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街的鬼》 正文 第一章 钥匙山 远处高高耸立的钥匙山，密布着一层层青翠c坚挺的绿树，像一块纹理清晰的巨大的翡翠。山顶上，有一座棕红色的凉亭昂然独立。这碧绿中的一抹红，像是翡翠上的精美装饰。 看着县一中已翻新的大门和教学楼，沈视心中感慨着光阴似箭。自己高中时代的点点滴滴如春天的雨点一般扑打在心头，让他陷入了回忆的浪潮。那些艰苦卓绝挑灯夜战的岁月一齐涌上心头，那些性格迥异的老师和同学的面庞也一一在眼前浮现，高考结束那一刻所有同学的唏嘘与感叹也不停地在耳边回响，当然，最重要的，是与自己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一个女孩——小遥——的陪伴。 沈视留着一头精干的短发，深邃的眼眸散发出坚毅的目光，白皙光滑的脸棱角分明，透露出一股硬朗的帅气。作为一位不折不扣的帅哥，他可以轻松地驾驭各种发型，但他偏爱短发，因为他喜欢短发的干净利落。 “沈视哥！” 一位身穿天蓝色紧身牛仔裤c白色t恤的女孩气朝着他跑来。她脑后那个可爱又俏皮的马尾辫，一上一下轻轻跳跃着。 到了沈视面前，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脸颊微微泛红。她稍低头，理了理前额乱乱的刘海儿。 沈视看着面前喘着粗气的女孩，女孩也看着他，双方眼中都流露出无限温柔。 “瞧把你累的！小肉球！”沈视愣了两秒后，为了不使气氛变得尴尬，笑着说。 女孩收回紧望着他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在平息怒火，说：“你不要总叫我小肉球，我哪里像肉球啦？！别用一成不变的眼光看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沈视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做出一个惹人发笑的表情。 她白了沈视一眼，做了只有沈视一个人才能享有的动作：撅了撅粉嫩的小嘴唇；然后快步走向了教学楼。 沈视看着她修长而又性感的背影，笑着喊：“等等我，小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柳晓月 “哇！沈视哥，你看，这走廊比咱们上学的时候亮堂多啦！你看房顶上的吊灯，好漂亮！”一进学校门，小遥就开始不停地赞叹着自己母校的变化，而且和自己印象中的形象进行对比，总是高兴得蹦蹦跳跳。 “嘘——”沈视把食指竖在嘴边，“人家正上着课呢，别一惊一乍的！” “哦，知道了。”她冲着沈视撅了噘嘴。 沈视用一个微笑回应她。也不怪小遥，自从高中毕业后，二人就没有再回来过，也难怪她如此兴奋。其实，小遥曾多次提议回来看看，不过都被沈视拒绝了。沈视在学生时代性格很孤僻，可以说除了小遥之外就没有其他朋友。虽然靠着一张帅气的脸，他在自己的年级有着很高的知名度，但不可否认，他没什么人缘，和老师的关系也是一般。正因如此，回到本县工作了一年多的他，一次都没回过母校，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同学。 “是小遥和沈视吗？” 沈视侧过头看着从五楼下来的一个年轻女子，正在想这张熟悉的脸自己在哪里见过时，小遥就兴奋地叫了起来：“晓月！你是柳晓月吧？！” “是啊！”对方甜甜地微笑着回应。 “我早就听说你回来当老师了，是语文老师吧？我记得你在上学时最擅长的学科就是语文了！你的文章写得可好了！” 沈视想起来了，柳晓月，在高中时，一个比自己还要沉默的一个女孩，整天缩在墙角里发呆，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甚至有些反应迟钝。而现在的她，一点儿不见当年的影子了。沈视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年轻女子和那个唯唯诺诺的木头女孩竟是一个人！ “没有啦！我那就是瞎写！——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你俩，今天你俩怎么想起回来了？” “这个”小遥对自己很少与同学联系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调查的，一个女学生失踪了。” “哦，我说的呢！原来是为了公事来的！”柳晓月做出一个感到无奈的表情。 “哎呀——人家本来也想回来看看你的！不过，公事繁忙吗！人民警察不好当啊！”小遥一副感慨的样子。 “行啦行啦！”柳晓月笑了起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灵古怪的！——对了，你们调查的那个失踪的女孩，叫陆心悦吧？” “嗯嗯，是啊！你了解她吗？有什么线索可提供给我们吗？” “我对她也不太熟悉。她成绩很好，在年级里一直都是顶尖儿的，而且又是个美女，所以很受瞩目。” “奥——”小遥点了点头。 “另外，他还有一个男朋友，名叫陈飞，也是个尖子生，长得也很帅。” “呦！郎才女貌！” “是啊！”柳晓月看看小遥，又看看沈视，笑着说，“就和你们一样啊！” 小遥笑了，说：“哪有啦！” “行了！不耽误你们工作了，咱们有时间再聊吧，尊敬的人民警察！” “嗯嗯，改天一起吃饭吧！” “好！一定！”柳晓月笑着转身向楼下走去。 告别了柳晓月，两人来到办公室，找到高三三班的班主任，说明来意，对方很配合，开始叫自己班的学生前来协助调查。 “报告。”穿着天蓝色学生服的陈飞在办公室门口轻声喊了一下。 “进来。”坐在椅子上的矮个秃顶的中年班主任看着他，双眼从厚重的眼皮间的狭窄缝隙里散发出称赞的目光。看得出来，他很欣赏这个学生。 “你是陈飞？”沈视看着进来的这个个子高高的c眉目清秀的大男孩说。 小遥站在沈视身后，拿着笔和本正准备记录。 “嗯。”他点了点头。 “你是陆心悦的——”沈视有些迟疑，看了坐在旁边的班主任一眼，还是说出来了后面的话，“男朋友？” “是。”他回答的很坦然，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 沈视又看了班主任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四月十八日当晚，陆心悦有和你说过她要去或想去什么地方吗？” “没，”他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让我速去学校后面的土坡与她见面。” 沈视看着他，说：“哦？你去了吗？” 他沉重地摇了摇头，眉心蹙成一个小疙瘩，说:“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俩当天吵了一架，晚上我还在气头上，所以”他感到有些难为情地说。 “哦？”沈视双眼一亮，就像一只在天空中盘旋了许久的老鹰看到了一只兔子，“因为什么吵架？” “因为报考学校的事，我想去浙大，她想去北大。”陈飞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就像是普通人说准备去哪个地摊上买一支笔一样。 沈视感觉有些头大！学霸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她是几点发给你的？”沈视故意不表现出对刚才陈飞说的话所感到的惊讶，就好像当初勉强过一本线的他也对清华北大这类国内顶尖学府不屑一顾一样。 “我我也记不清了”陈飞皱着眉，挠着头，“手机在我家里，等我放学后回去看看再告诉你吧。” “也好。”沈视点了点头。 “你能猜出她找你有什么事吗？”沈视看着他问。 陈飞思考一下，说:“我猜是因为白天吵架的事，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什么了。” “你们以前在那见过面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陈飞肯定地说。 “这样啊”沈视沉思着，“她有和你谈过她的父亲吗？” 陈飞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王泰 王泰敲了敲办公室敞开的门，宣告着“我来了”便径直走了进去。 他看见办公室里坐着班主任和一名男警察，还有一名女警察拿着笔和本站在男警察的身后。 之前被叫来的同学早在班里传开了，说来的警察是一个美女和一个帅哥。他本以为那些无聊的同学又在大惊小怪，没成想这次他们说的还算属实。 “你好，”沈视说，“我们想问一下关于陆心悦的事，请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我们。” 王泰知道他要问什么，因为他们班的班花也是学习委员已经两天没来上学了。 “我和她不熟！” 他靠着椅背，双手背在脑后，翘着二郎腿。班主任投来了厌恶的目光。王泰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不予理睬，班主任便一直不怀好意地瞪着他；王泰倏地扭头看他，他却匆匆地避开了王泰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沈视注意到了二人暗中的眼神较量，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对这个叫王泰的大男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随便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一丁点线索都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她和她父亲已经失踪两天了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父女二人。” 王泰深深吐出一口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几乎就没怎么和她说过话！我能知道什么？”他摊开双臂，做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从办公室出来，王泰慢悠悠地走向班门口。 “向学！”王泰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示意轮到他了。班里一些“抬头族”把目光从书本上抽出来，紧紧盯着王泰。王泰嘴角扯出一丝不自然的近乎嘲讽的笑。 叫出下一位接受询问的同学后，王泰没有回到座位，而是在所有同学的面前转身从门口走开。下了楼，他打算到操场北端的小卖部买瓶水——逃课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不用考虑有人告密或被班主任c年级领导抓住。此外，班主任和年级领导对王泰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们班的大多数同学也是对他避而远之。 他慢悠悠地走在操场上，一只手抄兜，一只手按了按酸疼的脖子，扭了扭头。 突然，他整个人定住了，怔怔地看着前方——学校后面的土坡上露出一个人头！ 他快速跑回办公室。 噔噔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马上他便飞奔到了四楼。 “人头，人头！学校后的土坡上有个人头！女的！”他弯着腰，一只手抓着门框，一只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啥！”秃头班主任首先叫了起来。 “快带我去看看！”沈视说着站了起来。 一行人急匆匆地小跑着向楼下奔去。 “咋了？这么急？有啥事儿？”坐在门口的一个同学看见跑下去的警察和班主任，好奇地问着回到班里的向学。 “听王泰说，学校后面的土坡上有颗人头！”向学一脸恐惧地说。 “人头？”几个男同学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随后跑了出去，准备跟着去看热闹。 班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嘁嘁喳喳地议论着。向学被一帮同学围住，被他们问东问西。 “就在那！”从教学楼后门出来，王泰指着学校后面的土坡。 众人抬眼看去，确实发现一个披着长发的人头。 王泰领着沈视和小遥向那个土坡跑去，班主任和几个好事的同学紧跟在后面。 随着距离的拉进，那骇人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一颗人头立在土坡顶上，长长的头发女鬼般披散着，脸上满是鲜血。 那几个同学踌躇着不敢在往前进，班主任也满头冒汗，犹犹豫豫，而两名警察却加快了脚步，王泰紧跟着。 “小遥，你别过去了。” “没事儿，沈视哥，我不怕！” 到了跟前，三人停下来，愣愣地盯着这颗人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沈视俯下身，面露狐疑的表情。他用手指微微撩起人头垂下来贴在侧脸上的长发，然后一把将它从地里揪了出来。 远处看着的几个高中生吓得叫出了声。 班主任倒抽一口气，险些摔倒。 小遥打了一个冷战，身体有些哆嗦。 王泰心里一紧，瞪大眼睛看着。 “假的——”王泰诧异地叫了出来。 班主任和几个同学闻声而来，亲眼看到是颗假头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沈视把假头放在一边，凝视着拔出假头的地面——周围的泥土明显被新翻过。 由于附近没有住户，沈视就让一个学生回学校拿了一把铁锨。 沈视操起铁锨挖了起来，其余人心惊胆战地看着，有的咽唾沫，有的抹汗，有的探头探脑，有的呼呼喘着粗气。这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面出现在了现实中，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挖了一会儿，土坑里隐约露出了一片白色的布料。 沈视丢掉铁锨，和小遥一起用手轻轻刨着坑里的土。 马上，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一具对折的女性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女尸之美 法医解剖室内。 “死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颈部皮下和肌肉c甲状腺及其周围组织有出血，甲状软骨软骨及舌骨骨折，是被扼死的。胸部左侧三刀不是致命伤，致伤工具是单刃刀具，我觉得应该是普通水果刀。死者后脑有挤压伤，牙龈附近口腔粘膜也有损伤，均有明显的生活反应。背部发现几道特殊印痕，也出现了生活反应。完整，排除受到过性侵犯的可能。根据胃内容物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四月十八日，末次进餐后2～3小时。”李法医对刘长丰说。 刘长丰是县刑侦队队长，一个又黑又瘦的光棍，32岁。 “死亡时间已经很明确了，死者手腕上戴的表摔坏了，时间定格在7:30。”刑侦队骨干成员王兵说。 刘长丰点了点头，转过身问:“前期调查结果怎么样？” 一名年轻的警察说:“死者是前几日已报失踪的陆心悦，县一中高三三班学生，品学兼优，曾获省三好学生称号。她在老师和同学中极受欢迎，目前没查出和谁有什么过节。经调查，没发现她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此外，她有一个男朋友，陆心悦失踪当天，两人吵了一架；晚上，陆心悦给她男友发了一条手机短信，说是让他去学校后面的土丘——也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见面。不过，还没查证他说的是真是假。” “哦？”刘长丰来了兴趣，“他男朋友嫌疑很大！” “我也觉得有些可疑。”王兵说。 “对于这起案子，你有什么看法？”刘长丰扭头问王兵。 王兵回答:“我觉得是在室内杀人，然后运到那个土坡再埋掉。” 刘长丰点了点头，好像说到了他心坎子里，之后，他以一种提拔晚辈的口气问:“什么依据？” “主要有两点：一是死者背后的特殊印痕，那明显是瓷砖留下的；二是凶手有捂住被害者口鼻的动作，定是怕她发出声音，但发现尸体的地方很偏僻，学校也放了学，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听到呼救。” 王兵看向李法医，仿佛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李法医若有所思地点头：“有道理。” 他又看向了沈视。 沈视说：“凶手为什么不直接刺死她，而是在刺了三刀后再掐死她？” 这句话问倒了所有人。 “大概大概是考虑到血迹。凶手担心用刀行凶流血太多不好处理，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从胸部的三刀均未伤及要害来看，凶手的手法很笨，若是继续用刀，指不定还要捅上几刀，定会血流遍地。掐死对方，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刘长丰解释。 “那颗假的人头呢？”李法医紧跟着问。 “哼！”刘长丰脸色一下子暗了，“这是在向咱们公安挑衅！” “尸体是以对折状态埋下的，这——难道有什么寓意吗？”王兵不解道。 刘长丰点上一根利群牌香烟，挥了挥手，说：“什么他娘的狗屁寓意！依我看，只是凶手的变态癖好罢了！” 吐出一大口烟后，他接着说：“知道这起案件后，王副局长很生气，责令我以最快的速度破案！他娘的，咱们县多久没有过命案了！不过，这倒也好，天天处理些偷鸡摸狗的屁事儿实在没意思！我早就手痒了！呵呵遇上我，这个凶手可要倒大霉了！” 王兵在背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李法医低下头偷笑。 