哥,我在这儿呐。” 侍卫听到女子的喊声,一起围了上来。 领队的侍卫指着阿彩说:“大王看到的就是她,快把她带走。” 庄蹻上前质问道:“你们为什么随便抓人?她是我们的东地兵,是不能带走的。” “胡说,大王要的就是她。”领队侍卫强硬地说。 庄蹻心平气和地道:“大王要的那个她叫什么名字?你们总不能看到女子就抓啊。” “这”领队侍卫想了想说,“对啦,叫阿彩。大王陪她吃饭时,我就在场,认识她。” “好,你问她叫什么名字。”庄蹻故意把话题岔开。 领队侍卫问道:“说,你是不是叫阿彩?” 阿彩羞涩地说:“小女子名字叫吴英,从来不认识阿彩。” 领队侍卫看名字对不上,并不放弃,头一昂道:“好啦,名字并不重要,大王要的是人,是你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无所谓。” 庄蹻把阿彩拉到身后,对领队侍卫说:“哎,你这个人有点不讲理了,人和名是一致的,怎么能说名字无所谓呢?我喊你叫猪,你能无所谓吗?” “庄将军,小的是奉王令执行公务,如果再胡搅蛮缠,不要怪小的向大王告状了。”领队侍卫把头一摆说,“把她带上岸去。”他扭头又对庄蹻道,“当然,如果大王看了不是她,会把她放回来的。” 小卜在侍卫们围住阿彩后,就赶快跑到楼上,吩咐丁怀越等人配合。他们在楼上看到侍卫蛮横地将阿彩带到船舷上时,小卜将手向舵手一摆,那楼船与码头立刻分开一条宽宽的缝隙。而恰在此时,侍卫带着阿彩往岸上跨,船动脚下空,他们同时掉到江水里。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看到的人大声喊叫道。 “扑通扑通”数十名水兵先后跳到江中救人。 庄蹻亲眼看到阿彩掉进江里的,他毫不犹豫地往水中跳去,却被身边的兵士牢牢地拽住说:“将军您看,不是有好多的水兵下水救去了吗?他们一定能把阿彩姑娘救上来的,请将军放心。” 而正往码头跑的景茵公主,看到庄蹻的楼船依然靠在岸边,心里狂喜,加快奔跑速度,但当她正要往船上跨时,却被侍卫紧紧地拉住。 庄蹻看着这一切,对公主喊道:“快回去,不要莽撞,等我拿下黔中和巴巫,派专人来接你,还有阿彩,也被大王带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庄将军,你要带景茵走——”景茵公主哭泣的喊声,令人心碎。 庄蹻双眼湿润,说不出话来。 “将军,您放心,阿彩姑娘已经被转到钟一统的船上了,他们是找不到她的。”小卜从水中一爬上楼船,就对庄蹻耳语道。 庄蹻这才回过神来道:“哦,原来这是你用的计?” 小卜笑着说:“我看当时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带走阿彩了,只好采取这个下策来解围,好在还真把阿彩留下来了,他们也搞不清楚真实情况。您还可以就此找大王要人,看他怎么收场。” “唉,算了,还有治越c理吴两个儿子在他们手里,总有一天,他们会放人的。”庄蹻对此充满着担忧。他突然想起狗憨来,便问道:“哎,狗憨在不在?我很希望他能够跟随作战,他的医术比我强。” “我劝过他,他自己不来,说是有事要留下处理。问他有什么事,这狗憨又不说。哎,我也是希望有他啊。”小卜看着死命奔跑的公主说,“哎哎,将军,公主是真心实意想跟着您出征啊,不如再停下船,好好跟大王说说,叫她上船吧,否则,会被人强行拉回去的。” 庄蹻回头看看,知道是顷襄王派的侍卫来追赶她的,想跟她打个招呼,但一想,却把头调向一边。 景茵公主用嘴咬侍卫的手,才挣脱他们,又跑到江边,对着最高的艅艎战船喊叫道:“庄将军,等一等,景茵要随你一起。”她顺着江边直往前追。 已经换好衣服的阿彩实在看不下去,便要钟一统想办法给庄蹻带话说:“你令船停下,叫公主上来啊。她本来是最想跟随你出征的。” 景茵公主看到指挥船上庄蹻的身影,心里一阵沉痛。但她还在争取着最后的机会,在没有具体目标的情况下,对着江面喊叫道:“阿彩,你叫庄将军停下,把船靠近点,我能追赶上。”她在江边高一脚低一脚地跑着,一只鞋被陷在泥巴中,光脚拔出来,还在继续追赶。 后面紧跟着的两个人,牵着一匹马赶上几步,一把拽住景茵公主。 景茵公主拼命挣扎着说:“放开,快放开。谁再敢挨本公主,回去以后把他的头砍掉。” 但那两个人并不买她的账,依然故我地将公主双臂一架,使她的腿脚悬在空中,拖起来就往马身边走。 景茵公主咬住其中一人的胳膊不放,但那人忍受疼痛就是不放她。他们站在马下,将公主的身体往马背上一抬,一人紧紧按住她,另一人跳上马,将公主搂抱着,刺马而去。 庄蹻默默别离了景茵公主,不免有此伤感。他双眼盯着那两匹飞向郢都的马,直到看不见为止。然后愣怔地望着浩瀚的江水,感叹人生之无常。 船行一天无事。 第二天,东方欲晓,蒙蒙的天空下,庄蹻站在楼船前,展望着西进的美景。 “将军,你看,前面有个小船掉头就跑,怕是有鬼吧。”小卜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发现蛛丝马迹,立刻报告。 “小船比我们的大船跑的快,这很正常。不要慌张,不过,可以盯着他们,看其往哪儿跑。”庄蹻张望着前方说,“哎,这是什么地方?” 丁怀越向另一船上喊道:“哎,钟一统,这到什么地方了?”他知道,钟一统是本地人,对长江上游要比自己熟悉的多。 钟一统看了看两岸说;“哦,这里是夷陵(今宜昌附近),再往前不远就到三峡了。” 小卜对那只小船不放心,拉着丁怀越,并带上一名水兵,立即坐上一艘艨舯冲出船队,隐蔽地跟着前面那只小船。 前面那条小船上的人似乎发现有船跟踪,它尽量贴着江边行驶。 丁怀越眼睛盯住那小船说:“一定有鬼,看它快一下,慢一下,是想摆脱我们吧。” “干脆超过他们吧,这样把它夹击起来,看它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小卜建议道。 初春的江水,显得异常平静。他喊着“一c二c三”的口令,几个人齐心划浆,小艨舯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往前冲,不一会儿就与那艘可疑的小船并行了。 小卜对那船上的人喊话道:“哎,你们是做什么的?” “打鱼的。”小船上的人简单回答说,他头上戴的草帽将其面部全都遮掩着。 “哦,请问,从这里到丹阳(今秭归与西陵一带)还有多远?”小卜故意找话说。 小船上戴草帽的人故意划的很慢,头也不抬地道:“按你们的速度,不过十个时辰可以到达。” “哦,哦,那你慢走,我们不等了。”小卜应说着,更加用力地划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沿江西进 3 楼船上,庄蹻拿出一捆竹简,正在认真地察看宁走时顷襄王交给的那份长江水系图。 “庄哥,吃早餐了。”阿彩满脸堆笑地端着热气腾腾饭碗说,“这是我叫侍卫们在水里捉的鱼,才熬的小鱼汤,可鲜了,你趁热快喝了。” 庄蹻抬起头看了阿彩一眼,推着汤碗说:“不要管我,你要多休息,在王宫被关押那么多天,身体都饿坏了,还是你喝吧,好好补补身子。” “咳c咳。”门口响起两声。 阿彩端着的汤碗在手上晃荡,汤水溅到庄蹻的手上,显些把碗晃脱了手。 庄蹻一看问道:“吴世循,你怎么来的?你不是在另一条船上吗?” 吴世循的脚步停留在门外,眼睛故意看着船舷说:“对不起将军,在下有急事才如此冒昧的。我是乘小船来到您这楼船的。” “好,有事就说。”庄蹻将头略微一摆,示意阿彩出去。她一脸的不高兴,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鱼汤退出门外。 吴世循进到屋里,小声道:“庄将军,在下刚才合计了一下,认为您派到经洞庭湖入沅水的兵船过少。” “哦,你的想法是?”庄蹻认真地说,“是有点少,你有更好的想法?” 吴世循警惕地看了看外面没有人,才小声道:“将军,是这样的,在下认为,几千战船蜂拥沿江而上,江上游越来越窄,不利我楚军人多的优势。在下愿带领五百战船入沅水,在黔中与将军会合,上下夹击秦军,使他们成瓮中之鳖。” 庄蹻一听说:“嗯,怀越也这样说过,当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好,你就精挑五百战船,带领两万兵士,迅速驶往洞庭湖,顺沅水直达黔中郡。” 丁怀越不时回头看看那落后的小船,发现戴草帽的人并没有撒网打鱼,他的船上也不止他一个人。这就怪了,为什么他要故意隐瞒?他对小卜说:“这只船现在变得十分可疑了,要不要把它拦截下来?” “我们走时,将军说了,不要急,再跟跟。”小卜重复着庄蹻的话。 丁怀越着急地道:“可现在我们冲到他的前头,不好监视了。你看,扭头一看,人家就会发现我们,这不是明显告诉人家,我们是在监视他吗?” 小卜抠了一下脑袋说:“也是的,超过了它,反而被动了。哎,要不这样,我跳下去摸鱼,让他再走到我们前头去。” 丁怀越担心地道:“可是,这初春的天气还冷啊,水下就更冷了,哪受得了啊?” “哎,你我都是哪儿的兵?”小卜故意问。 丁怀越张嘴道:“东地兵啊。吴越之地走江湖,哪怕冬冷和夏热啊。你在船上,我来下水。” 还没等他说完,小卜突然一个鲤鱼跃龙门,跳入冰冷的江水中,一个猛子扎的无影无踪。 后面小船上的人看的清楚,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用力划着船,想趁此机会超过他们。小船行到一片芦苇处,迅即钻了进去。 丁怀越原是在船上监视小船的,因小卜跳水,眼睛就盯着小卜下水的地方,想看他究竟能潜水多长时间。这样一来,那小船趁机溜掉了。他转身向水面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踪迹,便惊叫道:“小卜,不好了,那小船不见了,你快上来吧。” 哪有小卜的身影啊?丁怀越细致地寻找水面上的泡泡,可那些水泡都是激流开成的,有桃子那么大,不可能是人呼吸出来的。他想,又不能大声叫唤,只能偷偷地四处寻找。 小卜一头扎进水里,潜游到那一片芦苇荡里,才出来换口气。他无意中看到那只小船驶入这芦苇中,并且左转后,径直向另一条江去了。他一下明白了,这是长江的一条支流水路,可以通往西蛮夷。他游出芦苇荡,找到丁怀越道:“快,我要上船。” 小卜在船上指着湖面上的一叶小舟说:“看看吧,这江里的水多清啊,可以看到鱼儿正欢快地游着。但他的船一进到这清江,就飞快地往里面走。他们走的方向与我们要取的巫城和巴国不一样啊。” “那我们怎么办?”丁怀越着急地问道。 小卜的手指向小舟说:“干掉他,不能让他溜跑。” “可我们相距太远了,哪赶得上啊?”丁怀越为难地道,“你看,江水越来越流了。” 小卜果断地说:“加油,一定要赶超他们,把他们带到将军面前审讯。” 那逃走的小船已经发现有人追赶了,越发加快速度,直往西南方向急驰。 “我们已经赶不上他们了,这可怎么办啊?”丁怀越看那小舟越来越小,像一片树叶一样,在水上晃晃荡荡的,早失去了信心。 小卜的眼睛观察一周后,果断地道:“我们不要追赶他们了,退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说要追赶,一会又要退回去。”丁怀越埋怨说,“表面上看你怪坚决,实际上呢,是个半途而废。” “好啦,不要再说,抓紧调转船头,往回走,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卜也不解释,只是一味地要求走回头路。 小卜指挥着将船划到一处密密的芦苇中停下,在那儿静静地等候。 丁怀越不同意地说:“在这儿等有什么用啊?不是看着人家越逃越远吗?” 小卜摆手制止道:“不要说话,我们只有等这一条路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只遥远的小船。 丁怀越看着那只船时,忍不住说:“哎,怪呀,我怎么现在看那船,感觉它越来越近了呢?” “嗐嗐,是该发生奇迹了。”小卜压低声音道。 是的,那只远去的小船,在小卜他们退回后,再看,确实越来越近了。他们发现小卜的船调头回去,对楚国的战船走向便判断不准确了。于是,也匆忙调转船头,跟踪小卜的船。但刚才还盯的很紧的,转眼却失去了目标。这可急坏了船上的人,只见船上变成了两个人,都在奋力划浆,追赶着目标。 眼看他们要通过芦苇荡了。小卜压低声音吩咐道:“注意了,我现在潜水,等他们经过这里时,我会游到他们的船底下,掀翻小船,他们一落水,你们立即如此这搬。”小卜用手比划着。 小船行到芦苇荡后,停止前进。他们在这里面搜寻着什么,一会儿划到左,一会儿划到右,在芦苇荡里转来转去。 小卜看准小船的位置,潜入水中,直游到小船的底下,脚下一探,刚好脚可以着地。他靠着船的一侧,悄悄冒出头吸足气,再潜入水中用力推举着小船,这样一推一放,使那小船摇晃的越来越厉害,直至把其中的一人摇下水。 掉下水的人喊道:“快救快救我” 而船上的人被摇晃的差点掉入水里,只说,“怪哩,遇到湖怪了,我们的船要翻了,我怎么救你啊?” 丁怀越一发现小船上的人落入水中,迅速将船划去,还没有等他们的小船去,他已经将水中的人救上了船。 那上船的人惊恐万状地问道:“你们是故意抓我的?” “你说的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们是在救你,不是抓你。”丁怀越纠正道。 那个还在船上的人,看到突然出现一只小船将自己的人救走,便明白了一切。他不管同伴的死活,掉转船头就往回逃。 小卜看的准确,再次潜入水中,快速游到那船底,把船顶的直摇晃,哪还能向前?等那人晃荡的往外哇哇直吐时,小卜跃出水面,一下翻身跳到小船上说:“好你个狡猾的奸细,想探知我楚军的情报,是吧?” 那人头脑已经晕糊,身体都站不稳,结结巴巴地道:“我不我们是打鱼的。” 小卜没好气地回击说:“我们是打鱼酱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小卜的风格 1 “走,我们的将军要亲自审讯你。”小卜推着草帽男往前走。 草帽男扭转头,两眼冒火地说:“你不要凶过了头,小心掉水里淹死。” “哈哈”小卜大声笑后道,“老子自小就是在水里长大的,死在水里,是必须的,必须的。” 丁怀越把他们推地直趔趄说:“老实点,不要耍花招。” 庄蹻坐在楼船的一个木墩子上,看两个被抓的奸细来了,手一扬,让在场的兵士下去。 “报告将军,我们把奸细带来了。”小卜说。 庄蹻作个手势,让他们坐下。 “大官人,你是叫我们坐下吗?”草帽男战战兢兢地问道。 小卜一脚踢在草帽男的屁股上说:“你想的美,跪下。” 庄蹻拦住小卜道:“不要打他们,都坐下,跪着不好。” 草帽男感激地说:“谢谢大官人。”然后坐在地板上。 另一个人一直阴着脸,不说一句话,只照着草帽男的动作做。 庄蹻还没有开口,草帽男就喋喋不休地说起来:“报告大官人,我们都是良民百姓,说实话,我们打鱼也不容易,现在活着都不容易。都不容易,你们放我们是最容易的。百姓只认周天子,你们楚国与秦国打仗争地盘,说到底,都是周天子管着呢,关我们什么事?现在,我们的家园被秦国占了,只好为他们做事,混两口饭吃。” 庄蹻听后道:“说完了?好,先报出姓名来。” 草帽男快人快语地说:“我叫衣金水,他叫伍关良,是一个弯子里。” 原来,这衣金水和伍关良是秦占巫郡派到夷陵,来监视长江楚军的动静的。他们一旦发现楚地有战船出发,就会立即赶回去报信。 “嗯,一个一斤水,一个五罐粮,粮水都不缺啊,把你们放到锅里一煮,我们就有吃有喝的了。”庄蹻开玩笑地说,“以后就叫你一斤水。” 一斤水连连摆手道:“哎,不敢,不敢,小的是衣服c金银水,不能煮了吃。他是好人良,也不能吃。” 庄蹻威严地说:“既然你们承认了是给秦军做事的奸细,那么,我们该怎么样才能得到秦军的情报呢?” 草帽男衣金水抢着答道:“将军,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当地人,从古就自认是楚国的一分子。楚国失去城池,我们也不光彩。告诉将军真实的情况:秦军守城,全靠河流。他们以河水为屏障,根本不担心有人来犯。” “只要将军选在夜晚行动,可将城里的秦军一网打尽。”另一个伍关良建议说。 “他们城中有多少守兵?” “这个不太清楚。大官人,我们只是他们雇佣的当地人,他们只叫我们探听楚国的情报,不准我们进到军营里,所以,不能说出准确情况,我们不能瞎说乱猜。”一斤水直说道。 小卜揭露说:“但你们并不是为楚军着想啊。刚才跟踪着我们,是明显为秦军的嘛。” 一斤水辩解道:“长官说的不错。在你们还没有抓住我们之前,我们确实真心在为秦军服务。因为只有情报给他们时,他们才会给我们很多的钱,比种田强一百倍的钱。所以,长官不要误会。我们手里拿着秦军的钱,心还是楚国的心。” “哈哈你倒是很会说话啊。”庄蹻的脸上难得有笑容,他看着一斤水说,“你们自己说,如果给我们搞情报,要多少钱啊?” 一斤水用手往外推着道:“不敢,不敢。如果大官人信得过,我们为楚国强大而提供情报,一厘一毫钱也不要。” “大官人,您下任务吧,如果我们不真心搞到情报,您随时可以杀掉我们的头。”另一个不喜欢说话伍关良,也抓住时间表态说。 庄蹻两眼盯看木地板,右手拿着个细竹签在上面画着什么,然后把竹签一甩道:“先带他们下去,弄点酒菜,给他们暖暖身子。” 等把一斤水和伍关良带走后,小卜疑惑地说:“将军,我怀疑他们在说假话。” “嗯?何以见得?”庄蹻有意与小卜探讨一下。 小卜分析道:“按说,刺探情报这么重要的事情,秦军是不可能交给两个当地的农民做的,就是交给他们做,也要先对其进行强化训练,能经受得住考验的人才敢让他们深入前线或敌战区去刺探对方的军事秘密。而这两个人,将军甚至还没有审问,他们就主动交待起来。这不合常理啊。” 丁怀越不屑一顾地说:“哎呀,人家交待的都合情合理,偏你还在打小算盘,分析来分析去,越想越乱。” 庄蹻对小卜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不能叫他们牵着鼻子走,应该很好地利用他们来为我服务。”小卜胸有成竹地说,“现在的态势是,我方还处于弱势,不能与强秦硬拼,但既然将军同意代大王击秦,收复失去的城池,就要打有把握之仗,一定要把强秦赶出巫郡。” 庄蹻一听,对小卜的分析很感兴趣,鼓励道:“说的好,再说具体点。” 小卜谦虚地说:“哪里,都是跟将军学的,我只知道皮毛,真正具体的方案还要对作战实地考察了才能说出个一二。”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兵士慌慌张张跑到庄蹻这儿说,“将军,他们他们中有一个喝酒喝死了” 庄蹻惊讶地:“什么?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报信的兵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们弄的酒菜绝对没有问题。” 小卜一站起来就跑到关押一斤水和伍关良的船舱,一看,伍关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而一斤水却是好好的,也惊讶地看着伍关良。 庄蹻看到此,忙令道:“快把他沉到江里。” 