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东城雪》 正文 1.穿越相遇 黑木崖上,一身红衣的人坐在僻静的小院中安安静静地绣着花,穿针引线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但是却丝毫不显女气,本是女人的工作拿到他手上没有违和,仿佛天生自成一般,看着手下渐成的牡丹,他停下动作,修长的指尖拂过精致的纹路,然后拿起旁边小几上的缠着红绳的酒壶仰头大灌了一口烈酒,那人坐在花圃中,身边尽是深红的牡丹,绚烂无俦,而那人白玉似的面庞在明媚的阳光下恍惚是误入凡间的妖精,半敛的眉目似嗔非嗔,流光转瞬间摄人神魂。 这样似是天神的人,却不敢有人觊觎其美貌,因为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那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魔教教主。 此时东方不败刚暗算任我行成功后出任教主,正是意气奋发之时,只是当权利到手以后才发现原来也不过尔尔罢了,手中摆弄着绣花棚,看着上面殷红似血的牡丹不由嗤笑,人人都说君临天下当是男儿本色,可是这上位可是凄寒入骨啊。 任我行已经被囚居西湖了,神教上下无一人敢不从己,教众求自己带领神教入住中原,问鼎武林,只是这些已经激不起他丝毫兴趣了,每日藏在僻静的院落绣花饮酒好不快活,只是这几日也有烦心的事,从任我行那里拿来的葵花宝典是接着练还是不练,那完整的葵花宝典书页上写着“欲练神功,引刀自宫,不丹不药,内外皆通”,自己虽不在意男女之别,但是任谁无故往自己身上砍一刀也会思量一番。 放下酒壶,盯着绣花布上半开的牡丹迷瞪瞪地发着呆,不知多久,一只蝶儿停在那娇艳花朵上,才将东方从愣神中唤醒,打眼瞧着太阳已经升至中间了,东方惫懒地又拿起针再绣了几下,翩飞的手指莹白修长,停下后,刚刚那只蝴蝶又飞来了,这次不是停在盛艳的大红牡丹上,而是那只指节分明恍如莹玉的手上,蜷起的手指刚好是停泊的好地儿,收起艳丽炫彩的蝶翼,纤细的触须抖动着,从指关节处传来的轻微的触感让东方明白这小小的东西是有多么脆弱。 美丽的外表,孱弱的能力,这样的生命才是最脆弱的,被窥伺美丽却无力保护自己,多可悲啊!还没等东方感慨完这可能随时消亡的生命,现实就无情地给了他一巴掌,看上去越艳丽的东西越危险,不管是人还是蝴蝶,那只小小的蝴蝶在东方的指节处咬了一口,还是非常狠的一口,导致武功卓绝的东方教主栽在了这只小蝴蝶手上。 东方从来不知道蝴蝶还会咬人的,在失去意识之前还在脑中思寻自己这短暂的人生中可曾听过蝴蝶咬死人的传言,但是搜索无果,东方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在蝴蝶咬到自己的时候就准备结果了它的小命,索性仇是报了,人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混沌之中,一身深红宽衣大袍的东方盘坐在虚空,眼色晦暗地盯着占据左手半壁江山的蝴蝶花纹,蝴蝶是黑色镂空的,纤细的触脚下是同样黑纹的盛极的牡丹,那只蝴蝶他认识,正是咬了自己的那只,那朵牡丹他也认识,正是自己“死”前才绣完的牡丹,只是这虚无混沌他可不认识。 东方醒来时就见眼前的虚无,不黑不白,恰是一团灰败,无形无色,只是孑然一身红衣,东方不知在这虚无中待了多久,开始还担心手上突然出现的花纹有什么古怪,但是很久也不见异动,也曾耐不住在这空无中徘徊搜寻,只是处处空无,遍地混沌,走了几遭也失了兴致,随意盘坐起来。 无事之时偶然想起之前的葵花宝典,想着想着也觉无趣,开始修行起来,这虚空中什么也没有,自己身上除了一身红袍,还有绣花时准备的绣花针就什么也没有了,练此功需引刀自宫,否则到时□□焚身,走火入魔,没有刀具的东方也不愿用绣花针磋磨自己,所以也就免了自宫这一项,要是走火入魔而死,也好过在这一片虚无中不知日月地过一辈子好。 已经打定主意练功取灭亡的东方教主并没有等来意料中的死亡,反而像是顺风行舟一般,登时神功大成,不知又过了多久,无饥无饿的东方已然觉察到自己没有瓶颈就将神功练至圆满,神功大成以后东方教主沮丧的发现自己的寿命好像多出了很多,修习葵花宝典的确能让人活至百岁以上,但是这神秘地虚空中还给这附加的好处加成了,东方教主还不知,这哪是加成,分明是变质了好吗,虚无中匆匆十几载已过,但教主容貌丝毫不变,寿命也成了无限。 蓬勃强劲的力量传至四肢百骸,但东方没有丝毫喜悦,如果黑暗能逼疯一个人,那么虚无就能逼死一个人,不算寂寞,不算恐惧,单单是寂静就能让人想要拔刀自刎,饶是强大如东方不败也受不了这一成不变的鬼地方,在这里待了十几载就好似过了几百年一般,而今教主已经达到了极限。 以前东方肆意嘲讽那些想要轻生的人,而今那些人中又加了自己一个,从衣袖中摸出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往那只蝴蝶所在的手腕上扎去,鲜红刺目的血从伤口挤出,浑圆的血滴四散蔓开,沾染红色的蝴蝶妖艳诡谲,只是东方没心情观察这些,拔出银针继续扎,只是这针还未扎下,东方眼前就是一黑。 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灰雾,只是耳边多了什么声音,叽叽喳喳的像是鸟鸣,东方不败自嘲一笑,看来是真在那鬼地方呆久了,现在竟然出现了幻觉,眼前不还是特有的灰茫,哪里来的鸟儿。 但是眼前的灰雾怎么淡了下去,还不仅有鸟鸣,还有风,还是百年一遇的风。还没有从幻觉中走出来的东方教主就这样被一阵妖风给掳走了。 红色的衣袍翩飞,及腰的黑色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纤细的人被漫飞的树叶裹挟,无力抵抗,精致绝伦的脸上是愕然的神情,那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无助。可怜的东方教主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成了脆弱无助的小可怜,他还兀自沉静在不一样的景色中,被虚无折磨了太久,陡然看到在以前眼中平平无奇的景色时沉寂已久的心,像是被重物撞击过一样,激烈地跳动了一下。 还未等风停下来,东方不败就感觉到自己腰被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揽住,而因发愣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身体也终于稳住了。只是教主并没有丝毫谢谢这双手主人的意思,闪着寒光的绣花针在白皙纤长的指缝间隐现,还未下手,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触到了坚实的土地。 “你是谁?”站定后那双手离开了东方不败的腰,东方不败隐忍着手中快要脱出的银针,转过头犹疑地看着那脸色苍白冷硬,刚毅锋利的五官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一样的英俊男子。 男子也看着东方不败,同样冰冷幽深的眸子里没有感情,冷漠冰寒,血色浅淡的唇凉薄吐出来的话语也是毫无波澜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东方不败听了这个名字,思索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看他手里拿的那把乌漆漆形式古朴的剑,再看他周遭的气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皱眉的东方不败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那个古怪的男人——西门吹雪已经绕开了挡在前面的东方不败,沿着小路走远,东方不败疑惑地看了眼他离去的方向,刚才那个男人经过自己的身边时带过一阵冷风,而观现在时节已然大暑,天气炎热躁动,怎会生出一阵冷风,而且还显然是那个男人带出的。 过了一会儿东方不败也朝西门吹雪离去的方向走去,四周都是山林,只有脚下这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两端都被茂密繁盛的绿色植物覆盖,看不到尽头也观不见归途,东方不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走,所以选择了跟西门吹雪一样的方向,因为那样总归会遇上人烟。 东方不败走了半日终于遇上了人烟,因为故意和西门吹雪错开,东方不败这一路都是慢慢悠悠地走着,火辣的阳光和干燥炙热的空气并没有对内力深厚的他造成影响,不紧不慢地在太阳底下走了半日脸上身上也是干燥清爽的,薄薄的绯色纱衣不时被热情地风吹动,走在 山间更像是山中鬼魅妖精,东方不败不是很喜欢今天碰上的那个男人,因为他不能从他眼里看到欲望和感情,没有欲望的人是不可控制的,没有感情的人是很恐怖的,东方不败不喜欢不可控制的人,更不喜欢会对自己造成麻烦的人,即使现在自己功力远超过他。 东方不败在虚无中不知待了多久,葵花宝典也修习至圆满,甚至已经超过了它最高境界往不知名的方向发展,所以东方不败很轻松就可以看出西门吹雪的实力,但是虚空中看人的本事没有修炼到,不然后来东方不败就不会和西门吹雪纠缠到一起。 但即使这样,东方不败的第六感还是很厉害的,第一眼就知道西门吹雪是自己无法掌控的,所以后来每次都被他死死压制,不能翻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再遇 出了山林就是一间客栈,山林附近荒凉无比,所以这间有些破旧的客栈孤零零地伫立在黄色的土地上显得那么醒目,客栈前已经有几匹马了,想必今天客栈中的人也不会少,也是这方圆几里也就这独一家客栈,来往的人要穿过这连绵的孤山翠林免不了要在这歇下脚。 东方不败朝客栈走去,踏入老旧残破的门槛,客栈内原本有些切切私语一下停住了,坐在大厅里的食客活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直愣愣地看着走进来的与这间客栈格格不入的东方不败,甚至有几个壮硕不修边幅的汉子脸都憋得通红了。 “客官,您一位?”来招呼东方不败的是年过半百的掌柜,因为平时招待客人的机灵的跑堂还是呆滞地盯着东方不败看,连手中不是很白的抹布掉在地上也不知。 “嗯。”东方不败扫了一圈,出乎意料地看一个人到坐在角落里的白衣男子,东方不败一路慢慢走来本是想要避开这个人的,没想到这又撞上了,这次东方不败也不会再好心避开他了,想自己作为日月神教的教主武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何时想着避开他人了?也只是今天脑子突然不好使才会想着避开这人吧。 视线在那个叫西门吹雪的男子身上短暂扫过就跟着掌柜走到了靠着窗的位置绝佳的地方坐下,随意点了两个小菜一壶酒便偏过头看向外面的斜阳。 专心欣赏晚霞的东方不败没有看到周围食客们或是惊异或是痴迷或是垂涎的眼光,对于这些眼光东方教主一向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的实力在这里,那些人的想法根本影响不到他,不在意周遭目光的他自然没有看到这些目光中夹杂着一道冷漠的视线,再看到那么多人对他垂涎的表情时那冷漠的眼神更冷,散发的寒气恍若实质。 西门吹雪,七岁习剑七年有成,平生只有剑为友,能让他动情的也只有剑,但是今天毫无波澜的心诡异地跳动了一下,那触动来得快去的也快,快到连那心脏的主人也没有发现。 西门吹雪是来杀一个人的,他的马在路上掉进了陷阱,路上没有卖马的,所以他不得不走路去杀那个人,本来他今天该连夜赶路的,但是他却停留了,因为今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红衣人,西门吹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等他,也许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也该保证他好好活着吧,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力量,那样的容貌但是没有自保的能力,应该不会活的很好吧,西门吹雪如是想着,所以在半下午就出了山林的他决定今晚暂时在这间客栈停留。 一向自我的东方不败当然没有在意其他人奇奇怪怪的想法,本就艳极的容颜在绚丽的晚霞映照下更加耀眼,仿佛是晚霞中踏云而来的仙人,绮丽梦幻。 独自一人端着掌柜特意给自己准备的陈酿女儿红自饮自酌,不时夹几筷子清爽可口的小菜,有些暑气的晚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拂过脸颊,困在虚空中的烦闷似乎被这悠闲惬意的风吹散了,东方不败惬意地眯着双眼,感受着自己曾经从不会特意停留注意的风情。 只是这惬意舒爽的氛围还没有享受多久就被些不识趣的人打搅到了,“店家!店家!”破锣一样的嗓门响起,坐在门口的一身破烂的大汉一脚踩在刚才坐在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朝着酒柜前算账的老掌柜喊着。 等老掌柜从木台前走出,那汉子长臂一伸就将老掌柜的衣领拽住,凶神恶煞地朝佝偻的老人喊叫:“他奶奶的,为什么他有好酒我们没有,莫不是瞧不起爷爷们?”那大汉一边说一边朝东方不败这边瞄,像是在瞄桌上的陈酿也像是在觊觎桌前的美人,同桌的其他三人也煞有介事地附和着,一时客栈内吵吵嚷嚷地不像话。 “这个是老朽招待不周,各位见谅,老朽马上拿好酒出来招待各位。”老掌柜也意识到自己今天做的不对,独给那位客人好酒怕是遭了这些人的恨了,自己倒霉什么,要是给那位客人招来麻烦就不好了,思量间掌柜给那三人陪起了笑脸,应诺着好酒。 只是这恶霸似的四人怎么会轻易好打发,只见那汉子邪佞地笑着,露出黄黄的一口牙“酒倒不用赔了,只要让这小美人陪哥几个喝两杯就好了。”大汉一双贼溜恶心的眼睛在东方不败的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嘿嘿地□□着,旁边那三人也发出会意的笑声。 “这怕是不妥吧,小老儿这就去拿陈年老酿,各位客官坐坐就好。”老掌柜心里一噔冷就觉事情不好,面上还是一副和善的样子陪着笑和这四人打太极。 “滚,哪来那么多事儿,爷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大汉拎着掌柜的领子一个发力,本就瘦弱的掌柜就这样被搡到了地上,来扶掌柜的小二也被这人一脚踹开了跌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嘿嘿嘿,小美人”大汉搓着手一脸□□地往东方不败这边走,身后跟着同样嘴角挂着口水的其他三个人。 “小美人,陪爷几个喝一杯”大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淫邪的眼睛瞪溜圆了,身体僵直着走不动了,过了半饷,噗的一声,大汉的身体就倒在地上了,只见那大汉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线,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他的眉心有一道更加细小的小孔,那小孔穿脑而过,大汉身后的三人也倒下了,这三人脖子上没有血痕,只有眉心一道不已察觉的小孔,而倒在中间的人那道小孔和刚才站在他前方那个大汉的位置完全吻合。 四人后面的木柱上深深地钉着三根细小闪着银光的针,举手间三针杀四人,站在死尸前的西门吹雪回头看了眼坐在窗前的红衣人,眼里像是闪过一道幽深的光,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冰冷无情淡漠。 东方不败还是端着小巧的就被独自饮酌,微风吹起宽大飘渺的红纱衣角,端是迤逦飘然,西门吹雪确定那三根银针就是出自他手,但也没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沉默不言,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他一样。 突如其来的杀人事件让坐在大厅的人慌乱不已,畏惧的眼神在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之间扫视着,东方不败觉得无趣,便离开了座位朝楼上住店的房间走去,路过掌柜的时候用内力给他和小二调理了一下伤势,并丢下了一片金叶子给他。 东方不败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掌柜对自己没有恶意,也好生招呼着自己,自然这因会有善果,在东方经过时掌柜觉得自己刚才被大汉搡的那一下引起的气闷之感消失了也知道是东方的原因,所以连忙起身吆喝着小二带东方不败上楼住店,至于那金叶子也没收打算还给东方不败,但是东方也没有收,兀自往楼上走去。 掌柜也是老江湖,店里也经常发生命案,所以处理起那几具尸体也是轻车熟路,西门吹雪不过一会儿也上楼了,留下忙碌的掌柜小二,和一群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食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杀人分赃 东方不败次日醒来已是旭日当空,没有身处困境的焦躁,一整晚都睡得很好,洗漱完毕出门后发现客栈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而昨晚住在隔壁的那个奇怪男人也走了,东方不败没有在客栈感觉到他的气息,下楼在掌柜的热情招待下用了已经不算是早饭的早饭,东方不败才施施然地准备出发。 另一边西门吹雪已经赶到了下一个镇子,并且买到了代步工具——马匹,自从知道东方不败有自保能力,西门吹雪就不再关心那个在他眼里过分美丽的红衣男人,所以早上一大早他就出发了,他一年只出门四次,杀四人,这次出门杀的人是快刀洪五,已经耽搁了一晚了西门吹雪不想再耽搁了。 走走停停几日,东方不败已经发现这个世界不是自己的那个世界,没有自己熟知的黑木崖,没有自己壮大的日月神教,也没有熟知的人,唯一熟悉的就是这个刀光剑影的江湖,以及那个朝代相同年号不同的大明朝。 东方不败坐在酒肆角落,这间酒肆已经人满为患,飘渺红衣佚丽容颜的美人吸引了大半眼球,但是那一身威严气度却不敢有人去触霉头,所以自东方不败周围的桌子都没人敢坐,于是这大堂里就形成了诡异的形式,大堂西边是混着伙搭位子的酒客,东边是三三两两安静喝酒的人,最里面是周围空出来的红衣教主。 大堂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边站着一个头须斑白的老头,老头一手擎着一把白纸扇,一手按在一方醒木上,正方方的醒木边摆着一壶浓茶,供他解口用,老头押了一口茶,手摸上醒木一拍,“上一回说到啊,这紫衣侯被擒,众人欣喜,江湖因藏宝图掀起的腥风血雨暂时停了,这其中立功最大的当属灵犀一指陆小凤,说到这陆小凤,大家都说他是四条眉毛” “老先生,人哪来的四条眉毛?”说书的还没讲完就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打断了,被打断话语的老头也不恼,慢悠悠押口茶,然后说到:“这位小哥怕是才出江湖的吧,这江湖人哪不知道这陆小凤是四条眉毛,眼睛上两条,嘴巴上两条。” “你直说陆小凤胡子长得跟眉毛一样不就行了。”一个和说书老头相识的汉子咧嘴笑骂,惹来店里一阵嘘声,那小年轻也羞红了脸不说话了。 东方不败起初对陆小凤没兴趣,但是听到他长了四条眉毛顿时觉得有趣,最后得到这个答案也是哭笑不得,还以为那陆小凤是何等出奇的人物呢。 不一会儿说书的老头继续讲起来,东方不败有一搭没一搭得听着,从老头嘴里陆续听到金鹏大王,江南花家时还颇有兴致,后来又听见剑神西门吹雪时,平淡的眉宇间起了波澜,剑神西门吹雪?再听到他们所说剑神帮不认识的人向不认识的人复仇时,锋利的眉向上挑起,心里暗道,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很快太阳就西斜了,说书的老头讲 完最近江湖上发生的是是非非,就收拾着东西准备走了,坐在门口的人突然觉得一阵凌厉的风刮过,咕哝着缩了缩脖子,继续吃着菜喝着酒,这边儿跑堂的却发现原来坐在东边角落红衣男子不见了,桌上只剩下一锭银子,跑堂忙叫来掌柜的,掌柜收了银子一巴掌打在跑堂的头上骂道:“人家高来高去你瞎嚷嚷什么?”说完就让跑堂收拾桌子自己回到柜台算账。 话说这方东方不败离开了酒肆,就提脚往城外飞去,擦过行人时,众人只感觉到一股肆虐的风刮过,东方不败修葵花宝典本来就是求快,出招快,杀人快,轻功自然也快,所以所过之处之见疾风不见红影。 不多久就到了郊外,东方不败飞上一处大树枝头,慵懒地倚靠在树干上,一手提着小巧的酒壶,狭长的凤目微闭,手一抬,壶中的佳酿就顺着壶口流出落入了嫣红的唇中,茂密的树叶將东方不败隐于其中,郁郁葱葱哪还见红衣佳人,来往的人也没感觉到自己的头顶竟还坐着绝色美人。 已是傍晚,来往的行人渐渐少了,偶有路过的也是策马疾驰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太阳一点点下沉,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抹红色余韵在天空消失,深色的旷野寂寂无声,清脆的鸟啼换成了虫鸣,大地归于宁静,夜雾飘渺在林立树木间,晚露落入土壤的声音可听闻,只是不多久急促的踢踏声打破了这宁静安好的夜色。 “嘶——”马悲凉的嘶啼乍然响起,又突兀的结束,它的生命应当也和这一声嘶鸣一起埋葬于深沉的夜色,嘶鸣过后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东方不败还是安安稳稳地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在斑驳也光照射下仿佛是同这安宁的夜一同睡去了,很快脚步声更加近了,一身落魄的人手里抱着一个包裹仓皇地向城门口跑去。 男人一边跑一边回头,右手拿着大刀,左手將包裹紧紧地护在怀里,男人脚步凌乱,气息急促,奇怪的是后面并没有人追赶,这景象在其他人眼里着实诡异,那男人还是不停地往前跑,跑了一会儿突然顿足。 因为在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拔刀吧。”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路中央,手中握着一把乌黑的剑,冷漠的眉眼折射冷清的月光,恍若鬼魅的白衣在月下静静飘荡,似是云霄中的银白光华也似极北的寒冷白雪,苍白的脸庞,冷硬的话语,无心无情,是勾魂的使者。 “西门吹雪,你我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男人看见去路已经被挡了,停下脚步故作镇定和追杀的人说话。这个男人叫洪云正是西门吹雪此次出来要杀之人,西门吹雪杀背信弃义之人,而这洪云正是这类人,他杀了自己的好兄弟背弃了二人的约定。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站在那里,等着洪云拔刀。 “你”洪云见此自觉今日怕是过不了这劫,于是在西门吹雪还未动手之前动手企图先发制人,但是刀刚出手眼前就见一片白光闪过,白茫似纯洁的雪静静飘落,掩盖一切污浊与罪恶,这是最美的死亡,苍白的死亡,洁净的死亡,生命的终结,一切的截止。 “嘭”面带奇异微笑的男人倒下了,张大的瞳孔里面好似还残留着一抹惑人的白色,没有鲜血,没有污浊,像是最纯洁的婴孩,但是一切表象都不能掩盖,那人已经死了的事实,西门吹雪没有看尸体一眼,只是手举着出鞘的剑,朝剑上轻轻吹了一下,剑身上的鲜血就像是血色樱花一样飘零而去,异常妖艳美丽。 “嗤—”寂静的无声的夜中突然传来轻柔的笑声,低沉的笑声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在深沉混沌的夜色中。 听到这半是嗤笑半是魅惑的声音,西门吹雪平淡冷漠的眉皱起,他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西门吹雪朝那声音的源头看去,就看到斜上方的叶间伸出一只白净指节修长的手,手将那片遮挡的树桠拨开,藏在里面的人终于显现了出来。 夜色下黑莽莽的枝叶被拨开,露出了后面半倚在树干上的青年,那神不神仙不仙的人物,穿着红衣,宽袍敞襟,墨发如瀑披散肩头,纤长柔韧的身躯斜倚在树干上,手里的朱缨酒壶中还剩半壶跌荡的烈酒,而它的饮者心思却不在上面,飘渺的凤目戏谑地俯瞰底下仰望着他的人。 这人自然就是一直在此的东方不败,其实在西门吹雪来此等洪云的时候东方不败就注意到了他们,本来他今日是专门在此等洪云的,因为他手里有自己需要的天莲心,只是看到了西门吹雪所以才有了兴致,隐匿在此,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不算精彩也不乏味的戏,最后如预料一般,西门吹雪杀死了洪云,但东方不败没有料想到自己竟因为看西门吹雪杀完人的姿态而出神,等发现自己走神以后,恼怒的东方教主才报复性的发出那魅惑的笑声。 东方不败坐在树上居高临下,像是坐在王位上仪态万千的贵族一样,清冷的月光將白日里过分凌厉的眉眼柔化了许多,若白日里的东方不败是掌控生死的帝王,那月色下的他就是矜贵高雅的王公,银白的月,莹白的肌肤,真应了冰肌玉骨之名。 东方不败突然皱起了眉头,慵懒的神色一消而散,飘渺似雾的眸子恢复了清明,只是身子还是这样半懒地躺着,东方不败晃了晃酒壶,听着咚咚的水流拍击声,嫣红的唇似笑非笑,清冷的声音淼淼吐出“西门吹雪。”那声音跌宕,只是简简单单念个名字就像千丝万缠,回旋曲绕,是呢喃有情又是寻常正经,这般种种单看听者如何。 看着西门吹雪本不明显的皱起的眉峰变得更加紧迫,东方不败心里不地道地笑了一下,但面上不显,端是一副正经无比的样子,旋即从树上跃下,站在西门吹雪面前,上挑的凤目在他面上旋了一圈就转向地上躺着的尸体。 踢了一脚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將他翻过来,东方不败看着还紧紧抱在怀里的包裹说到:“我要他包裹里的东西。” “随意。”西门吹雪视线在尸体前扫了一眼,就自顾自將剑收回刀鞘,苍白的脸上,隆起的眉头也平寂了下来又成了那无悲无喜的无情剑神。 东方不败带着红线的银针出手,那包裹就跌落在地,从松垮的包裹里滚落出一个红木的小匣,低下身將盒子捡起来在手上掂了一下,东方不败再看向西门吹雪冷硬坚毅的脸时心里突然想起杀人分赃这个词,西门吹雪杀人,他分赃,好处尽得不是吗? 做完这一切东方不败就又跃上了起初待的那颗树,囫囵着待一晚,而西门吹雪过了一会儿也跃了上来寻了另一根树杈靠在上面闭目养神,因为这四周就只有这一颗适合休息的树。 “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撑着自己的下巴靠在树枝上对对面的已经闭上眼睛的西门吹雪说到,看着那人睁开的眼睛似乎带着些疑惑,又重复道:“本座东方不败。” 西门吹雪听了没有表示,又闭上了眼睛,怀里抱着乌剑,面色冷寂,东方不败也没有计较他的反应,一个人撑着身体在树枝上发着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绣花大盗风波一始端 第二日,当第一抹阳光透过盛繁的枝叶洒在东方不败的脸颊上时,那双清亮好看的眼睛在朝露中睁开,而对面的西门吹雪此时也睁开了那一如既往冷漠无情的眼,寂静的眼朝晨曦方看了一眼,就抱着剑跳下了栖身的大树。 东方不败看他下去了,也没再赖在树上,整了整松散开的衣襟,將不经意间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遮住,也跟着跃下树冠。 二人并肩走在宁静无人的官道上,清晨,要进城的农夫早就聚集在了城门口,过往的商人还没有到,路上只有一白一红两个修长的身影,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二人的步速也不快,因为现在城门还没有开,太早过去就意味着要和早已等候的人群挤来挤去,这对两个同样孤傲冷漠的人来说不会是个愉快地经历。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来到城门口时,恰巧城门打开了,早等在城门口的人蜂拥而入,他们等人群消散不少后才提脚往城内走去,走进城,路边的商铺已经开门了,路上有卖餐点的小贩叫卖着,东方不败看着这在他人眼里平常普通的一幕,死寂的心竟然有了些许波动,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样悠闲地走在阳光下,平淡地体验着和平安惬,是在步步爬升又被任我行步步紧逼时吗?还是为了自保也为报仇加入神教之后?是了从父母身死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为了生存不得不手染鲜血,命运从来不曾眷顾于叫做东方不败的人呐。 走在旁边的西门吹雪何等敏感,自然察觉到身旁人平淡冷然的表面下波澜起伏的心境,只是这又与他何干,除了剑,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心起波澜的,即使曾经也莫名地为这个美丽的男人担忧过,但仅仅是曾经,西门吹雪的道是剑,是无情。 入了主干道,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分开了,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红色与白色交缠片刻又决绝地分离,二人黑色的发丝在风中浮动,触碰,终而风再也承受不起缠绵的重量,依依惜别,在风中,在时空,在未知的未来与堪不破的过去,命运曾经改变过,但又矫正回了原来的,路还漫长,离别的人何时相见。 东方不败又回到了曾经初到此地的状态,每日在酒馆喝酒,听说书的说着天下事,喝完酒听完书就提着从酒馆带出的酒孑然一身朝下一个城池走去,一路走走停停,看日升月落,山河□□,不熟悉的时空,不熟悉的人物,也得到了陌生的心境,安宁肆意的心不管在黑木崖还是在混沌虚空中都不曾体会到的,不论是凡务缠身,还是困境中的窘迫都不允许丝毫的放纵,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倒是完成了上一世不可得的夙愿,一世安宁,一世肆意。 酒壶中的佳酿已经去了大半,而下一个城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东方不败也不恼,一身红衣飘摇,走在路上,偶有风过,吹起猩红潇洒的衣袍,无人烟的绝地旷野,像是行走在异界的仙。 “阁下是何人?”路上一队商队走过,东方不败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那押镖的镖头上前对着东方不败喊话。 东方不败只是轻轻地看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阁下若是再不止步就不要怪在下手下无情了。”镖头看东方不败没有理会自己,眼瞧这他离自己押送的东西越来越近,急躁地喊话,手也按在了身旁的刀上。 “哦,本座倒不知这路是你修的。”东方不败晃动着手中的小巧的酒壶,酒水叮咚的响声,將心里因这躁动的暑气带来的烦闷消散了很多,但是对于这自找死路的人还是丝毫喜欢不起来,冷凝的眼眸瞥过紧张的人群,唇边勾勒冰冷的弧度。 “你这是震扬镖局压的镖,识趣的就快滚,看你这白白净净的小白脸模样还是趁早滚回家吃奶吧,莫学爷爷们出来闯荡江湖,哈哈哈”镖头还未发话,身后满脸虬髯的大汉站出来,粗犷的嗓子回荡在寂静的上空。 突然大汉的笑声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站在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有和大汉站得很近的镖头看到那大汉眉心有一个细小的孔洞,而那大汉早就气绝,镖头脸上惊骇欲绝,因为即使是他也没看到那红衣人出手,那这血洞像是凭空激射出来,无声息地取走了一条生命。 “嘭”诡异的气氛被大汉尸体倒地的声音打破,还懵懂无知的人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杀人了,杀人了,二叔死了!”人群中发出惊慌的尖叫,一时冷凝的气氛变得燥热而不安。 唰唰的刀剑出鞘声响起,同行的镖师拔刀对着风轻云淡的东方不败,而被虎视眈眈的东方不败仿佛没有看到对面杀气腾腾的人,举起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清凉的酒,仰起的脖颈暴露在众人面前,白皙而修长,而众人却没有欣赏美态的心思,因为比起美色生命更加重要。 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粗犷也不忸怩,带着上位者的潇洒威仪也带着不若凡人的肆意风流,若是在酒馆客栈遇上这样的人物,大概会心里暗叫好,但是这荒郊野岭只有战战兢兢地镖客,收回酒壶,扬袖不羁地擦去唇边沾染的酒气,东方不败也不看如临大敌的人,视线与酒壶上缠绕的红缨相交,薄薄的唇吐出靡丽又冷漠的话语:“他说了不该说的,所以他的命也不该是他自己的了,不是吗?” 低沉声音,最后的尾音拉长像是缠绵的呢喃,又毫无忌惮地刺戳在众人的心里。“你这个妖人使了什么妖法,杀了我二叔。”人群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对着东方不败怒吼,那神色像是要活剐了他一般。 “妖法?”仍是不留情的话,冷淡带着一丝嘲讽,“大概是这个吧。”红袖一挥,银白的光芒闪过,那青年再也发不出声,因为他也死了。 “是绣花大盗,绣花大盗!”“啊,绣花大盗!”人群骚动起来,有几个胆小之人已经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溃逃出去,剩下的几个人对着东方不败打算决一死战,但是却无法掩盖他们握刀的手不住颤抖,眼里惊骇恐惧也无处遁形。 另一边 “听说了吗,绣花大盗又出现了。” “那个劫了八十万两镖银的绣花大盗?” 酒馆里两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凑在一起讲着最近江湖风起云涌的绣花大盗,绣花大盗不久前振远镖局八十万两黄金,又在戒备森严,机关重重的平南王府窃取了玉麒麟,押镖的镖师被绣花大盗刺瞎了双眼,而平南王府的总管江重威在双眼被刺瞎后也引咎辞职,据说在绣花大盗出没的地方都刺绣精美的红缎罗帕一方,这种种作为引得江湖人风声鹤唳,而现在绣花大盗竟然又作案了。 “你们觉得呢?”坐在角落的蓝衣人侧耳听了一下周围人的说法,回过头看向同桌的两个人,那两人一个长相尖嘴猴腮貌似精明,另一个人倒长得周正温润如玉,脸上时常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白衣男子喝了一口茶,放下杯盏,温润的声音甚是好听:“看。” 另一个猴精似的人接过话头:“这次丢了多少?” 这三人便是“灵犀一指”陆小凤,“花神”花满楼,和“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花满楼没有对这件事直接下结论,而那旁的司空摘星的心思却在丢了多少银子上。 “一分不少。”陆小凤捻着自己两撇胡子老神在在道。 “一分不少?怎么可能?”司空摘星跳起蹲在椅子上,引来其他人怪异的视线。 “的确一分不少,”花满楼面带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无害。“而且押镖的人没有瞎,而是都死了,无声无息间就被绣花针杀死了。” “根据探查的人说,那些人都死于小小的绣花针下,唯一的伤口就是眉心的绣花针孔。”陆小凤给自己的杯子里添了水补充说道。 “啧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话说那绣花大盗不是好刺瞎人眼吗,何时喜欢上杀人了?”司空摘星抢过陆小凤手中的茶壶往自己这边挪着。 “所以才奇怪啊。”陆小凤白了一眼司空摘星说到。“而且这次案发地点也没看到留下来的红缎帕子。花满楼,你说这次的事是绣花大盗干的吗” “难说,我觉得不是。”花满楼黑色的眼睛里酝酿着温和的色彩,对于陆小凤的问题思索了一会儿才道。 “为什么?”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的脸像是要瞧出花儿一样。 “直觉。”又喝了一口茶,花满楼笑笑。“有逃出来的人。” “我知道,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站的远,看见那人穿着红衣裳,好像是个男子。”陆小凤叹一口气,心里暗自腹诽,莫不是那些人都吓傻了,都看到人了还说不出长相,想着心情更加郁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风波二 陆小凤被金九龄和苦瓜大师激来查探绣花大盗之事,如今绣花大盗之事疑点重重,查到的线索也很奇怪,想到最近又出的绣花大盗杀人一事陆小凤觉得脑袋疼。 “陆小鸡!”陆小凤躺在客栈,突然窗外传来稚嫩清脆的声音。 “这姑奶奶又来了。”陆小凤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將起来,看向窗边,那里果然伸出一个小小的头颅。 这人正是上官飞燕的妹妹上官雪儿,一个打不得骂不得又赶不走的缠人小鬼,陆小凤揪着自己长得像眉毛的胡子,神色也和揪着的手一样纠结:“姑奶奶,这大晚上的不怕闹鬼吗?” “闹不闹鬼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不帮我找我姐姐,那就要闹陆小鸡了。”上官雪儿拽着陆小凤的肩膀从窗子爬进来,亮晶晶的眼珠儿黏在陆小凤身上,古灵精怪的丫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招式整治他。 陆小凤听了上官雪儿的话,也是无奈得狠,对这个聪明但单纯的孩子他该怎么说呢,上官飞燕因为牵扯到大金鹏王的事死了,当时自己和花满楼亲眼看到她咽气的,而上官雪儿还不知道她姐姐的下场,所以缠着自己去找人,但找一个已死之人是不可能找到的。 “陆小鸡,你帮不帮忙!”上官雪儿吊在陆小凤身上用手拧着他腰间的软肉,双颊气得鼓起了小包子。 “姑奶奶快松!快松!要出人命了!”陆小凤赶紧拉住上官雪儿的手解救自己惨遭荼毒的肉,而心里却是苦笑不已,绣花大盗的事没眉目,现在又来了个缠人的小祖宗,该怎么办呢,陆小凤哀叹自己的命真不好。 不理会这边鸡飞狗跳的陆小鸡的下场,另一边被当作绣花大盗的东方不败却是惬意了很多,因为东方不败找到了落脚点也找了供他驱使的组织。 话还要说到这日东方不败宿在临安城的一家客栈内,只是刚宿下就听到房顶上有人飞过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盈,一般人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头顶有人,但是东方不败可不是一般人,既然闲着也是闲着,教主随手拎起床前的红衣一扬搭在肩上就朝外飞去,到了房顶就见一个黑影拿着剑往自己刺过来,东方不败岂是好相与的,素手一扬,手中的绣花针就和那长剑交错在一起,只听“锵”的一声,火花四溅,那呈破竹之势而来的长剑就退了回去,黑影见一招不中就抽身想逃,但东方不败手先快一步,缠着红线的绣花针脱手而出,手指翻飞手腕微动就把那想逃的人缠住了。 “你是何人。”东方不败冷然走向被裹成粽似的人,居高临下发问,那黑衣人见逃不了也不吭声,一双倒三角的眼斜了东方不败一眼,那架势活像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吭气的样子。 东方不败怎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明白归明白,手段还是得使的,以前还是香主的时候没少干过逼供的事,东方不败自是对此有一套,只见他缓缓踱至那人面前,蹲下身不屑地看了眼装死的人,然后一瞬间食指中指间夹着的银针出手扎在了他的脖颈边的穴道上,冰冷的银针刚触碰温暖的皮肤就引起一阵战栗,鸡皮疙瘩自触碰的那一点迅速蔓延的整个身体。 东方不败刺中的穴道可以让人的五感放大,形声色味触更加敏感,此法对其中的触觉刺激更大,触感中最恐怖的就是痛觉了,所以不难想到东方不败要做什么了。 “可知本座刺的穴道会怎样?”东方不败收手,那银针深深地刺进皮肤只留下了后面引线的针尾留在外面“它会放大你的痛感,平时只是一倍的痛觉,此时却是放大了十倍。”东方不败看着黑衣人瞬间睁大的双眼,笑了笑,本是风情万种,妩媚天成的笑容在黑色的夜,冷然的空气中凄寒渗人。 “唔!”凄厉的惨叫被白布堵在喉间,吐不出,但后续又接连一声又一声难以忍受的惨叫,东方不败不会让这场酷刑持续太久,已经入夜了,寂色的夜晚该配的是休整的温床,而不是在冷月下伴着凄厉的惨叫无言顾夜。 黑衣人的脸已经痛扭曲了,泪水汗水鼻水混在一起,狼狈污糟,他的右手不自然地搭在地上,关节处是夹杂血丝的淤青,而手指也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 “可想说了?”东方不败眼里没有波澜,好似做这些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其实这对东方教主来说的确是习以为常的事了,虽然自从他当上了副教主就再也没接触过这些事了,但是用这些手段还是驾轻就熟的,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经不复硬气了,看向红衣美艳的人,像是看见了修罗地狱中的魔鬼,眼里是忌惮恐惧绝望,但是他还是极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点了点头。 于是事情很顺利地进行,东方不败挑了残存的青衣楼总部,虽然青衣楼自大金鹏王一事以后已经败落不堪了,但蚊子再小也有肉不是,东方不败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已经充分体会到了没有人可供差遣的烦恼处,现在有了个残败的杀手楼也聊胜于无,而且以他的才智,青衣楼崛起的日子不会太晚,东方不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一个全新的只听命于自己的“魔教”了。 “主人。”清幽的房间外传来恭敬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以后房内正在绣花的东方不败手都没有停顿,眸光注视着手中已经快要成型的红牡丹,一针一线,穿引之间自有韵律。而门外虽然东方不败没有发话,但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有丝毫疑问还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连呼吸声都没有变化,他可知道这个接替楼主的新主人手段之毒辣,武功之高绝,而楼里的杀手全部被他喂了一种叫三尸脑神丹的东西,他可不想尝试成为怪物的感觉。 “说。”跪了大半的时辰,房内终于传出了声音,跪在外面的杀手独一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回主人的话:“江湖中传出绣花大盗是一个红衣的男子,捕头金九龄还将他的画像和踪迹传了出来,那画像中的人和您很像。”独一说完战战兢兢地说完就低着头等东方不败的命令。 屋内东方不败手覆上精美的牡丹,低头侧颈将绣线咬断,露出的雪白的脖子和垂落在脖间的黑色发丝交织,形成诡异妖魅的画卷,听完独一的话,他只是轻嘲了一下,他是在一周前将青衣门完全纳入手中,此前他的形迹并没有隐瞒,所以那些人知道他的踪迹也是应当的,只是这绣花大盗可不是自己,怎么一个二个都没眼色想给自己找麻烦呢。 交代了独一接下来的事以后,东方不败难得靠在贵妃塌上发呆,抚上右手虎口白皙光滑的皮肤,东方不败眼里是迷茫,的确是迷茫,那里曾经是伴随自己度过虚空的黑色牡丹与蝴蝶,而自从出了虚空以后那模样妖异的诡异花纹竟然不见了,不见了却不是消失了,因为东方不败还能感受到自己手间那微弱但是□□的生命气息,是福是祸还不知,但骄傲自负的东方不败不想受到莫名的辖制。 是大梦一场还是真真切切?东方不败分不清,因为是梦,那这真实的世界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真,那这不真切的移行幻影异世之行是为何而起?真做假事假亦真,真假难辨,是非不分,来路仓惶,归途不定。 东方不败很快收敛了自己难得脆弱的心态,因为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强大的人不论在何处都能生活的很好,只有弱者才会在黑暗中自我舔舐,自我猜忌,东方不败是强者,也是心智坚定的旅人。 很快江湖中就因为绣花大盗一事风波涌起,近日绣花大盗屡屡作案,富裕商贾,高门大府都是绣花大盗作案的对象,而且最近又兴起了叫做日月神教的杀手组织,那组织行事诡秘,所接的单子无一落空,最近江湖中几家成名已久的人都被摘了脑袋挂在家门口,引起阵阵恐慌,而且这杀手组织和绣花大盗关系紧密,一时江湖中各种说法都出来了,有人说绣花大盗是杀手楼的一名杀手专门为杀手楼敛财,也有人说绣花大盗是杀手楼的座上宾,唯一接近事实的就是绣花大盗是杀手楼的主人,但这却也不是事实,因为杀手楼的“绣花大盗”非彼“绣花大盗”。 此时被认为是绣花大盗的东方教主在勾栏院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那人四条胡子,风流倜傥。 “主人。”独一从隐秘的角落现身。 “他就是陆小凤?”东方不败此时穿着大红衣裳,头发丝丝散落,颜色比花娇,食指勾着杯盏,清亮香醇的酒水荡起波纹。 “是的。”独一看向东方不败视线处,朝东方不败点头。 “哦?”东方不败透过红纱瞧见对面房间内被香鬓红粉环绕的蓝衣侠客,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都说侠客多情,浪子无情,这人即是侠客也是浪子,和他纠葛的女人倒是惨了。 “公子~”柔媚入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东方不败一挥手,独一又隐入了黑色的阴影中。 从门外进来的是百娇阁的花魁云梦,百花阁也是青衣楼原来的产业,现在这里自然也是东方不败的地盘,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饮进浓醇佳酿,便将那千娇百媚的花魁搂入怀中,云梦痴痴地看着拥着自己的男人,眼里是浓成水的爱慕,说戏子无情□□无义,但是那只不过是真正无情无义的君子所说,有情有义不是从空口白话中说出的。 但是情义终是空抛却,雨露不过一宵度。东方不败看到了云梦的爱意,也仅仅如此,因为他不爱,所以他也没碰她,多情妖娆的琴音响起,弹唱中,一腔血泪化成灰,最后,云梦走进了陆小凤的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风波三 第二日东方不败从百娇阁后院清幽的房间醒来,洗漱完毕便懒懒地靠在坐榻上听着管事汇报这最近教内的事务,待倦懒以后突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公子,外面有人求见。” 东方不败挥手让管事下去了,自己从塌前的小几拿起一本江湖纪事出来看,丝毫没有想理会来人的心思。 过不久前方小厮又来传话,又按刚才的做法不去理会,只是不多久院内就传来一阵喧哗。 “公子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那声音正是刚才传话小厮的,听话语是在阻止来人闯入院内。 “哎,不管你的事,你且一边站着,一会儿要是这儿主人来了,这罪我帮你担着就是。”闯进来的人声音清朗,听起来像是正人君子的样子,但他做的事情着实不是什么礼貌的,听着样子怕是那人以近乎闯到院子里来了,东方不败只是冷冷地勾起一抹笑,担罪怕是不怎么容易了。 陆小凤成功地闯入了院内,瞧着半掩的门扉就要往里面闯,刚准备跨过门槛,就听一声讥笑,那笑声有些冷有些媚,细听下竟分辨不出雌雄,只是这声音却着实好听,听着骨头的酥了,陆小凤招惹过各类的美女却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原来只是来试探绣花大盗的,此时心里也多了一分微妙的心情。 “由你担着?哼!你怕也是担不起。”从门内传来不屑的声音,东方不败自然是故意放陆小凤进来的,否则以陆小凤的身手怎能在武功臻进圆满的东方教主眼皮子底下闯进了小院内。 “呃,是在下唐突了。”这一声,陆小凤才听出来刚才那人是个男人,不由摸了摸鼻子,将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旖旎想法甩出去,嘴上说着唐突,陆小凤还是推开门扉朝里面走进去,这样的做法让东方不败心里冷哼,果然不只是登徒子负心汉还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厚面皮。 推门进去,陆小凤就愣住了,里面那个坐在软榻上的人,太美,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多年以后陆小凤面对容貌不变的东方不败还是会发愣,然后被自己的好友冷冷瞥一眼才回神。 “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吗?”东方不败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请自来的男人,黑色的眼瞳里冷得刺骨。 听到东方不败似不虞的问话,陆小凤也自知失态,尴尬地低下头,调整了一下心绪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不知阁下何名,在下陆小凤,不如交个朋友吧。”陆小凤真诚的说到,只是东方教主丝毫不领情。 “你闯入我居处倒问我是何人?”东方不败抚玩手中的玉石,看向陆小凤的眼睛多了一分讥笑嘲讽,嘴角的弧度还是孤傲冷然。 “是在下孟浪了。”陆小凤赫然,要不是昨日从云梦那里听得绣花大盗此时就在百娇阁内,而那绣花大盗近日行踪诡秘,突然听闻这件事,陆小凤怕他又跑了,才会急愣愣地跑过来打探一番。 “既然已知孟浪便退去吧。”东方不败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一口微凉的茶水,却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呵呵,是在下不对,在下请公子喝茶怎样。”陆小凤厚着脸皮像是听不懂东方不败话里的意思,边说着边往前面走,走了几步余光就看到软榻旁边的红缎锦帕,眸光一闪又恢复平常像是没事人一样。 东方不败五感六识皆强与常人,怎没看到他的变化,只是一息间手中隐现的银针出手,陆小凤脚一侧便将几枚银针堪堪躲过,只是脸上还是被激射而来的银针划伤了,那几枚射空的银针刺进了后面的实木柱子,引起一阵战栗。 陆小凤瞳孔一缩,然后强笑着和东方不败搭话,“兄台还是怪陆小凤唐突,在下便先告辞吧,改日再请兄台喝酒赔罪。”说完陆小凤向后退去,只是快到门口时就见一道红线裹挟着凌厉银针而来,陆小凤想躲已来不及,只能堪堪避开致命处,银针射入体内阴寒的内力顺红线传来,陆小凤不由闷哼一声,然后就见那红衣人手中一抖,陆小凤的牙关就打开了,感觉到一个灰褐色的东西射过来,陆小凤想躲也是有心无力,那东西普一入口就化开了,顺着喉咙而下流入腹中,流过之处尽是火辣辣一片,陆小凤心道不好,再看那人的神色冷漠仿佛是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赶紧拔腿开溜,找人解救。 东方不败见着那药喂将了下去也不管了,任由陆小凤又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见着人走了,才招来隐没暗处的独一,交代了一番事宜以后,就将刚才看的书收捡好,拿起软榻上的绣帕,一手捻针一手掌棚,指尖翻飞绣起富贵牡丹来。 另一边跑出去的陆小凤尝试着扣喉咙想着將刚才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只是效果不佳,几次尝试都没法,正扶着门沿郁闷时突然后背被大力怕打一下,这下还双指抵着舌根的陆小凤就惨了,一不注意那灵犀双指差点戳进喉咙,陆小凤今日就要成死鸡了。 將手指擦干净陆小凤回头对着后面扮鬼脸的人想是一顿炮轰,只是还没开口,那人倒先发制人“陆小鸡,你的六百八十条蚯蚓挖好了吗?”突然一听到这人的话,再想最近有些肥硕的蚯蚓,陆小凤本来就有些反胃,这下子更加厉害了,扶着门框就干呕起来。 “陆小鸡你怎么了,莫不是想吃酸?”司空摘星看着陆小凤的样子颇是好笑,也不余力地嘲讽起自己的好友。 “死小偷,闭上你的臭嘴。”陆小凤觉得自己的胃舒服些了就对着刚才差点害的自己死得不光彩的罪魁祸首怒目相视,再想到他们的赌约瞬间又没脾气了,这个该死的小偷竟然一个时辰里什么都不做专门翻跟头,害的自己要挖六百多只蚯蚓。 和司空摘星斗了一会嘴陆小凤就等来了花满楼,登时立马抛弃了还在吹胡子瞪眼的司空摘星跑到花满楼身边。 花满楼温润的脸上扬起温暖的笑意,像是初春的暖阳,刚才很远就听到他们二人在屋里吵闹,如今到了屋里一看这二人还是真像两只斗志昂扬的雄鸡,互不相让,想想这经常出现的场景花满楼不由无奈地笑笑:“你们又怎么了?” “你先给我把把脉。”陆小凤挡住司空摘星凑过来的脸,将自己的手伸到花满楼面前。 “你怎么”花满楼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搭上陆小凤的双指更加用力,摸到了陆小凤的脉搏以后,面上有些凝滞。 “怎么回事?”司空司空摘星也看到了花满楼的表情不对,这时候也不想着和陆小凤斗嘴了,关心起了陆小凤的情况。 “中毒了。”陆小凤扭头看了一眼司空摘星想起刚才害自己差点自戕而亡没好气道。 “是中蛊了。”花满楼少有拧着眉头的时候,这时摸清了好友脉门以后,神色却出奇的严峻。 “陆小鸡这是怎么回事?”司空摘星一听急了,拉住陆小凤的袖子就要问个清楚。 于是陆小凤就将自己探测绣花大盗一事前后经历说了出来,听完陆小凤的描述,那人好像就是绣花大盗,但是又不太像,因为比起绣花大盗的行事,这个人更加诡异无常。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司空摘星才想起来问花满楼陆小凤的蛊,花满楼摇了摇头道,那蛊他也没见过,似死恍生,一发牵制全身,不可动,但不动又会死,而且那蛊的情况也是瞬息万变,一时摸清的药性,不多久又会改变,这蛊毒却如同它的主人一样神秘诡异。 很快花满楼告别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回去找寻解这蛊的方法,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也没心情斗嘴了,陆小凤忙着查绣花大盗一事,司空摘星担忧陆小凤体内的蛊毒,一时城中的气氛似乎要安静了很多。 但是安静不到多久,江湖上的风波更加诡谲,先是是杀手楼里抛出的追杀铺头金九龄的单子,后又是陆小凤查出红鞋子组织,但是不多久,金九龄没有死,红鞋子组织也突然消失,而种种线索又将视线引至藏在杀手楼的东方不败身上。 种种风起云涌不提,一身红衣的东方教主可闲适不已,收回了刺杀金九龄的命令,东方不败就安心的窝在杀手楼的老巢里,每天看看江湖中那帮子蠢货的愚昧表演,闲时绣花弹琴,好不快活。 这日得知陆小凤第一次蛊毒发作时,东方不败拎起那张写满惨状的白纸面上冷冷地笑着,可怜的陆小凤在百里之外突然感觉到背脊处一道冷意划过,不由打了个寒颤,一边的薛冰看到了,想要关切几句又想到最近二人刚吵过架就忍着没上前。 陆小凤怎么惨也不及另一人,那人就是红鞋子组织的首领公孙大娘,传言中的“女屠户,桃花蜂,无毒娘子,销魂婆婆”的狠毒女人公孙兰现下带着她的“红鞋子”成了东方不败的手下,因为东方不败比她更美艳,比她更狠毒,比她更无情,手段比她更加残忍,这个昔日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成了另一个魔头的奴仆。 东方不败行事本就不羁,加之也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以对这恶名在外的公孙大娘倒是欣赏,于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公孙大娘就卸下了层层伪装,进了杀手楼总部,一个风尘馆做起了老鸨,而在那个喜怒无常的顶头老大眼皮子底下,公孙大娘的境况也不是很好。陆小凤只是担心自己的蛊毒发作,而公孙不仅要担心蛊毒,还要担心自己的主子心情要不顺,她可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风波四 初雪过后天气更加阴冷了,东方不败很不喜冬日的寒风冷气,因为体内的内力本就是阴寒的,平日里天气不冷体温也要略低于常人,而如今更是,不能用内力抵挡寒气,这种天气东方不败只能窝在房里绣花喝酒,各处传来的信件也是让暗卫送至门内自己才处理的。 这日东方不败好不容易想着出门,命人准备了结实的马车,在马车上铺上厚厚的软垫才出发,独一在外面赶车,东方不败就斜卧在软垫上饮酒,冷风在外面凌冽,而车内却是暖气缭绕酒香醉人。 正喝着酒,马车突然停住了,酒洒到衣襟上,艳红的衣袍被酒沾湿的地方颜色更深,东方不败面上一寒,就听外面独一暗哑的声音:“主子,有人挡路。” 东方不败放下酒壶,静心就听到外面有不少气息,那些气息深重不一,东方不败冷笑,不过一群杂鱼罢了,只是前方站的二人倒是内力不错。 站在前方堵路的正是由陆小凤和花满楼带头的一群正义之士,原本陆小凤和花满楼只是来找东方不败要解药的,但是不知为何他们的形迹被人传出去了,一些正义之人觉得二人是来抓捕绣花大盗的于是也跟来了,陆小凤他们只得和这些人一起在寒风凌冽中截住了踏雪而来的马车。 此时临安城官道上,一群手拿各式武器的江湖中人挡在路中间,他们前面站着两个丰神俊貌的男子,而对面是一驾加厚的马车,马车外的车夫穿着青布袄子,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一双深黑的眼珠在外面,两方就这样对峙着,冷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打在已经冻的麻木的脸上。 “阁下可能借一步说话?”陆小凤看着厚实的车厢,缩了缩脖子,心里想这人真会享受,只是苦了自己了,大冬天在这里站着吹冷风。 车厢内的人没有回答,而坐在外面赶车的独一自然没有主子的命令也不会搭理他们。冷冽的风冷寂的场景,一切冷凝。 “阁下!”陆小凤再叫了一声,后面跟来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无论谁在冷风中傻站了一个时辰而今又被人冷落心里也会起火的。 过了好久,车厢中才传出比冰雪还冷的声音:“尔等有求于我还是这般态度,真真是可笑。”那声音久久回荡在众人的耳里,有些内力低微的人口中已经溢血了,花满楼观事态不对连忙发功给身后的众人卸下那连绵的内力。 东方不败已然生气,这种天气他心情本就不好,如今这些人捡着这般光景来找麻烦,若是平常自己也乐得配他们玩玩,而如今却是一点兴致也没有,所以传音中夹杂着怒气袭去,顿时人群中就是一阵骚乱,夹杂的内力不多但是也不是轻易能低档的,所以对于人群中的花满楼,东方不败倒是有几分欣赏,但也仅仅如此,如今大教主心情不爽自然不会给众人面子。 又是一阵刚寒的内力卷挟而去,这次的速度更快所以花满楼也没能立即发功阻挡一二,霎时后面的人群中大多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顿下来,陆小凤和花满楼心里一紧,虽然和东方不不败交过手但没想到他的内力深厚至此,恐怕今天不能善了了。 这二人面色凝重,但是人群中被内力击伤的人却是义愤填膺,虽然被东方不败用内力伤了,但看和他们同来的人中有陆小凤和花满楼二人,这二人也没受伤,所以也不怎么害怕,只是将刚才被伤的恐惧化作了对东方不败的愤懑,毕竟有高个子顶包,这些人也不惧,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这贼人好生猖狂,偷盗了银钱不说还打伤人!”“哼,今日陆大侠花先生便要替天行道,捉拿此贼。”“替天行道,捉拿贼人。” 站在前面的当事人还没出声,后面的围观者就先热闹了起来,喊打喊杀好不痛快,只是站在前面的陆小凤心里却是一片苦涩,今日自己中了蛊毒还没法解,而且这人武功高强,恐怕自己和花满楼联手也不是那人的对手,更勿论将他捉拿,此时被众人吼得头都大了。 感觉到陆小凤内心的纠葛,花满楼站了出来,他温声说到:“阁下,我与陆小凤是来寻一味药的,并无它意。” 听见花满楼的说法,站在后面的众人多有不瑟,但是看花满楼一身周正,气质出尘也止住了议论声,心里在给花满楼扯起有苦衷的解释。 “既是来寻药的,又与本座何干,还不速速让开。”东方不败语气冷冽傲人,躺在车厢内的人嘴角却是一片讥讽地笑意,江南花家花满楼,倒是个人才,三言两语就能让人火气顿消,但东方不败要是按常理出牌那就不叫东方不败了,喜怒无常,脾气诡异,此时心里杀意倒是少几分多有的是戏耍他们一番的兴趣。 “我们寻的药,只有阁下才有。”花满楼站在雪中,却让人如临春意,一身暖意让人讨厌不起来。 “哦?只有本座才有,那尔等就来拦了本座的车便是来求药的?”慵懒的声音响起,和着寒风送入耳里,让耳膜都冻的生疼。 “是我等冒昧了。”花满楼苦笑道,其实他们也不想只是陆小凤的蛊毒发作时痛不欲生,而且这人平时闭门不出好不容易打探到了他来临安了,便急急赶来,没想到招来一群人坠着。 “冒昧?我倒不知道陆大侠还有冒昧之觉。”马车帘子掀开了,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扶在门框,着着红袍的东方不败从车内走出,霎时众人觉得眼里红光大盛,那人静静地站在冰天雪地里就像是一簇火焰似的要将天地焚烧,只是那白玉似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冽似千年积雪万年寒冰,一冷一热尽是矛盾,也极尽美艳。 众人看痴了,早已领教过东方不败神采的陆小凤也看痴了,只有看不见的花满楼不受影响,但他也能从众人的反应中得知那人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过了好一会儿,陆小凤先回过神,然后垂下了眼睛,因为他想起上一次自己这般失态时发生了什么,刚想到这一茬,心里立马警觉了起来,只是已经晚了,只见东方不败衣袖一挥,一道气劲甩出,顿时人群中又是一片血雾,东方不败冷冷一笑,深幽的眼眸里寒气逼人,看了眼半死不活的人,一甩袖子便回到了座驾内。 东方不败已经没有逗弄他们的兴味了,因为他本就是喜怒无常的大魔头,如今冷声吩咐独一打马离去。 陆小凤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那后面卷起一层冰雾,心里哭笑不得,他们没有能力留下东方不败,如今解药没要到,倒是又折损了一些人,这下将至的年关怕也过不好了,想着摇摇头和花满楼一起将重伤的人扶起救治。 天越来越冷,年关越来越近,江湖上却一片愁云惨雾,且不说那杀手楼如何,光是那神鬼莫测的“绣花大盗”就让人肝胆俱裂,上次一帮子江湖豪杰去围堵他时,那“绣花大盗”弹指间就让他们只剩半条命。 而陆小凤的毒发作越来越频繁,因为上次的事惹得教主心里不痛快,在离开的时候一股寒气將他体内的蛊毒激化,本来每月半的时候才会发作的毒而今五天一发,让陆小凤没有精力去查探绣花大盗的事了,花满楼而今也只能将蛊毒控制不让其继续扩散。 无法,陆小凤终于决定去找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帮忙。 万梅山庄的梅花开了,白色的梅花,白色的雪,白色的衣袍,苍白的脸,西门吹雪站在一株开得正好的梅树下,白色的花朵上面积着冰冷的雪花,此时这山庄是白色的,纯净的,无垢的,他的主人也是冰冷的,不仅是面上冰寒,还有那颗冰封的无情心。 “庄主,陆少爷和他的朋友来了。”万梅山庄的管家站在檐廊边,对这赏梅的西门吹雪说到。西门吹雪听了,脸上还是冷漠的,看了一眼被雪压坠的花枝便抬脚踏着一路积雪而去。 陆小凤和花满楼,司空摘星在大厅等着,陆小凤罕见地没有和司空摘星斗嘴。司空摘星也安安定定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不敢乱瞄。 陆小凤从来不敢在西门吹雪面前打打闹闹,而司空摘星也对这个冷漠无情的剑神有些惧怕,要不是这次陆小凤的情况真的危急,司空摘星也不愿意来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自内堂走出,冷硬的气质比冰雪更甚,让人不禁打个哆嗦,他走过,带起的寒风也比天地自然的寒风更加冷冽。 西门吹雪坐定,冷色的眼瞳毫无情绪,花满楼不怎么喜欢西门吹雪,司空摘星畏惧他,所以只能陆小凤开口打破一室冷寂。 “我来找你帮个忙。”陆小凤对着西门吹雪不自觉地有些心虚,因为请西门吹雪帮忙很难。“我中蛊了,没法解。” 言简意赅地说出来意,本以为西门吹雪会有点反应,谁知他只是端起手边的杯子,脸上一点波澜没有,陆小凤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迟疑地讲起那蛊的由来,一边讲着一边观察这西门吹雪的反应,但是等讲完看西门吹雪还是无动于衷好似刚才根本没听一样。 其实西门吹雪是在听,也有反应,只是那瞬的变化一闪即逝,不止陆小凤没有感觉到,连一边正关注这事的花满楼也没捕捉到,在听到红衣时西门吹雪心神是有一瞬的松动,那时他竟然想起了夏暑时遇见的那个人,那个和陆小凤讲得同样风华绝代的人。 这变化没有被旁人感觉到,连西门吹雪也只是迟疑了一瞬便将这想法埋入无情的冰雪内,再听陆小凤讲那人武功高绝时心里有些好奇,而后又归于平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风波五 冬日清晨的风是冰冷刺骨的,西门吹雪站在窗前,红褐色的木窗上的雕花精致古朴,他透过窗扉,看着渐渐消融的雪,面上冷寂,也许该出去一趟了,他想,他的朋友很少只有两三人,其中只有陆小凤一直是他的朋友,而今这个唯一的朋友快要死了,他解不了他体内的蛊毒,确切的说也不是解不了,而是因为那解药需要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就是下蛊者的鲜血。 陆小凤他们对那人奈何不了,而观今天下能取他鲜血的人恐怕很少,西门吹雪再望向那被雪压坠的梅花,转过身,白色衣袂翩飞,冷寂的空气肆意起旋卷起冰寒的风。 雪散了,灰褐的土路了出来,一骑白马疾驰而过,白色的马蹄上溅起星星点点的泥渍,路上的人很少,少到即使行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一个路人,但是马没有停下来,它的主人催着它向远方奔去。 西门吹雪到了临安,白色的身影刚进城就引起了注意,白色的衣服,苍白的脸,还有一把奇古苍黑的剑,他拿的是长剑,他也是一把利剑。 西门吹雪找了个干净清幽的客栈住下,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雪,雪一下开就停不下来,城内来往的行人少了,偶有几个也是脚步匆匆,这种季节当然是呆在家里惬意,但西门吹雪不在意这些,他在哪都是一样的,在万梅山庄也是等,在其他的放方还是等,等一个称心的对手,或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归宿,也许这个世界上让他唯一在意的就是他手中的剑,所以他才是剑神西门吹雪,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雪静静飘落,很快临安城覆上了一层白色的素袍,这安静宁逸的城池安睡在素白绵软的雪中,只是那暗地里涌动的寂寥黑色,看不见,闻不着,却在隐隐绰绰流淌着。 还未入夜,天便阴沉沉的,街西走来一个执剑的白衣人,街东略过一袭红衣,街边是一家醉生梦死的勾栏馆,靡靡的丝竹管弦之声从半开的大门传出来,女子的媚笑,男子的狂放,冰雪的世界尤其不适合这里。 勾栏的美艳老板娘坐在二楼的窗边,透过沾染上淫靡气息的雕栏看向楼下那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同样黑色的发,同样冷峻的脸,同样高傲的眼,同样的轨迹,不同的路途。 东方不败还是和西门吹雪擦肩而过,冷风乍起,飘扬的雪花划过柔顺的长发。 “你是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东方不败顿下了脚步,看向阴沉的,不停飘着雪花的天空,似雪的肌肤,火红的衣袍,冷而艳。 “是与不是又何妨?”东方不败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但这又有何干?绣花大盗还是东方不败又有什么关系,世人愚昧,他只是他而已。 东方不败错会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不在乎他是不是绣花大盗,他在乎的只是,他是否就是给陆小凤下蛊的人。 “如果是,那下次再见时就带上你的武器吧。”毫无波澜的话说出顺着风传到背对着的人耳里,冷风呜咽,今日寒气更甚。 “如你所愿。”飘渺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空气中的冷香消逝,西门吹雪心里有些失落,不知是因为那已不成调的声音还是那突然消失的暗香。 东方不败运功在翩飞的雪花中移动,偏冷的内力似乎将四肢都冻僵了,但是他还是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内力在五脏六腑游离,东方不败听到西门吹雪的话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失望,他不知道那种不合时宜的感觉是为什么会产生,但是不妨碍它在心脏占有一袭之地,也许那个人是他混混沌沌中见到的第一个人,或许是那夜他毫无芥蒂地將那株天莲心让给自己吧。 临安城,接近年关的临安城,普通人已经在为过年做准备,而另一些不普通的人在暗地里准备着不寻常的事。 东方不败再未出过门,因为没必要,该来的总会来,不提前也不会多耽搁一秒。 雪停了,多日未见的旭日冲出了乌云的包裹,温暖的耀眼的阳光倾泻而下。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冷然的声音响起,藏在暗地里的人尴尬地笑笑,那四条神采奕奕的眉毛也因为连日的蛊毒发作而显得有些萎靡,陆小凤从屋檐上跳下来,跟在他后面的是花满楼和司空摘星。 他们三人站在积雪的院子里,披着火狐大氅的东方不败坐在檐廊的躺椅上,手里拿着小巧的系着朱缨的酒壶,壶中的酒剩下不多。 肤白胜雪的人在火焰似的红狸毛衬托下更似仙人,空旷的院中不多时落下了第五个身影,那人是白衣胜雪的西门吹雪。 今日没有呼号的北风,但是这处的空气却像是要凝滞了一样,西门吹雪手里是那把乌鞘长剑,东方不败手里是寒光闪烁的夺命银针。 战!一触即发,冰寒的剑出鞘,一瞬亮白的光华划过苍白的脸庞,锋利的刃坚毅的眼眸,还有眼眸中冷凝的情绪,无情的风,无情的剑! 东方不败手中的酒壶掷出,自己迎着剑影向前,身法极快,像是月下的鬼魅游走在世间,手中的银针一挑就挡下长剑,银针与剑碰撞的火花激射,银白的主人纠缠一瞬便又分开,长剑与银针谁也奈何不了谁。 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分立两边,幽深的眼睛只有对方的影子,好似刚才凶险的打斗不存在似的,西门吹雪眼里的冷凝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热切地战意,东方不败用的是小小的银针,但是他能从那银针身上感觉到锋利冷然的剑意,西门吹雪的剑意是飘渺无情,而东方不败的剑意是睥睨苍穹。 “你的剑很好。”西门吹雪看向那红衣人,眼底有难得的情绪,转瞬即逝的欣喜被强烈的战意掩盖了,渐渐分不清楚。 “你的也不差。”孑然傲立的东方不败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眸中也带着欣赏的意味,人生若得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是不易的,而且以东方不败的眼力,自然看出自上次夏暑后西门吹雪的境界涨了很多,这样的对手才是他期待的不是吗? 刀剑难分,剑气激荡,庭间的一株梅树被凌冽的剑气卷起白色的花瓣,像是白色的雪随每次剑影舞动而飘飞,这是第三场战局,长剑对银针,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的气息都有些微乱,二人停了下来,暂时安歇的剑气,暂时停顿的梅花,气氛冷凝,在酝酿着下一场生死搏杀。 陆小凤站在一边急的揪起了自己的胡子,他看出来这二人却是在以命相搏,但他不能叫停这场生死之战,第一是因为西门吹雪来此时为了自己,第二是因为他没有办法说服西门吹雪放下他的剑,他也没办法在两人过招时横插一脚。 战意又起,嘁锵的碰撞声响起,招招致命,招招险恶,东方不败手中的银针脱出將迎面而来的剑锋打偏,食指中指婉转间又翻出另一根缠绕着红线的绣花针,若是刚才东方不败的银针是刚烈强硬的,那么这只缠绕红线的银针去势婉转却又叫人避无可避,西门吹雪剑锋一扫,就将那飞来的绣花针弹飞,而那飞出的针在空中翻转一圈被红线牵扯着又绕到了西门吹雪的剑上。 一时银针与白刃碰撞,红色的丝线丝丝缠绕着剑身,西门吹雪与东方不败同时发力,那之间横着的丝线崩紧了,脆弱的梅花花瓣划过丝线就瞬间裂成了两片,飘零在地上,混在白色的雪上,不分彼此。 东方不败手腕一抖,红线颤动,一道道剑气顺着丝线传递,將长剑激得叮铃作响,西门吹雪手中一绕,剑锋一偏,那像是钢铁铸成的丝线一下就崩断了,激射出去的剑气无抒发之处有沿着丝线回溯,东方不败被这凌厉激荡的剑意击退几步,就是这时现象突发,一柄小小的飞刃从东方不败的身后飞出。 原本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与西门吹雪过招上的东方不败并没有分神注意周遭的情况,当他发现蹊跷时,那暗器已经避无可避,东方不败只得闪身堪堪避开了要害,锋利的刀刃划破火红的衣衫,刺入温热的身体,已经被剑气所伤的东方不败不由闷哼,眼中冷凝的暗色聚集起危险的漩涡。 血溢出唇角,白皙的指擦拭红色刺目的鲜血,东方不败不由冷冷一笑,“名门正道也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西门吹雪看着对面气息凌乱的红衣人眉头紧皱,那鲜血为何如此伤人?难道是因为它衬出的若脂白暖玉的肌肤? “谁?”陆小凤从西门吹雪与东方不败交手的震撼中苏醒,也看到了那突然出现的暗器,朝着它发出的地方喊道。 “陆老弟。”从暗处走出一个一身正气的男人,陆小凤看着来人眼里惊疑不定,那人正是捕头金九龄,他不是正在平南王府做总管吗,怎么会出现在此。 不久陆小凤的疑惑就解开了,因为从金九龄身后出来很多颇有名望的人士,“金捕头这是怎么回事?”陆小凤问。 “我们当然是来捉拿绣花大盗的。”金九龄豪爽一笑“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你也知道这绣花大盗武功高强,好多前辈都载在他手里了,这才出此下策的嘛。” 金九龄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即使陆小凤心里不舒服也没办法反驳,但是他还是不觉得东方不败就是绣花大盗,于是暗自挪了挪身子挡住了东方不败。 “陆老弟你这是?”金九龄眼里闪过一丝阴沉但马上掩藏好了,看起来还是正气凌然的金捕头。 陆小凤背后的西门吹雪对金九龄他们的到来没有丝毫关注,只是因为他们出手暗伤了东方不败脸色更加冰寒了,他走向东方不败想要探查他的伤势,只是被东方不败避开了,那双孤傲的眸子看向西门吹雪也带了些讥讽。 西门吹雪自是看到了那丝讥讽与不屑,伸出的手又背在了身后,只是谁也不知道背后那只手握成的拳头紧了又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绣花大盗完篇 “哼!我道是谁呢,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东方不败将刺入体内的银镖拔出,随手扔在地上,镖身上沾染着鲜血,只是那鲜血颜色是暗红的,明眼人一看就之到那血的主人中毒了。 被东方不败冷眼瞧着的金九龄心里暗叫糟,但是面上还维持着大义凌然的样子,他站前一步指着东方不败道:“你这魔人,若不是使些招式怕制不住你,大丈夫不拘小节罢了。陆老弟,西门庄主,今日得罪了,但是金某有命在身改日必登门请罪。” 说完金九龄便打算动手抓负伤中毒的东方不败,他自信用的大内软骨散必不会让东方不败逃脱,更何况里面还参杂了些其他东西,若成功了那 在金九龄自说自话中东方不败始终没有说话,脸色也苍白,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一样,只是一双似漆的眼眸深深看了金九龄一眼,金九龄被这眼神看得汗毛倒竖,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就当金九龄快要抓住东方不败的手臂时,突然一股大力將他的手弹开了,眼看东方不败不躲不闪自己快要得手的金九龄顿时恼怒,侧身另一只手呈鹰爪状含十成十的力气去抓东方不败,只一击就算不能將那人至于死地也能废他武功,实谓狠辣至极。 哪曾想这次又被拦下了,顺着手看去,那是一把乌黑的剑鞘將冷厉的气劲阻拦,而白衣若雪的人冷冷地看着金九龄,那眼睛无情至极,又通透至极,竟让金九龄生出自己被看透一样的感觉,登时心里一寒,脸色也变得惨白。 但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西门庄主这是”金九龄不解地问道。 西门吹雪冷冷地转开自己的眼睛看向眸中带着讥诮的东方不败,金九龄见西门吹雪不搭理自己,心中暗恨,但是计划不得不进行,看向东方不败的眼神恶毒狠厉。 不等金九龄再次出手,陆小凤就挡在了他的前面,和气的四撇眉毛精神了许多,“金老哥,这事儿还没结论,这样擅自拿人不好吧。” “这,这人就是绣花大盗如何不能拿人?”金九龄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陆小凤眸光一闪。 “捉贼也得拿赃,这拿人无证据怕不好办。”陆小凤对着金九龄说。 “这是我们六扇门的事,陆老弟可否管的太宽!”金九龄心里气急,等说完才知自己失言,刚才西门吹雪那眼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他产生了无所遁形的错觉,此时面对出来搅局的陆小凤先乱了阵脚。 “可这事也是金捕头托陆某来办的。”陆小凤果然抓住了马脚,此事怕是不能善了,金九龄心里惊怒交加,看向陆小凤后面露出的红衣人眼神神露出狠绝。 “陆老弟”陆小凤还等着金九龄的下文,哪料面前的人突然一闪,错过了自己,袭向后面的东方不败。 此时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站的远,刚才陆小凤和金九龄交涉的时候西门吹雪想要来查看东方不败的的伤势,但是东方躲开了,还拼着伤势加重的危险和西门吹雪对拼了一掌,西门吹雪见他嘴角溢出了血迹,便不敢逼身上前,所以此时金九龄袭来,受伤的东方不败周围竟没有阻挡的东西,而西门吹雪也来不及救下他。 就当那金九龄激发十二成功力势必要将东方不败击毙与掌下之时异变又起,金九龄飞身来又急速飞退,最后嘭的一声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人倒下时还吐出了一口血,原来金九龄到了东方不败身前时受伤的东方不败面露嘲讽一掌拍在了金九龄胸口,看着金九龄不可置信的眼睛,东方不败却是轻蔑一笑,就见那狼狈地身影倒退的速度比飞来的速度还快一倍的倒飞出去。 这一刻变故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未看清,就见原本出手的金九龄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竟將身前的积雪染红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冷傲的声音在寒冷的雪地中响起,众人再看向那红衣似火的人,眼神轻蔑,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是绝不虚弱。 “你”金九龄被这么一激,顿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面如金纸。陆小凤见着金捕头的现状好心的过去想扶他,但是被他打开了伸过来的手。 而和金九龄一起来的那些人其中大部分是上次在临安郊外被东方不败打伤的人,那些人原以为计划会成功,看了金九龄的下场怎不知他们太小瞧东方不败了,这时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成了缩头乌龟,不敢上前一步,也不敢大着胆子查看金九龄的伤势,金九龄就这样凄凄惨惨地倒在雪地上死死压制体内一丝阴寒的内力不能动弹。 “就这点手段就敢算计本座,真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瞎了眼呢?”东方不败施施然走向金九龄,那言笑晏晏的样子哪里有丝毫中毒的样子。 “你你骗我!”金九龄看着居高临下仿佛看着蝼蚁的东方不败心里发寒,他没有中毒,那之前的表现 “呵,你导了一场好戏,本座心情不错自然陪你玩玩,这个结局怎么样,绣花大盗。”东方不败冷冷地看着这个一直算计着自己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味,这人武功不错,也有脑子,就是某些时候脑子不好使,一场布局九成成功,就算错了唯一那成,自己岂是好算计的,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裳罢了。 “你,满口胡言,你就是绣花大盗。”金九龄不承认自己就是绣花大盗,又将罪名推给了东方不败“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真正的绣花大盗在此,快来捉拿他。” 金九龄胡乱言语这着,只是这言语中却又几分失常,因为恐惧,声音都尖利起来,此时的六扇门捕头哪有平日的睿智博干,那扭曲地样子像是恶鬼。 陆小凤自刚才东方不败说出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以后便皱着眉头深思,陆小凤不傻,他不但不傻还很聪明,如果不是因身上的蛊毒,陆小凤早该查到了事实真相,如今被人一点便能將查到的杂乱无章的线索联系在一起,此时他已经大抵有了结论,这是听到金九龄的吵叫也不为所动。 和他一起来观察事态变化的花满楼和司空摘星看陆小凤的举动也知道他已经想清楚事件的缘由,这是也没有动,而一边的西门吹雪在知道东方不败伤势无大碍以后就站到一边没有关注这边的事,他是个冷漠的人,金九龄与他无关绣花大盗也与他无关。 “兄台不可。”只深思一会儿抬头的陆小凤看眼前的场景眼皮一跳,原来东方不败將金九龄从地上提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指勒在金九龄的脖子上,金九龄体内的寒气不受控制四处乱窜,又被东方不败单手提着,双脚空踩着,脸从蜡黄憋得黑紫黑紫的,看起来就像是要断气了一样。 “呵,这人敢算计本座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东方不败听到了陆小凤的话,不为所动,深深收紧的手指將金九龄脖颈勒出了血痕。 “绣花大盗一事还未完全查清,你若杀了他就无法脱罪。”陆小凤说。 “脱不脱罪有何干系,本座还怕众人之口?”东方不败冷眼瞧着陆小凤,那锋利的眼眸尽是睥睨苍穹的气概。 陆小凤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了,呆了一会儿就见到金九龄的情况似不大好了,此刻他面色青紫,胸膛微弱的起伏,怕是进气多出气少了,陆小凤赶紧道:“总归麻烦不是。” 东方不败听了手暂时松缓了一点,似乎思索了几秒,才松开手任金九龄像死尸一样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本座只看最后的结果,若你未处理好,那不仅他的命,你的命本座也会收回来的。” 东方不败迳自走向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句话,和还是呆头呆脑不明真相的众人,而陆小凤拿着刚才那人走时丢下的药丸,苦笑不已,果然喜怒无常又狠绝无比。 陆小凤手里的正是他体内蛊毒的解药,但陆小凤不敢乱用,万一那武功高绝,性子又阴晴不定的人在里面掺了什么就惨了,陆小凤运气虽好但没有多余的半条命来折腾。 將还倒在地上生死未明的金九龄扶起来让花满楼救治,然后陆小凤向跟着金九龄来的豪杰解释着,原来绣花大盗就是金九龄金捕头,他盗走了振远镖局八十万镖局和平南王府的玉麒麟,作下恶行后嫁祸给那时行走江湖的东方不败, 陆小凤说完大家都不信,但花满楼从金九龄怀里搜出了他行凶用的绣花针时大家都将信将疑,此时司空摘星跳出来说,若是以东方不败的手段,那遭劫的人肯定不留活口,众人再想到那红衣人的狠绝,顿时打了个哆嗦,也不再言语,只等着事情的真相出来。 最后金九龄死了,死前在陆小凤给出的种种证据承认了自己为了一己私欲作下那些罪,但他没有说出赃物藏在哪里,咬舌自尽了。 而陆小凤手里的药丸果然有问题,它虽能解蛊毒,但是也会在解雇前加速蛊毒发作,让中蛊人生不如死,花满楼没办法抑制它的药性,西门吹雪见陆小凤死不了也不管他了,一个人走了,陆小凤无法服下了解药,痛得快去了半条命时才明白过来原来东方不败一直记着他当初私闯他房间的事,现在再惩罚他,想清缘由的陆小凤抱着痛得死去活来的肚子,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要轻易去招惹红衣美人,要不然会死。现在东方不败成了除西门吹雪以外第一个不能惹的人了。 另一边,坐在房间看书的东方不败放下手中的书,朝着被推开的门道:“你来何事?” 门口站着一个白衣的剑客,他的手上拿着一把乌漆的长剑,他也看着东方不败,冰冷苍白的脸上没有情绪,眼瞳中也是万古的冰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夜巡 来的人正是早已离开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见陆小凤性命无忧本该准备回万梅山庄的,但是不知为何行在路上竟调转马头向着临安城的方向去了,等西门吹雪回神以后,临安城已在眼前,进了城已是天黑,西门吹雪將马匹寄在客栈,一个人便出了门在走进飘着雪花的临安城大街。 路上孩提嬉闹,过往的商人小贩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意,雪花不急不缓地飘落,周遭的一切却是那么陌生,欢乐的人群,喧闹的年节,走在欢声笑语中西门吹雪心里竟升了一丝孤寂,站在顶峰的孤寂,没有对手少有朋友的孤寂,还有孤独一人站在雪中的孤寂,陌生的情绪在心口渐生,剑神是神,但西门吹雪却是人,他的剑在手里,但是他现在不想拔剑。 脚步越来越快,穿过那有热闹至极的长街,路过一场场欢乐的天伦,终于脚步住在大门紧闭的门前,西门吹雪站在门前,手中的剑握紧,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停在这里,为何从回万梅山庄的路上突然改道,为何夜晚还会出门在城内漫无目的的闲逛,最后到了这个地方。 在门前站了很久,久到肩上已经被飘落的雪覆盖,接触白衣的那层雪花被体温融化,將衣衫浸湿,终于西门吹雪动了,他飞身进入小院,循着唯一的气息往院内走去。 庭院中的梅花开得很美,和万梅山庄的梅花一样美,西门吹雪看着挺立在院内的梅树周身冰寒的气质融化了一些,静静飘落的雪,静静绽放的梅,还有静立在庭院中的白衣剑客,不远处的房间里点燃的烛光摇曳,暖黄的光线掠过窗格透出,透凉的冰雪也似乎变得温暖起来。 西门吹雪终于推开了面前的门,里面只有一个穿着红衣的人,他坐在烛光下,面部本来就柔和的线条被烛光模糊地暧昧不明。 “你来何事?”东方不败朝站在门口的剑客说到,乌漆的眼珠折射出烛光,冷漠的眼眸却也似温和下来了一般。 “你伤如何?”西门吹雪只是站在门口,冷然的眼睛看不出先前的疑惑。 “无碍。”东方不败挑着眉看着西门吹雪,院内的独一被他派出去做事了,而东方不败本就喜欢清幽,所以等绣花大盗之事一过,原来留在院内差遣的人就被他遣散了,他内力深厚,西门吹雪到大门前时就已经发觉他的气息了,但见他只是站在门口也没管他,不久又感觉他进了院内也没做声,只是不知这人深夜来访竟是为了自己身上的伤吗?东方不败着实不信。 西门吹雪站在门前久久不语,东方不败也没有再开口的一间,一瞬刚才恍惚的温暖像是错觉一样,摇曳的烛光也成了昏黄的鬼气森森的业火,寂静流淌,房间内气氛凝滞。 “我不知情。”西门吹雪看着幽曳的烛火,余光看见那烛光下被冰洁十指握着的书,平缓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本座知晓。”