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大少爱妻无度》 猎妻 01,订婚宴 ”以然,明天你姐姐订婚,你也回来一趟,别让外人看笑话。”父亲的声音依然那样强硬,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最新章节。 安以然眼里闪着泪花,逼回眼泪忙应了声:”好。” 声音刚出,父亲就已经挂了电话。 安以然紧握着手机,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明天,本来是她和谢豪订婚的日子,可刚不久,他告诉她,”然然,我不能跟你订婚,我爱上了别人,她是安氏集团的大小姐。” 他说,”你会理解我的对吗?你知道的,如果我跟你订婚,我永远达不到我想要的高度。原谅我,然然。” 她惊慌失措的望着他,三年的感情,她连未来婆婆都见了,明天就是订婚的日子,而他现在却说爱上了别人,还让她原谅?她知道这时候如果还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她应该潇洒的给他一耳光转身就走。 可是,她做不到,没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试图找回平时的冷静和温柔,企图挽回这个无情男人的心: ”谢豪,我们三年的感情,我们真心相爱,难道你一点也不珍惜吗?你说过,你这一生只爱我一个,你说过会娶我,你怎么可以爱别人……” 从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她一向是淡然的,冷静的,温婉的,可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然然,对不起,我曾经爱过你,但是已经过去了。” 她看着他转身离开的决绝身影,失声痛哭。 而此刻,父亲打来的电话再度刺痛了她。她相恋三年的男友,明天却要和她的亲姐姐订婚。 为什么,从小到大,她的一切,姐姐都要夺走?连她唯一的谢豪,也要夺走? 安以然跌坐在地,冰凉的地面再凉也凉不过她此时的心。自己问自己,她哪里做得不好?她记得当初一次又一次陪着他在整个城市跑,看着他挥洒着颜料在墙面绘制出一幅幅生机蓬勃的涂鸦作品,她满心为他感动。曾经,当他的作品不被肯定时,是她一个人站起来用力鼓掌。 他去年毕业,在一家大公司实习,却没通过考核最后被刷下来。他的自信被打击,短短几天颓废得不成人样。而她,第一次向父亲低头,求父亲让他进安氏集团。 他顺利通过面试,进入安氏。短短一年,他从公司底层一跃成为项目总监,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魅力,言语间尽是自信满满。什么时候起,他的电话和信息开始稀少?什么时候起,他不再耐心听她说话?什么时候起,开始有各种借口和理由推掉见面? 原来,他早就离她远去了。 她怎么没想到呢?安家大小姐的专业就是建筑工程,和他是同样的专业,如今又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他那么优秀,姐姐会注意不到他吗? 她心里忽然好痛,无声的泪浸湿整张脸,抬眼望天,是谁说想哭的时候望着天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她为什么还止不住流泪? ”以然,以然……”钱丽隔着绿篱对她大声喊,声音里透着几分担忧。 安以然抬眼看去,钱丽和她男朋友正跨过绿篱朝她这边走过来。安以然木然的抬手擦去泪水,从地上爬起来。 ”你逃课了?”她本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浓浓的鼻音出卖了她。 钱丽忽然推了她一把,恼火的大喊:”你怎么回事儿啊?大冷天的你坐地上干嘛?病了我可不管你。” 安以然听见这句带着责备的关心,心底一暖,眼泪瞬间就灌满了眼眶。钱丽懵了一瞬,立马换了脸说:”欸,你没这么小气的啊,不会真生气了吧?别介啊,姐这是为你好,别哭成吗?” 钱丽男朋友陈楠看着不大对劲的安以然,他印象里这个女孩儿从来都是安静淡然的,他以为她就是一个无悲无喜的人,所以看到她的眼泪时也愣了下,拉着钱丽让她别急,看着安以然温和的问: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听丽丽说你和谢学长明天就订婚了,为什么不高兴呢?” 钱丽凑近安以然,收起了毛躁的性子认真的问:”以然,到底怎么了?我从来没看你哭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明天可能不能请你们吃饭了,我和谢豪暂时不订婚了。”在钱丽处在惊讶里还没回过神来时,安以然又笑着说:”明天碰巧是我姐姐订婚的日子,家里都办好了,所以……” ”哦,所以你们就延期了是吧?嗨,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谢豪不要你了。没事儿没事儿,你别着急,谢学长人这么好,订不订婚他都是你的,所以你别伤心了。”钱丽总算松了一口气。 钱丽是知道安以然家里似乎不大同意她跟谢豪处,他们两这对苦命鸳鸯本来是打算在谢豪家里把婚订了,来个先斩后奏的,到时候安以然家里再不同意都没辙。可明天是安以然姐姐订婚的日子,他们把订婚日子延后也无可厚非。 ”以然,你回宿舍还是去外面吃东西?我和陈楠要出去吃东西,你也去吧?”钱丽拖着安以然的手说。 安以然摇头,”我还是回宿舍吧,快口语考试了,我一点都还没准备。” ”好,那我回来给你带吃的啊。”钱丽在路口跟安以然挥手,然后拖着陈楠往校外走。 安以然看着两人亲密相依的背影,想起谢豪,心里一阵阵的痛。 伸手摸脸,被泪水侵染过的脸有些僵,冷风吹过,脸上像被刀子拉过一样生疼。安以然把冰凉的双手贴在脸上,以此挡住迎面的冷风。 订婚宴 安氏在京城是排得上号的名门,而今天,安家大小姐的订婚宴自然也隆重非凡。各界名流,高官政要都前来贺喜,而候在宴会厅外的社会媒体一圈一圈的围堵着。对于娱乐八卦而言,他们似乎对新郎更感兴趣。 据说安家大小姐的对象并不是出生名门,这在如今这个门当户对的时代安家大小姐这算是特立独行了。而媒体的八卦点就在今天这位新郎身上,似乎所有人都很期待,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安家大小姐青睐,舍弃门第之见和他订婚。 远远的,安家人终于依次露面,安家两位长辈在媒体面前露了个脸客气说了几句就进去了,媒体似乎也很开明,并没有多做纠缠,直接把镜头全部对准远远走来的一对新人。 安家大小姐安以欣身穿白色修身礼服,简单时尚的设计区别于婚纱的隆重却更凸显了身材的优势,高高盘起的发和耳边流苏耳坠显得她既端庄又高雅,脸上带着微笑,远远的就大方朝媒体镜头挥手打招呼。 而她挽着的男人一身白色剪裁得体的西装将高挑的身形衬得硬朗挺拔,俊朗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同样和安以欣大方的向媒体挥手。 一对璧人由远及近的走来,携手相拥,落落大方的面对镜头。记者连忙抓住机会连番发问,无论如何犀利晦涩的问题两人都对答如流,默契十足。闪光灯不断闪耀,气氛轻松异常。 布置豪华的宴会厅里,玫瑰百合占据了各个角落,浪漫而温馨。衣香鬓影,宾客们举杯互敬,高谈阔论,热闹非常。 安以欣是天生的交际高手,在安氏集团历练后的今天,应酬各方贵宾更是游刃有余。一杯红酒,一句问好,一个笑容,一个恰到好处的欠身已经足够让她成为交际的宠儿。 安以欣被安父叫走,谢豪终于得以喘气。他是需要借助安以欣的人脉来扩大他的名声,可这样的应酬却是他最大的弱项。站在安以欣身边,她是女王,而他充其量不过是跟着她穿堂过室的跳梁小丑。隐隐握紧拳头,他可以的,他会成功的。 今天来的人里,很多大人物是他平时只能在电视上见的才能看到的,激动的同时也担忧着,生怕自己一个出错毁了苦心经营的形象。 安以欣很快回来,拍了下谢豪的肩膀,笑着说:”发什么呆呢?跟大家招呼啊,今天我们俩可是主角哦。” 谢豪勉强的笑笑,”我还不太适应,不过为了你,我会努力适应这一切。” 安以欣瞬间脸色柔和下来,满是感动。挽着谢豪往宴厅的隔间走,”没想到今天孙二少会来,谢豪,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安家这位少爷虽然放荡不羁,可在商业上谁都不敢小觑他,今天是个好机会,你一定好好把握。” 谢豪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难道是孙氏地产?” 见安以欣点头,谢豪忽然开始紧张,他知道安家人脉很广,可没想到连孙家都有来往。谁都知道孙家是京城的霸王,身后靠的是沈家,沈家虽然近二十年来鲜少在国内露面,可在国内的势力依然根深蒂固。孙家有这个后台在,谁还敢小觑? 贵宾室里,黑色皮沙发中一左一右坐了两人,黑马甲白衬衫的男人手里燃着只烟,烟雾一圈一圈的往空气中扩散,男人俊朗的脸因揶揄的轻笑而显露几分狂放不羁,目光透过玻璃看向正往里走的一男一女,夹着烟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那就是安以欣看上的男人?不怎么地嘛。”男人轻笑,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02,沈祭梵 而另一侧的男人仿若未闻,也视若无睹全文。对于今天会出现这里,他现在仍觉得匪夷所思,他怎么就答应孙烙那小子到这鬼地方了? 男人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刚硬伟岸的身形越发挺拔。虽然修长稳健的双腿交叠令他看似几分随意,然而罩着他整个人的寒霜依然半分不减。酷硬的俊脸半是令人看不懂的神色,墨色眸子情绪深藏,如漩涡一般深不可测。抿紧的薄唇说明他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 ”孙少爷大驾光临,招呼不周还请多见谅啊。”人还没走近,安以欣已经笑出声来,挽着未婚夫的手慢慢走近,脸上保持着欣喜满满笑。 孙烙没出声,另一边黑色西装男人被这声音扰了,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微微拧眉,冰冷的目光扫过去,淡淡扫了眼前面的一男一女,淡漠的转向孙烙: ”就是她?” ”哪能?”孙烙也扫了安以欣脸上毫不掩饰的表露出不屑,回头扔了句:”另有其人。” 男人不再出声,又淡淡的将目光拉向别处。要不是孙烙那小子非得死乞白赖的求着他来瞅瞅那暗恋多年的女人,他能纡尊降贵来这? 一边的安以欣和谢豪明显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被无视的尴尬瞬间爬上脸。安以欣毕竟出身社会多年了,什么样的场面都经历过,赶紧又说了几句,借着机会把未婚夫向孙烙介绍。 谢豪赶紧上前,手递出去,同时说,”你好孙少爷,很早就听说您大名了。” 孙烙看了眼递上前的手,直接撇一边去,对那边男人说:”看什么呢?是不是瞅见好货了?” 孙烙这人私生活可不是一般的不靠谱,为人不羁,什么事都做得出。据说曾经还撬了他大哥的女人,以致兄弟两人反目成仇。即便这样,他也无所谓,照样我行我素。 安以欣也朝那边的男人看去,只一眼心里怔了下,好个英气逼人的男人,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气场这么强大迫人的人,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有令人忽视不了的存在感。心想着他既然是孙二少带来的人,肯定是有身份的。赶紧又笑着招呼: ”这位先生是孙少的朋友吧,孙少的朋友果然都是人中龙凤。” 男人没动,不过这话倒是对了孙烙的胃,接了句:”那是,知道不?我这位哥哥,那可不得了,我孙家在他眼里那就是个p!” 孙烙话一出,安以欣和谢豪都附和的笑,却也只当孙烙这话是在说笑。谁信呐?比孙家都牛气的,京城还没出现,谁不知道这京城里他孙家独大? 总算得到孙烙的回应,安以欣又恰到好处的客气了两句,便挽着谢豪离开。 这边孙烙起身往那边人跨进一步,欺身朝男人看去的方向看了看,没看到什么新奇的,出声说:”沈爷,沈大爷,您老瞅啥呢?有没有瞅见好的,说一声,小弟我立马给你弄来。” 男人拉回目光,挑起红酒抿了口,面色依然阴鸷。他是沈祭梵,沈家现任掌权人。其势力渗透各国黑白两道,强大到足以令人心惊,沈家的势力,近百年来,是以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强大存在着。以致于近二十年没出现在国内,却依然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本事。 孙烙也啜了口酒,抬眼时却清楚看见了宴会厅里一抹淡蓝色身影在人群中消失。孙烙猛地扔了手中酒杯,起身大步追出去,声音随着迈出的身体仅剩部分传回来: ”沈爷,我去去就回。” 宴厅里,安以然手端着红酒杯,脸上带着笑,朝那个抛弃他的男人慢慢走去。越靠近一步,她的心,就痛一分。她不愿将他想成贪慕虚荣的男人,不愿看到他贪婪的本性,可每走一步,认识就清醒一分。 这样的出现,是不是心里还存着念想? 此时的谢豪,亲密的拦着安以欣的腰,为她挡掉大部分酒,他们亲密的互动,偶尔垂头低语的样子,一丝不落的落进安以然的眼里,让她的心剧痛难忍。 ”谢豪……”在看到姐姐转身时,她终于走到他面前,鼓起勇气百感交集的喊了句。 谢豪听到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曾经,这样软软绵绵带着情意无限的轻唤,是他的最爱。却不知竟然有一天,他会在听到这声音时惊恐万分。 很快,谢豪瞬间转身,满脸黑云密布,在她后面的话还来不及出口的时候,一手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放下,拽着她大步避开人群,转到后面僻静的一角,对着她直吼: ”安以然你什么意思?你来干什么?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念在三年的感情所以我想好聚好散,可你非要这么恬不知耻的纠缠,就别怪我不念三年的情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03,谁勾,引谁 安以然瞬间脸色煞白,傻了一般的望着他,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那个疼她爱她的谢豪说的最新章节。她本来还抱着侥幸的心里,以为只要让他知道,其实,她也是安家的女儿,他就会回头,可是…… 不争气的眼泪好不预兆的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光洁的地面,她听见心脏破碎的声音。 呼吸一窒,忽然清醒过来,赶紧用手抹去脸上的泪,强装镇定,扬起笑脸,”谢先生,我是安家二小姐,我姐姐的订婚宴,你说我怎么可以缺席呢?” 谢豪瞬间如遭雷击,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半天才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安家的女儿?你不过是凑巧也姓安……” 不光是凑巧姓了安,还凑巧和安以欣的名字相近,更凑巧的是,安家有确实有两个女儿。谢豪后退一步,面如死灰,可忽然又想起安以欣说过她那个妹妹根本不在国内。这不过片刻,谢豪脸上怒意显现,几步上前扯着安以然的手怒喝: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把戏的,你以为凭你这几句话我就信了?以欣的妹妹不在国内,而且她说过,安二小姐品性不正,德行败坏,安家屡教不改,不想让她给安家蒙羞,所以早就送出了国!” 谢豪真的动了怒,这一刻的怒竟然比刚才乍见她时更甚,不为别的,只是单单愤怒从不说谎的她,如今竟然也变成这样,曾的经她,是那样乖巧温顺。难道她以为这样说,他就能回心转意了? 安以然被谢豪拉扯得头发晕,可还是听清了她的亲姐姐是怎样在人前介绍她的。品性不正,德行败坏,安家屡教不改? 呵呵,这就是她的姐姐,一个从小就恨着她的亲姐姐。姐姐恨她,母亲也恨她,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既然她是不受欢迎的,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安以然心痛得无以复加,咬着唇泪水翻滚。 而她不反抗的模样更证实了谢豪推断,谢豪瞬间怒不可揭,握着她手腕的掌再用力,直想捏碎了才罢休。 ”你这是作践你自己,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下贱……”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她忽然怒声吼回去,挣扎着要推开他,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三年?三年又怎么样?她不要了,这个男人,她不要了,见异思迁的男人,她不稀罕! ”然然,然然……”看见她此时的崩溃,谢豪心里墓地一阵痛,竟控制不住自己,板正她,强行把她拉进怀里,大吼一声: ”然然!”她被震的微征,却在这当下谢豪扣着她后脑就狠狠吻下去,薄唇用力的碾磨她温润的唇,像是惩罚一般重重的吮吻。 而同时,高跟鞋疾风骤雨般的一下一下扣在地面,响起刺耳的声音,很快,空气中传来另一股香水味的同时,安以欣已经奔到了谢豪和安以然身后。安以欣劈手从谢豪怀里将安以然扯出来,电光火石之间,抬手重重一挥,”哌”地一声混响传开,紧跟着站立不稳的安以然跌倒在地。 ”贱人!”安以欣一张脸因愤怒而变形扭曲,抬脚就朝安以然踢去:”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啊?谁让你回来的?你不是不回安家吗,谁让你回来的?可真是本事,回来就勾引你姐夫,贱人,贱人……” 谢豪终于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开拳打脚踢的安以欣。也有点心虚,他刚才怎么了?怎么就控制不住吻了以然?他不是不爱她了吗? 安以欣是铁了心要弄死安以然,头发都乱了,谢豪怎么都拉不开。令他震惊的是,以然真的是安家的人。再看安以然,挨打也不知道躲,就那么忍着,看着抱头隐忍的她,谢豪心里又是一阵痛。挡开安以欣,伸手抱着安以欣腰身硬拖开: ”好了,够了,以欣,别打了,她始终你妹妹,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外面那么多人,来了那么记者,你知道那些人什么事都会放大百倍千倍不止,今天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安家会受到怎样的影响你知道的。” 安以欣板开谢豪的手,转身怒视他。谢豪有些慌,也有些惊,他从没见过安以欣这种样子,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那个知性女人,自信的处理每一个项目,拿下每一次投标。可现在,他不知道是她的愤怒是来她妹妹还是,因为真的太爱他? 安以欣忍着怒气,将散落下来的发挽到耳后,盛气凌人的质问:”谢豪,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和这贱人是怎么回事?” 谢豪看了眼跌在地上的安以然,看向安以欣,心里快速的衡量。以然虽然是安家人,可她在安家明显没什么地位,安父口上念的,从来都是安以欣,可如果为她和安以欣决裂,他的前途未知。谢豪是个事业心很重的男人,他喜欢安以然不假,可要他为了安以然而和安家对立,那绝对不可能。 ”是她勾引我,以欣,你放心,我不过跟她玩玩,这么下贱的女人,我哪看得上?”谢豪认真的说。 ”看不上?”安以欣嘲讽的笑了声,”我看你刚才很忘我嘛。” 谢豪面露尴尬,却依然强作镇定,拉着安以欣的手,被安以欣甩开,他再次拉住她的手不放。 ”以欣,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我向你发誓,以后,除了你,别的女人我看也不看一眼,好吗?”眼神脉脉含情,声音真诚感人。 安以欣虽然干练,可干练坚强的外表下还是一颗需要人温暖和爱护的心,谢豪深谙此道,对付安以欣只能用软的。不过就是说几句好听的,他当然不会吝啬。所以某方面,谢豪还是吃准了安以欣的。 安以欣听完谢豪这几句”肺腑之言”,总算冷静下来了。毕竟是处在热恋期,潜意识里就偏向谢豪,现在又听谢豪这么说,当然就把所有过错归结到安以然身上。转眼狠狠瞪着地上的安以然,眼里的憎恶昭然若揭。 真是跟她妈一个德行,还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04,永远都要这么倔吗 谢豪看着安以欣眼里的憎恶,有些心惊,这怎么也不像亲姐妹该有的感情最新章节。不过看安以欣情绪渐渐松懈,心里也松口气,再说:”好了,别跟她一般见识,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看看,多美的一张脸,生气可就不美了,走,我陪你去补妆,今天是我们订婚的大日子,一定时时刻刻都美美的……” 谢豪搂着安以欣离开,声音渐弱。 另一头角落的暗处,男人双手插兜里斜斜的靠着墙面,颇有几分闲情逸致。嘴角勾起丝耐人寻味的浅笑,黑眸中半含戏谑。原本不满的心因为看了出好戏而畅快了几分,目光远远扫过去落在依然坐在地面的女子身上,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纯净女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顿了下,转身离开,自嘲了句:沈祭梵,你重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这等风雅事,还是让给孙家那小子吧。 安以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人,手上腿上到处都是被安以欣高跟鞋揣破的伤痕,一阵一阵的揪扯着痛,牵动着全身的神经。可再痛,也痛不过心。 还有什么比谢豪的话更伤人?她就是个傻子,三年相处,她竟然一点没发现,自己爱的男人原来是这样一副叫人作恶的嘴脸。再痛,痛不过曾经爱过的男人一刀一刀向她手刃。 再痛,痛不过自己的血亲家人这样的侮辱。多少年的隐忍,只为让母亲多看她一眼,只为让父亲多在乎她一点。安家,她并没有奢望得到姐姐那样多的宠爱,只是期望父母给她的位置,一点,一点点就足够。 坐到全身都麻木僵硬,终于意识到面前站了个人。 安以然抬眼,呆木的眼神从黑色逞亮的皮鞋缓缓往上看,立在她眼前的男人很高,黑色马甲衬在白衬衣上,散发出一股天生贵气,额前打碎的发丝飞扬而起,在贵气十足上横添了几分狂野不羁。 男人沉着脸看她,目光幽暗。孙烙后来一直在想,如果她当时不抬眼看他,他是不是会一直站在她面前等着? 她木讷的眼神直直望着他,没有任何言语。他那么光鲜得体,而她,此刻一定狼狈极了。终于慢慢清醒过来,他一定也是安家的贵客,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又给安家丢脸了。 惶惶不安的顺了散乱的长发,双手想蒙住脸,可似乎应该全身都蒙住,或者,她应该赶紧离开回学校才是对的。 安以然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冰冷的身体已经麻木,让爬起来又跌倒的她看起来更狼狈可怜。 ”你永远都要这么倔,不肯开口求人吗?”孙烙有些火大,却又不能对着她发火。弯腰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不顾她挣扎反抗,直接从后面离开了会厅。 ”你要带我去哪?”安以然有点害怕,可也清楚的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医院。”孙烙怒气很大,可也只死死绷紧了脸。 医院里,整个病房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叫人越闻火气越大,孙烙压着心底的火,冷冷看着安以然,医生护士全出去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踱步到她跟前,挑着眉眼居高临下的看她,没好气的问: ”谢豪那王八蛋子就是你当初拒绝我的理由?” 他就不明白了,他堂堂孙家少爷哪点差了?竟然被个穷小子比下去,还记得当初他攒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她告白时,她斩钉截铁拒绝的模样现在想想,他还心里堵得慌。那王八蛋子哪里好了?长得一脸忘恩负义的小人相,偏偏安家两个女儿都被迷了魂去,一想,心里又堵了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人只想撞墙。 孙烙左右踱了踱,心里自我纾解着,她本来就是个榆木疙瘩,得要人引导,正好那王八羔子自动弃权了,眼下正是大好机会。一定不能急,不能让她觉得你是小流氓,就为占她便宜的,要慢慢的,循序渐进,要有耐心。 对,耐心! 孙烙转身,脸上已经扬起笑意来了,”安以然,你知不知道,我表面虽然看起来像流氓,其实内心是相当正气一人儿,你信吗?” 安以然动了动渐渐回升血色的唇,没答话,不过她不会说谎,所以很诚实的摇头,她不信。 孙烙不耐烦的跺脚,立马又收起那一派霸王行径,又说:”不,你得信,我这人其实特实在。别看人都说我欺男霸女,其实那都是误会。瞧,我不就回回都救你还没跟你索取任何报酬嘛,是不?别人误会成,那是他们没跟我处过,可你跟我处过,你不能误会我你说是不?” 安以然很为难的辩解,”我没跟你处过。” 孙烙几欲呲牙咧嘴,不安的扯着头发。他是真觉得安以然这女人存活在世上是考验人的最大挑战,温温吞吞的性子真是很让人抓狂。他也实在很不明白,他明明就是个暴躁急进的性子,怎么就对她情有独钟了? 孙烙这边气个半死,安以然依然没察觉半分。看他抱着头嗷嗷直叫,虽然心里担心,却没出声问他。终于等他安静了,她下床,声音一如往常的柔和,”谢谢你带我来医院,我要回学校了。” 孙烙立马抬眼,目光直瞪着她,”怎么地,这就要走了?” 安以然不明所以,想了想,从包包里拿了钱百元大钞很诚心的递给他,再次道谢:”谢谢你,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要是不够,等我回学校后我再还你,好吗?” 孙烙气得差点就七窍生烟了,他他他他为她做这么多,难不成是为了这张红票子? 气极了反而不气了,孙烙直立起身躯来,接着她递来的钱直接揣袋里,”当然不够了,你自己看看这单子,一百六十五,还有三块钱的挂号费,总共是一百六十八。你瞅瞅吧,合适什么时候再给我。” 这厮是忽然想起可用这机会光明正大的去找她,所以才这么小肚鸡肠的跟她斤斤计较。 安以然还真拿单子认真看了看,微微皱着眉,小声嘀咕了句:”好贵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05,去酒吧 孙烙仿若未闻,一手抄起床上的衣服走她跟前,说:”走吧,我送你,大晚上的,你偏又生了个引人犯罪的样儿,没人送怎么行?” 安以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太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打车的。” ”还有钱打车?来来,一并交上来,你这还欠爷六十八呢。”孙烙立马跟了句,堵得安以然登时哑口无言,发愣的望着他黑亮的双眼,又垂下头去,声音减弱: ”没有了,我只是说说而已。要不,你送我回去吧,谢谢了。” 孙烙总算满意的点头,掌着她的肩一并往外走。她就是这样,太过美好,而每个男人心底都潜藏着暴戾分子,她的美好,是会激发男人心底的暴戾分子成兽成魔,忍不住想要蹂躏她撕碎她的一切美好,拉她一同沦陷在诱惑和黑暗中。 安以然回到宿舍蒙头就睡,今晚的反常,太不像自己了,她竟然会以为谢豪会回心转意,相处三年,那个曾经熟悉的人,现在才发现是那么的陌生。 夜里很冷,泪水浸湿大片枕头,她睁着眼望着蚊帐顶。 好想大哭一场,却又怕别人知道。受再多委屈,她都往心里压,从不对人说,哪怕遭到这么彻底的背叛,她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甚至连最起码的质问都没有。 钱丽回宿舍时以为没人,开灯后看到床上的安以然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说:”你怎么不开灯啊?今天不是你姐姐订婚吗?我以为你不会回来呢。怎么样啊,你那新姐夫?” 钱丽边说话,边把包放下,打了水卸妆,空档时看她一眼。 安以然翻身面对墙,良久才小声回了句:”不清楚,我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 钱丽利落的撕下一片眼睫毛转向她问:”不会感冒了吧?要不要紧啊,要不,我让陈楠去医务室拿点药回来?”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安以然轻声说。 她真以为睡一觉后心里就会好一点,可醒来后心里还是那么难受。她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逼自己不去在意,让自己变得更忙碌。然而,一停下来,心还是那么慌,那么於堵。 这学期已近尾声,接二连三的考试陆续跟来。安以然考完最后一科后觉得整个人都空了,不用在看书准备考试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心里乱如麻,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压堵在心口,令她连轻轻呼吸都觉得痛苦难受。 她需要发泄,需要把心里的积压的痛苦和委屈全部发泄,可她又是那么无助,茫然的握紧粉拳,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才能让自己解脱。 想起早上问钱丽今天要不要给她考题答案时,钱丽满不在乎说了句:”不用,不知道问谷歌姐暂不支持百度,那是万能的主,搜一下就出来了。” 于是,安以然拿着手机谷歌:怎么让自己忘记痛苦? 现就有答案,安以然笑了下,还真是万能的:喝酒! 安以然皱皱眉,喝酒?她从没喝过酒啊,往下看,十楼有九楼都是这个答案。有些还是经验之谈,说是喝醉了什么都忘了,醒来后就是新生。 这么神奇?安以然秀眉皱得更紧了。 可看这么多人赞同,无疑是通过大众实践成为真理了。安以然爬起来换了身衣裳走出去,可出了校门又茫然了,去哪里喝酒? 再一次请教谷歌,很快,她收起手机,拦了车去媚色。 若是平时,她铁定不敢来这种地方,就听这名字就心生畏惧,可今天是铁了心要买醉然后新生。这是她二十岁的人生里,做的最出格的事。 冬天天都黑得早,才五点多天已经往墨色靠近。她并不知道媚色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欢场,只是单纯的信了谷歌而已。安以然下了车,仰头望着这座霓虹闪烁的奢靡城堡,有些胆怯,可回头往着华灯初上的街市,她要新生,她要忘记这一切! 鼓足了勇气踩上台阶,因为她脂粉未施,虽然身材高挑,小脸却显稚嫩生涩,所以进门时被门口四人一致拦住: ”小姐,请出示身份证。” 这已经是夜场的时间段,别的时候倒是可以松一松。可最近京城对这方面查得相当严,上头为避免麻烦上身明令禁止没成年入内。 安以然愣了下,有些无助的看着面前的四个大个儿,她那身形和身量在四人面前成强烈的对比,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咬着唇,心里忽然有一瞬起了转身离开的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06,醉了 可很快,她抓紧包,她就是这么没用,所以才被人伤得这么彻底最新章节。 打开包拿出身份证,面前人仔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递给她,放她进去。 安以然一走进酒吧耳朵就被震天的音乐袭击,她有些不适应,也不知道该坐哪,站在吧台边四下张望。 今晚的调酒师齐风是这段时间在媚色人气颇高的新人,才来三个月,就已经有不少年轻小姐专门为他而来。他调的酒口味拿捏非常到位,调酒的把戏更是耍得行云流水,颇得年轻男女的青睐。 从安以然进来时齐风就注意到了她,不是因为她生得有漂亮,这昏暗的灯光下,一张脸生得再美或再丑都会是真。齐风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的气质,逆光中,她小步走进来,不安的左顾右盼,小心有谨慎的看着一切,慢慢挨近吧台一边,静静的站着。 她就在那站了足足二十分钟,齐风有一刻想,这个女孩不会点酒。和酒保换了位置,靠在吧台一边伸手拍了她一下: ”小姐,我请你喝杯酒吧。” 安以然一愣,平静的脸上浮起一丝不解。齐风指指吧台前的椅子,笑着说,”请坐。” 安以然微微皱眉,还是坐下了,她双手搁在吧台,透亮平静的眼睛看着面前调酒的人。她注意到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的手指拿着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缓缓倒出一杯泛着新鲜水果香的液体,用夹子夹了几块碎冰进去,然后拿着备好的鲜橙块搭在杯沿,边说: ”你会喝酒吗?这是苹果、梨、樱桃、黑醋栗、草莓、梅、奇异果…十种水果酿成的果酒,酒精浓度不会高。加一块鲜橙会合起来口感会更清新,好了,你尝尝。” 安以然平静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轻声说,”谢谢。” 喝了一口,眼里露出新奇,似有星光闪现,她抬眼说,”很甜呢,这真的是酒?” 齐风笑笑,示意她继续。安以然点头,她只被钱丽灌过啤酒,那是她唯一一次喝酒,她印象里应该苦的,涩的,可没想到这里的酒会是甜的。 ”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杯?”齐风看她喝完再问。 ”可以吗?”安以然看着见底的酒杯,手下意识的捏了捏钱包,不知道她的钱够不够。 ”当然,很高兴为你服务。”齐风绅士的笑笑,眼睛却时刻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这个女孩,太干净了,那双黑亮的眼睛纯透得令人无法想摧毁。安静的存在同这喧嚣奢靡的夜场形成了强大的矛盾,她的出现,仿佛是为抗衡藏在浮华下纸醉金迷的世界。这里有多肮脏,她就有多干净。 这样的存在,简直令人惊喜、惊叹。 齐风边沉稳的调酒,边说,”它叫血腥玛丽,这一杯和刚才的清新的果酒有点不一样,口感顺滑,酒精浓度会高一点,但不会醉人的,你放心。” 安以然依然静静的看着他漂亮的手在眼前娴熟的动作,将各种液体来回调度,没有回应,她想喝醉,可她不习惯要求人。 ”有点辣。”安以然吐吐微颤的舌头,抬起脸来,因为情绪的波动她眼里的星子瞬间跳跃,看得齐风一怔。 真是个特别的女孩。 ”想尝尝别的味道吗?”齐风看她喝完,有些蛊惑的问。 安以然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上,抬眼问:”贵不贵?我总共只有三百块,够吗?” 她的意思是,买得起就喝,钱不够就算了。她还不想到时候打电话让钱丽来这里取人。 ”够的,这里的酒、很便宜。”齐风露出一丝笑意,转身取来几种鸡尾酒的基酒,”尝尝曼哈顿怎么样?” 问话刚落,就已经递在她面前,温和的笑着说,”一口饮尽,感觉会不一样。” 安以然点头,端着橙色透明的液体一口饮尽。酒杯放下,又一杯蓝色纯透的鸡尾酒递在身边:”或许你会喜欢梦幻洋河,尝尝看?” 安以然一杯落一杯再上,她的秀眉越皱越紧。清醒的意识渐渐模糊,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 ”我想,我喝不了了……”被灌了七八杯后苦撑不下去才终于出声拒绝。 齐风停下手里的动作,略带探究的目光看着她诱红的脸。她的脸型五官都生得很精致,可看见她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并不是她的漂亮,而是她干净的气质和纯透的眼睛。 或许活得太无聊,所以齐风很想看看这个女孩喝醉后,那双眼睛会出现怎样的情绪。凭良心说,他今晚的举动很任性。不计成本的想要看到一个女孩喝醉酒的模样,还真是匪夷所思。 ”我该走了。”安以然起身,顿了下,手捂额头,”哦,对,没给钱呢,多少啊?” 齐风兴味盎然的看着她虽迷茫却依然毫无杂质的眼睛,笑笑,摇头,”你已经付过了,忘了吗?” 安以然微微侧目,皱眉,”真的?谢谢你招待我,如果,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她努力咬清了出口的话,思想和意识开始越飘越远,她想用力抓回意识,却怎么都抓不住,勉强笑着挥手,齐风又说了什么她始终没听到,只能笑笑,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去。 沈祭梵是个对药物及其敏感的人,几乎酒一下胃就感觉不对了,没坐十分钟身体的反应告诉他猜测得没错。当下寒着脸将手中的合同一摔,起身大步离开。 身后一干唯唯诺诺的老板级人物有些莫名,反应不及只能呆愣的看着忽然变脸的沈祭梵出门,沈祭梵的人都撤离完了后包间里的人才开始有反应: ”沈爷怎么走?出什么事了?” ”难道沈爷这是反悔了?” ”赶紧去打探打探,怎么回事。” ”……” 沈祭梵大步流星的下楼,这是媚色的三楼,通俗点说够得上个什么”总”的才能有上去的资格。这次和京城的几大豪商谈投资,是沈祭梵以本尊的身份在京城首次露面。 可就在刚不久,一杯惨了烈性药物的伏特加吞下了肚,他当然相信这些人没那么大的胆子,只是竟然出现这样的意外令他异常愤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07,强势侵犯 ”爷……”魏峥察觉出沈祭梵气息不对,快步上去询问TXT下载。 沈祭梵强压体内翻滚的热浪,抿紧的唇泄露心底的狠意,冷戾的声音吐出:”找个女人,即刻!” 魏峥一愣,当下明白过来。出包间他就察觉爷的气息不对,原来被下药了。能挑动自制力强悍到可怕的沈爷,可想而知那药性有多烈。 ”是!”魏峥快步离开。 沈爷要的女人,当然不能随便,魏峥以闪电般的速度出了媚色,同时联系肖鹰。 沈祭梵额间细汗沁出,阴鸷的脸绷得铁紧,大步下楼往出口转,身边就撞进来个软绵绵的身体。沈祭梵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抬手推去,可手掌触及女人身体的一部分时他身躯明显一震,体内疯狂叫嚣的东西迅速肆虐侵占所有神经。淡淡的果香和女人干净的味道似毒药蔓延,好似将他带进了一团迷障,自动的,大掌改了方向,变成紧握她纤细的手腕。 安以然其实早就醉了,只是惯有的平静掩饰了她酒醉得程度。当她转身和齐风挥手的时候,她的意识就已经彻底飞去。 若不是她看起来那么平静,齐风绝不会让她一个人离开。 ”丽丽……”安以然撞到沈祭梵僵硬的胸膛,直撞得头脑发晕。本来就抓不住意识和意志了,给这么一撞,顿时眼前出现满天星。 ”好痛……阿豪,阿豪……”安以然仰起脸来,瞬间泪流满面,抬手去摸面前男人的脸。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别不要我……阿豪,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低低的哭泣,压抑半个月的伤痛这一刻通通涌现,伸手摸着他的脸,似乎确定了不是幻影,便伸手抱着他的脖子,泪湿的脸贴着男人僵硬却炙热如火的胸膛。如小猫一般嘤嘤哭泣,听得沈祭梵一阵阵心神荡漾。 ”别扔下我……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这是你说的,我现在就要你。”沈祭梵再出口时,声音已经呈现磁性迷人的沙哑,眸色也转深,眸里似乎燃起了一团幽火一般,瞬间烧得极旺。 沈祭梵微微俯身,打横抱着安以然迈着沉稳的步子大步走出媚色,身后的人尽然有序的跟上。 ”开车!”前面阿六顿了下,下意识问了句:”沈爷,不等魏先生吗?” ”不用!” 沈祭梵眸子已经着火,怀里温香软玉太过符合他对女人的选择,干净,温暖,清幽的体香混合果酒的清香刺激得他几欲发狂。这个意外投怀送抱的女人简直就是体内烈性药物和先天**的催化剂。 ”阿豪……”安以然头晕沉得厉害,很努力的睁眼眼皮却似有千斤重,只能微微开启一丝缝,让车内昏暗的光线落进眼里。她并不清楚这是哪里,更不清楚自己的危险处境,只是下意识的抓紧男人的手臂,一声一声喊着那个令她伤心欲绝的男人的名字。 前面缓缓升起挡板,将两人隔在黑暗的昏暗的空间,安以然眼里没有亮光,下意识的往身前男人靠。 沈祭梵绷着最后的一根弦因她的主动靠近瞬间断掉,他毫不怜惜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撕碎了她的衣服,板开她双腿就强势入侵。 ”女人--”他低吼一声,已是紊乱的气息伴着粗喘低吼。 ”好痛……” 他如雄狮一般将她寸寸侵占,拆吞入腹,昏暗而狭小的空间渐渐升温,直烧得人心难耐,婉转低泣和粗喘低吼此起彼伏。 被逼极致的**终于得到暂时缓解,沈祭梵将身下柔弱不堪的女人抱在怀。指腹轻轻滑在她泪汗交织的脸上,散的发,媚的眼,红的脸,娇艳欲滴的唇似乎都在引诱着他再次光顾。 沈祭梵板着她的脸仔细看着她,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过一次亲密关系,所以才让他觉得这女人熟悉,仿佛似曾相识。 难道,要他相信这是天注定的缘分? 一瞬的疑惑后即刻挑起一丝嘲笑:沈祭梵,你TM什么时候也这么酸了? 他沈祭梵这辈子注定孤家寡人,一个站在权利巅峰的男人,除了能驱使人的权利和财物外,其他的都是累赘,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不可否认的是,怀里的女人有那么一点特别。因为她的味道,她隐约透露的气息,这是不同于他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女人。 看着她的睡着的脸,饱满充血的唇实在惹人犯罪,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却有着令人疯狂的本事。沈祭梵附唇咬开她唇瓣,勾着她舌头不厌其烦的缠绕挑逗。 车终于在男人下榻的宾馆前停下,沈祭梵用黑色西装将人哧裸的女人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抱着她下车,大步走进宾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08,吃完了就想走? 车终于在男人下榻的宾馆前停下,沈祭梵用黑色西装将人哧裸的女人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抱着她下车,大步走进宾馆。 魏峥和肖鹰已经站在他房间外候着了,另外还有个模样清纯的姑娘怯生生的站在一边,看起来有些紧张。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出了电梯,踏着沉稳的步子缓步走来,浑身上下渲染的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从容而狂妄。衬衣前襟解开了两颗纽扣,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肌理分明的胸膛,严肃中又散发出一股邪佞而捐狂的气息,依然还残留几分绯色的面颊魅惑人心,令人欲睹天颜却又畏惧他的冷戾。 魏峥和肖鹰几乎同时看向迎面而来的人,即刻神色恭敬垂立的喊了声: ”沈爷!” 沈祭梵微微点头,稳步上前。肖鹰目光与沈祭梵怀里的女子齐平,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眉:这个女人,是谁? 而身边的魏峥同样起了警惕:这个女人接近沈爷,有什么目的? 肖鹰顿了下拉着一边的姑娘上前一步说:”爷,这是京大的学生,身家清白……” ”不用了,让她回去!”至始至终,沈祭梵没抬眼看那姑娘一眼,魏峥开门后抱着安以然进屋。 肖鹰脸色僵了一瞬,沈爷从来不碰来历不明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谁?魏峥拉上门,冷声说: ”爷的事爷自有主张,别问太多。”走了两步侧身,”送她回去吧。” ”是!”肖鹰点头,带着那姑娘离开。 那姑娘有些不甘不愿,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很惊讶这世上竟然会有长成那样完美的人,今夜,就算没有钱的条件的,知道是他,她也会来。可惜…… 肖鹰冷眼看了眼那姑娘,又一个被沈爷迷得魂不守舍的女人。递了叠钱给她打发说: ”有些人不是你能销想的,今晚成了是你的福气,没成是你的运气,拿着吧。” ”是。”被人看穿心思,姑娘难为情的低下头。 房内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快速冲了个澡,将她放上床,自己拿着毛巾慢搭斯里的擦着头发,目光幽暗的看着她。因为刚才车内激烈的欢爱和酒精的麻痹,她早已睡死过去,连身体的撕裂的痛处都半分感觉不到。 她肤色莹润,脸颊透红,红唇微肿,手臂微微泛红,甚至渐渐显露清晰的手掌印,还有白皙的胸脯、锁骨处深浅不一的痕迹处处提醒他刚才对她的侵犯有多生猛。他目光一刻不离的在她脸上身上扫视,沉睡的她无意识的翻身,霎时曲线毕露,挺翘的臀正对他,似乎有种不言而喻的邀请。 沈祭梵倏地眸色转暗,下一刻扔了手中的毛巾,三两下扯去围在腰间的浴巾,迫不及待的伸手将人拖进身边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浴巾,板开她白皙幼嫩的腿急吼吼的再次侵犯。 他以为那药性已经过去,可这一刻再被撩拔性起,便没那么容易熄灭。 这男人有一点是过分的,那边是他想要,你就是要死了他也得要了再说。他的世界里,没有”平等”二字,没有”人性”二字。多的更是”臣服”,更是”绝对服从”。因为这些过分的潜意识,所以尽管知道身下的人承受不住,听她嘤嘤哭泣皱眉求饶,却依然没放开,一次又一次直至彻底释放。 对于这晚上的事儿沈祭梵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在琢磨,到底是那药性太猛,还是他太久没碰女人以致于连个睡着的女人他都干得兴致勃勃?还是,被那女人诱惑,所以欲罢不能? 强悍得自负的沈祭梵下意识头一次为自己的失控找寻各种借口。 夜,终究安静了下来,静到死寂。 一夜无梦,这是近年来沈祭梵睡得最安心的一个觉,不用借助酒的麻痹,安稳一觉到天亮。 次日 安以然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微微动了动,头疼,手抚额时牵动上半身,”嘶”一声痛呼出声,她皱紧了眉,想爬起来还真是困难,那种痛就跟全身被车轮碾过一样,散架一般无力,抬手都觉得困难。 怎么会这样? 渐渐清醒后她终于感觉出不对劲了,猛地用力翻坐起身头探进被子里: ”天--” 她惊声大叫,而叫出的声音也变得了调,有些沙哑,鼻音很重。 满身青紫淡红的痕迹说明了什么?她纵然心思再单一也明白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失措,慌乱的眼睛左顾右看,爬起的身子摇摇欲坠。一下地简直连骨头关节都在脆生生的响,痛得她眼泪涌动。 昨晚做了什么?她喝多了,她知道。她喝醉了,她似乎也记得。可后来呢?记忆里只恍恍惚惚有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邪佞得叫人沉沦又畏惧。 记忆里只恍恍惚惚有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邪佞得叫人沉沦又畏惧。车里的事仅剩微弱的映像,脑中像电影片段似地快速闪过几个限制级镜头,慌得她手脚哆嗦差点栽倒,之后的,就再没有印象。 不是不想哭,是忘了哭,这瞬间早被惊慌洗劫了所有思维,抓着床头的女装忙里慌张的往身上套,这时候什么也不管了,脑中空白一片,就剩一个念头: 快跑! 好在她的钱包她的手机什么的都在,穿好衣服后抓着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跑。 她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从森严的家教里出来的她对这种事有着近乎排斥和憎恶的反感,而她昨晚的荒唐更令她痛彻心扉,这要是让她爸妈知道,她妈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下意识的逃跑,可能是潜意识里想要逃避昨晚的荒唐,离开犯罪现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是她,她还是安以然,一个可以笑着面对一切的安以然。 可她看握着把手时门自动开了,进来的男人身量颇高,挺拔伟岸的身躯有强大的迫人感。酷硬俊毅的脸颊上带着与他周身气质不同的笑意。看她再一次撞进怀里有一瞬的怔愣,很快男人似乎意会到她将要做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他长臂一伸,拧着羸弱的她往屋里迈: ”吃完了就想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09,昨晚是你主动的 进来的男人身量颇高,挺拔伟岸的身躯有强大的迫人感全文。酷硬俊毅的脸颊上带着与他周身气质不同的笑意。看她再一次撞进怀里有一瞬的怔愣,很快男人似乎意会到她将要做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他长臂一伸,拧着羸弱的她往屋里迈: “吃完了就想走?” 安以然纯粹是被他拽着进屋的,踉踉跄跄跟着。沈祭梵没什么好耐心,更不喜欢被人反抗。觉得这女人乖巧,难得他看哪里都顺眼,更因为昨晚睡了个好觉,本来心情大好,结果回来竟然碰到她开溜。 她竟然准备溜?他点头了吗? 将她直接扔床上,双手抱胸,挑着邪佞狂妄的笑好整以暇的打量她。衣服挺合身,看着挺挺纤细的人,可抱起来手感却不错,该有的都有。 安以然终于从床上翻起来,起身要往外闯,沈祭梵动动漂亮的唇,眼神儿都没动一下,一伸手就给人拽了回来,直凳在面前。依然是那狂妄放肆的目光,安以然心里恼怒,咬着唇抬眼看他,眼里有委屈,有着急,有恐慌,更多的还是害怕。 情绪很多,可独独没有沈祭梵猜测的恨。 他觉得有趣,不明不白被人占了清白身子,她竟然对罪魁祸首半点恨意都没有?是看得太开还是她根本不在乎?沈祭梵阅人无数,看人一看一个准,就她这样儿的,一眼就知道不是那种放得开的女孩儿。就她这干净的气质,也让沈祭梵多看了一眼。 还真不知道她这双眼睛清醒时,会是这么与众不同。 ”先生,你让我走吧!”她被大力拽回去,心底更怕了,抬眼满脸哀求的望着他。 沈祭梵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总算看出些端倪。她眼里的害怕,并不是来自于他,似乎是这整件事。因为她看着他,眼里只有祈求,而没有其他人的畏惧。 ”昨晚,是你主动的。”沈祭梵缓慢的吐出整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她的神经。 她脸色红白交加,咬着唇,皱紧眉不知如何是好。 ”对、对不起……”她本来想给他钱,可似乎这么做会伤他自尊,她并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昨晚是她主动的,那他的意思是他被迫的吗? 沈祭梵勾起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来,这个女孩,怎么会这么容易相信人?她生活得太幸福被人保护得太好吗?所以连基本的人性都不怀疑。 安以然终于准备奋起反击,维护自己,铺满无助的纯透双眼望着他,”可是、就算这样,你也没吃亏的……而且,你可以拒绝的,我喝醉了,没有意思……” 沈祭梵脸色慢慢转阴,邪戾的脸缓缓欺近她,他越来越近,她不得不将脸撇向一边,他寻着她的脸欺去直到灼热的鼻息扑打在她脸上,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 ”这么说,你是想否认发生过的关系?” 她被逼得步步后退,背上冷汗涔涔,尽管她已经靠在后面床头柜退无可退,他的灼热而逼人的气息已经紧随不移。 ”你别这样……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毕竟这种事,只有一个人情愿肯定是发生不了的,再者,吃亏的应该是女方才对,她不知道他的意图,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害怕,怕他趁机要挟,要是这事让爸妈知道……她脸色一阵惨白,简直想都不敢想。 ”你在害怕什么?”沈祭梵微微皱眉,她想起了什么让她怕成这样?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么不堪。 ”你别靠近了。”安以然猛地抬眼看他,眼里有种视死如归的英勇神色。 沈祭梵一愣,嘴角忽地勾起一丝狂妄的笑,伸手捏着她下巴,”靠近了又如何?不仅靠近了我还……” ”啊--” 清润低醇的声音没完,伴随这一声尖叫,”哐”一声瓷器爆裂的侧耳声响,传遍整个偌大的房间,碎成一块一块的瓷片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沈祭梵闭眼的最后一刻还不敢置信,这个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女人竟然敢向他出手。 安以然浑身抖得不行,闭紧眼咬紧牙关往外跑。 她不是故意的,他不逼她,她也不会用花瓶砸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心里害怕又恐慌,他应该会没事吧?要是出事了,她算不算畏罪潜逃? 不过她总算没彻底乱了方寸,至少还清楚自己的实力,以她的本事还不至于一下就砸死人,看那人倒地时不痛不痒的神色应该会没事的。努力说服自己,是他逼的,不关的她事。 一路上她都低着脸,忍着身上的撕扯的痛楚小跑着出了宾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示好成功 对于那天鬼使神差去酒吧的事,安以然只当一场恶梦,每天恶梦惊醒后都自我催眠,两周星期过去,她总算渐渐从恶梦中恢复过来TXT下载。 学校已经放假了,寒假都不能留校,她自然不能再住学校。以往放假她也很少回家,她再迟钝,也知道哪他们并不欢迎她。她想他们,可也不想让他们看到她不高兴。 安以然一直不明白,从小到大她一直恪守本分,规规矩矩,可不管她做得再好,爸妈都不喜欢她。爸爸对她冷漠,似乎可有可无。妈妈对她严厉得过分,一点过错戒尺少不了。她的姐姐从来不会挨打挨骂,她的哥哥更不会。后来长大了,她似乎明白了很多,她是家里多余的,或许,妈妈根本就没准备把她生下来。 不想让大家不高兴,所以从初中起,她尽量不出现在家里。上大学后,回家的次数更少。一年半年不回家,让她觉得自己其实不属于那个家,好几次已经到了小区外,踌躇多时,还是转身离开。没有她,他们会更开心吧。 安以然把平时常穿的衣服装进一个箱子里,心里庆幸着还好她还有地方可去。这两年来她周末一直在京城最大的书城兼职做图书管理员,寒假前她早就提交了申请。老板看她虽然是兼职,可两年来一直尽职尽守,就批准她去员工宿舍住一个月。 手里拉着箱子肩上背着背包在门口等钱丽,钱丽没宿舍钥匙,她因为要陪陈楠,所以要留到最后。 十几分钟后,钱丽提着一大袋零食急匆匆的回来,老远就对她招手边说:”你傻在外面干什么?” 安以然柔和的说,”等你嘛,你没钥匙。” 钱丽带着阵风过来,拍了下她肩,”你傻呀,不知道把钥匙绑上绳子掉门后面嘛?呐,这给你的,我家那口子买的,拿着吧,不要白不要。” 安以然赶紧伸手去推,皱眉说,”我不要,谁让你买东西了,我不要!” ”不是我买的,陈楠买的,说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身边又没人照顾怪可怜的,他是同情心泛滥……哎呀好了好了,你拿着吧,反正他也不缺这点儿钱啊是吧,你就收下满足他那点儿乐善好施的同情心吧。”钱丽这人脾气挺直,动作跟她人一样利落爽快,看她是真不要,二话不说,扯着以然的背包全塞进去,完了后还拍了拍: ”还能装点儿,你等着,我把昨天那两橙子给赛进去。” 安以然急得跺脚,”丽丽,我不要,你别拿了……” 内心是相当的纠结,钱丽为了给她东西,用的理由千奇百怪。要是吃的,她通常是什么买了吃不完,或者买了才知道不好吃。要是穿的,用得最多的理由就是不合适,当时看着还行,现在看着太差,什么这样儿的穿她身上让她掉价儿。要是用的,最顺口的就是不称手,然后通通”淘汰”扔给安以然。 安以然每收一次她那心就要煎熬好几天,倒不是因为被施舍和同情打击到自尊心了,而是单纯的就是心里过意不去。因为她很少有那样淘汰的东西给钱丽,心里觉得挺不好的。 钱丽回头瞪着她语气强硬:”你,安以然,你要是敢给姐拿出来,你看姐以后还理不理你!” 安以然闻言立马皱着眉,手抓着背包就那么站在门口,表情纠结的看着钱丽。 钱丽心里乐呵着,拿了橙子全给塞她包里。看安以然满脸的苦色,脸子一拉,”诶,安以然,你别不识好歹成不?你有见过哪个当好姐们儿的男朋友给买东西的?甭摆出一张苦瓜脸,难看死了。” 安以然忍了忍,终于说:”好重。” 钱丽愣了两秒,抬眼往上面,好吧,以己度人,她多心了。她就知道这女人心脏构造跟别人不同,自尊心啊什么的那些高深的玩意这姑娘从来不碰。 ”等着,我送你。”钱丽进去脱了高跟鞋换了双雪地靴,边说,”有箱子啊,要不我让陈楠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安以然觉得自己听独立的,可在钱丽面前她就更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 钱丽拿着钱包走出来,锁了门,完全忽视安以然的话,说,”还是我送过去,就你这模样儿,要我家那口子单独见得几次,保不准儿就飞了。虽然狗血,可这生活就是各种狗血组成的,指不定姐哪天倒霉就给遇上了。” 把钥匙放兜里,边接过安以然肩上的包。 安以然觉得钱丽就是老多想,在她看来钱丽这鞋想法是令人啼笑皆非的,不可能嘛。 钱丽背上包就给陈楠打了电话,让他开摩托车到宿舍楼下载个箱子。到她们出宿舍门时陈楠刚好到,钱丽把箱子搁车上,陈楠王后挪了下,钱丽又往前挪。陈楠回头一看,没说话,又往后一挪,这次恰好给钱丽看到,姑娘瞬间炸毛了: ”欸,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没看到后面箱子有半截儿都在外面了嘛?” 陈楠自动忽视她的怒声,说:”往前放你们怎么坐得下?” ”你是猪啊?你能载两个人在市区里晃嘛?你送箱子过去就是,我们搭车。这是地址,你先到以然那边的员工楼下等着。”钱丽白了陈楠两眼一脸嫌弃的说。 安以然有些不忍,陈楠脾气多好啊,钱丽干嘛老这么对陈楠,让她看一次就不忍心一次。走到钱丽身边,对陈楠说:”麻烦你了。” 陈楠微微点头,安以然忽然想起那包零食,又赶紧道谢:”那个,谢谢你的零食,下学期开学我请你和丽丽吃饭。” 陈楠正发动车,听安以然这话有些莫名,侧目看她脸上真诚的笑意,又转向钱丽,钱丽朝他使了个眼色,陈楠多少明白了,低声回了句: ”不用客气。” 陈楠骑着摩托车走了,安以然推推钱丽说,”你对陈楠太凶了,他脾气那么好,你怎么老欺负他呢?” 钱丽掏掏耳朵,说:”这就是他的命,谁让他遇上的不是你安以然,而是我钱丽呢?” 安以然吐了口气,觉得没办法和她沟通。 ”走啦走啦。” 她们到的时候陈楠安静的等在楼下,看她们来,停好车提着箱子给送上楼。实话说陈楠这男朋友当得绝对称职,就跟钱丽那话说的,他们俩遇到是命中注定。这世上唯一能让钱丽服软的就是陈楠,而让陈楠这么顺从的只有钱丽。 安以然住的地方是一套重装了的公寓,原本的三室被重新隔断,变成了八室,客厅公用。因为快近年边,员工已经开始轮休年假,所以现在还住里面的只有三人。安以然这里住进去,刚好四个凑一桌。 ”这地儿还真是……”钱丽很想批判下资本家,一个房间撑死不超过五平米,可忽然又想起她爸就是资本家之一,话溜嘴边又给吞了回去,变成:”真是迷你秀珍啊,除了这床外还能放口箱子。” 安以然轻轻点头,觉得没什么,有睡的地方已经很满足了,还是独立空间,这已经超过她的期望了。 钱丽走的时候说,”然妞,姐会来看你的,顺便去你们书城消个费,带两本书回去陶冶下情操。” 安以然笑着点头,钱丽走后,安以然照钱丽说的,把零食牛肉拿出来请其他三人吃,那三人都在南区的新书城上班,而她在总店,钱丽那意思是让她先主动示好,不要被排斥了。这社会虽然没有学校那么可爱,可只要拿出诚心还是挺容易相处的。 女孩儿都喜欢嚼零食,所以安以然主动示好获得成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母亲生日 在别人都匆匆忙忙赶回家的冬天,她却安安静静的在书城上班TXT下载。 今年的十二月二十五号正是安母的生日,家里长辈都依的是农历,所以当安父给她打电话来时她才知道。 挂了电话她轻声叹息,其实爸爸也不愿意看到她吧?正是不愿意让外人说闲话所以家里有什么大事还是会通知她一声。 多少年来,他们对她莫名的恨意来自哪里,她始终没猜透。 摇摇头不想了,收了东西准备下班。妈妈生日,她怎么都要回去的。路过玉器名店时,安以然顿了下,推门走进去,店里温度挺高,安以然总算感受到些暖意。 沿着展示柜依次看过去,玉镯的价位有些吓人,她暗暗敛下眼睑。其实她也知道她买的东西母亲不会用,可她就是想给她买,每年她生日,安以然都送了礼物。 安以然在陈列玉石吊坠的展示柜停下来,她一眼就看中了一款吊坠,整体是片树叶造型,上面嵌了颗形神兼备的水珠,绿叶是碧色的暖玉精雕而成,包裹着色泽莹润的珍珠,小巧玲珑,很是精致。 ”小姐,这款有打折吗?”安以然掩饰不住眼里的喜欢,抬眼便问。 ”不好意思,这是本店的新款,不打折的。”柜台小姐跟和善的回应。 安以然皱皱眉,要买了这吊坠,她这个月的生活可就难熬了。平时兼职两份工,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图书馆帮忙,周六周天在书城,一个月下来总共也才八百。而这条吊坠要一千二,买下来她卡里就剩三百。 要在学校还好,她能找钱丽帮忙,可这已经放假了。 买还是不买呢? 安以然的满意和犹豫柜台小姐都看在眼里,当下又一一为她介绍这款吊坠,直说得天上有地上无,既衬肤色又抗辐射好处一大堆。安以然面色为难,最后一咬牙买了。 安以然回到安家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安家中午在外面请了一桌人,就招呼了几家近亲,所以晚上人都在。而让安以然没想到的是,谢豪竟然也在安家。 她进门时看见客厅里坐的人愣了下,目光赶紧移开,小声说: ”爸爸,妈我回来了。”拿出包装好的礼物盒恭敬的递给安母,”妈,生日快乐。” 安母面色维持着和善的笑意,随手接过微微点了下头,”嗯,坐会儿吧,马上开饭了。” 另一边靠在沙发上的安以欣从安以然进门时脸色就不好看,冷漠的撇开脸不待见她。谢豪在安以欣身边坐着,至始至终没看安以然,微微转向安以欣。 安母目光淡淡的打量安以然,看着那张脸眼里不可掩饰的滑过厌恶,却不动声色,依然和善的笑: ”以然快放假了吧。” 安以然点点头并没说话,每次在父母面前,她都这样莫名的慌。头微微低垂,掩去脸上的表情。或许因为谢豪在,心里突突的发堵,很是难受。 安父从报纸上移开眼,扫了她一下,说:”生活费还够吗?不够要说。” 安以然被问得莫名,她一直都不知道安父每个月都给的她两千块生活费被安母扣了,所以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向父亲。 可安父却没再看她,在安父看来,她没出声那就是默认了。毕竟他不相信这个小女儿会笨到这种程度,没生活费都不知道向家里要。虽然他对她有愧疚,这二十年来在生活上没亏待过她一点,安母对她也同亲生的一样,以此种种,安父心里对安以然亲生母亲那点愧疚也渐渐转淡了。 如果安以然性子活,懂得讨好人,经常出现在安父眼前,可能安父会认为这个小女儿还不到一无是处。可偏生她那性子又不行,难得回一趟家还是个闷葫芦。安家不缺女儿,安以欣足够优秀。有大女儿一个对比,这小女儿就更显不堪。 安父那话一出,安母伪善的脸色一变,立马看向安以然,那贱人要敢乱说一句,看她怎么收拾她! 不过好在那闷葫芦傻,安母见安以然没出声当下放了心。 ”老爷,太太,饭好了,现在开饭吗?”正好在大厅里安静时李婶过来问话。 ”开吧。”安母见安父没动静便直接说了。 ”是。”李婶离开。 身后众人准备起身,安母扶着安父走在前面。接着是安以欣和谢豪,谢豪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安以然,动动唇似有话说。可这细微的动作却被安以欣发现,当下使手肘子撞了下谢豪,眼里满是警告的意味。谢豪赶紧垂下脸,浮起个讨好的笑,搂着她往饭厅走。 安以欣回头瞪了眼安以然,经过订婚宴的抓包,她二天就查出了安以然和谢豪以前的关系,所以对安以然的恨意更添了几层。 安以然一直低垂着眉眼,并不知道前面两人的互动,而当她抬眼时,前面人已经进了饭厅。 入座后的位置很是尴尬,长形餐桌,安父坐首位这是毫无疑问的,以往安母和安以欣是坐同一边,而今天谢豪在自然也是坐在安以欣身边。所以安母三人对面就安以然一个,而且她还是坐在第三个位置,生生是被人排斥开了的。 安父抬眼看了下,又看向安母一边,终归压下脱口的话变成: ”吃吧。” 安以然一直低眉顺眼着,似乎对这处境没有丝毫感觉,拿着筷子等安父安母先动。 就在这时李婶走进饭厅回话:”老爷,太太,大少爷说要回来,马上就到家,还带了位朋友来。” 安父、安母一听面露喜色,中午在酒店吃饭后安以镍就说了不回来,安母那会儿还怄了一阵气,不过也理解儿子忙,可现在又回来了,安母脸上自然高兴。对安母来说,这辈子最大的欣慰就是有个能干的儿子和聪明的女儿。 ”老爷,再等等吧,以镍带了朋友来,总不能失礼。”安母笑着说。 ”这是当然。”因为安以镍要回来,安父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让下人把饭菜先撤了温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孙家长孙到访 安以然放下筷子,规矩的,坐好,头脸还是微微低垂着,只露出半张柔美的小脸。对面的安以欣看过去,冷冷出声说: ”安以然,你能不能别整天摆着那张死人脸?笑一下会死吗?你知道我大哥的朋友都非富即贵,你好意思板着张脸嘛?” 这绝对是安以欣第一次当着安父安母的面这么不客气的训话,安以欣再不待见安以然以前都是背地里,在父母面前即便没有和颜悦色,也不会过分到哪里去。因为她觉得跟安以然计较,明显让她掉价儿。 可现在不一样,谁让她现在是真爱身边这男人呢?而偏偏这男人曾经又跟安以然又过感情,这让她实在忍无可忍,总想着报复回去。 一家之主总是更希望看到家庭和谐,所谓家和万事兴。若是平时安以欣这么说话,他多少还是会偏向安以然的,可今天不同。安以欣说的很在理,安以镍回国后并没有回到安氏帮忙,独立门户目前有自己的投资公司。而他从来不**朋友,交的朋友个个都是上层人士。 安父顿了下,看向安以然说:”你注意下,别在客人面前失礼。” 言下之意是别给他丢脸。 安以然点头,努力扬起笑来,尽管很僵硬,她还是努力着。 安以欣冷哼了声,转头对谢豪小声介绍着:”我大哥很疼我的,虽然我们订婚那天他没去,可他却送套泉水湾的公寓给我们。他以前在美国留学,回来就自己开了公司,都说我大哥比爸爸还厉害呢……” 大概十来分钟后,院里有传来汽车声音,安以欣笑着说:”大哥回来了。” 早有下人迎在门口,很快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饭厅,后面的人故意慢了几步,似乎在讲电话。先进来的人五官虽平庸,却生了双极睿利的眼,仿佛遮掩了数不尽的深沉心思和算计,身高和品味给平凡的外形增色不少,乍一看,倒也不颇顺眼。 ”大哥!”安以欣和安以然都自动起身,安以然跟在安以欣之后也喊了句:”大哥。” 先进来的男人是安以镍,对安以欣点点头,目光带过安以然看向安父安母,”爸,妈我回来了。” ”快坐,快坐,你那朋友怎么还不进来?”安母笑着说。 安以镍回头看了眼,”他打电话,今天是西洋节,公司里有活动吧,他人不在所以来的电话多。” 安母很了然的点头,果然自己儿子出色,连朋友都是出色的。 安以然微微皱了眉,她怎么好像听着外面讲电话的人声音有些耳熟呢? 不过很快又压下心里的疑惑,她能认识什么上层人士?一定是幻听了。 然而这想法还没压下那熟悉的声音清晰从后方传来,带着丝笑意调侃:”欸?怎么都站着呢,这是在等我吗?”边说又边笑,完了后正二八经的接着说:”安老爷、安夫人好啊,得知今天是安夫人的生辰,今儿特意跟着安大公子来蹭点儿安夫人寿星的福气。” ”哪里哪里,快请坐。”安父笑着回应,边不住的打量来人,他是越看越觉得眼熟,这究竟是哪家的少爷? 安以然抬眼看过去,微微顿了顿,男人墨眉星目,眼睛有神却不似安以镍的心机重重,而是狡黠的,俊朗的面庞似乎带了三分天生的玩世不恭,无论他正儿八经的说话,那闪亮的眸子里依然带着三分笑意。身量颇高,却并不壮。安以然看着他额前漂染的几缕红发,眉间隐隐不适。 他怎么来了啊? 众人一一坐下,安以镍坐在安以然同方的第一个位置,来人自然就坐在中间,落座时男人坐下的脚故意踩了下安以然,安以然拧着眉用力从他脚下拔出,有些怒意,而旁边人却似乎毫无感觉。 ”这位少爷贵姓?”安母也觉得这人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 ”免贵姓孙。”孙烙客客气气的回应,不错,这厮就是孙烙。 那边安以欣早就从小女儿状态转换成了知性女人,笑着接话说:”妈,您不知道吗?这位孙大少爷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孙氏地产最年轻能干的总裁孙烙。” 那边安父安母脸色由震惊到欣喜万分,竟然是孙家长孙?孙家背后有强大的沈家撑腰,在这京城谁都要给三分脸面,实在是没想到孙家长孙竟然会来他们家。 安父神色激动,差点站起来,顿了下压住心底的欣喜说:”孙少爷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孙烙赶紧打断:”别介!安老爷这么客气那就是不拿孙某当朋友了,孙某喜欢结交朋友,跟安大少爷很是投气儿,得知安夫人今儿生辰,所以这次没先跟安老爷打声招呼就跑来了。” ”是,是,孙少爷心情豪爽,以镍多次提及孙少爷为人爽快……”安父小心的寒暄着,要知道他眼里看到的孙烙不只是个人而已,而是大把大把的人脉,大把大把的金钱,大把大把的市场,甚至,还有强大的沈家。因为太过激动,安父那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家儿子,真是出息啊! 热腾腾的饭菜依次上来,安父安母热络的说着客套话,安以欣和谢豪吃得战战兢兢的,主要是从没跟孙烙那种真正金字塔上层的人物一起同桌过,生怕错一点就人看笑话。而谢豪就更紧张,他的紧张相比安父、安以欣来说更多了份惶恐。 孙家啊,孙氏地产的孙家啊,谢豪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可即便野心再大也从没想过孙家那样的高度。不得不提的是,就孙家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后面还有个沈家。 安以镍这回很长脸,虽然对于能结识到孙烙他到现在还有些疑惑,可今天人确实来了,这点没错。 ------题外话------ 今日开始更新,看文的妞踊跃留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是的,不恨 孙烙自动忽略安父安母的热诺,起筷子尝了下红烧鱼,觉着味道还行,顺道抬眼说了句:“安夫人好福气,生的两个女儿都这么漂亮最新章节。” 桌上人皆一愣,又似乎有所意会,安父看着孙烙目光又移向安以欣,正当他为大女儿已经订婚而可惜时又听孙烙说: “特别是二小姐,就跟从画里走出来似地。” 桌上人面色再一变,目光都看过去时,孙烙正好又夹了块鱼却是将鱼肉放进身边安以然的碟子里。 “多吃点。”孙烙往安以然欺近了几分,几若无声的说。 “谢谢。”安以然很淡定的说,眼都没抬一下。 她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这种感觉在孙烙出现后更明显。大家都那么光鲜,那么自信的说着在自己领域的发展,而她不仅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他们说的都听不懂。 桌上的热闹气氛因为孙烙的动作接下来变得安静了,安父若有所思的看着孙烙,当他再次庆幸幸好以然也是他女儿时,却又失望的发现孙烙似乎又没别的意思。因为孙烙的神色无二,眼神清明,压根儿没有他丝毫期望的神色。 饭后不久,安以镍和孙烙就离开了。安父知道孙烙这样的人,当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再多留,亲自送他们上车。 屋内,安以然见安母上楼,她也跟着上去,只是看时间不早了,她得打车回去,所以去跟安母说一声。 可在安母门口时就没再往里面走,因为她看见安母随手就把她送的礼物扔进了垃圾桶。她的心,猛地被刺痛,脸色惨白,咬着唇转身默默的离开。 下楼时心神有些恍惚,想着以前送给母亲的礼物,或许都像那件玉石吊坠一样扔进了垃圾桶。她心忽然好痛,她真的不明白,同样是女儿,为什么她和姐姐的待遇会差这么多? 为什么? 既然她是多余的,为什么要生下她? 眼眶有些热,她想她应该快点离开,把不该有的狼狈和脆弱带走。 忽然间身体被一个大力拉扯住,几步被拖到后门。安以然胳膊被抓痛,皱眉看着谢豪,自动推开三步保持距离。 “干什么?”安以然很不想在这样的时候说话,特别是跟他。 谢豪眼里情绪起伏多变,还有刻意的隐忍,看她后退当即皱眉,隐忍着压低声音问:“然然,一定要这样吗?” 安以然虽说是个淡然的性子,可这一刻她是真的怒了,他不是已经不要她选择姐姐了吗?曾经他是她唯一的温暖,众多爱慕者中选择他只因他的爱护和细心如一缕阳光照射进她阴冷的世界,就为那抹温暖,他们牵手走过三年,在她决定将一身交给他时,他却说分手,一句“我爱上了别人”后再没有别的解释。 她痛苦,她甚至卑微的想挽回,她堕落,她甚至为了忘记他去媚色,致使她…… 安以然想起那不堪的记忆,脸色一阵惨白,猛地推开已经走近身边的人,脸上愤怒交加。她真的做不到原谅他,原谅他曾加载给她的痛苦。 “然然,你恨我?”谢豪面露悲伤。 直到她真的开始远离他时,他才逐渐意识到心还爱着她。对安以欣的感情与其说爱不如说是单纯的欣赏。 “恨?”她扬起脸,对于这种情绪,她从来没有,“有人说有爱才有恨,我不恨你。” 谢豪瞬间脸色大变,在她转身之时上前一步伸手拉住她:“然然,如果……” “安以然,你这个贱人!”安以欣的声音此刻尖利无比,划破安静的别墅直传进两人耳中。 安以然脸色瞬间煞白,来不及甩开谢豪的手脸上又被大力甩了一巴掌,“啊——” 她痛呼出声,后退半步。 “姐姐,听我解释……” “贱人!”安以欣再次扬起手却被谢豪握住她手腕,低喝:“够了!” 安以欣有些惊愕的望着谢豪,“你凶我?你竟然为这个贱人凶我?谢豪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地位?” 谢豪怒气升腾,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这种鄙夷的斥责时都不会无动于衷,何况谢豪这种自以为德才兼备的男人。可心底怒气再盛也不得不压下去,这是安家,如果现在意气用事想逞男人的话,除非他不想在京城呆了。 “以欣,爸妈都在家,你想让他们担心吗?”谢豪压低声音劝说。 安以然眉睫微微动了下,都喊“爸妈”了,那他刚才又是什么意思?她不得不承认真的不懂谢豪,以前她认识的谢豪已经不再了,现在的谢豪只一个一心想往上走的“有志男人”。 “我走了。”安以然低垂着脸遮去半张被印上五指红印的脸,从两人身边走过。 安以欣气得咬牙,甩开谢豪的手转身扯住安以然的衣服不放:“安以然,你知不知道你很让人恨?” 安以然眼泪微微晃动,牵扯出一丝笑意,动了动唇没说出任何话来,活吞下眼泪僵硬的点头。她知道,以前还能自欺欺人,从刚才看到母亲扔掉她送的礼物时她就明白了,再也装不下去。他们都恨她,她的母亲,她的父亲,还有她的哥哥和姐姐,都恨她! “既然知道以后别再出现这个家,这个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安以欣冷冷的说。 这种话,安以欣知道不该说,因为安以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是父亲定的家规,任何人不许告诉她她的身世。可这让安以欣从小在心里就藏了恨,安以然的母亲抢走了父亲,差点令母亲失去生命。然而在那个贱人死后,她母亲竟然还要把这个野种当女儿,一句怨言都不说。 安以然再迟钝也听出了安以欣话里的意思,猛地抬起已经肿了半边的脸:“姐姐,你什么意思?这也是我的家!” 安以欣冷笑,“这个家里,谁把你当家人了?” 谢豪在旁边看得皱眉,他眼里安家确实有些不对劲,即使安夫人再不喜欢以然,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两个女儿的待遇会差这么多? “以欣,”安母的声音端庄而严谨,站在扶梯中央出声喊,“怎么和妹妹吵架?真是长不大,来我房里一下。” 安以欣抬眼看向母亲,转头就看到父亲从外面进来,当即匆匆上楼跟她母亲进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以后爷给你撑腰 “你怎么回事?我说了多少次你爸爸在家的时候不要这么没大没小,你爸爸对你失望了不是就给那小贱人机会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安母关上门直接就训,刚才在楼下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特意在安父进门时将安以欣叫走TXT下载。 “妈,我知道这些,我只是真的生气,一想到那小贱人和谢豪以前是情人关系我就气,气得我只想撕烂她那张脸!”安以欣面对她妈时脸上的伪装尽数卸下,满是被仇恨扭曲的脸。 安母大为诧异,“那小贱人还跟谢豪有关系?”不过想想就明白了,两个都是京大的,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可不是?我就知道那贱人不是省油灯的,差点就被她骗了。妈,你叫她回来干什么呀?以后别叫她回来了,我看见就来气。”安以欣气急败坏的说,大抵是想起谢豪余情未了的样子。 安母横了安以欣一眼语气不悦,“能是我叫的?还不是你爸因为谢豪来家里,所以叫那小贱人也回来。你也知道你爸多重视安家的面子,谢豪虽然已经是我们安家的半个女婿,可始终你们还没结婚,他没正式入赘到安家之前你还是多上点儿心,真当订婚了就高枕无忧?” 安以欣撇撇嘴,“放心吧妈,谢豪不敢背叛我的。” 安母看着这个表面精明的女儿,暗自叹气,“以欣啊,谢豪是潜力股,他的能力你也看到的,只要不出大错,几年后必定独当一面。他现在对你是百依百顺,可到他足够强大时还能听你的?你好好想想,我的女儿可不能这么目光短浅。” 安以欣终于低下头,这话终是听了进去。 楼下安以然低着头匆匆与安父告别,安父抬眼看这个小女儿,因为孙烙饭桌上的刻意和无意终于令安父正眼看了安以然一眼。这个女儿或许没有大女儿能干,可模样周正,兴许必要时还能推安家一把。 安父揣着别样心思,抬眼片刻后才看到安以然肿起来的左脸,微微皱了下眉:“你脸怎么了?” “没事,没关系,爸,我先走了。”安以然慌忙低下头匆匆离开。 安父皱着眉将目光移向后面的谢豪,目光带着责备。谢豪对安父一直有些敬畏,见安父如此当下有几分无措。 “谢豪,你是个知分寸的人,我之所以答应你和以欣的婚事,是看你品行好。我们安家的男人,凡事以大局为重。以欣虽然知书达理,可始终还是对她妹妹存在误会。你身为安家男人,应心怀公证,都是一家人,不应该因以欣是你未婚妻就偏帮。”安父略带责备的说。 安家两姐妹感情不和无论在他们面前掩饰得多好,他这个一家之主还是有所察觉。虽然不见得怎么喜欢安以然,却更不高兴看到家宅不宁。安以然脸上的手印明显是安以欣打的,这个新女婿在场却没拦着,这不得不让安父对这男人重新评断。 谢豪恭敬的点头,待安父上楼后才明白过来,原来老头子是对自己有所不满。 安以然在院里迎风站了会儿,这才走出安家。 刚出大门,就看到前面桂花树下斜斜靠着的孙烙。路灯在他前面不过三米,昏黄的光线被繁茂的树叶挡去大片,而他被罩在树下的阴影里。 孙烙很有默契的抬眼,看见她出来漆黑的眼睛闪亮,提步走出暗影迎向她,带着几分揶揄说: “我真怕你今儿就歇在里面,刚都合计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安以然抬眼望着他,脸上无悲无喜,只是有些意外,“你不是和我大哥走了吗?” 孙烙脸上立马扯出灿烂的笑容,不规矩的手往她肩上搭。见她没什么大的反应,于是又得寸进尺靠近了几分,掌着她肩头步子跟她齐平,心情愉悦: “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先走?” 要是别的女人听到孙公子说这话,心里怕是早乐翻天了,可安以然相当淡定。主要是这姑娘有点儿非人类,心思单一得叫人生恨,不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对她有什么想法,做得再明显,她也是不愿意多想半分的。而且从她认识孙公子起,早对孙公子这热情劲儿不感冒了,哪里还能指望她有别的想法。 “哦。”安以然轻轻应了声,良久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还你钱了?” 不过要让她相信他是为了那六十八块钱追到她家里,还是有点勉强的。 孙烙想了老半天才想起她欠她什么钱,当下哭笑不得,莫可奈何的笑了三声,低头看她,“我没想……” 忽然话冷了下去,脸色急速阴沉,猛地扣住她肩膀将她身体板正:“你脸怎么回事?” 刚背光没发现,这一到走出树影就看到她已经肿高了一圈的脸。 “哪个王八孙子打的?告诉我,爷这就给你揍回来!”孙烙怒吼,直看向她。 安以然怔了下,有些莫名的看向激动的孙烙。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暖意,他是除了钱丽外,第一个这么维护她的人。有些感动,不想看到他生气,所以伸手去抚平他皱紧的眉,柔和的说: “没关系的,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孙烙本来火气腾升,可被她那温润的指腹一摸立马消了大半。是没想过她会对他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尽管知道她无意其他,脸上却还是有丝不自然。硬撇开脸不让她看到脸上的尴尬,气道: “我生什么气?挨打的是你,你个笨蛋!” 孙烙想想,心里还是有气,侧身抓着她胳膊语气特严肃的训话:“安以然,你以后给我放聪明点,要有人再打你你就给爷打回去,给劲儿打,有爷给你撑着,谁欺负你,只管报上爷的名字。你看你爸对爷都客客气气的,可见小爷我还是有些名头的,知道没?” 安以然抿着唇抬眼望他,忽然想起钱丽一句口头禅:孩子,你执念太深了。 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嗯,知道了。” 虽然她嘴上应着,可孙烙看她那样子压根儿就是在敷衍。哪里听进去半分?无奈的叹气,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清楚的呈现出一圈一圈的轨迹。 “我送你去医院,这脸可不能马虎。”孙烙压着声儿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手依然恰到好处的搭在她肩头,既不至于太亲近令她不适,又不会太疏远。 “不用的。”她轻声拒绝。 “荣你拒绝吗?你这是没把我当朋友是吧?” “不是……” 一高一低的身影渐渐走远,一高一低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5,迷上了 安以然认识孙烙有好几个年头了,那时她还在京大附中,上高二。钱丽和她都是从京大附中直接考上京大的,所以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遇到孙烙也是在冬天,那天是周末,钱丽和安以然从小吃街回学校时想起包忘在烧烤店里,钱丽让安以然在原地等她,她回去取包。安以然站在路边,站得久了所以抬眼四下张望,这时候看见蜷缩在商场外的孙烙。安以然虽然善良,可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大概是看到孙烙浑身的伤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当时她走到孙烙面前,第一句话就说:“我请你吃酸辣粉吧,吃了会暖和点。” 他穿得太少了,大冬天的就一件衬衣,还带着血。对于他的身份她半点也不好奇,只想请他吃酸辣粉驱寒。 而孙烙抬眼看她,她就那么微笑着等自己回应。他还记得她的眼睛特别干净,仿佛被冰雪洗净过一样。五官很精致,可让人最先映入的印象却并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气质,那种古典又淡然出尘的气质,微微一笑,如同阳光照来一般温暖。 他点头答应,沉默的跟着她走。 很久后她才知道,那晚孙烙身上的伤,是被他父亲抽的。 本来是萍水相逢,若不是半年后孙烙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安以然几乎都忘了这个人。 第二次见面,他依然窘迫,好的是身上没有伤。安以然笑笑,还是请他吃了一碗酸辣粉。他只说了声谢谢就离开,第二天又见,几乎是专门为等她的,见她时第一句话就是: “请我吃酸辣粉吧。” “好。”安以然笑着答应,脸上一片柔和。 那之后她似乎招惹上了麻烦,孙烙隔三差五的出现,无一例外的要她请吃酸辣粉。孙烙从没想过她是否有多余的钱来请他吃粉,早就派人查过她是安家女儿,只为有理由见她,所以蹭吃蹭喝变得很是心安理得。 直到后来安以然皱着眉头一脸纠结又难为情的和他商量: “你,你能不能少吃一点?你别介意,我不是不愿意请你,我是觉得,我们可以分着吃一碗粉,然后再买两个饼吃。不用担心吃不饱,我们学校后门的饼很大的,肉馅的才只要一块钱一个。你看,一碗粉加两个肉饼才八块,两碗粉的话就要十二块,所以……” 孙烙傻眼,半天才听到自己的话:“你爸爸不是安启泰吗?” 安以然惊讶,似乎在奇怪好像她没告诉他她爸爸是谁,又或者,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忘了? 她点头,然后微微红着脸说因为开学拿了奖学金,所以没再跟家里拿生活费,而且郑重其事的说她已经长大了,不想让家里操心。 孙烙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安家也算得上富豪之家了,他是真没想过她的生活状态是这样的。 那之后孙烙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在她面前,再之后他的出现,总是在她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麻烦时,而她的麻烦总是在他出现之后便迎刃而解。 孙烙总在想,要不是他被老头子赶出国,安以然怎么会被谢豪那王八孙子捷足先登?当他在国外大显身手后终于得到老头子的特赦令回国,可他再站在她面前时,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别的男人。 安以然脸上的印子依稀可见,所以从不化妆的她不得不薄薄涂了层粉底遮瑕。 孙烙在她楼下等着,看见她下来立马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包: “我来接你上班,上车吧。” 安以然笑着说,“不用了,很近的。” 是很近,两条街,过人行天桥就到了,最多十分钟。要开车的话,七绕八绕加上红灯、停车时间得多花一半。 “昨晚才说过,拿我当朋友就不要拒绝我的好意,这是朋友分内的事。”孙烙拉着脸子装得跟真的似地,把她直接搁车里,人坐进去看她。 安以然看看时间,脸上有为难,可到底没说话,只能无奈的上车。孙烙看她乖乖上车心里偷着乐,安以然这人不能总顺着,更不能逆着,得恩威并施。 可当孙烙在半小时后才找到停车位时终于恍然大悟她上车前那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是因为什么,可她宁肯迟到也不忍让他失望,孙烙心里不好受,他只是想她为她做点什么的,唉…… 安以然拿着包跟孙烙挥手道谢时看他阴沉的脸,温和的说,“没关系的,你别在意。” 孙烙点头,“你快进去吧,我先停车。” 安以然笑着答应,转身小跑着进了书城。 孙烙心情十分不美丽,弄不明白自己能在商业上有翻手为云的本事却总在她面前跟个智障一样,大力拍了下方向盘念了句:真是没用! 据说孙烙也是拿过工商管理硕士文凭的,虽然学历摆在那儿,可这人一看就知道跟“文化”二字搭不上边。 然而孙大公子最近转性,天天往书城跑,美其名曰修身养性。最近受孙烙“熏陶”,孙氏地产刮起一阵浓厚的文学风,不管总公司还是分公司,就那空气里都飘着一股书卷气息。 魏峥走进孙氏地产大楼,入眼就是几幅巨大的书法,接待大厅里的背景墙换成了书墙,看起来煞是壮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国家级书城。魏峥愣了两秒回过神来,还是抵不住好奇走过去,伸手拿了本书出来,嘿,还真是书。 多少老板办公室里也弄书墙,以此彰显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可那多半都需的,要么是无字天书要么是空壳儿。所以魏峥在看到这些书后是真诧异了,孙家那位还真舍得。 魏峥上楼直奔孙烙办公室,安以镍正好同他交错。安以镍这已经是第三次无功而返,想着孙烙之前的表现,所以安氏这次卯足了劲儿想拿到孙家的项目,怕投标不中,便亲自来套套话,走个情。可眼看投标日期将近,他连孙烙的面都没见到。 孙烙的助理见魏峥来,神色瞬间严肃恭敬起来,与刚才对安以镍的态度截然相反,远远就招呼上去: “魏先生来有什么事吗?” 魏峥微微点头,魏峥也甚少在国内露面,可在京城的大家族里都是知道魏峥这号人物的。魏峥的身份来历很神秘,据传身手相当不错,也很有本事,但他只为一个人效力,那就是沈祭梵。只要魏峥出现,无疑那是代表沈祭梵的,所以袁助理见除了恭敬外大多是诚惶诚恐。 “孙总在吗?”魏峥问。 袁助理亲自上茶,小心又恭敬,赔笑着说:“魏先生,很是抱歉,孙总这几天都不在公司。魏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会第一时间向孙总转达。” 魏峥一听孙烙不在,便不再多停留当即起身准备离开,“不用,沈爷让我来慰问孙总可安好,没有别的事。既然孙总不在,就不用专程告诉他了。” 袁助理听说沈爷竟然让魏峥来慰问老板,当下觉得倍儿有面子,忍不住透了个八卦:“我们孙总最近正春风得意呢,迷上了个书城的图书管理员,这不,每天来回的跑……” 魏峥听着没在意,微微点头后直接离开。后面袁助理满脸汗,直后悔多嘴嚼舌,她刚才那话指不定让人觉得她这人多八婆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6,沈爷的直觉 孙烙这些天天天出现在安以然身边,安以然知道他挺忙,让他别再来TXT下载。孙烙正儿八经的说: “我是来看书的,你没发现我身上潜在的文化气息?我知道,其实你就是瞧不上我是吧,认为我这人浑,哪里会是看书的人,你心里一直打着问号儿吧?” 安以然被堵得哑口无言,一脸的尴尬。别说,她还真这么想的,因为孙烙这厮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坐下来看书那型。 孙烙看她面露尴尬没出声,又立马给自己找退路,说:“成,你怎么想就怎么着吧……不过我这人你也知道的,脸皮忒厚,当然不会因为你不待见我就不来了,我看书长的是自己的学问,所以,以后,你就当不认识我,我也当没看见你,省得某人在哪儿纠结半天。” 安以然尴尬更甚,好吧,她想多了,他来这里跟她无关。可每天看他买书那股狠劲儿心里挺难受,一直想问: “你是不是要开家图书馆啊?”他这些天从书城运回去的书加起来够一卡车了,倒是令书城社长高兴得很。 “不是。”孙烙回应,可话一出,眼前一亮,觉得开家图书馆也不错啊,到时候让她给他做事,他也不用来回跑,几划算来着,“嗯,在筹划。” “哦。”安以然应着,再没别的话了,孙烙气得咬牙,抓着她胳膊低吼: “安以然,你能不能多长点儿心啊?” 安以然听得莫名其妙,被抓痛了,皱着眉不客气的扒开他的手,说:“痛了。” “痛了活该。”孙烙沉下脸去,松开手,斜着不待见的眼神儿一下一下朝她看去。 安以然今天晚班,九点半才下班。孙烙坐了一整天身体都坐残了,直感叹文化人真不容易,这哪是人干的事儿?他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儿,让他硬坐一天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两刀来得痛快。 几乎是蹦着走出去,双手撑在前台,头微微前倾欺近正埋头整理的资料的安以然,疲惫又带着解放的欣喜: “以然,请我吃酸辣粉吧。” 安以然静静的后退了些拉开太近的距离,说:“不要。” “为什么?”孙烙几乎以为听错,她怎么会拒绝人?安以然竟然会拒绝人? 安以然确实不大会拒绝人,可这也看对象的,她终于抬起脸来说:“你又不是没钱,你比我有钱太多了,为什么要我请你?” 他从来没告诉她他是谁,她没问过,所以尽管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对他一无所知。要不是那晚他忽然出现在安家,她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她话一落,孙烙眼里登时贼亮,发射出来的亮光能扎人那种。他喜不自禁,可算不枉他坐了一天,竟然有意外收获:安以然竟然会斤斤计较,会小肚鸡肠说这些话? 这绝对是一重大发现,这么多年了,他几乎就以为安安静静、不胡闹不撒娇、为人正直善良就是她安以然。人类有的任何阴暗面,她都没有。可是,他今儿发现什么了? 这姑娘原来是凡人啊! 立马觉得他跟她般配了,曾经是因为她太美好,尽管心里装着她,却不敢太接近,因为和她在一起他自惭形秽。她是圣洁的精灵,那么他就是黑暗的恶鬼。可现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孙烙那贼眉鼠眼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安以然,觉得她可爱极了。 “要不这样,安以然,我请你吃?”孙烙抛出诱惑。 “好。”确实饿了。 安以然收拾着台上的东西,关电脑,孙烙一边心情颇好的等着。 书城位于京城最大的商业街,和大型商场连在一起,周边有各大贸易公司证劵大楼商贸大厦。 魏峥开车正好从书城外面经过,在等红绿灯时魏峥忽然想起孙家公子的事儿,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了眼坐在后方安全座的沈爷,顿了下,状似不经意的溜出个八卦: “听说孙烙少爷最近在追求书城的一个小职员,为此还把孙氏地产大楼装得跟书城翻版似的。应该就是这家书城吧……” 车后座的男人有着得天独厚的自身条件,身上是亘古不变的黑色手工西装,剪裁得体,面庞刚毅酷硬,眸光锐利无比,就是这样安静的坐着,那份与生俱来的独裁者的霸气依然存在。 “话太多!”沈祭梵微微拧眉,虽这般出声,却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淡淡的扫向外面。 只怪他那视力是该死的好,竟然看清了孙烙对面女人的脸。淡然的气质独一无二,抬脸之时正浅浅的笑着。 沈祭梵瞬间脸色暗沉,关于某夜的记忆如潮水袭涌而来。 目光阴鸷而冷戾,怪不得那晚他觉得这女人眼熟,似曾相识果然是有根据的。原来是孙烙看上的那人,可不是见过?当晚还看场了好戏。 安家……安家! 车子开动,沈祭梵缓缓撤回视线,面色无半分异样。 安以然跟同事打了招呼,拿着包离开,孙烙伸手把她包抢了去,说,“我们京大附中的美食街?” “好啊。”有点远。 一小时后,两人坐在街边,两碗热腾腾的酸辣粉很快上桌,孙烙又加了几样凉菜,拿着筷子“哧溜哧溜”的大口吃着,看样子像是饿极了。相对于孙烙,安以然吃得就安静多了,时不时抬眼看他,挺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吃酸辣粉的? 吃一半时候,孙烙起身撩开小矮凳往另一家摊位走去,哪家的卤味味道不错,孙烙让人切了半斤肉和各种凉拼,拌匀了调料拿着又坐回去,把卤肉放桌上又拌了拌,尝着味道还行,然后直给安以然夹去。 “多吃点,太瘦的人容易受冻,这么冷的天儿,身上没点儿能量怎么过?” 安以然没拒绝,这时候要推来推去,那未免也太矫情。吃不了时她筷子挡住孙烙递过来的筷子说: “我饱了。” 孙烙很了解她的脾气,她说饱了那就真的吃不了。这姑娘虽然心思单一,可性子挺直,有一说一。孙烙呼呼几口吞了碗里剩下的,喝了几口酸辣得过分的汤,满足的打了个响嗝,拍着肚皮说: “剩下的还要不?”他说的没吃完的卤肉。 安以然抽了张纸巾出来一人一半,递给他边说:“当然要了,不要多浪费。” “嗯,你拿回去吃吧。”孙烙问老板要了个餐盒,将袋子一并装了进去。安以然摇头,“我那没有冰箱。” “这个天儿没关系。”孙烙扣着她肩头边走边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7,错了,得罪的是沈爷 安氏近年来发展挺顺,陆续接下政府几个项目后在建筑业逐渐崭露头角,而今年在拿到新华都商业区的大项目后更是声名鹊起,在整个业界中独当一面。 几十年来多少建筑公司破产,安家是唯一一家历经风雨走到今天的。尽管其规模不能与“金盛”这类跨国大型企业相比,可在如今在京城已经是排得上名号的大公司,这也是多少优秀人才挤破脑袋都想进安氏的原因。进了安氏,那代表着一种能力的认可。 新华都商业项目整个占地一百多亩,商业区包括新华都大型商场以及商贸大厦,这里建成后将是京城第二个繁华地段和商业中。这个大型项目落成,也就意味着安氏将由此大翻身,跻身国际行列。 新华都商业项目关乎安氏前途,安氏各部门半年内几乎没接新项目,所有人全为这项目做准备,没有一丝马虎。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建筑团队是顶尖的,工程师是专业的,设计师更是高水平的,各方配合却在这年关时出了大纰漏。 新华都大型商场外观设计由安以欣亲自操刀,整个设计灵感来源与帆船,建筑以“远航”的概念进行创作,利用周围造景,令整个商场如同航行在海中的舰船一般。灵活运用飞扬而起的船帆以及拉线等做外观造型,整体设计线条流畅,极具现代感。 安氏将这座新华都商场建筑在整个商业项目中作为重点打造,周围所有景观都配合远航而设计。而远航的外观毛坯已在近日落成,同时商贸大楼等周边建筑的进程也在控制中。照这样的进度,明年夏天一定能交工。 当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时,今早工地突然发生意外,远航商场大楼飞扬而起的“航帆”突然断裂,上部整个砸落,中空设计的商场楼层较家宅房少了一半多的承重层,商场大楼上空被断裂的“航帆”砸中,不堪重负以致大楼整个坍塌,工程被中断,死伤惨重。 新区商业中心发生坍塌事件,新文很快被大肆报道,瞬间掀起不小舆论风波。 安氏大楼一整天都陷在沉重的阴影中,安家人全体出动,避开媒体第一时间赶往医院慰问伤者。其中两人在运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三十八人重伤,十三人轻伤。 安以欣当天被警方扣留,因警方接到密报称整件事是由设计师能力不足,明知设计方案有缺陷却坚持施工,所以才导致事故发生。不管真假,安以欣免不了吃几天牢饭。 安家人为表明大公无私,在这样重要关头不得不先安抚死伤者家属和停工的问题,没有愚蠢得立即去警局将安以欣保释。 医院里,哭天抢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安父脸色阴沉,安母急不可耐,非要安父去把安以欣保释出来,安父烦不胜烦一把推开安母,怒喝: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添乱?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出去看看外面的记者,你去看看!我也担心以欣,可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这能让我现在担心她吗?这里处理不好,随便一人起哄告上法庭,我们全家都得进去蹲着!安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能不能在这时候做点你身为安太太该做的事?” 谢豪和安以镍一左一右拉开安父,安母委屈的泪光直闪。她懂什么?她做母亲的,女儿被警察带走了,她当母亲的能不急?这些人伤都伤了,死都死了,赔钱就是,还能比她女儿更重要? 谢豪低声安慰安母,安以镍和安父被院方叫走了。这次事故死的死,伤的伤,早就惊动了政府,安父那边让安以镍将所有住院的首批费用缴清,这边刚坐下,政府来人了。安父心底瞬间慌了起来,带着儿子亲自迎过去。 政府来的是市长和副市长的两个秘书以及下面的工作人员,一到医院就直接去看伤者,又询问赶来的家属。 张秘书和王秘书脸色很难看,这年关将近,正是政府收尾的大日子,恰巧在这时候给政府捅出这么大一篓子,王秘书一看安家父子进来就甩脸子说: “许市长对这件事非常生气!我市是全国各大城市的典范,安总知道出了这起事故有什么后果吗?” 安父恭敬的赔礼,谦虚的回话,他能不知道? 明年就是五年一届的全国一线城市文明建设评选,“创文明社会,建和谐家园”是这两年京城的宗旨,新华都商业中心也正是为繁荣京城风貌,建设城市形象的重大项目之一,当时向政府审批之时头一条列出的理由便是为城市建设做贡献。 安父紧张得额头冷汗直冒,手脚发冷,许市长真要追究起责任来,安父怎么能全身而退? 张秘书拉了下王秘书,和气道: “安总,相对于城市形象的建设,我们许市长和黄市长更重视引进外资,你应该知道吸引外资对拉动本市经济的重要。我就不绕弯子了,许市长让我同王秘书来是告诉你,新华都商业项目是沈祭梵沈先生转战国内投资的第一个项目,十十个亿的大工程当初交给安总时许市长就说了,不求你们别出心裁做得多与众不同,只需稳稳当当如期完成就可,可如今……” 王秘书恰到好处的在张秘书停顿时接过话说: “沈先生已于日前秘密到了国内,相信今天的事故他已经知道。安总最好想想应对之法,事故是小,若因这次事故让沈先生对本市失望,一气之下撤走所有投资……安总,您知道后果吧?” 安父脸色发白,冷汗涔涔而下,难道天要亡安家? 王秘书和张秘书的话一直在安父耳中嗡嗡直响,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一个大问题,忙问: “张秘书,王秘书,这个项目不是政府和'金盛集团'投资的吗?怎么会是沈爷投资的项目?” “安总,难道合约内容你没看过?在这个项目中政府仅属第三方作为公证存在,而甲乙双方却是安氏和金盛集团。安总不会不知道,沈先生就是金盛集团的总裁吧?”王秘书略显讽刺的说。 安父彻底面如死灰,对于沈家,传闻最多的是沈家侵透各国的强大势力,沈家在商界有哪些作为他还真不知道。 安以镍强打起精神,应付诸事,最后好说歹说送走王秘书和张秘书,脸色阴郁之极。 “爸,怎么办?不说沈爷对这起事故的态度,工程被停工,'远航'又塌了,这样下去明年夏天怎么可能完工?不能如期交工,赔偿金是十倍啊。”安以镍说话声音都在颤,十倍,是什么概念?简直想都不敢想。 因为后果太严重,所以安氏对这个项目才那么重视,可每一部分都配合得很合拍,却还是出了问题。 安父扬手止住安以镍的话,他需要冷静,疲惫的说:“以镍,帮爸爸安抚下外面的家属。” 安以镍看着父亲疲惫的脸,点头应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8,安小姐是好人 安以镍走出去,外面临时设立的接待区这时已经乱成一片。原来是安母想要离开去警局赎人,结果被这边的伤者家属认出来,一人起哄,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将人围在当中。安母气得脸色发青,大抵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人群,大呼着要上告。 安以然看到新闻正好赶过来碰巧遇到这一幕,心下一急,什么都不想就冲进群人,抱着安母,用身体挡着拳打脚踢的人。 安以镍大步冲过去,其他医护人员也赶了过去,七手八脚把人都拉开,尽量安抚着: “大家别激动,有事我们坐下来谈,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是最不愿看到的。大家放心,一切后果我安氏一律承担,决不食言……” 人群渐渐安静,安母精致的妆容已经此时狼狈不堪,限量版古琦包被扯掉了一根带子,珍珠项链也断了绳子珍珠滚落满地,衣服扯得凌乱。而相比安母,安以然就更惨了,安母人是狼狈了点,可至少没受伤。 安以然绑起来的长发被抓散,一把一把的头发被扯掉,好在是冬天,衣服厚给她挡了不少,只有手背和手腕被抓破,鲜血直流,身上的包也被扯开,可怜兮兮的掉在地上。 安以镍看众人都安静下来这才回头看他母亲,暗自叹口气低声说: “妈,我知道你担心以欣,可现在不是赎人的时候。你以为爸不担心吗?以欣的事你尽管交给谢豪,他会办妥的。现在只有他出面,才不会让我们安家再添麻烦。” 安以然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包,走近安母身边,轻声说:“妈,你别担心,大哥和爸爸会处理好的。” “你来干什么?”安母刚被人围攻,心里的火气没处撒,一抬眼看到安以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平时惯有的伪装都不见,怨毒的目光直看向她,话落转身就往里面走。 安以镍看了眼安母,对安以然说:“谢谢。” 安以然心里泛起丝苦意,轻声说,“大哥,她也是我妈妈呀。” 介意的,大家都把她当外人。 安以镍微微点头,让她进去,别在外面。安以镍得替安父处理接下来的赔偿问题,这件事闹这么大,社会媒体会跟踪报道这是肯定的,要是在赔偿方面做得不好,安家就没戏了。这次伤亡惨重,赔偿是笔不少的数,可相对安家的前程,安以镍很明白不能在这时候因小失大。 他回头,安以然已经安静的收拾了自己的狼狈,看她没走,当即皱眉。面上隐忍着怒火,女人就是麻烦! “怎么还不走?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添乱?”安以镍没带好气的说。 安以然微微抬眼,咬着唇,然后说:“我想你需要帮忙……” 安以镍火气不小,可转眼又想,安抚人这事儿他一个大男人还真做不来,不如让她来。 “也好,你也是安家一份子,你留下来安抚大家的情绪,别再让人闹事,我进去看看爸妈。”安以镍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 那边人见安以镍离开,又开始起哄,安以然赶紧大声说:“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好吗?大家别担心,我是安总的女儿,安总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请大家相信我好吗?你们的亲人都在里面抢救,如果你们真的担心他们,就请耐心等一等,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弥补大家的损失,现在是我们大家团结一致的时候……” 一直处在角落背过众人的魏峥挑起丝笑意,那安家二小姐还真是单纯呐,竟然在这样的时候说出“团结一致”的话来。 果然,有脾气暴躁的家属不买账,怒吼起来: “放什么狗屁!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兄弟现在生死未卜,安启泰那个混蛋缩头乌龟不肯露脸派个小丫头出来算什么?你们口口声声说会赔偿,钱呢?钱一毛都没看到……他NND口说无凭叫我们怎么相信?” 安以然脸上着急,解释半天也没用,当下也横了一把,包往地上一扔大声说: “我知道你们担心,可这事我们比你们更着急,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为了让大家安心我在这里陪你们,我是安总的女儿,如果我爸爸不管你们还会让我来这里吗?我理解你们,也请你们理解我们好吗?请你们想想,这事最大的受害方是我们,对不对?” 来的家属有不少妇孺,想跟他们讲道理那真的是有点难度,这些家庭男人就是一个家的天,近年关了,一家之主躺在医院里,他们怕的就是安氏不负责,转头就走,别说赔偿,连医药费都不出,这种事儿在工地上常见得很。大抵都是知道些情况,所以一听说出了事,大家都蜂拥而至,就是想堵着老板要个交代。 有个抱孩子的妇人挤出来扯着嗓子让大家安静,说:“听俺说一句,大家伙儿听俺说一句!这姑娘刚才那么护着那个安夫人,俺听见她喊'妈'了,所以俺相信姑娘确实是安老板的女儿。既然安小姐肯出来,那俺们就信他们一次,大家伙儿都别闹了,不能让别人觉得俺们没文化连素质都没有,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看得出来众人对这妇人的信服,安以然感激的看着那妇人,那妇人上前拉安以然的手说: “安小姐啊,你别怪大家这么闹,俺们这些家里头都有老人孩子,养家的男人出了事,你说大家能不急吗?眼瞅着快要过年了,我们这些人多少人盼着回家过年呢,可出了这档子事儿……安小姐,俺们都是穷苦百姓,你是好人,一定不会骗我们是不是?” 安以然认真的点头,如今的情况,是不容许安家不管不问,外面那么多记者堵着,她知道父亲一向重视安家的名声,对死伤者的善后工作不会草率。 魏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医院里晃了一圈,又回到这里,看着已经安静的众人眼里讶异,想不到安家那小女子还有几分能耐。 没再多留,大步离开。 对于沈爷的目的,魏峥从不怀疑,尽管这次安家的无妄之灾令人匪夷所思,魏峥依然没有窥视沈爷为何无缘无故出手的意思。沈爷从不做无用功,这次也不例外。 安以然一直陪在伤者家属中,来来回回递水送水,有几个鲁莽的男人见她这么客气,脾气又这么好,渐渐的都觉得不好意思,也开始帮安以然给大家发水,分发食物。 这一区临时设立的接待区一时间温馨无比,相互安慰打气。 孙烙从外面匆匆赶来,跑得满头大汗,一进医院就看到安家设立的伤患者家属接待区,而他一眼就看到拖着一箱矿泉水的安以然。大步跑过去,直接把水抗起来喘着气说: “我来,你去歇着。” 安以然愣了下,看清楚是孙烙时更意外,“你不说今天去江城吗?怎么不去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9,不走了,在这里陪你 孙烙瞪她一眼,“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走得安心吗?我担心你会害怕,所以改了机票赶回来看看你最新章节。” 孙烙说着话,另一边有人接过水,分发给大家,孙烙拉着安以然在一边站着,直看她的脸色。虽然她极力表现得平静,可她眼底翻起的情绪泄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孙烙轻轻握着她的手,心疼的说: “我一不在,你就受伤,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她手上深深浅浅的伤已经结了血痂,看起来甚是可怜。孙烙握着她冰凉的手,轻轻搓着,把温暖度给她。 “我不走了,就在这里陪你。”他说。 安以然立马抬头看他,急急劝着:“别呀,你不说那个大客户很重要吗,都已经约好了怎么可以忽然失约?不论做什么,诚信不是最重要的吗?” 孙烙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她现在这样,叫他怎么放心离开?孙烙不做声,但似乎是决定了。 安以然不放弃,孙烙要真留这里陪她,她那心得煎熬多久?心平气和的劝说: “你这样是不对的,诚信很重要,你这次要失约了以后在与人合作信用值会大打折扣,你应该知道现在人的信用值有多重要。你要想想,你这次失信于人小的来说影响你个人信誉度,大的来说就影响到你身后的整个公司,不仅这样,如果对方恼火你的失约,在同行面前诋毁你,这不是得不偿失……” 孙烙眉头微微抖动,这女人…… 转身想找个地儿清静清静,心里直恨,也不想想他火急火燎的从机场折回来是为了谁?还以为她多少会感动,不感动至少给他句软话吧。 安以然看孙烙那不耐烦的神色也不管,快步敢上前拉着他衣服继续努力:“孙烙,你这是任性。小时候我爸爸经常说,每一次任性的时候要想想任性的后果。我不是危言耸听,我也知道或许在你看来这次的合作根本什么都算,你们合不合作对你们都没什么损失,可是你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孙烙用力将两道浓眉用力往上耸,直耸到额头一个不可能到达的高度,然后特无奈的说: “安以然,我现在才知道你废话这么多!” 安以然再接再厉,好脾气的笑着说:“这不是废话,好吧,在你看来这或许是废话,都说忠言逆耳,或许你不爱听,可我说的也不无道理对不对……”巴拉巴拉又是一大串,直到孙烙终于受不了,大喝一声: “停!” 安以然很配合的闭嘴,仰脸望着他,眼里那叫一个干净澄澈,看得孙烙那马上要爆发的邪火怎么也发泄不出去,就那么憋在心里上蹿下跳,难受得很。 “你想好了?”安以然满脸期待。 孙烙那个气啊,当下扣住她肩膀给劲儿摇了好几下,咬牙切齿的说:“安以然,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就这么想我离开?你是不是特烦我整天跟你后面,我这走了你是不是心里特高兴?” 安以然扒拉不开他的手,依然好脾气的笑着,摇头说:“没有的事,古人云,男儿志在四方,皆以……” “闭嘴!” 孙烙发了狠,不客气的打断这美妙却显聒噪的声音。顿了下,垂眼看她浅笑依然的脸,又狠不下心。板着脸说: “答应你了,晚上订晚班机票走。” 安以然眼里瞬间被笑意填满,伸手很哥儿们的拍拍他肩膀,那意思是他好样儿的,笑着说:“嗯,就该这样的,你对工作认真点,你爷爷也会高兴不是?你们家家大业大,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要……” “安以然——”孙烙泄气,大掌直接卡上她脖子。安以然立马一激灵,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她,怕痒! 孙烙看她那瞬间僵硬的样子又是好笑,怒气瞬间飞了。心里直无奈,以前觉得她遥远得跟仙儿似地,成人的时候又太接地气儿了,唠唠叨叨跟小唐僧似地,什么事儿都能扯出一堆理来。可令他又爱又恨,他在想是不是跟她太熟了啊? 孙烙双手握着她脖子,安以然话都不敢说,她脖子是最敏感的地方,怕痒得很。她觉得人如果有前世,那么她上辈子一定是上吊死的,要不然她那脖子怎么会是她的死穴呢?在学校里时,钱丽一说不过她,起手一招就往她脖子招呼,立马就能让她认输讨饶。 孙烙将她头拉近,他自己再凑上去,很想亲她一下,又怕唐突,可她那样儿他看着实在可爱,所以退而求其次用额头抵上她额头,说: “我就去几天,要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顿了下,强硬了语气再说:“不准拿我当外人,我是你朋友好哥们儿,最铁那种,记住没?” “嗯。”安以然勉强飘出丝声音回应。 “还有,你家的事,你爸和你大哥会处理的,就算处理不了责任也该是他们承担。今天的事,里里外外都跟你没半点儿关系,我想不用我说你都该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千万不要强出头。你这人看着冷静,其实就是傻。你要记住我的话,嗯?”孙烙不放心,免不了又叮嘱了几句。 “嗯。”安以然又是轻飘飘一句回应。 孙烙觉得她没长心,怎么能这么无视他的一片真心呢? 松了手,板着脸说:“以然,我说的话你认真记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说很多遍了,我不会忘记的。”安以然无奈的说,忽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也很想帮忙,可她哪里能做什么?不过干着急罢了。 “乖。”孙烙总算满意了。 另一边安父召集安氏上层领导在开会,主要是找出这次失事的原因,一是尽快给社会一个交代,再者是找方法弥补。 然而从工程图到实施以及材料的选择上等等,没有一项不合格,全都是再三确认才开工,大到地基小到工程图数据,都没问题,安氏人都找不出纰漏。 所有人神色严肃,一句话不敢说。 “会不会是……以欣的设计图有问题?”安以镍最开始就避开了报纸上揭露的“真相”,安以欣的实力他是相信的,她没有那个能力一定不会接手。可到现在,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安父皱紧眉,最后让谢豪把安以欣的设计稿取来。 谢豪离开医院直奔安氏,安以欣的设计成稿他是第一个看的,不会有问题,当时他特地检查过承重设计,因为不是传统的圈梁配筋,所以还和安以欣讨论过双层双向的板筋能不能用,或者直接钢筋取代,就这承重与坚固的问题他们讨论了两天才定下来。 谢豪直奔设计部,拿到设计原稿时快速检查了遍,没问题。可抬眼之时脑中飞快闪过一个想法,当下拿笔在几个重要转折部位改了几笔,并且改了承重钢筋的数量。 谢豪手不断发抖,强迫自己镇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0,美人计 如果取消安以欣“远航”的设计方案,安氏替补之选就是他的“飞鹰”TXT下载。他深吸口气,安慰自己,他并非有意加害,不过是抓住机会搏一次出位而已。 再者,“远航”已经罢工,重头再来和换个设计其实是一样的。并且他的“飞鹰”和安以欣的“远航”有异曲同工之处。 设计方案有问题,这连补救都没办法。最后经过安氏高层一致点头,重新采用谢豪的设计方案。但,尽管重选了设计方案,依然不能如期交工,这是安氏接下来要解决的严峻问题。 安启泰犯难,如果政府的项目他多少还有点眉目,可这一转眼却变成了沈爷。沈家多年不在国内出现,如今一现身,投资的项目就出现这种问题,这让安家哪敢提那个胆子去见沈爷? 别说出了岔子,就算京城独大的孙家要见沈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听说沈爷那人脾性刁钻,极不好相处。一把刀使得神乎其神,据闻沈爷有个不成文的喜好,就是常削人手指泡酒。 安启泰一想起惹上了沈爷,那顿时心力交瘁。 谢豪被安启泰派出去走工程,工地出事被政府封锁,但眼下这工程要再拖下去更完不了工,所以让谢豪出去疏通,最好能争取近期开工。 安以镍也在这时候丢下自己公司整天与安父同进同出,安父直叹气:“以镍,你再让人去打听打听,沈爷有什么特殊喜好,迟早要面对,我亲自走一趟试试。” 安以镍脸色也显疲惫,他已经派人找了不少关系,到现在没有半点回应。最不幸的是孙烙不在京城,连唯一见到沈爷的机会都没了。 “我托人打探到的都说沈爷油盐不进,哪里能探出什么喜好?”安以镍泄气的说,半晌又说:“爸,如果赔款,沈爷会不会不追究安氏过失?” 安父摇头,沈爷为人谁也不清楚,再者:“安氏,赔不起。” 这是事实,合同白纸黑字儿写得很清楚,不能如期交工按十倍全款赔偿。 “我去找沈爷试试,只要能见到面,我想没有什么不能谈的。”安以镍起身离开。 然而,等了一天,却无功而返。酒店外守卫森严,安以镍连大堂都没进到。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那京都大酒店竟然是沈家的资产。没人知道,这京城中,不知道沈家还有多少隐形资产。 安父不放弃,第二天亲自去,依然在酒店外等了一天。 两天后谢豪将安以欣保释出来,安家气氛紧张,连久不问事的安老太爷都出现在安家,安母这时候才知道安家面临多大的困难。 “以然在哪?”安父看了眼客厅的人问安以镍。 “还在医院。”安以镍回了句,这两天真是亏了有安以然,不然所有家属闹起来场面没法控制。 安父微微松了口气,也知道这次安以然出了不少力,顿了下说,“尽快把赔偿款结清,安家的形象要保住。” “是。”安以镍和安以欣点头。 安以欣虽然不相信是自己的设计出了问题,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所以这次出来倒是本分了不少,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安父明白过来抽死她。 “孙氏地产的少爷还没回讯?”安父沉着脸问,其实他很明白,即便出差也不会联系不上,很明显孙家不想搀和进来。要想见到沈爷,怕是得另想办法。 “爸,不如,让以然试试,我看孙少爷对以然,挺好的。”安以欣最终忍不住插话,其实她就是想努力表现自己,至于孙家长孙对安以然好不好她压根儿就胡说的。 安以镍皱皱眉头,安以然这两天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实在恨不起来。孙烙那人别看平时跟个笑面佛一样,那心狠着呢,京城谁不知道他孙家少爷是游戏花丛的老手?要让以然跟了孙少,能有什么好结果? 毕竟是安家的人,安父、安以镍都没做声。 安母适时出声:“现在安家有困难,如果然然能帮到忙为什么不让她试一试?难道老爷你想看到安家破产吗?” 安母这话是对安父说的,可却是说给老太爷听的,果然老太爷出声了:“让那丫头试试吧,如果能成,她是安家的功臣。以后回来,给她找个上得了门面的婆家补偿她就是。” 安父无奈,现下实在是投门无路,只能试试。 安父知道安以然不会拒绝他,可也忘了安以然是个不愿意麻烦人的人,所以当安父对安以然说这事后,安以然很为难,虽然坦白认识孙烙,可现在她联系不上他。 安父一张脸难看之极,也明白安以然说的事实,联系不上孙烙,就算有点交情又能怎么样?在安父看来,还是认为孙烙在这时候去江城不是偶然。 也在这时候安以镍才想起许市长身边的张秘书,相对王秘书,张秘书为人就更亲和。一想到这,安父和安以镍当天就带着厚礼匆匆赶去拜访张秘书。 那边安家父子在外为这事奔波,安母和安以欣答应了安父代表安家慰问伤者,两母女不清不愿的去了医院。 安以然听说安母来了医院,这边匆匆赶过去,却在休息室外听见安以欣说: “……我真不明白,爸护着安以然那贱人就算了,为什么连大哥都护着她?大哥是疯了吗?明知道那贱人是野种,是爸从外面带回来的,妈,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大哥怎么能向着那贱人?” “行了,你还嫌不够乱?什么都比不了安家的面子重要,以后少说这种话,省得让你爸生气。走吧,去看看那些人……”安母烦躁的打断。 门外呆滞的安以然终于回过神来,脚步凌乱的跑开,转进走廊一头,无力的靠在墙边。 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心里的疑问终于解开了。怪不得她做得再好,都得不到他们的认可,怪不得母亲和姐姐都这么恨她。 安母不是她亲生母亲,那她的母亲是谁?她是谁? …… 安父和安以镍那边总算有了眉目,张秘书貌似不经意的透露,沈爷最近喜欢年轻稚嫩的女子,就提过那么一句,大概是不想让人发现,所以很快岔开了话。 然而安父是什么人,久经商场的男人,这点气息都闻不到? 张秘书送客时安家父子两千恩万谢的离开,然后开始张罗“美人计”。安父怕这消息不可靠,又让安以镍再去打探打探。 结果这两天还真走露出了些有关沈爷好美的消息,安以镍又惊又喜,回头跟安父一合计,就这么着。 然而,要献给沈爷的人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沈爷是什么人?听说嘴刁得很,安以镍拿不准,又跑了一趟张秘书办公室,总算又打探到些消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1,背后的男人 安以然浑浑噩噩的回到安家,她想找安父问清楚,她到底是谁?她母亲是谁,她是谁的女儿?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安家不受欢迎的人而已,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是最新章节。以前她用整颗心去守护的家人到现在才知道竟然这么可笑,他们,是谁?她的父母另有其人还是,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安母的冷漠,安以欣的憎恨,安以镍的厌恶,安父的不顾……都是有原因的。 安以然没等到安父回来,倒是安母和安以欣很快从医院回来了。一进院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安以然,安以欣忍不住冷哼: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在这里偷懒……” “少说一句。” 安母立即打断,冷冷扫了眼安以然端起高贵姿态走进屋,安以欣多少怕这时候同安以然起冲突,眼下闹到父亲那里遭殃的只会是她。当即轻蔑一哼,跨着包昂首挺胸离开。 安父的车在傍晚时才回来,安父同安以镍反复思忖,最后决定送安以然过去。最先提这话的倒不是安家父子,尽管他们父子心里同时想到安以然。说这话的是王秘书,安以镍第二次去张秘书办公室时恰巧王秘书在。王秘书这人谁都知道说话没什么顾忌,那话是被安以镍旁敲侧击打探出来的。 那王秘书当时就一理所当然的反应: “你们家二小姐不就是沈爷中意的那型?把人送来,我以许市长的名义给你送过去,这事儿还能不成?” 安以镍一听王秘书肯出手,当即就兴冲冲的去安氏同安启泰报告。父子两反复商议,往后退一步说,送安以然过去是牺牲小我,成就安家。如同安老爷子那话一样,这次以然做出了牺牲,将来给她找个好的婆家补偿她就是。 安以然见安父的车开进院里,赶紧起身小跑过去。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出眼眶,安以然慌忙用手抹去眼泪,站在一边等着。 安父下车抬眼就看见站在面前的小女儿,大抵是有点心虚,当即愣了下,出声问: “怎么在这里?” 本来是平常一句话,倒是令安以然多心了,她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本就不属于她。 “爸……”安以然一出声就有些哽咽,“我妈妈是谁?” 安父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后面安以镍大步走上来,也听清了安以然的话,停在安以然面前,看清了父亲的脸色转头训斥安以然: “家里现在都乱成什么了,不想着怎么为家里尽一份力,你还拿这些小事来烦爸?” 安以然目光微微恍惚,不看安以镍,一直望着安父,咬着唇,眼泪紧跟着话落,张了张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艰难的咽下热泪,又问: “爸,我是谁?我妈妈是谁?” 安父明显动怒,扫了安以然一眼大步进屋。安以然一怔,快步跟上去,不死心再问: “我是谁的女儿?我妈妈是谁?爸爸,求您告诉我!” 安父停步,安以镍同时转身,脸色难看。安父微微侧身,声音透着薄怒:“无论你母亲是谁,你始终都是安家的女儿!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今天的话,你自己好好反省。” 安以然茫然的看着父亲进屋,张张嘴,没出声一个字。 父亲的话,是承认她母亲另有其人了?那她母亲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家?她母亲在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私生女吗?原来我真的不属于这里……”从小就觉得同这里格格不入,同所有人格格不入,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的地方被她当成过二十年的家,她的家在哪?可以让她温暖的家在哪? 安太太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的母亲呢? “我妈妈是谁?我妈妈在哪……”安以然踩着无力的脚步毫无意识的走出安家,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走了很久,天色都暗了下来,冷风凶狠的刮过,她没有穿大衣,寒气窜进她单薄的衣服凉透整个身心,可她似乎丝毫没感觉,仍是眼神空洞的一步步往前走。 走的是什么路压根儿就没看,越走越黑也没察觉。 从她走出小区时身后就跟了辆车,车里的人见她已经走入危险区还在走,当下颇为头疼,不知道眼下该不该出声提醒。车子停下,车上人裹了黑大衣下车。 安以然走不了时总算抬眼,七八个头染各色儿的地痞将她团团围住,不怀好意的上下将她打量,嘴里吹着满意又挑衅的口哨,猥琐的调笑。 安以然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思想还在九霄云外,走不了就那么傻傻的站着,也不反抗也不讨饶。 为首那人觉得有趣,伸手就朝她摸上去。 后面一直跟着安以然的人直叹气:爷这是看上了个什么怪胎? 边想着变迅猛出击,本来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嗖”地一声就到了眼前,就跟那什么移形换影似地,以相当玄幻之势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一愣,谁都不知道怪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个都还没从怔愣中清醒过来就倒了,片刻后才听见一片哀嚎。 安以然眼里总算有点情绪,似乎想道谢,可顿了顿,没出声。下意识往前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许只有这样一直走才能让自己好受点。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不受待见,可现在却成了孤儿。 不招人喜欢是一回事,可没有亲人是另一回事。 身后人理了理造型,闪身挡在安以然面前,微微鞠躬:“安小姐,我叫魏峥……” 魏峥诚意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安以然眼一闭,直接就晕了过去。 魏峥眼疾手快将着地的人抓起来,直叹气:“小姐,在下哪有这么可怕?” 没多大的毛病,可魏峥还是不敢怠慢,直接送进医院亲自守着。叫来的医生都是享誉国际的,这些个医生平常哪个不是端着架子让人求上门的?可今儿却因为魏峥一句话集体来报道。 说来惭愧,不过是伤心过度,加上着了凉,就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病愣是因了某人一句话,把人里里外外做了个全身检查,两小时后才算消停。 没多久,特护病房门再次推开,沈祭梵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十几个身手敏捷的保镖分两列齐整的候在外面,跟着他进来的只有肖鹰。 魏峥见沈爷亲自过来,立马起身恭候:“沈爷!” “她怎么样?”沈祭梵目光淡淡扫过魏峥,直接落在病床上的人。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睡一觉明天就好了。”魏峥赶紧汇报,生怕沈爷迁怒。 沈祭梵走近床边,伸手摸了摸安以然额头,顺带理了下被子转身准备离开。本来是忙得抽不开身,却因为不放心才抽出这片刻时间过来。 ------题外话------ 推荐完结古文《暴君的宠妃》 推荐完结现代文《妆·嗜宠》、《特种军官的腻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2,只要沈爷一句话 肖鹰跟着走出去,沈祭梵顿了下,侧身说:“你留下,等她醒了送她回安家,魏峥跟我走全文。” 顿了下目光直打向肖鹰,“知道该怎么说?” 肖鹰赶紧低头,“知道,沈爷!” 魏峥耸耸肩,跟上沈祭梵的步伐走出去。肖鹰目送二人出去,然后合上门。 她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让沈爷刮目相看?沈爷今晚的举动实在太反常,跟在沈爷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没见过沈爷临时改变行程。 肖鹰靠近床边,冰冷的目光看向沉睡中的安以然。脸色苍白,怎么看除了柔弱还是柔弱,沈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不中用的女人? 安家 安父进门就向老太爷请安,继而说出打探到的事。 老太爷抽着烟杆儿,不停吧嗒着烟吐出一圈又一圈厚重的烟雾。最终在家族利益上选择牺牲孙女,叹息他安家也有卖女求荣的一天。只说: “不管是谁生的,她都是安家的血脉,以后,好好补偿她。” “是,父亲。”安父恭敬的应话。 然而安父从书房出来时却找不到安以然,安以镍不得不开车出去找。家里气氛一直很阴郁,安母和安以欣坐着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安以镍都说了,这次要把安以然送出去。 安以欣面上恭敬装乖,可心里高兴着,能为安家出力是安以然的福气,不管是送去陪什么人,总算为安家做了件好事。也在这样的时候总算知道,家里人还是向着她的,要不然这事追究起来,她要负最大责任。如果陪人睡几晚能解决,至少家里牺牲的不是她,而是安以然。 安母也心知肚明,总算这时候对安父起了感激。 “这段时间让谢豪回职工宿舍,工程的事全部交给他处理。”良久安父才说。 安以欣一愣,出口就问:“为什么?爸,阿豪……” “我还丢不起那张脸!”顿了下,安父再说,“以然的事不准对任何人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应该清楚。” 安母赶紧点头,手攥着安以欣的衣服连连给她使眼色。拉着安以欣避开安父和老爷子,伸手就朝安以欣拍去,失望的低咒: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早跟你说过,虽然谢豪已经和你订婚,可他毕竟还没入赘到安家。安家把那贱人送给别人,你让谢豪怎么看安家?你爸爸那么在意安家的名声,要谢豪知道这件事,你让你爸的脸往哪搁?” 安以欣抿着唇不说话,那贱人陪人睡关谢豪什么事?她就是巴不得谢豪知道那贱人究竟是什么人,好让他死了心。 安母一看安以欣那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哪里听进了半句,气得直伸手去掐安以欣: “你能不能给我长点心?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你爸爸这么做还不是想留住谢豪。谢豪现在是借了你光升得快,可他实力摆在那。如果他知道让他依仗的安家'卖女求荣'你以为他还会安心留在安家为安家做事?安以欣,你给我清醒点!” “行了,我知道了。”安以欣烦躁的说,不就是瞒着谢豪嘛,她不说就是。 安母看安以欣这样,心里稍稍放了心,凭良心说,这个女儿是能干,可一遇到感情就缺了根,蠢得比诸还不如。 “你爸的话你好好听着,他始终是为你好的。” “知道了,妈,你能不能别总念我,我这么大了我的事该怎么做我自己清楚,您别费心了好不好?”安以欣烦不胜烦。 安母来气,“你知道,你要知道这次的事能闹这么大……” “妈!别说了行不行?”安以欣看她妈脸色不好,忍下心里的烦躁,退一步说:“好了,妈,我知道的,你别担心了。我去公司看阿豪,这么大的工程我和爸爸都不在公司,他一个人顾不过来。” 安母看着安以欣很快消失的背影直叹气,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没结婚呢,她这个当妈的话就不管用了。 安以镍开着车转了大半个都市都没找到安以然,员工宿舍也没有,可能去的几个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找到。安以镍回安家时已经快凌晨了,老爷子挨不住已早早休息,安父、安母焦急的等在客厅。 安以镍拉着脸进门,“我想,以然是不是躲起来了?” 安母一听,急了,这时候找不到安以然,难道要把她女儿送去?绝不可以! “那怎么办?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以然这孩子一向听话,怎么会突然躲起来了?难道,老爷,她已经知道要把她送给沈爷的事了?” 安父脸色难看,很不耐烦。倒是安以镍接话说:“可能是她知道您不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对她打击太大所以才躲了起来。” “她怎么会知道的?”安母不解,不过倒没什么意外,这事儿她早就不想瞒了。捅破了更好,苦了她当“慈母”这么多年。 安以镍摇头,“现在不是追究这件小事的问题,而是要尽快找到她,明晚约了张秘书和王秘书,我和爸都已经跟王秘书谈好带以然过去,只要过了张秘书和王秘书那关,他们就会想办法把以然送到沈爷身边。可现在……” 安母一脸着急,转向安父说:“老爷,以然一向最听你的话了,你给她说说,让赶紧回来她一定不会不听的……” “你上楼去,我现在看见你我心烦!”安父忍无可忍沉声打断。 “老爷我,我也是为安家好,我也担心啊。”安母委屈,焦急的辩解。 “你少说一句就是为安家好了!”安父终于忍不住低喝出声,怒气上头。 安母兴怏怏的上楼,安家父子对坐交谈,他们现在需要沈爷一句话,不追究这次事故的责任,至于赔偿,按期交不了工赔偿是免不了的,只希望能延缓半年期限,费尽心思就只是讨沈爷一句话而已。 而能让沈爷开这口的,他们现在就指望安以然这道“枕边风”了。 其实安以镍心里还打着鼓,沈爷是什么样的人,以然能入得了他的眼?可尽管心里忐忑,还是要试上一试。 天亮后,安以然醒了。许是用的药有奇效,醒来后身体一点异常都没有,千恩万谢谢过肖鹰,自己一个人上了出租就往安家去。她只有一个想法,她要知道她母亲是谁,她为什么会在安家,母亲在哪? 肖鹰本就无心送安以然,她是沈爷身边的人,安以然这类平凡人够格吗? 哪知她回去复命时从不动怒的沈爷反手就撂了她一巴掌,手背过脸,力大无比。尽管肖鹰受过专业训练,依然没抵住沈祭梵反手的一巴掌,当下被打得头晕眼花,后退了好几步才险险站稳。 魏峥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忍,在沈爷再次出动前快速上前一步说:“爷,安小姐已经安然到家。” 沈祭梵侧目冷光从魏峥脸上扫过,半晌才吐出几个冰冷的字:“都出去!” “是。”魏峥、肖鹰低头应话。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3,不要逼我 安以然一早就跪在安父门外,安父开门时一愣,脸色瞬间沉下去: “一大早跪在这里干什么?”合计安父最近肝火旺,看谁都来气,低喝,“昨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找了一晚上,没人管你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全文!” 安以然有些诧异,大哥找了她一晚上? 重点不是一晚上,而是,他们真的会担心她吗?安以然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原来不是他们不关心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这样想,当下勉强拉出笑容,望着安父恳求说:“爸,请你告诉我,我母亲是谁!我只想知道关于她的事,爸,求您了!”说着头往地上磕去,“嘭嘭”砸得地面直响。 里面安母赶紧跑出来,头发才挽起一半,挤开安父伸手去拉安以然,脸上挂着焦急,“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你爸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你就不要逼你爸爸了。不管你亲生母亲是谁,你都是安家的女儿,你都是我的好女儿,听话,别跪着了,这个天儿这么跪下生病了怎么办?” 说着又伸手把散落在安以然面前的头发撩开,露出她素净柔美的脸。安母看着心里生恨,却还得假意心疼的说:“瞧瞧,我们以然生了张多美的脸,女孩子脸最重要,生怕磕着绊着破了相,你偏还要这么死命的磕,你不心疼,妈心疼啊!” 安以然眼眶一热,这是近二十年来安母对她最好的一次,毕竟是把安母当成亲生母亲快二十年,如今稍微一点温情就能让她受宠若惊。 “妈……”安以然轻轻喊了声,她知道自己还有个母亲,可对安母的尊重依然不减。 安父总算意会过来,安家现在正是需要安以然那张脸的时候,还好安母拦得快,真要破相了,安家怎么办?难道让他忍痛割爱把大女儿送出去? 安以镍早听到动静,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在一边同安父互使了记眼色转身离开。安母戏做得足,竟然还情到深处陪安以然落了几滴泪,拉着安以然起身,拍着她说: “你昨晚上忽然不见了,你爸担心坏了,你大哥开车出去找了一晚上,天亮才回来。以然啊,以后别这么任性,要听话,我们都是为你好的。” 安以然点点头,可始终没忘记初衷,望向安父:“爸,请你告诉我我生母的事,您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有关她的事。” 安母笑着说:“老爷,既然以然都知道了,你就告诉她吧,以前你是担心她小,怕她接受不了,现在以然也长大了,既然她想知道,就告诉她。” 安父点点头,“跟我去书房。” 安父年轻时候和朋友投资乡镇企业,一次实地考察下乡时遇到当时的文秀。安父见文秀生得斯文,如同她名字一样安安静静的,厂里工作只知道埋头苦干,从不偷懒,当时文秀颇得安父好感。 时间一久,安父对文秀关注的越来越多,对文秀也开始大胆表白,当时两人的事全乡都知道。只是安父许文秀未来却从没说要跟她结婚的话,单纯的女子一厢情愿的以为他都许了她未来,结婚是迟早的事。可哪里知道,自己深爱的男人已经结婚生子。 文秀生安以然时难产,生下孩子后撒手去了。家里只剩老父老母,安父当初确实动了要和安太太离婚的心思,可抵不过安太太娘家的权势只能委屈文秀。当安父再下乡时,文秀已经走了,安父包着不足月的女儿悔痛不已,坚持带着安以然回城里。 安父要挟安母,若她不能把安以然当成自己女儿对待,那就离婚。安母无奈,只能勉强答应。 安父缓缓说着当年的事,神情脸色都陷入悲痛。安以然心里苦得发疼,眼泪止不住的滚。安父从书柜上方取了只木匣出来,呈色看得出来年岁已久。打开匣子从里面取了条链子出来,说: “这是你母亲生前一直带着的,你姥姥在她下葬前从她身上取下来留给你的。现在你都知道了,就拿去吧。” 并不是项链,而是一枚玉戒被穿在白金链子上,明显链子是后来加上去的。 安以然颤抖着手接过玉戒,小心的从白金链子里取出紧紧握在手心。这是母亲的东西,从今以后,她会亲自保护得好好的。 “我还有姥姥和姥爷?”安以然终于回过神来,抬手擦掉满脸的泪水,眼里闪出一抹亮光。 安父微微点头,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不过安父还是把地址告诉她了,以她的性子,即便他不说,她自己也能打听回去。 “然然,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爸爸,你别这么说……” 安以然话还没说完,安父就往她面前一跪,吓得安以然手足无措,拉不动安父她只能同时跪下去哭出声来: “爸爸,你干什么呀?你起来啊,别这样……” 安父老泪纵横,伸手边擦她脸上的泪边说:“孩子,别哭,听爸爸说,爸爸对不起你妈妈,现在又对不起你……安家就要大祸临头……” 安以然渐渐身体变得僵硬,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安父,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要她去…… 安以然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没有任何意识,眼泪大把大把淌过脸颊,哭出声来。 终究找到一丝声音,“……我听说,这次的事故是因为姐姐的设计方案出了问题,为什么不让姐姐去,而要我……” “你姐姐已经订婚了,然然,好孩子,爸爸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 “因为姐姐订婚了,所以要牺牲我?”安以然轻轻反问,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到。手里的玉戒隔得手心生疼,心跟着被一阵阵刺痛。 为什么? 安父掌着安以然的肩,老泪纵横,声聚泪下: “然然,如今能救安家的,只有沈爷,为了安家,为了你死去的妈妈,答应爸爸,就这一次,好吗?” “爸,如果您还当我是您的女儿,如果您还记妈妈一点情,请不要逼我,求您了,不要逼我……”安以然跪着往后退,泪流满面的磕头。 “然然,你是想看着爸爸去死吗?你是想看到你爷爷去死吗?还有养育二十年的母亲,你大哥,你姐姐,你想看到我们一家人去坐牢吗?然然,爸爸求你……” 早在外面等着的安母这时候也闯进来,远远喊声大哭,冲过去抱着安以然哭求:“以然啊,好孩子,你就答应吧,安家就看你了,答应吧,你不答应,妈妈就死在你面前……” ------题外话------ 感谢支持: 推荐古代完结文《暴君的宠妃》 推荐现代完结文《妆·嗜宠》《特种军官的腻宠》《重生—大小姐嫁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4,亲自带你去见沈爷 安母这么说着,当真就爬起来往墙上撞去,吓得安以欣脸色惨白TXT下载。恰巧安以镍闯进来及时拉住安母,安母因为有人拦着,手舞足蹈动作更大,哭得也更凶: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反正以然不答应,我们安家也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以镍,就让妈先走一步……” 安以镍沉着脸看向安以然,“以然,大哥从没求过你什么,为了安家,你就暂时委屈一次吧。大哥答应你,无论你以后要什么,大哥都尽一切办法给你,以后,大哥和爸也会尽最大努力补偿你的。” 安以镍话刚落,安母又痛哭陈述:“以然,就一晚,妈听说沈爷很好相处,你就委屈一晚,只要让沈爷说句话就是,以然啊,你也是安家的女儿,如果你不答应,安家出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你现在有能力救安家,为什么不救?以然,你是不是恨我?” “……” 安以然一颗心被刀割得伤痕累累,跪在安父面前,一个劲的磕头,痛哭出声:“爸,你当我是你女儿过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爸爸,求你了,求你了……” 安父抬手从书桌上拿起相框,“嘭”地一声砸向地面,再伸手捡起碎在地上的玻璃往手腕一下划去,鲜血立涌: “以然,爸爸愧对安家,愧对你妈妈,唯有一死才能谢罪……” “爸,爸爸——”安以然扑过去,伸手去抢安父手上的玻璃。 后面扑腾不断的安母看见安父真流血也傻眼了,安以镍很快反应过来,几个大步冲过去和安以然一左一右拖住安父的手多下染血的玻璃。 “爸,你这是何苦呢?以然没说不答应啊,你是安家的一家之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想过我们?你可想过以然,难道爸你想让以然愧疚一辈子吗?” “以然?”安父绝望的眼神看向哭得一塌糊涂的安以然。 安以然跌坐在地,双手捧着脸,终于点头。 “我答应,爸,我答应我听你的……”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安以镍看着安父手上的伤口,还好伤口不深。 …… 晚上约好了王秘书和张秘书,可安以然额头上磕得有些惨不忍睹。安以镍只能带她进发型屋换发型,安以然额头饱满,眉形漂亮,所以从没剪过刘海,而现在却不得不剪刘海挡住额头的淤青。 安以然本来脸就生得稚嫩,刘海一剪,就更小了。眼睛水润润的,唇饱满红润,脸色苍白却更显幼嫩,长发垂散,安以镍本想让发型师给她换个颜色,可一看怕时间来不及就只能简单吹了些弧度。 安以镍这是头一次用男人的目光审视安以然,以前是真的忽略她了。安以然绝对有让男人疯狂的本事,特别是那双纯透的眼睛。安以镍不大自然的撇开眼,领着不哭不闹的安以然回安家。衣服是安母亲自准备的,因为此行的目的,可想而知那所谓的衣服布料有多少。 安以然穿着衣服不肯出门,安父脸色不大好看:“然然,你是不是反悔了?” 安以然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滚,她都已经答应陪那个老头子,为什么还要一再侮辱她? “爸爸……我冷。”安以然垂下头低声说。 安父叹气,这么冷的天,别人都穿羽绒服,难道真让她袒胸露背的走出去? “带着你的外套吧。”安父最终说。 安以然连连点头,赶紧把自己的长大衣披在身上,可光溜溜的腿还露在外面,她想争取穿自己的衣服去,可抬眼看到安以镍阴沉的脸就不敢出声了。紧紧拉着衣服从屋里走出去,头埋得低低的。 这一刻安父对安以然是愧疚的,他这算什么?她是他的亲女儿啊,竟然亲自把她送出去。 安父顿了下,对安以镍说:“你带以然去见王秘书和张秘书吧,我就不去了。” 安以镍看向父亲,点头答应。 “大哥,爸不去吗?”见只有安以镍上车,安以然心里一慌,暗地里紧紧抓住衣服。 “我送你过去,如果能成事,或许今晚就能见到沈爷。以然,还记得见沈爷的目的吧?”安以镍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都是冷的,和上午求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安以然微微点头,怎么能不记得?要沈爷一句话,父亲反复说过多少遍的。 “你尽管放心,明天早上我会亲自去接你。”安以镍语气不变。 这话听来,似乎那意思是他亲自去接她是件多了不得事一样。 安以然不作声,头一直低垂着。 到了餐厅,安以镍让安以然在一边等,他打电话给王秘书、张秘书。安以然裹紧了衣服,头低低埋进衣服里,一双腿冻得发紫。她这样穿倒也不算太另类,至少有件够大的外套裹着。现在的年轻姑娘,就算下雪天儿勇敢的还能把一双腿放出来,所以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并没有招惹什么目光。 “安小姐,你是要见沈爷吗?” 一个男声忽然在安以然头顶响起,安以然猛地后退两步抬眼望着身前的人。看见面前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可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魏峥好笑,这姑娘还真是…… “安小姐放心,我不是坏人,”当然,也不是好人,“安小姐忘了,昨晚我还救过你的?” 魏峥试图唤起她昨晚的记忆,安以然眼里渐渐有了丝亮光,良久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啊……昨天谢谢你。” 其实吧,她还是没记起来昨晚救她那人的样子,不过,看这人眼熟,应该错不了。 “我特地来带安小姐去见沈爷,跟我走吧。”魏峥微微躬身,做一个绅士相请的动作。 “可我大哥……”她记得,是先见张秘书和王秘书吧,狐疑的看着魏峥,难道他就是王秘书或张秘书? “你大哥知道。”魏峥接话,不得已推了她一把。忽然又想起沈爷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背后立马一阵冷汗,赶紧收回手,“走吧,我送你过去。” 安以然听说他大哥知道就没再问了,魏峥见她乖巧的跟着走,心里只叹息,可惜了他不是人贩子,这姑娘太太太听话了。 安以然坐上车,平静的心瞬间鼓跳如雷,双手互绞在一起,手心冷汗直冒。 她要去见那个老头子了,一想这个眉头狠狠的拧起来,脸色惨白,浑身都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魏峥看了眼后视镜,说:“安小姐很紧张?” “没有没有……”安以然一连说几个“没有”,脸色更惨白了几分。魏峥见状不再出声,开了轻缓的音乐。 安以然那颗心跳得太不寻常了,她几乎觉得自己只要一开口说话,心脏就会立马飞出去,手心全是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5,女人,又见面了 到了京都大酒店,魏峥领着安以然走进去。 安以然真的太紧张,以至于没想起这里她曾经来过。电梯在最高层停住,魏峥走出去大步走在前面,安以然步子越来越小,甚至是挪都挪不动一步。 魏峥回头看她,他才走几步就把人给甩后面老远。仰头望望装饰华丽的天花吊顶,实在有点无语。沈爷就算要吃人,也不用到现在就怕成这样儿了吧?这要让沈爷知道,他一心念着的女人怕他怕成这样,不是打沈爷脸嘛? “安小姐,沈大爷耐心不大好,我劝安小姐挪快一点……对了,安小姐来不是有事求沈爷吗?你这样……” “是是……”安以然僵硬着身体咬着牙快步跟上去。 沈大爷耐心不大好……这话安以然听实在了,有的老人脾气很好,可有的却很古怪,这她知道,而这位沈爷脾气一定不是温和那一类。 不过有一点让她放心了,如果是老人家,至少她不用担心会做……那种事。她想,如果坐下来好好谈谈,沈爷会放过安氏的。 顶层就一套总统套房,魏峥开了门,安以然低着头慢慢走近,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魏峥推了进去,门下一刻被合上。 “喂,喂你别走……”安以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转身拍门,吓得面色惨白,声音都在颤抖。 “又见面了。”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安以然心脏猛地一阵,慌忙转身,后背紧紧贴着门,抬眼慌乱的朝他望去,却,隔空对上一双载满戏谑的墨色谭眸。男人挺拔伟岸的身躯斜斜靠在走廊一侧,背后的光照射过来将他深邃的轮廓一半打进阴影里,俊美的样子堪比希腊美神。 她微微皱眉,神思有些游离,这人,好眼熟…… 沈祭梵迈动健稳有力的腿,缓步朝她走近。逼近的气息带着吞噬的危险,强大的气势很快随着他缓缓逼近的身躯朝她迎面压来,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祭梵垂眼扫过她白嫩的双腿,嘴角拉出丝笑意,双手撑在门上,将她完完全全圈在身体与门之间。刚毅俊脸缓缓压低,与她平时,墨色瞳仁直直盯着她恐惧甚深的纯透眸子,底笑出声,热气也顺势扑在她脸上。 “啊——”安以然忽然惊叫出声,却立马又捂嘴,睁大的眼睛震惊的望着欺近的脸。 “怎么会……是你?” 带着颤抖的音,吊着眉,悔不当初啊,痛苦懊悔啊,一张白生生的脸瞬间成了苦瓜样儿。 沈祭梵微微点头,伸手轻轻摸着她顺滑的黑发,总算想起了啊,不枉他那晚那么努力。 “乖女孩,有没有想我?”沈祭梵低哑着声问,唇越发凑近她的脸。 安以然忽然浑身都不对劲,耳根瞬间爆红,避开他灼热的气息,脸转向一边,懊恼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是来找你的,你让我出去?” “出去?”沈祭梵站直了身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垂眼欣赏她满目懊恼的神色,“什么都还没做呢,怎么能出去?” 听听,这声音,多温柔,多诱惑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男人心狠手辣、冷戾无情的一面? 安以然眸色一慌,下意识抓紧大衣,慌乱的左顾右盼,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或许,她还想找什么再砸他那颗价值不菲的脑袋。 “你怎么可以这样?” “然然,那你告诉我,你不是来找我那你是来找谁的?”沈祭梵似乎很认真在跟她交谈,似乎很享受这种交谈模式。 “我真的不是来找你的,”躲还不及,“我找沈爷。” “沈祭梵?” 安以然微微拧眉,显然她并不知道沈爷全名儿叫什么,摇头,沈祭梵眼里的笑意立马被黑云袭卷: “不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沈爷。”安以然小声汇报。 合计这姑娘给安家人奴役久了,奴性思维刻进了骨髓,以至于谁在她面前强硬一点儿她都能服软。 “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还答应来找他?”沈祭梵有丝烦躁的陈述。 安以然垂下头去,“你以为我想吗?安家就要大祸临头了……”把安父那段话一字不漏的重复,“所以……” 沈祭梵略显事情繁琐,当下接过她的话:“所以你就牺牲自己为救安家?” 见她点头沈祭梵怒了,这女人蠢得跟那什么一样,如果今天不是他沈祭梵,是别人她也会这样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我就是沈祭梵。”沈祭梵这人确实没什么耐心,如果他久一点的人都能听出他这语气是不耐烦了,已经没了说话的兴致。 安以然大位诧异,可很快她摇头,说:“不,我找的是沈爷。” 沈祭梵难得这时候还能配合,“我就是沈爷。” 安以然想起魏峥的话,又摇头,“不,我找的是沈大爷!” 他大爷的!沈祭梵脸色暗沉下来,伸手轻而易举的提着不停辩解的安以然走进屋里。 “可能你也姓沈,但是据我所知,沈爷可能没你这么年轻,应该、差不多、大概在五十、六十岁左右……” 沈祭梵将她扔床上,自己大爷似地坐进床边的单人沙发,没好气的跟了句:“一个老头子你也愿意陪睡?” 安以然有些愤怒的爬起来,他那话实在不堪入耳,气得捏着拳头捶床,辩解说:“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是想,我应该可以跟沈爷好好谈谈,或许他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可怕,人和人是需要沟通的,我相信我能说服沈爷,不要针对安家……” 幼稚! 沈祭梵倒是没打击她的信心,阴冷的目光幽幽的晃到她腿上,“穿成这样,我能相信你这话是真的?” 安以然愣了下,然后伸手把棉衣扯啊扯的,扯去盖住露出来的腿,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是我…家人准备的。” 有这样的家人,不如孤儿来得幸福,傻姑娘,被人卖了你还帮着人数钱啊!沈祭梵目光直看进她眼里,这人话其实不太多,过了那兴致就极少开口。 转身倒了杯红酒给她,说:“来一杯。” “不要。”上次教训太大了,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特意为你准备的,喝了,喝了我带你去见沈爷。”沈祭梵神情淡淡的诱哄。 安以然顿了下,伸手接过:“好。”只喝一杯应该没关系吧。 一杯确实没关系,可杯子递给沈祭梵时,大爷又递了杯掺半杯烈酒的递给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6,狂野的一面 “我已经喝了一杯了最新章节。”安以然拒绝。 “喝了这杯我带你去。”沈祭梵禁不住笑意,缓缓吐出几个蛊惑人心的声音。 安以然一口吞下,有些烧喉,面色也微微发烫。沈祭梵笑了笑,又将烈酒和红酒混合一杯,递给她,没等她说话先开口: “喝了。” 安以然乖巧的接过,喝完才反抗说:“你的酒不好喝,好辣。”看他还倒,不高兴了,“你怎么还倒啊?我不喝了。” 沈祭梵晃着酒杯里猩红的液体,俊脸在橘色暖意的灯光下显得高贵而魅惑,笑得叫人移不开眼,高大的身躯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下说:“这杯是我的。” 仰头一口饮尽,杯子顺手滚落地上,安以然只觉得眼前一暗,后脑就被他掌住,当即惊呼出声。沈祭梵趁机附唇而上,大半酒液灌进她嘴里,少许从她嘴角滑落出来,顺着雪白的脖子一直往下滑去,留下两道红色痕迹。 “你……” 声音出不来,呛着咽下酒伸手推他。沈祭梵单手将她扣进怀里,火舌带着龙卷风一般的气势窜进她口中一顿狂扫,吸吮着她口中残留的香浓美酒。她“唔唔唔”出声反抗,沈祭梵却故意放恨了气势,火舌直往她咽喉深处进攻,凶狠,狂野,逮着她舌头狂舞,压根儿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总算在她将窒息时他放开她,炙热如火烙一般的吻并没停歇而是沿着方才红酒滑过的痕迹,一点一点的舔吻下去,拥着她瘫软无力的身子在她脖子上一遍一遍的舔着吮着,伸手扯开大衣一路往下。 “不可以,不可以的,沈祭梵,不可以……” 安以然抓着他的头搬动不了分毫,双手穿进他浓密的发中试图将他的头拉开。然而却适得其反令放肆的男人显得更兴奋。 沈祭梵下一刻直接把人放倒,扯了衣服情急凶猛的扑上去。原始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着,体内奔腾叫嚣的情/欲如猛兽一般挣扎想要破笼而出。他很清楚,今晚,没有任何药物控制,他的渴望来自身体身体,而她,是诱因。 “然然,瞧瞧你多热情,是想我了么?”沈祭梵把着她胸前一侧捐狂而蛊惑的低声笑问。 安以然脑子本来就晕乎乎的,眼下被他一碰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脸色爆红。 那晚的事她没有半点意识,而现在她感觉却清清楚楚的感受着,肢体的碰触,陌生而惶恐的感觉叫她从心里排斥。胡乱的摇头,双手不断往他身上推去。 “沈祭梵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再这样,沈祭梵……” 沈祭梵轻轻松松压着她的腿,撑起身慢搭斯里的一件一件脱掉身上的衣服,那动作斯文而高贵,笑容捐狂而邪魅。无意识勾起的唇角揭示了他有多满意她眼下的表现。 不得不说,他真是爱死了她怒红着脸直呼他名字的模样儿。 “别急啊然然,夜还长着呢……”半分没被她的拒绝和控诉影响,兴致颇好的玩着前戏,直弄得安以然惊叫讨饶。 最终还是把人里里外外吃了个干净,安以然从他进去后哭声就一直没断过。这男人太狠了,动作生猛丝毫不温柔。安以然越哭他越得劲儿,咬牙硬撑着他兴趣依然不减,总之她怎么样他都兴致勃勃。 总算云初雨歇后,沈祭梵捧着她脸说:“然然,你家的事,我给平了。” 安以然哼哼,转头都没力气,涣散还没聚焦的眼神撇向一边。沈祭梵多精明一人啊,能看不懂她那是不信的意思? 其实她心里现在是恨死他了吧,本来想着来见“沈爷”,却被他掳上了床,也不知道她那心里有没有把他骂上过百八十遍。 “不信?” 沈祭梵挑挑浓眉,眼里带着危险的气息。安以然真是怕了看见他那眼神,身子下意识的一缩,轻声而出:“信啊。” 听听,多敷衍。 说真话他也不会伤心啊?毕竟他心脏承受能力那么强大。餍足的男人心情确实不错,缓缓点头,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亲下去,然后说: “你心里有没有在骂我?” 安以然摇头,骂他什么? 沈祭梵这回确实以己度人了,安姑娘现在气儿都还没回过来,哪会寻思着骂他? 沈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她胸前一下一下的戳,表情魅惑得人神共愤,吐出的声音低哑而醇厚,比那会儿饮下的红酒味道还甘醇。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没带你去见那什么大爷,你心里肯定是惦记着,这不,骂我呢。” 安以然被他戳得面儿红,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让动:“你别碰我!” 脸儿俏红,眼儿娇媚,满是恼意瞪他。她脾气向来很好,可今晚她已经记不得多少次控制不住自己了,太陌生以至于有些慌。 “好,不碰,我咬……”沈祭梵话落还当真去咬,湿濡的唇咬上后电流瞬间窜过她四肢百骸,惊得她喊出声。 大概是听到自己声音有些怪异,当即咬住唇迷瞪瞪的望着他,半是惊骇半是恐慌。他一碰她,她身体就觉得怪异,到现在还没理清楚这是为什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 沈祭梵低哑的笑出声,亲了亲她的脸,说:“不闹你了,我说了,你家那点破事儿我会给平了,你别再担心,嗯?” 她意识还在天外游离,魂魄暂未附体,木讷的点头,傻不愣登的望着他。纯透的双眼被情/欲染上了丝媚色,些许惊恐莫名的目光从水润润的眼里传出来,看得沈祭梵心底一紧,伸手蒙住她眼睛,俯身躺下,将她带进怀里扣着。 “然然,那你说说,心里还骂我没?”沈祭梵揪着这一点又问。 安以然很不习惯这么贴着别人,还是个男人,一点一点的往后移,听见他说话,她不解,反问:“骂你做什么?” 沈祭梵一听她这话登时觉得自己小人了,伸手摸着她的头,臂膀轻轻把人一带,又贴紧了他。 “乖,回去后安家人问你今晚的事,你不能说,嗯?” “嗯。”她哪敢说? “睡觉。”沈祭梵不再出声,把安以然的头往胸口一压,臂膀将人大半个身子捞上身心满意足的睡去。 安以然小心的挪啊挪,可他那手臂刚硬得跟钢筋似地,纹丝不动。努力了半天最终放弃,困得不行了才沉沉睡去。 沈祭梵对安以然除了那点儿由念想升级为欲罢不能的玩意儿外,还一点让他失控的是能让他安静的气息。沈祭梵是风光无限,可这几年来能让他安心睡一觉的时候太少太少,他有严重的惯性失眠,而安以然是他最好的安眠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7,沈祭梵,疼 安以镍只是给王秘书、张秘书挂个电话,也没多长时间可回来时候安以然就不在了全文。 安以镍找了一圈没见人开始着急,电话也打不通,问大厅的人也说没注意,这给安以镍气得,脸色比锅底还黑。想着不会是安以然反悔落跑了,当下又给安父打电话,安家人一听安以然跑了顿时炸锅,又怒又气。 安以镍开着车在餐厅附近转,直到王秘书和张秘书赶来,安以镍正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张秘书就说话了: “沈爷给话了,人他很满意,工程事故不会追究安家,所以安大少爷放心吧。” 安以镍当时就愣了,什么?沈爷?以然见到沈爷人了? “张秘书的意思是,我妹妹现在人在沈爷那?”安以镍觉得不可能,这才没多久以然怎么会在沈爷那? 张秘书点头,安以镍愣了良久才问:“那,工程……” “沈爷说了,再给你们一个季度。”王秘书冷哼声说。 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王秘书和张秘书也不清楚,他们也是按照许市长的话来的,要代表沈爷,他们还不够格。 安以镍有些不放心,开玩笑吧,可张秘书那神情又实在不像。直到张秘书、王秘书两人的车子开出老远安以镍才回过神来。 拍了下头:解决了?不是在做梦吧。 回到安家时还不相信这事,安父也诧异得很,不敢相信,当下打电话给张秘书,反复确认后终于松了口气。罩在安家的阴郁之气瞬间消散,事儿一解决,外出的女儿就顾不上了。 安父直把电话挂向因为这事拜托过的众人,语气再度轻松自信。 第二天安父就去公司审查,前些天怕沈爷发难安父四处托人走关系,工程的事只能交给谢豪。虽然谢豪能干,可毕竟只有一两年的工作经验,大事已去,这就开始担心谢豪的工作能力了。 复建后的商场建筑用的是谢豪的方案“飞鹰”,谢豪这次确实在这次工程中下了苦功夫,拼了全力想利用这次机会扬名。所以吃住都在工地上,每天一开工就开始盯着,时刻都看着,稍有不对立马指出来返工。 安父到公司后才知道谢豪这些天一直宿在工地,心里顿生安慰。又即刻赶去施工现场,车子停在工地五十米外,安父下车,建筑工地的姚师傅赶紧点头哈腰的说着工程的进展,安父抬眼看到谢豪带着安全帽站在商场隔层的一端,正挥手指导着吊车的角度。 姚师傅顺着安父的目光望过去,立马话一转,只把谢豪好个夸。听得安父心里颇为得意,点头满意的离开。 * 安以然醒来后懊恼得不行,悔得肠子都绿了,觉得自己太荒唐,趴床上重重的捶着床板儿泄愤。 来去无声的男人潇洒自如的坐在靠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交叠着修长稳健的双腿,嘴角划拉出丝笑意,邪魅狂惑的脸有别于平日的冷戾,表情柔和眼带宠溺的看着她,良久才说: “很生气?” 安以然猛地转头看他,下意识揪紧被子。水漾漾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跟看怪物似地。她记得很清楚刚醒来时这人不在房里,转眼工夫就坐在她面前了,怪不怪? “沈祭梵,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怎么可以对我那样?”安以然咬着唇,终于开始控诉。昨晚的事,这次她没办法释怀,上次她还能用醉酒的原因麻痹自己。 “哪样?”沈祭梵挑起浓眉故作不解的反问。 安以然满眼都是控诉,想发泄又做不出,顿了下说:“你不是好人!” 沈祭梵眉头一挑,啥? 抬眼看她,可安以然明显不愿意再理他,选择无视。身子在被子下面挪啊挪,到床边时伸手去扒拉地上的衣服,然后钻进被子里悉悉索索穿上,又裹着被子下床去拿被扔远了的外套穿外面。 完了后什么都不说,一声不吭就准备走人。 沈祭梵禁不住眉头抖动,大掌按了按太阳穴。还以为她是个任人揉圆搓扁的布娃娃来着,原来脾气也挺大。沈祭梵活了三十几年还没遇到过冷暴力,这滋味儿不大好。 起身几个大步跨过去在门口拉住他,看她那样儿,他很清楚她绝不是在跟他做做样子,是真的打算走人。 “然然。”沈祭梵刻意将语气压低了些,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冷。他没哄过女人,是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 安以然被他大力一拉直撞进他怀里,鼻子蹭得疼了有些不高兴。手避瘟疫似地甩开他,沈祭梵拉着不放。这男人强势,某些个时候不擅表达可态度历来强硬。 安以然也不说话,可那表情完完全全揭露了她此时此刻的不高兴。 这姑娘不大会拒绝人,多是她体谅别人。可她身边的人都是知进退的,就是大大咧咧的钱丽也不会得寸进尺。安以然这人看似温和,可她也有雷区,而沈祭梵刚好给踩上了。 倒不至于如某人一样得罪了他有什么严重后果,她的做法不过就是再不理人而已。 沈祭梵看她淡淡的样子脸上表情也冷了,超强的气压因为骤然变化的情绪在无形中陡增,直逼得淡定的安以然有些怕了。想避开这种怪异的对峙,双腿微微后退,然而这细微的动作让沈祭梵眼中一亮,下一刻将她大力拽进怀里,把她的脸紧紧压进胸膛。 “然然,别走。” 安以然的脸被压得快变形了,气儿都喘不了,不得不出声抗议:“沈祭梵,疼!” 沈祭梵听见她这话愣了下,想起昨晚她也是这样一声一声类似哀求的说“沈祭梵,疼”,他当时的做法是越发用力的冲撞,而现在再听见这话时他才明白,原来是控诉,她在生气,在发火。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较别人来得委婉些。 松开她,果然看到她贴近他胸口的脸被压红了,秀气的鼻尖也蹭得红红的。沈祭梵心脏猛地紧了下,下意识去抚摸她的脸,却被她避开。 “我要回家。”安以然很严肃的说。 沈祭梵顿了下,看到她认真的眼神时他竟然没办法勉强她。两人对视,最终沈祭梵退一步妥协,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要。”她缓下眼睑说,沈祭梵眼神一暗再暗,良久才吐了个字:“好。” 这结果是,安以然打的在前面,后面两辆车紧跟其后。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8,真的是沈爷 安以然回到安家,多天没出现的安以欣也露面了,安以然避开安以欣上楼,安母恰好这时候走下来TXT下载。安以然顿了下,有些心虚的喊: “妈……” 头埋得低低的,想起昨天父亲、安母和大哥求她的情景心里顿时难过万分,答应过父亲要帮安家,可现在…… 安母脸上挂着冷笑,眼里满是嘲讽的冷意,在安以然面前停住,然后缓缓开口,说: “哟,安家的大功臣回来了,昨晚辛苦你了,快去歇着吧。”不冷不热的语气说完擦身过去,半分情意不剩,只剩在空气中的香水味残留。 安母这话极尽讽刺,安以欣在楼下也笑了,走近扶梯伸手挽着安母手臂说:“妈,某些人身份虽不见得多高贵,可本事大着呢,就陪人睡……哦,对了,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是为了安家。” 安以欣故作为难的住口,又善解人意的接话。安母笑笑,拍着安以欣的手背让她别说过火。 安以然是让安家度过了危机,可方式却令人不耻。安母出身名门,又是安家主母,哪里看得上这种下贱招数?求人时低声下气,事成之后依然是趾高气昂的贵妇,她眼里某些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卑劣的身份,做这一切,不过都是应该的。 安以然被安母和安以欣的态度弄得莫名,来不及深究安母话里的意思就听见安以欣的话,登时面色惨白,发白的手指掐进肉里。转头看着走进客厅的母女俩,终于明白,原来,昨天的温情不过是镜花水月,了无痕迹。 快速上楼换了衣服,想通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气的,安母是安母,父亲不会这样。她相信父亲心里有她这个女儿的,手抓住用红绳穿着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想到父亲说起母亲时的表情,心里又软了。并不是父亲不肯负责,他也是被逼的。 似乎又回到以前的样子,她于安家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这一点安以然很清楚,所以换了衣服就走了,她连着请假好几天她必须快点回去。 安以然在整理图书编号时沈祭梵的脸突然跳出来,吓得她手一缩,瞬间脸红心跳起来。她心虚的看看四周,好在没人注意,唏嘘着吐气,稳定心神接着继续工作。 一整天下来,沈祭梵那张令人恨不起来的脸时不时从她脑中跳出来,她想阻止都不行。 想起早上安母的话,安以然很是不解,安家的大功臣?这很明显高速她安家已经没事了,报纸上的跟踪报道也说得很清楚,安家转危为安,还有是关于安氏的新崛起的后起之秀谢豪的报道,她无心其他,倒是想起昨晚沈祭梵隐约说的话。 安以然忽然站起身,沈祭梵真的是沈爷? “以然?”在安以然旁边的图书员见她反常,出声喊了句。 安以然拉回意识,红着脸满脸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忽然想起了些事情。” 旁边人笑笑,没当回事。下班后安以然直奔安家,在院外等着安父。她只想确认一件事,沈爷是不是沈祭梵。 没多久安以镍的车出现,安以然闭上眼往路中间一张,拦住安以镍的车:“大哥,我有事情问你。” 车子擦地而停,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扎耳的声音。安以镍怒着脸下车就吼:“安以然,你找死滚别地儿去,别赖上我!” 听听,这就是安家人,昨天还一脸诚恳的求她,亲妹妹都比不过的感情,今儿转脸就变了。倒是安以然习以为常了,小小失落过后很快就接受现实。 “大哥,沈爷是不是叫沈祭梵?”安以然直接就问,她没多想别的,只是忍不住那个两次和她肌肤相亲的男人好奇。仅有的两次见面都以那样激烈的方式相处,这令她不得不对那人留下印象。 安以镍愣了下,目光带了丝轻蔑。可想及这次安家的事她确实有功,忍不住好心劝告: “安以然,注意你的身份,别大白天的做梦,即使你是安家女儿出身清白又能怎么样?你以为陪了一晚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沈爷是什么人,你还是忘了昨晚上的事,规规矩矩做人,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以后爸自会给你挑个好的婆家让你生活无忧。好了,没别的事就走吧,别挡路中间。” 安以然连连摇头,“没有,大哥我没有想过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沈爷的名字。” “沈爷的名字不是你该问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安以镍有几分不耐烦,转身走开,拉开车门时抬头看安以然,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 “安以然,你别自以为是,昨晚的事聪明的就忘了,你要想利用这事儿达到某种目的,我劝你别白费心机,沈爷不是一般人,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你那些肮脏心思通通收起来,别给安家丢脸。” 安以镍坐进车里不耐烦的按响喇叭,安以然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咬着唇往路边走,安以镍的车直接开进安家院里。 安以然心里气结,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安以镍说的那些她压根儿想都没想过。绞着衣服懊恼得直叹气,被人误会的感觉很不好受,回员工宿舍后一晚上都没睡好。 沈祭梵是不是沈爷这事儿在孙烙回京城后终于得到答案,虽然安以然心里多少已经猜到,可在确认后还是免不了吃惊。 她一直以为所有人都喊“沈爷”,当得起“爷”的人再年轻也得过五十岁吧,哪里想过会是那么年轻的爷。 孙烙坐她一边叹气,说:“呆子,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这么对我?半天不哼一声儿,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是吧?” 安以然摇头,捧着热奶茶取暖,她还没从沈祭梵的身份中回神,怪不得沈祭梵说她安家的事他能平了,原来说的是真的。 “小呆啊,你看着我呢?”江城的事儿一完他立马就回来,一回来就眼巴巴的跑来见她,可这么就久没见了她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儿。所以忍不住伸手板过她的头对视。 “干什么?”安以然不解的问。 “你仔细瞅瞅我,有没有什么变化?”孙烙正儿八经的说,手还长着她的头不让动。 安以然很配合的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但看他满脸的期待不忍心摇头,于是小心猜测:“你换发型了?” 没有啊,头顶照样还是那一撮红发。外头看见他左耳带了枚扎眼的耳钉,眼前一亮立马说:“哦,你打了耳洞,对吧?” 孙烙看她那副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劲儿脸色越发难看,摇头,“耳洞八年前就有,这耳钉我也带老长段时间了……再好好瞅瞅,瞅仔细点儿。” 安以然微微拧眉,当真又仔细看。 说实话,她还真没这么认真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最后摇头说:“孙烙,我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我告诉你一件事儿成不?”这是交换条件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29,错位的感情 “成啊,你说。”孙烙大方的点头。 “孙烙,我现在才发现你长得挺帅的,比我见你第一次时候好看多了。”安以然认真的说,眼里带着点点笑意。 孙烙嘴角慢慢上扬,心情倍儿好。心想现在发现还不算晚,伸手往她肩上一拍说:“小呆,你就没发现我憔悴了?你瞅瞅我,都有黑眼圈儿了,就是想你给想的。” “没有碍……”安以然拧着秀眉为难的看着他,哪有黑眼圈啊? 孙烙看她那一脸的为难,直叹气,行吧,他小人了,为难她这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嘛。无奈的将两道浓眉往额上推了几下,目光穿过前面的高楼穿向某个未知区域。酝酿了下,虐待感伤的说: “小呆啊,明儿我得出国一趟,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把自己顾好了。” “你今天才回来明天又走啊?”安以然欺过头去看他,因为年终了所以都这么忙吗? 孙烙眼里一抹亮光闪过,转头看她,难得酝酿出来的伤感瞬间消散,列出一排白牙笑着说,“嘿,舍不得我了?成,就着你这句话,我一定早点儿回来。” “你好像真的很忙碍,不用这样的。”安以然小小纠结了下,要是因为她,他事儿都没办完就赶回来,她心里有愧唉。 孙烙飞了记轻挑的眼神儿给她说,“安以然,知道我的好了?” 安以然有些不自然的撇向一边,莫名其妙的耳垂有些红。孙烙瞅见她那小样儿,越欺越近,伸手把着她头发说:“小呆,你这是害臊了?” 安以然抓着自己头发忽然跳起身来,推开笑得不怀好意的孙烙半恼意的嚷:“走吧走吧,你快走吧,我烦死你了。” 孙烙依然笑得欢乐,举着手里的奶茶,扬扬,“不要了?” “不要了。”安以然转身背对他,顿了下还是跑开了。 孙烙在后面笑得意气风发,直看到她身影消失才收住笑。吸了口手中已经转凉的奶茶,间接接吻啊,轻笑,甜过头了唉。 新年快到了,钱丽早就打电话向安以然索要礼物。三十这天安以然把准备好的礼物给钱丽后就回安家了。安以然知道自己回不回去都一样,可心里总还幻想着父亲是对她好的,回去就当陪父亲吃年夜饭吧。 安以然有三天年假,她早打算好了,趁这次放假去母亲的家乡青江,她很想知道曾经母亲生活的地方是怎么样的。心里的感情有了寄托,多年来的飘忽不定的亲情终于安稳落地。不再羡慕安以欣和安以镍,因为爱她的人本就不该是安母。 谢豪的车先一步进了安家,这是谢豪第一次在安家过年,因为老爷子的原因,安家年夜饭都在家里吃。 谢豪带着厚礼下车,安以欣早就等在门口,见谢豪的车进来赶紧跑过去,脸上满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儿表情,与办公室里知性成熟的安大小姐相差盛大。 “阿豪,你来了。”安以欣眼里难掩欣喜和爱慕。 这个男人虽然比她小四岁,可他言行中尽是成熟和稳重,又才华横溢,足够的优秀令她痴迷。 安以欣向来不可一世,在遇到谢豪之前,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男人令她如此痴狂。 “快进屋去,天冷。”谢豪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安以欣点头,目光看向谢豪身后,眼里的笑意冷了一瞬。安以然正好从出租上下来,安以欣推着谢豪手臂说:“阿豪,你快进去,爸爸早就念着你了。” 谢豪点头,并没多问,提着礼物往屋里走,只是在进门时看清了投映在玻璃上的身影顿了下。安以然带了顶帽子,围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半张白净的小脸,很叫人怜爱。谢豪眼神有些恍惚,她的脸和当年他送给她第一顶帽子时的小脸重合,心里忽然一痛,撇开眼神垂头走进去。 安以欣扬起冷笑拦住安以然,笑不达眼底。安以然不想招惹她,绕过安以欣,可安以欣却反手抓住她衣服不让走: “安以然,你知道你的姓,是我妈施舍给你的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没有人欢迎你,以后别来了。” 安以然平静的笑着,“我知道我爸爸在这里,我只是来找我爸爸。” “呵,”安以欣冷笑出声,“脸皮还真厚啊,供你吃住二十年了怎么,你觉得还不够?不要以为爸爸在,这就是你的家,在我眼里,你连外人都不如。安以然,大过年的你就别出现在这里扫大家的兴了,你要是好女儿就自动回避,爸爸不见你他会高兴很多。” 安以然脸上的笑维持得有些勉强,倔强的说,“我只是想跟爸爸拜年,不会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爸爸稀罕吗?哦,对了,你只是来拿钱的吧,拜年?我可没看出你有多少诚意。你要有那份儿孝心,怎么不去青江?你那不要脸的妈不是青江人吗?我听说你妈死了可两个老的还在,你想表孝心那两老的不是更合适?哦,我又忘了,他们没钱啊,你是冲着钱表孝心的……” “姐,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安以然脸色发白,胸口有些出气不顺。 安以欣连敷衍的都不愿做了,冷着脸不耐烦的说: “安以然,你脸皮真是厚到无敌,怪不得出去陪人睡了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四处晃,你到底有没有半点羞耻之心?你以为爸爸真的把你当你女儿?你不过是我们安家养的畜生,只要安家有需要,你就得出去,你觉得你跟J有什么不同?不要以为这次对安家有那么丁点儿功劳就以为自己身份得到肯定了,我告诉你,这次爸爸会让你这么做,下次,同样会让你这么做……” “够了!”安以然咬着发白的唇,手指气得直发抖,安以欣如愿以偿的看到安以然崩溃的神情,满意的笑着转身进屋。 安以然忍不住浑身发抖,发白的唇微微颤抖,伸手一把摸去滚出眼眶的泪。 明知道安以欣是故意气走她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往心里去了。安家工程的事故,明明是安以欣的过失,到头来却是把她送出去。 她算什么? 安以然狠狠的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她不想知道别的,她宁愿相信父亲是逼不得已,有他的苦衷,也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一直记得父亲在说起她母亲时候脸上的柔和,那不是假的。 安以然站在院里,脚冻麻木,最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大年三十的街上,人少得可怜,安以然一步一步挪动着,不想回员工宿舍,那里就她一个人,而在街上,至少还有三三两两擦肩而过的人,让她不会觉得那么寂寞。 谢豪的车停在她身边,她侧目淡淡的看着他。谢豪拉开车门下车,大步走近她身边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然然……” 左边街角的车里,魏峥直叹气:爷,这事儿是该向您报呢还是不报呢? 而另一边的红色跑车里,安以欣的脸已经被愤怒妒恨扭曲到变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0,来陪你 安以然缓缓拉回神游的思绪,抬眼望着身边的男人最新章节。 曾经,这个怀抱让她依恋,让她温暖,她总这样抬眼望他却只看到他瘦削的下巴。一瞬间思绪远去,多少次的温暖拥抱那么清晰的存在脑中,他笑得那么温暖,说着让她害羞又向往的海誓山盟。 现在,再被这熟悉的怀抱拥住竟让她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还是他吗? 不是了,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谢豪,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宠她护她的阿豪了。 舍不得放手却还是理智的将他推开,冷清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出口: “你不是在安家吗,为什么在这里?” 谢豪被她推开,却再次将她拉进怀里抱着,下巴抵着她头顶。 “然然……原谅我,给我时间,让我证明一切……” 安以然忽然清醒了,不再犹豫果断伸手推开他。脸上表情转冷,见他再度上前,她即刻后退一步:“谢豪你别过来!” 她声音有些急,透着掩饰不住的恼意:“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是要告诉我你发现你心里还有我吗?你做梦都想成功,你可要想好了,我姐姐能给你的我一样都给不了。” 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犹豫,她心里直苦笑:安以然,醒醒吧,你看到了,你在他心里,不过就是这样而已。还奢望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谢豪。 “你走吧,如果让姐姐知道你来找过我,她会很生气的。”安以然缓下眼睑,掩饰眼底的落寞,轻声说完,转身离开。 谢豪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在她身上。和安以欣相处越久,他对安以然的感情就看得越清楚。曾经他以为爱情这东西可有可无,哪个女人都一样。可现在明白了,不一样,差太多了。 安以欣终究忍不住现身,深吸气扬起笑脸朝谢豪跑过去:“阿豪,你买红酒怎么买到这里来了?爸爸说不用买了,家里有珍藏的酒呢……” 新年第一天,安以然早早起床收拾准备赶车去青江,然而钱大小姐一大早就来敲门了,安以然开门,钱丽拎着大包小袋的食材走进去。知道其他人都回家过年去了,这里就安以然一个人,所以钱丽也很随意。 东西往地上一扔,整个人就不往沙发上扔去,直叫唤:“哎呦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以然,你今儿必须得好好犒劳我……” 安以然看着地上的蔬菜和肉食品苦拉着脸,“丽丽,我今天要出门呢……” “我管你出不出门,大过年的我特地跑过来陪你,你要是有良心就甭给我废话,赶紧的,去洗菜,中午吃火锅,我叫了我们家阿楠,他过会儿就到。”钱丽凶巴巴的声音立马截断安以然的话。 安以然哭丧着脸,她知道抗议无效,所以只能认命。其实吧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热闹呢,这么重要的日子钱丽还来陪她,她能不感动? 晚上孙烙赶回来了,钱丽听以然提过孙烙这名字挺多次,可这碰面是第一次。 孙烙当时进门时手里一大捧火红的玫瑰挡在脑门儿前,吓了安以然一大跳,没等她反应过来孙烙就狼扑而来,下一刻整个人就被裹进他怀里。 “宝贝儿新年快乐,想哥哥没有?”孙烙吊儿郎当的说,吐出的热气儿直往安以然脖子里钻。 安以然可怜兮兮的在他怀里左拱右拱,这厮就是不放,最后人恼了,抱怨的嚷嚷:“孙烙,你衣服上都是雪,我脸都冻木了!” 孙烙这才乐呵着放手,手上的玫瑰和包装得精美的一大盒巧克力递给她,说:“呐,给你的,新年礼物。你呢,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安以然为难的看着他手上的礼物,想着要不要接。接吧,可这花儿是玫瑰,觉着不大好。不接吧,她好像又挺喜欢这礼物的,不要觉着怪可惜。 孙烙能看不出她的犹豫,当下建议:“你拿东西来给我换,就不算是特意送你的,顶多算等价交换,跟你自个儿的东西一样,没别的意思。” 安以然觉得这法子妥,转身跑进自己那小隔间儿打开箱子找有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 外头孙烙一脸得意的笑,而钱丽慢搭斯里的踱步到孙烙身边,围着孙烙绕圈儿,上下毫不客气的打量,用眼神狠狠的撕开包裹这躯体的衣服,从胸肌到腹肌一寸一寸的看去,那眼神儿何止一个哧裸猥亵。 孙烙脸色不好看,黑得跟锅底儿灰似地,这女的流氓是吧? “没见过我这么帅的男人?”瞧她饥渴的那样儿,安以然那傻子怎么交到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朋友? 钱丽优雅擦擦流淌的口水,初步估计这男人虽然不壮,可结实,尤其是隐藏在衣服底下的肌肉。 “失礼失礼,”钱丽一本正经的开口,瞳孔里依然哧裸裸的呈现出两“色”字儿,“你就是那妞儿私藏的男人?啧,我看着行,比谢豪那王八蛋好多了,哥们儿,我看好你哦。”说着还廉价的飞了他一记媚眼。 安以然和谢豪俩散了这事钱丽是从陈楠那听来的,因为安以然没主动说,所以她一直装作不知道,钱丽当然是希望安以然能找个更好的,后悔死那王八蛋。 孙烙前一刻还一脸嫌弃,这后一刻立马欢乐了,觉着这女人挺好,瞧这话说得多招人喜欢。顿时觉得钱丽这人颇有眼光,颇有品位。 这时候陈楠沉着脸从厨房里出来,闷声不吭的从相见恨晚的两人中间走过,拿了个塑料袋后在两人刚凑近时又挤开两人再从两人中间穿过。 孙烙那脸色不好看了,手上东西一搁,双手叉腰,下巴一扬:“喂,那谁,说你呢,给老子站住……” 陈楠甩都没甩孙烙一眼进了厨房,钱丽赶紧拽住孙烙说:“嗨,误会纯属误会,他那是变相的在跟你示好呢。” “你男人?”孙烙眉一挑侧目看钱丽,钱丽点头,孙烙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摆摆手,“成,看在你面儿上,爷不跟他计较。” 这边说着话,安以然已经拿着两本书从屋里走出来,边说,“孙烙你挑挑,你喜欢哪一本?” 她绝对没有半分损他的意思,谁让这厮前一阵儿文艺了一把,弄得安以然以为孙烙这人其实挺有内涵的。这不,捧了两本国粹给他挑呢。 孙烙眉头微微在抖,他能拒绝么?随便抽了本,“就这吧。” 这晚上气氛很热闹,主要是有两个爱闹的,气氛好得不行。因过年,几个人都喝了酒,孙烙是听钱丽说今晚能留在这儿,所以拿着那酒当水灌,喝高了就有理由留下来。 钱丽也喝了不少,跟孙烙俩人拼酒,陈楠拦都拦不住。看孙烙和安以然还醒着,陈楠抱着醉得一塌糊涂的钱丽进了安以然那屋。 钱丽一喝多就没样儿,这也不是陈楠头一次伺候她了。伸手去脱她裤子,钱丽死不配合,扭着身体缠上陈楠,骑他身上抱着陈楠直咬耳朵,手往下面摸去,陈楠闷哼了声却拉不开化为虎狼的女人,最后两人翻滚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1,你要不要亲我? 钱丽被陈楠拖走孙烙只能独饮,抓着安以然硬灌了两杯后安以然怎么都不肯喝了全文。前两次的教训足够她记一辈子,两杯是她的极限。 孙烙喷吐出热气嚷嚷,抓着安以然说她不仗义,大过年的陪他喝两杯都不肯。安以然不跟他计较,因为她觉得孙烙已经喝醉了。哄小孩儿的语气哄他: “你不能再喝了,喝多了伤胃碍……” 孙烙摇头,动作幅度大得夸张。安以然怕他把脑袋甩掉了赶紧伸手捧住他的头给固定着,轻言细语的说:“头晕了吧?让你别喝那么多,今晚你别走了,喝这么多酒怎么开车啊……你别动哦,我去拿件厚衣服给你……” 孙烙列着白牙只知道傻笑,看她起身要走伸手又把人抓回来,拉着她的手捧自己脸上说:“别走,舒服。” 安以然向来配合度挺高,真不走了,冰凉的手贴着孙烙滚烫的脸给他降温。口里又忍不住唠唠叨叨念着,孙烙一翻身将她压下,大半个身躯撑在她上空,眼里赤红一片,一半清明一半糊涂。 “小呆,你喜欢我嘛?” 孙烙的手轻轻蹭着她的唇,缓缓欺近,眼睛竟然在这时候灼亮。安以然点头,孙烙立马亮出招牌白牙笑起来,满意极了,然后凑近她说:“那我亲你了?” 安以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孙烙的头就压了下来,当下赶紧伸手去挡,孙烙湿热的吻落在她的手心,她急急的解释: “不是这种喜欢,是朋友的喜欢……孙烙你好重碍。” 孙烙索性就压死在她身上了,头埋进她颈窝里死赖着不动。安以然被压得喘不过气,直往沙发外挪,孙烙手一压低吼:“别动,安以然你这是逼我变禽兽。”顿了下又说,“要是我待会儿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那也是你逼的。” 口条儿还挺利索,安以然皱眉,怎么成她的不是了?试图好脾气的说:“孙烙,你能不能让让,好重碍。” 孙烙枕着她肩颈,吻着她发间传来的阵阵馨香,感受她温暖满足的笑着。学着她的语气说,“安以然,你能不能让我亲亲,就一下碍……” “不要。”安以然脸转一边去。 “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让我亲一下。”孙烙轻声说,半丝平日的浮躁和酒后的迷糊都没有,顺着她的脾气同样轻言细语的说着,半是讨好的商量。 “被狗咬很痛碍。”安以然认真的陈述,孙烙同样认真的说:“不会,我会轻轻的,很轻很温柔的亲一下,不会弄痛你,我保证。” 安以然思飘开瞬间又拉回来,侧目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闭着眼枕在她肩头安静而祥和,跟刚才撒酒疯的孙烙天壤之别。 问:“孙烙,都说酒后吐真言,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想亲我?” “……喜欢很久了,你怎么可以现在才知道?”孙烙抱怨,眼睛依然没睁开。 安以然上身往外挪了挪,想看清楚他到底有没有醉。然而孙烙却在这时候突然睁开眼,眼神湛亮的看着她,缓缓撑起头来跟她的目光纠缠。 安以然有些发窘,面色微微泛红,不知道是酒精原因,还是被他灼亮的眼神看得不自然,有些难为情了。轻轻推着他说:“你、别这样看着我碍……” “以然,你可以试着喜欢我吗?不是朋友那种。”孙烙看着她,小心的问。 安以然心脏噗通噗通在跳,对谢豪没有过多的激情,只是习惯他的温柔,她或许是真的喜欢他的,可每一段不成熟的感情最后都会分开,如果注定分开,索性不要开始,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很难受。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偷偷躲在被窝哭第二天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痛苦了。 孙烙很好,可谢豪曾经也很好,本来以为尘埃落定的事实还是变了。谁都不知道孙烙会不会像谢豪一样,她怕。 良久得不到她回应,被他强压下的酒劲儿上来了,脸上爬满丝丝苦笑,可怜而悲伤。姑娘不忍心看他眼里掩饰不住的浓浓失望,皱着眉,轻咬着唇犹豫。 要不,赌一次? 她松开艳艳红唇,轻轻的说:“孙烙……你要不要亲我?” 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被净水洗过一般清澈纯透,水润润的直撩人心。 孙烙脸上的失落慢慢的被狂喜翻卷,身体沸腾的血热快速流窜朝四肢百骸,带着酒精穿遍神经末梢最后直往小脑进攻。孙烙兴奋得一张脸爆红,竟然在下一刻头一歪,“咚”地一声晕了过去。 时间就此静止,好久,安以然才从窘迫中回过神来,刚冒出来的红色小心心已经消失了。有些懊恼又有些庆幸,他怎么这时候睡着了?另一面又想,还好他这时候睡了过去! 孙烙第二天醒来后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落得厉害。一直缠着安以然问,可安以然就是一口咬定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那三缄其口的样子令孙烙觉得更有蹊跷,他这人酒品可不大好,看着安以然脸忽然一怔,莫非…… “小呆你说实话,昨晚上我有没有做过分的事?我是说,我有没有冒犯你?” 安以然抬眼看他,想起被他压得快断气儿算不算冒犯?孙烙一看她那脸色就觉得果然猜到了,墓地抓住她的手激动又小心的问: “我有没有……我是说,我有没有那个你?就是,我有没有……是不是我强迫你的?” 安以然脸色不好看了,什么跟什么呀?板开他的手,孙烙看她那样儿心里更确定了,坚定的说:“我会负责的,小呆,我会负责!” 安以然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喝多了然后倒下就睡着了。你都睡死了能强迫我什么碍?” 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有假,孙烙终于泄气的松了手,最后不死心的问,“我真的没怎么着你?不可能啊,小呆你好好想想,我真没有?” 他以往挺禽兽的啊,怎么关键时候逞起君子了? 别说,孙烙还真不大相信自己人品已经到了坐怀不乱、不趁酒后耍流氓的高尚境界。这么好的机会,他就是醉死了也得强扑了才是真理啊。 安以然不说话了,拉下脸子淡淡的看他。她这表情一般是真的烦了。不说话,憋的当然不是她自己,而是跟她来对手的人。 孙烙悲哀接受现实,可他心里空得厉害。瞅见钱丽和陈楠从房间出来,鼻子朝天一哼,没看见他正失意吗?丝毫不知收敛的餍足表情刺激谁呢? * 春节后各行各业都陆续回到运营轨道,所有人都在这万象一新的气氛中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安以然也马上要开学了,周天她休假早早就到了市场转悠。从学校搬进员工宿舍的时候东西挺少,可没想到才一个月时间,竟然添了不少东西,所以她得再买个箱子才行。 刚进市场口时就遇到了魏峥,不怪她没认出来,因为两次见面她都没大看清楚。只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是谁,为避免认错,友好的笑了笑主动绕开人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2,我是来讨债的 魏峥望天,悲哀的感叹,他这张脸是有多平凡呐? 上步“友好”的拦住安以然,保持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温和的,“哎呀安小姐啊,真巧啊在这儿遇到最新章节。” 表现还算绅士,尽量无害的笑着等安以然回应。 “你好,有什么事吗?”安以然微微皱眉,总算想起来是谁,脸上有些尴尬,:“你是那天带我去见沈……爷的人对吧?” 魏峥左脸僵了僵,笑着说:“其实我更希望安小姐记得某天晚上我救过你的事。”而不只是引路的路人甲。 安以然脸色更尴尬,忙点头,“是是,谢谢你啊魏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魏峥立马脸色严肃起来,认真陈述:“没什么事儿,噢对了,安小姐是沈爷的朋友吧,沈爷最近过得不大好。” “哈?”她诧异,脸上苦色立显,那个……那人似乎跟她没关系啊,很想撇清关系,可还没开口魏峥话就跟了出来。 “躺医院半把个月了还没见半点儿气色,唉……”魏峥状似自顾自在叹气,便拿眼神儿去看她安以然的表情。 安以然本想撇得干干净净,可一听那人住院了又忍不住多嘴问: “他怎么了?” 话一出口直咬舌,关她什么事碍? 她一脸的悔不当初让魏峥看了心里暗爽,竟然有人不买沈爷的帐,这事儿绝对新鲜。魏峥脸色依然严肃,低沉说道:“大概前不久吧,沈爷的头被哪个不想活的家伙给砸了,脑震荡,挺严重的,医生说以后都好不了了,已经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这话一出安以然不平静了,眉头皱得老高,苦着一张脸把下唇咬了又咬,魏峥说的那不想活的人,不会是她吧? “哦,真是挺不幸的哈。”很没底气的说,眼神都不大敢抬。她相信不是这么凑巧遇到魏峥,忽然一惊,不会是来提醒她要赔偿吧? 魏峥看她那样儿不怎么真心,直接点破,上前一步说:“是啊,安小姐,你也知道,我们沈爷才回国,没什么朋友,你是沈爷唯一聊得来的,所以安小姐抽空儿去我们爷那儿坐坐吧?” 安以然眉头又紧了几分,聊得来?她见那人两次都……想起沈祭梵那张看似温和无害实则狂汗强势的脸,心里又禁不住一抖,她是真的不想跟那人有任何关系,忙地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他碍,不熟得很……” “不熟?都盖同一条被子了还叫不熟?”魏峥声音提高了些,理所当然的说。 安以然脸色大窘,三三两两的目光朝她看过来,臊得她赶紧把头埋进胸口。魏峥话已经带到,事儿已经成了,不再为难她拍了拍她肩膀说:“那成,你忙吧,我手上还有事儿呢,走了啊。” 安以然“嗯嗯”的应着,头也没抬匆匆往人群里钻。 安以然挺守旧一人,对周遭一切都不敏感,身体本能的排斥新事物进入她的生活。对于这么样个榆木疙瘩,要么是用大把大把的时间耗在她身上,时间长久了,等她习以为常后她自然顺从的接受。就像孙烙、谢豪,谈不上多喜欢,只是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要么是一种极端的方式侵入她的生活,就像沈祭梵。尽管她才见两次,可不得不说沈祭梵在她生活里已经留下了痕迹,而且不可磨灭。这方式太强烈太极端,让她想再努力忽视装作视而不见都难。 沈祭梵这人给她的映像实在太不美丽,所以本能的想抗拒。 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可一边又忍不住纠结。那人在医院住着,似乎罪魁祸首就是她,她要不要去看看啊? 安以然脑中一直纠结着这事儿,箱子买好都已经回到宿舍她还在纠结。 被这事实在烦得不行了,安以然狠了心,不去不去,跟她可没关系,说不定那人脑袋受伤是别的原因呢。这么一想,心里就放心了,第二天一上班,这事儿就彻底遗忘。 沈祭梵这期间不在国内,这刚回来就让魏峥走了这一趟。沈祭梵高高在上习惯了,他要见的人从来都是自动出现在他面前。 为了见安以然,沈祭梵还真在医院呆了两天。这回失策了,两天人没来,两星期人还是没来,沈祭梵终于淡定不了了。还从没人让他等这么久的,上午见了几个客户后下午直奔安以然那。 沈祭梵找去的时候安以然都已经开学一周了,接到沈祭梵的电话糊里糊涂就跑了出去。 等她坐上车后才后悔得想撞墙,她怎么就这么听话,让她出来就出来了? 身体快速的往旁边移去,远远的躲开目光灼灼的男人。见他迅捷如猎豹一般的欺压过来,安以然惊声尖叫:“你别过来,沈祭梵你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然然,我是来讨债的。”他逼近。 “我又不欠你,上次、上次的事已经结束了,我不欠你的。”她以为是安家的事,手足无措的挡开他。 “你砸破了我的头,医生说这一辈子都好不了,后遗症很严重。我没有敲诈勒索你的意思,只是讨点赔偿。”他压低的声音暗哑得不行,邪魅的脸上透着几许绯红,惹眼至极。 “那不是……你别过来,别过来沈祭梵……”她尖叫连连,被逼得退无可退。 沈祭梵抬眼,眸中一团幽火越燃越烈,看得安以然惊慌失措,手脚并用往他身上推去。沈祭梵欺身过去,将她压在车门、车座和身躯之间,喷出的气息灼烫了她的脸。 安以然的手抵在沈祭梵胸膛,狠狠拧着眉怒吼:“你怎么可以这样,沈祭梵你不可以每次都这样,你走开走开!” 沈祭梵刚劲的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用了几分力足以让她吃痛。见她总算抬眼看他时才说: “然然,帮我一次,嗯?” 安以然皱紧眉,小脸怒红,不说话。不过这时候她总算意识到沈祭梵不大对劲。他身体绷得铁紧,刚硬如铁,滚烫如火,再看他眼眸赤红,瞳孔中一团火烧得极旺。因为眼神太过哧裸,安以然有些畏惧,直把身子往后一缩再缩。 “沈祭梵,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然然,我被人下药了,那种药你明白的对吗?你会帮我吗?”一边询问还一边威胁:“再不释放就会血管爆裂,会死人的,我要是死了,每晚都会变成厉鬼来找你,然然,你是这么善良,你会忍心看着我死吗?” 安以然傻眼,她怎么感觉这事情这么玄幻呢?那种药还能死人吗? “人哪会这么脆弱?你忍忍不行吗?我送你去医院。”