小卜听后,二话不说,将手在伍关良的鼻子下试了试,提起他的肩膀就往舱外跑,到船舷时站住,对兵士喊道:“拿一根绳子来。” 他用绳子把伍关良的膀子绑好,一下将其扔下江水里。他将绳子往上提一下,又放下这样反复着。 “哎,大官人,你不能啊,给他留下全尸,我也好向他家里交待啊。”一斤水从窗口看到这一幕,大声喊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小卜的风格 2 看守兵士训斥说:“你没看见是用绳子拴着他的,怕什么?他是服毒死的,如果跟你在一起,不把你也毒死啊?” 一斤水浑身颤抖着,在关押的船舱里哭叫道:“大官人,我不要啊。以前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放我一条活路,我会帮助你们一起打秦军的。” 小卜听到,用手对他摆了摆,然后将牵着的绳索用力往上拉,把伍关良拉到船舷,再提起他的腿脚,将其倒立,上下抖动着。接着,伍关良的嘴里便吐出许多散发着酒气的秽物和黄水。这些做完后,小卜令道:“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用被子盖好。” 一斤水隔着窗口怀疑地说:“他还有救吗?” “这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他说谎,肯定活不过来。”小卜那脸上平静的像无事一样,令一斤水更加紧张。 “这这你说的话真的有这么灵吗?”一斤水小心翼翼地问。 小卜不耐烦地说:“你真是废话多,你若不信就等着瞧。” 一斤水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自言自语地说:“完完了,完”然后在地上打滚,嘴里嗫嚅着,“不活了,我不活了” 小卜看着一斤水的反常举动,令看守士兵把门打开,进入囚舱里,将一斤水扶起来道:“你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不活了?要不要我亲手把你投到江里喂鱼?” 一斤水瞪着惊慌的眼神,边后退边说:“哎不不不,我活我不想活” 小卜心想,这人才怪呢,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便把脸一板问道:“你是真不想活,还是假不想活啊?告诉你,在老子面前是装不出去的。” “我是真想不想活。”一斤水转着弯说。 小卜一把拎起一斤水的肩膀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老子从小生在吴越之地,就是喜欢带着你们玩水。今天就叫你玩个够。”说完,一用力,把一斤水往船外一抛。 一斤水大声疾呼“救命,救命啊”,但为时已晚,只听江面上“噗”的一声,他沉入江水中。 观看的兵士吓的直吐舌头,疯喊着:“不得了啦,有人跳水,快” 小卜制止道:“喊什么喊?吃了没事就跳水去。” 只见一斤水在水里像一个半不倒,头往上一蹿出水面,再往下一沉,没入水中。双手不停地扒啦着水,听得到“呼啦呼啦”的声音。 庄蹻听到喊声,出舱问道:“怎么回事?谁跳水了?把他捞上来不就得了,都跟没见过水似的。” 而江水中的一斤水渐渐地落在楼船后,眼看游不动,任由水中漂浮。 小卜对着后面的一只战船喊道:“钟一统,你把他捞上来,再用小船送到我这儿。” 钟一统一看江水,心里就胆怯,但不答应小卜的又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左将军,保证完成任务。” 钟一统一看江水横流,又想到初春的寒冷,身上直抖嗦。但说出的话又不能食言,眼睛一闭,就跳入水中。但他忘记看一斤水所在的位置,入了水,却捞不到人。只好大声对船上的人喊道:“哎,快帮我寻找目标,水中的目标。” 船上的人往水面上一看,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回答说:“水上有个毛啊?就只有你一个。” “谁跟你开玩笑啊?”钟一统认真地说,“这是小卜左将交给的光荣任务,要是捞不到人,还不撤我的职啊?快,再找找,一定要找到。” 船上的那人又叫多个兵士在左右船舷上都往江面上寻找,另一个兵士往船后很远的水面一看,指着一个黑点说:“快看,那后面有只水葫芦。” “要水葫芦干嘛?我叫你们找的是人头。”钟一统在水里冻的发抖,话都说不清楚了。 楼船上的小卜看半天没有人送一斤水来,开始着急了。他伸出头对钟一统高声道:“怎么了?捞个人跟埋个人还难?” “哎,来了来了,快来了。”钟一统在水里胡乱地应着,感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行,脑子里立刻产生一个要淹死的念头,不由自主地高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从后面正冲过来一小舟,听到喊声,循声寻找,看到一人的头上下浮动。那小舟便划到人头的附近,舟上人一把抓住钟一统的头发提到水面上。 “哎哟,好疼,你们放开我。”钟一统叫喊着。 小舟上的人笑着说:“哦,是钟佰长啊。我今天把你提拔出水面,日后你可要提拔提拔我呀。” 钟一统摸着自己的头道:“你把我的头发都提掉了,我也要提你个头。”他一眼看到小船舱里躺着个人,便说,“他是你们刚捞的吧?” 那小舟上的人道:“是的,不是你们喊后面有个水葫芦吗?我一看,哪是水葫芦啊,是个快淹死的人。” “好,好,总算完成任务了。”钟一统把嘴对着楼船喊叫道,“小左将,马上把人送到。” 小卜正在看伍关良。 伍关良大吐后,肚子空空的,又经过厚被子加温,身体逐渐恢复。 小卜皱着眉问道:“你为什么暗中吞毒药自杀?注意,要老实交待。” 伍关良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你不要以为沉默是金。在小卜看来,沉默不语,就是心里有语。心里有语,就是只给心心相通的人说。而你不对我说,就是我们之间的心不通,有隔阂。你还把我当着敌人,是吧?”小卜分析地说。 伍关良连连摆手道:“不,不,我是楚人,从来没有把你当敌人。大官人,我生性不喜欢说话,所以,没有话对你说。” 小卜笑道:“你说你不会说话,我看你的废话怪多。说,你是死了一回的人,不说出点名堂来,对不起这一死啊。” “报告左将军,捞人送到。”钟一统穿着湿衣服,抱着一斤水站在门口。 小卜连看也不看他俩一眼说:“先把他的衣服换了,再暖暖他的身子。你,钟一统,严重违犯军纪,等着受处罚吧。” “我我”钟一统不知怎么说才好。站了一会儿,看小卜不理自己的,又说,“小左将,是我的不对,我钟一统对不起小左将。” “知道就好。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小卜看了钟一统一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小卜的风格 3 钟一统的腿颤抖的快要站不稳了,顺势跪在地上说:“我给你跪下,这是对我的最大的处罚。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给人下跪,包括我的爹娘。” 小卜赶紧扶着钟一统,把他拉起来道:“钟一统啊钟一统,你叫我怎么说你。我小卜这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你丢到江里喂鱼。” 一个兵士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说:“小左将,一斤水醒来了。”他顺手把一斤水推到前面道,“快向小左将报告。” 一斤水一看到小卜,吓的腿直发抖,气息不足地道:“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敢什么啊?”小卜头也不抬地问道。 一斤水一下跪在地上说:“我再也不敢说假话了。大官人,我就是秦军的人,我会说当地话。” 小卜对着伍关良道:“你听见了吗?你的问题比一斤水严重的多。你是自己吞毒药要死,他是我要他喝水死。你们的死法不同,但都有一个同样的理,这就是用假话对付我大楚。一斤水,你先说说你的情况。” 一斤水举起手道:“我说,我说。”他看了一眼伍关良说,“他是黔中郡的,我是巫郡的,虽然我们分属两地,但目的都是一个,监视楚军的动向。我们还有” “咳,咳,”当一斤水讲到此处时,伍关良咳了两下。 小卜一脚踢向伍关良的臀部说:“你搞什么鬼?送的什么信号?” 伍关良辩道:“我喝江水太多了,呛的不得不咳嗽啊。我在你们手里,能送什么信号啊?大官人,不要过于紧张,我紧紧是个一般的人,别想在我这儿得到什么。” “关良,你说话柔和点,这个大官人是个不错的敌人,我喜欢。”一斤水劝解说。 伍关良无所谓地回答道:“你喜欢,你投降。我是一介农民,榆木疙瘩,就是这么回事。” 小卜恼怒地大声说:“伍关良,不准你说话。你是个榆木疙瘩,我就是劈榆木疙瘩的斧子,看谁硬得过谁。” 一斤水吓的战战兢兢地道:“大官人,你不要发火,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要跟他计较。我来说,保证楚军这次西征取得成功。” “报告小左将,庄将军有请。”侍卫兵传令道。 小卜宁走时留下话:“好,你们没有机会了。”说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斤水跟出门道:“哎,哎,大官人,你等等,我说,我说。” 小卜没有回头。他真的走了,往前走,不回头。 这是黄昏的时候,江面上腾起一层层白雾,有的抱成团,滚滚向前,外面的兵士头上c眼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试图给兵士一天的疲惫洒点雨露。 庄蹻用了半天时间,画了一幅图,并将这图复制在一块小木板上,挂在楼船的走廊墙壁上,让过往的兵士们都能看到。 小卜走后,看管两个奸细的兵士身体一软,慢慢坐在门口开始打瞌睡,他怀里抱着个竹制弓,手里拿着一支箭,靠在门框上呼呼地睡着了。 伍关良一直在窗口处监视着看守,一发现他呼呼地睡着了,便悄悄撬开船舱那低矮的窗户,从中爬了出来。他本想杀掉这个讨厌的看守,但眼睛往前一扫,发现挂在墙上的一块小木板上,有弯弯曲曲的线条,往前走了一步,那些线条更加清晰。在黄昏的雾霭里,要把这些线条都弄清楚,是不容易的。伍关良将粗线条一看,就明白这是长江水系的图符,上面有重点线的指向箭头。他的手禁不住放在小木板上,拎起它。但一想,怎么能把它带走呢?于是,唉了一声,又放下手。 眼看夜要降临,伍关良不能再犹豫,他看一眼囚室里的一斤水,扭头纵身跳出船舷,两只手紧紧扣住船边的绳索,悄无声息地溜下水中。 小卜匆忙地来到庄蹻的办公室,庄蹻就指着那地板上的图说:“小卜你看,我们的前面就是巴东,处于巫郡第一镇,也是我们的第一仗。据我研究,长江过夷陵后,都是山高水险,江面狭窄,所有江边镇所都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的关口要地。你看看,要夺取第一仗的胜利,我们应该如何战呢?” “这个”小卜连地图都还没有看懂,只得说,“我正在审讯那两个奸细,最好还是把巴东的秦军情况摸清摸准再说。” 庄蹻提醒道:“那两个奸细是指望不住的。现在,就是要撇开他们,我们另寻进攻路线。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但是,他们正要给我说的,我这就去再审审他们。”小卜信心十足地说。 “报——”一名兵士匆匆忙忙地跑到庄蹻办公室,一头撞着已出门的小卜,摸头一看,立刻站直道,“报告小左将,有一名奸细他他” “他怎么了?”小卜急切地问道。 兵士小声说:“他跑了。” “啊?”小卜转身回到庄蹻的办公室道,“报告将军,都是小卜的失误,据报说,伍关良趁机逃跑了。小卜请求带几艘艨舯立即追捕。” 庄蹻手一摆说:“没有必要,他发现没有人追,还会自己回来的。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吗?想一想,他们为什么不全跑,而只跑一人?不全死,而只死一人?” “这个”小卜转身问那兵士,“是不是还有一个,确定一斤水还在?” 兵士点点头说:“是的,小的看时,一斤水还在睡觉,睡的很熟。” “这就对头了。”庄蹻胸有成竹地道,“看看他们两个配合的天衣无缝,会说话的不跑,不说话的,但会做,腿脚快。” 小卜不解地问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玄机呢?” 庄蹻抬头正要给小卜解释时,发现外面有人偷听,厉声问道:“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巫山神女 1 一个人影在庄蹻的办公室门口一闪,庄蹻喊话的同时,抬脚跑到门口,往外看时,什么也没有看见。“怪哩。”他自言自语地说。 小卜也再一步伸出头看门外,船的走廊上空空的。他不放心,大声喊道:“侍卫,人呢?快来人。” 不知从哪儿传来“嗡嗡”的声音。 小卜顺着声音找去,发现一个侍卫双臂被反绑在后腰,嘴巴里塞满烂布条。他伸手把堵嘴的烂布条抽出来说:“这是谁干的?”随后,把他拉起来,解开后头的绳索。 这个侍卫的嘴巴里的烂布一抽出来便叫道:“快,快,那边还有一个。” 小卜问道:“在哪边?”他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走去,转个弯,眼前现出惊人的一幕:另一个侍卫躺在地板上。他用手摸了摸侍卫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的迹象。再翻过身来看,其身体上一点伤痕也没有。 这时,活着的侍卫指着尸体说:“他是被人掐死的,那人动作很快,我没有看清他的脸面,也没有听到他跳江的声音。” 小卜立刻将侍卫之死报告给庄蹻。 庄蹻皱着眉头走到船头,看着不平静的江面道:“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下手这么毒。”这时,前面的江水有“啪啪”的响声,他指挥说,“这是逃跑的人在给我们信号。赶快派船追,最好把他抓回来。若抓不住,要叫他们记住,这是诱鱼吞饵之计,追击时,若看不到他的船了,千万不要盲目寻找,而要隐藏起来,让他们也看不到我们的船,否则,将被他们抓住。天亮之前返回,不要再往前深入了。” 小卜迅速派出丁怀越带着一名水兵,乘着艨舯向前追去。 “叫怀越去,我不放心啊。”庄蹻一听是丁怀越带领着去追击,担心地说。 小卜安慰道:“不会的,怀越就是平时说话少点,做事时还是很动脑筋的。”他顿了一会又说,“这件事真把我弄懵了,不知他们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名堂大着哩。”庄蹻分析说,“两个同时当奸细的家伙,同伴跑了都不知道,还装着睡熟了,糊弄三岁小孩啊。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他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追到他们的地盘,就把你捉住,成为他们的俘虏,经过严刑拷打,得到情报。” “我们为什么不对一斤水进行严刑拷打啊?”小卜不满地道,“我在抓住他时,就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将军,您说,一斤水留下来想做什么?” 庄蹻“哈哈”地笑了两声道:“这个一斤水啊,人聪明能干,嘴能说会道,是个难得的人才。好像他们知道蹻爱才如命,所以,这人有十足的把握以为蹻会重用他,至少不会杀他。所以,他赖在楚军不走。你等着吧,他还会主动向我们出主意,而照着他的主意打一炮,也会有效果。这就叫苦肉计。给点好处我们,我们就会相信他,然后他混入楚军,搜集更多的情报。” 小卜听后,惊讶不已,急忙说:“那将军知道他的脾性,我这就让他挂了,好清除隐患,以保证第一仗的胜利。” 庄蹻摆了摆手道:“你急什么啊?我们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人,他是稀缺人才啊,岂能说杀就杀?” “哎,这话怎么讲?”小卜疑惑地道,“难道叫敌人留在我们的心脏里更安全?” 庄蹻示意说:“不要急,你稍等等,我出去下就来。”他走出办公室,看到阿彩正在船顶上晾晒衣服,便喊道,“哎,阿彩,你又洗衣服了?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能做这些事呢?以后不要再洗衣了。” 阿彩侧着身子,边晾衣服边说:“兵士们都忙碌着,唯独我没有事做,为你洗两件衣服是应该的。庄哥,你要是真关心阿彩,就”她把话忍住,扭着头专心晾衣服。 “哎,就怎么?你说呀。”庄蹻迷惑不解催促道。 阿彩只晾衣服,再也不理庄蹻的。 庄蹻将挂在船走廊墙壁上的小图板拿下来,回到办公室,将小板上的图与地上的水系图比较,变幻地指着图对小卜说:“你看这两幅图,它们是有区别的。小板上的图,是我故意画了给伍关良看的,估计他会看懂的。因为他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一个老牌的奸细。但他看了这个图后,就会研究我们楚军的攻城意图。他回去后,一定会将这块小板上的意思报告给巫郡秦军的最高长官。看,这个表明,我们是要在陆地上决一死战,来夺巫郡的。” “哦,您是故意弄了个假的作战方案,好让伍关良带过去,误导他们的决策。”小卜理解性地解读道。 庄蹻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兵不厌诈嘛。陆地作战是秦军的长处,他们不擅水战;而我们楚军呢,陆战水战兼而有之。但他们还不知道,我庄蹻是在吴越成长起来的将军,更擅长水战。但偏偏弄出来的作战方案是偏重陆战的。” “哈哈,您这样安排,到时,秦军会有个好表现的。” 庄蹻指着水系图上的一个点说:“这就是我们要拿下的第一个目标。过巴东,就是巫山。立即令战船停止前进。” “为什么?”小卜惊讶地问道。 庄蹻忧虑地分析说:“现在,我们有两千多艘战船挤在这狭窄的江面上,看似船多,将士多,好打仗。但这并不是优势啊。我想,秦军虽然强大,但也不可能在沿江的一个小镇上布下重兵。所以,我们先要试,试出他们的实力,找出其死亡底线。如果掐住了他的底线,一切皆由我控啊。” 小卜迷惑地问道:“请将军具体指教。” “好啦,不指教。这第一攻,就由你小卜来完成。我呢?就坐在船头看你的行动吧。”庄蹻好似早就安排了。 小卜伸了伸舌头,没有说话。 千艘战船整整齐齐地停靠在长江两岸。 这里是楚国西部最后一道防线——巴东。再往上行,就是已被秦军占领的巴国属地,即庄蹻奉命要收复的巫郡。 “庄哥,既然全军休息,你就不要再工作了,来,阿彩特意给你做的年糕,你尝尝看。”阿彩手捧着碗热心地说道。 庄蹻顺手拿起一块喂到嘴里,嚼了嚼说:“嗯,这个好吃。