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繁花又断魂》 正文 2018-05-10 各位朋友们好! 今天是个无风无浪的好日子,厦门阳光明媚,温度难得的在25度之下,我想这么好的日子我应该可以写出更多的章节来,可是还是不行! 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越想一口气写完他们,他们好像越不乐意,总在阻碍着我,而我此时就察觉故事不再由我创,而是他们告诉我接下来会怎么发展,所以我只能一步一步的写,一点一点的知道他们给的讯息,然后慢慢的记录下来! 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断更吧,就剩两件乐事,下雨和写小说,二者都是不可强求的,至于成绩这个东西我知道的,它不好,就是我不好,没什么可说,多努力吧! 最后希望有缘看到的朋友们都能安康喜乐! —————————————————————————————————蝴蝶心中的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前引 通天冥,神魔之乡,听闻这里只收善良的妖魔c邪恶的神仙c孤魂与野鬼c待化成龙的蛟和不信鬼神者的归处。 而在这里,掌管他们的是和通天冥共生共亡的火族。 火族,非人非神,亦正亦邪,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通天冥的安定,只要通天冥存在,便可保三界太平。 而这里,最忌的是——情! 火族之人皆都冰清玉洁,他们纯正血统的子民便可练空惹曲,空惹曲天下盖世,这令火族的人可以不要父体,女子只要有练其武者c有夫婿者,便可自行练出孩儿,而相流传三百万年下来,最后一任火族大帝的夫人——扶月王后,是唯一一个练出七子的女人。 相传七子即将降世前,给三界中的五族神c魔c仙c妖c鬼带来象征幸福的七彩之云,但也因此反被魔族所憎,火族大帝离空平魔界大战七七四十九秋后,胜。但从魔界带回来的戾气挥之不去,扶月王后用最冰清玉洁的七子之身吸之,离空净,七子却承受魔界戾气降世,通天冥因此迎来三百万年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灾难从此,通天冥入口封印,人族现世在蛮荒大地的苦海之上,历经千年后,通天冥不过是为世间凡人书上的传说罢了! ———— 凡界,靖康四年,卞梁这一战显为人知的是当年所有的武林中各路豪杰也加入其中,为大宋拼死拼活,却也未能力挽狂澜,最后护赵构逃回南方,拥护新大宋天子后,各大武林人士伤亡惨重,也纷纷归隐c消匿于江湖之中。 说起江湖,如今只剩最后一位武林盟主倒还有迹可寻,他便是临安城外鸿福山上,鸿灵山庄的庄主行水峰。 说归隐,各种说法不同,说是行水峰无父无母,圣上赐了一座鸿福山给他,这儿便是他的归隐处,说不是归隐,毕竟是圣上御赐,天下人皆知,如何还算归隐? 所以,行水峰是从此不得片刻安宁了。 更有好事之徒将当年武林盟主之事拿来重书,说当年武林各方各派虽不服鸿灵山庄的大庄主行水峰为盟主,称行水峰乃一介书生,读几本武林心经学就可当上盟主,实在儿戏;又道行水峰上有当今皇太后娘家行氏一族撑腰,行水峰的祖父是皇太后的堂侄儿,算的上正宗的皇亲国戚,称为武林盟主沾这“香气”未免太胜之不武了;况再追回行水峰祖父辈和其所拜师门,行祖父靠皇亲之贵建立了许多南来北往的商队,叔伯分族都没有习武之人,只因行水峰年小体弱,其父行含阳送其去往当今最大的名门正派——摩尼教(后改明教),学得花拳绣腿强身健体罢了,如何担待天下的武林盟主? 又闻行水峰相貌不凡得摩尼第二任掌门冥空所喜,将掌上明珠游落英许配于他,还用了当年在摩尼教练出的乾坤镜当陪嫁品,这才使得他得两道支持,稳坐上盟主之位,而每每有人挑衅都由其妻或摩尼教出来摆平,后又有官府替其清道,所以行水峰安稳坐得武林盟主三十五余载,未曾被动摇过。 又有言,谁道武林还在世,早是一座空城独峰守。 只是为何行水峰一直不被人认可,只因所有江湖侠士都因此战伤亡,只行水峰及鸿灵山庄存下,至今仍处鸿福山上,实在叫后辈们不服啊! 又有当年知情人士暗访相传,当今的皇上,全因行水峰将夫人游若英的陪嫁品——乾坤镜呈给皇上,才让皇上能坐上天子之位的。 后又人才一辈接一辈出的江湖人士们,俨然忘了行盟主当年以一招“控龙剑”打赢了岳山派的掌门人司马剑庄的庄主司马榕,而司马榕可是当年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又闻,因司马榕年事已高主动让位给行水峰的)。 民间大街小巷c酒家茶馆有请的说书先生眼下最热门的内容只有两项,一为当朝大将军岳飞,二便是这位行水峰了。 而有人听之不服也不在少数,只是临安城内繁华依旧c百姓安乐于天子脚下,皇亲贵冑子弟们四处找诗人比雅兴的,让人完全想不起边疆外皓月下兵将们枕戈寝甲c旗哨不息,白昼中戎马倥傯,放眼望去,天地间战火连连c赤地千里,何来年岁是归乡团圆之日! 而百年后,武林盟主更无人后续,所谓江湖名存实亡,一切不过是传说罢了。 至于那乾坤镜,更是传说中的传说。 所以有人说,行水峰实也罢c虚也罢,都将是武林最后一位盟主,且因盟主是他,江湖才会销声匿迹,再不见当年风光。 只是叹息他的控龙剑法也被埋没了。 却没人知晓,因他武林盟主身份,行氏一族被排皇亲最后一宗,久了行水峰也有骨气,加之其与夫人本就英雄气盖不愿占仕途之名,便也不与朝廷往来。 而今的鸿灵山庄不过行氏一族中的一处宅院罢了,传言所说的先帝所赐,根本无稽之谈。 行水峰未入行氏宗祠,自立门户便是,并无问题,而曾经的那些种种传言再无外人知晓,只是同族子弟略有耳闻罢了。 再道这行氏行含阳血脉: 行氏长房出身的行含阳娶有六房,共得四子六女,卞梁一战后只余四子行水峰和六女儿行湘儿活于世。 行湘儿乳娘是当年岳山派的门下弟子之妻,因躲在岳山司马剑庄里才躲过此劫,也因有了救命之恩,兄长行水峰上山寻来后,司马榕直接点名许配给其长子司马尚勇,也算成人之美又并谢救命之恩,如今为司马家育有一儿一女,香火单传的司马彦仁和承得司马榕毕生所学的千金司马涓。 也因此虽行氏皆知有二人血脉在世传承,却从不相认,其宗只止于行含阳一宗,家谱也只记载行含阳的三儿五女便无后续。 行水峰自立门户后,奉摩尼主师爷为祖,冥空为大家长,也自行快活。 除了盟主之位,行水峰最让人赞赏的是他痴情,一生只有一位发妻,是其师姐游落英,游氏生有三子,行水峰寿终后,鸿福山及鸿灵山庄便继于嫡子行如遥和幺子行如宁二人,二子行如宝十年寒窗苦读,未满双九年华便正殿中三元,第二年得文成公谥号,如今为官二十余载是皇上最亲信的文忠公,娶得当朝第一宰相文正公赵丰文的长子之女赵兰意,如今生有两子行致远和行致明,其余偏房不提,此正房两子都逾弱冠之年,各有纳妾,正房之位还得由当今圣上下旨方可纳入族谱。 话说回来,倒也因行如宝,行氏一族又来认亲,只因母亲游氏尚在,闭门谢客数十载,便也只有府地在临安城的行如宝同他们往来。 行水峰长子行如遥娶有两房,正房发妻为姑母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司马涓,如今生有两儿:嫡孙行伯郎和二少爷行安郎,育有一女行由心为行氏长房嫡女;二房莫氏为同窗莫学长的亲妹,育有一儿一女,小儿子是行如遥的老来子,年方六岁,小名月郎,虽是庶房出,但家中最小,模样娇憨可爱,两岁就识百字,最得大家喜爱,女儿为行氏长女,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二,闺名可心,行可心这位庶房二小姐可比不得嫡女由心,虽是同年生,比由心还大一月,可是由心却是在百日那天入了宫被当今皇后抱过,当今皇上赐的名,行由心,周岁赐封郡主,虽然老祖母不喜欢朝廷和行氏其他宗族的人,但行可心是位真真正正的千金大小姐,已是实锤! 而大一个月的行可心是连百日宴都不曾办过的,就连自己亲弟弟她都是比不上的。 再说行如峰的小儿子行如宁,年纪虽轻,很早就游历江湖了,膝下只有一儿,是早年其行走江湖时所识的苏州一位普通人家的女儿所生,如今行如宁已在泰山一座小寺院里剔发出家,其妻也根本未曾出现过,只其儿行止年幼由祖父行水峰从江南带回,如今继承行如宁的家业,占鸿福山后山一半。 ———— 深山老林中一池如海湖畔,湖中三两小岛屿,最大的那一座建有一住所,只提名湖中小筑,行止性格如其父,怪异的很,常年不外出,小筑里外只他一人和行如遥安排的十二名婢女伺候,除行如遥和祖母,还有行伯郎知道此处养着一位素未谋面的堂弟,其余外姓同辈姊妹兄弟略有耳闻,但不曾到过这里,更不识其人。 如今行氏其他族不计,鸿灵山庄祖母游落英还在世,大房媳妇司马涓管理山庄上下,行如遥与其嫡子行伯郎当家作主,孙子几个也由行如宝安排,为官的皆是重臣,经商的皆是富甲一方。 而今道行氏如此这般,倒也只是开了个前言,今年开春,行氏一族便面临一个巨大的变故。 故事开头要从二老爷行如宝说起,还是要从长房嫡亲孙女行由心讲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风起 文成公行如宝在朝为官多年,在家族中也最有威望,年前正是其不惑之年的生辰,一整年皆有朝中同僚部下c亲朋好友c小辈学生等往来送礼祝贺不断,一直到正月十六方才停歇,这一日望院外明月似比昨日更圆,便想着几十年未曾回鸿福山,鸿福山只给其留一间客院,却也不曾有谁来请其回家坐客过,自觉凄楚,父亲早逝,这父子间的误会算无处说去,如今大哥却也不愿见他,他也不自讨苦吃回那去。 只是心中有一结,尚不甘放下。 看着自家大厅院外两位儿子还在忙进忙出,便问身边管家,年下时家中孩子都有谁来临安拜年的。 五旬管家回老爷:“大老爷家的三位公子皆来了,小老爷过逝的早,留得一子,大公子代了问候称其身体抱恙久未出门,便随薄礼问候,三位公子未留夜,晌午饭便家去了,行人随礼皆由大少爷安排妥当了。” “嗯”一声,伸手制止管家说下去,抿口茶,又“哦”了一声,点头半晌,叫大管家去把孩子送来的礼物再找出来让他瞧瞧,大儿子致远听闻了,便让管家不必忙活,自行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回到厅中。 行致远这一来一去的,期间二少爷行致明手头的事也安排稳妥,便进了客厅,向父亲问安,坐落一旁喝了口茶,接了刚刚的话题说: “表哥他们倒是客气,临走前大哥给随的礼年初时又随了鸿福山野灵芝给退回来了,幸好小月郎吃了几口饭,不然当真我们怠慢了不是?” 行致明一五一十的回忆起当日的情景,行如宝思绪也被慢慢勾起,他记得那日朝堂得皇上封赏后回府,听闻大哥家的终于来了人,便一改往日严肃,满心期许的入得厅堂。 却只是大哥的三个孩子上来了,有些失落,但这么多年算一个联系,也算一点安慰了。 席间致远两兄弟和夫人赵氏早已坐堂上相聊多时,闻得老爷回府,出门迎了半晌,换了便衣才回来厅上。 行伯郎代表父亲和弟弟说话,送了礼,问了叔父家安,又领其弟二人给叔婶二人叩首拜年问好,两位二少爷与三位堂兄弟也先后寒暄,礼俗一应俱全皆不在话下。 因不见长兄行如遥,行如宝过问家中与他们学业c事业后,便失了兴致,众人离席送其回屋休息,致远与母亲赵氏领头,来了一处花园坐落,才算轻松下来聊点家常。 丫环婆子们备了一桌的点心c煮上了茶,与赵氏为首,伯郎c致远左右落座,其余一一随位落座后,致明便问:“如今家中院落有几处,尚好,怎么不见其他姊妹过来一同坐客呢?” “是啊。”大少爷行致远开口:“堂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希望能请来府上小住几日,想来倒是我们这儿疏忽了,前段日子府中正添了一顶新轿子,是城内最有名的金凤阁所造,轿子送来时,娘与我和致明都想着,应送给堂妹最合适。” 赵氏接话前也回想起了行氏这掌上明珠,也笑的跟蜜似的说:“是是是,那轿子好,天下就属由心最合适,一会老爷安排几个人,也正好抬那娇子去迎” 行伯郎作揖回话:“由心已到及笄之年,不宜出门。” “哦,我侄女没来呀!”行如宝不知何时来,就这么空空的接了一句,小辈一众噤声。 六岁的小月郎奶声奶气的突然答话:“叔父,可心姐姐最想来,却也不能来。” 行月郎家中最得宠,却不知行如宝最敬大嫂,当年与大哥闹不和还有娶二房莫氏一事,听了月郎叫声,便触眉不悦,行伯郎让奶娘赶紧接手抱去,到厅外拿糖哄着不再出声,行如宝不悦归不悦,却想起了当年皇后手中粉雕玉琢的女娃儿,还是当今圣上赐的名字呀,是行氏中唯一出的一位小郡主呢! “游乐近年,身体可好?” 这里头就伯郎知道他指的“游乐”便是舍妹行由心,游乐山庄里是不让人叫的,也不让人知晓的。 赵氏过来其身边,服侍他过来上座,行如宝却只道路过,朝中有事便匆匆离了府邸,行伯郎见月郎静声,又赔礼再三,赵氏抬手道无碍,众人又复回座,席下再无人敢动筷吃茶。 行致远便道来了午饭时间,赵氏称还是花园这亭子好,便在亭中另摆一桌,丫环婆子们无一声响,井然有序的一一上菜,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桌山珍海味摆满,酒也温上了,致远俩兄弟扶起母亲入席,其余人方才入席—— “嗯哼”厅外行致远轻咳一声,致明住了嘴,闲常话聊也给止住了,行如宝的思绪也回来,致明后知后觉才想起那日,父亲言谈间并不喜那庶出的小月郎。 致明看向哥哥求助,致远赶紧在随行的丫环手中挑了一件精致的锦盒,来至父亲跟前。 行如宝眼落这盒子,刚接手的茶杯又落下,此锦盒精致虽精致,却并无其他贵重之处,只是它有一特别的,便是锦盒上绣着一块控龙花的绣品。 此标签为游落英亲手所制,为摩尼教和鸿灵山庄所用,孙女行由心出世后,此秘绣便传给了其,而这锦盒上的便是由心所绣。 没想到,已经与当年母亲不相上下了,那是否 “父亲,怎么了?” “这是什么?”他问。 行致远一边打开来一边说:“堂妹虽然人未来,却托堂兄送来了贺礼,那日,母亲打开来看过,是一幅锦绣山河之图,伯郎兄说堂妹得的是祖母手艺,绣的栩栩如生,是一幅世间难得的瑰宝呀。” 致远赞叹,致明也赞叹,只行如宝眯着双目若有所思。 “致明。” 行致明恭手:“父亲大人有何事吩咐。” “上回你母亲说,金凤阁给她打的轿子要送给由心?” “正是。” “你今日就安排安排,再随几份临安特产和几件上品的摆件,与那顶轿子,多安排几名手下和丫环随你上山。” 致明一愣:“上山?” 显然对于小儿子的迟钝一直心生不满,行如宝触眉不悦,再开口道:“即刻起程去鸿福山,知否?” “父亲?”致远一样没明白过来。 “速去,你多住几日替为父多年不在祖母身边,好好孝敬孝敬她老人家。”行如宝一喝,致明领命赶紧去了。 致远最得父亲喜欢,自然也是他最能思忖到父亲的心思,只是今时举动甚为不解,便恭手复问:“父亲,可是大伯家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大事。” “大事?” “欺君犯上的大事。” “这从何说起?” “我随后再同你说,眼下速去你营中调来人马。” “父亲,眼下才正月十六” 行如宝道:“我自有定夺,我此刻就进宫面圣,你随致明上山后,再调兵包围鸿福山,其他等我的信鸽再行动。” 致远虽再加深疑惑,但父命不可违,作揖领命出府。行如宝唤来管家,安排下人换官服,即刻备轿入宫请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夜长 正月十六,临安城外,鸿福山脚下,荒郊野外之地,又正是大年春期,三更半夜,连山上的鸟儿都没有发现,向来太平的鸿福山有一日,会被一匹人马悄无声息的包围了。 而此时山上的鸿灵山庄内,各房各院门窗已放,都已纷纷安然入梦,太平了半世,从行水峰开始就没有在山下设护卫的习惯,如今不知者无谓,倒也先享太平罢了。 后山湖中小筑旁,一位婢女模样的丫头手提一盏琉璃灯,领两名同样衣着的婢女入了主屋,一名去放下床幔c内外相隔的帐幔和屋中窗上的卷帘,一名给香炉添了香粉,一名将屋中细软一一归置收放好后,领头的婢女掩了屋中烛火,拿起门旁的琉璃灯,另两名婢女随其恭敬退出主屋。 那名领头婢女提着琉璃灯转来与掩门的两位婢女含首,二人同她含首作别,退回另一处院子去,从进屋到此皆不闻一声咳嗽,寂然结束,那领头的婢女继续往园处走去,一直出到山门边,便见湖面水花轻拍到山门石阶下,在旁一块完好的石上打了块木桩,桩上系了粗绳,绳子的另一头牵着一艘小船,在平和的湖面上轻轻晃着。 那名婢女利落的跳上船,放好琉璃灯,这是一艘精致却朴素的小船,她不用浆,解了粗绳,抬手便握到夜色中不宜被发现的一根细绳,此绳由此小岛牵至另一座小岛屿上,她去的那小岛屿比这儿的要小的多,不足两亩地,小屿上建有一处精致的草屋,白昼时远远的看,以为是座比平常要大点的亭子,只上到这里来,才知是间若大的草屋,屋中设一书案c几面书架,除了四处或散落或悬挂的字画,再无一物。 坐屋中,你不知是这屋四面开了门窗,还是四面皆砌了点墙挡风,叫人如临梦中此处,倒是连神仙也待得。 婢女身手十分矫健,到了这小屿的岸边,系好船,提了琉璃灯又上岸来,行至草屋廊下,被另一名一样穿着打扮的婢女拦住了去路,她二人恭敬含首,抬琉璃灯的婢女取出怀中拇指大小的紫竹筒递给拦路的婢女,二人再含首各自转身离开。 那婢女又复上小船,重回原先的小岛上。 接手那紫竹筒的婢女模样比先前的要更加清冷,她转身未进草屋,直径走到小屿的另一头,那儿有一处小悬崖,其实也不算悬崖,只一块顽石高于其他,又大又平整的扎在湖面边上,立于此与湖面倒有半楼高,她们服侍的公子从不愿取名,便随她们婢女几个自己传意,这才有了小悬崖之称。 烟笼寒水月笼纱,黑夜中,月光下,小悬崖上立着一位白衣男子,背着那名婢女,反手身后,不见其神色如何,只那一头未绾未系的如墨长发散在身后,随风轻晃,那婢女便停住了脚。 拱手低头,眉目服顺的唤道:“少主。” “嗯。”只这一声,阴晴未闻。 却见那婢女似宽了心,这才抬首回话:“今天的紫竹到了。” “嗯。”再一声,婢女含身上前,双手将紫竹筒递到其跟前,修长的手接了过来,拇指上的玉扳指柔和却含有杀气,那婢女依旧含身退了下来,再站回草屋前待命。 天上月不明,水中月更残,他又复站回刚刚的姿势,突然听耳边风声吹过,阴狠的双目如此湖一样寒冷而不见底,眉峰横翠如剑,只配这眼,便显露出冰冷杀意。 今夜的风不同了,他似乎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而今晚的月似乎各处不相同,鸿灵山庄上空的皓月虽有云过云涌,却明亮异常,以至于西厢园内,梧桐院处,无笙阁二楼,此处正是行氏嫡亲孙女行由心的闺房,因这月色不妥,她辗转反侧未能入眠。 守夜的丫环粉蝶又添了香,摇着蒲扇将香气推送床幔内,外屋接替的丫环十香接了屋外奉茶丫环手中新倒的水,同她一起当班的丫环茴儿在楼下的书房里找来了安福寺年前送来的安宁露,倒了一滴至玉环杯中,由粉蝶接着送到内屋去给小姐服下,茴儿接手蒲扇续推着香气。 那十香打发了屋外的丫环回房睡下,自己又在小楼外转一圈察看窗门是否关好,转回来时与端水杯出来的茴儿遇上,她领其到楼下说话,以免吵了小姐。 “这月明晃晃的,小姐今晚如何是好?”茴儿急,一脸心疼。 “是呀!”十香一样疼惜之色,又问茴儿:“可有听小姐声响?” “不曾,小姐是菩萨转世,如此难受却也不声不响,只是见她辗转难安,我们当下人的能分忧多少。” “唉,可是叫咱们家小姐受苦受难了。” “是啊,你刚刚在转悠什么?” “防些鸟儿虫儿的吵闹,复又看了门窗,明早我得回太太老太太去,这纱窗防日头,却不防月光呀!” “是,也怪这今晚月色怪异发难。” 十香深表同意,比其他人眉眼间略有英气的她,是梧桐院里唯一有身手的婢女,只是小姐千金之躯恐有惊吓,十香平日穿得大水袖,出落的比其他丫环都柔情,在小姐面前说话也比平日更加温柔。只是此刻为小姐睡不下而担忧,手握成拳大有将今晚的月亮打下来的意思。 “你赶紧上去吧,越是如此小姐反不愿意屋中多人伺候,粉蝶刚刚也细声说小姐一杯皆饮了,你在屋外好生守着,许有事情。” “嗯。”说罢,二人各自回位。 山庄另一处如松园是庄内的主屋,老太太游氏和嫡孙伯郎c二少爷安郎三人居住的院子都设在此园内。 今晚,或许也因这月色,老太太的“凤仪斋”内还亮着灯火,刚刚行伯郎又过来问安一次,游氏只道人老梦浅,命跟随几十年的老奴苹芬一同闲聊,让孙儿无需担心,回房歇息,伯郎走后,苹芬命守夜的丫环都退出外屋,给老太太盖好两层春被,盘腿坐在帐外答应。 游氏道:“伯郎兄弟都睡下了吗?” “两房的丫环都过来回话,皆睡下了。” 游氏又道:“西厢那边的呢?” 这一问,勾起妇人的嘴舌,苹芬立马滔滔不绝起来:“刚刚可心姑娘那边的怜秋过来送了新做的头花,也说睡下了,我说怎么睡的这么早,好端端的怎么在这个时候送花来,那丫环便说,因老太太年前道她家姑娘手巧做花样时新且好看,她便高兴着给老太太做的,老太太疼惜孙儿小辈们,只允她年后再做,没想今儿刚十六,姑娘就给送来了,刚刚我收在柜子里了,明儿梳头时再给老太太过目,丫环也道小姐眼乏手酸,早早睡下了,明日一早就来问老太太安。” 游氏将近期颐之年,嫁得行水峰后更是得宠半生,如今儿孙孝敬颐养,虽年事已高,却富贵一身看不出是一点武侠儿女的模样,但不表她的心性会有所改变。 她听闻苹芬说了这么多,颇有不悦之色,只平淡的应了声:“可心这丫头确实有心。” “是啊”苹芬复又提及时,被其打断,游氏道:“可我问的是我的宝贝孙女由心如何了。” 苹芬这才反应过来,怪自己困意来袭,给糊涂住了,赶忙道:“大小姐房中的粉蝶,戌时未到便过来请安,老太太在外头同老爷说话,不曾见,粉蝶过来无事,只道小姐午时食了些香梨,腹酸便未进晚饭,写了几行字便早早睡下了。” “嗯。”游氏又复问其他事宜,皆有关孩子们的,苹芬都一一答话,尔后闻得均匀的呼吸声,便明已睡下,掀暖帐看看被子可盖好,才退出来,掩了油灯,退到外屋叫守夜的四名丫环进来守着。 看来,看似安然入眠的鸿灵山今晚倒是并不安生。 而离天亮也快一个时辰了,致远守了一夜,接来飞鸽传书,看完后眉头紧锁,一阵莫名其妙升华为恼怒,望望四周,轻吹一声口哨,又悄无声息的撤离鸿福山。 而后山湖上,小悬崖上的人,几乎同一时间,轻抬起右脚,平地而起,飘飘然的向湖面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来客 本应昨天傍晚就到达鸿福山庄的行致明,今早鸡鸣时才到山门前。 迟来的原因是个人私事,在后厢房同偏房两位小妾道别,因要父亲发话才可回府,便似回归遥遥无期的将士们一样,依依不舍,场面被演变的相当悲壮。 两姬妾哭作一团,好似要没命回来,行致明听外头管家唤了声“二少爷,时候不早了”便起了身,拭了泪,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过一样,轻轻松松出了府门,立马车旁又不愿意动弹了,左思右忖半天,左手捶右掌心,当下有了决定。 让随丛等人一应先出发到城外等候,自己骑上随从牵来的马儿往另一头去了。 去的是临安城最繁华的西街上,西街上,酒家茶楼应有尽有,西街上的客栈也是临安城最顶级c奢侈的。 西街的繁华还有一个原因,这儿立着江湖最大的伎一馆红翠楼。 红翠楼的花姐与其夫君刘佑是从江南小乡来的,原本夫妻二人只是开了家小饭店,一点小买卖罢了,小日子久了,饭店也开的大了,渐渐夫妻俩在临安城名气也大了,刘佑这三妻四妾的念头便上来了,平日喝喝小酒c逛逛花楼什么的都是常事,花姐气不顺,也没啥念想,即有一日也不知受了隔壁王婆还是邻居李婶的“提议”,想着自己盘个小楼开花楼留住丈夫。 红翠楼就这么来了,花姐这“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生意理念倒也运气好,刘佑也被留住了,除了先前留下来的姑娘,这一天一天的开下去,就自然有门道给他们送来新姑娘了。 至于各中悲苦欢乐却也都是一样的,哪家姑娘都说她们苦,哪个妈妈也都说她们家姑娘好 那红翠楼的出众之处呢? 首先,伙食好,刘佑就是厨子出身,对于这类硬件设备当然都是要十全十美的。 再来,地方好,花姐也不是个大胆的人,原说开就开吧,刚盘下来时,也努力过让那些姑娘们从良,红翠楼就只是酒家留宿的大客栈罢了,可是非有几个姑娘扶不上墙的,和大东家刘佑乱来,那花姐气了,便直接开口迎客,明码标价。 所以这红翠楼在明也就是个酒楼,熟客介绍的c回头客的才知里面的生意主要资源在哪,这不是给了许多人方便,特别是达官贵人们呀。 最后,当然是姑娘好,花姐其实有报复男人之心,混这一行的姑娘们却也莫名的志同道合了,没有志同道合的,花姐也会照顾,头一回呢一定给她最有眼缘的那位公子少爷的,久而久之姑娘们皆无怨言,跟着花姐一起当个“巾帼英雄”! 姑娘们好了,客人也就多了,客人多了也就银子多了,生意做的这样好,也就能进各种各样的姑娘进来了。 所以说,红翠楼的红火为何? 大家闺秀c小家碧玉都有,妖艳泼辣c塞外尤物也供货不断,最主要的是,你想要未出阁的姑娘,那也有 而行致明就是某年某月某一日,与同窗会友喝醉,被拉到红翠楼里续摊时,遇到了红翠楼刚被买来的金柳柳姑娘,虽有姬妾可是却与外头的不同,致明少爷这一条路就无归期了。 金柳柳姑娘也不求名份,乖乖的待在红翠楼里,花姐也敬她,只让她守着行二少爷这么一人,不过行二少爷这每回来就奉献出供他们上下吃上一年白花花银俩,故而,金柳柳只接一人就一人,业绩可比其他姑娘好的多,当然有这个权利喽! 因此情浓蜜意怎么能叫行二少爷离的开,便同往常一样,留宿第二天,才想起紧要之事,匆匆道别金姑娘,快马到城外,没叫随丛的人给恨死,二少爷赶忙赔了不是,下人们有愠意,却也不能说什么,况且二少爷如此这般的抱歉之色,也是鲜有,便只道早早出发,早些将二少爷送到大伯家便好,到时候该留的留,该回的回,作为下人也就这点要求了。 一路无书,致明二少爷带着众下人和随礼,还有那顶金凤阁打造的轿子,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鸿灵山庄山门前。 鸿福山并没有设护耳,只是致明二少爷来的早,也来的巧,正好遇上扫地的家丁两名,随丛上去说明来者是谁,只因家丁新来,还未曾听谁说起过山庄曾有位二老爷,也未曾知道还有远房来会亲的,便一直没有请致明进山,只道稍等片刻,一名家丁继续扫地,另一名上去报信了。 半晌,那家丁和行安郎才出来山门前见客,话也不多言,都是自家人,也是贵客,安郎还记得自己最喜欢的就是二叔那一身官袍了,便今日待致明堂兄又更加亲厚了,二人有礼有教,有说有笑的来到了鸿灵山庄前院。 人一进大门来至前院,大厅前的行如遥和长子行伯郎立马就迎了出来,小月郎由奶娘牵着,见着有人来,高高兴兴的也从大厅里跑出来,跑到伯郎大哥身边,一仰望致明,有怯意。 如遥那处与侄儿寒暄,致明又交待了父亲说的话和一众随礼,特别是那顶轿子,又多聊了几句,自然没有注意到伯郎和小月郎这儿的谈话举止。 小月郎连连退,又要抓着伯郎的手往回退,叫伯郎给牵了回来,怎么说也是习武世家,一来习武之人都没那么多小家子的见外,二来家中教育只对两妹妹如此,月郎虽小,却也是男儿身,如此躲,怪的很又确实缺失礼教。 伯郎露了点不悦,却难掩宠爱之意,他拉着小弟道:“他是二叔家的致明堂兄,年下时我们刚去了临安城二叔家拜年过的,怎么就忘了?你致明堂兄吃饭时还给你夹过鱼可记得?” 月郎摇头:“他不是。” 伯朗皱眉:“你倒生了?难道只许在临安城行府见到的他是他,他到另一处就不是他了。” 月郎还是摇头,甩开了兄长的手:“月郎要去找姐姐玩了。” 说罢匆匆跑走。 那边将轿子的来龙去脉都说完的三人,行致明往月郎跑的方向意味深长的望一眼,行如遥也注意过来,有些许不明,伯郎这才走近,略表失礼的作揖。 “月儿怎么了?”行如遥问。 “说是没趣,去后院玩了。”回了父亲,又转来拱手对致明解释:“致明,多有抱歉。” 行致明一样拱手:“伯郎兄这不是见外了,你我一家人,月郎我也最喜欢,他还小随他点好,我一来未先禀明,我才是唐突之人。” 行如遥听罢也点头满意,至于二弟与父亲的事,他不来就不来,孩子间还是得往来的。 一来二去的交谈说话,也来到了大厅里,互问学业家常,行如遥命了下人将客院收拾出来,安郎道自家兄弟何用住那么远,就同他一起住,方便些,也更加亲厚些,致明兄长也能更快的熟悉。 致明点了头,向大伯推拖再三,行如遥便也无话,点了头,最后说:“第一回来,要多住一段时间才好。” 父亲也正是这个意思,如此一听,行致明自己也就不用多说,当下心头松一口气,拱手对行如遥道:“小侄打扰了。” 午时还差一刻,老太太那边来了一位丫环过来说话:“回老爷c三位少爷,老太太那屋请。” 行如遥摸摸胡子同伯郎兄弟讲:“你们先陪致明过去,我随后过去。” “好,致明兄长这边请。”安郎最热情,领着行致明先出大厅往二门院走去了。 行伯郎随后,望一眼父亲,未说话,作揖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同行不同心 话分另一头,早早的,咏絮园的清晓院中,行可心如常的醒来,一切照常,四位贴身丫环过来伺候梳洗,早饭未食就去往如松园问安。 怜秋接过怜冬手中的披肩,翘首喊:“小姐,你等等。” “不等,我昨晚就同你们说了,今日,我必是早起,谁知你们又没唤醒我,这会子又拖,老太太都要吃午膳了可知?” 一边应话,一边提起罗裙出了自己的清晓院,才至院外的小桥上,就见到了月郎下人未跟,独自进到园子里来的小身影。 她走上前去:“月郎,这么大清早,怎么就没人跟着进来了,娘亲那边可是有什么事?还是你想姐姐了?”左右不过这两个原由嘛。 行月郎远远的就看到姐姐往自己这边过来,露了调皮神情,左闪右躲,愣是不让可心碰上自己。 可心又气又好笑,无奈的说:“走吧,我要去凤仪斋老太太处,你随我一起过去,今天我可没让桂梅她们准备早膳的。” “我刚随大哥问了祖母安的,不去了。” “那姐姐要走了。”可心半威胁,停顿一会儿等他自己作主意,正叫怜秋拿外披赶上了,给小姐披上后,对小少爷道:“月少爷,不跟小姐去,那随奴婢回清晓院等小姐吧?” 怜秋伸手一半,未发现月郎早看她们没注意,便一转身溜到她们身后,上了小桥,叫可心担忧一声的喊道:“你慢点,怜秋,快跟上。” “是。” 怜秋还未行动,桥的另一头过来一袭粉影子,上了小桥,被月郎撞满怀,大家才看清是梧桐院的粉蝶。 粉蝶身后跟来了六名婢女,手上各提一食盒,是送去梧桐院的早膳。 布菜这类的是二等丫环c婆子伺候的,粉蝶今早替十香是回了老太太那边说昨晚的事,这才回到园子里同她们撞上,才同伴回来梧桐院的,怎么晓得,半道上还遇到偏房的这两位。 粉蝶立桥上,扶正了小月郎,瞧见桥下的行可心,便福了礼,未问安,只低眉含首领着众丫环下了桥去往梧桐院。 怜秋不悦,却被可心拦住,小月郎软圆子一样的奔上去,牵着粉蝶的手说:“我进园子是要来见由姐姐的,连早膳都未进呢,你刚刚见了我也不请我,若是我现在不来随你走,一会我自己还是要进去的,进去了同由姐姐说了刚才见着你的事,你觉的由姐姐可会放过你?” “月少爷息怒,奴婢不知你是来找大小姐的。” 他们边说边行远,怜秋面容难释怀,只问自家小姐:“小姐,你才为大呢,不说别的,就是粉蝶也应该向你问安的。” “她有行礼啊。”可心面和,只道来不及了,才起步往园外走去,心中却是惆怅,自己是庶出的小姐,全府上下不叫人待见,连自己的亲弟弟都闻言了不曾?也拿等级待自己? 不受尊重是一回事,月郎这心术不端又是另一回事,一会回了老太太那边后,就得去找娘亲说说此事的。 另一头,粉蝶牵着月郎进到梧桐院,院子里洒水的听云见到了,便由她牵着月郎进到厅中:“小姐还没醒,你怎么如此早?” 他倒的反问:“今晨,怎么如此晚?” “嗯,昨晚月明,未能安稳入眠,可叫我们小姐好生折腾。” 茴儿开始在偏厅布菜时,听云道:“你先让茴儿陪你用膳,我得上去伺候小姐起床了。” “我也要上去,我要等由姐姐一起吃。” 她们都拦不住小身子,虽说小,可也是男孩子,刚跑到无笙阁门前就被十香一把拦住,他小短腿还要耍,被十香一伸手给抱起来了。 屋中传来软糯的细雨之声:“粉蝶?” “在,小姐起来吗?”粉蝶拿眼瞧他们,提醒他们静声。 “嗯,进来吧。” “是。”身后八名伺候梳洗的丫环都跟着粉蝶进到屋中。 两丫环掀内屋帐幔,粉蝶入了屏风内的床边,伸手托着小姐起身,丫环们进来,一一上前伺候小姐洗漱,小月郎折腾着要从十香怀中下来,此时粉蝶同由心说了一声。 她转到梳妆台前,由听云给她梳头,粉蝶给她上妆,上好妆后,听云也梳完头,插好金步摇c玉钗c珠花,才起了身来到衣柜旁。 粉蝶从衣柜拿出衣履:“小姐,今儿未出晴,便穿这身黄的吧?” “嗯。” 丫环上前,一一伺候穿上衣裙后,由心这才站到镜前照着全身上下,黄裳上绣的是金线黄花,里着白底内衫,倒也没什么,只是配今天的头饰,显的过于华贵了一点。 粉蝶看出心思,上前配戴玉饰c腰铃时,明知故问:“小姐,怎么了?可有哪里不爽快的?” 由心看完通身,最后只能不满头上的金步摇,说:“又不见外人,也不出园子,何必带这个,繁琐。” “快别。”粉蝶伸手拦下:“早上外头婆子进来回话了,二老爷家的致明少爷过来做客呢,午膳在老太太那处吃,这晚膳时定要一家子见面的。” 她皱眉,略有不悦之色,又闻得外头动静,才轻轻问外头:“月郎来了?” “姐姐。”外头有了哭腔。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前有粉蝶,后有十香,都一一欺负我呢。” “怎么欺负你了?”她抬眼瞧一眼粉蝶,后者只低笑,这才转出屏风出来。 屋内正从十香身上下来的月郎,连着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十香都惊呆了,屏风转来的可是天仙? 一阵环佩叮铛清脆悦耳声响传来,便见到一身黄裳罗裙上绣着华美的金色花纹,配其高挑纤细的身形,袅娜娴雅,只伸出细白柔荑欲牵月郎,小月郎却将脸凑近其水袖里细闻:“姐姐身上拢的是何香,好香啊?” 纤手收回作势要讨打,又不忍,只掩了半张脸,横翠细柳眉下,一双似水眼眸含笑嫣然。 随小莲足轻转,齐腰青丝似湖面轻风扶过,轻轻一晃,翠烟纱内又响起一阵清脆叮当声,纤手才复去拉过小月郎,说:“随姐姐去用早膳吧?” “嗯嗯。”小月郎大眼珠子拉不回来,只一路瞧着他最喜的由姐姐,想着天天看,日也瞧,夜也瞧,怎么瞧都瞧不够。 也确实,粉蝶她们近身伺候却也时不时的露出骄傲神色来,谁家有她们家小姐这般好看,这般似天女下凡不,天女也不过如此! 这肤白如凝脂,檀口似点丹砂,若再轻抿红绛,可让百花齐暗。面若银庞,神仙下笔也未能如此精致。一对月眉不描已翠,一双秋眸似深潭也如星光,小巧鼻锋挺而俏这张脸,谁见了不爱? “要下楼了,小心脚下梯子。”她眼含宠溺,温声提醒月郎,月郎晃着小脑袋说:“是问谁有我这福份。” “何如了?” “定是三生三世修来的吧。”小小年纪,学大人一般感叹,一众丫环都笑开了。 柔柔糯糯的声响不解:“小月郎未睡醒可是?在说什么梦话呢?” “由姐姐不闻自己美才是最美的,而你的美,若不是三生修来的福份,谁能见的着?见着了也才明白,原来修了三生的。” 说话间,正到一楼偏厅,由心伸手点其鼻头:“月郎最俊美,你可知,能与你做姐弟,也是我的福份?” “人美心又善。”他又暗自摇头夸赞一翻,又惹大家欢笑,一从丫环婢女拥姐弟二人也到了偏厅里。 由心与他入席,月郎不愿意放手,由心便哄着他一块坐,这才安生乖乖吃饭,茴儿给二人布菜,由心见其可人模样,想起另一张脸来,便往窗外瞧了瞧说:“你姐姐怎么没来?” 丫环们皆未答,粉蝶回话:“早上我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园子时,遇见了,可心小姐起的早,已经出园子去了。” “嗯,她最惠心了。” 她们不接话,月郎也没多想,都是姐姐,大家都爱他,他自然就挑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来爱,这人便是行由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委屈 吃罢早膳,可心的丫环春香来院子里问人,由心这边起了身道要去书房写几个字,便打发十香送月少爷回去,月郎不依,由心哄着:“快去吧,这会子你姐姐可是要回来了,找不着你可会急的,你也该回老太太他们那边了,可忘记了,爹爹不许你多往我们这儿玩的,你且先去,不是来了客人,晚膳间姐姐也要过去的。” “好,你说话算话,不许装病躲着。” “呀”了一声,却是因被月郎说中了心思,由心这才认真的蹲下身来,伸手捧着月郎可爱的小脸蛋:“真是姐姐的小知心,可是答应姐姐要保密可好?” 月郎点头,又想起来不依的说:“你晚膳答应出现,我便答应。” “好。” 再一翻撒娇,才乖乖的作别,随十香送出去给春香带回清晓院或出园子便由清晓院那处做决定了,十香目送数步,刚要转身关院门时,听到春香对小月郎说:“你如今大了,怎么还不知咱们小姐才是你亲姐,你如何刚入园子就往这儿跑,以后小姐被人欺负了去,你也不第一跳出来帮助可是?有你如此做兄弟的吗?” 十香眉一拧,点脚起身,三两步跳到二人面前,那春香一点察觉也无,天降一人活生生把她给吓一大跳,月郎倒无事,见春香如此,便甩了其手,跑来对十香瞪眼:“你瞧瞧她多秀气,你穿成这样就是要文秀的,如此这般的一跳,皆毁了,都叫’香’的,你怎么如此不同呀?” 春香没听出来小月郎的意思,听着就是替自己说话,便高兴,一边更加娇气的拍胸脯压惊,一边本来要大声的,这会子又压下声来轻责十香:“我可不同你做姐妹,只是都在园子里,你发的是什么疯,如此无礼,可要丢你们梧桐院的脸。” “不必你批评,也轮不上你说教,只提醒你一句,月少爷小,山庄上只两位小姐,她们平日也常见,皆是和和睦睦的,你一小丫环嘴碎不改,早晚被人罚。” 那春香知她有武功,略怕,却在园子还是不怕她动手的,抬了抬下巴顶嘴道:“罚,什么人敢罚我?” “哦,想来应该就是你自家小姐罚你喽。” “什么事也没发生呢,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还有,你被不被人罚倒无关紧要,只是提醒你月郎小,别乱嚼舌根子,坏了月少爷的天真。” 小月郎上前一步,扯了扯十香衣袖,满脸感动的说:“就知道丫环中你最凶,可你最疼我,要不是你眼里只有一个由姐姐,不然我定向爹爹要了你来我明月馆陪我。” “才要你注意着呢,你又来说这话,你才多大,明月馆要多少丫环还不能够伺候的?” “她们皆无趣,哪有你” “月少爷,你莫要再说混话了。”春香越听越气,一把扯过来,而十香的警告也说完了,便越过他们回梧桐院去了。 刚进院子,见着茴儿收拾完偏厅事宜,正出来见到听云正命丫环们去给小姐煮茶,后院又过来四位婆子,茴儿对她交待说:“你看着院子,粉蝶在小姐房中收拾,小姐在书房写字,我同各位妈妈们说一下这窗户的事,再一并出园子回老太太的话。” “早上粉蝶不是回过了,如何又去。” “粉蝶未见到老太太的”想了想又觉这处院子她们是一条心的,便直言道:“我把妈妈们都带出园子,说明细由后,她们也能明白如何回老太太的话,不然我们人微言轻的,不好回话,只是小姐这晚上许是又不想出园子了,你得空没人时去清晓院找一下月少爷,让他晚饭莫多言,再来就是,小姐许又要去后山走走,你快快回来跟着,其余的,我在园外会备好说词,粉蝶在院内也会嘱咐妥当。” “嗯,明白了。” 话分另一头,安郎陪着致明四下参观后,也接近了午饭时间,老太太的人来叫吃饭,伯郎三人都进到大厅时,苹芬出来道:“咏絮园的茴儿过来了,说是昨晚月色怪异,大小姐恐有惊吓,茶饭不想的,老太太和太太已经过去了,老爷那边来了人,你们兄弟照顾着,致明少爷也不是外人,便一同过去那边吃饭吧。” 伯郎担心,上前问:“由心如何了?” “内房自有老太太和太太在,你们莫担心,去吧。”说罢,身后跟上四位婆子,一并往咏絮园那边走了。 伯郎赔失礼,致明摆手:“是我唐突,饭毕后去瞧瞧妹妹吧。” “嗯。” 又出来如松园,身后响起轻脆悦耳之声:“是二伯家的致明兄弟可是?” 三人回头,安郎叫了声:“大姐。” 致明知道是庶出的长小姐行可心,族里的人都言行由心是天女下凡c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儿,才会被皇上见了立马就赐名行由心,又号游乐郡主,至于为何不与皇亲往来了,行致明觉的大伯这儿未免见识短了些。 而眼前的行可心明眸杏眼,唇红齿白,如今立在石阶上,一身绿衣婉若出水芙蓉,身后乌发如泉,头上梳着云鬓,只戴两枝桃花簪,纤手c鹅脖,肤细致白润,若是她还不够美,那行由心堂妹可得如何美了,致明描绘不出,又另想到,若只是百日时皇后抱过c皇上取的名,后又封为郡主,所以才如此传奇,毕竟世人并未真正瞧见,家中兄弟也是不能常见面的,所以又心生一异:不会是最丑,所以编了最美? 也不急着胡想,晚饭或明日,总是要见的。 三人都向她打了招呼后,她才端庄大气的走上前来,福礼。 “大哥,安兄弟好。”又客气又亲切的转来对行致明说:“本是应该老太太排饭时再见面问候的,如今由心身体不大好,我得随过去看看可有帮忙的,就不多逗留了,听闻爹爹说致明兄弟是要长住的,也就不急在一时了,往后再说话罢。” 有礼有度,目送他们离开,才往自己的园子里去。 无笙阁上,回廊边,行由心全身赢弱无力,椅框一会儿便连手都乏力了,便卧在贵妃椅上,半睡半醒休息着。 老太太和太太都不让婢女传话,只静静的上楼来。 “小姐。”粉蝶出了房门瞧见了,便来到身边轻声的提醒:“老太太和太太来了。” 言罢,行由心起了身,面略憔悴,早上才刚抹的胭脂也未帮上忙,她就着此模样样由粉蝶扶着,柔柔弱弱的给二人行了礼,游氏赶紧上前扶着,摸着孙女的额头和手,母亲司马涓也过来了,面有担忧,老太太问怎么了,司马涓将手放其脉络上,由心不明真相,只道:“祖母,母亲,由心只是昨晚未睡稳,才有些乏的。” “那到床上躺着,怎么还在这风口待着?” “丫环们给穿好的衣服,头上也梳好了,不是说庄内来了客人,晚上过去吃饭,如此倒进屋去躺,一会儿起来不好再重新梳妆。” “身体不爽快,便不出园子好生休息,他是你二叔家的致明堂兄,也不算外人,今日不见也没事,你且休息着就是了。”游氏发话,由心福礼回谢。一边由粉蝶和听云扶着回屋里躺下。 老太太没陪着,由司马涓扶着下楼出了梧桐院子,游氏问:“何如?” “一切正常。”司马涓明白自己生的女儿又任性,便急忙说:“嗯,我看着也知那丫头又懒着不见外人了。” 游氏摆手:“他们又不是什么贵人,只是兄弟罢了,不见便不见,没多大重要。” “是,谢老太太宠爱。” “哼。”游氏难掩脸上宠溺之色,一边出园子一边说:“我只她这么一个孙女,我如何能不爱。” 而这话,被刚进园子的可心听了去,她人就藏在假山边上,本想上前去的,却看身边丫环c婆子皆不在,突然过去恐有冲撞,一踌躇便错过了时机,又想如今由心生病,她却健全,恐让老太太不平衡,又况早上过去给老太太梳头时,她不让,早饭也未留,她饿着肚子陪到中午,却因由心出这一病,午饭更不提了,自己园子的也知今天自己不回去的,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心头也不悦,便不想这脸去吓老太太,自己一人,母亲也不在身边,又听了刚刚老太太这话,又想起了早上月郎待自己的言行,心头一热,从小的委屈上来,便哭泣不止,看着怜秋送月郎出来,便掩了面寻了无人的路往母亲的鸿熙园去了,可进到园子,想着正主屋住的是由心的母亲,这山庄的长房嫡媳,自己的母亲住在后方偏院里,连匾都没人来帮忙提几个字,又哭了起来,避开下人,跑进母亲屋里,屋中莫氏一人正吃着饭,只一个丫环碧珠在旁,便不再掩藏,一头扎进莫氏怀中,痛痛快快的哭出声来 莫氏无欲无想,如今这般不明原由,拍着女儿的背,轻声的问:“你是怎么了?你是长姐,怎么能如此哭,是如何委屈了?这儿离你园子远,也没有偏路可走,一会哭完脸不好看,叫人看了不好,况你又不能同我住在此处。” “娘,你是我娘亲,我只是委屈的哭一哭,你如何还要思前顾后的?”她不满,却也只能在这不满,又想到,母亲同她不同,母亲无处可诉委屈的,便又自觉山庄上下只自己娘俩相依为命,欲加可怜,又哭上一回,只是再无声。 莫氏不问,只一边安慰,一边问女儿可有哪里处理不妥当等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相遇 鸿熙园处,少爷三人,加大老爷行如遥一人,后又被奶娘抱来的月郎,四个老爷们吃过便饭,月郎道在咏絮园吃了好多东西,如今吃不下,行如遥大不悦训了几次,伯郎便让奶娘给带下去,行如遥又道,让他去给他娘莫氏问安。 伯郎才想,许是月郎闹了由心才起的病啊。 其他也不闲言,行如遥未提起女儿,只饭后顺便散步去花园,又顺道去了山庄后方的行武房里,说让兄弟几个过几招,便无其他。 梧桐院里,茴儿安排了大家也自行回了院子后,四下也无其他事,都闲玩去了,屋内行由心卧在床上,懒懒的对粉蝶说:“和十香说声,不必换衣服了,我不出去的,你也不必准备了,今天不是要给听云过生辰。” “她哪有那好命,去年闰她的月,上上个月大月小姐给庆过一回了,太太那边也赏了银子,老太太那边都送了新布过来,大少爷二少爷也都送了礼过来,如今连小月都过去了,还给过?”粉蝶倒不是抱怨c吃醋,只是闲聊。 “大月生辰他们照顾我房里的人,照顾着送点礼也不为过,去年却有闰月,便是她有这福气,早前十香和茴儿都碰上了,也是这么过的,以后有闰你的月,也是一样的,只是她小月时,我身体又不舒服,这院子里一忙起来便忘记给她过了,今天呢不去后山走了,你们丫环几人陪着给她再过一回,那才是真热闹呢。”由心说罢,指了指梳状台的盒子,里头装着闲散的银俩和几掉钱。 由心命着让她拿两掉钱出来,叫她拿去厨房吩咐着她们自个儿爱吃的。 说的粉蝶心动,两掉钱拿在手上,只笑骂听云这福气好,又瞧了一下外屋的十香,由心道:“十香不吃酒,你们玩的差不多了,就让十香进来伺候我睡下便是,我看一会儿书,现下纱窗都装好帘子了,也不怕月亮闹了,你们去吧,我只待屋中。” “哎。”应完,粉蝶随十香出去确认了院门都关好后,便找听云他们过生日吃酒玩去了。 至于由心呢,倒还是想去后山的,后山静,后山是自己的山,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梧桐院都不大出去,人人都道她懒,却不知这是他们给的规矩,她也无趣,心生任性,想离开山庄走走,但下山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除非某天着上红妆,八抬大轿带她离开鸿福山,其他她也只能入夜傍晚去后山走走,一人静静,也远了那亭台楼阁的俗物。 还有 今天又有不同了,往日都有丫环们陪着,她不让多陪,便由十香一人跟着,可今天又不同往常了,一来她是一人第一回独身去后山,二来今天天色却也晚了。 可偏这样,由心心奇生起,闻得楼下她们行远了后,便拿了外披偷偷的下楼,在楼后方的一面墙边,她们给偷偷掘出一道半人高的矮门方便她进出,出去后,便见到上山的路,此路也是她们这些年慢慢走出来的。 墙根边寻来一个若大的锦袋,里头打开,是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是早前父亲去西域时特地给她带来的。 粉蝶织的络子,装在里面,又好看又好拿,只是偏重,平常皆由十香拿着领路,今日要自己拎在前方提着,不一会儿便觉手酸累了。 她一路上山不知要上到何处,常到半山腰一块大石头处,她们就劝着没路了,就回头了,今天她想越过那石头,再寻出一条路来。或许能寻得一处悬崖,坐看明早日出或往后的落日,不是甚好? 一路静静无声,山中鸟兽或许都睡下,或许皆有灵性知道是鸿灵山庄的千金小姐来了,便寂静无声,不吵不闹 深山湖上,小岛屿的草屋里,主人动了动耳朵,注意到有来人时,屋外婢女现身,拱手道:“少主。” “来了?” “嗯。”她回。 屋内的白衣公子起了身,略有疑惑,嘴中问道:“怎么今天,如此晚?” “本以为今天不来的,却没想还是如常上山了,只是” “只是什么?” 那婢女如实道:“今晚上山的有点晚,且只有她一人,还有就是”话未交待完,屋内的人早就施展轻功离开此处。 月上树梢,鸿福山脚的某处可看到山上的树影,如此明亮的月色下,若此时有人抬头细看,会发现那树梢上,好似立了一个人形的 深山里行走的行由心有些后怕了,她想回头,可夜如墨,回头是不见五指的黑暗,前方却能行至哪里? 但她还是想着回去了,今天走了很多,怕是上了鸿福山山头的三分之二了,想着这时候十香该回房伺候自己睡下了,便还是决定转身下山。 可刚一转身,小莲足踩空,失足往草丛里掉去,夜色里,她不知自己是掉进洞中,还是掉下悬崖了,只是一路往下掉不停,她来不及心生害怕,突然被一力道拦腰抱住,是个人还是长臂猛兽,无论是人是兽,皆是救自己的,二人又往下掉一段后,身后的人脚踩中树枝,力道一弹,将二人往上面带去 由心知被救,心静下来,才借着月色看到一片无际的湖水,才知自己掉的原是悬崖,正要发出惊叹时,听闻上头一声兽响,背后沉闷一声,自己接被打横抱起,他直接转身,飞檐走壁的抱她往悬崖下去 世上真有功夫如此了得之人? 由心回头想看清来人,却已到悬崖底c湖畔边。 