安以然摇头又摇头,就是不肯信他。 ------题外话------ 感谢支持。。 刚看了下后台存稿,还有5章没发,到26号,所以27号也就是这周天开始二更。。 感谢支持。。看文愉快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3,来狠的 安以然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抬眼仔细的观察他,也不是多讨厌的人,要真死在她面前估计她会愧疚一辈子。 “来不及的,然然,你看,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你就当救命再牺牲一次,以后我会很感激你的。我都来这了,难道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沈祭梵似乎真挺难受,说话都断断续续从嘴里挤出,眼里火星花子直冒,面色绯红,显然已经忍到极处。 沈祭梵身躯往她身上压,头往她颈间蹭,一边喷出灼热的气息边粗重的喘息。安以然莫名的紧张,身体竟然在他靠近时变得奇怪,他喷出的热气和火热的脸、唇时不时碰触在她敏感的脖子和耳垂边,令她不知不觉呼吸也急了,身体有些发热发软,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无力感直令她此刻想落荒而逃。 “沈祭梵,你别这样……” 沈祭梵唇贴在她脖子边,一开口说话便能在她敏感的脖颈上轻擦而过,他说:“好,我不为难你,我不勉强你……死了也是我的命,谁让我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想到的是你……唉,命该如此……” 沈祭梵断断续续的说完已经是忍到极限,闷声低吼,痛苦的在她身上磨来蹭去,伸手去推她让她走,可手往她身上一摸动作不那么利索所以变成暧昧的挑逗。 安以然脸色微微涨红,赶紧伸手去追他游走在她身上的手,有些语塞,心里很是矛盾。 他看起来好像是真的难受,要不,就帮他一次吧,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么想着心里又不甘心,难道就因为之前的阴差阳错,所以现在就要破罐子破摔吗? 安以然看沈祭梵的脸愧疚得不行,她能帮他,可她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然然,你快走,我想我不行了……” “沈祭梵,我帮你这一次,那天我砸你的事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以后你别来找我,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安以然试图谈条件,她是真的惹不起这位大爷,每次见他都会发生不好的事,这让她心里实在承受起。 沈祭梵赤红的目光点点转为暗红,幽火燃烧的眸子湛亮,亮光犀利得如同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你走吧。”他费力的从她身上翻开,四仰八叉的瘫坐一侧,不计任何形象。 这般颓然和痛苦令安以然更愧疚了,她小心坐过去问:“那你想怎么样啊?” 沈祭梵猛地抓紧她的手说,“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撇清关系,我们好歹彼此坦诚相见两次,这么亲密的关系,难道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安以然歪头去看他的脸,他好啦? 沈祭梵真不耐烦了,伸手不客气的推了一下她的脸。为了来这一趟,他老脸都丢尽了,软磨硬泡这么久竟然还没拿下这傻妞,沈祭梵啊沈祭梵,你是不是真被这女人迷住了?什么时候阴狠的沈祭梵也这么顾忌别人了? “沈祭梵你是不是没事了?”安以然被沈祭梵推开也不恼,又转头问。 沈祭梵脸子一狠,翻身把人压了。 这男人火起来实在凶狠,连这辆改装过的军用越野车都因车内撞击剧烈而使整个车身跟着剧烈震荡,好在这辆大家伙停的位置够隐秘,不然那晃动的气势不吓傻人才怪。 完事儿后安以然连爬的力气都没了,连哼都不愿哼一声。沈祭梵吃饱喝足心里总算痛快了,他早摸出对付安姑娘的招数。 对付她,就不能顺着,依着她那慢腾腾的性子,你跟她去磨吧,指不定磨个三五年还成不了事。索性来狠的,就不信他沈祭梵拿不下个女人。 沈祭梵看安以然那疲倦倦的小眼神心里高兴,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亲,火热的掌在她身上走得仔细,一处也没落下。 忽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安以然猛地脸色爆红,水漾漾的眼眸子似怒含嗔的瞪他,想骂人可一时间又找不到话来骂他,只气得怒哼哼的瞪着他。 沈祭梵着实高兴,低沉的声音笑出声来,撞击胸腔闷闷的响,一下一下的节奏沉稳,听得安以然更是面红耳赤。沈祭梵似有所指的对上她的眼,目光缓缓往下移去。 安以然臊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敛下眼睑把脸埋进男人哧裸的胸膛以避开他哧裸裸的目光。 “沈祭梵,你不是好人!”这是她最狠的定义,一般被她定义在这一类的人她都不会搭理的,有明显的不可跨越的国界。 然而,这话对象要是谢豪或者孙烙,可能有用了,铁定能急死个人。可面前这人是沈祭梵啊,他有耐心时候可能陪你玩玩,一旦耐心没了本性就出来了。他才管你怎么看他的,只要他要的得到了。 “嗯,收到。”沈祭梵低声回应,暗哑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味道。 安以然没辙了,张口往他胸膛一咬,似在发泄心里的不满。 然而温热湿濡的触感带着微微刺痛瞬间刺激得沈祭梵一激灵,再次强势压向她。这忽然的变化吓得安以然一愣,松口抬眼望不敢相信的望他,他滚动的喉结和绷紧的刚硬下巴铺满整个眼帘。 “沈祭梵……”安以然想哭,声音很是委屈,真有些被惊吓着了。 沈祭梵扣上她的头贴近胸膛,强势得不容她反抗。 她又惊又怕,不肯配合,沈祭梵俊脸绷得铁紧,不管她哭闹还是进去了。看她惨白的脸,心里有些不忍,轻轻摸着她的脸说: “然然,放松,我不想伤到你,你刚才不是做得很好吗?听话,放松……” 夜色渐渐拉近,整个都市被流光绚烂的霓虹灯照。这座都市的某处,那被枝繁叶茂的黄果树挡住身形的庞然大物总算在这夜幕降临时候开走。 京都大酒店。 “沈祭梵我要回学校。”安以然第五次抗议。 可浑霸气依然的男人仍然纹丝不动的坐在办公桌前办公,书房和卧房是连成一体的,中间是磨砂玻璃做的隔断。虽然关着门,可安以然相信,里面状似很忙的男人听得见。 安以然满脸的不高兴,恼怒的捏拳捶床。 她本来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可一遇到这个男人就会变得不像自己。生气,发火,她就从来没这么浮躁过,也从没这么讨厌一个人。 纵使她再蠢,也知道沈祭梵来者不善,什么被人下药了,现在想想根本就是他说来骗人的。就没这么觉得自己没用过,怎么就相信他了。 因为被欺负得太狠,现在身上还难受,一动就痛。心里又是别样的烦躁,偏巧里面的男人还不搭理她,这让本就憋屈的安姑娘心里更煎熬了。 倒床上抱着被子翻滚,嗷嗷一通瞎嚷嚷。 沈祭梵是真忙,抱着睡着的她回来后就进了书房。合计着她没这么快醒来所以一直注意,直到嚷嚷声渐大时沈祭梵才惊觉而起,搁下手头的事从里面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4,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祭梵立在书房门边看着床上恼怒打滚的安以然,唇际爬上丝笑意,眼里一片柔和最新章节。 “怎么了然然?”沈祭梵面上露出几分轻松,声音低沉而温和。 安以然瞬间安静,抱着被子转头看他。被人看到这副样子禁不住面红,秀眉轻皱,抱着被子坐起来,眼神不看他,低声说: “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 反反复复还是这句话,除了这样苍白无力的质问外,她还真想不出任何更有力更妥当的话来当面质问。她本不是具备多强攻击性的人,从小到大逆来顺受的性子使然令她连句理所当然的质问都说得如这么底气不足。 沈祭梵嘴角噙着笑意走近,双手插裤兜里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她,很民主的建议:“那你说我应该怎样?你怪我强了你,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应该负责的对吗?或者,你想到更好的方法,然然,说出来我们谈谈?” 安以然咬唇,头垂得很低。 因为他的靠近令她莫名其妙的心慌,脸也不争气的悄悄飞上红晕。感觉到明显的压迫,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怕看他。沈祭梵的眼睛太深邃,如漩涡一样有超强的吸附力,只要对上他的眼,她的目光和心神就能轻易而举被吸附走。 他给她的感觉很陌生,总会让她感觉恐慌。因为陌生而恐慌,她本能排斥推拒。沈祭梵的狂妄和霸道是她接受不了的,她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压迫感,说讨厌也不过分。 沈祭梵安静的等她回应,安以然很想毫无顾忌一股脑儿将她此时的不满说出来。可当她张嘴要说时,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早上醒来后发现的事,第二次的阴差阳错,还有下午的莫名其妙,虽然她是排斥的,不是她愿意的,可不得不承认,就算错,也不全是沈祭梵的错。 快速把所有的事从脑中过一遍后,安以然叹气,最后却说,“沈祭梵,我要回学院。” 她抬眼,眼里装满不言而喻的请求。 她是想既然她都不介意下午的事了,那么她此刻提出的要求他不应该反对才是。所以大胆的抬眼望着男人,勇敢的对上他的眼神,目光没有其他任何杂质。 沈祭梵再次失望了,照他对她的纵容程度,她是可以对他大吵大闹,或者她这样的性子不至于这么过激,但至少会跟他发脾气使小性子,然而她连简单的抱怨都没有。他看见的,就是她自己抱着被子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在床上翻滚,低声说着他可恶、讨厌之类的词。 沈祭梵泄气,他此刻突然发现应该在她身上花点时间。因为她给他的感觉是特别的,所以足以让他对她多用几分心。 他敛下唇际笑意,坐在床边,伸手去抚上她染上红晕的俏丽小脸。触及柔嫩面颊时被她避开,他也不恼,压低声音问: “然然,你怕我吗?” 安以然看着他,怕吗?仔细想想,她好像是挺怕他的,可她不明白怕他做什么,严格说来他们都不认识。 刚点头后赶紧又摇头,因为她觉得她不应该怕他,或许明天他们就是陌生人: “不怕。” 沈祭梵暗沉的脸色微微缓和,点头,“既然你不怕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走?是不是担心我还会强迫你?” 安以然看向他,这话可不是她说的。不过,她心里是真的这么担心了,她本不愿意把人想得那么糟糕,可沈祭梵在她面前使诈已经两次了。上次他灌她酒,这次骗她出学校,这对安以然来说是不可原谅的。没出声,可意思很显然了。 沈祭梵忽然笑出声来,说:“就算我要强迫你,你反抗得了吗?” 这是事实啊,安以然脸色白了一分,反问:“你还想……” “我没有哦,”沈祭梵耸肩打断她的话,眼里透出几分戏谑,伸手去揉她头发调笑道:“你这脑子里刚在想什么不堪的事?带色儿的吧?” 安以然大窘,俏脸绯红,伸手拉开沈祭梵的手哼道:“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祭梵得了趣,大吐了口气拉着她的手紧握着:“明天我送你回去,现在已经晚了。你再等我一下,我手头还有些工作处理后带你下楼去吃东西。” “沈祭梵,我现在就要回学校。”安以然抗议。 沈祭梵拍拍她的肩,起身,边说:“乖,听话,等我一会儿。” 这是哧裸裸的无视啊,安姑娘拧着眉直瞪人。 沈祭梵笑笑转身又进了书房,安以然捏着拳头在被子上砸了好几下还没泄愤。抬眼往书房里望去,沈祭梵一脸严肃的快速翻着文件,眉目间尽是从容和大气,尽管隔着道磨砂玻璃,安以然依然能感受到男人周身的强大气场。 将一小时后沈祭梵总算从一份份文件总抬眼,自然而然的侧目朝卧室方向看去。安以然隔空不欺然的对上沈祭梵的目光,这时姑娘才骤然惊醒,她竟然盯着个男人看了这么久,跟她懊恼的是那人还是她心底最讨厌的人。 她忽然“嘭”一声又倒床上,翻身趴在床上将两埋进被子中。狠狠拧着眉,她怎么会做那么丢脸的事? 沈祭梵将她的动作一一收入眼底,唇角快速划过一丝笑意,接着继续将精力投在工作上,同时也加快了批注速度。不出一刻钟,沈祭梵将文件合上,起身走出书房。 “然然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吃饭。”沈祭梵弯腰去拉安以然。 安以然趴床上这么一阵儿又快睡着了,把脸转另一边去不理人。见她不肯动,沈祭梵直接上手把人拖起来,铁一般的大掌卡在她腰间: “不想吃饭是想我做点别的吗?” 安以然忍不住了,到底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泥娃娃,气哼哼的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威胁我?” 沈祭梵挑了下眉,他可不认为这是威胁,他向来说话很实在的。当然,除了抽疯附和她周旋的时候。 理所当然的说:“你听话不就好了?你乖一点什么事都没有。” “沈祭梵!”安以然开始崩溃。 沈祭梵跟安以然这两人性子有异曲同工之处,沈祭梵是自我得过分的男人,基本上他就是圣旨,任何人忤逆不得。而安以然像棉花,软绵绵的,对任何事无感,别人欺她敬她,她都没什么大的反应,对别人来说她就是颗软钉子。 然而此刻,安以然是真的讨厌起沈祭梵了。 看起来温和随性,可这人固执得近乎偏执,而且霸道得过分。不顺他心的他完全忽视,比安以然这软钉子还让人讨厌。她吧,至少不会避开问题,无论上不上心,多少会回应几句。 人通常都避免不了以自己的标准去评断别人,所以沈祭梵这点让安以然非常非常讨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5,脾气,怒气 沈祭梵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安以然推开,“沈祭梵,你不是好人全文。” 这话姑娘已经说多次了,沈祭梵无所谓,觉得无关痛痒,抓着她细胳膊腿儿往大衣里塞,动作利落干脆,半点不容人反抗。 安以然气得脸通红,咬着唇皱紧眉一示她的不满。沈大爷直接把她这看似只有些许不合作实则心里已经恨得咬牙齿的心思忽略,穿戴好后拎着人往走。可怜安以然踉跄跟在爷身后,心里愤懑之极却终究反抗不了一丁半点。 沈祭梵觉着他对这女人已经很民主了,不时还能照顾她的心里问她的想法。当然,她那话要不合他意他自然还是直接忽略的。 看她吃得少,时不时往她碗里夹菜,安以然头也不抬,默默的把沈祭梵夹来的菜往一边扒拉,安静的抗议。 沈祭梵眸色微微转暗,面色倒依旧,也没为难她。他极少吃中餐,是考虑到安以然的习惯才勉强也尝了点。盛了碗汤喝,觉着味道还过得去,顺手又给安以然来了一碗。 安以然打在眼睑上的睫毛微微煽动,默不作声的把搁面前的汤推开。沈祭梵看她这小动作不怒反笑,侧身直看她,怎么地,小白兔这是要闹革命了? 安以然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得不抬眼看他,“你别看我,我不习惯。” 沈祭梵唇际带笑撇开脸,大掌揉了下她的头。 魏峥和肖鹰从大堂前厅绕进来,安以然抬眼的时候就看见了。魏峥她认识,肖鹰她也见过的,魏峥那晚救她后,第二天醒来见到的人就是肖鹰。只是肖鹰给人感觉太冷,让她有些畏惧。 安以然能在这看见“熟人”眼里亮光骤然点亮,沈祭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平和的表情瞬间敛去,变得严肃而阴冷。 “爷。”魏峥和肖鹰恭敬立在沈祭梵身前。 安以然有些诧异,魏峥给她留下的印象是健谈风趣的,然而此刻的人却浑身散发着严肃恭敬的气息,和肖鹰一样令人生畏。 而这样的谦恭是因为沈祭梵? 安以然悄悄侧目看了眼沈祭梵,似乎才意识到身边的男人有着令父亲都畏惧的权利,她怎么会忘了安父提起沈爷时的战战兢兢?可她却对这个令父亲和大哥都敬畏的人撒气,安以然有些个坐不住了,看见魏峥和肖鹰的恭敬,她更加惶恐。 沈祭梵清晰的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安以然微微往外移的动作让他微微拧眉。抬眼淡淡的说:“都坐吧,站着干什么?” 下意识不想给她不近人情的印象,他没那么可怕。 魏峥和肖鹰皆一愣,没听错吧? 沈祭梵打在桌沿的手一下一下点在桌面,脸上神情难辨,顿了下问: “吃了没,要不添几个菜对付两口?” “吃了吃了……”魏峥赶紧点头,继而提着胆子和肖鹰坐沈祭梵对面。 安以然竖立的防线微微放松,或许,也没那么可怕。沈祭梵侧身又给安以然添菜,然后说:“魏峥和肖鹰你都见过的,他们是我公司的职工。”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他只是他们的老板,他们对他恭敬这是理所当然的,只让她不要多想。 安以然连连点头,但总算还是清醒的知道,沈祭梵和一般的老板不一样,他是个令父亲和大哥甚至许市长都要巴结的人。安以然为掩饰心虚,不出声只埋头吃东西,沈祭梵眼看着她下意识把他添的菜夹进嘴里后这才转向魏峥和肖鹰。 “有事?” 魏峥赶紧接话:“事情不大,不急。” 这话其实是说他要上报的事情不方便说,沈祭梵侧目看了眼安以然,微微点头。再转向肖鹰,肖鹰上报的则是公司里的事。拿出几份文件递给沈祭梵签字,再有几份转交在她手上的项目已经谈拢,这是要把合同给沈祭梵过目。 安以然早就吃好了,一边的沈祭梵和肖鹰的谈话似乎没那么快结束。她抬眼看着对面的魏峥,魏峥正襟危坐,一派严肃。大抵感受到安以然投来的目光,他微微将目光移向她,接着眨了下眼,算是打招呼。 安以然脸上露出笑容,魏峥进来这么久一眼都没看她,还以为他不认识她了呢。有点想攀关系,往前凑了凑,小声说: “魏峥,我想回学校。” 魏峥猛地心脏一抖,脸瞬间僵了,忙不迭地的移开目光:祖宗诶,你可别害我。 安以然皱皱眉,他怎么这样啊?行不行说句话碍。 桌上一片安静,安以然转头,沈祭梵眼神冷戾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示意肖鹰继续。 安以然不知道沈祭梵的脾气,看他又没什么反应自然就认为求助魏峥找对人了。本来嘛,他不肯让她回学校,她只能让别人帮她了。 肖鹰声音再起,气氛似乎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安以然没觉得不妥,可周遭气氛已经风云暗涌。肖鹰甚少胆怯,可沈祭梵此时目光太过冷戾,肖鹰差点忘了说到那一段,慌忙拿出另一份合同,将对方的情况和要求逐一说明。 可这时候一边的魏峥脸色难看得很,他很想提醒肖鹰,这份合同刚已经说过了。然而当他观察沈爷时,却发现沈祭梵架势十足却根本没在听。 肖鹰说不下去,沈祭梵总算出声:“以后这些交给舒默。” “是!”肖鹰松了口气。 沈祭梵摆摆手,让他们离开。魏峥和肖鹰微微躬身,然后快速离开。 安以然一看魏峥竟然就那么走了,赶紧出声:“你别走啊……” “然然吃好了?”沈祭梵侧身温热大掌卡上她下巴,拇指轻轻磨蹭在她唇上。 这动作来得突然,又暧昧得过分,直把安以然愣在当下。沈祭梵尽管语气温和,可气息冰冷,欺近她在她唇上亲了下,搂着她起身。进电梯时安以然才回头去看魏峥,可人早已经走得没影了。 她不回头沈祭梵或许只当她对魏峥说那话是“病急乱投医”,可她一回头沈祭梵彻底怒了,大力握紧她腰肢,脸色阴沉得难看,刚硬的脸绷得铁紧。 “沈祭梵。” 安以然吃痛,伸手拉他的手,可他的手却扣得越紧。安以然推着他自己往后退,沈祭梵绷着脸轻易而举的将她拖进怀里。电梯门一开,沈祭梵下一刻把人打横抱出电梯,大步直奔房间。 安以然又气又急,抓着沈祭梵的头发和衣服直嚷嚷:“沈祭梵,你放开我,我要回学校,你放开我放开!” 沈祭梵不出声,进了屋直奔卧房,把人丢上偌大的床,然后扯开领带,慢搭斯里的脱衣服。 安以然看懂了他眼里昭然若揭的侵略,吓得脸色惨白,诚惶诚恐的往外爬,嘴里还不断控诉:“沈祭梵,你不可以这样,沈祭梵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的……” 沈祭梵扔开外套,俯身把着安以然小腿将她拖近身边。然后轻巧的提起人抱进怀里大力扣着。嘴角虽然挂着笑可眼神冰冷,他耐心的理顺她乱掉的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6,成吧,就顺她的意 沈祭梵理顺被他弄乱的发,露出她白皙的脸,眼神哧裸而危险,“告我什么?” 安以然气极,咬着唇不说话,就那么瞪着他TXT下载。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是把愤怒发挥到极致,可半点用处也收到。 沈祭梵噙着笑,看似温和无害的脸眼神却狠得叫人害怕,安以然不明白一个人的脸上竟然会出现这么极端矛盾的情绪。 “沈祭梵,你那么厉害,那么有权利,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我没有得罪你,也跟你不熟,你能不能以后别这样?” 沈祭梵噙着笑问:“别哪样?” 安以然很无力,“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烦你了沈祭梵。” “可如果偶然遇到呢?你要知道,这世上有时候就有那么巧的东西。你也说了,我那么有权利一人,总不能在偶然遇到你的时候为了不出现在你面前让我绕道走吧?”沈祭梵压着火缓缓跟她讲理。 安以然一声叹气,“要那样当做不认识就好啦。” 沈祭梵绷紧脸,眉弓旁的青筋突突跳了几下,压下喷薄而出的怒气,压低声音说,“然然,我们有过这么亲密的关系,你想当什么都没发生?” “沈祭梵,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你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我连站你身边都够不上份儿。难道你没发现我跟你差了太远吗?我们要做朋友是不可能的,普通朋友都不行。”安以然严肃的摆明态度。 沈祭梵目光幽幽转暗,松开她身。安以然安静往后移,到安全距离后才说:“沈祭梵,我没想讨厌你,所以以后我们别见了。” 他不出声,眸色暗沉,思忖片刻起身离开,只留下几句毫无温度的话在屋里传播:“好好睡一觉,明天送你回学校。” 安以然咬着唇看向沈祭梵离开的背影,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不过沈祭梵的背影让她起了小小愧疚。不会是她的话太重,他生气了吧?这人应该没这么脆弱才是。 安以然探出头去看他,最后泄气的坐下,仰头倒床上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不安和愧疚,最后竟然睡着了。 沈祭梵再次出来时已经午夜,看倒在床上睡着的女孩,衣服都没脱,被子也没盖,脸被散落的头发挡住大半只透出些许白里透红的肌肤。 沈祭梵走过去,几若无声的把她外套脱了,然后塞进被子里。沈祭梵在她身边躺下,安以然自然而然的往这团热源贴去。 她的话倒不是让沈祭梵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而是敲醒了他。他是突然那一刻意识到对这女人的不同,因为她给他的感觉特别所以他上心了几分。可下意识的在意早已经超出他认可的范围,过度了。 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特别,不讨厌,恰好符合他的口味,就这么在意了? 第一次见面他虽无心,她却悄无声息的给他留下了印象,以至于在媚色见到她时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即便那次有过亲密接触后,甚至还被她砸破了头,他除了对她刮目相看外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是的,他能肯定,在那晚之后他还没有任何想法。 是什么时候对她起了势在必得的心思?这种脱离他预料和掌控的感觉很不好,他绝不容许任何事超出自己的掌控。 沈祭梵一点一点的回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自己完全剖析。只有将自己完全剖析,才会战胜自己。 他很清楚,一个强大的人,战胜别人并不难,难的是战胜自己。 再次意外相遇,是了,孙烙的出现让他想起她是谁。或许是她和孙烙两人相处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所以才会以迅雷之势在安家工程上动手脚。让她主动来找他,再是这次自己将她掳了来。 为什么? 他二度反问自己,沈祭梵脸色在昏暗的夜色中变得不真实。答案呼之欲出,他却再次企图用自己强悍的毅力忽视。 其实若是单纯养一个女人,倒是好办。可她不一样,沈祭梵下意识将她同别的女人撇开。那么沈太太的位置呢?一个现实得几乎残酷的事实,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还不至于因为个女人,就昏庸得忘了自己是沈家家主的身份。 成吧,也顺了她的意,游戏到此结束。 沈祭梵理清思绪后轻松不少,按捺住那份类似不舍的情绪,将怀里的人拥紧,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 第二天,安以然醒了后没看到沈祭梵。 起床透过磨砂玻璃往书房看去,也没看到人,有几分失落。可很快失落就消失不见,因为肖鹰这时候进来了。 “安小姐,我送你回学校。”肖鹰目光冰冷,美艳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安以然浮现几分怯意,心想来的怎么不是魏峥啊?她挺怕肖鹰的。还记得第一次见肖鹰是在魏峥送她进医院后的第二天,她只是想表达她的谢意,却愣是被肖鹰吓得面色惨白,忙不迭地的称谢离开医院。 “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麻烦的。”安以然下意识的拒绝,肖鹰那眼神太冷了,看她一眼她觉得就跟被刀子割似地。 肖鹰当然记得上次的教训,冷冷的说:“奉劝安小姐一句,做事不要想当然,因为你的想当然让帮你的人受无妄之灾,安小姐不觉得你的这种行为很可耻吗?” 安以然苦着一张脸,她就是不想麻烦她而已呀,要说得这么严重吗? 安以然不自在的走前面,肖鹰跟在她两步之后。这本是大人物待遇,可她却有种被人押着走的感觉。 肖鹰回去复命时,沈祭梵沉着脸良久没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沈家四大暗卫魏峥、肖鹰、舒默、顾问难得齐聚一堂,舒默和顾问自然听不动肖鹰的话,恭敬无二的垂立一边。 沈祭梵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抬脸看向魏峥,面无表情的说:“让跟在她身边的人撤回来吧。” 魏峥大为不解,这不才让肖鹰亲自护送,立马就撤回暗中保护安小姐的人,沈爷这跳跃性思维他实在理解不了。 为什么把人撤回来?很显然是爷腻歪了,没兴趣了呗,可魏峥不解的,既然腻歪了,怎么会让肖鹰亲自护送? “听不懂?”沈祭梵面色无异,声音却骤然转冷。 “是,爷,我立马就去办。”魏峥垂首应话。 沈祭梵摆手让他先出去,继而转向舒默和顾问,不带半点情绪的说:“桑吉那个老家伙竟然会亲自上门,看来是真的被霍弋那小子逼急了。” 顿了顿,目光转深,深思熟虑后说:“告诉桑吉的人,短期内筹到那个数不是不可能,跟桑吉合作我要看到桑吉大人的诚意。” ------题外话------ 推荐古代完结文《暴君的宠妃》 推荐现代完结文《妆·嗜宠》《特种军官的腻宠》《重生—大小姐嫁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7,沈家暗卫营 沈祭梵半冷不热的话落便没了开口的意思,舒默和顾问暗自思忖,桑吉是泰国北部的酋长,闻名的毒品三角洲清莱最强大的一股割据势力就是桑吉一族。 虽然不明白桑吉怎么会背上三千亿巨额债务,可在桑吉和霍弋火拼时期找上沈爷,如果沈爷这时候出手帮桑吉,不就向道上人摆明了爷的立场? 舒默、顾问本以为沈爷会拒绝,毕竟爷在国内,搪塞的理由多的是。可没想到沈爷竟然答应了桑吉,还记得沈爷的原则,从不介入任何党派争斗,可如今…… 沈祭梵猛地发火,起手摔了舒默、顾问一脸文件,A4文件纸张从空中纷扬落地,沈祭梵阴狠冷戾如猎豹的眼神直射向两人,狰狞了声音: “要我重复?” 舒默、顾问哪敢抬头,即便被文件夹和纸张划破脸也一动不动,待沈祭梵火气发泄了后舒默才应道:“爷,桑吉这次意图非常明显,如果爷在这时候出手…” 肖鹰立在一边心底忐忑,却不忍舒默和桑吉无缘无故被罚,提着胆子多嘴简单说了句:“爷很早就和霍弋达成共识,爷出手帮桑吉不过是为霍弋做嫁衣。” 简单两句话舒默和顾问已经完全明白,原来沈爷是要扶植新人。桑吉太猖狂,此人野心勃勃,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和言而无信,沈爷出手惩治了这老匹夫也是为道上清除一颗毒瘤。 谁说道上就能我行我素可以乱来的,道上自有道上的规矩,对于桑吉这种败类多的是人欲先除之而后快。 “爷英明。”舒默面上恭敬再起三分。 沈祭梵眼都没抬一下,他很清楚今天自己状态不对,莫名的烦躁,伸手随意扯了开了些领带,泄露出几分狂妄与邪佞。侧目看向肖鹰,问了句: “她就没句话带回来?” 肖鹰眼睛一跳,要带什么话?转瞬间心思几转,她是冷面杀手,只知道执行任务,男女之情她不太懂,跟不明白高高在上的沈爷此刻的心理活动。谁能猜测到刚一刻才轻描淡写的决定了位称霸东南亚的大毒枭的命运,而在这一刻儿女情长的沈爷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想听什么? “这个……安小姐只说,”肖鹰尽量选择听起来好一点的措词,她不是魏峥,她是玩儿子弹的,枪林弹雨里练就的铁血性子实在不大会扯皮,“安小姐只让我转告爷,她希望爷多保重,还说谢谢你。” 其实这谢谢两字儿是给她的,她也就顺带把这两字儿带给爷了。 早知道沈爷今天改玩马后炮,她就是拿枪逼也要让安姑娘说几句带回来。 沈祭梵听了脸色总算好了点,想着至少知道跟他道谢,想来他在她心里印象也不是那么糟糕。 右手食指慢搭斯里的在桌面瞧着,和最初的烦躁大为不同,眼下这动作相当随意顺心。 抬眼扫向依然还立在一边的舒默、顾问,微微拧眉,“还有事?” 顾问心道,他们倒是想走来着,可爷您没下令让走啊。舒默本想请示昨晚肖鹰传给他那几份合同的事,可一看沈爷这架势立马打起退堂鼓,实在不敢在往枪口上撞,立马摇头: “没了,爷,那我们先出去了。” 沈祭梵扬手让他们赶紧出去,省得碍眼。 待心里的情绪压下去后,沈祭梵给霍弋去了通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 沈祭梵并不想搀和进桑吉和霍弋之间的战争,他这一开头,必定会给自己找来无穷尽的麻烦。然而这次却是迫不得已,谁让他当初给霍弋那小子阴了一次,无论怎样,承诺过的事不能反悔。 肖鹰从里面出来,无意外的舒默和顾问正等着呢。顾问见她出来,赶紧上前抓着肖鹰背过人就问: “那个安小姐似乎跟我们爷关系匪浅,爷好像挺在乎她,哪条道上的?” 肖鹰嫌烦,甩开顾问冷着脸转身走,舒默也好奇得很呢,几步上前给堵住,直问:“肖鹰,别撒气啊,给兄弟提点提点,免得我们以后踩上爷的雷区。那安小姐是什么来头?” 肖鹰冷着脸,知道这两人的德行,她要是不给句话,没准今儿就给这两人缠上了:“什么来头?爷看上的女人而已。” 后面顾问顿了顿,“没了?” “你以为呢?”肖鹰冷冷瞥他一眼,舒默在一边好笑,接话调笑说:“不过是个陪爷睡了几晚的女人,还以为有什么来头呢。这关系应该还抵不过你和魏峥吧?” 舒默这话一出,顾问哈哈大笑起来,是抵不过,爷那不过是露水姻缘,肖鹰和魏峥,那可是长期“伙伴”啊,不仅同时出任务,还同睡不是? 肖鹰眼里冷光乍现,刀光一现,匕首划空而出下一刻直抵舒默脖子,阴狠着声说:“大男人跟个女人一样碎嘴,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舒默毫无惧色,脸色笑意依然:“嘿,我说肖鹰,你跟魏峥睡一张床的事儿我们又不是知道,爷都知道的事儿你还隐瞒什么。事儿都做了,索性大方承认,没准爷还能开恩成全你们呢。” “闭嘴!”肖鹰严重狠毒闪现,刀刃扎进舒默脖子,血色立现。 身后的顾问一惊,上前几招抢下肖鹰手中利刃,脸色严肃的警告:“肖鹰,你别太过分,残害同门的后果你不是不知道。” 肖鹰侧身疾风而过,上脚一踢,顾问闪身避过,肖鹰翻身截住顾问,劈手夺回匕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顾问侧脸被肖鹰手肘碰了一下,这当下狠狠唾了声眼里狠色滑过,使手在脸侧轻揉起来。 “MD这男人婆就要魏峥看得上,要不是爷,我早就削她了。”顾问脸色有几分狰狞,估计肖鹰那一下不轻。 舒默拍拍顾问,“得了,打小一起受训的,再没交情也认识二十多年了,跟她计较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安排人跟桑吉的人对接,那老东西早该被收拾了。” 以沈家的权势,培养几个暗影杀手无可厚非。沈家的暗卫营有百年之久的历史,沈家一批又一批的暗影丝毫不逊色于国家一级特种兵,更有各种身怀特异功能的人,这些都是自小就被收在暗卫营训练,二十年一选,优胜劣汰制,胜出的十人会接替沈家上一届暗影的职务,至于淘汰的,那只能遗憾的重新投胎了。 这一届从暗卫营出来的十大暗影中,魏峥、舒默、顾问和肖鹰尤为突出,他们四人除去二十年受训得来的过硬本事外,各还有一项普通人不及的长处,通俗的说法是特异功能,这也是沈祭梵把四人带在身边的原因。 四人中魏峥最得沈祭梵赏识,因为魏峥,肖鹰才得以经常出现在沈祭梵左右。 魏峥对肖鹰的那点儿意思早在暗卫营大家就看出来了,他不止一次放过杀她的机会,最后还一次次护她杀出前十。要说肖鹰这条命是魏峥的也不为过,暗卫营里的人,二十年中千人大队每年中都会有人死,到最后一年的决斗,更是残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8,是这么爱你 魏峥和肖鹰是同进同出的一组,魏峥对肖鹰的心思她清楚得很全文。沈爷不见得对她的能力有多认可,她不得不承认魏峥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 利用吧,或许魏峥比她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他们的关系很透明,可肖鹰就是很介意魏峥拿他们的关系出去说,或许大家都知道,可她就是自欺欺人。 她和魏峥住对门,可魏峥大多时候是睡在她那边。肖鹰推开魏峥的门没找到人,转身就踢开自己家,果然看到魏峥躺在沙发上。 魏峥正闭目养神,看肖鹰盛满怒气走进来也没动,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回来了?” 肖鹰几步上前,动作敏捷矫健,下一刻匕首抵在魏峥喉咙,冷声低喝:“你什么意思,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在外面说我们的事!” 魏峥慢腾腾的睁开眼,脸上带笑:“说了,又怎么样?” 肖鹰笑如同正吐着信子的毒蛇,手上匕首往下移直抵某处冷笑,“那么,我会让你一辈子当不了男人!” 话落眼一狠,手上力道往下,魏峥在瞬间身躯反侧同时臂膀探过去窜在她手腕之下,刹那间臂上弹力而起向上顶开肖鹰的手,紧跟着“哐”地一声利刃脱手落地,而这同时肖鹰身体一个天旋地转被魏峥压在身下。 肖鹰冰冷的脸上终于出现怒意,迅速出掌朝魏峥劈去却被魏峥反手制衡,将她双手压在头顶,目光阴狠: “我也警告你一次,别以为你的心思藏得多深,你当大家都是傻子?以为舒默、顾问他们会不知道?以为爷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不过是念你没犯错才纵容你罢了。” 肖鹰力气集中在上半身,用力往上一撑,却被魏峥大力压下,唇欺近肖鹰美艳愤怒的脸颊,吐着热气又含笑如初的说: “急什么?难得主动一次,怎么着也得把事儿做完吧。” “无耻!”肖鹰再次挣脱,却照样被魏峥压下。男人跨在她上空,慢腾腾的扯下衣服附上她身体,张口就开咬。 有一种女人,即使沦陷在**中也是清醒的,身体得到极大快乐的同时,心里也痛苦着。 她的神,她注定一生只能如此卑微的仰望,能左右在他身边,已经足够。 魏峥闷声低吼,全身瞬间绷直,所有能量朝某个地方源源不断的涌去,发泄而出后紧跟着喘瘫在肖鹰身上。 不过多时,魏峥起身,并没多看一眼直接进了浴室。 “肖鹰,你应该很清楚,他不是你可以想的人。”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温度。 * 谢豪的路安启泰给他铺得很顺,是有心让他和安以欣早点结婚,可谢豪一心想以事业为主,安启泰也不强求,谢豪毕竟还年轻,多等两年也没什么不可。 再者,谢豪虽然能干,可历练不够,要想成为他的左右手,还得多锻炼。 安父早把谢豪当成半个儿子看,安氏的大案子现在一大半交由他手。 谢豪不负众望,在成功投标几个项目后已经能够独挡一面。 新华都商业街在初秋时已经竣工,后期工程十分顺利。谢豪因“飞鹰”在建筑设计界内一举成名,陆续推出几个作品后,名气丝毫不亚于久负盛名的建筑大师。安氏因为谢豪的成功,名气连番上升,股价也一度飙高。 这时期安以然已经毕业两个多月,谢豪的母亲一直掐算着日子,心里还盼着以然毕业后嫁给她当儿媳妇。特别是两个月来不断给谢豪打电话,催他结婚,再不然带以然回家一趟。 谢豪连番的推,最后索性不接电话。 谢母也来狠的,直接从运城乡下坐三天火车到了京城,下火车时候手里就撰着十元钱和儿子的电话号码,肩上背着一袋自家种的花生跟着人群出战。 老太太也是个聪明的,捏着十块钱和电话号码直接去找站岗的保卫,这种地儿四处拉人的私家车多,扒手也多,老太太认准了找穿制服的准没错。抓着广场一管治安的,把钱和电话号码递过去,抄着一口不大清楚的发音说: “小伙子,帮老婆子个忙行吗?帮我打这电话,这是我儿子的,我这是头一次来京城,哪是哪完全不懂,必须得人来接,你行行好,帮我打一个吧。” 那警卫接过写着号码的纸条给拨通了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拿着电话神色立马激动了,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然后又把电话递给警卫,说: “小伙子,这是哪你给我儿子说说?” 警卫点头,拿着手机说:“就在第二个出站口外面,红旗墩儿这里。” 老太太直感谢,警卫被老太太的热情弄得不好意思,又把钱给推回去。老太太意思了两下就把钱踹裤兜了,乡下人赚几个钱苦着呢,老太太不是个傻的,哪会打个电话就给十块钱的? 谢豪那边挂断电话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他妈来京城了?怎么可能? 他很清楚老太太的状况,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大半辈子都在那穷山坳子里,走得最远的地儿就是县城。别说京城,就是省城她都没去过。 可他再不肯相信也不行啊,人确实已经来了。 谢豪赶紧跟安以欣说了声,新华都商业街的项目交工后,他和安以欣共同负责另一个项目,他现在虽然身价高了,可上头还压着安家的人,这上班时间要离开公司必须得跟安以欣只会一声。 安以欣看谢豪脸上的着急,放下手里的工作说: “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要不要我陪你?” 谢豪脸上一慌,赶紧拒绝,“不用,没多大的事儿,我很快回来。” 说着不给安以欣回应的机会拿着外套就急步走了出去,他怎么敢让他妈见到安以欣?他妈要知道他为了往上爬而入赘到安家,非得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安以欣是真爱谢豪,所以对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就在意得过分,看到谢豪脸上那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她立马心里警觉起来。不是她多想,谢豪对安以然还余情未了,这事她撞见不止一次了。 看着谢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顿了下立马起身拿着衣服跟出去,走了几步又停住,心想万一要是被谢豪发现她跟踪他,对他这么不信任,岂不是让他们的关系跟坏? 招手让助理过来:“赶紧跟在副总监后面,他要去见个大客户,要是应付不来你就出现,要是没什么大碍你躲远远的。” 小李愣了下,这怎么感觉跟做贼似地,笑着说: “总监,你关心副总监就直说嘛,副总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再说,副总监的实力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不会出漏子。” 安以欣难得笑着回了句:“我担心他应付不来,董事长要他独当一面,可也不能急功近利,他经验毕竟少,别在谈判时候给人阴了。你跟在我身边四年了,论经验你可比他强,行了,赶紧去吧,不到万不得已时候别出现。” ------题外话------ 推荐完结古文《暴君的宠妃》 推荐完结现代文《妆·嗜宠》《特种军官的腻宠》《重生—大小姐嫁到》 今天开始有二更,第一更在凌晨12点,二更在中午12点准时更新。 感谢支持,收藏+留言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39,这样的爱你并不知道(二更) ”哎呦,弄得跟情报员似地。知道了,总监!副总监能娶到你这么善解人意又能干漂亮的老婆,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李笑着回应。 安以欣应付的笑了下转身进了办公室,谢豪不在,也没心思工作。 小李回来时候苦拉着张脸报告: ”总监,副总监哪是去跟客户谈生意?他是去接不知道从哪个山坳子里来的穷亲戚。你不知道那场景,就在火车北站,人来人往的跟那大妈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说什么,副总监脸都气绿了。唉,副总监这么光鲜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土的穷亲戚啊?” 安以欣愣住,亲戚? 想起谢豪当时的脸色,立马明白了,原来怕她介意。管他什么亲戚,只要不是去见别的什么女人就好。 挥手让小李出去:”可能是我弄错了,你去做事吧。哦对了,这事不要告诉副总监。” 小李还想说话呢,刚打车的钱是不是应该报销啊?可看总监那张脸又忍了下去,应了声走出去。 这事安以欣没往心里去,她要的只是谢豪这个人,他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跟她有什么关系?就是谢豪亲妈来了,也跟她没丁点关系,谢豪可是入赘在她家,他家的一切跟她都没关系。 新华都的工程结束后,安父就给谢豪发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奖金,谢豪转身就在外面按揭了一套三室的房。房子的事没告诉安以欣,下意识的不想安以欣进入他的自己的空间。 谢豪把谢母带去了外面的新房,老太太从见到他起数落就没停过。跟着谢豪进了精装的房子后眼睛都冒金光了,很是欢腾,可高兴过后又觉得不靠谱,这小子才工作两年,有钱买房? ”儿啊,这房子真是你买的?没骗你妈吧?你妈虽然没啥文化,可也看过电视,电视上都这么演,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多着呢,没钱买租都租来充门面,你妈不是外人,不用在我面前来这一套。” 谢豪极力压着对他妈发火,不耐烦的说:”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是你儿子,我骗你干什么?” 老太太听了一想,觉得是这么回事,他是她儿子啊,要充门面儿也不用在她面前充,一阵欢腾后又回到原点: ”你赶紧给以然打电话让她过来见我这个准婆婆,我给她带了东西,别愣着啊,给她打电话!” 谢豪烦不胜烦,可他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这时候有点本事了还能忘了娘? 耐着心说:”然然在上班,这是上班时间,妈,你能不折腾了成吗?” ”上什么班啊?一个女孩子总外面抛头露面多不好,你们小两口如今房子也有了,还让她那么累干什么?你把以然叫来,我给她说说,你们赶紧结婚,赶紧生个孩子,女人一辈子家庭孩子才是最重要。”老太太立马接话说,儿子这么本事,该享福的就该享,一辈子拼死拼活赚那么多,谁的结果不是撒手入土? ”妈--”谢豪黑着脸,冷声说:”难道你就让你儿子养她一辈子?” ”你有能力养就养,等你没能力时候再说,大不了到时候让以然跟我回老家。”老太太也来气了,顿了下又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把房子买在这里,就是不想管你妈。你现在有本事了,能赚钱了,也看不上你妈了……” ”妈,我没这个意思!”谢豪头隐隐的痛,他妈这种脾气,他还怎么敢告诉她安以欣的事? ”我还在上班,晚上回来再说。”谢豪冷着脸走出去,谢母赶紧跑过去边说: ”把花生给以然带去,晚上让她来啊……” 声音还在走廊上传播,谢豪已经进了电梯。 接下来几天谢豪都觉得在水深火热中熬着,天天加班不回去。 谢豪不回去也不接电话,老太太就自己出去找安以然,好几次谢豪都从警察局去把人领回来。为啥?找不着路回去了呗。 家里老母烦,白天上班安以欣盯得紧,谢豪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这晚上陪几个客户去媚色坐了坐,包厢一打开,进来一票年轻姑娘。谢豪抬眼跟一张脸撞上,那姑娘很快也看到他了。 几人都点了姑娘,谢豪这人虽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可在这方面一向洁身自好,下意识觉得这些女人不干净,所以很少沾这些,这点也是安以欣喜欢的地方。 可最近的感觉实在糟透了,也没避忌,就点了门口最后的女人。里面还没有被点到的女人都蠢蠢欲动着,可剩下的男人竟然点了最后面的,都兴怏怏的离开。 谢豪在交际应酬上已经练了张老脸,在大小客户面前进退适宜,外面口碑也很不错。 来这里又叫了姑娘的,最后一程无疑就是酒店。 开了门后身边的女人就主动贴了上去,手臂柔若无骨的圈上去,娇媚的笑着:”竟然在这里遇到你,算算时间,你也才毕业两年吧,竟然就这么成功了,我当初的眼光果然不错。” 谢豪不耐烦的扯开女人的身体往里面走去,随意扯开西装:”我点你,不是为了那档子事,只是看到老同学的面子上照顾一次,你别多想。” 身后女人娇笑出声:”不信我的本事?我一定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包你……” 女人刚倚过去就被谢豪一把推开,冷着脸说:”别把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你以为天底下男人都一样?” ”不一样吗?我还以为你会对那姓安的小姑娘情有独钟,还不是甩了人家攀上富家女了?谢豪,你以为我在这种地方就不知道外面的事儿了?”女人收起公式化的媚笑反声讥讽。 谢豪转身扯过女人,手大力捏住她下巴冷声警告:”不要试图挑起我的怒火!” ”挑起了又怎么样?要不要……”女人顺势在他耳边撕磨,沙哑着性感的声音轻声吐出:”在床上征服我?” 谢豪眸色渐渐变暗,一把将女人摔上床下一刻扑上去。 ”冷萍,你这个贱人--” 冷萍缓缓被推进**,眼里充斥着深藏的爱慕。 是的,她和谢豪是同学,可惜她高中只念了一年。她只当同窗的一年,他对她是有感觉的,可惜…… 走上这条路后,他就跟她断了来往,知道他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她也跟着来了。他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她是这座繁华都市里最卑贱的J女。 这么多年,他一定不知道这座城市中还有一个人因为他而活着吧。 冷萍的出现让谢豪想起了安以然,特别是这段时间浮躁,她恬静微笑的脸不时的跳出眼前,一种叫想念的东西从心底某个角落肆意疯长。 想见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0,帮帮我吧 安以然在毕业后进了一家动漫公司,做场景设计。 但这家公司更多的业务是大型网游,网游的场景辽幅都挺大,安以然又是新手,做了两个星期后直接被调了部门画原画。也庆幸她运动规律把握得好,不然连试用期都做不满就会被请辞。 投身社会后才知道,学校学的东西太少了,接触的知识面也少,她和钱丽刚进公司就跟迷路的兔子一样瞎撞。 她想这两个月没被请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钱丽的父亲暗中下了功夫。 安以然和钱丽默契挺够,两人的线条都可圈可点,也正因为她们手上功夫扎实,总监才一忍再忍将她们留下。安以然画原画,钱丽就修型儿,两人合作就少不得沟通,说说笑笑跟玩儿似地,一天也能完成十卡,过得还挺开心。 安以然下班后和钱丽一起走出大楼,陈楠已经等在门口了,安以然友好的打了招呼然后识趣的后退一步。 钱丽一手又把安以然扯着,左边挽着美人右边勾着男人,很是**。 “阿楠,都让你别来了,你怎么还来啊?”钱丽不怎么真心的说。 安以然转头看着钱丽,有些心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钱丽说这话有多痛苦,钱丽是那么爱陈楠,跟钱丽的爱相比,她觉得当初自己对谢豪连“爱”都称不上。 钱丽脸上带着轻松随意的笑,眼睛不大可很有神,点点亮光在眼里闪着。 安以然低下头,默不作声,只是握紧了钱丽的手。 陈楠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紧紧握着,陈楠话不多,只是深情的看着钱丽。钱丽这边拉着安以然往前走,可陈楠站着不动,钱丽拽不动,只能停下来。 抬眼看着陈楠,很奇怪啊,陈楠除了个头儿占优势外,别的什么都不占。 她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闷葫芦? “干什么呢?”钱丽笑着说。 脸上还是在笑,只是嘴角有些轻轻在抖。 “丽丽,一定要这样吗?”陈楠低声说,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父亲是陈禹生,可他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他一直以为现在的社会,门第观念已经不存在,只要相爱就能在一起,可是…… 钱丽不说话,脸上的笑终于撑不下去,她说,“阿楠,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她爱他,可她不能不要她的家人而选择跟着他。不是爱不够,她始终做不到偶像剧里演的那样,为了爱跟家人断绝关系。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父母把她当宝一样捧在手上,她怎么能为陈楠不要她的家人? “能不能、等我五年,不,三年,等我三年可以吗?我可以证明我自己,丽丽。”陈楠眼里闪着泪光,低声恳求。 他是那么爱她呀! 钱丽轻轻板开他的手说:“不是你不够优秀,是你的身份你还不明白吗?我爸妈并不多希望陪在我身边的男人多有本事,他们只希望这个男人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走出去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就这么简单而已。” 陈楠看着她,激红的眼眶叫人很不忍心。 钱丽背过他,手紧紧攥着安以然的手,冷声说:“阿楠,还是算了吧,你能选择你的人生,可你能选择你的父母吗?” 钱丽拉着安以然往前走,眼泪顺着脸流下来,她赶紧擦掉。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哭的,她这辈子不是非陈楠不可。 安以然咬着唇,陈楠的今天,是不是就是她的明天? 陈楠是私生子,而她是私生女。忽然想起孙烙的信誓旦旦,心里苦笑,果然是她痴心妄想了,不该她的终究不归她。 “丽丽……”安以然到底不忍心,想说点什么。 钱丽笑着转向她,说:“小妞,你应该清楚我多在乎我爸妈,所以不要再说了,长痛不如短痛。” 安以然哑然,她不得不承认,在处事方面,钱丽真的比她成熟得多。钱丽更理性,即使现在再痛,她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她不行,她更感性,感性没什么不好,可在她更多的就是优柔寡断。 她羡慕钱丽的潇洒,可也心疼钱丽的坚强。 “丽丽——”陈楠从身后追上来,摊开手拦在她们前面。 钱丽觉得心累,她不愿意对着陈楠说任何不堪入耳的重话,更不会用偶像剧里惯用的招数让他误会她爱上别人,或者让他以为她是多么拜金,曾经的一切都虚情假意等等。 陈楠对她的爱,太纯粹,她不会傻得去伤害。既然要分手,也要美丽的转身。 “阿楠……”钱丽有些烦了。 陈楠赶紧开口:“丽丽,你别生气,我不找你,我找以然,我想跟她说几句话。”顿了下又补了句:“可以吗,丽丽?” 钱丽那一瞬间眼眶涌出一股热意,赶紧侧过身背对他。她曾经说过,不许他跟任何女生说话,特别是比她漂亮比她高的。 他不仅记得,还做得很好。 钱丽松开安以然的手,安以然跟着陈楠走远了些,“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陈楠眼眶发红,有些狼狈的用手捂了下眼睛。安以然不忍心,她心脏承受力远不及钱丽,微微侧身撇开眼。陈楠低声说: “以然,帮帮我吧,只有你的话她肯听。” 安以然很想婉拒,因为她很清楚钱丽是不可能放弃家人选择他。而钱丽的家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陈楠。 可她真的拒绝不了啊,纠结了好久才勉强说:“我尽量帮你,好吗?” 安以然转身的时候对陈楠说:“陈楠,如何你的坚持,让丽丽更痛苦,那么请你勇敢的放手好吗?” 身后的陈楠张张口,没出声。 他想过放手,也努力的试过,可他做不到,放弃爱她,他生不如死。他的一生注定平凡,她是他唯一的坚持。 安以然等不到陈楠的回答,苦笑着离开。 安以然和钱丽两人在公司附近同租了套房子,晚上钱丽买了吃的回来,开门的却是陈楠。钱丽冷着脸走进去,她不想给他难堪,可如果她一直这样对她不稳不和他会一直缠下去。 “安以然,谁让你放他进来的?”钱丽直接拿安以然开涮。 安以然好脾气的笑笑说:“陈楠敲门,我以为是你,然后就开门了。我想,就算你们散了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啊,做不成恋人还是朋友嘛,就让他进来了。” “安以然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啊?”钱丽暴跳。 ------题外话------ 感谢支持,各种求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1,请叫我名字(二更) 现在给他希望,将来会更绝望,真当她是铁打的心吗,她也怕会心软啊最新章节! “丽丽。”陈楠从身后抱着钱丽,低低的喊。 钱丽一怔,很快清醒过来,伸手拉他。陈楠抱着不放,安以然笑笑,识趣离开,拉上门下楼。 安以然真的很矛盾,她不知道这是在帮钱丽,还是在害她。 真心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要过一辈子的是彼此,谁也不会代替另一半陪在自己身边,父母不会,将来的子女也不会。每个人守候的只会有一个人啊,为什么两个人的事会遇到这么多麻烦? 她看不透,不明白。 坐在路边的座椅上,离她最近的路灯已经坏了很多天了,只有更远的路灯送了些许灯光过来。 缓慢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安以然听得清楚,却没回头。 很快,照在她身上的光被挡住,高挑的身影将她罩在暗影里。安以然不得不抬眼,谢豪慢慢半蹲在她身前。 她记得,他毕业那天也是这样半蹲在她面前,折了细嫩的草编了一个小圈,然后插了朵小花在上面戴在她左手。他那时的眼神也是这么温柔,眼里只有她。她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话: “然然,等我赚到钱后第一件事就把这朵花换成钻石。” 声音那么温柔,现在,她面前,他温柔的脸再现。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喊:“然然。” 安以然很温柔的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微笑着说:“真巧啊,姐夫,在这里都能遇到。” 谢豪眼里情绪波动,她曾经从来不会说这么带刺的话。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然然,我妈来京城了,她很想见你,你看……”谢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告诉她他妈来京城的事,他很清楚他妈见到她会很危险。 安以然还是微笑着,没有表现得多么厌恶,可清冷的语气淡漠而疏远,“姐夫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该去见阿姨的是我姐姐。” 谢豪忽然扬起声问:“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安以然推开他的手,眼中恼意尽显:“谢豪,你到底什么意思?还用我提醒你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现在的女朋友,不对,是未婚妻,你现在的未婚妻是我姐,安以欣,不是我安以然,都已经分手了你又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谢豪伸手想摸她的脸,被安以然不客气的挡开,是不是所有人都当她没脾气了?她不是那么好欺负吧? “然然……” “请叫我名字!”安以然强硬出声。 “然然……” “请叫我名字,姐夫!”安以然挡开谢豪再次伸来的手。 谢豪叹气,站起身来,安以然眼前的光再次被他挡了个干净。气不过,往另一边挪去。谢豪看她傻气的动作无奈又好笑,侧身坐在她身边。 安以然立马瞪过去,谁让他坐了? 谢豪伸手去揉她头发,安以然反应挺快,立马伸手挡过去。谢豪一愣,手僵在空中。 安以然也知道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了,她不是这么情绪化的人。这对他,是还忘不了他吧。 谢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安以然跟别人不同,她要真反感一人,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有任何回应。她现在对他的行为让谢豪有些欣喜,问: “然然,你还在意我,对不对?” 安以然不说话,头扭开。毕竟他们在一起了三年,她再不去想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又不是草木,一点脾气都没有。 谢豪靠近了些,安以然厌烦的起身离开,“谢豪,你别这样行不行?” “然然,我只想告诉你我心里的想法,你不要这么急着把我推开。我们相处了三年。我们足够了解彼此,没有任何人比我们更适合。” 安以然连冷笑都觉无力,她曾以为她了解他,可事实证明,她对他的全是误解,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她抬眼看他,逆光下她白生生的小脸美得虚幻,似度了层朦胧的光晕。笑着反问: “然后呢?” 谢豪愣在当下,对啊,然后呢? 要在这时跟她表明心迹吗?如果她知道他现在只是利用安以欣,她又怎么会原谅他? “然然,现在我解释不了,但你要相信我。”谢豪走近她认的说。 或许正像谢豪说的一样,她变了,所以她不会再想以前一样,只要他说的,她都会信,都会听。 “你一直都这么自信吗?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呢?我是J大毕业的,学历不低,还是安家的二小姐,身份不低,而且长得也不难看,你为什么就认定了我非你不可?”安以然面无表情的反问,无惧的看向他。 谢豪脸上的难堪无处遁形,面色渐渐苍白。他不相信,她明明还在意他,当然非他不可。曾经她那么听他的话,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拒绝他。 “然然,你在……拒绝我吗?”良久谢豪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出声问她。 安以然无心再跟他纠缠,转身往回走,可走了几步又想起陈楠在楼上,心里直叹气,怎么挑这时候啊?她身上什么都没带,除了在附近走走还能去哪? 谢豪看安以然停下来,脸上一喜,原来她刚才的话只是故意气他的。 快步走上去,伸手拉她,“然然……” 安以然真烦了,“谢豪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眼前啊,我看到你我心里就很不舒服,我不想跟你讲话,能拜托你以后就算偶然遇到也能装作不认识我吗?” 这话对谢豪来说重了,哪里相信这话会是那么温顺的安以然说的? 顿了下,看她走远,又快步走上去,从她身后拉住她。安以然甩不开,只能大声叫保安。谢豪也慌了下,赶紧上前去捂她的嘴。 安以然拳打脚踢也推不开他,忽然后面强风袭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几声暴跳如雷的怒喝声出现。安以然被来人大力扯到身后,手被紧紧扣住。同时谢豪被健稳有力的长腿连踢几脚,被逼后退数步。 “MD,竟然感动爷的女人,个王八孙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孙烙唾弃一口,大声叫嚣着,气不过还要上前。 ------题外话------ 推荐完结古文《暴君的宠妃》 推荐完结现代文《妆·嗜宠》《特种军官的腻宠》《重生—大小姐嫁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2,会幸福的 安以然见势不对赶紧拖住孙烙肩膀,低声劝说:“算了孙烙,他也没怎么样,让他走吧TXT下载。” 她只是不想事情闹大,可孙烙一听,来火,转身对她大吼:“他龟孙子是还没怎么样,要真怎么样了呢?哭死你个没心没肺的笨蛋!” 安以然被孙烙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她身子后撤了些,双手还紧紧抱着他手臂,“那都是假设,事实上没怎么样……” 她暗暗咬了下舌头,后面的话咽回去,少爷火气正旺呢,她也不是傻的,这时候触他霉头。 转头看向谢豪:“你还不快走?他打了人是不会负法律责任的,你再不走,吃亏的是你。” 孙烙来之前,谢豪对安以然的话还充满怀疑,可孙烙一出现谢豪彻底被打击了。满眼的不可置信,直看向孙烙,确实没看错,眼前的男人就是孙烙,孙氏地产的长孙。 谢豪墓地转向安以然,眼里盛满质问,他以为她会不同,原来还是一样的攀权富贵。 “你快走啊,等着挨打吗?”安以然有些着急,客观的讲,她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更不想和谢豪再牵扯什么。 谢豪看着安以然,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看谢豪走远了安以然才松开手,孙烙靠近她,伸手拽着安以然肩膀,笑着问: “你是担心那王八孙子被我打了,还是不想我又惹事?” 安以然斜了他一眼,扯开他的手无奈的说:“孙烙,你别老这么冲动好不好?万一你遇到你压不住的人你该怎么办?” 孙烙耸耸肩,这假设不成立,京城他孙家独大,谁敢动他? 哦,不对,现在不能这么说了,因为沈家势力开始驻入国内,表面是孙家独大,其实暗中控制一切的已经换了人。可就算局势即将改变,也没人动得了他孙家的人。 很多人都知道孙家背后有沈家撑腰,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其实挺简单的原因,孙老爷子的亲妹子是沈钧宸的原配,也就是沈祭梵的亲祖母,这也是为什么沈祭梵的有一部分东方人特性的原因。 孙烙把着她肩膀说:“你这是在对我说教?” 安以然哼哼,“哪敢啊?我才没那闲心。” 孙烙嘿嘿直乐,手又过分了些,直搭上她肩膀,高挑的身形半挂在她身上。安以然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你别挂我身上,很重碍。” “你不在屋里呆着在这晃悠什么?是不是钱丽那女人欺负你了?”孙烙垂眼看她。 安以然抬眼往楼上望去,心里又酸了一下。推开孙烙,背对他慢慢的走。 孙烙被她这突然而来的小脾气弄得莫名其妙,跟上去并排着走。 问,“怎么了这是?你嫌我烦,我也没天天来啊,这么久没见了你就拿这脸儿对我啊?” 安以然低声“哦”了句,孙烙不乐意了,上前一步立在她身前,手掌着她肩膀说:“小呆,到底怎么了?前一次你还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这几天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我,嗯?” “没有。”安以然叹了口气,淡淡的回应。 “你这样子叫我怎么相信?是不是听见什么了?”见她不回应,孙烙只好说:“无论你听见什么都不要放在心里,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好的。” 安以然摇头,“没有啦,孙烙你别以己度人好不好?” “好好,我相信你,那你说刚才在想什么?”孙烙依着她的脾气寻势又问。 安以然翻翻小白眼,想了下,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于是抬眼望着他认真的说: “孙烙,我们可以做朋友,很好那种。但是,不可以是恋人,如果你是因为想跟我成为那种关系才跟我亲近,那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 孙烙愣了好大会儿,才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他还没告白呢,这就被拒绝了?孙烙看着她那张无害温婉的脸,寻思着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恨呢,一盆子凉水泼得他心肝拔凉。 “你放心,我没那意思。”孙烙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安以然抬眼望着他,那晚上他喝醉了说的话她一直记得。 孙烙挠挠头说:“不信?你没看报纸是吧?不知道我正跟梁氏的千金打得火热吗?” 安以然将信将疑,她知道孙烙经常跟那些花边新闻沾边,可也知道那都不是真的,因为他从不提。可他主动承认的话,那应该是错不了的。 “真的?”安以然探究的目光看他。 “嗯。”孙烙没心思在这问题上深究,抓着她往外走,说:“走,请你吃酸辣粉去。” “啊,”安以然这才想起来今晚上还没吃饭,立马点头,“好啊。” 安以然回去时候钱丽躺在沙发上,满脸是泪,安以然走过去,在钱丽身边蹲下。 “傻妞,我和阿楠这次是真的散了。”钱丽说话,眼泪“哗”地一下就滚了出来。 安以然握着钱丽的手,良久才说:“会过去的。” 钱丽坐起来,擦掉脸上的泪,问她,“孙烙来找你,怎么不让他进来啊?” 安以然眼神暗下去,心里隐隐的失落这时候被放大了,忽然抱着钱丽低声说:“丽丽,我们都会幸福的,以后,一定会找到让我们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钱丽有些惊讶,这傻妞心思太透明了,她想装不知道都不可能。和孙烙掰了吧,钱丽在知道安以然母亲的事后就猜到这结果了。 伸手心疼的顺着安以然的头发:傻妞啊,怎么可以跟阿楠一样可怜? 钱丽不得不相信她命里带煞,不然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怎么都落到这种地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3,伪君子(二更) 谢豪被孙烙打击了,就像被一耳光狠狠甩在脸上一样,面子里子都不剩最新章节。 他一直是骄傲而自信的,即便他没权势地位,还是轻易而举的成为众人的焦点,爱慕他的女人更是不少。 他一直以为安以然是他的附属,只要他回头看一眼,她就会乖乖向他靠拢。这种想法在今晚之前他还这么天真的以为,可现在,不是了。 孙烙眼里那势在必得的目光敲醒了他,他能看到她的好,别人怎么会看不到?她生得美,性子又好,有学历有身份,这些组合起来就是天之骄女,他当初怎么会蠢得认为这样的她会只是他的附属? 果然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如果当初他在说分手的时候她大哭大闹,而不是静静的接受事实,他想现在一定不会这么想她。 她的安静恰好让他对她的愧疚更深,继而更清楚理智的看到对她的感情。 谢豪喝得酩酊大醉,眼前一直闪现着孙烙张狂的脸。只恨,他没有个好背景! 谢豪翻出电话,看到安以然的名字心里一痛,略过安以欣,拨通了萍拨的手机。 冷萍那边正伺候金主呢,不是别人,真是谢豪的大舅子安以镍。 安以镍对冷萍最先是纯粹的交易,可到后来慢慢的变味儿了。安以镍出身好,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豪门阔少,趋炎附势的女人不少。而像冷萍这样纯粹交易的几乎没有,这个欢场上的女人,哪个不想绑张金卡长期使用? 冷萍就不是,每次交易她尽责,可完事儿后绝不会多留。安以镍不止一次提过让她离开媚色,他会给她一切。可冷萍兴致缺缺,笑笑就敷衍过去。 谢豪的电话过去时冷萍刚从安以镍身上起来,听见手机响身体一僵,那是谢豪的来电,这铃声是她特意设的。 冷萍带着笑下床,姣好的身体毫不遮掩,肌肤上还停留着道道暧昧的红痕。 “别接,你现在属于我。”安以镍从后面把人拖回去。 冷萍轻笑,柔若无骨的手贴在他胸膛来回走着,安以镍受了刺激喘息未稳又急了。冷萍却在下一刻把安以镍推倒在床,自己抽身离开,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安以镍目光发狠,冷萍出来时冷静的穿上衣服,笑着说:“抱歉了安大少爷,我得马上离开,至于今晚的钱,就不用给了。” 安以镍怒气陡升,看见冷萍脸上的笑又压住火,讥讽着:“怎么,还跟我玩欲擒故纵?” 冷萍笑得风情万种,撩了下长发,系上腰带华丽的转身:“那么安总就这样以为吧。” 冷萍赶到餐厅时包厢一片狼藉,酒瓶、碗碟被他砸碎了一地,经理和服务员脸色很是难看,看见冷萍赶来赶紧拦住说: “小姐,这是你朋友吧,这些碟子、杯子……” “钱不是问题,麻烦你们帮我叫辆车。” 冷萍急急打断,经理看她这么好说话,提着的心总算落下来。让一边的服务生出去叫车,这边领着冷萍去交钱。 冷萍这是头一次带男人回她住的地方,这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来过。 谢豪吐了后就清醒了大半,冷萍给他放好水让他泡个澡,又把他吐得臭气熏天的衣服手洗了。谢豪在浴缸里跑着,冷萍就站在盥洗台前洗,时不时转头看泡澡的男人。虽然眼睛闭着,可她只当他已经清醒了,笑了下,说: “谢豪,下次可别晚上打我电话,你知道我是做哪行儿的。” 冷萍没等到谢豪回应,苦笑了下,他怎么会在乎? “你知道我今晚的金主是谁吗?说起来还跟你大有关系呢。”冷萍低低的娇笑。 谢豪睁开眼,冷萍总算满意了,“安以镍,你大舅子。” “他?” 谢豪转头,安以镍已经结过婚了,虽然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可听说他们感情很好,怎么会出来鬼混? “你相信吧?我觉得不可思议呢,媒体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好得很呢,痴情种是吧?可我怎么觉得他跟他太太是貌合神离呢?”冷萍轻轻附和着他说话。 谢豪大脑活了,有些想法快速的闪过。 突然问了句:“安以镍是自己开了家证券公司是吧?” 冷萍愣了愣,又笑:“这个你不是更清楚吗?我们这行可是最忌讳打听顾客的**,这点你是知道的。” 谢豪又闭上眼,冷萍脸上的笑消失,他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什么?如果她对他有利用价值,他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至少,她可以有见他的机会? “如果你想知道关于安以镍的,我想我可以帮到你,那个男人……对我很好呢……”冷萍娇声底笑,声音故意放得又柔又软。 谢豪睁开眼,朝她招手。冷萍风情万种的走过去,谢豪一把将她拖进水里翻身压在身下。扯开她身上的衣服,来不及消退的痕迹完全曝露。 谢豪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紧跟着发狠的撞进她身体,骂了句:“贱人!” 冷萍满足的抱着他脖子,事儿谢豪说: “我要知道安以镍的资金链。” 冷萍愣了下,“他会告诉我这个吗?”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谢豪在她耳边低声说。 …… 安以镍把冷萍的位置摆得很正,玩,但不会影响他个人。而冷萍最让他满意的就是知进退,从不会提过多的要求。 事实证明,男人确实抵不住欲擒故纵的把戏。安以镍对冷萍上心了,给了她套房子,还把人弄自己公司里,跟在他左右。 从冷萍接受他之后,安以镍就一直跟冷萍泡在一起。安以镍本来在外面有自己的住处,即使很少回安家,也没有人起疑。 安家大少爷背着好名声养女人的事儿很不幸,被安以然撞见了。 钱丽生日快到了,安以然特地撇下钱丽一个人去了趟商场。三楼的女装有个牌子是钱丽特别喜欢的,她跟钱丽来了几次,所以知道。 可刚到三楼就遇到安以镍和冷萍了,安以镍和冷萍在公司表现得挺正常,老板和助理的关系没有人怀疑,可一离开公司就黏拢了去。 安以然上楼时就看到一对情人在亲热,只是没往安以镍身上想,因为安以镍绝不是会在大庭广众下**的人。 她想往另一边饶,可那女人恰好开口喊了声安以镍的名字,安以然顿时僵住,她想不会那么巧吧,回头看去,还真是安以镍。 安以然很震惊,大嫂虽然在国外,可他们感情很好,每个月安以镍都会飞过去住几天。可她再相信她大哥的为人也骗不了自己的眼睛,那么亲密的抱着,暧昧的咬嘴巴能像普通关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4,偏帮 安以然就傻在当下,而冷萍侧身就看到了这姑娘全文。 怎么说呢,第一眼冷萍就觉得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看那姑娘年纪应该不大,娇嗔着撞了下安以镍哼着: “不会是旧情人吧?” 姑娘那脸色分明就是抓包现场的样儿,谁看了都会那么想。 安以镍不明,抬眼顺着冷萍的视线看过去,目光瞬间冷了,没松开冷萍反而搂近了她腰身,眼带威胁的看过去。 安以然咬咬唇,想起大嫂,想起小侄儿AnAn,她忽然朝安以镍走过去。她很明白这事情她管不了,大哥也不会听她的,可她就是做不到漠视。 站在两人面前,看了眼冷萍然后直看着安以镍说,“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冷萍本想以为是安以镍的旧情人,还想看好戏来着,可安以然开口喊大哥时她看了过去。安以镍的妹妹? 冷萍当然知道安家的两个女儿,无疑面前这个不会是大小姐,安大小姐今年二十八了,眼前这个顶多十八吧。 扯出意味不明的笑来,那么这就是安以然了,那个她不止一次听到谢豪在激情时候情不自禁喊的女人。她曾经远远见过一次,怪不得会让她觉得眼熟。安以然气质不是特别出挑那种,却很容易让人记住, 忽然觉得讽刺极了,有一个男人跟姐姐订了婚,却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情到深处时喊着妹妹的名字。而她,在这场关系中扮的是什么角色? 安以镍冷着脸横着安以然,低怒的警告:“安以然,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强出头,否则会让自己太难堪。” 冷萍忽然笑出声,顺着安以镍胸口:“别生气啊,她是你妹妹吧,真是我见尤怜呢,这么漂亮的妹妹,应该好好疼才是。” 安以然看向冷萍,又转向安以镍说:“大哥,我能跟这位小姐说几句话吗?” “安以然,别自以为是,你要是……” “以镍,别这样对妹妹啊,”冷萍笑着说了句,边推开安以镍,“你去那边等我,我跟她说几句。放心,我还不至于怕了一个小丫头。” 安以镍皱着眉,冷萍连推了几下才勉强点头,走远了几步。 冷萍眼里带着笑,慢慢靠近安以然。安以然觉得冷萍这女人有点莫名其妙,又不认识她,她笑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安以然,是吗?你好,我叫冷萍。”冷萍友好的朝她伸出手。 安以然看见她伸出的手心里的讨厌轻了不少,或许,跟她想的不一样。伸手握上去: “你好,冷小姐,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希望不会打扰你。” 冷萍耸耸肩,笑着回答,“没关系,你说。” “我大哥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大哥很爱我大嫂,他们还有个很可爱的儿子。因为我大嫂的母亲在国外修养,所以我大嫂长期不在国内。可尽管大哥和大嫂分居两地,他们感情依然很好。冷小姐,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修养,我想,你一定不会拆散别人的家庭当可耻的第三者吧?”安以然很认真的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冷萍。 有修养?冷萍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有修养的,一直笑着,说不清那笑是笑面前小女人的天真还是笑她的蠢。 “安以然,嗯……”冷萍不住的点头,似在思考什么,然后接着说: “你并不笨啊,可怎么会对谢豪言听计从呢?我一直以为你是温室的花朵呢,呵呵,看来我小看你了啊。” 安以然微微皱眉,她认识谢豪? “冷小姐,请不要岔开话题好吗?”安以然成功的坚守主动权,没被冷萍的话带走。 冷萍摊了下手,说,“别这么争锋相对啊,男人可不会喜欢带刺儿的女人,所谓温柔乡当然是越温柔越醉人啊……” “我大哥即使现在对你好,那也只是逢场作戏,你要当真那就可怜了。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你和我大嫂离婚的,所以他给不了你幸福。冷小姐,与其守在一个给不了你幸福的人身边,不如不放手去寻找真正能给自己幸福的人。”安以然无视她的话,苦口婆心的劝。 冷萍越来越靠近安以然,眼里的笑渐渐转冷,“女人啊,一瞬间的心动,要一辈子来感动。” “冷小姐,你应该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为什么非要拆散别人的家庭?” 冷萍下一刻已经靠近了安以然,突然伸手紧抓着安以然的手腕,安以然诧异抬眼,冷萍总算正面回应了句: “我不仅要拆散你大哥的家庭,我还要……让他倾家荡产!” 冷萍捏紧安以然的手腕,嘴里缓缓吐出后面几个字,安以然伸手甩开她边怒声指责: “你太过分了……” 然而,安以然甩开冷萍的时候冷萍却自己往后踉跄倒去,还抓着安以然的手状似挣扎的焦急大喊: “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破坏你大哥的家庭,我是真心爱他,无名无分也愿意……” 安以然又气又怒,差点被冷萍晃得站不稳,又怎么都甩不开她,“你什么意思啊?你放手!” 冷萍却动作更夸张,身子往后仰在空中划着大动作,侧目大喊:“以镍……” 紧跟着松开安以然的手,“嘭”地一声摔倒在地,安以然惊得瞪大眼睛,她刚还莫名冷萍突然的莫名其妙,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故意的。 安以镍大步冲过来,满脸怒气,安以然急急想解释,却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大哥”就被安以镍一巴掌打得头晕眼花。 “大哥……”安以然被打得退开两步,痛得泪花直滚,耳朵嗡嗡直响。看着安以镍把冷萍扶起来,安以然觉得世界都在转圈圈,一手捂脸一手指着冷萍说: “是她故意的,她自己摔的!” “给我滚!”安以镍暴怒,脸色黑沉。 这外面的吵闹早就吸引了不少专柜的店员,安以镍还要上前,冷萍却娇弱的靠在他身上,拉着他,低声说: “不要,算了以镍,没关系的,妹妹她,不是故意的。”看看周围,又说:“这么多人看着,你的名声重要。” 安以然狠狠的皱着眉,直看着冷萍,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5,互咬 “冷小姐,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摔的,你怎么可以把谎说得这么自然?”安以然气得脸色发白,她不是没遇到阴暗的事,而冷萍是真给她上了一课,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颠倒是非最新章节。 冷萍扬起脸,看向安以然:怎么办呢,可怜的小白花,我深爱的男人爱的是你,我不好过,你当然要给我分担些。 冷萍笑得很狼狈,似乎很努力的在经营大度的笑却又做得不够的那种凄苦,“妹妹,你真的误会了……唉,我承认我和以镍在一起是不对,可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破坏他家庭的意思。因为你是以镍的妹妹,所以我才说这些……” 安以镍低怒:“别跟她说这些,她还没那个资格听你的解释。” 冷萍堆起讨好的笑看着安以镍,转头对安以然说:“妹妹,真爱无罪,只希望你明白。” 安以然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冷笑了声,“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手碰着一边火辣辣的脸,痛得直吸气。怕安以镍再打她,识相的退后几步,可还有话不吐不快: “冷小姐,我不知道什么真爱那么伟大,我只知道,无论什么样的感情,影响别人家庭就是不对。如果社会上人人都像冷小姐这样打着真爱之名做着无下限无道德的事,岂不全乱套了?” “安以然!”安以镍大怒,上前跨出一步,冷萍赶紧去拉,又劝说,“算了,以镍,她不是有心的。” 安以然被安以镍那一声吼吓得赶紧又退后几步,她不能打回来当然也没道理傻着还让他再打一巴掌,咬白了唇色,气道: “大哥,你和冷小姐亲密无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大嫂和AnAn?” 安以镍转头,眼里装满愤怒和狠意,“安以然,你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要挟到我,那可就错了。你要是敢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以然无畏的对视,既然还顾忌着大嫂,为什么还要这样? “大哥……”忽然安以然身后传来一声高扬的女声,安以然回头看去,果然是安以欣,而安以欣身边站的正是谢豪。 安以然脸色顿时不好看,默默的往一边退,安以欣自动忽略安以然,挽着谢豪走过来,语气里满是惊讶: “大哥,还真是你,你竟然也会来商场?” 安以镍在看到安以欣时总算松开了拦在冷萍腰间的手,这个动作冷萍立马明白了过来。两个妹妹在安以镍心里地位原来差这么多,冷萍扯出一丝冷笑,身子一歪,痛呼一声,“哎呦——” 安以镍松开的手赶紧又扶上去,冷萍趁机攀上安以镍,脸上痛苦和隐忍都恰到好处。 实在是不得不承认冷萍这女人功夫深,久在欢场呆的女人不仅经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还练就得一身好演技,像冷萍这种精明的人,要用长处拿捏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安以欣脸色立马难看,怒气陡升,松开谢豪的手大步走上去直接扯开半挂在安以镍身上的女人: “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敢勾引我大哥……” 安以欣扯开冷萍扬手就是一耳光,却被安以镍及时拦住:“以欣!”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对得起大嫂和安峖?”安以欣满脸愤怒,顾不得谢豪在场就扯开嗓音大声质问。 “以欣,不管她的事,这是我主动的,你别告诉叶芳。”安以镍把冷萍拉到身后护着,看着安以欣目光似在恳求。 安以然他不怕,对付安以然太容易了,稍微唬一唬她还敢乱说半个字?可安以欣不同,毕竟是同母所出,关系都一样,再者,安以欣要是回家把这事儿往两老的面前一说,事情就大发了。 安以欣又气又怒,却又不得不顾及谢豪在场而维持她千金的仪态,平复了下心情,说: “大哥,为什么你们男人都这么贪得无厌?大嫂那么好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珍惜?你当初为了娶到大嫂在大嫂娘家跪了两天,叶伯伯才同意你们的婚事,你和大嫂感情一直很好,为什么要在外面养女人?你别跟我说什么逢场作戏,我没那么好骗。” “以欣,这件事我会找时间好好跟你解释,你别告诉你大嫂。” 安以镍看安以欣情绪激动,是真怕她冲动之下告诉两老的或者直接告诉叶芳,他的公司还得靠叶家的资金周转,他的婚姻当然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大哥!”安以欣坚决的说,伸手指着他身后的冷萍说: “大哥,你要是不马上跟这个狐狸精断了,我就立马告诉大嫂。” 安以镍一脸情急,“以欣!” 安以镍抬眼朝谢豪看去,希望谢豪这时候能站在男人的立场帮他说两句话。然而他抬眼时就看到谢豪满目爱怜的看着安以然,他是男人,谢豪眼里的情绪他看得很明白。 只是安以镍不知道,他身后的冷萍正用同样爱恋的目光直直看着谢豪,眼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脸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愤恨。她为了他去讨好别的男人,而他却一眼也不给她,这样的差别待遇未免太过了。 安以镍忽然冷笑,语气不善:“谢豪,你别忘了你未婚妻是谁?那样盯着我妹妹以外的女人看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安以欣猛地转身看过去,谢豪快速的收回视线,从容的走过去。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足够聪明,这种混乱挑拨的时候他只需要把住一个最重要的人就不会影响到他。 谢豪站在安以欣身边,走过来的几步间眼睛都坦坦荡荡的看着安以欣,说: “别误会,我只是看以然脸肿了多嘴问了句,毕竟,她是你妹妹。”顿了下又说,“我没有对你隐瞒我和她以前的关系,因为我知道你会相信我,不会受任何人挑拨。” 安以欣放心的点头,谢豪转身看向安以镍带着友好的笑: “大哥,我想明目张胆更合适你吧。大哥既然有妻子了,就应该收敛些,男人在外工作免不了逢场作戏,可也要注意不要假戏成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6,听你轻轻的安慰 谢豪本不想这么直面说这事儿,可谁让安以镍不怀好心,竟然想把战火往他身上引,这就怪不得他了。 谢豪这几句话虽气得安以镍拳头捏得咯咯响,可合了安以欣的意,听谢豪这么说,眼里禁不住桃心儿直冒,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这样有责任感的男人即便有个什么曾经,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哥,你看看阿豪,你们都是男人,你就不能像阿豪一样对感情对大嫂专一吗?”安以欣挽住谢豪手臂,心头一甜,差点儿就完了初衷。 安以镍气得咬牙切齿,“以欣,你指望男人男人专一?你别被人骗了,说这种鬼话的男人就心里有鬼。” 安以欣刚好起来的心情立马又下去,“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做不到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做不到?没错,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可这不包括阿豪。” “行了,我今天很忙。冷萍,我们走。”安以镍拉着冷萍离开,顿了下又回头说:“以欣,如果你想看到安家内乱,你就把这事儿说出去,大不了离婚,没有叶家,我安以镍还能受限制了?” 安以欣气得跺脚,“大哥!” 安以镍带着冷萍头也没回的就走了,毕竟是养尊处优的环境里长大的,遮遮掩掩这么久,当然不想再偷偷摸摸继续。 谢豪拉着安以欣低声安慰:“这种事被人发现难免会让大哥恼羞成怒,等大哥消气了我们再好好跟他谈谈,毕竟,这事要传出去了对安家名声有影响。” “我知道。”安以欣点头,转眼看见已经走远了的安以然,立马快步上前:“安以然,你站住!” 安以然抬抬眼睑,心里叹气,既然不待见她,能不能别再跟她说话? “姐。”安以然低喊了声。 安以欣走到安以然面前,看着安以然肿起来的脸,脸上爬上笑来: “被打了?” 安以然脸撇开,不回应,知道了还问? 安以欣含着笑离开,安以然撇撇嘴,轻轻碰了下脸,真痛啊。 安以然这一巴掌挨得太冤了,可又没地儿给她伸冤,咬咬牙忍下,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远离安以镍和安以欣。 回去时候脸已经膨了,钱丽听了这事儿气得抓着安以然胳膊又拧又掐,直吼: “安以然你怎么能傻成这样儿?啊,被打了还不知道还手,打不过不知道搬救兵啊?你有没有当我是姐们儿,你怕我一女的打不过你就不知道打110?” 安以然这时候知道躲了,被钱丽追得满屋子跑。 可毕竟没有钱丽彪悍啊,钱丽抓着她伸手去掐她脸,安以然直叫: “丽丽别掐脸啊,别掐,明天还要见人的,你再掐我都能告你家暴了。” 钱丽拧着她耳朵吼:“傻妞儿,你给姐听好了,要再有人打你,就给姐挥着拳头揍回去,就揍死了那也是正当防卫。” 安以然好难得才扯开钱丽,赶紧往一边撤退,说:“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钱丽啐了声儿,下一刻一撩头发优雅的往沙发上坐去,美腿交叠,眯着小眼斜她,哼道: “也是,暴力并不适用任何人,特别是你。傻妞我告诉你,以后你出去要再有人欺到你头上,你只管吼一句'我是孙烙他媳妇儿',姐保证没人敢再动你,就连你势利的爸也一样,没准儿安家人还把你当祖宗伺候。” 安以然立马拉出张苦瓜脸来,“我怎么可以这么说?” 这不是给孙烙添麻烦嘛?万一爸爸他们当真了,她的脸往哪搁? 钱丽看白痴一样儿的眼神儿看她,哼了声说:“嗯,随便你吧,下次再被那对王八蛋兄妹打就别回来跟我哭,我烦!” “丽丽——”安以然嚷嚷,她都疼死了,她都不安慰几句,还老这么说她。 钱丽对安以然那半嚷半撒娇半哀怨的小模样儿已经免疫了,刚这女人走得近的时候,钱丽对安以然那小模样实在没抵抗力。有时候这女人笨得吧,只把旁边人气死,可她语气一放软,旁边人就没辙了。 没法子啊,内心彪悍的人,比如钱丽自己吧,就是有颗关爱弱小的心。 “你别这样对我嚷啊我告诉你,跟孙烙吼去,他乐意得很呢。”钱丽挥手让她走开,当着她看电视了。 安以然小声哼哼,挨了安以镍那一巴掌她当时是生气,可她生气的重点是那个叫冷萍的女人啊,她大哥打她也不是故意的。当然,姑娘现在更介意得是送给钱丽生日礼物不仅没得到句谢谢,还被她掐得满身痛,太冤了。 安以然抱着电话跑到小阳台上去给孙烙打电话,其实就是像孙烙抱怨抱怨她委屈的心,跟孙烙说几句钱丽的坏话。 她和钱丽这屋子就是一厅一卫,厨房在小阳台上,厅里就一床一沙发一桌子,完了后就是她们的东西。安以然打电话要想不让钱丽听到,只能拉上窗在外面小阳台去说。 孙烙电话通了,安以然开口就黏糊糊的喊了句: “孙烙,我又被钱丽揪耳朵了。” 等了等,没声儿,拿着电话看了看,在通话啊,问话:“喂,孙烙,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还是没声儿,正当安以然准备挂了重拨时,对面出声儿了: “你好,找孙烙是吗?他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会帮你转达。” 安以然一听是女声儿高扬的心立马落地,很快冷静下来。是她任性了吧,都忘了孙烙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赶紧说:“对不起啊,你别误会,我没什么事儿,你不用转告他……嗯,对不起,打扰了。” 安以然说完匆匆挂了电话,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久久才叹息一声斜靠在玻璃上,失落了,她承认现在心里很不好受。可她不知道,这种不好受是为什么。 喜欢孙烙了? 安以然猛地站直身体,心底忙不迭地的否认,不会不会,认识孙烙这么久了,要喜欢早就喜欢了,不会等到现在才喜欢啊。失落只是因为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时打电话给他吧。 唉……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7,认真的告白 那边,孙烙“哗”地拉开浴室门,腰间围着条毛巾,头发上的水不停的滴落最新章节。 孙烙在安以然面前就是个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可真实的孙烙却也是个令人不可小觑的商业骄子,对商业足够的敏锐,也有一颗足够聪明的大脑。不论是交际应酬,还是商机的把握,或者商业的决策,孙烙都是个中翘楚。 都说孙烙是只笑面虎,他是笑里藏刀,实际上孙烙这人并不好相处。 “谁让你接的?”孙烙阴沉着脸,一手超过手机眼底暗涌着怒意。 那是安以然专属的铃声“MyLove”,因为在意,所以这铃声他特别敏感,里面花洒水流那么急又关了门他竟然还是听到了。 床上的女人有些尴尬,想解释可看孙烙的脸识趣的没有开口。 孙烙动作利落的套上衣服,拿着手机准备离开,床上的女人顾不得衣不蔽体直接下床从后面抱住孙烙: “别走,孙烙,你答应过今天陪我的……” “滚!”孙烙毫不留情的扯开女人。 女人很快再次扑上去,“孙烙,难道你把我也当成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孙烙拉出个放荡不羁的笑,“正如你所说,梁瑛爱小姐,你不是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So,别让我看不起你哦。” 说完推开门半点不迟疑的跨出门。 “孙烙!”房里传出凄厉的女声。 孙烙的车停在安以然住地儿的小区外,手机在手上作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吐了一口烟熄灭烟头,然后扔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畏首畏尾个什么劲儿,她不接受他难道就这么再次退居二线远远看着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机会,就这么撒手? 孙烙是真想过找个女人结婚,老头子催婚催得急,他是孙家嫡长孙,可他上头有个大哥孙铭文,老头子当初是看在孙铭文是孙家血脉所以让他过继给二老爷。 大少爷看似影响不了孙烙嫡长孙的位置,可若是他真犯错,老爷子未必就不会放弃他改扶孙铭文。 他的婚事,是孙家人人都关心的大事,而梁瑛爱就是他母亲千挑万选挑中的人。若不是因为这点,他也不会对安以然犹犹豫豫。 孙烙问自己,到底是娶梁瑛爱顺他们的意,还是拿下安以然顺自己的意? 电话拨出去,听着接通的电音。 人就几十年好活,为什么要事事顺着别人?他已经赔上自由顺着老头子意思回孙家接手公司了,难道还要赔上后半辈子跟一个没感觉的女人结婚? 那他孙烙成了什么? 安以然从床上翻起来接电话:“孙烙?” 刚睡着啊,安以然抓着头发低低喊了句,声音细细软软,尾音拉得有点儿长,听来有那么点儿娇嗔的感觉。 孙烙阴霾的心立刻光明了,咧着嘴笑。叹了声儿,唉,这人的心吧,就是勉强不了。 “小呆,我在楼下,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孙烙低声说,声音很温柔,里面带着丝丝诱哄。 安以然“哦”了声,然后说:“你等等啊。” 孙烙挑着笑,也不问问有什么事,让她出来就出来,这傻姑娘永远都这样,对亲近的人从来都这么信任。 孙烙的车开进小区停在楼下,安以然穿着运动型的睡衣,看着没那么糟糕所以就那么出来了。 孙烙倚在车门边,看她小跑着过来,有些气喘的停在他面前,然后说: “孙烙,我都睡了碍。” “嗯。”孙烙点头,如果别的时候,他会放过她,可他今晚真的要个答案。 安以然望着他湛亮的眼睛,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孙烙吐了口浊气,摊开手,然后走近她身边。安以然半合着眼睛看他,这么正儿八经的孙烙让她有些陌生,看他走近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你怎么了啊?”安以然小声问。 孙烙沉默的时候总让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大冬天里,就一件衬衣,还满身是伤,跟只受伤的流浪猫一样可怜。 孙烙双手掌在她肩上,说:“安以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好好听着,不要急着回应,慢慢的认真的想一想,好吗?” 安以然点头,孙烙笑了下,然后说: “安以然,我喜欢你,你一直在我这里,”他的手拉着她的手覆盖在心脏的位置,让她感受他的心跳: “不管是我当初突然消失的那段时间,还是在国外的时候,你都一直在这里住着,我知道或许这样不好,可我还是放任着她在心底扎根。我想,这是爱了吧。以然,我们认识七年了,你在我心里也住了七年,你知道现在,那样的根扎了多深吗?” 安以然脸色灰白灰白的,有那么点儿不在状况。她想,如果这时候打断他的深情演说,很不礼貌吧。 “我试着跟别的女人处,可无论做什么脑子里都是你的脸,以然,我不想再遮着掩着这种感情,所以……” 孙烙做了个让安以然震惊身子惶恐的动作,单膝下跪: “请你,可怜我这个没人爱的男人,接受我的爱,好吗?” 安以然忽然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他这就要求婚呢。赶紧拉回神游的心思,认真想了想,说: “孙烙,我现在可以说不吗?” “你就不想一想?”孙烙忽然泄气,就知道会这样。 他一人撑着,算什么啊? “那,我想一想再说吧。”安以然点头,附和他的话说。 孙烙忍不住怒了,跳起身扯着安以然使劲儿的猛摇,提着声儿怒问:“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你有没有长心啊?你没看到我都跪下了,你就算要拒绝也不要这么快就拒绝吧,我真就差成这样儿了?” 安以然抓着头发,表情很为难。他刚才说那事儿,她很早就知道了啊,那晚突然听他说她也很吃惊好不好?只是,拖了这么久,她都没那种意思了,他再说,能让她怎么办? “也不是……诶,孙烙,那你想我怎么做?”安以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扬起脸问他。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8,听我说完 少爷抓狂,气得原地蹦跶了几下,深吸气,然后再掌在她肩膀说:“安以然,你知道我想了多久才准备跟你说这些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我甚至还……” 她一脸无辜,孙烙后面的话吞回去,算了,告诉她又能怎么样?这女人虽傻,可也固执,她说不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孙烙试图平复情绪,问:“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不肯接受我?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是。”安以然认真想拒绝他的理由,然后:“你那么多女朋友,从你回国算起来,都过一打了。” 她没他那么潇洒,把爱情当游戏玩,她玩不来。 “我那是……”要不是她把他抛弃跟谢豪那王八羔子处,他能自甘堕落? “逢场作戏啊,你知道的,男人在外面,免不得有这样儿那样儿的应酬,我要是独树一帜,不就遭人排挤?”孙烙叹气的解释。 安以然半合着眼睑,说:“不行的,我做不到那样。” “哪样啊?”孙烙急了。 安以然吐气,然后说:“就是,做你女朋友之一啊。我就算答应你了,那你还是要工作,要应酬的啊。孙烙,我知道那是你们的那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虽然我也知道,你们都不怎么真心,只是玩玩嘛,可我即使是明知道逢场作戏,我还是接受不了。所以,孙烙,我们不是同样的人,我们差得很远。” 孙烙没想到她会想到那些,想出口反驳,安以然又出声说: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润了下唇,继续: “我其实真的挺笨,很多事做了回头看,自己都会气得捶胸顿足,我怎么会那么蠢呢?可是,我笨不表示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看而已。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自从知道我的身世后这种想法就更强了。” “我从没奢望过我的将来会到达怎样的高度,我爸爸从小就不亲近我,因为觉得我没志气。是啊,我和我姐不同,虽然不喜欢,可她真的就是比我优秀很多啊,爸爸喜欢她也是应该的。我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我从不埋怨,我只想,很努力的活出自己,做个知足常乐的人,少一点埋怨,多一点宽容,少一点奢望,多一点理解。” 安以然声音有些哽咽,顿了下,又神采飞扬的笑着,然后说: “你看,我这么胸无大志的人,跟你是多不同啊。” “可是,虽然我什么不是,我却还存着一份渴望。就是,希望能找到给我温暖的人。那个人,不需要多优秀,不需要怎么样的背景,我们安安静静的在一起生活就是了。” 孙烙看她的目光渐渐转暗,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她想推开,孙烙说:“让我像朋友一样抱一下吧,我没别的意思。” 安以然安静的呆在他怀里,顿了下说: “孙烙,我很努力的把你当朋友看,很努力的忘记你孙家少爷的身份。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请你,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笨蛋,笨蛋,笨蛋……”孙烙闭上眼,紧紧抱着她。 她的顾忌,他没办法理解,可她的请求,他却拒绝不了。 好吧,他跟她,本来也是勉强了。如果他选择她,他倒无所谓,可能她就会跟着他吃苦了。她先这样也挺好,至少她是快乐的。能这样靠在他怀里,也够了吧。 “小呆,回去吧。”孙烙公开她,温柔的看着她。 安以然点头,垂着眼眉站了会儿,然后转身走。上台阶的时候她停下来,大楼里的光从里面照出来打在她身上,她的脸一半度露在柔和的光幕里一半藏在暗影中。 她说:“孙烙,对不起。” 她知道他的情,可她接受不了。她不想每件事都想得那么复杂,可现实就如此啊。 她能改变什么? 她的身份,安家和孙家的差距,这么现实的问题摆在前面。还是门当户对的好,越是高门这种观念越深。他们,是改变不了的。何况她这卑微的身份,连安家自己人都不肯接受她,她能奢望孙氏家族接受吗? 孙烙,是个很好的朋友,这种关系,不会改变。 她安静的回望他,孙烙扬起笑脸,挥手让她进去:“没关系,我明白的。” 孙烙斜靠着树站了很久,脚边扔了一地的烟头,凌晨三点多才开车离开。 车子如疾风一般在万籁寂静的夜里疾驰,油门一踩到底,窗外的建筑飞快闪过,心底的痛苦此刻痛快的将身体凌迟,将权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贪爱? 孙烙,就这样吧。 孙家 “儿子,妈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梁家那丫头你到底满不满意,你倒是给妈句话啊?”孙母连问几句都没听孙烙吱声儿,声音大了些。 “女人不都那样儿?”孙烙不耐烦的丢了句话出来。 孙母一听,那个气,“瑛爱出身名门,你要是不满意人家就别给我乱来,她可不是外面那个乱七八糟的女人。” “嗯。”孙烙久久才应了声。 孙母对他这反应不满得很,忍不住又念叨:“你看看孙铭文,才比你打多少?孩子都已经上学了。儿子啊,妈知道你工作忙,可在忙你也得把家成了啊,你爷爷那边催得紧,说你这性子太野了,就得成个家把你规矩规矩。” “妈,你别总拿老爷子的话来压我,我去睡会儿。”孙烙站起身往楼上走。 孙母话还没说完呢,赶紧回头问: “那你和瑛爱的婚事……” “你做主。”孙烙烦不胜烦的丢下话就消失在楼梯口。 孙母立马高兴了,她做主,那当然是尽快把事儿办了。感情都是靠培养的,现在没有以后一个屋檐下处久了自然就有了。 京城的各家千金们,梁家那丫头孙母是最满意的,懂事乖巧,能干漂亮。中意梁家的就她知道的都有梁家了,这么好的姑娘当然得先订了才放心。 孙母这么想着就给梁家夫人挂了通电话去,约了个地儿见面,两边一拍即合,当天就把事儿给定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49,四世同堂 孙烙知道订婚日期已经订了后讶异了三秒,然后苦笑了下,再没反应全文。最终这桩婚事在孙烙的沉默下敲定,订婚当天孙烙就出现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开。 不过孙家和梁家联姻的消息倒是人尽皆知,各大娱乐周刊甚至京城早报都刊登了这一婚讯。 订婚当晚孙烙一直没出现,孙家四处找人,后来才知道孙烙被沈爷叫走了。孙家人当场松了口气,正不知道该怎么跟梁家人交代。如果是沈爷,那就另当别论了。 然而,那晚孙烙其实并不在沈祭梵那,而是坐在江边喝了一晚上的酒。 孙烙从订婚后就很少出现在安以然面前,工作继续,花边新闻又开始不断挂他身上。 安以然坐在沙发上发呆,压在泡面盒子上的八卦周刊封面正是孙烙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旁边还有几张他搂着辣M进酒店的照片,虽然光线很暗,可那身形和狗仔们剖析出来的衣服等证据足以证明那就是孙少爷本人。 安以然手撑着下巴,目光一直盯着孙烙的脸看,不知道是该庆幸拒绝了他,还是该担心。 他都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在外面胡来?他的未婚妻得多伤心啊。 安以然叹口气,拿开八卦周刊捧着面大口大口的吃。她现在该忧心的不是孙烙,而是她自己。 大嫂叶芳回来了,要不是大嫂和安峖,她是真不想再走进安家。 她要回安家,那就得见到安母和安以欣,安以然苦叹着气,真难啊,不想出现在他们面前碍他们的眼,可又避免不了。 安以然简单收拾了下,然后背着包回安家。 安母母子三人无疑是不待见安以然的,可叶芳和安峖却都很喜欢安以然。 安以然给安峖买了个变形金刚的模型,半年前就买了的,大概有四十公分高,看着还挺霸气。 这东西一般人可能不会在意,可感兴趣的都知道,国内要买到这样儿的很难,安以然在网上盯了很久才找到这一个,而且不厌其烦的游说那版主好几月,最终人家才忍痛割爱让给她。 东西到手的时候钱丽就啐了俩字儿:“败家!” 那东西在钱丽眼里一分不值,可安以然却用攒了大半年的积蓄换来的。 有安峖那小鬼在,安家自然是很热闹,每天都欢声笑语的。 叶芳在国内,大多时候都住在安家,外面和安以镍的房子很少过去。叶芳是个挺精明的女人,知道怎么样在丈夫、娘家、夫家之间游走并且左右逢源。看看安以欣和安母对叶芳的态度就知道,叶芳这个大少奶奶在安家的地位不低。 才进安家可能大家都看在她娘家的面上对她客客气气,可长久下来那就得是自己的本事了。 这是周天,所以该在的都在。 安以然在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走进客厅的时候头微微低着,喊了声: “爷爷,爸,妈,我回来了。” 老爷子和安父今天很高兴,兴许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愿意看到家大业大的同时合家欢乐,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连老爷子见到安以然都难得的给了好脸色,微微点头,让安以然坐下。 安以然微微抬眼看了下厅里的坐的人,略过谢豪然后对上大嫂友好的笑,她也笑着回应,然后捡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四世同堂啊,怪不得爷爷那么高兴。 “小姑,小姑这是给我的吗?”安峖从他妈身上滑下地,直跑安以然身边,手脚并用,扒拉着往她身上爬。 安以然把安峖抱上身,打心里高兴的说,“安峖长大了啊,前一次小姑看你才这么高呢。” 安以然把安峖安在腿上,一手护着,一手提过模型给他,“喜欢吗?” 安峖点头,纤长的睫毛眨啊眨的,亮晶晶的眼里满是笑意,然后说:“谢谢小姑,我很喜欢。” 说着抱着安以然脖子在她脸上重重的“吧唧”了一口,然后咧着小白牙直笑,小脑袋凑近安以然,小声的说:“小姑,安峖也给你带了礼物哦,只有你有,你别告诉别人。” 安以然眨眨眼睛,点头,看安峖虎头虎脑的实在可爱,忍不住也在他脸上亲了下。 一边安以镍脸色难看得很,他一直以为叶芳是安以然叫回来的,却不知道这事儿是安以欣告的密。 安以镍沉着声喊:“安峖,来爸爸身边,你要喜欢那个,爸爸给你买更好的。” 叶芳侧脸看着安以镍,笑得意味不明。她知道安以镍不怎么待见小姑子,可这么正面表现他的情绪还真是少见。 厅里大家的目光都看过来,安以镍出口后就知道失言了,这不明摆着挤兑人?这么小肚鸡肠,哪还有什么大男人风范?看来,他真是气糊涂了。 安峖回头应了句:“不要!” 然后继续黏在安以然身上不撒手,安以然有些尴尬,她知道大哥肯定恨死她了,昨晚上就打电话给她警告过了,他以为那件事是她告诉大嫂的,无论她怎么解释他就是不信。 心里叹气,哄着安峖让他去爸爸那边,安峖登着小短腿儿不肯。 “小姑,你是不是不喜欢安峖了?”安峖眼里闪着泪光,憋着小脸好不委屈。 安以然皱眉,“哪有?小姑最喜欢安峖了。”捏捏他的小脸低声说:“可是,爸爸不高兴了,你去爸爸那边,好不好?” “不好。”安峖一口回绝。 安以然为难,却还是依着安峖。 安以欣看了眼安以然,心里冷哼,脸侧向安以镍岔开话题问:“大哥,我听说你最近在做期货?” 安以镍点头,安以欣说,“听说最近期货走势都不好……”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谢豪却听得很清楚:期货是吗?很好…… 中午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气氛很好,老爷子和安父颇为满意子孙满堂的场景,桌上话也多了,还喝了点酒助兴。 饭后安峖说要给安以然礼物,让她在他走了后才去。安以然看着神神秘秘的小鬼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点头答应。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0,野心,对峙 可在安峖跑开后安以然却找不到人了,楼上楼下找了一遍,没人,又转进后面院子去全文。安以然走出去,还是没看到人,刚准备转身进屋,却听见谢豪的声音。 安以然愣了下,她可没想偷听啊,赶紧提步往里走。 然而谢豪的话却瞬间钻进耳朵: “……你只要说服安以镍做无货沽空,后面的事我会解决,我要让他一战就爬不起来……” 安以然愣住,谢豪为什么会关心大哥的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安以然咬着唇,她不想窃听别人的**,更别说商业机密,可谢豪的话和语气令她不得不警觉。 他到底要干什么? 安以然侧进紫藤花架后,挡住身形细听。 谢豪应了几声,然后说:“……对,金融期货……你想办法以现在的股价出今夏航空的三千万股,一周后交易……这就是你现在要做的,让安以镍相信一周后今夏航空的股价会下跌至少三个百分点……数据我会提供……” 安以然听得头大,她实在听不懂谢豪的话,可又不死心,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好事。 “我要让安以镍成为丧家之犬……不,安以镍只是第一步,安氏集团才是我的目标……冷萍,别让我失望。” 这话落谢豪就挂了电话,安以然面色灰白,谢豪的声音冷酷阴狠,她从来都不知道谢豪还有那样的一面。深呼吸,走出藤架。别的她没听清,她只听清了他最后一句,冷萍。 这么说,是冷萍出现在大哥身边,是谢豪授意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谢豪转出来就看到了安以然,当即侧目看了眼紫藤架,脸色大变。 “然然……” “谢豪,是你让冷萍接近我大哥的?”安以然心底有些忐忑,她并不知道谢豪会不会把她怎么样,电视剧里这种杀人灭口的戏码太多,她再相信人性美好,也不得不警觉。 心里有多慌,脸上就有多笃定。 谢豪猛地变脸,走近安以然,目光瞬间转暗,低沉的声音带着冰冷:“然然,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谢豪,什么叫安氏集团才是你的目的?我真希望我听错了,你能给我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吗?”安以然扬起脸来无惧的望着他。 谢豪瞳孔色变,却只一瞬又恢复清明,“然然,有时候笨一点会更好,知道的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谢豪的声音明显转为威胁,一种带着自信的口吻,垂眼看她。 “你就不怕我告诉爸爸?谢豪,你别想打安家的主意,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安以然说完转身走进屋。 谢豪下一刻抓住她的手把人扯回来,冷声警告:“以然,你猜你爸爸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我不想跟你废话,放手!”安以然怒了,谢豪整个人已经被**和权利占满了,除了一身人的皮囊外什么都不剩。 谢豪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我这么做,只是在证明我的实力,以然,孙家算什么?我谢豪发誓会成为京城下一个神话!你不相信我吗?我做给你看啊,你别动!” “放开我,你放开!”安以然扯不开他的手,抬脚朝他踢去,“放开,放开……” 安峖从门口跑开,拖着安以镍往后院跑:“爸爸你快点,大姑父在欺负小姑,你快点……” 安以镍一愣,顿时腾升起一股怒意,在安家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乱来?他早看出那谢豪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以镍大步走出去,安以欣从楼上下来正好听见安峖的话,脸上怒气乍现:安以然,你这个贱人! 快步下楼也跟了出去,安以镍在前面,拉开门就大喝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 安以欣的愤怒声紧跟而起;“安以然,你这个贱人,偷人都都到家里来了,跟你那个妈一样,贱人!” 谢豪早在安以镍出声时放开了安以然,瞬间整理好自己却在这时听见安以欣的话愣了下,快速的过滤,以然是…私生女? 怪不得…… 安以然快速后退两步,安以欣直接越过安以镍冲到安以然面前,扬起手就要打。安以然心里一抖,又要挨打? 行动快过思想,往后退的同时伸手挡脸,安以欣的掌风在面前刮过,安以然心有余悸,急声说:“听我解释,大哥,姐,谢豪不是好人!” 安以欣一巴掌落空,眼里恨意明显。这当下安以镍已经上前,横了眼谢豪,拉开安以欣: “爸和爷爷都在,你想干什么?” “大哥,你没看到吗?这个贱人竟然勾引谢豪!”安以欣怒声指控。 安以镍看向谢豪:“这事儿谁的错都还不一定,你先冷静,听她说。” 倒不是安以镍帮着安以然,他心里,安以然和谢豪一个档次,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是纯粹的不想让家里长辈烦心。 安以然在谢豪开口前赶紧说: “我刚听到谢豪再给冷萍打电话,大哥,冷萍是谢豪授意接近你的,还让你买什么股,他想害你,他还想对付安氏集团。” 安以然说得有些激动,因为她没证据,可她发誓说的都是真的,不看安以欣直接看着安以镍。 安以镍别的没听到,冷萍这个名字让他严肃了:“你的意思是,冷萍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安以然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刚才听得非常清楚,谢豪让冷萍取得你的信任,还说你只是他的一步,他的目标是安氏集团。” 安以欣忽然嘲讽的大笑,“安以然,你这谎撒得可够大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话是阿豪说的而不是你胡编瞎造的?” “刚才他亲口承认的,他亲口说他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还说他要成为京城下一个神话。”安以然急急的辩解,满脸的急色,她知道安以欣不会相信她,所以又转向安以镍,她只要安以镍相信就够了。 或许,安以镍可以不相信,只要安以镍对谢豪又说警惕,对冷萍有说提防就够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1,不信任 安以欣冷笑讥讽: “大哥,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下一个神话?这种鬼话谁相信?这分明就是安以然这个贱人编造出来的,阿豪怎么会说出这种狂妄自大的话来?” 安以欣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自傲,她只是不相信安以然那话而已,却没想到她那话和表情把一边的男人刺伤得有多深全文。安以欣反射性的说出这话,当然是觉得谢豪没那个能力,脸上说不尽的讽刺异常明显。 谢豪暗暗捏紧了拳头,对,这就是安家人真实的态度。藐视他是吧?那他就要做给你们看看! 安以镍也冷笑了声,“就凭他?” 转向安以然,“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这么针对谢豪,但是我告诉你一点安以然。我不是纸糊的老虎,风一吹就倒了,有人想要在我公司动手脚,那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再有,安氏集团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你认为就凭一个谢豪就能怎么样了?” 危言耸听! 安以镍这话纯粹就是说给谢豪听的,他不信安以然,更不信谢豪。 安以然的话或许半真半假,但谢豪的野心,那绝对毋庸置疑,这点安以欣看不到,他和安父都看得清楚。 谢豪一直在拖和安以欣的婚事,理由是现在年轻要拼几年事业。其实是吊着以欣,做第二手准备吧。 安以镍挑着丝冷笑,谁把谁当猴儿耍,还不一定呢。 安以镍说完转向一脸菜色的谢豪,笑道:“谢豪啊,不是大哥看轻你,我这是为你说话呢,你说是不是?” 谢豪勉强笑笑,说,“是啊,大哥说得是,大哥的本事在圈内都是有目共睹的,谁会那么不自量力打你公司的主意?” 说着又看向安以然,带着无可奈何的笑说: “以然,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我不过是让你来安氏帮忙,拿我当例子,才工作两年就做到这个位置,你要回来安氏,爸一定不会吝啬对你的培养。” 谢豪无奈的看了眼安以欣,然后叹气,“唉,我是一片好意,结果你反倒误会我有什么天大的野心。要不是看在你是以欣妹妹的份上,我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好吧,既然这样,以后你的事我自动回避。” 谢豪恰到好处的照顾着安以欣的情绪,靠近一脸不悦的安以欣低声说: “别多心,她那么不识好歹,我以后见着她会自动绕道,这种可笑的误会我再也不想发生第二遍。” 安以欣质问的话当下就卡在喉咙,顿了下,点头。 其实安以欣并不相信谢豪,女人一旦有了怀疑,那种怀疑当时过了,却会在以后无限扩大。对谢豪的疑问她选择无视,却暗暗放在心里。当然,这种做法只会加深对安以然的恨。 安以然被三人晾在一边一句话也插不上,努力辩解,安以镍和安以欣却不信半分,看着三人的背影,安以然觉得失败透顶。 到底是她的信誉问题,还是他们太过自信?还是,真的是她杞人忧天了? “小姑……”安峖探头探脑的走出来,抱着她的腿撒娇。 安以然回过神,蹲下身把安峖抱起来,安峖抱着安以然的脖子,低声说:“小姑,我看到了,大姑父欺负你,他,不是好人!” 安以然心底忽然窜过暖流,用额头抵着安峖的额头,笑着说:“嗯,安峖以后离他远点。” “小姑,安峖长大后保护你,不会让任何再欺负你。”安峖靠近她耳边说。 …… 安以然的话安以镍不信,安父就更不信了。 谢豪算个什么东西?下一个神话?安父不耐烦的挥手让安以然离开,与其听安以然这些胡编瞎造的话还不如多抱会儿孙子。 安以然怅然离开安家,果然,那不是她的家。她的话,他们一个都不信,却始终相信一个外人。 真好,她是死心了。 安母疑问:“那死丫头为什么这么说阿豪?” 安以欣哼了声,“还不是想报复阿豪甩了她?她除了到处胡说八道,还做得出什么来?” 安母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拍拍安以欣的手,让她别当着安父和老爷子的面这么横。 安以然的话在安家半点涟漪都没激起,虽然如此,不过安以镍却让人调查了冷萍。 冷萍的事他很清楚,当初是他先对她表示出兴趣的,只是,后来她忽然态度转变确实让他有些疑惑,这其中应该有他不知道的事。 瞟了眼资料,然后狠狠砸在地上,下一刻踩了油门直奔冷萍的住处。 冷萍早料到安以镍回来兴师问罪,不过她依然没事儿人一样,照样热情,卖力的伺候。完事儿后安以镍不经意的问了句: “听说你认识我妹夫?” “你说谢豪?谈不上认识,我书念得少,高中一年级都没念完就辍学了,他是我高中的同学。”冷萍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慵懒和魅惑,手指在安以镍胸膛划着圈儿。 “怎么没听你说起?”安以镍又问。 冷萍轻笑了声:“说什么?要这样来跟你攀交情?说真的,要不是上次在商场见到,我还真忘了有这么个了不起的老同学。” 说着攀上安以镍的身躯,娇声轻笑:“若是哪天你不要我了,我还真能考虑攀攀老同学这场交情……” “你敢!”安以镍翻身再把人压下。 天色暗了下来,安以镍穿戴整齐离开,进电梯时从里面走出来个年轻的女孩。安以镍正好手机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叶芳: “我马上下班,待会儿给你回电话,我在电梯……” 女孩一直看着电梯门合上,脸上挂满了笑,然后朝走廊一边走过去,敲开房门。 门一开看见外面的人冷萍有点诧异,她还以为安以镍又折回来了。 “不是说不过来,怎么又过来了?” “姐,我没钱了,给我点儿钱呗。”冷欢抱着冷萍胳膊撒娇。 冷萍横了她一眼,却还是从钱包里数了几张给她,“你差不多得了,一个月花的比赚的都多……” “行了行了,我走了啊。”冷欢拿着钱转身就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问:“姐,那个男人就是买这套房子给你的那个吧?” 冷萍没出声,冷欢笑了声,“不说我也知道,走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2,那个女人是谁 安以欣提着东西去谢豪宿舍,可没见到人,问了楼下守卫才知道,谢豪很多天都没回宿舍住了。 这事儿安以欣一直挂在心里,谢豪没有住处,除了安家就是宿舍,可他竟然多天没回宿舍,能去哪? 想起那天谢豪和安以然拉拉扯扯的场面安以欣一口气就顺畅过,她很清楚这事不能当面质问,第二天下班后就跟在谢豪后面一直到了福西路光大小区。 安以欣脸色很难看,难道说谢豪还给那贱人买了房子?怪不得不回安家住… 谢豪前面刚进门,安以欣就在后面出现,“阿豪……” 谢豪心猛地一抖,狠狠吃了一惊。安以欣出声的时候身体就往屋里钻了进去,并没有有任何妒妇的表情,一脸的笑容可掬: “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啊?怎么都没告诉我呢?” 安以欣鞋都没脱就往屋里走,心里腾升起的一把火越燃越烈,要让她看到安以然那个贱人,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以欣……”谢豪脸都黑了,都怪他刚才想事情太过大意,竟然没注意到她跟在后面。 “阿豪,你不欢迎我吗……”安以欣刚出声,谢母从里面走出来,安以欣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老太太听见女人的声音还以为是安以然来了,这才忙不迭地从屋里跑出来,结果一看不是,顿时拉下脸子来,冷幽幽的看向谢豪: “阿豪啊,带朋友回来啊。” 老太太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气势有啊,冷着脸子往沙发上一坐,也没有要招待安以欣的意思。 安以欣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脑中就一个声音在说:不是安以然。 谢豪只觉得事儿已经瞒不住,吐了口气走过去,拉着安以欣走到老太太面前说: “妈,我跟你介绍,这是以欣,是我的…上司,安董事长的千金。以欣,这是我母亲。” 谢豪搬出安以欣的身份,是希望他母亲能看在安以欣的身份上暂时给他的点面子,这事儿迟早都得告诉他妈。他妈要没在京城,他还能随便糊弄过去,这都在一个地儿,迟早都得知道。 “哦,安小姐啊,坐,坐。”老太太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外人不给自己儿子脸啊。 这回头老太太觉得不大对劲儿,立马跟了一句问:“安小姐跟我们家以然是什么关系?” 安以欣脸上刚建立起来的笑又在瞬间散开,“我们家”? 阴冷着脸看向谢豪,没出声儿 老太太不高兴了,这女人来别人家做客怎么老端着一副高姿态啊?就算是老板的女儿也不能这样吧。 谢豪看他妈那脸色就知道来气了,赶紧解释了句:“妈,以欣是以然的姐姐。” 老太太眼里一亮,转身苍老的手抓住安以欣说: “你是以然的姐姐啊,哎呦怪不得呢,以后啊,我们家以然和阿豪就托你照顾了啊……” “妈,有话跟你说。”谢豪赶紧拉着老太太往屋里推,安以欣在后面终于忍不住发火: “谢豪,你还想着那个贱人是吗?” 老太太知道安以然却不知道她安以欣?他是不打算承认她是吗? 很快听见老太太在屋里吼,声音很大,可安以欣听不懂。总算安静了,谢豪带着笑走出来,老太太一张老脸都塌了。 安以欣忽然冷笑,老太太对她的敌意很明显,无所谓啊,她本来就没想过讨好这所谓的婆婆,谢豪是入赘在她安家,不是她嫁进谢家。 老太太象征性的说了几句,打开电视不理人。谢豪看两人也总算没有多糟糕,这才进厨房做饭。 老太太在谢豪转身就开口了: “唉,以然苦命啊,本来跟我们家阿豪情投意合……” 安以欣挑着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脸的无所谓。老太太再喜欢安以然,又能怎么样?谢豪不喜欢啊,只当老太太在放P。 老太太越说越气,她还不信了,婆婆对付不了媳妇! 安以欣半点不受影响,说实话跟一老太太计较实在太丢身份,拿着谢豪的手机在玩,可桌面设了密码。安以欣愣了下,一般密码不外乎生日、房号,输了几次都提示错误。 安以欣皱眉,谢豪会把什么设为密码?她的生日不对,谢豪自己的也不对,房号、车牌号都不对……安以欣扭头看了眼老太太,下意识的输入安以然的生日。 开了。 安以欣登时肺的都气炸了,快速的翻看着,好在没有任何信息和通话,相册里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照片,正当她卸下防线时点开通话记录心又提起来。 最近通话中几乎每天都有七八通“L”的通话,L是谁? 安以欣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后面老太太赶紧跑去给儿子告状。安以欣电话拨过去,没几声通了。 “喂……”轻柔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 安以欣怒火冲天,却在这一刻谢豪手搭在她肩膀,安以欣心里一跳转身,谢豪黑着脸伸手抄过她手里的手机,断了通话。 安以欣气得脸通红,怒红了眼眶,“那个女人是谁?” 谢豪转身,“以欣,别无理取闹。” 安以欣笑出声,“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安以然对不对?是那个贱人……” “以欣!”谢豪回头怒吼,完了又压下语气,“跟她没关系,你别多想。” “阿豪!”以欣抓着他的手不放,怒火中烧,眼里被妒火填满,“为什么?你不满意我什么?为什么对那个贱人还念念不忘?” 老太太跟幽灵似地飘过来,说了句: “谁是贱人?那些抢了别人丈夫的女人才是贱人。”说完就飘走了。 “阿豪,你太让我失望了!”安以欣推开谢豪夺门而出。 从谢豪那离开安以欣开车去了媚色,一个人喝了不少酒。 眼前闪过谢豪和安以然的脸,猛地推翻一桌酒瓶,拨了通电话出去,很快包厢进来两三个男人。 “安大小姐,这么久没联系还以为大小姐把我们哥几个忘了……” 安以欣推开男人搭上来的手,冷声问:“手上有货吗?” “有,k粉还是摇头丸……” 几个男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包厢又只剩安以欣一人。 安以欣手指间夹了包K粉慢慢的晃着,嘴角露出丝诡异的笑容,然后把白色粉末尽数倒在酒杯,接着晃动酒杯,再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通号码出去。 “以然,好妹妹,是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3,被药控制 电话另一边的安以然有些发愣,这是她记事以来安以欣第一次承认她的身份最新章节。电话里安以欣哭得很凄惨,听起来口齿不清,应该喝了不少酒,不停的控诉谢豪的无情。 安以然几番解释谢豪跟她早就没有关系,可插不上话。 安以然挂了电话快速的把自己收拾了,拿着钱包出门,钱丽从卫生间出来看她准备出门,皱着眉头问: “这么晚了还出去?” “嗯,有点事,你别等我了,先睡吧。”安以然笑着回应。 “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的,我陪你一起吧。”不是她想多管闲事,这不是孙大少爷千叮咛万嘱咐的嘛。 安以然穿上鞋回头笑着说: “不用了,我姐找我,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钱丽一听是她姐,脸子瞬间拉下去,哼了声:“那'三儿'啊。” 钱丽没了兴趣,对于抢别人男人的女人,钱丽一向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安以欣对安以然的种种,更让她反感。看安以然那张笑脸,钱丽忍不住补了句: “你长点脑子,别傻不愣登的只顾着对别人好,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今天你去就先把孙烙的大名撂出来,别的然后再说,听见没?” 安以然笑笑,钱丽看她那副没头没脑的样儿不放心,“算了,还是我跟你去一趟。” “不用了,没事的,我姐喝多了,好像是因为和谢豪吵架了,所以……” “你就是冤大头,蠢蛋!”钱丽没好气的喷了句,安以然依然好脾气的笑笑,然后说: “我走了,你早点睡。”然后拉上门。 安以然赶到媚色,进这里时她有点腿软,因为第一次来的映像让她有点心底发虚。 要不是那次心血来潮,怎么会遇到那个男人? 不过,好在那个男人说话算话,快一年了,要不是再次来媚色,她真的已经把那件事淡忘了。 压着心底异样的情绪,找到安以欣说的包厢,然后走进去。 “姐,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安以然快步走过去把安以欣从地上扶起来,安以欣身体靠在沙发上,拿着桌上的酒推给安以然。 “你要是我妹妹,就陪我喝一杯,我今天心里不舒服,你陪我喝……” 安以然接过安以欣递来的酒杯侧身放桌上,她下意识不敢再在这样的场合喝酒,她那点儿酒量实在不适合在没有熟人的情况放肆。 “姐,我不会喝酒啊,我送你回家吧,再不回去爸妈该担心了。” 安以然去扶安以欣,安以欣扬手就把安以然推开,力气大得过分,安以然狼狈的跌在地上,皱了下眉又地上爬起来,再次上前试图拉她。 安以欣又把人推开: “我不回去,我已经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我想做什么还要爸妈来管吗?妹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阿豪?他那么优秀,从进公司起公司里的女职员都在打着他的注意……呵呵,一个个的狐狸精最后还是被我打败了……” 安以然没心思听那些,“姐,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安以欣忽然大喊,“我没醉,妹妹,妹妹你知道姐姐我现在心有多痛吗?我这么爱的男人,我这么为他着想,可他却不理解我,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得不到该有的回报?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我爱他一样爱我呢?” 安以然轻轻叹息,原来,她心目中的超人姐姐,也不是万能的,也有遗憾啊。 “姐,虽然我不够资格说爱情,可我认为,如果真爱,是不用计较谁爱谁多一点的……” “错了,如果不计较,那就只能是一个人在付出。我凭什么,我凭什么?”安以欣的眼睛都红了,嘶哑的低吼,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 安以然讨好的笑笑,还是想赶紧带她离开再说。 可安以欣拉着她的手,侧身又端起了刚才那杯酒塞进安以然手里: “妹妹,就陪我喝一杯,我们姐妹俩,呵呵……爱上同一个男人也是别人及不上的缘分,对不对?” “姐,我和谢豪,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多想。”安以然赶紧出口解释。 安以欣眼里清明了些,笑着说: “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相信我的亲妹妹呢,来,喝了吧,然后回家,干杯!” 安以欣仰头喝尽,然后亮出杯底给她看。安以然心里叹气,今天的大姐真的和以往差太大了,要不是她亲眼看到还真的不相信这就是平时对她凶巴巴的安以欣。 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 安以然也仰头喝了杯里的酒,她只能庆幸这是啤酒,就是苦一点涩一点。 吞下满满一杯啤酒也对安以欣亮亮杯底,然后说:“姐,我喝完了,我送你会去吧。” “好啊……”安以欣的声音近乎迷离,起身率先走出去。 安以然目光跟出去,她想很快跟上去,可莫名其妙的动作有些迟钝,思维仿佛生了锈一般有些卡。 她起身跟着走出去,外面迷幻的灯光一闪,安以然的眼前完全不真实起来。 “姐……” 安以然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哭腔,眼里闪着泪。 她觉得身体有些蠢蠢欲动,思想忽近忽远,眼睛也看不真切,她的耳朵里,只有外面的音乐。 “安以然,去吧……” 安以欣拖着安以然到了外面大厅,安以然受劲爆孟浪的音乐一刺激,脑子猛然一炸,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仿佛亿万个分子瞬间在体内激烈的碰撞。 安以欣笑得诡异,猛地一把将安以然推进疯狂扭动的舞池,然后笑着转身离开。 安以然的心底就像突然被剜了大黑洞,再多的恐慌和无助都填满不了。闭着眼,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留着泪在舞池混着三教九流的人疯狂的摆动身体,脑中时而清醒时而空白,不能自己的,耳中全是劲爆的音乐鼓点。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4,求求你帮我 她疯狂甩动肢体,头几乎快被甩掉。 舞池里有人起哄,有人见她这么疯狂,竟然合着几个把安以然直接推上了中间的圆台,紧跟着又爬上去几个男人围着她疯狂的扭动,上下其手。 “嘶——”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下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安以然努力抱着胸口,可身体不受大脑控制,甚至紧抓的一丝理智也快被消磨。 “不要,不要……”她心底大声呼喊,肢体的碰触,身体的摩擦令她反感得作呕,却刺激了身体,让她越来越兴奋。 不由自主的,下意识去迎合。 她早已筋疲力尽,体力透支,可还在不定的摆动身体。 一群男人将她围在中间,看她狂乱的摆动,吹口哨的,拍手叫好的,起哄的,甚至还有人上前暧昧共舞……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堪入目,淫/秽/靡/乱。 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像只丑陋的猴子被当众挑衅,而她还恬不知耻的越来越疯狂。 身体摆动得有多激狂,眼泪就流得有多汹涌。 忽然,媚色整个大厅乱了,人群在被疏散,渐渐的人越来越少,只剩迷幻的灯光在跳跃,没有了震耳发聩的声音,安以然终于筋疲力尽的摔倒在地。 她满脸是泪,紧拽着衣不蔽体的衣服,抱着身体用头狠狠往地上撞,直到鲜血直涌。头部剧痛总算压过身体一波又一波的兴奋,她张开嘴,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嗷嗷直叫,泪如泉涌。 当冰冷的手铐烤在她双手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冷面无私的警察没有半点犹豫,一把将人从地上提起推着她走出媚色。 安以然脸上血泪交加,头发散乱,衣衫凌乱,身体被警察推得东倒西歪,最后上了警车。 安以然根本来不及想这一切到底怎么了,身体突然的失控,警察的出现,还有警车外疯狂按着快门的记者…… 这一切,她都无法去想,痛苦的闭上眼,任泪水一遍又一遍的浸湿整张脸。 安以然被拘留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好在干警察这行的多少都有点儿职业操守,不会冷眼看着人去死,第一时间给安以然磕破的额头做了简单的包扎。 安以然这事儿有点严重,检验出她吸食了一定量的K粉和摇头丸,除此之外,还从她包里搜出了3000颗摇头丸,近80g。国家规定,凡携带或贩卖毒品超过50g的必须判有期徒刑3年以上,刑法按事情具体情况而定。 安以然醒来后录口供,得知自己吸毒和携带毒品时当场崩溃。心里建设的防线轰然倒塌。 她——吸——毒! 死死咬着唇瓣,忍血丝渗透,安以然哭得昏天暗地,嗓子都哭哑了,加上身体被毒品侵害过,又伤了头,竟然生生哭晕了过去。 警方没办法,只能先联系她的家人。 然而安家却在安以然被押进局子里时早就第一时间开了新闻发布会,澄清安以然的身份,她只是安家的养女,并且,已经正式将安以然逐出安家,安家如今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安家这么做明显就是撇清关系,警方无奈,犯案当事人昏迷不醒,家人不肯合作,备案只能往后拖,同时也在搜捕其他在夜店欢场的娱乐场和中贩卖的毒品的人。 安以然再次醒来后情绪稳定了不少,连夜高烧令她声音听来近乎嘶哑,脸色憔悴得比鬼不如。 这次她很配合,有问有答。只是她的口供对案情没有任何关系,尽管她努力为自己辩解,那些东西跟她无关,她也是受害者,可警方依然无法放了她。 给她录口供的是个年轻的男警官,无论何种原因多少起了丝怜惜。 安以然无助的坐回去,激红的眼眶看向警官: “我能,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吗?我是无辜的,我不应该坐牢,我不可以的……” 近乎哀求的语气,望着警官眼泪夺眶而出。 警官有些不忍,低声提醒:“你现在是被拘留,在案件没有进一步进展前是不能和外界联系的。” “可是……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没碰那些东西,真的没有,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就给朋友打个电话,或者,给我爸爸打个电话,求你了……”安以然咬着唇尽量压着眼泪不流出来。 警官握着笔面色有几分凝重,良久才说: “如果这案子真的跟你没关系,我们会放你出去的。但是,无论你是误食了那些东西或者是别的原因,至少都要拘留半个月,这是……” “我只想打个电话给我爸爸,求求你帮帮我!”安以然再次恳求的出声。 警官身后的警员叹气,扯了个幌子走出审讯室。剩下的那警官抬眼看向审讯室天花板的一角,直到那一点红光暗了,这才点头。 真的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身为警务人员不能徇私枉法,这里面哪里都有监控监视着,他也很无奈。 也幸好安以然遇到的是个才上岗两年的年轻警官,这要是资历深的,早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心,就跟医院医生一样,死的人见多了就没有第一次遇到时那种冲击。 那警官也是真动了恻隐之心,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会去碰那种东西? 这件事外面媒体宣扬得很大,那警官很想说她已经被她父母、亲人放弃了,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如果她真的清白,警方自然会还她一个公道。 安以然先给安父拨了电话,可才喊了声“爸”就被对面的怒骂声骂得回不过神来,直到对方挂了通话后她才回过神来,脸色惨白如死灰。 她躲在墙角打电话,那警官牵就的站在她的斜角,这间审讯室里离她最远的位置。 安以然咬着唇,擦擦脸上的泪回头小声的,却又有些难以启齿的说: “我爸爸,对我有点误会……我,我可以再打一个吗?” 警官点头,心底却有丝悲凉,这女孩……太善良了,这样的时候还不忘为别人辩解。 “丽丽……”安以然一出声就忍不住的哭出来。 ------题外话------ 亲们,年三十咯,新年快乐哈。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生活顺心,称心如意,喜事连连。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5,沈祭梵出手 钱丽这几天急得像个疯子一样,四处乱撞。 安家二小姐私生活放浪,吸毒上瘾,贩卖毒品被警方逮捕,这事儿早在第二天一早就被吹得满天飞,只要在这城市生活的人,想不知道的都难。 事情闹得很大,无论钱丽再怎么求她爸都不肯帮忙,毒这个东西商人一般都退避三舍,这个东西一旦牵扯上,没关系的都会变成有关系,谁管你是黑是白,做生意的基本上都不会去冒这个险。 钱丽没办法,只能找上孙烙。 孙烙这两天也在为这事奔波,可他同样没办法。 他出来这么多年了,当然认识不少能说得上话的腕儿,可那些权势在手的人谁没点儿污点?这要是被这事儿一牵扯,指不定会被警方翻出什么别的来,再者,毒这个东西在这个圈儿里是忌讳的,一旦沾上,那就黑了。 孙烙求了不少人,前面谈得都挺好,可一到他把这事一说,对面那立马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了,打着官腔说: “孙少啊,你看,要是别的什么事儿,无论再大只要你一句话,叔叔我都给平了,可这事儿……” 孙烙能不知道这些老家伙都是看在他家老爷子的面上?不答应出面总不能让他抄把刀架人脖子上吧。 这事情拖一天,孙烙那心就被折磨一天。 孙家知道他在管这事儿,早就把话给出去了,圈里的人谁也别帮,他要是还继续的话,滚出孙家。 孙烙基本上就被斩了左膀右臂,不是他没人,而是这事被曝光得太狠,媒体每天都盯着。 这事儿不仅仅是欢场中吸食毒品“助兴”的事,往深里挖都是高门里的肮脏交易。接二连三的报出了豪门阔太吸食毒品,富二代吸食贩卖等等,这事在上流社会中已经掀起风浪,被牵扯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大家都提心吊胆的躲着,生怕哪天被熟人乱指正,再没犯事儿进一趟局子这人就黑了。 就跟蝴蝶效应一样,这些所谓的大人物谁身上都带着身家多少亿的资产,背后是什么什么公司,这要是被一盘查,媒体乱描一通,股价跌了,公司资金链断了,小的影响是几家公司营运成问题,大的就是整个股市被波及,甚至整个经济都会受影响。 孙烙以往的路子太过平顺,就没有什么事儿是做不成的,现在四处碰壁,看明白了,没有老爷子,他是真的什么都做不成。 孙烙走投无路,他是不可能看着安以然出事,在局子里多呆一天都不忍。 那晚上他进去看了安以然,她就那么无助的把自己蜷缩在墙角,头发凌乱,紧紧的抱着膝盖,埋着头看不见头脸。 孙烙就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 心脏就像被人用掌捏住一样,痛得窒息。 原来他是这么没用,还在狂妄什么?无能为力,处处受制的挫败感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如同一盆子冰水将他泼醒,看清了现实,他,什么不是。 孙烙双眼通红,已经在骊山别墅区某栋豪华别墅外等了整整一夜。 魏峥再次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站在孙烙面前,有些为难的开口: “孙少爷,你还是回去吧……” “魏峥,我知道沈爷回国了,昨天我查了他的航班……让我进去吧,我孙烙被打断骨头的时候都没求过人,现在,我求你,让我进去。”孙烙声音低哑,透着恳求和疲惫。 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昨日的狂放不羁已不在,今日的内敛与谦卑让他变了一个人。 魏峥依然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是故意为难他。 孙烙曾经得意的时候,不求人的时候见到魏峥可从来没怎么正眼看过,他眼里魏峥一类的再怎么有本事,那都不过是沈家的狗,跟他身份悬殊。 现在,这样的想法不在了。 “孙少,请回吧。”魏峥再次不带表情的陈述。 孙烙咬紧牙关,猛地往里面冲去。魏峥动作敏锐而快捷,如风一般即刻拦在孙烙面前。孙烙手上有几下拳脚功夫,可他这本事仅仅是对付普通人的,对上魏峥这类从魔鬼式训练中走出来的人那就显得很拿不出手了。 几乎一出手就被魏峥制住,孙烙双手被反制在后背,脸色激得紫涨。 “孙少爷,得罪了,爷吩咐过,不想被人打扰……” “魏峥,爷让孙少爷进去。”肖鹰的声音即刻响起。 魏峥愣了下,很快松开孙烙退开一边。肖鹰上前点头问好:“孙少爷,请!” …… 沈祭梵的动作迅猛果断,以雷霆之势介入这件事中又毫无任何蛛丝马迹的全身而退。几乎一夜之间上流社会中掀起的风浪平静下来,各报刊杂志也在一夜之间销毁有关报道。 安以然的案子主犯被抓获,正是当晚出现在安以欣包厢的几个男人。只是没供出安以欣,几人口供一致,统一承认当晚安以然只是个意外,本来想将货暂时藏在她包里,至于她为什么会吸食到K粉这个几人都说不知道。 主犯被抓,安以然只要交代清楚为什么会误食毒品就可以被保释出去,然而她却一直摇头说不知道。 警方综合案犯的口供和安以然受害者的身份没有再继续追问,或许有隐情,可受害者本人不愿追诉,案犯几人都指认她是无辜者,所以获得保释。 孙烙亲自去接的她,安以然刚被放回去。 她以为还会这里呆很久,这几天她把事情前后想了很多遍,加上刚才警官说的几个案犯主谋的供词,她不得不相信那杯酒有问题。 下意识的逃避,温热的眼泪从干涉的眼眶里滚出来。 她轻轻擦去,每天以泪洗面,眼睛又干又涩,她几乎都以为这几天已经把眼泪哭干了。 警官说,她如果说不出为什么会误食毒品的原因,可能就脱不了干系。她咬着唇,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 可能,她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安以然……” 孙烙站在外面站了很久,终于咽下翻滚的热泪,狠狠吸了口气才出声。 ------题外话------ 春节到啦,首先家奕在这里提醒看文的亲们: 把烦恼收藏, 把快乐搜索, 把健康下载, 把财运复制, 把如意粘贴, 把平安保存, 把幸福编辑, 把生活刷新, O(n_n)O哈哈~新年快乐! 其次家奕在这里祝所有看文的亲们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称心如意,喜事连连!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6,爷的意思 安以然浑身一震,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眼,看见走进监狱的孙烙她有些恍然如梦TXT下载。 眼眶被泪水灌满,直直望着越来越近的人,伸手去摸他,以为是她又出现幻像了。 碰了那种东西,会让人出现严重的幻觉,被关进来那天她就在黑暗里奔跑了好久好久,周围阴森恐怖,满耳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声音。一个个亲近的人在她眼前闪过,她怎么努力都追不到。 所以,她真的不敢,相信孙烙真的来了。 安以然的手,轻轻碰到孙烙的腿,她眼里的情绪有些起伏,抓紧了他的裤子,眼泪狂涌,猛地抱住他双腿嘶声痛哭。 “孙烙,孙烙……” 孙烙压下去的热泪再次翻涌出来,双手捏得铁紧,是他没用,是他没用啊! “孙烙,我没有,孙烙,你相信我,我没有碰那些东西,真的,跟我无关,我是无辜的,孙烙孙烙……” 安以然嘶哑的声音仿佛被撕成碎布,抱着孙烙不松手,这么多天紧绷的神经,一个人的战斗她怕了,真的好怕。 一次又一次无情的逼问,令她恐慌无助,一次又一次闪现那晚身体失控的片段,悔痛和不堪忍受一次次撞向她脆弱的意志,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孙烙深深吐着气,然后蹲下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愧疚得无以自拔: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以然,是我不好,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的无能为力,原谅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不能为你做任何。 安以然哭得岔了气,痛得抱着身体蜷在地上发抖。 孙烙眼一闭,热泪顺流而下,睁开眼,抖着双手把她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轻轻抚开挡在脸上凌乱的发,轻轻吻着她依然绑着纱布的额头。 “对不起,以然……我来带你回家,我带你出去,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我保证!” 孙烙抱着安以然走出警局,马路对面停着几辆同款的黑色改装车。 中间那辆的驾驶位上赫然坐的魏峥,沈祭梵的左右手。看见孙烙抱着安以然出来,立马回头低声说: “爷,他们出来了。” 沈祭梵缓缓侧眼看去,孙烙抱着安以然匆匆上了车。前面魏峥动了下,下意识的出声: “爷……” 沈祭梵眉头紧紧拧起来,思忖片刻道:“走。” 魏峥欲言又止,最终下达命令,几辆车陆续离开。魏峥稳稳的开着车,不时偷往后视镜上瞄。 猜不透沈爷的意思,他可不相信沈爷是卖孙家少爷的面子出手,沈爷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主。可费这么大劲儿的把人救出来,却连面都不见,这…… 整栋别墅黑灯瞎火的,只有二楼的主卧里亮着灯,沈祭梵手里晃着酒杯里的猩红液体,深不见底的狭长凤目微合,思绪已经沉寂过好长一段时间。 魏峥出现得有些鬼魅,悄无声息的。 可尽管连生息都没有,沈祭梵依然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来了。目光微微亮了些,晃了杯中的液体,低沉阴冷的声音出声: “她怎么样了?” 魏峥一愣,爷怎么知道他偷偷去了医院?他来是有别的事要报。 “虽然情况不是很好,可应该不是很糟糕……”魏峥把安以然身体受创的细节一一回报,完了后等着沈祭梵出声。 良久,沈祭梵才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这让魏峥很是不解,却又不敢再次揣测沈祭梵的心思。他这次擅自跟去医院,也是赌了一把,就是为沈爷去的。 可消息带回来却没听见沈爷任何吩咐,说不在乎安姑娘吧,不是,至少他擅自行动没受罚,说在乎吧,这就更不像了。 沈祭梵呷了口酒,顺手搁一边,“霍弋那边不要插手,想要那个位置,让他自己拿出点本事。” 他沈祭梵不是开慈善机构的,还能把佛送到西? 魏峥愣了下,立马回神:“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7,现在不需要了 安以然只是晕了过去,在医院吊了两瓶水就醒了。 孙烙一直守在她身边,安以然睁开眼,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无悲无喜的望着。 孙烙提了口气,然后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一切都过去了。” 安以然不动,呆呆傻傻的一丝生气也没有。孙烙握着她的手拉近唇边轻轻的吻着,安以然终于出声: “孙烙,我想忘记那天的事,可就是忘不了……那么肮脏的地方,那么狼狈的我,就像小丑一样被人围着……孙烙……” 闭目,悄无声息的滚出一串泪花。 孙烙起身坐床上,把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的理顺她的头发。安以然抓紧这最后的温暖,把脸埋进他怀里,眼泪直流。 钱丽气匆匆的冲进来,抬眼看见两人的暧昧姿势顿时刹住脚,脸上的怒火尴尬的在脸上停留。只一瞬,忽然会意过来,连忙转身往外面冲,可很快,后面女人已经进来了,钱丽想拦都不行。 “孙烙,我来看看有什么帮忙的,安小姐还…好吧?”梁瑛爱对两人的亲密视若无睹,友好的对安以然笑笑,然后转向孙烙问。 钱丽冷哼了声,刚在外面就是跟梁瑛爱杠上,钱丽是个火爆脾气,三两句就被梁瑛爱气得不行。又是医院,她愣是不敢横来,她要一耍狠,那不就顺了梁瑛爱的意了? 钱丽冲动归冲动,可还是有脑子的。 梁家跟钱丽家是近邻,钱丽父亲虽然从商多年,可也是近几年才发展大的,有那么点一夜暴富的嫌疑。也就是后来才住进连云区,钱家住进富人区当然讨了不少闲,连云区里家家都是有根基的,钱家如今再风光,说得难听点,那不过就是个爆发户。 而这一点,在年轻一代里表现得更明显。梁瑛爱针对钱丽倒不是没教养,而是做了大家都做的事。 安以然有些发怔,木讷的看着前面光鲜亮丽的女人。 梁瑛爱忽然一笑,礼貌的说: “都忘了自我介绍呢,安小姐你好,我是梁瑛爱,孙烙的未婚妻。” 安以然目光缓缓看向梁瑛爱伸过来的手,心里瞬间涩得发苦,她真是傻了,怎么都忘了孙烙已经、订婚了呢?慢慢从孙烙身上退开,孙烙侧目瞪了眼梁瑛爱,再次把安以然锁进怀里。 “别管她。”孙烙把安以然的头压进怀里,用身体挡住她,宽阔的背对着梁瑛爱。 梁瑛爱笑笑,收回手,脸上还保持着微笑。 钱丽已经在一边大大方方的坐下了,阴阳怪气的哼了声: “没看见人都不欢迎你嘛?还装呢,傻B……” 梁瑛爱脸上的笑狰狞了一瞬,跟这种没教养的人讲什么道理?她要真计较上了简直掉她身份。 安以然平静的推开孙烙,她没有半点要介入他们之间的意思,刚才是她疏忽,是真一时没想起来孙烙已经订婚了。对人家正牌未婚妻,她真的很抱歉。 “孙烙,你走吧,有丽丽在,我不用你了。”安以然轻轻的说,嗓音有些嘶哑。 孙烙拧起眉头看她,心底忽然窝了团火: “安以然,你就这样对我?” 钱丽翻翻白眼儿,这状况……孙烙也傻了吧,难不成还让傻妞和姓梁的杠上?傻妞愣是那女人的对手?那种自誉为有好教养的贵族们哪个不是当面笑呵呵的打招呼,转身背后给你来一刀?一看梁瑛爱就是背后捅刀子的行家,傻妞能是她的对手? 钱丽起身走过去,故意撞开梁瑛爱立在孙烙面前,很不客气的拉开孙烙,冷笑: “孙烙啊,你别害了我们家傻妞,她已经够倒霉了,别让她这事儿刚平又招上新的麻烦,某些人看似无害,背后毒着呢。” 钱丽那话说着象征性的飞了眼梁瑛爱,梁瑛爱气得咬牙,却还是端足了她千金小姐的优雅气质。 孙烙冷眼扫过梁瑛爱,恶狠狠的盯着多管闲事的女人,他是真恨不得把钱丽一脚给撂出去,没事儿瞎搀和什么?她要真有点用,以然会成这样? “钱丽我警告你,别太嚣张,这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孙烙咬牙切齿的说。 钱丽耸耸肩,抓着孙烙从床上扯下来: “行了,姐最近挺闲,随时欢迎你找我切磋,现在,立刻,请你带着你未婚老婆赶紧离开。这房间说大不大,可多了那么一两个人,就是显得空气不流畅,赶紧的,出去!” 孙烙被钱丽以近乎流氓的方式给拽下了床,气得孙烙拳头捏得“咯咯”响,几乎就要出拳,“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安以然在他身后低低的开口:“孙烙,这次真的很谢谢你,虽然我微不足道,可以后我会努力还你的。我现在想休息了,你走吧。” 转头目光穿过钱丽看向梁瑛爱说: “梁小姐,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和孙烙只是普通朋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的关系。” 梁瑛爱话回得很快,笑着说:“怎么会呢,孙烙交际广,朋友多,像安小姐这样遇到麻烦的朋友偶尔也会有,他呀,就是热心,对朋友永远都这么掏心掏肺……” “得得得……婚还没结呢,就把自己当正宫夫人了,还真不害臊啊,赶紧的出去,堵得老娘心慌!”钱丽一点不客气,直接拉下脸来赶人。 安以然淡淡的笑着,没有插话,冷萍的例子在先,她没那么蠢的看到一面就相信了。总有人说人心隔肚皮,说得真是好。 “孙烙,看来安小姐不太方便,那我们改天再来看她吧。”梁瑛爱直接忽视暴躁的钱丽,走过去挽着孙烙笑着说。 孙烙心烦的挡开她回头看着安以然,很不甘心。 “谢谢了孙烙。”安以然笑着说了句,当下把孙烙膈应得半天回不过气,一咬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钱丽翻翻白眼,在人出门时候冷飕飕的说: “那谁,还是别有下次了,实在不想看到某人的脸。” 这话是对梁瑛爱说的,可孙烙却听了进去,气得一口气哽在胸口闷闷得痛。 人出去了安以然无奈的看着钱丽: “丽丽……” ------题外话------ 亲们,开新文咯。。。 《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精彩多多,JQ多多。。支持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8,谁来拯救我 钱丽转身就一声吼:“你是不是傻的啊安以然,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不把安以欣那个贱人供出来?我怎么会交了个你这么蠢的朋友……” 安以然满脸的委屈,被钱丽吼得耳朵直发疼,可心里又忍不住的感动,还好,全世界都在指责她的时候,她还有钱丽向着她。 “丽丽,她是我亲姐……” “别跟我说话,我现在恨不得抄把刀把你给剁了,堵死我了真是!”钱丽双手叉腰,咬牙切齿的跺脚。 安以欣那是个人吗?钱丽是真气得胃疼,来回走了几圈还是忍不住,指着安以然又一同吼: “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安以然我告诉你,你这是助纣为孽,你以为你是帮了那女人是吧?你这是助长了她嚣张的心态,这次没弄死你你是不是还觉得很对不住她?NM的,气死我了!” 安以然缩着头气儿都不哼一声,认真的听着。 这样的时候,她或许正需要这样直面的指责,至少,这样才能把她那颗一直在逃避的心骂醒。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不值得的,即便如这次,她最终没供出来,他们也不会感激的,甚至,连一点愧疚都不会有。 可就算知道,她还是这样做了。 钱丽等着安以然的忏悔,可半天没听她吭一个字出来,气得钱丽当下火冒三丈,指着安以然怒吼: “安以然,你,你以后别说我认识你,我有你这么个朋友,我嫌丢人!” 安以然轻轻点头,那就不说。她觉得,要出去老说自己的朋友是谁谁,那样也很怪吧。 钱丽火儿发完了又安静下来,毕竟她是心疼啊,傻妞就跟朵小白花儿似地,那几天是怎么过的? 安以然精神好了些后就要出院,钱丽也多说别的,办了手续就出院了。 钱丽在路边拦车,安以然有些奇怪:“你没开车来吗?” “车卖了。”钱丽无所谓的说,“反正离店里也近,用不着开车。” 陈楠和钱丽还是在一起了,前不久陈楠开了个电脑维修的小店,钱丽把工作辞了在帮陈楠看店。辞掉工作的事安以然知道,毕竟她们俩在一家公司。可车卖了她有点吃惊,那辆车钱丽宝贝得很,怎么会说卖就卖了? 看来她在里面的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不少事。 安以然手挡着刺眼的阳光,笑得苦涩,她怕是再也做不到漠不关心了。 回到家才知道,陈楠被陈家给撵了出来,现在已经搬进她们这个小屋里。 可是…… 她们这房子就是一个小单间啊,连厨房都隔在阳台的小单间。安以然瞬间有种介入钱丽和陈楠的感觉,本来嘛,人家是男女朋友,住一起的天经地义,可她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钱丽说,“你别觉得别扭,晚上睡觉时我在沙发和床当中拉个帘子,帘子一拉上就好了。” 安以然只点头没说什么,可到晚上时却怎么都睡不了。 安以然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早早起床,拉着钱丽说: “丽丽,我不习惯,今天我回公司上班,跟公司申请搬回公司宿舍吧。” “这么快就回去上班,不多休息几天?” 钱丽脸色也不大好,昨晚安以然没睡好,她当然也感觉到了,不止她,估计陈楠也没好到哪里去。 安以然脸色灰白灰白的,摇头,住宿舍挺方便的,钱丽想了想,觉得也可以,毕竟她是欠考虑了,三人住一起,她自在了,陈楠和以然都自在不了。 … 然而谁都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安以然脸色惨白的被保安请出大楼,她站在公司大楼下,眼泪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 那件事虽然已经平息,可影响太大了。各行各业抱着看大戏的态度冷眼旁观着名流圈里的堕落,受害人当然不只是安以然,多的是豪门太太、富二代被查处。 可安以然确实事情导火线,“安以然”这个名字早就被封杀。那种情况下,她那工作怎么可能保得住? 她,真的,无处容身了。 祸从天降,她从没有现在这么失落过,被家人放弃,工作也没了,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没做过什么坏事,却被逼到这个份上。 安以然在小区楼下坐了大半上午,重重吐一口气收拾好低落的心情,回到她和钱丽住的地方重新整理简历,马不停蹄的就出去找工作。 “安以然,你可以的!” 安以然重新振作,扬起微笑走进一家传媒公司。 很可惜,十分钟不到,她被婉拒,拿着简历走出来。 如果一家公司不合适,那么十家呢? 如她所见,高学历,有工作经验,多次获奖,面试都很顺利,可还是被拒绝了,原因是她私生活太糟糕,而她的解释在已经引起过的社会舆论下显得苍白无力。 她的心脏再强,也承受不住一轮又一轮的轮番轰炸,安以然咬着唇,苍白的脸色很吓人,浑身颤抖得如同站在冰天雪地里。被人那么哧裸的剖析,她不是那样的人,却无力去争辩,拿回简历低着头快速跑出第十家公司。 泪水无声的滚落,安以然咬着唇压下哽咽,三两下撕烂简历扔进垃圾桶。 容不得她自欺欺人,不会有公司要她的。 安以然找工作的这几天都在网吧过夜,第四天才筋疲力尽的回到住的地方,手机没电已经两天了,也不知道这两天钱丽有没有给她打电话。 安以然进了屋把自己简单收拾了,然后把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带上,画板画笔是她的唯一,也都带上,接着再给钱丽留了纸条,说是她在公司的职工宿舍住,她的东西暂时放在这里,有时间再来搬,还让钱丽不要打电话,她最近很忙。 如果被全世界遗弃,也请努力拯救自己。 卡里还有些钱,至少这段时间不会饿着。 安以然总说,要把自己当做杂草,虽然卑微,可很努力的活着,小小的身体沉载无穷的力量。 安以然很庆幸以前加入了某漫画网站的会员,那时候在上班,只是有时间的时候画几张插画放到网上。 而现在,这将是她唯一的活路。 她以前就听说网站画得好的漫画是能得到稿费的,如果人气好,还能出版成册,甚至还能合成二维动画。 所以,在所有公司关上大门之后,很快,她又重燃信心。 白天安以然在公园画漫画,她的漫画有插画的细腻,有激动人心的情节。她知道如果要积累人气一定要画长篇连载的漫画,有了人气才能吸引网站的网编注意,她才能和漫客签约。 《名卡奇遇记》是安以然的第一部连载漫画,第一天她在公园里画了两个章节的内容,近五十张,晚上就在网吧用电脑上色,处理原画,配上文字情节以及一些效果然后上传到网站。 她出来的这些天,晚上都在网吧度过,因为网吧包夜比住宾馆便宜太多了,十五块钱还送两厅饮料,再者她需要电脑,网吧是个不二选择。 每天把画好的漫画及时上传,一周星期后她竟然看到网友的留言,那一刻的心情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的心当时被一种认可后的感动灌得满满的,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着。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亲们,给个收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59,你还有我 这时候她心里想的不再是画漫画拿稿费养活自己,而是一种坚持,一种被需要被肯定的满足,如果能这样继续下去,她也满足了最新章节。 看着银行卡上越来越少的数字,她淡然的笑笑,或许,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到她连去网吧的钱都没有,连一桶泡面都买不起的时候,她或许可以很勇敢的离开这里,跟所有人挥手说再见。 如果上帝存在,上帝一定会嗤笑说:瞧,那个女孩多傻。 可是,谁也不能理解当一个人的世界都成黑色的时候,还有被需要的力量,那是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她的漫画点击越来越多,留言也越来越多,安以然恍然大悟的才发现,这才是自己的价值。 她喜欢画画,单纯的喜欢。在公司也画原画,可一部动画片确实几百多的上千上万人共同完成的,而现在不同,她照样画画,一整部作品都是自己完成的,半点没假借他人之手。 孙烙多少次安奈不住想从车里冲出去,将她拖走,可最终都忍着没动。 安以然整天不动,孙烙就远远的看上一整天,两人都不吃不喝。安以然会在天色黑尽的时候收拾画夹,背着画板走很远去吃酸辣粉,这时候身后的孙烙就很想冲上去跟她偶遇。 可这时候她连钱丽都瞒着,会接受他吗?孙烙刹住脚,再没脾气的人,也是有自尊的。 安以然吃了酸辣粉,一脸的满足。 又起风了,北方就是这样,一入秋晚上就特别冷,还起风。 把脸旁边的头发顺到耳后去,露出淡然恬静的笑,走出小吃的街的时候安以然取了一百块钱出来,看了眼里面仅剩的数字,明亮的眼睛微微暗了一瞬,不过,也仅仅一瞬,又清亮起来。 就这样过,还能维持一阵子呢,她笑笑,压下心底的恐慌。 都说财不外露,安以然也没想那么多,取了钱放进钱包的时候顺便数了数钱包里剩下的零钱,低垂着眼匆匆走出小吃街,心里还在合计一百块加上钱包里剩下的省着点花,应该够一星期的。 可刚走出去,钱包还没揣兜里呢,早在她提款的时候就盯上她的人疾风一样从身侧冲过去,安以然肩膀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人也被撞开了好几步。 压根儿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她背上的画夹子被撞开,落地的时候暗扣瞬间弹开,几十张画稿瞬间被大风“嗖嗖”地卷飞了出去。 安以然登时脸色煞白,一张张似被放飞的飞鸟一般在空中飞舞的画稿在她眼里铺满了一片。 “啊——” 安以然猛地脑子里如爆炸一般炸响,惨叫一声,眼泪下一刻飙出来,顾不得大街上疾驰的而过的车,就要冲出去追被吹散的画稿。 “我的画,我的画……” “安以然你先冷静!”孙烙在出状况那一刻就拔腿冲了上去,在她冲出街道那一刻将她死死抓住,而当下面前就一辆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孙烙紧紧拽住安以然,惊魂未定,安以然眼泪狂飙,对着孙烙连推带打的反抗,什么都不顾: “我的画,我的画……你放开我,我的画……” 孙烙的心一阵一阵的痛,安以然刚踏出一步又被孙烙大力拖回来,一把把她抱个满怀,紧紧的箍着,怎么都不放。 安以然放声大哭,这一刻她的心真的想被剜了一刀一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滑过心底。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以然会伤心,会难过,却从来不会在关心她的人面前表现出来,可孙烙已经两次看到她这样崩溃的大哭。 “别哭了,你不是什么没有,你还有我……” 孙烙心被人狠狠揪住,真的很痛。一手牢牢锁着她,一手轻轻顺抚她的背,一下一下,带着爱怜和心痛的温柔。 请告诉他,现在他能为她做什么?他该怎么做? “傻瓜,你还有我啊……” 孙烙眼眶眼眶赤红,热泪闪闪,说出的声音异常轻柔,坚定而鼓舞人。 哭了大半个小时,安以然安静了,让孙烙放开她。 孙烙看看周围,画稿毫无踪迹。放开她,安以然默默无声的蹲在地上收拾画夹,被吹走的是她今天画了的两卡画稿,而在下面画夹里夹的却是白稿和文字。 安静的收拾着,心里平静的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把白稿放在上面呢?这样被吹走的就不会是画稿了。 她抱着画夹子没起身,咬着唇牙关在颤抖,眼眶又湿热起来。她现在都生活一点要求都不敢有了,她只是想在离开的时候画出好的漫画而已,只是这样都不可以吗? 到底她为什么要被生活排斥得这么彻底? 吸吸鼻子,毕竟孙烙在身边站着,她不想让他担心,都那么失态过了,真是难为情啊,又被他看到最狼狈无助的时候。 “给你。”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前想起。 安以然抬眼看去,一个小女孩脸上有着难过,似乎是为她悲伤,大大的眼睛又亮又干净,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递给安以然的是她捡到的画稿。 安以然眼一眨,泪水双滚,再也忍不住,又哭出声来。 小女孩伸出手主动抱抱安以然,学大人一样在她肩上拍拍,声音还带着奶气: “姐姐,我妈妈说,遇到困难就像喝苦药一样,苦过了就有糖吃,所以,别哭哦,我给你吃糖好不好?” 女孩把兜里的棒棒糖递给她,安以然双手捂着嘴,眼泪一个劲的翻滚,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头,不断的点头。 困难就像喝苦药,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她接过小女孩递给她的糖,手止不住的抖。 小女孩脸上浮起笑容,转身跑了。安以然的目光赶紧追过去,小女孩跑到她母亲身边,那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妇人,看她看过去,对她友好一笑,然后拉着女孩走了。 安以然忽然扬起大大的笑容,努力吸着气,咽不下哽咽,扬起脸望着天,坚定的说: “宁愿笑着流泪,也不哭着说放弃!”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亲们记得收一个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0,跟我走 她反复的深呼吸几次,擦了把眼泪,然后抱着画夹站起身TXT下载。 孙烙眼眶发了,眼睛通红,眼里的痛不言而喻。他的手缓缓搭上她肩膀,低声说: “以然,不要倔强的痛苦,我会心疼……这里,好痛。”他拉着她的手贴向胸膛,他的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因她而痛。 安以然扬起大大的笑容,睫毛还湿着,眸子被眼泪洗得透亮。 她说:“孙烙,别这样碍,我没事了,我很好,很好……” 大概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没底气,眼光渐渐暗下去。 怎么办呢,答应过读者明天要更新的,可画稿没了,网吧晚上又不给灯,她在哪里去画? 推着孙烙: “你走吧,都快十点了,快回去吧。” 总算没被打击得忘了他是定过婚的人,她怎么能这么晚了还霸住一个已有家室的男人呢?再铁的关系,也不能这样。 她并不是有多善解人意,只是习惯了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孙烙的未婚妻,当然不会愿意孙烙这个时候还陪在别的女人身边。 孙烙被硬推开两步,满眼满脸的受伤。 他抹了一把眼泪,痛苦道,“以然,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以后让我照顾你。” 安以然愣了一愣,他,这是告白吗? “孙烙,不要说这个好不好?你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就算,你没有未婚妻,我也不会答应。” 孙烙站在原地,看着安以然转身离开。小小的身体,沉载了多少别人想象不到的痛苦,那么落寞,却还是挺直了腰。 孙烙总算让热泪淌了下来。 安以然叹气又叹气,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总算深刻的体会到。 她的钱包不在了,钱没了,银行卡没了,身份证没了,公交卡、网卡…什么都没了。 难道还要痛哭一次吗? 不是没想过一头撞死,可刚才那小女孩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响起: “…遇到困到就像喝苦药一样,苦过了就有糖吃……” 苦过了就有糖吃,安以然拿着糖,紧紧握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苦吧,再苦也就是这样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角爬上丝丝苦笑,她现在真的是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了,还有什么要来的就尽管来,她什么也不怕了。 叹着气,情绪再次平静后,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苍天啦,上帝啊,请问,我今晚住哪里? 安以然坐在公交站牌下的椅子上,仰头望天,手撑着脸。 公交车一班又一班,来了又走了,渐渐的,车少了,周围的人也少了。 孙烙在她不远处的树下站着,拿了根烟看看远处的她又放了回去。 他没猜错,安以然确实打算在那坐一夜。 晚上的风刮得更加肆无忌惮,站得久了,孙烙直感觉体温下降。而安以然也抱紧了自己,怎么能不冷,他还穿了件大衣身心都被风得吹透凉了。 安以然脑子里一直在想,在哪里能上到网就好了,至少得说一声她为什么没及时更新。安以然懊恼的抓着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抱着手臂,不断搓着冻僵的身体,真的好冷啊,可她心里跟焦急。她想,就算现在去钱丽那,一定会吓到她吧,还是算了,她就只有钱丽了,怎么样都不能让钱丽为她担心。 安以然吸吸鼻子,很畅通,鼻水儿直流。纸巾堵着鼻子,她想自己现在这样子一定狼狈极了。 她的睫毛轻轻煽动,结了些许雾气在上面,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牙关冻得轻轻打颤。 眼里出现一双男士皮鞋,安以然吸吸鼻子抬眼望去。孙烙满脸忧色看着她,眼里的不忍心让安以然觉得自己更狼狈了。 “你还没回去啊?” 声音有些变调了,带着鼻音听起来很有些委屈。这是感冒的前兆,安以然一听自己的声音也愣了下,这时候她要再病了该怎办办? 孙烙半蹲在她身前,手抓着她冰凉的手交握着,黑黝黝的眸子直看向她,认真的说: “安以然,我再认真问你一次,要不要接受我?” 安以然张口结舌,望着他,有点游走在状况外。孙烙怕她出口又是伤他心肝脾胃肺的话,赶紧跟了句: “你好好想一想,就当我是在施舍,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愿意接受我这样的施舍吗?” 安以然现在,真的,很需要别人的施舍啊! 可…… 能换别的条件吗? “你有未婚妻。”安以然久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孙烙忽然就松了口气,她这话,总算退了一步没一口把他堵死。孙烙那心瞬间豁然开朗,已经看到前途一片光明。握紧了她的手,认真而严肃的声明: “那不算的,我没同意。因为我没反对所以我也要负责对不对?我会负责的,我会亲自去梁家解除婚约,我对梁瑛爱一点感觉也没有,你要相信我。” “可是,这样很不好。”安以然不知道,她已经开始退步了,她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或许是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 她还能怎么样啊?世界里一片黑暗,她就像被扔进枯井里的人一样,忽然有根绳子扔下来,她趁机抓住救命的绳子无可厚非。 孙烙微微笑着,耐心的说: “我不爱她,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同时又负了另一个女人。解除婚约才是对她负责,我不想用婚姻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你试着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如果你是我,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你是她,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又是怎么样的痛苦?” 安以然欲言又止,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孙烙不顾她一脸的为难,乘胜追击,直问: “以然,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安以然咬着唇,良久才点点头。孙烙大喜过望,激动道: “你答应了?” 安以然愣,没答应啊…… “不准反悔,你刚才已经答应了,小女子一诺千金,这话可是你说过的。呵呵……”孙烙起身在她身边坐下,直接就把人抓怀里抱着。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瞄到的亲记得动动可爱的手指收一个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1,爷,那您的意思是? 安以然发苦,直抱怨: “孙烙,你怎么可以这样碍?” 虽然这事是孙烙耍了点无赖,可安以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就算孙烙今晚没出现,她被逼到最后一步也会去找他吧。 “你们家,不会接受我的,我这么……”这是她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实。 以前她还没有现在这样声名狼藉的时候,孙家都不可能接受,更别说现在连安家放弃的她了。他们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她很清楚,怎么可能允许他娶她这样的人啊? 孙烙低声说: “安以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更是两个人的事,谁也不能左右的。无论是在重要的人,将来,陪着我们的人,都只会是彼此,不是父母,不是朋友,不是儿女……” 哈!这想法倒是跟安以然不谋而合。 “对。”安以然点头。 推着他胸膛,抱怨:“孙烙,我没空气了快,你放开我碍。” 孙烙放开她,她的脸被他的大衣蹭得红红的,孙烙爱怜的摸上她的脸,眼里笑意隐退,满是深情。 安以然忽然觉得有点怪异,太太太不习惯孙烙这样的目光,俏脸渐渐变红了,放下眼睑,眼珠子左右的转,很不自在。 孙烙轻轻摸着她的脸,温热的手掌抬起她下巴,声音低沉暗哑: “以然,别动,我想亲一下。” “啊?”安以然抬眼看他,瞬间脸色爆红。 他的脸越来越近,安以然扭捏不肯,急急的说:“大、大街上碍……” 声音没落温热的唇就附了上来,压着她的唇,轻轻磨蹭。她要推,孙烙直把她扣进怀里,微微离开说: “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安以然想说已经亲过一下了,可还没来得及反对孙烙又吻了上去。 街对面改装过的越野车里,漆黑的玻璃挡住了车内的一切。 驾驶座上魏峥心里忐忑,这气氛太叫人想去死了,偷偷望了眼后视镜,爷的脸色已经黑到一个程度。 魏峥心里在擂鼓,他可真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啊。 本来安姑娘这事儿他早就上报过了,是沈爷自己没给他任何指示,今晚突然说出来,他才真正明白沈爷对安姑娘是真上心了,合计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做思想斗争呢。 可谁知道…… 孙烙竟然抢先一步,孙烙走过去那一刻魏峥那心脏差点就停了,好小子,竟然敢抢沈爷的机会。忙不迭地的回头看爷,静等指示。 沈祭梵左手上三颗逞亮的铁球转动速度又急又快,这玩意儿一般老年人玩的多,锻炼指间、手掌手腕的灵活度,沈祭梵是玩刀的,两指宽的飞刀在他手上变得神乎其神。道上人都知道沈爷的飞刀比子弹快,没人敢轻视。 铁球相互间摩擦的声音听得魏峥心脏突突的,感觉铁球要么不是被爷废了要么就会随时脱手而出。 其实这次真怪不得孙家少爷,沈爷哪怕给他一个暗示今天这事儿就不会发生。爷的脾气谁都知道,魏峥是再也不敢揣测他的心意,所以才对安姑娘的一切睁只眼闭只眼。可爷却突然又有那意思了,谁能料到啊? “开车!”沈祭梵声音已经冷到零下摄氏度。 魏峥瞟了眼外面抱在一起的男女,应道,“是!” 安姑娘也算是奇人了,她该是唯一一个没按沈爷意思行动的人吧。至少,大爷认为理所当然该在原地等他的女人没有那么傻。 魏峥以为沈爷那意思是成全孙家少爷和安姑娘了,毕竟低调的出来又低调的回去了,颇有那么点儿时运不济的味道。 可哪知沈祭梵下车前来了句: “孙家还有个儿子是吧?” 魏峥一愣,下意识的回应:“是的,爷。叫孙铭文,不是正房所出,孙老爷子当年把孙铭文抱回来时就过继给了二房。” 沈祭梵没再出声直接下了车,倒是后面的魏峥有些摸不准爷的意思。 沈爷怎么突然问起孙家的事儿来了? 匪夷所思啊! * 孙烙把安以然接回去就直接跟家里表明了态度,他要退婚。 这事让孙家瞬间乱了套,孙夫人得知安以然的存在时气得差点进医院。别人甩都甩不开的麻烦,他竟然特意惹上身。 孙家老爷子还没做出决定时,沈爷那边就来了话,孙烙必须下。 老爷子家里还没理清楚头绪另一边又得罪了沈爷,最后不得不把孙烙给下了。 孙烙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当老爷子的话下来时他忽然就松了口气,毅然决然离开孙家。 孙烙在家陪了安以然一天,第二天出去找事做。 孙烙有本事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几天的求职所受遭遇跟安以然当初如出一辙。 当孙铭文的车在他身边停下时,孙烙一切都明白了。 “我记得当初初到孙家时就跟条狗一样任你们使唤,向来看不起我的孙家少爷,如何?今天你有没有体会到我当初的辛酸?”孙铭文语气阴森,讥讽声不落。 孙烙冷笑了声,难得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孙铭文怎么会放过?由他说去吧,又少不了块肉。 孙铭文看着孙烙毫不介意的神色,有几分诧异,还真是不一样了啊。 “也是,你如今不过是条丧家犬,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孙烙掏掏耳朵,嫌烦,说:“说完了?要完了我就走了。我现在可不像某些人有老爷子供着,有女人养着,我还得自己去谋出路,就不多闲嗑了。” 孙烙大摇大摆的离开,半点没把孙铭文的奚落放心上。 他也不是傻的,能不知道孙铭文故意挑衅?他也气,可他现在要真跟那王八孙子急了岂不就顺了他的意? 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不知道那时候安以然是怎么熬过来的。若不是安以然在背后撑着,孙烙可能已经第二次堕落了。 “被别人放弃并不可怕,被自己放弃才是最可怕的。”安以然带着安静的笑意说。她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因为她同样遭遇过呀。 孙烙笑笑,“没事儿,我也不是没苦过,别为我担心。我是男人,我能承受的。” 安以然笑得有些勉强,她很想知道,她现在能做什么?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瞄到的亲记得动动可爱的手指收一个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2,我正好缺个做家务的(片段一) 孙烙彻底放弃大公司的工作,不用想,孙铭文早就断了他的后路,所以他转向郊区,小公司,零工或者工地最新章节。人年轻,有力气,他不信连两个人的饭钱都挣不出来。 孙烙后来回来得越来越晚,一回来倒下就睡,安以然想说句话都没机会。看着他累极了的样子又心疼,是她连累他了,可她如果这时候离开,对他来时更可恨吧。 一段时间后孙烙开始不着家,安以然不得不担心,终于等到孙烙回来时安以然欣喜得眼泪直滚。 孙烙抱着她嘶哑着声音说: ”别哭,我不是回来了嘛?” 安以然擦干泪问:”孙烙,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都不回来?我一个人好怕,你不能每天回来吗?” ”我在一家小公司做建筑的,你别担心,不是工地苦力活,是监督项目的经理,虽然公司小,可里面人都挺好的。”孙烙低低的说: ”公司在郊外,市区里都被孙铭文盯着呢。公司有宿舍,我想着凑合着也能住,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以然,我们就苦这一段日子,等我领了薪水就去南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嗯,我等你。”安以然点头。 她知道郊外到市区来回得几个小时,晚上就算回来了,早上得上班啊,这样是真的很辛苦,所以也不再开口让孙烙回来,只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让他别担心她,她自己也会顾好自己的。 孙烙摸摸她的头,就待了一会儿,又走了。 安以然一直送他到小区外看着他上车后才转身回去。 不远的黑色越野车里,沈祭梵撤回幽深森冷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旋转着手里的三颗铁球: 怎么,还真对孙家小子上心了? 孙烙其实是工地上的散工,一天八十,钱是最低的,可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像他这样的散工每个工地上都有很多,还不一定都有活干。 孙烙手脚也算利落,工头看着这小子身体结实有力气,就让他跟着团队干。孙烙跟着工头也算踏实了,至少不用自己再去抢活干。 工头这边一完工就转到下一个城市,跟那边包工头合约已经签好了,就等这边完工直接过去。孙烙是看到了这里面的油水,工地上小的包工头子一年也能有好几十万的收入,更别说那些承接大工程的头子了。 孙烙现在做不了别的,只能先做这个,他是想着尽量取得工头的信任,争取半年后也能带个十来人的小队,这样他跟安以然的生计就不用愁了。 这么计划着孙烙心底又涌起浓情蜜意,他是多么庆幸身边的她这么听话。 孙烙跟着工头去了别的城市,而安以然却在这时候被孙家赶出了孙烙的公寓。 公寓被拍卖了,安以然根本阻止不了。 当她被孙家人像垃圾一样赶出去的时候,她对这个世界关上了心门。 眼泪就那么直接滚下来,她联系不到孙烙了,他答应过她,手机会一直开着的,可他已经关机很久了。 她该怎么办?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把一个生活在贵族的少爷害成这样。 寒冬腊月,安以然抱着厚厚一叠画,背着画夹孤独的,一步一步走着,走进寒意肆起的隆冬。 沈祭梵整了整平整得过分的衣装,脸上勾起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下车,挺拔的身姿在寒风中屹立,霸气彰显。弹了下袖口的尘埃,迈步向她走去。 安以然咬着唇,眼泪双滚,安静的将无尽悲凉化作眼泪排出。 撞上一个人,她不得不停住,抬眼。 泪眼朦胧中,男人深邃的轮廓渐渐清晰,有些吃惊,微微后退了一步,难掩哽咽,低声说:”对不起。” 然后准备绕开他往前走。 沈祭梵立在原地不动,臂膀优雅的伸出去正好横在她身前。 他侧目看她,低哑而醉人的声音问道:”无处可去了?” 安以然低下头,没有回应的意思。沈祭梵很有耐心的踱步到她身前:”如果你愿意……我缺个做家务的。” 安以然很庆幸她此刻能想起这个男人有着多强大的权利,然而…… 她似乎是不详的人,她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她真的不愿再连累别人了。 ”嗯…你应该知道,这京城,还没有人能让我忌惮的,怎么样?跟我走?”沈祭梵抛出诱惑来。 她此刻的处境,他再清楚不过,因为真正让她无路可走的人,正是他--沈祭梵! 安以然眼里有丝丝光亮在闪动,可…… ”我家务……做得不好……”这是事实,她会做,却真的做得不够好,至少还没到专业的程度。 ”我可以放宽限度,给你一个月时间,让你学。”沈祭梵挑挑两道好看的浓眉漫不经心的说。 安以然咬牙,还是点头。 她现在,比流浪猫狗都不如,她是真的无处可去。所以,当初在孙烙出现的时候,尽管矛盾着还是跟他走了。现在,沈祭梵的出现,同样的。 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能怎么样呢?它根本就没有给弱者反抗说不的机会,更别说要求什么样的权利。 一切都不可能,因为是弱者! 安以然现在被逼得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生底线了,她想,如果现在出现在她面的人不是沈祭梵而是个陌生人,她或许同样会点头。 哦,对了,萍水相逢的男人,一年多不曾出现在她生活里,是的,就是陌生人。 ”乖女孩。” 沈祭梵眼底那抹不为人知的虑色瞬间消散,嘴角拉出极好看的弧度。臂膀一伸,将她勾近了些,大掌抚上她的脸,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最后粗粝的拇指在她柔嫩的下巴上轻轻磨蹭。 安以然低垂着眼帘,密密长长的睫毛将眼里的泪光全部挡住。 她如今,算什么?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哦,亲们给个收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3,我不会白吃白住 沈祭梵手一扬,彪悍的越野车即刻近身而停。魏峥在下一刻从车上跳下来,双手恭敬的强行将安以然手上的画稿接过去,边说: “安小姐,请上车!” 安以然有些发愣的追着她的画稿看,而沈祭梵却在此刻握紧她的手坐上后座,手一直没松开。 安以然坐进封闭的空间,开始有些紧张了。微微动了下被沈祭梵握紧的手,不料被他握得更紧。 安以然为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尽量往角落里缩,可沈大爷这位置坐得,很是霸道呀。牛高马大的虎躯大老爷似地摆在中间,胳膊横在两人中间同时紧握她的手,见她往一边移,下一刻索性靠近她身边,直把安以然好难得才挤出来的位置给占了。 不仅如此,还把人给挤了。 “你……”安以然抬起眉眼看了他一眼,很过分碍,他外面那么宽。 咬着唇忍下后面的话,漆黑的眼眸子转了几下,缓下眼睑垂下柔美的脸不再出声。 沈祭梵换了只手握她,挨近她的胳膊抬起来揉了揉她的发,压低声音说: “你有质问我的权利和自由,我一向很民主的,有任何要求你说,我都会听。” 这话刚从沈祭梵口里说出来,前面的魏峥当即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没忍住抬眼看了眼后视镜,以便偷窥沈爷此时的神情,然而却对上沈祭梵凌厉的眼神。魏峥心脏抖了一下,赶紧封闭六识认真开车。 沈祭梵是在一个崇尚武力和权利的帝国主义社会形态下长成的男人,“民主”这词儿从他嘴里蹦出,可想而知有多荒诞。 不过这话令完全在z国传统应试教育下长成的安以然还是有些用的。 安以然认真想了想,她目前只想有个容身之所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还能奢望一点,能不能让她尽快联系上孙烙? 摇头,沈祭梵能在这时候给她一个住处她已经感激不尽了,所以抬眼看他说: “没有,”顿了下又说:“我会很珍惜你给我的这个机会,我一定努力去学。” 沈祭梵勾起嘴角,忽然觉得她这样乖乖的也挺好,至少不用他担心。 他本就是个忙得打转的人,不希望身边的女人还精明得跟个人精似地,他只需要个简单的女人,能让他觉得舒服的听话的女人。 有种暖流在车内流窜,沈祭梵微微合上眼,静心体会这种闲适感。 车停在沈祭梵别墅的院里,魏峥把安以然的画稿送进去后很快就离开。安以然下车后抬眼望着眼前的豪华别墅,有些不敢上前。 沈祭梵在前面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双手插裤兜里,看起来很隘意,“想在外面站着?” 安以然目光对上沈祭梵赶紧又低下,快步跟上去。 屋里一排的下人分立两边,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踏进别墅时两边的下人同时九十度鞠躬恭敬喊道: “先生!” 安以然心里有些发虚,缩了缩手,沈祭梵顿了顿,出声说: “小姐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你们,你们耐心着教。” “是,先生。”下人这在期间一直弯着腰说话,这或许是沈祭梵变态的地方,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欠着程度很深的尊卑之分,这是他的家族赋予的。而沈家上下,说是封建**也不例外。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进了大厅,后面的人才直起身来,负责厨房的人有两个帮佣是本地的大婶,下人堆里就属这俩大婶话多。 “沈先生拉着小姐的手,你瞅见没?” 另一边一脸狐疑,“是吗?看来这位小姐来头不小。” 其余的人都该干嘛干嘛去了,嘴上没两大婶那么叨,其实心里头也挺上心的。沈先生极少回来,更别说看到他特意带女伴回来了。而且看那样子,安小姐是要住在这里吧? 要住这里的,那跟肖鹰小姐就不同了。 沈先生虽然没明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位小姐将是这里的女主人。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让她坐沙发上,他对坐在她对面,幽深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漆黑的头顶,良久出声说: “然然,来,说说你的想法。” 安以然坐得规规矩矩,手交握着,头低垂着,轻轻咬着唇,很局促。听他说话,有些茫然的抬眼看他,粉舌润了下唇。 “我……” 没什么想法,真的,她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后怎么打算的?”沈祭梵挑挑眉继续问。 安以然茫然的撇开眼,想了想,如实说,“我想,过一阵子后,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是过一阵子后,她现在被现实困在这里寸步难行。也是在等孙烙吧,或者,等她能存到一点钱的时候,离开这里,找一个能自由呼吸的地方。 沈祭梵脸色急不可见的暗了暗,“过一阵子?” 安以然看他那晦暗不明的脸色以为他嫌她会在这里赖很久,赶紧解释说:“沈…爷,你别担心,我不会麻烦你很久的,等我存够了离开的钱马上就走,这期间你不用担心我白吃白住,我会帮你做好家务……” “嗯……”沈祭梵沉声嘣出了个字出来,听起来有那么点不大耐烦。 安以然赶紧闭嘴,手指交错,有些无助。 沈祭梵后仰着靠在沙发背上,臂膀搭在一边,手指一下一下点扣在沙发面上,像在思考着什么。 安以然看他这样,不便出声,静待他说话。 看看这一屋子的下人对他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就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再者她现在是因为什么才出现在这里,她当然不敢再像当初那样直呼其名。 她记得很清楚,连父亲都要小心的喊一声“沈爷”,她只能小心又小心的避开脱口而出的错误。 沈祭梵侧头喊了声,立马一边的菲佣走了过来: “先生您吩咐。” “带小姐去看看她的房间,要缺什么就让魏峥去办。”沈祭梵伟岸的身躯就立了起来,安以然也赶紧跟着站起来,在菲佣点头应话的时候紧着问: “你要走吗?”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亲们,给个收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4,怎么,我会吃人吗? 沈祭梵侧了侧身看她,顿了下:“有点事要处理,缺什么就跟她们说TXT下载。” 安以然咬了咬牙,刚想出口沈祭梵的电话响了,沈祭梵拿出电话抬手示意安以然稍后,然后接通通话。 “说。”语气森冷,显然大爷对这时候来电很不满。 对面说了几句,只听沈祭梵道:“让霍弋在云霄之都等,我现在过去。” 沈祭梵断了通话侧目看她,“你先休息吧,别的事不用多想。” 沈祭梵行事通常是大男人作风,话落见安以然没出声转身就走了,安以然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沈祭梵挺拔的身影离开,张口欲言又止。 大爷出去后菲佣说:“小姐,我带你上楼。” 安以然点点头,抱着她的画稿和工具上楼。屋里摆设太耀眼,看得安以然暗暗咂舌,菲佣下楼后她就坐在床上,眼睛四下看着,很想去看看那些精美的艺术陈列品,可又怕碰坏什么。 无论哪里都忌讳在一个空间里陈列过多的艺术品,因为这样极容易显得杂乱,然而这里却恰恰相反,每件艺术品都相得益彰,恰到好处,整个房间被烘托出一种浓浓的艺术氛围。 安以然坐定后就开始画画,不知道沈祭梵什么时候能回来,只能等着。 沈祭梵在云霄之都打了一头就往回走,霍弋跟别人不同,这小子猖狂得很。初生牛犊嘛,惹急了谁都敢杠上。从他跟桑吉对抗时,就知道这小子野心大。 沈祭梵倒不是忌惮霍弋,而是不想徒增别的麻烦。 霍弋咧着嘴笑,说: “沈爷,您真的不想做这个?这里边利润有多大不用我说吧?” 沈祭梵挑挑眉,那样子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霍弋还想努力一把,又说:“这样,沈爷,四六,怎么样?你六我四,除此之外,我每年还额外向您贡上三千万、美金。” 沈祭梵再次挑了下眉,起手弹了下袖口的灰起身,落了句: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沈祭梵大步走向门口,顿了下,说道: “霍少爷难得来z国,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安排下去,一定要让霍少爷玩得尽兴。” “是,爷!”肖鹰点头,沈祭梵不做停留,大步走出去,魏峥看了眼肖鹰紧跟其后。 肖鹰在沈祭梵走远了后才回头对霍弋说了句:“我们爷不碰毒,如果霍少爷来Z国是为劝说爷做这生意,那还是别费心思了。” 霍弋后仰靠在真皮沙发上,旁边小弟给他点了根雪茄恭敬的放在他两指间,霍弋吸了下紧跟着吐了口浓重的烟圈,看向肖鹰,嘴角的笑有几分慎人。 肖鹰无所谓的对视,霍弋勾起笑,直立起身,缓步踱向肖鹰身边,令人捉摸不透的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越过肖鹰走出门。 却又在肖鹰收回视线时霍弋转身,反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语气阴冷狠戾: “你是个什么东西?跟我叫板?不过是沈祭梵手下的一条狗!” 霍弋说的是泰语,不过看他情绪就知道这人怒了。 肖鹰冷静的擦掉嘴角血迹,依旧清冷无惧:“Z国有句俗话'打狗也得看主人',霍少爷动了沈爷的人知道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吗?” 沈爷的人? 霍弋目光闪了闪,认真看了几眼肖鹰,冷艳的样子倒是让他想起带刺的玫瑰。 抬手抓着她下巴,头侧向里面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 “这女人赏你们了,尽管玩……” 肖鹰被推了进去,门“嘭”地一声关上,霍弋转身,大步离开。 … 沈祭梵离开云霄之都后顺道处理了些别的事,回到别墅已经挺晚了。 “她呢?”进门顺口问了句。 菲佣赶紧回话:“然小姐一直没下楼。” 沈祭梵点头,让厨房备了饭送上去。下人不敢去打扰安以然,所以早就过了吃饭的点。有沈祭梵这话,厨房立马忙了起来。 饭送上去时安以然有些赫然,连声说谢谢,弄得给她送饭的佣人怪不好意思: “然小姐,您别客气,沈先生吩咐了,如果您不想下楼,在房里吃也可以。” “他回来了?”安以然赶紧问。 佣人点点头,安以然胡乱吃了几口,然后去找沈祭梵。一遍一遍想着怎么该怎么措词好。 敲响书房的门,听到他的声音后推门进去。 安以然停在一个相对来说挺远的位置,沈祭梵搁下手头资料靠上椅背:“有事?” 安以然点头,咬咬牙,想着他能在这时候收留她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向他提要求吗? 沈祭梵双手交握,挑了下眉,说: “怎么,站那么远,我是会吃人吗?”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求收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5,沈爷也看漫画? 安以然有些茫然,反应过来后赶紧走近几步,然后说: “沈爷,我想……我需要电脑,可不可以……我知道我在这里住下还向您提要求很过分,可是,我真的很需要……可以吗?” 暗暗咬牙,想解释的,可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眉眼,她话就卡住了,磕磕绊绊的说完,紧张的望着他。 沈祭梵看了她半晌,然后起身,缓步走向她,在她身边走了几步说: “当然可以,我说过,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 在沈祭梵伸手的时候,安以然快步后退,连声说:“谢谢,谢谢你……” 沈祭梵眼神暗了暗,她已经退到门口了,似乎没打算多留一刻。沈祭梵厚实的掌还尴尬的停在空中,顿了下收回来摩挲着酷硬的下颚,想着,他这是做了什么让她那么害怕? 给魏峥去了个电话,没多久魏峥就出现在安以然面前,挑着笑说: “安小姐,你需要什么样的告诉我,我这就给你挑去。” 安以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人,红着脸说:“可能需要高一点的配置,我要装大型制图软件,所以……嗯,显示器……” “明白,我这就让人给送过来。”