哎,这年糕是从哪儿弄来的?” 阿彩笑着道“哎呀,这才过完年几天啊?小卜回家接我们时,我在老家带来的,一直舍不得吃。” 庄蹻略一想说:“哦,也几个月了,还这么鲜,味道一点也没变。好吃。”他接过阿彩手上的碗,准备把它们吃完。 “报将军,”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兵士跑到庄蹻办公的船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将军,不得了啦,丁丁右将被秦军抓起了,还有一个叫林子大的,也没有逃脱。” 庄蹻听到此,一愣,手上的年糕碗一歪“啪”地掉在地板上。 “哎呀,看多可惜啊。”阿彩一看,上前将破碗捡起,并将年糕一块块地重新装到碗里,默默地退出门。 庄蹻缓过神来,细问道:“你是跟他一起去的?叫什么名字?” 那湿衣哥胆怯地说:“小的名叫刘淮北,是最早跟将军的。” “什么?你今年才多大?”庄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湿衣哥看唤起了庄蹻的记忆,大胆地道:“将军带着我们起事那年,我才十三岁,拿着杆长茅冲在队伍前头,我一直守着大坟堆那个路口,齐军没有人敢冲过来的。” “嗯,你说的不假。大坟堆,我记得,是个要害路口。哦,照这么说,你也三十三岁了,是吧?”庄蹻想到二十年前的事,好像有些感伤,不过,他立刻又回过神来道,“不要慌,你说,怀越是怎么被抓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巫山神女 2 刘淮北想了想说:“庄将军,我对你可是赤胆忠心的。我从小跟着师傅苦练耍长鞭,一鞭挑飞剑小有成绩。那一年,打落飞剑救小卜的那人就是我。要是我的耍长鞭技术能够用来缠秦军的箭枝该多好啊。” 庄蹻惊讶地看着他道:“哦?那事我记得。要不是有人挑开那飞剑,小卜早就没命了。” 刘淮北自豪地说:“所以,我特别听小卜的。在他决定追赶伍关良时,他就对我们交待过,只要一看不见前面的船,我们就不要寻找,应该躲藏起来,让他来寻找我们。可丁右将一到实际中,就不注意这些了。我们追赶到一个小溪口,前头的船突然不见了。把目标追掉了,我们都很着急。但想到将军的交待,我就提议赶紧藏起来,可丁右将却不同意,一心想尽快抓住伍关良。我拗不过他,就继续划浆前行,丁右将负责察看左右,寻找伍关良。哪知,我们的船刚过溪口,却走不动了,不管用多大的劲划浆,总是停在那儿,一点也不前行。我说坏了,敌人用绳索把我们的船绊着了。” 丁右将急躁地道:“那你们快退呀,退一步,不就可以躲开它了吗?” 我和林子大往后划,但浆还没有下水,从两岸冒出数十个秦军,他们大笑着说:“龟儿子的楚兵,快投降,否则,把你们捏碎了喂鱼。” 丁右将一看,才知道我们上当受骗了,想跑,船都动不了,哪能啊。我一看这情势,一头扎到江里,潜着水往外逃,到实在憋不住气时,才慢慢把头伸出水面,一看,我的妈呀,我自己也不相信能一口气潜行百丈远,这才逃回来。他俩就不用说了,肯定被秦兵抓住带回去审问了。 庄蹻抚摸着刘淮北的后脑勺,安慰道:“你回来就好,没想到你三十好几的老兵,还有这么机灵。好,快换换衣服,先休息。” 刘淮北不愿离开,嘟哝着说:“我怎么能休息呢?丁右将他们不救出来,我饭都吃不下去啊。我当时跳江,最主要是想回来报信,并不是怕死。现在我吃好饭菜,穿干衣,心里能踏实吗?” 庄蹻淡定地说:“你不要急,能回来报告情况,我就很感激你了。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你没有愧对任何人。倒是我,在追赶伍关良时,用人不当,使林子大也跟着受累。唉,去吧。下面该我来完成任务了。” 刘淮北离开后,庄蹻喊道:“提审一斤水。” 侍卫立即将一斤水带到一间空着的船舱。 一斤水一看见庄蹻,就跪下说:“庄将军,你是了解我的。伍关良偷跑,但我不跑,我想通了,一定要紧跟庄将军,把秦军占领的城池全部收回来。” 庄蹻在这舱里度着步,一声不吭地听着一斤水说的话。 等一斤水说完,庄蹻开口道:“本将军今天不想向你提任何问题,只是,现在,你马上当向导,带着我军船队向巫山进发。如有违反,当斩。” 一斤水一听,吓的前倾着身子举起双手,哭丧着脸说:“庄将军,你不能这样啊。我是真心诚意想归到楚军里的,我想和你们一起前进,一起打仗,一起消灭秦军。” 庄蹻反驳道:“哎,你这个人才怪哩,叫你当向导,不是和我们一起打仗是什么?你连这个向导都不想当,拿什么来证明你要归附我楚军呢?” 一斤水眨巴一下眼睛,又环墙根扫了一圈说:“庄将军,要我当向导,可以,不过,你们得让我单独在一只小船上,而且,我的船的距离要离主战船五十丈以外,否则,我死也不会干的。” “哎,你这是跟我讲条件,是吧?”庄蹻厉声道,“你不想一想,就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混进我楚军?现在给你立功的机会,你却跟本将军讲条件。要讲条件好啊,你列出来,看我能不能接受。哼。” 一斤水两手直摆地说:“不不不,我单独在一条船上,实际上是对贵楚军有好处的。” “对,好处是你一个人,船体轻,逃跑起来快啊。”刚到这里,有窗外听到的小卜接着说。 庄蹻笑着道:“呵呵,你钻到他肚子里去了。” 一斤水又连连摆手说:“不不不,我说的这个好处是秘不可宣的啊。” 小卜一把抓住一斤水的衣领道:“你在耍人,是吧?信不信,本官现在就把你填到江里喂鱼。” 一斤水两腿一软就势跪下,举着双手说:“哎呀,大爷您千万千万不要了,小的已经领教过大爷的脾气,再也不敢在大爷您面前耍花招了。” 小卜将一斤水的衣领再往上一提,厉声道:“说,怎么个秘而不宣。” 一斤水仰起脸乞求地看着庄蹻,想请他帮助解脱,因为他太怕小卜了。 小卜不容他有半点缓和的余地,再一提他的衣领喝道:“少打岔,快说,你的‘秘’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宣’?” 一斤水一听小卜逼问,态度坚决地说:“这个‘秘’,我只能给庄将军说,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的。” “嗬,看你还越来越牛了你。”小卜感到一斤水瞧不起自己,一股无名火顿起,紧抓着他的衣领并提起,“啪啪”给了他两个大巴掌道:“我叫你卖卖关子。” 庄蹻在旁边冷眼相看后说:“好啦,不要再为难他了。一斤水你听着,不管你‘秘’不‘秘’的,你都必须听我楚军的指挥,如有违背,当斩。”他转身对小卜道,“快准备,你带两百战船,连夜出发,偷袭巫郡,不得有误。” 小卜两脚一并说:“是。”就出去准备。哪知,他突然又转回来,拉起一斤水的胳膊道,“把他带上。” 一斤水拖着个身子不想走,两只眼睛像死亡即将来临似地求着庄蹻。 庄蹻扬手向内招了招,示意小卜将一斤水留下。 小卜一离开,一斤水像变了个人似的,跪下给庄蹻连磕三个响头说:“谢谢庄将军,谢谢庄将军的救命之恩。现在,即使你不问,我也会向你说出这个秘密的。真的,这个秘密只有您才配听,其他人是不应该知道的。” 庄蹻拖着长腔:“好,你说,本将军听着哩。” 一斤水伸伸脖子,长吸了一口气说:“庄将军,您这次出征想逮条大鱼吗?” 听一斤水这话,好像真有什么秘密。庄蹻不敢怠慢他,陡然变的友好地说道:“你说,哪个将军出征打仗不想擒获一条或多条大鱼?听你的口气,你知道大鱼在哪儿,并且知道怎么样把他抓住,是吧?” 一斤水点了点头,很欣赏地说:“嗯,到底是将军,在军事上的感觉就是高人一等,高,高,实在是高!不过,我给您提供的这条大鱼,是您怎么也想不到的。如果想知道,就对我好点。因为我一说,就意味着本人这条小命有一半已经不在了。” 庄蹻知道这一斤水反复提起秘密之事,但就是不说。他是在吊自己的胃口,要更高的价。此刻,他心里急的,恨不得一刀砍了这个油嘴滑舌的奸细。但一想,他肚子里肯定有货,否则,是不敢如此戏弄人的,只好忍一忍,等得到那秘密再说。便强压着心中的焦急,装着淡定地道:“好,如果你这次确实立了战功,本将军是不会亏待你的。” 得到庄蹻的这一保证,一斤水伸出舌头添了添嘴唇,压低声音说:“庄将军在上,我给您提供的机密情报,就是秦军西线南征最高统帅司马错的。您知道,司马错在秦军中有‘好色将军’的美誉,所以,他很早就知道贵国君楚怀王曾在巫山与神女同床共枕的风流韵事。这神女的美妙使司马将军日夜思恋,幻想有朝一日,也能像怀王一样,与巫山神女共享鱼水之欢。去年,秦王决定再攻楚西时,司马将军硬是将开始由白起将军出征的西楚,变成了自己的出征路线,其目的就是想趁此机会,寻找巫山神女,以完成与神女同床的夙愿。” 庄蹻提醒道:“你说这些有何用啊?本将军不喜欢听那些风花雪月之事。”说后,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一斤水赶紧向庄蹻招下手说:“哎,庄将军千万不要走,最精华的东西就要出来了,难道您不想听吗?” 庄蹻停下脚步,两眼盯着一斤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再这样下去,小心立斩!” 一斤水好像没事一样地说:“看庄将军也不淡定了。告诉您吧,司马错的小情人就在巫郡城里,难道您不想得到她吗?” 庄蹻一转身,拎着一斤水的胳膊道:“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一斤水一脸认真地说:“将军还不相信?司马错自从进入蜀巫,就四处寻找神女。他占领巫郡后,果然得到一绝色美女。他就在巫山筑下爱巢,天天与神女共翻。我已经打听了,这几天司马错已经到黔中郡,而他的小情人还留在巫城。只要庄将军按照我引导的路线,就一定能够攻下巫城,并俘获这位绝色神女。” “她叫什么名字?”庄蹻淡淡地问道。 一斤水装着想了一会儿说:“小叶莲。哎呀,那鲜嫩的,手一碰就会出水。” 庄蹻不得不承认道:“嗯,这是个重要的情报。” 一斤水得意洋洋地望着船外的江水。 正在此时,小卜手拿一片竹简,怒气冲天地跨进舱内,一把抓住一斤水的衣领怒吼道:“好你个一斤水,竟然使出这等毒招,看我不要你的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三箭齐发 1 庄蹻看小卜愤怒的样子,就知道又出了什么大事。但现在一斤水提供了重要情报,还不能将他砍头了之。于是平静地问道:“又怎么了?是不是他暗中还另外玩有套路?” 小卜将手中的一片竹简摇了一下,怒目而视地对着一斤水:“你叫他说,真是一条不可变善的毒狼啊。” 一斤水看了看那片竹简,并不明白其意,便惊慌失措地说:“小左将,我又犯了哪条王法了?” “是啊,是怎么回事,你好好对他说。”庄蹻提醒道,“你们之间应该保持良好的关系,这对于即将开展的对敌占区的进攻是有利的。” 小卜火爆地将那片竹简砸在地板上道:“这是你们秦军派人专门送来的威胁书,声称如果我们楚军不立刻退出巴东,发现还有一只船往前走,他们就要把丁怀越和林子大杀掉,暴尸城头。” 庄蹻一听说用干儿子丁怀越来作威胁,也火冒三丈地说:“不等他们杀丁怀越,老子就把他们都杀光。”但说后一想,又觉得说这空话没有用,还不如抓紧时间制定出征计划,于是对小卜道,“你不要急,先问一下一斤水,你说该怎么对待这件事?” 一斤水吓的战战兢兢的,对这事还没有想好,只得说:“这令小的始料不及。如此说来,要保住丁右将的命,你们的船就不能前行一步。” 小卜急躁地道:“废话,肯定要保住丁右将的命,也不能后退。你想想好,怎么才能继续前进,又能保证丁右将不被他们杀害。” “对,现在就是要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庄蹻侧头对一斤水,“你说呢?” 一斤水偷看一眼小卜,慌忙又扎下头。 小卜知道他心里有鬼,就逼迫他道:“庄将军问你呢,没听见?” “小的知道,但小的我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一斤水赌气似地说,“要不这样,你们也派人给他们送去一令,就说如果他们杀丁右将,你们就把我衣金水杀了。一换一,对等交易,多公平啊。” “哎,算你说对了,本将军还真有此考虑。”庄蹻接着说。 一斤水扭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庄蹻道:“啊,庄将军,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完全不是真心的。求求您,放过我吧,只要留住我一命,您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庄蹻很肯定地说:“你叫我怎么留你一命?这件事只有你才能保住我干儿子的命啊。如果你不愿意,本将军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是啊,将军说的话,你竟然不愿答应,这说明你不是真心想归入到楚军的,是吧?”小卜明白庄蹻的用意后,再次追着一斤水表态。 一斤水像一个死人似的,他边往后退边选择性地说:“我我只能用最大的真诚来帮助楚军攻占巫城,但要是保证丁右将不受伤害,我是无能为力的。请庄将军体谅。” 庄蹻面部严肃,神情冷静地道:“本将军非常体谅你,所以,才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按本将军说的去做。” 一斤水用跪着的膝盖挪到庄蹻面前说:“只要达到将军所说的两全其美,保住丁右将和我的小命,您令做什么小的都愿意。” “好,只要你配合,这事就好办。”庄蹻一字一句地道,“你马上出发,回到秦军去,对秦军的头领说,带回了楚军的最新情报,楚军根本不考虑丁怀越的死活,他们正兵分两路准备进攻巫山,最主要的是,楚军有大量的战船会进入到巫溪。这样,他们就不会把丁怀越们当回事,也不会以此来威胁楚军前进了,而是对楚军的前行求之不得。并且会在巫溪布下重兵,一举灭掉楚军。” 一斤水为难地说:“这怕不行吧。” “嗯?怎么不行?你不愿意吗?那你说怎么办?”庄蹻眉头紧皱,连发四问。 小卜盯着一斤水道:“好,将军说了,就这么办,快出发。”他将事先刻好的竹简交给一斤水说,“这是你偷的情报,怎么处理,你懂的。” 一斤水勉强地接过那些竹简,把它们卷好,藏在自己的裤腿里说:“好吧,庄将军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小卜冷眼盯着一斤水道:“你要是再耍花招,即使在秦军里,也别想活的滋润。走,会有人护送你的。” “是,是,小的记住了。”一斤水边说边退了下去。 庄蹻带着小卜来到办公舱说:“如果一斤水不真心,你认为还有没有别的好办法?” 小卜摸着脑门想了想道:“庄将军,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怀越他们了。” “哈哈”庄蹻爽朗地笑后说,“叫一斤水出马只是一个方面,我们还要准备第二手。这第二手是什么呢?就轮到你出马了。” 小卜心里一惊地说:“轮到我?将军有什么命令,小卜一定执行,并取得成功。” 庄蹻启发他道:“小卜你想想,秦军说不准我们的战船前行一步,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吗?” 小卜想了想,还是感到没有办法,就说:“就我们目前的情况看,船多人多,离了水路,还真的无路可走啊。长江两岸峭壁悬崖,荆棘丛生,连猴子行走都困难,更不要说还要带领着兵器辎重的兵士了。” 庄蹻拉着小卜的胳膊到舱门口,指着前面的峭壁道:“嗐,出路还真被你说中了,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路是人走出来的。就是因为长江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敌人才不会防守,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如果它们有现成的路,我们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经庄蹻这么一点拨,小卜心里豁然开朗,兴奋地说:“嗯,将军说的对,我们可以立刻派出陆路军,不分昼夜地赶路,要不了两天一定可以到达巫山。那儿有一条叫巫溪的河,虽然宽点,但河水平缓,很容易偷渡过去。” “哎,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庄蹻好奇地地道,“你可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呀,竟然比我知道的还多。” 小卜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听钟一统他们当中的人讲的。他们有人多次到过蜀地,有他们指点,当然可以知道的更多了。” “好,你这么用心,我就放心了。”庄蹻令道,“你带领五百人,多挑些郢都兵,立即出发。记住,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包围巫山。我会用兵策应你们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三箭齐发 2 小卜走后,庄蹻又召来钟一统说:“现在情况紧急,是用人的时候。原来本打算叫你锻炼一段时间再说的,但现在等不了啦。你必须独挡一面,得面对面地跟秦军干仗了。” 钟一统摩拳擦掌地道:“庄将军,有什么任务,只管吩咐。我钟一统的命,还有那些兄弟们的命都是将军给的,今将军为国西征,钟一统为国死也心甘。” “说的好。”庄蹻赞赏道,“你们有为国献身的精神,令蹻感动。但我这次带领你们是为国打仗,收复失地,决不能使你们一上战场就为国捐躯呀,献身呀什么的。失地要收回,大家的命也要保住,都要活着回来。这是蹻对你们的最大的承诺。” 钟一统点头说:“庄将军放心,只要您说的,我们一定做好。” 庄蹻一脸严肃地令道:“本将军令你带着一个十人的小分队,沿江左岸,小心细致地扫地似地侦察,根除秦军在岸边设置的眼线。这样,我们的战船才可以继续前行,而不被秦军发现。等小卜左将的陆地兵到达后,我们的战船就能配合他们一举拿下巫山。” 钟一统昂首挺胸地道:“将军放心,对于长江两岸地形,一统非常熟悉,保证完成将军交给的任务,为战船前行扫除一切障碍。” 再说从洞庭入沅水而上的吴世循船队,经过十多天的行进,在黔中郡的外围停下。他派出一个侦察小分队,乔装打扮成秦兵,混入军营,把敌情摸清,决定不等庄蹻的大部队,自己先拿下黔中,以显示能力。 但吴世循为稳妥起见,在进攻秦军前,还是分别派了两组交通员,一组直赴郢都向顷襄王汇报;另外一组沿江西进,与庄蹻接洽。 庄蹻把长江两岸的布兵完成后,又将各船队的佰长召集到楼船,挑选出五百水性特别好的兵士,由自己亲自带队,沿江而上。 刘淮北听说后,赶紧跑到庄蹻身边,极力劝说道:“庄将军,你不能去。