东方不败说,西门吹雪的意思是金九龄出暗器的事他不知晓,于是也随口应了一句,但对西门吹雪深夜来此的目的更加疑惑,他不是傻子,自西门吹雪出手挡下了金九龄致命一击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联合他们来下黑手。 烛火暗淡,东方不败將手里的书又放下,起身给那将要烧尽的灯盏中添油,昏黄的光明亮起来,一屋的冷寂晦涩消除,东方不败复又坐下,走动间带起的风將旺极的烛光带的摇曳不已,半明半昧的光影交织,未束的三千青丝暧昧生情。 西门吹雪就靠在门前,看着一幅恍似画作的景象,冷漠的眼眸中倒映出红色衣袂,黑色发丝,渗透满屋的烛火。 雪花落着,东方不败坐在塌前,西门吹雪站在门口,冷凝的风被挡在门外,灯火通明的临安城陷在年节前的欢乐中,而那些热闹与快乐和院中的二人没有关系,东方不败本就是异世来客,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年节时只是一人在小院里看书绣花练功,西门吹雪对常人的年节也不关注,也许在万梅山庄早就有准备好了,但是今日西门吹雪孑然一身也是冷冷清清的。 “出去看看吗?”院外传来儿童的嬉戏声,西门吹雪侧耳听了一会儿,对仿佛陷入书海的东方不败道。 东方不败自然不可能完全沉浸在书中,他不会轻易將自己的安危交付于才见面三次的人,他抬起头,眼睛移向站在门口的剑客,心里对他提出的建议着实疑惑,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热闹的人,但最后他还是点点头应下来了,明日便是年关,今晚外面应该很热闹吧,“走吧。” 扔下书,东方不败便跟在西门吹雪后面跨过几日不曾踏出的门槛,出了门就见西门吹雪站在雪地里,看着院内的梅树,东方不败知他是在等自己,于是将手中的火狐大氅披好踏进了白雪的世界。 两人都没有走正门,而是用轻功轻而易举地翻过不高不矮的围墙,院外果然热闹,孩子们提着小的火红的灯笼,成群结队地走过,天真稚嫩的脸上是不知忧愁的欢笑,他们身后跟着不大放心的大人,他们也是三两成群,一边交谈一边注意这前面自己家的孩子的情况或时也提神关怀着其他相熟的孩子。 那些普通人有自己的生活,他们生活也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是今天却欢笑浮在淳朴的脸上,东方不败看着来往的人,心下迷茫,他的到来为何,他的去处何方,家又在何处,年节时家家户户团圆欢祥,而他竟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曾经的算计烟消云散,曾经的步步为营一切成空,曾经关心过自己的人也不复存在,东方不败,从未败过,如今却是怎么了? 天空的小雪飘洒,站在东方不败旁边的西门吹雪转眼见到东方不败面上复杂地情绪,他再回头看向那些成群结队的人群,那是欢愉的景象。 东方不败跟着西门吹雪越走周围的人越少,从往事中回神的东方不败发现周围已经没有游人了,眼前是银装素裹的树林,灰败的树枝被白雪掩盖,四周寂寂无声,唯一的声响就是他们走过时踩在雪层上的脚步声和林边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 “你到底何事?”东方不败看四周寂静的样子,终于按捺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先是无缘无故深夜来访,而后又是邀约出门,现在将自己带到如此偏僻的地方,种种行事怪异不已,东方不败故而心中提防更重,哪料到都这么久了这人还不将来此的目的说出来,东方不败的耐心已经没有了。 陡然听到东方不败的问话,西门吹雪回过头,看向他,眼里却是疑惑,东方不败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心里的提防瞬间泄气了,原来的种种猜测突然间得到的却是哭笑不得的回答,东方不败顿时羞恼不已,原来这人真是闲到半夜叫他陪着他出来吹冷风的吗? 东方不败怒极,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是多好受,他也没心情欣赏此时的雪景了,拂袖便运气使着轻功离去了,站在原地的西门吹雪看着东方不败离去的身影面露不解,低头沉思一会儿,也提步离开了,东方不败回到了东街的小院,西门吹雪走向西街的客栈。 东方不败回去后早早睡下了,原来提着精神应对西门吹雪,却想不到自己所有的戒备都是一场笑话,心情郁郁的教主自然没睡好。 另一边的西门吹雪回到客栈,一路上他已经想清了东方不败拂袖而去的原因,但是对于这原因他却更加疑惑。 西门吹雪一年只出万梅山庄四次,可见他不是喜欢行走江湖的人,他也不像陆小凤一样喜欢到处招惹是非,简而言之他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那么他今日的举动却是为何?无论是深夜探访,还是邀人夜游都不是他会做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呢? 雪花飘扬,热闹的临安城渐渐沉静下来,夜色下,它还是如处子般安宁祥和的城池,玩闹一天的孩童在父母的哄声中安睡,疲惫的人们也在对明日年节的期盼中睡下,安宁,何处都需要安宁。 第二日,西门吹雪在大街小巷轰响的爆竹声中踏雪而去,东方不败也在扰他清明的声音中醒来,一夜昏沉的梦境让刚醒来的人面色阴沉,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便让早上来伺候的小厮端来热水净面。 食过早膳,就见外面飞来一只黑色的巨鹰,巨鹰停在窗框上,东方不败拎起巨鹰将它爪子上的竹筒取下,放开了巨鹰,那猛禽也不逃,就这样呆在窗框前的书桌上,金黄的瞳孔里是一抹血色的红影,它知晓那是它该臣服的主人。 东方不败拿出竹筒里的信件,看了里面的内容,手指一弹,凝聚的内力瞬间作用在信笺上,那信纸就立马化成的飞灰四散开,对内力这般精妙的掌控已经超乎常人了,此时的东方不败已然是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东方不败。 摊开一张二指宽的纸笺,东方不败子上面着墨,傲骨嶙峋的字体跃然纸上,挥手唤来巨鹰,将竹筒复又绑上,便放它离去了。 山鹰划过白色脊背,连日飘雪的天气竟然罕见的放晴,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没有太阳没有云朵,只有毫无瑕疵的蓝色天际,大街小巷彻底被欢乐侵占,东方不败没有准备过节,于是从壁橱内拿出还未绣完的绢帕绣起了花,被灰色侵占太久的心在一针一线中渐渐宁静,连日的寂寞烟消云散,他只是东方不败,不管是在黑木崖还是在这陌生的武林中,他在烦恼什么? 空寂的房间已经锁不住开阔的心怀,琴音嘶鸣,指尖交缠,归去的雄鹰,还在那远山,还在那峭壁,还盘旋于高寡的天际,一江滚滚而去的奔流欢跃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阴谋序章 年关过,江湖的腥风血雨又掀起,年关时大大小小的帮派都沉寂各种组织都销声匿迹,而年关一过,又是一年草长莺飞,柳絮飘摇,池塘里的浮萍聚集,江湖还是刀光剑影的江湖。 十五过后大街小巷的茶馆客栈又开张,路边流走的商贩卒户卖力吆喝,佩剑的侠客穿梭人群中,疾驰而过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这是江湖,人的江湖。 “啊!”街上传来惊叫,不久又有粗鲁大汉骂骂咧咧的声音,原来刚才那匹快马呼啸而过,將路上的一个顽童擦伤,顽童又撞向了一个魁梧的大汉,大汉好心伸出手扶了那孩子一下,而后旁边的人对他多有赞赏,这大汉摸着后脑勺憨憨的笑了一声,不久摸到自己腰间的钱袋子不见了,此时已经知道那不实好歹的小子竟然把他的钱袋子顺走了,四下看去,哪还见那小子的踪迹,于是就怒骂出声。 每日江湖中总是发生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去年的绣花大盗一事风波刚停,最近又出来一件藏宝图传说,江湖中也经常有藏宝图秘事传出,前些时候大金鹏王一案就是因为藏宝图牵扯出来的,那时葬送了多少豪杰,但是也不见江湖人士对此有避恐不及反而削尖了了脑袋准备往里面钻。 东方不败自然也探听到了这次关于前朝遗宝的消息,他得到的消息要比其他人更加详细,原来这也是一场阴谋罢了,但是东方不败也准备去趟这趟浑水,水至清则无鱼,水越浑收获就越大。 渐渐的藏宝图的消息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一向喜欢凑热闹的陆小凤也知道了,原来他不打算去的,因为上次被绣花大盗一事折腾的,精力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是司空摘星不是闲的住的主,和陆小凤待一起几天就上蹿下跳地坐不住了,一听有热闹可看也不管拉上气恹恹的陆小鸡,一个人蹿出去了,没办法陆小凤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参合了进去。 “据说前朝一宝藏在大漠沙陀镇里。”客栈中一个短衣打扮的汉子对另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说。 “屁,在西边的天池。”那矮小精瘦的男子反驳。 “怎么可能有人将宝物藏在那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汉子嘲笑道。 “那也更不可能藏在鸟不拉屎的沙子里。”贼眉鼠眼的男子白了一眼大汉道。 “你们知道什么,藏宝地是在西南的大山里。”一边的耄耋老翁捻着像是老树根的胡子,眼里冒着金光。 客栈里不乏有想他们一样在谈论藏宝地点的事,只是这次藏宝地出现了很大的歧义,因为江湖现世了三张藏宝图,第一张藏宝地点标注的是北方的大漠,第二张是西方天池,第三张是云南毒瘴,三张藏宝图上的标注不尽相同也分不清真假,于是就传出了各种不同版本的说法。 想要得到那巨额宝物的人都极尽自己所能去打探更加详尽的消息,只是不论怎么查都没有丝毫线索,于是这藏宝图的水更加深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东方不败坐在首座上,下面站着一个娉婷的女子,这女子眉目生情,相貌绝伦,云鬓香颈,眼波流转,摄魂动人,女人见了嫉妒,男人见了走不动路,恰如洛神,艳如芍药,这个人就是被东方不败驯服的毒娘子公孙大娘。 谁也没想到狠绝的公孙大娘本来面目竟是这样貌美的佳人儿,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叫公孙大娘了,而是称回了本名——公孙兰,但是在外人眼里她是百娇阁的花魁灵梦,代替了上一任的花魁云梦。 公孙兰没有用对付普通男人的招式来面对东方不败,即使他看起来俊美无双,让人不自觉得想沉沦,完美的人都非常受人追捧,但是公孙兰知道这个人不是好招惹的,神秘莫测的武功,狠毒绝辣的手段,都告诉众人他的身边不需要别人,公孙兰匍匐在地,脑海里想起了自己前任的下场,云梦被送给了陆小凤,陆小凤最后离开了她,她便不再是打探消息的云梦,而是杀手云梦,杀手是不该有感情的。 “禀告主子,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公孙兰如实答道。 “嗯,你下去吧。”东方不败端着刚泡好的茶,晕染的雾气袅袅。 公孙兰依言退到外厢,东方不败看着走出的背影眼中暗藏的深思被茶雾掩盖住,不久东方不败招来独一,吩咐他准备车马。 风云平地起,暗潮逢水生。 藏宝图一时越演越烈,从年初发酵至三月阳关,正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之际,天池c漠北c云南聚集着大量的江湖人士,他们都为前朝遗宝而来,其中天池山脚下就有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身影,只不过他们为了避免麻烦将自己改头换面,司空摘星的易容术精湛,二人一人扮作五十的虬形大汉,一人伴成了十八九岁的少女。 “陆小鸡,你为何要我扮女子!”司空摘星扮的花娇少女掐着陆小凤手臂上的肉,面上凶狠道。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能扮的吗,这不就让我开开眼吗。”陆小凤伸手就扯司空摘星掐在自己手臂的爪子,面上疼的几乎扭曲“你这个样子更像女孩子了,还会掐人!”陆小凤一边解释还不忘一边调侃司空摘星,果不其然手臂上的肉更加痛了。 上次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打赌输了,他灰头土脸地挖了六百八十只蚯蚓,这次司空摘星输了,于是向着天池来的二人就有了上一幕。 天池脚下的热闹着实不少,粗略算下来也有个二百来人,还有更多人还在来的路上,而另外的云南和漠北情况应该不会差太多,看这样的阵仗怕是江湖中一半人都参合进来了,陆小凤对这样的场景啧啧称奇,要知道这些面孔里还有退隐已久的人,这前朝遗宝还真是吸引人。 陆小凤对那传说中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个好奇心比命重的损友,此时看了这万人争先的情景心里也不免对那遗宝好奇。 过了三天,天池山脚下的小镇已经人满为患了,今天涌进镇子里的人比前几日加起来还多,因为今天是天池那份藏宝图持有者万海山庄庄主带着藏宝图上天山的日子。 万海山庄明面上不显眼,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但是他背地里的势力却不可小觑,因为万海山庄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据说万海山庄的前身是当今皇帝为他姑姑安平公主建造的别居,安平公主死后才改建的万海山庄。 午时一过,万海山庄的庄主就出现在天池山脚,聚集而来的人士都随着那青色的软轿上天山。 且不说这边陆小凤如何,现在远在漠北的东方不败已经进入了藏宝地点,漠北这部分的藏宝图持有者是江南的一个富商,那商人倒没有万海山庄那么讲究今日一早到了漠北就带着众人循着藏宝图上的地方走去。 据那藏宝图中指引的方向他们进入了大漠深处,一路上风沙肆虐,路上虫蚁毒蛇居多,也会碰上让人防不甚防的流沙,人陷进去若没被及时发现便马上陷得连头都看不到了,初时大家还被这景象吓到,但是对宝藏的贪婪让他们无法停下送死的脚步。 一路渐渐麻木,就算是有同伴在身边毙命,那些人只会多看一眼,然后目光贪婪地看着走在前面带路的人,欲望是无穷的,贪婪是填不完的,是生是死是痛苦是惨烈都无法使人心动摇,因为比生死比疼痛更加骇人的就是人心。 东方不败在众人出发前就进了藏宝地,他总有办法快人一步。 藏宝地确实是在大漠深处,但是它不像众人猜测的一样在地表的哪一处山丘,它是在地底,一条暗河的底下。藏宝地更加贴切的应该叫万流归一处,漠北的大小河流都相交在这里,长久以来,这里就被时大时小的河水冲刷成一个巨大的盆地,渐渐的水枯竭了,这里面就出现了很大的空间,那藏宝地就是这被冲涮出来的空间。 东方不败走在这奇异地地方,明明是地底的世界,却仿佛受到阳光照射一样四处明媚,而周遭的景象竟然也不是想象中的是光秃秃的黄土岩沙,入目的空间极为宽,目测约可容纳千人的样子,周遭的石壁上时四通八达的甬道,没个甬道看起来都一样,在东方不败的眼里它们更像是择人而噬的巨怪。 查探了石洞中的情况,东方不败选定了一个甬道走进,刚开始甬道越走越窄,尤其有些地方还需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到最后竟让人生出了已经无路可走的错觉,但是接着弯曲绵延的甬道慢慢变宽,最宽阔时竟然能容下两架马车并排驶过。 这一走就是半个时辰,突然听见前方隐隐的水声,东方不败猜想怕是到了尽头,于是加快步伐向前方掠去。 视野开阔起来,转过一道弯,目之所以竟是如此匪夷所思,即使是见多识广心性坚定的东方不败也不由倒吸一口气。 原来这尽头竟又是一方天地,出口边是一条飞流的瀑布,瀑布上激起的水雾洋洋,不知何处来的光线照在瀑布上被水雾折射,那瀑布上竟然架起一道飘渺的虹桥,若是在地面这景象到不足为奇,但是东方不败深深记得这是在几十丈深的地底,世间至奇不过如此! 但这也不是最奇妙的,转眼再观这洞内,若说是洞也不是,视线所过,是嶙峋的青灰岩石,石上长着坚韧的树木花草,俨然是一座山的形态,而那山脚下是开着成片的红色的花朵,红色的耀目的花,东方不败不曾见过这种花,似莲非莲,似梅非梅,像是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冰山上开着的绒花,这是一种看起来就极为矛盾的花,但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掩盖它芳华绝世,艳遍百花的事实。 东方不败被这大片的花海吸引,踱步走向开得摇曳的花走去,红色的衣袍,红色的花朵,还有那白皙如玉不知何时浮现的美而妖的镂空蝴蝶,蝴蝶身下耀眼的牡丹不再是黑色镂空纹痕,如丹砂的红蔓延,牡丹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高贵典雅,艳压群芳,此时那片天地不只有火红的花海还有花海外的绝色牡丹,以及丝毫不逊色众花的红衣美人。 奇异的天地,鬼斧神工的自然,穷极一生,看不完山河,走不完日月,听不尽风起猿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宝藏与矛盾 宝藏是什么?对商人来说是数不清的钱财,对江湖人来说是绝世的武器和顶级的秘籍,对阴谋家来说是颠覆的契机。 天池霜雪,漠北孤烟,云南毒瘴,每刻都有人为了他们心里的宝藏丧命。 在天池的陆小凤也不好受,因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藏宝地的入口,天山没有漠北那么多的毒物和流沙陷阱,但是一直在雪线以上兜兜转转也让人吃不消,现在陆小凤就快从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凤凰冻成瘟鸡了。 而在前面带路的万海山庄的人也冷得不行,因为他们站在最前面承受了四面八方吹来的寒风,一行人走在雪白的世界,队伍被拉的很长从远处看就像一条蠕动的毛虫。 “陆小鸡,你冻成瘟鸡了没?”跟着队伍缓缓移动的司空摘星瑟缩着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肚子里。 “差不多里了,白头猴子。”陆小凤同样不好过,两手揣在腋下弓着腰,但他偏要和司空摘星闹,此时侧过头来打趣头发都被雪覆盖着的司空摘星。 他却不知道自己同样狼狈,因为他原本意气风发雄姿勃发的四条眉毛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一侧头正巧被司空摘星看到嚷嚷着“白毛瘟鸡。” 此时原本热闹的城镇恢复了平静,原来熙攘的中原大镇也看不到来来往往带刀别剑的武林人士了,因为这次寻宝风波將大部分的武林人士引向边陲,而如今的中原腹地看起来比以往宁静很多,当然若是再没有夜晚在房顶上飞掠的黑衣人就更宁静了。 在漠北下的东方不败遇上了一个熟人,漫天花海中站着的一名白衣剑客。 东方不败早就到了花海,他很喜欢这里的景色,于是决定就在这里等,他以为不会再有人进来,但是他想错了,如同仙境的地方又进来一个同样臻境的人。 同样站在一片花海,东方不败的红衣几乎和这片燃烧的花海相溶,同样的艳丽同样的迷魅,而西门吹雪却是截然相反的白色,透着苍凉漠然的白色,但同样和这片花海相配,同样的冷然无情,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隔得很远,他们远远地站着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仿佛是天生对立一样,一红一白,势如水火。 对于西门吹雪的到来,东方不败开始还是有些讶异,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古板无趣的剑客因该不会被一些身外之物吸引的,但也仅仅是讶异罢了,人的心思是诡变无常的,即使看上去一个样,内里其实也就那样,况且这个剑客在他的心里本就是难以理解的那类人。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花海被不知道被哪里来的风吹地摇曳,幽幽的花香在被搅动的空气中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空间被巨大的轰隆声惊扰,然后他们脚下的土地左右摇晃起来,轰隆隆额声音连绵不绝,而后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左右摇晃,压抑的断裂声在地底深处响起,于是原本连成一片的花海四分五裂,有的地方一整块地方翘起来而另一些地方连着红色眼里的花圃一起陷落,这样的阵仗让原本美如仙境的地方马上成了疤痕狰狞的废墟。 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脚下的土地都上升了,而他们的中间还隔了十分宽大的深不见底的深渊,东方不败看了一眼站在巨石上的男人,然后转身朝后面走去。 他原本还等着动手,但是这地动正好隔绝了二人,他自然也不用先费力解决了西门吹雪,那个剑客也许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对手,现在杀死他太过可惜了,同样要是他以后没有和自己期望一样那么到时候就别怪他下手太狠了,毕竟当初他留在自己身上的那处剑伤还是要还的,还有同样在雪天戏弄自己出门吹冷风的仇。 东方不败从来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不仅不宽宏大量,而且他还很记仇,帮过他的他会知恩图报同样伤他的人他更是会百倍奉还,西门吹雪在他的眼里是未来的对手,同样也是需要报复的对象。 地动后后面原来毫无痕迹的山体出现了一个仅一人宽的洞口,黑漆漆的洞口向外刮着风,冷冽的风有些刺骨,东方不败看了眼黑黢黢的洞口,运气提脚飞身进入不足一人高的洞口。 黑色的洞中通道蜿蜒屈曲,有时一转角眼前突然就是坚硬的岩石,而前路却还要折个身才能看到,这样的通道一不小心就能撞得鼻青脸肿,更何况那些转角的石壁上可不是平滑的,上面甚是还长着坚硬锋利的石棱,若莽撞者早被刺穿了喉咙或是头身分离,东方不败不疾不徐地走在路上加上他功力又十分深厚自然不担心这些对别人来说是夺命的陷阱。 回转曲折绕绕转转,不知多长的甬道,仄屈的空间,颓败的黑暗都是逼疯人的利器,可是经过虚无空间洗礼的东方不败对这些早就免疫,此时还是饶有兴致地朝着前面走,一般来说经过的陷阱越多,那么前面的收获也会越多,希望那传说中的宝藏不会让自己失望,东方不败随手将面前突然横生出来的石棱掰下来,又用内力将它粉碎丢弃在路上。 又转过一个路口,光秃秃的石壁对面的通道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东方不败不疾不徐走过去,然后运气轻功飞跃巨大的陷坑,果然最后的地方还是有这么一道陷阱,普通的人在经历漫长的无趣的穿行,看到光亮总会情不自禁地加快脚步,而在原先的警惕性几乎被磨光以后,那这样的简单的陷阱总会人让他们葬送在这里。 跃过陷坑,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石台,坚硬的石台上堆积着一堆堆金灿灿的晃人的金山,金山里面还夹杂着上好的宝石,东方不败飞快地扫了眼堆积在一起的金银财宝,然后将目光转向光秃秃的石壁,绕着石壁走了一圈,他突然玩眼前一亮,修长的手指搭在一处光滑的石壁上一发力,那石壁就被戳出了两个窟窿,东方不败随手搅了搅让窟窿扩大了一圈,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东方不败也不用在这里逗留了,石洞里剩下打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东方不败看不上眼但不代表别人看不上眼,这些财富对于正在发展的青衣楼自然算得上上上之选,但作为主人的东方不败自然不需关心这些,他走了以后自会有人来收这些东西。 于是东方甩甩衣袖就这样一身轻松的走了,殊不知后来来搬东西的青衣楼门人看到这堆积如山的财宝都快睁瞎了眼,再看到石壁山那被强力破坏的机关,心中刚起打的邪念也瞬间消失了。 是的那墙上是有机关的,当年藏这批宝藏的人可是费了毕生的精力来修建完善这里得到机关,但是却不想就这样被人用蛮横得近原始的手段将它破坏。 出了石道,又到了一片那片开广的地方,狼藉的花海中白衣剑客已经没了踪影,东方不败并不在意在这样一个外人,不关心他的生,也不关心他的死,在这诡异的大漠中,活着意味着也许他能成为一个一战的对手,死了只能说明他没用,虽然不能先算算以前的旧账有些遗憾。 原本的人间仙境已经消失了,东方不败喜欢的花海也狼藉不堪,他没了欣赏的欲望,所以没在这片空间逗留,足见点地高绝的轻功发挥至极致,空气中掠过一片残影和被风卷起的颓败的花香。 最后漠北的探险的人仅仅活下来了一半,有些人在地动时不甚掉进了裂缝里再没爬出来,有些人被从山洞缝隙中爬出来的虫蛇咬伤因救治不及死了,还有一些人看到一些神秘洞口进去了就再没有出来,那些出来的也因为人们怀疑他们拿到了宝藏而相互厮又死了一片。 总之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武功极高的,欲望不强的,还有运气极好的,林林总总占了一半,剩下的死了就死了,江湖中不缺扬名立万的豪杰也不缺无名一生籍籍而亡的人。 东方不败出了暗河就和留在上面的青衣楼其他人接头,然后离开了葬送了些许性命的漠北,早早离开的东方不败自然没有看到在暗河下游走寻觅着什么的白衣剑客,也不知到后来他又在甬道口等待了三天才离开。 漠北的寻宝众人兴致冲冲地过去又灰头土脸地回来,而另外两方的宝藏也让参与的人偃偃而归,云南的毒虫蛇蚁多,宝藏却少,寻宝的人只找到藏着的刀枪棍棒,说是刀枪棍棒这类的兵器也不算,充其量也就是放久了的破铜烂铁罢了, 流星锤的柄被白蚁咬了,刀剑上被潮湿的空气腐蚀地锈迹斑斑,□□上的棍身被蜈蚣住了巢,有个倒霉的汉子踢了一脚长棍却被里面住下的蜈蚣咬了一口,最后回去的时候拖着条瘸腿好不可怜。 天池上被风雪刮地愣不丁丁的人还算是运气较好的,在藏宝腹地找到了些财宝,虽然那些看起来金灿灿银闪闪的器具上只是薄薄地镀了一层金银,而里面最值钱的东西就属司空摘星拿到的那块暖玉,但是司空摘星是谁,那可是偷王之王,贼中的圣贼,他手里的东西你能拿的着吗?更何况这个手快的还没让那些人看到这玉一眼就被他藏在衣服里,大冷天的取暖,所以从藏宝地出来时司空摘星倒也没有来时那么狼狈了,就有精神嘲笑化作鸡冻的陆小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白玉观音 声势浩大的寻宝的行动就只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被愚弄的人有苦也说不出,因为比他们更惨的是那些葬送在寻宝途中的倒霉鬼,江湖中一直不缺热闹,江湖中也是一直热热闹闹,不是今日传出哪家人被仇人灭门了就是明日说哪家的小鬼闯出了什么名号,所以即使是葬送些许人物的藏宝图之行也很快被人们忘记了。 但是藏宝图风波带来的影响也不是完全没有了,至少江湖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因为死了一些人,那些人的家人总还惦记着他们,也因亲人的去世约束着家里的人为那些人亡后积德。 难得安静的江湖少了些刀光剑影,人们各忙各的,而前段时间一直灰头土脸的陆小凤最近也难得清闲,没有疑难的案件,身上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蛊毒,唯一操心的也就是缠人的上官雪儿和她姐姐上官飞燕的事了。 “陆小鸡,快出来!”难得清闲躺在椅子上休息的陆小凤被一阵叫声吓坏了,四条眉毛纠结地搅在一起,想跑却发现穿着物色彩衣的小姑娘正往里撞,这不是上官雪儿还是谁。 陆小凤现在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四条眉毛拧巴地都快成两条了,上官雪儿是陆小凤最头疼的人,小姑奶奶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被她耍的团团转。 陆小凤还是僵着身子站在那里等上官雪儿近了才赔上笑脸:“小表姐,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哼!陆小鸡,说好的给我找姐姐,你找得怎么样了?”上官雪儿霸占了陆小凤的椅子,看着一脸尴尬的陆小凤。 陆小凤看着他“小表姐”说话时露出来的小虎牙,似乎还看到了上面闪闪地寒光:“在找,在找!”陆小凤连连点头。 “在找?你真的在找吗?我看你是去找宝藏去了,哪有时间找我姐姐!”上官雪儿故意板着脸,但是由于她小小的身板看上去没什么威慑力。 “是在找,小表姐你稍安勿躁嘛。”陆小凤确实因为前一段时间的绣花大盗和藏宝图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把这姑奶奶这茬忘得一干二净了,最近闲下来也因为上官雪儿不知去哪里了没缠着他自然也想不起这件事,现在她又来了自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上官飞燕因为参与大鹏金王的事死在了霍休的手上,但是上官雪儿一直不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没有告知她真相,对于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真相也许很残忍。 “喂,陆小鸡,你见过一个很漂亮的红衣男人吗?”上官雪儿突然问道。 “很漂亮的红衣男人?”陆小凤疑惑。 “就是很漂亮的红衣男人嘛,你见没见过?”上官雪儿重复道,看见陆小凤莫名其妙地表情又补充道“他们说姐姐被一个很漂亮的红衣男人抓走了。” “呃”陆小凤不知说什么好,上官飞燕已经死了,还是在花满楼和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的,而且说到很漂亮的红衣男人陆小凤首先就想到人就是一身红衣诡异非凡的给他喂蛊的那个男人,但是这两个不相干的人又是怎么牵扯到一块儿了? “没有没有,你姐姐怎么可能被他抓走。”陆小凤想到那个男人还浑身打冷战,此时想也不想直接撇清了关系。 只是上官雪儿不像一般的孩子好糊弄,这时候他已经转过脸来看着陆小凤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转着: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抓的?你是不是知道我姐姐在哪里故意不和我说!”原来刚才的话只是上官雪儿试探陆小凤的。 陆小凤自知失言,又没办法再糊弄过去,偏偏上官雪儿还不依不挠,闹腾着他说出她姐姐的下落,此时聪明绝顶的陆小凤倒是快真的绝顶了,毕竟一个小人精不是那么好骗得,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成了这样的下场。 但是让陆小凤纠结的事没持续太久,因为不大不小的庭院里来了客人,一个陆小凤汗毛倒竖的客人。 不高不低的院墙旁有一颗歪脖子树,以前树上面枝繁叶茂的,到了夏末秋初的时候树上还会长些小小的野果子,虽然不能吃,但是红了的时候挂在树上满满当当的看起来极为喜庆,但是最近几年这颗老歪脖子树,像是突然被挂在歪岔子上吊住了脖子也活不下去了,如今夏初日子还是光溜溜的,树枝像是秃了毛的狗尾巴。 现在那棵老树旁边站了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但是陆小凤不想见到这个美人儿,非常不想见到,甚至于想要砍掉那个作为陪衬的歪脖子树,但是他不敢,所以他现在退而求其次想的是找根绳子吊死在歪脖子树上。 东方不败站的高自然看清了陆小凤脸上有些灰颓,有些绝望地脸色,他冷笑一声,这个陆小凤在他的印象里不算好的,此时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自然有些高兴。 “陆小凤,别来无恙啊。” 锋利的眉梢,狭长的凤目,还有嘴角噙着的冷笑无义不说明来这不善,美艳的容颜带着些戾气,陆小凤稍稍瞄了眼上方的人心里就打起鼓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天他陆小凤不知是招惹了哪路天神偏偏降下了两路惹不起躲不了的人。 “无恙无恙!”陆小凤脸上摆出僵到不能再僵的笑容,还要违心的做出和和气气地和东方不败套近乎的举动。 “几日不见,你如今看着倒是气色不错。”东方不败瞥了一眼陆小凤,心里冷笑连连,心里不爽面上却要装的热情怕是不好受,但是他就是想看陆小凤有苦难言的样子。 “哪里哪里,全是托了大侠的福。”陆小凤不知道东方不败是为何而来,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不是他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上官雪儿,所以只能接着和东方不败打着马虎眼,希望将这尊大神糊弄过去。 东方不败是什么人,他自然看出了陆小凤的打算,但是他也没兴趣再和陆小凤东拉西扯,冷冷地瞥了一眼,就将手中的东西掷了出去。 陆小凤眼疾手快地接下了来势汹汹的物什,普一接手,陆小凤就感觉到手心传来的一阵冰凉的感觉,他联想到东方不败身上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毒物当时心下一凉,但又发现这凉凉的触感并不是想象中毒物的感觉,反而沁入肌肤后有一种温润的感觉。 将手打开,陆小凤才发现那凉凉的东西确实不是什么毒物,而是一尊巴掌大的白玉观音,那玉观音做工极为精致,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怜悯世人的救苦救难的菩萨,细节处匠心十足,连裸露皮肤上的纹路都纤毫毕现,它所选的材质也是品相极好的撒谎那个等等白玉,这样一尊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光华温润的白玉观音却是是稀世珍品。 陆小凤不明白东方不败给他这座白玉观音是为什么,东方不败看了眼看上去很聪明的陆小凤道:“我要你把这座观音送到风朔楼。” “风朔楼?”陆小凤愕然,原来他是要让自己送东西,知道缘由的陆小凤心里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西门吹雪回万梅山庄了,花满楼也回小楼了,若是东方不败来找麻烦都没人帮得上忙,至于就在不远处的司空摘星,那别提了,他只要不来添乱就好了。 放下心的陆小凤也自然了一点,只要知道今天东方不败不是来找麻烦的他自然就坦荡了一点,原来蔫搭的四条眉毛也精神了一点,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不知这风朔楼在哪?” 陆小凤闯荡江湖已久,一些大的小的地方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只是这风朔楼在他记忆里却完全没有映像,此时也只好瑟缩着脖子问东方不败地点。 东方不败冷笑了一声,就离去了,只给陆小凤留下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 陆小凤摸不着头脑,掂了掂手中的白玉观音,想了想不知何处的风朔楼,最后脑海里再浮现出东方不败冷峻的脸加之诡异的手段不由打了个寒颤。 陆小凤要走时才发现上官雪儿还没有走,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陆小凤和她对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你不是说你姐姐被一个漂亮的红衣男人抓走了吗?” 上官雪儿点点头,“是啊。” 陆小凤再看了她一眼又说:“刚才那个人就是漂亮的红衣男人。” 上官雪儿又点点头,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小凤。陆小凤被她的眼神盯得怪怪地却还是不死心,“那你刚才怎么不问问他?” 上官雪儿这次说话了,“他很厉害。” “所以呢?” 上官雪儿看陆小凤的眼神更怪了,“你要是打得过他我肯定问。”她如是说。 陆小凤才发现原来上官雪儿那奇怪的眼神却是看傻子一样看自己,知道真相的陆小凤和沮丧。 但是上官雪儿没有给予他丝毫同情和鼓励,反而在走的时候像长辈一样拍了拍他佝偻的肩膀,然后幸灾乐祸地说:“你要倒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烟雨再遇 江湖有时风雨有时晴,而今初夏不冷也不是很热,河畔的青草也有人膝盖高了,繁茂的大树上还开着些或白或粉的花朵,蹁跹的蝴蝶曼曼翩翩,安静的江湖没有遍地的血腥后看起来有繁华了很多。 东方不败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将近一年了,但是这一年里他却没有好好地游览过这个和他原来世界相似又大不同的世界,原先为了安身花费了些时日来经营自己的势力,现在略有成效,而他也没有要求一定要像原先一样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以他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这世界快意生活,所以现下闲下来也动了心思出去走一走。 偌大的马车里垫着柔软的兽皮,四周精巧地布置着书架,书架上面摆放着许多游记,东方不败坐在小几前手里拿的就是一本记载人文轶事的杂记,小几上杯盏飘着袅袅雾气,清醇的茶香随着雾气扩散在车厢。 东方不败今天没有穿着标志的红衣,反而换上了当初还未成为副教主时穿的白衣,及腰的长发被一支精致的木簪堪堪挽住,脸颊旁还有散落的几缕柔顺长发,但是这几缕长发恰到好处地修饰了他过于凌厉的眉眼,此时茶烟袅袅氤氲的脸,神情专注地看着书卷,这样的他不像是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却像是踏郊行游的清贵公子。 “主子,到了。”外面赶车的马夫是东方不败接手青衣楼以后培养的杀手,对于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还是要比曾经忠心于其他人的人还是可信一些。 东方不败这次来的地方是台州,台州位于江南富庶之地,虽然没有绍兴和金华有名,但也是江南烟雨中不可多得的温婉迷人之处,原来的东方不败更喜欢像黑木崖那样奇峰显要气势磅礴的地方,但是在混沌中待得太久,喜好也因为那段孤独的日子有所改变。 富庶的地方人也兴旺,东方不败在一处临着河的地方安置了下来。用过饭后就一个人出了门。 江南比别处不同的便是如水墨画一般的房舍街巷和烟雨迷蒙的天气,刚才出门时天气还不错,但是走了一会儿,就飘起了靡靡的雨雾,这种粘腻的天气在北方不常见,东方不败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天气,但是走在路上看到路边小贩急急忙忙地收拾着东西,他们的妻子也在傍边帮衬着,一家人相互慰藉的场景是东方不败曾经不曾注意的。 这样的江南风景因为人情流动从画里面鲜活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很不错,所以东方不败鲜少地停下了脚步在路边买了一把做工细腻的油纸伞。 打开修长遒劲的伞骨,润白温和的伞面撑在头上,细细的密密的雨轻轻洒在伞面上,就在这烟雨中,一身白衣的东方不败走在青石古巷,他的心境就像这一蓑清宁的江南水墨一样安宁。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路上的行人稀少,零丁的路人匆匆往家的方向走去,而东方不败再他们中间就像是个异类,但是东方一直不在乎他们的看法,肚子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又与他人何关。 走了一会儿,东方不败在一座桥上停留,那是一座江南水乡常见的,玲珑的拱桥,但是东方不败不知为何就是想在上面停留,或是更准确的说是站在上面看着缓缓流淌的清澈河水,映衬在湖面上婀娜的垂柳。 独自出神的东方不败突然侧过头,看向那边的青石巷子,那里站着一个同样白衣的人,他没有撑伞,江南的雨水不大,但是密密的像交织在一起的网将人兜头罩住,东方不败很糟就感知到那个人站在那里,但是他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和这人纠缠,于是也没理他。 他的确在雨下站了很久,以至于轻柔温和的小雨将他的头发都润湿了,湿漉漉的长发贴着脸庞,白色的纱衣也干瘪地贴在身上,显现出平时纱衣下被遮住的肌肉线条,本来苍白的脸色更加无色,薄薄的唇也泛着不健康的淡粉。 他的剑还在手上,东方不败扫了眼他握着剑身的手,那双干燥的手也被雨水沾染,只关节处泛着白色。“怎么你是来报仇的?” 东方不败对于这个男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他觉得他应该还会有很大的成就,也许还会和自己有一拼之力,同时他又觉得他曾经伤害过自己,那时他低估了这个剑客的能力以为他伤不了自己所以才大意地將自己的弱处留给了他,所以现在一到雪天自己左腹的剑伤还会隐隐作痛,因着这道伤痕他理应付出代价。 这个男人是从虚空中出来时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人,所以才说服自己没有立刻取他性命,但是这不代表自己乐意看到他。 西门吹雪现在的情形有些狼狈,却也是东方不败乐意见到的,至于这些,对于原先不是很待见的阴雨天也莫名地喜欢上了。 绵连的烟雨,垂下的绿绦,温良的淙淙流水,东方不败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撑着伞走向青石巷,与看起来落魄的西门吹雪擦肩而过,行走间卷起的细微清风在两具完美的躯体间回旋,最终消失不见。 白色的身影像尘世的精灵在转角处消失,有一刻西门吹雪甚至生出了想要追寻那道身影的想法,但是这诡异的想法还是被手中传来的坚硬忠诚的触感打消,那是他的剑,他的生命,他的过去以至未来,他相信自己的剑,也尊敬自己的剑。 西门吹雪这次出门不是来杀人的,或者这不算是出门,因为他一直没回去过,自从那次藏宝图之行后他就没有回去了,他知道那次行程中诸多诡异之处,但他不关心,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是他却在那里遇到了东方不败,他不曾后悔伤了他,因为他的朋友很少,陆小凤他是极少朋友中还活着的,所以他不想他死。 但是他却有些担心这个曾经只见过两次的人,自己打的剑很厉害,杀人的剑怎么会不厉害,当时自己的剑意是异常凌厉的,为一个陌生人报仇的剑和为救朋友的剑士不同的,人人都说剑神是无情的,但是西门吹雪知道自己不是无情的,他只是个凡人。 藏宝图一行中的凶险西门吹雪已经亲身体会过,这些天他一直在雨暗中策划者一切的人交手,那些人也很厉害,以至于他最近才脱身。 在漠北见到东方不败时,西门吹雪就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他选择和东方不败留在那片花海,他可以保护这个人,但是地动后东方不败就一个人走了,他没办法越过那巨大的裂缝,所以在东方不败离开一会儿后四处寻找其他的路,但是却不走运地撞见了幕后黑手,于是和他们纠缠到现在才得以脱身。 杀了最后一个人,西门吹雪得知东方不败去了江南,虽然知道他很安全但是还是骑着马从西部边陲一个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南。 江南的烟雨水桥,都像是画,而撑着油纸伞站在烟雨中的东方不败生生將这幅画比了下去,西门吹雪印象中的东方不败是一身红衣看起来美丽而脆弱但实际上凌厉无常,今天的东方不败穿着白衣凌冽却温和了许多,他站在桥上,烟雨都柔和了许多。 西门吹雪摩挲着手中冰冷的乌鞘,他不应该在雨中看一个男人看得出神。 飘扬的雨丝没有停息的样子,青石巷口已经没有一个冷漠的白衣剑客,雨水浸湿的青石板上坑坑洼洼地积着些新雨。 东方不败已经回到了暂居的地方,这个小宅里布置精巧,暗合了江南的柔情和玲珑精致,东方不败只留了一个哑奴照看自己的日常起居,漂泊的日子过得太久,东方不败想要安宁一段时间。 哑奴已经將屋子打扫规整了,东方坐在窗前的雕花书桌上,雨不大但是外面翘起的屋檐上还是挂着檐水,回廊很好地隔绝了潮湿的空气,坐在窗前的东方没有一丝不适,拿起案前的游记,接着上次看的地方品读下去。 这一刻少了江湖的腥风血雨,没有一桩桩让人糟心的事,唯一不瑟的那个人今天看起来也十分狼狈,东方教主今天的心情十分不错。 但是这份不错的心境仅仅保持了一个时辰,捏碎手中装便签的竹筒,东方不败好看的眉间凝出了一股戾气。 站在案上的鸽子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快,原本就短短的脖子都缩起来了,黄豆大的黑眼珠子看起来很可怜。 东方不败倒是没有將气出在可怜又弱小的信差身上的习惯,倒是看着那鸽子的一副傻样子气也没刚才那么大了,江南这边人烟繁盛,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用苍鹰当作传信的工具,所以来这里之前东方不败就训了一批鸽子做信使。 从书桌旁又找了个竹鞘,將写好的纸条折好放进去,又将竹鞘绑在鸽子的脚上,东方不败看着扑棱棱飞上灰色天空的鸽子,神色不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花满楼 白色的翅膀划过湛蓝的天空,留下一道美丽优雅的弧形,最后矫健的身姿落在临河的屋檐下,东方不败取下鸽子身下的信笺,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勾起优雅的弧度。 台州的风景很好,无论是穿大袖圆领的文人士客,还是着花冠袄裙的温柔水乡女子都给了东方不败不一样的感觉,在刀光剑影和阴谋诡计中挣扎生存的东方有些羡慕起这些普通人的生活了,但是注定的,命运不会如人所愿。 陆小凤最近不好过,十分不好过,自从东方不败让他送那尊白玉观音起,他的日子就成了水深火热的了。 先是探查风朔楼时被一群人盯上,三番两次地撞进了陷进,这些人不择手段,甚至有一次他被人陷害是采花大盗被关进了大牢,还好有故人将他捞了出来,但是他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有一次被一老汉追着打,原因是那老汉认为他污了自己家闺女的清誉,天知道他只是路过那里,连那老汉的闺女一面都未曾见过,而后他倒是有幸见到了正主,但是那魁梧的身躯,那遒劲结实的胳膊比自己还壮实,他俩站在一起倒像是自己是受委屈的一方,最后还是花了钱才免了这场无妄之灾。 几经辗转,陆小凤终于问清楚了风朔楼的具体位置,揣着白玉观音,战战兢兢地往风朔楼行进,他也不是没想过拒绝东方不败委托的事,但是他却再也找不到东方不败了,以东方不败诡异的手段和飘忽的性情要是自己不去,陆小凤已经预见自己悲惨的未来了。 待在江南的东方不败最近也动了出去走走的念头。 豪华的马车行驶在开阔的街道,东方不败坐在车里,听着外面闹嚷的喧嚣,细细分辨里面有用的信息。 一会儿,东方不败端起雾气袅袅的茶盏,轻押了一口,他已经知道最近这里如此热闹的原因了。 这里的人最多提到的就是江南花家,东方不败曾经了解过这个世界的一些势力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势力中,除了朝廷外其他有些看头的就是江南第一富甲花家,北方的剑神别居万梅山庄,这两个算是明面上算是不错的势力,而其他的隐秘的势力,曾近青衣楼里也有些信息,但是青衣楼败落以后,那些有用的东西被它的前一代主人销毁了,知道的也是忠心于前主人的人,这些人或死或是逃命了,要想知道更多的还是要靠东方不败自己发展势力才能去探查了。 江南花家久负盛名,富庶地域中的首富,自然家大业大,花家七子均各有所长,令人称赞的最属七子花满楼,东方不败也听过花满楼的事迹,大家都对这个盲眼的公子称赞有加,他乐天知命,乐于助人,他生于大富之家却童年失明,至此永远活在黑暗中,别人看他是一个不幸之人,但他却活得偏偏比任何人都快乐。 东方不败也曾好奇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比正常人快乐,但是在台州待得那些日子以后,他明白,追求不同自然活法也不一样,想通了以后东方不败便也来了兴致出门走走,他所追求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所以他该出来走走,他的人生还长,为什么要偏居一室,将自己锁在一个小天地呢。 马车渐渐驶向一处清幽的小巷子,东方不败自马车上下来,走进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邸,他会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所以下面的人早就按他的喜好打理好了这处住处。 随后几天东方不败在这里游玩了几天,刚开始的时候他选择白天出门,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但是总有些人来搭讪,有男有女,还有老翁来为他说亲,东方不败不喜欢被人围着,所以渐渐地也就选了傍晚出门,这时候外面的人少了,街上也没那么拥挤,一个人走在河边,看垂柳与流水,初夏时节吹着习习晚风。 这天东方不败还是和往常一样出门散步,天已经有些暗色了,走在西街突然闻到一股芬馥的花香,东方不败停住回走的脚步,朝着那花香的源头走去。 西街的尽头有一幢小楼,小楼外面围了一圈低矮的篱笆,里面的院子栽着大片大片的花,那些花有的东方不败叫的出名字,有些叫不出来,开得绚烂的花朵从篱笆缝隙或是从篱笆上方越过开在了外面,东方不败在这繁盛的花丛寻找着玫瑰,但是并没有,东方叹了口气就打算离开。 “不知兄台为何叹息。”正当东方不败正要离开时,小楼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这个人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东方不败里面看去,小楼里走出一个黄衫男子,他温润如玉有之,气质如兰有之,恍如仙人却又微妙地融合了凡人的人气,以至于不孤傲离群,这样的人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是东方不败却没有多大感觉,因为他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当初在雪天和陆小凤一起来讨要解药的人,而且最后在小院中绣花大盗一事他也有参与进来。 结合这一路上见闻加之这个人的气质,东方不败已经猜出来他就是花家七子花满楼。但是花满楼却没有认出他,倒也是,花满楼靠的是闻声识人,现在的东方不败和当初在临安时相比变化了很多,那是的他焦躁而性子阴晴不定,身上也带着滔天的煞气,而这几天到处走走自然心境变化了很多,导致花满楼没有认出来他。 东方不败本不欲搭理他,但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据说花公子是爱花之人。” 花满楼只是微笑地“看着”东方不败,他眼睛看不见但是他总会在人说话时认真地看着对方,表示尊重,这样的花满楼自然很受他人喜爱。 东方不败手覆上一朵红色的叫不上名字的花,笑道:“那花公子一定认识许多花吧。” “是的。”花满楼回答。 “花公子可识得一种花,白色的茎,红色的瓣,无叶,但是花瓣如丝,开起来像是焰火。”东方不败手下不知名的花儿被微风吹动了,暗香被风传得很远。 东方不败说的就是在漠北暗河下空间遇上的那片花海中的花,那花给他带来很大的冲击,矛盾而美丽,可惜最后那里一片狼藉,美好的东西也转瞬即逝。 “兄台说的这种花,花某倒未曾见过。”花满楼坦然道,温润的脸上没有一丝窘迫。 “哦?是吗,那倒是可惜了。”东方不败也不在意花满楼的回答,天暗下去了,他也该回去了。 东方不败离开后,小楼亮起了暖黄的烛光,安静的小楼里有了客人。 安静了一阵子的江湖最近又开始热闹了起来,首先是传言陆小凤身上有大金鹏王朝的宝物白玉观音。 也许就单单一个白玉观音倒引不出这样的骚动,怪的是当初解决大金鹏王朝遗宝之时霍休死了,但是大金鹏王朝的遗宝却并没有确切的消息。 单单是一个世家的宝藏都会引来一大群人觊觎,更别说一个国家的宝藏了,还是可以让大金鹏王朝那样衰败到灭国的国家死而复生的宝藏,若是那白玉观音在别人手里大家还会怀疑一下消息的真实性,但是那白玉观音却在陆小凤手里,要知道,当初是陆小凤接手的大金鹏王的案子,最后也成功地解开了谜底 一时安宁的江湖纷争鹊起,而身处漩涡中心的陆小凤更加举步维艰,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陆小凤东躲西藏地寻找风朔楼时不小心卷入了另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诡异难题里。 这要说到那一日为了躲避来抢夺白玉观音的一伙贼人,陆小凤误打误撞跑进了一个地下山庄,这山庄本就修建在底下自然怕被人知晓,陆小凤虽然也很好奇这处不一样的别院,但是身上还揣着重宝,后面还跟着一票想要谋财害命的歹人,陆小凤也是有心无力,于是决定在这里躲一夜然后偷偷跑出去不让人发现。 可惜人总有倒霉的时候,特别是一直倒霉的时候,陆小凤在出去时走岔了道,兜兜转转竟迷失了方向,最后好巧不巧地被人撞见,于是一场捉鸡的行动开始了。 陆小凤东躲西藏间跑进了一个诡异的密室,里面锁着密密麻麻的人,那些人有陆小凤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让陆小凤头皮发麻的是那里面的人无一不是武功高强的人,他们的琵琶骨被两根小指粗的锁链锁住 陆小凤尝试过救这些人,但是他还没动手就被来巡视的人撞见了,陆小凤只得逃命,也亏这次发现让他心神大震间误打误撞找到了出口。 陆小凤出去以后,才发现江湖中局势更加诡异,而且又许多成名之士接连失踪,先前不见了几个别人也只以为是普通的江湖寻仇被仇家找上门了,但是后来失踪潮愈演愈烈,后来更是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发现了这一事后,陆小凤也不急着送东西了,快马挥鞭下江南找自己的好友花满楼帮忙了。 另一边已经走到河北一带的东方不败自然也知道了最近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派出人查探过,倒是没什么结果反而搭上了几个属下。 这场诡谲的网越张越大,江湖中人人自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夜袭一 东方不败一路走走停停看了好些曾经未见过的风景,把前尘不在意的看不了的都仔仔细细映入了眼帘,这是他的新人生,轻松快意。 “主子,要歇会儿吗?”独一嘶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最近日头越来越大,东方不败本身内力深厚加之葵花宝典本就是种性阴的功法,炎热的天气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是拉着车厢的马匹却是需要休整。 从马车上下来,前面就是一条流淌着清澈溪水的小河,水汽蒸染带走了些暑气,这里是歇脚的好地方。独一將车厢卸下来,牵着马到溪边喝水。 东方不败找了块晒不到太阳的阴凉处坐下来,最近天热了他又换上了绛红色的交领纱衣,坐下时,分片的下摆层层铺开,像极了绽放的花儿。 这里是县与县的交界处,又是人烟极少的地方,这样炎热的午时更是没有人,一片翠绿中只有流水淙淙和临溪饮水的马匹鼻息的声音。只是不久这样安静的地方就被一阵嘶鸣和惨叫粉碎。 那是马匹急促的嘶啼,混合着渗人的惨叫,惊起东方密林中的飞鸟,东方不败坐在原地不欲理这意外,独一没有东方不败的指示也不会多管闲事,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并没有引起主仆二人的关注。 但是有时一些无端的荒诞的事也会不期而至,比如稳身休憩时有些意外突然降临,东方不败看着面前的妇人面色阴沉。 “公子,求您救救我们!”这妇人站在东方不败面前,面露惊惶,泫然欲垂,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东方不败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有些麻烦赶上来了却也拒绝不了,因为追那妇人的人已经拔刀相向了。 东方不败挑眉扫去,那是十几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连头带脸全部用黑巾裹住,只露出一双招子,不像是杀手,像是染了瘟疫的傻子烧坏了本就不聪明的脑瓜子。东方不败明明看到那些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呼吸间也因为太热了发出哼呲哼呲的声音。 也许是看到了东方不败鄙夷的眼神那些没长脑子的人就慢慢聚拢来,握着刀就打算冲来,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阵强劲的风刮去了老远。 东方不败甩甩袖子,那些人身上一股味儿,一靠近周遭的空气就像沁了毒一样让人反胃,东方不败一卷袖子就将这些人扔了出去,东方有些洁癖,这些人的靠近让他极为不爽,將被那妇人算计的气一股脑地勾了起来。 “独一。”东方不败叫上独一准备出发,他休息够了,该出发了,独一听了东方不败的吩咐已经装好马车了,东方不败准备登上马车,但是却被人挡住了。 “公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娘俩吧。”那妇人將怀里的孩子露了出来,小小的孩童不满周岁,胎发柔软,而那妇人也该是才新婚不久的,袅袅身子如弱柳,白皙的肌肤因惊慌更如雪,但又因为逃命双颊晕染了淡淡地如胭脂般的粉色,这样的一对母子总能让人升起怜惜之情。 但是东方不败从来没有怜惜,他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妇人就上了马车。 东方不败不是傻子,那妇人冲过来时眼里藏着的算计他看得清清楚楚,但因为她怀里还有一个孩子才没将她也丢出去,这个女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年幼时遇上的浩劫,让他的父母做了亡魂,他阴差阳错躲了过去,最后成了今天的东方不败。 被丢出去的人没有好下场,那妇人也被吓了一跳,她刚才为了逃命,將那些歹徒引向了这里,他们只有两个人,那些歹徒却有十几个,她没有把握能逃出生天,但是将那些人的步子阻一阻就是好的,她知道那些歹人要抓一些人回去。 江湖中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善与恶从来都是血淋淋的,所以东方不败不喜欢多管闲事,也因为这样被那些名门正派说成十恶不赦的魔头。 外面的妇人还在叫嚷,但是没人理她,独一沉默地回应妇人和孩子的哭闹,最后驾着马车离去。 走了一会儿,后面的哭闹谩骂已经听不见了,“刚才那些人就是血衣门的?”东方不败撑着头,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是的。”独一恭敬地回道。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最近江湖中很不太平,前一段时间陆陆续续传出有江湖人士失踪了,后来又有几个江湖中久负盛名之人也失踪了,这是江湖已经变得动荡不安,最近更是离谱,竟然有几个和江湖联系密切的捕头也失踪了。 东方不败派出去探查的人也得到了些消息,蛛丝马迹中牵扯出一个叫血衣门的组织,以前这江湖中可没有这个势力,而这组织一出现就搅得四处不安。东方不败知道偌大的江湖总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势力,他不怎么关心这些,但是当它出现并对自己又威胁时就必须要加以遏制,或是收归己用。 刚才个妇人应该就是江湖中某个小势力中的人,抓她的也是血衣门中不入流的货色,东方不败只是将一只小小的虫卵悄悄放进了那些人的身上,虫卵在接触热源后马上孵化,然后钻进人的皮肤,那小虫子是东方不败游历时在一个猎人那里得来的,猎人围捕成群出现的猎物时抓到一只以后就会把这种虫子放在猎物身上然后放走它,猎人就会拿另一只成虫跟踪猎物直到他们的巢穴。 后面的路途东方不败没有休息,踏着最后一缕夕阳马车驶进了一座城池。东方不败找了家安静的客栈住下,在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一道黑影从客栈掠过。 塞北的天气和江南又完全不同,这里的气候和风景东方不败非常习惯,以前生活的黑木崖虽不是靠近西北边塞,但也属于北方,这里天气晴朗,空气干燥,民风也比较剽悍,比起江南的精致匠心,这里更加偏向于自然雕琢的狂野不羁。 第二天,东方不败起身的时候,独一已经准备好了早食,用过些东西,东方不败就照例一个人出门了。 这里不是北方最繁华的地方,但是这里也不比那些繁华的商贾重地失了名头,仅一座完美山庄就可以与那些重镇媲美。 万梅山庄是剑神西门吹雪的府邸,那里四周皆种了鲜花,各式各样的鲜花环绕着庄子周围,那些花儿有的春开,有的夏放,秋冬时节就有耐寒的奇妍争放,东方不败不是来看花的也不是来看人的,现在的西门吹雪还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 比对了地图,东方不败印象里的黑木崖应该就是在这里,但是这里却没有叫平定州的地方,东方不败还是不死心亲自来这里转转,但是出了门根据自己的印象游走也没见猩猩滩。更别说奇险隐蔽的黑木崖了。 乘兴而来,又败兴而归,回到客栈已经过了午时,恹恹用了些瓜果,东方不败就窝在了阴凉的房间。 晚上,独一还没有回来,东方不败因着这几天路途奔波,早早熄了灯歇下了。到了后夜,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扩散! 万籁俱寂的夜,是梦的摇篮,同时它还可能孕育着阴谋恶行,东方不败坐在床沿,一双凤目冷漠地盯着窗扉上印出的模糊的黑影,而房间里弥漫了一点淡淡的烟气。 手中的银针已经脱手而去,向一道极快的银光刺向了黑影,那黑影还是定格在窗上,东方不败打开窗子,外面正对着一个瞪大眼睛的黑衣人,他的眉心有一道小小的孔,没有血迹,也没有生迹,那个人在无声无息间就已经死了。 东方不败从他手里取下一根燃着的香,闻了闻味道就是飘进东方房间里那种味道,这个人无疑就是血衣门的人。 东方不败确定自己不会被人一早盯上,那么这来人就是在他和独一进城时顶上自己的吧,今天独一被派出去办事去了,这些人也按捺不住动手了。 可惜,那些人错估了东方不败的实力,也是,他现在已经很少和人动手了,那些领教过他手段的人只知道他是绣花大盗,但是当真的绣花大盗死了以后,他们也没有在意天这个“仿冒者”了。 夜色昏瞑,今天是月中,但是天上只有几颗同样昏瞑的星星,该是圆盘大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这种天色正适合上演阴谋诡计。 东方不败已经睡不着了,索性穿好衣服飞身从窗户跃上了屋顶,绝妙的轻功在黑色的夜里没有发出丝毫响动。 迎面出来的风將轻薄的纱衣吹起,东方不败站在高高的屋檐上,更高的钟楼投下的阴影将他的身躯完美隐藏,临高眺望,目力极好的东方不败看到城中一些活跃的身影。 一些人聚集在一个极大的府邸边,而从周围又有些人陆陆续续地往那边赶去。东方不败冷漠的看着这些人的行动,当一道黑影从他旁边掠过时,东方不败终于动了,压低身子跟着那道身影滑翔,像一只夜鸮一样静静地划过黑色深沉的夜,连就在他前方的那个人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夜袭二 寂静的风暴在黑夜席卷,东方不败跟着黑衣人划过高高低低的屋檐,朝那幢宅院越来越近,东方不败发现这次为了抓人血衣门真是下了血本了,从这些人的气息中就发现了几个好手,而其他人也明显不像在郊外遇上的杂鱼。 这群人训练有素,行动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到了宅子周围,东方不败身法极快地隐藏进了阴影处,收敛了气息也没人发现他。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粗略数来已经有三十几个了,这里面有五六个算是拔尖的高手,这么大阵仗怕是要抓的人来头不小。 约一炷香的时间,这些人聚齐了都潜伏在大宅五十米外,不动生息,东方不败也有耐心陪他们耗着,上次放在那些杂鱼身上的虫子只是让他手下打的人找到了血衣门的一个小据点,原以为找到血衣门老巢还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但没想到这次竟然意外地遇上了他们的大动作。 过了半个时辰潜伏在外的人终于与动作了,只见那宅院的后门突然开了个小缝,小缝,缝中探出个人来,看模样是宅院中扫洒的下人,那人探了探外面,然后将手中的灯笼挂在门口,又进去了,掩在外面的黑衣人相互看了眼然后在那几个高手的带领下翻进了院子。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东方不败没有跟进去,他只需要在外面等着,等那些人成功或是失败后坠在他们后面就可以找到血衣门的老巢了。 黑衣人进去了一会儿,里面还是静悄悄地,约莫摸到内宅时终于有了动静,一阵刀剑碰撞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分外清晰,东方不败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片发生缠斗的地方。 刀剑声只响了一会儿,然后就听见有人急促地呼吸声,过不了多久,就有黑衣人仓皇地逃出来,看来他们失败了,东方不败感知了一下,进去了三十六个只出来了五个,那五个高手也只剩下一个了,还身负重伤,果然那人从墙翻过来时后面还跟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黑衣人自知逃不了,于是转身打算与白衣人同归于尽,只是想法往往比现实天真,他巅峰状态时就不是那白衣人的对手,更何况是重伤在身呢,只见一道银光,锋锐冷冽的剑就划过如老树一般的皮肤,那黑衣人彻底断了声息。 剩下的四个人见他们五人中武功最高的都被杀了,便又仓皇逃命,但是西门吹雪没有接着追他们。 如玉如盘的月亮在这场血腥厮杀尾声从厚厚云层中透露圆滚滚的身子,霎时银白月光洒在阴霾的重峦飞檐,西门吹雪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那些仓皇逃命的人,如水银倾泻的月光铺散在白色的纱衣上,苍白的脸庞像是玉雕一样,漆乌的剑被同样苍白而修长的手握住,锋利的剑身被隐藏,但是他本身就算是剑,人形的剑,散着最凌厉最纯净的剑意和杀气。 东方不败没有仔细瞧过这个男人,对他印象也仅仅停留在悟性极高行事怪异也许会成为一个对手上,但今天看见这人倒是发现他还生了副好皮囊,只是像冰块一样的气质让东方不败喜欢不起来,四季中他最不喜的便是冬天。 月光从云层上洒落,自然也将隐蔽东方不败的那块阴影驱逐,于是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也从暗处显现出来,肆无忌惮地暴露在银色的月华中。 顶着西门吹雪的目光,东方不败淡定地从屋檐下走出,走进西门吹雪,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东方不败站在高处的屋顶,西门吹雪站在宅前的墙边,两人隔着一道街,月光投影在地上,像是银色的镜湖,湖面上投影着树与竹,远远看去白色与红色的身影间像是隔着一定去一道月光做的天堑,但是这道天堑太容易打破了。 东方不败从屋顶飞下来,落地时卷起路上残留在路上的落叶,他走进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只是看着他面上一丝表情也欠奉,东方不败有时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天生有毛病,平常人的喜怒哀乐都没有,东方不败在没有登上教主宝座之前也会巧妙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他终归还是会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像西门吹雪这样同寻常人一样的欲望很低,低到几乎没有,有些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也像是一心追求者极致的恶魔。 东方不败在离西门吹雪三步距离时停下了脚步,打量了这个冷漠的男人,不出所料他的武功又精进了很多,剑意也更为无情了,本来东方不败以为以他的武功虽然能將那五个高手出去,必然也会身受重伤,更何况还有三十几个不算顶尖的但也称得上一流的黑衣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西门吹雪这会儿除了气息有些乱也没甚么大碍,除了体内的一些不好的东西。 “你中蛊了?”东方不败扫了眼西门吹雪沾了丝血迹的袖口,白如雪的衣袖上有一道如发丝的血迹,那血上面散发着一股幽香。 “是的。”西门吹雪也扫了眼自己的袖口,那是自己的血,为了压制那蛊虫,他破开了自己的皮肤打入一丝剑气进了血脉,但是也单单是压制住那蛊虫而已。 “我能解蛊。”东方不败目光在西门吹雪脸上转了一圈,这个男人让他惊讶,他成长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超过了他的估算,现在在东方不败心里又将这位未来对手的位置提高了一些。 西门吹雪还是脸色淡淡的,仿佛东方不败说的东西与他无关一样,他等待着东方不败的下文。 “但是要等一阵,我还有事要处理。”东方不败看着那些黑衣人离去的方向。 西门吹雪闻言,表情不变,只是握着乌鞘的手动了动。 东方不败朝着那些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急掠过去,他的后面跟着白衣的西门吹雪,二人轻功都是顶尖的,自然很快地追上了那些受伤的黑衣人而没有被发现。 跟着黑衣人出了城,又穿行了很久,快黎明时才在一处废弃的村庄停下,那些黑衣人快速地进了一处破庙,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相继落在破庙外面。 东方不败选择的地方很好地將二人隐蔽下来,那些黑衣人也因为受伤严重加之有以为西门吹雪中了他们的蛊毒不可能追上来也没四处查探。 落脚后,东方不败听着路面的响动和低声的交谈,西门吹雪就站在他旁边, 东方不败夜探血衣门阴谋,却发现中毒的西门吹雪,东方不败没有从那些人口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也没將心神放在他们身上,倒是发现了身旁的西门吹雪有些不对劲。 西门吹雪脸色有些苍白,不是平时的那种苍白,原来淡粉的唇色变得更加浅,双鬓和额头也有些汗珠,东方不败伸手探查他的脉相,西门吹雪只是挣扎了一下就被东方不败按住了。 东方不败皱了皱眉,西门吹雪的脉相紊乱,那蛊可以扰乱体内内力的走向,而习武的大忌便是内力走向紊乱,一般进入这种状态的人不是内力逆转武功全废便是爆体而亡,当初他对付任我行就是趁他闭关时扰乱他修炼,让走火入魔才将他擒住的。 经过一路催动内力追踪黑衣人,刚开始运轻功时内力被有序的调动被剑气压制的蛊虫还没什么大碍,但是突然停下后内力少了引导自然被蛊虫钻了空子,东方不败见西门吹雪的情况不妙,立即从西门吹雪的脉处打入一道内力,暂时封住他的内力,也压制了躁动的蛊虫。 体内的蛊虫被压制了,西门吹雪的面色好些了,挣了挣还是被东方不败握住的手,但是没挣开,才看向面前这个红衣男人。 东方不败有些焦躁,看了眼里面暂时没有打算回他们老巢的黑衣人,然后权衡一番,带着西门吹雪朝一片树林掠去。 到了一处湖泊处,东方不败停下来,在湖泊周围找什么,但是现在天色还是昏暗的,皎洁的月光也被周围层层的树影挡住了一些,着更显得他们所处的地方鬼气森森。 东方不败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收获,这是西门吹雪也走了过来,他的情况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虽然内力暂时被封住了,但是习武之人夜视能力总比普通人要强一些。 “你知道血剑草吗?”东方不败问他。 “知道。”西门吹雪回答。他不仅是一名顶级的剑客,他还是精通医毒的高手,也单单是医毒而已,其实他精通很多东西,比如说乐理,儒典之类的他都通,只是因为在剑术上的成就太高以至于让众人都忽略了他其他的能力。 在其他人眼里,西门吹雪就像是被上天眷顾的那类人,他家世丰厚,天赋非凡,年纪轻轻就有不菲的名声让人惊叹的成就,他这样的人该是被许多人嫉妒,但偏偏却没有人嫉妒他的成就,因为他们没有资格嫉妒,西门吹雪的高度是他们一辈子或是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分头在湖周围找与杂草相似的血剑草,夜色中那样一颗小小草药很难寻找。 但最终还是被找到了,西门吹雪拿着那颗极不起眼的血剑草找到东方不败,然后两人走向光线充足额湖边。 “你被咬了?”西门吹雪看向东方不败的手腕,有些纤细的手腕上有两道发黑的圆形伤口。 “嗯。”东方不败扫了眼手上的伤口,就将视线投向了手中的血剑草。那伤口是找血剑草时拨开草堆时被窜出来的蛇咬到的,但是那蛇的毒性不是很强,东方不败只是用内力封住这边的穴位便不管了。 正处理着血剑草的东方不败突然手腕被抓住了,他抬头发现对面的男人握着他的手,将一个玉瓶中的粉末轻轻敷在伤口处,东方不败觉得那伤口也没什么,毕竟在曾经还是日月神教中为了生存慢慢往上爬时没少受过伤中过毒,有时即使中了致命的毒也要为了达到目的忍着不发,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为了救他才受了伤也就没推辞了,反而自在地享受起被人伺候的时候。 东方不败一直以为像西门吹雪这样冷漠无情,并且一根筋又有些毛病的人是不会太关心其他人的,但是这位剑神现在却在给他敷药,还是那种非常温柔非常细致的敷药,东方不败曾经受伤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给自己上药,有些地方处理不到的就让别人帮满,那时身边的都是些大老爷们,手脚没轻没重的,上个药能把人痛死,东方不败一直也以为男人都是这样,但是没想到西门吹雪还有这样细致的一面。 撑着脑袋等西门吹雪为自己將蛇毒拔干净再上好药以后,东方不败也准备开始为西门吹雪解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剑神的酒量 西门吹雪中的蛊毒不是很难解,只是解毒过程复杂了一点,这样的蛊毒对于生活在中原很少见到蛊虫的人却实是件麻烦事,但好在东方不败在日月神教待得时间长,教中南疆人士也有很多,其中就有几个玩蛊的大师,他一身使用蛊毒的本事便是从那些人身上的。 东方不败先找了块干净的帕子,放在石头上,然后将血剑草叶,茎,根分开放在帕子上,再拿出随身的玉佩,这才拉过西门吹雪的手腕。 “你身上有刀吗。”东方不败看了看西门吹雪的手腕问。 “”西门吹雪身上没有刀,他惯使剑,刀也不常用,这次出门仓促自然身上是没有刀的。 东方不败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他的手在自己袖中摸索了一下,他也没带刀,倒是剩下的银针还很多。 “你的剑拿来。”东方不败將血剑草的根拿在手里,另一只手伸出来掌心向上,问西门吹雪要他的剑。 低着头的东方不败见西门吹雪久久没动,不耐烦地抬头,就看到西门吹雪古怪的表情,东方不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蛊毒没有提前发作,复又探了他一眼,西门吹雪这次倒是利落地將他的乌鞘宝剑交给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接过剑,在西门吹雪的手腕上划了道小口子,待將灰黑色的雪放净后立马把血剑草的根敷在伤口处,再催动内力让药效尽快发挥作用。 很快被压制的蛊虫就有了反应,东方不败撩开西门吹雪的袖子,就看到有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在他的手弯处挣扎,因着那虫子一动,西门吹雪的也不好受,本就被封了内力,现在也没办法抵挡这阵剧痛,西门吹雪倒是没有大喊大叫,最多也只是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东方不败又快速将雪见草根换下来,这次拿着血剑草的茎,用内力碾碎汁液顺着伤口逆流回血管中,引诱着那蛊虫,带着腥气的汁液进入血管后,蛊虫动得更激烈,但是勾勒半柱香的时间,那虫子才顺着血管向伤口处蠕动,待蛊虫快要出来时,东方不败指尖在西门吹雪脉上一按,那虫子就爬了出来,东方不败眼疾手快,赶紧用血剑草的叶子將蛊虫捉住捏在手上。 经过这么一折腾,那蛊虫也没有精力挣扎,东方不败就这样顺手将它扔进自己的酒壶,并把那壶递给了西门吹雪,“喝下。” 西门吹雪被蛊虫这么一折腾面上血色尽失,此时看着东方不败手中的酒壶脸色更难看,西门吹雪是个有洁癖的人。 犹豫了一会儿西门吹雪还是接过那系着红绳的小巧酒壶,一口将那混着蛊虫和被东方不败□□过数次的血剑草叶喝下。 “你全喝了?”东方不败拿着空荡荡的酒壶诧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然后却是一笑,“那可是百年酿的女儿红,我平时也不敢喝完,果然称的上剑神,连酒量也是一等一的。” 西门吹雪盯着笑得灿烂的东方不败,眼神出奇的明亮,东方不败笑起来很好看,潇洒不羁却也别有风情,西门吹雪从未有过这样的朋友,也从未见过如同东方不败一样自由随心,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会因外物拘束自己的人,那些人或是为求荣华富贵,或是为求名扬天下,亦或是为了无上权力而四处奔波,而东方不败的所作所为全凭喜好,让人摸不透猜不着。 乌云又游荡了回来,在最后一丝月光下,东方不败看到了西门吹雪眼睛里奇异地光,但月光隐蔽后就再看不清了,东方不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便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在他刚想站起身时,一具硬邦邦的身体倒在了他的身上。 西门吹雪的酒量没有东方不败想象中的那么好,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内力,不能将酒气逼出来,昏昏的林间,东方不败看到了西门吹雪因酒气蒸腾而渐渐红了的脸,非常无奈地將剑神扶起来,并替他解了酒气顺便把他的穴也解开。 快到黎明了,天色还是暗沉沉的,西门吹雪被一阵凉风吹醒,东方不败就坐在他的身旁见他醒来恢复了平日里冷硬淡漠的样子,不由打趣他:“想不到一像正紧的剑神还会有失态的时候。” 西门吹雪探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体内的蛊毒已经解除了,而因蛊毒被暂时封住的内力也可以调用了,西门吹雪慢慢调息,听到东方不败的打趣也权当作没听到。 东方不败见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说话了,只是心里还想着早知道就不帮他解酒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喂蚊子,明天就能看到一个被蚊子叮得满头包的剑神了。 待西门吹雪调息完毕,东方不败才起身朝破庙的方向走去,西门吹雪自然也跟着他,只是这次要比上次要跟得紧一些,两人一路无话,一红一白的身影在树林里穿梭。 破庙里面很安静,里面的人都休息了,大概是觉得没人会发现他们,这些人都睡得很死,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越上墙头,借着微弱的火光查探了番情况,那四个受伤的已经死了一个,尸体被放在庙子里的角落,另外三个还活着,破庙里原来有三个人来接应他们,现在只剩下了两个,来的路上没有听到有人行动的动静,庙的另一边是矗直的山壁,那人不可能匆匆那边走。 这庙里肯定有机关,那人便是从机关下的密道回去报信了,东方不败看了天色,天快亮了。 这是难得的时机,若是那些人知道这次的计划失败而提高了警惕,那时再想要找到血衣门的老巢怕是不容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便从墙上跃下。 三个残废加上三个睡着的一流人物,东方不败还是不放在眼里,手中的银针顺势而发便取了那三个一流人物,但是同他一起来的西门吹雪却是没有动手。 东方不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一身白衣,面容冷峻,手中的乌鞘迟迟不出,东方不败复又甩出三根银针將那剩下的三人也无声无息毙命。 处理完那些阻碍,东方不败走进了庙子,西门吹雪跟在他身后。庙子里面只燃着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东方不败在四周搅了些干草木棍扔进火堆里,苟延残喘的火苗又高蹿了起来。 庙子里的光线充足了起来后东方不败才打量了一番高大却破旧的庙子,这座庙与普通的和尚庙没什么区别,能藏密道的也只是祭台下和佛像坐台,东方不败围着佛像游走,四处敲敲看有没有空心的密道。 “你为什么不杀他们,是觉得他们可怜?”围着佛像转了一圈,东方不败没有找到密道,转身却看到西门吹雪对着那三具死尸研究。 西门吹雪听闻回过头来,严肃冷峻的脸上罕见地带了丝诧异,虽然那诧异也是淡淡的极不明显的,若不是东方不败目力极好恐怕也看不到那厮微弱的情绪,“他们不配我拔剑。” 西门吹雪说完又转了回去,只给东方不败留了个苍白冰冷的背影,东方不败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西门吹雪不正常,在东方不败的思维里,江湖厮杀没有配不配,只有生和死,赢得人活,输的人死,很残酷但也很简单,西门吹雪对剑的执着是他无法理解的。 庙里有安静了下来,只有篝火燃烧树枝发出的噼啪声,东方不败在佛像四周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密道,他甚至跳上佛像的肩膀上將那尊高大却斑驳的塑像寻找了个遍都没有收获,而这破庙虽然也打大但是极为空旷,一眼看过去就将里面所有的东西纳入眼底,东方不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时一直站在尸体前面的西门吹雪有了动静,他將其中一具尸体翻开,露出了地面,平常无奇的地面上看似没有异常,但是仔细看去,那上面却有一道极细的线,若不是被尸体上的血浸染,这条细线也不会被发现。 西门吹雪俯下身,在线的周围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处机关,按下机关,一道向下开的石门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东方不败从佛像上跳下来,走近石门,又返回从火堆里取出一段燃过的却还有些火星的木炭扔下了黑漆漆的洞口,木炭直线掉下,过了一会儿才着地,东方不败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直线下去是一个陷坑,坑里有尖刺机关,若不知晓情况的人不注意就会掉下去瞬间毙命,从火堆里取出一截耐烧的木头做火把,东方不败率先跳了下去,在中途使内力打向后面的石壁生生將方向改变了,跳到了坑前面的通道上,东方不败落地不久就感觉身后一阵风划过,原来是西门吹雪也下来了,他不发一言而是取下东方不败手上的火把走在了前面。 跟在后面的东方不败看不清西门吹雪的神情,只看到一个被暖黄色光笼罩着的颀长冷漠的背影。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见面的次数很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坊间传闻,而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大多是与他的剑有关,关于他这个人的信息很少,即使是青衣楼的情报中,对于这个热闹的描述也只是擅长用剑,喜穿白衣,面容冷峻,不苟言笑,性子孤冷,朋友极少,嗜剑而已。 东方不败垂下眼睑,昏暗的火光照仅仅照到眼前的睫毛,而眼睛被浓密睫毛投影下的阴翳遮住了,挡住了人们窥贪他心神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血衣门始端 底下的通道蜿蜒曲折,一路上机关更是数不胜数,幸好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都是警觉的人,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吃人的通道。 这条隐藏在地下的通道绵延几里,路上也有数十条分叉,好在东方不败曾经放的蛊虫发挥了作用,让他们没有在暗道里迷路。 大约黎明时分,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终于走出了暗道,暗道出口在一片树林中,走出树林时,天空已经有了一丝光亮,在那朦胧的光照下,一处飘渺的建筑出现在他们面前。 树林边缘是一片宽阔的湖,湖的正中间有座不小的座岛,岛上面是连绵一片的屋舍,现在天将将有一丝亮,所以岛上还是寂静一片,朦胧的夜纱为这座岛平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东方不败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岛屿和那片树林位于破庙后的山后,那座山高峭险陡鲜有人能翻跃,而且那山脉连绵着与附近的山连成一片,想到山后面自然不易,破庙下的密道也许是连接山后面和外界的唯一道路,不得不说血衣门选址的确精妙,难怪江湖中四处探查血衣门的资料都没有收获。 天就快亮了,四周又没有船只,东方不败放弃了偷偷潜入血衣门的计划,他们又回到树林里,等待着适合的机会。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没有生火,黎明时的空气总是湿漉漉的,东方不败虽然内力深厚,可以抵御这样的潮气,但空气中的濡湿感还是让他讨厌,原本打算休息一会儿的计划也作废了。 “你修的剑是无情剑?”东方不败随意靠在树干上,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石,他很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玉件,现在他手中的玉便是从青衣楼库房里翻出来的,只不过刚才为西门吹雪解蛊时,他用玉石吸收毒气,现在那原本温润无瑕的美玉上浸了黑红的毒血,有了瑕疵的玉没原先好看了。 西门吹雪抱剑站在东方不败斜对面,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冷峻,他站在那里好似悬崖绝地上的一棵挺拔劲松,坚韧不屈,却也孤僻冷漠,他的眼睛是寂静的,当东方不败问他时,那双黑漆漆的眼珠里才透出些情绪。 “是的。”他的剑在手,他随时准备拔剑,剑不出鞘时,便等待拔剑的那一刻。 “可你并非无情。”东方不败看了眼他握着剑的手,那是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指间也许有因练剑而留下的茧,东方不败看不到,但无妨他猜测着双手拔剑时的风采,有的人因物而活,有的物因人而物而活,西门吹雪的手是为了拔剑而生的,也只有在拔剑的那一刻,那双手才是最完美的,而他手里的剑也只有在他手上才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剑。 东方不败也是武痴,他会为了无上的武学而放弃一些东西,但是却不会放弃一切,而西门吹雪则是会为追求剑道放弃一切。 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学会无情,东方不败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寂寞,作为高手的寂寞,也许他的武功现在还不是最顶尖的,但是他的剑道已经算是巅峰的了,他追求的是剑道,而剑道正是无情,他还懂得寂寞,所以他的道还没有真正成道。 “可我的剑无情。”西门吹雪看着他手里的剑,那把漆黑c狭长c古老的剑,他从七岁开始习剑,七年有成,从他拿起剑的开始,那把剑就从未离身过,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沐浴,但是今天那把一直陪伴着他的剑却离开了他的手,他记得,那时候就是身边这个人需要用它来帮自己解毒,但是解毒也不一定需要乌鞘,他也可以用剑气划开肌肤,可是那时候看着东方不败伸出的手他却鬼使神差地将视若生命的剑放在了上面,那只看起来白皙纤细的手。 “若人有情,那他的剑当然也会有情。”