魏峥打了个响指立马给低下人拨电话,完了后等在一边。 安以然抓抓头,任魏峥在房里转,她自己站在门口不进去。 魏峥把她的画稿摊开来,一张一张的看,赞不绝口:“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好本事,啧啧,画得真好……三十七章一百二十小节……这小孩儿什么时候长大?” 魏峥粗粗扫了遍,安以然听他问话,愣了愣,然后笑起来:“不会长大。” 顿了下,好奇的问:“你竟然会看漫画?” 魏峥抬脸朝她眨眨眼,说: “不为人知的兴趣,说实话,挺佩服做这一行的……”看看厚厚的一沓画稿,说:“画了这么多,不烦吗?” “不会啊,做喜欢的事情激情满满呢。那种因为我的笔而让虚构的人物活跃在宣纸上的感动是无法言语的,这是支持我撑到现在的动力。”安以然恬静的笑着,似乎忘记刚才刻意拉开的距离,把厚厚一叠画稿捡样给他看,大概叙述她的漫画故事。 “闯入异世界的小孩,听起来很有趣……可惜了,名卡长不大。”魏峥还在纠结这个。 安以然低低的笑,她的故事就是以小孩的角度去写,长大可就少了童趣。 沈祭梵沉着脸出现在门口,“你们在干什么?” 安以然一愣,魏峥立马收住笑从安以然身边退开老远,对沈祭梵喊了句:“爷!” 沈祭梵摆明了很介意别的男人进她的房间,黑着脸扫了眼魏峥冷声质问: “电脑呢?” “在路上。”魏峥恭恭敬敬的回应。 “东西没到你就先来了,怎么,这里是市场吗,容得你来去自如?”沈祭梵冷着声,半点不给好脸。 欲加之罪啊,魏峥暗暗往后退了退,他怕爷一个手抖给他飞一刀子,那他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安以然张张口,想帮魏峥说话来着,可刚一抬眼,沈祭梵整个人就已经在她身前立着了。安以然微张着嘴愣愣的望着他,“你……” “难道你的认知里让一个陌生男人走进你的睡房是无可厚非的事?”沈祭梵沉着脸低怒道。 安以然欲言又止,索性闭了嘴,摇头。 沈祭梵回头扫了眼魏峥,魏峥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爷介意的是他闯入姑娘闺房了。赶紧迈开无影脚退出房间,在门外站着。可……爷,给姑娘装电脑难道不放卧房放客厅? 沈祭梵伸手过去,安以然快速的躲了下,沈祭梵从鼻间哼了出声儿: “嗯?” 安以然小心的抬眼望他,她以前真没觉得这男人可怕,可现在……莫名其妙的觉得沈祭梵似乎比她印象里要难相处得多。 “没关系的……” “什么?”沈祭梵没想听她为别人的辩解,直接打断。 安以然抬了抬眉,然后摇头,“没有了。” “嗯。” 这才对,沈祭梵踱步在一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手指缓缓慢慢敲着流光茶几边沿。 “你似乎有事找我?”睿利的目光看向她。 安以然茫然的与他对视,什么事? “忘了吗?”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有几分不耐烦,怎么能忘了?他都给记着呢,提醒道:“我下午走的时候,你不是有事要说?” “哦,”安以然松了口气,笑得温婉:“就是电脑的事。” 沈祭梵挑挑眉,就为这?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看她脸上淡淡的笑容,没再说话,伸手指了指她床上的画稿: “拿过来。” 安以然有几分狐疑,怎么、沈爷也看漫画?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6,安小姐,救命 安以然拿了几张她比较满意的稿子,递给沈祭梵,小心的观察他脸上的神色全文。 沈祭梵随意翻了翻,说实话,没看懂。 急不可见的点点头,又还给她。沈祭梵对不赞同的事物,很难给予评价,要他说几句违心话那就更难了。 安以然见他点头,脸上笑容明显了些。 “我很愿意听你的意见碍。”安以然接过画稿说。 沈祭梵抬眼看她,良久点头,“嗯……” 安以然等着他的下文,很久,他似乎没了说话的意思:“嗯?” 姑娘也挺不死心的,要是别人铁定识趣的避开。可她不知道啊,以为沈祭梵真有话说,是碍于她的面子才没出口,凑近了些看他。 沈祭梵拧眉,索性伸手把她抓近身边,扣着她身体说: “我不喜欢话多的人。” “是。”安以然低下头,不问了。 魏峥在门口晃来又晃去,最后敲门,说:“爷,东西送来了,是装在安小姐房间还是客厅?” “房间。”安以然小小声说了句。 沈祭梵抬眼看她,带笑点头:“好,依你。” 魏峥招呼着送电脑过来的人在门口等着,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请示说: “爷,那……我们就进来了?” 沈祭梵脸子沉了沉,没说话。安以然转头看魏峥,可魏峥再也不看她。安以然回头对沈祭梵说:“那个,沈爷,他们在等你说话碍……” 沈祭梵顿了顿,然后说: “把电脑放书房?用电脑就去书房,放睡房,辐射太强。” “啊?”安以然还在考虑,外面魏峥已经让人把电脑往书房搬了。 安以然有些懊恼,她有些怕进书房。书房是沈祭梵办公的地方,电脑在书房,岂不是要跟他呆一块?而且,从小到大,她对书房的定义就是严肃的,安父的书房向来不准他们进去。 因为介入他的**,所以让安以然心里不大好受。 “会不会不好?我怕会吵到你。” “不会。”沈祭梵话落就起身出去了,没着没落的。 安以然发愣的看着合上的们,很看不透这个男人。她记得沈祭梵虽然固执,可没有这么难相处啊,怎么一年多不见就变了? 安以然继续画她的画,画完一章再拿过去扫描,上传到网站。 书房那边装电脑的人刚走肖鹰就来了。 魏峥一把扶住遍体鳞伤的肖鹰,撑住她大半个身子不让她倒下去,大掌捏得铁紧,“出什么事了?” 肖鹰冷冷的瞥了眼魏峥,不领情,推开他往前一步道: “爷,我杀了霍弋的人。” 沈祭梵神情淡淡的,声色不动。 魏峥眼睛立马看过去,什么?杀了霍弋的人? 肖鹰稳了下情绪,眼底闪过一抹狠,再道:“霍弋带来的人,我全杀了。” 沈祭梵缓缓抬眼,正眼看她,冷不伶仃问: “霍弋呢?” “霍弋跑了,我没追到他。” 沈祭梵欺身,挺拔的身躯缓缓接近肖鹰,阴沉的气势分外迫人,冷戾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坏事的女人,嘴角的几分笑意很是骇人。 沈祭梵转身的瞬间一脚将肖鹰踹趴下,在肖鹰闷声痛哼时沈祭梵纡尊降贵蹲下身,抬手捏住她下颚,力大得堪能捏碎颚骨。 肖鹰眼底闪过丝恐惧却不敢避开,沈祭梵冷戾阴寒的目光落在肖鹰美艳的脸上: “杀不了霍弋就别给我惹麻烦,你摆得平清莱那边的人吗?没想好退路你就自作主张,嫌命太长了?” “爷,我错了!”肖鹰从口里挤出几个字来,尽量让声音听来是清晰的。 “叮”地一声,沈祭梵手上弹出了把锋利闪亮的钢刀,刃口闪着森寒刺眼的亮光。 肖鹰瞳孔当即一缩,不可控制的抖了下身体。 “爷……他们该死……”若不是霍弋不把爷放在眼里,她怎么会对那帮人起了杀念? “坏了我的事的人,同样该死!”沈祭梵冷冷的陈述,冰冷的刀刃抵在她脸上。 魏峥满脸急色,他是真的感觉到爷身上外露的杀气,他不可能阻止爷做任何事,却也不能看着肖鹰就这么死在他面前。 焦急的看着门口,安姑娘怎么还不过来? 沈祭梵起身的时候魏峥就背过手发了“救命”两个字过去,也不知道信息发送成功没有。 魏峥眼看着沈祭梵出手,即刻出声道: “爷——”上前跨出一大步,胸腔都在震动。 沈祭梵侧头抬眼,魏峥背上冷汗直冒,压下惊骇的语气说:“安小姐来了。” 沈祭梵目光闪了闪,“嗖”地一下收了刀刃,站立起身,不动声色的整了整衣服,目光看向门口。 安以然抱着一叠要扫描的原稿在门口站着,魏峥如逢大赦,三两步奔至门口双手抢过安以然抱着的画稿: “安小姐,您来了,快请快请……” ------题外话------ 推荐杜雨新文《契婚,薛少别潜我》,推荐景行新文《田园贵女》。。 推荐家奕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7,沈祭梵你别生气 安以然愣,再愣,目光直追着她的画稿TXT下载。 莫名的跟着走进去。 沈祭梵往旁边退了几步,后靠在书桌边沿,一手撑在桌面,直看向安以然,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问: “怎么过来了?” 安以然走到他身边,垂眼悄悄看了眼地上狼狈的肖鹰,咬了下唇,然后抬眼看他,说: “我要用电脑,所以过来了……我打扰你了吗?” 沈祭梵冷冷扫了眼魏峥,看向安以然,说:“没有。” 安以然微微皱了下眉头,再靠近他一步,握住他臂膀,仰头问:“你在生气吗?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沈祭梵看着她,伸手揉揉她头发,说,“没事,要电脑?” 安以然点头。 沈祭梵看向魏峥,魏峥赶紧把电脑打开,连上网络,再帮安以然把需要的软件装上,手绘板一套都是全新的,连接在电脑上,什么都做得好好的,巴巴儿等着安以然过去用。 安以然安安静静站在沈祭梵身边,没动,不为别的,因为沈祭梵抓着她手呢,把着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头掰着把玩,一时间没舍得放开。 安以然有些脸红,也不好在有人的情况下拂了他的脸。只低低的说: “沈祭梵,有人在碍……” 肖鹰抬眼冷冷的看着安以然,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平凡一无是处的女孩能得沈爷青睐,为什么? 沈祭梵听见安以然这话,底笑出声。低头,脸欺近她,笔挺的鼻尖几若擦过她白皙脸颊,笑着出声: “嗯?” 安以然撇开脸,低声说:“别。” 沈祭梵依然笑着,出声时温热的气息直往她脸上喷去:“怎么了?” 安以然摇头,缩了缩手。沈祭梵却直接抓着她的手往唇边递,轻轻在她手指上吻了下,然后放开,说:“去吧。” 安以然退开两步,回头看他,似乎确认沈祭梵没有心情不好,所以转向肖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再偷偷瞄了眼沈祭梵,见他脸上一直带着笑这才大胆的把肖鹰推出书房: “你走吧,很晚了,以后别这时候来,会打扰沈爷休息的。” 她这话本来也只是想着恭维着沈祭梵,至少让他知道她并不是要跟他作对,而是只是秉着关心他才把肖鹰推走的。 魏峥在肖鹰离开后彻底松了口气,沈祭梵勾着笑,漫不经心的说: “这没你的事了,走吧。” “是,爷。”魏峥赶紧退开,沈祭梵伸手挡了下魏峥,声不过耳,道:“管好你女人,下不为例!” 魏峥浑身一抖,“是,爷!” 出去时感激的看了眼安以然,匆匆离开。 安以然走进去,又靠近沈祭梵。似乎感觉到他特别喜欢她的手,所以主动伸手握住他,小心的解释: “我是想关心你……你这么帮我,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所以我没有向着别人反抗你的意思,你相信我。” 沈祭梵垂眼看着她的白皙的手,唇际拉出浅浅的笑意,伸手把她拉近身边,伸手轻轻环着: “好,我们是朋友。” “嗯。”安以然轻轻点头。 沈祭梵放开她,让她忙她的。漫画什么的,沈祭梵是半点不感兴趣,也看不懂,所以不明白安以然视漫画为精神粮食的热切。 安以然安静的将画稿扫描,然后整合电子版,再放进软件里上色。沈祭梵手头的事已经处理完,起身走近她。 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似乎还没有要回房去睡的意思。不得不出声提醒:“然然,睡觉了,明天接着画,嗯?” 安以然赶紧放下手绘板,站起身来说: “沈祭…沈爷,我可以再用会儿电脑吗?我不开灯不开空调,不会用太多电的……” 沈祭梵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安以然看他阴沉的脸就知道他可能生气了,赶紧又勉强着笑着说: “你别生气,我这就关电脑。” 她真不想惹他生气,她没处可去了啊。 “然然……”沈祭梵伸手握住她滑动鼠标关电脑的手,低怒喊道。 安以然侧头看他,手足无措:“沈…爷……” “你可以叫我名字,像以前一样。”沈祭梵压低声音说,他心底有团莫名的火气在燃烧,压抑着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可是他们说……” 魏峥说沈爷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在他身边要多长几个心,要有伴君如伴虎的危机感,魏峥说沈爷是个危险的人,让她小心着伺候。 她知道,魏峥这些话不是危言耸听,她怎么可能忘了连父亲、许市长对沈爷都要恭恭敬敬的?魏峥也是为她好,所以她听了。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推荐姐姐花释棱的新文《望族夫人》。。。亲们多多支持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8,萍水相逢 “你可以叫我名字,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全文。”沈祭梵再次陈述,深邃的目光看的她。 “沈祭梵……”安以然张口,轻轻嗫嚅了声。 细细软软的呢喃,很动听,不可否认的诱惑了沈祭梵的听觉。心底酥软了一瞬,想起曾经她在他身下底唤求饶的声音,声声细软甜腻,直腻进他心底。 “嗯…”沈祭梵低低应了句,揉着她的发,说:“你继续吧,记得困了就睡觉,别撑着,熬坏身体不值得,嗯?” 安以然听允许了,当即扬起开心的笑容,重重点头:“好。” 又重新坐回去,拿着手绘板继续上色。画画是她最享受的事,如果可以,不睡觉都愿意。 沈祭梵在她身后站了站,伸手顺着她的发说: “然然,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再说,我们的关系,远比朋友跟亲密。” 沈祭梵说这话时微微俯身欺近她,唇际几乎擦过她耳廓,灼热的气息往她脖子里钻,令气氛变得怪异。 安以然听懂了他的暗指,耳廓不知不觉的红了,低着头,眼睑下搭,咬着唇不说话。 沈祭梵笑笑,直起身躯,双手插裤兜里转身走出书房。 安以然回头急急说了句: “沈祭梵,我很感谢你在这时候帮我,可是……我不可以那样……” 沈祭梵在门口停住,回头看着她底笑出声,点头:“哪样?我只是想给你个容身之处,带你回来说好了也只是帮佣,怎么?你还有别的希冀?不如说出来,我看能不能答应。” 安以然一愣,当下脸色通红,连连摇头说: “不用不用,没有别的,没有!” 安以然慌得转身背过他,很丢脸碍,以为他在给她那种暗示,原来是她误会了。太让人难为情了,安以然臊得满脸通红。 听见沈祭梵低沉的笑声,安以然皱着眉头咬牙,然后转过身望着门口的沈祭梵说: “沈祭梵,晚安!” 沈祭梵扬眉,怎么着,这是赶人了? 笑笑,心情颇好:“你早点睡。” … 安以然从7—11出来,买了两包生理用品外还买了个菠萝包,因为晚上太晚睡,所以早起时候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她又不好意麻烦厨房,所以直接出门了。 从便利商店回去沈祭梵的别墅区挺绕路的,来的时候走了近一小时才七拐八拐找到这里。 在商店外面的公共椅上坐了会儿,心里合计着要多久才能离开京城,她像死鱼一样,似乎一点生气都感觉不到,迫切的渴望呼吸到新鲜空气。 安以然转头的时候看到街角几个孩子在朝巷子里面扔石子,顿了下,带着几分狐疑走过去。 姑娘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却义无反顾的上前了。她后来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没有上前,没有遇到那个叫“霍弋”的男人,她往后的生活会不会顺心一些? “你们为什么这样?”安以然看了眼巷弄里面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人,皱眉,出声质问。 “是他先打人……” 几个孩子被人一惊,转头看向安以然,伸手推了她一把,扭头跑了。 安以然退了两步站稳,顿了下,走进巷弄,蹲在行动不便的男人身前。粗粗打量了下面前的人,这才发现他衣服是被刀划破的,露出的皮肤上嵌着道道已经结痂的血痕,头发乱糟糟的,盖住了他的脸。 安以然微微一怔,此情此景,多像当年独坐街边的孙烙啊,同样的遍体鳞伤,同样的……这么可怜。 “你、还好吗?”安以然想扶他起来,却在碰到他身体前一刻手被大力挡开。 安以然手腕当下一阵胀痛,微微皱眉,没说什么,只是后退一步让他放松芥蒂。 在她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却对上他冰冷如刀锋的目光,安以然微征,好凌戾的人。大概猜出他不是普通人,所以并不想多接触,将菠萝包放在他面前,说: “这个给你,如果你怀疑食物有毒,可以在我离开后扔掉。” 安以然说完转身要走,男人却在这时候开口: “等等。” 声音嘶哑难听,出口有几分艰难。 “什么?” 安以然微微侧身,有些不明,他分明戒备着周围的一切,连经过的孩子都带着仇视的态度,既然不相信人,又叫住她做什么? 男人指着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安以然目光顺着他手指的落在袋子里装的生理用品,脸色当下一红再红。 还没想好怎么回应,那人动了动,尽管受了不少伤,可动作却依然敏捷。安以然微愣,手上的袋子已经被他抢了去。 脸上红晕未退又起,低怒: “你、你怎么这样碍?”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1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哦。 晚上有二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69,怒火(二更) 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拆了一包卫生棉,取一张撕开然后贴在衣服底下,用手紧紧按住TXT下载。 因为痛得抽气,他仰着头忍着,上扬的角度让目瞪口呆的安以然看到了他半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几近死灰。 很清俊的男人,直可惜太冷了,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仇恨和迫人戾气。 原来是止血,安以然好奇的看过去,脸颊还微微红着。支支吾吾出声:“那个,你好像伤得挺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流那么多血,还能活吗? 男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从剧痛中抽回意识,再把袋子扔回她身边:“还你。” 安以然暗暗叹息,她虽然不知道他那仿佛全世界都背叛他的仇恨是从何而来,可她没有恶意碍……唉,算了,她自顾不暇,哪管得了别人? 把卫生棉装进袋子里转身走了,他不会接受她微乎其微的帮助,所以也不想自讨没趣。 霍弋在原地躺了下,勉强撑着起身,目光又落在地上的菠萝包上,停滞三秒后又缓缓俯身去捡。 拆开袋子,三两口吞了。 这不久,附近响起医院急救的声音。 霍弋一愣,眸底怒色直现:蠢女人,多管闲事! 是的,安以然打的电话。她只是想,如果一个电话能救一条人命,尽管那人似乎不屑她的帮助又怎样呢?自讨没趣也无所谓了。 别墅 沈祭梵确实不是个好相处的人,阴晴不定,谁都猜不透他冷戾外表下究竟是什么心思。 伸手抄过就近的艺术品往地上狠狠一摔,“嘭”地一声,一个流光溢彩价值几百万的艺术作品瞬间粉碎。 低声怒道: “人呢,人去哪了?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人?” 沈祭梵压制不住心底的暴躁,以为她会安安静静的在家,看书、画画那什么劳什子漫画,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乱走,安安静静呆在家就成。 然而,不过一上午时间,人就不见了。 沈祭梵愤怒的时候两指宽的刀刃就有些控制不住,在手上以令人惊震的速度转动着,森寒的亮光只扎疼在场众人的眼睛。 谁都知道沈爷有门绝技,飞刀玩得神乎其神,堪比子弹,刀光一闪,见血封喉。 下人被沈祭梵超强的气势吓得发抖,恨不得退到十里外。 厨房那大婶看到远远走来的人,差点喜极而泣,指着安以然献宝的似地说: “沈先生,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所有下人瞬间活了,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巴巴的望着安以然。 沈祭梵抬眼看去,见她完好无损,冷哼了声,转身进了大厅。 安以然才走进院里,就被几个跟她说过话的下人围住。安以然有些受惊,怎么了这是? “小姐,先生回来了,在里面呢。” “嗯。”安以然点头,温和的笑笑。 走进厅里,沈祭梵沉着脸大爷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两道冰冷的目光从她进屋时就落在她身上。 安以然有些心惊,却下意识的快走了几步,站在他身前,小声问: “怎么了?” “去哪了?”沈祭梵毫无温度的声音与她同时出口,气势绝对压她一头,目光凌厉,不容她忽视。 “我……”安以然微微垂了眼,背后抓着袋子的手紧了紧,“去买东西了。” 沈祭梵一张酷硬的脸黑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怒道: “我说过,缺什么告诉她们,她们会准备!”这话说着瞬间站起高大迫人的身躯,几步靠近她,目光灼灼,怒气喷薄而出:“不然我养这帮废物干什么?” 安以然猛地抬眼望他,怕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怒了。 “我……”缓下眼睑,“对不起。” 沈祭梵深吸了口气,双手掌着她肩头,“以后别乱走,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听话,嗯?” “是。”安以然咬着唇低声应着。 沈祭梵看着她柔美的侧脸,怒气渐渐消退,良久才问道:“去买什么了?” 他这话,纯粹只是想挽回刚才失控时给她印象,他并不想让她也像这里所有人一样怕他,她是她,不希望她改变任何。 “啊?” 安以然瞬间脸色涨红,支吾出声:“没、没什么?” 沈祭梵目光暗了暗,安以然偷偷看他,见他脸色又沉下去,赶紧解释:“只是、一些生活用品,生理用品……” 沈祭梵脸色微僵,吐了口浊气。抬手按了按眉心:最近是怎么回事,这么容易泄露情绪,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半点作用都起不了。 ------题外话------ 亲们,《权少》明天上架,望喜欢这个故事的亲能继续支持权少,支持正版,支持家奕。 文文精彩部分正陆续展开,上架后情节更加紧凑,很多亲都在说文慢热,可亲们,有低潮才有更激烈的**,相信家奕会给大家呈现一个精彩的故事。前奏已经走完,所以亲们放心往后看,精彩部分持续呈现哦。 上架后不出意外都会万更,如果不能及时更新会提前告知。望亲们支持权少,支持正版,支持家奕,鞠躬致谢! 令: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正在火热连载中哦,激情无限YY无限,亲们移驾瞅瞅。(*^__^*)嘻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0,求你救他 撩情攻势 垂下的手顺势将安以然往怀里扣,低声说: “这些都可以让下人准备的,别一个人乱跑。你不是小孩子了,乖一点,别让我担心。” 安以然听着他这话感觉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总觉得,他这话挺莫名其妙。他对她的关心、似乎太过了些,他对她说的话、似乎太亲密了些…… “好。”安以然低低应着。 … 霍弋给政府投资了五个亿,用于城市建设,以海外投资商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并且还对媒体透露跟沈爷之间不凡的关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霍弋这个名字很快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又在这同时传出跟神秘的沈家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似乎比京城孙家关系更近。因为霍弋的翻搅,令重新入驻京城的沈家再也低调不起来,一时间被推至风口浪尖。 全京城人都知道他霍弋跟沈爷有不一般的交情,所以这厮再次大摇大摆的走进沈祭梵的帝王大厦办公室。 “我嘛,也知道,那是沈爷您手下人自作主张,不要紧,我们的关系哪能因为几条狗给挑拨了,您说是吧?”霍弋挑着笑,面色有些白,脸上表情依然狂妄着。 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霍弋还能怕在这被沈祭梵给灭了? 沈祭梵闲适的靠在真皮boss椅上,左手习惯性的转动着三颗逞亮的铁球,情绪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顿了下才顺着霍弋的话说了句: “那是,既然我底下人不懂事伤了霍少爷,那我自当给你一个交代。” 抬眼扫向魏峥,再移向肖鹰。魏峥微微顿了下,上前几步靠近肖鹰,出手快如闪电“啪啪”几声大力甩了肖鹰几个巴掌,肖鹰冷艳的脸上瞬间红肿一片。 魏峥打了几下有些打不下手,他能丝毫不眨眼的拧断敌人的脖子,可对面前的女人,他还是做不到心狠。 顾问见状,上前一步,欲代替其位。 谁都清楚,霍弋不可能善罢甘休,肖鹰有本事就把人给灭了,杀了几个底下人当时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霍弋来这里,摆明了要爷给他一个交代,今天不处决肖鹰,以后定会给爷招麻烦。 魏峥反手推开顾问,他的女人,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 沈祭梵眉头展开了些,道:“霍少爷认为还不够?” 沈祭梵这话一出,显然就是偏向自己人,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的人死了,那是活该,谁让他们没本事,十几个男人对付不了一个女人,还有脸来这里要什么交代?都是道上响当当的人,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这话就是在反逼霍弋开口,霍弋到底年轻,虽然也从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可到底比不过看多了世事无常的沈祭梵,沉稳内敛向来不是霍弋的路子。一听沈祭梵那话,眼底戾色一闪而过,扭头看向肖鹰: “呵……同样是养的狗,我十几条狗命还抵不过沈爷您低下一条呐?” 这意思,那是不让了。 沈祭梵目光瞬间冷下去,霍弋却在当下哈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走向沈祭梵,双手撑在办公桌前,笑道: “玩笑,开玩笑啊沈爷,我们是什么交情啊?不过一条狗命罢了,算了算了,既然沈爷怜惜,那我霍弋就当做个顺水人情,这事情就不计较了。” 沈祭梵冰冷的气息一点一点消散,继而扯出道笑意,“成,今晚我在京都饭店摆宴,亲自让底下人向霍少爷赔罪,还望霍少爷能赏脸。” “当然当然,能得沈爷的赔罪我霍弋真是三生有幸啊,那就这样,不打扰您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回头参加沈爷您的赔罪大宴。”霍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递向沈祭梵。 谁都听出来霍弋是故意扭曲沈祭梵的话,稍微一转到他嘴里就成了沈爷的赔罪宴,室内立在两边的沈家四大暗卫气怒不小,倒是沈祭梵脸色无异,毕竟霍弋平白无故死了十几个弟兄,如今在嘴皮子上讨点便宜算得了什么? 伸出手,握上霍弋: “请!” 霍弋大笑着离开。 沈祭梵坐回去,抬眼看四人还站着,低怒道:“出去!” “是,爷!”舒默、顾问不敢这时候再触爷眉头,当下快速退出去。 倒是魏峥和肖鹰慢了几步,魏峥在门口顿了下,回头道:“爷……” 沈祭梵抬眼,知道魏峥想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他出去,多说无用。肖鹰低着头跟着走出去,一出门魏峥就拽着肖鹰闪到无人间。 “怎么样?”抬手想碰肖鹰的脸,肖鹰冷冷避开,转身要走,魏峥同样冷着脸,伸手又把人带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会让你随时丧命?” “心疼?”肖鹰抬眼,冷声讥讽。 魏峥的话被堵在喉咙,肖鹰冷哼了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舒默在外面站着,肖鹰出去时勾起笑吹了下口哨,肖鹰冷眼没搭理,直接走了。魏峥沉着脸出来,舒默嘿嘿笑着上前,手往魏峥肩上搭去: “怎么着,都睡一张床上的人,还能给你下脸子?” 魏峥脸色不好,扯开舒默的手大步往前走,几步后又回头,说:“招待霍弋的事儿爷给话了,让你接。所以,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舒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脸色,肖鹰的任务,就算临时换人,也该是魏峥吧,怎么就轮上他了? 事实证明,半道接受的差事确实没那么容易。 霍弋打头一件事就是让舒默找个女人,还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开出的条件那可高了去,先决条件当然是正儿八经的女人。霍弋这前提条件一出舒默当场就翻了一眼:我们Z国的女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女人,哪像你们泰国遍地都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 声音软,眼睛大,皮肤白,中等个儿,语速慢,长头发…… “怎么,这么多线索还找不到?呵,沈家暗卫也不过如此。”霍弋笑得一脸邪气。 舒默暗哼,爷说了,这厮心一夜之间损失了十几人,心底那火儿没发出来,这时候让他占点儿口头便宜有何不可? “霍少爷,能住在浅水湾的人向来不会自己去便利店买东西,您遇到的那姑娘应该路过,浅水湾整片区域住的人非富即贵,您能确定那位小姐是富人家千金?”如果能确定是在那附近住的,那就好找了。 “……不像。”霍弋回想了下,那姑娘眼神纯透得令人怜惜,对人态度和衣着哪一样都不像贵门千金。 “那……” “不过,她的生理用品用的是…‘七度空间’,好像是这个名儿……”缓了缓霍弋才开口。 舒默脸色全黑,难不成让他打个告示询问:哪位姑娘生理用品用某某品牌,某月某日出现在浅水湾便利商店? “嗯,好的,我想这些条件应该能找到霍少爷所说的那位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舒默搭上恭敬的态度应话,然后离开。 舒默比其他三人更滑头一些,能真正使唤动他的人只要沈家,除了沈家家主外,办别的事都只带三分心。所以对霍弋要找人的事儿,他是听了,回头给底下人交代了一句就算完事。 … 沈祭梵近一星期没回别墅,这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上楼的时候看安以然房间灯还亮着,便走了过去,轻扣了下门推门进去: “还没睡?” 安以然正坐在地上画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本来坐椅子上画得好好的,画着画着就坐地上去了。大抵是她习惯把近一卡的画稿铺在面前,这样她的思路更清晰,所以坐地上是比较好的选择。 沈祭梵淡淡扫了眼铺了满地的画稿,因为铺了满地,他连下脚的位置都没有,只能站在门口。 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因为突然的出声将她从漫画世界里拉了出来,怔愣了一瞬,这抬眼的时候似乎才意识到好像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 赶紧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又觉得让他站在门口不能进来而有些愧疚,慌乱下朝他鞠了一躬,说: “嗯,马上就睡了,还有一点。”顿了顿,又说:“你回来了。” 沈祭梵看着局促的女孩,微微点了下头,带上门就走了。 安以然发愣,顿了下,才蹲地上把画稿按章节收起来,放桌上,快步走出房间,记得他的房间是在最里面的那间,走过去,敲门: “沈祭梵,我能进来吗?” “进。” 安以然得到允许推门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就不动了,是没打算走里面去。抬眼看向沈祭梵,低声说: “家务我都有做的,”顿了下,这里都是分工,怕他不信赶紧又说:“你的衬衣是我烫的,他们都可以作证,真的。” “嗯。”财经杂志的页面从修长漂亮的手指翻过,沈祭梵淡淡应了声,接着抬眼看她,问:“有多久没出去了?” “啊?”安以然下意识出声,想了想试着回道:“那天后,一直没出去。” “嗯……”沈祭梵微微点了下头,他是不喜欢成天给他惹麻烦的人,可她这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也不大好,照这样下去,闷也得给闷出问题来。 “有时间就多出去走走,逛街、买东西,别整天闷在屋里。”顿了下沈祭梵说。 这语气略显公式化,听得安以然有些莫名。 “嗯。”顺从的点头。 她就是想告诉他她不是整天只关在屋里画画什么都没做,她有做事,并没有打算在这里白吃白住,努力想让他知道她存在的一点价值。 不是她要表现得这么激进,而是她如今除了这里,真的无处可去。至少,在联系到孙烙或者存够了离开的钱之前,请别赶走她。 沈祭梵似乎很忙,安以然又是好几天没见到他回来。 不过沈祭梵不回来,安以然也自在几分。他要是回来,她心里老是慌慌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让他生气。 也是魏峥突然出现,才知道沈祭梵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安以然愣了愣,觉得也很合情理,他本来就是大人物,要做的事很多,哪能像她一样成天无所事事,想想,她和他差别还真是大。像她这样的人,还真难理解沈祭梵那样高度的人的世界。 安以然手机一直开着,打不通孙烙的电话,只能等着孙烙给她打。 终于等到孙烙的电话了,那是一个下午,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所以安以然没在意。 然而接通通话时候,对方却一直没说话。 依稀能听到对面的呼吸声,安以然心底一紧,匆忙的站起来,握着手机的手轻轻颤抖起来,试着轻轻喊了句: “孙烙,孙烙是你吗?” “孙烙……” 对方还是没说话,也没挂断,安以然忽然眼眶就红了,吸了口气,低低的喊:“孙烙,我知道是你,你在哪儿?我想你了,孙烙,你什么回来带我走?” 安以然忍不住哭出来,抓着电话哭了一会儿赶紧又擦干眼泪,他在外面那么苦了,她怎么能还让他担心? 吸了口气,忍着眼泪又说: “孙烙,漫客网站的编辑找我了,我签约了哦,我的漫画在漫客网站推荐呢……编辑说效果好,稳定更新就能顺利上架,到时候我就有收入了……孙烙,我有工作了呢……” “傻瓜……” 对面似乎传出压得极低的声音,安以然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生怕错漏他一个字,可就那么短短两个字,他就再没说话。 安以然有些急,情不自禁喊了句:“孙烙……孙烙,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可以说吗?她可以告诉他她好想离开这里吗?她是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想去别的地方,每一次出门,她心里都忐忑不安着,生怕被人认出来扔臭鸡蛋,她活得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小心翼翼。 在沈祭梵这里每天都惴惴不安的,那种随时都要被人赶出门的恐慌时时刻刻揪住她的心。她的刻意和努力似乎半点没有成效,她害怕,她希望孙烙能回来,能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安以然双手抓着电话,眼泪无声无息的翻涌,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对方,却先传来低沉的、粗重的声音。 他哭了。 先是压抑的,刻意的掩饰,到后来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孙烙失声痛哭。他的哭声里,透着绝望,透着悲凉,一声一声的如同锥子一般砸进安以然的心。 “孙烙……” 安以然再也忍不住,也跟着痛哭出声,“你在哪?你在哪里?如果过得不好,就回来,好不好?” 她不赖着他了,不奢望让他带她走了,他回孙家,回孙家去,她不赖着他了,别哭,孙烙…… “你回来,孙烙……” 他很无助,生不如死。他说他没出息,给不了她明天,他绝望的问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安以然唇都咬破了,该怎么办啊?他杀人了,该怎么办? 工头拖欠工钱,两个月的工钱只给了十天的,别的小弟睁只眼闭只眼是想着还要做工,没给的工钱就当“孝敬”工头的了。 可别人可以,孙烙不行。他的钱,他自己无所谓,可他还有个满心盼着他回去的女孩。这钱是救命的钱,是他们重生的钱,他要带着钱回去,不能白白给人吞了。 杀了人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大不了钱没了多做几个月啊,可他,杀了人! 他要进去了,以然怎么办?那个傻瓜怎么办?他不能出事的,他不能扔下她不管的,可是…… 刺耳的警报声越来越近,几乎刺破人的耳膜心脏。孙烙慌了,扔了公话转身就跑,他不能进去,绝对不能!还有人在等他,孙烙,快逃! 孙烙拼命的迈开双腿狂奔,脑中只有“快逃”两个字,呼啸的冷风从耳边穿插而过,身后的狂吠的警犬紧追直上。 孙烙恐慌无助,被四面八方的警、犬逼进死胡同,全身心都在发抖,胀红着一张脸,眼珠急得都快喷出来,慌乱的,原地打转,牙咬得铁紧,转身跳起来往居民楼墙外的水管上爬,又急又慌。 被人拽下去时他知道,他没有退路了。 冰冷的手铐上手,孙烙绝望的闭上眼:傻瓜,对不起! * 安以然从没打过沈祭梵的电话,尽管他说过她可以任何时候打他的私人电话,可她从来没有。 她真的很着急,孙烙那边传来的警报声她听得很清楚,孙烙扔掉电话时匆匆说了句“对不起”,那一刻她的心痛如刀割。 他一定出事了,不然,在她面前那么爱笑的孙烙怎么可能哭成那样? 沈祭梵的电话很快接通,对方先出声: “有事?”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当然即便有情绪此时此刻安以然也听不出来。一听到沈祭梵的声音,安以然一个没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沈、沈祭梵,你快回来,帮帮我,求你了帮我再帮我一次……” “别哭,听话。”沈祭梵顿了下,直接断了通话,一边利落的安排直升飞机准备回国,一边让顾问查国内的情况。 上飞机前一刻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时,沈祭梵脸色猛地全黑TXT下载。 还回去? 沈祭梵紧紧站了片刻,毅然上飞机。 安以然在门口急得直转,天色擦黑时沈祭梵的车终于开进了别墅大门。 安以然瞬间热泪盈眶朝沈祭梵飞奔过去,带着重重的鼻音喊着:“沈祭梵--你终于回来了……” 沈祭梵刚下车,抬眼就看到朝他飞奔而来满脸泪痕的女孩。 这一刻他几乎忘了她另有目的,有一刻怔住,她留着泪喊着他的名字朝他跑来,那一瞬间犹如被置入了某种情感,让冷硬的心脏一软再软,最后柔柔的化开来,满溢遍体百骸。 如同毒药,一点一点侵袭他的心脏。而感觉却异样的叫人迷醉,情不自禁想要深入索取,这种感觉叫沦陷! 沈祭梵还立在原地,很快女孩已经到了身前,他顺手一捞,将人抓进怀里紧扣。 安以然泪眼婆娑,哭得眼睛红肿,仰头直问:“沈祭梵,你怎么才回来?” 沈祭梵嘴角几不可见的挂着丝淡淡笑意,一手扣着她身体,一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掌着她的头,将她直视。 两人姿势暧昧又亲密,别墅里静候的下人们个个都拿眼神互换着信息: 安小姐非不承认和沈先生的关系,瞅瞅,那还不是爱人? 是啊,明明就是爱得不得了,安小姐还不承认,大家心里都亮堂堂的,有啥好瞒着的? 跟着沈祭梵回来的除了顾问还有舒默,这两人没有魏峥那么清楚安姑娘的事,两人在车里卡着很是尴尬,下车吧,这时候铁定扰了爷的好事,不下车吧,这可是对爷的大不敬。 “怎么了,这么急?”沈祭梵大掌移向她白皙的脖子,往上捧着她半张脸,拇指轻轻磨蹭着她有几分诱红的脸颊。声音低哑而醉人,先前的烦躁一扫而空,很有耐心。 凭良心讲,沈家暗卫从没见过现任家主沈祭梵此时此刻的样子,温柔?温柔这词儿跟沈家的男人从不沾边。 “沈祭梵,孙烙可能出事了,你帮我救救他好不好?你认识许市长,你一定也认识很多大人物,你能救他的对不对?” “沈祭梵,我除了你,再没有人能帮我了,再帮我一次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求你帮我救救孙烙……”安以然一说话,眼泪又止不住的滚。 沈祭梵看着她的目光渐渐转暗,笑意却越来越深。安以然见他不出声,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低低的喊: “沈祭梵,沈祭梵好不好?沈祭梵……” 正婆娑她脸颊的大掌僵了一瞬,一种酥软的暖意由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良久: “好,我救他。但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马上就让人把孙烙安全送回京城,还让他重新接管孙氏地产。怎么样?” 他跑出诱人的条件,目光灼灼看着她,话语轻松,笑意明显。 安以然微征,是诧异他的爽快,诧异他的权利,诧异他能这么慷慨。 “嗯嗯……”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还觉得不够,又说:“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沈祭梵,你说。” “离开孙烙,以后不准再见他,我要你、跟他的关系断得干干净净。”沈祭梵压低声音,欺近她说。 安以然张口结舌,震惊他的话,却又被他深邃的眸子吸附住。迫人的气息压得她有些气喘不匀,缓下眼睑: “可是……” “嗯?” 冷戾逼视的轻哼从男人鼻间传出,安以然一慌,生怕他反悔赶紧点头:“我答应,我可以做到,你、救救他。” 反正,她已经想过不再赖着他了,没遇到她之前,他是豪门贵公子,吃穿用度样样不愁,生活过得肆意潇洒,可遇到她之后,他变成这样,如今还杀了人。 如果只是要她离开他就能让他平平安安的回来,还能做回当初的孙烙,她当然愿意。 沈祭梵瞳孔里的暗色一点一点消散,捧着她脸的掌心移上她头顶,轻轻揉了下她的发,笑道: “乖女孩。” …… 孙烙很快被地方警局送回了京城,交由京城警局接手。毕竟是牵扯到人命,即便重新立案时已经证明事出有因,杀人只是正当防卫和错手,不过形式上还是要走一走的。 只要无期成了有期一切都好办,办这事的人是魏峥,虽然把孙烙的故意杀人罪摘干净了,按正当防卫走案件,需要在里面呆半个月,交了保释金就可以领人走。 孙烙自己不知道这事又外力插手,刚被抓进局子里就由地方送进京城了。 车窗外熟悉的建筑物一一闪过,孙烙有些激动起来,这才知道正在回京城的途中。 在警方交接的时候孙烙要求再给他一点时间,地方上的警察两手一摊,走了,多少也猜到这人是有背景的,所以也不方便插手,交给京城的人这案子就算完事。 京城警署的人低声耳语了一番,最后答应了孙烙的要求。 孙烙给安以然打电话,他知道这一进去后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出来。他什么都可以不管,安以然是他唯一的牵挂,他必须要在进去之前安抚好她的心。 她知道他杀了人,现在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子了。 安以然接到孙烙的电话时沈祭梵前脚刚离开,安以然一听到孙烙的声音就有些控制不住,慌慌张张的出门,直接赶车去找孙烙。 见到孙烙那一刻,安以然简直不敢相信那么狼狈的人会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衣服上血迹斑斑,衣服鞋子被土盖了一层又一层,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凌乱,脸颊凹陷,嘴唇因为脱水而干裂出血,何止一个狼狈。 安以然下车就扑向孙烙,抱着他眼泪汹涌的翻滚。 “孙烙,孙烙……”你怎么这样了? 孙烙眼眶发热,张张口,沙哑的声音哽在喉咙没发出来。扭头乞求的看着警官,“警察先生,能不能通融一次,帮我打开一下,就一会儿。” 一边的两个警察有些为难,高些那个低声说:“算了,打开吧,我们都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再说,上头不也交代了嘛?” 另一个微微点头,然后上前把孙烙手上的手铐解开。 孙烙双手恢复自由第一时间就把安以然紧紧抱住,眼泪止不住的滚:“小呆,对不起,我没用,我不能带你走了,对不起,你恨我吧,你恨我我会好受一点。” “孙烙,你胡说什么碍,我怎么会恨你,我把你害成这样……” “不说了,不说这些……”孙烙松开安以然赶紧把她来开一边,后面的警察赶紧跟上去,孙烙回头说:“请放心,我不会跑的,我只跟她说几句话。” 后面两警员相互示意,然后让他走。 孙烙紧紧握着安以然的说,一字一句的说: “听着,安以然,我的银行账户被老爷子冻结了,但是我还有自己私人账户,里面钱不多,是我当年在外流浪时候攒下来的,这是老爷子不知道的,很安全。你记住账号和密码,无卡也能取款。等我进去后,你就把钱取出来存到你自己的账户里,然后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重新生活……” “如果,如果我今生有幸还能出来,我一定来找你……” “别哭,傻瓜,你就是太傻了……我进去后,你别傻傻的等我,如果、能遇到好的,对你好的男人,就…嫁了吧,简简单单过一辈子。你幸福了,我才会幸福。” “孙烙……”安以然摇头,声音完全卡在喉咙,连连摇头,“不是的,孙烙,你不会进去很久的,你别说了……” 安以然哭得惨不忍睹,孙烙紧紧抱着她,用手擦她的眼泪,可他那手一蹭她的脸就把姑娘白生生一张脸擦花了,他急,却越擦越脏。 “以然,别哭,听话,你先别哭,好好记下我的账号和密码,听话……” 安以然摇头,伸手抓他的手吞着眼泪说,“我不听,不听……孙烙,你不会进去很久的,你很快就会出来……” 魏峥接到沈祭梵后就直往警署去,车还没停稳沈祭梵就下了车,阴沉着怒气大步朝抱在一起痛哭的男女走去TXT下载。 魏峥抬眼望天,只能感叹孙少爷时运不济,怎么没回都给爷撞见? 沈祭梵带着股迫人的气势稳步走近,浑身上下充斥着阴沉冷戾的气息,高大的身躯停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 “答应过我什么?”缓慢吐字,目光直看向安以然。 安以然抬眼,满脸泪痕,又惊又怕。连连推开孙烙,往一边退:“我没有……我没有反悔,沈祭梵,你说过救孙烙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被关? 孙烙在沈祭梵出现那一刻就懵了,脑子一瞬间爆炸,不可置信的看着连连推开他的安以然,抖着唇,指着安以然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失望,痛心,不肯相信。 “啊--” 怒火翻涌,痛声咆哮,孙烙急怒攻心,猛地喷了口血出来,身躯摇摇晃晃倒地,“安以然,你……竟然背着我……” 早有警察上前将孙烙在落地前一刻扶住,下一刻手铐锁上手,恭敬的对沈祭梵点了点头,然后押着摇晃不稳的孙烙离开。 安以然被孙烙吐血那一幕吓慌了,人被带走了才回过神来,“孙烙……” 安以然追出去,下一刻被沈祭梵铁臂抓了回来,安以然转身推攘着沈祭梵:“你放开我,让我去看看他,沈祭梵你放开我……” 沈祭梵轻轻松松的拧着人扔进车里,“开车!” 前座的魏峥即刻点头,车子下一刻疾驰而去。 “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救孙烙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双手被他单手扣住,动不了,只能抬脚一下一下朝他腿脚踢去。 “闭嘴!”沈祭梵胸腔一团怒火烧得正旺,刻意压下去的肆意怒火再次被安以然挑起来。 转头冷戾的目光扫向安以然,安以然被他吼得一愣,接茬儿又哭了起来,拼命用力甩他的手,腿脚也不停的踹他。 “沈祭梵,你说话不算话,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救他的,你答应过的……” 沈祭梵忍无可忍,转身直接逮住她腰身往怀里收,掌上她后脑薄唇就欺压上去。 “唔……” 安以然瞪大泪湿的眼,唇被他肆意蹂躏,刺痛从唇上蔓延,她皱着眉,张口要出声却在这瞬间被他强势的舌头顶了进来,紧跟着她的舌头被他强势的翻卷。 沈祭梵将她紧锁,大力吸着她的舌头和嘴里口津,只把舌头推进她咽喉深处,猛烈的气势是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 直到安以然几乎窒息时沈祭梵才牵出银丝离开她的唇,安以然张着嘴不断吸气,如被浪花推向岸边的游鱼一样用力的吸着稀薄的空气。胸脯一下一下的快速起伏着,大眼里雾蒙蒙一片。 沈祭梵掌移上她的脸,轻轻揉了下,又俯下唇在她唇上一下一下的啃。 食髓知味,薄唇逮着她唇瓣轻轻挑逗,轻一下重一下的吸吮着她充血嫣红的唇。 安以然呼吸平稳了要推开他,又开始出声质问,沈祭梵嫌烦,下一刻又是一记深度索吻,直把安以然胸腔的空气全全抽了去。 沈祭梵手撕开她的衣服,粗粝的掌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急切乱蹭,安以然死活不肯合作,张口咬他的舌。沈祭梵吃痛,板着她身子一把往自己身上扯,拉开她的腿要撕她的裤子。 前面开车的魏峥目不斜视,却早已经冷汗涔涔:不是吧,英勇神武的沈爷,竟然也有对姑娘用强的一天? 车子很快刹进别墅,停车那一刻安以然推开沈祭梵,怒喝: “沈祭梵,你混蛋!” 忙里慌张推开车门跳下车,然而还没跑两步,后面男人如泰山压顶一般紧跟上来,铁臂一勾,把人拽回来,头一底唇再次精准无误的压上她的唇。 安以然又羞又怒,刚在车里只有魏峥,她已经觉得没脸见人了,而现在所有下人都涌了出来,该死的沈祭梵还要不要她活啊? 脸色已经爆红到了脖子根儿,安以然现在不纯粹是以为被侵犯了的愤怒,还要光天化日之下被多少人眼睁睁看着的羞赫。 沈祭梵哪管别的?单手铁臂就把人箍个严严实实,她越是不依,他就越肆意猛烈,直把人里里外外亲个遍大掌揉个遍才放手。 沈祭梵一放手,安以然抬脚就恶意踩了爷一脚,沈祭梵猛地眸色一暗,在她转身之际再次伸手把人抓回来。 “沈祭梵,你够了!”安以然气怒道。 “够了?”沈祭梵一把把人打横抱起,迈着大步往别墅走,门口分立两排的下人全都低低的埋着头,半声不敢出。 “沈祭梵,你放开我,沈祭梵……” 安以然推不开也踹不到,又看他满脸阴沉,心底终于突突的怕了。捶着他肩膀的手改成圈着他脖子,低低的求着: “沈祭梵,别这样,沈祭梵……” 大爷沉着气势,半声不哼,当他一脚踹开他的房间时,安以然吓得哭出来,“沈祭梵,沈祭梵你不可以这样的,你不准……” “爷要办事,还容得你准不准?”沈祭梵把她扔上床,伸手扯了外衣下就压上她。 安以然哭,哭得好不伤心,就知道这人其实很坏,她怎么忘了当初他也骗过她。 翻过身抱着枕头背对他,控诉道:“沈祭梵,你不讲信用,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不要留在你这里,你走开,我要离开这里……” “怎么,我这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沈祭梵埋头,张口轻轻咬着她露在外面的耳廓,含着她耳垂吸吮。 安以然不安的动着,想要推开背上那座大山,一边又要躲开他肆无忌惮的进攻:“我会付你钱的,我住的这几天,我会付你钱的,你别这样对我,沈祭梵……” “钱?有钱了?”沈祭梵微微撑起身,眸色转暗。 “孙烙……”安以然下意识的出口,却在出口时立马咬了舌头吞回后面脱口而出的话。 沈祭梵脸色再次阴沉,一个名字足以让这个男人怒火重烧。 “走也得等我办完事……” “你怎么可以这样,走开走开你,混蛋……”安以然手足无措的推向沈祭梵,沈祭梵却轻轻松松将她压下,大掌钻进她衣服里一顿肆意乱蹭。 “是要我从后面开始?嗯?”沈祭梵推开她的衣服滚烫灼热的吻布满她后背。 “沈祭梵……” 几乎是天人交战,战况激烈。如泣如诉的呜咽声,猫儿一般底唤夹杂在一片狼藉粗重喘息中,骤风急雨般的驰骋之战终于结束,安以然像被碾碎了骨头一般难耐。 总算恢复点力气后,她推着男人,身体一点一点往外移,眼泪都流成河了,眼睛跟唇瓣一样红肿着,轻轻哼着。 “还有力气走?”沈祭梵一翻身铜墙铁壁般的胸膛压向她身后。 “沈祭梵,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你太过分了……”安以然缩着身子把被子抱得紧紧地。 沈祭梵半点不受影响,铁臂从她背后绕过去,圈住她纤细的腰身,往怀里一带,坦诚相见的两具身体再次紧密贴在一起。 “然然,我这可是顺着你的意思,你求我办事,我索取报酬天经地义,你如果给不起,就不该来找我,我是生意人,银货两讫,这是我的方式,接受不接受你都没有资格说不,因为我没有逼你,是你主动来找我的不是吗?” 沈祭梵蹭开散在她肩上的长发,湿吻一点一点印在她光裸的肩膀上。 安以然咬唇,痛呼了声松开贝齿再轻咬着她紧紧贴着床面,想拉开和背后火热身躯的距离,抓紧了褥子不出声了,合计是听进了沈祭梵的话。 本来是她答应过的,她说过,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沈祭梵不见她出声,就越发肆无忌惮了,被子下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横走。一下探进深处,安以然身子一僵: “沈祭梵……你已经,已经……” “你自己选,是一次让我高兴,还是每天来一次直到我高兴为止,你选吧。”沈祭梵勾起嘴角暗哑的出声。 安以然哭,却又无可奈何,这分明是霸王条约,可她就是找不到反驳的机会。低声呜咽: “沈祭梵,你真的,很过分碍……” 激烈交融后,男人粗喘着气,抱着沉睡过去的女人,餍足的笑了下,低声道: “乖女孩。” 仔细端详了下她依然酡红安静的小脸,在她唇上亲了亲,将她在怀里的姿势调整好圆满的睡过去。 千方百计把人弄身边来,睡个安稳觉,这就是他的目的。 * 沈祭梵简单看了下投资的各个项目表,少了眼盈利的项目然后扔开,直接勾了几本利润还没收回来的项目,让顾问去跟进。看了眼行程表,直接就回去了。 沈祭梵是极少回别墅的,所以这段时间沈祭梵每天都出现在别墅,这让下人们很是惶恐,只要他在,整栋别墅的气氛既压抑又紧张,在大厅伺候的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出。 “让小姐下来。”沈祭梵进门时微微抬眼,淡淡吩咐了句。 “是!”菲佣赶紧上楼去请安以然,另一边的人恭敬结果沈祭梵的外套,立在一边静等指示。 沈祭梵迈开大步走进大厅,随意的将伟岸身躯落进沙发,修长的双腿交叠,食指一下一下在沙发面上轻扣,等着安以然。 菲佣在安以然门外轻轻敲了下,用刚好里面能听到的声音说: “小姐,先生回来了,请你下去。” 这里人都知道安以然是画画的,虽然大家相处挺愉快,可除非她自己下楼时主动跟大家打招呼说话,别的时候下人基本上不会打扰她画画。 里面没声音,菲佣有些为难,又轻轻敲了两下门:“小姐,沈先生请你下去。” 安以然终于听到了,抬眼,微微皱眉,应了声:“好的。” 放下铅笔叹气,她觉得沈祭梵最近有些奇怪,她才来这里的时候觉得沈祭梵挺严肃,无疑是那种气场很大,气势逼人的人,让她没来由的害怕。可现在对她好了,她却还是害怕,总觉得他背后有什么目的。 她什么都不是,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没有目的她自己都不信。 他对她越好,她心就越不安,生怕他什么时候再次狂性大发,逼着她偿还他的好,又说什么“银货两讫”,如果那样,她是真真的不想要他的好,她不想那样,不想跟他做那种事! 安以然懊恼的抓抓头发,把画稿一张一张收起来,想着她什么时候才能有稿费拿。她不可能要孙烙的钱的,她都跟没关系了,还那么伤他的心,她怎么可能还拿他的钱离开这里? 如果那样,那她真的是狼心狗肺了。 安以然下楼,沈祭梵抬眼安静的看她。 沈祭梵觉得,这女人就是安静的存在,即便对坐着不说一句话,她也能让人感到温暖,安心,有一种异样的踏实。 沈祭梵对安以然的感觉,可谓是越来也强烈,除去身体交融时纠缠的情潮外,简单平静的照面也能让他心底暖意肆起。 所以想看到她,那种感觉一开始并不强烈,却在无形中化作绕指柔缠缠绕绕绕进他心里,越来越紧,越来越深。 可,安姑娘对沈祭梵的感觉就没那么好了。 似乎看明白了,这个男人,其实就想拐着她做那种事,一想到他的孟浪索取,她就禁不住身子颤抖,脸色微微发白,不敢再去想。 “过来坐。”沈祭梵扬起嘴角,手掌拍拍身边的位置。 安以然有那么些反感他,可向来顺从习惯了,一时间还没想到不听,坐了过去,刚坐下又反应过来,她似乎可以不用听话,免得被他记住往后找她索取更过分的,所以又往一边挪了挪。 就那么一次,基本上安以然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做什么都会下意识想到他的不怀好意。 沈祭梵无声笑笑,不在意。 极自然的把过她的手随意把玩着,因为画画,所以手上蹭了不少铅粉,手掌和圆润的指尖都黑黑的。安以然转眼看过去,有些羞赫,要缩回来: “我去洗手。” 沈祭梵底笑出声,“等等。” 安以然又坐下,手还被他握着。 沈祭梵其实就单单想多握一会儿,也没有特别的事。修长温润的指节轻轻蹭着她的手指,把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玩着,搓着,热意竟然从指尖向全身蔓延开来。 安以然忽然俏脸绯红,猛地缩回手,低着头红着脸起身说: “我去洗手,我去洗手。”说着转身就往洗手间跑。 背后的沈祭梵勾起嘴角淡淡笑着,起手拿了份报纸随意翻看。各大报刊头版都是孙家大事,即孙烙重掌孙氏地产和梁家千金扑朔迷离的婚事。 这些报纸是他特意让人一份不落的买回来的,相信她是看过了。 安以然去得有些久,主要是被厨房两大婶儿给拉住了:“然小姐,先生很疼你呢。”云婶儿边说边笑,眼里透着十足十的暧昧。 安以然赫然,还没出声,李婶儿又说了:“小姐,沈先生对你真是好得没话说,沈先生是我活了这几十年里见过的最帅气的男人……当然,然小姐也很漂亮,照我说啊,你跟沈先生就是天作之合。” “呃……你们真的误会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安以然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应该谁都知道,她跟沈祭梵睡过一张床的事,要不是那种关系,他们怎么睡到一起去的?虽然每天还是会给他熨衬衣,可用这个说事显然已经站不住脚了。 她自己又不愿意把自己说成轻浮的女人,只是睡过几次。就因为无从解释,她现在基本上都不下楼了,就为躲她们呢。 “嗨,然小姐,别遮遮掩掩了,你问问,谁还不知道你跟沈先生的事儿?” “对对对,小姐,我们心里明白着呢。一看然小姐就是心地善良的主儿,我们都为你高兴呢……” 两大婶一人一句,愣是让安以然没插话的份儿。 “嗯,嗯……”安以然只能点头。 “所以,”云婶儿立马话锋一转:“沈先生那么疼小姐,如果代表我们向沈先生要求加薪的话……” “一定能马到功成,沈先生铁定二话不说准了。”李婶儿赶紧接话。 “啊?”安以然大为诧异,这话她怎么好跟沈祭梵说? 云婶儿一脸理所当然,拍了拍安以然手背说:“别怀疑,婶儿看人很准的,有一种男人啊,在别人面前就是铁石心肠,可总有一根软肋在,然小姐,你就是沈先生的软肋啊,你的话,婶儿敢肯定先生不会不听。不信,你马上可以试试。” 云婶儿话落,李婶儿跟着起哄。 安以然满面愁容: “你们真的是为难我了,我对你们先生没有那么大影响力的。” “怎么没有?有,然小姐,你要最自己有心,婶儿相信你,婶儿一家老小每个月都等着我这点儿工资养活呢,然小姐您出身高贵,是不知道我们穷苦人家过活的辛苦……”云婶儿那话匣子一开,关都关不住。 安以然愁着脸挖苦道:“云婶儿,你以前一定是做推销的。” 李婶儿立马接话:“哎呦然小姐,你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云婶儿做过哪行,没错,她以前啊,就是搞销售的,那个还挺出名儿的,百合网的红娘啊,销售未婚男女的。” “哈…”安以然笑出声来。 云婶儿见安以然松口,赶紧又给游说,张口就是漂亮话:“所以啦,男女事儿上面,我可是行家。我啊,一眼就看出先生对你那点儿意思了。然小姐,你还想瞒着大伙儿呢,怎么瞒啊?先生看你眼神啊,那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吞了你呢。” 这话有那么点儿夸大,安以然听了瞬间脸色发白。 云婶儿是过来人啊,又是这方面的行家,她说沈祭梵时时刻刻都想吞了她?那意思是,沈祭梵时时刻刻都想着…对她…那样? 安以然觉得她离开这里是刻不容缓的事,不清不白的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而且,他根本就不需要做家务的好不好?这里下人大把的是,她看啊,他分明就是想着对她做那种事。 安以然惨白着脸回到大厅,不做沈祭梵身边了,在他对面坐下,脸色极其不自然。 是想到孙烙的事儿他出手了,那么大的事他就那么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她要是现在就走是不是过河拆桥啊?而且,沈祭梵似乎并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他会不会报复孙烙? “去得有点久啊。”沈祭梵弹了弹报纸,抬眼慢搭斯里说了句。 “嗯……” 安以然心不在焉的应了句,云婶儿和李婶儿站在大厅与餐厅的交界处,躲在磨砂玻璃后,一个劲儿给安以然使眼色,提醒她快说工资的事儿。 安以然皱皱眉,从自己的事情里抽离出来,看着沈祭梵,想了想,云婶儿说,只要她主动示好,态度诚恳一点他一准点头。 想了想,说: “沈祭梵,你知道Jacky成吗?演电影的,很出名的……” 沈祭梵合上手上的报纸扔一边,身躯后仰悠闲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准备认真听她说话。安以然顿了顿,沈祭梵点头,示意她继续。 安以然润了下唇,组织着语言,然后说:“Jacky成呢,他自己拍电影赚了很多钱,可是他一点也不铺张浪费哦,他很有爱心,除了他自己的电影事业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公益慈善,他除了是功夫巨星之外,还是慈善大使,无私的帮助过很多很多困难的人……” 沈祭梵在她展开长篇大论时已经换了位置,坐到她身边去了,顺带招手让人上了水,在安以然停顿的时候,很体贴的把水递给她。 安以然看着递到唇边的水杯,伸手去接,可沈祭梵却避开她的手,待她的手放下时他又递向她唇边。安以然微微侧脸莫名的看了他一眼,顺从的张口喝了几口。 “然后呢?”沈祭梵抛主动抛出话来,示意她继续。 “然后就是……Jacky成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啊,这个世上有钱人很多,可让人尊重并且一提起他们的名字时就有一种崇敬敬仰的有钱人却很少。我并不是说,有钱人有需要像Jacky成一样把赚来的钱都捐出去做慈善,只是觉得,如果有足够的条件,稍微提携一下身边的人,这也是很有意义的事,也是很让人尊重的事……” 期间又喝了次沈祭梵递来的水,接着说: “我觉得啊,你也是可以做让人尊重的人,不用做那么有影响力的大事,让身边人记住你的好……” “你的漫画进展得如何了?”沈祭梵在她长篇大论的期间几度放空,对于她完全不在重点的话题颇为无奈。 这个男人如他自己所言,耐性不是很好,愿意倾听她的事那也只是在有心情的时候。 “哈?” 安以然扭头看他,沈祭梵几不可见的撑开浓眉,再问:“你的漫画,画到哪个阶段了?有没有想过出版成册?” “啊,这个……”安以然毫无预兆被沈祭梵带走话题,听他提起漫画,愣了一瞬,脸上立马羞赫起来,却又忍不住开心,小声辩解: “我哪有想过出版成册碍?要能上架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的漫画啊,网编说了,画风和画面表现力都很强,人物很有张力,故事情节也不错,可惜定位偏低龄,因为我的主角是名卡啊,才八岁的小孩……” 沈祭梵有几分不耐烦了,突突的来了句: “你脖子上的戒指是自己买的?怎么不带手上要带脖子上?” 安以然再次愣了愣,这怔愣间,沈祭梵已经伸手将她脖子上的红绳牵了出来,是枚戒指,那天他就发现了的,只是没在意。 因为是玉戒,所以沈祭梵倒没往别处想,以为是她买来自己带着玩玩,之后发现跟她年龄不合,套绳子上带在脖子上也无可厚非。 不过随便一问,可安以然却很介意他碰,募地从他手里夺回来: “不是买的,你别碰,这是我唯一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最最珍贵的。” 安以然低着头,拿着玉戒轻轻吹了吹,宝贝得很。 然而她这话却让本不上心的男人伤心了,唯一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最最珍贵? 难道是孙烙那小子给她的? 脸色暗沉,大掌直接探过去,语气不容拒绝:“我看看。” “不要,你别碰它,沈祭梵……” 安以然不让,她不让沈祭梵就越要拿到手,她一挡开沈祭梵伸过去的手,沈祭梵脸子“唰”地就黑了,劈手抢过玉戒,安以然当下就急了,平时也没那么大胆子,这时候竟然突然炸毛,尖叫一声,抱着沈祭梵手背张口就狠狠咬下去: “不准你碰!” 沈祭梵眸色暗沉,他还没被女人这么对待过! 手抓着玉戒,连带红绳大力一扯,手背用力外侧时从安以然口中抽出来。 “啊--” 安以然当即一声痛呼,他的手背从她口中强行抽出,门牙都差点儿被碰断,脖子上红绳被大力拉扯,她很清楚的感觉到细小的绳子从血肉中碾过,撕开皮肉绳子崩断,火辣辣的刺痛从脖子上瞬间传开。 安以然一手捂着嘴,一手轻轻去碰脖子,痛得眼泪翻滚,睫毛带着泪珠一下一下翻眨着,哀痛的望着脾气上来的男人。一句话不说,就那么望着,无声的控诉。任眼泪在眼眶里不住的涌动,盈满眼眶。 沈祭梵低咒了句,他有多大力气他自己清楚,大概也知道他手背将她那“不自量力”牙给磕了,却又不能在这时候先弱了自己的气势。手上拿着她的玉戒,还没意识到他给她的双重伤害,并不知道她脖子被他拉出了一道极深的血印子。 压下陡然上来的脾气,顿了顿,道: “不过是个破玩意,有什么好留着的?你喜欢,改天让魏峥给你弄一堆回来,尽你挑。” 这本是先示弱了,可他没等到她感恩戴德的话,也没等到她破涕为笑的好脸色。 猛地不耐烦起身,大步离开。 安以然重重吸了几口气,扭头大声喊:“沈祭梵!” 要走也要把她的东西还给她! 沈祭梵站住脚,微微侧身看她,安以然站起来朝他跑去,目的直奔她的玉戒,伸手就去抢。 沈祭梵瞳孔中的颜色一暗再暗,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敢在他手上抢东西的人。手往上一扬,安以然抱着他身躯跳起来去抢,什么都不顾,就要抢回来: “沈祭梵,你还给我,那是我的,你还给我……” 怎么都够不着,也抢不到,安以然真火了,什么都不顾,想到的词儿一股脑儿喊出来: “沈祭梵你不要脸,你混蛋,强盗,小偷,抢我的东西你不要脸……” 想想,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肥胆儿敢当着沈祭梵的面骂他不要脸?嫌命太长了是吧? 沈祭梵那脸子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收了手,也没心情跟闹她,手一扬,玉戒在空中飞出了道优美的弧度,片刻后只听到声清脆的声音,也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安以然傻愣,目光就随着沈祭梵跑出去的轨迹画了个弧度。这同时沈祭梵倒是空了闲看着她煞白煞白的小脸,嫣红小嘴微微颤抖,她的手还固定着抱住他的姿势,姿势头扭开了。 玉戒一落地,安以然转身就去找。 沈祭梵眸中戾色一显,怒道:“安以然,你要敢捡回来就马上给我滚出这里!” 安以然半点不停留,回头怒冲冲的喊了一句: “我早就想走了,沈祭梵,你不是好人!我不要跟你住一起,你不要脸!” 沈祭梵气得,厚实的胸腔高高的起伏着,俊脸一片狰狞,该死的女人,竟敢忤逆他!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怒气中烧,全全一个劲儿的往脑门上冲。 平时这女人单纯无害,乖得不可思议,可这时候却气得他想把她撕成碎片。满身的逆鳞,哪里还是那个乖乖的安静的乖女孩?跟孙烙处了几天,也学会忤逆人了? 这么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屋里的下人,所有人都躲在门后面观察战况,云婶儿跟李婶儿吓得脸色死灰,不会因为她们撺掇然小姐,那事儿惹了沈先生吧? 她们也是看在沈先生有钱,对然小姐出手又大方,薪水虽然比别地儿已经高出两倍了,可谁会嫌钱多啊,对有钱人来说,多付点儿薪水那不就是九牛一毛?可对他们穷人来说,意义大了去了最新章节。 可如果要因为这个让然小姐和沈先生起了争执,她们就罪过大了。 沈祭梵阴沉着脸立在原处,目光如鹰似狼的盯着她。 安以然不管不顾,趴在地上爬来爬去找她的戒指,一手一把泪。 她还真给找回来了,竟然没摔碎,完好的,安以然庆幸着,又哭又笑。连连哈着气,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沈祭梵几乎把眼珠都瞪出来,这男人平时高高在上,什么大风大浪还没见过,可今儿真是小心眼了。竟然迈着长腿一步一步走过去,带着阴沉冷戾的气势走近她,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将她俯视。 安以然抬眼望他,下意识将玉戒藏身后。 沈祭梵就还计较上了,俯身伸手一拽扯着人,一手强势夺过她手上的玉戒,刻意的狠狠往地上一摔。 叮--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玉戒撞击冷硬的地板,瞬间崩成三段。 安以然脸色瞬间煞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摔成三段的戒指,瞳孔在无线扩大,扩大…… “啊--” 安以然凄厉的喊了声,推开沈祭梵要去捡。她越要反抗,沈祭梵就越不准,铁臂将她箍的紧紧的,半分不准她动弹。 “你放开我,沈祭梵,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什么都没有了……” 妈妈? 沈祭梵阴沉的气势有些崩塌,怎么,不是孙烙给她的? 缓缓松了手,安以然直接推开他就扑地上去,抖着手一块一块捡起玉戒,哭得泣不成声。 “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沈祭梵有些动容,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他要再多问一句,都不会摔了那东西。可…… 一瞬间,暗恨自己狂妄自大的脾气,若稍微耐心一点,一点点都不会这样。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那当然跟别的千金万金不一样。 躲在大厅后面的下人都慢慢的涌了出来,大家虽然不清楚具体事情,可先生摔了然小姐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这真的过分了。 那李婶儿很想上前去扶安以然,云婶儿从侧面看到沈祭梵脸色不善,紧紧拉着她:先生正火着呢,你这是要上去送死啊? 李婶儿不忍心,然小姐平时对她们不错,现在哭得那么伤心,唉,怪可怜的,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李婶儿那心比别人都要来得软一些。 安以然从地上爬起来,咬着唇,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滚,不再看沈祭梵一眼,攥紧玉戒转身往外跑了出去。 沈祭梵大怒,脸侧肌肉几乎扭曲,侧身怒喝:“还不去追?带不回小姐,你们也别回来了!” “是是,先生……”一屋子人如同大赦,点头应着下一刻全部冲了出去。 大厅瞬间安静了,沈祭梵暗自叹了口气,坐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那么温顺的女孩,怎么突然性情大变?是他逼的吧。他不否认,今天的事他有过失,可…… 忽然意识到,自从安以然在身边之后,他的情绪极容易泄露。仔细想来,竟不得不承认跟她有着关系。分明那么安静的一个人,却能这么轻易的左右他,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偏生她又是那么的无害,致使他没办法控制她做任何。 竟然也,无能为力? 这是沈祭梵意料之外的事,可偏偏,他不排斥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母亲说过,男人再强大,也是天生少跟肋骨的生物,而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是他缺少的那根肋骨。没有那个女人,或者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么这个男人永远将不会完整。 沈祭梵吐了口浊气,闭目:母亲,我似乎,找到那根遗失已久的肋骨了。 别墅外 安以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出别墅,没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真的气极了。脚上还穿着拖鞋呢,跑出别墅没多远就停下来。 安以然,你要去哪?你能去哪? 迎风站着,脚下一步一步的移动,咬着唇,满脸是泪。她以前不会这样的,可在那个男人身边她总是克制不好自己的情绪,现在说了那些话,又这么跑出来,她还有什么脸回去。 是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安以然,你除了这里还能去哪?现实根本没有给她任性的条件。 想回头,却又更想就这么离开。矛盾的心理一点一点错乱她的思想。 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 “然小姐,回去吧,先生会担心的。”一群人跟在她身后,李婶儿忍不住开口说。凭良心讲,她是挺喜欢这孩子的。 安以然茫然的望着远方,站着不动。 她是真的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走,那点委屈在如今的残酷现实,算什么?那点倔强和小清高又算什么? 安以然抬手擦着眼泪,可越擦越多,嘴角抽搐,没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也不觉得丢脸了,蹲地上抱着头就失声痛哭,呜呜咽咽的,很伤心。 云婶儿跟李婶儿上前,后面的人全都跟着上前,把她团团围住,大家七嘴八舌的,一人一句劝着。安以然本来是个挺闷的人,哭也是躲在角落偷偷的哭,可能哭出来都没多大问题。钱丽说她没心没肺,确实有那么点儿,她自我修复能力挺强,伤心过了就算了。 所以她能发泄都是好的,可情绪就是个莫名的东西,有人在的时候反而会助长情绪的滋长。 当这么一帮子人围着安以然,她是哭得越厉害了。她本来是觉得委屈,哭一哭发泄完了好了,谁知道会来这么多人,一人一句劝,得,伤心直接逆流成河。本不是个小气的人,这眼下是没那么容易收住情绪了。 哄闹的气氛瞬间安静,围在她身边的人逐个离开。 没人起哄,安以然哭声渐小了。正在她头昏脑胀的时候,身边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响起: “然然,我们谈谈。” 安以然抱着膝盖头埋得深深的,听到他的声音时,心底的委屈又在瞬间膨胀,眼泪再次决堤,小身板儿因为痛哭而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呜咽声渐大。 可良久没听到他任何动静,安以然心底瞬间滑过一丝紧张,他走了? 猛地抬起脸来望他,沈祭梵沉着脸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的目光一下子跟他撞上,被泪水洗涤过的目光干净纯透,毫无疑问的被他深邃的眼睛吸附住。她微微开启红唇,眼睛一眨,一串泪从眼眶中滚出来。 “沈祭梵……” 声音委屈得叫人心疼,后面声音完全被哽咽了回去,张张口,一句整话都说不出。轻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望着高高俯视她的男人。 沈祭梵低低叹了声,伸手将厚实的大掌递到她身前:“来,跟我回去。” 安以然闪动着泪光,还不断的在哽咽,一吸气小身子也跟着轻轻颤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他朝她伸来的手,稍微迟疑了下,在发现他脸色明显变冷了后才哆哆嗦嗦把手放在他手中。 沈祭梵拉着她起身,握着她的手朝别墅走去。 安以然一下一下的摸着眼泪,咬着唇跟在他身后。知道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所以步子迈大了些。 一屋子下人不敢吭声,想着还是先生厉害,一句话就把小姐带回来了。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上楼,直接进了书房,两人对坐着。沈祭梵抽了纸巾给她脸擦干净,粗粝指腹轻轻磨蹭了几下她哭红的脸,目光微微变暗。坐近了些,道: “然然,你应该早告诉我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沈祭梵见她不吭声,索性绕开这个话题,说: “我呢,脾气不好,我希望你能多理解一点,你是善良的女孩,我相信你能明白的。我答应你,今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好吗?”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不容她拒绝,安以然咬着唇,眼睑下拉,泪光被浓密的睫毛掩盖。 “然然,你知道的,我们那么亲密过,就算再撇清关系至少也还是朋友吧。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那么好心,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对你,是不同的。”沈祭梵这话已经说得很白了,这么剖白他的意思还是头一次。 一开始就知道对她的感觉是不同的,而现在竟已经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对她纵容了。 安以然动动唇,抬眼不安的看他,“沈祭梵……” 沈祭梵揉揉她的发,“好了,今天的事,是我的过失,嗯?” 板开她右手,她手里拿过碎了的玉戒,“这个,放在我这里,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碎了也没关系,它还是可以纪念的品。” 安以然微微动了下嘴角,委屈陡然上升,沈祭梵掌着她的脸道:“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哪来那么多泪啊。 安以然一张脸有些浮肿,通红通红的,看起来很是可怜。沈祭梵粗粝的掌轻轻蹭着她的脸,安以然拉开他的手,一直没开口。 沈祭梵顿了顿,道:“刚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这男人基本上已经摸清了怎么对她的路子,她极容易被人转移注意力,是太过轻信于人的原因。 安以然愣了愣,果然茫然的看他。沈祭梵浅浅笑了下:“忘了?刚才你说Jacky成的事,忘了?” “碍,”安以然瞬间恍然大悟过来,暂且避开这一段委屈,说道:“沈祭梵,你怎么这样碍?” 沈祭梵挑挑眉看她,示意她可以继续说,安以然撇撇嘴,顿了顿,道:“其实,就是你那么有钱,你也可以做一点好事。” “你怎么知道我有钱?”沈祭梵见姑娘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语气轻松略带几分戏谑。 “碍?”安以然疑惑的看他,不是吗?在总算看明白他眼中的戏谑时才嘟嚷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还有这么的下人伺候,都赶上皇帝了,怎么可能没有钱啊?” 沈祭梵勾起抹笑意来,点头道:“所以……” 她等着他的话,识趣的人向来会在沈祭梵这欲言又止的时候自动接下后面的话,可安以然不明白,睁大眼睛等着他自己说。 沈祭梵无奈,继续说,“你也希望我去做慈善?像Jacky成一样,是吗?” 安以然感觉到他语气的轻松,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摇头,说:“不是碍,Jacky成是公众人物嘛,给大家正能量也是他的一部分责任。你不用像他一样啊,我的意思是,我们跟那些公众人物不一样,不需要作秀,但是如果我们有条件,帮一帮身边人,让身边人过得好一点,也是可以的。” “所以……”沈祭梵是耐着心听完她的嘟嘟嚷嚷,到现在也算听明白了,傻姑娘又有事儿求他呢,兜了这么大一弯子。 安以然忽然讨好的把手放到他手上,勉强笑着,低声道: “所以,沈祭梵,你可以帮一帮身边人的对不对?你这么厉害,只要一句话,就能帮……” “嗯?”沈祭梵适时打断她的理论,可以直接说正题。 安以然睁着大眼认真的看他,睫毛还湿着,瞳孔干净纯透。她从来都是单一的人,所能顾及的就只有一种想法、一种思想、一件事情。所以,她此刻的眼神,就单单是一种请求,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沈祭梵,你给云婶加工资吧,她上有父母下有孩子,丈夫又下岗……” “好。” 沈祭梵片刻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了。使得安姑娘后面大篇幅的话没来得及说,就那么被卡在喉咙了。 意外的望着他,沈祭梵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你答应了碍……你都不用问为什么?”安以然提醒他,他应该知道原因的,她并不是烂好心,她是真觉得云婶儿有困难,所以可以帮一帮,才跟他说的。 沈祭梵吐了口浊气,顺着她的发说: “然然,以后呢,有什么想法要跟我说,我说过,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我能答应的都不会拒绝。嗯?” “沈祭梵,”安以然心里慌慌的,他对她这么好,一定是要原因的,想起云婶儿的话,她忽然心里一抖:“沈祭梵,我,我不可以跟你那样……” 沈祭梵看着她眼底窜起来的慌乱,目光暗了暗,她的晦涩的意思他当然明白:“我知道。” “那……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她来帮他做家务的,就是下人,跟楼下他们没有区别,她不想有差别待遇。 沈祭梵笑笑,不当回事,半响道: “然然,你跟他们不同。” 安以然看他,眼神已经开始急了,沈祭梵道:“你忘了,我们是朋友,你除了帮我做事外,我们还是朋友。”沈祭梵意有所指,缓缓点了下头,道:“嗯,你可以当我假公济私。” “这样,不好碍……”安以然支吾道。 “我们是朋友,再说了,除了朋友,我想我不用再提醒你我们还有根亲密的关系……” “沈祭梵--”安以然微赫,明知道她不愿意提起那事。 “好,不说了。”沈祭梵起身,安以然抬眼望着迈步离开的男人出声喊道:“沈祭梵。” 沈祭梵应了句,“说。” “我可不可以……”安以然顿了顿,沈祭梵撩起衬衣袖口,接下她的话道:“你可以做任何事,不用觉得不安,只要你能做完每天的活儿。” “那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见、一个朋友?”安以然低声问,然后又很快补充道:“我保证会把事情做完,不会耽误任何事,我可不可以出去?” 这里的下人,都是固定时间轮休,除了厨房的人每天出去采购食物外,一般是不可以外出的。沈祭梵的管家是魏峥,这一切琐碎的事都是魏峥安排的,她问过魏峥,有没有安排她的。魏峥说,她的事他管不了,如果要出去,可以找沈爷。 她本来也没想过要休假的,这里的下人都太轻松了,各司其职,都只负责一小方面,做完每天有大把的休息时间。 可她想去看看钱丽,这么久一来她们就通过一次话,孙烙的事钱丽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她自己出现比较。 然而魏峥说,她的事他管不了,她只能找沈祭梵。想起上次她才出去了一会儿只是去便利商店,回来他都发那么大火。知道他规矩其实挺严,估计她冒然离开别墅犯了他的忌。 有了前车之鉴,这事当然就重视了。 沈祭梵顿了下,抬眼对上她的眼神,声音微微冷了几分,略带公式化,这是他恢复平时样子的神情: “除了去找孙烙,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安以然倏地闪了目光,脸色白了一分,咬了下唇,“不是,我去找钱丽,我这么久没出现,她一定很担心我。” “好,明天让魏峥带你去。”沈祭梵微微点头,转身坐办公桌前,末了又加了句:“早点回来。” “嗯,好。”安以然连连点头,脸上笑容瞬间展开,“谢谢你。” “出去吧……”沈祭梵低头随意翻了下桌面摆的文件,很快又抬头,在安以然快出门的时候出声道: “或者,你可以看部电影,就在这里。” 言下之意是,给爷回来。 安以然赫然,在门口顿了下,想着她的名卡,可对上沈祭梵那双不容拒绝的眼睛,不得不点头: “碍……” “然然,你好像不愿意啊,我刚还答应了……” “没有没有,我看电影,看电影。”安以然赶紧跑电脑面前,拿着耳际带上。 沈祭梵眼底闪过笑意,这就对了。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1,深情 痴情 誘情 孙家 孙烙沉着脸上楼,后面一屋子的人看着,孙家的气氛从他回来后就一直僵着TXT下载。 老爷子黑着脸哼了声: “不答应也得答应,梁家肯既往不咎,是看老孙家的面子,你真以为你有几个本事?” 孙烙身躯僵在原地,眼底神色几经变换。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后,他还能不明白?别说京城,就是孙家也容不了他翻天。想要成为真正的人上人,那就得先装孙子。这个道理,连孙铭文都比他懂。只是可惜还不成气候,过早的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孙烙笑笑,不过是带张面具做人罢了,说起来他可是个中高手,以前他是不屑,可现在,他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那么挡道的人,他可就不客气了。 孙烙转身,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地,带着点点笑意,又走回去,笑道:“爷爷,我这不是在考虑嘛?毕竟之前是我混账,瑛爱还肯屈就,我心里这不是有愧呢嘛。行吧,既然这样,就照您老人家的意思办,成了吧?” 老爷子那怒气还在头上没下来,看孙烙这么快就变了脸,目光疑惑了片刻,倒是松了口气,不过依然冷着脸哼道: “你小子,又起什么主意了?” 孙烙两手一摊,“真真儿冤枉,我是想通了而已,我要是再混账下去,唾手可得的孙家不就落到外人手里了?爷爷,您可别忘了,我是您亲孙子,孙家由我来继承那才是天经地义,是吧?” 老爷子对他话很不认同,可话糙理不糙,这本来就是事实,可被他这么大言不惭的直白说出来,叫两房的人听了有何感想? “你小子,就图你一嘴的痛快!”老爷子扫了他一眼,虽然这么说,却没有真正责怪。他能自己想明白就好,孙家虽然承认孙铭文的身份,可毕竟这个家还是要留给孙烙的,这一点即便是在下了孙烙的时候,老爷子都没改变。 只是,上头有沈爷压着,孙烙势必得该规整规整了。 孙烙无所谓,转到老爷子身后,双手一抬,搭在老爷子肩膀道:“爷爷,听说你肩椎炎犯了,最近疼得厉害,我给你捏捏,力重了你说一声。” 老爷子哼哼,心底倒是软了几分TXT下载。孙烙小时候挺招人疼,他奶奶最舍不得的就是他。孙烙年纪小,嘴巴讨巧得很,一张嘴就能把人逗得心花怒放,又会讨好人。老爷子面上不乐意,可心底还是欢喜的。他的那些个儿女里,就没有一个像孙烙这样跟他亲近。 给他捏肩捶背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自从他奶奶走了以后,小子就叛逆得不像样,离家出走,四处流浪。那时候离家出走是因为老爷子的原因,因为接了孙铭文母亲回孙家。而这一次又离家出走,虽然是沈爷的话,可还是老爷子下令驱赶的。 老爷子年轻气盛时糊涂事也没少做,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能力。活了一辈子,他心底最牵挂的,还是这个嫡亲孙子。 孙烙一般娴熟的给老爷子捏肩,一边抬眼淡淡的扫过坐得端正的“家人”。 眼神刻意避开孙母,这让一直以儿子为骄傲的孙母心里当即一痛。孙烙粗粗略过二房,目光直看向孙铭文,挑着笑意: “你说是吧,大哥?我要是再那么混账下去,这孙家的一切,可就要落到外人手里了。” 孙铭文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却还是接话道:“你是孙家嫡亲长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继承孙家当然也是天经地义。” “还是大哥看得明白啊,不像那些个觊觎我孙家财产的人,孙家那些叔辈们要有大哥这个觉悟就好了,爷爷您说是吧?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即便有那个本事得到孙家财产,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孙烙缓缓的说着,语调就像跟亲近的人聊天似地,平和至极。 可偏偏平和的语调却说出讥讽得过分的话来,孙铭文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却不敢在老爷子造次,孙家除了孙烙敢这么狂外,谁敢多说一句?他要不想在老爷子伸腿后分文都得不到,必须得本分一点。 没多大功夫,孙烙就把老爷子哄得高高兴兴的,送老爷子回房后孙烙就准备离开。 孙母在老爷子门外等着孙烙出来,孙烙给老爷子带上门出来时对孙母含笑客气的点了下头,然后擦身而过。 刻意的疏远令孙母那心都揪起来了,儿子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跟她讲,两人相处得就跟知心朋友似地。都说养儿子不如养闺女,可她这儿子就等于半个闺女,肯跟她谈心,什么都说,母子两一点隔阂都没有。 可现在…… 孙母出声喊:“儿子,妈有几句话跟你说,跟我去房间。” 孙烙微微身侧,回头说:“我得回去休息了,有什么话改天说吧,明天要早点去公司。” 孙母赶紧上前拉着孙烙,神情有些激动,拖着孙烙进了她的房间。孙烙摊摊手,既然来了,那就索性坐一边椅子上,抬眼看他妈: “说吧,孙太太。” 孙母叹了口气,说:“妈知道你心里有恨,可你别怨你爷爷,他也不想在你刚回来就逼着你结婚,这、是沈爷的意思。” 孙烙挑着抹自嘲的笑,当初是他天真了,自以为跟沈家有点亲戚关系,就跟别人不同。可沈祭梵那种人眼里,容得下谁? 到底是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自己咎由自取,索性他绝路逢生,还没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孙母将孙烙神情淡淡的,只得又说:“你如果喜欢真喜欢那个女孩子,好好养在外面就是,为什么要顶撞你爷爷,非闹得跟梁家解除婚约?你看看孙铭文,他那些肮脏事儿做得还少?可你爷爷不知道啊,外面怎么来都行,回到家就得好好的。” 孙母顿了顿再说道,“妈不是看不起那女孩子,她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别人避都避不开的麻烦,你自己却主动揽上身,你应该知道,就算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爷爷都未必能同意,何况……她跟沈爷关系不浅。” 孙烙笑笑,眼底翻涌的情绪瞬间消失,转眼间云淡风轻,看着孙母不怎么上心的说: “妈,你去找过她吧。” 他怎么能没想到呢?他在工地上干那阵儿,每次回去,她都那么可怜的抱着他哭,怕得晚上睡不着,是为什么?她并非那么依赖人的,他早该想到。可惜迟了,要早知道那样,他就该先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了下一个地方再想生计。 孙母目光微微一滞,亲和的表情有些溃散,缓了缓才意味深长的笑道: “果然,我还以为冤枉了那姑娘。她告诉你的?都说我什么了?打了她,威胁了她?还是用更不堪的理由离间我们母子。”孙母冷笑了声,继续道: “好啊,我就说我向来听话的好儿子怎么忽然间转性了,原来是被狐狸精迷住了。孙烙,你应该清楚,即便家里不插手,你跟那女人也不可能,跟你之前同她不清不楚的男人还不少,这些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妈也没有必要说些没有的让你相信。” 孙母见孙烙脸色灰白,知道自己语气太重,缓缓语气再说: “儿子啊,你当初能把她从局子里带出来,是因为沈爷给了话吧。傻儿子,你就没想想,沈爷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什么会答应你出手就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丫头?他可不是卖我们孙家的面子,答应出手吧。那姑娘啊,早就攀上高枝了,就把你蒙在鼓里。你自己看看,你一出事,她人呢?还在原地等你吗?” 孙烙想起回来那天,沈爷亲自出现,而她在看到沈祭梵的那一刻推开了他。 那一幕他很想从记忆里挖掉,不想去想,更不愿去相信。他认识她那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可那天后,他开始茫然,她的一切他都知道,可她是在什么时候认识沈爷的? 孙烙脸上表情僵硬,却不见怒气,只在眼底深处藏着一簇怒火。缓缓抬眼看孙母,慢慢说道: “错看了人有什么稀奇?生我养我的母亲我这二三十年都没看清楚,何况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 孙烙起身随意整了下衣服,极轻松道:“妈,您也别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不就是要我相信安以然是个表里不一、攀权富贵的女人吗?我信,早您好几年就知道的事儿了。” 大步走出去,到门口的关门时顺带又来了句: “不过,她相对与孙太太您的城府来说,那简直是菜鸟不值一提啊。” 关上门,也合上了对亲生母亲的敬仰。 孙夫人向来是端庄大方的,这是孙烙一直爱他母亲的原因,他母亲简单,温和,开明,处处为别人着想。他当初甚至觉得安以然就是她母亲的翻版。 可那都是假象,孙铭文为什么恨他?恨孙家? 孙铭文父亲死在意外车祸中,可是蓄意的。警方虽证实那是意外,可孙家人人心里都亮堂堂的,那根本就是谋杀。 孙烙跟老爷子一样,一直以为那是孙父做的,可他们错了,那不过是孙母报复孙父背叛她的一种手段。害了孙铭文的父亲并不是为自己丈夫谋划,而是把罪推给丈夫,把孙家留给自己儿子。 因为孙母的蓄谋了孙铭文的父亲,致使孙铭文被送回孙家,于此同时这个从天而降的孙子给老夫人心窝子里狠狠插了一刀。 老夫人与老爷子恩爱一世,却不想老爷子当年也背叛过她。而此事本已被压下去,却不料孙母谋害孙铭文父亲的事反而把老爷子也牵扯了进来。老夫人默默吞下这根刺,抑郁了十几年最后撒手离开。 孙烙自小同老夫人亲近,老夫人走的时候就只肯孙烙陪着,老爷子再三恳求都没见到她最后一眼。 或许,老夫人的做法才是一个女人对丈夫背叛的最重的惩罚,即便他还活着,却满心愧疚。孙铭文不能同孙烙分孙家家产,这是老夫人的遗言,也是老爷子当着所有孙家人以及老夫人的律师亲口许诺的。 当年孙铭文无缘无故出现在孙家,虽然过继给了二老爷子,可也令孙烙心生怀疑,直到孙铭文的祖母那个已年过半百的妇人出现时,孙烙终于知道前因后果,而后愤然离家。 老爷子虽然没有给二房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二房这些年住在孙家却是老爷子默认的,无论外人还是孙家自己人,都称她一声老夫人。老爷子对不起老伴已成事实,而另一个因他受了几十年委屈的人他不能再任之不理,这是他默认二房存在的理由。 孙烙重重吐了口气,不做任何停留离开孙家。 这个家,在他眼里早就名存实亡。以前还有最牵挂的母亲,现在,什么都没了。 老夫人的死是孙母间接造成的,而孙父的意外却是孙母蓄意的,这同时还牵扯了另外一条无辜性命。他是孙家人,是孙夫人的亲儿子,在得知真相后却做不了任何事。 无力感再次席卷孙烙的神经,这种无力到窒息的感觉已经令他整个人麻木。看世界,早被蒙上了尘垢,他自认为了解的人,一个一个,却都如此不堪。他不干净,谁又是干净的? * 安以然下车时让魏峥别等她,她可能有点久,魏峥笑笑,示意没事,他难得遇到机会可以出来肆意的机会全文。 安以然好笑,说: “魏峥,你好像带了张面具一样,沈祭梵面前你从来不敢抬眼睛。” 魏峥耸耸肩,不置可否,“安小姐诶,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给老板办事的,只管完成任务就是,还能允许你耍个性?工作时候就得收敛你说不是?” 安以然想想点头,她那时候在动漫公司上班,跟钱丽避开上司时也是嘻嘻哈哈的,可在上司面前,就是半个字不敢说。 “沈祭梵是做什么的啊?”安以然忽然问了句,想着他那么厉害,如果他公司缺画画这类的人,她是不是也能跟他某个职位上班?她若还想生存下去,那整天闷在屋里画漫画就不是长久之计。 魏峥目光瞬间多了丝警惕,不动声色的打量安以然,想要看出她问这话的目的。安以然歪头正看他,等他回应。魏峥顿了顿,道: “做很多,投资的项目涉及各行各业,也有自己的公司,都是挂名在别人身上,爷从不亲自出面。” 安以然点点头,忽然眼睛雪亮,纯透眼睛微微合拢,玛瑙一般的光芒倾斜而出,如同点亮瞬间点亮黑夜的花火一样夺目炫彩。 魏峥看她此时的神采目光顿了顿,安姑娘平时安安静静的,只让人觉得她是个美丽女子,温和的,毫无攻击性的,换言之,美则美矣,少了惊艳。可此刻魏峥却被她惊艳了一把,这时才恍然大悟,姑娘不是没有魅力,只是不随便放电而已。 “那么……”安以然兀自想着,顿了下道:“他公司里应该有美工咯?嗯,或者设计师,平面设计师这个职位一定有的,对不对?” 不是做动漫的,一般公司都没有手绘类的职位,那么放宽一点限度,平面设计她也是可以的,毕竟在学校时候,相同的课程也都修过。所涉及的平面软件,也都熟练,做平面应该是可以的。 魏峥还真不清楚,他只是沈家暗卫,说白了就是沈家培养的死士,若不是在这一届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大暗卫之一,他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暗处。而跟在沈祭梵身边的时候,他才开始全面接受这些。 而对于沈祭梵的公事,他们几人向来接受命令时都不是系统的,往往今天是环保公司的项目,完了后那么第二次负责的就换成汽车。他们几人从来不会一直跟进一家公司或者一个项目。让四大暗卫接触沈家核心事物,却不让他们系统了解,这是沈祭梵的考量。 “不大清楚,安小姐对爷的事这么感兴趣,完全可以亲自问他,沈爷的事儿还是让他告诉你更好。”魏峥笑着说,别的事他当然会不遗余力的满足她,可沈爷的事,还是饶了他吧。 “好。”安以然点头,笑着跟他挥手,答应想回去时就给他打电话。 魏峥上车,在车里看见安以然进了一家小店后才驱车离开。 安以然走进店里没看到钱丽和陈楠,守在店里的是个年轻小伙。安以然心下疑惑,他们人呢? 守店的小伙儿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笑着看向安以然:“小姐有什么需要的?是电脑坏了还是需要买电脑配件?我们这都是厂家直销,绝对正品,比电子商城便宜好几倍呢,您自己看还是我跟您介绍?” 安以然安静的等小伙儿说完后才说: “不是,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陈楠和钱丽,我是他们的朋友。” “哦,原来是阿楠他们的朋友,我叫陈锋,是阿楠和钱丽的学长,早他们一年毕业。你来得可不巧,陈楠刚走。”陈锋一听是陈楠的朋友,态度立马自然了几分。 安以然看着陈锋,这名字她听钱丽提过几次,这个点就是他和陈楠一起开的。只是一直没见陈锋其人,今天见了,有那么点、怎么说呢,叫一声学生似乎对他的埋汰。因为陈锋长得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就跟十六七的半大小伙一样,绝对不像二十四五的人,所以安以然一开始以为他是陈楠请来的帮工。 “学长,我也是京大的。”安以然笑着说。 陈锋一听是校友,赶紧搬了条凳子给安以然让她,又给接了杯水。安以然被陈锋这殷勤劲儿弄得很不好意思,于是问: “学长,钱丽怎么也不再店里?” “钱丽……”陈锋叹了声,“他们俩啊,掰了,三天两头就闹,陈楠为了钱丽连家都不要了,我以为他们俩的事总算能成了,可谁知道,还是没走下去。” 安以然很是震惊,“怎么会碍?” “丽丽为了陈楠,离家出走,他们俩个都为彼此做了这么大的牺牲,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让他们过不去的?”安以然很不明白,很想不通,为什么相爱的人就是无法在一起? 陈锋拉了凳子坐下来,看来这学长也颇有几分话唠的趋势,看他那架势,是准备跟安以然长聊啊。 “钱丽母亲病重,钱丽去了医院一趟,回来就跟陈楠分手。我估摸着吧,肯定是钱丽她妈给逼的,钱丽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她妈以死相逼也不是不可能,学妹你见过她妈吧?就钱丽在店里的时候她妈还来闹过两次呢。”陈锋叹了口气,接着说: “我看啊,这回八层是分定了,听说她妈给她介绍对象,已经在处了。钱丽把陈锋这几年送她的东西全退给他了,以前哪次闹翻有这么彻底过?” 安以然心悄无声息的疼了疼,怪不得钱丽这些日子没联系她,她手机一直开着,还以为钱丽很忙,忘了她。原来,不止她的生活惊天巨变,钱丽也、不能幸免。 “丽丽呢?”安以然问。 “钱丽当然在她家,和陈楠分了后就搬回家住了,以前那屋陈楠在住,我偶尔也去那挤一挤。”陈锋说。 安以然茫然的点头,“哦,那,谢谢你告诉我,学长再见。” 安以然起身要走,陈锋难得打开话匣子,见她这么快就走了,赶紧说:“不多坐会儿了?再喝杯水吧?” “不了,我去看看丽丽,有时间我会再来的,学长再见。”安以然笑笑说。 陈锋听她说去找钱丽,也不好多留,又叹了口气说:“去吧,见到钱丽的时候你记得告诉她,陈楠过得很不好,人瘦老大一圈,大部分时间一天只吃一餐,忙的时候干脆不吃。上次拉我出去喝酒,直接喝进医院了,睡着了都在喊钱丽,唉……” 安以然点头,心疼钱丽,更心疼陈楠的感情。陈楠的痛苦有人看到,钱丽呢?他们的感情,两人付出谁都不比对方少,不知道这些天钱丽是怎么熬过去的。 安以然走出店门,不想麻烦魏峥,所以直接打车去了钱丽家。 安以然到了钱家,钱母在家,以前钱母挺喜欢安以然的,安家虽然比不得孙家那么有影响力,可在京城还是有些地位的,特别是新华都商业圈的成功让安家在京城名利双手。 那时候钱母觉得钱丽跟安以然走得近也没什么,也见过安以然几次,又很喜欢她的性子。可安以然见报后,钱母那心就完全扭转了,私生女不说,竟然吸毒?这种女孩子,钱丽再跟她走近,指不定会被带成什么样。 可今天安以然到钱家时,钱母却让她进门了,虽然脸色还是不给好,可到底也说了几句话: “丽丽啊,在楼上闷一个多月了,昨天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我敲门她怎么都开。以然啊,她听你的,你让她多少吃点东西吧?” 安以然点点头,直接上楼,心里阵阵苦涩:丽丽啊,你和阿楠,这是何苦呢? “丽丽,开门,我是以然,丽丽……”安以然轻轻拍着门。 安以然等了很久钱丽终于开门了,安以然一见到钱丽自己先哭了,扑过去抱住钱丽: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啊?丽丽,你看看你的脸色……” 安以然眼泪一个劲的滚,钱丽拉开她关了门拉着安以然坐下。脸色惨白得几近死灰,无精打采的,说话都没力气: “别哭了傻妞,姐还没死呢,等两腿儿蹬直了后你再给我好好哭一场成不?” 安以然擦着眼睛,气恼的推着钱丽嚷道:“你胡说什么呀?丽丽,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再难过也不能这么对自己啊?都已经对不起阿楠了,你还想对不起自己吗?” 安以然在她房间找能吃的东西,只有水果,拿了个苹果削皮,然后递给她:“你先吃个苹果,我去跟你妈说给你熬点粥……” 钱丽盯着苹果发呆,安以然不高兴的把苹果再往她面前递近了些。钱丽接过,笑笑说: “以前阿楠也会这样,我吃苹果要削皮,他总说果皮吃了好,虽然嘴上念着,可还是会把皮给我削了……” 安以然眼眶一热转身离开房间,“我去让阿姨给你熬点粥最新章节。” 钱丽拿着削好的苹果,看来看去,总觉得陈楠的脸在眼前晃,她抓了下没抓大,吸了吸鼻子,张口咬下:阿楠,我把你吃进肚子里吧。 安以然回来时眼睛通红,抱着钱丽的手臂,低低的说: “丽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是我的榜样碍,肆意洒脱才是真正的你啊,你别这样好不好?” 钱丽眼眶也红了,泪水刚滚出来很快就被她自己擦掉,深吸了口气仰起笑看着安以然说: “还没问你呢,你和孙烙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从我们那搬出去是住孙烙那了吧,这才多久?两个月不到他就要结婚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介意报纸上说的那些鬼话,那时候就不要去招惹你,既然带你走了,为什么不负责到底?” 安以然懊恼的抓着头发: “丽丽,这件事,很麻烦的,不怪他。” 钱丽盯着她看,良久才苦笑道:“好吧,我不说了,你肯定也嫌我烦了,我自己的事儿糟糕成这样,有什么资格对你说教?” “不是的,丽丽,你别这么说好不好?”安以然握着钱丽的手,良久才问:“丽丽,你打算,怎么办啊?阿楠、没有你好可怜的。他跟家里闹翻,你又离开他,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听学长说……” 安以然在迟疑要不要告诉她陈楠的情况,钱丽这样,已经很痛苦了,还要让她知道陈楠的事吗? 钱丽看着安以然,安以然叹着气,还是把陈锋的话照实说了。钱丽还在装着无所谓,可她自己不知道,她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傻子,他就是个傻子……” 安以然伸帮她擦去脸上的泪,低低的说:“你没有他不可以,他没有你也不可以,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自己?对他?” “傻妞,你也是个傻得无药可救的人。”钱丽泪水决堤,抹了一把泪说:“我妈为了这事都闹进医院了,我要再不答应,她就从楼上跳下去,那么多医生护士认识不认识的人看着,我能怎么样?我不答应我是要跟我妈跳楼吗?可这是成全了谁?” “所以我想啊,既然这样,成全一个吧,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怎么说我的命是她给的,我没什么可报答的,就把这一生幸福陪给她吧。阿楠,真是无辜了,可怜的阿楠……” 钱丽终于脱下了伪装,满脸伤痛与疲惫。 “所以,你也答应了阿姨给你介绍的对象,阿姨说你要结婚了也是真的?”安以然轻轻的问。 钱丽没说话,直点了下头,安以然急了,“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呢?丽丽啊,你这样、你这是在逼阿楠去死啊!” 安以然眼泪瞬间就滚下来,怎么会这样子的?为什么有这么不通情理的父母?为什么会存在“门第之见”这种东西? “那是让我看着我妈去跳楼吗?”钱丽淌着眼泪反问。 她也是真的被逼到绝路了,她能怎么办?但凡她能少爱陈楠一点,或者陈楠不那么真心,她都可以清冷的转身挥手,不会走到如今绝望的地步。 “结婚了,呵……”忽然钱丽抓着安以然的手,说:“以然,帮我一次,我要见阿楠。” 安以然愣了下,下意识反问:“怎么见?” 十分钟后,钱丽化好妆,穿戴好后和安以然下楼,难得的对她妈露出久违的笑脸。 钱母看着钱丽对她笑了,眼眶很快红了,给钱丽和安以然都装了满满一碗粥。钱母就坐在钱丽身边,满脸慈爱的仔细看着她,眼里满是浓浓的母爱。 钱丽发丝从耳边散下来,钱母下意识伸手给她撩起来,低声说:“吃慢点吃慢点啊,烫呢,锅里还有,要不够啊,妈妈再给你盛啊。” 钱丽胃已经饿小了,吃到想吐还是把一碗粥喝完了,然后说:“妈,我在家待太久了,我想和以然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妈妈也陪你去吧,有妈妈在还能给你背包,拿着手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钱母赶紧警惕起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再让自己女儿再去找陈楠的。 钱丽笑笑,“不用了,我只是在附近走走,不用带那些东西。妈你就在家吧,我很快就回来,只是去送送以然。” 钱母有些犹豫,就怕她出去了就不回来,这事在她身上不是没发生过,不过钱丽什么都不带,倒是让她放心了一点。立马又转脸看向安以然:“以然啊,丽丽这阵身子不好,你多看着点啊,有时间就多来陪陪她。” 安以然笑着点点头,和钱丽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安以然下楼时候就给陈楠发了信息,让他到钱丽家住的小区这边来。 钱母一直站在窗子边看着她们,安以然和钱丽交换眼神,然后挽着手往外走,为了让钱母放心,一直没走出她的视线里。 钱丽和安以然在椅子上坐下,安以然问陈楠到哪了。钱母看到两人在外面坐下,似乎没打算走后才稍微放了心。 陈楠来了,骑的摩托车来的。给安以然发信息问她们在哪,安以然让陈楠在外面等。在看到钱母离开窗子那一刻,安以然拉着钱丽快速转弯跑了出去。 钱母再回到窗子边时,看不到人了。瞬间急慌了起来,又给钱父打电话,又让家里保姆扔下手里事跟她一起出去找钱丽。钱母一张脸急成了猪肝色,眼里泪花闪烁: “作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女儿啊……” 安以然在远处站着,她很清楚钱母没看到她们时一定会找出来,所以钱丽和陈楠的时间很短。 陈楠看到钱丽远远走来,心胀痛至极,眼眶一热,眼泪就滚了出来。沙哑的喊出:“丽丽……” 再相见时,恍然如梦。 陈楠冲过去抱着钱丽,泪水交织的成线,深深激吻交缠着,两人都泪流满面,灼热的气息道道灼伤胀痛的心。 “阿楠,阿楠……”钱丽低低喊着,两人喘着气,陈楠一点一点吻遍她整张脸,钱丽说:“阿楠,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对你好一点,你怨不怨我啊?” 现在后悔了,可想对他好一点都不可能了。 “不怨,我怎么会怨你?丽丽,我爱你,别离开我……”陈楠鼻头眼眶通红,声音又沙又哑,眼眶都陷下去了。 安以然老远就看到钱母和保姆追了出来,吓得安以然双腿一软,走近几步催促道: “丽丽,别说了,阿姨来了,你快回去,别说了。” 钱丽紧紧抓着陈楠的手,陈楠同样紧紧握紧她的,舍不得,钱丽扑进陈楠怀里:“阿楠,阿楠,我要回去了,以后我们会见面,别让我妈见到你,否则以后见面就更难了。” “好,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陈楠紧紧握着钱丽的手,一瞬,又松开,让她回去。他知道她的家人对她有多重要,她的家庭和他的家庭完全不一样,她的家是给她了温暖的地方,不像他,能舍就再也不想再回去,所以,他不想她像他一样,每一个亲人。 “好,我走了,阿楠……” 钱丽松开手,马上又抓住他,觉得还有话没说完,焦急的说:“阿楠,你要记得吃饭,不准再喝酒,不准没日没夜的工作,我心疼……” 陈楠一一点头,全不答应。他已经听到钱母焦急呼喊她名字的声音了,也有些急:“丽丽,你先回去,我们下次再见,你先回去好不好?” 钱丽抓着陈楠的衣袖不肯,她要结婚了,今天见了,以后还能以“钱丽”的身份见他吗? “我要结婚了,阿楠,如果有好姑娘,你要……珍惜,你也不小了,如果……”钱丽眼泪双滚,泣不成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几句话来。 陈楠重重吸着气,淌出热泪,沉重的点头,闭目,“我知道……” 他知道她要结婚了,她母亲一早就告诉他了,让他别再缠着她。明知道这份感情已经不可能再挽回,可他还是一意孤行的来了,他就是这么迫切的想见她,想看她一眼。 “阿楠……”钱丽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安以然急得跺脚,“丽丽,丽丽啊,你妈妈已经出来了,你快回去啊,要让阿姨看到阿楠,以后还怎么让你出来?” 钱丽摇头,眼泪汹涌,直接哭出声来。安以然跑过去,伸手拉钱丽,一根一根扳开钱丽紧抓陈楠衣服的手。钱丽哭得绝望,安以然也跟着哭,扳开钱丽的手她有抓上去。 “丽丽,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还想不想再见阿楠?你如果想再见阿楠,你就放手,我们先回去,丽丽……” “阿楠……” 钱丽每一声痛哭都如铁锤一般狠狠敲打在陈楠心里,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最新章节。不能在她哭得伤心绝望时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他伸手,狠心的拉开她,说: “丽丽,走吧,我看着你回去。”这是他以前在学校时,每晚上送她进宿舍的时候说的话。 钱丽心底疼得揪扯,她能不能,能不能选这个男人不要家人?能不能跟着他走? 安以然拖着钱丽往回走,陈楠不忍心,率先转头离开,跨上摩托车飞走了。 钱丽在原地失声痛哭,安以然蹲下身抱着她,眼泪跟着流。 钱母和保姆很快找出来了,看到两人时钱母又哭笑,跑过去抱着钱丽说:“丽丽啊,你别吓妈妈了,妈妈再也经不起吓,丽丽啊……” 钱丽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又重重的吐气,然后用力平稳的说话: “妈,你急什么啊?我是听以然说这次来后,可能以后都不能来看我了,我伤心啊……”钱丽声音又有些哽咽,勉强笑着:“我就她这么一个朋友,前一阵的事她被冤枉了,可怜的傻妞被人害了还不知道还击,妈,你看,我和傻妞比,我是多幸福啊?我至少还有疼我的你和爸爸啊。” 钱母松了口气,眼泪渐渐收住,真是吓死她了,心脏这一刻还跳得厉害。 “丽丽,你知道爸爸妈妈疼你就好了。以然为什么以后不能来了?”钱母以为是前阵子对安以然的偏见,让安以然心里记着了,所以赶紧说;“以然啊,阿姨那时候糊涂,可阿姨没有别的意思,你以后常来吧,你看丽丽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钱丽脸上还挂着泪,笑笑说:“妈,傻妞工作的地方离这里远着呢。” “我不能来,你就不能去看我吗?阿姨,丽丽可以去我那的吧。”安以然也擦去脸上的泪顺着钱丽的话说。 钱母没说话,钱丽笑笑,“算了,以然,我答应过我妈,结婚之前就呆在家里,哪也不去。” 安以然轻轻点头,钱母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她很清楚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答应。 扶着钱丽起来,安以然低声说: “那我就不进去了,阿姨、丽丽再见。” 钱丽回头看她,安以然眼眶还红着,笑着说:“我怕你又抱着我哭,不让我走碍……” 钱母也笑笑,拉着钱丽进去了。 钱丽进去后,陈楠又转了回来,一直在小区门口停了很久,努力仰头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 安以然回到浅水湾时沈祭梵也刚好回来,前她一步进门,回头看她: “魏峥呢?” 安以然还没从伤心中回过神来,抬眼对上沈祭梵询问的目光,愣了下,这才想起回来时忘了打电话给魏峥,赶紧说: “哦,他做他的事……” “他的事?”沈祭梵停住脚步,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语气已然见怒:“难道你不知道他今天的事,就跟在你身边?” 忽然被这么一吼,安以然茫然的望着沈祭梵,眼眶一热,泪湿了眼。 沈祭梵皱皱眉,拉着一声不哼的安以然进屋,怒气压沉在心底。虽然也不再说话,可脸色却是相当难看。 沈祭梵坐沙发上,双腿交叠,微合的眼神看着安以然。安以然站在他不远处,头低垂着,她心里乱极了,哪里有心思去想他又为什么发火。 安以然听见沈祭梵拨通电话,冷着说了几句然后挂了。起身时伟岸身躯在她身边站了下,道: “如果再这么任性,以后都别出去了。” 话落直接上楼,留给安以然大片的背影。 安以然忽然觉得委屈,眼睑一合,眼泪就掉了下来。李婶儿出来时候就看见她在擦眼泪,低低打了声招呼就回房了。 安以然抱着画夹刚准备画画,魏峥的电话就进来了,魏峥那声音极其悲惨: “安小姐啊,我的姑奶奶诶,你怎么一个人就回去了?您可真是害惨我了……” “我,对不起,我忘了打给你。”安以然想解释来着,可她忘了就是忘了,所以很抱歉。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魏峥送她出去她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会再麻烦他,打车的钱,她还是有的。 本着不想麻烦别人,却反而给别人添了麻烦。 魏峥在那边叫苦连天,“小姑奶奶,您可真是害苦我了……对了,我给你来电话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爷,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开车了,回头再聊。” 咔一下断了通话,安以然看着渐渐暗掉的屏幕,觉得沈祭梵和他身边的人都这样,说话没着没落的,能在半道上立马刹车给结局。让她这个习惯了慢搭斯里做事,认真思考交流的人很不适应碍。 她觉得两人说话,就得有个前因后果,把一件事说得清清楚楚才行吧,可他们就不是,能立马起一话题,又能立马结束。 可能,这就是他们的说话方式吧。 书房 沈祭梵周身充斥着森寒的气息,魏峥恭恭敬敬站在书桌前两步的位置。沈祭梵兀自翻着一堆需要他过目的文件,A4纸翻动细微声响敏感的扎入魏峥耳中,他知道,今天失职了,作为沈家四大暗卫之首,这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沈家家主下达的命令,无论大小,必须无条件执行,这是沈家死士终身谨记的条例。 沈祭梵训斥出声还好点,这么安静的处着就跟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时间的齿轮一分一秒都是凌迟魏峥的凶器。沈祭梵在魏峥进来时到现在都没说句话,却令魏峥后背失了大片。 就那么站了两小时,几乎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沈祭梵才开口道: “没什么要说的就出去。” 魏峥心底瞬间松了口气,暗暗抹泪,心想着也真难为安姑娘了,没点儿心里承受能力的人,能在爷身边待这么久? 魏峥想了想,道: “爷,安小姐今天打听了您是做什么的。” 沈祭梵翻动合同的手指顿了下,缓缓抬眼,凌厉的目光几乎穿透魏峥的双眼。等着他后面的话,魏峥当下把安以然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沈祭梵目光微微暗了些,魏峥大胆猜测:“爷,我想,安小姐是想找份工作做,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该是不好意思开口。” “知道了,出去吧。”兴许是得到点有用的信息,沈祭梵面色才没那么难看,当即挥手让魏峥出去。 魏峥离开时候偷偷扫了眼安以然房间,关着门,沈爷在家他也不敢去跟安以然套近乎,只能快速离开。 沈祭梵推开桌面上堆了有些厚度的资料,起身走出书房。 李婶儿在书房外等着,沈祭梵微微皱眉:“有事?” 别墅下人向来很知分寸,一般不会主动上楼。李婶儿点头,恭敬道:“先生,然小姐今晚没吃东西,我来请示先生,要不要给小姐备点宵夜?” 沈祭梵眉头皱得更深,她又闹什么脾气?不过是那会儿语气重了些,她就赌气了?安以然不是那么容易来气的人,更不会无理取闹,所以这点让沈祭梵诧异了片刻。 “去准备吧,送到她房里。”沈祭梵顿了下说道,完了后准备回房休息TXT下载。 李婶儿赶紧又道:“先生,我那会儿看到然小姐又哭了,可能是受了委屈……” 李婶儿见沈祭梵脸色不好,赶紧收了后面的话,快步下楼。 沈祭梵刚平缓的眉头再次堆叠起来,哭了? 就因为他说了那么两句就哭了?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家子气了?沈祭梵顿了顿,想起她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禁不住一阵烦躁,松了松领口的钮扣,往安以然的房间走。 轻扣了两下: “然然,我进来了。” 沈祭梵倒是没有询问她的意思,意思的扣了两下已经是极限,说话的时候人已经开门走了进去。 安以然今天不在状态,脑子里一直都是钱丽和陈楠的事,所以早早洗漱上了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沈祭梵就推门进来,安以然下意识惊醒,翻开被子快速从床上坐起来。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坐起来这一刻大脑还懵着呢,抬眼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进门的时候就顺手开了房间的灯,走进屋里,安以然望着他,茫然的喊了句: “沈祭梵……” 声音细细软软的,更像睡意朦胧的嘟嚷,带着一丝莫名和被打扰的不耐烦。 沈祭梵微征,被眼前的场景刺激了。她如月光仙子一般坐在浅色大床中间,白净小脸上漂着几分睡后的红晕,煞是娇艳。清透的目光茫然的望着他,娇浓软语刺得他冷硬的心一软再软。 那一丝不耐瞬间荡然无存,沈祭梵暗暗叹息,刚发现时还执着的不肯承认她对他有这样大的魔力,此刻再一次清晰明确的让他感受到了,她带给他心灵的震撼。她,之于他,再不仅仅有点特别而已。 沈祭梵面色不自觉的放柔了几分,稳步走过去,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掌摊开轻轻搁在她身边的被面上,安以然下意识的把手放进他温热掌心。跟他坐近了,手被他握着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一个,被沈祭梵在无形中强行植入的习惯,她自己都没发觉。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轻轻磨蹭着,眼里一片温柔。 安以然脸上表情挺淡,沈祭梵低沉醉人的声音轻声问道:“然然,为什么哭?” 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顿了下低声怨叹着:“沈祭梵,我今天已经很伤心了,你还吼我。” 沈祭梵另只手轻轻揉着她头顶,眼底深处透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伤心?”沈祭梵问。 安以然看他,缓缓拉下眼睑,过了片刻又抬眼看他,说: “丽丽和阿楠太可怜了,他们……” 吧啦吧啦又是一长窜,还不带间歇的。沈祭梵是听着她软软细细的声音和她泪眼欲滴的样子才强压住打断她的话。 沈祭梵心底暗叹,实在不明白这傻姑娘哪来这么多的感情,别人的事也能让她投入这么深的感情? “父母都该为儿女好吗?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不是这样?我可以理解作为父母有他们的立场,可为人父母就应该决定儿女的一切,半点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吗……” 沈祭梵已经几度放空,不得不插话道:“然然,怎么今天睡得这么早?你的漫画画完了?听说是每天都需要画,今天的画好了?” 安以然中途被打断,有点不甘心,她还没说完碍,可他问了她又不能无视。所以卡着后面的话,顿了下点头: “已经放在后台了,昨天就传上网站,设置好了时间,系统自动更新的。” 她想接着说钱丽的事,可歪着头想了想,却忘了说到哪了,问道:“我刚说到哪了?” “是个长篇故事啊,什么时候能画完?”沈祭梵完全无视,随便捡了个问题问她。 安以然彻底放弃,慢条斯理的回答他的话: “不知道,因为名卡是闯入另一个世界,他要在另一个世界生存,就必须学习哪里的技能,我准备让他在绿魔大陆成长,由弱变强,当然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绿魔大陆篇结束后再去其他大陆,能他有足够的技能后还能去别的星球……” 吧啦吧啦,语调有条不紊,很耐心认真的跟沈祭梵解释,尽管他只是敷衍的轻哼,她还是执着的把整个故事脉络解释清楚。 因为姑娘善良啊,她总怕别人会听不懂。 可沈祭梵却还真没听懂,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怎么听。倒是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和缓缓的语调让他很舒服,感觉像是被声音在瘙痒一样,心底也暖暖的,目光就盯着她的脸和嘴看了。 安姑娘一说到漫画,那是绝对忘我的,谁跟她谈漫画她都能说到一起去,瞧吧,就是她自己一个人说,那也挺带劲儿的。 沈祭梵呼吸炙热,看她的目光微微转暗。 什么时候吻到一起去的安姑娘都不知道,只一回神,鼻息都被沈祭梵抢占了。 “唔……” 她来不及出声,舌头就被沈祭梵狂乱的卷了去,猛烈的吸吮着她的舌头,沈祭梵火舌迅猛激狂的在她口中翻搅,大口吞着她的四下逃窜的小舌,口津交融,鼻息痴缠。揉捏着她娇软的身子顺势往怀里箍。 她承受不住,歪着头要躲,沈祭梵瞬间用掌固定住她的后脑,在她唇瓣上狠狠吸吮了两下,在她吃痛的时候,火舌又窜了进去。 安以然抓着他的衣服,松开又在几乎窒息的时候握紧。身子绵软以致轻轻颤栗了起来,眼里一片迷蒙。 沈祭梵缓缓松开她,任她无力的攀附在他厚实的身躯上。他垂眼看她,瞧得她里一汪春水,禁不住身心跟着荡漾。 他垂头,火热薄唇轻轻擦过她耳际,道: “敏感的小东西……”话落,轻轻舔了下她耳廓,又含着她耳垂轻轻一吸。 安以然低声叫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时顿时吃了一惊,当下脸色整个涨红。 “沈祭梵,你怎么能…这样碍?”安以然打下浓密的睫毛,大片阴影将水波荡漾的目光掩去,毫无底气的质问。 沈祭梵轻轻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趁她不备一低头又在她唇上吸吮了两下,她猛地抬眼瞪他,目光水水润润的,不满的神色令她此刻更是娇艳,似怒含嗔,娇艳欲滴。 沈祭梵低声笑着,顿了下,微微侧头道: “进来!” 安以然莫名,抬眼看出去,原来是李婶儿和下人送吃的上来了。安以然见她们进来,刚下面上一红,赶紧推开沈祭梵,往床的另一半爬去,欲盖弥彰的坐得离他远远的。 沈祭梵底笑出声,半点不恼的神色都没有。她这副娇艳欲滴的样儿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想着掩盖什么? “沈祭梵,你快出去。”安以然低低的说。 沈祭梵好似没听到,起身坐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不动了。挑着眉看她,道:“吃点东西。” 安以然僵持,也坐在床上不动。那意思是他不走,她就不下床吃。 沈祭梵缓缓点头,让人在她床上放了餐桌,再看向她道: “不下地,床上也行。” 安以然拧着眉头看他,不高兴。 他是她见过脸皮最厚的男人,轻薄了人后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可以这样碍? “然小姐,吃点东西吧。”李婶儿把小碗轻轻往她面前推,里面盛了大半碗甜粥,小菜三叠都放在身前,连筷子都递给她。 安以然叹气,她不能让李婶儿难做啊。 接着筷子在屋里人注视下把东西吃得干干净净,李婶儿见她吃完,眼底也高兴了,至少小姐这时候能给她面子,这说明她在这里的作用还是挺大的,那么加薪…… 上次安以然跟沈祭梵提过加薪的事儿,可姑娘就提到云婶儿,所以云婶儿的工资翻了两倍。别人还是原地踏步呢,李婶儿觉得她在厨房忙活的,也不比云婶儿少,所以也想讨个好,对安以然的饮食,那自然也盯得多了。 下人出去后,沈祭梵欺身,高大的身躯立在床头,双手环胸,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安以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的往后缩了又缩TXT下载。他眼神灼热而迫人,安以然受不了,赶紧缓下目光,四下乱瞟。 姑娘心慌意乱的时候目光就是这样,没有聚焦,缓下眼睑目光在下半段左右乱看。那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自己并不知道,也就身边人处得久了才知道。 沈祭梵漫不经心的笑笑,迈动健稳有力的步子,就像头猎豹在扑向猎物前最后的巡视一样,迫人的气势层层向她压去。 安以然皱着眉,鼓足勇气抬眼看他,苦着一张脸,边往另一边爬退边说: “沈祭梵,你别那样了,我们是朋友,是朋友碍。你不能那样的……” 沈祭梵一条健美的腿已经横上床了,下一刻整个身躯上了去,安以然惊叫一声,往床下跳,沈祭梵铁臂一伸眼疾手快的把人拖回来。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拳打脚踢,对他又推又攘。 沈祭梵轻轻巧巧就把她给箍稳,半丝不让动,安以然自己累得够呛,可半点作用都没起到。嘴一撇,眼泪就滚出来: “沈祭梵,不要……你别那样……” 沈祭梵埋头轻轻吻她,她脸募地转向一边,沈祭梵照样来兴致,张口含上她耳垂,轻轻的舔着。安以然只觉得全身血热在这一刻被他点燃一般,脸色微微泛红。轻轻哼着,说道: “沈祭梵,你不是好人!” “嗯……”沈祭梵承认,她怎么说就怎么是吧,不过他确实从没认为自己是好人过。 她翻过身,身前紧紧贴着床背对着他,嘴里不断叫嚷着。沈祭梵眼里满是笑意,轻轻撩开她散乱的头发,一点一点吻着她的肩背。可当头发落在床上露出脖子时,沈祭梵目光瞬间僵住。 压着她的身子,手轻轻抚上那条狰狞的伤痕,安以然被他一碰,身体下意识一颤,低声道: “沈祭梵,会痛。” 沈祭梵没出声,吻轻轻印下去,一点一点吻着,低声问:“怎么伤的?” 不是小看她的意思,她不是轻生的人,绝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举动来。再说,谁抹脖子是抹后面的? 安以然冷声轻哼,咕哝道:“你弄的。” “嗯?”沈祭梵顿了顿,头微微抬了些起来,这小女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嫁祸了? “那天,你抢我的玉戒,绳子割伤的。”安以然哼哼着,就知道他不承认,怒哼着转过身来理直气壮的说。 沈祭梵眼底眸色暗了暗,没说话,直把唇往她脸上贴,安以然头一歪,立马想再翻过去,可已经被沈祭梵紧紧按住了。她愤愤不平,沈祭梵吻着她的脸,然后轻轻在她耳廓里吹气,含着她的耳垂吮吻,顺着她耳垂在她脖子上不断吸吮啃咬,热吻一直往下,带着浓浓的**气息,低哑的声音配合着底喘传出来: “然然,我答应你一件事,条件是我今晚睡你这里,嗯?咱们等价交换,谁也不吃亏,你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他已经在开始了。 “不要不要,我没有事要你帮,你走开,不要碰我,不准……啊,不准咬那里,疼……沈祭梵,疼,碍……” 一句整话都没说完,姑娘已经被剥光了,光溜溜的身子该摸的不该摸的全给摸了个尽。 这瞬间变得猛浪的男人就像头饿了三月的野狼一样,抱着她又啃又咬,力还不小,吸吮的热吻洒落在她全身各处,她挡住上面挡不住下面。沈祭梵拉开她白嫩嫩的腿俯身下去,眼睛赤红一片。 “然然,我进来了……” “不准,不准……啊、不要,沈祭梵…太太、大…你出去,疼,沈祭梵疼……” 容得了不要? 沈祭梵抱着她一点一点磨,直莫得人浑身发热发软,哼哼唧唧的哭,猫儿一般吟叫。 总算在沈沈祭梵一逞兽欲后安以然得到解放,沈祭梵喘着粗气倒在她身侧,胸膛剧烈起伏,神情还沉浸在最后一刻白光闪现的高、潮中。 安以然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全身都被他大力撞散了似地,费力的往外爬,眼眶里一直泪湿着,也不知道是承受不住他的孟浪还是被激情逼的,水雾朦胧着,低声哼哼。 沈祭梵重重喘了口气,如丛林之王一般桀骜,铁臂探出去慢搭斯里的将她拖拽回来: “然然,还没完呢……” “碍,沈祭梵……”安以然哭,抓着他肌理分明的手臂往外推,沈祭梵由着她,吻一点一点落在她身上,轻轻抱着她。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在安以然以为他不会乱来时,他又蠢蠢欲动了。安以然那声儿哭得,挺凄惨,可沈祭梵却觉得很是应景,更助长了某些个恶趣味。 她越是哭,他就越胡来,动作也就越重,大进大出的,逼着她喊出声儿,还得他要听的。 终于完事儿后,沈祭梵大字形摆在床上,身躯完全伸展开来,健美匀称的身体异常养眼。沈祭梵脸上挂着餍足的笑意,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每一个毛细孔都舒展开来一般。 安以然又往外爬,沈祭梵意味深长的笑笑,铁臂一抓一带,滑溜溜的小身子就撞进他怀里。 “别动,不然,有你好受的。”沈祭梵的声音比以往更低沉暗哑,胸腔一下一下的起伏,安以然脸贴在他胸膛,很清晰的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脸一红再红,低声道: “沈祭梵……” “嗯。” 沈祭梵照样四仰八叉的姿势,全身都在一个前所未有的放松状态,异常的轻松。一条手臂平摊着,一手将她细嫩的大腿挂在自己腿上,再将她身体圈在胸膛,让她整个人以半挂的姿势紧紧和他贴在一起。 安以然轻轻呼吸着,然后说:“你给我钱……” 沈祭梵箍住她身子的手臂僵了一僵,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嗯?” 安以然微微抬眼往他,可惜只能看到他的刚硬下巴和清晰的喉结。又埋下脸去: “你说的,等价交换……” 都被他那样了,如果她不提要求,她也太划不来了。如果他肯给她钱,她拿着钱明天就能离开这里。她对不起孙烙,孙烙最后看她的眼神一直刺痛着她,安家人也不想见到她,她的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要钱?”沈祭梵下意识的皱眉,和她亲热然后给钱,这是对她的侮辱,傻女人,难道她不懂吗? “沈祭梵,你说话不算数!”安以然从他胸口撑起来,撑在他上面眼里带着不甘,直直盯着他。 沈祭梵手依然轻轻掌在她腰上,颇有耐心的问: “要钱干什么?如果想买东西,明天让魏峥直接带你去,首饰、衣服,想买什么都行,嗯?” “我要那些做什么碍,我就要钱,沈祭梵,你后悔了?你说话不算数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碍?”安以然连问几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沈祭梵底笑出声,揉揉她有些凌乱的长发,道:“傻丫头!睡吧,要多少,明天给你,嗯?” 安以然点头,这才乖乖的趴在他胸口,过了会儿又撑起来,说: “沈祭梵,你会不会赖账啊?” “不会。” “真的?” “嗯。”沈祭梵眼头没睁一下,是想睡了。 能睡着也是幸福的,沈祭梵像这样有明显睡意的时候不多。 安以然撇撇嘴,明显对他敷衍的态度不满意。在他胸膛趴了会儿,还是不放心,立马又撑起头来: “沈祭梵,你先别睡碍,你先给我钱碍,沈祭梵,沈祭梵……”她轻轻的喊,他不睁眼也不出声,安以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身体往上移了移,欺近他面颊,低声又喊: “沈祭梵,你先别睡好不好?你等等再睡碍,沈祭梵,别睡……” 他不应声儿,她就是那么好耐心的一声又一声儿的轻嚷,也是下意识的低了声音,可又不死心就这么让他睡着。 他答应给她钱,这等于是意外之财,这对于安以然来说显然是有些惶恐的,就生怕是他随口一说,明儿一早不给她了TXT下载。当然,若提及她是因为什么得到这意外之才的,也很是令人难堪的。 “沈祭梵,沈祭梵……” “你个小磨人精……”沈祭梵长长吐了口气念了句,睁开眼看她,是真睡意来了。拖她的福,他才有这种久违的睡意。却也因为她,又被她嚷嚷醒了。 安以然看他醒了立马高兴起来,推推他,说: “沈祭梵,你先把钱给我碍。” 沈祭梵温热的掌心在她光滑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轻轻叹气,道: “然然,我是那种说话不作数的人吗?还能少了你这点?” “我不管,你先给我,沈祭梵,你起来碍,先给我,不让,我不让你睡觉了。”安以然推他,又去捧他的脸扒他的眼皮。 沈祭梵还没和任何人有过这么亲昵的举动,如果是换个时候他一定欢喜,可现在,他头疼,果真也体会到女人真麻烦的真理来。 “然然,你再胡闹,我今晚就真不让你睡,不信你试试。”沈祭梵大掌募地紧扣在她腰臀处,声音透着危险和某种暗示。 安以然愣了愣,眼底闪过惊恐,忽然小脸一拉,怪叫了一声,推着他,嚷嚷道:“沈祭梵你怎么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的,沈祭梵……” 沈祭梵抬手揉揉眉心,小磨人精! “你要多少?”让步了。 “我要……” 安以然极认真的想了想,她自己卡里那点儿完全不顶数儿,要去另一个地方光路费肯定不行的,她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不能不吃不喝不睡吧,而且她不确定能一下子就能找到工作,所以要够至少一个月的生活费,要够路费。 “五、五千好不好?”安以然有些讨好的凑近他,睁着明亮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 沈祭梵抬眼看他,眼里毫无波澜。就为区区几千块,不让他睡觉? 安以然看他不动声色,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以为他嫌多,赶紧咬咬牙改口说:“四千,四千也可以。” 沈祭梵轻叹一声,揉了下她头顶,语气略显疲惫道: “然然,你去书房看看我钱包里有没有现金,没有就给魏峥打电话让他送来,要多少都行,嗯?” 安以然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捧着他的俊脸谄媚似地亲了下,轻轻柔柔的说:“沈祭梵,你给我拿好不好?不能随便翻别人的钱包,你的东西我怎么好动碍,沈祭梵,你帮我拿嘛,好不好?” 沈祭梵压低声音道:“然然,你再说话,我可就反悔了。” “哈?”安以然愣了,赶紧伸手捂住嘴,眼珠子上下乱瞟。缓缓从他怀里退出来,下床,悉悉索索的穿上睡衣,然后低低说了句: “沈祭梵,那,我自己去拿咯?” 等了等,不见回应,安以然又说:“那,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哦?” 又等了等,还是不见回应,安以然撇撇嘴,那么快就睡着了吗?魏峥不是说他一直睡眠不好吗,可她怎么看都不像。 转身走出房间,带上门去了书房。 沈祭梵几乎不带钱出门,钱夹子里的现金应该也是底下人给备着的。安以然打开他的钱包,眼睛瞬间撑大了些--好多、钱! 厚厚一打,红红的纸张。 安以然手有些抖,咬着牙,数了四千出来,没敢多拿,因为她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数。 拿着钱顿时心花怒放,身上的酸痛也感觉了。嘴角列得开开的,哈,她有钱了。 决定今晚睡个好觉,明天收拾东西就走。目的地早就想好了,她要去云南,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租一间小屋子,边画漫画边工作,简简单单的生活。 安以然回房间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爬上床睡了,在沈祭梵身边躺下来。虽然这个男人强势霸道,可不可否认的给了她安全感,在她无路可走的时候帮了她。 认真看着沈祭梵的脸,想着这个本来跟她毫无关系却又一次又一次跟她发生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尽管以后没有交集,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看他,是那么霸道,那么强势,那么狂野的侵占她的身心,她怎么可能忘记? “沈祭梵,谢谢。”这句是真心的,以前的一切,她用这句感谢来画句号。 沈祭梵是在她重新躺回身边时真正睡过去。 安以然早上竟然起得挺早,应该是心里搁了事儿,所以特别兴奋。 不过她起来时沈祭梵已经走了,安以然快速收拾着她自己东西,衣服什么的都挺少,一个包就能装下,麻烦的是她那一摞一摞的画稿。虽然已经发表了的,可都是她这几个月来支撑她的力量,她的心血,当然不能轻易扔掉。 只能把画稿分别叠好,只带画纸和美术工具,手绘板也带走了。她思来想去她也就对云婶儿有点恩,所以把以前画的画稿寄放在云婶儿那,等她到地方后再请云婶儿帮她寄过去。 云婶儿听完她的交代有些发懵:“怎么了这是?小姐这是要出远门呐?先生知道吗?” 安以然点头: “他知道的,所以,云婶,拜托您了,到时候您填邮递单子时勾货到付款,就不用付钱的,谢谢啦。” 安以然满脸都是笑意,很轻松的笑,一种即将得到自由的满足的笑意。 云婶儿将信将疑的点头,帮着安以然把画稿都搬进她屋里。安以然背着画夹和画稿等工具,手上提着一个轻便的旅行袋,里面装的是她的日常用品和一些当季的衣服。 她回头跟大家挥手,不知道这一幕为什么这么伤感,云婶儿和李婶儿都追出去挥手,眼眶湿湿的: “小姐,早点回来啊。” 安以然笑笑,再挥挥手,心里很满足,至少,还有人惦记她,她也、并不是那么被人唾弃的嘛,呵呵…… 再见了,可爱的人们。 她一走,李婶儿就给魏峥打电话,她实在觉得这事儿蹊跷古怪,没听先生说然小姐要出去旅游啊。 魏峥接到消息当下惊了,安姑娘真乃英雄也,竟然想悄无声息的从爷身边离开,胆儿太肥了。 魏峥刻不容缓的上报,沈祭梵咋听之初觉得荒唐,离家出走?怎么可能,昨儿晚上小女人还在他身下承欢呢,看她那媚样儿可不像讨厌他的,她能舍得离开他? 魏峥看沈祭梵神色不变,倒是他自己疑惑了句:“难道安小姐凑够路费了?” 魏峥是最熟悉安以然的,跟安以然也挺有话说。安以然自己是个什么情况魏峥是最清楚的。她一直就在说,要赚钱离开这里,这些话魏峥也就听着,没上报给沈祭梵。也就这时候顺嘴一溜,说了出来而已。 沈祭梵猛地抬眼,路费? 昨晚那么死乞白赖的要拿到钱,原来是有这个打算。 该死的女人,竟然想离开他? “让舒默拦住她,备车!”太纵容她了是吧,欠收拾的小东西! “爷,您亲自去……”魏峥本想说这点儿小事交给他们就成,可冷不伶仃对上沈祭梵扫来的厉眼,当下不敢再吭声。 安以然打车去火车站,可还没到站呢,司机竟然就把她下了。下了就下了吧,多的钱还没找还给她呢。 安以然站在路边气得跺脚,哭丧着脸望天,这是哪儿啊?叫她去哪里打车? 很奇怪的,路边停了一排同款的黑色华丽汽车,安以然看那阵仗有些腿软,心想,不会遇到黑社会了吧? 提着包包转身往后跑,然而一辆飞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包包被抢竟然只是眨眼的速度。 安以然愣住,下意识停下来,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包包被抢了。 “啊--我的包,我的包……”安以然急得眼泪直流,里面东西不值钱,可里面有她的四千块钱啊!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各种求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2,怒火中烧 安以然急得跳脚,她的包啊! 沈祭梵在那一排靠路边停的车里下来,顾问狗腿的上前给爷整了整衣装,沈祭梵在这时候华丽登场了。 其实爷脸色很难看,他就不明白了,她这又是闹哪样?在他身边好好的,怎么突然想着走?他对她还不够好? 白般纵容,什么都依着她,她还想做什么? 沈祭梵挺拔伟岸的身躯透着一股强大森冷的气势,手一扬,一排车一溜儿开走了,独剩一辆魏峥和顾问在车里等着。 沈祭梵迈步走近安以然,安以然还在跺脚呢,一张脸急得通红,眼泪大颗大颗的滚。想去追吧,可背上背着重量不轻的画具画夹,跑两步就累得够呛。 她今年是犯太岁吗?怎么这么衰啊? “然然……” 安以然一听声音,回头,也没来得及想沈祭梵怎么出现在这里,转身就往沈祭梵扑去,沈祭梵本以为她见到他会跑来着,没想到是投怀送抱。 微征,下意识伸手拦在她腰上。 安以然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又哭又嚷: “沈祭梵,我的包,包没了,包没了,怎么办,包没了……” 能撑腰的人来了,她的委屈立马就被放大,抱着沈祭梵胳膊,紧攥他衣服,眼泪花子一个劲儿的滚,伤心极了TXT下载。 沈祭梵本来还沉着的脸在她主动贴上来的时候就退去阴霾,而心底隐隐藏着的怒气这一刻也被她那眼泪融化得什么都不剩。 “没了就没了吧,我再买个更好的给你。” 沈祭梵一手拦着她的腰不让她突然离开,一手揉了下她头顶又摸摸她的脸,心疼了,弄不懂她怎么就这么爱哭,哪来那么多的眼泪? 安以然摇头,觉得他不懂,声声哽咽道: “有钱,我的钱,四千块,我的四千块没了,我的车费,生活费没了,沈祭梵,没有四千块,我怎么去云南啊?沈祭梵,沈祭梵你帮我把包抢回来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那眉头不自觉的拧了又拧,这一声儿一声儿的哀怨轻喊,直喊得他心都软了。 真是个磨人精!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嗯?听话,然然。”沈祭梵揽着她的手用了些力,将她带着往车那边走。 安以然抓着他摇头,双腿就定原地不肯走,那场面就成了沈祭梵拖着她走了。安以然哭嚷着不依,连连摇头,把力气都往脚上使,不肯自己移动半步: “我不走,我不回去,沈祭梵,你那么厉害,你帮我包抢回来,沈祭梵,你帮帮我,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停在原地,抬手揉揉眉心,暗道: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让这个小磨人精给影响得太深了吧! 沈祭梵脸子一拉,铁臂将她往怀里一收,臂膀紧紧箍在她腰间使力,由不得她不走,不走也得走。 “先回去,听话,然然,回去后我再找人给你把包拿回来,嗯?”沈祭梵低声道。 姑娘也是单纯,就没听到大爷说的是“拿”,不是找,不是抢,轻轻巧巧的拿。 安以然不肯啊,叫嚷出声,混着哭声,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包,沈祭梵,你讨厌碍,我要包,我要我的四千块,四千块……” “好好好,四千块,先回去,听话。”沈祭梵语气也够耐心的了,可动作就没那么温柔了,箍着她勉强走了几步,索性把人给抱起来大步上了车。 安以然上了车就老实了,抽抽搭搭的委屈的哭,也不像刚才在路边那么肆无忌惮的叫嚷了。因为前面坐了人啊,魏峥还好点,还有个不认识的人。 有外人在,她向来很收敛。咬着唇,手擦眼睛,嘤嘤的哭。也不理沈祭梵,坐得离他远远的。 沈祭梵看她总算安静了,也松了口气,抬眼扫了眼前面偷笑的两人,无声的警告,前面两人立马严肃了。 “爷,回公司还是回帝王大厦?”魏峥问道。 帝王大厦外形相当抢眼,是京城标志性建筑物之一,也是沈祭梵在国内京城的落脚点,公司总部以及各个挂名在别人头上的公司都设立在帝王大厦里面。比如当初安家接到政府的大案子后来莫名其妙变成了“金盛”跨过集团的案子,而那金盛集团就是沈祭梵的手下企业之一。 外界只知道入驻帝王大厦的公司都业界的行业巨头,比如“金盛”、“骄子”、“名图”等,基本上都是走国际战略路线的大公司。而外界不知道的是,那入驻帝王大厦的所有企业,终极boss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沈祭梵。 “公司。”沈祭梵顿了下,淡淡吐了两个字。 有笔单子要签,这是几天前就预约好的。能见到他本人并且能跟他沈祭梵本人对接的,来头当然不小,沈祭梵在任何时候都知道孰轻孰重。 安以然委屈了,微微转头看他一眼,又转回来,没多久又转头看他,嫣红的唇轻轻一抿,眼泪就跟着出来了。 沈祭梵浓眉堆叠而起,又怎么了这是? 安以然捂着脸哭,沈祭梵叹气,把她抓近身边来,压低声音问:“又想什么了?没完没了了还?” 安以然摇头,呜呜咽咽着,沈祭梵也没了问的耐心,手一直掌在她腰侧由着她,她若觉得哭着好玩,那就哭吧。 隔了会儿安以然自己先说:“沈祭梵,你答应过我要给我把包抢回来,还有四千块,你说话不算话……” 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半晌道:“所以你哭是觉得委屈了?因为觉得我不会帮你?还知道捂着脸哭,自己也觉得丢脸了?” “沈祭梵--”安以然松开手,泪眼婆娑的瞪他。 沈祭梵挑挑眉,觉得这女人长进了不少,敢瞪人了,有自己的情绪了,这是个好的开始。他不介意她脾气坏点儿,任性点儿,那样才有生气,但前提得是不能给他惹麻烦,安分一点自然更好。 这想法挺矛盾的,一边想着她能任性些,一边又希望她乖一点,安分一点。所以人呐,就是个矛盾的生物体。 “我会想办法。”沈祭梵久久才给她句话,算是给她质问的回应。 安以然咬牙不闹了,也确实挺丢人了,还有外人碍,这缓过劲儿来后觉得难为情了,头一直低着。 沈祭梵哼了声,前面顾问立马回头请示:“爷,您吩咐!” 沈祭梵没说话手往上挑了下,顾问很明白的点头,立马升起前后座的挡板。 挡板一升起来沈祭梵就把安以然往怀里带,安以然推他,下意识的不出声,睁大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瞪着他。沈祭梵埋头去吻她的眼睛,安以然不得不闭眼,沈祭梵的轻吻就落在她眼睑上。 “碍,沈祭梵……你别……”安以然低低的出声。 沈祭梵抬着她的脸,距离拉得很近,低声道:“然然,为什么要走?嗯?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舍得我吗?” 尽管沈祭梵的声音压得很低,尽管前后座升起了挡板,可沈祭梵低沉的声音还是被传到了前面。顾问跟魏峥两眼神交换: 刚那话真是爷说的? 没听错,那就是咱们爷说的。 顾问眼里一片暧昧不明的神色,心底暗笑,原来爷是这种调调儿,钻石级腹黑闷骚型啊。 魏峥横了顾问一眼,警告他别乱想,小心爷那把如有神助的飞刀。 后面安以然睁大眼看着沈祭梵,伸手推他,头往后退,说:“你根本就不缺做家务的,那么多下人……而且,我做得不好,我烫过的衣服,她们都会返工,虽然他们不说,可我都知道。” 沈祭梵挑挑眉,道:“没关系。” “有关系,我怎么好意思还你那住下去,沈祭梵,你的好我会一直记得的。”安以然低声说。 “你要离开我,原因就只是做不好给你分配的工作?然然,你有把我当朋友吗?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计较这些的。”沈祭梵顿了下才低低说。 安以然摇头,纠正他: “我不是要离开你,我是想换个环境工作,沈祭梵,你不是我,在经过那样的事后,有多小心的生活着,我不敢出门,不敢坐车,我怕有人认出我就是那个和毒品扯上关系的人,我怕看到他们不屑和嘲弄的眼光,我爸爸、妈妈、姐姐都因为那件事抛弃我,他们是我的亲人,尚能如此对我,那么这里的陌生人怎么对我都是有可能的,沈祭梵,我害怕……” 安以然真没想哭的,那件事后她就学着去忘记,刻意忙碌,有事做就全心投入,没事做就画画,反正不去碰那块肮脏的记忆,那些糜烂的画画每每不小心闪过都令她作呕。 她真的想忘记她曾经那么不堪过,她好想残忍的撇清那个肮脏的安以然跟她的关系。 连她自己都唾弃过自己,还能期待别人怎么对她? “我想要新的环境,开始我的新生活,尽管我无助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仍然感谢着这个社会,我不想因为那些事就让自己用仇恨的目光看一切,我不希望我自己被一种仇恨、愤怒的情绪控制。可是,沈祭梵,我也是人碍,有时候我就是做不到漠不关心。所以,沈祭梵,就算是逃避吧,我要离开京城,因为我想活下去。” 安以然泪流满面,声音数度哽咽,努力把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这些,孙烙都不知道,他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为她着想,为她考虑。他还以为她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人,什么大事过了就没了,不会在心里造成太多的影响。连钱丽都这么认为的,所以在那件事后,他们默契的没有去提,没有过多的只言片语开导她。 可是,可是她是人碍,她有情绪的,她有喜怒哀乐的,她的心,也会痛。 只是不想他们担心,所以把痛偷偷藏起来了,压在心底,一个人受着。 安以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沈祭梵说这些,或许是真的积压太久了,他又让她感到安心,所以才把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TXT下载。 沈祭梵表情有些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情绪,目光有些寒。大掌擦去她脸上的泪,将她的脸在胸口:乖女孩,以后,我让你依靠。 “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沈祭梵低声道,声音很低,包含了太多了别的情绪。 沈祭梵本来挺认真说出这个承诺,可安以然紧跟着接的话让他内伤: “我要去云南,沈祭梵,你帮我把我的包抢回来,我的四千块。” 沈祭梵搂着她腰的铁臂僵了又僵,好气又好笑,他沈祭梵生平第一次做出这种承诺,竟然被这女人彻彻底底无视了,面上有那么点挂不住。 轻声应了句,手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带这安抚性的顺着。安以然昨晚本来就被折腾得够呛,今天又早早起床了,情绪一直高涨中到现在都还没歇着。所以这时候被沈祭梵这么一顺,安以然慢慢安静了。 车子到帝王大厦时,安以然已经睡沉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将她的头脸完全贴近胸怀,身子用西装外套盖得严严实实,抱着她上到顶层,让她在休息室的床上安稳的睡,沈祭梵在床边站了好大会儿才出去。 他自认为对她足够好了,可现在才知道,她的内心,他一点都不懂。以前从没想过他也会有想了解一个女人内心的想法,这想来有那么点儿荒唐。 内心? 挺陌生的词儿,不过他却不排斥。他很清楚安以然对他并不反感,否则也不会在索欢时得到快乐,她是个不会掩饰不会假装的人,她快乐就是快乐,喜欢就是喜欢,不会骗人。 沈祭梵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动了让安以然不离开他,离不开他的想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离不开他?或者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女人离不开一个男人? 安以然睡了挺久,醒过来都下午两点了。 拉了窗帘,外面阳光透不进来,虽然天花板上靠近墙边的射灯亮了三盏,可偌大的休息里还是昏暗一片,安以然仅仅只能看到周围的轮廓。 从床上起来,静静听了下动静,然后推门出去。 安以然推门走到办公室那刹那心都亮堂了,雪亮的办公空间,一体白,少量灰色相间作间隔。她印象里的办公室基本上就是以前动漫公司总监办公室一样,冰冷的办公桌,椅子,资料台,要么是必备的配备,如饮水机、空调等。 沈祭梵的办公空间,堪称艺术殿堂,并不是因为这里面白色亚克力光板内嵌的装饰柜里,琉璃射灯下摆放的价值不知道多少个零的艺术品,而是这整个空间都是一种艺术。 因为墙面是贴了亚克力光板,纯透明的白色,墙面的不规则形以及少数的流光射灯,每一样组合都美到无可挑剔。 安以然站在办公室里,感觉就像到了水晶宫似地,不大敢抬脚移步。她虽然也学美术,可对室内设计和陈设却一窍不通。虽然不懂,可这种不分国界的美感还是深深震撼了她。 怎么也想不到沈祭梵的办公室会是这样子的,跟他那个人……嗯,说不搭吧,也不尽然,至少,这里灰白相间的色调干净,纯洁,可也挺冷酷的,就跟沈祭梵本人一样。看一个人的办公空间就大概知道这个人品味和性格,看来说得挺对的,办公室的陈设和布局,看来沈祭梵不是个古板的男人。 安以然小心的在办公室里移动,在墙壁内嵌的展示区前两步停住,她不敢再走近,很怕会无意间碰坏什么。很认真的看着每一件艺术品,试着去理解造物者的心思。 魏峥和舒默、顾问三人进来的时候安以然都没发现。 三人见安以然果真醒了,都佩服沈爷的未卜先知。沈祭梵特意让魏峥去守着她,她熟悉的就只有魏峥,要换别人,她会不自在。如果要沈祭梵的意思,他当然是更愿意调肖鹰来。 魏峥回头以眼神警告身后两人,让他们收敛着些,安姑娘可跟别人不同,要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小心爷扒了你们的皮。 舒默和顾问耸肩,表示受教。 魏峥将手里的食物放在办公桌上,尽量压低声音不吓到安以然: “安小姐,爷让我给你送午饭来。” 冷不伶仃的有声音传出来,尽管很轻,可还是吓了安以然一跳。安以然心里一抖,赶紧转身,入眼的除了魏峥外还有两人,安以然脸上瞬间而起的笑意又在瞬间僵住,有些不大好意思,特别是在那两大男人一个劲儿的猛瞧,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的情况下,她更显局促了。 微微红了脸,眼光只看魏峥,低声问: “沈祭梵呢?” 顾问和舒默正收回目光时听见安姑娘出声,立马眼睛又瞪出来,两人互视一眼:姑娘刚说什么来着? 耳朵出了问题,名听错吧,直呼其名? 敢直呼沈爷名字的人似乎还没有,连夫人都要小心的叫后面的名,从来不会连名带姓的喊。 魏峥直接无视两人的大惊小怪,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笑着回应:“爷在谈一个大项目,特地让我来候着,你还是先吃饭吧。” 上回的教训已经够深,这次哪还敢出半点偏差?怎么也不能饿着姑娘。 安以然好脾气的笑笑,魏峥帮她把午饭移到另一边与办公室成半隔断状态的隔间去,这里应该是会客室,沙发茶几摆得整齐,也是一样的白、灰相间。 安以然坐沙发上吃,魏峥就守在她面前,时刻注意着她是不是该喝水了,是不是够不着最远的那道菜。安以然被三人围着,实在有些淡定不了,埋着头匆匆吃了几口就放筷子。 舒默最先一瞪眼: “安小姐,您这是吃好了还是中场休息?” 安以然腼腆的笑了下,说:“我吃好了,谢谢,谢谢你们……” 魏峥脚下几不可见的踹了一脚舒默,让他张远些。自己上前问:“安小姐,这菜不合胃口吗?给你重新换一家?” 安以然摇手又摇头,“不不,不用了,我吃好了,真的,没、没怎么饿。对了,魏峥,沈祭梵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是真有些局促了,坐立不安,被三个异性,其中还有两个素未谋面的异性这么围着,这么观赏动物似的观赏着,换得谁也好不会好受吧。 魏峥笑道:“可能还需要一会儿,爷说了,安小姐如果觉得无聊,办公室有电脑,你可以玩游戏。” 安以然点头,又摇头,说,“不用的,我可以等他。” 魏峥看她局促,扭头扫了眼舒默和顾问,让两人滚外面去,别处在姑娘眼前碍事儿。舒默、顾问耸耸肩,很不赞同,却还是去到隔壁办公室。 办公室和会客室中间的隔断墙是通透的,墙壁中有不少不规则形状,掏空的,中间嵌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尽管是半隔断的墙,安以然在舒默和顾问离开后顿时轻松不少。 抬眼对着魏峥笑笑,很好心的说: “魏峥,你坐碍。” 魏峥扭头去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门口,心底合计着爷应该没那么快回来,也不推,侧身就坐了下去。 安以然凑近了些说:“魏峥,你能帮我不?” 魏峥眼一睁,看向安姑娘,问道:“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我能给办的绝对义不容辞,你要知道,能为你办事儿,那是我的荣幸。” 其实魏峥想说的是,伺候你是最好的差事。姑娘要求不多,又听话,还很为人着想。魏峥在她身边感受到的尊重是在别处感受不到的,在京城上层圈子里,也有不少向他低头恭敬称一声“魏先生”的,可那都是基于沈家的声势,建立在他是沈爷“代言人”的基础上。 而安姑娘不同,魏峥想,她眼里应该就是那所谓的众生平等吧。没准儿她心里,他跟沈爷是一个档次的。 安以然被他这话说得有些脸红,赶紧说: “魏峥,你不用这样的,你这样说我以后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魏峥立马往她跟前凑,笑道:“要不这样,姑娘,你把我当大哥看,我呢当你是自家妹子,以后你有事儿就找我,你觉得困难的事可能在我这里就会变得轻松,再说,哥要摆不平,哥后面还有沈爷呢,总之,你以后呢,想着哥哥就对了。” 这刚提着就开始以“哥”自居了,魏峥这样也是给自己找个后台啊,算是搭上老脸了。这世上啊,龙卷风、西北风各式各样儿的风多了去了,可什么风都比不上枕头风TXT下载。 安以然想了想,迟疑的摇头,说:“这样,我觉得你会很吃亏碍。” 她如果叫他大哥,以后全都麻烦他,可她却帮不了他任何。 魏峥愣了愣,觉得这姑娘听执着的,她那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现成的大树给她靠,她竟然还东想西想? “没关系,人的交际除了对等的利益外,不还讲个‘缘’字儿嘛,你瞧,咱俩也挺有缘了,你说要不然那晚上为什么恰巧我救了你呢?这啊,就是天意。”魏峥耐着性子跟她掰扯。 这姑娘实在太纠结了,魏峥觉得超度她是刻不容缓的事,这么纠结的性子,沈爷怎么受得了。还是爷觉得超度了这姑娘,是很具挑战的事儿,正乐在其中? 魏峥一边满腹编排沈祭梵,一边等着安以然的回应。 安以然认真的考虑着,其实多交个朋友没什么不好,而且她跟魏峥也算挺熟了,总要麻烦,不如叫他一声大哥。 “好,魏大哥。”安以然笑着答应,魏峥颇为满意,不过还是不忘叮嘱,在爷面前可千万别叫大哥,他们这关系得在地下进行,不能曝光。 安以然有些莫名,这有什么见不得人吗?魏峥好笑,问:“你刚才要我帮你什么?” 安以然赶紧回神,认真的说: “魏峥,你能帮我把包找回来吗?我知道你们都是很厉害的人,沈祭梵他可能不是不帮我找,是他太忙了,你看他一忙他的事,就忘了答应过帮我。魏峥,你帮帮我吧。” 包是其次啊,主要的是她的四千块! 魏峥点头,豪迈的说:“这太简单了,你那包比你还先回来。”微微仰了头从镂空处往外面办公室看去,出声喊: “舒默,把安小姐的包拿来。” 舒默爽快的应了声儿就听到办公室门拉开,不多会儿功夫又进来,手里多了个浅色旅行袋,直接从办公室走进会客室,手上一扬: “这是你的吧?” 安以然抬眼望去,看到包的同时也看到了舒默那拉风的头发。安以然微微张了嘴,有些惊讶,想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魏峥接过包,往沙发上一搁,安以然皱着一张脸说: “他、他的头发……” 魏峥看过去,宝蓝色,拉风版的飞立着。魏峥笑笑,刚想说话,听见安以然小声说:“那个,抢我包的人、好像是那种颜色。” 她被抢那就是一瞬间的事,她反应过来时什么都看到,衣服啊、样貌什么都没看清,可那一头闪亮的宝蓝色头发让她记忆深刻。 她知道这么说会让人误会,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忍不住碍,这是个极重要的唯一的线索不是? 魏峥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抬眼警告的看向舒默,舒默赶紧捂着脸撤。心想着那姑娘真是心细如尘啊,竟然发现了这么“细微”的证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觉得你看错了。”魏峥很肯定的告诉她,安以然想辩解: “我是真的看见的碍……” “啊,你快瞅瞅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包是回来了,里面可别少东西了。”魏峥赶紧转移话题。 安以然果真顺从的打开包,魏峥眼睛左右看着,该少,必须得少。 果然吧,安以然哭丧着一张脸,眼里瞬间水雾朦胧,张了张嘴,似乎想压住要滚出来的泪: “魏峥、钱,钱没了,我的四千块……” “诶、诶你别哭,小姑奶奶,您可千万别哭,你要一哭哥哥我一准儿没了半条命。”魏峥赶紧双手递过去,接在安以然柔美的下巴下面。 安以然嘴边微微了动了下,不解的问: “你,干什么?” “接眼泪啊,女人的眼泪是最珍贵的,可别动不动就落泪,那不好。”魏峥正儿八经的说。 安以然竟然笑出声,说:“我不哭,我就是……碍,我的四千块碍,没有四千块,我还怎么去云南啊?” 魏峥目光暗了暗,车上安姑娘的内心剖白,他是听到了的。只是,她想离开这里,怕是过不了爷那一关。 可怜的姑娘,魏峥看她的目光变得同情。 安以然抓抓头发,想说:哥别那么看我,我也没那么可怜碍。 “魏峥,你能帮我把四千块找回来吗?”包都能找回来,四千块肯定也可以吧。 魏峥忽然严肃起来,手蹭了下巴思忖道:“这个嘛,是个大问题,得请示沈爷,要不,你等爷回来,跟他要求要求?” 安以然垂下头去,不行吗?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开了,外面一干人随着沈祭梵到了办公室门口,然后止步等在外面。沈祭梵走进办公室,目光看向已经恭敬站好的舒默和顾问,正要说话。安以然在这时候朝他奔来,边说: “沈祭梵,沈祭梵包找回来了,可我的钱没了。” 沈祭梵扬起的手滞在空中,到嘴边的话也没出口,目光就侧过去看着朝他跑来的女人。目光再稍微一错,后面是魏峥微微低垂恭敬的脸。沈祭梵停滞在空中的手正好在安以然跑过来抓着他衣服时顺势打在她腰背上。声音沉下几分,道: “怎么了?” 还怎么了?安以然满脸委屈,都是他害的,如果当时他马上就去追她的包,她的钱就不会没了。 这么想着觉得很气愤,紧紧攥着沈祭梵平整得过分的衣服,咬牙,眼里充斥着不满和委屈。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示意她慢慢说。 “沈祭梵,我的钱没了,四千块没了,我的新生活没了,沈祭梵你说我该怎么办?”安以然双手都攥着他的衣服,低声嘟嚷道,也是在他微微侧身时才看到办公室外面的人头攒动,人数不少。 安以然暗暗咂舌,她是不是过分了,让他丢人了,所以声音也压低了些,更不甘心的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小步,头脸都低垂着,一副知错了的样子。 沈祭梵微微点头,道:“嗯,这件事我们等会儿说,然然,你先去那边玩玩,等我一会儿。嗯?” 安以然一听他话,以为他又想拖。心里憋着一口气,是他说的,她可以跟他提任何要求,她提了,可他总是听。苦哀哀的喊了声: “沈祭梵……” 咬了下唇,转身钻进会客室,心里闷闷的堵着气。知道请他帮忙还撒气,这是过分了,可她对他本来抱着很大期望,可他却一再往后拖延,她的钱都没了,他还在拖,她能不气嘛? 没有四千块,怎么去云南碍? 沈祭梵让魏峥去办安以然的护照,要得急,所以要魏峥亲自走一趟。又让舒默和顾问先去泰国,准备好一切在那边接应。他这次是不得不要亲自走一趟泰国,霍弋那小子有点本事,他这是放虎归山了。 霍弋敢将沈祭梵一军,竟然用娅菲尔来威胁,这点令沈祭梵都大为诧异,如果那小子觉得他沈祭梵跟桑吉是一类的,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即便抓了娅菲尔,他此举同样是以卵击石。 几人接到命即刻就走了,办公室很快安静下来。 沈祭梵走到隔壁,高大挺拔的身躯即便挤入这空旷的空间也能彰显他强大的气场,存在感极强,他一进来,安以然就抬眼看向他。 沈祭梵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自然的握着她的手问: “说吧,怎么了?” 安以然忽然愤愤的转头瞪他,她都说好几遍了,他竟然都没听进去。募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气恼着嚷嚷: “沈祭梵,你怎么这样碍,我都说了,钱没了,我的钱没了,四千块!” 沈祭梵下意识的按了下眉心,是了,好像是说过。无奈道: “那然然想怎么样?” 安以然高涨的气焰瞬间弱了下去,低声说道:“沈祭梵,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来?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仰头满怀希望的看他,觉得只要他一点头,就还不算晚,他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能做得到: “沈祭梵……” 沈祭梵调整了下姿势,正面对她,又握上她的手,难得耐心道: “你想,包包能找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里面的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子找得回来?魏峥说了,他们找到你的包是在路边,这显然是那抢包的人拿了里面的钱,弃了你的包。钱这东西,都已经到手了,还能还给你吗?” 安以然一脸的愤懑,“怎么可以这样碍,沈祭梵……那么多有钱人,为什么不抢别人,要来抢我的?沈祭梵,那是我开始新生活的钱,你知道的,那钱对我很重要。” 沈祭梵点头,掌心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沈祭梵,你能借钱我吗?”安以然低着头小声的问。 沈祭梵手僵住,片刻后,他说:“然然,你想不想要份工作?稳定的、长久的工作?” 安以然猛地抬眼看他,瞳孔伸出忽然点燃了一簇亮光,希冀的、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沈祭梵志在必得的笑笑,道: “我给你提供一份工作,但是地点在京城。福利待遇都不错,除了每个月的工资外,还有住房补贴、生活补贴以及交通补贴等等,有年终奖加双薪。然然,如果你接受这份工作,就意味着你要放弃你去云南的想法。但放弃新环境的收获是,你能得到更多。比如,真心待你的朋友,同事,或者更亲密的、人,你觉得呢?” 安以然听得暗暗咂舌,有些动摇了,却又忍不住问:“沈祭梵,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工作吗?” 沈祭梵笑笑,点头: “总裁助理,目的是把你往高管方向培养。这个职位虽然要处理的事很琐碎,却可以接触到各种层面的人,领导者、决策者,你所接触的人和事都是你能学习的。这是个极能锻炼人的职位,然然,我是把你当朋友,所以才认真给你提建议,当然了,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不会勉强。” 顿了顿,在安以然茫然又有些清晰的目光中,沈祭梵补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不是任何人都会给这么好的机会。你如果不珍惜,那么以后,我也不会再跟你提任何意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绝不搀和半句。当然,我们的感情,也到此为止。” 沈祭梵最后四个字令安以然心里猛地一震,瞪大眼睛看他。脸上满是纠结和为难: “沈祭梵,你、你别说这么严重碍。” 一边说着不勉强她任何事,可一边又说什么到此为止,虽然他这话说来怪怪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害怕了。 沈祭梵挑眉,严肃的打量她,不做任何让步。心底客观的评价着,她对他也不是没有半点感情,至少还是舍不得的。 沈祭梵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静等她的决定。 沈祭梵知道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于是开口蛊惑道:“如果是我,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越是被大家藐视,就越要努力的活着,做出成绩给大家看。” 安以然目光闪闪亮亮的,不可否认的被他这话鼓舞了。 她不是没想过好好生活,她有想过,可是这里,每一个人都拒绝给她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她选择逃避,也是不得已的。这片土地,这片天空,她还是爱着的,她怎么会舍得离开? 可是,现在有人肯给她机会了,她…… “沈祭梵,我答应,我要这份工作,沈祭梵,你放心,我会好好做,不会让你失望的。”安以然坚决的说,严肃的保证。 沈祭梵这一刻在她的眼里,立马又高大了不少,感觉他的头顶都闪亮着金光一样。 安以然说完忽然笑着,眼里晶晶亮亮的,讨好似地把手往沈祭梵手里塞,她说:“沈祭梵,你是我的贵人碍。我会记得你的好的,真的。” 沈祭梵心底总算松了口气,抬手下狠手的揉着她头顶,心里暗道:小磨人精,总算把你留下了! 安以然忍着让他撒气,可他力气太大了,伸手抓住他的手不满道:“碍,沈祭梵,你别揉了,头都被你弄晕了。” 沈祭梵底笑出声,伸手捏了下她俏脸才算了事。人是留住了,后面就该是让她离不开他。 安以然开心了一阵,问了个很紧要的问题:“沈祭梵,那,我是哪个总裁的助理?” “我的。”沈祭梵毫不迟疑道。 “哈?”安以然吃惊,给他、当助理?忽然觉得压力很大,他的事,魏峥说过,很多很多,而且、很复杂碍。 “怎么,觉得我不够?”沈祭梵看她那张忽然犹豫的脸沉下声音反问。 安以然摇头,苦着脸道:“沈祭梵,我怕、我做不好碍,我没做过助理,你的事又那么麻烦…我不想让你失望,可我真的怕不能胜任……” 沈祭梵冷哼,道:“我亲自带你,你该感到荣幸,嗯?” 安以然连连点头,笑道:“是,是,总裁大人,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正式上班了,她是不是也可以不用住在他家了? “明天。” 沈祭梵接了句,安以然点点头,什么时候都可以,漫画她可以下班后画,白天会把工作做好,她保证不会对工作有任何影响。 沈祭梵看了眼点头如捣蒜的傻姑娘,把没说完的话续上:“明天去泰国,你要一起去。” 安以然忽然瞪圆了眼睛,“去泰国?” 出国碍…… “有问题吗?”沈祭梵轻轻揉着她的手,淡淡的问。 安以然摇头,又点头,道:“沈祭梵,我没出过国,还是头一天上班就跟你出国,你觉得、我合适吗?” “这是锻炼你能力的最佳时候。”沈祭梵难得这么有耐心同她纠结这么件破事儿,心情到现在还挺好。 安以然想想也对,总要有点难度才够得上挑战,魏峥说过,沈祭梵身边的人,都不一般,都有各自的长处。而她是个极平庸的人,既然沈祭梵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就应该好好把握住,让自己成为升华。不期待走出去时得到掌声,起码,她要做到在自己走出去时大家对她是赞成的。 安以然脸上一直在笑,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沈祭梵简单处理了挤压的公事,安以然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边。看他埋头挥着钢笔在纸张上急走的认真样子,几度想问,她可以帮他什么。可又怕她忽然出声会打扰到他。 不到一刻钟,沈祭梵合上所有资料,起身,拉着安以然走出办公室。 “碍,沈祭梵你可以下班了?”安以然被他带着走才反应过来,快步跟着,仰头问他。 沈祭梵低声应了句,圈着她的腰进了电梯,直接下到车库。 安以然显然很高兴,这眼下可能是她从那件事后真正高兴的时候。嘴角一直弯弯的,在她心情很好的时候完全能容忍沈祭梵对她的一切动作,比如紧紧贴在她腰上的手。 上车的时候安以然侧头看着沈祭梵,眼睛又黑又亮。沈祭梵看她这小样儿就知道她有话要说,问了句: “怎么了?” 安以然微微一笑,眼睛同样拉开微笑的弧度,凑近他说:“我可以说吧?沈祭梵,我好像饿了碍。” 昏暗的车内,沈祭梵黝黑湛亮的目光将她直视,她笑得温婉,嘴角浅浅的又没弧度令人心动,沈祭梵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带笑的娇嫩脸颊,道: “中午的饭菜不合口?” 安以然摇头,三个大男人骨碌碌盯着她吃饭,她压根儿就不知道那饭菜是什么味道,就胡乱对付了几口而已。现在心底大事落定,浑身都轻松了,这时候对饥饿感自然就能清楚的感觉到了。 “好,现在去吃饭。”沈祭梵将她的脸压在胸口,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散开的发。 前面的魏峥看向后视镜,对沈祭梵点头,接着开车去了饭店。 这是沈祭梵头一次带着安以然在外面吃,进了包间,包间是套房式的,有休息的隔间。沈祭梵让人先上了几个招聘菜,然后再拿着菜单给安以然,让她自己点喜欢的食物。 安以然拿着菜单翻翻,最后把目光落在甜点上,各式各样的甜点,卖相极好,看得安以然口水直流,哇哇的惊叹,沈祭梵淡淡扫了一眼,问她要哪样,安以然选不了。她本来就是个极其纠结的性子,对于相同档次或者同价比的东西她向来会丧失选择权。 摇头,沈祭梵让人都上来一份。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开。 安以然连连拉沈祭梵,脸都皱一堆去了,“吃不了那么多的,这样很浪费碍。” 沈祭梵道:“所以就得靠你了,”看苦着一张脸,再道:“吃不了打包带走,总不会浪费的,你不一一尝过,又怎么知道哪些合口哪些不合口?” 安以然想想,觉得也对。 沈祭梵是考虑到她头一次出国,也不知道有没有水土不服的毛病,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东西要带的,所以提前回去收拾着,他是想着办了正事后正好顺道带她走一圈,见见国外的风土人情。她不说想离开京城吗?正好出国散散心,这么考量着,所以在饭后休息了会儿就回了浅水湾的别墅。 安以然有些兴奋过度了,回到别墅时就欢快的跑下车,手上拎着两大盒甜点跑进别墅,让大家都搁下手里的事出来吃东西。 安以然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下人们都是一愣,互相看看,还不大相信,早上不是说要出去旅游吗?不去了? “然小姐,你回来了。”菲佣想走出来,脸上笑意很深。 安以然把盒子打开,让菲佣先吃,又拉着陆陆续续出来的人一起吃,云婶儿一口吞了一个榴莲酥,边问: “小姐,你不去云南了?” 安以然笑得开心,忽然收了笑容,叹着气,故意卖了个关子在原地苦恼的踱来踱去,直到都在吃东西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安慰她的时候她才笑逐颜开道: “骗你们呐,我明天要出国哦,是出国碍,我长这么大还是没出过国呢。” 一时间大家都高兴起来,闹嚷声不断,安以然还豪迈的说: “回来我给你们带礼物……” 魏峥想要进去阻止闹嚷的一群人,沈祭梵扬手阻止,他一直不知道,原来他的别墅里还能装下欢声笑语,人多就热闹,热闹并不少见,可在沈祭梵出入的地方,向来跟“热闹”一词不沾边。 沈祭梵喜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这一刻,他竟然也不排斥。 安以然抬眼瞥见门口站着的两人,立马安静了,规规矩矩的站着,下人们见她忽然收敛也顺势往门口一瞧,这一瞧不打紧,个个儿吓得面色全无,匆匆喊了声“先生”就各回各岗位了。 安以然暗暗吐舌头,心里还是高兴的,顿了下,又快步朝沈祭梵走去,在他身前笑道: “你怎么不进来碍?是不是我把你这里弄乱了你不高兴?你别生气,我马上就给收拾好,我是觉得好东西是要分享的,大家都吃到了也没有浪费。” 她高兴的时候连说话的声调都微微上扬,保持着愉悦的状态。 沈祭梵微微点头,表示不介意,道:“去收拾行李吧,或者让下人帮你,带点你认为必不可少的东西,如果缺什么就跟魏峥讲,他好及时办。” 安以然连连点头,说:“好,我自己收。” 生活用的东西全都装旅行袋里了,正好,也不枉她早上白忙活一场,还是有用的。 安以然把包东西一一拿出来,沈祭梵说带点必不可少的东西,安以然把毛巾、牙刷和一瓶润肤霜拿出来摆在一边,剩下的东西她是看了又看,捡了又捡,也没决定好带还是不带。别说出国了,她连远门都没出过,没有任何经验,所以该带些什么她真是毫无头绪。 她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必带的,因为她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已经认真想过一遍了。 安以然把东西全摆床上,出门去叫沈祭梵,把沈祭梵从书房拉进房里,是完全忽略大爷的脸色,还振振有词呢: “沈祭梵,你别不高兴,你比我有经验碍,你看,这些我能都地上吗?我觉得都有用碍。” 沈祭梵揉揉眉心,道: “然然,你不是搬家,只不过是出去走走,旅游、出差,嗯?” 安以然似懂非懂,看沈祭梵转身要走,赶紧又抓着他问:“沈祭梵,去泰国应该注意什么啊,哪里的气候怎么样?我的衣服要带厚一点的还是薄一点的?还有啊……” 沈祭梵伸手打住,道:“然然,我是说你只需要带些你认为必不可少的东西,你不可或少的东西,比如你的画画用的东西,这些你每天都要做的带上,至于生活上这些东西你用担心,我会让人安排备好。” “那衣服……”安以然的意思是衣服肯定得自己带啊,沈祭梵伸出两指按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道:“不用带,嗯?相信我,好了,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你自己玩,嗯?” 安以然拉开他的手不怎么高兴,他怎么把她当小孩儿哄啊?不过还是习惯性的点点头。 沈祭梵刚走没多久,安以然又碰到必须得问他的问题了,拿着背包去找沈祭梵,到书房门口就开始嚷: “沈祭梵,你看,我想背这个包走,可是它装不下我的画板和画纸,工具也装不完,怎么办?” 沈祭梵抬眼看她,有几分不耐,可门口的她一脸无助和茫然又有些心软,缓下声音道:“然然,那你把要带走的东西放一边,明天我让魏峥给你打包,好吗?” 安以然想了想,问道,“那我呢?”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睡个好觉,养足精神。”沈祭梵道。 “好。”安以然点头就转身走了,沈祭梵莫可奈何的摇摇头,被她烦着,可嘴角却拉出细微的笑容。 没多久安姑娘又来了,还没到门口柔柔软软的声音就先飘进了书房:“沈祭梵,我的东西都搬楼下了,也给魏峥打电话了,说了你的意思,让他帮我拿东西是你的意思对吧?” 安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两眼期待的望着沈祭梵,里面闪着晶晶亮亮的目光,一脸的笑意。 沈祭梵良久才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儿,头也没抬。 安以然看看他,嘴角微微翘着。想着她的事都备好了,可他还没开始行动呢,起了善心,于是进了书房站在他办公桌前很好心的问: “沈祭梵,你还没收拾碍,你有什么要带的啊,我可以帮你收碍。” 沈祭梵依然没抬眼也没出声,安以然又出声喊他,俯身低头去看他的脸,沈祭梵微微抬眼,正好对上她一双大而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很有耐心的等他回话。见他总算抬眼看她,她莞尔一笑,嘴角和眼角都微微弯了起来,露出好看的弧度。 “沈祭梵,你说碍,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大的事情我做不来,可帮你收拾东西还是可以的……” 巴拉巴拉,又是一长窜。 沈祭梵早已经没看她,不过纸上的笔迹却是已经越来越潦草,奋笔疾书,在极短的时间里翻看了面前的资料,收了钢笔,搁桌面上,身躯后靠在boss椅上。深邃的目光朝安以然看去,对她招招手,让她过去。 安以然依然笑着,半点儿没考虑别的直接就走了过去,这么过分的顺从,无疑对这男人是信任的。 安以然刚走近他身边沈祭梵眼疾手快的把人抓进了胸怀,安以然募地瞪大眼睛,手推在他胸膛上,神色一刻闪过慌张: “沈祭梵……” 沈祭梵把她拉进怀里,健稳有力的双腿将她圈在双腿之间,手臂箍着她的上身,低头就朝她小嘴进攻。 安以然瞪大了惊骇的双眼,火热的吻落在她唇上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反抗。 沈祭梵松开她,低声道:“然然,别动,这是晚安吻。” 他目光有些吓人,安以然发愣的看着他,舔了下唇,问:“晚、晚安吻?” 沈祭梵点头,目光在她粉嫩舌尖露出一角时变得炙热。没等她有任何反应他的唇舌已经再次狂热的向她进攻,猛烈的气息恍如一团灼热的火焰瞬间将她整个包围,燃烧她的所以意志。 待沈祭梵放开她的时候她才得以大口喘气,沈祭梵低低笑着,按着她的腰臀往自己身上压,若有似无的蹭着某处。厚掌扣着她的头,在她张口大口呼吸时,炙热的唇再次轻轻戳着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吸吮,含住粉嫩的唇瓣又放开,火舌舔吻过,又含住,轻轻吸着,舔着,慢慢逗弄。 安以然本来是挡着他得寸进尺的动作这时候却早已经软在他怀里,浑身就跟着了火一般,滚烫滚烫。 听见她低哼出声,沈祭梵的亲吻缓缓移向她耳侧,含住她耳垂舔吻,轻声道: “然然,想不想、要?” 他说这话的同时将她下身往他身体按,令她清楚的感受到此刻已经苏醒的某个庞然大物。 安以然缓缓睁眼,反应过来他言下之意时脸色瞬间爆红。 伸手推着他,似怒含嗔:“沈祭梵,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祭梵底笑出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笑道:“然然,不如,我再答应你一件事,你答应跟我做…嗯?” 安以然愣了一愣,忽然拧起眉头,底气十足拒绝道: “不要,我再没有要让你帮的事,我有工作了,不要你帮!” 沈祭梵挑挑两道好看的浓眉,不置可否,小东西,这是忘了谁给她的工作了吧?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这小白眼儿狼。 不再难为她,松开钳制,道:“回屋休息去,好好睡一觉,嗯?” 安以然点头,对他的“善解人意”以及“好说话”颇为高兴,赶紧退开他怀里走得远远的,抬手擦擦依然发热的唇,回头看着沈祭梵道: “沈祭梵,谢谢你给我机会,我真的、很感谢你!” 说完又觉得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有些面儿红,所以话落赶紧跑了。 沈祭梵笑笑,这小磨人精! 沈祭梵进安以然房间时姑娘已经睡着了,只依稀记得他来了,不过翻过身又什么都不知道。沈祭梵几若无声的在她身边躺下,将她轻轻拖进怀里抱着,吻了下她的额头睡去。 第二天沈祭梵起得挺早,尽管动作很轻,可深陷的床少了大部分重量还是令安以然醒了。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就看到沈祭梵在穿衣,是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 沈祭梵穿戴好见她醒了,又俯身去吻了吻她的脸,低声道: “再睡会儿,我去趟公司,然后回来接你。记住,在家乖乖等着我,嗯?” 安以然点头,翻过身接茬儿再睡。 沈祭梵把被子给她提了提,转身走出房间。安以然在沈祭梵走后就睡不着了,想到今天要出国,就越来越清醒,在床上滚了好大会儿索性起床了。 换衣服时候安以然忽然惊呼了声,瞪大眼睛,她说怎么觉得怪怪的,沈祭梵怎么会在她房间啊?难道他昨晚睡在这里? 安以然咬着唇,狠狠拧着眉,拉开衣服检查了下,身上淡淡的印子是他前天留下的,心里松了口气,庆幸他没乱来。 安以然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就坐在客厅认真的等沈祭梵,她的工具、画夹什么的已经被魏峥带走了,所以她此刻是真的无所事事。端端正正的坐着,什么都没做,那模样儿要多傻有多傻。 “小姐,您电话。”菲佣把电话给她。 安以然接过来谢了句,是钱丽打来的,这才想起她还没告诉钱丽她找到工作了,今天还要去国外,正高兴的接通,钱丽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 “傻妞,我想见阿楠,你帮帮我吧,最后一次。” 安以然欣喜的表情僵在脸上,她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顿了下,说:“丽丽,你准备、怎么面对阿楠碍?” 她最心疼的人,她当然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可是,如果丽丽决定了放弃阿楠,那么现在再见阿楠,就对阿楠不公平。 钱丽很久没说话,始终一句:“我想见阿楠,傻妞,再不见他,我就要疯了,傻妞,你过来吧,帮我最后一次。” 安以然心里很疼,最终敌不过钱丽的请求,“好,我帮你约阿楠,丽丽,如果,你选择和阿姨介绍的那位大学老师结婚,就、不要再伤害阿楠了,我信你,这是、最后一次。” 钱丽没说话,默默的挂了电话。 安以然重重叹气,眼睛酸涩无比。顿了下,又给阿楠打电话。 一直以来,陈楠和钱丽两人的感情,付出的都是陈楠,无论在学校时还是毕业后的现在。陈楠都一个人躲在暗处守护着,尽管,她告诉他,她要结婚了,他还是那么宠溺的看着她,轻轻的说“我知道”。 那么样的陈楠,让安以然很心疼。她打这一次电话,就表示让陈楠再伤一次,所以心里不忍心。 约好了在钱丽家小区外等,安以然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出门,想了想又怕沈祭梵回来时她还没回来,所以给他留了纸条说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可写了纸条吧,转身时却忘了带手机,而纸条也在她转身时被风掀到茶几下面去了。 安以然先见到比上次更加消瘦的陈楠,不敢看他充满悲恸的眼神,匆匆点头打了招呼就进了小区: “我去带她出来。”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直接进去了。 安以然到了钱丽家,钱丽已经画好妆在等她了,精致的妆容很好的修补了她疲惫的面容。安以然进去的时候是钱父开的门,钱丽正和她妈在聊天,看样子挺开心。 钱丽看见安以然进来,赶紧起身说: “以然来了,那妈,我和以然出去咯,以然的美术功底可扎实得很呢,她挑的婚纱一定是最美的。” 安以然莫名,看向钱丽和钱母,见钱母笑着点头,叮嘱了句,“快去吧,别让文杰等太久,不礼貌。”说完又对安以然说: “以然啊,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我们丽丽和文杰约了今天去挑婚纱,她说你眼光独到,所以就把你叫来,你今天陪丽丽不耽误你什么事儿吧?” 安以然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挤出笑来点头:“是,我今天没事,丽丽,那,我们走吧。” 安以然跟钱父钱母打了招呼后和钱丽挽着手就出去了,一出门安以然脸上的笑就没了,有些气恼,低声道: “丽丽,你怎么这样碍,你和那个大学老师都选婚纱了,你还把我叫来干什么?还把阿楠约出来?丽丽啊,你想干什么啊,你这样对阿楠真的、真的太残忍了。” 钱丽脸上的笑也没了,眼睛湿湿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见阿楠,好想他。” 钱丽本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一向在安以然面前强势惯了,所以这忽然露出软弱的表情让安以然心里很不忍心,心也跟着疼了,不再说话。 出了小区钱丽就甩开安以然的手朝陈楠跑去,陈楠眼里疼痛无以复加,可脸上竟然一直浅笑着。 安以然叹了又叹,默默的等在一边。 钱丽踮起脚去吻陈楠,陈楠小心的避开,在看见钱丽眼里的受伤时解释说:“丽丽,我怕把你妆蹭花了。” 钱丽忽然破涕为笑,抱着陈楠低低说着话,“阿楠,今天、我属于你。我想,最后一次成为你的女人,阿楠,你还爱我吗?” 陈楠不说话,直默默的看着她。钱丽眼眶里闪着泪,笑道:“阿楠,谢谢你爱我,就爱到今天好吗?我们的爱,就到今天。阿楠,我、好爱好爱你。” 陈楠眼眶包满了泪水,看钱丽的脸都模糊了。他很想问,既然爱他,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她这样的爱,算什么?他呢? “丽丽……”陈楠刚出声,钱丽就堵住他的话道:“别说话,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们先去个地方,然后,我今天都属于你。” 安以然满脸苦色,钱丽的计划是,去婚纱店,见那个大学老师,因为钱母不仅在盯她,还跟那个大学老师有通话,所以她必须出现。钱丽和安以然在婚纱店里出现,让大学老师看到钱丽,然后钱丽借口离开,留下安以然当挡箭牌。 钱丽走的时候安以然并不知道她去做什么,所以硬着头皮跟刘文杰对坐,脸上都笑僵了,还不见钱丽回来。 “安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丽丽的?”不得不说刘文杰人不错,很有风度,说话也极客气,处处为别人着想,是极少对异性体贴却又不会表现得多余而令人感觉不适的。 安以然心想,如果没有陈楠,丽丽嫁给这样的男人,或许也能幸福。 “我们高中就同校,所以认识很久了。”安以然笑着回答。 刘文杰又问了些话,基本上都是他问她答,看得出刘文杰是极好和她这个钱丽的闺蜜处好关系。 安以然一边翻着婚纱款式,一边看着时间,钱丽这都离开两小时了,就算跟阿楠说话叙旧两小时也够了吧。安以然急的是她要出国的事儿,沈祭梵没告诉她确切登机的时间,只让她在家里等,所以她不知道沈祭梵这时候有没有回去,看到她不在肯定大发雷霆的。 又过去一小时,安以然先绷不住了,如果别的时候,她一定坐镇到底,可今天她真的有重要的事啊全文。 “那个,刘先生……” “你可以叫我文杰的。”刘文杰打断她笑着说,实在是在女朋友离开两三个后还能维持这样的风度的男人很少。 安以然点点头,说:“嗯,我能借你电话用一下吗?我想丽丽可能迷路了。” 刘文杰点头,把手机递给她,还好心的拨通钱丽的号码。安以然看了眼,称呼是一个字“丽”,并不是全名,看来刘文杰对丽丽比丽丽对他的感觉要好。 电话是通了,可钱丽没接。 安以然抱歉的笑笑,避开刘文杰站远了些,一直拨。安姑娘一直有种坚韧的精神,钱丽不接她就一直拨。 总算那边接通了,语气很淡,安以然急急出声: “丽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今天要和我们老板出国碍,丽丽,快点回来好不好?” 钱丽大概是听到安以然的声音这才说话:“傻妞,再等我会儿,我和阿楠在一起。” “你们去哪儿了?”安以然在算着钱丽赶回来能用多长时间,可钱丽下一句话把安以然给惊了: “我和阿楠在开房……傻妞,你别打扰我们。”说完就挂了。 安以然彻底无语,这两个……重重叹了口气,钱丽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碍?这不是让陈楠更痛苦吗? 安以然回到别墅时已经酿成大祸了。 沈祭梵回来找不到她人,一屋子下人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当下怒火中烧。而更可气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该去哪找。 去泰国的专机已经准备好,昨天就跟霍弋谈妥,今天会准时抵达泰国,只要他沈祭梵准时出现,霍弋保证不伤娅菲尔一根头发。 然而却在出发前安以然给拖了后腿,机场戒备森严,上百号人整装待发就等一个人。沈祭梵没找到安以然差点儿报警。 泰国那边情况紧张,霍弋初生牛犊,端了桑吉后气焰更旺,放出的话即便后果万劫不复也照做不误。所以沈祭梵是真忧心娅菲尔的安全了,下意识没把安以然扔在京城,所以让魏峥等人先登机,找替身去霍弋面前走露下面,先稳住霍弋的人再说。 魏峥一行人登机后,沈祭梵就冷静下来,让后面的人给他重新备好专机,以便他随时走。 安以然回别墅的时候都下午近六点了,一进门,沈祭梵就跟尊佛一样坐在大厅,阴寒森冷的气势盘桓在他周身。看她进屋,双眼即刻如鹰隼一般扫过去,目光如铁索一般将她拴缚。 安以然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不敢动,早猜到他会发火,可没想到会这是这样。安以然想道歉来着,可超强的压强逼得她只想后退。 沈祭梵站起身,如桀骜的兽王一般朝她稳步而去,安以然忽然心跳加快,双眼惶恐不安的左右乱扫,试图在找寻什么让她可以闪避的东西。他越来越近,如影随形的气势如大山一般压来。 “沈祭梵……”安以然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她想好了要道歉,腹稿都打好了,可看见他这样,她就是怕了,抖着声音低低喊了句,当下转身拔腿就跑。 沈祭梵眼神一狠,修长的腿一迈如猎豹捕食一般迅捷。下一刻强风而至,臂膀一伸,安以然身子就被提了起来,铁臂如钢圈一般箍在她腰间,腾空提了起来。安以然吃惊不小,又痛又怕,双手在空中画着找不着着力点,只能反过去抓沈祭梵的衣服,哭道: “沈祭梵,你别这样,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沈祭梵,你放我下来……” 沈祭梵直接提着人上楼,进房间的一瞬间把安以然抵在门上,声音阴森中透着危险: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你?你向来听话怎么总在关键时候给我惹麻烦?嗯?” 安以然被他压在门板上,心脏都受到了外面的压强,看见他几近扭曲的脸不由自主的颤抖,连连摇头: “我、我……对不起,我没想那样,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沈祭梵你别这样,我害怕,沈祭梵……” 安以然想伸手抓他,可手刚碰到他沈祭梵就像疯了一般动手撕她的衣服,低沉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这一刻撕了你?嗯?” 沈祭梵下手快、狠、准,三两下安以然就已经衣不蔽体了。安以然又哭又推,挥着手挡开他。沈祭梵将她压着,手双握她腰臀,使力往上一提她再次腾空。 安以然吓得“啊”地一声尖叫,不由自主的抓住他肩膀。沈祭梵单手撑着她的身体再板开她双腿身躯挤在她两腿间,顺势拉开裤链,庞然大物蓄势待发的候着。 安以然惊恐的看着他,眼泪直滚,他要进去她怎么都不配合,左右闪躲。 沈祭梵怒了,低吼一声,拉开她的腿往他虎腰上搭,再顺势将她往门上一撞,安以然痛得呲牙咧嘴,眼泪双滚,双手不得不抱着他脖子,低低的哭求出来: “沈祭梵、疼,沈祭梵,沈祭梵…不要,沈祭梵……” “然然,听话点,否则会更疼。”沈祭梵憋沉在心底的怒气挤压爆发,全全往某处窜出,急需寻一个突破口发泄出来。 沈祭梵强势侵入,疼得安以然小脸发白。他慢慢磨着,直到她稍微适应这才兜着她在屋里走动。一下一下如锥子一般打入她身体,将她推进到一波猛过一波的热浪情潮中。她俏脸绯红,眼眸含春,在他闷声低吼的同时吟叫出声,双手抓紧了沈祭梵的衣服,牙齿咬住唇却依然有声音从齿关间露出来。 事完了沈祭梵怒气也消了,抱着安以然简单冲了个澡然后收拾东西,让她在床上睡一会儿,沈祭梵联系底下人联系机场,半小时后准备出发。 索性东西魏峥都已经带走了,所以沈祭梵也不用再收拾。捡了随身所需之物,就喊安以然起床。 安以然在经过那么激烈的运动后哪还想动,抱着舒软的被子蹭啊蹭的,不理人。沈祭梵手钻进被子里,将她整个人捞了起来,衣服一溜儿的给穿上,动作干脆利落,让她多都没法躲。 “沈祭梵……”安以然哭,“你能不能别这样……累碍,沈祭梵……” 沈祭梵这片刻间已经把姑娘给拾掇好了,坐她跟前道:“然然,你耽误我的大事了,如果再不走,损失的可不止是金钱。” 安以然眼神倦怠,不吭声,此刻对他意见大得很。 沈祭梵还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揉着她本来就显得凌乱的长发说:“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相应的惩罚,我个人向来是爱憎分明,奖惩严格的老板。” 安以然直愣愣的看着他,用眼神表示抗议,沈祭梵挑了下眉,道:“怎么,有问题吗?对你,我就是这样的惩罚方式。所以然然,你记好了,你不喜欢跟我发生关系,那就听话一点,我也不是**制度下的暴君,你没犯错的时候自然不会对你怎样。” “沈祭梵,你说话不算话。”安以然低声说。 沈祭梵笑笑,却不再说话,拖着她下床。安以然全身都是新的,衣服到鞋子,都是经过沈祭梵的手上身的。沈祭梵看了眼她现在的样子,颇为满意,给她盖了顶红色圆帽,整个人立马就活脱了三分了,娇娇俏俏的模样很招人疼。 沈祭梵忍不住伸手捏了她嫩得出水的脸蛋,笑道: “到那边后我会先去见一个人,处理一些事情,这期间你不能乱走,随时随刻都必须让魏峥在你身边,不要嫌烦,我都是为你好。等我处理完了事后就带你去东南亚国家转一圈,你不是想离开京城吗?正好去散散心,嗯?” 安以然愣愣的看着他,眼里亮亮的,咬了下唇,低低喊出声“沈祭梵……”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刚才的恼怒已经渐渐消散,她本不想将他一切放在心里,可他的一切却有那么清晰的刻在她心上,这个强势得过分的男人,真是令她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沈祭梵看着她,没等到她后面的话,淡淡的笑了下,拉着她上了车。 到了机场有人将他们送到登机处,沈祭梵的人已经前一步到了泰国,所以他这一趟就只有他和安以然两人而已。 沈祭梵拉着满手是汗的安以然登机,驾驶员同样是从沈家暗卫营里出来的人,沈祭梵上机后两个驾驶员出来打了招呼。沈祭梵微微点头,淡淡扫了眼两人,倒是没有多在意。那俩驾驶员转身时快速对视了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进入驾驶舱。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3,活着 沈祭梵,我可以引誘你吗? 安以然怕坐飞机,一上机时就提心吊胆起来,胆小得很,老想着飞机爆炸啊,机毁人亡啊的事最新章节。 沈祭梵看她本来诱红的小脸此时惨白惨白的,于是搁下手上报纸,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这丫头不会晕机吧? “不舒服?”沈祭梵低声问。 安以然莫名其妙的好紧张,说话都有些打结,眼里目光闪烁,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祭梵似乎都很难找到焦急一半。手冰凉,募地抓着沈祭梵的袖口说: “我、我有点害怕,沈祭梵,飞机不会出事的对不对?会很安全的对吧?” 沈祭梵听她这话当下苦笑不得,无奈道:“不会,放心,有我在呢。” 安以然一张脸紧张得要哭不哭的,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仍然纠结:“可是,我看报纸上总有飞机失事的报道,我怕碍……” “那都是少数,相信我,睡一觉,醒来就到了。”沈祭梵把安以然往身边带,将她的头脸按在怀里。 安以然抬头还要说话,沈祭梵把她的头再次按下去,不让动。 提示起飞时安以然整个人都绷紧了,抓着沈祭梵一动不动。沈祭梵低头看她,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沈祭梵瞬间又好笑,害怕还把眼睛睁这么大。 飞机滑过跑道很快离开地面,整个机舱里的压强渐大,安以然手心全是冷汗,一颗心完全绷在嗓子眼儿,僵硬的出声:“沈祭梵……” “没事的,我保证。”沈祭梵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脸。 机身刺入云霄,近二十分钟才平稳下来,安以然揪扯的心依然惴惴不安着,平时也没这么悲观,可眼下她总感觉下一刻马上要出事,这让沈祭梵有点莫可奈何。小东西胆儿太小了,平时给他惹乱子时也没见这么胆小过。 要飞近四个小时,安以然中间一直迷迷糊糊的,强迫自己睡,却又不敢。