据我所知,这次秦军对水上监视特别严密,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万箭而发。” 阿彩不停地做着有利于兵士们的事。这时,她端着一簸箕油炸羊角酥给兵士们当零食吃,正好路过庄蹻的办公舱,听刘淮北对庄蹻劝说着什么,就驻足偷听。这一听不要紧,可把她急的一不留神,双手端的簸箕掉在地板上,羊角酥散落一地。 刘淮北旋身出门一看:“哎呀,你怎么会把它们洒到这儿呢?是想给庄将军多吃点吧。”他边说边帮着把地板上的羊角酥捡到簸箕里。 庄蹻走出门一看,接着说:“是给我吃的?我哪能吃这么多啊?” 阿彩的脸颊被羞的红彤彤的,回话道:“你想的倒美,我是做了给大家伙吃的。看大家天天行军,又练兵,怪辛苦的,所以,我就做了点家乡的点心,让他们闲暇时啖啖嘴。” 刘淮北一听,捡着一个就往自己嘴里喂,边嚼边说:“难得阿彩妹有这份心,我代表大家,对你的心意先领了。” 阿彩嗔怪地道:“看把你馋的。” 刘淮北帮助捡完后问道:“哎,你到底准备给谁吃的?要是真给大家吃,那庄将军怎么办?给庄将军留一些,其他的我端给大伙吃。” 阿彩也没有推辞,只是说:“一起给大家吃,庄哥要吃的话,我再去做。” 等刘淮北端着羊角酥走后,阿彩大大方方地走到办公舱道:“庄哥,刚才我在窗口听说你要带着小分队乘船去巫山?” “嗯,有这回事。”庄蹻轻描淡写地回答。 阿彩认真地道:“我刚才听说,秦军在长江两岸都设置了监视岗哨,而且怀越还在他们手里,要是被发现你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思办,怀越的性命能保住吗?怀越这孩子命真苦。庄哥,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怀越想想啊。他无爹无娘,拜你为干爹,你也视他跟亲生儿子一样,总不能就这样叫他死在秦军手里啊。” “阿彩你瞎说什么呢?”庄蹻纠正地说,“我亲自出征,是为全军将士着想,哪能只考虑怀越一个人呢?再说,我们已经采取双保险的形式,保证怀越的安全。当然,现在无法给你说清楚。不过,请你放心,怀越会没事的。” 阿彩倔强地道:“但是,这次你不能去。你手下那么多人,行船打仗个个都是好手,哪轮得到你亲自出马啊?”她说后,扭身就走出舱门,一把将门带上说,“我把这个门在外边拴住了,你就关在里面,等他们回来向你报告消息就行了。” 庄蹻跑到门口拉门,那门果然打不开。他对着窗口喊道:“阿彩,你快开门,我有急事,不能开玩笑的。”他急的把那门踢的咚咚响。 阿彩紧紧地用手拉着门上的木把柄,不放松,也不回应,任庄蹻在里面喊。 刘淮北手捧一大把羊角酥要进办公舱,一看这情形说:“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快开门,我给庄将军捡了几个最好的羊角酥,要他吃了,会时刻想着你。” 阿彩抬手去打刘淮北,却放开了门。 刘淮北一心防着手里的羊角酥,生怕它们掉下,就歪着身子躲去躲来,并求乞说:“快不要闹了,把门推开,给庄将军尝一口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庄蹻责怪地道:“阿彩,再怎么做,也不能关我的禁闭。” 刘淮北双手呈上羊角酥说:“庄将军辛苦,大家捡了几个大点的,让我送过来,请将军也品尝品尝。” 庄蹻顺手拿起一个往嘴里一喂,嚼了几下,点头赞道:“嗯,真酥真香真家乡的味道啊。阿彩也偏心,这么好吃的东西,都送给你们吃了。还是我的老兵好啊,有好事都忘不了蹻。” “呵呵,兄弟们的命都是你的,你也是兄弟们的。不管怎么着,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刘淮北代表所有兵士说。 阿彩红着脸道:“庄哥你喜欢吃,阿彩以后天天给你做。”说后,一溜烟地跑了。 庄蹻痴痴地望着她。 刘淮北看着庄蹻那样儿,悄悄地往后退,想一走了之,让将军静静地思考。但他刚提起脚步,庄蹻叫住说:“想走?也不把羊角酥放在我这儿了?” 刘淮北猛然醒悟,赶紧将手中的羊角酥放到庄蹻的桌子道:“看,我正在想别的事,把羊角酥的事给忘了。” “哦,想什么呢?”庄蹻好奇地看着刘准北说,“是不是又想了个法子劝说我呀?” 刘淮北一脸真诚地道:“我跟几个老兵商量了一下,他们一致认为这次出去百艘战船,根本没有必要将军亲自出马。不谦虚地说,只要你指定个领头的,这些老兵都能以一当十用。对这一点,你还不放心?” 庄蹻拍拍刘淮北的肩膀感动地说:“对于你们这些老兵,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只是这是我们西征第一战,而且现在面临的局面又十分危险。作为一个将军,知道战局危险,就必须义无反顾地冲锋在前,哪有把兵士们推向前,而我坐在指挥船上享清闲呢?”他看刘淮北还要说什么,把手一摆制止道,“好,什么也不要说了,钟一统他们已经为我们开了路,我必须带着大家出发了。” 刘淮北走后,庄蹻又专门找到阿彩,交待说:“将有部分兵士和我一起先走,这里留有大多数人,我已经作好安排,但在紧急情况下,你还是作一下主,以免他们乱了阵脚。” 阿彩认真地点了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三箭齐发 3 佰长钟一统带着十人尖刀队,连夜出发,在南岸崎岖坎坷的峭壁悬崖上摸索前行,一路无事,顺利到达叫太阳岭的山脚下。一看岭半腰上,有一间破茅屋。 一个名叫屠灯富的队员提出说:“不如在这儿睡一觉,等天亮了再一鼓作气地直达巫山。” “谁说的?越是这样的地方,越危险。”钟一统提醒大家,要更加小心,说不定这茅屋里有人哩。 屠灯富毫不在乎地说:“这荒山野岭的,哪会有人啊?要说有鬼还差不多。” 另一个队员则道:“还是小心点好。如果他们没有人,干嘛将军还要派我们来啊?很可能即使有人,他们也不会明的叫我们发现,而是藏在暗处。所以,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望前顾后,不可掉以轻心。” “哎,不要说话了,前头有动静。”一个名叫二娃的队员赶紧趴下,压低声音说。 屠灯富满不在乎地往前走去,并道:“看看,真是大惊小怪的。哪有人啊?要说有动静,这不很正常,小兔子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不是要逃跑吗?它一逃跑,肯定会动草动木的,而这个响声就吓着你了?听,哪有响声,哪里有人?” 其他人都趴在地上,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周围。等屠灯富的话声一落,山野一片寂静。但队员们仍然不敢有半点马虎。 钟一统心想,这就怪了,如果说是兔子在动,也不会静成这个样子啊。 二娃爬到钟一统身旁小声说:“佰长,我听的清清楚楚,是人走路趟草的声音,根本不是兔子,兔子跑是弄不出那么大的声音的。” “是啊,如果是鸟兽动的响声,绝不会这么快就平静无一点声音的。这里一定有人发现了我们。”钟一统分析道。 二娃担心地说:“哎呀,佰长,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他慢慢地贴着佰长的身体,身子稍微在颤抖。 钟一统轻轻地把他一拍,小声道:“不要怕。即使鬼,我也要把他捉住用红线拴紧了,叫它为我放牛。”他顿了一会儿说,“你先趴在这儿不动,我悄悄地爬到前面看看,如果没有发现什么,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了。” 钟一统用手先轻轻地分开前头的草丛,然后头才钻进去往前爬行。每前行一步,都要万般小心,不要弄出响声。就这样,他快要爬到山腰处的破茅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这一下,他心中似乎有数,胆子自然大起来。他一下蹿出草丛向后挥着手喊道,“你们快来呀,我爬行一路没事。” 隐藏了半天的队员一听,个个从草丛里“长”了出来。 屠灯富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枯草,像唱歌一样地说:“看,我说嘛,这儿不会有人的,都是禽兽惹的祸,害的我们趴在地上这么长时间。如果看见禽兽了,射它几只,来个烧烤,美美地吃一顿。” 二娃压低声音道:“灯富啊,即使钟佰长没有发现有人,但也不能如此大声张扬啊。我们是在做侦察,敌人也在侦察我们啊,稍有疏忽大意,后果不堪设想啊。” “就你小心谨慎,人家都疏忽大意。”屠灯富不怀好意地说,“跟我过不去,叫你吃不到烧烤,还会被烤了吃。” 二娃恼怒地回击道:“你是怎么说话的?想把谁当烧烤吃?告诉你,如果这次被敌人逃过了,就怪你从中捣的鬼。” 屠灯富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步趟过草丛跳到二娃面前,左手抓住二娃的衣领,一个右拳冲到二娃的脸颊上说:“叫你多嘴,揍扁你,当烧烤。” 二娃不说话,弯下腰,搬着屠灯富的腿脚,把他掀翻成仰天数星星。 钟一统发现后,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还嫌这地乱的不够吗?” 隐藏在旁边的秦军暗哨看着楚兵的这些表现,暗自发笑。 一个暗哨说:“头,上去把那个烧烤抓来,就烤他。” 叫头的那人赶忙封住说话哨兵的嘴,摆摆手,示意其不要再说话。 即使头把那暗哨的嘴捂住,但他还是嗡声嗡气地说:“就烤他,就烤他,吃他的烧烤才香呢。” 等钟一统的尖刀队过去后,头和他的暗哨站起身来,长长地吸了口气。头拍着暗哨的肩膀说:“呵呵,这一下就不至光吃烧烤了,还有酒,有美女享受哩。” 小暗哨一听,巴结地道:“头,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原来只想吃口烧烤,香香嘴就满足了。现在头你还说有美女和酒,这不是说,我们要过神仙的日子了?” 头把自己的胸脯一拍说:“你等着,过一会,江面上就会出现楚军的战船,那时,我们就开始报信,把楚军打的一塌糊涂,上级肯定会奖给我们美女c好酒,好香的烧烤,你放心,一定会有的。” 钟一统的尖刀队走过太阳岭不到两个时辰,庄蹻带领的百艘战船长龙似地往上游行进,那速度如打出去的浮瓦,把平静的水面分成一个大大的箭头。到太阳岭的时候,遥远的山凹里传出“咯——咯——咯”的鸡鸣声。 刘淮北听到鸡叫声,走到庄蹻的身边劝说道:“庄将军,快天亮了,你还是眨下眼,等天亮时好有精神。行船的事,有我呢,你就放心地睡会儿吧。” 庄蹻站起身,走到船头,迎着江风说:“我没有瞌睡,你们换着眨下眼,养足了精神,天一亮都要拼命的。” “哎,头,快看,江上有动静了。”正在江边巡逻的暗哨小声说,“头,快点火把,将这大好的消息传回去呀。” 那头一看江面,哇的一声道:“等等,不要急。啊,这么长的船队啊。看细点,有没有庄蹻啊,上面对庄蹻最感兴趣。要是你小子取了庄蹻的头,那大王的老婆任意你挑了。” 小暗哨疑惑地说:“真的?我听说大王的老婆个个都是水灵灵的美人啊,不说跟她们睡觉了,就是摸一把,小的这一辈子也就满足了。” 那头把握十足地道:“你小子只要都像今天晚上的表现,保你吃喝玩乐后花园,好酒好菜美女缠,缠的你天天喊娘,浑身发软。” “哈哈要是真如头所说,我跟美女大战三天三夜也不会发软。那个时候,小的首先想到的,就是感谢头你。”小暗哨开心地吹起了牛。 “感你个头啊。”那头调侃道,“你跟美女抱着亲热了,还能想起我?” 小暗哨认真地回答:“想,肯定想。” 那头指着小暗哨的脑门说:“那,你,肯定,是个软蛋,哈哈” 小暗哨受到戏弄,只好岔开话题道:“哎,头,你怎么不快点火啊?看那些船队走的多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头将手一摆说:“慌什么?上面改口了,说不阻拦船队行进了,恰恰相反,就是要楚军的船队进入到巫山,到时候,他们这陆上大大小小的几个人,和战船上所有的楚兵,一个也逃不脱,统统是咱秦军的盘中菜,也可以把他们最肥的肉割下来烤着吃啊。” “哎呀,头,你这一说,我真想吃烧烤了。我到江边去找找,看能不能捉几条鱼呀蛙的,来烧烤吃。”小暗哨嘴流着口水说。 那头同意地道:“也是的,反正我们没有被楚军发现,潜伏的还顺利,走,到江边捉鱼去,捉到后,就地烧烤。” “那是,那是。”小暗哨附和着跟头走到江边,凭着水兵的经验在黑灯瞎火的水边寻找鱼虾。无意中,他抬头一看,大叫着说,“哎呀,头,你看,江北边有点火信号了。” 那头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妈妈的,是不是他们也发现了庄蹻的战船,把头功抢去了?” “嗯,很可能。”小暗哨催促说,“头,我们也赶快点火发信号吧,再晚的话,不但功抢不到,怕是变成过了。” “妈妈的,也是的。点火。”那头果断令道,“我们不能落在后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暴露 1 江北的火把一亮,就被钟一统看见了。再往身后一看,在自己搜查过的太阳岭,也燃起了火把。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害了庄将军了。” “是啊,这可怎么办啊?”二娃担心地道,还转身四处望望,朝着太阳岭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说,“那有火把的地方肯定是太阳岭,是我们将暗哨漏掉了。你看,长江南北两岸,火把星星点点,息息相传,快要传到巫山了。” 所有的队员都围绕着钟一统,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钟一统后悔莫及地说:“哎呀,是我害惨了庄将军啊。”他转身疯狂地往回跑,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不利情报传送到庄将军手里。 二娃拉住钟一统道:“钟佰长,你不能啊,后头就是秦军的暗哨,你这一去,必死无疑。” 钟一统摆脱二娃的手臂,不顾一切地沿着来路返跑着。 二娃扭头看着江北,发现那燃着的火把顷刻之间又灭掉了,恢复一片黑暗。他赶紧追上钟一统说:“钟佰长,你看,那边没有火把了。” 钟一统灰心丧气地道:“但秦军已经把楚军到的情报传回去了,还燃个火把干啥?你不要管我的,把兄弟们招呼好,等我见到了庄将军,就立刻回来。” 站在船头的庄蹻,猛然看到江北岸上的火把,大惊失色地指着火把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钟一统这边没有出现敌人的信号,怎么小卜走的线路出问题了呢?”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睛转向到南岸一看时,更加惊诧了。 刘淮北急的在船头转了几转,劝庄蹻说:“庄将军,我们已经被敌人发现,再往前行,恐怕自身难保啊,还是快后退吧。” “后退?现在往哪儿退啊?”身经百战,一惯沉静的庄蹻,布兵时头脑清晰的庄蹻,此时的大脑却一片混乱。看着整个船队上千兵士现出的惊慌失措,船速慢慢地减下来,正等着他作出最后的决断。 江风一阵大过一阵地吹过来,巨浪“啪啪啪”地拍打着船头,好像在大声诉说着前面征程的险恶,并用力阻止它的前行,回到安全的后方。 庄蹻迎风而立,坚毅的眼光死死地盯着两岸的火把,由熊熊燃烧到渐渐萎靡,直到它们一个个熄灭,重又回到黑暗。 刘淮北用眼巡查了各船只的行驶情况后,走到庄蹻身旁说:“庄将军,后面的船速已经明显减慢,他们正等将军撤退的命令。您看” 庄蹻突然吼道:“谁说撤退了?钟一统发现敌情,肯定是要回过来的。传令,按照原定计划,全速前进。” “这将军,不能这样啊,”刘淮北慎重地说,“如果我们继续前行,不是正中了秦军的计了吗?” 庄蹻指着前方道:“刘淮北你听好了,注意前方的小溪,如果发现小溪,立即报告我。听到了没有?” 刘淮北不理解庄蹻要做什么,紧急时只好认真地答道:“是。”他转身后,又踅回说,“庄将军,你还是考虑下全体将士的意愿啊。” 庄蹻恼火地道:“考虑什么将士?小卜他们已经在秦军腹地了,他们比我们还危险十倍,你考虑了吗?再说,我们还有一个出路,虽然到现在还不明情况,但我还是对一斤水的努力抱着一定的希望。” 一斤水带着庄蹻提供的情报,不分昼夜地赶回秦军基地,意想不到地见到了秦军西线最高长官司马错将军。他欣喜若狂地跪下道:“司马将军,真是天助我也。” 司马错一听,赶紧扶起一斤水说:“你潜伏边界,一直深入到楚军,这很了不起。本将军听说后,就知道你一定会为秦军大有作为的。今天,果不其然,你带回了重要情报。来,坐下,慢慢说,我们征服楚军有的是时间。” 一斤水哪里敢坐?他恭恭敬敬地站在司马错面前报告道:“司马将军,我一得到楚军作战的具体部署,就冒险逃出,亲自将情报送回总指挥部。”他郑重地将那卷竹简递上说,“这是楚军西征最高将领庄蹻的作战方案,请司马将军过目。” 司马错瞄了一眼竹简上的作战图,疑惑地道:“怪呀,楚军庄蹻惯于水战,今巫山周围遍水也,他为什么用这么多的陆上兵来对付巫山呢?” 一斤水怕司马错怀疑情报的准确性,而给自己带来麻烦,便极力辩说:“司马将军,我在楚军时,听他们说,长江水域太窄,不利于水战。而楚军过去在吴越打水战,都是宽阔的大江大湖,像长江上游这样窄的水面,他们没有完胜的把握,所以就弃之不用。” “哦,是这样。”司马错总算听明白了,脸上露出喜悦道,“他们以为水面窄难打,难道这巫山的峭壁悬崖好打?真是个猪头将军,陆地玩兵乃是我秦军的长项,而他庄蹻恰恰选择了我军的强项。不可思义,不可思义。看来他庄蹻是只顾其一,不顾其他呀。哈哈”他将那竹简情报交给军师说,“去,既然楚军喜欢在陆地上玩,我们就加强陆上兵力,与他们玩个痛快。哎,对啦,抓来的那两个楚兵交待没有啊?” 军师邓决厚答道:“据我观察,那个叫丁怀越的胆小怕事,而另一个叫哦,对啦,叫林子大的嘴硬。司马将军,依在下看,还是要对他们来点辣的,否则,难以得到有用的情报。” 司马错将手一摆说:“嗯,这件事由你去办吧。我只要结果,要有效的情报。” 邓决厚两脚“啪”的一并道:“是,将军。”他快步退出门后,转身到达囚牢,对牢狱说,“把丁怀越和林子大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讯他们。” 丁怀越披头散发,一脸的黑灰,无精打采地坐在审讯位置。 另一个林子大,布满灰尘的脸上还闪亮着一双光明的眼睛,他怒视着台上面的邓决厚道:“你又想搞什么鬼名堂?告诉你,我大楚军队马上就要把你们包围起来了,你们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 邓决厚气恼地一拍桌子说:“叫什么呢叫?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告诉你林子别大,今天你再嘴硬,横不讲理,别怪我不客气,明天早晨全城的人在城门口就会看见你的鸟尸。信不信?” 林子大头一扬回答道:“信又怎么?