救命恩人不愿露面,安置好她,便起身背对着她往前走,但不会将她一人搁在这里,走了十步远,便立着未动,月色背着他,连背影由心都瞧不清。 “你是谁?为何在鸿福山上?” “走吧,你内力很深,一人走没问题,我带你下山。” “什么内力?我是问你,你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他说。 由心一起身,才发现自己披风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身上烟翠裳已破,黄裳被刚刚树枝扯了一半,她几乎半身果在月色下 “啊”一声,由心想起转身,拿烟翠裳掩好自己,可她忘了,穿上七八件烟翠裳也掩不了身上的一颗痣,如何又能掩好她的身体? 心急,又转身,却见月光下的人是什么时候转来面对自己的? 他瞧的自己清楚,自己却瞧不清他,由心恼羞,复转身背对着他问:“你是人是鬼?” “这是你对救命恩人说的话?” 由心却不忘记的提醒:“这儿是鸿福山,你是外人,便不可踏入半步。” “我不踏入如何救你” 由心背着他,躲到一旁树后去。如今这般,倒不如不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七、噬血之魔 “走吧,我领你下山。”他上前一步,向她扔来一件外衣,是男子的外衣,质地很好,不似普通人家的布料,可由心想,若是披上了,以后还如何嫁作他人? 由心咬咬牙,将衣服扔了,背后的人也愣了,接着轻笑:“你倒是有骨气,可是,你这身子我也见了大半,也碰” “闭嘴,你快走吧,我不会告诉山庄的人,不会让人来抓你的,你赶紧下山离开,算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哦这么快就要两清了?” “如若不然你要如何?” “我不要如何,只是带你下山罢了。” “不必了,你我非同道,你走罢,我一人可以。”由心警惕心是有,一来男女授受不亲,二来他若非是想探山庄的路吧。 对方上前一步追问:“你如何一人可以?” “站住,莫要再往前了。”由心说:“我不必你带,我有一位兄长就住在山上,就在你身后那面湖上,我喊一声他便会派人来接我的,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 “哦山上还有人啊?”语调里却没有意外之意。 “你以为鸿福山是外人想来就能来的吗?况且这本是我们行氏的地方,何处有人,不必你一外人来管。” “你左一句外人,右一句外人的,那能住在这里的兄长,也被你们家当外人来对待了吧?” “胡说。”行由心严厉责问:“行止哥哥只在这儿修身养病,你是什么身份,如何能说他的坏话。” “你刚刚叫他什么?”他愣在那里,月色下,刀削的面庞终于柔和了下来,冷峻的目光也收敛了起来,那腰间别的匕首才又藏了回去这一切,却只是因她那一句话。 “怎么你其实上山来,是为了寻我哥哥的?”行由心试探。 “你见过他?” “还不曾。”由心也是刚刚想起来的。 “那你为何要替他说话?” “他是家里人,一辈子不见,也是家里人。” 对方听罢,略有动融,忽而抬头,四下草从里似有动静,只突然一下跑走了,由心注意到了,虽然动静很小,可是她既然发觉了:“谁,谁在附近?” “行止由心。”对方忽然说。 “什么?” “你可知,你们是指腹为婚的,不然不会取这名字,你们是早就配成一双人的。” “你胡说什么,他可是我”兄长二字含在嘴中未发出,因她心急转身出来制止他胡说下去,却没想他快如风的迅速上前来,不知何时捡了地上的衣裳,披到了其身上,手往其腰上一攘,由心推唐不得,而他更似放肆的将脸凑上来,由心本能的一躲,别过了脸,脖子却躲不过,脖子上感受到湿润,那是他的唇? 这登徒子她急的红眼落泪了,却还是摆脱不开他。 而对方的唇落上其的脖间脉络,不一会儿后便放开了她,往湖中响一声哨,才一会儿便见到有船靠近,对方是名婢女,提了一盏琉璃灯,清冷的嗓子喊了声:“谁在那里?” 他拾起夜明珠向她晃晃:“后会有期。”便跳入黑暗的草丛中,瞬间不见踪影。 可刚刚夜明珠那一晃,她似隐约见到了那半张脸,半张似魔鬼的脸,和脖子上的湿润 “谁在那里?”船已靠岸。 行由心奔上前:“是我,鸿灵山庄的行由心。” 对方一愣,半信半疑的出口:“大小姐?” “快扶我上去吧,我得换身衣裳,刚刚从悬崖上落了下来,我也想到从未见过小叔家的堂兄,正好” “大小姐且慢。”她要上前的步子,被一个婢女给制止了。 “怎么了?”且不怪她未给自己行礼,只这动作是何意? 婢女还是那样清冷的调回绝这位大小姐:“少主身体不好,况且夜已深,恐有不便,我还是送小姐下山吧。” “你”怎会如此无礼? 接着那婢女清冷的目光直直看着她,说着更无礼的话:“湖上也没有女装,我们下人的衣裳怕小姐也不喜,况且少爷常年在湖上,不愿见生人,你若要见,也得天亮,如此这般到时候更走不得了,不如趁夜色,好下山去,府上也无人瞧见了去。” “你行止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其余的不劳大小姐操心了。” “你穿着鸿灵的婢女服,怎么还叫我不能管你们?” ”是吗?鸿灵山庄还要管我们吗?我们以为犹如少主被人遗弃般,这儿的一切早被你们遗忘干净了呢!” “你说什么?”由心不明白她的话,甚至只觉这丫环十分的无礼。 “小姐,小姐是你在下面吗?”终于十香寻来了。 “十香,是我,我在山下。” “小姐你等我,我马上下来。” 那婢女转身,没浆没风,船也后退回去了,待十香出现时,湖上早已不见踪影。 “小姐”见由心现在的样子,十香大惊失色,由心同刚刚那婢女对话,正生着气,只冷着脸对十香说:“回去吧。” ———— 第二天,由心想了一夜,心有不顺,却终于找到理由让丫环们同她一起上山了。 “大白天呢?” “就是早上,他们才不会来,况且我身子不好,让粉蝶守着,大家便都会信我就在房中的。” 粉蝶不在,十香她们也拦不住她。 由心说:“那夜明珠哪天爹爹想起来,问着要见见那如何是好,那么大一颗,平常也难寻,不如趁天亮去早早的找回来?” 说的也是有理,可由心却不愿意想,自己是想上山见见那人还在不在。 谁曾想,就是有人不随她的愿,不由着她来,她们刚出来矮门,听云就捡起了草丛里的锦袋,里面颇有份量,打开来就是那颗夜明珠。 “小姐,在这儿呢。” “还回来了?”那登徒子还回来了。 “有字条。” 由心拿来看,看完后怒了,字条的落款是“止”,写明了昨晚婢女遇到她的事,便也说了自己不见客,又道夜明珠已找回,其余事他和底下婢女皆不会多言,只是后山危险不要再上来。 “鸿福山可不是他的。” “小姐,怎么了?” “行止”想起昨晚那登徒子说,她和那行止是指腹为婚的,不然也不会取名“行止由心”,为的就是要配成一双的! 如今的心,如今的身子,才不可能是他人的。 她怒不可揭,转身回房,回到房,粉蝶注意过来:“小姐,你脖子上怎么了?” 她伸手去摸,并未见异常,粉蝶拿来另一面镜子一照,却照见了耳垂下方有一块暗红这是? 那魔鬼碰的地方? 她才细回想起来,昨晚他触碰时吸吮了自己的莫不是吸血的妖怪? 她心挂着的,却是一个吸血的妖怪? 不行,得不声不响把他给杀了。 “小姐可醒了,老太太那屋叫着过去呢。”外头婆子过来传话。 粉蝶和由心皆急了,赶紧叫来粉蝶多披一件外衣,又拿水粉铺了一层,粉蝶送出门去提醒说:“只道,山蚊子多,被叮了一口,顺道过去大太太那里要驱虫香。” “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八、差别 行致明这第一天到鸿灵山庄做客,一切被安排的还算丰富的,昨晚在如松园二少爷的安逸轩住下了,因都是男儿,也未有特别讲究注意的,丫环婆子都还是二少爷安郎这边伺候,也没有增加,吃穿用度一应和兄弟们一样。 只是与安郎不同,致明已娶偏房,住了一日山庄,也就那样,只想回家c回城玩去,便当晚就邀请了安郎,安郎答应了,致明便高兴,好似即刻就起身,不过这才到了第二日,行致明才突然想起来,要回去得有父亲的家书才可。 不觉烦闷,哪也不想去,况且哪也不能去。 安郎建议:“一会还是老祖宗那边吃饭,早膳时听闻由姐姐过来了,你不是一直想见?” “今天可以见了?”致明问,却不同昨日的兴致。 “是啊,所有人都在,正正经经的接待你一回。” “哎呀!”他不好意思,别了脸,却见墙外一处山头,便问:“那儿是哪?” “鸿福山呀。” “后山吗?” “嗯午饭后,我带兄长去那儿走走?”安郎却想着,昨晚说着去临安城玩,邀他去行府做客的事,要什么时候实行呢? “嗯。”致明点头,想来总有一个去处打发打发吧。 ———— 早饭后,莫氏带着月郎和偷偷留宿的可心一块到如松园的凤仪斋请安,也知今天午饭是老太太这边安排,便早早过来伺候。 请安后,莫氏便不吭声的跟在苹芬左右帮忙着,这个画面是可心见不得c也不愿意见的,她别了脸,见月郎软乎乎的身子跑到老太太怀里,游氏叫奶娘抱去到边上吃果子,哄他莫要吵闹:“一会你爹来了,可又要说你,你只老实的待着。” 可心看四周,便问:“由妹妹还未过来吗?” 苹芬回她:“过来了,早上过来陪老太太吃过早饭,身体乏,在偏屋歇着,你去找她玩吧。” 可心给老太太福礼,往偏屋走去 里屋的光景叫她见了,心寒一半—— 平日里山庄就是没有客人来,但凡老太太这边叫吃饭的,别说伯郎c安郎两兄弟都得好一阵忙,又是新鲜的山珍c稀奇的海味,又是安排下午的活动,有时还得请个戏班子搭台啊什么的,连着爹爹也是一通问候,生恐哪里做的不妥当了。 可是每每这时候哪有她什么事? 一切安排妥当了,她才万众属目的出场,一出场便坐到了老太太身边,由老太太抱着c老太太牵着,老太太哄着问着:“这些,可都满意否?” 她要是心情缺缺,摇头两下,大哥还得上前东问西问,可要哪添哪减的 何时,这鸿灵山庄的一砖一瓦有她这个庶出长女的关系了? 而如今眼前这小小一间里屋,本是个偏厅,爹爹怕祖母年纪大了,便整修成一个清静的耳室来休息用的。 而今天,成了她午休之地。 “怎么了?”见她掀帘动作停住半晌未动,游氏看了不大乐意,便沉声问出。 厅里的大伙都转过来,可心接触母亲莫氏之眼,赶紧低了头,摇头表无事,乖乖进到里屋去了。 里屋,最上层的楠木十棵,只制了这么一张床,不必多言,只当一眼,皇后娘娘都愿用得,而行由心便合衣侧卧在上头,边上一精巧的托盘放着行由心的手饰,那些都是最好的;正对着床的另一面墙开了一扇窗,入夏才会打开来,窗下一席矮桌c两蒲垫,屋中放着凤鼎,里面燃的是凤琢之香。 正对着行可心的是一套同床一起打造的柜子,其中一面柜子是由心最喜欢的,上面一层是放首饰的,桌面打开来是梳妆镜,十分精巧,而今天这柜子前还放了两把椅子,圆椅上放了俩件外衣。 这衣服的面料是年前爹爹安排给各房的两匹布做的,她和由心一样皆有两匹,只是颜色不一,老太太有四匹,结果又分出两匹拿来做由心的衣裳了。 “可心小姐,请坐。”身后轻唤一声,行可心才回神来,回头看的是由心最贴身的丫环粉蝶,这丫环是一众丫环中生的最好看的c最乖巧懂事的。 “粉蝶。”她应一声,到蒲扇处跪坐下,今天才想起来,大家会唤她“大姑娘”或“长小姐”,只有粉蝶不会。 粉蝶倒奇,自家姐妹,坐床边或这儿的椅子不是挺好的?却又想可心的心思,便不闻一语,只是托着手中三杯茶至床边柜子上。 粉蝶四下查看一番,可心忍不住问:“由心午饭未吃就午休了,可是昨天身体还未大好?” “好多了,老太太说外屋他们要搬东西吵的很,也起灰,又道小姐再回园子里一来二去更不妥,便到里屋静静的,可是我们家小姐就是懒,我正要去拿几本书给她解乏的,却又睡下了,刚刚老太太进来瞧了说了,说这凤琢有静心养神的好处,小姐睡下便多睡会,才又多添了些,等午饭再叫醒。” 她说一大通,似停不下来,可心只顾点头,却越听越走神,好不容易见粉蝶要说完了,赶紧提了一句:“那你下去忙吧,书给我看会。” 粉蝶停了停,在床脚的书架上找来了三本书递给可心:“这正是我带过来的三本。” “嗯。” “我出去忙了,我们家小姐就麻烦可心小姐您多注意了。” “客气什么,我是她姐姐。”她眼落在书上,就这么随意回了一句,粉蝶一时吃惊,可心言后也才觉失礼,却话也收不回了,便故作小姐之态,仔细盯着书看。 粉蝶敛声,退了出去。 行可心却看不进一个字,见着静下来的四周,外头一时半会没到午饭时间是没人会进来打扰的,便起了身,悄悄的靠近床头,只是不同母,所以模样就区别那么大吗?自己又哪里不好了?只要由心在,所有的目光都会在她身上。 或者若非长相,只是出身? 也不知想着什么了,便同时伸出了手 手快触到由心的脸时,由心却睁开了眼,看着行可心,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会是她在自己床边,只二人互相看着对方,就此停了半晌。 由心先收了目光,头往里的躲开,再起身来,行可心才收回手,转了身,半天找不到借口和理由。 通常由心下床前,都会唤丫环先进来的,今天没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坐床边同行可心道了声:“姐姐。” “是,怎么了。” “姐姐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 “若有话,你直说便是,我刚刚不过是小憩,便不叫丫环们进来了,不过姐姐要说什么,可得要先帮我梳个头才行。”她们都这么大了,却从来不曾亲厚过,由心只想,她是长姐,家中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言行举止比自己都更要注意些,况且父亲和老太太对她都较为严肃,恐她有差池带偏了这几个弟弟妹妹们,所以叫她有了压力,活的并不快活。 行可心抬起脸上的笑意,略显悲凉,转了身像什么事也没有轻松面对由心,她将其扶到床边来,端了方才粉蝶端进来的三杯茶,伺候了她漱口c喝茶,再扶到梳妆台前坐落,一边解下发鬓重新梳,一边解释刚刚的行为:“妹妹多心了,姐姐并无事要同你说,刚刚只是看见一小蛾才伸手去挥开的,不过没想与你那么近,惊醒你了。” “小蛾?” “是,不过走近了也发现,并不是,只是一点”一点什么呢?这是老太太的房,说的不好了,可是直接顶撞了老太太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九、精致的轿子 行由心不急,一边拉开抽屉挑配饰一边静等,却不想被行可心发现了脖子处的红痕,她凑近一瞧“呀”了一声:“妹妹这是?” 这一声,由心心虚,连忙捂上,对上行可心的疑惑目光时,又赶紧松开来,对着铜镜瞧了瞧,才略表烦扰的说:“昨天听云她们忘记过来太太这里帮我讨驱虫香了,昨夜点了一半便没了,叫那山蚊子装了空给咬了,既然到现在还不见消。” 而行可心“小蛾点”的借口也就这么过去了。 她自己轻松了下来,反倒对眼下的行由心好奇的很:“哦果然山蚊子毒,妹妹这凝肤又从小都没遭过这份罪吧,这一咬,模样都不同别人的。” “不同别人?”行由心只得硬头皮问下去。 而行可心也将头发梳完,帮行由心挑的发簪都一一戴上后,由心起身挑那两件外裳去了,可心立一旁,越瞧越不对劲,却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行由心指了指桃粉的那件外裳说:“那就这件吧,姐姐觉的如何。” “好,好看。”行可心过来帮她穿上衣裳,由心又道:“另一件给姐姐穿吧,姐姐穿来一定也很好看的。” 可心却不敢,只道:“我身形比妹妹高点,两件皆是按妹妹的身形来做的,我穿了,并不合适。” 行可心又要复问那红痕的事情时,粉蝶掀帘进来了,瞧屋中二人一眼,福了礼:“小姐何时醒了,怎么不叫我们。”一边过来只向行可心含首,便接手过来帮自家小姐衣裳穿好后,又将腰链呀c镯子呀给一一配戴好。 粉蝶眼神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红痕,由心才想起来,轻轻的问:“粉蝶,你刚刚做什么去了?你们不在,幸好大姐在。” “谢过可心小姐。”粉蝶再次福礼。 行可心摆手:“无妨的,只是平日里我皆无侍候的,却怕今天给妹妹这梳头。” 行可心话说一半停了下来,只因眼前的两人并没有在仔细听她讲话,而且粉蝶反大声的在说:“刚刚随太太房中的翠芜去支了些驱虫香,数量多,我便让听云和十香先搬回院子里去了,这会子才过来你这儿的,对了,老太太说临安的行二少爷这次来,还送了一顶极为漂亮的轿子,一直放在老太太后院里,因是送给小姐你的,只得你过目后才允我们大家瞧瞧新鲜的,小姐,快去瞧瞧好吗?” “就你,三两事也能一并说出,自己喘的过来气,也不怕旁人听混了。”说罢,这才转来,瞧上了可心:“姐姐同我一快去瞧瞧那轿子去?” “不了,我去老太太处,问问可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却又想这样拒绝的无理生份,便接了一句:“晚些我再过去吧。” “好,反正来日方长。”行由心言罢,由粉蝶牵着出去了。 身后帘子一放,主仆二人皆松了气,由心低问:“她不会多嘴一会当众又问吧?” “老爷少爷们皆在,应该不会,况且刚刚向太太领驱虫香时,老太太和几位丫环婆子都在的,所以小姐这伤她若再去怀疑什么,只能算是故意曲解了。” “嗯。”由心点头,心中大石暂落,二人来到厅中,瞧了一眼屋外听云和十香过来了,她们也瞧见了自家小姐,粉蝶招手:“小姐要去瞧瞧那顶轿子了,你们可要去?” “当然要去。”十香高兴,拉着听云赶紧跟上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十香直言:“小姐,听云说要跟着我学武呢。” “哦,几时开始呀,我们也一起跟后面瞧瞧。” “她只学点皮毛c花拳绣腿,明早就开始吧。”十香一边打趣,一边要表不耐烦,三人听了笑,听云不理会,只说:“我自然是慢慢学了,若是三年五载还只是皮毛,那便是你这师父不行。” “我怎么就不行了,你还没学呢!” 听云转来找小姐告状:“小姐,你瞧瞧她又如此作态了。” “那也因你要求她请教,才叫她有机会呀。” 三个丫环就这么扶着自家小姐行由心,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进到了凤仪斋的后院处。老太太是个十分清廉的人,这后院也没有特别装饰,只墙角一棵近两楼高的罗汉松,被修剪的峰峦叠翠,秀丽葱郁,听说种在此处有上百年了,是老祖宗给老太太种下的。至于他们二人的故事,由心十分有兴趣,只是老太太总不愿意多讲。 罗汉松树下摆着一座小假山,山旁摆了一张摇椅和一张小桌几,其他皆是空置,凤仪斋的后院倒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这儿的土地十分松软,不知是土质的不同,还是父亲特别为老太太安排的,个中原由行由心也不知晓。 接着就是这空置的若大后院正中央,停着的那顶金灿灿的轿子了。丫环三们,才转来一眼,便发出惊叹之声,接着得由心点头,立马上前左摸摸右看看,都纷纷向行由心赞叹:“小姐,果然好看。” 粉蝶道:“真真的精致呢。” 听云也点头,十香最得意的“嗯”了一声。 “嗯什么?”由心问着,由粉蝶上前来扶着下了两石阶,也走到院中,轿子旁。 十香接话:“我本想老爷少爷他们不过是顾着客人之面,便不好说什么,只一并的说同临安来的东西或人家送的东西皆是好的,而我心下只觉是一顶普通轿子罢了,他们还说只能与小姐相配的,想着也长不成神仙布撵吧,结果嗯,不错不错的。” “哈哈。”众人掩了嘴笑起来。 粉蝶扶着由心走到轿前说:“小姐,进去坐坐如何?” “见见就是,又要进去坐坐?” “都来了嘛。”她道。 十香接话:“都是送给小姐的,肯定就是小姐你一人坐得。” “没有说坐不得,不过倒不能显着我们急,终归是要抬到梧桐院里去的,到时再坐也不迟呀!”听云建议。 粉蝶想想也对,便点了头。 行由心道:“你们何必为这小事上多纠结,粉蝶想着我坐坐看,我便坐坐看。” “”粉蝶听小姐替自己说话,收了下巴低下了头。 “都是我们在,你害羞什么,肯定是想小姐坐完,然后让我们进去试试吧?”十香这豪爽的,喊了这么一句粉蝶。 听云这边已经上前扶着行由心坐进了轿子,她坐着,瞧着外头的三人道:“我从未要出这鸿福山,何必占地方收这么一顶轿子?” 听云说:“听茴儿说,老太太好像答应让你从院里过去各处时,便坐这轿子。” “是啊是啊,如今看这轿子不错,小姐就是不坐,摆在我们院前也是好看的。”十香又想起一桩说:“过些年订了亲事,出门那天便可坐这轿子,出嫁当日也可带着过去,平日里头坐着也好,且也叫婆家人未见着的见见世面。” “十香。”行由心瞪眼,不许她说下去。 正一处说说笑笑,行由心要下来让她们三人轮流也坐坐时,突然感觉一阵风扶面,不大不小的,当下由心便迷了眼。 听云站的最近,赶忙问:“小姐怎么了?” 只这一声,粉蝶和十香都上前来关心:“小姐,怎么了?” “我”她们三这么一叫,又突然回神过来,刚刚那一刹那皆不知所云,只是刚要同她们道没事时,一阵心闷上来,她喘着气,难受的很。 粉蝶吩咐二人快快将小姐扶出轿子,扶到摇椅上歇歇,又命听云赶紧同老太太和太太说一声。 由心伸手制止:“无碍,一时心闷喘不上气罢了,你们不用去了,免叫老太太c太太担心。” 三人也知小姐是替她们着想,眼下见小姐脸也回色,便没有再提,听云还是担扰,粉蝶便让她去倒了温茶来给小姐定定神。这边瞧一眼那轿子,便道:“许是新轿子,新上的漆,便叫小姐闻的难受吧。” “嗯,想来是了。” 正此时,屋内廊下转来两人,是安郎和致明两人,见着她们在,安郎道:“那便是由心姐姐,自己倒先过来看了,走,我带你先见见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初谈婚嫁 行致明随行安郎走近,先见到俩丫环已是生的不凡,又闻那安郎巧笑问粉蝶和十香:“何如?这礼物还未到手上就急着来瞧瞧了,如今被我们撞到,就装着恰巧来后院纳凉不成?” 粉蝶转身福礼回嘴:“二少爷莫说笑,这种天气纳什么凉,我们就是闹着小姐过来瞧瞧,却不知小姐身体不宜多在外头待着。” 行致明却什么也没听进去,或者左耳进右耳出了吧,他们说的是什么忘记了,只知好像这丫环也十分护主,眼里心里只有自家小姐,行安郎刚刚的玩笑话她也认认真真的回过去,不叫小姐吃半点亏。可是行致明哪里管那么多,粉蝶一转身时,他的目光就落在摇椅上的佳人身上了。 横翠眉轻蹙,眼含泪光,小巧之鼻点缀,那唇退了朱红,画在梨花面上,可瞧出其身体抱恙,即便如此,眼前的女子是他不曾见过的倾城之貌,不是瑶池天女,也是那画中走出来的人儿啊! 行致明在此刻面露狡黠却又刹那间因这两靥之愁,羸弱之躯,卧在摇椅上,似托了柳叶条般轻盈,当下又心生不忍。 粉蝶起身见着了他那痴呆的样子,略有不悦挪了身子,挡住了行致明的视线,后者才回神过来。 行由心喘息让自己恢复平常,自己精神回来,便立马叫十香将自己扶起,横了一眼傻笑的安郎,客客气气的问:“想来这位便是二叔家的致明兄弟了吧?” “不是他还有谁。”安郎走到轿旁:“这是他家里带来,特意送你的,你喜欢吗?” 行由心对上行致明的双目,略觉不舒服,粉蝶适时过来扶着,也左右的挡着行致明追随的目光。 行致明却要上前,拱手作礼:“由心堂妹,我” “一会儿就吃饭了,恐老祖宗找不到人,赶紧回大厅吧。”说罢,十香和粉蝶扶着她转身就上了回廊,离开后院。 “怎么样,看傻了吧?”安郎又过来取笑他,致明搔搔头低头浅笑不答。 “走吧,去前厅等吃饭了。” “嗯。”他回头,似风扶了罗汉松吹进院子里来,吹过来摇椅送到他鼻间,他还能闻得佳人的芬芳,只是眼接着落在那顶精致的轿子上时,他冷了眼,不言一语跟在行安郎身边。 来到前厅,左边屏风后,三个丫环都随在行由心身边,司马涓坐在女儿身边把脉,行可心见两兄弟进来,含笑安排他们在旁入座,安郎这才知严重,便问:“由心姐姐怎么了?” “由心身边的听云说,那顶轿子吓着她了。” “啊?”安郎看向行致明,后者倒没有动静。 此时行如遥和行伯郎进来了,二人问了老太太的安,行如遥走近老母亲身边,说了几句旁人未听清的话,伯郎先同致明打了招呼,又交待其弟勿野,才折回来问母亲:“由心这是怎么了?” 大厅气氛不佳,又不知谁同小少爷月郎叨了几句,那小身子不知从何处奔来,在屋里乱撞,行可心上前拦住弟弟,没想他挣脱开来,扫过屋中的人,这才见着了帐幔后粉蝶丫环几人。 小身子接着冲过来,行可心还没来的及尴尬,行月郎便扯开嗓子怒喊:“是谁欺负了我的神仙姐姐?” 老太太露出心慰的神情,对屋中的子孙道:“我这膝下就月郎最最乖了。” 安郎吃醋:“老祖宗,我们也很担心由心姐姐呀。” “你们走远了才好,你们呀都不及月郎半分。” 行如遥见老母亲如此说,赞许的目光看一眼莫氏,莫氏便也欢喜起来,只行可心觉的不妥,心,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妥的呢? 大太太司马涓也算高兴,让十香抱着小少爷,轻声的说:“姐姐体弱,可受不了你这样跳动。” 莫氏紧张,众人看在眼里,却是明白她知书达理,只是怕月郎当真冲撞了由心可不好。 行由心被母亲施了针,又喝了老太太常备的参汤,现在已缓和好多,只是那顶轿子的事众人皆不提,行致明到晚饭间也没有提起,只是苹芬第二日去后院洒水时,发现轿子已经不在了,当然这是后话。 话还是回到晚饭席间。 晚饭摆在凤仪斋里吃,大伙随老太太依次坐落,席间由莫氏和苹芬布菜,倒也未闻他语,但今不是严肃的场合,老太太说没有外人在,又叫后厨烧了几壶酒,大伙这才放松下来。 闲言闲语聊着,饭也吃到了最后一道菜,因老太太说起今年入秋伯郎要娶妻之事,便顺带问行致明可婚配否? 行致明答并无,三言两语的话题却转到了行可心和行由心两位堂妹身上。 行如遥警惕,如今舍弟行如宝在朝为官,且是大官,又道小女由心小时有入宫过百岁这么一事,且因父亲不喜,由心这被封为“郡主“一事,皆从不许人提起过的,若是行如宝要管,并拿皇上来压自己,那么由心便不由心了。 老太太也没有兴趣接话,只是安郎最乐意,便抢话答了:“我的两位姐姐都没有呢,致明兄在临安城可有什么好人家” 行如遥愠色:“你当小辈的,说话怎么如此横冲直撞。” 行安郎只想自己抢话被诉,便也不乐意闷头吃饭,行致明想着这是指桑骂槐,正含笑开口解释时,发现大伯已是面露不悦了,一旁的老太太和大太太面色也不好,致明没有再说下去,而行可心早已掩了面头侧进母亲莫氏怀中,如此之事,致明堂兄确实失礼,在她们女儿家提起,要她们情何以堪?由心反倒坐着怔忡,又想起后山那魔鬼同自己说的,自己和行止是指腹为婚的? 心想,自己与行止是兄妹,如何婚配?可女儿家又不好问起,如今见爹爹和老太太皆不悦,想来应该是没有的事,只是后山 行伯郎赶紧圆话,说自己请了戏班子,一会想听什么就写上,台子就搭在如松园外头,又道入春了,今年新鲜的春桃春杏还有柿子都第一回采摘,一会放园子里大家一起品尝。又道大家莫怕燥怕火的,晚饭一边听戏一边就摆在园子里吃,他特地和后厨那边一起安排了养生汤,又煨了养肝润燥粥。又道园中摆了新开的杜鹃花c水仙c山茶花c白玉兰c君子兰c丁香等等百种花。 月郎听的嘴都张大了,待行伯郎念完,月郎认真的说:“那我要去园子里数数,若没有开出百来种的花来,大哥如何是好?” “大哥可许你一个愿望,可行?” “好,大家作证。” 如此大伙又笑了起来,行致明的此一篇才算翻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一、道姑赠字 饭毕,撤了桌椅,转到茶桌前一一落座,丫环们端来新茶,一家人一一坐落闲聊家事,外头管家过来了,立在屋外禀报:说是山门外来了一位道姑,姓段,从泰山来。 老太太想起二儿子,便道有缘人上山,当然要多多帮助,伯郎便出了屋,在外头吩咐管家好生招待,伯郎也先离开了一会儿。 其他无书。 过了一会儿后,先是伯郎回来,说是花园处的戏台子等事宜都安排妥当,让老太太同大家一起移步过去。 大家也高兴,随老太太起身,游氏起来先找了行由心,再找来月郎,一边牵一个才安心。众人正要外走,管家又来门前了。 还是因那道姑,说:“回老太太c老爷,那道姑自称由泰山而来,段氏,今日滴水之恩,想着送卦像回以一报,算作化缘,他日若能再相见,便算他日之缘。” 行如遥顺了顺胡子,笑着:“倒也说的有理。” 游氏高兴,老一辈人喜欢这些东西,便道:“小姑子有这个本领,便领她进来聊聊吧。” “是。”管家立马下去安排,伯郎去安排两护院时,被游氏拦下:“你们都有武功旁身,对方只是个小姑子,不必声张,我们一屋子的人,如此安排,倒显怕她似的。” “老太太说的是。”伯郎才重新回来,行如遥也让他不必紧张,等人到了再看也不迟。 外门进来的还有点时间,伯郎先领了众人来到如松园外,假山异石,园中百花齐放,月郎挣脱开来,欢喜的跑去数花,莫氏让碧珠和他房里的丫环们紧跟着。 伯郎安排了主位给老太太,左边是老爷行如遥的,再左便是母亲司马涓同父亲一桌,莫氏无座,随翠芜一同立一旁伺候。右边一众丫环婆子伺候。 前边安郎c由心等人错落坐下,戏还没开始,旁边丫环先上了刚刚行伯郎说的几样水果点心和春茶,这边安郎就跑来小声问由心:“一会儿致明兄说要去后山走走,想着老太太c太太她们还好,父亲肯定是不愿的,我们便说去你们的咏絮园走走,可好?” “要不是自家人,你这话让人听了,可叫人笑话去。”心下想着后山,自己也想着去,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安郎软声:“可否可否嘛?姐姐你就答应了吧?” “呃倒也没有什么可不行的,只不过咏絮园里还住着可心姐姐,也得她同意了才行。” “好好,可心姐姐可是最善良的”见由心故作瞪了眼,安郎笑嘻嘻的说:“可我们去咏絮园为何最先问的是你,找的是你,你明白我的用心了吧好了,我去同可心姐姐说一声,你们莫要向老太太他们提起便是了。” “行了,去吧。”心下盘算着,进了咏絮园她也得跟着上去才是。 行安郎这边安排着,园外的管家带着小道姑进来了,伯郎一直注意着,怕有闪失,所以他最先看到,看到这小道姑一愣,似曾相识,小道姑又生的如此他赶紧收回目光,管家作了介绍,道姑也面露赏识之色,接着由伯郎引路进到园中,来到亭台下方给老太太回话。 小道姑段氏,确实是苗疆人,闺名娇娇二字,长的也是千娇百媚,却被这一身打扮给掩了大半姿色。听闻其因某些原故很早便离开家乡游走江湖,平时都做道姑打扮,替人算算卦c占占卜,也做点小法事,赚点路费什么的,日子倒过的小滋润。 刚刚能上山来,本是路过后面的落雁村的,见山上一束红烟而起,想有邪祟,便上山来看看。 段娇娇没有欠人不还的事,怕日一后多生事,所以一欠一报是她的作风,今天吃了他们家的饭,想来也只能替他们算一卦来补偿。 廊下有婆子接话,由苹芬在亭上传着,一来二去老太太倒也欢喜了,便让道姑上来,众人好奇,拿眼一看,小道姑生的倒是好看,只是司马涓和老太太瞧了,有一股子狐媚子劲,便不大喜欢。 不过,在伯郎几位兄弟眼中,这道姑确实生的好看,不同于这里的女子的。 行如遥见她像苗疆之人,想起了后山安排的12婢女,去年某天夜里在山间闲走时,见到了侄子行止和其身后的两位婢女,他们三人过来问安,当时倒也无事,只那两婢女面生的很,又想夜深了,又多年未见之故,只如今想起来,不仅面生,那两婢女还犹似苗疆女子。 气氛略怪,伯郎当惯了和事佬,便道:“卜卦算像一事也得挑时日,虽然你们只讲一个‘缘’字,但眼下戏也要开场了,你若非要报因,我们几个里头你挑一个送幅字便罢,其余便皆是举手之事,切勿挂在心上。” “是。”段娇娇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了,但依旧泰然自若,缓缓的扫过众位兄弟姐妹,行由心此时正好同安郎说完话,转了脸过来,与这道姑便对上了眼。 段娇娇见到行由心时,心生莫名的亲切,许是想念家中的小妹了吧,便指了她,众人之中只为她算了一卦,老太太这才又奇了,想着她倒是有眼光,知道自己的孙女非凡,便同意了他们小孩间玩闹,另一头苹芬接了戏班班主递来的戏单,给老太太小姐们点戏。 他们便没有理这几位小辈了,月郎在亭上看着她,难得乖巧的来一句:“姐姐你生的好看。” “谢谢小少爷。” 对方的来意刚刚在饭间就说明了,伯郎又同小妹说了一遍,由心本想不理,可这女子的目光如炬倒也心下神奇,又见哥哥如此雀跃,只委托说:“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不了。” 可心接了一句:“理应也是爹爹或哥哥的吧?” 游氏却得空,瞪了一眼道:“哪有你女儿家在前头说话的份?” 这话好似只有可心和莫氏两人听到,行伯郎只这边开口:“既然与舍妹由心有缘,那么就算由心吧,你会测什么,让由心来选选。” 段娇娇福礼:“算不得了,好戏也要开场了,我今日,与小姐有缘,便送几个字吧,望他日,后会有期。”匆匆写下几行字,逞了上去,匆匆道别,转身便走。 众人倒生奇,只说这道姑许是大家面前漏了怯才走的匆忙吧? 又道,刚刚才左一言右一语的说今日之恩要今日还清,如今又道后会有期,便下了定论:这道姑乃江湖郎中。 命管家下回只山门布施点善缘都打发了才是。 其他无书,戏(杂戏)也开场,安郎坐等晚饭开席后带致明从咏絮园进去,然后再去后山走走。 可心刚刚被老太太训了,心头委屈,红了眼眶,正转来时,见着由心一人在看那道姑送的黄纸,上面写了几个字,却看不清,她正要开口,由心寒脸收了起来。丫环们围在身边伺候,她就只是想亲近的话,也亲近不起来的。怜秋端了一盘桃子来到其身边,对于小姐怅然若失的神态轻声问:“小姐,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你莫胡说叫旁人听去生事。” “是。” 粉蝶转头往这里瞧了瞧,也只瞧了一眼便续而转了脸未有搭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二、生事端 傍晚间,姐妹兄弟几个见的唱戏与晚饭席间,偷偷的跑来了后山。 后山山脚下,有座落雁村,因与临安城为邻,此处也算得上十分繁华热闹。 许多要往来临安城的,因绕着鸿福山走,也得去了一天时辰,便都会在此村里住上一晚,也因此,落雁村的客栈c酒肆c茶楼都非常多,几乎全村的住户都可以住客。 既然不能回临安城,那就去这村看看吧。 “且慢。”作为长姐,行可心叫住二人,回头看一眼正四处张望山中景象的行由心,待二人转过身边时,才道:“你们要去玩,我们可不能去,还是先送我们回去,你们再去吧?” “叫你们别跟你们非是不听?”安郎立马反应过来,抱怨了后又道:“不行,回了山庄,让父亲他们知道,哪还去的成?” 致明立一旁未说话,但明显也是心猿意马,不想再多走路复回山庄一趟。 一下子叫行可心左右为难起来,行安郎跑到由心跟前来说话:“由姐,不能你们自行回去吗?你们的咏絮园离这条路下去很近,你们小心的,偷偷的回院子里没人注意的,我们下山进村子里玩一会儿就回来了,那村子才多大呀,玩不长时间的。” 由心听完,看一眼他们的衣袍c履面,只静静的回一句:“那一个乡野村庄,有什么可去,跟我们回去吧。” 怜秋扯了一下可心的袖子,她想起什么来说:“由心,他们要闹,我们哪里拦的住,我们上山来本就不妥了,互相瞒一件吧。” 由心听了这话,不太明白,拿眼瞧了她一眼,行可心习惯的低下眉来,这时只听安郎雀跃了起来:“是啊,你们想上山我们可是立马就答应带你们来了,我们下山玩一个时辰就回来,你们也替我们瞒着呀!” 致明双手环胸,此时才闲闲的来一句:“祖父的山庄也算是武林中人,怎么比我们行府还要多规矩?” 这一说,明显的说他们矫情事多了,安郎不知作何回答,况且又不觉致明是有意争对着如此说的,只是想让他们尽快脱身去玩,便没有回答,行可心瞪了眼,却只是被人说教的委屈,也不知作何回答,她那神情表达的,好像自己确实理亏了。 只行由心端端正正的转过来道:“安郎你要知道,私自下山本来就不合山庄的规矩,致明堂兄不明白,你如何还陪着闹,你是如此做小的?” 一句话,叫行致明敛了笑意,但那张略有阴霾的脸,也只让由心瞧了去,拿眼一翻,转来背对着她,也侧对着安郎,她说:“你要去就去吧,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我们在山上等你们,一块出来的,还得一块回去。” “好,多谢由姐。”安郎大高兴,就他不知如今氛围如何,只扯着行致明,不让丫环他们跟,两人飞奔着就往另一条山路下去了。 山上,两小姐两丫环,怜秋说还要等一个时辰,便吩咐有武功的十香,偷偷的回咏絮园拿点水和点心上来,别叫两位小姐累了。 十香当没听见,行可心也开口说了一遍,不过吩咐的是自家丫环怜秋,吩咐完后,还多添了一句:“由妹妹的披肩斗蓬要多拿一件,由妹妹昨天身体不适着呢,这深山湿气重,得多带一件。” 怜秋不想依言,却只能福礼,只是嘴上还抱怨,说自己笨重,入了梧桐院怕多有惊扰,恐多个人瞧去,叫太太那边的人知道了七七八八说了一通,由心却也才回神似的说:“就让十香陪你下去吧,回各院各拿各的,有十香在,下山上山也放心点。” “是,小姐。”结果,两丫环都走了。 来去时间并不久,原想着站原地的,可深山的某处却传来清脆悦耳的笛声。 行可心紧张:“山上即有人?” “许是山庄那边传来的。”由心静静的听,这曲子她熟悉的很,便缓缓的回答可心,脸上似乎在第一瞬间就想到,是湖中那边传来的,叫可心看见了,心下生疑,却不敢多问。 由心想着他们此时已经下山入村了,时辰尚早,便择块石静坐着赏风景,也认真的听着耳边传来的笛声,想着自己若是有琴却也能和一曲的,思绪却又将那段道姑送的几个字跳进脑海里: 一生荣华,三世缘,孤星入命,生亦难! 可心上前:“由心,刚刚人多没找机会问问。” “什么事?” “那道姑送你的字写的是什么?” “没什么,不过几行祝语罢了,看完我也忘记落哪了,老太太他们也说是江湖郎中了,可心姐姐为何还问?” “没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行可心一时涨红了脸,转身故作看风景,四下走了几步,离由心四五步的距离。 行可心想着赶紧说点什么缓过去时,行由心却来了一句:“姐姐希望写的是什么呢?” 行由心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虽是妹妹,可是正房嫡亲孙女早就不必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行由心这么问,和庄里的他们是一样的吧? “可心姐姐?”行由心看她一直躲避的身影,确实不大明白她的心思。 “啊我刚刚只是随口问问,我” “那你紧张什么?”行由心也是闲着,这几天见着她都是不自然的很,偏从小没有说过亲近贴心的话,所以一时半会,由心也就这么直接问出口了。 “呃”半天踌躇,话在行可心这里又是另一番意思,她自己想了想,才自故轻松的直接跳开话题说:“明儿他们说要在后山湖上弄一画航玩一玩,你也去?” “后山湖中?”由心本不想再接话理会,只一听“后山湖上”这几个字眼,便心头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弄一画舫?也是一日就成的?况且,这定是玩笑话的,爹爹他们是不会允的,就算是真弄来了,我也无福游玩吧!” 可是,不过是那谁也没见过,谁也不知道的魔鬼说的话,她何必对湖上素未谋面的行止堂兄耿耿于怀呢? “啊忘了妹妹身体不好” 行可心话音未落,只见由心突然不舒服起来,手抚上突然猛跳起来的右眼皮,胸口一闷呕出一口浓血出来,她的手都来不及掩,血已染上衣襟,当即瘫倒。行可心吓了一大跳,掩嘴连连后退,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和山庄的人都知道行由心身体不好,可是却不知会如此严重。 可她掩嘴却是害怕,是自己说她身体不好在前,她呕血在后的,这样子会不会给自己和娘亲惹来麻烦? 山上只有她们二人,天色变的很快,夕阳已沉下半张脸,行由心向害怕的行可心伸出手去却抬至一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远远的看着由心倒在石头上,她原本想奔近的步子迟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三、不可心 “救她呀” “别救她呀” “你疯了,你不是这样的人。” “也是,救她吧,你们是一同上山的,安郎呀十香都可作证,你瞒不住的。” 可心害怕,双手抓着头几近崩溃的叫道:“不不,不是的,我不是这种人。” “不是什么人?”行可心眼前,行由心冷冷的坐在石头上看她,似乎心思全被她看中了。 “由心?” “大胆,让你唤我妹妹已是恩赐,还敢直唤我名讳,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偏房生的庶出小姐,你以为山庄上下真有把你当回事吗?”行由心冷笑着,最后又添了一句:“承认吧,你就是那见死不救的歹毒之人。” “不,我不是。” “你怎么了?”耳边再次传来行由心的声响,却是极为虚弱的,她再次醒来,想着可心也帮不上什么忙吧,只是有点悲观的想,还是只有她们在山上,还是什么人也没有,看来命断今天了。 “我”是自己的幻觉,行可心掩下害怕,下定决心上前扶行由心,快快带她下山回山庄才是紧要的。 可当可心上前一步准备去扶由心时,一阵浓雾似从悬崖底升上来的,非常迅速的笼罩了她们,行可心一下子寸步难行,仅在三步远外的行由心也见不到了,她凭方向上前,摸到了石头,却发现石头上的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 怎么办?行由心以为道姑说准了,却没想死期来的这样快,难道今天自己就这么死在这里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由心回神,是那魔鬼,正抱着自己往山下走。 “呵。”她虚弱,却还要回魔鬼话:“你是大罗神仙不成?” “没听说吗?因为我的存在就是不让你有三长两短。”魔鬼说。 由心不明白了,十来年常见到的下人,她都没能记住几个,可就那么一回,只听过那么一回的声音,便深深记住了。行由心甚至断定:雾都有可能是眼前这魔鬼放的,他靠近自己,将自己抱起,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你放开我。” 魔鬼倒也停下了脚步,只是没有放开她,将她放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上,由心枕在他的腿上,他道: “你血性易火,如何会得这羸弱之身,你可知为何?”边问,还边动手解开了行由心的衣领。 “放肆。”奈何只是嘴上警告,身体四肢皆无力动弹。 那魔鬼的脸如今靠的这样近,可看的清楚了吧,只是雾大,由心眼前虚光重影的,只大略可看到那是一张黑色的面具,面具并不平整,上有奇怪的犄角,难怪那夜看,犹如魔鬼不差。 魔鬼在做什么她也不管,也管不了了,只是还有点力气想要去揭开好奇心,这面具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她想见见,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梦见魔鬼,再夜夜惊醒了吧。 魔鬼发现了她的行为,实在没忍住,笑了出声来,他无奈的拉下她的柔荑,略有宠溺的语调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都快死了可知?” “好像是好像是要死了,老祖宗c娘亲c爹爹和兄弟几人都不在身边,无法好好道别,丫环们从小伺候我,也未及道谢c多说点交心的话,既然临终心事皆无法实现,那么我现在只想看看你的脸,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你有什么好拒绝的?” “将死之人?这一大串话说的不带喘气的,不像将死之人。” “”由心这才回神,自己好像体力c视力都恢复过来了。 “放心,我刚刚就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魔鬼帮忙解开的衣领给由心透了气,其他的也就避而不谈了。 魔鬼头也没转,倒认真的欣赏了一下,接着沉声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行由心还未发现自己春光外泄之时,却见魔鬼伸出好看的手,向她伸来,她被其抱到了怀里,很舒服的姿势让她躺了下来,接着他伸手去推脸上的面具,由心前一秒还在想自己怎么就完全没事的时候,下一秒又不解,还是要临终前完全自己的心愿? 不,既然没死,就不帮你完全心愿了。 恶魔只露了嘴和下巴出来,那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行由心想,自己肯定是疯了。 接着那头一回如此近如此认真瞧一个男子的嘴的由心,见这张唇一张一合的对自己说:“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 行由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很期待,终于恶魔这次的唇,不偏不离的落在她的小嘴上她突然紧张起来,却没有生气,只是嘴里含到他送一颗什么东西时,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角,却抓到了他的手 而药的苦味传来,行由心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夕阳完全沉下,天边的彩霞也灿烂完最后一道云,黑夜便降临了,温度下降迅速,或许有月光的,只是雾太浓,行可心在黑暗中害怕的大哭起来。 可不仅仅是此刻的害怕,也有从小到大的委屈,也有内心的迷茫。 行可心自己在心魔里哭了几回了,却也终于想通,天地间她是自己的妹妹,他们是家人,无论如何现在她需要的只有自己,不可能让由心死在这里。 作为陌生人都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家人。 她扒着眼前的浓雾,也不去想哭花的脸,和刚刚一阵害怕时在地上爬行时早已乱的头发和脏破的衣裳,她只是自己终于想通了,现在一心只要找到由心,赶紧带她下山救命。 可浓雾像玩笑一样,瞬间来,瞬间也就散尽了。 月色直接照亮整个山头,也照亮了行可心的四周,她以为是刚刚的雾有多浓,原来是她一直未睁开眼。 只是终于勇敢面对自我的反面c终于解开心结的行可心,还没来的及替其鼓掌一下时,发现前面的石头上,确实空无一人了 这 怜秋唤着自家小姐:“小姐”声音响在不远处。 十香也唤,她有武功在身,脚程c体力都比怜秋来的好,行可心才听到十香同怜秋差不多大小的声响距离时,人已经到达身后了。 她看了看四周,有些不解的问:“长小姐,我家小姐呢?” “由心由心她不见了。” “不见,那是什么意思?”十香着急的问,也不管自己声音大小是否合适,也忘记了始终行可心是主她是仆的。 但行可心也急,还有涌上来的心灰意冷,也许老天爷根本就不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就算她醒悟过来,他们也根本不给自己机会的,行由心消失,是曾几何时午夜梦回时,自己希望又害怕的念头? 可是真的发生了,她并不好受呀! 十香已经离开,四下去找行由心了。 怜秋这会子才爬上山来,提着灯拿着点心盒和一件披风,正要抱怨十香什么都不拿时,却发现山上只有小姐一人,便奇怪的问:“小姐,他们都去哪了,天都黑了怎么把你一人放在这里?” 她以为自家小姐又被欺负了,放好手上的东西,将披风披在行可心身上时,又问了一句:“小姐他们可是欺负你了,现在都差不多时辰了,刚刚粉蝶和馥香都去如松园那边回话,说我们自已园里玩一玩,怕是也拖不住多久的,所以少爷他们是不是自己先跑了?” 是啊,安郎他俩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真被怜秋说中,纷纷耍自己玩了一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四、婚配已定 再醒来已是自己的房间了,天也大亮,外头一片吵杂,由心问丫环们什么事,她们皆摇头道无事,不像骗她的样子。 “无事?”可由心不信,起了身,只着内裳便要往外走,粉蝶一行人先是愣住,没曾想小姐会如此,一时忘记拦住,却眼见着小姐就要出了自家的梧桐院了,赶紧让十香听云给拦下来。 粉蝶吩咐茴儿去请老太太c太太,这边自己带全院的丫环们跪下:“小姐,老太太不让你出园子,也不让我们出去干涉,我们确实不知发生了何事,你身体才好,切莫再有大动作,好生休息才是呀。” “园里就我和清晓院两处院落,如此声音不能是别头的事拿来咏絮园里做的。”由心一想,便直接问:“是否是我病倒他们去罚清晓院了?” “”众人不答。 由心叹气:“是突然间的大雾,况且” 自己有秘密,却叫可心姐姐承受了不是,她何必受这份委屈呢? 在后院帮忙的老妈子婆子们要过来时,粉蝶接过丫环拿来的衣裳赶紧给小姐披上,但别说妆未上c头未梳,早上都还未曾洗漱呢,粉蝶搂着她哄着说:“小姐,咱们先回房,你这个状态过去清晓院,叫人看去,更加误会可心小姐了。” 