东方不败说。 西门吹雪默然,他的剑是杀人的剑,出鞘时总会死人,但他也只杀该杀之人,世上总有杀不尽的背信弃义之人,这样也算是有情吧。 黎明的第一束光终于降临,树间的虫鸣声息了鸟啼又此起彼伏,岛上开始有人活动了,早晨升起的晨雾还没有消散,岛上虽然有人活动了,却还是很安静,晨曦与雾气的加持中,这座岛不像藏着大奸大恶的血衣门,更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之地。 王奇二是岛上的船夫,他是福州人士,家境贫穷,还有七个姐姐,他爹妈想要个男孩子,所以一直生,直到他出生了,家里虽穷,但是家里有些好东西都是先给他的,所以他的日子过的不差,甚至于他的日子要比一些小地主家小孩的日子要过得好多了,因为他有七个事事听他的姐姐,那些富家子弟最多也就两三个丫鬟服侍着。 王奇二成年的时候家里给他张罗着婚事,但是拿不出彩礼所以他的父母卖了他的三姐和四姐,王奇二刚还是觉得那两个人换一个人有些不划算和家里吵了一架不情不愿地结了亲,日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过了下去,知道后来遇上了大小姐。 王奇二想起大小姐的时候眼里都是崇拜,那样的女子心地善良聪明伶俐,虽然有些冷冰冰的,但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每次王奇二和别人讲起对他和大小姐的事总是眉飞色舞,激动万分,虽然在岛上的人或多多少都被大小姐帮助过夜爱戴她,但是也厌烦王奇二一遍遍地叙说。 王奇二和大小姐相遇时,王奇二正被一群人追着大,因为他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打算去搭讪,谁知道那女子还带了几个壮硕的仆人,王奇二没有搭讪到美貌的小姐不成反而被毒打了一顿,就是这时大小姐冲天而降,教训了那些人,才解救了他,大小姐还不嫌弃王奇二狼狈某样,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那时王奇二见到了大小姐,美丽高洁的女子。 自那以后,王奇二回家对大小姐念念不忘,最后更是毅然离家去为大小姐鞍前马后,虽然他的父母,妻子,儿女和姐姐们都百般哀求,但也打消不了他离家的念头,最后他的妻子带着他的小儿子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不要走,劝说无果,竟然谩骂大小姐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王奇二本看在小儿子的面上不想和他的妻子计较他不守妇道忤逆丈夫的嘴够,但她不仅不思过,反而骂了纯洁高尚的大小姐,王奇二但是勃然大怒一脚将那女人踢开,离开家去投奔大小姐。 后来王奇二没什么本事只能跟着大小姐的哥哥来这里做船夫,但是王奇二一点也不介意,因为她的大小姐从来不会将人三六九等的分,她曾说,人与人是平等的,不能因为别人做低贱的工作就瞧不起别人,王奇二还记得大小姐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时淡淡的,却让人知道她内心是那么柔软,那么高尚,她的周身是发着光的,像是仙女,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今天岛上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昨天外面的人带回来了几个十恶不赦的人回岛上处罚,就是王奇二运的那批人,若不是大小姐在,受不定王奇二还会打那些人,看身上穿的料子王奇二就知道这些人在外面一定是当地的乡绅富贾,王奇二最讨厌这样的人,因为这些人让他想起当初追着他打的人,就是这些富人的走狗。 王奇二恨的牙痒痒,但是他还不想在他最敬爱的大小姐面前失了风度,虽然大小姐当天就走了,让他有些遗憾。 一大早的,王奇二就起来了准备去码头接来往的人,解开拴着绳子的小船,王奇二还是想往常一样跳上船,划着浆朝对岸驶去,晨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神清气爽,不由得幻想起今天大小姐会来,只是大小姐要每隔七天才会来一次,昨天她刚刚来过,今天怕是不会来了。 船慢悠悠地划过湖心,荡过岸前的芦苇,惊起的野鸭,让王奇二哈哈大笑,他喜欢划着船来这片芦苇,每次这样都会惊起在芦苇中筑巢或是躲避天敌的鸟儿,看着惊慌失措的飞鸟胆战心惊地跑出来让他有异样的成就感。 王奇二的笑起来的声音跟那些被惊起的野鸭的声音没什么区别,好在这里离岛远,岛上的人听不到他的笑声,他看着可怜的鸭子扑楞着翅膀,甚至在挣扎时掉了羽毛笑得停不下来,可是突然他像是被人揪住了喉咙一样,刮的耳膜生疼的笑声停住了,夸张滑稽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人却白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他倒下以后,从芦苇丛走出两个人,一个穿着红衣,容颜绝色,一人着着白色纱衣,面容冷硬,他们轻轻飘上小船,然后那船像被什么牵引着一样悄无声息地向湖中心的小岛划去。 “王二,王二!”王奇二被一声粗粝的声音唤醒,他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岛上送菜的大福。 “叫俺干啥!“王奇二一看是生的五大三粗的大福本来想骂出去的话也憋了回来,传言这大福原来杀过人,逃亡时瘸了腿被好心的大小姐救回来的,王奇二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才懂不由缩缩脖子。 “你咋睡这儿,今天的菜到了快去收。”大福卷着袖子朝王奇二闷声闷气得吼了一句就朝岛里面走了。 王奇二站在船上,直到大福走远了才回过神,“诶,我刚才不是把船摇过去了吗,怎么这会儿有回来了?”王奇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摇着船往岸上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秘岛 湖心的小岛风平浪静,偷偷上岸的两道身影急速消失在街道上,或是早上早起准备一天工作的,或是还在梦乡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不速之客。 岛上的确是血衣门的老巢,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在江湖叫做血衣门,一个臭名昭著的,犯下滔天累案的底下组织。 住在岛上的人,有一部分是普通人,他们或多或少地接受过血衣门或者他们眼里的大小姐的恩惠,他们的家人在各地为“大小姐”打理产业,或者帮助大小姐办事,他们这些没能力的也没什么才能的就留在这座小岛上生活,平时也帮进进出出的其他人安排食宿。 岛上另一部分人则是血衣门中的高层,他们有的武功高强,有的毒术一流,有的擅长刑法,那些送上岛的人就由他们用刑“审问”。 长居岛里的人很少出去,那些高层要有非常重要的事才会出去,当去抓武功高绝的人他们才会出岛,这次去万梅山庄的人就有岛上的高手,只是这次他们折损了一些人,而西门吹雪也没有被擒到,岛上那些普通人则是不允许出岛的,岛上有自种的菜,肉食和米则是岛外的人送进来的。 这样一个秘密的,不常在江湖走动的组织是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的,东方不败能发现他们还是靠着极好的运气,若不是那次在郊外遇上了那些血衣门娄娄并将蛊虫放在他们身上,若不是那蛊虫的繁衍能力特别强,若不是东方不败正好遇上了来抓西门吹雪的人,若不是跟踪他们来破庙,刚好那庙中接应的人接触过中了蛊毒的小喽喽,东方不败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找到这座神秘岛屿。 所有的恰好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神秘隐蔽的岛屿被发现了,而一个隐藏的惊世密谋也将大白天下,同时又有另一张密密的网兜头罩下来,一切合乎情理的,或是违背规律的东西都在暗地里一一变动,发酵后成了一场场怪诞荒谬的情节,和一个不知结果的结果。 整个小岛十分开阔,岛上屋舍俨然,高低错落的建筑四散分开,边缘处有种的果蔬,现在那些错落有致的田地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工作了,这批人是岛上最早醒的最底层的人,其他人还在梦乡。 待到卯时,岛上才热闹起来,不算宽阔的碎石小道上的人多了起来,普通的人又他们的生活,做工或是算账,习武的人开始了晨练,也有的身居高位的还在柔软的脂粉乡里醉生梦死,这里是与世隔绝的,也是另一个微缩的社会。 岛上藏人的地方不多,但东方不败总能找到最佳的地方,他们没有躲在普通农夫家,也不是码头上装货卸货的工人家,那些地方太容易被发现了,他们现在在一个算是血衣门高层的房里。 这个肥头大耳的人照他口里说的是血衣门的财务总管,但是在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眼里他只是一个账房先生罢了,这样的账房在其他大户的府上地位不低,但也不会很高,但是在这神秘地血衣门中,他的地位却不输于那些高手。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潜入房间的时候,这看起来像球的胖子正在和他的小妾颠鸾倒凤,肥硕的身子震颤这白花花的肥肉,让东方不败有些作呕。 好在这胖子的房间还有一间隔间,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后就闪身躲进了隔间,而那胖子还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直到东方不败被那些声音刺激地快要呕吐时西门吹雪才一道剑气穿过隔间的雕花木窗打在那对“鸳鸯”身上停息了这场皮肉厮杀。 出了隔间以后,就见那不堪入目的东西全部被剑气划落的床帐挡住了,那胖子见了从隔间里出来的二人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嘶哑身影,西门吹雪的剑气也封住了他的声道。 东方不败对于西门吹雪的行动很满意,在隔间里黑的有些吓人的脸色也有了好转,“你最近对内力的掌控进步了很多啊。”东方不败难得笑了一下,不是讥讽也不是冷笑。 西门吹雪没有理东方教主,东方也不介意,这样的冷冰坨子今天难得让他舒心,自然也不计较这些了。 东方不败对那像球的胖子动之以情,晓之以武力的劝说,见那胖子点头后才让西门吹雪解开他的哑穴,不是东方不败不会解穴,只是这胖子一身五指的肥膘肉看起来油腻腻的下不去手,只能招呼着西门吹雪用剑气解穴,至于胖子的小妾早就被东方不败在对胖子晓之以武力时做了亲身示范被银针次婚了过去。 胖子被解开穴道的第一句话就是“大爷饶命”,那胖子被吓狠了,张口就倒豆子般得将他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血衣门算是最近才出现在江湖的,人们都以为这个组织是哪些隐秘的老牌势力,哪曾想从胖子嘴里,这血衣门建立也才五年,他这五年里就是四处奔波为血衣门供给资源和钱财,今年血衣门横空出世以后这胖子怕被人查出来身份才躲进了岛。 这胖球叫刘福山,以前是浙江走私食盐的,又一次他亲自运货的时候走水了被衙门正巧拿住了,因为是在一处山沟里抓住的,那些官差便拿着他去衙门,他运气好路上遇到了一个女侠救了他,那女侠看他头脑活络,就让他帮着她打理生意。 刘胖子知道的不少,但都是关于血衣门在外的商铺庄子这样的财务上的东西,而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想要知道的东西他却只知道些皮毛,东方不败见状一针刺了下去,刘胖子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好在留胖子平时也没个规矩,又喜欢玩女人,岛上的人都知道他有时会和他的小妾们在房里待个一天,所以现在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也没暴露。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准备晚上再出去查探外面的情况,但是刘胖子的那间太脏了,于是二人又回到了那间狭小的隔间等待着天黑。 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都是内力深厚的人一天不食不饮也无大碍,胖子那边有吃的,但是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都不愿污了自己的眼睛,于是二人就这样饿着。 待在狭小封闭的空间有些无趣,而西门吹雪又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东方不败闲着倒是无聊,于是拿出一张白色的帕子,又从衣摆上扯出一根红线穿在当作暗器的绣花针上,开始绣花。 西门吹雪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绣花,更没有见过像东方不败这样武功极高内力深厚的绝世高手绣花,所以看到东方不败穿针引线时一向淡定地西门吹雪面露诧异,待看到他行云流水般在那方白色的帕子上仔细绣着图案时面色更加诡异。 “怎么,很奇怪吗?”东方不败斜了他一眼,只不过这时的他没有往日的凌厉,这一眼像是嗔怪,散落面颊两边的垂发还让那眉眼中还带着些不清不楚的情谊。 “没有,只是从未见过。”西门吹雪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他不太在意世俗礼法,自然也不觉得东方不败会绣花有什么奇怪的。 “若你以后娶妻了自然会见到了。”东方不败睨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从卯时到戌时很难熬,但西门吹雪是很有耐心的人,而东方不败在用绣花来打发时间消磨身上的戾气自然也坐得住,终于,鸡鸣了三次,岛上劳作的人已经回家了,暗色的天空,夜晚将要笼罩这座孤岛,屋舍间升起的炊烟也慢慢消散,那些习武的人开始在房里摆酒作乐,喧嚣的嬉闹渐渐隐没在夜色雾霭中。 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东方不败手中的帕子也绣的差不多了,那时一朵精巧的栩栩如生的莲,绣它的线是从东方不败红衣上随手扯下来的,所以它是一朵红色的莲花,东方那个不败一向爱绣牡丹,玫瑰这样绚烂,艳压群芳的花儿,但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绣起了莲花,还绣了一朵世间没有的莲花。 东方不败借着烛光,看了看手中的帕子,确定没有遗漏或是瑕疵才低下头将红线咬断。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岛上的喧闹也渐渐安静,东方不败拿着刚绣好的帕子准备烧掉,但是烛火已经快燃尽了。 “喏,送给你了。”东方不败在隔间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备用的蜡烛,于是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西门吹雪。 东方不败觉得西门吹雪这样噬剑如命的剑客会随身带着锦帕来擦拭剑身,所以在自己不喜欢这方锦帕上的莲花又没办法处理时,东方不败决定将它送给西门吹雪。 而西门吹雪从来没有接受过其他人的礼物,那些钦慕他的小姑娘也许会偷偷的准备小礼物送给他,但都会被他一身冷傲锋利的气质逼退,所以东方不败手上拿的这方帕子算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如此特殊的礼物还是出自一个男人,一个过分美丽的男子之手。 若是陆小凤在场,那么他会认为西门吹雪绝对不会收下这份奇怪的礼物,但就是奇怪,西门吹雪竟然收下了,而且一向面无表情的仿若冰块的西门吹雪现在竟有淡淡的笑容,微弱的烛光下,他低喃:“谢谢。”风吹散危在旦夕的烛火,那句谢谢像波纹一样,漫散在黑色深沉的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秘岛2 西门吹雪收起锦帕,狭小的隔间里没有一丝光亮,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曾经待过两个高手,进入这房间的人,也只会发现血衣门的财务总管因为和他的小妾白日宣淫亏损了身体瘫痪了,而她的小妾也受了惊吓胡说八道,被总管的正妻打杀了,无论在高门大户还是江湖浪客的家里,一名小妾的命都是不值钱的,更何况她还让他的丈夫半身不遂成了个不能言语的瘫子,所以即使她喊着有人害她,红衣人之类的话也只被人认为她是在给自己脱罪。 岛上的人都对自己住的地方很满意,也认为这里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道路不通的荒山后还有一处这样的世外桃源,他们不认为会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潜进来,所以也没人发现这座岛上曾经出现过外人。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在岛上转了一圈,找到了关押那些失踪人士的地方,但是那里重重把手,不像那账房先生房间一样可以来去自如。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躲在阴暗的树荫里,凭二人的功力足以在这里待上一晚而不被人发现。 现在时辰还算早,守卫的人不那么容易犯困,等到子夜之时这些站岗的人可能会轮换,那时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才有机会溜进去。 岛上绝多数的人都睡着了,只有几家灯火还依稀亮着,这样平静地安宁的夜色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岛上没有打更的人,时间轮转全靠着月亮的位置,今晚天空中有乌云,本该明亮的月被遮得一点脸也看不到,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在树冠上等着最恰当的时间。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那些守卫开始换班了,这是也让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找到了潜入房内的机会,趁着那两班人马的交替盲点,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运起身法,消失在夜色中。 进入那有重重守卫的房间,这间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一样,里面只有两排书架子,书架子上放了几件古玩,这空间不小也不大,但它决计藏不下那些被抓住的江湖人士,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都觉得这件房里一定有暗门,就像那破庙下的暗道一样,血衣门行事诡秘,自然不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明面。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在房间内翻找,这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书房里,藏着的东西却很多,比如说东方不败在那书架上找到一处暗格,用内力控制着暗格的机关将它打开,那里面竟然放着一块绝世玉璧,东方不败喜好收藏各类玉石,但他现有的藏品与这样品相的玉石差不多的也只有寥寥几块而已。 这样一件心头所好之物放在其他人面前指不定就已经攥在手里了,但是东方不败被人陈祚枭雄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也如其他人一样有着欲望,他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也在于欲望,他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欲望能使人成功,也能让人疯魔,东方不败恰巧就属于前一种人。东方不败美玉动那块玉,而是随手将那暗格恢复了原样,再往其他的方寻找。 期间东方不败还在这间小小的书房里找到了几件书画大家的早已失传的真迹,西门吹雪也找到了一些宝物,但是他们二人都没有懂这些东西,最后西门吹雪还在挂在墙上的画轴上找到了血衣门的账本,西门吹雪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不是很精通,就把这本账本交给了东方不败,东方不败随意翻看了一下,惊讶血衣门巨额财富的同时,还不忘记住这些东西,反正血衣门是要灭的,那它的财产就由自己笑纳了。 血衣门的财产包括这间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东方不败在心里打上了记号,待这事一完这些东西也差不多该落到他手里了。 尽管这次在房间里的收获不菲,但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会轻易离开,终于在近一个时辰的仔细寻找后,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暗门竟被东方不败找到了,看着墙角不显眼的石灰痕迹,东方不败指尖在哪墙壁附近摸索,待摸到一处比墙壁稍微凹进去一点的地方,双指发力將那块石头按下,一道半人高的门就出现在面前。 这次还是西门吹雪打头阵,东方不败一向不喜欢更在别人后面,但是西门吹雪要在前面挡暗箭那就随他了。 这道暗门后面的通道不像破庙的暗道那样蜿蜒向前,而是拾级而下,脚下是用长石搭成的石梯,石梯被打磨的方正光滑,可见造这里的人是花了很大心思的,可惜就算再隐秘的地方终有一日会被人发现,而据东方不败所知,越是隐秘的东西越会招来窥觎者,所以那些东西要么不要出现在人的视线里,要么就干脆不要存在,一旦被人所知那么就会有更多人去寻找,去偷盗,去掠夺。 走了三十几道石梯,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来到一处底下暗室,里面石壁上虽然然爱国者火把,但是那样昏暗的光线不足以將这处宽大的密室全部照亮。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隐匿自己的身形与气息,走进了暗室,这暗室布局和牢房差不多,两旁开了小房间,房间的墙是石块砌的,前面也用石头砌死了,只留了道二指宽洞口。 那些小房间里都只关押了一人,而这样的小房间大约有百间,可想而知这处暗室开凿的空间有多大了。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但是刚才他们在路上还发现一处通道,那通道也是往下延伸的,所以这密室下面应该还有一层密室。 东方不败很好奇那下面还有什么东西,据他所知江湖上失踪的人最多也就五十来人,只因为这些人的身份不低才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么第二层密室不可能如上面一样是用来关押人的。 兴致盎然地想要接着往下走的东方不败却西门吹雪拉住了,西门吹雪今天一直没有收花,进了石室以后确认这里没有威胁后就跟在东方不败的身后,一路上少言寡语的,都快让东方不败忘了他的存在。 “怎么?”东方不败停下脚步。 “天快亮了。”西门吹雪松开抓住东方不败的手,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天一亮那些人便会发现他们的存在,东方不败虽然懊恼,但却也没办法看了一眼那通往第二层的石梯,不甘地原路返回。 原本普通的,再正常不过的决定后来却让西门吹雪十分后悔,若是这时再往下走,那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了,但是现实从来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无论你是武功卓绝的教主,还是高高在上的剑神,都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原路返回后,外面已经是后半夜了,守卫这时最为松懈,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离开时卷起的一阵凉风也没有将他们惊醒。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用王奇二的小船到了对岸,东方不败又用内力將小船送到湖心,造成是因为绳子没绑紧船飘出来的假象。 出了密道,又回到了破庙,庙里面那几具死尸还在原位,东方不败从那胖子那里知道,岛上的人不能常出岛,回去报信的人也只能在五天后才能出来,所以这里的变化短时间不会被发现,而这五天,足以安排好一切。 ————————————分割 ———————————— 江湖本就是是非多生之地,如今江湖上的流言却都是关于一个组织的,那就是神秘而强大的血衣门,若说刚开始关于血衣门传言都来自游侠散客,那现在血衣门的行事已经传入了大门大派和世家耳里了,因为血衣门绑架的目标转向了这些人群。 传说少林的了尘大师被血衣门抓走了,听说峨眉的师太下山收弟子时失踪了,据闻青门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在探查血衣门时消失了此类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也许里面有些人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但这些人只是少数,所以大家都觉得最近血衣门太猖狂了,那些名门大派也开始派出人来处理这件事。 但是江湖上的风波不会因为那些又头有脸的人物加入而停止,反而因此局势而越加诡谲,现在的江湖像是一滩被搅浑的深水,进去的人出不去,在外面的人又拼命往里面挤。 东方不败从那岛上出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还是和原先一样在屋里绣绣花看看书,唯一不寻常的事便是这三天西门吹雪是和他住在一起的。 东方不败一想到那个白衣剑客就有些头疼,虽然他住在他隔壁,但是还是会对自己又影响,这几天安排手下人做事都不能再房间里吩咐,东方不败知道以西门吹雪的内力,仅一墙之隔的房间是没有隐私的。 上次出了岛他就与西门吹雪分开了,他有自己的事,西门吹雪也要处理被夜袭的万梅山庄,东方不败以为他们就此别过,再见之日会很长,哪料第二日一大早这天杀的西门吹雪就站在他门口了。 西门吹雪没有说明来意,事实上他来的那天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庭院里的树下,东方不败觉得他晚上自己会走就没管他,哪料这脑子有问题的到了晚上还站在那里,东方不败很忙,但也只能给他安排了房间,让这尊大佛住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同居的日子 这几天东方不败总能见到西门吹雪,因为他每次醒来就能看到穿着白衣的剑客站在庭院前的树下,或是练剑,或是扮木头桩子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方不败刚开始看到他心里多多少少还会有些别扭,后来慢慢习惯了,看到他也跟没看到一样,偶尔闲下来了也会站在窗前想些事,或是看着静立在树下的西门吹雪发呆,东方不败越来越觉得自己和他待在一起久了会毛病,但又不好赶他走,于是最近越来越毛病,盯着他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有时候西门吹雪会突然转过来看着东方不败也不动也不说话,而东方不败在感觉到西门吹雪的视线从呆滞中清醒也会看着西门吹雪,两人就这样相视无言,东方不败刚开始觉得被西门吹雪逮到自己在看他是件很没面子的事,但又想这是他的地盘,若是他先转开了那更加都面子,于是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眼睛酸了才别开脸。 “西门吹雪,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初夏暑气渐升,东方不败靠在离西门吹雪不远的柱子上。他最近越来越爱看西门吹雪了,天气渐渐热起来,有西门吹雪这样一座冰山横在院里起了消暑的作用,原本不耐的他难得待见起了这尊大神。 “到该走的时候。”西门吹雪背对着东方不败,他的眼睛和他的人一样,收敛了所有情绪,只是冷冷淡淡地看向前方,而唯一能让他眼睛来亮起来的时候就是他拔剑的时候。 “怪人。”东方不败咕哝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庭院里开了些现下时节该开的花,这些花中没有东方不败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就好像站在花间的人一样,不讨人喜欢也不至于让人生厌。 愈演愈烈的血衣门事件也快要平息了,只是风波停止前总要掀起一场足以震惊武林的浪潮,才能在看罢戏剧后安稳地谢幕。 血衣门,最近兴起的一个隐秘组织,他们在各地网罗江湖人士,成为臭名昭著的存在,但是日前这臭名昭著的组织和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势力搅在一起了。 那个势力无名无姓在江湖中却极有名望,在武林中行事的人或者组织都或多或少有些仇家,但是这个组织却完全没有,不是因为他们财力丰厚也不是因为他们里面的人物武力有多高深,而是那里面最多的人是大夫,得罪一个大夫不可怕,若是得罪一群大夫那一定不是行走江湖的人士乐意做的,更何况这个组织里还有个神医呢。 江湖中不缺刀光剑影,受伤是江湖中人家常便饭的事了,在受伤时找大夫也是众所周知的,这个由许多大夫组成的组织是江湖中人极力拉拢的,谁也不想自己在受伤时找不到大夫医治,若是因此一命呜呼岂不是很不值。 起初这个组织和血衣门牵上头还是因为他们救治过一名血衣门中人被其他人无意间发现,这件事就被传了出来,大家对于这个消息不置一词,没有人觉得这样一个乐善好施的医门组织会和血腥诡谲的血衣门联系上。 当这消息确定后大家都不理解,有的人找上了那医门组织的人询问情况,医门的人说他们只是救死扶伤不会因为病患的身份而拒绝救治,这番话传出来以后虽然还是有人骂,但是对于医门的风评又好起来了。 傍晚的晚霞很美,铺满天空的彩色让这血腥的江湖添了一丝梦幻,东方不败站在窗前,他的面前是一只绿颈黑翅的信鸽,这只鸽子很有灵性,送来消息总会做些怪诞的动作性东方讨食儿。绿豆大点儿的眼珠子在看到谷粟时滴溜溜的转着,围着东方不败的手翘起尾巴走几圈儿,东方被这鸽子逗乐了就将手上的谷粟拈在桌上让它吃。 东方不败最近每天会会收到三四封信件,手上的这封应该是今天最后一封了,打开竹签将里面的信条倒出来,展开卷成筒的纸条,里面就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东方看了纸条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这时候信鸽也吃完了谷粟,看到东方不败看完信后没有生气,就绕着他飞了一圈才飞出去。 东方不败出门正巧看到西门吹雪练完了剑正要回房间,“你明天可有时间?”东方不败倚在门框问。 西门吹雪收回跨入门槛的脚,回头看了一眼东方不败,“有。” “那你明天陪我走一趟吧。”东方不败看着他突然笑道,天气热了,东方不败换上轻薄的纱衣,深红的衣袂被晚风吹起,恍若羽化的仙人。 “好。”西门吹雪定定看了一会儿他的笑容才回答。 东方不败知道西门吹雪的医术很好,虽然青衣门中也有高明的大夫,但明天要去的地方却不够看,所以便将主意打在了暂宿在他隔壁的西门吹雪身上,自己没有收他的食宿花销现在让他陪着自己走一趟正好抵过。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不败就穿戴整齐,出门时,不出意料地看到一身白衣的剑客早就站在庭间等他了。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骑着两匹马朝城外去了,西门吹雪没有问东方不败要去哪里,他只是骑着马紧紧地跟在东方不败的身后。 白色与黑色的骏马朝着东面疾驰而去,要安排的东西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只等背后的阴谋水落石出。 去的路上人很少,半个时辰后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四周是茂密的树林,初夏的时候这些新树老木的枝叶已经长得很壮了,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停下,他们座下的马都是良骏,即使再跑一个时辰也不会累,他们本人也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但是在这里他们不得不停下。 枝繁叶茂的地方不仅适合乘凉还适合打劫或是埋伏,树林中早就隐藏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气息内敛,平常人不会发现那片郁郁葱葱的林子里还有人藏着的,但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都不是平常人。 踏进这片树林时他们就知道这片林子里没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安全。 马嘶鸣,惊起了林中的鸟儿,暗中隐藏的人也按捺不住,趁着马匹的嘶啼身从暗处闪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淬了毒的暗箭。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跨坐马背上面对密密麻麻的箭矢神情自若,只见红袍翻飞间那些破空而来的箭矢就被挡开了,有些还顺着来的方向倒退回去,躲在暗处的和亮在明处的都糟了殃,而向西门吹雪而去的箭矢也被剑气削成了两节无力地散落在地上。 连着几轮箭矢都没能耐二人如何,那些黑衣人不再掩在树林里放暗箭,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黑衣人將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围在中间,这些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但是他们没有把握能拿下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 十几个人將两个人围在中间,但是那些人谁也没先动手,他们忌惮这二人,或者是加单西门吹雪手中的剑,江湖中谁不知剑神的剑出鞘的时候必会死人,他们为血衣门效劳,但也不想白白送死,而对于西门吹雪旁边的东方不败却显然不怎么重视,东方不败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绣花大盗一事后江湖中人们对这个一身红衣行事诡异的男人的记忆已经淡却了。但是今天这一战势必会让这些人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代价。 林间的飞鸟早就被剑拔弩张的杀气惊飞,这片繁茂的树林中,此时除了人的呼吸竟然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人会都怕死,也许他们十五个人可以解决掉西门吹雪但他们总归要付出代价,这代价很重,可能是他们的生命,他们还没有到可以拿自己生命不当回事的境界,但是西门吹雪却是这样的人,他不在乎别人的命,也不太在乎自己的命,拔剑之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他一剑刺出,就不容任何人有选择的余地,连他自己都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在他的剑下唯一没有死的就只有东方不败了,那一剑也是他唯一犹豫的一剑,就是从那时候西门吹雪才觉得东方不败也许在他心里和别人不一样。 没有耐心的人会先丢掉性命,这惯例同样适用于这十五个一等一的高手,他们都是老江湖,同时他们也都有傲气,当你身处一定高度时都会有傲气,有些傲气让他们被人追捧,有的傲气让他们万劫不复,他们最不该做的就是将他们的剑对准西门吹雪,如果他们没有拔剑,那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死了。 地上的六个人已经没有气息了,在他们拔剑的那一瞬间便被西门吹雪的剑刺穿了喉咙,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西门吹雪的剑,但是见过以后就代表他们就死了,这些人的剑快不过西门吹雪的,所以他们死了,若是西门吹雪的剑快不过他们的,那西门吹雪也会死。 剩下的人蒙着脸,但他们的额头上已经有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天也炎热,人也心慌,汗自然也多,他们十五个都没有把握留住西门吹雪,而现在他们只剩下十个人,十个心慌意乱的人。 西门吹雪的剑尖上还滴着血,红色的温热液体划过冰冷的剑身,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青涩的土地上,剩下的人眼里惊恐,西门吹雪的眼里只有淡淡的情绪,这些人不值得他出手,但是他们非要将武器对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受伤 能出手的那十个人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了,但他们是为血衣门卖命的,若是现在逃了,也决计逃不了以后,那十人与西门吹雪对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举起武器往前冲將。 那十个人中使剑的只有三个人,那三人配合得极好,一人快剑,一人灵巧,一人重击,这三人团团而上,使快剑的直刺出来,使巧剑的挽了道剑花朝着西门吹雪侧肋而去,而使重剑的竟是用刀劈的法子兜头就照西门吹雪天灵盖直劈而下,这三人单说剑法也只堪堪而已,但难得的是这三人配合地好,三面围攻不好退,也不好进,只能硬生生接下来。 十人中怕死的多,也只有那三人奔着西门吹雪而去了,剩下的七人觉得独自呆在马上的人更加好对付,若是拿了这人,兴许西门吹雪会投鼠忌器,他们也就能留下命来。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比起西门吹雪,东方不败更加难对付。眼见着这七人朝着自己这边来了,东方不败也不着急,还是气定神闲地端坐在马背上。 而东方不败这一举动更加坚定了那七人的想法,在他们眼里,东方不败已经被吓傻了,所以才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可惜卿卿性命总是为了一些摸不着边际的想法送出去了,没有人说过东方不败不堪一击,那些想法只不过是在绝境中给自己画的一块饼而已。 还未近身,这七人中就死了三人,这三个人被是被一根绣花针穿透了颅骨,仅仅一瞬的工夫,数一数二的高手就悄无声息地死了,若不是他们的身体倒地而且瞳孔也涣散了,其他人是不会相信他们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小小的绣花针可以藏在任何地方,用他杀人时也不会有多少人察觉,那死了的三人也没发觉裹挟劲气的绣花针激射而来,剩下的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也没有立即察觉那三人是因何而亡,直到看到东方不败一脸冷漠的讥诮,才在那三具尸体上发现小小的针孔,这三人还是被同一枚绣花针杀死的! “绣花大盗!”其中一人失声叫道。 东方不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他们识得偷金窃银的绣花大盗,自然也识得让陆小凤苦不堪言的“绣花大盗”。 西门吹雪那边那三个人也快死了,快剑成了两半,巧剑成了碎片,重剑劈裂了剑锋。剩下的四人的境况也岌岌可危。 他们十五人来时没有人告诉他们西门吹雪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一号人物,他们本来就没有把握拿下一剑西来的剑神西门吹雪,如今再加这样一个莫测的高手,他们的任务实打实的失败了,或者连命都可能丢掉。 东方不败并没有继续出手的打算,这些人只不过是开头的先锋,这样炎热的天气,他不想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味赶路。东方不败只是冷冷地看了眼那剩下脸色惨白的黑衣人便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剑很快,但他遇到一样新奇的武功总会耐着性子见识一下这些招式,那三人的剑组合变化,竟衍生出不同的招式,可惜这剑式也只能称得上新奇,境界越趋近完美也就越不注重招式,那三个人将注意力全放在了招式上,对上境界已经趋于完美的西门吹雪自然不够看。 只一剑,三柄样式不同的剑就断了,对于剑客来说,剑断了命也就没了,三个人呈犄角之势站着,倒下时也朝着同一个方向倒下,他们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脸上还残存着惊愕,他们没想到西门吹雪的剑已经快到这种地步了。 地上已经躺了十一具尸体,地上还站着五个人,东方不败坐在马背上始终没有下马。 杀过人的剑尖还带着血,西门吹雪轻轻吹了吹血就顺着剑尖滴落下来,西门吹雪面对那带着血迹的剑眼睛里焕发着奇异的光,他是为剑而生的,在他的眼里当剑划刺入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那一瞬间的辉煌灿烂,那种美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东方不败看着西门吹雪吹过剑尖血花的一瞬竟然有些理解他那些古怪的做法,剑在他手里不单单是杀人的工具,还是他的信仰,他不讨厌杀人,但也不喜欢杀人,他只喜欢追求极致,剑道的极致,剑道亦是他生而为人的道。 大道三千,能以剑入道的人少之又少,西门吹雪算是一个。 东方不败视线正好和收剑的西门吹雪撞上,他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不一样的亮光,这样的两个男人总有一些地方是相似的。 “小心。”东方不败被一个宽阔的臂膀搂住旋下马,只听“轰”的一声,东方不败眼前的马匹就炸裂开来,血浆混着碎肉沫在空中碎开,东方不败赶紧运起内力将兜头罩过来的腥气的血浆肉末击飞。 原来那剩下的四人竟贼心不死,扔了硝火出来,本来已东方不败的警觉完全可以阻止他们,但那时候他却偏偏大意了,没有人一辈子不会松懈那么一两次,有时松懈一阵也无所谓,但有时这小小的放松就足以让人付出巨大代价。 那硝火是血衣门精心配置的威力要比普通的霹雳火大上很多,东方不败曾经在日月神教时也是见过霹雳火的威力,但没有那一次的威力是和这次的一样。 硝火炸开的一瞬西门吹雪就将他护在了怀里,但即使只是这样他也被爆开的气劲冲的血气翻涌,更何况是直接面对威力惊人的爆炸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情况很糟糕,爆炸的气劲伤到的他的肺腑,从嘴角溢出的血滴在了被护住的东方不败的脖颈上。 东方不败感觉到脖间的温热,抬头发现西门吹雪的脸色惨白,嘴角溢出的血发乌,而挡着硝火的背也是血肉模糊,白色的纱衣被暗红的鲜血浸透,伤的重的地方还有被溅起的石头划出的往外翻的肉。 “你没事吧。”受了重创的西门吹雪还没有昏迷,他的剑不在手上,为了保护东方不败他终究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东方不败看着他冷如寒星的眼睛不知说什么,他的一生没有太多人关心他,而那些人中真心关心他的也早就走了,剩下的人不是为了让他为他们卖命就是有求于他,自加入日月神教后,东方不败早就不奢求他人能善意对他了。 有人说童百熊是真心待他的,但是东方不败自己知道当初他收留自己是因为他在他们村子里躲避仇人而让全村人遭受杀生之祸,那灾祸过去后全村也只剩当时年纪尚轻的东方不败了,而后来的提拔也是因为他自己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他觉得童百熊总之对自己有恩,自己必然也会报答他,所以在登上教主之位后也优待这他,他们之间盟友关系大于知遇情谊。 后来他登上教主宝座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真心实意地对他,那些人看他的眼里有尊敬,有惧怕,有羡慕,但没有情谊,东方不败也不稀罕那些无用的感情,他只要站在顶峰的就没有人轻视他作践他,他的人生不就是该这样吗,虽然孤独,但不会卑微到让人可怜。 但一切都变了,他还是站在顶峰的东方不败,但是他却再也看不懂身边的这个人了。 西门吹雪和他遇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从第一次接触这个男人时东方不败就知道,这个人他看不透,也控制不了,所以他极力疏远他,可是如今这份疏远突然变得有些可笑,西门吹雪现在为了他已经生命垂危了。 血衣门的那四个人在扔下硝火后也不好受,这硝火是近期才秘密制作完成的,这次为了解决掉西门吹雪才动用这批硝火,他们错估了它的威力,以至于现在伤势严重,动弹不得。 东方不败不会放过这些人,但也不会就这样杀了他们,现在的东方不败脸黑的可怕,他从一手扶着虚弱的西门吹雪一手从衣襟里面取出一只骨质的哨子,哨子声回响在树林,不久就有一只纯白色鹰从空中盘旋而下。 东方不败在鹰的脚上系了条红色绳子就让他飞走了。 东方不败已经为西门吹雪探了脉,那硝火伤到了肺腑,如今他内力在浑身乱窜,甚至比他中蛊毒那次还要严重,东方不败不敢耽搁赶紧将他调整好姿势为他调理内息,因着他常年习武,身上的皮外伤倒不致命,但是紊乱的内力却极为危险,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又极为糟糕不能封住经脉。 仔细为西门吹雪疏通经脉后太阳已经可以照到树林里了,这时西门吹雪已经昏迷了,东方不败將他放平侧躺着,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按在他丹田位置为他控制住内力,一手为他擦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东方不败的脸色很不好,那倒在地上的四个黑衣人被他一人扎了两针,不知死活。他现在很担心西门吹雪的伤势,但是因为他体内的内力还需要自己控制不能用轻功将他带到下一个城镇找大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东方不败也越来越急躁。 幸好,驾着马车的独一在东方不败快爆发的时候赶到了。 东方不败将西门吹雪带上马车,让独一留下来处理后续,自己用剑气赶着马车向下一个城镇疾驰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转折 午时,一驾豪华的车架进冲进城门,惊得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车停在一行院前,路边的行人看着这架无人驾驶的马车想要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但只见一道旋风从车内卷过,人已经消失在门内。 “出来。” 东方不败抱着气息微弱的西门吹雪进了门,站在门口聚起内力,悠长的气息回响在庭院内。 院里正在吃饭的老头被这含着怒意的吓得白米饭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还是他身边的小徒弟给他顺顺气才捡了条命。 “快撤下去,撤下去!”老头听出了来者的身份,赶紧让他的小徒弟将桌上的鱼肉撤下,赶紧往前院跑去,一边跑一边用邋遢的袖子草草抹了抹浮着油光的嘴巴。 “小的见过教主,教主圣安。”老头见了东方不败老脸上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弓着身子向东方不败问安。 “你看看他的伤势,带路。”东方不败没理会老头谄媚的讨好,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老头偷偷瞄了一眼东方不败抱着的那个人顿时大惊,这人的伤势太过严重了,现在脸上已经尽失血色,他看到这人半身都染着鲜血,怕是不尽早救治就该归天了。 老头不敢耽搁,立马领着东方不败去内院的房间,东方不败将西门吹雪放在加垫了软垫的床上,这时西门吹雪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敢问这位大侠可是被霹雳火所伤?”老头为西门吹雪看了伤势,他的背上一块好肉也没有了,被钝器卷割过的皮肉泛着白,好在一直有人为他输送内力,血没有流尽,这样的伤势老头也救治过一人,他人伤的比西门吹雪还要轻一些,但是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因失血过多死了,若是当时有人想东方不败为西门吹雪那样输送内力也许他也不会死,但是江湖中谁会有这样的好心肠,失了内力若是遇上旗鼓相当的劲敌那也只有一死了,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关系不大紧密的人冒这样的险。 老头为西门吹雪查看了伤势,已经明白这个人在他心里的重量,于是更加小心地为他治疗。 西门吹雪的伤口需要清洗,但是结痂的血渍将衣料与皮肉粘结在一起了,这时候应该用温水将伤口附近的血痂化开,老头让自己的小徒弟准备好热水为西门吹雪清洗伤口,本来以东方不败的重视程度来说这项工作应该由他自己来完成的,但是因为几年前的一场变故他的手不能长时间做精细的活,也是那以后他才又收了这个小徒弟来给他打下手。 那年轻的弟子从外面端来一盆干净的热水准备好新的毛巾准备开始为西门吹雪星系伤口。 “等会儿,我来。”东方不败看着小徒弟手上的粗糙毛巾皱了皱眉头,出声让他下去。 小徒弟低眉低眼地退了下来,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东方不败,但是东方不败没有接,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块绸帕,放入水盆,自己净了手才拿起已经湿润的帕子坐在床前为西门吹雪清洗背上的伤口。 老头在一边看着东方不败的动作,识趣的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弹,他已经六十二了,也没几年好活了,但也不代表他想这么快就入土为安,更何况还是死在多嘴多舌上。 东方不败的动作很轻柔,他本来就是一个细心的人,虽然从未照料过别人,但不代表他不会,东方不败耳聪目明,反应也比平常人人快,虽然动作温柔但也很快就清理完西门吹雪伤口处的血痂。 这时那一盆清水已经变成了一盆血水,东方不败让小徒弟再打了一盆水来,再快速的将西门吹雪的伤口清洗了一便才让开让老头为他诊治。 老头忙不迭一地上前开始治疗,东方不败不是很懂药理,这时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为西门吹雪或是上药或是针灸,老头一直在忙,东方不败也一直盯着西门吹雪苍白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期间小徒弟也硬着头皮想让东方不败去休息,毕竟他一路赶来又是为西门吹雪不间断地输送内力又是用内力驱使着马车,饶是内力再深厚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所以东方不败现在脸上也有些发白,但是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个石柱子。 今天的事给东方不败的冲击太大了,他不会真心实意地对别人好,也不奢求别人也用真心待他,他虽还年轻却早已经历过太多人生起伏,背叛c利用c欺骗c讹诈,他都经历过,他已经不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一样会天真地相信这个世界有多好,这个世界给他的只有浮萍一样的生活和阴暗的谋求。 他精于伪装,擅长算计,用一切来麻痹对手武装自己,但没想到突然间这数十年的建立起来的世界观被一个人打破了,没有人会在另一个人舍生救自己时不被感动,东方不败亦是如此,更何况他比任何一个人更缺爱,没有人爱过他,他也从来没爱过别人。 天渐渐暗了,老头将最后一层药粉洒在西门吹雪伤口上才松了口气,他回头看到还站在原地的东方不败吓了一跳,此时的东方不败收敛起了一身气势,站在昏黄的烛光里,面色冷寂,眼瞳深邃,像是鬼魅一般,老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已经走过了六十几年自然知道东方不败对床上还昏迷的男人不同。 老头已经老了,他虽然知道东方不败的一些心思,但是现在东方不败自己还将自己困在了迷宫里,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将剩下的药粉递给东方不败告诉他要没两个时辰为西门吹雪换药就出去了。 外面天上已经有了两三颗星星,这样的天里连月亮都被遮了个严严实实,还能见到这几颗星星也是委实不易。 老头午饭才吃了两口就被东方不败叫去了,现在又过了四个时辰,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徒儿啊,好徒儿,为师快要被饿死咯。” 老头边往厨房走边喊着他的小徒弟,这座庭院虽然不小,但是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居住,所以小徒弟不仅要帮他师傅打下手还要负责每天的饭食。 老头吃到饭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因为东方不败他们在内院,他不敢在内院的亭子里吃饭,今天就将吃饭的地儿挪到了荒草丛生的外院,他们吃饭的时候,荒草里躲着的耗子也被饭香吸引跑了出来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师徒两吃。 老头看见小徒弟偷偷藏下些米食也没说什么,等小徒弟走后才端起唯一的一盏小酒慢慢喝了起来。 他剩下的酒不多了,他的日子也不多了,原先的仇恨也慢慢放下了,但是现在又开始为他的小徒弟担心起来,这个莽莽愣愣的徒弟是他三年前在夜歌破庙里收的,那时候他一个人愣头愣脑地蹲在一个耗子洞口不让其他小乞丐把耗子从洞里掏出来玩。 小孩子爱玩,小乞丐也爱玩儿,他们不喜欢挡着他们的人,于是就拿石头扔他,可他脑门被砸出血来也没有挪半步,那时候老头刚死了二徒弟,看到这呆呆傻傻的小子就起了收他为徒的心思,虽然他在二十年前就不再收徒弟了。 老头以前是个有名望的神医收了三个徒弟以后就隐居了,住在山里的樵夫都管他叫老草药,他的大徒弟,二徒弟都死了,现在在他身边的只有这个半痴半傻的四徒弟在身边,照顾他的生活,或许以后他死了,也是这个徒弟给他办身后事。 小徒弟脑子有些呆,他生下来不久就被家人抛弃了,他运气好,二十几年下来没被饿死,虽然人长得瘦小,但好歹还留了条命,老头知道以前有一年冬天他快饿死的时候掏了个耗子洞找到些吃的才活了下来,所以他固执的觉得耗子对他有恩他该报恩,但世上的所有耗子都长得一样他认不出来,于是他对遇上的耗子都好,有时候会偷偷地藏些米粒放在外面给解的老鼠吃。 这个世界上傻子不好活,这样好心的傻子更不好活,老头自己没几年活头,以前怕傻子学了本事就不好好待他,就没教他什么本事,老头现在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他没几年可过的,傻子还年轻,他没有本事在身,人也呆呆傻傻的,若以后自己真不在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老头一个人喝着半盏酒,对着有些深邃的天空响了很多,他的大徒弟,他的二徒弟,他的三徒弟,现在的小徒弟,还有那沉寂的仇恨。 想了很多老头也释然了,他半年前遇上东方不败,现在在青衣楼里做事,他的仇不会完全放下,但也不知道能否了结,他为东方不败做事,那他死后东方不败也会照拂着他的傻徒弟吧,他这一辈子活得久,看得东西多,唯一让他看走眼的人已经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只盼望他这次没有看错人了。 荒草间已经响起了虫鸣,悉悉索索的爬虫动静从黑暗的草丛里传来,老头看到了他的小徒弟猫着腰从墙根底下摸过来,他端起只剩了点底的酒杯一口喝下,把杯子放在石桌上,朝着外院新腾出来房间走去。 跨过门槛时,他的小徒弟已经蹲在地上给刚才偷偷看他们的老鼠的洞口放了一小撮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表白 东方不败坐在床前,手里攥着老头给的药粉,看着西门吹雪惨白的脸神色不定,房间里只亮着一根火烛,昏昏暗暗间只照亮了一半的房间,而投影下的东方不败的身影将西门吹雪完全笼罩。 二更天,东方不败为西门吹雪换了一次药,这时摸西门吹雪的脉搏时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紊乱了,他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东方不败看他唇上干裂了,从桌上取了冷茶用内力将之温热,沾了些在手上点在西门吹雪的唇上。 西门吹雪还昏迷着,东方不败的手指点在他苍白的双唇上,才发现这人的唇很柔软,不像他人一样冷冰冰的像个冰块一样,手指不自觉地在他的唇上轻轻滑动,向拂过艳色而脆弱的花瓣一样,东方不败很喜欢那些深红的花瓣,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却觉得西门吹雪这样淡淡的唇色才好看。 “教”老头不放心东方不败一个人在这里看着西门吹雪,所以半夜起来查探一下西门吹雪的伤势有无反复,可是刚跨进门就后悔了,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教主,西门先生的情况如何。”老头不傻,他压低声音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询问起西门吹雪的情况。 “无碍。”东方不败的手已经从西门吹雪的唇上移开了,冷冷地看了一眼老头有转了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属下就先下去了。”老头忙不迭的接话,他怕东方不败发作他,现在有了机会开溜还不快跑,可真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了。 冷眼看着老头像火烧屁股一样跑了出去,东方不败一震衣袖,一根银针就这样飞出去击打在门扉上,门就合上了。 做完一切东方不败再探了探西门吹雪的脉搏,确定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以后,就坐到一边的软榻上调理内息,正如老头想的那样,东方不败今天状态确实不太好,虽然那硝火的威力大部分被西门吹雪挡住了,但是他还是受了波及,又在气血翻腾中强行使用内力为西门吹雪疗伤,加之今天又心神大振,他此时已经算是强弩之末了,若再不调息,那么西门吹雪还没醒来,他却也要步入后尘了。 东方不败盘坐在软榻上却迟迟不能静下心来,闭上眼睛却还能看到红色的鲜血,和被染红的白衣,而指尖也传来灼热的感觉,仿佛那里还触着两瓣淡淡的柔软的唇。 心烦意乱间,东方不败压下翻涌的血气又回到西门吹雪身边,在看到拿到白色的,有些清冷的身影时,那些纷繁的念头才安静下来。 东方不败坐在西门吹雪身边又到了四更天,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上伤药,手指划过柔韧的腰身,宽阔的脊背 换好药后,东方不败索性将自己的长靴脱下,盘坐在西门吹雪的身边,这次那些红白的画面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很快就静下心来调理内息。 五更天,一快四慢的打更声响起,但外面的天还是黑漆漆的,屋内的火烛已经摇摇欲坠,昏黄的光线暧暧昧昧,跳动的火烛照在两个人身上,形成了一片阴影。 六更天,打更的人回去休息了,而劳作的人也早起了,东方不败用了两个时辰也只恢复了三成内力,这次的消耗太大了,能恢复这三成内力还是意料之外的,好在东方不败本就内力深厚,即使只剩下三成内力也不可小觑。 东方不败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向西门吹雪的方向看去,他刚一些睁眼就对上了一双似寒夜星辰的眼瞳。 “你醒了?”东方不败靠到他身边。 “嗯。”经过一晚的调理,西门吹雪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此时看起来虽然虚弱但也不算狼狈。 西门吹雪还不能动,东方不败托着他的肩将他扶起来,自己移到西门吹雪的身后,“你莫要动,我先为你换药。” 东方不败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取过床头柜子上的药瓶放在身边,然后从后面绕过他的肩膀替他解开白色里衣的带子。 白色里衣从肩膀滑落,露出背后狰狞的伤口,东方不败取出一些粉末粘在手指上,再顺着伤口的走向轻柔地在疤痕上涂抹着,西门吹雪的背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有些地方已经红肿了,显得触目惊心。 老头说着药用了不会留疤痕,但是东方不败看了看西门吹雪背上那些伤痕委实有些怀疑则药是否真的能让这些难看的疤消失,想到这他不由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西门吹雪冷冷地声音从前面传来。 东方不败有些惊愣,他为西门吹雪上药时西门吹雪一句话也没有说,东方不败大概知道些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他们平时相处时西门吹雪也很少说话,现在西门吹雪突然说话到把他吓到了,上药的手也突然没掌握好力道戳到了西门吹雪的伤口。 感觉到指尖下的肌肉颤了一下,东方不败就知道自己吧西门吹雪弄疼了,“抱歉。” 西门吹雪还是很沉默,东方不败没有等到他开口,于是收敛了心神接着为他上药。 “那为何要叹气?”沉默了一会儿,西门吹雪又问, 东方不败停下手里的动作,确定西门吹雪确实在问他才答道:“你背上的伤会留疤。” “那为什么要叹气?”他不是女人,身上有疤又有什么关系。 “你身上的疤以后消不了。”东方不败轻轻按了一下那狰狞的伤口,想了想又说,“以后你若是娶了妻她会嫌弃你的。” 西门吹雪没说话了,东方不败接着给他上药,直到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被一层姜色的药粉均匀覆盖后才停手,东方不败放下药瓶,才发现西门吹雪好像有些生气了。 东方不败从来没见到过西门吹雪生气,或是说,谁也没见到过西门吹雪生气,连陆小凤也没有见到过,东方不败认识的西门吹雪永远是冷冰冰的,没有笑过,也没有神奇过,他一直是冷冷淡淡的,眼里也是深潭寒水,面上也始终是没什么表情的,东方不败唯二从他眼里看到情绪的是在小院里他刺自己那一剑时的错愕和在树林里硝火爆炸时的紧张。 而现在东方不败见他了他的第三种情绪,他平时脸上总是冷淡的,面无表情的,而现在他却板着脸,身上的寒气也更加重了,东方不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尊大神了,想想也许是不该说他以后的媳妇儿会嫌弃他吧,男人都是要尊严的冒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会让他恨没面子。 “你会嫌弃吗?”东方不败在为西门吹雪穿里衣时,西门吹雪又问了一句。 这时因为要为他系住前面的带子,东方不败已经移到他的前面了,西门吹雪说话的时候东方不败正低着头给那两根绸带打结,西门吹雪的气息打在他的额头,暖暖的痒痒的。 东方不败抬头发现西门吹雪正看着他,黑色深漆的眼瞳中有什么在复苏。 “我?”东方不败很奇怪,“我又不是你将来的妻子,你问我干什么?” “那你会嫌弃吗?”西门吹雪还是很执着这个问题,他盯着东方不败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到东方不败的内心。 “不会呀。”东方不败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又低下头继续与那两条总是系不好的的绸带过招。 西门吹雪看着东方不败垂下的脸颊,他的眼里有奇异地亮光,眼瞳中似乎还残留着东方不败未散去的笑靥,东方不败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笑容在别人的眼里是这样一副美好的风景,他也没有发现,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的心跳有微微的变化。 为西门吹雪换好药以后,东方不败已经有些困倦了,西门吹雪看到他眼里的倦意就知道他为了照顾自己应该一宿没有休息。 “你回去休息。”西门吹雪冷冷道,但语气却要比刚才温和很多。 “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给你换药。”东方不败撑着脑袋摇了摇头,眼里的困倦都快溢出来了。 “那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西门吹雪艰难地往里面挪了挪留出一些空位。 “你别乱动!”东方不败连忙阻止他的动作,他才刚上好药,若是乱动伤口又会开裂,本来那伤口就已经不好愈合了,要是再撑开就更难结痂了。 西门吹雪躺的床榻上已经留出了一个的空位,东方不败想了想,还是脱下了黑色长靴和衣平躺在西门吹雪旁边。 他本来就已经受了些伤,又心神大动,此时西门吹雪醒了后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现在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西门吹雪感觉到身旁的人平缓的呼吸声才侧过头来看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的睫毛很浓密,又很长,翘曲的睫毛因为主人睡梦中的不安而颤动着,如同小扇的睫毛上还挂这些晶莹的眼泪,那是因为困倦而从眼里溢出的液体,东方不败的脸小巧,五官像是被造物主精心搭配过,完美精致,平时他一身凌厉的气势冲淡了人们对他五观的惊艳,而他睡着时,闭上充满戒备的双眼,人们才会发现他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凶恶恐怖,他只是因为竖起了全身的刺来保护自己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暧昧 月亮从天空正中落下西梢,一轮金日从地底缓缓升起,两个时辰后,东方不败准时醒来,感觉到东方不败气息的变化,西门吹雪也睁开了眼睛,乌漆的瞳孔里渐渐升起了一丝暖意。 东方不败熟门熟路地为西门吹雪换上了上药,换好药以后,老头和他的小徒弟也来了。老头看了看西门吹雪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后就带着自己的徒弟回外院了。 在老头走后,东方不败为西门吹雪输了内力帮助他的伤尽快好转,做完这些,东方不败就出门了。 西门吹雪一个人房间里,东方不败走后他不想躺着就坐起来靠在床柱上,冷寂的眼半合上,不言不语,也不动。 很快东方不败就回来了,推开门他就看到靠在床边的西门吹雪,于是就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走了过去。 西门吹雪在东方不败进来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他看到东方不败的飘逸红衣,看到他修长匀称的手指,看到他卷翘的睫毛c灿若星辰的眼瞳,还看到他如羊脂玉般的脸庞。 “你怎么起来了。”东方不败将床边的软枕垫在西门吹雪的背后,让他靠着舒服些。 “我无甚大碍。”西门吹雪回答。 东方不败白了他一眼,他昨天都快死了,今天稍微好点就开始说胡话了,“你知不知懂你昨天差点就没命了。” “我知。”西门吹雪淡然答道。 “那你还”东方不败看着他,神色晦暗,昨天的一幕幕又在他的脑海里重现,此时西门吹雪也看着他,东方不败想想昨天的凶险再看他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顿时恼羞成怒,“你脑子真是有病。” “我脑子没病。”西门吹雪淡淡地看了一眼东方不败。 “那你就是疯了。”东方不败冷笑一声。 “我也没疯。” “你没疯会来救我?”东方不败定定地看着西门吹雪,像是要透过他的肉体看到他的心。 “我也许是疯了。”西门吹雪回望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听到这句话,心里松了口气,又隐隐感到一丝失落,也许这个世界也和他想的一样。 “用早膳吧,你”东方不败刚起身,手就被拉住了。 东方不败回头,却看到西门吹雪笑了,西门吹雪极少笑,可他偶尔露出笑容时,就如同春风吹过大地,旭日照拂远山亘古冰雪,东方不败看着他勾起的唇,愣住了,直到一股力道将他拉动。 东方不败跌进西门吹雪的怀里,撞进那个坚硬宽厚的胸膛,被强壮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被禁锢在温热的怀抱里,不能动,也不能逃离。 “你干什么!”东方不败脸唰地一下通红了,恼怒地想要推开西门吹雪,又记挂着他身上的伤,也不能用力,但不用力也挣不开如铁铸的双手,西门吹雪的手十分有力,当他握住什么时,除非是他自己想放开时,否则没人能让他放手。 西门吹雪搂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鼻息洒在他脖子裸露的肌肤上,东方不败已经安静了下来,因为西门吹雪背后的伤口已经裂开了,红色的血迹染在纯白的里衣上,西门吹雪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上,良久才说道:“我许是疯了。” 淡淡的又坚定的话语在空气中传递,像是水波一样扩散在周遭,也像是石子一样投在了东方不败平静封闭的内心。 “你真的疯了。”东方不败将额头抵在西门吹雪的肩上,双肩耷拉下来,那样的动作代表着一个人已经放下了防备,东方不败闭着眼任自己靠在西门吹雪身上,什么也不想想,也什么都不想做。 安静宁和的屋子里只有相拥在一起的来两个人,红色的衣摆像水波一样摊铺在床上,黑色的长发垂落,柔顺地归拢在一起,这一刻的的祥和是出乎意料的,谁也没有料到兜兜转转的路会走到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有的东西在暗处就已经买下了种子,有的东西却猝然成就,谁管的找原因,谁又能控制结果呢。 “用早膳了罢。”东方不败轻轻推了西门吹雪一下。 西门吹雪松开了箍着东方不败的手,东方不败得以自由,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西门吹雪的脸色,但是这个男人面色如常,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 东方不败恨了他一眼转身去拿桌上的食盒,而在他转身后西门吹雪看着他的背影,眼弯了弯,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兴奋。 早膳是东方不败特意出去买的,老头这里的饭菜都是由他的小徒弟做的,不仅卖相不好,味道也极其糟糕。东方不败也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以前还是日月神教一籍籍无名之辈时他也经常因为要执行任务,赶路时吃着冷硬的干粮,有时遇上追杀还会吃不上东西,但他不愿让西门吹雪也将就着,他知道西门吹雪不但剑法无双,家世也很好,万梅山庄的财富绝不低于江南花家,这样的人应该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吧。 食盒被封的很好,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里面的糕点还没有冷掉,若是冷了,东方不败又免不得要再跑一趟了。 将食盒拿到床边的小桌上,东方不败将里面一碟碟精致的糕点小食取出摆放在桌上,三层的食盒里取出了九小蝶糕点和两份清粥,糕点师东方不败特意吩咐捡的不油腻的装的,粥也是恰到火候的。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拿了些回来。”将空了的食盒收起来,东方不败才走到西门吹雪身边坐下。 “都可以。”西门吹雪扫了眼桌上的糕点说到,但其实他并不想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 “酥烙要吗?”东方不败净过手,执箸拈起一块软软糯糯的团子,那时凤来楼的拿手糕点,相传宫里的贵妃都喜欢吃这里的酥烙,东方不败也买了些。 “嗯。”西门吹雪刚才背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又裂开了,东方不败不让他再动了,就照顾着他用早膳。 软软糯糯甜甜腻腻的糕点入了西门吹雪的口,东方不败又笑着为他夹了个水晶虾饺,西门吹雪配合地将它吃下了。 最后桌上的糕点被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解决了一半,而清粥也只用了一碗,东方不败放下筷子,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帮西门吹雪擦嘴。 “你不喜欢吃甜的。”东方不败在为西门吹雪擦嘴的时候突然说。 “嗯。”西门吹雪淡淡答了一句。 “我早就知道。”东方不败刚开始就知道西门吹雪不喜欢吃甜的,给他吃酥烙的时候他很快就咽下了,给他吃虾饺的时候他还尝了一下,又给他喂糖糯的时候他又很快咽下了,于是东方不败发现西门吹雪不爱吃甜的东西。 西门吹雪扫了一眼空了的甜点和之动了一点的其他吃食,再看了眼东方不败眼里狡黠的笑意脸上也浮出了淡淡的微笑。 用过不算早膳的早膳,东方不败给西门吹雪换下了然而血的衣服,又让来送药的小徒弟将桌上还剩下的糕点拿走,才歇下来。 “西门吹雪。”东方不败坐在床前,盯着拿着一本医书看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没有做声,但视线已经移开了医书看向东方不败。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东方不败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不能用你疯了来糊弄我,虽然你本来就是半痴半疯的人。” 西门吹雪也盯着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东方不败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想转过头,但又不甘心就这样了,于是还坚持着和西门吹雪对视。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但却用行动回答了他,他将东方不败拉向自己,然后凑过脑袋在东方不败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轻柔地像鹅毛的吻落在光洁的额头上,明明是有些冷的唇却在那里留下了滚烫的痕迹。 西门吹雪的唇离开了额头,东方不败愣愣地摸着还残留这清冷气息的地方,他被人亲了,还是一个男人! 东方不败以前一心想着往上爬,也从未在意过男女之情,他身边也有女人,那是熊百童送过去照顾他的,也仅仅是照顾他的起居而已,所以他从未有过何人这般亲密的接触,而第一个亲吻他的竟然是个男人,一个冷漠到无情的男人。 东方不败彻底愣住了,脑海里什么都不剩,他只是以为西门吹雪对他是友情,那种他从未得到过的东西,但现实却让他懵了。 亲吻是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但是西门吹雪却亲了他,那就代表那这不是友情,而是一种其他的奇怪的情谊。 东方不败想明白了,但心跳却越来越快,在面对西门吹雪灼灼的目光时再不能淡定,一旋身就从暧昧的屋子里飞出去了。 离开屋子,外面的太阳已经上三竿了,但还不是很热,吹来的风还带着清晨的凉意,被这风一吹,东方不败的理智也终于回归了,他想想和西门吹雪那样奇怪的感情,脑袋里又是一团乱麻。 东方不败沿着长满草的小径信步而行,没有被太阳照到的地方还是一片清凉,有日光的地方已经是燥热难耐了。 “教主。”走到一处院子里,院子里已经有人了,老头戴着顶破旧的草帽坐在阴翳的葡萄树下抽着旱烟。 “可是西门先生的伤势有变?”老头见东方不败不说话,脸色也阴晴不定的,担心是西门吹雪的伤势又恶化了。 “他没事。”东方不败打断了他的话,他现在很烦,对于西门吹雪的烦恼缠绕着他。 “哦,那就好。”老头笑呵呵地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情之 “那教主是因何而烦心?”老头在墙角磕了嗑烟枪杆儿,褶皱的老脸上泛着冒着毛毛汗。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老头接着说,“是因为西门先生的事吗” “不该你管的少多嘴。”东方不败冷冷开口,他的心很乱,现在一点也不想和别人讨论西门吹雪的事。 “是老朽多嘴了。”老头用干瘦的手掌在自己的嘴上拍了拍,一边拍还一边骂“叫你贱,看到教主心烦就不要多嘴了” 东方不败冷冷地看着他,老头自掌嘴的样子很滑稽,但东方不败笑不起来,因为老头的话让他沉默。 老头说:“你自己知道教主对西门先生不一样就好了,不要多嘴说出来嘛,真是的。”老头一边掌嘴一边骂咧咧。 东方不败已经无心再听他的话了,一个人转头离开了小院,老头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停下了打嘴巴子的手,心疼地在打痛了的嘴边摸了摸,然后拎起烟袋子往厨房走去,听说教主今天特意买的糕点还剩了些,就当犒劳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提点还未开窍的教主了。 走在路上东方不败回想了这几天发生的事,终于明白夜探血衣门老巢后西门吹雪执意要住在他旁边是为何了,他应该早就对自己又别的想法了吧,但是那会儿自己却一点察觉也没有,后来又发生种种波折,竟走到了这一步。 而自己呢?自己对西门吹雪又别的意思吗?应该是有吧,西门吹雪是困在混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终归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若是一样的自己该早就将他杀了吧,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剑伤还未痊愈,若换做别人,在剑刺入时,那人就该身首异处了。 东方不败想了很多走了很远,当他回过神以后,他又回到了原点,眼前是西门吹雪的房间,他不知不觉间又走了回来。 东方不败伸出手想要推门的时候,门恰巧打开,穿着白色纱衣的男人站在门的另一边,脸色寂冷,他的剑已经回到了手上。 “你去哪?”东方不败看着他愣了愣,然后生气的问道。 “我该走了。”西门吹雪的脸苍白如雪,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死死地攥着,但是脸色冷冷地,让人看不出任何不妥。 “你的伤还没好。”东方不败挡在他的面前。 “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西门吹雪冷冷地答道,看向东方不败的眼同样冷漠。 “你!”东方不败气急,伸手抓住西门吹雪的手运起轻功将他往屋里一带,西门吹雪又回到了养伤的病床上,他现在还很虚弱,完全不是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功力的东方不败的对手。 “好好养着。”东方不败将他按在床上,眼睛也死死地盯着他,看起来冷漠的男人有时候还会耍性子,这倒是让他想不到。 “我没事了。”西门吹雪回答。 “哦?是吗?”东方不败稍稍勾起嘴角,露出不和善的笑容,然后凑近西门吹雪手绕到他的背后,在一道伤口处用力按了下去。 满意地看到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头,额上也冒出了冷汗,“现在还是没事吗?”东方不败笑问,恶意的笑容没有消失,他的鼻尖和西门吹雪的鼻尖靠得很近,吐气间暧昧的气息相互纠缠。 东方不败看到西门吹雪没有表情的脸,心里很不乐意,于是他将手搭在他肩上,脸从他的侧颈划过,一只手指挑开肩上白色的衣料,露出结实的肩膀,然后,在那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 西门吹雪的脸在东方不败咬他的时候已经变了,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有些疼,有些震惊,还有些计谋得逞的得意,还带着些别样的旖旎,但是东方不败看不到,他现在正专心地“教训”这个男人。 西门吹雪张开双臂抱住东方不败的腰,他们都躺在床上,西门吹雪的背挨着床,而东方不败就挨着西门吹雪,红色的纱衣覆盖住白色的纱衣,像是一朵花上开着的两层不同打的花朵。 “你在激我。”东方不败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压着的西门吹雪,他的眼睛总是幽深的,像是深山中的潭水,像是天山雪地包裹的深池,但是那些表面平静的水面下总是暗藏着湍急的漩涡,以前东方不败没有发现过,今天他却有幸目睹了那底下藏着的东西。 西门吹雪只是淡淡一笑,转瞬即逝,他的手又揽住了东方不败的腰身,然后趁他不在意时一用力,就将他放倒在床上。 “我累了。”西门吹雪闭上眼睛,苍白的脸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东方不败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动了动,但他越动,揽住他的手收的越紧。 “你个天杀的。”东方不败暗骂了他一句,也不动弹了,就由西门吹雪这样揽着他,也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西门吹雪的伤势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虽然还是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这几天东方不败一直陪着他,因为要照顾他的伤势,加之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关系,他们也一直住在一起,晚上同榻而眠,白日里同食一箸。 东方不败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发展地这么快,他们几天前还只是关系不大熟的朋友,转眼间就成了现在这副黏黏腻腻的样子了,但不可否认他们两却似很配,出了东方不败爱吃甜西门吹雪不大喜欢,其他的爱好出奇的一致,西门吹雪喜欢看书,东方不败也喜欢,有时候,东方不败看到好玩的也会念给西门吹雪听。 渐渐的,东方不败已经习惯了西门吹雪的存在,或许他早就习惯了这个白衣剑客的存在,从小岛出来后他们就住在一起了,虽然中间还隔着一堵墙,但是当一个身影不时的出现在你的眼前,那么你就会慢慢习惯他的存在。 西门吹雪不懂人情世故,但他知道该如何走进一个人的心,当一种习惯渐渐养成了就很难戒掉,所以他会在早上很早就起身在东方不败的院子里练剑,白天他就站在庭院中的树下,只要东方不败一回头就能看到,但是等待永远是无声的,西门吹雪有耐心,但他不知道在等待的路途中会发生什么。 所以在硝火飞向东方不败的时候他将他护在怀里,他害怕他等待的人再也不能回头看看永远在原地等待这他的人,在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时他也遗憾不能一直等下去了,好在他最后又活了过来。 不能再等了,那么长的路,总有些不可预料的东西会发生,于是他选择将某些早已发酵的感情释放出来,不管是什么结局。 “我要出去一趟。”东方不败放下手中的书,对着坐在一边的正捧着医书的西门吹雪道。 “我陪你。”西门吹雪放下医书,抬起头来定定看着东方不败,他的眼里是不容置否的坚定。 “你的伤还没好”东方不败看着他,说着说着就住了声,因为他已经知道西门吹雪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西门吹雪的伤不适合骑马,于是东方不败安排独一准备好马车,马车上还特意放了一盆冰来降温,汝临城很大,从东城到南城驾马车要行上小半个时辰,若是路上行人多还要花上大半个时辰。 本来这次出来就是要赶着四年一度的医师大会的,但由于路上的变故,行程耽误了些。 医师大会由来已久,据传这医师大会从宋代就有了,原本这大会只是用于医师间的医术交流,后来元朝时的一位神医在医师大会上收了一位年轻的徒弟作为他的衣钵传人,后来那位徒弟不仅也成了一名被人尊敬的神医还被元朝的皇帝推崇,从那以后这医师大会就有了另一层含义,不仅是那些有名望的医师互相探讨切磋,还成了那些德高望重着寻找衣钵传人的一个平台。 所以这四年一度的医师大会绝非一般的热闹,有的人从千里之外赶来求医问药,有的人不愿万里过来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被那些有本事的医师看上收为徒弟,一时间汝临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因为耽搁了几天,东方不败到来时医师大会已经开始了三天,传统的医师大会一般也只召开三天左右,但最近因为汝临城来的人太多所以这次的医师大会延长到了四天,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到倒没有错过最精彩的地方。 前三天医师大会是医师间交流心得探讨医术的时间,而后面两天则是有新入门的弟子展示自己的医术的时间。 其实医师大会性质和武林大会无甚区别,原来的医师大会只是一时间相互交流,互通有无的单纯行业交流,后来又整出些弯弯道道,本身这样救病治人的东西就不应该拿出来比试,一旦比试以后就变了质,有了竞争就有了龌蹉,这些坐在高台的德高望重之人曾经也是站在台上相互比试的人,在台上憋着劲想要和对手一争高下的人以后也就成了台上冷眼旁观的人,这样一轮轮往复循环,黑暗,罪恶,仇恨便一一而生。 东方不败对这些人的做法感到很可笑,但他还是来了,不是要求医问药,也不是要拜师学艺,更不是来传业授道,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神医 汝临城内正是人声鼎沸,举办医师大会的地方附近更是人头攒动,摩肩擦踵,马车到了医会场地的三条街时就已经进无可进了,往后退,后面又被其他的马车挡住了。 “我们下去吧。”东方不败撩开隔帘看了看外面的人群,皱了皱眉接着说,“你注意些别挤到伤口了。” 说着他就掀开帘子先跳下车了,紧接着西门吹雪也跟着下来了,东方不败在原地等着他,他们二人一下马车就备受周围人的关注,虽然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都是深居简出的人,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们的长相,但是这二人都不是庸然之辈,东方不败身居高位,身上自然流露出非凡的气魄,而西门吹雪更甚,他就好像是站在雪山山巅一样的仙人一样,从骨子里头流露出傲然,还有站在高处的漠然,这样的人决计不是凡人。 东方不败早就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眼神,周围人的目光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西门吹雪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剑,他的极少的朋友和东方不败,所以这两人就像是平时散步一样走进了人群。 