不信又怎么?老子自打来巫山,就没有想着要回去的?要杀要刮由你们,但想要从我嘴里得到什么情报,做你的美梦去吧!” 丁怀越看着林子大那样,吓的直哆嗦,提醒说:“子大,对大官人说话小声点。在屋子里审讯嘛,有话好好说。” “对呀,你这位同事才是明白人。”邓决厚变换了一幅脸孔说,“我们现在人不多,关在一个屋子里,你们老老实实地说,天知地知,我们三人知,怕什么嘛。好,下面由林子大回答,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暴露 2 林子大头一歪道:“老子们来,就是要杀了你和司马错狗儿,夺回我楚国的失地。” “哦,你还怪牛的。”邓决厚把脸一板说,“拉出去,斩!” 丁怀越赶快乞求道:“哎,大官人,你不能这样啊。” 狱卒正要带走林子大,邓决厚手一摆说:“慢,还没有叫他吃麻花哩,立斩便宜了他。”他令狱卒将林子吊在一个粗大的横梁上,对打手令道,“打,给我狠狠地打。看他说不说。” 两个打手,每人手里拿着虎口粗的牛皮鞭,照着林子大的身上“噼啪c噼啪”地轮流抽着,他的身上很快血肉模糊。 丁怀越在一旁吓的两手蒙着双眼,坐着的凳子不住地往后退,直到凳子歪倒,自己滑到地上,一下变成跪姿,爬到邓决厚的面前乞求说:“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你要什么情报,我说,我都说。” 邓决厚闻到一股怪味,往丁怀越的裤裆一看,那儿被刚挤出的屎尿染成一片。他的手掌在鼻子下扇了几下说:“拉出去,扔到河里。” 丁怀越跪爬着求道:“哎,大官人,千万不要我说” 被吊着的林子大怒目而视地提醒说:“丁左将,你想好了,说?说什么?要投降吗?” 一听林子大喊自己丁左将,丁怀越立刻低头,沉默不语。 邓决厚瞬间微笑道:“哦,好,好,林子不大你交待了,这个丁怀越是位左将?啊呀,官不小啊,我可要好好地招待你哟,坚决地一定不要让你受这等苦,吃这等罪。来人,把丁左将换到一等室,好酒好菜地款待。”他稍一停顿又说,“如果你与我们配合的好,还有美女侍候哩。” “真是无耻之极。”林子大恨恨地骂道。 邓决厚等狱卒带走丁怀越后,转身走向林子大,以手抬了抬他的下巴说:“看你的下巴,是个有福之人,可惜呀,你这脾性把你变成了一幅吃苦相。你想一想,即使你什么也不说,我把你放回去,楚军也不会放过你。因为你无意中交待出了丁怀越是楚军的左将。所以呀,你就不要再想着回到楚军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一心一意地与我们秦军配合,到时候,这天下都是秦军的,你还可以混个功臣什么的当当,多好啊。” 林子大“呸”的一声说:“休想在我这里得到丁点东西,你们快要完蛋了,再挣扎都是没有用的。” 邓决厚抽了林子大一巴掌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等着。”他气冲冲地走出审讯室,转了一圈回来,又对林子说,“你们的陆地兵是怎么回事?我这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实际上,丁左将把这些都交待了。” 林子大没好气地道:“陆地兵就是陆地兵,你能咋的?” 陆地兵在小卜带领下,已经快到达巫山的时候,发现队伍的后面突然有敌方火把信号。好在他一路上,都留下了相应的岗哨,保证对隐藏更深的敌方暗哨进行不断地清理。江北一出现火把,没有多长时间就灭掉,就是小卜留下的岗哨干的。 但当小卜发现江南也出现火把时,就判断己方一定出了问题。因为在他带领陆地兵出发时,庄蹻没有将后续的作战方案告诉他,所以,此刻看到火把,也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但一条是肯定的,即我方的军事行动暴露了。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小后来部队的危险,小卜决定,加快行军速度,一定要在秦军准备好之前,将巫城拿下。 哪料,巫山城里的秦军发现江北岸燃起的火把,顷刻之间划为灰烬,以后再也没有重燃,就断定江北岸已经成为楚陆地兵控制的地带了。而楚陆地兵要想到达巫山城,必须渡过水面平缓但却宽阔的巫溪河。秦军的对策就是将这支楚陆地兵全部埋葬在这条宽阔的巫溪河里,让他们个个成为巫溪河里的小巫师。 小卜根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一味地强调进军速度,这是在加速向死亡迈进啊。 “我不能让庄将军向死亡之地迈进啊。”钟一统摆脱二娃后,不顾生命危险,身体一歪倒在地上,顺着山坡向江边滚下。他要顺着江水往下流,在中途碰上庄将军的战船。这样,虽然能够躲过秦军太阳岭的暗哨,但却要与激流暗礁,甚至是江中怪兽进行搏斗,要冒极大的生命风险。为了加快速度,在顺着急流的江水往下流的同时,双手还用力划着,这样用力,果然比自然漂流要快的多。但因眼前一片黑暗,一直向前的嘴唇狠狠地撞在一块裸露的石头上。他忍受着疼痛,继续向下划着。 “哎,头,快来,一条大鱼。”小暗哨高兴地喊道。 钟一统一听,这是谁的声音呢?他不敢有丝毫马虎,立刻往江中心游去。 “他妈的,小哨子,你看到没有,还有个更大的,正向江中游去的。”那头往小暗哨处走时,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头往江中摆。 小暗哨抬头一看说:“好,头,你不要来了,看好了,我一箭射了,你游去把它捞上来。要是抓住了它,我们两天都吃不完啊。”他说着话,已经搭好弓箭,拉满弓,照着那往江心移动的黑点“嗖”的一下射了出去。 “中了,中了。”小暗哨兴奋地喊道。 那头疑惑地说:“真的吗?看准了没有?要是我下去什么也没有捞着,小心你的。”他说着话,边脱衣服,边往水里走。 “哎哎,头,你不要下去了,我是肯定射中了,但江水这么流,就是个木头在江心,你也赶不上。”小暗哨怕头白游,抓不到猎物怪罪自己,就劝说道。 头埋怨说:“你他妈真是个丧门星,老子看见的大鱼,你偏要射,结果是白忙活。告诉你,为了惩罚你,这回上级奖的骨灰级美女,你就不要掺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暴露 3 钟一统一听见他们要射箭,不敢有半点马虎,时刻准备潜入水中,好让他们找不着目标。当那箭出弦时,他往水里一缩,想一定能够躲过这一劫。哪料,小暗哨射箭十分有经验,他发出的是移动箭头,就是箭头指向比瞄准的要提前一点,正好打了时间差。所以,那一箭恰巧射在他的右背膀上的轩板骨,顿时疼的钻心。他想,疼痛是小事,不知这箭头有没有剧毒。要是箭头上面含剧毒,那等他碰到庄将军的战船时,恐怕要成为一具漂流的死尸了。于是伸出手欲将那前头拔掉,但转念一想,这箭头不能动,必须让它插上面,以防破伤风。 他屏气凝神忍着痛,任由插着的箭头摇动,一心盼着早点在江上遇到庄将军的船队。但眼看天快要亮了,不见到江面上一艘船的影子。这就怪了,难道将军的船队已经走到自己的前头了?想想,又否定。因为按他的测算,船队是不会走远的。但天亮了,也不见将军的船队啊。 漂啊,漂啊,钟一统不知自己漂到了哪里。 “啊,快看,水里漂的是谁?”正在船头晾衣服的阿彩看到远处一具尸体往这里漂来,赶紧喊了起来。 一个小兵士跑来问道:“阿姐,你说什么呢?” 阿彩顺手一指说:“你看,那是不是一个人?好像是一个死人。”她一想又道,“该不会是我们的兵吧?我们那么多人去上游打仗,不会快把他捞起来。” 青年兵士喊了两个人来帮忙,很顺利地将江水中漂流来的那人捞到船上。 阿彩上前一看说;“啊,这不是钟一统,钟大哥吗?” 几个青年兵士都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阿彩指挥说:“快,你们把他倒立,将肚子里的水全都倒出来,兴许还有救。”她翻了翻钟一统的身体,大惊失色地道,“哎呀,还有箭头长在身上,快把它拔出来,伤口肯定不小,这么严重。快拿药来包扎。”她放下钟一统,跑到厨房烧了开水,端过来给他的伤口消毒,然后上药包扎。 “阿姐,你别急,有军医来的,都叫他们做吧。”青年兵士劝说道,“听说没有药时,拔出箭头会出人命的。” 但阿彩用手探了一下钟一统的鼻息,发现他此时已经没有呼吸,生命远远不止垂危,而是已经没有希望了。她哭泣着说:“钟大哥呀钟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醒醒,你醒醒,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哩。” 船上军医提着药箱来了。他检查身体时,一下拔掉那箭头看了看说:“幸亏这只是一支没抹毒药的普通箭头,但一直插在身上漂这么远,经水一泡,伤口恶化,不比毒药轻啊。”他随后摸着钟一统的脉博号了号,二话不说,就赶快挤压他的胸口。 阿彩一看,愤怒地阻止道:“你想干什么?还嫌他死的慢是吧?” 军医不理她的,只顾抓紧时间给钟一统做胸口挤压,慢慢地感到胸内的东西在搏起。这给军医以极大的鼓舞。他的挤压按摩逐渐变得轻松些,一c二c三他站起身来说:“总算接上气了,快拿被子来,包住他的身体,再等两个时辰,兴许就会说话了。” 阿彩不相信地说:“要是两个时辰还不说话,我跟你没完,一定叫庄将军处罚你。” 庄蹻带着船队全速前行到天快要亮时,发现前面有一条小溪水,便派人进去探测。结果令他非常失望,水浅河窄,不能停靠船只。 但庄蹻知道,错过这条小溪,要是再找,可能连这么窄的溪水也没有了。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利用这条离巫山最近的小溪,来与司马错周旋。当然,他还不知道司马错已经回到巫城,心里还想着,一旦攻下巫山,一定要俘获司马将军的神女级的小情人小叶莲。所以,不管这一战有多难,一定要出其不意地拿下巫城。 庄蹻对刘淮北道:“你挑选百人水性似龙的兵士集合,我有话对他们讲。” “是,将军。”刘淮北感到做这事不难。他没有用多大功夫,就将人带到楼船上说,“庄将军,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水中蛟龙,翻江倒海钻龙宫样样行。” 庄蹻对他们道:“你们听着,这次由刘淮北带队,十条战船,每条船上只配备十人,一共是一百人。你们的任务就是迎着秦军的箭头和火把,上去吸尽他们的矢,等战船燃火后,人人潜水至岸上,继续与敌人作战。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一定完成任务。”百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而另外的战船都隐藏在这条小溪里,所有兵士徙步行军,追赶小卜的陆地兵。 小卜的先谴队到达巫溪河口一看,秦军已经将战船在河中连成一线,对河道进行全面封锁。看来,原定的抢船强渡已经不可能,必须另想新的应对方法。 小卜听了先谴队员汇报后,自己亲自摸到河边察看,并迅速返回隐藏之地,压低声音对兵士们说:“有谁可以潜水过这条河的?会的举手。” 过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举手。 “这就怪了,这么多越兵,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潜过河的?”小卜疑惑地说,“你们都怕死吗?还是我小卜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 一个兵士赶快说:“不不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潜水过河。面对敌人的封锁,我们打就是了,没有一个怕死的,干嘛非要潜水啊?” “哦,原来是这样。”小卜解释说,“打,很容易。但我们是要以最小的牺牲,来取得最大的胜利。潜水过河不是怕死,而是想来个计中计。让黄土地上的秦凤凰,认识认识楚天下的九头鸟。” “好,我去。”c“我去。”c“还有我。”五百东地兵几乎个个举起手。 小卜一看,抓耳挠腮起来了,心想这么多人,选谁呢?最后只得说:“时间紧,任务急,不可能人人都去。你们站成十队,都按顺序报数。” 在各队头领的组织下,兵士们很快站好队,并按一c二c三c四c五的顺序报数。没要多少时间,全部报数完毕。 小卜看着整齐有序的队伍,大声说道:“刚才报数为18的兵士站出来。” 数字相和的兵士得意地向前跨一步,站到小卜的面前。 小卜郑重其事地说:“你们十个人的任务就是迅速潜水,从船底通过他们的防线。过去后,爬上岸,进到城里找到秦军据点,把他们的弓箭c斧钺c剑戟什么的,搞一些出来,当然是多多益善。记住,你们这次行动肩负着整个楚军的胜利,要是有谁拉瞎,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十人中有人举起手,双腿颤抖地道:“小左将,我我不会潜水。”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小卜咬紧说。 站在后面大队伍中的兵士一听,那胳膊像雨后的春笋,一个接一个地举了起来,争先恐后地要求当候补。 小卜出人意料地将胳膊一挥道:“成型的队伍,一个也不换。你不会潜水,就在水面上游,但我不负责你能活,因为有秦军的箭对着。”他把右手往上一扬,高声喊道,“出发!” 十个潜水兵像脱缰的马,猫着腰向河水跑去。到河边,一个一个地钻入水里。最后一个不会潜水的兵士还在犹豫,却被老九一把拉下水,按着他的头,带到深水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暴露 4 突然,秦军的河面战船防线上有人惊叫道:“水下有人。”声音落时,蝗虫般的箭头向入水的楚兵射来。 小卜看到此,令早已隐藏在侧面的兵士发起反攻。岸上的箭头从侧面射向秦军战船,秦军兵士被打晕了。他们立即调转弓箭,毫无目的地朝河面上乱射一气,那些在上面游的无辜的白鱼中箭漂浮上来。 过了一会儿,潜水的兵士已经穿过秦军的战船防线,侧面楚军获知后,开始向敌船射火把。一个个燃着的火球落到船上,虽然有兵士扑救,但还是在风吹的作用下,噼里啪啦急速地燃烧起来。秦军将领大喊大叫着救火,但有的兵士却“扑通扑通”跳下水去。 刘淮北带领的先锋船队,正遇上秦军战船起火,就赶紧在外线顺着秦船一字排开,用长篙推开燃火船,再以楚船代替。没有用多长时间,眼看就要将秦军的战船防线替换完,却遭到火船上兵士的绝地反击。他们也用带火的箭头射击过来,把刘淮北搞的措手不及。他赶快令道:“水兵下水,爬上秦船,把他们的船只全面接管过来。” 刘淮北带头踏上秦船,抓住了一个活口,审问道:“快说,你们今晚的口令。” 那秦兵已经吓的直尿裤子,结结巴巴地说:“我们的口令是,来者喊‘巫山云’,回答‘神女雨’。” “就这,没错?”刘淮北怕他糊弄,再次提醒说,“要是稍有差错,立斩。” 秦兵举起手说:“是,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实,他对着秦船喊道,“巫山云。” 立即就能听到“神女雨”的回答声。 就这样,刘淮北学着对每只船都喊这样的口令,那些秦兵们便再也不抵抗了。 但还没等他们喘口气,突然从巫山城河岸边噼哩啪啦噼哩啪啦一阵响。刘淮北抬头一看,不知多少兵士在往水里铺竹排。那竹排铺到水里后,成为架起的浮桥。紧跟着后面就是手持弓箭的兵士。 “不好啦,敌人发现我们的接花移木战术了。”刘淮北赶快命令战船上的兵士进行抵抗,并发誓说,“兄弟们,情况危急多变,但大家一定要顶住,绝不能让敌人重新登上我们的战船,等到庄将军的大部队来。” 庄蹻白天将战船隐藏于小溪,自己亲自潜伏到巫溪河畔,没想到竟然与小卜会了一面。知道小卜的情况后,他脸上绽出了笑容。 回到战船,他令兵士们将一半的战船装扮的破破烂烂。 兵士们不理解,纷纷置疑道:“好好的战船,为什么要装着被打败的样子?这要是叫秦军知道了,不笑话我们楚军穷?” 庄蹻并不吱声。他认真检查了一条船,指着桅杆说:“这上面还要抹一些草灰,还有,船舷上也要有一些箭伤。” “哎呀,这样不是把自己的好船都弄坏了吗?真是下不了手。”一个兵士可惜地道。 庄蹻解释说:“好船?好船就不上战场了?保持好船能取得收复故土的胜利吗?你们要好好想想,战船就是用来打仗的,而要打仗,它肯定是会受伤的。以其叫敌人把它打伤,不如我们自己先叫它伤。” “怪论,怪论。”一个兵士小声地对同伴说。 庄蹻对一个小将领道:“等伪装好了,派一艘小船到南岸,悄悄地把钟一统们找回来,我们一起行动。” “报——”秦军情报兵士奔跑并叫喊着来到司马错的作战官邸急促地说,“司马大将军,我军密探最新消息,发现楚军有大量的船队集结,可能在晚上会驶向巫山。” 司马错疑惑地道:“不对呀,一斤水提供的情报,跟昨天晚上以及今天的侦察都相吻合,怎么会突然冒出大量的船队呢?”他指着来人厉声问道,“你敢确定情报没有错误?” 来报兵士肯定地说:“将军放心,此情报绝对准确。” 司马自言自语地道:“这么说,一斤水得到的情报是庄蹻故意放的烟幕弹?不可能,不可能。”他又否定自己的判断。 来报兵士又说:“将军,还有情报说,我军在南北两岸布下的暗哨人员,大多被楚军所杀,这是楚军能够顺利深入巫山,烧毁我防御船的主要原因。现在,对于楚边界的情报没有办法得到,请将军裁决。” 司马错扭过头,脸上的肌肉也扭曲着,像是要吃人似地道:“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现在才来报告?连南岸的暗哨都被人家端掉了,由此可见,楚军已经是无孔不入了。”他气的脸上的肌肉直颤抖,突然抽出一把长剑捅向来报兵士说,“去你的吧,一帮饭桶。”然后,将长剑往一边一扔,将两只紧握的拳头举到眼前,咬牙切齿地道,“连我南岸的暗哨也不放过,庄蹻,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邓决厚上前恭敬地说:“司马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司马错略一思索,自为得意地道:“这回我要亲自沿江走一趟,检查我们的防线,寻找战备要地,最好把楚军消灭在巫山以外的江下游。” “司马将军,您亲自到下游视察很危险啊,那里经常有楚军出没,还是先派一小分队去侦察吧。”邓决厚担心地提醒说。 “嗯?你真这么认为?”司马错不屑一顾地道,“一个征楚大将军,连到前线走一遭都怕这怕那,他还配指挥这支军队吗?” 邓决厚笑着说:“我只是为将军担心。要不这样,我多派些兵士保护将军,要做到万无一失。” 司马错赞同地道:“嗯,要挑些精干的。这次一定要做到,本将军即使到了庄蹻的鼻子底下,也叫他发现不了。” 藏在南岸的尖刀队,由二娃临时负责。他看到对岸的船只燃烧后,又恢复一道防御线,疑惑地说:“难道秦军调兵这么快?唉,要是钟佰长在,我们可以游过去看个究竟。” 屠灯富接着说:“钟头走时,不是叫你负责的吗?你带头游过去不就得了,光说废话有意思吗?” “哎,你这人真是的。”