沈视目不转睛地看着解剖床上的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病态 王泰的家在石板街附近，这里的民居多为平房，街道破旧不堪。 石板街是县里历史最悠久的老街，也是最臭名昭著的一条街道，这里包罗万象，能满足人们的任何 打开坚固的防盗门，迎面扑来呛人的屎尿味儿。他习以为常。 客厅中央摆着三座脱了皮的老旧沙发，客厅左边是母亲的卧室，北边是自己的卧室，厨房在东北角，卫生间在西北角。墙上一个古老的挂钟滴答作响。几缕疲惫的残阳透过焊接着钢筋棍的窗户，洒在粗糙但没有一星儿灰尘的地板上。 一只白色的小狗懒洋洋地趴在窗下，旁边的狗食盆里还残留着几丝碎肉——那是他专门为小狗炖的肉。 王泰从卫生间端出一盆清水，肩上搭着两块毛巾，进入了母亲的卧室。母亲安然地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王泰脱下母亲的睡裤，沾湿毛巾擦净母亲下半身的屎尿，再抽出垫在身下的软垫并换上干净的。 将脏的衣裤和毛巾放在盆里，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王泰哥！王泰哥！”外面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 他知道是安岚来了，所以走出母亲卧室时，没有关门。 安岚站在门外，放学后她脱下学生服，换上了灰色的运动裤和粉色的背心，脚上穿着粉色拖鞋。她五官精致的脸上漾着甜美的微笑。 “王泰哥，”未等他做出反应，安岚就进了屋，“我来帮你吧！” 她径直走进了王泰母亲的卧室，后脑上俏皮可爱的马尾辫一晃一晃。 王泰痴痴地看着她美丽的背影。 “阿姨！”安岚俯身在王泰母亲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端起装着脏衣裤的盆子走了出去。 “王泰哥，”安岚将洗好的睡裤晾到一条高高横在阳台上方的铁丝上，“今晚我家包饺子，一会儿我给你送些来。” “嗯。”王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头转向一边“安叔！” “哎！”矮胖的安向阳笑着答应，眼睛眯成一条缝。 “爸，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啊。”安岚冲着站在隔壁门口的中年男子说。 “今天厂子活儿多，就晚了一会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太热了，我先进屋了。”说完，他走进了屋。 晾完衣服后，安岚说：“王泰哥，我也先回去了。记着，晚上别做饭，等我来哦！” 她转过身，走了几步到栏杆前，右手一撑，双腿一用力便越了过去，蹦蹦跳跳地回了家。 王泰甩了甩盆底残留的水，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安岚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端着满满一小盆的饺子。 “王泰哥，你猜是什么馅儿的？”她一边走向客厅里的餐桌一边说。看见桌子上的两只白底红花的瓷碗和两双竹筷，还有一碟油汪汪的散发着浓浓的芝麻油香味儿的蒜，她欣喜地笑了。 王泰探出上半身，关上了黑色的铁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耳鬓厮磨 “水音姐，中午我和沈视要去吃烧烤，你也一起去吧。——对了，把梦洁也叫上吧，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怪想她的。”小遥在县公安局二楼的走廊里挽住了一个美丽女人的胳膊，亲昵地说。 “梦洁今天中午在学校休息，去不了。我也就不去了，给你们两个年轻人当电灯泡啊？岂不自讨没趣？”李水音笑着，轻轻杵了一下小遥的额头。 “嗯——哪有啊！什么电灯泡不电灯泡的，我们俩又没谈恋爱！”小遥义正辞严地说。 “哦？是吗？”李水音露出狡黠的目光，“嘻嘻，那我可要给沈大帅哥介绍对象了啊！最近咱们局里有好几个女孩追着我问:‘沈视有女朋友了吗？’‘沈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沈视和小遥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天天黏在一起？’，我都快被她们烦死了。” “啊——不行不行！水音姐，你不要理她们，绝不能把我的沈视哥介绍她们！”小遥一下子认真了起来。 “你刚不是还说和人家没关系吗？”李水音打趣道。 小遥气鼓鼓地说：“那——那也不行！告诉我，她们是哪个部门，叫什么，我去找她们！” 李水音捂嘴偷笑：“看把你急的！我逗你的！你们俩的关系局里谁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哪有人会不识相地来横插一脚啊？要是有的话——我都不会饶她的！我的小美女！” 小遥红着脸笑了:“水音姐你真坏，不理你了！” 她扭头蹦蹦跳跳着离开了。 李水音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的背影。 小遥掏出手机看了看，11:10。就要下班了，又要和沈视哥一起吃饭了，她心中很是高兴。说实话，刚才李水音婉拒了她的邀请，这让她有些沮丧。自从和沈视哥来到局里工作，一直到现在，李水音没少照顾他们两个。她很喜欢这位四十三岁的大姐姐，对她的校花女儿蒋梦洁印象也非常好。李水音虽然已经四十三岁，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样子，是个少有的大美女，局里所有的年轻美女都难以望其项背，而小遥则是个例外。 但是，小遥从不在乎这些琐事，她在乎的——只有她的沈视哥！ 可以说，高考后自己不顾父母反对，以高出往年最高分一大截的分数进入警校以及毕业后来到县局工作，都是因为沈视——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孩！ 坐在办公桌前，小遥的思绪又飞回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二零一一年六月，她和沈视正面临着一生中非常重大的考验——高考。 每天，都是单调的刷题。在座位上，一坐就是一天，浑身难受，腰酸背痛。 自己的成绩算是好的，能上重点大学，而沈视的分数从没超过一本线，这使他很急躁。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走过了十几年的岁月，虽然二人谁都没有捅破那最后一层的窗户纸，连男女朋友关系都没有确认，但心里早已将对方看做自己的唯一。小遥下定决心，即使自己考得再好，也要和沈视哥去同一所大学！她在学习上尽全力地帮助他，劝他放宽心的同时，也表明自己坚定的态度——一定不会离开他！ 沈视很有上进心，没有因为小遥的不离不弃就放纵自己，而是更加努力地学习。 两人就这样整天沉浸在题海之中。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刻，小遥真心感到高兴，沈视的分数过了一本线，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之后，小遥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和沈视报了一模一样的志愿。这惹得她父母一整个暑假都在怨她，天天念叨着可惜了她那能上重点的高分！ 小遥对他们的斥责与埋怨充耳不闻，只是为能和沈视在一起而感到高兴。 沈视打小性格孤僻，和谁都无话可说，但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她田梦遥！ 记得在初中，班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上了沈视，天天围着他转，可把小遥给气坏了。那个女孩也看出来她和沈视走得很近，可就是毫不退缩，经常当着她的面沈视，沈视总是识相地避开。一次，小遥实在受不了那女孩的明目张胆了，便和她吵了起来。沈视拉开她，因此，那个有好几个死党的女孩很快就在争吵中占了上风，致使小遥灰头土脸地离开。事后，小遥感觉很没面子，埋怨沈视不帮她，沈视也倍感自责，觉得没能保护好她。于是，他就在第二天放学后，跟着那个女孩去了她家的小区，在她家楼下举个牌子，上面写着“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他没有指名道姓，这件事也没有传出去，不过很明显是起了作用，此后，那女孩再也没有纠缠过他。当时小遥很奇怪，为什么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当沈视告诉她后，她笑得前仰后合，直夸他聪明，有办法！ 想着想着，坐在椅子上的小遥就幸福地笑了出来。 “嘿！傻笑什么呢？下班了，吃烧烤，还走不走？” 小遥一惊，收了笑，站了起来，搂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走吧，沈视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走访 “于萍，是吧？”沈视对面前的女孩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想必你也听说了，陆心悦已经遇害，我们必须搜集所有可能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 于萍点了点头：“我和心悦是好朋友，你放心，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毫无保留地全告诉你。” “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站在沈视身后的小遥笑着说。 “你觉得陆心悦在四月十八日以前有什么异样吗？”沈视奔向了主题。 “嗯——”于萍沉思了一下，说“没有。就是——当天和陈飞吵了一架。” “有什么人与她不和吗？” “嗯——在我印象中没有。心悦很受欢迎的，在学习上经常帮助同学，口碑非常好！” “那在校外呢，她有关系比较近的朋友吗？” “据我所知没有，她是一个好学生，从不和社会上的人有什么来往的。” 沈视点了点头，仿佛料到她会这样说。 “她有提到过四月十八日晚放学后有什么计划吗？” “没听她说过。” 从于萍家出来，沈视和小遥赶往陆心悦下一个朋友家。 “池芳芳？”沈视问。 女孩点点头，看着门外的俊男靓女。 沈视说明了来意并出示了证件。池芳芳让他俩进了屋。 “关于陆心悦一案，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吗？”坐定后，沈视开门见山。 “我也想不出什么来。” “陆心悦和什么人发生过争执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 “一次都没有？” “要说有的话——失踪的那天晚上，她和陈飞吵了一架。” “除此之外呢？以前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矛盾？” 她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有过一次，不过——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沈视眼睛一亮:“具体经过是什么？” 池芳芳摇了摇头:“只记得是和四班的白静发生了矛盾。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走在街上，沈视看着小遥做的记录，说:“还不错，没想到你站着写字也写得这么漂亮！” “那当然了！”小遥得意地笑着。 “要是坐着，把本子垫在腿上，兴许会写的更漂亮。” “也许吧。” 沈视不语，笑了笑。 在两人走访调查的过程中，若是遇到与别人面对面坐着交谈的情况，小遥都是站在沈视的身后做记录，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二人来到陈飞家门口。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请进。”陈飞让沈视和小遥进了屋。 坐下后沈视直奔主题:“四月十八日，你们吵架后，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除了有些生气以外，没有别的异常情况。”陈飞肯定地回答。 “在课余时间你们都做些什么？” “我们并不是经常黏在一起，因为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努力，考入同一所大学。” 沈视接着问:“当天她有没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 “陆心悦的朋友有哪些？” 陈飞毫不迟疑地说：“于萍c赵欣c邓立美c池芳芳c向学。” 小遥站在沈视后面飞快地做着记录。 “你的朋友都有哪些？” “吴宏磊c周勇c向学c韩立志c赵志强。” “当晚放学后，你去了哪里？” “我在西外环练车，前些日子，我拿下了驾照。” “当晚，陆心悦给你发信息的时间清楚了吗？” “嗯，”陈飞点了点头，“是7:40。——你等我一下。”他站起身回了房间。 小遥将这个时间记了下来。 马上他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款黑色的手机。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后，交给沈视:“你看看记录吧。” 沈视接过手机看了看，又还给了他。 陈飞拿过手机，面容很是沮丧，他说:“若是若是我那天去了的话，兴许兴许她就不会死了吧！就算真遇到坏人，看见有一个男生在的话，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幸亏你没去，她7：30就已经遇害了。” 陈飞一脸惊恐地看着沈视。 “她手腕上的表被摔坏了，时间停在7：30。” “真的吗？难道是凶手——”陈飞战战兢兢。 “没错，我们推测是凶手发的信息，也就是说凶手打算连你一起杀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杳无音信 “妈妈，我回来了！”蒋梦洁打开门后，一边换鞋一边朝厨房喊着，走到客厅，一把将书包扔在沙发上，一蹦一跳进了厨房。 “妈妈！”她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李水音，“妈妈，一下午天没见到我，想我没？” “想想想！你个捣蛋鬼，快松开，我正炒菜呢，炒糊了你和你爸又不吃！” “爸爸今晚回来吃饭吗？他们单位不是聚餐吗？”蒋梦洁松开了抱住妈妈的双臂。 “原本是这样，不过有好几个同事去不了，所以把聚餐改成了明天。” “哦。”蒋梦洁转身走了出去。 女儿从小就跟自己特别亲，对于这一点，李水音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另外，四十三岁的李水音有着三十岁的面貌和身材，若是不知道的，一定会认为两人是一对姐妹。而且，女儿也几乎真把自己当成了姐姐看，对自己无话不说。 不过，最近女儿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和自己谈心。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有机会得问问她了。李水音在心里默默想着。 不一会，一家三口围坐在圆形的餐桌前。 “最近学习还顺利吗？”蒋义文首先打开了话匣子，问女儿。 “嗯。”将梦洁点了点头。 “千万不能大意啊！”李水音看着女儿，“游了十几年的书海，就是为了越过高考这道龙门！” “哎呀！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蒋梦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李水音有些发愣，女儿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厌烦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她马上缓过神，说：“是，我们知道，只是想提醒你要有一点紧迫感，不能骄傲！” “我知道——”蒋梦洁有些无奈地回答。临近高考，就算是以前对孩子学习情况充耳不闻的家长也临时抱起了佛脚，有事没事都把孩子的学习挂在嘴边。其实，蒋梦洁算是轻松的了，因为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学霸级的人物，父母对自己也是很放心的，唠叨自己学习的时候并不多，只是高考迫在眉睫，才使他们有些紧张，不时督促自己。 “对了——”李水音想起来什么，“王泰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我这几天有些忙，没顾得去看他。” “我俩又不是一个班，我怎会知道？”蒋梦洁耸耸肩，说。 “一个学校，一个年级，每个年级就那么几个班，你要是想知道他的事，还不容易？我看——你就是对这个弟弟漠不关心！”李水音嗔怪地白了女儿一眼。 “我我哪有！”蒋梦洁鼓着腮帮儿，气哄哄的目光中隐约透露出一丝委屈。 “他自己一个人照顾你小姨，还要打工挣学费c生活费，很不容易的。”蒋义文顺着妻子的话继续说。 蒋梦洁低头干吃着米饭。 蒋义文接着说：“王泰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太犟！咱们帮他他也不用！” 李水音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太要强了。”李水音看着丈夫，“我觉得他心重，他也许认为接受别人的帮助很很丢脸的样子，可能——他把帮助和怜悯画上了等号，觉得接受怜悯是不耻的行为。” 