一路上东方不败也饿不再担心西门吹雪被挤到了,因为西门吹雪身上总带着杀气,这股凌厉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他们走过的地方,那些人总会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让他们通过,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呆在一起久了,已经习惯了他身上的任何气息,包括这冷冷地,锋利的杀气,如今已融入人群,西门吹雪身上这杀气立刻被人群放大了很多,东方不败才意识到西门吹雪的不同。 “跟你出来可比和皇帝出游还要威风。”东方不败传密音给西门吹雪,打趣他道。 西门吹雪的脸一直冷冷地,棱角分明的脸上永远带着寒气,让人望之生畏,更徨说要靠近了。 东方不败看着西门吹雪不变的脸色,再听到他密音入耳的话,不由叹息,世上怎会有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明明面上一副冰山样,一本正经说出来的浑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他被什么邪物附身了。 医师大会已经开始了三天,这三天那些有名的,医术高明的人也交流地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牵动另一部分人的“收徒大会”了。 这场医师大会风头最甚的就是岭南真人——召雪枫,召雪枫今年才二十有六就已经是有名的神医了,虽然前一段时间传出他救治过血衣门人的事对他的形象有损,但是这次的医师大会他救治了一个腿脚有疾的孤寡老人让他的名声又恢复了顶峰。 走在路上,东方不败多多少少听见了些关于这位神医的传言,听说他二十有六,为成亲,年少有为,相貌堂堂,又说他品格高洁,风流俊雅,有玉树芝兰之质,看看是君子风雅典范 总之这一路上都是路人对这位神医的赞美,一路上听着不重样的溢美之词到叫东方不败对这神医更加好奇了。 “我若是有幸嫁给神医就好了!”路上临街的楼上传来一名豆蔻少女暗含春情的声音。 “召雪枫。”东方不败低喃这个听起来不错但毫无意义的名字,眼中兴味十足。 突然他的手被人握住了,东方不败侧过头,就看到西门吹雪幽深的眼瞳将自己的身影清晰的囊括。 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站得很近当他们手交握时,垂下的宽大袖口正好将之遮住,出了他们二人,谁也看不出来这两个气质不凡的男人暗地里十指紧扣。 东方不败斜睨了他一眼,也不挣开,就这样牵着手往前走,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冷漠如冰的人有些毛病,比如说莫名其妙地帮一个不认识的人报仇,比如喜欢站在一处半天也不动弹,现在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没事爱乱飞醋。 东方不败垂头看了眼白衣红袖交缠在一起的地方,然后转过头,高高挺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翘起了温柔的角,他很喜欢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虽然西门吹雪这是在吃醋,他也爱,不仅爱他这个人,还喜欢他私底下的小性子,这样的西门吹雪才会让他感到真实。 到了大会地点门口,这里不像外面那样好行走,这里都是为了得到一个机会而在这里守着的,一部分人想要求到一个师傅,有的人为了求一个治病的机会,他们不容易放弃,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做些不美好的事。 拥在门口的人让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头,这些人赶不走,但他们已将门口完全堵死。东方不败不想去和那些人挤,于是牵着西门吹雪的手往另一边走,这里人很少,因为这里被高高的院墙挡住了。 东方不败运气带着西门吹雪就跃上了墙头,墙的另一面也没人,这里是安排医师住宿的地方,现在外面的医师大会开得正热闹,这里自然没有人了。 跃下墙头,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朝着人声鼎沸的地方走去,那里就是医师大会的主要场地。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都是喜静的人,这样嘈杂的地方他们也不愿意和别人挤在一起,更何况西门吹雪还有伤在身,他们就站在人群之外的空地上的树下远远的瞧着,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耳力目力不是常人能敌的,此时站的远也丝毫不影响二人,而且场地内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在高台比试的人,也没人发现这里有多了两个看热闹的人。 只见场地里约莫有三四百好人,宽阔的空间在靠前的位置摆了一方方长长的台子,台子上摆了两张桌子,桌子上是各种各样的草药,这场是在比试药理知识,台上正有两年轻人在比试,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在他们二人间走走停停,不时拿起一株草药问询它的功效。 东方不败看得无聊,他是江湖中人见惯了打打杀杀,如今看着二人像酸儒一样按部就班地背着那些药效已经昏昏欲睡了,不由得靠上了西门吹雪,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打起了瞌睡。 西门吹雪站的笔直,肩头多出的重量并没有影响到他,他一双深黑眼瞳看向远方,却时时刻刻将一袭红衣纳在眼里。 一轮轮的理论探讨却是无趣,但好在这枯燥乏味的比试在东方不败快要睡着时结束了,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被淘汰的人垂头丧气,成功晋级的喜形于色,东方不败实在看不出来这样的比试又什么用,能背能写又有何用,难不成这样就可以成为神医了,那这样的话这世界上的神医可能一抓一大把。 好在第二场比试不是那么无聊,第一场的比试是比知识,第二场比试是比应变,那些有名望的医师找来了些身上有疑难杂症的人让这些小辈们看,然后要求他们在纸上写出该如何让治疗。 第一轮的比试已经刷去了很多人,轮上第二轮的时候,上台的只剩下了二十人,在这二十人中还有一个东方不败认识的,原来老头的小徒弟也成功的闯过了第一关。 第二轮很快就开始了,台上加放了十八张桌子,加上刚开始的两张椅子正好让上台的二十个人坐下,这二十人里,除了东方不败认识的小徒弟,另一个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名女子,东方不败很少见过女子行医的,而这个世界上也很少有女郎中,所以这名女子出现在台上的时候就引起了一整喧哗。 “各位,稍安勿躁。”喧哗时,一道清朗温和的声音响起,安抚下了躁动的人群,“各位且听在下一言,为医救患部分高贱,此为医者仁心,而为医者因理也该不分贵贱,既然男子可为医,为何女子不能呢,更何况这位小姐本就身怀本事。” 这一番话下来场内的质疑和吵闹声也停止了,原来喧哗的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东方不败饶有兴味地看着台上的男子,他身丈八尺,着着浅蓝长衫领袍,玉冠束着发,面似白玉,气质温和,浑身坦荡,如君子也,这人便是盛传的神医召雪枫。 东方不败靠着西门吹雪不由将这男子和西门吹雪做了对比,一对比下来他却更喜欢西门吹雪了,表里如一者,着实招他待见,虽然西门吹雪不论表还是里都是冷冷地。 那个一直被议论的女人倒也是有些定力,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面色如常,没有因人的质疑而愤怒不安,也没有因为有人替她出头而表现地感激涕零,东方不败把视线移向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是冷冰冰的样子,脸上面无表情,但东方不败并不喜欢她,他喜欢西门吹雪,因为他的冰冷是因为他在意的很少,要求的东西也很少,所以才淡薄,又因为他的境界已经超然,所以才冰冷,他站在高处理应这样冷傲无情,而这个女人的冷,是带着阴冷,因为所求的太多,所以将欲望藏在冷面之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恶与善 很快第二轮比试就开始了,台上有五名病人,二十人先为第一个人号了脉看了诊,然后纷纷回到自己打的桌边,在紙上写出这人的症状和治疗方法。 写完以后交给台上的考官复批,复批结果出来了,这一轮又刷下了五人,剩下四个人的病症一个比一个复杂,四人看完以后台上也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人是老头的小徒弟,还有一个正是开始被人议论的那个女人。 台上的结果在东方不败的预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无论怎样这出比试算是谢幕了,而后面就是收徒的环节了,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站在树下很少人注意到他们,而东方不败却已经看到了在台下的老头,好戏就要开场,东方不败怎能错过呢。 微微勾起唇角,东方不败凑近西门吹雪的耳边,吐气如兰,“请你看出好戏!”狡黠的眼弯起像是狐狸一样。 西门吹雪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 台上,召雪枫已经收了那位女徒弟,温润如玉的俊雅男子和冷艳美丽的女子站在一起,不想师徒,更像是一对璧人,特别是召雪枫看那女子温柔的眼神,让他们之间的气流都带着温暖宜人的春情。 其他人对召雪枫收了一名女徒弟不算惊讶,只是有些无缘神医门下的人对那女子带着些敌视,男人终归觉得自己要比女人强大,当他们被自己一直瞧不起的女人打败时,不会第一觉得是自己技不如人,而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这场比试幕后有没有种种黑幕。 现在结果刚宣布,东方不败老远就听到台下攒动让人群中传者的关于神医召雪枫和他的女弟子之间的暗地关系,特别是召雪枫对那个女人的不同被刻意放大了很多。 东方不败不关心神医和他的女徒弟之间的关系,他现在只是期待那场好戏的开场。 “小兄弟,你可愿拜入我门下。”另一个站在台子上的人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搭话,那个老头曾经是专为皇帝看诊的御医,他年事已高后就自请辞官,但偶尔也会被皇帝召回去看病,而且当今他门下的弟子遍布四处,而他自己又极有声誉,如今他愿意收小徒弟为衣钵传人倒是出乎了众人意料。 “抱歉,我已经有师傅了。”小徒弟还是呆呆地样子,但提到他师傅时呆滞地脸上还是有微微的波动。 “你!”老御医很生气,以他的名望和本事想收徒弟的话,会有人争相而来,但今天却被一个愣头青拒绝了,这样的老者极为清高,如此被人下了脸面此时已经动怒了,“倒不知你高就何处。” “我师傅”小徒弟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老匹夫,许久不见啊。”来者戴着破旧草帽,灰蓝的浆洗衫褂子套在干瘦黝黑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这看起来像乡下老农的人就是小徒弟的师傅,东方不败手底下的那个神医。 “你”老御医刚听有人叫他老匹夫脸色一下变的很阴沉,后又看到汲着破烂草鞋的老头走了上来,脸色一下变得诡异起来,阴沉和惊喜交织的老脸看起皱纹更多了。 “徐草药!你是徐老头!”老御医听着声音一下想起了来者是谁,渐渐激动起来,“原来你还没死,还没死!” “是还没死啊,你还活着,我怎么能那么快就死了。”老头摇着岔了边儿地凉蒲扇,同样褶皱的脸上有些感慨。 老御医叫申子华,老头叫徐茂逸,他们曾经是拜在以为隐居的神医名下,后来出师以后各奔东西,申子华入了朝,成了御医,徐茂逸不喜欢受拘束于是开始闯荡江湖,虽然师兄弟二人不在一道了,但还是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互诉遇上的怪病和新发现的奇药,直到徐茂逸隐居后二人才断了书信,一晃眼二十年过了,如今二人再相遇难免有些激动。 两人聊了一会儿,申子华才平静下来,转眼看到了老头身后的笑徒弟不由问起来,老头将这捡来的徒弟说了一番。 “你说这是你的四徒弟,那你还有三个徒弟?”申子华好奇道,他年岁不小了,这个年龄徒子徒孙都有一堆了,但他了解徐茂逸,这老头脾气一直古怪地很,又嫌麻烦,若收徒最多也就只收一两个,现在突然听到他收了四个徒弟有些惊讶。 “嗯。”一提到其他三个徒弟,老头的脸突然沉了下去,“老大老二死了。” “哦,这样啊。”申子华见了师弟的脸色变了也讪讪,他不知这几年徐茂逸的情况,如今说话间却戳到了他的痛处。 “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要收其他徒弟?”申子华将话题转了过去,他想老头死了两个徒弟,今天也许是来收新徒弟的,若是这样,他这身为师兄的也理应帮师弟一把。 “不,我是来清理门户的。”他的脸出奇的阴冷,好像那些仇恨一下子喷薄而出。 “你”申子华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个一直不正经的师弟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想起来这个师弟说过他有四个徒弟,大徒弟,二徒弟死了,四徒弟就在这儿,那么他要清理门户的就是没提到的三徒弟,而这三徒弟应该也在这里,而且以徐老头的医术水平他教出来的徒弟必定不会差,那么这个“三徒弟”也在场了,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和他坐在一起的那些颇有名望的人中的一个。 果然,老头锋利的目光转向了一边的人,那个人青衣白扇,正被簇拥在人群中央。 “这”申子华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徐茂逸,再转向被他阴沉地看着的人,面色也变得很复杂。 被徐茂逸看着的人正是人称神医的召雪枫,那个文武双全,文质彬彬的男子。 被簇拥在一群人中的召雪枫也感觉到有一道粘腻恶毒地眼睛正看着自己,正与其他人讨论着一种疑症的他,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向拿到视线的来源,就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不由心下一阵恶寒,他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同样也不喜欢这个人,因为这人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恨着的人。 召雪枫今日不想多生事端,他今日和人约好了要出去逛逛的,但现在又被这群人缠着无法脱身,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等烦了,想到那人对他说的话,召雪枫更想早点摆脱这些人的纠缠,但不论心里如何不耐烦,他面上还是耐心地和其他人交谈。 只是他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正想找他。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那音色像是被开缺的刀刮过一样粗粝嘶哑,声线却像装了银针一样尖利,刺向众人的耳里。 顿时原来围在一起讨论的人都停下来了,这突然而来的安静像是瘟疫一样迅速传染,只一会儿这容纳下上百来号人的地方就寂静无声。 “你这老头说什么呢!”站在召雪枫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嚷道,他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医师,但也仅仅限于他那一方,他想要得到更多东西就要巴结比他小上很多却医术无双的召雪枫。 他一出声,就有很多人附和,还有一些人在安慰莫名被骂的召雪枫,而当事人召雪枫满色不变,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温和地站在原地,好似不介意与骂他的老者犄角一样,他这番很有气度的做法有赢得了许多人的肯定,甚至有人将他与美名盛传的君子花满楼摆在了同一高度。 “呵呵,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什么,不是吗,我的好徒儿。”徐老头站在台子上看着召雪枫,他的身后站着脸色复杂的申子华,和他那看起来呆愣的小徒弟。 “你个老头乱说什么!”召雪枫身边的一个小年轻气得脸通红,他也是学医的,仰慕神医召雪枫许久,这次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和他见面,却碰到了胡说八道的糟老头子,不可谓不气,如今因为偶像受辱,脸已经气得通红。 “我乱说?如今这种欺师背祖的小人都能被称为神医还不让老头我说真话了?”徐老头定定地看着脸色不变的召雪枫,“啧啧,为师可记得你最不耐听别人说话了,以前你师兄和你讨论一方子时,你不耐烦可是直接把那张方子撕掉了,怎么现在判出师门还学会了装腔作势了。” 老头的声音和难听,说出来的话也很难听,其他人早已将气得发抖了,而召雪枫还是面色如常,但对他极其熟悉的徐老头怎么会看不出他面上那小小的变化,只有一瞬的阴霾闪过温润的双眼,然后恢复了平静。 “前辈说笑了,家师早已仙逝,而且他老人家也只收了小可一人,怎会又有师兄一说,想必老人家是认错人了。”召雪枫将扇子一收,笔挺的身体着着青衣,像是一根坚韧不拔的劲竹,这样的君子之风很难让他人不喜。 偏偏如玉的雪枫公子和咄咄逼人的糟老头子遥遥对立,只要不瞎的人都觉得的确是这老头认错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往事 有的人眼睛看不见,但心不瞎,有的人好一双明亮通透的招子却看不清人心,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眼不瞎,但心瞎。 “仙逝?是啊,你的师父毒圣老鬼瞎了眼把你从小养到大,他早该死了,可我,徐茂逸可还没死!”老头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场地哗然一片。 召雪枫的师傅毒圣老鬼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用毒无双,医术也极好,这位毒圣性格阴晴不定,行事不羁,当时顺天府巡抚因为不小心得罪了这毒圣被悄无声息地下了□□,不死,但每到月升之时浑身皮肤便会全身疼痛流血不止,而月落后身上的伤口又会奇迹般愈合,如此这般,那巡抚寻了许多高人都无法解毒,最后受不了这折磨自杀了,从那以后,毒圣就被人成为毒圣老鬼了。 现在还知道当年往事的人想到这位毒圣老鬼不由心里一哆嗦,当粗他们听闻召雪枫师从毒圣之时也不远和他都交往,到后来发现他是为谦谦君子才放下了心。 而老者所说的另一个人徐茂逸,更加富有传奇色彩。 他曾是云南徐家唯一的子嗣,云南徐家是排得上号的大家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徐家被灭族了,唯一剩下的继承人就是徐茂逸,那时虚假灭门一事轰动武林,但是也只是那么一时,有些势力消失了就会有新的势力顶上了,江湖的局势就是这样循环往复中保持着相对稳定,但是徐家灭门的事情却没有这么容易消逝。 十年后已经十七岁的徐茂逸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而这时他已经从那个徐家小公子变成了一名医毒圣手,小小年纪的他因着这一手无双技艺广结善缘,最终查出了当年徐家一族灭门的真相,真相大白后,徐茂逸又干了件让大家惊诧万分的事。 他凭一己之力,将当初参与灭门一案的组织与人员血刃,当年那个参与灭门的组织本来就庞大,而里面有些人还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存在,但是这些人最后都死在了徐茂逸的手上,子那以后,江湖中再也没人敢轻视这个当初孤苦无依的徐家遗脉。 可在徐茂逸风头最甚的时候,年仅三十的他却选择退隐江湖,从此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那些想找他治病或是杀人的人无论怎样找他都找不到了,徐茂逸这个人就像是从人间突然蒸发了一样。 而毒圣老鬼则是在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从时间上这两个人也许能对的上号,但是谁也不会将偏偏公子和脾气古怪的毒圣老鬼联系在一起,更何况要将这来那个人同时联系到现在这个瘦小干枯的糟老头子身上。 老头站在台上,神情阴桀,但全身看起来没二两肉,确实不容易让人想到他就是医毒无双的毒圣。 “你这老头都胡说些什么,当年的徐大侠已经归隐了,而毒圣前辈也已经仙逝了,你若行求些什么,也不该用他二人的名头来做事。”站在台下的一名中年人说,他小时候听过这二人的创说,如今被这老头提起来不由反驳道。 “的确如此,家师已仙师,还请前辈莫接着他老人家的名号行事。”召雪枫敛起折扇,脸上似乎带着因有人折辱他师父的愤怒之气。 “我倒是后悔当年他怎么收了你这个白眼狼。”徐茂逸浑浊的双眼透着刺骨的寒意,那眼睛死死地盯着召雪枫,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白白养你二十年,到头来你却杀了你的师兄,最后也要将我害死,怎么,那份秘籍在你眼里比养你二十年的师傅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还要重要?” 徐茂逸的脸上不仅有恨,又恼,又悔,还有悲切。他犹记得二十多年前那个女人將一个仅仅三岁的孩子带到他面前求他收他为徒,二十年间他也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传授给他,但是最后,他的另外两个徒弟死了,死在自己的三徒弟手上,当时老二拼着最后一口气跑回来报信,可那是自己非但不信,还觉得是老二故意陷害的老三,因为老二从小因为自己对老三好过他和老大而和老三不对付。 最后自己这个二徒弟终于没救回来死了,过了几天老三回来了,也问过他,但是老三市口否认,当时老大老二都死了,只剩下了老三,于是也不想多怀疑,让这唯一的徒弟也出事,可惜,事实永远不像一厢情愿的那么美好。 老三——召雪枫最终还是对自己下了手,那半碗带着无解□□的粥入了肚子,这一场可笑的师徒情分也走到了尽头。 徐茂逸倒在桌下,看着他将那本医经秘籍拿走,恍惚间,还看到了平时温和乖顺的三徒弟露出恶毒嘲讽的笑容。 “你凭口说的话谁信啊。”召雪枫的脸沉了下去,但他周围的人更加激愤。 “我信。”一道苍老的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站在徐老头背后的老御医申子华站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还站着许多他教导出来的徒弟们。 申子华的话一出,刚才问话的人悻悻,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个糟老头子就是毒圣,而他的偶像召雪枫竟是欺师背祖的小人。 “我二人本是同门师兄弟,我出师后入了朝当差,而他行走江湖,我二人长长书信来往,那时他在江湖行走时是徐家的小公子,后来他报完仇以后便隐居了,我们二人再也没见过面,如今见面亦是隔了三十年第一次见面。”申子华说着叹了口气,当年他们二人选择的路不同,原以为凭着他们的本事也不至于吃亏,那料到三十年后再相遇,他竟已是现在的光景。 申子华从徐茂逸和召雪枫的对话中看出了些端倪,他在宫里当差几十载,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什么骇人的布局没经过,从他看到召雪枫眼中隐藏的暴戾时就已经确定了徐茂逸说的是真话,而且当年他二人出师时,他们的师父曾将一本医经孤本传给徐茂逸。 申子华是欣赏召雪枫的,他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的成就颇不平凡,而在人前他永远是温和无害,乐于助人的,所以当传出他救治臭名昭著的血衣门门徒时他还觉得召雪枫能坚持自己的医德,对他更为欣赏,谁料到后面的弯弯道道竟是如此不堪。 徐老头已经被证实是当年的徐茂逸,但那些不相信召雪枫是恶贼小人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特别是那些被召雪枫救治过的人,和视他为偶像的人。 “你是徐茂逸又如何,当年的毒圣前辈可与你丝毫无关。”有人说。 但是他这话很快就被现实击溃了,徐老头的手里拿出了一根银针,那是用特殊材料铸成的银针,他的手里只剩下一根了,而其他的在召雪枫的手里。 当初他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就是打着毒圣老鬼的徒弟的名号,因为他手里有毒圣专用的银针验明正身所以才没人怀疑他,那时他手里的那套银针缺了一根,他对众人说的是那根银针在毒圣仙逝时陪同他的遗体一同沉入了深湖,可今日这银针再现江湖。 这根银针就像一个身份牌,因为这看似小巧无奇地银针是五十年前一代铸器大师最后的作品,这银针是银色的,但是在阳光照射下会泛着淡金色的光,因为医者又时要在太阳底下为病人针灸,若是银针反光不利于扎穴,所以铸器大师就在哪银针里加了东西,即使反光时,那银针也不会刺眼,反而会帮助扎针的医者快速找到穴位。 这银针江湖中只有一套,曾经是毒圣老鬼在使用,现在则是新晋的神医召雪枫在使用,而他另外的一根却在一个老头身上。 没人会怀疑召雪枫当初的一番话,但此时事实却与他当初说的相违背,理智的人已经闭上了嘴巴,盲目崇拜的不知如何找出漏洞加以反驳,但他们还是站在召雪枫的身边。 当把一个人视为偶像时,没有人会愿意在心里完美的人突然染上污迹。而当有这种威胁存在时这些人往往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去了结这桩麻烦。 带着杀气的剑出手了,学医的人会些武功,而那些在江湖行医的人自然也会江湖中的把式,召雪枫没有让人出手,但是有的人总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让一些盲目的人为他卖命。 剑直刺徐老头而去,他却无力闪躲,他已经老了,而且三年前的那碗毒粥实在太毒了,他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又何况再保留下当年的一身武功,现在的他已经除了一身出神入化的用毒本事其他的也和普通老人一样,也许还比普通老人还要弱些。 “师父。”一直站在徐老头身边的小徒弟站了出来挡在了瘦小的老人身前,徐茂逸是在三年前的雪夜收了他做徒弟的,可三年以来徐茂逸对他也不错,他人虽有些痴傻,但知道谁对他好。 徐茂逸被小徒弟挡住了,此时他心里五味杂陈,原本精心教养的徒弟已经背叛他了,而这个半路收养的,自己待他也不是很好地小徒弟却在紧要关头站在了他身前,也许事实就是这样讽刺,你倾尽一切对待的那个人,要的是你的命,而那个你不怎么上心的人却始终有情有义。 徐老头最后推开了这个痴傻的徒弟,他已经老了,活得也够就久的了,三年前他就该死了,结果到现在也没死成,拼着这条烂命也只是想问清楚那个掏心掏肺所对的徒弟为什呢要这样做,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想开了,即使问清楚又如何,他的大徒弟不会活过来,二徒弟也不会死而复生,就连失去的功力和已经废掉的手也不会再好起来,既然这样问了又有何用,还白白搭上了一个小徒弟。 剑将要刺入咽喉,但变故瞬间而发,一根银针斜飞出来正巧刺中那冲杀而前的剑身,剑锋被这银针刺斜了,堪堪擦过徐老头的耳际,削下了他的一缕干枯头发。 那持剑的人感觉到银针上带着的强劲霸道的内力气劲赶紧将剑脱手,但是那内力已经顺着剑身传到了他的手上,强大的内劲将手震出了血,而人也顺着这股气震飞得老远。 “鼠辈所为!”一声冷哼炸在耳际,那些想要出手的人只感觉喉头一腥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是谁?”仅凭着含着内力的声音就能震伤内脏,而这含气带怒的声音还仅仅是针对那些想要动手的人,可见来着不仅内力深厚,而且对其掌控能力也更加非凡。 “本座是谁与你何干?”一身红衣的人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只是一道残影那人已经站在那里了。 而他身边还有一名穿着白衣,面似寒霜的剑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变故 红衣如火,黑发似锦,那人站在两方人马中间,如岳而屹,如渊之滞,仅凭借这高深的内力就已经让这些人胆也破,魂也飞。 东方不败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别人的闲事他不想管,但徐老头现在还要为西门吹雪疗伤,而且他收地下正好还缺神医,以前只知道这老头的医术还不错于是将他收归门下,今天这出之后,原来这老头的本事还不止如此,人才在哪里都缺,更何况东方不败才到合格世界一年多,手下只有一个破败的青衣门,像徐老头这样的还是留这用处大多了。 “这是我们医会内部的事,还请阁下勿要插手,若阁下有不满之处,发泄于我即可,莫伤了其他人。”被保护地好好的召雪枫终于开口了。 东方不败看着站在人群中的召雪枫,他长得周正又白白净净的,穿着儒士衫,手拿着一把白色水墨折扇,端是翩翩佳公子的风范,而且又随时为其他人着想,东方不败不由打量了他一眼,这人倒是无时无地不在收买着人心。 若是其他人这般说也许会因为他刻意而招来人家的反感,可召雪枫是心思细腻之辈,又善于伪装,从小将他养大的徐老头都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更别说那些仅和他有几面之缘的人,而在场的更多人只是听个过召雪枫的名号,而从未见过这个人,更是无从分辨。 “你倒是会说话,发作与你?你一个人怕也担不起。”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他虽然欣赏这个人的伪装本事,但还是十分不喜他,这个人让他想到曾经遇上过的让他恶心透的伪君子,“你也莫急,打了狗便该轮到主人了,不是吗?” 倒在地上的都只是被迷惑的人,而且这些人只是些虾兵蟹将,东方不败才没有那么闲一一将他们收拾了,至于像召雪枫这样有能力但又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东方不败也不稀罕他,死了就死了,但是他还是想让徐老头继续为他卖命,所以他才站出来为他撑腰,想要得到什么就先要付出一些,东方不败是个阴谋者也是个成功地领袖。 召雪枫闻言脸色虽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常年混迹权利圈子里的东方不败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脸上的微笑已经僵硬,而那双平时看起来温暖无害的眼珠子里已经暗藏了杀机,论起伪装,恶劣的环境能磨练出一个完美的伪装者,在温室中长大的人永远缺少风雨的磨练。召雪枫从小就被徐老头教的很好,初出师门也因为有毒圣老鬼的名号保护着也未遇到多大麻烦,出了心里一直装着的一个秘密让召雪枫不同之外,他与其他世家出生娇惯出来的家族子弟没有什么区别。 倒在地上的人已经没有办法为召雪枫出头了,而那些还有一战之力的人也有心无胆,特别是东方不败旁边还站着一个气势骇人的剑客,他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但没人敢忽略他,苍白的白衣,苍白的脸庞,苍白的剑意,如雪一般纯白,也如雪一般冰冷。 这个剑客让他们联想到了剑神西门吹雪,但他们又将这个想法抛却,谁都知道,剑神一年只出四次门,杀四个人,其他时间他只待在他的万梅山庄,而今年剑神已经不会再出门了,所以他们觉得这个剑客不可能是他,可有时最荒谬的结论越接近事实,无论他们多么不愿承认,西门吹雪就是西门吹雪,一个无人可以模仿的剑神。 东方不败没有选择直接动手,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来杀人的,所以他只是和西门吹雪站在一起,不发一言,却无声地震慑着心怀不轨的人。 召雪枫的脸色已经更难看了,而更让他变色的还没有出来。徐老头的武功不低,由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召雪枫的武功也不低,但是他现在早就没有动手的能力了,因为在东方不败普一出现时就暗暗封住了他的穴道,本来凭着他的工夫和毒术他还是有恃无恐的,可惜今天他的师父不仅没死,还找了个强大的靠山。 他的路已经封死了,从徐茂逸揭开他身份的一刻开始她就没有退路了,今天在场的人囊括了江湖朝廷中一大半的医术高超的名望之士,而旁观的那些人中还有一些各行各业的翘楚巨擎,即使今天逃过一劫,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势力也会毁于一旦,而他今后也只能在不见天日的暗地里活动。 可是若死了,他就再见不到那个还在等他出去游玩的那个人 “哼,我欺师灭祖又如何,你配做我师父吗?”召雪枫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如沐春风的微笑消失,代替的是阴森的怨毒,这怨毒让那白玉似的脸看上去极其可怖。 “我不配做你师父?”徐老头气笑了,苍老的脸上带着三分愤怒气分悲凉,这些年他活着只不过是求一个答案,无论是什么他都接受的了,却没料到这个他最为喜爱付出的心血也最多的徒弟竟然会说出这番话。“你母亲当初将你托付与我后,我可亏待过你。” 确实,这些年来徐茂逸一直对这个徒弟百般疼爱,那时他名下只有两个徒弟,那两个徒弟拜师时都已经十几岁了,唯有这个小徒弟那时才三岁,还是一个话都说不出的小孩子,就因为这样年长的两个师兄和徐茂逸本人都很照顾这个小弟子。 “你的确尽了责,但你还是不配做我的师父,我也不会认贼作父的!”召雪枫脸露狰狞,常常上挑的眼泄露寒光。 二十年,在杀父仇人的手底下待了二十年,若不是七年前下山历练时遇上了叔父,自己也许现在还蒙在骨子里,还将这个恶毒贪婪地老头认做唯一的亲人,“那本医经也只是我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这话一出,不仅是原本还在思索自己怎么突然成了召雪枫杀父仇人的徐老头懵了,连带着站在他身后的申子华面色也古怪起来,那医经,不是师傅传给师弟的吗,怎么又成了召雪枫的东西了?原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师弟当年在外游历惹下的人命债,如今却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召雪枫这样子分明是被人耍了。 “医经?那明明是你师祖传于我的,又何时是我强抢来的。”徐老头脸也拉了下来,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太多了,自己和召雪枫都是这局里面的棋子。 站在徐茂逸身后的申子华也附和,当年在他们师傅仙逝只是是他亲眼见着他将那本医经给了师弟的,他虽然已经老了,但还没有到那种老糊涂的境界。 “哼,你们二人师从同人,你自然会帮他说话,无论如何你杀了我父亲,我如今找你报仇也是应该的。”召雪枫不相信申子华和徐茂逸的话,冷着眼看着二人。 场上除了这两位当事人和约微了解当年情况的申子华,谁也没说话,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真真假假,现在他们已经被当年的事绕的晕晕乎乎了,徐老头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徐家遗脉徐茂逸,又是二十年前震慑江湖的毒圣老鬼,也是申御医的同门师弟,而召雪枫是徐茂逸的徒弟,徐茂逸又是他的杀父仇人,弯弯道道谁也说不清,谁也理不顺。 场内一片寂静,召雪枫后面躺倒着受伤严重的拥护者,徐茂逸寿面站着他的徒弟以及师兄申子华,佝偻的身体和翩翩健壮的身体遥遥对立,寂静的空地,诡异的气氛。 但谁也没料到,这样僵持的局势突然被打断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暗处窜了出来,银色的剑刺向毫无防备的徐老头,变故突生,徐茂逸本身就已经失了一身的功力,身体也因为中毒后一日不如一日,而申子华也只精于医理的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剑尖已经悬于徐茂逸胸口。 可谓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红影闪过人群,落到了黑衣刺客的身边,红袖一飞,来势汹汹的剑就生生顿住了,击偏剑尖的东方不败却心下一沉,只见险象又生,原来那刺客不是冲着徐茂逸而去的。 银色长剑击飞出去,黑衣人身体一转,手上又多了把闪着乌光的匕首,那是一把淬着剧毒的匕首,黑衣人招式轻巧却凌厉,出招快到极致,手中的匕首在他的手上突,刺,砍,无所不用,配合着他敏捷灵活地身法,担得上顶尖的刺客了。 可惜,他的身法招式在快也快不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修的葵花宝典本来就是着重身法速度的秘籍,更何况他已经将葵花宝典练到圆满了。 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刺客刺中的只不过是剩下的残影,当刺中目标但手底下出来的感觉不对时,刺客才发现自己刺中的只是一片残影,原本藏在黑巾底下的稍稍露出胜利喜悦的他面色铁青,东方不败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却找不到,一个速度快不过目标的刺客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刀刺在了胸口,黑衣刺客低头,自己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把匕首,一把淬着毒的匕首,而原本窝在手上的匕首已经消失了,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死前,放大的瞳孔带着恐惧与不可置信,还有一个模糊的蓝衣少女的身影,但最后他还是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武器下,如果你的对手能在你毫无察觉是夺下你的武器,那么你就不该与他为敌,可惜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没有后悔的机会。 “你”东方不败转过身,眉头深深皱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终结与开始 东方不败转身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向自己倒过来,伸出手将西门吹雪接住才发现他的唇已经泛乌了。 徐茂逸善使毒,他的弟子也尽得他的真传,使毒是一用一个准,东方不败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召雪枫脸色阴翳,可惜召雪枫已经死了,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那一剑直接刺破了他的喉咙,风度偏偏佳公子,相貌堂堂小神医,死相不可怖,但那残留在伤口处的剑气却让人惊心。 剑神的佩剑漆黑,狭长,古老乃是天下少有的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他的剑气锋锐犀利,不留后路,而留在召雪枫身上的剑气就是如此,而那白衣剑客的佩剑也是漆黑狭长的,世上剑客多的是,但没有哪个剑客敢模仿西门吹雪的剑,他已经是剑神,一个被人仰望膜拜的人,那些看到西门吹雪出剑的人不敢出声,不仅所有的话都被那势不可挡的剑气缴散,他们的胆子也被那一剑戳穿。 他们崇拜神医召雪枫,却敬畏着剑神西门吹雪,一个死了的神医,和一个活着的剑神,那剑神身边还有一个神鬼莫测的红衣人,论谁也没那个胆子再生是非。 召雪枫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徐茂逸,他的名声和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已经毁了,就算杀了徐茂逸也没有用,而且就算杀了他也一定会被东方不败杀掉,若是这样还不如就赌大一点,若是除去了东方不败,那个受了伤的剑客也不一定能将他们留下。 可是计划好的结果往往不如人意,不仅东方不败没死,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在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阵白光,那时剑所过带着的光芒,而光芒过后就是绽放的红色,向开得正艳的牡丹,华美绚烂,那是自己的血,他生命最后所能看到的美景,他心里已经提不起惊骇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剑客是谁了,普天之下还有谁的剑快的过西门吹雪,又有谁出剑时眼里是带着虔诚的,能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也许是他这一生唯一值得称赞的吧,眼睛闭上了,人已亡了。 东方不败扶着西门吹雪,现在他是伤上加伤,原本受的伤还没有好透,现在又因为强行拔剑更加严重了,而且他还中了召雪枫的毒。 “你为何总是和自己过不去?”东方不败恼怒地责怪着他,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我没和自己过不去。”西门吹雪还能说话,只是身体有些瘫软,他看着东方不败,冷冷淡淡的脸上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那你就是傻的!”东方不败没好气道,这个人真真是脑子有问题,“我能挡住那刺客,也一定可以避过这毒,用你来挡了?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东方不败已经封住了西门吹雪的经脉,这里是医师大会的场地,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了。 被抓过来的徐老头和申子华轮流为西门吹雪看诊,还好那毒被剑气扫过已经吹散了不少,西门吹雪吸入的也不多,而且这毒也是和当年召雪枫用字寻老头身上的是一种。 徐老头信誓旦旦地说可以解这毒并且不留后患,但东方不败还是不相信他,因为这老头自己也中了同样的毒,虽然人没死,但他的手已经废了,而西门吹雪是一名剑客,他的手握着他的剑,他才算是一名剑客,若是他失去了手 东方不败不愿往下想,心里却狠狠地将这笔帐记在了召雪枫和徐老头身上,召雪枫已经死了,东方不败拿他没办法,可徐老头现在还活着,若是他治不好西门吹雪,那就叫他尝尝世上有多少酷刑了。 召开医师大会的场地已经被东方不败霸占了,而那些来参加大会的人都被赶走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医师大会狼狈收场,渐渐的召雪枫的身世和欺师灭祖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但谁也没提起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的事,怕死的人很多,怕因为嘴碎而死的人更多。 徐老头和申子华在西厢的房间里为西门吹雪解毒,东方不败站在西厢的院内凭栏眺望,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因为不论是眼睛还是心都不在任何景物上,唯一让他牵挂和想看到的人正躺在床榻上等着救治。 不知不觉,西门吹雪在他心里占的位置未来越大,原来他只是将他视为一个奇怪的但是可能会是一个好对手的人,那时他在他心里只在一小撮地方待着,后来又慢慢被他奇怪的行为吸引,发现他的天赋,这一小撮地方就慢慢在主人不知不觉中扩大着,后来慢慢地关注起了他以后,这小小的在意慢慢变质,在郊外遇上埋伏时东方不败的心就已经为白衣剑客开了一扇门。 到如今,东方不败静下心来才发现,西门吹雪在他心里的地位早就不一般了,不要轻易地让一个人走进你的心,当你让他走进来以后,就很难让他离去,而好奇往往是关注的开始,关注以后,有些感情也会轻易变质,不论是高高在上的剑神,邪肆冷魅的魔头,还是一个普通人,感情都不会受思维的控制。 “怎么样了?”听到开门的声音,东方不败一闪身就站到了门口。 徐茂逸被神出鬼没的东方不败吓了一跳,稳住心神才说:“西门先生已经无碍了,只需静养一阵便可。” “他身上的毒拔干净了吗?”东方不败皱着眉头,他还是不信徐茂逸的医术,毕竟他连自己身上的毒都没有清理干净。 “除尽了。”徐茂逸擦了擦汗,他自己身上的毒是因为那时中毒后没有及时配制出解药,等配好了解药毒已经深入筋脉了,而且他年纪大了,不能用过猛地药才拖成了今天这副境况了,而西门吹雪身体底子又好,中的毒又不深,自然好拔毒了。 虽然徐茂逸这样想,但他不敢说出来,东方不败这是关心则乱,要是现在再给他找麻烦孤寂也用不着过几年了,他今天这条老命怕就要交代在这里。 “你先下去吧。”东方不败冷着脸,一挥袖子关上了门,被关在门外的徐老头摸了摸鼻子讪讪往东厢去找他的师兄和小徒弟了。 进了屋,东方不败的视线就放在了躺在床上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毒拔除了,嘴唇上的乌青回复成□□色,虽然气色还是不佳但能看出来已无性命之忧。 西门吹雪听到东方不败进来的声音从床上坐了起来,深黑的眼瞳里只有一片款款而来的红衣。 “你怎么起来了?”东方不败快步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 “等你上药。”西门吹雪淡淡的看着东方不败的眼睛,当他这样冷淡的剑客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让那个人动心。 东方不败的心跳也确实突然加快了,但很快又平稳了,习武之人对心律的掌控要比普通人强很多,但那一刻的心律失稳还是让西门吹雪捕捉到了,薄薄的嘴角似乎挂着笑意,冰冷的眼瞳也有了一丝暖气。 东方不败从袖口拿出伤药,西门吹雪背上的伤口一直是他为他擦药的,徐老头也是识趣人,为西门吹雪拔毒的时候没有手贱地为西门吹雪顺便处理背上的伤口。 伤口处因为用剑崩开了裂口,有一丝丝的血迹从崩裂的伤口处溢了出来,东方不败已没有纯白的帕子了,他从袖口里拿出了最近才绣好的锦帕。 “用这个。”西门吹雪从袖里抽出一块白帕子,换了东方不败手上绣着牡丹的红帕子,并且面色无常地将那绣着大红牡丹的帕子放进了衣襟。 西门吹雪的脸总是淡淡的,有些冷寂又有些孤傲,所以当他绷着脸将那大红的牡丹手帕放进衣襟时,东方不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他脸却红了,特别是想到西门吹雪把那手帕贴着他胸口放着的时候。 闭着门的一室,沉寂无声,却渐渐升腾了暧昧浮情,东方不败跪坐在西门吹雪后面,仔仔细细将他背上新溢出的鲜血擦拭干净,然后再将姜色的药粉轻轻涂在伤口处。 这过程中他们谁也没说话,但却并不尴尬,反而有脉脉温情和默契在二人周围流转,这世上配的上西门吹雪的很少,东方不败算一个,能让东方不败倾心的人也很少,西门吹雪是那唯一的一个,恰好的时间遇上恰当的人,缘分不期而至,姻缘寻因而结,就像注定天生一对,没有人能阻挡天意。 东方不败为西门吹雪上好了药,准备起身去洗手,却被西门吹雪抓住了。 “还有事?”东方不败回头,疑惑地看着西门吹雪。 “一会儿来陪我。”西门吹雪放开他的手,生硬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说出的话却让东方不败高兴。 “好!”东方不败对他笑了一下高兴地应下了,然后在西门吹雪的目光中出了门。 很快地洗净手后,东方不败又回去了,推开门的时候,西门吹雪还保持着他离开的姿势坐在床上,等着他。 东方不败很高兴,他坐在西门吹雪的身边,让他靠着自己休息。 他们就这样相互依靠着,坐在一起,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做什么,这样安静的相互依靠让两个同样孤独的人找到了慰藉,无论风雨多大,这样相互依靠,相互扶持,总会走到艳阳高照繁星闪烁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来客 召雪枫的死就像是投入水面的一块小石子,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很快那波纹就消失了,只是谁也不知道那水波不惊的表面后又酝酿着怎样的暗潮。 陆小凤最近很忙,也一直提心吊胆着,他的手上有大金鹏王朝的国宝——白玉观音,而他的后面却跟着两拨人,一拨是想要拿到那可观的金鹏王朝遗宝,另一拨人则是想要他命的。 逃亡,陆小凤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亡,他已经卷入了一个滔天的大网中,不能抽身也始终无法找到幕后布局的人。 荒野的夜乌漆一片,陆小凤不敢点燃篝火,怕被追杀的人发现,他的身上只剩下了半块干瘪的烤馕,喝的水是从树叶上收集的露水,荒野中没有水流,唯一能供解渴的只有高大遒劲的树冠上残留的夜露,而这夜露在太阳升起来后就会完全蒸发,陆小凤需要在太阳出来前收集第二天要喝的水。 喝的水已经如此宝贵了,更何况是洗漱用的水,陆小凤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漱了,原来意气风发黑亮光滑的胡子也粘上了砂石,看起来极其狼狈。 陆小凤很少这样狼狈过,但老天爷却非要和他作对,黑沉的天际传来魔鬼的呼嚎,有什么东西从那远远的天际移动过来,那更加黑沉的更加可怕的影子高速移动着,席卷着沿路上的黄石枯草。 空气中渐渐有了粉尘味,酸牙的吱呀声从身下的树干中传来,“糟糕!”陆小凤怪叫一声,赶紧一口将收集了大半夜的夜露喝下,然后脱下已经被黄色灰土裹满的短衫罩在了头上,匍匐在了地上。 沙尘暴来得很快,像是海上翻腾的巨浪带着强大的破坏力,裹挟着一起路途中能带走的东西,气势汹汹而来,暴戾而无情。 陆小凤原来栖身的大树已经倒下了,拦腰而断的地方被完全破坏测成了树絮,沙尘暴掀起的漫天黄沙铺天盖地,将所用东西全部掩盖在昏暗的沙土之中。 汝临城内的风波已经将将平息,可江湖上的动荡才刚刚开始。 随着血衣门门人在江湖中的活动越发频繁,江湖中各个势力也联合在一起伏击这个诡异邪恶的势力,一旦有人与血衣门门人碰上就免不了一场血腥的斗殴,而让江湖中人胆寒的是,那些血衣门的人好像不怕死一样,即使身上中了剑伤刀伤也还拼命,直到被伤到了致命处才会停下来。 血衣门的行事本里就很诡秘,如今又添上了一条,刚开始江湖中人还想将他们活捉得到更多关于血衣门的信息,可惜血衣门人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很难让他们捉着活口,反而自己还折进去很多人,于是他们就不再期望从那些血衣门人口中得到消息,而是遇见了他们就直接下死手。 渐渐的血衣门和江湖中人的关系越发紧张,以至于衍生到如今不死不休的局势,而血衣门门人又人数众多,于是江湖又掀起一番新的血雨腥风。 东方不败最近和西门吹雪回到了万梅山庄,自汝临医师大会结束后,东方不败为了照顾西门吹雪的伤一直留在汝临,最近西门吹雪的伤好了许多才一路慢慢回到了南阳,本来东方不败是要回自己在南阳打的居所,但最近血衣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而且他们三番五次地对西门吹雪下手,东方不败不放心他,于是就住进了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本美如仙境,初夏时盛极艳极的花簇在山庄的外面,而万梅山庄内部就景色比起外面野花团簇的山坡更具匠心,弯曲回廊,卷翘飞檐,绿藤萝荫,流水觞庭,端是一处休憩停留的好地方。 东方不败在万梅山庄住下了,而且他的房间就在西门吹雪的隔壁,二人住的近,出了睡觉的时候都待在一起,有时聊天晚了东方不败也会宿在西门吹雪的房间。 五月的鲜花开满了每寸绿地,红的白的粉的竞相开放,而开得满满当当的花圃里有一处却还是光秃秃的,连叶子都还没有发出来。 “那里种的是什么?”东方不败倚在水亭前的回廊前,波光粼粼的水翠色清澈,在池子中央是一片很大的花圃,可那里面只种着几株连叶子都没有的植株。 “是牡丹。”幽隐低沉的笛声停了下来,临水而立的西门吹雪还是着着一身飘然白衣,如临渊的仙人,只是此时他手中的狭长古剑换成了一根玉色长笛。 “刚种的?”东方不败看着他,狭长的眼眸向上挑起,堪堪掩饰的喜色早已被人纳入眼底。 “嗯,刚种的。”西门吹雪将玉笛放在腰间,看向东方不败的眼幽深。 五月,正是牡丹开花的季节,万梅山庄没有牡丹,这几株还是西门吹雪专门从山谷里找来的,他不喜欢将别人的东西放在自己家里。 “牡丹味辛寒,一名鹿韭,一名鼠姑,生山谷。”为了找品相美丽的野生牡丹,西门吹雪可谓下了大功夫,可是野生的牡丹被移到了山庄后也就谢了,开花还要等上一年。 “那明年开花的时候我来看。”东方不败饶有兴趣地看着西门吹雪,红润的唇角勾着笑意,眼瞳中像是洒落的星光璀璨绚丽,这幅美景也只限于西门吹雪而已,其他人是决计看不到笑得如此灿烂的东方不败。 “好。”西门吹雪走过来握住东方不败一只手,冷冷淡淡地眼瞳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静静流淌的水,曼曼翩翩飞舞的蝴蝶,风吹来,卷起如同绿蔓的垂柳,也带来幽香幽香的夏初的气味,临岸的亭中白衣与红影靠在一起,透过雕栏拱门,看到的是一幅完美动人的画卷。 好时光总被打搅,醺醺的暖风中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赶来,他蓝色的衣服上挂着枯枝败叶,头发上沾着扬起的灰土,四条无精打采地眉毛耷拉在揪成一团的脸上。 “西门吹雪!”陆小凤还未进门就高喊着西门吹雪的名字,从前院一直喊道了后院,累得傻兮兮的陆小凤刚踏进后院中就感觉到了不妙。 果然一抬头就看到了好友冷若寒潭的双眼,和他旁边一脸戏谑看着自己的红衣男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陆小凤吞了一口口水,他一直在找东方不败,因为他给自己的白玉观音让自己陷入了大麻烦中,而且他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他一直想找到东方不败询问这里面的联系,可东方不败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逃亡许久没想到在西门吹雪这里见到他了。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东方不败打量了一眼身上还混着灰土的陆小凤,他这副狼狈样子一点也不像他在外面被盛传的风流郎君的名号。 “没有,怎么会。”陆小凤垂头丧气地捻了捻同样垂头丧气地胡子,他从未想过他一直寻找的人会在自己的好友西门吹雪这里,也不敢想,他知道西门吹雪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当初在为了找东方不败他去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人都没将他找着,所有地方都找了,唯一没有找过的就是西门吹雪所居的万梅山庄。 而且看他与西门吹雪的关系也不一般,陆小凤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但事实就是如此,让他沮丧。 陆小凤不是来请西门吹雪帮忙的,西门吹雪从不求人,也从不接受其他人的请求,即使是陆小凤也不行。 陆小凤已经求过他一次,那次他剃掉了自己的胡子,所以他已经没办法让西门吹雪来帮忙了,而他来万梅山庄仅仅是为了躲避的,躲避追捕,和留下一丝喘气的时间。 但是他没想到东方不败也在,而且现在正宿在万梅山庄。 陆小凤坐在凉藤椅上,他的对面是挨得很近的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他从来没有想过像西门吹雪这样一个冷漠到极致的剑客会爱上一个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能被他爱上的人回事什么样的。 可今天他有幸见到了,西门吹雪爱上的是一个比他自己还怪的人,一个比女人还美,心也比女人还狠的男人,他们举手投足间尽是默契,陆小凤就知道他们在一起很久了,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也默默地祝福他们了。 西门吹雪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冷冷地,唯有把剑的时候才又一丝人气,其他时候他都像雪山上的梅花,冬夜里的寒星,高傲而孤独,现在有一个和他类似的人陪着他,应该会好些吧。 可是他,面对和西门吹雪坐在一起的东方不败还是会打怵,不论是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神鬼莫测的手段,特别是被追杀了这许久日子后,陆小凤对东方不败不可谓是不敬而远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初吻 “你自己撞进去的关我何事?”东方不败斜靠在青藤编成的椅子上,上挑的眉头有一丝邪肆和浮于眼底的幸灾乐祸。 陆小凤在西门吹雪面前诉苦,因着一座白玉观观音的事他卷入了一场惊天阴谋,可东方不败当初也仅仅是让他将那观音送到它该去的地方,谁料到陆小凤好奇心太强运气又太差自己将自己送到了巨网之下。 “我”陆小凤无话可说,当时他按东方不败的要求送白玉观音去风朔楼,好不容易弄清了风朔楼的位置,正打算赶过去让这烫手山芋早点扔出去,可惜去风朔楼的路上被一群闻风而来的人撵着了,慌忙中跑到了一个密室中,而且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于是就有了后来的追杀。 “你在这里待着也不见得安全。”东方不败端起手边温热的茶抿了一口,狭长黑眸中神色不明。 陆小凤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在看了东方不败一眼,脸色有些古怪,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起身火急火燎地往外面跑去。 西门吹雪至始至终都没有作声,待陆小凤走后才淡淡道:“你不应该吓他的。” “你不是也没阻止吗。”东方不败看着陆小凤像火烧屁股一样往外跑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妩媚的容颜艳过夏初的盛妍,黑曜石一般的眼转向一旁的西门吹雪,脸上笑意盈盈,“他总归有地方去的。” 而且白玉观音还需要送到它该去的地方。 西门吹雪默然,陆小凤若是那么容易死那他就不是陆小凤了,西门吹雪对这个朋友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仅聪明运气也很好。 恍如仙境的庄园恢复了平静,一白一红的身影被绿色藤萝半遮半掩,从绿叶间隙透漏的阳光斑驳入尘,流水静静淌过,冲刷着岸堤的鹅卵石,寂静蝉鸣,风回云散,岁月安然。 陆小凤出了万梅山庄,那白玉观音背在背后,他已经不复来时的慌张劳累了,现在他知道要去何方,而他的身后吊着的那些人也会很快找上门来。 三天后,陆小凤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秀丽高山,林麓幽深,山峰耸入云际,踏上登山的崎岖小路,一路上的翠蕊飞红,乔松修竹,奇石仙林尽入眼底,被追逐的焦躁也一扫而空,当登上半山腰时,眼前是平阔的平台,开阔的平台上没有砌筑雕栏,四合大开着,将万仞漠山,日岚青烟尽收。 石台平敞尽处是拔地而起的八层宝阁,八叠翘角飞檐,重重而上,三曲琉璃瓦盖,层层铺叠,脊上是雕琢的欢瑞群兽,檐边是刻画的朱丹壁彩。 陆小凤直直地站在这座恢宏重古的宝阁之前,那八重宝阁之上的牌匾上赫然雕镂着“风朔楼”的字眼,遒劲筋骨的字,沧桑古老。 紧闭的雕花四开木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头发已完全白了,但精神气色却如一个壮年人一样,老者看向陆小凤问,“你是来送东西的?” 陆小凤被老者的眼看着不敢妄动,因为那老者清明的眼神如同看透了一切,陆小凤在他面前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所以他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是的,老先生。” “你进来吧。”老者将门打开,留出了一个通道后就转身进去了,陆小凤呆了呆也跟着老者进了八重宝阁。 初夏的雷雨到了,轰隆隆的雷击电闪,刺目的电光劈裂灰色苍茫的天空,在山巅留下一阵炫目银光,八重宝阁屹立在半山,风雨侵袭,雷电加身也岿然不动,仿若另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与这天地早已融为一体。 白玉观音已经供在了第二层阁楼里,陆小凤也在第二层,这四圆的阁楼里像是一个道场又像是一个宝库。 楼阁内的正墙上供奉着三清像,供台下面摆着三个蒲团,老者盘坐在一个蒲团上,陆小凤学着他盘坐在另一个蒲团上,还有一个蒲团是空的。 围绕着墙壁错落有致地放着小几,木架和长桌,小几十六个,木架九扇,长桌十条,而那上面摆放着方尊,白玺,玉壶之类的器物,而且每一样都不输白玉观音,白玉观音是金鹏王朝的国宝,一国之宝不可谓不珍贵不稀奇,但这小小的阁楼中就摆放着数十样这样的宝物,更何况这只是第二层,往上还有六层,陆小凤已经不敢想那上面还放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若是这里的一样东西流出去就能引发一场动荡。 外面雷声大作,宝阁内烛火幽幽,昏暗的烛火就像是透过千年时光照入如今岁月,陆小凤看着烛光有些恍然,而他旁边的老者已然入定,风雨不动安如静山。 三刻的竹漏,风雨停了,罩月乌云流散,皎洁月色重回,银白的月辉洒在暴雨后的山巅,将所有□□掩盖,厚重的木门吱呀响开,清瘦的人影踏着月光而来。 雷雨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清街小巷就有了商贩的忙碌身影,下了一场雨,空气中渐渐蒸腾的暑气消散了,晨风吹过,清凉之意从头席卷到脚尖。 天越来越亮,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买卖人在讨价还价,过路歇脚的人坐在凉棚中喝着清色早粥。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东方不败站在窗前整理着衣襟,昨日雷雨大作他睡不着,于是和西门吹雪一起探讨一本秘籍,晚了后就宿在了他的房里了。 “嗯。”西门吹雪走到东方不败的身边,还是亘古不变的白衣,冷淡的眼瞳倒映着窗前雨后的柳叶竹影,翠绿的剪影给黑色的眼睛覆上不一样的颜色。 东方不败侧过身子看向他洁白的衣襟,伸出手将衣襟上的带子解开然后十指翻飞,挽了个漂亮的结,想了想,又将自己腰间的一块莹白软玉束带取了下来挂在了西门吹雪腰间,全部做好后东方不败打量了自己的杰作,才满意地转过去接着整理自己的衣襟。 西门吹雪一直看着东方不败,看他在自己的衣襟上系结,看他将他贴身的玉佩挂在自己身上,东方不败低着头错过了他冷寂的眼瞳中突然流露的温柔,西门吹雪的眼里很少有情绪,即使是常和他待在一起的人也很少能看到他的感情流露,可是最近与东方不败再一起后,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这变化不是从冰冷的云端落回了凡间,而是那高冷的云端终于有一个人并肩。 “我来吧。”西门吹雪站到东方不败的前面,握住他白玉一般的手指,东方不闻言停住了手中整理衣襟的动作。 东方不败仰起头好让西门吹雪帮他整理衣襟,他比西门吹雪矮半个头,平时他们总是逼并肩而站,这样的差距对东方不败来说没什么,但是今天西门吹雪站在他面前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影能完全将自己笼罩。 东方不败不柔弱,但他的身体总比普通的男人看起来要纤细很多,而西门吹雪却是标标准准的北方汉子,高大的身子与东方不败比起来越加壮硕。东方不败仰起头正可以看到西门吹雪低头为他整理衣襟时专心认真的样子。 专注的男人总能吸引女人,同时也很吸引男人,东方不败看着他严肃专注地表情心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西门吹雪整理好衣襟,东方不败还是定定地看着他,西门吹雪也低着头和他对望,两个人同样幽深纯净的黑瞳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突然,东方不败踮起了脚尖,艳色的唇亲在了西门吹雪的唇角,触及那比普通人温度要低上一些的皮肤,东方不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睛从西门吹雪身移开了,脸涨的通红,如蝴蝶轻触花瓣的吻因为东方不败的羞涩戛然而止。 被亲的西门吹雪幽深的眼瞳越发难测,瞳仁儿里只有一个慌张的身影。 干燥的手覆上了东方不败的脑后,将他的头固定,随之而来的是微凉的淡粉的唇,淡粉轻轻覆上深红,鼻息交缠,凉爽的空气渐渐升温,燥热的暑气又侵袭而来。 绵长而深情的吻将所有其他的风景抛却,留在脑海里的只有唇边温热的气息,温柔的触碰,刚才触及唇边的温柔变成了暴风骤雨,发酵催化的情爱化作纠缠在一起的呼吸。 轻轻敲开紧闭的唇瓣,齿轻叩,舌纠缠,吻入情深处,东方不败伸手环上了西门吹雪的脖子,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西门吹雪放开了已经放弃挣扎的脑袋,干燥有力的手渐渐滑移到东方不败的腰间,将他紧紧箍在怀里。 东方不败从未想过,西门吹雪这样一个冷漠的人的气息也会这样灼热,那喷洒在脸颊上的鼻息像是火焰一样,热烈且让人沉迷。 一吻结束,东方不败已经气喘吁吁,面色潮红,而西门吹雪还是原样,连气息也没有丝毫变化。 西门吹雪手还环在东方不败腰间,他腾出一只手为气息紊乱的东方不败顺气,温柔拂过线条优美的背脊,让东方不败渐渐恢复平常。 东方不败想不通,为什么他的内力要比西门吹雪还要深厚,最终却是他败下阵来,而西门吹雪却完全没有大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反击序 五月五,挂钟馗,迎鬼船,贴午叶,悬菖蒲,游百病,驱五毒。 五月初五这天,天气热得出奇,昨天到处还是生机勃勃一片,今天就已恹恹,明晃晃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挂在天空,热辣的阳光辐射在每一寸土地,绿得发亮的阔叶被晒得蔫蔫的,早上还开得好好的乱花飞红也饿低垂下了头颅,无精打采地挂在同样干巴巴的□□上。 茂盛的树林时遮挡阳光的最好去处,不远处的树林里已经挤满了躲避的人,拿着刀的,别着剑的,拉着流星锤的,使着金翅樘的,举着银尖矛的,卷着八节鞭的这些人都悄悄藏身于这唯一一片茂盛的树林里。 “他们怎么还没出来?”一个络腮胡的粗犷汉子吐掉嘴里嚼着的草根,搡了旁边的瘦小的汉子问道。 “我咋知道!”那瘦小汉子被搡得眼冒金星,没好气道。 “你这龟孙子,怎么说话的?”络腮胡大汉抓着瘦小汉子的领子搡到。 天气热了,人的火气也上来了,和他们藏在一起的人谁也没有出面拉架,这场景他们今天已经看到几回了。 这些人是临时凑在一起的,其中有很多人之间本来就有小摩擦,平时不常碰到一块儿,今天齐聚一堂,往日里要算的旧账又翻了出来,就比如说着络腮胡大汉本来就和这瘦小男子有过节,以前络腮胡运镖的时候遇上过这瘦小汉子,那时天有下着雨,络腮胡先到客栈,就是因为要下货,晚进店一步,最后一间房间就被这干瘦的汉子抢先了,那晚络腮胡只能和他的马在马厩将就一晚,早上出来的时候还被瘦小男子取笑一番,子那时这二人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络腮胡和瘦小汉子在树林里打了一架,最后络腮胡的胡子被剃了一半,瘦小汉子的鼻子被打歪了,打完以后二人分开坐在两边,火气也消了不少。 渐渐的火热的太阳升至了天正中,天也是最热的时候了,密林已经不能完全遮挡着燥热的暑气,藏身林间草丛的人渐渐冒了汗,但他们不敢动,因为外面已经有人来了。 那手一队穿着黑衣,脸裹着黑布的人,他们拉着三辆驴车,驴车上满满当当的货物被同样黑色的粗布盖住。 那一队人马大约有四十人左右,脚步轻快,气息内敛,一看就是练家子,他们有序地向一处破庙移动而去,这队黑衣人就是给血衣门老巢所在之处运送物资的,而在外面埋伏的人是专门来寻仇的。 他们昨日得到消息,知道了血衣门的老巢,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进去,那情报中每说明那神秘小岛的入口在哪里,而唯一能找到入口的方法就是守株待兔。 所以今天一早他们就集结在这破庙外的树林里等着,等血衣门门人进岛的时候尾随着他们进入那神秘地老巢。皇天不负有心人,这燥热难耐的天终于让他们等到了这队运送物资的血衣门门人。 那队黑衣人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人进入破庙了,就是这是,埋伏在此的瘦小男子在众人的目视中偷偷摸摸地摸向破庙附近,在剩下的黑衣人不注意时溜到了后院,然后偷偷把翻將过去。 “这贼眉鼠眼的小子还有些能耐。”刚才和他打架的络腮胡大汉趴在荒草根里咕哝道。 等那瘦小汉子翻进去以后,藏身在树林草丛中的人才站起来,向破庙冲去。 一瞬间,原本安静的荒野中就响起了喊打喊杀声,群起激愤的江湖中人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家伙什往破庙方向冲杀而去。 留在破庙外面的只有十几个,而且他们还看顾着那三辆装着屋子的骡车,毫无防备的黑衣人面对突然出现的五十几号拿着各式武器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十几个人将那三车物资护在了中间,他们则亮出明晃晃的刀具,正对着突然冲出来的江湖之士。 他们之间也只隔了几百米的距离,很快便短兵相接了,一道黑色的防线与各色的短衫汉子相碰,白刃卷过就是一道血花。 留守在外的黑衣人武功都不错,但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而包围在他们一周的是巫师几个同样不弱的江湖中人。 白刃扫过,银刺掠过,擦过头皮,或是刺入腰腹,红色的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风卷残叶,杀气与暴戾混杂在一起,蝉鸣寂静,空荡的破败庙前只剩下激烈的刀枪碰撞与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地上只有死人,受伤的还坚持在原地,而站不起来的就会被不知那里刺来的利器带走生命。 血衣门门人不会被活捉,他们只会战到死亡,跌到在地的人很快就死了,没死的也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等鲜血流尽后也会踏上阎罗殿,勾去生死名。 这场战斗很激烈但是没有延续太久,那十几个不怕死的黑衣人人数还是少了点,但江湖人士这边损伤也很可观,死了两个,一大群人受了伤。 络腮胡大汉伤到了左手,但还在他不是左撇子,他用右手使劲将卡在一黑衣人肩上骨头里的大刀扯出来,已经卷刃的片刀带出来血星子和肉沫子。 “小子,怎么样了。”刀拔出的一瞬间,络腮胡因后坐力晃了晃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下来,肉疼地看了看缺了口的大刀抬头就发现前去探路的瘦个子已经回来了。 “找到了!”瘦个子几蹿就蹿了过来,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他现在的脑袋很大,偏偏他又是瘦小的身体,移动速度又快,冷不丁看到他还以为只有一个大脑袋往自己这边蹿了过来。 络腮胡显然也这样觉得,长满肥膘子肉的脸都抖了一下。 瘦个子带着剩下还能动的人找到了密道入口,好在他刚才偷偷跟着那些黑衣人下去过,知道这底下还有些弯弯道道,所以带着这些人避开了下面的机关。 另一边,南阳的街道上走来两个人,两个奇怪的人,其中一个人穿着蓝色短衫,五官周正,只是长了四条眉毛,两条长眼睛上,两条长嘴巴上,他背后背着一个狭长的盒子,这人就是消失了几天的陆小凤,那些找他的人已经快把江湖颠了个个儿,他曾经光顾过的勾栏粉院的生意时越来越不好做。 他旁边是一个白发白眉白须,手拿着白色拂尘,瘦高道人,见那道人步履生风,明明步速极慢偏偏移动地却和几乎小跑着的陆小凤一样,他踏着七星步,在炎热无风的街道上走着,白须白发却无风自动,脸上也没有汗意。 常人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陆小凤这个小年轻在欺负老人家,一路小跑地要让老人家追他,其实不然,陆小凤现在才是那个苦不堪言的人,他和道人从山上下来,本来他是要做马车或是骑马来的,可是道人却做不惯马车也骑不来马,于是陆小凤只好陪着道人一起走路,从开封一直走到南阳,三天三夜没休息,而且他运气轻功来也追不上道人的步伐。 这三天一路上追杀他的人还不少,但都被道人一个拂尘扫走了,陆小凤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但一路紧赶慢赶还是让这自诩风度翩翩又轻功绝佳的小凤累惨了。 道人停在一处府宅前,陆小凤刹下了脚,喘了一口气然后自觉地上前敲门,门打开了,开门的小厮看到是不平常来的陆小凤赶紧开了门让他二人进去了。 庭院后,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坐在藤萝阴翳的花架下乘凉,旁边的石桌上装着水灵灵的瓜果。 手中的书已经翻了一半了,东方不败闻着空气里并不浓郁的花香,从手边的果盘里取了两颗葡萄,一个塞进了坐在一旁翻着医书的西门吹雪一颗自己吃了。 西门吹雪看书的时候很专注,无论东方不败给他喂什么他都毫无意识到的张开嘴吃了进去,有时候东方不败也会耍诈将一个没熟的青葡萄喂给他,然后看着他皱着的眉头笑起来。 陆小凤带着老道进了庭院就看到花架下看书的两个人。 “我回来了。”陆小凤走到花架下,快速抓起果盘中的一串葡萄然后蹿到另一片花架下,他要离东方不败远远的,以防又遭到整治,这护送白玉观音一行可是让他累的够呛的。 “看你还活蹦乱跳的,想必是任务完成得不错,”东方不败抬起头,看向陆小凤的狭长眼眸闪过一丝狡黠,“那下次还让你送东西吧。” 听到最不想听到的话,陆小凤咽下的葡萄卡在了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道长!道长!” 陆小凤掐着自己的脖子蹿到道人身边,此时他的脸已经被涨的通红,想必那嚼都没嚼的大颗水晶葡萄已经卡进了气管。 老道看了他一眼,一甩拂尘打在了陆小凤的背上,只见他两眼一凸,嘴里就吐出一滚圆的,皮都没去的肉厚汁多的大葡萄。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终于被解救的陆小凤不停给老道作揖,以谢他救命之恩,老道还是风轻云淡地站在太阳底下,但即使是这样的暴晒都未能让他出一丝汗。 “玄冼长老,别来无恙。”东方不败, 放下了手中的杂记,向站在太阳底下白髯雪鬓的道人作一个揖。 “东方教主。”老道将拂尘搭在臂弯也给东方不败回了一个礼。 陆小凤却在一旁惊掉了下巴,他一直不觉得东方不败与风朔楼的两位高人认识,因为东方不败给他的感觉就是性子阴晴不定,做事也亦正亦邪的那类浪荡之人,而风朔楼的两位都是古板严谨的道士,他们这样完全极端的人不可能认识,但陆小凤却忘了,若东方不败与风朔楼的人不认识为何要他将白玉观音送去那里,又指点他去那里避难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决战序 山雨欲来风满楼,五月的夏雨终于要到了,万顷黑云压于天际,若披甲万马屯,盘踞的风暴如龙腾虎踞,黑墨翻滚,迅濑吼坠,黑漆的天空呈现着末世的景象。 将将还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空一下就被厚重的乌云包裹,金色的光线被隔绝在厚厚的云层中,明明是青天白日,看起来却如漠漠黑天,在街道上摆摊的小贩们赶紧将摊位上的东西收起来,家离得远的就就近躲在旁边的商户里避雨。 雨悬在天空,厚厚的云层压在天际,闷热的暑气被隔在地面和云层之间,待在这中间的人c马c花c草c树都闷地快喘不过气来,颓然的脑袋垂在同样颓然的脖颈上。 汝临城外的破庙内一片血迹,如泼墨一样喷溅在斑白墙壁,深红柱橼,暗褐木窗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连那端坐在莲台上不生是非的佛像上也如被血浇盖过一样,红色的血覆盖在斑驳不堪的金身像上。 雷雨来前昏暗的光透过已经残破的窗框透进来,森严庄重的佛堂恍若地狱修罗,高高坐在莲台的佛祖,博爱苍生的脸上浸透了血迹,唯有一双半敛的佛眼还是黑色的,在这昏暗恍惚的雷雨沉光中这本因怜爱芸芸众生的佛祖如一尊坐在血污中的修罗,半敛的黑目反射着红色凶光,讥讽着作茧自缚的世人,又引诱着欲壑难填的痴人。 佛不是佛,魔不是魔,踩着万骨千尸,登上高台的,冷眼瞧着万生众像,感慨时流下两滴无情泪,悲切时降下杀孽劫,这是佛,这是魔,这是人,或是我。 高山远峰,立着两匹马,一匹黑蹄踏云,一匹白身踩乌,马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红袍烈烈,一个白衣翩翩。 狂风怒号而过,卷起落叶飞花。 “你非要去吗?”东方不败紧着缰绳控制着已经躁动不安地白马,怒号的风吹起未束紧的长发,如瀑的三千青丝散落下来与飞扬的衣袂交缠,翻卷。 “嗯。”西门吹雪的剑已经在手上了,苍白的脸比冰雪还冷,抿起的薄唇只有淡淡的粉色,可那双黑沉的眼瞳中却发着光。 “那你小心着些。”东方不败骑着的白马打了个响鼻,新装的蹄铁在坚硬的石地上不安的碰撞。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一如既往的冷漠,东方不败还是不放心他,他的伤还未好透,这次又不像以往有自己在一旁照顾着他。 西门吹雪明白东方不败的不安,他调转马头停在东方不败身边,微冷的唇从东方不败的脸颊擦过,那淡淡的冷冷地温度很快就被席卷而过的风带走,“我先走了,你也小心些。”西门吹雪如是说。 东方不败还在原地,黑色深沉的眼瞳中那道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他才回过头,身下的白马铁蹄铮铮踏过新长地绿地,卷起细碎的草屑,青草的香味已经被席卷而来的砂石完全覆盖了,空气中只有一层厚重的如同铁锈一般的味道。 银爪虬龙划破天公颜,万涧墨云催压东南树,暴雨将至。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激战与暴雨不期而至,西垂的云层中电闪雷鸣,如银龙如空,万虎啸地。 刀光血光电光,风声雨声咆哮声,黑云如龙爪,白雨如博棋,这场雨下的及时也突如而至。 杀伐声与爆射而下的雨声交织,临汝城外的天空不仅是黑色的乌云,还是被猩红然就的黄土,尸体滚落入深渊白涧,而活着的人依然刀剑相向,无人停下来为死者祈祷,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的人快要死了。 当欲望滋生时,当阴谋酝酿时,这一场厮杀就已经注定,逃不掉,躲不了,卷入其中的被网束缚,游离在外的逃不过因果轮回,江湖被一场无形的大网罩住,如同这苍苍漠漠的乌云笼罩天空一样。 收网的时候,暗地里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但终归还是一场厮杀。 陆小凤站在血泊中,他的脚底下躺着已经气绝的人,有穿着黑衣的血衣门人,也有各式打扮的江湖中人,与血衣门的决战牵扯了江湖中大半的势力。 阴谋总有公诸天下的一天,如同鳄鱼狩猎时会浮出水面,布局在暗中完成,收网却要在明面开始,无论是血衣门的布局,还是陆小凤的布局都到了尾声,但陆小凤从未像过,结局会是这样。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凉透的尸体,他们生前有的是名扬天下豪客侠士,有的是默默无名的隐士,还有浪荡江湖的浪荡子,但现在他们都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没有温度,也不会说话,鲜血从身上的伤口流出,和雨水汇集,形成猩红的,残忍的断命湖泊。 暴雨如盖,手中的剑往下滴落着血花和水花混合的液体,淡淡的红色,淡淡的腥味,那剑好似逾千斤重,他已经不想在举起来了,冰冷的剑锋每次一扬就会带走一条生命,有时带走的是血衣门门人的命,有时是带走的那些一同来剿灭血衣门的江湖之士的命。 眼睛已经被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或是鲜血的液体糊住,模糊了视线让他看不清这次冲向自己的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无知无觉地挥下剑,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好像在耳边爆开一样,陆小凤不由怀疑自己剿灭血衣门的计划是不是错误的,手中的剑已经快抬不起来了,他本来就不长用武器的,剑太过锋利,刀太过冷漠,钩戟□□又太过沉重,他惯用的只是一双手,不容易伤人性命的手,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拿起锋利无情的武器,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刀剑相撞的激锵伛偻不绝,黑沉的天空没有转晴的迹象,黑色的厚云如万马屯在天际。 陆小凤的眼里闪过一道银光,不是劈裂凌霄而来的闪电,而是裹挟着寒气剑意的剑光,那是快过奔雷闪电的剑光,血花从银色剑身上绽放,如同夕阳下灿烂如锦的火烧云,又像山巅晨曦中的乱红飞花。 剑光与血光过后,陆小凤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如同霜雪的身影,冷漠苍白的脸庞宛如亘古不化的寒冰,雨水顺着坚毅冷峻的脸颊滑落,黑漆的眼眸中是无情。 一身如雪白衣,一把乌鞘长剑,叫西门吹雪的男人出现在如炼狱一般残酷的地方。 杀伐不歇,呼嚎未止,生与死只在分秒,成与败皆在朝夕。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厚厚的云层降下一场大雨后就渐渐消失,正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金色的光线从厚厚的云层洒落人间,仿佛降世的佛光,安详静谧,和蔼地温暖冰封的世界。 温暖的光洒落在山巅,雨过后的湿气蒸腾开来,被狂风暴雨摧折的花朵上还挂着停留的雨滴,暖光照射,那失去威力的水滴折射出绚丽的彩虹,不知名的鸟儿停留在花旁的青石上,婉转清鸣,这就是暴雨的魅力,饱经摧折的风景总会比原来的旧景要可爱的多,污浊被一场倾天大雨洗出,露出世界本该有的面目。 汝临躲雨的小贩从街道各个角落走了出来,扫走被狂风刮来残叶,搭好被收起来的竹排,将形形色色的商品摆在显眼的位置,然后因暴雨席卷而安静的街道有热闹了起来,商贩们互相打着招呼,有时也吆喝号子,吸引重新走上街道的行人。 一场雨给普通人带来了久违的清凉安逸,雨过后这些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普通安宁的生活并没有因一场雨而改变。 但是他们不会想到郊外的林中,有一场厮杀因为这场雨的开始而开始,也因为这场雨的结束而结束,又有许多平常的不平常的生命被来势汹汹去时匆匆的大雨带走,留在雨后泥泞土地里的只有鲜血和冷冷的尸体。 临汝街道上,响起苍凉的笛声,一个白须白发的道人穿着法服,戴着冠巾,踏着靴履,白色拂尘搭在手弯,青古长笛横在唇间,道人一边走一边吹奏竹笛,苍凉古老的笛声回转飘悠在雨后的街道上。 摆着摊子的商贩好奇地看着这踏步而来,仙风道骨的白眉老道,无人敢上前搭讪,那老道便吹奏着笛子向远方走去,明明不是很快地步速却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那街道的尽头有几株垂柳,风吹起翩然的柳枝,翠绿的叶,翠绿的枝,款款飘扬。 吹笛的道人走了,那苍凉悠扬的笛声也消失在了巷尾,留下街上一群目瞪口呆的寻常人,但很快这些寻常人就回过神来,该买商品的继续吆喝,该编藤筐的继续编制,该买东西的继续和商人讨价还价,不寻常的人与他们的生活无关。 风消了,雨停了,金重挂天际了,从阴霾中走出的人才发现现在还是正午,这一天还很长,他们要做的也还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终结前 鲜血是成长的开始,也是阴谋的结局。仇恨已血浇灌也以血终结,这就是江湖的魅力所在,一切都可以用鲜血来偿付,这是人所说的快意恩仇。 临汝刚下过一场大雨,金色的阳光洒在还未干透地街道,街道旁二楼的窗子打开了,迎接新鲜的空气进入沉闷的房间。 安静的宅院内,庭前的苍翠绿柏上挂着晶莹的水滴,雨后的娇艳花朵吐露馥郁香气,树间的蝉鸣不时响起,叶上蝴蝶翩然而舞。 内宅的木桌前坐着一个人,白玉冠束着发,青珞垂在耳侧,青衫长袍,手中时一把白色折扇,俊美的五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可他的神情却很难看,冷森的眼睛阴桀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红衣男人。 这个年轻男子叫梁许卿,是一个刚入仕的书生,现在被调到汝临来任职,知道他的人都到他是温和有礼的年轻后生,也是汝临官家小姐最想嫁的人,可这文质彬彬的表面,他还隐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血衣门的主人,也是召雪枫救治的那个血衣门门徒。 江湖中人猜测的血衣门门主是一个残忍的武林高手,却从未想过隐藏已久的人却是常常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个文弱书生,这文弱书生还在朝为官,江湖一向不与朝廷又太多牵扯,江湖又江湖的一套规矩,朝廷也有朝廷的规矩,平时这两个主体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也无多大事端,可如今血衣门门主竟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牵扯,这背后是不是又有朝廷的手笔呢 东方不败不在乎血衣门与朝堂的关系,即使这里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也与他无关,他只是看戏的,若血衣门没有妨碍到自己那么他也不会找血衣门的麻烦,但是血衣门的人却偏偏赶着趟的给自己找麻烦,那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血衣门门主,久仰久仰。”东方不败坐在红漆雕木的椅子上,红色丝织大氅配着浅灰的暗纹里衣,平时随意披散的长发被同样绛红的发带束紧,虽是说着恭维的话,狭长的眼瞳却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哪能和东方教主比。”梁许卿同样冷冷地回话,铁青的脸让俊逸的五官哑然失色。他不情不愿地和东方不败绕着话题,不是不想将这近似妖孽的男子除去,可每次下手他的都恰好能将那些威力极大的杀招躲过去,而那些不厉害地阴谋却对他都失效。 漠北下的安排明明能将他置于死地,可这男子太过聪慧,早早地察觉了他布置已久的计划,而且还反将一军让自己损失不轻。 那次藏宝图之行就是血衣门安排地,梁许卿是五年前得知在漠北的地下藏有丰厚的宝藏,但他不仅仅满足于得到富可敌国地财富,他还需要至高无上的权利,而要得到这让人垂涎的权利无非是通过两种途径,一种是拥有强大的军队,另一种就是无可匹敌地武力,于是布局在那一刻就开始了。 