二娃胆怯地道,“我在想钟头,又没说你,插什么嘴呀。” 屠灯富提高嗓门说:“想钟头有鸟用啊?他叫你负责,你却蹲着茅坑不拉屎。要是我啊,早就跳江跟他去了。” 二娃气不过,一发狠道:“好,我今天就拉一回屎,命令你立刻游到对面,摸清敌情。” 其他几个人一听,情不自禁地“啪啪啪啪”鼓掌赞同。 “好,大家都同意你屠灯富去,你还有什么说的?”二娃强调说。 屠灯富站起来边后退边道:“要我去,可以,但是必须等钟佰长回来。” 寻找的人听到有人吵嘴,循声望去,果然是自己人。 当二娃得知是庄将军派来接他们的时,不得不重复刚才屠灯富说的话:“我们要等钟佰长回来。” 钟一统在床上睡了两个多时辰,鼻孔里才“嗯”了一下。 守候的军医听到这一声,欣喜若狂地喊道:“醒了,醒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阿彩一直守在钟一统的身边,但因为过于累困,禁不住打盹。现在听郎中一喊,顷刻就精神抖擞起来。她走到钟一统的床头,轻声问道:“你感到好些了吗?” 钟一统眼睛看着阿彩,但还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示意。 阿彩明白后说:“你安心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她转身要走时,看到钟一统的手直摆。 阿彩回身问道:“你要说什么?” 只见钟一统的手摆了两下,竟然无力地又落下去了。 阿彩惊慌地喊道:“快,钟大哥又不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闯关 1 军医听到阿彩的喊声,跑来一看,转过脸说:“快端来一盆凉水。” 一个兵士拿起木桶甩到江里,吊起一桶水,提进病房道:“才吊上来的水,可凉了。” 阿彩用身子把这桶水一遮挡说:“他本来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了,哪还能经得起冷水冰啊?” “他这是急火攻心,一定要用冷水才能把那火压下去。火下去了,他就会醒过来。”军医解释道。 “不行,你们不能用冷水。”阿彩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说,“看我来试试,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她上去将大拇指的指甲放在钟一统的鼻子下,咬着牙,狠心地往下一掐,钟一统的身体往上弹了一下。她再用力一掐,病人喉咙里发出“哎哎”的声音。 “快,快”钟一统还在昏迷中,但嘴里不住地重复着这个字。 阿彩猜测着说:“他说快,是不是前方吃紧,要我们派援兵?” 青年军医用凉白布敷在钟一统的额头上,安慰阿彩道:“阿姐你别着急,等他醒来,自然能问清楚的。” 阿彩的脸上布满着急,一会儿到钟一统的床头,一会儿又到床尾,看着他,期待着他带回来的准确消息。 “嗯嗯水水”钟一统扭动着身子,嘴里说着不连贯的话。 阿彩跑到厨房端来一碗凉白开说:“来,给他喝点凉开水,有利于体内降温。” 青年军医将凉开水喂进钟一统的嘴里,他越喝越快。等将这碗凉白开水喝完,他的眼睛终于睁开,看了看屋里的人,就要仰着起来。 阿彩及时上有用手掌垫着钟一统的后背说:“慢点,稍微靠着,会舒服些。” 钟一统一认出阿彩,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道:“阿彩,你快快” 阿彩拍了拍钟一统的肩膀说:“你慢慢说,我能听清楚。” 钟一统吸了一大口气,镇静了一下道:“庄将军他们被发现,很危险。你们要快去增援,我我是不行了。”说后,又昏迷过去。 “他的意思是庄将军遇到危险,要我们去增援。”阿彩重复地对身边的人说,“你们现在赶快通知佰长以上的将领来这里开会,以决定派援兵之事。” 但阿彩一想,事情紧急,就自作主张地给大家说:“现在,我决定带三百战船连夜出发,去支援庄将军们。” 庄蹻改装的破烂船连夜往巫山赶,刚驶出那条无名小溪,向前行了不多远,就被一卡哨拦截。 卡哨的兵士甲大声说:“巫山云。” 庄蹻听到,但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这时,一个兵士攒足了劲正准备打喷嚏的,却一下说出“神女”二字。 哨卡甲补充说:“还有个‘雨’,神女雨。” “对,神女雨。”庄蹻赶快补上一句。 哨卡兵士甲道:“好吧,过。” 庄蹻吓了一身汗,急忙令船队启船,加快向巫山进发。 这破烂船队走后,哨卡的另一个刘淮北埋怨道:“你怎么能给他们提示啊?还怕他们不知道似的,有潜伏嫌疑。” 那提示的哨卡兵甲不服气地说:“嗐,你那么认真干什么?他妈的那些当官的把我们甩到这荒山野岭,而他们自己在城里吃喝玩乐,抱着美女享受,洗足浴,泡小妞。你就是再干的好,也享受不到他们的待遇。” 刘淮北不耐烦地道:“你少扯这些。我们是专门检查敌人的船只的,如果口令对不上,那船肯定有问题,上面查出来了,你负得了责吗?” “你少罗嗦,我这就再拦截他们,上船去查个明白。”这兵士甲一说,果然朝江面上喊道,“哎,你们等一等,还有话要说。” 庄蹻一惊,感到事情并不这么简单。但为了不被怀疑。他只好快速地答道:“好的,我们后面还有船,他们会停下的。” “哎,哎,不行不行。”那兵士甲声音明显地充满怀疑,强行令道,“我们将乘快船,一只船一只船地检查。” “完了,完了,他们这是要找岔子啊。”船上的兵士说,“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还是不要停,快速行走,叫他们赶不上。” 庄蹻胸有成竹地道:“怕什么?他们的口令不是给我们了吗?有口令,他们就该放行。不要怕,停。” 船刚一停下,哨卡兵士甲乙两人便登上船问道:“你们的庄将军在吗?” 一兵士答道:“哦,在在问什么?哦,我们不知道什么庄将军,可能不是一路的,我们的老总是司马错大将军。” 他俩对船进行检查后,哨卡兵乙说:“哎,你们这船是从哪儿来的,怎么破破烂烂的?” “老子们在前方打仗,整天提着脑袋在刀箭下穿梭,船还有不烂的?”庄蹻大口大气地说,“而你们整天只会找我们的岔子,总想鸡蛋里面挑骨头,查出点什么东西去向你们的上级请赏。” “哎哎哎,大官人,你这话就有点说过了。其实,我们也是挺冒险的,如果遇到不是自己人的兵士,不就乱箭穿胸了吗?所以,叫你受了点委屈,不要抱怨。咱们要时刻想着,这人世间终究会好起来的。好啦,凭你们不乱箭穿我胸这天大的功德,放行。” 刘淮北拧了兵士甲的屁股,小声问:“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那你想要怎么样?难道想要他们出点血?”兵士甲说,“莫想美事了,除非他们是楚军,你要点东西,他们乐于行贿。但你敢吗?” 刘淮北果断地回答道:“老子有什么不敢的?要是有楚军送金钣,老子就敢要,放他们进去,叫那些守城的兵打就是了。” “嗯,你这个主意不错,下次如果遇到楚军了,就这么干,只有我们两个啊,你可不能说出去。”兵士甲赞同地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闯关 2 阿彩带领的船队以最快的速度往长江上游行进。第二天,在快出巴东时,前面横出一只小船拦住去路。 钟一统带着重伤,对小船喊道:“喂,你们是哪一路的?” “什么哪一路啊?看你们这成群结队的战船,就知道你不是跟我们一路的。”那小船上的一个摇着浆的人说。 “你不要卖关子了,船上有鱼没有?如果有,所有的鱼,我们都包了。”负责炊事的一个兵士问道。 “你们都喜欢吃鱼?是我们楚军的船队吧?”那小船上的人高兴地猜测道。 钟一统感到伤口好多了,就再往前挪了几步说:“不错,你就多打点鱼,都给我们。我们吃好了,是要去灭秦军的。” 突然,那小船舱里的一个鼓着的布袋树了起来,布袋顶往下一捋,露出个人头道:“钟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们了。” 钟一统细致一看,惊叫道:“丁左将?我没有做梦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哎,还是上了大船再说吧。”丁怀越一下脱掉布袋,压低声音对小船上的人说,“那就不要你送了,回去传话,就说我一切都好,一定能按时完成任务的。”他说后,就蹬着绳梯爬上钟一统所在的战船。 钟一统的伤口又开始疼痛,他躺在地板上说:“丁左将你先等会儿,我叫人喊阿彩妹了,她马上就来。” “来了,来了。”阿彩的声音先到。 丁怀越往船舷后一看,赶快喊道:“阿彩姨,你怎么在这船上?” 阿彩笑着说:“我怎么不能在啊?不是一直在船上吗?怎么,你以为我会在哪儿啊?” “哎呀,我是说,这战船不是去征讨秦军的吗?你应该在后方做后勤啊。”丁怀越赶紧掩饰地道。 阿彩赞同地说:“是啊,我本应该不来的,但庄将军他们可能遇到麻烦,我们这是增援他们的。哎,你不是” 丁怀越主动地道:“阿彩姨是说我被秦军抓住的事吧?” “是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林子大呢?他没跟你在一起?”阿彩一看到丁怀越,一大串的问题出现在脑子里。 丁怀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被抓的时候,不跟林子大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林子大的下落。”他脑子一转问道,“他没有逃回来吗?” “就是不见他的人影啊,我才问。你们三人中,只有刘淮北第一个逃回来的,现在,他跟着庄将军已经到巫山了。”阿彩介绍说。 丁怀越一听,咬牙切齿地道:“哦,刘淮北,这个叛徒卖国贼,他还有脸回来。可惜他跟我干爹去了,要不是这样,我看到他,非劈了他不可。” 阿彩不可理解地问道:“怎么了,你这么恨他?刘淮北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逃回来的,他对你和林子大的被捕悔恨的不得了,一个劲地要庄将军去营救你们。庄将军听后,几天几夜没睡觉,最终决定提前出兵,去拿下巫山,好把你们救出来。” 丁怀越胀红着脸,激动地说:“你们千万不要听他的。想一想,我们是侦察兵,是去搞敌人的情报的,但一遇到敌人,他却逃跑。是的,他刘淮北水性好,在水下,像鹭鸶一样自由自在。但你总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啊。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干爹可能相信他,而误入敌阵。要是这样,那我们楚军损失可惨了,干爹的命还保不保得住。” 阿彩听后,指责道:“怀越你瞎说些什么啊?你才回来,怎么知道你干爹的命都保不住了?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她说后,不愿再理丁怀越的,再往厨房走去。 “哎,阿彩姨”丁怀越紧跟两步,追上阿彩后说,“我刚才说的只是猜测的,我为干爹着急,怕他上了刘淮北的当。” 阿彩下意识地说:“我倒是为你着急,逃出来了,又有船,怎么不回前线啊。”她略一想,紧接着道,“哎,对啦,你坐的那艘小船呢?” 钟一统也问道:“是啊,它到哪儿了?看我刚才只顾伤口疼,就没在意,送你回来的那位叔叔,也没叫人家上船来喝口水,真是不好意思。” 丁怀越看了看船的前后左右说:“哎,我叫他稍等一下的,怪哩,也不知道他往哪儿去了。”他大声地对着江面喊道,“哎,老渔翁,你在哪儿?”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是老渔翁专门送你回来的?”钟一统问道。 丁怀越眉头一皱:“哎呀,说来话长。我逃出巫山城,看后面秦兵追的紧,就一头扎进江水里,一直到憋不住气了才探出头来看看。这一看不要紧,被这只小船发现了。那老渔翁一下把我捞上船。看我一身湿,就把我领到他家换了这套衣服。” 钟一统上下看了看丁怀越穿的衣服,提着他的裤腿说:“你看看这裤子像女娃穿的,哪是老渔翁的?他女儿的衣服也给你穿了?” 丁怀越脸一红,羞涩地道:“说实话,他女儿已经十五,可漂亮了。老渔翁是要留下我当他的女婿,但我说还有重要任务,必须归队向楚国的将领汇报。这样,他才送我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钟一统满腹狐疑地看着前方,对丁怀越的归来,不知该作何解释。 “哎,停,停下来。”突然,岸上有人打着手势,叫喊着。 钟一统过细一看:“哎呀,早进入秦军控制区,而且还到达了一个卡哨,怎么事先没想到这一点呢?”他赶紧向岸上的人招手示意。 对于这一段水路,大多人没有行驶经验,生怕被秦军发现。现在,还是被发现了。但他们是否是秦军呢?真拿不准。 钟一统还是按照江湖上的办法问道:“喂,兄弟,哪一路的?” 岸上卡哨的兵士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探性地说:“你们是庄将军的船队吧。” “哎,是的,我们是庄将军的船队。”丁怀越伸出脖子大声回答。 钟一统把丁怀越的后背一拍,但丁怀越根本不理他的,一口气把话说完。 看再也没有办法隐瞒,钟一统只得笑着对卡哨的兵士说:“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民船,行走于此,还请官人多多包涵。哎,你们是庄将军的人吗?” 卡哨的刘淮北笑眯着眼道:“废话,我们要不是庄将军的兵,还有你活的路吗?” “但这已是秦军占领区了,我们担心啊。”钟一统故意与他们周旋说。 兵士甲不耐烦地道:“来来,快靠拢。不管是谁的占领区,所有过往的船只,我们都要检查的。不过,庄将军的船队,我们肯定不敢乱来。” 钟一统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么说,你会放我们走的,是吧?” 等所有的船只靠岸后,卡哨的两个兵士都上到指挥船上。刘淮北笑着说:“你们肯定是庄将军的船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闯关 3 丁怀越往前走一步,正要开口说话,阿彩拉了他的衣服。他往后瞪了一眼阿彩说:“长官们好,我敢保证,这些船都是庄将军的。我们是给他送军需的。” 钟一统猛然拉过丁怀越,满脸怒容地道:“哎,丁左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与庄将军无关,如果你要说有关,那你留下给长官们检查,我们就不奉陪了。” 卡哨兵士甲一脸奸笑地指着钟一统说:“你怎么这么怕自己是庄将军的人啊?想来,你是秦军潜伏的吧。信不信,我立即叫人把你绑了,送到庄将军那儿去。” 钟一统怒目而视地道:“不信。我一个船夫,在江水上走货行船是天经地义的事。当然,我们也服从你们的检查,既然你们是庄将军的人,就应该快点放走我们,因为我们是从下游上来的。” 阿彩看他们快闹僵了,走了上来说:“你们两位辛苦。我们的船只虽然多,但都是些破破烂烂的小船,你们就放过吧,我们还急着赶路哩。” “嗯,好,好,你们说的确实好。”卡哨刘淮北道,“可是,你凭什么就叫我们放了你呢?从下游上来的船多的是,你是我四大姑八大姨啊,我偏要放你一个?” 阿彩机灵一动地说:“哎,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船上带的有好酒,还有干猪蹄,可好吃了,给你们留下一些,两个人喝着小酒,嚼着猪蹄,看着江面,习风悠悠,这也是人生的快意之事啊。” 卡哨兵士甲看着阿彩,围绕她转了两圈道:“嗯,说话漂亮,人更漂亮。看你说这么好,成交。” “哎,你太简单了,一点好酒好肉能解渴?”刘淮北拦阻了一下。 阿彩一笑道:“渴?解渴还不好说?面对滚滚长江,还怕渴?” 兵士甲的眼睛不离阿彩的脸蛋,看了看才说:“他说的不是你的这个意思。你看,我们俩,年轻力壮,精神旺盛,光对着这滚滚长江有屁用啊。” 钟一统气冲冲地道:“你们要干什么?能给点小酒你们喝,就够意思了。” “哎哎,你怎么说话呢?没有诚意。”卡哨兵士甲不满地说,“要是不答应我们的要求,你们就在这儿等吧。”说后,向同伴招了下手,两人要下船去。 阿彩赶快拦着他们道:“两位长官别生气,有话好好说。要不这样,反正两位长官身强力壮,我们的干蹄和好酒就随你们拿,一直到拿不动为止。你们看行不行。” “不行。”卡哨刘淮北果断地说,“光我们俩,就是有天堂大的屋子,山珍海味的食物,又能有什么意思?以下我就不说了,你懂的。” 阿彩笑脸相对地说:“我不懂,反正我们是乞求长官的,你们都是好人,也不会为难我们的,是吧?” “嗯,这话我喜欢听。”卡哨兵士甲伸出手摸了一下阿彩的脸蛋说,“真的好舒服,我就喜欢你。” 钟一统看到后,上去用力一把将甲的胳膊钳住,怒目以对,火气十足地道:“你耍流氓的是吧?如果再不答应,看老子不劈了你。” 船上的兵士看钟一统发火,知道有带头的了,都围拢来,把两个卡哨兵士圈了起来。 卡哨乙看形势不利,退让地说:“好好,这位大哥你不要发火,他是看这位阿姐人好,心眼也好,就多说了两句话。就这样,你们把好酒好菜的送上来,还有还有” 阿彩接着问道:“还有什么?说出来,只要我们有的,都会给你们的。” 卡哨乙牙一咬说:“还有外加一百个金钣。” 钟一统一听,一个主意钉住了大脑,他手一扬说:“给。” “这这”阿彩吞吞吐吐地道,“钟佰长,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钟一统仍然坚持地说:“怕什么?快给他们,我们还要赶路哩。” 卡哨乙笑眯眯地赞道:“嗯,还是这位哥爽快。好,你们把这些都交齐了,就可以开船走了。” “慢。”卡哨甲歪着头说,“这些东西都只能由阿姐一人送上去,你们都不要插手。” 卡哨乙满脸堆笑地:“嗯,这是个好主意。” 两个卡哨兵士两手提着沉重的干蹄和好酒,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着。 阿彩则提着一百金钣,要给他们送上岸。 “阿彩,你不能去,他们肯定是不怀好意的。”钟一统劝说道。 还有另外几个兵士也劝说阿彩,但都被她拒绝说:“一定要去,不然,他们不放我们走,怎么办?”她泰然自若地提起沉重的金钣往卡哨走去。 钟一统不放心,派了两个兵士暗中保护。他俩藏在草丛里,悄悄地往卡哨移动。而钟一统伸长脖子看着阿彩的背影。 卡哨两个兵士将东西背到卡哨时,已经气喘吁吁,瘫软在地上。 他们看到阿彩提着的东西也不轻,卡哨甲一下来了劲,站了起来,往下坡走,结果一下滑倒在地上。他顺势滚到阿彩的脚下,故意把她绊倒,紧紧时抱着她就亲吻起来。 隐藏在阿彩两侧的兵士看到后,突然蹿出草丛,把哨甲拉起来,就是两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他身体一晃荡,倒在坡上继续往下滚。 