一群丫环又哄着上楼去了梳洗了,这边粉蝶对妈子婆子们提醒了一句:“小姐连日来都不曾休息好,你们去隔壁看看,是如何了,声响这么大,一会我再随小姐过去,别太为难那院里上上下下的人了,老太太和太太我可是叫人过来了。” “是。”都噤声退下了。 由心本还以为大家以自己为中心,便责罚作长姐的行可心没有带好自己,哪里想,事情如此之大,而他们却打算对她能瞒多久是多久。 被粉蝶她们哄着上楼一通梳妆打扮后,又被粉蝶哄着吃了点心后,出来院子已是晌午,就要走近清晓院了,老太太那边的苹芬过来,后面四个妈子抬了致明兄弟送的那顶轿子,要接她去如松园。 “可是这边” “小姐你去吧,这边的事,老爷c大少爷都是知道的,只是罚些偷懒的丫环,并无其他事,况且你听听,早就没有声响了。”粉蝶又哄说一番,由心道自家人也是的,来日方长,等爹爹c太太这边的情绪平息了,再来向可心赔礼便是。 所以这就上了轿去了如松园的凤仪斋,又到了老太太这处了,轿子这次坐上去没什么特别了,就是比普通轿子再舒服c精致些罢了。 行由心这心渐平息下来时,却因这顶轿子才发现了端倪。 一行人到了如松园里,还未到凤仪斋就被老太太喝住了。 行由心掀帘不明所以,赶紧叫妈子们落轿,自己下了地奔上跟前来:“老祖宗,您这是怎么了。” 游氏宝贝的很的拉过行由心,右手握的十分紧实,由心现在才感觉到老太太这力道估计连大哥都比不过的。 只是不知自己以前未注意,怎么今天才注意到呢? “到底怎么了?” “无事,那轿子你上回坐着就不舒服,犯了冲,不妥当,不许坐了。”转来怒目苹芬:“她们不懂,你比她们年长多少,又待在这山庄多少年了,如此之事怎么又不懂了?” “这”苹芬也是委屈,粉蝶那边说小姐身体还是虚弱的很,不宜走那么长的路,又怕叫丫环婆子们背她过去她定是心疼不依的,所以才想到了这后院的轿子拿去抬的,本身这轿子也是送给由心小姐的,哪里知道这还有错了。 可现在经老太太这么一提,苹芬才想到,恍然大悟的赶紧命四个婆子把轿子抬出去。 不是抬走,而是往园外走去了。行由心正疑惑不解呢,被老太太一拽给带回屋去了:“咱们虽不是官宦世家,却也是正经的门户,你不许胡来。” “老祖宗,孙儿不明白。” “你也无需明白,不闻不问便好,你现在呀,最好了。” 说话间就到了里头正主屋内,行由心扶着老太太上了卧榻落座,一旁丫环递送上来茶点,游氏又哄着孙女吃了些后,行由心看着时辰差不多,老太太也半眯了眼,便唤丫环拿个枕头和抱一床春被过来,又挪了矮桌,同老太太卧在一起,这边轻声哄着:“老祖宗,眯一会儿吧。” “嗯,有我宝贝由心陪着我。”游氏便轻拍着她,一边自己浑浑的渐入睡。 手拍着拍着,又改成轻揉了一下,她感叹:“由心大了,要出嫁了,由心想嫁人了吗?” 行由心心中一震,这事早晚得来,可是偏要在她遇到那魔鬼之后吗? 虽然那来路不明的魔鬼自己不可能同他有什么结果,可是如今这心又或许,嫁人好呢,嫁了就早早忘记呀! 行由心不知如何作答,便闭了眼呼吸调整均匀,老太太以为睡了,便没有续说下去,倒是由心也以为老太太已经入睡时,她正要睁眼起身时,身边的老太太却先利落的起来了。 这叫行由心不解的很,十分不平常的气氛,便继续假寐,等待看看怎么回事。 耳听外头的苹芬回来了,游氏这边给孙女盖好了被子,又抚摸着由心的小脸蛋,沧桑的手透着怜悯之情来。 苹芬已至身边,轻问:“睡了?” “嗯。”老太太答,被苹芬扶到对面的太师椅上坐落,喝了茶问:“轿子处理了?” “处理了。” “他们可有消息?” 苹芬答:“老爷那边还不曾来消息。” “此事怕是拖不长的,得早点做决定。”游氏这话是自说的,她的眼一直落在行由心这儿,透着慈悲和怜悯,哀哀的又叹一句:“我家由心还这么小,可怎么办呀?” 苹芬道:“老太太,多舍不得也得舍得了呀,只有订了一门亲事,才是眼下护小姐最好的法子。” “我知道。”听出游氏的不舍。 由心决定听下去了,便转了身,朝里头继续装睡下去,只是心更是没底了,发生了何事,又非要将自己嫁出去。 此时娘亲司马涓进来了,她手上拿了问帖,老太太接过来:“问到了?” “是,是西面临阳城花府里的嫡子。”司马涓解释,言语里听出还颇为满意的。 “家世?”老太太问。 “祖上清白的很,听闻这花府从高祖开始一直为官,其曾祖随先皇开朝有功封了尚书大人,其他子弟支派都不错,皆为官为将。” 游氏点头:“此事本来应该伯郎父子操心的,如今眼下只能你为娘的多跑跑问问了” “母亲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这个也是哥哥那边问来的,我并无麻烦。” “多亏舅老爷家了。”游氏思忖片刻,又接着问:“其家基不错的话便好,子弟呢?” 司马涓接着说:“尚书大人是单脉,便是如今花府的大老爷,袭了尚书大人之位,给咱们由心说的是他的嫡子,膝下还有两儿,皆过束发与弱冠之耳间。” “嗯。”游氏再点头,由心嫁去做大自然是好的。小叔两个还未娶,倒也常态。 司马涓续说:“这大公子去年封了太尉,听说皇上甚是喜欢,那尚书大人年前想着告老还乡,这大公子也是极为孝顺,便说要跟随孝敬,皇上加封,建东大将军,回乡的临阳城便给了他。” “呀,那只是守城的罢了。”苹芬接话。 “你懂什么。”游氏喝止,她赶紧含首不言,司马涓苦笑:“看起来不妥,却是好的。” 游氏点头:“嗯,远离皇城便是好,作一城之主更自在,我由心嫁去便没了那么多规矩,才是安乐。” “是,大公子如此我觉的适合咱们家由心。”司马涓的话游氏同意,卧榻上的行由心和奴婢苹芬自然不懂她们的心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五、由心发病 她们接着是闲聊,司马涓说了对方家的二公子似乎身体不太好,大前年过了省试的,结果却一病不起,如今随父亲一直在临阳城家中。 游氏点头,家中财势皆有,小叔子病了便不会落给嫂嫂照顾的,便也道无妨。 又聊了些娘家一族的关系后,接着才想起来,花府还有一位三公子,司马涓此时变的愉悦了许多,好似说个乐子一样的向游氏提起了这位三公子。 说是这花府的三少爷长相最上品,从小桃花缘不断,曾在临安城里找了位大师算一卦,说是有凤像,结果前年便过了三元殿试,高中状元爷,还娶了当今的长宁公主当上驸马爷,也就确实应了凤像这一说了。 “嗯。”游氏更满意了,这就是说将来若真有什么大事,也是有靠山的。 苹芬最后又来一句:“有没小姑c旁亲的倒是不错,只是这老爷c少爷他们也只是寻人,这事会不会太” “都说你不懂你接话作什么?”又被游氏呵止,才彻底安静下来。 司马涓提了一句:“女儿大了,总要嫁出去的。” 可行由心就觉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便也睡不下了,吱唔两下起了身,司马涓叫声“儿”便坐来身边照顾,她身边的翠芜伺候由心起身皆应不在话下。 老太太又留了吃晚饭,期间行由心身体都不大爽快,总觉的胸口还是闷的,却也不想提起半分,一来免叫她们担心,二来让她们觉的要趁早将自己嫁出去。还有就是,她想见他。 晚饭间,自己院的四名丫环过来了,直到饭毕,老太太又让苹芬安排了两婆子陪着她们一同回院子里。 见由心一行人走了,司马涓陪老太太回屋里,老太太道:“由心这身体已经开始了,你准备准备通知后山那边吧。” “老太太,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也大了,如今” “当年不过一句话,这么多年我们皆由着由心上后山去,他如何心思皆未管,他知道或不知道,也不由他自己了,你去吧,许配之事也但说无凡,他们皆都长大了,应当明白。” “好。”司马涓应了下来,虽面有难色,但一切为了由心,她都会去做的。 ———— 进了咏絮园,由心让粉蝶打发婆子们回去,婆子走后,由心不上小桥,走了假山那条曲径,通往的便是清晓院了。 “小姐。”十香还想拦,丫环们间都换了眼色,皆抿嘴,只好粉蝶来开口说了句:“小姐,不如明儿再去可心小姐的院里坐坐?” “这个时候过去,坐坐就走,不是正好。”由心不理会,脚程不停,直往清晓院去。 立清晓院门口时,抬头往小桥的那个方向看去,树影绰绰间只能见到自己无笙阁的屋顶一角。如何就听的那么般清楚了? 院门未关,五个人进去了,院落十分冷空,由心不让她们扶,自己缓缓走近,却叫春香这丫环给冲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呀!”叫了一声,春香才回头看,面有愠色,但手脚也利落赶紧上前去扶,却叫粉蝶先看见,给占了身去,自己扶着小姐起来,粉蝶道:“出了什么事,在自己院中还如此莽撞,要是自己家的姑娘,是不是平日也如此伺候的,明日我就回老太太去。” “你回啊,我们上下一条心有错,替主子不值有错。” 粉蝶也怒:“你在这里没大没小的胡说八道什么?” 其余三人也不悦了,这清晓院越来越没规矩了不是。 行由心想,应该是山上的事委屈了吧,便问春香:“其他人都哪去了,可心姐姐呢?” “”不答,撇脸到一旁,当是院子没人一样。 四丫环又要上前被由心拦下:“好,一会可心姐姐回来了,你同她说,叫她莫委屈,我没事了,刚刚也在老太太那边待了一日,却不见她过来说说话,所以才来问问的,既然不得空,那便明日再说。关于昨儿山上的事安郎和致明兄弟回来了便有解释的。” 只见丫环五人都怔忡了,行由心看在眼里,也没问,只转身叫回去了。 这一转身,便见行可心由桂梅怜秋俩人扶着进来,腿脚似乎不便,由心上前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可心不答,心头有恨吧,却也知不能怪她,只别了脸,由两丫环扶着要回房去了。 到底是怎么了? 春香接过怜秋这边扶小姐回房,怜秋留了下来赶人,四人劝小姐离开,却见怜秋站在院内对离去的她们说:“说什么长姐,说什么不委屈,说什么与大房永远平分,你院里丫环何其多,出嫁便出嫁,是觉我家小姐没人要呢,还是觉的没欺负够。” 行由心已经出来清晓院了,听了这话,心中也堵了,今天这一天,一个个话说的她皆听不明白,听明白的又是叫她如此不爽快的。 所以当下也不悦起来,同十香c听云说:“我累了,把她带到我跟前来问话。”这边由粉蝶c茴儿扶着走到亭中坐落。 一会儿,怜秋一脸不悦的被二人带到跟前来。 似乎还有冷言冷语要问出来,却被行由心制止住了:“你既然知道你们家小姐会被我欺负,你这边出头,是有用的?有什么用呢?”她自说自答:“便是我会更加的对待你们家小姐不好,特别是,离开了这山庄后。” 怜秋一听,吓着了,赶紧跪了下来:“大小姐,求你开恩,怜秋愿意伺候你,不能再委屈我们家小姐了。” 她试探的问:“莫姨娘,怎么没有给姐姐说门亲事。” “事发突然。”那丫环果然都招说:“我们也是今天才突然听闻,老太太和太太那边帮大小姐您这边找了门好亲事,近日,便要定婚期出嫁了,这才是早上刚听到的事,我们这儿因小姐带您去后山后您就出事了,这责罚还没过,姨娘就去找了老爷,怎知老爷和少爷不在府上,却被老太太撞见了,带回屋问了话,才知姨娘想着,我家小姐为长姐,理应她先出嫁。谁知老太太听了,便只说,随大小姐您出嫁到姑爷府上再说。” 这怜秋说来说去,不服的也就是:她们家小姐凭什么要当陪她出嫁丫环,而不是正正经经的找户人家出嫁呢? 是啊,为什么这么急,把两女儿就这么打发了呢? 行由心起身,扶了怜秋起来,她自己也失魂落魄了,伸手拿丝巾给其拭泪一半,已不知神游何方,丝巾落地也不闻,粉蝶见此光景,赶紧叫十香伏着她,还好在自己园里,便赶紧回院里去了。 这边叫怜秋回去,她也好心提了一句:“我家小姐也是晚饭时才知道的,知道后也是这般光景,没有比你家小姐好哪去,事情为何会发生成如此?” 想想同命,想着也没几天,小姐们一同出嫁离开了山庄,以前恩宠也不理会,怜秋也交心的说:“我听闻,是出事了。” “什么事?” 怜秋过来耳语几句,粉蝶一听,叫她切莫再说,又安慰了一句:“老太太许是为我们家小姐好,希望大家好。” 这才各自离开,照顾好自家小姐才是紧要的,只是没想粉蝶加快脚程刚进院子里,就看到行由心掩嘴一呕,旁边听云等人“呀”了一声,由心直直的从十香背上摔下来。 粉蝶赶紧上前时,才看到十香背后被鲜血染红大片,非常触目惊心。 而地上的人儿,再次不省人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第一日 第一日 行由心在黑暗中问自己,这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反复的在黑暗中行走,见到一处亮光,以为是出口,便艰难的过去,感观回到了身体上,才知道自己这次真的病了,病的很重,都是编太多谎话引起的呀。 她无力睁眼,却知屋里有人,老太太c太太她们皆在,她想醒过来安慰她们,却是无力,只听叫来的大夫来来去去皆无法子。 又好像娘亲将自己扶起,从背后给自己送来的一股热气,很奇怪的热气,却舒服了很多。 不一会儿老太太也上来送了一股热气,两股热气大有不同,却都叫她舒服了许多,又接着黑暗到来了,昏昏沉沉中感觉那魔鬼来了。 他怎么进来的,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 他只叹气,给自己也传了一股热气,再喂了山上吃的那一颗小苦药,由心便再次陷入黑暗中。 后又醒来一次时,屋里只坐着行可心一人,由心不明白,却无力开口,只朦胧的看见行可心在屋中走了一圈,最后面对着纱窗而立,半天了,才缓缓的说:“刚刚天大亮,今,日头足的很,奇怪进到你这屋,外头天就灰暗了,原来是这烟雨纱的作用,这么好的料,老太太独让爹爹去寻来,只让你一人糊这窗用了。” 听的出话里的叹息,由心想说点什么的,却使不上劲。 行可心又自问自答的说:“怜秋和我说了,我知道的,娘亲和我说,我们女儿家婚嫁只能父母之命c媒妁之言,是由不得我们的,所以我早就不怪你了 你这身子,我跟你嫁过去,他们会不会欺负我们? 却不说这个,咱们家怕是要有大变故了你可知? 为何要让你早早嫁出去,为何又来不及帮我再寻一家,哪怕是比你差点的普通人家也好,只让我跟着你嫁过去?有人说落雁村里死了两具男尸是安郎和致明兄弟的不不不,不是的,阿弥陀佛,由心不是的,姐姐说浑了,安郎和致明兄弟玩野了,至今未归,这与你的婚事,应该是无关的。” 听到此,行由心急着开口,却一提气眼前发黑,再次晕了过去 梦中见到自己进到老太太的那间耳室里,她走到柜子前坐下,梳妆镜打开来,与平常无异,正在梳头时,却听到镜子里的自己问自己:“主人,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都知道,你问我,我就告诉你。” “为何叫我主人?”正好奇,也在想不如趁无人就问问她,可知行止堂兄与自己是否有婚配c那魔鬼到底是何方人时,却醒了。 但醒来的眼前看见的好像并非自己梧桐院的一景一物,甚至不是鸿灵山庄的一景一物,这是哪? “小姐,你醒了。”粉蝶已哭了一回,眼红一肿如核桃,去扶行由心时,由心突然闻到了屋间熟悉又陌生的一股气味。 “谁,谁在屋里?” 粉蝶诧异的看着她而外屋卧榻上确实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正在砌茶,听得里头动静,他沉着嗓出声:“过来喝药。” 由心眼神询问粉蝶那人是谁,心中透过这屏风和帐幔,似乎也猜到了,外头的人就是那晚在崖底c湖边轻薄自己的登徒子,也是那天后山和自己屋中昏迷时救了自己的人。 “小姐,我们现在在后山的湖中小筑上。”粉蝶开口说明。 “过来。”他催促。 “魔鬼。”是完全占了这地方了吗? 粉蝶福身,给行由心一一穿戴好后,又续说:“小姐,是三老爷家的行止少爷,小姐你突然昏倒可吓坏粉蝶了,如今老太太已经将小姐安排在行止少爷处疗养身子果然是好的,看小姐你现在就没事一样的醒来了!”粉蝶也欣慰,又拭了拭眼角的泪,扶着梳妆打扮好的由心说:“小姐,出去喝药吧。” 她将由心引出外屋,由心还在回想中时,便见着了那背对自己而坐的人,是他是魔鬼的身影,是他代替了行止堂兄,还是行止就是他? “小姐,太太和大少爷已经回去了,咱们在这儿只住九日,就回去的。”粉蝶让她宽心,她却杵着不动。 “小姐,怎么了?” 那卧榻上的白衣背影动作停了停,缓缓的说:“粉蝶,你出去吧。” “是。”这儿有许多不同山庄的地方,如今又是到这儿来养病的,粉蝶有诸多地方觉的不妥,可又想皆是自家人,便同由心福了礼,退下了。 屋门打开,由心见到外头好精致的景色时,屋门又被关上,屋中静了,屋内卧榻上的人说:“过来喝药。” 由心下定决心,大步向前,三两步就到了跟前,没来的及看清呢,却先出丑,走的太急太大步,拌到垫椅的角边,应声直接磕头倒下,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时出手将行由心捞过来,才免她再磕伤了头。 可又是这个倒在他怀中的姿势。 行由心也见着了没有戴面具的他,光洁白皙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剑眉横翠,高挺的鼻梁旁,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犹如刚刚门外那惊鸿一瞥的湖光水色,这绝美唇角就是他,仿佛下一秒它就会勾起嘴角邪气一笑,天地万物化为虚无! 就是他,靠这胸怀更加确定就是他,那张魔鬼的面具下,就该是这张样一张冷傲的脸。 “你叫行止,是我小叔家的堂兄?”行由心负气问他。 他的神情专心致志的瞧着由心,反而叫由心猜不透,他是要欢喜?还是觉的自己莫名其妙? 由心先发制人道:“是你,带面具的就是你。”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依旧高深莫测的神情,似乎他现在也才看清楚,躺在自己怀中的确实是她之后的释然,释然的一笑,这才突然回魂一样的问由心:“什么就是我?” 由心可不像他一样泰然自若,她闭眼伸手,立马抓住了放在她背后的左手,再睁眼时,由心抓着那温和的玉板指说:“这玉的温度,我记得。” 他不答反问她这举止:“从你记事以来,我们便不曾见面了,他们现在将你放在这儿九日,这儿一切由我说的算你不怕吗?” 由心不解:“怕什么?” 行止抬起右手,身子一转,将由心压在卧榻与自己之间:“我可是从没有什么手足观念的。” “可我是你的妹妹。”由心说,似乎这才知道真相的说,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有的遗憾。 行止起了身:“与我毫无干系吧?” “怎么就说不通呢?唔”他们之间暧一昧不明的关系是时候理清楚时,行由心的嘴却被堵上了,她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心底思念的很,她果真真的魔怔了。 接着才知行止在给自己喂药喝,也才在第三口时想起问他:“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行止停了停,脸色稍有黯然,只说:“你会好的,我一定会救你的,不要怕。”接着又是一大口喂过来。 唉!闭上眼,由心问自己,三从四德,她还守不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七、第二日 第二日 醒来时,先闻得屋中拢的香,果真真还是他身上的那股香,好生奇怪又好生好闻的香。 接着耳边传来粉蝶的哭腔:“小姐,你醒了?” 眼睁开来看床边,粉蝶不知为何又哭了一回,双眼红一肿如核桃。 行由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她,却也奈何丫环属她最贴心,便安慰道:“我昨天就没事了,你又干嘛哭?” “昨天?”粉蝶不明白。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叩叩”外屋门响起,粉蝶扶由心先起身,对外头说:“进来。”又转来不明所以的看一眼小姐,正要说什么时,外屋一位穿紫衣的婢女进来了,手中端着药,放在卧榻上的矮桌上,这才对里屋的她们不远不近的说一声:“药好了,姑娘请趁热喝。”说完,她便离开,关上门,屋内恢复安静。 由心觉的奇怪,起身掀帘出来,外屋空无一人,卧榻上确实就一碗药放着。 “小姐,怎么了?” “他呢?” “谁?小姐,到底怎么了,你别吓粉蝶。” “你们才不要吓我。”昨天不是 再回想,印象有点模糊了,可能是身体未好的缘故,由心头痛,粉蝶扶着在卧榻上坐下,由心只得一点点的问:“我们可在后山的湖中小筑上?” “是呀!”粉蝶听这话欢喜的很:“小姐,你却是知道?” 看,总算问出问题来了,由心不让自己着急,她缓缓的c耐着性子的问粉蝶:“那么今天行止堂兄去哪了?” “行止少爷?”这话又问的奇了,粉蝶摇头道不知。 “怎么会不知?” “小姐,虽说这整个后山都是行止少爷的,可是我们昨天上来到现在,一直没见过他。”粉蝶说着实话。 “一直没有,怎么可能,昨天我们还还在这屋里,就在这卧榻上见过的。” 粉蝶对行由心的话或反应皆有些惊恐,半晌才道:“这里确实是行止少爷的房间,这小岛上独这儿一间干净的屋子,其他皆是那十二名婢女的房间,昨晚也是临时收拾一间给我和十香几人住的小姐,你那天在院中昏倒后,一直到刚刚才醒过来,为何你要说刚才那些话?” 行由心一听,心头不解,此时门外有声响,便满心期待,结果开门进来的却是十香和听云,身后还有茴儿端来热水。 “小姐,你醒了?”众人都高兴,听云也说:“果然太太说的没错,这儿可以将小姐的病养好。” 可却只有粉蝶一人愁眉不展,不知为何小姐刚刚要说那样的一番话。行由心回头看她,自己也害怕了起来,她问她们三个:“昨天上来湖中后,我一直到现在才醒?” “嗯。”听云点头。 十香问:“小姐,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茴儿安慰:“小姐,不必担心,听太太和大少爷说,只要在这儿住九日就行了,住九日咱们就可以回山庄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日了。” 为何是九日? 为何昨天那么真实的画面却是梦境? 还是她始终当行止堂兄是个外人,所以着急的想给魔鬼一个和自己堂堂正正相处的身份?所以看来,她真是病的不轻了。 “我想出去走走。”行由心说。 “好啊。”她们都高兴,粉蝶想也许是昏睡太久,才分不清吧,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便也收起脸色,高高兴兴的给她梳妆打扮好,腰铃c首饰一应齐全的配戴好,终于又将行由心恢复到鸿灵山庄嫡亲大小姐的模样了。 四人说说笑笑簇拥着行由心出来房门,结果门一开,屋外站两名面色清冷的女子,两人皆穿同款的紫衣,但与山庄婢女们的服侍又有所不同,衣角裙边上的纹路倒十分奇怪,不像中原的绣路和图案,她们皆束起水袖,梳着男子的发髻,头上却又别了一两枝银珠钗,脚上穿的是高丽式的皮靴,看起来十分利落,身手应是不凡,却不知她们是谁,为何作此打扮? 行由心没有注意,十香也早就在上来湖中前,得太太的允许,将水袖也束起,她的腰间还多了把软剑,就是学了几天的花拳绣腿的听云也都都束起袖子来,可是四个丫环从小贴身伺候,模样也好,由心或少爷太太们都喜欢,便都有赏布赏衣的,穿的丰俭皆由她们自己,如今这两位一件,便觉的异常,十香上前道:“你们好大胆,既然敢拦路。” 两名婢女不曾客套,其中一名开口道:“奴婢不敢,只是少主吩咐过,姑娘的身子弱,四面皆是湖,湿气重,还是待在屋中方好。” “少主?”行由心是一心要见一见行止的,想要知道昨天到底是不是梦,如今这两丫环拦路,她好奇心虽又重了几层,加上先前掉悬崖下来时的一段小对话,她更是对着堂兄有了偏见了。 却也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她说:“这儿是谁教你们的规矩,如何少爷不叫,叫什么少主?你们确实是我爹爹当初买来的十二婢女中的两个吗?” 这两婢女听了,瞪眼,当下含首立一旁默不作声。由心想——确实古怪的很! 行由心这才拿回主子的身份,直言问:“行止也好,这儿的主人也罢,又或是你们口中的少主都行,总要是个管事的人,把他叫来,我要见到能管事的。” “是。”她们拱手,却没有下文,只待她们回房门关上了,才离开。由心也不为难,回屋坐下。那行止越是避着不见,依她的性子也就懒怠下来了,不见便不见吧。 只是在等待的过程中,由心想起来问:“粉蝶c十香c听云c茴儿。” “是,小姐。”四人福礼跟前。 “为何说,我们只要住九天就行了?” “不知,只听太太和大少爷在外头同行止少爷说话。”听云刚一解释,行由心就跳了起来:“不是说他不曾露面?” 四位丫环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行由心才又冷静的坐下说:“刚刚那两婢女说的,你们不是也说没见到?” “确实没见到。”听云续答:“当时我们就在屋内守着小姐了,只在里头听到太太c大少爷和这不曾谋面的行止少爷正在说话,人是不曾见着的。” “嗯嗯。”十香接话:“后来太太就进来了,临走前在您床边说的,只要九天就可以完全好起来,就可以回去了。” “九天可以好起来,九天后就要回去了吗?”行由心不明白,是怕打扰了呢,还是这儿被嫌弃了,所以他左右皆不出现。 粉蝶听了,这才宽慰的说:“小姐,您不必多想了,太太说您九天后便可大好了,只是我们也得马上回山庄,只因您的嫁期定在下个月十六,因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我们得赶回去准备事宜呀!” “定下来了?” “叩叩”屋外又响两声敲门声,还是婢女的声音传来说:“姑娘,少主到了。” 行由心抬首望着那门,外头站的是答案吗? 为何有这么一遭? 先不说为何太太他们知道这后山湖中的行止堂兄可救自己的命而早先不来现在才送来,只问,为何一切在她左右为难c在她婚期已定时,却让她来到他的身边? 是老天爷了她女儿家的心愿? 可那样话,得有多可悲啊! 可千头万绪中,她好象最想问的就是——那场景是梦是真? “小姐?”粉蝶轻唤,茴儿已经站到门边了,这房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啊? 只见行由心站了起来,行至房门前,却没有应允她们开门,只对屋外的人说:“由心见过堂兄,昨儿不省人事上湖中来,幸亏堂兄的救命之恩,如今病未大好,束冠不齐,只能在门内感谢堂兄的恩情,待他日病痊愈时,由心再好好同堂兄。” “嗯。”只这么一声,表示他听到了,也打断了由心接下去的客套。 由心抿嘴,停了下来。 屋外石路上,穿着白衣的他反手身后,面色白皙却沉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话也未听完,他转身,两旁婢女引路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八、第三日 第三日 昨晚开始,由心体内突然热气横生,全身出汗,痛苦难挨,唤来丫环四人,如何擦拭身子也停不下出汗,这正月未过,寒气未退,湖上更是比山庄还冷上几分,如何今晚就如此燥热起来。 左右降不得温,主屋这边闹了一整夜也寻不得人来问c来帮忙的,四个丫环都害怕坏了,由心应是忍着,忍了一床的汗渍,最后身上只穿一件内裳,让粉蝶开了窗,在窗口下坐了一宿,人算是静下来了,却也不见好,一宿下来的汗都没停,她的内裳都换了五身,粉蝶只恐她原来的病未好,这又添了风寒可如何了得?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们合计,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找来这个行止少爷说个清楚时,屋外又来了两名婢女,一样清冷的神情,好像同前两日是一样的人,却又好像不是一样的,穿衣c绾发c皮靴皆一模一样,但她们也懒的去分辨了。 十香和听云还未及开口,其中一名婢女便说:“昨夜姑娘闹了一宿,少主说了,姑娘身体的病是这么治的,昨晚那实属正常,所以请你们家姑娘多忍忍,少主虽然不住这儿,夜深人静也是分外吵闹。”这个说完,那位放好了药,药汤比前两日的浅色了点,二人含首又离开了。 “这要不是太太和少爷一同上来的,我觉的我们莫不是被骗了吧?” “是啊,知道昨晚小姐痛苦了一宿,既然就这么冷冷清清的来说了一句‘闹了一宿’?怎么,还要怪我们打扰她们睡梦了不是?” “你们别说了,第三天了不是,我们就是过客,何必多生戚。” “是。”皆不提了。 昨夜的难受已经过去了,行由心觉的自己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全身无力,因全身的汗渍,茴儿打了热水擦拭了一下,另换身衣服后,粉蝶倒了温水加了细盐由心给喝下了半碗,行由心回头看了一眼窗户,昨晚他就在外面站了一宿吧? 接着突然行由心打了个喷嚏,整个身体毛孔立起,全身打冷颤,她冷的犹如待在冰天雪地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粉蝶他们措手不及,赶紧喊着关窗,关门。 十香赶紧抓来被子,由心被重重裹了起来,粉蝶抱着她摩挲着希望她可以觉的暖点,但似乎一点用也没有。 听云这才想起来药汤,赶紧端过来让行由心喝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由心又像昨晚那样热了起来,反反复复,早晨时还想自己似脱胎换骨像换了条命回来的,但也总算熬过去了,谁想这一天下来,来来回回的折腾,别说由心自己,就连丫环们都快累坏c散架了。 但是却还没完,衣服换到无可替换,茴儿拿去洗的只一天也干不了,却也不管那么多了,由心加上四个丫环都觉的孤苦无依,天地间只有他们五个人相依为命了。 十香在外头将凉的药汤重新温上,一边煽火一边哭着对粉蝶说:“如果小姐就这么走了,我也就跳进这湖中去了。” “不要说,小姐只在渡劫,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却无生命危险的。” “无生命危险,如此这般,她挨的过吗?” “啊!”屋里一声喊,好不容易睡过去的行由心还没到半刻钟又痛苦的醒来了。 第四日 一直忽冷忽热到第二天酉时,送药汤的婢女又端来今天最后一碗药汤时,另一名婢女开口了:“再过一个时辰,姑娘的难受就是挨过了,这药喝下后,请带你们姑娘去温潭沐浴吧。” “且慢。”粉蝶气不过叫住了她们,行由心果着身子被被子包着,无力的扯了扯粉蝶叫她莫冲动,粉蝶才压下火,问了一句:“温潭在哪,可否先带我们过去瞧瞧,一会儿后好准备哪些细软帮小姐带过去。” 那两名婢女互看一眼,未说话,听云起了身走过来说:“我去。” “随我来吧。”那两名婢女将她瞧了一下,似有大不悦,又有十分的瞧不上眼,但还是前方带路。 这儿是听云她们皆未来过的,温潭亦是温泉,就处在湖中小筑的后方,平静的湖面上修了一条软桥,软桥不知为何建的十分低,几乎沉到湖面下了,若是大晚上来是让人无法察觉的。 沿着这软桥大概要行百来步才到一个石头? 听云这么看去,确实只能看到两块高高大大且十分平整的石头立在软桥的另一端,其他四面八方皆是湖面,这 那两名婢女停了下来道:“今晚便可领你家姑娘过来沐浴。” “这湖水冰凉的很” “姑娘,说的是温潭了,那儿一处的水自然不同这四周的湖水,它独有天然温泉,平日这儿除了少主我们皆不能靠近,何况你们外人,不过既然是少主亲自开的口,我便提醒你,只得你家小姐一人过去,才不坏了规矩,况且她也需要静才好养病,泡一晚便没事了。”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 听云回来,如此这般说了一通,粉蝶一直静立一旁,这会子才缓缓开口:“不让我们上去?沐浴的细软和行止少爷这里浴室如何,只小姐一人,如何使得?” “无碍。”由心开口:“身在外,一切从简便是,我已非孩童,你们放心吧。” 眼下也只能晚上再说,只是她们另愁的是,小姐可没有一件可穿的衣服了。 幸好是晚上没人,况且这湖上除了那不露面的行止少爷,其他也都是女的,只是怕小姐再受凉就是了。 担心之余,喝下汤药半个时辰后,果真行由心好转了过来,人神回了过来,但要说精神是不太可能了,只要是常人被如此折腾两天两宿,不变成骨头架子已是万幸。 她稍作休息,一身汗味难忍,也想好好沐浴一番,四个丫环在外屋不知做什么,别扭半晌不见进来,由心想着下床来,才知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你们怎么了,天色也晚了,准备一下,带我去沐浴吧。” “小姐,只是衣裳” 茴儿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有一件晾干了。”大家都欢喜,却只道就这么一件大冷天如何穿得。 由心说:“能遮体就好。” 只一件外袍如何遮体?但大晚上的,这一件也是够,只是出来,湖上晚风送来,由心才发现,这两天下来的天寒地冻的冷挨过了,可这一点点的冷她还是受不了呀,真真的一点用处也无呢! 粉蝶拿了被子,好歹裹上,四丫环一路护送小姐到小筑后方,听云抬了抬手中的琉璃灯说:“小姐,我们送你过去吧。” 由心半天才看清湖面上的软桥,着时惊吓一跳,而且四周也没有可手握攀扶之处,她如今一人都难站立久,要怎么过去 “小姐,她们也没说非洗这温潭不可呀!” “是咱们眼巴巴的送上门来要人家救我的,不能太矫情。”由心推开四人,将被子也推开:“你们的被子不是都给我用了,如今这是最后一条被子,我还得泡一晚的,你们放心吧,虽然无人,却不也证明这儿的安全把被子拿回去,你们四人就在我那屋里睡,会暖和点,睡饱了明早来接我。”她面带微笑对着四个哭哭啼啼的丫环,说完后一个人,夜间单薄的身子下了水。 赤足进到水里,冷的刺骨,怕她们担心咬着牙不叫出声,晚上起了风,软桥随湖上的浪拍的一阵一阵的晃,由心根本站都站不稳,寸步难行。 四个丫环还在身后,她才走第一步,又回头看她们,假装怒气:“你们再不走,我也不走,就站在这水中冻一晚。” “小姐好好好,我们这就回。” 十香接过听云手中的琉璃灯交给她,四人才一步一回头,不舍的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温潭 她们一离开,由心才立马体力不支,弯着腰勉强支撑,结果一个浪打了过来,摇摇晃晃她整个人扑到软桥上,唯一的一件衣裳也被打湿了。 由心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明天后,又会有几件衣服晾干了。” 却发现自己再难起来,身上也冷,与这两日的内冷不同,但也无法忍受,琉璃灯被打到湖上漂着,也没漂远,灯也未灭,借着月光,前方两块大石就立在那了。 由心咬咬牙,跪在软桥上,用双手一点一点的爬过去。 在湖心另一座小屿上,那块名叫小悬崖的石头上,一身白衣的他立在上方,嘴抿着不悦,双眉拧紧,那双如此湖般深邃的双眸更是透着怒意。而他紧盯的方向便是软桥上那一个基本不曾动过的白点。 对啊,她还要上那温潭泡一晚呢,别说现在半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自己还没挪动多少,就是那温潭的样子如今也还是那两块石头罢了。 而他呢? 耳里响起第一次在林间时,她说:“就算未曾见过,左右我们都是一家人的,永远不怕生份。” 可是那天她终于想起要见自己了,却说不见了! 她自己带来了四个丫环,自己岛上也有十二名婢女,如何就只能她一人来,她知道为何吗? 可他不能去,就算从第一次小小身影的她由丫环们领着偷偷跑到后山上玩时被他看见了也是一样的,从那天起,他心中c眼里便只有她,只等她上山来,每天守着,知道她上山了便喜,知道她今天不来便不安,非跑到山庄去瞧个明白才放心回来。 是哪一天发现她长大了? 那晚,她头一回不带丫环上山,又不小心掉下悬崖那晚吧。 可是,他们是兄妹呀! 他们当真拿他什么都不想就会乖乖从命听话? 不过知道她要住下了,他很高兴,可是他们是兄妹啊! 就算有那么几次他情不自禁,这九天内,他也一定要戒了她的,所以,他不能过去。 就算小时候无知,被他们有目的的诱导了,但是现在是他的地盘,他作主,他不能偏偏,她要生的这般好看! 这般的楚楚可怜。 他戒不戒的掉?戒的掉第一晚就不会去的房中了——听闻倒进她嘴里的药没一滴入喉的,当夜一把迷香,四个丫环倒地,他来至床边,亲自喂药那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疯了吧? 她第一回病发时,他告诉自己只是喂药。 第二回在她的房间中时,他也告诉自己只是喂药。 那这一回呢,汤药她咽一半,嘴角流一半,大半碗的药都喝下了,二人嘴中皆无药汤了,他用了十足意志才起了身,却被她一把抓住左手拇指,双眼开出一条缝,她喃喃呓语:“是你” 若说无缘,他不信的,可是却才明白,身不由已,心是由心的了,顾而自己把自己禁在这里,心甘情愿守着她! 可是,总是要戒,不然便教由心来杀自己,生不是她的人,那么死可作她的魂吧? 或者一刀取了她的命,断了一切念想? 可夜夜立在窗外,看她痛不欲生,他又何尝痛快了? 眼再次落在湖面的那个白点上,他心中云:莫理会 可是心下刚笃定的想好了,脚却一踩跳下水面,一点水面腾身而起直飞过去,既然飞过来了,那还拉的回去吗? 行由心觉的自己快被冻住时,身上来了一道力,犹如老鹰抓到老鼠般直接被拎上半空。 由心来不及惊叫,才晃眼那两块大石头已经在眼下了。 而大石头后面的景色——却是一处亭子,亭子比往常见到的要矮许多,大石头可完全帮它掩住,亭子四面挂有卷帘,被湖上的风吹的不安生,亭外四周若大的一块块黑石围了一圈,四面立了八条石柱,石柱上各放了一颗盘子大的夜明珠,照亮四周,也才看清了黑石围的水比外面湖上的水浅了一点,还冒着烟气。 由心惊叹不及,就被扔了下去,直接落到温潭里,呛了两口水,暖意扑全身,她才抬头去寻时,人早已不见。 不知是魔鬼还是素未谋面的行止堂兄。 重新躲进水里,她要泡一整晚,便找了块较高的石头坐下,让自己舒适的靠着,又可以泡到身上,衣服就先不管了,昏昏欲睡时,手边摸到一个盒子样式的东西,捞出水面,才知真是盒子,盒子银制,十分精制,只是颇为沉重,盒子未上锁,由心打开来,看到了里头一颗夜明珠,比外面的八颗都小,这个只有拳头大小,这个是 她曾摔过的,第一回拿时就被摔到了地上,当时就留了一道小小的划痕,可是自己那颗不是那天已经原来他换过了。 而到底他是谁? 人就坐在亭顶上,他也在想,自己到底要干嘛? ———— 第五日 想了一夜似乎两人没有一个想通的,行由心自己还在治病中呢,就算他好奇行止堂兄是否就是魔鬼,也是明白再过几天自己就要离开了,然后接着就要出嫁,彻底离开鸿福山,这一段小小的插曲 而亭上的人,只能选择克制! 泡了一夜,行由心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被泡烂,精气神还都回来了,而且皮肤丰盈了起来,比以前更加白凝如胶,这温潭尽如此好? 全身上下似血脉尽通,她近三天下来除了药汤几乎颗粒未进,双手却也十分有力怎么会如此神奇? 紧接着,湖上的某处传来笛声,她往常山上时,常听得这曲子,有时古琴c有时笛c有时是箫声,但都不改,皆是同一首曲子。 行由心寻笛声而去,清晨湖上,袅袅青烟缓缓在碧绿的湖行走,青翠的林,望了许久,也难将四面一目了然,或这行千金独得大自然爱护,心中刚感叹可惜,湖面上便吹来一阵青风,散了散湖上的晨雾,这才见到在离温潭的不远处另有一座小岛屿,同身后的湖中小筑不同,眼前的那一座格外的小,不过虽小,上面却建了座亭子,看起来别致风雅的很,由心有了心情,也许是四下无人惯了,便没有多注意,只这么几乎半果的身子从温潭起身,走到黑石上,发现这儿是没有路通到那小屿上的。 由心是识水性的,今天身体皆好,也不觉这湖水刺骨冰凉了,反而有如鱼得水般的欢畅。 所以当下由着性子,下了湖水,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缓缓游到那小屿上。 笛声忽停,接着小悬崖上的人紧张了一下,青丝未绾,他像落荒而逃,那身白衣c那头如泉的青丝,湖上的行由心愣了愣,刚刚是有看见一个人吧?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鸟鸣啼声,行由心突然发现自己敏锐了,分明这声鸟叫十分奇怪,而且鸟叫后身后有人入水的声音,她一回头,雾散雾聚的湖面上还是如刚刚一样平静,然后又去紧盯已靠近的小屿,那里若有似无的气息,分不清是恶是善,却能让她断定,那魔鬼此刻一定在上面。 接着有很轻很轻划水的声响,她一直上到小屿上时,回头一阵雾又聚了过来,可刚刚那一眼似乎看到温潭处有个穿紫衣的刚刚向湖中小筑那边划水过去 又回头,小屿的另一边看到一条手指粗的绳子由这头伸进湖中,伸进到的地方是湖中小筑那边吗? 接着不像风吹过的晃动,不像鸟停留的动静,应该是较大的兽,行由心下意识紧张,又想看个究竟,便靠近了亭子,才发觉是座颇为精巧的草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第五日 在草屋边,先前划水的声响近了,绳子的晃动依旧,浓雾中终于出现真相——是十二婢女之一,正站在一艘小船上,牵着那绳子,划到这小屿上来。 行由心这才知自己现在不宜见人,赶紧躲进了草屋,而草屋建的犹如亭子,一张楠木矮桌,一个半个高的楠木柜子,有点眼熟。两片蒲垫,桌旁放一个暖炉,炉上放一铜制水壶,桌上有文房四宝外,还有一套紫玉制的茶壶和茶杯,十分精巧可爱。桌后一个小屏风,两边各放两架书架,还有一架放的全是毛笔,形形色色皆都十分罕见精致,四面散落着字画,眼下行由心还无心细看,只是这如何藏身? 由心来了玩心,想来被抓住也是不怕的,只是没必要非要让人发现了,便换角度的躲藏,比如那婢女从西面上岸前在船上蹲了下来去拿什么东西时和上岸后套上绳时,她便从花丛里跑进了草屋里,就躲在了西面的一角墙面。 “这儿的墙是墙吗?”忍不住抱怨,却玩心不过,仍觉好玩。 等那婢女上了花园,从西面转到北面时,她跑到了南面外的墙角躲着,那婢女便从北面正门进来了,许是打扫罢了,一会儿就回去。 立在南面时,见到了东南边的温潭,也看见了正面的湖中小筑,小筑离这儿十分的远,她不至于被人发现吧。 “咳”草屋内传来轻咳声,接着听到脚步声还是从草屋的北面正门下去,转来西面离开时,由心已经进了屋,一边注意着她走远,一边靠着书架和墙面的错面遮掩自己。 当其上了小船离开时,由心的玩心也就结束了,一点也没被发现。 接着要做什么?身后,变样的只是暖炉中的火点了起来,由心转身想去收拾这满屋的字画,就离开吧。 这儿没什么可参观的,不过是行止的一处书屋吧,倒是清静自在,看也看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粉蝶她们可是在湖中小筑上等自己从温潭那座软桥回来的。由心当下收心,准备从东面下水,这一转身屋中不知何时立了一个人,白衣青丝随着这湖面吹来的风,和着四面的烟雨帐幔,轻轻的荡漾。 只一眼,你还以为见着的就是鬼 后再细看,又恍惚以为那张白皙的脸上挂一张面具,可再仔细定神,却不是了,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虽然不曾真正见过,可是却认识很久了! 行由心发现自己激动的很,她双手紧握,一步一步上前去,那双薄唇终于开口:“站住。” 人接着转身,背对着她,才接着似“早知她来”般,像一位真正的兄长一样对她说:“由心,你不该一个人跑到这儿上来的。” “你知道我是由心,你知道我是怎么上来的,你是行止?” “你要唤我堂兄。”那行止堂兄转了身避开不见她的样子,又指指后身桌上的:“见你游了过来,我便让婢女去准备了件衣裳来。” “真的是你?”她气急了,虽然是陌生的脸,可是这声音是他,身形是他,转身的样子都是他。 行由心哪里顾上那么多,赤脚上前,直接转到他跟前去,刚好到他鼻尖的高度,这如此湖般深邃的目光,这张薄唇,还有怎么会想她如今还大胆起来,敢如此跑到自己跟前来了。 而他明显的对她防备心皆无,以至于让她找到最后的证据,就是他左手拇指上的玉板指。 “我认识它。”她抓着他的手,指着那温润的玉板指给他看,而现在连握着手的触感都可以肯定了。 “我是谁?”行止问她,目光追寻,期待又害怕着。 “魔鬼啊!”她伸手垂打,这几天下来的委屈c孤独c思念c不安c痛苦通通宣泄出来。 “魔鬼?”都不知她是如此唤自己。 “由心。”行止抓住其挥舞的两只手,她现在并不知自己的身体与以前有何不同了吧? 被握了双手,由心这才停下,含着泪望他,想望点回应出来的,分明也望了点回应的,却在下一秒听他冷静的说:“我承认,是我。” “你” “你乖乖听话,我答应都解释给你听。”他一点也不激动,一点波澜都未起,他的心是平静的,他告诉自己——行止,接下来的言行有多么的重要,只看你怎么跟她解释了。 所以,由心突然发现自己只单薄一件外袍,全身上下都还半湿未干之时,才想起害羞,急忙又躲到了行止的身后。 这个唤行止的人,在“堂兄”与“魔鬼”的身份中徘徊着c痛苦着。闭上眼,再次睁开时他恢复若无其事,从容不迫的对由心说:“今天第五日,由心桌上有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上,病才好着凉了可不行。” “是。”急急抱起桌上的一叠衣服,行由心躲到屏风后将衣服换上 行止透过屏风,双眼略失神,不像刚刚的回避,他似以往一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明目张胆的看她。 这是第一回见她没有穿那雍容华贵的一身,只简单穿件单衣,如今又换上自己的衣裳,宽大的袍子,这样的她似这湖上仙子,好似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但她不可以成为这儿的女主人。 衣裳穿好,行由心又走到外头,借着湖面照镜想简单的整理一下仪容,才发现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她哑然失笑,也学他,不绾不束,让青丝散落,不一会儿也就吹干了,反而应了这小屿上的景色。 回草屋坐落,行止将暖炉上的水壶拿起,另换一壶煮茶,而她还在好奇怎么面前一只似曾相似的碗时,他已经拿起先前那壶水往碗里倒,却是浅褐色的,闻这味,才想起来是她的药。 她想起第一天的梦,其实一直都不信那是梦,如今似乎更加任性了这点,即使是梦,那也有一半是真的,不然未曾见过,这脸又怎么记得清楚? 行由心不知怎的,一点也不怕他,明目张胆的打量着他,好看,果真真的是行家的男儿,可眉眼间又与哥哥弟弟们不同,他更加好看,好看里有一份有别于他们的情愫。 行由心想,就是这份情愫叫自己怎么看他都看不够,自身如何的陶醉都已然不能自拔了吧? 而如此的行由心就坐在自己的面前,青丝散落,同样的白衣轻柔的围在她的身上,这一双星眸透露的喜欢是如此坦诚,叫他如何拒绝的了? 行由心药喝完了,因还是觉的苦微皱了皱眉,行止从右手柜子上打开一扇门,一手端出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四个花纹各异却都憨敦可爱的罐子。 行止打开一个,由心也打开了一个,行止开的那罐里装的是山上的野果制的蜜饯,用长长的银勺挑了一颗递到由心嘴里,由心已把另三个都打开,皆是三种不同的茶叶,她嘴边不忘细嚼嘴里的蜜饯,甜的很,却也记起来,是每回夏季上山时,十香她们都会寻来给自己吃的山中野果。 她将此定为,心有灵犀,或者,就此证明他心上早有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两情相悦时 水烧开,打断了这空气中两情相悦的目光。 行止避目,伸手选了清香不解药性的花茶泡之,行止又在柜子上寻来茶杯,是她常用的玉环杯,两杯茶倒上,由心大胆,将玉环杯推向他,伸手将他用的紫玉杯端来轻抿一口,香! 原以为清淡,可这清淡却溢满整个草屋,十分了得。 茶也喝了,如今该是开口的时候了吧,行止不知从何讲,由心一心在他身上,也不管粉蝶她们那处着急,只平静的等着。 忽而一阵大风吹过草屋,吹乱了由心的发丝,吹迷了由心的眼睛,她抬手要去揉眼时,被行止制止了,递去一块手帕,自己又不知何时人已坐到她身后,手上多了把头梳,缓缓的帮她梳头。 往后有多少的变故,行由心始终会记得这一幕的。 她轻轻的问:“我们第一回见,是那晚,我落下悬崖的时候吗?” “嗯。”后面的动作未停,行止答应着又添了一句:“那是你第一次见我。” “你不是?” “你第一回和丫环们上山时,我就见着你了。” “是吗?”那是好早之前了。 “嗯。”那天山中正闷,他独自练完武想试试轻功如何,却见树影间有一抹华丽的花朵,便一不小心的掉了下来,才知那是她的衣裳,边上的丫环唤其小姐,想来也就是山庄上的妹妹了。 她本要去草丛里寻自己,嘴中念着:“白色的,我刚刚分明看到好大一只白色的兔子。” 丫环拉着她说:“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必须得下山去了,今天老太太和太太是要进园里来的。” 