为了吸引更多人去寻找宝藏,梁许卿慢慢地进行着长达五年的计划,为了让宝藏的情况更加真是他甚至还抵制住了巨额财宝的诱惑,未动一分一毫,而是让它们安安稳稳地埋藏在地下,等待着计划完成后,才让它们取出来。 无论是拿着天池宝藏图地万海山庄,还是拿着漠北藏宝图的江南富商都是血衣门安排的,梁许卿为了那次计划投入了太多人力物力,但就要成功地前夕,一切突然变了,五年的苦心经营全毁在了一个男人的手里,现在那个男人就坐在他面前,梁许卿恨不得将这个人掐死,可他没有这个本事。 藏宝图计划失败了,原本到手的宝藏也飞了,可梁许卿没有另一个五年去酝酿下一个计划,年轻的生命总是没有耐心的,于是隐藏极深的血衣门渐渐在江湖中出没,梁许卿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的手下在江湖中四处捉捕江湖人士,一时本就太平不起来的江湖真正的风声鹤唳起来,而血衣门也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存在,但梁许卿并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 可是这直接的野蛮的计划又被摧毁了,还是毁在同一个人手上,东方不败就像是他的克星一样,每次算计都能被他发现并给予最大的打击。 “你的吸星大法还是没有进展。”东方不败看着对面的青衣文士,狭长的凤目流淌着金乌的光泽,看似温暖却又冰冷,他关注到许可卿仅仅是他身上有一样曾经熟知的东西。 那是曾经任我行练过的吸星大法,吸星大法是日月神教教主的武功,这套内功是将别人的内力吸收,然后将吸收的内力化成自己体内的内力,当初东方不败因为用手段除去的前任教主任我行才登位的,就没有练过吸星大法,仅仅修习了葵花宝典,可是他为了除掉任我行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对手。 在江南游历时,独一驾驶者马车从一处官道上过去的时候与另一辆马车擦肩而过,就是这短短的接触时间,东方不败从那马车上察觉到一丝阴暗的内力,同任我行身上的真气十分类似,于是东方不败记下了这次偶然,而后派出青衣门刺客去打探,却不料牵扯出来的东西竟然如此惊世骇俗。 “若不是东方教主打搅,鄙人的吸星大法也不至于如此不长进。”梁许卿冷冷回应,他的吸星大法已经进步许多,可却没有达到原来的目标,而这里面东方不败的作用可是居功甚伟。 原本那三处宝藏的陷阱就可以困住许多武林高手,可因为东方不败的搅局,漠北的暗河下因为地动豁了一道口子,让本该困住的人都跑了出来,而且原本志在必得的西门吹雪也因为与东方不败进入了同一条甬道而找到了出口,后来派去追捕他的人也有去无回。 天山的陷阱更是被东方不败派去的人放了几堆松油,那冰雪做的牢笼一下子化成了软绵无力地断水,云南的毒瘴更是一点收获也没有,去得人不是被毒死就是逃出升天了,这三处陷阱倒是害了许多寻宝人的性命,可却没有被活捉地,而梁许卿需要或者的武林高手,死人对休习吸星大法是无用的。 “是吗,那倒是本座的不是。”东方不败勾起唇角,露出不知是抱歉还是讥讽地笑容,妍丽地容颜像盛开在夏夜的曼丽罂粟,带着剧毒偏又美得惊心。 梁许卿无心欣赏,他的眼里东方不败只是一个破坏者,破坏着他的计划也破坏这他的生活,温和的眉眼被恶毒替代,像淬着见血封喉地□□,恨不得将坐在对面的人千刀万剐再生啖其肉。 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从窗外照进来的暖黄金光并没有给这压抑的房间带来丝毫温度,反而因为这折射而来的光线让对坐两端的人渭泾分明,一个在沐浴在光线下,一个沉入深沉的黑暗里。 “奉劝门主还是莫要随意乱动地好。”东方不败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挂件,上次为西门吹雪解蛊毒时废了原来的玉佩,现在的羊脂暖玉是后来西门吹雪送的,东方不败看着那暖玉心里却想到了它的主人,那个男人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只有在看向这玉佩时,东方不败的眼里才有了一丝暖意,而在梁许卿的眼里,东方不败却是漫不经心地提醒自己。 尊重他人时,你的眼睛该看着他,而不是像东方不败这样,而且东方不败也从未将梁许卿放在眼里,若不是他修炼着同任我行一样的功法,东方不败未必会在意他。 “哦?若不动一下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擒?”梁许卿怒极反笑,俊逸的脸因这笑显得扭曲狰狞。 东方不败只是抬眼瞧了他一眼,冷漠的眼瞥着接近暴怒边缘的男子,清清冷冷的容颜,同样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若你想,大可一试。” 没有武器的威慑,也没有手段的威胁,仅仅是普通平直的一句话,就已经让这个身居高位的红衣男人有了不同寻常的气势,他只是坐在那里,冰冷的眼瞳中似乎连对手的一眼都懒得瞧,却让坐在对面的人快喘不过气来。 梁许卿见过许多有权有势的人,甚至在考中进士后还得见过天颜,可无论是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还是大权在握的朝野巨擎,都为曾让他有如此压迫感,唯一能与东方不败身上气势比拟的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当今的皇帝,那时他是跪在金銮殿下的小小进士,坐在高高龙椅上的皇帝垂眼看着他们,他动也不敢动,也是从那时他深刻的明白了权势的作用,有了权势你就可以俯视任何一个人。 原本他以为自己再不会遇上这样的压迫,可今天现实再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他追权逐利却败在了一个凡事都漫不经心地人,不甘充斥着已经疯狂地大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决战尾声 绝境中的人多是绝望的,压上所有的东西只为博得一个机会,有的人运气好能逃出生天最后平步青云,有的人却在这最后的疯狂里厌弃自我,毁灭一切。 无疑梁许卿就是这样的人,当一个从顺风顺水的环境中成长地人面对接二连三地困境时,他们会放弃会绝望会厌弃自我也厌弃世界,不能忍受挫折也不禁不起他人的夸赞,这是梁许卿与东方不败的区别。 东方不败前二十年的人生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当二十岁以后谋夺教主之位成功时,他的人生才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再受任何人的束缚,从一日月神教籍籍无名地小喽喽到威吓江湖的魔教教主这里面经历多少失败多少绝境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东方不败的成功是因为气运还有他比常人更多的耐心和忍耐力。 梁许卿身下的座椅向下凹陷了一些,怨毒还浮现在完全扭曲地脸上,但梁许卿已经笑了起来,癫狂的笑声回荡在不大的房间内。 坐在他对面的东方不败只是冷冷看着他发狂的样子,眼前疯狂的梁许卿的脸渐渐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脸重合在一起,那是任我行,任我行被他废去武功囚禁前也是这样癫狂的笑声,但任我行并没有做任何反击,因为他明白拼死的反击最多只能拼得个鱼死网破,他会沉静下来,等待着最佳的反击时间。 想到任我行东方不败心中一紧,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已经掉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任我行只是前世的记忆,就算二十年,三十年他逃出生天了,那与自己又有何关系呢? 眼前的青年还放肆大笑,好似要将这一辈子未尽的笑全部释放,而他身后的墙壁已经多了两个黑洞洞的门窟,门窟向外吹着寒风,冰冷的风像蛇鳞一样粘腻腥臭,正对着门窟的东方不败皱起了眉头。 好在,那阴冷的风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从门窟里走出来的东西将裸露在外的门窟挡住了,那东西还在阳光未及的阴影里,光看样子似乎是一个人,但却完全没有人该有的气息。 那黑影身上的气息让东方不败很不舒服,那东西的味道就好像是一堆已经腐烂了的肉块,气味钻进鼻子,熏得人只想作呕。 东方不败一挥衣袖,那迎风而来的恶心气味便顺着原路返回,梁许卿丝毫没有被这气味影响,反而眼里露出不寻常的狂热,东方不败皱着眉,他知道这个人快要疯了。 雕着祥云瑞兽的木雕门被巨力掀开了,从门内飞出一道红色的人影,人影落在庭前不远处的一处树梢上,绛红纱衣翩飞,白色衣袖如流云飞舞,金线绣花的黑色靴履轻点在柔韧的树枝上,仅仅将那树枝压低一点,可见这人地轻功已经登峰造极了。 飞出来的正是东方不败,他实在是受不了屋里的那股子腐臭怪味,而且狭小的屋内也不是打斗的好场所。现下他落在屋外,雨后清新的风吹过面颊,带走那怪味残留下的不适。 紧接着梁许卿也走出了阴沉的屋子,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人,或是叫做人形怪物更为贴切。 当那让东方不败很讨厌的东西终于暴露在了阳光下,那是一个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奇丑无比的人形怪物,那怪物的头是用肉块拼接出来的,看起来像人又像豺狼,眼睛的位置是黑色的金属块状物,身体更是由不同人的尸体碎块构成的,手臂和腿则是由机械组成的,这怪物身上还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饶是见多识广的东方不败见了这不知怎么做出来的“人”也面色不好,胃里也是一突一突的,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哈哈,你们不是好奇那些被抓走的江湖中人去哪里了吗,喏,这就是。”梁许卿已经入魔,疯狂c不甘c仇恨交织的脸邪恶而狰狞,“这是少林长老了尘的脖子,他的龟息功练得很好,差点骗过了看守的人,所以我就如他所愿,杀了他并用他最健壮的一部分重生。”梁许卿指着那怪物的脖子道。 “这手是快刀侠士许仁杰的,”梁许卿又点了一下怪物的手说“本来左手应该用灵犀一指陆小凤的手,右手该装剑神西门吹雪的手,这才是天下最完美作品,可惜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所以就用你的血来献祭这傀儡吧。” 东方不败立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梁许卿,卷曲浓密的睫毛被阳光镀上金光,偏偏暖黄光泽下地眼眸没有一丝温度,若是先前东方不败还对这个心机深沉又心狠手辣的人有一丝欣赏,可现在却恨不得直接将他扒皮抽骨。 西门吹雪在东方不败的心里不是一般地重要,现在听这梁许卿对他的企图甚至还想着在他死后亵渎他的身体,东方不败就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特别联想到宝藏风波一事时西门吹雪遇到的追杀,若不是他武艺高强运气又正好,现在的西门吹雪岂不是成了这怪物的一部份了。 将冷心冷清恍若仙人的西门吹雪和这惨不忍睹的怪物联想起来已是对他的亵渎,更何况是要将那一双拿利剑的手装在这恶心到让人反胃的怪物身上! 隐匿在手中的银针已经脱手,带着寒光卷挟戾气向那不知死活的阴谋者刺去,东方不败下的十二分的手,细小的银针划过潮湿的空气,搅动周遭的流气。 银针没有刺中躲在傀儡后的梁许卿,而是在傀儡金属做的手臂上划过,激射出火光,爆发一阵牙酸的摩擦声。 一击不中,东方不败已经冷静下来,那傀儡虽然丑但不是轻易能粉碎的,带上这气劲的银针只是在傀儡身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子。 东方不败仔细观察了那傀儡,手臂与腿是用玄铁做的,唯一能受到伤害的就是用尸块堆成的身子和脑袋,而那部分的肉块上面泛着不自然地青色也许会有剧毒 “怎么,东方教主还是奈我的傀儡不何吗。”梁许卿已经失了书生的文雅和风度,恶意的讥笑浮现在脸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黑夜中出行的食腐动物。 东方不败没有理他,只是飞身下了树枝,用缠着红线的银针在傀儡身上尝试。 “别白费力气了,我花了那么久才做出的傀儡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梁许卿炫耀挂在脸上,这傀儡是他集合了血衣门这五年来积累的资源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他最后的希望,吸星大法没练成,他唯一的赌注全押在了这具傀儡身上。 这具傀儡不仅力大无穷,而且移动速度也很快,东方不败的身法已经极快了,但这据傀儡却能抵挡住他的公式,不大的庭院内卷起了一道劲风,在回旋咆哮的风漩中间是一道红色和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瞬间上百根银针脱出,只见一道道银光打在那青灰色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坚硬器物摩擦出来的火花。 “是吗?”东方不败已经停下来,修长指尖捏着一根红线,红线的一头引着一根银针,而这银针则插在那傀儡的胸口。 那纠缠的一会儿,东方不败已经和那傀儡交了数千招,诚然这傀儡是梁许卿最得意的作品,钢铁一般的皮肤,灵敏的关节,迅捷的速度,但他还是寻在着致命的弱点。 那傀儡耳后又一处缝隙,如同发丝一般的缝隙,却恰好被试探的东方不败找到了,于是银针出手,从耳际穿过卡在了缝隙中,只一带,缝隙就扩大开来,纠缠间已经缝隙中转动的齿轮已经可以看到了,红线随银针的牵引进入缝隙,与转动的齿轮搅在了一起,任何外在强大的东西,内里都很脆弱。 迅捷灵敏的傀儡内部的运转因为一根小小的银针和它牵引的红线停止了运转,庞大而精密的机器会因为一部分的罢工而奔溃,所以梁许卿引以为豪的武器败下阵来。 “怎么可能!”梁许卿不可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那傀儡因为被破坏了内部已经不能正常运转了。 “怎么不可能,但凡这种人造的器械总会有缺点。”东方不败已经收回了银针,宽大的衣袍随风飞扬,淡淡地看着震惊的梁许卿。 “不可能!不可能!”绸缪许久的东西轻易就被结果了,梁许卿不敢相信也不敢相信。“我要你死!死!” 梁许卿看向东方不败的神情就像择人而噬的凶兽,激动地向外凸的眼珠快要离开眼眶,太阳穴暴起的青筋分外显眼,这样还如何像那个汝临城内的翩翩玉面郎君。 带着劲风的手成爪向东方不败袭来,但东方不败何惧神功未成的梁许卿,身体一侧就躲过了看似凶险的招式,可是这一侧也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梁许卿,东方不败也没有看到身后的梁许卿露出的癫狂又阴森的笑容。 热浪的气劲在汝临的天空爆开,巨大的火花迸溅,火星与黑灰遮挡了汝临大半个天空,黑沉沉的天又好像回到了被雷雨遮盖时一样。 汝临城内还被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覆盖着,轰隆隆的响声像上天降下的劫雷一样,城南火光冲天,那是郡衙的方向。 因为这巨响和燃起的火焰,整个汝临城陷入了恐慌,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总,走出屋子,到了街道,朝着城南看去,城南的天空也像被火燃烧着似的,红成了一片。 城外,一袭白衣的剑客,脸色苍白,握着剑的手因为太用力爆出了青筋,□□的黑马踢下生风向城内疾驰而去,他的眼里只有一片红色,是天边燃烧的火云,是一袭宽大的红纱,还有一片红色的鲜血,他麻木地催着马朝那片红色赶去,可是前方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拍赶不到,怕见不着,苍白的脸完全失了血色,冷漠的眉眼中第一次沾染了狂躁的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尾声 如血泼染的天空,如火燃起的红云,扬起的火苗是开尽地繁花,吹落的尘埃是陨落的烟火,硝烟中的城池灰败,午后的天空阴霾。 一骑白衣如利箭刺破飞灰的空气,死寂的青石路上只听到骏马蹄急,焦躁的马蹄声如敲在心头的战鼓,雷动的韵动击打在纷乱的心绪上。 白色穿过雾障沉入灰黑的世界,两边是卷起的火焰,舔舐着翩飞的白衣和裸露在外的皮肤,西门吹雪从未这样狼狈过,他一向爱整洁,可现在白衣被飞溅的火苗燃起,黑色的灰烬落在头上脸上,永远整齐束起的长发凌乱散落在脸侧,曾经他是雷霆起于侧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剑神,如今却全没有了那样的镇定。 疾驰而过的白衣划破寂静,哒哒的马蹄朝着那燃起的屋舍而去。 “东方,我来了,你又在哪?”西门吹雪冒着汹汹烈火冲进已经千疮百孔的屋舍内,惨白的脸被火光映的通红,冷眸中只有燃起的火焰,却哪里找得到那个同样如火焰热情地红衣,又像冰雪一样冷漠的人,平生的镇静被一场大火击溃,他低喃着呼唤着不知所踪的名字,空气中无人回应,只有火焰燃起的破碎声。 火光照亮黑色的长夜,隐在云间的残月,漂浮在尘埃的寒星,那穿越千年的星光投在暗淡漆黑的眼瞳,既寂寥又悲伤,他过了二十几年的寂寞日子,可他自己并不觉得寂寞或是孤单,可现在仅仅一秒他便觉得如万世酝酿的孤寂袭上心头,只是他再也找不到一直站在身侧那笑靥如花的人。 “东方。”从艳阳高照到星辰布漆,漫天的霞光换成了挂在西边树梢的乌云,黑色的长夜看不清悲戚的眉眼,星碎的夜露垂挂在低颓的草巅,罗堂前的夜鸦也呜咽,风吹起长长的直到时间尽头的火焰,燃起的树梢在为旅人照亮归途的路,长夜中只有嘶哑的呼喊。 狼藉的庭院,余烬业火还在燃烧,庭中只有一个同样狼藉的黑色焦块,烧成碳的尸体上面还有被烧变形的金属结构,西门吹雪知道这不是东方,揪起来的心却还是没有放下,他的东方至今生死未知。 这场爆炸,这场业火是极尽疯狂的梁许卿最后的杀招,如果不能活着荣耀加身,那也要轰轰烈烈的死去,这庭院里埋的硝火足以夷平整个郡衙,一路过来郡衙边的房屋已经倒塌,从那些狼藉残垣中传来妇女孩童的哭喊,死亡笼罩这一片安宁的城区,那当时还在这里的东方又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永远一尘不染的洁白衣衫被飞灰爬满,冰雪笼罩的眉头终于疲软下来,西门吹雪不禁想,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去帮陆小凤而是陪着东方该多好,若是早早注意到血衣门暗地囤积的硝火该多好,若是来找梁许卿的是自己改多好,可一切早就不能挽回。 西门吹雪是一个只往前看的人,他的性格如同他手里的剑,冰冷甚至无情,他要求不多也从不后悔,但是生而为人如何可能不后悔,手心的抓不住,失去的唤不回,辗转寻找的东西就在身后,可等你转身他却消失不见。 剑还在手里,但是剑却再也不能为他指引方向,他曾无心得死妖魔似神佛,现在却像一缕游魂在燃尽的废墟中固执地寻找着一个身影,白色高大的身躯与蒸腾着热浪的废墟形成鲜明对比,只是他自己知道,他的脚步已经踉跄,眼中的景物渐渐模糊,不是哭泣,剑神从不会哭泣,只是冷硬坚毅的胸膛中有什么东西随着时间渐渐碎裂,渐渐消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星辰明明灭灭,像是天倾垂的眼泪。 终于,模糊的眼映出一道身影。 被烧得千疮百孔的房舍内,一个艳色的身影倒在地上,散开的青丝铺在被火焰烤得火红的地板上,像是一张铺开的大网将躺倒的人牢牢缠住,红色的衣摆已经被火焰席卷。 “东方!”沙哑的声音从喉头发出,西门吹雪险些听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 西门吹雪将已经舔舐深红裙摆的火焰扑灭,索性那火舌未伤到白皙娇嫩的皮肤,把已经昏迷的人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呼喊着重复已久,已经烙□□头的名字。 烧了一夜的火被寒天熄灭,四处燃起的残烟飘荡在嚎哭的夜露雨泣中,千疮百孔的破屋里只有两道相依的人影。 深红的纱衣,如尽开的彼岸花,如血,如荼,铺散在黑色枯寂的土地上,开出艳红一片,白色的衣角与深红重叠,燃起的硝烟像是重重深帐,将灰败的残垣点缀地如荒野中的院落,深院静庭中只有两个人一座城。 “咳咳”昏迷不醒的东方不败终于苏醒,紧闭的眼眸睁开,最是美丽的双瞳胜过远天星辰,比过初月。 “你醒了。”深沉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东方不败只觉眼前一黑就被一个微冷的怀抱抱满怀,东方不败察觉到那微冷僵硬的怀抱渐渐放松下来,鼻尖萦绕着的是西门吹雪身上冷香,不魁梧也不温暖的怀抱却出奇地让人安心,好似有这个人在就不会有风雨。 “我醒了。”东方不败怎会不知道西门吹雪的紧张,手环住这人劲瘦的腰,也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吊起来的心,如今算是真正的安下来。 东方不败也不确定自己能否从那滔天巨孽中活下来,当泳荡的真气被一阵巨大气流冲击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梁许卿突然发动吸星大法将他撤身的步伐挡住,东方不败回头只能看到他眼里涌动的快要溢出来的疯狂。 轰天的巨响从地底爆发,东方不败才知道,梁许卿从未想过能活着出去,于是他将整个院子地下都埋了硝火,硝火是朝廷禁用的东西,但梁许卿不单单是一个小小的血衣门门主,他还是皇帝放下来监管一地的地方官,而且汝临城外就驻扎着一支军队。 这次失误让东方不败明白永远不要和疯子讲道理,疯子是没有常理可言的,惊天彻底的爆炸声,陡然窜起的汹汹巨火,还有已经决定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梁许卿,那一刻东方不败没有关心那疯狂到可怖的梁许卿,业火中他想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衣,背着漆乌长剑的年轻男人,他不苟言笑,性子也冷冷淡淡的,但一旦他动心就很难放下,若是自己就这样死了,他会伤心吗? 东方不败压下翻涌的真气一掌将缠住自己的梁许卿打进了还在爆炸的硝火洞口,而自己撤开以后调动所有能用的内力运起轻功向最近的掩体飞去 好在他赌对了,这一处掩体底下铺着厚厚的坚硬的青石板不是那么容易挖开,底下也没有事先埋好的□□,当东方不败飞进掩体时,外面又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掩埋在宅院地下的□□全部被引爆,巨大冲击力从爆炸出激荡开来,饶是已经躲进掩体的东方不败运起深厚内力才堪堪抵挡住一点,冲击力过后,人也不省人事,直到西门吹雪找来。 这也是东方不败命不该绝,若是西门吹雪再晚一步,蔓延开的余火就会将东方不败完全包裹,那时陷入昏迷的东方不败必定会命丧黄泉。 深夜,嚎哭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厚厚的云层还包裹着理应升上正空的皎月。黑漆漆的天空挂着几颗闪烁星辰,细碎的冷光滑落黑幕一样的天空,垂落在苍苍莽莽的广袤大地。 “西门。”东方不败低低喊道,他还窝在西门吹雪的怀里虽然西门吹雪的体温要比正常人低上许多,但在这漆黑寒夜中却是最好的取暖地点。 “我在。”西门吹雪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些,但还是沙哑着,在黑色深沉的夜晚却说不出的性感。 “我们回去吧,”东方不败从西门吹雪的臂弯里抬起头来,狭长的凤目此时闪着晶莹的亮光“回万梅山庄或是我的别院。” 东方不败突然想回去了,回万梅山庄也好,回他在南阳的别院也好,只要是有西门吹雪在的地方都可以,在江湖中浪荡许多年,这是东方不败第一次迫切地想要回到一个安稳的地方,黑木崖不是他东方不败的家,青衣门也只算一个临时安歇的地点,东方不败从未有过家,曾经的家,父亲,母亲,年幼的弟弟都死了,也远去了很久,家早就不存在了。 “好。”西门吹雪结实的臂膀将他环住,然后起身将他从地上抱起来,笔挺的身姿像是开在冰雪中傲然的梅花。 东方不败受的内伤很重,他也不想走动,就由着西门吹雪抱着他,不论去哪里都好。 手环上西门吹雪的脖子,现在东方不败也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像一个小女孩子,被喜欢的人横抱着,但他与寻常的女子还是有区别的,寻常女子若是被心上人抱着早就羞红了脸,可东方教主却不但不羞红着脸,还一路上紧紧盯着西门吹雪,像是从未看够他冰雪一般的容颜。 西门吹雪的马还在庭院前,西门吹雪将东方不败打横抱着从还烧着的门跨出以后,就看到了还在原地的黑骏。 先将东方不败扶上马,西门吹雪也跨身上去,一红一白酒这样叠身在一起。 东方不败背靠在西门吹雪的怀里,冷风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西门吹雪还细心地将他环住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不仅防止在骑马的过程中他不适还挡住了夜里还有些寒冷的风。 黑色的骏马载着两个人消失在深沉的黑夜,郡衙的火势渐渐熄灭,黎明也将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同床 急蹄响彻空荡街头,迎面的风吹起鼓荡的衣袍,柔顺的长发相互纠缠,东方不败窝在西门吹雪温暖的怀里,避着呼啸过来的疾风,马匹朝着南阳而去,一路上无月无光,白日里看到的景色,全成了黑峻峻的影子,从身旁快速掠过。 安静的长夜,没有躲避在暗处的敌人,身后坐着让你安心的人,前面是家,而现在踏着的就是回家的路,岁月安稳应如是。 风有些大,环在腰间的手又紧了紧,东方不败将头后仰,枕在西门吹雪的肩上,扬起的发丝随风轻擦着西门吹雪的脸颊,向上仰起的脸上带着愉悦而幸福的笑容。不用想太多,这样就很好了。 急行的马停在万梅山庄前,西门吹雪先下马,然后将受伤的东方不败抱下马,守夜的小厮已经开了门了,西门吹雪在哪小厮诧异地目光中,将东方不败打横抱着向山庄里走去。 山庄里没几个人醒着,西门吹雪将东方不败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他的伤很严重,而且都是内伤,不好治,但西门吹雪自己本身就精于医理,而且也很熟悉东方不败的内力,此时他不需要别人来帮忙。 东方不败被放在一尘不染的床榻上,他也乖乖地躺下,看着烛光里西门吹雪忙来忙去地身影,婉转凤目威赫还在,只是多了几分婉约温柔,隐隐绰绰的烛光洒落在勾起的唇角上,肆意高傲已收敛起来,流露在外的只剩几分柔媚。 西门吹雪来到床榻前,手里已经拿好了疗伤的圣药,那要需内服外敷才可治根,内服西门吹雪帮不了他什么,可外敷就好说了。就在西门吹雪准备解开东方不败的衣襟时,东方不败却不乐意了。 东方不败抓住自己的衣领,最外面的衣绳已经被解开了。 绛红色的绳带从手中滑落,西门吹雪抬起头来,看到东方不败正揪着自己的衣领,而那滑落的绳带也被他死死挽在手指上生怕被抢走一般。 “我自己来“东方不败的脸已经通红,只是开始还理直气壮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最后的几个音节甚至消失在了唇间,东方不败从未让人伺候过他脱衣服,以前和西门吹雪同居一室也只是将外面的衣服除去。 西门吹雪闻言放下了手,但人还坐在塌前,定定看着东方不败,他的眼睛永远是冷的,此时也不出意外地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平淡淡地看着东方不败,但低着头宽衣解带的东方不败只觉得西门吹雪的视线有些灼人,在他的注视下脱衣服更加的不好意思。 深红的外衣已经褪去了,东方不败身上只剩下白灰色的薄薄的里衣,白皙的皮肤,艳红的唇,过分精致的五官,褪去了红衣,敛尽一身傲气与肃杀,双颊斜飞着红晕,在暧昧烛光中东方不败不像是站在千人万人之巅,肆意桀骜的大魔头,长发披落柔和的眉眼,现出雌雄莫辨的容颜。 西门吹雪靠近了,那双习惯拿剑的手落在了岌岌可危的里衣衣带上,手靠近贴身的里衣,东方不败似乎能感觉到胸口附近传来的温热,手指一拉系得规规整整的衣带就松开了。 里衣之后就是光洁的皮肤,幸好衣襟还□□,未完全泻开露出里面的白肉,西门吹雪也转过身拿放在桌上的东西。 按住快要滑落的衣襟,东方不败看着西门吹雪的背影,涨红的脸才放松了些,只是鼓跳的心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可是东方不败松懈地太早,西门吹雪很快就转了回来,平淡冷静的眼眸正好和暗自松了一口气的东方不败对个正着。 寂静如深潭的眼眸很快就移开了,只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东方不败更加不自在。 西门吹雪的手直接绕过东方不败的颈后,手指捏住淡灰柔软的衣领,往下一拉,白皙浑圆的肩膀就露出来了,而东方不败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 反观西门吹雪则还是一脸淡然严肃的样子,这让还呆呆看着他的东方不败不禁怀疑,刚才是不是西门吹雪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的。 “趴好。”西门吹雪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东方不败坐在榻上,西门吹雪站在东方不败身前,所以东方不败仰头只能看到洁白衣襟中露出的喉结。 东方不败还是依言翻过身,白色的里衣早就被西门吹雪除去了,此时他上半身已经是光溜溜的,趴在铺着柔软垫子上露出优美的背部线条。 西门吹雪坐在榻沿,东方不败从身下凹陷的垫子上感觉到他的重量,背部肌肉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又被人盯着,不自在地颤动了一下,只是这小小的动静就引起了西门吹雪的注意,随手将旁边的被子扯出来盖在东方不败的身上,因着还要上药,只留出了光洁的后背。 东方不败的骨骼比普通男子要小巧一些,身上的肉很紧,却不遒劲,穿上宽大的衣袍还显现不出来,现在脱了衣服,露出来的线条完美却也单薄。 西门吹雪将玉瓶中的软膏倒出一些,用手敷在象牙一般的肌肤上,待全部涂抹完以后又将真气汇集在掌心,然后在涂抹上药的地方按摩。 干燥温热的手掌在微冷滑腻的皮肤上游走,东方不败趴在床上,脸朝内,只留给西门吹雪一个后脑勺,只是连路过的清风都知道他现在脸上已经被羞恼的红晕爬满。 带着薄茧的手掌每在背后的皮肤上揉压一次,就有一阵刺激地电流从那出的肌肤传至大脑,东方不败死命忍着想要将腰际的被子拉过来盖住脑袋的想法,才不至于在西门吹雪面前失态。 东方不败一直觉得自己又男子气概,他曾翻手云雨,也曾玩弄天下,可现在却躲在黑夜织成的纱帐中红了脸,但背后那双男人的手一刻不移开,他便一刻不敢转回去与他对视。 情人之间的美妙就恰恰在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终于,身后的手移开了,暴露在外的肌肤也被柔软的被子盖住,东方不败调息了内力让通红的脸恢复正常后才转了过来,面向西门吹雪。 此时西门吹雪已经收拾完了要用的软膏,又从桌上的匣子里拿出一个青色玉瓶来到床前,让东方不败将那内服的药吃了下去。 东方不败看着西门吹雪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以后,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将被子拉上来罩住了自己的头,回想刚才因为西门吹雪的缘故而一直占据心疼地羞涩和某些不可描述的情绪,东方不败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同样是男人,可他在西门吹雪面前却羞红了脸。 东方不败是又羞又恼又气,此时哪还有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风范,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被子裹住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想恢复自己一贯高冷的态度,脑海里西门吹雪为他涂药的场景和背后的触感却怎么也消退不了,刚刚冷静下来的脸色又悄悄红了起来。 东方不败又想到自己曾为西门吹雪上药的时候也扒开过他的衣服,但那时候西门吹雪是什么样的呢?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臭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羞涩,两厢一对比,东方不败又不瑟又痛恨自己脸皮还是太薄了。 “怎么了?”翻腾的身体被有力的臂膀固定住,而从棉被外面传来亘古不变的声音,如冷泉,如雪落,硬生生将东方不败冻在原地。 头蒙在被子里的东方不败不知如何是好,被子里传来清冷的花香,东方不败才意识到今天他是睡在西门吹雪的房间内的,而既然这是西门吹雪的房间,那他必定还会回来的,刚刚他出去只是去拿东西,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此时的东方不败甚至想给自己聪明的脑袋来上一巴掌,平日的冷静且心智不低的自己此时干净了蠢事,刚才自己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滚时西门吹雪一定是看到了吧而自己竟爱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中,没有听见他进门的脚步,甚至没有感知到他站在身旁的气息 “我没事。”在被窝里酝酿了一会儿,东方不败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绷紧的脸褪去了温柔的神情恢复一贯以来的冷淡高傲,“刚才背上有些痒。” 一本正经地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东方不败就闭上了眼睛,装作以及累了的样子,期望这样就将西门吹雪打发到隔壁去。 可是他永远错估了对方,闭眼的东方不败只觉耳边响起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好奇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西门吹雪站在自己面前,而他身上只剩下白色的里衣里裤,而外面的纱衣已经整整齐齐地和自己绛红的外衣叠放在一起。 “你今晚”东方不败的话还没说完,西门吹雪就已经掀开了东方不败身上的被子,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淡定自若地快速钻进了被子,躺在了东方不败身边。 “我留下照顾你。”耳边传来西门吹雪平稳的声音,东方不败还在愣神就见原本平躺着的西门吹雪侧了来,与他脸对着脸,因为离得太近,气息也相互纠缠。 “睡吧。”一道剑气打在桌旁的烛光上,装饰简单的房间就陷入了黑暗,东方不不自在地将身体往里面挪,可刚挪进去就被一双大手捞住了,长臂一揽就将他单薄地身子挪回了原位。 可这次,身体再也不能往里面挪了,因为西门吹雪的手还横环在他的身上,甚至于将他完全圈住,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就这样相对而眠。 西门吹雪已经闭上了眼睛,可东方不败还睁着眼,在黑夜死死盯着西门吹雪冷硬坚毅的容颜,仿佛要在上面戳出一个洞,可是西门吹雪只是将圈住他的手又收紧一些就再无反应了。 不是东方不败睡不着,着实是因为不习惯,以前不是未和西门吹雪同榻而眠,同床共枕过,只是那时二人都是穿着衣服的,而这次东方不败却是光l裸着上身,而又因为和西门吹雪贴得太紧,甚至从那薄薄的里衣上可以感觉到西门吹雪身上的气温,和结实的肌肉线条,这样的姿势让东方不败很难习惯。 无论如何,在黎明前,东方不败终于在不习惯中睡着了,沉稳悠长的呼吸响起,原本紧闭着眼的西门吹雪睁开了眼睛,黑色中的黑色眼眸发着亮光,将已经睡着的东方不败定定瞧了好久才闭上眼,入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血衣门结局 血衣门的事终于完全终结了,江湖中因为血衣门牵扯出来的腥风血雨由另一场血雨剑雷完结,江湖中永远是这样,不可能永远混沌一团,也不可能始终安静如一。 陆小凤消沉了一段时间,又带着玄冼道人去血衣门隐藏的大本营,玄冼道人就是那个陪同陆小凤下山的风朔楼老道,这次也多亏了玄洗道人,血衣门的祸端才未酿成更大的悲剧。 午时过了,密岛之上,原来居住的慢慢当当的水上岛屿已经空无一人,唯有一处山石堆前围拢着许多江湖人士,陆小凤和玄冼道人站在这些人之首。 “道长,什么时候进去?”陆小凤在这仙风道骨的老道面前收起了一贯的浪荡态度,他对这老道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感激。 十天前若不是这位道人,江湖中又不知会多多少英雄冢,好汉坟。 那时,天上雷电齐鸣,地上厮杀不歇,一路上陆小凤带领一众江湖好汉去围剿血衣门,路上遇上了血衣门门徒,那些血衣门门徒还是如以往一样剽悍不畏死,来的路上陆小凤已经做好了麓战一场的心里准备,可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预想的结果还是让他心里难受,他不是喜欢滥杀的人,可面对不要命的悍徒只得杀将而去。 血染红积在地上的雨水,刀剑碰撞,戟戈纠缠,雨坠云低,好在血衣门门徒不是很多,地上堆积着尸体,站着的再无一穿着黑袍的血衣门门人,提着的心吊着的胆终于放下来。 可是,事情并没有陆小凤想象得那么简单,电光火石间剑光刀光又起,这次厮杀的不是江湖正义之士对血衣门门徒了,而是自己这方人之间自相残杀。 陆小凤一时未明白其中缘由,只得在其中劝架,阻止突如其来的杀伐,可陆小凤的作为完全没用,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而在其中的陆小凤也糟了殃,那些互相攻击的人开始将武器对准在其中劝架的陆小凤。 刚开始陆小凤用灵犀一指加上高绝的轻功还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可后来其他人都加入了与陆小凤厮杀的战局中,其中有几个没被控制的声名远扬的大侠也遭受着同样的待遇,他们心中向善从不滥杀,而且也不忍心与这些刚才还并肩作战的人刀剑相向。 只是你无意他有心,雪白的刀刃终于是溅了血,陆小凤这头的侠士已经饮恨昔日队友的刀下,反光杀戮的人越杀越兴奋,原本清明的眼睛陷入了混沌血色,陆小凤他们也曾用各种方法制止他们的杀戮,可无论是点穴还是封掉他们的内力,都不管用,而且就算卸去他们的胳膊还是腿,他们还是会用能动的部位去攻击其他人,若手与腿都不能动了,他们还会挪动着身子去咬 这些人的状态和那些血衣门门徒类似,却比他们还要疯狂,陆小凤想尽办法来阻止这场厮斗,收效却甚微,直到西门吹雪来了,白衣如雪,乌鞘如云,剑光所过震慑住浮荡在空气中的肆虐躁动,可西门吹雪身上的剑气只让这些人清醒了一刻,一刻钟以后,厮杀又开始了。 他们清醒的短短一刻钟也让陆小凤知道,厮杀时他们也身不由己,清明的脑海被一层红雾笼罩,于是这些人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却被操纵,拿起刀,提起剑,刺入同伴的身体 一刻钟的清明是很短暂的,仅仅是说了几句话,杀伐又开始了,本来还跪在被自己误杀的同伴面前悲伤,悔恨的人又拿起了刀剑继续成为杀戮的傀儡。 血水与雨水共飞,红色的猩色液体染红整个密林,疲于应对的傀儡无时无刻不对陆小凤他们发出攻击,陆小凤他们总会避免伤害这些被控制的同伴,可是被控制的人太多了,清醒的人太少了,还时不时被傀儡人砍伤刺伤,渐渐的清醒一方的人越来越少,陆小凤内力深厚也经不起这样消耗,很快也挂了彩,而同样遭受傀儡攻击的西门吹雪也不好受,他擅长使剑,他的剑法也是杀人的剑法,一旦剑出鞘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但西门吹雪没有出剑。 就在陆小凤快要坚持不住时,深幽的密林中传来悠扬的笛声,如同山涧叮铃,如佩环叩击,那笛声仿佛穿透世俗的天外来音,像无垢的天池之水涤荡受蒙蔽的内心。 笛声由远及近,那些被控制的人手上的动作渐渐迟缓,陆小凤也松了一口气,待那笛声最清晰时,密密的绿林中走出踏着云步而来的白须白眉的清隽道人,道人的手中是一根普通的竹笛。 竹笛渐渐停止了,无意识被控制着杀戮的人也渐渐清醒,只是他们看着满地的尸骸,面对自己犯下的孽果不由失声痛哭,世界上最苦之一不过兄弟相戕,清醒着是勾肩搭背的兄弟,混沌后是刀剑相向的仇人,浑浑噩噩中犯下的罪过怎么也洗不清,忘不了。 玄冼道人看着满地尸骸,痛哭流涕的生者,不由长叹一声,修道之人以慈悲为怀,可他到底还是来晚一步。 玄冼道人告诉陆小凤,血衣门之所以恐怖就是因为它门内有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功法,而玄冼此次出山门就是为了解决这邪恶的功法而来。 血衣门门徒时血衣门第一批控制的人,而那些被抓走的人该是血衣门的第二批门徒,但依那功法,被抓走的人没那么快就被操纵成为血衣门第二批门徒,所以他们还要去血衣门老巢一趟,寻找被关押的人。 密岛即是血衣门老巢的所在地,五月的天气已经炎热,密岛上的原有居民已经被关押了,现在这岛上除了陆小凤一干人等再无人烟,五月本就是万物疯涨的季节,单单是几天时间无人打理,良田里的杂草就疯长开来,青石路上也是杂草丛生,而这些荒草中潜伏者毒蛇害蚁。 整个湖心小岛都呈现着不安的颓势,荒凉与寂静在旷野流动,本来玄冼道人只让陆小凤跟着自己来处理这件事的,但那些受害者都不想就此离去,于是一行人结伴来到血衣门的老巢。 午时过后,玄冼带着陆小凤两人走进了阴气森森的隧道,这里是密室的另一个入口,东方不败他们上次进的那处通道在密岛被发现时已经被血衣门余孽破坏了 数十层阶梯,每往下一步,阴森的寒气就越盛,走到最底端陆小凤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爬上了额头,通过狭窄的底下甬道,展现在眼前的是大大小小的牢笼 囚禁在密室里的人终于重见天日,而血衣门的惊天密谋也水落石出。 江湖中流传着陆小凤破血衣门之谜的传说,而在里面血衣门的秘事却知之不详,那些未身入这场祸端的人对它不甚了解,而卷入是非的人却对此讳莫如深,没有人愿意提起那血腥的残忍的传说。 南阳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夏天,粉蝶黄蜂围绕着群芳暄妍,池塘边绿树阴浓,楼台倒映在平如镜的水面上,塘中几片将开未开的粉荷红莲。 东方不败坐在池塘边上的凉亭下,西门吹雪就在他的旁边,红色的衣扉总时不时地与一旁的白色衣袂轻轻擦叠,凌厉的眉眼终是温和了许多。 “玄冼道长真是前朝人士?”坐在东方不败对面的陆小凤抓着杯盏,将里面的茶连带着茶叶一同灌入了喉中,但半盏茶下去心中的震撼却一丝也未消。 “你猜呀。”东方不败仰躺在青翅编的藤椅上,轻薄的纱衣贴在身上,绛红有时随风一同飘摇。 陆小凤与玄冼道人已经完全处理好了血衣门时间的尾巴,其中最重要的事也只有玄冼和陆小凤二人知晓,而陆小凤已经发誓要将这件事的秘密守口如瓶带入地下。 自从血衣门事件完毕后,枯松道人就又回了风朔楼。陆小凤闲来无事去查玄冼道人的身份却没有一丝消息,按理说像他这样的高人总归会在江湖上留有一丝丝消息,但奇怪的是无论陆小凤怎么查都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陆小凤本就是好奇心重的人,对于这样诡异的情况也不会轻易死心,在夜袭一些典库中典籍以后还真让他找到一些线索,那线索只有一句话“风朔楼,乃吾朝集天下至宝之所也。”在那本本该销毁的前代□□上对于风朔楼描写也只是这一句话,陆小凤翻遍整本书也无更多消息了。 陆小凤本不觉得现在这个风朔楼和前朝的风朔楼又何联系,但想到前朝的风朔楼时藏至宝之处,而他在玄冼道人那里看到的东西都是至宝,于是恰恰不相干的东西联系最为紧密。 因为风朔楼的神秘不寻常,陆小凤对玄冼道人的身份越加好奇,越查查到的东西让陆小凤越心痒,最后陆小凤竟得出玄冼道人是前朝的人,但是前朝覆灭距今已经二百多年了。 陆小凤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也不觉得枯松道人只是寻常的一个老道,于是百爪挠心的他带着疑问来找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东方不败。 “那风朔楼真是前朝的那个风朔楼吗?”陆小凤又问。 “你觉得呢?”东方不败还是和他打着太极。 “你”陆小凤无话可说。 兴冲冲来找答案的陆小凤又失落离去,东方不败看了一会儿如同斗败公鸡一般的陆小凤数落离去,转过头来正对上西门吹雪的眼睛。 “你觉得我不该骗他?”东方不败端着冒着袅袅烟气的茶盏。 西门吹雪并没有回答,干燥宽大的手覆盖住东方不败小巧一些的手,才道;“你伤未好,不该饮茶的。” “是吗?”东方不败依言放下了打算送入口的新茶,微闭着凤目享受从树荫处吹来的风。 “你不想告诉他总有你的道理。”西门吹雪将那盏茶从东方不败的手边移远一些,才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你倒是会说话。”东方不败的心情很好,虽然伤还未好,但这段时间堵心的糟心事都净除了,更何况还有西门吹雪陪在他身边。 东方不败环着西门吹雪的脖子身子也靠在他身上,西门身上总是比别人冷一些,这样的温度,正适合让东方不败靠着汲取凉意,西门吹雪也没有推开腻在自己身上的东方不败,二人就这样靠得很近,脉脉空气中谁也未语,这凉亭深院,只留下两道红白相依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夕阳与繁花 玫瑰在雨中开着,红如火的花瓣挂着新泪,仿佛一夜之间花全开了,树全绿了,青茧全化蝶了,新生的蝴蝶蹁跹着,飞过高山,越过峡谷,逆着天之流,乘着地之澜,到了玫瑰烂漫的山坡,在遗忘的地方安家,时间的尽头不是死亡,也不是新生,那里只有一个爱你的人在等着你,那里埋藏着你曾经忘记的回忆,那里就是爱情的栖息地,等着你踏过千山万水,走过阡陌流年,直到地老天荒。 夕阳西下,暮色苍凉,即使是盛夏的傍晚,晚霞铺漫天,彩色的云朵堆砌在苍白的天空,但也不能改变夕阳西下的沉暮,每天太阳落山时都像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时间的终点,如果一个人站在这苍凉的悲伧的落日之下,那么暮日垂落的伤感就会顺着和暗淡的光明一道从眼睛滑落,顺着血液流淌,直达心扉,心头的血也会化成眼泪从眼眶滴落,一滴滴一声声,合着孤鸟归巢的啼叫,谱成一支送葬的曲调。 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很爱看落日,那样的苍凉那样的悲壮的景色烙在心头,刻在眼前,未登上教主之位时,他很少站在黑木崖看向被蚕食的暮日,登临大位后,一个人住在清冷的山崖之巅,冷清的山巅,冷清的风景,冷清的夕阳,冷清的容颜,从寂寞中生长的冰块破开坚硬的心房,在每一滴血液,每一处皮肤,每一次心跳中蔓延,人生总是寂寞的,没有人能在他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题刻,就像那些像远去的故乡雏菊,早已在记忆中泛黄。 深深庭院,红色的衣袍在晚风烈烈,傍晚的风总带着可以催人泪下的力量,经过了欲乘风而去的身体,却还留下一些萦绕在心头。冷从骨髓中传来,寂寞又从心底蔓延。 突然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不需要踮起脚尖,也不需要极目眺望,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西门吹雪就站在东方不败的身边。 回头看踏过的霜雪,风雪尽头还站着当初的那个人,东方不败也不知他与西门吹雪的情愫何时而生,反应过来时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没有羁绊坎坷,没有分合纠缠,就像一条河流经过另一条河流,水与水相容那么简单。 身边有一个人陪你看最催人的夕阳,从暮阳挂在树梢,到收敛最后一丝残阳,时光在金乌沉入海底的那一刻就已经终结,但是另一段时光又会重新开启。 “回去了。”东方不败摇摇和西门吹雪交握在一起的手,十指相叩不能分离,夕阳已经完全消失了,黑夜拉开了帷幕,而他们也该回去了。 “好。”西门吹雪看了眼合在一起的手,冷淡的容颜比落幕的斜阳要温暖。 东方不败站在原地看着他,习惯于伪装地让人看不透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愉悦从那双狭长的凤目流淌出来,每一根睫毛无不在告诉对面的人他很高兴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看这夕阳。 高耸清冷的黑木崖已经成了遥远到泛黄的记忆,站在山巅的那个寂寞又可怜的东方不败早已不再,他已经抓住了新生。 没有夕阳的天空成了蔚蓝一片,像是流淌的另一片海洋,在地平线的尽头,与无际的大海交汇,在也分不出哪里是大海,那里又是天空,黑木崖的世界就像是那遥远的天际,万梅山庄的世界就如触手可及的海洋,看似交融在一起,实则谁与谁都没有交际,也许一眨眼就回会到那冰冷的山巅,但如今还是拥抱着温暖的繁花与树更自在。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靠的很近,并肩看了夕阳,也并肩踏着暮色最后的光线朝家走去,踏步间白色衣袂同红色衣摆起落擦叠,白如冰莲红如火焰,冰与火纠缠难分,就如他们的主人一样紧紧相连。 刚经历浩劫的江湖迎来了久违的安宁,日升时还有百家烟火,街上流灯婉转,来往的商人已经消失在黑沉的天空,城镇的居民却在难得褪去燥热的夜晚纷纷走出了家门,在不明亮也不昏暗的烛火光辉中乘凉。 幼童在残留一丝热量的石板地面上嬉戏奔跑,大人们搬了凳子在街头的大榕树下乘凉,手中的蒲扇将飞旋身边的蚊虫驱赶,妇女们在水井边提几桶清凉的清水洗浸着汗渍的衣服。 陆小凤又流连于风尘堆里,美丽妖娆的女人在唱歌起舞,或是垂首弹琴,熙熙攘攘的红院勾栏恢复了往日的光景。 花满楼也回了自己的小楼,小楼中的花朵皆盛开,暗香中还有扑飞的蝴蝶休憩在红粉花蕊中,白日烈阳中的花儿只有在暑气渐消的夜晚才振作了精神,花满楼的小楼里没有烛光,而他还在小楼的院子里为他的花浇水,黑夜与白天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区别。 盗圣司空摘星还是没有踪影,他的轻功高绝出尘,没有几个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城外的荒野寂静,林中也只有隐隐绰绰的树影,原来藏在里面的牛鬼蛇神完全消失了,而那林间还流淌着溪水,溪水边齐腿深的青草中飞舞着流萤,没有人的地方安静地像是一幅画,触手可及又遥遥无期。 万梅山庄的深院,这里只住着万梅山庄的主人和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 前院仆人住的地方还亮着灯,但是回廊庭院中已经没有人迹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他们的主人在天黑以后就不再需要他们伺候了,这时他们也该早点休息,以便第二日早点起来做事。 深院中回廊中还站着两个人,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的房间之一墙之隔,东方不败的伤不需要人随时看着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实在不习惯自己赤身贴着西门吹雪睡,虽然西门吹雪睡在旁边能给他安全感,但他却时时窘迫着。 东方不败不喜欢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即使在西门吹雪面前也不能,他们都是男人,但不知为何他在西门吹雪面前总是处于弱势的一方,特别是受伤的时候,他会有因为西门吹雪为他换药而红了脸,也会因为他喷洒在颈间的呼吸而心跳紊乱。 当心跳与呼吸都快失稳时,东方不败选择将这些错位拉回正轨。 “我进去了。”东方不败转身朝站在身后的西门吹雪说到,夜色已将他的容颜模糊,但西门吹雪的脸早已印刻在东方不败的心里。 “嗯。”晚风撩动黑夜中的花朵,疏影影彻,暗香浮动,白色衣扉擦过置于身侧的手,痒痒的酥麻传来。 “你也早点休息吧。”东方不败的视线停留在被夜色柔和的面孔上,漆黑的眼眸是夜色中唯一发光的东西。 “嗯。”西门吹雪回应,他的视线也留在东方不败身上,黑夜中他还认真地看着东方不败,好似能透过夜色将他容颜看清一样。 东方不败转身,推开关闭的房门,轻盈的步伐踏过门槛。 西门吹雪还站在原地,看着那一抹深沉的红色进了房间,当红色衣袂完全消失,雕栏的门扉将视线隔绝后他才转过视线,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两扇门一堵墙,这便是他们的距离,前些时间他们一道而眠,那时他们盖着一床被子,睡着同一张床,唯一的距离只是不同的床枕,而早上睁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对方的容颜 可那时他与东方不败之间总隔着一层纱,因为东方不败还在戒备,不仅是因为他受了伤,在相处中总是要弱势一些,还因为他们之间还差一些东西,东方不败在等,等待那样东西将两人间的沟壑填平。 西门吹雪也在等,等待东方不败放下心房的那一天,爱情不是信任,东方不败不会因为坠入爱河而放弃了周围的荆棘围栏,西门吹雪很有耐心,他与东方不败之间已经没有阻拦,他与他也都没有性命忧患,这样他就不需要摧着东方不败做决定,只要站在原地等待最恰当的时机即可。 相邻的两间房同时亮起了烛火,回到房间的东方不败关了房门,站在门槛后面等西门吹雪也回房以后才往屋内走去,点燃烛火。 同样摇晃的烛火,同样平静地心绪,同样安静的房间,东方不败站在东边的床榻边整理自己的衣物,西门吹雪坐在西边的桌案前看一本医书。 夜色模糊了时间的界限,也模糊了空间的距离,旭日东升时有红色的朝霞,日上正中时有嘶啼的蝉鸣,又堕天边时有无边的云霞,但是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辰就不再有时间的偏移,一切都被黑色遮蔽,也就不需要空间的阻隔。 思念就像潮水,弥漫在长夜中,陷入爱情的人,即使才刚刚分离了一会儿也会不住的思念,黑夜中也只有相思最适合生长,如皎洁的明月,如璀璨的星光,如雨后的玫瑰,如山巅的清泉。 夜渐渐深了,两个相邻的房间同时熄了烛火,东方不败的头朝着西边而眠,西门吹雪将手中的书放下回到东边的床榻,相隔的那堵墙对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无言地说着梦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定情 黛烟寥寥,皎月如水,有多少流年随飞花流逝,随流萤飞远,当回首时也潸然,当离去时也黯然。 河畔飞舞的流萤,每一颗都闪着来自远古的光,那一点点银光像是破碎的月华,从地面向天空飞去,汇聚成流淌天际的银河,荒草内,平原上,河岸边乃至悠远的天空都闪着荧光,将这一刻的美好刻在黑夜,即使天亮了也不会消失。 黑暗的河岸,流萤漫天,在飞舞的银光中是两道长身而立的身影。 东方不败站在齐膝的草丛中,扑飞的萤火从藏身的地方飞向黑色的夜空,像是一盏盏明灯,环绕在旷寂的河岸,那一瞬如星河流淌,荧光成龙,东方不败抬头看那烂漫的奇景,而站在他旁边的西门吹雪也在看他,你在看风景,别人也在看你。 今天东方不败照常和西门吹雪在西苑的亭阁看日落,落日的余晖洒在白皙的脸上,苍凉又壮阔的日落终于沉没,最后一丝夏晖散去时,东方不败照样拉着西门吹雪的手往房间走去,可是走到一半西门吹雪突然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说要带东方不败去一个地方,东方不败好奇这个平时连话都很少说的人要带他去哪里,于是也未问,就跟着他走了。 从已经恢复宁静的街道走过,从快要关闭的城门路过,进了郊外的树林,又往前走,到了黑黢黢的空荡荡的河边,流水淙淙从树林路过,岸边的青草已经长得很高。 对于西门吹雪静静自己带到这个空旷的地方东方不败不解,但西门吹雪却什么也没和他说,只是拉着他站在河边等待着。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空旷寂静的林中只有水流过,虫鸣慢慢在草丛中响起,夜中活动的昆虫在荒草间跳来跳去,发出沙沙的声音。 渐渐的草丛中有了光,那是银白泛着蓝的光芒,后来草丛中的银光越来越多,直道一阵风吹过,吹起摇曳的野草,那一点点一星星的白光,闪烁着离开草丛,飞舞在黑色的空中。 漫天的星光,漫天的流萤,飞舞环绕,西门吹雪牵着东方不败的手走向齐膝的草丛,环绕飞旋的萤火虫受到了惊吓向河岸那头飞去,在闪烁的荧光中东方不败看到了西门吹雪似乎黑下了脸。 东方不败捏了一下西门吹雪的手,西门吹雪冷着脸回过头,他今天特意带东方不败来看萤火虫,却不料被这小虫下了面子。 “你不高兴?”东方不败好笑地看着他泄露一点情绪的冷脸,和西门吹雪相处地越久,他越觉得这个传闻的冷漠到冷血的男人并不像传闻那样,恰恰相反,他拥有着最纯净的感情,他的朋友不多,但对于寥寥的那几个朋友的友谊都是最深刻最纯正的,他的心也不是无情的,至少当他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他会用对待剑一样的诚心来对待他,说他无情只不过是因为他很少将感情流露出来。 “没有。”西门吹雪回过头看向那飞往对岸的流萤群淡淡道。 “是吗?”东方不败扑哧一声笑出来,西门吹雪口是心非的样子太好玩了,明明不高兴那些飞远的萤火却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西门吹雪听到旁边的笑声,又转了回来,没有表情的脸像被冰块封住了一样。 转过头就见东方不败愉悦的笑颜,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窝霞光荡漾,眼波流转似夜星,这一笑的风情尽收眼底,似乎有什么冲荡了平静地心。 西门吹雪定定地看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也笑过了抬头与西门吹雪四目相对,飞舞的萤火在二人不远处铺叠着脉脉星河,流淌的溪流叮咚叮咚响着,敲击着跳动的心。 东方不败被西门吹雪看得不好意思了,和他对视一会儿就低头准备错开他的视线,但是低头的一瞬就见一片白色的衣袂轻轻擦着自己红色的裙摆。 西门吹雪贴近了东方不败,站在他面前,即使低着头也将东方不败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萤火在西门吹雪身后飞舞,点点星光映彻流淌的萤火,仿佛是海上的蓬莱仙居才有的景色。 东方不败茫然看着突然贴近的身影,流萤扑闪,夜虫歌唱,西门吹雪轻轻抱住了东方不败,手环在纤瘦的腰上。 高大冷漠的男人环住了稍低一头的男子,红色衣袂已经不会漂泊,白色的衣角垂在身边,东方不败只觉被温暖包裹着,西门吹雪身上的冷香环绕在鼻尖,这一刻星河寂静,岁月定格。 郊外的河边,萤火虫飞舞着,天上的繁星闪烁,清冷新月高高挂在天空,不时飘过的流云又被走走停停的风吹散聚拢,岸边的安静谁也没打破,西风过,旧烟火,斜阳看罢了,漫天流萤代替已经西陲的日暮。 这星河下,这流水边,这时光过,有两个相拥的人,有一群飞散的萤火。 谁也没说话,谁也舍不得离开对方的温度,散去的萤火虫又回来了,在二人间飞舞,有时停下来,有时又飞舞,荧光点点如天河中掉落凡间的星火。 “西门吹雪,你喜欢我吗?”东方不败将头靠在西门吹雪的肩膀,流萤映出的脸有些忐忑。 “喜欢。”西门吹雪没有犹豫,坚定的语气也不是敷衍。 “我也喜欢你。”风吹过,流萤全部从草中飞起,像风暴一样围转在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还拥在一起的身体边,若这一刻只是人生的一点时间,那记忆会将它永恒,刻在时间尽头,镂在三生石的顶端,浮现在望乡台的对面,最后化成彼岸花开在往生路的对岸,若是你也走在我的身旁,那我一定会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一直走,我们的路不会有尽头,不期许来生,也不再留念往年,只要你还在我身旁,只要你还没放开我的手。 这是东方不败第一次明确回应西门吹雪的感情,那一声喜欢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感情,东方不败早就将喜欢埋在逝去的童年,再次挖掘出来,它还未腐烂,尘封多年的感情给了在错误时间相遇的对的人。 西门吹雪紧紧地揽着东方不败的腰,好像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血脉,已知初心,如何能变,多少年他的心只为追求的剑道而跳动,长剑出鞘的华光映出的是寂寞的眉眼,可有一天这种寂寞被打破,腰旁还是漆黑的长剑,身边却还站着一个红色的人影。 同样孤独的两个人在山巅品尝着寂寞,山巅下雪了除了自己无人知晓,也无人分享雪下的寂寥,只有哀雁与过路的烟云,初日与夕阳也照不到足下几寸风尘。 擦肩而过的时候你我皆品会的寂寞交缠,所以最般配的红线在不知不觉间牵扯。 东方不败趴在西门吹雪肩头看漫天飞舞的流萤,星光倒映在瞳孔中,渐渐升腾起流光暖意,“你今天就是专门带我来看萤火虫的?” “嗯。”西门吹雪一向不善言辞,他与东方不败相处时最多的是沉默,或者东方不败问他答。 “想不到你冷冰冰的还懂情趣。”东方不败从西门吹雪的肩头起来,笑着看着还是冷着一张脸的西门吹雪。 “也只是对你。”西门吹雪也看着东方不败,深邃的眼瞳已经将这一身红衣深刻在记忆深处。 东方不败自然懂他的意思,无论多少风景也不及你,无论多少娇妍也只撷一朵,与千人万人中正好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恰好牵起你的手。 东方不败之回了西门吹雪一个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浅浅笑意不只挂在唇角,还流荡在眉间,又回淌在心间。 流萤飞舞夏夜树影中,流淌的河水踏着星辰而来,又带着星光远去,也渐渐深了,虫鸣响彻寂静旷野,斗转星移间,流萤也渐渐藏在了草间,即使风动也不见漫飞的火光。 宵露沾湿了路边斜草,也打湿了立在草丛的人,西门吹雪与东方不败交握这手,静静享受无声安宁的夜晚,风起了云散了,遮住了的新月又挂在天际了。 “我们回去了。”西门吹雪松开东方不败的手,又将手臂搭在他的已经被夜露沾湿的肩膀。 暖暖的温度从凉凉的肩膀传来,东方不败露出不可察觉的笑容,也真的很深了,萤火也消失,星辰也渐隐,他回答:“好!” 西门吹雪揽着东方不败又离开河边,穿过树林,越过城墙,走过空荡荡的城中石道,新月已经西沉,将朝东边走去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皎白的月光下是相依相偎的身影,拉长的影子也相连在一起,寂静虫鸣,日升日落,每一刻的时间流逝都是一刻的永恒。 高楼影刹,古老的城堡敲响长钟,山间古寺朗诵经声,风掀起尘封的史书,将远古的故事娓娓道来,将开在夏季的玫瑰封存在书页,来年的夏天再将它取出,玫瑰的香便弥漫今后的每一年。 飘零的花,凋谢的叶,河堤上的柳叶,水上的菡萏,时光就是一捧流水有时握在手上,有时又偷偷溜走,风卷云便疏,风散云就聚,星星会坠落,月亮永远挂在高高的天际,看人间分分合合,陪伴走过的是一辈子也是眼前的一刻。 夜深深,星沉沉,今夜,东方不败宿在了西门吹雪的房间 (此处该有本子但只能隐晦地一笔带过,日后番外补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孟河灯会 夏日是绵长的,混沌的暑气蒸腾,高挂的金乌散威,从鸟啼到归鹤,地上的影子一短一长,最终混合着树影花梢凋,闲云过,日悠悠,物换盏,星遗落。长的是夏日,短的是时间。 树上的叶黄了又落,争相的红妍开到了荼蘼,来去也的雁儿去了潮岸,秋天裹挟落叶终于来了,暑气消散在金色的旷野,青青的河边草长得老高也生出颓态,就连从远山下来的溪流也加快了步伐匆匆流过,又匆匆向远方。 夏天过去了,这一整夏东方不败都待在万梅山庄,天气炎热让功力深厚的他也不远多动,而西门吹雪本来就是不怎么出门的,于是两个人在一起待了一整个夏天,吃腻了葡萄,又换了解暑的寒瓜,一日复一日终将来势汹汹的盛夏送走。 盛夏已经过去了,久不走动的东方不败自然要出去走动走动,最近江湖上风平浪静,经历过血衣门事件各大门派都需要休养生息,于是热闹的江湖还是往昔那个热闹的江湖,只是少了很多的刀光剑影。 最近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孟河灯会了,这是初秋,也是丰收的时候,秋叶扫过长街,新谷收入陈仓,劳碌许久的人们终于放下心来,于是就有了初秋的盛会——孟河灯会。 孟河灯会放河灯已是流行已久的活动,放河灯的习俗很早就已经开始了,用纸扎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当底座,在底座上方灯盏或是蜡烛,再将做好的河灯放在江河湖海中,任其漂流,千百盏星星点点的河灯带着美好的期望与祝福汇集在一起,形成美丽的风景,渐渐的吸引来来往往的过客在这里停留。 天才擦黑,孟河边的街道已经人来人往,路边摆着大大小小的小摊,这些摊贩大多都卖的花灯,而街道边的树上也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天黑时,点灯人从街头走至街尾,路上就亮起了明盏,闪闪烁烁将整片街道都照亮。 天完全黑了,整个孟河河道都陷入一片黄色流光中,孟河河水流动,孟河边的灯盏也流动,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来往的行人都提着自制或是买的河灯提在手里,那河灯上写着他们的祝福。 城西街头走来两个人,一个红衣似火身姿俊逸,一个白袍如雪容颜冷寂,这正是许久未出门的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在万梅山庄待了一个夏天,虽然万梅山庄的景色很美但也架不住一直待着,再美的景色看腻了也就不稀奇了。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收敛浑身的气势走在人群中,但因为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走在路上还是会招来路人的注目。 孟河街道已经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人还是让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有些不适,所以他们没再沿着来的路去看河灯,而是选了一个安静的小巷走去。 一到灯会时,整个城市的街道都会挂起灯笼,这平时黑漆的小巷也无例外地挂起了明黄的灯笼,一路走过去,路边上的树上挂着兔子c老虎c金鱼这样样式的花灯,平时冷清黑暗的小巷别有一番感觉,而且这里没有外面大道那样拥挤,反而更加合了东方不败的口味。 路过一处小摊,东方不败停了下来,西门吹雪见东方不败停下来他也停了下来,顺着东方不败的视线看去,那是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各式各样的面具挂在竹子搭成的架子上,那些面具多是遮半面的人脸形面具,但也有做成动物样子的面具。 东方不败拉着西门吹雪走到面具摊前,随手挑了一个半脸面具往西门吹雪那张冷冷地冰块面扣去,看了一会儿觉得不满意,又选了个画着花脸的半面面具给西门吹雪试了试,也不满意,东方不败来来回回给西门吹雪试了好几张面具都不满意,期间西门吹雪一直站在他身边也不动,任由他在自己的脸上作怪。 终于东方不败放弃了那些画的花里胡哨的半脸面具,从挂在最高处的动物面具里选了一张兔子的扣在了西门吹雪的脸上。 “扑哧!”当那兔子面具扣在西门吹雪毫无表情的脸上时,东方不败登时笑开,西门吹雪无论怎么看都与白白软软的兔子搭不上边,但那张兔脸面具扣在他脸上却出奇的和谐,就是这样强烈的对比让东方不败笑开了花。 东方不败将那面具耳绳扯出来给西门吹雪戴好,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得前仰后合,西门吹雪实在是太适合这面兔脸面具了! 西门吹雪的脸全部被面具覆盖,徒留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在外面,黑色的眼瞳了映出笑得灿烂的红衣人,冰冷的眼瞳中温暖了一些,藏在面具后的冷峻面容也罕见有了些笑意,只是这一切都未被还沉浸在欣赏自己杰作中的东方不败发现。 笑够了,东方不败又转过身视线在那货架上逡巡,最后视线定格在了最左边的灰狼形状的面具上,东方不败绕过前面的摊子去取那张面具,却不料被人抢先一步,东方不败回头,西门吹雪正拿着那句灰狼面具。 东方不败以为他要将脸上的白兔面具换下来,结果西门吹雪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而是在东方不败没有反应过来时将那具灰狼面具扣在了他的脸上。 面具缓缓地扣在了脸上,黑色的剪影挡住了东方不败的视线,他索性将眼睛闭上,当再睁开那面具已经稳稳当当扣在了自己脸上,而西门吹雪正低着头为他系住耳绳。 东方不败抬着头,视线与西门吹雪的视线撞上,西门吹雪无论做什么都会全神贯注地去做,即使是给耳绳打个结这样的小事,东方不败的视线落在他只露出的黑漆眼睛,面具背后的脸也笑了,微微的笑容如同孟河边吹起的微微的凉风,拂过河堤垂柳,落在孟河花灯烛火上,摇曳无边的良辰。 白色高大的男子戴着白兔样式的全脸面具,红衣稍矮男子戴着灰狼样式的面具,他们从安静的小巷中走出,来到孟河边,孟河里已经飘满了各式各样的河灯,随着风顺着河流,亮着火烛的河灯就飘飘悠悠,地上的河灯飘悠,天上的银河飘悠,天与地同色,河流的尽头就是天际。 东方不败的手里已经提了一盏金鱼形状的河灯了,那河灯也是刚刚才买的,他们一路过来本也不打算来放河灯,可是看着周围人都提着颜色各异的灯笼喜笑颜开,东方不败也忍不住在卖面具的小摊上也买了一盏。 河灯提在手上,另一只手牵着西门吹雪的手,东方不败走向放灯的河岸,河里飘悠的灯火将灰色的面具照亮,也将那双漆黑的眼珠照亮,暖暖的幻光在暖暖的瞳孔驻扎,这一刻无论是星河还是灯河的风景都失色。 东方不败只买了一盏河灯,他与西门吹雪已经在一起了那也应该共用这一盏河灯,同心而同愿,不需要写下心愿因为要的早就在身边,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这要一抬手就能摸到,那么我还有何所求呢。 “西门吹雪,你来放吧。”来到河岸,东方不败将手中的河灯交予西门吹雪,河上的花灯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好像也要随着这风而去,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站在河岸,暖黄的光芒映射在大红色的裙摆,暧昧的暖光,暧昧的银河,风吹起同样暧昧的红裙,就想是要羽化飞升的一缕红烟 西门吹雪接过河灯,拉过站在一边的东方不败,两双手交握,河灯慢慢松开,飘落在流淌的孟河,和其他的河灯汇集,向着天际飘去。 他们共同放的那盏河灯已经远去,同其它的灯形成一道流动的星光之河,形成永恒。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站在河边看了一会儿,就携着手朝城门去了,因为人们都去看灯会了,城门很冷清,西门吹雪携着东方不败沿着石梯走上高耸的城墙。 城墙上不仅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被闪亮河灯点缀的孟河,还可以看到天空中圆如盘的满月,明亮皎洁的月光将黑夜照如白昼,银色的光辉洒在林林莽莽的大地,为这疮痍的土地镀上洁净的光彩。 东方不败轻轻靠在西门吹雪肩头,他们坐在城墙看那烟火中的孟河,也看那寂静安宁的江湖,时间流逝这一刻早就铸成了永恒。 西门吹雪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有异动,转头就看懂东方不败狡黠灵动的眼睛,而他的手上拿着一小撮从自己头上取下头发,然后又见他将自己的头发也取下一些,放在一起打了个结。 “结发为此生,喏,你收好。”月色下东方不败的脸毫无瑕疵,他眼中的感情也毫无瑕疵,嘻笑的脸上却隐藏认真的情绪,西门吹雪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将他装结发的锦囊收下,放入了衣襟。 东方不败见他收下了锦囊笑得更开心,在婚礼中,新郎会亲手取下二人少许头发,挽成合髻,然后马上交给新娘保管,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不在乎世俗礼教所以也未同传统一样结亲,可这样的美景下东方不败总想做点什么,所以亲手取下了二人的头发做同心,虽然床上他在下,但这次也好歹也从西门吹雪身上收些利息回来。 胸口贴着东方不败做的合髻,西门吹雪终忍不住将东方不败揽在怀里,月色皎洁,星河银汉,漂浮的河灯,流淌的孟水,三生石三生路唯一幸运的就是在同一片天空,同一片云彩下,相互依偎,你我的人生也终于不再寂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偶然 洛阳牡丹甲天下,可九月并不是看牡丹的季节,伊河清澈的水流过牡丹之城,河边飘来阵阵暗香,翠郁的丹桂树在伊河边扎根,河岸两边飘着桂花的香气,金色的花瓣摇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顺着河水将这富饶的香气传得很远很远。 夏季已经离去,秋季带着金色的剪影覆满大地,白马与黑马并排,红色衣扉擦过白色衣袂,落叶从头顶落下,金黄的叶片落在肩上,风又将它们从肩头带去远方 孟河灯会后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并没有回万梅山庄,而是转道南下去洛阳看丹桂,本来看丹桂该去江南的,可东方不败已经在江南待了一段时间,所以最近正好去洛阳游玩,两个人两匹马,并辔而行,赏九月风光。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行得不及,□□的双骑骏马只是小跑着。经行的秋风吹在脸上扬起青色的发丝,不冷也不热,路边树上的野果也熟了,林间的大道上总能闻到香甜的果香。 “西门吹雪,我们赛马吧。”东方不败拉着缰绳,白色的马便与黑色的马靠的更近,坐在马上的东方不败背笔挺着,秋风将红色衣袍裹得更紧,显露背部优雅的线条。 “好。”西门吹雪只和人比剑,从未和人赛过马,但是东方不败的要求他又怎会拒绝呢,特别是看到这个人明媚的笑容,东方不败以前很少有真心实意的笑容,冷笑已经成了他常常戴在脸上的面具,但最近和西门吹雪在一起后,他的笑容越来越多,身上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 “驾!”东方不败得意的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腿一夹马肚,白色的骏马就好像上了弦的弓箭飞驰出去。 西门吹雪看着渐渐远去的白马红衣也催马前去,脸上仍是冷冰冰的,而眼里却深藏着暖意。 未尽束的长发在空中飘扬,红色的衣扉在烈烈风声中也烈烈作响,风吹过去,叶落回,东方不败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随骏马而去的身体像在风中翱翔,周遭的景色渐渐模糊,没有时间的流逝也没有空间的变换。 白色骏马疾驰了一段,就慢慢停了下来,东方不败已经完全看不到身后的西门吹雪了,缰绳稍稍放松,骏马便恢复到了原来的速度在平阔的官道上小跑着。 东方不败边往前走边等西门吹雪,秋天的日光格外的温和,金色的光线透过郁郁葱葱的丛林射在地面上,骏马每一次下蹄就好像踩碎了一块光滑的明镜一样,那些碎光就好像破碎的镜片一样散落在地上。 明媚平静的心情却突然被人打搅,东方不败骑着马从官道过去,却听到了一些异动,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而宽敞的官道上除了东方不败没有其他人。 稀稀拉拉的阳光照在官道上,东方不败原来的好心情一下被破坏了,打马转过前方的拐角一幕不堪的画面就显露在东方不败的眼前。 拐角后的官道路边的树木更加阴翳,茂盛的树冠将投射而下的阳光完全挡在了外面,蓝天与云彩更是被那遮天蔽日的枝叶完全隔绝,秋天的树叶已经黄了,这被遮挡的林荫道下也被金黄的树叶铺就了一层金色厚毯,原本如画境般地风景却被几条虫子污染了。 阴翳林间道上,站着四个袒胸露乳的肥壮汉子,乱渣渣还打着结的头发胡须胡咧咧长在窝瓜一样的脑袋上,铜锈一般颜色的肥肚腩吊在腹上,光露的上半身黑黢黢的,好像几年没洗过澡结出的灰痂,光看到这四个男子就样东方不败隐隐有些作呕,更莫说从他们身上传来的隐隐臭味,东方不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灵敏的嗅觉还是个麻烦。 而那四个壮汉正围着一个娇小的少女,刚才东方不败听到的就是这少女发出来的求救声,东方不败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那四个壮汉已经陷入了淫l欲之中眼里只有被他们围着的美丽少女。 在官道上行秽,东方不败也不知该说这些人是胆子太大了,还是脑袋太小了。 壮汉已经逼近少女,四具肥硕从四方将少女团团围住,身形娇小的女孩在这四个汉子中间显得更加柔弱,就在其中一名壮汉将油油腻腻的肥手伸向少女的肩膀时,原来在他们眼里毫无抵抗之力的少女突然奋起,一记撩阴腿就朝那汉子下面踢去。 而那汉子也不负众望捂着裆部蹲了下去,少女趁着其他三人愣神的机会突出重围跑了出来,从那四人包围圈跑出来以后东方不败才看清这少女的样子。 少女眉如翠羽,肤胜白雪,杏眼樱唇,穿着翠绿色袄裙梳着未出阁的双罗髻,云萝粉黛正是豆蔻之年,而从她虚浮的脚步来看这名少女并不会武功,东方不败冷漠地看着她朝自己跑过来。 少女与东方不败擦肩而过,而那四个壮汉已经反应过来,顾不上将邋遢的衣服套在同样邋遢的身体上就朝少女追来,东方不败皱着眉看那四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恶臭越来越近,终于东方不败忍不住出手了,一枚银针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而去,狠狠钉在那四人身后的大树上。 “滚!”东方不败脸色很黑,这四个人身上实在太臭了,以至于东方不败不想让他们成为尸体挡在去洛阳的必经之路上。 那四个壮汉本是附近山寨上的寨匪,今天下寨抢附近的村子,这四人去的晚,村子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先去的人一扫而空,他们只能在废墟里捡漏,却不料在那村子里发现一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匪寨内本来就就缺女人,这四兄弟一合计就打算将少女带回寨子领赏,可在半路又生邪念于是就有了上面的一幕。 “我们为什么要走,你个娘希匹的小白脸还是哪来哪去,小心爷爷们将你的脑袋削下来当夜壶,哈哈!”那四个壮汉脑袋里油水太多导致脑子被糊住了。 “呵。”东方不败冷笑,精致美丽的脸沉如深水,红衣在风中烈烈作响,周身的气势陡然而发,最近东方不败脾气是收敛了很多但不代表他不会生气,而他一生气总会杀人的。 果然疾驰而来的风又疾驰而回,那四个猪油蒙了脑子的男人只见在他们眼里瘦弱的小白脸只挥了挥衣袖,正当他们想笑他不自量力的时候,就感觉脚底下的树叶倒飞了回来,而不等反应过来胸口就被一阵巨力冲击。 三个男人成了三幅不好看的人形巨画拍在树干上,剩下的一个呆如木鸡站在原地,他的周围没有一片树叶,而他站的地方就像围了一圈无形的罩子一样,把他隔离了出来,就连脚边的树叶都没有变化。 剩的这个男人终于明白他们惹了一个不得了的角色,肥硕的双腿在秋风中抖抖索索。 东方不败冷眼看着已经吓傻的男子,眼瞧着黄色的液体从那男人的腿间流出,东方不败的眼里更加嫌弃,不动声色地牵着缰绳,让□□的马往后移了移才开口:“带着你的同伴滚。” 东方不败的声音比秋天的风还要冷,像是冰雪一样在他的耳朵边炸响,男人颤抖着腿肚一点一点移向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同伴身边,在东方不败的眼刀下像扛着麻袋一样扛着两个人,剩下一个人无法只能在地上拖着走。 那四个匪贼消失在官道边的林子里,东方不败才捏着素白的帕子擦着自己刚才掷银针的那只手,虽然他的银针并没有碰到那四人,但依旧让他觉得不舒服,和西门吹雪待在一起久了,东方不败也染上了他洁癖的臭毛病。 身后响起了马蹄,东方不败将手上的帕子用内力震碎,才调转马头看姗姗来迟的西门吹雪,“我赢了!” 喜色洋溢在东方不败的脸上,好似刚才那出令人不痛快的事不存在一样,“你那么慢。”东方不败骑着马到西门吹雪的身边,伸手将他肩膀上的树叶拂下。 “刚才路上有些事。”西门吹雪低头看着东方不败白净的手,脸色有些古怪。 “是吗?”东方不败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将眼里流转的狡黠得意隐藏,赛马之前东方不败就在西门吹雪的马上做了手脚,西门吹雪的马肯定跑了一半马蹄铁就脱落了,东方不败很喜欢看到西门吹雪脸上出现其他表情,所以经常会捉弄他。 虽然不能亲眼看到西门吹雪骑到一半发现马蹄铁松落的郁闷,但东方不败已经想象到他下马查探时的诡异神色了。 “我们继续走?”东方不败拉过西门吹雪的手,宽大衣袖下两只手手指交缠,落叶纷纷,纷纷落在阴翳的官道大路上。 西门吹雪看着落在地上的新叶不知在想什么,两匹马并辔前行,东方不败即使一只手拉着缰绳马也行得很稳健。 快速通过那条被树荫完全遮挡的林间道路,好在经过时那里面的怪味已经消失了,否则西门吹雪该发现什么了,东方不败很不想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不仅是因为那四个男子实在太猥琐下流了,而且还因为西门吹雪有时候会吃醋,要是告诉他刚才看到了那四个男人丑陋的身体他不得吃味才怪。 东方不败怎么也想不通好好一个冷漠如天神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毛病,不仅有严重的洁癖还喜欢乱吃醋。 “后面跟着的人怎么办。”东方不败感觉到西门吹雪突然收紧了手,心里一咯噔,就发现不妙。 果然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一个还长得不错的女人,那是刚才他无意间救下的女人,“我们走吧。”东方不败知道自己瞒不住西门吹雪,但他现在还是先甩掉后面的小尾巴为好,不然小性子的西门吹雪又该不高兴了,虽然他生气也是冷着一张脸,高兴也是冷着一张脸。 驾马疾驰,将落叶甩在身后,西门吹雪与东方不败的手还是交握在一起的,东方不败感觉到西门吹雪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紧,索性丢下了缰绳,身子飞向了西门吹雪,坐在了西门吹雪的后面。 “好了,你专心骑马,别把我摔掉了。”东方不败从后面环着西门吹雪的腰,身子也向前倾和他的背紧紧贴合在一起。 西门吹雪果然正常了,将心神放在了赶路上。 落叶呀,红色的浆果呀,黄色的野花呀,一一掠过,风吹来吹去,吹散了漂浮空中的郁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洛阳丹桂 洛阳的天气一如既往地好,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骑着马,经过古老的城墙,踏过历经沧桑的古道。 城内正是热闹的时候,像洛阳这样的繁华之都,总有来来往往的商贾走卒,街道两边摆着摊子卖家用或是小玩意,这样的古城安宁而富足,是理想的安家之处。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找了一处干净环境又清幽的地方住下,他们二人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可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实则住在一起的。 收拾好房间,东方不败就与西门吹雪一同去街上买了些要用的东西,他们是来游玩的自然是打算在洛阳多待几天,客栈里日常用的也齐全,可东方不败总觉得不太干净,与西门吹雪待在一起越久,他的洁癖也越来越重。 采买了要用的东西吩咐店家送到客栈,东方不败便于西门吹雪一起回到了客栈,只是刚进门就遇上了一个不想见的人,一个翠绿的身影站在东方不败房间外,看见那个翠绿身影东方不败敏感察地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不高兴了。 那少女看到东方不败眼睛亮了起来,而东方不败看见她眉头却皱了起来。 “公子!”少女走到东方不败面前,轻盈盈地福了福身,先前因为被穷凶极恶的莽汉吓得花容失色,面白如雪,此时倒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小女儿绯红粉润的气色便透露了出来,双颊飞粉,面若桃李,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刚才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一为报” “不用了。”东方不败冷淡的看着她,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而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普通人。 “公子大恩,小女子是必定会报。”少女执着地看着东方不败,以至于忽略了他身后冷着脸的西门吹雪,“小女子愿为恩公当牛做马!” 东方不败的脸更黑了,他与西门吹雪只两个人出来就是不想要他人打扰,这下好还没开始呢就多了条小尾巴。 “本座不需要丫鬟。”东方不败冷冷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瞳孔与西门吹雪如出一辙。 “公子请您收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干的。”少女仍是不屈不挠。 东方不败不想再和这个女子纠缠,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拉着西门吹雪朝西门吹雪的房间走去。 “求您收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干,只要您给我口吃的就可以了。”少女白着脸,已然泪水涟涟,为了报仇她已经放弃了尊严,她什么都没有了,要这尊严又有什么用呢。 东方不败长身而立,红色纱衣在风的搅动下躁动不安,而它的主人却如临岳渊,完美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熟知东方不败的人就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果然只一刻,一枚银针呼啸而来,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好在那枚银针只是定格在少女的眉心前,冰冷的针尖贴着眉心。 冰冷的气劲让少女从心底升起恐惧,但她还是定定站在原地,即使腿已经发软。 东方不败最后看了她一眼,拉着西门吹雪转身离去,那定格在空中的银针也像失了力掉到了地上,少女看着落入灰尘的银针神情复杂,抬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红色人影,眼中又重新坚定起来。 进了房间,西门吹雪就甩开东方不败握着他的手,冷着脸站在窗边,东方不败看着他临窗而立的背影有些无奈,他知道西门吹雪是吃醋了,本来到了洛阳城东方不败就想把树林里发生的事告诉他可是又忙着去买东西就忘了。 若是那女子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就提醒了西门吹雪东方不败有事瞒着他,更何况还是一个娇滴滴地女子缠着他。 “西门?”东方不败关上房门,走到西门吹雪的身边看着他冷淡的侧脸,“你生气了?” 西门吹雪没有作声只是摇了摇头,冷淡的眼眸透过窗扉遥望远方。 “还说没生气。”东方不败拉过西门吹雪垂在身侧的手,双手将干燥宽大的手完全包裹住,看着西门吹雪被自己包裹住的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温和的笑容。 “我真的没有生气。”西门吹雪反握住东方不败的手,冷淡的眼眸看向远方。 “那你是怎么了?”