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秘密》 正文 1.画展首秀 深圳,华侨城,逸尘画廊,一场插画连展正在如期举行。画展总共为期15天,五位画坛新秀每人作品展出时间为3天。 7月3日一6日这几天,是插画家秦朗的主场。 尽管这个时节是深圳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空气闷热咸湿,阳光炽烈得似乎要把人的皮肤融化。但人们的热情丝毫不减,来看画的人一拨接一拨。 展馆门口宣传板上是画家的简介: 秦朗,女,1989年生,毕业于纽约视觉艺术学院,2016年世界插画大奖(一rld ilstrati一n aards)新人组冠军,被业界人士誉为当代最具潜力的插画家。 简介旁是一帧恰好大小的上半身照。紫灰色背景下,一个面孔白皙的女子跃然纸上,五官轮廓精美绝伦,微抿的双唇透着坚毅,一双漆黑的双眸映射出疏离的冷光,让人一眼望去就掉进这深渊,再难抽身而出。 这确是一张让人一见难忘的脸。感觉上,不明所以的人会觉得似乎画家本人比其画更让人期待。 画廊门侧一个身形俊朗c气度不凡的男子,一手持着电话,另一手时而在空中比划一下,似乎在强调什么重要事情。他是这间画廊的老板高霑,业内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高霑刚挂断电话,就听到一个快递小哥正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与门口工作人员在争执不下。他走上前去,询问工作人员道:“怎么回事?现在是人流高峰期,有什么事情退到一边说。” “老板,展出时间不让其他人进去的。这人非得进去。”工作人员委屈地向他抱怨。 快递小哥委屈地说:“我是花店员工,来送花的,我们客户指定要送到本人手里。这个女孩子还真是厉害,就是不让我进。” 高霑问:“送给谁的?” “客户名字是秦朗。” “嗯,你跟我进来吧。” “真的呀,你说的话能算数不?”快递小哥有点不信。 “他是我们画廊老板,他说话不算数谁算数。”工作人员抢白他。 “哎,你这个小女生真是厉害。好男不跟女斗。”快递小哥回嘴,转头拍高霑马屁说,“真是谢谢,哎,果然还是老板最开明!”高霑但笑不语,把他领至室内。 画廊往里最后一面墙边,一个穿白色棉麻长裙的女孩正望着眼前的人群凝神沉思。她身材匀称c脖颈修长,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柔顺的垂于肩后。细腻白皙的皮肤上嵌着一双深邃冷冽的眸子,淡眉翘鼻,粉面玲珑。 她就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仿若遗世独立。凡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心中倒喝一声,哇,好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然而,美则美矣,遗憾的是女孩周身透着一种凉意,给人非常疏离地感觉。 高霑带着快递小哥绕过人群,走到女孩面前,打趣说道:“秦朗,似乎又有崇拜者来给你送花了,我的竞争对手是不是太多了?” 叫秦朗的女孩眼睫一垂,无奈地笑笑,这一笑,仿佛春回大地,冰雪初融,把快递小哥都看傻了。她从快递小哥手中接过花束,看他还愣愣地站在原地,问道:“嗯,我已经收到花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快递小哥方才回过神来,挠挠后脑勺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秦小姐,你太美了,我我”不待快递小哥把话说完,高霑掰过快递小哥身子,将其转向门口的方向,双手摊开作送客状。 快递小哥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直至快递小哥的身影消失不见,高霑方放心的转过身来,看定秦朗,说道:“做你的护花使者真难,上上下下什么人都要打点。” 秦朗兀自盯着手里的卡片愣神,压根没听到高霑一个字。 高霑瞥一眼卡片,上面只有一句话“祝秦朗小姐画作大卖!,落款署名是“柏”。 “柏?这是一个名,还是一个姓呀?”高霑非常疑惑。 “姓。” “这么说你认识不会又是一个追求者吧?”高霑酸不溜秋的问。 “是一个老朋友。” 高霑叹息一声,“哎,以我的直觉,这肯定又是我的一个竞争对手。” 秦朗笑他,“高老板,不好意思,这次你的直觉错了。再说了,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追你,你就别拉我下水了,我很怕别人嫉妒报复我。” 高霑苦笑,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秦朗又怎么会明白,他高霑活到35岁,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从第一眼见到她秦朗,高霑就已经魂不附体,那个曾经外表热络,内心孤傲的伟男子早已分分钟变身成了一个嫉妒的小男人。而这,又岂是高霑自己能控制的。 李秘书过来通知高霑,有老客户到访。高霑暂别秦朗,随秘书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愤怒的买画人 秦朗坐下来,握着卡片,以食指抚摸那个苍劲有力的手写“柏”两字,感慨万千。可以说,她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位姓柏的先生给与的。如果不是他把自己带离绝境,那她现在的处境真是不敢想象。 当然,秦朗从来就不相信有天下掉馅饼这种事。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子,早早就懂得,如果有人施舍你东西,那他必定也会向你索取作为回报。或迟或早,这一天早晚都回来。 她被他接走的第一天起她就做好准备等这一天。 可是,柏先生除了每月固定打钱入她账户,每年圣诞节带她出去吃饭外,其他时间对她不闻不问。当然秦朗也不会主动找他。 她越来越想不明白,柏先生在背后默默地资助了这么多年,他到底想要什么。 换做以前,她肯定会想,柏先生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包括她自己。反正她的人生是被他给的。可是现在,随着自己收获越来越多,名声c地位c男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给的起 “嘿”,清脆的一个响指,把她从回忆中扯了回来。一只骨节分明却分外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飞羽,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上班吗?”秦朗抬起头,眼前矗立着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浓眉大眼,顾盼传神,咧嘴一笑,脸颊处还有一个似有似无的酒窝。一身裁剪考究的立领衬衣把他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这是你在国内的首秀,我怎么能不来。再说了,作为你的男朋友,如果没有我的出席,这个展会能圆满吗”说话间,陈飞羽已经拖过椅子来坐在她身边。他把随身带来的蛋糕盒打开,啊,是她最爱的巧克力布朗尼! 秦朗一脸眷恋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温暖阳光,干净纯粹,眼神中甚至还透着一股孩子气,怎么看都看不够。他与她完全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而那正是她所渴望的世界。 “饿了吧,先吃点垫下,离结束还早着呢。”说着,陈飞羽舀起一勺送至她嘴边。秦朗微启双唇,正待含入口中,谁知飞羽调皮的把勺碰到她的鼻子。白皙俏丽的鼻头上点上了一点黑巧克力,陈飞羽忍俊不禁,展馆内不能喧哗,他差点憋出内伤。秦朗佯装生气不睬他,飞羽终于镇静下来,帮秦朗轻轻地揩去巧克力,又哄她吃余下蛋糕。 下午3点多的阳光自窗户中射在桌面,有微尘在肆意飞扬,余光映照着两张幸福明媚的脸,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俩不远处,高霑正在跟客户谈话,远远地见到这出场景,很有些怅然失落。客户连叫两遍,方才定下神来。 来画展的人,有的是为兴趣,有的是装装高雅,大多走马观花看一看,真正懂画买画的人并不多。 但工作人员注意到,这其中有个年轻的男人,在一帧画前,一站就是半个小时。约莫也就30岁左右的样子,五官有如刀刻般立体,眼神凌厉,颇为冷峻,有修的很好看的鬓角。再看过去,右脸颊耳朵下有一条手指长如蚯蚓般凸起的伤疤。 几个女工作人员窃窃私语,心生爱慕,你推我搡地想去搭讪。但见他看的入神,也不好前去打扰。 他看的那幅画上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女子,眼神坚毅的仰望中头顶一片璀璨的星空。她伸出手去,似乎要把最亮的那颗星星拽在手里。 看了很久,男人终于向工作人员招手,一个眼明手快的女孩子一马当先,冲到了前头,兴冲冲的等待指示。其他几个没抢到机会的女孩表情忿忿。 “这幅画我买了,怎么付款?”男人问道。 “哦,您这边请,有专门收款的地方。您是自提还是让人送到您家里呢?如果送到家里,我们需要登记您的地址”女孩一路热络的攀谈起来。男人只不出声,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高兴不高兴,女孩觉得有点尴尬,赶紧刹住话题。 这边,陈飞羽絮絮叨叨已说了好一会,秦朗催他离开,说画展还没结束,自己得留到最后。 陈飞羽经依依不舍地站起来,秦朗送他到门口。怕女友忘记,又强调道:“吃饭的餐厅叫n,定的8点,别忘啰” “知道了,陈太婆”秦朗无奈的笑道。 “哦,还有一件事,下周三和我爸妈见面,记得?”秦朗抿紧嘴唇,深呼吸了一下,用力的点点头。 陈飞羽看定她三秒,忽地又捧起秦朗额头,狠狠地亲了一口,方才满意的离去。 秦朗以手抚额,心中只希望这种被宠爱的感觉留存再久一点。她多想只有他们俩人,这样永远单纯地爱下去。可偏生她还要应付他的父母。 是啊,人人都有父母,只她没有。 直到男友驾车离开,秦朗方转身入内,一只脚刚踏进门内,就见工作人员急急地走过来。 “秦小姐,有位佟先生想要见你?” “佟先生?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见我?”秦朗有点疑惑。 “他买了一你副画,说想见见画家本人。” 对呀,还能是为了什么。秦朗心下不悦,买画就买画,干嘛非得见作画者本人。她平素最痛恨这些应酬,能不见绝对不见。 可今天不同,这是画展,也是她的主场,她不能不见。她奋力搏到今天,不可能亲手砸了自己的场子。 说到底,这些买画的人终究是她的衣食父母,日后说不定会有交集。她想继续往上走,也少不了这些人的支持。 正想着,已经走到了会客室门口。只见百叶窗前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正凝神地看着窗外。 秦朗想不到买画者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她的画作虽不像名家动辄几十上百万一幅。但这两年来在高霑的精心运作下,一幅画好歹也要十几万上下。 他们这些画坛新秀的作品多被行家买去。趁画家籍籍无名时以低价收购,待到画家成名时,画作自然身价倍涨。这跟炒股类似,也有风险。如果画家一直不出名,这画就折在手里了。 这年轻人肯花这个价钱买她一个新手的画作,到底是真行家还是假行家?秦朗倒想试试真假。 “佟先生”秦朗轻声唤道。 年轻人闻声转过身来,四目相触,电光火石间,秦朗脑袋“嗡”地一声。如果没有认错,他是 见到秦朗,男人的瞳孔瞬间变亮,露出异常惊喜的神色,快步朝她走过来想握住秦朗的手臂,秦朗本能退后几步。男人的手僵持在空中,空握了几下,双手交织在一起,掩饰不住激动的叫道,“风铃!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如果没有看错,眼睛里似乎还有泪光闪现。 听到这个名字,秦朗的心头一震,她感到自己的脸部皮肤瞬间绷紧。 “不好意思,佟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她冷冰冰的答道。 男人脸色一暗,随即又高兴的说,“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认错你。别逗我了,风铃。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安平镇,我就一直在找你,我不可能认错你。” 秦朗的脸色愈加难看。男人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你怎么” “佟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你能欣赏我的画,我很高兴;如果要谈别的,我没有时间,请自便。”她打断他,狠心下逐客令。如果继续聊下去,如果让别人看到,更不好收场。 男人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我不可能认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对吗?” “小于,帮我送下这位佟先生。”秦朗朝门外喊道,她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 招待男人买画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很为难的对男人说,“佟先生,您请!” 男人不可置信的盯着秦朗,脸上笼罩着一层冰霜,“我还会来找你!”,狠狠地丢下这句话,一脚踏出了会客室。 秦朗跌坐在椅子上。老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才回国一年,想不到这么快就跟过去扯上了关系。 愤怒的男人像一阵风样穿过大厅。工作人员在后面追他,“佟先生,你的收据忘拿。” 听到呼喊,一位身穿亮黄色洋装的艳丽女郎转过头来,正看到男人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他走的很快,却也足够让她看清楚他耳朵下那道刀疤。 佟鸣亮!女郎又惊又喜,正待追出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卓云,看什么呢?过来看看这幅画。” 男人很快消失在她眼前。卓云只得回过身来,又换了一副面孔,笑意盈盈地对着老头说,“是,干爹。”声音嗲嗲,让老头非常受用。 “来,看这幅画怎么样?我买来送给你呀!”老头拉过她细嫩的手,不住的来回摩挲。 “哎呀,干爹,画有什么好的,不当吃不当喝,还不如送我珠宝首饰来的实在。”卓云趁势抽回手,把头倚在比她还要矮半头的老头肩上,整个身子成了个大写c状,圆润的臀部高高翘起,煞是撩人。 “你呀,俗!这个画家我非常看好,过不了几年,身价肯定上涨,到时候可比你那些金耳环,金项链什么的值钱多了。” “真的?干爹真是有远见,那你给我多买几幅。” “小贪心鬼,你乖乖听话,我呀,什么都买给你,哈哈哈”一笑,老头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露出一口黄牙,“这儿的画廊老板我很熟的,走,我们去见见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妈妈,什么是女表子 高霑回到会客室,见到秦朗坐在那里,脸色煞白,关心的问道,“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秦朗摇摇头。高霑正待再问一句,忽然门口一个老年人的声音应声而至,“高老板!” “毕老板,好久不见,多谢赏光,您老每次都这么捧场。”高霑迎出来,看到他身旁的卓云,“毕老板,您看画眼光一流,这看人的眼光也是一等一”说着,朝毕老头竖起了大拇指。捧得卓云也高兴起来,这个男人真是又帅又会说话。要在平时,她肯定多看他几眼,发展发展。可是现在,她已经满脑子都是刚才一阵风样从她身边经过的男子的身影。 “那当然,我这么多年看什么走眼过。”毕老板得意地说道,“这次的画家不错,我看中了几幅,你帮我算算价。” “好嘞,你看中哪几幅?去我办公室谈,我那刚拿回来一包上好的茶叶。”知道秦朗不喜欢应酬,高霑想把这两人带离会客室。谁知这毕老板,人老眼却不花,指着坐在角落里佯装看书的秦朗说道,“这不是大画家秦朗小姐嘛?高老板,这你就不对了,也不介绍介绍,还想金屋藏娇啊!”毕老板眯着一双小细眼,冲高霑诡秘的一笑。 秦朗无奈,只得起身招呼,一抬眼,看到毕老板身旁的女人,愣住了。卓云也呆住了,嘴巴张了张,竟然发不出声音。 “秦小姐,哎呀,真是画美人更美呀,啧啧。”毕老板对她上下打量,见到秦朗没反应,顺着她的眼神瞧过去,惊讶道,“然道你俩认识?” 卓云回过神来,“嗨,我怎么会认识秦小姐这样高雅的人物呢,就是看着像我一个小时候的朋友。”秦朗感激地朝她一笑。 高霑见秦朗神色不对,催促毕老板,“走,毕老,去我办公室,边喝茶边谈”。毕老板还在犹自欣赏秦朗,被卓云胳膊一抵,方才不好意思的笑笑。两人随着高霑去了办公室。 秦朗有如虚脱一般,颓然的坐下来。见了鬼了,为什么非得是今天,为什么这些人会一起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影像在她脑海中窜来窜去,像坨浆糊一样,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呼吸都要大口,画展还没结束,但她迫切想离开这里,是的,立刻,马上。她把各种东西一股脑地往一个大包里归拢。 “风铃儿”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秦朗有如电击,身子一颤,拉链还来不及锁上的手包掉在地上,口红,手机,笔跌落一地。 卓云款款的走进,俯身帮她把东西拾起,交到她手上,拿食指点着秦朗的肩膀,诡秘地笑着看定她“我就知道是你。虽然你改名换姓,而且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但是从看到外面的宣传画那一刻,我就认出是你。你这双眼睛太让人难忘了,你的眼里装不下任何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想你认错了。”秦朗眼睛盯着地面,一字一字的回答。 “哼”卓云自鼻中冷笑一声,毫不在意,“我早猜到你应该不想认我。放心,我也不想猜穿你,我来只跟你确认一件事,佟鸣亮是不是来过?” 秦朗不说话, 两人缄默了一会,“好,我明白了,”卓云兀自点头,“看来我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佟鸣亮。”卓云转身欲走,到门口又停下,微微侧过头说,“安平街已被拆除重建,那些人该抓地抓,该死的死,过去的一切早已不见一点儿蛛丝马迹,你大可以放心做你的大画家。” 秦朗看着她妖娆离去的背影,面色凄惶。 接待完毕老板的高霑回到会客室,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说:“老板,秦小姐说她头痛,先回家休息了。” “哦”高霑微皱眉头,心中疑惑不解,今天秦朗的表现实在有点出人意料。 秦朗回到家中,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沙发上。 她住的是一套120多平的2室2厅公寓,一间卧室,一间画室。室内装修多以白色调为主,厨房家居用品一应俱全,整理得井井有条,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画家的寓所,倒像一个单身白领的公寓。 她把鞋子蹬掉,吃力的把双腿抬到沙发扶手上,倒头躺下。顿时感觉全身虚脱,被掏空了一样。她努力的想闭上眼睛,让自己睡一睡,可是,那些她想忘掉的人,想忘掉的事,却像放电影一样不住在她眼前浮现。 尘封了十多年的记忆竟然无比鲜活的跳将出来,从来不曾这么清晰。原来,越想忘记,却记得越深。 1994年,江苏海门镇安平街,这是一个临水的小镇,街道正中央劈开一道河,约3米多宽。河里经常有船只划过。多是附近的农民在这卖菜,偶有打鱼的鹭鸶船。街道两旁布满各种发廊c按摩店c旅馆,还有各种小吃,杂货店。 白天看来,这条街道再正常不过,甚至有点古韵风情。可是到了晚上,6时刚过,安静的街道立马变成了最现代的街道。霓虹闪耀,流行音乐随处可听。 一时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多各色人物。昏黄的路灯下,姑娘们穿的比白日还要精致c性感。各家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是的,彼时的安平街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红灯区。 秦朗那年5岁,跟妈妈来到安平镇,住在春梅旅馆。 春梅旅馆是一个三层的小楼,一楼是接待厅,里间是厨房和卫生间;二楼三楼是客房,总共有8个房间。每个房间也就10多平米,一张床,一个梳妆柜,一个双门衣柜,一把椅子,已经快把房间撑的满满当当。 秦朗和妈妈住在二楼最后一个房间,这里离楼梯最远,一般听不到人们上下楼梯的声音,相对安静。老板娘看她妈妈带个孩子不容易,特意安排住这间。 春梅就是旅馆的老板娘,那时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已经明显发福,抽烟,爱说脏话,经常和来住宿的男客人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这时候的秦朗就躲在吧台下面画画,偶尔他们说太大声,她就会抬起头来看看,他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她听不太懂,他们大多说方言。她和妈妈是说普通话的。 有时候,老板娘会看看她的画说,“瞎画啥呢,小丫头片子,会画我不?”有时候,又说,“风铃儿,去,帮我买包红杉树。”是的,那时候她还不叫秦朗,她叫风铃儿。 春梅旅馆住宿的一般都是男客人,偶尔会有男客人会带女伴,但秦朗从来没见过一个单独女客人住宿。妈妈是店里的服务员,洗床单,拖地板,什么都干。但是秦朗一场大病后,妈妈就只打扫她自己住的房间,再也不做其他的活儿了。 后来,有男人来住宿的时候,妈妈就叫她去下面吧台画画,或者给她几块钱,让她找其他小朋友玩。 安平街上也有别的小孩儿,但卓云是唯一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卓云妈妈开着一家发廊,店里有好几个理发妹。她妈妈生意好的时候,她就有漂亮衣服穿,还有很多零花钱,生意不好的时候,她就经常跑出来玩,因为妈妈在家里骂理发妹,也骂她。 两个小女孩经常一块儿玩。交流下手里的画片,拿着娃娃过家家,扮爸爸妈妈。 就这样,小风铃儿长到了七八岁, 有次,她听到妈妈对老板娘说,娃现在大了,我有时候看她的眼神,感觉她知道些什么事儿。 “那还不是早晚得知道的么。” “不行,得送她去上学,这样我多少方便点。” “也是,好歹得认识几个字,不然钱都不会数。”老板娘打着哈哈。 于是,小风铃背着妈妈给买的小书包,充满期待的上学去了。一起去的还有卓云。镇上其实就有一个小学,可是妈妈和卓云妈妈不约而同地把她俩送到了另一个镇上的小学。 尽管要多走半个小时的路,但是小风铃儿特别兴奋,她太喜欢书本了,太喜欢上课了,还有那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教美术的李老师也让她觉得非常有意思。李老师夸她聪明又有天赋。天赋是什么,她不懂,但是肯定是好听的词儿,于是也最爱上李老师的课。 尽管她对学校抱有无限的热情,但似乎同学们对她并不是特别热情,尤其是女同学,玩游戏屏蔽她,上体育课分组也不要她,还总是在她背后窃窃私语。渐渐地她在学校落单了,同样被孤立的还有卓云。 有次放学的路上,她和卓云正在走着,忽然被人推了一个趔趄,几个小男孩在后面哄笑,“小女表子,小女表子,女表子养的叫小女表子!” 一个男孩走上来往她和卓云头上淋了一把沙子,卓云气极,嘴里骂着,同小男孩撕打在一起。她要上前帮忙,另外几个男孩也冲上来,打的难解难分。 卓云疯了一样,用书包狂甩,逮着人就咬,几个男孩子被吓退,放过了她们。两个女孩子狼狈至极,脸上泪水糊着泥巴,头发像鸡窝一样,一抓还有沙子往下掉。 回到旅馆,妈妈正在吧台边坐着抽烟。她记得妈妈以前是不抽烟的,她身上有好闻的蜂花洗发水的香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抽烟,说脏话,行为举止越来越像老板娘和其他的女服务员。她已经很久不再央求妈妈抱她了。 她想悄悄穿过吧台,自己上去洗洗。妈妈发现了她,揪住她的衣服厉声问道,“跟谁打架了,啊,送你去上学是让你去打架的啊”店里有客人进来,顾不得追究原因,妈妈提溜着她一路到二楼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搓上肥皂,在她头上一顿乱揉,她忍不住喊痛,妈妈呛道“现在知道痛了,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说,为什么打架?”她不出声,她记得小时候妈妈待她特别温柔,从不大声责骂她。不知什么时候,妈妈再也没有这份耐心了,她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够乖,把妈妈的好脾气磨没了。 “说呀”妈妈又推她一下,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嘴里嘟囔着,“他们骂我们小女表子,呜呜呜呜。”妈妈手上动作突然停止,洗发水已经流到脸上,她紧闭眼睛,也不敢睁眼。好一会,她感觉到妈妈的手又回到她头上,只是这一回,动作特别轻柔。 “妈妈,什么是女表子?”等了很久,妈妈也没回答,她不敢再问,但这个疑问在她心中种下。 后来,她查字典,知道了这两个字的意思,联想到春梅旅馆的日常,终于确定妈妈是做什么职业的。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已经深切地有了耻辱的感觉。其实,敏感如她,又何尝没有察觉,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从此,在学校里,除了卓云,她不再说话,也不参与其他孩子的游戏,决口不提自己的母亲,即使被老师罚站,留堂,也绝不通知自己的母亲参加家长会。为了不让妈妈碰触她的课本,甚至伪造大人的签字蒙混老师。 她甚至开始痛恨母亲,恨她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恨她不能像其他的母亲那样受人尊重,恨她因为她的关系,让自己受到被同学唾弃。小小年纪的她心中已经充满恨意。连老板娘都看出来,这个孩子变了。 卓云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泼辣,强势,别的小女生不敢惹她,她反而有了自己的小跟班。即便在孩童的世界,也是弱肉强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如果有人抓我们,我就带你离开这儿 尽管满身戾气,她还是渐渐长大了。到12岁的时候,已经长的比同龄人高,不似一般懵懂的孩童,眉眼已经有了美人的痕迹。 一次,她正准备下楼,听到楼下老板娘和妈妈对话。 “一眨眼,风铃儿都长这么大了?刚来的时候才多点大”老板娘说道。 “是啊,我都感觉自己老了” “你怎么给她打算,养大嫁人?” “嫁人?谁要啊?”她听得妈妈冷哼一声,又咳了口痰。 “是啊,给人当老婆有什么好,生娃带孩子,伺候男人,还得伺候人爹妈,穷一辈子。还不如接你班,一辈子风流自在。我看她越长越好,将来肯定能挣大钱”老板娘嘻嘻笑着。 她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她们要拉她下水,她们要她当□□,她等着,想听妈妈怎么回答。可是她一直没说话。看来她就是默认了,她也这样打算来着。风铃儿气愤到极点,登登登地冲下楼,从她们身边穿过,把老板娘手上的烟都撞到了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此后,她也不好好学习了,她感觉自己学了也没用,她们都给她选好路了,她还读书干什么。她总是感觉有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脖子,让她踹不过气了。只有画画,她一刻也没有放弃,也只有画画的时候,她才能平静,才能暂时忘记那些让她恶心的人和事儿。 安平街,既不安全也不太平,事实上,这里是打架斗殴,喝酒闹事,吸毒犯罪的重灾区。 元宵节晚上,镇上有灯会,她和卓云跑去看,人挤人,热闹的很。她看到一家一家和睦团圆,猜灯谜c玩游戏,爸爸抱着孩子,妈妈挽着爸爸,突然间,她觉得她和妈妈都被这个世界遗弃了。她心里难受,也没了看灯的心情,先跑回家了。 刚上到二楼,就听到自己屋里传来剧烈地打斗声。她头皮一麻,赶紧跑过去,打开门,看到妈妈正与一个男人撕打在一起,男人一脚把妈妈踹倒,妈妈扶着床站起来,顺手抄起手边的椅子往男人身上砸去,妈妈身上只穿了内裤和胸罩,头发披散,嘴角乌青,样子相当狼狈。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光着的上半身被指甲抓的一道道血印。左小臂上还在流血,显然是被咬的。 她冲进去,不知道该怎样帮妈妈。屋子里东西已经被砸的稀烂。楼下老板娘和其他女服务员都去灯会了,一个人也没有,呼救无门。看到妈妈渐渐处于弱势,她扑过去,抱住男人的小腿,拖着不让他动,男人反身一脚踹在她的肋骨上,她感到了一阵刺骨的疼痛。一脚又是一脚,她咬牙忍着,只听得到母亲的咒骂声不断。 突然,男人惨叫一身,她抬起头来,看到男人背上被扎了一刀,随着刀子抽离,血顿时喷涌而出。男人吃痛,用力把手中的烛台朝身后砸去。。她这才发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刺中那个男人的正是这个小男孩。男孩左耳下被烛台划拉出一道血口子,血顺着脖子留下来,衣领也染红了。小男孩也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嘴巴微张,眼里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 男人按住伤口缓缓坐在地面,可是血还是不住的往外流,他越来越虚弱,几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终于,他再也不动了,连呼吸也停止了。三个人就这样看着这个男人从活着到死亡,恐惧让他们定格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人声,妈妈才回过神来,站起来找条围巾把小男孩的脖子简单的包扎了下,叮嘱他们不要跟任何人说刚才的事情,先到别的地方待着,暂时不要回来,催促他们赶紧下楼,。 吓傻的两个人跑下楼,正撞上老板娘。老板娘骂道“见鬼啦,跑这么快?小丫头片子,这么晚了跑哪去啊” 俩人一阵疯跑,跑了很久终于停下来。可是天太冷了,他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她看到小男孩的嘴唇有点哆嗦,有点不放心,解开他脖子上的围巾,伤口还在渗血。 “还在流血,你要回家吗?”她问 小男孩摇摇头,“不,我妈妈要知道会打我的,你说,那个人死了吗?” “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要是老板娘发现了怎么办? 小男孩颓然的坐在屋檐下,这才觉得伤口开始痛,用手一摸,一手指头的血,“我是不是也要死了?。”他开始大口踹气,感觉忍了很久,终于要哭出来。 “不会的,你不会死,我有钱,我去给你买药。”说着,一阵风样消失在寒夜中。 药店的老板刚好回来,她买了纱布c碘酒。她怕小男孩等不了,赶紧跑了回来。一看,他还坐在那,心里顿时放心了。 她熟练地给他的伤口重新消毒包扎,这些活她七八岁就会了,妈妈也不是第一次被嫖客打,可是这次最凶。 包扎完后,她帮他把棉衣领竖起来,倒也看不出来。 “你回家吧,你妈妈会找你的。”她说道, “那你呢?” “我妈妈叫我暂时不要回去,我还回不了。” “我陪你”小男孩坚定地看着她。 “嗯,那好吧”她确实不想一个人待着,今天晚上太恐怖了,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明天一样。“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儿暖和点。” 她带他到了一家发廊,但是并没有进去,而是从房子外侧的楼梯爬到了房顶,房顶有个小屋子。她熟门熟路的走进去,拉亮灯。只见小屋子里有个破沙发,地上一张床垫,还有褥子。墙壁上贴了各种贴画,明星海报。 这是她和卓云的秘密小天地,也是两个小女孩的避难所。卓云被妈妈打了就会跑到上面来。有时候妈妈遣她出去玩,她就会跑来这里。写作业,画画,有时甚至直接就睡到这里,醒来直接去学校上课。在这条街上,大人尚且自顾不暇,更不用说去用心照顾孩子了。 到了这里,两个人才卸下心防,一时感觉如释重负。两个小孩聊了起来,这才知道小男孩叫佟鸣亮,本月才从外地搬到这里,街口新开的杂货店就是他们家的。 天太冷了,两个人裹着一张褥子挤在一起取暖,毕竟是小孩子,高度紧张后的放松,又折腾了大半宿,聊着聊着竟然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卖菜的大妈在沿街叫卖,“鸡毛菜c鸡毛菜c五毛钱一把!”。风铃儿一睁眼,天已经大亮。妈妈!妈妈怎么样了?一个机灵爬起来,衣服也忘了整理,立马跑了出去,完全忘记了还在熟睡的小鸣亮。 她悄悄地来到旅馆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会,没有什么动静,老板娘已经起来,在柜台里一边抽烟,一边翻着账本。她从吧台前溜进去,老板娘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上到二楼,204的房门紧闭。那一瞬间,她简直都要哭出来,她很害怕妈妈不在里面,又怕那个男人还躺在那里。她哆嗦着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妈妈已经扭开门站在眼前,眼圈浮肿,嘴角淤青,脸色很差。 妈妈把她放进屋,并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她昨晚去了哪儿。自己坐在床头上抽烟,似乎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看到屋子已经恢复原状,甚至砸烂的椅子都已经被一张新的替换掉了。地板上铺了一层灰色塑料地毡。那个男人也不见了。 她不敢问妈妈,也不知道她昨晚经历了什么,但是妈妈还在,那个男人不在,多少让她放下心来。 她拿起书包去上学,路上正好碰到刚从卓云家楼顶下来的佟鸣亮。 他埋怨她,“你怎么不叫我,我还以为你被警察抓了?” “警察会抓我们吗?”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新的恐惧又占据了她的心间。 佟鸣亮不说话了,很沉重地叹了口气,心里也非常害怕,但是不敢跟风铃儿讲。他回家取了书包,妈妈买菜去了,并不知道儿子昨晚一夜未归。 晚上放学回来路上,风铃儿听到路边有人理论,说一个男人被人杀了,丢在桥洞下,被野狗咬的面目全非。她心惊胆战的跑回家,果然看到两个警察正在盘问老板娘。 “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警察问, “没有,我和店里的服务员都去看花灯了。” “全都去看花灯了?” “全都去了。”老板娘面不改色。警察又问了了些别的,然后就走了。 风铃儿转过身,此刻她不想回家,也不想面对妈妈。她走到卓云家楼顶上的小房子,却看到佟鸣亮也在那。 “你怎么在这?”她问道。 “警察来过我家,所以我躲起来了。我怕他们问我。” “我们会被抓走吗?”这回轮到她问。 佟鸣亮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如果有人抓我们,我就带你离开这儿,走的远远地。” “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你好,我叫陈飞羽 警察在这片区调查了三天,两个小孩也战战兢兢的过了三天。很默契的,每天放学后就在小屋子里聚合,互相给对方打气。有时候卓云也上来,分享些听到的细枝末节,但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两人发生的事情。 过了没几天,这事儿就淡了,似乎从来也没发生过一样,人们照样白日困顿,夜里笙歌。毕竟这里是安平街,街上的人什么没见过,腐烂在街角的吸毒者,被砍死的斗殴者。没有人报案也没有人起诉,更没有人来认尸。警察们也懒得处理这些事情。 “铃”手机电话响起,把秦朗瞬间拉回现实。拿起来一看,是飞羽,她接通电话。 “宝贝儿,到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秦朗拿下手机一看,呀,已经8点12分了,她完全忘了还要跟飞羽吃饭这件事儿。 “飞羽,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来了。” “啊,怎么不舒服,我过来找你。”电话那头焦急地问道。 “不用了,我” “嘟”对方已经挂线。 今晚她确实只想一个人待着,她的这部分世界,陈飞羽没有到过,她也永远不想让他知道。 华侨城玛莉莲酒吧外,佟鸣亮独自喝着闷酒。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自认为情比金坚的儿时伙伴,他自认为刻骨铭心的初恋,竟然变成这样一个冷血势力的女人。 这么多年,他从没忘记她,从没停止寻找她,他努力打拼c赚钱,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找到她时,能带给她最好的生活,叫她不用再受苦。 要知道,一个从安平街走出来的孩子混到出人头第是多么的不容易,要比常人经历多少困难。可是,他不怕,他什么都不怕,因为他心里有一个支柱。可是今天,这个支柱塌了,这么猝不及防,如此毫无预兆。尽管掌管着一家上百号人c运营利润相当可观的科技公司。但他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了。他奋斗的动力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他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倒着伏特加,胸口烧灼般的疼痛。微醺中,他看到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年他13岁,在安平街开川菜馆的小姨撺掇妈妈在安平街开个杂货店。说那条街的女人们来钱快c花钱大手大脚着,赚她们的钱容易,开杂货店保准生意好。 于是,父母卖带着全部家当来到了安平镇。 到安平街的第五天,店里已经基本收拾完毕,隔天便可以开业了。这个街道与他在乡下的情景如此不同,什么东西都让他非常好奇。闲来无事的佟鸣亮想把这个街道好好转转。 他在街上游荡,有发廊里穿着很少的女郎朝他招手。“小帅哥,进来坐坐啊” “阿梅,唉哟,你真是荡啦,这么小的男人都不放过,这小屁孩毛都还没长全呢,哈哈哈”其他几个女郎跟着一起哈哈大笑。 佟鸣亮脸红到了耳朵根,快速的跑开。一口气跑到桥墩子处,双手撑着膝盖,不住的踹气。一抬头,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 桥墩子下洗衣石板上,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坐在石阶上,一时抬头,一时写写画画。夕阳打着一束暖黄的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一张鹅蛋脸格外圆润好看,甚至连脸上的绒毛也清晰可见。柔顺的马尾松松斜斜地垂在左肩上,她间或停下来,一手撑腮,一手把玩着马尾,然后放在嘴里咬一咬。 佟鸣亮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在心底升起,感觉心被开了一个口子,里面被塞的满满当当。 “咳咳,干什么呢,小屁孩,挡你爷爷的路。”一个粗鲁的男人声音在身后响起。听到声音,女孩回过头来,佟鸣亮立马一阵烟似的跑开了。 此后,他经常去那个桥墩下转悠,希望再看到她。可是她总也不来。他被这种隐秘的小小的甜蜜折磨着,没有人可以诉说,成天憋闷的很。 有天,妈妈说有个春梅旅馆204的订了4瓶啤酒,让他跑个腿,送过去,还交待他千万别忘了收钱。他到了春梅旅馆,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了楼上哭喊叫骂的声音。他有点害怕,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又担心妈妈责问他,他想把啤酒放他们家门口就好了。可是当他走到204,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一个女孩拖着一个男人的腿,男人正使劲的用脚踹下,一下一下,一脚比一脚狠。再一看,这个女孩不就是他在桥墩下见到的那个嘛。 一时血往头上涌,他看到靠近门口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把水果刀,不顾一切冲过去,抄起刀闭着眼睛一阵乱扎。突然,他感觉刺到了什么,一抬眼,就看到水果刀已经插到了那个男人的背上。他吓得赶紧松手,退后两步。 接下来,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个房间。 他用力摇摇头,酒精上脑,头已经开始剧烈疼痛,手没撑住,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沉睡过去。 门铃响起,秦朗起身去开门,陈飞羽站在门口,举起手中的饭盒。 “看,你最喜欢的香茅虾。”然后又用手摸了下秦朗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是哪里不舒服?”他拢着她的腰走进屋。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回到沙发上,陈飞羽把她的头扳到自己肩头,抚摸她的手臂说道“傻丫头,干嘛那么拼,你不是还有我嘛。” 秦朗笑笑,不置可否。陈飞羽以为她不相信,举起右手两个指头发誓到。“我陈飞羽愿意养秦朗一辈子,给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做牛做马,绝无二心” “还做牛做马呢,你做个我看看。” “哞,嘶”陈飞羽认真地学着牛马叫,秦朗不禁莞尔笑了。 陈飞羽是她阴暗世界的唯一一道光,从16岁见到他,她就被他的开朗c阳光c肆无忌惮的笑,毫不顾忌的说给深深吸引住了。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难受超过一天,他仿佛像个孩子,永远这么真挚c这么热烈。和她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而他那个世界,是她无比期盼的另一端。 “哟,虾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热。”陈飞羽拎起饭盒,进到厨房。 秦朗选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陈飞羽忙乱的背影,微微的笑了。“真好,秦朗也有人爱。”她这样想着。 13岁时,秦朗被甄先生接走,直接送进姿博国际学校寄宿学习。因为性格孤僻冷漠,女同学不愿接近她,男同学不敢接近她。她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世界遗忘。在这里,同样找不到存在感;好在,她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三年,一个转校生的到来改变了她的状况。可以说,改变了她的人生。 一天课间休息,同学们在走道间打打闹闹,而她闷头在课桌上画画。正入神中,一个书包“吧嗒”一下重重的摔在她旁边的课桌上。她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同学恶作剧。 抬头一看,一个从没见过的卷毛男生正咧着嘴朝他嘿嘿的一笑,然后伸出一只手,“我叫陈飞羽,你好,以后我就是你同桌了”。男生呵呵地笑着,嘴边还有一个小酒窝。她从没见过笑的这么好看,这么阳光的男生,他的笑容仿佛一下子照亮了她的心底,一时竟有些恍神。 见她半天没伸出手,陈飞羽只好尴尬的收回手,坐下来整理书包。 接下来上课,老师让他上去做自我介绍。他一站上讲台,她听见女生们一阵惊呼加骚动。窃窃私语“哇,好帅呀!” “是呀,我们班终于来了个大帅哥。”一个女生兴奋的和后座的女生交谈,邻座的男生一脸无语样子。 “我觉得陈飞羽完全帅过7班的张尧,咱们8班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就是就是,嘻嘻。” 此后,陈飞羽身后总有一大帮仰慕者追随他,甚至从本班延伸到了其他班级。他的课桌里经常有情书,还有女生给他买的蛋糕c饮料。每每这时候,陈飞羽总要在秦朗面前嘚瑟一下,秦朗只当没看见。 进入高中后,因为秦朗的画美,陈飞羽的字好。老师让他俩组个组合,专门负责学校的墙报。 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同学们都回家了,只他俩留在学校里写写画画,到了周一上学,那幅用心筹划的墙报总能引来师生们的啧啧称赞。 秦朗与陈飞羽在一起的时间越多,就越发引起了一些女生的嫉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墙报上的画不是被人擦掉一块,就是被人乱画一通,而那些字却完美无损。 秦朗气疯了,平时怎么欺负她都行,她的座位被人泼了墨水,她的书本被人淋湿,她都无所谓。可是,谁亵渎她的画,她绝不容忍。 新的墙报做好了,秦朗在暗处等了整整三天,终于等到了“凶手”。是隔壁班的大姐头,领着两个女生拿着饮料泼向了她画好的璀璨星空。湛蓝色的夜空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无比难看。秦朗冲出来,一把揪住泼水的女生就是一巴掌,那个女生蒙了。大姐头反应过来,一脚踢在秦朗腿上。接着,另外两个女生也加入进来。四个女生扭打成一团。 “住手!我叫你们住手!”秦朗感觉压在她身上的人被一个个的扔开,她艰难地站起来,发现原来是陈飞羽。陈飞羽恶狠狠地盯着几个女生,“你们再不走,我要告诉校长了!”几个女生灰溜溜地走了。 陈飞羽转头看秦朗,她头发被抓地乱七八糟,校服也被撕破了,脸上和手上还有被抓伤的印记。他从来也没见到女生打架也能这么恐怖。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秦朗拨了拨散落到嘴角的头发,看也不看他,径直走了。陈飞羽追上来,“喂,好歹你也去医务室处理下伤口吧。你要知道,指甲里可是有很多细菌的,万一感染了,可能会死人的。” 秦朗停下来脚步,陈飞羽继续添油加醋,“死不要紧,关键是死相很难看。”秦朗迟疑了一下,转身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陈飞羽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在医务室等候区,陈飞羽看着她,感觉不可思议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挺能打,一对三呃!女侠!”说着,对她做了个拱手的动作。 秦朗苦笑一下,“为什么你的字就好好的,我的画就被人泼?” “因为她们喜欢我”陈飞羽嬉皮笑脸的回答。 “她们为什么要讨厌我?我没有得罪她们呀?我甚至都不认识她们!”秦朗很无奈。 “因为她们嫉妒你!” “嫉妒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是全校最默默无闻的一个。”秦朗忿忿地盯着他。 “因为我喜欢你!”陈飞羽声音不高不低,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秦朗感觉头皮一麻,竟然被他看的挪不开双眼。 秦朗没有回应他的表白。此后很多次,陈飞羽又明里暗里的暗示她,秦朗就当做不明白。 那些女生们怎么也想不到,被人垂涎的陈飞羽竟然和秦朗越走越近。如果说以前只是纯粹忽略她,那这之后就是完全恨的牙痒痒了。 所以,一直到从那间学校毕业,秦朗也没有交到一个女性朋友。唯一的好朋友就是陈飞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你考上哈佛,我就当你女朋友 高三那年,大家一边开始忙着报考大学,另一边开始酝酿着离愁别绪。姿博国际学校的学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基本都是出国留学。至于去什么学校留学,就看你的成绩是去野鸡大学,还是一流大学了。 一天晚自习,秦朗在认真的刷托福习题,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陈飞羽已经托腮看了她半天。终于,陈飞羽开口说,“秦朗!” “嗯。”秦朗头也不抬。 “既然你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那不如把你的初吻送给我吧!” 秦朗惊骇,心里狂跳不已,完全不敢看他,但是能感觉到自己肯定脸红了,因为脸上感觉一阵灼热久久不退。等了很久,她不说话,陈飞羽也不说话。 说实话,从陈飞羽第一次向她表白已经三年了。无论他身后有多少个女孩子追他,他从未动摇。如果说,被他这样一个优秀帅气的男生喜欢,自己完全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只是她秦朗有太多顾虑,她不敢爱,也不敢承受别人的爱。 可是那一刻,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了,或许是那天晚上实在热的有些蹊跷,又或者是因为即将分别闹的。总之,秦朗说话了,她对陈飞羽说,“我会考纽约视觉艺术学院,如果你能考上哈佛,我就做你女朋友!” “你说真的?太好了,我一定考上!你,就等着做我女朋友吧。”陈飞羽简直是从椅子上蹦起来,把其他正在自习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后来,陈飞羽再次见到秦朗,是在纽约视觉艺术学院的宿舍里。一见面,陈飞羽激动的抱起秦朗在宿舍里旋转,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直到他筋疲力尽,两人瘫倒在宿舍床上。 陈飞羽吻着秦朗额头,深情地说,“我实现我的诺言了,你也兑现你的承诺吧!做我女朋友!” 秦朗娇羞地点点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好啰,好吃的香茅大虾来了。”陈飞羽捧着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虾放到秦朗面前。却看见秦朗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陈飞羽被看的怪不好意思。 “快吃。”他催促道。“我看你今天面色不好,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也就是有点累而已,休息下就好了。况且你明天还要上班,这儿离你公司太远了。我怕你休息不好,影响你做决策就不好了。” 从哈佛商学院毕业回国后,陈飞羽在一家投资公司任职,刚进去1年多,就被公司委以重任,和另一位基金经理共同管理一支10亿的资金。压力不可说不大。 想到这里,陈飞羽说。“那好,我会回去,但是我必须先看着你把所有的虾都吃完。” 送走陈飞羽,秦朗简单洗漱下。躺在床上,环顾了下四周,看着这间装修精致的公寓,这是她一笔一画自己赚出来的,里面的许多物件都是她去各个国家参加画展或比赛淘来的。 她的画卖的不错,接下来还要全国巡展,她已然是插画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她一定会成功,然后彻彻底底的斩断她的过往。 她深知,她秦朗孤身一人,全凭一己之力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让她前功尽弃,打回原形。所以,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断她前进的步伐,谁都不可以! 就这样带着千头万绪,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次日,秦朗很早就起来了。昨晚没睡好,眼睛略微有点浮肿,她用热毛巾敷了敷。然后上了个淡妆就出门了。 今天是她专场的最后一天。 到了画廊,门已经开了,工作人员正在准备展开新一天的工作。她看到那幅原本挂着“星空女孩”的位置已经被空置。她知道,那幅画已经被送至佟鸣亮家去了,心中有点隐隐不安。 佟鸣亮自宿醉中醒来,头痛的要裂开一样,迷迷糊糊中,他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是女人的香味,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身处一个粉色蕾丝蚊帐,雪白缎面的床上。再环顾四周,粉色的布偶娃娃c粉色的沙发,粉色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整个是一个粉色的闺房,明显是个女孩的房间。 “我这是这是哪儿?”佟鸣亮用力锤了锤自己的头,终于清醒了点。突然,他看到自己的上衣裤子以及皮带都被整齐的搭在椅背上。猛的掀开被子,还好,还好,自己是穿着衣服的。但是,身上的睡衣又是谁给他换的?这是套男款的真丝睡衣,而且比他的身形大很多。 “天,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捶捶自己脑袋,还是想不起来。不管怎样,先离开这个这里。 他从床上跳下来,麻利地穿上自己的衣服。刚扣好最后一粒扣子,身后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清脆愉快的女子声音响起。“鸣亮,你起来啦,我给你端来了早餐。”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一转身,看到一张明媚的女子脸,画着精致的妆,眼角微微勾起,很妩媚。他觉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哼,你就记得风铃,不记得我了?”卓云嘟着嘴,有些失望。 “你———,卓云?”佟鸣亮终于从她的眉目中分辨出了幼时玩伴的样子。 “亏你还记得。”卓云粉拳在他手臂上娇柔地锤了一下。“太好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卓云殷切的看着他,如果佟鸣没有看错,卓云的眼睛里似乎还有泪光在闪。 看佟鸣亮懵一脸的样子,卓云反应过来,“看把我高兴得,你才刚醒,应该,尝尝我给你熬的粥,解宿醉很好的。” 她把佟鸣亮按在椅子上做好,又把勺子递到他手上。佟鸣亮有点不知所措,即便他妈,也没这么周到的伺候过他。 卓云就坐在他身边,殷切的看着他喝粥。他有点不适应,毕竟10多年不见了,她的面貌变化这么大,完全不是小时候那个男孩子样的卓云。他拿勺子舀了一口,出乎意料地味道还不错。 “怎么样,好吃吗?”卓云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嗯,还不错。” “这道可是我的绝手活。我还会枸杞猪肝粥,明目的;山药瘦肉粥,调理肠胃的”得到赞赏,卓云如数家珍一样报着粥名。 “呃,我怎么会在你这里?”佟鸣亮迫切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不得不打断他。 “哦,昨晚我和朋友也在玛丽莲酒吧,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醉倒在桌子上,酒保摇你半天不醒,你电话也没带,不知道联系谁,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卓云云淡风轻的说着昨晚的事,完全不提自己一个弱女子是怎样把他这个180的醉倒壮汉扛回家的。 “你给我换的睡衣?” “对啊?”卓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但看到佟鸣亮似乎非常尴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放心啦!你又没被看光,底裤还在!哈哈哈” “我睡了你的床,那你昨天睡哪里?” 他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疑问,终于问出了口。 “睡床上啊?” 卓云扑闪着大眼睛看定他,因为戴了假睫毛的缘故,显得更大。 “啊!”佟鸣亮似乎惊吓到了。 卓云只觉得好笑,“啊什么啊,哇!你不会还是处男吧?”说话间,把一双玉手打在了佟鸣亮肩上,脸也往他脸上凑过去。佟鸣亮受惊立马弹开。“咯咯咯,”卓云笑个不停,“咯咯咯,放心吧,姐姐可没欺负你,喏,我睡那边沙发床上。”卓云用手一指,佟鸣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张粉色的长沙发,沙发上还铺着条凌乱的毛毯,应该是有人睡过,终于放下心来。 “嗯,我没把你家吐脏吧?”佟鸣亮又问。 “没,你没有吐在我家,在酒吧就已经吐过了,把酒保嫌弃的呀”卓云偷眼瞄他,心里直乐,就喜欢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事实上,他是吐在了她的车上。 佟鸣亮尴尬的笑笑。“谢谢”除了感谢,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粥喝完了,他看一下墙上的时钟,已经9点10分了。呀,今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已经迟到了。 “对不起,我早上还有一个的会议,现在已经迟到了,我得赶紧过去。”卓云还来不及拽他,他就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佟鸣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卓云说,“下次,我请你吃饭!” “好呀,什么时候?” “呃”佟鸣亮随口一说,竟然无从回答。 卓云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上赶着,给自己解围说,“好啦,我们再约,你先忙吧,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吧,等下,我写给你。”卓云在梳妆台上巴拉一番,竟然找不到一支笔。 佟鸣亮摸摸自己的口袋,他的手机也不在,昨晚喝醉,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人偷走了。 “没事,这是我的名片,一会你发个短信告诉我。”佟鸣亮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卓云还来不及细看,他就急着要走。她送他到门口,随后进来,才看到名片上写着“一鸣游戏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佟鸣亮。” 原来他混这么好,都当总经理了,真是太好了,卓云不禁一阵高兴。随即,她的神色又黯淡下来。如果说小时候,她还能赖在他身边,追着他跑。那么现在,她恐怕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了。她愣愣地看着佟鸣亮离去的方向,心里无限伤感,为什么她的命运总是被别人操控,为什么她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 女佣吴妈走过来,“卓小姐,刚才龙先生那边的人打电话过来,说龙先生一会过来这里。” 一会就来?为了搞定毕老头,他不是说最近都不联系么。 怎么什么事儿?难道佟鸣亮留宿在这里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想到这里,卓云心里一阵忐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小贱人,伺候下你龙哥 卓云让陈妈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又再照了照镜子,朝镜子鼓了鼓嘴,确定没有什么异样才稍微放心。 不一会,门铃响了,陈妈去开门。进来一个中等身高,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头发短,但根根竖起,像个刺猬头,他取下墨镜,眼角赫然一道指头长伤疤,缝线后长成的疤痕像条蜈蚣似的趴在眼角,十分骇人,一双精明如鼠的三角眼在卓云身上上下打量。 “宝贝,这么多天不见,更漂亮了,想我了吗?”