从那天起,他都会上悬崖等着她来又从什么时候起避着不去呢?十二名婢女都知道,当他们长大,他知道这样的心思不对,便不去,可人出现后山,他以保护为由,总让婢女注意,总让婢女带来消息直到那天她一人上山掉下悬崖 由心接着问:“那晚,你为何不让婢女接我上湖中?” “你不适合来。” “是因为你还不想真面目示我?” 这话行止未答,由心又问:“那天你救我下悬崖后,为何同我说,我与你”停了停,要说的话女儿家不适合开口,但今时不同往日,由心不顾左右,换息间直接出口:“行止由心,是有婚约的?” 行止梳到发尾的手停了停,手很想越过青丝,拦腰拥上她,但他只是停了停,接着伸手梳理她的青丝。 由心催问:“为何如此说?” “我知道你十六那天,要嫁到临阳城花府,当花禹平的少奶奶。” “谁?” “你的未来夫君,当今太尉,临阳城的护城建东大将军,花禹平。”三个字念的一字一顿,这样的名字曾几何时有必要记住吗? 行由心当即不悦,转了身过来,行止的手还在帮她梳着头呢,因她这个动作,给扯了一束青丝下来,由心叫疼,行止赶紧起身轻揉,并将那掉落的一束青丝藏到袖口里。 由心连同他握着揉自己的手一并抬起来,抬到他的眼前,要他自己看,无声寻问现在这又是什么? 行止张了张口,半天才松了手,像什么事也无一样,起身回到先前的座位上,抿一口茶,他说:“我虽小时见过你,那晚却不确定是你,而你,我一直不知是行由心。所以我那么说,是想你自己跳出身份,让我确实你便是行由心。” 由心不信,却接着问:“知道我是行由心之后呢?” “知道你是我妹妹,所以那天你发病,我才赶来救你。” “妹妹?”现在似乎才回神过来,他的眼神过于的云淡风清,连先前的一点点城府都无了,以至于行由心恍惚,好似煮茶前的一切都像个错觉。 可突然双目又冷峻起来:“由心,你是我妹妹,所以即使我被大伯禁于此地,我也会救你。” “你说什么?” “他们送你上后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救你,还有向你解释你身体的病因” “不不不不”行由心连连说不,话题聊的她越听越不明白了,她只是,她回望上行止,与其对视的目光中再无杂念,那抹情愫她找不着了,由心有些不明白的问:“你为何张口向我喂药?” 或许是真着急了,或许这里就是只有他们俩人,或许由心早就不知何时起,心与身都交给他了,所以才不知害羞的直接问出口。 他听后呢?起心动念万分,要是出家人早就破戒,要是闭关修炼之人早就走火入魔。 “你解释啊?” 又喝一口茶,才面色不改的解释:“你体内真气流转,对外已没有反应,我才亲口喂你,帮你把药送下。” 由心摇头不信,眼光追寻,口中喃喃的问:“你是谁?” “我是你三叔家的独子,行止,亦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堂兄。” “不”由心起身,四下查看,却不知自己要做何反应。 又听他说:“这里无别人,从头到尾皆是我一人。” “不一样,你对我就是不一样的,你为什么说你不是他,我知道你们是一个人,可是你” 行止冰冷打断:“事情并没有多复杂,我只是刚好路过救你,也知你体内病因” 行由心也打断他,质问道:“既然不是,那晚为何特地跑到我房中,又喂了我一颗药?” 她醒着? 行止停了停,张嘴一半,似乎被由心说中的心事,可由心以为证据确凿的时候,行止缓缓吐出一口气,又解释道:“那天我由老太太的飞鸽传书,便来到了你的梧桐院,我并没有上无笙阁中,我只是送了一颗药过去。也因如此,老太太和大太太便想到我这边适合你养病,一些真相也该由我告诉你,所以第二天,大太太和伯郎兄长便送你过来了你一直昏睡到二日,可记得?” “是吗?理应我们刚刚才见着面的,可是我好像过来湖中的第一天就见到你了,你抱着我” “由心,你病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梦中,很多事情只是你的梦。” “是吗?”行由心又重坐回垫子上,背对着屏风前的行止,看着北面风吹湖面溘溘,才知下雨了。今天一早就没有阳光出现,不知刚刚话说到何时起,外头下起了雨,直到屋檐积了雨水终于绝堤断落下来时,行由心将刚刚他的解释都一一想通了,想通了却是不信,便还是摇了摇头说:“你骗人。” “由心,没有及时向你表明身份,我很抱歉。” “连婚约都能拿来当玩笑?”行由心觉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那只是儿时的一句玩笑,我便拿来” “够了。”而自己还能说什么心不死,也沉到湖底了,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嘴说:“堂兄不必客气,你对舍妹有救命之恩,是由心不懂规矩,叨扰了。” 这一句,行止端茶的手僵在那,茶杯落,立马回过神,另一手赶紧接住。 而由心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孤单c冰冷。 “今天第五日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转过脸时,不知何时,草屋的西面下已站着一位婢女,她是来领她回去的吧? 由心恢复往常的神情,却还是不愿意转来面对他,她开口轻轻的问:“是父亲禁你于此?” 行止只轻轻结尾:“后来,我也喜欢了这里。” “为何禁你于此。” “我也曾得了和你相同的病,这儿适合疗养这种病,所以一直让我住这里,也不算禁,是对我好。”他沉着出口,缓缓回答。 “这是何病?” 行止却答:“时候不早了,由心,现在你该回湖中小筑上休息了,明早我再让她们接你过来,再告诉你。” 行由心也不再追问,不再回头,起身从北面下了草屋,那婢女都来不及上前撑伞,行由心穿着他的白袍,死气沉沉的回到了小船上,最终望了一眼立在草屋西面目送自己的行止,她接过婢女手中的伞,在他的目光中随船远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第六日 第六日 他来了,在那些婢女和自己的四位丫环面前c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自己走到屋外,由心高兴了起来,感受到他的浓烈爱意,由心走到他怀中,让他环着自己,由心说:“我想飞。” “好。” 于是两身白衣恍若仙人起身,飞跃湖上时轻点水面,如白鹭飞过,倩影绰绰;飞过山间,在青翠的树影映衬下,惊鸿一瞥,好似云烟聚来仙人,又一恍眼,飘向何处?带到天空翱翔,他皎如玉树,她柔若白鸾。 先前的心被哄好了,不仅哄好了,还从没有过如此的淋漓畅快,最后他轻轻的将她抱回屋中榻上,来不及问为何今天又将凡尘俗事抛开了,白衣已翩然离去 虽走了,但属于他的味道还弥留在这房间中久久不散,她闷的很,空气虽变的湿一润好闻,但由心不愿意承认,四下走动,又不愿意立马出房门没来由的出房门,好生奇怪,况且他若未走,在门口遇上了又如何自处? 这么一想,本接近房门的脚步又立马退了回来,小脸红扑扑的去接手粉蝶手中的茶杯,别着脸躲着屋里丫环们的目光。 十香张一双大眼,凑到小姐面前来,好奇的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哪有怎么了!”她否认。 “可是你,是否是觉的闷了,通身上下有哪里不适可是?” “十香,我说了没事的,你紧追着问为何,盼着我有事不成?” “十香不敢。” 接来由心瞪眼时,十香同茴儿赶紧姐妹俩很忙似的走了。 行由心知道粉蝶或许知晓一二了,却也不能明说细问,只坐回床边看向窗外问:“粉蝶,你们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粉蝶轻声的,却肯定的答道。 “为何?”有些意外,这丫头今天回的如此肯定。 “不适合小姐。” 由心听此答案,心中却是早已用同样的答案回答了自己,知道这一众丫环都是为自己,特别是粉蝶事事以自己为先,如今旁人都如此看,只是自己 粉蝶看她垂眼,续而又道:“行止少爷也不适合这里这儿风大,湿气重,都不适合住这里的,况且行止少爷的十二名婢女从小待在这儿跟随行止少爷,也没有个管事的婆子妈子什么的,也并未定期回山庄接受训练,如此这般就更加不适合了。” 话音刚落,屋外便响起轻挑的声响,是12婢女中的一位: “哟,那要是由心小姐当上了少主的少夫人,那我们就由少夫人训练训练可是?” 粉蝶皱眉不悦,欲要往外走去喝退她们这些不合规矩的丫环时,被由心拦住了:“本来就是我们打扰了,莫要嫌弃,粉蝶不气,是我多了嘴问了不该问的,叫你回的明白,却是我们不合规矩的,咱们才是客,不是这儿的主。” 粉蝶托身行礼,乖巧的答道:“是,一切听小姐的。” ———— “小姐,小姐?”一夜的梦,行由心被听云推醒。 可醒来,根本就没有故事,也没有八卦的婢女,皆是她的一厢情愿。 心空落落的,哄不好的那种! “粉蝶呢?”今早第一回不见她,由心问听云。 “小姐,粉蝶病了,昨晚烧未退,今早由我们几个伺候你吧。” “病了?厉害吗可有找她们拿药吃?” “小姐,不碍事,茴儿照顾着她。” “嗯,一会我这边好了,你们就去陪她,让她好生休息,我回来时再去看她。”由心面有愁云,心有不安。 一通梳洗后,听云问她今天要穿什么,行由心说穿素衣,一身素衣穿着,她喝过了药,让听云和十香不必忙了,皆去照顾粉蝶,她自己抱着他的白袍走了出来。这是头一回从这房门走出来见见这儿的景色。 这儿比那小屿大的多,除了湖中小筑这座若大的主屋,其他青瓦白墙建了一隅,是丫环们的住所。 此岛较高,立到山门前可以隐约的看到对面的小屿,不然就得跑去温潭瞧瞧。 四下逛逛,行由心好似漫无目的的行走,却是慢悠悠的就转到了山门下,那里有一位婢女等着她。 不过六天,不知十二名婢女都见过了,还是来来去去就安排这三四个在跟前,反正由心分不出谁是谁。 从那天在小屿上过来后,她们对自己和房中的四丫头都特别的恭敬了,行由心想着:行止,亲情谈不上,那情缘也被你说的明白,说断情,如今却让她们敬我,是想着三天后我走了,你恢复平静生活,互不打扰是吗? 行由心趴在船边,手放在平静的湖面上,随船的移动,手也将湖面划出一道痕来,但很快水又拢在一起,恢复平静。 “你们有自己的名字吗?” “没有。”婢女答:“我们不需要。” “行止,一直都住在这边草屋上吗?” “姑娘过夜的小筑,一直是少主的房间。” 行由心叹气:“委屈他了。” 不一会儿,也就到了,由心抱着他的长袍上了岸,那婢女便回到船上,回去小筑上,等一会她们自有刻钟的再来接她。 由心不明白,她们是训练有素,皆知自己在哪个时辰都要做什么是吗?还是行止特地交待,今天自己还衣服,他解释自己的病情,能用多长时间? 草屋今天基本搬空,屏风c书架c柜子和常放满字画的书画缸皆都不在了,红木铺质的地板和昨天一样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由心脱了鞋进来,矮桌被放到了东面,一旁多了一个剑架,上面放了三把不同的剑,虽然是武林世家的小姐但由心只觉那是祖父的传奇c是父亲与兄弟们的喜好,与自己并无关系,但山庄的练武堂她还是去过的,今天见到这些剑,还是略为陌生。 桌旁的暖炉上还煮着闻出是她的药。 由心心上一暖,用了一晚恢复平静的心似乎又要起波澜。 行止立在屋中,今天他绾起了一半的青丝,正端坐在桌旁擦试第四把剑,她何时出的房门,何时下的山门,在水面上是胡乱划着水,还是写着自己的名字,他都知道的。 如今这般,行由心倒不会踌躇不前,只是心中还是有气,不愿同他说话,也不知如何称呼他才叫妥当c才叫心甘,便就如此不言一语的进来,在桌旁坐落,将袍子放到他面前,耳边听他沉声开口:“衣服交给婢女便是。” 由心不接话,找来了上等的龙井来泡,行止知她心中不悦,剑放一旁,起身接过水壶,开口说第二句:“这茶不是这样泡的。” 由心这才想起来的开口:“伯郎大哥年初时已定了一门亲事,二月十六本是他迎娶的日子,不知为了何故,他们迫不及待的将我先嫁出去行止哥哥。”她这么一唤,二人皆愣,行止最快反应过来,如此唤,好听,只是他前面说的,叫他不得沉醉下去。 他继续泡茶动作,行由心接着淡定的说:“难道察觉出我对你生了情?” 行止没有停止动作。 由心掩了嘴笑了笑,又续说:“你是我哥哥,我纵使生了情,也是兄妹之情,如何还能因为你误了终生不成?” 行止垂下眼帘,昨晚她们入眠后,婢女交了一张墨宝给自己,那是由心作的画,画的是天地间只种了一棵红豆树,落着雨c刮着风,满地混着泥c或残坏的红豆,画风极为随性却极为痛苦,他知自己伤了她,画上她提了词:望了你一眼,误了我终身,东风已无力,西风怎么懂 而昨夜,他将那束青丝缠在手上,失魂一晚。 如今相安无事不知是谁在骗谁。 “行止哥哥?”由心再次唤了一声,纯粹无邪,内心却不知如何煎熬的惩罚自己。 行止抬头,不知为何她突然唤自己。 “我明日,得回山庄了。” “不,需得九” 行由心抬手制止其说下去,只云淡风清的说:“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今日来特地感谢行止哥哥的再次救命之恩,顺便行止哥哥不是昨天说要和我说说我的病因吗?天色也差不多了,哥哥要什么时候才和我讲?” 他二十年来,头一回被人唤哥哥,怎么会知道,如此悦耳c如此心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源 “好。”行止道了声好,本来算日子,也是今天要告知她来龙去脉的。 由心端坐着喝茶,却并没有专心听他说话,但行止还是得开口将其病因的来龙去脉给其道清c说明了。 事情的起因,由祖父行水峰入摩尼教说起,摩尼教地处昆仑山光明顶峰,千年来地杰人灵,江湖上说的出名字的就有百来个千奇百怪的教,却只有摩尼教的光明顶孕出了一个上古神器——乾坤镜,这神器便落到了当年摩尼教的掌门人冥空长老手上。 行止另又说明:“冥空长老的独女,便是老太太。” 由心只听到这个开头,便被完全吸引过来,她不知家中祖辈藏着这样的故事,听来已是着迷,就连行止也爱刹的她现在的模样。 又道:这上古神器名曰乾坤镜,当年冥空长老将独女游若英,也就是老太太嫁于祖父行水峰时,便将此镜当了嫁妆,所以祖父当上武林盟主的原因之一,在此! 但其实,当年乾坤镜失踪c冥空长老临终委托,行水峰怕人上山找摩尼教滋事,在带走师姐游若英时,才谎称乾坤镜当了嫁妆随游氏来到了鸿灵山庄。 行由心问道:“那,我们的祖父,到底厉不厉害?” 行止失笑,只摇摇头说:“他当上武林盟主可不是儿戏。”突然想起什么来,停了停,又才接着说:“当年大金入卞梁,朝廷便因这乾坤镜来找祖父的。” “因乾坤镜?” “嗯。”行止这才解释起乾坤镜的威力。 相传,冥空长老就是因为得了乾坤镜才身亡的,乾坤镜也曾确实出现在战场上,所以江湖和朝廷里的知情人,才确定乾坤镜至今都还在鸿灵山庄内。 不过朝廷最为狡诈吧,却是向外谎称,因行水峰将乾坤镜献给了朝廷,所以才得了这么多的殊荣。 行止忽然想起一桩,开口提起:“我见过一个锦囊,是藏在梧桐院角的,里头装了一颗夜明珠,你可还记得?” 由心也想起问他夜明珠换过的事,可想他一定又扯谎说只是关心自己,将好的夜明珠换给自己罢了,并无他意,便也不愿去提,只回答说:“是,我上山照夜用的。” “是了,那么锦囊上的绣的花纹是出你之手。” “是。” “那是老太太传于你的。” “嗯。”由心解释:“他们说,这只传女不传男,传嫡不传长。” “不,只是因命运选中了你,所以才以此为借口堵旁人之口罢了。” “命运?” 行止接着说:“这绣纹到底为何,老太太也不知具体,听闻是一种独特的护身符,平常无他用,只能护一种人,那么为何是你。”他停了停,心生疼惜,由心给他倒茶,他喝下一口,才道:“行氏从祖父一脉分来,便是武林中人,奉的祖先为摩尼教的冥空长老,摩尼教练的功法不一,随人心性,刀枪棍鞭,随你练,最主要的是它们的心法,它们的一套心法是等摩尼教选中的弟子方可修得,这套心法选中的是如何的弟子?” 由心指了指自己,却糊涂了。 行止点头,她果真是与众不同的,他又道:“是你,弟子不用多独特,有男有女,且不分亲信与外人,他们唯一共通点便是,从小体弱多病,及笄之年,便大病降生,莫名呕血,常眼前发黑不省人世,遍寻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何起。” “这”不就说的是自己。 “幸好,老太太和大太太从你出生便知是你,为你做好了防范。” 行由心这下严肃了,端端跪坐,不敢言不敢想。 只听行止接着说:“所以绣纹传于你。” 是护自己? “你还记得,来后山的前一晚,你体内发热的情况吗?” 行由心点头:“老太太c娘亲还有你!” “是,我们都向你的体内传了真气。” “真气?”为何物? 行止这才回到原先的话题上,直言:“由心,你从出生起,就带着摩尼教独有的内力出世,这是好也非好,不好便是困你这么多年的羸弱之躯,好,便是有我们的真气相压,你的内力已被逼出” “所以,我那两日,时冷时热?” “是。”但他的话并未完,行止抬首,疼惜的目光忘记掩藏,行由心紧张了起来,听行止还是出口说:“幸而你有命活于今时,在这山中需得九日内,逼出内力,褪去你这十来年的虚病。” “而今呢?” “成功一半。”他这么说,却不减眉上愁云,轻轻叹了气,又接着说:“相传乾坤镜可将人的内力吸走,对于武林中人这是邪器,但若是对于你,便是好的,但鸿灵山庄根本就没有乾坤镜,是当年祖父的一句谎言罢了,由心,还有三日,你只能遇强则强,将心法背下。” 由心问:“否则?” “若不练此心法,那真气随意乱窜,七七四十九天便可上人迎穴,到时逆血而亡,无回天之力。” “呵。”由心被吓着了,下意识的摸向脖子处,又想他这是要变相解释自己那天只为了确定真气何如,所以才贴她这里的吗? “由心,不怕。”他上前,却才想起身份,停住了手,由心却伸来手紧紧握着,行止才知她手心全是汗,手冰冷的很。 “由心,不怕,不怕。”自然上前,将其拥在怀中拍着背,轻声哄着。还有一事,他至始至终都会选择闭口不提的。 直到由心自己慢慢消化了这些话,二人才像没事一样的松开,行由心走到北面廊下坐着,背着对他,看外头的青山绿水。 “行止哥哥,你也是吗?”许久,她才幽幽的问。 “嗯,所以由心不怕,没事的,有我在。” 她犹豫什么,她并非真正害怕刚刚那些话,她只是在想,要不要选择练这心法,要不要活下去。 “心法练好后,有什么是适合我练的兵器吗?” “真正上层的武功不讲究兵器你的内力c心法是摩尼教的,大太太有提过,说娘家岳山派的寒心禅便合适你,如果你想的话。” 岳山c摩尼,什么心法内力,通通行由心听来都陌生的很。 行止又道:“这一派的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隹,适合女子练,况且其威力无穷,得一层便能所向披靡” “哦,那我们呢?” “我们?” “行氏啊,祖父练的是什么武功,你又练的是什么武功。” 行止指了指身后的剑:“控龙剑法。” 坊间也有传闻,说乾坤镜便是控龙剑法,只是行水峰为了掩人耳目另外编的诨名。 “可否练给我看看。”行由心要求,行止当然答应。 由心还坐在廊下,只是转了身朝屋内,现在知道草屋收拾出这么一大块空地是为何,原来今天要练武,呵她这女儿家练老祖宗独有的女红时,哪里知道那纹路是护身符号。 她写字练画时,哪里知道有朝一日她会拿起剑练武。她至今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却又有什么寒心或控龙啊武功等着她来练。 这是幸,还是不幸? 哦,行止哥哥刚刚有提,若是世上真有乾坤镜,它可以吸走内力,那么她就恢复往常的行由心,这些通通不必管了。 却因没有这乾坤镜,所以送她来到这里,避开山庄的其他人,让行止教她这一切? 行止哥哥,你何苦当这冤大头? 他们还怕你我生情,早早给我定了门亲事,出了后山便是嫁娶之时。但还有许多说不通的,行由心却不愿意再想。 一套行云流水的控龙剑法,行止舞的特别好看,由心起身走到剑架旁说:“我也想学学。” “好,我教你前面的两招。”行止走过来,将他原先就在擦拭的那把剑,出鞘递给她,由心接手,颇沉,知份量在平日她肯定双手都提不起的,可如今却握的起来挥舞。 可行止却接着说:“你这一把剑叫太明,是我所藏之中最轻的一把。” 由心懒理,只问:“那你那把叫什么?” 行止不答,只伸手说:“过来。” 屋中,行止领她站齐自己身侧:“开始了” 行止认认真真的手把手教她如何握剑c走步c使力c转身c如何挥如何划,行由心认认真真的想,这可是最后与他如此近身的相处时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明明就 一个回转,她始终握不好的剑,一气之下便摔到了地上,堵气的说:“不练了。” 他心疼,去拉她的双手轻轻摩挲:“晚上去温潭泡泡,可减身上酸楚。不必着急,没有非要练这剑,这剑法也非一天两天可练成的,只是心法,还有三天,你得记下加与内力一起练。” “不练,我说了不练。”行由心往外走去。 “由心?”被行止拉住。 “你别叫我。”可行由心却转脸怒目相对,对上行止疼惜的神情时,她当视而不见,直指他的鼻尖道:“相见却不相认,行止你无情无义;你明知我的身份,你却做登徒子之事,你故然解释了,却情理不通,行止你不三不四;你明知我心意何,你却视而不见,行止你是伪君子,你是小人,你懦夫,你天地可诛!” 她却始终无法将“辜负”二字道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是不知,还是当不知? 眼眶里的泪不在他面前滑落,负气转身离开草屋。 岸下已有婢女来接她回湖中小筑上,可是这儿何处都不是她的,由心想家,想回鸿灵山庄去。 草屋这,想着她刚刚的话,自己被道:无情无义c登徒子c不三不四c伪君子c天地可诛呵,行止骂自己活该,这些话一点也不恶毒,那就是自己,连日来的种种行为,就是自己 另一名婢女待她离去时,才上草屋来,端来了一个食盒,食盒里装着两瓶上等的琉璃瓶,那婢女无言,只是清冷的神情里比平日多了点怜惜,随后她转身,行止将自己的剑拿起,往臂上滑开一道口血流进两瓶琉璃瓶满了后,才出声,婢女转身过来。 婢女上前涂药包扎,再将琉璃瓶收回食盒里,弯身离开草屋。 待都走后,行止立小悬崖上吹笛,吹她最熟悉的那首曲子,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曲里无思念,却引湖畔两相思,曲里无红颜,却叹彼岸红尘迟。 ———— 当晚,行由心依言过来温潭,因是这儿的规矩,又是由心来过的,丫环们也就放心让她一个人过来泡一泡,让身体这病去的快些。 由心已知自己并没有生病,是家族血脉的缘故引起的症状,而今算好又不见好,只差那首心诀,还有三天时间,由心不想练,想着拖此残心离开这里,她一旦回去山庄,便是准备出嫁之时,那么,不如一死。 至于素未谋面的花府,喜事变白事,望多原谅,而今鸿灵山庄的势利,倒也不怕一个已死的新娘子而起风波。 只是可心姐姐随自己嫁过去,不当丫环也是个偏房姨太,自己死了,正好还她一回正身的机会。 由心心下笃定,不练就是不练,却也惊叹现在自己脚下,既然走这垂在湖面下的软桥如此轻松平稳。 看来爷爷的传奇是真的了! 过了软桥,转过那两块大石头,温潭也就到眼前了,由心褪下衣裳,散下头发,小心的入了水中,一心去摸那银制的盒子,却再也找不着了。 亭上,是傍晚时被骂过的行止,手里端着一个银制盒子,里面放着一颗夜明珠,不细看,难发现上面有条细细的划痕,盒子里还有一束青丝这些都是以后陪他度日的! 行止抬首,云青青欲雨,水澹澹生烟,后山的夜晚再次降临。 他知由心如今内力五六层,却不知由心的灵敏已上佳,所以行由心早就知道自己刚踏入这温潭他就从小悬崖处飞身过来了。 她不气吗?明明就又何必不承认,既然要决绝,现下又是骗谁呢?只当她无知吗? 她一怒:“行止,你给我下来。” 行止少主,何时如此狼狈,既然被人抓个正着,直接从亭上吓的没坐稳,掉落下来,而手中及时护的是那银制的盒子,还好留在了亭顶。 由心这下又不知如何是好了,双手护紧自己,赶紧转身沉到水下,只露了头来,口中还愠声说道:“她们又该道我凶似母老虎了,行止哥哥,你这是为何?” “我”行止转脸,面红耳赤,只轻咳两声说:“母老虎?她们不敢,你也不是” 至于母老虎的出处,还得从傍晚说起—— 刚刚傍晚由心从小屿上回来时,自己如何凶了行止,行止如何容忍着自己,一下子被传开来,不过传开来,不就是那十二名婢女和自己的四个丫环。 十香最先听到,她这边刚吃完晚膳,全身酸楚不得动弹,便卧在榻上不愿起身,只十香在外头同听云几位说了,由心便和身体好转就来服侍自己的粉蝶道:“说什么,声音不大不小,即是说我的事,不让我听就远远的讲,要让我听便进屋来讲。” “是。”粉蝶道了是,便推开房门,和还不知大难临头的三位丫环说:“小姐说她都听到了,若是她的事,就进屋来讲吧。” 由心听了,想把粉蝶这嘴也给撕了。 四人一并进门,由心不舍得,便对粉蝶说:“你烧还未退,别忙活了,去休息吧。” “这里有我,我才放心的。” “好,听云准备一下,我今晚要待在温潭处的,你们就早些歇息吧。”由心贴心的说完,四人皆点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以为都说完了,由心却又接着问:“你晚间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你们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也学人家市井村妇,四下闲话了?” 听云在里屋收拾细软,粉蝶是岛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也就是现在,此刻正坐在一旁温药,听了此话,只得十香和茴儿福礼问责。 “外头说我什么了?” “小姐。”茴儿开口解释:“本来我和十香就注意了这院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婢女,已过了这么多个日子,脸我也记熟了,便和十香打赌,这里总共就六名婢女,并没有十二名的,可十香不信,就与我一同去后院数数看。” 由心抚额:“说重点。” 十香接话:“这一数,倒是没数个所以然来,却恰巧听到那些婢女在谈” “谈什么?”粉蝶的药温好了,由心接来一边喝一边听她们说,而粉蝶另外端了一个憨敦可爱的罐子,里面装的是这山上的野果制的蜜饯,是昨儿他叫人来送到屋里的。 十香这边接着说:“谈小姐和行止少爷的事。” 由心又心猿意马了,便似无事的开口:“什么事?” 十香只得坦诚:“其实十香也听不太懂,前面说什么行止少爷如何如何的替小姐着想,如何如何的关心小姐,可小姐上来了,却不领情,还要像” “像什么?” “像山上的母老虎一样的凶狠她们家少主,也就是行” “好了。”母老虎,也够难听了。 如何如何的替她着想?由心自然不知,清晨她离开温潭跳下湖,行止恐她溺水或被水中大鱼惊吓,叫了两婢女入水到水底一路护过来的。如何如何的关心她?由心自然也不知,那蜜饯那衣服那暖炉,皆因她而准备的。 这些由心统统不知,由心也不必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第七日 行止被抓个正着,还从亭上掉了下来,此刻又作何解释,可行止连忙转了身,又解释说:“我正泡这温潭,不知由心今晚过来,故而” “你轻功如此好,直接飞回小屿不就好了?”这是一例,行由心又指:“我到大石时,你既然听到声响,出声便是,我待你起身再过来,不也常态?况且,是你亲口叫我今天过来温潭的。” “”行止被说的无话,行由心也痛快了,却没有得到回复,眼下这光景又要如何? 却听见声后水声有了动静,她不知何故,转了身见行止入了水来。 这回轮到行由心面红耳赤了,她惊魂未定的问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行止:“你你要做什么?” 走近,一步之遥,行止坐了下来,抬手岸上,拿了件外衣给其披上,他让由心又转了过去,行止严肃认真的说:“我确实没想到这里,温潭是最好的选择,由心,今晚我给你调内息,心法你要切记得速速背下。” “我”如此这般,拒绝之话却也说不出口了。 ———— 第七日 行止今天上到湖中小筑这头再顺便给由心又添了药,那药汤还是要喝,只是又添了一瓶药丸子,药瓶子是红珊瑚所制,十分精致,里头装的药丸子细细小小,在阳光下泛着暗色的红,由心是吃过的,两回都是他喂给自己的。这次先交了一瓶过来,说是内有二十粒,并交待丫环和由心要记得,每日睡前服用一粒,或突然发病时也给喂一粒,不可忘也不可多吃。 由心哪里想那么多,知道他今天回湖中小筑上见面,昨天的情绪又一扫而光,早起就开始梳妆打扮,如今她一身桃花粉袅娜娉婷,珠钗步摇斜戴宜春胜,可再看其一身,却是不俗不媚c清新淡雅的一位小美人。 如此恢复她的千金小姐之躯,环佩叮当,清脆的铃铛声随她一举一动发出悦耳之响,响着凉亭外站着的六名婢女都纷纷敛声,纷纷望向自家公子,响着三个丫环和还虚弱的粉蝶都纷纷望向行二少爷,她们的眼神都明明白白的告知他:是你惹得,又是你负的,后又伤的 而她,却扬着纯真的倾城之貌,像这湖上的仙子,小岛的主人一样,自在的开口:“行止哥哥,我能要份回礼吗?” “回礼?” 无因无果,她就是这么开口了,况且来这儿养病的是她,怎么说,亭中坐的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可由心不管,只反问:“不行吗?” “湖上东西匮乏,并无名贵之物,若由心有喜欢的,当然可以。” 行由心笑开来,看的行止又是一愣,她说:“你手上的玉板指我便觉的好,送我。” 那生病中的c倔强的c端庄的c乖巧的和昨天愤怒的,都是如此的美,美成他笔下一幅又一幅的画,却总是描不够c绘不完,可是那些通通都没有今天来的美,来的心疼。 由心轻斜一下头,似在思考,挑眉问了一句:“不舍得?” “怎么会。”行止上前,脱下板指,执其之手,将玉板指放其手心上,再退回原位。 她手握成拳,握紧手心的玉,另一边叫声:“十香。” 十香上前,递来一盒子,盒子里头放着好几个络子和绳子,行由心挑了一根金丝线,给玉板指缠了十圈,另又找来同样金丝线制的玉穗绑另一头,用刚刚缠了十圈的这边挂到了她今早戴的项圈前,将长命锁摘下,换上了这玉板指戴在胸前。 行由心刚刚缠这玉板指的动作一气呵成,不知她还有这般的心灵手巧,可不知她要作何,却见她要直接佩戴时,行止想伸手制止,由心却转了过来,行止赶紧又收回了手,由心问:“不好看?” “好看,只是” 抬头时重新挂上笑,她不理会,又将刚刚拿下来的长命锁交到行止手中:“礼尚往来。”待行止要开口拒绝时,由心接话:“昨天说的” 话间停了停,行止全身僵硬,正要抬头说缓和的话,却见她又接着说:“什么九日不九日的,昨天说的,我今天便要回了。” “不可。”行止出口,却也无奈自己心情已被她拽手中玩弄,却也如此乐意。 “为何不可?” 行止只得说:“我答应过大太太,你要住满九日,方可回。” 行由心拿眼看他,又有委屈和不忿,自己想了半天便说:“我们可以自己回,不必你来送,别以为你说困便可因住我。” “确实,我说困,便可困住你!” “你”当下就想把那玉板指摘下来给他摔过去,但碍于人前,不然行由心又得骂他了吧,既然无情,何必又说这些话,难道还要宽容的想,他是无心之说? “好,那就留一日。”行由心起身,自当女主人,看了一眼外头的六名婢女,总觉的不对劲,却不知哪里不对劲,但心下有了一个主意,便转来对行止说:“行止哥哥。” “怎么了?”不过一日,行止已全然被其牵着鼻子走了。 “你这儿有十二名婢女。” 行止停了停,又点头称是。 由心接着说:“我身体好了,口诀也背下来了,你这湖中小筑也就这般,景色再看下去也是腻了,既然今天要留下来,那就帮行止哥哥好好管教一下你这十二名婢女吧?” 六名婢女瞪大眼皆吃惊,各个互相看一眼,为首的赶紧望向少主求救,可她们家少主,拿起三才杯,盖子轻划开水面的茶叶,轻轻来回吹一吹,送到嘴边抿了两口后,放下杯子,对着由心点点头说:“十二名怕由心晃眼,不如今日,先六名,明日,再六名,人少好打理。” “这”六名婢女又互相看一眼,再接收到少主的目光时,赶紧福身对行由心道:“是,烦劳姑娘了。” “不烦,行止哥哥虽住离山庄,却也是行家的人,住哪都是行家的少爷,而你们也不是另请来的。”她说此,没有注意她们目光不对,只自说下去:“你们从小是爹爹安排过来伺候行止哥哥的,如今多年过去,也没管事的婆子在这里,你们也未曾回山庄定期教规矩,那么如今我来了,便由我来教教,省的以后有外人见了,说我们行家不知礼数。” “是。”六名婢女又福礼。 十香听云她们皆都觉扬眉吐气了,只是她们这两天都有觉的她们已经亲和许多,不像刚来那几天,或许是因知道小姐与二少爷关系是亲厚的,便也当自家主子,不敢怠慢了吧? 却哪里知道,这些婢女也是从小就知道后山上每天傍晚都能见到国色天香的行由心大小姐,那是少主最喜c最关心之人,第一天时惊喜的盼得她来湖上住,怎么知道少主却吩咐她们要严谨对待,所以才 由心又说:“呃得空我给你们每人一一取个名字吧。” 行止不敢多坐,起了身说:“那么,一切劳烦由心了,为兄还有事,先走了。” “行止哥哥且慢。”湖上就这么点地方,他闲如野鹤能有什么事。 行止还未起身呢,行由心接着说:“明天是定要回的,所以就午时前六名,午时后六名吧,午时为休息,我也顺便想想给她们取何名,是让她们喜欢又有别于他人的。” “为兄怕由心过于操劳,身体恐有” “无碍,现在不是大好了。”她扬起水袖,在行止面前转了一圈,行止失魂失心,匆匆起身,匆匆离开。 行由心在身后咬唇气愤,自己就这般不招你待见?那是我自己要走,你又何必守母亲的规矩,非要让我待满九日,才放我回山庄? 却见他渐行渐远的背景,那动作是将自己的长命锁收在身上了对吧? 当晚,行止和由心还是在温潭见了面,不曾相约,却不约而同都在这个时刻出现,小筑上的四个丫环不知,婢女们却都欢喜,只是今晚四下十分的静,连四丫环都觉的岛上好像就她们四人了一样。 由心还是跟着行止坐在温潭里练心法,而温潭之水,好像告知,某些东西,从未冰冷过 只是半夜时,行止突然收手起身,同由心说了句:“由心很好,才两晚就记下了下来,接下来要修,与内力浑成一体,学会控制与运用,便可大功告成。” 说罢,立马点脚飞身离开。 “你”行由心反应不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第八日 第八日 昨天一天,上午六名下午六名,中午名字倒也没想出几个,想出的几个她们皆无反应,十香她们又要在耳边道上午和下午的人好似相同什么的,由心自己累极,哪里理会那么多,便早早了事回房让听云记下这些家教礼仪,以后她们自己慢慢记下吧。 所以今早起时是说好要回去的,至于昨晚临睡前想出的一夜名字,都写在纸上,纸便放在案上,等和行止见了面再一起定夺。 粉蝶一边梳头一边多问了一句:“昨儿行止少爷来房中时,小姐说的身体好了,是真的?” “真的,我们今天就可回去了。” 粉蝶手边动作利落皆未停下,和平常一样闲聊,所以又随口问:“小姐记错了,是待满九日,我们后天早上才回山庄的,对了,那又说口诀背下来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不懂,也别管了记得,你谁也不许告知,我晚上回去一下山庄,无事就再回来,有事你们只当我一人跑了,你们明天便可回来了。” “好。”手头动作停了停,转来背对由心,走来衣橱这里问:“小姐今天要穿什么回山庄?” “我记得有一件墨绿的水裳。”那样的话,便不大被人注意了去。 粉蝶衣服寻了出来,一边伺候着穿上,一边迟疑的说:“小姐,咱们还是听行止少爷和老太太c太太的话,等九天满了再回去吧?” “好,等九天满了就回去,我这不就是出湖游玩一下而已。” 粉蝶又想,她从小伺候着小姐一起长大,人前是养在深闺人未知的千金大小姐,人后是显为人知的好玩,特别是越危险的地方越想去瞧瞧,所以,今晚不过是找借口想要游湖吧。 粉蝶便也如此想定,不说破,只顺其意点点头:“小姐,要速速回来,别玩太晚。” “嗯。” 可粉蝶不知怎么的,还是不安的很,便千说万说,最终让由心点头同意,让十香跟着自己,只是也让十香找来暗色的衣服穿上。 由心觉的这一身墨绿的衣服好,天色微亮,湖中就这么几处,就这么几个人,来来去去的就是这些婢女,四个丫环不识路,也得近身伺候小姐,自然从不乱跑,而行由心这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说被关在岛上,除了他人帮助,她自己怎么可能离的开? 所以,感觉有动静时,行由心便停在花丛旁c或树旁,远远的看过来,一片青山绿水,哪里会立马就察觉到她。 确实没人察觉到她,除了岛上的三个丫环,现在这里,并无他人,这里是最安全的,老太太c大太太c父亲他们都这么觉的,行止也是这么觉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她会在今天出现在山庄里。 “这是” 从梧桐院后墙进来,山庄里十分吵杂,又看一眼自己的梧桐院上下,虽然大清早没什么人,却是红布c喜字c灯笼,喜庆的挂满院里头,由心这女儿家的心思,今天回来不过是想拿点首饰和好看的衣裳带回到湖上穿两天给行止看的,一回来,便看这满院的喜庆,才又记起来,自己是嫁给他人的。 “小姐?”十香听着园外头,好像是主花园那边几个主院传来的声响,便也肯定的说:“早就开始忙小姐你的婚事啦?” “是吗?” “是啊,这么喜庆热闹的。” “是吗?我听着怎么悲惨凄楚?” “小姐”十香觉的这话不吉利。 “等一下。”她确实听的声响并不喜庆,外头的人群好似十分惊慌,哭闹声一片接一片的,不是她的心底在作怪,是如今耳力十分灵敏的她所听出来的判断。 “小姐?”十香看由心认真的神情,自己也细去一听,好像是不大对劲:“难不成,外头搭了戏班子?” “戏班子?”行由心判断不出来,这边脚程已经走上了无笙阁,一边疑惑一边想进屋拿衣物时,耳边又传来一声响,这是大于刚刚的,她要再去细听时,十香手指如松园方向,颤抖的问她:“小姐,那是火吗?” “火?”她望去十香所指方向,确实黑烟滚滚,再细听,这下听明白了,就是如松园那边传来的哭喊声,丫环下人们皆在喊着:“着火了” “十香快。” 十香未及反应,行由心已经飞奔下楼,身体十分灵巧,速度也超过自己,十香点脚飞下楼,行由心虽没有轻功,却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十香心下疑惑,莫不是被二少爷领着去练武功了? 但是人命关天,这事先放一边,赶紧跟上小姐,迅速的往如松园去。 刚跑到花园时,便被一行人给引开注意,身边丫环c下人们都抬着水往如松园方向跑去,而花园的大假山另一边突然跳出一行黑衣人和一行紫衣人! 紫衣,她晃一眼就认出了,一c二c三c四c五c六十二个,正是行止湖中的十二名婢女,为何皆在此处? 而黑衣人有十来名,穿着黑袍c黑纱帽的人,正和十二名婢女交手,而假山后面跳出手握剑的白衣行止时,由心就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耳里嗡嗡响,想起行止说过,是父亲禁他在后山的,想起某年老太太和父亲提起,这山庄爷爷是要给小叔行如宁的 她看着行止,行止打斗时也见着了她,以为晃眼,却被黑袍人刺了一剑,而他根本没法过来跟她说句话,或带她离开不让她见到这等场面,既然无法立马带她离开,行止便发狠了眼,抬起剑,加之十二婢女护身,一套行云流水的控龙剑法使出,黑衣人一瞬间死伤过半,那日只见他在草屋里舞的好看,哪里知道杀伤力如此之强。 由心接着注意黑衣人中另有两位是黑色劲装打扮的,同黑袍他们不算一类人,这二人一边回手打一边在后退,其中一个身上掉下了火折子,由心先不管这十二名婢女从何处知今天上山庄来,也不管那穿黑袍的是何方神圣,来此有何目的,她和十香先去追了两个黑色劲衣的人,明显,是他们放的火。 可是一直追到山门前,虽然期间两次都交上手,其中一个见了她俩倒是也一愣,只是由心虽有内力也无武功招式,根本不及他们,只能退回自保,而十香拔出软剑过招,一人也敌不过两个不怕死的男人,一路追至山门前,两人跳入旁边树林隐身不见了。而十香打算继续追时,山门前奔上来的官兵,手中拔出了剑,看着不像善类,敌我不分的情况下,十香拉着行由心迅速跑回山庄内,快速的进到如松园,而这个时候才知道,着火的偏偏是如松园里的凤仪斋。 行由心当下慌了,立马拨开人群去找寻老祖宗的身影,身侧却跑来一个小身影,直接撞倒行由心,她惊魂未定看着面前的凤仪斋被火围着密不透风,她想冲进去,却被十香和月郎拦腰抱着,小月郎哭着声说:“由姐姐,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月郎,老太太在哪?” “我的儿啊!”游氏一声惊呼,从人群中过来,行由心大喜,而此时山庄上下却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 那和行止他们打斗的黑袍的人,全部皆死,行止的婢女也伤了八名。而天也大亮,火却停不下来,从凤仪斋烧到大哥的琥珀院,又连着烧安郎的安逸轩。所有人都退到了花园处。 身边月郎还在哭,莫氏和行可心还有丫环几人都围在一处,其他人却都未见着。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看向被血染红一半的白衣,而他放下手中的剑,脸上神情复杂,却没有向她走来,转身面对这些士兵。这群官兵中终于走出来一人,是游氏二子行如宝的长子行致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七、鸿灵之劫1 游氏见着了,厉声吼道:“你爹呢?” 行致远未见过祖母,如今人都在眼前了,看看各位的年龄及穿着打扮,便也知道她的身份,行致远直接越过行止,身上佩剑却未除,来到老太太跟前,单膝跪下,唤了声:“不孝孙儿行致远给老祖宗请安了。” 游氏转脸不答,只问他:“你爹呢,叫他到我面前,问问他今时何作为。” “回老祖宗的话,孙儿此翻上山来,不过寻人的,听闻致明和堂弟安郎在落雁村失踪,父亲大人便上山来寻,可是至今皆未归,便上山来了,刚刚在山门看到着火c又见打斗声,故而才让他们拔了剑。”致远又起了身,指了地上的死伤:“老祖宗若答应,孙儿一定帮您将山庄这些事由查个水落石出。” “查?”游氏道:“便是你们做出来的,还查什么?” 由心不明白了,行致明和安郎,至今未归?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老太太,太太找到了。” “在哪呢?”老太太大火中逢生,动弹不得,下人们过去几个,将司马涓抬了过来,司马涓昏迷不醒,身上穿着由心平常穿的那身衣裳,这。由心好似知道了些什么,又完全不明白了。 “爹呢?大哥和安郎呢?”她只想知道,为何他们山庄会遭此劫难?却没有人回她。 确定了大太太并无生命危险后,游氏眼神一指,苹芬抽出剑直接上前攻击行致远,行致远一名武将身手也不凡,只是还弱苹芬一层,行止反手身后立一旁,护着老太太和由心等人,大家都眼见行致远一步一步退回的时候,身后的士兵都抽出了剑,行致远命令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时,老太太也才开口让苹芬停下。 行致远大喘着气,在手下面前又连连退败,面子上自然挂不住,此时才负气的直接开口道:“老祖宗,我唤您,便是家教在,但从小我并未见过您,我上山,并未动分毫,鸿灵山庄的罪行我还未提半句,您这边便如此待朝廷命官,若是致明和父亲大人都找不到了,到时候孙儿可是也保不了这山庄了。” 行止眉头深皱,往回望时,正和由心对上眼,由心在他的眼中读出和自己相关也许,一切都与自己相关。 “哼”老太太不屑:“哪门子的家教我是不懂了,我没生过此等不孝儿,既然你言道是今时初见,不过是为了寻人的,也就不必提什么血亲不血亲了,说吧,行大将军说说看,我们鸿灵山庄所犯何罪?” 行致远收起剑,脚下并未动,双眼一抬,只一眼便落在人群中的行由心,这便是传闻中倾国倾城之貌的堂妹——行由心! 致远眼神指她,行止侧身两步,挡住了视线,致远对行止可没什么好感,但其气场不敢上前,便开口说:“上月初,皇上下三道旨让堂妹行由心进宫,你们视而不见,还不放宣旨的公公进山,这是犯上,父亲作了主,说是正逢过年,让由心同家人一起过完年再说,父亲恐你们不愿,便以寿辰为由让堂妹来临安城,可你们依旧不理会,如此这般,是要让我们行氏一族满门抄斩吗?” 游氏轻哼道:“我们不曾接到圣旨,况且我大寿不见儿来,倒要我的孙女去祝寿?” 致远咽了咽口水,刚刚那一条是听父亲的一言,他也心下想,三道圣旨未接,圣上也不可能就此放过。 “你们图谋不轨,却对鸿灵山庄行欲加之罪,这等莫须有的罪名,也只有你那无情无义的爹可以做的出来。” “老太太,我父亲可是当今的文忠公。” 行止上前一步道:“二叔上山并没有穿官服,也并未走正门,若说避开老祖宗不见,独自上山谁也不惊扰的寻致明兄弟,好像也说不过去。” “如何说不过去,试问这鸿灵山庄还有我爹的一处院落否?” 游氏气极:“谁说没有,宝玉堂一直留着。” 致远又想,这是上辈人的恩怨,父亲从未回来过,也有不孝在前,便也不扯,只问道:“三道圣旨未接,如今当朝的文忠公和我舍弟都在山庄失踪,如何是好?” “既然二叔上山皆未让我们知晓,你又是如何确定他们的失踪是关乎鸿灵山庄的?” 行致远抬手道:“再等,我的人马上就会从落雁村上来,到底如何,一会再算!” 半个时辰后,行致远的手下上山来,并带上来的两具尸体,白布一扯开,确定了行致明和行安郎二人过逝! 老太太等人都痛心疾首,如何会发生这等变故。 行致明也难过,但见此光景也想到父亲也是凶多吉少,便只想为二人讨个公道,一抬手便是让身后的手下们准备拿了整个鸿灵山庄时,花园另一头,也就是咏絮园门口,行如宝手持一块黑铁,大笑了三声,见到众人时,他的双眼通红,比年前见他时又老了十来岁的光景,他瞧了瞧地上的两具尸体,表现了生气,却又好像没那么生气,只对致远说:“算了,本来是我欠了老太太的,如今二人是在落雁村遇难的,致明已死,大哥的儿子也断了命,如此便算了。” “父亲?” 游氏这么多年来,面对这不孝的儿子,还是怒,只差没气晕过去了,而行止见行如宝演的这一出,便立马上前立到了行致明的尸体旁:“二叔。” “你是” “行止。” “嗯。”三弟之子,眼神如此狠厉? 接着行止蹲下来,两指划过致明死尸之脸,立马找到手感,指手一扯,扯下了那人皮面具。 这是江湖上失传的易容术,由心她们是开了眼界了,多盼望安郎也是个易容术,但行止没有动静,只拿着人皮面具对脸色忽红忽白的行如宝说:“安郎兄弟是真死了,被你一手给害死了,而这个人是你安排上山,安排死去,好让你们有借口上山来,上山来干嘛?”轻功一移,瞬间来到行如宝的身边,将他刚刚出园藏在身后的那块铁饼拿了出来,行如宝一手夺了过去,视为珍宝般,而那一下,老太太也看见了。 心下大惊,紧紧握住由心之手,怒不可揭的向二儿子吼去:“你既然为了上山寻乾坤镜而杀死你兄长和你亲侄儿,你还要放火烧了我们?” “娘,你错了。”行如宝淡定上前,轻唤一声娘,却是无心的,还轻蔑的说:“留给你们有什么用?爹只会藏着,大哥只会躲着,如今由心便是它的主人了,你们还想尽办法要与之撇清关系,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天真,不交给皇上鸿灵山庄早晚也得灭亡,但是早点交给有用于它之人,比如您儿子我,我也会再保鸿福山的百年平安。” “你从小练邪功,你不改,背信弃义离开也就罢了,既然还回来灭族?行如宝,我”游氏恨极,提起一口气,立马就发功上前,可行如宝如今宝贝在手,他又从小练就邪功,此时邪魔入心,如何还分的清是非,只道将眼前的一干人等都除干净了,好让他回去完成他的千秋大业才是。 便使出十层功力来和老太太对抗,苹芬要上前,被一众士兵围着,虽然他们不过蝼蚁,却人多势众拖住了苹芬,行止和十二名婢女也上前了,却有行致远直接将身边鸿灵山庄的人抓来当威胁,行止不管,要出手时,被由心拦下,因致远剑口对着的是想偷回园子躲起来的行可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八、鸿灵之劫2 “救我。”行可心向二人求救,行由心喊着都别动。 而可心何时面对如此,这么多天下来,给行由心那梧桐院里红装素裹和自己将来的命运,她不曾一刻咽的下饭,又从今早天未亮开始的刀剑声,又是大火又是鲜血,她与母亲心惊胆颤,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没有想着派人护她们,月郎那孩子也被他们给带偏了,根本不认她们母女二人,如此孤苦的她们,何时会想到,就在今日,他们如此偏心,若山庄有人死便可拿来平息这场行由心惹出来的横祸,他们就愿意将她们母女二人推出去是吧? 而大家呢? 哪有空想到她会想这么多,况且,不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你们别动。” “行致远。”