东方不败由着西门吹雪握着自己的手,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西门吹雪比东方不败高一个头,东方不败枕在他肩膀上刚刚好。 “我”西门吹雪收紧手掌,将握着的纤细手掌抓得更牢。 “嗯?”东方不败靠在西门吹雪肩上,凉爽的秋风夹杂着果实的馨香从开启的窗扉迎面吹来,吹得东方不败昏昏欲睡,鼻尖还萦绕着西门吹雪身上特有的冷香,东方不败听着西门吹雪罕见的欲言又止不由夹杂只鼻音问着后续。 “以后不要让我看不到。”西门吹雪转过身,一手揽住东方不败的腰,一手环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东方不败抬头,与西门吹雪严肃的眼对上,那漆黑的双瞳中只有自己的身影,东方不败看了西门吹雪好久,才点了点头,然后在西门吹雪的注视下将脑袋深深埋在他的颈间。 埋在西门吹雪颈间的东方不败脸上露出靥足的笑容,有一个人时时将你记挂在心上怎会不满足的。 东方不败原以为西门吹雪是因为自己有事瞒着他或者是因为突然出现缠着自己的女人让他不高兴了,原来他想错了,西门吹雪从来都是自信的,也从来不会担心突然出现的人会抢了东方不败的视线,他唯一担心的便是东方不败若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伤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娇滴滴地大闺女,哪那么容易出事!”东方不败想明白了西门吹雪为什么自己生闷气,不由得打趣道。 “嗯。”西门吹雪抿着唇,冷淡的脸上保持着冷漠的弧度,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抱住东方不败的手臂却收的越紧。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相互依偎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事,只是坐在一起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人生百态,仅仅这样的相依相持就已经让东方不败满足了。 晚上出门用餐,那绿衣少女还是等在外面,这次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出来她未向先前一样上前搭讪,而是乖巧地跟在东方不败身后,不说话也不打搅他们二人。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都不欲与一个小丫头计较,于是也当没看到她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用过饭后东方不败又跟着西门吹雪去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一出门就见到等在门口的绿衣少女,东方不败还是像昨天一样对这个不死心地少女冷处理。 清晨的凉风卷起昨夜街道上落下的枯叶,即使太阳还未升起街道上已经人声鼎沸,早上街道边抖了很多白地摊卖果蔬的小贩,而来往的人也多手里跨着竹篮,在这些小摊前挑挑拣拣。 客栈里有一个时时坠在身后的小尾巴,于是东方不败就拉着西门吹雪出门,街上人已经很多了,东方不败知道西门吹雪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就特意选择了比较安静的小巷穿行。 顺着小巷九曲蜿蜒,绕过古老街巷,空气中的馥郁花香更加浓郁,循着绵延而悠长的香气,走过曲折的小巷,眼前豁然开朗,波光粼粼的河流和河岸边郁郁葱葱的桂树。 树叶苍绿茂密,小小团团的金色桂花隐藏在树叶间,好似一团团带着甜蜜幽香的碎金,风一吹过,树叶沙沙摇曳,桂花纷然而下,如翩然风中曼妙蝴蝶。 眼前的就是伊河了,因为还早河边行人寥寥无几,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走上河边,沿着堤岸走去,空气中漂浮着暗香,甜蜜的秋风萦绕在白衣红袖之间。 “你饿吗?”东方不败拉着西门吹雪的袖子,金桂的花瓣从他的身边飘落,香甜的花香中还混合着其他味道。 西门吹雪顺着东方不败的视线看去,在河堤边有一个卖混饨的小铺子,不大的铺子还算干净,铺面里只有两张桌子,但由于才开门那两张桌子还是空的,清晨的风将铺子外的番旗吹得烈烈作响,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一同走过去。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馄饨铺的老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见到有客人来了放下手上的抹布过来招待。 “两碗馄饨。”东方不败从锦囊中取出一小锭银扔给了老板,老板找过钱就转身忙活开了。 这小铺子临着伊河设的,坐在敞开的铺面里还能将伊河边的风光尽收眼底,在老板将东方不败要的混沌端上来以后,店里又来了客人,还是两个熟人。 “哟,西门吹雪和东方兄台也在呀!”来的人正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他旁边站着气质出尘的黄衫男子是花满楼。 “陆小凤,别来无恙。”东方不败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白生生的馄饨看着陆小凤冷笑。 “无恙无恙!”陆小凤最不想见到东方不败冷笑的样子,不单单是冷笑,其实陆小凤一点也不想见到东方不败,原因很简单,每次他遇上东方不败都会倒霉,而这次好不容易约着花满楼出来玩却不料又在这里碰上了他,而且看他与西门吹雪的样子恐怕也是来洛阳玩的。 陪着喜欢的人出来游玩最不乐意的就是见到熟人,所以陆小凤等花满楼和东方不败他们打完招呼就识趣地将人带到了另一张桌子坐下了。 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吃完馄饨和陆小凤打了声招呼又顺着河岸走,此时太阳已经在河岸那头露了小半张脸,红色的初日跃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别是一番风景,而河岸边的丹桂在清晨不是多灼眼的阳光下也闪闪发亮。 河岸边人还少,东方不败就与西门吹雪牵着手并肩一直走,直到初升的太阳位置变了好几回,二人才准备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旧事 九月的风温柔而多情,空气中的丹桂香久久萦绕挥之不去,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经过闹嚷的街市穿过蜿蜒的青石小路,向城中的客栈走去。 到客栈前,东方不败又遇上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原来他们二人也住在这家客栈,陆小凤倒是很识趣,一回到客栈就拉着花满楼回自己的房间了,东方不败也走累了也拉着西门吹雪会房,但唯一令他不舒服的就是早上那个女子还守在他的门前。 东方不败也没有理她,而是拉着西门吹雪径直朝西门吹雪的房间走去。 进了屋,东方不败将门关死,转过身就见到西门吹雪坐在桌边喝水,东方不败走过去,桌上已经放好了一盏不冷不热温度恰好的茶水,东方不败端起喝了一口,甘纯的茶水入口,化作清流洗涤五脏六腑。 放下杯盏,东方不败站在西门吹雪身边,修长的手指挑起他坠落肩膀的垂发,“你是怎么认识陆小凤的?” 东方不败一直想问西门吹雪这个问题,对人如此冷淡的西门吹雪是怎么和油腔滑调的陆小凤成了朋友。 被问到为何会和陆小凤成为朋友,西门吹雪的脸色有些古怪,但也沉吟了一会儿就开口了,“曾经陆小凤来我的庄子偷酒喝被我抓住了” 原来陆小凤以前和别人打赌输了,别人让他从西门吹雪的山庄偷酒喝,那时西门吹雪的剑剑法有小成,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还未练成,但既然输了他也愿赌服输,于是在夜里偷偷摸到万梅山庄,因为害怕被西门吹雪发现,陆小凤也不敢点灯,只能摸着黑往山庄的库房里去,而且不幸的是,那天恰巧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早上下人在库房里发现偷喝多了松油已经昏迷的陆小凤,他们把他带过来给我医,后来就认识了。”西门吹雪将于陆小凤相识的过程娓娓道来。 陆小凤明显是被人蒙骗了,西门吹雪不喝酒,庄子里存的酒也很少,而没人会将具存在库房里的,西门吹雪给陆小凤把脉的时候发现他的嗅觉穴道被人用银针封住了,而且又因为过于紧张所以喝不出就和松油的味道。 至于西门吹雪为何要救陆小凤,那只是个美好的巧合,因为那时候西门吹雪刚开始研究医术,正好缺个练手的对象,自己撞上门的陆小凤当然就成了练手的好对象。 “原来是这样。”东方不败听完失笑,手指绕着西门吹雪的发缕,黑色柔顺的长发在瓷白的手指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想不到西门吹雪与陆小凤的友谊是这样建立的,真是苦了倒霉的陆小凤了。 “累吗?”西门吹雪感觉到肩上沉下来的重量,东方不败还站在他身边,只是将手肘撑在他的肩上,今天他们一同走了一上午,恐怕东方不败因该累了吧,西门吹雪揽过东方不败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是在逗女孩子吗?”东方不败坐在西门吹雪腿上,手撑在他的肩上,上挑的凤目明明显露着愉悦的流光,嘴上却还不依不饶。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圈住他的腰身,东方不败觉得别扭极了,不安地在西门吹雪身上扭来扭去,只一会儿西门吹雪身上整齐的衣服就被弄的凌乱,而他自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动。”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东方不败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洒在自己的颈间,而自己扭来扭去的臀也被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拍了一下。 臀部突受袭击的东方不败一瞬僵直了身体,震惊过后就是恼怒,“西门吹雪!”咬牙切齿的叫了西门吹雪一声,仿佛要将西门吹雪生吞活剥了一般。“你干嘛呢!” 东方不败死死地盯着一脸正经严肃的西门吹雪,他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仿佛刚才孟浪的人不是他一般,东方不败看着这张冷冷的脸,心里火更大了,西门吹雪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很难看见他脸上变色,这次做的登徒子的事确装作正人君子,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一点呢! 东方不败正要发作,却被西门吹雪无情地镇压了,东方不败扭着身子想要脱离西门吹雪的禁锢,可是越扭西门吹雪抱着他的手收的越紧,东方不败怎么也不能脱身,最后扭动得更厉害了,却不料自己的臀部又被西门吹雪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西门吹雪!”东方不败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却还梗着脖子和西门吹雪对视较劲,“你打上瘾了吗!” 因着乱动头发散下一些垂在了耳际脸侧,这样的东方不败别有一番风情,西门吹雪看着东方不败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他很少笑,但是笑起来却像春风拂柳,那说不上温柔的笑容却能让最坚硬的寒冰都融化,东方不败看着西门吹雪竟然看痴了。 西门吹雪也一直看着东方不败,与东方不败视线交缠,然后他的身影在东方不败的瞳孔里渐渐放大,直到鼻尖与鼻尖相碰,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到最后西门吹雪的唇和东方不败的唇触碰在了一起。 粉白的唇微冷,深红的唇热烈,明明是两个极端,偏偏碰在一起时却出奇地和谐般配,起初只是唇瓣相触,敏感地唇瓣上传来柔软的触觉,然后唇瓣在上面慢慢摸索探寻,到最后唇齿交合,缠绵不休。 良久合在一起的唇舌才分离,默默的一室已经升腾起暧昧的气息,西门吹雪与东方不败没有再做下去,东方不败安静地趴在西门吹雪的肩上,听着他坚定平稳的心跳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而西门吹雪也将头枕在东方不败的颈窝平息着不合时宜的火焰。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回来之前就已经用过午饭了,所以中午他们并不打算出门,但是他们不出门并不代表着别人不来找他们。 与西门吹雪坐在桌边,东方不败拉着西门吹雪的手拨弄着他手上因为长期练剑而生出的茧子,而西门吹雪就这样看着懒洋洋趴在桌上的东方不败,这样和谐安宁的氛围谁也不愿打破,可是有时候有些麻烦总是难避免。 “公子可曾用午膳了?”安静被一阵敲门声打破,东方不败捏着西门吹雪的手不由皱起眉头,他不愿理这个已经自诩为他的丫鬟的人。 女子在外面立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也识趣地离开了,但即使这样东方不败还是因这被人打搅了而心生不满。 “西门,我们住其他地方吧。”东方不败手指在西门吹雪右手虎口上的茧上戳了戳。 酥痒的感觉从被戳的地方传来,西门吹雪看着东方不败像小孩一样玩弄着自己的手,眼眸中不由透着无奈还有不易察觉的温柔,反手抓住东方不败正在作怪的手,道了声:“好。” 下午,陆小凤就没见到住在隔壁的西门吹雪和东方不败了,问了掌柜才知道原来他们二人中午就已经退房走了。 “他们是不是不待见我?”陆小凤看着隔壁空荡荡的房间,挠着后脑勺对身边的花满楼说。 花满楼只是温柔地笑笑没有回答他,而住店的一些姑娘透过虚掩的房门偷偷地看他们二人,陆小凤察觉到暗处含情的视线,从花满楼的手上抢过他的扇子,打开来挡住了花满楼的脸。 “你这是做什么?”花满楼被抢了扇子也不生气,虽是问陆小凤,温润如玉的脸上却还挂着和煦的微笑。 “她们看你。”陆小凤用扇子将那些偷窥的视线完完全全地隔绝,还不时瞪着眼朝那些姑娘瞪过去。 “她们看我有不会少块肉。”面对挚友如孩童的行为,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阻止陆小凤的胡闹。 “哦,我会少块肉!”陆小凤一边用扇子护着花满楼的脸,一边拉着他往房间里走去,这些女人真是,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花满楼嘛! 满肚子牢骚的陆小凤却不知,这些女孩子大部分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固执的以为这些人是觊觎花满楼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在附近办置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小宅,这宅子不大,除去外厢的前院待客厅,也拢共只有三间房,这房产是县衙的主薄花心思置办的房产,但是今年他突然就要被调走去其他地方了,这套还未入住的宅子就被东方不败拿到手了。 宅子虽小,但该有的东西也一应俱全,宅子内部的花草树木也布置得精细得当,对于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来说,这宅子刚刚好适合他们二人住。 夏天是日长昼短,秋天是日短昼长,将房产一事半妥帖了以后,天也擦黑了,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在附近的酒家用了晚饭就一路走回了刚布置好的新家。 今晚东方不败还是和西门吹雪宿在一起的,对于昨天的那件事东方不败一直也未和西门吹雪说,今日诸事妥帖,东方不败才想起来将这件事告诉西门吹雪,以免他后来想起来又吃味。 东方不败躺在床上将昨日所遇告诉了西门吹雪,只是还未说完高大的身影就将他罩住了,西门吹雪翻身压在东方不败的身上,白色的亵衣零落在床边,摇曳的烛火已经熄灭。 沉静如水的夜色中,最后只听到一声惊呼,“你不是说你不生气的吗?” 未完的话语被吞噬,深沉的夜,深沉的宁静,重重纱帐中纠缠的身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失踪 九月的洛阳街道被桂花的香味淹没,街头巷尾都弥漫着香甜美好的花香,秋雁去了,春花谢了,唯有这萦绕着古城的香经年不散,从夏商到唐晋,经临风雨十二朝,历时千百年,拍岸的河水流淌的千年,时光流逝,物是人非,唯有河岸的丹桂,静默的河水在时间的流逝中幸存。 洛阳城内喧嚣着也沉静着,江湖的风波很少波及到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城池,江湖中多得是浪子,作浮萍随波逐流,而普通人只要一日三餐,只要合家欢愉,只要一个安生立命的家。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还留在洛阳城内的小宅里,不大的两进府宅有两个主人和两个仆人,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住在内院,仆人住在外院,说是仆人也只是负责府里的饮食和卫生。 内宅与外宅分的很清,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都不喜欢别人侵入自己的地盘,内院一般也只有他们二人,起居不需要人伺候,他们二人足矣照顾好自己。 清净的洛阳小院让东方不败很舒心,经历了十几年如浪子一样的动荡颠沛生活东方不败已经厌倦了,曾经他是没得选,而现在他已经有能力选择自己今后的生活,做一个人人畏惧敬仰的教主,还是安心隐居在普通人中,和爱的人过平静地生活,毫无疑问,东方不败选择了后者。 洛阳的秋天很少下雨,干燥的空气中卷荡着同样干燥的枯叶,院子里栽的金桔已经挂着青涩的果子,桔树叶的味道非常特别,仔细闻有淡淡的香味,也有一种奇异的草药味,听说桔叶泡茶可清热解毒。 “西门吹雪,你说这树上的桔子会好吃吗?”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都坐在庭院前,东方不败从桔树上扯下一片叶子洗净后放入石桌上滚滚冒泡的瓷盅里,而西门吹雪坐在他旁边看书,西门吹雪的爱好除了练剑也只有看书了。 “不好吃。”西门吹雪听到东方不败的问题,抬头看了一眼那挂着果实的金桔树答道。 “你怎么知道?”东方不败只是想起来随便问问的,也没想过西门吹雪会回答,现在西门吹雪这样肯定的答案倒是让他诧异。 “还没熟。”西门吹雪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医树,白色的衣摆垂在身侧。 “哦。”得到答案东方不败只是冷漠以对,和西门吹雪相处越久,东方不败越觉得这个冷漠的男人真正的性格和面上表现的样子有所不同,比如说他有时候后会突然冷不丁地冒出几句让你无言以对的话,就像刚才关于桔子的话题。 小炉中是文火,但瓷盅里的水已经咕咚咕咚地冒着泡了,放进去的桔叶被滚烫的白水冲荡地在瓷盅里翻腾,袅袅的白雾从敞开的瓷口飘出来,东方不败见水已经差不多了,就将瓷盅从小炉子上取下来,又趁热将桔叶水滤出来倒进紫砂茶壶内。 东方不败喜欢喝茶,但西门吹雪不喜欢喝茶,相对于入口苦涩回味又甘甜的层次复杂地茶水,西门吹雪更加习惯和他性格一样寡淡的白水,只有两个人的院内没有专门伺候他们的人,东方不败就折中,用摘下来的桔叶做水,既不像茶水的繁复又不像白水的寡淡。 清冽的桔叶水冲荡在白瓷的杯壁上,清香的雾气氤氲了东方不败的眉眼,谁也想不到在外叱咤风云令天下豪杰失色的东方不败竟会甘愿为另一个人做着凡务琐事。 东方不败端起一杯泡好的“茶”走到正在看书的西门吹雪身边,站定后,东方不败将手中的杯子递到西门吹雪唇边,西门吹雪头也不抬就着东方不败的手将茶水喝了下去。 “怎么样?”东方不败见西门吹雪将水喝了下去问道。 “还好。”西门吹雪淡淡回到,水润湿了他的唇,粉白的唇比平时颜色更深一些。 西门吹雪喝过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医书上,东方不败收回手,那杯中还剩了一半,东方不败想了想,将杯子凑到自己唇边,轻轻押了一口。 “真难喝!”苦涩的水入口,开始是像茶水一样的微苦涩口还伴随着一阵奇怪的味道,可后来并没有如茶水一样回味的甘甜,而是在舌尖打了个转就变为寡淡苦涩,让人难以下咽,东方不败将杯子放在桌上,但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这桔叶水的味道真的让他喜欢不起来。 西门吹雪听到东方不败的抱怨,抬起头来就见他站在旁边,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样的东方不败失了一些霸气凌厉,却多了一丝鲜活的顽气。 放下书,西门吹雪握着东方不败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以后喝茶吧。” “你也觉得桔叶水难喝?”经历前些天的折腾,东方不败长了记性老老实实地趴在西门吹雪肩膀上不敢乱动弹。 “嗯。”西门吹雪抱着东方不败风轻云淡。 不是因为好与不好,只是因为你不喜欢,爱是相互的,你将就我,我也迁就你。 漫漫落叶蹁跹,秋风卷着树枝沙沙,洛阳的秋天总是这样安详,院子里,西门吹雪将东方不败按在他腿上,手环过腰,拿起放置在桌上的医书翻开,轻轻地风声响动惊不起秋鸟与虫,渐渐的东方不败竟然在西门吹雪身上睡着了。 风吹过河边深草,雁飞过洛阳湛蓝的天空,水匆匆越过古老青石板巷,安宁的古城如往昔,一年又一年。 傍晚,东方不败醒来时,西门吹雪已经没有看书了,也没有做其他事,只是抱着他让他睡得更安心。 “你腿麻吗?”东方不败从西门吹雪身上起来,即使已经和西门吹雪做过更亲密的事,但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先找个借口打破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西门吹雪点点头,东方不败睡了两个时辰,无论是谁也会腿麻的,西门吹雪可以运转内力活络已经僵硬肌肉,但他没有这样做。 东方不败起身后蹲在西门吹雪身边,伸出手在他腿上顺经络推动揉搓,西门吹雪没有阻止,也低着头看他为自己按摩。 “好些了吗?”东方不败一边推一边问。 “好些了。”西门吹雪拉过东方不败的手握在手里,东方不败也顺势借力站了起来。 傍晚是用晚膳的时候了,可不巧府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相携到了前院,来的人是当初一直缠着东方不败的绿衣少女。 东方不败很不待见这个女人,但听说她有重要的事,也耐着心来了。 “公子!你的朋友出事了!”绿衣少女见到东方不败急忙道,秀气清丽的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焦灼。 “我的朋友?”东方不败的朋友很少,来这个世界以后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就是以前住在你们旁边的那两位公子。”少女说。 当初住在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旁边的不就是陆小凤与花满楼吗? 东方不败与陆小凤的关系不是多好,但他怎么也算是西门吹雪为数不多的朋友,加之东方不败也不是很讨厌陆小凤这样真性子的人,于是也默认了少女所说的朋友之说。 东方不败仔细问了少女才知道,昨天陆小凤与画满楼失踪了,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换了地方以后,因着那客栈离东方不败的宅子近的缘故,少女一直没走,昨天她见陆小凤和花满楼回了客栈,晚上用了饭就回房休息了,一直到今天早上,少女起的早,却一直没见陆小凤与花满楼出门。 少女还以为是他们一早就出门了,可是等中午小二去敲门,少女才知道原来他们来年各个一直没有出来,像陆小凤这样身怀绝技的人也许是从窗户离开的呢,可当下午掌柜觉得不对劲打开门时,却发现屋里没有人,住客的东西也还在,而且在陆小凤的房间桌子上还留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的是西门吹雪亲启,少女不敢耽搁将信送了过来。 西门吹雪打开信,冷峻的脸更加严肃,“陆小凤被抓了。”西门吹雪冷冷道,平淡的语气却蕴含着凌冽的寒冰,他的朋友很少,他也一直很在意友情,这次陆小凤出事了,而且幕后的人是冲着他来的。 东方不败接过西门吹雪手中的信纸,普通的信纸上没有玄机,上面写着,“今夜子时,独来葛峣后峰,误时则杀。” 葛峣是洛阳郊外的一处荒山,山脉幅度不广,而其峰却高耸,葛峣后峰是葛峣第二峰,山势俊俏挺拔,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蜿蜒小路,他们选择这里作为约见地点可谓用心险恶。 东方不败震碎催命的信纸,精致的脸已冷了下来,锋利的眉间盘旋着杀气,他们用陆小凤来威胁西门吹雪必定不是件好事,与西门吹雪待在一起越久,东方不败越不愿让他一个人去。 “我陪你过去。”东方不败站在内院院中,晦暗脸色,漆黑冰冷的瞳孔深如寒潭。 “不用。”本来背对着他站的西门吹雪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没有情绪,但看向东方不败时眼中总算有了些温度。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西门吹雪走近东方不败,握着他垂在身侧的手,西门吹雪一向不会安慰人,即使想宽慰东方不败也像是在命令一样。 “那你小心些。”东方不败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西门吹雪的决定,心中即使焦躁不安也还是放软了态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试剑 午夜天空中没有月亮,深黑的穹顶挂满了漫天繁星,明明灭灭闪闪烁烁的星辰也是寂静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出了洛阳城,路上便再无生气,夏夜鸣叫的虫到了秋天便死去了,今夜无风,路边的苍森树木也不动不响。 黑色的夜将一切都染成黑色,城内早已灯火熄灭,城外只余寂静旷野,西门吹雪出发了,白色的身影在漫天星辰下。 “你小心些。”东方不败蹙着眉站在房门内,身上披着红色的纱衣,秋日夜寒,他本要同西门吹雪一起到城门,西门吹雪却不让他出来。 “我知道。”西门吹雪伸手将他已经滑落肩膀的外衫拢了上去,漆黑的眼睛倒映着红色的人影,秋夜总是说不出的苍凉,白霜似的星光,白霜似的流水,和夜尽天明时的满地白霜,西门吹雪站在门外,东方不败站在门内,高高的门槛像一道天堑,门外星辰闪烁却苍凉如水,门内火光暧昧也一室昏沉。 西门吹雪还是走了,踏着深黑的夜色,乘着晚来的流云,东方不败站在原地,看着白色背影渐渐隐没黑暗。 夜露深重,寒星漫天。 “查出来了吗?”西门吹雪的身影完全消失,东方不败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抬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天空。 “属下无能。”走廊拐角处传来沙哑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阴影里脱离,那正是东方不败手下的暗卫之一。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只是只身而来,原来手下的人也都分散在各处,今日出了这遭事,东方不败才从最近的地方抽调出人手。 “继续查。”东方不败低下头,黑沉的夜色中看不清神情,低沉的声音也喜怒不测。 “是。”暗卫再次隐入了黑暗的阴影,白日里精致的小苑在黑夜也与其它地方无一不同,荷池里凋败的藕荷菡萏,低垂的枯叶败蓬,愈增加了悲凉的景观。 东方不败很少在这样的夜色中踏星出门,平日里的安静宁和,如今却成了苍凉孤寂,充盈的小院微庭少了一人便如此空荡,如此寂寞,秋夜过凉人心。 走过莽莽的樟叶小道,东方不败的身影消失在深绿尽头。 西门吹雪出了城门,白色的衣衫掠过枯枝败叶与夜,朝着那远方的苍莾高峰而去。 今夜五月,对于常人来说在这样的天色中该举着灯盏火把赶路,但对于自小习武的人来说有没有光都无妨,寂静的夜只有面色冷寂的剑客负着剑从山林旷野中快速穿过。 葛峣后峰高二百余丈,其间怪石嶙峋,飞鸟盘旋,古松耸然,蜿蜒坎坷,山顶森莾如斧凿而成,路崎岖难攀,若细水冲形,山间长着倒棘,因为常年无人走,原来崎岖蜿蜒的路已经看不甚清。 山顶只有几块巨大孤石,石间伸出坚硬的葛葎蔓,穿行其中的人若不小心便会被葛葎蔓的叶子割伤。 光秃秃的山顶走来一个人,他穿着粗布灰衣,手上拿着被同样的粗麻布条裹着的棍状的东西,他很怪,在大晚上戴个斗笠的人都很怪,这个人也是,宽大的斗笠罩在他头上,本来就黑漆漆的山顶再加上斗笠,这个人就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隐没在黑影里了。 他来到山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在周围转转瞧瞧,而是向山顶的一块巨石走去,然后坐在了石头上,他似乎很累,累到背的佝偻着。 他坐下将手里粗布包着的棍状物放在了腿上,手按在上面,他的手像老松树皮,绛紫色的手背上纵横交错着凸起的经络,干垮的皮肤贴着粗大的骨头,若单单看着双手人们会觉得他只是一个乡下普普通通的老农,可他带着斗笠。 天上的寒星一闪一闪,还未到子时,子时城内会有打更的敲得竹梆“棒棒”响,但是这荒芜人烟的高山上只能凭借着目力自己估摸个大概。 戴着斗笠低着头,比夜色还漆黑的阴影透在膝盖上,他活动这关节粗大的手指将缠着的布条一层一层揭开,夜色中里面的东西渐渐露了出来,那时一把剑,一把重一斤三两的剑,不太重也不轻,但见到它的人必定会惊讶,那是二十年前威震江湖的一把剑,它曾终结过三个剑道大师的传说。 打开了布条,他轻轻握着如当年一般闪亮地剑身,深沉夜色中回响着沉重的叹息。 光秃秃的山顶又来了一个人,白色的身影时黑夜中唯一的亮色,可惜他的主人也同夜色一样冷漠孤寒。 西门吹雪站在另一边的石头上,苍白的脸,苍白的衣衫,手中握着狭长奇古的长剑,无风无月,漫天繁星在云层中是隐时现。 “你来了。”戴着斗笠的灰衣男子开口了,他的声音如同他的手一样苍凉萧索,好像背负着一座大山一样。 “是的。”西门吹雪冷冷道,剑已经在手,剑客之间的交谈唯有他们手中的剑。 “二十出头的剑神,百年来你是唯一的一个。”灰衣人也站了起来,佝偻的背更加明显,被斗笠遮住的脸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一双如天间寒星的眼眸无悲也无喜。 “若再过个十几载,你的成就也许会更高,可惜是看不到了。”灰衣男子又叹了一口气,缠着布条的剑露出了真面目,长三尺六寸,青色的剑鞘上没有花俏的装饰,只是剑柄上缠着同样青色的布条,他手拂过那青色的布条,像是拂过情人的脸颊一样。 秋风该是萧瑟的,但今夜没有风,但盘旋在二人间的剑气比风还要凌冽,秋霜冬雪哪一样比得上出鞘的利器呢。 剑如白蛇吐信,高寒的山巅没有说话的声音,利剑所过,只剩下嘶嘶破风,游龙穿行,电掣雷行,白练劈天,剑客与剑客的交流只有手中的剑。 孤夜坠寒星,霜天栖白鹭。深秋的叶已落,寒天外的孤鸦昏叫,几轮秋水来去匆匆。 岁月斗转,斗笠被呼啸的剑气削裂,露出了布满风霜的脸,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又浮现出当年的朝朝与暮暮,寒来暑往,星移斗转,曾经策马逍遥,当年意气风发仗剑行天下,少年扬名武林,中年时遇见一生所爱隐居山林,过着普通农家的生活,原以为陪着她携手到白头,结果却晚年茕然一身。 江南烟雨的回眸印在心间,手中的三尺青峰疾如雷电凌霄而去,那是他一生中最快的一剑,也是最辉煌的一剑。 风也寂寂,天也无声,昏昏老鸦住了嘶鸣,远处的风也吹不过来,石间的葛葎蔓伸展着染血的叶身。 “出来吧。”银剑入鞘,黑色的剑鞘将锋芒收敛。 “你知道我在?”深深夜色中发出枯枝断裂的声音,光秃秃的山顶来了第三个人。 “我知道。”西门吹雪转过身,白色的纱衣洁白无瑕,冷峻的眉眼深刻着秋霜冬雪。 “哦。”东方不败走到西门吹雪身边,他看到地上有一柄断剑和一个死人,“你没事吧。”东方不败将西门吹雪上下打量了几遍却还是不放心。 “无碍。”西门吹雪牵过他的手,深秋的风终于吹来了高崖深谷。 “陆小凤他们不在这?”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暖东方不败也放下心来。 “不在。”西门吹雪垂下了眼睑,山顶上只有一个隐士剑客,没有失踪的陆小凤。 “他是谁?”东方不败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个怪人不仅晚上戴斗笠,而且死了脸上还带着笑容。 “一个解脱的人。”西门吹雪将手东方不败的手握得更紧,深黑的瞳孔中是说不出的寂寞。 这个人的剑法不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不仅如此,他的剑也比西门吹雪的剑快上一分,但是最后死的却是他,他不是被西门吹雪杀死的,而是被自己杀死的。 和他比剑的时候,西门吹雪就已发觉他的境界早就比当年他退隐时的境界高上许多,而西门吹雪绝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却放不开手中的剑,亦或是放不开心中的结。 西门吹雪心中也有结,有情的人心中总会有牵挂,有的牵挂会让剑客使出毕生的绝学突破自己,而有的牵挂也会让他们走向终结,西门吹雪的结让他活了下来,而灰衣人的结却让他死亡。 “你怎么了?”东方不败捏了一把西门吹雪的手,西门吹雪在发呆,东方不败以前从未见过他发呆。 “没什么。”西门吹雪的眼里终于有了亮光,他刚才眼里闪过那剑客死时的最后一剑,看似极慢又来势汹涌,西门吹雪没有把握接过这一剑,只好用乌鞘抵住剑锋,剑是利器,出手便无回头路,可这来势汹汹的长剑却回头了,如何而来又如此而去,长剑划破剑客的喉咙,剑段人亡。 这是剑客此生最快的一剑,最辉煌的一剑,也是最后一剑,他已经控制了自己的剑,而不是剑来掌控他,生命的最后,他已然超脱。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下山了,光秃秃的山顶只留了一具冰冷的肉身,和已经断掉的剑。 秋夜真的很冷,萧瑟的风,萧瑟的树,萧瑟的河水,东方不败的内力本就是寒性的,现在即使运起内力也无用。 “你不该来的。”西门吹雪将东方不败拉到自己身边,环住他的肩膀,体温通过身体接触的地方传递。 “你不让我跟你一起来,我还不能自己来吗!”东方不败贴着西门吹雪低敛眉头神色沉郁,红色的纱衣飘飘扬扬。 他总不可能真的让西门吹雪一个人来,刚才西门吹雪与那剑客比试的时候,东方不败惯用打的银针已经在手上了,若是西门吹雪有一点不利那银针便会激射出去,最后那一剑时,东方不败的银针已经对准了剑客的胸口,东方不败知道他无法看着西门吹雪死在自己面前,所以两者相戕,死的只能是一个人,即使事后西门吹雪会不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线索 洛阳丹桂飘香,伊河边游人如织,来来往往的人,陌生的面孔,跑来跑去的孩童,秋日的风吹拂而过,静静流淌的河面皱起微微波纹。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来到当初住的客栈,陆小凤与花满楼的房间还是空的,客栈老板说他们当初交了半个月的定金。 在陆小凤的房间里并没有发现什么,房间里干干净净的,东西也归规整整地摆放在原处,放在床头的包袱也没有人动过,唯一不同寻常也又合乎情理的便是,房间床上的被子是掀开的,好似住在这里的主人因为什么事匆匆起床离去一样。 另一间房是花满楼的房间,里面收拾得比陆小凤的房间还要干净,半开的窗子上hi摆放着一盆鲜花,花香袅袅浮动在安静无人的房间。 东方不败在房间内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了窗台上的那盆花上,秋日这花开得正好,连茎坠着一串串包合的花朵,叶上深绿,这是园林中常见的一串红,花香比普通人家门前的一串红要浓郁一些。 “你见过蓝色的一串红吗?”东方不败捏着银针拨动着花株,半敛着眉目,脸上露出冷笑。 西门吹雪站到东方不败身边,娇柔地花朵在银针的摆弄下无力左右耷拉着狭长的花苞,一串红只有红色,紫色与白色,这株蓝色的花朵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地呢? 东方不败取了桌上的茶壶,提留着还剩大半壶茶水的茶壶,哗啦啦地浇在了花株上,细长的花苞被兜头浇了个透,刚开始这蓝色的花朵没有变化,半壶茶浇下去了那深蓝才褪了色,连茶末一同倒下去,□□顶端的花苞露出了点白色花尖,而坠在地下的花朵还是深蓝色。 淋过花株的茶水浸如蓬松的土里,房间内的花香越加浓郁,不大的房间被越来越浓郁的花香包围,到最后险些将人熏昏过去。 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只待了一会儿就出了门, “这屋子里的花是原先就有的吗”刚出门就遇见客栈里的小二,东方不败叫住他询问。 小二将头伸进门看了一下,就马上缩回了头,“不是,我们电力不放花的,这是前些天晚上住在这房间的那位公子差人带回来的,当时我还纳闷这花颜色怎么那么怪!” “差人送来的?谁送来的?”东方不败又问。 “是街角那家卖花的店的小二哥送来的。”小二如是回答,这家客栈环境清幽,不远处是一处花圃,平时买卖成花,有时住在客栈里的人追求情趣也会在那里买上一两盆花放在房间里,但一般他们走的时候都不会把花带走,小二来打扫房间的时候会将这些花收起来再卖到花店里。 花满楼本就是爱花之人,他会在房间里摆上一两盆花也不奇怪,初闻这株花的味道只是比普通的花要浓郁一些,但是它的颜色着实太诡异了,一般了解花的人都知道一串红是没有蓝色的,可花满楼是个瞎子,他看不到花的颜色,而住在他隔壁的陆小凤根本不懂花。 街角的花圃离这里不远,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出了客栈就看到了那铺子,花圃里开着五颜六色时兴的花,石块堆砌的矮墙边立着几个架子,架子上罢了大大小小的花盆,有的花盆里载着红红绿绿的植株,有些盆子则是空的,花圃内蹲着一个正在打理花苗的瘦小老头。 “二位是来买花的?”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刚走近,那老头就从花圃里站了起来。 东方不败眼神一凝,只见这老头转了过来,他的眼睛是瞎的,眼皮底下是干瘪的,该待在眼眶中的两颗眼珠子不知所踪。 “老人家,你最近可曾卖过蓝色的一串红?”东方不败眼睛在他脸上打了个转,拉着西门吹雪站在原地就问了。 “蓝色的一串红?哪有蓝色的一串红!你要红色的,紫色的还是白色的老朽这儿多得事,你要蓝色的可就没有!”老头拉着耷拉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脸上的土道,苍老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对劲。 “可我的朋友最近在你这儿买了一盆蓝色的一串红。”东方不败又说。 “最近来我这儿买过一串红的只有一个住在前面客店的公子,你们是他的朋友?”老头从花圃中走了出来,拿起放在树边的鼻壶喝了一口水,“秋天喝冷水,老人家也是造孽哦!” 东方不败和西们吹雪站在石墙外,秋风吹过,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周遭的空气中。 “刚才说到哪了?”老头放下鼻壶,反身坐在了老树根上,湖蓝的破圆领褂子贴在干瘦的身体上,卷起的裤管露出缩瘪的小腿,因为常年在太阳底下劳作,从头到脚的皮肤都像在火上烤过一样的焦黄色,“哦,你的朋友!”老头拍了一把脑袋,干瘪的脸上露出干瘪的笑容。 “你朋友上次来我这儿买花,买了一盆一串红,那是我刚刚从花圃里移到花盆里的一串红,也是长得最好的一株!”老头一有话便喋喋不休,仿佛要将自己毕生的话都讲出来一样。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都很有耐心,花香与秋风从身边来去了几回。 “我让我这店里的伙计送过去的,可是他就没回来了,怕是觉得我店里太苦了,他想在这里帮老朽打理了吧,当初他爹妈将他带来给我当学徒时就说他太爱吃苦,现在的年轻人哦”老头一边说,一边拿毛巾在自己的裤腿上拍打,昏黄斜阳中,从裤腿上抖落下来的灰尘清晰可见。 “你们下次见了他就和他说,老朽这儿不缺学徒了,他的工钱已经结给他爹娘了。”老头已经将身上的灰土全部清理了一番。 老头的碟碟不休已经结束了,秋日的斜阳已经挂在了天边,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显得高旷空广。 老头转过了身,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也该离去了,刚转身就又被老头叫住了。 “哎,年轻人走那么快干什么!你们的花还没拿呢,来我这儿地人还没有什么也不拿的人呢!”老头从花架上搬了一盆石斛兰放在了石墙上。 东方不败拉住西门吹雪,自己走过去将石墙台上的石斛兰拿了过来,浅紫的花瓣白色的花心绽开在秋风之中,接过花盆,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才离去。 走了十几步,东方不败回头,那老头还坐在大树下,别处已经炊烟袅袅灯火阑珊,而老头的花圃里只有他自己。 “怎么?”西门吹雪走在东方不败身边,问他。 “你会养石斛兰吗?”东方不败回头看着手上有些娇贵的花朵,翠绿的叶间只开了两朵小小的花儿,根茎倒是粗壮,这两朵小花却脆弱无比。 “不会。”西门吹雪也看了眼东方不败手上的花,冷冷道,他一向不会养这种娇弱的花朵。 “看来,我们还要来一趟。”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身后老头的身影已经变成了小点,隐隐的却还能听见他的唠叨声。 “你以后老了若也是这样我便不要你了!”东方不败将手上的花盆递给西门吹雪,秋风吹过,路边的树叶被吹地簌簌作响,风过了,街上又多了些许残叶。 “若你是这样的呢?”西门吹雪接过花盆托在手上,白色的花蕊与他白色的衣衫融为一体,只有葱郁的绿叶还能看清。 “我怎么可能会这样!”东方不败睨了一眼西门吹雪道,他以后绝不会成为这样的话痨。 “若你这样,我也是会要你的。”西门吹雪淡淡道。 听到西门吹雪的话,东方不败侧过头看到他冷淡坚硬的轮廓,白色的衣衫被风吹得贴在他的身上,高大的身形完全显现,这样的身躯给人的感觉就如五岳一般不可撼动。 “几日过去,你讨人欢心的功力长进不少。”东方不败捏了一把西门吹雪的胳膊,随时说着风凉话,眼睛里的温度却比瑟瑟秋风暖上许多,薄唇也漾起微微的笑意。 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秋风与叶同飞,客栈中早已亮起了灯火,即使这样幽静白天冷清的客店里,晚上也热闹了起来,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没有再进去,他们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未知的隐情在客店里也不能找到线索。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回到了城内的小院,洛阳城一片灯火,秋天的凉意被这微微暖暖的灯光冲淡不少。 天已经黑了,东方不败将烛火点燃,袅袅烟雾聚了又散,刺目的烛火被朦胧的画屏遮住,亮眼的灯火氤氲夜色。 “歇了?”东方不败走到床下,西门吹雪已经在整理锦被了。 “嗯。”西门吹雪床上的锦被棉枕摆好,淡淡的烛光将他冷淡的容颜照亮。 “你看上去很像人们口中的贤妻良母。”东方不败靠在床柱上,抱着手看正在打理床铺的西门吹雪,狭长的凤目总是不怀好意地挑起,狡黠的目光流露在外。 西门吹雪没有理他,将床上的枕被理好便坐在了床沿上,回头就见他像个浪荡子一样打量着自己。 “过来。”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坐着,身上的气势却比居高临下的东方不败要强很多,他这个人总是不苟言笑,也不容易生气,只是冷冷地看上你一眼就能让你体验冰川雪原始什么样的。 “不。”东方不败还是抄着手站在一边,细腻的唇角如狐狸一样泛着笑意,只是他话音刚落就见一片白色飘然而至,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被扔到了床上 “睡吧。”西门吹雪着这里衣躺在东方不败身边,床边的烛火已经熄灭,安静的室内陷入了昏暗,秋夜漫长,秋叶惶惶,月似流水,木似禽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交易 秋高气爽,洛阳如往昔一般繁华,城内丹桂与秋菊齐芳,城外落叶与秋水共去,洛阳城内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的宅子里,东方不败坐在大厅主位上,西门吹雪今日有事出去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东方不败端起搁在手边方几上的茶杯,袅袅茶水氤氲白雾,也未将他锋利的眉眼柔和一分。 “若你不信我,花满楼和陆小凤都会死。”坐在下首的女子回答,此时的东方不败与和西门吹雪在一起时的东方不败截然不同,与西门吹雪在一起时东方不败会收敛身上的戾气与居于高位的气势,但当西门吹雪不再时他曾经作为日月神教一教之主的气势凌然而发。 “哦?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呢。”东方不败如玉雕刻额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仅是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少女就让她觉得那眼神如同万海之势迎面席卷而来, “但西门吹雪会介意!”少女面色已经苍白,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才撑住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东方不败身上的恐怖的威压已经让这个才豆蔻之年的无知少女几近崩溃。 “是吗?”东方不败嗤笑一声,薄唇冷漠勾起,流转的眼波说不出的讥讽,本是家人该一颦一笑皆动人,可东方不败的风华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你应该知道他最是在意友谊的。”翠衣少女鼓起勇气辩驳,这个女孩就是当初东方不败无意间救的那个女子,昨日在客栈没见到这个女孩,东方不败只以为她已经知难而退,没想到今天她会直接找上门来。 “你要什么。”东方不败收敛起所有情绪,正襟危坐在雕镂的红木方椅上,眸色深沉。 “什么?”翠衣少女已经准备好继续游说东方不败,却听他突然的问题,又写摸不着头脑。 坐在上首的东方不败面无表情,不怒不喜,红色的衣摆妥帖地垂在脚边,深黑的瞳孔冰冷,很明显他并不想再重复一遍。 “我需要你的庇护。”翠衣少女马上反应过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为人提供帮助,在翠衣少女刚开始跟着自己的时候东方不败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不甘,至于她想要什么东方不败并不想知道,也不会帮助她,但现在他却不能避开这个看起来目的不纯的少女。 少女说得很对,西门吹雪看起来无心无情的,实则只是未将内心的感情显露出来,他要的是君子间,至亲间纯净的感情,而世上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这样纯粹的感情,与陆小凤的友情便是这样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也纯净如水。 东方不败不得不承认,西门吹雪在意陆小凤的生死,而他也必定不能置身事外。 洛阳城外有多山,东方不败骑马从城内往那茫茫高山而去,据少女所说陆小凤与画满楼很有可能被藏在了山中的某一处。 按照信息东方不败来到一处连绵山脉下,下马后将马绳松开,让那匹白骏自行离开,而东方不败则一人朝那茫茫苍苍的山脉深处走去。 从远处看山腹中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同,金黄的秋叶,枯黄的落叶,堆积在树根下的枯枝,和秋季森林中普遍的腐烂的味道,当进了山中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即使秋天树林中也该有活跃着准备储量的小动物之类的,可这片林子却死气沉沉的,连别处随处可见的松鼠也无一个。 整片林子里只有风吹腐叶的簌簌声,东方不败踏足这片生机尽失的林子,轻盈地在树间掠过,极致的轻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绛红衣衫翻飞,矫健灵活地身姿宛如游弋天澜的巨鸟。 轻飘飘地立在树叶掩映下的枝桠上,红衣在风中微微摆动,秋阳透过倒黄不黄的树叶投射而下,细碎的阳光如俊美的容颜上生长的斑驳金鳞,面无表情的东方不败如此模样恍如一位降世的妖灵,美艳邪魅,他深黑的眼眸透过前方遮挡的树叶看向远方。 东方不败看着的地方是一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间石洞,因为角度问题,没有阳光照到的石洞漆黑一片,远看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等着吞噬送上门来的猎物。 隐身在树间的东方不败知道这处山洞并不寻常,从远处东方不败见着这山洞就觉得不对劲,从那里面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但静下心来去感知那洞口内又无人,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如蛆附骨,不知如何而来,时隐时现,搅得东方不败内心不安。 仔细查探了那洞口的情况确定无人后,东方不败压制住那种令人难受的感觉,提气从树上飞掠而下,卷荡过路上飘落的枯叶掠进了山洞。 洞里一片漆黑,东方不败找了一处突出的石壁暂时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待眼睛完全适应黑暗后才轻敏地走出来向深黑的洞中走去。 刚开始洞中石壁上痕迹凹凸不平,是自然形成的,而往后石壁就光滑起来,这明显的人工痕迹让东方不败警惕了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东方不败皱起了眉头,又是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但这四野仄屈的石洞中没有其他人。 压下心底的不适继续往前走,秋凉如水,这幽深的山洞中温度比外面还要冷上许多,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温度,东方不败竟然不由打了个冷颤,复又懊恼自己最近实在太依赖西门吹雪了,这是个不好的现象。 他本来是要等西门吹雪回来一同来的,可是从那少女那得来的消息,也许陆小凤今天就要遭殃了,东方不败不相信这个才见过几次面而且心怀不轨的少女,可是有些坏的打算却不得不让东方不败警觉起来,命人将少女看住,东方不败才一人出来,他的葵花宝典早已图片瓶颈,这个世界上能伤他的没有几个,能取他性命更是没有,这样东方不败才敢只身一人前来。 越往里走,山洞内的温度越低,到了最后山壁上竟然都结了一层霜,薄薄的白晶让本就冰冷的山洞更添了一丝寒气,东方不败的内力属寒性,好在最近在西门吹雪的调理下不似当初那样畏寒了。 渐渐的石壁上的寒霜消失了,山洞从冰寒变成了阴冷,山壁上渗出了岩水,脚下的地面也泥泞不堪,而且一条直通的山洞出现了岔路,东方不败循着感觉选了一条道走,不过多久又是一条岔路,走走停停又遇上了七八道岔路,东方不败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恐怕现在已经走到了山腹内了。 这些弯弯绕绕的山中隐匿石道非常熟悉,无论是挖凿的手法还是如同迷宫一样的设计都与漠北暗河的藏宝地和密岛隧道一样,这些地方都是血衣门的杰作,那这处石洞也不知与血衣门有何牵扯。 东方不败警觉着向前走,耳边传来水滴落的声音,阴冷的石壁湿润,石洞顶端垂着石棱上挂着水滴。 往前走不久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绰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东方不败闪身躲进了石壁凹陷的死角。 暗处东方不败听着岌岌而来的脚步声不由皱起了眉头,刚才脚步声远,几经空旷的山洞石道折射也听不真切,但近了脚步声更清晰以后,东方不败敏感地发现那脚步声频率和大小都是一致的,就好像木偶走路时的声音一样。 机械的脚步声近了,一步一步地走近,刻板的声音在不大的洞中回荡,合着同样机械的滴水声显得诡异阴森,在离东方不败藏身仅三步距离的时候脚步声突然戛然而止,东方不败提起了心神,莫不是自己被发现了? 山洞突然陷入了死寂,唯有石洞顶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发出“踢嗒踢嗒”的声音,袖中的银针已经捏在了手指间,东方不败凝神屏气蓄势待发,若那“人”过来了便将他毙命。 可那人却久久未动,藏在凹陷处的东方不败被凸出的石体挡住了视线,也不知那人在做什么,正要飞身而出时,就听到一阵咔嗒咔嗒的像是人磨牙一样声音,几息时间那声音又消失了,转而山洞中又响起了规律的脚步声,这次那脚步声是由近及远的。 东方不败在原地隐藏了一会儿,直到那声音消失以后,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黑暗的石洞里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石壁和甬道顶端挂着的不知名的矿石,借着微弱的光芒,东方不败在泥泞的地上看到了奇怪的脚印。 那脚印比普通人的要大上一半,这脚印一路延向黑漆漆的远处,最后一个脚印就只离了东方不败三步距离,应该就是刚才那个人的脚印,东方不败顺着脚印往前走,发现这脚印的方向都是顺着同一个方向的,那人来时脚尖该朝着东方不败的方向,离开时因该朝着相反的方向,但是这里的脚印都是朝着东方不败的方向,而且只有一排脚印。 最外面的脚印生生停了下来,脚印也只有来无回,就好像走到这里人凭空消失了,若不是东方不败五感灵敏确定他已经离开了,就要以为那人是藏起来的没有离去。 东方不败顺着那脚印前去,不久又听到了同样的脚步声,而且还是往自己这边来的,附近没有藏身的地方,东方不败只好藏在刚才的凹槽处。 这次脚步声又如刚才一样停在了离东方不败三步距离的地方,同样的噪声过后,那脚步声又朝远处离去,东方不败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么,来来回回地应该是用来守门的傀儡,而这样的甬道加之类似的傀儡,这件事恐怕覆灭的血衣门脱不了干系,或者说就是血衣门余孽所做,陆小凤破了血衣门他们心生怨恨将他捉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探密 几经折腾,东方不败发现傀儡每一次巡视需要半刻钟,转动身体只需三息时间,而这片地方唯一藏身的地方就是东方不败发现的那处被岩水侵蚀出来的凹槽,曾经与梁许卿交过手,东方不败知道傀儡看见了什么它的主人也会知晓,这次是来救人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东方不败不敢贸然出手。 傀儡来去了六趟,第七次停在东方不败不远处时,东方不败从藏身的凹槽闪了出来,红色轻盈地身体没有泄露一丝声响,这时傀儡的上半身已经转过去了,而腿和脚尖还是维持着原样,看起来既别扭又恶心。 东方不败屏息紧跟着傀儡向洞口深处走去,飘扬的红衣被内力吸引贴在身上,决顶的轻功让他看起来就好像身体是飘着的,就好像一抹咩有重量的灵魂跟在畸形的傀儡后面,半刻钟过去,傀儡又停住了脚步,咯咯的声音响起。 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了,东方不败如影子一样贴近傀儡,在傀儡转身时移动,将自己的身影完全隐没在傀儡的背后,最后一处齿轮卡住了,东方不败的身体也转到的傀儡的身后,脱离傀儡限制的东方不败,运起轻功如同一道红烟消失在昏昏暗暗的石洞中,而石道中又响起了生硬刻板的脚步声。 过了这傀儡之后,东方不败没有放松警惕,若这里真如那少女所说关押着陆小凤和花满楼,那么这里必定不会如看上去那样平静。 果然再走进一处岔道,地上出现了分割规律的石板,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石板肯定有问题,东方不败仔细查探了与别处与众不同的地板,果然发现有几块地板要比其它地方凹进去一些,而这些有问题的石板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东方不败飞身掠过有问题的石板,落到了平实潮湿的天然石道上,再往下走,又遇上了布满尖刺的陷坑,翻转的石门,还有引绳牵引着连环弩的机关 这些机关看似很厉害,但是,对于有轻功在身的江湖中人不是多大难题,就如那些宽二丈的陷坑,只要轻功稍稍好的人都可以翻过去,经历过傀儡机关的东方不败还以为后面的机关会更难过,却想不到都是这样的小把戏,困住普通人倒是绰绰有余,但要伤到动武功的人却不容易。 走过形形色色的机关栈道,又选择了几处分叉的支道,仄屈潮湿的狭长通道终于结束了,东方不败站在出口的边缘,脚底下是约十丈深的悬崖,悬崖底是咆哮而过的底下暗河,暗河边有许多洞中照亮的那种萤石。 洞口边没有去路,来者只能往回走,站在洞口边缘的东方不败挺住了脚步,脚底的暗河水势汹涌,却见一袭红衣飘扬在暗河上空。 若有人看到,会以为这个红衣人是想不开要跳崖呢,腾空的身体照惯性往下落时,东方不败在空中转了一个身,原本背面朝着洞口变成了正面,绯色纱衣和青色长丝被暗河流水升腾而上的气流冲荡开来,飘扬在空中。 突然东方不败的手指一挽夹杂食指与中指间的银针就飞射出去,小小的银针在坚硬的石壁上擦出火星,然后卡在了缝隙上,银针的尾部穿着红线,银针擦过石壁时也带动着红线缠绕上经过的突起的岩石上。 手中的红线绷紧,接着着股势东方不败的身体停止了下落趋势,这时他脚尖点在身边突起的岩石朝右荡了过去,银针已经不堪重负从石缝中滑了出来,东方不败又故技重施将红线银针固定在另一块山石上。 红色的人影像山中最敏捷最灵活的盘猿,在高高的石壁上来回滑移,滚滚的地下河水在脚底汹涌流过,在石壁上腾挪的动作惊险万分。 最后东方不败平安地落在了一处往外突的石台上,而刚才听到的声音就在石台之上。 刚才站在洞口出口处,轰隆的水声将所有声音掩盖,待东方不败适应了汹涌的流水声后,发现有不同的声音,将那声音从轰鸣而过的水声剥离,东方不败才确定那声音是从山洞右边穿来的,于是就有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离那声音越近,东方不败越加肯定,这是人说话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了石台上,说话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东方不败收起银针敛神倾听,但流水声太大,虽能听到声音却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东方不败观察了附近的形势也未找到更好的地方落脚了,不一会儿那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了,东方不败在石台上等了一会儿才运气提身,往上腾飞,几经辗转腾移,东方不败落到了另一个洞口。 这个洞口比刚才他待的那个洞口要大很多,而且洞里亮着灯,东方不败进入洞口,里面是一个宽阔的空间,约莫半亩见方,方方正正的也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石壁周围架着火把,一共十二盏,中间放着张巨大的长桌,这种桌子可以坐二十多人,而环绕着长桌边也摆着十几张小一点的桌子,这样的布置东方不败很熟悉,那些小的土匪寨子中议事的地方就是这样布置的,若这处也是血衣门的地方,那不得不说布置这里的人比布置密岛巢穴的人品味要低很多。 密岛中的布置,让血衣门看起来像是一个隐藏的大股势力,而这里的布置更像是个山贼窝,莫不是陆小凤破了血衣门让他们没了钱财落魄到如此境地,这些人才会抓他泄愤? 东方不败刚落地不久就听又有脚步声朝这边来了,空荡的石室内卷起一阵红色旋风。 来的人进了石室,那是一个女子,约莫二十的样子,上身穿着圆领大袖衫,下身是深粉的月华裙,裙子外面还罩着云肩,前襟上坠着七事,腰间挂着禁步,如此端淑打扮却与她人不相配。 因为跑动,挂在腰间的禁步已经纠缠在一起乱作一团,最怪异的便是她的头发,半长不长的头发一些系了起来,一些垂散在肩头,若说她是从尼姑庵跑出来的这装束也不衬,若说是已出阁的妇女衣服的颜色也不像,而说是未出阁的少女也不该这副尊荣。 东方不败隐在墙角的书架后面,因为火光投射形成的阴影将他完全遮住,在阴影中他可以看到外面的人一举一动,却不会被别人发现。 女子进来便一副小女儿态嘟着嘴,一边踢着石室内的桌椅,那些倒霉的桌子板凳被踢得哐哐响,女子一边踢桌椅泄愤一边念念有词。 东方不败离得不远,听到她似乎是在抱怨谁待她不好,移情别恋之类的,还有一些东方不败却完全听不懂。 女子咕哝了大半天,让隐在阴影中的东方不败忍不住想要点了她的哑穴,这大半会而全是女子在叨唠着谁对她不好不喜欢她,而且竟说了七八个男子的名字,东方不败觉得这少女约莫是得了失心疯了,因为她说的确实不堪入耳,男女之间缠缠绵绵的事丝毫不忌口。 东方不败快要忍耐不住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这次脚步沉一点,那人进了石室,灯火中,这男子长得也是周正,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只是看向那女人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憨傻。 “情儿,你怎么跑到这儿了?”男子走到女人的身边焦急问道。 “你们都不喜欢我,我还留着干嘛!”女子赌气一般背过身,重重哼了一声,停在有心人耳里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撒娇。 “我们哪有!我们最喜欢情儿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男子复又转到了女人前边,宠溺地看着她。 “你们就有!你们都不喜欢我!要不然殇羽怎么吼我嘛!”女子越说越气,竟伸手握拳捶打在男子的身上。 “不生气,不生气,打过我就不生气了。”男子一边哄着女人一边抱着她顺气。 “哼,我不要理你们了,你们都欺负我!”女人没消停一会儿又推开男子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粉团背影。 “情儿!”男子喊了一句也追了出去。 东方不败隐没在暗处面无表情地將这一幕尽收眼中,待那疯癫二人组离开后才走了出来,俊逸绝伦的脸黑沉着,平时上挑的锋利细眉也皱起,这打情骂俏的二人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女子似疯魔,从她刚才的话中透露,她不仅沾惹了一众男子,那男人也知晓还甘愿与人共享一女? 东方不败活了二十几年,经历了两个世界也未经历过如此荒诞的事,他一生有西门吹雪一人也就足够了,也不懂女子是怎么想的,那男人又怎么受得了与人争宠,大约这些人都是得了癔症了吧,东方不败给这不寻常的画面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然后从七零八落的石室中做了出去。 外面也是长长的甬道,好在甬道旁边点着灯盏,走了几步,眼前就是一条岔路,东方不败选择了右边的那一条,因为从左边的那条甬道传来了刚才那男子高喊“情儿”的名字,东方不败不想自己的耳朵受罪,选择了一条安静的通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遇袭 山洞中如东方不败揣测的那样,里面岔道弯弯绕绕,复杂地如同迷宫一般,纵横交错的甬道在山腹中向四面八方延伸,纵使记忆超群的东方不败也有好几次差点在这里迷路。 这一片通道似乎是这山腹密道的中心,通道附近有开凿的山洞供人居住,隔上几间小洞口就回有一个开放的大山洞,或是摆着桌子当餐房或是摆着书架做书屋。 路上也遇到了一些巡逻的人,东方不败身法迅速隐藏了起来倒没被人发现,在迷惑的山洞了走了两个时辰,东方不败又来到一个与刚才那个大石室类似的地方,这间石室是这个通道的尽头。 不同刚才,这个石室里有人,东方不败收敛气息,灯火辉煌的石室内围坐着七八个人,其中就有刚才东方不败遇上的那一男一女,这些人在里面议事。 藏在门外阴影处,东方不败将他们的话全听在耳里,这几个人中身份混杂,有在朝为官的,有江湖中侠客,有江南富商,最为奇特的是里面还有一个西方魔教的护法,这些八竿子达不到一块儿的人凑在了一起,又与血衣门联系紧密,血衣门的风波才平息了没一阵子,怕又是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刚开始这些人在说着江湖最近发生的事,谈着谈着却不料发生了争吵,那个江湖侠客与魔教的护法不知为何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又打起来了,剩下几个男子没有出手阻止,而且还兴致勃勃地在一边看热闹,这些人里唯有刚才遇见的那个女人想要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两个男人都没有用内力,但即使这样,两个大男人的力量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可以比拟的,女子在中间越劝二人打得越厉害,刚才还井井有条的大厅不一会儿就被扭作一团的人搅得七零八落。 打斗最后以那拉架的女子受伤告终,那两个正主只是脸上挂了彩,那女人就不一样了,脑袋撞上板凳磕晕了过去,刚才还兴致勃勃看戏的男人们都慌了,七手八脚地將女子从地上抬起来,东方不败离得老远都听到那几个男人抬起昏迷女子时又将她脑袋撞到桌上的声音。 女子被东方不败开始看到和她在一起的男子抱去找大夫了,混乱的石室内终于恢复了平静,虽然这几个男人互相看不顺眼。 利益不同的人很难纠缠在一起,而这几个人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们纠缠在一起约莫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原因吧,东方不败隐身暗处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他们好像都喜欢那个女人,只不过这喜欢有几分真心,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石室内沉默了一会儿,这几个人终于开始谈正事了。 坐在上首的是在朝为官的,约莫二十五六,这些男子隐隐以他为首,听其他人对他的称呼,他好像官任吏部尚书,二十五六的尚书,东方不败在前世倒从未听说过。 “今日齐聚一堂,诸位必定知晓是为何了,关某便不多赘言,日后大家还是好好合作为好。”吏部尚书如是说道。 “这是必然,我等定然会竭尽所能。”坐在他下首的魁梧男子答道,他名沈白鹤,与吏部尚书关元璃同朝为官,只不过关原离是文官,他是武官,朝堂上重文轻武,即使他对关元璃多有不瑟也不能轻易发泄出来。 听着二人一唱一和,剩下的几个人也附和,但是作为在权力圈混迹已久的老油条怎会轻易相信别人,面上一套心里又都有自己的一套。 这些人又面和心不合地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东方不败从阴影中走出,看向那些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 “东方兄!”东方不败正要朝另一条路离去,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这里密道错综复杂,点亮的幽幽火把照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投影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刚才东方不败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几个人的讨论中并未发现身边还有其他人。 东方不败看向声源处,那也是一处凹陷的石壁,有一个人影渐渐从阴影中分离出来,只见他身材颀长,穿着月白色衣衫,玉冠束发,黑暗中面也如白玉,两眼也温澈清明,来的又是一个熟人。 “花满楼。”东方不败凝神,“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正是在客栈与陆小凤一同失踪的花满楼,但现在就他一个人在,陆小凤却不知所踪。 “这,说来话长。”花满楼叹了口气,温润的脸庞也带了些惆怅。 他本来与陆小凤同住在客栈,那天白日他们一同在洛阳城内游玩,晚上回客栈以后便休息了,晚上正在睡梦中花满楼就听到楼顶有动静,想起身查探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不久房门就被打开了,花满楼躺在床上装作睡熟的样子,那人只看了一眼以为他真的睡着了,就将他抗出了门,到了外面,花满楼发现陆小凤也被人抓住了,而且情况比他还糟糕,至少他还是清醒的,而陆小凤却已经昏迷了。 那些人扛着他们出了城向黑黢黢的大山而去,历经一个多时辰的颠簸,他们被带到山脉中一处隐秘的山洞中,进了洞就是七绕八拐的隧道,在一处岔路口他与陆小凤就被分开了,好在那时他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很多,于是将捉他的人打昏了,花满楼才脱离钳制。 又循着脚步声去找陆小凤,可是一路上岔路太多又有回声的阻碍,花满楼还是将人跟丢了,这几天他凭着过人的听觉在山洞中寻找陆小凤的下落,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收获,直到今日意外遇上了东方不败。 “你怎么发现我的?”东方不败的轻功还在司空摘星之上,走路也无脚步声,花满楼眼睛看不见,那他是如何知道躲在暗处的是东方不败呢? “当今天下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时能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东方兄正是其中之一。”花满楼微笑道,“花某虽听不见东方兄的脚步声,却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是吗?”东方不败抬起手闻了闻,的确闻到了隐隐的香味,平时习惯了没有注意到,几日听花满楼说起才注意到。 意外地与花满楼撞见省下了许多事,花满楼在这洞中待了几天虽然没有找到陆小凤的下落但也将这纵横的地方记下了一部分,东方不败走过的地方与花满楼知晓的地方又一些重合也有些不一样,将两者所知的交叠起来,已是这秘洞中大半的出入通道。 汇合信息以后,东方不败与花满楼向二人都没有探索过的地方进发,躲过巡逻走动的人,经历了一个又一个错误的通道,两个时辰以后,东方不败他们终于找到了陆小凤。 这是一个比刚才经过的所有石室还要大的议会厅,里面或坐或站这一群人,粗略数过去约有二十七八个人,而失踪的陆小凤就站在他们之间。 东方不败与画满楼还是照例隐藏在外面的阴影处观察着里面的形势,这些人好似在安排这什么计划,东方不败与花满楼来时他们已经谈到尾声了,又等了半刻钟左右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而陆小凤也跟着他们走了出来。 待那群人走后,东方不败与花满楼小心地跟在他们后面,这些人陆陆续续地分开,最后与陆小凤在一起的是一个女人,东方不败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熟悉,但只看背影有看不出来是谁。 渐渐的陆小凤与那女人越走越偏僻,路边的石洞越来越少,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他们进了一处最里面的石洞,陆小凤的女人缘一向很好,但东方不败也没想到他到这种地步也能和一个女人搅合在一起。 既然已经找到陆小凤了,东方不败也就无什么顾虑,陆小凤与那女人进了最里面的房间,这时东方不败与花满楼也施展轻功跟着他们飞了进去。 一进石洞,东方不败就发现不对劲,这个石洞不似其他石洞那样摆着生活用具,里面只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墙。 “陆小凤!”跟着进来的花满楼喊了一声,他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这房间的诡异之处。 不过一会儿,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平时经常与他说笑的陆小凤并没有回答他,而且还维持着进来的样子背对着他们,而他旁边的女人倒是回过头来,东方不败看见她的正脸也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这个女人就是上次在医师大会召雪枫收的那个冷淡的女徒弟。 在召雪枫死以后这个女人也消失了,东方不败知晓这个召雪枫与血衣门有联系,但也未特意关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人,没想到她也是血衣门中的一员。 昏暗的石室内只有一盏昏昏的油灯,她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半张脸又在黄色火光照耀下,黑色的瞳孔折射着火光,在昏暗的石室内阴森可怖。 女子死死地盯着东方不败,跳动的火焰隐藏着黑色的烟雾,良久那女人突然桀桀笑起来,道:“东方不败,等你很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交锋 东方不败也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他与这女子之不过一面之缘,到没想到让她对自己有如此仇恨,东方不败从那女子眼里看到了仇恨也愤怒,仇恨是真真切切针对自己的,而那分女却不知道是对谁的。 仔细思索了一番,东方不败确定没有与这女人有过接触,诶一的交集便是弄死了她还未正式拜师的倒霉师傅,难道这个女人是为她的师傅报仇的,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太像。 一直背对着东方不败他们的陆小凤也回过了头,站在女人身边也不说话也不动。 “陆小凤你怎么了?”花满楼想要接近陆小凤,被东方不败拦住了,陆小凤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东方不败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焦距,幽深的瞳孔像是丢了魂,而他整个人也死气沉沉的。 “你用了傀儡术。”视线在陆小凤的身上转了一圈,东方不败有冷冷地盯着陆小凤身边的女人。 她既是血衣门的人,那陆小凤的不对劲很可能是因为被人控制了,只是陆小凤还好运未被他们分解了做成人傀。 “是又怎样?”女人盯着东方不败,散着幽火的瞳孔映彻厌恶的红色身影,“你说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对上你的葵花宝典会怎么样?”女子的轻笑声回荡在封闭的石室内,像是恶魔的呢喃一层层泛开在压抑的室内。 东方不败瞳孔一缩,他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知道他修习的功法是葵花宝典,西门吹雪也只是知道他因为功法的原因,一身内力偏为阴寒,却也并不知他的内功心法具体叫什么,而这个女人却说出了名字。 血衣门之事处处透着诡异,先是出现了与任我行一样修炼吸星大法的梁许卿,现在又来了一个知他功法的奇怪女人,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他多少事情,现在已然将她列为危险对象了。 “杀了他!”狠厉的声音在石室内响起。 “东方兄!”花满楼失声喊道,原来站在女人身边的陆小凤动了,陆小凤一向不会带武器的,可现在他手里拿着一把剑,一把凶剑,剑身雪光恍恍,剑柄盘踞着吞狼驱虎的凶兽,陆小凤用这把剑向东方不败刺过来。 白刃卷着剑光,只一瞬剑尖就已离东方不败胸口处只有二指宽,这时东方不败侧移了身子,红衣自剑尖擦过,却并没有受伤。 一击不中,被控制的陆小凤挽了个剑花,凌厉的杀招又朝东方不败袭来,这次东方不败未躲过去,而是卷起衣袖将来势汹汹的剑锋拍开了过去。 红影蓝衣在封闭的石室内腾转挪移,几息时间,东方不败与陆小凤已经过了数十招,陆小凤次次杀招,凌厉的剑锋往东方不败致命之处刺杀,而东方不败却有顾虑不能使出全力,每次都只是将陆小凤的杀招拍开。 “怎么?东方不败不是一直杀伐果决吗,怎么今天只会逃?”女人站在不远处冷笑着看二人不停过招,“堂堂东方教主今日被逼得如丧家犬的滋味如何?”女人的嘴不停喷出恶毒地语言刺激着东方不败,不知是想让他分心被陆小凤杀死,还是想激他杀死陆小凤。 “解药在哪里?”一边是自己的好友,一边是被他们牵连而来的东方不败,花满楼两边都不能帮,就将注意力集中在操控陆小凤的这个女人身上。 “解药?我要是不给呢?”女人上下打量着花满楼,他却是如传言一样,偏偏佳公子,俊俏玉郎君,眼睛也神采异常让人半点看不出他是个瞎子,可惜他不是她的菜。 “解药在哪里!”花满楼罕见地动怒了,而且是对一个女人动怒,那边的东方不败与陆小凤越打越激烈,几次交手甚是凶险,若今天这二人出了事,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呵呵,我为什么要给你?”女人嗤笑一声,看着平时温润如玉的花满楼焦急的样子挑衅道,上扬着眉头甚是得意。 回答她的只有架在她颈上的剑,寒光的剑贴在肌肤上,若轻轻一滑,柔滑的肌肤便会喷溅出鲜血。 “你下手呀!”女人好似不怕死,得意的眉与眼冷傲非常,“这里是动脉所在,你只需轻轻拉动剑柄,剑锋就会割开血管,在里面奔腾的血液就会喷洒出来,因为压力的作用,那血花会喷溅出来,可能会洒在地上,也可能会洒在你的身上,在蓝色的衣衫上绽开,像盛开的彼岸花,美丽而妖艳!” 女人又叹了口气,“可惜你是个瞎子,大概是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真是可惜,不过你应该能感觉到温热的血在自己身上盛开的样子吧,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疯狂地大笑,“可是你又不杀人,真是难办了!” 如惋惜一般叹息,拖长的尾音如同毒蛇的尾巴在沙地上拖行发出的声音一样,恶心又渗人,花满楼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一边是生死的兄弟,一边是信奉的原则。 “怎么难办了?你杀得了我吗?花满楼。”女人冷笑着,黑沉的阴影,隐藏在黑暗中的恶兽,她笑着,有恃无恐的笑着。 花满楼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长剑不止是用来杀人的,也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杀不了我!你连弄瞎你眼睛的人都能放过,更何况是我呢!你真是可怜连杀人都不敢,放过那些人,日后那些人总会让你付出代价,只有杀戮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傻子!”女人冷漠的眼睛没有正常人的温度,明明是人的眼睛却透着毒蛇一般的光芒,她十分享受这种将这些天之骄子玩弄在股掌中的感觉,这些别人眼里强大的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个有生命的玩偶罢了,就像她所操控的那些畸形傀儡一样。 放肆的嘲讽突然止住了,女人低下头,她的脖颈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那是剑锋所致,一滴血从花满楼手中的剑尖滴落。 “我不会杀你,但你总要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花满楼淡淡说到,温和的眉眼没有被女人干扰染上暴戾,花谢了,不能说世上就没有鲜花了。 花满楼转身,剑已入鞘,月白的衣衫纤尘不染,无论是怎样的境态,他都是温如玉的花家七子,花满楼。 女人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淌着血的脖子,花满楼的一剑并不会致命,但也会让她流血学,就如同她所说,温热的血会在身上开出美丽的花朵,但却不是在花满楼身上,而是在她自己身上,站在原地看着花满楼的背影,眼中的不可置信很快又成了不甘与疯狂,毒蛇看着猎物的眼睛就是这样的,邪恶冰冷的瞳孔没有丝毫温度,却粘腻恶心。 只一会儿,东方不败与陆小凤就过了上千招,陆小凤的武功不差,又是使出的最厉害的杀招,而东方不败虽内力比上陆小凤要深厚许多,但因为受着钳制也不能发挥出来。 这个女人打的好算盘,若是原本未神功大成的东方不败此时也该使出杀招了,不久这石室就会多上一具尸体,陆小凤的,或是东方不败的,更或者他二人同归于尽。 饶是如此,几番交手下来,东方不败与陆小凤身上都挂了彩,东方不败的肩背陆小凤的剑划破了一条口子,而陆小凤被东方不败拍了一掌,嘴角溢出了鲜血,而且在打斗的过程中发髻也散了,看起来比只是衣衫微乱的东方不败要狼狈许多。 几番争斗,陆小凤已经气喘吁吁,但因为神志还被控制着,他并没有停下来,还是像发疯一样向东方不败刺过来。 激烈的缠斗继续上演,陆小凤手里的长剑是精钢锻造,可吹毛断发,着实锋利无比,而对比起他手中的剑,东方不败手中的武器就要吃亏许多,短短小小的银针对横劈斜刺而来的剑身挑动拨弄,但是由上而下的力道却不能传递出去,只能东方不败自己硬抗,有时那剑从上而下劈裂,东方不败捻着银针抵挡,从剑上传来的力量顺着银针作用在手臂上,东方不败就不得不运内力在手臂上游走一圈,消除手臂的酸麻。 银针又一次将剑锋挑开,东方不败右移一步,那剑锋又如影随形朝着他席卷而来,东方不败这次又侧移了一下身子,伸出手要将那长剑拨弄开,可这时变故突生,银针出手,原本会刺中的剑身突然游移开,而取而代之的是不管不顾冲托上来的陆小凤,他的左手握着一柄短匕首朝东方不败心口处刺来。 银针就要刺中陆小凤的胸口,东方不败紧将绷直的手向后缩了,但陆小风却无收手之意,短匕首直直向东方不败刺过来,东方不败无法,只得宛转手腕打在了陆小凤的手腕处,可陆小凤好似不怕疼一样,即使手腕受到重击也没有变化。 匕首上闪着蓝光,那上面淬着毒! 陆小凤的眼睛没有焦距,也没有神采,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梁许卿用的傀儡术虽然也可以控制人的神志,但也仅限于精神力不强的普通人,像陆小凤这样的,他控制不了。 而这个女人的傀儡术却能控制住陆小凤,若是当初梁许卿能控制陆小凤的话,那么就没有陆小凤大破血衣门之祸,但是逃得过一劫,逃不过另一劫,陆小凤最后还是栽在了傀儡术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重伤 淬着毒的匕首近在咫尺,这石室内地方太小,东方不败尽管如何腾挪都无法完全脱离陆小凤的攻击,眼见着匕首快要触及皮肉之时,东方不败的前面出现了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这是花满楼。 花满楼的流云飞袖名满天下,他不喜用杀气太重的剑,平日他也不带武器的,面对他的好朋友陆小凤,他更是不会用武器。 将内力灌注在袖袍上,柔和的衣衫也未变成玄铁一样坚硬的盾牌,流云飞袖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柔和,软软的袖子将凌厉而来的匕首裹住,只是一拉一提,那匕首便飞了出去。 化解了危机,原本也该松口气,但是,事情远远不是危机除去是圆满的结局了,剑,陆小凤右手的剑,刺破衣衫,刺入胸口,鲜血从伤口缓缓淌出,温热的血液就像红色的花朵在浅浅衣袍上绽放,美艳而凄迷。 “陆小凤。”笔挺的身体缓缓往后倒,鲜血染红的衣袍失去了生机。 “花满楼!”鲜血染红了眼眸,红澄澄的迷雾中是谁在喊着我的名字,又是谁被我刺透了胸口?我不知道!不知道!花满楼你在哪里?红色的迷雾中可是你在喊我? 血色的迷雾渐渐褪去,手上脸上温热粘稠的液体灼人,空荡的石室中寂静无比,陆小凤多希望这一切皆是虚幻的,花满楼倒在地上血不断从胸口流出,浸湿了月白的衣衫,而自己的手上握着一把剑,剑身滴着血,那时谁的血显而易见。 “哐嘡”,剑从手上滑落,陆小凤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花满楼!”陆小凤的声音也颤抖着,他不敢相信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的是君子无双的花满楼,可惜花满楼已经不能回应他了,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花满楼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陆小凤点了花满楼胸口处几道大穴,止住了不止的血流,然后将花,花满楼从地上抱了起来,朝外走去。 走出空旷的石室,外面是昏暗的甬道,这迷宫一般的地下巢穴弯曲错杂,陆小凤不知道花满楼能不能撑到出洞的时候,他运起轻功,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在隧道中穿梭,在石道中走动的人只觉得身边一阵旋风过去,而却不见人影。 陆小凤的运气一向很好,一路上没有遇上折腾人的机关陷阱,遇上那些简单的机关他也没有精力停下来破解,而是凭着一股内力硬生生地扛了过去,最后陆小凤出了洞口,外面深沉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银白的冷光洒在阴森的山林,陆小凤身上有碎石块,也有插入肉中的箭羽,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花满楼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好几次陆小凤都快听不见他的呼吸声了。 苍莽山林,一片死气,腐烂的味道飘散在各处角落,陆小凤不管不顾,抱着花满楼就往林中窜去,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枯枝败叶堆里,头发散乱披在颈后,冷汗浸透了衣服,汗水淌到受伤的地方,激起一阵刺痛,陆小凤稍微停了一下,将花满楼背在背上,又向洛阳城内赶去。 洛阳城内一片黑暗,梆敲三声,三更天正是梦乡之时,大街小巷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个人影,突然城内的寂静被狗叫声打破,被狗叫声惊醒的人起床查探外面并没有人,也没有野物,没有发现异状的人啐了一句乱叫的护院狗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花满楼,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别有事!”陆小凤没有了往日的镇定自若,画满楼的身上已经发冷了,若不是还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声,陆小凤都哟崩溃了。 洛阳城内一处安静的小院中还亮着灯,灯火被晚来秋风吹得明明灭灭,深庭小院中默默开着白色的花朵,秋露寒,霜满山,红叶丹枫为谁落。 陆小凤将花满楼放下来又改成抱的姿势,不高的围墙即使他抱着一个人也能轻而易举地翻过去,院内的烛火指引着前路。 “西门吹雪!”陆小凤抱着花满楼闯进院内,此时的陆小凤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将唯一的希望寄予了医术高超的西门吹雪。 