龙哥走了过来,狠狠地把卓云的腰搂过来,手顺势而下,在她圆润的臀部上使劲儿捏了一下。“还是这么带劲,我就喜欢你这股骚劲,哈哈哈哈!” 卓云心不由衷的赔笑,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样,觉着一阵恶心。一天前的她,还得意有龙哥的照应,在一众姐妹们面前,她呼风唤雨,骄横跋扈。可现在她只感到屈辱和厌恶,恨不得剁了那只落在她臀部上的粗手。卓云心里一惊,也吃惊于自己的变化。 “毕老头那边进展怎么样了?上钩了吗”龙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手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卓云坐过去。 卓云坐他旁边“进展很顺利,他挺喜欢我,昨天还买了一幅画送我。” “是嘛,我就知道宝贝儿能干。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啊”,说着,开始动起手来,手摸到卓云胸部,卓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把他的手推开说道:“别人还在这儿呢。” “哟,什么时候扮起黄花大闺女了,我喜欢,哈哈哈”他使个眼色,吴妈和他带来的小弟识趣地退出门外。 “来,小贱人,伺候下龙哥,龙哥可想死你了。”一起身拽起卓云,把她狠狠地抛在席梦思上。不待卓云反应过来,飞身扑了上去,三两下,把她身上的衣服一扒而光,一阵乱啃乱咬。卓云吃痛,只咬牙忍着不说话。 “叫啊!骚货,叫啊!”一巴掌粗鲁的甩在卓云脸上,白净的脸上立马起了一道五指印。卓云闷哼一声,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叫的再浪一点!”说完,又一个巴掌拍到了她的脸上。 接着,龙哥粗暴的一挺而进,一阵乱搅。卓云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此刻,她唯一希望就是他赶紧结束,赶紧结束吧,老天! 终于,身上的男人突然全身收紧,继而,轰然疲软下来,倒在她身边。龙哥大口的揣着粗气,不消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卓云推开他,来到浴室清洗身上的污秽。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温热的水流经由脖颈处流过肩膀c后背c臀部c大腿,小腿,一径流到地面。她感到自己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心里压抑的屈辱轰然释放,不可抑制的哭起来。全身颤抖,手背都咬出血痕,她浑然不觉,她只知道要释放,她太难受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秦朗成了画家,佟鸣亮成了企业家,就她自己,还在烂泥里。安平街拆了,可她的身份还是没有变,她和她妈妈没有任何区别,她还是个□□! 15岁时,她妈妈把她的初夜高价卖给了一个男人,男人穿蹩脚的西装,有长期抽烟熏染的一口黄牙。那个男人粗暴的夺走了她的童贞,毫不怜惜。从那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抽烟c喝酒c甚至吸毒,什么都做,哪个男人出的钱多,她就和谁睡。对她来说,什么都无所谓的。 她觉得自己被一双命运的大手钳制着,不管多么泼辣,耍横,都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索性,她干脆放弃了挣扎。 她越长越漂亮,毕竟十六七岁的少女,再怎么糟践也还是有幅青春的身体。妈妈靠着她赚了很多钱,她不在意,也没有跟她争。她觉得自己肯定早早就会死,不是吸毒,就是染病。 后来,全国扫黄打非异常严峻,为整顿市容,安平街被拆重建。昔日这些小店的从业女郎们没处去,要么远盾他乡,更多的投靠了新建的水云间大酒店。酒店名为招聘的服务员,实际也就是三陪女。龙哥是酒店实际掌控人。17岁的卓云成了水云间大酒店的红牌。同时,她也是龙哥的女人,谁也不敢擅自动她。 她曾经一度骄傲过,毕竟在他们这个世界里,她也算是混出头了。时不时对同期的小姐妹吆五喝六,耍耍威风。 后来,酒店也被查封了。昔日的姐妹四散,卓云短暂的风光也不再了。她被龙哥圈养起来,并没有成为他的妻子。相反,为了帮助自己洗黑钱,他把她送给不同的男人。 可以说,在她黯黑的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有感受过一丝温暖,没有看到过一丝光亮。不,有一个人,是的,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带给过她希望,曾经照亮了她很长一段时间,是她黑暗生活中唯一一点慰藉。 她已经不大记得那一年她多少岁了,但应该也就是个小学生,到快要上初中的年纪。有一次,她和小伙伴在外面玩,看到一个心爱的发夹,她想买,可是忘了带钱。 她叮嘱老板娘帮她留着,自己回家拿钱。回到家里,妈妈不在,房里却有个男人坐在床上。她没理他,从衣柜里拿出书包,偷偷地把钱拿出来塞在口袋里。正准备走,一转身,看到男人站起来,挡在门口,她心里一慌,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男人不等她多想,一下子扑过来,卓云麻溜地从他的腋下钻过去,以为可以逃脱了。结果裙子被男人拉住,男人一用劲,卓云一个趔趄,就把她摔在地上。 男人压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裙子掀起,扯她的内裤。卓云死命的拽着,就是不松手。她大喊救命,男人把她的嘴捂住。卓云拼命挣扎,可是男人力气太大了,她觉得自己要被□□了,恐惧到了极点。 突然,门被人用力的推开,“砰”地一声砸在墙上,吓得男人动作骤然停止。卓云以为是妈妈回来了,趁着男人发愣的当会,立马从他身下爬出来冲到门口。她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子。男孩拽着她的手飞奔出去,身后男人的咒骂声不绝于耳。在卓云的记忆力,似乎他们永远都在奔跑,从来不曾停下。 那个小男孩就是佟鸣亮。 从此,她的偶像不再是郭富城,而变成了佟鸣亮,她像个迷妹一样搜索佟鸣亮的声影。佟鸣亮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日子,如果可以,她愿意永远都停留在那个年纪,永远都不要长大。可惜,后来一切都变了,变的那么猝不及防。安平街拆了,佟鸣亮和他父母也离开了那里。临行前,他和她简短的告别。等卓云抱着早已为他折好的一千只千纸鹤送到他家时,只看到了门上挂的锁。 就这样他们各奔东西,四散天涯。 最后一天的展会已经结束了,逸尘画廊里,工作人员正在撤下秦朗的画,替换上下一个画家的画。 画廊办公室内,高霑正在和秦朗总结这三天的画展表现。 “首战告捷!光三天的画展就卖出8幅,还有好几个有强烈意向的,下订单那是迟早的事。秦朗,我果然没看错你。”高霑很满意。 秦朗笑笑没出声,她心知如果没有高霑帮她打理,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佳绩。 “下一站是上海,我们得再多补充几幅画。明天去你画室看看,我太知道上海那些有钱人的喜好了。”高霑一脸自信。 “谢谢你,你是最好的策展人,碰到你我很幸运。”秦朗由衷地感激他。 高霑一怔,有点难受,她说的这么客气,无非就是要跟她划清界限。 “干嘛这么客气,我就是个商人,你卖的好,我才能赚钱,我还要谢谢你呢。”既然她有意把关系分的这么清,高霑也不想让她为难。 两人一时无话,埋头各做各的事情。 “你那男朋友,他不适合你。”高霑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也不抬头看她 秦朗一愣,她不是不知道高霑对她有意思。可是,他这样评价她和飞羽,让她很不高兴,故而冷冷的说“我想我们俩应该只谈公事,不谈私事吧。” 高霑心里像被划了一刀,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 晚上,容悦酒店1号贵宾房内是高霑为秦朗准备的庆功宴。出席的有市文化局郭秘书,插画协会王副主席以及其他相关政府官员。 尽管秦朗有天赋,但是在画作策划经营上,必要时候非得用到这些人不可。若是为别的画家,高霑当然不会这么用心。可这是秦朗的前途,他看的比自己的还重要。 高霑熟练的周旋于这些人之间,既殷勤又不显得谄媚,既热络又不显得太放肆,深得这些重要人物的欢心。这些官员们其实当初大多也是学艺术出生,但现在他们聊的话题已经变成国家政治走向c内部晋升渠道c部门拉帮结派。偶尔也会聊到哪个画家因为太狂妄一不留神就栽了的话题。似乎他们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曾经挥斥方遒,艺术至上的过往。 举座除了高霑秘书王晴外,只有秦朗一个女孩子。当然,以秦朗的美貌,王晴已经完全被忽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饭局吃到最热烈时,高霑邀秦朗起来为大家敬酒。每敬一个人,高霑就为秦朗介绍这是谁谁谁。这些男人们酒精上脑,又有美女作陪,兴奋的不得了,说的话越来越不体面。一圈酒快敬完了,高霑秦朗面色越来越难看,知道她倔脾气要上来了,说笑着让她回座位休息,养精蓄锐再敬大家。 秦朗回到座位,她左边坐的是王副主席,右边坐的王晴。刚坐下,王副主席就满脸堆笑着凑过来,“来,秦小姐画展圆满成功,我也敬你一杯!”说着举起酒杯一仰而尽。王副主席应该不慎酒量,没喝几杯,圆乎乎的脸蛋已经红的跟西红柿一样了,眼睛也有点迷离,笑眯眯的看着秦朗。 秦朗不便拒绝,只好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美女给面子,王副主席很高兴,凑的更近了,说道,“秦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一股酒气加菜味呼到秦朗脸上,秦朗几乎想吐。突然,她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低头一看,王副主席的一只胖手搭在她的大腿上,在轻微的摩挲。秦朗大惊失色,羞愧难当,猛的抽回腿,王副主席失去平衡,差点栽倒在桌底。 秦朗简直要气疯了,本来酒局上的这些人就让她很厌恶了,现在这个王主席的作为简直让她恶心到极点,根本是畜生。她在心里暗骂,拿起手袋,招呼也不打,气呼呼的推开包厢大门走了出去。高霑还在敬酒,他以为秦朗要去卫生间。其他的人也喝的酒酣耳热,除了王晴,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情。王副主席更是乐得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给自己斟酒,但是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王晴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除了酒店大门,她左顾右盼,已经看不见秦朗的身影了,只好悻悻的回到包房。 出了酒店大门的秦朗很快拦了一辆的士,她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送她去了海滨公园。因为是夏季,夜晚的海滨仍然大有人在,秦朗走在海边,咸湿的海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并没有吹散她半点的阴郁。刚才的事情仍然如鲠在喉,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记起在安平街时,有一次,她在家里写作业。有个叔叔进来找她妈妈,她说妈妈去买烟了,马上就回来。叔叔哦了一声,坐在床头。 一般这个时候,秦朗应该拿着书包出门的。但是那天有个很难的数学题刚好被她解开,她很兴奋,想着把题算完就马上离开。 因为太沉浸在学习的世界里,她完全不知道床头坐着的男人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正在她即将算完的时候,她感到一只湿热的大手摸到了她的大腿上,她回头一看,那个男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她吓坏了,已经忘记了逃跑,只是紧紧地夹住大腿。男人的力气太大,还一个劲儿的往里探。 秦朗的小脸憋的通红,可是她不敢哭,她怕一旦哭出来,身体一放松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男人几乎已经接近她最隐私的部位了,秦朗绝望极了。这时,门口妈妈的声音想起来,“死鬼,干什么呢?” 男人赶紧抽回手,秦朗顿时放松下来,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男人笑嘻嘻的跟妈妈说,“没什么,跟你女儿玩玩,长的还蛮标致。”说着,捏了下秦朗脸蛋。秦朗扭脸躲开,脸上被男人碰触到的地方只觉得像被刀片剜了一样。 她收拾书包准备离开。谁知身后马尾辫被妈妈死劲一拽,她差点向后仰倒。“你个讨债鬼,不是早让你出去了吗?怎么还死在这儿,赶紧给我滚出去?”说着,再一使劲儿,秦朗头皮生痛,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她拎起书包,撞开站在门口的妈妈一口气跑了出去。身后,还听到妈妈在骂,“小三八,敢撞你老妈,看回来怎么收拾你” 一口气跑出了很远,直到春梅旅馆完全看不到为止,她才停下来,一边走一边哭。路人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她,但没有一个人上去询问。在这里,大人在街上哭都很正常,何况一个小孩。她哭是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她受了欺负,妈妈却还要骂她。她想起临出门前,妈妈看着她那种恶毒的眼神,心里就像刀割似的难受。 那件事情以后,妈妈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如果说之前是不在乎,那么之后妈妈就像看仇人似的,把秦朗看的浑身发麻。 想到这里,秦朗不自觉的收紧了身子,是的,那种眼神的余威仍在。一阵海风吹来,微微有些凉意。秦朗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刚到小区楼下,她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门口徘徊。秦朗心里一紧,男人转过身来,原来是高霑。高霑看到秦朗,赶紧迎上来。“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不好意思,我中途离席了。”看着高霑焦急的样子,秦朗有点歉意,毕竟这是高霑为她安排的局,她却意气用事把烂摊子都丢给高霑。 “没关系,王晴都告诉我了。是我不好,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见那个王八蛋了。”高霑的表情非常严肃。 因为高霑的运作,秦朗在业内渐渐小有名声,不断有各种杂志c报刊来采访她。 这天,秦朗在家画画,接到一个电话。来电的是个陌生女子。 “你好,请问是秦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女子声音很温柔,让人听着特别舒服。 “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珠江出版社的,您上次的画展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们正在筹划一本画册,主要收录新晋艺术家们的作品。我们希望把您的画作也收录进去,不知道是否可以跟您面谈商量下这事?”女子说话干脆利落,似乎也很专业。 “呃,这个”秦朗有点犹豫,她回国不久,对国内的出版社毫无概念。 对方似乎感觉除了秦朗的迟疑,继续说道,“是逸尘画廊的高先生给了我联系方式,让我可以直接联系你。” 既然是高霑牵的线,那应该没什么问题,秦朗答应了。两人约定了下午在画廊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见面。 下午3点钟还差十分,秦朗走进了这家咖啡馆。与人约会,她向来习惯提前到达。因为是工作日,店内基本没什么人。她快速扫视了下四周,果然,角落里一个靓丽的齐肩短发女子在向她招手。她朝女孩子走了过去,没想到这人比她来的还早。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女孩子上下打量着她,毫不理会这是第一次与人见面。“还真有你这样漂亮的美人。” 秦朗被夸的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长的不差,但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算美人。况且对面这个女孩子样貌比她丝毫不差,精致的五官c优美的脖子,脖子上的一条项链款式非常独特精美,至少秦朗还从没见过人戴过类似这款。无袖白上衣里露出来的两条胳膊粗细匀称,健美有力。怎么看,放在人堆里,都是上上姿色。 “我是甄珍,珠江出版社艺术部总编辑!”甄珍大方的向她伸出手。秦朗和她握手,感觉她的手温润柔软,像丝绸一样舒适。 “你好,我是秦朗!”对这样的场合,秦朗总是很青涩。甄珍很友好的冲着她笑。 “对了,这是我们这本画册的方案以及初稿,你看下。我们计划甄选国内这三年里最有潜力的画家以及他们的代表画作。初步拟定是18位画家。我们团队看了你上次的画展,一致提议邀请你入册。”甄珍把一叠资料推给她。 秦朗一页页细细的看,不住的点头。 “我们这本画册会参加丹麦国际艺术双年展。如果进展顺利,说不定能帮你们一举进军国际市场。”甄珍很有自信 “嗯,高霑怎么说?”秦朗抬起头问她。 “咳,碰到这么好的事,他肯定求之不得。”甄珍和高霑似乎很熟的样子。“再说了,就算他是你的经纪人,也不用事事都向他汇报吧。” “高霑不仅是我的经纪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做决定前我一定会征求他的意见。” “你们这对搭档倒是挺和的来。这么说,你同意了?”甄珍再次向她确认。 “嗯,也谢谢你能够找到我。”秦朗感激的朝她一笑。 关于画册的布局和想法两人一直聊到将近五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甄珍看着她,眼睛眨一眨。 “是吗?或许我们曾经擦肩而过,有过一面之缘。”秦朗开着玩笑,其实,她对甄珍也有种别样的感觉。但是,她刻意不去想太多,她不喜欢和人太过热络,尤其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熟悉的人。 “嗯,也许吧!”甄珍摇摇头,也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甄珍挥手叫服务员过来结账,秦朗要抢着买单。甄珍说哪有让客户买单的道理。 服务员拿着找回的零钱给甄珍,看着她俩说,“真让人羡慕,姐妹俩都长的这么漂亮!” “姐妹?”甄珍和秦朗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服务员。 服务员被看的有点尴尬,还是疑惑地说,“你们不是姐妹俩吗?可是看着长的真像!” 秦朗和甄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嗤一下都笑了。 “对了,我们是姐妹俩。”甄珍爽快的答她。 服务员松了口气。 两人离开咖啡馆在门口分手。甄珍从地下车库开着车出来,看到秦朗还在路边坐。她把车窗摇下来,说可以把秦朗顺带回家。秦朗拒绝了,说这儿离海边近,想过去走走。 和甄珍告别后,秦朗心情很好。“如果进展顺利说不定能帮你们一举进军国际市场”。甄珍的这句话仍在她耳边响起。看,还是有好事发生的!秦朗这样想着,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甄珍等红绿灯,穆地想起服务员说她和秦朗长的很像,她哑然失笑,难怪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就有种特别的感觉,难道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妹?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些离谱,你当是演电视剧呢,尽给自己加戏!甄珍骂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陈飞羽再也等不了,狠狠的要了她 凯宾斯基酒店,秦朗早早就到了前台大厅,她点了杯咖啡,坐在大厅休闲区一个隐蔽的位置。 今天是见陈飞羽父母的日子。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化淡的妆容,穿得体的时装,头发整齐的归拢,在脑后松松地扎个马尾,看上去确实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准媳妇样子。 尽管如此,她的心里仍然颇为忐忑。如果他们问起她的父母,她该怎么回答。她不惯于说假话,可是,说真话,她一定过不了人家父母那关。 她和陈飞羽16岁认识,经历了一番波折终于走到了一起。已经将近10年了,两人根本已经认定了彼此就是对方的终身伴侣。 可是,一对10年的情侣彼此都没见过对方的父母。对于秦朗来说,她当然不便提起。即使飞羽也只是知道她的父母双亡,她由一个叫甄先生的人赞助读书。尽管不是特别清楚其中的关系,但陈飞羽从未穷根究底,秦朗很感激他这点。 相比于飞羽,秦朗对他的家庭可能了解的更多一点。飞羽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妈妈已经退休,爸爸还在任教。飞羽经常跟她谈起父母,说她妈妈非常温柔,爸爸很开明,总是尊重和支持他的决定。 在国外的时候,她看到飞羽同她父母通电话的频率就知他所言非虚。看起来,他们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家庭,秦朗非常的羡慕,也很向往。 她有时候也会幻想,她嫁入陈家,和他们完美的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可是,往往这个时候,心底就有另一个声音跳出来,“你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不配拥有这么好的生活。”她很沮丧,不知道该怎么驱赶那个讨厌的声音。从她记事起,这个声音就一直伴随她。 “不,我要尽全力让他们认可我,接受我。”秦朗暗暗给自己鼓劲。 电话响了,是陈飞羽。“秦朗,我们已经到海涛中餐厅了,你到哪儿了?” “我已经在楼下了,我马上上来。” “好,我在餐厅门口等你。” 秦朗拎起手袋,深吸一口气,往餐厅走去。 餐厅门口,陈飞羽左右瞧瞧。 餐厅里面,陈太太不无酸楚地对着陈先生说。“看看咱们儿子,对女朋友这么上心呢?” 陈先生呵呵一笑,“儿子像我,我当年不也对你很上心嘛。”一句话,哄得陈太太高兴起来。 见到秦朗,陈飞羽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拖着秦朗的手到父母面前。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秦朗,呵呵。秦朗,这是我爸妈。” “伯父伯母好”秦朗乖巧的叫道。 “好,好,哎,快坐快坐,累了吧。”看到秦朗长相斯文乖巧,穿的也很得体,陈父陈母心里已经接受了一半。 “伯父,伯母,这是一点小礼物,希望你们收下。”秦朗把随身礼物拿到桌上,陈母的是一条巴宝莉限量款丝巾。陈父的是一支登喜路烟斗。 “还买礼物,伯父伯母都没准备,这怎么好意思呢。”陈父对这支烟斗简直爱不释手,不住把玩。 “瞧,这孩子真会买礼物,这东西还真是飞羽爸爸的心头好。”陈母毫不吝啬的夸赞她。陈父也不住的点点头。“还是女孩子心细,你问问飞羽,他长这么大我们收到过他的礼物没?”陈母挖苦儿子,但语气中毫无责怪之意。 “妈,我不就是你们最好的礼物嘛!”在父母面前,陈飞羽显得格外孩子气。 “就你厚脸皮。”陈母白他一眼,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秦朗舒了口气,感觉应该会比较顺利。看到女朋友被父母认可,最高兴的莫过于陈飞羽了。他一个劲儿的催促母亲拆开丝巾戴脖子上试试。戴上之后,又把他母亲夸的天花乱坠。陈母对丝巾兴趣似乎不大,但对儿子的夸奖却极为受用。 看着这番图景,秦朗有点局外人的感觉。她努力让自己打消这种消极的情绪,极力融入氛围中。 服务员过来上菜。陈母一个劲儿的让秦朗多吃。 “秦朗,听飞羽说你是画家呀。年纪轻轻,真是不简单,比我们飞羽强多了。”陈父真心夸他。他虽然学生无数,但这么早就成名的也聊聊可数。 “没有,我算初出茅庐,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秦朗谦虚的说道。 大家聊着秦朗的画展,新上的菜品,气氛一派和谐。 然而,陈母并没有放松,她得帮儿子把关好老婆。一条巴宝莉丝巾可不能轻易把她收买。 “秦朗,你爸爸妈妈身体都好吗?”陈母终于逮到机会开始盘问秦朗的身世。 秦朗脸色一怔,不知怎么开口,陈飞羽见状,咳嗽两声。陈母看看儿子,有点不解,这话哪里有毛病了?脸色有些不悦。 看来飞羽事先没有同他父母谈过自己的家庭。但是闭口不谈终归是说不过去的。于是秦朗答道,“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已经过世了。”陈父陈母怔住,他们料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竟然父母双亡,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些年应该过的很不容易吧?” 陈母似乎动了怜悯之心 “还好,由亲戚照顾我,资助我上学。” “哦,你亲戚真好呃,是爸爸这边的亲戚还是妈妈这边的亲戚?”陈母紧追不舍。 陈父见状打断她,“秦朗,尝尝这条石斑,肉质特别鲜嫩。”陈母白丈夫一眼,不好再问。 陈飞羽感激父亲的解围,于是转移话题。 “爸妈,我们初步打算元旦节结婚”。 “好哈,你俩也谈了这么多年了,是该把事情办办了。”陈父高兴地说。 “元旦节啊,没几个月了呀,时间上有点仓促吧。”陈母面露难色,最主要她还没摸清这个女孩的底细呢。 秦朗见状,立刻圆场,“伯母,我们就是大概想了下,也没定,所以回来同你们商量。” “对,我们就想简单办下,不想大张旗鼓。”陈飞羽补充。 “你这孩子,再简单,两边的亲戚是要请的吧,还有你爸和我这些老同事,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结婚能不邀请他们?”陈母想这些年轻人不懂事,任性妄为。 “秦朗,你那边亲戚要来的吧?”陈母又问 秦朗正不知怎么回答,陈飞羽替他回答,“妈,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会安排的。” 陈母瞪儿子一眼,转头笑对秦朗说,“你看,都说女大不中留,我们这是儿大不中留。” 秦朗听得话中有话,也不好接下去。只笑笑。 饭后,陈父陈母自行开车回家。陈飞羽送秦朗。在车上,见秦朗不说话,陈飞羽打破沉默,“秦朗,看出来没,我爸妈挺喜欢你的” “哦,是嘛。”秦朗笑看她,以她敏感的性格,何尝没有感觉出来陈父母的担忧。 “哎呀,我这马上就要结束黄金单身汉的生活,还真有点舍不得啊。”陈飞羽坏笑看她 “嗯,既然这样,你就继续保留好了。”秦朗歪着头看着他,佯装生气。 “别别别,单身汉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的,还是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陈飞羽摇头晃脑一脸憧憬的样子。 秦朗没好气的笑了。 陈飞羽家,回到家的陈父母已经洗漱完毕。陈父在床上看书,陈母搓着手霜,拉开被角,坐上床。“我怎么总觉得心理不安哪。”似乎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陈父听。等了一会,见陈父还沉醉在他的书里,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没好气的把他的书合起来。 “哎哎,你看你,正看在兴头上呢!”陈父不悦的说道。 “我说你真是心大呀,这女孩年纪轻轻,父母双亡,亲戚带大。这身世不清不楚的,你不觉得心慌啊。” “心慌什么,人家姑娘斯文礼貌c又年轻有为,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媳妇。” “好是好,可是” “别可是了,你呀,就是想太多,他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过法,你何必庸人自扰”陈父躺下。 “呃,他是我儿子呃,我能不替他操心吗?”见陈父自顾睡去,觉得没趣,只得关灯睡下。 “不管怎样,就算没有父母,这个亲戚我们也得见下吧。”良久,陈母在黑暗中抛出这样一句话。 秦朗家楼下,秦朗走出车门,一回头,看到陈飞羽跟在身后。 “你不回家啊?” “不要赶我走嘛,今晚人家不想一个人睡觉。”看到秦朗被父母认可,陈飞羽比她还高兴,心里多少有点激动。看着他孩子般的撒娇模样,秦朗哭笑不得,只好妥协道,“好吧,但是你只能睡地板。” “多谢小主赏奴才一席之地。” 上到楼去,已经11点多了。陈飞羽在沙发上翻阅杂志,秦朗收拾衣物先去洗澡。她进到浴室,打开花洒,让自己全身沐浴在温热的水流中,顿时觉得非常放松舒适。突然,她听到后面有声音,正待转头,一双结实有力的双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腰部,两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摩挲。耳畔一阵热气,立马浑身酥麻。接着热吻就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耳垂c脖颈处c肩膀上,后背上。小腹上的两只手向下移动,到大腿处,再回到大腿根,出其不意的抚上了她的私密。秦朗身体一抖,感觉自己已经瘫软。陈飞羽并没有放过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两人□□相见。看着这具完美的身体,陈飞羽再也等不了,狠狠地要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你是要把我一并忘记吗? 第二天醒来已是早上10点多,她揉揉眼睛,有点恍惚,竟然都不记得昨晚是怎么上床的,不觉哑然失笑。陈飞羽已经上班去了,餐桌上,一杯温热的咖啡,一副刀叉,还有一个用盖子盖住的盘子。盖子上一张纸条。“宝贝,一日之计在于晨,记得吃早餐,老公”呵呵,他就已老公自居了,这家伙。秦朗脸上不觉间漾出一朵幸福的笑意。 她揭开盖子,一份培根蛋卷,几朵西兰花。尽管陈飞羽以前也给她做过早餐,但这次见过父母后,她感觉不一样了,心里有个声音调侃自己说“嗯,好像当陈太太也不错。” 早饭后,秦朗来到画架前,开始一天的工作。正画的兴起,电话响了。她皱了下眉,谁一大早打她电话,不可能是高霑和陈飞羽,他们都知道上午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候,绝不会再这个时候打扰她。她只当是骚扰电话,响一阵就结束了。 谁知,来电人毫不气馁,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灵感完全被打断,她气愤地接起电话,问道“谁呀?” “风铃儿”秦朗愣住,是佟鸣亮。 “你打错了,这儿没有风铃这个人。”她冷漠的回答。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又说道“秦朗,有时间能出来见一面吗?”秦朗不语,她不想见面,至少不是现在。但她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不如直接面对,把话说清楚。 “在哪儿?” “华侨城雕刻时光咖啡厅。” “好,我现在过去。” 电话挂断,佟鸣亮没料到她这么爽快的答应。可是,这不正是他所认识的风铃儿的一贯作风嘛。 工作日上午,雕刻时光咖啡厅里顾客寥寥,舒缓的轻音乐飘荡在每一个角落。佟鸣亮坐在一个幽静的卡座,陷入了回忆。 有一年暑假,他和风铃还有卓云整日厮混在小阁楼里,他写暑假作业,她俩一个画画,一个看小说,一待就是一天。但卓云待不住,经常往外跑。 一天,他又照例去阁楼写作业,卓云已经在那儿了,风铃儿不在。他几乎已经写完半本作业了,风铃还没来。他起身打算去风铃家找她,卓云也央着要一块去。 下了楼梯,没走出多远,就见到春梅旅馆门口停了一辆铮亮闪闪的黑色小汽车,小汽车特别洁净光亮,在盛夏阳光得照耀下,反射的光线灼人眼球。安平街虽然也有人开小汽车,但是从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干净的。以他小小年纪也能感觉出来,这个车应该挺贵。 他朝着春梅旅馆走过去,却看到风铃儿从屋里出来,她穿着一身白底碎花连衣裙,完全不同于平日,非常的漂亮,旁边还有个白衫黑裤的男子拎个箱子,但不见她妈妈。 “哇,风铃儿这裙子真好看,她这是要去哪儿?”卓云说道。 只见男子把箱子放进后备箱,然后把车门打开,把风铃儿让进去。看到风铃儿上车,佟鸣亮才幡然惊醒,喊道:“风铃儿!” 车子启动,很快就驶出去老远,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呼喊。佟鸣亮仍然锲而不舍地追过去,卓云也跟着追,“风铃儿,风铃儿”他和卓云一路狂奔,直到车子开出老远,再也追不上。 “你说,我们叫这么大声,她一句也没听到吗?”卓云叉着腰,喘着粗气问道。 佟鸣亮没说话,他不知道她听到没有,他只看到她的后脑勺,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她去哪儿了,还会不会回来,想到这里,他奔回春梅旅馆。卓云在后面喊,“还跑啊,唉哟,跑不动了。” 回到春梅旅馆,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不肯散去。门口停了这么一款豪华车,老板娘觉得很有面子,在那神吹。佟鸣亮走上前问她。“老板娘,风铃儿这是去哪儿了?” 老板娘看他一眼,“她呀,被有钱亲戚接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我们这破烂地儿啦。”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怎么,你想去找他,看看,还是个小情种呢,哈哈哈哈”一众女人跟着老板娘放肆的大笑。 佟鸣亮也问过风铃妈,但她妈也不告诉他风铃去了哪儿。镇上一度传过一些风言风语,他甚至怀疑,风铃是不是被她妈妈卖了。他不是不知道他们这儿是个什么环境,他也知道她妈妈是做什么。 但以他当时的年纪,实在无力改变什么。他只有等,他相信风铃儿会回来。可是后来,安平街被拆了,父母要搬到外地了,就连风铃儿的妈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他才明白,风铃儿是再也不会回到这儿了。 “先生,你的咖啡凉了,要不要给你续杯热的?”服务员问道。佟鸣亮回过神来,一抬头,看到秦朗已经走进来了。她穿一件黑色丝质长裙,裙子质地通透,高雅却不时轻盈,苗条身材展露无遗,美的不像样子。只是脸上仍是一贯冷漠淡然的表情。 如咖啡店的店员,见多了各色人等,像这样的美女也是绝少见到。女店员们窃窃私语讨论她的裙子真好看。男店员则眼神都看直了,竟然忘记招待客人。佟鸣亮向秦朗照招手。 秦朗坐下,两人互相盯着对方,都不说话。店员过来问道:“你好,请问要喝点什么?” “美式咖啡,谢谢” “好,稍等”男店员又瞟她一眼,方才离去。 “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秦朗依旧冷冷地。 佟鸣亮看着她,是的,除了脸上依旧冷酷的表情,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儿风铃的样子。一时间五味杂陈。他是来穷根究底的,他是来质问她的,可是一开口,就成了“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听他这样问,秦朗心里立时就软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过的好不好。 “挺好的,我从名校毕业,成了画家,画也卖的不错。”秦朗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仿佛在说一个别人的经历。 “是的,我真为你高兴,你成功了。” “谈不上成功吧,至少,我不必步我妈妈的后尘。”她苦笑一声。 佟鸣亮从她眼睛里看到了痛苦,于是把话题转开。 “你都不问问我这些年的状况吗?”佟鸣亮有些伤感 “看的出来,你也过的很好。” 佟鸣亮一时噎住。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以为你被卖了。去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可是都没有人见过你。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我被人接走了,送去学校念书,后来出国,一年前才回来。” “你回来了,从来没有想过要联系我吗?” 看着佟鸣亮殷切的眼神,秦朗实在不忍心伤害他。可是,她不能给他希望,哪怕一丁点儿。“没有,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也不愿意想起。” “也包括我?”佟鸣亮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秦朗盯着手里的咖啡,不说话。 “你看,这张照片我一直带在身边”佟鸣亮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他想让秦朗记起他们曾经那么要好,哪怕是念及一丁点儿往日的情谊。 秦朗看了一眼照片,那是她和佟鸣亮还有卓云的合影。她记得那次是学校的运动会,她参加长跑,卓云扔铅球。佟鸣亮专门到学校来看她们比赛。三人穿着校服,卓云和佟鸣亮笑的很开心,只有她还是一副冷冷地样子。 看到年少时的自己,秦朗心里一阵刺痛。是啊,那时候的她孤立c无助,命运堪忧,一转念很可能就沦落成风尘少女了。 “你难道都忘记了吗?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多么开心。”佟鸣亮的眼睛湿润了,堂堂一个七尺男人,他的心痛到极点。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冷血无情。 秦朗冷笑一声“是吗?那恐怕是你的记忆。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 佟鸣亮愣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朗眼神柔和了些,继续说道,“鸣亮,别再试图让我想起当年了。那些年我过的很痛苦,我不愿意想起,更不愿意提起。你就当放过我吧。” 佟鸣亮把照片揉成一团,脸色异常难看,“你是要把我一并忘记吗?” “是的,你,卓云,我的母亲,所有关于安平街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不曾在那里生活过。” 秦朗表情悲怅,非常坚决。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话要说了。” 佟鸣亮身体往后依靠,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苦笑。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c寻找,根本就是个笑话。是谁说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就是他盼了这么多年的回响吗?他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比他刚认识的时候还要美上一千倍,一万倍。可是,她真的不是风铃儿,风铃儿没有这么冷酷,这么无情! 佟鸣亮的痛苦,秦朗一一看在眼里。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心软了,她恨不得冲过去抱住他,安慰他。给这个无助的,在她痛苦的日子里唯一爱护过她的男孩一点慰藉。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心软,她悄悄地狠掐自己的大腿,继续说道,“风铃已经死了,你忘记她吧。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继续往前走,好吗?” “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走,但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怎么走。”佟鸣亮一双眼睛恨不得吃了她。秦朗也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 “秦朗!”伴随一身喊声,秦朗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来,是陈飞羽。陈飞羽朝她笑笑,又对佟鸣亮伸出手说,“你好,我是陈飞羽,秦朗男朋友。”言语中所属感不言而喻。 佟鸣亮一怔,站起来和他握手。不待他自我介绍。秦朗抢着说,“这位是佟先生,我的客户,买过我的画。”佟鸣亮明抿着嘴,眨下眼睛表示默认。他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差不多年龄,但是却意气风发,年轻朝气的男人。似乎有点儿明白秦朗为什么决意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了。 “在谈事儿?没打扰你们吧。”陈飞羽问她。 “没有,我想我们也该谈完了。”秦朗起身,“再见,佟先生。” 佟鸣亮看着陈飞羽很自然地拥着秦朗的肩膀,两人走出咖啡厅。他把揉皱的照片摊开,细心的抹平。照片里,风铃儿冷冷地看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对不起,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真相 “你怎么会在这儿?”咖啡厅外,秦朗问陈飞羽。 “我和一个客户在谈点事情,也约在这儿呢。哎呀,糟了,客户还晾在那儿呢。”陈飞羽一拍额头。他进到咖啡厅,看到女朋友在和一个男人谈话,觉得二人气氛有点不对,故过去看看。这一聊都忘了自己的正事。 “你傻呀,那还不快去。”秦朗催促。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帮你叫辆出租车。”他感觉秦朗今天又点儿不对劲,有点儿不放心。 “没事儿,我自己打车就好。” 屋内还有客户等着,陈飞羽也不好多问。 这间咖啡厅在华侨城创意园内,要穿过一大段林荫路才能走到外面主干道。秦朗走在树下,盛夏的阳光落下斑驳的树影,随着微风轻拂,在地上跳跃。可是她的心情却没有这阳光轻盈。 想起刚才的谈话,她心生不忍,对佟鸣亮,她太残忍了。在她安平街的岁月里,他是那么闪耀,那么无畏,照顾着胆小怯弱的她。她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她甚至想掉回头去,跟他道歉。在她刚才离开的那刻,她看到他的表情是那么痛苦。 可是不行,不可能,她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在那件事情发生后,就注定他们俩绝不会有未来。 一次母亲节,学校组织关爱母亲活动,给每个学生发了一支康乃馨,动员学生给妈妈送花,然后给妈妈洗次脚。秦朗虽然不热衷参加学校的活动。可是,如果这次活动让妈妈也对她露出久违的笑容。她很愿意尝试一下。 放学后,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花,一路捧着回到春梅旅馆。走到房门口,看到门虚掩着,她想也没想,直接推了进去。可是,接下来,眼前发生的一切让秦朗毕生难忘。 只见两具赤身裸体的身体叠在一块。下面是妈妈,而上面那个男人却是佟鸣亮的爸爸。两人也因为秦朗的突然闯进吓了一跳,立马停止了动作僵在那里。 很快,妈妈反应过来,随手拿起床头柜前的闹钟朝秦朗砸过去,“你这个讨债鬼,谁让你这时候回来的。给我滚出去,滚。” 闹钟没有砸到秦朗,掉在了地上,零件碎了一地。秦朗默默地退出房间,把门关好。走下楼梯,她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她不知道该怎么消化刚刚看到的一切。她真恨不得挖掉自己的双眼,希望从来没有看见过。 从那以后,母亲在她心里最后一点形象荡然无存。她就是一个卖身的□□,她也这样想,也比以往更加自卑。 第二天,秦朗在放学的路上碰见了佟鸣亮的爸爸。一想起昨天的事,她就觉得恶心。她装作没看见他,紧靠墙根走过去。佟鸣亮的爸爸还是挡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爸爸根本不在意秦朗仇恨的眼神儿,蹲下来和她说,“风铃儿,昨天的事儿千万别告诉亮亮啊。你们是好朋友,你不想他难过吧。来,这是10块钱,叔叔给你的,你拿去买点喜欢的。”说着,拉住秦朗的手,硬往她手里塞钱。一碰到他的手,秦朗浑身像被刺扎了一样难受,立马使劲把手抽回去。可是,他爸爸力气太大了,拳头硬是被掰开,放了10块钱。 佟鸣亮爸爸把钱放到她手里,扭身就走,回头又说了一句,“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啊!” 秦朗看着那10块钱,只觉得脏的不行,走到河边,一使劲给它扔到了河里。不一会儿,那10块钱就随着水流流出好远。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刻意躲着佟鸣亮。一看见他,就让她想起他爸爸,一想起他爸爸她就觉得跟吞了一万只苍蝇一样。 后来,她慢慢把这件事情消化了,也从来没有告诉佟鸣亮。并不是因为他爸爸的交待。而是因为,她真的不想让佟鸣亮难过。 “鸣亮,对不起,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真相。”秦朗想。 这天是周六,最近忙的天昏地暗,甄珍终于抽空得以回家一趟。刚把车在自家车库停好,妈妈的夺命call又打过来了。 “宝贝,你到哪儿了?” “妈,我已经到车库了,马上上来。”不待电话那头的人话说完,她就利落地挂上了电话。 走到地面,工人老黄正在给草坪浇水,看到她,马上和她招呼,“甄珍回来了!可把太太想死了。呵呵。”老黄已经五十多岁了,笑起来一脸的褶子,他为甄家打理花园和绿植已经二十年,可以说是看着甄珍长大的。 “黄叔叔,我妈就是太夸张,我这不才两周没回家嘛!”说着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栋三层的私人别墅,占地约300多平米,从别墅走出去不远,便是一片私人海滩。自从甄珍工作后,她就自己搬出去住公寓了。父母住在这里,但父亲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基本上是母亲一个人守着一个大宅子,可谓是十分寂寞。 从她记事起,她就看出父母的感情淡淡地。她从没见过他们牵手c接吻c甚至开心的交谈,两人相处都很客气。以前她以为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比较矜持,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感情。但稍大后,她发现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她父母的夫妻朋友们都很正常,有爱的很浓烈的,有整日争吵的,有视对方为仇人的,就是没有一对像她父母这样的。这样过分的客气显得非常的疏离。 正想着,母亲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门内迎出来了。甄太太穿一条黑色蕾丝及膝连衣裙,戴着珍珠项链和耳环。身段保持的非常好,至少从穿衣上看不出腰上有任何赘肉。脸部皮肤白皙细腻,眼角有很浅的细纹,但并不显老。一看就知道是保养得当。 “哎呀,我的宝贝,你终于回来了,想死妈妈了。”甄太太用力的抱住女儿。 “快,妈妈让孙妈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宝贝儿,你又瘦了。”甄太太捧住女儿的脸,一脸怜惜。 “妈,我还胖了2斤好不好。”甄珍从她怀里挣脱。看吧,母亲并非不懂得热烈的表达感情的人。至少,对于她,那种爱简直要溢出来。 甄珍回到自己房间,换了家居服下楼。母亲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她了。孙妈帮她盛好饭,甄太太就开始不住的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这个也吃点,来,这个也吃点” “妈,我的碗里快装不下了!”甄珍娇嗔地抱怨。 “你在外面哪能吃的好呀!不如,干脆搬回来住吧!”母亲讨好地看着她 “不了,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近,方便工作。”甄珍断然拒绝。其实,工作只是借口,她是不喜欢家里的氛围。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看上去生活优越,其实内心非常愁苦。由于在父亲那里得不到关爱和重视,母亲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甄珍身上,甄珍很早就觉得透不过气来。工作后,一逮着机会,就赶紧搬了出去。 “干嘛那么辛苦,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甄太太有点不开心。 “妈,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工作是为了实现我的自我价值,而且出版是我的兴趣。”甄珍边吃饭边说,“哎,对了,我最近见到一个女孩,好几个人都说我们长的像姐妹。” “长得漂亮的女孩,多少有点相似。”甄太太不以为然。 “那倒是,哦,我有她的照片,你要不看下。”说着,让孙妈把她的包拿过来。她拿出资料册,找到了秦朗的照片递给母亲。“看,就是这个女孩,还是个画家呢,你觉得和我像吗?” 甄太太接过照片看了好一会,见母亲许久没回话,甄珍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发现母亲的脸色非常难看。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子,心里觉得奇怪。 “怎么啦,妈?”甄珍小心翼翼的问。 半天,甄太太终于吐出一句话,“她不是和你很像,她和另外一个女人才像。” “谁?”甄珍疑惑不已,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熟人!”甄太太的脸上现出落寞痛楚的神色,思绪飘向很久很久以前。 “到底是谁呀?妈。”甄珍穷追不舍。 甄太太缓过神来,“咳,随便说说的,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汤端上来了,赶紧喝!” 已经试了不下一个小时了,卓云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穿的衣服。 三天过去了,佟鸣亮还没约她,她不想等了,今天她要去见公司见他。她要打扮得最漂亮地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她试来试去,就是找不到一件心仪的衣服,一件可以让佟鸣亮眼前一亮的衣服。 卓云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手上是刚脱下来的真丝长裙。不,她哪里是在找衣服,她分明在找14岁以前的自己,那个懵懂天真,纯洁无暇的小女孩。 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佟鸣亮救下的柔弱无助的小女孩。虽然每日装扮得光鲜亮丽,可实则内里千疮百孔,她要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他呢。 卓云喜欢穿黄色,亮黄,明黄,橙黄,姜黄,衣柜里大部分衣服都是黄色。白色太乏味,黑色太压抑c蓝色太沉闷,红色太血腥,她见了太多血腥的场面,不想把自己也穿成一滩血。只有黄色,明快,亮丽,吸睛,让她感觉明媚轻松,似乎也是一个有父母宠,有男友爱的正常女孩呢。 可是,骗谁呢?她不过就是个□□罢了。想到这里,她再也抑制不住,用手捂着脸痛哭起来。陈妈在外面听见,也不敢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平复心情。真丝睡裙揉皱了,画好的妆也花了。一抬眼,见到一堆衣服底下一团白色,她把它捡起来,摊开看,是一条简单裁剪的v领及膝连衣裙,v领一侧还有荷叶边延伸到腰部,然后反向一直走到裙底。青春俏皮,简洁利落。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买过这样一条乖巧的裙子。 她把裙子套上,拉上拉链,穿上高跟鞋。往镜子里一看,不看哭花的脸,这分明就是个一个干净利落的职场丽人。 她终于有些心安了,又重新补了妆,在镜子里看了又看,方才放心出门。陈妈走进房间,看到一床一地的衣服,深深地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兜了一圈,她卓云还是没人爱 卓越大厦25楼,一鸣游戏科技有限公司。佟鸣亮正在办公室内专心地审阅文件。他一手创立这家公司,从零做起,凡事亲力亲为。即便现在公司已经有上百人的职员,他还是事必躬亲。 在员工眼里,佟鸣亮是个颇为神秘的人物,他思维敏捷,做事决断。但平时少言寡语,公司聚餐年会从不参加,只让副总经理主持。 秘书敲门进来,“佟总,前台有位卓小姐要见你,说已经和您约好了。” “卓小姐”佟鸣亮略一沉吟,哦,是卓云吧。“带她进来。” 卓云坐在前台接待处,左右打量这家公司。接待处装修简单朴素,跟一般公司没什么区别。但办公区却不像其他公司那样是一个一个卡座。整个大办公区,没有任何区隔,每几个员工共用一个大办公桌,倒像个图书馆。员工们也特别活跃,在办公室里穿来穿去,畅行无阻。 正觉得奇怪间,卓云听到前台小姐对她说,,“卓小姐,这边请。” 前台小姐领她穿过大堂办公区,卓云身姿婀娜动人,走起路来袅袅婷婷。坐在大堂里的工作人员,尤其是男同事们顿时兴奋莫名,个个在窃窃私语。公司从来没出现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果是来应聘的,那真是太好了。 卓云嘴角露笑,心知是在讨论自己,顿时对自己的魅力又增添了一分自信。到办公室门口,秘书帮她开门,佟鸣亮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卓云”。 他冲她微笑着,她的心已经柔软了大半。“亏你还记得我,回去就音讯全无了。”她撒娇埋怨他。 “不好意思,忙忘了。但我绝对没有忘记要请你吃饭。”他有点尴尬。 “我就说嘛,咱们从小就认识,都十几年的交情了。你还能差我一顿饭。”她不好提现在,只好攀攀旧交情。“怎么样,现在也到吃饭点儿,折日不如撞日。现在去吃饭?” 佟鸣亮看看手机,11点25分。“也好,那咱们现在走吧。” 卓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着他起身,拿手机c钱包c车钥匙。然后和他并肩走出办公室。职员们从来没见过佟总和哪位女士一起出现,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再看他们两个,一个冷峻倜傥,一个娇俏明媚,简直像一对广告模特,真是再般配也没有了。个个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呀,女生恨不得自己是卓云,美丽妖娆;男生则恨不得自己就是佟总,坐拥美人事业。 “想吃什么?”佟鸣亮问。 “嗯,吃虾吧,我知道欢乐海岸有一家专门做虾的,特别好吃。” “看来你是常客啊。” “那是。” “好,那我们就去欢乐海岸。” 车子行驶在海滨大道,海滨大道旁侧是狭长的海岸线,修了绿植,跑道,供人休闲游玩。卓云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妇牵着个孩子散步,孩子顽皮,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时不时双脚离地,噌的一下蹦起来,旋即又落下去,三人乐呵呵的笑着。卓云竟有些看痴了,恍然间那对男女竟然有点像她和佟鸣亮,不觉吃吃的笑出了声。 佟鸣亮听到,转头看她,“怎么啦,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偷着乐呢?” “啊,没什么。”卓云有点被发现秘密似的羞怯。 虾宴,是海岸一家餐厅的名字。只有一个主菜,就是虾。卓云点了泰式香茅虾,芝士榴莲虾,还有各种餐前点心。食物装点精致,味道确实也不错。两人各自吃着,似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小时候的事不堪回首,现在的状况卓云更不想提。 “你已经见过风铃了,是吗?”她明知故问 “恐怕她不认为自己是风铃。”佟鸣亮叹口气,又说:“你也去过画展?” “嗯,真好,她成了画家。”她无限惆怅,“你也成了企业家,就我自己一事无成。”拿叉子叉着一只虾,戳不中,捣了好几下。 “一家小公司而已,算不上企业家。” “对了,你有女朋友吗?”她恢复俏皮样,仰着脸看他。 “没有。” “不能吧,你这要型有型,要财有财,怎么可能没有女孩儿追你。” “哈哈,真没有,可能一直忙于工作,疏忽了。”他怎么会说,他这么多年一直等一个人,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呢。 “不能吧,那太可惜了,你这么好的资源真是浪费,不如我做你女朋友吧。”卓云鼓起勇气,半玩笑半认真地,眼睛却是定定的看着她。 佟鸣亮一愣,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知如何回答。“我,呃”竟然有点坐立不安。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看你紧张样。”卓云自己圆场,佟鸣亮总算舒了口气。 “你是不是还喜欢这风铃?”末了,卓云幽幽的吐出一句。 佟鸣亮不出声,这还是长久以来,第一个人跟他聊他和风铃的事。最近发生的事都很突然,他还来不及理好情绪,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卓云心底一沉,好了,自己喜欢他,而他还念着风铃。兜了一圈,她卓云还是没人爱。眼眶有点湿润,硬是把眼泪咽了下去。 “试试这个榴莲虾,我的最爱。”终究不忍心让他为难。 婚礼按照原计划定在了10月1号,与国同庆的好日子。 婚礼筹备交与了婚庆公司,晴朗和陈飞羽负责选好各自的衣服,戒指。至于宾客邀请,主要都是陈家亲戚和飞羽同学。秦朗一向寡淡,说来好笑,除了陈飞羽,她根本没有朋友,也没有要好的同学。除了高霑和柏先生,她想不起还要邀请谁。 “胸部这里还是太大了,总往下掉,我试一试那件吧。”秦朗指着一件带薄纱飞袖的婚纱。 “好的”服务员小姐取过婚纱,“秦小姐,请这边。” 叮铃铃,电话响了,是高霑。 “喂,秦朗,你不在家?” “没有,我在婚纱店。” “刚接到通知,上海那边的展会安排有些变化,有些细节我得跟你确认下。你在哪家婚纱店,我过来找你。” “梦巴黎。” 高霑走进梦巴黎婚纱店内,只见到前台一个工作人员,并没有见到秦朗。 “有没有一个秦小姐在这试婚纱?” “有的,她在试婚纱呢。哦,看,她已经出来。”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秦朗自大张门帘后款款的走出来,梳着高高的发髻,一身莹白缎面婚纱,长长的拖尾在身后圆状环开。一席缀着零星小白花的头纱落在圆润光滑的肩膀上,衬着两颊桃粉色腮红,更显得人娇俏妩媚,高贵典雅。 “天哪,秦小姐,你太美了,我接待过这么多新娘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工作人员不住的称赞,这次,她还真是发自内心。 秦朗巧笑倩兮,微微歪头看着高霑。 高霑呆呆地看着她,竟然发了魔怔一般,也不说话,也不动。 “发什么呆呢,好看吗?”秦朗笑着问他。 “真好看。” 秦朗满意的在镜子前左右端详,试了那么多件,她自己也觉得对这件最满意。啊,她终于也要结婚了。她也有机会穿上白纱,接受大家的祝福,真好! “你觉得飞羽会喜欢吗?”她对着镜子里的他问道。 高霑惊醒,他刚才仿佛进入了一个绮梦。梦里,分明是他牵着她的手走向教堂。 “你还没回答我呢!”秦朗转过头看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高霑愣愣地 “算了,他一定会喜欢,嗯,我要给他个惊喜。”