蒋梦洁夹了一嘟噜菜放进嘴里，低头嚼着。 帮助和怜悯——有区别吗？她想着。 吃过晚饭，很快黑了天。 激情过后，蒋义文在床上紧紧搂着妻子。 “舒服吗？宝贝儿！” “去你的！老不正经！” “嘿嘿！”蒋义文双手不停地在妻子身体上凹凸的部位揉捏着。 “轻点儿！弄疼我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饿狼似的？！” “还不是因为宝贝儿你太漂亮了！” “别总是往嘴唇上涂蜂蜜，太甜了不好！” “嘿嘿！哪有！” 一阵沉默。 “最近没去看看你妹妹吗？” “没，过两天有时间再去。——怎么？你想她啦？” “啊——你可别乱说！” “嘻嘻——说，你是不是想去看她？”李水音笑着，用手指在丈夫的胸口上画着圈，“想她了就去看看呗，我又不是不同意！自从她出事之后，你一次都没看过她呢！都有十年了吧？就说你俩之前有过一段吧，也不至于避嫌避到这个份儿上吧？！” “去去去！什么叫有过一段！别瞎说啊！我俩干净得很！”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追求她，她没理你，是吧？” “行啦！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提了！”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今天开窗来吗？屋子怪潮的。” “我给忘了！” “以后可想着点！这么潮，起痱子咋整？我倒不怕，就怕你受不了！” “不还是你，非要把储物间改成卧室，一住就是二十年！明明在城中心有几套房子，你就是不去住，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只能跟着啊！” “这可是你家的老房子啊，你对它就没有感情吗？” “哎——”李水音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没有感情？我在这座房子里生活了四十三年了！每当晚上睡不着时，我——我就会想起我的父母。” “水音，”蒋义文认真了起来，“讲实话，你认为他们还活着吗？” 李水音绝望地摇了摇头：“失踪了二十几年，几乎没有活着的可能了。若是监禁，谁能有耐心把人关二十几年呢？若是活着，怎么会不和自己的女儿联系？” “苦了你了，我的老婆。”蒋义文搂着妻子的肩膀，摸着她的头。 “算了算了，别再说这些了！”李水音笑了笑，“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嗯！咱们有一个好女儿，一家三口多幸福！尤其是我，整天都活在兴奋中，因为——有你这个美若天仙的老婆！” “嘻嘻”蒋义文赖皮地笑了笑，继续在妻子的身体上揉捏着。 “轻点儿！老流氓！” 蒋梦洁把贴在门上的耳朵移开，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卧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不良少女 “嗯，好，再见。”沈视挂断了电话。 走在旁边的小遥问:“沈视哥，谁的电话？” “王兵，他说对陈飞家小区和西外环公路的监控进行了抽调，证实了陈飞的话属实。” “哦。”小遥点了点头。 “是五楼吧？” “嗯，五零三。”二人进了电梯。 小遥按着五零三的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女孩。 “王佳怡？” “嗯，是。” 沈视掏出了警官证:“我们想问一些关于陆心悦的事。” “哦——请进吧。” “谢谢。” 王佳怡指着沙发说:“坐吧。”然后打开冰箱拿了三瓶罐装可乐。 “谢谢。”站在沈视身后的小遥接过可乐。 “陆——”沈视刚要开口，就看见王佳怡咕咚咕咚地将整罐饮料倒进了肚子里，然后把空了的罐子砸在茶几上，用手抹了抹嘴。 “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有些惊讶的两人。 “没没什么。陆心悦在四月十八日前几天，有没有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沈视说。 王佳怡摇了摇头:“我没觉得，也没怎么注意她。” “你和她平时联系多吗？” “几乎没有，我们俩关系一般，除了在学校说几句话外，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在校外也没怎么见过面，即使见到了，也是简单打声招呼就走。” “你对她和陈飞的事了解吗？” “一无所知——除了他俩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吵了起来之外。” “你觉得陆心悦这个人怎么样？” 王佳怡冷笑了一声，说:“学习好，长得漂亮，道德品行俱佳，三好学生中的三好学生！” “哦。”沈视笑了笑。 “你知道谁和她关系比较要好吗？” “等我想一想，嗯——池芳芳c邓立美c赵欣c向学，还有——对，还有于萍。” “四月十八日晚放学后，你去了哪里？” “在家？” “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我父母全都出差去了，小区门口的监控也坏了。” “哦。”沈视点了点头。 王佳怡怯怯地看着他，轻声地问：“你们在怀疑我？调查我的不在场证明吗？” 沈视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怀疑你，我们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对于所有和陆心悦相识以及可能相识的人，我们都要仔细地调查。” 王佳怡点了点头。 沈视和小遥来到白静家。 “是白静吗？”沈视拿着警官证站在门口。 白静双眼紧盯着沈视，一副痴迷的样子。 “是白静吗？” 直到沈视问出第二遍，她才回过神来:“嗯嗯，没错，是我！”没等沈视说明来意，她就闪开身，“快进来吧！” 当看到跟在沈视身后的小遥，她顿时生出一股敌意。 小遥感到了她不怀好意的目光，没有理她，只是离沈视更近了一些，生怕自己的宝贝会让人夺走一样。 白静一扭一扭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镇饮料，倒入两个杯子里，然后又一扭一扭地走过来。她的两条修长的白腿在黑色的超短裙下前后摆动，格外刺眼；低胸t恤的领口处，间的深沟清晰地展现出来。 “哥，喝杯果汁吧。”白静递给沈视一杯，自己拿了一杯，把小遥晾在一边。 “谢谢。”沈视接过杯子后放在茶几上，“我们此次来访的目的是想问一些关于陆心悦的事。” “哦？”白静很不解的样子，扑闪着画着浓妆的眼睛，“我和她不是一个班的，不熟啊！” “是，这我知道。但，我听说你以前和她有过矛盾。” 白静双眼散发出魅惑的光:“那件事啊，都过去一年多了，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能说说具体经过吗？” “嗯——这个，我也记不清了。”白静用勾魂似的腔调幽幽地说，“要不，哥哥，你给我留个电话吧，等我想起来之后通知你，到时候咱们再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怎么样啊？” 说着，她翘起了二郎腿，故意露出了裙底的春光，同时摇晃着自己小巧性感的右脚，用脚趾轻轻挑着摇摇欲坠的白色拖鞋。 沈视立马将头扭向一边，几乎在同时，小遥猛地一跳，挡在了沈视面前，张开双臂，像一只漂亮的鸡妈妈在老鹰面前保护自己的幼崽一样。 白静被动如脱兔的小遥吓住了，怔怔地看着她。 小遥怒气冲冲地冲她大吼：“说！到底怎么回事！”转过头来，把笔记本和笔摔在沈视的身上，“你记！” “呃嗯当时也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因为她踩了我一脚。我就就和她理论了几句而已。”白静支支吾吾地说。 “在哪？”小遥依旧气愤愤的。 “在在街上。” “哪条街？” “石石板街。” “都有谁看到了？” “这个我真记不清了，不过没有几个人，也就两三个而已。” “你还和她有什么交往吗？” “没没没没有了。”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小遥狠狠地撂下一句，拉起沈视的手就往外走。 出了小区，他依旧紧紧攥着他的手，气冲冲地快步走着。 “小遥，走错方向了。”沈视轻声地说。 她停下，扭头四下望了望，拉着他的手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遥，我的手好疼啊。”沈视可怜兮兮地说。 小遥一把甩开他的手:“活该！疼死你！” “啊——我又怎么了？”沈视一脸无辜的表情。 “看！看！你——你看她来吗？” “绝对没有！”沈视举起右手，做出对天发誓的样子，“我绝对没看不该看的地方，后来我及时把头扭开了。” “真的吗？”小遥的目光温柔了许多，“你没看她裙底吗？”说出这句话时，她感觉双颊有些发热，不自觉低下了头。 沈视摸了摸她俏皮的马尾辫:“真的没有！我身边有你这个大美女，还需要看别的女孩吗？” 小遥冲他撅了撅嘴，说：“你承认人家是美女啦？不说人家是小肉球啦？” “嗯那个其实‘美女’和‘小肉球’，这两个词不冲突的。” “哼！”小遥白了他一眼，连蹦带跳地走了。 沈视看着她可爱的背影，笑着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向学 “沈视哥，哪天你陪我去看日出好不好？”小遥原地蹦了两蹦，指着远处的钥匙山，“人们都说钥匙山是咱们县看日出最好的去处，可我从小到大还没去过一次呢！” “我也没去过。”沈视耸耸肩，摆摆手，“大早上的，看哪门子日出啊！在床上多睡会儿比啥不强！” 小遥撅了噘嘴，抱怨地看了他一眼。 马上，两人走进了一条破旧脏乱的小巷 “这里环境可真差！”小遥看着道路两边一堆堆的垃圾说。 “再忍忍吧，马上就到了。” 几只小狗在前边的一堆垃圾中翻腾着，把垃圾弄得到处乱飞，两人远远地绕过去。 走过这条垃圾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视哥，听说这个叫向学的孩子，经历挺悲惨的呢。真的是这样吗？”小遥谈到了他们今天要走访的对象。 “是啊。”沈视叹了口气，“在他小的时候，他爸爸当着他的面杀了他妈妈。” “啊——”小遥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这种事情，有必要撒谎吗？” “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哦。”小遥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平房，“是这家吧？” “嗯，是。他家前面有一个修车店。” “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沈视给向学看了看自己的警官证，“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嗯，请进。”向学把他俩让进了屋。 “谢谢。” 见二人在门口犹豫，他说:“没关系，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 两人随即走了进去。 “吃点水果吧，”向学将一个装满水果的塑料袋放到了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两个苹果，“都洗过了。” “谢谢。”沈视接过苹果后放在桌子上，“为了不耽误你时间，咱们就直接步入正题吧。想必你知道陆心悦已经遇害的事了吧？所以这次的问话和上次在学校的问话会有很大不同。” 向学点了点头。 “四月十八日那天，陆心悦有什么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吗？” 向学思虑片刻，说:“没有。至少，我没发现。” “她有没有说过自己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之类的？” 向学摇摇头:“没听她提起过。” “关于陈飞和陆心悦的关系，你了解多少？” “他俩是男女朋友，这在班里甚至在全年级，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哦。”沈视觉得这很正常，两人都是尖子生而且颜值极高，不成为受人瞩目的一对儿才怪呢！自己高中时，实验班就有一对情侣，大众脸，就是即使见了几十次后放在人群里也不一定能认出来的那种，但男的年级第一女的年级第二，所以一直是全年级所有情侣中最受人关注的一对。 沈视接着问：“你知不知道他们谈到什么程度了？” “这——我不太清楚。” “好吧，不难为你了。——四月十八日晚放学后你去了哪里？” “我回到家后就没再出去。我家门前的那家修车店的店主，他一直在门口修车到很晚，如果我要是出去的话，他一定会看到的。我家院后有两户人家房子塌了，正在修整，而且最近几天每天都赶工到半夜。如果我要是从院子后溜出去的话，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哦——”沈视点了点头，“在你印象中，有谁和陆心悦闹过矛盾吗？” 向学摇了摇头:“不记得有过，她是一个很热心很善良的女孩子，谁会和她过不去呢！” “你知不知道她有什么爱好，比如逛街c看电影之类的？” “我不太了解。不过——” “不过什么？” “前几天我在石板街见过她。” “怎么回事？” “那天，应该是四月十五日，我在石板街的一家理发店理发，看见她和一个女孩一起走过去，不过那女孩被陆心悦挡住了，我没看见她的脸。但是，我看清她穿的是红色短袖。” “体型呢？” “理发时把眼睛摘下了，没看太清，只看见红色的短袖了。” “你在哪家理发店理的头？” “阳光发屋。” “她们往哪个方向走？” “往街尾的方向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行车记录仪 破落的墙壁斑斑驳驳，街道坑坑洼洼，碎乱的水泥石块散落在路面上。 突然，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摔倒在地上。 “显然是被推倒的。”刘长丰看着电脑中播放的视频，揉着下巴说，“只是看不见谁推的。” 上午，陈飞来到警局，说他家的车出现了一道划痕，所以他查看了行车记录仪，却意外地在录像里发现了陆心悦。 “他的车为什么停在那？”刘长丰侧过头问。 王兵回答:“他说自己那天刚好去那条巷子的一家超市买东西，所以把车停在了那里。” “他没看见陆心悦吗？” “没有，他说自己开车去c离开，从头到尾都没见到陆心悦的影子。” 刘长丰贼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 “你跟我去那条小巷，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此外，调取那家超市的监控，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去买东西；还有，检查他家的汽车，看有没有什么被划出的印痕。不能太过相信陈飞，我觉得他很可疑！” “好，王兵点了点头。” “对了，让你带人到死者的老师和同学家去调查瓷砖尺寸的事，有眉目了吗？” “这个，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而且，这本身就有难度，要是问问话还好说，只是比对尺寸我总不能去了一家就挨个屋子比对吧？以什么理由啊？人家该怎么看我啊？” “哼！看你那熊样儿！”刘长丰愤愤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明说，就是为了查找凶手，强迫他们配合，他们有什么可说的！要是不配合，就以嫌疑人身份把他抓起来！” “这这不太好吧？” “不太好？！什么不太好！照你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破案？还能破得了案吗？” 王兵小声嘟囔着：“说得轻巧，敢情你不去，只是指使我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说什么？”刘长丰瞪着他，他大概是听见王兵小声嘀咕，也猜到是对他感到不满，但没听清内容。 “没没没没什么！我说我会照做的！”王兵急忙扯谎。 刘长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如果调查死者老师和同学家地板没有结果的话，就去建材市场调查，寻找和死者背后印痕尺寸相符的瓷砖，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刘长丰语重心长地说：“凡事多上点心，别老让我经营你！” “是是，刘队！” “沈视那小子这两天干什么呢？” “他这两天在不停地进行走访调查，帮了我们不少忙。” 刘长丰厌烦地看了他一眼：“别总替他说好话，告诉你，年轻人，就得多教训教训，免得他们好高骛远，总是犯错误，这也是为他们好吗！” “是是，刘队，你说的有理！我会好好督促他的！” “行！那你先忙吧，有事打我电话！” “好好！” 刘长丰一甩袖子离开了。 王兵看着他的背影，擦了把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瓷砖 “三十九。”超市老板收起一张面额五十元的人民币，又从收银台里翻了两下，“十一，您收好。——欢迎下次光临。” 唯一的顾客收起钱，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走开了。 还不到八点，这时候很少有顾客会来，而且收银员等工作人员也还没有到岗。 外面时不时响起几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浓黑的汽车尾气忽悠悠地飘。 一缕缕阳光从窗子外射进来，被货架分割成一块块一条条的，凌乱地洒了满屋，像一块块金砖。 “要是金砖就好了，我就不开超市了！我要去迪拜旅游，我要去太平洋捉王八，我要去喜马拉雅山的山顶尿尿，我要多买几个越南媳妇，我要” 正当他陶醉地自言自语时，超市的门开了。