昏黄的烛火闪了一下,紧闭的木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白衣人,这正是西门吹雪。 陆小凤赶紧将花满楼带过去,西门吹雪看了下花满楼的伤势就领着陆小凤去隔壁房间。 花满楼受的伤很重,幸好这一剑没有直接刺到心脏,而又即使止住了血,虽然严重但不至于回天乏术。 昏昏夜色中亮起灯盏,西门吹雪正在救治花满楼,陆小凤也没闲着,在一旁帮西门吹雪递东西,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身上衣服被棘刺挂的破破烂烂的,精神也不佳,但他实在是不放心花满楼。就这样守在这里不肯离去。 四更锣五更鼓,秋日漫长的夜也渐渐褪去,光线从远方的地下升起,将夜色慢慢驱逐,灰蒙蒙的天越来越亮,街上已经有行人了,屋檐石台上的白霜开始化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花满楼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一夜都吊着心地陆小凤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内力也枯竭了,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丹田疼痛不已,陆小凤已经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他唯一记得就是花满楼被他伤了,而至于为什么他却完全没有印象。 陆小凤早早地收拾了一番自己就又回到了花满楼的房间,西门吹雪只负责救人至于救人过后的事则一概不管,陆小凤忍着疲乏为花满楼擦了擦身体,自己才消停了下来,坐在花满楼旁边一边观察这花满楼的状况一边恢复力气。 中午,陆小凤从外院找些些吃的胡乱填了肚子,就又急急忙忙地回内院照顾花满楼,钢到院子里就看见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站在走廊里看着他。 “西门吹雪,怎么啦?”陆小凤捻了捻胡子问,西门吹雪的眼神太过冰寒,冻的他想转身就跑,但又不敢。 “你见过东方不败。”西门吹雪冷冷道,冰冷的瞳孔中平淡无澜,但是他的心情却不如眼瞳的一般平静,陆小凤他们已经找到了,东方不败却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没有啊!”陆小凤茫然,他确实没有见过东方不败,因为他有意识的时候石室内只有他和花满楼两个人,那时花满楼受伤不轻,他急忙带着花满楼来找西门吹雪,一路上也没见过其他人。 “你身上有他留下的伤口。”西门吹雪定定地看了陆小凤一会儿淡淡道,冷淡的眼瞳如秋夜覆台的白霜。 “嗯?”陆小凤身上到处都是伤,有被机关陷阱留的外伤,也有被路上枝叶划破皮肤留下的浅浅伤口,陆小凤在身上翻找了一会儿,看到自己右手虎口处有一处不明显的,非常细小的伤口。 陆小凤瞳孔一缩,他根本不知道这伤口是哪来的,又是何时而来的,而他的体内还有一股乱窜的内力,那内力属寒,曾经被东方不败坑过的陆小凤自然非常熟悉,这一股内力很小,他调息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现在西门吹雪提醒他他才注意到。 “西门吹雪”陆小凤抬头,面前的白衣剑客已经不在了,疾风掠过庭院的枝叶,将快要落下的叶子带飞,一袭白色的衣角消失在拐角处。 陆小凤见西门吹雪离开了十分沮丧,他身上的伤口不知为何而来,但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人,他与东方不败交过手,西门吹雪是他的好友,东方不败又是西门吹雪喜欢的人,他与东方不败也许也是在石室中交过手,清醒的时候,花满楼已经奄奄一息了,那消失了的东方不败呢,西门吹雪或许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会匆匆离去的吧,虽然陆小凤不认为自己能伤到高深莫测的东方不败,但是万一出什么纰漏了呢? 花满楼现在还没有醒,陆小凤需要留下来照顾他,西门吹雪去找东方不败了,院子里只留下陆小凤一个清醒的人,但是他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明明是约花满楼来洛阳游玩的,却不想遇上这额谢事,现在花满楼还昏迷不醒,东方不败又失踪了,要是东方不败真的因为他除了什么事,那他这辈子可能就要流浪天涯,躲避剑神的追杀了。 秋天的黄叶飘落,枯枝与叶簌簌而下,整片山脉远远看去都是一片金黄,只是走进后美好的金黄成了腐烂的代名词,腐烂的树叶尸体,腐烂的秋天清风,腐烂的气息包裹着整片山脉,无论是谁走进这片山脉,都会感觉不适,没有生机的山林,只是一片巨大的自然坟墓,走在坟墓中,种种负面情绪便会涌上心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幻境 婀娜的红色花朵开放得甚是妖艳,细长婉转的花瓣在风中摇曳,花是无叶,一片广阔的红色花朵中没有一点杂色,如火烧一般绵延向远方,这种花东方不败见过,在漠北的暗河下就有这种红色的花。 花在风中起舞,阵阵暗香袭来,那是一种引人沉溺的味道,东方不败闻着引人沉沦的味道暗自警觉了起来,他原本在洛阳城外的山洞中与陆小凤过招,却不料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这是万顷的如同海洋的红色艳花世界,红色的花海似没有尽头一样,绵延而去,与天接轨。 东方不败站在花海中,红色的衣衫随花朵一同摆动,四野茫茫,除了自己便再无一人,站在原地显然不能找到出路,东方不败从密集的花丛中走过,一摆拂过花朵,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一直朝前走,这地方除了花也没有其他地方,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没有一点变化,都是无边无际的花朵,而花朵都长得一模一样,若是远远看去这里的景色绝对是一溜的,但是被困在这无际花海中,那绝对是个噩梦,东方不败已经出现错觉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往前走,因为入目的东西都是一成不变得。 又走了约莫两三个时辰,眼前的景色终于有了变化,东方不败还是置身于这片无际花海中,但好歹眼前出现了除了花的另一种东西,那是一个小亭子。 五檐翘起的亭子上挂着古铜铃,风一过就叮当叮当地响起来,东方不败走近那唯一不同的亭子,在外观察了一番,确定了里面没有什么机关,才走进去。 亭子很小,里面只放了一个石凳和一张石桌,似乎是专门为走累的行人提供歇息的地方,东方不败坐下来,却也不敢太轻心大意,这个地方太诡异了,也不知前面有什么古怪的事等着他。 风中又传来幽幽玫魅的花香,一阵风吹过,所有花朵都随风摇曳起来,好像大海中翻腾起的浪花,花香强烈起来,东方不败心道不好连忙屏气,但还是来不及了,只一点点的味道钻入鼻中就已经让清明的大脑沉了下来。 幽香中东方不败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却越来越轻,好似灵魂一般漂浮在了空中,风从身边吹过,耳边簌簌的花朵相互碰撞声像是海浪怕打在礁岸上一样,这样均匀而温柔的声音让人不住想睡觉。 东方不败睁眼,这次眼前的景象更加诡异,刚才的红色花海渐渐旖旎,满眼的红色花海成了绯色的轻纱,而他现在待的地方是一处山崖上,一处十分眼熟又万分陌生的山崖。 耳边忽然响起了魅惑的歌声,那是女子哀怨又缠绵的歌声,东方不败循着那歌声走去,山风吹动,东方不败心中却越来越震惊,突兀高崖,苍凉夜色,茫茫深山,这里不就是他的黑木崖吗? 四周的建筑已经与当初完全不同,但从布局中和附近的环境,东方不败可以肯定这里就是黑木崖! 四周的屋子黑沉沉的好像无人居住一般,唯一的声音便是从不远处传来的歌声,东方不败来到一处幽静的别院,靡靡的歌声就是从这院中传来的,他凝神,飞掠过围墙,里面的小院改建了一池暖浴,浴堂边挂着红色的帐子,风吹过就飘摇,池中有七个如花似玉的绝色美人在沐浴,她们一边相互拨水嬉戏,一边唱着糜顿的歌,缠绵的声音像是思念着情郎。 东方不败的武功已经至圆至满,他站在墙下阴影中没有人看到他,冷眼看着面前香艳至极的景色却不为所动,闻着空气中香甜馥腻的胭脂香,却想起曾经在白衣剑客身上闻到的冷香,对比起着糜烂惑人的香气,东方不败现在更加喜欢那让人清醒的冷冽的味道。 水中的女子嬉戏着,突然那个颜色最娇的女子停下来了,原来欢快的表情也忧愁起来,其他人看她的样子也不再玩闹,其中一个披着粉纱的女子问她:“诗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看向粉纱女子幽幽地说:“夫君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们了。”言语中七分忧愁三分伤感,绝色的脸上是让人揪心的朦胧泪痕。 “夫君他许是忙狠了。”粉纱女子安慰着她,但是这话说出口连自己也不信,因为他们的夫君不曾来见她们,也不曾处理教务了,整日在房内不见人。 其他的女子也沉默下来,一时原本该欢笑的池水也荡漾着愁思,无处可逃,无法慰藉。 “夫君!”在最外面的女子朝门口喊了一声,原来这时有人推开门朝这边走来,东方不败也发现了那人,只是观他的气息不稳,内息紊乱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等那个人走进来以后,池中的女子都欣喜不已,只有东方不败胸口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因为看清他长相以后,却发现那个人那么像自己,同样的容颜同样的红衫,甚至脸内功都是一样的。 那个人看着一池比花娇的美娇娥眼里却是冰寒至极,疯狂也绝望,只见他挥袖一股阴冷的内力振出,顿时池中的水花四溅,透明的水也渐渐扩散着红色。 “诗诗姐姐!”被内力伤到的人看到那血色源头正是刚才忧伤的诗诗,血从口角流出,刚才受到内力一击时吐出的大口鲜血已将她周围的水染红,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 一场力量悬殊的杀戮突如奇来,池水已被鲜血染红,一池的血腥,东方不败飞身想要阻止这个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男人杀戮,可是他的身体竟然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没有停滞,手触摸上的都是虚幻。 东方不败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可这场景又那么真实,从黑木崖上经过的风也真真切切地吹过他的脸颊,带着凉意。 眼前的场景又几经变化,一幕幕如走马观花,东方不败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的冷漠,他看到那个人为了修习葵花宝典而自宫,自宫后竟然还宠爱了一个玩弄权势的小人,最后被任盈盈,任我行父女两联合了一个华山派弃徒给弄死了。 最后黑木崖上就剩下两具残破的尸身,黑木崖凄迷的风吹过,落叶与尘埃渐渐将两具尸体掩埋,江湖中沉浮不定,宏图霸业也归为黄土一捧。 东方不败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地方,向远处眺望,迎面而来的风将红袍吹得烈烈作响,这样冰凉凄迷的风,东方不败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冷漠剑客了,黑木崖上的风尘已落幕,那他也该回家了,要不然家里打的那位该着急了,想到西门吹雪他不由勾起笑容,温暖明媚的笑容与凄冷的黑木崖截然不同。 高寡悬崖,红衣的翩然,东方不败一跃从那崖上坠落,他不是在寻死,而是在求生,降到一半,他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看向暗暗的崖壁眼中精光闪过。 东方不败张开双臂,提起内力,红色的纱衣被吹起,像一只张开的风筝,下落的趋势减缓,一根穿着红线的银针从手中脱出,刺入崖上的一棵孤松。 东方不败收紧手中捏的红线,身子一荡,便贴到了崖边,轻轻盈盈地站在了树上,树根之下有一簇茂盛的杂草,用银针拨开杂草就显露出一个隐蔽的洞口。 果然如此!东方不败暗叹,其实在那个与自己十分相似之人自宫之时东方不败就已经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在这里东方不败可以看见其他人,而那些人却看不到他,而且东方不败发现每次黑木崖发生重大变故时,黑木崖西南边就会出现一颗暗红的星星。 那片天际所有的星星都很明亮,闪烁着娇娇洁光,也许是故意隐藏这一颗星星非常暗淡,东但这样的小细节还是被东方不败发现了。 那颗暗淡的星星其实根本不是星星,而是什么东西反射出来的光芒,东方不败观察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那光源,它就藏在黑木崖后山绝崖之下,所以就有了他纵身一跃的场景。 拨开的杂草里面是一个凹槽,凹槽四壁贴了一层光滑的银箔用来反射光源,而银箔的中间就是光源所在,那是一颗鸡蛋大小的红色宝石,宝石的中间流淌着晶莹的液体,这些液体就是发光源。 东方不败手覆上了宝石,五指扣拢要将它整个拔起,只拔了一半,东方不败所处的黑木崖就剧烈晃动起来,碎裂的山石滚动落下擦着东方不败身体又朝深不见底的崖下而去。 黑木崖快要撑不住了,东方不败一咬牙,将内力汇聚于掌心与手臂,使劲一扒,那宝石终于从银箔中脱除,而此时一块石头正好从东方不败头顶砸落,刚松了一口气东方不败就觉得迎面而来的压力,巨石已经快要碰到头了,而四处又无落脚的地方,东方不败只得一狠心,纵身又从树根上一跃跳崖了。 身体往下坠,头顶上的巨石也跟着往下坠,东方不败几次想要调整方向都被急劲的风扰乱,最后不得不用千斤坠的工夫好歹和那巨石保持了一段距离,黑色的悬崖好似没有底一样,东方不败身子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也不见底,过了好久终于他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脱困 洛阳城外,平日安静有序的甬道突然多了很多人,从甬道旁边的石洞内走出许多人,他们全身上下都裹着黑布,从石洞走出匆匆向一个方向汇聚,他们井然有序的生活就要被打。 一处宽敞的石洞内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黑色的人墙围成了一个圆,圆心是一个白色的身影,刀光剑光相碰弹射出火星,白衣人手中的剑快到极致,只几息时间地上就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血珠顺着剑尖滴落,滴答地落在地上,围满了石洞的人群寂静无声。 西门吹雪的脸是冷的,眼睛也是冷的,血顺着冰冷剑锋滴落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围在四周的人也是冷着的,最先上的那几个人只留下了一具具尸体,而后续的人又将他们的空缺填上。 这些黑衣人不怕死也不怕痛,剑刺在身体上也只是发出扑哧一声,哑巴似的黑衣人好无所动,直到剑尖刺破了他们的喉咙以后,他们就成了真正的哑巴。 一波又一波的人麻木地向前冲,有人倒下了后面又有人填补上来,他们都是黑衣黑袍,遮住鼻脸,一眼看过去都一模一样的,好似无论怎么杀,这些人都未变过一样。 剑尖一直淌着血,宽阔的石洞中尸体越堆越多,狭窄蜿蜒的石道中还挤着更多人,等待着前面一批人倒下后上去填数,剑影扫过,就有人倒下,西门吹雪也不知道这是自己挥出的第几剑了,这些人不畏死也不会恐惧,他们的存在只是作为一具人形的杀戮机器。 这个洞口除了那个堵满了黑衣人的石道再无其他出口,西们吹雪此时拖不了身。 他离开了洛阳别院便去城外的山脉中寻找陆小凤口中的那个山洞,他始终不放心东方不败一个人在那里,按陆小凤的描述他也找到了这个古怪的山洞,可是他没有陆小凤的好运气,他进了山洞并没有如陆小凤一样幸运的找到正确的通道,而且那里面的人因为陆小凤逃脱了,已经开始戒严了。 即使是剑法无双,智谋超群的西门吹雪面对着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又复杂无比的环境也没有优势,山洞中狭窄无比,又经常有来回巡逻的人,西门吹雪又着急着找东方不败,于是很快就与石洞中的人狭路相逢。 狭窄的石道中并不适合使用长剑,西门吹雪固然有别的方式杀死这些人,但是这样走太耗费精力与时间了,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失踪多时的东方不败,于是西门吹雪飞身进了一个宽阔一点的石洞中,谁料到原本路上只有七八人,进了石洞以后不知从哪里又冒出许多人将出口堵死了,他要出去就要先将这些人杀死。 西门吹雪不喜欢杀人,所以他一年最多出门四次,杀四个人,可现在死的人已经堆满了石室,或者说是整个山洞,无论站着的,躺着的,都已经是死人了,那些看似活着的热闹其实早就死了,没有痛觉,也没有心跳,他们只是被秘法操纵的死人。 西门吹雪的剑,洞穿了他们的喉咙,将牵引着他们行动的脊椎刺裂,这些死人也不会动了。 麻木着冲上去的人颓萎在地,西门吹雪冷着脸,一次次挥剑,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但这毫无意义的挥剑已经让他厌倦,他知道这些傀儡只是来牵制他的行动的,拖着他的脚步。 他的东方还没有下落,而他又被这些傀儡缠着不能脱身,手中的剑爆出凌冽的杀气,这杀气如有实质一般,冻的人心里直打颤,西门吹雪的剑越来越快,寂静的空气中剑气呼啸,火光被凌厉的剑气卷荡地不安摇晃,火光中只看见一道道银白的光影挥过,一条条黑色的影子就倒在了地上。 昏昏沉沉中,耳边有什么在呼啸,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东方不败意识渐渐恢复,眼前一片黑暗,东方不败睁不开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哪里沉沉浮浮,混沌一片的大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不败终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又过了一会儿,手指也能随着思维动了动。 “哗”的一声,水下有什么东西在搅动,奔腾的地下河水撞击着什么东西,突然一道红色的身影破水而出。 东方不败落在岸边突起的岩石上,被河水沾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曲线,伸手将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拢了拢,东方不败用内力将湿透的衣服烘干,衣服干了可是身体因为浸在冰冷的河水中许久并没有温暖起来。 咆哮而过的河水带着地底特有的冰寒气息裹挟在东方不败周围,硬生生地让东方不败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痒痒的鼻子,东方不败运气朝上飞去。 他所处的地方就是进石室入口外面的那个暗河边,往上攀缘,还是落在了一早进来的地方,循着记忆东方不败回到了与陆小凤交战的那个石洞,石洞中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地上留下了一瘫干透的血迹,陆小凤,花满楼和那个女人都不见了,东方不败进入幻境的时候就看到那女人站在石洞最右边的角落里,那时只是以为她是掩蔽在那里以免波及,现在经历过幻境的东方不败自然不会觉得事情那么简单了。 从岩壁上取下火把,东方朝着那女人待过的地方走去,果然在那墙角发现已血勾画的线条,这个世界上有许多阵法,这也是其一,东方不败听说过有人用几堆石头就可以将人困住,但从未见过这种用血勾画的东西。 从傀儡术到这种让人陷入幻境的阵法,东方不败觉得那个女人越来越危险,看着已经干透发着暗黑色的阵法,东方不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东方不败将这阵法记住以后就出去了,今日外面没有像昨天一样人来人往,东方不败走在格外安静的石道中间,旁边的石洞里一个人也没有,东方不败更是纳闷,但是他要照得东西已经找到了,他也不愿在这里久留,身上的衣服虽然干了,但冷透的身子还没有缓过来,在这潮湿又阴冷的石洞中待着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而且自己一天一夜没有回去,家里那位估计已经在找他了吧。 东方不败掂了掂手中的红色宝石,若是将这东西切割开镶在西门吹雪的剑上会是什么样的,想着东方不败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脚下的步子也越加轻快起来。 顺着记忆找到最便捷的路,东方不败很轻松地走到了出口,秋日的金光已经在眼前,许久不见天日,乍然看到温暖的黄色光芒,连冰冷的身体也好像暖和多了,东方不败朝那阳光走去,冰冷的身体沐浴在暖阳之下,不由惬意的眯起了狭长的凤目。 这片山林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似在催促着东方不败快点离开,东方不败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步子,东方不败回头疑惑地朝那黑漆漆的让人不舒服的洞口看了一眼,暖黄的光芒亲和地黏在他身上,而那洞口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心生冷意。 东方不败停顿了一会儿,皱着眉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落叶卷过山谷,被脚步带起的叶子飘飘然以后,还是如命运一样落在了地上,等待着腐烂,结束只有两季的生命。 黑漆漆的洞内,刀剑碰撞的声音始终没有停下来,山洞中所有的傀儡全部汇聚在这里,停在入口处,也堵住了出口。 石室内除了西门吹雪周围和进入的洞口,地上全部被黑色的尸体覆盖,浅一点的只有一层尸首,多一点的地方铺了五六层。 这秘洞中的傀儡大约有一千多个,而石室中已经躺了叁百多个,更多的傀儡挤在外面狭长窄小的石道中。 一剑只能洞穿一个傀儡的喉咙,那些傀儡攻击力不是很强,西门吹雪并没有在这场耗时战中受伤,他以前不眠不休地练剑,即使是挥出上千剑也不会累,但是时间在这漫长的杀戮中渐渐流逝,西门吹雪很有耐心,也不容易放弃,但是现在他的耐心已经快要消磨殆尽,密密麻麻的傀儡不知什么时候能杀完。 无知无觉地挥着剑,西门吹雪的眼神越来越冷,面色越来越沉,心却越来越烦躁,多年来养成的沉心静气的气度就快要告罄,一窝蜂涌上来的傀儡却怎么也杀不完。 就在西门吹雪快要爆发时,石洞中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像山洪爆发,像天降惊雷,地动山也摇,震动的石洞中簌簌滚落碎石,西门吹雪收剑,向后退了一些躲开了砸下来的石头,而那个没有意识的傀儡却被砸得正准,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堆肉酱!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又往后移了移,以免沾到那黑色的血。 山洞中巨响不断响起,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声势浩大了,西门吹雪听着越来越近的爆炸声,运起轻功闪躲着不时砸下来的石头或是洒落下来的灰土,而那些拙笨的傀儡还是追逐着西门吹雪的身影,却被掉落的石头砸的稀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将回 “西门吹雪!”爆炸声停止了,东方不败站在石洞入口,红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好似发着光一样。 被气劲与震动席卷的石室中狼藉一片,地上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石块一层积着一层,石块中间又填充这傀儡的尸体,唯一不同的就是石块上长身而立的白色身影。 西门吹雪从石块上走下来,朝东方不败走过去,走近了他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东方不败,冷冷地眼瞳中是比黑暗还深沉的黑色漩涡。 “你怎么了?”东方不败被他看着,心中忐忑。 西门吹雪并没有说话,而是一把将他抱住,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他,还好没有事。 “你到底怎么了?”东方不败也回抱着西门吹雪的肩,但见他久久没有做声,心中还是不安。 “没什么。”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东方不败知道他是生气了,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当时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以为很快就会回去,也未和他说一声,怎料到后面经了一些变故耽误了那么久。 “对不起。”东方不败将头靠在西门吹雪的肩上,东方不败低哑着声音,这次他真的是让西门吹雪担心了,还让他陷入险境。 地上全是碎尸块,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东方不败皱着眉头,狭长的眸中尽是嫌恶,不会动的尸体和会动的尸体,明显还是后者更加讨人厌,腐臭味催促着人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一道走出石洞,石洞外的境况并没有比石洞里面要好些,两边的山石被爆炸的余威震落不少,东方不败进来的时候清了一条道来,原来堵在路上的傀儡与那些碎石堆杂在一起,黑乎乎一团,像是沼泽中的烂泥。 通道中有的地方还恰好有一人高,而有的地方因为掉落的碎石太多,而东方不败又赶时间只是略略开了个洞,人要低着头弯着腰次能过去,走到半途东方不败从路边捡起一串石榴大小的铁球,这就是刚才他用来炸傀儡的东西,这也是东方不败在山洞中无意发现的,以前他见过梁许卿用这种霹雳火。 炸傀儡只用了六个稍小一点的霹雳火,东方不败从藏的地方拿了十个出来,现在还剩四个,东方不败顺便将它们一同带走。 出了令人作呕的山洞,秋日凉爽的山风迎面而来,吹散久久凝聚身边的糜烂气息,这么一折腾太阳也已经西斜了,黑洞洞的通道被抛却在后面,踩过枯枝与叶,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并肩站在出口,斜阳拉长了影子,交错的光阴荏苒。 “嗤——”风吹散鼻中萦绕的硝火也腐烂的味道,东方不败心情不由好多了,此时细长的眼眸弯起,琉璃似的眼珠浸润一湖风光。 西门吹雪本是眺望远方,听到东方不败的笑声蓦然回头,苍白的脸庞,冷峻的眉眼在斜阳之下显得更加冰寒。 东方不败看着西门吹雪笑得更欢了,西门吹雪身上永远是洁白无瑕的,但是今天却是例外,霹雳火爆炸的威力波及了整个洞穴,被围困在石室内的西门吹雪也受到了影响,那些震落的灰尘总躲不开的。 现在西门吹雪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干涩的灰尘落到衣服上并不会沾粘,但是西门吹雪与那些傀儡缠斗脸上难免会出些细密的汗,那些山灰最喜爱黏着湿润的地方了。 东方不败伸手在西门吹雪脸上抹了两下,那张冰寒的俊脸上就多了几条泥手印子,东方不败抹了几把还未尽心,还想在上面画几个花样,但西门吹雪怎会放任,白色的衣袂在眼前掠过,东方不败的手就已经被西门吹雪捉住钳制在了身后。 西门吹雪还是冷着一张脸定定地看着东方不败,略高一头的身体将东方不败完全笼罩,这样好像东方不败完全被他压制住一般。 东方不败动了动手腕,但西门吹雪握住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他又伸出另一只还自由的手往西门吹雪的脸上袭去,修长的指尖快要碰到那张冷着的脸时又被突如其来的手拦截到了,现下,东方不败两只手都被钳制住。 “西门吹雪!”东方不败眼睛一凝,突然对着西门吹雪露出妩媚至极的笑容,白玉似的面,丹砂染成的唇,眼波流转,笑意曼烂,姿容无双,将西的阳光比不上这等灿烂。 正对着他的西门吹雪将这时风景收入平静深沉的瞳孔中,不由滞了一会儿,只这一滞,手中被钳制的手腕如灵滑的泥鳅,借着巧劲从禁锢中挣脱。 黑黢黢的洞口,风吹过,树叶飘落,而站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白色的身影还伫立在原地,但那抹红色已经轻飘飘地立在几丈远的树梢上了,西门吹雪回头就见风将他的红衣吹得烈烈作响,飞斜的眉梢尽是得意。 “泥孩儿,西门吹雪!”东方不败见他回头,狭长眼眸中的自得更是藏不住,只一会儿工夫,他擦身过西门吹雪身边时又伸手在他脸上抹了几道,原本白白净净的脸上尽是他留下的杰作。 东方不败傲然立在树梢,红色的身影与金色的好似树影融为一体,又好似格格不入,绛红如一道劈裂而下的闪电与雷霆撕裂沉闷无生的山林,风过了,树叶只会从灰颓的树干跌落,而红色的衣衫只会随风飘荡,却不会动摇。 金色的暮光将他无瑕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西门吹雪迎着阳光看着站在树上的人影,苍白冷寂的面孔不由露出不明显的笑意,也比秋风柔和,也比暮阳热切,这是横生在脸上的那几个泥手印子有些破坏了美感。 斜阳渐西,暮色缓缓升起,城郊的林中有两个人踏着簌簌落叶而来,西门吹雪脸上的污渍已经被擦去了,露出苍白的脸庞,东方不败在他身旁,因捉弄过他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未完全消散。 枯叶一片片飞舞,落在二人经过的路上,将来时的痕迹完全掩埋。 进了城,城内还是一派安详,江湖武林的腥风血雨影响不了这些普通人的生活,路边又在收摊的小贩也有还在卖力吆喝着期望早点将剩下的东西卖完好归家的人,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从这些人中穿过,同样孤傲的身影仿佛也被市井人群染上了一丝烟火气息。 城内的别院中,花满楼已经醒了,小院中没有伺候的人,陆小凤只能一刻不停地守在他身边照顾他,花满楼醒后陆小凤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自己会伤了他,但他也未告诉陆小凤缘由,只是问了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的境况。 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回到别院时,最后一丝夕阳余韵坠落西边,别院中亮着火光,东方不败本来是要找陆小凤于花满楼问清他们入那山中秘洞中前后遭遇的,上次遇上花满楼时因着情况危急,东方不败并没有问清楚,经历了这些不寻常的事血衣门牵连出的东西像一根刺始终横在东方不败心头。 他本来就多疑,此时遇上的种种危情又直指西门吹雪,这更是让他不虞,势必要将那幕后的人一一挖出来,东方不败曾愚弄过天下人又何惧一个躲藏在暗处下绊子的小人呢。 回到院子,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房间旁的那个房间还亮着灯,东方不败揣测住在里面的就是陆小凤和花满楼了,正要朝那房间走去却被西门吹雪拉住了。 东方不败回头,西门吹雪却抓住他的手将他带向他们自己的房间,红衣白袖交织穿过木门,吱呀一声们又关闭,房间内亮起的烛光将阴冷的黑暗缓缓隔绝出去。 另一侧的房门被打开了,陆小凤伸了个脑袋出来,看到隔壁的房间内亮起了灯嘀咕道:“西门吹雪和东方兄回来了呀。”静谧中无人回答他的自言自语,陆小凤又将头缩了回去,继续照看伤势未愈的花满楼。 房间内,西门吹雪放开了捉着东方不败的手,将房间内的灯点燃后便寻了干净的衣服朝隔间走去,他素来爱干净,在石洞中裹了一身灰渍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东方不败坐在外间的桌边,撑着头看西门吹雪一言不发地准备东西,回了院子西门吹雪的脸越来越冷,本来就冰地要命的脸愈填了一层寒霜,西门吹雪也会使性子,在东方危险的时候会不顾自己性命也要确定他安全,可一旦他身边的危险解除了,那西门吹雪又记起了东方不败干的坏事,所谓秋后算帐不过如此。 西门吹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东方不败又坐了一会儿才认命般地站了起来,要跟着进了水声袅袅的房间。 里面蒸腾着雾气,柔化了冰冷残酷的黑夜,东方不败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这过程西门吹雪如没察觉他进来一般,烟雾中只留个东方不败一个冷漠的背影。 从高几上拿起一块干净柔软的帕子,东方不败用一根红绳将宽大的衣袖束起来,才将干净的帕子沾了水,为西门吹雪擦拭身子。 “还生气呢?”温热的帕子从肌肤擦过,西门吹雪还是冷着脸不说话也不看他,东方不败自知理亏,西门吹雪冷着脸他总不能也冷下脸来。 水一遍一遍流过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皮肤,可西门吹雪还是没有理他,沉默的室内一股焦躁慢慢升腾。 突然背后擦拭的帕子停了下来,不多时脖子上也传来刺痛,原来东方不败见西门吹雪久久没有理自己便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 “你再不说话,背后的肉都要搓掉皮了!”东方不败埋在他颈间闷闷道,他总是奈何不了西门吹雪这个闷葫芦,与他比沉默都能把人逼疯。 将头埋在西门吹雪颈间的东方不败只觉身子一轻,猝不及防就掉到了水里,待温水湿透衣衫时才发现他与西门吹雪正对着坐在木桶里。 东方不败在秘洞中待了好几天,身上也沾了灰尘与血渍,酷爱干净的西门吹雪又怎会容忍他就这样与自己一道同榻而眠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回程 第二日一早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就从房间出来了,不久隔壁房间的陆小凤也出来打水洗漱了。 小小的庭院里多了两个人就有些拥挤了,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用过早膳就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休息,不久陆小凤也扶着花满楼从房间里出来了。 花满楼已经没有性命之危险,但因为受伤的地方接近胸口,养了几天伤身体还是十分虚弱。 陆小凤扶着花满楼坐到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对面。 亭中秋风习习,落叶飞旋,墙角开着的白色石斛花轻轻颤抖着,石桌上放着一壶袅袅烟气的热茶,那是东方不败坐着一手端着冒着热气的茶一边看着对面浑身不自在地陆小凤。 陆小凤心里暗暗叫苦,这世上原本他只是不敢在西门吹雪面前乱说话,现在又多了一个东方不败,而他们两个人又都坐在他对面,若不是花满楼在这里他都想开溜了。 “陆小凤,”东方不败轻轻捻着杯沿,薄唇勾起炫目的笑容“你最近长本事了呀!”过于艳丽又过于锋利的容颜,笑意却不达眼底,深黑的瞳孔中是说不出的讥讽。 在山洞中陆小凤中了傀儡术,东方不败不能真与他动手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陆小凤就送至了门上,这股郁气当然要朝他发了。 “嘿嘿”陆小凤不明就里,想到自己无意识伤了花满楼也明白自己那时是干了混蛋事,现在面对东方不败的追究讪讪不已只能傻笑。 “哼!”东方不败白了他一眼,陆小凤这人有的时候聪明绝顶有的时候又呆如木鹅,江湖多传他如何让聪敏,这呆滞愚钝的一面却只字不言。 坐了一会儿,陆小凤才说起他们在洛阳城所遇。那日他与花满楼出去游玩,晚上如往常一样回到客栈就歇息了,睡去后只觉神思混沌,半梦半醒间竟不知今夕何夕,再清醒以后他人就到了山洞中,而那时花满楼也被他伤了。 陆小凤中了傀儡术以后的事便记不清了,索性东方不败也未想过从他那里挖出些后宫要的消息。 伤还未愈的花满楼待陆小凤讲完也将自己的所遇说了出来,白日里与陆小凤同游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傍晚回去的时候倒是在街角的花圃买了一盆一串红回去,回到客栈没有异常,但是晚上花圃的人来送花时却不正常。 那花童来送花时天已经黑了,花满楼与陆小凤也各回各的房间,一般开店的让人是不会那么晚送东西过来的,但是也可能有例外,所以花满楼收下了那盆花,他也长了个心眼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将花盆放在室内而是选择放在了窗台上,所以最后他中的毒才没有那么深,半道就捉住了机会逃了出来。 花满楼的伤未好,此刻被秋风一吹脸色竟苍白了一些。 “花满楼你冷吗?”陆小凤伤了最好的朋友心中本就怀着愧意,这几天照顾花满楼可谓是无微不至,花满楼稍稍有些不对劲就反应了过来。 “我”花满楼还未说话,陆小凤就像风一样跑进屋子,不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拿出一件厚实一些的外衣给花满楼披上。 “多谢陆兄。”花满楼接受了陆小凤的好意,微笑着向他道谢,今日天气阴沉该挂在天上的太阳也被云层遮住了。 “那石洞里我只遇见了九个活人,其他的人身上没有气息,应该是同血衣门内一般的傀儡人。”花满楼又转头同东方不败说起石洞中的见闻,他所说的九人,其中八人应该就是东方不败一开始遇上那七男一女组合,而另一个人就是石洞中控制陆小凤的那个人。 秋天本应碧蓝如洗,高阳远日,但今天明显不是这样,天气阴沉沉的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厚厚的云层压在天际,看得人心堵得慌。 西门吹雪又给花满楼配了一副药,陆小凤自告奋勇出去取药了,花满楼也回房休息了,房间内有些沉闷,于是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得空在院中一同散步。 后院中开着些星星点点的野花,路边种的樟树叶子越发翠郁,茂盛的叶中长出黑色的小果子,风一吹有些熟透的果子就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东方不败伸手,正好一颗黑色的果实落在手心,微凉的秋意从泛着蓝光的表皮传来,握紧手渐渐那微微凉意便被手心的温度同化。 “西门吹雪。”绛红的轻纱在擦过路边枯败的低草矮灌,耀目的红色深深在秋意中不曾透露颓败,但也与这深秋适宜无比,春之轻柔,夏之热烈,秋之深沉,四季不一,人心不同,东方不败抓住手中的果实轻轻唤道。 走在他前面的西门吹雪停了下来,白衣如雪,高大的背影如一道高墙,东方不败快步走上去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萧瑟秋风卷起落叶,漠漠秋色从城外蔓延至城内。 下午,天空还是一片灰颓,用过午膳,东方不败就回房间休息了,西门吹雪也回房了,只是未与东方不败一样小憩片刻,而是在窗前找了出明亮的地方看书。隔壁的陆小凤无聊的打着哈气,他喜欢多管闲事也喜欢凑热闹,但现在可没有热闹让他凑。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东方不败醒了,他起身却未看到西门吹雪,刚才西门吹雪坐的地方只余下一本未看完的书。 东方不败稍作洗漱开门出去,原以为西门吹雪是去隔壁给花满楼看伤去了,但是隔壁并没有人,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不在,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头,又往前厅走去。 还未走进,东方不败就听到前厅有人说话的声音,但东方不败进去以后里面的说话声就止住了,西门吹雪,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在,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陌生人。 见东方不败进来了,陆小凤尴尬地朝他笑了笑,他旁边一贯神色温和的花满楼面色却不太好,不是因为受伤的不好,而是因为遇上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的不好,坐在主座的西门吹雪脸色没有异状,冷冰冰的,抿着的唇泛着淡淡的粉色。 东方不败朝西门吹雪走去。 “东方兄你们先聊,我带花满楼回去换药!”陆小凤见东方不败来了有些尴尬,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站在大厅中间的中年男人见东方不败来了眼里露出些狐疑,眼见陆小凤和花满楼走了他也上前道:“西门庄主,多有得罪,小人先告退。” 东方不败站在原地看着一个两个都如火烧尾巴一样离开了,他们都走了以后,才走到主座坐下,他也不急,顺手端起该是给西门吹雪准备的茶轻嘬了一口,味甘的茶水浸润刚起床的燥气,清淡茶香顺着喉咙滑入五脏六腑。 府里的那两个小厮进来收走了多余的茶盏,见厅中坐着的两尊大神也不敢多留,连新茶也未上就急急忙忙收了茶杯走了,会客的厅堂里只留了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两个人。 喝到第三口的时候,东方不败的手被抓住了,西门吹雪从他手上将已经冷掉的茶水取了下来放在一边。 东方不败侧身,西门吹雪正看着他,深黑的瞳孔印出红色的人影,剑眉蹙着,寒星似的眼眸严肃至极又带着似有似无的杀气,还是苍白如雪的脸庞竟无一丝破绽,东方不败定定看了他许久。 西门吹雪隆起的眉头昭示着不同寻常的信息,东方不败没有着急,淡淡地看着西门吹雪,狭长的眼眸平淡如常。 “我们要下江南。”西门吹雪道。 “然后呢?”东方不败看着他等着后续,却不料西门吹雪没有后续了!东方不败知道西门吹雪素来话少,但没想到他酝酿了这么久之说了句去江南再无多话。 “你要同我一起去吗?”西门吹雪又道,冷淡的眉间蹙地更深。 “你不想我去?”东方不败反问,原来西门吹雪只是问他去不去江南,他这副严肃的模样,东方不败还以为他又遇上什么难题了。 今天来的那个陌生中年人是花家的管家,这次来是来找花满楼的,花家老爷子最近身体愈加欠安,才命人来找花满楼的,但最近花满楼伤还不太好,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危险,但他又不能不回去,陆小凤便腆着脸求西门吹雪随他们一同回去。 西门吹雪是陪东方不败一同出来游玩的,东方不败本意是还要在洛阳多待几天的,西门吹雪不愿拂了他意,而陆小凤又苦苦哀求,所以西门吹雪才那么严肃。 “你觉得我不会答应?”东方不败随西门吹雪又回到了房间,房内有些昏暗,他也走到了床边,在明亮一点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又没有那般小气,瞧把你眉头皱的。”东方不败伸手点了点西门吹雪隆起的眉头,窗前光线最好的地方便是西门吹雪坐的那处地方,东方不败坐在西门吹雪对面,他们中间只隔了一方小小的木几。 “我知。”西门吹雪按住东方不败的手,淡淡眉眼扫过手中抓住的指尖,东方不败的手指细长匀称,不同与女子双手那样柔软,也不同男子那样粗糙,握在手里却百般适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分别 秋风从伊河边吹过,一早洛阳城内就驶出一辆马车,来往的商人从城外涌了进来,马车在晨曦中驶向森森山林之中。 马车内布置舒适雅致,乳白色的毛毯铺地,矮几上放着一些书籍,靠窗边还放着一盆花,车里坐着受伤的花满楼,陆小凤在一旁照看他,至于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则是选择骑马前行。 落叶与归,前路难测。 行至一半,东方不败突然调转马头,“西门吹雪,我有事要先行离开。”秋风将长发吹起,落叶飘落两人身前。 西门吹雪拉紧缰绳,黑色的良骏嘶啼一声,他苍白的脸上冷漠如常。 东方不败见他点了点头就怕马朝另一个方向去了,马蹄踏过,带起一路枯叶,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金色的树影之中,踏踏的马蹄声也渐行渐远,西门吹雪目送那身影远去又消失。 “东方兄走了?”在马车里照顾花满楼的陆小凤伸出脑袋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个让他心惊胆战的身影。 西门吹雪收回视线,也并没有理他,调转马头朝前走去,陆小凤自讨没趣也缩回脑袋盯着花满楼去了。 马车按照原来的计划向江南驶去,若是骑马也要十几天更何况还是多了架马车,好在行至第七天的时候花满楼已经可以骑马了,三人一路骑马由洛阳下江南。 陆小凤最近不敢乱说话,因为他敏感地发现西门吹雪的话更少,而身上的寒气愈加重了,西门吹雪这个名字都能让人冻结在几里之外,更莫说现在剑在手,而他的鞘不在身边,陆小凤一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花满楼一边祈祷着曾经让他害怕至极的人给冰山带个信,不然还未到江南他陆小凤先就被冻死了。 但直到一行人到了江南,东方不败都没有任何消息,从洛阳到江南花了二十几天,而东方不败就消失了二十几天,一路上叶子从金黄变成枯黄,又从枯黄变成一捧灰烬,西门吹雪的脸也越来越冷,有时一身白衣站在月色中竟比寒天之霜还冻人。 江南花家富甲天下,但最近安静富庶的江南没有往日的繁华之象,三人骑马经过,街上也冷清许多,等进了花家所在的城里更是,正是下午,天气又不错,按理说这时街上会有许多人才是,但现在这城一片冷清,街上偶然走过的人也是行色匆匆,往日热闹非凡的城镇只有街上卷荡的枯叶。 花满楼面色一凝,便拍马往花家去了,路上萧条只景让人怀疑这还是不是文人如织豪商万户的商贾重城,只见路边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往日招待过客的客栈酒楼也关着门,这城透着萧条灰败即使是明媚的阳光也不能唤起生机。 马蹄踏过寂静的街道,青石板路发出踢嗒踢嗒的声音,路边有人将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朝外看,陆小凤看过去时,那些人马上又把窗子关上了,不对劲,这整座城都不对劲,秋叶惶惶而过,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情绪。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花家,下马前行,敞开的大门门口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原来门口的门童早不知所踪。 花满楼下了马就往里面走,陆小凤急忙跟上前去,西门吹雪则落在他们身后。 花府上也安静的可怕,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仆人也不见了,花满楼越走越急切,最后竟施展起轻功往前行。 “花满楼,你等等我!你的伤还没好呢!”陆小凤跟在他身后见他突然飞了出去着急道,花满楼的伤现在还不适合施展功夫,但是偌大的花家一片死寂让他不得不担心。 进了宅内会客的地方终于有了一些声音,花满楼耳朵极为机敏,大堂传来的是女子的抽泣声,花满楼听过这声音,哭的人是他大嫂,但是大哥在朝为官,也住在京都,大嫂也与大哥一同住在京都,今日怎会出现在花府? 进了大堂,才发现家里的人都聚齐在这里,不是所有人,而只是家中的女眷,陆小凤跟着花满楼进了大堂才看到屋里都是女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花满楼身上还有伤万一要有个好歹还无人看护该如何是好,于是又硬着头皮留下了。 大堂里的女眷看到花满楼回来了顿时像找到主心骨一般,一群女人哭作一团,花满楼与陆小凤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立马手忙脚乱了。 安静的府院中,女子的抽噎声久久才停下来,待她们安静下来花满楼才问起家中的情况,女人们一边说一边抹着泪儿,花满楼越听心中越沉,花家怕是要不好了。 花家老爷子花如令半个月前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最近好不容易利索了点可以下床了,却不料有官府的人来府上说花家结党营私,一条锁链拿了久病初愈的花老爷子下了大狱,而花家老大早在一月之前就被皇帝问责入了狱,这事儿花家全然不知,还是这几日老大的内人回家求援才得知的。 而花家另外几个男丁也入的入狱,失踪的失踪,唯一剩下经商的老六前几天才从关外回来,见家里出了事,连忙四处也运作起来,但没有丝毫用处,今天一早他又出去额,但现在人却没有回来,倒是同他一起去的小厮回来了,但回来时只剩下半条命了。 老六不见消息,剩下的女丁早已经六神无主,剑花满楼回来才终于哭了出来。 “六哥的小厮呢?”花满楼听完家里的情况,罕见地沉着脸,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知晓一些消息的花六童,花满楼长期一人居住,对花家一些消息不如其他几个哥哥知晓的多。 “在后院让大夫看伤。”女眷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但有些事还是警醒着,那看那小厮回来的时候出气多进气少便干净叫了府里的大夫为他治疗。 花满楼与陆小凤进了内院,刚好诊治的大夫出来了,得知那小厮已经醒了,花满楼他们方才进去。 “公子!”小厮趴在床上,陆小凤见他身上半边身子包着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不由嘶一声。 “花平你怎么样了?”画满楼看不见,但听陆小凤的反应,这叫做花平的小厮受伤不轻。 “公子,花平无事,只是六老爷他,他被林狗官扣下了!”花平是花家六子的贴身小厮,与花六童一同长大,花六童经商以后,花平就跟在他身边给他打下手,今天也是他陪着去打点关系的,只是一进了们,那平时与花家交好的林府衙就不分青红皂白命人要将花六童拿下,花六童不习武艺,这种情况也与文弱书生无甚区别。 花平护主心切,冲上去与他们扭打在一起了,但他们人多势众花平双手难敌,最后不仅没把花六童保住还反而差点被打得失了性命,后来花六童被扣押了,就生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花平被随意扔在路边,幸好有曾经与他要好的人经过才将他送回了花家。 花平交代了一路的所见,他终究是个下人虽然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些,但一些重要的东西还是云里雾里的,安顿好花平以后,花满楼与陆小凤就直接出了门要朝府衙去,要知道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要先找到花六童。 二人出了门就见西门吹雪在门前的柳树下等着,白色的背影立在那里就如岳中高脊,岿然不能动也。 快马踏过长街,烈烈酒旗在风中作响,街道两边有好奇地人偷偷从门缝窗缝中偷眼,只见几道人影闪过,马蹄声朝西街去了。 高衙府阁内早就严阵以待,花满楼他们进城之时,就有人将他们的行踪报与府衙,衙内知他们一定会来。 下马以后,陆小凤就看到大敞的大门,从正门走进去,兜头就是一张铁索做的大网,陆小凤轻功卓绝但也中招了,沉重的锁链将他与花满楼二人罩在其中,网的边缘垂着重锁,让人不易逃脱,更何况边上还站着十几个手拿着白晃晃大刀的官差。 “各位,这是何意?”陆小凤素知民不与官斗,此时也没想法子挣脱开来。 “何意?当然是拿你了,陆小凤向来聪明,怎么这都看不出来!”穿着官袍的人从内间走了出来,白胖的身子抖着肥肉,这人陆小凤也认识,他以前也来过花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与县衙的公差混熟了脸,那时候这林知县还是个主簿。 “原来是林知县,我们既未作奸犯科为何要拿我们?”陆小凤问道。 “哼,少拉关系,要怪就怪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吧,把他们拿下!”林知县一发话,围在他们身边的公差就拥了上来。 说时迟那是快,那些人一拥而上,却不料捆住陆小凤与花满楼身上的铁索网突然断了,风吹过冷冷的杀气,众人回头才见门口还站着一个白衣的剑客。 西门吹雪站在门口,他的剑出鞘又归鞘,拇指粗细的铁索就断裂了,剑气激荡已能隔空伤人。 他的剑就在手边,剑气与杀气交织,府内的人忌惮地看着他,但他并不打算再出手,陆小凤已经脱出困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探风 罩住陆小凤与花满楼的铁索网断了,府衙内乱作一团,围捕的官差不是陆c花二人的对手,很快那些爪牙就已经倒在地上疼得打滚。 “你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这是谋害朝廷命官”刚才还硬气的林知县此时藏在府案后面哆哆嗦嗦到,他以前只是弄文的主簿最近才升迁成知县的,往日也未真见过江湖中人舞刀弄枪。 “林知县,我们只是想问个真相罢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陆某问清来龙去脉自会离开。”陆小凤朝林知县走去,林胖子越往里面缩。 “我我也是听上面吩咐,你你不要过来啊!”林胖子往日多听到的江湖传说说武林中人都喜欢快意恩仇,今天出师不利,怕自己也成了他们快意恩仇下面的亡魂。 林姓知县知道的并不多,他曾经在县衙里任主簿一职将近二十年,但因为能力平平自己也没有什么志向二十几年一直是不温不火的状态,只是最近他的顶头上司原来的知县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被革职了,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想方设法往上钻营,唯有他两手不管,没想到到头来这个馅饼就落在他头上了。 林知县一上台,上面就来了几个人把花家堡堡主花如令抓了,他知道花如令江湖势力极大,但又不敢得罪上面的人,于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打算两边不插手,谁知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过几天又有人来传信让他拿下花六童和花家老七花满楼。 林知县只是一届文官,拿下同样不同武艺的花六童还成,但拿下花满楼就悬了,想好上面还送来了一张专克江湖人士的铁索网。 以前人小势微的林知县碰到江湖侠士都是绕着走,这次有上面的命令又有神物相助,他可谓是意气风发准备一展雄威,铁网罩住花满楼和陆小凤时,林知县是最畅快的时候,往日的憋闷一扫而光,但他们挣脱以后又是他胆破心惊的一刻,特别是那个白衣剑客身上的气势让这个知县差点尿了裤子。 林知县最后被吓晕了过去,陆小凤与花满楼去了县衙中的大狱,西门吹雪则是留在原地,白色衣袂随风飘扬,手中的剑虽然入鞘,但杀气仍蔓延。 花六童并没有受皮肉之苦,花满楼与陆小凤从他那里得知最近朝廷在对付花家,花家的产业受到了朝廷的打压,而与花家交好的几个家族也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波及,而且最近皇帝病了由太子监国,在朝为官的花家老大不知因何得罪了太子,被革职不说还被人秘密押禁。 得知消息的陆小凤捻着嘴边的两撇胡子,花家的变故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按理说若是花家老大惹了太子也不应该被秘密□□,而且如此也不该发作江南的花家。 陆小凤他们又回到花家寻找其他线索,花六童虽是无缘无故被拘押,但他们也不能将人救出来,江湖中人切忌与朝廷为敌,花满楼只得托了与花家世交的长辈照看着花六童。 花如令被那些人不知押解去了何处,花满楼和陆小凤寻了许多关系都不得解,最后不得不赶往京城,若一切起源是因为花家老大得罪了太子的话,那么线索就应该在京城。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行人疾驰入了京城,京城繁华热闹远在江南之上,街上来往的人无不是华衣锦带,京中多是达官贵人,武林中人不喜欢太多约束,也很少有人会选择在太子脚下生活,但也并不代表没有。 “吴老头!”京中一个破落的小院子来了客人。 “今天乌鸦上头,我道是哪个倒霉蛋要来,原来是陆小凤你呀!”穿着同样邋遢的小老头子从黄墙瓦屋里走了出来,这条街上只有他这一家黄土青瓦破屋檐,破破烂烂的房子在整条街上都是另类的存在。 “乌鸦?你老眼昏花分不清乌鸦和喜鹊了吗!”陆小凤也熟识地和老头开着玩笑,陆小凤认识的人很多,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下九流的人都认识,吴老头以前家里殷实但架不住他吃喝嫖赌,早早把家里败尽了,家道中落以后他就在街头混日子,虽然没有大本事,但在京中的消息却是最灵通的。 “我老眼昏花?我才三十出头怎么会老眼昏花!”吴老头反驳道。 “你这三十出头,出头得有点多了。”陆小凤上下打量了一下吴老头,皱巴巴的脸,干瘦的身子,说三十翻倍也不为过。 “去去,一直张嘴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红的,你今天来是找我什么事?先说好了,我可没钱借你喝酒。”吴老头一双眯眯眼在花满楼身上扫了一眼。 “我又不蹭你酒喝,你那么着急干什么。”陆小凤拉过花满楼,“这位是花满楼,今天我们来找你打听点事。” “花满楼?那个最近倒了霉的花家的花满楼?”吴老头揪着稀拉拉的头发夸张道。 “是那个花满楼,花家怎么倒霉了?”陆小凤问道。 “在下花满楼,不知花家最近怎么了,请先生告知。”花满楼也问道,吴老头的话里透露着他对花家的境况有所了解。 “先生老头我是担不起,花公子果然如传言一般丰神俊朗,飘雅出尘。”老头点点头。”至于你们花家,最近被朝廷,哦不,是太子打压地厉害了。”老头又揪了揪他稀拉拉的头发,几缕枯黄的头发像鸡毛一样飘荡在空中。 “最近皇帝病了,太子称老大了,听说你们家老大和太子的政见不同,被革了职。”老头从院子里扯了三张椅子出来,自己坐了一把,又示意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坐下。 “政见不同?那为何要将我大哥关起来呢?”花满楼问道。 “嘿,那是外面这样说的嘛,朝廷上怎么可能政见一致呢,官员有意见,只要不出格,脸皇帝也不会轻易关押不同意见的官员,你哥哥是大理寺卿,一个正二品的文官大员,怎么会因为政见不同被太子革了职呢,还不是因为私人恩怨嘛!” “私人恩怨?”陆小凤接口,“那皇帝不管吗?” “皇帝生病了去哪儿管?”吴老头斜了他一眼。 从吴老头那里出来,花满楼出奇的沉默,陆小凤知道他遇到这么大的变故心里肯定不好受,抓耳挠腮一会儿说:“花满楼你先别急,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救出伯父他们的。” “我知道。”花满楼点点头,花家的事急不了一时。 “那你别皱着眉了,这样容易老。”陆小凤伸手,花满楼躲闪不及,陆小凤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眉尖上。 “陆小凤”花满楼向往后退但后面是墙。 “这样好多了!“陆小凤见花满楼的眉毛没有皱起高兴道,他还是比较喜欢笑着的花满楼,皱着眉头的花满楼虽然也好看,但是他看不习惯 陆小凤与花满楼回到住的客栈,用过午膳以后,陆小凤又出去打探消息了,因为花满楼伤势未痊愈,陆小凤让他在客栈中等他。 晚上天将擦黑陆小凤才回来,他出去一天,打探到的消息还没有从吴老头那里知道的多,忙了一天,陆小凤与花满楼就草草在客栈中叫了些吃食在房间中用。 “什么声音呐?”陆小凤吃着吃着听到奇怪的口哨声,“我去看看。”陆小凤放下碗,推开窗往下看。 楼下是白天见到的吴老头,只见他张着手朝陆小凤挥舞着,陆小风刚想和他打招呼,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透过无蒙蒙的夜色,陆小凤隐约看到他嘴巴动了动像是在说些什么,“小心。”陆小凤跟着他的嘴型念着。 “小心?什么小心?”陆小凤不明就以,正待要下去问他,却见吴老头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往阴影中跑了。 陆小凤见他消失了,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出来,就回了房间。 “怎么?”花满楼听到陆小凤进来了问道。 “刚才吴老头在下面,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看他好像在说小心,我刚想下去问他,他又走了,真是奇怪。”陆小凤回答。 陆小凤坐下,刚才饭吃了一半被打搅了现在也不想吃了,正好桌上还有一壶酒,陆小凤那个随手提起酒壶给自己和花满楼满上一杯。 “陆小凤!”陆小凤把酒杯递到嘴边,刚想喝下去,花满楼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陆小凤放下杯子问道。 “没什么,只是最近你还是少饮酒为好。”花满楼收回手道,屋子里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发亮。 “嗯,也对,最近事情多,喝酒误事,喝酒误事!”陆小凤点点头,况且花满楼最近也不能喝酒。 用过饭,陆小凤就让小二进来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自己又叫了老板多送一套被子,经过洛阳的事以后,他住客栈都不敢一个人住了,今晚他就也花满楼睡一屋,而且前几天花满楼受伤要人照顾也是他来的,现在睡一屋,陆小凤自觉没有什么奇怪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通缉令 一骑宝骏过去,马蹄扬起尘土,落叶被远远甩在身后,路过一座城池时,骏马在城门口停住,戴着斗笠的人朝城墙看去,城墙上贴着通缉令,通缉令上画的三个年轻的男人,一个上下四撇胡子,一个温柔公子,还有一个冷漠剑客,戴着斗笠的人伸手揭下通缉令,骏马又往前疾驰。 京都郊外,陆小凤带着花满楼东躲西藏,他们在城内待了不久就有追捕令出来了,说他们截了大狱,如今他们与西门吹雪都是在逃要犯,江湖中人都知道陆小凤,和陆小凤关系好的也多,嫌他碍眼的也很多,现在有官差在找他,也有江湖中人在找他。 陆小凤风流的名号多钱啊家都知道,因为最近的通缉令,第一批受害的又是沿途城池中的那些勾栏瓦舍,红帐窟,一批批的公差搜刮过去,这些地方的人都怨声载道,陆小凤又被列为她们最不喜欢的人之一了。 花满楼和陆小凤都知道他们并没有如通缉令上劫了大牢,放跑了十恶不赦的囚徒,但是当官的要这么写他们也没办法。西门吹雪进了京城以后人就不见了,脸陆小凤也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琉璃瓦盖,红墙金屋,重阁飞檐,砌玉雕龙,连绵一片的奢华宫殿,气势恢宏的汉白玉石雕横在长石台阶前,这金碧辉煌的地方是中原的心脏,也是大明王朝的都城中心,紫禁城,皇权的中心。 “你的运气还真是好。”紫禁城内,琉璃彩瓦的恢宏楼阁上站着一个女子,见她头上戴着双面点翠簪,绾着五凤珠釵,项上戴着赤金盘凤璎珞圈,着着镂金大红褂子,里面是深粉刺绣深衣,她容颜清丽绝伦,一双杏眼凝着冷光。 “是吗?可我觉得你的运气更加好。”女子站着,而她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绛红衣袍的男子,男子金冠束发,面若脂玉,凤目顾盼生威,坐在盘龙刻虎的要是椅上,自有一番威风浑然天成,一举一动皆带风流,天命不凡,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东方不败。“至少惹了我还能活这么久的你还是唯一一个。” “那倒是多谢东方教主不杀之恩了。”女子冷着脸道。 “谢不用谢,反正你的命也留不长久,你还是先好好享受一下吧。”东方不败纤长手指捏玩着腰间的白玉挂坠,敛起的长眸看不清神色,勾起薄唇似笑非笑。 “莫到了黄泉路上后悔。”轻飘飘地的声音消失在高高楼阁上,刚才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经无影无踪,他离去时也如同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高阁上只留下了华衣女子,看着空荡荡的太师椅脸色阴晴不定。 “主子,可有什么吩咐?”刚才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进来恭敬问道。 “滚!”站在原地的女子厉声道,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朝那侍卫砸过去,人都已经走了,他们再来又有何用?层层戒严的皇宫在东方不败的眼里也只不过是来去自如的花园罢了,女子气到浑身发抖该是风情万种柔情小意的杏眼满是深深憎恶与狠辣。 那侍卫站在原地不敢抬头也不敢离开,装满水的杯子直直砸到了他的头上,茶水从他头上浇下,陶瓷碎片割伤了皮肤,额头上淌出的血和茶水顺着额头流下来。 女子气消了以后,回头看到这个侍卫还没走,他头上的血水已经滴在地上了,女子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擦过他身下了楼。 再说东方不败一身轻功在戒备森严的紫禁城内来去自如,越过高瓦红墙也未引起来回巡视的禁卫军注意,出了紫禁城,一身红衣又隐没在闹事之中,再查也无此人。 京城表面上还是热热闹闹的,只是夜晚京城飞檐屋顶上多了些飞檐走壁的人,吴老头吃过饭,坐在屋前歇息,突然一阵扑腾声响起,吴老头赶紧站起来,围院的土墙上落着一只绿颈的鸽子,吴老头抓起鸽子,从爪子上取下一块布条。 这样的鸽子有许多,四散地落在京城不起眼的地方,到了下半夜,京城上空的鸽子不见了,反倒是多了一些上蹿下跳的夜行者。 京城郊外两队人马正在对峙,一边是□□个骑在马上,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另一方是两个年轻人。 “你们已经追了我们一路了,你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那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陆小凤,一个是花满楼,最近二人被通缉,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人,来寻仇的,来要赏金的,还有由要寻仇又要赏金的,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唯有眼前的这一批人一直跟着他们,锲而不舍。 “那不成,不跟着,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的去处,兄弟们还指望着卖你们的消息赚老婆本呢。”为首的大汉说到,“你们可要多坚持一会儿,我们老婆本还没攒够。” 这几个人陆小凤都认识,以前和他们喝过酒,也共过死,他们这群人是关外的,陆小凤广交朋友,这些人与陆小凤的关系也还不错。 “你们赚老婆本可把我们害惨了,这都是第几批了?”陆小凤在旁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今天遇上了六批想要赏金的人,都被他打跑了,一轮一轮下来,陆小凤也有些累了。 “放心,这是最后一批,你再坚持坚持!”马上的壮汉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一会儿,林子那边有响起了马蹄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陆小凤,我劝你快跑。”马上的汉子说到。 “为什么?”陆小凤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头上,那架势好似屁股在石头上生了根一样,说什么也不会走。 “这次来的是官府的人。”大汉不好意思道。 “你们还卖消息给他们?”陆小凤跳了起来,江湖中人有江湖的解决方法,要是牵扯到了朝廷,陆小凤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那什么,不是他们出的价高嘛,我们也好少跑两趟。”大汉挠着后脑勺讪笑道。 “你们是少跑了两趟,我却要多跑两趟了,你们等着,晚上我要喝刘记的竹叶青!”陆小凤一边说一边拉着花满楼运起轻功朝另一边飞去。 “诶,我知道了!”大汉对他喊道,陆小凤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林子。 不过一会儿,马蹄声近了,来的人穿着黑色劲装,身上都挎着一样的弯刀,背后背着弓箭。 “他们人呢?”那些人中的头领问道。 “那边。”刚才和陆小凤说话的那个汉子指着陆小凤掳去的方向道。 来的人知道方向后,快马加鞭朝陆小凤离去的方向赶去。不过片刻马蹄声又远了,一直跟着陆小凤的那几个汉子分了一个人去买酒,另几个也骑着马慢悠悠地朝那边走去,他们是关外的人,平时经常在大漠或是草原游荡,对于追踪这种事极为厉害,所以因为不担心追丢了。 晚上,陆小凤和花满楼在一处河边歇脚,今天下午那群官兵很难缠,绕了一下午才将他们摆脱,如今歇下来陆小凤顿时觉得浑身不得劲但还是爬起来,生了火又在冰冷的河水里捞了两条鱼烤了才休息。 “花满楼,你累吗?”陆小凤吃着鱼问一边的花满楼。 “花某不累,只是因花某的事牵连了陆兄。”花满楼笑笑,几天的奔波并没有折损他的气质,火光下的笑容更加温暖。 “我们都是朋友,这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要是有事那还能不来?”陆小凤擦了擦嘴巴上沾着的残渣道。 “若陆兄有事花满楼也定当竭力。”花满楼回答。 “那不就成了,今天的夜色真是好啊,若是有酒就好了!”陆小凤抬头看秋夜的漫天繁星,这样的夜色极美,花满楼也极美,若是在这星辰中喝着酒看着美人该多好啊。 “你要的酒!”一个陶罐坛子从暗处飞出来,陆小凤伸手接住,拍开坛子上的泥封,香醇的酒气就飘了出来。 “王记的竹叶青!”陆小凤就着酒坛灌了一口,酒水洒了一些出来顺着下颚流进了衣衫,陆小凤也全然不管,待喝畅快了才止住。 “陆小凤,我们也算言而有信吧!”来的正是一直跟着陆小凤的那群汉子。 “算!怎么不算,我正想着你们呢!“陆小凤喝过酒豪气地说到。 “你怕是更想我们的酒吧!”那汉子放声大笑,络腮胡子随着笑声一抖一抖,陆小凤也随着他们豪爽的笑声一起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突然就停了下来。 “陆小凤,你感觉怎么样?”大汉也停了笑问道。 “身体有些麻,不是普通的蒙汗药,是散骨粉。”陆小凤坐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说。 “是啊,刚才我们买酒的时候特地问王麻子要的,你知道他们那里买酒还会送东西的。”汉子说。 “可你们还少算了一个人。”陆小凤手撑着地,未喝完的酒倒在了地上,酒香蔓延在河岸。 “花公子你感觉怎么样?”大汉又问坐在陆小凤旁边的花满楼。 陆小凤回头,看见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 “前几天我们就在这条河的上游放了我们家乡的麻藤,鱼吃了没事,人吃了就有事了。”大汉笑了笑,他们一直跟着陆小凤没有下过手,但不是因为他们不心动那一批赏金,而是因为陆小凤太狡猾了,若是一开始就去抓他们铁定是抓不到的,只有和他们周旋,徐徐图之才能有下手的机会。 正如他们所料,几日跟在陆小凤后面,没有直接动手,也没有表现出对那赏金丝毫不动心的样子,反而让陆小凤放下了戒心,今天配合着王麻子的软骨粉,再加上他们吃了几天的麻藤鱼肉,成功地将如泥鳅一样的陆小凤抓住了。 “看来以后,酒还是要少喝。”陆小凤苦笑道,他的眼前已经发晕了,看人都带了重影,没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伤势未痊愈的花满楼,因为麻藤与身体中药性相克,在陆小凤倒下后也倒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相去 京城外有一处依山而建的亭台,山泉流水淙淙,这里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可这深秋水榭楼台中人烟却稀少,亭中只有一个白衣剑客凭栏望向远方,手中握着狭长的乌鞘古剑,面容冷峻,白色的身影在深秋落叶中更加寂寞。 落叶翩飞,寂静的山中连飞鸟都没有,孑然独立的剑客眼瞳中也一片寂静,漆黑的深瞳如寒潭一般,幽深不可见底。 向外远眺的剑客像一幅凝固的画,秋风过去却吹不动白色的衣角,一阵风吹过,吹落亭边枯树上为数不多的树叶,枯黄的叶片簌簌而下,发出沙沙的声音,也落在地上,远眺的剑客突然回头,沉寂的眼瞳终于亮起了光芒,可是身后的青色长阶上除了枯败的落叶却再无一物。 他看了一会儿空空的长阶,敛下深邃眼眸又回过头看向朦胧空寂的瑟秋景色,白色的背影比深秋还要寂寥,风吹动白色衣袂,握着长剑的手也苍白。 枯树上的叶子终于全部落光,高大的树冠上只剩下扭曲的树枝,光秃秃的树木从上到下都透露着颓败与孤独,鸟了离开了,树叶也离开了,再过一段时间山中的樵夫也要将枯了的树枝拿走了,秋色萧索。 远远的灌木上掠过一片红色的衣袂,轻盈的红纱过去也不留一点痕迹,枯叶之间站着如火的身影,东方不败倚在魁梧的梧桐树干上,高高的树干直指苍穹,白色的树皮像披了一层银霜一样。 这里在那座山亭之下,东方不败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亭子卷起的飞檐,可亭中的人却看不到他,他斜倚在树干上看向那寂寞山林中唯一的亭台,修长的手指绞着垂落下来的头发,青黑的发缕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正如同他心中绕着的那些结。 “你和他,走不到最后的。”东方不败又想起那句话,他与西门吹雪走不到最后,那他与他那些过往又算什么呢?东方不败讽刺一笑,狭长的眼眸中酝酿着风暴。 他与西门吹雪他们分开以后他就来了京都,青衣门现在的总部也在这里,那天他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为他准备的院子里早已有人等着了。 “东方教主。”院子里只挂了一盏灯笼,微弱的烛火在深沉无边的夜色中住不过是渺小的光点,昏暗的灯笼下站的的人说。 “你找我有何事。”东方不败坐在光线照不到的黑暗中,冰冷的容颜犹如秋夜中冰冷的寒霜。 “我只不过想与你做个交易。”那人将挂在屋檐上的灯笼取下,火光照亮她的脸。豆蔻年华,面如春桃,这个女子正是洛阳郊外遇上的人。 “本座为何要与你做交易?”东方不败轻声问道,狭长眼眸中黑雾冰沉,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那一身高深莫测的气势让人窒息,违了与西门吹雪的承诺他已经很不高兴了,若这个莫明奇妙的女人只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找他,那她的下场不会太好过。 “东方教主莫急,小女子也不敢耽误您的时间,只是请您听一个故事再决定吧。”女子将灯笼放在东方不败身边的石桌上,而她又往后退了三步,烛光中什么都是一片阴翳的,光影将她的脸勾勒地阴沉无比。 “这么久了,教主还不知我的名字吧。”退居阴影中的女子轻笑道,“我叫沈蕖,是家里的老父取的,以前我不叫沈蕖的时候,还有一个名字,叫孙秀清” 深沉夜色中一个荒诞的故事娓娓道来,黑夜如潮水,席卷着安静的院落,“我只不过想找她报仇,她杀了我又想将我取而代之,只不过她在怎么算计,也算计不了天意,她争了这么久,却想不到费尽心思要得到的东西早就不在了,哈哈哈哈,真是报应!” 安静院子里传来女子张狂的笑声,只是这笑声慢慢变成了哭声:“我师傅,师妹都死在了她的手上,她将我所有的一切全部毁了,毁了!” 沈渠哭着哭着蹲在了地上,经历一番骇人的日子,如今将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也将长久积压在心里的痛苦与恐慌宣泄出来。 沈渠,只不过是洛阳郊外一个农家的女子,在山匪打家劫舍时就随着她的父母香消玉殒了,可是她又“活”了过来,她的身体里住了一个叫孙秀清的灵魂,怨气滔天的灵魂藏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等待着平息怨气的一天。 长夜渐消,第二天,小院子里又空无一人。 那天晚上东方不败和沈渠做了一笔交易,只是最后东方不败离开之前,她与他说了一句话,东方不败还记得那时她看着自己悲切又同情的目光,她说:“你和他,走不到最后的,他追求的东西没有人给的了。” 梧桐树下,枯黄的落叶从高高的树上飘落,擦过红色的衣袂,东方不败看着那片落叶,神情竟有一丝恍惚,真的握不住吗? 站在亭前远眺的白衣剑客还在,但在远处看着他的人却已经消失在枯叶残树之间,落叶堆积,将离去的脚印覆盖 京城中还是热闹着,只不过这热闹中带了一丝惶恐不安,街上突然多了来回巡逻的官兵,城门口也加设了盘查进出城的守卫,焦躁笼罩着整座城,繁华喧闹的城市如今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城里的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那些不得不出门的人也脚步匆匆。 街上的巡逻的官兵越来越多,一队队人马在城内来回巡查,越来越多的人被盘查,被纠送到大牢之中,如此一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京城的变化自然瞒不住在朝为官的人,朝堂上几位元老询问监国的太子这是为何,但太子并没有说明,而且继大理寺卿花溪珩之后又有几个与太子政见不一的人被软禁起来了,而这些老臣要面见皇帝的时候都被太子用各种理由搪塞。 最近朝堂上也风起云涌,街上巡逻的卫队,紫禁城中剑拔弩张的局势都昭示着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 红墙青瓦将庄严恢宏的皇城与周边普通的民居隔开,金砖铺地,白玉盘龙,这森然气度的建筑中住了天底下最又权势的人,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就好比一个小型的城池,固若金汤五脏齐全。 长长的回廊中步履匆匆的太监宫女从这头走到那一头,有时也会碰到来巡查的禁卫军,那些禁卫军也会搜查来往的宫人,这下不仅京城城中局势更加紧张,就连天子居处也不见得有多安定。 成华宫,住着皇贵妃,当今天子后宫并不是很充盈,自五年前皇后因病薨了以后,后宫就没有进新人了,如今后宫也只有三妃,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成华宫内的皇贵妃,平时执掌后宫,在先皇后薨逝以后大家都以为皇帝会封皇贵妃做继后,但如今五年过去了,皇贵妃也还只是皇贵妃,后宫的正宫之位还空悬着。 “安太医还没来吗?”成华宫主殿中坐着一个雍容妇人,她就是成华宫的主人,如今后宫中地位最高的皇贵妃柳氏。 “回娘娘的话,安太医被路上的守卫拦住说要搜查过草肯放人。”去请太医的老太监擦着汗道,他一路从成华宫跑去太医院,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虽是秋天也热坏了。 “他们!他们也太不像话了!”皇贵妃气得坐不稳差点跌落在地,那老太监来你忙扶了她一把才勉强坐好,只不过坐下后心绪也不稳,平复了良久,起伏波动的胸膛还似喘不过气一般。 “崔公公!我们母子俩该如何是好啊!”贵妃扶着老太监的手,心中不由悲哀起来。 “娘娘您振作起来,小皇子还需要您啊。”老太监一直服侍着贵妃,如今看贵妃如此伤心,心中也不由哀切。 最近皇宫内动荡他们不是不知,但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们不过一个老宫人,一个深宫中的妇人,前段时间还有贵妃娘家的人撑着,这一段时间太子将她身为太傅的爹爹下放至大牢,家中哥哥也被调去了前线生死不知,家里如今的境况又如何护得住他们。 贵妃入宫十几年了一直无所出,在先皇后薨以后才有了一子一女,大女儿三岁时不小心掉到了御花园的水池夭了,如今就剩下一个小儿子,前几天也突然发起了高烧,找了好几个太医医治都不见成效,今天托崔公公去找专治儿科的安太医,却不想遇到了盘查,久久不能进来。 哭着哭着,内室又传来咳嗽声,贵妃匆匆抹了一把眼泪,整理了情绪快步往里面走去,“成儿,成儿!”内室中正是病了的小皇子,他如今虚岁也才四岁,因为高热,幼嫩的脸上烧的通红。 小小的皇子生了病,拖得太久如今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自己的母亲进来了,本能地往让他安心的怀抱中挤,贵妃看到自己的儿子真境况,刚止住的泪又下来了,抱着儿子悲怆到:“朱子荀你好狠的心!” “娘娘!万万不可!”进来的崔公公连忙捂住贵妃的口,“娘娘如今这宫里到处是太子的人,您这样” “我还能这样,我儿都这样了,他还想怎么样!”贵妃搂着烧得糊里糊涂的小皇子,心中悲愤万分,往昔端雍华美的贵妃娘娘如今心肺都要怄出来了。 崔公公也无法安慰贵妃,如今他们的处境都是一样的水生火热,小皇子的并已经拖不得了,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丝毫没有放过他这个小幼弟,被拉到外面偏殿搜查的安太医因为夹带着违禁品被抓走了,而殿内的小皇子彻底烧得昏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逼宫 宫墙内的变故都是如此,皇宫外更是风声鹤唳,今天一早皇宫的宫门关闭了,而且京城的城门也关闭了,这特殊的事件无声中引发了轩然大波,往日还在驻足观望的老白心纷纷躲在了家里,如今街上除了来往的巡逻的官兵就再没有其他人走动了,街道两边的商铺家家紧闭了大门。 紫禁城内,前朝大雄宝殿上,早早来上早朝的大人们全聚集在一起,这些大人们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是圣上当年做太子时的老师现居一品的王太师,头发花白的王太师被与他相似年纪的其他官员围着,另一方是以吏部尚书关元璃为首的一干年轻的官员,皇帝临政时多重用老一辈官员,而太子建国时却极力打压这些老一辈提拔那些新官员。 本来朝政的力量权衡也该慢慢往新一辈的身上转移,但是太子似乎并不怎么会平衡朝堂势力,将权利大幅的交予才上任打的新人,而这些人没有太多磨砺的机会有突然得到与他们实力不相当的权势,于是朝堂上的平衡被打破了,被太子提拔的人都是年轻人,受不起这样的突升,以至于自我膨胀看不起原来压在他们头上的老一辈,而当今圣上重文轻武,那些老一辈官员中多是大儒着,读书人最不缺的就是清高与傲气,这些平时敢与皇帝叫板的老官员对后来的趾高气昂的年轻人越发不待见。 如今的局势便是这样,以太师为首的一干老文官站在右边,以尚书为首的一干文武官员居在左侧,这两拨人互相看不顺眼。 突然,安静的金銮殿上响起一阵脚步声,站在殿上的文武官员立马止住了低声讨论,恭恭敬敬地站回自己的位置,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久朱红色帐后走出一个人,年轻的官员看到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而老一辈的官员看到他从那里走出来面带不瑟,这些人最注重礼节,能从那里进殿的唯有皇帝,如今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太子殿下不知召集我们来又何事?”站在右边最前列的王太师首先发问,他是这些人中资历最深的。 “太师稍安勿躁,还请各位大人再多待一会儿便无事了。”带着金冠的太子说到,如今他二十有一了,继承了皇帝的所有优点,相貌堂堂又文武双全,曾经王太师很欣赏这个下一任的帝君,只不过这几年太子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原来的谦逊儒雅变成了孤傲专权,又与他们这些老臣疏远了。 “若太子殿下无什么事,那恕老臣先行告退!”王太师气到,今天无缘无故被留在这里,好不容易等来了太子却得到这个答案。 王太师一挥衣袖就要往殿外走,不过刚跨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沈将军,你这是为何?” 拦着他的是一个年轻一批官员中武将之首沈白鹤,沈白鹤没有回答他,只是手中的铁剑横在他面前。 “王太师还是稍安勿躁得好,若您在多走一步,孤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太子站在该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众文武官员,见那些老臣各个噤若寒蝉,不由笑了起来,平时这些老东西总是拿孝道规矩压着他,如今见他们这副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难道老朽如今出门都不行吗?”王太师被拦下气到花白的胡子都抖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台上站着的太子。 “只不过是让王太师稍等片刻罢了。”太子瞥了一眼怒视他的王太师,俊逸非凡的脸上孤傲之气尽显。 “你我要见圣上!圣上托于你重任,你便是这样监国的?”王太师是三朝元老,又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如今被太子气到也发起了脾气。 “父皇恐怕不想见王太师。”太子冷笑,又挥了挥手,金銮殿上突然多了许多拿着武器的披甲官兵将这一干老臣围在了中间。 突然的变故让不明真相的一干老臣傻了眼,而那些年轻官员明显是知道这次计划的。 “你要造反吗?”王太师看这架势,混迹三朝的老官怎会不知道他的打算,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子为何要造反,他已经是下一任的国君了,他下面几个年纪相仿的弟弟都只是领了闲散的官职,而那些小一些的弟弟,最大的也才五岁,又拿什么和他争呢,为什么他要这么着急地莫权篡位? “太师累了,将太师扶到偏殿歇息。”太子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吩咐了守住殿上的将士将这些老一辈的官员羁押在偏殿,而那些新一代的官员则跟着太子一同出去布置计划了。 太和殿是皇帝的居处,今天天子住处的外面也多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守卫,太子从前殿回来朝太和殿走来,守在门外的人看到是太子来了,恭敬地为这位新帝开了门。 殿内光线昏暗,朱红色的纱帐在昏暗的光线中像是浸干了血一样,太子踏进其中,里面袅绕着浓郁的香料味和中药味,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喘不过气,但即使是这样,宫殿内的门窗还是关的死死的。 被绸帐掩盖的龙床上传来深重的喘气声,太子冷着脸掀开帐子朝龙床走去,龙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模样与太子有八分相似,只不过眉宇间要比太子更加沉稳,即使重病缠身相宇间的帝王之气也未消。 太子坐在床边,看着他,刚才沉这的脸挂上了虚假的笑容,曾经压在他头顶的男人现在这副狼狈样很是取悦了他。“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逆子!”皇帝睁着眼睛看着他,因为重病深凹的眼眶,不怒自威的虎目却气势十足。 “用了一个月的安魂丹,想不到父皇的精神还这么好,您不想见到儿臣也就罢了,难道您也不想见六弟,六弟很想父皇,儿臣感念六弟的一片拳拳孝心,特地带他来见见父皇。”太子笑着说,只是脸上笑意盈盈而那眼中的恶意却分明可见。 “来人,带留六皇子进来。”太子转头朝外面候着的老太监道,那个太监曾经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只不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背叛了主子,最后又成为太子监押皇帝的得力助手,若不是他,文武百官也不会发现不了称病不出的皇帝是被人软禁了。 很快外面就有了踉跄的脚步声,几个魁梧的将士架着一个狼狈的妇人进来了,进来以后守卫一贯,妇人便跌到在地,而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孩童,这个妇人便是成华宫的贵妃和六皇子。 