这样说着,嘴角不自觉地笑着。回身对工作人员说,“那就这件吧,但是腰那得给我改细致点。” “如果秦小姐不是太赶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寄回总部修改,那儿有最好的裁缝师傅,做出来一定让你满意。” “需要多长时间?” “20天内一定能送到您手中。” “那好,就订这件。就20天,绝对不能再久了。” “好的,一定。”秦朗进去换回自己衣服。 高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为另外一个男人忙碌c喜悦,觉得万分失落惆怅。 婚纱店对面,是胜记酒楼,卓云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臂从门内走出来,男人一身酒气,几乎要站不稳,还不忘在卓云身上揩油。卓云满心厌恶,脸上却笑着,“邢总,再坚持一会,车马上开过来了。”一抬眼,看见街对面婚纱店里走出来的秦朗,旁边还伴着英俊不凡的男人,那分明是见过的画廊老板高霑。哼,风铃儿,你还真是,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秦朗似乎也向这边看过来,卓云赶紧把头一低,她做这行这么多年,早已百毒不侵,油盐不进。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无地自容,自惭形秽,真是贱到骨头里了。再抬眼,秦朗和高霑已经离开。 终于,一辆车停在酒楼门口,卓云把男人送进去,关上门,做了个让司机开走的手势。 “哎,大美女,你不进来呀,你今晚还得”话未说完,车已经绝尘而去。卓云吁了口气,用手把裙子肩膀和裙摆处使劲掸掸,仿佛男人浊气还残留在身上,要把它们掸尽。又想到刚刚神采飞扬的秦朗,心里直堵得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难道你要脚踏两只船 秦朗素来独来独往,认识高霑前,她的朋友加爱人也就陈飞羽一个。有时候她自己也难想象,陈飞羽那么一个爱热闹的人,怎么会跟她一起这么久。 周一早上,秦朗去楼下花店拿花。这是她每周一的固定事项 。有时候她会忘记,花店员工会打电话通知她。她不想让陌生人上门,坚持要亲取。 “秦小姐,早,今天要配什么花!早上新到的郁金香哦,露水还在呢。”店员露露殷勤的介绍。 “不,今天要向日葵,12朵,什么也不配,只要向日葵。” “哇,这么阳光,是不是好事将近啊!”露露朝她做着鬼脸,这些店员一个个人精儿似的。 秦朗但笑不语。从露露手中接过花束,12朵大大小小的向日葵高高低低的扎成一束,用做旧英文报纸包着,一大捆拥在胸前,秦朗凑近闻了闻,其实也没什么味,可她硬是闻到了一股子清香。可能真是好事将近,心情太好了。 走出店门,回头率不知道多高,一个素净的美人抱着大束金黄灿烂的向日葵,简直是这闷热早晨的一缕清风。 “风铃!”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明明是清脆悦耳的女声,可她听来却似魔鬼的呼喊,一下子从天堂跌回了地狱。她稍顿了一下,依然坚定地往前走。 “风铃!”后面紧追不舍。她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秦朗!”好,她要的是这个名字,她停下了,转头,原来是卓云。真是,大家可以十多年见不着面,一见面就这么频繁。 “秦小姐,有空吗,一起喝杯茶。”卓云虽然满脸带笑,却显得十分生分。 “好。” 卓云的宝马车停在路边,她驾轻就熟的坐到驾驶位,秦朗坐到副驾驶。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到一家咖啡厅。 两人面对面坐着,秦朗看着这位儿时的伙伴,明丽娇媚,艳光四射。卓云向她递过来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抖一抖,里面出来半截细细的烟头。 “谢谢,我不抽烟。” “也是,像你这么清纯的女孩儿,哪儿会抽烟呢。”说着,自顾点上一根烟,烟火星星点点,忽明忽暗。看的秦朗也有点恍惚。卓云脸上,已经找不出一点儿小时候的影子了。她离开安平街那年,她们也就十三四岁,正是初中生呢。那时候,安平街再污浊,说到底,她们也还是单纯的孩子。 “怎么,认不出我了?你,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秦朗不知道她约她出来干什么,要聊什么内容。 “怎么说,我们小时候也是好朋友,现在你混出头了,就不想认我们这些穷朋友了?”卓云酸她,也带着些不屑。 秦朗不想解释,也不说话。 “真没劲,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少话。真不知道男人喜欢你什么。你要结婚了是吗,我那天可是看见你试婚纱了。”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自揭耻辱。 “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新郎是谁呀?”卓云凑过来,笑着看她。 “你不认识的一个人。”秦朗也笑。 “也是,你现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你们那个层级的人我自然不认识。”卓云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不过,我也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佟鸣亮知道这事儿吗?” 秦朗很疑惑,“佟鸣亮?他为什么要知道?” “你要结婚了,他还蒙在鼓里,然道你要脚踏两只船?”卓云气极,拿烟的手也有点发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要同别的男人结婚了,那就请你告诉佟鸣亮,让他对你死了心。”卓云恨恨地盯着她。 秦朗半晌不说话了。良久,说,“我们早就不联系了,我结婚,也没有必要特地告诉他。” “真够冷血的,风铃儿,别搞得好像你有多纯洁似的,别人不知道,我俩还不知道你什么出生吗?装什么清高。”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秦朗,她怒视着卓云,不想再跟她谈下去。她之所以不想跟他俩联系,无非也就是他俩知晓她的身世秘密。这个秘密,在她的光鲜世界里,是永远不能被揭开的黑暗面。“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你自便。”她把一张钱币压咖啡杯下,径自离去。留下卓云,一只手架着烟,烟雾缭绕,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永远也别想摆脱过去!” 走远的秦朗似乎听到身后传来这一句话。 高霑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秘书敲门进来。 “高总,您看大江网的新闻了吗?” “没有啊,怎么啦?”他头也不抬。 “我觉得您现在还是看看吧,里面有秦画家的报道。”秘书迟迟疑疑地说着,还没离去的意思 “嗯?画展都已经结束快1个多月了,怎么现在还有报道。”他把电脑启动,打开大江网的网页,越看表情越发严肃。只见网页头版头条赫然写着“新锐插画师秦朗生世凄迷,为风尘女所生!”再往下看,内容大致说秦朗妈妈是小旅馆□□,她自小在风月场所长大,极会令男人臣服,她的成功与背后的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高霑脸都黑了,天,是谁在造这么大谣。秦朗是否知道?他准备打给秦朗,手机刚开打,微信里就蹦出十几条信息,好多个朋友圈都在议论这个事情,有几个客户在专门私信他确认消息是否属实。 即便见惯各种难堪的场面,此时,高霑脑袋还是有点懵。来不及回复他们,他必须先和秦朗取的联系。 “喂,秦朗,你在家吗?” “高先生,现在才上午,你怎么就开始催了?”秦朗不耐烦被打断思路。放下画笔,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来,她眼睛迷成一条缝,原来阳光已经这样炽烈了。 “你有没有看大江网新闻?”他小心翼翼地问。 “新闻?我从来不看什么新闻的!”秦朗觉得奇怪,怎么没由来的问这句话。 高霑感觉她还不知道任何事情。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我有事要跟你说,现在过来找你。”不由分说,挂断电话。 秦朗刚挂电话,手机里跳出来一条新闻“新锐插画师秦朗生世凄迷,为风尘女所生”。顿时呆住,脑内如炸雷一般,嗡嗡作响。她点进去一看,她那不堪的身世c那些痛苦的隐秘被揭露得一清二楚,仿佛是她本人亲口所述。她愤怒难当,紧握的双手几乎要把手机捏碎。半晌,才慢慢的坐回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谁?到底是谁?跟她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要这样置她于死地?她到底招谁惹谁了?佟鸣亮,绝对不可能。难道是卓云,可是自己并没有得罪她呀,难道就因为没有和她相认。如果不是他们俩,那还有谁呢?还有谁会知道她的过去。她一时手足无措,竟然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大概响了好一会,她才起身去开门,是高霑。 高霑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很,心知她大概已经知道了。他拥秦朗进屋坐下。安慰她说,“没事的,有我呢。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追究到底,这样污蔑一个刚起步的画家,太可耻了,根本是别有用心。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挽回我们的损失。”他以为是他们的竞争画廊在打击她。 “你放心吧,我们会采取措施反击,一方面聘请律师起诉他们,另一方面在网上辟谣。” 秦朗感激地看着他,从始至终,眼前这个男人都没有向她确认整个事件是否属实,只是无条件的信任她,用尽一切方法保护她。 “谢谢你,我想先休息一会。”她脑子里千头万绪,试图理出个头绪来处理眼前的状况,可是越想越乱。 “你去房间休息,我在外面等你。”高霑怕她有什么事,想要陪她。 “不,我想一个人静静。”她坚持。 “好吧,有事打我电话。放心吧,我会处理。你暂时不要回应任何电话,以及采访。” “嗯” 高霑起身离开,想想又回头对她说,“秦朗,人一生会遇到很多挫折,但最终都会过去,无论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秦朗看着他,微微一笑。高霑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秦朗回到房间,一下子瘫在床上,没由来地累的不行,感觉整个身体被抽空一样,她要睡觉,她急切的想要睡觉,什么也不想,谁也不理,就这样睡到天昏地暗。 陈飞羽正在开部门会议,一个同事在讲台上做报告。坐旁边的小张推推他的胳膊,小声地说,“你女朋友是叫秦朗吗?” “对呀”陈飞羽不明所以。 “也是个插画家?” “对呀”陈飞羽一脸疑惑盯着他,这小子问这干什么? “哦,没什么就问问。”说着把手里的手机收起来。 “看什么呢?让我看看。”看小张鬼鬼祟祟,陈飞羽趁他不注意从他手里抢回手机,一看,原来是秦朗的新闻。什么,她妈妈是□□?怎么可能?/陈飞羽也懵了。这谣也造的太假了,单就一点,他和秦朗是在贵族寄宿学校认识的,她妈妈如果是□□,不可能上的起这么好的学校啊。 他感觉事态严重,好不容易熬到散会,去跟上司请了假,赶往秦朗家。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他急的团团转,生怕她出事。不停的拨打她电话。 里面,秦朗手机已经关了静音,终于被持续不断的震动震醒。一看手机,是陈飞羽。 “喂?飞羽” “秦朗!天,你在哪儿?你怎么样了”听到她的声音,陈飞羽顿时心放下半截。 “我在家。”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让我进来。” “不,飞羽,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我只想静一会儿。我很好,你先回去吧》” “秦朗!~” “真的,我现在特别累,我就想好好休息下。”说完挂了电话。 陈飞羽错愕地立在门外一会儿,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女朋友在最脆弱地时候竟然不需要他。而除了安慰,他竟然也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等了一会最终还是离去了。 秦朗又轰然倒在了床上,如果可以,她情愿一睡不起,就没有那么多烦恼,那么多纷争,那么多丑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妈妈这是要把我卖了吗 陈飞羽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推门一看,父母都正襟危坐在客厅,见他进门,眼睛齐刷刷看向他。显然,他们在等他。 “飞羽”陈太叫他。他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沙发上,也是一副异常疲倦的样子。“飞羽,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吗?”陈太忧心忡忡地问他。 他不答话,目前为止,他连秦朗面都没见到,更没法确认道事情的真假。见他半天不说话,陈太太以为他是默认,恨恨地说,“真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女孩。吃饭那天,我就觉得她有问题,谈到自己身世,吞吞吐吐,没想到背后隐藏这么大个阴谋。” “这样的出身,怎么跟我们家飞羽相配嘛”看向陈先生,希望得到他的附庸。陈先生沉默不说话。他虽然不想以出身论英雄,但毕竟他们只一起吃过一顿饭,对这个女孩的底细确实是不清楚的。 见先生和儿子都没回应,陈太太又自顾说道,“咱们家好歹书香世家,往来的都是些教授学者级的人物,我是绝对不容许有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的。”想到这里,下定决心似的,对陈飞羽说,“飞羽,这婚你们不能结,正好我请帖还没发出去,这事就到这为止了。” 陈飞羽惶惑地看着母亲,“妈,事情还没搞清楚呢?谁说不结婚了。你不要这么武断好不好。” “什么,我武断?好,我问你,事情发生这大半天了,你还没搞清楚?你应该是刚从她那回来吧,她然道没有向你解释?” 陈飞羽不答,陈母似抓到了把柄一样,继续说道,“她连向你解释都没有,你不是她未婚夫吗?这还不显而易见,如果不是真的,她干嘛不解释。这说明她就是心虚?我的傻儿子,你被她骗了,还在帮她数钱呢。”陈太痛心疾首,几乎落下泪来。 陈飞羽被母亲说得戳到痛处,愤怒的从座位上跳起,回到自己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门外父母还在讨论。 “我说,现在事情还没完全确定呢,你就不要妄下定论了。”陈父终于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什么,妄下定论,我这是空穴来风吗,人家写的是言之凿凿。就算这是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同意这门婚事。咱们儿子多好,我们这么费力的栽培,可不能就这样自毁前程。”陈母透着一股护犊的狠劲。 陈飞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仔细想想,他有点犯糊涂了,感觉事情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从他17岁认识秦朗起,他确实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也从没向他谈过任何关于父母的事情。他知道她有个亲戚赞助她上学,可是这个亲戚他也没见过。她俩要结婚了,她甚至都没有提要请这个亲戚。即便认识了快十年,他对她仍然知之甚少。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痛恨自己竟然怀疑秦朗,简直是两面都被火烤着,不知怎么样才好。又想到,在她脆弱无助的时候,竟然都不需要他,他对于她到底算什么呢。一时纷繁复杂,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外头陈母叫他吃饭,他也不应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朗终于从昏睡中幽幽的醒来,拿起手机一看,半夜3点半。她起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也不开灯,就着窗外的光亮,喝了起来,如同鬼魅。一杯红酒下肚,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 不知从几岁起,母亲开始变得让她完全不认识起来。她抽烟c酗酒,说脏话,变得和安平街的其他女人毫无二致。人更瘦,眼窝陷进去,可是妆却越来越浓。她和所有女人笑骂,和所有男人调笑,可是,却和自己的女儿越来越少说话。 有次,母亲在梳妆台前化妆,她心情极差,眼线画了好久也画不好,秦朗盯着她看,母亲自镜中看到她,似乎看到的是一双充满鄙夷c不屑的眼睛,她受了刺激般地朝她吼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信不信!”秦朗吓得赶紧低下头,从此再不与她母亲对视。即便两人面对面地走进,秦朗也会低着头,从她身边绕过去。 有时候母亲晚上也有客人,秦朗只能在走廊尽头等着,等的太久了,竟然在走廊一夜睡到天亮,也没人叫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朗懂事了,她知道了她母亲从事的并非服务员的工作。从那时起,她就很抗拒和母亲睡一个床,幼小的她尽量不去想这张床上睡过很多男人。可是不知道是处于心理还是确实如此,她总觉得床上味道太难闻。她把自己蜷缩起来,缩到不能再小,企图尽量减少和这床的接触面积。 不知道是母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还是觉得她长大了,终于,在靠墙的床边,母亲为她支了一张小小的单人床。秦朗高兴坏了,她终于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尽管无遮无档。她把自己喜欢的书放在床头,把画好的画整理好放在床下。每天起床后,她把床单折好连同被子收在一边。她不能避免让别人坐她的床,至少可以不要坐她的床单。 一天放学回家,她看到妈妈躺在她的床上抽烟,床单皱皱巴巴的摊在她的屁股下。见她进来,抬着下巴,眯缝着眼睛斜望着她。“怎么,嫌你妈脏啊,还把床单叠起来,别忘了,你是我生的,别以为自己有多干净。妈了个的。”最亲的人说的话才像利刃,一刀一刀割在心头,心在抽搐,可眼泪一滴也流不出来。 有一次,她回家拿东西,刚好母亲屋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秦朗认出这这个男人经常来关顾母亲。他看到门口站着的秦朗,涎着脸,色眯眯的说,“哟,小风铃儿,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哎呀,比你妈还漂亮呢!”说完,在秦朗脸上掐了一把。秦朗恶心地打掉他的手,使劲在脸上擦擦。 “死鬼,有我不行啊,还惦记我女儿,想得美,滚。”母亲连骂带笑,男人又在她胸上摸了一把,方才离去。 秦朗进屋拿到东西,准备出门,一抬眼,见到门框上倚着的母亲正拿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她。那眼睛里分明是厌恶,仇恨。她心里一惊,赶紧从她身边经过,逃也似的离去。 再后来,她把新画好的画放到床底的时候,左右摸摸,竟然找不到她放画的盒子了,趴下来一看,床下空空如也。 “怎么,在找你的画啊?我全卖给收破烂的了。就这么屁大点儿的地儿,放那么多破玩意儿干什么。”母亲满不在乎的在身后说道。 秦朗气愤的说不出话来,大颗大颗地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那是她从5岁开始到十几岁的画,她的生命中除了母亲,就只剩下这些画了。现在她感觉母亲已经一步步离她远去了。竟然连画不给她留下,悲痛到极点,终于放声大哭出来。 “哭什么哭,号丧啊,我还没死呢。天天画那些破烂有什么用,你还以为你真能画出个花儿来,你还以为你这辈子能当个画家什么的吗,别做梦。” “你既然这么恨我,那干脆杀了我算了。”秦朗哭喊道。 “杀了你,不可能。”接着,母亲说出了她这生听到的最恐怖的话,“你也不想想是谁把我拖累到这个境地,你得活着,陪着我,烂死在这里。”她惊悚的看着母亲那不可思议的脸,她根本就认不出来了,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她母亲。 从此,秦朗再也不收藏画了,画一张扔一张,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母亲钉死了,根本没有未来,干嘛留着这些画呢。 可是,往往在人最绝望的时候,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一天放学,她远远地看到春梅旅馆门口停了一辆小汽车,铮黑,光亮。应该是辆好车,因为路过的男女都要朝车上看两眼,然后说着笑着走开。老板娘送一个男人出来,男人一身黑西装,身材笔挺,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什么年纪,正待走近,一个白衫黑裤的男人从前座钻出来,帮西装男人把车门打开,男人坐进去后旋即开走了。 秦朗走过前台,老板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明所以。上到楼上,204的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母亲坐在床头,大口的抽着烟。她偷偷瞄一眼母亲,发现她眼睛红肿,好像刚刚哭过。 她不敢这个时候招惹母亲,把书包放床上,拿起作业本和笔准备去卓云家小阁楼。 “死哪去,就这么见不得我啊,你觉得和我待在一起很难受吗?”母亲用一贯揶揄的口吻叫住了她, 秦朗不说话,也不解释,回身端把小凳,趴在小床上写作业。但她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如芒在背。 当天晚上,母亲没有客人,她也没有出去会友打麻将。秦朗觉得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晚觉,很早就满足地睡了。第二天一早,她正准备上课。母亲叫住了她。 “今天不用上课了。”秦朗呆住,难道连她上学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晚点会有人来接你走。”母亲叠着衣服,也不抬眼看她。 秦朗的第一反应,母亲这是要把她卖掉吗?她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好了,她就这么终于迫不及待,还等不及她成年就要摆脱她吗?她要卖掉自己的亲生女儿,拿去换钱。秦朗觉得无比愤怒,牙齿紧紧咬在一起。 “把这身衣服换上,这是新学校的校服。”母亲把一身藏青白边的水手校服甩到她身上,然后,去梳妆台上化妆。 她不明所以,新学校?校服?不是卖了她?是去上学? “快穿上啊,发什么楞,不想穿就别去了!”母亲一脸嫌恶地冲她吼。画完妆,她拎个小袋要出门。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说,“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 秦朗更迷惑了,既然让她去新学校,为什么又不让她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迷迷糊糊地把衣服换上。待到中午母亲也一直没回来,她挨不住饿,想下楼买桶方便面。老板娘见着她,拉着她的新校服左看右看,“唉哟,真漂亮,真好看呃,你妈就这么放你走了,太可惜了。” “放我走,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你妈没跟你说” 秦朗摇摇头,仿佛全世界都知道她要去哪儿,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命运几何,只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儿,反正你是攀上高枝儿了,看见昨晚那个开豪车的没,就是他要接你走。”老板娘说的眉飞色舞,又扶着秦朗的肩膀说,“风铃儿,婶儿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后混好了可别没良心,要记得常回来看看我啊。” 哼,她还是把我给卖了!秦朗气愤之极,一扭身,面也不买了,登登登地跑上楼,楼下老板娘一脸错愕,在那喊,“呃,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个没情没义的小崽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你可以叫我柏先生 秦朗躺在床上,脸不住的抽动,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唬我去新学校,到底还是把我卖了,哼,好,卖就卖,你就是老死我也不会回来。这样恨恨地想了半天,竟然睡过去了。不知多久,只听得楼下老板娘喊“风铃儿,下来,接你的人来了。” 她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接我,这么快,环顾四周,母亲还没回来。行李早上就在母亲的监督下收拾好了,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个书包,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就是一本素描本和画笔,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把背包背在肩上,把门关上之前又把整个房间看了一下。不管接下来去哪里,但是,终于可以逃离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了。她把门“砰”的一声,狠狠关上,似乎要把她在这生活过的痕迹永远关在里面,不带一丝留恋。 楼下,还是那个白衬衣,黑裤子的中年男人,他在吧台前垂手站着,并没有昨天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黑裤子男人见她下来,忙过来把背包接过去。这么殷勤,秦朗还真有点不适应。 老板娘殷切的看着她,期望她给个笑脸,谁料她黑这个脸,全无表情。别人只道她去享福,其实她是带着赴死的决心。 自她懂事起,走哪儿都是绝路,这条路,也不见得有生机。她这样悲观的想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左顾右盼,心里还是想着能见母亲一面。黑裤子男人很有耐心,坐到驾驶位上也不催她。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母亲的身影,反倒是左右邻居越聚越多。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话,烦不甚烦,终于等不了了。她踏进车内,把门关上。黑裤子男人转过头问她,“秦小姐,走吗?” “走。”语气决绝,不留一点余地。 后视镜内,邻居们还聚在一起,依然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真是狠心啊,连最后一面都不见。好,不管前面是狼是虎,我绝对不再回来! 她以为她会被卖给一个老头,老头给她在外面买个公寓养着她。安平街有很多年轻女人就是这样的。谁知,她并没有去漂亮公寓,也没有去别墅。小汽车直接开进了一所学校。 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汽车穿过厚重硕大的铁门,她看清门外的招牌上写着“玛利亚国际寄宿学校”。有位女老师像是已经得到消息一样,已经等在了教学楼的门口。开车男人下车和那位女老师谈了一会,然后招手让秦朗过来。并介绍说“秦小姐,这位是李老师,以后就是你的新班主任了。明天办理入学手续,今天她先带你去你宿舍休息。”说完,和李老师点头,开车径自离开了。 李老师说她接下来几年,一直到高中毕业前,都会在玛利亚学校学习,她会照顾好她。一直云里雾里的秦朗这才确定她确实是来上学的,当下心里又惊又喜。 宿舍里是2人间,比她和妈妈住的房间还要大。有独立的卫生间,每人一张床,书桌,衣柜,书柜c沙发。根本就是一个小公寓。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宿舍竟然可以好成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师就来宿舍了,带她去教务处办理各种入学手续,一堆表格堆在她的面前。第一栏就是名字。名字?风铃儿?不,我不要叫这个名字。风铃,风铃,随风飘零,这不就是安平街呃女人么,多么讽刺。我要自己做主,我要和安平街一刀两断。 接着,她在名字一栏填上慎重的写上“秦朗”两个字。这个名字其实她已经用了很久,在她每张画的右下角都是签的这个名儿。她自己取的,谐音“晴朗”。 自很小的时候起,从同学们鄙夷的眼神和议论中,她就非常的清楚她生活在一个遭人唾弃的环境中,一直有片乌云盖在她头上,太重太重怎么也挥不去。然而,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还是一直期盼有一天守得云开见月明。所以她给自己取名“秦朗”。 现在,她终于得见天日了。她要与过去划清界限。她要重生了。 在玛利亚学校,她依旧没有好人缘。但是她不介意,比起以前的生活,这里要好太多了,至少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至少她的画不会被人当废品卖了。至少她再也不用睡在走廊里。甚至她瘦瘦小小的个子,因为学校的三餐定时,竟然悄悄长个了,脸也红润了。 她非常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向海绵一样吸取各种知识,继续坚持画画,她对命运依然充满着担忧,她担心自己不够优秀,她的赞助人会放弃她,又把她送回安平街。 好在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她门门功课都是a。 玛利亚国际寄宿学校是一所西式教育学校,大部分的老师都是来自欧美国家的外教。所以放假时间也是根据欧美国家的放假制度来执行的。这里圣诞节非常隆重,除了舞会活动,学校还会放长达一个多月的假。 圣诞节前一天,赵司机过来找她,给她送了一个硕大的礼盒,并说明天会来接她去见一个人。她把礼盒抱回宿舍,拆开一看,是一条粉蓝色的连衣裙和一件米色羊绒大衣。两件衣服款式都相当简单,几乎没有任何修饰,但质地摸起来非常舒适。 秦朗把裙子穿上,顿时一个窈窕优雅的少女出现在镜子前,她把大衣套上,简直被自己惊呆了。镜子里她青春逼人,却又气质夺目,分明就像她那些生活优渥的女同学的样子。她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两件衣服穿上给人这么高级的感觉。 很快,她的眼神就黯淡下来。送她去最好的学校念书,买最好的衣服给她,明天就要见这个人,这是什么节奏,她心里开始隐隐地担忧。 第二天下午5点,赵司机准时出现在了宿舍门口。他看到焕然一新的秦朗站在他面前,眼睛瞬间像被点亮了一样,但很快就恢复常态,帮秦朗拉开车门。 一路上,秦朗很想问赵司机要见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终于,她鼓起勇气问,“赵叔叔,是谁要见我呀?” “秦小姐,到了你就知道了。” “是资助我上学的那个人吗?”秦朗紧追不舍。 赵司机却再也不说话,她只当他是默认。 不久,车子停在一家装修非常豪华的饭店门口。赵司机带她穿过大堂,来到一间西餐厅。门一推开,秦朗惊呆了,她从未见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大厅富丽堂皇,极尽奢华,里面俊男靓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却几乎静默无声。学校里已经够让她震撼了,而这里又为她打开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她从来不曾知道,甚至想也不敢想的世界。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个念头在她脑海升起,今后一定也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年轻英俊的男侍者把她带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座位前,为她斟了一杯酒说“这位先生很快就会过来,你先稍等一会。” 马上就要见面了,秦朗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有点出汗。她紧张地盯着门口进出的人,那个人会是谁呢?是那个秃顶的男人吗?还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只要有任何一个人男人和她的眼神对接上,她的心跳立马加快。 “并非所有人都从正门进来的,这里还有贵宾出入专梯。”一个低沉而成熟的男人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秦朗吓了一跳。不待她转过头来,一个男人已经坐到了她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用找了,你等的人就是我。” 秦朗看着他,简直有点呆了。虽然她无数次的想过这个资助她的人长什么样子,但真人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有点吃惊。这个人长得简直跟电视里成功男人一个范本。身姿挺拔c五官端正,目光炯炯有神,鬓角还有些许白发。可能四五十岁的样子,眼角有皱纹,但皮肤却保持的非常好。 “这么直接地打量一个人,可不太礼貌。”虽然说着责备的话,然而眼神依然笑眯眯的。秦朗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我们还没互相认识过,对吗?”男人笑着看她,“你可以叫我柏先生,你呢?” 秦朗内心挣扎了一下,要告诉她自己叫什么呢?风铃儿还是秦朗?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坚定地对他说,“我叫秦朗。” “嗯,挺好听的名字。秦小姐想吃点什么?”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侍者已经把菜单拿了过来。秦朗打开一看,全是英文,顿时傻眼了。以她之前学的有限的英语,根本无法看懂这份菜单。柏先生似乎也看出了秦朗的尴尬,主动说道,“既然是我请秦小姐吃饭,那这第一顿就请让我为你点菜吧!”秦朗如获大赦般赶紧把菜单递给他。 柏先生为她点了一份牛排,鹅肝c松露,沙拉。这些菜名她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她甚至不会用刀叉,慌慌张张的把一顿饭吃完了,中间聊了什么她都没记住。饭毕,柏先生说,“赵司机会把你送回去。” 秦朗心想,这就结束了?他对自己没有提任何要求,或许是想先培养感情吧。十三四岁的她已经懂得很多。 赵司机把她送回了学校。秦朗以为不久后就会再见到柏先生。却没想到,再见到他时,已经到了第二年的圣诞节前夕。照样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他们交流很有限,柏先生会问她的学业,她的绘画,但从来不谈自己,也不谈他对她的资助。 这样一过就是数年,他们之间一直相安无事。 但秦朗从未放松警惕,他甚至觉得柏先生可能在等她长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这个男人真能护我周全吗 高中最后一年,所有的同学都在议论报考什么学校。只有她一个人沉默不语,把自己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因为她的命运不由她掌控,她并不清楚柏先生是否会继续赞助她上大学。要知道玛利亚学校的学生最后都是去上了国外的大学,这些人家里都非常富裕,没有人会留在国内。而国外上大学则意味着一大笔的费用。 高三那个圣诞节前夕,餐桌上,柏先生问她想考什么学校。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上大学费用太贵了,她现在还没考虑。 “你只管好好考,你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钱。”柏先生温和的看着她,“我看过你的学业成绩,非常优秀,我会继续资助你上大学。” 秦朗很震惊地看着他,她想不到一个人可以对另外一个人这么好。她很想问他到底图的什么?但是又怕自己想多,曲解别人的一番好意,况且她确实需要他的资助。她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心想,一切交由时间去解决吧。 学校申请的很顺利。不久她就飞赴美利坚开始了留学生涯,她见到了许多有趣的人,好玩的事儿,看了很多好书,观赏了许多精美绝伦的画,拜访了古人的遗迹,游历了欧洲各国,她的世界观和眼界一遍遍被刷新,安平街已经远远被她抛到脑后了。 她为自己的新世界自豪,骄傲,故而非常小心翼翼的守候,不容有失。 她,秦朗,绝对不能回到过去。她对着自由女神起誓。 东方已经见白了,过去的记忆向潮水般涌来,在清晨又悄然退去了。可秦朗,经过这轮潮水的冲刷,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安平街已经不在了,她离开多年,当年只是一个小孩而已,只要她不承认,没有人能坐实。她要反击,她要阻止“谣言”的散播,她要挽回自己的“名誉”。她拿起手机,给高霑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高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秦朗?” “高霑,你能马上过来一趟吗?我想和你商量应对的事。”高霑是画廊老板,同时也是秦朗的经纪人,出了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和高霑商量。 高霑自睡梦中被叫起,听她这么说已自清醒了一半,“好,等我一会,我马上过来。” 陈飞羽也是一夜辗转,好不容易挨到有了睡意,闹钟响了,又得上班去了。他拿起手机想给秦朗打个电话,一看时间才7点多,怕打扰她又放下电话。起床梳洗了下准备去上班,陈母已经把早点端到桌上,白米粥c豆浆c三明治,还有一小碟水果沙拉。见儿子起床,亲切的唤他“飞羽,早饭已经好了,干净吃吧。” “不了,妈,我上班要迟到了。”说着,头也不回走出门去。 陈母不满,生气的一屁股坐在餐桌椅上,看着一桌早餐无可奈何。见到丈夫进来,抱怨道,“看咱儿子,早餐也不吃,害我精心准备了一早上,真是儿大不由娘。” “呵呵,他不吃我还要吃的嘛,你的心意不会被浪费的。”陈父坐下来满足地吃着妻子给儿子准备的早餐。 不一会,高霑已经到了秦朗家。看到秦朗憔悴苍白的脸,就知道她昨晚肯定没睡好。“你怎么样?还好吗?”他关切地问。 “嗯,关于这次“造谣”事件,我不想保持沉默,我要反击。”没有任何铺垫,秦朗直入主题,她看着她,眼神异常坚定。高霑从来也没见过这样一个秦朗。 “昨天,我已经让朋友去查了,看是谁发出的消息。” “是谁?” “那边的人说,是一个男的透露的消息,但是其他的他们也不肯多说。” “一个男的?”秦朗疑惑不已,难道是,不可能啊 “你认识他?”看着她的表情,高霑问道。 “哦,不认识。”秦朗恢复神态,心中已经有了方向。“接下来,我们要可以怎么做?”她问高霑。 “这个只是个小的网站发出的文章,并非主流网站发出,不难应对。我们发一封律师函过去,让他们撤销文章,并书面道歉,不然我们就诉诸法律。” “真的要用法律手段吗?”秦朗有点担心。 “他们是一家媒体,编造这些空穴来风的谣言,走法律程序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可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秦朗说。 “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我们要做的是怎么收场”高霑看着她,又说,“知道你不喜欢处理这种事情,放心吧,我会让律师先跟他们私下协商,如果协商不好,我们再向法庭起诉。” 说道这里,秦朗已经不好再反驳什么了。她太大意,没想到高霑会用这种方式处理。如果真这样做的话,调查起来不是自己打脸嘛。她有点后悔找高霑商量 “对了,我联系了2个自媒体人,他们一会过来采访你,他们会找一些角度转变谣言的风向,你准备下,到时候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高霑嘱咐她。 “嗯” “我先去见律师。你自己一个人能搞定吧?” “可以,你去忙吧” 高霑笑笑,挥挥手打开门。秦朗看着高霑离去的背影,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在高霑之前把这件事情处理掉,绝对不能采用高霑的方式,大张旗鼓,搬到台面上来。 佟鸣亮正在家里吃早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手机资讯,手机里突然跳出的一则消息,标题上出现的“秦朗”两个字让他心头一震。风铃儿?再往下细看,不由得一惊,这是谁抖出来的,这么详尽,分明就是在安平街住过的人呀。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秦朗,自从上次通话后,她竟然把他的电话存下来了。看来她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决绝把他完全忘记。佟鸣亮有点欣慰。 “喂?我是秦朗。” “我知道。” “那篇文章是不是你找人发的?”冷冰冰地丢过来这句话,让佟鸣亮猝不及防。 “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聊。”佟鸣亮心痛不已,没想到她这么怀疑他。就算全世界出卖她,他佟鸣亮也绝对不会出卖她的。 “”电话那端半天没发出声音,他也不挂,就那么端着。 良久,电话那头终于说“对不起!” “没关系,你为什么怀疑是我?”他不解。 “发文的人说是一个男人给他发的邮件,我想只有你和卓云认识我,所以自然联想到了你。但是我内心其实清楚,是谁也不会是你。对不起,打扰了,就当我从来没打过这个电话。” “等下,或许我可以帮你查出来是谁爆的料。” “是吗?” “嗯,你等我消息。” “谢谢”秦朗没料到她一番毫无根据的质问后,他还愿意帮她,他终究还是小时候那个佟鸣亮,温厚,忠实,善良助人。 挂完电话,佟鸣亮立刻回到公司,召集网络工程部的经理,他要找到那篇文章的来源,以及撰稿人的ip。 下班后,陈飞羽没有回家,径自来到了秦朗这里。秦朗开门,看到陈飞羽一脸担心的表情,心有不忍。这个甚是干净,毫无杂质的阳光男孩实在不该趟这趟浑水,是她把他拖下水的。不知为什么,明明现在受伤害的是自己,她反倒更为关心他。 不待他开口,她已说道,“不用担心,我很好”,仰头给他一个微笑。陈飞羽心里难过,紧紧拥着她,两人一直拥抱着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还是不愿松手。 “秦朗,网上说的是真的吗?”陈飞羽在她头侧幽幽地问, 秦朗心里一惊,该怎么跟他说呢,这一切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呢。 “如果是真的,你还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她反问。 肩膀上的人没有回话,过一会说道,“不可能是真的,你不可能骗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秦朗不知道陈飞羽到底怎么想,可是她心里难过,难道他真的承受不起她的过去吗?或许还不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 秦朗面向他坐好,认真地告诉他,“不是真的,你知道的,我父母早就过世了,我们17岁就认识了,我还能有什么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吗”终究还是不忍心戳破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陈飞羽像得了圣旨一般,心中石头落地,高兴地像个孩子。“走,我们出去吃饭。” “好”秦朗起身收拾,是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还真觉得有点饿。 两人来到离小区不远的茶餐厅,一人点了一客饭。在等餐的当会儿,坐不远处一桌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声音说小不小,刚好他们能听见。 “看,那个是不是网上传的那个插画家秦朗?” “哇,真是呃,好漂亮啊,没想到在这遇见。” “听说她是在红灯区长大的,她妈妈是□□。” “真看不出来,诶,那男的是谁,好帅啊,真会勾搭” 这边,陈飞羽一字字都听进耳朵里,恨的牙痒痒,捏着拳头要冲过去,秦朗把他按下,“飞羽,别冲动,人家长了嘴还不让人家说啊。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一天,不要和他们计较。” “我们换一家吧”陈飞羽恨恨地说。 “换一家就没有人说闲话了吗?就在这吃,让他们说。”秦朗坚持,从小受惯冷言冷语,这些对她简直不算什么。 服务员把餐端过来,两人食之无味,草草吃完饭离开了茶餐厅。 到了小区楼下,陈飞羽说,“宝贝,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今天还要回去加班,你好好照顾自己。明天我再来找你。”说完,拥抱了她,并在额头亲了一下,转身离开。 秦朗看着他上车,然后开车离去,料不到他今天走这么急。要知道平时,她撵他走他都死乞白赖的不愿走。事情发生这么久,她没有看出他要和她一起面对的决心。第一次,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个从来也没有出现的疑问。这个男人是否真能护她周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她都不认我们,你这不是自作多情嘛 佟鸣亮办公室,网络工程部经理正在向他汇报进展。 “佟总,查到了,原始发件人ip的地址是这里。”说着递给他一张纸条:福田区上步路嘉里花园1栋c座703,户主,卓云。 原来是她!佟鸣亮叹了口气。工程部经理见他半天不说话,问道,“佟总,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佟鸣亮点头示意他出去。 才入夜,玛丽莲酒吧内就已经聚集了不少解愁人。卓云坐在吧台上,独自一人喝着闷酒。酒保是个帅气的小伙子,白衬衣,黑马甲,油头粉面,一副瘦板身材。 “云姐,今天又一个人哪?”酒保讨好的问她,一开口一副娘娘腔的嗓子。 卓云不说话。 “哎,云姐,别怪我没提醒你,那边那个帅哥可盯你半天了,你要是不上,我可就上了。” 卓云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男人端着酒杯向她示意,确实长的还不错,不过,在经验丰富的卓云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情场老手罢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不是很帅,呵呵”酒保一脸思春样。 “不是我的菜。”卓云不屑一顾。 “哇塞,云姐,你眼光也太高了。这么帅的男人,要是让我给他提鞋我都愿意。”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酒保赶紧捂住了嘴,小指头还微微翘起,比卓云还俏皮。 卓云白他一眼,“岂止提鞋,他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吧。” “哎呀,云姐,说什么呢,讨厌,不和你说了。”转身一扭一扭地去招待刚来的客人。 “hi,一个人呀?”卓云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那个男人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同是天涯寂寞人,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小姐喝一杯呢?” 卓云脸转过来,冷冷地看着他,“你说谁是小姐?” 男人一脸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哦,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女士,有没有荣幸请你喝一杯呢?” 卓云看着他,这个男人长的挺周正,可就是让人喜欢不起来。正巧,电话响了,是佟鸣亮。卓云脸上瞬间由冷转喜的表情显然被这个男人捕捉到了。 “喂?卓云吗?” “我在。” “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有啊,有啊,在哪儿,什么时候?” “现在,欢乐海岸熙苑” “好,我现在过去。”挂上电话,拿起桌上的手袋,正欲转身离去。男人说道,“哎,这就走了?” “本女士现在有约,没空陪你玩了,你自便。”说完,简直是雀跃着离开。 陈飞羽下班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他把那条新闻又再仔细的看了遍。心里还是打起了无数个问号。尽管秦朗没有承认,可她也没有否认啊。 他想起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有次他去纽约看秦朗,两人在去一家中餐馆吃饭的路上,秦朗不小心把一个白种男人的热狗撞掉了地上,她一个劲儿的道歉,可那男人却骂了句,“atch, 一ut! n 一f bitch !”本来心怀愧疚的她却突然愤怒的盯着男人,“你最好收回你的话。”那眼神简直要把那人吃掉。 男人当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继续骂出更难听的话,秦朗冷不防的跳起来一巴掌摔在他脸上,清脆的巴掌声现在还声犹在耳。男人愣住了,陈飞羽也愣住了。连重话也没说过一句的秦朗竟然会因为一句话和男人打架。 认识她这么多年,只知道她父母双亡。可是,即便父母双亡,也应该还有爷爷奶奶c外公外婆,或者表兄弟c堂兄妹这些亲戚吧。可是秦朗没有,她真是孑然一人。 还有她那个赞助人柏先生,送她读最好的学校,上最好的专业,可是两人却一年见一次面。什么样的赞助人会这么慷慨呢?他们见面会聊什么呢? 细想一下,陈飞羽不禁额冒冷汗,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竟然好像没有好好认识过自己的女朋友。他不能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关于她的身世,秦朗一定对他有所隐瞒。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没有对秦朗保持充分的信任,还在对她进行各种猜疑感到十分痛苦。他是真的爱她。他想和她一辈子牵手走下去,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在破坏两人之间的信任。 陈母敲门进来,看到儿子坐在窗前发呆。“飞羽,吃饭了!” “嗯,你们吃吧,我不饿。”陈飞羽头也不回,有气无力的回答。 “怎么能不饿呢,你今天早上就没有吃饭!乖,吃饭了。”陈母柔柔的声音劝慰着。她走到陈飞羽床边,偶然看到陈飞羽手机上的内容,心里顿时明白了,看来他的傻儿子也不全知道事情的真相。趁此机会,她又开始旁敲侧击。 “飞羽,爸爸妈妈就你一个儿子,你是我们的骄傲。妈妈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将来能娶个好妻子,有自己幸福的小家。你可以谈很多女朋友,但是妻子只能选一个,所以你一定要慎重啊。” 陈飞羽不出声,任由陈母在旁边叨叨。 “飞羽,不管你找什么样的女朋友,但一点,来路不明的女孩我和你爸爸是绝对不同意的!” “好了,妈,能让我安静会吗!”陈飞羽不耐烦的回她。 “哎,你这孩子,妈在这跟你说话呢!” “我现在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陈母瞪他一眼,只好说,“好吧,你一会得出来吃饭,不然可凉了,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带鱼啊。” 为了增加游玩乐趣,欢乐海岸里面修了弯弯曲曲的一条人工河,河里不是河水,却是从旁边海湾引进的海水。熙苑就在沿人工河的一栋楼里,二楼,有大的露天阳台。从阳台上可以看到人工河。这是晚上,河里有五彩缤纷的游船,游船上有表演的艺人穿着艳丽夸张的服装向河两岸的游客招手。 佟鸣亮订的位置就在阳台上,稍一欠身就可以看到河里来往的船只。卓云已经走进餐厅,看来回家换过着装,已经不是酒吧那套性感的黑色流苏小短裙,而是一身鹅黄的喇叭袖连衣裙,看上去美丽端庄。 服务人员把她领座至阳台上。佟鸣亮向她招手。 “怎么这么有雅兴,在这看游船,还请我吃饭。”卓云掩饰不住的高兴。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在佟鸣亮面前,卓云一秒变成了个痴痴的暗恋少女,完全看不到一点风月场所情场老手的影子。 服务员过来递上菜单,“看看你想吃什么?”佟鸣亮笑着看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唔,我想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好了,等等,还有这个。”卓云把菜单推到佟鸣亮面前,“喏,我点好了,看你吃什么?” “我吃过了。” “什么意思,请人吃饭,结果自己已经吃了,有你这样请人吃饭的嘛”卓云一脸不悦。 “我真是真心请你吃饭”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像她这种江湖上混的人,佟鸣亮这点小伎俩怎么能逃过她的法眼。 “呃,网上流传的关于秦朗的那片文章你看了吧?” “看了,写的很好,很生动,很形象,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安平街的往事。”卓云翻翻白眼,满不在乎。 “我想请你把这篇文章撤下来。然后我以爆料人的名义澄清这不过是个误会。可以吗?” 卓云生气的看着他,“知道她过去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肯定就是我爆的料?” “现在网络技术这么发达,稍微一追溯,就知道是谁的ip上发出的信息。” “你查我?” “我不是查你,我是查爆料人。” 卓云一时无语。佟鸣亮又说,“卓云,我想请你把这篇文章撤下来。然后我以爆料人的名义澄清这不过是个误会。”佟鸣亮依然和气的看着她。 “我疯了,这么打自己脸,再说我说的都是实情,哪来的澄清和误会。”她恨佟鸣亮为了维护秦朗竟然不惜弯曲事实真相。 “卓云!谁都有不愿提起的过去,你就放过她吧。” “放过她,谁放过我啊,你们倒好,你俩都混出来了,就我”她一下子语塞,差点在佟鸣亮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时心烦意乱,猛给自己灌了一大杯酒。 还好佟鸣亮没有深究她的话,他继续说道,“她和我俩不一样,她是公众人物,这样一篇报道很有可能把她摧毁,看在小时候的情谊上,不要和她较劲。” “小时候的情谊?她还不愿认识我俩呢,你这不是自作多情嘛。”卓云嘟着嘴 佟鸣亮叹了口气,是啊,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自己还在这为她奔走,真不知道图的什么。可是,她是他的风铃儿啊,他怎么可能拒绝她。 “她不认我俩,我们不能跟她一样吧。听我的吧,好吧。” 佟鸣亮一口一个“我们”,卓云心里早就松动了,他把他俩划归为一类,心里很高兴,一时竟忘了佟鸣亮分明是来当说客的。 “好吧,我会考虑。但今天你得陪我吃好喝好玩好。”卓云一脸傲娇地看着他。 “没问题,谢谢你。” 卓云点的菜端上来了,佟鸣亮不吃,卓云也食之无味,每道菜夹了一筷子,就不再吃了。两人看着河里的游船发了会呆。忽然看到对面彩灯闪烁,游人如织,卓云一下子兴致来了。 “走,陪我去走走。”出了餐厅,很自然地挽上了佟鸣亮的胳臂。佟鸣亮身体一紧,也不好推拒。两人像情侣般走在石板路上,小桥上。都不说话,卓云却很满意,她和佟鸣亮从来没有这么亲近,甚至恍惚间觉得他真是自己的男朋友一样。 经过一家音乐餐厅,门口有外国人乐队在表演,周围聚集了一圈人观看,两人也看了一会儿。他们不知道,音乐餐厅中有个人隔了玻璃对着他俩拍了张照。 然后,走过一个卖糖炒栗子的摊位,佟鸣亮叫小贩称一斤。卓云看着他的侧脸,高兴的心里像花儿一样绽放,他竟然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糖炒栗子。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没钱,偶有买个糖炒栗子,三人打架抢着吃,感觉真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食物。”佟鸣亮兴致勃勃地说着,卓云也沉浸在小时候的记忆力。“我记得风铃最喜欢吃这个了。”卓云瞬间脸色变了。他买栗子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秦朗,顿时没了兴致。 “我累了,想先回家。” “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来。” “卓云”佟鸣亮叫住她,“别忘了拜托你的事情。” 卓云更生气了,自己真是自作多情,说到底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风铃,自己的不悦不想在佟鸣亮面前表露出来,只淡淡的回答,“我说过我会考虑。” 夜晚的海风更加醉人,可卓云根本无心欣赏。她驾驶汽车飞快的行驶在海滨大道上,被她甩在后面的司机直骂她是疯子。风铃,为什么你有点风吹草动,就一帮人出来帮你,我受苦受难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帮我呢。想到这里,不禁自怜自艾起来,泪水打湿了眼眶。 龙哥叼着烟打着麻将,正玩的兴起,忽然看到手机里一条微信,点开一看,是手下一个小弟发来的一张照片,卓云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臂,笑望着他,那分明是情侣间才有的眼神,龙哥心里醋意大发,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的神色。“给我查查这个小子的底细”他把手机扔给一个手下。 “是,大哥”小弟接过手机,把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然后退了出去。 “哼,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竟然背着我养小白脸,真有种啊你个臭□□。好啊,我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龙哥心里恨的不行,把烟蒂狠狠地摁在桌上,好好的一张楠木桌子立马出现一个焦黑色的凹痕。 “大哥,摸牌了。”小弟催促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很简单,因为,我喜欢 早上8点半,高霑从家里出发到画廊,车开到一半,在等红绿灯的当口,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喜不自禁,竟然是秦朗新闻的爆料人发道歉声明,说爆料人主动承认是自己捏造。又惊又疑,怎么事情转折这么快,他的律师都还没过去呢,难道是有人在处理这件事? 管他了,先告诉秦朗,红灯亮起,车转弯驶向了秦朗家的方向。 秦朗已经起床,正坐在画架前画画。这么多年就算天塌下来,她唯一不会中断的事情就是画画了。毫无征兆的门铃声不绝于耳。只得起身去开门,是高霑。 高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举着手机给她看,“你看了最新新闻没有,那个爆料人主动澄清了说是自己编造的,你说他吃了什么药,转变这么快?” 