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c黑色休闲裤的帅气男青年推开门，等后面的女孩进来后，他才松开手让门自己关上。女孩扎着马尾辫，五官端正，皮肤白皙，身材修长。 超市老板马上收回自我陶醉的表情，露出了职业笑容。 “欢迎光临！”虽然感觉他们不像是来买东西的，但超市老板还是很礼貌地接待。 “您好，”男青年一边说，一边掏出警官证，“能行个方便吗？我想看看这家店的监控。” 商店老板看到警官证上的名字是沈视。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和小遥就开始走访石板街的超市，这是第25家了。沈视觉得，女孩子来到街上，应该会买些什么的吧。昨天中午看了陈飞送过来的录像，没发现陆心悦拿着包，应该没有买什么体积大的东西，但不代表没有什么小零食之类的。 将监控录像退到了四月十五日，发现了一个身穿粉色背心的女孩买了一根包装是绿色的雪糕，而且在出超市门口之前就打开咬了一口。 从超市出来，沈视和小遥来到了录像里陆心悦摔倒的那条小巷。 沈视和小遥分开，在巷子里四处转着。 破碎的水泥砖块铺了满地，很是硌脚。 虽然刘长丰已经带人来勘查过了，但沈视还是决定再亲自来看一看，抱着侥幸的态度，希望能发现些什么。 转了好久，并没有什么发现，他心底萌生出了离开的念头。不过，就在这时，传来了小遥的嘹亮的声音。 “沈视哥！你快过来！”小遥兴高采烈地招呼着沈视。 他小跑着过去，顺着小遥指的方向看去。 墙根的一个洞里有一只绿色的雪糕袋。 让小遥把雪糕带回局里检验，沈视自己前往附近的一家建材超市。 离老远，他就听到了刘长丰的叫喊。 “他娘的！你再叫我军爷我打死你！叫刘队！” 建材超市的门口，刘长丰c王兵正在和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说些什么。 沈视走了过去。 “咦？”王兵一脸坏笑，“小遥没跟你一起来啊？平时鬼都分不开的两人，今天怎么单独行动了？” “刚才我在陆心悦被推倒的那条小巷找到了一只雪糕袋，我让她拿到局里，交给技术科检验一下。” “奥——”王兵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的呢，原来是这样！” 刘长丰凑了上来：“什么雪糕袋？” “在现场发现的，我觉得可能是推倒陆心悦的那人丢下的。向学说他看到和陆心悦走在一起的女孩穿的是粉色背心，而我在一家超市的监控中发现了一个穿粉色短袖的女孩，她买了绿色包装的雪糕。” “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穿粉色短袖的女孩多了去了。”刘长丰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带人在小巷里转了几圈都没注意到什么雪糕袋，或许有人注意到了没当回事，如果这真对案子有什么帮助的话，自己刑侦队长的脸往哪儿搁？ “那个女孩是陆心悦的同学——王佳怡。” 刘长丰瞪大了眼睛看着沈视，马上又将头扭向一边。 “哎——”王兵笑说，忙打着圆场，“也许真的会发现什么线索的。——行啊你，我们几个老油条都没注意到什么雪糕袋，你一个新手却注意到了！——哎，我觉得沈视将来会很有发展。你看，他来的这一年多，有好几起案子没他是绝对破不了的！虽说不像这次是什么人命大案，但也体现了他卓越的才能吗！是吧，刘队？”王兵搂住了沈视的肩膀，笑着。 刘长丰冷哼了一声。 沈视走到门口摆放的一堆瓷砖样品前，蹲下来仔细观察着。 “王兵哥你太抬举我了，我没帮什么大忙的。而且——现在还不能断定那只雪糕袋有没有用。” “军爷！”店老板从门市里走了出来，“拿来了！” “他娘的！我们是警察！叫我刘队！” “对不起对不起，刘队，刘队。”店老板讪笑着，把一个小册子交给刘长丰，“这是销售记录。” 刘长丰翻了翻，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军刘队，这” “怎么？”刘长丰瞪着他。 “没没什么” “走！”刘长丰一挥手，牛气哄哄地领着王兵和沈视离开。 店老板伸了伸脖子，大喊:“慢走啊，军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显影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飞到了头顶。王兵抹了抹脸上的汗。 刘长丰先是命他带人以各种理由去陆心悦的老师c同学c邻居等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的家中，调查他们家里瓷砖的尺寸，结果却发现都和陆心悦背部的印痕尺寸不符。 所以，之后刘长丰又让他带人走访了石板街所有的建材门市，查销售记录，最终得知从年初到四月十八日，共有二十位买主买了和死者背部印痕尺寸相符的瓷砖。通过一连串的摸排走访，到现在知道其中五位买家是为了饭店cktv和药房的重新装修，嫌疑已经排除；另外十四位买家有的是个体户装修门面，有的是普通人家为了室内装潢，也没有可疑之处；还剩最后一家，就是眼前这家。 这个刘长丰，早上去过一家建材门市装了装样子，之后便无影无踪，不知去哪逍遥快活了。这种吃喝嫖赌抽的“全才”怎么会当上刑侦队长的？ 他一边在心里骂着刘长丰，一边向着正在施工的民房走去。 “你好，”王兵出示了警官证，他已对这个重复过不知多少次的动作感到厌烦，“你买过这种型号的瓷砖吗？”他拿出一个塑料制的模型。 “奥——这个尺寸的和我卫生间的地砖差不多大。”中年男人说 “带我去看看吧。” “好。” 在没装修好的卫生间，王兵问:“地板什么时候铺好的？” “我想想四月一号，对，就是四月一号！” 王兵的目光先是在卫生间内四处飘荡，后牢牢钉在两块地板的夹缝处，那里有两条黑丝。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 是女性的长发！ 他忙把中年男人拉出去，堵住门口，给刘长丰打了电话。 撂下电话后，他看见卫生间门口前不远处，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物件。他弯下腰，仔细观察，是个环形的玻璃坠饰。 晚上，沈视和小遥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沈视按了门铃。 “白慧慧？”他看着来开门的女孩问。 “嗯”女孩点了点头。 “打扰了，能和你谈谈吗？”沈视拿出警官证。 沈视和小遥随着她进了屋。 “你是王佳怡的朋友吧？” “是。怎么了？” “李红告诉王佳怡的消息，说是陆心悦讲王佳怡的坏话，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 她低下了头，似乎是为自己的多嘴而感到羞愧。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沈视当她是默认了。 “我记得那天是周六，我在石板街一家超市门口听到的。当时那个人好像在打电话。” “你认识那个人吗？” “我当时在门口买烤肠，等我转过身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不过肯定是个男生，而且声音特别沙哑，我从来都没听到过。” “你和王佳怡是好朋友，想必经常在一起吃饭吧？” “嗯。” “她吃东西是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吗？” “不是的，她吃东西向来都是狼吞虎咽。” “吃雪糕时也是一样吧？” “嗯，一根雪糕，简单几口就下肚了。” “那她在吃雪糕时，是把雪糕袋套在外面还是扔掉雪糕袋直接抓着雪糕棍？。” 白慧慧想了想：“是把雪糕袋套在外面。” “好，谢谢你了！”沈视站起身来，微笑，“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白慧慧送沈视和小遥走出了屋门。 之后，她在沙发上愣坐了一会儿，对今天的谈话感到疑惑。 算了，不想了！她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镇饮料，喝了一口。转过身，通过玻璃，她看见刚才来的那个女警察正站在小区的便利店门口，然后，那个叫沈视的男警察从店里走了出来，手拿两根雪糕，给你她一根。 两人并肩向小区门口走去，有说有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将死之人 如血的夕阳挂在远处的山尖儿上，向四处发散着血淋淋的光，空气混混浊浊，红色的点状c片状的污尘上下飘飞。 安向阳在自家阳台上四处张望着。妻子今早回了娘家，女儿自己去了同学家，隔壁的王泰也早早出了门。 他一步步走向把自己家与隔壁分开的栅栏边。虽然已重复过许多次了，但此刻安向阳还是忍不住地激动。他双手拄着栏杆，抬起右腿担在上面，扭着肥胖的身躯转到了栏杆的另一侧，到了王泰家的阳台，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晾在铁丝上的一堆衣物前。 心脏咚咚地跳着，他把手缓缓伸向了王泰母亲的睡裤，仔细地摩挲着。他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激动。睡裤的材质极佳，摸上去感觉如丝般润滑。 王泰这小子还真是孝顺，自己吃糠咽菜，穿的破破烂烂，给母亲买的衣物却都是上等货！安向阳在心里想着。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由掌心传遍了整个身体，令他欲仙欲死。 他满足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晃了晃脖子，倏地愣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有一双眼睛正透过窗帘的一丝缝隙死死地盯着自己；血淋淋的阳光洒进去，敷在那双眼睛上，像两团红色的妖火，格外瘆人。那穿透力极强的目光中，满是痛苦，满是悲哀，更多的是——仇恨！ 安向阳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缓过神来的他走进窗户，向里望去。李水柔盖着薄被躺在床上，白皙精致的脸因疾病而做不出任何表情，但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的迅速战胜了精神上的恐惧和心里仅有的一点良知与羞耻。他快步走到铁线上晾着的一排衣物前，把它们集中在一起，正对着窗户。这样一来，即使有人在门前路过也不会注意到他站在窗前了。 激情退去，他穿好裤子，脱下背心，走到窗边。 他便像来时那样扭着肥胖的身体跨过栏杆，到了自己家的阳台。 当他刚要开门进屋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光着膀子的他立马蹿进屋去，躲在客厅的一角，偷偷看着。 有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王泰家的院子，其中一个是王泰的父亲王福海。 由于视角问题，安向阳看不见他们上了阳台后做了什么，更没看见他们进没进屋。 不一会儿，两人便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有目的的恶斗 脸上的伤隐隐作痛，王泰把牙咬得咯咯响，双眼布满血丝。 早上，他从卫生间出来向自己班走去，路过高三四班的门口，白静正倚在门框上——每个班里都会有几个女生天天堵在门口，就像古代在青楼门口揽客的妓女一样。 今天，白静出乎意料地没有骂王泰，大概是没有注意到他吧。 白静是县一中的三大校花之一，仗着自己的美貌招蜂引蝶。说老实话，王泰很讨厌她。 记得在高一刚入学时，王泰第一次见到她，深深地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迟迟回不过神来，直到白静戏谑地骂他傻逼，他才红着脸低下头快步离开。此后，王泰就没再正眼看过她。这其中当然有她骂自己的原因，但也有其他的因素——自己的邻居，从小和自己玩到大的安岚，也是千里挑一的美女，也是县一中三大校花中的一个。而且，他从小就和安岚非常要好。 王泰不再正眼看白静，这更激怒了她。对于忽视她的人，尤其是男性，她会把他视为死敌。所以，自那以后，每次白静看到王泰，都要咕哝着骂一声傻逼。王泰一开始感到非常恼火，但也没有心思搭理她；于是他就这样被白静骂了三年。 虽然今天白静没有骂他，但是他却鬼使神差地走到她面前，恶狠狠地骂了她一声“”，然后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 看到王泰凶狠如虎狼的表情，平日里仗着男友的势作威作福的白静也变得胆怯了，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瞪眼看着他，整张脸被气得发紫变形。 第二节课后大课间，杨昊领着几个男生把王泰叫到卫生间。 王泰早就料到会是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着他们走。进了卫生间，几个男生二话不说就开打，拳脚雨点般地砸在王泰的身上。 他毫不示弱，一脚蹬倒了面前的一个人，之后拦腰抱住旁边一个向自己头部挥拳的家伙，猛地一甩，让他撞到了墙上，鼻子哗哗流血。 对方顿时惊呆了，他们早就听说王泰不好惹，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打。情势紧急，没有留给他们多余的时间用来惊讶，剩余的四人一起扑了上去，抱腿勒颈拳打脚踢。 王泰抓住从背后勒他脖子的家伙，用力一甩便使他飞了出去；接着，一拳打趴正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小子；再把抱住自己腰的一个人推开。在他抬起右脚正要踏向抱着自己左脚的家伙的脑袋时，其余缓过劲儿来的几人再次扑了上来。 这场恶斗持续了近十分钟，被楼道里的上课铃叫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真凶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哦——嗯，有。”向学看着站在门口的沈视。 沈视进了屋。 “你喜欢数学？” “为什么这么问？” “你数学成绩不是年级第一吗？” “也谈不上喜欢，只是比较擅长而已。” “也是，喜欢的不一定就擅长，擅长的也不一定就喜欢。就像谈恋爱一样，你喜欢别人，可别不一定就喜欢你。不是吗？” 向学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出来：“你说的没错，生活中总是有许多的事情让人无能为力，只有默默地承受这一条路可走。” “你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也应该是如此，得不到的话，就应该接受现实，在心里祝福对方。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是啊。”向学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你同意我说的吗？” “当然了。” “既然你同意，可为什么没有这样去做呢？” “什么意思？”向学紧张了起来。 “既然陆心悦不喜欢你，放手就好了。但——你却杀了她！” 向学一下子怔住了，双眼圆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在说——说什么？” “是你杀了陆心悦，对吧？”沈视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可能，我杀她做什么？” “是啊，我也好奇呢，你杀她做什么。就像我刚才说的——得不到的话，那就应该痛快放手，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你也同意，可却没有这么做！” “你你凭什么说我喜欢她？”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恐惧，向学浑身发抖。 “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推测。经过调查，我发现你的朋友几乎都是女生，而且这些女生都和陆心悦走得很近；而你唯一的男性朋友，是陆心悦的男朋友陈飞。你与他们接触的目的，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地接近陆心悦。” “这这只是巧合！” “好，就算你狡辩，说这是巧合，也无所谓。因为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杀害陆心悦的凶手！” 陈飞慌惧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故意在死者背后留下瓷砖的印痕，让警方以为她是在室内遇害的。但，你犯了个错误——划破了印痕周围的皮肤。设想一下，一个人穿着短袖被压在地板上，留下地砖的痕迹可以说得过去，但是，若想隔着衣服在地板上划破皮肤，就有些牵强了吧？而且，陆心悦的t恤没有出现任何的破损。所以，只能有一种情况：凶手撩开死者的衣服，故意在她背上留下痕迹，由于用力过大，才伤了死者后背的皮肤。” “我们对石板街的建材门市进行了走访，当然，我们是以调查销售记录的目的去的。但在其中一家，我却得到了意外的发现。那家建材门市的门口摆放着许多瓷砖样品，其中一种和死者背后的印痕尺寸相符。这种瓷砖样品共有十五块，但最外边的两块与其他十三块明显不同——这两块瓷砖无论是正面还是背面，异常的干净，明显是被人仔细地擦拭过。因此，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凶手借用了这里的瓷砖后又送了回来，把黏附在上面的泥土擦净。也就是说，发现陆心悦尸体的地方，就是她遇害的地方。