沈祭梵垂眼看她睁大的眼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灰白的皮肤几近透明,手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磨蹭着,很想掐一把试试能不能真的掐出水来。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疼得安以然惊叫出声,立马从他怀里撑起身来,大眼水雾缭绕的看着他,无声的控诉。 她都这么害怕了他竟然还欺负她? 沈祭梵一看她那双透彻又装着无限委屈的眼睛就禁不住起了恶心思,抬手捧着她的脸给力的搓揉,心想这小东西这张脸怎么就生成这样了呢?很想叹一句:深得我心呐。 安以然一张脸被他不客气的又捏又揉,气得姑娘直嚷嚷: “沈祭梵,沈祭梵你住手,你干嘛碍,沈祭梵……住手,住手,我生气了……” 沈祭梵嘴角拉出戏谑的笑意,气吧气吧,这无聊的时候就想看看她生气。安以然拉不开他的手,也伸手去抓他的脸,两人加起来过半百的岁数了竟然跟小孩儿似的闹起来。 安以然哪里是沈祭梵的对手,沈祭梵揉捏着她的脸时手顺势往下直接在她绵软的胸脯抓了一把,这动作当即让安姑娘瞪大眼睛怪叫了一声,又去拉他的手,一张脸不知道是给羞的还是给他捏的,通红通红。 “沈祭梵,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安以然气得直嚷,恼怒异常。 沈祭梵极其愉悦的底笑出声,低沉的声音抨击胸膛发出闷响。猛地伸手扣着她柔肩往身边带近,附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道: “怎么,还怕不怕?” “碍……”安以然的话给他堵在后面,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可脸上依然恼怒着。低声哼哼,就算这样,也不能总那样欺负她碍。 沈祭梵那话说了就更加肆无忌惮:“为了你好,我再自我牺牲一次……” 话落板过她的脸热吻就盖了上去,喊着她的唇吸吮了个够,在她呼喊着反抗时火舌窜进她口腔,铺天盖地的攻势直把她胸腔的气息都吸了去。吻了还不算,不安分的掌在她身上乱走,不断的又搓又揉,热浪翻涌间将她整个思想感官袭卷。 安以然被他吻得脑中空白,竟然有一刻思想短路了,浑身燥热难耐,他离开时她还在热情里挣扎,嫣红的唇一开一合如岸边游鱼一般渴望的呼吸着空气。 “沈、沈祭梵……”她愣愣的转头看他,沈祭梵的手在她衣服底下轻轻重重的揉稔着,拔弄着绵软胸脯的顶端,带着笑意极仔细的看着她的反应,她眼里雾蒙蒙一片,唇瓣开开合合: “我、我……好像、很奇怪……”身体被火烧一般,某处还不安着,一种陌生的空虚在渐渐扩大,莫名的觉得慌。 沈祭梵张口在她唇上撕咬,紧跟着在她耳边低低咬了句话,安以然听后瞬间脸色爆红,猛地推开他,情迷的眼神瞬间清醒,眼里闪着晶亮的目光,十分警惕的瞪着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不让他乱来。 沈祭梵低笑出声,伸手揉着她的发,他倒是很想来一次,可她这小模样是绝对不肯让他在飞机上逞凶的。 安以然怒了,瞪着他低吼:“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时时刻刻都想着那种事?你真是太过分了!” 沈祭梵挑挑眉头,不可置否,对她的指控不辩解那就是默认了,笑道:“然然,听说高中的交欢可是别有……” “碍,沈祭梵!”安姑娘出声吼出来,捂住耳朵不停,瞪着他自嚷:“不准说不准说,你很过分碍……” 沈祭梵笑笑,后靠在椅背上,伸手去拉她的手,可安姑娘明显对他有了设防,此刻正是反感他的时候,哪会那么听话的给他玩手? 手一缩,整个身子也往里面靠,避开他,扭头不高兴的瞪着,警告他不准乱来。沈祭梵心情大好,觉得这次出来带着这小东西是对的,至少这眼下是让他得趣儿了。 “然然,来,我给你看看手相。”沈祭梵今儿估计是耍流氓耍上瘾了,半点也没觉得这气质会对他本人有任何影响,合计爷把安姑娘当小狗逗弄了,正乐此不疲呢。 安以然不乐意的淡淡看他一眼,不出声,脸上正明白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大字呢,沈祭梵也不恼,往她身边倾斜,她不给他直接上手抢,充分发挥内在的流氓潜质。 安以然呼疼,皱着两道眉恼怒的瞪他,“沈祭梵!我已经不高兴了,你还这样?” 沈祭梵撑开眉头,表示他知道她的不高兴啊,可这跟他有关系?还揉揉她头顶道:“听话,我握着你才有安全感。” 安以然拉下脸来斜着小眼神儿飞他,怎么沈祭梵也有这么厚脸皮的时候?他怎么可以这样碍? 飞机在云深雾绕八千多米的高空中穿行,按时间算三小时过去正进入泰国境内。 安以然趴在玻璃上往外猛瞧,可夜间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安以然有些失望,她好想看看天上是什么样的,八千多米的高空诶,无视沈祭梵的撩拔扑在玻璃上,尽管什么都看不到,还是一眨不眨的往外面看,脸都贴玻璃上去了。 飞机一旦出了Z国境内,就渐渐偏离航道,在彻底脱离轨道时飞机发出警报。 警报声一响安以然整个人被吓得弹了起来,脸色慌张的看向沈祭梵,希望从他脸上看到镇定,希望他可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可意外的沈祭梵此时脸色分外严肃,按住安以然示意她没事。 沈祭梵快速扫了一眼机舱内,安全装置都还完整着,舱内并没有任何异常,可此刻偏离轨道又是什么原因? 沈祭梵还未看出任何问题时机身已开始颠簸,沈祭梵当即警铃大响。不好,沈家暗卫营的人已经前一步跟魏峥先到了泰国,前面驾驶员是从机场调来的,并不是沈家暗卫营的人。沈祭梵暗暗握紧了拳头,他竟然犯了这么大个错误,忘了这么重要的讯息。 飞机的安全警报一直不停的响,叫得人心惶惶。安以然脸色煞白,机身越来越大幅度的颠簸颠得她头晕,咬着唇强忍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似地,这种情况心里已经把最坏最糟糕的的情况想到了,尽管她没出声。 沈祭梵眼底泄露隐隐急色,却依然冷静自持着,快速把救生衣拿出来不容迟疑的套在安以然身上,然后自己再套上,捡了手电筒和基本的应急品装自己身上。 此时机舱内不仅警报声越来越急,而且灯光也忽明忽暗,显然飞机的某些设备已经遭到破坏。 沈祭梵强装镇定,伸手拍着已经丢了魂了的安以然,伸手给她扣紧了安全带边低声道: “然然,听好了,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不准动,无论怎样你只要闭上眼睛等我回来,相信我,有我在,不会有事,嗯?乖。” 说完,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起身离开座位往驾驶室走。 安以然吓得脑子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就那么看着沈祭梵离开她,浑身不断的颤抖,瞳孔一扩再扩,毫无焦距。她肯定不会动的,以为她根本就动不了,完全被突发的情况吓得丧失了身体本能。 沈祭梵抬脚踹开驾驶室,闯进去的同时雪亮的刀刃破空而出,带着疾风在空中快速闪过,“哧”一声精准的插进副驾驶正准备朝他开枪的右手,“嗷”一声叫嚣,下一刻再一柄钢刀紧跟而至。 “哧--” 刀刃刺穿喉咙,血雨狂飙,这前后不过半分钟,坐在副驾驶位的人已经当场毙命。 正掌控机身的操作的驾驶员身躯一矮,险险闪过两把钢刀,从椅子下面滑过避开沈祭梵迅猛上前的身形,伸手要把别再衣服内的枪。沈祭梵眸色当即骤冷,跨空而去,飞刀先他一步近身刺去。 驾驶员不得不侧身闪避,刀刃破空而过,“嗖”地一声划破胸前衣服,血色尽显。在他闪避的顷刻,沈祭梵已经近到身前,长腿连扫,那人避开一击没能避开第二击,当即“嘭”地一声砸下去,而沈祭梵下一刻倾身而至,同时扎进驾驶员双腿,紧跟着响起连声的惨叫。 沈祭梵抬脚踩上那人后背大掌扣上他脖子动脉,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一般,森冷骇人: “谁派你来的?” 那人张口欲咬舌,沈祭梵厉长上移两寸直扣上那人颚骨,“自尽?” “咔嚓”一声响,那人下颚完全脱落,痛得嗷嗷直叫,沈祭梵脚上一抬,那人在地面挣扎翻滚,满地是血。 飞机无人操控,已经再次剧烈颠簸,沈祭梵俯身将那人提起来往驾驶座甩,深寒刀刃直抵他脖子动脉道: “马上降落!” 那人迟疑不从,沈祭梵眼一狠“哧”地一刀扎进他肩膀,连转几下,在惨绝人寰的痛叫声中怒道: “不听我就一刀一刀下去,倒是看你撑得几刀。”沈祭梵心底很清楚,这两人的命应该早被卖了,脱离航道为的就是与他同归于尽。 两条狗命就想换他的命,未免也想的太简单了! 沈祭梵下手又快又狠,血窟窿一个接一个,那人浑身都成了个血人一般,一下一下按着按键,控制飞机的速度与方向,迫使飞机降落。 “即使低空降落……你也活不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吐出。 沈祭梵脸色已经扭曲狰狞变形,强迫下降机身摩擦高空的空气擦出越来越强的火花。 近万米的高空中压强盛大,而飞机外的压强大约在五点五万帕斯卡,相当于十吨左右的重物压力,平行行驶的飞机忽然要下降就必须穿过这超强压力逆流行驶,所以在飞机改道时与空气擦出强烈的火花。 沈祭梵要飞机降落,因为只有在低空时才能打开机舱,飞机的装置已经收到破坏,早已失去和泰国机舱联系,根本无法回到原来航道,如果想活命,就想办法降落。 只是,这并非海域上,即便低空行驶,在千米的高空跳下去,同样粉身碎骨。浑身是血的驾驶员正是想到这一点才依言控制飞机下降。 沈祭梵隐隐看到水域,心中盘算着应该是澜沧江的下流,也就是泰国境内的湄公河。 “降落!” 压强在逐渐减小,沈祭梵不得不放弃控制操作的人,转身去机舱看安以然。 然而他一转身,那人便关了飞机上的电源,瞬间机舱内一片漆黑,沈祭梵回头时,那人正举到刺进心脏。 沈祭梵眉头紧拧,飞机再度失去控制,整个震动着。 沈祭梵快步走到安以然身边,安以然几乎已经晕过去,沈祭梵掐着她人中,迫使她清醒。安以然浑身无力,攀在沈祭梵身上,沈祭梵抱着她重新进入驾驶舱。安以然看到满地血差点再次晕过去。 一般飞机上有救生衣却没有降落伞,原因是压强太大的高中根本无法打开机舱,并且也不可能完成跳伞。可沈祭梵记得沈家专机的驾驶舱内都放有降落伞,并且还有一套比较完整的自救设备。 沈祭梵找出降落伞要给安以然扣上,安以然抖着声音出口: “沈、沈祭梵……你要让我跳下去?” 那不如让她直接去死!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下,道:“然然,听话,没事的,很简单,相信我……” 安以然想大哭,现在还叫她相信他?可她这时候竟然哭不出来,浑身颤抖如筛糠,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肯听。 飞机越来越低,已经擦过崇山上的高大乔木,机身不可抑制的左右摆动,旋转着越来越失去飞行轨迹。安以然吓得惊声尖叫,紧紧抱着沈祭梵。 好在再次开了电,飞机探出的光能大概看到前面是什么情形。下面一片黑,高低错落,应该是在某一片热带雨林范围内。容不得沈祭梵做出正确的位置估量,就已经看到飞机前面的高峰巨石。 “啊--” 安以然吓得把脸埋进沈祭梵怀里,沈祭梵容不得她不肯,三两下给她扣上降落伞,启动舱门,飓风瞬间刮进来。令沈祭梵欣喜的是下面有水域,总算能保证性命。 扯着安以然,用力把她往下面推。 安以然这一刻哭出来了,嗷嚎大哭,抱着沈祭梵大腿不肯放,脸色惨白得慎人,连连摇头: “不要,不要……沈祭梵,不要……” 沈祭梵回头,已经越来越接近崇岭山峰,眼里急色尽显,大怒道:“听话,你这样我们两都活不了,然然,我保证没事!” “我不要……不要,沈祭梵,我死也不要……”安以然紧紧抱住他的腿,他板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抱了回来,沈祭梵气得怒火狂烧: “安以然,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给我起来,跳!” “我不要……我不要……”安以然哭得歇斯底里,哭声和飞机轰响传荡在安静的森林上空,凄厉而悲惨。 “沈祭梵,你让我跟你一起死,我不怕的……不要推我下去……” 下面是什么啊?漆黑一片,像极了黑洞,纵身跳下,就是坠入无间地狱。她不要跳,死也不要! 沈祭梵气得脸色发黑,谁说要他要死了?不怕为什么不跳?这让人恨的小东西总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扯后腿,这是任性的时候吗? “跳伞不能承受我们两个人,懂吗?我们谁也不会死,听到没有?”沈祭梵几乎是嘶吼出来。 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在眼前的巨石,沈祭梵一把提起安以然抱着纵身跳下去。 “啊--” 尖叫声被飓风掩埋,他们急速下降的身体被风挤压摩擦,痛得撕心裂肺。而在他们跳落后的那一刻飞机撞上巨石,“嘭”一声巨响传遍山谷丛林,爆炸声紧跟而至,火光照亮整个山谷。 沈祭梵和安以然被挂在参天大树上,下面是湍急的和江流,水面很宽,看起来也颇深,沈祭梵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境内的澜沧江还是已经在泰国境内的湄公河。沈祭梵双臂几乎被废了一般毫无知觉,竟然还紧紧抱着昏厥过去的安以然。 叹了口气,晕过去也好。 动了动被逆风剧烈拉扯过的身躯,脸已经完全僵掉,身体机能一点一点复苏后沈祭梵抬眼朝上忘了忘,降落伞缠在树枝上,而他自己麻木的双臂可能撑不了多久。 凑过头去轻轻咬着安以然的脸,轻轻的吻,又咬她耳朵。 “然然,还好吗?醒醒,然然……”沈祭梵往她耳朵里吹气,又低着头去咬她的唇。 庆幸的是安以然只是休克过去,等一切安静了就慢慢醒过来。刚睁眼沈祭梵的近在咫尺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安以然忽然眼眶一热: “沈祭梵……” “别乱动,然然,你伸手在我后面的包找到刀然后割断绳子。”沈祭梵直接截住她的话,不让她开口。 安以然也是在他说话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半空中没着地。安以然禁不住又抖了起来,哽咽道: “沈祭梵,还要跳吗?” 沈祭梵闷声低笑,沉稳的笑声令安以然多了几分心安。沈祭梵埋头用额头轻轻蹭着她的,低声道:“大不了你再晕一次,我保证你再醒来时我们踩在地上,嗯?” 安以然撇撇嘴,眼眶湿热,低声怨道:“沈祭梵,都这时候了你还能说笑。” 沈祭梵轻轻蹭着她的额头,鼻尖刮过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了下,道:“不割断绳子,我们就下不去,你不想下去吗?” “想,但是、好高……沈祭梵我怕……”安以然低低的说。 沈祭梵叹息,那么高都跳过了,这还怕? “可是,然然,你如果不隔断绳子,恐怕你很快会一个人掉下去,因为,我手臂快断了。你自己想想,是你一个人掉下去好,还是我们一起掉下去?” “啊?”安以然吃惊的看着他,他灼热的眼神直直看着她,鼓励的看着她,带着明显的笑意。 安以然说:“沈祭梵,你笑起来,很好看碍。”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凑过头去,在他唇上亲了下,然后松开紧紧抓住他衣服的手缓缓往他身后摸去。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亲他那一下是为什么,可能是单纯被月光下的美丽男子蛊惑了吧。沈祭梵愣了愣,他刚才被小东西给亲了?竟然一时半刻没缓过神来。 安以然找到匕首,拔开刀鞘不忘叮嘱说:“沈祭梵,你要抱紧我哦,可不能松了,我要割绳子了。” “好。”沈祭梵温雅的声音低低响起,眼里满是鼓励的神情。 安以然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吸了口气,绷紧了身子抬手去割绳子。沈祭梵倒显得镇定了,目测下面的环境尽管水域很宽,也可能水会很深,可只要没有什么骇人的动物在下面虎视眈眈,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安全上路。 安以然一咬牙,看准了目标,眼睛一闭,“唰唰”几刀挥过去,只听见咔嚓声响,安以然睁眼的那刻时间她和沈祭梵两人双双以极快的速度下落。 “抱紧我,别被水冲散了。”沈祭梵及时喊了句,下一刻“咚”地一声砸进水里,水面被溅起水花丈余高。 安以然连呛了好几口水,两个人瞬间被激流冲出好远,在水下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浮上水面。沈祭梵庆幸强行给她穿了救生衣,否则这么急的水流两个人定会被冲散。 沈祭梵带着安以然往岸边去,紧紧抓住垂下水来的植物靠在水边喘气。 安以然被水呛进气管了,喝了不少水,不停的咳,肺都快给咳出来,又不敢松开沈祭梵,眼泪鼻涕一个劲的流,狼狈极了。 沈祭梵换了气,往浅滩边游,两人总算上了岸。 安以然只觉得水太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生物进肚里去,大咳刚过,企图把吞进肚里的水吐出来。沈祭梵活动了下手臂,依旧湛亮的目光在安以然身上打量着,确定她没受伤后才放心下来。 安以然难受得在地上滚,嘤嘤的低声哭,“沈祭梵,你为什么不说跳下来是水?我最怕水了,喝了好多水进去,肯定还有别的……” 沈祭梵淡淡的回应着,他跳机前带了直升机上的安全包,可在跳下的时候被刮走了不少东西,又经过激流冲击,包里还剩些什么他并不知道。 拿出先前塞进救生衣里面的手电筒,甩了下水,还能用,推开开关,为了不让他们暴露在夜色中,手掌挡住大片光照着包里的东西,拿出一个小型的银色盒子,沈祭梵暗自庆幸,好在最重要的东西没掉。 他相信在飞机偏离航道时魏峥那边就已经知道出事了,而这时候他的人已经开始展开搜救行动。而这个银色小盒子便是信号发射物,只要开启信号开关,沈家暗卫便能极快确定他们的位置。 沈祭梵快速的发送信号,然后把急需用的东西整理出来,关了手电筒轻轻吐了口气,这时候才看向安以然,低声道: “掉在水里是幸运的,你知道金三角大约十万平方公里无人区的中心地带有一片万毒森林吗?那是地球上仅存不多的动植物基因宝库之一。 ‘万毒森林’虽然是苗族、瑶族和僳僳族的传说,不过却真实存在,是连具备最先进军事装备的冒险家都无法靠近的热带雨林。毒物甚多,活的死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千奇百怪,如果我们运气再差一点不幸掉进了万毒森林,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安以然忽然噤声,抬眼看他,脸色惨白惨白的,慢慢的挨近沈祭梵,低声说: “沈祭梵,我、我害怕。” 沈祭梵拧干她头发上的水,知道怕就对了,这丛林里可不比外面,危险得很。 两人正相对无语,却陡然听见丛林中传来低声咆哮,安以然猛地全身僵住,机械一般慢慢转向沈祭梵。 “什、什么声音?”安以然的声音轻轻的颤抖。 沈祭梵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示意她别出声,一边快速收拾地上的东西来不及拧干自己的衣服拉着安以然小心离开。 这里是近水源,正好又是浅滩处,夜晚有不少猛兽会出来喝水。他们若不及时离开,怕是会填了兽腹。 在丛林中生活的野兽对于夜间活动是分外熟悉的,它们的可视度也比常人强几倍,所以沈祭梵紧紧带着安以然快步离开的同时又必须避免发出声响,更要小心避开些异样的植物。 两人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放慢速度,安以然大气都不敢出,这丛林里实在太诡异,静谧得过分,就连两人轻浅的呼吸声都觉得甚是突兀。 沈祭梵温热的掌紧紧贴在她腰上,将她基本上圈在自己身体范围,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安以然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低声说:“沈祭梵,能不能休息一下?” 好在今天的鞋是厚底的,要换得高跟鞋她该怎么在这丛林里走?不过此时也走得很吃力,鞋子里面全是水,走一步都能踩出水来。又怕出声音,只能轻轻的下脚,精神还一直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 沈祭梵紧紧圈着她,附头在她额上吻了下,在接触她额头发烫的皮肤时微微一震,没出声,可心里警觉了,她身体本来娇弱,经过那么大的惊吓后又落水,这么冷的山间全身都被湿衣服裹着,是极容易病的。 丛林中太暗,可视度不过几米,而且还看不真切,月光被枝繁叶茂的大树遮了去,半点亮光都没有。沈祭梵也不敢这时候打灯,漆黑的夜中一开灯就暴露了他们自己,毫无人性的野生动物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只想着快得走出丛林,因为也并不能辨别出这里的具体位置。 他们落水的水域是澜沧江没错,可他不确定到底是有没有到达泰国境内的湄公河,澜沧江水域沿岸有太多变数,出境后的湄公河流经缅甸、老挝、泰国三国,擦边境而顺流而下汇入海洋。而这三国交界处正是神秘的金三角区域。 “然然,坚持住,很快就能走出丛林,然后我们就能好好休息,坚持住。”沈祭梵暗沉的声音蛊惑道。 扣在她腰上的铁臂往怀里更带近了几分,不允许她耍赖滑落下去。 安以然咬着唇,她脚好痛,新鞋本来就有些磕脚,湿了水脚整个在鞋子里磨着。先走的几步还行,现在是走一步就有钻心的痛传来。 沈祭梵不止一次说她总在关键的时候给他添麻烦,所以紧紧咬牙撑着一步一步踩下地。沈祭梵知道她累了,也猜到她身体不舒服,埋头在她额上轻轻的吻着,低声道: “宝贝,你是最棒的,相信我,你可以。” 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眼里的泪光星星点点的闪亮着。咬着牙点头,却在低头的时候眼泪滴落了出来。谁不想成为别人的“宝贝”,她从小就没有那个幸运成为别人的宝贝。不论沈祭梵是出于什么心这么喊,她的心,在这一刻,很暖很暖。 这片丛林面积极广,沈祭梵带着安以然走了整整一夜,走出丛林边界时外面已经亮了。 怪不得连他都觉得疲了,原来走了一整夜。 安以然被他带着走,后面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只下意识的被他带着迈动步子。 因为一直在走动,沈祭梵本身也在消耗热量,浑身都热气上升,所以没能感受安以然已经滚烫的身子最新章节。这时候出了丛林,沈祭梵才低头看她。这一看不得了,她脸色已经紫涨起来,沈祭梵吓得了一大跳,当下摸了下她的脸、额头,温度高得几乎把人灼伤。 沈祭梵心底鼓跳如雷,抱着她快步迈向空旷的地方,边低低的喊她: “然然,然然……你醒醒,然然……” 安以然只有低低的声音发出,沈祭梵抱着她在地上坐下,反手抓过包,里面的药物全都被水泡过,还有没有药效沈祭梵也管不了那么多,将退烧的药倒了七八片出来,没有水,几乎毫不迟疑的拿着匕首在手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直涌。 沈祭梵将伤口往安以然已经变色的唇边递,温热的血当即染红了她的发紫的唇,沈祭梵捏着她下颚,将药片灌进她嘴里,再将划开的伤口堵在她嘴边。 安以然眉头紧紧拧着,却本能的吞咽着。 看她吃了药,沈祭梵这才撕了块布料粗粗包扎。沈祭梵抱着她的头,眼里痛色闪现,如果没有执意带她来,她错过时间时他直接走,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目光看着她被温度烧得骇人的脸,缓缓移向她的腿。 丛林里有太多低矮植被是带刺的,叶子锋利,也不少有毒的。他抱着她,同时检查她身上的伤。好在穿的是长裤,不过脚踝处还是有不少血痕和伤痕,右边脚踝处紫淤一片,应该是被有毒的植物划伤,沈祭梵赶紧找出解毒片,再强行给她灌进嘴里,依然用血让她吞下。 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了,可干了后又湿了,是被汗湿的。伸手脱掉她的鞋,鞋子一脱,沈祭梵目光瞬间一僵,倒抽了口气。原本白皙幼嫩的脚,此刻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也不为过。 因为他脱鞋的那一刻,粘在鞋上的血肉生生被撕了大块下来,那一刻已经进入昏迷状态的安以然在毫无意识下颤抖了一瞬,轻哼着,眉头皱得更紧。 沈祭梵厚实的铁掌微微颤抖,深吸了口气,扔掉鞋子,再不敢碰她另一只。好半晌才平稳住隐隐作痛的心,俯身再翻找着有没有伤药。 然而却在这时,他发现信号仪没在包里,沈祭梵眸光当即一暗,落在岸边了。怕安以然的伤感染,赶紧抱着她离开。 沈祭梵走出丛林范围总算看到小路,顺着小路走出去,看到不远处有房屋。因为这里是雨林气候,常年雨水多,湿气重,所以房屋都建了两层,下面一层镂空,而第二层才是住屋。 在这丛林边上有房屋,应该是守林人之类的。沈祭梵快步走了过去,在屋前砍树桩的老人见到他时吃了一惊,显然是极少见到生人来这里。 沈祭梵满脸急色,老人衣衫很旧,看颜色和服侍应该是某部落的土著人。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停在老人身前,微微鞠了一躬,并没有开口,因为他还不知道这是哪里。金三角的势力割据形态相当复杂,社会形态更是不统一,信仰等等全都不痛。 老人先说话了,问他是不是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令沈祭梵惊讶的是,老人说的竟然是缅甸的土语,盘踞在金三角一代的最大割据势力就是佤邦,而几百年来佤邦与政府两相抵抗,如现如今依然势同水火。 而佤邦部落如今的最高首领姜栗将军与泰北前首领桑吉是至交,沈祭梵这算是落入虎口之中了。 沈祭梵放低姿态,至始至终保持着谦卑的姿态,这片刻间已是心思几转。游人不可能走到这里来,况且他和安以然此刻的狼狈。微微俯身用缅甸语交流,说话间并不影响心底的考量,说明原因。 “实不相瞒,我是桑吉将军低下人,桑吉将军死后跟随他的人一路北上,辗转多日总算到了姜栗将军的地方。望老先生看在贵将军的份上,让我和我妻子稍歇一日。”沈祭梵说完又微微鞠了一躬。 老人一听提到两个敏感人物当即看沈祭梵的目光带着几分打探和警惕,怀疑闪过。不过如今是非常时期,沈祭梵这么说还真能蒙混过去。桑吉被霍弋端了老巢,死在三国交界处的湄公河边。而此事因为有大势力介入,以致东南亚各国势力不得不按兵不动。 可在这背后,姜栗将军却暗自下了密令,若遇到桑吉的人,势必想办法护一程。这里地处偏远,所以老人接到密令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 老人上下打量着沈祭梵和他抱着的女人,沈祭梵倒还好,除了狼狈了些没什么大伤,倒是他怀里的女人有些惨,特别是露在外面伤得触目惊心的脚。如果不是经过一场逃难,怎么会伤成这样? 老人倒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再尽管在确定沈祭梵身份后还处处试探,见沈祭梵一一对答后总算放下戒心。 老人让沈祭梵先上屋里去休息,他去找医生来。沈祭梵点头道谢,抱着安以然上了屋。 大约半小时后老人回来了,一同来的除了医生外还有个妇人,看样子是老人的老伴儿。那夫人一回来跟沈祭梵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忙活吃的,医生则是在极仔细的给安以然看了看,打了退烧针后又给上药。 沈祭梵看那医生用的都是这里最好的药,应该是老人先前嘱咐过了。包扎完后医生对沈祭梵嘱咐了几句,然后走了。 安以然彻底醒来时已经天黑了,也就是说她睡了整整一天。沈祭梵坐在床边,她醒来时他下意识就凑近了些,伸手轻轻按住她要撑起来的身体: “别动,你病了,好好休息。” “这是哪?”说出来的声音沙哑难听,又干又粗。安以然介意的微微皱眉,伸手拉着沈祭梵,委屈的看他。 沈祭梵笑笑,道:“这是金三角,我们现在在缅甸。然然,多睡儿,明天我们去清莱,在哪会有人接应。” 安以然点头,低低的说:“沈祭梵,我这次有没有拖累你啊?” 沈祭梵心底一热,摇头,低声道:“没有,这次,是我拖累你了。” 安以然总算露出笑容来,心里稍稍安慰了些,她也不是那么没用嘛,伸手拉沈祭梵的手,沈祭梵笑着将她紧紧反握着,低声说: “睡吧,我守着你。明天要走,所以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休息,嗯?” 安以然点头,抱着被子翻身面向他,闭上眼继续睡。 老人进来请沈祭梵去吃饭,所谓的“饭”并没有米,而是香蕉,香蕉基本上是他们的主食。沈祭梵很给脸的吃了两顿香蕉宴,沈祭梵吃东西的时候老人让老妇人去守着安以然,可这中间老妇人离开了会儿,就这离开的空档出事儿了。 安以然刚刚出于朦胧间,忽然感觉手腕一阵刺痛,她手上一弹,猛地惊醒。 然而这一睁开眼,一条褐色八字黑纹的蛇抬头与她对望。 “啊--” 安以然瞳孔急剧扩张,吓得连声惊叫,手上连连甩动,而这片刻,蛇已顺着木板缝隙钻到楼下去了。 安以然吓得浑身都在抖,抱着被子往一边缩,哭得泣不成声。沈祭梵冲进来的时候她正恐慌无助的四下逃窜,嘴里尖叫连连,眼泪直滚。 “然然,出什么事了?”沈祭梵冲到她面前,坐上床将她连人和被子抱进怀里,以为她是发梦了。 老人和老妇人也匆匆忙忙的跟了进来,都焦急的围在他们身边,“这姑娘怎么了?” 沈祭梵回头勉强应着,边轻轻拍着安以然后背,让她缓过这一阵儿气。 安以然急速的抽噎,伸出手来,手腕微微发红,但咬痕清晰却并不深。沈祭梵面色一变: “蛇?” 安以然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就此时此刻眼前还出现着那条蛇的样子,两只漆黑冰冷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天啦--一想,浑身又禁不住颤抖。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脸紧紧贴在沈祭梵胸膛,哭得那叫一个悲惨。 老人和老妇人很有些难为情,老妇人上来时看见那条蛇了,说实话,他们住在这种地方,蛇虫鼠蚁的见得多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看安以然哭得那么伤心,支吾着说:“那不是毒蛇,虎斑游蛇没毒的……” 沈祭梵微微皱眉,并没有无毒的蛇,通常人以为没有毒腺和毒牙的蛇就是无毒的,其实不然,蛇的唾液也是有毒的。尽量压制住爆发的怒火,压低声音道: “虎斑游蛇虽然毒性小,可我妻子身子弱,生病又受伤,恐怕挨不住,还须麻烦老先生再请那为医生来一趟,感激不尽。” 老人点头应着,看了眼老妇人,无声的责备她看护不力。 医生来后也只给安以然简单包扎了下,并没有注射血清,同样的,在医生眼里那蛇的毒性微弱,肯本不用担心。 医生走后沈祭梵就一直守在安以然身边,再不离开半步。这里地处东南亚,低纬度、日照时间长,湿度高,是动植物生长繁衍最好的气候条件,而在受季风影响的同时形成了此地特有的雨林气候,所以造成了这里生物的多样性最新章节。 也就是说,无论在这里出现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都是理所当然的。 安以然受了太大的惊吓,睡不着了,也不敢睡。一闭眼,那两只冰冷的小眼睛就出现在眼前,即刻吓得冷汗狂飙睁开眼睛。 沈祭梵脱了鞋挤上床,这床很窄,本来是几块木板临时搭起来的。木板上铺了层草,再在干草上面铺了层毯子,这样的环境下有地方落脚就已经不错了,所以都没到嫌弃的地步。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将她往怀里带,温热的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极有耐心的顺抚着,低沉醉人的声音低低响起: “乖,再睡一觉,我保证,明天、明天就好了。” “沈祭梵……”安以然一出声,就忍不住哭出来,紧紧咬着牙,她不是怕苦,她是痛,手上被咬的地方开始痛了,脚也痛,到后来头也痛了。 沈祭梵吻着她额头,低声哄着:“别哭,乖,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嗯?” 安以然的衣服已经换过了,穿的是那老妇人的,很宽,因为睡觉所以没有系腰上的黑带。而沈祭梵同样也换了衣服,黑色的麻布衣裳,她往沈祭梵怀里一钻,还有些发烫的脸就贴在他胸膛。 “然然……”沈祭梵手压住她,想让她别乱动,他是健康的正常男人,而她此刻却是无法承受他的,不想伤害她,所以手压住了她的身体。 安以然推开他的手,却自己滑开了衣服,昏暗的夜里,她光滑如美玉一般的肩背就那么曝露在他眼前,仿佛度了一层亮光一样,白生生的,柔嫩的肌肤直引人犯罪。 “然然……” 安以然低声说:“沈祭梵,我可以引诱你吗?你给我好不好?” 她实在恐惧极了,她知道夜还很长,可难道要她睁着眼睛到天亮吗?而且,在她浑身都不舒服的状态,她无法想象怎么挨到天亮。 可这样的时候,他可以,他可以让她累得极致,然后她疲惫的睡着,这是这么多次来的经验,每次跟他那样之后,她总是睡得异常好。 精神痛苦要用肉、体来麻痹。 沈祭梵吻着她的脸,趁机问道:“然然,跟我做,你有没有快乐?” 姑娘莫名的看他,沈祭梵闷哑然失笑,轻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强壮的身躯调整好角度俯视着她,埋头吻她的唇,轻轻的,极温柔的爱抚,薄唇移到她耳边,边吸吮着她耳垂边说: “跟我做,你身体快乐吗?”这同时含着她的耳垂吸了下,她身子禁不住一抖,沈祭梵紧跟着又说:“有高、潮没有?” 安以然瞬间脸色爆红,轻声低哼:“沈祭梵碍……” “这次可是你引诱我的,嗯?我以前有没有让你满意?你若不满意,我可是不愿意伺候的。你也知道,这可是个极费体力的活儿。”沈祭梵低声咬话道,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安以然被沈祭梵给忽悠住了,睁着眼睛望着他,轻轻的问:“真的要回答吗?” “嗯。”沈祭梵点头。 安以然咬着唇,半响才点头。 沈祭梵没放过她,手一边在她身上走着,一边俯身继续咬话:“那你告诉我,有没有爽?” 安以然头撇向一边,不回应。沈祭梵头一侧,就咬上了她的下巴,安以然呼痛,沈祭梵松开,微微拉开距离看她,等着她的回应。 难得抓到个好机会,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想听的,却又听不着的,怎么样都要给诱哄出来。 “然然,既然你不爽,那我还是别再白费力气了……” “碍,沈祭梵……”安以然用左手抓他,沈祭梵底笑出声,等她回应。安以然咬牙不满的瞪他,然后轻轻点头。 “嗯?”沈祭梵欺近她。 安以然拧起眉头,有些来气:“沈祭梵,你很过分碍。” “那就算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留着力气……” “不要嘛,沈祭梵,你刚答应过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碍?”安以然用食指戳他胸膛,一下一下轻轻的戳。 沈祭梵好整以暇的撑在她上方,直直盯着她看,总要听到自己想听的。 安以然咬着牙,轻声说:“嗯,我承认了,沈祭梵。” 沈祭梵正眼看她,离得很近,问:“承认什么?和我做,爽?”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忽然之间变得流氓了,怎么可以这么说话碍?缓慢的眨了两下睫毛,轻轻应着:“嗯。” 沈祭梵继续问:“那然然喜欢吗?跟我做。” 安以然想撞墙,伸手又戳他胸膛,不耐烦了:“沈祭梵,你要不要给我?不给我也不要了,我不睡觉了!” 嗨,小东西还来脾气了。 沈祭梵俯身而下,手先到,每到一部分在她耳边咬一句,直到最后探进密林深处不紊不慢的进出,在她耳边再咬话,安以然早已经臊得面红耳赤。 “碍…沈祭梵……”她有些受不住,抓着他的手低声轻哼:“轻点儿……” 沈祭梵笑着吻上她的唇,在感受到她的变化时抱上她。火热即刻席卷,安以然头一次主动抱他,腿盘在他腰上,配合他的动作。 安姑娘前几次跟沈祭梵做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快乐到极处过,可这次所以感觉就是不同,或许是两人都顾忌着隔壁有人,又想索求更多却又怕弄出声儿来,躲在被子下颇有种偷欢的刺激。 因为有所顾忌,静谧得诡异的黑夜里感官就更加清晰敏感,也更容易进入状态。没多久,两人都到了,安以然忍不住叫出声,沈祭梵即刻堵住她的唇,将她的声音全全吞下。 安以然紧紧攥紧了被子,双眼紧闭,一滴泪从眼角滚落。白光过隙的激情总算退去,沈祭梵离开她的唇,安以然呼吸的气有进无出,脑中一片空白。 沈祭梵吻着她的脸,低哑而魅惑的声音低声响起:“然然,记住,我们是这样亲密过。记住这一刻,我给你的快乐。” 安以然低声轻哼,任由沈祭梵给她清理,完了后趴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下了雨,所以早上空气极其湿润和干净。 沈祭梵和安以然再度吃了顿香蕉餐后,准备离开。安以然穿的是老妇人送她的雨鞋,看安以然行走颇为吃力的样子挽留说: “再住两天吧,这姑娘脚伤还没见好,病也没好全,这么急着赶路可别把病耽误了。” 老妇人的话,安以然是半个字都没听懂。她一脸茫然,倒是沈祭梵对答如流,脸上笑着回应:“不了,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容易暴露行踪,再者,我在这里多留一刻,你们就多一分危险,感谢你们的照顾,如果有机会,请带我向姜栗将军问好。” 沈祭梵话落又鞠了一躬,他这说的是实话,可两位老人却误会成了别的意思,当即很是理解的点头,老人还要求送他们离开。 这附近不过二里路就有个渡口,每天都又菜农从这里经过。老人已经打听好了,他们要去文莱,可以跟着去文莱的菜农走,菜农收费要比客船便宜很多。 沈祭梵一一点头,到渡口不多久,就看见一队一队赶趟儿似地队伍由远及近。菜农们有些认识老人,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划船。老人一一打着招呼,最后向一架稍微大一点船招手,船夫靠岸,两人说着某地的土话,最后沈祭梵见老人塞了八百泰铢给船夫。接着转身招呼他们上船,在沈祭梵两人上船后老人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挥手道别。 沈祭梵挥了挥手,带着安以然进了避风舱内,安以然低声说: “沈祭梵,他们是好人。” 沈祭梵笑笑,并没出声。握着她的手,良久才低低出声:“然然,这世上,最难界定的就是好人。因为评定一件事的标准会因人而异,各有不同,是否是好人,评断在自己。大众评断有一定的标准,可某些时候我更推崇从主观出发,去评定一些人和事。” 安以然莫名,茫然的看他。 沈祭梵耐心的解释道:“比如说丛林里的夫妇,如果我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那我们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在对于同类和拥护同种东西时,他们是好人,可对于拥护不同东西的人,那就敌人,他们会赶尽杀绝。那样的时候,你觉得他们还是好人吗?” 安以然摇头,可还是不太明白,问: “那,沈祭梵,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一刻,目前,对我们俩个人来说,他们是好人全文。”沈祭梵伸手捏了下她的红扑扑的脸颊。 安以然听他这么说,忽然就笑了,点头说:“嗯,我觉得也是。” 她最开始说的就是这个啊,大概从昨晚上开始,安以然对沈祭梵的依赖在莫名中更深了一层,可能已经准备开始习惯他的亲昵。 三国交界处时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走出船舱,揽着她的腰身缓缓道:“我们现在这边是缅甸境内,左边是泰国,右边是老挝,而这条河就是湄公河。” 安以然微微点头,不过辽阔的水面还是让她很感到很开心,看着大好风光,昨晚上的一切就真的像做了个梦一样,瞧,生活还是这么美好。 沈祭梵看着她满足的笑容,就已经猜到她并不知道这是世界上著名的真正的金三角,即毒品三角洲。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鸦片、海洛因类毒品生产地,所以这条地处三国边界此刻看似平静的河流,是发生多次抢劫、枪杀事件的主要位置,每年上千吨的毒品都是从这条河面运输出去的。 顺流而下,菜农在途径的一个镇上卸了蔬菜,直接就在当地交易,并没打算再走。沈祭梵在菜农空闲的时候上前询问: “不去清莱了吗?” 菜农说:“不去清莱,我的菜都供应这个小镇,你先跟你兄弟歇会儿吧,等我把菜打出去,让后给你找去清盛的船。你到了清盛码头后,从清盛去清莱就近了。你放心,我收了雨林老先生的钱,会把你送到目的的。” 沈祭梵点头,敛去目中睿光憨厚一笑,转身再走近安以然身边。是为了出行方便,安以然穿的也是老人的衣服,头发故意乱糟糟的定在头上,脸上也擦了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水,黄一块青一块。 沈祭梵当然也不是本来面目,头发抓得凌乱,衣服照样是破烂不堪,俊脸比原来黑了不止三倍。可有种人,即便再窘迫,衣着再破旧也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贵气。沈祭梵是头一个把衣衫褴褛穿出气质来的男人,不过,他实在太明白这不是显山露水的时候,否则会不断。 暗卫营的人还没找来,这说明在营救过程中出了问题。按理说,即便他遗落了信号仪,暗卫营接到第一讯息时就会即刻出发,即便目的地是他们昨晚落水的地方,他们也会找得来。 然而沈祭梵在丛林边停留了一晚上,暗卫营都没找来,这结果无疑已经揭示。 所以目前,就只有他自己想办法去清莱。飞机上的两人,他还不确定是霍弋派的还是别的势力寻仇来的,毕竟想要他沈祭梵命的人太多了。 为了这条尊贵的性命,这一时的屈尊算什么?连身边小女人都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他沈祭梵又岂会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之辈? 然而菜农的菜却没消完,天就下起暴雨来,菜农抢着菜和沈祭梵两人往镇上跑,在镇边的一家农户借了个地方避雨。 这里的气候决定天气,下雨是常有的事,不过看今天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下这么大雨船也走不了,菜农向农家借了宿,给了一百泰铢,三个人就在农家凑合过了一天。 安以然忽然腹痛,冷汗一阵一阵的冒。沈祭梵握着她冰凉的手惊了一下,低声问:“是不是淋了雨,病严重了?” 安以然摇头,站起来蹲在一边手捂着小腹,疼得她呲牙咧嘴。 沈祭梵拧紧了眉,在她身边半蹲下,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然然,怎么了?嗯?哪里不舒服,请医生来看看好吗?” 安以然忍了会儿终于抬脸起来,脸色被植物汁盖了看不出任何异常,倒是唇色越来越白。 低声说:“不用的,只是,沈祭梵,可能、有点麻烦了。” 沈祭梵微微皱眉,扶着她几乎要跌倒的身子,问:“什么麻烦?” 安以然疼得有气无力:“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麻烦。” 大概是昨天受到太强的刺激,又被冷水泡又生病,还被蛇咬,综合原因加起来让这个月提前来不说,还异常痛。以前也痛,可没有这次这么强烈。一阵一阵的,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沈祭梵不明白那是个什么痛法儿,可看她的样子是真受不了了。只能干着急,蹲在她面前低低的问:“然然,需要我做什么?” 安以然疼过一阵后,抬眼看他,苦着脸说:“沈祭梵,我需要一个天使,带一对小翅膀的天使……” “天使?” “俗称、卫生棉。”安以然咧着发白的唇,勉强笑笑。 沈祭梵为难了,在这里哪里去找天使? 沈祭梵让安以然先去床上躺着,他出去找天使。然而这里生活水平还极其落后,即便近年来有所改善,女人用的生理用品还没普及过来。像这样贫穷落后的小村镇,泰北金三角区域大大小小还有上百个。 虽然这里的农民种植窑栗,可这些毒品也没能让他们发家致富。富的都是大毒枭,加工后从这里销售到云南到广州到香港到美国等等,每一关,价格都会百倍增长,可种植窑栗的农民却依然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 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这里是出于天然的闭塞区域,除了一条流通内外的湄公河外,公路极少,因为地貌崎岖,所以一直发展不起来。 沈祭梵拿了一沓卫生纸回来,问她能不能将就一下,如果不能,那可只能一直蹲厕所了。 安以然点头,“可以。” 晚上安以然一直翻滚着睡不着,可能因为生理问题来了,所以抵抗力贴别弱。第二天天倒是放晴了,可安以然又高烧了。这把沈祭梵急得不行,那菜农眼看他们今天走不了,索性给他们留了六百泰铢自己先走了。 沈祭梵没别的办法,他是想早点到清莱,可安以然现在的情况怎么也走不了。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大半时间都迷糊着,怎么走? 安以然这次高烧,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沈祭梵衣不解带的一直守在床前,她即便睡着了都紧紧攥着他的衣服,那是一种由心底深处产生的依赖。 安以然完全清醒过来时是在第三天的晚上,她睁开眼时,沈祭梵就坐在床头,近在咫尺。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她轻轻移动了下,沈祭梵当即撤回神思,看向她,低声问: “有没有好点?” 安以然点头,“已经好多了,就是、觉得没有力气。” 沈祭梵轻轻笑着,温热的掌心爱怜的摸着她的额头,可怜的小女人,圆润的小脸被这病磨得瘦了好一圈,才短短三天时间,就跟饿了一个月似地,看得沈祭梵心底酸涩不已。 他还从未将一个女人拖累成这样。 “我让他们煮点粥来,你等着我,嗯?”沈祭梵要起身,安以然攥着他的衣服不松手,摇头,不让他离开,沈祭梵板开她的手说:“我不走,就在门口喊一句,听话,睡了三天不吃不喝,哪来的力气?” 安以然听他说不走,这才松开手。 沈祭梵果真在门口大声说了几句,很快听到外面有人回应,同样的,他们的话安以然半个字都没听懂。 安以然吃了东西后就恢复了些力气,睡了三天,这又到晚上她自然就睡不着了。在床上翻着,可沈祭梵是睁着眼守了三天,这一刻确定她没事后,他自然完全放松了,倒头就睡着了。 安以然起身,右手被蛇咬的地方还有些隐隐的痛,浮肿也没消下去。安以然轻轻戳了下肿着的右手,都成这样儿了,那条蛇真没毒吗? 坐了会儿起身在门背后把裤子脱了,然后褪下最里面的小底、裤,再穿上长裤拿着脱下的小裤子轻轻的出门。 仿佛记得这里的厨房在哪里,安以然倒了些水在盆里,把浸满血迹的小裤子放进盆里,右手包着纱布不能动,只能左手一只手在盆里搅,然后费力的拿起力捏着。 而此时她身后高大的身影也在此时蹲下来,伸手直接接过她手里的小裤子,低声说了句: “我来。” 安以然惊吓了一跳,紧跟着就发愣的看着他。 沈祭梵修长的双手搓着她的小裤子,已经干涸的血迹有些难以清除,沈祭梵双手搓洗着在有血迹的地方加了几分力在搓。 看得出来他很小心,大概是怕太用力一个不小心会给搓坏掉。 安以然忽然间心底禁不住一暖,眼眶很快湿掉。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各种求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4,为什么抓我 一语惊醒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最新章节。 沈祭梵扭头看她,见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底笑道:“感动了?” 感动就对了,能让沈祭梵这么心甘情愿的做这些事的人不多,迄今就她这么一个。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嘴角勾着笑,继续搓洗。安以然见他拿起来拧了拧,赶紧转身殷勤的添着水,安静的等着。沈祭梵清了几遍,然后起身说: “夜里风大,明早上应该能干,先回屋里去吧。” 安以然跟在他身后,进屋的时候轻声问:“沈祭梵,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是吗?” 沈祭梵回头拉着进屋,顺手关了门,揉了下她的头发:“没有,别想太多。” 天亮后他们终于坐船到了清盛码头,到清盛后就离清莱不远了。可当沈祭梵和安以然走在清盛街道上时,竟然看到不少武装势力。这是金三角区域,军阀拥有自己独立的武装力量很常见,可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街上还是有些蹊跷。 经过掩饰和伪装的,显然是在秘密执行任务。 可据沈祭梵所知,在霍弋入驻泰北成为最大的割据势力之后,北部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在霍弋掌权之初,别的部落应该不会在这时候明目张胆的起冲突。本地域没有任何异状,这是他出发之前就已经掌握的一手情报,那么此刻潜伏在大街小巷的武装力量唯一解释就只能是他的行踪暴露了,这些人的目标是他。 并且,这些人只能是霍弋派来的。 沈祭梵微微低着头,手将安以然的头按了下,让埋头看路,别抬脸。 想必霍弋已经摸清了他的动向,暗藏的人所有的目光都往两人一行的人身上打量,照这种情况,他们会很快被注意到。 沈祭梵警惕的注意周围,心底暗暗思忖,这片刻间松开安以然的手低低交代了句“更紧我”后往前快走了几步,微微滞后一个中年男人,旁人看去,他们便是三人行。 沈祭梵走过街道暗自合计着该怎么上车,清盛到清莱仅仅只有一百余公里路,一小时左右的车程。要能避开所有目光上车,他们就安全了。 沈祭梵正不动声色的撤回目光时竟然看到“飞鹰”的标致,那标志是肖鹰低下“飞鹰堂”的暗号,知道飞鹰标致的人除了飞鹰堂就是沈家暗卫营的人。 肖鹰怎么来泰国了?这趟出来特地排除了肖鹰,这女人竟然再一次脱离组织私自行动。 沈祭梵微微侧目一扫,竟然有不少飞鹰堂的人。飞鹰堂的人能出现在清盛,显然暗卫营的人也到了,只是介于暗处的武装力量,几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沈祭梵微微拧眉,他的人是到了,可几乎同时也被潜伏的力量控制着。每一个飞鹰不远处都有两个人盯着,只要有人上前接近飞鹰的人,绝对下一刻就会被子弹射成马蜂窝。 在这里打死人,政府可是管不了的,这些军阀控制这么强大的武装力量多半都是为了与政府抗衡的。 安以然仅仅跟着沈祭梵,并不知道此刻已经暗流涌动。 她穿着身上还套着丛林老人的大黑色衣服,衣摆遮住了原本的长裤。忽然衣摆被人拉住,安以然回头。 在安以然回头的时候,沈祭梵侧目时看到了四大暗卫,正分别处在他的四个死角方位。而他们周围,至少不下于七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沈祭梵往前走了几步,很快警觉身边人不在,当即回头。 安以然扭头看,一个长得分外可爱的小孩抓着她的衣摆,手上拿着一朵玫瑰,见她回头赶紧递给她。 “姐姐,送你的。” 奇怪的,声音很怪异,像是刻意伪装的,并没有童稚的感觉,而且,说的是中文。 安以然哪想得到别的?她倒是没想要孩子的花,只是想伸手摸摸他的头。而沈祭梵回头的时候正好是安以然伸手的时候,沈祭梵怒声而出: “然然!” 安以然微愣,动作僵住,俯低的身子又直起来,不解看着沈祭梵。沈祭梵疾风而过,雪亮的刀刃破空而出,先他一步飞去,在那小孩感到情况有变忽然拔刀刺向安以然之前,飞刀“嗖”地一声插、进孩子头上,正中脑门。 安以然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边的孩子已经撑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中。当即尖叫一声: “啊--” 沈祭梵在这顷刻间已经来到她身边,铁臂一伸将她勾近身边快步退进死角TXT下载。 安以然捶打着沈祭梵,又急又怒:“你疯了,沈祭梵,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他比你父亲年纪还大,孩子?”沈祭梵怒气喷薄而出,紧紧箍着她不准再动,安以然拧紧眉狠狠咬着唇,用力推开他:“你杀的是人,沈祭梵,是人!” 沈祭梵没多余的心思跟她解释,幽深的双眼满是深不见底的光,微微探出脸观察街上的动静。街上人在经过刚才的变动已经哄闹着离开,此时街道中间正空无一人。 安以然在沈祭梵这稍微松懈的时候气恼的推开他,赌气的往外走。明明是他错了,还摆出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这让安以然很不能接受。无论怎么样,那是人命。 沈祭梵一惊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外面已然响起枪声。 “然然……” 沈祭梵根本顾不得许多,想要冲出去把她拉回来却被一片密集的子弹堵在死角。 安以然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状况,明明宽敞的安静的街道,怎么会忽然变成人间修罗?密集的枪声冲向天际,子弹如雨点一般从她身边擦过。当即吓得她面如死灰,惨叫声连连。 “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稍微一现身,子弹就全全扫射过去。 “啊,啊……沈祭梵……”安以然顿时吓得抱头鼠窜,不停的喊着沈祭梵。 “别动!然,蹲地上,别跑。”沈祭梵怒气昭然若揭,却又不得不压下怒气好声对她说。安以然依言蹲下去,手捂住耳朵,紧紧闭上眼睛,不停的自我催眠,这是古惑仔电影,不是真的。 安以然没有被射成马蜂窝,并不是她运气好,而是对方要捉活的,用来牵制沈祭梵。能牵制沈祭梵的是一个叫娅菲尔的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而如今这个被沈祭梵袒护的女人分量也不低。 沈祭梵也猜到对方的用意,果然很快,对方的武装势力出现,端着枪一步一步接近安以然。 安以然吓得跪坐在地上,眼泪直滚,“不要,不要……沈祭梵、沈祭梵救我……沈祭梵……” 沈祭梵脱下身上的黑色麻衣,整件煽动,身体在这瞬间如闪电一般冲出去。子弹过隙,沈祭梵旋转着的麻衣如一张巨网张开,更如飓风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转动着,疾风和布面形成一道坚硬的墙,而子弹竟然没能穿透,碰触在钢铁般的表面时全部击落在地。 在沈祭梵冲出去的同时,暗卫营和飞鹰堂的人同时出动,在第二围快速进攻,专攻死角,攻破武装势力。魏峥和舒默在这同时从人上方一跃而起,稳稳落在武装部队前方的同时,身体当即一个三百六度的翻转,踢落前排人的枪支,在子弹停歇的空间朝沈祭梵越过去。 沈祭梵扔掉手上的麻衣,伸手去拉安以然。然而这间不容发之时从塔楼上破空而来的子弹“嘭”地射入沈祭梵左手肩膀,因为做过消音处理,在子弹带着疾风近身时沈祭梵才有所感应,然而这时候发觉已经迟了一步,“嘭”地又是一声金属撞进血肉身躯的闷响,连中两枪,血流如注。 “沈祭梵……”安以然抬眼望去,满眼的红色,忽然不要命的往他身边爬,哭得撕心裂肺。 沈祭梵身形微晃,而安以然却在此时被套索套住,瞬间被拖开老远。沈祭梵往前跨步的同时,安以然已经被扣住,枪支直比在她额头。沈祭梵脚步被钉住一般停在原地,双目爆红,拳头一捏,肩膀上一股热血喷涌。 “沈祭梵……”枪林弹雨中,远远只能听见安以然低低的呼喊声,沈祭梵眼中全是狂怒的烈火在燃烧。 此刻,塔楼上再次瞄准目标,枪口精准的指在沈祭梵心脏位置。开枪,“嗖”地一声闷响子弹被推出去,而于此同时,沈祭梵微微侧目,右手一甩,带着深寒之气的钢刀在顷刻间飞出,速度极快,力道极大,破空而过时“哧”地一声与穿空而过的子弹擦身而过,火花四溅,紧跟着不过眨眼的功夫,暗藏在楼上的人惨叫一声从楼上摔下来,“嘭”地一声砸在地上,血水四溅。 魏峥也在沈祭梵出手的同时快速上前,子弹近身时,他竟用双手去挡,手形以闪电般的速度挥动,在射入沈祭梵身体的前一秒夺手而过,子弹被他劫在手中。 是的,沈祭梵这一届的四大暗卫都有异于常人的本事,而魏峥,就是生了一双非人类的手,单手劈砖并不是神话。 沈祭梵在舒默近身时倒地陷入昏迷,一场严重的流血事件发生得突然消失的也极快。 在政府武装部队闻讯赶来镇压时,街道早已经空无一人,只剩地面上来不及清理的血迹。北部割据着不少武装力量,常为争抢地盘、毒品交易等发生枪战流血事件,而像今天这样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进行的,却是极少,所以,政府对此很谨慎,很快部队包围将清盛整个包围。 * 安以然看到沈祭梵晕倒,当下就抓狂了,拼命摆脱钳制她的人,结果挨了一枪板子,立马晕了。安以然以为她可能死定了,晕过去前她看得很清楚,这些人连自己人都会无情的开枪。 她是在隔天下午醒来的,醒来的头一个想法是,她最近真的睡太多了,是不是这预示着她很快会永远睡下去?再也醒不来了? 醒来后睁开眼睛看着装饰得极其复杂的天花板,头有些晕,有点痛。复杂的花纹看得她眼晕,忽然眼前血红一片,安以然瞬间坐起身来出声喊道: “沈祭梵……” 安以然翻身下床,光着脚踩在松软的厚毛毯面上,要跑出去开门,然而一开门,门口两端着枪站得笔直的雄壮男人吓得她双腿一软,立马“嘭”一声赶紧摔上门,然后背靠着门直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这是、被软禁了吗? 怎么办?她要怎么离开这里?她急切的想知道沈祭梵有没有事,他中了两枪啊,那么多血,他应该不会死吧,他那么厉害的人,应该不会的。 安以然在屋里急得团团转,门却在这时候开了,她猛地转身,戒备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眉头紧紧拧着。 男人长得很高,面容清俊,狭长双眼被斜长额前长发挡了大半,只有些许凌厉的目光从发丝中泄露出来。 安以然看着朝她走来的人,一时间竟然觉得熟悉。而这片刻间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跟拿着枪随便杀人的人熟悉?太荒唐了,男人缓步靠近的同时,她快步往后退,绕过床退到床的另一边,极力镇定的眼神怎么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慌乱和无助,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男人停在床的一边,安以然总算松了口气。也仅仅是片刻,立马又提起心来,强装镇定,出声问: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微微颤抖的声音早已泄露她紧张害怕的心,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咬着牙,死死瞪着前面的人,企图拿眼神示威。 霍弋挑着丝冷然的笑,双手插裤兜里,样子很是漫不经心,看着前面避他如毒物的女人,目光大喇喇的上下打量着。 怪不得一直查不到她的行踪,原来是被沈祭梵藏了起来。啧啧,今天再见她,比他记忆中美好多了,这种女人就适合圈养在家里慢慢玩,就那小模样儿瞧着就挺令人赏心悦目的。 安以然被男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拳头紧紧捏着,咬牙横瞪,再出口道: “你为什么要抓我?” 样子像极了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动物,明显也是急了。 霍弋拉着笑,顿了下才缓缓出声道:“我们见过的,美丽的小姐,你忘了?” 安以然眼里瞬间飘上疑惑,她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倒是挺会讨巧,也不管真假,他说见过就见过吧,管他什么时候。心里心思几转,赶紧出口问: “既然我们见过那我们一定认识了,既然我们认识,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 “哼嗯?我费这么大劲儿把你请来,这么容易就让你走了那我岂不是很不划算?我可是生意人,生意人都讲一个‘利’字,你觉得放你走对我有利可言吗?”霍弋平缓的叙述,目光依然肆无忌惮着。 安以然暗暗恼怒,反驳道:“你不放我,对你又有什么利可言?你抓我来就是错的,我只是恨普通的人,什么都不是,我的家人早就抛弃我了,如果你想从我家人那得到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把我放了吧。” 霍弋摇抬手食指轻轻摇着,纠正道:“怎么会呢?沈爷可是在意你在意得紧呐。” “你、你的目的是沈祭梵?”安以然哑然失色,可随即又连连摇头,“不不,你误会了,他那么厉害的人,不会在意我的,而且,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他的员工,他众多职员中的一个,真的,连朋友都不算,所以,你抓住我是想从沈爷那得到什么的话,那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安以然说得很诚恳,半真半假最新章节。她虽然知道沈祭梵对她可能对别人不同,可那也不表示沈祭梵能为她做任何事,这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沈祭梵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这点她很清楚,而且,她跟沈祭梵的关系,远没有那么好。 霍弋挑着笑在一边坐下,边道:“会不会让我失望,这结果嘛,不是你说了算。答案在沈祭梵那,你想不想知道沈祭梵在你们两个女人中怎么选?要不要我帮你考试探下?” “两个、女人?”安以然愣了。 其实她对沈祭梵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的事她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的家是什么样的。这次跟他出国名义上是出差,可到底是为什么事来泰国的她也不知道。 霍弋看她的反应倒是来了些兴趣,笑问:“你好像还并不知道沈祭梵亲自来泰国其实是为一个女人来的吧?娅菲尔,拥有尊贵的西班牙皇室血统的公主,传闻中娅赫家族艾瑞斯公爵未来的公爵夫人……” “别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安以然愤愤的打断,她不想听,也拒绝知道。 “怎么不听了?我想沈祭梵是不会自己告诉你他跟这位娅菲尔公主的关系的,傻姑娘,你还被蒙在鼓里呢?我告诉你是为你好,别再被他骗了,不值得不是?”霍弋拨了下挡住眼睛的发丝,笑道。 安以然忽然安静下来,意识到她好像在意得过分了,难道就因为那几天的相依为命,她就对他有所幻想希冀了吗?她应该很清楚他不会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的啊?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装作没事的笑笑,说,“你真的误会了,我跟沈爷真的没有别的特殊关系,我只是跟着他来泰国办事的,我是公务,他只是我的老板。” 霍弋抬眼看她,嘴角勾着笑,被掩盖头发底下的眼神隐晦不明,良久起身,说: “好了,既然你拒绝知道娅菲尔的事,那我就不说了。至于你对沈祭梵的作用嘛,还得等沈祭梵的答应。”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安以然赶紧出声道:“你等等,沈爷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传说沈爷可是九条命呢,死不了。”霍弋底笑了声离开。 安以然眼睛盯着打开又合上的门,脑子很乱。虽说很清楚什么是她的什么不该是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失落。 她从小就在相对安全太平的环境下长大,那几天的经历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她就是胆小,就是笨,那几天的经历无疑给一无是处的她强加了深刻的记忆,让她对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沈祭梵有了眸中别样的依赖。 从高中跳伞,跳水,生病时候他守着,还有、那夜他的双手给她搓洗染满血迹的裤子,一幕幕,留给她的记忆太深太深了。 竟然从没想过,这样的好是不属于她的,她是这么一无是处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眷顾? 安以然一时间觉得有些慌乱,她是不是变得自私了啊?变得贪婪了,不属于她的,怎么接受得那么理所当然? 霍弋很快就折了回来,立在她面前,抬手拨了下挡住眼睛的头发: “乖女孩,很想离开这里是不是?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答应,我马上送你回z国,怎么样?” 安以然目光无波无澜,再看霍弋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茫然问道:“什么?” “做我的女人,我满足你所有要求,而且还让你回z国住,不勉强你任何事,我不找你的时候,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不会干涉半点。”霍弋把要求降到最低。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女人,而是想给沈祭梵个下马威而已,听说沈祭梵甚少接触女人,这个是这几年里唯一的一个,所以让霍弋动了这样的心思。 沈祭梵没死,就意味着霍弋将来的麻烦不断,这跟当初肖鹰没能杀了霍弋是一样的道理。不过霍弋倒无所谓,死活不过命一条罢了。既然麻烦已经惹上了,他不介意再添点,要不了沈祭梵的命,总得让他不痛快吧。 娅菲尔和眼前这个,霍弋当然是选眼前的安以然,毫无背景,任他摆布,可娅菲尔就不一样了,那后面有皇室不说,还跟欧洲最大的黑手党有关系,他犯得着为了让沈祭梵心里添堵而去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嘛?脑子有病还差不多。 再有,这次娅菲尔事件纯粹是那女人自己弄出来的事儿,霍弋这人再猖狂,多少也知道孰轻孰重,沈祭梵本身就不是好惹的主,犯得着费大力气招上了娅菲尔又惹怒沈祭梵吗?他打下的天下还没做几天安稳的,能自己把路给断了? 整件事他霍弋就是颗棋子,挡箭牌,除了得知沈祭梵的踪迹后按捺不住手痒痒,调了队人出去“趁火打劫”而已,要能趁乱杀了沈祭梵更好,可事实证明,沈祭梵确实没那么容易挂掉。 霍弋这正后悔着呢,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他要是一直按兵不动,这麻烦在沈祭梵出现后就自动了了。 唉,那个后悔! 霍弋向来认为女人是可怕的生物,被男人逼急了的女人是可怕之最。显然那位皇室公主是受不了沈祭梵的不冷不热,这不,以身做饵,而霍弋则是那个被选中的悲催拉线人。 霍弋这是吞不下那口气,刚出门那一刻灵光乍现,他不痛快,他当然也要沈祭梵不痛快。怎么能让沈祭梵痛快了去? 所以要是能说服安以然,不管她跟沈祭梵有没有那关系,撬走沈祭梵身边的人,那就等于在沈祭梵心口上捅一刀。要撬走的人还不能是别人,安以然是最好的人选,别人他犯不着动那心思,主要是这姑娘傻啊,沈祭梵身边的人这姑娘算是个奇葩了。沈家暗卫营,四大暗卫底下带的人,哪个不是精明能干的主?对他们甭想打这主意,没准儿话还没开口就已经谈崩了。 安以然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望着霍弋,愣了半晌才消化掉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做你的情人?” 霍弋再度拨了拨额前的头发,点头:“怎么样,或者,你还有更想要的东西,只管开口,你说得出的,我都做得到,条件任你开。而你,以后将标榜我霍弋的女人,如何?” 在霍弋看来,这简直是天上掉金子了,他这哪算是在养女人,完全是在供祖宗。 安以然张口结舌,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荒唐,真是荒唐!” 霍弋挑起眉来看她,怎么地?还需要矜持会儿? 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冲过去,伸手很不客气的往霍弋身上推去,怒火升腾,调着声音低吼: “出去,滚出去,混蛋,流氓,变态……滚!” “嘭--”门被摔上。 安以然大口的喘气,气死她了,就算她什么都不是,也不能那样侮辱她! 霍弋被推出去身形不稳,门口端着枪的大哥给扶了一把才险险站稳,霍弋刮了下鼻子哼了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脾气还不小,原来沈祭梵好这一口儿。 门口两人偷笑,霍弋眼一横,反手“哌”一声甩了大个儿的一耳光,怒道: “笑?不想活命了?” … 如霍弋所想,娅菲尔这女人果真是不好伺候的,一听说沈祭梵受伤,差点没把霍弋的公馆给掀了。也庆幸这次出击的除了他的人还有桑吉旧部,这才勉强把祸端推出去。 沈祭梵受伤,娅菲尔是再也等不了,只能自己现身,她担心沈祭梵的伤势,情急之下也不管她是“人质”的事实,发了一通火气后直奔医院。 沈祭梵身中两枪,子弹上啐了药,所以沈祭梵在中枪后不久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手术是在事发当下做的,直到手术做完,沈祭梵也没醒。 四大暗卫以及沈家暗卫营的人全程守护,医院戒备森严。病房外四大暗卫分立两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气氛隐约中透着肃杀。 沈祭梵受伤的事还得对外封严实,沈祭梵这样的人早已经代表的不是他本人。他的名字就是一群人的信仰,就是一个家族的代表。如果沈祭梵受伤被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祭梵控制着太多的东西,也代表着太多东西,所以说他是娅赫家族的神话,可拥有这样崇高的身份,却是连病都生不起。 娅菲尔出现的时候四大暗卫都愣了一瞬,下一刻统一的单膝跪地,行着欧洲皇室中古老的礼仪: “公主!” “艾瑞斯在哪?我要见他!”娅菲尔白皙的下巴微微上扬,声音依旧清傲无比,不愿看见这些支配活在阴暗里的人。 “非常抱歉,公主,爷还没醒,请公主稍安。”魏峥上前微微欠身,头低垂着恭敬回应。 尽管暗卫营的人不属王室管,可他们也不能公然与王室对立全文。 娅菲尔大怒,抬手挥了魏峥一耳光,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敢拦本公主?” 魏峥挨了一耳光依然纹丝不动,低声再道:“请公主先回去,医生嘱咐过,我们公爵需要静养,恭送公主!” 娅菲尔气得咬牙,扬手推开魏峥,“我要进去!” 魏峥被推开,倒是肖鹰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挡在娅菲尔身前: “公主,请回!” 魏峥要上前,提醒肖鹰不要冲撞娅菲尔,然而舒默、顾问同时挡了他一下:女人还是交给女人对付。 “你也配跟我说话?”娅菲尔傲慢抬眼,怒视着肖鹰,目光是满满的鄙夷。 肖鹰冷艳的脸上表情依然没有半丝波动,娅菲尔要硬闯,肖鹰“噌”地一声亮出刀刃,眼神冰冷阴狠。 娅菲尔脸色一僵,继而怒道:“放肆,你个卑贱的女人竟然敢对拿刀对我?”侧身命令魏峥等人:“给本公主把她抓起来,即刻!” 三人无动于衷,舒默多少是怕沈祭梵醒来后娅菲尔会在沈爷面前哭诉,到时候他们四人可就惨了。于是在拂了娅菲尔面子的时候出声道: “美丽的公主,请消消气,您也是关心公爵,可医生千万强调过不能进去,您看,我们四人都只能在外面守着。还请公主看在我们公爵的份上,体谅体谅。” 娅菲尔微微皱眉,她当然清楚这些暗卫是不可能听她的命令,顺着舒默给的台阶道: “那本公主等艾瑞斯醒了再过来。”等艾瑞斯醒了再跟你们算账! “多谢公主体谅,公主请。”四人统一微微俯身,等着娅菲尔离开。 娅菲尔离开后,顾问侧脸看向其他三人说:“你们怎么看?” 几人没说话,顿了顿,魏峥才出声:“爷也说过,霍弋不可能做这么没脑子的事,看来正如爷所料。” 一切,都在爷的掌握中,只是、算漏了安姑娘那一茬,以至于受了重伤。 沈祭梵昏迷了三天,醒来后意识还不太清醒。治疗沈祭梵的都是从沈家调过来的,医术绝对不输于任何享誉国际的医师 沈祭梵对魏峥动了动口型,魏峥微微点头,立马离开。 魏峥刚上车,肖鹰也跟着上了车:“爷要见那个女人,我猜得没错是吧?” 魏峥并没出声回应,肖鹰转动着匕首,道:“你有什么把握霍弋会把那女人让你带走?” “他没有别的选择。”魏峥冷冷出了声。 车子很快到了霍弋的公馆,魏峥下车时肖鹰也跟着下车,魏峥回头看她,有些不耐烦的对她挥手,让她坐回去:“你别进去,霍弋那厮心小,要看到你指不定又会扯出什么乱子来。车上等着,我马上出来。” 肖鹰想了下,二话没说又坐了回去。 魏峥果然把安以然带出来了,看安姑娘脸色不大好,这几天被软禁在这里看来没少担惊受怕。魏峥拍拍她肩膀,低声安慰了句: “没事了,哥哥在呢,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安以然轻轻点头,这几天她基本上已经想通了。不明不白的住在沈祭梵家里,他说的什么帮佣根本就是个不成立的借口,他们哪里是雇用关系?根本就是同居,而她,因为无处可去,下意识的默认了这种方式。 再不愿承认,这也是事实。魏峥说沈祭梵睡不好,可抱着她的时候他总能很快入睡,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把她带回去。接着是一次又一次的情不自禁,让她逐渐沉沦,由抗拒到接受到喜欢。 她记得钱丽以前总说不爱陈楠,只是喜欢罢了。可后来却爱得那么深,那么痛。钱丽说,有一种男人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上瘾,到你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无法自拔了。 她只能庆幸,对沈祭梵,她还没有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上车的时候安以然安静的坐在车后座,肖鹰抬眼在后视镜里仔细的打量安以然。抛开女人对女人的成见,想用一种客观的态度审视。她是真的太想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哪点让沈爷着迷? 不大的瓜子脸,眼睛是亮点,这点肖鹰不可否认,脸色过于惨白,面无血色。身材勉强过得去,她不是男人,所以并不清楚男人的喜好,有些男人喜欢高挑美艳型的,或许有些男人就喜欢安以然这种小个子娇弱型呢,比如沈祭梵。 打量了半天肖鹰依然无法得知真相,魏峥微微侧目几次,都看到肖鹰盯着上面发呆,微微叹口气。 为情所困,大概就是这样吧,这次并没有出声,因为安姑娘在后面坐着。 安以然抬眼看前面,不下心对上镜面的直直看她的肖鹰,当即勉强的笑了下,点头示好。肖鹰并没有任何反应,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把目光撇向窗外。 安以然有些尴尬,顿了下,出声问:“沈爷没有大碍吧?” 肖鹰在听到她这话时当即一声冷哼,魏峥侧目警告的横了她一眼,继而笑着回应:“没大碍了,爷的身体向来强过常人。安小姐,你用太担心。” 肖鹰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她那样子跟死鱼差不多,哪像在担心? 安以然淡淡的笑着,只要没事就好,不然她会愧疚死的。沈祭梵受伤,全是因为她,所以肖鹰对她的态度她很能理解。 安以然一个人走进去,沈祭梵已经坐了起来,后面靠着厚厚的垫子,脸色很苍白,眼神有些倦怠,看她进来,目光直直看过去。 安以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脸上是已经摆好了的笑容,坐在他床边,主动伸手拉着他的手: “沈祭梵,还能见到你,真好。” 这是劫后余生庆幸,他安好,她才能放心。本来欠他挺多了,可千万不能欠他一条命啊。 “你没事吧?”沈祭梵低低问了句,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漂出来的。 安以然摇头,扬起大大的笑容,开心的说:“我没事碍,沈祭梵,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天、你流了好血……” 她的声音哽了下,眼里的笑意有些涩,微微低头,调整好了呼吸然后再抬起头来,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 “不过还好,你醒过来了,沈祭梵,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是有后福的人?” 沈祭梵微微点头,见到她是安全的后就松懈了,低声说:“然然,帮我下,我想睡会儿。” “好好。”安以然把床降下来,然后轻轻取出后面的靠垫。沈祭梵再道:“你上来,躺在我身边。” 安以然皱眉,轻轻的说着顾虑:“沈祭梵,可能不行碍,我身上都是细菌,我怕感染你。你就这样睡,我守在这里好不好?” 沈祭梵大抵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声音轻轻飘在喉咙,实在是感觉到疲累之极,就再度没了意识。 安以然握着沈祭梵的手,一直守在床边。 沈祭梵病情稳定后,一行人即刻回到国内,京城的医疗设施设备相对于在泰北的条件都要好上许多,这沈祭梵的康复又很大帮助。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各种求收… 嗯。借这里说几句哈, 亲们,如果喜欢这个故事,请支持家奕。 如果觉得这个故事不尽人意,家奕也接受任何拍砖、抨击, 只要你是针对文的,无论褒贬家奕都接受。 但是呢,攻击作者本人的留言家奕就不接受了哦。 或许这个女主并不讨喜,可请请亲亲就事论事,不要针对作者本人哦。 人都挺脆弱的,都有情绪,家奕接受你情绪的抒发,接受你对文文的抨击,这同时也请尊重家奕哈。每天除了上班,有一丁点时间都拿来写文了,别人吃饭的时间在写,别人睡觉的时间也在。不求亲亲能多理解,但求互相尊重哈。 最后感谢亲们的支持,祝亲们学习进步、工作顺心、生活美满哦。(*^__^*)嘻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5,极品 (二更) 沈祭梵住的医院重重戒备,暗卫营的人时刻紧盯各个死角,高度守卫。 安以然走在静谧的走廊,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的原因,感觉阴森森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似地。安静得有些诡异,她没看到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只奇怪沈祭梵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被安排到一所空空旷旷的医院来。 实在是泰国几天的经历给她印象太深,让她即便回到京城后也有种错觉,走在这样的无人的地方,总觉得下一刻就有子弹飞过。 抵不住不断涌现的惊恐画面,安以然加快了步子。 然而快步而行,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传开,传回来飘进耳里把自己吓得够呛。 “咚咚”快步跑起来,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吵到沈祭梵,近了后直接伸手推开跑进去: “沈祭梵……” 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精神过于紧张了,额头侵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沈祭梵应该是刚醒来,一排医护人员齐整的守在床前,主治医师正恭敬小心的询问着病情。安以然这时候闯进来令所有人都愣了下,主治医师皱眉,很不高兴诊断时候被人打扰,这是沈爷的地方,竟然也有这种冒失的人? 安以然被众人一盯,提高的心渐渐放下来,有些小心的看了眼病床上的沈祭梵,微微低头,很抱歉的掬了一躬,小声说: “对不起,请继续。” 然后转身关上门,再默默的站到角落里,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医护人员走后安以然刚想上前,四大暗卫又进来了,安以然吐吐舌头,果真不该这时候来找他,他即便躺在病床上,都一样忙碌。 “爷,王室那边传来消息,娅菲尔公主已经顺利抵达西班牙。”魏峥低声道。 沈祭梵微微点头,并没有说别的。舒默上前一步道:“霍弋已经两千吨货撤回,转向往中东和欧美。” 霍弋是本世纪继坤沙、桑吉等又一大毒枭,他们能做的就是强行隔断往境内运输毒品,而想要销毁,可能很难办到。那片地区的人就靠毒品交易维持,如果强行销毁霍弋两千吨货,恐怕会惹怒金三角所有的武装势力。并且,窑栗一直在种植中,靠此为生的农民有什么错?难道要灭了那片区域的人? 这些事牵扯甚广,只能给泰国政府压力,让政府出面禁止会比外势力强行介意更为有效,毕竟他们介入其中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会引起道上各方的不满。 沈祭梵不耐的摆了下手,示意就此打住。舒默即刻后退一步,静立在一边。 倒是肖鹰这时候发现了站在角落几乎已是石化了的安以然,勾了勾唇,并没出声。 沈祭梵朝安以然招手,安以然愣了愣,见魏峥把目光投向她时,她才反应过来沈祭梵是在对她招手。面上一喜,赶紧上前。看魏峥他们都站在沈祭梵床前两步远的距离,她也不敢太接近,也在刚好的位置停住,然后搭着笑问: “有什么事吗?” 沈祭梵不悦的拧起眉来,这女人还真能让不耐,懒得开口来着,这时候却不得不动口说: “过来。” “哦,是是。”安以然赶紧又上前了一步,安以然停在沈祭梵前面,魏峥这时候把椅子往安以然身边推。安以然有些难为情的笑笑,很想说她不用坐的,可魏峥却没看她,只好闭嘴。因为她发现,在沈祭梵面前,他们几乎很少说话。 “不坐?”沈祭梵拧着眉看她一动不动,语气冷了几分TXT下载。 安以然赶紧对他讨好的笑着,然后坐下。又起身把椅子推近了些,坐下,离他很近。她看到沈祭梵眼底透出丝薄怒,讨好似的凑近他,伸出手轻轻在他唇角推了下,笑眼弯弯的低声说: “别生气,你是病人碍,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沈祭梵觉得她这小样儿像只小狗,眼睛晶晶亮亮的,纯透得不含一丝杂质。眼角弯着点点弧度,嘴角微微翘起,一脸的讨好。 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下,又顺下去捏了捏她的脸,这脸怎么生得这么讨他欢喜呢?安以然顺从的任他捏,她差点害得他没命,给他掐掐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必这副讨巧卖乖的模样让沈祭梵高兴了,所以低声问道: “有没有不适应?” 安以然歪着头看他,“什么?” 沈祭梵叹气,他问的是,别墅没有男主人,她有没有不适应。可看她这模样,纯粹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看来没有他她也挺自在。 沈祭梵极少有对不住人的时候,可对安以然有了。是他非要让她去经历这一圈,她何其无辜?根本整个过程中她都处在茫然中,却遭受了悲惨的经历。那些枪杀场面,沈祭梵在坐上这个位置后就基本上没在遇到过,然而这趟出去,竟然给碰到了,时运不济。 是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来着,这心可散得好。 沈祭梵醒来这些天,没让人叫她过来,就是心里存着愧疚。别看着爷挺大男人的,心里在乎了那就变样了。也会顾及她的感受,换位想想,她真是挺冤的,换得他要被别人带着遭这么一趟罪,他不端了那人老窝? “没了,累了吧,回去休息吧,没事不要乱跑,你现在应该这世上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美丽。”沈祭梵目光沉了沉,逐客了。 安以然看他微微闭上的眼睛,心里酸了又酸,她想多呆会儿啊。听魏峥说他已经醒了,可她却一直没等到他要见她的消息,这才自己跑来。 可他,这是嫌她拖累他了吗? 安以然心底忽然难受了起来,眼眶很快红了,知道一旦让人讨厌了,是很难弥补的,做什么都只会让人更加讨厌。所以很快起身,匆匆说了句: “对不起……沈祭梵,你好好休息。” 几乎是小跑着离开,沈祭梵睁开眼目光追出去,他是听到她声音不对,可不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她又怎么了。 沈祭梵出声道:“送她回去。” 这话自然是对魏峥说的,魏峥即刻应话,然后跟了出去。 安以然站在电梯门口,头埋得很低,眼眶红红的,无声的走过去,“走吧,我送你。” 安以然进了电梯,头一直低垂着,过了会儿才问: “我是不是拖累他了?都是我害的,你们一定都在怪我对吧?”安以然吸了口气,抬眼看着魏峥,勉强笑着说:“我知道我很笨,这次又害他受这么重的伤,可是,魏峥,我该怎么弥补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他不会原谅我了。” 魏峥愣了愣,觉得她这话有些无厘头,半晌才笑道: “傻姑娘,爷没那么不能容人,况且,你不一样。”这次事件是个疏忽,即便霍弋没有参与,桑吉的旧部照样会找机会下手。 从机场借调的两名飞行员遇害,也就是说从沈祭梵和安以然上机的时候桑吉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们了。再说,沈爷出事,更是他们暗卫营失责,无论什么原因,保护不力就是事实。 魏峥的话省去了太多内容,可这些不言而喻的内容安以然却不知道,听魏峥这么说,那是更加肯定沈祭梵已已经厌恶她了。 怪不得连见也不想见她,而他厌恶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自知之明还自己舔着脸过来找他,存在希冀以为是他太忙把她忘了,原来完全不是那样,是他已经讨厌她了。 安以然点头,一个劲儿的点头,不说话。 魏峥微微侧了下身,低头看她,姑娘今儿这样子有些不对劲啊。魏峥刚想问话来着,一楼已经到了,魏峥手挡在电梯门边对已经走出去的安以然说: “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开车。” 安以然转身,看着魏峥,轻轻点头,其实她更想说她可以自己回去的,不用送她。 安以然站在医院外,肖鹰快步走近她,安以然惨白着脸笑笑,肖鹰抿着红唇,脸上尽是嘲弄的笑意。 魏峥开车出来看见肖鹰和安以然并立着,眼里眸色暗了暗,加速靠上去,车子擦地而停,打下车窗声音见怒: “你怎么在这?” 肖鹰脸上的冷笑微微僵了僵又勾起唇角,道:“我要回去,你不是正好有时间?” 魏峥冷冷扫了眼肖鹰,看向安以然,安以然脸色死灰死灰的,目光有些闪烁,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魏峥拍了下方向盘,他当然知道肖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即便不动拳脚,也很明白用语言怎么进攻一个人的软肋。安以然这类的,根本不堪一击。 “肖鹰,你别太过分。”魏峥低低警告。 肖鹰冷艳的脸上闪现出极好看的笑容,耸了下肩,径直上前,自己拉开前车门坐上去,扭头看向站着不动的安以然,道: “怎么,安小姐还不上车,是需要男人为你开车门吗?” 安以然脸色再是一白,很想转身就走,可想想沈祭梵,其实肖鹰说得没错,她就是拖累他了,她这样的人…… 发什么脾气呢,大家已经对她很好了,肖鹰的话不受听,被这么一针见血的说出来,她是有些承受不住,可她不能否认这是事实啊。 打开后座坐上去,头低着。 小时候也这样,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只会装鸵鸟把头深埋着,不会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久而久之,这都已经成了习惯。 魏峥冷冷的横了眼肖鹰,安以然在场又不好出口训斥,只能一路沉默。到了沈祭梵的别墅,魏峥下车送安以然进屋,在门口时魏峥说: “肖鹰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一向都是这样。就因为她的说话方式开罪了不少人,也没少为这吃亏的,你别往心里去。” 安以然看着魏峥,脸上的笑容很惨淡,肖鹰真好,至少有一个一直护着她的男人。点头说: “魏峥,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介意肖鹰呢?肖鹰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怪她的意思,你也别对她太凶了,女孩子是需要疼的。” 魏峥笑笑,顿了下说:“爷那里,能拜托你不要提到肖鹰的事吗?爷比较介意坏规矩的人,拜托了。” 安以然有些茫然的看他,魏峥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怕她会跟沈祭梵打报告?脸上的笑当下显得更加勉强,沈祭梵现在这么讨厌她,她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哪会说这个碍? “不会的,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安以然笑笑,原来,她在大家眼里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可能,可能她平时表现的就是那样的吧,也不能怪他们。 “谢谢。”魏峥松了口气,安姑娘是不知道这其中厉害,他也是万一,所以不得不这样说。 安以然说:“你走吧,谢谢你送我,再见。” 魏峥点头,然后离开。安以然深吸气,再吐出,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 青江 这是个离京城挺远的一个古老的小村镇,安以然踩着青石路板边抬眼看着周围一切。小麦一片一片绿油油的,长得很精神。 她记得她来的时候,菜花还没开,含苞待放着,才没几天呢,一片一片金黄色的菜花开得很是热闹。 安以然走过青石板铺成的路,踩上了田间小路。经过一家农户时在坝子外面洗衣服的大婶热情的打着招呼: “哟,姑娘回来了啊,今儿挺早的,卖了多少钱啊?” 安以然赶紧笑着回应:“是啊,大婶,今天可能占了个好地方,所以卖得很快呢。” 相比这个,大婶儿倒是更愿意知道卖了多少钱,从小矮凳上一起身,双手上的水甩了甩,几步凑上去,板着安以然背上的篓子检查,还真卖完了,一个不剩,又咧着嘴笑着问: “诶,文文啊,今儿卖了多少啊?” 安以然脸上有些羞赫,退开一步,可那大婶儿又上前一步就不放过她,非得问:“多少啊?” “呃……”姥姥说钱的事儿不能再大嘴巴子往外说,前几次别人一问她就傻啦吧唧的老老实实的说了,可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开始议论全文。姥姥说她这是在招贼,要是家里少了东西就是她惹下的祸根子。 “文文,回来了还不进屋,磨蹭啥呢?”姥姥踱着小脚跑出来,隔了条土埂子就远远的喊。 安以然如逢大赦,赶紧回应:“碍,这就回来了。” 又笑着对大婶儿说:“那婶子,你们家上一场赶趟子也挑果子去卖了,卖了多少啊?” 大婶儿不乐意了,这姑娘才来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这才几天就被那老太婆教坏了?哼了声儿,“我家卖了多少钱我干嘛告诉你啊?走走走,赶紧的走,忙着呢我。” 安以然笑着点头,欢快的走了。 安以然的母亲姓文,叫文秀。安以然找来那天,她姥姥、姥爷抱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外甥女哭了好大一宿。后来也坚决不喊她的名字,就喊文文,这孩子本来就是他们老文家的,也很抵触别人问他们家的事儿,别人要问起他们的外甥女,老人很高兴,可要是问起孩子父亲,那老人一准的翻脸。 安以然刚走,文家大媳妇就过来了,她就是看见安以然回来,这才搁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跑过来的,可这过来人已经走了。上前就问大婶: “那丫头今儿卖了多少钱?” 文家老两口跟儿子分家后就单独在过,除了每季的庄稼外还有大片果园。农家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种些果树,可文家老两口儿的种的果树那接的果子就是比别家的多,橙子又大又甜,甘蔗也比别家种得好。 老两口冬天把橙子摘下来包好,放床底下储存着,冬天这个季节外头都是买柑橘的,卖不了好价钱,所以老两口都是放到春天来卖,翻一个季,价钱能长一倍。 老两口这么做,隔年村里人都跟着这么干,可谁家的也没有老文家的水果保存得好。 而安以然来的时候就恰逢卖橙子的时节,她看姥姥、姥爷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背着橙去市集卖,很心疼,这才把活儿给拦下来。 这姑娘一开始卖橙的时候,就跟个二傻似地,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姥爷说要喊出来,叫卖叫卖,不叫怎么卖? 可姑娘天生声线窄啊,喊出的声儿在喧闹的市集上就跟没喊似地,完全听不到声儿。不过她没喊也不打紧,就凭姑娘着俏生生、水灵灵的模样就吸引了不少人,这穷乡僻壤的,能长出这么个标致水灵的人儿出来,很是不容易啊,看得出男女都很兴奋。虽然多是来‘观赏’她的,可安以然趁机就把橙子卖了。 前几场她姥爷陪着,现在她自己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她在这边场子,她姥爷就在另一边,家里的橙子少说还有两百多斤呢,再不卖出去,天气一热,坏的就多了,不划算。 文家大媳妇知道老头子老太太有钱,每次老头子从市集回来都盯着的,然后再让小儿子去老头子家要。大媳妇想的是好,小儿子现在还小,再长两年大了,可就不好再跟老人伸手要钱,所以这是趁着小,把作用发挥到最大呢。 大神儿抓着衣服边在搓衣板上搓,边回头看大媳妇,说: “不知道,不过卖完了的,一个不剩,别看那丫头生得弱,还有点本事。” 大媳妇哼了声,“那叫本事?我看她站那地儿给人围着看,跟卖肉有什么区别?本事?我可没看出有啥本事出来。” 大婶儿呿了声儿,这么嫌弃,你别使你们家小子去要钱啊?拿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儿了?文家这女人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类型。大婶儿没了说话的闲心,关她什么事儿?反正都是别人家的,钱多钱少她一个字儿都得不到,她起哪门子劲儿啊? 果不其然,大媳妇回去没多久,他们家小子就往上面跑了,那还不是去要钱的? 安以然背着空篓子回了屋里,姥姥把篓子接下来放着,问:“你姥爷又下棋去了?” 安以然笑着点头,下象棋是姥爷的爱好,每次卖完了后都要合同三两老友对杀几局,有时候天黑才兴怏怏的回来。安以然没来之前,老太太还以为是卖那时候才卖完,总叮嘱说早点回来卖不了下场再卖,天黑了不好走路,他们这身体可经不得摔。 安以然来了后,卖完了橙想等姥爷一起走,可总有三三两两的人围着她,这才不得不先回来。头一天回来时老太太还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为孙女受了什么委屈,结果一问才知道,老头子把她给骗了这么久。 “姥姥,姥爷的娱乐挺少,下象棋挺好的,我看有不少老人家喜欢喝酒,姥爷比起这嗜好来可是高雅很多呢。”安以然轻笑出声。 老太太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哼道:“他要敢去喝酒,我就不让他进这个门!” 两婆孙正说着话呢,老儿子家小子来了,刚上坝子就喊:“奶,我们学校组织春游,我妈不给钱,让我跟你拿,奶,老师让每人交两百呢,你给我呗。” 老太太一听,脸子立马拉下来。这小子隔三岔五的就来一趟,理由千奇百怪,反正就一个目的,那就是要钱。 安以然来了这些天,这孩子就已经来要了四回,刚开始还觉得孩子挺可怜,爹妈不管的,只能找姥姥,可这些听姥姥、姥爷提到的,就不那么认为了。 她老舅在外面打工,家里当家的就是舅妈,两女儿一儿子,女儿大的比安以然大八岁,人家的娃跟小表弟一样大。大表姐嫁得早,小表姐却是嫁不出去。村里人给介绍了几个,都掰了。 老舅每个月也给舅妈寄钱回来,舅妈那就是攒着不给小儿子花,整天就想着怎么在两老的这里挖钱。 老人家有什么办法啊?始终这口气还得自己老儿子来接,他们两腿一伸,不什么都是老儿子的了。也是不赞同老二媳妇这做法,不是不想给钱,是觉得这样会把孩子教坏。可不给不行啊,现在这小子话稍微一重点,那就是往地上一滚,又哭又闹。 老太太要脸,不想让人嚼舌根,这就一直这么纵容着。 老两口以前是想,虽然是分家了,可以后撒手去了身后什么不都还是老儿子家的。孙子三天两头要小钱买零嘴儿,媳妇逢年过节要大钱给办生活,这些也都没有太多计较。 可现在知道还有个孙女啊,这孩子在城里生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背着东西找来这里?一问,果真被她那个没良心的父亲给撵出来了。 老两口能怎么样啊?一辈子与世无争的活着,当初女儿走了的时候就没能讨回什么来,现在能给孙女讨回什么?索性是没有泯灭良心,把孙女给养大了。 所以啊,老两口就合计着,怎么着也得给这可怜的孙子留点。老儿子一家没他们这点儿,也能活,可这孙女,就可怜了。 “奶,你听到没有啊,给我钱啊?明天老师就让交了。”文乐十三岁,上六年级。 见他奶没做声,跑跟前去,来火的大吼。 安以然皱皱眉,然后说:“乐乐啊,别跟奶奶这么说话,奶奶是长辈……” “关你什么事?我二姐说了,你这时候出现,那就是不怀好意。你就是想等我爷奶死了分他们钱的!”文乐小脸子一横,满眼仇恨的瞪着安以然。 安以然一愣,赶紧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被文乐这话气得面色铁青,指着文乐怒声问:“你这话是你二姐说的?她是这么说的?好啊,你们一家是不是都盼着我死啊?啊?” 安以然不再理文乐,赶紧扶着老太太,说:“姥姥,你别生气,乐乐还小,他什么都不还不懂,可能,也许听错了,二姐也敬着你呢,哪会说这种话?” “她敬着我?说这种混账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良心的,她就不记得小时候我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照顾她的,长大了就是这么对我的……”老太太是真气得不轻,手都气得发抖。 文乐才懒得管老太太怎么样了,他妈说了,老太太和老头子的一切以后都是他的,现在跟他们要钱不过提前拿而已,要爷奶的钱就是要自己的钱,有什么不对? 催道:“奶,你快点的,给我钱,我还得回去写作业呢。” “没钱!”老太太很少这么对孙子说话,这是真的气极了,刚坐下去把气儿给顺上来。 文乐不乐意了,“怎么可能,表姐今天去市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见她回来的。” 文乐这边说,那边安以然正好给老太太端水出来。文乐看见安以然转身去搜她身上的口袋。 安以然一惊,“乐乐,你干什么?” 安以然手上端着水,只能一手去挡文乐,又怕不小心推了他。文乐可不管那么多,扑上去就摸安以然口袋,那就是跟抢没什么两样了。安以然仅仅捂住口袋,急急的喊出声: “文乐,你太过分了,这是姥姥的钱,你怎么能抢姥姥的钱,你妈妈和你们老师是怎么教你的TXT下载。” 文乐抓着安以然的口袋用力一扯,“嘶”地一声口袋被扯了半块掉下来,里面鼓鼓的一把零钞露出来。安以然从没这么愤怒过,当下很想把碗往这孩子头上扣。脸红脖子粗的单手紧紧按着,身体不停的转圈圈。文乐抓不到安以然,直接抱住她也跟着转,手就是不放过看到的那一把钱。 “你给我,你快给我,你这个野女人,这钱是我的,我爷奶的钱都是我的,你一分也别想拿,我拿我的钱干你什么事?给我……” 老太太气得跺脚,两人一直在转圈圈,转的人头还没晕,她先给转晕了,颤颤巍巍的上前,伸手去拉文乐: “你的钱?我和你爷还没死呢,谁的钱也不是,大的没良心,小的也没良心。真是给你那妈教坏了,人小小的就习得这样的脾气,要这么下去还能得了……” 老太太一边骂着边跟着跑圈圈,一碰到文乐衣服文乐就上下乱跳,差点把老太太给摔了。老太太吃了一惊就不敢再伸手去拽,就跟着跑。 安以然她姥爷一回来就看见这不体统的祖孙三人围着跑圈圈,自己老伴儿不断骂咧着,孙子孙女都不听的叫嚣。 这是什么情况? “都干什么这是?孩子闹着玩你跟着搀和什么?”老爷子大声吼了句。 老太太最先停下来,接着是安以然,基本上三人都已经转晕了。安以然这一突然停下来直感觉天旋地转、晕头转向,她没学芭蕾看来是天注定的。 文乐这孩子强,也晕了,可还没放弃目标呢,一把将安以然推倒,扑上去就抓她口袋,一把零钞扯出来抓着就跑,绕开压根不明状况的老爷子跑开,还回头骂了句: “来路不明的野女人,别想拿走我的钱!” 老太太给气得坐地上就哭,双手拍着地面道: “老头子,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唯一的孙小子成土匪了,土匪啊!光天化日下抢钱,现在就这么猖狂以后还怎么得了?作孽啊,没有爹守着,一个女人家教出的孩子就是这么野,老头子啊……” 安以然是真被摔痛了,跌地上抱着头,晕! 闭上眼天地都在转,听见她姥姥哭强忍着晕劲儿爬起来,和姥爷把姥姥扶起来。低声说: “姥姥,算了,别生气,伤了身体不好。” 老爷子一听老太太这话,真是气得够呛,怒红着一张脸:“那小兔崽子竟然还抢钱了?” 老太太哭得老泪纵横,她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到这岁数了才盼来个接香火的小子,竟然给那女人教成了土匪,坐木凳子上拍着大腿哭诉: “那女人当初我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省事儿的货,你非要说老儿子笨,得给找个精明的女人,那种女人才会持家。好了,你看看你那好儿媳妇把一个家持得多少?我老儿子赚多少钱都不够她花的,每个月都有钱寄回来,不给我孙子花就算了,你看看那货把我孙子孙女都教成了个什么德行?作孽啊,作孽啊……” 老爷子叹口气,可毕竟这儿媳妇是他当初一个人决定的,老儿子和老伴儿当初都有意见,就是他的坚持。 他确实是想着儿子老实,就得找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回来,这样互补,一个家才能撑得起来。不然像他跟他老伴儿一样,两人都不肯挣,做什么都吃亏。然而这些年来,儿媳妇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在村里那是谁都不敢惹的主。才进门的几年倒是不错,可这些年越来越不像样。庄稼不种,活儿不干,每天尽守着吃。 唉…… “算了,就别说马英了,她也不容易,一个女人照顾三个孩子……” “她不容易,她不容易那我容易了?”老太太一听老爷子还在维护儿媳妇,立马就火了,“三孩子是她养大的?老大老二和小子哪个不是我把屎把尿带大的?老头子你长着眼睛看不到我那些年半夜三更都起来哄孩子啊?她还不容易?孩子生下来就扔一边,跑会娘家坐月子,怎么着,在我们家我是会扣她吃啊还是穿啊?” 老太太一说起成年往事,简直是咬牙切齿。别人家媳妇和婆婆都吵,他们家从来没吵过。不是没有矛盾,都给老太太吞下去了。 就想着和气生财,跟媳妇闹,那就是让自己儿子不好过。可她越是让,媳妇就越得寸进尺。可怜了儿子大半辈子给个外来女人压着,他们老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竟然还闹着要分家。 家是分了,各过各的也没什么,可还回来拿东西,什么都往那边搬,这么几十年了,逢年过节都没见媳妇拧半点东西回来。每次来,还伸手找老的要,她是该他们的啊? 老爷子不说话了,老太太这些话向来都藏着,就是不让儿子为难,今儿这也正是气极了。 安以然蹲在老太太身边,手握着老太太的手,并不出声,知道姥姥这是气在心头,不给她说就全压在心里,总得出了这口气才能顺。 老爷子也不说话,搬了凳子坐在老太太左边,安以然就蹲在右边,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自己哭了会儿觉得没劲了,擦了把老泪,说: “你们爷孙俩就一个德行,别人欺上头了还是一副闷声不响要死不活的样儿,我真是该了你们的。” 安以然听老太太这么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茬儿算过了啊。抱着老太太的手臂低声说: “姥姥,吃亏是福嘛。” 每件事都要计较那么清楚,那这生活可有得计较了。任何事情,总有结果,与其烦恼,不如学会接受。人生本来一场空,尤物之间的更替便是人生,得势之后的心态决定苦乐。缘来不拒,境去不留,看淡了得失,才有闲心平常幸福。 所以,能不计较的,就不计较,这不是大度宽恕别人,而是在宽恕自己。 老爷子看着这孙女啊,很得心,他就这心态。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还没经历过的,人都逃不了最后的结果,这过程中的是是非非能看开一点就看开一点。 老太太连声叹着气,伸手拍着孙女的手,又抬眼瞪着老伴儿。 这事儿本来消停了,晚上大媳妇却来了。老太太兴致缺缺,丢下碗筷坐一边去,饭都不吃了。 大媳妇挺会做人,一来就先认错: “爸、妈,听说乐乐这臭小子推了文文啊,这孩子都是我教得不好,哪能欺负姐姐呢?妈,瞧,我这是来跟您道歉的。乐乐说了,抢了文文的钱,这不,我教训了一下午呢,这孩子也认了错,把钱还回来了,你数数。” 说着就把一卷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也不推,直接就接回来了。现在她算是看清楚了,以后这媳妇别想在她蹬腿前拿到一分钱。转手递给安以然: “文文,你数数,是不是这个数儿?” 安以然早在舅妈进来时候就放下了筷子,站在了一边。听老太太这么说,伸手接过钱真的就数了起来。 她舅妈脸色不好了,瞪了眼不识趣的安以然,她多少还盼着老太太跟她客气下,把钱推回来的。让老太太数数,那就是面上的话,可哪知道那死丫头真数了。 老太太不知道今天卖了多少,可安以然知道啊,每一毛钱都是她自己收回来的。 一时间屋里没说话,很安静,都看着安以然数。 安以然数完,又快速的确认了一遍,老太太老僧坐定一般,抬眼看着孙女,直接问: “少了?” 安以然点头,低低的说:“少了、三百。” 老太太目光冷冷的看着大媳妇,大媳妇不看老太太,倒是笑呵呵的看着安以然,说: “怎么会?我可是把乐乐身上搜干净了,绝对没少,不可能少。文文啊,你数错了吧,不能啊,你可是有文化的人啊,怎么连这点钱都数不清楚?你再数数看?” 安以然避开大媳妇的目光,微微低着头,欲言又止。 老太太冷哼了句:“文文可是京大毕业的,你以为跟你一样,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一个。” 安以然抬起脸来,勉强笑了笑,说:“姥姥,是我数错了,没少呢。” 本来已经打算今天的钱没了就没了,这又退了些回来,结果不是比刚才更好吗? 老爷子也跟着打圆场,赶紧说:“误会,都是误会,老婆子你就少说一句,马英啊,吃饭没,坐下来吃点?” “吃了吃了,那就这样啊,家里两祖宗还等着我回去呢,那爸、妈我就先走了。”大媳妇搭着笑走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6,文家有喜 沈爷找来 文家莫名其妙来了个外甥女,等于是给这三乡八队的扔了颗炸弹,村里村外都传遍了。不少冷眼的,不为别的,这姑娘是怎么来的谁都清楚,私生女啊,她母亲未婚先孕,难产生下来的。 孩子生下来不久就被男的带走了,整整二十年没出现啊,久得大家都忘了有这么一茬儿了。这突然间又回来了,都猜呢,这么大闺女突然间回来了,是为啥?城里过得好好的,好生生的就突然回来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的。没事儿能想起这穷乡僻壤里的两老? 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抱着看热闹的心去围观了的,到现在每天还总有那么几个人吃饱了撑得跑文老太家去消食儿呢。 现在倒不是去说风凉话了,都是去看大姑娘的,听说长得那叫一个俊呐,头一天跟文老爷子去市集,可把些大小伙子迷得神魂颠倒。 瞧那姑娘斯斯文文的,可干活利索啊,娶回当媳妇多好,打骂不吭声,不反抗,勤快又听话。有儿子的人家都开始打主意了,这得先下手啊。 所以,这每天来的人就换了一批,开始打大姑娘注意了。 文老太先开始挺客气,大家那话都绕着自家孙女身上,一脸艳羡啊。老太太自己也高兴啊,自豪着呢,这三乡八队的,养了孩子的人家,有几个上了大学?上大学的有几个是去到京城的?她孙女不只是从京城来的,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京大。 京大是什么?那是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地方,就凭这点,老太太都觉得牛气。自家儿子没给长脸,外甥女给长了脸了。 有人来说亲事的,老太太脸子一拉,笑容立马收住,冷哼了声: “你儿子认识几个字儿啊?三字经都认不全的…我们家文文可是高学历!” 老太太冷眼扫了眼来人,也好意思开口。 “不送了啊,老婆子我手头还有活儿没干完呢。”老太太起身踱着小步进堂屋了,亏得她陪了这么半天,原来是打孙女注意的。就说嘛,上下乡的,隔这么老远,突然间走动起来了,包着这心呢。 安以然见老太太进屋里来,笑着问:“姥姥,客人走了啊?” 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喜欢跟人唠,去地里掐个菜尖儿都能跟人唠上一阵儿。安以然见有人陪着,她自己也高兴。这里人她都不认识,所以打了招呼就进屋了。 拿市集上卖的橙子都要用透明的小袋子套起来,这样等于是有个简单包装。这是她提议的,别家的都是那么捡出来就装篓子里背集市上去了,家家都一样,价钱还一家比一家底。所以安以然就想给橙子包装下,这在市里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哪里都是包装得漂漂亮亮的水果,可这乡里就不一样。一是没那必要,二是有那闲工夫不如三五几个围着唠会儿。 安以然挺乐在其中的,虽然麻烦了一点,可他们家的橙子比别人家的贵了好几毛呢。 离他们很近的市集就是乡上的,缝二、五、八有集会,而离他们远一点的就是清江镇的集会,刚好是三、六、九的场子。所以头天去了乡上的集子,隔天还得去镇上的,中间能休息一天,逢十还能大修两天。 因为隔天就是市集,她跟文老爷子都要去市集卖橙,所以就得是两篓子的数,平均来说安以然至少得包个四百来个。一开始做,包了头一天安以然晚上手疼根本没法儿睡。 她虽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可真正下力气动手干的活儿是真挺少的。这么些天过去了,晚上还是痛,可基本上她已经痛习惯了。 安以然总想,不喜欢的事,又不能不做,所以尽量让自己习惯,习惯了就好了。就像,习惯了沈祭梵的时候,忽然又离开他一样。看,也不过半个月啊,没看到他,她已然也习惯了。 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也坐下来也帮着把橙子装小袋子里,边说: “什么客人?就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货,竟然主意打到我家来了。”不高兴的念了句,又不忘叮嘱安以然: “文文啊,你在外面走,可别什么人叫你都应着,那些个货心坏着呢,别理他们。成天就知道眼巴巴瞅着别人家的好,想着怎么弄到自己家来。你赶趟子时候多留几个心眼儿,别跟你那姥爷似地傻,你是有学问的人,知道吗?” 安以然不住的点头,觉得老太太很可爱。 “知道了,姥姥。”安以然笑着点头。 老太太这么大会子一个果子还没装进袋子,索性搁下不动了,气道:“唉,你这丫头就是来事儿。也多卖不了多少钱,你看你整的这出儿。累的可都是你,这么薄的胶袋,口子在哪我都看不清,想给搭把手都不行。” 老太太年纪大了,老花严重,小东西就是看不见。那么薄的透明胶袋,根本扯不开。她嘴上是这么抱怨,可心里是心疼啊。 安以然笑笑,觉得没什么关系,反正她没事做啊。 “我听姥爷说,二姐的嫁妆钱舅妈说让你们给,姥爷合计着卖了果子把二姐的嫁妆钱挣出来啊。所以啊,一斤能多卖几毛钱,一百斤可是好几十块了,二姐嫁过去,也体面些。”安以然笑笑说,她说这话时还没到什么,一说完心里就有些堵了,赶紧低下头去忙活手里的。 出嫁女儿都有亲人帮忙打点,她的亲人呢?她真的很怀疑,她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啊? 想想,又觉得没所谓了,她现在也挺好不是吗?姥姥,姥爷是疼她的,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幸福。 老太太听安以然这话当下直叹气,伸手推了下安以然额头,念道: “你啊你,就跟你妈一个样,不争不抢,傻!” 老文家的人都傻,老头子傻,老儿子也傻,女儿更傻,这孙女更是无可救药。唉,孙子孙女却又精明过头了,整天都盯着别人的。人啊,还是傻点好。 安以然听老太太提到她妈,不由自主的抬眼看着老太太,老太太自知话多了,拍拍裤子起身,边说: “算了,提那些干什么?我煮饭去。” 安以然点头,脸上却没了笑容。每每问起她母亲是什么样的,姥姥都不说话,是当年母亲让姥姥、姥爷伤心了吧,所以连提都不愿意提起。可是,却又对她这么好。 想打安以然主意的人基本上都在老太太这里碰了钉子,目标就转移了,该向文老爷子和文家大媳妇。 所以老爷子这一次就没抵过说媒的,为了脱身只能含糊着松口了。本以为推脱了来着,可当天下午那说媒的就领着男方家人来了。爹妈姑婆的,在文家坝子里坐了一排。 安以然不明状况,最先还没反应过来,姥姥、姥爷人好,得大家待见,邻里邻居的经常走动也正常,所以在老太太回屋前给一排人又递水又拿板凳的,伺候得很是殷勤。 而那男的站在他妈身后一个劲儿的戳,示意赶紧把话说了。可能是因为安以然的殷勤让男的误会了,以为跟他对上眼儿了呢。 安以然才来这里不久,所以文家的老亲戚她认识的不多。又不好意问出口,他们是怎么个关系。 老太太手里拿着把新鲜的菜从地里回来,这看着一坝子的人愣了下,又看到那老媒婆在脸子立马拉下来了。冷着脸不说话,踱着小步进了厨房,刚进去立马就喊: “文文,进来给我加火。” “碍。”安以然应着,走了两步又觉得没人招呼外面的人很不礼貌,又转身愧疚的掬了一躬,说抱歉,姥姥喊她了,这才进屋去。 一进屋,老太太就掐了她一把,又戳她额头,低怒:“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啊?什么人请屋里来,以后这些人见着别搭理TXT下载。” 安以然伸手揉着额头,轻声问:“姥姥,他们不是我们家的亲戚吗?” 老太太盆子一搁,双手叉腰,道:“你要想成亲戚也成啊,外面那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小子就是想接你进门的,想成亲戚那还不容易?你一点头,明天立马就能办事儿,想不想?” 老太太语气很不善,好在安以然已经习惯老太太这种说话方式,并没往心里去。只暗暗吐吐舌头,原来跟她说亲啊。 “我不知道碍,姥姥,这里人我都不大认识,所以啊,以后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安以然抱着老太太胳膊低低的说,有丝撒娇的味道。 老太太叹口气,这孩子这么听话,她想说句重话都说不了。城里长大的都娇气,不像村里的,打骂都是常有的,还别说什么重话了,那就是家常便饭,就是沟通的方式。可搁这孩子这儿就不成,重不得,老太太心软,自己孩子难过了,她一准比孩子更难过。 老太太开门走出去,那说媒的赶紧堆着笑走上来,话还没开口呢,老太太就不客气的打断: “姓高的,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别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我家。你看我家孩子是那种邋里邋遢的人家要得起的吗?我孙女儿是抽空了回来看我,是她有孝心,你知道她爸是做什么的?二十年前都是老板了,到现在钱多得能盖楼,你觉得就你介绍的这人配得上我孙女吗?也拿把镜子瞅瞅那德性。” 说媒的长篇大话直接给哽了回去,一张脸憋着反驳得不是不反驳又觉得憋得慌。说媒的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带儿子来的妇人不高兴了,立马从板凳上立起来: “诶诶,我说文老太,你也别把你孙女看得太高了,我们家没嫌弃她是私生女你还嫌弃我老儿子?那么不得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嫁出去?老子那么牛气能让闺女回来跟你们老两口住?别吹吹了,以为人不知道啊?谁知道她老子是当乞丐了还是吃牢饭了,放着自家闺女不管,能牛气到哪去?” 老太太一听外来人竟然还敢在她家撒野,回头抄了把铁锄举得高高的,凶神恶煞的一吼: “老婆子我辈子就没凶过,怎么样?要不要我凶给你看看?什么货,竟然跑我家来吵吵,滚,赶紧的给我滚!” 那女的一看也是不饶人的型,还就不走了,站得远远的,双手叉腰,指手画脚的说: “哟哟,还不让人说了,这就是做贼心虚啊,怎么样,我捅你心窝子了吧,是不是给我说中了,文文她爸把她给撵了的?有妇之夫嘛,能对私生女好到哪里去?给把来历不明的孩子养大算是不错了。” 老太太气得脸红脖子粗,扛着铁锄要冲过去,那说媒的一看要出事,吓了一跳,啥也不顾,立马给老太太拦住,毕竟年轻了个二十岁,老太太还真没冲得过她。 “我说老婶子啊,你这是干什么呀,不过就是说两句嘛,让她说去呗,说两句还能死人了不成?你这一冲动,真给伤了人那可咋整?” “凭什么说?你这么宽宏大量为啥别人说你老儿子睡了别人媳妇的事儿,你咋闹到别人屋里头去了?你咋口没说让别人说去?这货纯粹就是来挑事的,我这是容你闹腾的地儿?”老太太憋着一股蛮劲硬要冲。 那说媒的脸子立马拉下来,人都有不光彩的事儿,别人一见血的抖出来谁能高兴了?那说媒的直接让开身,丢了句: “爱咋整咋整去,为的谁好还不知道,狗咬吕洞宾!” 那男方家来的人不少,哪能真让老太太就扛着锄头把自家人给削了的?媒人一撤,男方家人就冲上去拦住: “老婶子,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我们家也没别的意思。这门亲你要觉得不成,就算了。没必要闹成这样,都是一个地方的,以后还得见面啊。” 安以然咬着牙忍了又忍,终于跑了出来,拉着老太太,低低的劝:“姥姥,算了,让他们说去吧,别上气,伤身体。” 老太太铁锄“铛”地一声噔地上,指着一群人拉着脸说:“都走,赶紧走,别站在我这里磕碜我。” 那边的人都准备离开,男的的父亲是个知礼数的,还不停说着道歉的话。那妇人冷静了会儿,是觉得本来欢欢喜喜说亲来的,结果被人扛着锄头赶出去,这事儿要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这张脸?走了两步又回头,来了一嗓子: “呸,不是我说的话,就你那孙女有什么用?城里来的就了不得了?有文化又怎么样?说到底还不就是个私生女,这些天你老两口高兴坏了吧,能给你挣钱了啊,也不瞅瞅大姑娘家家的站在街上叫卖,你顶着那张老脸也好意思把个大姑娘往外推,一群大小伙子围着看,怎么着,买肉呢?不如直接去镇上开个发廊专做那生意得了……” 这话真是不堪入耳了,气得老太太两眼一翻,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拍着胸口吸气,气儿上来后抄着铁锄要冲上去。 安以然拦住老太太,也不知道老太太哪来那么大的劲儿,竟然把安以然给推开了。好在对方儿子上前截住了老太太,男方父亲也赶紧上前又是劝慰又是道歉。 安以然直接撇开老太太,快步走近那妇人。那妇人正说得痛快,歇了口气,刚想开口继续就看见大姑娘到了身前,当即哽了下。安以然极快的出手,用力紧紧抓住妇人的手,目光如一团火,坚决道: “道歉!” 那妇人愣了下,她是以为这姑娘要跟她动手来着,没想到甩了这么平平淡淡的两字儿出来。冷哼了声,甩手想甩开安以然的手。安以然却在这时候双手抓住妇人手腕,语气坚硬无比: “道歉,马上跟我,跟我姥姥道歉!” 安姑娘这辈子就没这么硬气过,眼睛瞪得铜铃大,唇抿得贴近,脸上表情冷冷的,一扫以往的懦弱性子。 她不是任人踩扁搓圆的泥人,她有底线。伤害她可以,可她的亲人,不行! “我再说一句,道歉!” 那妇人不动,就那么僵持着,安以然开口,缓缓的说:“婶子,你不道歉,我会让你吃牢饭您信不信?您刚才的话已经足够构成诽谤他人罪名。法律明文规定,任何公民不能以任何言语形式蓄意诽谤他人,否则将会受到相应的法律责任。根据我国公民人身安全法规定,您刚才的罪名起码都得在里面蹲两年。” 安以然神色异常严肃,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中年妇人,手上的力道半点不松。 所有人都听清了安以然的话,老太太也不吼了,搁下锄子顺着大家伙的目光惊疑的看向安以然。 真的假的?这还是犯法的? 那妇人咂巴着嘴,脸色红黑相间,被安以然弄得很下不来台。一听吃牢饭当下也蒙了,这穷乡僻壤的,法律是个啥,基本上都不懂。可蹲大牢懂啊,偷鸡摸狗干多了的,不都给弄进去了的?一沾上那个“牢”字,那都是为人不齿的。 半晌才听这妇人说: “什么法律不法律的,我不懂,我没文化的人谁管得了我?”依然强硬着语气,可底气到底不足了,谁也不知道这姑娘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安以然微微笑着,“你不懂,警察懂,镇子上就有派出所吧,我就不信了,派出所设在这里还能不给百姓办事儿。” 那妇人脸色一时间很是难看,都是强势惯了的人,在乡里撒野耍横,怎么痛快怎么来。今天被个小丫头片子给制住,以后脸子往哪里摆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僵持着不动。 男方家里人可能意识到情况严重了,这姑娘可是有文化的人,从城里来的,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了。看那姑娘的样子,不像是假的。这要真因为嘴上痛快了两句就给抓进去了,那也真是太冤了。进那里的人,就算以后出来,那也是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的,不仅自己没脸做人,全家人都得跟着受罪,那时候老儿子还想成家? “大姑娘啊,这这…不能啊,你老婶子就是这么个德行,说话不经大脑就图嘴巴一时的痛快,她那猪脑子根本也不知道说了的是什么混账话,大姑娘,你是有文化的人,别跟我们大字不识一个大老粗一般见识……” 安以然松了一只手,转身看向男方父亲,云淡风轻的说: “好啊,婶子跟我姥姥和我道歉就是。” 安以然说这话的时候,那妇人用力甩了下她的手,安以然赶紧又双手把妇人的手腕紧紧抓住。她也知道她现在这举动有点可笑,她怕是这女的跑了。今天必须要跟她和姥姥道歉,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众人看安以然不依不饶,都有些急了。这些都是粗人,讲不来理,更不懂什么法律。警察这类生物向来在他们心中是威严的,谁没事儿找抽往那凑热闹啊? 说媒那人也觉得事情大发了,本来今天是件高兴的事儿,结果弄到现在,竟然要吃牢饭了,今天这日子,不是大吉,是大凶啊。 也赶紧的说好话,又给男方父亲递眼色,撺掇老太太说话。那男的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犯急才勉强开口说道: “文文,你放了我妈吧,我妈没那意思。我妈平时就爱胡说八道,这是乡里人都知道的,出口的话从不过脑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大人大量,别介意。今天是我们家唐突了,不该来,你是千金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你别多心。大家都是一个乡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可能今天过了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我妈是有错,我代她跟你和姥姥道歉,请高抬贵手,就这么算了吧。” 安以然依然纹丝不动,毫不退让,倒是老太太心软了。 你说这孩子真是的,多大点儿的事,怎么这么狠啊,送大牢啊,太狠了点。 “文文啊……”老太太无奈的喊了声,安以然侧目看着老太太,微微笑了下,示意她别说话。婆孙两果然合拍,老太太当即不说话了。 安以然说:“婶子,你看,你们家的人对你多好,多在乎你啊。听说你可能会惹上大祸,比你本人还着急。大家都帮你说话呢,你自己要再不退步,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公事公办。” 安以然现在是也来越顺口,说得就跟真的似地,最开始冷静的说出那些话来,半真半假,都是在堵这里人对法律缺乏认识才敢那么说,并且还确定他们买不买账。结果真把所有人给唬住了,这时候底气就更足了。 那妇人呸了声,说: “老娘今儿竟让你个小丫头片子算计了,道歉是吧,好啊,我道歉。” 到底是怕了,蹲大牢跟不痛不痒说几句软话比哪个划得来?傻的都会选。 那一行人刚下了土埂子,大媳妇来了。大媳妇是听见有人来给安以然说媒,又想自家老二的事,这才估摸着事儿差不多的时候过来看看。其实那说媒的也不是没找过她,找上大媳妇的时候大媳妇满脸的不高兴,她自己老二的事还没解决了,管得了个外来的女人嘛?直接给推了。 老太太一看大媳妇过来气不打一处来,竟然开口就对大媳妇喷了两句,现在才来这不就是纯粹膈应她来的?家里刚才乱成一团没个人帮手,现在来干什么? 大媳妇一听老太太气氛的重发那女人的话,当即也气得不行,立马跑外大喊着:“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我老文家就这么好欺负?就得送大牢里吃两年牢饭…” 大媳妇这么一喊,那一行人立马逃也似地跑。 老太太冷眼瞪着装模作样的大媳妇,懒得揭她的底。倒是拉着安以然的手进屋,边说: “文文啊,多亏了你啊。书读得多就好,我们老文家总算出了出息的了。好好……”老太太连说几个好,又回过话问: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骂人真是犯法的?” 安以然笑着说:“骂人不犯法啊,每个人都有言论自由,只是,恶意中伤别人就不对了,国家颁布的法律确实有相关的条列。” 安以然简单的解释,老太太听完后觉得还是一个意思,骂人是犯法的,以后她可有法子制那些个嘴巴狠的人了,看谁说再敢把她老文家的事儿拿出去嚼,那可是犯法的事儿。 大媳妇来,老太太就知道有事儿,刚进屋坐下,大媳妇很快就跟了进来。安以然转身给人搬了条木凳,说: “舅妈,你坐。” 大媳妇笑着客气了几句:“还是我们家文文有本事啊,三两句把事儿给解决了。文文有本事,我们老文家也面上有光啊。” “行了,别舔着脸说漂亮话了,有事呢吧?”老太太冷着眉眼哼,大媳妇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能看着她舔着脸笑嘻嘻的来,那就是打定主意来吸血的。 大媳妇依然笑着,反正这有事儿求人的时候老太太那就是比亲妈还亲的,亲妈说两句有什么关系?说呗,又死不了人。没事儿时候嘛,老太太就那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大媳妇顿了下笑着说:“妈,您的宝贝二孙女这不是处了个对象,明天就带回来看呢,妈,你看,老二是您亲孙女,当初老大处对象的时候你可是了打发了钱的,老二这个,明天来,你是不是也得打发啊。” 老太太气儿刚顺,这立马又给噎住了,抬眼瞪着大媳妇说: “老大带人回来我打发钱是因为那时候还没分家,我是一家之主,钱是我们两老的给这是应该的。可现在分家了,怎么,没事儿的你们自成一家,有事儿时候就舔着脸往老屋来了?” 大媳妇脸子立马一横,脸色一正,说: “妈,这话可就不对了,跟分家不分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分了家还不是一家人了?妈,老二可是您亲孙女儿啊,你对人好可得看着人点儿,嫡亲的孙女总比旁姓的好。老二以后就是嫁出去了,那也是半个老文家的人,姓氏是不会改的……” 老太太冷着眼盯着大媳妇,这大嘴巴子就是个捅事儿的活,指桑骂槐说谁呢?当人都是傻子听不出她在说谁?不理她就算了,当谁都跟她似地没皮没脸? “你够了啊老大媳妇,你要舔着脸在我跟前嚼这些闲话,我告诉你,老二这里,我是一分钱不出,亲孙女怎么了?老大我把屎把尿带大的,嫁出去后逢年过节回来看过我一眼?都是是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养条狗还能给看家门,人,都一群吸血鬼,我们两个老的不死就是在活受罪。”老太太喷了句回去。 安以然静静的坐在旁边,听到老太太说这种丧气话忍不住出声: “姥姥……” 老太太扭头看了眼安以然,不让她出声儿。 平时老太太是一口气憋着,大媳妇来她也不会独独跑过去说。就是逮着有事儿时候狠狠说一顿,别指望把老的当傻子看,她就是不明白,人心就那么点儿,老大媳妇那心是别人大好几倍吧,吸不干他们的血不肯罢休。 大媳妇脸色还真是没什么变化,听老太太这些话不都是家常便饭?不然以为这钱就是这么好拿的,得一顿骂换钱,有什么不行? “妈,您可别这么说,你们两老要是不能动了,能指望的还得是你老儿子跟我,你亲孙子。你要不能动那会儿,除了我们谁还好心递口水给你喝?”大媳妇翻了下白眼说,有本事以后甭靠他们啊,现在硬气。他们以后给养老,现在预支点儿钱有什么不对? “行了行了,赶紧走,别搁我碍事儿,我看着心里堵得慌。”老太太不耐烦的赶人。 大媳妇一看老太太松口了,这才带着笑喜滋滋的走了。 老太太在大媳妇走了后拉着安以然的手说:“文文啊,你结婚了,姥姥也给你出嫁妆,姥姥还攒了老本儿呢,放心,啊?姥姥不偏心,外孙女、孙女都是老文家的血肉,姥姥一样疼。” 老太太这么快就撵走大媳妇就是怕大媳妇说越多,安以然心里听着不好受,怕她多想。 安以然笑着说:“嗯,我知道,姥姥疼我。不过啊,到我结婚好像挺遥远啊。” “还远啊?你也二十二了,你看看跟你差不多的闺女,哪个还没当妈?你要拖到什么时候,姑娘大了总是不好找人家,别想着有文化就了不起,眼光不能那么高,有合适的看准了就嫁,姑娘家岁数不能大,一大就不值钱了。”老太太听她这话当下就不高兴了,不停的数落。 安以然很是哭笑不得,她这岁数也不大啊,基本上这个年纪都刚从学校里出来呢,还都是孩子。听老太太开始说她就赶紧敷衍的点头说: “嗯嗯,是,我明白的,有合适的就把自己嫁了,然后给姥姥养老。” 老太太本来听她这么乖的应话还挺高兴,可再一听她后面那话,脸上的笑就没了。顿了下,认真的问: “文文啊,姥姥不问你为什么来这里,都只当你这孩子有孝心,至少不是抱出去的还就不着家,不认爹妈的白眼狼。你还认我这个姥姥,我心里就很高兴了。养老不养老的话以后也别放嘴上说,我哪能把你绊着?你才多大啊?你要有心,以后常回来看看我老婆子就是。会做的不会往嘴上挂,你看你舅妈,经常把漂亮话挂嘴上,实际上呢?一样也没做,所以啊,姥姥还不到老眼昏花的程度,不用拿这些漂亮话来对付,啊?” 安以然有些脸红,轻轻点头,“是,我记住了。” 老太太顿了下,又问:“文文啊,你什么时候回城里去?” 倒不是老太太嫌她呆的时间长了,厌烦了。不过就是家里多双筷子,还能养不起了?只是老太太觉得,她这孙女跟这乡野里的不同,是该在城市里生活的,可能因为她就把人给糟蹋了。这么懂事的孩子,她希望她过得更好。 安以然微微垂下脸去,有些难堪,她要怎么开口说她为什么会一步步沦落到如今地步的? 真是、难以启齿啊。 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挺失败,是糟糕到怎样的程度才会到被家人赶出来,被所有公司拒绝以至于走投无路的?真无法想象,现在的她,和不过一年前学校里的她差距这么大,这叫带过她的导师们情何以堪? “可能,过几天吧,只是想,在正式工作前,回来看看您和姥爷。”安以然仰起脸来,脸上挂着温和笑意,无悲无喜的,很平静,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姥姥,我给你画像吧,速写?”安以然忽然灿烂的笑起来,跑厨房去找了块木炭,跃跃欲试全文。 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可爱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丝少女一样的别扭神情,说:“哎呦,我这样儿的,不上相,别画,哎呦,叫我老婆子多难为情啊。” 安以然笑笑,刚想开口,老太太自己立马又说: “你等等,我去换身衣裳来。”说着就起身踱着笑步子往里面走,边走边笑着说:“嘿,我孙女竟然要给我画像了…” 安以然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扭头看着姥姥进屋的背影,她总算多少能理解到朱自清为什么会从背影的角度去诠释父爱了,因为从他们背后看,会看到沉载了几十年的沧桑,那是从正面看不到的东西,往往被人忽略的辛酸。蹒跚的背影,却在那一刻直击心脏,那是要扛了多少事才能把一个人的脊骨压弯? 岁月、时间,这个残忍得令人心痛的东西。 第二天大媳妇一家来得很早,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刚起床,早饭还在锅里没熟呢,大媳妇人就来了。 大媳妇人一进来就说: “妈,饭好了没有?得买点肉吧,今天老二和她对象来呢。” 老太太满目惊讶的看着大媳妇,良久才反问:“怎么?我还管饭?” 老爷子拉拉老太太,让她别这么说,挺伤人的。媳妇不好,这么多年了不也死心塌地的跟着老儿子嘛。 老太太狠狠瞪了眼老头子,没事儿一边呆着去。老爷子被老太太一瞪,灰溜溜的进了厨房,老太太站在门口,文乐躲在她妈后面探出头来瞅老太太,也开口叫人。 大媳妇伸手推了下自家小子,念了句:“哑巴了,喊人啊!” “奶,我还没吃饭。”文乐被她妈一推,又缩回去,接着又探出头来,这才说话。 “是啊,妈,我们寻思着反正今天是在这边见男方,所以早饭就过来吃了。饭还没好吧?我去帮爸搭一把手。”大媳妇笑着说。 老太太一张脸都垮了,难看得要死。大媳妇进了厨房,老太太没办法,只能进里屋去叫安以然起床。 老人家睡眠少,基本上老太太、老爷子每天天亮就起了。起先安以然也跟着早起,可白天实在没精神,熬不过。老太太后来就不让她起那么早了,本来也没事儿,跟着起来干啥呀?大媳妇平时都得日上三竿了才起来,今儿为了赶老太太这顿饭,破天荒起了个早。 文青带着男方来的时候是上午,应该是早就跟她妈说好了,直接让把人领到老屋来,老太太会给打发钱。 文青这对象听说人长得挺精神,俗话说就是挺俊,要不是年纪有些大了,应该也不是看上文青。当然,这里的年纪大也不过就是过了二十五,最晚二十八还没娶媳妇的人。听说以前在外面打工,跟一个外地女人好过,本来准备结婚了,可女方非要两万块的彩礼钱,张家又拿不出,这才吹了。 这一吹,这事就一直拖,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大媳妇显然很来很精神,挺高兴,这老二嫁出了她可就只剩一个小子的任务,这辈子以后再给小子娶个媳妇她就高枕无忧了。 老太太平时给小辈们脸色看,可也知情重的,今儿挺重要,一直和和气气的。 安以然一直在厨房帮忙,一般家里来客都是老太太在应付,因为老爷子不大会说话,所以老爷子的天地就是厨房。而安以然不认识这里的人,又不懂这里的礼数规矩,索性也没出去露脸。 张家小子进厨房给老爷子打招呼,一进厨房看见的不是老爷子是安以然。给吓了一大跳,老爷子呢?怎么会藏了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在厨房? 这乡里都迷信,什么鬼怪的事向来被传得神乎其神,众口铄金,倒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地。所以张家小子给十足十的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幻象来的,脚被钉在门口,进不得出不了。 安以然回头,看见门口的男人,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所以对他笑了笑,轻声说: “你好。” 就安姑娘那模样儿,见多了各式各样人造的、天然的美女的沈祭梵都觉得赏心悦目,何况这里人了。一笑,给张家小子魂儿都勾走了。 安以然见那人一直不动,也没有回应她的意思,心底以为这未来表姐夫应该也是听说她是私生女的事了,所以才这样吧。若无其事的笑笑,转身给灶里添柴火。 老爷子端着洗好的才进屋来,看着处在门口的人也愣了下,随即笑着说: “哦,这是小张吧,需要什么是吗?我给拿。” 张家小子动动嘴,这才回过神来,眼神还不停的往安以然身上瞟,他这角度,就只看到安以然的侧脸。火光打在她侧脸上,柔美得过分,就隔了这距离,这小子都能看见她煽动的睫毛。 老爷子回头看了眼安以然,然后跟张家小子说:“她是我外孙女,这几天放假,回来玩几天。” 张家小子点头,他怎么没听文青说过,有个表妹? 老爷子把张家小子支了出去,心里有些担忧,觉得这事儿悬了。看着炤前半点没放在心上的孙女,喊了句: “文文……” 安以然赶紧抬眼看他:“姥爷?” “嗯,没事,没事。”老爷子动手炒菜,一边想着该怎么办,张家小子看文文那眼神,明眼人一看就不对劲儿。跟老二这事儿还没订下来,而且老二年纪本来就不小了,要这次给文文搅合了,老二这辈子还能嫁出去? 一盘菜出锅,算了,要是因为文文黄了,那这张家小子人品也不行,就算和老二现在成了,以后也准出事。 果然不出老爷子所料,事儿黄了。 中午吃饭时候,安以然肯定也要上桌的啊,被老爷子留在厨房一上午,饭还是要吃的。 一顿饭吃下来张家小子一双眼睛就一直盯着安以然看,连安以然这个迟钝加白目的木讷性子感觉到了,旁的人还能感觉不到? 大媳妇一上午都满脸的高兴,这时候是越吃越来气,饭吃完了全都各回各家,散了。下午就传了消息来,事儿不成,张家要退婚。 文青自己还觉得不可能,她觉得张家小子挺喜欢她的,怎么会一下就掰了?她妈端了句话出来,文青觉得不可能,她根本就没觉得安以然好看,不然能放心的把张家小子往老屋带? 可没想到张家会退婚,这老二反应过后差点没哭死。 这给老太太懵了,抓着老爷子说:“张家这是干什么呀?啊?要不成也早说啊,我上午打发钱的时候不还是挺高兴的接手了?要不成怎么能接钱呢?老头子啊,你说那张家怎么这样啊?钱都给出去了,不成?” 老爷子也叹气,这边两人还没个结果呢,大媳妇就闹过来了,直接指着安以然骂,实在是气不过了,老二都这岁数了,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你个坏良心的,你怎么能这么坏心呢?你没事儿跑出来吃饭干什么啊?一上午都躲着,你中午跑出来看什么啊?你就是存心的,你个扫把星,你二姐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作她……” 老太太一听大媳妇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骂,毕竟活了老半辈子的人了,一听个头儿就知道谱儿,可大媳妇这简直是胡来,当场就来气了,拦在大媳妇面前吼了一通: “这事怪得了文文吗?老二自己绑不住男人能怪别人?我看那男的就不怎么样,要成的事儿能这么一下就黄了?你不自己找原因,事儿一来了就全往别人头上推,你自己就半点没错?既然你认为这事全赖文文,干啥非得把人往老屋领?她是大活人,我能给藏着掖着,领来这能见不到?” 大媳妇丢了女婿,当然得撒气了,愣是在老太太这边闹了够才回去。 安以然知道这事情后觉得挺荒唐,整件事她就是个局外人,她甚至连那男的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怪得着她嘛? 无奈的苦笑,算了,这种黑锅背得也不少了,她要是再说句委屈,那不是在逼姥姥、姥爷嘛?一个是孙女、一个是外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们偏向谁啊? * 青江镇不大,能进车的公路最远的就到镇子口,所以沈祭梵那些个骚包的大家伙完全被卡在镇子外,进不了。 哦,倒也不是完全过不了,搁天上飞嘛,天上空旷。 这里的人也有不少发家致富后就搬去了城里住,也有车的,所以镇上的人对车并不是那么陌生。可镇子外的一排威严的大家伙,让三乡八寨的人都亢奋了,那是个什么阵仗?领导人下乡视察来的?一时间这事儿在附近传得沸沸扬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7,任性 跟我走 沈祭梵觉得挺神奇的,想念这种东西真存在。舒骺豞匫 自嘲的笑笑:瞧瞧,真上心了吧。 沈祭梵脱去亘古不变的硬朗西装,穿得挺休闲,深色休闲裤加同样色调的浅色上衣,本来高大的身架子就占了优势,时尚的穿着令他整个人退去古板和冷硬,看起来年轻又俊朗。 这样的男人本来就是发光体,而这样本该出现在报刊杂志的男人竟然会出现在乡村市集上,无疑是个异数。摩肩擦踵的人来来往往谁都往这个男人身上瞟,沈祭梵视若无睹,只要不惧危险性,什么样的打量目光他都是可容忍的。 沈祭梵再见到安以然就是在这样哄闹的市集上,她站的位置并不显眼,基本上被别的小贩都逼退到死角了。 他远远的看着她,她忙碌的为买果子的人挑拣着,麻利的扯开袋子装进去,打称,收钱,找零,然后微笑着说“谢谢,再来”。不管有挑事的,她都心平气和轻言细语的说话,有为难她的人,故意挑拣半天,装满了一大袋结果不要了,转身就走的,她也只是愣了愣,接着又把果子倒回篓子里,并半点抱怨。 她脸上的恬淡想被净化过的一般,比起任何有宗教信仰的人都要虔诚。她的虔诚,来自于她的心。 沈祭梵侧了侧身,往街边挪了些步子,并不关心因为他和他身后的人已经造成窄小的街道拥堵。 “谢谢,这个送给你吧。”安以然收了钱后,又从篓子里捡了一个装进袋子里,然后递给买果子的大爷。 “大姑娘,你真好心。”大爷连连点头,脸上很是高兴。 安以然脸上一直挂着满足的笑,周围不少围着她看的人。安以然抬眼,依然笑着,并不介意当了人体模特被观赏,目光对上围过来的年轻人,“大哥,买橙吗?很甜呢。” 有人跟着大声嚷了句:“很甜呢,跟大姑娘一样甜,有没有男人啊?给我当媳妇吧……” 近处的人和街上正好路过的人听了这话都跟着哄笑,一个调笑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安以然脸上依然笑着,云淡风轻的,并没有往心里去。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嗯,她就当是他们寻思着跟她说话好了。 “给我来三斤吧,你们家的橙确实挺甜的。”前面一年轻人说话了,当然,这人也是哄笑者之一。 安以然点头,“好的,您自己挑还是我给挑?” “你随便捡,个儿大个儿小都无所谓,反正都是要过称的。”年轻人也挺爽快,他身边人打趣了句: “哟哟,王哥,你自家不也有橙?买什么不好,买自家现成就有的,不怕你老妈子抽你啊?” 年轻推了下身边人说:“得了,大姑娘家的出来做生意不容易,姑娘家都是要脸的,不像我们汉子……欸,你们,你们也都来两斤啊,不过就是一包烟的钱,当做好事儿了。” 众人又哄闹着,闹归闹,都会上前捡两斤。 安以然感激的笑着说谢谢,有几个人脸她都认熟了,这姑娘有不轻不重的脸盲症,对于这样来去的客人都认熟了可见这几位哥们儿有多照顾她的生意。 其实安以然很清楚为什么她的果子比别家的贵三毛钱还卖得比别人快,她自己心里其实挺介意用这些手段的,可姥姥后来说,这叫取之有道,她们不偷不抢,也没逼着别人掏钱买,都是他们自己个儿愿意的。再说了,橙子买了还不是给他们自己吃了。 安以然换种思维想,就通了,这就是社会的生存法则。如果她一直顾前顾后,想这又想那,她这一篓子果子啊,得卖几天才卖得完? 安以然橙子卖完了,总是围在她身边那些人也散了,并没有多纠缠了。安以然想,可能这就是这里人们的朴实吧,对你有好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你一把,却只是帮一把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今天的任务结束!”安以然弯腰提着空篓子背背上,嘴角弯弯的,扬起满足的笑容。 却,在她直起身抬眼时,脚步瞬间僵住了,连基本上已经是固定在脸上的微笑都僵住了。满眼的惊讶,不可置信。 就跟被施了魔咒一样,这一刻间一动不动,直直望着身前不过十步的男人。他很高,鹤立鸡群一样立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的人很多,却半点也遮挡不到他,令她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脸,他的深邃如飓风狂涌的眼神。 “砰--砰--砰--” 她什么如失聪一般周围的哄闹喧嚣远去,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剧烈加速着,乱了本来的频率。 她的脸,由苍白急速间爆红。安以然回过神来后赶紧低下头,急促着,羞赫着,惶惶不安着,手抓着篓子带子,低着头匆匆往街头走,想要忽视身后的人,想要快速的逃开,想要令自己透明, 欣喜,慌乱,不安,难为情…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情绪太多太多了,杂乱得叫她感到害怕,冲撞得令她手足无措。 她不是在乎形象的人,这一刻她是真的真的不想他看到她这个样子,衣裤都是二表姐文青穿剩下的,她自己的衣服就那么几套,姥姥说乡里头哪能穿那么好的衣服,就从文青那找了几件给她。 她本是不介意的,可是,可是不想让他看到啊……文青比她矮不少,所以这衣服她穿着是上下都短,脚踝和手腕都露出一截细细白白的皮肤在外面,脚上的布鞋是姥姥亲手纳的。 头发也剪短了,长头发干活儿不方便,而且洗一次头发会用太多洗发水,她是无意间听见姥姥说了句,所以地天赶趟子时就去把头发剪了,没有任何造型可言,就是剪短了而已。很舍不得,剪了头发后回家的路上自己躲着哭了一通。 她想,她现在一定糟糕透了,一定丑死了。 安以然匆匆挤进人群,越来越快的在人群里穿梭,这是小乡镇,街道并不长,她很快就出了市集,踩着青石板地面快步的走着,走着走着又双手捂着脸跑了起来,完全不看路,颤颤歪歪的。 结果跌倒了。 这乡里的路即便铺了青石板,那也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儿不少,踩习惯了平整的柏油马路突然之间想在满是碎石子的乡村小路上跑,心倒是挺大的,摔跤也就天经地义。 安以然想爬起来,可是很不幸,脚崴了。 安以然抱着腿狠心的用力揉,痛得眼泪双滚。伸手又匆匆擦一把泪,又接着揉,痛得全身打颤。 沈祭梵在她身后站着,身长玉立的男人此时脸上表情很淡,淡到几近薄情。只是深邃黝黑的目光泄露了些许他的情绪,缓缓低声道: “然然,为什么不想见我?” 安以然一听他的声音忽然炸毛起来,跳着脚抱着头四下逃窜,嘴里怪叫着,又急又慌。 可她无路可走,无论往哪边钻,沈祭梵都会快她一步堵死她。她忽然哭起来,她都这么狼狈了,请行行好,不要再让她无地自容好不好?不能这样见他的,不可以的。 “然然,然然,安以然!”沈祭梵怒了,双手掌在她双肩用力摇晃了下,陡然升起的怒火席卷他的理智,怒道:“你以为我跑这一趟是来看你发疯的?” 安以然浑身一震,闪烁不安的眸子缓缓抬眼望着他,唇瓣轻轻颤抖着,眼一眨,一串泪滚出来。 “我、我不想这样,你让我走好不好?忘记我,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你生气的,沈祭梵,我这样…你这样的这么的贵气逼人,我不止笨,还丑了,又丑又笨……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是刺激我……” 安以然抖着唇断断续续的哽咽出声,眼泪一串跟着一串顺着惨白的脸颊滚下来。明明已经伤心到极处,却非要死死压住不断的抽泣,努力让身体不跟着哽咽而抽、动。 无助,慌乱,羞赫,不安。 沈祭梵闭眼深吸了口气,吐出,睁眼,大掌移向她泪湿的脸颊,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低声道: “哪里丑了?还是那样啊……” 沈祭梵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刚擦掉眼泪跟着又来了,索性也不擦了,直接将她拉进宽阔的怀里,将她的脸压进胸膛。 这傻姑娘啊还不知道,她这么在意在一个人心中的印象,那代表着什么。倒是沈祭梵看得透透彻彻的,看到她反应这么大,觉得亲自走这一趟值了。 沈祭梵抱着她就觉得这段时间她瘦了不少,整个人小了好一圈。等她安静下来后沈祭梵扶着她在背过人的路边坐下来,安以然还在抽抽嗒嗒,她坐了下去,在沈祭梵要挨着她坐时赶紧哽着声音说: “你等下,别弄脏了衣服。”边说着边从篓子里拿了几个塑料袋子出来,在地上铺了两层然后再说:“坐吧。” 她心底的介意,他无法理解,索性也不去探索,顺着她的话坐下去。手握着她脚踝,轻轻捏了捏,问: “能忍住吗?” 安以然眼底瞬间充满了恐惧,可他问,她却又下意识的点头。点头后立马咬住舌头,强忍着出口说不能的话。 沈祭梵抬眼看她,她眼睛瞪得很大,眼里明明是怕的却又点头。笑着揉了下她头顶说:“勇敢的女孩!” 安以然因为他这话瞬间愣住,怔怔的看着他,沈祭梵看着她温和的笑,手上却已经准备开始,上下握着她脚踝和脚腕,脸上带着点点笑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知道我这么远来这里是为什么吗?” 安以然木讷的看着他的笑,尽管心底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可肖鹰虐待嘲弄的声音响起“你不过是爷一时兴起捡来的玩物,在沈家,你这样的女人,多得难以计数”,目光中渐渐没了神采,缓缓摇头。 沈祭梵温和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你心底明明有答案的,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我没有……啊--” 安以然的话被一阵锥痛给掐断,脸色惨白,漆黑的眼里全是泪,一眨,全部涌出来。唇瓣颤抖,双手下意识的去推他握在她脚上的头,痛得话都说不来。 沈祭梵轻轻按着,说:“痛过这一阵就好了,相信我,嗯?” 安以然明明已经痛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可还是好像被他蛊惑一般,点头。 “乖女孩。”沈祭梵大掌轻轻摸了她的头,手掌在她后脑外比了下,她这颗头就刚好他手掌大,笑着:“动动看?” 安以然盯着他,咬着唇轻轻动了动,看向脚踝,又抬眼看他,再动了动,泪湿的眼里带着一丝欣喜,说:“能动了碍。” 沈祭梵底笑,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不像以前那么嫩滑,已经有些粗糙。沈祭梵愣了下,掌开她手心垂眼看,安以然有些羞赫,想把手缩回来。沈祭梵却抓得紧紧的,拂过她的手心和手指,轻轻磨着,低声说: “这双手,是拿画笔的,除了拿画笔,做别的,我不同意。” 安以然用力缩抽回了自己的手,咬着唇不说话。她到此时此刻还窘迫着,这样的心里,以前的安以然是从来不会有的,她的心一直很安静,不管是生活、学习还是恋爱都未曾让她波动过,可在遇到沈祭梵之后,她的心好像复活了一般,有别人都有的情绪,还会介意很多曾经根本都注意不到的东西。 她是,变坏了吗?变得物质了? “沈祭梵,你对我好,为什么?”安以然看着他问。 别人这样对她,一定是喜欢了。孙烙说,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献殷勤,无条件对你好,肯定有原因的。可是沈祭梵,他会是喜欢吗? 肖鹰说,在沈家,像她这样性质存在的女人,或美艳的,或妖娆的,或清纯的,有很多,不过,都是玩物。他对她,只是心血来潮,一时的兴趣吗? 沈祭梵不答,或许,还不时候?顿了下,道:“然然,跟我回去吧,你就算不是我的助理,也还是我家的帮佣,这段时间我不计较你突然离开,就当给你放了个长假。嗯?” 安以然木讷的望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是因为她没资格问吗? 摇头。 “不要,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里,你看到了吧,我在这里能勇敢的走出去,能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出现做小生意,空了的时候也能画画,在这里,有我想要的生活,我很快乐。”安以然低着头,轻轻的说。 沈祭梵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忍不住低怒出声:“被那么多男人盯着看,你很快乐?被那些恨不得吞了你的男人围着就是你想要的?留在这是因为你的虚荣心还是什么?安以然,你以为我很闲,这么远跑来只是因为非你不可?” 顿了下沈祭梵压下怒气,低声再道: “然然,机会只给你一次,不要在机会来的时候扭捏着性子拿乔,你认为,在这时候任性合适吗?” 安以然忽然烦躁起来,打着他的手底嚷:“我没有任性,沈祭梵,我没有,没有!我不是没地方去了,我可以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去你那遭白眼,我没有那么犯贱,我不要!” 沈祭梵一手抓住她挥动的手臂,眼神冷得发寒,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安以然被他看得没了气势,又安静下来。沈祭梵脸色全黑,大掌拧着她的细胳膊低怒: “然然,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些话,这些刺人的话是谁教你的?才几天就一身蛮野劲儿?这就是你这些天学到的?” “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安以然低声说。 “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吗?你想在这里过一辈子?”沈祭梵压不住喷薄而出的怒气,怒问。 安以然不看他,低声反问,“为什么不可以,这里有爱我的亲人,有简单的生活,姥姥和姥爷对我任何人都好,我就留在这里孝敬他们一辈子。” “胡扯!你孝敬他们就非得留在这里?这是他们的意思?让你留在这里,就为了孝敬他们?” “对,这里有人需要我。别的地方,没有任何人需要我,你根本也不是真正需要我。我想活得有尊严,我不想再在别人冷眼下生活,这里我能开心的过,我为什么还要走?”安以然硬气了些,抬眼看他。 沈祭梵,冷哼了声:“果然是大街上叫卖出来的结果,都学得牙尖嘴利了。如果他们只是因为需要一个照顾的人而把你留在这里,那他们就是自私,难道他们不知道留在这里就等于赔了一辈子?能舍得把自己孙女一辈子幸福赔了的,那你所谓的亲人也不过如此!” 安以然立马反抗了,怒道:“胡说,你胡说!才没有,是我自己的决定,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沈祭梵不想跟她争辩这个,顿了下,岔开话说: “然然,是不是听他们说什么了?” 安以然看着他,没说话,因为没听明白他忽然问的是什么。沈祭梵伸手揉了下她的短发,再问: “是不是听了他们的话,所以才突然离开。”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就是觉得在你那带够了,想换个环境。以前我就想去云南的,可云南似乎很遥远,所以来青江了,你看,这里同样山清水秀,更重要的,我到了我妈妈的从小生活的地方,这里还有我的亲人,我的姥姥和姥爷……”安以然急急否认,后面的话越来越平静,在这里,她确实过得很快乐,活得很轻松。 沈祭梵只揪扯一点:“是肖鹰,还是魏峥,还是,他们一起欺负你?” 安以然愣了下,看他。沈祭梵真不是一般的执着,他想知道的事打破砂锅也得问到底,而且不会像安姑娘那样被带着走。 “没有啦,沈祭梵你别总那样去想别人,没有没有。”安以然连连摇头,肖鹰嘲弄的眼神和冷笑出现在眼前,却是深深将她刺伤了。 她觉得荒谬,她感觉肖鹰对她的敌意来得很莫名其妙,肖鹰并不是单独在维护沈祭梵那么简单。 “那么就是肖鹰伙同魏峥一起将你气走了?”沈祭梵自顾自的下着结论。 安以然觉得无语,“碍,沈祭梵,跟魏峥什么事碍?” “这么说,”沈祭梵立马抬眼看她,犀利的目光几欲将她刺穿,“就是肖鹰了。” 安以然的话卡住了,她真是太佩服沈祭梵这个男人了,叹口气:“没有啦,沈祭梵你别多想,真的,没有。” 伸出上手,食指轻轻在沈祭梵耳朵上面戳着,怕弄火了他,很轻的点着,说:“沈祭梵,你别想那么多,没有人总想着去欺负别人,人其实没那么坏的。” 想想在泰国遇到的事,立马又改了语气说:“不对,是我们国家的人,都很好很文明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想一出是一出儿,安姑娘自言自语喋喋不休,忽然坐回原地,抬眼望着沈祭梵,问:“肖鹰喜欢你,你知道吗?” 沈祭梵嘴角的笑容凝固了瞬间,下一刻伸手去捏她鼻子,说:“没有,”顿了下,喜道:“怎么,这是在吃醋?” “呀?”安以然轻哼,谁吃醋了,她是突然才明白过来,肖鹰对她的敌意来自哪里,怪不得从她认识肖鹰起,肖鹰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原来是因为沈祭梵把她带回家了。 可是,她想不通的是,肖鹰和魏峥不是一对儿的吗?还是她一直误会了什么?魏峥那人在沈祭梵面前是严肃恭敬的,在她面前可就是吊儿郎当的样,她也只是感觉魏峥对肖鹰有那种意思,可不能确定,他们那些人,脸上都不带感情的,别人根本无法猜透。 安以然想了想说,“沈祭梵,他们都以为我要绑着你,以为我跟你是那种关系,所以才一遍一遍的警告我。其实我能理解的,像我这样的,谁都不会相信我没有目的。以前,嗯,孙夫人也是这样防着我的。” 沈祭梵阴沉的脸色在她提到孙夫人的时候再沉了沉,拉过她的手说: “以后,这些事,我不会允许再发生。所以,你不用担心,跟我回去,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也没有人干涉,家里的下人都挺喜欢你的,你也不反感他们不是吗?” “不要,沈祭梵,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里,我说真的,没有任性,没有赌气,我是真想在这里生活。你看,我过得很好。”安以然摇头,很认真的表白自己的心意。 沈祭梵咬了下牙,捏着她的手用了几分力,反问: “你想在这里生活,嫁给这里的男人?那些围着你的男人中其中的一个?然后生孩子?你忍心让你的孩子连书都念不上?这是多自私的想法啊,然然,你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你以后的孩子考虑。” 安以然脸色大窘,水润润的眼睛抬眼看他一样,又低下去,脸上几不可见的飘上了些绯色,俏生生的绽放,低声说: “沈祭梵,干嘛扯那么远……”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她还没长大呢。 沈祭梵拿眼神睥睨她,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安以然后仰避开他的手,低低的抱怨:“你刚捏我鼻子我就想说了的,你摸了我的脚,又用摸了脚的手摸我的脸,多那个啊……” 沈祭梵愣住,她这什么态度?还嫌弃他? “我就摸上了,怎么地?”沈祭梵把人给逮住,往怀里一拽,手摸上她的脸,又搓又揉又捏,只把安姑娘一张白生生的脸搓得通红滚烫。 安以然推开他,连滚带爬的避开他退得老远,脸被他弄得生疼,气得直嚷: “沈祭梵,你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你一来就欺负我,你怎么这样碍?” 沈祭梵好整以暇的听着她的抱怨,愉快的接受,他就这样儿了,怎么地?挑挑浓眉,戏谑的看着她。 安以然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拍了拍裤子上土,动了动脚,能走路,扭头瞪着沈祭梵说: “我不跟你回去,我有地方住,你家帮佣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每次都强迫做那种事,我很不高兴!所以,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以后就在这里,你走吧,不送了!” 沈祭梵也站起来,双手插兜里,抬眼看向,神情淡淡的,目光却很危险: “然然,我没什么耐心。我有我的态度,我今天放下态度来这里接你,可你给脸不要脸,那我们就这样散了吧,以后分道扬镳,再不相见。我不是闲得没事可做,来这里本来就荒唐,这是唯一一次,既然你执意不跟我走,那就这样吧,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安以然最听不得这些决绝的重话,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眼眶忍不住红了红,吸了口气说: “沈祭梵,你老这样,把话说得这么严重。” 虽然她知道这结果就这是这样,可就不能给她点希冀的空间嘛?非得把话说得那么透,那么一针见血,多伤人啊。 沈祭梵挑起抹冷笑,眼神冰冷得吓人,已经没了多说的耐心,看着她,说: “我问最后一次,你是留在这破地方,还是跟我走?” 安以然纠结了,姥姥让她离开,他们并不希望她留在这里。她其实,真的想过再回去找他啊,可是,肖鹰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响。她也有自尊的,虽然她的尊严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异常荒唐可笑。 可,她当初离开的时候,是真下定决心不回去的。现在,又回去吗?他们该怎么看她啊? “对不起……”安以然刚说了这三个字,沈祭梵目光一暗,转身大步就走了。 安以然傻愣愣的看着沈祭梵伟岸的身影越来越远,凹凸不平的路面,他如履平地,丝毫没影响他挺拔的身姿。 “沈祭梵……” 安以然忽然好想哭,或许也意识到她这是放弃了什么,可能、可能不是一次简单的机会,她是放弃了一个心地还忽明忽暗的人。 姑娘本来是个纠结得令人恨的性子,做一个决定后就需要人不断的劝说,反复说,即便她心里是明明白白的,自己也想的,就是习惯性的纠结个四五六七。 可显然沈祭梵不是疏导她的人,沈祭梵没那么好的耐心,如他所说,他有他的态度,那是他的地位决定的傲慢。能放下架子来到这里已经是对得起他心里这份执念,可她却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办,不能爽快的答应跟他走,他当然也不能舔着脸反复求。试着踏出一步了,可既然是这样,沈祭梵觉得就这么放手也不会给以后留遗憾。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有些负气的。 他什么身份啊,特地来接她她还不肯跟他走,这就是给脸不要脸。 安以然垫着脚转身走,两人心里都有些不甘,可这两人还真没有一个回头看一眼的。 安以然回去时候老太太不在家,文青过来了,坐在堂屋里切橙子吃。见安以然回来也没吭声,继续吃她的橙。心底那根刺哽得难受极了,文青是真没觉得安以然哪里好看了,私生女哪能跟她比啊?也不知道奶对这女人那么好。 安以然放下篓子进屋,对文青打了声招呼:“二姐来了啊,姥姥呢?” 文青显然没有搭理的意思,安以然无所谓的笑笑,自己进了厨房,快中午了,家里的饭菜都是姥爷做,可姥爷还没回来,饭她得先煮了。所以动手淘米,想起文青在这里,出声问了句: “二姐,中午你会在这里吃饭吧?” 文青没吱声,安以然等了下没听见回应,顿了顿,还是加了一个人的米,准备好生火。 文青从堂屋过来,在厨房门口靠着,说:“欸,文文,你什么时候走啊?你来这都一个多月了,你还想赖多久啊?你以为家里的饭菜不要钱是吧?没有给爷奶一分钱,你也好意思住这么久?” 果然是野女人,没皮没脸的。 安以然脸色白了一下,她知道舅妈一家对她都有意见,想了下,说:“姥爷一个人卖那些果子挺辛苦的,我想,等帮家里的果子卖完吧。” “什么?”文青瞪大眼睛吼了出来,“你想等果子卖完才走,怎么?难道你还想分点钱?你行了吧你,供你吃供你住,你身上衣服还是我施舍的,你还想拿钱走啊?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安以然站起来,眼里满是急色,也是被堵着了,咽了下说:“没有,我没那么想,我不会拿姥姥、姥爷一分钱的,你放心,二姐,我没那么想。” “没那么想怎么还不走?你可是城里来的大小姐,别在这里委屈了你,赶紧走吧,我看见你真是烦透了。”文青一脸嫌恶,转身往堂屋走,回头看了眼安以然身上的衣服,她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哪里好看了?那衣服还是她两年前就不屑得穿的,难看死了。 转身又对着安以然说:“诶,文文,你走的时候不准把我衣服带走,我的衣服不穿给狗用都不给你。”瞟了眼安以然脚上的鞋,冷哼:“我奶做的鞋,你也配穿?走的时候不准带走!” 安以然眼眶有些红,顿了下说: “二姐,你会帮姥爷卖果子吗?” “什么?”文青本来已经走了两步,听见安以然问话,又转身走回去在,在门口靠着冷着眼问最新章节。 安以然重复道:“我说,我走了后你会帮姥爷卖果子吗?好多橙子都烂了,得赶紧卖完。” “你是说让我站大街上去叫卖?你还不嫌我人没丢够啊,那件事我还没跟你算呢,你个坏心眼儿的野女人!”文青一听就大叫起来,站街上叫卖,那是该她做的事儿吗? 安以然笑笑,努力不让文青的话影响到自己,坐小板凳上边添着柴火,低低说了句: “所以,我等家里果子卖完再走。” 文青吼起来: “你真是太不要脸了,你知不知道我爷根本就不喜欢你,爷奶是心善良,所以才一直没说让你走的话,你自己真当自己很招爷奶喜欢吗?别自以为是了,再怎么样,你不是姓‘文’的,你看看,我爷奶挣的钱最后还是我们了,你就是舔着脸要也不会给你一分的,每回赶趟子你卖的钱不都得给我奶了。知道吗,这就是差距,你永远也不能跟我们比,所以你还是识相一点吧。” 有一句戳到安以然软肋了,那就是她永远不能跟他们比,因为她不姓文。 可姓不姓文有关系吗?她身上也留着文家一半的血啊,姥姥姥爷也是她的亲人啊,为什么要这样说? 忽地站起来,声音提高了些: “二姐,你别太过分了。就算我不姓文,我也是文家的外孙女,姥姥、姥爷也是真的疼我,我跟你们有什么不同?” “怎么不同?我们是亲孙子孙女,而你,是前面多了个‘外’,你自己不知道吗?”文青同样吼起来,声音更大,就是想要在声音上盖过安以然。 安以然气极,说: “就算你是孙女又怎么样?你不能帮姥爷做任何事,可我能。姥姥和姥爷需要我,我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对?” “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爷一个人不也卖了所有的果子?你以为你帮了很多是吗?你在这里吃的、喝的、住的、穿的给过钱没有?你不过是帮爷卖了几个橙子而已,你以为你功劳很大嘛?还舔着脸说这里需要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文青气得大喊,外面隔老远都能听见。 “我……” 安以然刚出口反驳,抬眼就看到姥爷脸色不好的站在文青后面,她也没注意到姥爷是什么后回来的。 动了动唇,没再出声了,低着头。 文青一看她示弱,顿时心情大好,双手叉腰,哼哼笑着,“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啊?你一心想着帮我爷卖完橙子,其实就是想拿了钱再走是吧……” “文青,别这么说你妹妹,你跟我出来。”老爷子低低的出声,复杂的看了眼安以然,把文青叫了出去。 文青背后忽然出声,吓出一身冷汗,站了站跟着老爷子出去了。 安以然叹着气,坐回去,有些力不从心。姥爷看她的眼神满是失望,他也以为她是带着目的的吧,姥爷经常不怎么说话,却也不是温和的老人。 没多久老爷子进来了,拿着小板凳在安以然旁边坐下,说: “文文啊,你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在这里住,让你受委屈了。” 安以然想出声,老爷子示意她别急着辩解,继续说:“姥爷呢,其实挺喜欢你这孩子的,勤快,懂事,还能给家里帮忙。可你看,以前姥爷一个人也能把这些事做完,所以啊,你刚才那些话,不合适。” 安以然有些委屈,却只是低下头,没说话。果然被姥爷误会了,她似乎在哪里都会这样,明明好心却反被误解。 “对不起。”安以然低声说。 老爷子再说:“你姥姥是真心实意喜欢你,可你看,你姐姐和你弟弟都跟你不对,有些话可能听起来不好,可那是事实,你二姐和弟弟虽然性子强了些,虽然没帮家里什么,可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老文家的孩子。我和你姥姥拼了大半辈子,做的这些将来一蹬腿,那就全是他们的,这点你要明白……” “姥爷,我明白,你不用说了,我明天就走。”安以然抬眼笑着说,眼里湿湿的,脸上在笑。 “孩子,对不住你了。”老爷子叹了口气低声说。 安以然摇头,“别这样说姥爷,在这里我很开心,要真的谢谢你们。” 老爷子起身的时候,想了想说:“还是过两天再走吧,这么突然,你姥姥会多想。” “好。”安以然点头。 老爷子心里其实也听难受,毕竟也是自己亲外孙,哪能说不姓文就不疼了?只是,孙子和外孙,他怎么也得是偏向孙子的。这个外孙女是留不住的人,这孩子一看就不像是会在这里过一辈子的人,迟早要走的,早点走也好,省得让孙子跟他们老两口心里膈应。 老太太回来的时候,顺道问了句: “文文,你什么时候走?” 老太太是真没别的意思,她也很清楚这外孙女是留不住的,她也不愿意把这孩子留在这深山里。问这话就是想早做准备,要给她点好东西,比如多纳几双鞋,虽然知道城里这鞋都穿不上,可那毕竟是她的心意。 安以然还没从老爷子的话里回过神来,姥姥又突然这么一问,她热切的心,是被凉水彻底泼凉了。 “嗯,这几天吧,姥姥,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安以然笑得很勉强。 老太太叹口气,心里不舍得啊,儿子分家后,孙子三个除了要钱那东西就不回来走动,难道回来个孙女,这么快就走了。 老太太点这头,说:“嗯,好,好……”眼里闪着泪花,慢慢踱步进了里屋,老泪止不住的流。 安以然吐了口热气,眼眶红红涨涨的,泪花一直在眼眶里闪动。果然,她是多余的,嗯,多余的,多余…… 安以然下午去了镇子上,她想抓住沈祭梵给她的机会。 其实,她就是想去找他的,只是,只是拉不下脸再去他那里。 在沈祭梵那也很好,想想,左右不过一个肖鹰对她有敌意而已,其他人都很好。 最主要的是,还能每天见到他,多好啊,她怎么能不要这个机会呢。 她是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可一辈子,她没想过,对沈祭梵说那些话,都是瞎扯的,怎么可能会一辈子。 走快了脚有些痛,可她不肯放慢速度,她怕晚一步,他就走了。他转身走的步子那么坚决,就是被她给气着了,依他的性子,一定是当时就走了的。 她不过是,心存希冀,去看看明白。 如果,如果他真走了,怎么办? 安以然到了镇子上,市集已经散场了,只有三三两两在街上消遣的人还没走。 青江镇就三条街,一条主道两条岔道,安以然从街头找到街尾,走了三圈,没人。 站在街道中间,觉得挺可笑的,他怎么可能会停在某一处像这里的人一样喝茶下棋啊?真是天真。 魏峥站在安以然身后不过几步,安以然再转身的时候,猛地看到了魏峥。那一刻欣喜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瘸着腿跑过去,双手抓着魏峥的衣服: “魏峥,沈祭梵呢?他还没走是不是?沈祭梵在哪?” 魏峥这当下感觉头上两柄飞刀过来,僵着脸快速把安以然的手扒拉开:祖宗诶,可不能再这么害我了。 “安小姐,您是在找沈爷?”魏峥压下心底的编排,面无表情冷冷出声问。 安以然被他无情的推开时脸上的笑也变得勉强,点头,“是,他还在这里,对吗?请你,带我去见他。” 魏峥面色为难,正在思考着,安以然忐忑的等着他的话。 良久魏峥才说:“不是不可以……可,爷不喜欢人打扰,安小姐这是在为难我啊。” “我想……你带我去见他吧,我保证不说是你让我去的,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魏峥,你不是说当你是大哥吗,你会帮我的。”安以然急急的说。 “哦,”魏峥眼一撑,“对,是有这么回事,那走吧。”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各种求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8,暖被窝的 我倒缺一个 清江镇没有旅馆,有个招待所已经不错了TXT下载。据说这镇上的招待所曾经还招待过县里市里下来的领导,说起来倒是挺来面子的事。 安以然跟着魏峥走过长长的昏暗的走廊,在这招待所里最有代表性的房间外停住。魏峥打着手势说让她自己进去,他先离开。 安以然点点头,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忽然想问魏峥沈祭梵为什么没走还在这里住下来的,可这一瞬间的时间转眼再看的时候,魏峥已经没人影了。这给姑娘了吓了一跳,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快? 深吸气,调整着呼吸,给自己打气,然后敲门。 没动静,再敲门。 想起沈祭梵那狂妄的性子,他怎么会舍得开金口问她是谁,所以再轻扣了两下自报家门: “沈祭梵,我是安以然,我可以进来吗?”她贴着门说,声音很轻,很小,可里面听得到。 请等的这片刻时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良久没有声音,她想着可能是他睡着了吧,又轻轻敲了两下,低低说了一遍。 她退开一步,等着,里面久久才传出声音出来:“进!” 低沉的男声中带着沙哑的磁性,安以然忽然脸红了红,按着心口,心在这一刻跳得好厉害。扇着耳边的热气,深呼吸,然后推门进去。 她站在门口往窗口望去,房间比起酒店的房间当然小很多,所以她离他的位置还是不算太远。他坐在窗台旁边,一张桌子正好搁在窗台下,他身体是四十五度面向她,修长健硕的身躯慵懒的后靠在木椅上,双腿随意交叠。 青江的天如现在一般,总是灰蒙蒙的,即便他此刻坐在窗台边,外面大把的亮光从窗口跳进来,他依然有很大部分被藏在暗影里。两指间夹了根正燃了半截的烟,薄薄的烟雾一圈一圈的在空中弥漫飘散。 他的目光也被藏在暗影里,安以然在门口站着,有些挪不动脚,望着他。看不清他的目光,可他的墨眸在阴影里湛亮,亮得扎眼。安以然不期然撞上他的目光时,心底禁不住抖了一下。 “砰砰砰”的心跳,真是很难相信,就那么破旧的木椅,竟然被他坐出一种龙椅的感觉出来,随意的体态中却霸气彰显,曲着食指轻轻敲打着两指间燃出的一小段烟灰。 每一个动作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无限蛊惑,分明是霸气彰显,这一刻却令安以然脸红心跳。 她想,她已经被他迷惑了。 吸足了气,然后朝他走去,脸上带着刻意讨好的笑,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啊?我都不知道呢。” 安以然有些鼻炎,对烟味很敏感,一闻到鼻子就特别不熟悉,嗓子也会开始难受。所以她不敢走近了,就站在他跟前,看着他。 沈祭梵换了个姿势,四十五度侧对她变成了正面直视。虽然嘴角微微上扬着,却是令人极害怕的气势。他眼里挑着戏谑,盯着她肆意打量。 她换回了她自己的衣服鞋子,简单的外套和浅色仔裤虽然好不到哪去,可至少是合身了,让她没上午那上下都短一截的衣服看起来滑稽。洗了脸,白生生的透着亮光,年轻就是好,什么护肤品都不用差,就能叫人赏心悦目。 安以然被他的目光盯得开始不自在了,自己找着话说,他不回应,她自己又干笑着自己下台。 看见他指间的烟燃过的烟灰掉落在桌面,安以然赶紧在屋里找了张纸来,小心的给他垫在他手下面,讨好的对他报以微笑,结果给呛了足足一口二手烟。 “咳…咳咳……”安以然忍不住退开咳嗽起来。 沈祭梵抬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安以然赶紧捂住嘴,强忍着咳嗽。沈祭梵眉头撑了撑,目光全看向她,慢搭斯里说了句: “咳呗。” 安以然如缝大赦,立马咳出声,嗓子一开始咳就会连带着嗓子痒痒,越咳越有点收不住的形式。 沈祭梵不耐烦的把烟熄了,烟头在纸上摁了下,起手倒了杯给她。 安以然接过喝了口顺气,却又咳起来。沈祭梵拧了下眉头,说: “没完没了还?” 安以然带着泪湿的眼看他,也不是她想的啊,一咳就这样了嘛。总算渐渐平复下来,沈祭梵斜靠在椅背上,交叠的腿也放了开来,一手搁在桌面,手指时不时的敲桌面一下,像在催什么似地,看着她,不带感情的问: “来干什么?” 安以然忽然被问道,有些心惊,顿了下,往前走了一步,很小心的,低声问: “沈祭梵,你家还缺帮佣对不对?” 沈祭梵在她再回来就知道她自己想通了,该注意了。漂亮的唇际勾着丝若有似无的笑,不紊不慢的说道:“现在不缺了。” “哈?”安以然惊讶的抬眼望向他,眼里的亮光渐渐消失,缓下眼睑,低声重复着给自己听: “哦,不缺了呀,嗯,那……”忽然又抬眼看他问:“那,那你的助理呢,你说会让我跟你工作的,让我学习管理,还、缺人吗?” 沈祭梵无情的,慢慢的摇头,这男人的自身条件确实天怒人怨,连摇个头都比别人来得有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经营的。 “不缺吗?真的不缺吗?”安以然要哭了,小脸惨白惨白的,黑白分明的大眼被雾气熏染,上午不说还缺的吗?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不缺。” 冰冷毫无感情的吐出这两个字来,目光如一把深寒的匕首,直插、入她的心脏,穿透她的灵魂。 安以然忽然泄气了,叹了口气,无助的站在原地,伸手抓着头发,眉心纠结着,咬着略失血色的唇,心底纠结着。沈祭梵无疑是她最后可攀的人,她要回京城,沈祭梵那无疑是她最好的去处。 沈祭梵看她久久不说话,于是开口了: “帮佣确实不缺,你也知道,你根本也做不好家里的事。”沈祭梵一针见血的指出,安以然抬眼看着他,脸色更加白了一分,这是在伤了她后又给了一刀啊。 “不过……” 在安以然埋下头时沈祭梵话里起了转折,安以然立马欣喜的抬眼望着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无论什么,她都会答应,不会再纠结,不会再犹豫不决,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点头,只要能跟他回京城就可以。 沈祭梵对视着安以然期待的大眼,一字一句的说: “帮佣不缺,暖床的我倒缺一个,做吗?” 安以然看着他,眼里的欣喜一点一点消退,很快积满了泪水,盈满眼眶,抿着唇,哽咽着问: “其实,你心里就是觉得我是那么脏的对吗?你一直都把我看成那样的女人对不对?我都这样了碍,你也要像他们一样侮辱我吗?” 沈祭梵忽然目光变冷了,重新挑着腿,下颚微微扬了扬,面无表情的说: “你的答案。” 安以然没忍住,哭了出来,转身跑了出去,门没关上,又开了,她跑动的脚步声从安静的走廊里传进屋里来。 沈祭梵捏紧了掌,该死的! 起身面向窗台,冷眼看着下面。安以然很快跑了出去,转过背人的地方,蹲地上痛哭。 沈祭梵转身让魏峥收拾东西,马上走。 魏峥在门口站了站,很想为安姑娘说几句话,可沈爷那怒沉到底的脸色明显不容人再说半句,不敢再做迟疑,快速将东西收拾起来。然后装作讶异的说: “爷,不是说这里空气不错,要住一晚……” 魏峥后面的话识相的省略了,提着极少的东西请等指示。 沈祭梵觉得自己有病,神经病,情绪就没这么快巨大起伏过。暗暗握了下拳扫了眼魏峥,大步走出去。 赶出走廊,安以然就跑回来了,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抬眼看见沈祭梵出来,满是诧异,刚想出声,就看到魏峥带着东西关门走出来。 安以然一愣,立马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眼眶一红,急急出声: “沈祭梵,我……” 沈祭梵浑身带着冷风,迈着大步,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她面向光源,脸上细微的表情被光照得清清楚楚,可他背对光,他迎面而来的时候安以然只感觉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带着生寒气息。 却,擦身而过。 安以然瞬间心一阵绞痛,微微张着唇,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想被锥子钉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段时间的画面像影像画面一样一一闪过,酒吧内糜烂恶心的场景,寒风中啃冷馒头,公园里埋头画画,网吧里过夜,孙母的警告,孙烙的眼泪,高空跳伞,黑夜奔波,夜里火热交缠的身体,他的大手泡在水里搓着她染血的裤子,他连中两枪倒在血泊中,他放下工作大老远来这里接她…… “沈祭梵……”安以然忽然大喊一声,转身追出去。 沈祭梵在走廊尽头顿了顿,再抬步往前走,安以然快步冲过来,带着很大股冲力扑向沈祭梵,连带着把沈祭梵都往前推了下,双手从后面抱着沈祭梵,手心紧紧扣着不松开,脸贴在沈祭梵后背,眼泪哗啦哗啦直流。 “沈祭梵,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答应,我答应了,你带我走,求你了,别丢下我,沈祭梵,沈祭梵……求你了,别丢下我……” 魏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非礼勿视,退开了些距离,侧身低头恭敬的站着。 安以然哭得肝肠寸断,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也只有在面对沈祭梵的时候,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哭泣,才会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别人,即便是钱丽、孙烙,那么好的朋友面前,她都是经过修饰的。 因为顾忌太多,总想让别人放心,想让身边的人知道她很好,即使身心被生活伤得一片一片,她还是可以笑着说没关系。那么勇敢坚强的活着,云淡风轻的面对一切。 可,那是她自己吗? 从小到大的刻意掩饰,早已经习惯承受各种各样的不公平,习惯把苦往心里咽。习惯到,连她自己都以为,哦,这就是自己,我就是这样的。不断的自我催眠中,她已经无法分辨,如今的安以然,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沈祭梵,我以后,再也不任性,再也不让你生气,你带我走,好不好?” 每次我总一个人走,交叉路口,自己生活。这次你却说等我走,某个角落,就你和我。 像土壤抓紧花的迷惑,像天空缠绵雨的汹涌。 在你的身后,计算的步伐。 每个背影,每个场景,都有发过的梦。 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 带走我,一个人自转的寂寞。 带我走,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 我不怕,带我走-- 沈祭梵板开她的手,在她失声痛哭的时候转身看她,伸手抬起她的脸,一下一下擦着脸上的泪,心底怒意缓缓消散,压低声音说: “然然你这次要想清楚了,答应了,是没有回头的余地,以后,你没有任性的权利,只能听我的。” “嗯嗯…”安以然连连点头,在外面看所有人脸色,还不如,在他那,看他一个人脸色得好,虽然相当于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可她对跟在他身边,并不讨厌。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喜欢的。 当然,她并没有过多的想法,能在他身边就好,真的没再奢望别的不该是她的东西。 沈祭梵叹着气,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低声说,“然然,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再想一分钟,然后告诉我肯定的答案。” “沈祭梵,你是不是怕我反悔呀?我不会了,我不会再一会儿一个主意,我不会反悔的,你相信我。”安以然望着他,眼睛湿得厉害,一眨眼,眼泪又滚了出来。 沈祭梵微微叠眉,“怎么忽然答应了。” 这他确实很想知道,这也没多大会儿功夫,前后就变了这么多最新章节。他能不好奇这几分钟时间里她都想了些什么? 安以然咬着唇,紧紧拧着眉,想说怕他生气又不敢说,沈祭梵挑眉看她,鼻间轻哼一声: “嗯?” 向来沈祭梵发出单音节字音的时候,那气势都挺令人畏惧的。安以然瞳孔微微一缩,低声照实说了出来: “我想,与其看大家脸色生活,不如,只看你一个……”看着沈祭梵的脸色果然暗沉下来,安以然赶紧说好话弥补:“我没有说你不好相处,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挺好的,除了生气的时候…当然,你也不那么经常发脾气的嘛,所以,你真的很好很好了。” 沈祭梵听着她这连褒带贬的话,浓眉一跳一跳的,吐了口浊气,得,反正她已经填满了他落空的心,至于赞扬的话是褒是贬嘛,不计较了。 安以然看他似笑非笑的神色就知道肯定不合他的意,伸手抓抓头发,好吧,她承认她一直都不怎么会说话,索性闭嘴不说了,免得多说多错又惹他生气。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拉近了些,说:“知道以后在我身边意味什么吗?” 安以然望着他,语言又止,认真的想了想说:“我不能再任性,不能惹你生气,不能想别的……” 尽量往他想要的靠近,可沈祭梵却摇头,叹了口气说: “意味着你有了依靠,以后,我们是一体的,无论什么时候,受了委屈受了欺负,你不需要再默默挨着,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依靠,你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再顾忌任何人,懂吗?” 安以然傻愣愣的望着他,眼里泪水一个劲儿的闪着,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沈祭梵把她往怀里拉,铁臂环着她瘦弱的身体,在她头发上轻轻顺着。说了句:“短头发也不错,可爱。” 安以然怔了怔,抬头望他,他刚硬的脸微微低垂,看着她轻笑,捏了下她鼻子说:“然然,你应该明白,我能亲自来接你,你在我心里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位置,你只要记住,你在我这里是不同的就够了,别的不用多想。” “嗯,你放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多想的。”最会的就是听话,她会做得很好。 沈祭梵低头吻着她的唇,她本想避开,可想到已经答应了,所以僵住不动,让他吻。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伸手掌着她后脑,在她唇上轻吮起来,温柔的含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吸吮着,直把她有些失去血色的唇瓣吸得殷红为止。 并没有深入,只是极仔细的亲吻。沈祭梵温热的唇擦过她脸颊,吻了下,说: “然然,我不要你的刻意,你依然可以真实的做自己,跟以前一样,可以发脾气,除了离开我身边外,你可以做任何事。你也可以信任,可以胡闹,可以调皮,什么都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唯一一点,你要听话。能做到吗?” 安以然忙不迭地的点头,其实她真没太明白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 “我可以的,除非你厌倦我了,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也会很听话,不会胡闹…” 沈祭梵打断她的话,纠正说:“你可以胡闹,在听话的前提下,明白吗?” 安以然似懂非懂,胡闹还能叫听话?这就是她不明白的地方,沈祭梵只是要她做回真实的自己,听话是指听他的话,简单的说是她可以胡闹,甚至胡作非为,但是不能给他惹乱子。 可安以然不明白他具体的意思,他又经常这样点到即止,完全没考虑过安以然的理解能力能不能自己参悟透他后面省略的大部分语言,所以总让她自己在那胡思乱想。 安以然不懂,可她还是违心的点头了。沈祭梵见她点头,总算舒展开眉头,露出笑意来。 安以然抓着他的衣服小心的问: “沈祭梵,你现在还要走吗?我可能今天走不了,我还没跟姥姥、姥爷说,你能,多等一天吗?就一天。” 沈祭梵扬眉,看着她,安以然有些不安,沈祭梵伸手揉着她的头发说:“我说过,你可以对我提要求,任何要求。” 安以然有些意外的望着他,顿了下然后主动伸手拉他的手,往他之前的房间走,边说:“那,沈祭梵你今天别走,你先住这里,我回去就跟姥姥和姥爷说,明天、嗯,最迟后天,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沈祭梵被她拉着走,她话落沈祭梵驻足停住脚说:“然然,我挺忙,你得把你那些事尽快处理了,你觉得你一句话就解决的事需要两天的时间吗?” 安以然傻眼,扭头愣愣的望着他,不是他刚才说她可以向他提要求的吗?她提了他又不答应,真是……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这傻姑娘,松开,接着说:“然然,提要求呢当然可以,可我这不是什么要求都允许的,也有次数限制,所以你得想想好,你所要求的是不是真的就必须那么做。” 深奥了,听不懂。安以然转身望着他,说:“沈祭梵,那,那你还是要走?” 沈祭梵不客气的伸手戳着她头顶,说:“我的意思是,你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可以的事,没有必要浪费多余的时间,我有很多事要做,你在提要求的时候也需要替我想想。” “那……”什么意思? 沈祭梵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一天,我只等你到明天。” “那……” “嗯?”轻哼着即刻截断安以然的犹豫,她就那死性子,芝麻绿豆的事儿也能纠结半天,明明大事都决定好了,还有什么可纠结的?沈祭梵实在不想跟她多说,几累人的。 反手拎着她往屋里去,屋子魏峥已经早早打开了,候在门口,等沈祭梵和安以然进去时再带上门。 安以然很是高兴,本来她拉着他来着,现在被他拉着大步走,她跟在他身后,反应过来他是答应了后脚步也变得轻松了。 沈祭梵停住脚步,安以然不期然从后面撞上去,“呃……” 沈祭梵回头,安以然傻不愣登的摸着额头望他,大眼里满是无辜,嘴巴开开合合的呼着。嗯,倒是挺适合沈祭梵给的定义,可爱。沈祭梵觉得她这小模样也挺招人疼的,所以伸手给带揉了两下,轻轻拍了她额头,然后转身坐在刚才一直坐的位置。 他坐下,安以然赶紧也跟上去,站在他跟前笑着说:“沈祭梵,你以后能不能别经常生气啊?” 顿了顿又补了句,说:“嗯,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其实你不生气的时候,挺好的。” 沈祭梵挑眼看她,心里的想法儿却是,这女人以后将全属于他。 说:“害怕?” 安以然努努嘴,能不怕嘛? “你问魏峥他们,你黑着脸的时候可吓人了。我虽然不是很聪明,可也知道害怕,你别那么吓人,我没想惹你生气的。”安以然低声说。 沈祭梵对她招招手,安以然顺从的靠近他,沈祭梵伸手将她圈在怀里,说:“只要你听话,我也不是个疯子不是?你说呢?” “嗯嗯…”安以然连连点头,觉得他这么说也对。 顿了下说:“沈祭梵,我姥姥要问我做什么工作,我能说,还是你的助理吗?我可以这么说吧?” “嗯。” 沈祭梵挑挑眉应着,斜打着眼神看她,断头发吧,也有那么一股子娇媚劲儿,头发刚好把她的脸颊包住,稍加修剪应该也很养眼。只是,唯一一点出入是她本来看起来就小,头发这么剪,就更小了,下巴尖尖的,以前还有些婴儿肥,现在整个瘦了,鹅蛋小脸成了单调的瓜子脸,也不错。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现在应该心情很好,因为太好说话了。煽动睫毛抿着唇又说:“那我能说是你吗?碍,沈祭梵,你要不要见我姥姥啊,她很好很好的哦。” 沈祭梵一愣,幽深的目光直看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你想让我去见你那些个家人?” 安以然抓着他衣服说:“我姥姥肯定会问我跟谁走了啊,我得说我的老板来接我了,必须提到你……” 安以然忽然打住,意识问题所在,赶紧摇头,连连解释说:“沈祭梵,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去就算了真的,对不起……” 去见她的家人,那是什么关系?普通关系用得着见家人?安以然是忽然意识到这点,所以赶紧解释,就怕他会以为她有别的想法。即便是答应他说的那种关系,她也只会很听话的做自己的本分,因为她很清楚她和沈祭梵中间有多大的差距,对她有一点喜欢又怎么样? 他充其量对她能做的,就是让她呆在他身边全文。而她,要呆在他身边,就必须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清楚的摆正自己的位置。 沈祭梵点头,并没说话。 安以然觉得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她至少还得把姥爷明天赶趟子卖的橙子给包了,所以得早点回去。 从他怀里退出来,说:“那,沈祭梵,我就先走了,还有点事没做完。” 沈祭梵目光微微暗了暗,道:“明天什么时候能出来,我让魏峥去接你。” “不用不用,可能下午吧,嗯,我也不知道碍,你别烦,我尽早来好不好?”安以然放低声音说,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脸说。 沈祭梵盯着她没再出声,安以然笑笑,忽然走上去,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像偷了糖吃的小孩一样赶紧跑开,然后再回头笑着说:“那,我走了哦,沈祭梵再见。” 她脸上漂上了抹诱红,俏丽的发丝轻轻贴在耳际,整个人因为那一笑变得活泼生动起来。沈祭梵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果然还是年轻好,青春的活力是他没法可比的,那么鲜活的样子他似乎从未有过,说羡慕也不为过。 忍不住又对她招手,安以然愣了愣,忽然有些羞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不要不要,我要走了,沈祭梵,我明天会尽量早点过来的。” 跑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沈祭梵,你别再生气了,你生气了也别对着魏峥他们,他们很怕你,很可怜的。” 沈祭梵眼睛微微虚合着,危险的目光一点一点露出来。安以然瞪大了眼睛,赶紧溜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没说。” 门被合上,沈祭梵嘴角缓缓拉出笑意,手指一下一下轻扣在桌面,良久才摸了下安以然唇轻轻贴过的地方,底笑:“小磨人精!” 安以然回到文家老屋就跟老太太说了明天走的事,老太太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听她说明天就要走,脸上笑就没了,踱着步进了里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像是自言自语。 “唉,果然不是自家的,才几天就走了……” 安以然脸上岔岔的,笑容很勉强的维持着。要她怎么样呢?让她离开,不是大家所希望的吗? 老太太拉着老爷子问:“是不是今天二丫头跟文文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才说过要过段时间啊,唉,老头子啊,是不是这孩子对我们有啥意见啊?也不跟我们说……” 老爷子吧嗒了几口烟斗,冒出口浓烟出来,烟雾缭绕中叹息道:“唉,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想法,迟早要走的,别耽误了她的正事。” 老太太也知道,就是舍不得。明知道留不住,就是忍不住念叨,念叨呢也故意把声儿提得大大的,想着不让安以然听见,却又故意让她听见。 老人家这时候也知道孩子有孩子的正事要做,就是想在这走的期限上多两天,再多留两天也好。 安以然在外面听见里屋里的声音,心里酸酸的。这姑娘就是个心软的人,别人难过,她会比别人更难过。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给老太太夹菜,老太太自己捧着碗去一边吃,赌气呢,也不跟安以然说话。安以然筷子夹着菜,停在空中,扭头看着捧着碗走一边去的老太太,眼眶立马就红了。 老爷子夹了块肉放在安以然碗里,低声说:“你自己吃,没事没事,别往心里去。” 安以然勉强笑着点头,却味同嚼蜡。 晚上安以然收拾东西的时候,老太太在门口踱着小步,踱来踱去没进来。安以然把这些天画的速写稿子齐整在一起,然后回头看着门口,“姥姥,是你吗?” 老太太过了会儿才走进来,默默的坐在床的一头,然后说:“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些东西都带走啊?” 安以然点头,说:“嗯,都是我来的东西。姥姥,二姐的衣服除了今天穿那身在外面凉着其他几件都在这里了。我想着回去了也穿不上,还是还给她吧。” 老太太眼睛盯着安以然的画夹,良久说了句:“你那些画也带走啊?你个没良心的孩子,来了这里什么都不给姥姥留点吗?姥姥年纪大了,过些日子都会以为你没回来过,你给老婆子留点东西给我留点念想也好啊。” 安以然听着眼眶红红的,坐在老太太身边伸手抱着她说:“姥姥,您别这么说,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老太太其实也是个别扭的人,谁说年纪大了就不闹别扭了?老太太那阵儿别扭过了后就好了,就是舍不得。伸手拍着安以然肩膀说: “文文啊,这里是你的家,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啊,姥姥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孙女,姥姥一样的疼。工作呀,放假呀,有时间就回来吧,回来吃顿饭也好。家里的菜都是你姥爷亲自种的,没打过农药,你们城里那些吃的,都是农药包出来的,吃了对人不好,你经常回来,姥姥给你补补,啊?” 安以然连连点头,老太太说:“你给姥姥画的那些个画儿啊,就留下吧,给姥姥给念想,没事儿的时候啊,拿出来看看。” 安以然赶紧打开画夹子,把这些天勾的速写拿出来。老太太一张一张的看着,又低低的念:“你说还有过几天才走啊,我准备给你纳的新鞋才拿给你舅妈打样,你明天就,鞋子怎么赶得急啊?文文啊,你看啊,不能多留两天吗?” 安姑娘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差点就点头了,可沈祭梵坚决的眼神令她心里一惊,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说暂时辞了工作,那就是没什么事做吧,多留几天也是可以的吧。”老太太看安以然迟疑,觉得应该可以,所以再说。 安以然叹着气,“姥姥,我有工作的,这段时间只是老板给我放假了。可老板今天派人来接我了,我不能不回去,姥姥,您能理解的对吗?” “老板派人来接你了?”老太太一听有些惊讶,安以然抓着头发,尽量让自己的话说得自然: “嗯,我是我们老板的助理,我管很多事呢,公司的事很多事都需要我的,所以老板很重视。给我放这个长假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姥姥,你看别人打工,一年中最多也只有春节才有那么几天,可我却在这时候有这么长的假。所以啊,那一定是我在公司特别特别重要,才有这么好的福利的。” 可老太太关心的点不在这里,她直接绕过安以然的话问:“你那老板是男的吧?多大岁数啊?” 安以然吃了一惊,顿了下说:“都够当我爷爷了,姥姥,你别多想了,提拔我的是个女领导,我是真的有能力碍……” “好好,那,那你同事都来这里了,怎么不请家来吃饭啊,住在镇子上的招待所吧?”见安以然点头,老太太眼一横,念叨:“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同事来接你,大老远的来了,你怎么能让人家住招待所啊?那地方能有我们家里舒坦?喝口水都得花钱的,嗨哟,真不懂事啊。” 安以然苦着脸说:“我说了让他来啊,可他说,怕打扰您,所以就在镇子上没下来了,再说了,我们这里,也没地方给他睡的。” 老太太想想也是,可顿了下说:“那你也得请人家来家里人吃顿饭啊,来者是客,你都不招待人家,太失礼了。” “是,但是,都现在了,就算了吧,回去后我再请他吃饭。”安以然抱着老太太手臂低低的说。 “唉,也行吧。”老太太叹着气。 这晚上安以然跟老太太挤的一被窝,早上天不见亮老太太和老爷子就起床了,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安以然下午再走,说是早上吃不了什么,让老爷子上午去买些好的回来,中午煮一顿,也让大媳妇家过来一起吃。毕竟人要走了,这最后一顿肯定得吃好。 安以然走虽然是老爷子的意思,可老爷子也是真心喜欢这孙女。想着她要走了,二话没说,早饭匆匆对付了两口就买东西去了,钱带得足足的,也没有不舍得花那个钱。 半上午的时候,下村落有人上来,一进上村口子就吆喝了一嗓子: “文家老婶子在不在啊?你家有贵客来了,快出来接。” 这里的人嗓门儿都挺大,那人一嗓子出去嘹亮的声音就跟放炮似地在上村口子里传荡,家家户户都听得实实在在。 大媳妇家跟老太太分了家后,修了新房,房子比老屋要靠外面些。所以一听这吆喝一家子赶忙跑了出来看。 “什么贵客?我们家还有什么贵客来?” 大媳妇狐疑着,文青边探出头去看边嘲弄了句:“呵,妈,可别是文文她爸来了吧,不然还有谁来是要人领着的。要那人来,那老太太那边真是有热闹看了。” 大媳妇一听,觉得有可能,自家亲戚就那么些,哪有什么贵客?再说了,谁不是直接进来,那需要人领着的? 大媳妇家前面被树给挡了大半,基本上给挡完了。大媳妇一时间心思几转,觉得是那人的可能性很大,以前没可能是因为安以然没出现,现在在这住了这么久,应该是找过来的。 大媳妇拉着文青说:“走,去你奶家。” “干嘛去啊?他们家的事儿我们去搀和什么?”文青不乐意,垫着脚都没看到是谁,没了兴趣索性转身回屋了。 大媳妇伸手拍了下文青额头,骂咧着:“你傻了啊?那个男人这一二十年都没出现,当年一来就把文文接走了,老两口的傻,没要他一分钱,现在出现还是来接文文的,这世上有那么便宜的事?” “妈,那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还不让人把那野女人接走了?接走了好,省得我心烦。”文青哼了声。 大媳妇使手狠狠掐着文青,“说你傻还真傻,那男的要在想接走我们老文家的人,不给钱谁给他人?给钱,这次必须给钱,这钱二十年前就该给的。你当初姑姑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孩子都生了,那臭男人就那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再回来抱着孩子就走,当我们老文家是什么?” 文青愣了愣,她妈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不要名分,至少要给一笔钱吧,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 大媳妇推着文乐,说,“儿子,你去接那个贵客,把他往你爷奶那边领,记着,走慢些,我和你二姐先去你爷奶家,有大事说。记着啊,别给我领着就兴冲冲的跑回来,磨蹭一阵子才回来。” 文乐连忙点头,孩子不大,可也不小,他妈说的话他可是一句不落的全听见了,连连点头,一溜烟跑了。大媳妇在后面喊:“死小子,你给我慢点,慢点!” 那下村的人站在口子上又吆喝了句: “文家老婶子,快出来接人,您家贵客来了!” 文乐跑出去就应了声:“来了来了。” 大媳妇和文青是跑着去老屋的,没看见人,推开大门走进去。怪不得没听到外面人喊,两婆孙猫着腰坐在里屋包橙子呢。外面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哪里听得到个什么,老爷子早就出去了的,所以没人出去应。 “哎呀,妈呀,你怎么还在这里瞎忙活?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老头子呢?赶紧的,出大事儿了。”大媳妇一进屋就大声嚷着,情急之下竟然没注意到脱口而出喊的是“老头子”。 老太太被大媳妇从小板凳上拉起来,抓空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冷着脸子怒道:“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几十岁的人了还当你很小啊?” 大媳妇没心思想别的,人就快来了,拖着老太太去另一间屋子,扭头让文青带安以然出去走走。老太太平时只是说话强势,可毕竟上了年纪,身体萎缩了不少,愣是被大媳妇给拖进屋去的。 文青笑得一脸灿烂,力大无比的抓着安以然手腕说:“文文,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看看我们这的风景。” 