秦朗接过他的手机仔细看了下。声明里写着,本人并不认识秦朗本人,只是听人传言编造事实,误导了了受众,在此向秦小姐和公众郑重道歉。 “真是奇了怪了,我刚已经确认了,不是我派去的人办的。你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情摆平了吗?”高霑坐在餐桌旁,拿起一片面包边吃边问。来的太及,都忘了吃早餐了。 秦朗不说话,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 高霑看她的神色,也猜到了几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想可能是一个朋友帮忙。” “朋友,我以为你除了男朋友,就只有我一个朋友呢,哎,看来我还真是自作多情啊”高霑酸酸的说道。 “高先生,你未免太小看我。” “秦小姐,我可从来不敢小看你。”事情告一段落,两人心里也轻松多了。 “哦,看我一高兴忘了,还约了客户过来看画呢,估计这会已经等在我办公室了。哎,这个事情一解决,其他就好办了。”说完,就要离去。 秦朗送到门口,随口说句,“开车注意安全。” 得了这句关怀,高霑高兴地什么似的,“有你这句话,真是不枉我此行。” 高霑走后,秦朗坐回画架前,可是画了几笔,思绪怎么都无法集中,她拿起手机把那篇道歉声明又重看了一遍,然后拨通了佟鸣亮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佟鸣亮正在公司开会,电话静音。散会后,秘书把他的电话拿到办公室,“佟总,你有一个电话打进。” “好,知道了,你出去吧。” 佟鸣亮打开手机,风铃!他立马拨过去, “风铃,哦,不,秦朗,你找我?” “鸣亮,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处理这件事情。” “这没什么,我只是在为一个老朋友做事,并不是为你。”佟鸣亮嘴硬。 “你有没有空,想请吃饭。” 佟鸣亮沉默了一下,他想拒绝,可是内心挣扎了一会,他怎么能拒绝风铃呢。“好,我下午有客户要见,不如就在我公司楼下吧,一会我发公司地址给你。” “好!” 一鸣科技有限公司前台,秦朗向前台小姐说明来意后,前台小姐打了个电话,说佟鸣亮正在会客室接待客户,要稍等一会,然后带秦朗去佟鸣亮办公室,经过办公大厅,办公室的男同胞们又沸腾了,又一个美女,而且是个冰雪美人。 “天哪,为什么天下美女都归佟总所有!”一个男生仰天长叹。 “谁让你是个屌丝呢,你要高富帅,也有大把美女追着你”旁边一眼镜男倒没被美色诱惑,仍然自顾自的敲键盘。 前台小姐把秦朗让进去,并倒了杯茶就出去了,秦朗看着这间充满极简主义风格的办公室,一桌二椅,一台电脑,笔筒里一支铅笔,一只水墨圆珠笔。墙上倒是挂了三幅画,两幅抽象装饰画,中间最醒目的位置就是她的作品,《仰望星空的少女》。 从刚才走进来,看到外间大办公区也有好几十人办公,看来,佟鸣亮做的还挺不错。都是穷孩子出生,他能挣到现在这个地步,应该是吃了不少苦。 正思索间,佟鸣亮已经站在她身后了,“你的画,挂在这还满意吗?” “画已售出,挂在哪儿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你倒是洒脱,每个来我办公室的人都会问,你这么寡淡的一个人,怎么挂这么一艺术的一幅画在这儿啊?” “你怎么回答?”秦朗好奇 “很简单,因为,我喜欢。”佟鸣亮盯着她。 秦朗回避他灼热的眼光。佟鸣亮回过神,“我忙完了,走,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又双双经过办公区。员工们又开始讨论。 “哇,上一个是热情似火,这个是冷若冰霜,佟总真是厉害。” “是啊,你说佟总最后会选哪个呢?” “太难选了,是我,两个都要。” “你个贪心鬼,别yy了,干活。” 雨花西餐厅内,佟鸣亮和秦朗各点了一份牛扒。 “鸣亮,对不起,之前我误会是你爆料。” “没事,你误会我很正常,毕竟也只有这么几个可疑人选。” “对了,你既然摆平了这件事,那到底是谁发的消息?” 佟鸣亮怔了一会,他并不想把卓云供出来,“既然她已经澄清了,就不要追究了吧。” “她?难道是卓云?”聪慧如秦朗,怎么会猜不出来。佟鸣亮不回答就等于默认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这么多年没见,现在也没交集啊,难道是,因为你?” “因为我?”佟鸣亮一杯红酒呛在了嘴里,吃惊的望着秦朗。 “嗯,她约我喝过一次茶,我们俩谈的很不愉快,她让我不要脚踏两只船。” “两只船?这么说,你有男朋友了?”佟鸣亮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点上。 “嗯,准确的说,是未婚夫。”秦朗丝毫没有意识到佟鸣亮的脸色已经变了,尽管没见面之前,佟鸣亮已经设想了一万种可能,他甚至想过她可能已经结婚生子,可是,当知道她已经有未婚夫的这一刻,心还是像被扎了一刀那样疼, “我想她可能喜欢你。”秦朗自顾自说下去。 “什么?”佟鸣亮尚未从伤痛中恢复过来,听到这句话惊诧不已。“别瞎猜,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人品太差,所以招黑罗。” 佟鸣亮不说话,他从没想过去深究这里面的原因,只当卓云一时负气,毕竟小时候起,她这个人说话做事就比较随性,喜怒哀乐全凭自己心意。 两人卸下心防,竟然越谈越投机,终于佟鸣亮还是念念不忘他心中的疑惑,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你说你有你的理由,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一声不响的离开?还有,你去了哪里,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被人接走送去借宿学校上学了,后来考上纽约艺术学院,画出了些名气,就回国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去上学的,我以为自己被妈妈卖了,所以非常痛恨她,痛恨安平街的一切。我发誓要和那里断绝一切联系,所有人,所有事,也包括你和卓云”秦朗愧疚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决定自己的人生从离开的那一刻开启。刚开始是恨,后来变成了习惯,不愿想起安平街的一切,再后来,我认识了些很优秀的人,见到了些很美好的事,我的插画被人认可,我的一切开始渐渐被越来越多人接受,就更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不堪回首的身世了。” 两人一阵沉默,“怎么样?我很虚伪,很势力吧?”秦朗苦涩的一笑。 “并不,我懂。”他是真的懂,同为从安平街走出来的小孩,在他出来经商的过程中,偶尔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不免漏出惊讶的神色,或是对他说些自以为好笑的黄色笑话。 “谢谢,鸣亮,谢谢你谅解我这个自私的女人。”秦朗喝的有些迷离,她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怎么会呢,秦朗,你怎么会是个自私的女人呢,你是我最爱的,是我这么多年内心最难以割舍的人,佟鸣亮温柔的看她,内心思潮汹涌,他多想走过去拥住她,抚慰她,抚慰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女人。 出差回来的陈飞羽下了飞机才看到道歉声明,知道秦朗的危机解除了。他觉得有点愧疚,他不但没有帮上什么忙,还竟然和别人一样怀疑秦朗,心里过意不去,立马给秦朗打电话。打了好几个,一直没人接听。于是,就从机场直接去了秦朗家。按门铃也没人开门。索性就蹲在门口等她。 这一晚,话一说开两人谈的很是尽兴,佟鸣亮送秦朗回家,到了楼下,佟鸣亮为她开车门,秦朗喝的微醺,下车的时候竟然踉跄了一下,佟鸣亮忙伸手扶了一把。这一切都被楼梯间阳台上的陈飞羽尽收眼底。 秦朗走上楼,看到门口站着的陈飞羽,高兴的说,“飞羽,你过来了?等很久了吗?”说着,拿出钥匙给他开门。 陈飞羽冷冷的,“你去哪儿了?” “和朋友吃饭。”她还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进屋后开始收拾桌上的杂志,椅被上的衣服。 “就是刚才那个男的?” “嗯。” 见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陈飞羽只好继续问,“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解释?”秦朗回头看他,不解的问,随即明白飞羽在吃醋,“哦,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 “小时候的朋友?我认识你这么多年,除了我,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种朋友,我对你小时候的事儿可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陈飞羽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明明是来为女朋友庆祝的,可是无端端的说了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一定是生气陌生男人把她送回家,之前尚未消散的疑虑和现在的嫉妒之火一并爆发出来。 “你怎么啦?飞羽。”她不明白他干嘛说话酸溜溜的。 “你不打算解释下吗?”他依然坚持。 “解释什么?” “你那所谓的小时候的朋友,我看你们可真是亲密无间呢。” “他在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请他吃饭。”她不想吵架,仍然保持着耐心。 “很好,你出事,会找高霑商量,找小时候的朋友帮忙,就是从来没有想过找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依靠吗?” “不,不是这样的,飞羽。”她不想他牵涉其中,只想竭力护他周全,保护他完美的世界,可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了这个看似完美世界的边缘正在一点一点崩裂。 陈飞羽也觉得无比沮丧,这些日子他夹在母亲和女友之间备受煎熬,可是女友却把他当局外人。“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如果继续争吵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说出什么话来。拿了行李箱,黯然的走出去。 秦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似乎有点陌生,冥冥中感觉陈飞羽,这个她17岁以来的生命中唯一的男人,最最亲密的一个人正在渐渐离他远去,而她却无力抓住他。 龙哥家里,他正在书房翻阅手下收集到的一沓资料,里面几张照片分明是佟鸣亮。“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了?” “是的,大哥。”答话者正是那天偷偷拍卓云和佟鸣亮的男人。 龙哥一边叼着烟,一边翻阅,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 手下自以为是龙哥心腹,谄媚的献计,“大哥,要不要把这家伙干掉?”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他妈的还当是自己是街边打砸抢的时代呢?”,龙哥气的眼睛瞪的老圆,拿烟的手锤在桌上,烟灰抖了一桌“现在什么时代了,杀个人那么容易?会不会用点脑子。” “是,是,是”手下吓得不轻。 “听着,别他妈给我轻举妄动,老子自有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早把你卖去坐台了 已经上午10点了,卓云还睡着,其实也没睡实,就是不愿意睁眼,觉得累的慌,干什么都没劲,也不找小姐妹聚了,酒吧都好几天没去了。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进房,以为是陈妈。突然,一个重重的东西压在她身上,惊跳起来一看,是龙哥。龙哥攀着她的脖子,把脸凑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宝贝,你睡着的时候可真美,我真不忍心打扰你。”说着,就把嘴伸过去,按住卓云的头,舌头在卓云嘴里一阵搅。 卓云本能的抗拒,推避不及,情急之下,咬了龙哥一口。龙哥似一头被攻击的动物似的“嗖”的缩回身子。用手一抹,嘴角已经渗出血来,恼怒之下,“啪”的一巴掌甩在卓云脸上,卓云白净的脸上立马出现一个五指印。 “妈的,臭□□,你还当你是个雏儿呢?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早把你卖去坐台了。”龙哥用纸巾揩嘴角的血,恶狠狠的骂着。 卓云也吓傻了,她没想要把他咬成这样。 “我告诉你,毕老头明天要去泡温泉,指定要你陪,你最好明天把他搞定,把我要的合同拿回来,不然有你好看。”说完,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忽然又推门进来,“还有,我警告你,在我眼皮底下,最好老实点,你是我的女人,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养小白脸,我会活剐了你们!”表情凶狠狰狞,卓云不禁打了个寒颤。 秦朗和高霑在商量上海画展的策划进展,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婚纱店的员工,“秦小姐,您的婚纱已经改好了,您可以随时过来取。” “好的,谢谢,我会尽快过去取。”秦朗挂下电话,叹了口气 “怎么啦”高霑问 “没什么,就是婚纱改好了,让我去取。” “对于一个准新娘,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要很高兴吗?”高霑调侃她,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秦朗看他一眼,不说话,嘴角牵出一丝笑意。经过最近的折腾,以及和陈飞羽妈妈的交涉,她对婚姻的美好憧憬已经荡然无存。反而充满了担忧。 秦朗把婚纱取回后,秦朗把它挂在卧室最显眼的位置。她躺在床上,看着婚纱,想到自己有这样过去的女孩也能披上婚纱,结婚,成家,甚至生孩子。现阶段她对孩子还没有任何概念,可是一个完整的c被认可的家庭,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她觉得不能放任她和飞羽之间的情感了,必须解决现在存在她俩之间的问题。毕竟他们有很好的感情基础,好好经营一定会幸福的。 想到这里,她给飞羽打了电话。 陈飞羽也躺在床上,心事重重,无比纠结。他所认识的秦朗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单纯,一目了然,可是现在,他越发觉得或许她确实有些事情在瞒着她,毕竟17岁以前的事情,绝少听她提起,就好像被抹去了的记忆一样。可是现在竟然出现一个小时候的朋友,还那么亲密,为什么不跟他做任何解释呢? 另一方面,他又想自己这样怀疑她真的好吗?他们相爱这么多年,现在遇到这些挫折,正是考验彼此感情是否坚定地时候。 这些日子来,秦朗备受谣言困扰,自己没有帮上忙,反而纠结旁枝末节,背后怀疑她。想到这里,他既愧疚又后悔。想给秦朗打个电话。正巧,电话响了。 “喂,飞羽?” “秦朗” “我的婚纱到了,你的礼服还没选好,我想,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去挑一下。” 有了台阶下,陈飞羽很高兴,“嗯,明天下班后我在益田假日广场门口等你。” “嗯,晚安。” “你也早点睡!” 翌日,秦朗比飞羽早一些到了益田假日广场。这会是下班高峰期,假日广场地下是地铁交驳处,人流如织,而地上广场二楼以上开始是顶级名牌商铺,人迹稀少。 不一会,陈飞羽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还是那么俊朗,潇洒。自从上次吵架,两人三四天没见了,竟然都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秦朗打破僵局。“走吧,你想先吃饭还是先逛逛?” “先吃饭吧,我饿了。”陈飞羽不好意思的笑了,就像个大孩子。两人在风味馆点了个骨头汤,烫了些皇帝菜c黄白菜,清清爽爽的吃了一顿,感觉精神也更好了。 随后,两人去帮陈飞羽挑西服。男人的西服款式实在不多,越是大牌,越是简洁近似。不同之处在于细节的处理,以及上身后的实际效果。 陈飞羽看上一套稍有修身效果的西服,进去试了出来。简直就像量身定做,那身段本就是模特身材,在好衣服的衬托下,就更显得人精致贵气,连柜台小姐也看傻了眼。秦朗往他旁边一站,落地穿衣镜里好一对貌美璧人。 “好了,就定这套。”付了款,两人又逛了其他店,买了些领结c袖扣什么的。一路有说有笑,这才有点筹备婚礼的气氛了。 卓云在酒店房间收拾行李,晚上,她要陪毕老头参加应酬。她把黑色露背洋装展开挂在衣柜里,一转身,看到一个箱子卧倒在床头柜下,想必应该是毕老头的,顿时,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看不过,照着箱子狠狠踢了一脚,嘴里蹦出一句,“老色鬼!” 收拾完后,离晚上聚会还有段时间,她决定到处逛逛。这是阳江一家温泉度假酒店,坐落在穷乡僻壤处,周围十几里都没有人烟,除非自己开车,不然出出进进极不方便。 酒店外围有一片林子,不知道种的什么植物,每株约有一人高。守林子的是一家人,住在一个简易棚子里,没有穿工作服,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工作人员。 一个约一岁多的小孩颤巍巍学走路,走两步摔一跟头,也没人管。小孩也不哭,倒地了就干脆坐下来玩泥巴。卓云看了他半天,仿佛看到了她自己。 晚上,毕老头在二楼雅乐居包房设宴。卓云并不知道去的都是些什么人,要庆祝什么事。只是按照毕老头的要求盛装出席。 推开门一看,包括毕老头在内5个男人,皆是猪脑肥肠,都不是什么善类,其中还有个女孩傍在个半秃顶男人身边,浓妆艳抹,妖娆无比。一看就知道和她是同行。 这几个男人看到卓云这种大美女一进来,立时止了谈话,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她,有几个男人还饶有趣味的讪笑。这场景真像一只小绵羊掉进了狼窝里。 但卓云又岂非善类,这种场面不知道见了多少。稍定了定神,袅袅娜娜的向毕老头走去,嘴里甜甜的叫着,“干爹!” “唉哟,看我的乖干女儿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王处长,这是李局长,这是董总,王总。”毕老头喜不自胜,卓云今天这身打扮真是给他挣足了面子。“卓云,你今天可要把我这几位朋友陪尽兴哦!” “那是自然地,干爹,来,各位老总,卓云姗姗来迟,让大家久等了,我敬大家一杯。”说完,一仰脖子,杯子已经见底。 “好好,卓大美女真是女中豪杰,人美又爽快,我也敬你一杯。”那个叫王处长的也举起了酒杯。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卓云开始觉得头晕脑胀,晕晕乎乎,浑身燥热的不行,那几个人还一劲儿的灌她酒。按她的酒量,喝倒这几个人应该完全不在话下,可是今天这状态非常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自己可能被下药了,可是此时身体已经不大受控制了。 再一看另外一个女孩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心想完了,根本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果然,不一会,她就被一个男人架住离开饭桌,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个紫红色房间,闪着各种幽暗迷离的灯,原来,包房里还有这么一个隐秘的住所。 卓云被这些灯一照,更是目眩神迷,口干舌燥,脚步飘飘软软,很想抓住些什么,却不想被身旁这个男人一把摔在床上,接着,她的衣服被狂暴的撕去,她的眼前出现了不止一个男人的面孔,饭桌上的几个男人团团把她围住,一个个脱衣解带,脸上一律漏出奸邪□□的神色,卓云想逃,可是身体一寸都动不了。 她看到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向她扑来,急的眼泪直流,张大嘴巴,可是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像一个永远也做不完的噩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卓云醒过来了,房门紧闭,屋里亮着昏暗的灯,辨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环顾四周,那些男人已经离去,另外一个女孩赤身裸体躺在离她不远处。再一看自己,也是□□着身体,毫无羞耻感的四仰八叉的躺着。她勉力坐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她明白了一切。嘴唇不住的颤抖,泪水无声的流出来,像永远也止不住。 衣服已经被撕破,她勉强遮住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想回到自己房间。一路上几个酒店工作人员诧异地看着她,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已经顾不得了,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路上经过温泉部,她迟疑了一下,向前台拿了衣服毛巾,径自走到温泉区,这些温泉都在室外,大大小小十几个池子,有天然的,中药的,水果的,还有红酒的。她已经无心选择,只冲着最角落里一个温泉池,一脚踏将进去。池水温热,冒着汩汩的气泡,蒸汽袅袅上升,不一会,她白皙的皮肤已经渐红,身上的淤青也不那么明显。 她就那么一直坐着,定定地望着前方,手就这么垂着,连自己都不愿碰触自己的身体。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团腐肉,在一个沸腾的大锅里蒸煮,可是竟然完全不觉得疼痛。 昨晚的事情是绝对不愿意回想起,可是,她想到了佟鸣亮。心里像被一根早就埋在哪儿的刺一样狠狠地被扎了一下。佟鸣亮怎么可能要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她五内俱焚,感觉痛不欲生,用手捂着脸,呜呜的哭着,像一头重伤的小兽。 为什么?同样是从安平街出来的人,他们俩都出头了,自己却这么惨。鸣亮,你为什么愿意救秦朗,却不救我?我才是需要被救的人啊!你知不知道她不爱你的。秦朗啊秦朗,你什么都有了,却还要跟我抢佟鸣亮,你也是□□养的,凭什么瞧不起我,凭什么都要跟我抢!凭什么!凭什么 哭够了,内心里也喊够了。她从温泉池里起来,把身体擦干,衣服换好,昂然地走出去,她还是卓云,她死不了,但也不会叫其他人好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我娶儿媳妇,不是嫁儿子 身世风波过去后,这时已经到了8月底了,这个城市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可是不管多热,人们该做什么依然在做,不惧阳光,不惧热浪。 陈飞羽带秦朗回家吃饭,顺便商讨婚礼的细节。 保姆已经在炒最后一个菜了,陈母在厨房给她打下手。经历上次这件事,她的内心更加忐忑,可是又没有实际的证据,没有十足反对的理由。但是态度已经是不冷不热了。 儿子和秦朗进屋后,来厨房和她打过招呼,她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出去接待。秦朗也感觉出了这些变化。只有陈父,倒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热络的和他们年轻人聊网络,聊时事,甚至还和秦朗聊到东西方美术变迁史。 秦朗看着这个豁达而开朗的老人,心想,如果自己也有父亲,如果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人该有多好。那么此刻,她坐在这个家里,是否会显得更理直气壮,更理所当然一点。转念一想,不久他不就是自己的父亲了嘛?觉得自己挺傻。 保姆端上最后一碟菜,陈母拿着碗筷,秦朗作势要帮忙,陈母拿手一挡,礼貌而疏离地说,“你坐,你坐,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帮忙。”说完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秦朗有点尴尬,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爸妈,婚礼的场地我们已经定下来了,西斯廷酒店,户外婚礼,回头我们把请帖做出来,你们可以开始邀请亲朋好友了。”陈飞羽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他们的婚礼计划。 “好啊,我们家也好多年没办过喜事了,尽往外送红包,这可好,一次都给它收回来,哈哈哈!”儿子终于要成家了,陈父很高兴,又看向陈母,“季虹,儿子结婚这种重大场合,我是不是该添件新衣裳了?” 陈母不答,只顾问儿子,“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是不是太紧张了点,我们有几个移民海外的朋友,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到呢。” “妈,那您赶紧先电话通知他们,一个多月准备应该没问题吧。”陈飞羽不以为然。 “你这孩子,人家也有事,不是专门等着你结婚的。” 秦朗看陈母脸色已不好,赶紧圆场,“是,伯父伯母,这次是太仓促了点,我们也没经验,给你们添麻烦了。” “哼,有经验就坏事儿了。对了,这几天我就把你们的婚房收拾出来,还有” “妈,我们不住家里?”不待陈母说完,陈飞羽抢着说道。 “不住家里,住哪儿?”陈母脸色愈发难看 “住秦朗那先,她有一套公寓。” “你什么意思,我娶儿媳妇,不是嫁儿子,然道家里没有婚房给你吗?”陈母怒上心头,筷子“啪”的一声掷在桌上。 陈父赶紧劝道,“你看你,一言不合就上火,这不是在商量嘛?” 陈飞羽不明白母亲发的什么无名火,闹脾气的说,“我们俩想有自己的空间,不愿和” “既然伯母已经收拾出来了,我看住家里也挺好的,热闹!”不等陈飞羽火上浇油,秦朗抢着回答。陈飞羽还要坚持,秦朗给他使了个颜色,他无奈闷着头狠狠地往嘴里扒饭。 这一切被陈母尽收眼底,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说女大不由娘,这儿子才是真不管娘呢。 自从儿子还是个粉嫩的小肉球起,自己一口奶一口奶的喂大,整宿整宿地没得睡,把满腔爱意都倾注到他身上。不成想他长大了,出息了,却一门心思的扑到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完全忘了与为娘的那么多年的亲密时光。搞半天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是为另外一个女人养的。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当这天到来时,陈母心里还是百般不是滋味。 “好,好,那就现在家住着,这里有人给你们做饭,也方便。”陈父还是一味的做和事佬。 晚饭就这么就着不尴不尬的气氛中吃完了。饭后,陈飞羽要送秦朗回家,想到陈母不高兴的样子,直接拒绝了陈飞羽,说自己可以回去。 陈飞羽送秦朗下楼,两人在小区里又溜达了一圈。 “我觉得你妈妈好像不太喜欢我。”秦朗对未来婆媳关系很是担忧。 “嗨,没事,我妈就那样,我爸一直惯着她,我呢,又是二十四孝儿子,她一直拿自己当女皇供着。现在家里又来个女王,又年轻又漂亮,她是怕自己地位不保。呵呵呵”陈飞羽打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我是真担心怕和你妈妈处不好,你也知道我不太善于跟人打交道。” “你今天晚上不就处理得挺好嘛。秦朗”他转过来面向她,双手环抱住她的腰,“不要担心,她有她老公宠着,你有你老公我罩着呢。”秦朗被他逗乐了。 “对了,你那边要邀请什么人吗?”陈飞羽提醒她,“那个柏先生要邀请吗?” “我正打算告诉他呢。”秦朗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她并不知道柏先生会不会参加她的婚礼,又或者,他知道她要结婚了,会作何感想。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后,秦朗独自驾车回家。 一大早,秦朗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她在想可以邀请谁。其实,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可想的,她根本没有多少可邀请的人。高霑?柏先生?或许可以邀请佟鸣亮。 是哦,柏先生,该怎么跟他说呢。这些年里,除了每年圣诞夜前夕能见到他以外,秦朗平时几乎和他完全没有交集。这十多年来,除了资助她上学,请她吃饭,此外,对她再没有提任何半点别的要求。 她越来越不懂柏先生所求为何。 柏先生从来不问她关于感情的问题,她也没有主动提过陈飞羽。不知道是一种默契还是偶然,私人感情是他们非常小心避免的一个话题。 现在突然知道她要结婚的消息,柏先生会怎么想?他会来参加吗?还是会很生气? 有些事情迟早都要公开,秦朗不想再隐瞒了。不管他作何反应,她必须得先通知他。她拨通了赵司机的电话。 “秦朗,有什么事吗?”不待她开口,对方已经紧张的问道,一般都是他联系秦朗,秦朗绝少会主动联系他。 “嗯,赵伯伯,我要结婚了。” “哦,那是天大的好事啊,恭喜你!”听到是结婚,对方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国庆节您有没有空,我想邀请柏先生和您参加婚礼。” “这样啊,我得跟柏先生请示一下,稍晚回复你。” “好,赵伯伯,我等您的消息?”秦朗小心的问。挂完电话,秦朗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出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也许是心虚吧。如果结婚,似乎她再也没有什么资本可以拿来回报他了。她始终认为,柏先生并非毫无所求的资助她。 想了半天,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下,耐心的等赵司机的答复。 于是,定定心坐在桌前开始写请柬。尽管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一电话一个微信可以搞定的事情,但秦朗觉得太随便了。自己的唯一一次婚礼还是要正式庄重一点。神秘人没办法,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哪儿。 请柬是一个蒂芙尼蓝的卡片,正面一个蕾丝城堡,还有两个小人新娘和新郎依靠在一起的剪影,特别温馨浪漫。她娟秀的字迹流畅地书写在卡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正如她的心情一样愉悦。 其实,也不过就是寄两个人而已,高霑和佟鸣亮。 她没有女朋友,自然也没有伴娘。但飞羽说可以让他的表姐妹们担任。 隔天,高霑就收到了秦朗的请帖。看着请帖内页还印有秦朗和陈飞羽的婚纱照,秦朗笑得那么美,那么开心,高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 他从第一次见到秦朗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一起工作后相处下来,更让他陷入情网,无法自拔。可是她已经先遇良人,他的一腔真情无处述说。得不到也就罢了,他怎么可能亲眼看着她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走入礼堂,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平时表现的多不在乎,内心就有多在乎,他实在做不到。他把请柬放进抽屉底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与此同时,佟鸣亮也从秘书手中接到了请柬。打开一看,是秦朗寄过来的。他吃了一惊,尽管上次她已经告诉他那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结婚。 秘书敲门进来,催他开会,来不及多想,先把请柬搁在了一边。会上,各部门经理逐个汇报本月工作业绩。佟鸣亮盯着幻灯片,一页一页的切换,思绪也一点点跳至老远。 一个女孩让他心心念念十几年,他当年奋斗的初衷也是为了她。待到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这么多年,他也只是把这份暗恋藏在心里,当年都是孩子,并没有挑明。现在又经历了这些事,他已经清楚她和他已经难以前缘再续。 好吧,就当是个老朋友吧!他决定给她祝福,参加婚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这个女孩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散会后,佟鸣亮回到办公室,从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看,是一支手表,样式较老,一看就知至少是十多年前的款了。 这是当年佟鸣亮准备送给秦朗的生日礼物。一支普通的女士手表,他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还来不及送出呢,风铃就离开了安平街。 佟鸣亮想了一会,把手表又继续放回抽屉。然后离开办公室,驱车去了万象城。他决定给秦朗再送一份结婚礼物。当是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画一个句号吧。 卓云也在万象城逛街,她穿梭于各大名牌店之间,凡看得上眼的,试也不试直接叫店员给包上。平素这些冷漠势力的店员见了她根本像捡了宝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随时听候使唤。 卓云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钱今朝花。她认定自己活不长,生前能有多挥霍就多挥霍,不然自己活这么累,攒钱给谁花呢?给把自己卖了的那个亲妈吗?别想了,自从独立她就同母亲断绝了来往。 有一次,她妈妈倒是来找她借过钱,在她家门外站了半天。她终于开门,眼前站着一个疲态颓然c皮肤松弛的中老年妇女。她不再化很浓的妆,穿很闪亮的衣服了。就算穿,只怕也撑不起来了。 二十几年都做皮肉生意,贪图安逸,一心想舒服过日子。到老了,身体长相却跟普通劳作的妇女没啥差别,照样皱纹满面,赘肉突出,塌腰曲背,讲话嗫嗫诺诺。 一时间,她真希望她还是那个彪悍凌厉,一骂起来人神颤抖的欢场老鸨。可是,她老了,脾性也软了,得了一身病,无依无靠,最后想到女儿这里来讨点钱,这个她唯一的却被她卖掉初夜的女儿。 卓云又厌恶又痛心,她仿佛看到了将来的自己。她不想活的这样贱命。她丢给母亲几百块钱,让她别再出现在眼前。 她恨自己亲妈,不但毁了自己,也毁了她。自从再见到佟鸣亮,恨意就更深了。 她从gui 店里出来的时候,一扫眼看到宝格丽柜台前有个熟悉的身影。她倒退几步,定睛一看,果然是佟鸣亮。她走进去,站在佟鸣亮身后。佟鸣亮并没有发现她,还在两款女士手表前仔细的比较。卓云轻拍他的肩膀,“hi,给女朋友挑手表呢?”她故意套话。 见是卓云,他放松的一。笑,“哟,没想到在这碰见你。” “是啊,咱俩有缘呗”说完,在佟鸣亮身旁的一张高脚椅上坐下,两条修长的小腿叠在一起,一晃一晃。“你还没回答我呢,给女朋友买手表啊?” “不是。”一瞬间佟鸣亮不知该不该说,经过上次事情,他对卓云有点戒心。 “难不成是给你妈买?不可能吧,这可是年轻女孩的款。搞这么神秘,到底是谁啊?”半撒娇半胁迫似的追问他,半边身子已经靠过来了,身上的香水味直窜进佟鸣亮鼻子里。 售货员只微笑得看着他俩。 佟鸣亮没办法,只好照实说,“秦朗要结婚了,我送她一件结婚礼物。” “秦朗?”卓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风铃吧。原来她要结婚了呀,我都不知道。真是不够朋友,我们也算认识二十几年了,结婚都不通知我。”她一边埋怨,心里却很高兴。秦朗出局了,自己和佟鸣亮应该更有戏了吧。于是,也热情地为佟鸣亮参考起来。 “我觉得这款更好一点,设计简单优雅,比较适合秦朗的个性。” “好,那就这款吧。”对于女生的喜好他确实没什么把握。“帮我用礼盒包起来。” 结完账单后,两人步出宝格丽店,卓云似要有意提起秦朗结婚的事情一样,不无羡慕地感叹,“真好呀,风铃都要结婚了,我们这种孤家寡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落脚处呢?” “你也很快会找到你的真命天子的。”佟鸣亮真诚地对她说。 “我已经找到了”卓云坚定地回答,然后侧头看着他。佟鸣亮感受到左边一道灼人的眼光,他笃定的往前走,只当做没看见。 见他没有反应,卓云只好跟自己打气,提高了声音说,“我相信他最后也一定会选择我的。” 走出商场,卓云提议,“反正已经到中午了,一起吃个午饭吧。” “下次吧,我下午还有个会,得赶回去。”怕她还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佟鸣亮赶紧礼貌的拒绝。 卓云不好勉强,二人只好分别离去。看着佟鸣亮的渐渐远去的背影,卓云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舍得花一上午的时间,就为了给风铃买个结婚礼物。陪我吃顿饭就不乐意了。” 说完,提着大包小包登登登地进入电梯。她看到电梯里光滑的镜面上,自己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是的,风铃要结婚了,她的劲敌不知不觉就卸甲弃田了。等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卓云赶紧拿出手机给陈妈打电话。电梯里没信号,打不通。电梯直到地下停车场,信号还是微弱。终于把车开出车库。再拨出去,那边电话没人接。 她一边开车,焦急地往家里赶,一边不断的打陈妈的电话。要死不死,平时一打就通,就跟候在电话旁一样,今天怎么都没人接。没办法,她一脚油门,飞快的向家里驶去。 一开门,陈妈正在用吸尘器吸地,呜呜的响声,哪里听得到电话。 “陈妈,我的那两个包裹没寄出去吧?”她焦急地询问 “早寄出去了,你前脚刚走,后脚快递员就来收件了。喏,这是快递单。”陈妈递给她两张单子。 卓云赶紧照着单子上的号码在网上查询,一看,物流信息显示,快递员已经在派送了。“哎,完了完了!”卓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悔万般。 陈妈以为自己做错事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是不是东西寄错了?” 卓云没回答她,以手撑着头,把前额的头皮抓地皱皱的。心理在骂自己。卓云啊卓云你真是头猪啊,这下可好,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陈飞羽家门口,陈母正从快递员手中签下一个包裹。陈母拿进门用手垫一垫,好像是些纸质文件。 “我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呀?是不是寄给你的学术资料啊?”陈母问正在沙发上看书的陈父。 “不可能吧,我最近挺闲的,一没参加学术会议,二没写东西。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母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把袋子划开,里面确实是一个文件袋,扭开绳子,里面掉出几张照片。有几张照片都是街景,街道两边站着不少女子,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看上去是个挺复杂的地方。 陈母把照片递给陈父,“老陈,你看看,这是哪里,拍的什么这是?” 陈父接过去看,心里知道这应该是个红灯区,谁给他们寄这种照片呢。 “哎,你看,这个小女孩是不是有点眼熟啊?”因为眼花,陈母拿着一张照片隔的老远。照片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一家名为“春梅旅馆”的门廊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冷漠而疏离的看着镜头。 “秦朗?”陈父脱口而出。陈母吃惊地看向他,又回过头再仔细的盯着照片里的小女孩,可不是嘛?这神态这模样根本就是小一号的秦朗呀。 陈母感觉心惊肉跳,手都有点不听使唤。一把抓过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茶几上,是几份旧报纸和影印文件。报纸上赫然写着“二十年红灯区一朝被拆,安平街重焕新生!”“响应全国扫黄□□,安平镇战绩显著!”报纸上,一众男女从一个门口鱼贯押出,门楣上“春梅旅馆”赫然在列。 再一看那几份影印文件,一张是入学申请表,申请人:风铃;母亲:苏云云;父亲:无。 还有两张个人档案,一张苏云云,记录着1998年一2003年间,因从事□□多次被公安机关拘留。 另外一张则是一张姓名更改档案,显示姓名由“风铃”改为了“秦朗”。陈母几乎要晕倒,嘴唇气得直哆嗦。 她把资料递给老伴。气急败坏的说道,“原来上次那个新闻原来是真的,这个女孩子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把真的都能说成假的。这种手段,我们家飞羽娶了她,怎么被她玩死都不知道。” 陈父看完资料,了然于心,他皱着眉头,一脸失望,心里五内杂陈。“是啊,这么看来,咱们家这个儿媳妇身世复杂,手段也不简单啊!” “什么儿媳妇,还没过门呢。我绝对不能让他们结婚。取消婚礼,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陈母一把把照片摔在桌上。 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陈飞羽正准备下班。他偏着头,协同肩膀夹住电话,两只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上最后几个字,然后点了保存。 “什么事儿啊,不能在电话里说嘛?我得晚点回去,我约了秦朗吃饭呢?” “还吃什么饭,你妈要死了你管不管。”陈母气的在那边吼叫,完全顾不得往日知识分子的形象。只恨自己这个傻儿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听到母亲尖利的声音,陈飞羽下意思地把电话拿远了点,不知母亲又发什么虚火,每当这个时候,他最无法招架了。 “好好好,我回家,不要动不动说死的,好不好。”挂掉电话,他又给秦朗打了个电话,只说家里有事,今天不能一起吃晚饭了。秦朗还以为是为筹备婚礼的事儿,让他先去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我爱你,绝不会和你取消婚约 陈飞羽回到家中,看到父母均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似乎在专门等他回来。此刻本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但家里全无晚饭的气氛。在他的记忆中,除了小时候爷爷过世的那天,家里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感觉到有点不妙。 “爸妈,怎么啦?都坐在这儿,还没做饭呢?”他打破沉默 “还吃得下什么饭呀,你自己看看。”陈母把文件袋推到他面前。他疑惑的打开文件袋,一张张的看里面的内容,面色越来越难看。把所有资料串联起来,才明白原来之前那篇新闻是真的,顿时脑袋嗡嗡作响。他清纯如百合般的女友竟然真是这样的出身。 他们17岁认识至今,他从未深究过她的过去,她也决口不提,原来背后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有点懵,一时不知道该相信眼前的这些资料,还是该相信秦朗。 “你们从哪里搞来这些东西?”他语气很冲,不知道是生父母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这可不是我们弄来的,是别人寄过来的。况且你爸爸也找他公安局的学生核实过了,这些资料是确实是真实的。” 陈飞羽看一眼父亲,陈父点头默认。陈飞羽的心穆的一沉。用手不住的揉脸,似乎这是一个噩梦,要把自己揉醒。 见儿子半天没有表态,陈母心焦的劝道,“儿子,这婚不能结呀。她瞒你这么多年,你说你们的感情基础能有多深厚。你在付出真情,人家一直在骗你呢?背景这么复杂的女孩子不能娶啊,我们家好歹是高知家庭,从你爷爷姥姥辈起,咱们家的人不是学者就是教授,最差的你舅舅也是个医生。你说她这,这,哎,我真是说不出口。你说家里穷点也就算了,好歹是清白人家。可是,她这真是触到了我们家的底线了。就算是普通家庭也未必能接受啊”陈母絮絮叨叨感觉一时半会都说不完, 陈飞羽听得脑袋嗡嗡响,忍不住打断母亲,“只是她妈妈从事这种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他无力的辩解,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果然,陈母继续借题发挥。“怎么没有关系,有什么样的父母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还有个母亲耳濡目染,她就算块玉,也被染成煤球了呀。你呀,就是太单纯,从小生活在象牙塔里,没见识过外面险恶的世界,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善良。老陈,你倒是说说他。”见儿子反应不大,陈母急的只差跳脚,转而求助丈夫。 “好了好了,你给他点时间让他消化下。不过飞羽,爸爸觉得你确实有必要重新考虑下结婚的事。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万一选错了人,就误了一辈子呀。” 对于父亲的发言,陈飞羽无力辩驳,他仰头叹一口气,抓起文件袋就要往外走。 “哎,这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呀?”陈母追问 “我去找秦朗问个明白。”陈飞羽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还有什么好问的,铁板钉钉了都。” “哎呀,你就让他去吧,早晚要面对面解决的。”陈父劝住妻子。 陈飞羽驾车一路直奔秦朗家。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好要问什么,他也不知道从何开口。他搞不清这个在他生命中已经出现了七八年的女孩子竟然有着他完全不知道的另外一面。 他真的介意她的出身吗,不,不是的。他介意她骗了他,即便当新闻出现了的时候也没有对他说实话。这点他无论如何不能原谅。 陈飞羽说有事不能一起吃晚饭后,秦朗就打算吃碗泡面对付下。面才刚下锅呢,就听见门铃响了。不知道这么晚谁会过来。她从猫眼里往外看过去,原来是陈飞羽。 陈飞羽一进门,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径自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秦朗觉得很是奇怪。“飞羽,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陈飞羽还是不说话,秦朗在他身边坐下,拿手去握住他的手。岂料陈飞羽条件反射般的瞬间抽出自己的手。秦朗惊诧不已,这在他俩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她打量着陈飞羽,只见他木着个脸,双唇紧闭,眉头打结,似乎在生她的闷气。再一看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个文件袋。 “这是什么?” “哼!你自己看看!”他终于开口说话,顺手把文件袋扔在秦朗腿上。 秦朗拆开一看,刚露出个报纸标题,她就感觉到大事不妙。果然,文件全抖出来后,里面是关于她身世的详细信息,很显然,有人故意调查过她。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谁给你的?”她不安地问,隐瞒了这么久,竟然还是一朝被揭穿。虽然对他感觉很愧疚,但奇怪的是这一刻心里反而放松了,感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儿。 “你别管怎么来的,我就想知道,这里面东西是不是真的?”陈飞羽冷着脸说出这句话,看也不看她。 “是真的!” 陈飞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友,秦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你拿到的这些资料都是事实,要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你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你一直在骗我,即便上次的新闻出来也没对我说实话。” “我没有骗你,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否认。” “可是你也没有承认!”陈飞羽咆哮着,怒目圆睁的瞪着他。秦朗无语了,是的,说到底,她虽然没有否认,但一直也在避谈这件事。 “我的身世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陈飞羽当下的反应也让她觉得很受伤。“我们17岁认识,这么多年的相知相守,抵不上我的出身吗?” 陈飞羽愣住了,是啊,他到底在在意什么?是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过去,亦或是因为母亲。他已经有点分不清了。不,不是,是秦朗从来没有打算对他说实话,她不信任他。 “不管你的出身怎样?你得承认,至少你从来没有打算告诉我。作为你的男朋友,作为你的未婚夫,你根本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对吗?”陈飞羽痛苦的看着她,感觉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秦朗很心痛,她走过去,双手捧住他的脸,深情地看着他,“不是的,不是的,飞羽。我不说固然是因为我不想自揭伤疤,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你是这么阳光,这么单纯,你的人生不曾有过一丝污点,你应该有个轻松愉悦的人生。可我不一样,我有着黑暗的过去,自我懂事起,就背着身世这个沉重的包袱,负重前行,我承认它是我最不愿被提起的过去。但我不想让你的人生也抹上阴影。所以,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能对你更好。也许我真的错了,我一厢情愿的为你好,对不起!” 陈飞羽心软了,她从未这么掏心掏肺讲过心里话。他为她擦去流下的眼泪。秦朗继续说下去。 “知道吗?那一年,我第一次见你,你坐在我旁边,向我伸出手。我抬眼一看,呀,真是一个美少年,浑身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那么纯洁,那么美好。你冲我一笑,仿佛中了魔法一般,把我这个阴暗的身影通身照亮。 你是我最羡慕的那种人,干净c无邪c毫无杂质。也有着我最想拥有却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生。你知道,后来我们俩走到了一起,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感情,我想好好的保护你,也希望你只记得我俩相识以后的日子。所以对于我的过去,我一直忌讳提起,每次含糊其辞。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知道你知道真相会怎么想?。” “好了,现在你也不用再猜来猜去了,我全盘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是私生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妈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男人。 我在外婆家长到5岁,外婆去世后,妈妈带我到了安平镇,就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个红灯区。她是春梅旅馆的□□,用□□的钱养活我,供我上学。 14岁的时候,有个男人来见我妈妈,第二天就把我接走了。这个男人就是柏先生。柏先生把我送进玛丽国际寄宿学校,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秦朗坦然地看着飞羽,“现在你都知道真相。但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你,也不会为难你。” 陈飞羽沉默了,他一门心思前来兴师问罪,却被秦朗的坦白给震慑住了。他看着秦朗,突然觉得这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完全的认识她。他一直觉得秦朗太完美,太优秀,太坚强。没想到,她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一直以来心里背负着这么大的心理包袱,他觉得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心疼她。 “我爱你,我也不会和你取消婚约。但是请你相信我,相信我能保护你。”他深情地看着秦朗。 “嗯”获得理解,秦朗瞬间泪崩,扑倒在陈飞羽的怀里。 隔天早上醒来,秦朗想起了一件事,问陈飞羽,“你爸妈是不是也知道了?” “是啊,这个匿名快递还是他们先收到的。” “天哪,他们一定气坏了吧,怎么办?他们肯定不能接受我了。”秦朗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陈飞羽拥她入怀,“没关系,我来处理。” 秦朗转头看着陈飞羽,他的面部沐浴到柔和的晨光中,她感觉她的大男孩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c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我们不可能接受你这种出身的儿媳妇 陈母在家左等右等不见儿子回来,担心不知道谈成什么样了。几次想打电话,都被陈父按住。“你给她们点空间,七八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欲速则不达,你先睡吧。” “你这性格,怎么就什么事情到你那里都急不起来呢!”陈母气呼呼,一头倒下,使劲掖掖被角。 “你跟你说,这年轻人的感情,做父母的千万不要过多干涉。本来还不觉得感情有多深呢,这父母一干涉,他们反倒觉得越是情比金坚,情深意浓。” 陈母想想,丈夫说的也对,谁没年轻过呢,都知道个中滋味。不过年纪大了,曾经心动过的感觉似乎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一早,陈母起床做早饭,刚好看见陈飞羽开门进来。儿子一夜未归,她预感谈的不如她意。 “飞羽,你这是早上才到家?” “早,妈。我回来换衣服,不用做我的早饭,我马上就去上班了。”说完,转身进入自己房间,并把房门关上。 笃笃笃,陈母敲他房门,小心翼翼地问,“飞羽,昨晚谈的怎么样啊?” 陈飞羽换好衣服,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母亲郑重的宣布,“妈,我们不会取消婚礼,婚礼照常进行。”说完,绕过母亲,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什么?”陈母气急,一把把围裙摘下来,揉在手里,饭也没心思做了。 “怎么啦?”陈父闻声走出来。 “还不是你儿子,他谈的结果就是婚礼照常举行。我这生个什么儿子啊,尽给我气受。呜呜”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哎,你看你,你看你,怎么还哭上了,别哭了,回头我找他说说。” “我不管,这婚他们不能结。” “好好,都听你的。”陈父也算是个绝无仅有的好丈夫了,宠了妻子三十多年,最见不得妻子哭。妻子一掉泪他就毫无招架之力。 陈飞羽走后,秦朗简单的吃了早餐,然后坐在画架前开始一天的作画。灵感正如泉涌时被一阵顽固而持久的门铃声打断。 她皱皱眉,按这节奏,这人是不给开门不停手了。于是,只得起身去开门。从猫眼看出去,天!竟然是陈飞羽妈妈。秦朗吓一跳,她这时候来找她,莫不是 想到这里,赶紧把身上粘了各色颜料的围裙摘了,随手扔在鞋柜上,又把头发捋了捋,衣服整一整,方才开门。 “伯母”秦朗怯生生地叫她 “嗯”冷着一张脸,不待秦朗招呼就自己走了进去,进门后看到鞋柜上分明有飞羽两双鞋。她两道细长眉毛拧在一起,恼怒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陈母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收拾的倒挺干净整洁,不像一般搞艺术的乱七八糟的样子,这倒挺出乎她的意料。径自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秦朗赶忙去倒水。 “别忙,过来坐下吧,我们谈一谈。”陈母正眼也不看秦朗。 看她这架势,秦朗倒是镇定了下来,心里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她怎么说吧。在陈母侧面沙发上坐下来, “我就不绕弯子了,你知道我今天过来找你为什么事吧?” “不知道伯母说的是哪件事?” 陈母一口郁结之气自胸口涌上喉头,“哪件事?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眼睛直勾勾盯着秦朗。 秦朗正视她的眼睛,但不说话。 “你们结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家是不能接受这种出身的儿媳妇的。”言辞冰冷,不容置疑。 秦朗看着眼前这位长辈,想到第一次见面得时候,那种热络c慈祥c善解人意。而此刻完全像变了另外一个人。当时信誓旦旦要把自己当女儿看待,现在却把自己当成最大的敌人,将她拒之门外。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局面,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还是被刺痛了。她终究还是不被这个社会所接受,即使像陈飞羽的父母,有着这么高学历和见识,仍把她当成洪水猛兽。 见秦朗不说话,陈母以为她被自己震慑住了。“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飞羽,你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说完,起身打算走。 “除非飞羽主动跟我说,我是不会放弃他,也不会取消婚礼的。”秦朗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句话,眼神温柔而坚定地看着陈母。 “你?你怎么这么自私,你知道飞羽是个多善良的孩子,他没办法亲口对你说出这些话。你要是真爱他,就该为他着想。你的身世早晚会拖累他。” 一字一字戳到秦朗心里,难受,但是绝不能被她打倒。 “我是真爱他,所以更不能轻言放弃。至于以后的困难,我们会一起面对。” “你简直厚颜无耻。你现在的表现跟你的出身真是无比吻合,我都能预见你们的将来的样子。作为一个母亲,我不会让你毁了我的孩子。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果你是要缠着我的儿子,我会把你的身世公开,让你身败名裂。”陈母怒目圆睁,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来说出这番话。 “我劝您最好不要。