行止呵道:“令弟并没有死,是你爹偷龙转凤,为偷乾坤镜,而乾坤镜是朝廷要的东西,为何二叔要独自一人上山,又找这么多借口打掩护,你自己想想?” “别动。”行致远只知道,这一群人是一家人,他们从小没有生活在身边,不算一家人,看老太太的一招一式,早就不念母子之情了。 而他们还在因为行可心被抓去做要挟僵持着,这边莫氏冲上来喊不要,被十香和月郎给拖住时,行如宝手上的乾坤镜因他使的功力有了动静,突然双眼通红,完全没了人性般,如同野兽一样的向年迈又刚从大火中逃生的游若英直接用蛮力扑了过来,老太太躲闪不及,还未喘上气再次出招时,已被行如宝那突然来的力气将其推进了烧了鸿熙园的大火中去 “不”行由心c行止都立马转身去火海救老太太,而行可心看到他们转身离自己而去的身影,只一瞬间觉的背叛和黑暗,天地间一切都是假的,他们欺自己如何,今日便可看清,连同自己的生死都无所谓,而她也紧张过度,昏厥过去。 行由心欲跳进去救,被行止拉住,十香c苹芬反手跑进去救,行如宝扯住二人,双双在被火海吞噬 行止和婢女立马上前,行如宝却越似发狂起来,手握乾坤镜,像已得天下,对于自己刚刚的功力,更是惊喜万分,觉的天地间所向披靡c无人能敌,所以面对行止等人过来,却毫无畏惧,抬手一挥,乾坤镜发出共鸣的邪气,行止等人纷纷被震摄倒地。 行由心捡起一把剑欲上前时,也被伤及,手上破了血,突然行如宝那乾坤镜晃动了起来,感受到了新主人的召唤,行如宝以为乾坤镜已活,鸿灵山庄所有人都将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时,大笑了三声,突然逆血而亡,此过程,不过眨眼功夫。 而在行如宝在大家面前倒地之时,乾坤镜立马在行如宝手中消失,接着出现在行由心的手中。 “由心。”行止怕由心被乾坤镜再次吞噬,立上前拍落,行致远捡起这妖物,准备要他们偿命之时,山庄大门迅速落地一人,正是行如遥,他喊了一声:“住手。” 所有人停下,行如遥背上放下奄奄一息的行致明,四下一望,也知死伤多少,面对火海只应声便跪下,当下泣不成声:“娘,孩儿不孝,来迟了一步,孩儿不孝没有照顾好二弟,是孩儿不孝,将山庄治理成这般地步”连扇耳光数下。 行止吼所有人:“还不救火。” 而刚刚救火的人这才重新开始去救火。 大太太身边的翠芜喊了一句:“太太醒了,太太醒了。” 由心急忙奔上前,行如遥也来到夫人身边,而一旁的莫氏只搂着晕过去的可心,冷眼看着他们 “老爷,由心”司马涓抚上女儿的脸:“你没事,太好了。” “娘,你怎么这么傻,你替女儿去死,你让女儿如何独活?” “由心,要坚强,你是鸿灵山庄的依靠。”司马涓又问两儿子去处,行如遥如实回答:“安郎如你所言,已经” “什么?” “伯郎已带皇上御赐给由心的长命锁,去往临安城面圣。”行如遥停了停,由心望一眼行止,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前的玉板指,行如遥又起身对夫人道:“山庄先交给你了,我需得带如宝还有这些人的尸首同致远回临安城,这样才能还鸿灵山庄的清白,而皇上要的乾坤镜,也亲自护送给他便是。” “可是老爷” “夫人,娘曾告诉过我,山庄父亲是交给三弟如宁的,所以我们离开后,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将山庄还给三弟的独子行止。” “伯父。” 行如遥制止了行止的开口,他像和在场的人说明,又像只对自己诉说一样,他道:“山庄交给行止后,等我们回来。” 月郎过来问:“父亲,我们要去哪?” 行如遥将月郎推回由心怀中,他对他们说:“我们退出江湖。” 他早该归隐了,非要如今这般田地才是他的错,他只想,等行止再大点就好,也同老太太说过,或许真找到乾坤镜把由心的内功除了便走,谁知,这也叫贪心不足 他转来同行致远说:“侄儿,你口口声声说从小不在身边,便并无血亲关系,今日,不过是公干,依法办事,那么带上这文忠公的尸首,我儿安郎的c这替身致明死去的和我今带回的致明的,还有你手上的乾坤境,一同进临安城面圣。” “大伯,你”行致远不明白他打的是何算盘,也不可能僵持了这么久下来,突然就乖乖要同自己回去。 但想想死的死伤的伤,父亲大人的行为确实怪异,这乾坤镜亦正亦邪,父亲的种种,和皇上与鸿灵山庄十分牵强的往来关系来看,行致远也觉的,父亲尸骨未寒,便同叔伯进宫一起问个究竟吧! 这一去,虽然是还鸿灵山庄的清白,和与致远这一家三口的误会,但是其中隐藏的朝廷命官之死,行如遥并没有想到! 行止与十二名婢女留下来收拾山庄事宜不提,一直至第二天午时,后山湖中发现异样不对的粉蝶三人回到了山庄,才知事情,而行由心也由母亲和行止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不过,让花花倒书将事情始末重新交待一下: 事情得由正月十六那晚说起,当晚行致远接到信鸽,正是父亲传来的,令其撤退,他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天极为恼怒,便一路回来临安内,已是大天亮,又发现身边的副将行通不在身边,这一晚积压的恼怒无处可发,回了军营安抚了今晚的兄弟,大天亮也未回行府,只在外头喝了一天的酒。 而行致明去了红翠楼待在金柳柳的温柔乡里哪还起的了床,天大亮时想着出发,府上来了口信,书童进来通知了一声,说老爷安排了旁人送礼上山了,二少爷不必去了。 行致明以为父亲大人生气了,便也不敢回,待在红翠楼里好吃好喝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九、鸿灵之劫3 行致远这两兄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也是费劲,二人跑去喝酒皆未回府,暂也无书不提,书得要再倒回些时日。 腊月初六,刚下早朝的行如宝听闻皇上传了第三道旨给鸿灵山庄,要请自己那自从百日宴后就未曾见过的倾国倾城之貌的侄女行由心进宫小住几日。 可大哥和老太太皆不领,还将公公给赶了回来,行如宝怕连累到自己,况且无论如何老太太也有养育之恩,便今天赶来说情,皇上也道本是一桩美意,行如宝只道兄长是习武之人,粗人不懂这些规矩,并没有犯上之意,皇上倒也没有计较下去,只说太后想念当年的小娃儿,便让行如宝自己回去想办法,务必这年下接到宫中来。 行如宝便回去张罗了。 正行到东墙这边时,见到了国师府上的人,这位左护法是宫里的大红人,听闻是苗疆之人,得国师赵不忆重用,祈福c祈雨等大典皆有其的身影,也听闻虽是女子,却法力高强,行如宝想着平日皆没有机会,今天独她一人,不如上前去打个照面,以后万一有个照应呢? 便跟了上前,又见到了另外一位右护法,是这左护法的亲妹,是去年刚从苗疆接来宫中养病,因这法术也高强,便也留在国师府上了。 行如宝见着是机会,疾步上前时,见那右护法道身体不适,便独自离开,往国师府的方向走去了,远远的当朝国师赵不忆走了过来,与右护法打了照面,不知说了什么,左护法就站行如宝几步之远,二人隔着一扇门,赵不忆瞧见了左护法,当下轻咳了两声,行如宝便知这两女一男定有猫腻,这事知道后先藏着,以后可能有用的着的地方。 那赵不忆留了身后的四名宫女陪右护法回去,自己向左护法走了过来。 行如宝见时机差不多时,正要现身,却见赵不忆和这右护法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了一番,便不好现身,二人停下时,两身子也同贴的紧,行如宝想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却听二人聊了起来。 这才得知了乾坤镜的消息,原来自己小时候见到的黑饼,并非有假。此时也得知皇上从先皇出征得父亲的乾坤镜帮忙后,便一心想再从鸿灵山庄那处要来,这也是为何行由心出生时,会被抱进宫来,原来一切的龙恩皆是有阴谋的。 而从那左护法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赵不忆的法力好像不如以前了,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只有这乾坤镜才能救得,他们想先皇上一步得到乾坤镜,那左护法说,还有一张相关的图,虽不知用处,却应该相关,也得注意。 当晚,行如宝就安排了致远手下的副将行通偷偷进了国师府,守了三天,终于见到赵不忆再次和那左护法在屋内行苟且之事,事后那娇美的左护法果着身子,在床上转了身,拿光滑的背露给赵不忆看,便瞧见了那奇异的图案。 行通见着了赶紧回来,却大有因左护法的美色,忘却大半,可是就凭那三分之一的图像,他见了也是极为眼熟的,让行通再去盯,却怕致远怀疑,便说你回去吧,守着你的媳妇,她可也是位苗疆人,便也想到两年前岳父大人想要一块什么黑玉,他便吩咐着让行通偷偷去苗疆寻一寻,没有寻到,却娶了位苗疆姑娘两者应该没有联系。 行如宝一边和皇上拖着时间,一边注意着国师府的动静,一边找那图案的下落,一直到过寿辰那日,见到由心的绣纹才知,果真真的,乾坤镜已确定就是在鸿灵山庄里了。 为了自己的长生和更高的权势,想着自己得到了,到时候就嫁祸到早有异心的国师府不就行了。 便安排了致明去山庄,知这小子出府会去红翠楼,便在那里直接偷龙转凤,找来了自己部下的密探易容致明上山。 然后让致远去包围鸿福山,想着当晚就一举拿下,谁知刚进宫要去找皇上禀明国师府的欺下犯上的罪行时,自己刚安插在国师府的密探来了消息,国师府的人都出动了,而国师已经进了宫,行如宝怕事情败露,便只能叫致远撤退,这边让准备明早上山的密探想办法,带山庄的一个人去往落雁村 却没想那密探带了行安郎来到落雁村,他改了计划杀死密探嫁祸给行安郎时,那签了死签的密探却将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行安郎给刺死了。 自己安排去落雁村的人也没有归来,直到刚刚见到其弟行如宁的儿子行止和他的十二名婢女之时,才得知,人是他们做的。 好在,国师府的人直闯山庄杀人犯火之时,他先得到了乾坤镜,又放了信号箭让致远上山来救自己,要不是老太太游氏逼急了,他也不会突然走火入魔,就这么溘然长逝! 而真正的行致明是有点吃亏了,知道自己没去成山庄,怕父亲怕的要命,不敢回行府,总待在红翠楼也不是办法,毕竟红翠楼就在临安城里,往来的客人也都是城中认识的那么几位公子哥,谁要是多嘴给府上一说,那到时候给父亲抓回去,得有多难看? 而自己的红颜知己金柳柳突然说,不如就去临阳城吧,自己不想待在红姐这处了,想到临阳城自己开一家,叫他的钱也不乱花去,有他一股的份子,行致明听了,觉的果真真的知己呀,却也没想答应出钱让金柳柳到临阳城开一家,只想着先离开临安城一段时间再说。 便收拾收拾,第二天清早就和红姐说了一声,说带金柳柳去城外散散心,这一出城,就直奔鸿福山西南面的临阳城去了。 临安城位居鸿福山的东北方向,二人往西面走,去了大半天的时辰,便来到了落雁村,落雁村前文也提了,是个好去处呀,却不知行致明是第一回来,那金柳柳劝着过宿一晚就赶路离开吧,谁想行致明被这儿的花楼酒楼给吸引住了,只说多留半日,全玩过了再走。 当天傍晚,便冲进四名紫衣姑娘,金柳柳门也未进,只想出事了,她自己也藏着心事,便赶紧撇下屋里的行致明,落荒而逃,直接往临阳城躲去(至于她的去处如何,留下卷交待)! 四名紫衣姑娘自然就是行止的婢女,隔壁的行致明和行安郎还有行如宝派来的杀手都死了后,这屋既然又碰到一个行致明,正一愣时,两名穿黑袍的人进来了,婢女与他们交手,致明想趁乱逃走的,却被撒了一把粉末,当即不省人事。 而四名婢女一路追着寻黑袍追到后山半山腰,人也就不见了,当下山庄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声,便知是信号,急忙赶回山庄去。此时已是半夜。 行如遥此时还在平静的很的山庄内,这才知道莫氏连同行可心瞒着大家,安郎和致明不是失踪,而只是去了落雁村未回而已。 莫氏搂紧女儿只道可心吓坏了,她一个女儿家能知道什么,行如遥叹气,并未言一语,就转身离开,立马同行伯郎一同去了落雁村,找到了昏迷中奄奄一息的行致明,前脚行致远的人也找到了假的行致明和行安郎,上山来讨伐了。 而另一边的就是行由心见到的黑衣人放火等等事项了。 只是行由心还没来的及告知那黑衣人是两伙人时,当天晚上便山庄里的人打听到,老爷等人刚进城,行致明便不治身亡,而老爷当即被关押进了天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劫后 行致远亲眼所见,致明在自己怀中过逝,一命乌呼前回光反照,指了行如遥,致远也不知何意,也没想着或许致明是说多亏大伯救出,让自己多活些时日,或者有什么要向行如遥交待的,这些都只是猜测,行致明就那么清醒一下,什么话也没说,眼落在行如遥身上,手一指然后就死了,这让行致远如何想? 父亲因死在鸿灵山庄,致明也多多少少与其相关,先不提假不假的,这临死前还指了一把行如遥呢! 所以,行致远也亲手将行如遥交给宫中的人带走,皇上下的旨先关进天牢,过完正月再问罪。 行致远也入了宫,交了乾坤镜,皇上大喜,又念其弟行致明和其父文忠公为朝廷卖命之情,便当朝就下旨让致远袭了其父文忠公之位,母亲赵兰意封为护国夫人,又赏了地c金银财宝不在话下,还让其弟与其父风光大葬。 办完父亲和致明的丧事,行通回来了,而致远现在才怀疑起行通,又想起两年前他也是这么突然离开,回来时带了一名女子回来,苗疆的女人,这让他想起了那有一面之缘且还结下过节的行止身边的那些紫衣婢女。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他派人调查,发现其妻子段青青倒是普通的女子,什么也不会,便就此放过,而段青青也注意上了行致远这个人。 行通的顶头上司过逝了,现在府上只剩大少爷和老夫人了,老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伤心归伤心,娘家赵大人的势利也是在的,如今大少爷身居双位,自己的大将军和老爷的文忠公,既然如此,他想着这头七一过,便将老爷的计划一一告知,让大少爷带领他们继续前行! 至于行致远如今同母亲娘家那边的人走的近了,立誓和鸿灵山庄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就算要放过,也得是行如遥被问斩之时,所谓的一命抵一命! 头七刚过,皇上下了旨,说什么本是同根生,又道其中误会诸多,又言鸿灵山庄罪不致满门,又言国师有证据行如宝有窝藏朝廷珍宝之嫌,所以最后,便让牢中的行如遥秋后问斩,一命抵一命,行致远不得再寻山庄麻烦,鸿灵山庄已交出上古神器乾坤镜给朝廷,朝廷放过鸿灵山庄,且不再问责鸿灵山庄,鸿灵山庄的由心郡主头衔也被撤下,其系一族,不得再入朝封官等! 如此这般说完,行由心自己也想了一通,才知一切都是为了保自己,并且隐隐约约知情,自己出生时为何去到皇宫,由皇上赐名等等,不过是为了守着乾坤镜的出现。 “为什么?” 行止说:“你是乾坤镜选出来的主人,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乾坤镜带来的皆是灾难,现在过去了。”行止上前,将其拥在怀中。 由心在其胸前哭了起来,这场灾难她是活下来了,可是她的家人呢? 鸿灵山庄今后又如何存活? “堂兄。”行可心走近二人,由心转行止身后拭泪,这才转过来,二人问候后,由心问她:“姐姐身体如何了?” “由心,你先等等,我有话要先同堂兄讲。”行可心的目光不同了,十分的锐利,落在由心的胸前金项圈时,便开口来了一句:“我知道你的锁是被大哥带走了,却不知你这个玉器看着特别像。” 由心伸手掩了起来,不解的看着行可心今日态度。 行可心也不急,转来对行止说:“这几日,多谢堂兄的出手相救,父亲和大哥只是去救人,如何堂兄一来,带了那些身手不凡的婢女,还招了那么些个黑衣人。” “可心” “你连姐姐都不叫了?”行可心反问她,不让她再出口,只道:“我是山庄的长姐,父亲和大哥不在,大太太还在房中卧着,山庄大小事宜自然落在我身上。” 行可心出手,想将由心拉到身边,却不曾想,平常体弱的很的行由心一挥手,便将她散开,行止伸手护住了由心,眯着眼看着这位小女子到底要干什么? 行可心气不打一出,这才直言道:“所以,接下来便是我们山庄自己的事情了,就不劳烦堂兄了,堂兄也受了伤,” “如今爹爹过逝,大哥下落不明,行止哥哥是小叔家的,过来主持大局又何妨?况且父亲临走前也交待了” 行可心冷眼:“主持公道,这峰烟可是二叔家放的,我们山庄如今老弱妇孺,行止堂兄又能帮上什么?莫不是留下来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向我们讨回山庄不成?” “你说什么呢?” “由心,我是长姐,现在山庄由我当家。” 行由心摇头不解,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何要计较这些事。 行可心又接着问了一句:“再过两天你便要出嫁,该是你为山庄出一份力的时候了,而堂兄,由心始终是你血亲的妹妹。” 这话一说,两人皆无话。 当天,大太太醒来,也无言,只道不知当今皇上要如何处置鸿灵山庄上上下下,山庄只等一切平息了再交还给行止便是,便也开口让行止回去,由心也点了头赞同,如此做,能保全一人也好! 行止无言,望一眼由心,她手握胸前的玉板指,眼神坚决,不知作了何决定,行止拱手与大太太作别,随十二名婢女离开山庄,回往后山。 由心出了房门,让母亲好生歇息,这边一出来大厅,她却是头一回过来的,却见行可心上上下下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家收拾清楚。 行由心想,或许大姐却也正合适,她刚刚的那翻态度,不过是提醒自己,与行止哥哥保持距离罢了。 行可心转来便见到了行由心,她走上前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妹妹,如此这般光景,也顾不得什么千金小姐c什么郡主不郡主了吧?” 由心理解她,便只答:“从小到大,父亲c老太太和大家,只敬我是这家的小姐,从未提郡主,姐姐也不必耿耿于怀,该是我出力时,我亦会如此,至于千金不千金的,有我的向来有姐姐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行可心无话可应,却更是急火,只想着打发她离开,当下心生一计向由心提道:“由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现在就是你出力之时了。” “请说。” “你带着这婚书,去临安城找花府,你是他们的长孙嫡媳,无论如何都会帮我们鸿灵山庄的,哪怕是有一点大哥的消息也好,让花府向皇上求个情,见上父亲一面也罢,我们才好接着往下打算。”行可心又鼻出一气,呛呛的说:“你也就不必回来了,山庄留着我来善后,你安心的嫁到花府便是,只是如今这般光景,娘家没什么可当陪嫁的,你自行过去花府,也只你自行去受了。” “好。”行由心未回二话,只接过婚书,她不曾出过山,更不曾处理过这种事,却也不知女儿家的未出嫁,就亲自跑去夫家寻求帮助是否妥当,但是她想着离开,不去临阳城,去往临安城找寻大哥的下落也好。 行可心往由心身后看一眼,见粉蝶谨慎的往这边过来,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命令了一声:“粉蝶,带你们的小姐回院里休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一、出远门 众人眼下皆敛声收气,又有劫后重生的无力感,眼下山庄先安顿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而行由心没有回梧桐院,这一点她还没必要全听行可心的,她从行可心面前走过,去往鸿熙园去看望母亲,另叫粉蝶去梧桐院简单收拾收拾,山门前等自己。 鸿熙园如今烧了一半,也就是如松园的那面墙,如松园已夷为平地,由心叹息,老太太c十香等人都埋葬在这里,如今尸骨已收,只等山庄冤情大白,才可入土为安,眼下非这些儿女情长,她必须去临安城一趟,所以进来与母亲道别的。 司马涓人躺床上,还算清醒,对女儿所想,只点点头,眼里含泪,只叫她一去自行小心,其余别无他话。 由心说:“听云c茴儿已经将梧桐院收拾妥当,母亲这儿不能住了,你就住在女儿的院里,让她们照顾你,等我回来。” 月郎甩开旁人也偷偷进了鸿熙园,交给由心一个瓶子,他说:“这是那天在花园捡到的,是那群黑袍的人跟二哥哥打斗时掉下来,被我捡到了。” “好。”由心收了起来,抱了抱月郎,只让他照顾好自己,便转身直往山门去和粉蝶汇合。 榻上司马涓扯了扯月郎的手说:“月郎,帮帮忙。” “嗯。”月郎提起袍子,撒腿跑了上去,直至山庄门口拦住她。 “由姐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太太的。” “嗯,姐姐相信月郎已有男子气概,会照顾好山庄上下的。” 月郎见可心已经不在大厅了,便扯着由心说:“由姐姐,可心姐姐骗了你,你要嫁的姐夫家也不在临安城呀。我虽不知原因如何老太太和大太太却有告诉我,若有见着你从后山回来,就让你立马离开山庄,去往西夏,越远越好她们说,你千万不能进临安城的。” “月郎你放心,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会尽快回来与你们团聚,请你帮我照顾好大家。” 由心心意已决,她生平何德何能能够让大家如此护着自己,现在就连月郎也都知道先为自己着想,由心掩面哭泣,拉着粉蝶转身即刻下山去。 而她就是要去临安城,临安城有什么? 花府不在临安城,行由心早就知道了,那天午休在老祖宗房时,就听母亲和老祖宗话里提及过了,况且行由心不可能听可心一句话就真跑去找花府帮忙的,但是既然月郎都说了花府是在临阳城,并非临安,那么就是可心引自己去临安? 鸿灵山庄永远都会屹立在鸿福山上,而她失去亲人的悲痛是定要去临安城找那皇帝老儿问个明白的。 什么叫一命换一命,什么叫不再问责鸿灵山庄,那乾坤镜他们不要,可也不是什么朝廷的珍宝被我们偷来的。所以她一定要去弄个明白,讨个公道,若笑她女儿身将会一事无成的话,至少也得找到大哥的消息,才能回来给娘亲交待。 刚下鸿福山,一条大道横在前,粉蝶指了指前方说:“小姐,既然花府在临阳城,我们就去临阳城吧,临阳城在右面,离的也近些。” “不,我们去临安城。”她们直接往左手方向去。 鸿福山去临阳城还是临安城,都是近的,只是这两城的人要往来皆习惯了往落雁村(也就是鸿福后山)经过,可如今落雁村连发命案,大家皆有听闻,人心惶惶便宁愿多绕路往鸿福山前门过,只是夜半落脚颇为麻烦,便因此,四周已不大有人往来了。 二人走着走着,才知出个远门什么也不懂,自己打点着也是丢三落四,连个马匹都没有。 由心如今精气神都妥当,却怕粉蝶吃不了苦,不过这才未行十来步远,就见远远的过来一位道姑打扮的人迎面过来,瞧着颇为眼熟。 说起道姑,能想起是谁? 十来年都在山上,不就是年初十八那天搭戏台子时,由老管家领着进来的那位赐字道姑果真真的一切都说准了。 行由心停下脚步等她上前,眼下却不知要说点什么好,错也不由她们,她既然送了字,当下她也不该藏着的。 来者正是来自苗疆的道姑,段氏,无字,闺名娇娇二字,长的极为美艳。 “姑娘,你我还真是有缘。” 不知她从何处来又从何处去,她倒反问她们去往何处。 由心答:“临安城。” “是非之地,不去也罢。” “我与丫环还得赶路,若是道姑这次无话,便就此作别吧。” 段娇娇站着,甩甩拂尘,赠言道:“回首亦是别离时!” 由心想着便合掌多问一句:“不知是否已知我一家人的命运?” “天机,不可泄,他日有缘,再聚。” 行由心也不在这里纠结,和粉蝶转身继续赶路,回头时,道姑不见踪影,二人继续赶路,又走数十步远时,身后闻得一阵车马喧嚣声,行由心预感不太好,这还没离开鸿福山几步路呢,怎么这么多的不好感觉,不会是那苗疆的道姑使的什么坏,非要让自己相信她的道行吧? 车马在身后停,而由心和粉蝶主仆二人刚刚听到声响就已经停了下来,让到路旁了,他们还是停了下来,不会又是等自己的? 行由心一点心理准备也无,只觉一切等到临安城再说,哪里知道会出师不利,深吸一口气,如何如何也都是命,便转了过来,前方眼见引路的是一匹棕色的马,上头坐着一位白衣公子,他的身后是一辆马车,马车上坐一位紫衣婢女,身后还有三位骑马跟着的紫衣婢女。 由心心安下来,却来了性子,有怪其刚刚那声响吓着自己,也不出声,横了脸不悦。 行止下马说:“我同你去。” “不必了。”由心心头盼望的紧,却还是抬起下巴任性拒绝同行。 “怕是你不答应也不行。”行止说。 “什么意思?” “我看行可心的意思便是,你们在临安城若是没什么消息的话,我是永远也要不回山庄了吧?” “你”行由心哪想他如此说话,也没有心情会去想行止话里的真假,她想了想又问了一句:“那黑衣人当真与你无关?” 行止向前一步,二人近在咫尺,行止低沉问她:“你信我吗?” 粉蝶c婢女们都看着呢,行由心想退行止却又上前一步,行由心只好道:“我信你就是。” “那” “那你也不可以跟着我。” 行止失笑:“难道不是需要我的保护?” “我如今不需要。” 行止与其约法:“若哪天你赢我三招,我便听你使唤。” “当真?” 其又走近一步:“你信我吗?” “我信你就是了。”赶紧的推开他,却还是说:“你也受了伤了,我只是去趟临安城打探消息,真不需要你来跟。” 行止哪里会信,又哪里肯走,由心看一眼四周,问行止:“那十二名都跟上来了?” 行止未答,屏退四下,自己的马也叫驾车的那名婢女给骑回去了,行由心怕行止也走,却反心急的问了一句:“你还不走?” 行止来到马车身边:“我当车夫,走吧。” 行由心这才安心的舒口气,至于其他,等以后再说! 四面八方八名婢女隐身跟随,另两名留后山报送消息,两名去往山庄,暗中保护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二、初到临安城 一路相安无事,由心和粉蝶坐车上,行止驾车往临安城走,因走另一条路,又得避开往来的人,马车一直换道,走了一天一宿,半夜时由心在车里醒来,给粉蝶盖好被褥,自己掀帘下车,才想起行止说明早等开城门的时辰再出发,再走一里地就到了。 此刻他将马车停在一条浅河边,燃了火,一人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但他一路上所反应的警惕,由心知道他根本不会睡死过去。 这不,由心刚下马车,朝他走近,行止就睁开了眼,给由心拍了拍边上的石头,让其坐落。 行止欣慰的看着她,由心不自在,只问:“为何这样看着我。” 他自然伸手,抚着由心的头说:“我们家的由心,长大了。” 因在外,借着夜色,又是只有二人,由心早已自在同他独处,他此刻如此这般,由心便大胆的抬起头,神情不难测,这双眸中便是情意绵绵,行止见了,才缩回手,收回目光,拿起身旁的树枝,扒开了火堆旁的几块石头,黑糊糊的由心什么也没见着,也对刚刚他的反应不多言语其他,只见行止拿起身边干净的细竹竿,往那黑糊糊里挑了一下,便扎了一根黑糊糊的木薯起来,由心眉头一皱,好奇又害怕。 行止这才伸手,掰开黑糊糊的木薯,一阵香气飘来,待由心再看,见到绵白绵白的木薯肉时,瞬间觉的饥肠辘辘了。 傍晚时,他不下河就打上来了三条鱼,烤着给她和粉蝶一人一条时,已是惊喜万分,不出门不知,天下即有如此简单却鲜美的食物。 行止见她如孩童般吃了起来,忍不住再伸手时接触到由心的眼神,他双手紧握一起,望着火堆,轻声解释说:“离家,你恐睡不安,吃点垫肚子便好,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再去睡一会!” 由心只顾吃不答 天微亮时,行止眯神一会又醒了过来,不知由心什么时候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他不太记得了,却也知道她没回车上,是想陪着自己吧,也有她离家在外,身旁没个长者心有不安,才想离自己近些。 可也就是此刻,行止想让她多睡会,也想让自己的思绪再流连一会儿! “行止哥哥。”肩窝上的人儿像梦中呓语。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啊! 确定她是在睡梦中时,行止才悠悠的说:“此生负倾韶华,来世”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轻轻问那渐冷却的木炭堆c问那照下二人身影的浅河c问四周驻守一夜的树木花草c问那天边苍凉的鱼肚白,最后他轻轻的问身边熟睡的人儿:“可愿?” 愿何如? 你知我知,天地知! 粉蝶醒时天已大亮,发现小姐不在身边,下了马车,便瞧见了河边的公子和小姐,公子一袭梨花白,清风缥缈,虽湖上时也如此穿着,可今他身上带了把剑,青丝也被束起,又多了几分英气潇洒,而立其身后为其束发的便是自家小姐,一袭杏花粉,姿色天然,占尽风流 好一对佳人! 由心回首:“粉蝶你起了?” 行止起身,收拾细软,扶由心回到车旁,行止说:“城门开了,我们先出发。” 粉蝶扶小姐上车,行由心同她说:“我们进城吃早饭。” 粉蝶慧心一笑,如果她又问自己又要想些什么呢?反正此生她负君又负倾! 因由心未出阁不便抛头露面,也因眼下四周盯鸿灵山庄的人遍地皆是,还有这入临安城门,外乡来客恐被人多注意,况且他们三,就连丫环粉蝶都生的清丽脱俗的,由心和粉蝶便换上了行止准备的男儿装。 行由心不说二话,一来新鲜,二来确实说的有礼,便和丫环在马车上就换上了,行止在外赶车不说话,却听里头主仆一路新奇的声音,粉蝶身为丫环,自然一下子就学会了如何穿搭,只是由心惊叫连连,行止便将马车又停到林子里去。 自己正跳下车时,行由心露出小脑袋问:“行止哥哥,你干嘛去?” “这儿偏点,我在附近走走,你们换好衣裳便叫我。”行止一直未看她,说完便离开。 行由心这才脸红,赶紧躲回车上,让粉蝶赶紧帮自己把衣服换上,可这脸,却一路红到临安城内去 进临安城,寻了客栈,后院独门独院,房间且干净便都包了下来,也是眼下年节刚过,客栈刚开门迎客,便也冷清,有的是房间让他阔气,包下整个后院,掌柜笑的合不拢嘴,只是外头喝茶吃饭的人倒不少,由心第一回出门,想着热闹,想着多瞧瞧人,感受一下临安城的民俗人情后,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行止便允了她,三人回后院梳洗一番后,便出来前门餐馆里,行止找了偏僻的角落,点了临安城的几样精致小点,又叫了茶,三人这才吃上了早饭。 四周的人,也有吃饭的,也有喝茶吃瓜子闲聊天的,三人进店时没人,出来时已坐满,桌子是掌柜留的,一路从后院过来再坐落,四周的人还在讨论他们,许是没见过如此玉树临风的公子和两位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漂亮的人自然有人多看,由心背着他们,如此注目分明不自在,粉蝶和行止坐两旁,二人皆都不大愉悦,一个是自家小姐岂是你们市井可看的,只这几眼,可借当初小少爷月郎的一句话说,得修得三世,才有缘见其一面! 行止呢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又有怪自己无用,但也明白由心此刻除了不自在,其余并没有什么,凡与大局为重! 八仙桌靠在窗边,外头的街边人潮渐多起来,生意的吆喝声也起来了,店里吃饭的c喝茶的也才停止了对他们的讨论。 不知期间是谁扯了一句当朝长宁公主与驸马爷今日离临安,回驸马爷的老家临阳城去时,话题也就被扯开来了。 这下要听的内容也多了起来,朝廷里的话,有人敢讲,有人不敢讲,谁讲谁传,大家也不会真指着谁到皇上面前告发去,所以关于这鸿福山的事,他们不等一会儿,便听来了,说是皇上如何下令,眼下的行府如何,都已知分,行止转来问她:“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由心不解,迷茫的看着他。 行止道:“天涯海角,你想去哪,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我累了。” “好,粉蝶你陪小姐回房。” “是。”粉蝶起身,扶行由心回后院休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三、踏平红翠楼 粉蝶c由心二人先回了房,行止再小坐一会儿后,外头进来一位紫衣女子,长相普通,神情清冷,步下行走很轻很快,从门边进来坐到行止对面桌,一路却没几个人注意到一样,要嘛便是回头一眼也就略过了。 对方自然是十二婢女之一,二人始终没有交集,对方叫小二上了茶。行止这边自行喝完最后一杯茶,才起了身也回后院去了,这婢女茶喝下半碗,起了身结账,便也不言一语,不顾左右,又迅速的从大门离开了。行止进了后院的厢房,进到房间里,书桌上便放着先前出门前没有的紫竹筒,打开来,里头是密探送来的消息,行止见了,眉头一皱,这消息算劣! 眼下反手身后,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他得在心中快速的想出办法,这局涉及了皇上c国师和当了炮灰却毁了鸿灵山庄的行府,国师与皇上十几年前就开始摆下这局了,想想当时由心才出生百日,便被那些人虎视眈眈的,行止呼吸不快,心痛了起来,越发如此想,越发不愿意让由心出来,所以当下至少找到行伯郎,便可以让由心听话的回山庄去,只是 此时,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边上是行由心的房间,行止注意过来时,外头大力的敲着行止的房门。 行止急忙开了门,外头正是着急的粉蝶,见到行止立马说:“行止少爷,小姐不见了。” 行止一听,眉头深皱:“什么叫不见了?” “刚刚我扶小姐回房,她便睡下了,我出了房门把少爷准备的药拿去煎上,等小姐醒来便可以喝,谁知才下了楼便上来回房间,院门都未出,只吩咐了小二而已,小姐就不在房中了,前后都在院中,也未见小姐从哪里出去呀行止少爷小姐恐被人掳走了。”粉蝶止不住了颤抖,呜咽的哭了起来。 行止也害怕,便不管其他,立马响哨一声,粉蝶耳熟,这才想起来,原来在湖上听到的是这个声响,并非什么怪异鸟兽声响,而是他们的暗哨号。 接着,非常迅速的一名婢女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入,拱手立到行止面前道:“已经查出,由心姑娘入了红翠楼。” “红翠楼?” 婢女答:“临安西街口。” 粉蝶急出一头汗来:“行止少爷,那是什么地方,小姐会不会有事。” “无事,你待在这里等我们,我去去就回。”说罢,让婢女留在客栈保护粉蝶,自己直奔下楼,往西街去了。 行止少爷最快的速度来到西街口的红翠楼,想来大中午的并没有什么宾客,丫环c小二呀也都懒懒散散刚起床的模样,行止直接踹门进去,当下就毁了人家的门和两桌四椅和其他茶杯不计。 这下精神头都回来了,门口请来的打手也不大敢上前,只安排人去后方请老板c妈妈,这边伙计上前哈腰赔礼的问:“爷,这是哪闹的不愉快,虽然姑娘们都未起,但爷要是想见哪位姑娘,立马就可以给您安排去,何苦摔门砸桌的,伤着自己的脚呢。”说罢,立马就要蹲下来帮行止看看腿脚有无受伤之时,行止又抬起一脚,那个伙计便被踢远,其他人也就彻底不敢上前来,更不敢言一语了。 “把人给我交出来。”他开口,阴沉的吼了一句。 妈妈花姐从楼上出来了,看这楼下场面碎的碎c跪的跪,又见来者外表不凡,只手上那把剑的剑鞘就价值连城了,所以立马堆上笑容,脸上肉横生,这一笑全都挤到了一块,加之胭脂水粉,不俗也诡异。 未等花姐开口呢,行止直接跃上二楼,一个房间个房间的将门砸开,弄的四下鸡犬不宁,花姐惊叫连连,那张脸看着这些花雕木,自己辛辛苦苦创立起的红翠楼呀,损失惨重哦! “什么情况,吵成这个样子?”二楼处另一头出现的是刘佑,衣裳不整,跑出来时一手还提着裤子,行止瞧见也只眯了眼嫌脏,却没想听到他跑出来的那间房门里,听到姑娘的饮泣声,这下急火攻心,直接跃身过去,剑出鞘一半,刘佑人头落地 “啊”花姐直接惊叫一声,应声昏倒在地,当下就不省人事了。 若是由心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将拿他们整个红翠楼来陪葬。 可是进到那房,他害怕了,他走的小心,进到房中,转过小耳室,饮泣声便是从里屋床间传来的,穿过纱幔,他盯紧那抹身影 “不不要过来?”对方衣不蔽体,瘦弱的身子骨窝在床的一角,紧紧将自己缩成一团,这床,连张被子都无,想必是那刘佑试新姑娘用的吧? 他狠厉了眼,但至少心头石子放下一半,这姑娘并非由心。 行由心在哪? 他忘记了她进城时就穿了男儿装,粉蝶虽那么说,却也不见得是真的被人掳走了,行止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将人家的房间c能藏人的地方都拆了,却也还是找不出行由心的踪影来。 红翠楼也算这坏事做尽,这回恶有恶报c死到临头了,全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哭成一片,老板娘还躺在楼梯口晕着呢,外头百姓围观,有点赞的c有看热闹的c有纯粹看这位侠士的,也有相好的姑娘在里头的,便跑去报了官,因这红翠楼最大的老主顾是行致明,虽然行少爷死了,头牌金柳柳也失踪了,可是其他官爷也是照着的,便听到报案,就赶过来了。 行由心呢? 就在人群堆里,她一回房,就尾随着粉蝶身后下了楼,待粉蝶转身进屋时,再直接从院里出来,来到前面酒楼向掌柜打听临安城最好的去处,掌柜看公子清秀,不知也是位好玩之人,行由心便道自己本就是来临安玩的,掌柜说自己听明白了,便笑的神秘的给她指了西街,说西街最繁华c热闹,那儿有处红翠楼更是西街口里像他这种公子少爷们最喜去的地方。 行由心得他指路,便一路出来,进了西街,果然热闹,一路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才进了第三家店,正想向药铺打听打听一点宫中的事情时,就听到外头吵杂声,行由心便跟了出来,哪儿人多往哪儿凑了凑,没瞧个究竟,只听人群说,这红翠楼不知得罪了这位英雄哪里,看这少侠功夫了得,眼瞧着是救不回楼! 又听人群中好事的几个人起哄,说到对面的绿莹阁坐坐,好好聊聊这侠士的来路和红翠楼这些年的红尘往事,顺便二楼处也瞧的清楚。 行由心觉的也不错,便也跟了进去,要了二楼临街最好的位置。 这不,正四下焦虑的行止,破坏着红翠楼里的一砖一瓦时,就瞧到了这熟悉的声音,沉了脸,闪身,直接在红翠楼里不见了。 人呢? 行由心才由小二引上楼,便见廊檐那儿已坐已一位身穿梨花白的俊逸公子——行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四、字谜 待由心好奇的走近时,行止已经平息下呼吸和脸上的汗水,待她坐落后,叫了小二上茶上点心,小二倒也奇怪,这客人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不过是会付钱的客人就好,便应了声好就离开了。 行由心拿眼瞧他,并不说话,行止也看着她,只要她不怀疑对面的红翠楼是自己做的,那么她现在如此看着自己,脑袋里想着只一件事——为何自己出来,却不带上她。 阳台摆了两桌,身后一桌便是行由心跟上来的那伙人,他们一路上来都在聊,当然也聊最近临安城大街小巷都在聊的长宁公主和驸马爷花府三少爷的婚事。 行由心知道这花府三少爷便是自己未入门的夫君的亲弟弟,行止自然也是知道的,二人此时的目光才撇开来,楼下小二动作很快,迅速的上来,安排好茶点c主食,又迅速的退下了。 行止亲力亲为,动手给由心倒茶。 而楼下,对面的红翠楼已经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街口过来一行衙役可艳门高照的临安城,对于红翠楼里一具断头尸,大家似乎心情皆未被影响。 由心这才开口:“行止哥哥,你早就坐在这里了吗?” “”行止没答,反问:“你怎么如此胆大,一人跑出来了?” 行由心不像他没礼貌,她端正的先回答他的问题:“我向来爱一个人到处跑跑看看。”她指她去往后山的那么些年,他不是也是知道的。 行止不应,对于她独自出门,觉的自我疏忽,但他暗下决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由心又问:“你早就坐在这里了,是有听到什么事情吗?”又用眼神指指楼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由心可知,这楼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呀。” 看她脸红一阵c青一阵,避开其眼神,行止还算安下心,算她还知是非,接着他以长辈身份过来问:“既然你知道,这楼是做什么的,何故还接近此处?” “如今不知被哪位少侠破坏成这个德性,我隔岸观火罢了。”行由心唉了一声,有些许失望的说:“我本还好奇,想瞧瞧里头有什么洪水猛兽。” 行止沉脸:“你与她们不同。” “如何不同?”行由心解释说:“她们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哪有好人家的女儿会进到那里去?” “是没有自愿的。”行止答。 行由心大力点点头:“这不就妥了,既然不是自愿,我接近她们,她们应该会善待我,到时候称作姐妹,打听点事,也是方便了吧?” 行止的脸又沉了一色:“她们和你不同,你称姐妹,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种欺侮,二,此地沾久了,难回你千金小姐之躯。” “哥哥多虑了。”行由心脸也暗下来,小声却极为严肃的说:“由心不是郡主,更不是千金,由心只是由心,是鸿灵山庄的一份子。” “好,既然你已知晓里头的故事何为,那么这种地方出现死人,你如何看待?” “自然是活该,为那侠士叫好。”由心又道自己:“我若也得了武功,也可以像他那样行侠仗义吧?” 说时,目光闪闪发光,好像此刻才对武功有了兴趣,只是行止都知山庄出现这样的事情后,由心报仇的心是已经种下了 行止未回答她的话,只轻轻的回答:“心法,你还未开始练?” “行止哥哥只能帮着记下,却不能帮着练成,小妹我”练或不练都由她自己,要活多久也由她自己,可眼下有了仇恨 行止伸手过来:“由心,鸿灵山庄的仇我一定会” “行止哥哥。”由心打断他的话:“我会还山庄清白,让你安心接手山庄的。” 行止未答,拿起筷子给她夹点心。 身后的那桌人,终于将“驸马爷和长宁公主的伉俪情深”话题转到了红翠楼。此时楼下衙役刚好带了一名女子出来,女子脸色冷决,身上匆匆披了件单薄衣裳,赤着脚,手被扣上铁链,两头衙役押着,人们的指点c目光和嘴里的呛笑,她都无动于衷,行止识得她,刚刚在里头误成由心的那位姑娘,却不知她为何被抓。突然她抬首,望这茶楼的二楼处,与行止对上了眼,只一眼,神情更加坚毅,似乎做好了什么准备,接着低头,被衙役带走,身后又押了一批红翠楼的人出来,那花姐是被抬出来的,连同身首异处的刘佑也是被盖了白布带出来,红翠楼就此被封上条 西街又逐渐恢复往常,身后的那桌人上来一位朋友,又讨论了起来,从先前的红翠楼发家史说起,说到今天的命案,说是带走的那姑娘是很远的一位乡下姑娘,被其亲爹卖了三户,又卖进了红翠楼;又说刘佑如何好色,但凡不懂拉客的,都会被送到刘佑的房间调教,关于这事,花姐已经不闹了,不然早前街头哭闹到巷尾。 又言,自从行府那二少爷失踪,回城后突然暴毙而亡,头牌金柳柳失踪,这红翠楼就该收手了,如今这等下惨,也是活该,只可怜那女子,已经被断定是她害死刘佑的,带回府衙要其招拱凶手。 然后提了落雁村,便谈到鸿福山上的鸿灵山庄惨案,七嘴八舌一人说一个版本都行的通。由心越听越气,行止拉着她,她才没有起身。 接着他们说了一个大家明着害怕,却都津津乐道的一个传说:说是当今圣上只信国师赵不忆一人言,而赵不忆是苗疆人,用巫术控制了许多人,自打那开始就开始死人了。 死人案最多的就是临阳城,接连不断的命案,如今不会要转到临安城了吧? 又言,皇上和国师都在找寻一个宝物,是传说中的乾坤镜,如今江湖上人人知晓,并且说这乾坤镜是可以平息这些事的,行府大将军就给找回了,估计其弟与父亲都因此而亡吧! 行止由心二人,皆直接想到乾坤镜! 又得另一消息:曾经风光无限的红翠楼金柳柳“真致明的相好”因此被追杀逃到临阳城 最后他们匆忙起身离开时,是听到了最后一个消息:皇上确定将秋后问斩武林盟主行水峰! 原因是何? 行止知道,因为他刚得来的密报:行致远送到皇上手中的乾坤镜失踪了,而国师那边发现了他这边安排的人,暗着已派人来暗杀了,明着同皇上说明,乾坤镜失踪时,他的人发现行伯郎出没在临安城,所以皇上断定还是鸿灵山庄做的,不仅要留着行如遥钓鱼儿上钩,这边要追杀行伯郎,由心要是被他们发现也来临安城的话 由心此时问:“行止哥哥,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五、粉蝶 由心问自己:“行止哥哥,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回答? 行由心却好像是在问着自己,她该怎么办? 去找那来无影去无踪的乾坤镜,在行刑的日期到来之前拿到皇宫里和那昏君做交易? 还是 小二突然又上了两道菜和一壶上等的龙井来,说是老板请的,行止皱眉,与由心对视,二人不发一言,连同这龙井和两道菜的钱一并付了,不作停留下楼离开西街。 “行止哥哥?” 行止摇摇头,绿莹阁像在故事外,只能回去让手下人去查查了,不过却也能表示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们,得赶紧带由心离开才是。 行止在回去的路上沉默了很久,最后看由心的神情,他自认一直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会做出什么事,所以此刻他不该犹豫,也不适合再说劝她回山庄的话,他只缓缓的同她说:“由心,我们去寻乾坤镜,乾坤镜在手,至少有条件向那皇帝老儿谈交易,既然是在秋后,那么我们还有时间,一定要找出办法救出大伯来,还要还鸿灵山庄的清白所以由心,我们得离开了,此城,此刻留不得。” 由心问:“乾坤镜亦正亦邪,杀害朝廷命官的罪不是我们,可是如何能证明乾坤镜杀人了?” “所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昆仑” “不,如今大哥也失踪,皇上下旨追查,这暗地里也有门派在追查,我得先去岳山找姑婆那边的帮忙,让他们照顾一下山庄,我才好安心离开的久点。” “好,听你的。”看,她看起来文文弱弱,多年来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都知道接下来的一步步该怎么走,前前后后该怎么安排。 行止如今明白她是会将前前后后都考虑清楚的人,便点了头,二人无话,回往客栈。 黑夜降临,行止接过粉蝶手上的药进到由心的房间时,瞧见了由心蜷曲如猫,窝在窗户下睡着了。这一天她虽看着轻松异常,可他却也知她的焦虑。 他轻声靠近,手上的药也小心翼翼的放在桌边,人上前想将她抱回床上睡时,由心睡脸靠了过来,微张了一下眼,却应该还在梦中,呓语一句:“行止哥哥,我知道那天你来了,你就站在窗外陪着我吧?” 她说的对,她指是她在湖中小筑上,忽冷忽热的那一晚,她若说的不对,他又如何知道她在说什么。知她身体那几天的变动,他又如何一人睡的安稳,来到屋前,却也不能进去,里头听四个丫环忙坏的声响,而她痛苦的哭喊声还是最揪心的,后来她自己却也忍了下来,靠在窗边,难受了,只一下下的用头撞着墙,头上窗开一半,他就在那儿,瞧见的是一点点屋里她难受的影子。 行止回神,月光下,她又沉睡下去,行止恨自己,他是哪门子的兄长,每次都在她身边,却每次都不能减轻她的痛苦,而自己的冷漠不过是自私的想先跳脱对她的感情罢了,分明是自己守护不好c克制不好,却只会对她加深伤害。 行止想狠抽自己的脸。 怀中的人儿又喃喃梦呓一声:“行止哥哥” “吱呀”一声,粉蝶进来了,行止不动声色,将由心放置床上,睡稳了,便起了身,粉蝶向他福礼,小声的说:“多谢少爷的照顾,您快去休息吧,小姐有我呢照顾着呢。” “这客栈就你我三人,由心这一睡也至天明,你也下去睡吧。”行止如此说时,看了她一眼。 粉蝶还是恭恭敬敬的,又再次福礼说:“山庄发生这等事件,小姐能有一日睡的安稳已是阿弥陀佛了,我得守着,白天有少爷在身边,粉蝶大可放心,可夜里少爷也得休息,也不好照顾小姐,还是我在,比较好。” “好。”这很正常,行由心从小到大从没有离开过奶娘c丫环的,粉蝶要求是她们的习惯了,行止便不再说什么,转了身,带上门离开。 