凶手将瓷砖铺在平坦的地方，在上面放倒陆心悦，使她背部留下痕迹，以此扰乱我们的侦查方向，让我们以为她在室内遇害。” “说了半天，还是还是你的推测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她？” “证据——还是那些瓷砖。其实，你用的瓷砖不止是那两块，而是五块，对吧？这种小尺寸的瓷砖并不是很沉，找个包兜走五块并不是什么难事。那家店外的样品原先是二十五块，由于那种瓷砖存货不够，所以那家店在四月十九日卖掉了样品中的十块，其中的三块，是你曾用过的。当时你拿的是最外面的，还回来时可能是由于胆怯，也是出于保险起见，将那五块瓷砖塞进了那排瓷砖的中间；所以，卖掉的那十块里，正好包含了你用过的其中三块。凭借销售记录，我找到了买主。万幸，那十块瓷砖还原封未动。我仔细地进行了检查，有了重大发现——能让你伏法的重大发现：在瓷砖的夹层中发现了人类的皮肤组织，而且还检测到了血迹！在皮肤组织里，检验到了你的dna；而血迹，则属于陆心悦。” 听到这，向学不禁打了个冷颤，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是不是奇怪我是怎么得到你的dna数据的？当我怀疑你后，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做到了，你应该也知道这很容易吧？”沈视指了指他的胳膊，说:“就是这里被夹伤了吧？可能当时由于紧张并未注意，也许之后你又去过那家店的门口，但夹伤你的那两块砖已经被卖掉了。” “瓷砖上没有指纹，你肯定是戴了手套。——对瓷砖的清理也很仔细，不过还是有一块砖留下了一星儿血迹。” 向学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张着嘴嚎叫，眼泪扑簌簌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当晚，你家后院几户人家修补房子，没人看见你回家后从院后出去。你家门前的那个修车店的老板一直在外面修车也没有看见你出去；不过，我事后又仔细问了问，得知他在此期间曾经回屋接了一个电话。你肯定是在这个间隙溜出去的。” “说实话，你的计划很周全，甚至为自己找了个替罪羊。”沈视仰头吐了一口气，“你说在阳光发屋理发时见到陆心悦和一个女孩往街尾的方向走，这里有个很大的疑点——她上街后向街尾走的话，根本就不会经过阳光发屋。阳光发屋在石板街的中间部位，陆心悦到达石板街的最近一条小巷在阳光发屋后500米左右，而且她被推倒的巷子在街尾，你怎么可能看到她？如果说她先去街头和那个女孩汇合，也不太可能吧，两人是起冲突，又不是相约去逛街。” “你去理发，只不过是找一个出现在石板街的借口而已。事实上，你当天一直跟踪王佳怡，看她有没有按照你的设想一步一步走进你布下的陷阱。你想办法要留下王佳怡来过的证据，所以把那个带着她指纹的雪糕袋留在了二人冲突的现场。你清楚，即使你不说出她的名字，警方通过摸排走访也能找到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因为陈飞家汽车的记录仪恰巧拍到了陆心悦被推倒的画面，虽然没有拍到是谁推的，但毕竟让我们知道了她俩冲突的现场，这还是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其实，你本可以直接说出那天和陆心悦走在一起的女孩是王佳怡的，但你没有这么做，甚至连身高体重等基础信息都不肯透露，只说她穿了粉色背心。你这步棋走得很聪明。你故意导演这出戏，让警方自己找出这个神秘女孩，一是提供最基础的线索，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和此案的联系程度，让警察不对你起疑；二是你给我们留下的实质性证据——带着指纹的雪糕袋，远比你的一面之词更让我们觉得可信；三是你料到了警方对自己查出的线索信任程度是最高的。” “再来说说那个雪糕袋吧，疑点有三：一是王佳怡吃东西向来狼吞虎咽，吃雪糕也是三四口的事，而且她在出商店门口之前就已经打开咬了一口，所以雪糕袋不可能自己出现在离商店700米远的那条小巷。二是大多数人吃雪糕是把包装袋套在外面的，吃完时扔掉也应该是将包装袋和雪糕棍一起扔掉，而小巷中却只有雪糕袋，没有雪糕棍。我猜，是你捡起时没注意丢掉了，或者，你是用雪糕棍挑着袋子到的小巷，之后把它销毁，因为上面留下了你的指纹。三是包装袋出现的位置，是墙根的一个洞。这很反常，就算把垃圾放在那个洞的附近，也很难让它在无意中掉进去。我想，是你故意的。因为，若是把雪糕袋放在路面上，说不定很快就会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放在那个洞里，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你之所以选择王佳怡，是因为你知道她是个烈性子，有了矛盾通常自己解决，多数是暴力解决，而且，那条小巷就是她解决矛盾常用的地方；此外，王佳怡在心里对陆心悦有些妒意，你肯定是感觉到了吧，所以利用了这一点，散布了陆心悦讲她坏话的谣言。也就是说，在白慧慧面前散布谣言的那个人——就是你。当时你趁白慧慧买东西时在她背后一闪而过，她当然没看见你，而且你还可能戴了帽子，此外你故意嘶着嗓子说话，为的是让别人分辨不出你的声音。” “王佳怡性子虽烈，但毕竟还只是个女高中生，遇到大事，仍然不能冷静应对。她隐瞒了与陆心悦冲突的事情，这让她显得极为可疑。想必当时你也在纠结，她到底会不会坦白。如果她一开始就坦白了的话，那么你故意放在那里的雪糕袋也就没什么用处了。不过，她却由于恐惧，怕摊上麻烦就避而不谈。这正中了你的下怀吧？更何况，你还在她家附近的一所正在施工的民房里留下死者的头发和血迹，还有王佳怡的坠饰。这样一来，她这个凶手的罪名就坐实了。” “再来谈谈你杀害陆心悦的过程。当天，设法陆心悦约到现场。起初，你本想用刀子杀死她的，对吧？杀死她之后再让她的背部印上痕迹。你捅了她三刀后，她在挣扎中将刀子给碰掉了，所以你才临时改变了杀人方式，将她活活掐死。这样就说得通了。” “你用的那把刀我也找到了。” 跪在地上的向学看了抬头看了沈视一眼，双眼中散发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根据伤口判断，凶器是应该是普通的水果刀。这种刀很常见，想要找到实在很不容易。你不可能去新买一把，这样太冒险了；你若是用自己家里的，之后再销毁或扔到隐蔽的地方，我们想要找到也不太容易。但是，在发现你用过瓷砖又还回去的方法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你用同样的方式借用了一把常见的刀具，之后再还回去。这样一来，就省去处理凶器的麻烦，另外即便处理的再好也有被发现的可能，但借用的话，如果刀具的持有人和本案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的话，那么警方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 “之后，我又考虑到，你去普通人家‘借’刀的可能性极小，因为你性格内向，仅有的几个朋友还是陆心悦的朋友，若去她们家的话，事后警方很快就会发现。其实，去王佳怡家是‘借’刀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你嫁祸给她的罪名就又多了一项证据。可是，由于她和陆心悦关系很一般，你和她也就没有任何往来，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去她家；而且，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就有机会拿到水果刀，因为很少有人把那种东西放在显眼位置。” “所以，我把注意力放在了百货商店和一些卖刀具的地摊上。我走遍了石板街，终于在街头发现了一家符合条件的两元店。这家店在门口摆出一堆清仓甩卖的存货，其中就有一排挂在架子上的水果刀。在中午或晚上街上人少时偷偷拿走一把，之后再送回来，并不难。我询问过店家，得知在四月十八日以后，一把刀也没卖出去，也没有丢失，因此，如果凶手是‘借刀’行凶后又还回来的话，凶器一定就是其中的一把。我把这些刀全买了回去，交给技术科检验。结果，在一把水果刀的刀身与刀柄的接缝处发现了残存的血迹，检验出了陆心悦的dna。不过，并没有你的指纹，想必你戴了手套。” “陆心悦戴的手表被摔坏，停在7：30，证明她此时已经遇害，而7：40你用她手机给陈飞发了一条短信，约他去学校后面那个土坡。你的目的是连他一起杀死。但是，你没料到，由于当天他们两个吵了架，他怒气未消，没有去。” “还有那个假的人头，是你故意放在那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发现陆心悦的尸体。因为你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警方顺着你的思路破案。” “那个假头的出处我也找到了，是石板街的一家服装店。这家店马上就要关门了，店里的监控也被停掉了。在无头模型的脖颈的断面，我发现了铁屑。而你家门前的修车店里就有小型的钢丝锯，有些折断的，便直接扔在门口附近。于是，你顺手捡起一把，当了割头的工具。”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尸体对折了再埋掉” 陈飞双目无神，一副虚脱的样子，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 沈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跟我回警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荒唐 审讯室里，刘长丰点燃一支利群牌香烟，悠哉地吸了一口：“陆心悦是你杀的吧？” 王佳怡大惊失色“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坐在刘长丰旁边的王兵紧紧盯着她。 刘长丰冷哼一声:“哈！不是你？他娘的！你以为我会空口无凭冤枉你一个孩子吗？我们警方——尤其是我刘大队长，做事一向讲究证据！没证据，我会叫你来吗？” “证据？”王佳怡难以置信地喊了出来，“证据？怎么可能会有证据？我又没杀人哪里来的证据！” “哈哈”刘长丰得意地说，“陆心悦在石板街的一条小巷里与人发生冲突被人推倒，只不过录像没有拍到那人是谁。但是，在现场发现了有你指纹的雪糕袋，而街上的一家超市的监控也显示，你在当天去买了一根相同种类的雪糕，时间上也和陆心悦被推倒的时间相符。” “没有，没有，我没杀她——”王佳怡大喊，随后马上冷静了下来，“光凭一只雪糕袋，能证明是我杀的人吗？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吗？亏你们还是吃皇粮的公务员呢！” “他娘的！你叫什么！”刘长丰拍着桌子，吐沫星子飞了对面的王佳怡满脸，“若不是你干的，那你隐瞒和她起冲突的事干什么？你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是和她发生了矛盾，但我绝对没杀她！我隐瞒这件事，就是怕你们认定我是凶手；此外，她是老师身边的红人同学眼中的明星，要是让别人知道在她死前我曾找过她的麻烦，那我就没脸见人了！” 刘长丰皱着眉头砸着嘴：“不见棺材不落泪！有意思吗？你以为我就只有这点能耐？笑话！”他喝了一口水，“在你家附近，有一所正在施工的民房，卫生间地面瓷砖的尺寸和陆心悦背部的印痕尺寸相同；同时，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死者的头发和血迹，还有——”他把一个物证袋扔在桌上，“这个东西！” 王佳怡凑近看了看，身体像触了电样猛地一震，心脏停了几秒之后立刻以之前三倍的速度跳动。 “这是你的东西吧？”刘长丰很得意。 王佳怡急得哭了出来:“是我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不知道！——前几天这个东西就丢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她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把抓。 王兵动了恻隐之心，她不像是装的。难道——抓错人了？ “别哭了，烦不烦人！”刘长丰拍着桌子大吼！ 王佳怡哭得更猛烈了:你干嘛这么凶？人家人家可是个女孩子啊！又不是我杀的，你对我吵什么啊？没本事抓真凶就拿我来凑数，有你们这样的警察吗？我我要回家！” 她干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抽抽噎噎地哭着，后背一耸一耸。 “起来！起来！这里是公安局，你以为在家吗，想耍性子就耍性子想闹脾气就闹脾气？告诉你，我可不会惯着你！我手段多的是，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起来！听到没有我叫你起来！小兔崽子，起来！不要负隅顽抗，不要死皮赖脸不认账！告诉你，在我面前，怎么挣扎都是没有用的！——还不起来？好！我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说着，刘长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刘队，冷静啊，要是让别人说咱们刑讯逼供可就麻烦大了！” “他娘的，老子不管这些。”刘长丰挥了下手，走到了王佳怡跟前。她还在埋头哭着，刘长丰把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 “混账！干什么呢你！” 刘长丰吓了一哆嗦，赶忙放下手，在一旁立定站好。 “王王局，”刘长丰讨好地笑着，“您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王局没好气儿地说，“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没没有的事？” “放人！给人家小姑娘赔礼道歉！凶手不是她！” “啊——”刘长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他。王兵和王佳怡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香蕉树 上 县公安局审讯室。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沈视看着木讷的向学。 “说！”刘长丰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他心里很窝火。刚才王佳怡的父母来局里接孩子，不依不饶地刁难刘长丰，要他道歉行礼，还吵着要投诉，害得他被王局一顿狠批。 向学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犹如石雕。 “他娘的！说！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刘长丰点起一支利群烟，“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告诉你，老子的手段多的是，随便拿出两样来就能让你磕头作揖。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说说你的动机是什么？罪都认了，动机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好！就算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告诉你，只要我大笔一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哼哼，动机吗？就写变态少年暗恋校花不成后由爱生恨最后除之而后快！哈哈怎么样，我够有才的吧？”刘长丰笑着侧过头看了沈视一眼，发现他表情严肃，于是自己略感尴尬地将头扭过来，继续横眉怒目地瞪着向学。 向学长吁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 良久，缓缓地说:“我爱她。” “得得得！最看不下你这种人，把人杀了还说爱人家！以为这样就能美化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吗？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别人的同情吗？以为这样说会让人觉得很高尚吗？——n一！我告诉你，小畜生，你的行径不可饶恕！”刘长丰吼着。 就像是没听见刘长丰的话一样，向学接着说：“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她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每天早上我被闹钟吵醒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我想，此刻她的父亲或母亲一定在敲她的门喊她起床。我想象着她折身而起，撅着小嘴揉着眼睛，那画面美极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知道吗？” “我他妈上哪知道去！”刘长丰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沈视轻轻碰了一下刘长丰，示意先别打断他。 “我妒忌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太幸福了，能每天叫她起床。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呜——”向学低吼了一声，“吃饭的时候，我想着她。