安以然满脸诧异,从她舅妈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到现在她就是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微微张口,很想拒绝。这里她也不是没看过啊,住了一个多月了,什么还没见过的? 可文青愣是没给她反抗的机会,连拖带推的把人给弄出去了,就是不想让她听见里屋里的话。 大媳妇说话都快了几分:“妈,爸呢,大事啊,这可是大事,爸呢?” “出去了,怎么,天是要塌了还是对面那山要崩了?大媳妇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这性子……” “好好好,我性子不好,这事儿以后俺们坐下来慢慢聊。妈,这可真的是我们老文家的大事啊,你知道谁要马上来我们家了吗?文文她爸,文文她爸要来我们家了……” 大媳妇这话没说完,老太太立马扬声打断:“谁要来了,你给我说清楚,是谁要来了?” “文文她爸啊,就是那个姓安的臭男人。妈,这可是机会啊,我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们老文家不能再坐视不理,当哑巴。就算文文不是我们养大的,那也是我们老文家的人,她留着我们老文家一半的血这是事实啊。所以,妈,我是这么想的,文文她爸来接她走,可以,必须得给一笔钱。我就是来跟你商量,你觉得多大个数儿是合适的?”大媳妇说的唾沫子翻飞,一脸的激动。 老太太还没从那男人要来家里的事里回过神来,就听大媳妇这话,气得两眼直瞪,伸手打着大媳妇,怒骂: “你这坏心肝的女人,你是想卖我孙女啊?你自己也有女儿,你怎么不卖掉你的?一辈子钻钱眼子里了,你还有没有点人性?那是你外甥,你听听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大媳妇躲开老太太的手,气得跳脚: “妈,你什么意思呢你?我这也是为文秀争取的,我们老文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白白给人糟蹋了,还搭上了性命,你说我们冤不冤?我们就算要钱,也是理所当然的。嫁女儿还有彩礼钱呢,没个一两万娶得到别人家闺女?我们家文秀走得冤枉,给那男人生了孩子不说,一分钱没拿到,妈,您不觉得亏啊?亲闺女不能给你养老送终,现在请外孙女好不容易回来了,这才没多久,又要走了,那男人这次再不给一分钱,你觉得这像话吗?” 没等老太太说话,大媳妇又说: “就算不为我们,为文秀也该要钱,她受的苦谁看得到?这钱就该要!什么卖不卖孙女的,跟那没关系。妈,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看老太太气顺了些,大媳妇也近了一步说:“妈,我就是怕你又是一心软,糊里糊涂就给人懵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文文她爸就是个没责任的臭男人,跟这种人你何必还挂着那点情面?不值得。” “或者,你看,那种没责任的男人,一定对文文也不好,不然这孩子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肯定她后妈虐待她啊?您活了大半辈子了,见过哪个后妈把别人的孩子当人养活的,你看看文文瘦成的那个样儿。所以啊,你要的这钱,你就当给文文攒嫁妆,你放心,我跟你老儿子是绝对不会想这个钱的,这是我们亲外甥的嘛,是不是?妈,你想想好,这可是为了文文以后。”大媳妇苦口婆心的劝,声音又急,情绪又激动,这么一通吼下来,嗓子都冒烟儿了。 看老太太的反应,一跺脚: “妈,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你要是还挂着那点情面白白让文文走了,那这事儿我就不搀和了,省得别人说我想外甥女的钱。得,我走了。” “你给我站住,等我想想。”老太太明显说动了,确实也是大媳妇后面的话说动了她,文文后妈肯定指望不上了,以后文文要是嫁人,能指望文家拿出多少嫁妆出来? 就当是为孙女备嫁妆了,“那就这么着,让二丫头把文文叫进来。” 大媳妇立马心花怒放,跑出去大声喊了句:“青青啊,赶紧带文文回来。” 文青很快把安以然给拧了回来,安以然刚想开口问老太太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可这当下就被她舅妈推进里屋,外面很快给落了锁。 安以然一惊,怎么回事啊这是? “姥姥,姥姥……舅妈,你们干什么呀?为这么要关着我?姥姥,开门呀?”安以然不是怕她们要害她,而是忽然被这么一来,当然也是慌了,她做了什么也不到把她锁起来吧,到底这是怎么了? “文文啊,你现在里面呆一会儿,姥姥很快放你出来,你别害怕,听话,啊?”老太太的声音在外焦急的响起。 安以然狠狠的皱着眉头,到底怎么了这是? “姥姥,姥姥你别走……发生什么事了,姥姥……” 老太太跟大媳妇母女走出去,“真的是那人来了?” “是,你问老二,我们都看到的,我让小子也去接了,下村子的人送进来的。”大媳妇打着包票说。 老太太一听大媳妇这么肯定,又见文青不住的点头,这才终于相信了。回头看了眼里面,只能先委屈那孩子了,她也是为了她。 文乐走在最前面,一跳一跳的,中间是魏峥,乡下都是土埂子,可不比得宽阔的柏油马路,不仅宰,还凹凸不平,头一回踩上这样的路,是比单杠还难,路不好走,所以得要魏峥踩过后才敢让沈祭梵下脚。 文乐前面跳着,先他们几步跑上了老屋的坝子。 “妈,爷奶,他们来了,两个。”文乐一上来就大声喊着。 老太太、大媳妇和文青早就准备上了,老太太手上握着把铁锄,凶神恶煞的摆着。大媳妇手上拿着砍柴的刀,还一手一把,文青在后面一点,本来是不想搀和,觉得丢人啊,可愣是被她妈给掐着,骂着也勉强拿了把镰刀站着。 这是捍卫主权而虚张声势,老太太想着就得在一开始就给对方震住,往后才能谈条件。 魏峥上了坝子,抬眼一瞧,愣住!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昂昂。稳定更新,各种求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79,沈祭梵,你变坏了 魏峥上了坝子,抬眼一扫,愣住最新章节! 这是个什么仪式? 还没等魏峥愣回神,沈祭梵也上来了,爷今天这身儿穿得很正式,穿回了他常年的黑西装,修身挺拔。少了昨天的年轻气息却添了几分威严和不可抗拒,眉间英气逼人,整个人往那一站,显得相当的锐利干练。 沈祭梵粗粗扫了眼对面的三女人,微微拧起泼墨浓眉,是因为没看到安以然。 魏峥好歹也是应付各种场面的人,对类似这种突发状况还是有一定的经验,稍稍侧脸了偷看了眼沈祭梵的脸色,上前一步,微微欠身,修养很好的出声道: “打扰您了,我们是来接安小姐的,我们是她的、朋友。” 老太太和大媳妇脸上那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目瞪口呆的望着。魏峥先出现的时候老太太就还在想呢,姓安今天过来是打算硬来的,连老儿子都带来了。后来沈祭梵一出现,老太太那脸子都硬了,昏花的老眼直瞪着,这哪里是那个男人?都谁啊这是? 大媳妇那是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本来这穷乡僻壤,模样周正的都凤毛麟角,别说沈祭梵、魏峥这类出挑的了。大媳妇是吃惊不小,魏峥没出声前她以为这两都是安家的小子,心里还狠狠念了声儿,安家小子怎么能长得那么天怒人怨的?天上那位到底有没有长眼? 文青这姑娘相对来说那就含蓄得多了,毕竟是年轻姑娘,脸色羞得通红,“哐”一声手里镰刀立马扔了,心里一边小鹿乱撞一边怨着她妈,看看这是不是故意来事儿的啊?丢死人了。 魏峥那话一落,三人一愣,好半晌功夫才反应过来,朋友? 大媳妇双手握的刀交错了下,粗声粗气的问了句:“什么朋友?我们家文文可从来没说她有什么朋友。” 老太太倒是忽然想起安以然昨晚说过她同事来这里了,接她来的,铁锄搁搁一边去,拍了两下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两把问: “是不是文文的同事啊?” 魏峥顿了下,想着安姑娘应该是这么跟这些原始土著人说了,所以点头承认:“是的,我们是她同事,老人家,怎么没看到她?” 魏峥这正开口问话,就听到安以然传出来的声音,尽管被隔绝了大部分,还是有些从屋里传出来,又拍门又是大喊求救: “姥姥,放我出去,姥姥,舅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关着我……放我出去,姥姥,姥姥……” 想来沈祭梵应该先听到,脸色立马暗沉下去,大步上前冷声底问:“请解释这是为什么?” 沈祭梵本来身量颇高,身板因为经常健美锻炼所以厚实,立在老太太、大媳妇面前那根本就是个巨人了。本来就天生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这一刻脸色一沉,那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场强得令人望而生畏。 老太太和大媳妇只感觉头上黑压压的一片,老太太仰起头望着年轻高大的男人,呷吧了下嘴突突的觉得心脏受到威胁,没说出声音来。 大媳妇拉着老太太后退了两步说:“既然是文文的同时那就进来坐,我们以为是文文她爸来了,哎呀,误会,都是误会。” 扭头喊着二愣子似地文青:“文青,快去把你妹妹放出来。” 文青瞪了她妈一眼不情不愿的进屋去,大媳妇忍不住喷了句:“你傻的呀?不拿钥匙开得了门嘛?钥匙在你奶这呢,赶紧的,把你妹妹放出来。” 大媳妇拿着钥匙扔给文青,边喊着话。 沈祭梵眼睛周边抑制不住的有青筋在暴跳,竟然还锁着?她不是那么维护这些人,怎么是这样的一个状况?早知道就不该给她任何时间,就算他来强的直接拧着她走了,她那软泥捏的性子也做不出什么来。双手缓缓插裤兜里,伟岸的身躯立在原地,周身气势相当吓人。 魏峥纠结了下眉头,怎么还把人给锁起来了?这是个什么仪式? 魏峥承认他去过的地方,有很多地方确实有不少挺变态的习俗,不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上前几步在沈祭梵身侧立着,看着老太太和气的问: “老人家,安以然小姐不是您外孙女吗?把人关起来这可不大好吧?你们家的习俗还挺让人费解,怎么个情况呢这是?” 老太太拍着胸口,总觉得心口给堵了口气,踱步到一边去坐着,念了句:“作孽的。” 老太太也是觉得丢脸极了,老太太其实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不像大媳妇那样跟没事儿人似的还能笑得出来。觉得老脸都丢尽了,想着这要是给人说出去,这不是害了孙女?别人得怎么说她啊? 大媳妇冲魏峥跟前说:“嗨,都是误会,误会,我们以为啊是文文她爸来了,吓着你们了吧?你们城里人生得真是俊啊,看看你们这是爹妈长得好还是水养人……” 魏峥抓了个重点,“文文她爸来,为什么要把她关着?” 无疑猜到这个“文文”指的是安姑娘,没给大媳妇说话的时间,直接从中间插了句。 大媳妇笑着挥手,“嗨,当然是要钱啊?你想想,我们老文家的闺女当年白白给人糟蹋了,孩子都生了,这要是再来,能不给一分钱就像带走文文?我们老文家也不是没人了,怎么?那么好欺负?” “马英你那整天只知道哒哒开火的机关枪嘴皮子能不能给我关一会儿?还不嫌丢人啊?”老太太坐在一边的矮凳上顺着气喊了声,不知道这事见不得人?还夸得那个样子,白长了几十年的岁数。 大媳妇一侧身就跟老太太喊话,觉得这老太太就这点不好,当着外人在还这么吼人,欠了她的啊? “妈,哪里丢人了?你嫌丢人刚怎么也同意了?你自己先抗了把锄头说要给文文她爸点厉害瞧的,钱你不想啊?得了吧,这两也不是什么外人,都是文文的朋友,有什么可丢人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难不成你还怕他们会去给背后嚼话啊?” 这边话落,扭头又看着魏峥说话,她是不敢直视沈祭梵,觉得这男人不是活人,要换身儿衣裳那就该是香案上吃香火的神。而且那眼神儿也太冷了,就冲着魏峥说,觉得魏峥不错,生得好,脾气还好,瞧那一脸笑笑的,多招人喜欢。 “你说是吧?我们老文家不为当年的事儿也该为文文着想,拿钱那就是天经地义的,谁家养闺女不是为了彩礼钱?大兄弟,你说我这话对不?” 魏峥脸上那笑挺有深意的,笑得很是真诚,眼底那情绪就是十足十的嘲弄了。也没表态,毕竟老大还在跟前呢,要说话也不该是他,敷衍的点着头。 里头文青拿钥匙开锁,安以然听见外面的开锁的声音,赶紧又站起来,拍着门:“姥姥,姥姥是你吗?姥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文青顿了下,想着,就该多关一会儿,干嘛给她开啊? 安以然又是拍门,外头老太太的声音吼了起来:“二丫头,你磨蹭什么,还不开门让你妹妹出来?” 文青撇了下嘴,“哦,马上开全文。” 安以然没听见老太太的声音,倒是听见文青的声音了。知道文青在外面,所以也没再出声,知道这二表姐向来看不上她,所以安静的等着。 文青把门推开,安以然安静从里面出来,就怕文青又给她把门摔上了。安以然急急的从文青身边走出去,文青冷声哼了句: “丑八怪,哪里好看了?” 安以然听见她这话,愣了下,回头莫名的看了眼文青,没说什么自己先出去了。她也没觉得自己多好看,除了钱丽说她长得还行外,她真没听别人怎么夸过,打小就被安以欣给打击大的,对于长得怎么样这个问题是完全影响不了她。 不过,文青说的她又不在意,文青那话飘进她耳朵时候安以然立马想到的就是沈祭梵喜欢呢,沈祭梵说她这张脸生得好,合他心意。安以然觉得,这就足够了呀。 文青原地跺了跺脚,“呸,得意什么呀?丑八怪!” “姥姥……”安以然从里屋快步跑出去,刚开口就看到外面跟尊佛似地沈祭梵,眼睛募地瞪大,不可置信,连后面的话都忘了说。 “你……”安以然整个儿傻眼,他怎么来了碍? 目光跟沈祭梵隔空对接,他的目光深得直抓人,安以然很是难为情的微微埋下头,面色禁不住微微红了。 大媳妇看安以然出来,赶紧拉着安以然背过说:“文文啊,你别多心,刚才都是误会,我们以为是你爸来了……” “马英那张嘴再乱开炮信不信我撕烂它,别跟孩子说那些,你像个当舅妈的吗?”老太太忽然大声打断大媳妇的话,冷着眼瞪过去。 大媳妇觉得老太太这脾气真是越来越过了,她怎么着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哪有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吼自己人的? “行了行了,我为的都是谁啊?我这不是为了让文文别多心嘛,你当我又要说啥啊?真是,一天东想西想,防这个防那个,我是老儿媳妇,不是外人,你防我不就是把你老儿子也防着了?”大媳妇忍不住回了几句。 安以然不安的看了眼沈祭梵,这一眼看出去时才看到魏峥也站在旁边,她愣了下,魏峥那么大一活人,怎么刚才没看到呢? “舅妈,您少说两句吧,别再气姥姥了。”安以然小声说。 老太太对安以然招手,安以然赶紧走过去,老太太拉着安以然问:“孩子,刚吓着了吧?” 安以然摇头,老太太拍拍她手背说:“快让你朋友进来坐,别那么站着,堵得姥姥心口慌。” 外头立那么两柱子似地人,压抑得很。 “嗯。”安以然出去,站在沈祭梵跟前,其实她有些怕这时候的沈祭梵。沈祭梵不出声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威严,虽然并没有目露凶光,可真的叫人害怕。 抬眼小心的望着沈祭梵,轻声说:“进来坐吧,”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你会来,不然一定会去接你的。” 安以然很怕沈祭梵会在她姥姥和舅妈面前给她下脸子,他脾气大,也总是阴晴不定。安以然不确定沈祭梵这会儿到底心情怎么样,所以僵持在原地,偷偷那眼神儿跟魏峥求助。 魏峥一看安姑娘直瞟他,赶紧避开她的目光不紊不慢的移步到沈祭梵身后,心里想着,安姑娘这是故意害他呢,爷在跟前还跟眉来眼去,姑娘这是要闹哪样? 老太太看了看自家孙女的表情,毕竟是过来,看那样子就已经猜到什么了,顺着气,然后起身说:“文文啊,你好好招待你朋友,我跟你舅妈去地里找点菜回来,你姥爷应该快回来了,他回来了就让他先煮着。” 老太太拽着不肯动的大媳妇,拿眼瞪着她低声说:“你给我闭紧了你那嘴巴,要是破了文文的事我跟你没完!” 老太太能不知道两年轻人对上眼了?赶紧拉着大媳妇离开就是不想大媳妇话唠子德性在一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捅出来,她心里还是希望安以然能有个好归宿,可有大媳妇在,那一准的坏事。 大媳妇被老太太拉走了,去了屋后,老太太塞了二十块给大媳妇,大媳妇脸上一喜:“妈,你今天心情挺好啊……” “赶紧跑乡上一趟,买两斤卤肉回来。他们都是后城里来的,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你给我赶紧的,要买那种好的,听见没有?” 大媳妇本来以为那钱是老太太给她的,还挺高兴,可一听原来只是要她跑个腿,立马不高兴了,“今天又不赶趟子,妈,一来一回得麻烦啊?用得着那么麻烦?马上都要走了的人,以后还来不来都不一定,您老就崩费那个心了。” 老太太使手就给大媳妇胳膊上掐去,气道: “你不去是吧?成啊,不去就不去,老婆子我又不是动不了,我自己去。不过大媳妇,话我可说明白了,今天你要是敢给文文找不痛快,以后二丫头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乐小子以后娶媳妇也崩巴巴的指望我们老两口拿一分钱。” 说着就抢过大媳妇手上的钱,大媳妇见老太太来气了,也不说话了,又把钱抢手上说:“行了行了,我不就那么一说,你也真是的,该你操心的你不操心,一个外人,你那么上心干什么?看你这心操的,以后有谁记得你那点儿好。” 老太太不是说人不好,就是挺强势,大媳妇眼里他们老文家就老头子人好,没什么脾气,这老太太真是太过了。想着以后要是两老的不能动了,看她给不给老太太一口水喝。 大媳妇拿着钱已经上了土埂子,老太太后头还念着:“大媳妇你个没良心的,大丫头的事儿我没给操心?二丫头介绍那么多次对象我没给操心?”大媳妇头也不回,任她在后面念,老太太踱着小步子追了几步说: “你快点回来,别让人等。” 安以然知道老太太是故意拖着大媳妇离开的,那需要还找什么菜啊?菜早上就洗好了。大概是看着沈祭梵的脸色不好,这才避开的。 安以然心底叹气,有些懊恼。走上前去在沈祭梵身边站着,低声求了句:“爷,您都来了,笑一笑好不好?不然,我姥姥会以为你是来跟我催债的,怪吓人的。” 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抬眼望着,努努嘴,小声说:“你人都来了,别这样啦。” 左右看看老太太和大媳妇确实走了,这才大着胆子往他身边挨,伸手戳戳他手臂,沈祭梵给了她一眼,安以然讨好的笑着。又使手指戳啊戳的,沈祭梵觉得她现在这小样儿有点像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两只眼睛晶晶亮亮的,纯透得叫人想催碎,嘴巴呶呶着声儿,嗔怨交加,指头想狠狠戳他发泄却又不敢出手的小样儿。 沈祭梵觉得他某些个时候也有那么些恶趣味的,勾着嘴角拉开弧度。安以然立马眼前一亮,哈,笑了啊。 赶紧贴近他,伸手拉他的衣服往屋里走,边说:“沈祭梵,你怎么会来啊?” 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的问,安以然用抹布把凳子擦了好几遍,这才拉着沈祭梵坐。又给魏峥擦了擦,魏峥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安以然笑笑,然后再回到沈祭梵跟前,乡里的通用的木板凳都这样,巴掌宽,膝盖左右高,看沈祭梵坐得很是不习惯,小声讨好的说: “将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你看我姥姥看你们来还是很高兴的。” 沈祭梵没出声,倒是伸手把她往身前拉,安以然在他身体范围内,觉得他坐着她站着不好,所以半蹲在他跟前,仰视他这样会令他心情好一点。安以然眼里都是笑意,他会屈尊来这里,她是真的高兴。 沈祭梵看她这样儿更像小动物了,合计是瘦了原因,眼睛看起来分外大,水润润的嵌在白生生的脸上,睁得大大的望着他。不得不说,他这一刻因为她这膜拜的样儿使得心底满足了,阴沉的气息也腿散了不少。 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说: “这就是你昨天理直气壮说的向往的生活?你今后的人生就希望变成这样?而那些,就是你极力想维护的亲人?” “碍,沈祭梵……”安以然没料到这时候沈祭梵竟然会翻旧账,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双手捂住脸,摇头:“没有。” 沈祭梵拉她起来,不客气的给劲儿揉了几下她的脸。安以然本来笑眯眯的眼睛立马红了,跳开几步瞪他,手轻轻碰着脸。 “碍,沈祭梵,你变坏了,老这样很痛的。”拧着眉低声嚷嚷,余光看到魏峥在偷笑,扭头看向魏峥说: “是吧,魏峥?他太过分了吧?” 魏峥一愣,立马扭头看别处,正儿八经的应了句:“安小姐,我没看到。” 魏峥那心里就挺乐,沈爷在安姑娘面前的样子是他跟在沈爷身边这些年从未见到过的,先还诧异,觉得这么人性化的一面不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爷该有的,沈祭梵在娅赫家族的地位等同于神祗,魏峥还在暗卫营训练的时候,这个人就是他们所有人仰望的神最新章节。 在见到沈祭梵后,沈祭梵的一切还是令所有人膜拜。沈祭梵的果断干练,甚至阴狠冷厉他们都觉得那都是应该的,那就是一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所具备的。 可当安姑娘出现后,魏峥第一次见到沈祭梵脸上出现人类的情绪,那时心里的震撼远比沈祭梵飞刀夺命时来得强烈。而这样的情况多了后,魏峥反而接受了。想想,沈祭梵位置再高,那也是人,凭什么那些外在的东西就要将他束缚?如今对沈祭梵的敬仰,已经从他的崇高的身份转移到对他本人的尊敬。 沈祭梵,这个人,是值得他和暗卫营出生入死的兄弟敬仰的。这样的人,应该得到世间美好的感情。 安以然的出现,是在沈祭梵冷硬的心底开出了美丽的花。他其实也很小心的在呵护着,这洁白易碎的东西。怕,但是向往着,也期待着。 安以然撇嘴哼哼,皱着眉瞪魏峥:“魏峥,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碍?” “我真没看到,安小姐。”魏峥幽幽的说。 沈祭梵笑意退了下去,对安以然招手,让她过去,低声道:“你求他,不如求我,你明知道我是他老板,他怎么敢说半个字?” 安以然恍然大悟,往他身边走了两步,又停住,警惕的看着他然后说:“你不能在那么搓我的脸了,血管都给你揉破了。” “好。”沈祭梵应着,声音略显低沉,对她招手。 安以然走过去,沈祭梵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挑着笑看她,低声问:“傻姑娘!” 安以然想抓自己的头发,结果抓了个空,反应过来头发早剪短了,又伸手抓了下短发,然后说:“跟你们比,我确实挺笨的。碍,沈祭梵,你别老这么说我碍,我也有自尊的。” “好。”沈祭梵笑着,把她再往怀里带了下,安以然不肯了,这是姥姥家,万一给人看见,那她成什么了?这里人本来就保守,给人看见是很难为情的。 “别动,我问你话,你想好了回答我。”沈祭梵大掌掌在她腰间,低声道。 安以然看他忽然正经的脸,摸不着头脑,果然越接触就越没法儿看懂这个人,怎么忽然又不高兴了碍? “你说。” “昨天说的想要简单的生活,什么样的简单生活?”沈祭梵抬眼看着她,眼里一片柔和,示意她不用顾忌的说。 安以然抓着头发一脸苦恼,耍赖:“碍哟,沈祭梵……可不可以不提昨天了碍?” 昨天的事已经够叫她难为情了,他还提。她那些话都是那会儿搪塞他的,根本就没有认真想过的。 沈祭梵不恼,就等着她回答。耍赖也好,不回答就不放手: “说说看,我想听。” “没有,真的没有。”安以然摇头,连连摇头。 “不说我就不放了,等老人家回来看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沈祭梵眼底满是戏谑,挑眉看她。安以然吃惊,光明正大的威胁啊? “碍,那我说,就是简单的生活,不用多有钱,不用应付这样那样的人,无拘无束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安以然觉得这真是挺异想天开的,所以只是想想,可他硬要她说,多叫人难为情啊。 沈祭梵没料到,仔细过了一遍,挑眉反问:“就这样?” 安以然点头,不过看他那类似鄙夷的目光立马有些上火,嚷嚷出声:“碍,你以为这很简单啊?多少人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碍,不用顾忌任何事,沈祭梵你能吗?你也不能吧?噢,你是最最不能的,你做的事要权衡太多太多东西了,所以啊,别这么小看我。” 沈祭梵扬起嘴角,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顿了顿道:“嗯,倒是个宏图大志。” 安以然以为刚才那话沈祭梵会跟她翻脸的,没想到他竟给了她这么句话。这话一出,倒是她自己不好意思了。她那想法说得好是向往自由,可说得不好的就是消极的人生观,什么追求也没有,散漫。 “也没有啦。”安以然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沈祭梵抬眼看她,就知道她这个纠结的毛病,什么事儿不纠结下倒不像她了。 安以然挨着沈祭梵坐下,她其实更想出去看看老太太,让老人家忙活,而他们闲着,这实在是不好。 文青鼓足了勇气终于从里屋跑出来,一站出来时安以然都愣了,她完全忘了还有个文青,怪不得是感觉好像少了个人,原来文青一直在里屋呆着。忽然面上一红,那不是刚才她跟沈祭梵那样都被文青看到了? “二姐……”安以然立马从凳子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很有些尴尬。想着应该介绍下沈祭梵和魏峥,可文青直接扒开安以然冲到沈祭梵面前说: “我告诉你,这个丑八怪在骗人,你一定不知道她是个私生女,她的说话都骗你的,我是好心告诉你。” 文青仰着脸说,她想着安以然搅坏了她的事,她搅坏安以然的有什么不对?再说了,那个丑八怪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 安以然瞪大眼瞪着文青,唇抿得紧紧的,等着文青说完然后说:“二姐,为什么这么喜欢揭别人短呢?我没有得罪你啊,就是你之前对象的事,也不是因为我,是你自己没看对人,总怪别人,你自己没想过为什么别人不要你吗?” 安以然这话真是刺到文青痛处了,文青那性子随的是大媳妇,要强。对象一直没处上,乡里都知道的事,文家老大嫁得早,老二却没人要,老二那心里能好受?别说别人家的,就一个妈生的都不一样,所以那心里就是不平衡,总认为别人不如自己,久了那心里就已经扭曲。 文青伸手一把给安以然推去,怒骂出声: “你个野女人,有什么资格……啊……” 一句话没说完,文青就倒在地上直抽搐,安以然根本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名的看着忽然倒在地上打滚的文青。半响才舔了下唇问: “她,怎么了?” 魏峥笑着起身,说:“可能是发病了,我看她还病得不轻,爷,您看是不是要送医院?” 沈祭梵嫌恶的扫了眼,扬手让魏峥把那东西弄出去,实在碍眼。 魏峥拧着文青出去,要不是沈祭梵让他扔给出去,他真是看都嫌脏,哪还使手提?魏峥也很是不客气,直接把人给扔进土沟里了。这正是翻春的时候,地里都需要翻新土,除草翻土后再把土埂子间放水的沟挖通,文青整个人忍下去都不见头脸的。 魏峥拍了两下手,这该够她痛过一阵子的,“有劲儿再爬起来吧。” 安以然一脸狐疑,看着沈祭梵虚合着眼左右打量,绕着他看来看去,低声问:“沈祭梵,我二姐怎么了?” 不是他弄的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是真半点都没察觉,说是发病了,发什么病啊?就算发病也有个前兆吧,话说一半就倒地上抽抽,难不成撞邪了? 沈祭梵无奈,伸手抓着她按在身边不让动,说:“然然,你这话问得奇怪,你有看到我动了么?你比我离得近,你都没看清的事,我怎么能知道?” 安以然还是觉得不对,“真不是你?” 顿了又说:“沈祭梵,我都要走了,你可别让我这时候惹祸啊?” 沈祭梵脸子拉下去,安以然赶紧识相的闭嘴,小心的偷瞟他,往旁边移了移。 老太太拿着把青菜回来,魏峥在她后面回来。安以然见老太太回来赶紧站起来,老太太问了句:“你姥爷还没回来?” 安以然点头,本想说文青的事,就看见魏峥从外面进来,于是问:“怎么样啊?” “送她家了,休息下就没事。”魏峥简单的应了句,老太太不明,“谁怎么了?” “二姐身体不舒服,魏峥送她先回去休息了。”安以然顿了下才说,老太太已经见怪不怪了,老二丫头有时候就这么个怪脾气,想着这又是那丫头自己作呢,也没在意。 老太太把菜放厨房,又出来陪着坐,问了几句沈祭梵的事,安以然一直紧张的听着,就怕沈祭梵说出她和他的关系。老太太最后说: “我们家文文从小就命苦,我相信你是她的贵人,老婆子也不求别的,只求以后你对她好就够了。” 沈祭梵笑了笑,点头。 老爷子回来时候见着两陌生男人愣了下,老太太赶紧说:“老头子,这是文文的朋友,就是来接她的那个,一个公司的全文。” 老太太挤了下眼神,想表达那种关系。老爷子毕竟是跟老太太处了几十年的,她这眼神当然明白了,把买的生肉厨房里转身又往外走。老太太赶紧拉着: “你还不生火煮饭,又走?” “我再去买两斤卤肉。”老爷子是觉得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毕竟人家是从城里的,虽说是以文文朋友来家里,可男方来家里那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以前老孙女看对象往家里带,那都是好好招待的,今天换成外孙女也不能怠慢了。 老太太赶紧拉住说:“等你买回来那都什么时辰了?他们下午还要赶着会京城,你这不是成心来事儿?我已经让大媳妇去买了。” 老爷子没说话,顿了下自己回了厨房,老太太这才又进了堂屋,陪着坐着。尽管跟那正主儿说不上话,还是陪着不能失了面子。老太太也是想多了解了解男方的家里,所以问了些家里父母的事,都是做什么的啊,魏峥出声岔开话,沈祭梵回头给了他一眼,低声简单回应: “家里是做生意的,父母健在。” 老太太还想问些更具体的,本来嘛,两人要在一起,这肯定得知根知底才是,虽然这人看起来是好,可谁知道靠谱不靠谱? 老太太这边刚说上话,老头子又出来把她喊一边去:“要不,杀只鸡怎么样?” 老太太推了一把老爷子说:“要杀就赶紧烧开水准备啊?你再磨蹭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老爷子应了声,赶紧又进了厨房准备。安以然看老太太进进出出的,站起说:“我去帮忙。” 老太太赶紧把她按下说:“你下午就走了,多陪姥姥说两句话。” 中午桌上菜是摆满了一桌,动筷子时大媳妇都没发现自己闺女不在,老爷子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这才坐过去:“二丫头又闹什么了,不来吃饭?” 老太太接了句:“谁知道她整天鼓捣些什么?要作就让她作去。” 大媳妇这时候才发现文青不在,推了下文乐说:“去叫你二姐姐来吃饭。” 文乐先坐着,后来直接站在凳子上夹菜,大块大块的肉往嘴里塞,别踢他妈说:“不去不去,你自己去。” 大媳妇一哼声,她才不去,她要走一趟回来,这桌上还能给她剩什么? “喊她干什么,吃你们的,我给二丫头留了菜,等会儿给她端过去。”老太太说了句。 一桌子吃饭跟打仗似的,大媳妇那筷子直向肉块进攻,老太太看得火大,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她左手边坐的就是安以然,手在桌子下面连连推着安以然说:“吃啊,傻孩子,吃肉,吃肉。” 老太太声音很低,安以然凑近了才听见。老太太着急着说:“你动筷子啊,就那么几块肉,姥姥是买给你吃的, 别全都便宜了别人。” 安以然听清楚了,然后笑笑,说:“没关系的,姥姥,我不爱吃肉。” 老太太气得白眼连翻,赶紧伸筷子给她夹了两筷子。安以然笑着说不用,她自己吃,投投那眼神瞟沈祭梵,她想等会儿沈祭梵一定会削她,他哪会吃这些的?不是不好,太油腻了。安以然拿只干净的碗装了碗汤给他,讨好的希望他喝一点。 沈祭梵接过喝了两口,吃了几口青菜。魏峥倒是很给面子,吃了不少,老爷子给添菜添饭都接着,他本来就是沈祭梵的外交官,这时候就得出头。 安以然也暗暗松口气,好在有个魏峥挡着,要是姥姥、姥爷那么对沈祭梵,她简直不能想象沈祭梵那脸会黑成什么样。 安以然走的时候怕老太太心里膈应,就说沈祭梵最近胃老毛病,让老太太放了心。 一行人都跟着走,老两口非得要把他们送上镇子,要看着上车才安心。大媳妇这时候也岔岔的,到底也是亲外甥,这时候也是真舍不得。 老太太看着安以然他们上车,这才跟老头子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抹泪,还不停念叨: “你说孩子回来这些天,也没让她吃好睡好,还竟使唤她,唉,这一走,什么时候再来……” 老爷子向来不怎么说话,这时候跟着附和了两句就不说话了,倒是大媳妇挺兴奋。压根儿没听见老太太说什么,出声: “爸妈,文文那对象是不是大老板啊?你们注意看那车没有?比别的从城里开会来的车牛气多了,肯定得不少钱。我觉得文文那对象更应该是挺有钱的人…” 老太太那边还伤心呢,竟然听大媳妇说这话,伸手又往大媳妇肥肉堆积的腰眼子上掐:“你那张嘴巴就不能给我消停消停?人家有钱那是装在人家口袋的,你成天少做那些个白日梦!” 大媳妇快走了两步,说出她的想法:“妈,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们家二丫头也不差啊,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原因不在二丫头身上,是我们这人的问题。” “大媳妇啊,你又想捣什么幺蛾子出来?”老太太无力招架的吼了声。 “妈,我想让二丫头进城,文文能找到条件那么好的对象,我觉得二丫头也应该配那样的人……”大媳妇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你甭给我丢人现眼了啊,二丫头进城干啥啊?就为了找对象?她吃谁的住谁的去?给她放大街上她敢走路吗?你别想那些没用的,你让二丫头改改那牛脾气立马就能嫁出去,没人要怨谁啊,怨她自己!” … 安以然一上车就问沈祭梵:“你是不是觉得那菜特别难吃啊?” 沈祭梵看着她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是真在意他这答应。沈祭梵顿了下:“还好。” 安以然“哦”了声,觉得他这是敷衍,“那为什么吃那么少?我姥姥都……” “然然,有些事我会尽量去附和你,但有些事你也须得体谅我,嗯?”沈祭梵手在她脖子里滑着,目光看着她。 安以然觉得他的手有往上的趋势,赶紧往一边做开去,她都怕了他再捏她脸了,他下手就跟故意的一样,真使劲儿呢,要是她脸上也跟身上似地青一块紫一块,那得多难看啊。 沈祭梵目光幽幽的盯着她,前面开车的魏峥在这时候插了句,说:“安小姐,爷不习惯这种用餐方式。” 安以然抬眼看前面,在镜片里跟魏峥带笑的眼神对上,安以然笑了笑,“哦。” 也确实有些为难人了,她就舅妈那吃相就跟十来岁的文乐一个样,前一筷子刚送嘴里筷子从嘴里拖出来立马又往菜碗里伸,连老太太都看不过去说了好几遍。本来就没有公筷,那菜碗里什么都有,饭粒,口里拖出去又落在菜上的,旁边人单看着就够磕碜了,还怎么吃? 合计就沈祭梵经过今天这一顿后,得影响好几餐的食欲。 安以然觉得抱歉,又往他身边靠近了,小声说:“沈祭梵,对不起。” 是他自己去的,跟他无关。可她知道现在要说这样的话沈祭梵铁定削她。 沈祭梵抬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剪了短发倒还把她的脸给凸显出来了,以前就觉得她这张脸不错。现在搁他眼前一站,俏生生活脱脱的,可爱又青春洋溢。 沈祭梵觉得他这是领了个女儿回去,他要是再长个几岁,成家早一点,可不是女儿都这么大了。 一想想这种辈分,沈祭梵那就有点儿浑身不是劲儿,到底是他老了啊还是她太年轻了? “然然,你觉得我怎么样?”沈祭梵冷不伶仃的问了句。 他这话出来时候就连前面魏峥都忍不住回头,安以然愣了愣,不明白爷这是想到了什么,想了下问: “你很好啊,可是,沈祭梵,你想听哪方面的碍?” 沈祭梵嘴角上扬,这丫头倒是学会打官腔了,先说个好,再问。沈祭梵捏了下她鼻子说:“你有没有嫌我年纪太大?” 安以然撑大眼眸子看沈祭梵,伸手在他胸膛戳戳戳,头低低埋着,小声的念:“我觉得这个沈祭梵有点问题碍,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沈祭梵提着她脑袋不给她耍赖的空间,手松松握着她的脖子,直视她眼睛,冷哼:“说话,你怎么看我的。” 安以然哭,苦拉着脸说:“碍,沈祭梵,你为什么不问魏峥?” 沈祭梵想,他为什么要问魏峥?跟魏峥有半毛钱的关系?可前面魏峥觉得这事儿跟他挺有关系,一提到他名字那一刻立马全身绷了起来,赶紧的说: “安小姐,我是真心觉得我们爷高大威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器宇轩昂……” “魏峥全文。”沈祭梵淡淡出声,带着丝丝冷意。 前面魏峥立马脖子一缩,严肃认真的继续开车。 安以然低低笑出声,她说:“沈祭梵,魏峥的话,我赞同,我就是这么想你的。你啊,就是那么好,真的。” 沈祭梵把人拖进怀里,扣着她的头附唇压下去,含着她的唇瓣仔仔细细的咬,吸吮着。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回去首要任务就是给养肥点,瘦得磕手了。” 安以然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衣服,沈祭梵微微抬眼看她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皱眉问:“怎么了?” “沈祭梵,你是不是觉得我丑了?”这挺让人担心的。 沈祭梵说:“你应该听过,以色事人者必不长久,你想一直在我身边还是只愿意现在,等将来有能力走出去时,你就会离开?” 安以然闪着大眼,盯着他看,良久才问:“我,可以说吧?沈祭梵,我,现在,是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你是我的贵人,姥姥也这么说。你是我的贵人,是我一辈子都要感谢的人。我现在,跟你回去,无论什么身份都不觉得委屈,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很好。可是,我能这样说吗?如果将来,我可以自立了,我可以、离开你吗?” 沈祭梵目光冷下去,昨天她不是哭着求着说以后都不会离开他,原来都是假话!抬起她的下颚:“昨天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安以然愣住,“哈?” “昨天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或者,只是你一时情绪激动下才说的,全是为了留住我的假话?”沈祭梵声音怒沉了几句,安以然听出他的不高兴了。唇际开开合合,欲言又止。 “没有,都是真的,沈祭梵,你别这样。”安以然皱紧眉,瞳孔中亮光闪烁。 “不是说除非我让你走,你不会先离开我,怎么才一天就变了?”沈祭梵冷声再问,“还没开始就想着离开,还是你觉得我是这么好敷衍的,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你是不是我很好说话?” 安以然脸色懊恼,急急辩解:“没有没有沈祭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有想着离开,我是说,你身边那么多很好很好的女孩,我什么都不是,我觉得你会喜欢更好的,不会一直喜欢我碍,如果,到那样的时候,请给我留一点点尊严,让我自己离开……我没有一开始就想着离开,沈祭梵,你相信我啊。” “我喜欢什么样的是我说了算,不用来过问,明白?”沈祭梵薄怒而出,目光变得暗沉。 安以然连连点头,咬着唇轻轻颤抖。 沈祭梵勾着她,火热的唇贴上去,在她唇上狠狠撕磨,安以然不敢推,怕让他更生气。其实她不懂,他这样的,应该很怕她以后缠着他才对,怎么会因为她这样想,就这么生气? 安以然手抓着他的衣服,渐渐被他逗热了身体,半跌入他怀里,有些迷失了。沈祭梵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吸吮,直到唇瓣充血火舌才窜进她嘴里翻搅。 安以然莫名其妙的发虚,夹紧了双腿不让他的手乱来,睫毛颤颤抖抖的,刷过沈祭梵脸颊,沈祭梵放开她的唇,薄唇将热吻一点一点布上她挺秀的鼻尖,眼睑,然后微微张开口将她睫毛压在唇际,轻轻拉扯。安以然不敢动,怕脆弱的睫毛全被他拉掉。 “沈祭梵…”安以然一手去拉他在她下身揉稔的手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沈祭梵松开可怜的睫毛,轻轻吻着她的眼睑。又慢慢往下移去,张口整个将她下巴含住,安以然身子一僵,急急出声: “沈祭梵,别咬,疼……啊,疼……” 真咬了,一痛安以然那眼里就跟沁水似地立马泪眼欲滴,可怜极了。沈祭梵觉得这点痛哪能让她长记性,先这样,晚上再好好收拾她。在他身边了,什么想法该有,什么想法不该有,这必须得记清楚。 四小时车程,总算下了高速进市区。 再半小时后沈祭梵说:“魏峥,带她去尚帝,然后直接送她回别墅。” 魏峥目光微微斜视,看向后视镜,问道:“是。爷,是让舒默过来还是顾问?” “舒默。”沈祭梵顿了下再道:“让公司人准备,半小时后全体开会。” “是!”魏峥那边应着的同时已经在连线舒默了,那边的事交代好后,车子刚好停在尚帝时尚造型大厦的主楼外。 安以然睁着大眼看沈祭梵,心里挺生气的,沈祭梵就跟变成带牙的动物了似地,唇被他咬了,下巴被他咬了,耳朵、鼻子、脸都被咬了,她这时候看他都带着一层畏惧。一下一下的翻着眼睫,想出声又不敢出声。 她本来没觉得哪里不对,也不认为那么说就惹到他了,所以还惶恐着。 沈祭梵扫了眼水晶闪耀的大厦,勾着嘴角笑了下,对安以然说:“跟魏峥进去,里面的人会给你最适合你的造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告诉魏峥,我现在要去趟公司,然后直接回别墅,就不过来接你了,可以吗?” 安以然连连点头,已经被他要怕了,她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消化这个变得有些凶狠的沈祭梵,还需要认真想想以后该怎么跟他相处。毕竟,她再回去,那身份就不一样了,至少,晚上可不能再把他推出房间。 沈祭梵说有事给他打电话或者找魏峥,这两个选择她当然更乐意选后者,所以连连点着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沈祭梵本来想下车来着,可看她那一副松了口气的小模样起了的身躯又坐了回去,对靠边的她招招手,说: “来,还有句话没跟你说。” 安以然傻掉,反应过来赶紧摇手说:“不,不,你就这样说,我不过去,你说吧,我听着。” 沈祭梵挑了下眉,低声说:“过来,别让我生气,外面人都等着呢。” 安以然苦拉着一张脸,低声嚷嚷了出来:“你又会咬我,我也要见人的,我要出去给人看见脸上有牙印,你认为我该说是什么咬的啊?” “你男人。”沈祭梵接了句。 安以然张口反驳,沈祭梵那话令她瞬间脸色爆红,咬着唇,敢怒又不敢言,绞着手指,“碍……” 沈祭梵伸手给她抓过去,捧着她的脸一顿狠亲下,最后吻落在眼睑上说:“怎么,男女这点儿谁心里不透透亮亮的?你遮着掩着不如大大方方的好,再说,你认为我是拿不出的?别人问,你大胆的说就是。” 沈祭梵放开她,安以然赶紧坐开,打开车门下他一步下车朝魏峥跑,站在魏峥身后朝沈祭梵喊话: “你走吧快走吧,公司的人都在等你呢,不用担心我,魏峥会送我回去。” 沈祭梵从车里下来,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淡淡扫了眼魏峥,魏峥当下冷汗直冒,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静等指示。 沈祭梵看着安以然跟小丫头片子似地俏生生的站着,那样子确实看起来挺小,短发把本来的瓜子小脸拉得圆了些,黑黑的头发和白生生的小脸相应,就是圆乎乎的一颗头,皮肤嫩,眼睛又黑又大,看起来就是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摆摆手,让他们进去。转身时候,舒默已经将来接应的车开来,打开车门请他坐进去。舒默扭头看了眼安姑娘,觉得那姑娘挺神奇,简直不把沈爷放在眼里嘛。 安以然跟在魏峥身后走进尚帝大厦,还在门口就被里面的流光溢彩惊住了,“哇……好漂亮的地方啊。” 魏峥回头看她,笑着说:“这里不弄得漂亮,谁会愿意把大把钱往这里砸的?” “这是什么地方?尚帝大厦,造型的?”安以然问。 “对,造型的,那些上流社会的名流贵胄们多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就是个乞丐从道门去,半小时后出去那也能被时尚圈注意到。明星大腕儿来的更不少,知道最近挺火那个天后XXX吗?L就是她的御用造型师,每次红毯亮相的造型,都是出自这里。”魏峥一边跟她介绍边领着她走进去。 “哇,这么厉害……”安以然真的除了感叹也只能感叹了,她进来这里那感觉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个样,所以尽量的少说话为好,不能给沈祭梵丢人。 魏峥带着走进透亮的大厅,已经有接待专员走出来招待他们: “您好,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魏峥直接拿出名片,接待的小姐接过一看,脸上立马肃然起敬,“魏先生,这边请,我们将请尚帝首席造型师量身打造……” “不是我,是这位小姐。”魏峥打断。 ------题外话------ 推荐新文《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稳定更新,各种求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0,碍 都要痛死了 那位接待的小姐脸上一愣,立马又报以最专业最亲和的笑容跟安以然打招呼,安以然有些怯场,低低的应着全文。 出来接手安以然的是尚帝造型三大造型大师之一的乔姐,只有女人才更了解女人,这是魏峥指名乔姐的原因。首席造型师凯文确实在造型方面虽然有着独具匠心的造型方法,却始终是个男人,即便安以然从他走下走出来完美得无可挑剔,却怎么都无法避免刻意的感觉。 因为那是出自一个男人之手,出发点是从男人欣赏的点开始造型。而女人就不同,女人更懂女人,更明白女人需要怎样的修饰和打扮,乔姐给安以然造型,走得是真实自然。 魏峥是足够了解沈祭梵,才敢做这样的决定。 乔姐身形高挑,很瘦,利落的短发配上冷艳的妆容,身上穿的是无袖v领连体黑色裙裤,腰间的带子和流线型的二环是点睛之笔,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利落,颇有女王莅临的范儿,很能镇得住场。 “魏先生大驾光临啊。”乔姐人本来就高,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整个人如跟踩上了高跷一般。 “带位贵人过来,你可得用心了。”魏峥笑笑说。 安以然在魏峥旁边如坐针毡,周围立着的接待员都七八个,她稍微一动,立马有人上前亲和的询问她需要什么,弄得安以然很不自然,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乔姐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安以然,点头,“好的,我会尽全力。” 侧身招了名高级接待员说:“先带这位小姐上楼。” 那边早有静立的接待员上前应话,然后走向安以然,道:“小姐,请跟我来。” 安以然微微拧眉,她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可魏峥说:“去吧,不会多久。” 安以然被带上了楼,乔姐问了些安以然的情况。来这里的贵族太太小姐们当然都是有目的的,做什么样的造型,出席什么样的场合更或者具体一点,迎合什么样的人。安以然这样的,不是贵族小姐豪门夫人、不是明星模特所以当然不会是出席什么活动,那就只能是为了迎合什么人。 这里,除了这几点,没有例外,因为这里不是一般有钱人消费得起的地方。 乔姐要问的就是,她所要服务的那位小姐,是迎合什么样的人,这样会给她在造型上有很大帮助。 魏峥笑笑,道: “大人物,你,我,甚至尚帝的老板都没资格相提并论的大人物。” 乔姐愣了下,做这行这么久,她接待过的大人物太多太多,可即便是政要官员也是要给尚帝老板几分面子的。不过,乔姐很识相的不再追问,毕竟她知道魏峥本身代表的是神秘家族沈家。 “那,请问魏先生,有什么要求?”乔姐又问,这么有来头的,她可真是大意不起。她虽然在时尚界也有一席之地,可进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她身败名裂的。 魏峥想了下说: “那位小姐底子好,天生丽质,不用过多修饰。你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把她与生俱来的气质更加凸显。就是,放大她本身该有的气质,明白?” 乔姐毕竟是行家,一听就懂了,当即点了下头:“魏先生您稍等。” 乔姐一上楼,身后各种各样的甜品就上上来,魏峥捏着勺子在燕窝盅里搅了搅,尝了口,没什么感觉,大概只有女人才喜欢全文。 安以然被送上楼洗了香薰,做了个全身护理,然后就是发型。 安以然除了做护理时有些尴尬和想逃之外,其他时候都很从容了。乔姐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因为这室内四面全是墙镜。乔姐从始至终没有走近安以然十步内,一直后面的沙发上,目光严肃的看着安以然,像审视一件货物。 给安以然修剪头发的同样是尚帝里面前三的剪刀手,文艺点儿称发型师,他下手的步骤从来没有出过错。 几刀下去,安以然原本不平整普通的发型里面变得活脱了,基本型剪好后发型师抬眼看了眼镜面,看向身后一直注视他们的乔姐,见乔姐并没有说出话便继续程序。 “小姐,为了能保持长久,所以我们现在为你定型,需要您静坐十五分钟可以吗?”一边打下手的二号发型师弯下腰,目光与安以然平视并亲和的请示着。 安以然赶紧点头,然后说:“我、没什么意见,你们比我专业,你们做主就好。” 其实她是受不来这些人对她过分的亲和,可能,这就是他们的职业态度,这工作就需要这样。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自己不习惯。 两位主次发型师点了下头,然后开始快速的上药水,蒸烫过后洗、吹,造型。 安以然长发时候是把额头露出来的,她额头饱满很漂亮,现在却剪了流海盖下来,下缘至眉形中段,短发俏丽,特意起了发根避免紧贴头皮,发长过耳,内收的发端将柔美的小脸包住,露出柔和的下巴和纤美的脖子。 发型师吹好后转动安以然坐的转椅,三百六十度审视,确定整个发型是完美的花苞型这才收手,然后站在一边静等乔姐指示。 乔姐双腿交叠,有些慵懒的靠在红白相间的沙发上,眯起眼睛看着安以然,足足看了五分钟才出声: “lisa带安小姐去洗脸,再让她换上J&M春季暗香少女系的主打款,然后带她来六号化妆室。” “是,乔姐。”lisa是乔姐的小助理,听到点名立马带着安以然离开。 乔姐转身吩咐助理:“让乐文马上准备一号彩妆去六号化妆室等,我们现在过去。” “是,乔姐。”助理一边应着一边连线乐文准备。 乔姐一起身,发型屋的所有人都起立九十度弯腰,送她出去。 六号化妆室向来很少开放,乔姐一行人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安以然在小助理的带领下走进来。 这是间白色为主的彩妆室,墙上一格一格内嵌着各种彩妆摄影,和一些国际上比较有名的彩妆。彩妆室的光线并没有任何杂色,而是单一的白光。这种光搭配这样的环境,所有色调都会偏冷,而八号彩妆室则是相反,墙面以及灯光的营造都是弱暖色。 整间化妆室很空旷,中间有个圆形台高出周围半米左右,原形台上有两旋转椅,台子正对面是一排独具匠心的沙发,和那面墙的艺术品连成一体。 乔姐选择六号彩妆室,应该是跟安以然现在换上的洋装有关。 J&M向来主打简单的流线设计,以突出女性的柔美为主再以烘托个人气质。安以然身上这件小洋装款式简单却很特别,整体是朵花苞,勒腰,腰间的设计手法很妙,下面紧跟着是微微绽放的花朵,所以腰际趁绽放之处收勒多余的布料,并且还做成了花瓣与花瓣相贴的状态。 既有立体感又不失甜美,而斜肩式设计更添了丝小女人的妩媚与娇柔。白色裙子与莹白肌肤相应,小助理让安以然上了圆台,让她坐在高脚椅上。 安以然一个人坐在中间,面对近二十个陌生人的打量,手心全是汗。她到现在没认真看过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因为太紧张,努力让自己坐稳,别给沈祭梵丢脸,强装镇定,用脸上淡淡的笑容来掩饰自己心底的恐慌。 乔姐多看了两眼安以然的锁骨,很漂亮,不可否认这件裙子在她身上复活了,很有生命力。尽管她笑得温婉,却令她看起来青春、活力,并且很有感染力。 乔姐一一看下去,匀称纤细的小腿堪称完美,倒是没让这件裙子掩去它们的光彩。忽然乔姐脸色变了变,冷声问: “她的鞋是怎么回事?” 小助理赶紧上前解释说:“乔姐,是这样的,安小姐穿不了那么高的高跟鞋,所以我给她换了双稍微矮一些的……” 乔姐忽然怒了,摔了手上的资料怒声道: “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等你坐到我的位置再跟我讲这些没用的东西!你懂不懂何为完美?你知不知道你那双鞋子会毁了她整个人?你懂不懂她身上那件裙子?J&M的洋装通常是保守与性感并存,如何保守中又能秀出女人的性感?裙子膝上三寸处,这个长度的裙子优势是含蓄,可缺点就是显得腿短,除了‘O&P’的裸色主打款外没有任何可以代替。鞋跟太粗显笨重,鞋跟太细显单薄,鞋跟短一寸都会令她整个人比例不对,你不懂就不要逞能擅作主张!” 乔姐一句紧跟一句甩出来,字字珠玑,小助理咬着唇眼眶通红,连连道歉,一直处在九十度鞠躬的状态。 “出去!”乔姐最后拧眉出声,小助理不敢再停留半步赶紧退出化妆室。 安以然皱着眉一脸的愧疚,要不是她,lisa怎么会被乔姐骂哭? 本来坐在高椅上,在乔姐发火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一直想找机会帮小助理说话,可她发现在乔姐说话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机会插话。满脸不忍的看着跑出去的小助理,出声说: “乔姐,是我坚持要换,跟她无关的。” 乔姐勾起淡淡的笑意看向安以然,说:“安小姐,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必须要求一丝不苟,请坐回去。” 安以然对上乔姐冰冷毫无温度的目光暗暗叹息,而此时助理已经将“O&P”的鞋子取了过来,帮安以然换上。安以然再不敢说半句,穿好老老实实的坐回去。 乔姐再重新审视了一遍,这才出声道:“上妆!” “是,乔姐。”一边的乐文早就准备好了。 这里人除了安以然一脸的不安外,其他人似乎见怪不怪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每天都会发生,而乔姐只是性格冷一些对助理还是挺好的。不像其他几位,要是小助理做错了事或者不小心得罪了顾客,那下场可就惨了。 乐文同安以然面对面坐着,静看了两分钟后才开始。从她走进来时乐文就已经开始在观察她,说实话,她真的不需要任何装饰,她的脸和今天的造型搭起来已经很完美了。 所以静静凝视了两分钟,最后绝对就对她的五官进行稍微加强。 乔姐在乐文给安以然上妆之前是没有看她的脸的,主动忽略,先从整体开始,衣服,头发,就是一眼能看到的突出的东西。脸是最后的精细之处,乐文上妆的时候,安以然的脸才在乔姐眼前清晰起来。 纯透的眼睛很能抓人,勾上眼线后将眼睛更立体化,有神多了,淡妆一点一点轻扫上去。乐文看安以然肤质是不错,却显苍白,于是在她脸颊扫了轻轻扫了两下腮红,却在画笔刚落时陡然听见乔姐的声音: “多了!” 乐文手上一抖,赶紧轻轻擦去,将残留的轻轻排散,乐文需合着眼一看,欸,倒是刚好。轻轻拍上蜜粉后点上晶亮的唇彩,大功告成。 乐文站在安以然身边,安以然依然坐着,一动不动,让乔姐审视。 乔姐从坐着看到站着,缓缓绕着圆台走边看着安以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一看下来却又什么都刚刚好。 乔姐转身看前面站立一排的人问:“她还缺什么?” “什么都不缺,简直完美。”助理赶紧说,倒不是狗腿附和,确实是惊叹。 那气质根本就活脱脱一仙儿啊,脸本来就精致,那双眼睛,实在也太勾人了。 乔姐不满意,自己站得远远的看,想要那种咋见之时的惊艳,而惊艳后缺点就会出现,可始终没看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陆陆续续有人提出: “少了手提包?或者,项链……” “脚链?” “胸针?” 乔姐一一否认,那些东西强加给她都是累赘,比如项链挂她脖子上不反而是弄巧成拙吗?脖子和锁骨连宛如青瓷颈一般秀美毫无缺憾,要加条项链,那就是破坏整体美感。 乔姐终于找到了,上了圆台,伸手撩开安以然盖住耳垂的头发一看,果然。 转身对助理说:“带安小姐去Ben那边,然后选M&L的经典款给她,完了后带她下楼。” 在场人一听,全都恍然大悟,少了耳环。因为她是花苞型的头发,将耳垂遮住所以即使没有也不会觉得哪里少什么,可如果配上稍微有些坠感的耳环,那就会令她整个脸型都更加柔美,也能再度强化整体。 乔姐话落已经率先走出了化妆室,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安以然压根儿不知道还要干什么,只顺从的跟着人走。心里有疑问也不说,就怕给他们添麻烦,毕竟,如乔姐所说,这就是她们的工作。 到了地方后安以然真的很想拔腿而逃,这些人、这些人竟然给她穿耳洞! 安以然死活不肯,怎么都不愿意,一群人围着她说好话,安以然捂着耳朵不愿意。 乔姐的助理在门口喊:“安小姐,有位先生要跟你通话,问你方便吗?” 安以然微微一愣,头一个反应就是沈祭梵,想想或许更可能是魏峥,抬眼望去。她这一抬眼,那早就在她两侧准备好的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枪穿透。 “啊--” 五分钟后,安以然红着眼睛在助理的搀扶下下楼。 魏峥抬眼望去,十足十惊艳了一把,说脱胎换骨也不为过。早知道安姑娘可塑性强,没想到打扮后的她能惊艳到这种程度。 安以然抬眼朝魏峥看去,眼里委屈满满的,水润莹光闪动,楚楚可怜的目光抓得人心痒痒的。魏峥心底一抖,那眼神也太…… 是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魏峥有些尴尬的撇开脸。 安以然欲哭无泪,她刚想跟魏峥抱怨她被粗鲁对待的事,可魏峥竟然扭头不看她。怎么可以这样碍? 安以然走平地勉强能驾驭脚上的鞋,上下楼梯是有些困难的。魏峥面色有些异样,目光再不看安以然,四处闪避着,给她披上助理送上来的大衣,护着安以然走出去。 “爷已经来了,刚到。”魏峥和安以然走出尚帝大厦的时候魏峥说了句。 安以然愣了下,从痛楚中回过神来:“沈祭梵来了吗?他怎么有时间过来?” “是,已经等在外面了。”魏峥低低的说,这次刻意拉开了些距离。安以然回头看看变得挺奇怪的魏峥,并没有想什么,仔细迈动着脚下步子走得急了些。 他们从里面出来时,沈祭梵就下车了,立在车门边等她。 老远看到安以然举步维艰,叹了口气,没本事穿那样的鞋就换双啊,傻丫头! 沈祭梵稳步走向安以然,在中间时候停住,看着焕然一新的安以然渐渐近身。她越近一步,沈祭梵就能越清晰的感觉到心底那颗种子在发芽,好像花开一般,一种心底澎湃汹涌的感情倾泻而来,越来越清晰深刻。 她就像个精灵,灵动得叫人欣喜,婉约令人怜惜,柔美得让人痴迷。他对她张开双臂,暗哑迷人的声音低声而出: “然然……” 安以然更近了时提步向他跑去,带着委屈的声音轻喊:“沈祭梵……” 搁了好几步就朝他扑过去,沈祭梵往前一个大步摊手将她接进怀里紧紧抱着,下一刻温热的唇就落在她露出的光洁肩膀上,沿着她的雪颈一路吻上去,又往下在她的锁骨处细细舔着吸吮着。 安以然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嚷嚷说:“沈祭梵,你让魏峥带我去的什么地方啊?他们给她打耳洞,疼死我了,我不让的,可她们非要打……” 沈祭梵伸手撩开她黑亮的发,指腹轻轻碰触着订了耳洞的耳垂,流线吊坠式的耳环选得很别致,令人眼前一亮。只是耳垂发红发烫着,应该是很痛吧,这姑娘痛感极低,浑身细皮嫩肉的轻轻一碰就留痕迹,掐一把也能红上好半天。所以沈祭梵每次索欢时候都弄得她嗷嗷直叫,那是真疼了。 “别碰,疼!” 安以然一半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穿耳洞那一刻应该是毫无知觉的,可她就是喊痛,耳坠都戴上了她还跳脚呢。到现在,是开始发烫和隐隐作痛,可收心理影响,她就是觉得自己要痛死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沈祭梵低头看着她,眼睛都冒绿光了,那是食肉动物最危险的信号。唇轻轻在她脸上擦过,捧着她的脸轻轻揉捏着,仔细打量,小女人好好收拾一番,确实迷人啊。 安以然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也不出声,瞪大眼睛望着他。沈祭梵笑笑,轻轻摸着她已经修剪得很好的发型,揽上她腰身带上车。 沈祭梵将安以然圈在怀里,低声问:“喜欢今天的造型吗?”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说:“那以后就常过来吧,让魏峥陪着。” 安以然赶紧摇头,撑起身说,“不要了不要了,她们的服务态度非常好,人也非常亲和,嗯,造型呢做得也非常好,一切一切都很好啊,可是,我不要来了沈祭梵……” 沈祭梵看着她拧巴的一张脸笑了下,低声说:“好,不想来就不来。” 沈祭梵的手从她的大衣里滑进去,扣在她光滑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安以然伸手去拉他的手,沈祭梵垂眼看她,目光亮得扎人。瞳孔深处依稀可见一簇火光在跳跃,臂膀从她身后将她圈进怀里,温热的掌往她斜肩衣服里探,安以然身子立马一僵,缓缓抬头望他,咬着唇。 沈祭梵一手在她身前揉压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娇艳欲滴的红唇看,顿了下,拇指上探,擦去她唇上的唇彩,反复擦了下,这才附唇下去。 张口在她唇上吸了下,低声道:“以后还是不来了。” 反复在她唇上碾磨,安以然唇上吃痛,胸前顶端的柔嫩也被他捏得痛,拧着眉唔唔唔的哼声,一直在推他的手,要从身前推开。而她越推他就揉得越肆意。怎么都不放过,沈祭梵火舌钻进她口里,她顾忌得上面顾及不了下面。 沈祭梵松开唇抬眼看她时,只见她小脸通红,眼睛水润润的一下一下翻眨,泪眼欲滴的望着他,手半松不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抓着他探进衣服里的手腕。安以然想说话,可开口却叫疼: “沈祭梵,耳朵好痛,是不是出血了?好痛……” 沈祭梵也愣了下,他是下意识避开她耳垂的,难道不小心在衣服上擦了下? “别动,我看看。”沈祭梵撩开她头发欺近看了看,哪里出血了?好得很。估计她就是心理原因,低声道:“没事,没出血。” 沈祭梵唇轻轻印在唇上,安以然推开他的头说:“不要不要,疼,你一碰我就觉得疼,不要了沈祭梵,沈祭梵……” 就这么柔柔的喊两句沈祭梵向来是狠不下心来的,揉着她头发点头,手却一直搁在她际,时不时往上揉稔一下。 到了别墅下人都出来了,安以然见到熟人当然高兴,沈祭梵看了她两眼说:“快点上来。”然后直接上楼了,是给她空间。 安以然连连点头,见沈祭梵上楼后就跟下人打成了一片。云婶儿和李婶儿当然是高兴的,跟她最熟。李婶儿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加薪那事呢,所以对安以然说的事听得最是认真,也最捧场。有两个菲佣年纪不大,跟安以然也熟了,几人就坐客厅聊了起来,聊得热火朝天。 安以然回头看看楼上,没见动静所以也跟着坐地上,两小姑娘对她乡下那些事不感兴趣,倒是对她这声打扮很感兴趣,一个劲儿的问。 他们回来时就挺晚了,用餐后安以然还有话说,见沈祭梵没意见又跟几人坐一块去了。还给大家看她勾的速写,多是山水,有一张是老太太,安以然兴奋的拿出来说: “你们看,这就是我姥姥哦,对我可好可好了……” 几人一一传阅,说实话一老太太有什么好看的?安以然说她的,大家敷衍了两句独自说着从电视上看来的新闻,李婶儿、云婶儿有同样的爱好,那就是看韩剧。安以然一过来就拉着她说剧情,反正即便是每个人都各说各的,那气氛照样热闹。 时间有些晚了,沈祭梵身上穿着睡袍从楼上下来,在楼上半道上停住,沉着脸睥睨在客厅喧闹的众人,随后将目光紧紧盯着安以然,难不成她还想在下面开个派对?饮料零食摆了一地,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李婶儿一抬眼,吓得一跳:“唉呀妈呀,先生!” 忙不迭地从地上弹起来,恭恭敬敬的站着,坐着的一群人哪还敢回头看,当即忙里慌张的爬起来站一边,个个头低着,恭敬喊了声:“先生!” 安以然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慌慌张张的爬起来,东倒西歪的站成一排,头脸低着,不敢看他。 沈祭梵神色晦暗不明,顿了下出声道:“晚了,还不上来?” 安以然直觉这话是跟她说的,赶紧点头应着:“是,马上上来最新章节。” 沈祭梵不带感情的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上楼,安以然等他背影看不见时才扭头笑着跟大家说:“那我们就到这里咯,明天继续?” 大家赶紧点头,“小姐晚安。” 安以然已经小跑上了楼梯,又回头说:“晚安,明天见。” 安以然上楼刚想推自己的房门,沈祭梵冷不伶仃的出现在她身后,“忘了?” “啊--”安以然吓得手上一抖,岔岔的转身看他,小声低嚷道:“沈祭梵…” 沈祭梵沉着脸伸手扣着她肩膀,拇指轻轻在她柔嫩的肩头有所暗示的轻轻蹭着,道:“然然,又忘了答应了什么?需要我提醒吗?” 安以然猛地抬眼望他,脸色有些几分苍白,忽然紧张了。,嘴唇开开合合着,欲言又止,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他已经换了睡袍,所以手心抓住的布料一片柔软。轻轻扯动,低声说: “沈祭梵,今天,今晚上可不可以不要?今天好累了,沈祭梵,可以吗?” 沈祭梵默不作声,厚实的手掌紧扣在她肩头,脸色暗沉,眸光紧紧将她盯着。安以然咬着唇,伸手拉他手腕,低低的说: “沈祭梵……” “然然,想反悔了吗?还是要我再送你回青江?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跟我吧?”沈祭梵语气冰冷,目光幽深得骇人,收回手双手环胸,表情淡淡的看着她。 安以然仅仅拧着眉,不敢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又伸手去拉他的衣服,低声说:“沈祭梵,那,那你等等我好不好?我、我想洗澡,你等我一下……” “我房间也有浴室。”沈祭梵冷冷出声,言下之意是必须跟他走了,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她,颇具威胁。 安以然还想拖,拉着他的衣服满脸苦色。沈祭梵没了耐心,转身大步回了房间,丢下句:“让魏峥来接你,送你去青江。” “沈祭梵……”安以然一听,吓着了。赶紧小跑着追上去,跟着他进屋,伸手拉着他的衣服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沈祭梵,你别生气,我只是,有点害怕,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沈祭梵……” 沈祭梵转身将她压在门上,轻微的弹动震得她胸腔微闷痛,皱紧了眉望着他,眼里有泪光闪动。 “沈祭梵,别生气了。”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她的手想推又变成紧抓着。 沈祭梵欺近她,俊脸缓缓凑近,鼻尖磨着她的鼻尖,安以然以为他要吻她,所以在他的鼻息越来越近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着,可他的唇却没有如期而至。沈祭梵擦过她唇际,停在她脸上,低声道: “然然,既然跟了我,再排斥也不能退,这样的事你要习惯接受,我那么多的耐心每天晚上都这样等你,记清楚了?” “是。”安以然微微睁眼,低声说,“我没有排斥,我有点紧张,沈祭梵,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去我的房间可以吗,你这里我不习惯,我害怕。” “以后,我的一切,你都要习惯,而不要因为不习惯就避开。”沈祭梵再道。 “那、今晚上能去……” “然然,你再说话,我会认为你说的话并不诚心,既然这样,那我让人过来送你离开。我,不需要一个还要我花时间哄的女人,明白了?”沈祭梵冷语气道。 安以然不说话了,咬着唇,总算纠结完了,“那,那好……啊、沈、沈祭梵……” 她一答应沈祭梵就向她压去,手从她裙子下摆往上走,抵着尽头最柔软的地方挑逗,安以然惊得浑身一震,急急推着他的手说: “没洗澡,我要去洗澡,沈祭梵,我要去洗澡……” 沈祭梵总算露出了丝笑意,吻了下她的脸,放开她:“去吧,别磨蹭。” 安以然快步跑进了浴室,里里外外洗了个遍,洗完了又想洗头发,可又怕弄痛了耳朵,坐在浴缸边沿坐了好久,又把衣服给洗了,洗完又把浴室给刷了个干净。沈祭梵出声喊第二次,安以然一惊,立马又脱了衣服再洗一遍,让他听见流水的声音,以证明她确实还在洗。 她也不知道在怕什么,也不是没有过,可就是紧张得不行。 安以然洗完后还磨蹭着,沈祭梵怒了,翻身下床直接闯进浴室把人给拧了出来,一把扔床上即刻滚烫的男性躯体俯身压下: “我说过,我没什么耐心,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躲得过去?” “沈祭梵,沈祭梵你要轻一点,会疼。”安以然双手捂住耳朵,身心都绷得紧紧的,低声求着。 沈祭梵抱着她火热有力的吻一点一点印在她身上,一簇一簇的火苗被点燃。安以然紧紧抓着下面的被单,不停的颤抖,咬紧了唇。沈祭梵吻遍了她全身又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的亲吻,吸吮着她的唇瓣,在她柔嫩的脸颊磨蹭: “放松,然然放松,依然不是很好吗?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放松点…” 他的手像着了火一般滚烫,每每经过她肌肤一处就将她心灵熨烫得更深。大掌下去,滚烫的指腹轻轻揉稔在密林丛中的柔软,直到她全身放松后他才张弛着身躯缓缓进入,继而大进大出进攻。 安以然被他撞得头晕,魂儿都被撞飞了一样,手还捂着耳朵哼哼唧唧的喊: “沈祭梵,不要了,耳朵好痛……出血了,耳朵好痛耳朵出血了……” 沈祭梵撩开她的发看了眼,继续挺着武器凶狠的进攻,安以然哭得更凄惨了。怕他没听到,抱着他肩膀不停的哭: “沈祭梵,真的出血了,耳朵痛,不要了,不要……” 她越是哭得厉害他越来得猛,完了后抱着她低声说话,安以然诱红着脸轻轻哼着,手还下意识的捂着耳朵,嘴巴一开一合的动着,睫毛还湿哒哒的煽动着。 安以然刚有点力气后,沈祭梵又来了,从面把人压着给办了。 安以然早上爬起来头一件事就去照镜子,她总觉得耳朵破了,肯定出血了,她自己都能感觉有液体从耳朵里上流下来。 昨晚后半夜她压根就没睡着,一直迷迷糊糊的,手捂着耳朵。 别人打耳洞挺简单的,可安以然就是挺来事儿,也不知道是她个人体质还是什么原因,今天一看,竟然发炎了,又红又肿。这给安以然差点哭死去,她总觉得沈祭梵就是故意让她吃痛的,身上也被他咬得痕迹斑斑,惨不忍睹,轻轻一动都痛。 合计是因为关系改变了,所以来得异常猛烈,身体根本就差点被他撞散掉。 安以然给沈祭梵打电话,一拨通就委屈得哭着嚷嚷: “沈祭梵都是你弄的,我都痛死了,我都说了好痛,你还来……肿了,又红又肿,沈祭梵,我痛死了痛死了……” 沈祭梵那边是刚走进会议室,立在会议桌前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示意会议稍稍延后。沈祭梵有四个助理,是负责公司事务的,而魏峥、舒默等四人是他的特别助理,像公司高层开会,四大暗卫只能站在外面,而在里面协助沈祭梵的是公司的四个助理。 安以然哭着嚷嚷,委屈又可怜。沈祭梵听得微微拧眉,浑身僵了一瞬: 肿了?又红又肿? 他记得昨晚完事儿给她清理后擦了药,还是肿了吗? 他也没想别的,昨晚上他确实比以往都来得猛些,主要是禁欲一个多月了,而她那哭嚷着的声儿对他来说就等于是催化剂,本来想草草完事的。这事要赖也只能赖她自己,她抱着他低声哼哼,撩拔得他心里难受他能逞那几回兽欲。 想起她可能那部分柔软的地方红了肿了,沈祭梵瞳孔中几不可见的微微燃起了抹暗火,沈祭梵拧紧了眉,有些画面就不能想。 安以然抓着电话不停的嚷嚷,晨起的起床气加上一晚上没睡好被折腾得够惨的怒气和耳朵确实惨状的事实,令她此刻脾气长了不少。 “沈祭梵,沈祭梵……你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你把我害这么惨,沈祭梵我都要痛死了……” 沈祭梵稳了稳心神,低声道:“你别乱走,等我回去。” 说完就挂了,接着示意会议开始。 安以然要被气死了,她还没说完他就挂电话,怎么可以这样?她现在是脖子都不敢扭一下,就怕被碰一下。 ------题外话------ 新文改名了喔,《夺妻——婚外撩人》求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1,小脾气 小性子 沈祭梵开完会后就回来了,家里下人忙完手头的正准备去瞅瞅安以然有没有画画,要没画画还想着游说下来出去走走来着,结果刚准备上楼,沈祭梵回来了全文。这给正准备上楼的几个吓得腿脚一软,快步退回去。 沈祭梵沉着脸进屋,淡淡扫了眼立马谨言慎行的下人,转身上楼。他是不是对这屋里的下人放得太松了?他要是再隔几天不回来,岂不是要翻天了? 安以然向来不怎么出去走动,而今天又太累,所以穿着舒适的运动服关在房间里,舒舒服服的趴地上画漫画。 她今天开了《名卡奇遇记》的网页一看,吓了她一跳,点击暴增,留言区更是热闹。她打开漫客之家的作者后台,两封来自网页编辑的信,第一封是她的作品进入潜力榜,下一封是前几天发来的,将安排她的作品在漫客网站首页进行为期三天的类别图推,接着将于下周一上架,请她务必保持更新。 安以然看到时简直傻眼,她是多庆幸当初关在房间里画了不少,在后台存了近两个月的画稿。好在她及时回来看到网编发来的消息,好在她及时回来才不至于马上断更。 点击信件页面,快速回复着,又上了企鹅号,主编和责编都在最近找过她,看到留言时一一认真的回复。并解释她前段时间有事情耽误,并保证以后人不会再消失。 而她消息刚发送,主编竟然回复了,安以然吓得一弹,心底的激动不言而喻。漫客网站的主编跟她说话?安以然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小心的回应着。 主编倒是挺温和,就问她有没有存稿,叮嘱不要断更。因为得了主编的鼓励,所以安以然立马关了电脑回房间画画去了。 沈祭梵就猜到她在她那屋,所以是直接推门走进去。可一开门浓眉就紧紧拧了起来,地面跟往常一样,铺满了画稿,根本没处下脚。 “电话里嚷嚷成那样,我看你现在情况很好嘛。”沈祭梵立在门口语气不咸不淡。 安以然抬眼望去,眼睛跟小鹿一样亮晶晶的,小脸被头发包着圆乎乎的,露出柔美的小下巴,微微张着嘴,沈祭梵眼睛直直看着她,眼前快速的将她缩小了好几号,觉得她更小了,年轻稚嫩的脸庞张扬着青春朝气,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看,样子极找人疼。 沈祭梵不耐烦的指指地上,他是很想撩开走进去,可这样未免就太不尊重她那些无聊玩意,即便他没兴趣,可也不能随意对待。 安以然爬起来按顺序把地上的画稿收叠起来,抱着放在一边,走门边仰头望着他:“沈祭梵你回来了。” “嚷嚷得那么厉害,不就是要我回来?小磨人精!”沈祭梵伸手揉着她头顶,一手揽过她腰间,轻轻按着直接翻过衣摆往她衣服里探去,温热的掌直接接触她滑嫩的皮肤,安以然伸手去抓他搁在腰上的手TXT下载。 “碍,沈祭梵,你别乱来。” 沈祭梵没搭理她,手直接往裤子里钻,安以然真是后悔死今天穿得这么宽松了,他那手简直是毫无阻挡的长驱直下,轻轻在她臀上压着,慢慢捏揉了几下。 “肿得很厉害?我看看,嗯?”沈祭梵将她往怀里带,看那架势就是准备要扒她裤子了。 安以然赶紧抬手扒开头发往他跟前凑,说:“你看,还发炎了,滚烫滚烫的。” 沈祭梵压在她后臀上的手募地顿住,眸色微暗,顿了下垂眼看着一脸委屈的安以然,大掌拿出来之前狠狠揉了几下她后臀,安以然痛得直哼,要推开他。沈祭梵把人抓回来埋头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下: “小磨人精!” “沈祭梵!”安以然不肯了,他怎么突然变这样了啊?又掐又咬的,她又不是布偶,很痛的好不好。 “擦药没有?”沈祭梵看着她那双纯透的眼睛心底就什么都不剩了,抬手按了下眉心,安抚性的拍拍她肩膀。 安以然点头,云婶儿给她弄了一堆药擦呢,厚厚一层。 沈祭梵既然都回来了,就没准备再去公司,拧着她下楼说:“出去走走。” “不要,不要沈祭梵…我不想出去走。”安以然耍赖,抱着他手臂不肯动,沈祭梵拧着轻轻松松就带下楼了,扔了跑鞋给她,眼神颇具威严的看着她。 安以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鞋,先出门。沈祭梵转身上楼快速的换了身衣服出来,安以然在外面站着,伸手挡着头顶的阳光,那边云婶儿正好从庭院后面出来,见她出门立马问: “小姐今天要出去?和先生一起吗?” 安以然点头,神情倦倦的说:“是啊。” 云婶儿一听眼里立马亮了,还想八卦几句,刚凑上前沈祭梵就出来了,云婶儿赶紧弹开:“先生!” 沈祭梵略微点头,安以然扭头看他,眼里瞬间惊艳。她似乎极少极少看到他穿浅色衣服,通常都是深色正装,在青江那次他虽然穿得休闲但也是万年不改的深色。而今天,这么一会儿就换了身浅色运动服出来,不得不说骨架子生得出挑,穿什么都令人赏心悦目。 沈祭梵这一身灰白色运动装穿上身,立马年轻了好几岁,俊朗帅气,穿上西装的他只能与沉稳、内敛、睿利等等词相关,与现在这样实实在在大相庭径。 安以然不自觉的嘴角弯弯上翘,沈祭梵走到她身前时伸手捏了下她鼻子,说: “走,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 安以然微微张嘴,抓着他衣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望着他。尽管这么久了,她还是怕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她宁愿呆在屋里画画。 “沈祭梵,我想画画。”安以然低声求着。 沈祭梵当然知道她顾虑什么,伸手拍着她肩低声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可是……” “相信我。”沈祭梵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上车。 车子换了辆国产的,也是新的,沈祭梵拉开前车门让她坐上去,他则从前面绕去另一侧坐上驾驶座。安以然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自己开车,想着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忽然间暖了暖,暗暗想,他们这算不算约会啊? 这么想着有些面红,其实她很清楚他们之间不是光明正大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对他要求任何,也从来没说过要他带她出去之类的话,如果不是他主动,她可以一直在屋里画画,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 “沈祭梵,我们要去哪?”安以然转头问。 沈祭梵侧头看她,自己解开安全带倾身压近她,安以然见他忽然凑过来愣了一下。沈祭梵盯着她的脸看,笑意一直没断,给她扣上安全带,低头亲了下她脸颊又回去,然后开动车。 “会展中心,国际动漫节今天在那举行,应该有你很想见的GQJ。”沈祭梵没看她,语气淡淡的说。 这事是魏峥盯的,沈祭梵想了想,觉得可行,所以就掐准这时间带她回来。 安以然一愣,瞬间眼里光芒闪耀,转身看着沈祭梵,抑制不住的兴奋说: “沈祭梵,GQJ诶,你知道他在全球动漫界多有名吗?很厉害很厉害的一位大师,我看过有关他的传记,他本人也非常令人敬佩,沈祭梵你看他最新出的漫画集没有,说的是……” 巴拉巴拉,从上车开始一直都会展中心一直没停过。安姑娘就这样,对漫画用痴迷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了,只要一开始这个话题,就算对方是沈祭梵这样沉着脸的人她照样能巴拉个尽兴。 国内动漫产业虽然并没成为一种支柱产业,可国内的动漫爱好者却是相当广,像这样的大型国际动漫节,又邀请到闻名全球的GQJ等动漫大师出席,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前来动漫展的人自然是人山人海。 沈祭梵微微皱眉,他早有预料今天会很多人,可还真没想到会这么多人。沈祭梵其实是有些反感人群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吵,这个原因令他不胜其烦。 到了会展中心后起码绕了半小时才找到个停车位,下车时递给安以然一瓶水,安以然立马心生感激:“谢谢沈祭梵。” 拿着灌了几大口才拧上盖子,沈祭梵下车后挂了个小袋子在她身上,绳子长长的,就一个小包包,面上还印着她最爱的动漫人物路飞。 “碍,这是什么?你的手机在里面吗?”安以然一只手穿过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斜挎着,小包就在身侧。 沈祭梵摇头,低声说:“今天没带手机出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离开,你想怎么玩我都在。” 安以然抓着绳子一边抬眼望着,抿着唇,顿了下说:“沈祭梵,我感动了。” 感动了就对了,要知道他这待遇可不是是人都有的。笑了下,伸手揉着她头顶,严肃的说:“所以你今天必须跟紧我,不能乱跑,去哪都得跟我说。我们都没带手机,这么多人,如果你走丢了,我是不会去找你的,明白?” “明白!”安以然重重点头,这么多人,她一个人,还真有点害怕,再说,她身上是分文都没有,走丢了怎么回去? 主动握上沈祭梵的手说:“我们拉着手,就不会丢啦。沈祭梵GQJ的签售会在哪边?我们先去排队拿GQJ的签名书好不好?” 沈祭梵点头,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走出偌大的停车场,挤过已经占满了人的广场,从后面进了会展中心,熟门熟路的样子看来爷是做足了功课的。沈祭梵拉着她停在红色警线外,拿了张卡递给警卫,警卫接过看了眼立马恭敬的双手奉还,接着请他们进入特殊通道。 沈祭梵一直没出声,安以然只快步的跟在沈祭梵身后也没敢多说话。进了电梯后,安以然才笑着说:“沈祭梵,你真厉害,这里的人也给你面子?” 沈祭梵笑了下说:“这倒不是给我面子,是魏峥。” 动漫产业一直是魏峥隐形大力扶持的一个项目,这是在经过沈祭梵允许的前提下发展的副业。魏峥作为动漫大亨在东南亚地区倒是挺有名的,因为GQJ最近一部成本颇高的动漫电影就是他投资制作的,所以这里人对沈祭梵很是敬重。 “哇,魏峥好厉害。”安以然轻呼出声。 沈祭梵淡淡扫了她一眼,厉害?要不是他点头,魏峥敢发展副业?不过从这方面来看,魏峥的地位确实不容小觑,至少,沈家暗卫从没有过魏峥这样的先例。 安以然抬眼看沈祭梵,将他脸色不好,立马又讨好的往他身边靠了靠,抱着他手臂说:“当然啦,沈祭梵是最最厉害的。” 沈祭梵下意识的勾起唇角,鬼灵精。 安以然想不到沈祭梵竟然把她直接给带到GQJ大师本人面前了,安姑娘差点儿没腿软跪下去。连连拖着沈祭梵,她觉得就这么见大师太不尊重人了,她是做梦都想见GQJ,可没想过这时候就见啊?她还什么都不是,她至少也得有自己的代表作之后,才有底气站在大师面前,然后自我介绍说:“您好,我叫安以然。我仰慕您很久了,很喜欢您的动漫。” 可现在……不可以的,她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去见大师? 沈祭梵拉着她要进去,这些大师也是借这次动漫节的机会来宣传自己的新作,签售会开始之前大师们都在休息室里面休息。所谓王不见王,大师们相互间打了招呼就各自坐开了。 安以然死死抵着门,不肯进去,不愿意进去。还胆儿肥的甩开沈祭梵,很可笑的抱着门框怎么都不肯进去。 “我不去,沈祭梵我不进去不去……” 沈祭梵这当下是给气得不轻,那什么大师她不是崇拜得很?来了又畏畏缩缩不肯进去?脸子黑得很,伸手去扳她腰身,铁臂箍着往身边带全文。安以然巴在门墙上,手上下抓着却始终没有可抓物最终还是被沈祭梵给弄了进去。 沈祭梵是认为,这么点场面都不见得,以后还怎么站在他身边?他的环境就是个人吃人的地狱,她难道也要这样哭着喊着说不要? 大师的几个助理都知道沈祭梵来历不小,很是恭敬,见沈祭梵脸色不好,没一个敢上前问候。沈祭梵手紧紧箍着安以然手腕,几乎是拽着她到了大师跟前。 大师确实挺和蔼的,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风范。无疑是先把目光投向沈祭梵,起身欠身道:“请坐,听闻您是魏先生的朋友?” 沈祭梵略微欠身算是回礼,简单应道:“是,我未婚妻很仰慕G老先生,所以特地带她来见您,望您赐教。” “先生太客气了,我不过是挥了几十年笔杆子的人,承蒙观众喜欢有点小成就,哪堪赐教别人?”客气的回应着,这才把目光看向安以然,真是个可爱的女孩,于是问:“你画漫画吗?” “是的,不过我只是画来玩的,所以一直想向您学习。”安以然赶紧欠身回答,声音有些小,不是怕,是因为底气不足。 可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表现,却令沈祭梵丢尽了面子,微微拧眉,脸色也暗沉了下去,在家里跟他大声嚷嚷的劲儿去哪了? 大师倒是并计较,年轻女孩子嘛,害羞点也在情理中。想了下说道:“喜欢一样东西,如果持之以恒的不断改进,终有成形的一日。如果喜欢,却偶尔碰一下,那么无论再有天赋的人也终不能成形。孩子,你还年轻,还需得磨练。” 大师这话说得比较官方,也就是大众型鼓励的话,对任何人都可用,可安以然感动了,连连点头称是。GQJ大师本想赠送套新画册给她以资勉励,可目光扫过对面衣着普通却难掩霸气的男人,继而笑笑,看来这姑娘并非那么单纯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持之以恒进行这么枯燥的动漫行业? 一时间无语,正当大师准备委婉的提醒他该准备活动请他们先离开时沈祭梵先起身了,微微欠身: “打扰了,老先生,预祝您此次签售圆满成功。” “客气客气。”大师和气应着,接着让助理送他们出去。 安以然到没人的走廊时就甩开沈祭梵的手嚷道:“谁让你这样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直接来后台?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沈祭梵,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 沈祭梵心底一口怒气瞬间喷薄而出,扯着她避开监控区域低怒道: “不是你一直嚷着见GQJ我会带你来这里?然然,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谁要你多管闲事的?我不要现在见,就算我现在见也是以粉丝的身份去见,我用我的方法,跟外面排队等着签名的所有粉丝一样排队。那样,即便我是万千中的一个,他也是正眼看我的。” “可是,你这样就把我拖到他面前,那我该以什么样的心情见他?他眼里我不过就是个靠着关系接近他的人罢了,你知道这样的人有多少吗?你知道这样的人虽然能得一时的另眼相看可实际上却是被人所逼视的吗?同样是崇拜他的粉丝,为什么我可以面对而别人不行?这种不公平是因为我攀了你的关系!” 沈祭梵气得差点动手,怒目直视,安以然吼完了又后悔了。沈祭梵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哪里容得她这么反驳? 可她自己心里是真堵得慌,不敢看他的脸,低着头靠近他,伸手圈抱着他身躯,脸贴在他胸膛不甘心却又不得不道歉: “对不起沈祭梵,你别生气,对不起。” 沈祭梵拳头捏得咯咯响,下颌骨肌肉咬得死紧,正极力压制心底喷薄而出的怒气。今天就是为了一尝她心愿来的,他如果现在发火,铁定给她心里很大负担。 安以然忍不住低声说: “沈祭梵,你有崇拜过一个人吗?”顿了下自己给否定了,说:“我怎么这么笨碍,你肯定没有,魏峥说你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不平凡的人生,注定你高人一等的身份,怎么会有我这种卑微的崇拜?” “你知道吗?我是做梦都想见到GQJ大师,我一直在努力着,想着有一天能带着我代表作站在他面前很自豪的自我介绍,而不是由你说由别人引荐。即便,今天的我想见他,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跑到后台来。一个直接闯进GQJ休息室的人怎么能让人信服,这个人是真的崇拜他呢?如果是真的喜欢,为什么不是像外面那些粉丝一样守规矩的排队,等他?要走这种捷径?” 沈祭梵暗自叹气,他是没办法理解安以然的心态,不过她先低头道歉让他心底顺了些,顿了会儿才暗沉着怒拉着她离开。 安以然知道他在生气,小心跟着,努力说好话来着,可偷偷一瞄他的发黑的脸色,立马闭嘴了。 他们从楼上下到正厅,正厅摆了不少宣传电子版,屏幕上一一滚动着此次动漫节的活动安排。分门别类摆放着,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大步走出正厅,安以然在出时抽了张活动宣传单。 沈祭梵走了几步发现她行动迟缓,几乎都被他拖带着走了,回头看她,她正单手翻看着小册子,安以然没发现他已经停下来了,所以还持续小步的移动,沈祭梵伸手挡住她头避免她撞上来。 安以然额头碰上沈祭梵手掌时抬眼望他,盯着他黑亮的眼睛笑着说:“沈祭梵,下午在第三会馆前面的广场有cospy,还有杜飞和火影主要成员的声优亲临,我们去吧,好不好?” 沈祭梵确实不明白,那都是些什么东西,点头答应,今天本来就是陪她,既然来了,当然要尽兴。 安以然见他答应,赶紧又靠近了些说:“那,我们现在去漫绘馆好不会?” 沈祭梵点头,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安以然紧紧跟着边说:“碍,等等,等等我还没看好怎么去,沈祭梵,你等我研究下地图啊……” “不用,我知道。”沈祭梵原地停了下,因为人实在太多,拉着手也极容易被人潮挤开,沈祭梵索性将她勾进怀里,扣着她腰际带着走。 安以然被他一条臂膀圈住,顿时觉得安稳了不少,心里暖烘烘的,被火烘烤着一样,手绕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服,低声说: “沈祭梵,你真好。” 她声音挺小,人多又嘈杂,她以为他肯定没见的,可沈祭梵也低声应了句“嗯”,安以然猛地抬眼望他,觉得沈祭梵真的挺神奇。沈祭梵伸手按了下她仰得高高的头沉声道:“看路!” “哦。”安以然抿着唇轻笑。 漫绘馆里人的密度相对小了些,总算能松口气。安以然从沈祭梵怀里钻出去,挑了一大摞漫画,抱着走沈祭梵满腔,眼巴巴的望着他说: “沈祭梵,你有没有带钱啊?我想买这些。” 沈祭梵看着她抱着的那一摞高高的书,眉头狠狠皱了两下,道:“然然,现在就买这些,你打算抱一整天?” 安以然呶呶嘴,低声说:“可是,如果我现在不买,过会儿卖完了怎么办?” 沈祭梵眉头隐隐作痛,很是后悔没带魏峥等人出来,难不成他要给她拧一天的书?沉着脸说:“听话,真那么想要,下午走的时候再买。” 安以然不肯,就抱着书站着,僵持着,那样子分明就是缠着父亲要东西的小孩,不给买就是不依,不哭不闹,买不买你看着办,反正我就是不放手。 沈祭梵眉头青筋又开始突突的跳,平时乖得很,这时候那小脾气直令人咬牙,沈祭梵盯着她,深吸气,沉着脸说:“听话!” 他是真没想今天跟她发火,可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他已经二度火起了。 “不要!” 安以然不肯,沈祭梵伸手去拉她,安以然赶紧躲开,离远了些,扭头看他,快速衡量了下,做着艰难的选择,然后放了两本,手上还剩四本,然后再跑沈祭梵跟前说:“我只要这四本,就四本好不好?回去我就给你钱,沈祭梵……” “不是钱的问题,然然,你不觉得这些有重量又占地方的东西应该最后买吗?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一整天,你现在一进来就买这么书,等会还要别的东西,你看到的我们都没带包,两手能拧多少,嗯?听话,先放回去。”沈祭梵再度按了按眉心好声劝说,目光紧盯着她。 安以然摇头,“我知道,今天这么多人,这都是珍藏版,很容易被别人买走的。沈祭梵,你不用担心,我不要你拧,我自己拧。” 沈祭梵目光转暗,盯着她,安以然轻轻咬着唇,有些后怕,她已经两次惹到他了,看他往前跨一步她赶紧后退。心底暗暗抱怨着,明明是他自己说她怎么样都行,可现在又说话不算话了,怎么能这样? 沈祭梵看她竟然后躲,气不打一处来,低沉着声冷然道:“躲什么?不是要书吗?拿来,去结账!” 安以然一听,脸上立马扬起大大的笑容,赶紧走上去。沈祭梵看她笑得难灿烂样儿胸口就来气,伸手重重拍了下她屁股以示惩罚。 “沈祭梵…”安以然扭着身子躲他,抬眼满目哀怨的瞪着,真是的,这么多人碍。 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招手让她过去。安以然不清不愿的又走他跟前,沈祭梵接过她手上的书,排队结账。安以然在这空档赶紧回去把刚才放下的两本又拿回来,背身后紧紧跟着沈祭梵。 结账时候沈祭梵搁下手里的手去拉她身上之前挂的小包包,安以然眼都瞪直了,小包包里鼓得满满的竟然是红艳艳的百元大钞。沈祭梵抽了几张出来,等着结账,安以然赶紧把手上的书放收银员手边说:“一起的,谢谢。” 收银员抬眼看了下眼前的男人,见结账的人没反驳也就一起扫了,装进袋子里递给安以然,安以然兴高采烈地抱着,嘴角笑容列得大大的,讨好的靠近沈祭梵,沈祭梵给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安以然吐吐舌头,不过书到了她是相当开心的。 沈祭梵把找的零钱又装进安以然身上的小包包里,握着她手腕大步走出去。 安以然小跑着跟上他,急声说,“沈祭梵慢点,你走慢点碍。” 沈祭梵停在原地,侧身冷眼扫射,安以然咬舌,低声说:“带了钱的,多两本也没多多少……” 沈祭梵凉飕飕的说了句:“脾气渐长啊?” 安以然抬眼望着他,靠近他笑着说:“沈祭梵,你别老这么不高兴碍,难得出来玩,你要高兴一点啊。” 不知道他老板着张脸干什么,反正她是正兴头上,开心着呢。 “沈祭梵,我们去里面,里面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东西,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安以然一手提着书一手拉着沈祭梵往里面走。 里面原本是展览馆,这三天这里全是动漫眼神产品在这里展卖,像格子铺一样,里三圈外三圈的长排展馆。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绘有动漫人物的衣服、鞋子,手机链、动漫道具、动漫服装、贴纸…应有尽有。 安以然早想狂一狂动漫展了,动漫展除了能见到名家和有免费cospy观看外,逛格子铺也是很吸引人的一项。对于动漫爱好者来说,这些无疑都是令人尖叫和兴奋的东西,即便是一张印着喜爱的动漫人物的卡纸都爱好者高兴不已,更何况这里琳琅满目的动漫商品? 沈祭梵再度按按太阳穴,他以为她是无欲无求的人,原来不是,只不过他给她那些激不起她的兴趣而已。 安以然眼里都冒星星了,抱着沈祭梵的手臂委屈的出声说:“怎么办怎么办,沈祭梵,这些东西我都好喜欢碍,沈祭梵,我可不可以买几样回去?” “喜欢就买吧。”沈祭梵难得爽快答应了。 安以然得了特赦一般,立马松开沈祭梵的手自己去挑东西去了。最先就买了个草帽小子的草帽,那帽子功能比较强大,是以草帽的造型做的背包,看起来就是放大版的草帽,安以然发现这个时兴奋得不得了,拿着就跑沈祭梵身前说: “沈祭梵,我要这个!” 沈祭梵拧了下眉头,对她的喜好实在不敢苟同。不过并没出声做任何评论,从她身前小包里拿了张钱给她说: “钱在你身上,喜欢什么就买,不用问我。” 安以然连连点头,转身立马就扎人堆去了,挤过去付钱。看那老板连收钱都来不及,看来这动漫节上最大得益者还是赞助的商家们。 沈祭梵人高,立在外面同样能将目光精准的落在安以然身上,这时候确保她在视线内就可以了,也不能绑得太紧,她正在兴头上,他说什么肯定是听不进的。 安以然拿着草帽包又挤回沈祭梵身边,把书递给他说:“沈祭梵,你帮我拿下,我把包里的纸拿出来。” 腾空包后再把书塞进了包里,然后兴致勃勃的背上身。沈祭梵看她那造型,暗暗叹气,她是准备下田了? 安以然还得意呢,“沈祭梵,你看,这里面能装很多东西哦,还有这么空。” 沈祭梵伸手给她擦了下鼻尖沁出的薄汗,将她带进身边,手从她衣摆往里面伸去,安以然猛地脸色爆红,想要跳开,可沈祭梵把她抓得死死的,不让走。安以然推着他,羞赫道: “沈祭梵,很多人看碍……” 沈祭梵没搭理她,大掌探进她后边,背上热气腾腾的,里面那件衣服全湿了。微微皱了下眉问:“热不热?”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直接将她全在身边不准她再乱窜。安以然不肯,连连推他说:“碍,碍你先放开我,沈祭梵,我不会走丢的。” 再说她身上有钱,就算走丢了大不了晚上她自己打车回去,可这话她不敢说。 沈祭梵说:“安静一会儿,这个天气容易感冒,你里面衣服都汗湿了。” “不会感冒的,我身体很好的,沈祭梵你先放开一下,就一下。”安以然看见左边的铺子里有一把死神里面黑崎一护的斩魂刀,酷极了。 沈祭梵圈着她腰身不做任何让步,安以然急了,转着身子从他腋下钻了出去,回头喊:“沈祭梵,你别生气,就一下,很快的。” 沈祭梵黑着脸站在过道中间,两边都是格子商铺,人来人往的穿行着。沈祭梵不得不上前了几步。安以然在左边商铺外弯着腰仔细看着用一个大篓子装着的各式各样的大刀,轻轻摸着刀柄,嘴里“哇哇”的惊叹着。 身边黑影盖过来,安以然直起身望去,沈祭梵在她身后站着,安以然立马笑得春光灿烂,拉着沈祭梵走近,一一给他介绍这些刀的来历。完了后她说: “沈祭梵,你觉得我买哪把好?” 沈祭梵当即侧目看她,“你想带回去?看看就算了,太占地方。” 那刀再长几寸都够她人高了,他是无法想象她扛着把大刀极力想要走出虎虎生风的样子,简直毁三观。 安以然听沈祭梵的话,一张脸立马皱了起来,伸手拉着沈祭梵袖口嚷嚷: “多酷啊,而且,你看,像这种仿真的还这么大个儿的,别的地方得买上百呢,这四十就能买,很难得的,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总算有点无从招架了,不能不服老啊,他跟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前还没怎么发觉,今天是完完全全服了。低低叹了声,以前也没怎么发现这小东西能蹦跶这么欢。 安以然见沈祭梵脸色有些松动,立马放开他袖口转身把钱给了那站的老板:“我要那把,最大的那个,有包装吗?” “小姑娘,你见过黑崎一护的刀有刀鞘吗?那就是原装正版,你要是嫌不好拿,我给你绑根绳子怎么样?”那老板钱收了这才耐着心跟她说。 安以然拧着两道眉说:“为什么要绑绳子啊?难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扛不动了就拖着走吗?” “哦,那也不是,很轻的,怎么扛不动,这要的就是一个像,可不是真的铁。”老板笑着把斩魂刀拿出来递给她,“你试试?” 安以然接过手,这重量她喜欢,点头说:“谢谢啦。” “小姑娘不要别的了?我这还有衣服卖,都是原装正版……”老板殷勤的把安以然拉进铺子里。 安以然拧着眉回头看沈祭梵,沈祭梵已经彻底放弃说教,由着她高兴。安以然见沈祭梵没说话,当下欢脱的跟着走进去。安姑娘本来就是个挺没主见的人,加上又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旁边人一游说,那心立马动了。 半小时后出来,包里已经塞得满满的了。 仰着脸笑着对沈祭梵说:“沈祭梵,我买了好多有趣的东西。”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这傻姑娘,人家那是忽悠你的你还把人当活佛看了。微微点头:“嗯,你高兴就好。” 沈祭梵是很想给她拿着包,可那包真是……唉,得,伸手将她的包拧着,直接提手上。安以然乐呵呵的抬眼望着他说: “谢谢,沈祭梵你真好,沈祭梵,我有给你买东西哦,回去给你。” 沈祭梵忽然眉头突突的跳动,她那些玩意,他真是、真是不敢恭维啊。 “嗯,你喜欢就好。”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抱着把大刀蹦跶不起来了,太大了,横着挡路,竖着比她还高,沈祭梵给她拧了草帽背包她又没脸再让他给拿。走了会儿,灰突突的说: “沈祭梵,我觉得这刀应该等下再买的,到处都有卖……” 沈祭梵垂眼看她,倒是没说话,心底是想,这样挺好,至少不能再乱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2,宠溺 你喜欢就好 一般这时候沈祭梵都会给她点建设性的意见的,可没有全文。 安以然抬眼望他,低下去又望他,又低下去,再望。总算等到沈祭梵问话了: “怎么了?” 安以然立马说:“沈祭梵,你觉得我的刀是不是可以寄存到哪里?像超市啊,都有寄存东西的地方。我去找个地方放东西好不好?” 抱着这个大家伙实在太碍事,太影响她狂格子铺的心情了,沈祭梵是不会给她拿的,抱着进商铺很容易戳到人,这东西果然是个危险物。 沈祭梵眼角抽了抽,得找个多大的储物柜才能那她抱着的那玩意装进去? 顿了下慢悠悠的说:“你就那样抱着吧。” 安以然叹气,觉得他不明白她的心情,开始觉得他们有代沟了,他怎么会明白她此时此刻极想极想淘宝的心情呢? “沈祭梵,沈祭梵你不帮我吗?沈祭梵你帮我想想办法碍,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拉着他袖口扯动,沈祭梵今天穿的是运动休闲服,袖口比不得西装外套的结实,她这么一拉一扯布料的纹理都已见松动了,扯开得像洗过多次水后没了弹性的布料一样,很是难看。 沈祭梵脸上写着个大大的“服”字,小东西太能折腾了。反手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拽袖口,低声道:“放哪都不合适,然然你想想什么地方能给你放这么大的东西?谁愿意给你放?” 安以然因为他的嫌弃心里很不高兴,抿着唇不吭声了。没出声反驳,反正脸上是一副兴怏怏的表情。 沈祭梵叹气,说:“或者你可以跟需要的人换,等我们回去时候再买一把?” 安以然立马抬眼望着他,眼里有点点亮光,问:“可以吗?别人会跟我换吗?” 沈祭梵目光移向别处,意见他给了,至于她肯不肯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安以然又拉他袖口,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西装倒无伤大雅,可这是运动服,质量再好也容易走形,沈祭梵有些来气了,板开她的手自己手臂递她眼前低怒道: “然然,你看这袖口给你拉成什么样了?” 完全没型了,沈祭梵是个严苛的人,除非特殊情况,他向来注重自身的每一个细节。而这特殊情况嘛,比如像在泰国那次的变装,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任何瑕疵,无论身体的线条还是外在的修饰。 安以然愣了下,微微皱眉眨了两下眼睛,抿紧了唇,刚到嘴边的话即刻咽了回去,不说了,小心偷看他两眼。心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顺手了,干嘛突然发火啊?想说陪他吧,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那些东西后面都是带至少多少个零的,所以不吭声了。 沈祭梵看她这小模小样的心底那股邪火儿就没法儿窜上来,暗想他今天这情绪上去了就一直没下来过,照这样下去,得更年期提前。 “行了,还没说你就觉得委屈了?”沈祭梵叹息,这是他今天第多少次无可奈何了? 安以然立马喜笑颜开来,她才没那么小气呢,她今天高兴得很,哪里会那么容易生气?伸手拉他,忽然顿了下收回来改抓自己头发,抓了下,说: “那我去试试。”其实她心里发虚,她自己不要的,别人会跟她换嘛? 没走多远安以然看见有个男孩子在一家商铺外面看着刀,好几人都围着讨论。安以然立马脱开沈祭梵的手抱着斩魂刀跑上去,怯生生的站在一边。 “老板,这刀多少钱?”有个男孩子问了。 “七十,红色的六十。”老板在里面应付别的客人,听见外面有人问立马抽空回了句,完了后继续游说里面的人。 安以然一听乐了,赶紧再上前两步,小心扯扯那男孩子,男孩回头看了她一样,拧着眉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安以然那小心又紧张的脸时哽了下,硬生生变成: “你谁啊,有事?” 安以然立马笑笑,说:“你好啊,那个你想也买哪把刀是不是?你看我这个怎么样?我这个给你好不好?只要四十哦,我也是刚买的,可我觉得它跟我不太合适,所以想转卖,你要吗?” 那男孩竟然听完了她的话,转身正面看她,目光稍稍上下打量了下她,再看向她抱着的大号儿斩魂刀,相当霸气啊。这刀男生拿着确实够酷够味,可她一小姑娘拿真是… 男孩子大概十五六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向来说话耿直,出声说: “你这真是埋汰它了,成,给我吧,四十是吧?” 男孩爽快的给了她四十块,接过了刀,看他样子倒更像是拯救那把刀才交易的。安以然高兴得不行,拿着钱连声说谢谢,回头往沈祭梵身边跑。 那孩子看来是真的抱着解救斩魂刀接手的,因为他回头又挑了把别的刀。不过这并不在安以然关心的范围内,她只在乎又可以进铺子淘东西了。 安以然脸上的笑灿若桃花,远远看着沈祭梵扬扬手里的四十块钱:“沈祭梵,我成功了,沈祭梵你看,我把刀卖了。” 冲沈祭梵扑过去,抱着沈祭梵蹦跶了两下,然后伸手抓着他肩膀的衣服说: “你快点,埋头下来,快点快点,我亲一下。”他实在太高,她穿的又是平底儿的跑鞋,所以就算踮起脚来也够不上他下巴。 沈祭梵俯身埋头的同时听见她后面那句,立马抬眼看她,说实话,有点受宠若惊了,这小东西说要亲他一下?主动的? 安以然双手圈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啵儿了下,单纯的高兴不带任何**。这种发自内心的高兴即刻感染了沈祭梵,他直起身时眼角也带着点点笑意。伸手揉了下她头顶说:“顾好包,别给人挤没了还不知道,钱都在里面了。” “知道知道。”安以然不敢再抓他袖口,拖着他的手钻进商铺里面。 沈祭梵人高马大的,伸手将她护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可安姑娘却是哪家人多往哪家挤,沈祭梵不得不放弃那么做,只紧紧在她身边。 安以然对小一点的装饰品很感兴趣,几乎每进一家她最先看的就是这些各式各样的挂饰,挂包包的,挂手机的,钥匙扣,手链脚链… “你买了不少这类的吧,看看别的?”沈祭梵忍不住出声提示。 安以然在这对小挂件儿面前已经站了近二十分钟了,取了五六个一起对比,可沈祭梵看来,她手上拿的那些根本就跟她之前买的无甚区别。他倒不是介意别的,而是这里面太多人了,基本上跟人是背贴背,身体擦身体。沈祭梵分外忌讳被人接触,常年警惕令他即便在这样的闹区也会全身紧绷的处于随时出击状态。 安以然连连摇头,“不一样的,很多细节不同的,比如你看这两个都是血蔷薇的造型,可这个更注重线条,这个就更注重整体造型……嗯,我就是在考虑,我要这个呢还是这个。沈祭梵,你说我要哪个好?” 沈祭梵没看出哪不一样了,完全一样,“喜欢就都拿着吧,买那么多也用不过来,没事儿时候拿出来看看也挺好。” 安以然愣了下,仰头看他说:“沈祭梵,我不是都买给我自己的,我是送人的,丽丽、阿楠、云婶他们,每个人都有,你也有哦。所以,不要催我了,我要慢慢挑,礼轻情谊深,得按他们每个人的性格挑选东西,不能随便的。” 沈祭梵狠狠拧了下眉,对她这股韧劲和耐心表示无奈最新章节。 安以然付了钱拿着东西硬挤进已经塞得鼓鼓的包里,主动去那沈祭梵的大手直往下家敢。 沈祭梵有些精力不够了,已经到吃饭的时间,硬拖她都不走。安以然挣脱他的手说:“等一下等一下,沈祭梵你说这个好还是这个好?” 她一手一只肥肚子龙猫转身问沈祭梵的意见,沈祭梵当即满脸黑线,那是神马生物?猫科动物长成那样也合法? “你喜欢就好。” 沈祭梵这话都已经说溜了,实在的,他真心给不了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不然还让他怎么说?稍微给点儿评价性的语言,她就立马眼巴巴的望着他。 安以然满脸苦色,左右看看,又并在一起看看,拿不定注意。就凭她那纠结性子,做这样的选择一准得纠结半小时不止。 “碍哟,沈祭梵,我都好喜欢碍,怎么办怎么办?”安以然眉头皱得老高,不停的将目光在两只可以说有点丑的肥猫身上来回移动,难以抉择啊。 如果是小件儿比如挂饰之类沈祭梵一定会建议说都买下,可这两位,啧啧,身材不行,太胖了,占地方,要买了立马扔车里还差不多,一直拧手上那可不成。 安以然向来就这样,她能在很多很杂的东西里快速精准的找出她最中意的,却总是在最后时刻纠结,因为这时候她通常会陷入二选一中难以决定。而这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就需要起作用,以前扮演这个身份的人是钱丽,钱丽总会在这时候给她一记爆栗,然后快速挑出对最合适她的那一样。 今天嘛,到目前为止,变成了沈祭梵。 虽然沈祭梵也没说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比如“喜欢就都买下”,这是在东西小件儿的情况下,而大件比如面前的龙猫,沈祭梵的话就变成“你喜欢就好”。 安以然选不了,抱着两只肥猫走沈祭梵跟前说:“沈祭梵,你更喜欢哪个?” 沈祭梵嘴角僵了一瞬,半晌才勉强出声:“都还…你看它二位哪里不同了?” 这是他比较想知道的,除了一只长点瘦点外他看都一样,完全一样,所以他不明白她纠结的点在哪里。 安以然一副“我是行家”的姿态跟他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 “当然不一样了,这看这只,这只明显肚子要圆一点啊,要胖一点啊,它的脸型呢也更可爱一点。这一只就更瘦一些,脸型更妩媚一些……”巴拉巴拉…… 沈祭梵无话可解,他还真没从两只肥猫脸上看出有可爱、妩媚来。这小东西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伸手揉了下她头顶,得,这就是代沟。他都不能说话,今天这场合他多说一句就多得她一分嫌弃,虽然她不敢吭声儿,可她那小眼神儿里就明明白白写了几个大字“你也太落伍了,这都不知道”。 “你想要哪个?”沈祭梵不得不打断直接问。 “我想要可爱这个,因为我现在剪短头发了呀,跟它一样圆,我看见它就觉得好亲切…巴拉巴拉…可我又想要这个,我头都这么圆了,我应该买个互补的…巴拉巴拉…”安以然又是喋喋不休一大通话,听得沈祭梵头晕。 沈祭梵直接拽着她走出去,冷声道:“先吃饭!” 安以然急了,又推又嚷嚷:“不要不要,等一下,沈祭梵马上就好等一下!” 沈祭梵松手,在门口站着看她,安以然回头抱着两只肥猫,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再度陷入无法选择的境况。抬眼巴巴儿的望着沈祭梵:“沈祭梵,我哪个好?” 沈祭梵当下就拉下脸子,双手插兜里目光凉飕飕的看着她。安以然无奈的抓抓头发,然后问:“沈祭梵,我能不能买两个?然后我送你一个,好不好?” 送他就等于给自己的,因为她能百分百肯定他会很嫌弃的扔掉,到时候在他扔掉后她再捡回来不就成了?这简直是绝佳好计啊!差点就为自己拍手叫绝了。 沈祭梵听说她要送他一只,眉头两旁的青筋不可抑制的抽动。 “沈祭梵,你不说话那就这么决定啦。”安以然转身就把钱给付了,虽然她买了两玩偶,可那老板的脸色并不好看。 主要是这姑娘太纠结,不是不让看,是她纠结太久,要嘛果断点买,不买果断走人,人家也等着吃饭啊,就因为她在那纠结,耽误人家老半天时间。做生意的不是怕卖不出去东西,而是看半天也不说买还是不买的人。 安以然抱着两只肥猫,跑沈祭梵身前,看了看,还拿不定主意呢,问沈祭梵: “沈祭梵,你喜欢可爱的还是妩媚的?你喜欢什么我就送你哪个,好不好?” 沈祭梵眼角抽了抽,伸手在空中顿了下,再去揉她头发说: “回家再说,先吃饭!” 安以然还不甘心呢,觉得他这表情也太敷衍人了,好歹她也给他买了呀,怎么这能这样碍? “想吃什么?”沈祭梵低声问,不容抗拒的扣紧她肩膀带着她走出去漫绘馆,往广场外去。国际会展中心,这周边自然有一系列相应的商业配套设施。 “我吗?碍,随便啦。”安以然对吃没什么看法,当初吃馒头过一天的日子都不曾埋怨过,现在在身边身边什么都是最好的,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沈祭梵满意的顺抚了下她头发,觉得这时候她还是比较讨他欢心的,乖巧听话,说什么就是什么,心里也渐渐攘开了乌云,转为晴天。 只是,她样子看起来本来就幼嫩,再抱两只公仔实在是……唉,说是他们是父女吧,他又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老。说是兄妹吧,他这兄长大得有点多啊。 沈祭梵垂眼看她,三个圆乎乎的头扎一堆,沈祭梵笑笑,倒是挺可爱的。 一排商业街林立,沿街全是装修高档的各类主题餐厅,快餐店。安以然看见必胜客不走了,抬头望着沈祭梵说:“我们吃披萨好不好?沈祭梵,可以吗?” 沈祭梵几不可见的拧了下眉,说:“那个晚上带回去给你当宵夜,中午吃正餐。跑了一上午你不累?” “不累啊。”安以然摇头,高兴得很呢,买了那么多喜欢的东西,那些东西不亚于女人买了几箱子漂亮衣服的兴奋,安以然对上午的战利品如数家珍,哪些是给谁的,谁的还没买谁的已经挑好了,她记得清清楚楚。 这说话的时间沈祭梵已经带着她走进了家格调高雅的中式主题餐厅,坐进包厢时安以然才警觉过来:“碍,沈祭梵我们吃什么?” 她凑近沈祭梵,毛茸茸的脑袋贴着他臂膀,沈祭梵推了份甜品簿子给她: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甜食,可以打包下午饿了时候吃。” 瞧,沈祭梵做事向来是个极有计划的人,他能在无形中就把整件事安排好,安以然这种向来意志不坚定的人是极容易被掌控后而不自知的。因为沈祭梵会高明的在自行决定后在给她类似与建议性的语气,然而在他已经有牵引的情况下,她向来会被带着走,觉得那样就行。 “嗯。”安以然点头,果真坐一边去极认真的翻看着甜食。 然而,选择犹豫症又来了,极快速的翻看着页面,最后在两款甜点间徘徊。 沈祭梵点了两份套餐和饮料,让人先下单,他凑近安以然,侧目仔细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唇际缓缓勾出笑意。下意识的伸手穿过她的发丝揉着她的头,在她睁着闪亮大眼看他时,他欺过唇去在她脸上吻了下,问: “看好没?” 安以然点头,然后递给他说:“可是,我不知道要奶油椰蓉球还是要水果布丁,还有我想要这个芒果沙冰,可以吗?” 沈祭梵粗粗扫了遍,合上菜单说,“椰蓉球打包带走,水果布丁可以餐后吃。点了饮料,芒果沙冰不要,再者天不热吃那么凉的东西身体受不了,你本来就体寒,这些得多注意。” 语调平缓,语气淡淡的,却不容半点拒绝。看她脸上兴怏怏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表示不满意,出声问:“怎么,有意见?” 安以然耸拉着头点头,立马摇头,再摇头:“没有,没有意见,我都听你的。” “乖女孩。”沈祭梵赞扬了句,似乎这是对她最高的褒奖,因为他向来很少夸人的。安以然想想,觉得也挺好,她本来就是听话,所以觉得这是当之无愧。 安以然问: “沈祭梵,你今天不忙吗?为什么会有时间陪我来这里,其实你一点也不喜欢动漫对不对?” 沈祭梵慵懒的后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在人群中穿行了整整一上午,他是真觉得有点疲惫了,这比越野狂奔四十公里还强,越野还只是耗体力,陪着她走一上午那是身心疲累。反观她,床上经不起折腾,今天倒是战斗力超强最新章节。 “还好。”沈祭梵按着眉心低声应着,安以然想要越过他拿甜点单子,可沈祭梵伸手直接把她捞进了怀里,低声问:“累不累?” 安以然摇头,她不累啊。 又要从他怀里撑起身去拿单子,沈祭梵再次把她抓回来,低声道: “安静会儿,我很累。” 安以然挣扎了下,大概是他今天对她纵容太多次,所以令她到现在还没所收敛。撑起身又去拿,沈祭梵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下,低怒出声:“然然!” 安以然身体僵了一瞬,当下不敢闹了,乖乖坐回去,任他抱着,低声说: “我没想惹你生气,我就想看看他们家有什么别的吃的,就看看而已。” 沈祭梵没准备搭理她,圈着她闭目养神,这小东西在床上有这么一半能折腾的劲儿他也能性福死了。哪次刚到兴头上她就哭得厉害,多来两次次非哭得死去活来,还把他埋怨个半死。 握着她的手,轻轻磨蹭着。她手没有以前滑嫩,手心手背都有些糙,也足以见得她在青江过得并不过。沈祭梵心底暗自叹着,傻丫头,哪里不是寄人篱下?在哪里能有他身边好?偏她就看不到这一点,左右想着离开。 安以然还觉得挺神奇,沈祭梵是谁啊,沈祭梵那么厉害的人,竟然也会累? 趴在他胸口觉得不舒服,刚动一下他圈住她腰的手臂又紧了一下,安以然说:“别,我没动。”顿了下她抬起头问他:“沈祭梵,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祭梵睁开眼看她,反问:“然然,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对你好不对吗?” “哈?”安以然没想到他会反问一句,可是…… 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安以然低低的出声问:“沈祭梵,我、可以问吧?我们今天,是约会对吗?约会是为了增进感情的,我们、那样的关系,也需要增进感情吗?” 沈祭梵坐直了些,松开她,安以然也坐起身面对他,眼睛带着疑惑望着他,等他的回答,难道不是吗?别人都怕被女方缠住才对,他怎么还反过来? “正因为是那样的关系,所以我们才需要增进感情,你觉得呢?”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见她欲言又止,又说:“然然,我们是世界上最真诚的朋友,我们的身体了解彼此,我们的身体需要彼此,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系,难道不需要增进感情吗?” 沈祭梵这话本来掏心掏肺来着,可就是听得安以然面红耳赤。伸手捂着脸,低声怨着:“碍,沈祭梵,你怎么可以,好端端说起那个了……” 沈祭梵伸手拉开她的手直盯着她眼睛说:“然然,既然选择了我,你就要时刻记着你我是什么关系。”抓着她的手盖在她胸口说:“把我放在心上,嗯?” 安以然抬眼看他,低声问:“沈祭梵,你不怕、我以后都缠着你吗?你不怕以后甩不掉我吗?那样会是很大的麻烦碍,你要那样吗?” 沈祭梵笑了下,捏着她的脸说:“嗯,那就缠着吧。”要的不就是那样? 安以然点头,忽然抓着他的手往他心口压,睁大着眼睛小心的问:“那你呢?” 怕他不明白,补充着说:“你会不会把我也放在心上?一点点的地方就好的,你会不会?” 沈祭梵看着她,并没出声,安以然赶紧收回了手,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别的,你别生气。嗯,你说的,我会努力那样做的。其实,你是要我喜欢上你对不对?我会、试试看的。” 其实,她想说,早就喜欢上了。但是她那样的人,还配喜欢他吗? 沈祭梵颇为满意她的解读,忍不住抱着她在她头顶吻了吻,低声说:“你只要明白我对你好就够了,别的,不要多想。” “是。” 安以然低着头,其实有些失落的,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对她有那样的意思,可就是忍不住期待。他真的对她太好,好到让她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她经常误以为他对她是有那样意思的,所以她才肆无忌惮靠近他,再靠近他。 服务生送餐进来,沈祭梵加了两份甜点,服务生一一记下,然后离开。 沈祭梵把安以然脑袋提起来,说:“别胡乱想,吃饭。” 安以然扭头看他,需合着眼睛看他,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头说:“沈祭梵,你怎么老是直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哈,你是不是在我脑子里置入了什么晶片之类的,能读取人的意识那种?碍,碍是不是啊?” 沈祭梵懒得搭理她,拿着叉子塞进她手里,握着她的手叉了块土豆直往她嘴里塞,语气森冷道:“吃饭,不吃出去站着。” 安以然嚷嚷了声,沈祭梵冷横她,安以然赶紧埋头吃饭,不敢再乱来。 其实吧,她就是想掩饰她的心慌,掩饰她心底那淡淡的失落,可他不配合。 安以然边吃边把洋葱块挑出来堆在一边,连小丁块儿都一点不剩的挑出来,沈祭梵看了眼没说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她不吃洋葱。 “吃牛肉吗?”沈祭梵忽然问了句。 “嗯。”那是下意识的回应。 安以然低头吃饭,没看她,沈祭梵侧眼过去,就看见她头顶黑乎乎的一片。伸手怜爱的顺了下她头发,这丫头听话的时候乖得不可思议,不听话时候能折腾死人。沈祭梵忽然体会到一种痛并快乐着的矛盾心里,苦的,却还是甜着。 心底叹了句:小磨人精! 把他那份里的牛肉挑给她,吃点肉下午才有体力继续蹦跶。 安以然愣愣的扭头看他,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你不吃牛肉啊?” 沈祭梵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是他不吃的才给她么?怎么就不能认为是他让给她的?暗暗叹了声,顺着她的话应着:“嗯,你多吃点。” 安以然看他承认,立马心安理得的吃起来,完了后才问: “你不吃牛肉为什么还点这个套餐?” 本来她应该在他给她牛肉时候就该问的,吃了他的她得拿点什么交换才对。可她实在是太饿了,吃起来就停不下来,停下来时候已经把盘底儿都收了,就剩下一堆她挑出来的洋葱。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问:“沈祭梵,你有没有吃饱啊?”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说:“我还有水果布丁,我分你一半好不好?” 这话有点讨好的意味,是愧疚刚才埋头狂吃而忽略他的那茬儿。 沈祭梵叹气,他怎么看也不像饭桶吧,安抚性的拍拍她肩膀说:“吃好了。” 甜点上来了,一份打包的,一份水果布丁,安以然捧着就开吃。今天吃的分量有点大,平时两倍了,自己倒没发现,吃得挺嗨皮的。 沈祭梵微微侧目看她,发现她其实有很多小动作,只是被乖巧的模样掩盖了。还是跟她成长的环境有关系,让她不敢表露太多真性情。沈祭梵以前也没怎么发现,今儿出来就跟亲手一丛一丛拨开云雾看到真相似地。 比如,她吃饭时候从来不多话,捧着碗低着头,安安静静的,那是下意识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小。比如她受了委屈时候是先小心打量他,而不是立马就开始嚷嚷,她对别人不会熟络得太快。只有接触极深的人,她觉得有足够的安全感她才会敞开心表现她真实的一面。 而沈祭梵是一个例外,以一种最激烈的方式强势入侵。不得不说身体的交融是直抵心灵的捷径,无论她愿不愿意,他的强势入侵已经如锥子一般深深打入了她的一切,她的生活不可能再抗拒他。 沈祭梵伸手轻轻顺抚着她头发,安以然抬起头来看他,她许多时候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足以见得这许多来来她生活的环境给她多大压力。 “然然,以后你再也不需要这样小心的生活,你可以胡来。”沈祭梵低声说。 安以然呷了下唇,莫名的望着他,什么? “没什么,吃吧。”沈祭梵伸手在她唇际擦了下,安以然以为嘴角有东西赶紧抬手擦了几下,看他,可他似乎已经没了说话的意思,安以然埋头继续吃。 应道:“哦!” 魏峥在外面轻扣了两下,道:“爷,我来了。” “进来。”沈祭梵不动声色,低声应了句。 安以然对魏峥的加入很是高兴,魏峥可比沈祭梵好说话多了,两只肥猫就可一直给魏峥拿着,她还有好几个人的东西没买呢。 “魏峥,你来啦。”安以然抹抹嘴抬眼笑眯眯的望着撩开流苏链子走进来的魏峥,那样子亲切极了。 魏峥愣了下,有那么些莫名,看来安姑娘今天心情格外好啊,“安小姐好。” 沈祭梵看侧目看她,灿烂的笑容有些扎疼他的眼。目光微微暗了暗,对着别的男人也能笑得那么开心?伸手在她嘴边擦了两下,其实他就想擦掉她的笑容,可安姑娘却误以为她嘴角又沾上东西了,赶紧扯了张纸在唇上整个擦了几下,擦得都有些发红了,完了后转头问他: “还有吗?” 沈祭梵眉头跳了下,不自然拉开目光。魏峥在对面正襟危坐,身板挺得笔直,目不斜视,连呼吸都降低到最弱。 沈祭梵不想这么快出去,拉着安以然将她按在腿上低声说:“休息会儿。” 安以然双手推着他的腿要直起身体,可沈祭梵就那么可恶的压着她的肩不让起身,安以然泄气的趴在他腿上说:“碍,沈祭梵,我不累,我不要休息。” 那么多地方她还没逛呢,不抓紧时间哪里走得完?下午时间紧得很,她还要在四点的时候去看现场的cospy,她怎么能错过给路飞配音的声优的表演呢。 “沈祭梵,沈祭梵我不想休息,沈祭梵……”安以然趴着就只能抱着他的腿,然后扯着他裤管扯动,低声嚷嚷。 沈祭梵脸色暗沉,手掌压着她的头说:“别乱动,十五分钟。” “好。”安以然立马爽快的答应。 沈祭梵以为十五分钟足够让她睡着,可这姑娘却不安分,因为她没隔几分钟就问一次:“沈祭梵,到了没有?” 这么惦记着,哪还叫休息?沈祭梵叹气,得,不休息就算了,省得他高大的形象在底下人面前全毁。松开压着安以然的手,安以然赶紧撑了起来,手按着头下意识的揉着说: “沈祭梵,我头都晕了,这么睡一点也不舒服。” 沈祭梵脸色不好看了,为她好还挑三拣四的?安以然这会儿哪有心思顾及沈祭梵在想什么,看他脸色不好,赶紧伸手轻轻捧着他的脸,凑近他低低的说: “别生气别生气,魏峥在看哦。” 说完后得意的离开说:“沈祭梵,你最好了。”完了后往魏峥那边靠,把放一边的肥猫拿出来给魏峥看,问道: “魏峥,这里的人都知道你碍,原来你是这么有名的人。你看他们可爱不?” 这话转得,生硬得很,魏峥听见安以然问话,转头看过去,脸色僵了一瞬,勉强点了下头。安以然见他点头立马高兴了,觉得跟魏峥果然是同道中人, “那你拿着吧,谢谢啦。”安以然直接把两肥猫塞给魏峥,转身拖着沈祭梵说:“沈祭梵,我们快走吧,下午时间很短很短的。” 沈祭梵依言起身,魏峥来了,安以然那草帽包自然也是归他,沈祭梵勾着安以然走出餐厅,往会展中心去。 下午人更多了,好在这个天太阳没那么毒,不然这些挤在广场上的人得集体中暑。安以然直奔漫绘馆,下午商铺这边的人也比上午多很多。沈祭梵圈着安以然走进人群,安以然下午就奔着斩魂刀去的,头一家就想买,可一回头: “沈祭梵,魏峥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吗?” 沈祭梵手掌着她后脑将她扳向前方不让她四下张望: “放东西去了,等会儿过来找我们。” “这么多人,他怎么找得到我们 ?”安以然有些担心,魏峥不来,那她的刀谁拿?只能先放弃,往里面走。 安以然看到家单独卖海报的,走进去一副巨幅海报令她兴奋得不得了,很想要,可回头看看,魏峥还没来,这海报收起来可比斩魂刀还长。有前车之鉴她就不大敢再乱买了,因为扛着根长长的纸筒也不大方便。 自己先走出去的,沈祭梵嘴角勾着笑,安以然唉声叹气的可惜着,沈祭梵这时候补了句说:“喜欢就买啊。” 安以然抬眼哀哀怨怨的说:“都没有人给我拿……”他是肯定不会给她拿的。 沈祭梵耸了耸眉头,总算带着几分脑子了,揉了下她的头说:“那就算了。” 安以然以为他会说点别的什么,可他就那么算了,有些气不过,偷偷伸手拽了下他袖口,就是故意的。拽了下赶紧松手,又怕他发现。 魏峥来的时候安以然整个人高兴得差点都扑上去了,也是下意识抓着魏峥衣服,拖着往回走,边走边说:“魏峥魏峥,你来真是太好了,快点快点,我要那个大海报,最大的那张,还有斩魂刀……” 魏峥被安以然拖着边走边回头看沈祭梵脸色,心底胆战心惊的,在安以然停下来时候赶紧退开几步低声道:“小姑奶奶欸,你可别再害我了。” 沈祭梵也到了,魏峥赶紧收起表情正儿八经的问:“安小姐还要别的吗?” “要要,但是我现在就想那个。”安以然已经冲进商铺让老板把那幅海报取下来了,麻利的说着价,这里的都可以在喊价上让老板少那么点。 沈祭梵上前,魏峥微微垂首,低声道:“爷。” 沈祭梵微微点头,两大男人就那么站在外面等她。安以然很快抱着卷成筒状的海报出来。魏峥抬眼看了下高度,这得多大面墙才能够它伸展的? “谢谢,魏峥。”安以然递给魏峥,魏峥接过,安以然有些小歉意,靠近了魏峥说:“我给你买礼物了的。” 魏峥嘴角微微抽了下,他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得到她的礼物啊:“谢谢安小姐。” “碍,你别这么客气啊……”沈祭梵见不得,伸手把她拽身边问:“高兴了?” 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笑着点头:“嗯嗯,还有斩魂刀。” 接着,魏峥扛着把极彪悍的斩魂刀跟在沈祭梵和安以然身后,那样子活脱脱就是战神守护者的化身,比正主儿拉风多了。 魏峥觉得今天一过,他往后再出门,这张脸就得搁兜里掖着,实在是丢人啊。 安以然对动漫喜欢得有些盲目,热血的喜欢,萌物的喜欢,纯恋的也喜欢,爱好甚广,只要她感兴趣的动漫,所有东西她都会一一看遍。 “沈祭梵,你戴这个肯定很酷。”安以然手里拿了条人骨造型的链子在沈祭梵脖子上比划,沈祭梵当下满脸黑线,酷? “沈祭梵我送你好不好?”安以然爽快的掏包包给钱,她似乎已经忘了这装钱的小包包是谁给她挂身上的了。 沈祭梵良久才说了句:“你喜欢就好。” 安以然拿着东西要窜出商铺给魏峥装下,沈祭梵伸手给她拧回来,伸手拨开她额头的刘海,擦去沁出的薄薄细汗问:“累不累?” 安以然摇头,“不累不累,我们要快点啊,还有好多好多没逛。” 他能陪她一天她已经很满足了,可不会奢望明天还来。所以今天得抓紧时间走完,沈祭梵嘴角微微上扬着,低声道:“四点了。” 安以然愣了下,再愣了下,忽然跳脚:“四点了就已经四点了吗?怎么办怎么,还有那么多地方没走,还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没看到,沈祭梵,怎么办?” 沈祭梵圈着她走出商铺,东西人给魏峥往外面走,说:“去看表演。” “沈祭梵,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安以然不甘心啊。 沈祭梵站着,垂眼看她:“是继续逛还是去看表演?” “表演!”安以然义不容辞道。 沈祭梵撑开眉峰,这不结了,心里明明亮堂堂的摆着答案非要纠结下。 大概魏峥是真在这圈子里有名,或者说在赞助商投资商里很有名,总之他是弄了个绝佳好位置,第一排,还是正中间。 要知道那位置向来都是主办方才有资格坐的,安以然脸上满是笑容,顿时觉得魏峥高大了不少,看魏峥那眼神都带着崇拜的。 埋着头想越过沈祭梵跟魏峥说话:“魏峥你真厉害……” 话没说完,沈祭梵把人给按了回去,低声道:“别乱动。” “碍,沈祭梵,还没正式开始嘛。”安以然小声抱怨,沈祭梵也不恼,伸手摸了下她发热的额头,低声问: “很热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3,暴君 独裁 专制 安以然点头,是挺热的全文。伸手擦了下额头,薄汗湿了额前几缕发丝。沈祭梵撩开她额前的刘海,干爽的手轻轻熨帖在她额头,手掌顺势穿过她脖子往她后面衣服里探了下,热气挺高,低声说: “换身衣服,里面衣服都湿了,坐一会儿凉气都往身上跑,容易生病。” 安以然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摇头,“不会的,我没那么容易生病。” 主要是要开始了,她都看到coser排队等在舞台的一侧了,沈祭梵微微拧眉,手又往她后背摸着,里面那件衣服在她全身退了热气后湿冷湿冷的。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坐一两小时?不生病才怪,态度坚决道: “别磨蹭,中午吃饭那边就有服饰店,我们快去快回,听话!” “沈祭梵……”安以然开始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了,抓着椅子不肯动,嚷嚷道:“都要开始了呀,万一我走那瞬间田中真弓(路飞的声优)出来了怎么办?” 她今天来最大的目标是GQJ,其次就是田中真弓,要错过了她不得后悔死? 沈祭梵侧身对魏峥说了几句,魏峥立马恭敬的离开座位绕去后台。安以然眼睛瞪得老大了,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抓着沈祭梵指着离开的魏峥张口结舌: “他、他去后台了?魏峥可以去后台?沈祭梵,魏峥去后台了?” 那不就是意味着魏峥马上能见到田中真弓大妈?能跟路飞说话,神呐,魏峥可以跟路飞说话!安以然不淡定了,简直坐立不安。 转身紧紧抓着沈祭梵,一脸的纠结,她好想好想让他也带她去后台,可早上GQJ大师的事实在让她很没脸在要求什么。她一提,他一准生气的。 可是、可是GQJ大师和田中真弓大妈是两回事,在大师面前她有她自己的坚持,可是田中大妈不一样啊,田中真弓是声优界的大师,她又不是学声优的,可以以粉丝的身份去见面的。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就抓着他一声一声的喊,将他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手直接握上他的手,拉着他探过头看他的脸,低声再喊:“碍,沈祭梵…” 沈祭梵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心里在想什么,她那眼睛是完全表露无疑,可他不表态,就像早上一样,分明是为她好,依照她的喜好来的,谁知道她竟然不买账还发那么大脾气?这小东西啊,有时候就是难伺候,这事儿有过一次了,他可不想不再来一次,费力不讨好,傻嘛全文。 安以然那张脸都快贴上去了,结果人家根本就无视。安以然泄气的坐回去,手也兴怏怏的抽回来,自己对对手指,今天对沈祭梵也了解更多一点了。 她以前觉得沈祭梵是神,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可现在,碍,他是人碍,还有那么一点小气。她现在眼里的沈祭梵就是个平凡男人,完全想不起以前酷硬的样子。 小小声说:“真小气,竟然在记仇。” 沈祭梵侧头看她,安以然立马欲盖弥彰的伸手捂住嘴,双眼笑得弯弯的,沈祭梵伸手将她头勾近身边,亲了下。安以然睁开眼看他,以为他会沉着脸说她来着,没想到他竟然亲了她一下,松开手,讨好的抱住他手臂小声说: “沈祭梵,我们也能去后台对不对?你带我去吧,好不好?” 沈祭梵斜眯着眼打量她,这小东西就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低声道: “先去换身再说,这衣服不能穿太久。你自己摸摸,湿成什么样了?” 安以然一张脸都扭成了苦瓜样儿了,这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没关系的,真的沈祭梵,我身体很好的,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很多时候回家路上下雨没有伞,就那么淋着雨回去,到家后衣服都能滴水那种,第二天照样上课呢。” 她脸上笑意满满,沈祭梵却忽然拉下了脸,安以然看他脸色发黑,笑意也一点一点消退下去。心里埋怨着,她又说错了什么了,又哪里惹到他了?小气… 沈祭梵顿了下低声说:“那是以前,以后,你的一切,我来负责,明白了?” 安以然缓缓闪着睫毛刷子扬着秀眉单单转动着眼珠子看他,不能理解,不过立马又释然了,他那么忙,能有多少时候注意她啊?也就只能像今天这样了,不过今天这样的,肯定不会多,因为他实在太忙了。 “好。”安以然笑着点头。 “乖女孩。”沈祭梵满意的勾起淡淡的笑,手掌贴着她白皙幼嫩的脸颊指腹轻轻磨蹭着,离他有些近了,目光锁着她纯透的眼。 安以然大概猜到他要吻她,可这大庭广众的,他真要那样她可就不要活了。伸手捂住他的唇,眼睛一眨一眨的开合着,小小声说:“沈祭梵,很多人在看碍。” 本来他们就坐在第一排,后面人就算不是故意看他们,他们也会落在别人视线里,这么多人,天,那得多尴尬碍。 沈祭梵笑笑,侧身退了回去。安以然吐了口气,节目已经开始了,首先全体coser一一亮相,安以然对这方面没那么热衷,相对coser本人,她更愿意看编排的节目表演。而对于身后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安以然目前还维持着相当淡定的样子。 沈祭梵下意识拧起了浓眉,表情有些不悦,这里完完全全就是年轻人更或者可以说就是年轻的孩子们聚集的地方,他置身其中完全就是格格不入。再者,这些个尖叫、哨子声……实在有些崩溃,令他不得不再度质疑起自己的年龄。 侧目看着身边的小女人,有了对比认识就明显了,相对于后面那些已经坐不住的孩子们,顿时觉得安以然乖巧温顺得过分,这点对于沈祭梵来说很是欣慰。 魏峥没多久回来,把节目表单呈给沈祭梵,沈祭梵淡淡扫了眼递给安以然说: “你喜欢的那个节目在中间和最后,前面的表演都是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所以我们去换身衣服回来是不会错过的。” 安以然愣了下,他怎么这么执着呢?不过好奇的拿着节目单子看,“哇!火影主要成员的声优们真的都有在碍…我好想看‘彩云国物语’的表演哦…啊啊,田中真弓配合海贼王coser表演……” 沈祭梵看着她大放异彩的脸庞顿时也被感染了几分,觉得今天带她出来是正确的,总是闷在屋子里迟早会闷出病来。伸手怜爱的抚了下她发光的脸庞说: “我们快去快回,别耽误后面的,嗯?” 安以然这次爽快的点头了,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起身时安以然回头不忘对魏峥说:“魏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能拿到田中真弓的签名对不对?” 魏峥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小意思,放心吧,台上的一个不落都给你。” 安以然这才乐颠颠儿的跟着沈祭梵往对面的商业街去,沈祭梵想看看有没有运动品牌的服饰店,可安以然就是急得不行,见他一直走一直走都过好几家服装店了他就是不进去,拉动他的手催促说: “沈祭梵你到底在找什么碍?能穿就可以了,沈祭梵,那边音乐都换第二首了,我们快点好不好?” 沈祭梵垂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安以然立马噤声了,鸵鸟的埋下头跟着走。沈祭梵有几分撒气的揉了几下她头顶,真是不知好歹,为她好的她都不知道。 拉着她走近一家偏向休闲的服饰店,安以然进门时候就有些小小惊诧了下,装修成这样的店面,这里头的衣服后面得跟多少个零啊? “去挑你喜欢的,里面的衣服要换。”沈祭梵放手让她自己挑,当然,沈祭梵那话是那么说,可半点没想就那么着的意思,在放开安以然的同时他也在挑着。 安以然其实对吃穿都没什么讲究,吃的打小起家里给什么吃什么,就是再不喜欢也不会给她换。穿的嘛,更不值一提了,全都是安以欣穿过的,安母美其名曰不要浪费,安以欣不要的衣服全扔给她了,所以她从小到大就没几件是自己买的衣服,像沈祭梵这样给她这么大权力能自己挑喜欢的时候实在太少了。 不过,虽然自己没买过什么衣服,可多少也是些自己的偏好。 比如她喜欢素色的衣服,不喜欢黑色、不喜欢红色,不喜欢碎花,但是却喜欢荷叶边、蕾丝之类。安以然大概看了一遍,其实吧,这里的风格她不是太喜欢,快速挑了件宽松的外套和件白T,兴冲冲的跑沈祭梵身前说: “沈祭梵,我就要这个,你觉得好不好?” 沈祭梵侧头看了眼,微微拧眉:“你喜欢这样的?” 安以然看他那表情小声问:“你不喜欢吗?” 他没出声,就看着她,安以然呷了下唇说:“好吧,那我去换。” 转身又换了套,大同小异,找到沈祭梵的时候拉着给他看:“沈祭梵你看这个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就这个吧,就这个好不好?” 沈祭梵摇头,看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时解释说:“你看你挑的,这个时候单穿这件会冷,加上这件外套又太厚,不适合,知道吗?” 安以然点头,低声说:“那,你觉得该要什么样的?” 沈祭梵觉得她问这话就对了,拉着她往里面走,合计是刚才已经看好了,快速的从货架上取了件长袖的针织衫,款式简单大方,只在领子处做了细节设计,再取了件薄的单衣,拉着她到另一区顺手取了条版型极好的卡其色铅笔裤。 “去试试。”沈祭梵递给她,表情淡淡的。 安以然简直傻眼,并不知道他是之前就看好的,简直被他那干净爽快的挑衣服动作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怎么能看得那么快呢? 一边的导购员透透看了几眼身前的男人然后接过他手上的衣服领着安以然:“小姐,试衣服这边请!” 安以然走两步回头说:“我很快出来。” 沈祭梵点头,在试衣间外面坐着,安以然穿上身,试衣间就有镜子,左右看了看,也太合适了吧?不敢相信他真的是随手拿的,而且,他怎么知道她的尺寸? 打开门走出去惊讶道:“沈祭梵你也太神奇了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你随手一拿的衣服我穿着刚刚好碍,你看。” 沈祭梵目光从上到下审视了遍,衣服很合身,肉色很称她皮肤,裤子版型突出了她腿的优势,除了跑鞋有点不搭外觉得还成,说:“喜欢就这套?” “好啊。”安以然是迫不及待要回去,不知道现在是进行到第几个节目了。 收银台结账后装钱的小包包又挂回了安以然脖子上,提着袋子拉着她走出去,安以然以为这是要去会展中心的广场了,可沈祭梵拉着立马又转进了另一家鞋店。这牌子安以然听过,唯一印象就是后面很多零。 “沈祭梵,你要买鞋吗?”安以然在门口不肯进,拖着他问。 “你买。”她这一身还能入眼,可脚上的跑鞋实在不伦不类,硬拉着她进去最新章节。 “不要,我不买,沈祭梵,脚上鞋还是新的,早上才穿的,我不买。”他听而不闻,安以然抓着身前的小包包说:“钱不够了钱不够了,这里的鞋好贵的,我脚上这双挺好看啊,不用换了。” 合计她真把小包当成自己的了,心疼得不得了。安以然被沈祭梵硬拖进去,按在中间的沙发上,对导购员简单说了几句后才转身看她: “你也是学美术的,你看看镜子里的你这样穿搭不搭?” 安以然瞄了几眼镜面,抬眼望着沈祭梵,摇头:“我觉得这样可以的,很多年前就可以这样穿了,休闲服搭皮鞋,正装穿跑鞋…这就是混搭啊……” 沈祭梵冷眼看她,安以然抓着头发,她有说错吗?她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再说了,别人眼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哪里有自己眼中那么重要,所以别人根本不会介意你今天穿的是什么。 “对不起。”安以然小声说,可脸上依然是不服气的样子。 沈祭梵不再说话,在她身边坐下来,安以然有些气恼的往旁边移了下,她就是不高兴了,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安姑娘在别人面前哪怕钱丽面前都会收起心底最真实的表情,可在沈祭梵面前不会,倒也不是没有过,而是他眼神太犀利,她任何不对劲他都能瞬间看透,所以根本用不着伪装。 沈祭梵侧目淡淡扫了她一眼,安以然忽然懊恼的嚷出声:“嗨哟……”撇着嘴又移回去,抓着沈祭梵的手撒气的揉啊捏啊,很想掐两下可下手又不敢真用力。 沈祭梵当没看到她那小别扭,三四个导购员排着队上来,一一把附和沈祭梵要求的春季新鞋拿出来,挨个解说展示,然后等着沈祭梵做决定。 沈祭梵摆了摆手让人都退开,他们自己挑,导购员很亲和的点头,然后离开。 “喜欢哪双?”沈祭梵问。 如果安以然足够了解沈祭梵的话,一般他这么问的时候那就是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就像在会议上一样,他开口问各领导高层意见的时候,他心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是安以然迟缓,这个细节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发现的。 安以然看了看,指着那双秀气的平底鞋说:“那个好,鞋底儿看起来挺软。” 她买东西打头一项是实用,其次再是好看与否。 沈祭梵不置可否,拿身边来让她试,安以然脱了鞋穿上单鞋,再往镜面上一瞧,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是要顺眼那么一些了。回头看沈祭梵问: “就这个好不好?” “试试这双。” 沈祭梵不答,拿了另一双跟她裤子颜色相近的裸色摆她身前,安以然其实最先看到的也是这双,干干净净的,一体成型,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可鞋型就是很好看。可是,让她苦恼的是那是高跟儿啊,至少八厘米吧,她不大会穿高跟鞋。 她身上这套衣服如果配上高跟鞋会把人的比例和线条修饰得更完美,沈祭梵其实是挺在意外形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她当初头一次投怀送抱时没有推开她。 其实就一点,她那张脸过关了。 苦拉着脸,小声询问:“沈祭梵,你觉得,我今天穿这鞋合适吗?” 沈祭梵不置可否,他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那什么节目演完合计都得六七点了,他可不会允许她大晚上还去那些格子商铺里乱窜。 见她不动,沈祭梵拿了只鞋半蹲在她身边,伸手直接给把她脚上的鞋脱了,安以然不高兴的直嚷嚷,沈祭梵嫌吵,抬眼扫了她一眼,安以然声音小了些,可还是不高兴。一直走路没停下来所以没觉得累,可从她到广场上时候双腿就已经开始发热了,有些疲软。这样的时候还穿这鞋,不是要她命吗? “沈祭梵,你最好了,你不觉得那双更好看吗?”安以然鞋都已经穿上脚了,嘴里还没放弃了,人忽然长了一截,都过沈祭梵肩膀到他下巴了。立马转话说: “这鞋好高啊。” 就比在尚帝穿那双矮一点吧,可穿起来挺平稳的,应该是前面防水台的原因。 沈祭梵看了看,不满意,换了算单鞋,防水台看起来略显笨重,她现在这身衣服很轻松,应该要简单一点的。其实安以然刚才换那双不错,只是沈祭梵更希望她能穿有点儿跟的,能拉长她身体的线条。 让导购员再拿了几双过来,反复试,安以然一直念着,后来不说话了,他拿什么她就穿什么。因为她自己也发现,他不说话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挑来挑去总算挑好了双折中的,低跟的裸色单鞋。安以然对沈祭梵选定这双表示很能接受,走出鞋店就拖着沈祭梵往对面的广场赶: “沈祭梵,快点快点,不能错过田中真弓。” 急急回到广场,安以然还没坐下就问魏峥:“到哪个节目了?” 魏峥快速的看了眼安以然,说:“快了,不过下一个就是‘彩云国物语’。”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没错过哦我最想看的。”转身坐下,沈祭梵看她脸色红扑扑的,这一路急匆匆的过来又热了,说: “把外面这件先脱了,不热了再穿上。” 安以然照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主持人上台,介绍下一个节目,台下一片哄闹和掌声。安以然眼都不眨一下,全神贯注的盯着。 背景音乐选的是林海的《踏古》,刚柔并济,间奏非常能感染人,有一种如泣如诉的哀怨。安以然紧张的看着,主角一一上台,其实cospy的节目演出在外人眼里就是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在台上来回走两圈,就算有内容也是极简单。 当女主角红秀丽出场时安以然脸上的表情由兴奋渐渐转为意兴阑珊,当秀丽的coser在台前走了一圈后开始入戏,安以然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沈祭梵幽幽的说:“碍,秀丽怎么是、她来演啊?好不像碍。” 安以然很少说别的不是,连这极忍不住的吐槽都说得这么委婉。彩云国物语是她最最喜欢的动漫之一,是由轻改编而来,画面味美,线条复杂却手得很干净,而且是中国古风的题材,那是她国高中时候最痴迷的动漫。这部动漫对她来说不亚于小时候痴迷的格林童话,最能激发她对爱情向往的故事。 不过那位姑娘可能是真的令秀丽迷们失望了,三不像,脸不像、身形不像,最主要的是后面的配音也不像,这样三不像的coser是怎么在coser界存活的?后面有激动的秀丽迷都已经开始在破口大骂。 “嗯?”沈祭梵侧目看她。 他是完全不懂,说实话沈祭梵连上面那些在走来走去是为的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眼里这些人跟神经病也差不多远了。更不明白后面那些孩子,叫嚣那么厉害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 果真他的世界离他们离得太远太远了,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群人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这促使沈祭梵首次对自己的世界观重新整理。 安以然叹着气,“那个秀丽……不好看。” 沈祭梵对她这话颇为赞同,安抚性的揉了下她头发,颇有几分自得的样子。安以然哼哼声,评介着:“我喜欢音乐,好听。” 沈祭梵不置可否,把衣服给她让她穿上。 **是在海贼王的节目中,因为有田中真弓亲临,再现原声。路飞的声音一出,全场立马沸腾火爆起来,台上人做了些什么动作兴许谁也没在意,完全在为路飞的原声出现而呐喊。 安以然也兴奋了,跟所有现场的粉儿一样控制不住的站起来,拍手大喊,兴奋得一张脸都红了。可她是第一排啊,她一站起来后面人怎么看?立马被炮轰了,安以然赶紧灰溜溜的坐下,不过依然神情激动着。 就她站起来那茬儿沈祭梵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带了眼睛在看,可实在没看到任何值得兴奋的点啊。真是…… 魏峥解释说,“像这些酷爱动漫的孩子在听到原声时候都会这样,据说现在说话的声优大师在他们国家出席活动出场费堪比巨星,而他们出席活动只需要用动漫人物的声音说几句话就能得到台下观众的尖叫和极度追捧。” 沈祭梵觉得不可理喻,这世界疯了,哦,不,是他要被弄疯了,吵,太吵! 沈祭梵偏好静,即便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去艺术殿堂欣赏音乐剧,那是全场都在一个非常严肃认真的气氛下,而今天这,真是…… “我年纪很大了吗?”沈祭梵侧目问魏峥,他怎么一点也欣赏不来这玩意? 魏峥脸上一僵,他刚才是耳朵出问题了吗?英明神武的沈爷对自己不自信?错觉,一定是错觉。魏峥心底心思几转,却依然在第一时间回应: “哪里,怎么会?” 这话,真是十足十的带着敬畏和安慰啊最新章节。沈祭梵挑了下眉,继而反问:“你觉得上面的表演形式,如何?” 他想知道这些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的,或者,他只是想证明他并非异类。 魏峥有些招架不住,他本身对动漫事业挺感兴趣,他看到的东西和沈祭梵当然不一样了。硬着头皮说句模棱两可的话: “现在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大多都不可理喻的,他们追求的就是创新、刺激,什么没有他们就追求什么,当然也是另类的。” 沈祭梵通了,拉着几度跃跃欲试的安以然,安以然嫌弃掰开他的手: “别拉别拉,我录声音。” 沈祭梵侧目看着她,一张小脸因为兴奋而光彩夺目,忽然在这时候看到她脸上只有在**后的绚丽娇媚表情时令他很是惊讶,她对这玩意真那么痴迷?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见她没反应,眼睛还聚精会神的盯着上面,沈祭梵又捏着她的脸揉了揉,搓了搓,看起来水嫩嫩的,他是在验证到底能不能捏出水来。 安以然忽然扭头瞪他:“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尽打扰我!” 沈祭梵承认这时候就是恶趣味起了,还就不停手了。他这百无聊赖,哪容她兴奋得不能自持?得分担他点儿不是?怎么说也是一起来的。 她转过头来更方便他了,把着她半张脸揉了又揉,跟挤面团儿似地。 安以然忽然张口咬上他手背,使力一咬,毕竟还是怕他翻脸,赶紧又放开,凶巴巴的警告:“别再打扰我,不然我咬你!” 沈祭梵撑开眉峰,“好啊,你咬,晚上我咬回来就是。” 安以然一听立马哭丧着脸求饶:“不要啦,沈祭梵我说来玩的,你别当真啊。” 他认真了,很认真。 安以然抿着唇,皱着眉,虚着眼睛看他,一脸的哭样儿,心里不停念着小心眼,小气鬼,她说说而已,他怎么能那么小气碍。 心里念着扭头继续录她的视频,他小气她大度,不跟他计较。不过刚才他们的声音应该也被录进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处理掉。 整场秀结束时刚好七点,安以然见有人去后台,赶紧拉着沈祭梵欺身往人群钻:“沈祭梵我们也去,快点快点……” 她是第一排,这距离挺近,可入口还是被人群堵住了,晚了一步。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一直往里面挤,她还好,毕竟个子小嘛,稍稍一个缝儿就进去了,可沈祭梵不同啊,他那么牛高马大的,怎么能跟着她一起挤? 置身于人群中,摩肩擦踵的状况比上午的人潮涌动过分了几倍不止,这完全就是跟陌生人的身体相擦了嘛。沈祭梵那脸子此刻是比锅底还黑,他是很想走进她的世界,可今天一整天都在应证这想法不现实。 沈祭梵忽然腰上一紧,立马炸毛了,募地侧目扫去,身边一中年大婶子正笑着瞅他呢,这会场上出现的大龄人不少,现在中老年人热爱动漫的越来越多,所以追星并不稀奇。 沈祭梵这当下发飙了,差点动手拧断那妇人的手,他竟然被个大妈给非礼了?K--他么这世界竟然疯狂至此了? 果断强硬的把卯足力气往里头钻的安姑娘拽出人群,以强硬的手段拎着她快步离开,一口气走出广场好远才停下来。 安以然跟不上他的脚步,人都被他带着飞起来似地,脚还没落地呢又已经走了,真的就跟东西一样被他给拎着走的。安以然边蹦跶着双腿边咆哮,那个气啊,那个怒啊,撒气的扯着沈祭梵衣服不松手: “我不走我不走,沈祭梵你太讨厌了,我不走,我要见田中真弓,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暴君!独裁,**,恐怖主义,法西斯……” 沈祭梵手一松给人顿地上,冷眼斜睨她:“暴君?恐怖主义?法西斯啊?” 安以然扭头要跑,沈祭梵长臂一伸,立马给拧回来,脸色深寒: “胆儿肥了啊?脾气渐长啊?再说一次,嗯?来,再说一次我听听!” “沈祭梵……”安以然双手去抓紧紧拧着她隔壁的手,拉着他手腕要扯开,哭丧着脸说:“没有没有,我没那么说……碍, 不是不是,是不小心那么说的,你别介意啊,沈祭梵……” 他稍微一松,她立马打转儿往会跑,沈祭梵眼神一暗:“还跑?” 长腿一跨,伸手再度给拧回来,“再跑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碍……”安以然耍赖:“你想怎么样嘛,沈祭梵,我错了好不好?对不起碍,你别生气,我就想去见见田中真弓本人,跟她握个手,拿个签名而已,沈祭梵,沈祭梵你不理解吗?” 沈祭梵放手,双手环胸垂眼斜视她,完全没得商量的表情。安以然回头看爆满的广场和已经开放的舞台,老长的队伍进入后台,急得原地打转,她刚才已经到门口了啊,如果不是沈祭梵,她现在都已经见到路飞了。 不甘心,懊恼得很,拉着沈祭梵不停的蹦跶,气得嗷嗷直叫。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沈祭梵,沈祭梵你最好了,我们回去吧,快点啊,你看你看嘛,队伍一下子排老长了,碍碍……” 沈祭梵目光阴测测的看着她,由着她急,半晌才凉飕飕的说了句: “我没拉着你,去啊,你去,去吧。”态度那个桀骜捐狂。 安以然很想拔腿冲过去的,可是,她不敢啊,抱着头原地一蹦,“啊--” 小心肝儿都给堵死了,简直抓狂,冲上去抱住沈祭梵真哭了:“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沈祭梵,你太讨厌了,太讨厌了啊,你明明知道我想去,沈祭梵我就是想跟路飞说一句话,一句话而已啊……” 整个崩溃,嗷嚎大哭。 沈祭梵眉眼有青筋在跳,小磨人精! 伸手抬起她满是泪水的脸,脸上依旧不为所动,语气淡淡的出声道:“一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看我不是更好?” 安以然气怒的捶着他嚷嚷:“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 伤心完了他还说这样的话,气不死她嘛?太过分了,撒气似地张口咬了下他肩膀,太硬,嘣了她的牙,她嫌弃的推开他:“太讨厌了,沈祭梵你真太可恶了!” 沈祭梵看着臂膀衣服上沾上的口水,心情忽然莫名的好,凉幽幽的说: “省点力气乖宝,晚上给你咬,使劲儿咬……” 安以然一听,抱着头怪叫一声蹲地上,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想着晚上欺负她?沈祭梵大笑出声,看她这么撒泼闹脾气他竟然也能开怀大笑,他这是正常呢还是不正常呢? 魏峥那边远远走过来,看了眼这情况,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沈祭梵抬眼看见他,收住笑意略微点头。魏峥赶紧靠近两人: “爷,安小姐,这是田中真弓的亲笔签名,还有田中真弓送安小姐的话。” 安以然猛地弹跳起来,伸手抓住魏峥,又哭又笑,急急的问: “什么你说什么?真的是田中真弓的签名吗?她还有送话给我?是真的给我的吗?我是安以然哦,我只是个小小的人哦,你确定没错吗?” 魏峥全身都僵了,因为他似乎看见沈祭梵那飞刀的亮光闪了下。有没搞错,也不是他扑向安姑娘的啊,连连扒开安以然,往沈祭梵身后退: “那个,是,是!” 转身全部上交给沈祭梵了,签名簿和一只录音笔。安以然眼睛都瞪直了,“碍碍,魏峥,你为什么给沈祭梵不给我?他又不喜欢!” 魏峥满脸黑线,恭敬的退到沈祭梵身后,不忘说了句:“爷是我老板!” 安以然崩溃,急得直嚷嚷,赶紧又转向沈祭梵,乖得不可思议的讨好说: “沈祭梵,你最好了,你给我吧,好不好?你不喜欢这些的,沈祭梵……” 抓着他的衣服,不断的拉动,扯了又扯一张粉嫩嫩的水灵灵的脸巴巴儿的就贴上去了。沈祭梵淡淡哼了声:“刚说我什么来着?” 安以然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沈祭梵,沈祭梵你最好了,沈祭梵你给我吧,好不好?” 沈祭梵挑着眉神色不为所动,斜睨着她说:“你去那排队啊,那队你排上个把个小时这些东西你照样能拿到,去吧。” 安以然急了:“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这么吼了一句立马又示弱了,抱着他手臂低眉顺眼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沈祭梵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是那么厉害的人,我就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我说的话你别介意。” 沈祭梵照样不动,安以然泄气了,忽然又来了精神,避开沈祭梵跑向魏峥说: “魏峥,你帮帮我吧,你那么厉害,你一定可以再拿一份的对不对?” 沈祭梵脸色瞬间铁青,侧身看她,哼声而出:“然然?” 安以然扭头,一看沈祭梵那脸色知道他又莫名其妙生气了,满脸纠结,回头看着魏峥,魏峥已经退开她大老远了。她总算知道沈祭梵这个老板对魏峥影响多大,没有沈祭梵的允许,魏峥怎么会帮她?真是异想天开。 安以然哭丧着脸又转身朝沈祭梵投怀送抱,抱着他健壮的腰身说:“沈祭梵,我胡说的,不找魏峥,我找你好不好?那个本来就是我的,魏峥说是田中真弓对我说的话,你不可以据为己有的,再说了,你根本就不喜欢,你拿着也没用啊。” 沈祭梵微微俯身脸对着她,安以然莫名的与他平时,“什么?” 沈祭梵扬了下浓眉说:“来,乖宝,亲一下。” 安以然二话不说,抱着他头唇就亲了去,在他脸上亲了下,又在他薄唇上轻轻碰了下,然后乐颠颠的说:“现在能给我了吧?” 沈祭梵挑挑眉,手里的东西总算给了她。 安以然一把抢过赶紧走得远远的,生怕他反悔似地。田中真弓的签名,反复的看,然后是录音笔。期待着,紧张着,田中真弓会跟她说什么呢?她真的知道有她的存在吗?天啦,这简直都不敢想的事情。 安以然打开录音笔,路飞高亢激昂的声音立马跑出来: “嗨,你好啊安以然同学……” “啊--”安以然浑身一抖,笔都给她惊得甩飞了,沈祭梵那边正听魏峥说话,听见她大叫立马看过去,下一刻大步走近她边问: “怎么了?” 安以然回头望着走近身边的沈祭梵,那模样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反正挺匪夷所思挺纠结的表情,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她说: “是、是路飞……他在跟我说话……” 吓死她了,真的是路飞! 想想啊,一直钟爱痴迷的动漫人物,平时只能在电视上面透过屏幕才能看到的人物,听到的声音,此时此刻在跟她说话?那种,他们的故事已经深入她整个思维,他们有他们的故事,她是她,完完全全不同世界不同国度的人,可今天,忽然那个世界的人跟她说话了,天!她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沈祭梵……”安以然抱着沈祭梵,沈祭梵下腰捡起录音笔,已经放完了。递给她:“不要了?不要就扔了吧。” 安以然赶紧抢回来,“要要,我要的,沈祭梵,我好高兴啊,真的。” 说着竟然哭起来了,沈祭梵有些无话可接了。这小东西今天怎么这么感性了?生气也哭,急了也哭,高兴还哭,水多是吧。 沈祭梵伸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泪,低声道:“好了,回去吧,想吃什么?” “嗯,都可以。”安以然没饿,在看表演时候趁空把打包的椰蓉球吃了,再说,一天都处在高度兴奋的状态下,哪里还知道饿? 沈祭梵把东西塞进她脖子上挂的小包里,安以然黏糊糊的贴着沈祭梵,抱着他手臂,脸贴在他身边,低声说:“沈祭梵,谢谢你今天陪我。” “嗯,谢什么。”要报酬的,晚上他会索取回来的,沈祭梵神情舒展开,伸手揉着她的头发。 魏峥在前面等,说:“爷,我去开车。” 安以然拉开了些距离歪头去看魏峥说:“不用啊,你自己回去吧,沈祭梵开车了的,你走吧,哦,我的东西哦,你还得送去浅水湾,谢谢啦魏峥。” 她一个人把话都说完了,沈祭梵张口,欲言又止。魏峥点头,却还是在等着沈祭梵的话。沈祭梵道:“照她说的做。” “是!”魏峥转身离开。 沈祭梵拉着她往停车场去,安以然觉得好遥远,唉声叹气说:“沈祭梵,你能不能把车开过来啊?好远哦。” 沈祭梵顺着她回应:“你看这里能开车过来吗?” 安以然点头,“哦,对,对。” 被沈祭梵拉着走,合计蹦跶了一天,这会儿累了,脚底儿已经开始痛了,小腿热热的发胀。应该是鞋子带跟的原因,让她这么快感觉到累。 总算走到停车场了,他们俩在偌大的停车场转着,车太多了,绕来绕去才到他们的车面前。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朝车子走去,安以然并没有注意身边走过的人是谁,忽然被人叫住,吓了她一跳。 “然然……” 安以然僵了一下,转身看过去,谢豪和冷萍。 沈祭梵脸色暗沉了三分,握她的手募地紧了,然然?竟然有别人这样叫她? 安以然手上吃痛,下意识抬眼望着沈祭梵,当即报以微笑,说: “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而已。” 侧身快速看了眼冷萍,暗暗念了句:奸夫淫妇!好吧,她承认她小心眼了,看见冷萍她就是不高兴,介入别人家庭的女人,向来就是令人不耻的,冷萍不仅介入安以镍和大嫂的家庭,还跟谢豪走得那么近,谢豪不是安以欣的未婚夫吗? 真是…… “你好。”安以然带着客套疏远的微笑打招呼。 谢豪目光晦暗,推开冷萍挽在他手腕的手。他今天来,就是为见她的,知道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错过,果然见到了。 沈祭梵平静的站在安以然身侧,正眼不带的移向别处,并没有要跟任何人打招呼的意思。 谢豪走上前,快速看了眼沈祭梵,扫了他的穿着和他们身后的车,极快的定位。沈祭梵即便安静的站着,个人气场也还在,可因为他今天的穿着打扮和开出来的车,将他的锋芒掩去了不少。 谢豪看着沈祭梵,他确定见过这人,可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然然,好久不见,这位先生是……”谢豪看着安以然,她跟孙烙的事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他很明白在那样的情况她没别的路可走。 可她跟了孙烙,却很快又爆出孙家换继承人的消息,这一报道后她就消失了,直到孙家孙烙重新回归也没见到她。 谢豪在那段时间里一直在找她,可有关她的消息完全被封锁了,他一点也查不到。所以他一直猜测,她是跟别人走了。而今天的见面,证实了他的猜测。 面前的男人应该是名门后代,谢豪忽然自信了,跟面前的男人不如回到他身边。他很快就能拿下安家,不久之后他也将是名门,她想要的日子,他同样能给。 “这是你最喜欢的GQJ的签名书,送给你。”谢豪什么也没说,就把手上的漫画给她。 一直平静的沈祭梵不可抑制的绷紧了刚硬的下巴,手上更用力的握紧她的手。安以然吃痛,脸上刻意疏远的笑容照旧,笑着说: “谢谢,我已经有了。” 沈祭梵冷冷扫了眼不自量力的男人,拉着安以然上车。 谢豪挺尴尬的站在原地,冷萍走上前,脸色不是很好,他们排队拿到的签名书,是给安以然的? 安以然上车后小声抱怨说:“沈祭梵,很痛碍,手骨都快被你碎了。” 她左右手相互揉着,是被捏红了,他力气有多大他又不是不清楚,还用那么大力,安以然觉得他是故意的。 沈祭梵阴森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冷飕飕的喊了声:“然然?” 他以为这是他唯一的称呼,忽然怒气升腾了,他怎么忘了那个男人曾经跟她交往了三年? 车子立马杀出去,下了安以然老大一跳:“沈祭梵,你干嘛碍?”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夺妻——婚外撩人》,稳定更新,各种求收…… 推荐姐姐花释凌连载文《望族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4,给你的感情 是干净的 车子开进了浅水湾的别墅,沈祭梵那脸色一直没好,阴测测的最新章节。 安以然知道他心情不好,可她心情好啊,拿着录音笔反反复复的听,一张小脸满是笑容,眼睛笑得弯弯的,晶晶亮亮的光在眼里闪烁着,沈祭梵这时候心情有多糟,她这时候心情就有多好,一手摸着签名一手听着录音,快美飞了。 车子停了下来,沈祭梵先松了安全带倾身压向她,安以然以为他是给她解安全带,于是说了声“谢谢”。 可沈祭梵却在摁松了安全扣后压着她身子灼热的气息就扑了上去,强有力的吻熨帖在她唇上,反复啃噬吸吮柔嫩的唇瓣。 安以然手下意识的抓着他衣服,睫毛一下一下刷过他脸上,沈祭梵含着她唇瓣大力啃咬,又瞬间移上她眉眼,吸着她眼皮,再一点一点的吻下去着火的薄唇再次落在她唇上,手掌扣上她纤柔的下巴,微微一使力迫使她张开嘴。 “沈祭梵……” 安以然低低喊了声,她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吻她了,还带着不言而喻的怒气。沈祭梵掌着她的头,火舌唇间灌入她口中,火热即刻将她袭卷,只剩孱弱的哼吟。 良久,松开她,轻轻拍着她红通通的脸说:“跟那个男人很熟啊?嗯?还送你签名书,排队至少得好几小时才能拿到啊,嗯?”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阴阳怪气的。拉开他的手认真的说:“我没要他的书。” 她才不稀罕谢豪的东西,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也得她敢要啊,什么人的东西都要,那也太没眼力见了。伸手捏着她的脸说: “怎么不要?你今天不就奔着那去的?什么都拿到了,就缺那个,不遗憾?” 安以然就不习惯他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皱着眉头说;“我为什么要他的东西啊?他变了很多很多,把自己修饰得越来越完美,可他的心却越来越扭曲。为了上位出卖感情,和我姐姐订婚,可现在又乱搞男女关系。就那会儿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的,是我大哥的秘书,可也是大哥在外面的情人,可同时又跟那人走在一起……碍,算了,安家都跟我没关系了,我干嘛还要这么介意啊?” 顿了下,安以然忽然明白过来,笑弯了眉眼,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慢慢的问:“沈祭梵,你是不是……介意我跟谢豪的关系啊?你介意的吧?有没有、有没有那一点点的……” 她想问他是不是吃醋了,可那话她实在不敢说出口。沈祭梵是什么人啊,就算她在他心里是个特别的存在,那也不可能到为她吃醋的地步吧。 一双大眼里含着点点笑意,直勾勾的望着他。沈祭梵觉得这小东西就是他的克星,伸手不客气的使劲儿搓了几下她的脸,几度想把她搓变形,看她到时候还怎么蛊惑别人,不省心的小东西! 安以然差不多是确定了,抿着唇轻笑,脸被他揉搓痛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关系。仰头在他脸上极快速的亲了下,然后红着脸说:“沈祭梵,其实,我好像并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以前,虽然和那个人确定过恋人关系,可我却没觉得爱情来过。所以,我的感情,还是干净的。你,不要介意了好不好?” 她想,沈祭梵要她把他放在心里,要她的感情,所以介意她曾经那样在意过别人。她并不介意沈祭梵的要求过分,因为,她的感情是干净的,这会让她自己觉得是配把他放在心里,配喜欢他的。 沈祭梵忽然阴霾一扫而空,伸手掌着安以然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他一点都没放过。瞧瞧,这小东西多会说话,谁说她嘴笨了,他觉得她这张小嘴向来会说,不过刚才这些,他听来格外顺耳,在她脸上吻了吻,说道: “我只要你心里是明白的就好,别的,以后我们都不提。然然,你答应过要把我放在心里,这意味着什么你是知道的,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安以然缓缓点了下头,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低低说了句:“乖女孩!” “我可以问吗?沈祭梵,在泰国的时候,那个叫娅菲尔的公主,是你什么人?”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沈祭梵身躯僵了一瞬,面色晦暗了几分。安以然心底痛了一瞬,赶紧强装笑容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没那么想知道……你别生气沈祭梵,我不是故意要问的,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不起……” 沈祭梵微微起开了些距离,盯着她的脸说:“肖鹰告诉你的?” 安以然莫名的看着他,顿了下才小心的问:“难道,娅菲尔公主真的是不可以提的禁忌吗?” “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沈祭梵总算正面回应了句,不知道是无意还是真是那样,安以然小声应道:“哦,这样啊。” 那么无关紧要,为什么他会亲自去泰国就她?肖鹰和霍弋的话,都不是骗她的吧。 其实想想,也没所谓的,本来她在他身边就什么都不是,就算没有那为高贵的公主,也会别的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与他比肩的,永远都不会是她。 想明白了就不会在纠结,安以然笑着看他,伸手轻轻平整了下刚才被她抓皱的衣服,说:“没事呢,就是忽然想起那个人来了。” 说完怕他不信,主动扬起头唇在他面颊上亲了下,眼里晶晶亮亮的闪着笑意:“真的。” 沈祭梵看着她,微微点头。 拉着她进别墅,晚饭已经准备了,安以然速战速决后就出了餐厅,拿着买给大家的东西一一分发,沈祭梵从餐厅出去的时候大厅瞬间安静TXT下载。安以然抬眼笑眯眯的望着他说:“沈祭梵,我马上就上楼。” 沈祭梵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上楼,大厅里在他背影消失的那一刻立马又热闹起来。李婶儿搬来一桶热水,让安以然把脚放进去: “小姐,今天肯定累了吧,这水里我加了醋,能祛疲劳预防静脉曲张,还能安眠呢,保你今晚睡个好觉。”热水搬安以然跟前,把她双腿放进去边说:“边泡脚我们继续聊,刚云小姐说到哪了?” 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安以然还大方的把录音放出来给大家听。脚都泡了个把小时才有人反应过来是不是够了,水都冰凉了。 安以然确实挺累了,被热水一泡,脚上的酸胀越来越明显,这感觉无疑会是预示着要痛上一两天。连连打哈欠,大家看她实在扛不住了,就劝她去休息。安以然眼神都开始恍惚,应该是睡意来了,跟大家打了招呼后就上楼。 她看书房门没关,里面亮着灯,所以走过去,在门边站着出声问: “沈祭梵,你要忙很久吗?要不要让云婶给你备点宵夜?” 沈祭梵抬眼看着门口面带倦容的人,摇头道:“不用,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去泡个澡,先休息吧。” “好。”安以然点头,确实有点累了啊,应着声转身就走了。 因为泡脚的热水里放了醋,她怕会带着味道。沈祭梵虽然不会说,但她知道他很介意这些,所以在浴缸里滴了薰衣草精油。 本来就困,没泡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沈祭梵早猜到她没在他的房间,所以推开了她房间的门,走进浴室,里面萦绕着淡淡的水汽。走进去,看她竟然睡着了,坐在浴缸旁,伸手摸了下她粉嫩诱人的脸,轻轻叹息,好在他过来了,要这样一觉睡醒,不生病才怪。 轻轻拍着她的脸,低声喊着:“然然,醒醒,别睡,然然,别在这里睡。” 安以然不清不愿的醒来,睁开看着沈祭梵咕哝了声,很快清醒过来,双手可笑的抱着自己警惕着他说:“沈祭梵,你怎么进来了?不准看,快出去!” 沈祭梵挑挑眉,不准看?戏谑的笑了下,伸手掐了掐她手臂说:“挡什么?身上哪还有我没看过的地方?” “碍……”安以然面红,手捂着脸不看他。沈祭梵取了浴巾给她说: “紧着出来,水都不热了,别生病。亏得我过来了,以后别泡澡,用淋浴吧。”至少不用担心再不小心睡着,要没人叫醒她,生病是免不了的。 安以然推他,说:“那你先出去,沈祭梵你出去我马上就出来。” 沈祭梵勾了下唇际,并不跟她计较,捏了她的脸说:“紧着出来,别磨蹭。” “哦。” 安以然看着他走出去,这才慢搭斯里的从浴缸里爬出来,伸手去拿浴袍的半道儿上脚下一滑,“嘭”一声给砸地上了,“啊--哈!”痛得安姑娘哀叫连连,一张脸都给痛扭曲了,砸下去的那可全都是肉啊,五脏六腑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沈祭梵推门进来,立在她身边,安以然拧巴着一张脸抬眼望他,一个感觉就是他怎么能长那么高,她趴地上看他简直一望无际啊。 “沈祭梵……”哭嚷着声喊,怎么那么背啊?浑身痛得一抽一抽的。 白花花的肉狠狠扎疼了沈祭梵的眼,沈祭梵很想摒除心底的邪念,可她那张脸和一丝不挂的身子就那么给摆在眼前,他要视而不见,除非眼瞎了。 “你这是何苦呢?”叹了声儿,蹲下身去把人给拎起来,眼底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赤红着,她身前那两团白花花的肉纯粹就是引人犯罪来的。埋头啃了下她的唇,侧身拿着浴袍给她披上。年轻就是好,皮肤跟上等暖玉一般滑腻。 “沈祭梵,你手别乱摸。”安以然嘶呼嘶呼的痛呼着,扭曲着脸抓着他的手从胸前拉开,不停的哼哼唧唧。 沈祭梵听她那话索性使力揉捏了几把,在她炸呼时候圈着走出浴室,便说道:“时间还早,去书房看部电影,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安以然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推着沈祭梵不高兴的嚷道: “不早了,我不想看电影,我要睡觉。” 沈祭梵绕开她的话再道:“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看部电影刚好。” “不要,”安以然一脸的苦样,干嘛不让她睡觉啊,抓着他衣服说:“沈祭梵我想睡觉了,你就不能让我先睡嘛?” 沈祭梵已经把她给往书房拧了,还理所当然道:“今儿我可是陪了你一天,工作都给耽误了,怎么,你现在想撇下我去睡觉,然然,你认为这合适吗?” “碍,沈祭梵……”安以然试图商量说:“能不能换别的时候?要不明天?” 沈祭梵带着她直接进书房,安以然企图抱着书房门不肯进,沈祭梵想起早上那一幕,当下弯腰把她给打横抱起来,大步走进去直接搁椅子上,电脑打开,说: “听话,看部电影,我尽量快点。” 安以然有话要说,沈祭梵伸手压住她嘴巴低声道:“嘘,别出声儿,这时候你只要乖乖听话点头,我会更高兴,嗯?” “碍……”安以然眉头皱得紧紧的,瞪着他满眼的笑意,“沈祭梵,你就是故意的!” 谁说不是呢?今晚事儿还没呢,哪能让她先溜了。 安以然看动漫电影,龙猫她翻看了不是二十遍了可每次看,还是津津有味。 沈祭梵快速的翻动着桌面堆叠的文件呢,这些需要他亲自过目的,大部分只需要他的批示。良久没听见她小声嚷嚷沈祭梵以为她又睡着了,抬眼看她,小东西看得正起劲了,快速扫了眼屏幕,觉得里面那只肥猫眼熟。赫然一怔,那不就是今天她非要买两只还说要送他一只的肥猫? 沈祭梵无奈的按了下眉心,拉回神思快速翻动着资料。沈祭梵事儿处理完了,安以然那边还没到结尾,沈祭梵走过去直接给暂停,安以然仰头望他,半晌道: “你干嘛?” “睡觉了。”沈祭梵说着已经伸手拉她起来,安以然有些来火: “碍,我还没看完,你等一下碍……” “明天再看。”沈祭梵摘掉她头上的耳机拧着人就拖出了书房,安以然跟在他身后,小小声的咕哝着,“暴君,**,独裁,法西斯……” 沈祭梵回头扫了她一眼,安以然撇撇嘴没声儿了,拉着她进了房间,安以然自己往床上跑:“我今天好累,沈祭梵,你不准在那样……”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单人沙发上的两只肥猫,安以然立马兴奋的跑过去,双手抱着两只猫,一边亲了一下: “碍,龙猫龙猫,我好爱你碍……” 沈祭梵冷不伶仃在她身后哼了声儿,阴森森的骇人。安以然手上放了一只转身去抱他,她的头和另一只龙猫的头都往他胸膛贴,呼啦道: “沈祭梵,我也好爱你哦。” 沈祭梵本来森冷的脸渐渐好看了,觉得她这话异常顺耳,弯腰抱着她往沙发上放,大掌直接穿过她睡袍下摆往上走,轻轻重重的按压着。安以然有些有些发软,手上的肥猫下一刻掉在了地上。 “碍,沈祭梵别这样…今天不要好不好?龙、龙猫掉了,龙猫掉地上了沈祭梵…”安以然一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一边想侧身翻下单人沙发捡龙猫。 “掉了就算了,我们先办正事。”沈祭梵当下急切的扯开她的睡袍,姣好身段展露无疑。  “碍,别,不要……不准看,沈祭梵不要这样……”安以然当下脸色爆红,也顾不得去捞地上的龙猫了,赶紧伸手挡住,一手又推他。 沈祭梵咬了下她的手,安以然吃痛,下意识叫了声,沈祭梵当即抬眼看她,眼底满是笑意,低声道:“就这样叫,我喜欢。” “啊,别,沈祭梵,不要,不准不准……”安以然推着他,他手放开她脚踝的同时极快的扯去了她下身最后防线,三两下把她给扒了个干净。 安以然惊得弹起来,怎么都不肯合作:“去床上,不准在这里,不要,沈祭梵,不准!” 沈祭梵在她拳打脚踢间准确无误的拉开她两腿,把着她身子往身边一拖,安以然上身直接整个儿倒在了沙发上,沈祭梵蹲身而下,分开她两腿推得老高。。 安以然软塌塌的趴在他身上,沈祭梵总算抱着她翻上了床。 她以为完事了,还惦记龙猫,所以往床头爬,半截儿白花花的身子掉空中,伸手去捡地上的龙猫。手刚抓住龙猫,沈祭梵猛地从后方将她一拖,她惊叫一声扭头哭道: “沈祭梵,不要了,够了,不要了……”抓着龙猫去挡他的脸全文。 沈祭梵愣了下,一早就看那只肥猫不顺眼了,竟然还在他办事儿的时候出来晃?伸手直接夺过,翻身把安姑娘给压了。 安以然哭得那个凄惨,完事儿后还执着的滑地上去把龙猫给捡起来,蜷着小身子抱着抽抽嗒嗒的呜咽。沈祭梵气息平缓了后伸手把她拖进怀里,他臂弯处她蜷缩的身体,而安以然臂弯处是那只他讨厌她喜欢的肥猫。 在安以然睡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沈祭梵说: “然然,我要出差几天,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乖一点,别乱走,最好在家呆着,画画,嗯?” 安以然清醒了,却一直没出声。沈祭梵等着她回应,半晌出声索性伸手翻过她身体,垂眼看她,微微皱眉,擦去她的眼泪问:“怎么哭了?” “没有哭。”安以然推开他的手,翻身背对他。 沈祭梵心底紧了紧,又把她翻过来,安以然不想面对他,又翻过去,可才翻到一半又给他翻了回去。安以然低呼道:“沈祭梵,你放开我,压到龙猫了啦!” 沈祭梵嘴角抽搐了下,这小东西! 安以然伸手把龙猫拿出来抱着,没再翻动。沈祭梵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声问:“乖宝,我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嗯?” “嗯。”安以然低低的应出声,可心里却很难过,她才感觉离他近了一点,他就要离开。可她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咬着唇,睫毛还湿着。 “没什么话跟我说?”沈祭梵轻轻磨蹭着她的脸,低声问。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将她的脸按进他胸膛,良久安以然才问:“是要出国吗?” “嗯,我尽量早点回来。”沈祭梵回应着,手在她光滑的背上上滑动。 安以然低低的出声:“难怪你那么忙,今天还要陪我,原来你要走了。” “嗯?”沈祭梵垂眼看她,轻笑出声:“哪里是要走了?这话从何而来,不过是出差,事情办完了就回来。怎么,舍不得我?” “没有。”安以然即刻否认,顿了下说: “沈祭梵,你要小心一点,别再受伤好不好?”话出口时才想到,上次他受伤,根本就是她害的,这次没有她,他怎么会出意外。 “嗯,不会受伤,别担心。”沈祭梵轻轻拥着她,一下下顺抚着她的发。 安以然竟然失眠了,早上才浑浑噩噩睡过去。沈祭梵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醒来时龙猫一左一右的趴在她身边,安以然坐起身,愣了下,看着两只猫脸贴着床面忽然笑起来,沈祭梵放的吧,伸手把猫翻了个身,坐了会儿翻身起床。 * 钱丽的婚礼是在那个大学老师刘文杰的老家办的,当天去了不少刘文杰的学生,钱丽当天表现得很好,一直尽心尽力在刘文杰身边同公婆一起敬酒,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新妇。 钱丽结婚的当天陈楠也结婚了,女方是陈楠的小学同学,跟钱丽完全不同的性格,很斯文的一个女孩子。两人结婚的当天都没有告诉对方,新婚当晚陈楠喝得酩酊大醉,跟学长两个在桥上呆了一夜,酒瓶摆了一地,而他的新婚妻子就在他身后不远安安静静的守了一夜。 安静的人总是吃亏的,像安以然,遭了欺负不懂说不动反抗,能做的就是把头埋得更低,不让别人看透她的怯弱进而遭受更多的嘲弄。像陈楠的妻子,明明在这样的时候她有足够的权利控诉陈楠,可她一句话不说,新婚夜,陪着丈夫在寒冷的夜里呆了一整晚,还不敢让他知道。 怯弱的女人,总是令人可怜又可恨的,怜其命运,恨其不争。 深夜了刘文杰总算把哄闹的人打发了走,回屋时钱丽已经睡下,刘文杰进浴室快速冲了下穿着睡衣出来。想着今晚怎么也是两人的新婚夜,可又不好强迫她。 在床边坐了好久才上床,钱丽其实并没有睡着,就算他要来,她也不会拒绝,毕竟已经结婚了不是?今天躲得过,以后呢?天天都躲吗? 刘文杰坐了那么久都没动钱丽以为刘文杰不会对她怎么样,至少今天不会。可没想到他躺下来后没多久,手就从后面往她衣服里钻,有些小心,顿了顿绕到前面去揉压着前面的柔软。 事儿就那么顺理成章办了,刘文杰以为她会拒绝的,或者会推开他。即便那样他也不会生气,早就做好了等她的打算,知道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他是挺难,可他能等。 刘文杰做得很尽兴,最后痛快的吼了出来,完事儿后亲密的抱着钱丽低低的说话,动作很温柔,一下下的抚摸她的身体。 这时候钱丽才知道为什么刘文杰非她不可,他是她的中学老师。严格说来也算是她的老师,不过是代过一趟课的老师,刘文杰代的是音乐课,可钱丽正好那时候是班上的文娱委员,联系刘文杰的就是她。 可这事儿钱丽早就没印象了,十年前的事儿谁还记得?再说,她那时候才多大点儿?十三四岁的年纪,每天接触多少的新鲜事物,哪里还记得那个一面之缘的代课老师? 那时候刘文杰是到她们中学部实习,刚出来的老师很腼腆,而钱丽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刘文杰第一次见到钱丽的时候心里就在想,这女孩儿性子真活,那堂课给她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她的眼睛不大,可是很亮。多少年了,他每次站上讲台前脑中都会浮现她漆黑晶亮的眼睛,青春朝气的脸。 本来挺感人的,可钱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低哼了句: “原来我被个纯情男人爱了这么多年,嗯,真幸福,睡吧。” 钱丽听了就算了,可刘文杰却如释重负,这么多年的心愿,今天总算得偿所愿了。钱丽翻身推开他的怀,没多久刘文杰轻轻移过去,手搭在她腰间并没有过多亲近,低声说:“丽,以后你会知道,我比任何人都适合你。” 钱丽没出声,身后的刘文杰低低的呼吸声传出时,她都还没睡着,明明很累,很困,可脑中就像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闪过和陈楠这些的点点滴滴,越回避,这时候就越清晰。他的声音,他的气息,逐渐放大。 钱丽和刘文杰婚后一周星期就回了京城,刘文杰只有一星期的假,回到市里后两人就搬进了新房,新房是刘家一手包办的,钱丽家就她一个女儿,当然不会亏待她,钱母给钱丽在外面置了一套房子,写的是钱丽的名字,背着所有人把这事儿办了的,只有她跟钱丽两知道。 才回市里没几天,钱丽就晕倒了,刘文杰火急火燎的从学校赶去医院得知,钱丽怀孕了。 钱丽给安以然打电话,让安以然去医院。 安以然立马担心起来,好端端的怎么进医院了,钱丽敷衍了几句,让她赶紧过去。安以然想了下,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整好把在动漫节上挑的小东西给她带去。 这是沈祭梵走的第三天,沈祭梵到地方后就给安以然去了条信息。安以然手机就搁身上,看到沈祭梵来短信赶紧给回了。 两人这两天时间信息传了好几大页面了,通常是沈祭梵先去两个字,安以然就慢慢的打一窜长长的话过去,说什么都成,稍微短一点的沈祭梵就嫌弃,问她为什么多写几个字,安以然发了个哭脸过去,打字累。 通讯手段挺多,可以语音,可以视讯,可沈祭梵只钟情发信息。安以然让他上微信,发语音,沈祭梵上了,可她发了老长一段语音过去吧,沈祭梵那边甩了两字儿过来:打字。 安以然泪奔,不带这样儿的,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心里不断编排着他的坏话,手上还得一字一句打下来,再传过去。 钱丽打电话过来时候刚好把一大段字发过去,搁下手机后换衣服,准备出门。 下楼时忘了带钱包,又“噔噔噔”跑上楼拿钱包,可钱包拿了,顺手把搁在被面上的手机落下了,匆匆离开。 沈祭梵那边连连发几条信息她都没回应,急了,当下电话通过来,没人接。沈祭梵那边当下心浮气躁的,可一时又走不了,只得让魏峥赶回去。 安以然到了医院找到钱丽,钱丽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刘文杰守在床边脸色暗沉。钱丽见安以然来了,对刘文杰冷冷说了句: “你能回避吗,我想跟以然说几句话。” 刘文杰点头,起身时对安以然礼貌的点了下头,然后走出去。 安以然坐在刘文杰刚才坐的椅子上,拉着钱丽的手低声说: “丽丽,你们都结婚了,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事实已经这样了。” 钱丽笑笑,拉着她不答反问:“你真的去了青江?我结婚都找不到你人,我还以为你被谁拐卖了,以后别忽然失踪,叫人担心。” 安以然点头,“我又不值钱,谁会想卖我啊?哦,还没有恭喜你结婚了呢全文。” 她拿出买给钱丽的礼物递给她说:“这是前几天去动漫节的时候买的,我不知道你结婚,结婚礼物以后补上,好不?” “谢谢。”钱丽接着安以然递过来的东西说了句,然后没什么兴趣的放在桌面上,安以然看着她神情淡淡的表情问:“你到底怎么了啊?脸色这么难看?” “傻妞,我想离婚。”良久钱丽说。 安以然愣了下,“什么?” “我要离婚,已经决定了。”钱丽认真的说,这次无论怎样,也要去找陈楠。 安以然惊了一跳: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拿婚姻当儿戏吗?你才结婚几天啊,你既然准备这样做,为什么还要答应结婚,你这样做,先对不起阿楠,现在对不起刘文杰。丽丽,你听我说,别冲动,好好想想,刘文杰其实,人挺好的,你们挺合适的。” “我怀孕了。”钱丽自顾自的说,安以然说的话,半句也没听进去。 安以然再度愣了下:“那就更不能离婚了啊,你都怀孕了,就安安心心生活,以后就这样过,有什么不好?一个好丈夫,还有个乖宝宝,丽丽,别折腾了好吗?” 钱丽握着安以然的手摇头,忽然哭出声来,“是阿楠的。” 孩子快两个月了,就是最后那次有的。她记得阿楠是带了套的,可能是他们太疯狂,套子破了。总之各种可能,这孩子是陈楠的,不可能是刘文杰的。 钱丽现在总算抓到一个可以回头的理由,她对刘文杰真的没感觉,连上床都激不起她的兴趣,满脑子都是陈楠。所以,她要回去找他,无论什么样的代价,她要离婚,她要这个孩子,她要和爱的人在一起。 安以然也傻了,阿楠的? “那……怎么办?”安以然低声问,钱丽满脸泪水,却在努力的笑着,她说: “不好吗?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我以为我会被这段苟延残喘的婚姻困住一辈子,可是,阿楠来解救我了,我终于,要走出去了。” “丽丽啊……”安以然觉得钱丽说话怪怪的,这怎么会是那个爽快开朗的钱丽说的话?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 “丽丽,你别吓我啊,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应该认真的想一想,好好考虑一下,你真的要带着这个孩子去找阿楠?不要这段婚姻,不要你的父母不要现在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生活?你想好了吗?”安以然反握钱丽的手,认真的说。 钱丽点头,“想好了想好了,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再见阿楠,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我也只能是他的。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你不觉得吗?” “我想,丽丽,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如果这样,会伤害两个家庭。阿楠,也有他的生活,你们都已经决定分开为什么还要再次折磨?如果可以,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始终没有在一起?丽丽,你不要那么执着,退一步想想,或许,适合你的人,并一定是阿楠啊。”安以然苦口婆心的劝,可钱丽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的人,她向来是个一意孤行的人,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安以然在医院陪了钱丽一天,下午的时候离开的。 安以然走的时候刘文杰说:“他们很相爱。” 安以然愣了下,回头看着一脸失落的刘文杰,这时候才看懂这个男人眼里的痛,原来他是爱着丽丽的。 可她现在也很彷徨,她不知道她该站在哪一边,轻轻点了下头。 刘文杰苦笑了下,说,“谢谢。”顿了下又补了句:“谢谢你来看她。” 安以然笑笑,匆匆离开。 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伤心,也不忍心看到为情所伤的男人痛苦,谁都没有错,只怪爱情来得自私,以朋友的立场来讲,她真的无能为力。 钱丽精神出了点问题,总是忽然大哭,也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睁着眼睛到天亮。无论刘文杰说什么,她的回应就是要离婚。 刘文杰最后放手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床头。钱丽醒来时看着单薄纸张,在意识到自己又重回自由身后哭得昏天暗地,又哭又笑。哭够了后才匆匆的收拾东西,把惨白糟糕的面容仔细的装饰起来,然后拧着行李箱就去找陈楠。 钱丽去了以前他们租住的小屋,可人已经搬走了。钱丽又去店里,店里只有学长一个人呢在,钱丽拧着箱子走进去问陈楠在哪。 钱丽忽然出现,吓了学长一大跳,盯着钱丽手里拧的大皮箱,愣了好半晌才说陈楠把这家店盘给他了,改行做了别的。见钱丽脸色实在太差,不忍心告诉她陈楠已经结婚的事,支吾半天才把地址告诉她。 “谢谢学长,等我和阿楠请你喝喜酒啊。”钱丽高兴的打车往学长说的地址去,高兴得像个孩子,就连惨白病态的面容都因为好心情而添了几分彩。 学长告诉她的地址是陈楠和他新婚妻子开的花店,钱丽曾经说过想开一家花店,每天弄弄花,听听音乐,就是她最向往的生活,陈楠说他的目标就是给她开家花店,让她当老板娘。没想到,他已经开起来了。 钱丽又担心着,没有她,他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照顾得来那些花花草草?不过想想,心里又甜又幸福,手轻轻抚着小腹,想象阿楠知道他有孩子的兴奋样子,她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到地方后出租车司机帮她把皮箱拿出来,钱丽笑着说谢谢,拉着大皮箱找第一百八十二号。 钱丽迫不及待看过去,远远就看见穿polo衫和仔裤的陈楠,正背对她拿着壶给摆在外面的花浇水,钱丽拉着箱子兴奋的跑过去,心情像瞬间被放飞的囚鸟一般。大声的喊: “阿楠,阿楠我来了,我回来了!” 陈楠听见声音那一刻浑身一僵,缓缓转身,看见钱丽飞奔而来,那样子活脱脱再现当年在学校时候无忧无虑的样子。 钱丽跑近的时候扔掉箱子冲上去紧紧抱住陈楠,脸埋进他怀里深深吸着他的气息,低低的说: “阿楠,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我们结婚好吗?” 陈楠手上的壶掉在地上,目光闪烁,脸色痛苦,良久,伸手拉开她。 温婉的新婚妻子这时候才从店里走出来,她没有钱丽漂亮,也没有钱丽的好身材,可她笑得很温和。 “阿楠,能给我介绍这位小姐吗?” 当陈楠掰开钱丽的手走向另一个女人的时候,钱丽如遭雷劈。缓缓转身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楠,她是……”钱丽眼眶里蓄满泪水,嘴角颤抖的上扬着,笑得狼狈。 “我结婚了,她是我妻子。”陈楠背对她,眼泪滚下来,语调平缓毫无波动:“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钱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像犯错的孩子手足无措。眼泪满满的滚下来,她说: “阿楠,你不要我了吗?你不爱我了吗?我是来和你结婚的,阿楠……” “钱小姐,你走吧,我有我的生活,以后,别来了。”陈楠拦着妻子走进店里。 钱丽情绪崩溃的蹲在地上大哭,无论她说什么陈楠都没出来,他的妻子也没再出来。 钱丽在花店外徘徊了好几天,陈楠像失踪了一样,花店门一直紧闭着,钱丽忽然失去了任何目标,整天像个游魂一样,也记不得几天没吃几天没睡了。 放弃了,不是她放弃他,而是他不要她了。其实,她只是想跟他说句话而已,可他竟然躲避得这么彻底。 钱丽一步步转身离开,还是那只大皮箱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直走下去,她说: 我、终于,把阿楠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 安以然回到浅水湾的时候,魏峥竟然等着大厅,安以然诧异的望着魏峥,几步走上去问: “魏峥,你不是跟沈祭梵出国了吗?” 魏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说:“小姑奶奶,你可真是会折腾人啊,你这消失一天存心是让人着急不是?” “我没消失啊。”安以然还笑着回应。 魏峥拉下脸说:“沈爷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这不,怕你出事我就赶回来了。” 魏峥看着她一脸的茫然气得有些牙痒,安以然觉得挺荒谬,“我在家好好地能出什么事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5,担心你 使劲儿折腾 魏峥脸明显抽搐了下,出声说:“小姐,您能不能在这时候为我想想?” 她这边没事他还得立马赶回去上报,这就是身为沈祭梵贴身暗卫的苦命最新章节。 安以然点头,笑着说,“好啦好啦,对不起好不好?以后我一定随时带着手机,保证时刻跟沈祭梵保持联系。碍,魏峥,是不是沈祭梵得罪了什么人,他怕我被人暗杀啊?所以要你特地跑回来?” “呃……”魏峥脸再度抽了下,不过顿了下,表情严肃了几分,“是这样的,没错,所以你安分点,爷说了,让你最好呆在屋里别出去乱走。” 安以然叹着气,“嗯,我知道的,今天去见了一个朋友。”顿了下,又笑着回应道:“碍,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 魏峥跟沈祭梵通了话,说了几句然后把电话递给安以然,安以然接着电话那一刻有些害怕了。沈祭梵一定是很担心才让魏峥赶回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他阴沉着脸冷眼睥睨她的样子。 “沈祭梵……”安以然轻轻喊了声,毕竟是有些底气不足啊。 沈祭梵的沉稳的呼吸声低低传了过来,静等他说话的时候最难熬的,安以然再小声喊了句,他还没说话她就得继续说:“你是不是生气了啊?别生气,今天我去见钱丽了,我就是把买给她的礼物送过去,可不知道怎么忘拿了手机……” 她低低的说着话,扭头看着笑得一脸暧昧的魏峥,拧着眉瞪了他一下,赶紧抱着电话跑外面去说。还边跟沈祭梵报告呢:“我到花园了,碍,我刚说到哪了?” 沈祭梵依旧不出声,安以然肯定他还在听,所以就扯着衣服瞎掰扯啊,说说身边的花花草草大晚上的还开得那么灿烂啊,说说这边的天空有几颗星子啊,适当的又问句:“你那边有没有星星啊?” 她说话的时候不时的反问,反正他要出声了那就表示他消气了,他一直没出声,她就得一直说。七啦八啦的都扯完了,他还没出声,安以然心底暗道:小气! “沈祭梵,我都说对不起了,你怎么还生气啊,别这样好不好?”安以然无奈了,掰着手指说:“早上云婶给我用醋泡手了,她说泡了手会变成以前一样。” 安以然能想到的话全说了,最后索性给他讲龙猫,说到这个她就兴奋了啊,滔滔不绝的就跟在念书一样,中间还不带停顿的。 沈祭梵那边总算出声了:“在哪里?” 安以然没听到,继续说,沈祭梵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安以然忽然刹住,立马问:“沈祭梵,你说话了吗?你在说话吗?” “嗯,现在在哪?”沈祭梵耐着心又问,安以然愣了下,她刚才没说啊? “在家,在花园里,就是游泳池旁边的休闲区,我坐在靠近水的位置…”她还要说话,沈祭梵果断打断,道:“嗯,没事别乱跑,把电话给魏峥。” 安以然皱着眉,她这是被嫌弃了吗?她说了那么多,他就这么几句话啊? “哦,”安以然瞬间没了刚才高昂的气势,泄气的应着,拿着电话往屋里走,可忍不住又问:“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沈祭梵声音有些严肃,顿了下道:“你还没进屋?晚上风大,没事别出去。对了,今天去哪了?” 安以然终于忍不住嚷道:“沈祭梵,我刚都说了,我说去看钱丽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碍?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我说完了你又问。” 沈祭梵听见电话里面的嚷嚷声,下意识的拉开了嘴角,低声道: “怎么,是因为我不在身边,脾气大了?” “没有没有,电话给魏峥了。”说着安以然跑进屋里把手机直接扔魏峥,转身就往楼上跑。 安以然把自己摔床上,顿了下伸手摸到自己的手机,翻开手机一看,全是沈祭梵的来电,六通,隔半小时一次。安以然这时候感到愧疚了,微信消息也是一长篇,到后面加上标点他竟然发到十二个字了:出什么事了,然然,说话。 安以然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滚,良久才发了一通语音过去: “沈祭梵,对不起,今天是我错了,我很诚心的跟你道歉,你别生气。刚才我不该那么大声说话,你别介意哈。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你那么那么好对不对?以后我一定不会忘记带手机,也不会出任何事的,你别担心……好啦,我道完歉啦,你别生气了哦,我今天会早点睡觉,你那边还没有天黑对不对?” 李婶儿催她下楼吃饭已经催第二遍了,沈祭梵那边还没有任何回应。安以然拿着手机发呆,叹着气,他还在生气啊?怎么会呢?刚才已经说话了啊。 碍,算了,他肯定还在忙。安以然转身扔了手机下楼吃饭,沈祭梵在的时候厨房的东西都是中规中矩的。沈祭梵一走,厨房两负责中式的大婶儿就肆无忌惮起来。云婶儿和李婶儿兴奋的拉着安以然,让她给尝尝她们的手艺。 安以然看了看,很是赞赏,非常漂亮,但就是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小姐,好吃吗?”李婶儿跟云婶儿一边站一个,巴巴儿的看着等她给话。 安以然夹块小小的,圆圆的,白白的,长得就像切了半块的马蹄一样的东西沾了下酱料,放嘴里嚼,脸色有些僵硬,什么东西?绵软的,至少不是瓜果蔬菜类,像肉但是又比肉嫩了不知道多少,有点Q,反正说不出来具体是个什么味道。 “这是什么?”安以然觉得味道怪怪的,可她向来说不出什么犀利的话。 李婶儿立马来了精神,男主人不再,这两大妈向来都当这里是自己家,听安以然这么问,李婶儿跟云婶儿都自动坐了下去,一左一右坐着。 “味道怎么样?这可是别地儿吃不到的东西,昨天回了趟老家,特地给小姐带的,这东西在我们那可是很珍贵的呢,现在是抢都抢不到的好东西,能美容,小姐你多吃点,好东西。”李婶儿笑眯眯的说,一脸的高兴。 安以然想婉拒吧,可又不好意思说,脸都僵了,勉强又吃了几颗。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颗竟然吃到有些恶心。云婶看她的脸色立马献宝似地推荐自己那道: “小姐,你尝尝这个,这是乌鸡顿的汤,可别小看了这盅汤,这里面的东西除了一般的药材外,还有一样儿不常见的东西,你可得多喝点,很补的。” 安以然笑着点头,好歹汤能喝,很给面子喝了半碗,刚拿着筷子扒饭,李婶儿不怎么高兴的说了句: “哦,原来小姐比较喜欢蛇肉,怪不得我这竹虫不合胃口。” 安以然“噗”地喷了一口饭,僵硬着脸看向李婶儿,发觉都找不到自己声音了:“李婶,你说那是什么?” “云婶那是乌鸡炖蛇肉,我这是老竹子里里的竹虫,稀罕得紧呢。这个啊,其实得爆油抄一遍,那才好吃,鲜美无比!可先生叮嘱过了,不能给你吃油炸的,所以我就用清水抄了一边,蘸酱吃,我尝了尝,原来的味道还在……” 李婶话没说完呢,安以然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跑卫生间里狂吐。 这世界疯了,竹虫?!那是神马玩意?蛇肉?!