紧接着,她走近桌旁,拿手捧了捧药汤碗,温度凉的刚刚好,便过去将窗关上,灭了屋中的烛灯,只留了床边一盏。 她又看一眼自家小姐,睡相如童婴孩,叫她瞧了心生怜惜,又去查看了四周被子可有盖好,细细的整理好后,粉蝶才回到桌边,立在那碗药汤前,停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接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很普通的一个小瓶子,由心平常睡不好时,喝的安宁露就是用这小瓶子装的,粉蝶c十香几人以前也都会带这样的小瓶子在身上,装点人参沫呀c驱虫水什么的,可她今天拿出这药瓶时手是抖的。 虽抖c害怕c不舍,但似乎已经决定好就这么做了,无声无息的,她控制自己手,往那碗药汤里倒了小半瓶的白沫,用边上的勺子搅拌开来,接着便直接端来床边 “小姐对不起!” 对不起行由心哪了? 粉蝶很小的时候就到鸿灵山庄当丫环了,模样长的好,又难得乖巧c懂事,做的事情婆子们教一遍,她就会了,本来老太太还不允她去照顾由心的,毕竟虽年长了一岁,却还是个孩子,后来有一天在花园中时,扶了一把突然摔倒的行由心,这才有了机会来到由心身边的,后来老太太又安排了十香c听云等人来到梧桐院伺候小姐,可小姐依旧对她最是亲厚的,很多事都叫她来亲力亲为。 可就是这样的关系,慢慢长大,看着小姐时不时的发病,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可一次又一次,她总和那个人说自己没有机会,可是每一次小姐发病,都是她经手的,虽然她只是小小的,不伤害到小姐的生命,却能让那个人相信自己但日子久了,小姐要长大了,她有一回去如松园,偶然听到老太太和大太太的对话: 说小姐许配给三老爷独子行止少爷的事情,不过是为了要这山庄,眼下人都大了,行止少爷又从小不和大家住在一起,他一人住在后山,如何知道手兄亲情,只管送来了当年的婚纸,要他们将行由心与山庄一并给他 大太太答应着去和行止说明清楚。 而粉蝶也见到了这行止少爷,在老太太的凤仪斋后院中,她去动了那顶轿子的手脚,准备离开时,正巧遇上他直接从山中飞过来,如此那般的样貌可不像个山中长大的野孩子,婚姻他自然是开了玩笑,只是提醒到了由心的身体。 然后他们才说了时间来不及了。 多多少少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虽然不愿意明说什么,可是粉蝶也猜出七八分来,那个人是要小姐迅速的将病发作,不可以让她好起来,如果她能动手让她死了,倒也是不错的,可是 那是小姐呀,那么护着自己c同自己亲如姐妹的小姐! 要不是小姐和行止少爷来到临安城,她不会入城时就得到命令杀了行由心等人,他们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可今天小姐突然就不见了,她自己出去找线索,还得到了那个人的消息,发现了那个人在其中的关系,所以,她护不得小姐下去了,若再护下去,那个人就得死。 最主要的是她望一眼放在床边的药,伸了手去由心的枕头底下,那里有一块黑铁饼,是小姐回来时,突然出现在房中的小姐也见着了,但却没有告知一直在房中来来去去的行止,粉蝶知道,再不动手,就真的来不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六、粉蝶啊粉蝶 “粉蝶!”行由心唤了一声,有不解有困惑,同时迅速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在粉蝶惊讶她既然是清醒着时,由心另一手已从枕头底下抽出那突然出现的乾坤镜,将它放到了粉蝶怀中。 “你要这个?” “小姐,你” “你没发现,我衣裳都未换吗?”也是,因是行止将她抱上床的,所以她忘记考虑这一项了。 “小姐?你给我的是什么?”她小心的,谨慎的问着。 行由心说:“乾坤镜,突然就出现的乾坤镜,粉蝶是认识的吧?” 粉蝶镇定了下来,只能摇头,当无事的问:“怎么了吗?是不是作噩梦突然醒来了?”又解释自己可能被发现的行为:“小姐,我还在想着,你皆是睡不稳的,便把药拿过来了,我在里头加了安宁露,既然醒了,那便喝下再睡吧。” “不要言其他,你告诉我,你要乾坤镜做什么?”行由心握其手握的紧了,粉蝶吃痛:“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是她也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内力,行止哥哥教的她,如何知道一人是否有内力,最直接的便是脖子上的脉搏,手上的得要捏的紧,握的久,往往对方吃痛便发现不对劲就松开了,所以他吻自己的脖子是想知道自己内力如何了,他后来吻自己的唇,是为了帮其吞药 而他刚刚又说,粉蝶有问题,让她注意! 行止却忘记了,行由心确实累了,从鸿灵山庄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好,她是真的累了,此去离开前路茫茫,如何还要去防着身边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粉蝶呢? “小姐,痛。”粉蝶却是不知她怎么了。 “镜子给你了,你说吧,目的是什么?” “小姐误会了,粉蝶只是端药来给小姐喝了,刚刚本是要叫醒小姐起来喝了药再睡的,小姐”粉蝶放缓了神情,尽量当无事一样的,空着的另一手去怀中拿出那乾坤镜,却怎么摸也摸不着。 由心松了手解释:“此物通灵亦正亦邪,非是常人能所得,它到我手上来都不知是灾是祸,况它已连夺了好几条人命了,你又不曾有武功内力,要此物定也不知有何作为,所以是谁让你做的?” “我”粉蝶强装镇定的和自家小姐说:“我真不知小姐说的是什么,刚刚又做什么或发生了什么事,小姐,喝药吧。” “我不喝那药。” “小姐,不行的,这是行止少爷特地吩咐的。”粉蝶端到跟前,由心手一拍,便拍到地上,药汤洒了,碗也碎了。 “小姐?” “粉蝶,你告诉我,我可信你否?” “小姐为何怀疑我,又怀疑粉蝶什么呢?”粉蝶哭着跪到地上,由心也是泪眼婆娑,主仆二人皆哭了起来,可话还没讲明呢,却似乎粉蝶守护的那个人不给她机会了,突然她身体抖了一下,想起了行止二少爷唤那些婢女时用的一种尖锐的鸟鸣声,她想了想是了,应该就是行止少爷早就怀疑上自己了。 那就对不起小姐了。 行止等半天未见动静,只能推门而入,而外头的两名婢女,闻得不同寻常的波动,也立马破窗而入,可粉蝶已经将身上准备好的匕首插入由心的胸口。 行止一个掌风就将粉蝶拍到墙角,大受内伤,立马一口浓血呕出,行止身边的婢女也立马上前,腰间亮出剑就要动手将其归西时,在行止怀中的由心替其求情:“住手你们住手。” 行止才出身,婢女立一旁暂未动手,估且留她一口气同由心问话。 粉蝶也知自己命不久了,只是不服,见他们立马就从屋外进来,便问由心:“小姐,早就怀疑我了是吗?” “你不仅要乾坤镜,你还要我的命”由心抚着胸口,已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不信,她也想不明白,理不清楚,脸色退的很快,由心苍白的叫行止害怕,他立马点穴止血。 确定止了血后,行止给由心喂了颗丹药,这边似对粉蝶道:“后山湖中时便怀疑你了,只是当时我的手下并没有测出你有武力,这才放过了你,你在独自去往温潭时,却很好的将我们的目标转移到了唯一有武功的十香身上,偏偏她不是那把火也是你放的吧?”行止停了停:“也是因为你没有武力才确定是你,所以你一直不知我的人就安排在这四周,既然没有人进来过出去过,那么是谁通知由心去西街的红翠楼的?就算有人通知,没有人引,她如何去?” “什么?”由心这才反应了过来,她瞪大眼望着粉蝶,却还是有气无力的问:“烧死十香和老祖宗的那火是你放的?” 粉蝶敛声,侧目不答,就让她为那个人背下所有的罪。 “行致明的那顶轿子也是你做的手脚吧?” 由心几近崩溃:“粉蝶,不是的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你我情同姐妹,我们一起长大的,如何” “是,小姐,我从小就在你身边了,我从上山时,便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我上山去老太太嫌我年纪小,想着先到大太太房中的,可是,那天我在花园里扶了摔地上的你,你直接向老太太要了我,我便可以服侍你了,小姐是我把你弄摔在地的,轿子里的毒也是我放的。”每一次,将她引向危险时,她总是纠结c担心,她总是举棋不定,就因为,她待自己不薄。 “是谁?” 粉蝶笑的绝望:“即使我说出是谁,因十香和老太太的死,小姐还会放过我吗?小姐你不必救我,这样我反而轻松了,那个人,我是不会背叛他的,他的指令或许我会迟些,却永远不会拒绝所以我很高兴,能够看你好好的时候在你面前死去,我很抱歉让你家毁人亡可是我,也无奈,小姐,未来的路你要勇敢走下去,你要小心,你不要再回鸿福山了。” 可由心还是不舍得她死,毕竟就这么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怎么忍心? 突然某处似风声急骤响过之时,行止眼一寒,向婢女下令,婢女上前闪出刀时,行止伸手将行由心拉回自己的怀中,头埋在自己身前,由心只听身后只闷哼一声,便有重物倒地之声,由心捶打行止,泪落不止,接着直接晕倒在行止怀中。 婢女近身查看粉蝶周身时,她的口中爬出一只长虫,迅速的爬上那婢女手上,咬一口神经麻痹,接着便要入伤口直接爬到脑中控制人时,行止身上飞刀闪过,直接划到墙上刺死。 屋中的人见这虫子都愣住了,原以为粉蝶只是被催眠,却不知直接被养蛊控制了。 四周八名婢女此刻才现身到齐,拱手跪在旁,其中一位回话:“少主,已经确定,乾坤镜直接在皇宫内消失,我们的人通知的想要劫狱的行伯郎离开了,他知姑娘在少主这里,便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去向也未说明。” 行止随身带了药瓶子,倒出一粒她常服务的药丸子让由心再含下一颗,这边同婢女道:“准备离城。”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七、司马剑庄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账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词也许花花运用的不对,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由心便是这样的,她知道外头此刻如何,他们一路避开追兵和杀手去往岳山,多么的不易,可是她就这么一路偎在行止的怀里,有多么的不易,若醒来,行止又要找借口说自己为何寸步不离,而自己也得提醒自己,从儿女私情上醒来,时刻记住自己的使命。 行止命四人去查杀手具体的来路,到达岳山时,由心醒了过来,行止道:“由心,我们现在就要上山了,马车会颠簸让你伤口作痛,可是只有尽快到了司马家,才能救你。” 行止话音刚落,马车就颠簸了起来,接着四周传来杀意,行止的脸一寒,将由心放到最舒适的位置上,自己立马跳下马车,与这一路追上来的人过手。 他们个个皆不是行止的对手,连他的婢女都不及,却是人多势众,如此打闹下去,皇城的兵很快就会发现了这个方向的,到时候怕司马家都有危险。 就在此时,行止他们都在想办法时,山上传来一声高亢凌厉的声响,这是岳山上司马剑庄独有的号角声,可响震整座太行山,岳山派的一支司马剑庄处在这太行山东面,追兵呀还是江湖杀手什么的,也都知道鸿灵山庄和司马剑庄的关系,便一听这声响,带着过半的伤兵残将,一时间全数退出太行山。 行止身上未见伤,只是若没有这号角声,再打下去,他也能累倒的,身边的婢女重聚到马车边,她们身上倒都有些轻伤,同样日夜兼程加上刚刚的打斗已经体力不支了。行止四下确认后,再返到马车上,他们立马上山。行由心只能微微的张了张眼,见行止还在眼前,安了心,伸了手被行止握住,他轻声应答:“快到了。” 由心迷糊:“到哪了?” “快到姑婆家了。” 她摇头,摇的急了又惹身上的痛,行止将其抱到怀中:“不着急,我在这呢,你慢慢说。” “本与你无关,又将你扯了进来我” “我已在局中,就不提过往了。” “好那外婆一家在此清静,远离武林官府,我们怎可” “好好。”行止赶紧安抚下她,明白她的意思,便开口解释说:“我知道寻来这里是下策,但一些事只能找姑婆家问清楚,再来就是你的伤势我答应你,等你伤好的差不多,我们就离开况且你不是也说,在去往昆仑前先来此处让姑婆照顾鸿灵山庄事宜?” 行由心没应,只又接着跌入黑暗中 待由心醒来,他们人已到了司马剑庄安顿下,也已经是第二天了。 由心一醒,身边服侍的丫环过来福礼:“大少爷说姑娘今儿会醒,果然是醒了,我这就去唤老太太。” 说罢,人便出去了。 由心知道,这儿是外婆家,那小丫环口中的“老太太”便是外婆也是姑婆的行湘儿。司马剑庄的第一代庄主司马榕很早就过逝了,享年九十九,同祖父皆是高寿,他过逝那年听闻娘亲说,祖父行水峰与他们一起来过司马剑庄的。如今老姑丈司马尚勇也仙逝多年了,行湘儿生了一儿一女,女儿便是由心的母亲司马涓,儿子司马彦仁是如今的庄主,娶了表妹封氏,生了两位少爷,子夫和立夫,年龄在行止之上,头两年都娶了自家的师妹钱氏两姐妹,皆都在剑庄,朝廷c江湖皆不闻不理,这是如今司马剑庄的规矩。 如今只差子夫和立夫给老太太添个曾孙了。 如此一想,由心坐了起来,才知自己一半不愿意同行止上山的原因,虽说是亲姑婆c虽说是母亲的娘家,可是毕竟是行家的事,如今这事可不小,何苦惹他们清静。 “我的儿呀!”门外远远的就听到这慈悲之声,年老却风华的行湘儿出现了,身后跟着媳妇封氏和两个长相相似的孙媳妇。 行由心唤了“外婆”一声,泪也跟着滑下,虽然害怕自己连累他们,但总归是见到亲人了,一面见了行湘儿却也想起了过逝不久的老太太,悲从中来,又想着十香c安郎等人的过逝这泪便止不住了,行湘儿过来将这可怜的孩子一把拥在怀中,一旁媳妇们见此场景也都一旁抹泪饮泣。 封氏上前说话:“老太太注意身体。” 二人这才拭了泪,稍缓了气,行湘儿拉她的手疼爱的很,虽只小时见过几面,但骨肉血缘就是亲切,又见外孙女生的这般样貌,越发怜爱了,便当时的情况也不同她说,只让她安心住下,这才让封氏过来,同由心说:“我即是你姑婆也是你外婆,既然你从小就唤外婆,那么也就随了这边的辈份,这是你舅舅家舅母。” “拜见舅母。” 被封氏拦下:“我们皆是习武之人,不见这么多礼,你身体不适,好生躺着。”这封氏也常听自家夫君提起小姑家的女儿,生的跟天仙似的,如今一瞧,果真真的了。 行湘儿又接着说另两位年纪尚轻:“这是你两位兄长家的嫂嫂。”长的一横一样,不过特意梳妆打扮不同,才叫人好区分,却也有像,比如她行由心吧,见了难免生奇,多看了两眼这双生姐妹花。 嘴中不忘见礼:“见过两位嫂嫂。” “免礼免礼。”二人也看着喜欢。 偏行湘儿想让她高兴点,便见她瞧的好奇,就接着问:“你看看,哪位是子夫的,哪位是立夫的?” “啊!”行由心瞧了瞧封氏,又瞧瞧行湘儿,老太太乐了,她们几个连着丫环也跟着乐了,行由心才难为情,躲老太太怀中说:“小的时候见到两位兄长已是分不清了,如今还叫我分两位嫂嫂,我若分的不好,难不成两位嫂嫂还会不疼我不成?左右皆不是,我不猜了。” “哎呀,我的儿呀” 里屋一阵乐,自然是事先说好的,外头不一样,子夫和行止送了整装待发的立夫出来大门前,外头站着年过六旬的司马彦仁蓄着好看的白胡子,一身青衣,双手反身后立在山门前,看太行山外的天空,风起云涌未曾休啊! 他们昨天前脚刚到太行山,司马剑庄这边也就知道了鸿灵山庄遭此横祸一事,昨天到现在也一直在处置这些事。 三人作揖问安后,四人相视而立。 司马庄主开口:“止儿,我们的人马已经在赶往临安城的路上,立夫晚间起程,到时候一切安排事宜,就等着时机,看看能否救出妹夫。” “多谢叔伯。” “一家人不必客气。” 立夫告别大家,上马下山。三人目送片刻才反回大厅前,司马庄主问:“接下来的事情已定了吗?” “是,若非已定,此番皆不会让立夫兄独行的。” “明白,你不必多想,眼下之计在于乾坤镜,也在由心身上,这事昨晚母亲已知晓,由她安排,你自当放心。” “是” “其余便不必挂心了,临安城c鸿福山都有人手打点。” 行止又再三言谢。 只是,放心不放心的不是行止说的算,他知道,由心向来由着自己的心不过,或许姑婆有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八、寒心禅 午时后,封氏给行由心施完针再退出房,行湘儿进来了,禀退两旁丫环,屋中独留她们二人,而她进来时,由心已经换好衣裳,给自己简单利落的收拾好,平平静静的站在行湘儿面前。 行湘儿皱着眉,问其:“我的儿,这是要去哪?” “舅妈道我醒来便是无碍,刚刚也施完了针,我并无大碍,外婆由心该离开了。” 行湘儿哪里肯依,但眼下也不是开口说留下来搞乱,便只顾左右而言其他:“是吗?才刚醒罢了,一会儿我让丫环领你到外头看看,你昏迷着进来至今,庄园上下还没好好看着呢。” “”由心也明白外婆要留自己的意思,不好拒绝老人家,便未答话,想着也不必急于一时,一会儿出了院子见到行止哥哥再作商量吧,这才坐回行湘儿身边。 行湘儿又说了一会儿庄园内外的早晚景色后,才提起她进来时要提的正事—— “我的儿,你可知为何你伤的如此重?” 这么一问,由心自然想起从小伺候自己的粉碟来,悲从中来,又不好让外婆看着去,便只低着头,给二人倒茶避开行湘儿的目光。 行湘儿不知粉蝶那一出,只提这匕首的伤:“我听行止说了,只是匕首之伤,却引你昏迷不醒,由心?” 由心平静了神情,回神来:“可能我从小身体不好所制吧?” “你为何从小身体不好?” “这”看外婆如此神情,想来她是知晓的,由心便直言:“行止哥哥同我说了缘故,只不过” “只不过你任性,始终不愿意将那心诀同内力结合来练对吗?” 由心被一语道破,轻轻的点了点头。 行湘儿又提:“我那好嫂嫂留的香囊可在身上?” 行由心想了一下,才知其问的是老太太,便从身上取下了一直贴身放的香囊。 行湘儿握在手上看,她和行止一样,并不像旁人好奇这有着奇怪绣纹的香囊里装的是什么,只看香囊外的这奇怪绣纹。 行湘儿一边看,一边也将从小到大的事件七七八八的都忆了起来,也或许只是人老了眼眶容易湿润犯红,行湘儿抹了把泪,才一手拉过由心的手,她说:“这具体是什么我却是不知的,但我曾听兄长提起过,你如今要走,我也知道让你往哪儿走了。” 说罢,将香囊归还,让由心收好,起了身,由心扶着她出房门:“行止那孩子陪着你去,我也是放心的,一会儿等他来了,我再一并同你二人说去处吧。” 一下子,好像来了希望,由心心安一半,这边随行湘儿走,出了厢房院落,又转过了几进院子,才来到大前院的花园处,过了花园又转到了另一个院落里。 院落四下收拾的简单干净,不像是要招待人用的院子,看着门和不同其他院高度的墙头,想来这儿也是少有人来的。 行湘儿领了由心到一间屋里去,屋中摆设更是简单,一桌四椅,边上放着几把剑,便再无其他,这儿到底是 行湘儿走到西面的墙边,摸了墙上的其中一块砖,此时由心才突然想到,想着转身回避时,行湘儿已经按住上面的一块青石砖,接着屋中的好像是地板处传来了一点响动,但很快就归于平静,什么也没有。 由心倒也奇怪,不是应该有哪里一道暗门打开来吗?可是她好奇的四下查看,空空如也的房间里,确实一点变化也无。 “来。”行湘儿同由心伸出手,由心将两手交给外婆,行湘儿拉二人在正中央的桌旁坐落,将由心的手搁在桌上,桌上未放茶具,由心想着问点什么,却不知该问点什么。 只紧接着,好似椅子还是桌子颤抖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一颤吓了一大跳,行湘儿苍老有劲的手拍了拍孙儿的手背,让她安心别怕,由心这才注意到,墙边的剑正在往上升不,是放桌椅的这一块地板在往下陷 司马剑庄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这一见也算凤毛麟角,但已叫由心惊叹。 在一直往下落的过程中,行湘儿还同她说了一句:“由心啊,不要怕,你本是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却遭此变故,不怕啊,一切会好的,外婆会帮你将一切都变好的,他们还不知道你,所以还有时间,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鸿灵山庄,一定要活下去。” 行由心记得自己一直被握着的手,在那过程中什么也不害怕了,好像什么都真的好起来了。 桌子一直下到司马剑庄的地下一层,由心知道鸿灵山庄也有这么一个去处,却并不隐密,里头也未放什么贵重物品,故而对暗室并无存惧意之心,可如今下到这儿的暗室里,却是不一样了,暗室若大行湘儿领其一起身,似乎又动了哪个开关,四周传来风声,但“呼”一声,四周的火把皆亮起,亮堂堂的由心一下子适应不来,却也在那一下子中看到,这儿大到一时望不到边,由心想,此地下一层应该也有司马剑庄在地上那么大吧。 正想着,行湘儿领她又走了一段路,一路上同她介绍各种兵器和剑庄历年来打造的兵器,又介绍各种独门暗器等等,想来是真将由心当自家人,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外婆,您领由心来此处是为何?” “由心,你本不是听天由命的运,既然天生有此内力,乾坤镜也在你内力尽出时才出现,便也算天命如此,那么就用上它。” 由心知道,他们所说的自己身上的内力,是很多武林中人羡慕不已的,由心也知道,她一时半会不能去死,可是她犹如当初,还是不想活下去,况且复仇,是杀了那皇帝吗? 由心想,在内力反噬前报完仇,那么 行湘儿自然不知此时外孙女在想什么,二人终于到达一间耳室里,四面皆是密密麻麻的铁抽屉,行湘儿闭眼,掌中提起气,接着按司马独有的口诀按次拉开壁上的铁抽屉,不懂口诀的旁人看来,却是章乱无法,随意乱打开罢了。 由心看过此类的书,一般皆有提,这样的暗室里大大小小都藏着各种各样的机关c暗器,一个不小心或走错一步子,都有可能引发机关,立马葬身于此。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最后一个抽屉终于打开来,行湘儿从里头拿出一个孩童头颅般大小的水晶头骨。 由心一个惊吓,往后退了半步。 “我的儿,别怕,这是寒心禅创使人了空大师的头骨,他将毕生所修的寒心禅刻在自己的头骨里,你看,这般晶亮便是练寒心禅的人才有的水晶骨头,若是能练上十层,便是与神仙只隔一步了。” 行湘儿说这话时,面露傲色,但由心记得,外婆并没有武功,而今又拿出这个,实在是 “寒心禅的口诀终究是要传给你的,我的儿,所以不必怕。” “我有听行止哥哥提及,只说适合我练,却不曾想,要传于我,是何意?” 行湘儿笑笑不答。 “这头骨是有灵性的,每每要找开这里的机关皆是不同的,因它会自行换位,而要练寒心禅,也由它自主所挑,所以外婆今天才能顺利的找到它。” “可是我,这么久只记下了控龙剑心法,至今还未练就。” “不急,控龙剑法或许你到了那儿,便自然就成了。” “哪里?” 行湘儿没有回答,又道:“寒心禅你是要记下的。” 只这么一句,行湘儿抬起那水晶头骨递到行由心面前,由心立马似进入一个幻镜之中,接着见到一位和尚,和尚伸出佛指之手直点其眉心,在由心愿或不愿的情况下,全部的寒心禅口诀和武功招势已立马输入由心脑中 待其醒来时,她们已经回到了先前下来的那一处大厅中。 由心从桌上起身,行湘儿也起来,如何从暗室上来的,由心一点也想不起来,而此时桌上还多了一把剑,这是行湘儿要给由心的。 即是江湖儿女,如何能没有一把兵器旁身。 于是,在走出院子重新回到花园处的由心,已有了岳山的寒心口诀和招式,还有司马剑庄送其的兵器——不念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九、不念剑 不念剑——传闻出至传说中的火族,又传说是用女娲娘娘蛇尾之骨所铸造而成,是一把三尺来长的双面长剑,剑鞘圆体,青白光洁,仅如此看倒像一支奇特的玉萧,拿在手中一握,不足两斤重。 拔剑出鞘,剑尖锋利无比c透白如冰,人手轻一触便能破皮入骨;剑身剔透青白,阳光下给人一种似透又非透的错觉,前后中间的两条凹槽缝镶有一条银鞭石,是传说中的藏毒之最,以此剑刺人,伤口一旦触及这银鞭石上所藏之毒便会在瞬间侵入受伤者体内,且可护毒性百年不弱。 此剑无护手,只镶一圈一寸宽的镂空银皮,银上刻有铸剑者之章与剑名——不念。 不念剑以南国最为珍贵的十二颗形态不一的绿宝石为柄头,圆形剑柄为同骨所制,比剑身色泽偏绿,且均匀,柄面上为铸造者巧夺天工般所雕刻的女娲娘娘补天时的景象,如此一看才知那镂空银皮是雕成放在女娲脚边c大地之上的待补天之石。 剑身同剑柄相等,皆是一寸来宽,剑身不足半指厚,两处中留有半寸不到的剑舌在外,如同此剑的脖子,所以让此剑通身看来犹似穿着绿裳的窈窕女儿。 由心一握手上,便来了感觉,和先前同行止在草屋练剑的感觉大不相同,也许此时的心镜和内力皆又不同了,反正由心一握,便喜欢了这把剑,这把剑也好象立马找到主人般的贴心。 出来院外,正是一处空地,这里的土质皆松软,和山庄里老祖宗后院那一块地一样,由心这也才明白意思。 行湘儿道就在此处试试剑,由心想起行止教自己练的那一个午,只觉累不大愿意练剑,行氏看出,只催着由心:“将刚刚记下来的招式,用此剑挥出来亦可。” 奈何由心不好拒绝外婆老人家,便硬着头皮走过去,深吸了气,按行止先前教自己的运气之法,再拔剑,闭眼回想刚刚接收到的一招一式,全身与剑与招式合一体,由心中途才睁眼时,也吃惊起来,自己既然挥舞的这么好,也完全没有上回握太明剑时那种吃力感。 一套练下来,虽然有些耗体力,但筋脉尽通,全身舒畅无比,好似与此剑已成为一体。 行湘儿拍掌:“心儿果然是练武奇才。” 由心立好,学他们习武之人一样,收剑抱拳:“外婆过奖了,由心是多得你们指教。” 行湘儿点头欣慰,接着又带她来到后花园处,这里奇山异石c山面飞瀑而下,水流成河蜿蜒进亭台楼榭,与前院不同,这儿自成一处奇景,又有若大的空地拿来练武,若非一般等闲之辈段不敢在此处过招比式的。 而眼下,两位表兄家的嫂嫂和同门十来名子弟正在此处练武,因昏迷有两日不见的行止此时正和司马立夫与其父司马彦仁坐于凉亭之中议事,见老祖母过来,众人纷纷停下,起身转来恭恭敬敬的给行湘儿行礼问安。 十来名子弟不曾见过由心,而由心今天又是男儿装扮,却也俊美如画上的人儿,便都纷纷好奇不已,行止皱眉面露不悦,行湘儿侧了一步挡在行由心面前,眼神指了指,钱氏两姐妹便知老祖母的意思,便令众子弟都退下,各回各院去继续习武练心法去了。 花园里一下子空了下来,行湘儿上前,他们也都纷纷过来,司马庄主上前扶老母亲时,见了由心手中的剑。 由心是此刻才见到舅舅的,便赶紧福礼,却因剑在身如今又这样一身打扮,立马改成了抱拳作揖:“由心拜见舅舅。” “嗯。”与母亲对视一眼,彦仁侧身一拐,动手拔了立夫身侧的剑,众人未反应之时便直接飞身上前挑战由心,行止反应最快,立马上前要帮由心挡下时,却被早知一切的行湘儿给拦住,而行止却不知由心的本能反应却是极快的,虽然当下接招有些狼狈,却还是挡下了舅舅的三招,旁人看了已称奇不已,何况行止,对行由心如此突飞猛进的武功,虽反应过来是有姑婆的帮忙,却也没想由心几天不见,却有如此深的造诣了。 他们几人纷纷退到凉亭旁,只是由心能挡舅舅三招,却一路只守难攻,况且司马庄主只是单手与其过招,又只用了两层功力罢了,连下数十招后,司马庄主才放过外甥女。 此过招,并非与输赢有关,行止上前扶起喘气c冒着细汗的由心,司马庄几人连同行湘儿在内,都纷纷鼓掌叫好。 舅舅彦仁更是同母亲露出同样欣慰的笑意后,慈祥的对由心说:“你只今天刚刚记下寒心禅的心法口诀和招式,又才刚提着不念剑一柱香的时辰都未到,却已能招招挡下舅舅的招式了。” 由心立好,抱拳:“由心不才,多谢舅舅出手相让。” “你舅舅确实让了。”由两孙媳扶上前,行湘儿说:“不过你可看清了。” 由心不明白,行止颇为激动神色,代为向由心解释:“刚刚你虽只能守,而叔伯一招一式皆是进攻招术,所以姑婆的意思是,你可记下来?” 由心明白几分,点了点头。 行湘儿点点头称是,舅舅又说:“寒心禅人人可练,你哥哥嫂嫂他们也只练了一层,我与母亲也都只练到第四层,而第四层以上只有寒心禅挑选出来的人才能练得,由心你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是了空大师所创的寒心禅传承的第一人,由心,配合此不念剑,一定要好好修练。” 此时才知一切非儿戏c受之即可,想起刚刚在暗室里吸收这武功秘笈时的场面和舅舅现在说的话,便神色正了正,接下这心意和先辈的担子,抱拳道:“由心谨记,定不忘外婆c舅舅和了空大师所托。” “嗯。”众人欣慰。 司马彦仁将剑扔还给立夫,命他同由心过几招,将他所练的寒心禅同由心交几手,便顺便教由心如何更快上手不念剑,言罢,扶了母亲行湘儿上凉亭休息并观小辈们练武。 “是。”立夫领命,也对此事兴奋不已,这立马过来向由心抱拳:“妹妹,得罪了。” 由心这才见到表兄,赶紧也抱拳:“不知是大表哥还是二表哥。” “子夫今日不在,下山去了,改日见吧。” 由心便明白,赶紧称呼:“由心见过大表哥。” “来。”立夫拔剑出鞘,剑鞘递给发妻。 行止接过由心的剑鞘,对于不念剑早有耳闻,如今一见,他也欣喜万分,只是眼中另有一段思绪,叫旁人不易察觉。 立夫和由心过了十来招,虽然还是由心败下阵来,但是明显由心有反攻数招,亭上舅舅高兴的很,连连点头叫好。 立夫也不小人,二人停下后,立夫拱手:“由心叫表兄敬佩,竟不像是才第一天接触之人,假以时日定是非凡,皆在我等之上。” “表哥过奖了。”由心却怕舅舅会叫身后的行止上前和自己比招式,若是三招未过,怕之前允的承诺直接不作数了。 不过立夫收剑后,钱氏两姐妹直接上来,惊叹不已,二人也练了一层,加之岳山派另有独门武功,便也一边交其点招术一边和由心比划比划,见识一下不念剑的厉害。 只是方才过了二人数招,不知是钱氏两姐妹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叫由心迷了眼,还是此时添了不同于寒心禅的招式,或是由心伤口复痛,打斗过程中由心突然狠了眼,提剑用了奇怪的招式,加之她体内异于常人的内力,竟将钱氏两姐妹都震到数米远,由心不由她们喘气,直接提起不念剑,青白通透的剑身此刻似散着一股亦正亦邪的剑气,直接向就近的子夫家嫂嫂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婚嫁原由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行止立马察觉异常,他也深知由心体内之症,立马上前,一手握着不念剑和自己手中剑的剑鞘,一手握着自己的剑,点脚起身,立马飞身上前用手中的剑挑开了由心刺向钱氏姊妹的不念剑。 不念剑被挑开来,人也转来身后面向行止,便又接着向行止出手,司马彦仁和行湘儿注意异常,正要上前时,行止半招未出只过个身就近到由心跟前,手往由心背上一点,由心立马停了下来,眼中也清明过来,不明所以的望向行止:“行止哥哥,我怎么了?” “不怕,许是你的伤口还未好,又才接触这些招式,同大家伙比的废寝忘食,累了吧,时候也不早了,休息一下吧。”说罢,又向由心点了一穴位,由心立马倒向行止怀中,睡去。 立夫和钱氏两姐妹不知发生了何事,行湘儿命立夫快去将他娘封氏请来房中,这边叫行止抱由心回房,却也在此一来一往中,明了七八分行止和由心之间的感情。 封氏在里屋床边给由心施针,屋外行止陪行湘儿坐在桌旁说说话,其他人已来看过,无事都叫行湘儿命着离开了。 行湘儿如今才认认真真的注视行止,半晌未说话,行止含首:“姑婆见谅,行止从小隐居山中,一应往来礼节皆是不懂,若有什么冒犯过失之言行,还望请姑婆责罚。” 行湘儿摇摇头,红了眼眶:“可怜的孩子,我这才想起你是宁儿的独子,从小”她往里屋看了一眼,才道:“是我们作长辈的对不住你呀。” 行止一愣,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何事。 行湘儿解释:“你与由心的婚事,我是知晓的。” 行止怔忡,事到如今才有人向自己赔了不是,只是皆是长辈,他不能讨伐,他什么也不能说。 行湘儿又说:“刚刚见你如此担心由心,我便知你与由心感情非同一般兄妹,止儿” “行止明白,从不敢有越举之想,请姑婆放心。” 这又不是放不放心的事了,她能管多少,只觉歉意,替嫂嫂和侄儿抱歉,拭了把泪,她又问:“我相信你控制的了,可是你可曾有恨?你可知缘故?” “姑婆与叔伯他们都知由心会发病,却不知由心发病的症状吧?” “嗯,许是刚刚” 行止摇头,解释道:“非也,刚刚花园里的发病,是第三层了。” “第三层了?”行湘儿便明白了由心正在服用行止之血作的引子的药。 看姑婆的神情,行止便知她也晓的全部,二人便没有再说破,行湘儿换了话题道:“临安那边由司马家出手,你别管那么多了,带由心从昆仑回来后,就送她去临阳花府吧。”这门亲事还是他们这边帮的忙,想着如此这般对二人好,也是由心最好的安置之法吧。 “”行止未答此话,他是不愿意答此话的。 里屋封氏将这些话都一一听去,她也是知道分的人,望一眼床上的练武奇才,她是何等的容貌,何等的天姿聪颖,命运即是如此! 不免也跟着婆婆落了泪,才擦了泪,床上的由心已睁开眼,清目明眸的望着她:“舅母哭了?” “没有,年纪大了,给你多施会针,少眨两下,眼便迷住难受了。”她赶紧解释,声音出大了点,屋外人听了,赶紧止住了话题。 由心起身,找出身上手帕来给封氏拭泪,又赔了不是:“是由心不中用,叫舅母你们担心了。” “如何就不中用了,中午的事我听说了,是舅母的不好,本是我给你疗的伤,也最知你伤愈合程度,只是午时我不在花园处,他们又都难得遇你这么一个练武奇才,便都一一想上去同你过招,叫你累极又引来旧伤,你体内本有四股不同的内力,因你累坏而乱了法,所以才失了手,你是需要静养的,母亲已道了他们的不是,不过幸好行止点穴及时,伤口才没有恶化。”解释罢,又算好了时辰,叫由心勿动,收了其身上的针,扶了感觉好很多的由心起了身,帮其穿好衣物,又吩咐:“我叫下人煎了药,刚刚母亲也让人熬了汤,你乖乖将这两样吃下,不然我晚间再给你施针。” “好,由心一定乖乖吃下。” 封氏和行由心从里屋出来,封氏和行湘儿交待了事宜后,便退出了房间,行止起了身扶她过来一处坐落,过程中给其号了脉,便知无事,放心许多。 由心不明白自己在园中起的病症是因吃了行止的血作的药而引发的,只当是封氏刚刚的解释,见行止也帮自己把了脉,他神情无事,便也放心的想自己就是无事了。 由心一边喝汤,一边顺便问起他们二人刚刚在聊什么,行止不是圆滑世故之人,刚刚的话一半不愿实话实说,一半不愿意再提,只得行湘儿回道:“提起明日初九,本是你出嫁到临阳花府的日子。” 她直言让二人皆愣了。 由心才想起来,那天在老祖宗房里偷听来的内容,这亲事便是外婆这边帮忙牵的。 “那么,由心可否烦你一件事。” “不可。”行湘儿直接回答:“由心,此婚约” “外婆。”她偷看行止一眼,对行湘儿恳求再三,后者才答应下来:“如此这般,我知你无心此事,可是我的儿啊,一切本不由你来承担的,你只嫁人,入了花府,安安心心当你的少奶奶,其他之事你皆莫管。” “外婆,你也知如今都这般了,我怎么可能弃鸿灵山庄不顾,又独自一人去享福,况且我自己是福是祸不知,何苦又多带出一个花府让他们平白受一层罪过。” 如此这般说了十来回,由心又再求外婆,行湘儿最后才叹息,应承下来,还是由司马剑庄去拒婚,至于理由由心只向行湘儿建议了一句:“就说我下落不明,寻不到我,婚期已过,他们可以不必守约了,如何拒婚,由他们吧。” “好,此事交由你舅舅去处理。” “谢外婆。”见行止一直无话,由心想外婆是否知道她和行止小时候婚事一说,不过眼前如此光景,以后离开这里又不知何时再见,由心便也没再犹豫,直接问出了口,叫行止抬首震住,叫行湘儿又添几分担忧。 行湘儿坦白知道,只道是儿时玩笑,只是重点之处(行止是由心的药引),被行止制止了,没有直接言明。 由心追问:“如何的玩笑,能拿这个来玩笑的?” 行湘儿回忆,两手各拉二人的手说:“记得行止刚回到鸿灵山庄时,我也正回娘家做客大半个月了,住了几日便听哥哥提及鸿灵山庄是小儿子宁儿的,嫂嫂他们皆愣住,却也言明宁儿出了家,由行止接手,可行止也小,等其长大再说。 那年由心多小呀,还没学会讲话呢,奶娘抱了出来,嫂嫂便让行止看,行止你见了便说了一句,我愿意把山庄送给由心,涓儿听了大乐,只同你玩笑的应了一句,那我便将由心许配你,行止由心本来就是一对的意思。” 行止这时回话:“姑婆如此一说,我大概能模糊记起,只不过长大了一些也明白意思,便也只当了玩笑,由心现在好奇,你也不能如此全告诉她。” 行由心想他竟然说了迂回之话,便知他在逃避,又想自己第一回见他那晚,黑暗中他那种语调提起二人婚事时的场景,便知从没有人和他提起那是玩笑吧,他认真的很,或到至今只求一句解释罢了,和娘亲她们的道歉罢了,并非真的念着与自己的婚约不放。 而她,这一路念念不忘,又能图来什么? 行湘儿看了行止一眼,行止摇摇头,行湘儿叹息,却也知道行止现在这般心意了,他是不会再伤害由心了,便依言点了点头,后话再没说,一些事只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一、离开 由心喝完汤,他们话也说的完了,封氏领了丫环进来送了药让由心服下,由心问行止:“你给的药丸我还要吃吗?” 而行止是还有话要问姑婆的,便叫由心拿着药丸去问一问舅母,由心喝了十全大补汤,又喝了药,体内正似一团火无处可发了,听行止哥哥这么一提,便立马跑回里屋拿上不念剑,别了二人,往外头去寻封氏去了,药丸子之事是要问了,顺便把月郎给自己的那瓶粉沫也一并问一问舅母是否知晓,另外她要再找嫂嫂们练练武,经午时那么来回过招,她现在正痴迷的很。 待由心离开院子后,行湘儿便让行止开口问吧,行止拱了手,直问:“花府乃官宦之家,司马剑庄早已隐世一半,也从不与朝廷往来,不知姑婆是如何给由心寻的这门亲事?” 行湘儿一笑:“倒是瞒不过你,原只是和嫂嫂那边提了一句,如何寻的花府,与花府如何联上姻,自然是有办法的。” “是的,那么目的是何?为何正巧是花府?” 行湘儿点头:“果然瞒不过你,不过我也并不想瞒你,也正要说与你听的,希望你听后,能帮我劝一劝由心。” “劝由心?” “是的,劝由心还是依言嫁进花府。” 行止脸上当下沉重下来,横竖是这个结果,那么他便一定要听听理由了,不然如何心甘情愿的去帮他们劝由心。 行湘儿不卖关子,直言:“为何寻花府,为的就是由心从小到大的病,我们也想过,若是由心最后还是运行不了摩尼教的内力,那么便一定要找到乾坤镜了,而经多方打探,我们得知花府有一块祖传的黑玉,听闻此玉由来与传说中的火族有关,而最主要的是,唯有此玉能引出来无影去无踪的乾坤镜,而且此玉能震慑的住乾坤镜,让乾坤镜在吸走由心内力之时,可保其不发作其他未曾意料之事。” 行止恍然,听明白了,心甘情愿了,却略有不爽快,想来自己不过是个药引子罢了。 行湘儿又提及,他们本想重金或拿其他花府在意之物来换,却都统统不行,又少不得暗中安排人去探察,却都没寻玉的下落,而花府的人也明说了,此玉只传嫡子,玉在花家在,人亡玉毁的重誓,所以左右不妥,便想着,由心嫁去,了终身之事,也解此病,倒也两全。 左右事情皆结束,由心一边由着封氏治疗自己,一边四处找庄里的人过招比试,只不过为了避免口舌,大家还是瞒着外氏子弟,不让他们知道此二人的存在,由心便也只能找两位嫂嫂比之又比。 又过一日,这晚饭刚过,司马彦仁进来说明子夫连夜快马加鞭如今已到达临安城,刚刚飞鸽传书回来,说临安城一切安排妥当,并未有其他动静,城内皆有传闻事情确实要推秋后处置。 行湘儿这才道,既然如此,由心的伤也好了,也不能多留他们,让他们今晚就起程离开,由舅舅这边声东击西将山下那群人给引开,他们再从后山离开,至于一直在山庄外那些婢女,他们并没有言明,既然是行止的人,那便由他们安排,自不必说。 封氏又命几个丫环去把两位的行礼收拾出来,又添了些实用且轻便的细软,加了内伤c外伤的一些草药和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这边行止先步出院子来寻行由心,由心在另一处院子里和立夫过着招,由心见他过来,便想趁其不备试试这几天练出来的身手,于是趁天色渐昏暗之时,剑身一转朝行止刺来,行止三两步退开来,连剑也未拔便挡下了由心的不念剑,也控制住让她不再出招来。 立夫见了大笑,跑了过来说:“听父亲和奶奶提过,舅祖父的控龙剑法举世无双,从未见得,却也知得此真传的只表叔家的行止兄弟一人尔,前两天午时花园处,和刚刚都不见行止兄弟出招,而我们只同由心过几招都显吃力,你却根本不出招便可控制住由心这练武奇才,所以不知兄长我可有幸,能见得此控龙剑。” 由心见过,见他舞过,也见他拿它出招杀过人,几层几层的她是不懂,却也深知厉害,犹如立夫表兄所说,根本不出招就治的住自己了。 “改日吧,今晚,我们得下山了。” 立夫这才面色凝重,明白意思,不过也道可惜,兄弟二人连酒都未曾痛饮过,立夫便道要借他的剑看看。 好歹相识一场,行止虽不知什么是过场面,什么是兄弟情谊,却明白他们皆是好的,对由心的好,对自己的不生份,便信了言,递上了自己的剑。 一出手,想到什么便后悔了,收回已来不及,而立夫接手拔剑出鞘,便开口说:“这一把就是祖母常说的由心剑了吧?” 行由心听此名,怔忡半晌,转了过来看他,后者目光回避,由心想:所以那天他才特地不回自己话? “听闻由心剑,是因由心妹妹所起?” “我不曾给这剑取过名呀。”由心否认。 立夫道:“非也,我的意思是,因你叫由心所以行止兄弟才给这把剑取这名。” 由心敛下所有惊喜,淡定转身问他:“是吗?” 不错,行止手中便是他人生的第一把剑,是祖父行水峰送他的,也将是最后一把剑,是那年与由心订下亲后,他自己给剑取的名。 行止从立夫手中拿回自己的剑,没有打算开口回答二人,好在行湘儿等人准备好事宜迎了出来,阻止了明知故问的行由心和不明所以的司马立夫二人的追问。 时候不早,行由心与大家匆忙告别,二人道别司马剑庄,虽说行湘儿啊舅舅这边都有许多的不舍,却也明白两个孩子身上所担,众人送到山门前,无他话,只抱拳道别,转身各自抹泪,行止还好,他从小远离人群,只身住在后山湖上,家人也无,除了由心过来那几日,搅乱一潭湖水罢了,他对其他人并无多少感觉,只是知道守礼数罢了,如今见由心如此,倒也不知所措,不知从何处安慰起。其他嘱附皆不在话下,二人上了司马庄上准备的马车,前门舅舅也一行马车先去引了路,大概一刻钟,行湘儿让他们的马车择了后门的山路下山,立夫和几名弟子送了下到山底,才从另一旁又引开一伙人,如此这般,行止由心便成功的甩开了先前上山的那伙人,下了山后,一名婢女不知从何处飞来,轻盈的落在车上,改由她来驾车,她又道了后面无人跟上等事宜后,行止才进到马车里,同由心对坐。 行止交待:“我们现在已离开太行山了,接着便是去往昆仑,途经泰山”一边说一边走神的厉害,只因他另想起一事来。 “嗯”一声,不知有无在应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二、第二份礼物 马车行了半天时辰,二人皆无话,加之由心知道了与他婚约这件事前因后果之后 突然车身一个颠簸,由心身子一歪倒到行止怀中去,由心赶紧起身,却因车子晃动,只想着分开不触碰的二人倒因此而纠缠了半天,直到外头车上了平坦的路才停下,立马分开,各处一角。 行止又开口,说他们到了哪里,眼下又如何打算的,等等说了半车的话,又独他们二人了,行由心堵上气,皆不听行止又说了什么,况且马车在路上走,是奔向目的地的就行,无需理会,便直回行止:“好一把由心剑,你成天拿这把剑打打杀杀,我便知你当我是什么位置的存在,你放心吧,我现在自己也有剑了,我还要练控龙剑心法c还有寒心禅,我肯定会打的过你的。” “嗯。”他才停下话,也应了这么一声,似乎很肯定她说的话,却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行由心转过脸,看了一眼放在一旁二人的剑,嘴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还叫不念,什么意思啊?” 行止听了,却是明了。 行止由心c不念由心,犹如抽来的签,签签皆是下下签。 二人一路无话,行止却也未开口缓和气氛,他自己如今另有一件心事了——得花府黑玉,由心便可不嫁。 但他是矛盾的,犹如明白二人血亲关系不能当夫妻后,自知自己被伯母等人戏耍,便暗中藏了恨。 那晚,她落下悬崖,要不是由心当时只拿他当外人般向着行止说话,那话中的亲昵之态当时就是魔鬼的他,手中那一把匕首早想取之性命。 不为何,只为他的恨和他无处消毁的爱。 爱从何来,第一眼吗? 伯母从还在襁褓之中的由心身上取下祖父给的玉板指,不知玩笑还是当真的说:“这个就是信物了,你带在身上,等由心大了可以嫁人之时,你就将这玉板指给她,那天便是你们订亲之日。” 他回过头,双目紧紧的盯着由心,车内的由心无处可躲,可眼神躲闪半日,最后决定不躲了,直接抬首对上,望进他眼中这抹难熬神色里去,她担扰的问:“行止哥哥,怎么了?” 行止记得,她唤伯郎为长兄,她唤安郎c月郎时直呼其名,她叫立夫时唤表兄,她只独叫自己时,叫的与他们不同,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行止哥哥,到底怎么了吗?” 行止正色:“由心,乾坤镜如今不在你身上了是吧?” 由心点头:“那天”想起粉蝶惨死的样子,由心一阵晕眩,不愿意提及,便略过说:“在临安城的客栈里,出现后又不见了。” “你知道你为何要出嫁吗?” “是老祖宗她们希望我好,嫁户好人家,远离那些阴谋权贵。” “那你又可曾知道,出嫁为何是那花府吗?” “不是巧合?外婆家说的姻缘?”由心又突然心生好奇,想着试他,便说:“却确理由依据自然没有,若非要说理,那便是一个缘字了得吧。” 是有理由依据的,可如今却被她说成缘份,行止不乐,闷在一旁,又都在车上,哪也不能去,索性闭上眼,不理会了。 却不见由心掩了嘴满意的笑了起来。 而他烦心上头,哪里真能休息下去,闭上眼又立马续着先前的念头想下去——如今由心已有婆家,由心嫁过去是两全之策,也是他断了念头的时候,何乐不为? 玉板指呢? 诺言既然是玩笑话,那么信物自然也是无稽之谈,她不知那玉板指的来由,他自己心中只当是归还罢了! 可由心拿着两把剑摆弄半天,突然开口又向行止讨要一份礼物,是他们二人相见后就不见踪影的那面面具。 行止听完,心思又上来——若是玉板指是归还,那么他确实欠由心一份礼。 至于欠从何来,二人早已不去想。 行止未应答,向外打了个叩响,其中一位婢女飞落在马车上,听少主吩咐。 行止掀帘说:“面具。” 那婢女方才递上,待行止接过后,又即刻点脚飞身离开。 这是轻功,由心知道,在湖上时行止带自飞过,虽然有点狼狈,但行止说她也可以慢慢练的,可看他这十二名婢女已是身手不凡,由心这刚练成的寒心禅曾也被行止说的厉害的很,便一边接过行止递来的面具,一边问他:“行止哥哥,我能和你这些婢女过过招吗?” “”行止看她,想她这位世上少有的练武奇才,想所有的事她皆不自知的,想祖父他为的就是由心,而由心就是如此这般招人喜爱,自己何尝不是? 便突然宠溺一笑,拍拍其头:“她们不适合陪练,还是为兄我带劳,这样你那未与心法相结合的内力和未成熟的寒心禅不会伤到自己,也不会伤到别人。” 原来还有这一面的问题,由心点头,不再说话,仔细端详手中的墨色面具。 “由心?”行止不知,是否刚刚那话,惹她不悦了。 由心抬首,知道他在关心,便挂上了笑意说:“行止哥哥,我是担心的。” “担心什么?” “你可记得,你说过若我哪天过了你三招,你便要允我一件事的。” 行止点了头。 由心便续说:“若是陪练是你,那我如何提升自己,练于你之上呢?” 行止收回刚刚所有的思绪,只对眼前的她笑的宠爱,刮刮她的鼻头,他耐心解释:“我陪你练的,是教你如何与人过招,内力还是要自己练,心法口诀也是要自己练,最终我们要过招的自然是我的控龙剑和你的寒心禅,不过我不急,等你也学会了控龙剑再来过招,也未尝不可。” 由心只觉听这话就是他在让自己,“让”就是强者让弱者,既然如此,她哪里高兴的起来。 行止转了话题,问她为何想起这面具来? “你呢?为何要带这面具?” “下山时便戴,为了方便。” “哦,那以后便给我吧,见到外人时我便戴,也为了方便。” 行止点头,还是由心心思细,叫人放心好多。 ——至于后来得知自己是被禁于后山c十二名婢女是日夜来看守自己的,他恨不能立马摔了那玉,年仅十岁,他知道了什么是恨,而此恨加速了他的体内的摩尼教内力,祖父等人上到后山来,自己才得以控龙剑真传,而也才知道,当行由心出生,被发现是摩尼教命定弟子后,他们便开始寻找解药。 