首先,结不结婚,分不分手,这件事情由来我们俩决定,至少我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其次,如果我们俩结婚了,公布我的身份最终损害的还是您和您家人的声誉。”秦朗迎面看着她,眼神毫不怯弱。 陈母没料到这个看上去文弱的女孩子竟然说出这样一番狠话来,当下惊得目瞪口呆,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她。心里更加认定此女不能娶。 “你不听劝可以。你现在手上抓着我儿子,但是你也不要得意。我是他的母亲,有我在一日,你们就休想结婚。”狠狠地扔下这句话,抓起包怒气冲冲的冲出门。 陈母走后,秦朗颓然的坐在沙发上,身体忍不住有点颤抖。为了应对陈母,感觉刚才全身的气血都已用尽。虽然在陈母面前撂下狠话,但也深知接下里的每一步都会异常艰辛。 她以为她选择了一个完美的家庭,父慈母爱,儿子善良优秀。可是这个完美的家庭看来是不能容她了。 最近真是不顺,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事业,爱情都要达到顶峰的时候,就在她觉得几乎可以触摸成功的光环的时候,一切轰然倒塌,猝不及防。她感觉到一种再次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果然,身世还是成了她身上挥之不去的阴影,一辈子跟随她,总在关键时刻想毁了她。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怨恨母亲。这个带给她生命,却也带给她无尽的苦难和耻辱的女人。 陈母回到家中,气呼呼的把包扔在沙发上,陈父见状,赶紧递上一杯水。 “这是怎么啦,气成这样?” “我刚才去见过秦朗了,我告诉你,跟她谈过之后,我更加确定这个女孩绝对不能娶进门。”说完,又把和秦朗谈话的过程神行兼备的在陈父面前演绎了一遍。 “看来,这个女孩子确实不简单那。”陈父说这话并非全部贬义。但陈母以为丈夫也完全站在了自己这边,顿时信心十足。 “我一会打电话给飞羽,让他晚上回来谈清楚。这孩子太实诚,人家三言两句就把他迷的三迷五道的,咱们一定得帮他把好关。” 高霑约秦朗出来吃饭。在一家西餐厅,秦朗点了份海鲜焗饭,高霑点了意面,又叫了瓶红酒。 “怎么在你脸上一点看不出新娘子的喜悦感呀?最近筹备婚礼太忙了吗?”高霑看她脸色不大好,关心的询问。 “嗯,可能吧。” “凡是不必事必躬亲,很多事交给陈飞羽和他父母去做就好了。” “嗯。” 两人沉默了一阵,点的餐还没上上来。高霑终于开口,“你的婚礼我不能参加了。” “啊,为什么?”秦朗吃一惊,没想过高霑不会出席。 “刚好你结婚的那几天,我有公务要去意大利一周。” “这么巧啊”秦朗有点失望。 高霑不敢看她,哪里是巧啊,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她牵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一脸幸福的样子。既然没有办法阻止,索性就避而不见吧。 “来,提前祝你新婚快乐!”高霑举起酒杯。秦朗也只得举起酒杯,顺势喝了一口,酒是好酒,可是完全喝不出味儿来。她心里也苦闷,虽然怼了陈母,可这婚礼接下来的走向她还真不确定。 陈飞羽下班回到家中,一看父母又在家等他。不由得叹口气。想默默地走进自己房间,直接忽略他们。谁知还是被母亲叫住。 “飞羽,你过来,爸爸妈妈有话和你谈!” “妈,我今天有点累,能改天谈吗?”他完全能猜到母亲要跟他谈什么。他想采取回避的态度,能不谈尽量不要谈。 “不行,现在必须得谈。”母亲锐利的眼神盯着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陈飞羽只好到父母对面沙发坐下,随手把公文包扔在一边。 “和秦朗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说过,婚礼会照常进行。” 陈母听后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儿子真是愚昧至极,陈父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耐心点。 “儿子,她瞒着你身世这事是不是真的?” “是” “那你还和她在一起。”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这不是她的错。” “是,不是她的错,总是她父母的错吧,我不能让她父母造成的错误,把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儿子毁了。飞羽,她迟早会毁了你的人生的!” “妈妈,我们互相相爱,和不想爱的人结婚才会毁了人生!” “飞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的话呢!你还年轻,她是你的初恋,你都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孩,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你唯一的爱人呢!听妈妈的话,还有很多好女孩等着你呢。”陈母几乎要把心掏出来给儿子看。 “妈妈,其他女孩再好,她们也不是秦朗。” 儿子油盐不进,陈母几乎要气的晕厥,无奈只好使出最后的绝招。“好,既然你不听妈妈的劝。那我只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陈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陈母眼神决绝,再也不看儿子一眼。 “妈!你何必做到这样。”陈飞羽也急了。 “除非你们分手,否则,从今天开始,我水米不沾,绝食抗议。” “爸,你劝劝妈妈!”陈飞羽向父亲求救,陈父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斗,也不说话。陈飞羽明白了,父亲也是站在母亲那边的。他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好好的结个婚,结果闹到双亲以死相争,这是他怎么也预想不到的结局。 陈母说到做到,晚饭果然什么都没吃。陈飞羽端着饭菜进她房间,唤她吃饭。陈母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并不理会儿子。陈飞羽无奈,只好退出房间。 他不明白,从小对他特别开明的父母怎么到了他结婚这件事上变得这么□□,蛮横。他觉得家里实在压抑,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准备到秦朗那过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别碰我未婚妻 西餐厅内,秦朗喝了一碗汤后,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借口补妆,快步走到卫生间,对着水池狂呕了一阵,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方才觉得心里舒坦了点儿。 出来后,高霑看到她脸色异常苍白,“秦朗,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你看脸色不好?” “嗯,没事,老毛病了,就是胃不舒服。”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必了,家里有备用药。” “那好,我送你回去吧,你早点休息。” 两人离开餐厅,到了秦朗楼下,高霑下来给她开门。在车里憋闷了一阵,呕吐的感觉更浓,才一下车,秦朗就迫不及待跑到绿化带旁,使劲的呕吐起来。 高霑替一手扶她,一手替她拍背。好容易缓过劲儿来。秦朗直起身,感觉一阵晕眩,腿脚发软。高霑明显感觉她要滑下去了,一把搂住她的腰,秦朗靠在高霑肩上,有点晕晕乎乎。 高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秦朗,此刻,她靠在自己肩上,那么柔弱无力,惹人怜惜。发丝上的暗香隐隐吸入鼻中,他觉得有些沉醉。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用力扯开,紧接着凭空飞来一拳揍在他的脸上,顿时,高霑踉跄后退几步,定睛一看,是陈飞羽,只见他一手过着秦朗肩膀,一只拳头还捏的紧紧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飞羽,你干什么呢?”秦朗也清醒过来,被这眼前的架势惊得不知所以。 “我警告你,别碰我未婚妻!”陈飞羽一字一字蹦出这几个字。 “飞羽,你误会了,高霑送我回家而已。”秦朗尚未恢复元气,解释起来也有气无力。 “我们回家说。”不由分说,拥着秦朗朝门口走去。 高霑看着秦朗被架走,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朝他吼叫,“冲过去,把她抢过来。”终于,还是原地一动不动,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有什么资格去干涉人家呢。无奈转身走回自己车里,觉得鼻子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流出来,刚才没顾得上,这会用手一抹,一手的血。好你个陈飞羽,下手真狠。 回到家里,秦朗一使劲,挣脱陈飞羽的箍紧的手臂。“你干嘛呀,高霑是来提前祝我新婚快乐的,你干嘛无缘无故打人家一顿。” “无缘无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陈飞羽咄咄逼人地质问。 秦朗冷笑着摇摇头,“你今天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是,你周围都围绕着成功男士,不是画廊老板,就是企业家。我算什么呀,一个初出社会的菜鸟。” “陈飞羽,你什么意思?”秦朗惊诧的看着他,她从没见过陈飞羽今天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上次咖啡厅那个男人你也没给我个解释,秦朗,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我,是吗?”秦朗痛苦的看着他 看到秦朗看她的眼神,陈飞羽的心乱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从他们认识一直到回国前,秦朗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男人。别的男人她从来都不会看一眼。可是回国后,随着她事业的顺利,她身边围绕越来越多的成功男人,在她的光环下,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渺小,越来越难拽住她了。紧接着,秦朗突然冒出来的身世,再加上母亲的相逼,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寸。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陈飞羽一副颓败的样子,像被霜打的茄子。 “冷静?什么意思?” “婚礼推迟吧,我觉得我俩现在的状态不是结婚的好时机。” “是你自己的状态吧。” “我妈妈现在绝食抗议我们结婚!”飞羽无力的说出这句话。秦朗兀自冷笑了下,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劝说他了。说什么呢,难道要他在她和他母亲之间做出选择吗?这不明智,对他也太残忍。更显而易见的,他已经向他母亲妥协。 秦朗只觉得心痛到不能言语,她一直赖以寄托的男人,她一直尽心呵护的男人,在最紧要的关头竟然要她委曲求全。 “我的婚礼没有推迟一说,要么结,要么不结。” 陈飞羽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朗,她怎么可以这么决绝,“你知道如果我们结婚,可能会逼死我妈!” “所以,不如我们分手吧!” 陈飞羽没料到秦朗会说出分手这两个字,气愤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她,然后夺门而去。 陈飞羽走后,秦朗强忍着的坚强再也坚持不下去,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下来。这是八年来,她们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也是八年来第一次有人提出分手。 她一直有点相信宿命,非常害怕走母亲的老路,遇到一个不好的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还好,她遇见了飞羽,她以为他们会一直相爱,相伴到老,走出母亲的阴影。可现在,她感觉命运的主宰者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是的,她已经预感她要永远失去这个男人了。 半夜2点多,陈飞羽喝的醉醺醺地回到家里。陈父陈母听到动静,赶紧起床看,儿子歪在沙发上,鞋也没换,一身酒味。 “飞羽,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陈母心疼的问,完全忘了正在和儿子置气呢,她和陈父合力把儿子扶起来,架到他的床上。 “妈妈,你吃饭了吗?你不用绝食了,婚礼没有了,我和秦朗分手了。你可以放心了,你可以放心了。”陈飞羽边说边哭,简直涕泪横流。 看着儿子这个样子,陈母心痛的几乎要抽搐。可是还是忍住,她觉得儿子只是这阵子难受,久了自然会忘的,什么也敌不过时间。 “儿子,来,洗洗先睡吧!” 陈飞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由得两位老人捯饬。 10月1日,国庆节假,全国人民都沉浸在假日的喜悦中,原本今天也是陈飞羽和秦朗的结婚日。可是陈家愁云惨雾,一点喜庆的气氛也没有。 陈飞羽兀自倒头大睡,已经中午11点了,还不见起床。 家里的电话时不时会响起来,个别还不知道情况的亲戚朋友打电话来问,“今天飞羽是不是结婚呀?”陈母只得一个一个应付电话,说暂时不会结,结的时候会请你的。 高霑已经坐在了威尼斯的小船上,风景如画,可他的心情并不美,他看到旁边驶过的小船上,一对年轻情侣亲亲腻腻,好不羡慕。心里想着,这会秦朗她们应该已经在举行婚礼了吧。 反倒是佟鸣亮,一个人驱车去了西斯廷酒店,走了一圈,倒是有两家结婚的。但没有一对是秦朗和她未婚夫。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再一看请帖,可不就是这里嘛。于是,去咨询前台小姐。 “你好,今天这里是不是应该有个婚礼,新人叫秦朗和陈飞羽的?” “您稍等,我帮你查查哦,是有,但是他们2天前已经取消了婚宴。” “取消了?”佟鸣亮不相信般,想再确认一遍。 “是的,已经取消了。”前台小姐肯定地说。 佟鸣亮觉得奇怪极了。婚礼怎么就突然取消了,而且他还没接到通知呢。他觉得不对劲,赶紧给秦朗打电话。 电话半天才有人接,秦朗的声音有气无力,“鸣亮?”。 “秦朗,我现在在西斯廷酒店。他们说你们的婚礼取消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哦,对了,忘了通知你了,真对不起。”秦朗一拍自己脑袋,取消婚礼的事情她通知了柏先生,却忘记了佟鸣亮。 “没事,那推迟到什么时候?” “没有婚礼了,我们分手了。”秦朗的声音有点哽咽。 “分手了?为什么?”电话那头没有答复,佟鸣亮补充道,“你等着我,我现在过来。”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而且听起来她现在的状况也实在让他堪忧。他索性决定去秦朗家。 一路驱车直往,秦朗给他开门。只见她穿套宽松的运动服,头发随意的扎起。脸色很不好,黑眼圈明显。佟鸣亮随着她走进客厅。看到厨房操作台上堆着好几个泡面盒子。 “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他关切地问。 “有啊,饿了就吃,我有好好吃饭。” 再一看沙发上随意丢着几件衣服,茶几上堆着几本书和杂志,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已经漫出来了。 “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出门了?” “嗯,我画画,灵思泉涌,不想出门。” “你和陈飞羽怎么突然就取消婚礼了?” “我们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 “不合适了就分,有什么为什么?” “秦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佟鸣亮担忧的看着她。” 秦朗叹口气,看着佟鸣亮,“我想他可能还是介意我的出身。”一颗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得落下来。 “你的出身?” “嗯,有人几天前把这个寄到了他家,他妈妈以绝食来反对我们结婚。”说着,把文件袋递给了佟鸣亮。佟鸣亮拆开一看,这份调查确实够详尽。有些连他都不知道。 “知道是谁寄的吗?” “不知道,我现在也不关心了,反正这也是事实,不是吗”秦朗笑了一下,甚为苦涩。 难道是她?佟鸣亮脑海中显现一个人。但是还不能确定,他决定先什么都不说。“那你接下里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继续画画,开画展。放心,我不是我妈妈,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我有工作,有事业,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事实上,她心里也并不那么有底,毕竟从学校开始,陈飞羽就一直陪着她。没有陈飞羽的日子里,她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习惯。 既然她已经想明白,佟鸣亮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起身告辞,临出门前,又对她说,“有什么事情别一人扛着,可以随时找我。” “嗯,放心吧,我们这么出身的人轻易死不了。你最明白的。”她挖苦自己,佟鸣亮也苦笑一下。 一直放心不下的卓云也致电了西斯廷酒店。当得知秦朗的婚礼确实取消后,心里烦闷不已,一直骂自己猪脑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陈妈在打扫卫生,吸尘器的声音哄哄直想。她不胜其烦,将怒火发到陈妈身上。 “陈妈,你能不能待会再扫,没看到我在想事情嘛,吵的我脑袋疼。” 陈妈识趣地赶紧收起吸尘器,消失在她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既然要分,就分的干脆利落 国庆整整七天,陈飞羽就睡了七天,饿了就起来吃,吃完就继续睡。陈父陈母找他讲话也不理。这下轮到陈父慌了。 “哎,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没事的,失恋嘛,熬过这几天就好了。”陈母只得宽慰丈夫,其实心里也怕的要命。深更半夜地躺在床上,眼睛睁的老大,就是睡不着。 果然,国庆结束后第一天。一大清早,陈母惊喜的发现儿子起了个大早,在刷牙刮胡子,看样子是准备是上班。她喜滋滋地回到卧室像丈夫报喜。 “儿子起床了,还在刷牙洗脸呢,看样子是要去上班,真好,咱儿子还是没有辜负我们”。听到儿子要去上班,陈父也欣慰地笑了。 陈母不敢打扰儿子,只悄悄地把早餐放在桌上,然后回到卧室。再开门出来时,儿子已经出门了。白粥,油条却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 “这孩子,又不吃早餐。”陈母埋怨,只得把儿子那份吃完。 节后上班第一天,大家还在节庆的氛围中,一时还切换不过来,乐不思蜀的大有人在。同事们热切的交流着这七天都干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只陈飞羽不语,默默地浏览各种财经新闻。这是他的工作习惯,每天早上早会前先把当日最早新闻过一遍。可是今天,他明显心不在焉,网页页面不停地切换,但其实并没有看进去什么内容。 与此同时,秦朗也打算恢复常态,没有了婚礼,没有了男人,她还有工作,工作永远也不会辜负她,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 她去卫生间洗漱,看到陈飞羽的牙膏,刮胡刀,心里纠成一团,眼泪还是止不住的留下来。回房间换衣服,打开衣柜,里面有陈飞羽的睡衣,还有几件换洗的t恤和衬衣。再回到厨房泡咖啡,陈飞羽的杯子和她的并列摆在一起。客厅里茶几上,有陈飞羽没有看完的《金融炼金术》。 秦朗感觉要崩溃了,她之前没怎么觉得,但现在感觉到处都是陈飞羽的影子。她难过到几乎踹不过气来。坐在沙发上,就是这样一直哭,一直流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她站起身找了个纸盒,开始收拾陈飞羽的各种东西,把它们一一摆好放在箱子里。然后给陈飞羽发了条信息,让他有空过来取自己的东西。 收到短信的时候,陈飞羽正在开部门会议。他看到短信的内容,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心痛的不能自已。赌气般的只回了一个字“好”。 下班后,陈飞羽径直去了秦朗家,秦朗给他开门。才几天不见,两人再见,竟然有种无法形容的疏离感。 陈飞羽尚在气头上,开口就问秦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我从你的生活中清理出去吗?”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分手了,就要分的干净利落。”秦朗声音不大,却冰冷坚硬。 “好,如你所愿!”陈飞羽自她手中接过纸箱,狠狠的瞪着她。他就那样站着,似乎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良久,终于心有不甘的,沉痛地再问道,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你能令你的母亲改变对我的成见吗?”秦朗反问,陈飞羽不出声了。 陈飞羽走到门口,又转身说道,“如果以后还发现有什么我的东西,劳烦你直接把它们扔掉,不必叫我来取了。”说完,决绝的离开。 秦朗在他身后关上门,再也坚持不住,扶着门框缓缓地滑坐在地板上,放肆地哭了起来。 陈飞羽抱着箱子回到车里。他随手翻着箱子里的物件,每一件都记录着他和秦朗的点点滴滴,有他们甜蜜的亲吻,温存的拥抱,熨帖的抚慰,发自内心的欣赏,这些都去哪儿了,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陈飞羽趴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第二天,秦朗接到赵司机的电话,说柏先生要见她。秦朗大为惊异,这还是柏先生第一次在圣诞节以外的时间见她。她心想大概与她的婚礼取消有关吧。 汽车往郊外的方向驶去,秦朗以为是去柏先生的别墅c庄园什么的。却没想到到达地点后,是一个疗养院。疗养院在山上,有大片的草坪和绿植,从山上往下看,竟能大致看出深圳的全貌。 她不明白,柏先生怎么会住这种地方。“赵伯伯,柏先生怎么住这里?”她小心地问道。 “这几年柏先生身体不太好,一年里总会来这里住一阵。” “身体不好,严重吗?” “还好,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但是记住,千万不能跟他提身体状况的话题。”赵司机严肃地盯着她。 到了大厅,赵司机先行一步走到总台,不知道问了咨询员什么问题,又折回来告诉秦朗。“柏先生在外面散步,我带你去找他。” 疗养院人不多,但园子挺大。他们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处长凳上找到了正闭目养神的柏先生。赵司机示意她过去。秦朗悄声地坐在柏先生旁边,看着旁边这位男人,才不过十年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他看上去精神状态还好,却似乎暮气沉沉。至少在面容上,岁月待他真是豪不眷顾。 “来了。”柏先生悠悠地说了一句,眼睛仍然闭着,正看的出神的秦朗吓了一跳。 “是的,柏先生。” “你看这里环境怎么样?”柏先生睁开眼睛,眼角带笑,望着前方。 “很美,像欧美的庄园一样。”秦朗看着旁边几株硕大的梧桐树由衷的说。 “人哪,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什么都特别重要,什么都想抓住,财富c名利c爱人。可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时间自会帮你做出筛选,那些留到最后的,就是你的。” “哪些才会留到最后呢?” “呵呵,我也不知道,”柏先生温和地看着她,“除非你把整个人生走完,否则永远也不知道留到最后的是什么?” 秦朗陷入了苦思,柏先生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的坐着,偶尔,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山风有了些凉意。秦朗拿旁边的毯子盖在柏先生的腿上。有人走过,拿着手机左拍右拍,秦朗只当他在自拍,并没有在意。 赵司机走过来对柏先生说,“先生,护士小姐说,夜里凉,你该回去休息了。”柏先生起身,秦朗扶他。 “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柏先生摆摆手,留个背影给她。 “柏先生,我可以常来看你吗?”秦朗鼓起勇气问。 柏先生突然站定,沉默了一会后继续往前走去。 回来的路上,霓虹灯已经亮起,城市似乎比白天更为热闹。她没有问柏先生的病情,柏先生也没有问她婚礼的事情。两人似乎没说什么,却又似乎把什么都说透了。 高霑是回国后查邮件,才知道秦朗婚礼取消的事情。当下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更应该为她难过。打电话约秦朗出来见面,秦朗只说累,不想出门。没办法,高霑驱车直接到秦朗家。 秦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疲惫。好在她还一直在作画,高霑的到访也没让她停止作画。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高霑想逗她开心。 “什么?”秦朗头也不回,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高霑把一个东西递到她眼前,是一张精美的面具,“在威尼斯买的,觉得挺特别,做装饰也不错。” 秦朗把面具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可不是嘛,我一直就戴着面具活着,我这张面具可比这个丑陋多了。” 高霑没想到自己带的这个礼物会引发秦朗这样的遐想,赶紧打断她的思绪,“说什么呢,这个纯粹是好玩,算的上是威尼斯的特色吧。你要不喜欢,就还给我罗” 秦朗没有还给他,顺手挂在了画架的左上角。面具颜色绚丽,瑰丽无比,可是那双空洞的眼眶背后是无尽的荒凉,秦朗觉得像极了自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高霑决口不问婚礼取消的事情。 和陈飞羽分手后,秦朗并没有多少悲春伤秋的时间。上海画展筹备在即,除了准备足够的画作外,她还要和高霑商量具体布展事项,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高霑不让她参与过细的事情,只要她养精蓄锐,准备作品就行了。秦朗并没有听到心里,她似乎要把没一刻钟都用满,才不至于胡思乱想。 高霑和秦朗提前三天和筹备组的同事一同抵达上海。白天布展,晚上在她房间开会讨论细节,不到十一二点都不散会。 展会前一晚,把同事们都送走后,秦朗简单收拾了下桌子,正准备洗澡,听得有人敲门。她以为哪个同事忘了什么东西。打开门一看,呆住了,陈飞羽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口,眼神悲伤的看着她。不待她反应过来,陈飞羽已经一把拥住了她,在她肩上低低的说道,“秦朗,我受不了了,不要和我分手,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别跟我分手,别跟我分手”他像个孩子终于找到失而复得的玩具一样,久久不愿松手。 秦朗眼眶一热,眼泪掉了下来,这阵子,她何尝不是忍的很辛苦。她以为自己会放下,可当陈飞羽出现在面前时,她那坚硬的盔甲被击的粉碎。 秦朗把他让进屋,两个人相看无言,陈飞羽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两人紧紧地拥吻在一起。陈飞羽的手热烈地在她身上游走,她仿佛掉进了一个绚烂的花海,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她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不要管偏见,不要管流言,也不管明天会怎样。现在,她只想和她最爱的男人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他对你有意思,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第二天一早,陈飞羽醒来时,发现秦朗不在身边。他噌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叽啦着拖鞋准备往外跑,却看到床头柜上一张纸条:飞羽,我去画展了,你照顾自己。朗。陈飞羽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秦朗意气风发c优雅自信地出现在展馆里,那精神状态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个女同事打趣她,“秦朗,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呀,看你今天,啧啧,真美。” “画展开幕,不就是好事吗?”秦朗巧笑着带过。 旁边,高霑当做没听到的样子,实际每个字都听到了心里。一字一字像锥子一样敲击着他的心脏。昨晚秦朗房门口那一幕刚好被他全部看见。 有短信进来,秦朗低头刷着手机,“宝贝,公司有急事,我今天回深圳了,回深接你,爱你!”一个微笑在她的嘴角延开。高霑看着那个笑容有点酸楚,似乎自己从来没有让秦朗这么笑过。 “秦朗,媒体要过来采访你,你准备下。”同事过来叮嘱她。 秦朗拿镜子再确认一下妆容没有问题,随着同事去到新闻发布区。几十家媒体话筒对着她,闪光灯咔咔的响个不停。 “秦小姐,请问您这次的画展以“星空”为主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星星是黑暗中的一点光亮,正如绝望人生中的一点希望,这些一点一点的希望汇聚起来,也能在绝望的人生中,撑起一片绚烂的星空。” “秦小姐,你是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呢?” “怎么说呢,我不是太乐观的人,但是也从未放弃希望,从我的作品里,你们也能看到这一点。” “秦小姐,这种感悟是否与你的出身经历有关呢?”一个瘦弱的男人冲到前面,大声的问出这一句,秦朗猝不及防,料不到他会突然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懵在那里。 “秦小姐,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成功,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呢?坊间流传您被富豪包养是真的吗?”男人继续毫不留情的问道。其他记者看到秦朗僵直的面孔,似乎发现了什么大新闻似的,一下子聚的更紧,秦朗只听到无数个声音在问她,“秦小姐,是真的吗?你能解释一下吗?确实有这种事吗?” 高霑一看情形不对,从秦朗手中接过话筒,厉声说道,“今天是秦画家的画展开幕,欢迎大家一起探讨画作。至于其他问题我们概不回答。另外,这位先生,您的问题没有经过考证,随意污蔑别人,我们会考虑起诉你。”说完,他让员工遣散了记者,然后把秦朗带到了会客室。秦朗还未完全从震惊中缓过来。 “怎么还是有人揪住我的身世不放?那个人说我被富豪包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秦朗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一边不住的摇头。 “人都是这样,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又嫉妒别人比自己优秀。”高霑安慰她。关于富豪包养的传闻也让他和吃惊。 秦朗不再说话,以手撑着头,闭着眼睛,看上去很是烦恼。高霑拍拍她的肩膀,“hi,打起精神来,你可不能轻易被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打倒。” 秦朗站起来,看着他,“你说的对,我不想在这窝着,我们去展馆。”说着,正义凛然地步出了会客室。高霑欣慰的笑了,这才是他认识的秦朗。 46 c 画展第二天,展馆内人流量尚可,秦朗和高霑尽量让自己不受昨天事件的影响,认真地招待来宾。中午,一个员工把一份报纸递给高霑。高霑一看,并没有看到关于画展的报道,反倒是娱乐版块有一篇不小的篇幅报道秦朗疑似被富豪包养的新闻,文章里还附了几张照片,确实是秦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男人的脸被遮了起来,有一张秦朗的手搭在男人的手上。还有一起散步的照片,看上去聊的很开心。 高霑心里也疑惑不已,这张照片在哪拍的?这个男人他也没见过。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这个新闻是真的。他想的太出神,看到道秦朗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报纸了。 “看看报纸里又说我什么坏话了?”秦朗歪着头从他手里拿过报纸。不一会,她就发现了那篇报道,脸色越来越惨白。 “别在意,这些都是小道消息。”高霑从她手上抢过报纸。“无凭无据,我们可以告他们!” “不,算了吧,扯来扯去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秦朗不想把柏先生牵扯进来。从报纸上看,柏先生并没有曝光,这个黑锅就由她一个人背好了。 “那就让他们这么乱说?”高霑也有点搞不明白了,相比于上一次的激烈反应,这次秦朗怎么这么轻易就妥协,甚至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他不禁心生疑惑,但还是忍住没问秦朗。说到底,他既不是她男友,又不是她亲人,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呢。但他心里始终认为这不是秦朗能做出来的事情。 秦朗把报纸还给他,走出去招待来看画展的人。不时有些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秦朗只当不知道。 此后几天,秦朗兢兢业业的工作,丝毫不提关于画展以外的任何话题。然而高霑反而更是担心,秦朗似乎憋了一口气,这口郁结之气不吐出来,最终会伤了她自己。 回到深圳后,因为要见客户,陈飞羽并没有去机场接秦朗。待到忙完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他驱车直接去了秦朗家。刚把车停在楼下,陈飞羽看见前面高霑进了大楼。鬼使神差般的,陈飞羽没有下车,而是等在车里,眼睛却始终盯着秦朗家窗户。 高霑上去后不久,秦朗房间的灯突然熄了。随着灯灭,陈飞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血都涌到了脑门上。他猛的拉开车门,跳下车,朝楼下走去,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狠狠的一跺脚,又回到了车里。他没有勇气去证实,他害怕他看到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秦朗,你们家电闸在哪?”高霑问,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管过这些事。”秦朗无奈的说。 “按理说,不是厨房就是在卫生间啊,可是这两个地方都没有。”高霑挖耳挠头的,其实,对电路这块他也是个门外汉。 “我打电话给管理处问下。” 十分钟后,灯终于亮了,秦朗家楼下,陈飞羽已经驱车离开。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父母都已经睡下。陈飞羽打开客厅的灯,颓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一瞥眼看到茶几上摊开的报纸。他拿起来一看,整个脸都绿了。狠狠地把报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高霑离开后,秦朗在家等到12点也不见陈飞羽来,以为他应酬太晚不过来了。想着第二天自己去找他,给他个惊喜。 第二天下班后,秦朗等在金融大楼大厅里。尽管受一系列负面因素的困扰,但此刻,她却有点小激动。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接陈飞羽下班,一会飞羽看到她会不会激动的把她抱起来呢。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的点儿,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从电梯里鱼贯而出的人们。 终于,陈飞羽从电梯间走出来,他耷拉着脑袋,似乎情绪不高。刚到大厅,前台小妹笑着叫住他。“陈飞羽,有位大美人找你哦!”并朝秦朗的方向指指。陈飞羽看过去,见是秦朗,愣了一会,然后朝她走过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秦朗的笑僵在脸上,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还在前台小妹的视线内,陈飞羽把她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我来你不开心吗?”秦朗弱弱的问。 “你昨晚都干了什么?”陈飞羽忍了一天一晚,看到秦朗瞬间终于爆发出来。他红着眼睛瞪着她。 秦朗吓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飞羽。这么爆戾,这么陌生“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干?” “你好意思说什么都没干?我看到高霑进你房间,我看到你房间的灯熄灭,你说你们什么都没干?”看到秦朗一副无辜的样子,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压低着嗓子朝她吼,“他对你有意思,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我和高霑是工作伙伴,他是我经纪人,他来找我商量画展的事情,然道我要把他拒之门外吗?”秦朗耐心的解释。 陈飞羽盯着她,“你和他解除工作关系,再换一个经纪人。” 秦朗只觉得非常无奈,陈飞羽简直无理取闹,她觉得自己连继续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飞羽,我们才刚刚和好,别这样好吗?” “刚刚和好,你就让别人的男人留宿在家里。是谁在闹?”陈飞羽红着眼。 “陈飞羽,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交往8年,你竟然认为我是这样的女孩。”秦朗觉得心都要痛裂了,一刻不想与他纠缠,转身打算离开。 “是啊,8年了,我对你的身世毫无所知,我竟然想不到那个资助你的人就是包养你的富豪!”话音刚落,秦朗转身一巴掌打在了陈飞羽的脸上。“陈飞羽,你混蛋!”秦朗狠狠的骂道,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脸上滚落下来。 陈飞羽静默地站在那里。他自己都有点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些可怕的,伤害她的话来。仿佛他心中住着一个魔鬼,一个嫉妒狂魔,一旦触发就会做出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蠢事。他转过头来,想看看秦朗。秦朗已经转身坚定的离开,只留给他一个绝望的背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损失这么多,你赔得起吗 上海展回来将近一个星期了。高霑办公室里,他告诉秦朗,这次画展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知名度倒是打出去了,但人们关注的是她的花边新闻,她的作品并没有什么人去细细品味。买画订画的人也非常少,几乎不足以支撑上海展的花销。 “原本计划的明年年初的香港展估计也要延后?”高霑眉头都皱到了一块。 “为什么?”秦朗不解。 “还不是因为那篇□□。那边的插画协会一致联名你现在不适合在香港办画展。看来,我们实在有必要采取措施反击一下。” “不,就这样吧,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秦朗还是很坚持。 “秦大小姐,这样真会影响你的前途!”高霑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了,然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终于忍不住问,“可以问下那个男人是谁吗?”心中忐忑,生怕秦朗告诉他的是他最不愿听到的结果。 沉默了一会,秦朗看着他说,“一个恩人。” “恩人?”高霑不明白。 “是的。对不起,高霑,这次让你损失大了。是不是有点后悔你签了个炸雷?”秦朗苦笑。 “嗯,不过挺刺激的,我的人生需要点不一样的色彩。”高霑故作轻松地回应,他知道秦朗有意避开那个话题,尽管心中有一千个疑问,这回也不好继续深究。 “香港展那边我还会继续协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就当养精蓄锐吧。”高霑说。 从高霑办公室出来后,秦朗去赴了另一个约。出版社的甄珍昨天就打过电话给她,说关于出版的事情要找她谈一下,秦朗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俩还是约在上一个咖啡店里。 甄珍先到。今天工作日,她穿的很职业,一身白衣黑裤,但衣服质地,设计看上去都非常精致,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格外优雅。看到秦朗进来,她朝她招招手。 看到秦朗款款的走过来,甄珍眼里始终带着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秦朗,她都觉得特别亲切。 “等久了吧!”秦朗问她。 “没,我也刚到。你喝什么!”甄珍挥手把服务员招过来。 “拿铁,谢谢!” “画展应该很不错吧?可惜我这边最近任务太重,不然我就飞上海去看看了。”甄珍歪着头问她。 “嗯,不怎么样。”秦朗兴致不高。 “是因为那篇花边新闻吗?” “你也看到了?哎,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朗苦笑着说。 “信息时代,传播比光速还快。”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甄珍赶紧补充道,“不用在意,你有名气,人们才愿意追着看你的花边新闻。” “这样的名气不要也罢。”咖啡端上来,秦朗握着被子,却没有喝,“对了,你突然约我有什么事吗?” 听她这么一问,甄珍面色变得有点为难的样子,用食指扣了扣鬓角,说,“呃,是这样的,那本画册出了点问题。我们总编要把你的那部分撤换掉。”她看了看秦朗,秦朗也看着她,但眼神很平静,并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满或者愤怒的情绪。“只是暂时不用,以后还是有机会合作的。”甄珍想给她点安慰。 “没关系,这次没合作成确实有点可惜。是我这边出了问题,让你难办了。” 听秦朗说出这么贴己的话,甄珍更加有点不好意思了。“你放心,以后有好的机会,我肯定首先想到你!” 看着甄珍一脸真挚的样子,秦朗突然觉得有点莫名的感动。由于这次谈话主题太沉重,两人都无心多说。喝完咖啡后就各自离去了。 回家后,秦朗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画画。一时间,她感觉自己似乎被逼到了绝路,爱情没有了,事业也受阻。昨天还名利双收,一时风光无两,转眼就一败涂地,满目苍夷。想到这里,她把手中的画笔掷出老远。想了一会,又走过去把笔捡起来。如果都不能画画了,她还能做什么呢? 从上海出差回来后几天,陈飞羽兴致很高,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陈母以为他已经过了那道坎,想着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谁知几天后,儿子又开始垂头丧气的。问话也不理,比以前更沉默。夫妻俩想找儿子谈谈,但陈飞羽总是说忙,没时间。 这天上午,飞羽先去见了一个客户,然后回来公司,发现办公室的同事们已经炸开了锅,闹哄哄的情绪激动不已。原来上午整个大盘急剧杀跌,很多机构爆仓,惨不忍睹。 才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发生这么大的事,陈飞羽赶紧打开电脑看,可不是嘛,整个盘面呈断崖式下跌。股票板块绿油油的一片。投资总监兴冲冲的走过来,很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感,“飞羽,幸亏我昨天让你把股票都卖了吧,要不然,今天得亏死!” 陈飞羽脑袋嗡的一声,如遭五雷轰顶,天哪!昨天的股票他根本没卖。昨天投资总监交待他卖股票后,他不知道中间做了件什么事情,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投资总监见他面如死灰,预感大事不妙,“怎么啦,你不会没卖吧!”不等陈飞羽回答,他抢过飞羽手中的鼠标,快速输入账号,猛然退后一步,几乎站不稳,可不是嘛,股票还好好的躺着,可是几个亿的资金连着2天足足损失了百分之二十。 “陈飞羽,你干什么去了,损失这么多,你赔得起吗?混蛋!”投资总监在他头上咆哮,整个办公室骤然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漏出惶恐的神色。他们担心的是这个失误造成的后果是否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之后,陈飞羽被叫去总监办公室训话了一个小时之久。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垮的。同事们在工作间里缩头缩脑,想看不敢看,想问不敢问。 陈飞羽回到办公桌,简单收拾下东西,离开了公司。总监叫他停职一个月,好好反省。 看到工作时间回家的儿子,陈母惊诧不已,“飞羽,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被停职了。” “停职?为什么呀?” 陈飞羽不答,走进自己房间,把门关了起来。陈母推门想进来,发现门锁了,当下急的不行,怕儿子想不开。赶紧打电话让老伴回来商量。 自从婚礼取消后,佟鸣亮几乎没有跟秦朗联系过。报纸上的包养传闻是半个月之后他在员工那看到的。佟鸣亮知道内情,但他不知道秦朗是否受到了影响。这天,见完客户后专程绕道秦朗家,想去看看她怎么样。 门铃按了半天也没人应,他以为她不在家,打算离开,一转身,看到秦朗从外面回来,一身休闲运动装,微微揣着粗气,脸上汗津津的,皮肤仿佛刚蒸过桑拿,特别通透明亮。佟鸣亮一下子看呆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秦朗。 “你还健身呢?我真没想到。”他饶有兴趣的问。 “你以为我就是个千年老宅女了吧。”秦朗笑着白他一眼。看到秦朗还能开玩笑,佟鸣亮一颗心放下了不少。 “你怎么到我这来了?” “我见完客户,顺便过来看看你。你不是上午都是画画的吗?怎么开始健身了?”两人边说边进入了客厅。 “我最近比较闲,力气多到使不完,所以跑跑步发泄下。”秦朗说的云淡风轻,可佟鸣亮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和失落。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佟鸣亮说,“我们一个游戏项目正待开始,正差一个高水准的美术总监。不如你来帮我吧?就是不知道秦小姐能否屈尊俯就来我们这家小公司。” “我行吗?我就是一画插画的,从来没有真正落实到商业项目上。再说,我都不玩游戏呢。”秦朗不可置信。 “怎么不行?作为美术总监,最主要的是帮我们把关画面人物的美感以及形象的一致性。” 秦朗面露难色,佟鸣亮继续动员她,“怎么样,来试试吧,很好玩的,认识些新的人新的事,说不定对你画画有意外的灵感。” 最后这句话终于打动了秦朗,是啊,她的交际面太窄了,来来去去就是高霑c佟鸣亮这几个人。也许,趁着现在事业停滞期,多见识多学习下也是好的。 “嗯,好吧,如果没做好你不怪我就好。” “能请到你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怪你呢。”佟鸣亮喜形于色。他自己都不明白听到秦朗答应自己怎么这么高兴。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如果你方便的话,最好下周一就开始来公司。” “好。我安排一下。” 要去佟鸣亮公司做美术总监,秦朗觉得有必要先知会高霑一声,毕竟他是她的经纪人。她踏进逸尘画廊,画廊里正在展览一个抽象派油画家的作品,参观者寥寥。她径自走到高霑办公室 高霑抬眼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秦大画家亲自来访,不甚荣幸呀。”秦朗想,他真是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调侃别人一两句。 “怎么样?忙吗?”秦朗问。 “还好,这个月只有两场画展,香港展进展的不是很顺利。现在为止,我们都还没有说服他们。”高霑以为秦朗过来是要跟他谈画展的事情。工作上他不兜圈子,索性开诚布公。 “嗯,我明白。其实,我过来是想说另外一个事。我有个朋友正在做一个游戏项目,让我过去做美术监制。” “你的朋友?男的女的?我认识吗?”高霑醋意又起。 “男的,你不认识。” “如果是女的,我就同意,男的不行。”高霑直摇头。 “高老板,别幼稚了,行吗?”秦朗没好气。 “我不是幼稚,再说了,做美术监制?你不画画了,秦朗,这个画展参加不了,我们还可以做下一场,你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挫折就放弃了这么多年的画呀,你这么有天赋不能就这么浪费呀。”高霑简直痛心疾首,他以为这么浮夸的表演能掩饰自己内心的那点小心思。 “你想哪去了,我放弃什么也不会放弃画画的。这只是暂时而已,项目结束,我的工作部分也结束了。我想,或许从事不同的工作,跟不同的人交往会让我产生新的灵感。你知道的,我以前太封闭了。” 听秦朗这么一说,高霑也无可奈何,只好说,“好吧,去见识见识下也是好的。但是” “但是什么?”秦朗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高霑无奈的摆摆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你漂亮有才华,为什要找一个老头 赵司机又打来电话,说柏先生要见秦朗。这是今年除圣诞节以外第二次见她了,简直是史无前例。秦朗有点担心,是不是柏先生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赵司机特意叮嘱过她不准过问,她只好忍住,一句不问。 见面的地点还是上次的疗养院。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看来他每天的生活倒是挺规律。 “柏先生!”秦朗叫他。 “你来啦!最近怎么样?”柏先生微笑着看她,像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秦朗只觉得他比上次看到的样子更加清瘦。 “挺好的,以前太慢,现在反而有更多的时间停下来思考。” 听她这么说,柏先生侧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转而不紧不慢地说,“那篇报道上写的是我们俩吧?” “您别介意,那都是空穴来风。”秦朗没想到他也看到那则新闻。 “既然是空穴来风,你为什么不澄清呢?” “我想人们并不关心真相,他们更想看到的是他们认为的事情。” “你年纪不大,见识到不浅。” 秦朗笑笑,如果没有记错,这是柏先生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夸她。她继续说道,“况且,一个新闻出来,又会有另外一个更大的新闻把它淹没,我没有必要再去搅起风浪。您不是说过吗?时间会筛选出一切,我想,它也会最终筛选出真相。” “看来,你已经想的很透彻。我倒叫你白跑一趟了。”柏先生依旧微笑着看她,眼里满是欣慰。 “不,我希望常来看您。”秦朗看着他,眼神真挚。 柏先生似乎有所触动,说,“如果不忙陪我散会步吧!”他站起身,似乎有些艰难。秦朗忙上去搀扶他。“没想到我都老成这样了”他尴尬的自嘲。 “您不老,还年轻着呢!”秦朗安慰她。疗养院的院子里有很大的草坪,高低起伏的小山丘,还有好些荔枝树。不时有人经过会偷偷看他们一眼。很有默契般的两人都不说话,任由暖风吹着,阳光晒着,这样就很好。 从疗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赵司机把秦朗送到小区外。她刚准备刷卡进入小区,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路边停了一辆车,车窗里探出一个美女,是甄珍。正在疑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甄珍说话了,“有时间吗?想跟你聊聊。” 秦朗想我最近就是时间太多,她走过去,弯腰问甄珍,“去哪儿聊!” “就这,上车吧。”甄珍表情严肃,跟往日大不相同。 “什么事儿啊?难道还有比撤销画册更惨的事儿?”秦朗开着玩笑,看她一脸严肃,想缓和一下气氛。她在副驾驶位坐了下来。 甄珍似乎并没有玩笑的心情,冷笑着看着秦朗,“看来那篇花边新闻,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什么意思?”秦朗不解的看着她。 “你刚刚去见的那个男人确实身价不菲呀。” 秦朗想了一下,说,“哦,你说的是柏先生?” “够隐秘啊,竟然连姓都变了。”甄珍冷笑着。 “我实在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装什么傻,我实在不明白,你年轻貌美,又有才华,为什么要找一个老头呢?” 秦朗不知甄珍的愤怒从何而起,她也开始有点恼火。 “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我想象,是我亲眼所见。”不待她说完,甄珍抢着说道。 “你见到的也不见得是真实的。这是我的私事,似乎与你无关。如果你是要和我谈这件事,那我没什么好说的。”说着,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甄珍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他是我父亲,怎么跟我没关。终究忍住还是没有说出口。这种丑事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甄珍气的不行,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按到了喇叭,尖锐的一声鸣笛,把经过的路人吓了一跳。 回去的路上,甄珍觉得烦不胜烦。她知道父母感情不太好,但起码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气。没想到,父亲果然在外面有了情人,而且是这么年轻漂亮的秦朗。 本来她对秦朗的印象非常好,现在简直是毁灭性的颠覆。与其说她恨秦朗当小三,破坏她的家庭,还不如说更恨她不真气,她明明可以有美好的人生,为什么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还有妈妈,妈妈知道这些事吗? 回到家冷静下来的秦朗开始回想,甄珍既不是记者,也算不上她的好朋友,为什么看到她和柏先生在一起,反应这么激烈?而且她说,他连姓都变了,然道他不姓柏,那姓什么?本来最近几次的见面,她以为跟柏先生更亲近了一点,然而现在,她觉得他似乎更神秘了。 这晚,甄珍没有回到她的小公寓,而是回到了她妈妈那里。妈妈正在看电视,偌大的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客厅太大,以至于电视的声音都有了回音,妈妈瘦弱的身子窝在宽大的沙发里,显得格外落寞。甄珍鼻子一酸,有点想流泪的感觉。 她轻轻走到妈妈身边,在她旁边坐下,靠在她肩上。正看得出神的甄太太吓了一跳,立即坐直了身子,一看是女儿,身体放松了下来。 “咦,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甄太太把电视声音调小。 “我就是想你了。”甄珍又靠在妈妈肩上,甄太太抚着她的头,欣慰的笑了。“妈妈,你寂寞吗?” 甄太太顿了一下,说道,“你多回来看看妈妈,我就不寂寞了。” “妈妈,和我说说你和爸爸的事情吧。”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啦,没头没脑的,问这干嘛?”甄太太嗔怪女儿,然而轻声细语,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我就是想听听,我从来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妈妈,你就跟我讲讲吧。”甄珍在妈妈肩头撒娇。甄太太直摇头,拿女儿没办法。 似乎是昏暗的灯光容易勾起人们对往事的回忆,又或许是女儿的乞求激起了她心中的涟漪。甄太太目光有点放空,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我和你爸爸是在你爷爷的生日晚宴上认识的。准确的说,是被有意安排认识的,只是那时我们都不知道。那时你爸爸长的真是好看,尤其是那两道眉毛,英气逼人。他也是富二代,却完全没有我认识的那些富二代的轻浮感。他很沉稳,待人接物很有分寸,但有时,似乎又有点不能融入大家的疏离感。我觉得他帅气又神秘,对他一见钟情。”甄太太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似乎那美好的一幕仍然历历在目。 “我本来想极力争取他的好感。可是没多久,你爷爷就告诉我,我们两家联姻了。我没有费任何力气就嫁给了心爱的男人。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后来呢?”甄珍听的痴了,追问道。 “后来我们有了你,也确实过上了幸福的日子。至少,在别人眼里,已经是很幸福了。” “别人眼里,妈妈你不觉得幸福吗?”甄珍疑惑的望着妈妈。 “你爸爸身上最初吸引我的那份神秘感最后却成了我们永远无法跨过的一道障碍。无论我怎么努力,似乎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内心。”甄太太垂下眼帘,表情很是失落。 “妈妈,我小时候,你们也是因为这个吵架吗?” “你小时候?不是,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谁?”甄珍想不到父母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她就生活在他们身边,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女儿突然拔高的声音,甄太太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别打听了,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说嘛,我还想听听。”甄珍摇着母亲的手臂。 “你工作那么忙,还不够烦心的呀。这都过去的事儿了,说这有什么意思。”