泰国回来她是看到“蛇”这个字儿都会吓得浑身冒冷汗,还吃?那两只圆溜溜绿幽幽的蛇眼肯定又得跟着她好一阵子,安以然吐得天昏地暗,半小时后才惨白着一张脸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小姐啊,你、还好吧?” 两大婶儿总算意识好心办坏事了,确实都是好东西啊,本来兴致勃勃给准备的,想着趁先生不在,好好讨好下小姐,可哪知结果给闯了祸。两大神儿还感叹呢,多好的东西啊,怎么能吃不了呢?搁她们老家,那可都是要遭哄抢的好东西。 “我没事没事,休息下就好,那些东西、倒了吧,我吃不了。”安以然惨白着一张脸,状况很不好。 两大妈互看一眼:倒了?那怎么成?那么宝贝的东西,怎么倒了? “小姐你要上去了吗?你还没吃晚饭呢,要不,我再给你煮点别的……”李婶儿看安以然已经走上楼梯赶紧追上去关怀道。 安以然摇头,不用,真的不用,她现在眼前全是那一盘白花花跟腰果一样的虫子,现在一想,那玩意压根儿就是放大版的蛆虫嘛,安以然浑身一个寒颤,连连摇头挥手:“不用,真的不用了,我没胃口,不用弄了。” 安以然扶着墙壁上楼,进了房间,忽然觉得房间里好空旷,一点生气也没有,冷不伶仃的两只冒着寒气绿幽幽、圆溜溜的眼睛飘过脑中,安以然当即吓得浑身一抖,果然心里阴影埋得很深。 而恰逢此时手机响了,突然而起的铃声即刻扎进她耳中,吓得她再是一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足足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 快步上前,拿着电话,沈祭梵的,赶紧接通,沈祭梵那边先出声了,语气森冷严厉,怒气昭然若揭: “又去哪了?大晚上的都还不安分,到处跑?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安以然那个伤心,紧紧抓着电话,在屋里快步走着,“啪啪”开了所有的灯,瞬间把房间照得透亮。老觉得身后有什么,生怕一转身一扭头,两只绿幽幽的眼睛会再次出现。实在是后遗症太严重了,今晚那餐软骨生物餐真真是给她把踩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给拽了出来。 “沈祭梵,沈祭梵……我害怕……”安以然本来想好了要说的话,可哪知一开口,忽然就哭了出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也没有这么爱哭,可在沈祭梵面前就成这样了。 最脆弱的一面无限放大,可能,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肆无忌惮的放开自己。 沈祭梵前一刻还怒气喷薄,后一刻一听她那声音就渐渐消退了下去,稳了下才问:“出什么事了,乖宝,嗯?留着眼泪先别哭,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沈祭梵眼里,安以然确实没有个聪明的脑袋,不然也不会轮落被他捡回家的后果。才不久才欢快跟他通过话,这一时半会的功夫,能折腾什么事出来? “沈祭梵,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回来?”安以然被他一问,就跟被戳中泪腺了似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翻滚得更厉害了。 沈祭梵沉默了片刻,道:“你听话,别想太多,睡一觉就能见到我,嗯?” “不要。” “然然,听话,你也不想我生气对吗?”沈祭梵语气强硬了些,安以然哇地大哭出声音,嚷道:“我就是害怕,我就是害怕啊,沈祭梵,你别怕挂电话……” 沈祭梵那边应着,低声说着话,边拨通魏峥的电话,问他到了哪里。魏峥比较悲剧,刚检票进了候机厅,一听老大的吩咐,得,回头吧。 魏峥在半小时后到的别墅,安以然抱着龙猫惨兮兮的坐在大厅,一屋子下人围着。魏峥额头隐隐作痛,小姑奶奶又在折腾什么了? 安以然抬眼见魏峥又回来了,脸上现出欣喜:“魏峥,沈祭梵是不是回来了?” “没有,爷还有要事必须处理,你放心,沈爷办完事情会尽快赶回来的。”魏峥刻意的冷了语气说,因为知道安姑娘的脾气,所以魏峥面对安以然在沈老大没在场的情况下向来是什么心情就是什么心情,不会刻意改变。 魏峥想,安姑娘这样儿的,不是不好,小模样生得却是挺招人疼的,可这性子吧,实在够折腾人。就这样儿的性子,一般人哪有那个闲工夫来招架?反正他是喜欢不来,不知道老大是抽了哪门子疯了,弄了这么个小东西回来折磨人。 心里这么编排着,可嘴上是万不敢讲一个字的,沈祭梵做再荒唐的事,那都是对的,任何人都不能质疑。 “那你又回来干什么?”安以然苦拉着脸问,见到魏峥的高兴劲儿瞬间没了。 魏峥翻了她一眼说:“小姑奶奶,你说我回来还能为什么?你忘了我是你大哥,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了?” “哈,是碍,我忘了,那你过来坐。”安以然脸上又起了丝笑容,招手让他过去坐,安以然让屋里的下人都去休息,不用他们陪了。 安以然双腿盘在沙发上,面对魏峥坐着,那架势就是要准备跟他彻夜长谈的:“魏峥,肖鹰呢?怎么这么多天了都没见到肖鹰?” “被爷下了,不,她自己辞职了。”魏峥面色平静的回应,自动坐远了些。 “为什么?”安以然反问,心底却已经有些隐隐的猜测。 魏峥笑笑,“觉得不能胜任了,自己没脸,所以辞职了呗。”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去别的公司了吗?”安以然问,其实想探知下是不是沈祭梵让肖鹰辞职的,如果肖鹰找到别的好工作,或许也不错。 魏峥顿了下,然后才说:“她还用做什么?难道我养不起她?女人天生就该是男人来疼的,肖鹰以前太强势,现在没什么不好。” 挑断了脚筋的人,还能做什么?在肖鹰这件事上,魏峥对沈祭梵是存着感激的。暗卫营的人,只要违背沈家家主命令,只有一条死路。肖鹰虽然被下了,踢出了暗卫营,可命还在,没了双腿有轮椅照样行动。最主要的是,他如今能完全控制那个不听话的女人。没什么不好,所以魏峥的脸色才能那么自然。 “哦,这样啊。”安以然轻轻的点头,只要知道肖鹰离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放心了,顿了下又笑着问:“魏峥,你什么时候娶肖鹰啊?” 魏峥听安以然这话当即愣了下,看着安以然:“婚姻不过是形式,相伴彼此足够,给她任何东西都比不了我给她一颗真心。” 希望她能知道,希望她能早点看透,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了强求也求不来。 魏峥这话立马让安以然肃然起敬,笑着说: “哇,魏峥,你都成哲学家了碍,说得真好。” 魏峥是一语点破了她的困惑,想想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够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至于以后、碍,以后再说吧。 半夜了,安以然抱着龙猫困得睁不开眼,可就是不肯去睡。魏峥百无聊赖,说:“小姑奶奶诶,您今晚是怎么个意思呢?您不睡可也得考虑考虑我不是?” “我睡不着。”安以然一手一只猫,三颗圆溜溜的脑袋搭在一起。 魏峥脸抽了下,说:“小姑奶奶,我看你那眼盖儿都快扒拉不开了,睡不着?” “我不要睡……”安以然头一下一下搭着,顿了下抬眼看他说:“碍,魏峥,大哥,你想睡觉了吗?你想不想看龙猫啊?我们看老猫吧。” 魏峥当下满脸黑线,顿了下说:“我对猫不感兴趣,我现在比较想看鹰。” “嗯?鹰啊……”安以然没怎么明白,下巴搭在龙猫头顶上,望着魏峥,目光都已经呆滞了,是真有点扛不住了,脑子都开始混混沌沌。 “肖鹰,明白了?我现在比较想回家抱女人去,小姑奶奶,明白?”魏峥说。 安以然抓了下头发,不想放人,可又不想真那么不识趣,把人给留下来。良久才说,“好吧,好吧,你回去吧,我看电影去。” 魏峥点头,却并没有走。安以然抱着两只猫焉嗒嗒的上楼,其实真的困了,上楼进了沈祭梵房间赶紧钻被窝,拨通沈祭梵的电话说: “沈祭梵,我要睡觉了,你说过的,我醒来就能看见你,你不要骗我哦。” “嗯,睡吧。”沈祭梵的声音从电话里低低的传过来,安以然总算安心了,没挂电话,三颗头齐齐钻进被窝中央,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安姑娘也真是不怕给憋死了,沈祭梵那边等着她挂电话,半天没听到一丁点动静才先挂了电话,再问了魏峥情况。魏峥把事前后说了一遍,沈祭梵听完面色有些难看,并没说别的,只让魏峥回去休息。 沈祭梵发话了,魏峥这才敢离开。 魏峥回到公寓时,竟然碰到飞鹰堂的人,肖鹰吃惊的表情停留在脸上,她是完全没料到魏峥会在深夜回来。而她怎么也解释不了在深夜见飞鹰堂的人,飞鹰堂在她被踢出暗卫营的时候就被迫解散了,所以被魏峥碰个正着确实大吃一惊。 魏峥冷冷看着屋里的人,肖鹰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出声说: “你们都回去吧,谢谢你们来看我,我很好,以后要来不用这么神神秘秘,省得让别人误会。今天就不留你们了,都回去休息吧。” 几个训练有素的人应声而出,门合上后魏峥才朝肖鹰走去,俯身抬起她下巴轻轻婆娑,低声道:“怎么?才几天又不安分了?” 肖鹰掩去眼底的冷戾,扬起美艳的笑容,“怎么会呢?你误会了,她们只是关心我过得怎样,即便飞鹰堂散了,可毕竟公事一场,还是朋友是不是?” 顿了下,主动伸手环住魏峥脖子说:“我没有朋友,除了暗卫营的人,我认识的人少之又少,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一个人,很寂寞。所以,我只想在你不在的时候有人陪我说说话,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你不要多想,好吗?” 魏峥面色微微缓和了些,俯身吻在肖鹰唇上,低声道:“如果需要朋友,你可以认识普通人,那些人,你以后少接触,如果让暗卫营的人知道你还她们有联系,会有麻烦,这点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 “或者,你可以试着跟安小姐接触接触,安小姐人善良,只要你真心跟她相交,她不会计较以前的事。”魏峥弯腰打横抱着肖鹰进屋边低声说着。 肖鹰脸色冷下去:“安小姐吗?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不是她,我会成现在这样?” “不是她,你现在可能连命都没了,你应该学会放下无谓的计较,学会感恩。” “感恩?呵呵,魏峥,我们这样没心的人,你认为应该学那些可笑的东西吗?”肖鹰反唇相讥,态度依然强硬,半点不退让。 魏峥并没发火,而是缓缓解开她衣服,一点一点吻着她的身体,从上到下,由轻到重,“那是以前,现在的你,与其认为生不如死,不如退一步看,你何尝不是得到了救赎?脱离暗卫营,就意味着跟血雨腥风划开界限,你现在是普通人,普通人能得到的一切,你都有权利拥有。” 沉入她的身体,凶猛的侵占,肖鹰紧闭着眼,热情如火的回应,暧昧轻吟声声不断,带着薄茧的双手抱着他后背,带着挑逗的抚摸走动,口舌相交,鼻息交缠。脑中,却是沈祭梵阴鸷冰冷的眼神和桀骜捐狂的俊脸。 第二天,大中午了安以然才醒来。 其实中间给憋醒了一次,不过钻出被子后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醒来后从被子里慢慢爬出来,脑袋左右转了转,两只龙猫就跟两儿子似的宝贝,好好塞进被窝里,让它们继续睡。 安以然下床赶紧给沈祭梵打电话,可无法接通。安以然有些急了,想不通他的手机为什么还有无法接通的时候,赶紧又给魏峥打电话说: “魏峥魏峥,沈祭梵手机打不通,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快帮我找找。” 她记得沈祭梵说过,想要他命的人很多,以前她是不信的,觉得那些本该是古惑仔电影里的镜头,可亲身经历过后不得不信了。 魏峥微微拧了眉,也惊了一瞬,怎么会打不通电话,“你先别急,我问下顾问,顾问和舒默是绝不会离开沈爷半步,他们身手都不弱,不会出事的。” 魏峥那边率先断了通话赶紧试着联系沈祭梵,确实不通,又给顾问拨过去,顾问的电话也不通,魏峥立马严肃了,动作快速的准备上手的东西,边给舒默打,可好,舒默电话通了。魏峥正上子弹的手顿了下: “舒默,爷呢?” 舒默不在沈祭梵面前永远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慢搭斯里的应了句: “你问爷啊?回国了,这个点儿上应该快到了吧。” “回国了?顾问也在?”魏峥愣了,很是诧异,跟马尔斯的会议不是在今天吗?魏峥是怎么也没想到老大今天会回来。 “当然,诶,魏峥,没别的事就挂了先,我这刚睡着。”舒默话还没落,“啪”地一声挂了电话,他那边还没天亮,翻身蒙头又睡。 肖鹰推着轮椅出来看了眼桌面的子弹,淡淡的问了句:“要出任务?” “不是,爷回来了,我去趟机场,晚上会早点回来。”魏峥丢下句话就走了。 肖鹰看了眼合上的门,目光变得阴狠,猩红的指甲掐进掌心,几乎沁出血丝。 浅水湾别墅 安以然气死了,魏峥竟然不接她电话了,她觉得魏峥就是故意的。可她又不能拿着这种小事跟沈祭梵打小报告,抱着龙猫在屋里乱窜,过了会儿又焉嗒嗒的回自己房间,静下心来画画。 心想着,除了沈祭梵,她还有漫画啊,还有她的名卡。名卡可比沈祭梵好多了,沈祭梵会经常出国,可名卡不会。 把最近几个章节的画稿铺在地上,然后盘着腿坐地上快速勾勒着。大概是最近心情好吧,安以然从青江回来这段日子手特别顺,速度越来越快,以前画一天的现在三四个小时就能搞定,而且线条越来越流畅。 “小姐,小姐……”李婶儿轻轻敲门,然后推开门,笑得暧昧极了。 安以然抬眼看去,没什么反应。李婶儿跟说悄悄话似地说:“小姐,先生回来了,你要不要下来?已经进了院子,马上就要进屋了。” 安以然点点头,在李婶儿离开后安以然赶紧跳起来,快速打量了下全身,觉得还算得体,这才把地上的画稿一一收起来搁床上,转身往外面跑。 安以然“噔噔噔”的跑下楼,沈祭梵刚好从外面进来,一屋的下人照样如往常分立在玄关处两边,恭恭敬敬的喊:“先生最新章节!” 安以然下楼就朝那边跑,站在最后,沈祭梵走进来,安以然直接就扑上去一声儿一声儿的喊:“沈祭梵,沈祭梵你回来了,沈祭梵……” 沈祭梵挑了下眉,对她这股子欢呼劲儿相当受用,不枉他连夜往回赶。 伸手掐了掐她红扑扑的粉脸,低声问:“想我了?” “想了,这次真想了。”安以然笑着说,抱着他手臂往屋里拽,回头抿着嘴瞪了眼后面偷笑的大婶儿,再贴着沈祭梵小小声说:“想得都睡不着觉。” 后面跟上来的顾问和魏峥同时嘴角抽搐,魏峥那心里想着,还以为安姑娘是朵不会说谎的小白花儿呢,没想到也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主儿。她那是想人想得睡不着?他看不见得吧。而顾问倒是眼观鼻子鼻观心,几不可见的翻了下眼皮儿:原来爷喜欢这个调调儿。 沈祭梵低低应了声,并没揭穿她,她只要乖巧温顺一点,说什么他都极顺耳。 安以然忽然转身看着跟着进来的顾问和魏峥,然后瞪着魏峥,他竟然不接她电话!魏峥微微耸了下眉头,目光下拉,不看安姑娘,任她挤眉弄眼不做回应。 “爷,现在去公司还是……”顾问这是有公事来的,对安姑娘视而不见,他是没魏峥那么大的胆子敢跟老大的女人叫板,所以开口一板一眼的问着。 安以然一听沈祭梵这才回来还没坐下呢,又要走了。心里不高兴了,紧紧拉着沈祭梵的手低声说:“沈祭梵,沈祭梵我有话跟你说。” 沈祭梵摸摸她圆乎乎黑漆漆的头顶,难得的好脾气跟着她走:“你说,我听着,不过得快点,我还得马上去趟公司。” “碍,沈祭梵……你别催啊。”安以然耍赖说,拉着他转后面休闲平台去。 其实吧,她就是自私的不想让他走而已。这一刻感觉到他真实的温度,又觉得名卡还是不能跟他比的,他至少能跟她说说话啊。 沈祭梵难得有耐心了一回,安以然拉着他在游泳池旁边的休闲桌椅旁坐下。这样的天气挺干爽的,阴阴凉凉的还不热。安以然站在沈祭梵跟前,巴拉巴拉着: “我昨晚啊,就是坐在这里跟你讲电话的,还有啊,跟你说的那种花就是那个,你看,就是那边的蝴蝶兰,可美可美了……” 巴拉巴拉一长窜,一开始说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祭梵自动忽略她具体说的内容,单听着这小东西的声音还是挺令人高兴的,软软糯糯的,极顺耳,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些,握着她的手轻轻磨蹭着。 可能真的是年轻吧,也才几天,她的手就嫩了不少,毫不厌烦的把玩着每根手指,拇指轻轻磨着她每根指头的指腹。在她稍作停顿的时候出声问: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嗯,也不是,还有别的。”安以然努力想着该跟他说什么。 沈祭梵圈着她的腰,往身边一带,她娇软的身躯就贴了过去。沈祭梵俊脸欺近她柔软丰满的胸脯,张口咬了下,安以然当即惊呼一声: “沈祭梵……”沈祭梵脸紧紧贴着,在柔软浑圆上蹭了下离开,抬眼笑着看她,安以然耳根都红了,双手捂着脸说:“沈祭梵,这是在外面碍……” “你要说什么,想不起就等我回来再说,嗯?”沈祭梵催话道。 “碍……等等,等等,我要说的是,碍,沈祭梵,你那边的事情都做完了吗?”安以然忽然松开手,抓着他的衣服问,沈祭梵点头,安以然又问: “那你不会再出国了?” 沈祭梵微微迟疑了下,说:“近段时间不会,还想知道什么?” 安以然赶紧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可顿了下吧,又问:“那你忙不忙?” “不怎么忙。” “那也可以不去公司了对不对?那些事情你也可以在书房做的,对不对?”安以然小心的问,怕他看出她的意图来,却又把意图暴露得明显。 “想说什么?”沈祭梵勾着她的腰,轻轻揉捏着,大掌缓缓往下把着圆臀不紊不慢的揉着,捏着。 “碍,沈祭梵你的手别乱动。”安以然伸手去扯他的手,沈祭梵一用力她惊叫一声,下一刻跌坐进他怀里,沈祭梵将她按在腿上,问道:“刚想说什么?” “你别去公司好不好?我是说今天别去,你才回来,你应该休息。”说完觉得底气不足,赶紧低着头,抓着他衣服补了句:“我是为你好的。” “好。”早说不成了,纠结的小东西。 安以然惊讶的抬眼看他,“真的?你今天真不去公司了?” “嗯。”沈祭梵笑着应道,安以然抱着他脖子唇就往他脸上贴,软软的轻碰着,然后再小心的移近他唇边,顿了下,离开了。 沈祭梵心底刚飘升起来的彩云立马散成了烟雾消失,安以然离开了些问: “沈祭梵,我亲一下可以吗?” 沈祭梵满脸黑线,这小东西还真是半点情趣不懂。他不点头她就是不敢亲下去,很认真的等着他回应。沈祭梵叹息道:“乖宝,对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够明显的,安以然点头,抱着他轻轻的吻,学着他用唇瓣在他唇上轻磨,再探出粉嫩舌尖轻轻舔着他的唇,然后张口含着他的唇轻轻吸吮着。 其实就想探知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吸咬她嘴巴的原因,她以为会有什么神奇的感觉,可她似乎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 她继续摸索着,就在唇边走着,蹭着,想撤离了,微微拉开了些,沈祭梵当下掌着她的后脑鼓励道:“你可以再深入一点。” “哈?”怎么深入?是把舌头钻他嘴里吗? 安以然捧着他的脸又吻上去,很快又离开嚷嚷说:“沈祭梵,你把嘴巴张开点,这样我才能深入啊?” 沈祭梵浑身被撩拔而起的情焰瞬间被她冒然而出的话给熄灭了大半,还真是不能指望她什么。 捧着她的头,张口,探出火舌时恰巧碰上她小心探路而来的灵巧小舌,湿软滑腻的舌头一碰,她惊得赶紧如乌龟一般缩回去。沈祭梵趁势追踪而去,卷起她的小舌头狂猛的吸吮起来。 安以然手不停的挥动,太大力了,想要推开他,良久才撇开头大口喘气,怒嗔道:“你别那么用力,好痛的……”舌根都被顶酸了。 沈祭梵板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捧着扣上她后脑说,“那再来?” 安以然手隔开他的脸说:“那你要轻点。” “好。”沈祭梵话落唇就欺上去,含着她唇瓣捐狂的吸吮了一通,再如闪电之势窜进她口中,挑着她唇舌慢慢交缠,迫使她迎合。 大掌一上一下,上扣着头,下按着她腰臀往身躯压。安以然似乎感觉到什么了,微微皱眉,伸手去抓他的手,好不容易才脱离他唇舌的纠缠,有气无力的急急出声: “有人,会有人看……” “不会有人,放心。”沈祭梵掌下不客气的捏了一把。 安以然苦拉着脸抱怨:“沈祭梵,你不要那么色碍,我没想那个……” “我想了,乖宝,咱们回屋做去?”沈祭梵张口咬着她耳廓,安以然下意识的一歪,低呼: “痛,耳朵还在痛。” 沈祭梵笑了下,掌着她脑袋不让乱动,低声笑道:“别动,乖宝,我看看。” “真的还在痛啦。”安以然哭丧着脸说。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将耳旁的头发拨到耳后,粉粉嫩嫩的耳垂中间一个小孔,不,已经没有孔了,耳洞里的耳钉早就不知所踪,那耳洞合计又给长回去了。 既然她说痛,那就痛吧,轻轻碰了下说:“小心着不碰到,过几天就好了。” “嗯。”安以然点头。 “办正事去。”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进屋,安以然从他身上滑下地,歪着头问:“什么正事?” “你说呢?”沈祭梵不答反问,手按在她身体某处暗示明显。 ------题外话------ 推荐新文《夺妻——婚外撩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6,有我陪着还不够吗 安以然抱着龙猫在床上翻滚,脸上还留着情事后的潮红,眼睛水润润的清亮全文。 沈祭梵放好水走出来,身上连片毛巾都不曾围上,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刚烈的大男人气息。立在床头看着安以然,眼底笑意甚浓, 安以然翻过身扭头望着他,可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下拉落在他男性象征上,立马脸色涨红,转头把脸贴在肥猫肚子上,低声嚷嚷: “沈祭梵,你太不要脸了,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就走出来,不要脸!” 沈祭梵跨上床,斜躺着。安以然感觉到强烈的男性气息侵袭,赶紧外面翻。沈祭梵伸手把人拽回来,抬一条健美匀称的长腿压在她身上不给再动。 低声调笑道:“不要脸?那刚才是谁在喊要快点,用力点的?谁抱着我哼哼唧唧说舒服来着?嗯,乖宝,说说,是谁更不要脸?” 安以然脸色爆红,不看他,脸贴着龙猫的肚子不理人。嘴上不说,可心里是把沈祭梵给怨死了。沈祭梵身后卡在她脖子后面,巧劲儿一提,把人给带了些起来,另一手趁机把那只早就看不过眼的肥猫给扔下床。 安以然恼了:“碍,我的龙猫,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讨厌了……” “可我分明记得,刚刚有人说喜欢得来着。”沈祭梵微微俯身,欺近她,两张脸面对着,一张麦色俊脸一张幼嫩白皙,看起来分外和谐。 “沈祭梵碍……都是你逼着我说的,我没想说那些,都是你逼的。”安以然咬着红着脸指控。要不是他发了狠的撞她,她哪里会求饶,她越求饶他就越兴奋,反正想听什么都得逼着她说了才会放手。 沈祭梵心情颇好,捏着她的脸,然后拉着她起床,推着进浴室。安以然背对着他,沈祭梵把她转过身,安以然赶紧伸手捂住眼,低声:“不要脸!” 沈祭梵半点不恼,“再不要脸你也喜欢不是?乖宝,舒服过了就翻脸不认账?你这是过河拆桥啊,嗯?” 沈祭梵三下两下给扒了她身上的衣服,提着双双沉入浴缸TXT下载。安以然扑腾着水花,要往外爬急声嚷嚷:“沈祭梵,你太不要脸了,我不要跟你洗,不要不要……” 沈祭梵把着她腰拖回来按着,有几分薄怒:“不听话了是不是?” “没有。”安以然摇头,双手蒙住眼睛,“沈祭梵你别看我碍,好害羞…” 沈祭梵哭笑不得,勾起她下巴吻上去,往上咬着她软唇,低声道:“那这样?” 安以然松了手,推在他厚实挺阔的胸膛,食指轻轻戳呀戳的,低声说: “沈祭梵,你以后不要那样了,是白天碍,我都不好意下楼了。”上楼时候云婶儿和李婶儿偷偷跟她挤眉弄眼的,笑得暧昧,简直让她无地自容了。 沈祭梵抓着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下,含着她手指轻轻吸着,安以然像触电似地浑身一颤,赶紧缩回来,眼睛水漾漾的瞪着他,低嚷了声却欲言又止。 “快点收拾了下楼吃饭,再挨下去,谁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沈祭梵捏着她下巴轻轻蹭着,头脸欺近,热气全往她脸上喷洒,她微微侧脸,他就再次含上她嘴巴,安以然手抓了两下才抓住他肩膀,沈祭梵手在她全身走动,不时按压揉捏,几度撩得她浑身发热。 安以然总算推开了他,快速往后移去,抬眼警惕的瞪着他说:“你别乱来了!” “好,不乱来。”沈祭梵嘴上这么说,却伸手把人给勾了过来。 两人闹闹嚷嚷的,大半小时后才从浴室走出去。沈祭梵看她躲那么远,脸色冷了几度,手上衣服扔床上说:“然然,过来。” “不要。”安以然裹着浴巾还往后退。 沈祭梵看着她,半晌拉下脸来,起身大步往外走:“既然那么不愿意看到我,那我就去公司了,晚上可能不回来,你记得吃饭。” 说着还真头也不回的走了,安以然当下急了,感激嚷嚷出声:“沈祭梵,沈祭梵……你别走碍,沈祭梵,你等等,等等。” 沈祭梵故意缓下了脚步,安以然冲上去抱着他腰身,脸贴着他后背小声说:“你答应了我不去公司,你又反悔,沈祭梵,你不可以这样的,别走好不好?” 沈祭梵转身,垂眼看她,低沉着声音问:“还躲我吗?” “不躲。”摇头,乖得不可思议。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小东西!拉着她走进去,衣服给她套上,安以然扭扭捏捏的说:“我自己来,你别乱摸,碍,沈祭梵你别……” 沈祭梵觉得这次出去几天挺值的,回来她倒是更粘他了,只要他在家,她一准跟条小尾巴似地在他身后打转。他要不搭理吧,她就想尽办法跟他说话。 总的说来,沈祭梵最近的日子过得,嗯,挺性福,每天在家待的时间比办公室长多了。以前会认为再美的女人也会有玩腻的那天,可这小东西吧,是越来越对味儿了,一到家,那心上都是飘着朵云一样,自己都跟要飞起来似的。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跑跟前软乎乎喊一声儿“沈祭梵”,得,啥也甭做了。 “乖宝。”沈祭梵出门时候喊了句。 “来了。”安以然“噔噔噔”的从楼上跑下来,冲他跟前,双手抱着他胳膊说:“沈祭梵,你上班了啊,早点回来。” 安以然现在不挽留了,因为沈祭梵在家她也别想做别的,可她每天得画画啊,她的名卡等着她续写呢。所以吧,他去上班她是极开心的。 “小磨人精,我走了这么开心?”沈祭梵本来转身走的,可她眼底那抹晶亮晶亮的光实在扎疼了他,伸手不客气的捏了捏她脸低声道。 “没有没有,我等你回来碍。”安以然抱着他身躯往外推。 沈祭梵摇摇头,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也没恼,侧身揉了下她那颗头,然后离开了。安以然站在门口跟他挥手,车子出了院子才转身。 这世界就是欢笑与泪水组成的,有人幸福了,开心了,那必定会有人在流泪,在痛苦。 而今,钱丽就是后者。 安以然知道钱丽失踪是从陈楠那知道的,钱丽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被钱家找到后送进了医院。却在一周前悄悄离开了医院,钱家立马到警局立了案,可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钱母以为钱丽又去找陈楠,所以领着刘文杰和警察直接杀去陈楠家,结果陈楠压根儿不知道这些。陈楠的毫不知情在钱母眼里都是欲盖弥彰,她当然不相信陈楠会不知道她女儿在哪,抓着陈楠有抓又打。 陈楠妻子性子虽然弱,可也见不得自己丈夫平白无故被人打呀,当即冲上去跟钱母扭打起来。钱母强悍,陈楠妻子当然不是对手。陈楠毕竟是个男人,打他可以,可打他妻子就不行,无论什么原因,他妻子是最无辜的,所以又上前去拉。 这一上前那旁边人看来就是陈楠两口子欺负一个老人啊,刘文杰肯定不能袖手旁观的,是个大学老师没错,可再有修养也不能在别人打自己老丈母娘时候还在一边儿进行说教式的劝解,所以立马也冲上去了。 几方人顿时打得不可开交,小小的屋子乱成一团,跟着来的警察是一男一女,拉住这个拉不住那个,愣是叫来救兵才把几人拉下来,最后全都带回去给立了案。 那警察队长都无语了,不指别人,就指着刘文杰:“你一个大学老师,人民教师啊,你竟然还聚众打架?这是为人师表该做的?” 刘文杰那脸就是被陈楠给揍的,陈楠肯定不敢动手对钱母啊,刘文杰一上来,成,专打他。陈楠那心里其实就是憋着一口恶气的,要不是这个男人,他跟钱丽能这样?刘文杰被警察一通数落,也没吱声,这是家庭矛盾,不能升级为社会问题,并不认同警察的数落,却也没有反驳。 钱母倒是相信了,陈楠是真不知道她女儿去了哪里,现在开始后悔,开始担心了。还怀着孩子呢,身上又没带钱,就那么出去,这人能怎么样都说不定。 钱母就坐着哭啊,想让陈楠去找,她女儿就听陈楠的话,现在只能寄托陈楠了。可人家也已经结婚了啊,看着那边陈楠的妻子,钱母那话就一直哽着。 陈楠并不想再跟钱家有牵扯,毕竟他结婚了,以前的事再如何那都过去了,结婚了就得负责,他不能在自己妻子面前维护别人,尽管身边的女人他不爱,但是,这个家,是她和他组成的。也钱母呢,也没有了怨恨,他是爱着钱丽,但是那份感情始终已经远了,男人就是这样,一旦清醒,理性会战胜一切。 对钱母和刘文杰说了声抱歉,带着新婚妻子先离开了。 陈楠不肯帮忙,钱母也不能说陈楠没良心,翻脸不认人。倒是反过来怪刘文杰,说一个男人没把自己老婆照顾好,这就是他的失责,后悔当初那么信任的把女儿交给他。 刘文杰说他们已经离婚了,钱母气得差点晕过去,抓着刘文杰又扯又打,恍然大悟似地吼,她女儿是因为离婚的事儿才得抑郁症,错怪了陈楠。刘文杰没还手,局子里的人把钱母拉开,两个人守着。 这老太太就简直就是发了疯了,见人都是仇人。 陈楠说是不管,可心里毕竟惦记着。避开他妻子后给安以然打电话,他想着钱丽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安以然是她为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哪里应该会告诉安以然。也没想别的,就想知道钱丽怎么样。 安以然听说钱丽失踪时也吓了好一跳,很人真的说她真的不知道钱丽在哪里,钱丽最近一直没有跟她联系,反复说了几遍陈楠才相信。 安以然顿了良久,才试着问陈楠,打算怎么办,会不会离婚去找钱丽。 陈楠忽然苦笑出声:“离婚?以然,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结婚对男人来说就是责任,我妻子很好,我承认做结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我一时的冲动,可现在,我必须有责任承担下来。我跟丽丽,都已经过去了。” 安以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陈楠没错,钱丽结婚她不赞同,离婚她更不赞同,可是钱丽这么做了。她这么做,没有权利要求别人这么做。 良久才问:“那,孩子怎么办?” “什么孩子?”陈楠下意识的反问,确实没有人告诉他孩子的事。 “你和丽丽的孩子啊,她就是因为知道怀了你的孩子才跟刘文杰离的婚,你说丽丽之前去找过你,难道她没告诉你?”安以然惊讶道,钱丽是个瞒不住事的人,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没告诉陈楠? 陈楠懵了,丽丽怀了、他的孩子?怪不得当初走得那么坚决,却又再回头。 “她只说…回来跟我结婚,没说别的……”是他没给她说的机会,陈楠头痛的挂了电话,心底揪扯着痛,爱人和孩子,妻子和家庭,他该怎么办? 安以然还在说话,良久没听见陈楠的声音,拿下来一看,竟然早就挂了,这给安以然气得,赶紧又拨过去全文。说自私也好,她其实就是想让陈楠再想一想,丽丽都为他离婚了,还有了他的孩子,他说婚姻是责任,难道他的孩子就不是了吗? 可陈楠不接她电话了,安以然气得跺脚。良久,冷静下来,钱丽状况那么糟糕,一个人出去肯定很危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她在想钱丽会去哪,陈楠都找不到钱丽,那钱丽会在什么地方?安以然想起当初最无助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最无助的时候,想的是离开,去云南。那钱丽会想去哪?有一点安以然才对了,钱丽是受不了陈楠结婚的打击才走的。 跟陈楠有关,安以然忽然兴奋起来,赶紧打电话问陈楠他们最值得纪念的地方在哪,可陈楠就是不接她电话。安以然连拨几遍过去,又急了。 “阿楠你这个混蛋,你不知道丽丽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有多危险吗?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要出了什么意外,后悔死你!”安以然边拨电话边愤愤的念着。 等不了了,安以然换了衣服就出去,出门时候跟正好出来的李婶儿说了句: “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我会跟先生打电话说的,你们别担心。” 话没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了,声音飘在空气里,李婶儿追出去问了句:“小姐,那您中午回来吃饭吗?”没回应,李婶儿叹了声说:“什么急事啊,跑那么快。” 安以然出去就给人盯上了,出了浅水湾别墅区上了出租,“去宏景家园。” 车子半道儿转弯的时候被卡死了,前面司机脾气挺大,砸了下方向盘,打下车窗,抄着一口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喊话:“作死啊,会不会开车……” 安以然皱着眉,下意识看了看外面,怎么会卡在这里? 前后车陆陆续续堵了上来,前面司机骂了句“见鬼”,这都能给堵死,还有没有天理,下车走前面去指挥,拍拍前面的车窗:“喂,小姐,你这车开错道了…” “大哥,你是说我吗?那您帮我退出去吧……”驾驶座的女人风姿撩人的下车,那司机眼都看直了,心底呸了句,京城就是不一样,他么女人都跟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哈哈大笑着坐上车,轻驾就熟的开着车退开道。 那司机一进前面的车,后面就有人拍了拍出租车的车门,安以然打下车窗: “小姐,请下车。”一个穿制服的女交警面无表情的说。 安以然心里纳闷儿,却还是依言下了车,出声问:“怎么了……” 话没说完,给人打晕了。 前头那司机就跟捡了黄金似地,笑咧着嘴回来,开着车上道。安以然本来挺沉默,除了上车时候说了个地点外就出声儿了,所以前面那司机还真没发现后面没人了。到地儿时候回头,惊出了一身冷汗:人呢? … 沈祭梵中午还真回来了,工作也带回来了。后面跟着舒默,舒默手里拧了块大披萨。沈祭梵倒是记得她一直惦记着披萨,动漫节回来后就念着。 沈祭梵立在大厅,脸色不大好看,往天回来早早就扑他身上了,今儿这是又闹脾气了?沈祭梵拧着眉,李婶儿忐忑着上前说: “先生,小姐出去了,说是有点急事,还说会跟大点火说的,她、没打吗?” “出去了?她没说什么事?”沈祭梵微微拧眉,斜睨着眼,冷声反问。 李婶儿赶紧回答:“小姐说了,是急事。” 舒默脸抽了下,把披萨交给李婶儿,李婶儿赶紧端着盒子退下。 沈祭梵不耐烦的开始拨安以然的手机,无法拨通。沈祭梵眉目间戾色闪现,几乎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出事了,立马转身,边吩咐舒默道: “派人查各个路口的监控记录,查出小姐去的方向,让魏峥的人即刻准备。” “是!”舒默边跟魏峥联系心底边想着,那安小姐还真是挺能折腾的。 半小时后,沈祭梵盯着似乎平静的各路口的录像资料,已经派人去追安以然上的那辆出租车。 那出租司机也真是挺背运的,刚拉了个人还没开远,又被前后夹击,卡得死死的。骂了句“见鬼”,还没下车一排黑衣人立在他车门外。那司机立马焉嗒了,魏峥敲敲门,那司机坐里面瞅得清清楚楚,那些人兜里鼓鼓的,那不是带枪子儿的玩意嘛?搞什么飞机,还以为又来一场艳遇,竟然是黑社会。 下车双手下意识的平举头顶,点头哈腰说:“各位爷爷,小的向来循规蹈矩…” “上午九点四十二分你在浅水湾别墅外第一个路口接的那位小姐在哪里下的?”魏峥冷着声音半句废话没有,直奔主题。 出租司机立马背脊一阵冷汗狂飙,难不成有只眼睛一直跟着他?这么详细?结结巴巴道:“那位小姐说,说是去宏景家园,但是、但是她半路上下车了。” 魏峥立马眼神一冷,手插兜里靠近了些司机,枪把子抵在司机挺着的啤酒肚上,寒气森森道:“哪个路口下的?说清楚,否则……” “这位爷爷,小人不知道那位小姐是在哪里下的车,我一直开一直开,到地方了回头看,那小姐已经不在了,我还吓了老大一跳呢。”司机连连往后退,直退到贴上身后的出租车,双手平举,一脸的惊恐。 魏峥冷笑,从兜里直接掏出那要人命的玩意儿直接抵在司机脑门儿上,低声道:“信不信有一种人,杀人是不需要偿命的?说实话!那位小姐在哪?” 那司机惊悚得全身发抖,也不敢赌脑门儿上的东西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呢?真要碰到亡命之徒,他这小命就完了。战战兢兢道: “爷爷啊,小人是真不知道……哦,应该,我想应该在进市区的三岔口子那,爷爷,您别不相信,虽然那会儿过了上班高峰期,可那口子真就堵上了,我车子就跟现在这样,卡上了,我在那时候下了车,我想那位小姐应该是那时候下的车。” 司机把前后的过程说了,沈祭梵这边看着现场,眉峰叠得越来越高。舒默、顾问脸色凝重,无缘无故卡道,美艳的女人,谁都会第一时间想起是飞鹰堂。 沈祭梵摁掉现场接过来的画面,浑身充斥着阴鸷骇人的气息,顿了下,道: “做得干净点。” “是,爷!” 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两人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舒默和顾问对看一眼在较量着是谁出手,舒默无奈的翻了下眼皮,要不要每次这种得罪人的事儿都落在他身上?背后揍了顾问一拳,顾问纹丝不动,受了。 “爷,我这就去。”舒默低声道,转身即刻离开。 沈祭梵转动着手腕上人骨造型的手链,那链子是安以然在动漫节上淘回来的,本来她是买了一套,还有挂脖子上的链子,沈祭梵不赏脸。安以然耍赖,软磨硬泡先答应沈祭梵提的霸王条件,才换来他点头带一样。 黑色绳子编制的,有人骨作隔断的装饰,沈祭梵承认,这玩意并不难看,只是他欣赏不来。不过能搁在袖子里,倒也不放大碍。 一想起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沈祭梵脸色就更难看,顿了下,眼底露出几不可见的亮光,动漫节那天挂在她身上的小包里其实装了定位系统,因为人多,他是担心不小心把她给丢了。那小包之后她就一直带着,喜欢得紧,当钱包在用。 她今天出门…沈祭梵立马打开联机的系统,点击追踪。很快,眼底露出笑意。起身,顾问即刻跟上:“爷,是查到安小姐位置了吗?” “带人跟着,不要轻易现身。”要是暗卫营的人出现,她还能不被吓到。 魏峥公寓,门锁被枪子儿崩开,舒默的人直接冲了进去。四大暗卫中,舒默做事儿是最高调的,一车能载五人的他非得塞七人,只允许带两人的他肯定带四人。这一次吧,明明就是收拾个半残的女人,他竟然在无上限的前提下带了二十人出来,就跟黑山老妖出场前中小鬼排排站欢迎似地,顶级拉风。 唰唰几下,不小的公寓客厅黑压压给堵上了。 肖鹰推着轮椅出来,被查出来这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肖鹰倒是相当镇定,毕竟是从地狱里训练出来的,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看见舒默,倒是更加平静了,好在不是魏峥。她以为沈爷会让魏峥来,要是魏峥,她想她还是会挣扎一下吧。总得要在死前让别人也痛苦一下,可惜了,爷没给她这个机会。 舒默这人痞,“变态舒”就是这么来的,早想办肖鹰了,直可惜一直被魏峥罩着,魏峥是四大暗卫之首,排名就决定了他跟其他暗卫不一样。 今儿是总算找着个机会了,舒默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自我感觉良好,如果可以,他不介意身边有人带着小电风扇蹲地上跟着他跑,他要营造出衣袂飘飘的感觉。撩撩漂染的宝蓝色拉风的头发,自来熟的坐沙发上,抬眼斜眯着眼看向肖鹰: “哟哟,气色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被挑断脚筋会过得生不如死呢,看来被魏峥滋润得很好,瞅瞅,更像个女人了。怎么办,我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动手吧,我可不想跟人妖废话。”肖鹰满面冰霜,眼都不带正眼的。 舒默笑得妖娆极了,边点头边说:“那想不想被人妖干?肖大美人,知道我今儿带这么多人来干啥来了?干你呀,哈哈……” 肖鹰手摸着轮椅扶手,抿紧的唇泄露她心底的愤怒,却依旧面无惧色。 舒默自个儿笑得开心,半晌说道,“知道当年你被扔进黑洞,那晚的男人是谁吗?你一直以为是魏峥吧?所以这些年,你一面不得不跟魏峥上床却又恨着魏峥,是不是每一次在他**时候摸刀想宰了他?啧啧,看你那眼神我就知道,我猜对了是吧?那么多次杀他的机会你都放过,其实还是想利用他,我说的对吗?” 肖鹰冰冷的眼神看向舒默,浑身杀意肆起,舒默无所谓,就算面前是头凶猛的狼,他照样也得说痛快了。伸手拿着茶几上的水果刀把玩着,学着沈爷转动着刀柄,事实证明,不是任何玩枪弹的人都能玩得好飞刀的,叹了声,继续道: “想不想知道那晚的男人是谁?你都要死了我没必要骗你,想不想知道?” 肖鹰有一瞬的慌乱,怎么可能不是魏峥?怎么会?她问过他,他没有否认。 十六岁那晚,她被扔进深不见底的黑洞,那晚是肖鹰这辈子的噩梦,一直想要极力抹去却始终掩藏得更深的东西。尽管经过千锤百炼的心境,还是无法面对。 冷静的神情有些坍塌了,舒默明显也是了解她的,专找她的弱点进攻。 “就是那把你卖掉的父亲,亲生父亲……”舒默的话停在这里,肖鹰终于崩溃,捂着耳朵大叫起来,舒默觉得痛快了,继续说:“还有,你亲大哥……” 肖鹰愤怒着一张脸想要冲过去撕烂舒默那张乱喷的嘴,满眼满眼骇人的恨意,往前一扑,整个人从轮椅上倒下去,“嘭”地一声跌倒在地上,后面被带翻的轮椅紧跟着砸在她身上。肖鹰到底受过训练,反手推开轮椅,快速朝舒默爬起。 “王八蛋!”肖鹰一张冷眼的脸,已经被愤怒和仇恨扭曲,嘶声裂肺的大叫。 舒默把着手上的水果刀,眼神微微一合,水果刀脱手而出,“哧--”一声扎进肖鹰手臂,穿透手掌直接钉入地面。舒默在肖鹰痛声而出时哈哈大笑,道: “中了?哈哈,看来我还是有玩刀子的天赋,这可得跟爷报告。”嫌肖鹰太吵,不耐烦的拔了拔耳朵怒道:“把她嘴巴给我缝上,烦死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立马有人上前塞把报纸堵住肖鹰的嘴,舒默整了整衣服,立马又换了副笑眯眯的神情,把着下巴半做不解的说: “其实你用脑子想想都知道啊,魏峥就是干你一夜也干不成那样儿啊,你后来跟魏峥上了那么多次床,就没觉得他那家伙跟那晚上干你的不一样?” 肖鹰眼睛已经充血,血管都被涨破裂,血色泪痕顺着脸躺下去。 魏峥没否认,那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宁愿她恨她。舒默那就是奔着让她气死的目的去的,她自己气死总好过他动手得强,毕竟这事儿魏峥后面得知道。就算再有沈爷的命令,魏峥心里也会搁了根刺,好歹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觉着犯不着啊。看着肖鹰那模样,咬舌自尽肯定不成,嘴巴给堵了,一头撞死吧。 瞧瞧,死法儿这厮都给编排好了。 “你知道魏峥那只手怎么来的吗?你以为真是天生的异种啊?呿,我告诉你,那都是为了救你违了规,上头把他一条胳膊给卸了,装的是假肢,假的!不过他本事,竟然能让假的变成了真的,不仅活动自如,还成了他的优势。” 舒默来气了,怎么还不去死啊,这丑女人真是倔,还活着干什么?成心找事儿的,恶狠狠的出口,伸手随便指了几人:“你、你、你们几个,把她衣服剥了,随便玩,你们几个,给录像,要拍得有水准些,老子回头烧成碟给暗卫营的兄弟们每人发一张观摩观摩。让你死了后还大火一把,我这想法儿如何?” 肖鹰眼眶周围的微细血管爆裂,血从眼角顺着流出来。她如果还能动,此刻绝对会扑上去不计后果宰了舒默。 肖鹰衣服被撕裂,舒默起身走上去,边看边说:“让我猜猜,你最不想谁看到这么肮脏的一幕……魏峥?不不,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哪里管过魏峥死活。” 顿了下,蹲身抬起手捏住她下巴,笑着问:“爷?” 果然,肖鹰血泪迷糊的双眼一刻怔住,浑身僵住,舒默大笑起来,站起身: “真是爷啊,哈哈…既然要上呈给爷的东西,那可得要求演技和拍摄水准了,要不我亲自上阵……唉,不成,这可不好,我向来不碰兄弟的女人,还是我来当导演好了…肖大美人啊,你甭担心,老子一定把你拍得美美的,不仅给爷,还给安小姐一片,得让安小姐也跟你学学…呃,不对,安小姐那可是爷亲手调教的,哪需要跟你学……” 肖鹰的死穴,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那个,从未正眼看过她的男人,那个将她视为杂草能随意决定她生死的男人…… 忽然奋起,右手抽出左手背的刀直刺进咽喉,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死了?真死了?嘿,收功!”舒默兴高采烈的转身,大功告成啊,后面兄弟赶紧把客厅收拾一番,所有东西都回归原位,包括肖鹰狼狈的尸身。 这是魏峥的公寓,大家都还是忌讳着的,快速收拾完赶紧跟着舒默退出去。 舒默回头看着被枪子儿崩坏的门锁,顿了顿,说:“你,留下,换把一模一样的锁,确保魏峥那钥匙插得进去,速度啊,撞上魏峥你这条小命也就玩儿完。” 那边魏峥在听出租司机说完就感觉到大事不妙,这事儿还能是谁干的?他就觉得肖鹰不会无缘无故跟飞鹰堂的人联系,放了人什么都不顾赶紧往回赶。 他生来就不知道爹娘是何物,开始记事起就在暗无天日的暗卫营里,从五岁到二十五岁,他记忆里的,每一年身边的人都在死,死亡,简直是件家常便饭的事,太容易了。没走出暗卫营,互相残杀是常事,十岁的跟二十岁的打,七八岁的跟二十七八的打,这种对打也没有公平不公平,没有年龄,没有性别,暗卫营里,就是铁血刀刃下的死士。 肖鹰,是他唯一的牵挂,从她第一天被扔进暗卫营时他就注意到的。第一天,十几个孩子被扔进老虎笼里,她是唯一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孩子,浑身是血。 那时候的魏峥十五岁,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将来能走出暗卫营身份,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可他就是喜欢,看见她,他才感觉他的心还在跳动,他才知道自己跟死人还是有区别的。 她十六岁那晚之后,魏峥发誓如果有幸能被沈家家主选中走出暗卫营,他一定要带着她一起离开。他成功了,可她却一直恨着他。他很清楚,即便每次身体抵死交缠着,她的心都是冷的,因为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杀了他。 他不介意被她利用,不介意她身心是否干净,就是想想尽办法留下她。 所以魏峥在暗卫决赛前闯进了沈家家主年轻的娅赫公爵府里,他很庆幸当年堵对了。他求公爵大人给他爱的女孩子一个机会,因为她一直在努力受训。 当时公爵大人看了他良久,并没出声,只挥手让他离开。 在残忍杀伐的大赛之后,公爵亲自点了四大暗卫,肖鹰是走出暗卫营中排名最末的,谁都没想到她会被破格提升沈家新一代的四大暗卫。 也或许,肖鹰是在那时候无法自拔的爱上那个她不该销想的男人。他的出现,那么高贵,宛如天神,让她一跃成为四大暗卫,高过那些曾经可以任意将他们宰杀的暗卫训练官,让她,从铁牢中走出来,过上人的生活。 这些,魏峥都看得明明白白,却还是控制不了的对她好。强行绑在身边,即便她另有所图,他还是愿意。 他这辈子,就这么点儿牵盼了,只要留下她的命,他做什么都愿意。 冲上楼,打开门,屋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痕迹。魏峥稍稍放了心,然而,往里走,肖鹰坐着轮椅背对着他,屋里死寂一般,魏峥微微皱眉,快步走上去,心脏开始狂跳,因为他闻到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 “肖鹰……” 掌着她的轮椅,转到身前,她双目血色一片,染红了眼眶,分不清眼白眼珠,水果刀深深插/进了喉咙。 魏峥忽然喉咙腥甜,当即喷涌出一口鲜血,伸手握上她的手,双腿跪地,头脸匍匐在她身上: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在一起相依相伴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把我忽视得这么彻底?他不是你可以想的人,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可为什么,不看一看我?哪怕,一眼。 ------题外话------ 推荐新文《夺妻——婚外撩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7,不要怕我 安以然被套进了一个大黑袋子里被人扛着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只能庆幸她晕了,什么都看不见,要是看见她现在处在怎么样一个牛鬼蛇神的地窟里,不吓死才怪最新章节。 几人说着话,最后还是决定把人放出来,这里面关着的女人都是要准备偷渡卖去欧洲黑市的,要是在这第一站就给憋死了那可划不来。 安以然被扔进去引起了里面的女人们一阵骚乱,有不安分的,想起爬起身逃出去,却被门口拿着铁链的大汉连抽几下给抽了回去。哭声四起,外面人一吼: “吵吵什么?惹怒了老子把你们全拉出去轮了!” 里面的十几个女人很快安静了,只有那被打的女人还在小声抽噎。 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半丝亮光,也只能依稀感觉到地面用干草铺了厚厚一层。因为这里面有些女人已经被关了有一段时间,吃喝排泄都在这小屋子里,又不透风,所以里面的味道相当复杂。 铁门很快合上,依稀听到外面叫嚣狂欢的声音。几个女人三五成群的靠在一起,都不说话,只低低的哭。这些女人,有良家妇人,有打工小妹,也有大学生,或被人卖进来的,或被人迷晕送进来的,或被拐骗进来的,各种原因,。 安以然其实在被扔进去的时候已经醒了,却一直没敢出声,更不敢动。或许,她想,这时候昏迷是最好的。心里恐慌着,冷汗涔涔而下,已经猜到大概出了什么事,嘴巴咬着手指,强迫自己不能出声。微微张开眼,却看不清任何东西,又闭上,如果这是能睡着或者昏迷,该多好。 依稀听见身边哭泣的女人们在低低的说着话:“他们要把我们卖到哪里去?” “不知道……”回答的声音略微底了些,拍着哭泣的女人小小声劝着:“别逃了,认命吧,这里我们是逃不出去的,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吗?那么长的地道,我们跑不出去的,被卖出去总还能活下去,总好过被活活打死。” 安以然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难道,她也跟这里面的人一样,要被人卖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目无王法的人?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心里一遍一遍念着沈祭梵,想着沈祭梵她身体总算没抖得那么厉害,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看着黑漆漆的周围,她相信,他一定会来,就像在泰国那晚一样,他抱着她从飞机上跳进深不见底的黑洞,在黑夜里奔逃。她相信他一定会来这里带她出去,紧紧咬着手指,眼泪哗啦哗啦的滚,却一点也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人,会不会合起来欺负她。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总算是长了点心,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提防着别人。 安以然蜷在地上全身都快僵硬了,有个女孩忽然凄厉的喊叫起来,边冲向门口:“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被卖去黑市……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她是高校的大学生,男朋友是社会上的人,欠了赌债后把她骗出去,卖了。昨天才进来,一天里像这样的哭闹已经不下十次了,每一次都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丢回来,她还不放弃。她是名牌大学生,如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可以沦落到这里? 后面有人低声叹气:“何苦呢?” 她这是在自寻死路,与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人打死,还不如先走出去才想办法逃。总有看得见天的一天,前提必须得要保住命。 门开了,外面的亮光照进漆黑的小屋里,走进来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伸手把冲出去的女孩子抓住,转身扔出去:“办了她!” 扭头看里面,再找合适的猎物,另一人说:“刚扔进来那个让兄弟们尝尝鲜吧,明天就要送走了,还没玩儿就转手,多不划算。” 有人打着光往里面照了一圈,亮光带过蹲在地上的女人时都吓得缩成一堆。安以然孤立无依的蜷在一处,动作保持原样。拿着电筒的男人说: “好像还没醒,貉子,要吗?那女人没醒。” “没醒?晕得够久啊…过去看看是真没醒还是装的。”最先进来的男人出声。 拿手电的男人快步走进去,大概也是受不了这里面臭气熏天的味道,嫌恶的呸了声。每走一步,安以然的心跳都加快一下,指甲紧紧嵌进手心,嘴唇似要被咬破。好在她脸埋进了干草里,看不到她的脸和表情。 男人拿着手电筒在安以然身上上下照了一圈,忽然猛地一脚踩上她脚踝,几乎能听见骨骼“喀嚓”声响,男人注意看着地上女人的反应,脚上踩着用力磨了两下,证实确实没有任何反应,兴怏怏的转身:“没醒,看来前面人下手挺重。” “拉几个年轻点的出去,明天就要转手了,老子今天要玩儿够。”粗犷的男人在门口粗声粗气的喊话。拿着手电筒的人背对女人站着,当即应声。 在那人转身的时候,安以然疼得浑身抽搐,满脸是泪,手抑制不住的动了下,离她最近的女人立马看过去,已经发现她醒了,刚想出声喊,安以然当即伸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咬着唇,满眼泪水灌满,哀求的看着她。 那女人终究没喊出声,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被拉出去,凄厉绝望的声音不断从外面传进来。屋里就剩四五个女人,安以然和离她最近的那个,还三个有了些年纪的幸免于难。门很快被暂时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安以然这时候才敢出声,痛得在地上打滚,这是钻心的剧痛已经让她完全顾不得地上的脏乱不堪,咬着唇抱着腿痛得眼泪翻滚。她想脚肯定被踩断了, “喀嚓”的断骨声响在她耳中无限放大,痛彻心扉的嘶喊从喉咙上方沙哑的飘出,呜呜不成声。声音略大些又用手紧紧捂住嘴,生怕被外面人听见。 其他三个妇人冷漠的坐在另一边,远远的避开。只有挨在她身边最近的女孩在朝她爬去,而这女孩之所以没被带出去,是因为高烧刚退,前几天被人拉出去凌辱,送回来后连夜高烧,没医没药,差点命就没了。 爬近安以然身边,伸手紧紧捂住她控制不住痛呼出声的唇。安以然眼泪翻滚,手抱着脚全身都在抖,女孩低低的说:“忍住,一定要忍住,被他们发现就完了,我们要留着命走出去,走出去就有希望,这点痛不算什么的,想想外面的姐妹,她们…比我们更痛苦,你不要放弃,我守着你,你一定可以的。不要放弃……” 安以然痛得只剩抽泣的力气,不知道是痛晕过去还是痛得麻木了,只剩全身在瑟瑟发抖,气若游丝。捂住她嘴的女孩轻轻松了手,将她放在地上,自己爬开缩在她刚才的位置,还是照刚才的动作趴在地上。她是病人,要被外面的禽兽发现她病好了,她照样会有外面的姐妹一样的下场。 安以然混混沌沌着,意识愤怒清醒,是逼着自己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入宽阔熟悉的怀抱时她依然木讷着神情,全身瑟缩不断。 是庆幸她把钱财看得重,把装钱的小包包挂在脖子上时下意识的塞进了衣服里面,所以在被扔进来之前只有手机被收走,小包包还挂在她身上。 全靠那无意识的动作,救了她一命,救了十几个无辜的女人。 沈祭梵小心的抱着她,稳步走出漆黑的地道。他以为她昏睡了过去,她自己也以为自己昏睡了过去。可是,她是那么清晰的看到小黑屋外面的一切,地面如被血洗了一番,残肢断臂,遍体鳞伤的男人们,被凌辱的哧裸女人… 而沈祭梵如同暗黑帝王一般,抱着她,从分立两排的黑衣人中走出去,气势冷戾骇人,冷戾如鹰隼的冰冷眸子透着寒气森森的戾气,强大的骇人的杀人逼得人不敢直视。他抱着她,走过很长很长的昏暗通道,然后踩上楼梯,上楼。 类似天梯一般的梯子直通地面,上到地面时才终于能顺畅的呼吸到空气。怪不得在里面总感觉缺氧无法喘息,原来是真的没有空气。 安以然下意识抓紧沈祭梵,因为这样细微的动作让沈祭梵警觉了,即刻垂眼看她。却只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和通红的脸,她呼吸本来紊乱没有规律,以致令沈祭梵并没有察觉她一直醒着。心里多少庆幸着,这段时间她一直昏迷着。 他不敢想象,她看到那些知道那些之后,怎么承受得了。紧紧抱着她,坐进加长版的车里,十几辆车紧随其后。 沈祭梵刚离开不久,警察就来了,连同记着媒体一同在地道出口做现场报道。 这起事件一夜之间在京城引起很大轰动,这几年贩卖人口的犯案率一直在持续,却因为歹徒作案地点不停在变,目标人群也从小孩逐渐扩大,范围也越来越广,隐藏路线设得十分隐秘,所以才令警方每每接到报案却都只是扑空。 警方在将貉子一伙人抓获时,并顺藤摸瓜,第二天乔装成貉子等人去码头交易,顺势将隐藏在后面的幕后黑手一网打尽,此为后话,暂不多提。 沈祭梵带着安以然回到浅水湾别墅,医生约克很快赶过来。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惊吓过度和脚踝脱臼而已。这些相对于见惯了各种死伤无数、从沈家暗卫营走出来的约克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所以对沈祭梵的报告也就三缄其口,直说没什么大碍,调养个几天就好了。 医生开了一堆安心宁神的药,伤药留了一堆,得到沈祭梵指示后赶紧走了。 安以然一直昏昏沉沉的,高度紧张后就开始虚脱,因为找到了安全感。可脚痛得她一直在浑浑噩噩中挣扎,本来会昏睡过去,却一直低声哼着,眼泪也不断的滚,眉头皱得很紧,眼睛又是闭着的。 沈祭梵拧紧了眉峰,来回走了两圈,又跨步上床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肩膀,低低说着话:“然然,哪里不舒服?然然,先醒醒,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安以然面色苍白,呼吸至始至终都那么急促,睫毛跟着可怜的颤抖着,嘴里呓语不断。沈祭梵仔细听了很久才听清,原来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沈祭梵硬如磐石的心这一刻被刀子扎了一般,痛了。脸贴在她脸上,轻轻吻着她的唇,低哑着声音说:“我在,乖宝,我在,没事了,我们到家了,没事了。” 手握着她的手紧紧握着,安以然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总算稍微平静了些,久久才昏睡过去,只是依然睡不安稳。沈祭梵让留下来的医护把药配好,准备着,他一直守在床边没离开。 沈祭梵只顾盯着她脸看了,他是担心她受了惊吓发病,所以一直握着她的手,仔细看着她的反应。本来惊魂未定,这时候再生病,那可有得受了。在泰国一样,受了惊吓又生病,病好后人都瘦了一大圈。他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却疼着。他还没让女人那么受过苦,连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女人都不曾那么苦过。 所以对安以然,既爱又愧疚,既怜惜又不忍。总觉得苦了她,女人是该疼的,不是跟着他受那些罪的。如今,情况又再一次发生,这令沈祭梵愤怒又焦躁,能翻云覆雨,却每每令她陷入困境,他这也算有本事? 安以然再醒来是被痛醒的,这次醒来意识清醒了些,抓着沈祭梵一直喊疼。沈祭梵靠在床头手里正翻着资料,听见她出声,赶紧放下手里东西,微微俯身靠近她,手率先试了下她额头温度,在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声问:“乖宝,哪里疼?” 安以然下意识紧紧抱住他的手不放,睁开眼无神的双眼望着他,低声喊: “沈祭梵,沈祭梵……” “我在,乖宝,我在,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嗯?”沈祭梵轻轻吻着她的手,又吻着她的唇和脸颊,极有耐心的问道。 “脚,脚痛,沈祭梵,脚断了……好痛,沈祭梵,沈祭梵……”似乎只有喊着他名字她才能安心一点,一直喊一直喊。沈祭梵摸着她的脸,伸手拽了只肥猫过来,轻轻放进她怀里让她抱着,手再轻轻抽出来。 翻身下床,亲自查看她的脚,掀开被子一看,脚踝已经肿得老高了。沈祭梵当下那眼神冷得,几乎要杀人一样,该死的约克,这叫没什么大碍? “沈祭梵,疼,沈祭梵……”安以然伸手摸了摸,赶紧爬起来,手里抱着龙猫,微微虚合着眼看他,神情可怜极了,惨兮兮的伸手去摸她的叫: “沈祭梵,好疼,沈祭梵……”泪眼欲滴的望着他,眼眶里蓄满了泪,就那么一眨不眨眼巴巴的将他看着,嘴里不断的喊疼,就想他快点让她解脱。 沈祭梵坐上床,轻轻移动她的腿,将她脚握在手上,脸上带着温和笑意说: “然然,魏峥送了套GQJ的签名书给你呢,想不想看看?” “想。”安以然满脸的泪,顿了下,下意识的点头。沈祭梵笑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指指左边的琉璃高台说: “你看,在那上面含放着呢。” 安以然转头望去,带着疑惑和确认的表情。沈祭梵在她头的瞬间,大叫一声:“然然!”手上在他出声的时候利落的一扭,“喀嚓”一声骨节磨合的闷响声起。 安以然被他忽然出声吓得浑身一抖,收惊似地叫出了声,顿了下,回头看他。紧跟着眼泪哗啦哗啦的滚,嚷嚷出声,“沈祭梵,你为什么吓我?” 沈祭梵轻轻捏了下回位的骨节,顿了下,坐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肩膀说:“好了,我道歉,嗯?对不起,以后再也不吓你,我道歉,嗯?” 安以然直把他怨死了,她都已经这样了,他还吓她。他一哄,她心底的委屈瞬间就扩大了无数倍,眼泪越滚越厉害,大有刹不住脚的阵势。 沈祭梵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道:“然然,你在哭,我可要发火了。” “沈祭梵,我都这样了你还吓我,还凶我,还不准我哭,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哭得那个伤心,刚才抽抽嗒嗒的没出声,现在倒好,完全是放开声儿在哭啊,嗓门儿还挺大,哭得身子就跟着抽/动起来。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耐心抱着她又压低声音哄着:“好,是我过分了,我不对,嗯?我道歉,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只能去书房找清静,听话,不哭了。” 伸手抹着她脸上的泪,一下一下的擦着,实在见不得这么个哭法。安以然真有些刹不住了,身子一抖一抖的,眼皮子一合一开,又是两窜泪滚下来。 沈祭梵不停给擦着,安以然本来就在抱怨,伸手拉开他的手顺带控诉着:“不准摸我的脸…你去洗手,洗手才能摸,不准,说了不准了沈祭梵!” 沈祭梵叹气,伸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本来看她哭成那样儿心里还隐隐疼着,可她那话一出,得,火气立马给撩拔上来了,你说这小东西是不是欠收拾,不识好?他一捏,安以然就嚷嚷得厉害,伸手推他,沈祭梵固定住她的身子低怒道: “别动!我给上药。” 她撒气的动了下,沈祭梵转头冷眼看她,安以然撇撇嘴,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欲滴未滴,嘴巴一下一下的抿动着,那样子就跟哀嚎哭声立马要呼出一样。睁着眼也瞪他,心里怨死了,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凶她。 想哭,又不敢,就那么看着他,嘴巴一动一动的抿着,模样可怜极了。 沈祭梵不带感情的拉回视线,就是太惯她了,以前这小东西哪敢这么折腾?想到真是脾气渐长,小脾气越来越大。沉着脸,让人把约克留下来的伤药都拿上来,满面寒霜,动作利落的把脚包扎固定好。 起身时安以然忍不住痛哼出声儿,沈祭梵那刀子眼立马扔过去,安以然不哭了,抿着唇眨着满眶泪水的大眼望着他,眼泪顺着脸庞就那么滚下去,悄无声息的TXT下载。轻轻抽泣,就是不敢出声,看得出来压抑得很痛苦。 沈祭梵转身离开,人敢出门安以然“嘭”地倒在被子抱着龙猫哭了够,孟姜女怎么把长城哭倒了的?看来那不是神话,女人的眼泪就有那么彪悍的力量。 沈祭梵开门进来,安以然立马抱着龙猫滚进被子里,压抑着声音抽噎着。沈祭梵沉着脸走进来,后面李婶儿和云婶儿端着晚餐进来,偷偷看了眼蒙着被子的人,赶紧放下东西退出房间。 沈祭梵坐在床边,伸手拍拍她裹在身上的被子,安以然呜了两声,沈祭梵冷哼声从鼻间传出,听得出已经不耐烦了。伸手撩开她的被子,安以然赶紧把龙猫肚子贴上她的脸,呜呜声儿说: “我没哭,没哭……” 沈祭梵心底叹息,把她抓了起来,伸手拿开肥猫嫌弃的扔在一边,低声道: “嗯,吃点东西。” 安以然吸了下有些塞堵的鼻子,眼巴巴的望着他。其实这时候她就是想要听他几句安慰,可他就是不说。冷着脸,她又不敢再出声,沈祭梵本来想喂她来着,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把碗塞她手里,寒气森森的盯着她。 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她不喜欢姜的味道,粥里放了姜块。想说又不敢,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吃,吃得作呕都没敢吭声。 “沈祭梵……”安以然把空碗递给他,他接过,她趁机抓住他袖口,习惯了粘着他,这一时忽然的冷淡在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后让她怎么受得了? 沈祭梵这时候才坐床上,伸手摸了下她额头。安以然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当下委屈的扑进他怀里嗷嚎大哭,身子跟着颤抖,一手抓着他衣襟一手不轻不重的打在他胸膛,真心委屈了,想控诉他的无情,话到嘴边全变成了哭声。 沈祭梵也没说话,让她一次哭个够也好,要在她自己满心委屈的时候再出声安慰,那样只会让她把委屈扩大,越发肆无忌惮。 安以然总算发泄完了,平静下来,呜呜咽咽的说,“沈祭梵,你都不管我,我好害怕,你都不管我,我都要被吓死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就当是做了个梦。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发这样的事,相信我,嗯?”沈祭梵轻轻擦着她哭红的脸,低声哄着。 安以然疲了,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沈祭梵这时候才接通舒默的电话,舒默上报肖鹰的事,沈祭梵没心情听那些直接挂断,接着就是顾问的来电。顾问是魏峥的事来电,魏峥想让肖鹰走得体面点,那意思是想开个追悼会,毕竟肖鹰曾经是飞鹰堂的堂主。魏峥是以私人名义办,所以顾问才请示沈祭梵的意思。 沈祭梵拧了下眉道:“怎么,这点小事也要来问?” 电话对面的顾问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沈祭梵的话,沈祭梵顿了下道: “魏峥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肖鹰的名字再不能重回沈家。” 顾问明显松了口气,当即应下。虽然不能让肖鹰的名字重新落在沈家暗卫营里,多少也能走得体面些。只是,肖鹰本人可能更想回到暗卫营的组织,即便她是从那样炼狱式的地方走出来的,如每一个死士一样,死了,也希望能魂有所归。 安以然被一幕幕残肢断臂、血淋淋的画面惊醒,在混混暗黑的混沌空间里狂奔着,嘶喊着,恐惧肆无忌惮的蔓延,在她心里不断扩大。沈祭梵在她哭喊的第一时间惊醒,侧身开了灯,握住她在空中扑腾的手低声轻喊: “然然,然然,醒醒,然然醒醒……” “啊啊--”安以然嘶哑的喊出声,仿佛身子被人捆缚,她怎么也挣脱不了。恍惚间忽然被人拽住手将她拖出了混沌黑暗,她尖叫着醒来,泪汗如雨下。 沈祭梵轻轻将她拉起来坐着,伸手擦着她满脸的泪。 安以然大口喘着气,良久才缓缓转头看他,目光很奇怪,带着疏远,带着惊恐,带着刻意的回避,就像突然之间不认识这个男人一样,陌生的看着他。 沈祭梵眉峰堆叠,下意识伸手摸了下她额头,滚烫,还是发烧了。沈祭梵翻身下床给她拿退烧药,安以然他在身后幽幽的问了句: “沈祭梵,你是黑社会的吗?” 沈祭梵愣了下,微微侧身对着她淡漠疏离的目光,出声道:“不是。” “真的吗?”那小黑屋外面死了的人,是谁杀的? 那些惨死的人不敢找他,所以找上她了。屋子很亮,可她眼前还能看到无数在狂奔的身后有无数双手想要抓住她。她有些微微的颤抖,手紧紧攥着被子。 沈祭梵转身走回床边,温和的目光看着她,低声问:“然然,你想说什么?” 安以然摇头,“没有,没有想说什么……可以,把灯全打开吗,好暗……” 好怕,恐惧侵袭每一个毛孔,不自觉的瑟发抖着。她想要刺眼的强光将她包围,不想再被黑暗包围。抱着头,不想再想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 “然然你怎么了?”沈祭梵开了所有的灯,坐在床边伸手去握她的手,安以然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往外翻,抱着被扔开一边的龙猫瑟瑟发抖。 “没有,没有,我很好,你别管我。” 她如果不听话,会不会也有那样的一天?跟那些人一样的下场?肖鹰曾经说,她在他心里,再特别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在他家里,像她一样的女人多不胜数,而她跟那些女人摆在一起,她瞬间就会被淹没那种,毫不起眼。他自己也说,她、只是给他暖床的,只要她记得他的好,而他除此之外没有承诺过任何。 忽然觉得自己满满的喜欢变得可笑,她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扔掉的玩物而已,她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嚷嚷? “乖宝……” “没有没有,沈祭梵,我没有……”安以然脸紧紧贴在龙猫肚子上,抑制不住的哭出声。又怕他生气,刚哭出声又狠狠被吞咽了回去,只剩重重的抽噎。 沈祭梵暂时放弃去拿药,跨行上床她拖近身边,声音透露出几分薄怒: “然然!” 他一出声,安以然身子微微一震,沈祭梵叹气,压着低怒沉声道:“乖宝,只不过是个梦,不是真的,别怕,我在呢,嗯?别怕。” “不怕,我没有怕,我没有,沈祭梵我没有。”安以然赶紧顺着他的话低低的重复,连连摇头,脸紧紧贴在他胸口不看他。 沈祭梵顺着她头发的手僵了一瞬,伸手抬起她下巴,仔细看着她的脸,尽量让出口的语气听起来温和:“然然,看着我,我是谁?” 安以然微微睁开眼,睫毛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唇瓣即张似合,低声而出: “沈祭梵……”见他眉峰依然微拧,赶紧又改口:“沈、沈爷……” 沈祭梵叹声而出,脸欺近她,安以然不知道哪里错了,赶紧道歉说:“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错了,”刚毅的脸颊贴上她泪湿的小脸,低声再道:“我是你男人,为什么怕我?嗯?你忘了我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乖宝,不要怕我。” “我不怕,沈祭梵,我没有怕。”安以然手轻轻抓着他衣襟,反复催眠,不怕,她一点也不怕。 沈祭梵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拍了下她肩膀松开开她,说: “我去拿药,你别乱动,等我回来,能做到吗?” 安以然赶紧点头,沈祭梵蹭了下她脸颊,低声说了句:“乖女孩。” 起身去拿退烧药,沈祭梵拿着药箱回来时,她果真还是那个动作,纹丝未动。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开始怀疑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做噩梦。是他找到她之前被人恐吓了,还是他抱着她出去时看到了什么? “乖宝,来,把药吃了。”沈祭梵倒了杯水递给她,她稍稍回避了下,又赶紧接住,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要,却不料碰到他也伸去的手,安以然猛地缩回来。 可能意识到反应过大了,抬眼小心的望着沈祭梵。沈祭梵拿着药,目光探究的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安以然大气也不敢出,嗫嚅着唇,小心解释: “我自己拿,我自己可以。” 沈祭梵摊开手,示意她拿药,安以然伸手抬眼有几分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她是真的怕他生气,魏峥说过不止一次,让她别惹沈祭梵,他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以前是她错了,以后她一定会听话,觉不犯错。 跟枪似地抓过他手心里的药,一把全塞嘴里猛灌了几大口水给噎下去。 “我好了,沈祭梵,我要睡觉了。”安以然赶紧翻身抱着龙猫往被子里钻。 大概感觉到气氛不对,良久她又坐起来,小心翼翼的望着脸色阴沉的男人,小声询问:“沈祭梵,我可以睡了吗?” “睡吧。”沈祭梵淡淡说了句,转身出了房间。 她在怕他,这是很显然的事。太明白不能在这样的时候逼她做什么,所以才转身离开。 可转身离开,就意味着他们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会瞬间回到原点。沈祭梵在书房呆了会儿,又起身回到房间。“啪啪”几声按掉所有的灯,安以然在这瞬间被吓醒。猛地翻坐起身,紧紧抱着龙猫,咬着唇惊恐的看着熟悉又恐惧的黑暗。 一团巨大的黑影扑来,吓得她连连后退,“不要、不要……” 低低的哭起来,抱着龙猫忙不迭地翻下床去开灯,沈祭梵已经几步跨上床,从她身后将她拖回来,压在她后背低声喊道: “乖宝,别怕,是我,沈祭梵。” “沈祭梵……”安以然忽然喊出声来,带着哭腔,扭头看他。 沈祭梵拉开她身上的衣服,炙热的问落在她后背,火热的唇齿在她光滑冰冷的肩膀上啃咬,大掌往前面探去抓住柔软轻轻重重的捏揉,变着法儿的揉圆搓扁。 “乖宝别哭,感受我,是我,不是别人,别怕。”滚烫的身躯贴在她冰凉的身子上,轻轻磨蹭,大掌上下分道,将她腰身微微托离了床面,指节切入密林缝隙中翻搅,火热情潮随着他的带动很快将她袭卷。 “沈祭梵……”安以然趴在床面,任他从后面肆意狂猛的侵占。 高温退却,只留下情事后的奢糜味道。沈祭梵紧紧搂着她,不让她动分毫。 第二天安以然高热退了,就是嗓子有些疼,有点鼻塞。沈祭梵早上去了趟公司,很快又回来了。 回来时候她已经起床,在安静的吃东西。眼神倦倦的,像没睡好。 沈祭梵走进餐厅,伸手先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确定退烧了才放心。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低声问:“感觉好点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以然在他坐下来的时候放下手里的筷子,坐得规规矩矩的。看着他轻轻摇头,“没有,我很好。” 声音都变调了,哪里好了?只是把温度压下去了,感冒倒是严重了几分。 沈祭梵看了眼几乎没怎么吃的早餐,说:“先吃饭,然后我们谈谈,好吗?” 安以然眼里闪过恐慌,赶紧低下头去,捧着碗埋头大口大口的吃。沈祭梵想伸手揉揉她头顶,却怕在她这样全身防备的状态下碰触她会将她吓到,无奈的叹息,起身离开,低沉的声音想起:“吃完了来书房。” “好。”安以然赶紧应着。 安以然三两口吃完了,说实话,东西在口里半点味道没有,就是不想惹他生气,所以才大口吃完。把自己收拾了,然后“噔噔噔”跑上楼,在书房外面徘徊犹豫着,良久才伸手敲门。 “沈祭梵,我来了。”安以然低低的出声。 “进来。” 安以然走进去,沈祭梵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明显是在等她。安以然走过去,规规矩矩的坐在他对面。头低低的埋着,就像当初才被他领回来那段时间一样,惶惶不安着,双手互相紧紧攥着,半声不敢哼。 沈祭梵抬眼看他,手在身边位置拍了下低声道:“然然,坐过来,我们谈谈。” 安以然很想说就这样,她能听见,可抬眼时对上他不容抗拒的目光立马吞下了出口的话。起身走坐过去,全身瑟缩着。 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可能是昨天又给他添麻烦所以惹他生气了,安以然不安的绞着手指,不敢看他,猜不到他要说什么。 沈祭梵伸手握着她的手温和的出声道:“然然,你怕我吗?” 安以然摇头,“不怕。” “既然不怕,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不是吗?”沈祭梵扶着她肩膀低声再问。 安以然想了下,才缓缓点头。 沈祭梵满意的拉起了丝笑意,抬手轻揉着她的头发说:“你要记住,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我们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所以,你不能怕我,更不能排斥我。” 她依然低着头,沈祭梵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目光直视她,低声道: “看着我说,你怕我吗?” 安以然瞳孔微微收缩了下,抿着唇,良久才缓缓出声:“不怕。” “乖女孩。”沈祭梵总算满意了,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肩膀。 下午 安以然刚午睡起来,菲佣就说顾先生找她。安以然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哪个顾先生? 见到顾问人的时候才想起他是谁,只是恨奇怪,沈祭梵身边的人,一般跟她接触的都是魏峥,顺口就问了出来: “魏峥呢?” 顾问也愣了下,没想到安姑娘会问起魏峥,顿了下,恭敬的回应道: “魏峥最近有点事要忙,可能不能听候安小姐吩咐,这几天安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嗯,没事,就问问而已。”顿了下才想起沈祭梵的话,忽然问:“沈爷说要给魏峥放假,他是回家了吗?” 顾问一听,冷静的脸色瞬间不平静了,“放假?” 暗卫营的人哪有什么假放?暗卫放假就意味着被淘汰,难道沈爷真的因为肖鹰迁怒魏峥了? 肖鹰被下,他们无所谓,可魏峥就不一样了。魏峥的地位在他们这一届的暗卫里排头,就是老大哥的位置。虽然平时都是为沈家办事,没什么私交,可毕竟从暗卫营里走出来的,认识二十多年的兄弟,多少次出生入死,共同患难过。 顾问脸色深沉,表情复杂。 安以然自己无暇顾及,哪还有心思去关心顾问。再说,沈祭梵身边的人,她就算好心,他们也不会领情的,就像肖鹰一样。 “顾先生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安以然准备起身,她该画画了,她想拥抱名卡了,这几月来一笔一笔将精力倾注在名卡身上,已经把笔下的人物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顾问即刻上前,冒然拦住安以然的去路。安以然皱着眉快速后退两步,她怕他们的,就像畏惧着沈祭梵一样,因为这些人,跟她不一样。他们可以随便杀人,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就像地道里那些被杀的人一样,即便警方和媒体事后介入,也并没有把无辜而死的人报道出来。 这些,就是他们逍遥法外的资本,因为他们就是可以无法无天。 顾问微微怔愣了一瞬,他从安小姐眼里看到一丝恐慌,她竟然会怕他?这可从何说起?他虽不及魏峥,却也没到吓人的地步吧。 “安小姐,我有件事想求您,这件事,只有您能帮忙。”顾问顾不得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出口。 安以然又退了两步,摇头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真的。” 她有几斤几两,她自己很清楚,肖鹰的话,她记得很清楚,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才不会像以前那样做出太多过分的事来。 “安小姐,您能帮的,只有您才能帮魏峥。”顾问不放弃,继续上前一步出声道。 “我……魏峥?”安以然愣了下,茫然的看着顾问。 “肖鹰发生意外死了,如今正躺在殡仪馆里,明天就出殡了。我想可能魏峥因为这件事得罪了爷,所以爷要给魏峥放假。”顾问大胆猜测。 安以然吃惊不小,却又听不懂他后面是什么意思,愣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润了下唇瓣艰难的出声:“你是说,肖鹰、她,死了?” 怎么回呢?那晚上魏峥还说回去见肖鹰呢,这么快就死了?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怎么可能就死了? 别的人死,或许还没有这么大的感触,可肖鹰不同,肖鹰曾经就在她生活中出现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啊,那么漂亮精明的女人,死了? 安以然觉得这世界上下颠倒了,有些天旋地转起来。伸手压着胸口呼吸着,慢慢退到沙发边坐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8,他真的会杀掉她? “所以魏峥请假,是因为肖鹰的事最新章节。舒骺豞匫是、沈祭梵没有批准他的假期,所以魏峥惹恼了沈祭梵,是这样吗?”安以然低低的问出声。 顾问心底快速闪过该怎么说才能让安姑娘帮魏峥,又能让他跟这件事无关。想来想去,还是照实说的好。走过去,在姑娘面前两步的距离说: “安小姐,我只能这样告诉你,爷所谓的‘放假’就是开除魏峥。魏峥是公司里除了沈爷以外最忙的人,爷怎么会给他放假?不可否认的说,肖鹰的事惹恼了爷,而魏峥又在这件事上动了私人感情,所以才会令爷有此决定。” 安以然微微皱眉,还是没怎么明白:“肖鹰的什么事惹恼了沈爷?难道不是魏峥因为假期的原因?我这样问可以吗,什么原因惹恼的沈爷?” 为什么挺简单一件事被他说得那么复杂? 顾问心下粗粗思量了片刻,进一步细化提供的信息,再道:“肖鹰在离开公司后对爷做了不利的事,而魏峥在肖鹰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维护正义而是偏向肖鹰,我想应该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令爷恼了,要雪藏魏峥。” 顾问是把事情抖得差不多了,可安以然听来他说了等于没说,她还是不明白沈祭梵是因为什么事要辞掉魏峥。是因为肖鹰做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他也没说。又牵扯上魏峥,魏峥是偏向肖鹰而没顾到沈祭梵,所以沈祭梵迁怒了。 而这些事都是在肖鹰生前发生的,可才不久前魏峥还出现在她面前,沈祭梵态度还没有什么变化。那么,也就是说,肖鹰的死和魏峥被迁怒是这两天的事? 安以然脑中忽然闪过某些血腥片段,募地脸色苍白,良久才缓缓问出声: “肖鹰的死,真的是意外吗?”抬眼紧紧盯着顾问,紧皱眉头,她希望是。 顾问猝不及防,显然没料到安姑娘会有这么一问,当即怔愣,片刻后才回应: “是!”顾问被安以然的纯净的眼神盯得竟然起了不该有的情绪,顿了顿,不得不出声再解释:“约克的诊断是猝死,原因只告诉了魏峥。我想,或许肖鹰遇到了意外,或许她身体有某种疾病,突发身亡这种事很平常。” 安以然脸色白得几近透明,能不平常吗?在他们眼里,死不过是一个比划极少的“字”而已,能表示什么呢? “我能帮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会,我甚至连沈祭梵真正恼怒的原因都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帮?”她也怕死啊,她其实要求并不高的,只想卑微的,安稳的活着,看看世界的精彩,看看生活的美丽,不被人打扰而已。 顾问觉得只要她点头那就万事大吉,她压根就不需要知道什么。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当即出声道:“安小姐,只要您答应帮忙,对您来说,不过一句话而已。” “顾先生,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沈祭梵不会听我的。他那样的人,会听谁的话过吗?”安以然面色为难,她也很帮魏峥,可她真的无能为力。 顾问道:“安小姐,别人不行,你可以。” “我不知道魏峥是因为什么……”她想至少她要知道原因才能开口说情啊,可顾问快速打断她的话说:“安小姐,您不用知道原因就可以帮魏峥。” 安以然无奈了,她不过是个卑微的玩物啊,在沈祭梵那个家里,像她一样的女人不计其数,他是不是把她抬得抬高了?事实上,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是。 “那你说,我该怎么跟沈爷说?”安以然抬眼看他。 顾问道:“安小姐可以直接要求,请爷给魏峥一次机会,您只需要爷点头。” 良久,“我试试吧。” 她觉得挺荒唐,沈祭梵要听她的才怪了。顾问见她答应,即刻严肃恭敬的言谢,微微欠身鞠躬,这才说明来的目的。 “这是爷让我带来的,玉戒已经用黄金镶嵌组合起来了。”顾问打开盒子递给安以然,边跟她详细介绍是经过多复杂的工程才把玉戒镶接起来。 安以然几乎都忘记这枚玉戒了,怪不得沈祭梵会把碎片收起来,原来是给她加工复原了。拿着玉戒看看,黄金和祖母绿镶嵌得天衣无缝,仿佛它原来的样子就该是这样的一般。有些无力,放进盒子里盖上。 就算镶嵌得天衣无缝,可始终是不一样了。母亲留给她的那枚玉戒已经碎了,其实没有关系,母亲在她心里,玉戒还在不在都一样。 顾问来的任务已经完成,准备离开,顿了下说:“安小姐,我能提个要求吗?” “你说。”安以然微微点头,她在外人眼里,本来就没什么脾气。 “魏峥的事,请不要告诉爷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可以吗?”顾问有些歉疚道。 安以然淡淡的笑着点头,顾问问道:“安小姐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 安以然想了想,低声问:“沈祭梵,他有什么禁忌吗?” 顾问本着她帮了他大忙势必要帮回她一次的心态认真想了想,说:“一般身处高位的领导者都很介意别人猜测他们的心思,沈爷更反感别人揣测他的心意。这点,是大忌,其他的嘛……明显的倒是没有,像沈爷那样的人,通常也不会把自身的缺点暴露,所以尽管我们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脾性依然不答了解。” 安以然并不知娅赫家族的事,当然也就不会提到,所以在这方面她是安全的。 “安小姐,你尽本分伺候爷就可以的,不需要顾虑太多。”顾问总结性说道。 安以然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魏峥的事,我会尽力的。” 顾问离开后安以然拿着盒子上楼,虽然觉得不一样了,可还是珍惜着,好好的放进抽屉里。然后就坐在床上发呆,漫画也不画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安以然呆坐了好几小时,沈祭梵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高大的男人立在她身边,为避免惊到她,尽量压低声音出声:“在想什么?” 他一出声,安以然猛地从床上站起来,抬眼惊讶的望着他,局促不安,眼里闪过恐慌,嗫嚅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低低出声: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对不起。” 沈祭梵看到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峰,前几天他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他是想要她乖点,但不是要她怕他。 安以然偷偷看他的表情,见他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当即后退靠近床沿,然后低低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沈祭梵你别生气,我错了,对不起。” 沈祭梵上前一步走近她朝她伸手而去,安以然以为他要动手打她或者别的,当即慌乱的声调转急抬高了些:“对不起对不起,沈祭梵不对……” “然然,对不起什么?”沈祭梵当即一把将她拖进怀里,薄怒出声:“看着我!你在怕什么?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嗯?” 沈祭梵一手在她腰臀处固定,一手紧紧扼上她纤巧的下巴,目光紧紧将她锁住,火焰在深邃的眸子深处跳跃,眉峰再度堆叠。 “沈祭梵……”安以然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火,也根本不知道他在问什么,瞪着双大眼就那么看着他,泪光很快泛起,一点一点的闪动。睫毛轻轻拍动着,缓缓打在下眼睑上,很快被眼眶里的雾气熏染,湿了纤长的睫羽,三五几根粘合在一起,带着水雾笨拙的煽动。 沈祭梵叹了口气,是他表达得还不够清楚么?他对她从来都是百般忍让,到底是哪里让她害怕了?这才多久,前后态度会变得这么明显? “乖宝,你看着我,你说,我是谁?”沈祭梵脸微微欺近了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双水雾肆起的眸子,脸色严肃而认真。 他这样神情的时候,向来是她最害怕的,不苟言笑,完全不用费任何心思去猜测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他的心思早就被严肃的外表掩藏得不漏任何痕迹。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出口。 沈祭梵唇轻轻贴上她的,仔细的啃咬吸吮,伴随着低沉的声音而出:“对,我是沈祭梵,和你最亲密的男人。所以不要怕我,你看,我还是那个任你撒娇、胡闹、任性的沈祭梵,没有变,对不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忌我,嗯?” “对不起……”安以然低低的说。 “乖宝,对不起什么?我没有让你对不起的地方。”沈祭梵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脸,含着她耳垂轻轻的吸吮,火热的舌轻轻舔弄着耳廓,灼热的鼻息熨烫皮肤。 她下意识的绷紧身子,耳垂隐隐发胀,有些微弱的刺痛。如果是两天前,她一定会出声嚷嚷,将他推开,可现在她不敢了,绷紧身子像被即将凌迟的囚犯一样,呼吸有些急促,手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服。 “我不知道,沈祭梵……我以为生气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沈祭梵,别这样好不好?”她轻轻侧动了下头,声音略见颤抖,身体讨好似地贴近了他。 沈祭梵喷洒出灼热的气息,低声应道:“好,不这样。” 顺着她离开她敏感的耳垂,微微抬眼,看着她轻咬的唇,再低头,吻着她眉眼,低声道:“乖宝,我怎么会那么容易生气?你应该了解我啊。” “嗯……”极细的声音从唇齿而出。 她哪里了解他了?她从来就没了解过他,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敢去了解他。 沈祭梵微微松了口气,薄唇往下,吻上她的唇,含着她的下唇轻轻的吸吮,放开再度循循善诱问道:“那还怕我吗?” 安以然心都被提起来了,卡在嗓子眼儿,赶紧出声:“不怕,不怕了。” “乖女孩。” 沈祭梵扣住她后脑火热的吻上她的唇,掌在她后腰的掌也即刻从她衣摆下方往里探,在她光滑的后背游走按压着。弹指间解开双扣Bra,一条手臂将她环抱住,绕过后背握上前方柔软大力捏揉,凶狠的吸吮着她的唇,微微拉开距离后低声说:“乖宝,抱着我。” 安以然伸手圈着他脖子,试着回应他的吻。可他吻得太凶狠,她根本无法迎合,只能放弃任他折腾。沈祭梵另一只手扯开她身前的衣扣,直接探索了进去,抓着不停的挤压捏揉,高大身躯稍稍往前倾去,当即将她压倒在床。 安以然惊呼一声,瞪大眼看他,呼吸有些急,微微转头避开他的唇说: “沈祭梵,现在是白天,还没天黑碍……” “白天更好。”沈祭梵逮着她的唇不断的吸吮,掌上忽轻忽重,撩拔得安以然不安的扭动起来。沈祭梵拔弄着柔软的前端,忽然用了些力一捏,安以然吃痛的叫出声来,眼里水润润的闪亮,委屈的望着他。 “疼……” “我轻点。”沈祭梵吻着她的唇,指节安抚性的轻轻揉了揉。安以然一张脸红通通的,伸手摸他的脸,沈祭梵微微抬头,任她温软的手指在脸上走。 低声问:“摸到什么了?” “脸,你的脸。”安以然认真的回答。 沈祭梵当即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掌下有些报复性的大力捏了下粉嫩,疼得安以然眼里再次水雾朦胧。手圈住他脖子,低低的说: “沈祭梵,我今天不舒服,你不能那样了。” 有些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沈祭梵眼里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撑起身,一手撑在床面,一手还停留在她身前柔软处,时不时拨弄挤压下,低声道: “头疼吗?高热退了,感冒还是没好,要不要打一针?” 安以然摇头,最怕打针了,她才不干,不过:“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个。” 沈祭梵等着她后面的话,安以然脸色有些熏红,煞是诱人,沈祭梵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安以然顺势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低声说: “就是……你不能那样了TXT下载。” 看她涨红着脸吞吞吐吐,沈祭梵笑笑,算算日子,也是这几天。大掌从她手里出来,捏着她的脸点头:“我知道,记得按时吃药,别让小感冒都常驻不走。” “是。”安以然看他并没有生气,松了口气。她以为他会转身离开,毕竟他身体的反应她清楚的感觉到了,现在说这个,当然会扫他的兴。 沈祭梵拉着她坐起来,顺手给她整理着衣服。安以然看他脸色似乎不错,但又不确定他会不会再翻脸,小心的试探了下: “沈祭梵,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不忙吗?” “不怎么忙,公事带回来处理也一样。”把她给拾掇好了,转起身,拉着她下床走出去边说:“去看部电影,嗯?” 沈祭梵这话后面的意思就是要她陪他呆在书房,他当然是处理在公司没处理完的事,她嘛,做什么都可以,呆他跟前就可以。 安以然踌躇着,跟着他的大步走到书房门口,安以然伸手拉拉他的袖口,沈祭梵回头看她,安以然低声问:“我可以不看电影吗?我想画画。” 沈祭梵立在她跟前,没出声,不过气息已经转冷。安以然赶紧伸手拉他另外一只手眼巴巴的望着他说:“你别生气,我把画夹拿过来,在书房里画,好不好?” “好,去吧。”沈祭梵爽快的答应。 会看脸色行事,这点他还是挺满意的,进了书房,安以然很快搬着画夹也进来了,沈祭梵抬眼看她,见她手上的一沓画稿,问:“你想把画纸铺满整个书房?” “哈?”安以然没想到这也是他介意的,赶紧摇头,急急的说:“不会不会,我就铺几张,不不,也可以不用铺开,看看前面的就可以。” 沈祭梵右手食指轻轻点扣在桌面,缓缓出声道:“我认为你可以好好坐在椅子上画,就坐那,也宽敞,够你放画纸。” 沈祭梵指的是办公桌对面,她身前的位置,面对而坐,他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她,这或许更好。再者,这办公桌确实挺宽,她就算放一沓画稿在桌面上,也不会影响到对面的他。 安以然连连点头,其实心里是极不愿意的,她已经习惯了坐在地上画,习惯了画接下来的情节先看前面的,这样思路才连贯。 沈祭梵嘴角勾着笑,看着她。安以然也抬眼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无波无澜,好像透过他看到了很远的地方。沈祭梵明显不满意被她这么彻底忽视。 “然然……” “在。”安以然拉回神思把目光投向他,认真的等着他要说的话。 “没事,画吧。”沈祭梵忽然觉得自己无趣极了,这样的时候或许两个人说说话才是最应该的,可他竟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跟她“套近乎”。 安以然点头,刚刚连起来的思路被他那一声喊给喊没了,微微拧眉。不得不从头翻一遍,顺着思路整理,可沈祭梵却又在这时候再出声: “然然,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安以然手上的画稿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抬眼茫然的看他,他想听什么? 老老实实的摇头,她没有啊。沈祭梵就那么盯着,那目光让安以然瞬间错觉,她是有话要跟他说吧。忽然想起魏峥的事,顿了顿,看着沈祭梵说: “谢谢你。” 到沈祭梵疑惑了,不过瞬间明白过来,笑问,“谢我什么。” “玉戒啊,顾问送来的玉戒。谢谢你,沈祭梵。”安以然笑着说,沈祭梵不置可否的点头。 安以然看着他,小心的问:“沈祭梵,我、可以问吗?为什么今天来的是顾问,魏峥呢?你给他放假了吗?” 沈祭梵后靠在椅背上,神情依旧:“他有点私事要处理,怎么问起魏峥了?”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而已…碍,因为之前都是魏峥过来啊。”安以然对上他探究的目光顿时心底一慌,赶紧避开他的眼神。 顿了顿,抬眼看他,发现他神色如一,微微松了口气。又试探道: “沈祭梵,你要解雇魏峥吗?魏峥……” 话还没说完,沈祭梵眸色在瞬间转冷,低声而出:“谁跟你说的这些?顾问?” 沈祭梵是谁,只一眼就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她的试探不正是欲盖弥彰? 安以然当即愣住,抬眼望着他,急急的张口解释,可被他一语戳中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他眼神那么犀利,她无法冷静的说出口:“不是,没有,沈祭梵你别那么想,我只是问问。如果你不喜欢我问这些,我不问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沈祭梵欺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她。目光跟着他移动,继而抬眼望着他的脸,赶紧放下手上的画稿,想站起身,却被沈祭梵即刻又按了回去。她恐慌的望着他,还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说什么?顾问还跟你说了什么?”沈祭梵抬起她的下巴,语气森寒。 顾问虽比不得魏峥办事稳重,可也绝不会坏事。会为魏峥出头,看来从暗卫营出来的死士也不是那么无情。他不反对死士有感情,若真的冷酷无情了,那跟机器有什么两样?只是,他允许暗卫有感情,却不允许底下人变成长舌妇。 安以然被他强大的气息压迫,不得不后仰倒在宽阔的椅背上。沈祭梵伸手握住她腰身固定以免她就那么滑下去,他一用力安以然吓得连声惊叫起来: “没有,没有,什么都说,不是……不要,沈祭梵不要,没有,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沈祭梵猛地瞳孔扩张,手顿松,她刚说什么? 沈祭梵箍在腰身的手一松,安以然直接从椅子上滑下去,刻意的,什么都不顾,直接从他腿边往外爬。沈祭梵俯身一把将她提起来,安以然早已经腿软手软了,吓得嗷嗷乱叫,又推又攘。沈祭梵猛地怒喝一声: “然然!” 喷薄而出的喝声震得她耳朵嗡嗡直响,安以然当即安静下来,嘴唇连同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惊恐的望着他。 沈祭梵将她锁紧在胸怀,沉着脸问:“你刚才说什么?嗯?” “没有,没有……”安以然瞳孔颤动,睫毛震颤得厉害,抓着他的衣服,咬着唇,哭声还是忍不住泄露出来,“沈祭梵,我没有,没有……” 提着她,一把推了桌面上的画稿,将她放上去,握住她肩膀紧紧盯着她看:“然然,看着我,为什么说我会杀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或者给你这样的信息?嗯?看着我,说!” 沈祭梵见她将目光拉开,话到后面忽然急转直上,怒吼出声。 安以然吓得浑身一弹,顾问说不要试图揣测他的意思,她错了,她不该说那样的话,无论他会不会杀她,她都不该那么说。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连连摇头,眼泪连番的滚: “没有,我没说,沈祭梵,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那样认为?是听到别人说了什么,还是谁恐吓你了?顾问?魏峥?还是肖鹰……”沈祭梵半点不松,连番紧逼,浑身充斥的怒气瞬间爆棚,阴鸷冷戾的气势压迫得人无法正常呼吸。 安以然摇头,慌乱的伸手挡住他越发欺近的脸,横贴在他脸上往后推,她怕他咬她,哭声渐大,知道那样推他的头会让他怒气更甚,可又怕又不敢松手。 “没有没有,不是那样不是……肖鹰都死了你还在怀疑她,你就不能相信我吗?我说没有没有!”哭吼着,带着恐惧破喉而出。 沈祭梵是彻底怒了,伸手直接板着她双手往后,单手制住,再一手大力扼上她下巴不给她动弹的机会。气势阴沉得骇人,欺近她,压低声音道: “顾问告诉你的?”安以然摇头,可她此刻摇头却是确认了他的话,沈祭梵再道:“还说了什么?我要辞退魏峥的事,也是顾问说的?嗯?别的路子走不通,所以求到你这里来,是让你跟我讨个人情我说的对吗?” 沈祭梵脸上手指印是安以然刚才推攘出来的,手上一用力,安以然痛呼出声,目光惊恐的望着他发寒得眸子,咬着唇眼泪翻滚:“不是,没有……” “还嘴硬?我要杀你这,也是顾问说的?”沈祭梵猛地收手转向她后脑大力扣住,后拉迫使她仰脸望着他,炙热的鼻息渐渐欺近,喷撒在她脸上。 “不是,沈祭梵,不是的……不是的,跟顾问没关系,跟魏峥没关系,跟他们都没关系,沈祭梵,你相信我,真的没有关系TXT下载。”她嘴唇微张,唇瓣颤抖得越发厉害,微微扭动身子却他锁得太紧,眼泪一遍一遍将脸浸湿。 沈祭梵微微俯身,带着阴沉迫人的气势如泰山一般压近,薄唇咬上她的唇,含着她的唇重重的吸,啃噬一圈又往下巴移去,张口咬在她纤巧下巴上,再一点一点咬上她的脖子,来回啃着,又咬回去,在她唇上反复吸吮。 微微松开些,将她松松的圈在怀里,阴沉气息依然萦绕周身,低沉的声音问道:“告诉我,是因为什么?我想听,嗯?” 她对他的恐惧,来自哪里? “我、我……”安以然忽然嗷嚎大哭,自己往他怀里钻,伸手抱住他厚实的身躯,哭道:“我做梦,做梦……跟他们没关系,没有,都没有……” 沈祭梵微微皱眉,“做梦,梦到我要杀你是吗?所以,你觉得我真的会杀你?” 她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哭。她怕多说,会让他看出她在说谎,更不敢现在看他的眼睛,所以把头脸都往他怀里贴,紧紧抱住他不让他拉开她的手看她的脸。 沈祭梵眉峰堆叠,想起那晚她确实从梦中尖叫醒来,之后看他的眼神就不对。 沈祭梵总算松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怒气一点一点消散,低声道: “傻丫头,那是梦,都是假的。你自己想想,你因为一个虚无的梦这样评断我,像话吗?我疼你啊,怎么会杀你,杀了你这小磨人精,我疼谁去?” 这话出口那就是沈祭梵先放软了态度,可她不懂,一个劲儿的哭,心底怕死了,哪里还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安以然紧紧抱着,不肯松。沈祭梵好气又好笑,无奈出声:“好了,乖宝,松手,我们好好谈谈,听话,松手。” “不要,我想抱你。”沈祭梵目光微微暗了暗,一簇**火花在眸底点燃。 戏谑道,“等你身子干净了,想怎么抱都行,嗯?” 安以然没懂,片刻后爆红着脸仰头冲他嚷道:“沈祭梵,你太可恶了!” 沈祭梵见她小性子出来总算心里踏实了,她吵的时候嫌她太闹,不吵的时候才知道还是那样的她可爱些。 伸手捏着她的脸,说, “乖宝,你好好看着我,我不是随便杀人的魔,杀人是犯法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么会去触犯法律,你说对不对?在泰国那是意外,泰北那片区域内有不同的武装力量,就为了和政府抗衡,又是三国交界处,才会发生那样的流血事件。那都是他们国家政局不稳定造成的,可我们国家很和平,社会安定,那样的事情,在我们这里,是绝不会发生的,所以,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嗯?” “嗯。”安以然缓下上眼睑,长长的睫毛掩住眼里的情绪,轻声应着。 “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你觉得我像随便杀人的人吗?我面目可憎吗?”沈祭梵轻轻擦着她脸上泪,再次低低的问。 摇头,为表诚心使劲儿的摇。沈祭梵伸手稳了下她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脑袋,再问:“那还怕我吗?” “不怕。”脑中却闪过小黑屋外面的残肢断臂,眼睛紧紧一闭,咬着唇。 “乖,你听话,我保证以后不再这么凶你,嗯?”沈祭梵揉着她的头发。 安以然点头,却忽然抬眼望着他认真的说:“跟魏峥和顾问没关系,真的…” “我知道。”沈祭梵目光暗了暗,出声道,安以然抓住他袖口,再道:“沈祭梵,不要辞掉魏峥好不好?魏峥好可怜的,肖鹰死了,他又是孤儿,你就当收留他,不要辞掉他好不好?”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不让她回避,岔开她的话问道:“乖宝,你知道的不少啊,谁告诉你这些的?嗯?告诉我,我想听。” “什么?”安以然望着他,水漾漾的眸子微微闪动着,沈祭梵忍不住埋头吸了下她眼皮,温和的出声: “魏峥是孤儿,肖鹰死了,辞掉魏峥,这些事,可不是公开的,你怎么知道的?”他刚才就已经全部猜到,但他就要她亲口出来。 “沈祭梵,魏峥是我大哥,好久前就认下的,只是没告诉你,怕你生气……” 沈祭梵目光微微暗了暗,好家伙,主意打到他女人身上了。不动声色,听着她后面的话:“他说了很多啊,说他跟肖鹰的事,我觉得他好可怜碍。顾问下午来的时候我问魏峥为什么没来,他才说了肖鹰的事,他只说,可能魏峥因为肖鹰的事,惹恼你了,只想请我帮魏峥跟你说说看……” 看着近乎玩味的神情,安以然不说了,低下头,咕哝了句:“就说我不行的,非要我来说。” 沈祭梵叹口气,伸手撒气的捧着她的脸搓啊揉啊捏啊,完了后在她嚷嚷出声儿时又吻上去,吸着她的唇放肆的啃咬。 “小磨人精,早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虚惊一场,怨得了谁? 安以然左右转着头,唔唔出声儿:“你不让我说,你别咬,疼……” 脸疼,嘴巴疼,脑袋疼,腰也疼,哪儿哪儿都疼。 安以然手抵着他,小声问:“沈祭梵,那,你还生气没有?” “你认为呢?”沈祭梵圈着她,目光温和。 安以然撇撇嘴,“我不知道。”顿了下,又说:“你不要辞掉魏峥好不好?他真的好可怜的,沈祭梵,沈祭梵……” “乖宝,我从来就没说要辞掉魏峥的话。以后少跟他们接触,少跟着一群人瞎胡闹,我没说话就一通瞎猜测,猜到什么了?”沈祭梵莫可奈何的出声。 “哦。”安以然点头。 把头埋进他怀里,低声说:“其实我也没觉得多严重碍,可是你刚才真的好吓人,沈祭梵,你、真的不会杀我吗?再生气的时候都不会,对吗?” 沈祭梵有些咬牙切齿,很想伸手给她收拾一顿,可又不得不顾及这难得好转的气氛,顿了顿只得恶狠狠道:“你要是再惹我,你不妨试试。” 安以然猛地抽了口气,立马抬头望着他,眼底闪过惊恐。 他、他是真的会杀掉她? 沈祭梵叹气,前段时间对着他嚷嚷的肥胆儿哪去了?说两句还真当真了。伸手捏着她的脸,说: “所以知道该怎么做了,嗯?” “知道知道,我知道的。”安以然连连点头,“不惹你生气,我绝对不会再惹你生气。”心里补了句,绝不给你杀掉我的机会! 她还没活够呢。 “明天肖鹰出殡……”安以然良久,低着头,掰着手说。 沈祭梵挑眉,哼声从鼻间而出:“想去?” 安以然耍赖,手挂在他肩膀上脸贴过去:“魏峥是我大哥碍,你觉不应该吗?” “不要再提醒我这件事。”魏峥是她大哥?有他一个男人就够了,要什么大哥啊,事儿他都给包办了,便宜大哥拿来干什么? “那你答应了吗?”安以然抬眼问他,沈祭梵顿了下道: “你感冒没好全,少见风。”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我就去看看,沈祭梵,而且你去的话,魏峥心里会很感激很感激的,沈祭梵,好不好?沈祭梵……” 沈祭梵听不得她嚷,转身往他的位置走,安以然从桌面滑下地,跟着他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沈祭梵,好不好,沈祭梵碍……” “我也去?”沈祭梵眉间隐隐作痛,坐椅子上,抬眼看她。是这样好,还是刚才战战兢兢的模样好? 得,还是这样吧。 伸手把她拉跟前来,圈着,低声道:“我去不合适。” “沈祭梵,你陪我碍。” 知道他是放不下身份,顾问说肖鹰离职后做了对他不利的事,可她认为沈祭梵不会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他出现,会让魏峥、顾问他们心里很感激,她这其实是为沈祭梵好啊,可她知道,沈祭梵根本不需要做这些,魏峥他们都会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 沈祭梵不出声了,不出声安以然就当默认。扑他怀里低低的说:“沈祭梵,你真好。” 除了使用暴力外,除了要杀掉她外,他还是挺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89,疼你 只要你喜欢 这个天虽然不热但是也不冷了,外面起了风,有些阴沉,看样子可能会下雨。屋里倒是不闷,空气依然清新,透着风吹过后的干爽。 安以然下床拉开了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没出太阳有些小遗憾,不过倒是应景,今天肖鹰出殡,通透的天气都阴凉了。安以然往楼下望去,花园里有下人在侍弄花草,忙碌着。小菲佣搬着新鲜的花盆摆在花圃中。 安以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总觉得花园里的花每天都不一样,她还以为是错觉来着,原来是真的不一样,每天都换了一部分。 沈祭梵从浴室出来,看衣服还摆在床头,而小东西贴着落地窗上一个劲儿的往外面猛瞧,低低叹了声,出声喊:“然然,过来换衣服了。” “是。” 安以然应着,却没动,目光一直追着菲佣,她想知道换下的盆栽会搬去哪里。 沈祭梵自己收拾好了,回头,她还没动呢。薄怒出声:“然然!” 安以然陡听他声音不对,立马回头看他,沈祭梵沉着脸跟她对视,安以然赶紧拉上帘子往他身边跑,扑进他怀里伸手抱住,咕哝了两句: “我看他们在搬花盆,好像很有趣碍。你生气了?别生气,我马上换衣服。” 抬眼望着他,眉眼都在笑,看得出她今天格外高兴,大抵是要出门的原因。 沈祭梵那还没成形的怒意在她温言软语下瞬间消散,安以然拿着衣服要换,可回头见沈祭梵在,又抱着衣服往浴室里跑,经过沈祭梵身边被男人给拦了下来: “躲什么?哪里我还没看过?” “碍,这不一样啦。”扭着身子要从他钳制中钻出去,钻不出去回头看他,嚷嚷说:“沈祭梵,你放开我碍,我要换衣服了。” “我代劳。”沈祭梵附唇压上她的唇说,安以然推开他的脸避开他的吻说:“不要不要,谁要你代劳了,我自己来。” 他松手她赶紧闪开,跑了两步大概意识到刚才动作过分了,又跑回去,抱着他,伸手轻轻摸着他的脸说:“对不起啊,沈祭梵,痛不痛啊?” 沈祭梵冷眼横她,抬手半使力捏了下她的脸,道:“小磨人精!” 安以然见他没生气,赶紧往浴室里跑,快速换了衣服出来,白色针织衫,黑色长裤,安以然自己拿了件黑色单衣出来套外面。沈祭梵看她脖子上挂着装钱的小包包,问了句:“带钱包做什么?要买东西?” “没有,里面不是钱,”说着脸红了一瞬,抬眼望了他一眼说,“是天使。” 沈祭梵淡淡应了声,不动声色给脱了她外面那件单衣,把手里的黑色大衣给她穿上,安以然不高兴,可又不敢明着拒绝,小小声儿咕哝说:“别人都穿衬衣了,我还穿大衣,多奇怪啊,而且,肯定会热的,我现在就热了……” 沈祭梵给她拾掇好了垂眼淡淡扫了她一眼,安以然赶紧闭嘴,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沈祭梵伸手拉着她,出门时候才说: “今天阴凉,起了那么大的风,能跟之前大太阳天比吗?你感冒还没好全,不能见风。自己不注意,为你好的不理解感激还尽说小话,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安以然乐呵呵的说:“是是,我很感激碍,谢谢你沈祭梵,你最好了。” 沈祭梵回头看她,伸手揉了一把她圆乎乎黑漆漆的头顶,没说话。安以然在他侧身时候赶紧伸手把头发理顺,跟在他身后走。 安以然很急,总怕那边先出殡了,呼噜几口吃了饭坐着等沈祭梵。沈祭梵目不斜视,全然不看她,安以然想催又不敢,手藏在桌面下相互对着手指。 总算等沈祭梵吃好了,可他并没打算就走,安以然在他身边打转,忍不住出声问:“沈祭梵,我们时候去魏峥那啊?” 沈祭梵拧了下眉,冷声而出:“你是想出去走走还是想见魏峥?” “没有没有。”安以然摇头往一边撤,老是那么想她,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好吧,她就是想既然都准备去了,为什么不早点去,非要挨到最后?早点去不好嘛? 沈祭梵翻了几份早报后看了下时间,起身时对她伸手,说:“走吧。” 安以然赶紧跟上手下意识的往他手里塞,脸上的笑意又浮现了出来。 “沈祭梵,我们买什么花去?”安以然上了车后问,一般都买菊花或花圈。 沈祭梵侧脸看她,顿了下没出声。他能出现就已经不错了,还要准备别的? 安以然见他不出声,撇撇嘴,自己问。拿着手机发信息问顾问,她手机没了后,这是沈祭梵才给她的,上面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的号码,除了他身边的人,别的她一个都没有。也是她自己记不住,没办法联系别人。 顾问:安小姐真的要过来? 安以然:是啊,我已经在路上了,灵堂外都有些什么花?我买什么花好? 顾问:白色玫瑰。 安以然:好。 过了会儿,顾问又发来信息:爷呢? 安以然:他有事要忙最新章节。 安以然等了很久对方没有再回,安以然撇撇嘴,转头看着沈祭梵,他是有事在忙啊,在开车嘛。 沈祭梵目不斜视,不过伸手摸了下她头说:“看什么?” “沈祭梵,我们买白玫瑰去,好不好?”安以然带着笑讨好的说。 “嗯。”沈祭梵没说别的,都已经出来了,索性都依着她。 安以然无聊,边玩着手机游戏边说:“沈祭梵,要是我也出了什么意外,不小心死了的话,你也给我办个玫瑰花葬礼好不好?我不要白色,我就要红色。” 沈祭梵握方向盘的手僵了下,心下一抖,快速侧脸看她,以为她又闹什么别扭了。可她却埋着头手指不停的动着,顺着她的手扫了眼手机屏幕,在打地鼠呢。当然,他是没看明白那是什么玩意,倒是放心了,确定她是有口无心,问着玩的。 平复了下心绪,顺着她的话低声道:“嗯,红色,记下了。” 安以然不高兴的抬眼瞪他,嚷嚷道:“碍,沈祭梵,你怎么能这样碍?” 沈祭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安以然赶紧抿着嘴,伸手拉拉头发,掩饰着咕哝说:“我还不想死呢,我说着玩的。” 她才不要什么玫瑰花葬礼,人都死了,也看不到了,有什么用啊?又带不走。 继续打地鼠,兴致还挺高。下车时候沈祭梵给她理了下衣领,说: “冷不冷?该围条围巾出来,这领子不挡风。”又伸手摸了下她的脸,冰凉凉的,顿了下说:“让人给你送条围巾来,嗯?” “不要啦,都快到夏天了,你让穿大衣就算了,你还让我围围巾,我在别人眼里都成异类了。不要不要,我不冷。”安以然连连摇头,她才不当疯子呢。 沈祭梵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听话,要跟别人比也得身体好了再说。” 安以然哭,斜着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抗议着,沈祭梵无动于衷,抗议无效。安以然闹不过伸手拉着他的手往衣服里塞,嚷嚷出声说: “你摸摸,都出汗了,哪里再冷了?” 沈祭梵手在她后面摸了摸,温度是挺高,拿出手整理着她的衣服:“真不用?” 安以然点头,转身去拿车里的白玫瑰,闻了闻,真香,抱着花感叹着:“沈祭梵,你看这花多美啊,可惜肖鹰看不见了,真可惜。” 沈祭梵岔过她的话说:“你喜欢买一车给你。”安以然抬眼瞪他,她还没死呢,沈祭梵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说:“红色,蓝色,各种色,要吗?” 这就是哧裸裸的诱惑嘛,安以然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把我的房间全部摆满,那样每天都能闻到花的味道了,多好啊。” 沈祭梵眼底载满温柔,看她的目光都能腻出水来。沈祭梵揉着她圆乎乎的头,点头说:“好,明天就让人送去别墅去。” 安以然连连点头说好,顿了下立马蹦跶着嚷嚷说:“碍,沈祭梵,你不能让他们去买,你要亲自买,这样才是你送我的,不然都没意义的。” 沈祭梵大概合计了下,也点头,伸手压着她的头不让她乱窜,“好。” 安以然顿时心花怒放,觉得沈祭梵今天格外好,一手抱着白玫瑰一手抱着他手臂,脸贴上去小小声儿说:“沈祭梵,你今天可帅可帅了。” 多么狗腿的话啊,可沈祭梵喜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进去吧。” “好。”安以然点头,挽着他手臂走进去,进灵堂时候在入口处站了下,抬眼望着沈祭梵说:“今天这样的情况下,我这么高兴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你认为呢?”沈祭梵不答反问,不明白这种小事哪里也值得她纠结一番。 安以然埋下头去,顿了下说:“是啊,哪有这样去参加别人葬礼的。” 沈祭梵不出声,让她自个儿纠结去。入口处有司仪登记了名字,安以然写了她的名字,后面括弧里顺带了沈祭梵,这样沈祭梵就是以私人名义来的,是她捎来的。司仪递了个白包给安以然,安以然把早准备好的礼金塞进白色信封里。 其实吧,这钱都是沈祭梵给的,她哪有钱啊。不过沈祭梵不愿意自己出手,这门面儿就落到了她头上。觉得也挺好,让她多有面子啊,更有面子的不是这礼金的数儿,而是把“沈祭梵”三个字括弧在她名字后边,呵,想想都高兴。 安以然跟着沈祭梵走,安以然觉得他是跟她来的,得有主次,今天她是正主,所以拉拉沈祭梵,说:“你别走那么快,沈祭梵,你得跟在我后面。” 沈祭梵顿了下,回头警告的扫了她一眼。安以然吐吐舌头,立马小声说: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说。” 进灵堂的时候魏峥底下的小弟恭敬的问:“请问小姐是?” “我是安以然,是魏峥的朋友。”安以然递上礼金,微笑着说。 门口人打量了她一眼,心里多少疑惑。老大身边多少年来就肖鹰一个女人,没见过还有别的女人出现。可毕竟这事儿不该他说,当即也让身侧的人记录下名字,让开道的同时顺便打量了眼她身后的男人。 当对上沈祭梵冷戾的眼神时,那人立马垂头,快速往边上退开一步,恭敬欠身。带两人走进去后,身边做记录的人问了句:“谁啊?” “沈爷。”那人脸色都白了,心脏跳得极快,沈爷来了?那是真人吧? 拿着笔杆子的人手一抖笔尖一顿,墨点子晕开,“沈爷?”刚才他没行礼,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赶紧在写着安以然的白色信封上注明了几个字。 走近灵堂时沈祭梵放慢了脚步,跟安以然并行。她的名字报上去,边上人说: “安以然小姐前来上香。” 灵堂里的人都回头,顾问和舒默脸上都带着笑,安以然能来他们还是颇感欣慰的,至少说明安姑娘并没有因为肖鹰的事而记恨在心。 当然,大半原因也是因为她是不知道那事儿。 然而顾问和舒默一回头就看见沈祭梵威严的并立在安以然身边,顾问和舒默立马起立,微微欠身,恭敬道: “爷!” 魏峥一愣,这时候才赶紧起身,退开一旁,同样立在一边,低声道:“爷!” 沈祭梵微微点头,一屋子魏峥的底下的兄弟惶恐了,纷纷往后一步退,鞠躬垂首,恭敬道:“沈爷!” 安以然抓抓头发,有些不高兴的抬眼望着沈祭梵,都说了今天他是跟她来的,怎么这些人还这样啊?沈祭梵伸手顺着她头发,出声问:“不高兴了?” “没有。”安以然摇头,转头看着魏峥说: “沈祭梵是以我朋友身份来的,你们不用那么拘束,”顿了下,很认真的声明道:“他没有给礼金的。” 礼封上写的可是她的名字,其实她没别的意思,就是顺嘴说了出来,一出口吧,后悔了,这话显得她多小家子气啊?吐了下舌头,不安的抬眼望着沈祭梵。 沈祭梵笑笑,并没生气。拉着她走进去,他退开一边,示意她上香。 安以然转头看他,用眼神问他他不上香吗?沈祭梵出声道:“我是跟你来的。” 言下之意是,她上炷香就可以。 顾问这时候出声说:“安小姐,您上香也能代表爷的。” 开玩笑,沈爷出现就已经给魏峥和肖鹰天大的面子了,哪还敢要求他上香? “是哦。”安以然点头,接过递来的香,还鞠了三鞠躬,才插上去,低声说: “肖鹰,你一路走好。沈祭梵说,他不怪你了。最后的错事抹不去以前的功劳,你在他心里还是那个能干的助手。你安息吧,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要多笑笑,快乐的生活。你快乐了,魏峥才会快乐。” 说完赶紧扭头看沈祭梵,那些话她并没有经过他同意的,他要是不高兴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火,那她得多难堪?见沈祭梵依然面色温和的看着她,安以然松了口气。对着肖鹰的黑白照片拜了拜,再转身走近沈祭梵。 魏峥上前,一直没敢抬头,在沈祭梵三步前停住:“爷,请到前厅休息。” 沈祭梵顿了顿,低声道:“节哀!” 带着安以然转身离开,顾问在前面领路,心底佩服着安姑娘,竟然能把沈爷“带”来,安姑娘本事可真不小啊。 后面舒默拍拍魏峥肩膀,没说话。魏峥勉强抬眼笑了下,往前靠近肖鹰的骨灰盒,手轻轻放上去:开心吗?他来看你了。 外面祭祀司仪和几个底下兄弟进来对舒默低低说了几句,舒默点头,走近魏峥低声说:“走吧,时间到了。” 魏峥点头,小心抱着盒子走出去,后面人带着东西一应跟上。 前厅是祭宴厅,有休息区,顾问领着沈祭梵到了休息区,让人上茶水,他在一边候着。沈祭梵能来,谁都没料想到,以为他会即刻就走的,可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顾问心里感触颇多,却没敢在这时候出声。 安以然抬眼看着顾问,微微笑着说:“你怎么站着啊?坐吧,没关系的。” 沈祭梵抬眼出声:“坐吧。” 顾问当即点头,捡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安以然转头看沈祭梵,他身边的人,确实都很怕他碍。沈祭梵伸手拨动着她耳侧的发丝,顺着脸抚摸了下,说: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有,是你在胡思乱想,我什么都没想。”安以然摇头,撇开眼睛不看他。 顾问眼观鼻子鼻观心,尽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安以然正好避开沈祭梵的问话看向顾问,出声问:“魏峥他们什么时候去墓园?” 顾问赶紧回应,看了下时间说:“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安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问问而已。”她想出去,立马转身抱着沈祭梵手臂:“我们去不去?” 沈祭梵挑眉看她,这不是显然的事? 安以然晃着他的手说:“沈祭梵,去吧,我想出去走走嘛,去吧去吧。” “不怕做恶梦了?”沈祭梵问,安以然摇头,站起身拉他,边说:“走啦,我们爬山去,今天天气多好啊,不冷不热,还没太阳。沈祭梵,沈祭梵……” 顾问那边心底在猜着爷是点头还是挥手煽姑娘一巴掌,那边顾问还没得出答案,这边沈祭梵已经起身跟着安以然出去了。顾问愣了下,满面诧异,立马跟上。 安以然很高兴,难得出门,更难得出门还有沈祭梵陪着。抓着他袖口笑得颇欢,走出礼堂时看见满眼的素白,立马收了笑,觉得自己过分了。又贴近沈祭梵,乖乖的跟在他身边走。 沈祭梵垂眼看她,后面顾问上前来说:“爷,我去开车。” 安以然问:“有多远啊?” 沈祭梵看了她一眼,对顾问说:“不用,忙你的去,我带她附近走走。” 沈爷这意思是,还会回来?意思说得很明白了,可顾问没觉得有这可能。安以然笑笑,说,“我们要回来吃饭的,你回去吧,要不,你也跟我们去走走?” 顾问立马说:“不用,我正有事在忙。” 安以然笑笑,沈祭梵大掌卡在她脖子后方,巧劲一带,拧着她转身,安以然伸手抓着他衣摆说:“沈祭梵,我们不去墓园吗?” “不去,去后面山上走走。”沈祭梵温热的掌心松松的卡在她脖子上。 殡仪馆背靠峰山,墓园也在峰山一端。峰山倒是没有因为开发了墓地而人迹罕至,每天来爬山的男女老少依旧不少。 沈祭梵带着她顺着大路走了一段,然后岔上小路往山上走。要是开车的话,能开好长一段路上去。不过沈祭梵也是想让她多走走,整天闷在屋里,难得出来。 安以然挺有精神,抓着他袖口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我在京城住了二十年了,可我都不知道这些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没等他说话,她自己又说了: “嗯,不过我是基本上没出过门,也应该不知道,碍,魏峥说你也没在国内多久啊,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你好像很熟很熟京城……”巴拉巴拉。 沈祭梵伸手捂了下她嘴巴,安以然忽然抬眼望着他,不解的问:“什么?” “累吗?”沈祭梵松手,在路边停住,手摸了摸了她脖子后面,往里探了探。衣服稍稍一扩开,热气立马从他背上窜上来,顺势就给她解了衣服。 “有点碍。”都开始喘了。 沈祭梵抬眼望了眼上面,大路都没走完,“还要爬山吗?” “不要了。”安以然赶紧摇头,真累,抱着他手臂说:“沈祭梵,我们回去吧。” 沈祭梵点头,拉着她往回走,安以然又开始喋喋不休:“沈祭梵,可以开车上山的,为什么你不要开车啊?开车的话,我们已经上去了。” 沈祭梵说:“你刚没也没说要开车,让顾问开车过来?我们上山?” “不用不用,多麻烦别人啊。”她其实挺开心跟他一起走走的,心里挺高兴。 往回走安以然才知道刚才走了多远,半路上不肯走了,抓着沈祭梵说:“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就一下,好累啊,脚都磨碎了。” 沈祭梵垂眼看她脚上的鞋子,鞋子是软底的,他特意挑的:“鞋子不合脚?” “合脚,可能是新鞋,有点磨脚趾头,开始痛了。”安以然脚皮嫩,应该是很少出门走路的原因,所以穿什么鞋都磨。 “还能走吗?”沈祭梵低低的问了句,安以然点头,说:“要休息下。” 沈祭梵给顾问拨了个电话过去,安以然在路边踩石子儿,一边不断的跟沈祭梵说话。时不时抬眼望他一眼,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她又赶紧低下头去,继续踩石子儿。转过话题低声说:“沈祭梵,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你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怪了?”沈祭梵无奈的笑了下,朝她走去。 安以然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近,他立在她身前,安以然伸手抱住他,抬眼望着他说:“你今天好温柔,我会以为,你喜欢我了。” 沈祭梵笑笑,并有说话,安以然有些失落的拉下眼睑,就知道是她想多了,他怎么会喜欢她呢,她在他心里也不过是有一点点特别而已。 “好吧,还是我喜欢你吧。”安以然想通了后又开怀的说,他对她没别的意思她才没那么大的负担,不然,他那样的人,那么优秀,那么厉害,她得变成什么样才配跟他比肩?反正现在这样的她是不行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很看得开。 沈祭梵笑笑,顺着她的头发。顾问很快开了车过来,安以然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后面沈祭梵立在车门边,脸色有些难看。安以然回头看他,撇撇嘴,灰溜溜的又从副驾驶上下来,跟在沈祭梵坐后面。 沈祭梵拍拍身边的位置,安以然巴巴儿的又坐过去,抱着他肩膀,低声说:“沈祭梵,刚还说你温柔呢,你立马就回以前一样了,真是。” “嗯?”沈祭梵淡淡的语气出口,安以然伸手往唇上盖了下,表示收回刚才的话,说:“呵呵,开玩笑啦,你别当真碍,我可没说你哦。” 下午回去时安以然说:“魏峥好可怜哦,沈祭梵,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啊?” 这话让沈祭梵很讨厌,伸手不客气的拍了下她嘴巴:“再说这种话试试?” 安以然捂着嘴瞪他,她问问而已,干嘛忽然就生气了? 晚上安以然抱着腿喊累,说脚酸。本来让李婶儿给她用热水加醋再泡一泡脚的,可李婶儿说她这几天不能泡,容易大出血。安以然听李婶儿说得恐怖,小脸煞白煞白的,“噔噔噔”跑上楼,钻被子里缩着。 沈祭梵进屋时没看到人,转身又去她的房间,床中间拱起一团,沈祭梵笑笑,跨上床,从她身后将她拖进怀里,伸手把太占地方的肥猫“嗖”地扔出被子。 “沈祭梵,不准再扔我的猫……”安以然咕哝了两句,抓着他衣服动了动,接着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祭梵真让人送了玫瑰过来了,安以然被李婶儿叫起来时还迷迷糊糊的,听说玫瑰回来了,安以然立马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身,快速换了衣服跑下楼去。送过来的是舒默,九千朵,舒默打趣说: “姑娘啊,爷今儿几乎是把全城的玫瑰给垄断了,你今儿要是转手卖花,一准得个好价钱,翻倍的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开花店?” 安以然哼了哼:“才不要,我要放在我屋里的。” 安以然绕过舒默,花匠已经把花车从车上推了下来,安以然瞬间眉开眼笑来。跟只欢腾的蜜蜂似地,冲上去,左边闻闻右边摸摸,高兴极了。 舒默把镜头对着欢腾蹦跶的安以然,沈祭梵那边安静的看着,嘴角不自觉的拉出笑意TXT下载。顺手拨通安以然的电话,很快菲佣匆匆跑出去,把手机递给她。安以然一接通就说: “沈祭梵,谢谢你,我好高兴啊,好爱你哦,谢谢啦,我都以为你忘了……” 欢快悦耳的声音从电话和视频里传出来,沈祭梵也满脸笑意,顿了下道: “我中午回去,想要什么,我带回来。” “不要不要,你回来我就很高兴了,我挂了哦,我要抱玫瑰了。”安以然说完就真挂了,转身递给小菲佣。 玫瑰加满天星,二十一朵一束,三束一扎,三扎抱进怀里,还嫌不够,还要拿,李婶儿在一边皱着眉头说:“小姐啊,别心大,这些都是你的,先拿上去在出来抱,多了都瞅不见前面路了,别给从楼梯上摔下来。” 安以然苦着脸看向李婶儿说:“李婶,你怎么老说丧气话碍?不会的,我会很小心的。你们也帮我拿啊,快点快点,全都放我房间去。” 安以然说完又欢腾起来,抱着花“噔噔噔”的上楼,很快又冲了出来,跟个小疯子似地。沈祭梵看着她青春洋溢的脸,感叹着:年轻真是好。 她越是朝气蓬勃,他就越发觉得自己跟不上了。 安以然的情绪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愤怒都在脸上写得真真儿的。以前这些情绪都压抑着,在沈祭梵身边,逐渐逐渐的释放,性子也活了。 中午沈祭梵回来,安以然早早就等在门口,他一进门,安以然就扑过去,跳着往他身上爬。沈祭梵脸上也带着笑,顺势将她兜上身,安以然推盘在他腰身,双手圈着他脖子,脸往他脸上贴去,边说:“沈祭梵,我亲一下。” 说着就往他脸上碰了下,笑得眉眼弯弯的,说:“我今天,很高兴很高兴,谢谢你,沈祭梵。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帮你做哦,你说你说,有没有碍?” “倒是有。”沈祭梵抱着她坐沙发上,一屋子下人早就退得干干净净,谁也没敢多留一下。 安以然歪着头看他,等着他说话,沈祭梵捏着她的脸认真道: “那事儿往后得照我高兴的来。” 安以然前一刻脸上还有大大的笑容,后一刻立马收了,红着脸怪叫了声儿脸往他怀里钻去,低声嚷嚷:“沈祭梵,我是说认真的,你怎么老想着那个?” 沈祭梵无奈,认真说,“我也没开玩笑,这是大事。” “碍,沈祭梵……”安以然就跟要把他胸怀钻出个洞来似地,不停的拱啊拱。 沈祭梵低笑着,眼底有簇火苗越燃越烈,手按下她身子往她娇软出滑去。安以然猛地一僵,抬眼望着他。沈祭梵低声笑道:“好了没有?” 安以然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点头,立马又摇头,“没好没好,还没完真的。” 沈祭梵手一转直接滑进了衣服,安以然赶紧伸手去挡,沈祭梵单手钳住她双手固定在身后,另一手在里面走动着,把衣服往上露出滑腻润白的肌肤。沈祭梵俯身欺近,张口咬上柔软前端,用力啃咬吸吮。 安以然哼哼唧唧嚷着,又神情紧张的四下瞟着,生怕有人走出来。要知道,这别墅的下人二三十个呢,要被撞见他们这样,她不要活了。 “沈祭梵,回屋里去,不要在这里,沈祭梵别咬,哈…沈祭梵……” 手被他反钳住,动不了,身子一扭动,只能让绵软的更贴紧他的脸。安以然垂眼看他,他的头都快被她衣服盖住了,跟孩子一样匍匐在她胸脯前放肆的吸咬。 “痒…疼,疼……沈祭梵,别这样…”安以然出声,又赶紧咬住断断续续的声音,怕惊扰了屋里的下人,细碎的申吟浅浅的从鼻息滑落出来。 “可以了。”良久他才松口,抬起头看她。安以然终于松了口气,喘着气看他,不明所以:“什么可以了?” 沈祭梵目光灼灼盯着她,“可以做,没关系的。” 安以然脸色爆红,急得差点哭出来,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行不行不可以,还没好,真的没好,沈祭梵别不信,是真的,真的!” 任她否认,他已经推开了她的长裤,拉到腿中,再按着她坐上他腰腹,道:“已经可以了,结束了不是吗?” 日子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直接拉开裤链顶上去,接触着柔软滑腻的温软处。安以然惊得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四下看着,紧紧的咬着牙,生怕出了点不该出的声音,把人引出来。 沈祭梵好笑的看着她,把她压近身边,吻了下她的唇,低声说:“你听话,我很快就完,你不听,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嗯?” “我要去屋里,我要上楼。”安以然咬着牙赶紧出声谈条件,沈祭梵盯着她的眼睛,眼底一丝笑意闪过,腰腹往上一撞,把着她身子往下一按,深深嵌入窄狭暖室中。安以然出声时即刻闭嘴,咬紧牙关,疼得脸色白了白。 好大会儿,才缓过劲儿。吸着冷气说:“疼……” “不配合还有你疼的,想舒服还是疼?”沈祭梵咬了下她的唇,暗哑着声问。 安以然动了动,说:“上楼,上楼去,快点,沈祭梵,上楼去。” 她很怕被人看到,沈祭梵应了声就那么起身,伸手扯下她的衣服挡住泄露的大片风光。可他一走动,安以然大大的抽了口气,紧紧咬着唇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他,很想出声让他出去,却不敢松口,怕一出声音会控制不住。 火热很快袭卷全身,身子跟煮熟的虾一样滚烫,脸红通通的。 沈祭梵上楼时候就跟故意的一样,一步一步踩得极重,兜着她身子的手时松时紧。安以然要被他弄疯了,张口隔着衣服咬在他肩膀上,唔唔声不断。他就跟在打洞似地,一下比一下进得深,撞得重。 总算进了屋,安以然连连推他,掺杂着愉悦和痛苦的嚷嚷声儿不断。沈祭梵也没了顾忌,直接把人压床面上,扯着她的腿大进大出的撞上去。 完了后沈祭梵伸手抓她,安以然连连往外爬,边摇头说: “不要了不要了,疼,肚子被顶得好疼……” 沈祭梵把人抓回来,冷哼道,“又不听话了?” 安以然哭,摇头,委屈得不行:“没有,没有不听话,你别那样了,我不舒服,是真的,肚子疼。” “好好,我不碰了,嗯?”身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把衣服给她说:“穿上,带我去看看你的房间成什么样了。” 安以然拿着衣服,兴奋劲儿都被他弄没了,本来她今天很开心的。撇着嘴,不高兴的哼哼着。 她那房间吧,可以只当花店看了,果真是被花铺满了,沈祭梵无甚兴趣的扫了眼:“喜欢哪种颜色?” “蓝色。”安以然看见满屋子的玫瑰,又高兴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撇开沈祭梵进了屋里左右看看,满脸笑意。 沈祭梵看着高兴的女孩,笑笑,这样的人很好养,给颗糖都能高兴半天,可也养不家。因为她来者不拒,谁对她好,她都会同样对待。所以,他在她心里,到底是这段时间有别与别人而已,并没有她所认为的那样,有多喜欢。 “然然,过来。”沈祭梵对她招手,安以然赶紧跑过去,仰头问:“什么?” “想不想出去旅游?”前一次去泰国是准备带她在外面走一圈的,可被搁浅了,正好这段时间不忙,带她出去走一圈。他看得出来,她出门很高兴。 沈祭梵想着,要在这次出去的时间里,让她对他的依赖再深一层,他才能安心一点。 “泰国?”安以然立马想起之前的事了,眼底闪过惧意。 “不是,以后都不去泰国,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怎么样?”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望着沈祭梵,小心的问:“沈祭梵,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祭梵愣了下,拧眉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那不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安以然想不出别的原因,是要分手了,所以给她最后的纪念。 不然他那么忙的人,怎么会有时间陪她旅游? “不是,”沈祭梵按了下眉心,这小东西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叹气道:“我就想放个假,带你出去玩几天,没有任何原因,要不要去?” “真的?”安以然还不放心,可他的脸色不容怀疑,安以然想了下,脸上笑意渐渐回来了,“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0,胡闹 答应为止 安以然又要出国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总算知道提前准备些什么。沈祭梵让魏峥跟着她,除了提东西外适当给她些建议,省得她纠结得死去活来。 安以然自己是真没发现她性格怎么了,倒是沈祭梵把她那性子摸得透透的。秉性天定,她母亲本来就是个无所求的柔软性子,她多少秉承了文家的品行。加上后天的环境,自小习惯了顺从,基本上不会反抗。 这是她到现在都无法自己做主的最大原因,小的方面说,挑选东西,身边每个主导的人,她就得纠结半天,指不定纠结半天后她还是纠结出个结果。大的方面说吧,就是人生方向了,比如选择男伴。 当初谢豪追她,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倒是身边人一个劲儿的说好,说得她自己糊里糊涂的也认为好了。孙烙也是,即便知道不喜欢他,可那时候还是没忍住,被他说动了。再如沈祭梵,沈祭梵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个强盗,完全是强势入侵,不考虑她半点承受能力。照理说她该反感的,可他让她产生了错觉,觉得他其实也挺好。安以然的心挺小,能暂时满足她现在的需求,那就是可以了,所以并计较身边的人是谢豪、孙烙还是沈祭梵,既定的事实也不会再费脑子去想对与错。 “我想买薯片,可以吗?”安以然看着一排乐事,心动了。 她好久好久没进超级市场了,真正进超市还得追溯到一年前她还没毕业的时候,那时候做两份工,有学校的补助加上奖学金,她还真没怎么被钱困住过,所以会有时候跟钱丽逛超市。当然,那时候大多时候都是钱丽结账。 “当然可以。”魏峥笑笑点头,小女孩就喜欢吃零食,这无可厚非。 伸手把一排的扫了几包放购物车里,安以然回头瞪着他说:“我自己来,你都不知道我要什么口味的,我只要黄瓜味,你看,你一包都没那对。” 魏峥耸耸肩,说:“安姑娘,你就是事儿多。” “本来就是嘛,你这样说我,难道肖鹰不会吗?她肯定也有固定喜欢的东西,不对也会换啊。”安以然仰头说。 魏峥目光微微暗了暗,语气低了些,“她没有任何喜好,”顿了下,又恢复清明道:“肖鹰可比你好养活多了,哪像你这么能折腾?” 安以然本来还后悔一时嘴快提到肖鹰,可看魏峥似乎没什么反应,这才放心。不过听他后面那话,还真是让姑娘挺不高兴的。低声哼哼道: “沈祭梵说我就算了,你是我大哥,你还这样说我?真是的,太过分了。” 边低声咕哝边把魏峥扫进购物车里的薯片一一放回货架,再换成黄瓜味。安以然不是不喜欢吃这些小零食,而是她一直没那个条件吃。偶尔馋得厉害的时候才会去学校超市买袋儿薯片或者一个大果冻吃,她就喜欢这两样,薯片和大果肉果冻。现在看见购物车里的七八袋薯片,眼睛里都冒花儿了,笑意盈盈的说: “魏峥,我觉得我好幸福碍,我以前想,等我有钱了一定要很多很多薯片和果冻回去吃个够TXT下载。吃不完我送人!”说得还一脸骄傲。 魏峥翻了翻白眼儿,表示不感兴趣。魏峥看来,安以然跟肖鹰那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安以然在乎的都是那些个芝麻豆子大点儿的小事,而肖鹰,呵,肖鹰除了她唯一的敬仰外那真是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女人有点小脾气挺可爱的。可惜,肖鹰似乎从来没跟他撒过娇。 安姑娘逛得那个高兴,跟只蜜蜂似地在一排排货架中间穿梭,先说什么来着,只买一点点薯片和果冻就买出国要用的东西。可到现在,魏峥推的那购物车都堆满了,全是各种各样的零食,饼干、虾条、梅子、薯片…… 来干嘛来了早忘了,魏峥也没想扫她的兴。本来沈爷就是让他带安姑娘出来走走的,要她准备什么呀?该准备的他们都会准备。 安以然和魏峥排队出超市,安以然看见满满两大提袋的零食很是心花怒放,又有些不忍心奴役魏峥,于是说:“魏峥,我提一袋吧。” 魏峥笑笑:“不用,你那点儿力气还是攒着吧。” 免得爷晚上不尽兴,问她怎么焉啦吧唧的,她说给魏峥提东西了,那他可就得不偿失。魏峥心里编排着,安姑娘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啊,颠颠儿跟在他后面。 “我去开车,姑娘你在外面等我应该没问题吧?”魏峥回头跟安以然说话。 安以然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你去吧,我在出口等你。” 魏峥点头,提着东西往地下停车场去,安以然背着小包包走出新华都商场。 长长的红色带子斜绕过身前勾带着一只枚红色刚够一只手机大小的包包,她自己挺喜欢这小包的,沈祭梵说只要她出门,无论做什么都得带着,一个是装电话,另一个可以再装点零用的钱。当然,她自己不知道的是,里面装了定位系统。 安以然心情很愉悦,她本来心不大,这一刻开心了,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站在新华都广场左侧的路口,车子从地下出口出来的地方。 很快车子在她身边停下来,安以然倒是诧异了下,这么快啊?她才刚出来呢。抬眼一看,不是这车啊?心底警铃大响,赶紧往后退一步。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而是她确实经历过暴力事件,不得不相信某些黑暗就存在她的周围。 警惕的看着停下的车和即将打开的车门,目光不住的往出口瞟,心里很急,不停的念着:魏峥,你赶紧出来啊。 车门开了,安以然一下子愣住,按捺住拔腿往广场跑的冲动,傻愣着望着朝她走来的两人: “爸爸……” 正是安启泰和安以镍两人,安父径直走向安以然,似乎就是找她来的。安以镍在身后两步位置停住,并没有上前。安父在安以然身前停下,安以然想转身离开,可双腿却像被钉子钉住一般,没能挪动。 本来以为不介意的,她有没有爸爸无所谓,可是……再看到父亲停在她身前时,她还是很没骨气的心疼了。身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是她的父亲啊,二十年来无论他有没有给过她多少父爱,他确确实实是她的生父,而且,也将她抚养大了。 眼眶不争气的先红了,努力想忘记的事实又被无情的召唤出来。她毕竟不是从孤儿院走出来的,骨子里还是很渴望亲情,渴望父亲能正眼看她一眼。 谁不想成为家人的骄傲,谁不想要家人的关心?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她会选择忘记“亲人”这个名词? “爸爸……”安以然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她就是很没出息,就是没用,连自己都鄙视自己。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情,那是她心底最渴望最脆弱的情感。 “然然,这段日子,你怎么都不回家?还在记恨爸爸吗?爸爸那时候那么做,也是爷爷逼的,你也知道安家的名声很重要,爸爸那么说,并不代表爸爸真的就那么无情,你在爸爸心中,还是好女儿。”安父直接开口就说出两人的隔阂。 安以然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最痛苦的不过于那段时间的绝望和无助,而父亲却在这时候反将她一军。到底是她自己想多了,并不是被家人遗弃,还是、这不过是父亲的一面之词? 其实,不重要了。反正都已经过了,她有脾气,有情绪,可她是个没有恨的人,带着恨生活的人,不会幸福。她从来没有恨过任何人,任何事,即便知道安以欣骗她喝下毒品关进牢里,她也没有恨过。 她愿意相信所有人,愿意原谅所有过错。她爱自己,以同样的心爱身边的人。 安父话落后,安以然在那片刻的间歇中想了很多,然后很无力的微笑: “爸爸,一直没有放弃过我,是这样吗?”望着父亲的眼睛,以前,从不敢这样直视父亲,因为他的威严,和他的冷漠。 安父点头:“无论你犯了什么错,都是爸爸的女儿,这是上天注定的。哪个孩子不犯错?爸爸不会因为一点点错误就不要自己的孩子,然然,跟爸爸回家。” 安以然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把眼眶胀得酸痛。吸了下鼻子,紧抿的唇忍不住在颤抖。为什么,她听到他这样的话,会这么想哭,这么的、委屈? 爸爸说,不会因为一点点错误就不要自己的孩子,不会不要她。爸爸说,跟他回家?这是真的吗?为什么现在才跟她说这些,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 “爸爸……”安以然低低喊出声,压制不住哽咽出声。 真是没用极了!她狠狠咬牙,逼回眼泪,困难的吸了口气,望着父亲说: “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来找我?为什么那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要挂断电话?你知道那时候我多害怕吗?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姐姐那么好?从小你就不喜欢我,我一直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一直努力的让大家接受我,可我无论怎么样你们都没有真正看我一眼…” 深深吸了口气,已经哽咽不成声,稳了下情绪,抬手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再道:“原来我才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不喜欢,因为我不是妈妈亲生的。我是私生女嘛,所以啊,你们都不喜欢我。爸爸不喜欢我,是因为看到我就会让你想起曾经的错误,对不对?妈妈不喜欢我更简单了,谁会喜欢一个野孩子?姐姐、大哥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啊,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安家,我本来就不该是安家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喜欢?” 声音渐大,几乎是自嘲似的喊出来。还是笑着,装的很无所谓的样子,可是,眼泪已经蓄意翻滚了出来,满脸满脸的泪,笑得狼狈极了。 安以镍这时候走上来,递了纸巾给她,她不接。安以镍又伸手给她擦脸上的泪,安以然抢过他手里的纸巾直接扔地上:“大哥不用这样的,我没有抱怨,真的,不是抱怨,只是忍不住嘴贱说了这些,你们别介意。” 努力想要拉出笑容来,可抽搐颤抖的嘴角已经不受她控制。 如果可以,她好想痛哭。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在受尽各种嘲弄过后,本来可以安心的放逐自己,可这时候竟然又出现了心底最不愿面对的人。这不是在她刚结痂的伤疤上再捅一刀吗?非要她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和惨不忍睹的那段时光吗? 既然都放弃她了,就请彻底将她无视好不好?不要在一切都安静的时候再将她拉回原地,她不想那样,她忘了,都忘了! “然然,你总说爸爸不爱你,不喜欢你,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生病,爸爸彻夜陪在你身边吗?你还记得你怕黑,爸爸找遍了市场才买到满天星的灯吗?你小时候成绩不好,爸爸有没有打过你?你想做什么爸爸有没有阻拦过你?难道,你认为这些只是无视吗?我不想控制你的人生,爸爸只想你做自己喜欢的事。你执意要学美术,爸爸也只是开始反对最后还是站在你一边,这些你都忘了?” 安父一字一句的说,或许是有过,或许他真的身不由己。 对这个女儿,不是不爱,冷漠的原因是毕竟如安以然说的,看见她,就让他想起当初犯下的错误。即便对外隐瞒得很好,可这就是他人生的污点。 他当初已经为她同安家闹翻,硬带她回安家受了多少阻挠这些她都不知道。能让她回安家认祖归宗,他付出了多少她能理解吗?带她回安家,为了平复安母的心,他只能把更多的关心给安母生的孩子。 也是她自己性子安静木讷,不懂得讨好人,才让她本来就尴尬的身份更为不堪。安父叹气,到底是他对不住她。 “记得……”其实除了满天星的彩灯,她都记不得了。 泪水淌过脸颊,风一过,脸上一片冰凉。硬拉出笑容说:“记得啊,都记得。” 可是,又怎么样呢?放弃她是事实,在她最需要亲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她不是吗?都弃之如敝屣,她就是活该被放弃的那个,谁都不信她。 安父黑沉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顿了下说:“然然,跟爸爸回家,好吗?” 安以然忽然望着父亲,茫然的问:“爸爸,您真的是来接我回家的吗?您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还认我这个女儿吗?” 安父点头,安以镍这时候恰到好处的上前一步,说: “妹妹,你说大哥不喜欢你,可大哥就是这种性格TXT下载。我对你不好,可你见我对以欣好过吗?我对两个妹妹,向来都一视同仁的。” 这话,亏得安老大说得出,一视同仁? 不过安以然并不计较他说的这些,她心里也没有多爱大哥和姐姐,只是那一份亲情牵扯着罢了,她在乎的,只是父亲,生她养她的父亲。 安以镍又说:“爸爸为了找你,熬白了多少头发,拖了多少关系才打听到你的下落。如果我们不关心你,我们会大费周章的找你吗?” 安以然忽然动摇了,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眼底透出丝亮光,下意识的出声问: “你们,一直在找我?” 是她妄想还是、是真的?爸爸一直在找她,是真的没有放弃过她,是吗?对媒体宣布赶她出安家,只是想保住安家的名声,其实他们没有放弃她,是这样吗? “是,当然了。”安以镍急急出口,安父侧脸横了他一眼,欲速则不达。 安以镍点头,看着安以然说:“我和爸托了很多关系才打听到你,在我们找你的时候,你却被孙家少爷带走了,我们试图跟孙家人联系,可被孙烙拒绝。我想可能是他误会了我们的心意,所以拒绝我们带你回家……” “你们找过孙烙?可是、孙烙没有告诉我……”安以然彻底茫然了,在孙烙那的时候,孙烙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安家的人,更没有说父亲和大哥在找她的事。 安以镍有些被问住,他这可是把责任往孙家长孙身上推了。不过想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她应该也不会有当面质问的一天。安父这时候警告的看了安以镍一眼,安以镍却当没看见,确定似地回应说: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我能看得出,孙少爷很在乎你,不告诉你,当然是怕你跟着我们回家。妹妹,孙烙的野心,还不明显吗?” 安以然看向安以镍,摇头:“不是,孙烙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么做。” 安以镍直接岔开她的话说:“我们再后来去找孙烙,就听说孙烙离开了孙家,我们想找你,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前不久,我在朋友的宴会上见到孙烙,才又问起你,可孙烙拒绝提到你,后来是从孙夫人那得知你近来的事。” 安以然脸色忽然惨白了,眼神不安的闪躲,张口结舌着: “孙、孙夫人……她、她告诉你们,我最近的事吗?” 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羞愧和、慌乱,咬着唇缓缓低下头。她真的、真的很不想要父亲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在一个男人身边…… “是的,孙夫人告诉我们,你和沈爷在一起……” “啊--”安以然忽然瞪大眼睛望着安以镍,又转向父亲,抖着唇说:“她、她……其实、其实我没有的,我没有跟他在一起……不是不是,只是,认识而已,我们是很普通的朋友,那时候,他帮过我,只是这样而已……” 安以然一张脸涨得通红,急于辩解,却越说越糟。沈祭梵很好,可她在他身边就是以那样不堪的身份存在,就是别人唾弃的存在。她不想,至少,她现在对亲情又有一丝奢望了,所以,她不想让父亲和大哥,她是那样的人。 安父和安以镍看着急欲辩解的安以然,都安抚性的笑笑,说: “没关系,沈爷是好人,当初还多亏他,才没让安氏惹上大麻烦。我们还欠沈爷一个大人情呢,你在沈爷低下做事,我们很放心。” 安以然错愕的望着父亲,在沈爷那做事?埋下头,眼底是满满的羞愧,却不得不顺着父亲的话说:“是,我在、沈爷那做事,我在他公司上班,是的是这样。” 安父和安以镍都松了口气,他们还能不知道?这些老奸巨猾的狐狸早就摸清了,再说沈祭梵这一段带着她出行相对曾经的他的作风来说,已经很高调了,或许他是有意要公开这段关系。这样的状况下,安家还能闻不到什么? 不过安以镍有些话是真的,当初孙烙重回孙家,安家本来是想借着安以然跟孙烙攀上关系,可孙烙却拒绝提及安以然。旁敲侧击从孙夫人口中得知安以然在沈爷身边,又加上最近八卦周刊的报道,自然就信了。 而刚才安父随便一炸,就完全确定了事实。安父和安以镍彻底放松了,如果有沈爷在,安家总算有救了。他们是绝对相信沈爷能力挽狂澜,救活安家。 安父出声说:“然然,跟爸爸回家吧,你姐姐和妈妈也都想你,你在家的时候她们嘴上是过分了点,可你不在家,她们成天都念叨呢。唉,可能这就是一家人,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安以然有些受宠若惊,想起亲眼看到安母顺手扔了她辛苦攒钱买下的礼物,心底又有些堵得慌。勉强笑了笑:“可能,真的是这样吧,不在家的时候会念着。”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她也是有人惦记的人,呵,多幸福的事。 “妹妹,跟我们回家?”安以镍再试着问。 安以然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曾经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她差点选择结束。沈祭梵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将她拖出泥沼,给她呼吸的氧气。她答应过他,除非他先开口说不要她,她绝不会再想离开他的事。 可是,亲情,她曾经以为抛弃她的亲人,其实并没有抛弃她,是她一直错怪了他们。是她自己将自己陷入泥沼中无法自救,还错怪他们。 她该怎么办? 沈祭梵,她真的不想对不起他,可是,他不会是她永远的依靠,他们那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家人才是她永远的依靠,以后,总是要靠家人的。 安以镍的车就停在路口,后面从停车场出来的车卡了一路,魏峥的车就被卡在出口。保安亭的人总算找到卡道的车主: “先生,麻烦把车开走好吗?您看后面都堵多少辆车了?” 安以镍一愣,脸上赫然抱歉,看了眼安以然然后赶紧转身小跑上车,把车开走,绕了一圈又上了广场上为数不多的停车位,然后再赶紧跑过来。 魏峥的车刚好停在安以镍之前停车的路口,打下车窗,按着喇叭。安以然望过去,张口,欲言又止。 安父和跑步上来的安以镍也回头望去,两人同时一怔:魏先生? 魏峥那张脸在京城,可比沈祭梵有名多了,商业圈里谁不知道魏峥的?只要魏峥出现,那就是代表的沈爷,大多场合,魏峥比沈祭梵本人出现更具影响力。 安以然站着不动,她没想好,她真的还没想好,犹豫、迷茫,她恨死了这样的犹豫不决,可越急越没办法做决定,双手相互绞着,手指都嵌进了手心。 安以镍看出了安以然的犹豫,怎么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当即深明大义道: “哦,既然沈爷交代的事没办好,那就赶紧去,我们不耽误你,明天大哥亲自去接你回家。”瞧,理由都为她找好了。 安以然有些感激的望着安以镍,是啊,她就算要回家,也得先跟沈祭梵说啊,她总不能一声不响就这么走了啊?是的是的,应该先回浅水湾,先告诉他。 “好,那我,先走了,爸爸、大哥,再见!”安以然这么一想,顿时轻松了,脸上扬起淡淡的笑,见父亲和大哥点头,她才快步朝魏峥跑去。 安以然上了车,魏峥很快升起了车窗,看了眼外面的两人,开着车走了。 “安小姐,爷不喜欢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这点你得记好。”魏峥语气冷冷的说了句。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表情严肃。 安以然愣,顿了下转头看魏峥,伸手推了下他手肘说: “碍,那是我爸爸和大哥,哪里不三不四了?你这话真让人生气。” 魏峥没回应,安家人找她?安家人突然冒出来,准没好事儿。未免安姑娘犯错,忍不住说:“安小姐,既然你跟了爷,就要安分,那些人都是曾经伤害过你的,我不认为你还需要跟他们还有什么联系,我想这也是沈爷希望的。” 安以然撇撇嘴,想说什么又没说。良久,泄气的靠在椅背上,样子颓然放松。要是沈祭梵在车上,她是绝不敢这么坐,是魏峥她就没什么顾忌了。 魏峥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确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他们回到浅水湾的时候沈祭梵已经回来了,魏峥基本上现在成了安以然的保镖,很久没插手沈祭梵公司的事。不过魏峥也乐得轻松,这差事可事顾问、舒默盼都盼不来的。跟着安以然,算得上是他这辈子最轻松隘意的一段时间。 安以然刚换了鞋,沈祭梵从楼上下来,安以然脸上一喜,赶紧朝他跑去,在扶梯处等着他,笑着说:“沈祭梵,你回来啦TXT下载。” “嗯,今天高兴吗?”沈祭梵下楼,伸手带着她,揉着她的圆呼呼黑漆漆的头顶,安以然顺手抱住他健壮身躯,脸在他胸怀蹭着,点头应着: “高兴。”说着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了,有点舍不得放手。 沈祭梵笑笑,小东西今天乖得不可思议啊,是又折腾什么事儿出来了吧? 拉着她往大厅去,冷不伶仃回头看了眼魏峥,目光落在魏峥手上的两大提袋零食,眉峰狠狠一拧:“都是些什么?” “安小姐亲自挑的。”魏峥赶紧回答,这可是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确实是安姑娘亲自挑的,魏峥把两大袋零食放宽敞的茶几上,恭敬的往后一退。 沈祭梵松开安以然的手,走过去,伸手拿了包顶上的薯片看了看,又拿着膨化食品虾条看了看,眉头越拧越紧,表情阴测测的,没动怒不过那样子是真吓人。 “这就是你不得不带走的东西?”沈祭梵转头看向安以然,语气很是不悦。 安以然抓抓头发,低声说:“对不起……” “你的解释!”沈祭梵挺烦了这三个字,直接打断她,语气明显不耐烦。 “碍,我就是…本来是记着买铅笔和画纸来着,可到了零食那就忘了。我只想拿一点点的,真的,可是…”瞧吧,还有可是,“可是,每样一点点,就多了。” 魏峥听那话明显眼角抽抽了,他记得他提醒过吧,她自己先说得好好的,只要薯片和果冻,后面那些东西,完全是她自己拿进去的。 沈祭梵这时候抬眼扫了眼魏峥,转头对安以然招手,让她近身边来。安以然小心靠近,低声还想解释:“我只是买了放家里慢慢吃的,没想过要带出去。” 抬眼望他,伸手拉他衣服轻轻晃着:“沈祭梵,你别生气碍。” 沈祭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声说:“不想我生气?” “不想。”安以然赶紧点头,知道沈祭梵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她没那么笨。 “那我接下来做的事不会怨我?”沈祭梵语气依旧冰冷,再出声说。 “不会不会。”大不了分他一半咯,她没那么小气,反正都是他的钱买的,。 沈祭梵脸色总算好看了点,伸手摸了下她头顶,侧脸看向魏峥,出声道: “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以后不准再买。” 魏峥愣了下,即刻应声,立马上前去提袋子。安以然当下急了,原地转着,抓这沈祭梵衣服嚷嚷:“不要不要,沈祭梵,你怎么可以扔掉我的东西,不可以…” 转身又去推魏峥,推不开俯身抱住两大袋东西,可笑的抱着,怒气腾腾的冲他们俩嚷嚷道:“不准动我的东西!魏峥你要敢扔我的东西,我跟你绝交!” 魏峥嘴角抽了下,不过没再上前,为难的立在原地,朝沈祭梵看去:“爷?” 沈祭梵脸色当下难看了,安以然又赶紧抱着东西在茶几上转了个方向面对沈祭梵,一脸的哭相,苦巴巴的皱着一张脸出声儿巴巴儿的喊: “沈祭梵,不要扔我的东西,沈祭梵,沈祭梵好不好?不要扔,求你了……” “那些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不卫生,再说,你都二十岁的大人了,还吃那些?”沈祭梵压低声音说,也不想让她没了面子。 安以然不肯,连连摇头,“谁说二十岁就不能吃了?也没人说不能吃,沈祭梵,你不要管我好不好?别扔我的东西,沈祭梵,沈祭梵就一次,一次!” 泪眼欲滴,身体都趴桌面上了,压着不准动,就是不听。 沈祭梵脸色全黑,薄怒而出:“然然,好说你就不听是不是?” 安以然跺脚,魏峥要上前,安以然直接冲过去,用头顶着魏峥腹部,用蛮力把他撞开。魏峥也没有硬要上前的意思,她这么一撞,顺势往后退了一步。可他步子太大,安以然冲得太急,差点栽了个跟斗。 “啊--”急呼一声,沈祭梵冷着脸伸手将她扯进怀里,怒气腾升。 “沈祭梵……”安以然顺势抱住沈祭梵低低的求着,“不要扔好不好?就买这一次,你看都买了,花了好多钱买的,我挑了好久,一下午的时间挑回来的。我不吃,我就放着看看,好不好,不要扔我的东西,求你了,求你了……” 皱巴巴的小脸苦哈哈的仰望着他,一双眼睛泪眼欲滴,圆乎乎的头不断往他怀里拱,又眼巴巴的望着他,模样可怜极了。沈祭梵心底软了软,可依然没让步。 安以然说:“沈祭梵,我就摆那儿看也不行吗?我就摆着看看啊,不吃,我不会吃的,不卫生嘛,我知道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别扔掉,沈祭梵,沈祭梵……” “然然,听话,我是为你好。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该明白。”沈祭梵揉着她头发低声说,语气是软了,可还是不同意。 安以然很不明白,为什么连这个他也要管得那么严,那么多人吃,也没见吃死几个。别人都能吃,就她不能,为什么呀?以前没钱买,吃不到,现在买了还是吃不到,为什么为什么啊?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觉得他不理解,觉得有代沟了。 “沈祭梵,我挑了一下午碍,整整一下午没做别的,没画画,没睡觉,吃饭就去超市了,我和魏峥在超市里转了一下才挑到的,很多货架上都售空了,别的时候都买不到的。就算不看别的,你也要想想我一下午的成果啊,你不能一句话就把我一下午的成果给毁了,沈祭梵,你说对不对?沈祭梵,你最好了,求你了…” 抱着他的腰,手在他背上摸啊蹭啊,脸往他胸膛口磨来磨去,一下一下蹭着,跟只宠物似地讨好卖乖。抬眼望着,眼里满是请求,又亲着他胸口的衣服,伸手去抱他脖子想亲他的脸,可惜,够不着,只能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 “沈祭梵,你答应了吧,你答应吧……”火了,忽然暴躁起来,抓着他的衣服原地蹦跶,不高兴的嚷嚷:“你说过疼我的,你看你,说话不算话,我都求你这么久了,你就点下头而已,你干嘛不答应啊?这里的东西还没你买一扎花贵呢,你就舍不得了吗?” 大声嚷嚷了过后,又低眉顺眼的抱着他,脸贴着他胸膛,小小声儿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沈祭梵,你就答应了好不好?多大点儿的事啊,你干嘛不答应,非要我讨厌你呢……” 魏峥避得远远的,他算是见识到安姑娘的本事了,这纯粹就是个磨人精啊。 沈祭梵莫可奈何,说实话,毕竟低下人在,魏峥再亲近也令他有些下不来脸。转头横了眼魏峥,魏峥立马欠了欠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安以然还嚷嚷呢,反正她也没别的办法,知道沈祭梵听不得嚷嚷,听不得吵,她就吵到他点头为止,这等于是在他身边后练出来的唯一必杀技。 “沈祭梵,你最好了……” 沈祭梵拖着抱着坐沙发上,伸手无奈的捏着她的脸,低声叹息道:“那么点东西就能让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小磨人精!又哭又闹的,不觉得丢人了?” 安以然摇头,魏峥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丢人的。 “还不是你逼的,”看他语气软了,安以然忽然笑着往他怀里拱,抱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说:“沈祭梵,不会扔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在沈祭梵还没出声的时候,安以然赶紧说: “你要不放心,怕我偷吃的话,我现在就送给云婶她们,我就是不想浪费,花了那么钱买的,说扔就扔了,多可惜啊,浪费是可耻的……啊,不不,我没说你可耻,我是说如果扔了的话……碍,反正,我不会吃的,送给云婶她们好不好?” 沈祭梵勉强点头,低声道:“现在就给,我看着。” 他也不会时刻盯着,谁知道她会不会偷吃? 安以然撇撇嘴,咕哝了句:“小心眼……”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时,安以然赶紧仰头讨好道:“我什么都没说,我这就叫云婶她们来拿。” 从他怀里起身,走了两步又转身问:“沈祭梵,我能留两个果冻吗?” 大眼里晶晶亮亮的光一闪一闪,就等着他点头答应,然而,沈祭梵却将她眼里闪亮得刺眼的神采忽略,淡淡的眼神扫向她,安以然吐吐舌头,转身跑开: “我什么都没说!” ------题外话------ 求票。手里有票的姑凉,砸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1,看你还敢不敢再犯(二更 求票) 晚上 看着沈祭梵上楼,安以然赶紧往厨房跑,云婶儿早给她准备好了,小勺子递给她,果冻纸也挑开了。安以然接过手一勺接一勺的吃,云婶儿看着她那吃相心里酸得不行,叹着气说:“可怜的孩子,以后想吃,婶儿给你买,啊?” 安以然包了满口,匆匆嚼了两下,笑着回应说: “哪里可怜了,幸福得不得了呢?云婶你也吃一个,可好吃了,真的,很甜。” 大个儿果肉果冻,三块多一个,以前就没舍得买,今天买了十几个,魏峥看她是真喜欢,又捡了几个,货架上的确实给捡空了。可谁知道沈祭梵忽然发什么疯,竟然管上她吃的了,不让吃,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 其实她不知道,沈祭梵一直盯着她的饮食,很多都只跟厨房说了。她本来就不大在意这些,有的吃就行了,哪里还管别的。 云婶儿摇摇头,她还没到跟孩子抢吃的地步,轻声说了句: “先生也真是的,这些东西哪里不能吃了?谁家孩子不馋这些小零嘴儿。” 摸摸安以然的头发,两大婶儿眼里,安以然可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安以然这时候倒是挺偏向沈祭梵的,边吃边说:“他也是为我好,没有不让我吃东西。”说着说着那话就变成抱怨了,语气一转,说道:“零食是不能多吃,嗯,只是他管得太多了,我也没经常吃的,就偶尔这么一回他也不肯,小气!” 安以然说话间,第二个黄桃加蜜桔的果冻已经见底儿了,还想吃:“云婶再给我一个,其实沈祭梵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太霸道了,我觉得我已经很听话了呀,他还老那样黑着脸装包公…我要青提的,不要黄桃,我都吃俩黄桃的了。” 安以然边自言自语边紧盯着云婶儿开冰箱的手,在后面看着。云婶儿拿出来用刀挑开,安以然赶紧小心的接过,嘻嘻笑着说:“上面这一层水是最甜的……” “小姐啊……” 云婶儿一抬眼,心脏那个一抖,搁厨房门口站着,那不正是先生嘛! 云婶儿那声儿都变调了,刚也没看后面,也不知道先生站了多久了。天啦,先生那脸,完全不能看了。伸手拉拉安以然,安以然正小心的喝上面的睡。云婶儿一拉,洒出来了。安以然当即拧着眉抱怨说: “碍呀,云婶你别拉我呀,你看吧,全洒了,多可惜啊……” 沈祭梵迈步走进来,就跟丛林之王优雅的走进自己领地一般,云婶儿不敢出声儿了,赶紧低着头,低声说:“先生,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赶紧开溜,真是不厚道,可她也没法子啊,先生那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安以然傻了,手上还拿着刚开封的青提果肉果冻,一口还没吃呢,想扔了又实在舍不得。急得满脸都皱一起了,紧紧握着果冻,一手勺子一手端着,跟机械似地,缓缓转身看,面对沈祭梵。偷瞄他一眼,上帝,他那脸色还能再难看点吗? “沈祭梵,你怎么又下来了?”安以然低着头小声问,这么问了又觉得不大妥,赶紧又换句话说:“沈祭梵,你是想拿什么吗?你要不要喝水,我帮你拿?” 安以然顺势转身去开冰箱,沈祭梵伸手拽住,脸色黑沉到谷底: “会阳奉阴违了?变化倒是不小,怎么样,好吃吗?吃几个了?” 那语气,安以然就听着都开始打寒颤,这时候没有再不舍得,赶紧把手里的扔垃圾桶里,勺子放一边去。没敢靠近,低声说: “不好吃,没吃几个…不不,还没吃还没吃,就刚扔那一个,我还没吃……” 沈祭梵脸色一沉再沉,怒气昭然若揭,小东西阳奉阴违不算,还会说谎了!冷声一哼,目光扫向垃圾桶冷声而出: “是嘛?篓子里都有两个空盒子,哦,是厨房的人吃的,是吗?嗯?” 安以然张口欲哭无泪,她没想要说谎啊,一开口就被他拆穿,她也很难堪的好不好?小心靠近他,抱着他手臂低低的说:“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吃的,对不起,沈祭梵你别生气,以后再也不吃了,真的,对不起……” 沈祭梵冷着脸子转身,安以然有些不解,他就那么走了?她这算是过关了吗?沈祭梵坐在外面餐桌旁,气势阴沉的出声道:“出来!” 安以然赶紧出去,在他身边站着,沈祭梵修长有力的腿轻踢开身边的椅子说: “坐下!” 安以然哪敢说半个字,立马乖巧的做好。沈祭梵不带正眼的略过她,对屋里下人说:“去,把里面刚才小姐吃的东西,全拿出来,都解开,小姐要吃。” “是,先生!”厨房的人赶紧应着,背过沈祭梵相互递着眼色。今天先生那脸色也太恐怖了点,太吓人了,然小姐你自求多福吧,她们是帮不了她的。 二十几个果冻,全部拿了出来,摆在桌面上。安以然不明所以,不过心里开始怕了,脸色白了几分,想要耍赖离开。 起身说:“沈祭梵,我想睡觉了,你慢慢玩,我先走了……” “急什么,坐下来,把这些吃了再睡。”沈祭梵声音略显低沉,阴测测的,明明低沉的声音是醉人的,可听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安以然被他拉着一按,又坐了回去,她是还没听清楚,倒是云婶儿、李婶儿几人听清楚了,吃完?先生也太狠心了点,一个个的脸上满是不忍心,想劝又不敢劝。谁都知道先生发火的时候是最恐怖的,谁敢说一个字? “我不想吃了,我已经吃两个了,明天再吃好不好?”安以然伸手讨好的去拉沈祭梵,沈祭梵不动声色,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抓着的衣服,目光隐隐透着寒。 安以然欲哭无泪,可毕竟那么多人看着,他不给脸,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套近乎。又岔岔的收回手,小心的看着他。沈祭梵拿了个果冻在手里,习惯性的转动着,倒是跟铁球差不多大小。顿了下,撕开上面黏封的纸,然后递给她: “吃了!”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冰冷冰冷的,目光也淡淡的,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递给她,安以然一张脸皱得都扭曲了。小心的说: “沈祭梵,我可以、明天再吃吗?我不想吃了,可不可以……” “你说呢?”沈祭梵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微微斜睨着,带着疏离。 安以然伤心了,泪眼朦胧的大眼一下一下眨着,睫毛被雾气熏染,已经湿了,沈祭梵没管她,不接手直接放在她身前,抬眼说:“把这些都拆了,小姐要吃。” 安以然这回听清楚了,猛地撑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祭梵,惊呼出声: “沈祭梵,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沈祭梵淡淡扫了她一眼,颇具威严的一扫众人,众人动了动,神色不忍,可又不敢不听,慢慢上前,把二十几个果冻纸全拆了,一一摆在安以然面前。 安以然嘴角一动一动的颤抖着,眼眶立马被眼泪灌满,委屈得不行,往他身边靠,伸手紧紧抓着他袖口,语气轻软得不行:“沈祭梵,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偷吃了,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岿然不动,活像尊大佛似地威严,目光依旧淡淡的落在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可就是令人寒意四起。安以然眼睑一眨,眼泪吧嗒吧嗒的滚落。被他一扫,手下意识的松开他衣服的布料。手背擦着脸上的泪,一手去拿桌上的勺子。 看得一屋子的下人那叫个心疼,本来她生得小,平时又乖巧,半点脾气没有,别墅的下人哪个不喜欢?她这样儿的,都把她当自家小闺女看待,。有见过谁家这么养孩子的?起先不让人吃东西,现在逼着人吃,这不是存心作践人嘛? “沈祭梵,你别生气,我吃…”一开口,那眼泪翻滚得啊,就跟刚死了亲妈似地。拿着勺子捧着一盒果冻,圆乎乎黑漆漆的脑袋埋下,大勺大勺的往嘴里塞。 完了一盒抬眼满脸眼泪的望着沈祭梵,沈祭梵依旧那暗沉着脸,目光纹丝未变。安以然伤心得不行,没忍住当即哭出声:“沈祭梵……” 沈祭梵目光斜睨她,跟睥睨苍生的圣者一样气势逼人,依然深寒的语气出声: “继续吃,吃不完今晚就别睡了,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完事儿。” 他也不走,就守着,看她挨吧。总依着她,倒是越发助长了她的肆无忌惮。 安以然哭得那个伤心,一边哽咽边拿着果冻继续吃,埋头连吃了四个,撑得不行,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多少都被吞进肚子里了。哭得再厉害还是在吃,哭狠了又在吃东西,甜水呛进喉咙不停的咳嗽,边咳还硬往嘴里塞,张口就干呕连连。 李婶儿实在看不过去,她家里也有孩子,安以然那样子就跟她那小孙女似地。毕竟上了岁数的人,就是见不得这些,不忍心得很,上前一步: “先生……” “怎么,你有意见?”沈祭梵当即抬眼,冷冷扫过去,目光就跟冰刀子似地。 李婶儿还没接话,沈祭梵冷声道:“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都下去!” 云婶儿和李婶儿站着没动,李婶儿还想说理:“先生,不是这么管的,小姐也没做错什么,小姐这么大的人了您说理就是,没有这么教育的……” 云婶儿连连拉着李婶儿,和厨房管事的两个一边一个把李婶儿拉走了。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沈祭梵目光再冷幽幽的一向安以然,慢搭斯里的出声: “不想我把她们都换掉,以后就给我听话点,还拉帮结派了。阳奉阴违、睁眼睛说瞎话,你来这里就学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安以然满心委屈,趴在桌面上哭得泣不成声,咳嗽总算顺了过去。也不敢这时候说半个字,今晚上沈祭梵是真来气了,虽然没有怒目横瞪,可阴测测的样子更骇人,简直就要吃了她似地。安以然顺了气,又抱着果冻吃。 撑得不行,再喜欢的东西,这么个吃法儿还能喜欢?吃得干呕连连,一反胃,眼泪就被逼了出来,又逼着自己咽下去,咽下去又恶心,狼狈极了。 安以然是真吃不下了,捂着肚子望着沈祭梵,哭得岔气儿:“我吃不完了,吃不完了,沈祭梵,我吃不下了,沈祭梵,沈祭梵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一波刚挂上脸颊还没顺着脸庞淌下去,又一波夺眶而出,肚子都要撑破了:“沈祭梵,明天吃好不好?我吃了饭,我吃不下去了,可不可以明天吃……” “再吃就要撑坏了,沈祭梵……”安以然又朝他挨去,伸手抱他胳膊,湿漉漉的小脸贴上去,不断的蹭来蹭去寻求安慰。 沈祭梵以往再生气,也没这样狠过,这简直就是虐待了。安以然抱着他手臂,拖着他的手往她肚子上摸,泣不成声的哽咽:“真的吃不了了,沈祭梵,求你了…” 沈祭梵手抬着她的脸看,一张脸哭得通红,不停的瑟瑟发抖着,睫毛一下一下的开合,轻轻擦过脸颊打出小片水渍。莹透幼嫩的皮肤泛着水润的光泽,唇色艳红一片,微微开合着。指腹轻轻摩挲在透红的脸颊,沈祭梵没忍住,附唇下去。 安以然赶紧示好的伸手抱住他脖子往他怀里贴,张口迎合着他的吻,小舌笨拙的往他嘴里伸,这一举动倒是令沈祭梵欣喜了一瞬,小东西总算学会讨好人了。 安以然见他没推开她,圈着他脖子,自己离开了座位往他身上贴去,跨坐他身上,抱着他极仔细认真的吻。沈祭梵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往他身上攀爬,也想看看她都会了些什么。安以然没想别的,努力回想他是怎么吻的他。 舌头从他嘴里撤回来,张口含着他削薄的唇轻轻的咬着,轻轻的吸吮。因为他这样咬她的时候她觉得疼,所以很温柔很小心的吸吮着他的唇瓣,成怕让他疼了又惹他生气。吻过了唇再将小舌往他嘴里钻,沈祭梵倒也配合,轻易让她进入。安以然的试图去勾他的舌头,湿濡软滑的碰触后又瑟瑟的往回退。退缩一半又迎浪直上,大胆的蜷着他的火舌往自己嘴里吸,脸颊不断的相互磨蹭。 他呼吸乱了,她不知道是自己乱了还是被他影响了。安以然舌根有些发酸,想要回撤休息,可沈祭梵却在这时候逮着小舌狂乱的吸吮,迅猛的攻占她还处在朦胧未醒的情潮。大肆翻捣着她的口舌,恨不得一口吞下一般。 火热的掌心往她后臀上握,一轻一重的握着不断的揉圆搓扁,松开又握住。灼热的气息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狂烧,熨烫着两具紧贴的身子。 总算放开了她,安以然大口大口的喘息,红通通的脸似要滴血一般,唇色娇艳欲滴,眼里水波荡漾着,异常勾人。沈祭梵有些发狠的又欺近她脸,张口咬上她唇瓣,咬着用力吸吮。又往一边,在她脸上磨蹭着。 安以然低低的喊:“沈祭梵,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祭梵一口含住她一边脸,往嘴里吸了下,松开,她右脸上被他出了个印子,瞬间的失血后又被血色回升掩盖住。沈祭梵重重吐了口气,伸手捏着她的脸说: “小磨人精!” 安以然赶紧讨好:“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话,一定不阳奉阴违,再也不睁眼睛说瞎话,再也不骗你,沈祭梵,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祭梵幽森的目光打量着她,眼底深处还有窜火花在跳跃,出声道: “不想我生气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吗?” 安以然赶紧点头,可点头了后又摇头,“要、还要吻你吗?” 安以然怯生生的问,手轻轻的爬上他肩膀,可沈祭梵却拉开她的手说: “把那些吃完,吃完今天的事儿就算完了。慢慢吃,我在这等着。” 安以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怎么还要吃啊?抱着他健壮的身躯脸一个劲儿的往怀里拱,哭得泣不成声:“不要不要,不要吃了,吃不下了,沈祭梵吃不下了,不要了……求你了,求你了……” 里面时刻注意着外面动静的下人一听又哭出来,小声嘀咕着:“刚不是都没动静了,怎么又哭了?先生也真是的,谁家这么是管的?” “唉,我看然小姐就像是先生养的女儿一样,被管得什么都不能做,真是可怜。以后他们要有了孩子,指不定先生得管得多严呢,真是可怜哦……” 外面沈祭梵不管,他是心软了,可心软了也不能让说出去的话就那么半道儿刹住,他向来说一不二,沈祭梵说: “吃不了,我让约克送消化药过来,你继续吃,撑死今晚也得给我吃完。” 安以然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明明声音那么温柔,可偏就是那么吓人,半点不容商量。安以然抱着他的手,往唇边送,轻轻的吻着,哽咽道: “沈祭梵……” “听话,吃了这事儿就完了,不吃,我们就这么耗下去。只剩七个了,需要消化药吗?”沈祭梵轻轻蹭着她的脸说。 安以然不停的抽噎,撒气的甩开他的手,坐回去,捧着果冻,大勺大勺的往嘴里送,一个没吃完,又干呕,差点将整个胃翻了起来。 安以然快步往卫生间里,“嘭”地摔上门,趴在马桶边一顿狂吐,胃不停的翻涌痉挛,鼻涕眼泪一道顺着倾泄,按了下冲水,巨大吸力将秽物卷入下水道。安以然等着胃平息,总算稳过去才爬起来漱口。泪眼朦胧的望着镜面,脸颊、眼睛、鼻子通红,泪水满脸。拧开水龙头把脸洗干净,用力吸了几下。 她要回家! 几乎是瞬间这个想法跑出来,不是冲动,不是意气用事,她就是想回家。父亲管她,是应该的,家里人对她呼来喝去也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是她的家人,都比她长,使唤她也是应该的,没有什么不对。而沈祭梵,他凭什么这么管着她? 就算,那样的关系也不应该,她已经很听话了,是他太过分,不是她的错。 安以然一想起要回家,心里一酸,眼泪又夺眶而出,红红的,赶紧伸手擦得干干净净,然后走出去。不看沈祭梵,也不挨着他坐,阁了两张椅子,低着头拿着果冻不停的往嘴里送,嚼都不嚼直接吞,就跟自己赌气似地。 沈祭梵冷眼看着,不出声,安以然中间又吐了一次,剩下的吃完了,二十几个半掌大小的果冻,全从她食道里走了一圈,然后贡献给马桶。 沈祭梵那做法,就跟炼制毒药的药师一样,先把人给毒了,看人痛苦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后再给人解药,何苦呢这。 “过来。”沈祭梵在安以然再次从卫生间出来是,沉着脸说。 安以然在他身前三步处站着,咬着唇,倔强的看着他。沈祭梵拧眉,伸手一把将她拖近身边,箍着她的腰,低声问:“还难受?” 安以然嘴巴一撇,脸转向别处,她都伤心死了,不愿意跟他说话。可越是这样的时候,最让她伤心的人一靠近,那平复的委屈就会无限扩大,再扩大。 他语气一软,她就更委屈了,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滚下来。沈祭梵伸手板正她的脸,顺手擦去脸上的泪,说:“事儿都完了还哭?哪来那么的泪?” 安以然脱口而出:“沈祭梵,我讨厌死你了,你别跟我说话!” 沈祭梵想,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势必还得让她讨厌得更深一层:“今晚的事知道错了没有?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安以然唇际微微颤抖,眼睑一开一合,眼泪快速掉落,扑进他怀里哽咽大哭出声:“我都已经吃完了,你还要怎么样啊?你太过分了,沈祭梵你太过分了!” “还没认错呢,认错,嗯?认错,保证以后不再犯,今晚上这事就彻底结束,嗯?”沈祭梵抬起她满脸是泪的脸半分不容商量的说。 “沈祭梵,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安姑娘从来不说“恨”的人,现在看来是真的伤心透了。 她要往他怀里钻,沈祭梵就不让,伸手把她拽出来,一手卡在她脖子上,一手箍在她腰上。安以然不停的哽咽,不说,沈祭梵手上同时用力,安以然痛得脸色都白了,要挣扎推开他,可她越挣扎他就卡得越重。 “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这样!”几乎是喊出来的,沈祭梵手上一松,安以然直接扑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屋里的下人吓得一惊,有些都睡下了,都立马坐起来,不安的猜测: “先生是不是动手打小姐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李婶儿、云婶儿坐不住,愣是提了胆子开门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在餐厅外的磨砂玻璃旁边站住,往里面偷望。两人看了一眼,赶紧往回走。 就说嘛,先生虽然严厉了些,可也不至于动手打小姐,先生对小姐还是好的。 其实就算吃了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说沈祭梵笑话也没什么大不了。沈祭梵真正介意的就是她当面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身就忘了,还说谎,这是沈祭梵最不能容忍的两点。这类恶习不在一开始就杜绝,日后就是大患。 一次容忍,她会有二次,二次容忍,她便开始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别的他可以护着,睁只眼闭只眼,可要在他眼皮底线搞小动作,那是绝对不行。 拉着她上楼,安以然趴被窝里还在哽咽,沈祭梵见她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索性拖着她坐起来,开始给她讲道理: “别的事,你做什么都可以不管,你看,之前你说什么我哪样没同意了?今晚的事,我态度会这么强硬,那表示这是我的底线。无论是魏峥、顾问他们,还是你或者任何人,我绝不容忍这种情况出现。如果他们犯错,你知道他们的惩罚多严重吗?你觉得委屈,可也是自己有错在先。有错当罚,你觉得不应该吗?” 安以然呶呶嘴,想说话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沈祭梵顿了下说: “我一向赏罚分明,事情一码归一码,事儿完了再大的过错我也不会再追究。并不是只对你,我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可你明显幸运多了,事儿后我还跟你讲道理,还跟你解释这么久,你还不理解……” “我没有不理解,我错了,我认错了的。”安以然往他怀里靠,小声抱怨。 沈祭梵叹气,顿了下才说:“好好,你认错了,以后不再犯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疼你,嗯?今晚的事,我们都忘掉,好不好?” “嗯TXT下载。”安以然点头,多丢脸啊,那么多人看见她被训,一点面子不给她留。更丢脸的是,她哭那么惨。她们眼里,她得多惨啊?岂是会,她也没那么惨。 说:“沈祭梵,你以后在生气的时候,能不能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啊?很丢脸碍,我明天都没脸下楼了。” “现在知道丢脸了,当时怎么不听?”沈祭梵捏着她的脸说。 安以然咬着唇哼着,顿了下又往他怀里拱,软言细语的说:“沈祭梵,我们约好条件好不好?以后,你不能当着有外人在的时候生气,也不要凶我。我也不在有外人的时候不听你的话,好不好?你倒是无所谓啦,可是,丢脸的都是我碍。” 又伸手去扒拉他的脸说:“好不好,沈祭梵?” 沈祭梵想了下,点头:“好,这话可也是你说的,外人的在的时候,你必须先听话,有什么意见,我们回到房间关着门好好谈。”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意见不同,关起门来面对面谈。”安以然赶紧点头,笑着说。 这时候事儿过了,再想想,又觉得自己挺傻的,何必呢,开始好好认错就行了,完全是自找的,沈祭梵也没有一开始就发火的。 瞧吧,这就是安以然,事情当下她是有怒有火的,可事情已过,她就开始站在对方角度看事情了,为对方找理由。这就是她恨不起人的原因,因为她会习惯性的换位思考,会在事后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一直像这样乖巧,他能舍得那样对她?她那近乎自虐式的吃法,根本就是气他来的,哪里是跟自己怄气? 捧着她的脸对着小嘴轻轻吻着,一点一点的舔。手往她衣襟里滑,直接往下跟剥皮似地退了她的衣服,抱着光滑细腻的身子仔细亲吻着。 异常温柔,大概是怜惜她今晚受的委屈,前,戏做足,直撩拔得她哼哼直叫,抱着他不安的乱蹭,脸色红通通的。 沈祭梵抱着她轻轻的吻着,低低的说着撩人的话。看着她雾气氤氲的眸子,忍不住吻上她的眉眼。 今晚的他,无限的温柔,简直要将她溺死在他蓄意的温柔里,不同以往任何时候的勇猛。  完了后沈祭梵抱着她低低的问:“喜欢吗?” “喜欢。”安以然老实回答,是喜欢,谁不喜欢被这么温柔细心的的对待? 沈祭梵轻轻吻了下她的脸,说:“睡吧,出国的东西我会让人准备,你不用担心,乖乖在家呆着就行,等我忙完这几天就走,嗯?” 安以然顿了下,她不想出国了,她想回家。 不,也不是要回家。其实她也愿意跟他在一起,就是想回家看看,她也知道,要经常回家,安母他们也不待见她……碍,纠结啊,就是想挽回她的亲人! “我今天……”安以然想了想,还是准备告诉沈祭梵,她真的不想骗他,不,是不敢啊,顿了下,撑起身看他说:“我今天见到爸爸和大哥了?” 沈祭梵顿了下,确实启动了思维在脑中搜索着她所说的两个人是谁,没什么印象,微微拧起眉峰说:“是那个当初对社会媒体宣布和你脱离关系的?” “碍……”安以然觉得沈祭梵这话有些过了,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沈祭梵,是我误会了爸爸,他对外界那样说,只是为了保住安家的声誉。安家的声誉一直很重要,爷爷当初差点因为安家的名声把爸爸都赶出去,所以,我可以理解的。可是……是我误会了爸爸,我以为,他不要我了……” 安以然低低的说着,一脸的懊悔,如果当初,她试着回去找爸爸,她是不是也不会那么惨?其实爸爸没错,安家本来就是这样。她能在安家已经是爸爸努力下争取到的,如果他还对她好,那样就对大哥、姐姐和他们母亲不公平。 无论如何,她的身份是尴尬的,安母是原配,这是事实,是她和她母亲介入这个家庭,她怎么能去埋怨别人呢? 爷爷本来就对她有成见,那时候又出了那样的事,能不那样做吗? 她现在理解了,可惜到现在才想明白。 沈祭梵没耐心听她说那些,这时候不应该说点软软糯糯的情话才应景吗? “你知道,真正爱你的人,把你放在心里的人,是不会放弃你的,明白吗?”沈祭梵打断她道,“如果是你,你会为了莫名的东西放弃你在意的人吗?” 安以然摇头,她是没听明白,什么莫名的东西?既然是莫名的东西怎么会因为它而放弃在意的人? 可她的摇头沈祭梵看来那就是给他的回应了,大掌揉了下她头顶说:“嗯,所以,同理可得,那些人,不值得你在惦记。” “可是……”安以然翻上他身还要说话,沈祭梵伸手按在她唇上:“嘘…睡觉,听话,这些天我很累。嗯?” 安以然语言又止,被他压在怀里,头刚刚抬起又被他压了下去,安以然咕哝了声,总算放弃说话了。想着她回去住几天,再回来,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她这也不算离开他啊。这么想着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安安稳稳的趴他怀里睡过去。 沈祭梵是真没放在心上,基本上他现在自信得有点高枕无忧的感觉。她不见得有爱上他,可她对他的依赖他还是自信的。再有,她虽然没到离不开他,但她是发誓不离开他的。 所以沈祭梵压根儿就没想到她会有离开的想法,只是有些反感她那忽然冒出来的家人。安家算不得贵族,可事儿还小,麻烦挺大。如果当家人有魄力,他不介意拉一把,毕竟都是做生意的,可安家几个当初魏峥就已经了解过了,没有可用之处,成功是偶然。 如果埋头苦干,稳打稳扎倒也还能过得去。可偏偏安家少爷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没有投资天分偏要做投资,有冒险的勇气却没有冒险的资本。公司倒闭是必然,安氏将来交到安家少爷手上,同样不会存活。安启泰虽不是个有魄力的商人,可主要被是稳重,走保守路线,所以才稳住安氏到如今。 媒体还在猜测安氏下一步路或者预估安氏股票将又涨多少个点时,沈祭梵已经早就看到了安家的未来。一句话,无甚兴趣。 第二天,上午。 安以镍还真开车来接安以然了,也不知道安以镍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安以然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背包里拿着画夹就准备走,她也没准备要回安家住多久。就是回去一下而已,毕竟大哥都亲自来接她了,她也是想极力挽回以为失去的亲情。 云婶儿快步追出来,满脸急色:“小姐啊,你又要去哪啊?” 云婶儿都快被她吓破胆儿了,先生是不会对小姐发火的,可她们不同啊。早上先生走的时候把她所有事又叮嘱过一遍,比如该给她吃什么,什么东西不让吃,起风了一定要让她添衣服,出门必须让魏峥陪着等等。 云婶儿出来不久,李婶儿也跟着追了出来。她是看安以然要准备出门,赶紧给魏峥打了电话,还没走近就说: “小姐,你要出门去哪啊?我刚给魏先生打电话,他说你没给他打电话啊?” 安以然有些莫名的抓了抓头发,怎么今天大家都紧张兮兮的,之前她出门也没这样大惊小怪的啊? “今天不用魏峥了,我要回家一趟,你们看,院子外面的车是我大哥的,我大哥来接我了,你们不用担心。”安以然笑着说。 李婶儿和云婶儿相互对望一眼:回家?没听先生说小姐回家的事啊? 这片刻,魏峥的车已经开进了院子,安以镍的车也跟着魏峥的车开了进来。魏峥现在基本上是全天侯随时待命,在肖鹰的事件之后,他基本上是安以然随传随到的人。 “魏先生来了。”云婶儿看见魏峥的车进来立马脸上一喜,这次总算有个靠山的,上次的事情后她们几个差点卸了腿,谁说不骇人呐。 “安小姐,你要去哪?”魏峥脸上带着笑,下车走近几人。 魏峥刚走近安以然身边,后面安以镍也下车,魏峥拧了下眉回头看去。当即戒备的气息释放,一刻挡在安以然身前:“他是谁?” 问话的同时抬眼冷冷扫了眼暗处控制大门的暗卫,这里是什么人都放能放进来的? “妹妹,准备好了没有,大哥来接你回家。”安以镍早就看到了魏峥,魏峥他当然认识,按捺下心底的激动,对安以然说。 “回家?”魏峥挑了丝笑意,转头问安以然,“爷知道吗?” ------题外话------ 二更求票……手里有票的姑凉,砸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2,沈祭梵,你最好了 安以然被魏峥问得脸上一愣,心里有些不大愿意了,为什么她要回家大家都这种态度啊?沈祭梵又不是她爹,为什么她做什么都要跟他说,她又不是囚犯。 “没有,”顿了下,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了,这跟魏峥又没多大关系,也不想让他为难,于是说:“我会跟他说的,你别问了,我就回家住几天就回来。” 安以然说着就朝安以镍皱,魏峥气势有些冷冽,伸手挡住安以然,回家就算了还要住几天?这事儿他可不能做主,要是沈爷知道人是从他这走的,非扒了他的皮。拦着安以然掏出电话说:“等等,安小姐,我还是先跟爷请示下。” 魏峥说着电话就已经拨了出去,安以然忽然很生气,伸手要去抢魏峥的电话,魏峥手微微上扬直接避开了。安以然有些急,她是想先斩后奏,急得跺脚: “魏峥你太过分了,我都说我自己会跟他说的,你怎么总这样多管闲事啊?” 都把她当什么了?沈祭梵都没说不让她出去,他们这都是什么意思? 电话接通,魏峥低低说了几句,安以然气恼的瞪着魏峥,一张俏脸通红,眼下觉得魏峥坏死了,这么多人都看着,还有她大哥在,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亏她把他当朋友来的。胸腔都载满了怨气,很不高兴。 “安小姐,爷跟你说话。”魏峥把电话递给安以然,眼睛避开她瞪来的目光,神色不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安以然瞪着魏峥气恼的接过电话,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被沈祭梵训,拿着电话走得远远的。后面魏峥在安以然转身后这才正眼看向安以镍,淡淡扫了一眼,没记错的话,安氏陷入经济危机已经成了弥补不了的黑洞,即将面临的要么是被收购,要么,宣布破产。这时候找上安以然,目的还不明显? 魏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笑着出声道:“安先生?幸会。” “魏先生久仰大名啊,幸会幸会!”安以镍立马微微欠身朝魏峥伸出手去。 魏峥微微垂眼看了眼,并未伸手。安以镍脸上有些尴尬,却并不影响他此刻亲自见到魏峥的心情。收回手依然笑着,想着机不可失,魏峥虽然代表的是沈爷,可魏峥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只要魏峥一句话,商业圈里谁会不给几分薄面? “听说魏先生在南郊投资了个大项目……”安以镍急不可待的说出想法全文。 “你们没那个本事拿下,不用说这些。既然今天是为安小姐来的,那我们还是谈谈安小姐的事吧,安先生这边请!”魏峥完全不留情面直接出声打断,当即岔开话题领着安以镍往一边的户外休闲区走。 魏峥顿了下,赶紧跟上去,想着还是先说安以然的事,找机会再说安氏。他觉得依沈祭梵的势力,安氏那点儿漏洞完全不值一提,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能给解决。安以然在沈爷身边,无论什么身份,向沈爷要句话能有多大个困难? 安以然拿着电话往后面转,转到花圃的另一方坐在汉白玉堆砌的石阶上,确定那边人都听不到时才试着对着电话“喂”了声,顿了下先开口说: “沈祭梵,我想回家住几天,我大哥来接我了,我过几天就回来。” 她特意说明过几天就回来,意思说她没有想离开他。可她话刚落,沈祭梵那边就传来凉凉的语气: “不可以。”果断干脆,不留任何余地。 安以然泄气,懊恼的出声嚷嚷:“为什么呀?我就回家几天而已,我又没去别的地方,怎么不可以?我们是那种关系没错,可你也没权利限制我的行动啊。” 沈祭梵并没接话,顿了下才出声:“在家等我,我们谈谈。” “碍……”安以然急了,赶紧出声说,“你先别挂,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快点吧,我大哥在等我碍,要不,你等我回来再谈好不好?” 安以然感觉他语气有松动,后面的话都变得轻快起来。本来嘛,顺着她的时候,她觉得沈祭梵比谁都好,发火那会儿吧,沈祭梵就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等着,手里的事处理了就回来。”沈祭梵声音有些森寒,不过安以然没听出来。虽然他没答应,可她自动把他的话归为默认了,当即点头:“好。” 那边魏峥还算友好,他向来不跟这类好高骛远的人打交道。 要说安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困难,就是资金链断了,公司运作出了问题。安以镍的投资公司被冷萍一搅合,宣布破产,只能回安家跟着安父做家族企业。而他一进公司头一分合约就是买下一批批比市场价低出不少的材料,以为得了大便宜结果被人给黑了。买进来的材料十层有九层都是假的,用不出去,全被搁浅在仓库。而安氏目前的工程又不能拖,再想另卖资金就拉扯不过来。一个工程被耽搁,接二连三的工程也在这时候出事,安氏如今是水深火热一团乱。 要不是走投无路,安家能想起这个被卖掉的女儿? 魏峥笑笑,果然是旁观者清,安家到现在就没发现弄事儿的是自己人?安以镍就算再不懂材料,也不会傻得一下就签下那么大的订单,明显是被人撺掇了,那人还是他信任的人。内部看起来一片混乱,其实一层层剥开,不就一个原因? 不提,这事儿跟他没关系,魏峥当然会袖手旁观。沈爷那话说得明明白白的,他就是不希望安以然再跟安家有什么瓜葛,安家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没记错的话,当初你父亲是对媒体宣布安家与安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如今,都已经断绝关系了,我想,安先生就不适合再出现在安小姐面前。