贵妃摔在地上还紧紧地抱着烧得昏迷的小皇子,她头上的珠釵宝簪散乱,刺客狼狈万分,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突然后面一阵风过来,她被撞的又摔在地上,猝不及防中手肘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娇嫩的皮肤便血肉模糊,不一会儿血就染红了厚厚的宫装。 “真可悲。”进来的女子看了她一眼道,在她打的眼里,像贵妃这样娇生惯养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过的女人都是悲哀,而她又为了争宠谋害别人,更加可悲,这样的女人何不死了算了,她的儿子如今也被连累成这样,但她一点也不同情他们母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不是吗,他们沦落到这个地步只能怪他们自找苦吃。 “清儿,过来。”太子见那名女子进来了,招了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 “我说过,我叫孙秀清,以后不要叫我清儿。”女子厌恶地皱了皱眉,在这位权倾天下的太子面前并没有拘谨,反而斥责他乱叫自己的名字。 太子脸上还挂着笑,只不过眼中多了一丝阴翳,“孙秀清,清儿,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与你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你这样叫总归让人误会。”女子淡淡说到。 “可我成了皇帝,皇后之位必定是你的,怎么会是普通朋友?”太子站起来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谁稀罕与其他女人争宠!”女子也怒道,与地上的那个女人一样?永远困在皇宫里,与他人争宠,守着一个废物?她要的可不是这些! “那你做孤唯一的皇后如何?”太子收回手笑问。 “不如何。”女子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的计划完了没有?” “已经好了。”太子跟着她来到龙床前,他们二人同样冷漠地看着怒目圆睁的皇帝,那女子高高在上地神态,仿佛是看他一眼都像是施舍一般。 “你快点解决吧,不要耽搁了我的计划。”女子最后看了一眼太子就坐在一旁窗边,冷眼看着殿内的一场闹剧。 “父皇可知儿臣为何要这样做?”太子踱步到贵妃面前,回头朝龙床上的皇帝说到,他阴影罩住的贵妃又尽量缩紧身子护住手中的孩子,现在皇帝也自身难保,他们母子只能靠自己。 “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罢了!”皇帝撑着身子艰难坐了起来,仅仅这一动作都让他费尽了力气。 “呵,是也不是,”太子冷眼看了贵妃与六皇子一眼,又道:“你当初害死了我的母后,如今也让你尝尝自己结下的果。” “至于你,父皇,你当初知道这个女人害死了幕后还偏袒着她甚至让她成为六宫中最珍贵的人,你也有错,如今我做的只不过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罢了。”太子平淡地说到,看着皇帝的眼神只剩下怜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幕后 “你们也知道原因了,至少不做枉死鬼,现在也该上路了。”太子说到,清儿让他速战速决,本来还想再折辱这天下最尊贵之人一番,但为了清儿也罢了。 站在一边充当柱子的老太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黑色的丹药,这种药是那女子特意做的,食下的人心脏会迅速衰竭,皇帝病了这么长时间,这一粒药下去,最多太医院砍几个医治不利的太医,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他们做的手脚。 太监捏着药丸到了床前,捏着皇帝的下巴就要将□□往里放,皇帝挣扎着却挣脱不了,近距离观察,才看见那太监的眼中没有焦距。 □□快要送进皇帝的口中,突然一阵银光闪过,那颗毒丹立马化作了灰,又被一阵怪风吹散了。 “谁!”正得意于将要取得的果实,幻想突然被打破,太子怒喝道,而坐在一边自称孙秀清的女子也站了起来,退到了镀金承柱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和熏人的香料味道,压抑的寝宫内气氛越加让人喘不过去来。 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人跟着他们一同进来,而平时外面都是由重兵把守的,就连殿里面也让那个被控制了的老太监随时监视着,怎会又突然冒出了异动。 寝宫内没有人说话,太子多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或是那太监拿药丸的时候手抖了,可天也不遂人意,朱红色的绸帐中走出一个人,正红的纱衣在深沉的绸帐中越发刺眼,来的人长发半散在肩头,肌骨冰莹,细眉锋利,凤目狭长,乌漆的瞳孔深不见底。 见他款款走出,身形又飘忽如鬼魅一般,红色衣袂虽走动飘荡着,深瞳寒如冰,面胜白玉佛,踱步而来竟如仙一般飘渺,待他身形定下,气质又陡然深不可测起来,那眼眸也如千尺万丈的深潭,看不透,也让人无端心生惧意。 “你是谁?”太子后退一步,这番话该说的气势但他早已输了一筹。 来人只轻轻瞥了他一眼便轻飘飘地落在右首边的红木太师椅上,他身体稍稍往后靠在太师椅上,唇不点而红,艳色之下却噙着冷意,他不答话却有人将他的名字叫了出来。 “东方不败!”喊着深深恨意与忌惮的声音回荡在深压下的宫殿,门窗紧闭下,气流不曾流通,在这殿内的一干人等皆只觉喘不过气来,唯有坐在上首的东方不败冷漠地睨视着他们,那一身森森气势竟比盘金鎏彩的五爪金龙更甚。 那称作孙秀清的女子面上已经没有平时故作的冷静,东方不败三番五次的坏她计划,而今是仇见仇,定要争个成王败寇,只不过她一身暴戾的气势若在高手过招间早就已经落了下乘。 封闭的屋子里气氛凝重,连躺在床上的皇帝也停下了深重额咳嗽声,太子并不知道东方不败的来历,但也不妨碍他提起万般戒备之心,他忌惮地盯着端坐着的红衣人,却不料看到更加骇人的场景。 病到快死了的皇帝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皇帝此时从也端坐在床沿,哪有刚才的颓废病气,龙威犹在,看着太子的眼神又怒又气,最后终究归于平静,天子之颜喜怒不显声色,如今面上喜怒难测,深沉龙颜越发骇人。 “你你”太子大骇,不由退后几步,身形踉跄。 “朕身体无忧,不需你担忧。”皇帝从龙榻上站起淡淡道,身形除了有消瘦一些并不像得了重病就要升天的人。 “东方不败又是你!”那女子站在门边咬牙切齿道,如今她哪还不晓得今天又是他做的手脚。 “是本座又如何。”东方不败轻笑一声,神色轻蔑,这个女人让他很不喜欢,不仅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无端的优越感让他讨厌,还因为这个女人竟然敢觊觎西门吹雪,若她真心实意地喜欢他便罢了,可这女人竟将西门吹雪看作任他挑拣的货物一般,她觊觎着他,只不过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唯有西门吹雪才勉强配得上她。 这个女人的脸何其之大,东方不败不觉得她有哪一点值得西门吹雪看上,要谋智只不过是些小聪明,论武功她也只会控制人的傀儡术,而且就连保命的傀儡术也没有用对地方,论起长相来,东方不败自信这个女人绝对比不过自己,那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西门吹雪才勉勉强强能配得上她呢? 寝宫内东方不败与皇帝站在一个阵营,太子和自称为孙秀清的女子自成一阵,而没人关心的皇贵妃和小皇子尽力缩在角落不参与争斗,寝殿内安静得针落地可闻。 “东方不败,我与你的恩怨今日便一同了结,你费我那么多事,今天也该一遭一遭算清了。”女子手握得紧紧地,眼中怨毒不已,脸上却还装作满不在乎,又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与他说话都是抬举了他一般。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于本座算账?”东方不败冷笑,狭长的眼眸中也是不屑,无论是太子还是这个女人他还并没有放在眼里,若不是牵连了西门吹雪进来,他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与他们多费口舌,皇帝谁来当对他来说并不值得关心。 “你呵呵你也只不过是个阉人罢了!”女子初受此侮辱竟口不择言起来,脸上故作的冷淡也装不下去,扭曲着形如恶妇。 “哦?”东方不败把玩着一缕发丝,深黑瞳孔闪过一丝精光,起初还不信沈蕖说的话,如今看来倒可能是真的,只见东方不败冷笑一声,看向那女子的眼中有些好奇又有些恶意,“那你呢?一个占了别人身份的孤魂野鬼?” “东方不败!”女子愤怒又惊骇,她的来历没有人知道,就连同她来历一样的那个人她也没有告知过,东方不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看来是时候动手了,女子眼睛一凝,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管竹哨。 尖锐的声音响起,紧闭的殿门被撞开,从外面飞进两个人影,一个蓝衫短打劲装,一个鹅黄长衫手持纸扇,东方不败坐着看那二人正是最近通缉令贴满墙头的陆小凤与花满楼,再看他们二人眼中一点生气也没有,混混沌沌的。 这二人又被这女人控制住了,东方不败知道这傀儡之术的厉害,当初梁许卿可控制众多江湖中人厮杀一片,而这女子的术法虽不像他一样可以控制那么多人,却可以随心所欲指挥着被控制的人做事。 那女子看东方不败沉着的脸,不由得意笑了,若是其他人东方不败也不在乎,但陆小凤却不同,他是西门吹雪寥寥几个朋友中唯一还活着的,若东方不败不小心将他杀了,那他日后又如何面对最是注重友情的西门吹雪呢?任你千算万算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这个世界仅需我一人是主角,你一个书中的悲哀丑角又凭什么于我相争! “杀了他!”女人眼神狠毒,恶声恶语地发布了指令便负手在一边站着,也丝毫不关心夹在东方不败和陆花二人间太子的死活。 被控制住的花满楼与陆小凤一一飞身前来,陆小凤手中的剑,花满楼手中的铁扇卷起一阵冷意向东方不败袭来,剑气先划破夹在中间的太子的金冠,又直挺挺地朝东方不败胸口袭去,东方不败自太师椅上飞旋出来,红衣将将擦过直刺心脏的一剑。 刚落到地上,裹挟着杀气的铁扇又点到了喉间,东方不败一侧身,上半身向后仰,便躲开了致命的杀招,而后脚尖一点地,人便从陆小凤与花满楼夹击中脱开了,脱开束缚的东方不败手中银针一现,寒光闪烁朝那女子的额头飞去,也不知是不是那女子运气太好了,银针刚刚至她便被脚下不知哪里来的水一荡,就摔在了地上,杀气腾腾的银针擦过她头皮过去了。 见一击不中,东方不败眉头一皱,手中捏的银针便又要激射出去,可后面的陆小凤与花满楼又来了,几番下来东方不败撤身又与他们周旋一番,复又出手要制那女子于死地,奈何几次三番不是被金柱挡住了,就是被那女子狼狈躲开了,最后一针又偏差了刺上被她控制的老太监。 如此一来,东方不败也不出手了,这女子身上只有几番三脚猫的外家工夫,如何逃得过武功大成的自己,唯一可解释的便是沈渠说的,这女子气运加身轻易死不了。 那女子没死,陆小凤和花满楼又缠了上来,次次狠厉的杀招就要打中东方不白了,却又正好被他让过身,以东方不败的武功在陆花二人间周旋起来也不会受伤。 女子见这情势心有不甘,看着殿内时显时隐,轻松周旋的红衣人,再看被三人间起的杀气吓地瘫软的太子越发不甘,清秀的脸庞越来越黑沉,越爱越扭曲,观战的女子突然笑了,阴森中带着肆意,那脸色在惶惶重帐中如恶鬼附体一般,只见她慢慢说道:“花满楼,杀了陆小凤!” 如果陆小凤和花满楼杀不了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也不会杀他二人,这样周旋下去也没有意义,若让陆花二人自相残杀,那东方不败也必须阻止,女子自命得意,见花满楼停下来铁扇削上陆小凤的天灵盖,她又笑了起来,见东方不败如她所愿错身到陆小凤与花满楼中间时她笑得更深,待见陆小凤剑快刺伤东方不败的心脏时,她已经放肆大笑,安静的宫殿上只听她狂妄疯癫的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再见 不过这笑声戛然而止,邪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那女子低下头,她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把长剑,那是陆小凤手中的剑,陆小凤已经倒在地上了,花满楼也倒在另一边,交战在一起的三人如今只有东方不败站着,红衣如血染成,那剑分明就是他抛出的! 血从胸口流出,女子不可置信地捂着伤口,自重生以来,这是她唯一一次受伤,剑插在胸口,血渐渐流失,身体的温度慢慢变凉,原以为死过一次就无所畏惧了,但死亡再次来袭才知道,什么无惧都是自以为的,女子长大了口想要呼喊出来,可是有什么力量禁锢住了声带。 女子跌坐在地,面若恶鬼,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布局了这么久怎么能功亏一篑!失了,我是主角,怎么可能会失败,我重生来这里是要站在巅峰俯瞰万世的,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阉人手里! 东方不败站在两具尸体之间,眸色深沉,那女子看着他突然放声大笑。血顺着胸口上洞穿的伤口流出,染红了华贵的衣袍,散乱在肩膀上的头发一缕一缕揪在一起,恶行恶状令人毛骨悚然。 “东方不败,我输了又怎样,你还不是中了我的计!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女子放声大笑,猖狂绝傲,什么冷淡仙子,什么有勇谋士,伪装最后不过是一个怨毒的灵魂。 那头发散乱的太子见她这模样不由往后缩了缩,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又与她相关又心生恶意,女子看这位太子的眼神始终是不屑的,太子也一直知道,只不过病史他爱恋着她并没有介怀罢了,如今自身地位不保,性命也堪忧,如何还顾得了刀剑之中的情人。 “你就算赢了我又有何用,今天你杀了陆小凤,还不是输了西门吹雪!哈哈哈哈,东方不败,你又有什么资格称作不败!”女子厉声道。 “是吗?”东方不败从陆小凤与花满楼的尸身中走了出来,淡淡地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复又坐在太师椅上,拿出了一方雪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女子起初得意未发觉什么不对劲,慢慢平静下来才发现了异常,陆小凤与花满楼的尸身上一点血迹也没有,他们的胸口也没有起伏,女子还可以安慰自己他们是中的内伤死了,可是再看他们硬邦邦的脸,身上越发凉了。 “让让,哎,让让!”门口响起一阵吆喝声,被一个壮硕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子。 “东方教主,这傀儡人可用得方便?”有些肥硕的男子艰难地跨过高高的门槛,晃悠着一身肥肉进来了,一进来便抽动着鼻子道:“哟,这一屋子的霉味儿,司空摘星快去开开窗!” “你怎么不去!和陆小鸡一个德行就知道支使我!”瘦小的男子这样说着,但看那男子一身肥肉两条短腿,无奈去开了窗。 来的这两个人,胖的就是人送外号老板的妙手朱亭,瘦的就是盗圣司空摘星,朱亭平时不太爱出门,但他很听他家老板娘的话,老板娘又和青衣门中的一个女孩子是小姐妹,司空摘星平时也不大爱守在一个地方,但他更加怕面冷心冷的红衣教主。 地上的两具尸体不是陆小凤和花满楼,而是朱亭做的傀儡人,司空摘星为他们易的容,回至郊外那夜,陆小凤与花满楼昏迷以后,那几个关外的汉子将他们用麻袋装了,同一些丝绸茶叶一起放在了去关外的货车上,交予那女子的不过是按东方不败吩咐做的两具傀儡人罢了,只不过那女人一开始就急心地要将花满楼和陆小凤控制住没发现端倪而已。 为了不让这女人再拿住陆小凤与花满楼威胁自己,东方不败一早就做了计划,将他们同洛阳客栈边那老头送的石斛花一同打包往关外塞,陆小凤身上还种着女子留下的傀儡印记,而那老头送的石斛兰便是压制的解药。 殿内一片狼藉,但这也影响不到东方不败的心情,那女子失血过多躺倒在原地不知生死,至于谋反的太子早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的贵妃母子被人扶了出去,皇帝也擦去了脸上画的□□,面色恢复了正常。 至终都还云里雾里的太子也终于知道这场逼宫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皇帝收拾好仪容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太子,高深莫测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悲切,“你怨恨朕害死你母亲,可你也不知道苏皇后为了你害死了你四个哥哥,三个弟弟。”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哥哥!”太子激动道。 “前皇后还是妃嫔时,当时的王贵妃怀有双胞胎皇子,你母亲不惜下毒让王贵妃小产,又嫁祸给当时有孕的齐妃,那时你王贵妃小产后伤神没能保住性命,齐妃也因牵连郁郁而终,你母后才登为一国之后,后来又陆续害人,最后被朕察觉便赐了她一根白绫。” 皇帝说着脸色更加深沉,“你当时年幼,朕念在你孝孺又不同与你母后那样的心狠,便还是栽培你,不过你,终究还是与你母后一般,杀害幼弟,残害手足,连四岁的妹妹也不放过!”镶金绣蟒的衣袖挥过,桌上的一干笔墨均均落地,皇帝脸色也阴沉至极。 太子所谓的复仇也之不过是一场笑话,在那名自称孙秀清的女人挑唆下,害了那么多人,如今到头来不过一场空,原本意气风发的太子一瞬间老了好几岁,灰颓着脸,佝偻着背,等待着败后的裁决。 “多谢几位帮忙。”皇帝吩咐人将太子和那个生死不知的女人带下去后对东方不败几人说。 “谢不用谢,只要您赏几坛宫内的好酒就成!”司空摘星连忙道,他和陆小凤一样都贪杯中之物,皇宫内藏着天下好酒,如今有机会喝到怎么会放弃呢。 “好好!这便命他们备着!”皇帝说到。 “哎,东方兄!”司空摘星还想说什么,突然见红影一闪,东方不败就消失了,寝宫前的木门被一阵风刮地哐当一声撞在了墙上。 “嘿嘿。”见东方不败离开了,司空摘星摸着后脑勺尴尬地朝皇帝笑了笑,东方不败不怎么在乎皇权,但司空摘星还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不能不给他面子。 “无碍,无碍。”皇帝摆摆手又随司空摘星说起了话。 皇宫内因为一场变故,如今各处都在忙碌,皇帝的人已经控制了局势,皇帝一开始被太子下了药,昏昏间睡了半个多月,皇宫也被他把持了,不过幸好有国教送来的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明朝有一个秘密的国教,其名不知,连皇帝也只知道这教派中人神通广大,每逢国有危难时便会现身,历代皇帝都与这教派有着秘密的联系,但很少有能危及一国根本的事,所以也很少有人能真正见到这门派中人,而这一次,来与他联系的便是那个艳丽无匹的红衣人,皇帝也想知道这教中更多的事,但无奈那红衣人早早就离开了,而他又没本事将他留下,只好退而求其次从司空摘星那里套话。 另一边,东方不败急忙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他看见门口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袂,他跟着这一角白衣来到了御花园。 “你那么不想见到我?”东方不败的轻功已经无人能及,本来是跟着那人后面的,只一会儿又飘忽地落在他前面,御花园边的假山上一片红衣如火,仿若秋天也开着的绚丽花朵。 “是你不想见我。”那人停下,苍白的脸上神情冷漠极了,手中握着一把狭长的乌鞘古剑,带着淡淡杀气。 “那你就不愿我见你?”东方不败又瞬间移至他边上的假山,半倚在奇巧山石上,居高临下捏住了他的下颚,形状姣好的指尖点在苍白的唇上。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抿着唇,将脸别了开去,漆黑的瞳孔中深深沉沉,竟如笼罩了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暴一般,只见他面冷如冰,眉鬓覆霜,冷然杀气凝聚周身,仿若冰石雕镂一般的。 东方不败手被他打落也不在意,斜斜倚靠在山石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寒冰雕琢的侧颜,狭长的凤目中也酝酿着风暴,唇还挂着笑意,但脸已冷下了。 “你若不想见我也罢了。”东方不败瞧了他半天,突然坐来起来,整了整衣冠便从假山上跳了下来,红衣掠过白色衣袂,与西门吹雪擦肩而过。 御花园囊括了世间的奇珍异草,即使在深秋,这园子里也不见衰败的样子,别处已是空荡荡的,但这花园里还开着各色的花朵,而这圆滑的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道上就开着许多红色的四季蔷,那同样红色的身影走过,红衣与红色花朵交相呼应,美而盛,不过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尽头,隐入层层叠叠的花藤叶障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醋浓 深夜时中宫也灯火辉煌,森严楼宇内还有这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又有温软香躯穿梭,胭脂红粉,珠釵云鬓缭绕好不快活,这华美的宫殿内坐了四个人,那个穿朱红圆领盘龙袍的高大中年男子是当今的皇帝,坐在他右边的是一个玉冠束发,面如凝脂却气势凌厉的红衣男人,另外还有两个胖瘦不一的男子作陪,那两个男子酒已喝的盈余,现在光景也摇头摆脑,大有醉相。 除却做东的皇帝,另外三个便是东方不败,司空摘星与朱亭,今日破了谋反这一局,皇帝答应了司空摘星请他喝酒以表谢意,这又拉上了朱亭与东方不败,皇帝打的主意也妙,看似是因司空摘星邀这三人饮酒一局,实则意指东方不败,或者他背后那个被世代皇帝尊为国教神秘的教派。 只不过他打的主意好,但东方也不是傻的,也与他互相算计,教这皇帝也没讨得下好的,如今天已经暗了,吃酒也吃的尽性,司空摘星与朱亭早就醉倒在桌上了,而东方也喝多了些酒,头也昏昏沉沉,本来他也不愿意搭理这皇帝,但今日心情沉闷,见他拉着司空摘星一同邀请自己用酒宴,一时间想解些闷便答应了。 夜已经深了,这殿上多有擦粉香鬓的宫女伺候,如今酒气慢慢散了,脂粉味儿没了掩盖渐渐上来了,东方皱皱眉,这脂粉虽不浓郁,但习惯了自然一些的冷香,如今闻着竟有些不惯。 酒宴也差不多该散了,东方自坐上站起来与皇帝客套了两句便要离开,那红衣飘然步伐轻凌往门口走去,秋夜的风吹在身上,微醺的酒意又冲上了头。 “朕也要回去,不若便邀先生一同?”皇帝也从酒席上下来,命了几个人照看已经醉酒的司空摘星也朱亭,便走到东方不败身边邀他一同。 秋风将红衣吹起,朱缨玉佩叮啷作响,纱衣贴在身上,将东方不败的身形勾勒出来,东方不败比一般男子骨架要瘦削一些,窄肩瘦腰,不似女子一般温情绵软,但更具一番独一无二的情致,现下酒气上涌,玉白的面上晕染一些淡粉,唇色艳艳叫丹砂朱红也暗淡,特别是那凌厉凤眸间似有似无的潋滟波光,看得人眼直直心慌慌。 东方不败带着酒气的眼瞥了一眼邀他的皇帝,这皇帝如今四十将出头,保养地极好,星眉朗目,眉宇间还有一帝之威,眼角浅浅的纹路将那盛气凌人的气势收敛了一些,让他看上去更加沉稳端庄,进退有度。 东方半合着眼睑思虑了一会儿,便轻笑道“好!”略沙哑的嗓音缥缥缈缈,婉转动人。 皇帝得了肯定的回复,便高兴地让人提了宫灯在前面引路,他则邀请东方不败一同夜宵风中并肩同游,在谋划的这些时间东方不败也一直住在皇宫,只不过他素来喜静选择了最西面的安静殿宇,而皇帝却住在最东边的殿内,本来到了中道时他们便要分开,但皇帝却不知想什么叫着宫人继续往前走一直送到西面殿前。 若不是东方令他止步,皇帝便要将他直送到宫内,深深西宫少有人住,现在这里面不过住了东方不败与他带的两个暗卫便别无他人,皇帝还料他回去无人照路,非要送他回去,以防路上磕着碰撞,但这些理由都被东方婉拒,他是习武之人如何同普通人一样夜中不能视路? 脱了皇帝的缠送,东方不败才只身一人带着酒气踏进冷清的西宫,平日里东方不喜出门也不喜人打搅,一般也一个人住着,若无需要那两个暗卫也不会出来,如今秋月悬于夜正当空,圆月清辉洒满黑沉沉的殿宇,殿前的花树浸在银辉光月下显得寂寥又寂寥,东方一人走在清辉之中,路过两旁半合的红色花朵。 秋风吹也,秋露盛也,秋霜渐银,枝头垂着露水慢慢结成了秋霜,东方不败伸手,指尖拂过一层银白的霜屑,层层叠叠的冷意顺着手指蔓延至周身每一寸神经,秋风又将他红色的轻薄的纱衣吹起,如今已是深秋早该换厚衣了,但他出来的急也未准备些厚实的衣衫,此时单薄的纱衣在风中摇摆更衬得他身形消瘦轻凉。 月下面似霜打,身似飘萍,红衣猎猎不见如火的暖意,偏见秋水的凄寒,“你既已经来了又躲在暗处作甚么?”东方不败淡淡道,他抹过一层寒霜在指尖,看着它在削尖手指上化作一滩软水,低垂的目间悲喜难见。 阴影中发出簌簌的衣袂摩擦声,一名白衣剑客渐渐踏进了冷辉之中,他衣也白如雪,他面也冷如冰,手中的长剑沉在乌漆的长鞘中,淡淡的杀气萦绕在他身边,萧瑟秋风中夹杂的冷肃杀气将周围的花朵刺激地低垂下了艳蕊,纷纷如凋败的光景。 白衣剑客冷着脸,寒如秋星的眼深深地看着东方不败,苍白的唇抿起,白色的身影如同永夜之极中远远高高的孤独雪峰,凌然立着,火烧不进,光照不过。 东方不败拂去手上凉凉的化霜,红袖垂在身侧,也回头看着月下的人,带着酒气的凤目上一刻还潋滟着盈盈眸光,如今突然沉下,深深不见暖意。 同一片月光下,红衣与白衣就在风中飘然,落叶肃然,一片银辉之中浸透着冷意,淡淡的杀气渐渐翻腾了起来。 寒声深夜中,时间也如同这气氛凝固了起来,一滴宵中寒露坠在叶尖,又顺着脉络摇摇欲坠,难捱的秋风吹过,那滴露水跌落在地上,轻微的声音却如同飘袅深山清晨响起的古刹钟鸣。 一刹,剑光四起,银针飞旋,叮当的碰撞声响起,杀气席卷过娇蕊红瓣,搅落一干多情的花叶,飘零的花瓣又被衣袖飞舞间带起的劲风刮起,在风中无依无靠地跌荡奔波。 西门吹雪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每一剑都带着寒气与杀气,东方不败飘忽着身子,手中捏着银针,碰上剑身撞击地叮当作响,那剑劈刺而下,银针便左挑右刺,如此胶着在一起,竟也不分胜负。 月下两人缠斗在一起的身影越来越快,白衣腾挪间只剩下一片残影,而那红衣身形飘忽,漫漫夜色中竟然多了几道让人分布器真假的影子。 一剑刺上了红衣,那身影却渐渐消失,白衣剑客明白这只不过是因为那人因移动的太快残留下的影子,若一般人见自己对手行动如此迅捷早已心下骇人,面容戚戚,但这白衣剑客不然,他沉着了一张脸,平静的眼眸注视这红衣的移动,剑一次次刺空,他又收回了剑准备下一次刺出。 几息的缠斗已经将路边的花草全部卷碎,红的绿的凋零在泥地上,又被碾成了一滩烂泥,连路上一些假山石也难幸免于难,仅仅是一道剑气就让坚硬的岩石四分五裂开了,可见这场争斗如何之激烈。 银针在手上变化着方向应对长剑的攻势,东方不败也冷着脸以对突然的攻击,一道道杀气从剑身上传来又顺着银针席卷至手臂上的静脉,一波又一波的冷厉的杀气穿透皮肤刺痛着经脉,东方不败的脸越加沉,上扬的眉戾气也越加重。 白衣剑客仍不依不饶,长剑连刺几下,搅动着空气,那残留的红影也被一袭剑气搅得四散开来。 东方不必心中有气,一手错开迎面而来的长剑,肩一沉那银针就朝着剑客的胸口刺去,若他不回防那银针便会刺穿他的心脏,可一招银针上也带了肃杀之气。 可那白衣剑客竟似看不到直刺胸口的银针一般,出手的长剑没有回防躲开银针,东方不败身形极快,如今眼睁睁看着他不躲不闪,月光下那苍白的脸越发如冰块一般,原先淡粉的唇竟失了血色,也同脸一样雪白雪白的。 东方见他不闪不避的,这一针刺下怕他真的魂也消魄也散,狭长眼眸狠狠看了他一眼,便无可奈何地硬生生收了回来,但送出容易收回难,因强力撤回招式一口郁气凝在胸口,一东方不败身形不如曾经流畅,身子一抖,又退回了刚才让过剑尖上,冰冷的剑尖抵在胸口,冰冷的杀气从剑尖穿透衣衫传到了心脏处。 东方不败自嘲一笑,感受着穿透心脏的寒气与杀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落叶簌簌,残花成泥,苍白的月下,血色晃晃,静谧夜中秋风瑟然。 东方闭上眼等待着剑刺透心脏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西门吹雪的剑,他的剑下只有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一剑出手便没有回转的余地,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可他并不希望西门吹雪死,所以他们二人间血还会浸透长剑,执剑的人不会死,那血只会是东方不败的。 秋月下,预料之中撕裂心脏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反而是身上多了一层暖意,东方不败慢慢睁开眼睛,他已经落在了西门吹雪的怀里。 白衣剑客低下头,手环住他的腰身,高大的身体将东方不败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里,东方不败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他寒星一般的眼眸,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深红,一个面容无双风华绝大的人。 西门吹雪的剑没有退路,一剑出手必然见血,但今天剑身上滴的血却是他自己的,最后一刻,他手腕转动,毫无留恋的剑身错开了待亡的红衣人,反而刺伤了自己的手臂,血溅在剑身上也飞溅在白色的纱衣上,星星点点与那深深红衣颜色如此相近。 “你”东方不败被他极美的眼瞳吸引良久才回过神,如今他被西门吹雪环在怀里,却也看到他衣角上飞溅的血花,低头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东方不败眉头一皱就要拉他手臂止血。 他低着头眉间愁着,眼中也止不住地关切也心疼,想着立马回去给他上药,但西门吹雪想的却不是这些,他见东方不败将注意力放在了他手上的伤口上,不由有些不高兴,便松开了环着他腰的那只手,换了受伤的那只手臂环在他腰上,也将伤口藏在了他身后叫他看不见。 “你干什么!”东方不败见他这样也不高兴了,正抬头欲问他却不料被他逮着下颚,只一瞬他脸也凑了近来,唇贴在了唇上,然后又是强硬地撬开了紧闭的唇瓣,一寸寸侵略过去。 银白月光洒在相拥的两道身影上,高大的白衣人将消瘦的红衣人禁锢在怀里,他强硬地入侵着他的唇舌,他们身体紧贴,凉凉的秋夜渐渐升温。 东方不败被西门吹雪强硬又冷然的气息完全笼罩,这几日一直蕴在心间的恼怒与郁气渐渐消散,只不过西门吹雪现在不愿放过他,肺间的空气快要被消磨殆尽也不见他有丝毫放松之意,东方不败脸越来越红,也渐渐软了身子贴在他身上,这吻绵长到东方不败想要用银针伺候一下这不懂体谅人的冷漠剑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如初 银色皎月下,开的盛妍纷纷坠落,残叶也七零八落地挂在参差不齐的花枝上,这精致美丽的一圃花团被剑气摧磨地不见往日风光,残花败叶之中站着两个拥缠在一起的人,白衣红衫在秋风中也纠缠不轻。 终于一枚闪着银光的绣花针刺上了西门吹雪的痛穴,但西门吹雪还是未松开,东方不败又捏着针在那穴道上按了一下,才脱开束缚。 东方不败挣开束缚,与西门吹雪拉开了一段距离,经过一番缠斗又缠绵一番,他气息已经有些紊乱,不动声色地平息了躁动的内息,才抬起头与西门吹雪视线相交。 西门吹雪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深黑的瞳孔里仿若沉聚着暴风雨前的乌云,月光下白衣如雪,脸庞冷寂。 他二人相隔三步,不远也不近,红衣猎猎白袍飘飘。 “你不是走了吗,又何必回来?”东方不败视线错开那白衣上点点艳红血迹,垂在身侧的手绷得紧紧的,无所谓般淡淡问道。 “找你。”西门吹雪握着剑,因用力过猛曲着的指关节泛着白,他一双眼如寒冰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人,月色皎白,红衣如血。 “你本不该来找我的,”东方不败冷冷道,“若如此,你便可找一个温柔女子,又不用守着一个男子过了。” 东方不败凤眸微敛,狭长而灵动的眼瞳中蒙上一层阴翳,红粉帐温柔乡,令文士醉生梦死,英雄侠客趋之若鹜。 低眉敛目的东方不败未见站在他对面的剑客听这一番话,漆黑的眼瞳中乌云压境,那一瞬滔天的肃杀之气席卷在凋败萧条的园中,东方不败被这杀气一惊,待后退也来不及,只觉颈后一疼,便陷入了昏暗之中。 秋风萧瑟,白色的骏马在黑夜中的官道上疾驰,一袭白衣控制着骏马朝更远处行进,而白衣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着的红衣男子。 东方不败被刮着脸的秋风吹醒,昏沉间觉得身子起伏不定,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被西门吹雪箍在马上,四周全是黑黢黢一片,唯有如水的月光照亮马蹄下延伸的路。 “你干什么!”东方不败醒来动了动,白衣剑客也不说话,牵着缰绳催的马匹跑的越快。 东方不败想发力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却发现全身内力一点也调动不了,浑身也绵软无力,而他越是挣扎禁锢着他的手收得越紧,最后竟将他勒得生疼。 “你弄疼我了!”东方不败无论怎样也挣脱不了束缚,不由气恼便扭头一口咬在了西门吹雪的手臂上。 西门吹雪才略略松开了一点,而他还是一声不吭,催着马往前行。 几日的急行,从京都到了万梅山庄,这样一路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一句话也没有说,西门吹雪一身寒气都快冻坏了路上的花草,而东方不败又何尝不是,一路上不说话也不搭理谁,眉眼中带尽秋日的萧煞之气,平日含情的狭长凤眸乌沉沉,脸也无甚表情,这二人有时在客店歇息,总吓地掌柜小二不敢上前,原来在客店的客人也因受不了二人身上的寒气跑到其他地方住了。 回了万梅山庄,西门吹雪将没有内力的东方不败抱下马就一个人往山庄里走了,至于东方不败则看着他的背影,狭长凤目中闪着寒光,见他进去了,东方不败才施施然往里面走。 一进他们两住的内院,东方不败就见庭院内干虬梅树下站着的人,白衣如雪,背影如一座挺拔孤山,东方不败不欲进房间,也不想和他说话,便坐在一边庭院中的石桌前,他内力被西门吹雪封住了,如今身上正是有些冷,又坐在寒气逼人的石凳上,更是冻的一激灵。 庭院中,不远不近地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西门吹雪立在树下面容冷寂,黝黑的深瞳中毫无波动,而东方不败朝另一边坐,看着院墙角下新栽的牡丹,眼神空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历几天的赶路,又被封了内力,东方不败渐渐乏了,撑在石桌上的手慢慢平放在桌上,渐渐的头也挨上了手臂,西门吹雪转身就见他趴伏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东方不败再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昏黄色了,他现下躺在西门吹雪房间的床上,床被上的冷香环绕,让他昏沉的脑袋有一丝清明,撑起身子环视一圈,西门吹雪并没有在房间里。 如此东方不败就披了外衣正要下床,门吱呀一声开了,抬头看去,正是白衣冷颜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进来又将门关上了,东方不败见他进来也不急着起身了,就坐在床上定定看着他。 西门吹雪关了门在东方不败的注视下,稳步走近,将手中端着的热汤放在床前,后坐在了东方不败的身侧,西门吹雪这时脸色没有那么冰寒了,苍白的脸还是冷淡淡的但也不至于冻人,他看了一会儿东方不败,然后端起手边的热汤,舀了一勺递到但东方不败唇边 “喝。”西门吹雪永远这样,语气冷硬说什么语调都是平寂的,听着仿佛是在命令一般,东方不败低眉瞅了一眼汤,又看了一眼面前冷冰冰的男人,低头将他递来的热汤喝下。 一喂一饮,碗里的汤很快见了底,枯冷的肺腑被热腾腾汤水滋润,睡了一下午都没有热气的身子渐渐暖了起来,原本东方不败还想与西门吹雪置气,却抵抗不了冲上灵台的混沌之气,昏昏沉沉间头疼得厉害,身子暖了起来也软了。 待西门吹雪将汤碗放好,就感觉肩膀上一沉,回头来,东方不败已经将头靠在了他肩上,他轻易间不会波动的眸光有一丝闪烁,伸手将东方不败的身体扶住,又挪了挪身体让他靠的更舒服。 东方不败现在脸色绯红,浑身绵软无力,鼻息也不通透,这症状是着了风寒,今天西门吹雪将他抱回房间就感觉到他额间不正常的温度,便马上准备了加了药材的热汤给他。 好几天没休息好,又忧思极重,东方不败身体早就超荷了,若不是有深厚内力撑着,只怕他早就倒下了,西门吹雪见他用内力一路强撑着,便封了他经脉,让身体松一松。 西门吹雪将他揽在怀里,陪着他靠了一会儿,便起身将他安置在床上,细心地为他掖好被子,就要出去,不过刚走了一步,衣角就被捉住了,西门吹雪回头就看到东方不败自床上坐了起来,拉着自己的衣角。 东方不败脑袋昏昏沉沉,绵软无力得到身体坐着也坐不稳摇摇晃晃的,但他紧紧拉着西门吹雪的衣角,眼皮耷拉着,眼角湿润,如今这般混混沌沌的样子,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西门吹雪退回来,俯身扶着他的肩膀,看他脸颊烧得绯红,神志也不清却还死死抓住自己,冷淡的脸上也有些松动,扶着他的肩又将他放倒在床上。 “躺下。”西门吹雪拉过锦被将他包裹地严严实实,又似乎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冷硬便又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东方不败迷迷糊糊听他还要回来才松手,闭上了眼睛。 西门吹雪出了门,过不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在房间里忙了一会儿就走到床边,将东方不败从床上抱了起来往隔间里去。 隔间里已经准备好了药浴,药味非常浓,东方不败被抱进来时便皱了皱眉,西门吹雪将他放在软榻上剥了衣服,才把他放在了木桶里,但无论怎样,他都不松开抱住西门雪脖子的手,无奈西门吹雪也只好陪他一同下水。 木桶中,东方不败还是靠在西门吹雪的身上,西门吹雪将他的脑袋挪到自己胸前,一手搂着他腰,一手往他背上浇热水,流水叮铃,水汽蒸腾,浓重的草药味环绕着。 “西门吹雪。”房间响起鼻息极重的声音。 “我在。”这是一道冷淡平静的声音。 “你以后会喜欢上别人吗?”闷闷的声音又响起。 “不会。”西门吹雪没有犹豫。 “那你以后会不要我吗?”那沙哑低沉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响起。 “不会。”这次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只不过这停顿不是犹豫,而是因为他郑重思考过的回答。 “那你以后要是违背了今日的诺言,我会杀了你。”东方不败靠在西门吹雪的胸膛,听他沉稳平缓的心跳也认真说到。 “好。” 木桶中滚烫的水不那么热了,而东方不败昏沉的脑袋也没有那么沉重了,但他还是靠在西门吹雪的怀里,让他将自己抱出去,帮自己擦干身上的水珠,又穿上衣服,待西门吹雪也穿好衣服后,又伸手让他将自己再抱回床上。 病人总要被人照顾着,东方不败如今身上没好利索,理应被照顾,虽然有些事他大可自己做,但他似乎更想让西门吹雪帮他完成。 躺在加了一层床褥的榻上,东方不败舒舒服服地喟叹一声,又在床上滚来滚去,红润的脸上挂着笑,直到西门吹雪又端了一碗黑黢黢的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作妖 万梅山庄的主人已经回来了,山庄周围还开着现在该开的花,别的地方落叶萧瑟,而万梅山庄还保持着该有的生机,山庄内安静且宁和,仆人们井井有序得打理着山庄上上下下,他们唯一不曾踏足的地方便是山庄最里面的院子,那里是万梅山庄主人的居所。 安静的深院,响起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残叶凋零又被卷过的气刃划得支离破碎,那就剑冰寒,执剑的剑客也冰寒,如雪的白衣,苍白的脸,似冰霜覆盖。 庭前的漆柱边靠着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红色的衣袂垂在身侧,乌青的长发半束半垂,面如玉,眸如星,他斜斜靠在柱子上看着西门吹雪在庭中练剑,看那庭中跌落的树叶起起伏伏,飘飘落落。 渐渐旭阳移位,飘云聚散,雪白的长刃在空中留下一道锋利凌然的剑气就收归乌沉沉的剑鞘中。 西门吹雪收剑,自庭中走过来,东方不败靠在柱上看那白衣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他面前,西门吹雪停在东方不败跟前,苍白的脸上冷冷的,东方不败抬眼看了他一眼,才站直了身子,而后两人一道去用了饭。 这几天,东方不败过着极为规律的生活,早上早早起床,洗漱完了去庭中走几圈等西门吹雪给他端了药吃过才用早膳,早膳用毕,西门吹雪就在庭中练剑,而东方不败无所事事,就坐在回廊上或是靠在柱子上看西门吹雪练剑,待他练完以后有一同用午饭,饭后休息一会而就又可以起来用晚餐了。 这几日下来,东方不败都觉得自己身上长了几圈肉了,今天他已经不需要在吃药了,原以为西门吹雪会解开他的穴道,可是西门吹雪好似忘了一般,东方不败无所事事又不能用内力,现在也只好继续跟着西门吹雪转。 如此再过了几天,东方不败身上已经大好了,可西门吹雪还是没有解开他内力的意思,东方不败也和他提过,但每当这时西门吹雪总是一张冷淡的脸,也不说话,浑身上下也透着寒气。 东方不败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这尊大神了,被他这样不冷不热地晾了几天东方不败心中也有些郁气。 这日,西门吹雪要出门一趟,而东方不败没了内力就在家待着,西门吹雪是在早上出门的,他出门以后东方不败就在山庄里四处闲逛,他本不是喜欢到处走动的人,但最近几天憋狠了就生出出来走走的想法,万梅山庄内现下光景花团锦簇,挑着弯弯曲曲的卵石小路走来,东方不败心情也好些了。 “你们说住在内院的那位客人是谁?”东方不败路过一片花圃,听到一阵女子的声音,东方不败红衣掩映在团花翠叶间,说话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个人。 “不是陆公子。”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子说到。 “也不是庄主认识的其他朋友。”刚才问话的女子接口道,“庄主的朋友很少,上次我远远看去,那个人以前没看到过。” “我也看到过他,那个穿着红衣的,长得俊俏的男人。”年纪稍小的女孩子一边从花圃里捡了些开得艳丽的花朵放在竹篮里一边说道。 “那位客人来了一直同庄主住在一个院里,他是不是庄主最近认识的朋友?”另一个女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庄主一般不让人进内院,只不过那个男人长得真俊,上次我去送东西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竟然比女孩子还好看!”年纪稍小的女孩子说。 “你说了人家两次俊了,莫不是你喜欢上了那位公子了?”年纪大的女子打趣道。 “呸,你瞎说什么呢,那公子气宇不凡,哪是你我可以肖想的!”那女子顿了顿又到:“况且我看那公子身姿瘦削,风一吹便如要羽化的仙人,一身骨头看着也让人心疼” “我知道你喜欢的还是像吴三儿那样膀大腰粗的魁梧汉子!”另一女子打断她的话笑道。 刚才说话的女孩子又啐了她一声,花圃中就响起了女子的笑闹声,开放的花朵配上盛开的笑颜,美则美,艳则艳。 隐在花间叶间的东方不败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下,等她们笑闹起来便转身回了内院,红色的衣衫随着风荡啊荡,飘飘如仙。 西门吹雪是傍晚回来的,他一进山庄便奔着内院去了,白色的身影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偌大的庭院,在山庄走动的仆人只觉得一阵凉风过,却看不到人影。 踏入院子,内院中一片寂静,但这份寂静又与往日不同,那寂寂无声中透露着一些诡异,一名绝世剑客对所有不同寻常的事都有超乎常人的敏感,只见他眼瞳中突然冷下来,又疾步向房间走去。 走到庭前,剑眉一沉,那朱漆双开的雕花门四下大敞着,但是房间里没有燃灯,傍晚时间,夕阳西下,昏暗的光线下,封闭的室内更加黑暗,黑黢黢的房间里只看得清隐隐绰绰的森莾阴影。 西门吹雪踏上三步石阶,跨过红木门栏,室内的黑暗让习惯了光明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但以一个剑客的直觉来说,他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空旷寂静的黑暗中慢慢明亮,物品摆放整齐的房间一片狼藉,而在冰凉的地上躺着一个同样被黑暗覆盖的身影。 西门吹雪快步走去,将东方不败扶了起来,此时他身体长时间倒在地上已经被冰凌的寒气倾入,而早上还红润的脸上如今也一片惨白。 房间里狼藉一片,杯盏碎片飞溅地到处都是,书架上的书也凌乱地掉在地上,常人放眼一看便知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可是世人都知道,万梅山庄是剑神西门吹雪的住处,谁又敢在此造次呢,可现在万梅山庄最安全的地方糟了毒手,而一直住在这里的东方不败也昏厥在地上,没了内力的东方不败又则能抵挡能潜入万梅山庄的贼人呢? 西门吹雪将东方不败抱上床,让他冰冷的脸贴着自己的胸口,冷沁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至心口,让他不由沉下了脸也皱起了生冷的眉。 东方不败的体内有一股紊乱的内劲流窜,那内劲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没有内力护体的心脉,而东方不败的心律也在这冲击中越来越平缓,越来越微弱,西门吹雪摸了他脉门,一边用自己的内力疏导他体内流窜的内劲,一边伸手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 可是即便如此,东方不败的心跳和呼吸还是越来越弱,好几次西门吹雪都快摸不到他的脉搏,如此一来,西门吹雪隆起的眉心越蹙越紧,寒星一般的眼瞳中越发凝重。 屋外秋风一过,树上的黄叶簌簌而下,飘落的叶片在窗上投下森然的影子,一片片凋落,一片片凉透,而屋内静寂无声,即使西门吹雪全力为东方不败输送内力也无济于事,手中的脉搏越来越弱,耳边的呼吸声也渐渐低垂,贴在心口的温度渐渐冷透,有什么在无声无息间悄悄溜走 寒天鸦鸣,秋水无痕。 寂静又凝重的一室之内,西门吹雪沉下了脸,因为指腹间微弱的跳动已经停止,他低垂着寒瞳,冷硬的脸庞突然被亘古不化的积雪覆盖,霜冻住血脉,封住律动的胸膛,安静的屋子里有一股旋风在凝聚,漩涡中间是靠在一起的红衣与白衣。 沉重又沉重,雪花与血花该一起飘零,深深庭院中远远地就叫人恐惧,寒鸦不过,归雁不回,那直冲云霄的煞气又有谁能挡,那浸入地府的杀意又有谁能禁! 静谧又诡异的房间里,床边坐着一个白衣人,他垂下的脸被黑色的阴影笼罩,教人看不清神色,他整个人也像被黑色罩住一般,阴森森冷然然,而他的怀里还躺着一个人,惨白的面庞,垂然的双手,以及没有起伏的胸膛。 东方不败,死了。 西门吹雪垂着头,森然之中好似将要发狂的猛兽,但他还是轻柔地将已经冷掉的身体抱在怀里。 “抓住你了!”寂静又诡异的房间里突然响起更加诡异的声音,那是一个死人的声音! 西门吹雪瞳孔一缩,因为他已经被人给制住了,他的手被反剪在背后,身体的几处大穴也被封住了,现在他一点也动不了。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尸体此时绕到了他的身后,东方不败脸色苍白,却笑得极为灿烂,他趴在西门吹雪的肩上笑着,冰凉凉的身体贴在西门吹雪背上,他的头也枕在西门吹雪的肩上,将脸埋在他颈窝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在凉水中浸泡了半个时辰,又在地上躺了一刻钟时间,而他自己又封住了周身的血脉,现在起来浑身上下透着凉意。 “西门吹雪,你也中招了!”待身子暖了一些东方不败抬起头来,从后面环住西门吹雪的脖子,轻轻在他耳尖吹了一口气,冰冷的唇贴在耳际呢喃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夜塔 这几日来西门吹雪又不将他的穴道解开,又生气不大理他,东方不败又没办法,一个人留在万梅山庄闲逛,恰巧听到那两个丫头议论自己,这边灵机一动,用装昏的法子骗西门吹雪为他解开穴道,但后来他给自己扎针的时候因为没了内力对长针的掌控力有所降低,一不小心就封住了心脉,导致最后成了假死的状态,但好在他也成功地就将西门吹雪制住了。 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西门吹雪被点了穴僵硬地坐在床边,而东方不败则跪坐在他身后,思考着趁现在西门吹雪不能动该如何处置他,前几日受的憋闷气,记仇的东方教主自不会轻易咽下。 东方不败盘坐在西门吹雪背后一边撑着脑袋思考,一边伸出一只手缠着西门吹雪几丝发缕玩着,深沉的狭长凤眸闪过一丝狡猾的亮光。 只见他慢慢靠近西门吹雪,胸膛贴在西门吹雪笔挺又宽厚的背上,他微微低下头,坠在脸颊边的几缕青丝便垂在了西门吹雪的肩上。 “西门吹雪,你怕痒吗?”东方不败似好奇地问道,但西门吹雪已经听到他话中不可抑制的兴奋和恶意。 敞开的房门被一股巨力带上,而同时西门吹雪只见肩上一凉,他的衣服已经滑落肩头,宽阔的肩膀上带着薄薄的肌肉暴露在秋日深凉空气中,而不一阵肩上有传来酥酥的痒意。 “痒不痒?”靠坐在他身后的东方不败笑容明媚灿烂,他指尖轻轻在西门吹雪l裸l露的肩头滑动,修长匀称的手指完美无瑕,葱白指尖划过,便引起皮肤的一阵战栗,也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别的原因。 被定住的西门吹雪一动不动,东方不败在背后也看不到他的脸色,见他不说话自觉没趣,又想起了新花样,只见他手指一动点上了西门吹雪的笑穴,但西门吹雪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东方不败惊愕,难道西门吹雪真不会笑吗? 他好奇正要再点一次,没想到手刚甚至西门吹雪胸前就被抓住了,一双干燥有力的手捏住他的手腕,那双手正是西门吹雪的。 东方不败心中一惊,他已经将西门吹雪的穴道点住也封了他的内如,他又如何能冲开穴道内?但不等他多想,前面的白衣人影便一闪,东方不败顺势就一根银针朝那人影刺去,但接触到白色衣袂时又撤了回来,若这一针扎扎实实刺下去,恐怕西门吹雪要几天动弹不得! 如此,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都停住了,东方不败还坐在床上,而西门吹雪站在床边,两两相望,西门吹雪面容冷寂,东方不败却像憋着气一般,因为他又被西门吹雪点住穴了,不过这次西门吹雪倒没有封住他的内力,但他却不能冲开被点住的穴。 西门吹雪看了东方不败一会儿,就转身朝门外走,只给东方不败留下一个冷漠无情的白色背影,东方不败见他出去了,又调动内力冲击起被封住的穴道。 但不过一会儿西门吹雪就回来了,他先将还被定住的东方不败抱到隔间,外面就进来了一个下人很快将狼藉的屋子收拾好了,待那下人离开后,西门吹雪又将东方不败抱回床上,并解了他的穴道。 东方不败坐在床上揉着自己僵硬的肩膀,西门吹雪坐在他边上,幽深的漆瞳注视着他,苍白的脸上淡漠无痕,而他手握着拳放在腿上。 揉了一会儿肩膀,东方不败又抬头看西门吹雪,见他沉默的样子不由心虚,但又想到这几日来他为他受苦不说,还被他禁了内力又冷淡对待,心里又十分不高兴,如此安静的室内,两人你看着我我我看着你一时谁也没说话。 与西门吹雪在一起久了,东方不败也渐渐同他一样学会了沉默,但功力却没他那么深,夜到来,窗外又簌簌寒风,东方不败越来越焦虑,锋利细长的眉梢蹙起,浓密卷翘的睫毛在清澈眼眸中投下一片阴影。 “我饿了。”东方不败挪了挪身体,不自在道,今天为了装病他午时也没用饭,晚上和西门吹雪赌气也没用饭,本来他内力深厚一日两日不进食也无大碍,但是这样坐着也无事,肚里空荡荡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西门吹雪听毕,看了他一眼,就起身出了门,东方不败看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越发不是滋味,沈渠说她的前世就是西门吹雪的妻子,他现在这样对自己,那是不是说明他也会这样对其他人? 东方不败皱着眉,眼中阴郁越发沉重起来,不一会儿西门吹雪就回来了,他拿回了一些吃食,万梅山庄吃食都身份清淡,东方不败见他回来了,很快收敛了所有情绪从床上下来,净了手接过西门吹雪递过来的筷子,坐下用餐。 虽然说是饿了,但东方不败还是吃的很少,手掌大的一小碗粥还剩下大半,桌上其他的小菜也没怎么动过,见东方不败放下了筷子,西门吹雪捡了些开胃的小菜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又拿起桌上的筷子再递给他,开始东方不败也不愿接,但他不接西门吹雪就一直将筷子举在他面前,无奈他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如此这般几次后,东方不败终于恼了,将筷子贯在桌上,被大力拍在桌上的筷子弹跳两次才落稳不动,那声音在深深静谧的夜晚显得突兀至极,西门吹雪见他这样也停下来,深深眼瞳看着他,连平淡的眉头也有轻微的变化。 东方不败这莫名的气来的十分突兀,西门吹雪也不知为什么,只见东方不败略略低着头,残影灯光下,脸色也看不很清,他沉默一会儿,就霍地一声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红色衣衫被行走的风带起,扯地发直。 东方不败推了门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深沉无比的夜色中,而西门吹雪放下手中的餐具,坐在桌前一言不发,苍白的脸上覆满寒霜,白衣如雪,寒瞳暗淡。 夜深深,今日的月也是残月,挂在天上光芒暗淡,朦朦胧胧森森然然,几颗寒星点缀在空寂冷然的天空,配着簌簌而下的树叶显得凄迷无比,街上已经没有人烟了,连深夜的打更人也没有在街上转悠,唯有街角有几只饥肠辘辘的野狗在堆积在一起的丢弃物中寻找食物。 一道影子掠过,那些野狗坚硬的毛发束起,嘴里也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但路过的人对它们和它们的食物一点兴趣也没有,那影子一闪便又远了,那些野狗发现没有威胁了以后又将精力放在了面前的垃圾堆上。 城中有一处高高的石塔,石塔中以前住着一个看塔的老人,今年年初的时候,老人去世了,这塔中便没人住了,以前因为老人时常打扫还有些文人骚客来踏上游玩,兴致来了也写几句像样的不像样的诗词,如今老人去了又没接班人,如今塔上也荒废一片,蛛网丛生,以前爱来的人也不来了,这座高高的石塔已经近半年没人来过了。 可也怪今天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天色,被蛛网覆盖的石门竟然被人打开了,那人也不嫌蛛网丝丝尘土飞飞,只用了气劲将蛛网搅了搅开出一条路便朝上走了,石塔有八层,那人就跟着石阶转了八次,最后登上了最高层。 最顶层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子,原来就昏暗无力地月光根本透不进来,覆盖着蛛网又搅起灰尘的塔内黑暗一片,前不见脚尖后不见脚跟的,那人在这里停了一会儿,又下了一层,下了一层又运气提身从不大不小的八角门飞了出去。 一片红衣落在挂着锈迹斑斑铜铃的八角飞檐的一脚,八层石塔,八角飞檐,八串哑声的铜铃,一个孤单的红影,一轮锋利的残月,几颗明明灭灭的寒天星,手中还拎着一小壶烈酒。 东方不败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自从和西门吹雪在一起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酒了,身边有一个比上好的醇香久酿还要吸引人的人在又何必贪恋着那一小壶美酒呢?可是今天他却非常想喝酒,一壶浓香烈性的美酒。 飞翘屋檐上,东方不败斜倚在青色屋脊上,白石青瓦净透了秋夜的凉意,他也毫不在意,将那一整壶酒举在面前,看着那结在一起的红结目光悠远,红线一根缠一根,方才编出美致的花结,如今心中千线万钱缠在一起又可否绕出美丽的红结呢?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不知在嘲笑着谁不自量力还是在笑着世间的不寻常,一仰头,手中酒壶晃荡,清澈浓郁的酒水顺势而下,一些倒在了口中,一些划过唇角,淌过下颚,将绛红的衣服浸湿一大片。 酒一口口入了喉,从唇舌烧到心肺,东方不败不停地给自己灌着酒,一半下了肚,一半沾湿了衣服,一壶酒下去,神志也不怎么清明了,残月又被乌云遮住,秋风又出来,肺腑中的酒气和衣衫上的酒气一起涌了上来刺得头昏沉沉的。 酒气上来了,东方不败也不想动弹,竟这样和衣躺在凉气逼人的屋檐上睡了过去,乌漆漆的月,乌漆漆的云,乌漆漆的天地,没有一点亮光。 不久,乌漆漆的塔上又来了一个乌漆漆的人影,乌云过去,昏昏月儿照亮大地,也照亮那个乌漆漆的人影,他一身白衣,面容苍白,唇瓣发白。 他踏过冰凉的屋脊,来到东方不败身边,俯下身定定看了他昏睡的容颜,也看到了他酡红的双颊,伸手摸了摸他胸前也是一片冰凉。 来的人正是西门吹雪,他半跪在东方不败身边将东方不败上半身托起来靠在自己胸膛上,防止冰冷的屋瓦上沁的寒气入了东方不败的身体,月光下,西门吹雪又看了看东方的醉颜,见他梦中眉头也蹙起仿佛梦到了什么难过的的事,西门吹雪也跟着皱了皱眉,他伸手拨了拨东方不败随手扔在一边的结缨葫芦,里面空荡荡的,酒一滴也不剩。 秋风吹,秋夜冷,东方不败靠在西门吹雪怀里不自觉缩了缩身子,惊醒了沉思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见他冷了,又将他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复看他唇边还残留的酒渍,仿佛被蛊惑一般,低下头亲吻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前言 落叶纷纷,秋风习习,东方不败一早醒来,他昨夜在冰冷石塔上入睡,早上却是在温温的怀里醒来的,他整个人都被西门吹雪圈进了怀里,一睁眼就对上西门吹雪漆黑的眼睛。 东方不败与他对视了儿一会儿就要挣扎着起来,可是昨天酒喝多了,早上起来浑身发软不说,头还疼的厉害,挣扎了半天也没爬的起来,反而又直挺挺地倒在了西门吹雪身上,再挣扎也动不了了,因为西门吹雪又按住他的肩,让他多睡一会儿。 已经醒了的东方不败如何睡得着,于是也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西门吹雪,外面天还灰蒙蒙的,屋内只有一点光线,东方不败闭着眼眯了一会儿,迷迷蒙蒙间感觉到身边西门吹雪起了,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他出了门才慢吞吞的穿衣收拾起来。 待净了面,西门吹雪又回来了,还带回了清粥,东方不败坐下与西门吹雪同用了早食。饭毕有人来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后,新的一天也该开始了。 今天也奇怪,西门吹雪既没有出门也没有练剑,平时常看的那些医书也被放在一边,而东方不败平时也没什么事,如今他二人吃了饭,就待在屋子里,西门吹雪沉默地站在窗前冷冷看着外面的叶落叶飞,东方不败则坐在内里小桌前不知想什么。 又是无话可说,也无事可做,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出奇一致地保持着沉默,东方不败坐着只看到西门吹雪高大苍白的背影,寂寞的阳光透过寂寥的身影投射进来,一室之间虽有两个人却格外孤寂。 光阴流逝,金乌移位,这样的沉默中,时间好似过得很快。又好像一点变化也没有,站在窗前凭眺远方的西门吹雪听见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不多时,脚步声就停在了他的背后,而后腰间一紧,东方不败从后边抱住了他的腰,东方不败将身子靠在他背上,手在他腰间悉悉索索做些什么,西门吹雪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腰间挂上了一个红缨玉佩。 这个红缨玉佩是东方不败刚才编制的,西门吹雪一身白衣,身上除了那把乌漆长剑便没有其他饰物了。 “不要拿下来。”东方不败将那精致的红影玉佩挂在他腰间以后又拍了拍,让他不要轻易取下来,做完一切他也没离开,反而又环上了西门吹雪的腰间,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背上,他闭上眼睛感受到了几日都不曾有的安心。 鼻尖环绕着西门吹雪身上特有的冷香,东方不败不由一笑,这几天他在焦躁不安什么呢?与西门吹雪在一起的是他,不是别人,沈渠口中说的只不过是不存在的曾经,几日惶惶难安,只不过是信不过自己罢了。 沈渠说她上辈子叫孙秀清是西门吹雪的妻子,她与西门吹雪有过一段美好的曾经,不过后来西门吹雪登上了剑道最顶峰绝情爱之后她便带着他们的儿子离开了,在她晚年时他们的儿子与花满楼的儿子决斗双双亡了,过不了几年她自己也大限以至死了。 可是她也没喝孟婆汤也没过传说中的奈何桥,而是恍惚一时又回到了她年轻时还是独孤一鹤门下的峨眉四秀之一,她的师傅也没死,她也还没遇上西门吹雪,前一世她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这一世她也不愿再如同上一世一样嫁给西门吹雪,重来一世,她更愿意同一个普通人过这平凡的日子,而不是和一个冷冰冰的剑客在一起,或许她还可以让师父不再同前一世一样死在西门吹雪手上。 重活一世她要做的太多,可是命运却偏偏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记忆里她们并没有一个小师妹,师父也没有收第五个徒弟,可是她醒来的时候,峨眉山又多了一个性情冷淡又手段狠辣的小师妹,小师妹好似天生就能吸引男子的目光,以前那些正正紧紧的师兄弟们都喜欢这个小师妹,但其他几个师姐师妹却不太喜欢她。 虽然如此她对着这个小师妹不大喜欢也不讨厌,毕竟她比她们多活过四十几年,她重生以后的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了,师父没有死,她也没有遇上西门吹雪而是与另一个开朗大方的江湖侠客暗生了情愫,只不过这一切又是泡沫,她那个不讨喜也不讨厌的师妹做了一件让她厌恶,痛恨,甚至想要将她千刀万剐的事,听说她的小师妹被人追杀,只被师父救回来的,可她最后却怎样回报师父的呢? 那个女人趁师父闭关时,潜入密室用手段刺杀了师父,面对她与其他姐妹的质问时,她还大义凌然的说师父背信弃义,本来就该死!而平日里和她们关系不错又受师父照拂的其他师兄弟竟然如着魔一般站在她那边,最后还将她们姐妹几个逐出了峨眉,让那个女人成了峨眉的掌门。 至于下山以后,孙秀清也不愿多想,她与几个姐妹分开去找与他关系极好的大侠时半路被那个女人截住了,最后她也同师父独孤一鹤一样死在了她手上。 后来更加诡异,她变成了一个孤魂野鬼飘在那个将她杀死又顶替了她名号的那个女人身边,看着她杀死峨眉山上知道她身份的人,若这样孙秀清出了杀师父之仇也不会太恨她反而会因为她杀了那杆子狼心狗肺之人而拍手叫好,但那个女人还派人将与她情投意合的那个侠客也一并杀了! 孙秀清以一个鬼魂的状态跟着她,看她得意的要将江湖朝堂全部玩转在股掌中,不由笑她不自量力,但这个女人运气太好了,先是与当朝太子偶遇,让太子心仪与她,又结识了神医侠客,一干惊艳才绝之人皆被她裙下。 而后她又遇上了和她相同情况的另一个女子,孙秀清从她们的对话中才知道,这两个人都不是正宗的这个朝代的人,而是从什么未来过来的,她虽然也是重生而来,但也从未遇见过这等奇怪的事,听她们在一起说着听不懂的话,一时间也无法理解,但孙秀清活了两辈子,也看出那个女人对另一个她的“老乡”并没有真正信任,甚至一度想要致她于死地。 不过她口中称的“老乡”好姐妹还真是不知世事,一点不如她的心思深沉,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最后人不仅被平时视为亲姐妹的人弄死了,与她平时相好的那几个男人在她死后竟没一个人记住她的,反而巴结上了她的“好姐妹”。 孙秀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更加对这个鸠占鹊巢的冷血女人更加痛恨,而她的目标竟然是冷漠傲然的西门吹雪,她筹划了一切,将权势地位紧紧抓在手上,最后看不上她眼中的那些凡夫俗子,竟然将主意打上了噬剑如命超脱凡世素有剑神之称的西门吹雪。 所以他安排了她名义上的哥哥梁许卿弄了一个血衣门出来搅风搅水,但她那个哥哥好像也暗恋着她,以至于不服气几次三番要将西门吹雪置于死地,她知晓后就放弃了梁许卿,让他自生自灭。 孙秀清作为一个鬼魂跟在她身边将她做的要做的都看在了眼里,瞧她将西门吹雪视作囊中之物时更加厌恶她,虽然她已经不再爱西门吹雪了,但她对他的敬仰之情还在,一个追求极致的剑神如何让人不敬仰,偏偏这个女人还觉得西门吹雪只是勉勉强强能配上她,这般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让人想要掐死她,可惜孙秀清那时没有实体,不能对她造成伤害。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那个女人打得再好的算盘也坳不过天意,就算她占了自己孙秀清的名字又怎样,西门吹雪遇上她之前就已经动了心了,那是一个与西门吹雪站在同样山巅,让人仰望的存在。 当那个男子的消息传回来时,飘在她身后真正的孙秀清看她打落一地笔墨纸砚,面容扭曲,心中一阵畅快,而就在这时孙秀清又重生在一个农家女沈渠身上,而她重生之后竟然遇上了与西门吹雪一起出来游玩的东方不败,也就在那时她决心要与东方不败合作。 后来在对那鸠占鹊巢的女人进行最后一击时,现在重生在沈渠身上的孙秀清告诉了东方不败,她自己的来历,并且也给了警示,西门吹雪为了追求剑道,可能会离他而去。 就因为这个原因东方不败这几天才表现地如此不对劲,先不说他与西门吹雪错位的孽缘,与暗中觊觎他的女人,就说他可能会为了追求剑道而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东方不败就有些受不了,习惯了同进同出,习惯了枕边沉稳的气息,和身边温温暖暖的身体,一时间放开又谈何容易。 东方不败也曾经问过西门吹雪会不会离开他,那时候西门吹雪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他不会,但世事难料,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也不敢说能不能长相厮守。 几日烦躁不安,又想到他的西门吹雪又可能会成为人家的丈夫,而暗处又有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得到他的女人,东方不败积压已久的郁气在见到西门吹雪的那一刻慢慢爆发,在加之西门吹雪又沉默寡言不善于安慰他人,于是这气越加来势汹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后因 好在最后东方不败也想通了,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过去的那些已经过去了,现在与西门吹雪在一起的只是他东方不败,也仅有他东方不败方能与他携手看尽天下,如此小女儿作态,扭捏之余,只不过会将西门吹雪越推越远罢了。 风吹动,微阳浮影,窗边映出交叠在一起的两个影子,东方不败靠在西门吹雪背后不由喟叹一声,长久堵在心中的郁气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西门吹雪笔直地立着,挺拔的身形要比东方不败高上一截,秋风吹过他苍白的脸,平时冷漠的容颜若有若无地变化了一点。 东方不败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手背上一暖,西门吹雪也抓住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这样相互依偎着,静谧之中透着温情。 金乌升至正空的时候,东方不败与西门吹雪才分开去外厅准备用饭,吃过饭又在院子里转了一阵子消了消食才回房间。 东方不败已经养成了午后要小睡一会儿的习惯,加之昨天睡得晚,早上又醒的早,一回房间便困倦不堪,就坐了一会儿便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哈欠,但他还坚持着陪西门吹雪坐了一会儿,直到西门吹雪看他困得不成样子将他抱上床。 躺在床上的东方不败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又听到一阵衣服摩擦声,平时作息极其规律的西门吹雪并不会午后小憩一会儿,但今天他却破例了,将东方不败安置好以后,他将门关上也脱了外衣,躺在了东方不败身边。 还未睡着的东方不败,听他上了床侧了身子转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东方不败看了西门吹雪良久,突然粲然一笑,然后身子往前动了动,与西门吹雪挨着以后才闭上眼睛。 西门吹雪见他脸上笑意然然,手不由轻轻勾上了他的腰,将他护在胸膛前,待他安然入睡后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约一个时辰,东方不败醒了,一睁眼就看到西门吹雪睡着的脸庞,因为两个人挨在一起的热气,让他平时苍白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粉色,连唇上的颜色也深了一些。 西门吹雪还闭着眼,东方不败见他未醒也不愿起身以免打搅到他,身上的锦被暖暖绵绵,又被西门吹雪身上特有的冷香环绕,东方不败也睡不着,便看着西门吹雪的脸出神。 东方不败还从未仔细看过西门吹雪睡着的样子,一般都是他先睡着西门吹雪才会睡,早上西门吹雪也会起的很早,东方不败并没有机会看到他睡着的样子,此时认真看去,才发觉他冷俊脸上剑眉斜飞,他闭着的眼睑上睫毛也浓密曲长,鼻梁又高又挺挺,往下,抿起的唇瓣薄薄的,颜色粉白。 看得出神的东方不败不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指尖在粉白的唇上轻轻滑动,西门吹雪的唇不像他人那样冷硬,温柔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如同触摸着上好的羽绒绸缎,东方不败盯着被他拨撩的唇看了许久许久,终于忍不住半合着眼睑朝那唇上亲过去。 艳红热烈的唇一接触到微冷又苍白的唇便被含住了,西门吹雪刚才还闭着的眼睛寂静睁开,幽深乌漆的眼睛注视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见自己被他抓包了,赶紧往回缩脖子脸也红了,可时不待人,西门吹雪早就先他一步,干燥有力的手攀上了他的后脑勺,将他固定住不能后退。 合在一起的唇厮磨捻转,凉凉的唇瓣间慢慢升温,东方不败被西门吹雪禁锢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被动的与西门吹雪缠吻起来。 自从那晚在紫禁城半途而废的亲吻之后,东方不败就再也没清醒地和西门吹雪做过亲密的事了,这几日来他们不冷不热的相处着,连话都很少说,前段时间他被西门吹雪封住了内力正是心燥的时刻,如何能与他亲热地起来,如此冰释前嫌的第一个亲吻便越发缠绵。 东方不败也渐渐上了兴头不再抗拒,慢慢放松了挣扎的身体,又将手攀上西门吹雪的肩头,不住地揉捏着,幸好他也没用内力,否则西门吹雪怕是几个月也别想拿剑了。 有时一些亲热的举动持续的时间长了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就连风华绝代又聪明绝顶的东方教主也不能幸免,与西门吹雪黏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脸也憋得通红,身上的温度也上了去,如此一来就只好不断扭动身体以期盼得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但越扭身上的温度越高,深秋之时白净无瑕的脸上竟然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不过一会儿床上的毯被,身上的衣服还有西门吹雪身上的衣服都被东方不败弄的凌乱不堪,好在西门吹雪终于松开他了,两人都侧躺在床上,西门吹雪深邃漆黑的眼瞳映出东方不败的身影,而东方不败却低着眉细细的喘气,被憋得狠了,他脸上的红晕许久不消,眼角眉梢还挂着星点的润泽水光。 东方不败低着头未看见西门吹雪眼中罕见的温柔,他只感觉到一只干燥的手触到了他脸颊边,屈起的骨节分明的指节拭去了他眼角的湿润,而后手掌又贴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 脸颊上传来微微的痒意,东方不败稳了呼吸才抬起头来,西门吹雪正看着他,暗若深潭的眼瞳全是自己的影子,微微的痒意从他触碰到的皮肤传来,东方不败不由眯了眼睛,歪着头舒服地靠在了干燥温热的手掌上。 “西门吹雪。”东方不败伸出一只手握住西门吹雪放在自己脸颊边的手,一边低低唤道。 “我在。”西门吹雪顿了一下回到。 “我不高兴了。”东方不败又说道,他在西门吹雪面前很少会表现出不高兴,偶尔那么几次,一向不怎么会交际的西门吹雪也察觉不到。 东方不败眯着眼睛,很久都没有听到西门吹雪回答,又睁开眼睛,才看到西门吹雪敛着眉,垂着眼睑好似在沉思的样子,东方不败从来没和他说过他不高兴,而且也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同样的话,他自己也很少会有感情波动,如今东方说他不高兴了,完美无瑕的一代剑神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西门吹雪!”东方不败见他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由好笑,但还是板着脸,见西门吹雪有些惊愕地抬眸,东方不败才憋不住剜了他一眼说:“你就不知道抱抱我吗?” 西门吹雪看了东方不败的脸一会儿才确定他不是在说笑,于是依言抱住了他的身子,几日下来,东方不败原本就瘦削的身子越发消瘦了,抱在怀里都没有二两肉。 “呆子。”被拥入温暖又安稳的怀里,东方不败回抱上西门吹雪的脖子,脖颈相缠,他唇贴着西门吹雪耳边叹道。 良久默默无语,唯有互相依靠的身体躺在帐下,静幽的室内响起低低地说话声,东方不败靠在西门吹雪怀里,朱唇艳血,肤莹盛玉,狭长的眼眸暗含雾气迷离,他拉着西门吹雪的手揣在怀里,“女孩子若是不高兴了,就需要人哄,我不需要人哄,我要是不高兴了,你抱抱我,我就不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不说话,这样我会更不高兴的。” 西门吹雪扶着东方不败的腰,听他说话,这几日他,待东方确实冷淡许多,也不怪他会生气。 脸色苍白的剑客难得有一丝动容,他放在东方不败腰间的手紧了紧,又将他拉过来全部圈在自己怀里,这样他就哪里也去不了,也不会遇上危险,更不会被别人觊觎,怀里的人离开了他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点消息也没有,外面局势有动荡不安,他一个人在外会不会遇上危险也不知。 而在紫禁城看到他以后,西门吹雪才放下心,可后来他又与那皇帝去喝酒了,喝了酒皇帝还送他回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皇帝没安好心,可东方呢,他竟然浑身酒气,异地呢察觉都没有,这样一来本来就不大高兴东方不败这么久都没了消息的西门吹雪越发乐意了。 于是这种情况下,西门吹雪直接把他打晕掳回了自己的万梅山庄,在万梅山庄总不会再遇上麻烦了吧,可东方不败偏要试试他的底线,为了解开穴道竟然装死,那时这个冷淡到冷漠的剑神唯一一次发怒了,但又看他着实虚弱又兼着若是真的有不长眼的混进了万梅山庄伤了他又该如何是好,才将他穴道解开。 “我现在没有不高兴,”东方不败被他抱得紧紧的不由推了他一下,但他的似铁铸的臂膀怎么可能轻易推开,见他不松开,东方不败也就作罢,整个人如软软趴在他身上,像个孩童一样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然后又伸手也抱住了他的腰,“我知道你也不高兴,现在我抱抱你,你不要生气了。” 东方不败埋在西门吹雪身上,软着声音让人听了心也不由软了,风华绝代又盛气凌人的东方教主示弱总让人招架不住,软下的声音,软软的身躯,绵软地靠在坚硬的胸膛,轻轻抱着腰,强势惯了的人突然松软起来谁有狠地系心肠去计较他的错处呢。 西门吹雪前半生从不会心软,更不会因为一个人拨动了尘封冰冷的心弦,可就是孤单沉寂的太久,当另一个与他相似孤独的人走进他的人生以后,冷硬如冰的胸膛再不会封沉下去。 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罕见的微笑,这微笑浅淡如烟,却真真切切,仿佛春回大地,暖风拂柳,连孤峰绝谷的冰雪也会为之动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秘蜜 秋已去,冬又来,前段时间还瑟瑟的落叶也不见了,道边的树上一片叶子也不剩,光秃秃的苍凉无比,风夹带着从北边来的冷气一路吹来,吹散秋花,不知不觉东方不败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一年多。 东方不败站在窗边看外面一片萧条的风景,冷瑟的冬天已经来了,一年三季常鲜花环绕的万梅山庄也萧瑟起来,这一年光景遇上的人很多,遇上的事也很多,去年的现在他还一个人游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如今他站在温暖安逸的房间看风卷云散,不似当初那样惶惶如飘萍一般无依。 渐渐地他看着窗外的眼迷离深远起来,往昔黑木崖的生活已经渐渐模糊,但现在生活的地方又飘渺幻化,如烟如雾,如梦漂茫,若是大梦一场,梦醒后又何归? 东方不败恍惚间,一阵门的响动惊醒了他,自窗外收回了视线,就见到身边多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他走了?”东方不败侧首问道。 西门吹雪点点头,手上拿着一张字条递给东方不败,他挺阔的五官冷硬如常,苍白的脸苍白的唇瓣,深邃漆寒的眼瞳也转向了灰蒙蒙的天际,初冬不大可能下雪,这样灰蒙的样子最有可能是要下雨了。 东方不败自他手上接过纸条,那上面没写别的,只是写了血衣门后续的处理结果,太子逼宫不成反而被皇帝押禁了,而那个女子皇帝也没杀她,而是将她和她看不上眼的太子一同关在一起,至于和这件事有关的其他官员富商,革职的革职,抄家的抄家,有的入了狱有的流了放。 因被太子迁怒的人也被放了出来,花家的老大还官升一级,只是花家老爷花如令近几年来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了,这次又受到无妄之灾即使救出来身体也彻底垮掉了,如今正是伤寒天,若他撑不过开春怕真的是要办丧了。 被东方不败送到大漠的陆小凤和花满楼正在往回赶,至于真正的孙秀清,现在她自己已经认了沈渠的身份,东方不败以前觉得女子经过这样的变故总会脆弱的,但她却不一样,死了两次重活了两辈子,也不见心灰意冷,东方不败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收养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生活地很开心。 好似所有人的结局都已经尘埃落定,生活的轨迹也已经既定,可东方不败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外面的天沉了一上午了,终于有了一丝丝的雨飘了下来,寒冷的风,寒冷的雨,这样的天气更加适合在屋子里待着。 东方不败看着外面影子闪过,往后退了一步靠近西门吹雪,将下巴磕在他肩头,朝外面看去,靠了一会说道:“你故意的?” 西门吹雪也看向那闪过的人影,眸色沉沉,他没有说话,静谧的天空下着雨。 今天一早万梅山庄就来了客人,还是一位不得不见的老熟人,但东方不败并不想见他,于是兴致冲冲微服而来的皇帝,没见到想见的人,反而和一座冰山待了一上午,他很想见东方不败,可是东方不败不出来不说,来接待他的这座冰山还浑身发着冷气,来那个人见面一句话也没说。 皇帝不死心还在外堂等着,看有没有机会见到他想见的人,而西门吹雪也非常耐心地陪他等着,直到外面的天气越来越阴沉,又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西门吹雪自己回来了,留皇帝一个人在外堂受尽风寒。 “你越来越坏了。”东方不败叹一口气,本来他今天也会出去,毕竟来的人是皇帝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东方不败自己是一个人潇潇洒洒,可西门吹雪还有他万梅山庄这样偌大的一个庄子在,若皇帝要发难与他也不是不可能。 可西门吹雪却丝毫不在意,早上东方不败要同他一起出门的时候,又被他按回了屋里,东方不败见他这样坚定也不再多问,反正他自己也不是很想去就见皇帝和他说个半天客套话。 外面下雨了,皇帝见等不到佳人,又不好在这里再待个半天,只好怏怏回去,但最后不甘心偷偷跑到内院,想见的佳人没想见,倒又看到那个冰块脸的剑客站在窗边冷冷地看着他,他自觉没趣,又往回走,招呼着随从取伞来准备回去了。 东方不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发笑,西门吹雪越来越会整治人了,还记得他去年都不是这样的,那个冷冷的剑客也多了一丝人气。 时光匆匆,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冰凉凉的雨丝被风吹斜,飘进了窗内,东方不败身子被西门吹雪挡住了倒没被雨打湿,只是站在前面的西门吹雪白色衣扉上多了几道雨水印子。 东方不败拉着西门吹雪朝后退了几步,又将窗子关上,把冷气全部隔绝在外面。 这种天气西门吹雪不能出去练剑,便取了几本书来看,东方不败也无事可做,又捡起了绣花棚,待在屋子里绣花,不再管江湖朝堂中的波澜汹涌。 自皇帝走了以后,一连十几天都在下雨,也没别的客人来万梅山庄,东方不败手底下的青衣楼最近也息了动作,外面也没听见其他动荡的消息,江湖又难得平静了一阵子。 这几日西门吹雪都在房间里看书,东方不败却不知怎么经常躲着他,他在这边屋子,东方不败就去内间,有时候他若是去内室取书,东方又会匆匆走出去,如此了好几次,但西门吹雪沉得住气也没问他。 最近更是,东方不败索性搬到了以前他自己一个人住的隔壁屋子里,晚上也不回来睡,有时白日里西门吹雪见他神色恍惚,精神又萎靡的样子,心中固有疑问也不见问出来。 东方不败最近也急,西门吹雪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沉冷了,若再不弄好,恐怕那不喜欢说话的呆剑客要成真正的冰块了。 如此躲着西门吹雪几天,在几日阴雨后初晴的日子终于主动来找冷气四溢的西门吹雪,黄昏后天上晚霞淡淡,这样也总归比昏沉沉的雨天让人心情舒畅。 用过晚膳以后,西门吹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近了房间就察觉到里面有人,推门进去,就看到东方不败在整理床榻,原来的单人软枕边又放了一个软枕,西门吹雪认出来那时东方不败房间里的枕头。 东方不败见他进来,将床上的东西收拾好就坐在床边,看他还站在原地不过来,歪了歪头轻轻唤道:“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这才走过去,站定后东方不败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至身侧坐着,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白色衣襟上的绳结被松开,东方不败再想动却被西门吹雪按住了手,东方不败低着头也不抬,伸手将他的手拂去,又接着解开了他的外袍。 即使是冬日,西门吹雪也穿得很少,一件外袍,一件交领深衣,里面一件里衣,简单几件衣服都是纯白的,布料柔软,又没有其他装饰物,全身上下唯一不同颜色的就是腰间挂着的东方不败送他的那个红缨玉佩挂件。 东方不败低下头将系在他腰间的玉佩解下来放在一边,然后手攀上他胸膛,要将里面的衣服也脱下来,当东方不败的手碰上他的胸膛时,西门吹雪再忍不住又伸手将他按住了,这次东方不败动了动,却并没有将西门吹雪的手拍开。 见他一直挡着自己,东方不败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在看到他如雕刻出来的面庞上冷冷淡淡坠着的寒眸时,不由朝他粲然一笑,明媚又温暖的笑容如同三月春风,东方不败也趁着他手松懈地一刻将他的里衣也解开了,露出坚实宽阔的胸膛。 东方不败眼尖地看到一个东西从衣服里掉出来,伸手将那东西接住,将那东西举在眼前,东方不败仔细地看了,正要放回去,手腕就被西门吹雪抓住了。 “松开。”东方不败还有事要做,西门吹雪抓住他让他动不了。 西门吹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松开,东方不败手里拿着的是当初孟河灯会时他亲自包的结发,这么久西门吹雪一直将它随身带着,可今日东方不败似乎并不在乎这个锦囊。 “西门,快松开。”东方不败又说,西门吹雪冷冷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甩到一边。 东方不败收回手,睨着眼瞧了他一眼,脸上神色怪异,随后他从身后取出一个绸布包的包袱递给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着脸没有接,东方不败又睨了他一眼便不再和他计较,自己伸手将那包袱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叠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衣服,一共五件衣服,交领里衣和深衣,外面一层白色厚一点的外袍,再加了一层冬天罩在外面的嵌毛领斗篷,还有下身配得白色裤子,除了一套衣服还有一双鞋子和纯白的袜子。 单单这样看还看不出奇特,待将衣服抖开才发觉上面衣襟袖边用白色线绣的梅花,而那个斗篷边上则是祥云花边,斗篷上绣了一整片白色梅林,远远看去纯白一片与白色的底布融为一体,而近处看才看得到上面精致细腻的绣花纹路。 “你试试看合不合身,我洗过一遍,不会扎人的。”东方不败将衣服放在西门吹雪手上,然后转身去另一边等西门吹雪换衣服。 只是他还未起身就被西门吹雪又拉了回去。 “你几日躲着我,便是做这个?”西门吹雪淡淡问道,幽深的瞳直视着东方不败的眼睛。 “若不然呢?听福伯说你今天的生辰,所以做出来送给你的,”东方不败看着他,伸手将他胸前的衣服拢了拢,“快换衣服,天凉。” 西门吹雪才松开他,东方不败也不再回避,而是坐在原地看西门吹雪换衣服,看自己亲手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唇角不由勾起漂亮的弧度。 “把这个收好。”见他换好了衣服,东方不败从自己衣襟里取出一个锦囊,低着头将它放进了西门吹雪衣襟。 “以前觉得你会把它弄掉,所以我就收着了,现在还是给你保管吧。”见西门吹木着脸看自己手中的锦囊东方不由笑道,西门吹雪保存的那个锦囊并不是当初他放结发的锦囊,亏他还随身带着。 “傻!”不过他那么在意,东方不败也很高兴,嗔了他一句,眼角却喜色不掩。 被东方不败耍弄了这么久,如今知道真相的西门吹雪脸黑的更厉害,不多时房间里就传来一阵翻腾声,西门吹雪穿着东方不败做的衣服将东方不败压在了身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