我仿佛看到她用纤纤玉指轻轻捏着一副洁白如玉的象牙筷子，把一团晶莹剔透软软嫩嫩米饭送进嘴里。她的唇粉粉嫩嫩，所以吃饭时格外小心，因为稍一不留神就可能把它碰破；一碰破就会像被扎漏的气球样往外喷水，然后瘪下去。她的牙，她的牙齿排列整齐而又紧密，出奇得对称，分明就是顶级雕塑家制作的完美艺术品；咀嚼凡间的实物，简直就是对它的侮辱！她的舌头，她的舌头又细又薄，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她的口腔里左碰碰又摸摸，生怕弄破主人细嫩的皮肤。”他咽了一口唾沫，“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想变成那根幸运的舌头。这样，她说话时离不开我，喝水吃饭时离不开我，甚至连呼吸时都离不开我！——这样想着，我就高兴了。即使我的生活苦，那又算得了什么！可是——我还是为自己的生活感到羞愧。我早上吃的是开水泡米饭，酱油拌咸菜；而她——我的心悦，她每顿早餐必有一杯鲜牛奶，几片奶油面包或三明治，也许还有煎牛排。这样一比，我就无地自容了！我不是为自己清苦的生活感到煎熬，而是为我俩之间的差距感到悲哀！悲哀啊，悲哀！” “啊——”向学仰头大吼一声，脖子上青筋凸起，皮包骨的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 刘长丰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愤愤地将杯子砸在桌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沈视挠了挠额头，然后定睛看着他。 他喘了一分钟，接着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变成她含在嘴里的一口牛奶，让我液态的身体充斥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到她那皓齿的缝隙之间，再让她把我一口咽下去。我将滋润她的喉咙，流经她的肠胃，被她吸收，直至和她融为一体。” “在班里，在走廊，在操场，在图书馆，在餐厅，在学校的每个角落，我都格外地拘谨，生怕有一点不得体的地方，因为我担心她会看到我。” “和她对视的时候，我的心都酥了，就像被打了麻药样，我都不能思考了，简直就要晕倒了。她的眼睛，飘出一股沉了千年的美酒之香，只消一刻，我就醉了。哦——我醉了。” 向学真的醉了，左右摇晃着，脸上泛起红晕，嘴角漾着幸福的笑容。 刘长丰冷冷地睨视着他。 “哈哈哈”向学傻笑了起来，嘴边坠下一条透明的口水。 刘长丰将剩下的半杯水猛地泼了过去。 “他娘的！给老子好好说话！别他妈的用比喻句，你当这是口头作文啊！我可没你们老师那么有耐心！我告诉你，别跟我这打马虎眼，没有用！——坐直了，别在那自我陶醉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真给你酒喝了呢！” “冷静冷静，有什么想说的，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吧！”沈视扬了扬下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香蕉树 下 向学用力地抹了下脸，使劲儿一甩，一抔水便摔在了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他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虚空，呜了呜嗓子，像是要哭，又像是要吐。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是5岁。那天晚上，妈妈领着我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在路上碰见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牵着一个女人的手——那便是心悦和她妈妈。她们买了一包水果。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包水果看，咽了咽口水。心悦看到了，掰下一根香蕉来拿给我。她笑着，露出了惹人喜爱的小虎牙。母亲阻拦着，但心悦和她妈妈却执意让我拿着。最后，我收下了。回到家里，妈妈说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可真好看。我不语，看着怀中的香蕉，并没有吃它，只是抱着它，睡觉抱着，吃饭抱着，上厕所也抱着。没几天，它就烂了。我对着它哭，哭啊哭，哭了半天。之后，我拿着一把小铁锨在院子里四处挖坑，最终把它埋在了窗下。” “妈妈过来问我，学，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说，妈妈，我在种香蕉树啊，等长出香蕉树了，结好多好多的香蕉，我只给你吃不给爸爸吃，谁让他总是打妈妈呢！听了我的话，妈妈笑了，哭了，笑着哭了。我看见她头顶上的象征着阳寿的光环已经不见了。夜里，爸爸回来了，他双眼放着红光，怒气冲冲地走进母亲的卧室，我去阻拦他，却被他一脚踹飞，撞在墙上。我迷迷糊糊，站不起来，勉强睁着迷蒙的双眼，竖起耳朵听着，听着卧室里的动静。” “里面传来杀猪般的嚎叫。我感觉妈妈的嗓子已经喊出了血，她每叫一声，就会从嘴里喷出无数血沫。我爬到门边，把耳朵贴上去，听到了镜子破碎声c凳子倒地声c手机砸墙声c空调落地声，母亲的喘息声求饶声尖叫声哭声衣服撕裂声嘴巴被抽声屁股被拍声骨头碎裂声身体撞墙声和被打得拉屎放屁尿尿声，我还听见父亲的辱骂声挥拳挥掌声怒吼声咬牙声吐痰吐唾沫声解皮带声跺脚声笑声和刀刃划过墙壁的嗤嗤声挥刀却砍入床头柜后用脚踩着拔也拔不出来时嘴里的哼哼声。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我还听见刀锋划破母亲衣服豁开皮肉的声音。与切猪肉不同，猪肉厚，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母亲肉薄，发出的声音短促而清脆，有时还夹杂着割划骨头的哧哧声。” “不一会儿，妈妈从卧室里爬了出来，大喊大叫。我看见她的头上有好几处连头发带头皮一起被撕了下来，在头上形成一个个白色的肉坑，渗出一汪汪的鲜血。她爬着，爬着，满头是血，眼睛，嘴巴，牙齿都是红的。血混合着唾液从她的嘴边流下来，拖到地上。” “妈妈爬到我的身边，我俩紧紧抓着对方的手，母亲哭着，我也哭着，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可劲儿亲我，鲜血唾沫蹭了我一脸。母亲忘我地亲着，她知道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也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俩死死抱在一起。父亲出来，又将母亲往卧室里拖。母亲松来了抓着我的手，但我不松开，于是就随着母亲一起被拖着走，母亲不想我受到伤害，就掰开我的手硬是把我弄了下去。我捂着手指头大哭着。母亲伸着胳膊，双手抓着地板的缝隙，却抓不住，指甲全都劈了，指尖的肉烂了，像几只红色的毛笔在地板上画着宽宽的道道。她缓缓地向卧室滑去，最后双手把住门框，直到把门框抓碎，她才彻底被拽了进去。” “我趴在门上大哭，求着爸爸让他停手，还跪下来磕头，头磕破了，鲜血流了一脸。父亲不听我我的，继续折磨着母亲。” “转瞬间，四刀已经下去了。第五刀时，传来‘叮’的一声，还伴随着‘刺啦’地撕破牛仔裤的声音。我知道，这次砍在了屁股上，因为母亲裤子臀部的口袋上有钉状的金属饰品。第六刀破开了肚子，肠子噗鲁一声跳了出来。第七刀正劈在头顶。第八刀落在了膝盖上。接着是第九刀c第十刀” “许久，父亲打开门，红着眼，满身血污，没看我一眼就离开了。我走进屋。母亲一丝不挂地仰躺在地上，脑袋一颤一颤往出咳着血，血沫在空中绽开后又落了下来，母亲的脸上和头部周围的几块地板上全是蚂蚁大小的血点子。肠子以及其他各种脏器拖拖拉拉地散在身体两侧；屎尿混着鲜血在地面上缓缓流动；红的c白的c黄的油油腻腻的浆糊样的东西这一堆那一堆。” “我趴在母亲的尸体上嚎啕大哭，把嗓子哭出了血，稍微动一下就撕裂般地疼，腥腥甜甜的味道传遍了我的身体。” “我站了起来，看了看妈妈残破不堪的尸体，把她的内脏一块块捡起来塞回腹腔去，之后拿来炒菜用的铲子，将地面上的粪便c脑浆以及鲜血c各种油腻的人体组织一铲一铲倒回去。之后，我打开房檐下的灯，找来锄头。我答应过妈妈要把她埋在窗下。我的小手勉强握住锄柄，然后高举双臂将锄头抛向空中，却没能收回来，直接被仰面拽倒在地。将锄头扔在一边，我转身找来铁锨，把锨尖儿倾斜着对在地面上，模仿着妈妈锄地时的样子用脚蹬着锨头，使出浑身力气，结果只铲上来薄薄一层土，可怜兮兮地散在微微凹下去的锨面儿上。” “我就这样一下下向外撅着土。把那根烂得不成样子的香蕉也撅了出来。不觉间，手掌的皮被磨开，蜷在一起堆向指根。双手握着铁锨柄，微微向下一转，那卷在一起的肉皮便铺展开来，从指根蹿到掌心；向上一转，那层皮就又退了回去，用力一攥，有些硌硌的感觉，就像塞了一叠被水浸湿了的卫生纸一样。我转了几个来回，让那层浮着的皮在手掌与木柄之间滑来滑去，舒服极了。” “渐渐地，我开始握不住铁锨了。双手滑腻腻，而且手指断了般地疼痛，手掌上的肉胀胀的，用不上力气。在这时，当的一声，铲到了石头，我双手一秃噜松开了铁锨，自己也倒在了坑里。我并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用手摸索着坑底和坑壁，顿时我感到脑袋一阵晕眩——这是坑的底面和四壁全是巨大的石板！挖不下去了吗？这么小的坑妈妈能躺下吗？难道我对妈妈的许诺实现不了了吗？我溜着坑边用手轻轻地刨，期望能找到石板间的缝隙，可这石板搭成的坑就像绝望的大海一样严丝合缝。一时间，我万念俱灰，一种生无可恋的痛苦涌上心头，使我大哭了起来。于是，我嚎啕着用双手疯狂地在这块石板上抓刨，指甲掉了，指尖烂了，白哗哗的指骨从模糊的肉泥中直刺出来，划在石板上刺刺啦啦直冒火星子。” “不久，我止住了哭声，仔细地观察这个长方形的土坑，一下子脑袋开了窍——把母亲身体对折起来兴许可以埋得下。” “我兴冲冲地跑进屋，看着母亲的尸体，又犯了难。怎么把母亲运到窗下？我本来就抱不动她，而且因为双手都有手指露出骨头，所以抓不住任何东西，连把她拖出去都成了妄想。突然，我灵机一动，找出爸爸平时用来拴住母亲的铁链，套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找来一根鞋带从铁链上的一个窟窿眼穿过去，再将鞋带打结，把双手还算完好的几根手指套进去，一点点向外拖。” “在拖行的过程中，母亲的脑袋和四肢不时地撞向门框和墙壁。在下门口前的台阶时，整个尸体腾腾地上下颠荡。我一直别着头，故意不去看。到了窗下，我转过身想要解开母亲脖子上的铁链，却发现母亲腹腔里破碎的内脏又蹿了出来，洒了一路。我赶忙去捡，再重新塞回去。之后，我又跑回母亲卧室，拿来针线，把母亲破开的肚子简单地缝了缝，以免在对折身体时内脏掉出来。” “缝好后，慢慢地把母亲的尸体往坑里推，先让她的下半身进去，然后直起她的上身。在她上身立起的那刻，腹腔里传开了噗噜噜的内脏晃动的声音。所有的脏器一齐堆向下腹部，使腹腔下面鼓凸凸上面空瘪瘪。” “将母亲的尸体在坑中对折好后，我先把那根烂烂的香蕉放进去，然后开始用双手向里面捧土，血水濡湿土面儿黏在我裸在外面的指骨上。一把把土，洒在妈妈满是伤痕的背上，变成小小的颗粒四散开来，像是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滑向身体两侧。坑里的土越来越多，土粒不断洒进去，使坑底像是波动起伏的水面，漫上母亲的脚踝，抚摸着她的腿肚，亲吻着她的臀部；渐渐地，拢上了她的腰，敷上了她的双峰，糊住了她的脸” “填完最后一把土，我躺在尸坑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那苍白的月亮。” “母亲死了，以后我就要一个人生活了。但我并不孤独，因为母亲的灵魂在石板街四处游荡，时不时就会回来看我。” “我的母亲，就是石板街的鬼！” “哈哈哈”向学张着大嘴狂笑了起来，脸上爬满了粗壮的绿色血管，双眼冒着红光。 “他他他疯了吗？”刘长丰扭过头来哆哆嗦嗦地看着沈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姐妹 中午放学回到家，王泰端着一盆水，肩上搭着两块毛巾块毯子，走进了母亲的卧室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之后，他掀起母亲的薄被。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重新将母亲的被子盖好后，他走卧室，并把房门关上。 门外是安岚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是大姨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二十五，是其他人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五。若是安岚或者大姨，肯定是带着饭来的。 “姨。”站在门外的是李水音。 “嗯！” 李水音进了客厅，将手中的三层食盒放在饭桌上。这个三层食盒是专门为王泰送饭用的。 “你先吃饭吧，我去帮你妈妈擦身子。” 王泰没有说什么客套话，他知道即使自己阻拦也没有用。这十年间，大姨每次来都会帮母亲换洗衣服，而且还会为自己带饭。 李水音走进妹妹的卧室。屋里弥漫着屎尿味。 她看着床上的妹妹，妹妹也看着她。妹妹眼里闪着泪花，嘴角一抽一抽的，像是要说话。 她冲妹妹笑了笑，理顺她蓬乱的头发，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 她挽起袖子，掀开盖在妹妹身上的薄被。屋子里的骚臭味更浓了。妹妹的白色睡裤已被屎尿浸透，屎尿溢出来，糊住了软垫。 褪下妹妹的睡裤，放在床边的塑料盆里。 妹妹没有穿内衣。腰部以下满是淡黄色的糊状物。 轻轻晃动妹妹的双腿，便可以听见臀下传来“呱唧呱唧”的声音，就像一只脚在坭坑里又抬又落一样。 妹妹的下体没有毛，肯定是王泰剃的。在妹妹出事后不久，李水音曾在王泰面前给她剃过毛，并告诉他，这样一来免得让屎尿糊在上面变得很难清理。自那次以后，自己每次来，妹妹的下体都没有毛。 她先用一块毛巾将妹妹身下的软垫简单擦了擦，然后，把另一块毛巾放进水盆里蘸湿，拧拧水，擦拭妹妹的下体。 给妹妹翻个身，揩去臀部的污物。叉开她的双腿，扒开她的臀缝，用棉签将夹在缝隙深处的颗粒状物体拨出来。 擦毕后，把干净的软垫铺在妹妹身下，并为她换上干净的睡裤，最后，盖好薄被。 李水音端着一盆脏衣物走出去。王泰已经吃完饭，把食盒刷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将衣服洗好，晾在阳台上后，李水音拎着食盒，离开了妹妹家。 王泰听见了她关门的声音，不久后，他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死的前奏 “妈妈，我回来了！” 蒋梦洁打开门，还未开始换鞋就朝着厨房欣喜地喊着。 “白养你这个女儿了，就和你妈妈亲！”蒋义文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却浮着笑。 “妈妈呢？还没回来？” “没。她今晚有个饭局，不回来吃了。” “奥。”蒋梦洁应着，进了自己的卧室。 蒋义文转身回到了厨房。 不久后，蒋义文拍着女儿卧室的门喊，“梦洁，出来吃饭了。” 蒋梦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说实话，爸爸的厨艺比妈妈要精湛得多，但她此时却说不出一句称赞的话，若是母亲的话，她早就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地说着“好吃好吃”“妈妈你真厉害”“国家一级厨师的水平”之类的好话了。 “明天我要到外省出差，估计半个月左右。” “这么久！” “是啊，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听话啊！”蒋义文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女儿什么时候不听过话啊？但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嗯，我会的。”蒋梦洁郑重地点了点头。 晚饭后，看了一个小时的电视，蒋义文开始收拾行装。当他把一件背心放进包里时，门铃响了。 “老婆大人，回来啦！” “嗯，”李水音换着鞋，“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那就好。梦洁呢？在卧室？” “嗯，应该在写作业吧！” 蒋义文跟着妻子走进客厅。妻子好像很累的样子，歪着身子躺在上发上。 “怎么样？刚见完高中同学，有没有找回当年意气风发的感觉啊？” “什么意气风发啊！无聊死了！大家各自生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聚这么一次？东拉拉西扯扯，净整些没用的！混得好的可劲儿显摆，混得不好的像个耗子样缩在一旁。最可气的是，那些混得好的在之前还口口声声地对那些混得不好的说，‘你一定得来啊’‘几十年没见了，你不来可说不过去啊’‘我去跟你们领导说，让他批你假，咋就来不了！’” 蒋义文笑了：“所有的同学聚会都是这样！不用在意的！反正就聚这一次，之后可能几年也不联系一次。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 “嗯，我知道。”妻子靠在沙发上，深深吐出一口气，面露忧愁。 他一把抱住妻子：“行啦，宝贝儿！不要想他们了！我的小心肝儿！” 李水音笑着挥拳打了他肩膀两下，将他推开，说：“老不正经！万一被梦洁看到怎么办？害不害臊？都老夫老妻的了！” “好吧，我的错！