甄太太决意不再说下去,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看到妈妈的表情,甄珍知道妈妈不会再说下去了。她躺在甄太太的腿上。轻声的说,“妈妈,从明天起我搬回来住,我每天陪着您。” 甄太太没说话,可是眼睛被泪糊住,电视画面越来越模糊,直到泪水滚落方才清晰起来。 停职在家的陈飞羽五天没出家门,终日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睡得晚,起得迟,三餐不定时,每次陈母叫他出来吃饭,发现他脸又瘦了,胡茬又长了。 无论陈父陈母怎么开导他都没用,他权当听不见。他任由他们说,也不反驳,但也不停止手中的游戏。气的陈母几度想把游戏手柄砸了,但又怕刺激儿子,终于什么也没做。 这天,陈母的老朋友朋友刘薇女士要来家里拜访,本来陈母是无心接待。可是刘薇来深圳出差,只有一天得空。没办法,陈母只好硬着头皮接待, 陈母和刘薇是十多年前学校的老同事,以前两人共用一个办公桌,关系好得不得了。后来刘薇辞去公职下海,捣鼓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到也做的有声有色。五十多岁的人了,保养得极好,穿着时髦,跟陈母一比,要年轻好多岁。 当下,两人在客厅里聊着前尘旧事,刘薇很是高兴。只是陈母不怎么在状态。 “季虹,我这次见你,怎么感觉你有气无力的。” “最近身体不大舒服。”陈母笑笑。她是极要面子的人,绝对不会说被儿子折腾成这样。 “哟,那你可要好好注意,我们现在上了年纪,不比年轻时候了。要多注意保养,对自己好点。” 陈母给她续上茶,听她叨叨她的养生经。 “对了,我这次来呀,可是专程牵红线来了。”刘薇神秘地冲她一笑。 “牵红线?”陈母不解。 “对呀,我侄女燃燃,她小时候你见过的?那时候还是黑黑瘦瘦的小女孩子,现在可长成个大美女了。” 陈母努力回想,就是没想起来,只得微笑点头。 “她呀,现在从伦敦大学毕业回来了。也在深圳,渣打银行工作,跟你们家飞羽还是同行呢。你们家飞羽那么优秀,我就想着她们郎才女貌,给她们牵个红线,哈哈哈”话没说完,刘薇自个笑了起来。 “哦”看到陈母似乎不大热心,刘薇继续游说。 “我知道现在年轻人可不流行介绍,但是终归还是知根知底的好,是不是,季虹?”说完,抿了口茶。 陈母突然心头一震,“知根知底”这四个字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飞羽不就是找了个来历不明的女朋友才搞成现在这样嘛。当下,心里有了个主意。 “谁说不是呢。我跟你说,男孩子可一点不比女孩子省心。你刚才说你侄女,哦,燃燃也在深圳?”陈母眼睛突然发出异样的光彩。 “是呀” “叫她经常来我们家吃饭吧,大家这么多年朋友,不说别的,你的侄女我也得好好关照下。这样,你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回头我打电话让来来家里。不然人家女孩子不好意思。” “就是,我是牵了线,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俩。”当下,高兴的给了陈母电话号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我倒要看看,她是有多守身如玉 几天后,秦朗正式加入佟鸣亮公司的新游戏项目组了。她像个普通白领一样,准时上下班,中午和同事一起吃饭。虽然和陌生人打交道仍然很局促,但她终于还是能够适应。 而她所在的项目组男同事们,因为一个大美女的加盟,人人都变得特别鸡血,每天充满斗志。个别浪骚型的,有事没事还要在秦朗办公桌前晃两眼,她只当不知道。 每天被这么多各式各样的人环绕,恋情的失败,受阻的事业导致的阴郁心情似乎不知不觉的就淡去了。秦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自从上次在商场撞见佟鸣亮后,卓云约了几次佟鸣亮吃饭或者聚会,佟鸣亮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卓云并不气馁,她有的是时间和毅力。 这天,她干脆没有提前招呼,自己找上门来。前台小姐认得她是老板的朋友,自然不敢怠慢。 “卓小姐,佟总现在正在开会,不然我带你先去会客室等他。” “好!”她微笑着扭身随着前台小姐走进去。心想,佟鸣亮,可算逮着你了,看你今天还能躲着我。 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她往里瞄了一眼,看到一群人围着在谈论什么事情。一个女子直起身子,以手撑着下巴,在说着什么。等等,那不是风铃吗?她怎么在这儿?当下,卓云惊骇不已。 “你好,里面那位穿淡蓝色衬衣的女孩子是谁呀?”她向前台小姐打听。 “哦,那是我们新来的美术监制。” “美术监制?是不是叫秦朗?” “是的,原来你们都认识呀。”前台小姐把她安顿在会客室,“秦朗可能干了,又漂亮。把我们这里的男同事迷的七晕八素的。呵呵。”她以为卓云和秦朗以及佟总都是好朋友,着力在卓云面前夸奖一番,以博得好感。 卓云没搭理她,此刻,她的心里像有只小兔子般抓心挠肺的,恨的牙痒痒。该死的风铃,自己男人没了,又来缠着佟鸣亮。好你个佟鸣亮,我说你怎么老是拒绝我呢,原来和她搞在一起了。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冲进会议室,揪住秦朗的衣领打她几巴掌。 到底还是忍住了,她自己也无名无分,师出无名。耐着性子,终于等到了他们开完会。 秦朗留在最后,收拾文件正待起身。佟鸣亮叫住她,“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啊。”秦朗冲他一笑。 “不如也加我一个吧,正好我们秘密阁楼三人组都齐了。”卓云从门口走进来。笑着看着他俩。秦朗没料到卓云会出现在这里,猜想她可能还没放弃佟鸣亮,脸上不动声色。倒是佟鸣亮,很有些吃惊,不曾想卓云竟然找到公司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答话。 “怎么,不欢迎啊,你俩不是要私下把我踢出小组吧。”卓云开着玩笑,眼色却无比犀利的在秦朗和佟鸣亮身上穿梭。。 “怎么会,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刚好,一起吃饭,我请你俩。”佟鸣亮反应过来,赶紧应答。 秦朗本不想一起,她知道卓云的心思。但刻意回避,反倒有点尴尬。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赴约。 佟鸣亮还是选择了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馆。点完菜后,三个人对坐着,竟一时无语。还是佟鸣亮打破尴尬的氛围。“卓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你不找我,我还不能来找你呀。”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佟鸣亮很客气的应对。 “风铃,哦不,秦朗,你不是画家么,怎么在佟鸣亮公司做事了?”这个疑惑不解,她是绝对不甘心的。 “哦,刚好秦朗最近有空,我特意聘请她作为我们公司一个项目的美术监制。”佟鸣亮抢着替她回答。看着佟鸣亮这么维护秦朗,卓云心里更不是滋味。 “鸣亮,你这么护着干嘛,我又不会吃了秦朗,好歹我们小时候也是一起长大的。是不是,秦朗,如果你当年没有离开安平街,没准我们现在还是好姐妹呢?”卓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听到安平街,秦朗脸色一变。面露不悦。“是啊,世事弄人,幸好我早早离开了,不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这都是命。”她毫不示弱。 卓云听着刺耳,她这不明显说她命不好么。拽什么,你妈妈不照样也是卖的。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是啊,哎,我们这些留下来的哪能跟你比啊,你现在可是大画家了,眼睛都长天上去了,哪里还认得我们这些老朋友。” 听着火药味愈浓,刚好菜上来了,佟鸣亮赶紧圆场。“看,这道手撕兔肉是他们这特色菜,赶紧吃。”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吃着饭,谁也不再主动搭腔。 饭后,佟鸣亮和秦朗要回办公室,卓云不好再跟去。出了餐厅门,卓云迎面撞上一个人。“哟,卓小姐,是你呀?”一个大烟嗓门的男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卓云抬头看到来人,脸刷的白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毕老头聚会上的张总,卓云死都不会认错。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做出那么恶心的事,现在还敢在公共场合叫她。 她眼里喷着怒火,却不好发作。佟鸣亮和秦朗都在身边。她可不想现在把事情闹大,让秦朗,尤其是佟鸣亮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哎呀,上次一别,我可想死你了。”真他妈混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卓云心里骂道,只想快点离开。 “嗯,我们要走了,您自便。”说着便要走。谁知这□□熏心的张总一双贼眼从她身上越过去,看到了一旁的秦朗。眼睛直勾勾地打量她,丝毫不顾及身旁的佟鸣亮逐渐难看的脸色。 “卓小姐,这位美女是你的朋友吧,怎么也不介绍下。你好,这是我的名片。”卓云还还来不及阻挡,张总已经给秦朗递上了一张名片。他和卓云的互动,秦朗一直看在眼里,立马分辨出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善类,压根不想搭理她。递过来的名片看也不看,只冷冷地看着他。 张总见美女不给他面子,已经有点不快。还是为自己圆场,“哦,这么高冷的美女,好,我喜欢。” 佟鸣亮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有事,恕不奉陪。”说完,轻轻拥着秦朗的肩膀走过去。甚至都没有叫卓云。卓云只气的不行,但又不想和张总继续纠缠,只好紧随他俩离开是非之地。 在电梯间三人都没说话。电梯到达一楼,佟鸣亮和秦朗下去,卓云留在里面,她直接去地下停车场。看着他俩渐渐被电梯合上的背影。卓云恨意愈加。 回到家里,卓云踢掉高跟鞋,直接走到吧台间,开了一瓶伏特加,拿个杯子,一杯一杯的灌自己。陈妈看到也不敢阻拦。想起白天的情景,她愈加恨秦朗。装什么小白兔呢。还有佟鸣亮,把她当女神看,把我当什么了?好,你觉得秦朗完美无瑕是吧,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守身如玉。酒精浇红了她的双眼,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头闪现。 这天,陈飞羽睡到10点多才醒。陈母几乎是守在门外,看到儿子醒了,立马抓住他非要他洗漱换衣刮胡子。陈飞羽被他妈烦的没办法,只好由她摆布自己。 洗漱完毕,陈飞羽又要打游戏。进到房间,电脑捯饬了半天,硬是没法开机。他以为电脑坏了,准备拿去修,拿起来一看,原来电源线不翼而飞。电源线怎么会不见,只有一个可能。他动也懒得动,冲着门外烦躁的吼道,“妈,你是不是把我电脑电源线收起来了?” “对呀,你今天不能打游戏。今天有位很重要的客人要来。”陈母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择着青菜。 “你不还我,我自己去买一根。”说着就要出门,他压根不关心今天谁要来。 陈母一见儿子这架势。立马放下菜,拦到他前面。“飞羽,你能听妈一回好吗?电源线我会还你,一会吃完午饭我就给你,你看,现在都快11点了,马上就要吃饭了,吃完饭再玩也不迟啊。”陈母耐心哄着,仿佛陈飞羽还是那个三岁的小男孩。陈飞羽索性也不出去了,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陈母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回厨房呢,门铃响了。陈母像等到救星一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忙不迭地跑去开门。陈飞羽其实也没什么心思看电视,拿着遥控器不住地切台。只听得母亲在门口和人说话。 “伯母,你好”一个甜腻腻的女孩子声音。 “呀,是燃燃吧,欢迎欢迎。你看,都长这么大了,长的真漂亮。快进来。”陈母迎着客,又向着客厅喊,“老陈,飞羽,燃燃来了。” 陈父已闻声从书房中走过来了。“燃燃,你好,快,快进屋。” “伯父,你好!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听我阿姨说,您爱喝普洱,就给您买了这个二十年的陈年普洱,也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 “唉哟,来就来了,买什么东西呀,挺贵的吧。”陈母乐的合不上嘴。 “不贵,伯父要是喜欢喝,下次我还给您买。” “看看,”陈母对着陈父说道,“现在像燃燃这么懂礼数的女孩还真不多” “飞羽,燃燃来了。”陈母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陈飞羽不耐烦地抬头,一个皮肤白皙,眉眼秀气的女孩站在父亲身边,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叫燃燃的女孩很大方,主动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你好,好久不见!” “我不记得认识你?”陈飞羽讷讷地说。 “哎呀,怎么不认识,”陈母赶紧过来打圆场,“你八岁那年,妈妈和刘薇阿姨带着你和一个小姑娘去九寨沟旅游。那个小姑娘就是燃燃呀。那时候你可喜欢燃燃了,旅游回来还哭着不让人家走呢。是不是,燃燃?”陈母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俩。 李燃已经咯咯的笑起来,想必小时候那段经历她还历历在目。陈飞羽有点印象了,可是很模糊,时隔这么久,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搭话,只是不住的点头,然后视线又回到了电视屏幕上。 看陈飞羽不冷不热,陈母朝陈父使个眼色,让他陪着李燃聊天。陈父问李燃父母以及她的工作情况。李燃捧着茶杯,热络地和陈父聊着。趁着喝茶的间隙,偷偷瞥一眼陈飞羽,那俊逸的侧颜,高挺地鼻梁,线条分明的嘴唇,分明比她最喜爱的韩国明星李东旭还要帅,心里已经一朵朵桃花在绚烂地盛开。 谈话间,陈母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热情地给李燃夹菜,还不忘总是提醒坐在李燃旁边的飞羽要照顾客人。陈飞羽不理会母亲,只顾吃自己的。 饭后,陈飞羽就回了自己房间,陈母使劲给他使眼色,他只当没看见。李燃陪着陈父陈母在客厅聊天,眼睛不时瞟一瞟陈飞羽的房门,久不见他出来,便要起身告辞了。 陈母到飞羽房间,想把他拽起来送客人一下。陈飞羽装死一动不动,陈母实在拽不动一个百多斤的大男人,不得不放弃。她简直像臭骂儿子一顿,客厅里李燃燃再说,“伯母,我先走了。”陈母赶紧出房门,此时已经换了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说飞羽这孩子真是,这么一会就睡着了。 和陈家父母告别后,李燃心里其实也不痛快。陈飞羽的态度让她很气愤。她李燃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被一个男人轻视过。也不想想在单位里,多少男同事,男客户追在她身后,她可曾看在眼里?就算是长得帅了点又怎么样,我李燃还是盛世美颜呢。这样想着,把自己倒逗乐了。 冷静下来后,陈飞羽俊美的容颜依然不断在她眼前闪现。他毫不在意地态度反而大大激发了她的斗志,哼,她李燃非得把他拿下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你说她是孕妇? 将近一个月后,项目已经临近收尾,大家更是铆足了劲,一鼓作气到底,争取有个完美的收场。这天晚上,小组开完会后,已经是深夜10点多了。大家拖着疲倦的身子陆续离开了办公室。根据刚才会议讨论的结果,秦朗又把设计稿细节调整下,再抬头时,已经快12点了。 她收拾东西回家,路过佟鸣亮的办公室,看到他还在伏案办公,敲了敲玻璃门,提醒他早点回家休息。 佟鸣亮看时间已经晚了,提出要送秦朗回家。秦朗婉拒,说深圳就是个不夜城,外面灯火通明的,还能出什么事儿呀。 事实上,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秦朗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地作响,在深夜里分外响亮,尤其显得渗人。秦朗并不怕,她从小就生在黑暗的环境中,是人是鬼都见过。一个人进了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库。 停车库里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她按下车钥匙开关,车门吧嗒一声开锁,车灯也亮了起来。她正要开车门。身后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身,正要转过头来,嘴巴鼻子已经被一块湿布捂住,脖子被一只粗壮的手紧紧勒住。她本能想用手肘去击打身后的人,却不想手脚越来越软,慢慢瘫软在地。她感觉被人拖着往哪儿走,努力想睁开眼睛,终于意识不清,昏了过去。 佟鸣亮在办公室做着方案,突然听到一阵电话铃响。可能是哪位同事的手机忘记带走吧,他没有理会,继续看他的电脑。可是这铃声根本没有罢休的意思,一声接一声,似乎一定要等到手机持有人接电话为止。 他的思路完全被打断,不禁恼怒地站起来,搜寻手机的所在。原来声音是来自秦朗的办公室,是秦朗的手机忘带?他拿起一看,来电人是高霑。 想到秦朗刚走不久,他现在追出去应该还可以碰见她。于是赶紧追到地下车库。秦朗的车灯非常显眼,远远地就看到车门开着,驾驶位上却没有人。佟鸣亮心里一紧,快步上前,发现一个黑影唆的一下,蹿了出去。佟鸣亮大吼一声,追了出去。黑影跑的更快,一会便没了踪影。 佟鸣亮回到车旁,打开手机灯在车周围寻找,赫然发现车尾地上躺着秦朗,衬衣已经被完全解开。黑色的胸罩下是面团似的粉嫩的两团。佟鸣亮脸上一热,顾不得多想,把秦朗用衣服裹好,抱上了车后座。 他在车外地上找到了车钥匙,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手机。他想,可能是歹徒留下的手机,遂一并收好,开着车直奔医院。 急救室外,佟鸣亮焦急地来回踱步。此刻,他无比地痛恨自己,竟然这么粗心,大半夜的让她一个人回家。如果他坚持送他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想到这里,两手不自觉地握紧,这才意识到,手里拿着从地上捡到的手机。他把手机打开,竟然没有密码,立马翻到通讯录里,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有反复通话记录。这串数字特别熟悉,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佟鸣亮拿出自己手机,逐条翻阅。终于,这个号码同样也在他的手机里,显示名字是——卓云。佟鸣亮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脸色愈发难看。正想拨打电话过去质问,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了。 佟鸣亮赶紧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没事儿吧?”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让一个孕妇□□中毒。先不说大人,要是孩子有个什么事怎么办?”医生厉声呵斥他,显然把佟鸣亮当成了里面女病人的丈夫了。 孕妇?佟鸣亮脸色茫然,半天说不出话来。医生以为他被自己吓傻了,又宽慰道,“好在时间短,问题不大,休息一会,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哦,谢谢,谢谢。”佟鸣亮木然地道着谢,突然反应过来,问医生道,“你刚才说她是孕妇?” “我说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这么不尽责呀,她已经怀孕2个月了,你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医生有点愤怒,嗓门也提高了几个度。“我们就不给她转病房了,一会她醒了,你就可以带她出院了。” 佟鸣亮点头,诶诶地应答。 医生走了,佟鸣亮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秦朗怀孕了?一时半会他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信息。 佟鸣亮走到秦朗床前坐下。她眉头微蹙,脸部紧绷,似乎一直停留在被袭击的恐怖状态中。佟鸣亮很心痛,愧疚更甚。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按在秦朗眉头,往眉毛两边抹开,似乎想抹去集中在秦朗眉头的恐惧与不安。 两个小时候后,秦朗醒来,环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再一看,床边坐着佟鸣亮,正打着盹儿。她努力撑起身子想坐起来。 佟鸣亮感觉到动静,身子腾的一下坐直,嘴里大喊一声秦朗。睁眼一看,秦朗正端坐在他面前,愣愣地看着他。 “你终于醒了,没事了,没事了。”与其说在宽慰她,还不如说他在宽慰自己。 “我怎么会在医院?”秦朗问他。 “你都不记得了吗?在地下停车库?” 秦朗这才想起,在停车场,她正准备开车门,被人用一块湿布捂住了嘴,她挣扎了几下就昏过去了,后面的事儿就完全不记得了。 “我被人迷晕了,然后呢?”她紧张的看着佟鸣亮。 佟鸣亮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下去给你送手机,被我及时发现,歹徒跑了。放心,你只是被迷晕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秦朗舒了口气,放下心来。笑看着佟鸣亮,由衷地说,“谢谢你,鸣亮,你又救了我一次。” 佟鸣亮腼腆地笑笑。秦朗起身下床,整理了下衣裳,习惯性地把被子铺了铺,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秦朗腿一软,即将要栽倒,佟鸣亮赶紧扶了一把。“当心点,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注意点”秦朗转头诧异地看着他。佟鸣亮以为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不迭地解释,“我是说孩子。” “孩子?”秦朗的表情更加诧异。 “你肚子里的孩子呀!”佟鸣亮说完,就看见秦朗的脸瞬间由晴转阴。 “你,怀孕了,你不知道?” “我怀孕了?怎么可能。”秦朗笑一声,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话。 “你看看这个。刚刚医生检查的结果。”佟鸣亮把化验单递给秦朗。她看到‘已孕,两个月龄左右’顿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煞白。 佟鸣亮送秦朗到家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他嘱咐秦朗好好睡一觉,明天不用去上班。佟鸣亮走后,秦朗并没有去睡觉,她就这样坐在沙上直到曙光初现,远远看着,像一个鬼魅,瘆得慌。 她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呆呆地坐着,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的思维冻结。终于,电话铃声把她唤醒过来,秦朗看一眼,还是高霑的来电。她就让它一直响着,并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好一阵,电话铃断了。秦朗站起来,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一下腹部。不知道是心理反应还是怎样,她感觉腹部动了一下,她吓得一弹,手触电似的缩了回去。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一个失神,水杯摔到了地上,水泼了一地。 看到地上的一滩水渍,突然像启动了她脑中的某个开关一样,秦朗蹲在地上哇哇地大哭起来。哭声凄厉,惨怯。自从离开安平镇,她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即便和陈飞羽分手也没有流过泪,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流泪的感觉。 她哭的肝肠寸断,似乎要把这二十几年的委屈一并哭出来。为自己,为她母亲,也为肚子里的孩子。她平生最害怕一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所以她拼劲一切努力摆脱母亲的阴影,决不能重蹈母亲的覆辙。 她要有很好的事业,有幸福健全的家庭,有好的爱人和漂亮的孩子。她差点以为她就可以得到她想到的一切了。可是现在,她竟然未婚先孕,鬼使神差的步上了母亲的后尘,她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这样的出生终将也会让它变成一个孤僻c冷血的人,就像她自己一样。不行,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让它来到这个冷漠的世界,面对它残酷的人生。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的一刹那,她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刽子手,竟然要残忍的处决自己的孩子,更加哭的泣不成声。 哭了很久,终于缓过来。她抱着双手站在窗外,眺望着远方。她想到,当年,母亲也一个人生下自己。她当时是高兴还是绝望呢?是否也想过要放弃自己。如果她放弃了,或许她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吧。想到这里,她竟然有点理解母亲了。理解母亲后来为什么那么恨她,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她改变了母亲的人生啊。 连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接,高霑很疑惑,径直来到了秦朗的家里。秦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坐在画架前比比画画,神色比往日更加冷漠。 “打了你两个电话怎么都没接呢?”高霑问她 “哦,我没听到。”秦朗视线始终不离画架。 “一个好消息,香港画展那边有个画家出了点问题,他们安排你补位上去,我来跟你商量一下具体事项。” 听到这里,秦朗放下笔,望着他,认真地说,“挺好的,但是这两天我需要去医院做一个小手术,完了我会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画展中。” “小手术?你怎么啦?什么病?要不要紧?”高霑听到手术二字,只觉得脑袋嗡了一下,婆婆妈妈问了一堆。 “并不是什么病?”秦朗淡淡地回答。 “手术还不是病,那是什么?” 被高霑缠的没办法,秦朗只好如实相告。“是人流手术。” 高霑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用猜也知道孩子是谁的。他问道,“他知道吗?”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完全由我自己做决定。” “你想好了?”高霑皱着眉头看着她,秦朗原本就瘦弱的身体现在显得更加不堪一击。 “想好了。”秦朗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高霑不好说什么了。他看着秦朗苍白的脸,无比痛心,他觉得陈飞羽必须对她负责。想到这里,他抓起外套,夺门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你太毒了吧,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卓云正在家里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告诉她,任务失败了,而且他的手机掉了,可能会暴露,让她准备点钱帮他跑路。卓云吐着烟雾静静地听着,末了答一句,“好,我会安排”。挂了电话。 任务失败并没有让卓云气急败坏,冷静下来后,她感觉对秦朗的敌意又没那么深了。让她吃点苦头就够了,她可没想真要她的命。 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佟鸣亮,卓云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有时间吗?约你出来见见?”佟鸣亮声音冷冷,不带一丝情感。卓云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她已经不想顾虑那么多了。 “有,但是你得来我家里。”卓云挑衅地说,为什么突然约他来家里,卓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有那么一点期待吧。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终于说了声好,并问什么时候方便见。 “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我都在家。” “下午四点我过来。” “好,我等你!” 卓云高兴的不得了,一派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挂完电话赶紧吩咐陈妈去买些好菜,晚上有客人来。又让买些高档的水果做果盘。 陈妈收拾着厨房,嘴里兀自唠叨:龙哥来她都没怎么准备过饭菜。这么上赶着,什么客人这么尊贵? 陈父生日,陈飞羽去帮母亲取蛋糕回来。车快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看到高霑站在不远的前方,他放慢车速,慢慢驶近,发现高霑表情凶狠的瞪着他。 他不明所以,他俩平时并没有什么直接交集,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看他的表情,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哼,你惦记着我的女朋友,还朝我吹鼻子瞪眼,什么东西。想到这里,他不禁怒上心头,眼睛像刀子似的盯着高霑。 高霑敲敲他的车窗,示意他出来。陈飞羽刚摇下车窗,一个拳头砸在脸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他愤怒难当,一把推开车门,朝高霑扑过去,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很快,陈飞羽就占了上风,一拳打在高霑鼻子上,嘴里嚷道,“你有毛病啊,平白无故打我。我不找你算账,你倒自己找上门来,欠揍”说着,又要一拳抡过去。 “平白无故?秦朗怀孕了,你知不知道。”高霑厉声吼道。 陈飞羽呆住了,手还扬在半空中,半天没说出话来。高霑挣扎着站起来,看着陈飞羽震惊的样子,他已经把信息传达到了,教训也教训了,他擦了擦鼻血,捡起地上的外套,转身离去。 背后传来陈飞羽弱弱的声音,“她怀孕了?多久了?” “你自己去问她。”高霑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飞羽推门进家里,陈母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叫起来,“哎呀,怎么搞得,你这是跟人打架吗?才拿个蛋糕的功夫,是谁这么狠心呀,把你打成这样?”陈飞羽推开母亲摸上来的手,烦躁的要命。此刻,他有点迁怒于母亲。他和秦朗弄成今天这般局面,跟母亲多少有点关系。 他回到自己房间,狠狠地关上门。 很快,陈母也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毛巾,消□□水,冷静下来的陈飞羽任凭母亲帮他处理伤口。母亲唠唠叨叨追问谁打的,说一会李燃来看到了怎么办,这样子怎么见人呀。 “妈,秦朗怀孕了!”陈飞羽声音很轻,但陈母的手停住了。沉默了一会,又继续给儿子擦伤口。 “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没怀孕,这才分手多久就怀孕了。我看是她想和你复合找的借口吧。”这样一说出来,陈母似乎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又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飞羽,你可不能心软。有没有怀孕,以后自然会见分晓。” 听了母亲的话,陈飞羽一滴泪从眼角留下来。陈母硬着心肠不去看他。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儿子的前途和陈家的名声,她必须替他做决定。 佟鸣亮如约在四点出现在了卓云家门口。卓云已经画了一个精致的妆,换了套得体又时尚的衣裙。看上去完全一副良家女子的模样,她尤其不想让佟鸣亮觉得自己轻浮。 佟鸣亮进门,眼睛完全没有落到她精心装扮的妆容上,反倒比平日还要严肃。卓云把佟鸣亮迎进客厅,陈妈进来奉上茶就识趣地出去了。 “这应该算是你第一次答应来我家吧,什么事儿?”卓云看着他,完全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佟鸣亮拿出一只手机放在茶几上。卓云看看手机,一脸茫然,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佟鸣亮把手机通讯录打开,在通话记录里,一连串同一个号码出现在眼前。卓云认出那是自己的号码,当下明白了佟鸣亮的来意。哼,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秦朗。 “袭击秦朗的歹徒是不是你派去的。”佟鸣亮单刀直入,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是。”卓云干脆的回答,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太毒了吧,秦朗怎么着你了,你要这样害她?”佟鸣亮痛心疾首的斥责她。 “怎么着我了,从小到大她都要跟我抢,她自己有男人不够,还要从我身边抢走你。”卓云被刺激到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盘拖出。眼睛热辣辣的盯着他,“鸣亮,我喜欢你,从安平镇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从小到大,我卓云只喜欢过一个男人,就是你呀,可是你从来不正眼看我,张口闭口不是风铃就是秦朗,我恨死她了。”说着说着,竟然呜呜的哭起来。 佟鸣亮没料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样,他最看不得女人哭,本来理直气壮的来,现在却不知如何收拾眼前的局面。眼见卓云一时半会不会收场,他干脆起身离开,见佟鸣亮要走,卓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佟鸣亮的身子,嘴里嘟囔着,“鸣亮,别走,求你,别走。” 也不知卓云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佟鸣亮甩了几下,硬是没有把卓云甩开。索性一动不动,让她发泄完再说。 突然,门口传来“啪啪啪”鼓掌的声音,龙哥叼着雪茄出现在他们面前。卓云腾的缩回手,脸色煞白,惊恐的看着龙哥。 “好一出郎情妾意,情深义重,卓云,我说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见你对我这么用情至深啊。”龙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突然,换了个声调,恶狠狠的骂道,“臭□□,吃我的,穿我的,竟然还背着我养小白脸。想玩你龙哥,你嫩了点。”说完,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到了卓云的脸上,卓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佟鸣亮想要伸手阻挡,已被龙哥的两个手下,死死地钳住双手往身后一扭,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待卓云起身,龙哥弯腰一把抓住卓云的头发,死劲往地上一撞,接着又是一脚踢到了肚子上,卓云已经痛得不成样子,仍是一声不吭,紧紧咬住下嘴唇,咬到嘴唇发黑,血丝儿都渗透出来。 “住手,混蛋,快住手!”佟鸣亮傻了,看到卓云被挨打的瞬间,他就懵了,他从来没有细想过卓云过的会是这种生活。他看着卓云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心痛极了。 “哟,英雄救美呀!”龙哥把两个拳头捏的脆响,那双不大的斜三角眼里射出两道寒光,像刀尖一样直逼佟鸣亮。“我告诉你?卓云是我的女人,你们俩好大胆子,背着我乱搞,我打死你俩都死不足惜!” “我们什么都没干,我是来找她谈事情的。”佟鸣亮自知可能无用,仍然极力辩解。 “谈事情,谈事情谈到抱到一块了?你他妈的逗我玩儿呢?混蛋”说着,一转身,一拳打在了佟鸣亮的肚子上。佟鸣亮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瞬间移了一个位置,一阵酸水涌上来。 卓云痛苦的看着她,无声地哭了起了,恨不得自己代他受这一拳。龙哥看着她的样子,更是嫌恶。“说吧,佟总,你睡了我的女人,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龙哥今后可没法儿在外面混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这个男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佟鸣亮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办吧!” “佟总爽快,想让我把这事儿过了,也行,你得把你公司30的股份划归我名下。”龙哥盯住他的脸,想捕捉住佟鸣亮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果然,佟鸣亮的预感没错,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这件事情没那么好办,公司并不属于我一个人。”佟鸣亮冷冷地回答。 “得了,别想蒙我,我查过了,你们公司有三个股东,你个人就占股70,我都没要求分一半,已经够仁至义尽了。”龙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佟鸣亮不做声,脑子在飞速地转动。 龙哥看出他的犹豫,继续恐吓道,“不答应也行,你,我可以让你完完整整地回去。至于卓云,就不好说了,她是我的人,怎么做我说了算。”龙哥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捏住卓云的下颚,让她把脸朝向佟鸣亮的方向。 佟鸣亮看她披头散发,挨了巴掌的地方已经青紫,由于流泪的原因,妆容已不能再看。不知道为什么,佟鸣亮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卓云。不管他们的出身如何,她曾经也是个善良c单纯的小姑娘。她总是给他带零食吃,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他。这么多年了,她并没有过好,反而境遇更差了。他从心底生出一万分的怜悯。 不用想,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叫龙哥的恶魔接下来会如何对她。是的,他必须救她。“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佟鸣亮正视着龙哥,毫无畏惧。 “你他妈的还敢跟我们龙哥谈条件,不想活了。”一个抓他的小混子恶狠狠的骂道, 龙哥朝他一瞪眼,“让他说。”小混子立马噤声。 “我把公司30股份给你,但你得让卓云恢复自由身,从此以后她和你没有半点瓜葛,不要再骚扰她。”听了佟鸣亮的话,卓云更是泣不成声,原来佟鸣亮还是在乎她的,她卓云并没有爱错人。这个男人,此生就算为他死,她也愿意。 龙哥砸吧着牙缝里的残渣,想了一会说,“好,我答应你。”挥一挥手,一个混子递上来一份合同。龙哥把他递到佟鸣亮面前,并示意那两个混子松手。佟鸣亮接过文件,看了看,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龙哥满意地拿回合同,继续说道,“对了,你还得继续担任ce一,并且业绩只能逐年提升,不能下降。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后搞什么名堂。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以及这个贱人。” 龙哥转身对蹲在地上的卓云说道,“宝贝,别怪龙哥把你卖了,啊,这个身价已经很对的住你了。”说着,拿合同在她脸上拍了拍。然后起身和几个混子扬长而去。 佟鸣亮把卓云扶起来。卓云挣开了他的手,腹部剧痛,有些直不起腰。躲在厨房的陈妈这时已经拿着毛巾过来,把卓云扶到椅子上,并帮她擦脸。 卓云别着脸,始终不愿看佟鸣亮。“谢谢你救我,你走吧!”她轻声说。 “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不用,这么多年受了多少打,这几下算什么。”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陈妈示意他先回去。佟鸣亮嘱咐陈妈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给他电话。 听到关门的声音。卓云终于忍不住了,伏在桌面放声大哭起来。哭到不能自已,哭到忘了身体的痛,好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全毁了,而且毁的这么彻底。她是什么,她不过就是个□□,是个卖的□□!她有什么资格爱人,有什么资格让人家爱她。佟鸣亮,我爱你,可是我太脏了,太脏了,我配不上你 陈妈回到厨房,由她发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她感觉自己像个杀人犯 佟鸣亮回到公司,在想着怎么跟其他两个股东交待这件事。这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佟先生,卓小姐,卓小姐,她自杀了。”是陈妈,她颤抖着声音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在哪里?” “我现在和她在救护车上,我们要去医院。” “哪家医院?” “市立医院。” “好,我马上过来。” 医院里,陈妈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看到佟鸣亮过来,赶紧迎上去。 “佟先生,你可来了,吓死我了。我就做一顿饭的功夫,就这样了。呜呜,我去敲门,只听到哗哗的水声,卓小姐也不理我,门也推不开。再一看时,水已经从门缝里漫出来了。医院来的人把门撞开的,呜呜。”陈妈已经话不成句。 “现在情况怎么样?”佟鸣亮打断她。 “正在抢救,还没出来呢。,血把浴缸都染红了,她割腕了,卓小姐真可怜讷,呜呜” “她还有什么家人吗?”佟鸣亮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不清楚,哦,她亲妈来过一次,两人大吵了一架走了。我也没有电话,也没有地址。” 佟鸣亮不说话了,两人守在外面。不一会医生出来了。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她失血过多,还很虚弱。今晚你们留一个人在这吧。病人随时可能会醒来。” 佟鸣亮转身对陈妈说,“陈妈,你也累了,今晚就我守着吧,你先回去休息。” “诶。”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她确实也吓到了。陈妈边走边自言自语,这个佟先生似乎是个好人,希望卓小姐这回转运,能跟这个好人有个好结果。 秦朗家门外,陈飞羽鼓起勇气正待敲门,提起的手又垂了下来,如此几次,终于还是没有敲开。他低着头正准备离开,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朗出来倒垃圾,看到陈飞羽站在门口,也愣住了。 “有事吗?”秦朗问。 “我”陈飞羽话还没出口,邻居也出来了。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俩。秦朗不想让邻居说闲话,侧身把陈飞羽让进屋。 “我听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陈飞羽闷声闷气的问。 “你从哪儿听来的?” “高霑说的。” “怀孕了又能怎样?你能改变我们现在的状况?还是说你能改变你父母对我的看法?”秦朗冷冷地逼问他。 陈飞羽不出声了,想到自己的母亲,他一时半会有点答不上来。秦朗见他的样子,很是失望,嘲讽地说,“算了,飞羽,说到底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你能为别人负什么责任呢”。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况且,我也并没有怀孕。” 陈飞羽盯着她,不置可否。 “高霑听说我们分手,他很生气,故意拿话气你的。”孩子怎么处理,她已经在心里决定好了。如今看到陈飞羽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定。所以与其拖拖拉拉,不如骗他没有这回事来的利索。 陈飞羽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没有接。秦朗已经看到是陈母打过来的电话。 “不早了,你回去吧,不然你妈该担心了。” 陈飞羽痛苦的看她一眼,沉默地走了出去。秦朗转过身去,画架上一副插画正待收尾。她伤感地想,如果陈飞羽还待她如以前一样耐心c细心,他应当已经发现,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坐在一片向日葵园中,可是女人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儿幸福的样子。 陈飞羽走在路上,心里堵得难受。他无法判断秦朗到底有没有怀孕,但很显然,她已经不再信任他,也不再倚赖他了。 他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感觉如此挫败过。他完美的家世c他的聪明c他的美好前程,他漂亮的女友,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为什么秦朗离开了他,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空了。如同行死走肉,只剩一副皮囊。 他踉跄着走进一家酒吧,开始疯狂的买醉 后半夜,卓云醒来了,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时,佟鸣亮手里提着暖水壶走了进来。一见佟鸣亮,卓云别过脸去,泪水不自觉地落下来。 “你醒来了,我刚出去打点热水,想着你快要醒了,应该会口渴。我叫护士。”佟鸣亮按了下床头的按钮。 一会儿,护士进来,检查了下情况,说没什么问题,让卧床休息。 护士走了,卓云低着头,始终不敢正眼看佟鸣亮。背着身子弱弱的问“你干嘛要救我呢?” “不是我救的你,是陈妈,她打电话告诉我时,你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佟鸣亮倒是一点儿都不抢功。 “很可笑吧,整天在你面前装的人模人样的,其实背地里就是一个被黑社会老大包养的□□。”卓云脸上漏出凄清的笑容,两行泪又落了下来。 “你也是被逼无奈,陈妈已经告诉我了。”佟鸣亮想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能这样安慰她。 “哼,开始可能是被逼的。可是后来,我有机会可以选择自己的路,可是我好逸恶劳,偏偏选了一条自以为最轻松的路,最后却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所以,我特别嫉妒秦朗,我嫉妒她那么坚强c那么努力,那么不顾一切的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为自己做了什么,除了怨恨我妈,我什么都没做。”卓云捂着脸哭了起来。 佟鸣亮递给她一条热毛巾,她只是拽在手里,也不擦脸,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没资格爱你,我也没脸见你。像我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别人爱,我不知道”她已经泣不成声。 “别说了,你现在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佟鸣亮替她把被子拉好。卓云感受着佟鸣亮温厚的手掌,心如刀绞。如果可以,她希望这种感觉永远停留在她身上,她想要拉住他的手,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可是她不敢,下午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的摧毁了她的自尊。她觉得自己在佟鸣亮面前,就是一只蝼蚁,连替他提鞋都不够格。 她任由眼泪不断地流。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泪。她知道佟鸣亮就坐在她的床边,只要她一转身,他就在那里。想到这里,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第二天,陈妈来替班。佟鸣亮回去休息。 陈飞羽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被子也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他瞬间从床上弹起来,环顾四周,淡粉色薄纱窗帘,小碎花的沙发椅,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这分明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他使劲的抓抓自己的头发,头还是剧烈地痛。房间外,他听到了桌椅挪动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是李燃。 “你怎么在这儿?”陈飞羽顶着一窝鸡毛掸子似的头发,茫然的问她。 “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啦。” “你家?那我怎么会到这儿的?” “少爷,你喝的也太高了吧。连怎么到这儿的你都忘记了。”李燃燃一下子坐到他的身边,一只手指卷着头发,偏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陈飞羽使劲儿回想,越想头越疼。看他的样子,李燃决定不再调戏他。“好嘛,我约你你不出来。结果自己跑去喝闷酒。要不是我刚好和朋友去玩,看到你。这会儿你已经睡在大街上了。” “哎,说说,你为谁喝成这样的?”李燃把一张俏脸凑到他跟前,陈飞羽顺势往后一闪,砰地一声,头撞到了床头。李燃燃咯咯咯的笑起来,“哟,干嘛呀,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着,又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别怕,我喜欢有故事的男人。”陈飞羽只觉得耳朵一阵酥麻。眼前的李燃跟在家看到的那个乖乖女是简直天壤之别。他已经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李燃了。 “傻坐这干嘛呀,赶紧洗洗,早餐已经买了,过来吃。我可是第一次为男人买早餐哟。”说完,起身走了出去。陈飞羽这才看到李燃只穿了一件齐大腿的长t恤,,细细的腰身隐约可见,光着两条直直的腿,鞋也没穿,赤脚踩在地板上。 手术前,还得做一些检查。秦朗在b超室外等候叫号。等候室内,大多是孕妇,有父母陪着来的,有丈夫陪着来的。孕妇们的脸上都有着即将为人母的幸福与期待。 “老公,宝宝刚刚踢了我一下。”坐在身边的孕妇高兴的向丈夫报告孩子的动向。 “是吗?我摸摸。”丈夫把手贴着肚皮,紧张的期待令它振奋地一刻。“哎呀,又踢了下,小家伙真皮呀。”说完,丈夫把脸贴向肚皮更近,悄声说,“宝宝,你要听话呀,妈妈很辛苦的。”说完,夫妻俩相视一笑。那种共同期待一个小生命的幸福感,让一旁的秦朗也为之动容。 秦朗也不自觉的摸摸了自己的肚子。这里面的小人儿知道她要把它处理掉吗?它是不是也会动,也会有感觉?它会觉得自己的妈妈太残忍吗?想到这里,她感到自己已经眼眶湿热,忙用手擦了擦,望向别处。 “0012号,秦朗,请到3号b超室就诊。” 医生在秦朗肚皮上抹上一些清凉的果冻状物体,然后拿探针在肚皮上来回摸索。一阵杂音之后,突然,秦朗听到了嘭c嘭c嘭的强有力的声音。“那是什么声音?”她问医生。 “孩子的心跳声呀!听,多有力,孩子好着呢。” 听了这话,秦朗终于忍不住,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刚好被医生看到,她以为秦朗是高兴成这样。“第一次当妈妈吧,看把你激动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不要太过劳累,正常饮食就好了。” 拿到b超报告单,秦朗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什么,那嘭嘭嘭的心跳声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弄得她心神不宁。报告单上,她的子宫内躺着个几乎成型的小人儿,小手小脚都生出来了。秦朗感觉心都要碎了,她感觉自己像个杀人犯。 这样一路走一路想,前面出现了哇哇地婴儿哭声,此起彼伏。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婴儿洗澡室。 一个个鲜嫩活泼的小婴儿被护士解开包袱,脱得精光,哇哇的嚎哭着。护士小姐们轻轻得托着婴儿的头,帮他们洗头洗脸,然后放到池子里套个脖圈儿游泳。游好的宝宝则由另一个护士抱到操作台上,给他们按摩,穿衣,这一刻的婴儿安静极了,踢腾这小手小脚,真是粉团一样。 “真的像个小天使,太可爱了。是不是?”秦朗看的入迷了,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应该是刚当妈妈的样子,深情地望着窗户里面的婴儿们,里面,正好有个她的小宝贝吧。 秦朗缓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儿来的。也许,冥冥中,是肚子里这个孩子带她来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将b超单放进包里,转身离开了医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嫁给我吧,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下班前,秘书告诉佟鸣亮,前台有个老太太找他。他不明所以,走出去一看,原来是陈妈。 “佟先生,卓小姐走了” “走了?”佟鸣亮心里一惊,以为发生了不测。 “今天我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回医院就不见人了。护士说她已经办理出院了。她只留了这封书信,说是要我亲手交给你。”说完,递给佟鸣亮一个信封。 “佟先生,信交给你了,我走了。” 佟鸣亮拆开来看,只见信上写道: 鸣亮,我已经没有脸面再见你。我走了,或许我会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不用找我。你值得一个更好的女人,祝你幸福。卓云。 在医院受到触动后的秦朗,决定生下孩子,好好抚养它长大。从此,她进入了待孕的状态。买了怀孕的书,遵照孕妇食谱饮食。肚子在渐渐的隆起,从身体到心灵都在发生着一些奇妙的变化。 她每天早上都会出去散一个小时步。一边走还一边会小声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孤单。这个世界上终于有这么一个小人儿跟她血肉相连,亲密无间。他们互相属于彼此,谁也分不开谁。 高霑常过来看她,帮她买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冰箱也总是塞得满满当当。这天,高霑照样来家里,提着菜就进了厨房,要给她做青口扇贝汤,还说这个菜对孕妇和孩子都很有营养。 秦朗给他倒水,她没有注意到暖水壶下面有一滩水,脚下一滑,嘭的摔倒了地上。高霑在厨房听到声响,冲出来一看,秦朗一手撑地,一手抚着肚子,痛得脸都扭曲了。他赶紧把她扶起来,无比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摔着了?” “啊,痛,痛。”每动一下,秦朗就痛的不行。 看着秦朗痛苦的表情,高霑急的不行,“慢点儿慢点儿,走,咱们赶紧去医院。” 一路上,两人都提着一口气,担心孩子,又不好说破,沉默了一路。好在医院并不太远,一会就到了。负责给秦朗检查的是个男医生。当天心情似乎也不太好,批头盖脸的就对高霑吼道,“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搞得,这么不小心,怎么能让孕妇摔倒呢,那是多危险的事儿。” 高霑先是一愣,后面缓过神来,竟然高兴起来了。一个劲儿说,“好好,我下次会注意的。会很注意的。” “医生,帮我看看肚子里孩子有没有事儿?”尽管已经疼的都汗湿了衣裳,秦朗最关心的还是孩子。这种变化,让她自己都非常吃惊。 “嗯,我们都会检查到的,你放心吧。” 检查结果出来,孩子的生命体征都很正常,但是秦朗的血糖过低,而且尾椎骨受伤,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高霑每天早早地来,晚晚的回去。一日三餐坚持自己做了带过来,不让秦朗吃医院的饭菜。 “你每天耗在我这儿的时间太多了,画廊还一大堆事儿呢。你去忙吧”秦朗很过意不去。 “咳,我那个小画廊,最重量级的签约画家都躺在这儿了。我不得在这儿把你伺候好了,以后拿什么赚钱啊。” 秦朗笑了,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 陈母糖尿病来医院例行检查。她跟医院的护士长是多年老朋友。检查完了后顺便去和她打个招呼。走廊里。一个男人推着一个女孩在她眼前经过。那熟悉的侧脸让她心头一震。赶紧几步追上去一看,可不是秦朗吗?她怎么这样了? 陈母不好上去直接问,于是去护士长办公室打听。 “王欣,你们这人是不是有个病人叫秦朗的?” “是啊,诶,你认识啊?” “算认识吧,但不是很熟,刚在走廊见到她,没好意思直接问,她怎么啦?” “哦,摔了一跤,问题不大,但是孕妇嘛,还是要在医院观察下比较放心。” “她真怀孕了?” “哈哈,这还能有假。诶,我说你今天到底来看我的,还是来打听病人情况的?”护士长嘴不饶人。 “看你,不为看你,我能兜这么大圈跑上来。” 两人聊了一会,护士长被叫走了。陈母回家,一路上心事重重。秦朗真的怀孕了,孩子会是飞羽的吗?那个推她的男人又是谁?哼,我就说这种出生的女孩子不可能那么本分,谁知道孩子是不是那个男人的。她讨厌秦朗,极力说服自己孩子绝对不是他们陈家的。 但另一方面,她心里有个担忧一直隐隐不去。如果孩子确实是飞羽的,那她也绝对不允许陈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回家后,无论是对儿子还是老公,她对这事绝口不提。只是,她比以往去护士长那儿更勤了。 