如果真是想关心关心安小姐的近况,我劝安先生还是不用多次一举,安小姐过得很好。” 魏峥顿了顿,余光已经看到安以然朝他们走过来,当即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再道:“如果没什么事,安先生就请回吧。对了,沈爷很不希望安小姐的生活被打扰,所以请安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最好不要再以任何方式出现在安小姐视线。” 安以镍一句话没出口,被魏峥堵得心里发慌,刚想出口说资金的事,魏峥扬手打断,道:“安先生还有没明白的地方吗?没有,就先请吧!” 起身离开:“送客!” 魏峥率先走向安以然,安以然脸上带着笑,看魏峥朝她近笑着说: “魏峥,我跟沈祭梵说了,他马上就回来,所以你以后不要老是这样多事,我都说了没事的,沈祭梵才没那么小气。” 安以然歪头去看后面的安以镍,魏峥伸手掌着安以然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往屋里推:“爷让你等他是吧?姑娘您就先进去坐着等。” “碍,碍你别推我呀,我大哥还没来,魏峥,你别这么讨厌好不好?”安以然被魏峥往屋里推去,边出声边扭头看安以镍。 魏峥回头扫了眼安以镍说:“安先生公司忙,马上得赶回公司,等不到你了。”把安以然三两步给推进了屋里,身躯横在门口再道: “你不是要等爷回来嘛,等爷回来后你要是回安家,我送你,怎么样?别耽误安先生的工作,你知道男人都是事业为重的。” 安以然气恼的吼了声,“魏峥,你都快变成第二个沈祭梵了,烦死了真是!” 魏峥挑挑眉,脸上依然笑着,出声说:“姑娘这话,嗯,我得跟沈爷如实上报才行。我不要紧,可沈爷就……” “碍哟,魏峥…”安以然一急,刚才的气焰瞬间消散了,立马奔上去抱着魏峥手臂耍赖:“魏峥,大哥,我胡说来着,你别当真啊,你不会那么小气对不对?” 魏峥笑意直达眼底,手刮了下鼻子,摸摸安以然圆乎乎的脑袋,忽然觉得安姑娘确实挺可爱,这感觉跟逗小狗儿似地。安以然抬眼看了眼魏峥,立马笑起来跳开,说:“你故意的!你没想告诉沈祭梵对吧?” “我像多嘴的人吗?”魏峥哼哼,侧脸扫了眼外面,安以镍已经走了,魏峥功成身退:“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给我。” 安以然一听他要走,赶紧抓住他衣服说: “你别急啊,别忙走,你不是说了要送我回家吗?你先走了谁送我啊?来去也很麻烦的,你来,先坐,沈祭梵很快就回来了,不会等很久的,坐吧坐吧。” 魏峥可不认为沈爷很快就回来,可也没扫她的兴,在一边坐着。安以然也坐在大厅等,把画夹拿出来,边勾线条边跟魏峥哈拉。 安以然画着漫画那时间就会跟飞似地,到云婶儿出来叫她中饭时候安以然才回过神来,沈祭梵怎么还没回来啊?一看,魏峥什么时候走的? “碍,他们怎么都这样啊?太过分了。”安以然放下画夹气得不轻,拿着电话给沈祭梵拨过去,一接通就开始嚷嚷:“沈祭梵,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你说很快就回来,我都等你半天了,我还要回家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碍?” 安以然话落,等了下,对方没回应,不高兴了:“你又不说话,沈祭梵你又这样,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要不说话,我就不等你了,我回家了。” 沈祭梵无奈,“别闹,手上的事处理完就回去,听话。” 说完直接挂了,安以然那电话跺脚:“碍碍,我还没说完,沈祭梵我还没说完你就挂了,你太讨厌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云婶儿看着情绪激动的安以然,默默的想溜走,安以然扭头瞪着,怒哼哼的说:“云婶,我很可怕吗?你干嘛要躲着我啊?” 云婶儿转身,笑着说,“小姐哪里会可怕,小姐最可爱了,我才没躲着你呢。”顿了下劝着说:“先生有事忙,不回来就算了,女人不能恃宠而骄。” 安以然撇撇嘴,低声咕哝:“云婶,你也说我?” 云婶儿叹气:“婶儿不是说你,婶儿说的是事实啊,先生对小姐,真是没话说了,小姐你也不能总吵着先生,男人喜好都是会变的,可不能让先生觉得你烦。” 云婶儿这是在教她呢,安以然呶呶嘴,“哦,知道了,不吵他就是。” 烦了更好,反正,她现在有收入啦,她的漫画已经有稿费到她卡里了。他烦了她后,让她离开,她正好可以重新生活,再不要他管来管去的。 他们这样的关系,本来就不该相互干涉,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事,可他介入她的事也太多太多了吧。别人哪有像他那样的?他怎么就不怕以后甩不掉她呢? 安以然又等了一下午,心底的火苗烧得噼里啪啦的。画了两张就没画了,抱着画夹傻坐着,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他明知道她要回家,明知道她在等他,答应得好好的竟然让她等了一天,一天碍,他还不是故意的? 天擦黑的时候沈祭梵总算回来了,而这时候晚餐都摆出来了。安以然一肚子火,还不能对着那罪魁祸首撒。看见他回来,故意抱着画夹上楼,无视。 云婶儿喊声“先生”又看到安以然上楼赶紧说:“小姐,吃饭了,先吃饭吧。” “不吃不吃,我要睡觉了!”安以然忽然大声嚷嚷出来,她那不是对着云婶儿吼,而是云婶儿撞枪口了,她那就是嚷嚷给沈祭梵听的。她是不敢对他发火,可总得也让他知道,她在生气,很生气。 云婶儿土灰着脸赶紧往厨房钻,她当然明白小姐那火是怎么来的。云婶儿进了厨房,李婶儿走出来问:“先生,现在开饭吗?” 沈祭梵抬眼看了眼已经“噔噔噔”上楼的人,顿了下道:“先热着吧TXT下载。” 转身上楼,安以然进门时故意把门摔得很大声,以此表示她很生气,顿了下又转身把门给反锁了。沈祭梵上楼,在她门口站着,轻轻扣了下门然后拧把手,一愣,好家伙,反锁了,这不明摆着锁他来着? “然然,开门。”沈祭梵压着火出声。 安以然往床上钻,蒙着被子大声的吼:“你走你走,不要你管,我烦死你了。” 她那点儿胆量也就够蒙着被子才敢肆无忌惮的发火了,沈祭梵愣了下,再扣了下门,低声道:“不要让发火,开门!” 安以然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滑下床去跑去拉开门,直接他身上扑去,往他身上跳,双手抱住他脖子,双腿紧紧缠在他腰上,张口咬他脖颈上的大动脉,愤怒得跟头小狮子似的,嗷嗷乱叫,眉眼里全是慢慢的怨气。 沈祭梵一手兜着她避免她掉下去,一手关了门往里面走。也任她咬,他也想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咬下去。 安以然真的是来气了,张口咬了下,毕竟不敢,又松开,松开又不甘心,又凑上去咬在他耳朵上。用了力,咬耳朵又不会死,沈祭梵有几分吃痛,眸色微微一暗,伸手卡在她脖子后方,带着巧劲拉开她的头,戏谑道: “变狗了不是?” 安以然红着眼瞪他,朝他直嚷:“你才是变小狗了,沈祭梵你说话不算话!” 沈祭梵坐进单人沙发,让她坐在双腿上,看着她怒哼哼的脸,扯着她的手说:“怎么不算话了?我说了手头的事忙完就回来,你自己听成什么了?” “你哪里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就答应说很快回来。”安以然怒嚷出声。 沈祭梵不跟她掰扯这个,岔开话问:“什么事说吧,好好说,我听着。” 安以然酝酿在心里的气没发出来,听他这么说又压下去,盯着他深邃的眼睛,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觉得他这态度,嗯,马马虎虎吧,她就当他是默认跟她道歉了。觉得态度过关,然后软下气势来才说: “我要回家,就想回去看看,住几天就回来,沈祭梵,好不好?” “不好。”沈祭梵同样断然拒绝,安以然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飞了起来,沈祭梵揉着她头发直接再道:“你忘了在青江自己说过什么了吗?你要清楚,那些话不是我逼你说的,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希望你能对你的言行负责,嗯?” “沈祭梵,我没有不负责,我没有反悔什么呀?我只是回家住几天,没有去别的地方,不是离开你,我要回来的……”安以然赶紧嚷嚷着解释,又抓他的衣襟往他跟前凑,说,“你那时候也没说不让出门对不对?而且,我有自由的对吧?” 沈祭梵冷眼看她,不动声色,“你把我这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哈?”安以然愣了下,觉得他理解有误,赶紧摇头:“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回家几天,就是这样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沈祭梵脸色冷下去,“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你认为你的出行不该由我来管?” “不是,没有,”安以然有些脸红,她哪是属于他的了,她认为他们之间的概念理解有偏差,“我没那么想,碍,沈祭梵,我不是属于你的,我们只是那样的关系。我觉得,我们那样的关系,我去哪里是应该告诉你,可是,你不能左右我嘛,我是自由的,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对不对?” 沈祭梵浓眉微挑,明白了,小东西想反悔,冷声而出:“当初跟我走,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既然选择跟我走,那就应该明白是这个意思,怎么着?现在知道有退路了,就开始想着怎么摆脱我是吧?然然,你认为你这样做对吗?” 反问她,倒是让安以然无话可反驳,良久泄气道:“沈祭梵,我没有,我答应过你不让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会做到。可我现在没有说离开你啊,我只是、只是想征求那么一点点自由碍,难道不可以吗?” 沈祭梵冷哼出声,不回应了。安以然趴在他身上手往他胸膛上扒拉扒拉,轻轻顺抚着说:“好不好?我就回去看看呗,又没有什么关系,沈祭梵,沈祭梵……” “然然,跟了我,有些人,你就得断了来往,你所谓的那个家,还用我提醒当初是怎样对你的?如今离开了最好,真惦记你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管过你的死活?现在突然出现,你难道认为是巧合?”沈祭梵冷声道。 “没有没有,沈祭梵,我爸爸找过我的,一直在找我,只是,他没想到我会跟你在一起,所以没找到,真的。”安以然赶紧解释,为父亲辩解。 沈祭梵伸手发狠的捏了下她的脸,薄怒道:“忘了当初是你那所谓的父亲亲自将你送我床上的事了?” 安以然脸色瞬间有些惨白,可发白了后又有些潮红,眼神一下一下缓拉着。觉得沈祭梵挺可恶,她都忘记了的事,他为什么总要那样提醒她。 “好在那晚上的人是我,要不是我,你想过会怎样吗?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你执意要做什么,我也不会强行阻止,要么是即刻走,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要么是听话的呆在家里,哪也别去。”沈祭梵有些咬牙。 “沈祭梵,你不可以这样的。”安以然咬着唇瞪着他,他一说那些话,她就恐慌,心里慌突突的害怕,抓着他的衣服低声说:“沈祭梵,你别这样,你要不同意,我不回去就是,你别说那种话,多伤人心啊。” 沈祭梵对于她的危机意识还算满意,总算没有再昏头做些让人愤怒的傻事。伸手掐着她的脸,抬着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 “我不过说两句就伤你心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事是不是会伤我的心。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说过你做任何事的时候想想我会不会同意,你倒好,人都来接了还不告诉我,怎么着,想先斩后奏?” 安以然抓抓头发,呶呶嘴说:“你怎么知道的,”顿了下,往他怀里拱,低声说:“我以为你不会反对,本来就没多大的事,谁知道你会不同意啊?” 多简单一事,她就是到家后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是,哪会想到有这么困难。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亲了下,拧着她下楼吃饭。安以然跟在他身后低声咕哝:“沈祭梵,你越来越霸道了,太难伺候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容易生气啊?吓人!” 沈祭梵回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安以然当即吐吐舌头,“我什么都没说。” * 安家再不了银行的贷款,面临的就将是破产。安以镍的公司两个月宣布破产,当初的做期货时一笔接一笔的钱抛出去,全都负值收回来。安以镍一心想要翻盘,以公司名义带了大数额的资金用以投资,结果血本无归。 公司破产,又在同时间被老婆叶芳发现和冷萍的事,安以镍公司没了,想着以后也是回安家接手安氏,叶芳以及她娘家他完全可以不再依靠,叶芳一闹,索性就那么离婚了。安以镍公司的事处理完后去找冷萍,想着总算能抱得美人归他人生也不算低谷。然而当他再去找冷萍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安以镍灰头土脸的回到安家,漫不经心的开始接受安氏。安以欣算是个有能力的,基本上安氏的大事都有她参与。有安以欣带着,安以镍倒还算快的接手公司事务,安启泰见他掌握公司的流程挺快,加上安以镍本身是学经济出生,又做过投资,所以公司财政大权转移到他手中,支出与收入每一笔都从他手里走过。 而安氏出现大纰漏的开端就是从他手上划出去的,安以欣是个精明的,那是在事业上,对待工作,她确实一丝不苟,可她也只是做项目的,对工程项目熟悉,可对公司营运不熟悉。 安以欣虽然冷情,可确确实实很爱谢豪。现在对谢豪基本上是言听计从,谢豪从“远航”的成功后,在国内建筑界身价翻倍,稳稳的坐上了安氏首席设计师的位置。一方面带自己的团队,一方面和安以欣打理整个安氏。 安启泰上了年纪对公司早有些力不从心,当初安以镍没回安氏帮忙的时候,他能指望的就只有安以欣。安父不相信谢豪,可他绝对信任安以欣。所以安以欣打理安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明面上是安以欣在独当一面,实际上却是谢豪一步一步架空了安以欣,逐渐掌握了安氏。 这些在安以镍进入安氏时已经成了定局,从安以镍手上走出去的大笔资金就是听了安以欣的“指示”,而安以欣却是听了谢豪的“建议”。当纰漏越来越大,安氏所有高层惊慌失措时,已经为时已晚。 安父对安以镍失望透顶,不过短短数月,安氏就成了一潭死水。要不是银行各方面资金追得急,安家也不会在这时候想起安以然来。 可显然安家这次是打错了主意,安以镍没接回安以然,也就意味着没有跟沈爷谈的资本。就在这几天后,安氏彻底回天乏术。 谢豪在这时候竟然带着原安氏所有高层和设计部的精英团队集体辞职了,门户,短短两天时间,一家声势颇大的建筑公司成立,注册资金一亿。 这简直给水深火热的安家投枚定时炸弹,炸得所有人晕头转向。 看到新闻,谢豪的新公司成立时安父和安以欣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谢豪另立门户是要救安氏来着,当安以欣找上门时,被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谢豪翻脸无情,几天前还是一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申请男人眼下成了吸血鬼,安以欣气得脸色发白,在谢豪办公室就开始大闹,却在这时候竟然见到大哥找了几个月没找到的冷萍。 安以欣傻在当下,总算想起曾经安以然说谢豪和冷萍的事,震痛当下,原来这是谢豪和冷萍预谋已久的事。气怒不过,在谢豪公司大闹,谢豪更狠,直接叫警察把人给送局子里去了。 安以欣是安以镍去保释出来的,回到家关着房间哭了一整晚。 背叛过一次爱情的男人,当然会第二次背叛。当初背叛安以然,她无动于衷,是她太自信,总以为这样的男人是她能掌控的,却不料,这个男人为了往上爬,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在拖延婚期。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跟她结婚的打算,一切,都是他早就预谋好的。 只怪她被妒忌蒙蔽了双眼,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心,连累了安家。 安家一夜之间变天,急得没办法,老爷子急怒攻心当晚就送进了医院,安父和安以镍一直在医院守着。 安以欣关了两天,不吃不喝,走出房间的时候瘦了一大圈。下楼时候,老爷子已经回来了,一家人都在。安以欣显然已经平静了,冷静的说: “爸爸,宣布破产吧,安氏已经资不抵债,没有别的办法了。” 安父满脸沉重没出声,老爷子拄着拐杖老脸涨红:“破产,破产!老夫当年五块钱从工地走出来,一手成立安氏,如今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爷爷说得对,我们从头开始。”安以欣眼神有些空洞,脸色却分外坚毅。 安母眼睛哭得红肿低声说:“怎么就引狼入室没看清人?安家几十年的家业被个白眼狼给毁了……恩将仇报的混账,人在做,天在看,他迟早要遭报应的…” 安以欣脸色很难看,没再出声。安以镍脸色更难看,竟然没想到,当初安以然说的话,都是真的。后悔也晚了,事情已经这样,只是让他痛心的是,为了冷萍那个贱人,他放弃了美满的家庭,妻子儿子…这是报应吗? 安父沉着脸,终于开口:“丈人家怎么说?你姐姐不肯借吗?” 这话问的是安母,安母抬眼,边哭边出声:“都是些没良心的,我们有的时候姐妹间就是亲的,有事儿的时候谁都不肯出手。昨天我去了,老大就扯了两千出来,两千拿着干什么?两千万也不够利息的……” “爸,”安以欣不想听这些,出声打断,安父看向她,安以欣问,“妹妹呢?不是已经确定她在沈爷身边吗?我想,只要沈爷出手,安家还是有希望的。” 谁都明白,这出手指的就是钱,银行的,各方材料的欠款,工程延误的赔偿金,加起来十几个亿。安氏在新华都商业街的大工程成功后,接的都是大项目,承担的违约金当然也是大数。这个数在别人看来确实惊恐,可沈爷眼里算什么? 只要沈爷一点头,大把的钱往里面砸,安氏自然就起死回生。 可是,十几个亿啊,安氏几十年来的资产都不够这个数的。 安父皱紧了眉头,安以镍顿了下出声道:“几天前我去了浅水湾,只见到魏先生。我想如果魏先生能答应,也是一样的。但我看魏先生的意思,是不愿意让以然回来,大概,是防着我们吧。” 安母这时候急着说话:“你跟魏先生说什么呀?你要跟以然说啊,她性子软,你话稍微软点儿,她那就答应了。你跟魏先生说魏先生当然不答应了,他跟我们非亲非故的,他能答应你?谁都知道这是个麻烦,他也不是做慈善的,这事儿就得跟以然说,枕旁风不知道吗?只要以然一答应,还不就是沈爷一句话的事儿?”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安父也是这个意思。安以镍顿了下看向安父说: “爸,要不,你亲自走一趟吧,你也知道,我比以然大了十几岁,跟她接触得少,她向来跟我不亲,她还是很听你的话,你亲自出面试试,或许她会答应。” 安父沉默,老爷子拐棍一跺,怒道:“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你还犹豫?那孩子到底是安家走出去的,如今安家需要她,这就该是她的责任!” 安父点头,问安以欣:“银行的最后期限是几号。” “这个月二十号。”安以欣顿了下回应。 今天十六号,还有三天。安父粗粗估计着,看来只能是他再出面一次。 … 安以然安分了两天,听话得很,只要沈祭梵一回家,她立马巴巴儿的黏上去,又给捏肩又给捶背的,温言软语的说着好听的话,晚上无论他怎么折腾,她都受着,努力的迎合,倒是哄得沈祭梵一颗心飞上了天去。 “想出去就让魏峥陪着,不是我想管着你,外面有多危险你自己也知道。”沈祭梵大发慈悲的说了句,这两天的讨好卖乖他还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安以然笑得眉眼弯弯的,抱着他胳膊说: “沈祭梵,你最好了,我才不要出去呢,我在屋里也挺好的。画着漫画,听听歌,然后等你回来,多好啊,才不想出去呢,外面哪有你好呀。” 听听这话多漂亮,听着确实顺耳啊,沈祭梵那笑都钻心窝子底下去了,伸手捏着她的脸,道:“行,那以后就别出去了。” 安以然赶紧嚷嚷着反悔说: “碍碍,我说着玩的呀,要出去我要出去,你别当真呀。”说完又眉开眼笑的抱着他说,“沈祭梵,你最好了,你比谁都好,真的。” 魏峥说,其实男人也需要哄的,而且男人很容易心软。他不知道这对沈爷管不管用,可至少他挺受用的。他说,想当初肖鹰只要一服软,他立马没辙。安以然就问,怎么个哄法儿。魏峥当时飞了她一眼说,爷怎么哄她的,她就可以怎么哄爷。 安以然似懂非懂的点头,认真想了一遍,觉得沈祭梵没哄过她啊,死缠着魏峥非要问个具体的。魏峥头大,教了招绝技给她,就是什么话好听,顺耳的,只管往爷身上堆。让她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看沈爷的眼睛,爷眼里带着笑,那就说明他是爱听那样的话,以后照着把那些话重复说就成了。 沈祭梵虽然不知道魏峥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不过对安以然的讨好分外受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说: “现在知道我好了?” 安以然赶紧狗腿的点头,他好,全世界他最好,弄得她自己都以为真是那么回事儿似地。 沈祭梵揉着她的圆乎乎的头,小东西最近乖得不可思议呀。 “沈祭梵,我明天想去商业步行街,可以的吧?”安以然赶紧问话,他刚才说了,让魏峥跟着就可以。 “我明天没时间,让魏峥陪你去。”沈祭梵爽快的答应。 “我知道你没时间,我对你都不抱希望的,”瞅见沈祭梵脸色阴沉下去,赶紧又说:“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叫魏峥的。不过,他不能跟在我身边,我要去见朋友,免得她们误会我和魏峥的关系。” 沈祭梵顿了下,“见谁?” 安以然摇头,不说,沈祭梵板正她的脸,安以然往他怀里钻,耍赖不肯说,沈祭梵声音冷了一瞬:“不说明天就别出去了。” 安以然立马吼起来,“沈祭梵,你刚才答应了,这么快就变了?” “见谁?”沈祭梵又问。 “碍……”赖不过去,只能掰着手说:“就是、漫客网站的几个画友,都是画漫画的,我们很聊得来,她们也是京城的人碍……沈祭梵,可以吗?” “都不认识的人,你就去见,上的当还少了?”沈祭梵看着她,到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她被人坑了,这小东西没什么心眼儿,别人说什么她都能信。 安以然就不愿意他这么说,抓着他的手说,“碍,我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嘛,我会小心的。不过,我们都是漫客的画手,有什么不放心的啊?画画的人心思都很单纯的,你别把人想得那么坏,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沈祭梵盯着她,顿了下,才道:“让魏峥陪着,不能走出他视线范围内,能做到吗?” 安以然还要条件,带个大男人出去就已经很怪异了,还要让魏峥跟着,谁相信他们会没关系?她刚张口,沈祭梵直接打断: “做不到就不要出门。” 安以然赶紧闭嘴,连连点头,“做得到做得到。”顿了下,又抱着沈祭梵说:“沈祭梵,你最好了。” ------题外话------ 求票。有票的姑凉别攥着了哈,投来吧,昂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3,叮嘱 烦不烦呀 安以然是个知道有事就能开心半天的人,早上早早就醒了,在被子里翻全文。今天要见新朋友,当然得早点起床收拾啊,可沈祭梵一条铁臂把她给箍死了,推不动。又不敢真吵醒他,只能一点一点磨,从他腋窝下滑出去就在床上滚。 她在想应该穿什么衣服,每天穿什么她都要想好了才起床。要出门见新朋友,她今天可以穿得漂亮点,沈祭梵给她买的衣服她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不用想知道很贵,肯定不能穿的,她只能穿自己的衣服。 大概想好了后坐起身,却在时候被沈祭梵给圈住,又拖回了被窝:“还早。” 安以然在他胸膛磨蹭,要爬起来边咕哝说:“哪早了?不早了不早了。” 刚爬起来又被他带了回去,安以然嚷嚷了起来: “碍,沈祭梵,你干嘛呀?你睡你的,别拉我,我不睡了。” “嗯?”沈祭梵微微睁开睡意明显的双眼,声音低沉醇厚,危险的哼声从鼻间轻哼而出,微微开启的眼睑眯瞌着,看向她。 安以然懊恼的又趴回他胸膛,心想着沈祭梵真是越来越小气了,说一句就能生气,他是男人碍,男人要大度点嘛,真是。趴在他身上,手轻轻在他脸上摸摸,又亲了下他的唇,眉眼带笑的说: “我要起床了喔,你慢慢睡哈,我动作很轻的,不会打扰你。” 说完又把嘴巴往他脸上印了下,她今天心情好,也乐意这么做。魏峥原话是这么跟她说的:爷上火的时候,你就把爷当你儿子看,尽量哄着,顺着。 安以然觉得有点困难啊,她还没生儿子呢,后来想想,觉得龙猫就是她儿子啊,宝贝得不得了的。所以就想,沈祭梵生气的时候,她就把他当龙猫,可一想到龙猫那圆滚滚的肚子沈祭梵要跟龙猫一样变成圆滚滚了,那一定滑稽死了。 沈祭梵微微启开的眼睑看向她,见她笑得一脸的小人样儿,伸手捏下她的脸轻声道:“在外面别任性,要做什么先问过魏峥,不能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嗯?” “知道了知道了,弄得魏峥都成我保镖了。沈祭梵,顾问说魏峥是你们公司除了你之外最忙的人,可他最近怎么这么闲啊?”老在她身边出现,烦死了。 沈祭梵伸手揉揉她圆乎乎的脑袋说,“烦了?” 安以然点头,是挺烦的,沈祭梵一个管她就够了,还来一个魏峥,她要不听吧,魏峥立马就说“我会如实向沈爷上报”,简直都成口头禅了,烦死了都。 “那今天让顾问跟着?”沈祭梵倒是挺能顺着她,也是这两天被安姑娘伺候得舒服了,她这会儿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得让人大动工程架着天梯去捞啊全文。 换个人多简单?他其实也不希望她经常跟个男人处一块儿,看着她那股劲儿跟魏峥处倒是比跟他在一起还开心,难免心里不大痛快,还是经常换换得好。 安以然愣了下,“要换别人啊?”眼眸子即刻上下转了两圈,想了下,摇头说:“还是算了,换了别人我得多别扭呀,不要不要,就魏峥吧,虽然魏峥变得很讨厌,可我们都是很熟的人了,要换别人也不好,我会很不习惯的。” 顾问太一板一眼了,而且老把事情说得多严重多严重,弄得她莫名其妙就会跟着紧张,还是魏峥好,魏峥除了有点讨厌外,还是挺好的。想着其实魏峥以前也没这么讨厌,大概是肖鹰没了,他没什么寄托,就把看管她当成了己任。 碍,她是何其不幸啊,转来转去都被人看着。虽然也知道是为她好,小黑屋事件后,沈祭梵虽然没再提那件事,可他一直是愧疚的,所以别墅的下人和魏峥对她的出行都显得异常紧张,可能,背着她他真的发了火。但是,她也需要点自己的空间嘛,像今天这样出去见新朋友,就真的不要人跟着,没什么危险啊。 撇撇嘴,抱着沈祭梵磨蹭,轻哼道:“沈祭梵,其实你真的很好很好了,如果,我说如果哈,你再大方一点点,你就完美了。”顿了下,太眼看着他说: “沈祭梵,我可以说吧?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很多事我能应付得来,真的,你别把我当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你看,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还是照样活了二十年,没病没灾的,身心健全,对吧对吧?” “所以呢?”沈祭梵不耐的打断她的话,直接问道。 “所以嘛,能不能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不要魏峥啊?我们几个女孩子逛街吃小零食……”沈祭梵脸色暗下去,安以然赶紧打住,摇头说:“不吃小零食,逛街,就逛逛街,去看电影,有可能会去游乐场,碍,反正会做很多事啦,你看,我如果有个魏峥跟着,大家都会觉得不尽兴,有顾忌嘛,多不好啊,对不?” 等着他回应,沈祭梵目光幽幽的盯着她,没出声,安以然见他不出声,又说:“呐,你说过的,都出门了,要玩就要玩得尽兴,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沈祭梵叹气,伸手揉捏了下她的脸说:“让魏峥送你过去,然后让离开,要回来的时候给他电话,等他去接你。记得,带上钱包。” 沈祭梵说的钱包自然是那只枚红色小包包,安以然听完他的话简直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抱着他的头软哝的轻吻往他脸上印去,因为高兴,声调都高了几分:“沈祭梵你最好了,就知道你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可喜欢可喜欢这样的你了!” “小磨人精!”沈祭梵捏着她的脸,松开手。 安以然倍儿高兴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往床下跳,“咚咚”几步跑进衣帽间,两分钟不到,一身儿衣服就换好了,心情好得不得了,眉眼都带着笑意。跑出来又站在床边让沈祭梵看她,声音带着愉悦的气息,脆脆的: “沈祭梵我今天穿这样好不好?我觉得很好,就这样咯?” 她的穿着沈祭梵向来是插手到底的,每天他起床后自己拾掇好了,一准把她当天要穿的衣服给放床头。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有人给做了主还省得她自己纠结。 可今天吧,就跟她自己想的那样,沈祭梵的给买的衣服不能穿,她可不想一见面就拉开跟别人的距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有距离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走近成为朋友的。她是很珍惜今天的机会,是认识新朋友,也是同事碍。 沈祭梵微微睁开眼,淡淡看了眼,点头,却并没出声。接着合上了眼,继续闭目养神,任她折腾去,这时候再接茬儿睡,哪还能睡得着? 安以然对他的态度半点没有不满,反正他点头了,得到认可了就高兴,又跟风一样往卫生间跑,开始洗漱。还想着要不要画画脸呢,她这颗头看起来就跟中学生一样,应该要画一下比较好,不然看起来年纪太小了。 半小时后安以然才走出来,沈祭梵已经起床了,抬眼看她,愣了下,出声: “乖宝,过来。” 安以然赶紧跑过去,巴巴儿的抱住他胳膊,往他跟前凑:“在,什么事啊?” 沈祭梵伸手掌着她的脸,扯了张纸巾三两下把她脸上的东西擦了个干净,唇上的一点殷红也一点不落的擦掉。见朋友,又不是约会,捣鼓这张脸干什么? 显然沈祭梵不高兴了,下手也没个轻重,把一张白生生的俏脸蛋擦得通红。 安以然忍不住嚷嚷道: “碍,沈祭梵,我画了好久的,你别给我都擦了呀真是…轻点碍,疼……”伸手去拉他的手,眼眶里水漾漾的,直瞪着他,刚还觉得他好来着,一下全变了。 沈祭梵耐着心说:“你没照过镜子是吧?你没看到这张脸画得跟鬼似地,惨白得吓人,嘴巴染得血红,你这是想出去吓人?” 安以然愣了下,为她好?顿了下又咕哝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明明,明明我看着很好啊,没有白得像鬼啊,嘴巴也只涂了一层淡淡的唇彩,哪里是血红了?沈祭梵,你这是故意诋毁我呢?” 沈祭梵盯着她,眼底起了丝笑意,不错啊,会怀疑人了。不再盲目听从,学会坚持己见了啊。不动声色,利落的擦掉她脸上的东西,看着她说: “你刚没开灯是吧,灯光误导了你,你自己是没看到,不像鬼像什么?怎么着,你认为我还骗你了?我犯得着吗?” 安以然半信半疑,刚确实没开全灯,就开了镜前灯,难道真给灯光误导了?可是,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吧。她好歹也是学美术的,就这么全被他给否认了,多没面子。抱着他手臂低低的说:“那,我重新再去画?” 沈祭梵伸手抬起她的脸,安以然很配合的给他看,毕竟旁观者清,她是很愿意听听他说的意见的。盯了良久,安以然催促道:“沈祭梵,你看好了没呀?” 沈祭梵笑了笑,低声道: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别往脸上捣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五官挺出挑的,不用再突出。要是你往脸上倒腾那些,满街乱窜,肯定热啊,得出汗不是?你想想,出汗了脸上还能看吗?不就成了一条条的沟壑跟黄土高坡似地?” 沈祭梵那话说得煞有其事,就跟真那么回事儿似地,唬得安以然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啊?沈祭梵说那话的时候她脑子里的画面就是高原上的千沟万壑,想想,真是有够恐怖的。禁不住一个寒颤,还是算了,她才不要变成千沟万壑。 虽然知道有那么点夸张,可他说的也没错,她们会去游乐场嘛,逛街也肯定会累会出汗,这么一想,确实有点不合适。想通了后立马伸手抱住沈祭梵,俏脸往他怀里蹭,低低的说: “沈祭梵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我这就洗脸去,什么都不涂了。” 沈祭梵颇为满意她的领悟,伸手安抚性的拍拍她肩膀,说:“去吧。” 安以然跟沈祭梵同时出门,沈祭梵向来去公司早,他手底下做事的人根本就没有“迟到”一说,因为他是个比较勤奋的老板。想想啊,老板每天都早早就到了,哪个员工还那么不长眼卡点儿到公司?所以沈祭梵所在的那栋大楼里,职工上班每天就跟赶考似地,一个比一个去得早,多的是加班晚了直接睡公司。还没人有怨言,为什么?福利好啊,所得跟回报是等比的。 所以沈祭梵出门是早的,安以然跟他并行走出去,沈祭梵挺无奈,这小东西平时他起床时候是动她一下都来气的,今天居然真起了个大早。网友见个面而已,怎么就给她兴奋成那样? 魏峥见沈祭梵同时出来,赶紧下车打了声招呼然后安静的立在一边。沈祭梵微微点头,再看向安以然,安以然要上车沈祭梵伸手拉住,是忍不住再叮嘱说: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疯过头了,你要是带点儿伤病感冒什么的回来,以后就别想再出门,钱包别掉了,做事前多想想……” “知道了知道了,沈祭梵你烦不烦呀?你从昨晚上就说,一直说到现在,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别那么烦人好不好?我这么大人了都。”安以然不耐烦的挥手大声嚷嚷,看沈祭梵脸色沉下去,又软了语气咕哝说:“好啦好啦,我知道的,你别生气,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去上班吧沈祭梵,再见啦。” 沈祭梵叹气,他这关心还廉价了?不识好的小东西!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也行,嗯?” “知道了,你走吧快走吧,拜拜。”安以然很是敷衍的点头,当下往车里钻。 沈祭梵给关上车门,对魏峥摆了下手,往一边走了两步,魏峥即刻上前: “爷,您吩咐。” 沈祭梵沉着脸道:“小心跟着她,别出意外。” 魏峥点头,那边安以然打下车窗头探出来朝他们喊话:“你们好了没呀?” 沈祭梵抬眼看她,安以然撇撇嘴,灰溜溜的又把脑袋缩回去最新章节。沈祭梵摆手道:“去吧,多留点心。” 话完了转身上车,魏峥划到安以然身边后,沈祭梵贴身的人换成了顾问。顾问打下车窗对魏峥笑了笑,然后开车离开。魏峥在原地站了站: 爷这是,对安姑娘动真心了? 魏峥叹气,安姑娘这样的性子,怎么适合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即便有爷处处护着,要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怕也是不容易。 “魏峥,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啊?都快八点了,你快点的呀!”沈祭梵走了,安以然那性子总算可以肆无忌惮了,对魏峥她是半点不怕,直接大声嚷嚷。 魏峥回头看着探出车窗的脑袋,就跟挂在车门上一样,眼睛一下一下眨着,整个颗头圆乎乎的,可爱极了。魏峥下意识笑了笑,回应道:“来了。” 魏峥上了车,还没出声安以然就开始喋喋不休:“魏峥,你今天别跟着我了,我已经都跟沈祭梵说好了,你送我到商业步行街就可以。” “哟哟,这么嫌弃了?拎东西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这话?”魏峥前面打趣了声,发动车,开了出去。忍不住朝后视镜看了眼,安姑娘今天听精神,大概是心情好的原因。满脸都是笑,埋了半颗头下去,大片黑漆漆的头顶对着他,他只看到半张脸,和一张莹润光泽的唇,微微勾起了丝笑意。 姑娘在数钱呢,一张一张数得很认真。小包包里的钱还得追溯到上次动漫展,那是沈祭梵放进去的钱,那次没用完剩下来的。她本来没打算要,他给她吃住穿用,她已经很感恩戴德了,真没想再拿钱,可她说起这钱的时候他压根儿就忘了,姑娘这才“勉为其难”占为己用。 想着沈祭梵又不缺钱啊,都搁她钱包里了,她就帮他花了吧。 听见魏峥出声,她中途抬眼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他后脑勺,又继续低头数钱,边说:“今天不一样嘛,今天我是去新朋友碍,你去会不方便的。”顿了顿又抬起脸来看着他后脑勺说:“魏峥,我可没有嫌弃你哦。” 魏峥从后视镜里看她,见她满脸笑意他笑出声道:“是,我得多谢姑娘您抬爱了。”看她数了一遍,又数第二遍,忍不住出声道:“钱不够,我这有。” “不要,够了的,又不买东西,就是去玩,花不了多少。”安以然没抬脸,只低低出声应道。 魏峥淡淡的应了声,稳稳的开着车,到了商业步行街,找到车位停下。魏峥微微侧向后座,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安以然无奈道:“瞧瞧,我都说了不用急,你非得催,到八点还有大半小时,现在怎么着?去喝杯那边速食店喝点东西?” 安以然也懊恼,她就是怕迟到嘛,第一次见面总不能急急忙忙的赶啊? “可是,要错过了她们怎么办?”安以然犹豫着,“要不,我下车先等吧。” 魏峥无语,还有大半小时才到八点,别人也不一定就八点能准时到,就她心急,先下车,绕过车子开了她车门,安以然跟着下车。魏峥没说话,为避嫌直接提着她肩膀衣服往她们约的地点去。 安以然不高兴被他这么拽着,边伸手扯他的手边说: “你不用过去,我自己去,你别去了,叫人看到多不好啊,你赶紧走吧。” “就是这里是吧?”魏峥左右看了看,步行街中心广场的音乐喷泉的位置,安以然点点头,魏峥伸手指了下左边,说:“麦当劳,我们去里面坐坐,靠窗的位置,看到没有?坐在窗边就不会错过她们,行不行?” 安以然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点头,“好啊,我们进去。” 又伸手扯他的手,很不高兴的抱怨说:“魏峥你别拽我衣服,都被你拽变形了,我又不是不会走路,讨厌死了,放开放开。” 魏峥脸色微微僵了瞬,松手说:“难怪爷常说你不识好,为你好懂不懂?” 安以然抓抓头发,她怎么不识好了?为她也不用拽她衣服呀,都变形了嘛。 “知道知道啦,魏峥你都快变成沈祭梵了,特烦人!”安以然心情愉悦了,步子都轻快不少,走在魏峥前面,魏峥先她一步推开门让她进去,安以然顿了下赶紧纠正刚才说的话:“碍,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哦,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要是被沈祭梵知道她背后说他小话,得,她一准没好日子过。沈祭梵现在吧,小气得很,比她还小气,特别容易生气,弄得她不得不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说话。 魏峥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笑了笑,回应出声:“是,是。” 让她先去那边坐,顺带问:“要喝什么?” 安以然说:“草莓圣代。” 完了后直接朝靠窗的位置走,那里侧脸就能看见喷泉的一切,很安心的坐下。 魏峥过来时安以然不高兴了,有些上火,推开魏峥放她面前的热奶茶嚷嚷出声:“我要的是草莓圣代,不是这个,你怎么跟沈祭梵一样,答应得好好的又不那么做啊?谁要你自作主张了,我不要这个!” 魏峥脸上带着笑,要换得沈祭梵这时候肯定掉脸子了,沈祭梵掉脸子时候她向来是立马认错,不喝也得喝。可面前的不是沈祭梵,是魏峥呀,所以她那小脾气很是肆无忌惮。说不喝就不喝,直接推开,差点撒倒,幸得魏峥扶得快。 叹气,实在无奈,出声道:“小姑奶奶,我看你就得爷来才收拾得了。” 魏峥是真不敢怎么着她,这也是为她好,大清早的谁会捧杯冰激凌吃?可姑娘不领情能怎么着?得,好心当成驴肝肺,愣是又给买了圣代给她。 安以然得偿所愿了,总算才消停。不停的望着外面,就怕错过。她的笔名叫“翅膀”,就是想飞翔的意思,当初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起的,有双翅膀就是她的心里最渴望的事。跟她约好的两个一个叫“一刀”,一个叫“三毛”。 她们都是一个编辑带的,同一组,在群里的时候安以然见这两个人名字听有意思,也就多留意了下。最开始三人各不认识,是群里有一天在讨论最厉害的动漫作品,有的支持灌篮高手,有的支持火影,而安以然绝对是海贼王的铁粉儿,更是草帽小子的粉儿,在群里热火朝天讨论着流川枫是如何如何帅,樱木是如何如何可爱,卡卡西、鸣人的时候,安以然忍不住说了句“草帽小子天下无敌”。 得,这不是泼人冷水嘛,立马引来一片炮轰。而这时候叫“一刀”和“三毛”作者出现了,同时还有几个加入一个阵营,激动亢奋的抵抗所有贬低海贼的粉儿。 事儿后海贼铁粉儿建了个小组,经常说话聊天,越聊越投机。聊得久了当然就会问是哪里人,想了解相互间更多,一聊开,就有了见面的打算。她们聊得来的还有几个,可惜都不是京城人,就一刀和三毛,一刀先提出见面时候,安以然还犹豫,她以为一刀和三毛都是男人,一曝照片后安以然爽快的答应。 是女的,还是美人。安以然兴奋得不行,对这次活动也就分外上心了。 魏峥靠在椅子上,忍不住打量安以然。简单点多好,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不会隐藏任何情绪,强颜欢笑更不会出现在她脸上。这样的生活态度,并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肖鹰能有她一半的豁达乐观,也不会走得那么仓促。 他想,她的简单,是爷最珍视的吧。 安以然吃完抹了抹嘴,准备出去了,魏峥看了下时间说:“还有二十分钟,再坐会儿吧,她们也不一定就那么准时,人到了再出去也不迟。” “那多不好,还是我等她们好点。我先走了,魏峥你别跟来哦。” 安以然理了下斜挎在身前的带子,把小包包往身前侧了侧,毕竟里面装了钱,她还是很上心的。回头冲魏峥笑了笑,快步走出去。 安以然在喷泉那等了足足一个小时,都快九点了,人还没来。她回头看魏峥时,发现魏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有点后悔,应该坐在里面等的,就是心急呀。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一刀才匆匆赶来,远远的没敢认安以然。因为安以然剖给她们看的照片是初中的,那时候脸还没张开呢,跟现在这张脸完全不一样。 一刀在远处观察了好久,喷泉旁边就一个妞儿搁那儿傻不拉唧的站着,看样子就是等人的。终于试着走过去,想着要不是那才丢人了。边走边打量,越走越近就越看得清楚。一刀心想,那妞儿根本就是从动漫里跳出来的勾人萝莉啊,真人怎么能生成那样儿呢?这不合法嘛这。 安以然先认出一刀来,其实还是有些犹豫,一刀这姐们儿上的照片是带妆的coser照,安以然是因为一刀一直盯着她看又朝她走近才试着喊了句: “一刀?” 一刀高兴了,立马奔过去,对着安以然一个熊抱,咋呼道:“哎呀真是鸡翅啊,你真是鸡翅?来来我好好瞅瞅,你这脸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看起来跟真的一样?在哪做的?赶明儿姐攒够钱了也去做一张出来招摇过市。” 安以然退开几步,伸手揉了揉脸,也太粗鲁了,抬眼想瞪人又忍下了,人家那么热情她要发火是不是也太那个了? “是真的脸,没做的,你手好重啊……你真的是一刀啊?跟照片有点不一样碍TXT下载。”安以然揉着脸,然后又笑着看她。 “能一样嘛,照片儿上盖老厚一层面粉呢,诶,美妞,你这脸怎么长的?”一刀左右端详,觉得神奇。电影明星有漂亮的,可那毕竟是明显不是,脸上动作多少刀子才出落成那样儿的,天然她还真没见着过。 安以然笑得挺不好意思的,一刀这是在夸她吧,好吧,她暂且就这么认为了。 一刀出现,三毛很快也来了,从不同方向来的,老远就喊:“刀子,可算你先过去了,我就一直在鸡翅呢,我老早就来了,没敢上前,这妞儿跟照片、差太多了。”转头再看一刀,顿了下补了句:“刀子,你跟照片儿也差挺多的。” 一刀瞪了三毛一眼,立马又乐呵着说: “嘿,我也是等了很久,没敢上前,也是抱着试试才走上来的。” “诶,鸡翅……” 安以然当下认真的纠正:“我是翅膀,不叫鸡翅。”鸡翅比翅膀低了多少等啊? “一样一样啦,”三毛挥挥手,拿了张纸出来,给俩人看:“今天咱们的行程,你们看看有没有补充和不愿意玩的,我们先商量好。” 三毛一看就是个有主见的人,安以然抓抓头发,她向来再有人安排的情况没有任何意见,摇头。三毛伸手推了下安以然脑袋笑着说:“鸡翅,你上几年级了?” 安以然脸上的笑立马没了,“我以前不就说过嘛,我去年就大学毕业了。” “嗯、嗯,不大像,初中毕业还差不多。”三毛嘿嘿笑着,安以然也没往心里去,看了眼行程,惊呼道:“要去鬼屋啊?不用了吧?” 一刀抬眼看她, “为什么不用?去啊,我赞成去鬼屋,下午三点半看电影这个我也赞成,中午吃饭的地儿我们要不要再合计合计,啃汉堡有什么意思?我们吃烤肉呗?我请客。上午就逛街,下午放松,基本上我没什么意见了。鸡翅,你的意见呢?” 安以然刚张口想说不同意去鬼屋,可一刀立马岔开话说:“喊你可乐得了?” “哈?”安以然愣了下,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 “可乐鸡翅嘛。”一刀理所当然的回应,三毛当即点头,“嗯,可乐比鸡翅好。” “碍,”好歹问过她的意见呗,她明明叫翅膀啊。碍,算了,“那就可乐吧。” 可乐也挺好的,自己念了遍这名字,是个开心的名字,挺好。 “好全票通过,上午逛街,中午我请吃烤肉,下午先去鬼屋,在游乐场呆到三点半看电影儿,完了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刀行程表一盖,一锤定音。 安以然瞪大眼睛愣住,立马说:“我有话说,我不想去鬼屋。” 三毛说:“好,现在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现在开始,想去鬼屋的举手!” 两票! “不同意取消鬼屋一行的举手!” 两票! “好,投票结束,可乐小姐,你现在暂时只能保持发言权,不能行使拒绝权,因为我们已经三分之二的公证票数通过。”三毛脸上的笑都开花儿了似地。 安以然皱着眉头,心想魏峥在就好了,至少也能是平手。泄气道:“好吧。” 一刀是酒吧做事的,业余职业就是coser,而三毛是全职画手,是在工作室画漫画的,专业画手。安以然现在的漫画也有收入了,刻意避开了别的事也说自己辞工后就做全职画手了。三毛对她这种勇敢的精神很是赞赏,拍着她肩膀说: “好好干,加油,姐支持你!” 做全职画手就在家画画在现在这个社会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成真的事,国内动漫业还未真正兴起,这些连带的行业也只是支离破碎的存在着,要在家里画漫画为生,呵,确实勇气不小。那点儿稿费养得活人吗?交得起房租水费生活费吗? 不过安以然的名卡成绩确实不错,一路飙升,所以三毛才这么鼓励。 三女孩子叽叽喳喳吵吵嚷嚷钻进一家有一家精品店,服装店,反正新奇的都进去看一看。大抵都是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姑娘们是彻彻底底放开了本性。 安以然正上兴头呢,沈祭梵电话来了,安以然很不想接,避开人拿起电话就说:“沈祭梵你别在这时候打电话好不好?我们正玩得高兴呢,我要挂咯。” 沈祭梵顿了下道:“别玩太凶,冰淇淋吃一个就是,别吃多了免得胃受凉。路边的羊肉串不能吃,前一阵报道过,羊肉串……” “沈祭梵,我知道了,不吃不吃,你放心吧,我挂了哈。”安以然直接挂断,然后塞进小包包里,抓抓头发,奇怪,沈祭梵怎么知道她刚吃了两个冰淇淋?他又是怎么猜到她要吃羊肉串的?正想着呢,那边三毛朝她大喊: “可乐,快点,你的好了,六块钱,我帮你给了哈,待会儿买奶茶你给我付。” “哦,好。”安以然快步跑上去,两窜羊肉串,安以然闻了闻,撒了孜然的味道就是香,咬了一口,“哇,好辣。” 三毛递了张纸巾给她,“刀子买奶茶去了,你没来大姨妈吧?我都要的冰的。” 安以然点头:“没有。”顿了下说:“谢谢啦。” 一刀提着三杯奶茶跑过来,三毛把她的羊肉串递给她,结果奶茶,安以然把钱给一刀。三人人手两窜羊肉串和一杯奶茶,乐颠颠儿穿走在步行街的大街小巷。 不远处魏峥抚额,沈爷千万交代了要看好,不让安姑娘乱吃东西,可都不让他靠近他怎么阻止?唉,实在无奈,总算头一次认为原来他这差事也没那么轻松。 一上午很快过去,三人手上都是几个袋子提着,三毛买了不少衣服,因为她是全职画手,很少出门,这难得出门当然会买个痛快。安以然是把钱捏着捏着的,她没想买东西,可一看有些东西就忍不住了,也买了不少。 中午在步行街的一家韩国烤肉店吃东西,魏峥在烤肉店对面的煌上煌,透过玻璃正好看到安以然。随便点了东西,边留意对面的情况。 安以然她们三人刚坐下,安以然手机就响了,还是沈祭梵的,安以然叹气,不想让一刀和三毛听见,微微侧向一边小声接起来: “沈祭梵,你别老打来好不好?我听话了的,上午什么都没吃,就在街上逛了逛,我现在正要吃中饭呢。” 沈祭梵顿了下:“中午吃什么?” “烤肉。”安以然下意识的回应,沈祭梵顿了下才出声叮嘱: “不要喝冷饮,不要喝酒,你也不想我生气对不对?” “嗯嗯,知道知道,我才不会喝酒呢。”安以然赶紧答应,然后说:“沈祭梵,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呀,没有我就挂了哦,拜拜,哦,你下午不要再打来了好不好?很扫兴的,我吃饭了哈,沈祭梵再见。” 安以然电话挂了装进小包包里,刚抬眼就对上三毛笑得极暧昧的脸:“你男人?正在热恋中吧?别不承认啊,一上午电话都打爆了不是你男人谁这么无聊。” 安以然张口结舌,果然她越想掩饰什么就越掩饰不了什么,勉强才点点头,说:“也不是那种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得得,我可没有探听你的**。不过,你用遮遮掩掩的,谈恋爱嘛,再正常不过,你遮掩个什么劲儿?还是你男人让你拿不出手要那么遮着掩着?” 三毛一边烤肉一边笑着说,安以然闹了个大红脸,摇头:“没有,他很好。” 一刀笑着说,“我也找个男人去,可惜酒吧里的都不是东西,毛子姐,你们工作室有没有长得正常点儿的男人,给妹妹我介绍个呗,妹妹我都空窗两年了。” “要有还轮得到你?没瞅见我还单着呢嘛!”三人说说笑笑,气氛好得不行。 安以然电话又响了,三毛和一刀互望一眼,异口同声叹了句:“男人啊!” 安以然抱歉的笑笑,转身避过她们,她真是要烦死沈祭梵了,怎么能这么讨厌啊,真是!很想装作没听到,可她就是不敢不接,不接他电话,这是沈祭梵的大忌,她再怎么胆儿肥也不敢不接他电话。 一接起来才看到是陌生号码,看后面的尾数又有些眼熟,试着“喂”了声,安启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然然,是爸爸,你现在到卫生间这边来,爸爸在这里等你。” 安以然愣住,“爸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4,求你了 就当帮帮我 挂了电话,安以然起身,低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哦,快点回来啊,烤肉可是不等人的。”一刀边说边把刚烤好的肉送嘴里。 安以然点头然后往洗手间走,快二十分钟了人都还没回来,一刀说:“可乐是掉马桶了还是怎么地?怎么还不回来,再等会儿渣儿都没得剩了。” 三毛叫来服务员,又拿了几盘生肉过来,“紧你吃,我去看看她。” 对面魏峥看着时间,就算上卫生间也不用这么久吧,打电话过去。一刀那正吃得欢呢,听见安以然电话响,放下筷子,边从座位上的小包里取出手机边感叹着:“唉,有男人疼的女人真是幸福啊,哪像我们这样儿的无人问津……” 接了电话率先说,“喂,你好,可乐去洗手间了,等会儿再打过来吧。” 魏峥愣了下,安姑娘竟然把钱包放下了?立马出声道:“请你帮我确认一下,她现在是否安全。” 一刀愣了下,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还能被人拐了不成?嗨,热恋中的人真是伤不起啊。好生说:“先生,已经有人去看了,您静等消息哈。”没等对方回应,直接说:“拜拜。” 挂了电话,一脸惆怅,什么时候她才能被这么惦记? 一刀刚吃了两口,三毛匆匆走回来,脸色有些急:“可乐没在洗手间,男的那边我也看了,没有!” 一刀愣了下,不是吧,真给她说中了?赶紧吞下口里包着的肉,起身走过去,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去把包什么的都拿着,问那边的服务员。 韩国餐厅多都是半隔断的空间,视线并不通透,而卫生间又是在最里面,就更不容易被人注意了。大堂的经理把服务员都召集了,都说没看到。 三毛跟一刀这下真急了,吃个饭而已,人都给吃没了,这事儿也太扯了吧?拍电影儿呢。三毛那边正着急,安以然手机又响了,一刀拿出手机顿了下又塞给三毛:“肯定可乐她男人打的,刚我接了,现在换你接。” 三毛要推开,一刀索性退得远远的,三毛无奈,只得接起来: “您好,我是可乐的朋友,可乐现在接不了电话,出了点意外,我想这事儿不能瞒着您。是这样的,她刚才上卫生间,可去了二十分钟还没回来,我们就进去找她,可她人却没在卫生间。我们也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我跟另一个朋友现在这附近找找,问问,您看您要不要报警?或者还是怎样……” 沈祭梵想杀人,“哌”地一声摔了电话,起身抄着衣服就大步走出办公室。舒默赶紧后边儿跟上,一边跟魏峥取得联系。 魏峥这时候正往烤肉店走,把地址说清楚后也坐进了烤肉店,高大的身躯行动如飓风一般刮进店内:“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看见?服务生都是干什么吃的?监控呢?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三毛跟一刀眼看着冲进来的男人都愣了,这人是、一直跟着她们吧?要不然能出现得这么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刀那两眼都冒红心心儿了,怎么会有这么有型的男人?也太够男人味儿了吧!三毛稍微正常一点,顿了下试图平静道: “您是可乐的男朋友吧?”因为头一通电话不是她接的,所以并不知道两次电话的人不一样,“事情就是刚才我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别的意外,人就找不到了。我们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看,是要报警还是……” “不用,这事我会处理,请把她的包给我。”魏峥尽量压住心底的怒气,伸手接过安以然的小包包。 三毛有些抱歉,“这件事多少也跟我们有关系,不如我们先报警,然后在这附近找找吧,或许,可乐自己走出去了也不一定。” 三毛跟一刀一样的想法,都还没怎么真正伤心。开玩笑呢嘛,凭空失踪?可能嘛这?合着可乐小姐就是自己躲起来了跟她们闹着玩儿的,就是要看她们急,最后才哈哈大笑着自己走出来,这样的老把戏她们玩得多了。 不过,毕竟人家男朋友都来了,她们就是装也得装个样儿,总不能就看着人家男人在那干着急不成? 魏峥拿着安以然的包包直接进了洗手间,快速的打量着厕所的格局。这间烧烤店地理位置挺特殊,正好是街转角的位置,卫生间跟里面新疆清蒸面馆是连通的,玻璃隔断,推门就能自由进出的。魏峥推门进了面馆,问了里面的服务员。 可这大中午的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就算真从这里路过,也不一定有人注意到。魏峥给了点钱,借看了他们家的监控。 魏峥脸上神色总算松了一点,是安启泰。只要不是道上人就好,安启泰虽然是带着目的,可再怎么样也是安姑娘的父亲,至少她的安全能保证。 三毛和一刀过来面馆的时候正好看到魏峥走出去,两姑娘赶紧追上去边喊: “诶,那谁,你等等呀,可乐或许在这附近呢……” 两人跟着追出老远,搁街道口子处站着不动了。没看错吧,一长溜不知名的黑色轿车从眼前开走,拍电影儿呢这是?车子都没影了一刀才回过神来,拉拉三毛:“我是不是看错了啊,那个谁、上了那其中的一辆车?” 三毛没出声,看得出吃惊不小,“难道真出什么大事儿了?不能吧。” 一刀愣了良久才一排大腿,“我去!可乐该不会是皇室公主,豪门小姐,黑道千金吧?这个拼爹的年代,瞅瞅,这得让我心里多不平衡?” 三毛呿了声儿,“跟我们没啥关系了吧,我看那谁也没想让我们插手的意思。走,鬼屋去,下午继续,难得出来总不能败兴而归。” …… 沈祭梵发觉自己冲动了,莫名其妙的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这么急匆匆的出来。一冷静下来就意识到自己过分了,竟然一次次被情绪控制。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她竟然在悄无声息间对他形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沈祭梵是陡然发现心被一个女人控制,这一时间当然会有些不能接受。魏峥如实上报,沈祭梵冷静的听着,脸色冰冷得过分。 魏峥见沈祭梵没有指示,便提着胆子问道:“爷,是去安家,还是?” “回公司。”沈祭梵微微合上眼眸,手上三颗铁球转动得极快速。 钱包手机都没带就跟着安启泰走了,他想她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 安以然被安父带到了医院,老爷子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安家人都在。看得出安家人状况都不是很好,安以欣没化妆,脸色苍白很是难看,安以镍神情消瘦,两眼早失了当初的自信傲慢的神采。安母照样无精打采,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安以欣和安以镍分别站在走廊两边,斜靠在墙面,一直没说话。 安父带着安以然来医院,安母母子三目光看过去,安以欣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有扭头撇开目光。反倒安母和安以镍都是眼前一亮,安母起身朝他们走了两步。 “来啦。”安母目光是看向安以然的,那目光,温和得就像看亲闺女似地,弄得安以然有一瞬怔住,有些无所适从。 安以然顿了下,点点头:“妈,您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安母连连点头,伸手亲热的拉着安以然的手不住的说: “好好,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毕竟曾经是怎么对安以然的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时候能答应过来,安母是真的没想到。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时候才能看得到几分真情,才觉得这女儿也没那么糟。 忙不迭地的说:“以然啊,妈的乖女儿,以前都是妈的错,到底是母女俩,以后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就不去提了。啊?” 安以然点头,可对安母已经有了一丝隔阂,不是因为她当初对她百般为难,而是每一次再见安母,都会让她想起那被顺手丢进垃圾桶的礼物。她这个女儿,对安母来说,跟那被随手就能丢弃的礼物有什么差别? “乖孩子,我们以然啊,从小就是这么乖巧懂事的。”安母连声说道。 安以镍这时候出声说:“妈,以前的事就别说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以后我们好好补偿妹妹就是了。”又看向安以然说:“先坐下吧,爷爷还没出来,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了。” 安以然点头,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在安家,所有人在欢笑时她只能在角落一个人望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的存在。爷爷住院,她没想到爸爸会在这时候能想到,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真的把她重新当安家的一份子了? 安父问了几句老爷子的情况,安母摇头,还在急救室,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还不知道,只能等消息。 安以然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没说话。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急火攻心,身上的老毛病一溜儿复发,老年人的身体哪经得起几种病的折磨?安以然知道情况,可她不是医生,也只能憋在心里干着急。 安家的一家之主虽然是安父,可有什么重大决定都还需要请示过老爷子才能决定的。有老爷子在安氏背后坐镇,即便他不再管安氏的事,也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可如今,在这节骨眼儿上,老爷子真撒手去了,对安家无疑是双重打击。 安以然自己在心里掂量着,一直没出声。父亲这时候急着找她来,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明白了,父亲心里是真的还有她这个女儿。 半小时后,老爷子被推了出来。医生说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可情况却不是很稳定。老爷子被推进了重症病房,安家人依次跟进去,安以然走在最后。 她知道,爷爷最不想见的就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的存在感将到最低。走进病房时又退了出去,想着爷爷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在外面守着就可以了,她不想因为她的出现再刺激到老爷子。 医生护士嘱咐了一通就离开了病房,没多久安父、安母和安以欣也都退了出来。安以然茫然的望着出来的人,安父说: “你爷爷刚醒来,医生说不适宜太多人围着他,他现在需要休息。” 没过多久安以镍也出来了,看着安以然说:“妹妹,爷爷让你进去。” 安以然愣了下,爷爷要见她吗?可是……看向安父,可以吗,她这时候进去? “去吧,孩子,可能你爷爷有话对你说,别害怕,你爷爷、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喜欢你。”安父拍拍她肩膀说。 安以然匆匆看了眼安以欣,赶紧推门进去,这时候爷爷要见的不是安以欣,竟然是她?有种总算被认可的暖意悄然滋生,爷爷这是表示承认她的存在了吗? 看着病房门合上,安母坐走廊长椅上,神情疲惫,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我看老爷子的气色很不好啊,怕是要……” 安母垮着脸看向安父,隐去后面的话。安父沉重的叹了口气老爷子这是算到了这一遭,一口气拖到了现在还不是为了安氏?明天就是二十号,这是最后一搏。 安以然很害怕,谁也不能体会身上背负一个老人临最后愿望的沉重,这算是临终遗言了。安以然哭着跑出去病房,坐着的安家人立马站起来,不会是…… “然然,你爷爷他……”安父抓着要跑出去的女儿,神情激动,眼眶泛红。 安以然摇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连连咽下眼泪才勉强开口说:“没有,爸爸,我去打个电话,安家不会完的,我去求沈爷,求他帮帮我们家……” 安父一听,大松了口气,身后的安母、安以镍兄妹也同时松了口气,都以为老爷子挂了,心脏吓得差点儿都跳了出来。安父点点头,拍拍安以然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孩子,难为你了,如今,安家已经没什么指望,只有靠你……” 安母这时候上前说:“以然啊,跟沈爷好好说说,他一定能救我们家,能救你爷爷的。好女儿,你现在是我们安家唯一的希望了,快去吧。” 安以然跑到外面公话亭,搜遍全身才找出两个硬币,快速拨通沈祭梵的电话。 沈祭梵那边人刚回到公司,抛开一切准备开始会议,而这时候魏峥递上安以然的电话。沈祭梵这部电话基本上就是安以然的专线,只有她知道,魏峥想也没想直接递了过去。沈祭梵扫了眼手机,摆了下,没准备接。 魏峥顿了下,然后退一边去,任电话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的响。 一遍,没人接。安以然知道沈祭梵忙,再拨,连着几遍拨过去。 沈祭梵那边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魏峥微微皱了下眉,心底想着就算安姑娘不该无缘无故跟着安启泰走,可现在都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兴许是道歉认错呢,爷这又是怎么个意思?响这么多遍都不接,还真跟安姑娘计较上了? 助理接通内线,提醒会议马上开始。办公室门在这时候打开,是舒默:“爷…” 沈祭梵扬手打断:“会议推迟五分钟。”再朝魏峥伸手,魏峥赶紧将电话呈上。 办公室的人自动退开老远,恭敬立着。舒默在魏峥身边立着,眼神一个交流: 那安姑娘还真是个麻烦精,铁定又来事儿了,麻烦! 魏峥侧眼瞪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 舒默撇了下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惹事儿好啊,他就是见不得魏峥比他们隘意。都是暗卫营出来的,相对他们的任务,魏大哥这也太轻松了点。 “沈祭梵,你怎么才接电话呀,沈祭梵,你帮帮我爸爸帮帮我们家好不好?”电话一接通,安以然就“哇”一声哭了出来,泪流满面,抱着电话哭得泣不成声最新章节。 沈祭梵本来是想给她个认错的机会,可谁知道竟然是为安家的破事儿,当即怒气陡升,直接“啪”一声儿挂了电话,转身的同时电话隔空扔给魏峥:“关机!” “……是!”魏峥接手时愣了下,关机?心底诧异的同时立马回应出声。 安以然哭得厉害,电话里面“嘟嘟嘟”的声音很快响起,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断了通话。赶紧又重拨过去,响了一声儿,提示已关机。安以然有些发懵,他怎么会关机?沈祭梵怎么会关机?他以前说过,他的电话会二十四小时开通,怎么会有关机的状况?明明刚才还打通了,顿了下有些明白,他不想听。 安以然转身又匆匆跑回医院,安家人全都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她,安以然心里愧疚难堪,低声说了原因,又连声说对不起,眼眶通红通红。 安启泰父子互视一眼:“要不,我送你去沈爷公司,这毕竟是大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得当面说清楚。我们不急,明天才到最后期限呢。” 安以镍出声道,安母赶紧附和:“对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在电话里说?还是跟沈爷当面说的好,也能表示出我们的诚意。以然呐,就让大哥送你过去吧。” 安以然想了想,觉得也是。点点头,然后跟着安以镍走出医院。 安以然是真没想过沈祭梵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别人焦头烂额的事在他那就是小事一桩,她记得那时候安家也同样遇到大困难,还不是他一句话就解决了。这次安家再有难,对他来说当然也不会是什么难题。她也是下意识就想到他,下意识就觉得他什么事都能摆平,也下意识就觉得他会答应帮她。 毕竟,他们现在是那样的关系呀,她求他帮忙,他怎么可以不答应呢? 安以然到了帝王大厦,下车时看向安以镍问:“大哥,你上去吗?” 安以镍望着耸入云霄的帝王大厦,这里,是商业圈的龙头之地,是所有这个圈里的人都想入驻的大厦。眼神收回来,看向安以然,摇头: “我还是不去了,妹妹你想想,如果我也出现,沈爷会以为是我们家人在撺掇你去求他,这让他对我们家反感,这对安家很不利。大哥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说动沈爷。所以,大哥这就先会医院了,爷爷病情,我是安家长孙,我必须在的。” 安以然欲言又止,最终点头说:“那好,大哥你先走吧,无论沈爷答不答应帮忙,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的。” “好,我们等你。”安以镍很快开着车离开,当然还记得上次魏峥的警告,这事儿他是不敢迎头直上,赶紧避开得好。帝王大厦给人感觉就是威严,车子开进这里就跟被龙气团罩住一样,逼得人有些无处遁形。 安以然看着大厦外的几尊大佛有些暗暗咬舌,她怎么才能进得去啊?撞着胆子走上去,很显然的,被拦在了外面。安以然一张脸都愁烂了,她连大厅都进不去,怎么见沈祭梵啊?好话说尽,门口几个颇有吨位的警卫就是不让。 安以然退一步说:“那,能不能帮我给魏峥打电话?或者顾问?求你们了,帮我传一下话吧,你看我也不像坏人啊,我只是有事找沈爷,只上去就说几句话而已,绝对不是捣乱的,请你们帮帮我,让他们随便一个人都可以……” 侧边二道门的警卫终于出声说:“这位小姐,你没有出入卡我们不能让你进去,地王大厦有严格要求,我们不能因为你而失职,请见谅。” 安以然立马跑说话人跟前说:“我没有那什么卡,但是我认识沈爷,认识魏峥和顾问,这也不行吗?我没有带手机,我大不了他们的电话,你能不能帮我传一下话?我真的真的不是来捣乱的,也没有别的意图,请你帮帮我吧!” 警卫满脸为难,扭头看了眼侧边的警卫,那边人没出声,摆明了不想插手此事。这是什么地方?帝王大厦!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办公大楼,没点儿身份的人是说想进去就进去的人?说实话,想进去里面的人、特别是美女多了去了。随意放人进出他们这些最低等的警卫是绝对没有那个资格,失职是小事,弄不好就得摊上大事儿。 合计出声那警卫才上岗不久,见不得这种楚楚可怜的求人方式,才忍不住多嘴了说了几句。安以然就缠着那警卫不停的说,一双大眼里泪水满满,着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到底是定力不够,警卫说: “小姐,我只是个守门的,魏先生、顾先生那种大人物我哪有资格认识?我只能让上面的人帮你传一下话,能不能传到魏先生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安以当即点头,连声感谢:“可以的可以的,谢谢你,谢谢!” 沈祭梵开会,沈家暗卫向来不会参与,都静候在外面。话传到顶楼上时,顶楼入口处值班的警卫很是为难,心底感叹,这哥们儿可真会给他来事儿,这事儿他能做主嘛?不过跟楼下那警卫的关系挺铁,不得不帮了下。提着胆子跟前面的助理搭上话,那助理也没在意,送资料给各个部门时在外面见到魏峥就顺道低低说了那么一句。反正跟她也没关系,她也是传话而已。 魏峥愣了下,安小姐?这小姑奶奶还真是能折腾,顿了下扭头跟顾问、舒默说了句:“我下去接个人。” 顾问、舒默没在意,微微点头。魏峥转身下楼,很快到了大厅,警卫立马鞠躬:“魏先生!” 那传话的警卫心都跳出来了,还真认识魏先生?忍不住多看了女孩子两眼。 安以然直接扑上去对着魏峥一通吼:“魏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太过分了,我要进去,可他们就是不让,我又没带手机,说了好久才帮我传话。你们怎么能这么讨厌?为什么连进都不让进?我又不是来捣乱的,太过分了!” 魏峥眼皮子跳了下,拧着她肩膀的衣服提着走进去:“小姑奶奶诶,这是办公大楼,不是超级市场,怎么能让人随意进出?” 安以然伸手扯开魏峥的手,大声道:“可我说了我不是坏人,不是商业间谍,也不是来捣乱的,你们就该让我进去,为什么还不让进啊?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魏峥左右扫了眼伸手捂住她的嘴,直接拖进电梯: “过分过分,这事儿你得跟爷反应,我们都是打工的,都得听爷一个人的指示,对于进出大楼这事儿我还真帮不了你,你有什么不满的,只能跟爷反应。” “魏峥……” “到了,小姑奶奶,你这是有事儿求来的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爷心情不好,最好先顺着他来,求他的事儿压后,得先让爷高兴了才行,别一出声就跟对着我这样大吵大闹,爷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魏峥完全无视安以然的怒火和抱怨,趁这空档赶紧叮嘱了两句。 天地良心,他可真是为了她好,可安姑娘烦了,推开他的手吼:“你根本就是在整我,你说的我都依样做了,可他还是那样没有变得更好,还比以前很烦人。你都不知道,我不仅当儿子哄我都把他当孙子了,可他还那样……” 魏峥脸色一怔,立马伸手捂住她嘴巴,急急出口,“安姑娘,这话能乱说吗?” 帝王大厦里哪个角落不都在监控之内?在这里面说的任何话都能被记录下来,她这话要是被老大听见,得,下地狱去吧,完全不带商量的。 出了电梯魏峥手就放开了,安以然愤愤不平:“那还不是你说的嘛?” “我那是比喻!”魏峥回头没好气的堵了她一句,伸手推了下她圆乎乎的头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你不知道吗?瞧着吧,爷要听见有你受的。” “碍碍……”安以然恼怒的挡开他的手,魏峥不再说话往里面走。 办公区依旧尽然有序的各自忙着,即便听见些声音也都没有人放下手上的事好奇望一眼。安以然来过这里,每次走过办公区都忍不住暗暗吐舌头,沈祭梵的公司果然不一样,职工工作状态完全不是外面中小型公司能比的。 快走了两步跟上魏峥,魏峥步子迈开得太大,安以然下意识伸手去抓他衣服,扯住魏峥衣摆快步跟上去,小声抱怨:“魏峥你讨厌了,你就不能等等嘛?” 魏峥脸上已经换了种表情,反手挡开她抓住衣摆的手说:“到了这里就别出声儿了,爷在里面开会,你在这里等也可以,或者去爷办公室。” 魏峥转身走近透亮的廊子,顾问和舒默依然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听见安姑娘的声音都愣了下,扭头将眼神投了过去。 安以然正伸手再次抓住魏峥衣服,小跑着跟上边说:“魏峥,你怎么这样啊?等等我碍。” 顾问跟舒默脸上带着兴味不明的笑,看着他俩一前一后的出现。魏峥觉得头大,反手再次挡开安以然的手,别的时候她能这样,可这里不成,沈爷那就跟长了双火眼金睛似地,保不准就被看到了,他是没半点儿别的意思。 魏峥站回原来的位置,安以然歪头总算看到顾问和舒默也在,微微皱着眉,自动站到魏峥身侧挡着顾问和舒默投过来的目光。轻轻拉了下魏峥说: “魏峥,你怎么了?” 魏峥语言又止,安姑娘瞪着一双老大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魏峥无奈,心软了软最新章节。安姑娘在魏峥心里的位置本来就跟在顾问、舒默心里不一样。 顾问、舒默看来,安姑娘就是沈爷身边的人,他们尊敬无可厚非。可魏峥不一样,除了这层关系外,魏峥是真把安姑娘当妹妹在看。肖鹰走了后,安以然基本上就是魏峥目前的生活重心,也算是他目前的精神寄托。 所以安以然对他大吵大闹,他欣然接受。也会为她着想,看她那么眼巴巴的望着,魏峥叹气,伸手拍拍她肩膀说: “姑奶奶,你这是在害我知道不?私底下你能这样,可爷面前你千万别这样。那那,你这手要再碰我胳膊一下,没准儿我这胳膊今天就得废了,明白了?”扫了眼一脸茫然的安以然接着再说:“现在,一边玩去吧,或者去沈爷办公室。” 安以然将信将疑的看着魏峥,有那么严重嘛?她抓了他那么多次胳膊,照他那说法,他那条胳膊不都没了多少次了。退开一步,拉开些距离说: “沈祭梵要什么时候才出来啊?我爷爷都快不行了,不能拖这么久的,魏峥,你帮我催催沈祭梵吧?好不好?” 魏峥嘴角抽了抽,再度提醒道,“沈爷在开会!” “可是……” 安以然要说她的理由,魏峥立马让助理过来:“带安小姐去总裁办公室。” “碍,我不去,我就在这里等,魏峥你太可恶了,我说了不去!”安以然被“请”到沈祭梵那间无敌通透的办公室里,一转身,门合上了,一丝缝隙都没有,气得抬脚踢了下门:“办公室干嘛装个指纹的门啊?这是故意关我的嘛?” 这一踢不要紧,警报拉响了,安以然话刚一嚷嚷完整栋楼都沸腾了,空旷的办公室里警报声尤为刺耳,吓得她瞬间面色灰白。立马抱头鼠窜往接待室里面躲,猫进沙发抓着抱枕捂着脸,不断的自我催眠说这跟她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到五分钟,门开了,安以然底气不足,简直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想着沈祭梵还在开会,她会不会别人抓起来扔进警察局?她不要去警局,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集结地。 魏峥、顾问、舒默三人分立两边,后面是沈祭梵大步走进来,几个助理依然止步在办公室门外。门很快合上,将空间隔断开来。魏峥三人在门口站着,沈祭梵一个人走进去,立在安以然面前。 看着她那明显受了惊吓的样子心底积压的火气怎么都发不出来,就跟千斤巨石一样给压在胸口堵着。 安以然明显知道身前站了有人,浑身都发抖了,头脸埋进靠枕里低低的呜咽道:“不要抓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抓我不要……” 沈祭梵怒沉着脸,喷薄着怒气道:“怕什么?事儿都惹了以为能躲得过?” 安以然一听是沈祭梵的声音,立马拿开了靠枕,脸上欣喜乍现。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抱住沈祭梵虎腰,俏脸紧跟着贴上他胸膛不断的蹭来蹭去,低低的说: “沈祭梵,沈祭梵可算出来了,沈祭梵,你为什么要挂我电话,你为什么要关机?你为什么不让我进来?沈祭梵,沈祭梵我有话跟你说,你忙不忙呀?” “忙!”沈祭梵冷声而出,冷眼斜睨她。 “呃……”安以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竟然被他一个字儿给卡住了。愣了下抬眼望他,眼里委屈满满的,胸脯起伏大了些,有些情绪不受控制了。很快,眼眶被泪水灌满,抱着他手臂低声道:“我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我就想跟你说说话,沈祭梵,沈祭梵先坐下来好不好?我就跟你说几句。” 沈祭梵顺着她拉着,坐下沙发,安以然往他身边靠了靠,又靠了靠,抱着他手臂,上下眼睑一合一开,一串眼泪就滚了出来。她很想抱着他说她心里的害怕,说爷爷的事,可魏峥说要顺着他。可她现在这么伤心,怎么先顺着他啊? “我,”安以然是靠他越近心里就伤心就越扩大,觉得这样的时候应该是他来安慰她的,可她还要先顺着他,“沈祭梵,我想你了,我就想你了。” 沈祭梵神色不动,伸手抬起她下巴看着她一张泪脸,语气凉凉,问道: “想我?想的哭?想起我都让你这么伤心,那你还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你了,想见你啊,想抱你。”安以然伸手抱着他,脸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沈祭梵,你抱抱我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掌心贴着她后脑,心底怒火翻腾着。岔开她的话道: “然然,我说过很多次,出门必须把钱包带着,任何时候都不能取下,你自己说说你今天的行为做得对吗?” 安以然从他怀里退出来,坐直了身体,望着他。有些委屈,低声说:“因为……沈祭梵,今天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爷爷住院了,爸爸找到我的时候来不及回去拿钱包。不过你放心,今天新认识的朋友,她们人都很好的,不会要我的东西,我等下就去找她们,钱包和手机都不会丢,我保证找回来,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沈祭梵掌着她的脸说:“我们先不说东西的问题,先说你这样的做法对不对,明白了?你知不知道你身边不带着手机,万一我打你电话找不到人,我会有多担心,你想过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因为你的一时疏忽,会让很多人着急?” “我知道错了,我都认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嘛?”安以然犯急,她想说爷爷的事,不想再说这个。她觉得这点小事对她们家的大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沈祭梵冷眼看她,安以然赶紧低下头去,又抬眼偷偷看他,伸手小心的去拉他的手,小声说:“沈祭梵,沈祭梵你先别生气好不好?你先听我说个事好不好?” “如果是安家、安氏的事情,就免开尊口!”沈祭梵眼神犀利的看向她,语气带着深寒和不近人情。 安以然愣了,有一瞬的傻眼,被他一句话噎得张口结舌,“你,你……” 眼泪顺着脸庞滚下来,喃喃出声道:“沈祭梵,你真的、好无情呀。” 沈祭梵有几分不耐烦,伸手掌心擦过她脸颊的泪,语气依然冰冷,道: “然然,我要的是你,不是你背后的安家。当初我带你走,是因为你无处可去,你无牵无挂,我要的就是你一个人。你自己想想,但凡你的事,哪一样我拒绝过?可如果因为你跟我在一起,而令有些人趁机有所图,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裙带关系,还是你想再次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无论你怎么想,话我先搁你这,我,绝不容忍这种情况发生,嗯?” 安以然这还是第一次被他拒绝得这么彻底,有些崩溃,抱着他低低的哭求着: “沈祭梵,你就不能再帮我一次吗?再帮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以后我一定好好听话,保证不会再惹你生气,好不好?沈祭梵,求你了,就一次……” “然然,别惹我生气!”沈祭梵眉眼间带了几分怒意,薄怒出声。 安以然被他忽然的怒声吓得一怔,咬着唇轻轻颤抖,可又不甘心,站起身退开两步才敢大声吼出口: “我爷爷都要死了你就帮一下都不行吗?就当做善事了,你能理解一个在病榻上的老人还要为家里的事而忧心的心情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这么无情?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你为什么就不肯帮?” 眼泪狂飙,是被他无情的拒绝给刺激的,一家人都在等着她的结果: “过了今天就晚了,明天银行就要来收债,爸爸说公司已经资不抵债,如果,如果你不帮我们,我爸爸,我妈我大哥和姐姐,就要被赶出安家了,我们连家都没有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变成这样?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吗?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难事,为什么你要这么无情?” 沈祭梵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着翻滚的怒气冷眼扫了她一眼起身大步离开。 他不敢保证再多呆一秒会不会出手打她,不想多看她一眼。安以然一急,忙不迭地的跑上前,从后面抱住沈祭梵,眼泪翻滚,全部沁入他黑色西服里。 “对不起对不起,沈祭梵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你骂我吧你打我,你别生气,我错了,只求帮帮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求求你了……” 抱着他又转到他身前,怕他走了,双手还依然紧紧抱着,手指在他后被紧紧交扣着。满脸是泪的望着他: “沈祭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都知道。可是,你不懂,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爸爸、我爷爷虽然一直不喜欢我,可他们没有虐待过我,没有无缘无故打过我,他们对我做的,我也不能理解,我心里也曾怨过,可是,他们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也不是大奸大恶的坏人,你就帮帮他们好不好?就当帮帮我,好不好?我是我爸爸养大的,就当帮我还他们的养育之恩,好不好,好不好?” 沈祭梵冷着脸,这男人那心吧,就是石头打的,真要硬起来金刚钻都钻不开个洞。 冷着脸往外走,安以然紧紧抱住,到底是顾忌伤了她,不得不再次停住脚步。安以然紧紧抱住他,脸上泪水翻滚。 “沈祭梵,沈祭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5,要乖才会疼你呀 “沈祭梵,好不好?就当帮我,就当帮帮我,好不好?我保证,就这一次,求你了,就这一次全文。”安以然紧紧抱着他不让他走,别的时候如果有人在,她多少会顾忌着,不会让自己这么难堪,可这时候她是真无法再顾及什么。 爷爷、爸爸他们怎么看她的,她在他们心里又有多少分量,她自己也清楚。老爷子说,就当是报答安家给她吃的一口饭,如今安家大难,她理当责无旁贷。养条狗都知道尽忠,何况安家养的是个人。老爷子这话是说狠了点,可到底是个理。就当是为报答安家养了她十几年,她也不能冷眼旁观。 那样冷漠,她做不到。 本身,她对父亲和那个家就还隐隐抱着希望,即便被告知安家放弃她的那一刻,她也没有真正怨恨过。谁不想有亲人关心?谁愿意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也只是不想只剩她一个人而已。她有亲人,有家人,不想做孤儿。 沈祭梵拽开她要走,安以然被带着踉跄几步,噗通一声磕绊在地,沈祭梵狠狠拧了下眉峰,微微驻足,安以然正好在这时候爬着朝他扑去,直接跪在他面前,双手紧紧抱着他大腿,脸一个劲儿的蹭,眼泪瞬间浸透大片布料: “沈祭梵,我只有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帮我一次好不好?你只要我一个,我知道,我保证你帮我家这一次后,我觉不再跟他们来往,以后一定会听你话绝不犯错。求求你了,沈祭梵,只要你可以帮我,沈祭梵,沈祭梵……” “起来!”沈祭梵怒气喷薄而出,胸腔怒火炙热的燃烧着。 “不要,不要,沈祭梵,你答应我你答应我……”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怎么都不肯松。 沈祭梵低咒了句,起手一把提起地上的人拽至跟前,眼底翻卷着滔天怒火: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凭着你一厢情愿在我面前摇尾乞怜你认为这算什么?为亲情不惜任何代价?你这是愚蠢!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该无条件帮你?我是纵容你过头了,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无上限的慈善机构还是上帝救援会?” 安以然被他喷薄的怒气震得耳朵嗡嗡直响,被提至半空刚抓住他的衣服却在下一刻他话音落时又被狠狠扔在地上,就像被弃的玩偶一样。 膝盖磕碰在冷硬的地面,撞得生疼,一摸脸,眼泪双滚,抱着膝盖望着怒火盛腾的男人哭道:“沈祭梵,你混蛋……” 沈祭梵凌戾眸子扫了她一眼往办公桌走,安以然在他走动的下一步立马又扑过去,抱着他腿张口咬,大概是磕了牙,又伸手捶了下他大腿同时怒声直吼: “你做那些慈善还不是一掷千金,你帮我家里就不是做慈善了吗?你想要名声,大不了请记者写篇报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们家吗?你那么讨厌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你别留我呀……” 沈祭梵浑身都充斥着一股即将破膛而出的怒火,眼底涛涛怒火翻腾,刚硬面颊绷得铁紧,垂眼看她。 安以然吼完又弱了下去,赶紧抱着他的腿又轻轻揉着,嘴巴在被她拳头砸到的地方亲了下,“对不起,对不起沈祭梵,你别生气,你别生气,你帮我们家,就当做善事,你反正也帮了那么多人,多我们家一个又算什么?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却能救我们一家……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屈尊蹲下身与平视,怒气就像仅仅被一根细丝弦绷住一样,随时都能断掉继而火山爆发。手掌抬起她的脸,凌戾目光与她直视: “支配我做事谁给你的权利,嗯?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断,嗯?” 犀利的目光几欲刺穿她的双眼,昭然若揭的怒气从低沉冷戾的质问声中泄露出来。捏在她纤柔下巴的拇指越发使力,微微一抬,逼得她四处逃窜的目光不得不与他对视,阴戾气息层层将她笼罩,面色更是阴鸷骇人。 “我……”安以然瞳孔微微收缩,有些怕了,伸手抓着他手腕企图拉开却纹丝不动,润了下唇,刚才撒泼的气焰是彻底弱了下去,低声道: “沈祭梵,你帮了那么多人,你就不能帮帮我的家人吗?你不能帮帮我吗?我们一家都会很感激你的,别人都可以帮,不能帮我吗?沈祭梵……” “帮你,等于给我挖了个无底洞,你看看清楚,什么人值得帮什么人不值得。擦亮眼睛认真看看,你那些个家人,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要你来求我?怎么就认为处理你们家的破事儿是我分内的事?然然,我问你,我应该吗?” 沈祭梵直接打断她的话,她这样激动的情况下,他是不适合跟她说太多,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想着他出手帮忙只是轻易而举的事,能帮的为什么不帮?别人都在帮,况且她和他那样的关系,怎么就不能帮她? 而沈祭梵做事向来坚持自己的原则,他认为不可行的,无论你说破了天去那也是不行。多说无益,换得别人,早被人丢出去了,哪还像对她这样耐着心解释? “不是的沈祭梵,他们没有理所当然,没有。不是他们要求的,是我自己……” “带她回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出门!”沈祭梵是完全没了跟她说话的意思,直接起身冷冷吩咐,转身走向办公桌背对她。 魏峥下意识皱紧了眉,这时候上前安姑娘不得恨死他?魏峥在迟疑,顾问同舒默就更不敢上前了。爷对安姑娘纵容到怎么样的一个地步他们最是清楚,这时候要强行带走姑娘,隔天爷那心情一好,姑娘再那么一提,得,他们还有活路吗? 安以然急了,又气又怒,爬起来大声道:“沈祭梵我恨你,我都这么求你了,你为什么还是那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沈祭梵低沉着怒气侧身冷眼看她,脸上除了冷戾没有任何情绪,目光像把锋利的匕首直向她扎去,安以然微微后退一步。被他的无情伤到,擦了一把泪说: “他们再大的错再大的不应该,也是生养我的家人,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说断就能断吗?沈祭梵,你也有家,你也有父亲母亲,难道,他们做错了一次你就要记上一辈子?连改过的机会都不给吗?无论他们怎样,我是做女儿的,我不能这么自私无情无义,我是人啊,不是家养的畜生,吃了安家的饭被安家扔出去就不认家了,我始终是安家的女儿……” “带她出去!”沈祭梵压下气怒,忽然大喝。 安以然被他震了一下,脸色瞬间有些煞白,满眶泪水的望着他,狠狠咬着唇。心里气得不行,忽然再度爆发:“沈祭梵我恨你,我恨你!别人你都能帮,为什么就不帮我?我那么小心翼翼的呆在你身边,我受够了,我不要你了……” 沈祭梵忽然间暴怒,脸上肌肉顿时咬得铁紧,拳头握紧,大步走向她,安以然见势不对,转身拔腿就跑,沈祭梵铁臂一伸直接把人给拽了回来: “再说一遍?” 深邃的眸间怒红一片,活像要吸人血的恶鬼。安以然脑子瞬间炸响,手上又推又攘,抖着声出口: “我…我没说,什么都没说……不要这样沈祭梵不要这样,求你了……” 沈祭梵强忍住掐死她的冲动,缓缓松了手,千斤巨石般的盛怒往心底下沉。 安以然被松开赶紧往门口跑,可心里怒啊,不甘心,执拗劲儿上来了一得自由立马再犯:“沈祭梵,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不稀罕你帮,我不要你帮,我找别人,以后再也不找你……” 魏峥微微撇开眼,不忍心看沈爷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场景。顾问同舒默很想往地上凿洞跳进去,心里又叹息,安姑娘那性子吧,活活就是只打不死的蟑螂,明明怕得很,一转眼就能杠上,不知道她这是跟自己找不痛快嘛? 沈祭梵周身黑气升腾,差点伸手把那口无遮拦的小东西拧回来剥皮抽筋。简直无法无天了! 安以然跑门口,打不开门啊,转身直接抱上魏峥,“哇”地大哭出声,眼泪一个劲儿的狂飙,哭得声嘶力竭,声音颇为嘹亮: “魏峥,魏峥你帮帮我,你帮我好不好?你那么厉害,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魏峥,你帮我吧,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你帮我好不好?” 求魏峥?顾问和舒默有一瞬傻愣,姑娘这是病急乱投医吗?为避免殃及自己,两人很有默契的后退一步,望天,不,望天装饰得极雅致的吊顶。 沈祭梵看她竟然跑去求魏峥,当下那脸子给黑沉得,就跟被浓烟黑雾罩住似地,目光冷得更冰条子差不多,怒喝一声: “安以然!” 安以然不搭理,扯着魏峥哭嚎。对着沈祭梵哭那是真伤心,对着魏峥那就带了作假的成分,所以那声音都调高了一个八度。她怕沈祭梵,可她不怕魏峥呀。 魏峥脸都绿了,小姑奶奶,你这不诚心害我呢嘛?连连挡开她的手退开距离。 安以然心底那个火啊,噌噌直上,抓着魏峥又推又打,拳头一下一下打在魏峥胸口,怒声嚷嚷道:“你就那么怕他嘛?他不帮我你也不帮吗?你说过我有什么事可以找你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帮我?魏峥,你帮我你帮帮我……” 魏峥那个愁,侧目看沈祭梵:“沈爷,这……” “你敢!”沈祭梵怒声而出。 顾问和舒默这时候又退后了两步,沈爷是谁啊?娅赫家族的传说,今天吧,见识到了,沈爷也是有脾气的。爷发怒,直接从神的位置噌噌直下,变成了人。 安以然扭头瞪着沈祭梵,眼里满满的愤怒,一抹眼泪,咬牙切齿道: “沈祭梵,你真的好过分,你不帮我,还不让魏峥帮,你太霸道了,你就是个暴君,我真的真的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见你!” 转身往外面跑,撞上门抬脚撒气的狠狠踢了一脚,大喊:“开门!” 又转身不怕死的朝怒火冲天的沈祭梵怒声嚷道:“沈祭梵,开门!我要出去!” 魏峥简直不敢看沈祭梵怒沉的脸色,过去开了门,不知道动了哪里警报声也戛然而止。安以然脾气大的一把推开魏峥,怒吼:“不要你假好心!” 转身直接跑出去。 沈祭梵那给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这磨人精,这磨人精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当初是抽了哪门子疯弄了这么个小东西回来? 合计几大男人是真没遇到过这么撒野的,都还岔岔的没回过神来,安以然那就跟阵儿风似地又“咚咚咚”的跑了回来。 进来时候见魏峥还在门口,不解气呢,伸手又把人给推了下:“魏峥,我恨死你了,见死不救,你没良心!” 完了直往里面冲,绕过沈祭梵直接去拿她的小包包。刚看见了,不过没注意,也是没想起她的钱包怎么会出现在沈祭梵桌上,冲出去后才想起来。管他怎么出现在他桌上的,反正那是她的包,就应该是她的。 主要吧,里面有钱啊,手机在里面,不管怎么样她得拿到。 沈祭梵愕然,嘴角抽了抽。安以然抓着包包直接套在脖子上,一只手臂穿过绳子斜跨在身上。沈祭梵伸手抓她,安以然就跟炸毛了似地,又踢又打: “放开我放开,放开!沈祭梵你混蛋,冷血,没人性,没良心……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跟条滑溜的泥鳅一样,在伸手手下钻来钻去竟然真给摆脱了沈祭梵的制服。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沈祭梵低咒一声,怒声而出: “还不跟着?” 三人一怔,立马出动。可顾问和舒默拔腿动了立马又站回去,安姑娘的事儿可不是他们能插手的,魏峥皱了下眉即刻跟了出去。 沈祭梵见魏峥跟出去,指着门口,脱口欲出的话当即给压下去。 他想说什么来着?想说魏峥以后不准再插手那小东西的事,想起她刚才对魏峥那股子亲热劲儿,他眉上青筋就直跳。 手往眉心处按了按,目光冰冷的扫向顾问、舒默,冷声道:“滚出去!” “是!”如同大赦,顾问、舒默麻溜儿的滚了出去。 安以然冲出去那会儿是真的下了决心不跟沈祭梵了的,也是赌气。他总说多纵容她多顺着她,可她有事求他的时候他却不肯帮?帮别人都能帮,为什么就不能帮她?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吗?为什么就不肯帮她? 大抵也是被沈祭梵一直顺着,这忽然被拒绝得这么彻底前后落差巨大让她接受不了。就跟一直被糖罐子泡着的孩子一样,忽然被挨了个耳刮子那会是什么感觉?一直的纵容会让她觉得他对她所做的就是应该的,而她提的任何要求他也理所当然要答应。可没想到会碰了这么大个壁,一时间卡了想法就觉得自己在理,觉得他不近人情,觉得沈祭梵这人不行了,可恶了,讨厌了。 安以然有些茫然的站在帝王大厦外,顿了下跑出去拦了车直往孙氏地产去。 亏得她这时候想得起孙烙来,其实心里也没底得很。沈祭梵都不帮她,孙烙有什么义务帮她?再说,她那时候让他那么伤心。 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她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求别人。能求的除了沈祭梵外就只有魏峥,可沈祭梵不点头魏峥是不会帮她的。她只能厚着脸皮求到孙烙那去,就算被他指责也好,她还是要去试一试。心里还是觉得孙烙比沈祭梵好,孙烙不会那么不近人情,更不会那么说她。 想起沈祭梵说的那些话又气得咬牙,她也有尊严的好不好?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不帮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话重伤她? 后面魏峥跟着车直达孙氏地产,抬眼看了眼孙氏地产的logo眼底滑过一丝犹豫,这事儿沈爷知道可真得扒了安姑娘的皮了。犹豫了下,到底是报还是不报。几乎瞬间的犹豫后接通了沈祭梵的通话,能不报吗?根本就瞒不住。 安以然孙氏地产倒是比帝王大厦容易多了,安以然直接进了大厅,跟前台说要见孙总,前台多看了她两眼然后直接说请上十五楼。 孙氏地产在这栋办公大楼的十五楼A,安以然上到十五楼,孙氏地产的前台倒是很热情,不过也仅仅是请她在休息区等,在等的期间给她倒了杯水。 这一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孙氏也下班了,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安以然有些急,今天是最后期限,她再等下去安家就完了。起身时顺带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走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前台小姐: “请问,孙总什么时候有时间见我?能帮我再确认一次吗?” 前台小姐估计是早忘了她这一茬儿,顿了下,赶紧堆起公式化的笑容,道: “很抱歉,这位小姐,孙总今天在接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可能暂时没有时间见你,你看,要不明天再来吧?” “明天就晚了,小姐,麻烦再帮我传一次好吗?我真的有急事找孙总,拜托你了最新章节!”安以然满脸着急,明天安氏就要被宣告破产了,房子车子全都要被银行收走,明天肯定不行的。 那位小姐依然公式化的笑着,耐心道:“这位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诶,王助理,这位小姐要见孙总,孙总……” 前台小姐正好看到孙总身边的助理从里面出来,赶紧喊住问了声。王助理点头笑了下走近她们说:“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今天孙总没有时间见你了。” “我不会很久的,五分钟就可以,难道孙总连五分钟都没有吗?”安以然赶紧对着王助理恳求:“我真的有急事找他,请您再帮我传传话好吗?拜托拜托!” 王助理满脸为难,左右还是说了:“实话跟你说吧,是安小姐对吧?安小姐来的时候孙总就说了,他不认识你,让你以后别来了,他不会见你的。” 安以然恳切的脸瞬间僵住,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后喃喃反问: “他不会见我?他说不认识我吗?你有没有说我的名字我叫安以然,我…” “说了,安氏的二小姐安以然,说了。实在抱歉,我们孙总说不认识你,并且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公司,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王助理说完朝安以然微微点头表示无能为力,然后又走了进去。 “你等等……”安以然急声而出,王助理已经进去了。 安以然忽然泄气了,就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颓丧着气,转身走的时候对前台小姐抱歉的笑笑说“打扰你了”,然后默默的进了电梯,靠在电梯墙面,叹着气。就算做错过,也不能给一次改过的机会吗?双手捂着脸,觉得难堪。 孙氏办公室,王助理敲了下门推门进去:“孙总,安小姐走了。” “知道了,你下班吧。”孙烙抹了一把脸,低声道。 “好的,孙总。”王助理点头应道,偷偷看了眼老板这才再次走出办公室。 孙烙看着接到屏幕上的录像,看着她捂脸的痛苦,心底不忍心,最终关了电脑。不是走投无路,不会来找他的,安家,即便没有沈祭梵的忠告,他应该也不会出手相救吧,毕竟赔出去的数额不是小数,安家也是该尝点教训。 只是,她这样奔波,何苦呢?与她都没有关系。 安以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医院,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出来,她该怎么面对爸爸和病床上的爷爷? 拉扯着头发,打着头,老爷子的话一遍一遍的响起:就算养条狗,都知道知恩图报,孩子,你是安家走出去的人,安家有难,你责无旁贷! 该怎么办呢?她该怎么办才好?就认识那么几个人,可能帮她的都愿意帮。 魏峥出现的速度极快,一晃眼就在她跟前站着。安以然猛然撞上去,当即痛呼一声,捂着鼻子跳开。抬眼,满眼是泪,泪眼朦胧的望着魏峥,看清楚人安以然不客气了,冲上去抓魏峥的衣服又推又打,撒气道: “你干嘛撞我干嘛撞我?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来欺负我,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无情?讨厌死你了,魏峥我讨厌死你了,以后再也不会理你……” 魏峥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把她拽住,很想给她个拥抱,可半途清醒过来,拉近身的动作变成了抓住她手腕往车上拽。安以然哭得伤心,先前哭是因为撞痛了,这时候哭是想起自己的可怜,无助和心慌,哭得惨不忍睹。 魏峥脸色并不好看,直接开车把她送回了浅水湾的别墅,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车子进院子安以然才抬起头来,一看,竟然回别墅了,气得开口大骂: “谁让你把我送这来的?谁让你多管闲事?我要去医院,魏峥你太混蛋了,我要去医院,我不要再来这里,再也不要……” 魏峥沉着脸子,下车开门拖她下车,安以然抱着靠背死不肯下车:“走开你走开,不准碰我,走开,我不下去,我说了不下去,魏峥你混蛋混蛋……” 魏峥忽然一松手,安以然惯性倒回去,头往椅背上狠狠撞了一下,顿时被撞得头晕眼花。伸手一边抓着靠背一边摸着头,晕! “爷,安小姐不肯下车。” 魏峥严肃不带感情的声音在车外面响起,安以然心底一抖,怪不得魏峥松了手,沈祭梵出来了。更委屈了,不再大吼大叫,就双手再抱着靠背,伤心的哭诉。 魏峥走得远远的,沈祭梵在车门前立着,安以然抱着车后座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身躯,双手插在裤兜里,良久,阴测测的声音才缓缓出口: “不下车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马上滚蛋!” 安以然脸贴在靠背上,眼泪立马双双滚落,他也,太无情了点。本来就伤心,还被他那么说,心底的委屈和伤心瞬间无限蔓延。 沈祭梵顿了下,显然已经很不耐烦,脚步侧向,准备进屋。安以然“哇”地大哭出声,赶紧从车里跳出来,三两步跟上去伸手抱住他胳膊,眼泪全全往他衣服上蹭:“沈祭梵,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已经很难过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 沈祭梵垂眼冷冷扫了她一眼,安以然慢慢压低了哭声,一抽一抽的抱着他胳膊进了屋。合计也是不想一屋子人看笑话,眼睛红红肿肿的,自己也觉得没脸,头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拱,掖着躲着跟着沈祭梵上了楼。 到底是大男人,下午的事儿过了就算了,看她知道回来也就没有再扯着计较的意思。实在也是为那么点儿破事情烦心,不是他的作风。 拧着人进门,安以然还不放,沈祭梵提着她按住,沉着脸冷声道:“站好了!” 至少没让她面壁思过不是?沈祭梵觉得他这就是大度,没想捡着脾气跟她横。安以然被他按着,看他走动她下意识的跟上去,沈祭梵回头厉眼横扫,安以然嘴角微微搐动,眼眶湿润润的。眼眸子直直望着他,无声控诉着。 沈祭梵收回视线,直接走向另一边的红酒架,修长的指节在酒架上走着,抽了一瓶出来,倒了杯酒转身走回去。经过安以然身边没看她,倾身坐进单人沙发,呷了口香醇的红酒,抬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沈祭梵不说话,她就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呶呶嘴,想说话,可他目光太骇人,又不敢出声。双手相互绞着,眼睑下搭,一排密密长长的睫毛带着雾气轻轻掩盖了水漾漾的眼睛,俏脸被头发掩藏了大半。沈祭梵抬眼,只看到她白生生的半张脸,和微抿起的唇。 “总算知道回来啊。”良久,沈祭梵才冷冷出声道。 安以然抬眼看他,很快头又地垂下去,撇撇嘴,很想说才不是她自己想回来的,是魏峥把她拐带回来的,跟她没关系。 “过来。”沈祭梵冷冷的出声,安以然这才真的抬眼朝他看去。对上他犀利冰冷的目光时眼神不由自主的快速撇开,顿了下,往他跟前走。 沈祭梵伸手把她拉进怀里,让她横坐在他腿上。垂眼看她,她低着头,入眼便只是一片黑漆漆圆乎乎的头顶。沈祭梵手捏着她下巴抬起来,附唇在嘴上咬了下,带着一团炙热的火在唇瓣上反复碾磨着。鼻息间带着甘醇的红酒味,含着唇瓣吸了吸,离开唇,垂眼看她。 她眼里一片水光潋滟,煽动着睫毛,一下一下缓慢的拍打着下眼睑,盯着他。 安以然是很认真在观察他这时候有没有生气,很认真的猜测着他此时的心情。想着,是不是可以跟他说说软话,他就能点头了? 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清清澈澈的目光带着点点雾气,看得直令人想将她摧毁。 “沈祭梵……”试图着,轻轻开口,“你说过,会疼我的。” 沈祭梵低声出口,“你要乖我才会疼你呀,你整天胡闹,我怎么疼你?” “我没有胡闹,从来没有胡闹,沈祭梵,我……”安以然急急想出口,沈祭梵却把就被往她唇边递,凑近她嘴边低声道: “喝一口。” 安以然看了眼猩红的液体,缓缓煽动着睫毛,扭头望着他,很乖巧的伸手抱住他脖子脸往他胸膛贴,轻声道:“沈祭梵,真的不能帮帮我吗?一次也不行吗?” 沈祭梵脸子瞬间拉下去,伸手不带感情的扯开她的手,薄怒道: “过去站着,什么时候想通了,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可以动!”话落起身将酒杯搁一边,转身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不再理他。 安以然气得胸脯不断起起伏伏,忽然出声说: “沈祭梵我烦死你了,不帮就算了!我也没想再求你,我反悔了,我不要再留在你身边,我会滚得远远的,不用你担心!我们一拍两散,再见!” 没道理被他这么嫌弃还要死赖百赖的赖着他,她现在能养活自己了,干嘛还要看他脸色?早就想走了,不要看到他,一拍两散TXT下载! 安以然刚转身,沈祭梵从浴室夺门而出,就跟雄狮一般带着迅猛的刚凛的气势冲出来,三两步跨至她身前。安以然当即吓得抱头鼠窜,拔腿往外面冲。沈祭梵长臂一伸一拽,拧着她衣服拖回来,转身直接把人给甩床上。 “啊--”安以然被大力带着,瞬间天旋地转又被脱力的扔出去,就跟物体一般被抛在了床面,脑子里嗡嗡直响,一阵的头晕眼花。 没等她上头的那阵晕劲儿过去,沈祭梵直接压上了她后背,安以然吓得嗷嗷直叫,撑起上身要推他。沈祭梵单章按着她后背,另一掌带着大力“啪啪啪”几声浑厚声响落在她后臀上,绵软带着弹性的臀肉极具触感,沈祭梵暗红着眸色掌下很是不留情: “一拍两散?嗯?再说啊,来,再说,欠收拾的小畜生,简直无法无天!” 安以然被打得嗷嗷乱叫,哭得凄惨无比,剧痛直接从屁股上往全身蔓延,推不开他,又被他一掌给拍了下去,紧紧贴在床面上。粉拳紧紧捏住不断往他伸手砸去,却被他按得太紧动不了,身上又剧痛阵阵,痛得双拳一下一下往床上捶去。 “沈祭梵,沈祭梵好痛,好痛别打了,别打了……沈祭梵,沈祭梵……” “家暴,你这是家暴,我可以告你的……沈祭梵,别打了,好痛,别打了……” 沈祭梵眸底一片赤红,没给她两刀子算他仁慈了。听她哭得声嘶力竭,也知道他手有多重,又拍了一巴掌起手一把将她提起来,板正她泪湿的脸怒声而出: “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嗯?” “没有,没说,没说……”哭得泣不成声,声不成调,不住的抽噎着,眼泪串串翻滚。 沈祭梵松手扔开她,冷冷扫了她一眼,下床。安以然哭得那叫个凄惨,直接从床上翻下床,手碰了下屁股,疼得浑身一抽,肯定肿了毫无疑问。 颠着往外跑,以前他可怕也只是脾气不好,现在竟然要打人了,这是虐待,虐待!要再在他身边呆下去,再惹到他,他肯定会杀了她。 “一拍两散,一拍两散!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安以然胡乱念着,无头苍蝇似地往门外跑,直接跑了出去。 确实一拍两散了,屁股都被他拍得散开花了。 刚“噔噔”跑下楼就被云婶儿拉住:“小姐啊,你别再折腾了,先生不高兴你顺着他点,别耍小孩子脾气……” “我没耍脾气,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们一定就认为是我活该,我该顺着他呀?我没错,他打我,他打我……”安以然甩不开云婶儿的手,又急又气,口无遮拦的大声嚷嚷。 李婶儿也出来了,围着安以然劝着。平时几个说得来的菲佣也围上去,七嘴八舌的劝说着。 安以然给急得,四下乱窜。 沈祭梵这时候就从楼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就跟手里拿着把刀子一下一下敲在安以然心口似地。安以然哭,急得上跳下窜却冲不出去: “你们让开,让开,他要杀我,沈祭梵要杀了我,放我出去,放开我……” “都下去!”沈祭梵满脸阴沉,低怒出声。 所有人顿了下,松开手赶紧闪开。安以然一被放开,当即拔腿往外面冲,嘴里嗷嗷乱叫: “不要,不要过来……” 沈祭梵那速度简直堪比闪电,几步上去拧着人转进大厅,手上一扔安以然被甩进沙发,沈祭梵扯着她的腿伸手三两下撕掉她身上的衣服: “一拍两散?行,走之前不留下点什么怎么行?我这不是收容所,容得来去自如,这是划清界限的代价!” 怒气翻腾,衣服碎片在空中翻飞,安以然手脚并用推打着他,沈祭梵直接扯了衬衣动作狠辣的将她双手捆了结实,撕烂她身上的长裤根本来不及扯掉最后阻挡,直接拨开里面那一小片布料凶猛的巨大物体就冲了进去。 “啊啊,痛,好痛,出去,出去走开,不准,沈祭梵好痛,好痛……”身体如同在那当下被劈成了两半,痛得全身都直抽,煞白着一张脸,眼泪翻滚。 沈祭梵驾着她的身体刚猛的在窄室内冲撞翻捣,眸底一片怒红。安以然哭得撕心裂肺,如同被座大山一般压着,怎么都推不动不了半分。痛得脸色发白,头也被撞得眩晕。 沈祭梵一松手,安以然才得以喘气,却在下一刻,沈祭梵提着一条腿呈剪刀式的又撞上去,安以然整个身子被嵌进了沙发,五脏六腑都被撞移了位置一般。 哭得凄惨无比,以前哪次不是被他用尽了了花样伺候得好好的?哪里被这样对待过? 不和谐的性,简直生不如死。安以然嘴里满是头发,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沈祭梵总算停了下来,却在下一刻伸手掌住她后脑,迫使她嘴唇微微张开,赤红着眼,逞着凶器直接灌进她嘴里,往她喉咙深处挤。安以然瞪大眼睛,恶心得直呕,却被沈祭梵扣紧了后脑,紧紧卡住动不了分毫。 她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和慢慢的厌恶,那是一种从未在她眼里出现的神情--恨! 热液全部喷进了她喉咙,些许从嘴里滑了出来。沈祭梵扯开,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摔门离开。 安以然不停的干呕,泪水如洪泉决堤,奔涌出来。 那是对她最大的侮辱,满满的屈辱如海啸般将她淹没,满腔满腔的恨意蓄涌而出。 让她觉得自己肮脏,恶心,低贱! 总算看清了她在他身边,是怎么样的身份存在。玩物,玩物! 崩溃的大哭,心底的美好和爱慕碎得一塌糊涂,一片一片散落满地。无知和愚蠢终究出卖了她,将她带到了现实面前,看清着血淋淋的事实。 “小姐……”李婶儿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小声喊了声。 安以然抱头痛哭,嘶声裂肺的大吼了句:“滚开!滚开……” 云婶儿和几个菲佣在门口想过去又不敢,安以然崩溃的扯着头发,头撞着沙发靠背哭得背气: “走开,不准过来,不准过来……走开……” 她已经够难堪狼狈了,不要再让无地自容,给她留最后一分尊严。 李婶儿站得远远的,看看外面,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再出声说:“小姐,先生走了,没事了……别哭了,小姐,先生走了……” 安以然哭得昏天暗地,直接哭晕了过去。 李婶儿拿了条毛毯出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同云婶儿在大厅里守了她一夜。 * 已经十点了,安以然收拾了东西直接去了医院,她其实有些发热,头一直晕沉沉的,嗓子也有些哑,浑身还痛着,特别是下身和后臀。 她知道自己看起来极狼狈,没有顾忌任何目光,背着画夹和自己的包去了医院。 昨晚的事,她选择忘记。封锁起来,扔到记忆垃圾桶里,不去碰,不去想。她和沈祭梵始终要分道扬镳的,她早就清楚。那样的关系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半年,还是两年三年? 也好,虽然他过分了,可至少她走得心安理得,没所亏欠。 “看看这个世界吧,安以然,你总该学着长大了。”没有可以在逃避现实的机会,血淋淋的一巴掌将她自己的童话梦打得粉碎。 脸色苍白的到了医院,却只看到护士推着蒙着白布病人与她擦身而过。而后面,是安母和安以欣沉痛的脸。 “爷爷……”安以然忽然跟着跑了两步,被护士拦住。 她们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见,眼泪夺眶而出,双腿一软,直直跪在地上。 “对不起……” 安以欣在她身边站着,神情无悲无喜,“起来吧,爷爷没有怪你。” “对不起……”安以然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传出,安以欣有些发狠的将她拽起身,可看到她脸上的伤时瞬间气弱了。 “挨打了?”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可怜,松开安以然自己颓然的靠在墙上:“安家没了。” 安以然捂着脸,眼泪汹涌。 对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6,我的自由 安母歪着身体走上来,扯着安以然的衣服又踢又打,不断的叫喊大吼: “安家都没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不去求沈爷了吗?安家都没了你回来干什么?安家要你有什么用?一点事都做不好,枉费你爸爸你爷爷那么相信你,你爷爷走的时候还眼巴巴盼着你带回成功的消息来,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啊?安家生你养你,你个白眼儿狼就是这么回报安家的……” 安以欣烦不胜烦,拉开安母怒吼道: “你让我清静一下行不行?她没为安家做什么,妈你又为安家做了什么?要不是你当初帮着大哥把大嫂赶出安家,安家至于落到今天众叛亲离的地步吗?大嫂要在,好歹叶家会帮我们一把全文。亲家都指望不上,你指望一个睡了她几夜的男人?男人都是什么东西,有靠得住的吗?你没看到她脸上那些伤吗?爷爷已经死了,你还要再逼死一个是不是?” 安以欣从被谢豪背叛以来,情绪一直不稳定,如雷灌顶,清醒了最新章节。回头看看认识谢豪的两年里,她自己已经变成了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妒妇,心胸狭隘,被男人迷晕了头,连那么简单可笑的谎言都分辨不出。曾经能独当一面的干练女强人连一丝影子都不剩,安家走到今时今日,最大的错是她。 扯着安以然退后两步,安母简直炸毛,气怒不堪:“你连妈都指责?你不偏向你妈你偏向这个小贱人?” 安以欣拽着安以然离开,声音烦怒疲惫:“妈,够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人?安家都没了,你能不能把你的气势暂时收起来?” 安以然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不忍心,回头看安母。她并没有介意,知道安母是需要一个发泄口,一夜之间从豪门阔太变得一无所有,对于安母那样一个一辈子养尊处优的女人来说,这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 安以欣松开安以然,疲惫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就因为你这一幅任人宰割的样子所以才在安家无法立足,人都是欺善怕恶的贱骨头,你曾经受的罪,只能是你咎由自取。以后,听好了安以然,你如果还是那样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你,所承受的,将比曾经多得多?你认为好人有好报吗?那你就天真的等着,看你会不会被人玩儿死。” “这,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哪怕再伪善的嘴脸,终究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就像谢豪,狠毒的男人,披了张伪善的脸骗了她的感情,毁了整个安氏。 安以欣踩着鞋跟断然离开,接二连三的事,早令她费尽了心神,实在没心思再管这个弱得令人发指的妹妹。 老爷子被暂时冻在了殡仪馆,安家女眷处理好医院这边的事后又匆匆赶回了安家。银行已经派人来接受安家的不动产,因为安氏已经资不抵债,安家所有物不得不全抵押给银行拍卖,以支付债务。 安以然姐妹和安母到安家时,看到的情景就是安家的家具、古董等等东西一件一件的被工人搬上卡车,评估人大概估价后一些被当场送去二手市场,一些被送往拍卖会。 安启泰和安以镍颓废的坐在一边,麻木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安父看着那副曾经从拍卖会上竞争来的王羲之的真迹,眼底闪动着异样的情绪。那是他最不忍割舍的东西,站起身扑过去,满脸涨得通红,大声道: “那幅字不能带走,不能……” 保卫在安父冲撞过去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将他挡开去,安父转撞到在地,情绪瞬间有些失控。安以镍也在这时候惊愣回神,匆匆跑过去将父亲扶起来: “算了,爸,算了,都不是我们的了,让他们带走的,迟早,我们会再拿回来的,让他们拿走吧。” 安以然三人从出租车里下来,赶紧匆匆跑过去,安以然、安以欣两人一边一个将安父扶起来,安母在后面跟着,掩面而泣。安父坐下时转头看着安以然,浑浊的双目中透出一丝亮光,急急出声道:“然然,沈爷他,不肯帮?” 安以然歉疚的埋下头,不敢对视父亲充满希望的目光,点点头,“对不起。” 安父似乎早就料到一样,“沈爷怎么会帮我我们家?为难你了。”看她背着行李包,一声叹息:“你回沈爷那吧,我们已经没有家了,跟着沈爷,至少有个容身之处,也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如今,安家所有不动产都被收走,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沈爷能念及情分,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也好。 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安以欣冷笑,低声说:“爸,你没看到她身上的伤吗?算了吧,求人不如求己,别一直沈爷沈爷念着,人家也不是欠了我们的,外公、大舅都不肯帮我们家,亲人都指望不上,半点儿关系没有的人我们还能指望?别异想天开了,接受现实吧。”看了安以然一眼说:“她被人赶出来了。” 安以镍被安以欣的语气给刺激了一下,当即出声怒道: “以欣,你是不是被谢豪气昏了头了,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安家都成这样了,你还逞什么凶?别忘了安家走到今天,罪魁祸首是谁?” 安以欣抬眼怒视安以镍: “大哥,说我的同时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不是你在外面乱来,能让谢豪钻了空子?冷萍卷走的钱可都是安家的,那个女人比起谢豪来,有过之无不及吧,谢豪充其量也只是把安氏的人带走另立门户而已,说到底是他自己的本事,不像你,被个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白白葬送了公司,还落得一屁股债回来求爸爸。要不是你公司的债务,安氏怎么会连区区几个亿都拿不出来?还有,不是你被狐狸精迷晕了,大嫂能带着安峖走?如今好啊,大嫂娘家、大舅外公谁都没的指望,众叛亲离的结果不是你造成的又是谁?” “被人迷晕了头的何止是我啊?”安以镍冷笑:“以欣,你自己没看看你干的那些蠢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是你因为谢豪那王八蛋,当初以然会被送进局子?k粉是你放进以然包里的你以为我就不知道?我充其量是搞了个女人,而你,却已经丧尽天良迷失人性了,对自己亲妹妹也不放过,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安以然忽然出声吼起来,跻身站在安以镍和安以欣中间,一人往后推了一下,红着眼说:“还嫌不够丢人吗?家业没了就算了,何必连人格都丢了?不过就是点家产而已,没了再挣回来就是,这时候追究谁是谁非有什么用?爷爷已经走了,你们还嫌不够?能不能在这样的时候考虑下爸爸和妈的感受?不是只有你们心里难过,大家都很难过,都想找个发泄口发泄心底的怨愤。可你们心里痛快了,想过爸爸和妈吗?” 安以镍瞪了安以欣一眼,转身坐在长椅上,头埋得很低,双手沮丧的撑着脸。安家走到今天,有他推卸不能的责任。不是给他还公司的债,安家怎么能陷入资金周转不急的情况?又怎么会被谢豪捏住把柄让安家陷入更大的危机? 安以然侧身转向安以欣,眼眶红红的,嘴角和眼角都是余青,应该是昨晚在沙发上蹭伤的,身上的伤还有不少呢,屁股也是火辣辣的痛,可这时候是真没办法再顾及身上这小病小痛。有些许哽咽,咽下苦泪说: “姐姐,我一直没有记恨过你,毒品的事我在警局的时候就知道是你做的了,可我没有说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我姐姐。是,我傻,我笨,可我也是人,你眼里瞧不起的我也是有想法的活人,你就真的没有怕过我有一天出息了会报复吗?你就真的那么自信永远能将我踩在脚底下吗?人不能那么自私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时得到你想要的了,可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你那么算计我?谢豪就对你死心塌地了吗?” 抹了一把滚出眼眶的泪,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语气继续说: “对不起,我并不是这时候想追究你什么。我只是想说,请不要再那么趾高气昂的指责别人了,因为我们都没有做得很好,人无完人,我们自己都没有做得很好,又哪里有资格去指责别人呢?” “请,试着将我当成安家的一份子,当我是你的亲妹妹,请试着暂时抛开对我成见,让我们一起面对,可以吗?”安以然低低出口,向安以欣走近一步。 安以欣对她,除了言语恶劣,态度冷漠外,其实并没有怎么针对过她。安以欣并不是狠毒的女人,只是从她被安父带进安家时起,就已经存在了偏见。那种偏见从小到大整整二十年,早已经根深蒂固。 恨她,就已经成了习惯。包括安母,她毕竟是安父背叛婚姻的结果,而安父将她接回安家,活生生就给安母心口扎了根刺,一直欲拔又不能拔。为了丈夫,安母还不得不善待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安母也是受害者。 安以欣兄妹偏向母亲,心疼母亲,那是无可厚非的。只能活该安以然悲剧,谁让老天不厚待她,让她投生成了文秀的女儿? 这些事,在安以然得知身世之前,她埋怨着,委屈着,痛苦的压在心底,一个劲儿的努力做到最好,却屡屡得不到认可,所以她自卑,压抑。可在知道身世之后,她什么都明白了。不恨,不怨。因为,如果她恨她怨,怨的就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母亲文秀。 所以她接受了,母亲虽然没有介入安家,可她的出生却打乱了平静的家庭。她,就当是为了替母亲赎罪。所以,真的不恨。 安以欣看着安以然,眼里情绪在变动,良久才说: “安以然,你,永远都没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因为你不配。” 安以然忽然轻松的笑了出来,说:“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得到你的认可,因为你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爷爷都已经承认我了,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安以欣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远了几步,其实安以欣心软了。从小到大都是抱各种光环包裹着,成绩好,各种奖项更是数不胜数,大学专业学得好,到安氏后更是被各种追捧。极快的得到各界认同,独当一面。这些,都是她骄傲的资本,所以她趾高气昂,底气十足。 而安以然,从小就平平淡淡,没有特别突出,没有特别优秀,少话安静得几乎透明,什么都不争不抢。这样的人在她眼里由厌恶到怨恨,再是谢豪的事,安以欣彻底方寸大乱,对安以然做出极端的事在所难免。 只是,安以然这个可怜虫,一声怨言也没有,就那么接受了大家对她的怨恨。所有的一切本不该是她来承受,可惜她母亲走得早,一切只能强加在她身上。 如果,试着换位思考,她真的很无辜。明明很透明的事,可就是被偏执的思想左右。被人点醒了后,才发现弥足深陷,自己这些所作所为才多令人深恶痛绝。 安以然走近安父,蹲在安父身边,低低的说: “爸爸,我也没有怨过你,真的TXT下载。我很感谢你还认我这个女儿,我让你丢脸了,以后,我会把丢的脸都捡起来的。对不起,爸爸。” 安父沉痛的叹气,一直对她放之任之,他什么时候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早在第一次将她送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当她父亲的资格。 良久才说:“你不怪爸爸就好。” 安以镍在另一边坐着,双手捂着脸,低声道:“以前是我混账,爸,我让你失望了,给你丢脸了,我发誓,一定会把安家的脸面再挣回来。” 安父忽然笑出声,道:“好,好!我们安家,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击垮?别人都以为我们安家会一蹶不振,坐着看笑话,我们就偏做给他们看。好,很好!” 安母抹着泪,看安以然和安以镍都跟安父保证了,赶紧起身去拉安以欣,想拉安以欣也过去说几句。虽然现在安家没了,不用再争什么表现,可安父人还在,总得让安父高兴。安家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得为以后考虑。 可安以欣那性子也挺犟,甩开她妈的手忍不住怒吼了起来:“你干什么呀?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满意?” 安母那瞬间老泪纵横啊,伸手使劲儿往安以欣身上掐:“你个作孽的,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你现在拧巴什么?你爷爷都被你逼死了,你还牛气个什么?你就比不得安以然,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能服一下软?说句软话你能死是吗?” 安父烦不胜烦,忽然一声暴怒道: “都给我安静!要闹滚一边闹去,还嫌安家脸没丢尽吗?” 安母那边捂着脸呜呜出声:“我这是为的什么呀?我嫁进安家就没正经享过一天福,现在安家没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嘛……” 安母那边哭哭叨叨,声音渐渐小了。发泄完了就好了,所以没有人去劝,靠近她指不定更加没完没了。 安家东西都点全了,安父和安以镍上前跟银行的人交涉,安父跟着去了拍卖行,安以镍跟车去了二手市场。这里面不拿自己人盯着,谁知道银行到底兑了多少钱回来。今时不同往日,分分角角都得计较清楚。 “爸爸,要不,我陪你去吧。”安以然看着安父已经无法直立的背影,眼眶忽然一红,跟着跑上去低低的说。 “算了,你妈和你姐姐情绪都不稳定,你帮爸爸守着她们,别让她们出什么事,我和你大哥很快就回来,别单心,只是简单的交接而已,点算清楚就回来。” 安以然点头,赶紧转身,眼泪在转身的瞬间掉出眼眶: “好,我会好好照看她们的。” 匆匆跑开,不是伤心,而是感动。爸爸,从来没这么语重心长对她好说过话,这么郑重其事的交代她事情,让她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心酸得不行。 被搬空的安家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她们现在无处可去,只能在安家小院外等着安父和安以镍回来,等他们回来才好商量下一步怎么打算。 安母大概也是被安以欣刚才伤了心,这时候正靠着安以然哭得凄惨。安以然偶尔安慰几句,心里百感交集。吐出热气望天,逼回满眶的眼泪。 没了沈祭梵,可她却有了家人。是不是,就应该是这样,不能要求太多?如果,沈祭梵和家人比,她无疑是站在家人一边的。而如今安家的情况,更不容许她这时候离开。 无论怎样,她会振作,就算做给沈祭梵看好了,没有他,她同样会过得好。 安父和安以镍先后回来,中午谁都没吃饭,全都饥肠辘辘。安母捂着肚子咬牙撑着,其他人都没提这事,或许这样打击的情况下,吃饭的事已经忘了。 “要不,暂时先去宾馆吧,就算有肯跟我们来往的亲戚朋友,也不会让我们全家都住进家里的,先去宾馆再慢慢合计。”良久,安以然才低声建议。 安家的不动产全部抵押,安母的私房钱首饰,安以镍背着安家在外面添置的房产也被收了去,安以欣的私人户头也全被收缴了个干净。安家人现在,是真的干净得很。安以然幸免,是因为她被逐出了安家,安家这一劫,其实跟她没关系。 安以欣看了眼安以然没出声,安以镍倒是先点头了,可立马又噤声,没钱啊。 只能想办法试试联系朋友,有没有人愿意帮的。顿了下说:“我就不去宾馆了,我打给朋友,这几天先在他们那去挤一挤。我们这么一大家子往宾馆去,实在也、不像样子,明天报纸……” “安家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丢什么脸?大哥,你还当你是以前的阔少爷?”安以欣冷冷出声讥讽道。 “行了,少说两句。你先打电话吧,能去朋友那挤一挤的就去,一家人都去宾馆,那开销得多大?”安父看了眼安以然,目光带过安以欣,然后对安以镍说。 安以镍走一边去打电话,可墙倒众人推,安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谁愿意往自己身上摊事儿?帮安家不如帮个乞丐,安家那是被连根拔起,哪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现在出手,那就是个无底洞,谁愿意往那无底洞里扔钱。一去不回的东西,二傻子才会出手。 安以镍走开,安父看向安以欣,安以欣笑了下,说: “我没有朋友,那些千金名媛们爸你比我更清楚,以前相互走动是因为什么。我没那么贱,这时候送上门去给人羞辱。” 淡淡的看了眼安以镍,看他脸色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傻了吧,那些个酒肉朋友能有几个真? 没多久安以镍土灰着脸回来,还有那么些难以启齿。安以欣无奈的笑了下,男人果然什么时候都要面子,底讽道:“算了吧,你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认钱不认人的狐朋狗友身上,还不如希望安以然身上的钱够我们住宾馆。” 安以镍一张脸被安以欣堵得成了猪肝色,狠狠瞪了她一眼。何必呢,这么说别人她心里未必就痛快。到底是男人,安以镍直接忽视安以欣的冷言冷语,看向安以然,顿了下说: “以然,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既然留下来了,那么……” “我知道,我有一点钱,但是不多。因为一直没有工作,所以也一直没有攒下钱来,不过,今晚住普通一点的宾馆是够的。我们先去宾馆再慢慢商量以后的事吧,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安以然脸上一直很平静,这里,怕也只有她脑子在此刻是清醒的。很冷静的说,眼里透着坚定的神色。 安父欣慰的看着安以然,良久才重重吐了口气,道: “然然,幸好,幸好爸爸还有你这个女儿。” 安母在大家都商议定了后忽然突突的说了句:“沈爷那么有钱,你好歹跟了他一场,就没拿走点什么东西?都已经被打成那样了,好歹也该拿点赔偿吧。” 安以然脸色白了白,苦笑了一声。枉费她想瞒着家里人和沈祭梵的关系,可大概,他们是早就知道得清楚了吧。所以,才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才想起她这个女儿来。爸爸和大哥找上她的时候,就盼着这一朝呢。 碍,算了,想那多知道那么,也只是给自己添堵。再相信人性本善一次吧,再努力向家人靠拢一次,如果,她注定孤独一辈子,那也认了,以后都不会再奢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只要他们现在真的想接受她,以前的事,都封存起来。 “我已经拿走了最重要的东西,怎么还能要沈爷别的?”安以然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安母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恼怒半分。 “什么东西?”安母眼底出现了一丝亮光,就连安以镍都是眼前一亮。 安以然笑笑,弯腰把自己的画夹背上身,再去提她的包,边说: “我的自由。” 安家人都是一愣,安以欣倒是笑了。边笑边摇头,说:“安以然,你总算清醒了一次。你做得对,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以后,别再依靠任何男人,男人啊,都不是好东西。做得好,做得好……” “以欣!”安以镍黑着脸出声,从谢豪野心被揭发后,她受了大刺激,就成了这样,时而正常时而让人心颤,千万别出了什么毛病才好。 “我说错了吗?大哥,你不这样认为?你看谢豪以前对我多好,可那实际上都是假的……”安以欣眼底冒着火辣的目光,安父上前拍了拍她肩膀。 “算了,以前的事还提他干什么?走吧。”安父扶了一把安母往别墅去外走。 一家子人,就安以然身上那点行李,安家人好点的衣服都交去了二手市场。安以镍伸手直接接过安以然手上的旅行袋,安以然低声说:“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是你大哥。”安以镍提着走快了几步上前和安以欣一左一右扶着安母走,安父在另一侧。 安以然滞后了几步,安以镍那话,令安以然眼眶湿了。吸了下鼻子,看着前面走的四人,她如今,真的能容得进去了吗? 安以欣这时候回头冷冷瞪着她,语气不善道:“你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是想让大哥连你那块破板子也帮你背吗?” 安以然一愣,当即没开言笑的应着:“来了来了全文。”声音却带着哭腔,笑眼里满是泪,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抹了一把眼睛,赶紧跟上去,在安父身边走。 到了宾馆后,要了两间房。安家父子一间,女眷一间。进了屋很有默契的谁也没说话,倒头蒙头大睡。安母、安以欣都是连夜守在老爷子身边,在医院根本没怎么合眼,安父、安以镍这两天就更没睡好。如今大事已去,疲累便清晰浮现,所以谁也没再提任何事,全都睡下了。 安以然轻轻开门走了出去,再轻轻合上门。疲惫的靠在墙面,她身上是真没什么钱,以前剩下的,和漫画的稿费。而稿费发放都是要到次月才发的。她如今能拿出来的钱不错过一千块,刚才开房的钱,还是沈祭梵以前放在小包包里的。 碍,该怎么办呢? 捏着电话,反反复复的拨打魏峥的号,拨出去又挂断,拨出去又挂断。 她才刚从那里离开,现在又主动找上门,也太没骨气了点。虽然找的是魏峥,可魏峥基本上就只听沈祭梵一个人的,找魏峥就等于是找的沈祭梵。 安以然拿着电话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办法来。给钱丽打电话,可钱丽到现在在警局的立案还没消呢,还是会失踪状态。她能找谁啊,孙烙不见她,钱丽找不到人。她能找魏峥吗?魏峥会帮她吗? 如果是她一个人,她可能宁愿睡大街去也不愿意再跟沈祭梵身边的任何人来往,宁愿死了也不会再去自取其辱。 可她如今,急需救命的钱,救全家人性命的钱。无论以后结果如何,这一次她尽力了,她会问心无愧,如果这次躲得远远的,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最终把电话拨给了魏峥,魏峥正好在这附近,她也没问魏峥怎么会在这附近的。她电话一过去,魏峥就接了。直接让她出去,他就在外面。 安以然有一丝欣喜,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他,要不然魏峥怎么恰好在这附近? 匆匆跑出宾馆,魏峥经常开的那辆车果然停在门口。安以然脸上闪过欣喜,赶紧跑出去。 魏峥打下车窗,看她跑路的样子有些怪异,微微皱眉,她是腿伤了还是腰伤了?怎么一瘸一拐的?跑近了看清她那张脸时魏峥愣了,挨打了?谁打的? “魏峥,我正要找你,我只能求你了,我找你帮我,请你别再拒绝我好吗?”安以然趴车窗前,埋头探进车里对着魏峥喊话,因为跑动,所以气息有些不稳。 “你说,我不是什么事都能帮的,你先说说看,我合计合计。”忍不住盯着她的脸上的伤看,推开车窗说:“你先上车,找个地方坐坐。” “不用不用,我不坐,”屁股痛,合计有淤血没散开,走路都挺痛的。早上还能感觉到屁股和下身不同的痛,到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根本分不清是后面在痛,还是下面撕裂的痛,“你下车,我们去那边的公园怎么样?” 魏峥又看了两眼她脸上的伤,点头,“你先过去,等我把车停了过去找你。” “好,你快点哦。”安以然点头,眼神干干净净的,绝对的信任。 看着魏峥把车倒进停车位,安以然这才往那边先走。很快快步跟上了她,出声就问:“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安家人打的?” 照理说不是,今天挨打这伤不会是这样的状况,擦伤的地方明显已经结痂了,眼角和嘴角的乌青都成了块状,这明显不是今天伤的。 安以然摸摸脸,轻轻碰了下,还真疼。“嘶”的疼出声,出来这么久时间,她几乎都忘了脸上有伤这回事。眼睛微微暗了一瞬,笑着说:“没事,不小心噌的,晚上黑灯瞎火的,给绊了,没什么大碍。早上已经擦药了,过几天就好了。” 魏峥明显不信,安以然忽然抓着他衣服说: “魏峥,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我保证等我有钱的时候一定还给你,我可以写欠条的,利息由你来说,可以吗?不需要很多的,魏峥,我只能找你了。” 魏峥顿了下,面色为难,道:“姑奶奶,不是我不帮你,我只是个打工的,你也知道,我说是给沈爷办事,其实就是个打杂的,我一个月薪资还不够我开销的,我哪有什么钱啊?” “不要很多的,五十万,五十万就够了,我可以写欠条,你不用担心我以后赖账不还。”安以然急急的说,她怎么会相信他没钱?他开的车,他穿的衣服,她虽然不认识什么牌子可也知道那都不便宜。 魏峥惊讶的看着她,反应有些大,声音调高了些反问:“小姑奶奶,五十万还不算多?我这辈子就没赚到五十万,安姑娘,你这是让我去抢吗?” “你怎么可能没有呢?五十万是不少,可对你们来说并不多啊,对不对?”安以然当即反驳出口,急声争辩。 “那是对沈爷来说不多,姑奶奶,你看看清楚啊,我就是个打杂儿的,你忘了吗?我爷开会时候我们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就只能等在外面,可想而知我那地位有多底。你以前也在公司里上过帮,打杂的月薪是多少,你应该也清楚是吧?”魏峥表情严肃,连着推开她两步远,眼神往别处拉,不再跟她对看。 安以然还是不信,赶紧跟上去,又抓住他衣服说:“怎么会呢?你的房子我见过的,你一个人都能住那么大的房子,还有你开的车子,都是那么好的,还有还有,沈祭梵说你还投资了动漫产业,你在国内动漫业都是名人了……” “停停,小姑奶奶诶,你不说动漫产业我还好受点,你一说我这颗心都碎了一地。我那些钱吧,就是往这里头扔了就没捞回来,所以到现在是连吃盐的钱都快没有了。你说我那房子,那车子,不止了,就连我这身衣服,都是沈爷赞助的,可不是我自己的。这上头你看到什么了吗?”见她很配合的摇头,魏峥点头,继续说: “就写着‘沈爷’两大字啊,你就没瞧出来?我们给爷办事的,出去代表的都是沈爷。这些,都是沈爷身边人必备的行头。” 看了看她,满脸为难,低声再说:“所以,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不过,钱帮不了,别的可以,比如你要抬什么抗什么,我还是有力气帮你的。” 安以然苦笑了下,她有什么东西让他抗,让他抬的呀?低头掩去脸上的苦涩。顿了下,抬眼望着他说: “魏峥,你是不是怕我不还呀?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挣钱,一定会还你的,我打欠条你还不放心吗?我人品很有保障的,虽然不知道信用值是多少,但是,我绝对绝对不会赖你的钱。你帮帮我吧,魏峥,五十万没有,三十,不,十万,十万就行,可以吗?” 魏峥叹气,拉着她往一边休闲长座椅去,把她往座椅上按,按下去她站起来,魏峥侧身还没坐下看她站起来,又伸手把她按下去,安以然又站起来。魏峥叹气,下了狠手按着她坐下不松手了,出声道: “你别任性,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事……” “我不坐,你坐吧,我站着就可以。”安以然推他的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疼死她了都。扯动全身的神经,疼得她眼眶泛泪。 魏峥看她泪眼朦胧的,就跟他怎么着她了似地,赶紧松手,“得得得,你不坐,你站着,我们就这么说,成吧?”看她点头,魏峥再道:“别哭了,我也没说什么。” 安以然点头:“我知道,魏峥,你真的不能帮我吗?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 魏峥坐下,抬眼挑了眼看她,得,他还是站着吧。 站起来说:“你也得体谅我不是?我能帮你的什么时候没出手帮你了?好歹我也是你大哥,我把你当自家妹子,就是真心向着你。不是真心向着你,我能一次次背后提点你?你真当我吃多了找抽呢。” 安以然茫然的望着他,“大哥,那我该怎么办?” 魏峥顿了下,说:“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有点委屈你,不知道你肯不肯。” “我肯我肯,你说,只要能借到钱,受点委屈没关系的。”安以然连连点头,眼底露出希望。 魏峥顿了下,看着她,迟疑着:“还是算了,别我一说,你又说我是居心不良。嗨,我也为难啊。” “不会的,你说吧,大哥,我现在真的没人能帮我了,你就说吧。”安以然拉着他的衣服低低的哀求。 魏峥点头,“这可是你求着我才说的,其实,也不难啊,五十万对我们来说很多,可对有些人来说,那算什么呀?九牛一毛的事儿,我是想,你呢,跟爷认个错,跟他说两句好话,他一点头,五十万你就拿到了。” “沈祭梵?你还让我去找沈祭梵?”安以然忽然大声而出。 “京城贵人多的是,可你认识吗?到底是你跟爷认识比别人熟是吧?你就委屈着跟爷道歉,先借点钱有什么不行?”魏峥开始苦口婆心的劝。 今天他要是劝不回安姑娘,得,他也甭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7,出路 意外的人 安以然眼睛瞬间就红了,扯着魏峥衣服的手顺势推了他一把,朝他怒吼: “就是不行全文!就算没有人帮我也不会再去找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我们家一家人垂死挣扎也不会再去找他,死也不会!” 魏峥叹气,弄不懂这祖宗又闹什么脾气,看她转身要走,当即上前一步使手拽住她衣服说: “你这又是何必?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得先顺着他,你倒好,开口就那么一通吼,你没看到爷那脸色。男人都是面子的,爷被你那么当众吼,能不来气?昨晚上挨收拾了吧,记恨了吧,你这不是自找的?” 安以然抬眼怒目横瞪,抿紧了嘴,脸伤伤痕交错跟她此刻狰狞的表情纠错在一起,真是极难入眼。魏峥伸手去挡她的眼睛,不想看到她怒火喷发的眼。 “说你两句就这样了?你也真够行的,还没人敢对沈爷那么吼过……” “魏峥,你要再提他我就跟你绝交!”用力推了他一下,转身快步离开。 魏峥叹气,女人真麻烦! 快步跟上去与她并肩,说道:“你这小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小姑奶奶,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要被一时的愤怒牵引错失了最好的机会。你要问我的意见,我肯定是偏向爷的,但选择权在你手里,你愿不愿意还是看你自己。” 安以然捂着耳朵,越走越快,“你别跟着我,当我没找过你。” 她越走越快,魏峥也提速跟上,走得还挺自在,继续道:“你要明白,不是我让你怎么样,我这不都是为你好?你看看这段时间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你喊我一声‘大哥’,有事找上我了,我帮不了,我肯定也得给你最好的建议。当然,这是我认为的好建议,你听不听还在你。” 绕来绕去还是那意思,顿了下又说: “其实吧,沈爷对你是真的挺容忍了,爷以前是个没脾气的人,你出现我们才真正感觉到沈爷的人气……”顿了下,大概是意识到他这么说她可能听不懂,又换了话题继续说:“不是只有你有脾气,男人也有脾气啊,你得顺着他。沈爷…” “魏峥!”安以然忽然站住,愤怒的转身怒道:“我真是烦死你了,你能不能别说他了,你看不出来我已经很讨厌你了吗?今天算我错了,找上了你,你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不耽误你了,再见!” 魏峥愣了下,姑娘这是真来气了?到底是没把她的生气放在眼里,宽和的笑了下说:“看看,才说几句就恼羞成怒了,忠言逆耳,不顺耳你也得听啊。” 安以然气短的笑了下,抿着唇抬眼看他,不说话。魏峥被她那么盯得莫名,目光又不由自主的往她脸上的伤看,实在挺毁形象的,她脸上哪些伤目前比她那张抢眼多了。良久安以然才低低的出声道: “你知道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魏峥愣了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安以然浅浅的笑着,眼眶已经有些湿了,缓缓出声道:“沈祭梵弄的,不止呢,身上还有,你要看吗?” 魏峥赫然,带着散漫笑意的表情渐渐沉下去,目光也在瞬间转暗。 “那样的侮辱,我,没有比他那样对我时更想死的时候了。我知道我可能变坏了,不应该那样,可我现在真的,开始恨一个人。我恨他!”安以然安静的说着,安静的流泪,又安静的擦掉淌过脸颊的泪水。 扬起湿气氤氲的泪眼望着魏峥,紧紧抿着嘴,狠狠咽下因为不堪的回忆而汹涌而出的泪,叹气,勉强笑着说: “我不会去找他的,所以,请你不要再说了好吗?” 魏峥脸色被黑雾照面,在想什么安以然也没有兴趣知道。勉强带出笑意,伸手轻轻推着他胳膊满不在乎的撇撇嘴说:“碍,你生气啦?我没说你啊,真是奇怪,魏峥怎么生气的?我那么过分的时候你眉头都没皱过一下的,我说沈祭梵几句你就能生气?你对你老板可真是衷心。” 当然,她没有讽刺的意思,这是事实。沈祭梵身边的人,她认识的几个人,真是对他异常衷心,沈祭梵那人那么过分,他们还毫无怨言的给他做事。 算了算了,跟她又没关系。他那么过分,她之前不照样巴巴儿的往他跟前凑?呵,现在走出来了再回头看,真的很想甩自己两耳光。他说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其实,只是敷衍她的吧,特别吗?大概也只因为她晚上给他暖床了全文。亏她自己还傻不伶仃的装着满腔爱慕,她的傻样儿,在他眼里肯定很可笑吧。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说没事了,你别为难,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不耽误你了,你忙吧,我先了。”安以然笑笑,从他身边走过。 魏峥吐了口浊气,她的事,他压根儿就没权利插手。顿了下,走上前说: “我为刚才的话道歉,你别往心里去。我并不是一味偏向沈爷……”魏峥是真没想到沈祭梵竟然会动手打她,心里涌起来的情绪差点让他瞬间失控,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大概是把她当自家小妹,她受了委屈,他不忍心也在情理中。顿了下说:“不说他了,我刚开车过来时看到那边有家药房,去买点药膏擦擦吧,女孩子的脸最重要,别留下什么疤。” 安以然抓抓头发: “碍,我根本就没当回事啦,我没那么容易生气的。你能在这时候还会理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因为我就跟你们老板对着来,他那人其实小气得很,小心把你开除了你到时候可真就比我还惨了。” 魏峥笑笑,他这辈子注定只能给沈家卖命,要能离开沈家,那才是他最大的幸运。提着肩上的衣服说:“走吧,先去买药,别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她这档口魏峥是绝不敢出手帮她的,沈家最不缺的就是为沈家卖命的暗卫,暗卫营里每天都有人消失,谁管了去?即便他现在走出来了,也还是沈家的死士,这都是不可更改的事。这样的背景下,魏峥怎么可能跟沈家家主对着来? 沈祭梵那话是没说明,可那意思明显了,这个女人他要定了,该怎么做底下人都给掂量着。魏峥要敢插手这事儿,他照样会消失得悄无声息。 “碍,其实没什么关系,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会找点药涂的。”安以然还是不想麻烦他,也不是介意他跟着沈祭梵做事,是不想再耽误他。 “走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点事都不能做,那我这个便宜大哥有什么用?”魏峥推着她往令一边转,心里在合计着怎么帮她又能避开沈爷不被发现。 “碍……”安以然被他推着,叹着气,算了,反正也是要买药膏涂的,主要是真的挺痛的,身上没所谓,穿上衣服就遮住了,可脸上,她其实也介意的。 魏峥拿了一大堆药,走出药房时说:“走吧,请你吃饭,什么事都别想,先填饱肚子再说。” 安以然赶紧摇头,“不用了,魏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得回宾馆去,我家人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心情很不好,我得回去照看着。” 魏峥看着她,心里叹气,他真是不明白她的乐观来自哪里。安以然懊恼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人都会犯错嘛,就当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了。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都明白的,如果到时候还跟以前一样,我不会再回头的,放心吧。碍,算了,跟你说你又不会理解。” 魏峥无奈的笑笑,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说:“记得擦药,钱的事,我尽量帮你想办法,但是你要耐心等等。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很多事都受了限制,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找上我了这件事我不能帮也会尽力。” “嗯,谢谢你,你去忙,再见。”安以然笑着点头,拿着药头也没回的走了。 魏峥看着安以然离开,心里不忍,寻常人家她这样花样年纪的姑娘该是最享受生活的时候,谈着恋爱,享受家庭的温暖,幸福快乐的生活着。而她…… 魏峥一回头,舒默那双别有深意的狐狸眼出现在眼前,魏峥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很闲?” 舒默笑着回应,双手插兜里跟上魏峥,出声笑道:“魏峥啊,你是不是忘了她是谁的女人了?你该不用我提醒啊,可别在姑娘身上太上心。要知道爷的东西,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为她好,你还是远离着些。” 魏峥看着舒默,挑着笑,没回应,倒是理直气壮的看着。舒默觉得无趣,啐了声儿,笑道:“嗨,你那眼神儿可真是利,我也没说你别有居心呐,咱兄弟二十几年了,我还能卖了你不成?不过嘴贱的提醒你一句,那安姑娘对感情近乎白痴,别你一头深扎进去了,她还一脸茫然,爷不就这样了?你对她好,对她不好,那姑娘也没所谓的。所以吧,我知道你是任务在身,可没必要搭上心。” 肖鹰差点就把他给带了,这要是再惹上安姑娘,得,魏大哥该是直接消失了。 魏峥笑笑,伸手拍了下舒默肩膀说:“你想多了。” 擦身走过,舒默手指擦擦鼻头,抬了下眉头,自言自语了句:“但愿如此。” 安以然回到宾馆时,安母和安以欣都还在睡,安以然拿着药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抹药膏。身上乌青不少,除了欢爱留下的暧昧痕迹外还有擦伤。 出了卫生间安以然一直在画漫画,漫客网站连载的漫画是不能断更的,存稿不多,所以必须得抽时间画。 安家人大概是受了太大的打击,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后半夜。安以然困得没办法,两张床,安母和安以欣一人睡了一张,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又坐回了椅子上,一杯一杯的水喝下肚,想保持清醒又去洗脸,还是困,只能缩在椅子上睡。 安以欣醒来就看到安以然睡在椅子上,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怪不得那么饿,老实说她是被饿醒的。又看向安以然,目光有些冷,真是傻子,上床跟她一起睡她也不会踢她下去啊。 下地,走过去推醒安以然:“上床去睡,这时候要感冒了谁有空来照顾你?” 安以然被安以欣推醒,头晕沉得厉害,点头的同时答应:“好。” 坐了好一会儿,头才渐渐好一点。闭目了会儿觉得好些了,也清醒了不少,这才看向坐在床上刷手机的安以欣说:“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安以欣抬眼:“你是猪脑子吗?现在哪家店还营业?” 安以然笑笑:“我不是猪脑子,是你笨,桌上有宾馆放好的泡面和零食,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先吃,明天结账。不够还可以去前台拿,不过,也只有泡面粉丝。” 安以欣抬眼看她,眼里带着冷意,却看得出并没有生气。忽然冷笑了声:“不错啊,知道还嘴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个任人打骂的蠢猪呢。” 安以然不说话了,知道安以欣是得理不饶人那种,没想跟她计较,她要计较的话从小到大能要计较的那可就多了。清醒了一点,又埋头画她的漫画。她现在没有工作,漫画就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有时间的时候多画一张是一张。 安以欣觉得无趣,冷哼了声:“你整天不学无术抱着那个板子有意思吗?不思进取,如果我是你,即便没有家人在身边,我也会努力再振作起来。这个社会还能找不到一口饭吃?用得着依附一个男人吗?自甘堕落。” 安以然手上不定走动的笔画顿了顿,又无所谓的笑笑,淡然回应道:“自甘堕落的我,拜姐姐你所赐,被所有公司以品行不端,私生活混乱等等我无从解释的理由拒绝。连家人都抛弃的我,那时候会被毫无人关系的人们接受吗?” 安以欣脸色一僵,被安以然堵得哑口无言。又苦笑,良久才说:“所以你在怪我?” 安以然暂时停下手中挥动的铅笔,抬眼却没看安以欣,久久才说,“算是吧。” 都已经过去的事了,现在说来不过是徒添悲伤,只能更加瞧不起自己的懦弱。又笑笑,看向安以欣说:“姐,我没恨过你,你信吗?” “呵呵,你想告诉我你这是以德报怨?要我现在感激你?”安以欣冷笑道。 “算了,话不投机。”安以然从来就没想试图跟安以欣沟通过,安家,安以欣是足够的优秀,连安以镍都远不如她。安以欣有足够的资本藐视她的一切,她在安以欣面前,确确实实什么都不是。嗯,事实,她早就习惯了。 安以欣嘲弄的笑笑,不知道是在笑安以然还是在笑自己。 安母没多久也醒了,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她们两个,出声问:“几点了?” “四点多呢,妈,你再睡会儿吧,还早。”安以欣回头看她妈说。 是还早,可她们也都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安母脸色苍白得难看,头发乱糟糟的,顺手拔了几下说:“有没有吃的,实在饿得我胃痛,头晕眼花的,赶紧找点吃的给我,再不吃东西,我就要饿死了。” 安以然那边已经放了画夹和铅笔,好在她刚才烧了开水,直接拿了盒面就给泡了。低声说:“现在没有别的了,先将就吃点吧,天亮了再出去买。” 安母脸色不好,眼神不带正眼的看安以然说:“你就给我吃泡面?” 安以然笑笑,“还有这些零食,妈,你是要吃面还是零食?” 安母指着安以然想出口开骂,安以欣忽然出声:“妈,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面只有一盒,你吃面我就吃零食,你不吃就吃零食我吃面,你选吧。” 安母被安以欣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愤愤难平最新章节。又叹气,想着好歹她出身高门,一生无忧,竟然都这个年纪了还受这种苦。一想就悲从中来,暗暗抹着泪,到底是命苦啊,命中注定的。 安以然想说什么,安以欣抬眼瞪她,安以然转眼撇开,算了,亲生女儿都没说话,她出声,不就是找骂吗?面泡了几分钟,估摸着熟了就推给安以欣。 安以欣扮好后端给安母,叉子递给她:“将就吃吧,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有吃的,估计明天连这个都没得吃。” 安母接过吃了几口,也是饿极了,并没吃出什么味道来,好吃,还是难以下咽,反正就是把东西吞下肚了。吃了几口缓过劲儿后问: “明天就没有了?怎么,她想丢下我们自己走?”安母的目光看向安以然。 安以欣淡淡的说:“妈,她连工作都没有的人,身上能有多少钱?住得这一晚已经算不错了,你还想把这里当家一样想住多久就做住多久?再好吃好喝拱着你?可别再做梦了,我们现在什么样的情况你忘了吗?爷爷还在殡仪馆封冻着。” 老爷子的后事还没办,总得赶紧想办法凑点钱出来让老爷子先入土为安。活人怎么着都能过,不能让老人走得不安生。 安以欣提到老爷子,安以然脸上一直挂着的淡淡笑容退了下去。安母咀嚼的动作也慢了,脸色在雾气中显得越发难看。安以欣自知失言,也没说话。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正好外面的敲门声响起打破沉寂,安以然赶紧去开门,显然是安父和安以镍两人。安父和安以镍走进屋都下意识按了下鼻子,屋里的泡面味儿实在太重了,不过闻起来倒不难闻。 “还有没有?我也吃桶泡面吧,都忘了没吃东西这茬了。”安以镍出声说 说。 “我去前台拿吧,爸爸也将就吃点吧。”安以然笑笑说,还以为他们会像安母一样的反应,看来只有安母一个人还不肯面对现实。 安父点头,确实够饿了。安以欣喊住安以然说:“我去吧,你别顶着那张脸大半夜的出去吓人,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殴打你了。” 安以欣的话虽然不中听,可这也是事实,安以然点头,并没有再坚持。安以欣擦身而过的时候安以然说:“有钱吗?我给你吧。” 安以然出声问,一边拉开小包包,当下却被安以欣挡住:“这点钱还是有的。” 安家难得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商量事情,安父情绪稳定下来后还是比较有主意的,抬眼看着到如今不离不弃的妻儿,按下悲恸,出声:“以镍、以欣,你们跟你妈去你外公家过一段时间吧,等家里情况好点了,再回来。” “家里?家在哪里?”安母立马回了句,心里有怨气,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安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怒声道:“不去就一家人等着在街上饿死吧,现在要面子,僵着不求人,何谈以后?安家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爸爸……”安以然刚出声,安以欣就说话了,声音直接压过她的:“爸爸,要去外公家看大舅脸色,我是不去的,要去妈和大哥去,大舅不是一向中意大哥吗?大哥去住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关系。还有妈,她好歹也是外公的亲女儿,外公再待见,那也好过我这个外姓的外孙女,外婆不在了,我在外公眼里算什么?” 安父气得脸色通红,“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还由得你去挑?好歹你妈带着,你外公还能把你撵出去了?别这时候还心高气傲,你得看看我自己家。” 安以欣就不同意,不是不能理解,她就是接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 “这时候躲还来不及,竟然还厚着脸皮上门找嫌弃,这不是自取其辱吗?要去爸你们去吧,我怎么都不会去的。外公和大舅被你说得那么好,那您这个姑爷当然也不能差了对待,好歹当初您也往外公家扔了不少钱。” “以欣,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安母当即出声制止,同时又伸手掐安以欣。安以镍也沉着脸瞪过去,怒道: “你别整天摆着张死人脸,你下脸子给谁看?爸爸也轮得到你数落?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你不去也没人架刀子逼着你去,自己并不痛快还尽给人添堵。” 安以然想说话,可她实在也想不到办法。她那点钱,住几天宾馆可以,可要租套一家人住的房子那可是远远不够的,再说,她手头攥着的就剩那么点儿。别说租房子了,怕是连定金都交不出。 一时间没人说话,顿了下后安母才出声道:“就没别的法子了?要去娘家住这事儿我做不来,我一个人就算了,我还带他们两兄妹,我是不是还嫌别人说得不够难听啊?死要面子也好,孩子们愿意去他们大舅那边就去吧,我不去。” 安父气得脸色通红,怒道:“一个两个都不听,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之主?我是把你们推出去让人说了?现在的状况你们自己也看到了,还有什么办法?” 都没接话,安父把目光一一投向每个人,最后落到安以镍身上。其实安以镍也不愿意出去丢人现眼,大舅那一家子趋炎附势的人,别说让他们住一阵子,允不允许进门还不一定。这不就是上门去自取其辱?人要脸树要皮,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脸伸出去给人唾口水吧。 “想东山再起,这第一步都走不出,怎么东山再起?推三阻四的,往后怎么走你们自己说?现在不想法靠近你们大舅,在他那借点本钱,我们怎么开始,白手起家也得有资本。”安父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形式所逼,他会想去攀丈人家? 几个都不说话,头微微低垂着,良久安以镍才把目光转向安以然,出声问: “以然,你现在的钱够租房子吗?不用大的,租一间小房子一家人挤一间屋子也成,一家人在一起,总好过出去看人脸色。大的房子不够,小的应该可以吧。” 安以然微微愣了下,她实在也不够钱啊,“可能,不行。” 她没想瞒着,这是事实。安母冷哼了声:“哟,说是共患难来了,那么点钱都不拿出来,是真怕我们以后翻不了身,不还你了吗?” 安以然转头看向安母,几乎脱口而出却终究欲言又止。安以欣烦躁的说了句:“妈,你以前别把她的钱全扣下来,可能也勉强够。” 安以欣话一落,安母脸色猛地大变,伸手狠狠往安以欣身上掐,这个作死的死丫头这时候出卖她老妈,这是她当女儿该做的吗? “还没闹够是吗?”安父怒声道。 安母岔岔的收回手,安父横了她一眼,这时候也没有要跟她计较的心思。待安静下来后转向安以然,这些人安排不下去,就只能寄望安以然。安以镍的办法还是可行,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挤一间屋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着安以然问: “然然,你那里,还剩多少?不用大房子,租间小房子容身有问题吗?” 安以欣在这时候冷笑出声,安家虽不是侯门世家但也是京城喊得出名号的安家,如今竟落到这样的地步。想她从小就带着光环长大,既然最终被个男人毁了。 “钱不够,爸爸,那件事后我就一直没找到工作,没有收入,卡里的钱,都是以前攒下来的。要不是、沈爷收留我这段时间,我可能早就饿死在哪个无人知道的角落了。”安以然声音很轻,样子很安静,说起这样的话时也不见任何悲伤。 安父脸色沉重,到底是安家对不住她啊。半晌无话,如今当务之急的是找个容身之处和老爷子的后事,不能总停在殡仪馆。 安以镍低低的出声问:“爸,你那些老友们就每一个拉我们一把的?” 安以镍话说出去就后悔了,父亲那些平日里往来的人跟他那些朋友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墙倒众人推。谁肯帮,躲都来不及。安以镍赶紧转过话说:“算了,靠别人还不如靠我们自己,我们先凑凑,看能筹齐多少,不够再想办法找人借点,重要把住处定下来。天亮后我和以欣就去找工作,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首先钱能筹齐多少?凑不齐又能找谁借去?得,找到合适的房子没钱又能怎么样?安以镍也知道,不过是硬宽两老的心。 安父安母身上肯定没钱的,走的时候安母身上带的珠宝都被人取走了。他们这类人,向来身上也都是不放钱的,还真是身无分文。 安以镍让安以欣、安以然坐一起,边说边递眼色:“爸妈也都上了年纪,这些事,就该我们做儿女的承担了,天塌下来也该我们当儿女的来抗。”顿了顿,看着安以然,一边递眼色一边说:“小妹,你能拿出多少?我身上大概还有个一两万,我们凑凑,看还差多少。” 一两万? 安以然、安以欣都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可能?连块表都收走了的,能让带走一两万? 那边安父安母也愣了下,安母倒是满心欢喜了,还是儿子有出息,想着肯定是之前背着叶芳藏起来的私房钱。看安父目光带着疑惑,立马小声说出她的猜想。 安父想想,觉得大概户头名字是叶芳,所以没被查到,总算也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至少住处是能解决了,就看孩子们能不能再凑点出来,把老爷子的后事办了。安父和安母那想法儿默契的凑到一起去了,都把目光对向安以然最新章节。 安以镍是背对着安父、安母,不停的给安以然使眼色,安以然微微皱眉,她明白安以镍的意思。就是想他们做子女的再撑起这个家来,爸爸辛苦了半辈子,没道理这把年纪了还能为安家的事奔波,可是,可她真没有钱啊。 “我有…嗯,大概……三……” “三十万?你竟然有三十万,太好了,我就说沈爷那样有权有势的人,好歹跟了他一场,带着伤离开,这钱啊我们拿得心安理得,就当是医药费了。”安以镍在安以然话刚出口的时候立马接话,声音带着欣喜,就跟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安以镍这话一出,真真是吓了安以然老大一跳,一时间瞠目结舌,无话可说。 安父、安母真是大喜过望,直直看着安以然。安母想着亏得她一直说没钱,原来还是不想拿出来帮家里。 倒是安父起了疑,安以然不会说谎,有钱不会藏着掖着,那孩子心眼子实,也没有那样的心机。不过,安以镍那话说的也有几分可信,毕竟她当初跟沈爷一段时间,沈爷那样段位的人,即便打发条猫狗,想必也是不少。 安以镍连连给安以然使眼色,安父、安母等她一句话安心呢。安以欣冷笑出声说:“怎么,你还真的不愿意拿钱出来帮家里啊?不是口口声声说也是安家的一份子吗?真怕现在花出的钱我们往后没能力还你?” 安以然苦涩的笑了下,何必呢,能瞒得了多久啊? “好啊,我拿出来就是。反正钱财是身外物,往正确的地方使才有价值。”安以然淡淡的笑着,眼底满是苦涩,三十万,三十万啊,卖了她也没那么多钱。 “以欣你呢,你有多少?”安以镍听到安以然回应,总算松了口气。 可安以镍这话刚出口,那么早已经乐得心花怒放的安母立马接话打断道: “以镍啊,妈岔句话啊。以欣的钱就先留着吧,以然的钱就够了。以欣的钱得留着置嫁妆,有大用处的。”一脸的笑意,还理所当然。 安以然笑笑,果然女儿的待遇是不同的。也没在意,反正也只是空头支票。安父脸上的疲惫总算平缓了些,多少相信了,大概是相信了安以然有点钱,可能就是数目不对而已。也是上了年纪,老爷子一走,要让他再撑起整个安家,是有些力不从心。既然孩子们能有能力,想着也这正好是锻炼他们的时候。 这么想着就没再出声,不准备再管,兴许这是个压下他们心浮气躁的好机会。 安以镍把安以欣、安以然叫出去,进了另一间屋,关了门三人开始坦诚布公。 “说吧,大哥,一两万是怎么回事?”安以欣当下出口就问。 安以镍无奈的笑笑,伸手从兜里抽出了一张百元钞,弹了下:“最后一张!” 安以欣差点喷血,捂着胸口,一百块说一两万,这说的是什么单位?转头看向安以然:“你呢,三十万,实际上又是多少?” 安以然苦笑:“姐,三十万不是我说的,是大哥说的,我只有三千。” “好,真好……”安以欣脸色都白了,可发火又有什么用?她分文没有。 “先找工作吧,能找到工作就好办。”安以镍最后说。 天亮后安以欣和安以镍都出去了,安以然感觉就剩一根神经绷着,头晕沉得厉害,把画好的画稿扫描到电脑上,传上漫客网站的作者后台后,再收拾出门。中午给安父安母带了中饭回来,又续了房,下午又出去了。 想着肯定也不能再闷在屋里画漫画的,总要再找份工作,多一分收入也好。 安以然在大街小巷穿梭,是放弃了向公司求职,转向餐饮服务类,小店铺的招聘贴纸都不放过。如今再出来找事做,跟当初的心境完全不一样,当初她是被人遗弃,如今,她满怀希望。无论再被拒绝多少次,她依然面带笑容,因为她的身后,总算有家人在支撑她走下去。 不知不觉到了媚色,几乎瞬间就浮现当初来这里的情景。她到现在还不明白,那时候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买醉。摇摇头,侧目的时候看到媚色外面的电子宣传仪上滚动的招聘信息。 招聘?媚色要招人? 安以然心底是排斥的,因为这里给了她太多不堪的回忆。沈祭梵的,安以欣的,太多她不想又不敢去碰触的回忆。 可是,月薪八千到一万? 好诱人的待遇,安以然来来回回的走,很认真的看着每一条征用条件。在审度着她可以胜任哪一条,而哪一条对她来说又是可以的做的。 安以然咬着唇,进行着天人作战。知道这里是什么样龙蛇混杂的地方,或许她进去后自己会变成另一个人,可…… 最后还是咬着牙走了进去,她本来就不干净了,难道还要求能做什么干净体面的工作吗?再说,工作不分贵贱,都是劳动所得。 这样的欢场,白天向来冷清,清冷空旷的大厅,吧台,卡座,舞池一目了然,没有劲爆音乐和斑斓灯光的修饰,这里寂冷得就像只被拔了羽毛的黑天鹅,透出几分萧条低靡的味道。 安以然走进去,为数不多的人拿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时不时抬头跟别人说两句。安以然直接走到吧台,吧台里就一个酒保,安以然低声问道: “请问,你们是要招服务小妹吗?” 齐风抬眼,淡漠的目光在落在安以然脸上时愣了下,继而有几分欣喜: “嘿,我见过你吧。” 安以然被他看得有些莫名,茫然与他对视,什么时候见过? “可能是见过吧,有些眼熟。”她很清楚这时候能拉上这么一点点关系多重要。 安姑娘是真忘记了,齐风就是她第一次进酒吧,免费请她喝酒的人。齐风倒是记得,可她是真的忘了。 “你们是在招人吗?我想来这里做小妹。”安以然试着说出目的,一双大眼直直看着齐风。 齐风一年前是新来的调酒师,可如今却已经是这里掌事的人了。就算在这里面做事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反正来这不到半年,名震京城的媚色就易了主。 “你想来这里?”齐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迟疑着反问出声。 安以然点点头,退开了两步,转了个圈急急的说:“你看你看,你们的要求我都有达到,一百六十公分以上,不能太胖,相貌也端正,我也有学历,我是京大全日制本科毕业的,而且……” “行了行了,”齐风赶紧打断她的话,说:“这里不适合你,你去别的地方试试吧。” 安以然脸上僵了一僵,有几分过分的苍白。呐呐出声,“不合适我吗?” 抬眼望着齐风:“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不是说,只要合适就可以入职,你们的经理呢,你带我见你们的经理吧,或许,他会用我呢?” 齐风微微拧眉,放下手里的东西直看向她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为你好,这里不适合你,你不应该来这里,走吧。你见到经理,也不会被录用。” “为什么?”安以然惨白着脸望着他,眼里满是被拒绝的不甘心。 也不是非要来这里不可,是因为这里待遇高,一个月能抵别家几个月的薪水了。如果能争取到,那会给她减轻很大的负担。 “你不适合,还有,经理是我铁哥们,我说话还是顶用,我告诉你,你不合适这里,请出去吧。”齐风被自己的人品佩服得五体投地,哪有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宰的? 可他就是这么好心啊,没法子,谁说道上人就不允许人品爆发一次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安以然被气得血色上涌,灰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丝人气。 齐风笑笑:“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啊,小姐,去别处试试吧。” 安以然一口气憋了好久,愤愤不平的瞪着齐风。见过沈祭梵的强权之后,倒是对这些不平之处容易接受了些。叹口气,颓然的转身离开。 安以然刚走出媚色,就被人给抓了。 她惊骇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已经被提着扔进了宽敞的车里。熟悉的迫人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安以然猛地侧头: “沈祭梵……” ------题外话------ 亲们,请支持权少,请尊重作者的劳动,起早贪黑的写文,敬请体谅、理解、支持。千字三分钱,一章节不过三毛钱,一根冰棍都买不来的,请尊重作者,请支持正版,鞠躬致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8,钱货两清 五十万风波 安以然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反手开车门要下车,可车门却已经被锁死了全文。 感觉到越来越近的压迫,安以然只能紧紧往后靠去,一个劲儿的往角落里缩。双眼警惕的瞪着整张脸掩埋在阴影里的男人。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不应该再怕他,可就是忍不住发抖。 咬着唇,双眼瞪得大大的,脸色惨白得狼狈。身体紧绷着,大气不敢出一声,一副他一有任何动作她就炸毛的气势。 尽管外面阳光依然刺眼,可车窗遮光效果极好,车内一片昏暗。车子是改装后的,后座极为宽敞。沈祭梵坐在阴影里,脸上表情看不真切,倒是一双别样锐利的眸子发出鹰隼一般灼人的目光,直直打在她脸上,沉稳的气息混含着迫人的冷戾充斥在整个空间,形成巨大的压迫感,逼得角落的安以然无处遁形。 “需要钱?”沈祭梵在安以然全身都僵硬的时候终于出声了。 声音跟他本人此刻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一样,极冷,听不出半点情绪。 安以然仅仅抿着唇,瞳孔微微夸张着,心跳得极快,几乎要挣脱身体的束缚跳出喉咙一般。咬咬牙,努力克制不稳的情绪,终于回应出声: “不要你管!”顿了下,又出声道:“跟你没关系!” 殊不知,这就已经气势弱了。到底是被这个强悍的男人左右过那么长一段时间,身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即便挺直了脊背离开,再见面哪能没有一丝异动? “哦?”冷声哼出,夹杂着丝玩味和戏谑的语气。 沈祭梵抬手撑了下头,安以然在他抬手的时候差点惊叫出声,她以为他要对她怎么样,下意识的往后面紧紧贴了贴,后背被顶实了的感觉提醒她已是退无可退。紧紧咬着唇,瞪大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祭梵,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离开你,付出了代价的。你是有身份的人,不能总是出尔反尔。如果,如果你敢再对我怎么样,我……” 看见他往前倾了些许,安以然即刻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以防他欺近。 然而他却在她这副防备之际的时候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接了她后面的话: “你能怎么样?” 安以然有些惊讶,他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要出尔反尔吗?后背挺了挺了,眼里神情倔强了几分,极严肃道: “我会告你的,沈祭梵,我身上有伤,我会告你虐待。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就算告上法庭也不能怎么样你,不过,你总要顾忌你的名声。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不怕的,可你就不一样了。沈爷强暴虐待无辜女子,法院不予制裁,我想,这样的消息会有更多八卦周刊很愿意爆料的,即使……” “嗯?”沈祭梵脸色在黑暗中暗沉了几分,忽而拉出几分森寒的笑意,低声打断道:“真是长本事了,你考虑得倒是很周全。” “我没有用这件事威胁你,是看在当初你收留我的份上,我不是坏良心的人,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我命如草芥,就算是我的错,你那样地位的人,没道理一直跟我这样卑微的人计较……”安以然声音越来越小,是因为面前巨大的黑影离她越来越近,不知不觉中声音都开始颤抖。 在他欺近身前的时候,安以然禁不住惊叫出声: “啊,你你过去,不准过来,走开走开……” 挡在胸前的手臂连连朝沈祭梵推去,却怎么也推不开压近如泰山一般的火热身躯,仰头,露出惨白的脸,声音急切中已带哭腔:“沈祭梵,你不能这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能总这样仗势欺人,沈祭梵……” 双手手心死死抵在沈祭梵胸膛,眉眼尽显恐慌和焦急。熟悉的压迫感陡然间将她侵袭,连他喷薄而出的热气都点点落在她脸上。眼眶里一片湿意,雾气氤氲。 “我非要仗势欺人呢?”沈祭梵伸手卡上她脖子,顺势捏住纤巧的下巴,拇指轻轻磨蹭。温软幼嫩的触感从他指腹间往全身窜去,眸间神色一暗再暗。 “你……我会告你的,沈祭梵,你不介意你的名声受影响吗?”但凡有身份的人,都介意着名声。安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安家会了为了名声连子女都赶出去。 “有什么关系?”沈祭梵压迫感极强,情绪却从一开始到现在半点没有改变。 安以然咬着唇,眼底被他激起了点点怒意,狠狠抿了下唇,说道: “你这样针对我到底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你就算把我逼死了也得不到什么,你为什么要徒劳做这些?你的公司,有那么多的事等着,你为什么偏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不值得的,沈祭梵。难道你真的想让那样的事人尽皆知吗?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你敢。”沈祭梵很确定回应,声音还是没有半点别的情绪,平淡还带着略显公式化的叙述。松开手,微微启开了些身体,看着她的脸说: “我喜欢你的身体,今晚陪我,五十万给你,公平交易,嗯?” 安以然在他话落时脸色惨白得过分,眼底的屈辱瞬间翻涌而出,咬着牙狠狠瞪着这个伤人于无形的男人。身子微微一挺,伸手猛地甩上他的脸,“啪--”一声闷响在狭窄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安以然怒目横瞪,眸中似要碰触火花来: “你混蛋,下流,无耻,冷血,卑鄙……去死吧!” 不解气,还不怕死的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下一刻反手摸着车窗下面的按钮,匆忙中一通乱按,竟然在他身躯笼罩的巨大黑影压过身来时打开了车门。安以然几乎还是连滚带爬的从车里跳出去,滚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快步跑开。 沈祭梵眼眸中瞬间被阴霾填充,露出嗜血骇人的目光:该死的,小畜生长出锋利的爪子,开始挠人了啊。 安以然一口气跑出了两条街,回头看没人追来时这才慢下来,而眼泪也在此时夺眶而出。他眼里,她果然就跟出来卖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她就是那样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可笑的她当初在他身边时做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一点点特别?他能眼都不眨一下就杀掉那么多人,那样的无情冷血,怎么可能会有人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对她有特别的感觉? 真是痴心妄想! 伸手狠狠擦去狂涌而出的泪,满腔爱慕换来这样的结果,真是够讽刺的。 擦掉眼泪后重重的吐出气息,能怪他吗?怪不着,是她自己想多了,他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她只是个暖床的,是她自己被表象迷惑了,看不清现实。 沈祭梵捏紧的拳头松开又捏紧,刚硬脸颊绷得铁紧,在尽力克制心底翻涌的嗜血情绪。车内就跟开足了冷气一般,阴森森的骇人。 没过多久,人回来了。 安以然带着淡淡的笑容跟没事儿人一样自己猫腰坐进车里,淡然的笑着说: “好啊,今晚我陪你,然后你给我五十万,我要现金。”顿了下,又补充说:“银货两讫,这是你以前说过的话。我希望今晚过后,你别再来找我,我真的已经,很厌烦你了。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要找下家,比你,更好的。” 沈祭梵那胸口啊,简直就跟火山口似地,被熊熊烈火烧灼着。眉峰处青筋立现,刚硬的脸颊紧绷到一个极处。倾身而近,伸手瞬间扣上她下巴,一把捐狂怒火烧得眸底通红,怒气当即喷薄而出: “找下家?比我更好的?嗯?倒是想通了,看到自己的潜能了?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出来卖的?你不看看你在床上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经得起几个折腾?想靠身体赚钱,你以为就是脱光衣服躺床上就行的?” 安以然心就像被他无情的言语剜了个大洞,血肉模糊着。幸好,幸好已经痛麻木了。眼底淡淡的愁绪涌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低声道: “就算要死不活的样子可还是深得你心不是吗?你同样喜欢我的身体了,沈爷这么挑剔的人都会喜欢,我还愁没人要我吗……啊……” 她话没说完,沈祭梵大掌顺势卡上她的脖子,直接就位卡住她脖子提着她近身,一把怒火越烧越旺。手上劲道越来越大,安以然很快呼吸不了,几乎已经听到喉咙被捏碎的声音,眼眶里泪水满灌,手不停的抓着他,又伸手去扳他手。 “然然,你这是找死。” 沈祭梵话落附唇而下,带着怒意的唇重重压上她的唇,卡在她脖子的手掌微微松了松,却依然紧扣着,她想要呼吸,只能从他嘴里得到空气。下意识的吸气,沈祭梵却趁机将火舌窜进她嘴里,带着飓风一般强劲的势头在温热滑腻的口舌里扫荡,刚猛的气势几欲拔掉她的舌,湿濡软滑的舌狂热凶狠的纠缠着。 当他将火舌直抵她喉咙深处时不堪的画面即刻在脑中闪现,当即胃里一个翻涌,连连作呕。伸手用力往他脸上推,头往一边转去,也总算能呼吸到空气。 眼里翻涌着泪,一颗一颗掉进黑暗里。气息被他打断,急促的呼吸着,迫不及待的换气呼吸。 沈祭梵一手圈着她的身子,将她圈在胸怀里,微微柔和的酷硬脸颊贴上她的侧脸,一手掌在她后脑不让她再躲。 从她出了宾馆他就跟上她了,跟着她在大街小巷转了这么久,只要她哪怕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他的车。可她一直没有,慌慌张张的进出在每一家贴有招聘贴条的店面。直到,走进媚色,他才终于动怒,让人绑了来。 连媚色都肯去了,再跟他服句软怎么就不行了? 那晚是他失控,可前提也是她太过胡闹,不过就是想给她个教训,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他忌讳得很。她当初跟他走的时候,再三保证发誓过,除非他不要她了,这辈子她就跟定了他,绝不说离开他的话。可听听她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本是个话一出就是铁板子钉钉的人,无论是有意无意,只要他说过的话,必定得有个结果。以己度人,以己要求人,他是这样的,他自然要她也这样。 什么样的话说百遍千遍他都能听听就算了,可她发誓过的话就不能当玩笑似的挂在嘴边溜,不是说一般人就能言而无信,谁也没有这样的特权。 她那样的性子,不给重点的教训她就是记不住。是,他承认失控了,那也是被她逼的。总是一厢情愿为别人着想,却把消费他当做理所当然,没有那么多的太应该。能为别人想却忘了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想,只把他当成无所不能,忘了他也是人。 今天出现在她面前,她怎么就没想想是为什么,他那样的人难不成还有闲工夫出来逛大街?主动出现那就是示好的意思,可她却一脸戒备,伤不死他是么? 还找下家?很好,找就是,找一个解决一个,兜再大一圈儿,始终都要回到他身边。不介意跟她玩玩,总要让她看看清楚,她应该站在谁身边才是应该的。 “刚才这,是提前预支的,五十万总得先尝尝味道,你不亏。”沈祭梵低声道,低沉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怒意横飞,带着淡淡的失意。 安以然莫名其妙的,眼泪哗啦啦的掉。好在侧脸撇在一边,全部掉进了黑暗里。终究是做不到无心,给自己建筑再厚的心墙依然管不了发疼发酸的心,还是被他轻易而举的伤得体无完肤。 她是真的很佩服那些淡然冷情的女子,能做到那样,好难! 沈祭梵板正她的脸,毫不意外看到她湿意满满的脸,伸手一点一点擦去,低沉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凉薄气息,目光盯着她伤痕依旧的脸说: “话是你自己说的,我不过是顺你的意思,怎么,自己受不了?” “不要你管!”安以然不愿意看他,头转不了,目光却撇向了别处,被眼泪浸湿的睫毛一排密密的搭在下眼睑上,掩去了眼眶里的恼怒和委屈。 沈祭梵轻轻擦在她脸上的手在她出口的时候募地重了几分力,似乎不解气,又重重捏了下湿润的脸,在她微微躲闪的时候才停手,出声道: “我没那闲工夫管你,不过是不想看到花了五十万换来的人,却是不情不愿。然然,给你两个选择,要五十万我们一夜两清,二是跟我回浅水湾,不提钱的事。” “沈祭梵,你喜欢上我了?”安以然抬眼,泪意满满的目光望着他。 沈祭梵明显一怔,喜欢?这个东西,对他有害无益,他即便是了也会选择漠视。不承认,道:“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 他对她所作所为,强势霸道得令人发指,可哪一件不是一个男人想对一个女人彻底占有的表现?明显得一个眼神就能看出的东西,他却要避忌,不正面回应。 倒不是不让她知道,而是这样的东西,只要她在他身上用三分真意就能明白的事,却要反问他。怎么,得到他的回应她才能确认?她就不能自己带着心看看? “你,是个霸道专横又冷血无情的人,谁要被你喜欢那才是最最不幸的事。我,会谨记这一条,在以后离你远远的。因为,被你喜欢,和喜欢你,都是痛苦又受折磨的事,摊上了,就是下了地狱。我,不会再那么愚蠢了。”安以然严肃而认真的叙述,眼里透着坚决果断的冷意。 沈祭梵低咒了句,板正她的脸提近了几分,薄怒而出:“就那么痛苦?” “是!”仰头,不怕死的出声。 大概是断定,他其实是怕了她会撕破脸皮把他虐待她的事跟八卦周刊爆料,他们这样的人,谁不怕被麻烦事上身?弄得不好公司形象就被毁了。 沈祭梵给气得,狠狠压了下弹跳得厉害的心脏,伸手把人给丢开一边,冷戾的目光拉了开去,见不得,免得他一个失手掐死她。 沈祭梵平复着不该起的情绪,接通了电话,低低吩咐了几句,很快有人坐上了驾驶座。安以然瞪大眼睛看向前面,她记得沈祭梵的专用司机以前是魏峥,后来换成了顾问,可此刻坐在前面的人却很陌生,她确定从没见过。 顿了下,又摇头,关她什么事? “回别墅。”沈祭梵低声吩咐。 “是。”前面人恭敬回道。 安以然却在这时候忽然出声,大声吼道:“我不要去别墅,沈祭梵你要去别墅,那我就下车了,我取消交易!” 沈祭梵按捺住眉色间攒动的怒火,怒气喷薄而出:“你给我老实呆着!” “我不要去别墅!”安以然仰脸严肃的再次声明。 不要去那个给她太多太多回忆的地方,她不敢再踏进那里。 “你没的选。”沈祭梵怒声道,安以然咬着唇瞪他,下一刻却笑了,转身打开车门:“那就再见!” 沈祭梵忍不住再度低咒了句,倾身伸手把人直接给抓回来,怒声道: “你说想去哪?” “哪里都行,那种事不是只要有床都能做吗,去酒店,宾馆,招待所……”安以然满不在乎的说,沈祭梵眉峰隐隐跳动,低怒道: “闭嘴!” 安以然识趣的闭嘴,同样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自以为手上捏住了他的把柄,也不怕了,她想,应该去趁现在伤没好去医院开个证明,身上的伤总会有好的时候,到时候她就没有再耍横的资本了。 其实她是真的恨他的,可他的靠近,还是那么没用的难以拒绝。并非就那么犯贱,那样无所谓的贬低自己,说那种话的时候她心里的痛谁能知道?反正卖身也不止一次了,既然他要,她就给,拿了钱以后再滚得远远的,一切再从头再来。 前面的人等着沈祭梵的话,沈祭梵吐了口浊气,手忍不住按在眉心,低低说了个地方,前面人恭敬应着,即刻开动车。 安以然一直缩在一边,背脊挺得笔直,遍体鳞伤的离开他,以为以后会两不相欠,可没想到,才短短几天,她再次只愿爬上他的床。她一生,似乎从没出息过,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底线了。原来在一切都看透了之后,是真的会破罐子破摔。 到了京都大酒店,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心里怨声四起,这里,她来过不止一次了,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第二次都在这里。安以然耸拉着头,果然有什么样的开始就注定了什么样的结果,本来心里就没有完全平复,踏进这里时一幕幕过往跟电影画面似地闪过,令她更不堪了。 顶楼同样的总统套房,安以然在门口迟疑着不肯进。沈祭梵走了几步,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的女人。眼底的无奈滑过,身长玉立的靠在墙面,出声道: “走,还是留,你选。”他就没想过逼她,到底是一次次纵容着。 安以然摇摇头,跑开心里杂糅而起的想法,毅然走进屋里。沈祭梵淡淡扫了她一眼,大步走进去,一边伸手解开了外衣,随手扔上了沙发,安以然有些禁不住发抖,现在他就要吗? 站在廊子处不敢再上前,一双眼直直盯着沈祭梵挺拔伟岸的背影发呆。 沈祭梵在确定她不会转身走之后就将她彻底忽视,一直拿着电话不停的说着什么,刚挂断又有电话进来,一个接一个。立在落地窗前,眼睛俯瞰远处,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揣在裤兜里,样子有几分随意,却在散漫中透着十足十的霸气。 安以然忽然侧身被贴在墙面上,伸手按着胸脯。为什么心会忽然跳得这么快?伸手捂住发热的脸,她是喜欢他没错,可、也没到看到他就这么大的反应吧。 她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心跳的感觉。她其实是极容易喜欢一个人的,慢热,却只要相处久了,足够熟了,让她产生依赖之后她都不会拒绝就喜欢上。像谢豪,像孙烙,说不上有太多的什么感情,反正是喜欢的没错。 可当初跟他在一起的喜欢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到底她这是,怎么了? 沈祭梵回头,扫了眼屋里,人咧? 目光扫过去,又带回来,看着她薄薄的侧身心里叹气,双手插裤兜里,看着她出声:“处在那是怎么个意思?要想面壁思过也要做得合格点。” 安以然陡听他出声,愣了下,红着脸低垂着脸走进去,每一步都走得极小心。 沈祭梵走向她,高大的身躯站立在她面前。安以然面前就跟堵了道铜墙铁壁一样,有些面红心惊。咬着唇,头埋得更低了,低声说: “你要那个,就快点,做完了我还要回去,我家人都还等着我。” 沈祭梵脸色很不悦,伸手抬起她的脸,看到她满面霞光倒是略微闪动了下眼里的情绪。默不作声附唇轻轻含着她两片唇,极仔细的啃咬吸吮。 安以然禁不住他这么温柔的撩拔,伸手推开他,后退了一步,自己伸手脱衣服,边说:“你别这么磨蹭好不好?” 沈祭梵眸中忍不住窜起了簇怒火,走过去,伸手拽着她直接往床上摔,俯身压上:“你是更喜欢狠的?温柔的不够味儿是吗?” 安以然被他气得满脸通红,咬着唇瞪着他,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惊,一瞬间又没了底气,只得撇开别处,闪动着纤长的睫毛不说话。 沈祭梵抱着她翻滚,在她身上啃咬了个遍,直把她弄得火急火燎时抽身离开。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自己先休息会儿。”说着直接去开门。 原来有人在按门铃,她竟然都没听到。很快门合上,沈祭梵的助理拿着资料走进隔间的书房,很快又离开。沈祭梵四个助理,她都见过,只是没说过话。 安以然红着脸气喘呼呼的从床上坐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他又想把她丢在这里吗?沈祭梵立在卧房门口,看着她说:“五十万,是一夜,不是一小时。一小时给你五十万,你也太会算了,同意就留下,不同意就走,门没关。” 沈祭梵转身进了书房,看来是有应急的事要即刻处理。 沈祭梵刚转身,安以然气恼的捶了下床,出声喊:“碍,沈祭梵……” 再次出现的人不是沈祭梵,而是他的助理,一个挺斯文的年轻小伙。笑着说: “安小姐,这是老板吩咐买来的药,请记得按时服用。”药放在桌面,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开。 安以然微微愣了下,什么药?门合上后她走过去,一堆活血化瘀的,跌打损伤的,内服外用的药倒是齐全。安以然拿着要盒子认真看着,放桌面上轻轻哼声,他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吗? 晚上的一次药已经配好了,包在一张纸里面。安以然想想,是该气他可不能跟自己过不去,烧了壶开水把药吃了。 想来是沈祭梵故意在药里面混了安眠药,安以然吃了药没多久就困得不行。电视上放的是什么都都不知道,本来这两天也睡得少,身体又处在一个极度不舒服的状态,一被药控制,神经在强制的情况渐渐放松,身子一倒,完全睡了过去。 沈祭梵处理的事,把资料交给助理带走。沈祭梵进屋的时候,安以然已经睡沉了。沈祭梵看了她良久,转身关了电视,快速冲了个澡出来,草草擦了下头发,裹上睡袍,跨上床将她衣服剥了个光。 白皙幼嫩的皮肤上伤痕点点,屁股上一片片的淤青,就跟挨了二十板子杖刑一样。他的手有多重,他自己清楚,就已经猜到会是这种情况。 拿着药一点一点在淤青处揉散,背上胳膊上,青痕不少: “小磨人精,你要听话,我能这样对你?” 应该被他揉重了,安以然眉头紧紧皱着,轻哼声低低的响起。好在睡死了过去,这要是清醒着被这么按着一通揉压,不哭死去才怪。她本来就是个怕痛的,淤青处擦药都怕碰,哪里允许人这么揉。 沈祭梵拿着药,一通按压,揉稔,完全不留情面的。火辣辣的疼,安以然哼哼声儿渐大,估计是给痛醒了,眼神倦倦的睁开,嘴巴咂巴两下立马又睡了过去。 药擦完了给她套上袍子,拖进怀里,按了灯就睡了。 这两天安以然没几乎没怎么睡,沈祭梵照样也没睡好,惯性失眠。前一秒困意十足,后一秒即刻清醒。那种感觉很不好,以前是习惯了那种状况,可很长一段时间正常睡眠后,再度失眠,那就是相当痛苦的。 安以然睡沉了,沈祭梵将她塞进怀里抱着,任他摆弄着她的身体她半声不哼,沈祭梵觉得这时候的她乖极了,开了床头灯,侧身看着被他团成一小团的小东西。眼底是满满的笑意,伸手就跟逗弄宠物似地,在她唇上按来按去,又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拨弄着红艳艳的唇,又抓着她的手吻着,怎么看,怎么合眼。 倒是满足的抱着人肉抱枕睡了个好觉。 安以然醒来的时候,床头已经没人了,本来都准备好了接受他再次的侮辱,可谁知道竟然昏天暗地的睡死了过去。翻开手机,时针指向十一点。 安以然惊得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懊恼的伸手捶着头,她怎么能睡得这么死啊?快速的翻身下床,下地时一愣,衣服怎么换了? 募地脸上一红,昨晚他到底有没有对她……身上倒是跟拆了骨头一样,痛楚明显,怎么比昨天还痛?难道她睡着了他都没放过她?可下身却没有那种事后的感觉,应该、没有吧最新章节。 猛地又一阵惊醒,她的五十万啊。转身要抓手机打电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床头的银色小箱子上。第一个反应就是钱,忽然莫名的心惊肉跳起来。 走近一步,抖着手提起颇有分量的箱子,有密码,但她并没有拨动密码数字,试着按开两边的按钮,叮了一声脆响,开了。箱盖弹开那一瞬间安以然眼睛都直了,眼里就是红彤彤一片的百元大钞。 “嘭--”安以然猛地扣上盖子,双手不期然的抖得不行。 天啦,那么多的钱,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手捧五十万。并不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幸运砸晕了,而是浑身都充斥着莫名的恐惧。 这、算不义之财吗?她是不是不该要?她根本什么都没做,五十万就到手了,这让她一时间很是惶恐。咬着手指在床边不停的走来走去,她真的要拿吗?她可以拿吗?不劳而获的钱,拿了她会不会有报应? 安以然纠结得直拉头发,一张脸皱得跟苦瓜干儿似地。