而他因父亲出家被带回山庄,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祖父也知自己是摩尼教命定的弟子,而祖父已经年迈,只有新鲜的血液若死在内力发作那一天,不去练控龙剑法,不听祖父他们的研究,自己没有活过来,那么行由心是否也不在世了呢? 因他的成功,便只有他一人的血可当由心的药引,让由心内力发作之时,筋脉可不伤一分一毫,不像他十岁便历经一番脱胎换骨之罪,只差没活过来。 所以,他索性不再来山庄,可他总是会好奇由心,将玉板指戴在手上是为了不忘记恨,他大功练成后每次下山都带两名婢女出去,回来的都换成自己的心腹,直到换成全部都换成自己的人,可是他总会好奇行由心,每每立在小悬崖上想着自己为何可以活到至今c看着玉板指时c看着鸿福山上的一草一木时,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一切都因行由心。 想久了,便一种情愫凝心头,这便是爱了吧? 最后不问是爱赢了还是恨赢了,只问此爱,何去何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三、晚餐的意外 一路从太行山上下来,他们几人并未留宿过一家客栈c酒楼等,即使路过些许城时,也都只是路过罢了,行由心对这海阔天空的世界喜欢的很,虽然荒郊野外的诸多不便,但行止带来的婢女都十分的照顾着她。 这一天,天色不早,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泰安城了,行止望了一眼远处的白色山脉,便对外头的婢女吩咐一声:“进林子,往东,见到一潭池水便停了。”说这话原是朝着外头的,说完后回头对上行由心的目光,他说:“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是。”外头婢女回话,马车头便掉了方向,往茂密的林子去了。 行由心见他说的详细,便问:“你来过这里?” “儿时来过。”他也记得不清了。 “来过,所以想去?” 行止摇了摇头,望她身上:“那一池水是温泉。” 由心与他皆想起温潭里的几夜时光,都还历历在目,由心去看他,他也看由心,不过由心想他定是别意,便不留痕的往自己身上嗅了嗅,他不臭,难道独自己臭了不成? 行止却接着说:“现在是冬时,山上的动物都会去那温泉泡澡,这是一处奇景,想来你不曾见过。” “故而带我去见见?” 行止又摇了摇头,由心又猜错了,他说:“晚上我们可以打一只来吃。” 吃山猛野味并非没有过,只是由心没见过活物在自己面前被作成可口美味食物的过程,故而行止这么一说,由心并无过多反应,只是想着,父亲他们不大提起,但却知道三叔是在泰山这儿出家的,几时出的家,那时行止就已经生活在这里了吗?这次行止一起过来,等到了泰山,若他想,不如自己多一言相劝,纵他上山去见一面,不枉父子一场? 因此而出神,因不知这种事,到时候要如何开口。 若是行止一心想的,她不必多费舌,若是行止不想的,那她 她自己如此想着,而这边行止说完吃的,又接着说一句:“你在后山还少了一天的时日,所以你的身体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加上自己轻了敌,让那粉蝶刺伤了她,行止不敢再轻易放手尝试,掉以轻心的拿由心去试探了。 虽然眼下除了他和他的人,也别无其他,但从一路不在任何一家客栈留宿便可看出来,他有多么的小心了。 说话间,马车就停了下来,正停在林子里,一股热气传来,行由心随行止下了马车,泉眼若大,比温潭要大两倍,看着也不知深浅如何,因天色已晚,借着婢女在泉边生起的火光,看个大概,在林子间有这么一处地方,倒是神奇。 行由心再走近两步时,才发现火堆的对面有两名婢女拿了毯子支了一面围帐出来。 行止放了手说:“安心去吧,我就在这里。” “我”想来也无事,提了气,由心就借着他是真的嫌自己臭了的心情,乖乖来到对面,却又看到,她们十分有心的,是将围帐一半围在了泉水上,这样由心可以在围帐里面换衣,也不用出围帐便可直接入水了。 两婢女陪着她,由心道一起,她们指了指水里的,那边已有一位合衣下水的婢女在等着由心。 由心心内一叹,一路来只知他比自己还不识人间烟火呢,可是他却是如此知心的。 对面的泉水传来了一点动静,行止便知她下了水,即使在温潭待过几夜,但是他转了脸,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林间草丛去。 行由心泡着温泉水便不想起身了,又难得的机会三位婢女陪在身边,便问她们上回留的名字可有喜欢的? 三人互看一眼,摇头皆称不知。 由心叹气,许是行止来不及,当时大家都先她一步到山庄了。 又问在水中陪自己的婢女,从何处来,家中有几人,如何来到后山与哥哥相识等,却皆问不出半句答案来,由心气馁,不再问了。 大概两柱香的时辰,对岸的围帐收了起来,三名婢女中站着一位着黄裳的人儿,不比先前的华丽,却十分明艳可人,叫人见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头。 此时月光照进泉水里,火光帮忙照着路,行止只觉是这儿的山中精灵过来了。 人才走近,二人又互相害羞了般,皆不好意思看彼此了,由心最是,衣裳是她自己特地从行礼挑来的,为的不就是给他看的?但现在,会不会太招摇了,惹两人都无话了不是? 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女儿娇态之时,在身边的行止和几名婢女都突然警惕了起来,行止拉过由心到身后,令她莫出声,由心还在疑惑,接着对岸的林间传来了动静。 大家屏息等待,不一会儿对面出现了两只半人高的獐子,也十分警惕,四面注意着,慢慢接着泉水。 听闻鸿福山也有很多生猛野兽c稀有异鸟等,她却是少有碰到的,许是天天都上山的是同一条路,又只到半山腰的位置,所以才没有碰到,哦行止救自己下悬崖那天,就是因为上头有野兽,所以才选择直接下去的,不过自己当时衣裳不整,又被他捉弄一番,如何还能去注意那些。 “它们也饮热水?”由心好奇出口,也不知对方是何物。 却因这么一个响动,惊动了对面的两只獐子,只是它们耳朵才刚一煽动,三名婢女已经直接飞身点水过泉,一瞬间就围上了獐子,两只獐子也十分灵活,加之利用上三人同时出手让她们手忙脚乱一阵,一只立马先护着另一只逃进了林了,另一只左右躲不过,况且三名婢女围着,竟被逃了一只,也不再耍,直接上手,一个抓角一个抓后腿,另一个上前脖子一扼那獐子便不能动弹,只是还有气息,睁着无辜之眼,再无力挣扎,三人接着飞身,将獐子带过来,扔到火堆旁,今晚的晚餐便有着落了。 由心瞪大眼,与那獐子对上了眼,却不及说上什么话,另一名婢女已经拔出匕首,割喉取血 由心一阵晕眩,背过身,走到马车去,行止不明白跟了上去,却见她找药丸子来咽下。 “由心,得吃过晚饭吃效果才好。” “我有点不舒服。”由心答应一声,就上了马车。 行止想身后杀獐子的场面对于由心来说还是过于血腥了点,便不再说什么,只道休息一会儿,再叫她起来吃,自己放下帘子后,坐在了马车外,守着。 一个时辰后,由心眯眼浑睡了一回,胸口气息舒服了许多,外头一阵香气扑来,由心听到自己肚饿的叫声,这又是第一回。 才刚掀帘,就见到了行止坐在面前,她心悸半晌回不了神。 行止睁开眼,与其近在咫尺对上了眼,然而又能如何? 他们二人都知道,因为鸿灵山庄遭此一劫,他们二人才有机会独行上路的,而一路去的目的也清楚明了,所以,能如何? 就算没有这一切,她可以在湖中小筑上住一辈子,那时,又能如何? 他难道忘记了,就算只是陪伴,他也是不可以的,因为 一切,天注定的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四、风翼 行止最先避开来,同由心说:“肚子饿了吧?” “嗯。” 伸手扶由心下来马车,走到火堆旁坐落,婢女用蕉叶装了一大块烤好的肉给由心和少主递来,由心这才大快朵颐,却想起那双无辜黑瞳时,瞬间吃不下了,将肉推到行止手上去。 “怎么了?” “咽不下。” “为何?”行止不明白:“早前也吃了鱼c鸽子等活物,如何这肉就咽不下了?是不好吃?” 边上的婢女也停下手望她。 由心押着胸口作恶的难受,十分痛苦的和行止说:“我刚刚你们杀它之时,我与它对视了” “我知道了。”行止立马了然神情,领她起身,转身移几步,避开了那些肉,嘴里直言:“是我不好。” 行止拉着她的手,按着她的虎口穴,缓和她胃中的难受,至于今晚的獐子肉怕是以后这类动物的肉,她再也不愿碰了。 “唔”一股反胃上来,行由心赶紧推开行止,掩着嘴跑开,但还没跑两步,已控制不住口中的污秽之物,匆匆的就着旁边的草丛,“哇”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行止拿来水,来到由心身边,由心知道他靠近了,赶紧抬手制止他过来,行止没有依她,走到其身侧,帮她拍背。 “吐出来会舒服点,别强忍着,也别怕我见着。” 由心也顾不上与他说话,只将胃中酸水都吐尽了,才停了下来。行止说:“我让她们进林子找点冬菇或冬笋来,一会喝点汤,就舒服了。” “我”由心终于吐尽了,胸口才畅快好多,刚起来身找手帕抹嘴时,就被和行止拉进怀中去,他完全不顾自己嘴上污渍,只拥着她,轻轻拍她背顺气,一边喃喃:“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由心却才静下来,现在才发现,行止自责着呢。 接着婢女们寻来素食物,只是什么笋啊菇呀由心也咽不下了,行止便陪着她在马车上休息,一直哄到第二天卯时她才勉强睡下,行止便命外头婢女出发,但马车放慢了许多! 路上又行了数日,昨儿下了一夜的雨,路是难走了许多,但空气清新的很,由心也渐渐缓和过来,但从那晚起,她不再接触肉食,即使是原先最爱的鱼也不吃了。 行止转移话题,说了多久就到泰山,多久可到昆仑山种种时,由心突然说:“到了泰山脚,我们休息一下。” “好,寻户人家,好好休息一下。”怕她过度劳累,决定还是找护农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其实如今这身体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以后只是过到园子由心都会累的,现在都异于许多常人的体力了。 由心又接着说:“嗯,休息一下,我们多出半日时间,去泰山上。” 行止突然静下来,似乎明白由心所指意图,但由心早就备好说词,她说:“我净身这么多天皆未进荤食,也是想着等到了泰山,寻座寺庙,给那晚那只獐子超度,我也早早放下心中不安,可好?” 行止只能答:“好,依你就是。” 如此不是顺其自然,也不叫行止哥哥左右不定,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借口,想来多谢那獐子,给了他们温饱,又做了件好事,一会真到寺庙里,要好生超度才是。 由心放下了这么一桩事,当下舒服许多,便又倚一旁睡去 不知又行了多少里路,前方探路的婢女见不远路边有位樵夫出现在路旁,不知发生了何事,正在拼命的鞭打帮他拉木柴土车的马,这声响引起了婢女和行止的警惕,也让由心醒了过来。 这大半个月的路程,他们挑捷径走,路也是十分偏僻的,有客栈酒肆他们都避过不停留,那年头深山老林的,又少有人家,到泰安城也还得两天的路程,怎么就有樵夫在附近了? 由心也醒了过来,睁眼发现自己正伏在行止的膝上,她起身掩了掩脸,如今这般在他面前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到了吗?”由心问。 “未曾。”马车确实放慢了下来,他们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前方的樵夫,除了由心全部都警惕c戒备非常。 由心随行止掀帘的一角望去,便也瞧见了,远远的看就是一位粗布麻衣的普通樵夫,在半道上使命的抽打他们家的马,那一声声的抽皮的响声和马儿的嘶叫声,听的由心又心痛了起来。 马儿后面一堆柴火如座小山,昨儿半夜下起了雨一直到早上才停的,路面不好走,那棕色的马又瘦又弱,由心看了心疼,不忍再看下去,退了身子回来,却瞧见行止的神情十分的不对劲。 而他们的马车也安全路过,那樵夫回头看了一眼这马车,倒也没有反应,行止又看了对方的鞋子,便确定无碍,只是这神情,比由心的心痛还要心痛啊! “停。”由心一声停,前方婢女便将车拉下来,有些迟疑,些许怀疑自己听错了。 由心问行止:“行止哥哥,我们买下它可好?” “我们如今不方便养一只马。” 行由心是明白了,她没说要买的是柴火c是马c还是那樵夫呢,可见他心中确实只有那匹马了,见由心没回上话,行止转来看着她,由心顺他的话多解释一句:“昨晚那獐子我还难受着呢,所以,实在不忍就这么走过,我们本是奔去泰山超度的不是?既然是做好事,这么一件却视而不见,那再超度又有何用?” 行止没有说什么,显然由心这个理由十分充份了,只顺其意点了点头,同外头婢女说了一声,不出一会儿,那樵夫拿着银袋连柴火也不要的跑了,那马从车上卸下来,背上一道被压了许多的凹痕,叫谁见了都于心不忍。 行止说:“由心,可否向你讨一粒药丸子。” 由心诧异,却欢喜点头,递上了珊瑚制的瓶子,行止接过,倒了一粒在手上,下了车亲自来到马车后,给那马喂食,那马不一会儿浑身精神回来,由心对这药刮目相看了。 见行止又在其身侧停留许久,轻轻抚摸着,后同婢女交待了几句后,才回到了车上,将瓶子交还给由心,瓶子由心收好,并无他话,见他真心喜欢,真好。 这马便跟在他们马车后了,或许是一路赶路,就他们几个,所以新来了一匹马,行由心便好奇的很,不住的掀起后方的帘子去瞧那马儿。 行止特意吩咐稍慢点,等那马养些时日,才能跟着跑起来。 见她也真心喜欢,行止便说:“马是你决定要买的,等养好它,我再教你马术,它便是你的座骑了,可好?” “我不会养。”由心摇头:“也不会骑,更不舍得骑它,而且出银子的人是你,你买的就是你的了,你来养吧。” 行止说好,由心看的出来,他爱的很。 “不过我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行止回神,满眼期待。 “呃愿它行止由心,如有天马行空,所以得风翼一名,如何?” 行止一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行由心便追问:“不好吗?” “挺好的。”因由心不知自己表字风翼,今天却给马恰巧取了这名,行止觉的是缘份,他和马,他和她! 行止由心,多好的祝福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五、留宿农户 转眼,他们几人就到了泰山山脚,由心一路虽都不清楚人数,但眼下一算,共计十人,婢女八人,加他们二人,马匹六只,中等马车一辆,一路走的偏僻,避开人群,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注意,身后那些兵马c江湖人士和不知在路数的人,似乎都被远远的甩开了,但他们今天也并不打算进泰安城内,只在城外找了一家农户落脚,待明天天亮再上山。 而明天,不知又有什么等着他们,或者因这农家北方炕上由心睡的不稳,便起了身到月中走走,进来时她就戴了面具,行在四婢女之中,农家小院就两老人家住着,见他们出手阔绰又相貌不凡,便也没有多问多理会,只收拾了对面的院子三间房给他们住,而他们也不吃他们给准备的饭菜,婢女自行下厨给二位主子用膳,他们农家人也自然不知道这不过三两时辰人家的婢女已换了两班。 由心此刻直接从炕上下来,只披了银白的披风就出来了院落,赏着今晚的皓月,想着这一路与行止相聊甚欢,二人也从没有如此与人交心过吧? 但总觉有什么是没有讲明的,由心不知,由心自己也有说不清的话。 可一回想能有今日的机会,全因父亲还在临安城等着自己去救,便只剩叹息了。 没想农户的老人家还没睡,见了站在院子另一头的她,愣了愣,直接的给跪了下来,吓了由心一跳,由心不知作何反应之时,老大爷已稳稳的拜了由心三个大响头,口中还念着:“一定是观音菩萨显灵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快救救我家老婆子吧。” 屋顶上的四名婢女显然也很意外这个情况,由心抬首让她们莫惊动,想着要不要解释,人家只是普通人家罢了,但重点不在于解释,由心问重点:“老人家生的是何病?” 老大爷头埋在地上回答:“老婆子年前下地摔了一跤,药吃了半筐了,腿脚是好了,只是心气不如前,稍有动静就头晕气虚,天气稍不好时,还咳嗽呕出血来,请了这附近所有的大夫来看了,都不管用,也瞧不出病理来,我和老婆子也只靠这后山的两亩地过活,实在出不了远门,请不起更好的大夫了,菩萨啊,请你保佑老婆子快快好起来,若是有什么罪过的,可否由我带为受不不不,也不能独留她一人在世,若是我们的苦我们的罪,只求我能与她同年同月同日死,便了。” 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一句话,由心又是第一回听说的,果真真的被震住了,这才是最最了不起的爱吧? 愿意替他受,愿意同他死! 另一屋中,行止醒了过来,屋外行由心已开口对老大爷说:“你把双手打开,抔着。” 老大爷不知要抔啥,但缓缓起了身,打开了双手等着,由心算第一回使用内力吧,一路上行止教了许多,她七七八八也运用过几回,但是倒没有真实的操练过,此时也未作多想,只觉人还是不走过去多惊扰到老人家,由心便从怀中拿出贴身放着的药瓶子,里头倒出了一粒暗红色的小药丸,搁在中指和拇指间,对准老人家的手。 老人家的两手接这一小粒,机率这么大,她应该打的中的,心中如此想,却也没有过多犹豫,轻一弹,仅用了半分不到的力,就将那药丸子送出,一眨眼功夫,药丸子已到老大爷手中。 老头千恩万谢,再抬头,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果真真的是救世的菩萨,他拿着药进到屋子给老婆子喂下不再话下。 且说还不会轻功的行由心在不声不响中是到哪里去了? 行由心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瞬间就被行止给拦腰c点脚一个向上,无声无息就到了屋顶上。 让老人家进了屋里后,行由心才开口问,因为好象自己可以救人了,所以由心是激动的,没看到行止的面色,只问:“行止哥哥,老人家刚刚说大娘的病,觉的与我相像,那么你给我的那药可以救她吗?可以吗?” “那”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她不过是人老了,加之长年体弱c营养不良,小感冒自然难好些,加上气候干燥她才会呕血,如何就能用的上那药丸,她是否知晓那药是 想她也是救人之心,便道:“罢了。” “什么就罢了,那药行不行?”风翼都可以吃得,老人家应该也是有效果的吧? “行的。”吃了就吃了,行止只解释说:“那药只指甲盖剔一点色下来就可以医治她的病了,那一整颗,可叫她普通人家的身体生龙活虎起来。” “真的吗?要不要我也给大爷半粒。” “由心。”行止这才急了,一急,手臂上的旧伤口便隐隐作痛。 “怎么了?” “那药是救你的,是是难寻的药材制成的,若是哪天我不在,你又发病,这药又让你给送完了,你” “怎么会,才一粒罢了。” 她说的很轻巧,轻巧的让行止想起旧事来,行止便不再说话,由心想行止是因关心自己的,所以乖乖收起药瓶子,同行止保证道:“我向你保证,这药仅此一粒,再不给他人。” 行止这才回神望她,点点头,还算宽慰的笑了。 由心却问:“前天,你给风翼喂的一颗呢?” 保证归保证,那是今后的事,可是人的命和马儿的命不同吗?那獐子与马儿又为何一个是食物一个像朋友? 行止叹气,转来向由心低语:“是我不好,刚刚激动了,人命和马是一样的,像那獐子也一样食不得的,所以我们才要去超度对吗?” “对啊。”他是知道自己的不是。 行止点头:“是了,既然去是为了做好事,那路上所遇之事,视而不见,那又何苦去目的地做那好事?” “嗯,就是这个理。” “知道了,以后皆由你决定,我不说什么了。” “你生气了?”由心却又想这一出来。 行止摇头,由心不信,也堵上了气。 如何是好,身与心皆交给她,喜怒全由她来作主,行止由心了 皓月当空,如今才二月时节,这儿不比鸿福山,是行由心未曾见过的冷,如今好月色下,又因到这屋顶上赏月,景色c心情倒又新奇了一回,正是吟诗作对的好时候,偏偏刚刚那一趟话,把气氛给毁了。 由心又自己想着,行止是要提醒自己,那药不能那样子给老人家使用,所以才絮叨自己几句的,她又何必生这闷气,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时,行止却开口同她谈嫁去临阳城花府一事。 “为何又提起来了?”由心这下真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行止坐过来:“由心,父母之命c媒妁之言” “你如今怎么也说上这样的话了?况且婚期都过了,连外婆都答应我让舅舅去拒绝这门亲事的,现在可能早就取消了,两家都说清楚了,连鸿灵山庄那儿都接到消息了,你为何如今却还提起? 你怕什么?难道担心我以后赖上你不成?” 行止就是怕,怕她如此,他才开口两句话不到,她就说了这么一车的话。 “我要下去。”行由心负气,行止没有为难她,却也没想依着她,只是知她生气了,便不言语,只上前拦腰又将其带到地面。 下了地,由心立马挣开他,头也不回的就进到房里去了。 行止抬头望天,深深的叹出口气来,气息如烟可视,在黑夜中散开,行止道:“明天可是要下雪了。” 不知何处又飞来一名婢女,她低头拱手回话:“少主,那黑玉不知所在。” “何谓不知所在?” “不知花府是有何暗格,如何我们皆是遍寻不着,而我们想,或许那黑玉根本就不在花府上。” 行止是信她们的能力了,她们如今这般说,加之司马剑庄的姑婆也这么说过,故而泄了气,挥手让她们不必再去,他再回头望向由心的房门,他又哪里乐意提起这门亲事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六、寻人 从鸿福山下山来那天起,由心就不戴过多的首饰了,离了粉蝶,又一直在外婆家养病那么多天下来,由心也不再注重那些东西了,但,那天在湖中小筑上向行止讨要的那枚玉板指一直小心的放在身上,昨晚生了行止一夜的气,拿起自己的不念剑乱挥了半天,看到面具时又碎念了几句,自己也累了,待坐坑边,瞧着这剑便想起了那玉板指来,当下找了出来,用装它的络子重新编了根穗子,一头挂在柄头处,没想到拿来当剑穗如此合适。 第二天下了雪,由心准备好来到行止屋中,行止正嘱附婢女只留银票在身,其他银两金珠都留在这儿给老夫妇二人,这边回头见行止进来,第一眼就落在了这剑穗上,却未言其他,只当视而不见罢了。 由心不比以往心中不爽快,这玉板指已是她的东西了,他不要回去就证明他一直有心在她身上的,如今却又只顾这剑好不好看了,况且又有他自己贴身带在身上叫了半世的由心剑当依据,她又何需为这么一个假装的神情不爽快呢? 天未亮他们就直接施展轻功离开,屋内不留一点脚印,婢女们在屋后牛棚里牵出马车和风翼等马来墙角处等,行由心被抱到半空时,见这一夜间变的白茫茫的大地,惊奇不已,见到如此大的雪也是第一回的。 行止见她高兴,心情也好了,昨晚之事便也不提。 只是一行人离开未曾注意这普通的农户,昨晚老太婆进了药后,果然一夜便好了,能下地,冬天雪地里也不觉的要多穿衣物了,身上精神的很,老头子带着她来到院中,想起昨晚的客人,便过来客房打招呼,却没想屋中留了些衣物和金银珠宝,老头子才想到菩萨便是这客人吧! 这才对着一床的银子珠宝,夫妇二人跪拜大谢,行完大礼老泪纵横,互相搀扶着起来后,身后院子里多了两个人,老头子以为是又来了客人,便迎了出来,却刚好见到地上就两对脚印是刚刚和自家婆子从院那头走到这头来的,而院子里的两个人四周,再无其他脚印这二人是怎么进来的? 再要细看此二人之时,只见那赤红的袍子下突然亮出阎王的鬼爪,突然伸过来,抓住了他身后不明所以的老婆子。 赤红的袍子里发出阴狠的声调,毫无情绪可言,也不像对谁谈话,分不清雌雄的说:“血债血还。” 说罢,赤红袍子里的手一个转手发力,那抓在老婆子身后的鬼爪突然一收,直接将老婆子的半个臂膀捏碎。 老人家当场身亡,那老头子也随即昏死过去。 满院白雪被鲜血染红 话分另一头,行止由心他们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泰山山脚,人群倒是多了起来,来来回回皆有三四个人上山下山的。 由心男儿打扮,摘了面具,拦着一位刚下山的大娘问去山上的寺庙怎么走,大娘见他们一行人,只笑,半天了才道:“外地来的?” “是,大娘为何笑?” “小相公,大娘问问你,泰山什么最多?” “呃”怎么临时还有考题?由心看了看左右,四名婢女还是清冷的目光,另四名不知在何处,但显然她们对于没有危险的人物,皆是不理不睬的,又看向身后的行止,显然也没打算搭话。 由心只得硬头皮回答:“草木最多。” 大娘对这俏公子又笑了半天,最后才公布答案:“我们这山啊,寺庙最多,所以不知小相公你要找哪座寺庙,即使你道的出,我也是记不清具体在哪里的,还是一路上山随缘的找吧。” 行由心只好作揖,大娘离开,行止上前说,就近的找一家,行由心却未答。 本来来这里是为了超度那只獐子的,自然是就近找一家可帮忙超度的寺庙,他们也好继续赶路,但是由心是想顺便找一找在这儿出家的三叔的,让行止他们父子二人见一面也好。 一路都想的好好的,怎么会想到,这一座山有好多寺庙! 可眼下还能如何,准备准备上山吧,行由心呢眼瞧了瞧,好象是道教的,不进;那一座好象就一位住持和扫地僧,看着不像,也不去了;那一座又如何如何,也不进去了,这一座又如何如何,不适合也不进去了;反正一路自己约莫的算着,一路挑一路上到了半山腰。 心内想:菩萨啊菩萨,我们自从说要来你这儿,也算做了两三件好事了吧,如今要超度又是一桩好事,要让他们父子再相聚,不也是好事,就算三叔红尘皆了,那只见一面,了行止哥哥这么多年的相思之情,也算是化缘,你若真显灵,就发发慈悲,给个指示吧? 心中刚念叨完,耳边传来一声“铛”,从右边传来的一声沉重的钟声响,由心心头一亮,侧过身来,右边一条不大不小的大理石路延伸林间,抬起头来,树影绰绰间,有一点青瓦白墙显露出来,便对身后的人说:“嗯,就这里了。” 说罢,大步领头走去。 可是,由心请了这并不大的寺庙给那只獐子超度时,问了住持是否和尚都在,住持道都在了,行由心没见过三叔的,即使三叔有抱过她,她也不可能记得住,但是望眼看这堂上念经的七八名出家人,去掉年龄不符的,再来对应长相,起码长的和父亲c老祖宗会有点相似吧? 却都没有,全都陌生的很,又看向行止哥哥,他应该心有灵犀一点吧,毕竟血亲关系,但是行止也都一一认真看过了,在他微露出失望的神色中,由心确认,确实没有。 可是菩萨确实引来的这里啊! 行由心想着再等等吧,便又将过逝的老祖宗c安郎c十香c苹芬c粉蝶等人和入狱的父亲c受伤的母亲,都写给住持帮忙念超度和度劫的法事,待到晌午,住持留下众位用午膳,下午还得继续操念,吃了午饭后,想起这些死去的人皆只在转眼间,短短时间叫她经历这些人的离开,由心午休不下,便在寺院中一个人转了起来。 转到一处后院时,行止正在那里等她。 “行止哥哥。”由心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叫由心费心了,一切都随缘吧。” “行止哥哥?”他知道却不说,一路随自己,如今也放弃了对吧,不想再失望下去。 “我对他们并无过多的印象,父亲只是一个远走的背影给我,母亲穿一身梨白袍子,张开大大的怀抱拥着我,总在一片桔园里哄着我说不要哭不要下雨,然后便是她站在大火前的笑容,我不知是梦还是真实不过都不重要了,我就在这儿,他们不来寻有不来寻的理,一切就如此吧!” 没想到行止会对自己直言坦露,行由心听了一会,倒觉的行止哥哥不是没有印象,只是过于轻描淡写了点,可听着又感觉哪里不对 “怎么了?”行止看出她的疑惑。 ”行止哥哥今日才说起,从前我也不曾听母亲和老祖宗说过的,而你说的也不多,却三言两语间觉的,行止哥哥的母亲非普通人家的女儿。” 行止自己也不知吧,未回由心话,只抬首望远方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七、遇险 事到如今,行由心说话也没什么好避开他了,于是话题一转,便接着问起:“山庄的事你都是如何提前知晓的?” 行止也直言:“我一直有安排婢女注意着山庄内外的动静。” “为何?” “”行止垂目,转身看山外的景色,缓缓的才向行由心解释:“山庄是我的,当然要注意。” 行由心知他扯谎,却又无力说破,便问:“那么,你可知那些黑袍的人都是什么人?” 行止想,躲不过了,便转来问:“由心认为呢?” “不是二叔的人。” 行止点头。 行由心又猜测:“朝廷或江湖的?” “都有,不过还有。” “还有?” “是,还没查到,他们从何而来,目的为何,如何混在那群人中,被我的控龙剑所伤却无伤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不是人。”否则控龙剑的伤能自愈这一项就无力说圆。 他们一边说,一路也就步出后院,却发现后院一块若大的空地,从这儿看泰山外的景色,更不一样了,院子边并无围栏,依着悬崖边有一株罗汉松,叫由心思念起了老祖宗来。 罗汉松同凤仪斋那棵的姿态颇为相似,身子一半伸到断崖外,只是这一棵没法同山庄的那一棵比。 行止侧目,瞧出她眼中的伤情来,心下不忍,开口转移话题问由心:“由心,可知这一路来你的变化?” “我的变化?”由心只想到,自己出门如今出来必人左右伺候了,梳妆打扮c金银首饰皆免了,但这个变化不好意思自己提起,也并无大小,由心不觉的行止是指这一项,便摇头表不知。 行止不卖关子,抬手轻抚由心的头,直言道:“你的身体,你如今内力已异于常人,更胜于许多习武之人,若按你之前的身体,如此遥远c舟车劳顿不提,就是一口气从山脚上到这半山腰来,你未停也未喊累,也喘气都未曾。”他的眼里,对于由心是满满的骄傲与心慰。 由心这才回想了一起,确实如此,只因身体吗? 行止这一路来的伴武由心倒是只去记招式心法,未曾想自己如今的体力变的如此好了。 见由心如此心气,眼下心情皆都不错,又借这一块空地与这泰山山中山外的别样景色,行止吹了一声响,尖锐的鸟叫声,由心回首之时,罗汉松旁已立一位婢女,手上拿着行止的由心剑和由心的不念剑,婢女上前呈上,行止伸手接过,她便退后两步,一个转身又不知跃向何处去了。 由心心生羡慕,便不禁自语一句:“我想学轻功。” “你资质过人,不必学,只待时机。” “什么时机。” “时机一到,便自然练成。”行止只答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向由心扔去不念剑,自己的由心剑出拔剑出鞘,至于“时机”,他也不知道,却明白,由心是不一样的,也许这一条路的尽头到来的那一天,就会有答案。 行止与往次陪练的不同,今天他用上了控龙剑法,由心见他使过一回,也见他用来杀人过一回,心中一沉,当下知行止这回是认真要试自己的武功,便屏息凝神,拔剑出鞘,两手一转,寒心禅准备迎战大概一回合后,由心才自叹不如,行止哥哥完全只用了半层功力和一层的控龙剑法同自己过招,一招一式他若不让,那由心剑早就伤到自己了,她却不知行止也内心赞叹不已,由心的内力已如此了得,他一旦使出控龙剑,剑气与内力皆已先伤人两分,而她毫发无损,况还有余力注意在自己的一招一式之中,想来是时候让她开始练控龙剑了。 “少主。”随四周八名婢女现身,空气中多了一份杀气,行止最后一招出来顺势挡下了行由心的一剑,他反手一扯,将由心扯到怀中,神情刹那间寒冷,目光如炬,放射着杀意对着四周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这些黑袍人便是他未曾查明来历的那些人,今天这样多,为何而来,杀自己还是由心?又是为何而杀? 他低沉开口:“你们是谁?” 怀中的人儿一愣,虽由行止护着自己,但她还是见到了行止背面的黑衣人。 “由心。”他对怀中的人说:“你可以保护自己了,对吗?” 八名婢女站成一圈,面对黑衣人,虽不及黑衣人的一半人数,但她们一样有恃无恐。 行由心点点头说:“正好是我试试身手的时候。” “好。”行止点头,对她们说:“既然不愿意自报家门,那就不必手下留情了,留一个活口下来问话便可。” “是,少主。” 话音结束,他们十人挑剑上场,那黑衣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声响皆无,但行止他们一动手,黑衣人毫无武器,徒手迎战,甚至招招致命的。 这回有机会好好看一下他们招式出处是何,可行止一边打一边却更加疑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c邪气的招式,可为何他们的气息让他觉的熟悉? 这种气息不像活人身上所有,这种气息到底为何物? 行止不僵持下去,使出了十层的功力,将近身的一名黑衣人只用一剑,便砍下了他的手,他的手当即落地,没有一滴血,且落土即焚,一阵硝烟熏过,那手臂血肉未瞧清便化作乌烟随风一吹,散了这叫他们几人都愣住了。 行由心是最慢反应过来的,她未见过这等场景,也从未实地和人比试过,更何况现在是来真刀真枪的,还有就是刚刚那个画面,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些黑衣人,真如行止哥哥所言,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 待她再反应过来,她本能的举剑挡下了黑衣人的手腕时,接着出招寒心禅,不念剑没入对方手臂直劈到心脏,就解决了一个,但这是一条人命啊,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人之前,由心下不去手。就在她犹豫片刻之时,那黑衣人已改招,另一掌风劈下时,身旁的一名紫衣婢女说时迟好坏时快,当下挡退两名黑衣人,接着立马跳至其身边,替由心挡下一掌一拳,随即闷哼一声倒地脚边,当下身亡,接着身边三步远的行止当下一口浓血呕出,行由心才知他们处在了下风,行止也知道如今的局面,当下与婢女交换了一个眼色,想要迅速解决所有人。 由心这头懊悔,看着那死去的婢女尸首,一直无话,行止杀敌之时,分心过来注意她,眉头一皱,为免夜长梦,直接一个飞身,将两名黑衣人和自己都转到了由心面前,两道黑影过来,行止一个转身喊了一句:“由心小心。”正要背身过来替她挡下黑衣人的招式时,而由心的不念剑终于突破拔出鞘,却仅用三层力,对方便被剑气所伤,寒心禅出招,对方毫发无伤,却直接瘫倒在地,由心以为自己杀了人,吓坏,一直难以接受,连连退到崖边,另一名婢女替她挡下左右杀手,却挡下不及,被身后黑衣人抢去手上的剑,反手一掌,三振退步至崖边,再抬手一刺,剑直穿身体,婢女倒地身亡,前方应战的行止未被黑衣人所伤到,却又呕出一口血来。 来者只算是伤缺过半,那断臂的依旧在迎战,像某种邪一教的死士,行止不确定真有这种教,就算有,与他们又何冤何仇? 连死两名,由心一吓,后退半步,便才眨眼间就掉下悬崖,幸好反应及时,不念剑插进断壁中,但由心不知自己可以坚持多久。 行止转身,飞身下来,一手在罗汉松上,一手拉住了由心的手。 突然寺内传几声木鱼声,声音不大,按道理在这个位置不太可能听到大殿上的木鱼声,可是声音就是如此清晰的在耳边响起,随即那些黑衣人全部散退,婢女们探身悬崖,行止呵令:“追。” “是,少主。”六名婢女立马去追那些黑衣人。 这儿又恢复了安静,恢复到了还是只有他们俩人的安静,只是形式完全不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八、剑阵 “谢谢。”怎么又到了这林间的温泉旁,那两只獐子还立在对面,向由心道了声谢谢,转身回到林间去。 “由心。”行止拍着昏迷的由心,由心从梦中醒来,回想刚刚那个梦,是不可思议的。 “我们在哪?” “山崖下。”行止查看过双方身上皆无大碍,便扶由心起了身,天将要进入黑夜,得想个办法才行。 由心看了看四周,好象没有什么路,四周杂草丛生,他们毫发无伤,倒是要谢谢这些草够厚了,不过这才想起,刚刚见行止呕了两回浓血,恐他被那黑衣人伤及,由心在身上找出药瓶子,递给行止:“行止哥哥,刚刚见你呕血了,你赶紧吃一颗。” 他推开来:“由心,这药除了我,谁吃都有效。” “为什么?”她不明白。 行止不答,只道没事,他的伤并非外伤和身体之故,只是 由心不信他的话,手里倒了一粒出来,直接递着伸到他嘴边:“你别生气了。”行止不解,由心续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昨晚我就答应你了,这稀有珍贵的药我绝对不会再给旁人用得,所以我现在大好了,少吃一颗何妨,你吃吧。” 行止推手,看一眼她拿药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将药拿了过来,直接推进了行由心的口中,由心未反应好,囫囵便咽了下去。 她只气急,复又要去倒一颗出来,行止说:“你刚食了午饭,刚刚又一番惊吓,这药现在吃最正好。” 由心不顾,继续递一粒过去,行止再推回:“这药,对我无效。” “吃之,总无害吧?” 这般执着,行止无耐,药还是接过,又复递过来时,行由心一手挡着嘴说:“你说过这药不可食过多,我才刚吞了一粒。” “这话是我说的,我怎会不记得。”便拿来瓶子,将药装回,又放回她的袖口里,看了一眼她身旁的不念剑,那剑穗上的玉板指完好无损他此刻,莫名心安。 药也吃了,伤口也检查了,天色不早,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二人起了身,相互检查彼此,行止帮其除去头上的草或枝杈什么的,由心帮其拍去身上的灰尘,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毫发无伤已是阿弥陀佛,外表要同先前,那是作梦了,好在二人天生丽质,从小又都不是注重外在之人,便看着差不多,找来了两把剑,四周砍去杂草,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想着大体是先前泰山上山时的方向,便往那儿走去了。 一路砍出路来,一路缓缓前行,走着走着,也不知转了几处弯,又或者正往对的方向行,路也没有越走越荒芜,大概现在四五点钟,太阳也没全落山,留点余晖叫行止看清四周的地形,却确实自己一路过来都不有遇上自己做标记的树木,证明没绕圈子,只是 何时走到头呢? 突然,穿过一片一人多高的牛柑草,发现了一块空地,若大的空地上不同于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景色,这儿一点也不荒芜,地面平整无大过拳头的石子,地面上按五行建了几座墓塔,不知是山上哪座寺建于此的。 这一发现,也就是一个发现,很快的他们就发现,这儿还是没有人能帮助他们,还是没有路口显示出山的路,还是没有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甚至因为这几座墓塔,和渐天黑的周围,行由心没来由的感觉到了害怕。 山间无风,却十分冰冻,不知是感受到由心的害怕还是由心的冷,行止突然伸手,将由心抱进怀中,取暖,也安下了由心的心。 “别怕,我在这里。” 由心点点头,行止见此空旷,便多试了几下哨响,但四周一片寂静,不知他们掉落的多深,让那些婢女们找来怕是有点困难了,行止由心没有过多停留,决定再往前走走看。 “等等。”穿过这几座墓塔时,由心发现了不对。 “行止,这不像是寺院建的那些墓塔。” 行止这才回头去细看,不一会儿便发现了端倪,墓塔按黄帝十二宫来排阵,又分上了六大六小的塔,站在它们之间的话 “这这是一个”行止一激灵,突然反应过来:“由心,这是一个阵法,而且这是一个行氏独有的心法阵法。” “行氏的?”阵法由心不生份,只是没想在这儿一处有独有行氏遗留的阵法。 “想来,我们虽然没有在一直绕圈,却一直没有找到出口,就是这个原因,而此种阵,是连声息都能掩盖住的。” “这么厉害,能知道是谁摆的吗?”行由心只能想到三叔。 行止摇头,又若有所思的回答由心:“也许破此阵后,可以得到答案,也不一定。” 由心抱着两把剑,乖乖立在一旁等候行止破阵,但行止按宫位走了几步后,便了解了阵法,接着转到了由心身边。 “行止哥哥,如何,难吗?” “由心,你对阵法应该不陌生吧?” “嗯,父亲他们就摆过,外婆家也有的,只是我只知他们如何设计,不知如何破译。” “那么,现在就是这个机会,你来破阵看看。” “我?” “嗯,别怕,我在一旁。” “好。”由心没想着是行止要历练自己,只以为此阵难度系数大,或许自己也有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并没有多想。 两个时辰后,由心破阵,由心惊喜不已,没想到自己能亲自完成一件事,一时没有注意,被墓塔射出来的最后一道箭所伤,行止接了一手的箭,却还是漏了这么一枝,让其伤了由心。 行由心笑着说无碍:“行止哥哥你别自责了,我这只是穿过臂膀,不是要害,无碍事的,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早成马蜂窝了。” “我知道你在上面伤了人,心结难过,所以你定不会再出招,连自救都不会,由心” 行由心伸手挡下行止的嘴:“别说了。” “好,不说了。”行止给由心包扎了伤口,一边道:“必须要练心法了,由心你得保护自己。” 为替家人报仇让自己强大起来,由心点头答应练心法。 阵法一破,居中的墓塔一声轰响,当下自爆销毁,四周随这一声响,有什么消失不见了,接着风吹过,气候也宜人了些,行止才又向山谷间吹了两声哨响,尖锐的鸟叫声,不一会儿后,山顶的方向,便传来了回应,行止心中大石落下,过来拥着由心,拍着其背说:“不怕,没事了。” 由心一愣,呆呆的答:“跟着你,我从没有害怕过。” “”空气也就突然静止了好像,谁也不打破,因为不知要如何打破。 很快的婢女们都出现了,八名立在面前,由心惭愧不已。 此时天色大暗,月朗星稀,两人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头尾两名婢女举着火把,行止没有问山上的情况,只是准备走时,由心拉住他:“行止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行止回头,那炸开的塔里,隐约的能看到一个四方方的盒子,约有两掌大小。 婢女接收讯息,排尾的走上前,将木盒子拿了过来,由心满心期待,行止道:“看来这位前辈没有只是刁难。” 行止这么一说,行由心便拿这木盒子当宝贝看。 盒子普通,上了点岁月,有些许年头了,上头湿气颇重,行止只让婢女直接打开来,也没上锁机关什么的,答案很快揭晓里头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宝贝。 “等等。” 行止让火把靠近点一瞧,便看到盒子底有一块破布,因颜色和盒子差不多融为一体了,故而不易察觉到。 “这是什么?” 行止收了起来说:“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九、行如宁 阵法中得到一块破布,却是一个奇怪的图样,行止记得,由心更为熟悉,拿出自己的荷包,里头放着一块布,上头是老祖宗亲手绣的不外传的神秘绣图,而今对上这块破布,却和由心的密绣对上,完成一副完整的图 他们左右细看,才发现图案中一条浅黄的线是有别于其他线路的,又不像是勾边,也不像是绘像,这是 “这像什么?”行由心问。 “地形图。”行止确定,这是一张地图,虽然不知道地方,但是总有收获,一切待去昆仑山,便自有揭晓吧。 一路来,总是更加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的! 只是由心情绪低落的很,不像是往常堵气了,心闷的像永远也不会好了,三叔一直没见到不说,又有两条命因自己而亡了。 下山时天边已翻鱼肚白,此时只有他们一行人从草从里出来,行由心望一眼上山的路,行止伸手扶她,众人没多做逗留,便下山去了。 “行止哥哥。”上下山皆没有人,行由心想起什么,突然开口。 “怎么了?”行止关心,她愿意多说话,是好事。 “我”欲言却又止。 “别怕,我在呢,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多想,一切交予我定夺。” 有他在身边自然安心许多,他这一路过来话虽不多,却每句话都有自己,都为了自己,本来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由心当下感动,或许一夜未眠,又或许心内彻底藏不住,眼眶一红当亦落泪。 叫行止急了,他赶紧停下来查看:“由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哪里害怕了,告诉我?” 由心赶紧抹泪,不叫他再多担心,勉强挂上笑,却叫行止更加心疼起来,半晌由心才恢复平静,一行人继续下山,由心看着前后护着他们走的八名婢女,心又生愧疚,又恐身旁行止看了去,便忍了下来,快至山脚下时,由心才恢复如常,只心情稍低落,她和行止说:“我想给她们取名字,你道可好?” 行止知她想什么,没有过多犹豫,便点了头说:“好,不过你要答应我,慢慢想不急,不要太废劲去想就是。” “嗯。”由心点头。 山门出来遇到一位僧人,天色尚早,又无其他行人,这和尚的姿态又有些不同,一身粗布僧衣,面色行止认出是行如宁,他认的出的,叫人寻了画像,以前路过这里时,也曾等候过三天三夜,虽然没出来相认,却知道是他,这一回有由心在旁,他本想可以有机会相认一番,却没想即是这般无缘,可现在正要离开时,却又出现了,因此行止认出,却也没有开口。 那僧人是不是行如宁未可知,见他们一行人迎面下来,却也在路旁停了下来,行由心路过其身边时就不一样了,她没忘记原本上山的目的,如今又是泰山山脚,又是僧人,所以多看了两眼,万一就是呢,对不对? 行止瞧那僧人也抬首瞧了一眼由心,那神情是惊讶的,却没有出声相认的意思,再接触行止的神情时,那目光犹如陌生人,好似毫无血脉般冷漠,叫人心寒了。 可是他俩不知,由心也认出了,原因嘛或许血浓于水,或许由心识脸厉害,瞧出了这僧人与父亲c老祖宗有相似之处,只是这僧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倒身上下倒是没有一处让人觉的和翩翩贵公子行止相结合在一起。 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既然行由心认出了,由心想,那年行止哥哥还小,所以三叔现在认不出他了。 行止却没停下脚步,揽过行由心让不多停留往山下马车走去。 “施总且慢。”身后的僧人开口了。 行由心激动,行止也怔忡。 行如宁捡起由心不知什么时候掉的荷包向行由心说:“你是鸿灵山庄什么人?” 由心动融,接过荷包赶紧回话:“三叔,是我,行由心。” “由心?” “三叔,真的是你,我们找了你好久呢。”那一路下来的泪又藏不住了,行由心泪留满面,行如宁问其未何来这里,由心便道出来龙去脉和老祖宗c爹爹的事,行如宁似有起心动念,但很快合掌念佛号“阿弥陀佛”便又一切压下,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由心想来也是算了,他安心在这儿出家吧,她又何需要拿凡尘俗事来扰他清静,况且事关自己,若再扯进来一个,她如何向老祖宗和行止交待? 便其他无话,瞧行止立在身后一直未转身来,便开口行如宁:“三叔,你可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儿子?” 行如宁停了停,望向行由心身后的人,半晌才道:“我能与那位施总说几句话吗?” “好啊!”由心这才有点喜悦之色,赶紧拉行止上前来,自己先出了山门,与几位婢女留在马车边等,留空间给他们二人说话。 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行由心好奇的很,不过等了许久,天大亮之时,才见行止出现山门口。 身后行如宁也跟着出来,却没有跟着行止走出山门,只立在第一阶台阶上,对他们说:“阿弥陀佛,缘便在此化了。”说完就上山不见了。 由心见行止神情莫测的走过来,无喜亦无那眼里有悲伤的,为何悲伤? 舍不得三叔? 还是三叔并没有与他想像中的团聚之亲厚感,所以失落c难受,可是也不对,他这个悲伤,好像有点 行由心问:“行止哥哥,刚刚三叔说了什么?” “有益,也无益。”他答,周身的气息比起第一回相遇时,更加清冷c孤立了。 由心见了不忍:“行止哥哥?” “走吧。” “可是” “天已大亮,我们该出发了。”扶行由心上马车,两婢女驾车,四名隐去林间前方探路,两名骑马跟在马车后面,行止骑上养好伤的风翼走在马车前面。 由心掀帘望向那背影——行止哥哥的心结,好似又重了。 