自从被医生错认成秦朗的丈夫后,高霑的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在萌动。他决定把它付诸事实。秦朗要出院了。高霑提前在家里好好布置了一番,然后再去医院接的秦朗。 到家门口了,高霑神秘的说,“秦朗,我有个惊喜要给你,先闭上眼睛,我开门后你再睁开眼。” “我可是孕妇啊,千万别给我惊吓。”秦朗笑吟吟的打趣他,乖乖的把眼睛闭上。长睫毛落到下眼睑上,形成一道阴影,高霑一时竟看的有点痴了。 “好了吗?”秦朗问道。 高霑回过神,“好了,睁开眼吧。” 秦朗睁眼一看,顿时呆住了。房间里飘着各种彩色气球和丝带,地上是用鲜艳的玫瑰摆成的一个硕大的心形。正在她预感不妙的时候,高霑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手里捧着一颗熠熠发光的戒指。 “秦朗,嫁给我吧,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高霑深情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期待。那灼热的眼光让秦朗无法躲避。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霑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场景,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是有点突然,房间的布置也浮夸了点。但是,我不想太随便的跟你求婚。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爱上了你。做我的妻子,我想永远地守护你。” 秦朗看着他,鼻子有点酸,即便陈飞羽也没有这么郑重的和她求过婚。不管多俗套,这种仪式感真的会让女人心理瓦解。她对高霑并非没有任何依恋。高霑睿智成熟,和陈飞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在她低落时安慰她,在她困难时帮助她,而且从不打听背后的原因。她想,如果不是先认识陈飞羽,也许她会爱上高霑。 但是现在,她不能接受,虽然和飞羽分手,但是八年多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心里一面装着飞羽,却又跟高霑在一起,这样对高霑太不公平。况且,她肚子里还有陈飞羽的孩子。 “谢谢你,高霑,但是,我不能接受。”她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眼睛,目光坚定,想让他知道她没有一丝犹豫。 高霑眼里的火苗似乎瞬间熄灭了,秦朗都不敢再看。 “你是担心孩子吗?你放心,我会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高霑还想再争取。 “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决。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 高霑缓缓地站起来。“好,我尊重你,但这颗戒指我会收着,我会一直等到你答应我的那天。” 从医院出来后,卓云并没有立刻离开深圳。她在一家宾馆住下,等一个叫鸳鸯的小姐妹。 之前她一直罩着这个小姐妹,从医院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鸳鸯还蛮讲义气,帮她订宾馆,并筹钱帮她离开深圳。等了几天,凑了三万多块钱,她想,够她在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了。 卓云定了去杭州的火车票,临行前,她把行李收了收。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出事儿后她就在没有回去龙哥给她租的房子,首饰钱包什么都没拿,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有。与其说是收拾行李,不如说收拾的是一种心情吧,更确切地说,是对某人的依恋。 好了,是时候要走了。她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走到门边,扭开门把手,门口出现几双男人的脚。她抬头一看,吓得倒退几步。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龙哥和几个兄弟已经冲进来,并把门锁上。 “宝贝,好多天不见,龙哥可想死你了。”龙哥走过去,伸手要摸她的脸蛋,被她一扬手打开。龙哥看到她手里的火车票,一把抢了过来,“哟,这是要去哪儿呀?杭州呀,杭州哪有深圳好呀?杭州有龙哥罩着你吗?没有。”龙哥志得意满的笑着,不由分说把那张火车票撕个粉碎。 卓云一看急了,“混蛋,你答应佟鸣亮放我走的!你不讲信用。” “哟,跟我讲信用。我是答应放你走了。你不是在外面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天了。看,龙哥一点儿都没打扰你,现在该收心了,跟龙哥回家吧啊。”说完,一把搂过卓云的腰,卓云左扭右扭,龙哥死死地钳住,越箍越紧。 见卓云还要反抗,龙哥眼神中透出杀气,“臭□□,别给脸不要脸,你还当你自个儿是个贞洁烈女呢。你他妈就一卖的。我告诉你,我龙哥的女人,烂成渣了也是我的,别想从我手掌心里逃脱。”说完,把她推向两个手下。卓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过来,咱们现在回家,你挽着我的手,要给我面露微笑,知道吗!嗯!” 卓云遵照他指示挽着他的胳臂,苍白的脸上露出个凄丽的笑容。卓云绝望了,她知道龙哥的手段,她逃不走了,逃不走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里呐喊,她不想做鬼,却偏偏有人逼她做鬼。她母亲,龙哥,她恨他们,她内心里一万遍的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我看你俩有戏呀 转眼,深圳已经进入12月了。这个中国最南边的城市,一年只有漫长的夏天和短暂的冬季两个季节。12月的天气虽然也还在10度左右,但这里的人们已经觉得很冷了。 阴了很多的天突然放晴了,气温也升到了十几度。秦朗觉得在家憋坏了,她决定去海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开阔下心情。 深圳红树林海湾是一条长长的沿海走廊,海对面遥望香港,是一个健身c游玩c散步的好去处。秦朗放松的走在海边,感觉神清气爽,无比舒畅。尽管有了身孕,但因为月龄还小,再加上秦朗本来就瘦,旁人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怀孕的样子。 有夫妻俩带着孩子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她看的出神,目光追随着他们远去。突然,她似乎看到陈飞羽向她走来。定睛一看,果然是他,只是旁边还多了个女孩。女孩挽着他的手,笑容甜蜜,她说了什么,陈飞羽还忍不住笑了。 陈飞羽朝前看时,秦朗赶紧把头偏向一边,她想静悄悄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当什么也没发生。 李燃燃正跟陈飞羽说着公司同事的糗事,她总是有这种本领,三言两句就把人逗的开心大笑。陈飞羽本就是乐观开朗的人,禁不起她几逗。 经过上次醉酒留宿后,陈飞羽也不排斥她了,他并没有把李燃当成女朋友的意思。但是李燃把这种转变默认为认可,暗暗地一步步将两人的关系升级。 李燃很高兴陈飞羽能懂她的幽默,她喜欢看他因为自己而笑的样子。可是,这次,她看到笑容在他脸上瞬间凝固,眼神呆呆地望着前方。 她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一个女孩子在不远处正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尽管她偏着头,仍然可以看出是一个非常清丽秀气的女孩,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气质连李燃也自愧不如。像一头即将遭遇危险的野兽,她瞬间嗅出了不一样的气息。 果然,陈飞羽甩开她的胳臂,紧走几步,叫住女孩,“秦朗!”女孩像没听到一样,试图从陈飞羽身边走过去。陈飞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秦朗!”脸上痛苦和痴恋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让李燃燃非常不爽。 秦朗见没法糊弄过去了,只好正面应对。“飞羽,好久不见。”脸上漾起一个笑容,像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那般客气。 陈飞羽想问她很多很多话,可最终只是说,“你,最近好吗?”说着,眼睛落到了秦朗的肚子上,秦朗立刻吸了口气,陈飞羽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很好啊,心情也不错。”她故作轻松。李燃已经走过来了,又重新挽起陈飞羽的胳膊,笑着看向秦朗。陈飞羽脸上有点不自然,试图挣脱李燃,让李燃死死箍住。 “飞羽,你朋友呀,也不介绍下。”李燃以一副准女友的姿态甜甜的问道。 陈飞羽不出声,脸色难看,秦朗知道他倔劲儿犯了,不想让他为难,,自己介绍了自己,“你好,我叫秦朗。” “你好,我叫李燃,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陈飞羽的女性朋友。他呀,只带我见过他的哥们。”李燃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但是,连秦朗也听出她在暗示,陈飞羽是她的,谁也别多想。“以后常见面,一起玩儿呀。” “我跟飞羽的社交圈子不一样,平时碰面的机会不多。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儿。”说完,向陈飞羽和李燃燃点了点头就走了。 走了几步,她听到身后李燃在大叫着“陈飞羽,陈飞羽。”秦朗没有回头,她不想去理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有点头晕脑胀,步履沉重。她以为再见到他会波澜不惊,没想到心还是这么痛。她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是因为他的母亲吗?是因为自己的生世吗?是因为他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无力担当吗?还是因为自己个性太要强c太自尊,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懈怠。还是说,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其实是镜花水月,美的太不真实。 “哟,我怎么看你俩有戏呀?”李燃追上陈飞羽,试探性的问他。 “她是我前女友!”陈飞羽硬生生的蹦出这几个字。李燃瘪瘪嘴,心里老大不高兴。她到不是气愤他有前女友。这年头,谁还没几个前任呀,她气的是他前女友比自己还好看,比自己还有气质。关键是陈飞羽这态度,一点没想要遮遮掩掩,压根就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她感觉自己有点找虐来的。 龙哥携卓云和几个手下来到了他的地下歌厅,名为歌厅,实际上也就是个色情场所。妈妈桑春姐一早收到龙哥要来的消息,这会赶紧迎了上来。 “哟,老板来啦,快请进。”说着就上前挽住龙哥的胳膊,春姐其实也不过才30出头,但是她干这行早,人又精明。进歌厅不久,龙哥就让她管理小姐们。春姐也没辜负他的期望,把场子办的有声有色。最重要的是,在规避警察扫黄这件事情上,她做的尤其好,从没出过乱子。龙哥很信任她。 她瞄了卓云一眼。卓云养小白脸被龙哥收拾的事情早在场子里传遍了。以前卓云仗着是龙哥的女人,从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看她凤凰变野鸡,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哟,卓小姐也来啦,您真是赏光啊,好久不来了吧。”听着客套,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俩女人之间有过节。 “以后卓云就常驻这儿,春儿,你得好好用好她,她可是颗摇钱树”龙哥别有深意的看着春姐。春姐立马会意。 “那是当然,老板,我什么时候让你折本过。”春姐殷勤的给龙哥倒酒,偷眼瞄卓云,卓云铁青着一张脸,完全没了往日的光彩。 “春姐,3号包房的吴老板正发脾气呢。琥珀今天外出了,其他的小姐没一个他满意的,非得叫琥珀回来。”一个小姐着急忙慌的跟春姐汇报情况。 “那有什么,咱这儿放着一个大美人正好排上用场。我保准吴老板一见着她立马忘了琥珀,龙哥,你说是不是?”春姐媚笑着的看着龙哥。 龙哥冷笑一声,乜斜瞧着卓云,那意思是,叫你背叛我,我让你生不如死。 小姐没听懂春姐的话,还杵在那儿。“还愣着干嘛呀,赶紧带卓云去换衣服。”春姐吼道。卓小姐也不叫了,直接叫大名,上下属的关系已然明确。 “哦,好的”小姐过来拉卓云的手,卓云一把甩开,自己站起来,跟在小姐后面去房间换衣服。 自从海边相遇后,陈飞羽一直心神不宁,关于怀孕的疑问其实一直在他心里磨着。尽管上次他并没有看出秦朗明显有怀孕的迹象。但想到她一个人形单影只,他就难受的不行。他还是爱她,忘不了她,他决定找她好好谈谈。 星期五下班后,他径直去了秦朗的住处,刚在小区停好车。看到秦朗和高霑有说有笑的从小区门口进来。高霑手里提着菜,上阶梯时还扶了秦朗一把。陈飞羽眉头一皱,哼,看来你俩真是过到一块儿去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还自作多情为她担忧。 陈飞羽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完全忘了此行来的目的。一转身回到车上,驶离了小区。 春姐在歌厅里有一间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她有时候也会耍耍威风,把不听话的小姐们喊进来训话。这时候她往往觉得非常满足,感觉自己不是在风月场所,反而是一家上市公司女总裁,管理着几百号的员工。 这天,鸳鸯去向春姐请假,她身子有点不舒服,想去医院检查下。刚准备敲门,只见春姐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进去,马屁精艳艳正在给春姐按摩捶肩呢。 “看卓云还怎么嚣张,这回落姐你手里吧!”艳艳讨好的说,春姐哼的冷笑一声,没说话,。艳艳继续说道,“过去老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自我感觉比我们高人一等,现在不一样要出来卖了。” “卖?呵呵,她接下来可比卖还要惨。”春姐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吹吹手指上未全干的指甲油。 “哟,怎么回事,春姐?”艳艳蹲她旁边,哈巴狗样等着春姐透露重大秘密。 “这事儿可不能到处乱说。”龙哥嘱咐过,春姐并没打算告诉别人,包括艳艳。 “哎呀,好春姐,你就告诉我吧,也让我高兴高兴!”艳艳可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再说她这话还真说到春姐心里去了。眼中钉被拔了,这种快感没法跟人分享实在太不爽了。 “好吧,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能对其他人说一个字儿。” “嗯”艳艳很诚心的点了点头。 “龙哥要把她送给刀疤王。”春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艳艳却笑不出来了,脸色吓得不轻,“刀疤王??天哪,他不是个变态吗?我听说龙哥之前送给他的几个小姐都被他虐死了,咦~”艳艳身子一抖,两手抱臂抓了抓自己的胳膊,感觉浑身起了疹子一样。她们做小姐的最怕就是碰到这样的变态。 “哼,难不成还给她送个高富帅呀。行行,别叨叨了,再给我按按,最近熬夜太多,累死我了。” 鸳鸯在门口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吓得不行,赶紧离开了。她在卫生间找到卓云。卓云被客人灌了不少酒,正扶着洗手池一个劲儿吐。 鸳鸯把每个卫生间门都打开看了,确定整个卫生间只有她们俩人,又把卫生间门打开一条缝,看守卓云的两个手下正在聊天。 卓云看她样子,已经预感不妙。鸳鸯凑过来,小声地在卓云耳边说,“云姐,龙哥打算把你送给刀疤王,你得赶紧逃出去。” 刚说完,卫生间门开了,鸳鸯赶紧打开旁边一个水龙头,假装洗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你长的和你妈妈真像 12月24日,圣诞夜前夕。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特别日子。赵司机早两天就打过来电话,圣诞节的晚餐还是继续,他会过来接她。 到了那天晚上,秦朗特地换上一件腰线较高的黑色小洋装,外面套一件长及小腿的驼色羊绒大衣。小腿仍然纤瘦,腰身也还合适,根本看不出来是个有3个月身孕的准妈妈。 尽管一年只来一次,但餐厅领班一眼就认出了秦朗,殷勤的把她领至柏先生的固定座位,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从窗户往外望出去可以俯瞰整个深圳。 一个美丽的女孩独自享用这么高级的西餐,难免会让人侧目,但是秦朗并不在意。她很早就习惯了别人拿打探的眼光看她。她神色自若的享用着眼前的美食,完全不理会别人怎么想。 因为怀孕的缘故,不能喝酒也不能喝饮料。秦朗让服务生倒了杯白开水,服务员问是否可以点餐,她说再等等,自己等的人还没来。 直到一杯白开水喝完了,柏先生还没出现。她以为路上堵车,今天人特别多。不一会,赵司机就打来了电话。“秦小姐,先生今天没法过去了,临出发前,身体突然不适,他让你自己吃饭。” “哦,这样啊,他身体怎么啦?严重吗?”秦朗有点不好的预感。 “医生已经过来了,暂时不用担心。柏先生有事叫我,我先去忙了。”赵司机挂了电话。 医生都过去了,柏先生是病的很严重吗?为什么要对她隐瞒病情呢?难道只是为了怕她担心吗?她独自点了餐,整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似乎算准了她吃完饭的时间一样,她刚从餐厅下来。赵司机就打电话说已经在楼下等她。看到赵司机,她问,“柏先生不是生病了嘛?你怎么还过来了。” “先生交待一定要送你回家。”说完,赵司机为她开车门。 “赵伯伯,柏先生到底是什么病?” “对不起,先生交代我不能说。” 听了赵司机的话,秦朗既失落又担忧。 “秦小姐,您有时间的话多去看看他吧。”赵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言辞恳切。 “我正想去看他。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方便。” “这个我来安排,到时候我通知您。”赵司机似乎很高兴。 她认识赵司机都十多年了,那么赵司机为柏先生工作的时间就更长了。他真是一个忠诚的司机,也是真的关心柏先生,秦朗想。 收到赵司机的回复已经是12月30日了。赵司机是下午2点接的秦朗。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要跟他讲很多话,鼓励他好好养病,跟他谈谈自己的近况。可是一想到他的病,就觉得莫名悲观,觉得说什么都有点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车速慢了下来,这不是上次到的疗养院,车子驶进了一个绿荫隐蔽c环境悠森的院子。秦朗下得车来,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私人别墅区,一栋三层的欧式建筑矗立在眼前,花园里各色鲜花争奇斗艳,绿植也修剪的格外优雅。听的身后有鸟叫声,她转身一看,呀,原来这是栋海边别墅。 “秦小姐,这边请!”赵司机礼貌的在前边带路。推门进去,整个一楼是一个硕大的客厅,装修是华丽古典的欧洲风格。她顾不上仔细看室内的布局,随着赵司机走上楼梯。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门口,赵司机示意她在外面等一下,他先进去汇报一声。 不一会儿,赵司机出来了,告诉秦朗,先生醒了,想见她。 秦朗推开门,一股浓烈的医院药水味扑面而来。她看到一个干瘦的男人躺在一张硕大的床上,床头柜上的摆放着一堆仪器,床边还立着点滴,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他的身体里滴这药水。 秦朗想不到,才一个多月不见,柏先生竟然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了。她小心的在他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想到一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人被病魔折磨成这个样子,只觉得内心难受的很。 “脸色和很难看吧。”柏先生突然幽幽的发出声音,眼睛微微张开看着秦朗。秦朗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不,今天气色很好!” 秦朗温柔的说。 “呵呵,就好像你昨天也见到过我一样。”柏先生勉力地挤出一丝笑意。 秦朗不好意思的低头,也自觉好笑。柏先生看着她很久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就静静地待着。过了不久,柏先生开口说话了。 “你长的跟你妈妈真像!”柏先生说。 秦朗苦笑,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也许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意像的就是自己母亲。柏先生似乎看出了这一点。 “你得原谅她。她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过的那么惨。”柏先生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仅仅是想到这件事就会让他透不过气来。他眼睛迷离的望着空中,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就不会过那么惨,是什么意思,秦朗眉头紧皱。然道他和妈妈有段不一样的过去。秦朗等着他把话说下去。可是等了很久,他也没有说一个字。秦朗打破沉默。 “我听不懂,你和我妈妈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柏先生仿佛被从前世拉了回来,幽幽的看着秦朗,“这是一段很美丽却很悲伤的记忆。”他转过头去,又望着天花板,开始了他的回忆。 “二十七年前,一个家境优越的富家子从国外留学回来,发现家中发生了巨变。他一向敬重的父亲在外面有了情人,并有一个10岁的女儿。父亲堂而皇之把情人及其私生女接到家里,并将母亲打发到了别处居住。 母亲一辈子爱父亲至深,即便如此也不想离婚,一直与父亲耗着。儿子苦劝父亲无果,于是愤然离开家里,远走他乡。 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他选择放纵自己来报复父亲。他没有将国外所学用在正途上,而是在酒吧唱歌,他一个酒吧一个酒吧的赶场,最终在一家酒吧固定下来,成为长期驻唱。 也就是在这间酒吧,他认识了生命中对他影响至深的女人。他成为驻唱没多久,她就来了。她是酒吧的服务员,来自一个江南小镇,为了补贴家里,早早地出来做事。她那时也不过十七八岁吧,长的真是好看,皮肤细腻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如黑潭一样,深不见底。还特别安静,羞涩,被人一开玩笑,脸就通红” 柏先生脸上漏出迷离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秦朗很惊异,似乎听的是别人的故事,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好的母亲。 “他们互相吸引,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了。那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快乐时光。那时两人都很拮据,没钱出去旅游,他们就把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走了个遍。没钱去吃大餐,女孩自己学着做法餐,煎牛排。那是男孩迄今为止,这辈子吃到的最好牛排。那真是一段美好快乐的日子。男孩忘了对父亲的仇恨,也忘了愁苦的母亲。而女孩,似乎也暂时忘却了家庭的重担。 但是,没过多久,一封来自家里的电报把男孩拉回了现实。电报说他的母亲重病,望他早日回去。男孩匆匆与女孩告别,踏上了回家的旅途。送他去火车站的时候,女孩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讲,但男孩想着处理完家里的事就立马回来,就没有深究。 回家后,男孩发现生病的并不是母亲,而是他的父亲。母亲怕他不会回来,谎骗他说自己生病。父亲生了重病,他的情人卷款带着女儿逃跑了,公司出现了亏空,危在旦夕。母亲求他留下,帮助父亲,重整公司。男孩不同意,他恨父亲咎由自取。可是母亲跪下来求他,说无论父亲曾经怎样对不起他,她这辈子只爱这个男人,如果父亲含恨死了,她也不会独活。他看着可怜又可悲的母亲,妥协了。 此后,男孩给女孩写了很多封信,告诉她家里事情耽搁,让她等他,可是男孩从未收到来自女孩的来信。公司一直艰难维持,为了给公司注入资金,母亲建议他与另一家上游公司联姻,娶董事长的女儿。他一开始坚决不同意,可是生意越来越艰难,望着公司上下几百号人期盼的眼睛,男孩再一次妥协了。他意识到此生他只能辜负她了。为了让女孩不要再在他身上耽误时间,男孩寄出了最后一封信,和女孩决绝的分了手。 男孩以为他会忘了女孩,开始新的生活。一年后,酒吧的一个乐队兄弟来男孩所在的城市玩,他们见了面。男孩鼓起勇气问了女孩的情况。这个兄弟告诉他,男孩走后女孩怀孕了,半年前辞了职,前不久生了,是个女孩,现在留在当地。男孩听了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惊。联想到分别时她想告诉他的事情,没想到是这样。男孩难过至极,当下定了机票,第二天就飞到了那个城市。 他按照那个兄弟给的地址找到女孩住的地方。房东告诉我,女孩一个星期前就搬走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后面,男孩问了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没人知道。他甚至去了女孩的老家,问了她的父母,他们说女儿让他们蒙羞,已经被赶出家门了,永远不会让她回来。男孩才知道,他的懦弱和妥协把她推向了万丈深渊。女孩就这样消失了,带着他们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那个孩子就是你 男孩一直差人打听女孩的消息。终于,13年后,知道了女孩的确切地址。没想到她已沦落风尘,男孩劝女孩跟他走,他想安排好女孩的生活,让她不再受苦。但女孩拒绝了他,她恨男孩至深,说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男孩看到孩子也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痛心不已。孩子很漂亮,也很懂事。男孩极力劝说女孩让他带走孩子,给她一个好的环境,让她有一个好的未来。刚开始女孩怎么也不同意。后来,可能是她自己想清楚了,主动要求男孩把孩子带走。 男孩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他带走孩子后没几年,女孩就病重去世了,也许他带走了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所以她走的这么早,这么决绝。”柏先生的声音有点哽咽。 秦朗脸上早已被泪水浸湿。她不知道母亲经受了这么多的磨难。母亲曾经带着那么多的爱意和勇气将她生下来,并独立把她抚养长大。秦朗成全了她的爱情,也摧毁了母亲的人生。可是她的整个青少年时期以至于后来长大成人,已经全然忘记了母亲对她的好,只有对母亲的恨。 母亲重病一直瞒着她。弥留之际,赵司机把她带到医院见母亲。她看着病床上虚弱不堪的母亲,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和凌厉。母亲看着她,向她伸出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一直缩着手,始终不肯握上那只瘦骨嶙峋,充满期盼的手。终于,母亲垂下了手,向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秦朗觉得这个笑容很诡异,以至于很多个晚上她都梦见母亲这样对着她笑。 此时此刻,想到这里,秦朗无比痛恨自己,在母亲最后关头,她也不肯给母亲一点温暖,一丝肯定。 “我想你已经猜出,这个故事你的女孩就是你妈妈,那个孩子就是你,而那个薄情寡义的男孩就是我。”柏先生转过头看着她,眼里噙满泪水。 秦朗捂着脸,任由泪水肆意的流下来。她也曾经猜想过,柏先生可能是她的父亲,不然谁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这么慷慨,这么多年始终如一。可当这个现实摆在她面前时,她却觉得如此让人无法承受,尤其是母亲,她觉得她太苦了。 “孩子,我很抱歉对你过去的人生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现在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放下过去,轻松的生活。你要知道,你不是孤儿,也不是弃儿,你也是我和你妈妈爱情孕育的结晶。我们都爱你,只是爱的方式不同于普通父母。” 秦朗已经泣不成声。她很想恨他,不知道为什么却完全恨不起来,甚至连恨的理由也完全不成立。 “我想我也很快要去见你母亲了。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希望得到她的原谅。”说完,柏先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秦朗在他身边坐了很久,直到心情完全平复。柏先生睡着了,像个孩子一样安稳。她看着这个是她父亲的人,感到既陌生又无比地熟悉。她不知道该如何接纳他。 良久,秦朗离开房间,赵司机把她送回家。 下车后,赵司机叫住他,“秦小姐,柏先生时日不多了。” 秦朗沉默了一下,转头告诉他,“我会再去看他。” 入夜,秦朗坐在床上,抱着母亲的照片思潮翻滚,那是她手里唯一的一张母亲照片。之所以留着这张照片,因为那是母亲还没到安平镇的时候拍的。彼时,母亲还年轻,仍是贤良妇女。她长大后对母亲的唯一念想,都来自这张照片。 她抚摸着母亲的照片,感叹母亲竟然有这样的过往。她一直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妇女,跟了一个普通的男人,迫不得已生了她。 而原本视为恩人的柏先生竟然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她怎么也无法把他们俩联想到一起。对柏先生的感觉也突然变得无比复杂。是恨吗?似乎也并没有。 自她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父亲。母亲不说,也不许她问。因为从来不曾见过,也不曾拥有,她对父亲这个角色的概念相当淡漠。每当大人议论说,这个小孩真可怜,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她就在想,没父亲不也挺好吗?她在安平街没见过什么正经男人,可见,这些坏男人当了父亲对孩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况且,她和母亲为应对窘迫的生活就已经够□□乏力的了,真没有心情去想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如果说她对父亲有一丝一毫的向往,可能就是在见到陈飞羽父亲的时候。可是那也仅仅是一转念。 没有爱,就谈不上恨。 她和母亲的遭遇能怪他吗?似乎也谈不上。他爱过她,也找过她,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走错一步,就永远不可逆转了。或许是造化弄人,或许母亲命苦吧。 更让她震撼的是,父亲告诉她的是另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母亲。一个羞涩的c浪漫的c坚忍又善良的少女,和她印象中的女人怎么也无法重叠。 对母亲仅有的温暖记忆停留在5岁前,那时还没有搬到安平镇。母亲每天早上帮她做好早午饭,送她去幼儿园,晚上去接她,周末带她去公园玩,还自己亲手给她做漂亮的小裙子。可惜,这样的记忆非常有限,之后,又被母女两互相的折磨耗损的一干二净。逐渐的,母亲在她心里变成了一个不堪的形象。 她更加觉得,母亲之所以变成后面那样,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小时候那场大病,母亲也不会走出那自我毁灭性的一步。她独自一人抵抗着人们的谩骂嘲弄和生活的风霜剑雨,却从不向女儿解释一个字。而她,却恨了母亲足足十几年。 想到这里,秦朗愧疚不已,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如果时间能够倒转,她真的想好好地拥抱母亲,告诉她,女儿爱她! 秦朗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理性的接受了她和柏先生的父女关系。但情感上,她仍然觉得相当陌生。周末,她第一次主动去见了自己的父亲。 还是在那间海边别墅,赵司机为她打开房门。偌大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只拉开了一条缝,光线很暗。她看到一个女孩趴在父亲床边,而此时,女孩和父亲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的秦朗。 父亲招手让她进去。她走进一看,甄珍怎么会在这?显然,甄珍也是同样疑惑的表情,可能比她还更夸张。 秦朗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父亲对甄珍说,“珍儿,这就是我刚跟你说的,你的姐姐,秦朗。” “姐姐?”秦朗和甄珍齐声说道,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然后又双双看着父亲。 “秦朗,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甄珍。好了,你们相认了,以后互相有个照应,我也就放心了。”父亲欣慰的笑了。 姐妹俩都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接话。父亲以为这是第一次见面互相有点尴尬,就说,你们俩去外面走走吧,我也想休息下,累了。 秦朗和甄珍走到院子里,顺着小路向海边走去。甄珍踢着脚边的沙子说,“真没想到,之前以为你是爸爸的情妇,没想到是我的姐姐。”她兀自笑了一下。秦朗也笑了,刚冒出个父亲,现在又多了个妹妹。她知道父亲有自己的家庭,肯定也有子女,她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是甄珍。 “对不起啊,之前无缘无故把你骂了一顿。”甄珍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突然冒出来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你先来,我才是后到的。”甄珍瞪圆了眼睛,认真的看着她。秦朗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没想到甄珍这么单纯可爱。 “爸爸告诉了我你和你妈妈的故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其实,我妈妈也是受害者,这么多年,她跟爸爸的感情并不好。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并不幸福。” “你妈妈知道我们的存在?”秦朗问 “不是特别清楚,但她肯定知道你妈妈的存在,我小时候他们经常为这件事吵架。”甄珍伤感的说。 “对不起。”秦朗是真心道歉。这件事情谁都没有错,可是,确实对每个人都造成了伤害。 “咳,不说这些了,都是上一辈的事儿了。我可不想为他们瞎操心。不过,爸爸告诉我,我还有个姐姐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甄珍笑眯眯的看着她。 秦朗也笑着看她,但她没法说出,自己也很高兴有个妹妹的话,毕竟这事儿太突然了,而且她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妹妹的概念对她太陌生。 甄珍见她没说话,就说,“你不会还在考虑要不要我这个妹妹吧。反正,你想赖也赖不掉了。” “我可没想赖。” 甄珍调皮的跑到她跟前,举起一根手指说,“那就好,你有我这个妹妹绝对是赚到了。” 两个人又七七八八聊了些对方的事情,对各自的经历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秦朗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爸爸姓柏,你为什么姓甄呢?” “爸爸跟你说他姓柏吗?”甄珍皱着眉头。 “他让我叫他柏先生,而且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叫的。”秦朗不明白问题在哪儿。 “爷爷姓甄,奶奶姓柏,爸爸的名字是他俩的姓再加一个单名龄字。所以他的全名是甄柏龄。据我妈妈说,爸爸有段时间和爷爷闹别扭,直接去掉了爷爷的姓,对别人说自己叫柏龄。” “哦,是这样。”秦朗猜想,那段时间应该就是父亲离家出走,遇见母亲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要钓到大鱼了,还吃什么饭那 自从鸳鸯告诉卓云内情后,卓云一直在想办法逃走,但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这天,龙哥设宴宴请刀疤王,要卓云c鸳鸯还有几个姐妹作陪。看来要把她送给刀疤王的事情是真的了。 席上,龙哥搂着卓云的肩膀,走到刀疤王面前。 “来,卓云,给王哥敬酒。”刀疤王长的并没有他的名字那么霸气。他个子小小,精瘦精瘦,下颌骨突出,包住上面的牙齿,就是俗称的地包天面相。因为从左额到眼角一条长刀疤而得名,因为这条刀疤在眼角收尾,使得他的左眼皮下拉,导致看人总是有点斜视。 此刻刀疤王色迷迷的盯着卓云,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他对卓云垂涎已久,因为是龙哥的女人,一直没下手。这回龙哥自己把她送上门来,他岂会放过。 “王哥,我敬你!”卓云说完一仰而尽 “好,好,哎呀,妹子就是爽快。”刀疤王也把杯中的酒干尽,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抢了风头。龙哥把卓云安排坐在刀疤王身边,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见大美人坐旁边,刀疤王激动不已,不时的搂搂卓云的肩,又摸摸她的手,有两次甚至摸到了她大腿根,卓云把他的手推开,刀疤王并不介意,反倒性趣更浓。龙哥看在眼里,只笑不语。卓云对龙哥恨之入骨,只想把这个恶心的魔鬼碎尸万段。 “阿龙,你送我这么一份大礼,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那是,道上谁不知道王哥义气。” 刀疤王使一个颜色,旁边的小弟递给他一个小布袋,他从布袋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丢给龙哥。 “你看看我这白面的货色,都是最顶级的,全是从缅甸那边来的货。”席上的男女都心知肚明,这分明就是□□。看来,连龙哥也要涉足毒品了,卓云心里想。 龙哥打开塑料袋,用手指粘点放在舌头上,闭目享受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龙哥把这袋粉末丢给一个女孩乔乔,乔乔吸毒2年了,拿到毒品受宠若惊。 “行,只要王哥保证我的货源,我保证让你数钱数到手软。” “好,好,哈哈哈!”两个狼狈为奸的男人举杯庆祝。 两个女孩要去卫生间,卓云见状也起身,并示意鸳鸯一块同去。龙哥知道卓云和鸳鸯好,但见识4个女孩一起,也就不担心他们能闹出什么名堂。 还打趣说,“我就不明白了,这娘们怎么上个厕所都要拉帮结伙的啊,哈哈” 到了卫生间,那两个女孩补妆,卓云见鸳鸯进了一个卫生间,于是,她进了旁边一个。从隔板地下她把一张字条伸过去。那边鸳鸯接到了,看到上面写着,“佟,电话13754238965”,鸳鸯立马会意。 饭局结束,龙哥领着一众小姐回歌厅,卓云跟着刀疤王。 “王哥,卓云交给你了,你可要温柔点对她啊,哈哈哈”龙哥在刀疤王耳边挤眉弄眼的说道。 “那当然,我会很温柔的,哈哈哈”刀疤王说完使劲儿在卓云屁股上捏了一把,卓云顿时感到一阵生疼。鸳鸯很担心的看着她。她朝鸳鸯微笑一下,那意思是,放心,她能应付。 卓云也早就听说刀疤王对女人的劣迹,来赴宴前她就做好了准备。 回到刀疤王的别墅,刀疤王迫不及待地扑向卓云。卓云假意奉迎,撒娇着让他先去洗澡,她好好准备准备,营造点氛围,毕竟这是他俩第一次。 刀疤王也不怕卓云逃跑,外边都是他的手下。他喜滋滋地去洗澡。卓云趁这会赶紧备好红酒,在两杯酒里面分别撒上不同的药粉。 不一会儿,刀疤王出来了,只用浴巾把下身围了下,他身材松垮,面容猥琐。如此一来,更让人看着倒胃口。卓云殷勤的递上红酒。 “王哥,喝杯红酒助助兴。”甜甜笑着看着他。 刀疤王已被这个笑容融化了,但戒备还没放松。端着红酒迟迟不肯张嘴。卓云看出了他的担忧。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先抿了一口,然后又递给刀疤王。 “我喝过的,你更不能拒绝哦!”说完,又喝了口自己的红酒。 刀疤王见状,放下心来,一口把红酒干了,脱下浴袍,生扑上来。卓云假装兴奋,和他翻来覆去几回,刀疤王正觉得身下兴致正浓,却突然感觉脑袋晕头转向,身子软塌塌的。 卓云等了一会,看他不动了,把刀疤王翻到一边,坐了起来。 这一夜安然度过了,可是明天呢?卓云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中。 第二天一早,刀疤王昏昏沉沉的醒来,已经是上午10点了,睁眼一看,卓云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王哥,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起来吃,我亲手做的。” “唉哟,我的宝贝真贤惠,让哥亲一口来。”不由分说,捧着卓云的嘴就凑了上来。一嘴的口臭差点没把卓云熏死过去。这一亲,刀疤王下面有反应了,一把掀倒卓云,正要来事儿,电话响了。卓云如遇到救星一般,赶紧说,“王哥,王哥,电话。” “去他妈的电话,王哥这会除了想□□,啥也不想干。”说着要扒卓云的裙子。卓云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王哥,先接电话,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咱俩什么时候不能那个呀。” 刀疤王兴致全失。抓起电话,正要骂脏话,一看是龙哥。 “啊龙,这大早打我电话干嘛,坏我好事。” “还早,都吃午饭了。我这边都安排好了,你他妈什么时候来货,给个准话。” 刀疤王一听是这事儿,看了卓云一眼,卓云只当没听到。把早餐盘子端到床上。刀疤王起身到卫生间关上门。 “我他妈去,急的火烧眉毛似的,这不昨天才吃完饭吗?行行行,我本来有批货这周六到。负责接头的人被警方盯住了,正愁没处放呢。这批货就给你吧。接货地点我安排好后告诉你。” 卓云趴在门缝上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刀疤王挂断电话,赶紧回到床边。 “宝贝儿,今天先放过你,等晚上哥回来伺候你啊,”说着,手伸到卓云的衣服里,一阵揉。“哥会的多着呢,咱俩慢慢玩儿啊。” 卓云抑制住恶心陪着笑脸送刀疤王出门。看着刀疤王的车子开了出去,她回到客厅坐卧不安,不知道鸳鸯有没有联系佟鸣亮。她的手机早就被龙哥没收,没法跟鸳鸯取得联系,况且,刀疤王还留了四个手下看住她。她现在是身陷囹吾,插翅难飞。 佟鸣亮在见客户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女子的电话,说卓云被龙哥抓走,并要把她送给刀疤王,让他想办法救她。他正准备问详细点,对方就匆匆挂了电话。 佟鸣亮才知道,原来卓云并没有离开深圳。不管对方说的是真假,他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考虑到对方是黑势力团伙,佟鸣亮不想以卵击石。但很快,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方健,是佟鸣亮高中同学,警校毕业后分到了福田公安分局。 想到这里,佟鸣亮立马电话联系了方健。方健正在值外勤,两人约好晚上巴蜀风月餐馆见。 晚上,佟鸣亮预先在巴蜀风月定好了位置,等着方健的到来。7点多的时候,方健到了,还带了个男人。 “我同事小楚,不介意吧!”方健大大咧咧,毫不见外坐下。 “怎么会,你好,我是佟鸣亮。”佟鸣亮和小楚握手。 “呃,叫佟总,人家现在开公司了,可是老总。”方健打趣他。“对了,你几年都不见联系我,找我有事儿啊。”方健直人快语。 “确实有事儿。” “说吧。”方健看佟鸣亮欲言又止,显然是顾忌小楚。“没事,小楚跟我一科室的。” 佟鸣亮这才放下心来。 “我有一朋友被黑社会抓走了。” “哪拨黑社会?”方健边嚼水煮牛肉边问。 “哪个帮会我不知道,但领头的叫龙哥,真名是龙彪。” “哦,龙彪啊,那个混蛋,藏的可深了,犯了不少事儿,就是抓不着他的证据,我们也一直头疼呢。是不?”方健转头跟旁边的小楚确认。“对了,你那朋友什么来头,怎么被龙彪给抓了?” “怎么说呢,这个朋友原来是龙哥的情人,龙哥本来答应放她走,结果又被龙哥抓回去了。” “这可不好办呀,俩人本来就是情人关系。如果吵个架拌个嘴的我们也不能把人家抓回来呀。说不好听点,没出什么大事,我们连碰都不能碰他。”方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再说了,佟鸣亮,你现在是一老总,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认识龙彪的情妇呢?你可得离她远点,黑社会可不好惹。尤其龙彪这拨,水深着呢。” “她是我小时候的朋友,现在落难,她求我帮她,不然就要被龙彪卖给一个叫刀疤王的了。” “谁,刀疤王?”方健放下筷子,如临大敌。小楚也神色凝重。 “是啊,那个女人电话里是这么给我说的。”佟鸣亮不明就里。 “好你个刀疤王,终于露面了。”方健一拍桌子,脸上竟然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们认识?” “哼,”方健压低声音,“刀疤王是华南一带的毒贩首领,我们实施抓捕了很久,一直没找着他。这家伙很狡猾,轻易不露面,通常只有大宗交货的时候才露面,真是得来全不费力气呀。这样看来,龙彪可能也开始参与贩毒了。好,一次逮俩。”方健筷子往桌上一点,又夹了一块牛肉塞嘴里。 “再说多点情况,你那朋友现在在哪?” “具体我不知道,她几天前从医院出来后就和我失去了联系,今天早上我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让我救卓云,还说龙彪要把她卖给刀疤王。目前的信息就只有这一点。” “好,我们来处理,龙彪这边好查,你想办法和你朋友取得联系,如果能告诉我们她的具体位置最好。”说着,拿起外套就走。 “哎,饭还没完了。”佟鸣亮喊。 “不吃了,要钓到大鱼了,还吃什么饭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毒帮火拼 自从上次和方健吃完饭后,佟鸣亮一直在试图和卓云取得联系。但是卓云的手机早已关机,上次的陌生电话号码打过去也没人接。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联系到她呢?佟鸣亮绞尽脑汁的想,这么多年没见,他和卓云早就没有任何联系,即便手机号码也是最近见面才知道的。 秘书通知佟鸣亮有邮件要处理,佟鸣亮打开电脑,电脑界面跳出来一个腾讯新闻对话框。他突然灵光一闪,对了,上学那会他们都有qq号,秦朗c卓云都是加了好友的。不知道她们还用不用。不管怎样,先试试。 许久不用,佟鸣亮已经不记得登录密码了。他把密码找回登进去,果然找到了卓云的qq号。她的头像是灰色的,并没有在线。佟鸣亮给她留了一条信息,让她尽快联系他,并告诉他人在哪儿。 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佟鸣亮想。他没有关电脑,除了吃饭上厕所,一直守在电脑旁。 刀疤王上午接到电话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下午5点多的时候,卓云听到房门外有动静,她以为刀疤王回来了。趴开门缝一看,原来是回来一个手下。 “那个女人呢?”回来的手下问。 “在楼上房间。” 手下往楼上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压低声音说,“今天晚上有活,光仔c波仔你们俩跟我出去,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看着那个女人。光仔你晚点出发,开车库的那辆保姆车走。” “顺子哥,我去哪接应你们?”叫光仔的手下问。 “你先开到沙井永丰路口,到时候具体通知你。” “好的。” 波仔和顺子哥出去后。 “今天啥事?”留下的一个兄弟问光仔。 “肯定是那批货到了。”光仔不以为然。 卓云明白了,看来刀疤王今天晚上就要把货交给龙哥。卓云突然觉得,要扳倒这两个魔鬼,今天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无论怎样,她必须把信息发出去。 等光仔也走了后,家里就只剩下另外两个手下了。那俩人在楼下客厅沙发上躺着,可能想着老大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倒是惬意的很,抽着烟,刷着手机。 卓云一直在想要抓紧时间与外界取得联系。她突然想起,上午刀疤王出门前,卓云看见他进了隔壁房间拿东西,而那个房间的桌上有一台电脑。 卓云从自己房间走出来,悄悄摸到了隔壁,用手一推,房门竟然开了。看来刀疤王走的太急,都忘了关门。她赶紧开机,打开自己的qq,跳出来一条信息,竟然是佟鸣亮。 “卓云,你现在在哪,速与我联系。佟鸣亮”。看到佟鸣亮的头像还亮着,说明他还在线,她高兴的不得了,立马输了一条信息。 “鸣亮,我现在被刀疤王控制,这是一个别墅区,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今晚刀疤王要和龙哥毒品交货,在沙井永丰路口附近,你快通知警察。”敲击键盘发了出去。 佟鸣亮等太久,去泡了一杯咖啡。刚泡好就听到,电脑叮咚响了一下。他立马放下杯子冲过了过去。果然是卓云。 “卓云,你保护好自己,我这就通知警察去救你,你试着找找,看能不能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信息还没发出去,卓云的头像已经暗了。 楼下的两个手下,听楼上半天没动静,派了一个人上来打探情况。卓云听到脚步声,立马把电脑合上,藏到了桌子底下。她看到门口开了一条缝,一只脚塌了进来。她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那只脚在门口待了一会,又退了出去。 她听到那个男人在隔壁敲门,“卓小姐,卓小姐?”她听到门被撞开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楼道想起。“楼上没人,别让那个娘们跑了,快到处找找。” 卓云趁那个男人下楼的空档,猫腰回到了自己房间。很快,她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门又砰的一声被撞开。她从房间卫生间出来,一脸镇定,两个手下愣住了。 “王哥应该没让你们到房间里来看住我吧。”卓云冷冷地看着他俩,丝毫不畏惧。 两个手下对看一眼,默默地走了出去。卓云一下子瘫在床上。 收到卓云信息后,佟鸣亮赶紧联系了方健。方健说,他们也接到线报,有两拨人今晚要在沙井那边接头,正好和卓云提供的消息吻合。他们今晚会采取行动,让佟鸣亮在家等候,继续坚守卓云的消息。 沙井永丰路口再往里走,是一个小型农贸市场。农贸市场的布局成一个长方形回字型,中间两排是卖新鲜时蔬以及肉食。靠边两排是粮油水果副食小店。菜市经营到上午11点左右基本就没什么摊位了。两边的小店收档晚些,一般到晚上八点。 从东往西数第7家是一个卖各种调料品的店面,叫做永辉调料。从外面看,这家店没有什么蹊跷。但实际上是一个毒品交易的窝点。阁楼上堆放的各种调料箱子,一般没人上去,但往深里,经常暂存一些毒品。店主辉仔是刀疤王的一个远房表弟,开调料店没赚什么钱,倒是从为刀疤王存货赚了不少中间费用。 今天和龙彪约好的交易地点就在永辉调料店。刀疤王一行人是等8点以后从后门进去店里的。辉仔早就把老婆打发回家了,等刀疤王到后把钥匙交给他,然后自己也回去了。 辉仔从店里出去后在农贸市场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盒烟,他没有注意到门口坐着喝饮料的一个男人已经盯上了他。 时间还早,刀疤王和几个兄弟打着牌,差两个兄弟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守着,有什么情况立马汇报。 晚上11点半,门外想起了三声敲门声,一声短两声长。刀疤王和兄弟们立马紧张起来。拿枪的,提刀的都握的紧紧的。又等了一会,门外敲了三轮,都是一声短两声长。刀疤王确定应该是龙彪到了。但还是不放心,让门口的小弟问话。“谁呀,都这么晚了,已经关门了。” “来买面粉的。” 刀疤王使个眼色,门口的兄弟把门打开一个缝,仅供一个人出入。龙哥带着4个兄弟鱼贯而入。此时,方健带着警察在农贸市场内蹲点,见时机成熟,向调料店方向打一个手势,附近的警察迅速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踹开了永辉的大门。 刀疤王和龙彪正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听到门哐当一声响,吓得跳起来,只听得刀疤王吼了一嗓子,“你他妈的龙彪出卖我!”后面的话已经被一阵枪声掩盖。 方健带人跟上,一阵枪战后,现场歹徒被制服,死了四个小弟,两个警察受伤,刀疤王被活擒。只有龙彪不见踪影。方健侦查了下,确定龙彪是从趁乱从后门溜走。 方健跟佟鸣亮打电话,龙彪逃脱,让他自己注意安全。佟鸣亮皱了皱眉,立马问找到卓云没有。方健说刀疤王交待在宝安一栋别墅里,他们现在赶过去。 卓云在屋里焦急等待,她无法预知接下来的事情将会怎样发展。12点多的时候,她听到楼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小弟去开门,喊了一声。“龙哥” 卓云头皮发麻,龙哥怎么在这儿。“刀疤王被抓了,把那个娘们带下来跟我们一起走。”失去了老大的两个小弟立马认了新主子,争先恐后的爬上楼把卓云扭到龙哥面前。 龙哥看她一眼,阴险的一笑。“哼,你这辈子可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死了你也得给我垫背。”说完,拽着卓云离开了别墅楼。 方健赶到别墅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小楚指着茶几上还未熄灭的烟头说,“方头,你看,烟蒂还燃烧着,应该还没走多远。” “小楚你去调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二队,跟我走。”说完,方健领了一队警察追了出去。 小楚给方健打电话,说监控显示,龙彪来过别墅,把卓云带走了,开的一辆桑塔纳,但出了市区后就再也追踪不到这个车子的下落。 方健他们搜查了大半夜,龙彪和卓云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影都没找到一个。狡兔三窟,看来这龙彪不是一般的狡猾。 方健给佟鸣亮打电话,告诉他卓云被龙彪劫走了。他们现在只能审刀疤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点情报。 佟鸣亮的心又悬了起来,卓云落到了龙彪这个亡命徒的手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这会儿,佟鸣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卓云的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秦朗去医院例行体检,产科的门诊里到处都是孕妇。秦朗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轻轻的抚摸腹部,小心的避开来往的人群。 真是奇怪,女人似乎从知道怀孕的那刻起,就已经进入了母亲的角色。秦朗现在不管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都特别小心翼翼,生怕对孩子不好。检查完后,医生告诉她孩子各项指标都很好,可以适当运动,散散步什么的,对大人孩子都好。 从医院回来后,秦朗当晚吃完饭后就去楼下小区散步了。这天晚饭后,她照例在楼下散步。身后一个女人喊“哎呀,你慢点慢点。”秦朗刚回过头去,一辆小自行车径直朝她撞过来,秦朗躲避不及,自行车刮到秦朗的小腿。小自行车上的孩子立马把车丢在一边。他似乎也吓傻了,呆立在一边,动也不敢动。 “哎呀,你这个小祖宗,看你闯祸了呀。哎呀,你怎么样?”女人看到秦朗小腿上拉出一道口子,血渗了出来,也吓住了。“这都流血了,走,咱们赶紧去医院看看。你这小祸害,看你干的好事!”说着,女人的手就落到了孩子屁股上。孩子这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秦朗见状,赶紧安慰说,“没事,没事,就是刮破了皮。没什么要紧。” “哟,你这还怀着孕呢,不行,咱好歹去小区保健室处理下伤口。”女人倒是挺诚恳。 三人到了保健室,确实只是刮破了皮,医生处理了下伤口,说不让碰水就行。回来的路上,女人自报家门,原来就住在秦朗楼下一层,她让秦朗叫她林姐,孩子叫壮壮。 从那以后,林姐隔三差五炖个汤啊,炒个菜什么的端上来,说要给秦朗补补。林姐问秦朗孩子出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秦朗说没有,不知道要准备什么。林姐给她列了个清单,秦朗一看,天呐,整整三页纸呢。 林姐说这还不够呢,这只是刚出生用到的。以后孩子出来的,杂七杂八的用的更多,现在养个孩子可都是钱堆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我怎么从没见过姐夫 秦朗按照林姐列的清单开始往家里一件件囤货,孩子的小衣服啦c婴儿床啦c推车呀c尿不湿呀感觉总也买不完似的。秦朗不会比货,都照着最贵的买,感觉钱哗哗的往外流。以前自己一个人过,不觉得什么,现在她开始有点担忧了。 上次卖画后得的几十万后再没有收入,接下来的画展恐怕也没办法参加。她开始不得不考虑钱的事情。不久后,秦朗开始在网上接私活,她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开始给别人画商业插画。她从没想过自己的画作可以卖这么低廉,尽管非常不情愿,可是赚到一笔是一笔,秦朗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有一次正忙着赶稿,恰好被高霑撞见。高霑很生气,觉得秦朗经济出现状况,完全可以跟他说,她一个大画家不能这么降低身价。秦朗拒绝了他,她想自己养活孩子,不希望被任何人养着。 自从和甄珍相认后,她俩私底下有了更多的交往。甄珍显然更主动些,她提出要来秦朗的公寓看看。挂掉电话一个小时后她就出现在了秦朗家门口。 “姐,你这还挺方便的,一下就找到了。”甄珍一口一个姐姐,毫不生分,秦朗真有些佩服她的这份自来熟。 “哎,我还以为你的公寓非常文艺呢。你这儿也太普通了点儿吧。”