阿彩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兵士,带埋怨地说:“谁叫你们出手的?看这下闹的好了,我们都走不了,再耽误一会,我们的危险就增大。” 哨甲抓住草根,想止住继续往下滚,他不服气地说:“好哇,你们竟敢暗算老子。阿乙,快报信,叫他们来,把这些船和人全部扣下。” 卡哨乙看甲吃了亏,缩着头不敢出来。 阿彩怕乙向秦军传递消息,就向乙招手道:“哎,你来接我一下,太重了,实在提不动。” 钟一统看到阿彩还在哄骗两个卡哨,急的直捏拳头。 那卡哨乙听到阿彩的喊声,兴奋的屁颠屁颠地往坡下跑,一不小心,脚下踩在滑润的青草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彩看到说:“慢点,你一摔跟头,更会耽误时间。” “哎,哎,我抓紧,我抓紧。”卡哨乙心里乐滋滋的。 卡哨甲紧赶几步,追上阿彩,从她手里抢过包袱说:“来,我来提。叫你这小娘子拿这么重的东西,我心疼啊。” 两个卡哨兵士碰在一起,把阿彩夹在中间,每人搀扶阿彩的一只胳膊,加快步伐地往哨卡爬。 钟一统一看情势不妙,招集十多个兵士说:“我们悄悄地上去,这回要把这两个畜牲做了,扔到江里喂鱼,你们干不干?” 十几个兵士异口同声地说:“听佰长的。” 他们个个猫着腰,借着草丛的遮挡,哧溜一下,就潜入到哨卡的小草屋旁。 “啊啊,你们放开我”阿彩在那间小草屋里突然惊叫道。 “弟兄们,都快上。”钟一统一声大喊,十几名兵士从草丛里拔地而起,冲进小茅屋。只见那两个卡哨兵把阿彩按在地上,欲行不轨。 钟一统一把拉着卡哨兵甲的衣领,吩咐其他兵士说:“你们先把东西搬回船上,这里由我来收拾。” 另一个卡哨兵乙跪在钟一统的面前,等候他发落。 其他兵士看到屋里的东西就拿,有的看没有什么可拿了,就吹个口哨下坡,奔上船去了。 钟一统照着卡哨甲的脸抽了两个耳刮子说:“早看你就不是好东西,这回你落到爷爷我的手里,老子把你剁成肉酱,叫鱼们也好好享受享受。” 卡哨兵乙看到钟一统正对付同伴,而其他人正乱作一团,便将跪着的双膝悄悄地往门口退挪,想跑出去给秦军报信。 阿彩仰身起来,拨掉额头上的草,看到卡哨兵乙要跑,喊道:“快,不要叫他跑了。” 钟一统抬头一看,自己的身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他来不及细想,放下卡哨甲就跑出屋子去追卡哨乙。 卡哨甲暂时获得自由,二话不说,再次扑到阿彩身上说:“哈哈,天助我也。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在死以前,你就让我做个风流鬼吧。” 钟一统跑出屋子一看,哪里还有卡哨乙影子?他顺着草丛倒的印子追去,但追了很远,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阿彩被卡哨甲压在下面,用力挣扎着,但没有丝毫用处。 卡哨甲在亲吻阿彩的嘴唇时,迫不及待地用手撕扯她的衣服。万般无奈之下,她以嘴咬住卡哨甲的舌头,上下齿再一用劲,那脆生的舌头叭的一下断裂,舌血把两人的嘴唇c脸上染的真假难辨。 卡哨甲疼痛地哇哇直叫,但却说不清楚话了。 钟一统回来,看到阿彩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哇哇哇”地直吐。知道自己又犯错,上去一把抓住卡哨甲的头发,用脚梆梆梆地把他踢了个够。然后问道:“你怎么了,恶心?” 阿彩说不出话,只用手指着卡哨甲,再往嘴唇指指。 钟一统这才发现卡哨甲满脸鲜血,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卡哨甲无精打采的样子,根本不想理钟一统的。 钟一统自言自语道:“好啦,老子也不跟你罗嗦了,走,见龙王爷去。”他提着甲的衣领走出草屋,朝船上喊道,“喂,你们来两个人,把阿彩姐抬回去。” 等兵士们把阿彩抬走,安放到船上后,钟一统才把卡哨甲拖到江边,抽出尖刀照着他的胸前捅了两刀,往江水中一推说:“去做龙王的女婿吧。” 他拔腿就要往船上走,双腿却被什么紧紧地抱住,一步也动弹不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死缠烂打 1 钟一统正走着,双腿突然被人紧紧抱住,一下扑倒在江边。那人顺手一按,他的脸面便陷进水边的泥浆。他要呼吸,每一吸气,那些泥浆便蹿到鼻孔里,再钻入肺管,咳嗽的难受极了。挣扎着动一下身体,上面的人放弃按腿,两手把他的肩膀和后脑勺压的结结实实。 眼看钟一统不行了,按压的人才开口说:“哈哈,我要让你死个明白。听着了,你端掉了强秦的卡哨,本就罪大恶极,又将强秦的兵士扔到江里喂鱼,真是天理难容啊。我今天一不杀你,二不扔你到江里喂鱼。就这样,叫你呼吸泥浆,活活地把你呛死。” 回到船上的阿彩吐的肚子空空的,终于吐不出任何东西了,用清水漱了口,心里才好些。她一看问道:“哎,你们都回来了,钟佰长呢?” 她身旁的一兵士说:“他不是在处理那个流氓吗?”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快去看看。”阿彩焦急地催促道。 兵士无所谓地说:“怕什么啊?我们的人多,不是把他们的卡哨端掉了吗?阿姐,你不要急,再等等,他会回来的。” “好,你们不去,我去。”阿彩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往坡上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她心里很担心,大声叫道,“快来人,多几个人上岸,怎么不见钟佰长啊?” 钟一统再也无力吸那些稀泥浆了,他发现自己的腿脚可以蹬动,屏气凝神地将两只脚往上一卷,身体成圆圈形,卷住那人直往江水里滚。 那按压钟一统的人本想阻止滚动的,哪料,自己被钟一统卷在身体中,两只手接触不到地上的泥土,所以,两人都咕噜咕噜地滚到水中。 他奋力钻出钟一统的胸怀,试图再次把对手按到水里呛死。 可恨钟一统是郢都本地人,水性比东地兵们差很多。此时,自己滚到水里便力不从心,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虽然如此,但却比刚才呼吸泥浆强多了。他喝着水,把刚才的泥浆吐出来,心里好受些。可这好受停留还没有眨眼的功夫,就感觉到肚子被憋的要破了似的。他再次动用四肢,想靠四肢的挣扎漂出水面,吸点新鲜空气。可这已经成钟一统的奢求,他现在的环境就是要成为一条鱼儿,只有这样,才能活的开心。可他不是鱼,所以,此刻活的很难受。 阿彩带着三个兵士下船到河边,环顾一周,没有发现钟一统的影子,心里甚是着急地说:“你们快找,他一定不会跑远的。” “对啦,钟佰长会不会去追逃跑的那个流氓了?”一个兵士猜测道。 另一个兵士说:“不会吧,这么长时间了,那个逃走的卡哨兵早跑的无影无踪了。我们还是过细找找吧。” 阿彩看陆地上没有钟一统的影子,就把眼光投向水面。忽然,江中的一处翻起巨浪,有一个头浮出水面,又沉了下去。她喊道:“你们快看,江中那儿是什么?” 一个兵士看到那巨大的浪窝后说:“哎呀,那不过是在撒欢啊。” “不像啊,那出水的头是人头啊,那是猪头啊?”另一个兵士看后道。 阿彩心里急的没有了主意,她生硬地说:“你们俩都下水,游到巨浪附近,看清楚了。要是他一不小心溜到水里,怎么办?他是本地人,不像我们从小生活在水乡里。” 那两个兵士先后跳到水里,快速地往江中游进。快到那翻滚水域时,一个兵士惊呼道:“快,是两个人扭在一起在撕打。” 另一个兵士立即潜入水中,到巨浪翻滚的下面,捉住一条腿就往外拖。他拖住的那人一下蹿出水而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偏偏拉我的腿?快放下,否则,对你不客气。” 兵士想,怪呢,我明明在救他,他却不领情,还威胁我。这个人不能放。 另一个人看着一个忽高忽低地在水中上下沉浮,没有一点抵抗激流的能力,猜想一定是体力消耗过甚,正是要救助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追上漂着的人,一把将他拽住说:“怎么样?还好吗?” 兵士拖住他时,感觉那人毫无知觉,身体软绵绵的一点也没有助力。到拖到浅水处,兵士站在水里,把他的脸摆正,一看,大叫道:“哎呀,这人是钟佰长。”他把钟一统扛在肩上,快步地趟着水往岸边走。 另一个兵士也将那个能说话的人拖到岸边,稍一松手,他就向江中游去,以逃脱。 阿彩一看到钟一统淹成这个样子,哭泣着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快把他送到船上,叫军医救治。” “阿彩姐你快来,这个人很厉害,他要逃跑。”另一个兵士费了好大劲才将那人拖到岸上,但他竟然与兵士打了起来。 阿彩回转头来一看,那人已经将兵士打倒在地,往江水中一跳,迅速潜入水中。但此刻她也没有办法,只得看着他从水中逃走。 “阿彩姐,你快喊人来啊。”那倒下的兵士站了起来说道。 阿彩这才回过神来,朝着船上喊道:“哎,快来几名会游泳的。快,直接从船上往下跳,有一个奸细逃走了。” 只听“扑通c扑通c扑通”接连跳下去几个人。 “水里哪有人啊?要救谁?你们说清楚啊?”下水的人纷纷乱喊道。 站在岸边的兵士指挥道:“水中的兄弟们听着,刚才逃走的那人,就是将钟佰长拖下水的奸细,他的游泳技术超强,现在可能潜伏在水中,你们赶紧散开,把包围圈弄大一点,这样才能发现他,一定不要让他跑掉。” 那人自岸上跳到水中,一直在水里没有露面,连个水泡都没有冒一个。 阿彩看钟一统苏醒过来,上前问道:“你看见那人的面目没有?” 钟一统想了想说:“没有啊。这个人怪的很,他一不说话,二不露面。就跟我暗中较劲。我感觉他是认识我的,我也认识他。所以,他极力隐藏自己,可能是要保护某个人吧。” “好,我们想办法,一定要把这个人抓住。”阿彩坚决地说,“你好好休息,我去指挥他们认真搜寻。” “我也去。”钟一统边走边说,“只有我才能认出他来。” 那三个兵士在水中进行拉网式排查,但始终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其中一个在水中游的已经没有劲了,对岸上的阿彩说:“哎呀,你再换个人来,我实在游不动了。” 钟一统听说后,一下跳下水去。他潜到江中浮出水面说:“你们注意圈子以外的动静,他很可能已经离开我们很远了,光在这圈子以内很难找到他的。”说后,他扎一个猛子,一下潜出百丈远。他的头刚一浮出水面,远处一支箭矢向其头颅飞来。 “钟一统,你的死期到了。”随着箭矢,还飘来这一声音。 钟一统躲这箭头后,扭头循声望去,终于发现,这箭头就是将他的头按到泥浆的那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照着那个方向再来一个飞潜。 而那人并不逃走,似乎正等着钟一统的到来。他看到钟一统往自己的方向潜水,也立刻缩入水中,像是在与钟一统捉迷藏。 钟一统浮出水面,发现那人已经没了踪影,静观了一下水面,终于发现疑点。他向着那漩涡潜去,可等他再浮出水面时,脖子上缠着两条腿。 “这是怎么回事?”跟在钟一统后面而来的同伴疑惑地问道。 另一个兵士立刻反应过来说:“哎,肯定是钟佰长被那人的腿缠住了。快,我们上去把他抓住。” 几个兵士一起向钟一统那儿扑去。 仿佛那人有神相助。等兵士们到达后,钟一统脖子上的双腿不见了。钟一统叹气道:“唉,又让他逃走了。”他看了看四周交待说,“你们一定要注意,他的水下功夫如蛟龙在世,出神入化的,弄不好,就被他在水下把你们吃了。” 那几个兵士再次向远处散开,使包围圈大大超过一个人的潜水能力。但还没等他们搜寻,目标已经暴露出来。那人远远地向钟一统招手说:“来啊,我在这儿等着你哩。”他只针对钟一统,根本不把其他几个人放在眼里。 这不是明欺负人吗?那几个兵士盯着那人,悄悄地潜到他的身后。但仿佛他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看着要到他身后了,他突然一个猛子,又潜水跑了。 “哎,真是功亏一篑啊。” “夹着了,夹着了。”一个声音在水面上传开。 众人一看,钟一统的双腿夹着个人头,漂在水面上。 水中的几个兵士赶快游到钟一统身边,看那被夹的人身体不停地在水下扭动挣扎,几个人一起动手,来一个四龙分尸:一个人拽住一只脚,另外的人把他的胳膊拽住,使他动弹不得。 将那人抬到船上,放平一看,钟一统大惊失色。 原来,那个水中蛟龙不是别人,正是送丁怀越回来的老渔翁。 “老渔翁,你为什么要害死我?”钟一统问道。 人们正在期待地等着老渔翁的答案。 这时,丁怀越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问道:“你们都在看什么呢?” “不是看,而是等着听他的回答。”钟一统盯着丁怀越说。 丁怀越走到老渔翁身旁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突然抽出一把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老渔翁的喉咙扎去。 “你要干什么?”钟一统急忙拦阻,但已经晚了。 丁怀越生怕老渔翁不死,又照着老渔翁的喉咙连着捅了几刀,然后丢下刀,冷静地说:“你们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吧?实话告诉你们,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什么救命恩人,而是秦军派来监视我的密探。幸亏你们齐心协力,总算捉住了这个水中蛟龙,为我们楚军除了一害。” “哎呀,我的妈啊,原来他是秦军的奸细。真的像你说的这样?”阿彩疑惑地问道。 丁怀越不高兴地说:“你如果怀疑我,可以去问他呀。” “丁右将,你怎么说话的?难道想诅咒阿彩姐?”钟一统恼怒地指出。 丁怀越反唇相讥地道:“哎哟,看你钟佰长,我丁怀越才几天不在,你就这样护着我的阿彩姨。我说了一句话,就伤着你心肝宝贝了?” “你你说话注意点,不要惹恼了我。”钟一统威胁地说。 丁怀越并不让步,反而进一步逼问道:“你威胁谁啊?这是我干爹的天下,你想想,为收复楚国失地,连大王都要跟我干爹说好话,否则,他的天下就不保。而像你这样的小兵小虾,也配来威胁我?” 阿彩没有想到丁怀越竟然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她没好气地训斥道:“你给我住嘴。庄将军的儿子c我的侄儿庄治越c庄理吴都在郢都,大楚永远是楚王的,我庄哥没有你这个儿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死缠烂打 2 庄蹻的两个亲儿子庄治越和庄理吴,被顷襄王作为人质押在郢都。治越今年十五岁,理吴才十三岁。他们在王宫有专门的房子,天天读书写字,天真无邪地等着父亲回来。 而景茵公主对这两个孩子百般照顾,总是试图带着他们到外面转转,看看风景,但都被王宫侍卫阻拦。 狗憨与治越年纪一般大,但却懂得很多。治越拿他当最好的朋友,什么心里话都对他讲。狗憨看着他们,就想起救庄蹻的日日夜夜。想不知庄将军他们怎么样了,要是我狗憨在,兵士们生病c受伤什么的,都可以轻松解决。但是,唉。 狗憨紧握两个拳头,一定要尽快带着他们,还有景茵公主,一起投奔庄将军。 一次,景茵公主又带着治越和理吴出王宫,侍卫硬是挡住不放人。 狗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强忍受不满,上前与侍卫们不知谈了几句什么,转身就劝景茵公主回去。 景茵公主不解地问道:“狗憨你搞什么鬼名堂?不帮助本公主,反而跟他们串通一气。 哼,真是气死本公主了。” 狗憨看无他人,便试探性地问:“公主阁下,想不想跑的更远?” “当然想啦。本公主恨不得立刻跑到庄将军身边,和他一起干掉秦军,收复失地,当个抗秦女英雄。”景茵公主毫无遮拦地道。 狗憨一听,故意学着小孩子的口气拍着巴掌:“哦哦公主想将军喽” 景茵公主脸一红,轻轻打了一下狗憨,噘着嘴说:“小孩子家,懂什么啊?看不打死你。” 狗憨装着害怕的样子故意跑,公主则跟在后头追,一直追到后花园一个角落,狗憨停下,一脸严肃地道:“公主,小的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跟您说。” “什么事?快说。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本公主?”景茵公主表现出迫不及待的神态。 狗憨想了想,还有点不放心,便再次说:“不过,公主您得保证,要是狗憨哪里说的不对,您一定不要发火,一定要原谅我,一定不要对大王和其他任何人讲。” 景茵公主一听,脸色变得严肃地道:“你要做什么?难道要对大王下手?” 狗憨两手一摆说:“不敢不敢,狗憨哪会做那样的事啊?狗憨是相信公主,才打算把心里话对公主说的。要是公主不愿意听,狗憨不说好啦,千万不要怀疑小的会干什么坏事啊。” 景茵公主眼睛一眨,嗔怪地道:“看把你吓的,一定心里有鬼吧?有什么事,快说,本公主为你作主。” “那我拼了命说啦。”狗憨对公主反复试探后,终于说道,“公主啊,实际上我看出来了,公主特别喜欢庄将军” 不等狗憨说完,公主伸出小手轻轻拍了下狗憨的后脑勺道:“叫你瞎说。”接又赶快跟一句,“继续。” 狗憨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继续道:“既然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去追呢?公主,你要是再不追,就没有份了。” “你看他们天天看管的严严实实的,怎么逃得出去啊?”景茵公主也不隐瞒。 狗憨笑着似不经意地说:“我倒是有办法让治越和理吴,还有公主您一起安全出王宫,去寻找庄将军们。” 景茵公主眼睛发亮地道:“真的?你要说话算数。” 狗憨犹豫不决地说:“不过,带您去,我怕阿彩姐打我。” 景茵公主不在乎地道:“阿彩怎么了?阿彩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打你?” 阿彩说出庄蹻的两个儿子后,深感后悔。本想向丁怀越道歉,但一看他,气又上来,她紧接着去安慰钟一统说,“你不要听他的,快把那个老渔翁的尸体处理了,开船赶路。” 钟一统对着丁怀越“哼”了一声,带着几个兵士开始收拾老渔翁。并对阿彩说:“快叫开船赶路,庄将军他们一定跟敌人交上火了。” 庄蹻带着伪装的破船混过秦军的哨卡,火急火燎往前赶。临近巫山城时,两岸寂静无声,什么可疑的线索也没有发现。 庄蹻谨慎地对刘淮北道:“怪就怪在岸上江面什么都没有,连打渔的小船也没有。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要不我带几个人摸进城里看看。”刘淮北请求说。 “不用你们进城看了,我们在这儿哩。”在紧靠楚军战船的旁边,突然冒出一排排手持弓箭的兵士。