那——夫人，咱们回房吧！”蒋义文抱起妻子走进卧室。 李水音笑着拍他的肩膀：“哎呀！干什么呀你！” 激情之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蒋义文抚摸着妻子柔顺的长发，嗅着淡淡的发香，在妻子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明天我要去外省出差，估计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次要这么久？” “嗯。”蒋义文无奈地点了点头。 “东西收拾好了？” “嗯，办公用的东西都整好了，再拿几件衣服就可以了。” “别忘带东西就成。” “忘不了。”蒋义文对自己每次出差时妻子都会问的问题给出了近乎一样的答案。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啊！”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多关注点梦洁，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别让她成绩掉下来，当然，也不能给她太大压力。” “我知道。再说了，梦洁这孩子什么时候让咱们操心过啊！”李水音显得很得意。 “是是是！就你闺女最好了！行了吧！” “那当然了！” 困意逐渐浮了上来，李水音在丈夫的怀里睡着了。 一想起明天的出差任务，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忍离去的苦涩。 蒋义文苦笑了一下，干嘛这么难受呢？自己又不是不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三重奏 “最后一次看见你丈夫是在什么时候？”沈视看着坐在对面的中年女子。 “四月二十四日中午。” “他在哪里工作？” “一个建筑队。” 小遥拿着原子笔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当天他都去了哪里？” “早上去上工，中午回家吃了饭，休息一小时后又回了工地，就再没回来。” “他没说过有什么安排吗？” “没听他说过。” “他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吗？” “他跟着建筑队走，没什么固定的去处。” “他有什么爱好吗？” 中年女子想了想:“除了爱喝酒外，没有其他爱好。” “他的朋友有哪些？” “我只知道他常联系的三个：温世忠c牛勇c祁云峰。” “同事呢？” “他的同事我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温世忠就和我丈夫在一个建筑队干活。” “哦。”沈视点了点头，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你丈夫认识陆明德吗？” “陆明德？没听过这个名字。” 下了公交车，沈视和小遥沿着公路向前走。陆心悦的案子是破了，可她的父亲陆明德至今还杳无音信。今天，又接到了一起失踪报案。莫非这两起失踪案有什么关联？沈视在心里想着，突然被小遥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沈视哥，别再愣神了！已经到了。” 沈视抬头看着前方。 几座灰色的大楼耸然屹立，水泥表层灰暗而又沧桑，像是被扒了皮兔子。几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在顶层来回走动着，水泥石板之类的建材被机器高高吊起，黑色的钢筋从灰色墙壁上钻出来，张牙舞爪地伸向四面八方。 “他几天旷工，也没有请假，你就没联系他吗？” “这有什么好联系的！不来拉倒！记上旷几天，到时候一扣工钱就是了。再说，想要找活干的人多的是，不缺他这一个！” 工头转身离开。 “警官，你找我？”一个满身灰土，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您是温世忠？” “是。” “打扰了，我想问您两个问题。” “不打扰不打扰。多问一会儿吧，正好让我偷偷懒儿。” “黄斌失踪三天了，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吧，你们俩既是朋友又是同事。” “失踪了？我说的呢，这几天他怎么没来上班呢！那龟儿子跑哪去了？” “当天，也就是四月二十四日，他是正常来上班的吧？” “是，没错。” “有没有提前离开？” “没有。提前离开是要被罚款的，谁吃饱了撑得干这傻事儿！” “你知不知道，下班后他去了哪里？” 他摊开双手：“我上哪知道去！” “他几天没来上班，你没给他打电话吗？” “没啊。我又不是他老婆，两天见不着就想得慌！我一直都以为他是请假了呢！” “你喝酒吗？” “喝啊。” “经常和黄斌一起吗？” “有时候吧。” “通常都去哪里喝？” “地点不固定。我们跟着建筑队走南闯北的。不过，最近是在开发街的一家餐馆。叫什么‘和顺餐馆’来着，对，就是‘和顺餐馆’。” “奥——，”沈视沉思了一下，“你认识陆明德吗？” “不认识。” 放学铃响过许久，王泰才从座位上站起来。 走出班门口时，他顺手将门带上。 他转过身，刻意从距离远的那侧下楼。 放学后的教学楼里静悄悄的。残阳刺透污迹斑斑的窗玻璃，在走廊的墙壁c地面上洒下温暖迷人的光辉。 楼梯处隐约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高个女子从五楼下来， 王泰和她打了个照面儿。 这是一班的语文老师，姓柳，名晓月。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着。 柳老师给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 他感觉脸有些发烫，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老师好！” “嗯！”柳老师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楼下走去。 王泰像每次一样，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她后面。 今天，她将头发挽了起来，在脑后扎了一个精巧的发髻，一绺绺头发错落有致地缠绕c盘扎，由四周聚向中心，像一朵妖艳的莲花。纤细的脖颈顶部，几根稀疏的细细的近乎透明的汗毛时不时微微摇摆。 她低头看着台阶，时不时把几绺散在脸边的头发捋到耳后。她整个脖子的背面映入王泰的眼帘，细腻白皙的皮肤被颈椎骨上的棘突顶起几个可爱的圆形小包，竖着排列在脖颈中央，随着柳老师不时地抬头，脖颈中间的椎骨便动了起来，像一条紧贴在薄薄的云层底部不断扭动身体飞翔着的小龙。 藕白细长的双臂垂在身体两侧，轻轻地前后摆动。丝质的裙摆像蓝色的蝴蝶在低空中悠然翻飞。小巧精致的双膝随着两腿的迈动而一前一后倒换着，从裙角下不安地钻出来又急忙忙退回去，就像两只机灵的小白鼠你追我赶我追你赶地慢跑在两条并行的隧道，时不时向外探出灵秀的小脑袋。扁平的膝盖骨和紧连着的髌韧带微微向外凸起，两侧隐约可以看见两个浅窝。腿弯两侧的韧带时不时绷起，像跳动的琴弦。 最终，王泰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双脚上。 她穿着一双白色高跟凉鞋。 她的脚趾甲是黑色的，散发出一股妖艳的美，就像女妖的眼睛，能吸走人的灵魂。每个指甲中间都闪着一条亮光，像黑色的大海里浮着一弯白亮的弦月。五根脚趾从凉鞋前段的皮带下钻出来，像五个漂亮的姐妹：老大丰满成熟，老二性感妩媚，老三青春靓丽，老四青涩害羞，老五浑圆可爱。后脚根光滑平整，没有一丝褶皱。脚踝棱角分明，连带的筋腱和血管清晰可见。 脚背上几根细细的青丝交错纵横，随着脚筋的一紧一松而有了生命，像拖着尾巴的小飞虫，在光滑白皙如若凝脂的皮肤下展翅飞翔。脚后的跟腱细而有力，薄薄的像锋利的刀片。王泰觉得，被跟腱撑起的皮肤是最嫩的，就像从蜂蜜罐里用筷子高高挑起一团蜂蜜，中间那拉得长长的丝是最细的一样。 柳老师的足跟与凉鞋的鞋跟若即若离。当整只脚踩在地面上时，足跟和鞋跟丝缝不漏地咬合在一起；刚起步时，足跟微微上翘，鞋跟还是落在地面上；当足跟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时，厚厚的鞋跟猛地拔地而起，贴上足跟，在空中划过一段漂亮的劣弧。 在她双脚运动的过程中，会发出一种美妙的“三重奏”，这也是最吸引王泰的地方——因为，在记忆中，妈妈走路时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先是鞋底踩踏地面发出的“嗒”声，接着是足跟离开鞋跟的那一刻，鞋跟由紧缩到舒张，发出的“噗”声，最后是鞋跟拍打脚跟发出的“啪”声。 她的双脚与凉鞋，就这样一张一合，一上一下地倒换着，跳着欢快的舞蹈。 美妙的三重奏响彻寂静的楼道。鞋底敲打地面的“嗒”声，脚跟离开鞋面时的“噗”声，鞋跟敲打脚跟的“啪”声，诱人旋律在楼道里荡漾，如弥漫的雾c流动的水c温暖的光c和煦的风，将他笼罩c滋润c照耀c抚摸。 柳老师出了学校门口。 王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从和顺饭馆出来，沈视不禁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小饭馆的老板对黄斌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饭馆里的监控也显示最近几天黄斌没有去喝酒。 陆明德四月十八日失踪，黄斌四月二十四日失踪，两个大活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人间蒸发了，是被人囚禁在什么地方还是已经遇害？沈视不得而知，但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感到一种恐惧，一种对未知的正在靠近的死亡的恐惧。死神那滴血的屠刀正高举在这个小县城的上空，随时准备出其不意地挥向角落里的某一个人。 下一个会是谁？沈视仿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忽地，一阵阴风吹来，沈视打了个冷战。 “沈视哥，你感到冷吗？”小遥关切地问。 “也没。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嗯，那咱们快些回去吧，早晚温差还是蛮大的。” “好吧。” “咦——”小遥看到前方一个高个子男生，“沈视哥，前面那个男孩不是那天发现假人头的吗？” 他顺着小遥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且健硕的大男孩儿。他记得他的名字是王泰。 王泰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没有穿学生服。 沈视隐约听到他的书包里传出铁链铃铃作响的声音。 在沈视和小遥的注视下，王泰走进了“忆南”烤鸡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修脚 回到家，王泰將书包放在沙发上，当书包落在沙发垫上时，发出铃铃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王泰端着一盆水，肩上搭着毛巾，进了母亲的卧室。简单地帮妈妈擦净下半身的屎尿后，将她抱进浴室给她洗澡。 搓背c洗胸c洗屁股，擦干后再用脸盆洗头发。 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妈妈放在床上，替她穿好睡衣。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标有“丽人”字样的袋子，取出三个小瓶子后，随手将袋子扔进床边的垃圾斗里。 接着，他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皮夹，里面固定着一排排明晃晃的钢制工具，有中号指甲钳c大号指甲钳c斜口指甲钳c修眉剪c修眉夹c大平口修脚刀c小平口修脚刀c斜口修脚刀c死皮夹c双头挑c刮刨刀c粗纹修脚挫c迷你细纹修脚挫c四环螺旋耳勺c粉刺针c死皮钳c趾甲钳，还有海绵c棒绵c软化剂c清洁剂。 他拿出趾甲钳c刮刨刀c死皮钳c棒绵c粗纹修脚挫c迷你细纹修脚挫c海绵c软化剂c海绵搓和清洁剂，然后再用清洁剂给拿出来的钢制工具消毒。 他脱下鞋，正对着母亲的双脚跪坐在床上，将一个枕头垫在大腿上，之后轻轻抬起母亲的右脚，放在枕头的正中央，再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母亲右脚的大拇趾，使它微微下弯。 母亲的双脚的皮肤白皙c紧绷，只在脚趾关节处隐约看到几条浅浅的皱纹——这对于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来说简直是个奇迹！脚指甲光滑闪亮，晶莹剔透，犹如薄薄的玉石，整整齐齐地覆在指尖上，分毫不差；超出甲游离缘的部分，更显单薄脆弱，顺着甲板上的至高点朝斜下方铺展开去，使指甲形成一个圆润的拱面。从小趾到大拇趾，十条甲沟两两成对，长度c深度依次加深，笔直纤细，像一条条被拉直的肉色丝线。甲根颜色稍暗，以完美的弧度向关节方向凹去，像是过分纤瘦的峨眉月。 他忍痛将趾甲钳凑了上去，尽管指甲已经长得该剪不止两回了，可他还是极不情愿。趾甲钳锋利的钢嘴闪着寒光，套在了母亲右脚大拇趾的趾甲上。王泰怔了怔，随即狠下心，指甲刀的钢嘴咬了下来，叭的一声，一块细长的甲片飞了出去，他的心跟着针扎似的疼了一下，赶忙在四下寻找，找到后捡起来，放到一个粉色的小铁罐里。 就这样剪一下找一次，剪一下找一次，他花了二十分钟，剪完了母亲右脚五根脚趾的趾甲。 放下趾甲钳，拿起粗纹修脚挫，将趾甲边的棱角磨平，雪白的甲粉扑簌簌地涌上趾甲的表面c钻进钢搓的纹路，像战船上一排排身着白色军装的海军士兵c像棱砍交错的山崖从容漫步的一群可爱小白羊。 用海绵把甲粉抹到掌心，倒进小铁罐，之后他将迷你细纹修脚挫握在手中，把指甲的边缘打磨光滑。 放下趾甲刀，拧开软化剂的瓶盖，把连接在盖底的小刷在瓶口顺了顺，然后在五根脚趾的甲沟c甲根处缓缓涂抹。 捏住刮刨刀的握柄，把长方形的用来推的那侧抵在甲沟的底部，轻轻向顶端滑去，再推回来。由这一侧的甲沟到甲根，再到另一侧的甲沟，指甲周围便凝上了薄薄的一层白色的潮湿的末状物，像是被晨曦里的露水打湿的珍珠粉。 拿起海绵，将五根脚趾上被推下的玉粉抹到手上，看着，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罪恶感——竟将如此迷人的物质从它主人的身上残忍地剥离下来！他愣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忏悔。回过神来后，将掌心中的粉末和那几个晶莹的甲片放到了一起。 接着，他用刮刨刀大致呈三角形的那侧清理甲缝，把开锋的一面竖起来，让刀刃紧贴在趾甲前缘的底部，慢慢向另一边推动，最后轻轻向外一挑。母亲的甲缝很干净，一点污垢也没有；他白忙了一场，却也乐此不疲。 放下刮刨刀，转手操起死皮钳，在母亲细嫩的五根脚趾上游走了一圈，只剪下两块儿极长极细极薄的像飘在豆浆上的薄膜一样的白皮。 接下来，他用粉色的海绵搓细细地打磨甲面。 然后，捏住一根棒绵，轻轻在水杯里点一下，缓缓擦拭指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甲沟c甲根c甲板c甲缝都被清凉湿润的棒绵悉心抹过。 王泰侧过头，伸出手把三个小瓶子拿到眼前：一瓶底油瓶黑色指甲油瓶亮油。 打开底油，先在甲边轻轻抹了一圈，已达到包边的效果，再把细小的软刷抵在趾甲根部的中间位置，向甲尖方向一涂到底，后由中间过渡到两边，直到涂满整个趾甲。 涂完底油，他转手握住了红色指甲油小巧精致的玻璃瓶，转开瓶盖，将软毛刷的刷尾搁在瓶口沿儿上反复轻拭，使刷毛上过多的指甲油流回瓶内，以达到染甲的合适剂量，并起到捋顺刷毛的作用。 像涂底油一样，上来先是包边，用毛刷的侧面轻抹趾甲前端。马上，甲尖处便泛起了一丝黑，好似顶着一层薄薄的黑雾。 将刷毛抵在趾甲根部的中间位置，朝甲尖处疾驰而去。当小刷离开甲尖腾在空中的那一刻，一条黑亮耀眼的道子便完完整整地现在趾甲中央，像霸道地横亘在天空中的一道妖媚的黑色长虹，像清澈的湖里疾游的一条黑色大鱼，像紧贴着白色的百合花丛飘飞而过的冒着烟的黑色妖花，拖着长长的尾巴。 王泰怔怔地看着，许久，才开始涂第二笔。 当五个趾甲全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甲油后，他静静等了三分钟，待甲油干燥后，开始涂第二遍。 之后，他拧开第三个瓶子，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涂抹亮油。 照例是先包边，再从趾甲根部向甲尖一涂到底。涂完之后，趾甲更显水润c光滑c闪亮，就像在耀眼的星辰上架了一盏会喷水的大灯，那水波一样不停漾动的光芒简直要流下来。 轻轻放下母亲的右脚，他向一边挪了挪，抬起左脚放在枕头上。就像刚才的右脚一样，过了许久，左脚的趾甲也变得黑亮亮。 王泰下了床，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双发了黄的白色高跟凉鞋，缓缓套在母亲的双脚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死的过去 卧室的们闪开了一条缝，女儿可爱的小脑袋钻了进来。 “妈妈，我的内衣都脏了，把你的借我穿穿呗。”蒋梦洁说着，扑到了躺在床上的妈妈的怀里。 李水音怜爱地轻抚着女儿的头发，说：“臭丫头，都成年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嗯——”蒋梦洁在妈妈怀里撒着娇，“在妈妈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啊。” 