甄珍环顾四周,然后坐在沙发上,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你接触的那些艺术家格调都很高吗?”秦朗给她倒了杯水。 “嗯,大部分都挺有个性的。你知道吗?有个雕塑家,住着一千二百平米的大通间,除了一张床张桌子c其他全是他的雕塑和工具。我去采访他,都只能找块硬纸板坐在地上,你说夸不夸张。”甄珍眉飞色舞地跟她描述,喝了口水后,皱起了眉头,“白开水啊!” “哦,我这没茶没咖啡没酒没饮料,只有白开水。”秦朗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一脸嫌弃的样子。 “天哪,你这是过的清教徒的生活吗?” 秦朗忍不住笑了,她觉得甄珍真是太可爱,似乎有这样一个妹妹也挺不错。 “对了,你下次画展什么时候,我一定去看。”甄珍说。 “嗯,暂时都不会有了。”秦朗艰难的说出这一句。 “为什么?还是因为上次那个包养新闻?”甄珍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 “嗯。不过没关系的,我现在也没闲着,在画一些商业插画,这也是一段挺好的经历。”秦朗看到她的表情,不忍让她担心。 两个人聊了会天,甄珍说出版社还有事儿,要过去一趟,临出门前,她看到放茶水的柜子上有一罐奶粉。她的视力极好,只是一眼,便看到罐子上写的是孕妇奶粉。 秦朗看她换鞋,正准备送她出门,甄珍却又回过头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秦朗一愣,“你怎么知道?” “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肚子我就怀疑了,你那么瘦不可能有小肚子。还有这个。”甄珍指指那罐孕妇奶粉。 秦朗笑笑,想她心里真是藏不住事儿。“对啊,已经4个多月了。” 甄珍却没有笑,仍是一张严肃脸,“可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姐夫?” 秦朗眼神黯淡下来,但仍然带着笑脸说,“孩子的爸爸是我前男友。” “他知道孩子的事儿吗?”尽管她已经猜到差不多,但听秦朗这么说,甄珍还有有点惊讶。 “不知道,他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我也不算告诉他。” 听到秦朗这么说,甄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说,“姐,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 龙彪带着卓云逃跑后,半个月都没有一点儿消息。警察从刀疤王和龙彪手下那里问出的地址找过去。都没有找到龙彪。 转眼,已经到了农历新年。新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可是对于秦朗,却是一个举国欢庆,唯她孤独的日子。自从离开安平镇住校开始,她再也没有过过年。寒假她也留在学校温书。 即便后来和陈飞羽在一起也是如此。飞羽回家过年,她留在学校。起初。飞羽也会极力邀请她去家里过年,都被秦朗拒绝了。几次后,陈飞羽就不再邀请了,他以为她不喜欢热闹。其实,她是怕和正常人打交道,太具人情味的关系纽带她适应不了。 大年三十这天,她和往常一样,从楼下散完步后,就上楼来画画。刚画没过久,门铃儿响了。开门一看,是高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不由分手就往厨房走。 “诶,你这是干嘛呀?”秦朗不解,今天过年他怎么来这儿了。 “做年夜饭呀。”高霑熟门熟路的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洗的放水池里。 “我不过年的,更不吃年夜饭。”秦朗靠在门框上。 “我过年,也吃年夜饭,我就借你这地儿做做饭啊,我家煤气灶坏了。”说着对她呵呵一笑。秦朗也笑了,这个借口编的也太勉强了。她心里清楚他是专为她做这顿饭。 “再说了,你不吃年夜饭,但你总得吃饭吧。”高霑怕她还要说,又加一句。秦朗拿他没办法。由他去做。自己回到画架前,继续画画。 没过多久,就听见高霑在厨房嚷嚷。“秦朗,准备吃饭了。” 秦朗洗完手,走进餐厅一看,呀,高霑还真行,跟变戏法似的,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做了一桌子菜,全是她爱吃的,油焖大虾,清蒸鲈鱼数了数,有7菜一汤呢。 “这么多,就我俩吃的完吗?”秦朗嗔怪他。 “哎,怎么是两个人呢,是我们三个人,肚子里的宝宝也算一个。看,我还给它添了双筷子呢。”高霑坐下来解围裙。 “它还没出来呢,要筷子干嘛?” “你傻呀,虽然还没出生,但已经算一个小人了。在我们老家,只要怀孕,过年就得给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添双筷子,寓意添丁。同时,还有祝福他平平安安的意思。”高霑絮絮叨叨地说道。 秦朗抿嘴一笑,看不出来高霑还挺迷信,“真是看不出来,堂堂画廊大老板,天天跟艺术打交道,竟然也这么接地气儿。而且还做的一手好菜。”秦朗边吃大虾边点头,吃的很享受的样子。 高霑很高兴,自我解嘲说,“不会烧菜的画廊老板不是好厨子。哈哈哈。”两人就着红酒碰了一杯。 “初五我带你去出去走走。”高霑说。 “初五,初五不行,我约了人”秦朗摇头拒绝。 高霑皱皱眉,“谁呀,又约到了我前头。”他以为是佟鸣亮。 秦朗想了想,告诉他,“是柏先生。”父亲这两个字始终说不出口。 “柏先生?就是那个一直资助你上学的人?” “嗯。我最近才知道,他是我亲身父亲。”秦朗说的很平静,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而高霑已经惊讶得呆在那里。 “那,那,那,那我送你去吧,你现在大着肚子也不方便。再说了,过年期间,车都不好打。”呆了半天,高霑终于说了这句话。 秦朗想了想,同意了。 正月初二,林姐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初三佟鸣亮约秦朗在外面吃饭,他装的很轻松的样子,决口不提卓云的事情。 李燃的父母属于最早南下的一批,很早就在深圳扎稳了根。后来把父母也接到了深圳。这次过年,刘薇来看望父母,顺便就在李燃家一起过了年。 受哥嫂之托,刘薇提前约了陈母,打听两个年轻人的发展情况。两人约在海岸城一家咖啡厅里。 “季虹,他们俩到底发展怎样啊?我看燃燃还挺上心的,老往你家跑,就是没见飞羽往燃燃家去。”刘薇直人快语。 “挺好的呀,他们俩谈个恋爱,我也不好问的太细呀,年轻人可烦我们这些老家伙啰嗦了。”陈母打着哈哈,其实心里虚的很。飞羽老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完全不是和秦朗谈恋爱那会的状态。她也不知道儿子心里怎么想,他既不拒绝李燃的邀请,也不对她过于热络。陈母心里也急的很,她何尝不想早点把事情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也是。哎,这刚好大过年的,双方父母见一面呗。反正你也不是不认识我哥,就当老朋友聚会啦。”刘薇提议。 “好呀,这事我们来安排,我们呀,请你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听她这么一说,刘薇很高兴,算了各自的日程安排后,两个人敲定了一个日子。 正月初四,李燃一早化了个精致的妆,又把别人给家里送的礼品归置归置,挑了几样上档次的,提了就打算出门。 “燃燃,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李燃妈问她。 “我去给飞羽爸妈拜年。”李燃兴冲冲的换鞋。 “老李,你说说你女儿”李燃妈冲厨房嚷道,“也不知道害臊,人男方还没给我们拜年呢,你这女方就死乞白赖的给人父母拜年,真是女大不中留。” “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一套。”李燃丢下一句话顺手关门走了。 李燃到了陈家,陈母殷勤的端茶送水。陈飞羽坐在房间地毯上打游戏,李燃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在陈飞羽身后坐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呼吸这个男人特有的味道。陈飞羽转头见是陈燃,说了句来了。就又开始打游戏。 李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以前都是别人上赶着追她,她看都不看别人一眼。可是现在,陈飞羽越是对她不上心,她越是要让他好好注意到她。非得让他爱上自己不可,她心里恨恨地想。 陈母端果盘进来,推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幕,退了回去,把门轻轻地关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他不是孩子的父亲 初五,高霑载秦朗到了海边别墅。 天气很好,没有风,阳光很暖。甄先生不在房里,赵司机告诉他们,看护推着甄先生去外面晒太阳了。他们朝外面走去,在通往海边的路上见到了甄先生。 甄先生似乎状态不错,微闭眼睛,正享受着阳光的照拂。看护俯身轻声告诉他,有人来看他。甄先生睁开眼,见是秦朗,很高兴的笑了。“来了!”声音仍然比较微弱。 “新年快乐!”秦朗说,爸爸两个字还是叫不出口。 “新年快乐!这位是?”甄先生看着高霑,对着他微笑点头。 “伯父,您好,我是高霑,是做画廊生意的。”高霑自报家门,与甄先生握手。 “哦,高霑,你好。你和秦朗是同行呀,挺好,挺好。”甄先生示意看护先下去,他想与他们单独聊聊。 高霑从看护手里接过轮椅,三人散步在一处长椅边停下,秦朗坐下来休息。已经接近6个月的肚子了,稍微走多点路就觉得有点吃力。 “哦,我想喝水。可是忘带了。”甄先生说。 高霑立马会意,说我去拿,他知道甄先生想和秦朗单独谈谈。 “上次我躺在床上,倒是没怎么注意。几个月了?”甄先生问。 秦朗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肚子,“快6个月了。” “哦,真好!我看他人也挺好的。”甄先生朝她微笑。 “他?”秦朗一愣,哦,才想起来原来他说的是高霑。“他不是孩子的父亲。” 甄先生笑容凝固了,“孩子的父亲呢,怎么没见到?” “我们分手了。”秦朗平静的说。 甄先生神色黯然。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感情也这么不顺。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呢。对于她和她的母亲,他自觉亏欠太多。 似乎看出了父亲的担心,秦朗补充道,“没关系的,我能赚钱,也会把孩子好好养大。” 甄先生点点头,“嗯,我相信你。你呀,看着挺和气的,其实跟你妈妈一样倔。” 秦朗低头笑了笑。她发现,现在有人说她像自己妈妈,她一点儿也不反感了。 不远处,高霑拿着水杯走了过来,同行的还有甄珍。 “姐,爸爸”甄珍高兴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高霑把水递给甄先生,又拿了杯水给秦朗,“你也喝点。” 甄珍看在眼里,朝秦朗挤眉弄眼,故意说道,“哎呀,我也口渴,怎么没人给我倒水呀。” 高霑尴尬的朝她笑笑,平时能言善辩的他这会哑口无言了。 “来,我的给你。”甄先生说着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甄珍。 “哎呀,爸,谁要喝你的水啊!”甄珍朝父亲撒娇,几个人都笑起来。 秦朗和甄先生聊着天。甄珍使个颜色,暗示高霑跟她来。高霑和她走的稍微远了点。甄珍直接问道,“哎,你是在追求我姐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姐一直没答应。”高霑抿抿嘴,一副失望的表情。 “我看你人似乎还不错,你如果喜欢她,就要坚持下去别放弃。”甄珍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高霑有点想笑,但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好忍住,说“嗯,我会坚持,决不放弃!” “这就对了,相信我,她早晚有天会被你打动了。再说,你已经获得了我的支持,等于是事半功倍。”甄珍拍了拍他的肩,高霑一时还有点不适应的朝后躲了躲。 “甄珍,高霑!”秦朗叫他俩。 他俩走过来后,秦朗对高霑说,“我们该回去了吧。”高霑忙去扶她站起来。 甄珍说,“姐,你俩先走,我还陪爸爸说会话。” 看着秦朗和高霑离去,甄珍伏下身子,手臂放在父亲腿上,说,“爸爸,姐姐的事情是不是要对妈妈说了。” 甄先生抚摸着她的头发,“是,也该告诉她实情了。她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甄珍神色黯淡下来。 “好吧,明天我回家吃完饭。” “好咧,明天我早点下班,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了。”甄珍顿时高兴起来。甄先生看着她,有点心痛。这个女儿虽然一直留在身边,但因为工作繁忙,他一直都是疏于照顾。 “还有一件事,爸爸。”甄珍说, “嗯?” “你的病情还不打算对妈妈说吗?”甄先生已经是癌症末期,甄珍也是偶然才得知实情,甄先生让她谁也不告诉。 “先回家吃饭,啊。”甄先生敷衍道。谁都会有走的那天,或迟或早。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他不想让妻子陪着他一起痛苦。 “爸爸”甄珍还想坚持。 “走吧,我也晒的困了,推我回房吧。” 71 c 自从龙彪劫持卓云逃逸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警方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佟鸣亮坐卧难安,时常向方健打听情况,方健这边也一筹莫展。 这天,佟鸣亮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要见卓云,2天内准备五千万。他赶紧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方健。方健叫他先别回复,等着那人下一步动作,随后带着几个同事赶到了佟鸣亮的家。方健问小楚,“查到电话号码的信息了吗?” “机主叫陆大骏,前天报了手机挂失。是个机关公务员,我们查了下,基本可以排除涉案嫌疑。” 果然,第二天,短信又来了:交货地点随后寄到,不许通知警察,否则,卓云死无全尸。方健看着短信,“随后寄到”什么意思?刚想着。门铃响了。 方健从猫眼看出去,是个快递小哥。他示意佟鸣亮开门。佟鸣亮签收快递后,方健以眼神示意一个便衣警察跟着快递员。佟鸣亮拆开快递,里面掉出一张纸条:今天中午12点10分,把五千万现金放进这个袋子,然后扔在碧海小学校门口黄色垃圾桶旁边。再一看,快递里面确实还有一个黑色尼龙袋。 “校门口?”佟鸣亮不解的看着方健。 方健皱着眉头,问小楚,“今天星期几?” “星期五。” “不好!”方健一拳砸在桌子上。 “怎么啦?头。”小楚问。佟鸣亮也紧张的盯着他。 “今天周五, 12 点正是学生中午放学的时候,小孩一冲出来,到时候就很难找到嫌疑人了。这样,鸣亮带着钱按照原计划去交赎金。小楚,你带着几个人去学校提前布局,我们这样” 上午10点15分,离12点10分还有将近2个小时。佟鸣亮把钱装好,放进副驾驶位。向碧海小学方向驶去。到碧海学校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佟鸣亮把车停在不远处一看。这还没到12点呢,等着接孩子的家长们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到时候孩子们放学那不得乱成什么样子。佟鸣亮四处瞧了瞧,也没看见方健的人埋伏在哪里。 12点整,放学铃响了。这时佟鸣亮已经挤到了家长们的前面,看到了黄色垃圾桶。正准备朝垃圾桶走过去,从学校里涌出来的孩子们一窝蜂的冲出来,这边家长们迎了上去,吵吵嚷嚷。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佟鸣亮艰难的朝垃圾桶移动,突然觉得被人猛撞了一下,再一看,手里的尼龙袋子已经被人抢走了。他赶紧回头看,却被家长和学生围的更紧。 隐蔽在学校顶楼的警察已经追踪到了拿袋子的人,消息传达下去。附近等候行动的警察立马跟了上去。在一个巷子口逮住了那人。原来不是龙彪,而是一个手下。 警察连威胁带恐吓,那个手下终于愿意配合警察捉到龙彪。按照原计划,这个人带着钱去找龙彪。警察跟在暗处。 郊区一栋烂尾楼里,龙彪正在紧张的背着手踱来踱去。卓云靠在一根柱子上,抽着烟。其实她心里很没底,五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而且是跟龙哥这样的人打交道。她被龙彪挟持半个月了,到处东躲西藏。龙彪把她看的很紧,根本没有办法逃走。此刻,她不知道佟鸣亮会不会救她。可是,她又宁愿佟鸣亮不要来。 “龙哥,豹子打来电话钱已经到手了。”一个手下向他汇报。 “好,”龙哥喜不自禁,一屁股在一个破沙发上坐下来。卓云心里一紧,没想到佟鸣亮真会来救她,鼻子一酸,差点要哭出来。 “看不出来,你那小白脸还挺在乎你的,五千万说给就给。”龙哥斜眯着眼睛,揶揄她。“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卓云一惊,怒声道,“龙彪,你说过钱到手就放了我的,你这个王八蛋!” “放了你,想得美。你是我的女人,死了也要给我垫背,你这辈子别想从我手心里逃脱。” 卓云气愤难当,冲上前来要和他撕打,被龙彪一巴掌甩到了地上。卓云擦了擦嘴角的血,心里恨不得把龙彪千刀万剐。 然而,40分钟过去了。拿钱的人还没回来。按照原计划,半个小时内就应该到了。现在已经迟了10分钟。龙彪看看手机,额头开始冒汗,腿也不停的抖。心里已经预感不妙。 他吩咐几个手下,“把你们的枪准备好,豹子那边估计出事了。”正说完,放哨的说,“龙哥,豹子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医生,快救救她 龙彪从破沙发椅上一跃而起。 “龙哥,钱拿到了。”豹子提着钱袋子往龙彪方向走来,步履迟缓,脸色也十分严肃。龙彪的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手上的枪握的更紧了些。 龙彪从豹子手上接过钱袋子,两只三角眼死死地盯着豹子。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天热,豹子脸上的汗淌个不停,眼睛也不住的眨巴。 “好兄弟!”龙彪抱住豹子,却听得“砰”地一声,豹子从龙彪的怀里像摊烂泥一样滑到了地上。胸口一个血窟窿,正往外冒着血。 几个手下和卓云都看傻了。“看到没有,这就是出卖龙哥的下场。”龙彪阴狠的眼睛扫视了一下一周。“赶紧撤!还他妈傻站着干啥。”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向出口奔去。却看见一拨警察围了上来。再往后撤时,又碰到了警察的伏击。看来,整个烂尾楼都被警察包围了。 龙彪气疯了。一把揪起卓云的头发,“妈的,臭□□,你那奸夫竟然敢报警抓我。我让你俩不得好死。”说完,又一巴掌打了上去。卓云脸上青肿,却带着笑意。“龙彪,这次你完蛋了。哈哈哈”卓云因为兴奋而疯狂的笑着。 “妈的,给我堵上她的嘴。”两个手下上来,把卓云的双手往背后一扭,用绳子紧紧地捆住。又用一团破布塞住了她的嘴。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争取宽大处理!”警察对着烂尾楼里的人喊话。 龙哥边走边不断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妈的,我犯的那些事儿,随便一条就够判个死罪了,想让我投降,没门!”他已经到了近乎失去理智的边缘。 “头儿,不如我们强攻吧!”小楚问方健。 “不行,人质还在他手里。龙彪,你已经被包围了,把人质放了,我们会考虑给你量刑。”方健朝烂尾楼上喊道。 不一会,龙彪用枪指着卓云的头出现在了二楼尚未装玻璃的落地窗口。“放了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冷静点,我们派人上去和你谈。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我不想跟你们警察谈,让佟鸣亮上来。” 方健看一眼身边的佟鸣亮,佟鸣亮向他点点头,表示愿意上去。小楚拿一件防弹衣让他穿上。 方健不放心的看着他“你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跟他硬碰,我会派人接应你!” 佟鸣亮点点头。卓云和龙彪看着佟鸣亮向烂尾楼的方向走来。卓云使劲挣扎,她想告诉佟鸣亮,不要过来,龙哥不会放了他们俩的。可是,嘴巴被堵着,呜呜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楼顶上,特警队已经从楼顶下到二楼墙脚。准备从后背伏击龙彪。 佟鸣亮走到二楼,龙彪看着他,阴险的笑了,突然眼睛瞟到一个黑影。顿时知道受骗了。“妈的,你们警察竟然比我还不守信用。”说着,气急败坏的朝佟鸣亮开了一枪。卓云就势一把挡到前面。“卓云!”佟鸣亮大喊一声,扑了过去。 噼里啪啦的枪声响了起来。龙彪顾不得卓云的死活,和几个手下亡命抵抗。不久,就被特警队生擒。 佟鸣亮抱着卓云冲到楼下,救护车已经在哪里等候了。 手术室门开了,医生对佟鸣亮说,“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她还很虚弱,醒来后尽量让她少说话,多休息。” 护士把卓云推到了重症病房。佟鸣亮守在旁边。 过了几个小时,卓云醒来了。 “鸣亮”卓云轻声唤他,还没说完,眼泪已经流出来了。佟鸣亮拿手替她拭泪。卓云艰难的抬起自己的手,然后握住佟鸣亮的手。“还能见到你真好。” “嘘,医生让你少说话,多休息,你现在还很虚弱。”佟鸣亮安抚她。 卓云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龙彪呢?” “已经被抓住了,放心吧。” 卓云叹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 “其实,说起来,你应该早就认识龙彪。”卓云看着他。 “我早就认识他?”佟鸣亮不解。 “嗯,小时候,有次放学,龙彪堵在我和秦朗面前,非让我们给钱,不然就不让过。我们没钱,他就过来拽我们的书包。然后,刚好你经过看到了,和他打了一架,龙彪没占到什么便宜,可是,你的鼻子也流血了。”卓云朝他笑笑,仿佛这于她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你记得这么清楚,我倒一点印象都没有。”佟鸣亮摇着头笑了笑。 “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虽然我知道,你是为秦朗打的架,可是我还是很高兴你救了我们。” “对了,你还记得有段时间,你的书包里每天都有一块巧克力吗?”卓云问他。 “难道是你放的?”佟鸣亮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道你一直以为是秦朗” 佟鸣笑着默认。 “她怎么可能那么有钱?”卓云撅着嘴,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好了,你手术不久,要好好休息,不说了。”佟鸣亮替她掖好被角。 “不,我睡不着,我现在脑子里闪现好多好多小时候的事情,我想和你聊聊。”卓云近乎乞求的看着他。佟鸣亮不忍,由着她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次,我们三个一起去照了好多大头贴。回来后,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和你的单独合照。后面我就挑了一张自己笑的最开心的合影。我把秦朗剪掉,只剩下我和你。”卓云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佟鸣亮,佟鸣亮像包容一个孩子似的笑笑。“我把那张照片一直贴在课桌板下,揭开板子就能看见你。后来我退学了,你知道那张照片现在在哪儿吗?”卓云调皮的看着他。 佟鸣亮摇摇头。 “在我的首饰盒夹层里。”卓云笑着,眼睛里却含着泪水。佟鸣亮深深地被震撼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被他一直忽视的女孩竟然这样深沉的爱着他,岁月流转,从未改变,甚至愿意为他去死。他既感动,又有点惶然,不知道该如何回馈这份厚重的爱意。 “我有时候会天真的想,如果一直不长大该多少,至少,你不会离开安平镇。虽然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在那里。” “鸣亮,你帮我叫风铃,我想和她说说话。” 佟鸣亮有点迟疑,“风铃” “嗯,我想和她道歉。”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佟鸣亮试图劝阻她,她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话。 “不,我不想休息,我想见她。” 见她这么坚持,佟鸣亮走出门去,给秦朗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下情况。显然,电话那端的秦朗惊呆了,愣了好一会才说马上过来。佟鸣亮让她在家等着,他去接她。 卓云恍恍惚惚的睡着了,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安平街,他们三人还在小阁楼上玩耍 “卓云”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卓云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秦朗坐在她面前。 “风铃。”她朝秦朗伸出手去,插针管的地方青筋凸起。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赶紧补充说,“对不起,我应该叫你秦朗。” 秦朗赶紧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床上。“不,你就叫我风铃吧,在你们面前,我就是风铃。”秦朗说着,看向卓云和佟鸣亮。 “对不起,秦朗,对不起,我以前对你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你的身世是我说出去的的,还有地下车库那”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秦朗阻止她说下去,“没关系,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嘛。”秦朗安慰她。 卓云的眼泪流了下来。“说出来真是挺可笑的,从小时候起我就偷偷的嫉妒你,嫉妒你漂亮c聪明c更嫉妒鸣亮总是对你那么好。小时候我也总是给你使绊子,可是你从不和我计较。” “那时候都是小孩嘛?懂什么,再说了,你也不想想,你吃了你多少巧克力,你替我挡了多少回骂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如论如何也不能恨你。” 卓云听了,呵呵的笑了,一笑牵动了伤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很痛吧?”秦朗问,卓云摇摇头。 “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再次见到你们后,我竟然想装作不认识你们,想想挺恶劣的。我曾经一心想忘记安平镇,永远也不想和过去扯上一丝联系,包括你和鸣亮。可是我错了,安平镇再不好,可是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最好的。那也是我灰暗的童年里唯一一抹亮色。” 卓云和秦朗的双手握在了一起,佟鸣亮看着两个女人,眼里有泪花闪现,他赶紧转过身去,使劲揉了揉脸。 佟鸣亮帮卓云把枕头稍微垫高一点,卓云这才看到秦朗凸起的肚子。一脸惊喜,“你有宝宝了?” “嗯” “真好,你要做妈妈了。”卓云露出羡慕又失落的表情。“我从来没有想过做母亲这种事情,可能我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怎么会呢,你好好养伤,伤好了,以后会结婚,然后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卓云温和的看着秦朗,微微的笑了。顺着她的话她似乎看到了这样一幅图景,佟鸣亮和她有说有笑的坐在桌边吃饭,旁边婴儿椅上,一个漂亮的孩子正牙牙学语。 护士进来说,探视时间太久了,要让病人休息。秦朗起身离开,佟鸣亮送她。刚走到门口,卓云叫住她。“秦朗,祝你永远幸福!” 秦朗回头,笑着说,“你也是。我们都要幸福。” 病房电视上,正播放一则新闻:文化局局长毕学儒涉嫌贪污c并与本地黑社会有染,即日已被公安机关拘捕。卓云盯着电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凌晨3点,一个护士跑到值班室报告值班医生,重症2号病房出现状况,让赶紧过去看一下。医生赶到病房,佟鸣亮焦急地说,“医生,快救救她!” 一个医生替她检查了伤口后,对护士说,“”快,把她推到手术室。 佟鸣亮小跑着跟在后面,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了,面色沉重地告诉他,“病人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是什么意思?”佟鸣亮无法相信医生说的话。 “病人过世了。”医生又强调了一遍。 “可是,她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她白天不是还好好,精神也很好,还和我们聊了很多天。”佟鸣亮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病人伤口太接近心脏,术后出现感染以及炎症并发。你说的情况可能是回光返照吧。”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佟鸣亮蹲在地上,使劲儿捶自己的头。卓云睡前还要和他说话,可是他没让她说下去。他以为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随时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可没想到,他连最后道别的话都没跟她讲,她就这样无声的走了,佟鸣亮痛哭失声,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一切都会变好的 佟鸣亮手捧着一束黄玫瑰,轻轻的放在卓云的墓碑前,秦朗和高霑站在旁边。 “没想到一个人走了,竟然这么冷清。”秦朗黯然的说,来凭吊的人也不过他们三个而已。 “至少她想要见的人都在这儿了。”佟鸣亮说,才几天的时间,他似乎整整瘦了一圈。 “通知她妈妈了吗?”秦朗问。 “打过电话给她,但她不相信她女儿已经过世了,而且说就算死了也不参加她的葬礼。” 秦朗叹了口气,她可以想象那番对话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三人离开墓地,一路无话。走到停车场,秦朗想嘱咐佟鸣亮几句,让他好好休息。佟鸣亮倒先说话了,“秦朗,我打算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你要去哪里?”秦朗不解。 佟鸣亮笑笑,“卓云说她从来没出过国,我也是。我想去欧洲各国看看,希望她也能看得见。” “也好,出去散散心。”秦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公司怎么办?” “我早已经完全退股了,现在交给别人在打理。”他又看向高霑说道,“好好照顾秦朗,拜托了!” 高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秦朗和高霑看着佟鸣亮上车离开后,他们才离开。回去的路上,秦朗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高霑问。 “想起小时候,一起玩大的三个人,长大后竟然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虽然那时候的生活没有什么希望,但也绝没有想到会过成今天这个样子。” “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高霑认真地说。 几个月后。 医院待产室的门口,高霑焦急的踱来踱去。一个助产士从紧闭的门里走了出来,喊道,“谁是秦朗的家属?” “我,我。”高霑赶紧跑上前去。 “生了,是个男孩。产妇一会就出来了,你在这等着,一会帮忙推一下床。” “好的,好的。” 旁边一个老太太凑过来说,“恭喜恭喜呀,要当爸爸了。哈哈” 高霑忙说,“谢谢,谢谢。” “我女儿进去好久了,还没出来呢?”老太太又说。“生孩子啊,都是女人遭罪,可要对你媳妇好点儿啊。” “是是是,肯定的。”高霑高兴的搓着双手。 护士把秦朗推了出来,对高霑招手,“秦朗家属。” 高霑跑过去,推着病床,看着秦朗苍白的脸一脸痛惜。“怎么样?还好吗?” 秦朗轻轻点头,告诉他都好。一个红彤彤的孩子躺在她的腋窝下,孩子半睁着眼,手脚微微地划动,高霑也看傻了。 把秦朗在病房安置好后,高霑把一个中年妇女带进来说,“秦朗,这位是月嫂,以后她照顾你的生活还有宝宝。” “高霑,谢谢你。”秦朗看着他,内心百感交集,除了说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么见外干嘛,我不是孩子的干爸嘛。”他已经把自己自诩为干爸爸了。 “姐!”甄珍兴奋地推门进来,“快,让我看看我的小侄子。”说着,把手里的包往桌上一放,直接奔向了婴儿床。她想把孩子抱起来,可是试了几次,总感觉不顺手,一脸无奈的对秦朗说,“他太小了,我都不敢抱他。”秦朗哭笑不得。 月嫂走过去,熟练的把孩子抱起来,再小心翼翼地交到甄珍手里,“喏,两只手这样托着抱,宝宝舒服,你也轻松。” “哎,还真是。”甄珍乐呵呵的抱着孩子,坐到秦朗床头,“看,他多可爱啊。”秦朗微笑着看着孩子,母爱之情溢于言表。看到这个孩子,她非常庆幸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 “对了,我给他买了好多小衣裳。”说完,甄珍把孩子递给月嫂,然后把桌上的包打开,里面花花绿绿的一堆衣服,她一股脑地抱到床上。秦朗一件件拿起来摊开看。 “这个小连体衣是不是好可爱?”甄珍举着小衣服问秦朗,笑的傻傻的。 “还有这套小西装,我结婚的时候给他穿,让他做我的小花童。”说到这里,甄珍自个捂着嘴笑了。 “好啊,我们期待你快点结婚。”秦朗看着甄珍的样子,突然发觉有个姐妹真的挺好。她从来都不擅长于与人打交道,可是甄珍总是能快速开启她冰封的世界。现在,她有儿子,有妹妹c有父亲,还有高霑,一下子拥有太多,她觉得幸福的有点晕眩了。 喜来登酒店大堂里,一对新人正在举行婚礼。新郎新娘给双方父母敬茶,陈母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厚厚的红包递到新娘手里。“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夫妻了,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谢谢妈妈。”新娘仰起脸,一脸幸福的表情。帅气的新郎跪在旁边,双手接过红包。儿子终于娶到让自己满意的儿媳妇,陈母心里一万个庆幸。 “礼成!”婚礼司仪大声宣布。 釗记茶餐厅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陈母和护士长在吃早茶。 “秦朗生了吗?”陈母问。 “生了,是个男孩。” “真是个男孩,你能确定?”陈母已经略显老态的眼睛突然一下子亮了。 “你这个人真是,我还能骗你吗。那几天我都在值班,特意帮你留意了下。” “哦,太好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儿怎么样了?”陈母压低声音问。 护士长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用手盖着从桌子上移到陈母面前。陈母看也不敢看,赶紧拿着收到自己的皮包里。 “我让一个信得过的护士弄到的。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不然我就惨了。”护士长一脸严肃的交待她。 “放心,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陈母信誓旦旦的保证。 秦朗家里,喂完奶后,孩子呼呼的睡了。林姐在教秦朗用毛线织小鞋子,小帽子。 “哟,到底是画家,随便教两下,就织的这么好。”林姐用手托着一只小巧可爱的毛线鞋,简直是爱不释手,“真的,秦朗,这可比那些大品牌卖的还要好看呐。可惜我们家小海都五岁了,不然我还真想让你也帮他做一双。” 秦朗笑着看她一眼,低着头继续织毛线。自从孩子出生了,她感觉自己心里平静了很多,生活节奏也放缓了,很多事情不再深究,也不再那么强迫自己了。甚至,闲来无事,她还挺乐意和林姐学着烧个菜,做做手工。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她越来越觉得,孩子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她,让她变得更好。 电话声响起,打断了她俩的谈话。秦朗拿起来一看,是赵司机,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小姐,你在家吗?” “我在。” “你方便吗?我一会过来接你。先生他,他。”电话那头,赵司机似乎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秦朗心里噗通一下,感觉一块石头砸中心口。“方便,方便,我在家等你。”不待赵司机说完,她赶紧回复他。挂完电话,秦朗迅速的收拾了几件孩子要用的东西。没多久,赵司机就已经到了楼下,她和育儿嫂抱着孩子上了车, “赵伯伯,他,怎么样了?”秦朗始终无法说出父亲c或是爸爸这样的字眼。 “先生他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从后视镜里,秦朗看到赵司机眼眶湿润。 秦朗垂下了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翻涌,育儿嫂善解人意的拍拍她的手。 车子在别墅前停好,秦朗跟着赵司机快步走到楼上。卧室门虚掩着,秦朗推门进去。甄珍已经在里面了,旁边还有一个雍容端庄的妇人。秦朗猜想她可能就是甄珍的妈妈,父亲的现任太太吧。甄珍转头看到她,叫了声姐,更多的眼泪滚落下来。甄太太只偏了偏头,看了她一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无声的转过头去。 父亲向她招了招手。秦朗走近些,在另外一边床边蹲扶下来。她握住父亲的手,内心五味杂陈。因为被病魔折磨,父亲已经形如枯槁,眼睛和脸颊都瘦的凹了进去,曾经的风采已经荡然无存。他微微的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似乎要费很大的力气。终于,断断续续说着,“秦朗,我对不起你。我也没有资格让你叫我爸爸,我走后,你要好好生活。”父亲看着她,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秦朗心都碎了,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向她伸出的手,她知道她不想再在父亲这儿留下遗憾。“爸爸”她脱口而出,眼泪瞬间迸发出来。父亲看着她,眼睛里透出一点光亮,更多的泪涌了出来,甄珍也哭成了一个泪人。 父亲哆嗦着手握住了旁边甄太太的手。“雨菲,对不起,你跟着我这辈子吃了不少苦,但我却没给你带来真正的幸福。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由我来爱你,守护你。”父亲声音愈来愈弱,胸口也因耗费太多气力而不住的起伏。 “别说了,别说了。”甄太太用手轻轻覆在父亲嘴上,“这辈子,我们闹过不少别扭,但其实在我内心里,我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谁让我先爱上你呢,这都是命。”甄太太泪如雨下,用手掌轻抚父亲瘦削的脸庞。 父亲把秦朗和甄珍的手依次盖在甄太太的手上,微弱的说,“我走后,你们三个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甄珍和秦朗用力的点了点头。床头柜仪器上,心跳显示逐渐成了一条直线,父亲落下了最后一口气。秦朗c甄珍和甄太太哭成一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他真的是我的孩子 陈母拿着报告单走出亲子鉴定中心,此刻,她的心情极度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她把报告单拿起来,明晃晃的太阳照在雪白的纸上,映射到她的眼睛里,晃得她险些睁不开眼。即便如此,她还是清楚的看到报到单上清楚的写着: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鉴定人与陈飞羽之间存在亲子关系! 陈母回到家里,陈父正在看书。见到老伴回来,他抬头问了一句,“回来了?”,接着,眼睛又落到了书上。看了一会,没有听到妻子的任何回应,他觉得不对劲,又抬起头,看到妻子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脸色苍白,似乎很虚弱。 “你怎么啦?不是中暑了吧,这大热天的跑出去。”陈父关切的问道。 “老公”她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啦?”陈父觉得她今天实在不对劲,把书放到一边,坐到了妻子身边。 “你看这个。”陈母把亲子鉴定书递给丈夫。 “这个是?”陈父看了结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看向老伴。 陈母垂下眼帘,似乎鼓起勇气,终于说出,“秦朗生了个儿子,这是那个孩子和飞羽的亲子鉴定书。” “什么?”陈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又看了一遍鉴定结论,“这么说,那个孩子真是飞羽的?” “嗯,我让医院的熟人帮我弄的孩子的唾液,偷偷地拿去鉴定的。” “那飞羽知道吗?” “不知道”,陈母摇摇头,“秦朗也不知道。” “天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陈父摇摇头,仰天长叹了口气。他一辈子简简单单清清白白,没想到老了竟然淌了这么一趟浑水。如今儿子已经新娶了媳妇,却突然冒出个孙子,这以后家里还不大乱? “老公,我们把这孩子接回来吧。”陈母看着他,那眼神很坚定,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她似乎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什么?接回来?飞羽才刚结婚几天,你让李燃怎么办?”陈父想不明白妻子怎么想的。 “可是,这毕竟是我们陈家的骨肉啊,我们不能让他流落在外啊!”陈母提高了嗓门,死死地盯着丈夫。 或许这个论据确实打动了他,陈父妥协地垂下了头,弱弱的说,“可是现在秦朗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她凭什么把孩子给我们呢?况且,孩子要回来后,怎么跟李燃交待呀?” 陈母以豁出去一切的心态说道,“这是事实,她不接受也的接受。她这几天正好出差。等飞羽晚上回来我们商量一下,时机成熟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晚上,陈飞羽下班回家。家里晚饭已经做好,父母端坐在桌上等他。他洗好手回来吃饭,父母都不说话,他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懒得多问。陈父陈母明显的感觉到,和秦朗分手后,儿子变了很多。 吃完饭后,陈飞羽放下饭碗,准备回房。母亲说话了,“飞羽,你先别走,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下。”说着,递给他一张纸。 陈飞羽疑惑的接过纸,一看是亲子鉴定报告,皱着眉头问,“这是谁的?” 陈母也不看他,叹了口气说,“是你和秦朗的孩子。” “什么?”陈飞羽震惊的张着嘴,又仔细的看了鉴定结果,表情呆呆的,过了很久才冒出一句,“那个孩子真是我的。” “是的,飞羽,那孩子是你的。”陈母忧伤的看着儿子。 陈飞羽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圆了双眼冲母亲吼道,“所以你当初又为什么极力劝我说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陈母明显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这样暴怒的儿子,像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她看着儿子,自责加悔恨的情绪涌上心头,忍不住抽泣起来。陈父见状,也是惊了一跳,从未发过火的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用尽全身力气朝儿子吼道,“你干什么,再怎样,她也是你妈妈,她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为你好!” 听了这句话,陈飞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萎靡下来,他垂着双手,摇着头,踉跄着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陈母转向站在身旁的陈父,“呜呜呜,老公,怎么办?”她把头靠在陈父的肚子。陈父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等他冷静下来,我们再和他谈。” 那一夜,陈飞羽再也没有走出房间。 第二天一早,陈母敲儿子房门。敲了半天没人应答,打开门一看,儿子早已经走了。 小区楼下,秦朗正推车婴儿车在散步。孩子醒着,小手动个不停,秦朗笑眯眯的看着孩子,一副无比满足的样子。自从生完孩子,她似乎比以前圆润了些,不再过于瘦削单薄。按林姐的话说,是刚刚好,少一分则瘦,多一分则胖。 她在林荫路上走着,不时和带小孩的老太太们打个招呼。以前这些人她从不认识。自从有了孩子后,也三三两两认识了一些,跟她们交流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尴尬。 走了一圈,回到楼下,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陈飞羽。陈飞羽定定的看着他,迎面朝她走过来。要避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秦朗。”他叫着她的名字。陈飞羽似乎很憔悴,唇边还冒着青青的胡茬。 “你怎么来啦?” 陈飞羽不回答,他走近了些,看了看婴儿车里的孩子,孩子突然冲他笑了一下,他也不自觉的回了一个笑脸。秦朗不安的看着他。 陈飞羽抬起头问,“这是我的孩子,是吗?” “不,是我的孩子。”秦朗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 陈飞羽痛苦的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然后睁开“到现在你还要骗我吗?” “飞羽,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们已经彼此错过了,不要再纠缠了。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家庭了,不是吗?”秦朗看着他的眼睛。 陈飞羽这才意识到,从昨天知道这个信息开始,他就从来没想过还有李燃的存在。他突然觉得特别无力,好好的女友被自己弄丢,现在有了孩子还不能相认。 “你就从来没打算让我们相认吗?”陈飞羽不死心。 “即使相认又有什么意义,相认你也不能改变现状,相认也不能改变他出生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这个事实。况且,你也也无法对他承担任何责任。就让我们把伤害减少到最小吧。”秦朗看着他。 陈飞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秦朗说的话句句像刀一样插在他的心窝,他却无力反驳。相认又能怎么样,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断有同一栋楼的居民在他们身边经过,时不时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秦朗不想再继续交谈,推着孩子进入楼里。 看着秦朗和孩子消失在电梯里,陈飞羽一拳砸在墙上,低着头大口的揣着粗气。 隔天,陈飞羽又来了。秦朗只当做没看见他,推着婴儿车从他身边绕过去。陈飞羽也不说话,默默地跟在旁边,时不时看向婴儿车里的孩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一直陪着母子俩散完步,直到秦朗回到她住的楼下,方才离去。 三天后,陈飞羽又出现在秦朗的视线里。他似乎已经来了一会,看到秦朗和孩子从楼里走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秦朗还是不理他,他也还是默默地跟着。走着走着,两人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前面,李燃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俩。嘴巴微微鼓着,胸口一起一伏,她走上前几步,对着陈飞羽说道,“陈飞羽,你什么意思,咱们俩还是新婚燕尔,我这才出差几天,你就把孩子都整出来了。你还是人吗你?”她突然拔高了音量。仰着脸怒视着陈飞羽。 陈飞羽嗫嚅着不说话。旁边有经过的人侧目看着他们。秦朗觉得尴尬,推着婴儿车想离开。谁想李燃一把抓住婴儿车,“站住,你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啊!你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充当第三者,你要不要脸。”李燃劈头盖脸的骂她。 不等秦朗反驳,陈飞羽先开口了,“你够了,秦朗不是第三者。” 听了这话,李燃更是气晕了,“她不是第三者,然道我是第三者吗?陈飞羽,你别忘了,我们是领过证c办过喜酒的堂堂正正的夫妻。你跟她有什么?难道也领过证办过酒吗?你竟然还护着她,你真是混蛋。” “你把手松开,你们夫妻俩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别把我扯进来。”秦朗严厉的对李燃说,对于她的行为,她已经感到有点厌恶。 “怎么,想撇的一干二净啊,别装白莲花了,你跟我老公没关系?没关系他三天两头跑过来和你带着孩子散步,没关系你” “她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听不懂吗?是你老公自己屁颠屁颠跑过来的,我们谁也没邀请他。”秦朗寻着声音转过头去,甄珍出现在她的身后。她走上前,一把把李燃在婴儿车上的手打开。李燃一愣,甄珍厉声说道,“我姐自己生孩子带孩子,跟你老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也不想扯上任何关系。还有,劝告你一句,自己的老公自己管好,别放出来祸害别人。”说完,狠狠瞪了李燃和陈飞羽一眼,拥着秦朗,推着婴儿车离开了现场。 走了几步,甄珍回头看了看,李燃还在对陈飞羽爆吼,接着气急败坏地冲走了,陈飞羽垂头丧气的跟在她身后。 甄珍问秦朗,“姐,他就是那个人,是吗?”她指陈飞羽是孩子的父亲。 “嗯”秦朗简短的回答,表情严肃,眼神看向前方。 甄珍握着她的手,“姐,没事,有我呢,我来守护你和小布丁。”秦朗看着她,欣慰的笑了。 陈飞羽家里炸开了锅。李燃向陈父陈母质问,“你们儿子不仅在外面有女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们知道吗?” “燃燃,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母想安抚她。谁想,李燃更加火冒三丈,“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亲眼所见,还有假。” “那是飞羽前女友。他们没什么的。”陈母第一次见李燃发火,她有点惊讶,一时有点招架不住。 “没什么?你当我傻吗,没什么怎么冒出个孩子。要不是我看到床头柜里的那份亲子鉴定书,我还被蒙在鼓里。你们一家人想合起来骗我,真够可以的。” “我们没想骗你,真的。”陈母愁苦着一张脸,无力的辩解。 “没想骗我?没想骗我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怎么还要等我自己去发现真相。难道你们要把孩子接回来才告诉我吗?” 陈母不出声了。李燃似乎抓到了一个更大把柄。“哼,看来你们还真是这样想的。你们这是什么父母c什么高知家庭,根本不要脸” “够了你!”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李燃懵了,陈飞羽也懵了,手还扬在半空中,似乎僵在那里。 “飞羽,你这是干什么?”陈父嚷道。 李燃用手捂着脸,眼眶里含着泪,眼神刀子一样剜着陈飞羽,扭身冲出了大门。 “燃燃,燃燃”陈父追出去叫,李燃消失在夜幕中。陈父颓然地回到客厅,陈母和陈飞羽还站在客厅里。陈父嘴里嘟囔着,“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哎,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没想到你还愿意出来见我。”咖啡店里,李燃对坐在对面的秦朗说。她看上去有点颓废,即使画着精致的妆也掩盖不住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倦怠。 “如果可以,我希望消解这个误会。相比于你们,我更想过平静的生活。”秦朗淡定的说。 “你命真好,好像每个人都像宝贝一样护着你。”李燃往咖啡店一角看了看。甄珍坐在不远处,抱着孩子,嘬这饮料,眼睛却紧张的盯着她们这边。 “如果你知道我们的命运,你绝对不会愿意和我交换。”秦朗直直的看着她,李燃一惊,那双眼神里分明有着太多的内容。 “我和陈飞羽要离婚了。”李燃低着头,拿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咖啡。 “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们已经走到了绝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你还爱他吗?”秦朗问。 李燃不说话,依然搅着咖啡。秦朗看她瘪了瘪嘴,似乎是要忍住哭。 “如果你还爱他,就不要轻易放弃他。”秦朗真挚的说,“我和飞羽之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是碰巧早一些和他认识,但我知道,其实我们并不适合彼此。所以,和他分手后,我反倒轻松了。至于孩子,我不会刻意隐瞒他父亲是谁,但我们也不会去打扰你们。你尽管放心。” 李燃偏着头,若有所思,秦朗继续说道,“我想,婚姻不同于恋爱。恋爱是非常纯粹的,热烈的。可婚姻不同,在两个人相处的漫长时间里,你们会经历各种困难c险阻,但如果每遇到一个困难就想着放弃,那我想这个世上就没有走到白头偕老的夫妻了。” 李燃抬起头笑了笑,“你怎么跟我妈一个样!” “可能我比较老陈持重。”秦朗也笑了。 和秦朗谈完后,李燃回到父母住的小区。她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看到陈飞羽站在小区门口,垂着头走来走去。李燃走到他身边,他才抬起头来,惊喜加惶然的表情在他脸上交替出现。“燃燃,对不起!”他握住她的一双手,望向她的眼睛深处,恳切的说,“跟我回家吧!”李燃瞬间泪奔,扑向陈飞羽的怀里。 成邦律师事务所里,秦朗,甄珍和甄太太端坐在刘律师的大班桌前。刘律师正在宣读父亲的遗嘱。“根据甄先生生前遗愿,他名下财产将由您三位继承。水榭山别墅归甄太太所有,半山别墅归甄珍所有,御龙湾别墅归秦朗所有。名下公司股份分为三份,甄太太占四成c甄珍三成c秦朗三成” 听着父亲的遗产分配,秦朗百感交集,更是有点不知所措。她没想到父亲竟然一视同仁,把她和甄珍同等对待。 刘律师读完遗嘱,说道,“以上就是甄先生的遗嘱安排,诸位有什么异议吗?”等了一会,见她们三位都不说话,刘律师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就” “等等”话音刚落,甄珍和甄太太连同刘律师都惊讶的看着秦朗,“我想放弃遗嘱!” “什么!”刘律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甄珍和甄太太更是惊异的互相看了看,不明就里。 “姐”甄珍喊道。 “我觉得我不应该继承这些财产。你们才是父亲合法的妻子和女儿,理应继承所有财产。况且,他已经支助我读书长大,这就够了。”秦朗看着甄珍和甄太太,显然,她是非常认真和诚恳的说出这番话。 律师看着甄珍和甄太太,等着她们发表意见。终于,甄太太说话了,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对秦朗说话。“你就接受吧,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不管合法与否,你都是你父亲的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就遵从你父亲的遗愿吧,我想他在天堂看着也开心。” 秦朗眼眶湿润了,为这迟到的谅解和认可。 走出律师事务所,秦朗和育儿嫂带着孩子,甄珍陪同母亲回家。临上车前,甄太太突然对秦朗说,“甄珍现在住在家里了。你有时间也带着孩子常回来看看。” “嗯。”秦朗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眶瞬间红了。 后记: 香港gag一sian gallery艺术画廊,青年插画家秦朗的画展正在举行。开幕式上,秦朗c高霑c甄珍,还有甄太太抱着小布丁在为画展揭幕。 开幕式完毕,秦朗走下讲台。有人送来一个漂亮的花篮。“秦小姐,请签收。”花篮里一张卡片。秦朗打开来看,“秦朗,祝你画展成功!我现在在意大利佛罗伦萨,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竟然在这里的一家画廊里看到了你的一幅画,没想到你现在都扬名国际了。我一切都好,勿念,也祝你和孩子好。佟鸣亮。” “谁呀?看你笑这么开心。”高霑带着醋意,凑过来一看,“哟,是佟鸣亮呀。这我就放心了。”秦朗斜他一眼。 香港画展圆满结束了。高霑说要亲自下厨为秦朗好好庆祝一下。孩子先送到了甄太太那里,自从有了小孙子的环绕。甄太太身体也变好了,心情也乐观了很多。 高霑在厨房忙活。秦朗在家里到处转转。这还是秦朗第一次到高霑家,两个多月前,他俩开始正式约会了。 高霑的家布置得挺艺术,跟他的身份完全匹配,到处可见他从世界各地收罗来的奇形怪状的小物件。高霑说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有故事的。秦朗看着看着,在一沓就书报上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包裹。包裹已经拆开,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顿时惊呆了,里面正是那份陈母给她看过的关于她身世的资料。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不知什么时候,高霑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这个,也不知道谁寄给我的。忘了扔,就一直放在这儿了。” 秦朗转过身来,看着他,眼里噙满了泪水,“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 “你的过去我未曾参与,也与我无关,但是你的未来我想负责。”说完,高霑一只膝盖着地,手上捧着一个戒指盒,仰着头深情的看着秦朗。“秦朗,请你嫁给我!” 秦朗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高霑兴奋的跳起来,一把抱住了秦朗,久久不愿松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