发话的是站在最前头的一个中级军官,他接着道,“庄蹻小儿你听着,老子就是你要杀的强秦统帅司马错。但现在老子不要你的命,听说你要跟老子玩陆地战。那好,我司马错就在城西等你来。要是不来的,是孙子。” “哎呀,司马错亲自带兵在这迎候啊,看来,他是早有准备的。”一兵士感叹地说。 刘淮北细致地观察了一下秦军将领后道:“看那军官的外貌,气宇轩昂,像个大官,但他只带领十几个人,就叫人难以相信了。不过,他们这是有备而来,故意向将军下战书的,庄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庄蹻看也不看岸上军队一眼,微笑说:“你们真的相信那人是司马错啊?如果他是司马错,那我就是庄蹻错。去,派十五人从船后潜水上岸,绕到他们的身后,伺机干掉这一股小兵。如果他真是司马错,那更好,省得我们再打巫山城了。” 这时,岸上的那军官又趾高气扬地大声叫道:“庄蹻,你听到没有?回个话啊,装鳖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谁装鳖了?你们长眼没有?没看到我们才跟庄蹻干了一仗,还没回到家门口,就碰上你们这一帮鳖孙子,真是倒霉。”庄蹻回话说。 那岸上的军官着急地道:“你骗谁呢?已经有报说,庄蹻为了出来混,把楚军好好的战船,故意装扮成破船,他以为破船等于破鞋啊,就有人买账。告诉你,没门。你们现在是进,我们欢迎;退,我们也欢迎。选择哪种方式死,你们有完全的自由。” 刘淮北一听,心里没了主意,慌慌张张地说:“将军,他怎么知道我们故意把船装的破烂的?我们中了他们的计了,真是到了进退无路的境地了。” “他的话你也信?”庄蹻胸有成竹地道,“我们既不进,也不退,就认准这儿了。去,叫大伙有所准备,都搭好弓箭。” 刘淮北满腹疑惑去安排兵士,布置完军事后,回来说。“庄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他们这样喊话了。” 庄蹻赶紧拦住道:“哎,对他们可不能如此说。” “那该怎么说?”刘淮北不想叫秦军再欺负。 庄蹻略一想道:“你这样对他们说,司马将军,久闻大名。长期不见,今破船上略备小酒和咸肉,恭请将军上船喝两杯。” 刘淮北照着庄蹻说的话,喊给岸上的兵士听,等说完时,他加了一句:“要是你不敢上船喝酒,就是孙子。” 岸上的秦兵军官听后,气呼呼地指着刘淮北说:“你你怎么说话呢?再不老实,就地收拾,把你们一个个地投到江里喂鱼。” “假司马儿,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老子们出生入死跑到楚国拼命扩大秦的地盘,你却在这儿跟老子耍嘴皮子。你来,看我们谁把谁投到江里喂鱼。”庄蹻一直没有开口,这次是想激怒下对方。 “哎哎哎,你说谁是假司马了?告诉你,老子就是司马错。不信,你来验验,都知道,司马错的小屁股上有块青”他扭头问身边的兵士,“青什么来着?” 兵士小声说:“青春痘。” 那军官又接着道:“对,他的屁股,哦,不,我的屁股上有一个天生的记号,就是一块青春痘。” 庄蹻一指那军官说:“这是你说的,老子来验了啊。”他附在刘淮北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就站起来道,“下船,老子去验司马老儿,看这个怂货是不是他老子的真儿子。” 刘淮北劝说道:“哎,将军你不能去啊,看他们人多势众,去了很危险。” 秦兵军官看庄蹻气宇轩昂地走下船梯,直向他奔来,扭头把手一扬,小声交待说:“注意了,他送上门来,你们要看我的手势,捉活的。” 庄蹻挺胸走到秦兵军官面前道:“脱下你的裤子,老子验验真假司马错。” 那秦兵军官以为庄蹻不敢下船的,所以说了“验屁股”的话来激怒他。真没想到,这下该自己尴尬了。他的双眼盯着地上,阴着脸,什么也不说。 庄蹻催促道:“你快脱啊,司马将军。” “是啊,快脱啊,还愣着干嘛,装鳖啊?”跟在庄蹻后面的刘淮北激将地说。 “哈——哈——哈”从秦兵军官身后发出欲忍难忍的笑声。 军官转身往后一看,怒斥道:“笑,笑什么笑?都给我上,把他们拿下——” 秦兵士听到命令,个个抽出佩剑,跃跃欲试,想把庄蹻紧紧地围住。 刘淮北也抽出剑来,护着庄蹻,剑锋向外“呼呼”地划来划去,把秦兵士逼的直往后退。 庄蹻沉着地将手一挥道:“把他们拿下。” 从秦军身后的草丛里立刻蹿出十几个手握大刀c长茅等兵器的楚兵,还没有等秦兵反应过来,就已经将他们的腿脚一拽,一个个趴在地上。他们又扩展搜索,仅仅就这十多个秦兵。 刘淮北押着假司马错说:“走,见你们的真司马错去。” 那秦兵军官一听这话,连连求饶道:“大官人,你杀了我吧,千万不在把我交给司马错大将军。” “那你老实交待,为什么只有十几个兵拦在这儿?”刘淮北审问道。 军官说:“这个这这个不好说,千万不能说。” 刘淮北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道:“哪个好说?叫你脱裤子不好脱,叫你说话不好说,你究竟好干什么呢?” “这人就是个小无赖,不要跟他粘糊,带到船上做了喂鱼。他只有这点作用了。”庄蹻戏谑地说。 “哎,哎,你们千万不能让我喂鱼。”军官求道。 刘淮北再踢他一脚说:“他妈的,一会说了三个‘千万’了,你还有多少千万?” 秦兵军官颤抖着身体道:“小的说实话,今天找错了目标。本来情报说是个女将军带着几百船队要经过这里,上面的头就派小的来,想吓唬吓唬他们,如果那小娘们漂亮,肯定不会亏待她。其他的人就把他们吓唬回去算了。哪想遇到你们这一帮纯爷们,该小的倒霉了。” 庄蹻一听,拽过军官问道:“你说清楚,女将军带船队?她是哪儿的人,是楚军的?” 秦兵军官提提裤子说:“我要洒尿尿。嗐嗐嗐,特别请求,你们必须满足我这样一个条件:一个人洒尿惯了,如果有一个虫虫在,我就洒不出来。如果得到批准,等我完事后,把所知道的一切情报全说了。” “妈妈的,难道你不是带把的,还这么害羞?”刘淮北呛他说,然后看了一眼庄蹻。 秦兵军官蛮横地道:“不批准,是吧?那好,我就当着你的面洒一回。不过,我洒后,就会投江而死的。因为,叫我那洒水的东西和你见面是个错。” 庄蹻向刘淮北眨了下眼睛,示意他可以让秦军官一人去方便。 刘淮北不敢有半点马虎。等秦军官进入茅厕后,便暗中派了几个兵士看着水面,随时防备他跳水逃跑。 秦军官洒完尿,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被监视的无孔可钻。但他也看出了楚兵的破绽,就是他们的眼睛只注视着江面,防止他从水路逃跑。 秦兵军官迅速发现这茅厕的墙壁是用树皮遮挡的,而且因为时间过长,树皮腐烂,手一挨到上面就会一层一层地掉下。他钻出树皮洞,顺着船舷绕到船头,看到只有庄蹻一个人坐在那儿思索的样子,一个恶毒的计划便在他脑海里产生。 庄蹻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以为是刘淮北回来了,便问道:“他洒完尿了?” 没有回答。 他正要转脸时,秦兵军官冷不防扑上去,用胳膊紧紧搂住庄蹻的脖子,毫无停顿,带着庄蹻一下跳进激流的江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两个男人的混战 1 刘淮北听到船头“扑通”一声响,以为是谁在放篙撑船,便问道:“是要开船吗?”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声。 “哎呀,不好啦,茅厕里没有人啊。”一个负责监视的兵士看这秦军官洒尿时间太长,就悄悄地探头看了茅厕。 刘淮北一听,跑到船后搜索,没有洒尿者的影子;再到船头一看,庄将军也不见踪影。他两手一拍说:“遭了,刚才的水响”他往船头的江面上看,是浑浊的激流向东不停地涌。他心里开始着急,大声喝道,“快找,庄将军不见了。” 被俘获的秦兵听说他们的军官与庄将军一起失踪的消息,情绪上显出急躁。一个秦兵对刘淮北说:“报告大官人,如果你能把我们的军官找回来,本人宁愿加入楚军,为楚王卖命。” “既然你愿意加入楚军,消灭秦军,还管你那军官干什么?”刘淮北反问道。 那秦兵说:“这这是秘密,希望你能全力寻找。” 刘淮北奇怪地道:“哎,这就怪了,你们那个官仅仅是个十多个人的小头,而我们失去的是整个楚军的最高将军。你不为我们的将军着急,却为一个你并不愿意继续为他卖命的小官着急,这是为什么?” “这是不能让你知道的。”秦兵拒绝地说,“我们的关系是生死关系,而你们的庄将军死了,与你们的关系却不大。”他突然抬手将刘淮北往外一推,头朝水下,双脚用力一蹬船舷“扑嗵”一声跳下水去。 刘淮北恼怒地道:“你瞎说,庄将军就是我们的命!”他话还没有说完,那秦兵已经不见踪影。 庄蹻被秦兵军官裹挟着一起跳入江中,那军官两胳膊死死地搂抱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又紧紧缠住他的双腿。一身好水性的庄蹻在水里完全施展不开。 为了反制对方,庄蹻的两只胳膊抱死军官的腰,那力度要把他的腰椎折断。两个男人抱成一团,整个都沉到江底,顺着暗流滚滚而下。 长时间潜入水中总是不行的,他们两个人都有浮出水面的,但各自又都想把对方置于水下继续潜的行动。 庄蹻当务之急是必须挣脱那两条有力的胳膊,否则,将被窒息而死。他想用嘴咬,但总是差那么一点够不着那人的手腕。想这个人决不是一般的军官,肯定是身经百战,有过超常的军事训练。所以,挣脱来挣脱去,还是与他分不开。 秦兵军官呢,只是时刻维护着先前的上下搂抱姿势,不使两条胳膊和腿脚松开,就能一直把对方缠死。 庄蹻突然想到,上路不通,应该走下路啊。他立刻腾出一只手,将腰身尽量弯曲,那只手就往秦兵军官的裤裆里伸去。哎,试试手指,能够碰到那东西了,再往下伸一点,就能整个把它抓住,一举扭转被动局势。 只听秦兵军官突然在深水中“哇c哇c哇”不停地叫唤。庄蹻感觉他的胳膊力度渐渐减弱,自己的脖子比以前轻松许多。 庄蹻一鼓作气,将秦兵军官的小命根越抓越紧,直到他的双腿也无力地放开。这时,他抓住军官的衣领浮出水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那军官吸了新鲜空气后,脸色大变。他发现自己的“短处”被人握着,便不敢有点滴越轨。但这又不是他的习惯,一个靠命令生存的军官,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呢?他突然将自己的双手全放开说:“好啦,我不想跟你再玩这种互相伤害的游戏了。你可以走,我呢,你最好也像我对待你一样地对待我。” 庄蹻认真看了看眼前的这位秦兵军官,惊奇地发现,他的眼睛是这么有神,一对浓浓的剑眉,构成无怒自威。再回想起这人在开始自称为司马错的话,这时,他对此人该是刮目相看了。他不敢小看此人,便试探地问道:“要是司马错在的话,你将怎么办?” 那人不经意地淡淡地说:“我就这么办,他不敢说二话。” “对不起,你走不了啦。”庄蹻又及时抓住他的肩膀,生怕他跑掉。 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说:“我走不了,你也走不了。不是吗?到最后,恐怕是我走了,你和你的军队一个人也走不了。” “为什么?你肯定?”庄蹻越来越感到眼前的人不是一般的军官,用力一扯,军官的头沉入水中。 等头浮出水面后,秦兵军官说:“你放了我吧,抓住那东西真难受,更为严重的是使我没有了尊严。” “哈哈你们干的哪件事是有尊严的?”庄蹻大笑着讥讽地说。 秦兵军官不情愿地道:“就是,就是我们这样漂着,何时是个头啊。要不,我们游到岸上,坐下来好好谈谈?”他在想,要是下游来一艘商船,哪怕是一只小筏子也好啊。 是啊,漂到哪儿是个头啊。庄蹻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唉,要是下游有楚国的商船,或是其他的船来就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两个男人的混战 2 阿彩站在船头,头发被江风吹的飘忽逸飞。她时刻注视着前方江面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突然,她指着前方江水中的一个黑点对钟一统道:“钟佰长,你看,好像是两个头往上蹿啊。” 钟一统看了看,大意地说:“哎呀,两头抱着在戏水呢。这可是少见的。来人啊,快拿家伙,把这两头打捞上来,够我们吃一顿的。” “你再过细看。”阿彩提醒道,“哪有这么长的毛啊?可能是掉到江里的人吧,快准备救人。”她令道。 钟一统这时再看,那两个头颅已经越漂越近。他的眼睛左右摆了几次说:“哎呀,真是人哩。快来人啊,把他们救上船。” 庄蹻看到有船往上来,立刻举起一只手示意,但另一只手仅能抓住那人的肩膀。 秦兵军官看有机可乘,趁庄蹻的双眼看船之机,身体往下一沉,双腿再往旁边一蹬,试图一下挣脱庄蹻的手。 庄蹻这下可慌了,只剩下两个指头夹住他的衣领了。他如果再用一点力,那夹着衣服的手指就会滑落掉。好在,他机灵一动,自己随着秦军官游了过去,用仅有的一点联系坠着他。 钟一统看着这两个人越来越近,早令五个青年兵士脱掉衣服,齐刷刷地跳进水去。 庄蹻看到来的这些船好像是自己的船队,就大声喊道:“哎,你们是不是庄蹻的船队?” 船头的兵士一听,大声回应道:“是的,我们是庄将军的船队。” 阿彩一下站到最前头,对着落水的人说:“你放心,我们是庄将军的人,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阿彩,阿彩,是我。”庄蹻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 水中的一个兵士更是兴奋异常地喊道:“哎呀,庄将军,怎么是你啊?哎,这是庄将军,快把庄将军救起来。” 整个船队一听说庄将军,都行动起来。 水中的庄蹻已经被兵士抬着漂在水面上,马上就要登上船。那位秦兵军官也在兵士们的抬捧下,平稳地上船。 钟一统搀扶着庄蹻一步一步地往船舱走去。 庄蹻推开钟一统道:“你不要管我,快去把那一位看好了。他可能是秦军一位重要的人物,跟我在江水中拼死搏斗,狡猾异常,千万不要让他逃跑了。还有,在给他换衣裳时,注意看一下他的屁股,看是否有一块青瘢,他自己叫青春痘。” 钟一统一听说,赶快去看管秦兵军官。 阿彩对钟一统道:“哎,你叫人给他们换上干衣裳。” “哦,对啦,找一套干衣裳,我来亲自给客人换。”钟一统想起庄蹻的话,决定自己来做这件事。 很快,一名兵士将一套干衣裳送到秦兵军官所在的船舱,递给钟一统。 那秦军官一看衣裳,惊愕地说:“你们拿这个干嘛?我不要穿你们的衣裳。” 钟一统友好地道:“穿上干的衣裳舒服。你看你的身体在水中泡成什么样了,要是再泡一段时间,皮肤都快要泡烂了。” “这个,不要你们管。”那秦军官决绝地说。 钟一统坚决地道:“但是,你必须要换。我是不忍心让你一直穿着这身湿透的衣裳的。” 阿彩高高兴兴地到另一个船舱敲门说:“哎,怀越,你快起床,你的干爹回来了,快去看他。” 丁怀越自与钟一统斗嘴后,天天在床上睡觉,对于军事行动一点也不关心,更不过问。这时听到庄蹻回来,他不敢不起床。他披着衣服走出船舱,沿着船舷寻找,当听到一个船舱里有钟一统地说话声时,他断定干爹一定在里面。 钟一统正在劝秦兵军官说:“来,你躺下,我慢慢地给你换,保证不闯你的皮肤。” “干爹,你可回来了。”丁怀越刚进门就叫道。 钟一统扭头问:“谁是你干爹?” 秦兵军官一看来人,就认出此人,他赶快“哎,哎,你来了。”地答应一声。 “你们认识?”钟一统疑惑地问道。 秦兵军官赶紧说:“哦,是的,是的,他叫丁怀越,我的老朋友。”说着,他向丁怀越不停地挤眉弄眼,并准备下床。 丁怀越脸一板坚决地道:“谁认识你?你是谁?” 秦兵军官趁机突然将丁怀越猛然一推,便往门外跑。 钟一统刚反应过来,转身就去追,但秦军官已经冲出门外,接连纵身一跳,只听满面上“扑通”一声,那个便沉入江水。 钟一统没有丝毫犹豫,跟着跳下江。他不敢在水底呆,快速浮到水面,四周搜索跳水人。但连个影子也没有看到。 丁怀越睥睨地看着江水,一口唾液吐入水中,回到自己的船舱。 幸亏有一个兵士路过时,看到有人跳江,大声喊道:“有人跳水了。” 阿彩赶快跑到那兵士所在的位置说:“谁跳江了,你看清楚了吗?”她察看秦兵军官的船舱,没有看到钟一统,但喊道,“钟佰长,钟佰长呢?” 丁怀越这时又从自己睡的船舱里走出来,对阿彩说:“你要找他?告诉你,他与那个人一起跳江逃跑了。这是我亲眼看见的,信不信由你。” 阿彩根本不相信丁怀越的鬼话,果断地令几个兵士道:“你们快下水寻找钟佰长,还有那个秦兵,把他们都要找到,不能出半点差错。” 庄蹻得知那秦兵军官又跳江跑了,点着头,略有所思地说:“这个人不简单,你们一定要把他重新抓回来。”他无心在舱里休息,赶快走出船舱,亲自指挥打捞。 “钟一统,你在哪里?”庄蹻喊道。 钟一统在船的下游。他想堵住秦军官往下逃跑的水路。可他哪里料到,秦军官跳下水后,即潜过船底,悄悄地爬上岸,拼命往上游跑去。 庄蹻听钟一统在下游答应,就吩咐道:“水下有钟一统,你们还要往岸上看,小心他爬到岸上。” 秦兵军官在岸上跑,比在水中强几倍。他一路小跑,很快看见前面的一座茅房。那是秦军设立的水路检查哨卡。他的双眼只顾看那充满希望的茅房,没有注意脚下乱石嶙峋,一脚踏下去,身体趔趄,歪到地上。那是一片泥浆和锋利的矿石的混合,倒在上面,浑身就成了泥人。再看疼痛的脚丫,鲜血如注地冒着。他看着看着,眼睛一阵昏眩。 庄蹻等半天没有消息,自己赶紧到岸上去寻觅。一到岸边,便发现有新鲜的脚印。他招手喊来两名兵士,带着他们快步往上游追。 “庄将军,再往前就是秦军的哨卡了。”一个兵士提醒说。 庄蹻着急地道:“怕什么?最要紧的是把那个人抓回来。” 秦军官发现有人追来,就地一个打滚,再次潜到江中。 庄蹻看到一片泥泞地上,鲜血和手印,知道有人刚刚来过。他抬头四处望望,没有任何人,再看前面,脚印从这里断掉。 “将军,是不是哨卡的兵士把他抬走了?”一个兵士分析说。 庄蹻看了看地上道:“按说不会的。地上没有任何人的脚印,说明从这里他又回到水里了。你们快摆成一条线,密切监视水面。 “哎,有人浮上水了。”一个兵士指着一处说。 庄蹻看到后,纵身跳下水里,箭一般地往那人处游去。 那人看到了庄蹻,他没有逃跑的意思,而是站在浅水处大声道:“庄将军,你一个十万军队的统帅,不遗余力地追我这个无名小卒,何苦呢?浪费你的时间不值,快回去吧。” 庄蹻不理他的,攒足了劲直往那儿游。 但等快到时,那人头往水里一钻,又无踪影了。 庄蹻只得稳住身子,静观水面。当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串水泡“咕咕咕”地直往上冒时,不动声色地潜了过去,没有费多大功夫,他像捉了条大鱼一样,提着一只人脚浮出水面。 那只伸出水面的平板脚像木轴一样不停地转动。庄蹻把它提起来,再往水下沉一下,这样反复几个来回,一用力,把水中的那条祼奔的“大鱼”高高地举起来。 “看,看,快看,抓住那条大鱼了。”岸上的兵士一看到,便呼叫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