李水音笑着不语。 蒋梦洁抬起头来，双眼流露出真挚的目光：“妈妈，爸爸今晚不在家，我来跟你睡吧，我有许多悄悄话要和你说呢！” “好吧。反正我自己也是无聊。” “太好了！”蒋梦洁兴奋地叫了出来，把头紧紧贴在母亲的胸口上。 “最近看你闷闷不乐的，有什么烦心事吗？”李水音摸着女儿的小脑袋。 “没啊，我哪有闷闷不乐？”蒋梦洁理直气壮地说。 “还说没有？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住我？”李水音轻轻捏了捏女儿的鼻子。 “嗯，妈妈，妈妈！”蒋梦洁又在母亲怀里撒起了娇。 “好啦好啦，我的小祖宗，老实一点儿！”李水音笑了，“你真没有什么烦心事吗？” “真的！”蒋梦洁搂着妈妈的脖子。 “是不是看上班里哪个帅哥了？” “哪有啊？”她委屈地说。 “有也是正常的，都十九了，我也年轻过，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有些什么小心思！” “嘻嘻妈妈，你在我这个年龄时，谈过恋爱？” “是啊！当然了，我要是没谈，就不会有你了！” “是爸爸？” “嗯！当然了！” “你俩那么早就谈了？” “对啊！” “你俩好厉害，居然真的走到了一起！” “是不是很羡慕？是不是也想要一场像我们这样持久的恋爱？” “我可不想！” “咦——还嘴硬！” “妈妈，你和爸爸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 “这个”李水音有些难为情，“嗯” “嗯——妈妈，”蒋梦洁有些不满，“我有什么事都和你说，你就连这点小事都不告诉我啊？” “行行行，我告诉你还不行吗？看你这可怜见儿！”李水音看着天花板，好像在回忆着往事，“我能和你爸爸走到一起，多亏了你小姨。” “我小姨？”蒋梦洁做出不解的样子。 “是啊！我和你爸爸是同班同学，我早就对他有好感了，可他一开始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妹妹，也就是你的小姨。” “哦。”蒋梦洁平静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小姨并没有接受他——她喜欢上了一个混混，也就是王泰的父亲王福海。虽说她和王福海在一起，你爸爸身边的位置就会空出来，但我还是极力劝阻她，因为我不想看见自己的妹妹步入歧途！为此，当时我和她吵了许多次，差点到了断绝姐妹关系的地步！” “结果，小姨还是跟了王福海？” “是！哎——说远了，刚才你问我的是我和你爸爸的恋爱史，我一下子扯到你小姨身上了。再说回来，当你小姨和王福海好上后，你爸爸很失落，经常找我倾诉，他也看出了我对他有意思，经过一段时间交往，他也对我产生了感情，所以就向我表了白，我俩就在一起了，直到现在。”李水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妈妈，”蒋梦洁怯怯地说，“能跟我说说我外公外婆的事吗？” 李水音怔了一下，随后说：“怎么想起问外公外婆的事了？” “我就是了解了解吗！我只知道他们老早就失踪了，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妈妈，你能给我讲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你说他们的失踪？” “嗯！” “记得那是二十几年前了，那年我正要参加高考，就像你一样。一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上学，中午回来就没有看见他们，晚上回来还是不见他们，我通知了你小姨，我俩就可处找，去了他们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但没有一点消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们了！那段时间，我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差点就荒废了学业，要不是你爸爸一直在身边陪着我，我可能真的就撑不下去了！” “那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嗯！我们当时在一起没多久。” “奥。”蒋梦洁点了点头，“妈妈，你别伤心了。梦洁永远都会陪着你的，我发誓！” “我的宝贝女儿！”李水音紧紧搂着女儿。 这一夜，母女二人聊了好长时间，直到女儿困得睁不开眼睛才停止热烈的交谈。 蒋梦洁说到了自己学习上的情况c理想c大学c专业c老师c同学，还谈到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以及她感觉到班里可能暗恋她的男生，甚至还谈到了生理期等女人之间隐秘的话题。 在朦胧的月光下，李水音欣慰地望着熟睡的女儿。女儿从小就跟自己特别亲，比起母女，二人更像姐妹。加之李水音长着一张三十岁的脸，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二人分明就是姐妹。女儿也像是把自己当姐姐看，什么话都和自己说，什么事都告诉自己。李水音觉得这样很好，可以多了解女儿，既能分享她成长过程中的快乐，还能帮她排解青春期女孩内心独有的忧愁。 李水音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她和自己一样，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眼睛大而秀丽，是一个标准的美女，被誉为县一中三大校花之一。不仅如此，她在学习方面也是佼佼者，在年级名列前茅，可以说，在老师和同学眼里，女儿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存在。 把脸贴在女儿的头上，李水音也进入了梦乡。 外面太阳升得老高，一缕阳光从床帘的缝隙钻进屋里来，打在了蒋梦洁的脸上。妈妈早已起床，在厨房忙碌着。 虽然天已经大亮，但卧室里还是有些暗。这个由储物间改成的卧室，光线条件极差。 她揉了揉眼睛，并不急于起床。迷迷糊糊地愣了一会儿后，她双腿像上了发条一样快速蹬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这才挣扎着立起了上身，下了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5.2 王泰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什么事？”没等别人开口，他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看见他这幅流氓无赖的样子，小遥鄙夷地撇了撇嘴。 王泰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随后嘴角一勾，露出了死人般的微笑，不过他是对着沈视笑的。 “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昨晚杨昊莫名地不见了，他的女友白静一夜未归，后在郊外被一户村民发现，而且，她已经精神失常了。”沈视看着王泰说。 “这些事我也略有耳闻。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同学们说，你在四月二十五日和白静c杨昊起了冲突。” “是，那又怎么样？” 小遥不客气地插了嘴：“什么怎么样？这就说明你有作案动机啊！” “奥——这样啊！可——有证据吗？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杀人？我又不傻！” 小遥冷哼了一声，把头别了过去：“那可说不准，万一你” 沈视摆了摆手，示意她住嘴。小遥不满地冲他撅了噘嘴。 “四月二十七号，也就是前天，我在开发街看见你进了“忆南”烤鸡店。” “是吗？”王泰显得很惊讶。 “我很好奇，你当时背的书包里装了什么？” “我当时有背书包？”王泰沉思着，“好像是背来。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书包里肯定是装书的啦！” “我看了学校的监控，发现你从来都不背书包，却偏偏在那天背了。” “我那天突然地就想学习，不行吗？” “你若这么解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那天你从学校出来时，身上没有穿校服。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校服湿了，所以就换下了。” “哦？那你在哪里找来的便装？一开始就带来的？难道你事先预料到自己会把校服弄湿而提前带了衣服？” “是我早上在装书时不小心把衣服塞了进去，本来我还怨自己糊涂，没想到却帮了自己大忙，要不然就只能穿着湿衣服回去了。” “装书时无意中塞进去的？你把书和衣服放在一起吗？” “是啊。我把书放在床上，每天看书到十二点呢！——别看我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其实我都是偷偷地学！” 沈视嘴角漾起了一抹笑。 “沈视哥，我觉得他很可疑。”走出校门口，小遥说着。 “为什么？” “嗯——这个”小遥挠了挠脑袋，“感觉，我感觉就是他！他可能是发现我们看到他了，所以才故意进‘忆南’烤鸡店的，那是咱们县的特色烤鸡店，且仅此一家，他要说自己绕远去开发街就为买一只烤鸡，当然可以说得过去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但，凭感觉办案是绝对不可以的，凡事都要讲证据！他硬说自己就是专门去买一只烤鸡，咱们没证据，也拿他没办法不是？” “凭感觉怎么就不行啊？人家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好人坏人！” “干这行时间长了的话，直觉是很灵敏，但也不是百分百准确。有些罪犯厉害得很，演起戏来比演员还专业！”沈视故意做出恐惧的表情，“有可能在你身边就潜伏了一个杀人犯，你还把他当成知心朋友互诉衷肠呢！” “咦——”小遥缩着肩膀，“别说得这么瘆人好不好！” 沈视冲她笑了笑。 “话说回来，沈视哥，你那天听见了他书包里有铁链作响的声音，而且白静身上也有被铁链锁伤的痕迹，但我们为什么找不到他购买铁链的地方呢？开发街所有的百货商店以及可能卖这东西的商店咱们都去了，可是连他的影子都捉不到！” “谁说他一定就是买的的了！”沈视的耳边又响起了铁链铃铃作响的声音。 王泰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刚好遇到从五楼下来的柳老师，她与王泰对视了两秒便朝楼下走去。 王泰回班，在自己的书桌上取出今天刚考完的语文卷子，上了五楼。 进了高三语文组办公室，里面一个老师也没有。王泰关上门，径直走向靠窗的一张办公桌，从桌子上拿起《呼啸山庄》，翻开，取出一张夹在里面的纸条，装进了裤子口袋里。 下了五楼，王泰快步走进四楼的卫生间，打开纸条，上面写着：52。 看过后，他将纸条扔进马桶里，冲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接连失踪 “没有，”和顺餐馆的老板肯定地说，“他当晚没来吃饭。” 沈视收起温世忠的照片，和小遥走了出去。 悒悒不乐的两人走在开发街上。郎才女貌的二人使路人频频侧目。 接到的失踪报案，已经有四起了。三个中年男子，一个高中生。 是一个人所为吗？可那个高中生和三个成年人根本搭不上边啊。三个成年人中，黄斌和温世忠是朋友。除此外，几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既然黄斌和温世忠是朋友，那从他俩这入手，兴许会找到线索，沈视在心里想着。 “沈视哥，我们要不要再去一次牛勇家啊？温世忠和黄斌一样，都是他的朋友。” “嗯，也好，咱们就再跑一趟吧！”他看着小遥，“估计他看到咱们时，一定会露出‘饶了我吧’的表情。” 小遥笑了笑：“那也没办法啊！” 他拦了一辆计程车。 “小伙子，灰心丧气的，有啥烦心事？”肉墩墩的中年司机问道。 “没什么。”沈视笑着摇了摇头。 沈视灵光一闪，说：“大叔，你经常在这一带载客吗？”沈视忽然注意到自己没见过这个司机。他对常在附近活动的出租车司机都进行了调查，也大概记住了他们的容貌。 “没有。我通常都是在石板街一带营生，今天碰巧遇到一位客人打车来这边。” “除今天外，最近还来过吗？” “嗯大概一星期前来过一次吧。”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沈视掏出了温世忠的照片。 “嗯没有。”司机摇了摇头。 小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黄斌的照片：“那这个人呢？” 沈视笑着看了小遥一眼，心中对她缜密的思想很是赞赏。黄斌和温世忠在一起工作，都是从开发街附近乘车。 “这位有些面熟。等我想想。对了，我记得他。他和王福海一起坐过我的车，王福海是我的常客，所以我记得。” 沈视激动地问：“他怎么会和王福海坐在一起呢？” “我也不知道。”司机摇了摇头，“王福海打我的车过来接的他。” “他门在哪下车的？” “石板街。” 石板街沈视在心中反复念叨着。 安岚轻巧地越过护栏，到了王泰家的阳台，瞥了一眼晾在铁线上的女士内裤，然后走到门口，按了门铃。 “王泰哥，咱们去散散步吧，回来后一起复习，怎么样？”安岚一脸渴求的表情。 王泰想了想，说：“你妈妈在家吗？” “不在，她打麻将去了。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妈妈不许你出去。” “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对我从来都是不管不问的。” “是，这我知道。但，毕竟要高考了吗，我怕你挨骂。” “没事的，我爸爸妈妈不会骂我的。” “嗯，那好吧，等我去拿钥匙。” “嗯，好！” 安岚兴奋地跳了跳，本来她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王泰哥还真答应了。平时，王泰哥很少出门的，即使她提议两人一起出去走走，王泰哥也很少答应。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去了。 在二人离开后不久，安向阳便来到阳台上，急匆匆地走到栅栏边，抬起自己肥胖的小短腿，笨笨卡卡地迈过护栏，几乎是跑到了铁丝上晾的一排衣物前。按照老办法，他把几衣物集中到一起，用以遮蔽行人视线。 然后，他一把扯下了铁丝上的内裤。他浑身颤抖着，感觉身体有些酥酥麻麻的。自从中午发现这条内裤以来，他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平静过。身体里的那团欲火已经快把他烧着了。 他把内裤紧紧贴在脸上，闻着。 天哪！他心里惊叹着，居然有一股特殊的异味。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条内裤居然是没有洗过的，上面有着乳白色的沉淀。他感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刺激。 大概是王泰父亲的杰作吧，那个十足的滚蛋，玩弄瘫痪在床的妻子这种事，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安向阳心里想着。 闻了足足十分钟后，他才发现在内裤的正面，有一个小熊的图案，而且内裤上缘有一个整齐的开口，像是被剪子剪的。 他走到窗前，发现室内的床帘严丝合缝，根本就看不见躺在床上的李水柔。不过不要紧，有这个沾满的内裤就足够了。 他伸长舌头在内裤上舔着，舌头缩回口腔里后，他还意犹未尽地砸着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脱下裤子，他开始对着李水柔卧室的窗子打飞机。 把内裤套在生殖器上，双手并用。 他想着，想着李水柔那丰满的身体。 不一会儿，一股液体便喷射而出。 下了计程车，沈视和小遥走了好一会儿，在错综复杂如迷宫的居民区里转了转，由于不是第一次来，两人很快便找到了牛勇家。 “您好，有人吗？”沈视敲着敞开的红色铁门，朝院子里探着头。 “谁啊？”一个戴着围裙的中年女子从正房门口走出来，看清来人后，她的笑脸像洒在地上的一层薄薄的烟灰，被微风吹得不知去向。 “不好意思，”沈视礼貌地说着，“又来打扰了。” “只要是黄斌的事，我们知道的都说了无数次了，你们还来干什么？”女子感到很无奈。 “阿姨，”小遥解释着，“这次不是因为黄斌，而是温世忠，他也失踪了。” “你说啥？”女子长大了嘴巴。 牛勇抱着一箱啤酒气喘吁吁地进了门，看见沈视和小遥坐在屋里，他当即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放下啤酒箱，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还要往哪跑？”妻子尖声叫着，“你的两个死党都烟儿一样地飞了，你还要去找他俩不成！” 牛勇回过身，走到妻子身边，先是看了看沈视和小遥，最后把目光重又落回到妻子身上：“你啥意思？把话说清楚了！” “是这样的，牛先生，”沈视站了起来，“今天昨天上午，我们接到了温世忠的失踪报案。” “什么！他也失踪了？”牛勇感到不可思议。 “沈视车沉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牛勇木木讷讷地坐下。 “最近两天你和他有联系吗？” “没有。”牛勇摇了摇头。 “他有什么爱好吗？” “和我们一样，就是爱喝个酒，都是大老粗，没什么别的爱好。” “你知道什么人和他有矛盾吗？” “这我一时想不起来，我们不在一起工作，接触不是很多，就是平时清闲的时候聚在一起喝喝酒。” “除你之外，和他关系不错的，常联系的，还有谁？” “你等我想想。”牛勇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