一路无书,转眼间就到达了昆仑山的光明顶,却发现这里没有什么摩尼教天色将晚,行由心第一回开口作主:“行止哥哥,我们今晚就先在这儿休息吧,等明天天亮再说。” “好。” 婢女生起了火,四周散开来去找吃的,若是有什么山猛被抓到,也应少主要求,在外先宰杀,血液内脏与头清除后,方可带回,不过由心还是不怎么碰的,他们烤肉时,行止就带由心寻另一处空地上练武,或带着风翼看星星追月亮,不过由心一直不愿意骑风翼,倒是叫行止想不通。 今晚在昆仑山也一样,由心的内息大乱已时日不多,而她还是没能将心法与内力相结合,行止着急,由心自己也无法。 二人比武几招过后,由心头一阵晕眩,行止赶紧停了下来,过来探脉穴:“由心,先不练了,你的身子要养。” “你的身子也要养。”由心说,还记得他在泰山时,分明未被那群黑衣人伤着,却连着呕血。 行止顾左右而言其他:“许是上火,泰山气候干燥,不比江南,现在到了这儿,我便没事了。” “也是。” 月光下,周围突然传来响声,行由心如此灵敏度已上层,就是行止怕是都不及她,很迅速发现目标方向,转去时定睛一看,却是一只雪白的大兔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通灵结界 “兔子?” “由心,这可以补。”行止决定抓野兔给由心补身子,却发现那野兔像成精一样会躲闪隐身,行止追野兔,由心想制止行止追野兔。 由心跟在行止身后喊:“不必了,行止哥哥,我不想吃的。” 行止在前方回答:“抓回来给你玩也可。” 由心突然脑中一个回闪,想起小时候上后山去玩时,也见过这么一个大兔子,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记得了,如今想想那么大的兔子不太可能,倒是如今已行止这背影合在了一起,难道小时他们,就见过? 或者说,从小行止一直都知道她会去后山的? 行止只一路追着白兔,倒也一下子觉的,泰山听来的身世和从小到大的压抑都被甩开了一样,难得心情愉悦便想纵容自己追下去,由心呢,一个恍神回神来,便忘记了来时的路,也只一心追在行止身后,所以按如此设定,二人必迷路! 四周雾气聚集浓厚起来,兔子也不见了,二人停了下来,行止最先反应过来,退回几步寻到由心。 “行止哥哥,此雾很奇怪。” “嗯此雾有灵气。” “灵气?” “由心,习武之人也讲究自然之法,世间万物不可轻易逆转,如此才可生生不息,而这不息的便是灵气,它可在一花一叶中,也可在人身上。”行止四下来回踱步查看一翻后又复说:“昆仑山地杰物灵,此雾虽无害人之意,却也是有意让我们停在此处的。” “有意为之?”行由心只管瞪大眼睛看四周这看的着却摸不着的雾气,不过她心中并无害怕,便相信行止所说的,续而问:“那,它们想要我们做什么吗?” “嗯,目的是什么?”行止还在来回踱步:“这儿定有某种目的,要我们发现或不让我们发现,才将我们困于此。” “行止哥哥,你要不要试一下哨声,万一又是一个阵呢?” 行止过来抚摸由心的头:“由心真是聪明。”他依言试了两声,果然四周毫无动静。 由心问:“是阵法?” 行止答:“若加灵气,那么应该叫结界。” “结界?” “由心别怕。”更上一层的东西,行止还不知如何向行由心解释,比如摩尼教的来历,比如昆仑山的种种传说,比如民间的传说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而这一些又和她有什么相关联。 她可以不必知道的,但是行止或刻意拖住c制止,似乎都无法阻止它们将行由心一步一步的朝它们拉近。 当然,他也在搜索的过程中,如果他知道它们具体是什么,要对由心做什么,但一定能抢先一步护由心周全。 行止叫她莫怕,由心便想,“结界”定是“阵法”的某种叫法。 行止向她解释结界:“结界也并不困难,它比阵法多了一份灵气,这份灵气会随破阵中产生的变数而随时改变阵法与结局,所以破阵之时,要更加的小心才是。” “哦。”行由心退了两步,想来自己根本帮不上忙了。突然身上的荷包掉了下来。 由心捡起来时想:不会你也有灵气了吧? “怎么了?”行止问。 “灵气。”由心答,行止不明白,而行由心学习能力有多强,对于这等问题,只要她相信了是真理c是真实存在的,她会立马学会并拿来运用,而且是举一反三的程度,所以由心边打开荷包边对行止回话:“它突然就掉了出来,所以我想是老祖宗的灵气,或许是老祖宗在帮忙呢?” 这也是行止不安之处,由心会更上他一层他知道,所有人也都知道,只是由心的命运会如何,它们行止想不到,也不敢去多推算。 由心赶紧打开来荷包,拿出一旧一新的两块布来拼合,再细走黄线所指之路,最后指着图上的一个点对行止说:“这里就是刚刚我们练武的地方,我们刚刚追兔子我记得路过一丛空地,应该就是这里。”指了绣纹上一丁点大的空白之处,又接着一路指来,再细看四周:“黄线在这里在断开,在这里又新起一针接着下去绣,所以行止哥哥,断开的这一块,就是这灵雾了吧?” “嗯。”行止认同。 行由心再复又看几回绣纹:“却是一个地图!” 行止叫她收好,其他话未说。 “行止哥哥。” “由心,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由心便知,他们是要破阵了。 可行止却说:“结界还有一个与阵法不同的地方。” “什么?” “二者可以相结合,二者也可以不结合,不结合时结界便只是设界者用来隔离某种人事物的作用,其他并无影响。” “那我们现在所遇的这个结界呢?” “二者分开非结合的,只是这个结界正好帮我们困在一个阵法里。” “不相关是不是说明,即便破了阵法也不一定可以解开结界?” “聪明。”行止投来赞许目光,由心害羞之余,更加有了信心,便同行止说:“既然已经被困了,那我们就一步一步的解吧。” “嗯。” 不知过了多久,行止估摸有四五个时辰吧,耳边听到一阵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响声后,行止知道他们二人再次破了此阵,但阵被破,却什么也没有,只是接连外围的这层结界突然动荡起来,由心下意识用内力去抵抗,行止合力一起时,结界才极为缓慢的被慢慢消除开来,只是行由心突然掌心一热,被结界之力强出数米远。 “由心。”行止立马上前探脉像,却发现由心的经脉既然被打通了,行止叫她立马盘腿坐下练心法,三个时辰后,行由心果然是练武奇才,心法与内力相结合,就连寒心禅都直接练到第八层。 行止露出心慰的笑容,行由心看着自己的双掌,感受到自己通身上下的一股暖流,是和以往从没有的感觉。 “由心。”行止缓缓开口:“控龙剑可以练了。”而且以由心现在的资质,她对控龙剑的悟性一定在他之上。 行由心摇了摇头对行止说:“行止哥哥,你知道我要练的是什么。” 行止了然:“我说了你不必特意练的,轻功你现在可以试试了。” 行止点了点山坡上的一块石头:“就用那里做试点,你屏息凝神,集中注意力试试看。”行止将其手慢慢打开,再交待一声:“到那试点后再试着折回落回这里。” 说罢,行止放手,退回身后婢女们站的位置,大家都在等待。 只见由心还闭着眼呢,只调内息几回,试了两次,脚尖起脚跟一压平起而起,直飞那石头去,有些许不稳,但到石头那边再一次点脚发力折回时,已稳定许多,只是落地时有些不受控,行止急步上前将由心接住,免她倒地之危。 如此世上已无人企及。 “好吗?”行由心问。 “非常好。”行止微笑,给予大大的肯定。 只是刚破完阵,筋脉刚打通,又那么一翻来回运气,行由心头一阵晕眩后,直接昏迷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一、兔子洞 她不知是什么时辰,就走到了一个山间小道上,山下坡一条溪流婉转曲长,她随溪流走往山上走去,看见了一位正在溪边浣纱的女子,她转来对她,行由心并不认识这位女子,但她似乎晓得她,双目含情脉脉,对她巧笑嫣然的唤了声:“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 如此一问,那女子便哭了,好似行由心负了她一样,她哭一会儿后说:“我就在这儿等你,等你来找我,等你记起我。” 接着神情一晃,她立到了鸿福后山湖中小筑上,对面小屿上的草屋前,行止一身梨白立于屋檐下,原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今天却连他的发丝都瞧的清楚,就近在咫尺眼前似的,虽然知道隔着一个湖面,但和行由心没有怀疑自己确实看见行止了。 “行止哥哥。”她向其招手。 行止也微笑向她招手:“我就在这儿等你,等你来找我,等你记起我” “行止哥哥” “我在这儿。”由心醒来,人正躺在行止的怀中,他们就坐在一处山崖边上,四周浓雾已散,天色大亮。 见到行止手中的瓶子,由心知道行止给自己喂了药,这才醒来的,刚刚所见是梦还是幻象,由心不解,也就没有说出——仔细想想,也许是她和行止终究要分开的征兆。 “由心,荷包。”确定她无大碍后,二人准备离开同婢女们汇合,行止便让由心拿出荷包看路线。 但由心的脚所伸的方向,那一丛草木前,那只大白兔又出现了,就那么立在前方,似乎在等他们的反应。 行止找到了秘绣上的位置,黄色线头新开始走的地方就是兔子的后方,而此时又看见那兔子。 由心说:“这兔子也有灵气?” “嗯,我们跟上看看。”行止道。 “嗯。” 二人起身收拾一下,就朝那兔子走近,而那兔子似乎被他们说准,就是来引路的,大概就保持五六步的距离,兔子一直引他们往林子里走去,而行止手上拿着那两块布,兔子引的路和黄线是一样的。 会是什么? 摩尼教还是别的什么在召唤他们过去。 绣纹上的黄线走完了,前方的兔子也突然停了下来,这儿还是在林子里,方向全无,林子气留郁结,树叶茂密难辩阳光方位,行止正无头续之时,被身边的行由心一扯:“快,兔子又要消失了。” 只见刚刚还驻留的兔子突然又窜到草丛里去了,行由心拉着行止赶紧跑过去,扒开草丛发现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洞口。 狡兔还有三窟呢,这会不会是陷阱? 比起行止,由心这一路过来的所听所闻,让她更愿意相信“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吧。 由心选择下去看看,行止虽有担心,怕是那群黑袍人引的路,不过既然全无头续,就走到底看看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由心现在的功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打的过了,所以行止只多了一层戒心,没有过多反对行由心,二人也没有其他准备,一路过来就两把剑在身旁,行止在前先跳进了洞中,行由心随后。 在掉落的过程中,行由心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这个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而行止现在已经不担心由心了,她内力已通,乾坤镜和黑玉都不需要了,只是还要寻得乾坤镜去救行如遥,其他就是隐在暗处的敌人,由心自身已没有什么危险了。 二人心思不同,不过好在洞口垂直,不用一会儿就落到了结实的地面,行止反应速度很快,一个转身就让自己给由心垫底,行由心连忙赔不是,又问行止可有受伤种种,二人互相看彼此身上没什么受伤后,才注意四周的情况。 这里应该不算洞,而是一个天然的石坑,此坑比常人挖的井要大十来倍,所谓坑口的位置看到的就是外头的蓝天白云,从这儿施展轻功上去不太可能,但四周壁上长了几颗奇特的树,仔细一看上面结满了红花,这一地的花应该就是这些树落下来的。 这儿倒似一处世外美景,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兔子。”那只一种引着他们的大白兔现在就处在角落里,行止让由心勿动,他迅速上前,这兔子倒和先前不同了,有些许受惊,却没那么灵敏了,瞬间就被和行止拎了起来,左右细看,只觉的就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不过想想已经引他们到了目的地,所以兔子也就恢复正常的野兔了吧。 便不理会,放到一旁草从让不理会了,由心问:“怎么放了?” “只是普通的兔子了。” 这话的意思是行由心了解,点点头也不再追问兔子,只问四周查看的行止:“行止哥哥,我可以动了吗?” “来。”行止回头,伸手让行由心将手交给自己,查看四周的过程中,一直没有放手过。 行由心想,她得很小心很珍惜才是,不然再出声问他,他茨口否认,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儿倒是个奇景。”四处看完并无特别之处时,行止下了结论。 行由心点头,确实是个浪漫的地方。 “那我们回去吧。”轻功跃上去,在以树枝为一个支点形成第二次跳跃,并可直接到达上面。 “回去了吗?”由心不舍。 行止回头:“怎么了吗?” 能有什么,就想与他多待罢了,于是由心再拉着他四处看,说:“这儿看了吗?” 三两下,行止也就知道由心的心思了,任她胡闹一会儿,反正地方就这么大。 可行由心看他这副样子,倒生了气,放开他的手,反倒兴师问罪:“怎么,你想快点离开?” “由心。” “我知道。”她又制止了他说下去,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们的关系不对,还得快点找到乾坤镜去临安城救父亲,她怎么能不知道,只是 “我知道的,别多想,今天一天,你也累了,我们该回去与她们汇合了,你刚刚练剑时不是说给她们想好名字了吗?” “嗯。”行由心不任性了。 接着行止同她交待上去的方式,与其最佳的支点,行由心表示自己想试试,行止相信她,便点头同意,他在前面做试范,行由心随其后跟上。 但当行止一个点脚轻轻松松就跃上那树枝,再轻一跃就上去地面时,行由心屏息凝神点脚一个弹跳很快到达说好的那个支点时,换支脚准备再次发力时,井下突然一道力,直上由心后背,紧接由心来不及唤井口的行止,自己就被这一道力给拖回井底去了 当由心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婢女们的身边,行止也坐在一旁,见其醒来,行止挪身过来,面有忧色,可探其脉像却是很好。 “由心,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由心摇头,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她有些模糊,既然解释不清楚就还是不要说出来,以免行止担心。 “我是又晕倒了吗?” 行止点头,思来想去他把错怪在自己身上:“是我没有顾好,你身子本就受过重伤,又接二连三的练心法通内力筋脉,我还拉着你练武破阵,刚刚那一层结界虽然帮你打通筋脉,但是明显你需要休息,而我今早就给你喂了一粒药丸子吃,结界时又喂了一粒,才使你承受不住的。” “行止哥哥,别自责了,我现在不也什么事都没有,你这样我反内疚,要不是我,你何需如此费神。” “由心。”倒不如像先前在湖中时那样骂自己。 “行止哥哥。”由心起身来:“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二、传授心法 坑中 行由心掉到地面,却发现自己没有受伤也没有感觉到痛,起了身望向洞口,行止的背影还是立在那儿,她怎么唤他也未动,而井口像被一个大泡泡包住一样,由心再试两回,都未能成功上去。 “怎么会这样。” “这是静止的时间,你别怕。”突然,身后传来的响声,是一个老者的声响,由心被吓了一跳,快速反身过来直视对方,然后自己退到距离他最远的位置,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位不知多大年纪的老者,他就盘坐在那里,一身白衣一尘不染,花白的头发梳一个髻子在头顶上,插了一根枯木,倒是奇特,而他不仅头发花白,他那长到胸口上胡子和胡子一样长的眉毛都是花白的。 “你是谁?”许久,行由心才平静下来,不能出去一定是他的原因,那么就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吧。 “老身冥空,在这里等天命弟子已有多时了。” 冥空,行止哥哥曾和她提过,他就是摩尼教的第二代掌门人。 “看来,你认出老身了。” “由心拜见师祖,刚刚不识师祖,望请多多见谅。”等等,他不是早就 “呵呵呵。”那冥空笑的慈祥,摸了两把胡子同由心说:“是的,你所见的是我的一缕生魂罢了。” “魂?” “既然是你来,那么缘即如此,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 那冥空生魂也不多解释,直接伸手一个运转,将行由心拉到跟前来,未等她反应,便直接一点其背,由心入定,冥空长老说:“你练的是控龙剑心法和岳山派的寒心禅,这早晚有一天会让你走火入魔的,我现在就将寒心禅的心法和控龙剑法传于你,你要劳记,并勤加练习。” 由心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由着这老头将什么心法呀剑法呀传给她,她自己不知是喜是乐。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由心已经身体能动了,赶紧起身离那冥空长老一点距离,又抬头去看井口,行止还是那个背影立在那里,一点也没变过。 “师祖,我来不是要向你学武功的。” “武功?”那冥空生魂仰天大笑:“你虽不负他们口中所说的练武奇才,但只练武就太委屈你了。” “师祖,你有所不知,由心并非真想习武的,只是山庄遭劫难”由心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昆仑山的目的,可是眼前的冥空长老不过是一缕生魂罢了,但既然有缘,想必乾坤镜的事他是知道的吧? 未等由心开口,那冥空长老伸了手制止了由心开口,自己摸了两把胡子,大概的算了出来:“老身只是一缕生魂,无能为力,只知生前所知之事。” “我要问的,正是你所知之事。”由心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可知乾坤镜?” “是了,鸿福山一劫确实与其相关。”说不知道,他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冥空长老接着又说:“你要问的是乾坤镜吧?得知它的人都说它是摩尼教千年孕出可逆转人生的宝物,其实不然,它从何处来我不曾知晓,自我上山开始,就一直存在教中了。此乾坤镜我临死前探出其奥秘,此乃邪物矣,其一c只要不是乾坤镜认同的主人拿到它,便会邪魔入体,很快的发狂入魔c七孔流血身亡;其二c与传言不假,它确实可帮它所择之主完成心愿,甚至逆转乾坤夺得天下都可;其三,也是鲜为人知的,是其二的三件心愿完成之后,乾坤镜选出来的宿主要拿命来回报,也就是乾坤镜的第二个夺命之处。” “那” “你是天命的弟子,是乾坤镜有可能去寻的宿主,孩子,切记,勿启用乾坤镜,否则定遭反噬,丢了性命。” ———— “就是这些了。”由心将自己在井中所遇冥空生魂一事的前前后后都同行止交待了。 可行止却沉默了。 由心不知他在想什么,便只问行止:“我醒来后就在你们身边了吗?” “不,我跳上来后,反身找你,发现你是昏迷着被托上来的。” “那是不是证明我刚刚并没有在说胡话?” “有没有说胡话不要紧,等你身体好了,两个心法我教你如何与剑法运用,到时候你会不会耍控龙剑就知道真假了。” 由心点点头,也是,这个是不能参假的。 “那行止哥哥,你担心什么?” 行止未答,细看由心许久,最后头一偏在由心反应不及时,嘴如先前般落在由心的脖子上由心怔忡,她握紧拳头屏住呼吸,在心里使命的提醒自己:行止哥哥从小生活在后山,他不知男女有别,况且他们是兄妹不算男女,再况且行止哥哥一定是像上回一样帮自己检查身体状况,是关心自己,自己切莫想歪了。 就在由心绷不住时,行止才离开。 行由心抚住脖子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转身背对他。 “由心,你的内息已完全平定,药可以不必再吃了。”他知由心害羞了,但他只能表示淡定,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过一样,他觉的自己像人坏人了。 “哦。”由心去袖口找来药瓶要还给他,却还是不敢面对他,行止说:“药你留着,防身也好。” “好,”行由心不同他多话,又将药瓶放回袖口里。 “我们可以下山了。”行止提醒。 由心点头,转身走在行止前头,这就要起程回去了,行止想起来问她:“去临安城还得用乾坤镜,此下山有两条路,一是去寻乾坤镜回临安城救人,二是直接回去鸿灵山庄,带他们走。” “两条路,都走。”由心的回答。 行止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可由心知道,只要再进到临安城,那来去自如的乾坤镜会再次出现自己手上的。 走了两步行由心突然转头来面对他:“行止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由心请说。” “现在,你还会让我嫁去临阳城花府吗?” 行止沉思了一下,反问她:“你知道除了让你远离这些是非外,嫁给临阳花府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何吗?” 行由心这次不再试探他,老实摇头表不知。 行止答:“黑玉,临阳城的花府有一块祖传的黑玉,是只传给长子嫡媳的,而黑玉是唯一能定住来去无踪的乾坤镜的。” “定住乾坤镜?”由心自己想了一想,也就想通了:“所以现在不用了?” “对,现在不用了。” 二人相视一笑,都如释重负。 只是行止没说,他能允由心嫁进花府的原由,是因为想让他们之间的情愫画一个句号,可是现在 昆仑山到了,也要离开了,几个答案却也不能把事情解决了,唯一庆幸的是由心的身体好了,还有就是由心的武功 如果行水峰当年觉的自己终将武功只在冥空长老之下,那么由心便是在冥空长老之上了。 他们并不知晓乾坤镜的真相,却一直以由心为傲,难道老太太他们是要她当摩尼教的掌门人,要她重振摩尼教吗? 不过此事若行如遥和司马涓不提,那么便没人知道了,摩尼教也早就不在世上了! 行止侧头看行由心,他知道,她不一样了,但前路漫长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由心,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三、第一次杀人 下山,为不引人注目,他们还是选择避开主道而走,但是很快的被一群黑衣人追上。 “少主,不像泰山上的那群人。” “嗯,那么就是朝廷的人了。”行止断定,略想了想,又道:“这群人不像是追到此的,应该是早就守在昆仑山脚下了,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乾坤镜。” 自从行如宝一出事,天下皆知乾坤镜在鸿福山上,虽然由行致远押着行如遥进到临安城,但是很快乾坤镜又消失了,既然不让人怀疑在鸿福山上,那么行如遥嫡女与临阳城花府订亲一事因女儿下落不明而取消,所有人都怀疑是鸿灵山庄和司马剑庄一起合谋,护着这个女儿与乾坤镜一起躲起来了。 另一边,行由心上前来看那一伙人,心内有火燃烧。 “我来,正好让我试试身手。”行由心确实不一样了,泰山时她还因人命而沮丧难过,如今却是敌我分的清楚了,这群人是朝廷来的,那么便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行止没有打算阻止,他正想拔剑上前助她之时,却只是眨眼间,就看到行由心快的好似有二三十个分身一样,一下子到达那二三十名的黑衣人跟前,直接一剑封喉,无一多喘一口气的机会。 连那些平日里喜怒皆无的婢女们都看傻了眼。 行止眉心一皱,这不像凡人的武功招式,这是什么? 但未等他们想起给由心拍手叫好之时,行止闻得一大队人马正向这里涌来。 前面探路的婢女回来:“禀报少主,先前一路追我们到太行山的那群人追来这里了。” “由心,不适合正面交锋,我们撤。” “好。”其实由心倒是呆了一会儿,没有想到自己武功如此了得,所以被自己吓着了。 他们抽小路立马离开此地,而随后上来的一行人,见了地上这二十多名的身首后,为首的蒙面人上前查看伤口,神情疑惑的很。 “来人,带一具回去给主公确认。” “是。” “其余人,搜山。” “是。” 而早已下山的行止等人,在山脚下时行止开口:“你们六人,分成三组,去引开他们,我们在离这儿不远的南望城汇合。“ “是,少主。” 接着六名婢女调转马儿朝三个不同的方向离开,行由心上马车,一名婢女驾车,行止和另一句婢女一前一后骑马,他们都加快速度的往那南望城而去 到达城门口,却意外发现有一群人被拦在城门外检查,不让他们进去。 行止吩咐一名婢女上前查探,不一会儿那名婢女便回来:“南望城正在全面搜查从临安城过来的人,只要着汉服者并被拦下检查。” “是寻我们吗?”由心问。 “嗯。”不离十。 “那我们不进城吧。” 行止摇头:“不进城,我们的目标也太大。”原是要避开人群走,现在要随着人群才不晚被察觉,那些武林人士怕是这一路上都有埋伏,特别是今夜,若留在城外,必不安稳。 正踌躇不前时,此时向城门靠近过去的一群刺夏的游牧,引起了行止的注意。 装扮成他们正好,不必被直接查,但人算不如天算,谁曾想这群刺夏游牧却是不进城的,行止他们四人正要靠近时,前头就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下了,外族人士需要通关碟文才可放进城,行止眉头一皱,未想过事情会变成如此。 前头一位五旬老者,应是队伍里的长者,他们皆都因不能进城议论纷纷之时,那老者便走了出来,用标准的汉语对守城的士兵道:“哦,你们误会了,我们并非进城,我们只是在此等候公主出城。” “公主?”那士兵不信,但是三天前,刺夏的公主确实进城了,他们皆有看到鸾架,但却也不能信这般人,那士兵大哥便说:“既然不进城等人者,都到边上去等,不要在这里堵路。” 这么一说,老者便用刺夏语同众人交待一声,大家都退到路的两旁去了,一旁人议论纷纷,趁着普罗大众都有好热闹的心,行止让婢女两人也靠近,从他们的随身行礼中偷来的四套刺夏服装,躲到一旁城墙边,匆匆忙忙给套上去了。 刺夏的服装大都宽敞,无腰间系物,衣物边沿窄方便劳作,通身所用的布匹都用华丽c规整的绣花装饰,这让人一眼就区分开来他们的服饰有别于中原,再来是他们头饰,男子戴特制的头巾帽样,女子会在帽样外多一块头巾遮掩,这倒是方便了他们几人,特别是由心的样子。 很快的换好后,他们都若无其事的混入人群中,行由心好奇,问行止:“他们不进城,我们一会又如何?” “随他们在城外扎营。” “你如何知道他们在城外扎营?” “刺夏使臣按例来朝皆不会住在咱们中原的城内,都按习俗在城外扎营,而他们帐蓬外是他们自己的士兵把守,为了使臣在中原境内安全,士兵外还会有我朝的士兵再把守,所以今晚我们就在他们帐蓬外过夜。” 由心只觉,行止哥哥真的只是待在后山这么简单吗? 他如何知道这么多,他的身边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行由心想问,却叫自己忍的,那些事情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了又如何,她相信行止,既然相信,那么他想说便说,他不想说她便不问。 行止侧头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内了然,但没再开口。 约莫下午时分,太阳又偏西方时,城内有了大动静,先是一排大梁士兵开路,再是一排刺夏士兵出来,然后接着刺夏女奴拥着一顶奢华的帐蓬马车出城门,后面是一排刺夏士兵,再接着一排大染士兵,待马车经过时,这群刺夏牧民给公主献礼,由心学的有模有样,两婢女也只是弯下腰不让人注意,就行止最别扭,但被由心拉下身子,也弯下了腰,不叫旁人注意去。 接着随后排的刺夏士兵一起走 行由心好奇:“刺夏公主来,去的为何不是临安城面见皇上,而是来这小小的南望城?” “临安城已去了。”行止回答:“这是在回刺夏的路上,路过此地的,听闻刺夏最有威望的法老是南望城出生的,所以他们来大梁都会路过这里。” “哦。” “你们是谁?”突然身边,转了一个人过来,声音很小,只他们几个知道,明显他没有声张的意思,所以行止才按着袍里的剑没有动手。 行止由心转去,便看到的就是先前那位五c六旬的老者,对方面相十分和蔼,叫由心见了心生亲切,但行止他们却不同,老者似科知道他们戒备,便出声说明:“刚刚出城公主瞧见你们了,便命令下来让我不必声张,你们跟着就好了。” 由心点头,小心作揖答谢,行止也点头,却知一会到了扎营之处,定是要问话一番的。 只是谁想的到,一切安顿下来后,那老者特意留了一个不起眼的帐蓬给他们休息,而由心已先入为主觉的他们亲切了,便乐意随他们的邀请,一入夜,支起篝火,烤肉,摆酒,一来由心新奇,二来由心少有吃酒的,他们这酒又烈,才一碗下肚,由心便随心了,随他们的乐器声响起,被他们的女子拉去跳起舞来,这是由心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自由的灵魂。 那火映着她的脸,她的身姿,想想这一种的风尘仆仆,这一种她的提心吊胆,行止很想很想放纵她那就这一夜好了,反正今晚本来就是要借他们在此留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四、刺夏传说 这席间倒生了一件事出来,里头不仅有歌舞,还有各种刺夏的游戏,比如骑马射箭抢青什么的,由心被邀请了,可由心不会骑马,由心又被邀请去比喝酒,但刚刚喝一大碗,由心心内还在被烧着呢,便也摇头说不会,又说来大口啃肉吧,却瞧见了那头羊的头骨,便不肯再吃了,摇着手,一路退回行止身边去,哪里知道刺夏女人热情大胆,行止这等气质一下子被几位刺夏女儿给围住了,由心一过来,虽然不必言语,但就已经先入为主要霸着行止的意思,便被人家嘲笑小家子气。 行止过来关心,却不知他也喝了七八碗了,话一出口便成为:“我就喜欢你的小家子气。” 由心佯装饮泣:“不过几日,我已无大家闺秀之气?” 行止好笑:“本是好话。” 却也立马敛声声明:“由心,我本常年在山中,身边只有那几名婢女罢了,并未与其他人打过交道,故而我说不出让你悦心的话来。” 由心明白,摇摇头说:“我的行止哥哥是世外高人,这些俗事c俗物c俗语本是空。” 接着都无话了,空气静流淌的是什么不重要,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明天是回程之日。 由心起身,拿起自己的不念剑,指了指行止身旁的由心剑:“行止哥哥。” 行止会意,将剑拿起,像往日一样剑不出鞘的陪她练会剑。 得来周围都已喝高喝嗨的刺夏人围观,他们单纯乐观,只觉这是一场表演,不会想这是哪门哪派的武功,更不会去想他们从何而来,来你身边有何目的。 由心突然很想问行止,寻一个世外无人识的地方,一起活着,何如? 但家仇未报,怎么可能随自己这样任性为之。 由心停了停,接着说:“行止哥哥,就现在,由心想接你三招,请你勿要手下留情,因为那一个愿望我要定了,你不使出全部来,我怕伤了你。” 行止脸上的笑意微苦,却因还能见到她而此刻觉的暖心,他拔出剑,对挑衅的由心说:“好狂妄的话,那么接招吧!” 由心已没有刚刚在山上的那股邪气了,正正经经的出招,在熟悉的寒心禅和还没实练过的控龙剑间出招,行止只得让着她,不让她赢,也没让自己输,过数招跟过家家一样,由心累了。 行止说:“平局,下回再练,现在人多,不好施展。” 由心只得听话。 这一群游牧中,有一个帐蓬一直有人在外把守,十分严谨,是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的,更何况他们二人,所以虽然他们亲切c热情,但他们将里外人还是分清楚,不得不让行止和两名婢女戒备。 而深夜之时,大家都纷纷回账篷或席地而睡时,那个帐蓬终于打开来,出来一位十分耀眼的女子,她身上的服装c首饰比他们都来的奢华,不过最夺目的就是她的双目,又圆又大,好似天上最闪的两颗星星落在脸上,叫人一见就移不开神。 还是原先那名老者上前来,对他们说到:“我们的公主想要见你们。” “公主?”行由心想现在这个时辰为何要见,行止上前将由心护在身后,微含首,让老者带路引见便是。 既然人家要见,又有留宿之恩,如何推脱? 那就见吧,桥到船头自然直,不直,行止就把它撞直了。 老者从中引见后,二人大体随了老者的指示行了刺夏的礼节,那公主开口:“两位贵客不必客气,唤我明蓝就好了。” 这位明蓝公主的中原话说的很好,那么接下来就是说明目的了吧? 她的目光先落在了行止身上,徘徊许久后,才转到行由心身上,只一眼便觉的亲厚异常,她上前拉住行由心的手“哥哥”的唤了一声。 “哥哥?”由心不敢轻举妄动,怕是刺夏语自己听误了,又常听家中婆子们讲各地习俗c礼节,即是各城中言语相通,但称呼什么的都大相径庭的,所以这或许是拿来称呼妹妹或姐姐的,又或是别的问语什么。 行止忽觉不好,但说不上来,只拉过行由心对那明蓝公主说:“非常感谢公主的款待,天色不早,我们明早还要赶路,就不打扰明蓝公主的休息了,他日若有缘再见,必报今日恩情。” “也罢。”明蓝公主停了停,似乎才知道自己刚刚过于激动了,待她平息下来后,才对老者说了几句刺夏语,接着对行由心说:“是命也是运也,舍妹都希望你能平安一世。”说罢转身回到帐篷里去了。 目送完公主回帐蓬,老者未退,引二人到篝火旁坐落,似乎没有打算让他们回去休息的意思。 行由心直接问:“公主,有话要交待吗?” 老者点头:“公主想来你们定是好奇刺夏的生活习性,今天才会假扮刺夏人来体验我们的生活。” 二人听此话,皆静了下来,却有随时准备拔剑之势,因不知其目的。 老者好似没有看见他们的行为一样,接着说:“所以公主,想趁此机会,和你们说一说我们刺夏的故事,这样能更好的帮助你们了解我们刺夏。” 只是这样? 行由心与行止对眼,稍安勿躁吧,行由心便开口:“那麻烦前辈了。” 那老者点了点头,拿来旁边的酒喝了一口,便开始给他们讲故事:“你们听说过通天冥吗?” 行由心摇头,行止坐在其身侧,没有反应,那老者接着说:“刺夏人不信天意,也不信轮回,我们只有去和回来,所以我们没有你们所说的地府鬼界,我们刺夏人死后,若不当神仙的,可以去往通天冥,在那里,可继续享用这些美酒香肉,在那里便再没有生老病死,只是不能与家人团聚罢了。” 停了停,他喝了几口酒又接着说:“你们中原人也有不信鬼神者,死后也会去那里的,信或不信,都将去往,只是我们刺夏人不同,我们去是为了建设通天冥。” “建设?”他所说的话要不是行由心先见了那些什么结界c冥空长老的生魂什么的,现在早就当其病入膏肓,在胡言乱语了呢! 但,也不表示,她能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她还设想到他所说的这个故事,真的是在帮助他们了解刺夏? 那老者接着说:“我们刺夏人,是凡人中的最高智者,我们认为,凡人的所有苦难是通天冥带出来的,通天冥是为了天地和平才存在的,而凡人是为了消除通天冥里的魔王戾气而存在的,所以我们凡人伟大的同时,刺夏人带着这份先知死后进入通天冥,就是为了减少通天冥给凡人带去更多苦难。” 由心都要被绕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五、你也是 老者所说的故事,虽然那些话行由心都是第一回听说,简直闻所未闻,她当故事来听,但她是个好学生,并且是个好学的好学生,她听后认真的问老者这故事中的漏洞:“您所说的通天冥不属于三界,却是为了三界和平而存在,那么怎么又会有魔界的戾气呢?” “我族先知记载甚少,我们只知通天冥的结尾。” “结尾?”虽然答非所问,但想了想,故事有结尾已经非常了不得了,由心便问:“那就听结尾好了。” 至于刺夏的先知是一种怎样的存在,由心觉的夜太深,还是不要麻烦老人家了。 老者不卖关子,喝两口酒后,直接公布故事结局:“我们先知告诉我们,通天冥的掌控人离空那一年平息魔界之战,与魔界整整大战七七四十九秋才胜出归来,只是离空带回的魔界戾气一直难以消除,扶月王后帮其消除戾气后,诞下七子,而七子皆带这戾气出世,其中长子炎赤王子占了九层,另一层分散给了六位公主,为了消除他们身上的戾气,六名公主只要放到人间历练一世便可消除干净,而炎赤王子由王后留在身边照料,因炎赤王子没有得到凡人的帮忙,所以很快的炎赤王子邪魔入体,用他自身带来的火焰燃烧整个通天冥,扶月王后用整个族人封印住了通天冥,而通天冥再也不能帮助到三界了。” 如此听来,非要说凡人功劳最大,这有点牵强,不过人家年长,又是他们一脉脉相传下来的故事,何必打破呢,行由心便找其他问题来问:“那听你这么说完,那扶月王后的六名女儿尚在人世?” “是,本要历练一世就可回,可通天冥关闭,她们不能回去,所以就留在人间了。” “哦,那你们有法子找到她们吗?” 老者此时神情骄傲了起来,他点了点头指向明蓝公主的帐蓬:“我族大幸,明蓝公主就是通天冥的六公主。” 行由心听到这儿才明白他要说这个故事的真正目的,所以便停了下来,不打算和人家再扯下去了:“哦谢谢前辈告知晚辈这等匪夷所思的故事,晚辈学识浅显,不敢亵渎,待往后有缘,定还将好好了解刺夏礼俗日常天色不早,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先回去休息了。”随行止起身作揖准备离开时,那老者起身来又添了一句:“公主说,您也是。” “我也是?”是什么? 行由心转身来看他,老者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公主要给我们说的就是这些?” 那老者给她行了刺夏的最高礼节 行止说:“生死若由命,终归是有去处的,那儿是好是坏,都是那时候的事,我们只感恩这块土地给我们的安乐就好,这不是刺夏人的向往。” 行由心听此一说,虽然不明白老者刚刚的故事到底在表达什么,但刚刚听时一颗心总是不快,被狠狠的揪着,如今听行止这么一句话,倒是放松了下来。 那老者此时才双眼含笑,没有再说话,准备离开时,由心想起一事,并叫住了老者:“前辈见多识广,原谅我们小辈少见多怪的无礼。” “客气了。” “有一物,我想前辈或许知道,想请前辈帮忙看看。” 那老者便点了头,由心回首远方询问行止,他却是想到了她要问什么,便也应允点了头,由心才从身上取出一个普通的瓶子来,它与行止给的药瓶不同,这一瓶普普通通,是那天准备下山时,在山庄门口前月郎偷偷给自己,说是那些黑衣人留下的。 里头装着粉沫,不知是药还是毒。 那老者接过来细看后,再打开瓶子,倒了一点在手心瞧了瞧,又凑到鼻间闻了一下,才将粉沫重新装回瓶子里,将瓶子交还给由心,他思忖片刻后才说:“这东西我不知具体作用,又名何物,但我记得,它里头有一种特别的药草,此草名鬼萆,又名无忧草,这草只有一个地方有。” 由心他们等着,那老者又想了一下才忆起来告知:“苗疆。” “苗疆?” “是,此乃苗疆之物,如此粉沫也只有那里的会巫术c法术的祭师会提练的出。” “谢前辈。” 老者摇摇手:“不必客气,有缘再见。”这才离去。 回到帐蓬前,由心问行止:“行止哥哥,苗疆在哪?” “我会派人去查,那儿太远,我们时间不够了。” 由心点点头,转身进帐蓬去了。 这一晚,因这一个故事,倒是不一样了行止让两名婢女陪由心在帐蓬休息,自己在外守着。 一夜无书吧,没发生什么事,安然到天明,行止立石上吹了一声笛子,如鸟般鸣叫,却比平常的鸟儿叫的尖锐许多,一会儿后,石头跳出八名婢女,她们还是那样清冷的面目,无喜无悲。 四周的刺夏人早已离去,由心昨晚既然一点声音未闻。 从帐蓬出来,出来这么久,由心早已学会自己简单收拾一下,穿回了大梁的衣服,还是男儿装,拿起不念剑,回头看一眼帐蓬,这帐蓬他们不要了? 又回头,不知石头上行止和那八名婢女在说什么,只是由心又重新好奇起她们从何处来,与行止如何相识等,但更多了是愧疚,让她们姐妹间少了两名,说好的名字,却迟迟未给她们,虽然她们从未在意过吧,但是自己毕竟出口允诺过的。 不过少了两人由心发现她们根本无喜无悲,或许她们被训练的什么是手足皆不知吧? 那这样的心性是行止训练出来的吗? 行由心劝自己不要多想,她不想把行止想的可怕了。 可是湖中小筑上的那些,分明也看到她们的喜怒了呀,只是至今在那住的几日,哪些是梦哪些是真,还分不清,也无处可寻。 可他们喜欢自己,照顾自己也是真的呀! 由心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再多想了,反正无论如何,横竖她们和行止哥哥一样不会伤害自己,就对了。 “去问一下那人,知不知道刺夏的明蓝公主。” “是。”一名婢女离开。 而他们的谈话也结束,行由心靠近时,行止转过来,波澜不惊,好似刚刚他只站在这儿看风景罢了。 “由心,你醒了?” 由心点头,心想,以他的武功内力,自己在帐蓬内起身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醒来了吧。 “那,我们准备起程。” “慢着。”话音刚落,四周就围上了山上的那群人。 行止皱眉,一个反身,在他们还没看清身旁由心的样貌之时,从由心身上取下面具,给由心戴上,他原本只是想让由心多休息一会,却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快就发现了。 为首的人见由心的面具,有些许迟疑,但还是有话说话:“留下乾坤镜,我们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行止转来低语问由心:“由心觉的呢?” “我们并不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六、杀戮 行由心说,你们想放我们一条生路,而我们却不会给你们放生。如此这般,便是由心今时今日的改变。 行止勾嘴一笑:“听到了吗?” 面对由心的面具,众人明显气势比刚刚迟疑了许多,众人中还有窃窃私语的,问那面具是否是和苗疆巫术所练的面具相同。 而由心这是第三次听到“苗疆”了,她想起了在鸿灵山庄送她字符的那位道姑。 这些之间,可有什么关联吗? 但废话不多说,也没有时间多想,各位都是武林人士,能聚在一起的都是为了乾坤镜,乾坤镜是什么东西,冥空长老的生魂已说过了,世人不知其一c其三,却是知道其二的,乾坤镜可扭转乾坤c帮人夺天下都行,就算没有鸿图之志,随便许三个愿望乾坤镜也可完成其愿,如此怎么能不被他们当成宝物,争先恐后的争夺呢。 不争的,也想一睹为快的,除二者,和行由心这位宿主c行止这位护花使者,其他的也就不会在此出现了。 那么也就没有谁没有关系,谁比较无辜之说了吧,那更好,动手吧 行止还记忆犹新的,由心初次对剑好奇,叫他教她挥舞几招时,她气馁和愤恨,后来在司马剑庄得到不念剑,初偿寒心禅的快意时,兴奋的没日没夜找人比武练剑,再到泰山时的犹豫c昆仑山时的杀戮,由心是我的错吧! 你原本可以更简单的活于世上的。 至于他们二人加婢女七人能不能对付的了眼前这百来号人? 行止拔剑一挥,就近的十来人全无幸免,发现是控龙剑法所伤,便吓退大半,不敢轻易上前,而行由心不念剑出鞘,双目突然发红,藏在那黑面具后,犹如罗刹,还是山上那一招,仅眨眼功夫,二十多人倒地身亡,一旁的行止才注意到由心这是中了心魔这冥空生魂到底传了什么给她? 但行止只一个走神,人群中为主的黑袍人立马指挥大家围上去,既然武功在场的人无人能敌,却也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就只是上来送死的,也能把行止耗累,而他还一心注意着由心这里,要尽快制止由心才是。 七名婢女也被团团围住,无暇顾及他人了,而行由心像只是这一张面具罢了,对四周靠近的一切一一除尽,不念剑的青光瞬间染红,那剑柄上的女娲娘娘都好似下令屠杀的恶魔 “由心由心由心你醒醒” 那面具后的人,显然不是由心吧 这次交战,由心的不念剑加控龙剑所碰之人,皆无一活命,而寒心禅所伤的人,毫发无伤,却如武功尽废的废人般,瘫软倒地,根本无力动弹,虽杀伤力如此,但他们人多势众,也足足交战至午后时分,才似发现身边的同伴皆都倒地,昨晚载歌载舞的郊外,此刻是一块人间狱场,满目血肉,无一净土。 交战结束,由心闭眼,垂直倒地,行止那被染红的衣袍也顾不得太多,直飞过来,将由心抱在怀里。 其余的,能活命的,都赶紧跑了,那群黑袍人,也只剩为首的那人逃跑,其余倒地尚留一口气的,待婢女上前检查时,对方齿后藏毒,立马咬破让毒发身亡,但是黑袍中还是看到了标志,与山庄当时放火逃走的那两人是穿一样的 这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七、行止的血 行止打横抱起由心,看了一眼,沉着出声:“国师府的人。” 是了,国师赵不忆和左右两护法皆来自苗疆,虽然当时黑袍有两伙人,但是应该是同一出处,只是不同目的。而泰山上出现的那一群黑衣人,却是新来的,不同于他们的 这个还无头绪,但这一批黑衣人便可以确定了,不是国师赵不忆是主谋,就是那当今圣上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小人,暗下杀手。 一路追杀过来,无非就是为了寻找关于打开乾坤镜的秘密,他在后湖得来紫竹里的消息,曾有三个是一样的,是当今圣上一连下了三道圣旨要让游乐公主进宫,但山庄上的人根本毫无动静,就好似从没有接过什么圣旨一样,那么应该就是老祖宗他们早就知道原由了。 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乾坤镜,却也是知道由心与乾坤镜相关? 所以为了得到乾坤镜,即使行如遥有杀害朝廷命官的嫌疑,可皇帝还是不会轻易要了行如遥的命 婢女将昨天停在城边的马车寻来,行止将由心放上马车,自己来驾车,离去前又回头复看一眼这尸横遍地的场面,想着由心亲手将那些人全部送上黄泉路,为首的的几个人都跑掉了,武林人士伤亡差不多后,都识相的离开,但应该会另找时机的。 而由心幸好有个面具示人,但从今往后,江湖与朝廷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罗刹了吧! “少主。”婢女立一旁,行止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马车交由婢女来驾车,自己转回车内。 “由心?你醒了?”车内的由心,还是行止抱上来的那个姿势——侧卧在一旁,眼神有些许呆滞的看着远方。 “由心不怕。” 待由心回神,自己已倒在其怀中,而回想刚刚自己既然亲手杀人了,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行止哥哥,我杀人了!” 行止反应过来,昆仑山的那一招,想来是她入魔时才有的招式,而她是没有意识的,昆仑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由心杀完他们,行止就立马带她离开了,所以她没有记忆,但刚刚她有了部份记忆。 行止只得不动声色,轻声的不敢再吓着她,柔声安慰道:“那些是坏人,那些是该死之人,你在替老祖宗c大伯父还有安然c十香他们报仇呢!” 可是她杀人了! 一口血呕出,行止找药瓶,由心伸手说已经吃完了,她却没想,话音才落,行止立马找出马车上放的匕首,将手臂划开来,直接拿血喂给她喝,由心是拒绝,但口中已咽下一大口,一下子和吃那药丸一样浑身血气调和,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这? “是你的血?” 行止无言,由心便笃定,一时还如何接受,她哭着拍打着自己,却被行止给控制在怀中。 由心骂着自己是凶星,给人人带来伤害。 “不关你的事,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行止哥哥,你可知道,我我一直当你是吸血的魔,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吸人血的是我” “我从小调息内力,比你更早的练就心法,我的血便是你的药引子,是可以救你的,只是药,你不是魔。” 由心又哪里听的进去,只是哭,崩溃到嚎哭起来,单单只是自己的血是不够帮她调息的,所以行止怕她再次哭晕过去,便点了穴位,让她直接睡过去。 而没人注意,先前那处尸横遍地的草地上,出现了两名穿赤红袍子的身影,他们目视这一切,分不清雌雄的声音里,发出满足的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