起码来回走了大半小时才打定主意,钱要拿,就当她借沈祭梵的,以后这钱,一定要还回来。自己给自己写了张欠条,然后按了手印,想着下次让魏峥带给沈祭梵。 欠条写好,手印打上,总算心里踏实了几分。这才慢搭斯里的换上自己的衣服,不过她心里挺奇怪,怎么今天身上比昨天还痛? 收拾完了后提着箱子走出去,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把沈祭梵昨晚让助理买来的药也带走了。那是她用得着的东西,五十万都要了,再计较那点药也没多少个意义。 左右再看了看,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转身走出去。 毕竟手上的箱子装的是满满的现金,五十万啊,能买几个安以然了。大概是心理原因吧,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不,盯着她的钱看。出了电梯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总算也多了个心眼,没有在这时候打电话叫安以镍或者安以欣,他们现在对她好,可不代表就是真心对她。这个钱,是她出面借的,到时候要被他们拿了去,往后不还的话,她可就惨了。怎么都得先存起来,拿一部分救急用,租房子,然后就是爷爷的后事。 安以然走出京都大酒店,那心就一个劲儿的跳,就跟跑了八百米似地,呼吸都被卡住了。她狠狠拍了两下胸口:能不能别跳了?太难受了。 不敢往街上走,因为这个点上街上人已经多了起来,更不能提着这么打眼儿的箱子去挤公车,她手里那只箱子不就那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焦急的站在路边等车。以免意外,双手抱着。 也知道越是在意就越引人注意,可她一个手提着就是担心啊。 安以然电话忽然响了,她微微皱眉,一手抱着箱子一手去掏电话。可就这瞬间,一辆改装过的机车从她跟前飞过。而她手里的箱子就那么脱手了,安以然抓住电话的手一僵,下一秒立马惨叫起来: “啊--我的箱子我的箱子……你站住,你还我的箱子……” 拔腿跟着跑,一路狂奔,眼泪也跟着飞甩了一路。宝蓝色头发,几乎瞬间就想起曾经的四千块,就是那个家伙抢走的。那时候是四千,可今天是五十万啊! 安以然一张脸惨白,整个情绪大崩溃,追到立交桥对面过不去了这才陡然刹车,“嘭”地一声儿倒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 “为什么要抢我的钱,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为什么总要抢走我救命的钱……为什么,为什么……” 陆陆续续有人围观,有人拉她,有人看着小姑娘哭得可怜,十块二十块的放在地上。 安以然哭了个够,一双眼睛通红,嗓子因为边跑边喊都被风给撕哑了。从地上爬起来,地上的钱一分也没要。抓着手机,跌跌撞撞的挤出人群,拦了车往帝王大厦去。 她真的是崩溃了,五十万对她来说就是巨额,刚借到手还没捂热就被人抢了,她怎么能这么笨?她怎么笨得这么令人发指? 坐上车的时候哭得那叫个惨,前面开车的师傅看她哭得惨,多嘴劝了句: “小姑娘,你还年轻,失恋是常事,以后找个更好的。” “不是……不是,我被抢了,我的钱被人抢了,我们一家人救命的钱,被抢了……”安以然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一串跟着一串翻滚,已经慌得手足无措。 抱着头哭,又恨自己没用,从来都没这么厌恶过自己。经常有人说她笨她笨,她不就是笨嘛?伸手一下一下打着头,就跟敲石头似的,又狠又重: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笨啊? 前面师傅看得不忍心:“小姑娘,算了,丢了再赚回来,不幸中的万幸人没受伤。这种飞车族抢东西的手上都带着刀的,一准在边上看好了,车子一过去伸手就抢,有的死拽着不放,手指头都被削了的。又能怎么样?车子一下就没了影子,报警都抓不到。你呀,就认了,总算人还好好的。” 安以然半句都听不进,就一个劲儿的乖自己没用,合计她那头都给自己打出脑震荡来了。 到了帝王大厦,司机没收她车费,安以然跌跌撞撞的要往大楼去。可照样被拦了下来,安以然哭得声音都哑了。好在她那张脸还没脱形儿,魏峥早打了招呼,以后她再来直接放行,所以警卫看来看去,倒是把人给认出来了,直接放她进去。 安以然上了顶楼,沈祭梵公司的总部,直接往会议室那边跑。 她也只知道去会议室的方向,这栋大厦的设计并不是传统办公楼的设计,里面通透无比,七弯八拐就跟迷宫一样,没人领头绝对是能被困在里面的结果。 “安小姐?” 会议室外站着的人是顾问,看着满身狼狈的安以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顾问大吃一惊,这副样子,啧啧,实在是…… 安以然看到顾问在这里,就确定沈祭梵肯定在里面开会。顾不得别的,直接扑过去拍门: “沈祭梵,沈祭梵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沈祭梵你出来,我该怎么办?” 惊慌失措下第一个想到的只会是心心念念的人,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清醒的时间,就直接跑来了。 顾问抚额,这姑娘还是真麻烦啊。 走过去拉开安以然:“爷在开会,安小姐还是安静等一会儿吧。” 安以然不听,直接在外面大声喊,又拍门,哭得稀里哗啦的。 顾问不好再劝,让她哭闹去,反正这外面无论任何动静,里面是听不到的。而安姑娘现在这样子,一看就是精神受了极度刺激。这时候要是上前拉她,不给她记个狠才怪,让她闹去,省得爷出来时候被她参一本。 魏峥很快回来,拐弯就听到安以然的声音了,微微皱眉,大步走过去: “小姑奶奶,你这是又怎么了?” 安以然一听魏峥的声音,立马转头看去,下一刻就朝魏峥扑了上去,紧紧抱住魏峥,脸贴在他衣服上嗷嚎大哭: “魏峥,我的钱被抢了,又被那个人,魏峥,你帮我抢回来,你快点帮我抢回来……” 顾问登时被眼前一幕刺得瞠目结舌,安姑娘什么时候跟魏峥这么亲近了?下意识回头看看会议室,这要是给沈爷看到,魏峥还有活路? 魏峥脸色不大好,被安以然一下扑上来的时候身体瞬间一僵,双手下意识要护住她,却在抬起手的时候僵在空中。他刚才、怎么了? 有些僵硬的将安以然拉开,将她挡在一个安全距离,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泪问: “出了什么事,慢慢说,别急。” 安以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不成句:“我的钱,借沈祭梵的钱,被抢了,又被那个人钱了,他抢了我四千块,今天又抢了我五十万,魏峥,是五十万……在京都酒店外面的那条街,魏峥,你快点帮我抢回来,求你了魏峥……” 魏峥和顾问同时一愣,又被、呃,抢了? 舒默正在这时候满脸喜气的回来,嘴角挑着丝放荡不羁的笑。 安以然哽咽着,不住的抽泣,顿一下,又是一串泪,差点儿哭背过去。舒默转进来,安以然刚好抬眼,舒默那一头扎眼的宝蓝色头发立马跳进她眼里。 从事发到现在,安以然眼前就不断的跳出宝蓝色头发来。 因为别的她什么也没来得及看见,一看舒默,当下一跳,怪叫一声,发了疯似地冲上,抱住舒默拳打脚踢的招呼上去: “混蛋,土匪,强盗,还我的钱,还我的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99,哭完了 三人行 安以然朝舒默扑过去的时候,顾问同魏峥皆是一愣,微愣之下赶紧上前去拉全文。 安以然就跟头发了疯的小狮子一样,一双眼血红血红的,瞧着怪吓人。一有人碰她,就跟发了狂似的,身子一跳手脚并用紧紧攀在舒默身上,不肯走,张口狠狠往舒默脖子咬去。 没法子,她能看到脆弱点的地方就是脖子,其他地方都被衣服盖得严实。 而舒默这人是四大暗卫中最心狠手辣的一个,有“变态舒”的称号。舒默这人一红眼那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从暗卫营里走出来的人向来对危险极为敏感。安姑娘是咬在人最脆弱的脖子上,尖锐的刺痛瞬间蔓延,舒默当下就红了眼。 伸手一把卡住安以然脖子,在下死手的前一刻被魏峥一个大力挡开,将他反手在后,而顾问同时放弃拉安以然制住舒默另一只手。 魏峥怒道:“你疯了,想对安小姐动手你还要不要命?” 助理在外面徘徊,最终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气氛很是严肃,大概是因为某个高层的这个月的业绩没达标,在那分析原因没说到点子上。沈祭梵就让人挨个儿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人人惶恐,就怕被点到名又说不上来。 沈祭梵在高层面前极少下脸子,向来板着脸整场会议只在最后总结几句。所以今天的忽然变脸令所有高层都心惊胆颤的,又猜不透终极boss的想法,只能唯唯诺诺的附和,哪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转动脑子有什么想法? 助理走进去,趁着送资料的时候抖着声儿大胆进言了句“老板,安小姐和舒先生在外面打起来了。” 沈祭梵目光顿时一凛,竟然侧目给了助理记正眼:“安小姐?” “是的老板,就在外面,状况不太好,魏先生和顾先生拉都不拉不开。” 助理那语气竟然透着丝恐惧,似乎那画面有多惨不忍睹似地。不过也确实有那么点,姑娘那一口可是咬在舒默脖子上,在往中间去一点,那就没命了。 “哌--”沈祭梵合上所有资料,起身说话道:“明天再开,都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别人能做成的你们怎么就不行?总有路子走。散会!” 沈祭梵话落人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后面助理赶紧把资料整理好抱着跟出去。 门一开,沈祭梵那算如鹰似狼的眼睛立马扫向揪成一团的四人,当即沉着气势怒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反了天去了!” 拉扯成一团的四人当即安静下来,愣愣的转头看去,沈祭梵那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浑身都被怒气笼罩,眼底的怒意升腾。魏峥当即头大,怎么恰好就被爷撞见了?当即松手,退开一边,顾问也在同时松开安姑娘和舒默,往后一边退了一步。安以然“嗖”地从舒默身上滑下来,一脸的泪,一嘴的血。 可真够狠的,一口咬下去咬得舒默脖子皮肉掀翻,鲜血直流,差点就扯下块皮肉下来。兔子急了也咬人,这不应验了? 其实前后时间也不过短短一分钟而已,那助理是在安以然冲向舒默时就趁机进了会议室的,可见姑娘是真的被怒气蒙了心智,起了杀念。 舒默痛倒是没所谓,就是热血顺着皮肤流动的感觉叫他厌恶,这种血液流淌的滋味已经离开他很多年了,从暗卫营出来后那种血腥的噩梦就已经远去。每个人心底都有心魔住着,舒默的心魔是血,一见血就能亢奋而不能自持。 伸手摸了一把湿黏的液体,扫了眼满手的鲜红,一抹狠色滑过眼底。 安以然大抵是被沈祭梵那声吼拉回了些神志,到前一刻她还是懵里懵懂的,就跟魔障了似地,什么都不知道。眼里就一遍一遍出现骑着重型机车消失在眼前的宝蓝色头发,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这情绪波动巨大的时候再被那扎眼的颜色一刺激,能不突然发狂? 这时候拉回了点神志后转眼看舒默,见他手上的一把血登时给抖了一下,她咬的?赶紧走开两步想离开犯罪现场,转身跑沈祭梵身边跑,直直扑过去: “沈祭梵,钱被抢了,钱没了,钱又没了……” 沈祭梵在她迎面而来的当下伸手将她提开一边按着不让动,眉峰叠得极深,目光嫌恶的看着她被血染红的唇。身后助理就跟人精似地,立马呈上纸巾。沈祭梵接过在安以然唇上狠狠擦了两下,呼吸都带着火气。 安以然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借了巨额债务就让她心惊,可这还没用到实处,就被抢了,全部希望落空,她该怎么办,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本来想挺直脊背走得远远的,可又回来找他了。 因为她除了找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一眨,一串泪滚下来。伸手抓着沈祭梵袖口:“沈祭梵,钱没了,全没了,怎么办?你帮我抢回来好不好?” 沈祭梵说实话是真嫌她丢人,后面各分公司的高层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合计在场人面上无异心里都在猜测,早有八卦周刊曝料沈爷曾带神秘女友出现在动漫展上,可照片只有背影,没有正脸,大都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虽然如此,这些极关心终极boss的高层们私下里还是关注过的,不过是没敢透出声来。也跟媒体一样在猜测,那究竟是不是沈爷。 而今,总算见到正主儿了。各高层脸上那表情堪称精彩,很想表现出一副不在现场的样子,可眼睛又忍不住往那边看。大老板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实在令人好奇得很。 安以然死死抓着沈祭梵袖口不松,沈祭梵沉着脸看她,脸绷得铁紧。安以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一停手她就往他跟前凑,直伸手将他抱住,脸贴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沈祭梵想提着她扔一边去,可手在卡住她脖子时候顿了下,直接变了手势成了顺抚。是忽然想起,这东西这时候跟他示好来了?不想远离了? 回头警告的扫了眼骨碌碌盯着的高层们,卡着安以然脖子借着巧劲带转她的方向往办公室去。后面人群总算开始疏散,个个儿面上表情精彩,很想聚众讨论一番,那姑娘是死了爹还是没了妈,怎么哭得那么厉害。可外头魏先生两眼紧紧盯着,愣叫这些平时以严肃著称的高管们不得不压下八卦心思,井然有序的离开。 沈祭梵拧着安以然进办公室,扔一卷纸巾给她:“一边哭够了再好好说这事。” 回头淡淡扫了眼舒默那一顶高调的宝蓝色头发,目光瞬间冷了冷。舒默当即如被凌迟,下意识站在原地不动。沈祭梵侧身坐进沙发,魏峥这时候才进来。一进来大头一眼也是顶着舒默那顶宝蓝色头发看,早说了让他改改款式,他非不听,现在好了,闹出乱子来了。 顾问紧跟着带着助理交给他的文件资料进来,办公室门自动合上,照样在踏进办公时候抬眼看了眼舒默头上,然后快步将资料摆在沈祭梵办公桌上道: “爷,这是会议资料。” 沈祭梵点头,顾问即刻退开,在魏峥身边站着。斜眼儿瞟向舒默:事儿大了吧,早让他把那顶鹦鹉头处理了他就不听,圆不过去这茬儿等着挨收拾吧。 “哭完了?”沈祭梵抬眼看着眼睛肿得不像话的安以然,淡淡的语气问道。 安以然点头,又往他办公桌靠近了一步,“沈祭梵,钱被抢了,还是同一个人,四千块,你记得吗?就是那次抢了我四千块的人,今天还是那个人。就在京都酒店外面的马路边,我在那等车,手机响了我要掏电话,可是……” 伸手赶紧把滚出眼眶的泪擦掉,哽咽着继续说:“那人骑着车就我跟前过,我的箱子就没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但是他的头发我能认出来。”转头指向舒默说:“就是他那样的,宝蓝色,立得高高的,还穿了黑色衣服,沈祭梵…” 等着他给个说法,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第一次抢了她的钱,第二次还被同一个人抢了,千分之几的几率也没这么准吧?肯定是认识的人,而且她刚看了,那会儿打她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她现在的号码就没几个人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在那时候给她打电话,让她手忙脚乱的时候趁机抢走她的钱。 她把这想法慢慢说出来,说得义愤填膺,眼神坚决,就跟证据确凿似地。 沈祭梵静静听着,觉得这小东西到底是会想事了,不管她分析得对不对,总也能说明她是带了几分心在这件事上。要没上心,哪里能说出三两分理来? “除了这些你意想的证据外,还有什么可以指控他的,都指出来。”沈祭梵神色分毫不动,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目光静静的投在她脸上。 安以然咬着唇,瞪大了两只水润润的眼睛看他,顿了下问:“还不够吗?” 沈祭梵挑了下眉,看向舒默:“你有什么话说?” 舒默立马上前一步,道:“有!” 话多了去了,他还真是佩服安姑娘的想象力,慢搭斯里出声道:“首先,安小姐仅凭我这头发的颜色就肯定是我抢了你的钱,这实在也太片面了,试问这头发颜色就我一个人弄成这样儿的?今儿早上我就看到好几顶跟我同款的发型。” “怎么可能?你头发颜色那么特殊,而且两边都没有,就中间往上立起来,我记得很清楚,就算有颜色一样的,不可能发型都一样,颜色跟发型能那么刚好都撞上吗?”安以然侧身等着舒默据理力争。 舒默一边嘴角习惯性的上扬,轻笑出声道:“嘿,还不信?” 这声儿出立马意识到态度轻佻了,当即端正姿态改口道:“安小姐别不相信,就我们公司都有两三个呢,要不我让他们来给你瞅瞅?” “怎么可能?”那样的发型又不是大众喜欢的,怎么可能哪里都有,她平时就一个没看到,反正急认定了舒默是在搪塞她,怎么都不肯信。 舒默消消,看向沈祭梵请示道:“沈爷,我想传两个证人。” 沈祭梵点头,舒默边拨电话边跟安以然说话道:“我也不是想洗脱什么嫌疑,就是让你看看我这样儿的发型实在普通得紧,大街上一盯一大把。” 接通,舒默低低说了几句,没多久舒默走门口开了门。沈祭梵的规矩是一般人不允许进入他的办公室,连他四个助理都只能止步与门外。 门打开,外面已经站了三个年轻男孩子,安以然立马看出去,青一色的宝蓝色头发,发型颜色就跟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连身形都跟舒默有几分想,高高瘦瘦的,只不过脸更年轻而已。 安以然当下咂舌,是真的?可她平时就没看到过这么怪异的头,忽然有些气愤,当下出声说:“我的电话号码没几个人知道,上面就你们几个人的号码,当时就是有人给我打电话,才让我分心。你们看,给我手机来电的是陌生号码,显然是外面公话打的,肯定是同伙,一边分散我的注意力,再有人趁机出手。” 舒默看着振振有词的安以然,目光很怪异。魏峥侧目扫了他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般舒默露出那种目光时就表明这变态心里又开始合计什么变态想法。 没错,舒默心里此刻就想着撬开她脑袋看看这女人是什么构造,真是有够蠢的。舒默那么想向来都会那么做,开人头颅的事儿比起舒默曾经那些骇人听闻的的变态行径来算得了什么?不过,对安姑娘那颗头,舒默却也只能想想。 舒默静等姑娘说完,漫不经心回了句:“你有我的号码,可不代表我也有你的,你从没跟我联系过,向来都是魏峥和顾问,试问我从哪得知你的手机号?” 安以然仰起小脸,目光满是质疑,当即朝他伸手:“拿来!” 舒默心底默念了句“女人真麻烦”后掏出手机,递给她,送她手上之前还好心的划开解锁密码。安以然唰唰几下翻着通讯录和最近通话,没有,还给舒默时很确定的说:“你删了!” 舒默当即一口气哽在喉咙没提上来,不看安姑娘,直接看向沈祭梵: “爷,您看呢?” 跟他压根儿没关系,有关系那也是沈爷的意思。 沈祭梵显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就想看看,这么逼她,她会不会服软。 舒默脑袋就跟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似的,他何必呢这是?对安姑娘招招手,“安小姐,我们来查查你这号码是在哪里的,要是在那附近,好,我认了,你丢了多少钱,我赔给你。要不是,那你可得跟我赔礼道歉。” 安以然粗粗过了一遍,觉得他说得没错,要配合,肯定也需要在附近才行。点头跟着舒默到另一边的电脑旁,直接按她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搜索,还没出结果后,安以然脸色煞白煞白的,那是他们住的宾馆的号码,无疑是她家里人打的。 安以然登时那颗心从高空中摔下去摔得粉碎,钱真的没了啊,是真的没了。 一瞬间身形恍了下,舒默竟然在此时后退一步,生怕被她碰到似地。 安以然眼眶灌满眼泪,闪闪颤动着一滴一滴滚下来,缓缓走到中央,不知道该怎么办,紧紧咬着唇,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这片刻又被毁了。泪眼汪汪的转头望着沈祭梵,抿着红艳艳的唇欲言又止,眼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滚。 见多了她大哭大闹,倒是不忍心看她这副可怜相。沈祭梵微微拧起眉峰,依然默不作声的看着。安以然一吸鼻子,眼泪即刻连串儿的滚。 “沈祭梵,你可以,再借我钱吗?”问得很小心,嗫嚅着,半丝底气也没有。 “要多少?五十万?”沈祭梵挑眉反问。 “我……”她已经欠下五十万,再借五十万,她就欠他一百万了啊。心头被巨大阴霾压住,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压力过。可借他的总好过跟高利贷打交道,要像她自己说的找下家的事,她不可能做得出。 “嗯!”顿了下说:“我不要现金。” 她根本没办法带着一箱子钱平静的走过人流走进银行,她就是做不到。 沈祭梵直了身躯拉开身前抽屉,刷刷几笔开了支票给她,没再看她,语气淡漠道:“拿去,魏峥跟她走一趟全文。” 顿了下面无表情的转向安以然道:“没事就走吧。” 安以然看到他的态度心底一酸,阵阵闷痛感袭来。他们,终于要成陌生人了吗?这本来是她所希望的,可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这么难受? “我会还给你的。”安以然低声说,走近桌子:“我可以借用你的笔和纸吗?” 沈祭梵依样儿递给她,仔细看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她本就不会掩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看就知,知道心疼了就好,总算没白养她一段时间。 安以然埋着头写了张欠条,借用他的印泥按了指纹,双手摊放在沈祭梵面前: 说:“这个你收好,沈祭梵,你别担心,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咬了下唇,顿了顿道:“谢谢你帮我,真的,沈祭梵,你是好人,祝你幸福。” 拿着支票走了,拿着他的钱想走再想跟他没有关系也不可能了。他或许也是真的厌倦了她,所以才这么干脆答应借钱给她吧。他其实也没那么想留她,她那么麻烦,总给他添乱,他是该烦了。安以然低着头走出去,大异于来时的疯狂。 魏峥微微皱眉,跟在她身后。很不明白沈爷这用意是什么,那五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口里说的飞车族无疑是舒默,如果是沈爷要让安姑娘知难而退乖乖的回来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她再找来爷却半句没提要她留下的话,还爽快的又给了五十万,沈爷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低低叹息,果真不要试图猜测爷的意思,根本无法琢磨。 安以然听见魏峥叹气,心里陡然一紧,下意识回头看他,低低出声说: “你也觉得我很笨,很傻对吗?其实沈祭梵不应该再帮我的,对吧?” 魏峥目光落在她脸上,下意识避开她脸上伤痕依旧的地方,叹息道:“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走吧。既然爷想出手帮你,就好好利用这些钱,你想怎么做,都看你的意思,也别让爷失望,让他错信你的独立。” 安以然当即点头:“我会的,相信我一次,我家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请不要那么严格,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请相信他们一次。” 魏峥笑笑,“傻女孩!”下意识揉了下她已长垂肩的头发,再道:“这话得跟沈爷,我不过是沈爷身前打杂的,你也看到了,事最终都得他说了算。” “我知道。”安以然笑着说。 去银行兑现后再转入她的户头,大事总算告一段落。魏峥说:“我认识一个房地产的朋友,他那可能有合适的房子,要不先去看看房子?” “真的吗?” 安以然正愁房子的事,既然魏峥说了那一定是好的,她对魏峥是足够信任。 魏峥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电话,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挂了通话就确定说:“都在市区的繁华地段,起居挺方便的,看你是准备租公寓套房还是别墅。” 安以然赶紧出声说:“公寓,一般的公寓就可以,不用那么好。”顿了下道:“市区繁华地段的房子,租金应该很高哈?我想,偏远一点没关系的。” 魏峥愣了下,拧着她肩上的衣服往前走,边说:“走吧,先去看看,你不一定看得上不是?主要看合不合你心意,价钱方面我们可以再谈。” 安以然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能勉强应道:“好吧,就先去看看吧。” 他们这还在说着话,那所谓的地产朋友就已经开着车亲自来接他们了,这给安以然诧异了下。魏峥推着她上车,车里氛围很怪异,魏峥那朋友话极少,几乎零交流。安以然想问问有没有近郊的房源,可看前面开车的人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所以就打住了。 房子在市区靠近商业街,地段很好,出行极方便。安以然跟着走进小区就有些退却了,这样的公寓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 上了楼,是套三的房子,三卧带书房,倒是刚刚合适。魏峥觉得不错,问安以然的意见,安以然苦着脸说:“看样子还都是新房,家具齐全,又这么宽,好肯定是好啊,可是,得多少钱啊?” 魏峥侧身问带他们来的人意向,那人说:“这是一个朋友的房子,没打算放租,人去了国外,走时候让我帮他找人看守,我看魏先生需要,倒是可以让你们进来住一段时间。” 安以然赶紧解释:“不是我们,是我跟我家人。” 那人噎了下,他没有表达别的意思啊。点点头说:“安小姐需要,可以免费住进来,屋主正好需要有人帮他看守房子。” “这不太好吧,我们住可能会是很长一段时间,你那位朋友如果从国外回来,可能到时候会很不方便。所以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租房就可以。”安以然应道。 那人看向魏峥,魏峥顿了下说:“就这里吧,不然这样,你跟你那位朋友说说,直接放租吧,放着也是放着,每个月收点租金也不错。” 安以然连连拉魏峥,低声说:“可能太贵,不在我的考虑中呀。” 魏峥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别急,等那人走出去打电话时魏峥说:“兴许屋主不会收太高的租金,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放租不是?住在市区,出行更方便。” 安以然苦着一张脸,他们现在真的没必要住这么好。那人回来,魏峥直接谈,最后敲定,安以然连句话都没插上。三窜钥匙当场就留下了,安以然傻在客厅,觉得这事情变得有些匪夷所思。魏峥送人离开后回来,安以然发愣的望着他说: “魏峥,我感觉很不好,这样也太占人便宜了,我心里很不安。” “放心吧,本来就是想让你们住着给这屋子添点人气,那位朋友已经在国外定居,之前打算卖掉,后来想着可能以后有用所以留下来了。你呀,别整天想东想西的,屋主自己都不介意,同意让你们入住,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魏峥拍着她肩膀,顿了下再四处看了看: “看看吧,需要什么我们去超级市场一次性买回来。” 安以然茫然的看了下宽敞的屋子,说:“不用了,我们家人不少呢,缺什么我们自己买就行了。今天也麻烦你了,魏峥,你有事就去忙吧。” 魏峥看看,然后点头,叮嘱几句就走了。安以然咬了下手指头,痛碍,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现在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家人有地方住,户头还有五十万,爷爷的后事也能办了,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安以然给安父打电话,电话已经限制呼入,想起手机上的号码,照着回拨过去,正好是客房里的。安以欣接到,在安以欣连声质问之后,安以然才简单说了地方,让他们打车过来。 安以然在屋里转了转,看来真是新买的,家具都蒙了纸未拆封的,床上用品倒有但还是崭新的堆在墙体柜里,还没有用过的。厨房里的一套也是齐的,安以然拿着纸把需要买的东西一一列出来。 将近一小时后安家人回来了,安以然开门,安以镍走在最前面,走进屋时候还满脸疑惑,进屋里最先各个房间看了一遍,挺满意,虽然不是别墅,可这也是挺上档次的小区,公寓就更不用说了。 “你昨晚一晚上去拿了?问你也不说,你不知道爸妈会担心吗?”安以欣照样是冷淡的表情,看她的目光似乎都带着不屑的嫌恶。 安以然笑笑,“朋友家。” “你有朋友?” 安以欣明显不相信,不过安父安母倒是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看到这房子就百分百的相信沈爷给了安以然三十万分手费,不然怎么能租这么大的房子?安以欣问出口的同时快速看了眼安父安母,伸手扯着安以然进了房间,关了门。 语气不善质问:“你老实告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来的钱租房子?你不要刚像个人样又开始自甘堕落,如果你用肮脏方式得来的钱我们不会接受。” 安以然脸上的笑极淡,“怎么你眼里我就只能用那样不堪的方式换来钱吗?” “不是我要那么看你,你什么朋友关系好到能借这么大一套房子给你住?”安以欣声音极冷,目光凌厉。虽然听起来不怀好意,可却令安以然心里暖了一暖。 因为她感觉到这个姐姐冰冷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淡淡关心,表情依然淡淡的: “钱丽啊,那个你以前看不上的爆发户的女儿,你的手怎么了?” 安以然目光停留在安以欣青紫一块的手弯处,安以欣身上穿的是半职业装的套装,袖子是透视搏杀,手弯处的青紫清晰可见。 安以欣身体侧了侧,冷冷看了她一眼:“别岔开话题,那个钱丽不是说失踪很久了吗?就算人京城,怎么可能借你钱?” “这就是我跟你的不一样,我从不会怀疑友情。姐姐,不要以己度人,更不要以你朋友的做法来评断我的朋友,他们不会那样。”安以然笑着说,并不是要跟安以欣杠上,她说的就是事实,钱丽如果人在京城,她相信钱丽绝不会同那些名媛一样避开她,顿了下又拉回话题:“你手是被针扎了对吗?” 安以欣忽然大怒起来,冷冷看着她:“闭紧你的嘴,别在爸妈面前乱说话。” 安以然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本不想多事,自己转身先出门了,出去找安以镍。她记得以前念大学的时候有医护人员来学校宣传,献血做好事的事。她那时候硬被钱丽拖去抽了200cc,止血后手弯处就是那样的一团青紫。 “大哥,”安以镍在厨房里转着,安以然在门口站着说: “我们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吧,还得买东西回来煮,缺的东西我都列在清单上了,你看看有没有补充的。” 安以镍结果清单,边看边说,“我正有这想法,厨房里的一套都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拆。”顿了下把她拉进厨房避开客厅里说话的父母,低声问: “你哪来租房子的钱?这样的房子又在这样的地段,你那三千块定金都不够付。老实说吧,昨晚去哪了?” 安以然无奈的叹气:“钱丽那,就是我唯一的朋友,从附中到大学十几年的朋友。她爸就是那个卖大蒜的爆发户,你忘了吗,我以前有带她去家里玩过的。” 安以镍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眼里还带着怀疑。看看他那些朋友就知道,现在他们这样的处境,谁还愿意借钱?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有话直接说,有事你别瞒着。你说,这是真的?”安以镍顿了下,再度确认道。 “真的,把她的嫁妆钱全借给我了,所以啊,大哥,我们可真要努力一点,尽快把事情做起来,然后还借的债,这可是有期限的。”安以然笑道。 安以镍总算松了口气,点点头。出去时候叫上安以欣,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小区的便利店。路上安以镍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工作不好找,谁都认识我们,上门求职没应聘成功就算了反而得一顿冷嘲热讽。我也不是受不得这个气,我是想,既然现在我们有一点资本了,不如,我们先开个小的装饰公司,从平面广告开始做,这个基本上不要什么成本,租个小门面就能开始做事。反正以欣是学设计的,平面设计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安以然没意见,他们要做的就是让安家重新站起来,至于是做回老本行还是另起新灶她都没意见,只要她能胜任的,她都会不遗余力。 “如果是平面设计,我也可以帮忙,我学动画的课程也概括了平面的设计的课程,应该是可以的。”安以然这么说就表示不反对。 安以镍脸上一喜:“太好了,以欣你呢?” “我没意见,大哥你做主吧。要一起做事,团队里只能有一个主事的了,两个人主事会有分歧,所以以后,一切都由大哥你来做主吧。你吩咐,我执行,”安以欣有几分提不起精神来,老实说她对重整安家没什么信心。现在多少小公司小工作室大批量的涌出,又有几个走到最后的? 像安氏这样的大企业都能被个谢豪轻易而举推了,三人组成的工作室,能开几天?不过安以欣也没表示不赞同,毕竟这样的情况,出去找工作是不可能的,安氏的事各行各业都等着看笑话呢,她宁愿选择窝在一家小小工作室里做几个简单的平面设计,也不愿走出去受人白眼。 也是在这时候彻底体会到当初安以然的痛苦,她那时候比起他们现在来更绝望吧。 嘴上不说,可安以欣心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毕竟人心是肉长的,发生在别人身上时无关痛痒,或许还会幸灾乐祸,可事情同样在自己身上发生后,就彻底顿悟了。想想以前的自己是多么飞扬跋扈,好在弥补,现在还不算晚。 三人把清单上的东西都拿够,再挑了些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走回去。 安以然想了想说:“我觉得,要不,工作室我们就先不租,先把家里当成工作室怎么样?反正我们这个三人团队是在一起的,有事也能商量着做,现在家里还能省下一笔开支。怎么样?” 安以欣语气依然冷冷淡淡,“我没意见。” 安以镍想了想,毕竟还需要再筹划,得先找准定位:“那就这么订了,回去后我想分析整个市场走势,再把我们工作室的定位确定下来。调研这种体力活就交给我吧,你们女孩子身娇肉贵的……” “我没有。”安以欣冷声打断。 安以然拉拉头发:“我也没有。” “当我没说。”安以镍耸了下眉头说道,顿了下说:“得给我们的工作室起个名字,叫什么好?” 安以欣已经被这轻松的气氛带活了些,看了眼安以镍,“大哥,你想多了,都还没开始,目标、方向、定位,我们更适合的,什么更适合这时候做……都没弄清楚,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安以镍和安以然连连点头,安以欣本来就挺有能力,她的话一出,立马拨开了安以镍混沌的局面,“以欣,你这话可给我指了条明路。” 安以然看着地上三条人影,忽然出口:“‘三人行’怎么样?” 安以欣转头瞪着她,安以然笑得开心,眼里闪亮着点点笑意,她觉得这名字挺好的啊。 安以镍念了遍:“嗯,虽然没什么新意,没有别的选择就这个也行。” 就是尊重安以然的意思,一来他对这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再来他是真心想把安以然当自家人看待。所以他开始试着一视同仁,怎么对安以欣就怎么对安以然。 安以然看着安以欣,等着她的意见,指指地上三条有些斜拉的人影,安以欣顺着看下去,竟然忍不住露出笑意,笑出声,伸手推了下安以然忍不住笑道: “鬼丫头!”觉得自己破功了很没脸,又把脸子绷回去冷声说:“我没意见的。” “全票通过!”安以然高兴的笑道,跟安以镍哈哈大笑,又收住笑声,也使手推了下安以欣说:“碍,你别绷着脸了,笑一笑啦,你现在哪有我那时候惨呐,那时候我都还能笑笑,你就别整天阴沉个脸了,爸妈看着也不高兴。” “我哪有你没心没肺啊?蠢猪!”安以欣反声顶回去。 安以然不置可否,她才不是蠢,她是热爱生命,不然早一头撞死了,“宁愿笑着流泪,也不哭着说放弃,那时候啊,我每天都这么跟自己说。” 转头纤柔的下巴微微扬起,看着安以欣,眼里满是笑意。即使,再痛苦的时候,她没有放弃过自己。 安以欣心底被狠狠扎了一下,这个、坚强中无处不透着傻气的女孩子就是悲哀她从小嫌恶到大的亲妹妹。其实她并不是一无是处,只是她的光芒被人忽略了。 安以欣看着安以然,忽然觉得她的眼睛很亮很亮,纯透的目光中透着生生不息的生气,那么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那么坚韧的心,是愚蠢吗? 不,是大智若愚。 安以然很悲剧的承担了厨房里的活儿,她其实也不太会做饭。但是,看了眼家里的人,得,还是她来吧。安父不用想,安家男人不进厨房这点她知道,安母不用指望,安母就是出身名门,无论娘家还是夫家都没有让她进厨房的机会。 安以欣吗,算了,安以然很识趣的走进厨房。 安以然进厨房后安以欣卷了袖子也进去,安以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出去吧,油烟重,我技术不够好,别到时候伤到你。” 安以欣笑了下,说:“我来吧,你帮我洗这些。” 安以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一时好奇:“姐,你怎么会做饭的?” “谢豪没告诉你,他喜欢贤惠能持家的女人吗?”是的,为了谢豪学的,为了谢豪,她学的何止是厨艺。 安以然自觉无趣,转身低低应了句,然后默不作声的洗菜。 “你爱过谢豪吗?”安以然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出声回应: “好像没有。”顿了下说:“姐,不提他吧,我们说别的。” 安以然是真的对谢豪没什么感觉了,后有孙烙再有沈祭梵,谢豪真真是被她遗忘的人。 安以欣厨艺不错,连安母都不知道安以欣会做菜,只把她好个夸。 饭后安以镍洗碗,安以然把安以欣叫进屋里,把她的漫画给安以欣看:“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弄的东西?” 安以然看她那表情不高兴了,呶呶嘴说:“碍,你什么意思,这些是支撑我到现在的动力。” 安以欣无感,起身要走,安以然拉住她说: “姐,我要说的是我现在是漫客网站的画手,有稿费的哦,所以,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这也是工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0,再起新篇章 故人 房子是套三的,安父安母住主卧这毫无疑问,安以欣一间,安以镍一间,安以然吐了口气,好在还有间不太宽的书房可以住全文。 其实也不是不想跟安以欣住一间房,虽然她们之间的隔阂消除了不少,可忽然要住到一起去,那还是很尴尬的,不说安以欣,她自己都会觉得怪异。 下午时候已经添置了床和床上用品。安以然把自己的画夹和工具都搬进小房间,想着明天得尽快买电脑,她每天都需要传稿子,不能间断,再者,他们的“三人行”工作室也少不了电脑。 安以然前脚才把东西搬进去,后脚安以镍就把她的东西搬了出去,直接放进另一间次卧,把下午买的自己的生活用品麻溜儿的摆进去。安家人富有的时候高高在上,如今一无所有的时候倒也适应得挺快,大抵都是成年人了,虽然各人性格上都存在缺陷,可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努力和谐共处着,为同一个目标奋斗着。 “咿?”安以然惊讶出声,莫名的站在门口。 她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一回来发现小房间里的东西竟然全部变样了。连床上的褥子都换了,这动作真是…… “以然,你东西多,你睡那边的房间吧,我看你画稿都堆人高了。”安以镍在她身后出声。 安以然顿了下,道:“正好睡书房,挺合适。” “只放画稿什么的倒是合适,可你就没别的东西了?衣服什么的,难道你全部往床上堆?行了,去那边房间吧,我是男人,东西少。再说,女孩子娇贵,我当大哥的还能让你让受这委屈了?”安以镍看她脸上渐渐消失的笑,声音也底了: “以前,大哥没怎么在意过你,只把你当成安家可有可无的人。不过现在,我真心想跟你说句感谢。没有你,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以然被他这么正儿八经的一说,又不好意思起来,笑道: “哎呦,没事啦,爸爸不是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以前的事都别提了。还是一家人,我们要往前看,努力过好以后的生活。” 安以镍笑笑,让她赶紧去睡,明天就是新的起航,得养足了精神。 安以然现在的房间跟安以欣是对门,回房的时候安以欣正坐在她床上翻着她的漫画。安以欣虽然不是学动画的,可建筑设计同样需要扎实的美术基本功,从安以然这些线稿来看,不得不承认她的手绘能力很强,寥寥几笔就勾出了鲜明活跃的人物。线条简单,却能传达丰富的情感。 知道安以然进来,头也没抬的说: “热爱做一件事是很难得的,坚持下去就必有所成,努力吧。” 话落后把画稿往一边的台子上放,起身同安以然擦身而过,在门口的时候又说了句:“‘三人行’名字起得不错。” 安以然呶呶嘴转头看安以欣不带感情的带门走了出去,安以然撇撇嘴,心道干嘛高兴不高兴都那是样的脸啊?笑一笑多好,谢豪是喜欢那样吗? 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令她愣了下,似乎这个人真的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几乎都快忘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想起谢豪,孙烙和沈祭梵就接踵出现。 安以然被眼前突然跳出来的刚硬俊脸惊了一下,心里猛地一抖,立马摔床上蒙着头睡,不要想了,已经没关系的人。 第二天安以然和安以欣去买了电脑,安以然想了一晚上,认为既然他们兄妹三决心要一起做事,而且已经决定由安以镍为核心,所以还是准备把钱拿出来由安以镍支配。可早上把银行卡给安以镍时,安以镍却推给她,说: “我是老板,你是财务,以欣是设计总监。以后支出收入都只经过你,你只要把进出帐每个月做明细,透明化就可以。” 安以然大窘:“我对数字一点也不敏感,我要做财务,肯定出问题的。” “现在我们总共就五十万,也没有其他的收入,就生活支出,你只要把这些做好就行。到以后开公司了,我给你配个学经济的助理,你只管盯着就是,别的都交给助理去做。放心吧,我们相信你,加油!”安以镍拍拍安以然。 安以然神色为难,求救的看向安以欣,安以然冷眼瞟了她一眼说: “难道你想当设计总监?你胜任得了吗?” 安以然摇头,她不是那块料,她脑子笨,想法死,是不是做设计的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安以镍直乐,拍着她肩膀给她加油打气。 安以然想,不会就学吧,从小的开始。也就是把一笔一笔的钱做个记录就是。 一人一台电脑,买回去后安以然跟安以欣一合计,决定让出间卧室当临时工作室,她们俩住一间房。这主意一出,当天就把床给搬了。 也好在这房子确实挺宽敞,次卧面积不算小,这才容得下两张床。安父从屋里出来看她们两折腾,赶紧搭了把手,帮着把床倒立着推进另一间卧室,边问: “你们折腾来折腾去,不嫌麻烦啊?没事儿干了?” 安以然笑着说:“搬了房间就有事干了,爸爸,我们准备把那间空房当工作室,到有能力注册公司后我们再搬回去。” “真是,你们就瞎折腾去吧。”安父无奈道。 把床给安好了走出去,跟安母出了门,两老最近心态倒是平和了不少,特别是安母,已经渐渐接受了安家破产的事实,每天早餐后都跟安父下楼走一圈,扭扭胳膊跟人聊聊天,过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她自己觉得没脸见人,可这里的人似乎谁都不知道他们曾经是谁,安母那心渐渐就平静了下来。 安以欣本是个干练的人,做事很讲究效率,基本上为了达到该有的效率不太注意细节。而安以然则大大相反,她就是个慢吞吞的性子,做事就喜欢一点一点扣,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慢工出细活是没错,可这要是跟性子急的人一起做事,那就得急死个人。 安以欣很清楚自己的行事作风,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细不了,这在公司还好,她大的定位下来后总有助理给填补空缺。可现在就不同了,这个毛病要不改,准出问题,一个设计创意是重要,可创意后接踵而至的就是细节表现。安以欣倒是在这时候认可了安以然慢腾腾的性子,觉得可以互补,兴许自己能她影响。 那边工作室已经收拾好了,安以然这边的房间才给规整好。安以欣从对面屋过来,看了眼,没说什么,但明显那是不满意安以然收拾下屋子都能磨蹭这么久。 安以然往对面去,高兴的嚷出声: “哇,姐,你已经都摆好了,连电脑都装好了,你太厉害了。” “你以为人做事都跟你一样磨蹭来磨蹭去?时间就是金钱,算了,跟你个做事不讲究高效的人说这些也白搭,你自己选吧,要用哪个位置。”安以欣说得都觉得没意思。个人性格那是先天决定的,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她也懒得说了。 安以然没往心里去,这本来就事实,她自己是什么样的她自己知道,所以她不适合快节奏,因为她实在也快不起来。再者,画画也不是个速成的活儿,是要求精炼,可精炼之前没有几年精打细磨又哪有往后的精炼?那就是磨出来的嘛。 “我要这边的,这边我能把放不下的画稿放在这里。”安以然指着角落的位置说。 “随便。”安以欣转身离开。 宽带业务是安以镍去办的,下午就给牵线连上网了。三个人在小小工作室里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总有些杂七杂八的事要先决定好。安以镍拟定的调研报告和公司往后的走向发展,三个人边讨论边做修改。 安以然以前就知道安以欣很能干,可亲眼见识到那又不一样,她总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继而一步一步得出最适合他们的方法最新章节。安以然先还能搀和两句,后面压根儿就插不上话,只能快速的敲打着键盘给做会议记录。安以镍同样如此,到最后就只剩安以欣一个人在讲。 “你们怎么不说话?”安以欣话告一段落,喝水的时候问了句。 “我相信你。”安以然搭在键盘上的手当即也停下,扭头笑着说。 安以镍擦了下鼻梁也跟着说:“我也相信你,就照你说的做,我们没意见。” 安以欣掀了下眼皮说:“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怎么,你们都想躲懒?” “没有没有。”安以然连连摇头。 她是真的开始佩服安以欣,以前对安父的偏爱面上没有表示,可心里还是怨着的。自己一直在努力做到最好,希望家人能看到她的成绩。可事实上,安以欣就是比她优秀,爸爸偏爱她也在情理中。安以然想想,以前以为自己的心态挺好,可现在才知道,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因为她还是计较了。 安母来敲门,然后直接开门看着里面在坐成三角的三人,皱着眉说: “都多少点了你们还不睡?没做完的明天再做,又没有老板催你们,别把身体都拖垮了。”完了后又看向安以欣说:“女儿家更要注意休息,你还没嫁人,你想年纪轻轻的就变成黄脸婆吗?” 安以欣立马皱眉:“妈--” 安母退出房间时候瞪了一眼安以然,说:“笑笑笑,你也是,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赶紧收拾了都睡觉去,再不睡我直接拔电了。” “是,妈你先睡,我们马上就好。”安以镍笑着回应,安以然也跟了句:“正准备睡觉呢。” 安母这才退出房间,安以镍确实困了,把东西规整了下就起身,边说:“睡吧睡吧,明天再做,又不急于一时。” 安以镍走出去后,安以欣也起身,安以然晚上睡觉一直就没个固定的时间。因为沈祭梵没睡她是怎么都挨不到床的,就算她困死都得在书房陪着。看电影也好,画画也好,反正就不能先往床上躺,时间一长,安以然倒也适应了。所以熬点夜也没有什么所谓,状况还挺好。 安以欣关电脑后起身走出去,安以然赶紧转头叫住安以欣说:“姐,你等等,你过来看看这个。” 安以欣皱皱眉,她其实是个挺规律的人,毕竟年纪有些大了,不能像安以然那么熬,她一熬夜,第二天气色就会变得奇差,得好几天才能恢复。 “明天再看吧,睡觉。”安以欣在门口站了站说,安以然坚持,安以欣冷着又走进去,在她身边站住:“什么事?” “你看这个,在线设计师,我们暂时没有客户的时候可以先从这里接工作做。”安以然点开设计工作网,边说道:“这个网站就是专为SOHO一族建立的,自由办公也就是自由职业者的人经常登录的网站,这上面很多都是各地的设计师,这个职业的年轻人多都有自己的性格,不愿意受公司约束,喜欢自己支配工作时间,而这个网站就是为这些自由职业者提供项目任务的地方。” 安以欣下意识还是不愿意把自己跟那些无业游民混为一谈,冷声道: “我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你看看这上面都是些什么?logo设计三百块,食品包装设计五百块…你是不是以为我就要靠接这些七零八落的事来维持了?” 安以然听出了安以欣的不屑,愣了下,回头怪异的看着安以欣,出声道: “有事总好过没事做啊?你再有才华可我们现离成立公司还有一段距离,难道这段时间你都准备在家什么都不做吗?整天只指导大哥怎么去规划怎么去安排吗?姐,我们有多少资金你应该很清楚,而且,这都是借来的,我们目前是一点收入都没有。再说,我觉得平面设计未必就不入流。” 安以欣脸色很难看,她好歹也是多次拿到国际大奖的建筑名设计师,在国际上都小有名气的。如今家里是怎么样的情况她自己也很清楚,可要她放下身段来做这些三流平面,实在做不到。 可能做设计的都有自己的坚持,都有自己的骄傲。可安以然觉得,只要能发挥自己的才华,无论大小都无妨啊。谁说非得要大平台才能展示自己了?如果没有大的平台展示,那世界上要饿死的设计师可就多了。 说:“你不做这个也可以啊,这上面同样有室内设计和建筑设计,不过,你在这网站上可是新人的身份,新人是很难接到这样的大项目。碍,姐,你不要看不起SOHO一族啊,这可是个最庞大的工作族群,也出了很多有名的设计师,还有很多是工作团队也都在这上面接案子,还有很多招标也在这上面公布,你看看……” 安以欣冷眼看过去,不过倒是看到新海岸线设计招标的公告,扒开安以然的手,握着鼠标点开看,大致浏览了一遍。 这个案子安氏还在的时候他们公司就准备竞标这个,看来政府在新海岸线那边重新规划是刻不容缓的事了。明年就是城市文明评比,政府应该是要敢在评比前把新海岸线重新规划。 面向全社会招标,只要方案新颖,可行性高,都能被选用。 “这上面的信息你确定可靠?”在安以然拉着头发叹气的时候安以欣冷不伶仃的问了句。 安以然愣了下,点头:“当然啊,你看这个,这个人,艾尔,你知道不?就是被誉为国内新一代服装设计大师的那个,不是别的同名同姓的人,就是前不久去巴黎很出风头的那个艾尔,他是做服装的,不过听说他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了。还有这个,这个是做灯光设计的,跟你的建筑设计也挂钩吧,他最有名的作品就是彩宫啊,你知道对不……” “行了,我明白了。”安以欣有些不耐烦。 安以然有些恼怒,推开安以欣的手,自己抓着鼠标说: “碍,你别急呀,你哪里明白了,你先听我说完碍。这些人都是自由工作者,以前这些人被称为无业游民,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族群越来越壮大后也逐渐被社会认可。你看,很多公司招标都愿意面向全社会,而不是单独只呈交给专业的公司做,这说明,这个工作族群有些是有自己的真本事。” “呐,你看,像艾尔他们这样已经有名气的设计师,照样还在这里。这就说明这里不是三流设计师的营地,有本事的人总会得到认可的。姐,等你做出成绩了,你就可以像艾尔他们一样,在这上面建一个自己的空间,到时候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去跟别人竞争,而是有人就会把案子送到你手上来,任你挑。你看艾尔的空间,请他主刀设计新一季服装的商家每天都有,任他挑……” 安以然喋喋不休的说着,安以欣还是头一次发现安以然原来是个唠叨精,以前就觉得她闷,几天不说句话,原来看错了。 “知道了。”安以欣脸上表情有些变化,眼底深处迸发出一簇炙热火光,因为她看到了希望。 虽然这两天都在策划“三人行”的事,也用了心,可她对未来却没有任何希望,整天依旧无精打采的。参与三人行不过是不让大哥和安以然失望而已,老实讲,她并不看好。 可此刻,她却燃起了久久未有过的希望。眼底窜出一丝热情,越来越烈。 “嘣--”电脑屏幕瞬间漆黑一片,安以然手指一弹,怎么回事? 扭头莫名的看着安以欣,而安以欣正怒视着她,两人都以为是对方弄的,就在这时候安母抓狂的声音响起:“你们两再不去睡我现在就把电脑给砸了!” 安以然安以然滑着转椅到了个安全距离,然后快速起身溜出了房间,急匆匆喊了句: “妈,姐,我先睡了,晚安。”安母肯定不会打安以欣的她知道,可她就不一定了,她才没那么笨无缘无故挨打。 安以欣伸手连连挡开安母掐来的手,三两步跳出房间边说:“马上就睡了,你急什么呀?妈你能不能先别闹行不行?别把爸也吵醒了。” 安母追到对面门口,愤怒着一张脸瞪着里面两人,怒道:“越大越不像话!” “哌”一声关掉灯,带上门离开。 安以然拍拍胸脯,怎么这么凶啊?她以为安母现在脾气平和了些,还那样啊。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 安父安母眼里这些最忙最累的就是老大了,每天早早离开,很晚才回来。而两个女儿,唉,摇头叹气,整天对着电脑无所事事,说了多少次也不听。说的嘴皮子都起茧了,安父索性不再管,她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女儿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将来有人养总不至于饿死。 老大就不一样了,叶芳带着孙子回了娘家,老大往后总得还要再结婚,那时候结婚年纪也大了,还没点本事这辈子就只能单着。 安以镍已经开始在看门面了,所以整天整天的往外面跑。厚积薄发,每一步都得小心了再小心,这是兄妹三人一个多月的心血,安以镍这一个月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奔波劳累完全不在意,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一样,事业再起,这就是自己一手成立的,跟当初拿着安父的钱开投资公司的心境完全不一样。 安以镍辛苦这是肯定的,体力活儿嘛。可安以然可安以欣也没轻松到哪里去。她们只是没有出家门而已,可两人这一个月下来体重直线下降,瘦了好大一圈。 安以然除了要画连载的漫画以外,还不断的在接些小的平面设计在做,钱是不多,可就这些七零八落的小案子能把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赚了。一个月下来,看看账本上的收入,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安以然的稿费是不记账的,那是她个人所得,这一点安以镍、安以欣都认可。 本来三人分工,安以然的职位就是财务,掌管“三人行”和一家人的收支,她愿意把接手做的案子收入放进公款里,这已经让安以镍兄妹意外,当然不会在要求别的。 安以欣最近比安以然都忙,晚上睡得比她晚,早上起得又很早。有时候安以然都怀疑她有没有回房间睡觉。 “姐,你别太赶了,要得这么急吗?”安以然已经睡醒了一觉,看对面床上没人,这才推开工作室。安以欣依然还是安以然睡觉前的那个姿势,一动没动,对着电脑在3D建模,聚精会神。 安以然学动画的,知道立体建模是个即麻烦又费时的事,她当初学的还只是人体建模,简单的场景直接从模型库里拉。可学建筑的,一砖一瓦都得自己建,模型库里也有,可要拖现成的模型,那就不是设计了。 安以然看着安以欣的线稿,建筑外形很流畅,美观大方。可铅笔能走动的线条要做成三维立体,那还真是挺复杂,每一个边角都得计算好,不能有偏差,不能又数据错误。在画工程图时,一个小数点儿都能决定大楼的稳定性。 安以然看得连连摇头,太麻烦了太麻烦了,像这样复杂的事她这种单细胞动物结构的脑子就是做不来。 “你先睡吧,把灯关了,可千万别让妈进来,她现在要给我把电线拔了我这大半个月的心血全得白费。”安以欣没回头,两眼直直盯着屏幕,右手控制着鼠标,不断滑动,左手快速的在键盘上走动,速度极快的将拉出建筑形状,又放大画面,继续深入。 “哦,那你早点睡。”安以然转身走出去房间。 没多久她拿着个防辐射的眼镜过来,直接给安以欣戴上,安以欣被打扰脸色很不好:“安以然你再胡闹,小心我揍你!” “揍吧,我不怕。”安以然笑着说,给戴好了后又说:“这个是我看电影时候戴的,能防辐射,你整天坐在电脑面前,这样对皮肤不好。” 这是沈祭梵特意让人买给她的,现在想起来才发现沈祭梵是真对她好,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几乎无孔不入的慎入到她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她每做一件事,都能想起以前沈祭梵在的时候是怎么叮嘱她的,很多习惯不知不觉就那么养成了。 安以欣滑动鼠标的手顿了下,声音压低了些说:“睡觉去。” 安以然给她整了下头发转身不带留恋的走出去,拍暗了灯关上门。嘴角带着点点笑意,她发现,其实安以欣也有可爱的时候,明明是为别人好的,就是死要面子不肯说出来。 安以然一抬头,老天,吓死她了。手下意识捂住嘴尖叫声才没脱口而出,顿了下看着面前的安母,松开手堆着笑问:“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安母瞪了她一眼说:“你也知道这么晚了?” 安以然讨好的笑着,“我是起来上卫生间的,这就回去,妈你也睡去吧。” 安以然逃也似地关了门爬床上去,安母看着合上的门,心里叹气。她一直在努力一视同仁,可二十几年的成见早已经根深蒂固,这要一时间改变过来是真有些难度。好在那丫头不是个记恨人的性子,懂分寸,没给她难堪过。 安母走进厨房,在家当姑娘时没碰过这些,嫁进夫家后更没碰过,而今她却是为自己孩子碰这些。心底叹了口气,命中注定,谁也强求不了。 安母如今也会了些简单的,手忙脚乱的煮着面,安父在厨房门口站着,安母转身拿面条的时候吓得心脏一抖,看清了是谁后又气又怒,又怕惊扰了孩子们,低着声音怒骂道: “你想吓死我啊?在背后站着也不出个声?” 安父很无辜,“我要是突然出声才吓到你,给以欣煮的?我来吧。” 安父撩起睡衣袖子,拿了些面条下锅。其实孩子们都在做什么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平时说那些话都是故意的,兄妹三的努力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倒不是狠心不帮一下,而是看着这确实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 至少大儿子身上那股浮躁气没有了,沉稳了不少。安以欣脾气也被磨平了许多,虽然偶然依然出口伤人,可到底知道会为别人想。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子最终也想通了,所以走的时候也说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安家将来毕竟是后代的,他们老一辈做太多就会过度透支,一切都交给他们自己。 这一个月来安以镍三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厨房渐渐成了安父的天下。所以安父的动作倒是越发娴熟,挑了下锅里的面条又敲了个蛋,估摸着时间下调料,然后起锅。 安母眼眶湿热着,安父把面装进盘子里,只加了少许汤,晾开,这样凉得快,然后递给安母说:“快给以欣送去,她们姐妹两瘦得都脱型了。” 安母推门进去,里面除了电脑屏幕亮着外漆黑一片,又开了灯,开灯那一瞬间安以欣怒声道:“安以然,你再捣乱信不信我真揍你?” 安母把盘子放在安以欣手边教训道:“你这嘴巴啊,服一句软都不行。你也该对你妹妹好点了,别让一家人在这时候还生隔阂。” 安母出声的时候安以欣吓了一大跳,慌张的转头望着她妈,又看了眼摆在桌面的面条。安母横着她说:“看什么看?不吃,你妈给你煮的你嫌弃还是怎么的?” 安以欣松了口气说:“妈,你能不能别老这样出来吓人,心都给你吓出毛病来了。以后别晚上起来,我饿了自己知道吃的。” “你知道,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还没嫁人,你要自己注意着点。”安母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女人嫁人才是最正经的事,事业啊什么的做得再好也不如嫁和好人家结婚生孩子为人母亲有成就,早晚要结婚的。 安以欣烦不胜烦,拿着筷子边吃边说:“我现在没多余的精力想这些,一切等安定了再说吧。”放下筷子时转身看着她妈说:“放心吧,我还没到嫁不出的地步,我自己的事,到时间了我会考虑的,你就先别操心了。” 安以欣吃完,安母拿着盘子走出去,安以欣出声说:“妈,以然最近头发掉得厉害,你抓点中药回来,给她补补吧。”顿了下又说,“别让她知道。” 安母点头:“嗯,也给你补补,你那脸色啊,妈看着实在难受。” …… 安以欣一直在做景观设计,安以然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安以欣竟然把新海岸线滨水景观的项目拿下了,而这一个月连夜赶工从初步构思到设计图稿到三维模型一整套都完成了,安以欣把整个设计投递出去后睡了一天一夜,家里人怎么喊都喊不醒。 而在安以欣睡饱了醒来后就接到设计方案投递成功的消息,这令安以欣喜出望外,毕竟政府的投资向来都是社会各大建筑景观公司竞相竞争的,此次投标的大公司不少,远在南方的设计公司都有投递方案。 安以欣再度实现了自己的价值,脸上的笑越来越多。她手下的成功案子不少,可大多都只是自己的创意,而借设计组的手做出来,一个大项目根本不需要她一笔一划去勾勒。这次的方案是她继当年从学校毕业后的第一个事无巨细亲自完成的。虽然没有任何奖项,可这在她自己的设计履历里翻开了新的篇章。 安以然看安以欣这两天话也多了,笑容也多了,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还总在她画画的时候冷不伶仃的出现,说几句风凉话,直到她抓狂时安以欣才跟没事儿一样拍拍屁股又走出去。等她刚静下心来上手时,安以欣又跟幽灵似地飘进来,时不时点评两句,反正就要看她发火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安以然晚上拉着安以镍说悄悄话: “我觉得姐最近不正常,这里,”手指着头继续说:“出问题了。” 安以镍诧异的看着安以然,顿了下说:“不会吧,我看她最近心情好了,应该是想通了吧。” “不是不是,我觉得是又受了什么刺激。大哥,你没觉得姐有时候就跟疯子一样嘛?不,跟幽灵一样,怪吓人的。”安以然认真严肃的说。 安以镍看着她,脸色僵了下:“不会吧?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安以然跺脚,他怎么就相信呢?把着把着说:“我觉得,姐肯定是更年期提前了……” “安以然,皮痒痒了想挨揍是不是?”安以欣的声音冷不伶仃的从两人身后冒出来,吓得安以然当下一跳,快步躲开,嚷嚷道: “碍,姐,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死人了。” 安以欣眉眼一瞪,“嗨哟?背后说人笑话还怨别人吓着你了?” “我才没说人小话TXT下载。”安以然鼻子一哼,跟鬼似的忽然出现,还说不吓人。她这些都要被安以欣弄神经了,“姐,你最近很闲啊?” “是啊。”安以欣点头,她是闲啊,就等两天后签合约了,合约一签,十万设计费就能入账,这可算是三人行收入最大的一笔,比起安以然那些零零散散的收入强了千八百倍。 安以然咬牙,恶狠狠的瞪着安以欣,又转头看向安以镍说:“大哥你看她,她没事做了就来影响我,真是太坏了!” 安以镍挥挥手说:“嗨,以欣跟你开玩笑的,你别跟她当真。”转眼看着安以欣说:“你最近都不准备接案子了?” “嗯,休息两天,正好有空去盯着新公司的装修,免得那些民工偷工减料。等新海岸线的合同签约后再接下一个案子。”安以欣难得认真回了几句。 不过她的话一出,安以镍和安以然都愣了下,同时问:“新海岸线的合同?” “对啊,”安以欣脸上表情挺欠揍,那感觉明明是得了大便宜可她就是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感觉就跟囊中取物那么简单的小事儿一样:“我没告诉你们吗?哦,是这样的,我的设计方案通过了,一千八百个方案中脱颖而出,一百个优秀方案里最后选用了我的,唉,只是想试试的,没想到用了……” “安以欣,你嚣张的样子实在太讨厌了!”安以然咬牙,“有什么大不了的?” 安以欣耸耸肩,“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啊,瞧我都没放在心上的。” 安以镍抚额,总算发现安以然说她哪里不对劲,安以欣以前哪会把自己的得意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而她那样明显就是做给以然看的,唉,这两姑娘啊,还没长大呢,她两人又不是一个领域的,都没有可比性,计较个什么劲儿? “行了行了,看看你们这个小心眼儿的样子,才十岁嘛?”安以镍无奈道。 安以欣看见安以然吃瘪,心底开心得很,转身进屋的时候又甩了句: “哦,设计费大概是、十万左右吧。” 安以然在原地跳起来,指着安以欣的背影说:“她、她就是故意气我的!” 安以镍笑得岔气,连连安抚道:“没有没有,她就那么个性子,你别当真……” 两天后。 签约的当天,因为是政府投资的项目,所以安以欣不仅要跟规划局的人签约还得跟政府签合约。地点约在新华都商业广场的一家商务酒店,当然,吃饭买单不该是设计师掏,规划局的头儿在还有政府的官员,怎么也轮不到设计师。 所以安以欣真是一分钱没带就去了,这是安家破产后安以欣的首个案子,又是跟政府合作的大项目,尽管表面满不在乎,可心里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并不弱于当年参加国际大赛的准备。 安以欣当天临时把安以然抓了去,要她充当她的助理,安以然哭: “你真是太为难人了,我哪里懂你们这些啊?再说,你们谈合同,我一点也帮不上忙。” “怎么帮不上了?你这张脸能帮我大忙。” 安以欣在安氏的时候,每次谈合约的时候带的都是女助理,而且都是真真正正的花瓶助理,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最重要的关头给递支笔,全程对对方保持微笑就行了。 安以然冷着脸说:“姐,你想让我去卖笑?” 安以欣正化妆的手顿了下,缓缓扭头瞪着安以然,冷冷的说:“你要愿意我是不介意的。” “碍,你怎么可以这样?”安以然嚷嚷起来。 安以欣一副好商量的样子:“那不然我们俩换一换,你可以选择跟规划局的人谈,跟政府的人谈,其实也很简单,你只要尽最大可能争取我们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也不过就是说几句话而已,我看你也行。” “你……”安以然懊恼:“你明知道我不懂你们的东西,你就是故意为难我的。” “只是想带你去见见世面,到时候新公司成立了,跟客户见面,沟通,谈合约合作的事就跟吃饭喝水那么普通。你虽然是财务那也不可能整天就坐在公司里什么都不做,就我们三个人,这些事你迟早都会面对。现在是我有带着你,以后就得靠你自己独当一面。你真要走进职场,这就是必修课。” 调整了下坐姿,继续描眉,缓缓出声道:“怎么样?去是不去看你的选择,我是不会勉强人的。” 安以然抓着头发拉来拉去,她是真没去过这样正事的场合。她是画漫画的,也用不着面对这些,可是,三人行要成立公司,看来这就是她迟早要面对的事。 “好吧好吧,我去收拾一下。”安以然转身进了房间换衣服。 好在安以欣这两天没事做,出去添置东西的时候也给她带了几套正装。安以然这是头一次穿OL装,以前在动漫公司上班的时候都穿自己的衣服,公司没有规定,大家都穿得极随意。 衣服穿上身的时候安以然当下有种自豪感,她竟然、也准备走入职场了吗? 她的头发已经垂到肩了,束不起来披散着又嫌碍事,正发愁。安以欣走进屋,拿着风筒给她把头发吹直了,她本身还有往里收的弧度在,散也行。 “这样你不觉得不够严谨嘛?”安以然拉着头发说。 安以欣道:“不错啊,自我意识挺强的。你今天就是花瓶,懂么?怎么好看怎么弄,又不要你去谈,你把自己弄成个妖精都行。” 安以然心里顶了句:你才是妖精,花妖精! 安以欣给她上了妆,安以然低着头说:“不用化成这样嘛?我又不是去相亲。” “能有这机会也不错,至少对方来的都是在政府做事的,捧的是铁饭碗,你要是有本事勾个男人回家,那也不错。”安以欣说得很无所谓,不过也是实话,她这年纪也该找男人了,趁着年轻有的挑的时候多看看,总不能像她一样大把青春耗在工作上,最后还被个男人给骗了。 “年纪轻轻的,就该谈恋爱,哪像你似地整天窝在家不出门,迟早憋出病来,到时候看谁会要你。”安以欣冷言冷语的说。 “噢--”安以然不高兴的出声:“姐,你这话也忒伤人了点。” 安以欣瞪她,安以然白眼儿连番,撇一边去,她什么也没说。 到酒店后直接去了预订的包厢,对方人很准时,已经先到了,安以欣向来没有迟到的习惯,但也不会早到,都是卡在点儿上。 安以欣设计稿上用的名字是“尼弥西斯”,尼弥西斯是希腊神话中复仇和维护正义的女神,安以欣在重新进入这个行业最初的目的大概还是谢豪。 里面规划局来的是设计院的总监和两个工程部的人,而政府来的是许市长身边的张秘书和一个才进政府不久的公务员。 青一色的男人,都坐好了,就是在等她们。 安以欣到底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走进去时就看到了张秘书,当即笑着跟众人打招呼:“我们这是来晚了吗?” 设计院的人一看竟然来的是两个丫头,都愣了下,他们私底下都猜测这个叫“尼弥西斯”的设计者应该是个团队,毕竟这么大个项目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哦,这位小姐就是尼弥西斯的负责人吧,快请坐请坐。”设计院的总监起身握手,说道,安以欣一一握手后坐下,侧身拉着安以然坐在身边。 “是的,我就是尼弥西斯,设计方案还存在很多不足,希望同行的前辈能给予指点……”安以欣那漂亮话已经随口拈来,听得安以然暗暗咂舌,她还以为安以欣平时那么冷的人不会说这些话,原来是各种高手。 那张秘书从安以然一进门时就看到了,总觉得这姑娘眼熟得很,一直盯着安以然的脸在看。设计院的总监连叫了两声张秘书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总监: “什么事?” 那总监看了眼张秘书又看向安以欣身边有些怯弱的女孩子暧昧的笑了下打趣道: “哟,张秘书这是看到美人都忘了说话了吧?” 张秘书皱了下眉头倒没有计较,直接转向安以然问: “这位小姐很面熟啊。” 安以欣忽然撞了下安以然,安以然抬眼茫然的看向安以欣,这才望向张秘书: “您说?” 张秘书一对上安以然的眼神,就想起来了,他说怎么那么眼熟来着,当初沈爷指名要的不就是这姑娘? 难怪觉得似曾相识,那这么说这就是安家的两个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1,不如娶回去 新人 菜鸟 “安小姐近来可好?”张秘书客气问了句,显然是旧识最新章节。 安以然愣了下,有些茫然,怎么他们以前也见过?安以然有着不轻不重的脸盲症,当初见魏峥三四次后才记住他的脸,对这些就见过一次的,是真的记不住。 “还好,挺好的,您呢?”安以然真真客气不来,只能干巴巴的回应。 “都挺好的,许市长也常念叨安小姐呢。”张秘书自然也会在这时候提提许市长,是想着那姑娘要是回去在沈爷跟前顺带那么一提,只用露个名字这政府的项目啊就不愁投资了。 一桌子人听到张秘书那话都愣了下,许市长?那姑娘年纪轻轻的还认识许市长?莫非是许市长家的什么亲戚?怪不得能拿下这次标,原来是许市长在背后指导。就说嘛,这什么尼弥西斯的设计者根本听都没听过,可设计手法却相当老练,定方案时候规划局的人都在私底下猜测,这案子背后肯定有高人。 这不,显山露水了。怪不得人家就派两年轻姑娘来签合约,说到底是跟政府合作,可他们却让两姑娘出面,这摆明了就是见惯了大场面没怎么把这案子放在眼里。 无疑,以为张秘书一句“许市长”,整个用餐过程气氛相当好,餐后的签约也异常顺利。安以欣更是把这有利的局势发挥到极处,条件都往好里开,设计院的人一有迟疑,安以欣就让对方先合计着,而她自己则回头跟安以然拉家常。 比如“你看看我们的行程,哪天有空,到时候约许市长出来喝被茶”,比如“你看看哪家养生馆比较出名,改天约许市长夫人和小姐我们去做个SPA”等等。 得,对方一听,这不明摆着就是打许市长名号来的?设计院的人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对方就是许市长的人,同时也认为张秘书这人不厚道,来时候竟然还跟他们装模作样讨论说这设计者不是名师就是名师高徒,原来他竟然是无间道。 合同一签,安以欣就准备离开了,起身,设计院的人立马说:“尼小姐,合约签了不如我们去放松一下,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会所……” “不用了,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总监,张秘书,各位,今天就实在抱歉了,我们必须得先离开。”安以欣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直接拒绝。 要不是有“许市长”这张王牌在,安以欣今天肯定不敢这么张狂,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准备好进医院了。像这种局子,向来合作之后就是所谓的享受去,这么多男人,就她们两女的,那酒不给灌到胃穿孔才怪。 安以然听说要走,早早已经准备好了,做着一个称职的助理带着资料等在一边,安以欣起步走出去,安以然向众人微微欠身,然后快步跟了出去。 走出包间后安以欣彻底松了口气,安以然凑上去说: “姐,你跟许市长一家真那么熟啊?” 安以欣扭头看着安以然,脸上挂着笑,今儿真是好越看她越顺眼,伸手不客气的捏了下安以然的脸说:“嗯,不错,以前没怎么注意,今天看嘛,确实不耐。” “碍,我问你呢。”安以然挡开安以欣的手,自己揉着被捏痛的脸重复道。 “我不熟啊,是你熟。”安以欣伸手接过安以然手里的合同书,这东西还是她自己拿着放心,别人拿她不安心。 “谁说我跟许市长一家人熟了?许市长是谁我都不知道。”安以然惊呼道。 “张秘书说的,我不过是顺着张秘书的话说而已。”安以欣说得理所当然。 安以然仔细回想了下,张秘书有说过这样的话吗?两人进了电梯,电梯门快合上时又开了,张秘书走了进来,笑得和气: “两位小姐,一起走吧。” 安以欣早已经换上了公式化的笑意,点头打着招呼:“当然好啊。” 安以欣客气的说着话,不过张秘书似乎兴致不大,倒是一直把目光往安以然身上投,趁机说了几句:“安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对了,安小姐对这次新海岸线的投资项目有什么看法呢?” 安以然一愣,再愣,没看法啊,政府的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张秘书似乎看不到安以然脸上的莫名和茫然,自顾自说道:“政府呢,这次投资这个项目就是为了明年的文化城市评选而做的,目前资金上还有些、呵呵,说来安小姐别见笑,资金上还没完全到位。我们许市长正为空缺的资金发愁……” “我没钱碍。” 安以然总算听明白了,这么大的事儿跟她说了也是白搭,她哪有钱啊? 张秘书脸上僵了一下,他也没有让她投钱的意思吧,沈爷向来对新项目投资是一掷千金的人,反正投资别的项目也是投资,不如投给政府,这还更有保障。 安以欣大概也猜到了张秘书暗指的是谁,不过那位爷跟以然早已经没关系了,他这百般讨好可真是做了无用功。安以欣也没点破,就让人那么以为呗,反正对她们有益无害。那位爷的事,总没人敢大嘴巴子抖出来,所以她们安全得很。 安以然毕竟极少接触这些事,更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很多大项目的促成可不单单就是明面上的利益那么简单。 像今天新海岸线滨水景观的方案合约,即便是已经定了,如果没有“许市长”这忽然冒出来的名字,大抵是不会这么顺利的,设计院那边要征用这个方案,面向社会宣布的十万奖金是一回事,而他们实际给的又是另一回事,这另一回事就是今天合约签订的一个重要环节。 基本上面向全社会招标的,征用来自社会的方案最终给予的报酬向来不会超过宣传期奖金承诺的百分之六十。主办方会以各种借口以及理由七扣八扣下来能拿到百分之六十算好的,有的是直接在原承诺的数额上减半后再扣去百分之十五的个人所得税,几经周转才会把奖金发给设计者。 安以欣曾经也多次担任向社会征用方案的主办方,很明白这里头的水深水浅,新水岸线承诺的是十万奖金,她来之前就已经计算过,争取拿到五万就算完胜。一般在这最后签合约的关刻,出岔子的例子太多了,一句没谈拢折合约绝对签不了,政府投资的项目,还能少了设计方案? 因着这里面这些弯弯道道,所以安以欣每次出外谈合作时带的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倒不是什么别有所图,这就是商业洽谈的心机。 向来男女谈合作会比同性之间更容易达成协议,这里有个心理学的成分在,男人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下是最顾忌自身形象,处处展示绅士风度的。而女人也会在这样的场合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女性魅力,双方心里有自我暗示的成分在,所以相对会比较容易达成协议。 而相反,在同性之间就没那么容易,同性之间在这样的场合下反而更多的是在意自己的表现,怎么压对方一头,力证自己的能力成了大趋势。暗自较劲,这时候就把公事搁一边了。 张秘书自认自己讲话表达明白了,电梯到了一楼,还热诺道:“不介意的话,我送二位?” “张秘书真是太客气了,今天还多亏了张秘书的成全,改天有空我们再亲自登门道谢。今天我和妹妹正好在这附近还有点事要办,所以也就不麻烦张秘书您了。”安以欣笑得得体,点头抱歉道,同时微微欠身。 “谢谢您,请走好。”安以然同时微笑道,礼貌的欠身。 张秘书看两人都挺客气,觉得投资的事应该有戏。前不久八卦爆出的疑似神秘家族沈家家主携女伴出游的消息他们可都是关注了的,虽然新闻出来的隔天就就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可在一直密切关注着那位爷一举一动的各方高层来说,还是注意到的,私底下都派人去查,确认了消息的可靠。 所以张秘书才在刚才的饭局上默许了安以欣利用他那句意外之言,以张秘书混迹官场商场数十年的老狐狸,还能看不出这点端倪?在相对动辄几个亿的投资来说,今天这区区几万块算得了什么?一个项目的促进合作,哪个不是先扔出几十万以表诚心,再谈合作? 索性安以欣也是看出了张秘书有意放水,所以才大着胆一直提到许市长,要不是张秘书默许,她哪敢啊?安家才刚刚平息风波,她还不想这么快又惹上是非。 张秘书心情颇好的点点头,然后上了车。 身边跟着他的公务从开始到现在都还一头雾水,上了车后忍不住问: “秘书长,为什么您要对那两位年轻的设计师这么客气?就算她们有才华,可毕竟资历尚浅,以您的资历和地位,应该不需要这样最新章节。” 张秘书嘴边带着笑意,安家虽然破产了,可照这势头,再站起来应该不是难事,有那位爷在,什么做不了?良久拍了拍身边的年轻人说: “你啊,还嫩着呢,要多看,在机关工作你就得练就‘眼看四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这是我们这行的生存之道。” 人民靠政府,政府同样依附着人民,而这些投资建设的项目,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年轻人似懂非懂的点头,算是明白了大概,那两姑娘背后有人撑着吧。 安以然照样处在一头雾水中,她是真不明白来的时候明明也感觉到了安以欣的忐忑,虽然安以欣死不承认可那是事实,可为什么一进雅间之后就掌握了主控权?虽然大概也知道跟那许市长有关,却不明白这其中起了多大关系。 安以欣拍了下安以然那傻样儿,说:“学着吧,你要看要学的还多着呢。” “那也得你教我碍。”安以然理所当然道。 安以欣眼里,安以然连菜鸟级别都够不上。挑了她一眼叹气道:“唉,算了,不是是人生下来就有我这么聪明的。你脑子天生少根筋,不急,慢慢来吧。” “碍,”安以然跟上安以欣,不高兴,“姐,你说话真是太伤人心了。” 抬高自己的同时还不忘贬低她,她有那么差嘛?望天,好吧,她承认是比安以欣笨,可也不用一针见血的说出来吧,她也会伤心的好不好。 咕哝了句:“跟沈祭梵似地,说话能把人伤心死。” 安以欣忽然停下来,扭头看着安以然突突的来了句:“那位爷……” “碍?”安以然纤柔的下巴微抬,瞪着安以欣欲言又止后面没出口的话。 “没事。”安以欣摆了下手,顺手带了下安以然,然后进了“女人世界”。 安以欣太清楚那种地位的男人眼里女人算什么,但凡有点资本的男人都以玩弄女人为自豪,上流圈子混迹这么多年,高尚的没看到几只,人渣倒遍地都是。自以为看清楚了男人,所以才在当初极力反对门当户对的婚姻,而一意孤行的选择什么家世背景都没有的新人谢豪。 结果证明,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刚才的话没说完,只是不想勾起安以然的伤心。如果不是情势所迫,谁会愿意出卖自己让别人操控?安以然是笨了点,傻了点,但绝不是无节操下限的女人。 安以然兴奋极了,她跟安以欣就是两个极端的性子,安以欣除了感情一头热之外对物质上的东西她能冷静的看待一切。安以然就不同了,看到漂亮的她就是忍不住惊呼,令她高兴的她就是忍不住大笑,是个挺感性挺情绪化的人。 女人世界就是针对女人的大型综合商城,里面充斥着各种琳琅满目的水晶饰品,服装鞋帽皮包,六层楼,每一层主题不一样,一楼就是晶晶亮亮的水晶饰品。 可以想象,站在商城门口往里面一瞧,耀眼的灯光下一片流光溢彩,一楼整个全是闪亮刺眼的水晶,简直能晃花人的眼。 所以安以然兴奋啊,忍不住激动了,满眼满眼的笑意,是真的开心。连安以欣都不管了,一头扎进了耀眼无比的水晶世界里,拉都拉不回来。 安以欣头大,她进来这里目的就只是上四楼置几身衣服,爸妈的,大哥的,她们俩的,毕竟新公司已经在装修了,不出一个月就能开门。虽然还没准备正式注册公司,可先试营一段时间是很必要的,这段时间他们三都得好好收拾一番,总不能因为只有三个人的公司,就随随便便,她在工作方面是比较讲究的。 大抵过惯了豪门生活的人都反感人挤人的地方,安以欣就跟在安以然身后,敢挤到她身边时,她立马又被别家的东西吸引了即刻又跑了开。 安以欣差点就发火了,到底今天安以然是她的助理还是她是以然的助理? 冲上前去几步,伸手一把拧住安以然,大声吼道:“你给我老实呆着!” “碍哟,都来了不逛逛也太可惜了吧?你就让我逛逛吧,不走完这里我今晚上会睡不着的,我会几天几天都想着,姐,姐……”安以然抓着安以欣的衣服,这招对沈祭梵那是百分百的有用,对安以欣…… 得,姐姐是觉得丢人,这么大人了众目睽睽下撒娇,她都没脸说认识这女人。 “要逛你自己逛,我去楼上买衣服,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记住,随时看着手机,你要是漏接了电话我可不会来找你,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安以欣冷着脸说,一脸嫌弃的推开她的手。其实吧,脸上是嫌弃着,心里感觉也不是那么糟糕。 安以然立马笑弯了眉眼,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Yes、Madam!” 安以欣没忍住,笑了下立马又绷住脸,瞪了她一眼转身上楼。四楼的服装是中高档服侍,没有一楼的大众化,所以楼上的人流量就少了很多。 安以然那就跟得了水的游鱼,出了笼子的飞鸟一样,很是欢脱。安以然是喜欢这些晶晶亮亮的东西,好看的她就会多看两眼,但不会盲目的买。很大部分女人一看到漂亮东西就疯了,跟魔障了似地,不管有没有用,合适不合适自己,先买了再说。就觉得这么美的东西不能用,买了收藏着时常看一看也是可以的。 安以然倒是个另类,嗯,也不尽然,本身这姑娘就是朵奇葩。无论再喜欢的,再美的,她觉得用不着或者可以不必拥有的她绝不会买。 其实这姑娘是个挺小家子气的人,大概还是打小养成的习惯,能不花钱的地方一分也不会花。钱都是她自己赚来的,工作了这么多年,她就没赚过大钱,所以对花钱来说那就是在割她的肉。所以她觉得没道理割自己一刀去换个不适用的东西,美的事物,她能欣赏到就足够了。 因为没打算买,这些东西不在她的计划之内,所以她移动还算快。 不过她这种光看不买的顾客是店家最痛恨的,可又不能赶人出去。安以然走了一圈,那是赚足了店家的白眼儿,不过她无所谓啊,收获颇多。因为看的东西了,她笔下的东西才会丰富,这是她一直不断接受新东西的原因。 安以然走出商城的时外面已经天黑了,瞧吧,乐在其中的事儿过了一整下午她愣是没发觉时间已经走了很远,眨眼就过去了。拿出手机一看,三个未接,无疑是安以欣的。回拨过去,其实根本不用问,她早就回家了。 “姐,你到家了吗?”安以然问。 “嗯,你自己打车回来。”安以欣声音无波无澜,挂电话的时候竟然说了句:“注意安全。” 安以然挺意外,其实安以欣这段时间真是改变了很多啊。不过,还是那么狠心呀,说不等她,还真的就没等她。她身边的朋友从来不会这样,就连钱丽都不会这样。钱丽只会嘴上狠狠的数落,可如果她磨蹭着不出来,铁定会等着的。孙烙就更不会先走了,沈祭梵也不会,兴许沈祭梵还会耐着心陪她走完。 当然,这是姑娘一厢情愿的想法,到底那位爷会不会那只能去问爷本人。 安以然在路口拦车,魏峥的车就停在对面,魏峥看了眼后视镜出声问: “爷,是不是让安小姐过来?” 沈祭梵最近要出国一趟,可能时间上有些久,所以魏峥很理解爷今晚亲自出来的原因。可出来了又不见面,这还让他有些不解。 掩藏暗影里的男人如暗夜魔尊一般稳坐着,强大的气场生生不息的充斥在车内。微微侧目,看着远处即便焦急拦车也能看出她心情极好的女人。 有一丝疑惑,难道离开他,她还能过得更好? 这想法令沈祭梵不愿意接受,她那小性子被他养得那么刁,离开他竟然还能过得比在他身边好,这不是在掌他耳光吗? “开车。”沈祭梵低声道。 魏峥微微怔愣,来了又不见,那为什么还要出来?实在猜不透老大心里在想什么,低声应着,转头看了眼对面的安姑娘,姑娘今儿挺高兴呀,车开动走了。 沈祭梵倒是打算这阵子事处理完了后就把这事儿给了了,既然放不下,就娶回去吧,迟早都会娶个女人回去,如果是别人,那还不如那小磨人精。 沈祭梵这是放长线来着,可底下人都以为爷这是放弃了,毕竟那姑娘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确实不适合老大这样的人。娅赫家族太复杂,安姑娘是不可能当得起公爵夫人这桂冠,要家族长辈们看,安姑娘怕是连站在家主身边都不够格。 安以然明明看见有空车过来,可每每总有人在她前面上了车,安以然泄气,又往前面走了一段,再拦车。 “嗨,又见面了。”一个清润的男声忽然在身后响起,吓了安以然老大一跳。 当即转身看去,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立在她身侧,长相可爱的女孩子看不出年纪,有一种男人同样也看不出年纪最新章节。身边的男孩子身形高挑,面容清俊,大概因为肤质和身形的原因,一时间难以猜出他的年纪来。 “呃……”安以然这回有点印象了,才不久在媚色见过的,顿了下,总算是见过的人,所以笑了下退开一步的同时说:“真巧啊,在这里见到,咦?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上班呀,怎么会有时间出来?” 齐风笑道:“酒吧倒了,老板都没饭吃我这个小打工仔当然就成了无业游民。” “啊?” 安以然大为诧异,以前不知道媚色,可现在她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京城最具代表性的一家娱乐场所怎么倒了?真的假的?狐疑的望着高挑的男孩子。 “我叫齐风,你呢?”男孩子手递向安以然,脸上带着笑意。 安以然顿了下,跟陌生人热诺确实不好,可这样拒绝一个热情的人,她还是有点做不出来。迟疑片刻后伸出手握上齐风的手: “我叫安以然。” “啊,你这名字我很熟悉啊,是不是就是前不久破产倒闭的安家?”上下打量了下安以然,自言自语道:“不像是不良少女啊,喂,小丫头,你怎么会碰毒的?是想找刺激还是被人陷害?” 齐风知道这名字实在不奇怪,因为那次事件就是发生在媚色,他的地盘。只是那段时间他不在京城,所以才让那些三教九流了的人混进去交易。到底也是猜到那被曝光的女孩子是无辜的,可毕竟跟他无关,所以事后也没有出面做什么。 那事件影响层面挺广,媚色的生意也一度受到影响。安以然是事件的当事人,没注意脸长什么样,可名字是被大众记了个实在。 安以然傻眼,她没料到这人说话竟然这么直,当即“嗖”地一下抽回了手,抬眼冷着脸的横了他一眼说:“先生,我们连认识都还算不上,你觉得当着我本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齐风耸耸肩,没觉得哪里不合适了,“我也是好奇呀,男人其实也有颗八卦的心,只是我比一般男人坦诚,所以表现出来了。怎么,这就生气了?” 安以然不准备再搭理这人,照旧拦她的车,有一辆车被别人前一步先上,安以然泄气,齐风还不停的说话:“我说,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去酒吧的时候,那晚上我可是请你喝了很多酒呢。” 安以然招车的手顿了下,收回来转头看他,反问道:“请我喝酒的人是你?” 齐风觉得有意思,他这张脸多特别,怎么会被人忽视? 点头说,“难道你上次进酒吧时真没想起我是谁?”顿了下自言自语道:“我这一年多确实俊了不少,但也没帅到脱型的地步吧,你怎么就忘记我了呢?” 安以然笑笑,说:“嗯,我贵人多忘事嘛。” 转头不搭理这个疯子,她干嘛要跟一个陌生人废话这么多?又不认识的人。 齐风转到另一边看着安以然正儿八经的说,“一年前我请你喝的酒可都是特调的,跟原装卖的酒价格上来说要出几倍的,让我想想你喝了我多少杯鸡尾酒…” “你,碍,你不会想现在来讨债吧?我明明记得你当时说请我喝的,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安以然觉得这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人?一年前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还在翻旧账斤斤计较。 齐风不赞同,反驳道: “安小姐,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三无的无业游民啊,我在这大街上都游荡好几天了,几天没吃一顿饭,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你换得是我,在见到半个欠债的人能不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吗?都快饿死的人,还能在乎那点面子?” “你已经那么可怜了吗?”安以然下意识的望向齐风,明明这厮眼睛贼亮,精神得很,一点都不像流浪几天没吃饭的人。不信! 齐风大方的抓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拉,边说:“你不信是吧,你自己摸摸我这身骨头,顺便搜一下我身上有没有半毛钱。” 安以然连连甩手,连连后退几步才恼怒的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碍?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也太过分了。” 齐风松手,两手一摊,两只眼贼亮,看着她说:“那你说,怎么办吧现在?” 安以然简直傻眼:“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认识你。” “现在不就认识了?我这几天好难得遇到个人,你就是我的救星,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走的,你去哪,我就跟着。”齐风看安以然负气走了,立马跟上去。 齐风这人长得挺斯文,语气也正常,可就是话像流氓,正经的流氓。 “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安以然认真的警告,齐风无所谓,认真想了下: “好啊,最好给我按条罪,那样就有地儿管我吃住了。” 安以然哭,当下停住脚步,转身瞪着他,说:“碍,你到底要怎样啊?” “总算问到点子上了,你有钱没?”齐风那语气就是正儿八经的,可话说得却令人恨得牙痒痒,那感觉就像让人他人为耍无赖耍流氓就是再正经不过的事。 “无赖!”安以然虚合着眼睑,瞪着他久久才咬牙切齿说了两个字出来。 齐风立马点头承认,应得理所当然: “对,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的是,我这已经把无赖艺术化处理了,是带艺术效果的。我看你穿得这么精神,不像没钱,请我吃顿饭吧,好歹也认识了不是?” 安以然不理人,转身一直往前走,走几步又回头,看着身形倾长的齐风说:“走吧,请你吃东西。吃完了后你不准再跟着我,否则我真的会报警!” 齐风带着笑意跟上去,早答应不结了?最后还是没扭得过他,跟安以然并肩走,边说:“我这人对吃不讲究的,无论是澳洲的龙虾还是南非的羊肉,我都吃。” 安以然显然都不屑得搭理他了,她总算也有站在高处看人的时候,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存活着被她鄙视的人,亏得他长了那张脸。 商业街后面就是一条美食小吃街,远近驰名。在人挤人的街上走着,齐风狠狠拧了一下眉,得,无论是澳洲龙虾还是南非羊肉,都没戏了。这时候觉得这姑娘真没眼力见儿,他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她竟然直接无视。 美食街都快走完了,安以然终于眼前一亮,露出满脸的笑意,朝街边奔过去: “哈,找到了……碍,齐风,你快过来呀。” 酸辣粉,她的最爱。当年她当冤大头,可是被孙烙白吃了好久,都快把她吃穷了。点了两碗粉,坐在不过及膝高的小桌子前发呆,想起孙烙就想起他绝望中带着愤怒的眼神,他对她的误会,这辈子都解了了。叹气! “想情人了?看看你那一脸的迷醉。”这街边摊虽然跟他先前准备吃澳洲龙虾、南非羊肉的计划有点出入,不过,也大方的接受了,坐在既矮又小的塑料凳子上,扭头一脸文化人的含蓄笑意看着安以然说着被他艺术处理过的痞话。 安以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跟他计较,酸辣粉很快上来,安以然碰着纸胶盒子闻了下味道:“真香!你知道吗?京大附中外面的酸辣粉才是最最好吃的…” “改天你要带我去吃?”齐风立马满脸笑意接了话道。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飞了他一眼说:“你想多了。” 安以然上了车总算摆脱了齐风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安以镍开门出去,安以然愣了下,问:“大哥,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安以镍也愣了,又退进屋里,说:“没呢,正想下去看看你回来没有。” 房间里传来安以欣的声音:“我都说了不用找,她那么大人了还能丢得了?” 那么大人了,真丢了也是她的本事。 安以镍皱眉,怕安以然往心里去,回头朝房间警告地喊了句:“以欣……” 安以然笑笑,摆摆手说:“没事,大哥我都习惯了,哪天姐要换了语气我才不习惯呢。”往屋里望了眼问:“爸妈都睡了?” “应该在看电视,妈追的韩剧这个点上还没完呢,怎么舍得睡。她是怕在客厅看电视打扰了我们,所以进屋看去了。”安以镍简单回应了几句,才说今天的事:“以欣都说了,今天多亏是你,新海岸线的合同才签得这么顺利。” “哎呦,我什么都没做,在那的时候就跟傻子一样,完全听不懂姐跟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安以然这说的是实话,合约的问题她确实没怎么听懂。 “什么都没做就有这么大能耐,要上了心做事,那可不得了。”安以镍笑道。 安以然脸上大窘,她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能力,不,完全还称不上“能力”能做什么呀? “今天早点休息吧,很快我们就有自己的办公室了最新章节。”安以镍推着她进了屋,安以然回头笑笑,然后关上门。 安以欣正躺在床上做面膜,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安以然自己倒是说开了,她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啊。只要跟身边人混熟了,她就百无禁忌了。 “姐,我回来时候碰到个疯子,我请他吃了粉……”这话听起来疯的该是她。 那边齐风进了灯火通明的别墅,脸上表情总算恢复正常了,早猜到那丫头有意思,感觉不坏。三两步大步上了楼,靠在走廊一边的霍弋挑着雪茄问了句: “哟呵,被金子砸了还是怎么地?最条子都列到耳根子后头了。” 齐风回头,笑道:“哥,你没出去啊?我今儿遇到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改天介绍你认识?算了,你那变态心思甭给吓着别人,我睡了啊。” 霍弋没当回事,外套甩肩膀上直接出了门,对霍弋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 …… 安以欣又接了两项目,两个项目在时间上错开,勉强赶得及。把一份景区的标示设计扔给安以然,也不管她能不能做,任务就那么下达了。 安以然撇撇嘴说:“我设计能力很LOW的哦,到时候你不要嫌弃。” 她不是不想帮安以欣,她是真的对创意设计没什么天分,她就是喜欢具象的能活跃于纸上的东西,人就是人,动物就是动物。一般的平面广告平面宣传她能做,可只要沾上创意,就完全没辙了。 “按你的方式做,不用其他的。”安以欣快速的勾画着景区节点详图,没看她淡淡的说了句。 安以然起身远远瞟了眼安以欣的图纸,设计标识,她总得大概了解安以欣整个景区风格吧。出入太大也不成,标识设计在一整套景观方案中还是比较重要的。 新公司在月初时候就已经装修好了,到月底的时候他们总算走了进去。 “哇,财务办公室,难道这就是我的专属办公室了吗?” 安以然兴冲冲的推开门在里面走来走去,抬眼看外面,整个空间都是通透的,连门带窗加中间墙壁隔断都是透明的玻璃,这应该是要办公透明化才这样设计的。公司是安以欣亲自操刀设计,风格自然是有别于其它一板一眼的公司。 三人行的公司logo已经挂了出去,公司初步已经成立了,但要运作起来就靠他们三个肯定不成,所以现在急需要做的就是纳新。 “属于我分内的事不多,我能应付得来。以然不是财务出身,要一个专科出身的助理是必然的,所以现在就看以欣你需要几个助手了。”安以镍严肃道。 安以欣大概合计了下,“必须要一个做效果图的,一个画工程图的,还要一个协调事物的助理,我一个人忙起来很多事都顾不过来,助理不能少。”顿了下看向安以然说:“平面设计这一块交给你,我看过上次给你做的标识设计,做得不错,有平面的案子进来就交给你,你看你需要一个助理吗?” 安以然咂舌:“交给我?”为难道:“我可能,做不好碍……” “做不好先学,还没做就知道做不好了?你这逃避问题的鸵鸟心态往后必须给我改了,三人行要走得远,我们三个主心骨必须都得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瞪着安以然,忽然声音大了些:“明白?” “哦,是,明白!”安以然下意识点头,心里却不高兴,怎么跟沈祭梵一样老这么压迫别人?碍,试试看吧,总要先努力做了才知道行不行。 他们这公司虽然还没有正式注册,可来应征的人不少,很简单,因为开除的薪水高。这是安以欣执意要求的,如今这社会人才很多,但大公司招的人毕竟少,每年的优秀毕生大多都找不到跟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优秀的人才失意的被迫转行的更多。他们这里虽然还没有和业界大公司竞争的能力,可新成立的条件未必不能吸引一批有能力又怕够不上大公司标准的人才。 大都是应届的毕业生,还有几个往届的,都是年轻人啊。安以欣边看简历边感叹,果然是人才辈出的时代,再过几年,她们这一时期的都该退休了。 安以欣极认真的看了邮箱里投递的简历和求职信,选人的同时她现在倒更倾向求职者的品行。能力固然重要,可会做人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邮箱里除了简历还有一封自荐信的直接打钩进入下一轮,只有求职信的一律删除。 求职必须带着真诚的心,更多老板对简历无甚兴趣,他要看的更多的是求职者自身素质和个人修养。简历写得漂亮不一定能获得老板的青睐,可如果简介漂亮又附带剖白自己真心实意的求职信,那必然会大增分。 求职信严格说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可能从这细节上来看,说明求职者的用心。 筛选一轮之后开始仔细看着每一份简历,特别是附带的作品。大多都是应届毕业生,所以附带的作品都是毕业设计。做这一行的都知道,毕业设计基本上就是大学生这四年的一个精华荟萃,一个案子能深入到哪种程度,表现力度或强或弱,看最后的毕业设计作品就能一目了然。 选定之后逐个联系,安以欣很清楚这是在建立自己的设计团队,因为要长期合作,所以每一步都做得很用心,招收的设计人员全都是她自己亲自把关,能力不用说,还要能沟通的,个人素质上层的人才允许走进三人行,不达标的,宁缺毋滥。 安以然觉得安以欣要求太严了,安以欣说:“月薪差不多是别家公司的双倍了,难道我花那么多钱是要请回来一群蠢猪回来?” 安以然不高兴的轻哼声而出:“姐,我觉得你这话是意有所指。” 是说她吧? 安以欣拍了下她肩膀,笑道:“不错啊,听得懂人话了,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碍,你总这么说我,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碍?多丢人啊。”安以然低低的抱怨。 安以欣忽然恶作剧似的伸手一把揉乱她的头发说:“面子值钱?” 安以然连连推开安以欣,赶紧跳开一边,两眼狠狠瞪着她,她觉得安以欣最近又发神经了,完全不像以前冷冰冰的人,被鬼附身? 安以欣哈哈大笑,完了后立马打住,接着一本正经问她:“你管的部门是做平面的,外头街上一抓一大把,你怎么还没找到合适的?磨蹭到正式上班还没招到人你就自己一个人做吧,到时候我可不会管你死活。” “碍……”安以然太了解安以欣了,说不帮她就真的不会帮,“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姐姐啊?果然不是一个妈生的……” “安以然……”安以欣冷冷出声,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安以然当下敷衍道: “碍碍,知道了知道了,我再去挑。”完了后又转身,“我其实已经挑差不多了,我就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要哪个好?姐,你帮我看看呗?” 谁让她生了那么个纠结的性子,二十几封求职信她第一天就筛选好了,三个,可这都第三天了,安以欣那边亲自见面的都见到第八个了她这边还是那三个,淘汰哪一个还是没决定出来。 安以欣冷着脸瞪她,安以然撇嘴,不帮就算了,干嘛老板着一张臭脸啊?她想好了她的部门要招到人后,她就跟部门的人打成一片,才不像安以欣那样成天板着脸跟谁都抢了她钱似地。 “安以然,我再说一遍,以后,该你管的所有事,不在我范围内我绝不会再插手任何,听明白了?自己的事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的再问。”依赖心太强了,也不知道怎么让她养成的,安以欣冷着训着。 安以然灰溜溜的走了,她现在这就是解决不了的事嘛,她要能自己解决找就招到人了。拿着打印出来的三份简历,翻来覆去的看,资料都能背下来了,还是选不定。 “要这个吧,这个设计手法很特别。”安以镍在她背后出声,手指着第三张A4纸。 “可是,这是男的碍。”安以然犹豫,她还是更愿意跟女孩子共事,有话说。 “你筛选的时候也看到他的性别了,还是选了出来,这就说明他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男女共事,可以互补,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需要个助理,你这部门以后有大案子承接需要你自己去谈判,男女共事会更好。”安以镍认真道。 安以然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那就,他吧。” 简历搁在桌面上,是一个叫“赵晓玲”的男孩子。 财务部的助理是安以镍招的,安以然其实就是挂个名而已,小的收支她能划得清楚,涉及到七啦八啦开销进账就糊涂了,账目太多,案子接得繁杂,人情礼金都在里面的,太多了,她弄不来,也就是助理把一切都规整好了再给她签个字,她的工作就算完。当然,最终还是要安以镍审批,不然账目就乱套了。 人员新定,三人行平面宣传策划公司终于面市了,承载着希望展望不远的将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2,婚礼策划 交友不慎 这里是京城最著名的欢场之地,也是传说中的不夜城,这条街林立着大大小小的酒吧,夜店等等娱乐场所,而媚色,便是众家之最,这一整条街上绚丽夺目的霓彩灯光能从夜幕开始持续到晨曦,在黑夜中肆无忌惮的彰显他们的奢靡最新章节。 后街的巷弄不比正街的繁华绚丽,昏暗一片,只有极少的亮光被打进来。 此时,在媚色的后方一个极偏的位置,那里是通往后巷的出口。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子从媚色跌跌撞撞跑过去,想来她只是为了躲避身后的人,一心直往暗处赚,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通往后巷的出口。 女孩子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闯了出去,然而,却只在昏暗的巷弄里跑了几步就被人堵了个严实。女孩子捂着一边脸惊恐的转身,望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一个身形高挑的邪魅男人从青一色身着少爷制服的人中走出来,嘴角挑着捐狂的笑意,快如闪电的出手,“啪”地一声打在女孩子另一边脸上,女孩子尖叫着倒在地上。邪魅男人勾着嘲弄的笑意,冷声道: “一个陪酒女,也敢闹脾气?人妖?你活腻歪了敢骂老子人妖?信不信老子就能把你变成人妖?”抬眼惊骇慎人的目光看向拦在前面的人,道: “给爷绑了,明儿叫人来把这女儿给办了。人妖?”男人脚下狠狠一脚朝地上女孩子踢去,冷戾出声:“爷就让你尝尝当人妖的滋味!” 女子哭得凄惨无比,嘶喊着,哭求着,手脚并用的推打着抓住她的人。 另一边的邪魅男人冷眼看着,似乎很享受看到别人垂死挣扎的样子,缓缓勾起了丝笑意,拨了下掩盖了半张脸的长发,接着双手往裤兜里插,慢悠悠道: “这样吧,我这人呢,向来伟大,爱好世界和平,虽然你得罪我在先,可我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给一次逃生的机会。让你先跑一分钟,一分钟后我这些兄弟才动。你逃得了今晚上这事儿咱们就一笔勾销,逃不了,啧啧,只能委屈你当人妖了。”顿了下,阴鸷笑声低声而出:“难得的机会,可要把握好了。” 女孩子推开身边的人,擦一把嘴角的血,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后退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时听到男人慢悠悠的声音: “计时了,一,二,三……” “王八蛋,变态,人妖……”女子转身跑的时候不忘愤怒的骂出声,脸上被愤怒扭曲,就算被抓了还是要出了口恶气才罢休,着牙一瘸一拐的往另一边跑。 不夜城的对面就是候商业街,女孩子是想跑过这条巷子穿向那边的商业街,商业街人多,就算被抓也能有求救的机会。 疾风刮过,女子脸上被泪水淹泡着,跑出巷弄时候后面人已经开始追上来全文。女孩子心急如焚,直接往绿篱里面跳,顾不得被树枝划破腿,连滚带爬的过了绿篱防护栏,跑过街道往街对面跑。 安以然何其无辜,她不过是趁着天黑没人看管所以出来贴公司的宣传单,大老远的跑这边来主要就因为商业街人多,贴到这里的效果会比别处好得多。 可是吧,她招谁惹谁了,刚才贴了几张,就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撞来的人给扑倒在地上,手上的宣传单全部飞甩了出去。 “嘭--”一声重物砸地的闷响声即刻传出,同时还有哭天抢地的痛呼声。 “碍嗨--我的腰,我的头……”腰断了,头砸坏了,安以然被摔得头晕眼花就算了,撞了她的人竟然还压在她身上,活生生就把她当人肉垫子了。骨头被撞碎了一般,痛得她直抽,仰面朝天,一动不敢动。 “你还不起来,我要是残了你一定脱不了干系,怎么能这么冒失啊?”安以然一张脸疼得简直皱成了一团,话都不敢大声,怕牵扯了肌肉和骨头令她更疼。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自己也给撞了一下结实的,不过比起安以然来当然是好了不少。手忙脚乱的去扶安以然:“又没伤到啊?我扶你起来吧。” 安以然当即连连出声道:“你别,不准碰我,疼……碍嗨,天啦,我真是出门不幸,碍,你怎么这样碍?不看路的吗?完了完了,我感觉很不好,一定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位小姐,我现在有急事,以后我会来找你的,我先走一步……”女孩子急急说着,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安以然一听她要走立马反手抓住她手腕,竟然还借着力气坐了起来,双手抓住,不依不饶道:“你撞了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我今天有很急很急的事,你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不要!我才不相信你,你不准走,你撞了人没半句交代就想走,你知不知道我也有很急很急的事?我要是断了胳膊断了腿,你必须负责,还有!地上的宣传单你必须给我捡起来……”安以然向来就是这么个小性子,不小心撞着她她顶多抱怨两句就不会说什么了,可重要的是她今天有任务在身啊。不依不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女孩子态度也忒差了点,哪有撞着人就借口开溜的? 死死攥着女孩子的衣服,就不松手。那女孩也来气了,推了她一下急怒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我都说了以后会找你的,你怕我跑了不成?” “你现在不就是要跑嘛?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才不要你以后找,你现在就给我把地上的宣传单捡起来,不捡我就报警!”这是她们公司一群年轻人的心血,宣传单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他们商讨半天才决定的,哪能就这么被人糟践? “你这个疯女人,我难得跟你说……”女子眼看从街对面快步冲过来的人吓得面色大变,连连扯着自己衣服,大概是想动脚踢的,可到底狠不下心。 很快七八个人围追堵截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女孩子泄气了,当下跌坐在地,抬眼狠狠瞪着安以然,怒道:“害人精,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安以然错愕,也有些火了,怒声嚷道:“碍,你还恶人先告状?” 她说话间就被人给围堵了起来,本来就不亮堂的地儿立马暗了下来,安以然话落脸上表情紧跟着僵了一瞬,下意识咕哝道:“什么、情况?” 脸色一白,情况并不比旁边女孩子好。心想她跟沈祭梵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往了,还有人要杀她呀?一脸的愁苦:沈祭梵,你才是害人精,你害死我了! “老大,两个。”半晌,有人出声说了句。 这声音出的时候,两姑娘同时抬眼望过去。围成一圈的人自动让开道,妖冶邪魅的高挑男人迈着长腿优雅的走过来,一张颠倒众生、雌雄难辨的脸被额前的长发盖了一半,只露出半张线条极美的半张脸,嘴角挂着慎人的笑意,身长玉立的立在两姑娘面前,凉飕飕的语气道: “正好,让她们做个伴……或者,弄个雌雄同体的新品种出来也不错……” 那女孩子脸色一白,当即抖着声音求到:“她是无辜的,你们放过她吧,是我不长眼得罪的您,您冲着我一个人来就是,让她走。” 安以然还在努力回想眼前这个妖精男人在哪里见过时就听到旁边女孩子的话,愣了下,扭头看她,问道:“碍,你欠人钱了?” “关你屁事!要不是你,我早就跑了!”女孩子依然余怒未消,狠狠瞪着她。大概结果已经注定,也没有再反抗的能力,所以接受了。 安以然撇撇嘴,哼道:“你脾气还真坏,明明是你撞了我,恶人先告状。” 咕哝声完了后抬眼望着面前的邪魅男人喊话道:“喂,你看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我觉得你很眼熟碍,你别一个大男人,还带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以强凌弱,仗势欺人,你也做得出来?不觉得害臊嘛?” “嗨呀呀……”有一个带刺儿的女人啊,男人总算侧身正眼打量了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锐利的目光扫下去,“欸……” 认出来了。 安以然看他正面那是越看越觉得眼熟啊,见过的吧,在哪里见的啊? “碍,你……”她脸盲啊,还挺严重,忽然眼底闪过欣喜,指着他说:“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我们见过吧,碍,你就是当初倒在7-11旁边小巷子里的人对吧?你还抢我东西了,我记得你的头发,就是你,对不对?” 霍弋刚想出声,却被她那话给哽了下,望天,他以为她是想起他是谁了,好歹也该说在泰国那次吧,他可是跟她处了好几天来着。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跳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泰国她没认出他是谁,在这里她还是没认出他来。 叹气,难道他这张脸这么容易让人忘记? 安以然脸上的欣喜慢慢消失,她能想起霍弋是谁,纯粹就只是他那盖住脸的头发而已,没把他跟泰国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的原因是在那时候,他更多的是带帽子露的整张脸,形象跟现在相差甚大。 安以然望着霍弋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警惕,当初看他满身是伤就已经猜到他不是普通人,再看看今天的他,冷哼道: “原来你真的不是好人!” 霍弋倒是有几分欣喜,瞧瞧他误打误撞遇到了谁?这回这个总没有什么背景吧,弄回去再请沈爷去清迈喝两杯,想来她是有这个号召力的。 “我怎么不是好人了?”霍弋缓缓蹲下身来,伸手指着安以然旁边的女孩子说:“我放了她,你跟我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以然立马反唇相讥,“神经病!我都不认识她,还有,我也不认识你,我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呢,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霍弋眼底光芒抖了下,这丫头跟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啊,怎么变得牙尖嘴利了?修长的指节轻轻抚了下下巴,似在思考。 沈祭梵不在国内,正因为这原因他才这么顺利出现在京城大街上。听说是回西班牙参加王室的什么仪式去了,这一去时间铁定不短。与其逮了这丫头去要挟沈祭梵做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儿,不如,让这小丫头乖乖跟了他,到时候看沈祭梵那张吃瘪的脸也不失为一大快事。这片刻间已是心思几转,顿了下,露出笑意道: “那,我让人送你回家怎么样?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街上乱跑,那就是引人犯罪啊,好歹你当初也救了我一命,我不能看着你冒险你说是不?” 安以然警惕的看着面前人,半晌才冷冷出声:“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刚还别有所图,能忽然间就转性了? “我怎么不怀好意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啊,你应该相信,我的大爱之人,我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你应该相信我,至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霍弋挑着丝丝笑意不紊不慢的说道,看着她,接着站起身俯视,叹了口气,略显失意道: “怎么能这么曲解别人的好意?可真让人伤心。” 安以然觉得这人就是发神经,而此时她却忽然想起才不久遇到的齐风,顿了下,眼神狐疑,这世界怎么了,怎么忽然出现这么多不正常的人? 旁边的女孩子大抵是看出霍弋这人对被她撞到的女孩与众不同,瞧瞧伸手拉拉她,低声说了句,目光求助似地看着她。 安以然转头看向旁边女孩,不为所动:“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又不认识。” 安以欣老戳着她脑门儿警告说“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没有人在乎你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东西”,这话她是经常告诫自己,要心狠一点,再狠一点,免得再被自己卖了。眼前这女孩子,她不忍,陌生人一个,怎么样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 女孩子似乎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低低哀求道:“这位小姐,我为我刚才撞了你道歉,求你帮帮我吧,这个人是变态,他抓我是要把我变成人妖,你明明可以帮一个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袖手旁观?你是冷血动物吗?帮帮我吧……”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又怎么知道你是好人坏人?”安以然依然不为所动,心里一遍一遍警告自己,收起泛滥的同情心,别把自己卖了TXT下载。 “我是好人我是!我是京大商学院的学生,学生证……学生证没带,报学号行吗?我的学号是xxxxxx,你可以上网查的……”女孩子语无伦次的说。 安以然低着头,她帮不帮,帮不帮啊?拉着头发,也是京大的,好歹她是这女孩的学姐,碍,算了,反正她总能摊上倒霉事儿,低声说: “那人不一定听我的啊,我不是很认识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女孩子就是抓住这一点了。 “哈?”安以然下意识出声,什么时候的事儿?勉强笑道:“没有的事。” 不过转头就结束了嘀嘀咕咕的对谈,抬眼望着霍弋问:“碍,你放过她行吗?” “行。”霍弋爽快的答应。 安以然愣,那姑娘也愣,两人傻兮兮的对看,这么容易? 安以然回过神就笑了,其实刚才是假的吧,都是骗人的吧?怎么可能会抓这姑娘去做人妖啊?太离谱了也。伸手推开她说:“我也是京大的,没事了。” 女孩子顿了下,眼里闪过欣喜,连声感谢:“谢谢学姐,谢谢学姐!” 拔腿就跑,安以然愣了下,立马回头大声喊: “碍,那谁你不准走,你得给我把宣传单捡起来……那好歹也扶我起来吧!” 那姑娘已经一瘸一拐的钻进人群了,是听见她的喊声了可没回头。有机会逃不逃,她又不是傻的,那个男人就是个变态,还不承认是人妖,根本就是! 霍弋笑出声道:“我让他们帮你捡,怎么样?” “好啊,谢谢啦。”安以然不客气回应,霍弋蹲下身,凑近她,仔细看了下她的脸,再次确认是她,没错,再道:“我扶你起来,怎么样?” “我还是自己来吧……”安以然推他,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疼过打头的一阵身上就好点了,只能庆幸腰没断,骨头没裂,还能活动,嗯,挺好。 霍弋接手人递给他的宣传单,大致扫了眼,中文,一个字儿都不认识。安以然接过边说:“你不看到了嘛,我们公司的宣传单啊。” 霍弋大致扫了眼附近,墙面、树干上已经贴了些,“你贴这个?全部贴完?” 安以然点头,“对啊,我们是新公司,只能靠自己宣传,哦,对了,你看看你有没有需要的,我可以给你打折扣哦,我们家的设计师都是一流的水平,无论家装还是平面,绝不比别家差,碍,你有没有需要的?” “做设计的?” 霍弋反问,心底瞬间起了不少心思,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他也不错,能名正言顺的经常出现最好。他真是太想看沈祭梵回京后,得知自己女人跟别人跑了时的表情,而这个别人不巧又正是他霍弋,沈爷又会是什么反应? 娅菲尔公主身后有王室撑着,上次让他吃了瘪,他要有所动作也只能在沈祭梵别的女人身上找回来,他就不信,搞不定这个小女人。好吧,他承认他这是无赖行径,可能让沈祭梵吃瘪,甭管无赖还是下流,有用的法子都是好法子。 “我们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霍弋回头问跟在身边的人。 那人完全莫名,根本就还没弄清楚对方姑娘是做什么的,不过老大那意思是猜到了,有是更好,没有就制造出来,点头,“有!” 霍弋笑了下,伸手从安以然手里抽了张单子出来,说:“改天我们再联系。” “好。”安以然点头,顿了下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眼周围的人:“你是黑社会?” “哈,怎么会?哪个黑社会的能长成我这样?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富少,你知道我爹妈是谁?就是那个经常在财经新闻上出现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随便问问而已,欢迎你来我们公司询问。”连声打断他的话,心里哼哼声,原来是富二代,怪不得身边要跟这么多人,不过这种人的钱才好赚啊,堆起满脸的笑容,微微鞠了一躬,“一定要来哦。” 抱着宣传单往前面走,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望着霍弋先笑了下,然后说:“我能借用一下他们吗?” 霍弋挑了丝目光,安以然继续笑,“他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我贴传单吧?” 霍弋目光闪了闪,安以然已经转身挨个儿发了,人都站着,不接,安以然回头看着霍弋:“碍,你说句话呗。” 霍弋挥挥手,示意接下。安以然高兴了,想着这人还挺好的。 * 周末过去,周一开始,三人行新公司开始正式运转。安以然和安以欣同时进公司,安以镍为了今天,昨晚就没回家,一直在公司里忙着。 她们到时候公司人员已经到齐了,安以欣团队的人是她自己组建的,每个人之前都亲自见过,所以一看到她,她那边的人都起立问好。安以欣微微点头,说: “大家都先熟悉熟悉吧,十五分钟后我们开个会。” 大家都点头,安以然那还纳闷儿呢,怎么这些人跟都认识安以欣似地? 财务一个助理,平面一个助理,安以然暗暗庆幸,一个也是人,总不是光杆儿司令。走过去时,平面的赵晓玲已经到了,看她过来,赶紧起身问好: “你好,总监,我是新来的赵晓玲。” 安以然愣了下,她还升总监了嘿?脸上有些尴尬,她哪里够格,赶紧握手,客气的回应说:“你好你好,我是安以然,你可以叫我名字,哦,我也是新来的。” 赵晓玲顿了下,嘿嘿一笑:“总监真幽默。” 安以然拉了下头发,他是从哪发现其实她暗藏幽默的?果然是高人。 安以然往财务办公室里望了眼,里面没人,看来小助理还没来。转头时候,一个女孩子匆匆推开门跑进来,站在中间就对着所有站着的人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迟到。” “哟,第一天就迟到啊?” 没人出声,因为那边人谁也不认识谁。说这话的是安以然身边的赵晓玲,安以然扭头看了眼赵晓玲,她怎么从他话里听出丝幸灾乐祸的味道来? “你很得意哈?”安以然笑着说,赵晓玲立马手心盖了下嘴巴,不说话了。 安以欣走出来,说了几句,声音不大,但从她脸上表情就知道她很不满意。那姑娘连连点头,完了后直接往安以然这边走。 安以然抬眼看过去,正好跟那姑娘四目相接,愣住,那姑娘着实也惊了一下。立马几步走近安以然,低头就说:“对不起,我要为昨晚上的事跟总监您道歉!” 安以然挑了下眼神儿,可不就是昨晚上那冒冒失失的小学妹?大概还记着这姑娘拔腿就跑,直接把她扔地上那茬儿,语气不善,哼哼道: “京大商学院,学经济的呀?怎么跑我们公司来了,京大商学院的学生眼光高着呢,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那姑娘一愣,有什么目的?上班啊,赚钱啊,还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没出声儿,当然是听出了顶头上司言语里对她的不满,这些问题,面试她的人都问过了。难道…试探着问:“总监,你该不会是想假公济私,要开除我吧?” 安以然脸色难看了,她就是那么小气吧啦的人吗? “没事了没事了,不过问问而已。呐,我告诉你,不要以己度人,有些话要想想才能说,记住了?”安以然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训话道。 “是,我记住了总监,以后我会努力工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女孩子很上道,立马进入了角色。 安以然点头,这感觉颇好,乐颠儿的,她现在也升级成领导阶级了啊。就一孩子心,什么都新鲜,没接触过的什么都好奇,蒙着头一头就能扎进去。 安以欣召集开会,大家全进了办公室,这办公室弄得很是严谨,比起外面的活跃空间,这办公室俨然就是公司的主场。 安以镍坐在前面,简单说了几句,就交给安以欣。整个会议倒是安以欣成了主角,团队、部门,工作指标,任务,经营模式等等,事无巨细,从头一条主线到尾,言语简单,调理清晰,倒是比安以镍更具领导范。 公事说完了,安以欣看向安以镍问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安以镍摇头。安以欣再看向安以然,安以然也摇头,都说完了,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安以欣刚想宣布散会,安以然还真想起有话要说,赶紧站起身说: “公司的事就是安总监刚才说的这些,我说点别的。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所以我们相信你们的能力。这里的人,应往届的毕业生占百分之八十,都是新人。感谢大家选择我们公司,我们不是一个公司,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是合作伙伴。如大家所见,我们公司不大,但我们有信心做出一个辉煌。所以,我希望能与大家携手并进,与公司共同发展,共同成长!” 安以然说得慷慨激昂,话落后众人鼓掌,多少都还是被带起了激情。共同成长这一点基本上都是这些人选择来这里的原因,因为这是一个崭新的公司,到明天,公司壮大了,他们就是公司的骨干,元老级人物。现在公司一夜之间没了的很多,之所以对这家“三人行”这么有信心,还是看到了他的前身,安氏集团。 安氏破产,可安氏曾经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不能跟国际的大公司相比,可在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的,这里面,就有不少当初的目标就是安氏。 有过成功,即便跌倒了,只要还能站起来,厚积薄发再创辉煌不是空谈。 众人鼓掌越来越激烈,安以欣觉得有些丢脸,她那是演讲还是竞选啊?一句不靠谱,谁要跟你共同进步了?这些人,哪个不是奔着高薪来的?不是薪水高,这些人愿意屈居在这里?不过看大家似乎挺买账,也勉强跟着鼓了几下掌。 安以镍看在眼里,她们俩自己没觉得,其实配合得很好,一个面冷一个心热,需要安以欣这样的领导,也少不了安以然这样能上下打成一片的。在公司成立初期,安以然这样的更能稳定人心。 公司如火如荼的运营着,找上门的极少,许多案子还是来自网上。安以欣在设计网已经小有名气,倒是有不少找上她的。有了自己的设计团队,安以欣放开手大刀阔斧的开始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时间排得慢慢的,她那工作团队跟在她低下一个个儿都跟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早出晚归,多的是时候加班。 而相比安以欣那边,安以然这边的平面设计部就轻松了,赵晓玲每天卡点儿上到公司卡点儿上下班。安以然极羡慕安以欣那边的工作态度,也这么要求赵晓玲,赵晓玲为难着,舔着脸讨好说: “美丽的总监大人,我可是个正常的青年,我除了工作还有自己的生活,我得谈恋爱吧,我得跟老同学朋友聚聚吧,我得回家照顾我爸妈吧,您行行好,就别这么要求我了,在公司的时候,事儿我做得可不少,也没躲懒的不良记录……” “我给你加班费。”安以然商量着说。 赵晓玲儿换了个姿势跟她谈: “这么说吧,漂亮温柔美丽大方的总监大人,你得按具体情况要求你的职工不是?咱就算加工,没事儿做啊,我基本上白天就把工作做完了,加班做什么呢?劳逸结合嘛,要不国家怎么规定只工作八小时而不是十八个小时,你说是不是?总监,我觉得你吧,也应该在下班后跟老朋友联系联系,朋友很重要啊……” “碍碍,行了行了,随口一说而已,不加就算了。”安以然闷闷的说,回到自己的位置,转着转椅倾头看赵晓玲说:“小赵,你找不到对象八成跟你碎嘴的毛病有关,哪个女孩子喜欢喋喋不休的人啊?” 赵晓玲不乐意了,手上稿子一下拍在桌面上,站起身,气怒着,指着安以然又收回手指,跟只土鳖似地炸呼道:“谁说我找不着对象儿了?明儿我就领一个来跟你看看,没这么小瞧人的。总监,你那嘴巴真毒!” 安以然滑回她的办公区,撇撇嘴,“说说而已,竟然就生气了,小气!” 安以镍从财务办公室出来,安以然抬眼看去,下意识问了句:“大哥,你怎么老往里面走啊?你今天都进去多少次了?” 安以镍愣了下,扬了扬手里的财务表,说,“拿资料,你很闲啊,没事儿做?” 安以然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很忙,别跟我说话。” 安以镍笑笑,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每次安以然去找安以欣时候,安以欣就是这么跟她说的“我很忙,别跟我说话”,安以镍笑的就是她这有样学样的调儿。 安以然抓着画笔,直接画起漫画来了,其实她这平面的案子接的也不少,每周的量都在那。说赵晓玲儿还真是个人才,有效率,成果还不错,不少回头客。 一开始安以然还勉强分担些,觉得不应该欺负新人,可等她累死累活经过一天头脑风暴过后去看他的成果时,人家早办公桌上睡大觉了。安以然觉得不能让这小子好过,索性全部工作都扔给了他。同样的时间吧,他还是能完成。所以安以然就成了无所事事,没事儿做,她只能画她的漫画。 中午在隔壁的餐厅吃午饭后回公司,跟在安以欣身后进公司的是个有点上年纪的大妈,安以欣愣了下。因为安以然事情少,基本上前台接待这一要务就划给了她。可这时候安以然还在隔壁吃饭,安以欣顿了下停在原地问: “您好,欢迎来三人行设计公司,请问有什么需要?” “哦,我闺女下个月结婚,还没找到合适的婚庆公司,你们能给我闺女设计个特别的婚礼吗?钱不是问题,有新意就成。”大婶儿直接说了来意。 安以欣愣了下,婚礼策划? “实在抱歉,我们公司不做这个,我们是做设计的。”安以欣公式化的回应。 “就是设计啊,让你们设计个不一样的婚礼,能让我闺女满意的就成。”大婶儿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不都是设计嘛,婚礼设计也是设计啊。 “很抱歉,我们不做……” “做,做做,我们也做婚庆礼仪的,大婶儿,您先跟他到里面坐坐,我跟您详谈。”安以然推门快步走上去,打断安以欣的话,送上门的生意,干嘛不接啊? 让小赵儿领着大婶儿去接待室,转身推着安以欣进她办公室,安以欣皱眉,说:“安以然你别见钱眼开,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做不好就是砸招牌,公司新成立,必须一步一步的来,你会做什么能做什么就接什么样的案子,不要逞能!” “碍哟,是我接的,又不是你,放心吧,不会影响到你的,我保证,更不会影响公司。婚庆礼仪嘛,我知道的。平面也不是我的专长啊,可我也做了。”安以然笑着说,推着安以欣坐回她的椅子上,自己赶紧走出去了。 安以欣有些怒了,这不是开玩笑的,出声道:“安以然,这是公司,你别胡闹,你以为什么事都是你想当然就成的?” “碍,哪有那么难啊?你别担心,我可以做好的。”安以然回头笑着说,然后捏了个拳头一握,笑弯了眉眼说道:“加油!” 安以欣一口气噎在喉咙,简直胡闹! 安以然是真接下了婚礼策划的案子,把大婶儿的要求一一记下。这些是家长的意思,婚礼嘛,当然是要新娘子高兴啦,所以她需要见新娘,了解新娘子的要求再集合大婶儿的要求,才好设计整个流程。 那大婶儿说见她女儿是可以,不过不太方便,倒是先留了电话就走了。 安以然记下电话,觉得在电话里先问问也可以初步定位。 她是真挺喜欢策划这些活动,一下午就开始忙开了,弄了一大堆活动策划的书籍资料,全部跟礼仪有关。把需要的资料都收集整理在一起,再仔细看。 小赵儿腆着笑脸趴在她办公室外面的玻璃墙上,安以然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低下了头,继续忙她自己的。毕竟不是学这个的,所以得恶补专业知识。 小赵儿走进去,继续趴在她办公桌对面,两只眼睛骨碌碌的往她手上的资料瞧,笑着说:“婚礼策划哈?有没有想好的想法?要不要我帮忙?” 安以然冷着脸看他,语气不善,“做你的事去,别来烦我,不然我扣你工资。” 小赵儿撇了下嘴,估计也就她把扣工资尝尝挂在嘴边用来要挟员工吧,还真是小家子气。小赵儿直了身体走出去,“总监,你真是太不可爱了,我好心来着。” 安以然不出声,继续恶补。两分钟不到,小赵儿坐不住了,又腆着脸子跑进去,这次讨好的给安以然泡了杯奶茶。端着杯子一下一下吹着奶茶的热气,企图让香味飘对面去。 安以然冷冷的抬眼扫他一眼,小赵儿心底一乐,嘿,有戏。立马巴巴儿的把奶茶往她跟前递,趁机说: “美丽可爱聪明漂亮的总监大人,婚庆策划这事儿吧,你考虑了新娘和她妈这出发点是没错,可你也得考虑考虑新郎,所以,光打电话问是不行的,就得要面对面的了解。电话里哪能说得清楚啊?你看你,你现在是不是还是一片茫然?” 安以然抬眼看他,这小子说得还有几分道理,哼哼出声说: “你好像挺懂?” “那是,我谁啊?你知道我之前在哪工作吗?京城最大的公关策划公司。”小赵儿眼一瞪,桌子一拍牛气冲天的说道。 安以然半信半疑:“可我记得,你简历上没写这类似的工作经历啊最新章节。” “碍,我那是,针对什么样的公司写的什么样的简历,你别硬拽着简历说事儿,简历上的东西,有五分真就算不错了。怎么样,我帮你呗?”小赵儿挑眉道。 安以然斜飞了他一眼:“你今天的工作完了?” “完了,早就做完了,地主都杀十几回合了……”意识到说漏了嘴立马打住。 安以然抬眼瞪着他,语气不善道:“小赵儿啊,你一天挺闲的哈?” 小赵儿投降,“总监啊,你甭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我怕晚上回去做恶梦。工作我都做了,没偷懒啊,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 安以然想想也是,换个方式想,她这是挖到宝了啊,这小子工作能力极强,她应该高兴才是。把她收集的资料和做的记录给小赵儿看: “你有什么看法?” 小赵儿故作高深,安以然伸手拍了下他脑袋,小赵儿立马严肃了,说道:“我们现在不用怎么想,婚庆典礼跟别的活动不一样,婚礼主要看的还是新郎新娘的想法,要满足他们,我们必须跟新郎新娘见面,初步方案在多次跟进后才能确定。” 转头看她,继续说:“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拿一套大众的套路去见新郎新娘本人,听听他们怎么说才能开始我们的设计。你觉得呢?” “嗯,有道理。”安以然点头。 安以然挑了一套比较受大众欢迎的礼仪模式跟新娘联系,可对方不愿意见面,这令安以然挺奇怪,也没多想,只把大概流程说了,对方沉默了良久,最后才说要跟家人商量下才能决定用不用。 安以然说这只是个初步的方案,还是希望跟他们本人见面,到时候方案会进行整改,希望对方能抽出时间配合。新娘子总算犹豫的答应,具体时间再议。 安以然挂了电话后对小赵儿说:“真奇怪,新娘为什么不见我们呢?这可是跟她的婚礼有关啊,照理说不该是很积极配合才对吗,怎么感觉她好像很为难?” “那还不简单,羞于见人呗。”小赵儿已经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这人就是卡点儿一族,绝不多呆一分钟,抛了句话紧跟了句:“总监,我先走了,明儿见。” “碍……”安以然瞪大眼睛,这人怎么一点儿奉献精神都没有啊? 安以然在公司看了很久有关策划的资料,直到安以欣下班时叫她她才抬起头来。笑了下说:“你要回去了吗,我马上就好。” 关了电脑,合上资料,然后拿着包跟出去。回去时安以欣还在训她,做不了的事不要逞能,她现在打的是公司的名义,不能再胡来。 安以镍倒没觉得有什么,感兴趣的话,试试也可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安以欣瞪了安以镍一眼,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安以镍不说话,倒是拍拍安以然肩膀,示意她别介意,没什么关系的。 晚上安以然都已经睡下了,有公司后她跟安以欣就已经分了房间。安以然这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赵儿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愣是一遍一遍打着她的手机。 安以然简直抓狂,接通电话怒吼:“你最好有大事,不然我扣完你这个月的薪水!” “温柔,温柔……”小赵儿那边还乐呵着呢,顿了下赶紧上奏:“老大,我是这么想的,你看,要不然咱俩改行做策划吧,平面你不感兴趣,我也做腻歪了。” 安以然头顶上的火星子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着,做策划?为什么? “就凭你和我?你我都是一知半解,我们有什么能力改行?”安以然反问。 “我们有激情啊,你看,你是不是觉得做策划比做平面有意思多了?”小赵儿循循善诱,这人合计跟安以然还是一个路子的,想一出是一出,做什么都跟带着玩儿票性质一样,就图个高兴。 安以然想了下,是这么回事。小赵儿那口条儿,噼里啪啦一顿说,安以然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小赵儿那已经唾沫子翻飞的状况了。 是被说动了,本来她对平面就无甚兴趣的,当初都是被逼上梁山才硬着头皮答应做。如果能做策划……嗯,她对公关礼仪确实有兴趣。 “可是,我大哥和我姐不会同意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她也想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啊,像漫画,整天整天画都不会觉得枯燥。 “嗨,他们不同意是怕我们弄砸了,我们得先做出成绩来,未来的路我都设定好了……”小赵儿又开始长篇大论。 安以然听得头晕,愣是没插上一句话,一咬牙,按了静音,手机给扔床底下,倒床上闷头睡觉。 第二天,小赵儿一脸兴奋,竟还早到了五分钟。 安以然眼珠子都差点儿瞪了出来,呵呵笑道:“小赵儿啊,你瞅见没,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是吗?没注意,来来,总监,我们赶紧出去办正事儿,你看,这是我昨晚上拟定我们公司将来的规划,和我们目前要做的。”小赵儿立马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资料给安以然看。 安以然愣了下,这小子来真的啊? 指着一个名称问:“这个,这个‘三人行公关礼仪策划公司’怎么来的?” “哦,我是这么想的,我们总公司是做建筑景观设计的,我们做策划的是分公司,所以挂在总公司名下。”小赵儿简单解释了句。 安以然脸上僵了僵,“我看你是想多了吧,我没想自立门户啊。” “我也没打算就我们俩自立门户啊?你看,这不还是三人行旗下的嘛?我们不过挂个名义罢了。”小赵儿理所当然道。 “可你不知道我们总公司都还没有注册的吗?”安以然觉得他这名号儿已打出去,不纯粹是欺骗人嘛。 “这不更好?注册后才不好改呢,放心啦,没事儿的,有事儿我挡着。”小赵儿安慰的拍了下她肩膀,直接忽略她的犹豫不决,开始滔滔不绝说的他的设想。 完了后,把他的u盘插她电脑上,点开文件夹,打开bmp格式的图纸: “这个,就是我们这两天的任务。” 安以然看过去,“宣传单?” “没错,你看我有效率吧,宣传单子小册子都做设计好了。我本来想直接打印出来,可想着我要带进公司,目标太大。你不说怕安总监和老板不同意嘛,咱们偷偷着来……唉呀,你别磨叽行不行,这有什么可纠结的?我们不努力试一试,怎么知道做不成?”小赵儿没控制住,一看她从开始纠结到现在的样儿就犯急。 他自己就挺懒散了,她比他还磨蹭。没忍住,伸手一下拍了她脑袋: “你快点给我决定啊,做不做你一句话!” 安以然抱着头,咬牙切齿道:“赵晓玲,你不想要工资了是不是?” 小赵儿立马收回爪子,抱歉的笑着连连道歉。安以然狠狠瞪了他一眼,爸了他的u盘,率先走出公司:“还不快点?” 小赵儿立马心花怒放的跟上去,边走还别说:“总监,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大作为的人,听我的话说明你眼光独到啊。话说,到时候咱们分公司成立了,你给我个副总当当呗?” “你想多了吧。”安以然简直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挺疯狂的,竟然被这小子说动了,不过,试着做一做,也不错。 两人在打印店印了五百张宣传单出来,小册子成本太高,安以然不肯掏钱,五十本,还是小赵儿给垫上的。 安以然下意识往商业街去,没别的原因,因为那边人多啊,发传单当然得挑人流量多的地方去。 要说怎么最近气儿背呢,安以然饿了一中午没吃饭,下午继续发。小赵儿那臭小子站站走走,走走站站就跟出来玩儿似的,气得她咬牙。 一转身吧,看见谁了? 魏峥! 安以然愣了下,下一刻立马高兴起来,“魏峥,魏峥……” 安以然才走两步,一顿,立马转身拔腿就跑,不是吧,沈祭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风呼啦啦的从脸颊刮过,不用回头都知道后面有人追上来了,吓得她嗷嗷乱叫,更可气的是,前面离她不远的小赵儿看到她没命似的疯跑不但不救她,竟然也拔腿就跑了,直往人群里钻。 安以然当下痛哭流涕:交友不慎呐! 手被人拽住,安以然下意识的用力甩:“不准碰我,放开,放开不准碰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3,不做情人 安以然双脚连连蹬踢着,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腾了空,却是被人提了起来,嘴里咋呼着叫嚷,左右转动着头最新章节。两身形彪悍的男人就跟提着小鸡仔似地轻轻巧巧就把她拧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光天化日下你们竟敢当街行凶,你们这是犯法的,放开我……”左右都够不着,还试图伸长脖子去咬拧着她的健壮胳膊,可惜够不着。 “魏峥,魏峥……”安以然扭头魏峥的脸从眼前一晃而过,不出片刻,她被扔进了光线不太好的宽敞车内,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跪趴在一双男人皮鞋前。 安以然缩手甩了下被咯疼的手心,扭曲着脸直嚷出声。好大会儿才痛感才消除,睁眼,一双逞亮的皮鞋立马窜进眼里。安以然知道事儿大了,狗腿似地伸手擦了擦皮鞋,接着才缓缓抬眼往上望。 俊毅刚硬的脸,照样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冷硬表情,黑的眉,薄的唇,凌戾的双眼紧绷的脸。在她抬眼之时,强烈而熟悉的迫人气息缓缓压下来。指节分明虐待粗粝的温热手掌扣上她纤柔的下巴,她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缓缓开启的薄唇。 “沈祭梵……”率先出口喊了声,这一先出口,气势莫名就先弱了。 “我很可怕?”沈祭梵的声音跟刚从冰窟里捞起来一样,寒气渗人。 “没有没有,不可怕……”安以然回答得太快,差点给咬了舌头。 沈祭梵泼墨浓眉微微上挑,捏在她纤柔下巴的拇指习惯性的轻轻磨蹭,低声再问:“那为什么跑?抽疯了?” 安以然哪敢辩解?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连连点头。可沈祭梵却似乎不满意,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变暗。安以然扯了下头发实话实说: “我以为你是来讨债的……”顿了下,伸手抓着他袖口紧张兮兮的问:“沈祭梵,你不会真想跟我要钱吧?我们公司才成立几个月,没钱的。再说,你又不缺钱,再宽限我一段时间呗。反正,我借条都写了的,你不要担心我不还。” 准备注册公司,还以她的名义向银行贷了一百万,她现在身上可是背了整整两百万的债务啊。就算盈利有还债的能力,要还也是先还银行,银行利息高啊。 安氏破产资不抵债,安以镍和安以欣身上还欠着银行几百万的债,再要向银行贷款,只能以她的名义。所以当她看到沈祭梵时能不跑? 沈祭梵微微抬眼,总算没说些出让他内伤的话,松开手,顺势拧着她起身,把她按在身边坐下TXT下载。安以然警惕的看着他,轻轻往旁边移了下,又移了下,看他似乎没什么反应,索性往最远处坐。 沈祭梵挑着眼侧头看她,瘦了不少,可精神极好,眼睛亮得眨眼,连头发都长长了,齐肩长的发包着张白生生的脸,跟上好羊脂玉似地还泛着亮光。 朝她勾手:“乖宝,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安以然摇头,“不要,你就这样说,我听得见。” “紧着,别惹我生气。”沈祭梵声音当下转了个调儿,语气沉了三分。 安以然懊恼,好吧,看在一百万的份上。慢慢往他身边移了下,抬眼说:“好了,就这样,你说吧,我听着。” 沈祭梵冷眼扫了她一眼,不带商量的直接伸手把人拽到了身边,一手卡在她腰上半分不给动。脸色不悦,薄怒而起,冷戾眼神打在她脸上。 安以然皱紧了眉抬眼瞪他,可他上脾气的时候她向来不敢多说话,下意识的埋下头去装鸵鸟。心里不高兴得很,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怕他? 心里是这么想,可就是没胆子反抗,本来这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忤逆的,她连小角色都不算,还借了他的钱,她再想反抗也会忍着的。 沈祭梵伸手抬起她的脸,她要转头,沈祭梵手上用了下力出声道: “看着我,乖宝,你现在认真听我的话,不用急着回答,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想好了,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能做到吗?” 安以然虚合着眼偷瞄他:碍,干嘛忽然这么严肃啊? 点头,“能!你说吧,我会想好了回答。” “乖女孩。”沈祭梵露出了丝笑意,下意识的捏了下她的脸,顿了下才出声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安以然错愕,都已经准备好了回答他有可能给她的各种刁钻问题,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不搭边儿的问话。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碍……”认真想了下,确实不明白他的意思,索性问道:“沈祭梵,你想听什么?” “你的真话。”沈祭梵板正她的脸,不让转动,直视她的眼睛。 安以然面露苦色,哪方面的真话碍?他不给提示她怎么怎么知道啊?伸手抓着他胸膛前的衣襟,手指轻轻往他胸膛上戳啊戳,轻声问: “沈祭梵,我觉得你基本上还算好人,你并没有表面上看那么无情。”当然,她仅仅指的是这次借钱给她的事,至于他会不会帮别人嘛,这个她不知道。 停顿半晌,再问道:“沈祭梵我这样说可以吗?你还想什么真话?” 沈祭梵调整了下坐姿,侧向她的同时将她往身边拉了拉,面对面看着她,抓了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揉着捏着把玩。看来这回答基本合意: “也就是说,你并不反感我。” 安以然歪头想了下,可以这样理解吧。沈祭梵微微勾唇,揉了下她的头顶,再问道:“喜欢我吗?” “哈?”安以然募地撑大了眼睛看他,表情更为难了,能说不喜欢吗? 半晌还是试着摇头,沈祭梵那脸子就跟川剧变脸似地,下一秒就被另一种情绪取代:“嗯?乖宝,好好想想,真是不喜欢还是别的?” 冷戾之声淡淡从鼻息间传出,语调凉悠悠阴测测的,斜眯的锐利目光跟把刀子似地“嗖嗖嗖”直往她瞳孔砸。安以然瞳孔微微缩了缩,威胁,哧裸裸的威胁! 安以然一下一下开合着眼睑,出声道:“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谁让你老板着脸吓人来着?能喜欢得起来嘛?再说,她现在也没理由再喜欢他了吧。 “来,说说理由,好好说,我想听。”沈祭梵以一种好商量的语气诱导着。 安以然往后退开了些,心底怨声四起,没有他更强势的了,难道什么事都有理由吗?他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嘛?要听真话来着,这不是逼着她改口供? “碍哟……沈祭梵,你烦不烦呀?不敢喜欢就是不敢喜欢,什么理由你自己会不知道嘛?”安以然打算耍赖到底,沈祭梵浓眉微微一上挑,冷哼声再度传出。安以然满面懊恼,呶呶嘴说,“我说了你保证不生气,不发火?” 沈祭梵没出声,黝黑睿利的眸子直盯着她,示意她继续。安以然很为难呀,伸手有些纠结的抓着头发,措词良久才说: “嗯,我觉得吧,沈祭梵你有时候真是好得没话说,可有时候真是又恐怖又吓人。你还总生气,你一生气我就害怕。”顿了下,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他一眼,确定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时这才微微垂着脸,手指对手指继续小声哼道: “我又这么笨,根本就猜不到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很想跟你说话,可就不敢说,因为我总不确定你那会儿心情是好还是不好,你心情好的时候会赖着心跟我说话,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乐意听……碍,你是不知道你给人下脸子时候有多可怕。” 安以然猛地抬眼望他,因为明显感觉到缓缓逼近的骇人气息,赶紧伸手推在他胸膛急急出声说:“你刚才答应过不生气的,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嗯,继续说,还有什么?”沈祭梵伸手将她带近了些,目光略暗了些,倒是没有任何发怒的征兆,抬手下手颇重的捏了下她的脸,以示他此刻的不悦。 “没有了没有了。”安以然赶紧摇头,有也不敢说了,看吧看吧,他就这么容易生气,她根本就没说什么。他越来越近,安以然忽地往后退,沈祭梵铁臂一伸,人就给带了回来,情势急转,扣上她后脑薄唇就贴上了她的唇。 安以然瞪大着眼,一下一下开合着,怎么回事?他在吻她?伸手往他胸膛推去,不肯配合。沈祭梵张口咬了下她的唇以示惩罚,安以然吃痛,眼眶中恼意乍现。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仔细的吻,唇齿磨蹭,含着她的唇边又咬又吸。 好半晌才松开,略显粗粝的拇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按压着揉稔着,低声道: “好好说,还有什么?” 不得不说沈祭梵这人有着令人恐怖的执着,他想做的事哪怕上天入地也得给办了,想要听的话,就算隔上一年半载还是要听。 安以然眼眶里水漾漾的闪着点点亮光,眼睫毛一下一下轻扣在下眼睑上。撇嘴,明显也不高兴了,伸手推开他,又往后靠,埋怨出声: “沈祭梵,我们都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你不能在这样对我!” 沈祭梵那还等着她回话呢,竟然冷不伶仃等来句这个话,斜眯的眼神当即冷下数度,目光微微落在她脸上:嘿,小东西这是过了河就想拆桥啊,想撇清关系? 本来打算跟她好好谈谈来着,可她偏不上道,他也没法子,想好好对她都不行,纯粹给他添堵来的。后靠,不耐烦的朝她招手: “过来,别惹我现在发火。” 他直接说的是发火,而不是像刚才说的是生气。安以然到底是听出了差别,咬着唇,还是慢慢移了过去。看他准备伸手抓她时候,立马往他身上扑去: “沈祭梵,我没想让你生气,我没想惹你不高兴,我问了你的,你想听什么你自己又不说,总让我猜,你知道我笨,我哪里猜得到你要听什么。” 这叫以退为进,适当服软后这事儿就全赖他了,话说得还理直气壮。 安以然是个好学生,在沈祭梵身边时有魏峥前前后后提点着。离开沈祭梵后有安以欣冷言冷语警告着,安以欣的话向来不好听。 比如就有说她这性子的,安以欣说“你没本事比别人强就适当服软,你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所有人都不屑得针对你,那样的你也是安全的”,安以然当初反驳过,她怎么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这也太伤人了。安以欣原话给顶回去“没有就得装”,大抵安以欣看来,安以然最大的优势就是服软了。 安以欣那话确实难听啊,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那她得多差劲啊?不过安以然捡有用的听,就当忠言逆耳了。反正她是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她那心就那么大一丁点儿,乐观的态度,快乐的生活,再苦再累也会避重就轻的过着。 大众眼里,这人就是傻吧,没脑子的傻蛋儿。可她无所谓啊,她觉得自己是快乐的就够了,用姑娘自己的话说,这叫乐观,大智若愚。 抱着他手臂,脸贴在他手弯处扒拉扒拉着,完了后抬脸望着他,眉眼弯弯笑: “沈祭梵,好歹我们也能算朋友了,你对朋友应该大方一点。”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我。”沈祭梵抬着她的头往一边扒拉。 “是不敢喜欢全文。”安以然纠正道,伸手推他,他手劲儿大,头都快被拧断了。 “理由!”沈祭梵手扣在她腰上,让她后退不了。 安以然嫌他烦,他今天怎么就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呢?又伸手去拉他卡在腰上的手,她一拉,他掌下就越用力,安以然痛呼一声后,瞪他,嚷嚷道: “痛碍!”看他脸色不好,安以然呶呶嘴说:“刚不是说理由了嘛。” “你怕我?”沈祭梵不认为这就是理由:“我并没有让你害怕的地方,你如果真怕,就不会几次离开几次跟我走,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真烦人,好啦,你会打人,我肯定是打不过你的,还有……”抬眼瞪他,眼底闪过一丝屈辱,声音弱了不少:“那晚上我痛了很久!可你就那么转身走了!” 再瞪他,咕哝道:“你真的,很过分!” 沈祭梵目光微微闪烁了下,是,那晚是他失控了,可:“你若听话,不胡闹任性,我能那样对你?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找的?什么事仅凭你想当然,你那么想就非得那么做,一点不依着你你就觉得我过分了,你可试着换位为我想想?” “可你是真的很过分!”安以然不赞同他的话,即刻嚷嚷出声。 沈祭梵目光一凛,两束冷光打在她脸上,语气森寒道:“所以你是记恨上了?” “没有,”哪敢啊?这不后来还跟他借钱来着,本来是下定决心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谁知道,还得找他借钱。心里纠结着不好受,抓扯着头发低声又说道:“当然,也有那么一点原因的。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刨着底儿问,你很在乎吗?” 安以然抬眼小眼的窥探他眼里的神色,她的话一出沈祭梵脸色微僵,就跟被人发现了锁在保险箱的宝藏一样,有一瞬的惊愕,眼底隐晦不明的神色即刻变换,快速的掩饰着某种异样的情愫。刚那是明显的心跳加快了,感觉很清晰,心脏就像被一片羽毛轻轻的抚慰一样,一软,再软。 倒是被他自己弄得有几分尴尬,然而抬眼看她时,却发现她只是随口说说,脸上毫无任何他所希望看到的表情。还以为她那榆木脑袋忽然开了窍,原来不过是他多想了。微顿之际,撒气似地伸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怒道: “我的事你现在还有资格多问?” “碍,碍哟……”安以然连连闪躲他的手,可腰上被他卡得紧紧的,力气又没他大,两手都拉不开他一只手,一张脸愣是被他把着又捏又揉,疼得直叫嚣: “沈祭梵你太过分了,肿了,脸都肿了!我还要见人的,你松开……” 他撒手,她怒目横瞪,“沈祭梵,你这是迁怒!” 沈祭梵挑眉,没错,迁怒怎么了?伸手狠狠抓着她的手握着不松,顿了顿道: “好好回答我下面的问题,想好了在出口。”安以然咕哝几声,沈祭梵当没听到,淡淡扫了她一眼,问:“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不好,很不好!”安以然扬起红通通的脸当下出口吼道。 沈祭梵那瞬间眉眼里全是火花噼里啪啦的在燃烧,薄怒出声: “给我好好说,不好也得说个一二三出来,你个小白眼儿狼,怎么不好了?” “碍呀沈祭梵,你烦死了,你自己就没点自知之明嘛?不仅我烦你,魏峥他们也烦死你了,你老绷着个脸,高兴不高兴都那样儿,还得所有人都听你的,凭什么呀?你又不是皇帝,凭什么样样都得你说了算?”安以然彻底恼火了,对着他一通吼。吼完了又泄气了,总是长不了教训,明知道结果还硬往刀口撞。 沈祭梵怒声而出:“反了你了!” 安以然立马缩回手双手抱头,“你要敢打我,这次我真的会报警!” 沈祭梵前一刻还怒气升腾,不过听到她这话时竟然不怒反笑,伸手把她往怀里拽,低声说:“跟我在一起真就那么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又难受又痛苦,就是看你脸色生活。”安以然闷声道。 “既然这样,那我还就偏要你难受痛苦一辈子,看我脸色生活一辈子了!所以说,乖宝啊,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你就是再难受,也得给我忍着。”沈祭梵声音很低,勾着唇失笑出声道。 安以然抬起头来,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沈祭梵,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说过我要离开就滚远点,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我滚远了的,没出现在你面前。今天是你自己出现的,你为什么总是说话不算话?” 还一辈子?这人真的太坏了,太过分了! “这话我收回。”沈祭梵直接耍无赖了,安以然被他哽了一下,瞪着他,眼底满是委屈,良久才可怜巴巴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就不能看在我以前还算听话的份上,别跟我斤斤计较行不行?我不想再做你暖床的小情人,我现在独立了,有勇气走出去了,我现在又回到每一天都是激情满满的时候。” 安以然轻轻叹息,顿了下继续道:“虽然我身上背了很多债,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压力很大。因为我有希望,每一天我都很快乐,能画漫画,还有同事…” 伸手抓着他的袖口,轻轻扯动,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吗?我也没那么好的,又笨又经常给你添麻烦,其实你也没那么需要我啊,你找别的女人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好,不做情人了。” 他说的不做情人而已,可没承诺别的。安静的听着,倒是听出了弦外之意,他这时候硬把她带走,她怕是又得记恨好一阵子。 也是不能心急,要带她回去,得铺好后路。毕竟他身后的家族,太麻烦。 安以然乍听之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下立马欢脱了,有些难以自持,兴奋得伸手抱住他脖子,眉眼间全是笑意,声调高扬:“沈祭梵,你最好了!” “知道我好了?” 沈祭梵顺势将她提上身让她坐在他腿上,手往她身上压去。安以然刚想点头说是来着,他那手就已经攻城略池抓上她身前胸脯了,安以然一愣,立马怒嚷道: “沈祭梵你刚答应就反悔了,你言而无信,小人,伪君子,老流氓……” 沈祭梵双手穿进她衣服里,直接解开了她背后的衣带扣子,双手一前一后勾着抓着柔软不断挤压捏揉,张口咬上她的唇,用了些力,冷哼出声: “老流氓?嗯?再老也能把你弄得舒舒服服的,你还嫌弃?” 粗粝温热的大掌在她身上兴风作浪,扣着扭动不肯合作的身子往身怀里带,唇连连往她左右躲闪的唇上咬。压着她不让动,张口含住她的耳垂低声道: “乖宝,别动,我就亲几下,你要动,那我可保不齐做别的。” “沈祭梵……”安以然头往怀里拱,脸贴着他胸膛不让他得逞,“你才答应过,你就不能守信一次吗?你信用值太低了,谁会相信你啊?” 沈祭梵直接翻身往她身上压了去,张口整个含住她的下巴吸,又往上移去咬她嘴巴,手同时肆无忌惮的走动,跟擀面似地在她身上碾了个遍。 安以然不动,气喘呼呼道:“那,那你快点……” 沈祭梵微微起了身,垂眼看她的脸,睫毛微微颤动,眼睛撑得大大的,直勾勾的望着他。沈祭梵埋头吻了下她的眼,她这眼神儿太勾人,他的唇一落下去她当即就闭上了眼。沈祭梵唇际笑意满满,轻轻碰了下又往她脸上亲去。 安以然一动不动的样子活像只待宰的羔羊,可怜得紧。沈祭梵抱紧了些,当安以然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疼得她脸色铁青,当下扯开他衣襟张口咬在他肩膀,眼里眼泪狂飙,一点不松口。 她这一口咬下倒是给沈祭梵助长了情趣,不但半点没受影响反而更凶猛了。 难得他下决定许她个身份,左右得不到他想听的,还遭了嫌弃。也不想想多少人翘首以盼着这个位置,没眼力见儿的小东西,嫌弃? 安以然哭得肝肠寸断,发誓再也不理这个人。完事儿就抓着衣服要跑,沈祭梵给拧回来,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未散尽的**气息:“不要这么不清不愿,你忘了你借了我一百万,我没找你还钱,不过是先支取点利息而已。” “我写了欠条的,我又不是不还你……你太过分了,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安以然声音都嘶哑了,泪眼欲滴的嚷嚷,手一下一下捶打着他胸膛。 就知道遇到他准没好事,这就是她不愿跟他的最大理由,谁愿意被摆弄成乱七八糟的姿势啊?她看来那就是对她的侮辱,他怎么又不让她对他那样? “我哪里过分了,你也舒服了,就没比我更好的人了,还能给你这样的性福,你说说,除了我你能在别的时候这么舒服吗?不识好的小东西,为你好的你总是怀疑别有居心。不是知恩图报吗?好歹当初是我给了你一个容身之所,你看看你现在,不但没有报答的心,竟然还见着我就跑,谁要摊上你这样的,那才是不幸…” 沈祭梵一句跟一句出来,安以然要插话反驳,沈祭梵拇指就按在她唇上不让出声,压根儿就没到他反省的程度,自己还有理有据的: “什么都顺着你了,无处可去时你跟着我,有落脚之处时你东西一收就走人,哪怕想过我半分?你当初在青江时候发的誓,你自己出尔反尔,如今倒是揪着我随口一句话质问,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自己指天发誓的誓言你是怎么个态度?” “你同意过的……”安以然被问得哑口无言,现在本来是该她发火的时候,再怎么反倒变成他的质问了?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还翻出来说,烦人TXT下载。 沈祭梵眉峰一挑:“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安以然咬着牙不说话,沈祭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安以然头转开又转回来,出声道:“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着,你是男人碍,你也不大度点。反正,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当你的情人的,你刚才也答应了。” 顿了下,望着她赶紧补了句:“你答应了,不准抵赖。” “我这就算抵赖,也比不过你抵赖次数的零头。”沈祭梵冷哼着声儿回了句。 安以然连连摇头,抓他的衣服一下一下的扯,急急出声说: “我不管我不管,以前的都不作数,我们从今天开始,不准抵赖。老这样抵赖,一点诚信都没有。所以,你刚才答应了,反悔也没用。”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再依你一次,只有这一次。”沈祭梵语带宠溺,轻轻捏着她的脸,唇印在她唇上,细细的吻着。 因着她得了个好,所以让他吻了,没反抗。不过到底是她得了便宜还是中了圈套,安以然这眼下是全然没发现的。 安以然下车的时候再三确认他会不会跑公司去要债,沈祭梵无奈的摇头,关乎她自己的事,倒是格外上心:“利息都收了,还不放心?” 安以然跳下车,回头瞪他。跑开几步后停住,腿有些发软。停了会儿回头看沈祭梵,他车门还没关,深邃的双眼正直直看着她。见她又回头,竟然难得的朝她笑了下。安以然微微愣了愣,其实这个男人除了变禽兽的时候,其他都挺好的。 安以然没敢去公司,直接回了家,匆匆洗澡把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又往公司去。进了公司,直接把正在斗地主斗得欢脱的小赵儿耳朵拧了个一百八十度。 “你竟然见死不救丢下我就跑?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你信不信我扣完你这个月的工资?”安以然怒火冲天,眼睛瞪得铜铃大。 小赵儿乐得配合,痛呼声一声比一声大。这时候叫声一定得惨啊,不惨怎么让小姑奶奶泄愤?总算把耳朵救出来了,连忙几步往办公桌另一边跳开: “我哪知道什么情况?我以为是城管来了,你也没说清楚到底为什么跑啊。” 那种情况下想的当然是自救了,难不成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两个都被抓啊? 安以然一拍桌子:“发个传单而已,城管管得也太宽了吧,你就没想想是有人要杀我,你本来可以救人一命,就因为你这个猪脑子,没准儿我今天就挂了。” 小赵儿耸耸肩,安以欣经常骂安以然猪脑子,她倒好,直接用来骂他了。苦哈哈的解释道:“总监欸,我念大学时候摆了四年地摊,那时候是整天被城管追得满城跑,有些家伙那就是可恶,躲女厕里都能给揪出来。我实在也是怕了,看到有人跑,下意识就觉得是城管来了,那是求生的本能啊。算了,你肯定不理解。” 安以然轻哼,心里倒是开始同情他来,也真够可怜的,被城管追了四年。算了,不跟他计较。可又觉得这么轻易就算了拉不下面子,冷声道: “那你怎么跑回公司就斗地主?你就没想过万一我被抓了该怎么办?” “不会怎么样的,罚款没收东西就放人,城管毕竟不是警察,没那么多的权利……唉唉,你别生气啊,我也是就事论事。我今儿工作可是做完了才斗地主的,不信你可以检查。”小赵儿指着电脑说。 安以然斜眯着眼神哼哼说:“去联系新郎新娘约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约不到人我就扣光你的工资!” “哇--老大,你假公济私啊你!”小赵儿连声嚷嚷出声,这两人就跟孩子拌嘴似地,不过一来一往氛围倒是颇轻松。 相比这边,安以欣那边可就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大抵是被打扰了,那边人冷着脸走过来,瞧瞧玻璃门:“拜托,能不能安静点?” 安以然痛小赵儿立马收了笑,不再胡闹。 …… 小赵儿倒是个厉害的,竟然真把婚礼的一对新人约了出来。时间是周日上午,地点在南郊的一个小教堂里。 去之前安以然就跟小赵儿在猜测,选在教堂见面足以看得出新娘是个梦幻浪漫的女孩子。到了教堂时,新人都已经在了。安以然和小赵儿走进去,女方的家长就是找他们那大婶儿赶紧接待他们。 “辛苦你们走这么远,我们家就在这附近,姗姗腿有些不方便所以就选在这里了。”大婶拉着安以然的手笑着说。 安以然笑笑,“没关系的,我们今天正好没事,到郊外也正好散心。” 大婶儿一听安以然这么说,立马邀请他们到家里去坐坐,据说家里是做农家乐的,不少市区的人在周末的时候会他们那度过,环境自然是没的说、 安以然一听,“好啊,可是,会不会打扰你们?” 大婶儿是个好客的,他们又是帮她闺女主办婚礼的人,当然是欢迎。 这事儿先订好了,几人才走进教堂。安以然和小赵儿各拿出画夹,准备记录,然而看到新娘时心下震惊异常。 怪不得新娘只一直拒绝见面,她的整张脸都被火重度烧伤,坐的是轮椅,一条腿是装了假肢。新郎一直守在新娘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大概是极少见外人,在安以然他们走进教堂时微微缩着身子,脸埋得极低。面容狰狞的脸上看不出惊慌,却能从她闪躲自卑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在害怕。 “啊--”小赵儿没料到是这样的状况,下意识喊出了声,又在出口之时捂住嘴。 安以然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底泛起酸意,带着微笑压下心底翻涌的不适,坐在新娘的对面,眼神干净清澈的看着她,很轻缓的声音说: “姗姗你好,我是给你策划婚礼的人,我叫安以然,那天给你的策划案我们跟你的要求又做了调整,你看看,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修改。” 在一问一答的对答过程中,姗姗总算渐渐放下心里设防,话说得多了些。 姗姗是名教音乐的中学老师,两年前学校实验室因设备简陋学生在做实验时操作不当而引发事故,小范围爆炸继而引起大火。而当晚实验室里三个人,姗姗和她教化学的男朋友,还有一个是被学校重点培养将参加奥赛的学生。事发当下,男朋友丢下她情急之下让孩子踩着他肩膀从窗户跳出去。接着两人坚持让对方出去,火势越来越大,男友踩着她肩膀跳了出去。 当年的男朋友就是如今不离不弃的新郎,安以然和小赵儿两人排排坐,坐在农家小院外的吊椅上,还在为姗姗的故事唏嘘不已。 “太蠢了太蠢了,那不小心就是要命的事儿,真是太笨了!”小赵儿一连摇了好几下头,他实在无法理解姗姗的做法,弄不好小命就没了,这世上还真有舍己救人的傻子。 安以然眼眶红红的,当着姗姗和她家人的面她愣是压住了眼泪,一出来,那眼泪哗啦啦的滚。这才刚止住,一听小赵儿竟然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伸手使劲儿拧着他耳朵,好吧,她承认她也是个欺善怕恶的人,不过总算有个人让她欺负,也值得庆幸: “你不感动就算了,你还说风凉话?冷血动物!” “哎呦哎呦,老大,你别老是扭我耳朵,男人的耳朵只有老婆才能拧,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恨嫁不成饥不择食,我也能将就着嫁了?”小赵儿咋咋呼呼的说。 安以然呿了声儿,立马松了手:“想得倒美你!” “诶,头儿,有客人来了。”小赵儿一边搓着耳朵,一边指着外面由远及近的几人,青一色的黑衣劲装愣是把为首的人衬得霸气凌然。 安以然抬眼望去,满脸苦恼,这世界还是笑,怎么在这都能碰到? 小赵儿没注意到安以然脸上的懊恼表情,自言自语了声:“看来大婶儿说的是真的,来这农家乐的人还不少。” 安以然没带停顿的从吊椅上滑下地去,转头对小赵儿恶狠狠的说:“我进去了,警告你,别说有见过我。”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夺妻——婚外撩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4,脑袋等于小白兔 小赵儿嘿嘿乐呵着:“老大,我看你是想多了。” 又不是大明星,还能到哪儿都有人问起?安以然回头瞪他接着快步躲了,小赵儿看她真进小阁楼了,赶紧补了句:“头儿,给我烤两个鸡腿,加辣!” 安以然捂着耳朵头也不回的嚷嚷出声:“没听见没听见……” 小赵儿嘿嘿直乐,他觉得他这上司啊,就跟小时候隔壁家经常被他养的那条大黄狗追得哇哇大叫的小妹妹一样,可爱极了。大黄狗追着小姑娘跑,他搁后边儿哈哈大笑,边笑还边喊“加油”“快点跑”,瞧吧,这人就是混蛋。 没多久,寻着路走进小院的几人到跟前了,小赵儿抬眼一看,差点儿亮瞎了他的狗眼,很想问候一声母亲,男人长成这样这合法吗? “喂,小子,有没有见过一只小白兔?”为首的邪魅男人几分妖娆几分阴冷的出声问道,语气间尽显不屑,感觉小赵儿在他眼里那就是连个渣渣儿都不如。 小赵儿心底无比怨愤,他要生这男的一半的模样,他何愁找不着对象?本来就对方那语气他大可不必理会,可想想,算了,人家美人嘛,美人向来有特权。 “白腿没见着,里面倒是宰了两只鸡。”顿了下,小赵儿这人就有受虐倾向,明知道人家不待见他还不识趣,话完了又乐呵呵的补充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现在来可算是来对了时候,正好准备了挺多食材,准备自助烧烤呢,你们从市区过来的吧,这里的农家小炒味道正宗……” 霍弋实在听不下去一个大男人罗里吧嗦一大堆,微微侧身冷声问:“人呢?” “霍爷,安小姐是来这里了没错儿啊。”身后的人赶紧上前应话道。 难到在里头?对后边人挥挥手说:“都滚回去,别一帮子人在哪儿都跟着。” 身后人当下转身走了,小赵儿眼观鼻子鼻观心,他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不会是传说中的黑手党吧?瞧那后面一群人个个穿得跟黑乌鸦似地,生怕人认出来还是怎么地?还有,难道是,这人刚才所说的“小白兔”是头儿? 霍弋微微侧身,目光淡淡的从小赵儿脸上扫过,压根儿就没往眼里看,对他来说,一般人那就是空气来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安以然把洗好的生菜叶子穿在竹签上,一串一串的摆在盘里。这农家乐已经初具规模,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度假山庄。大婶儿他们主人住的是砖瓦盖的小洋房,而出租给来农家乐的客人是一栋三层楼的木楼,木楼在他们家小洋房的斜侧,大婶儿家将木楼和洋房之间的范围用土墙围了起来,就是现在的农家小院。 因为两栋房子之间的距离不算近,所以这围起来的小院儿倒是宽敞得紧,院中打理得也很是别致,墙角的一个范围内养了不少花,据说客房里的花都是院里摘的。小院别致,外面风景也极好,这附近就是个旅游景点,来往人流也不少。 安以然觉得若果休假的时候和家里人都来这里住两天,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别看农家乐不怎么有名,可来这里过假期的人都还得提前预约才能来。因为房间有限,接待了不了大的旅游团。基本上每天这里都有客人,今天也不例外。倒是安以然捡了个现成,直接过来了。那大婶也没把她当外人,直接就使唤上了。 “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啊。”霍弋带着笑意在安以然身侧低低的出声。 安以然咧咧嘴,望天,没回头,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霍弋直接转她跟前去,说:“好歹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至于这么不待见我?” “我没有啊。”安以然抬眼看他,表情跟语气都淡淡的。 霍弋哼了声,再哼了声,往她跟前凑,挑着丝笑说:“你知道沈祭梵去哪了吗?哈,他一定没告诉你是吧?他去西班牙了,还记得娅菲尔公主吗……” 安以然手上东西猛地放台上一放,怒喝声道: “那晚上后我就一直在想,我们后来肯定还见过,本来我还不确定你就是那个杀人狂的,现在你说这话,很明显了,泰国派人杀沈祭梵和抓我的人就是你,对吧?霍弋!”这就是她刚才躲他的原因。 霍弋眼前一亮,“嗨哟嗬,我是不是该仰天三声笑,庆幸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摆摆手道:“派人杀你们的不是我,是桑吉旧部。算了,泰北的事你又不了解。我只能说上次的事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是被利用的。记得娅菲尔公主这个女人吧?那女人毒啊,愣是把我算计了进去,沈爷以为是我扣了娅菲尔公主,可你想想,那女人多牛气一人?再不济身后也是王室撑着,我吃饱了撑得去招惹她?这一切都是那女人发了神经,知道沈爷在东亚,这不盯上我了?” 安以然冷眼看着他,脸上表情淡淡的。霍弋的话,她没太听懂,因为沈祭梵也只简单说过泰北的形式而已,她只知道确实是有令一路的人在追杀他们,但霍弋脱不了干系。表面上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是竖着耳朵在听。 霍弋修长的腿勾了架椅子在身边,直接四仰八叉坐了下去,妖娆的身形让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表情隘意,却在叹气: “唉,那件事情,明显我也是受害者啦。你瞧,我不仅得罪了欧洲王室,还得罪了沈爷。你应该知道,沈祭梵那人,小气得很,极容易迁怒人。”极隘意的拨了下额前头发,再道:“我啊,往后麻烦大了。” 安以然哼哼,依然没搭理他。又继续串着菜叶子,沈祭梵小气这话她也赞同。 霍弋挑挑眉,继续说:“说话呢你,好歹我们也算朋友了不是?”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顿了下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说:“到上次你还在骗人,不是说富家子吗?你就是黑社会的,枉我那天还信你了。” “我……” “你闭嘴,我不跟黑社会的说话,也不想听!”安以然凶巴巴的吼了句。 霍弋愣了下,嘿,这才多久没见,小白兔竟然长牙会咬人了? 挑起长腿交叠着,好整以暇的斜眯着眼看她,慢搭斯里的说: “哎呀,可真真冤枉我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好公民,我三十岁的愿望都许的是世界和平,像我这么爱好和平的人,怎么可能跟黑社会那种东西沾边?” 这话说得,得意极了,安以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瞪他。霍弋笑,完了后说: “你还别不相信,给看看这个,这可是泰北政府给办的慈善,看见没,最中间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就是我。这下总算信了吧,我可是慈善大使来的,黑社会?怎么可能?你有见过哪个黑社会的跟政府这么亲密?” 安以然半信半疑的往他递来身前的手机上瞄了一眼,还真是啊,抬眼狐疑的看着霍弋:他做慈善?怎么可能,泰北政府眼瞎了吧,这人坏着呢,还慈善大使。 “沈祭梵说,你有你自己的武装力量,就是跟政府对抗的,你怎么可能跟政府达成共识?政府见到你应该第一时间把你枪杀了才对。”安以然恶狠狠的说。 霍弋抽了下嘴角:“牙尖嘴利的小东西,够狠的啊?我有武装力量?我不过养了几个手下而已。可我那都是为了做生意需要,你上次也见到了,泰北不安定,在那边的人谁家没多养几条咬人的狗?我那点儿人都称得上武装力量,那他沈祭梵背后的暗卫营那就是世界第一恐怖组织了,小东西,他才是真正的黑手党!” “他才不是!明明你就是,你还不承认?上次抓我的人就是你派的,你不承认吗?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改变了那些人的性质了?”安以然冷声反问,她问过沈祭梵,他说他不是,所以她信他。 霍弋调整了下坐的姿势,心里在想,小白兔这几天吃什么了,怎么连脑子都变好使了?转动着手指上的几颗玉石戒指,懒洋洋的笑着说: “急什么呢?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那话怎么说来着,做贼的喊抓贼,沈祭梵那人心怀不轨,分明就是陷害我来着?我不过是做了笔大生意,抢了他的商机,被他记恨不算,还被他女人算计,那不,就是那个娅菲尔公主。所以,你不要一直抓着上次在泰国的事,那事情根本就不是我的主谋,要怪,也只能怪沈祭梵自己没处理好跟他女人之间的关系才弄出这么些事出来。你喊无辜,我还喊冤呢。” 安以然被他那句“沈祭梵的女人”给刺伤了,陡听之下心里闷闷的发疼。是她自己把他推开,选择现在这样生活的,可为什么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心会发疼? “他,沈祭梵真的有很多女人吗?”安以然莫名其妙问了句。 霍弋那还想为自己申辩呢,听到她这话时愣了下。心里立马反应好机会,当即点头:“应该吧,他那样地位的人,家里肯定养了不少,不过拿得出台面的也就那么几个,那个王室公主就是其中之一。具体怎么样个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抬眼看着安以然渐渐脸色苍白的脸,心里得意,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说: “你想知道倒是可以亲自问问,你不也是他的之一嘛?我觉得吧,你是应该关心关心你在他那的排名,可不能太末了,那可是极有可能被淘汰的。” 霍弋把这话说得极其自然,就跟在说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 安以然脸色白了白,放下手里的事抬眼看他,忽然出声问:“为什么?” 霍弋怔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可以把这样的事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们认为,一个男人拥有很多女人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吗?这是、多么庸俗可恶的想法,说得好似女人就该是你们的玩物一样。我,不是沈祭梵的之一,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记清楚了,不要再跟我提什么公主,我就是个普通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需要仰望着生活。” 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眶一点一点泛红,泪光莹莹。 “即使,在他身边过一段时间,曾经也沦为那样的女人过,我也不认可你这样的话。你刚才说的真的是,太嚣张太过分!” 话落赶紧背过身去,顺手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看吧,曾经还那么愚蠢的希冀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原来,那曾是个令人多么厌弃的身份,真的是卑微极了。在他们那样的人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一下一下擦着眼泪,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滚落。 霍弋还没当回事,想着不过是说了几句而已,哪里想到她会那么敏感?看她肩膀微微轻颤,有些微微发愣,目光缓缓转暗,这就哭了?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顿了下,女人真是种麻烦的生物,霍弋是真见不得女人哭。起身拿着搁台面上的擦桌子的麻布从安以然肩膀递过去,声音没有了刚才的不正经,严肃了几分: “给,擦擦……”等她接过,霍弋开始辩解说:“你这是何必呢,我压根儿没说你啊?我那说的都是沈祭梵,你就算在这哭断了气去,沈爷也不知道啊。没准儿,他现在正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呢,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安以然忽然一声大吼:“霍弋!你太过分了!” 霍弋被她忽然的河东狮吼给震了下,伸手掏掏耳朵,“喂,我说你这撒气也得看对人吧,又不是我负了你,你对着我吼个什么劲儿?有本事找沈祭梵呐!” 安以然瞪着他,手一摊,他递给她的麻布。霍弋挑眉,他难得好心一次,她还嫌弃不成?安以然当即把麻布朝他脸上一扔气怒道: “这是擦桌子的,你给我擦脸?你故意整我是吧?” “嗨哟,被你发现了。”霍弋轻巧的从空中接下她抛来的麻布,身形一晃,下一刻人已经到了三米外。 安以然怒红着眼瞪他,睫毛还是湿润润的,一下一下眨,气得胃痛。哼了声,转身往屋里走。霍弋愣了下,这就走了?赶紧跟上去,说: “想知道沈祭梵现在哪不?我这可是有他的第一手消息。” “滚开全文!谁要知道啊?”安以然转身抬脚就朝霍弋踢去,这人脸皮也太厚了吧,就看不出来他不受人待见嘛?还死皮赖脸的跟上来。 霍弋跳开,她转身走,他又跟上。语气带笑中依然藏了丝邪气: “那位爷在欧洲享乐呢,把你留在京城,他肯定是说出去工作了吧?出差很忙吧?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他骗你的,他那是会老情人去了……” “你到底有何居心啊?沈祭梵干什么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再烦我了好不好?你自己跟沈祭梵结怨,为什么你要扯上我呢?你说这些话不就是想挑拨我跟沈祭梵嘛,你真是想多了,我跟沈祭梵早就没关系了,所以请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安以然板着脸大声说道。 “那……” “你再说我跟你翻脸!”霍弋刚出口,安以然立马凶巴巴的吼了一句,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霍弋竟然愣在当下,安以然这才转身走了。 霍弋刮了下鼻翼,想起她刚才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竟然令他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爱,气鼓鼓的神情倒是比平时温顺的模样生动多了,点头,承认他自己的评断。 …… 安以然跟小赵儿两人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婚礼策划他们是真上了心,每天都在办公室开小会。安以然到现在才知道,小赵儿并不是卡点一族,以前卡点上下班那是因为他没把心思放上去,抱着打渔晒网的心思来的。 可现在不一样,合计跟他自己说的一样,他是真对策划感兴趣。这不,每天早出晚归的,下班自己留下来加班。安以然推他下班,哼哼声儿说:“你加班我也不给加班费的,你还是快走吧,别碍我的眼。” 小赵儿那话回的是:“头儿,你别总那么俗气好不好?我是冲你点儿小钱来的?我这为工作献身的精神是无价,你给那点儿加班费对来说是侮辱,侮辱!” 安以然高兴了,这就是她的目的嘛,能省则省呗。 越接触,安以然越觉得小赵儿这人厉害。以前是觉得他工作能力强,现在都带着点儿崇拜的目光了。小赵儿似乎什么都懂,知识面甚广。安以然从小到大就是乖乖牌,老老实实上课,升学,就业。所知也就是学校教的那些,小赵儿不同,据说他爹妈是马戏团的,他打小就跟着戏团子走南闯北,所见所闻比普通人自然开阔不少。不论说到什么,他总能说得头头是道,弄得安以然崇拜死了。 安以然有时候就在想啊,她们家怎么不是马戏团的呢?搞得她现在在小赵儿面前跟个小白痴似地,人家就真的是博学多才嘛,嫉妒羡慕不来的。 很是郁闷,原以为党领导了好容易才得意几天,这才多长点儿的时间,愣是把她的气焰给浇灭得一丝不剩。家里有个安以欣就够她自卑的了,如今她手下的员工的都比她强,这叫姑娘情何以堪呐? 晚上安以欣下班时候,走过来敲他们办公室的玻璃门:“安以然,回家。” 安以欣现在还是那德性,安以然心底暗暗的想,她还是发神经的时候可爱些。在里面赶紧整理桌面堆得老高的资料,边急急的应声道:“好,马上来。” 小赵儿哼了声说:“你现在就走?才刚八点,往天不都是快十点才走?” 安以然点头,动作利落的收拾了桌面,手机钱包扔进包里边说: “我姐要走了,她是不会等我的,我可不想去挤公车。”安以然想着,她可是把安以欣当司机了,所以从来不把安以欣的冷嘲热讽放在心里。本来她也计较不来,安以欣就是那样的人,让她说句好听的,那是不如让她重生来得实在。 “啧啧,头儿,你就那点儿出息?”小赵儿哼哼声儿道。 安以然走门口的身影停住,转身冷冷瞪他,小赵儿识趣的闭嘴。安以然说:“你有出息,那你今天就把案子做完再回去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赵儿友好提示道:“头儿,我是坐着说的,腰不疼,膀子有点儿难受。” 安以然唇一抿,眼一瞪,小赵儿立马配合的缩了缩,不再出声儿。 安以欣在外面冷眼看着,安以然拧着包赶紧走出去,追上安以欣。出了公司大门,安以欣冷冷出口:“你整天都跟他厮混在一起?” “谁?小赵?”安以然正伸手顺着头发,听见安以欣的话觉得莫名其妙。 安以欣难得跟她废话,上了车,安以然赶紧拉开门坐上副驾,转头看向安以欣说:“我的部门就他一个人啊,再说了哪里是厮混啊?我们那是工作,又没干别的。财务我又不懂,反正有大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安以欣很想让她把部门合进她的团队,她那边忙不过来,效果图出来必须要人处理,可如果因为处理效果图再招个人进来,不划算。她那意思就想让安以然关了平面部,辞了赵晓玲,让安以然帮她处理图片。 想想这事情得让大哥来说,她现在说,安以然肯定以为她在针对她,不同意。 “你那个婚礼策划做得怎么样了?”安以欣倒车,顺口问了句。 安以然挺高兴,觉得安以欣其实挺关心她嘛,巴拉巴拉开始: “很好啊,婚礼就在这周末,要用的道具都已经租好了,花童、宾客都已经确认过。因为他们就在他们家里举行,所以也挺方便。除了姗姗她自己的要求外,我还准备了必杀技,姐,你想不想知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把姗姗两年前教的学生都请回来了,特别是那个奥赛一等奖的孩子……哎呀哎呀,我都没法儿想象姗姗见到她的学生们的场景,一定感动死了,怎么办?我觉得那天我肯定会很丢脸,我现在想到都想哭了……” 安以然那眉头拧得,车子很快停下,转头很不客气的打断:“你这个话痨子,一天就跟麻雀一样不停的叽叽喳喳。等着,我去买点东西。” “碍哟,真是……”安以然不高兴的哼哼,她正得起劲呢,就没有比这更打击人的了。碍,算了算了,安以欣就是那样的人,她才不生气。也推门下车: “姐,你要买什么?给我买袋儿薯片好不好?” 安以然快步追上去,安以欣站在7-11门口,安以然兴冲冲的跑过去,脸上还带着笑。抓着安以欣的衣服同时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脸上的笑容凝住: “谢豪?”不高兴见他,推着安以欣往里面走,“姐,别理他。” 安以欣就跟入了魔一样望着眼前的男人,快半年没见了吧,没有她在他身边照顾,他依然过得很好,似乎比以前瘦了,头发剪短了,倒是更精神。 不见面,会狠狠的诅咒这个男人禽兽不如。可一见面,心就无可自拔的再次陷入。太明白已经鱼死网破的如今,还继续纠缠哪怕说一句话都是多余,可她还是没办法阻止。这颗心,曾经就是为他跳动的,叫她怎么能再见时无动于衷? 谢豪看向安以欣的目光带着冷意,倒是看到安以然也在露出了几分诧异。他的公司正开始逐步稳健的发展,必竟是自己当老板了,自然就没有时间去关注安家怎么样,更没闲工夫去管安以欣的死活,似乎这个女人早就被他踢出了记忆。 谢豪这种人,倒不是就怎么十恶不赦了,而是这种竞争激烈的社会形态下形成的必然。自古有就老话说“不想将军的兵不是好兵”,现在踩着别人上位的人实在太多。众生万千,能踩着别人上位的那也得靠本事。谢豪至始至终就没认为他哪里做错了,安氏会破产,也不全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安氏若没有弊端,能那么轻易就倒了?说到底是根基不够深,不够稳才被人钻了空子,即便没有他,将来也会被别人利用,安氏破产,那就是迟早的事。 见到安以然,谢豪是真的意外。她怎么会跟安以欣在一起?安家当初怎么对她的她就忘了?一直忙碌着,一晃眼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致使这段时间把她忘了。难道,她已经离开动漫节上看到的那个男人,无处可去所以又回到安家? “然然……”谢豪喊出声。 安以欣眼底划过悲伤,果真,他心里一直忘不了的是安以然。跟她,只是逢场作戏。可,即便这么清楚的知道,她还是忘不了他。伤口还在痛,看见他,却再次无法自拔。安以欣握紧了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以疼痛逼自己清醒过来。 安以然拉不走安以欣,转身瞪着谢豪,语气不善的出声道: “你还站着干什么?不要脸!还不快走?” 谢豪依然站着没动,再努力的看清楚,眼前冲他嚷嚷的就是他当初脑子发晕负心抛弃的乖巧小女友。现在才知道,当初他有多傻。这两年来,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他却再也找不到当初为爱悸动的感觉,他以为男人只要功成名就,拼搏事业就可以。可原来不是,再是铁汉,也有柔情时候。 混迹商场久了,也希望晚上回到家能看到温暖的身影,也希望身边有个善解人意的女人陪着,哪怕什么都不做,那也是幸福。可惜,他找不到令他心动的人。 安以然满脸愤怒,伸手推了谢豪一把,凶悍的样子活像个悍妇。谢豪不怒反笑,当年温顺乖巧的小丫头总算有点脾气了。伸手快速抓住她缩回去的手: “然然,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 安以然不住的跳脚,嫌恶的连连甩开他的手: “呸呸呸……恶心死了,别碰我,滚开滚开,遇到你我们真是不幸……” “妹妹,别那么没礼貌TXT下载。”安以欣松开嵌入手心的指甲,出声低低喊了句,眼神没再看谢豪,移向别处。 安以然顿了下,扭头看安以欣,转身再一把推开谢豪,唾弃道:“恶心!” 转身挽着安以欣快速进了便利店,安以欣心里苦涩,当初为了谢豪,她算计安以然。如今依然为了谢豪,她讨好安以然。 * 周天,天气很好。 安以然和小赵儿打算在姗姗婚礼结婚后去看附近的瀑布,相机都租好了。 安以然还是挺了解自己,知道这天她一定会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所以婚礼主持由小赵儿担当。小赵儿觉得本来就该这样,她要站上去,来观礼的人不都得以为她是新娘?姗姗本来有点缺陷,她上台,那就是去拆人台的。 台上新郎在对姗姗深情表白,说着感谢她赐予他新生的机会,他将守护她一生,让她重获新生。秘密出现的学生唱起婚礼进行曲,当年奥赛一等奖的孩子忽然出现在台上,感谢两位恩师当年救命之恩。 不少前来的观礼的人在孩子致辞声中才得知真相,奚落讽刺的声音渐渐消失,听到当年的故事,台下人全部落泪。新郎跪地求婚,将戒指递在新娘面前。 安以然在这时候已经哭红了眼,姗姗毁了容,还没了一条腿,新郎还能不离不弃,这怎么不让人感动?即便新郎如今可能是承担起一份责任更多,可历经生死之后的不离不弃,是最最难得的。 凉悠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不是你结婚,你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 一张纸巾递在眼前,安以然伸手抢过,摊开捂着脸继续哭: “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别跟我说话,烦死你了!” 霍弋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慢悠悠的挑起长腿,懒散的后靠在椅背上。这男人实在长得逆天,就那么随便一坐,都能做出风情万种的味道来。 “沈祭梵最新消息,想不想知道……”霍弋挑着笑容慢悠悠的说。 上次见了回去他就着人通查了一遭,并不如这丫头说的那样嘛,如他所料,沈祭梵对这小丫头确实不一般。反正别的事儿他做不了,在沈祭梵回来前把他那形象给毁了还是可以的。谁叫看别人不痛快,那就是他的兴趣呢。 安以然抬脚狠踢了他一下:“你滚开,别来烦我,讨厌鬼!” “哎哟呵?越来越猖狂了啊,好歹当初我也救过你一命,不求你知恩图报就算了,你对我还这么横?”霍弋脚下一挑,避开她笑着说。 安以然顿了顿,松开手,露出一张哭得通红的脸,哭腔十足的质问道: “无赖,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哦,记错了,是你救过我,这不,纸巾给你,我这也算是知恩图报了吧?”霍弋笑得妖娆,今天他头发倒是拨开了些,阴柔的脸颊露了大半。 安以然睁眼看他,伸手再度夺过他手上的纸巾,狠狠念了两字出来:“妖孽!” 霍弋立马一拍大腿:“这就是我的理想啊,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的?” 转脸,瞪他:“你不知道你出现在这里是很不受欢迎的吗?走开,烦死你了!” 霍弋这人就跟抽疯了似地,一直跟着安以然,还时不时提及沈祭梵。安以然虽然不想听,可还是知道了不少。沈祭梵现在西班牙,正跟不知道多少公主名媛风流快活。心里狠狠的想,怪不得那么爽快的答应她的要求,他根本就不需要她。那么高贵的小姐们等着他当入幕之宾,她算个什么呀? 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讨厌霍弋。因为这个令人发指的男人就缠住她不放了,在她心情刚平复一下,他又出现,又说,还尽捡她不乐意的话说。 安以然简直要崩溃,推开他,抓着相机先跑了。 反正婚宴上有小赵儿,还有请来帮忙的人,她在不在都无甚紧要。还是出去散散心比较,主要也是避开霍弋那只讨厌鬼,背着包包爬山拍照片去。 霍弋转了一圈,小白兔呢?藏哪去了?一把拧着正忙活的小赵儿问: “你脑袋呢?” 小赵儿莫名的摸了下头,这不在脖子上挂着嘛?出声道:“在呢。” “哪呢?”霍弋脾气一横,怒声而出。 “这啊!”小赵儿拍拍头,霍弋目光朝脑门瞅,当下快如闪电的出手狠狠怕了下他脑门儿,暴跳道: “小白兔!” 小赵儿被霍弋一巴掌拍得差点儿没了方向,脑袋嗡嗡直响,“完了,我这颗聪明绝顶的脑袋,别弄个什么脑震荡出来。”抱着头赶紧跳开去,咋呼道:“你早说是我们头儿嘛,我哪知道你在找谁?” 霍弋暴躁着脾气,鼻孔朝天,不带正眼的看小赵儿。 小赵儿低声用乡话狠狠念了句:“还脑袋,去你母亲的脑袋!”完了立马正经回应道:“看瀑布了……喂,美人,你要去记得给我们头儿带点吃的……” 话还没喊完,霍弋人影都已经看不到了。小赵儿摸了摸头,算了,好歹也是被美人打的。美人向来有特权,他暂时就不计较了。 霍弋那边边往瀑布走边让人赶紧的准备,一定要给他演真了,这回他可是霍了老命在陪她玩儿。 霍弋老远就看到溪流边的人,立马欢腾招呼道:“嘿,真巧啊,我正想着上去看瀑布呢,你去不?都出来了,搭个伴儿一起呗。” 安以然很想不理他,可到底功力不够,没忍住,转身冲他吼道: “你眼瞎了嘛?这不就是瀑布?” 霍弋抬眼瞅了眼,摇头,“我说的是那大的,这是小的,你得去看山上那大的,那才壮观呢。去不去?” “就一个瀑布,上面哪还有?”安以然回了句,其实她也只知道这边有瀑布,不知道到底有几个。 “有啊,你听。”霍弋一脸的认真,侧耳细听。 安以然有样学样,不过听了半天,狐疑道:“听什么?” 霍弋下意识抬手拍了下她脑门儿说:“笨,当然听瀑布声儿了,你没听见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从天上下来?” 安以然伸手揉着脑门儿边带着疑惑的目光瞪他,哪有啊?不想冤枉了他,又侧耳仔细听,半响还是摇头:“没有啊,我就听到这里的水流声了。” 霍弋扯了下嘴角,伸手好心的给她揉了下脑门儿,说:“去不去?一起呗,反正你相机都带了,到那给我来一张呗?” 安以然抱着单反,抬眼警惕的看着他,可这厮一脸严肃与认真,看她没动,已经自己转道准备上山了。 安以然赶紧出声喊他:“喂,你等等,碍,你先等等啊。” 快步追上去,不放心又问:“真还有一个大的吗?” 霍弋垂眼瞪她,当即停住脚,指着她鼻子说:“所以我说女人就是麻烦吧,有没有上去看了不就知道了?我现在说有你也是不信,麻烦精!” 安以然扯扯头发,她就是想问问而已,发什么火啊?真是! “碍,你不知道指着别人鼻子说话很不礼貌吗?”那么大声吼,太不给她留面子了。 安以然跟在霍弋身后走,可这厮没走公路直接岔上小路上往山上走了。安以然微微拧眉,忍住不问,免得这人指着鼻子再说她麻烦。 可越走越难走,荆棘林一片,树林子越来越深。他们又不是探险队,为什么要走这里啊? 实在忍不住问道:“碍,霍弋,为什么大路不走走小路啊?” “我乐意。”霍弋头也不回的扔了句,这比起死亡森林来算个什么呀?他当年被桑吉追杀,那可是横穿死亡森林的。 “碍,你……”安以然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站住不走。霍弋回头看她说: “不走了?那你原路回去走大路吧。” “你太过分了!”安以然气得跺脚,霍弋没搭理她,反正这半山腰上他是吃定了她不敢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5,见死不救 被狼扑 安以然望着已经快被密林掩埋身影的霍弋,一跺脚,咬着牙跟着往上爬,边大声道:“到底还有多远啊,会不会走错了?” 霍弋很快已经没影儿了,安以然气喘呼呼的靠着树干歇气,这一抬头望上面,没影儿了。安以然当即一慌,立马喊出声:“霍弋,霍弋……”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被密林包围着,抬眼望天,就只能从密集的枝叶缝隙中看到些许上面的灰白。安以然慌突突的左右看着周围,越看越怕。别的到没什么,怕的就是哪个草堆子里钻出条蛇出来。泰国之后,蛇这种生物在她心里实在留下了太深刻的阴影,就是看到那种细细长长的东西都后怕得很。 心里悔死了,她就不该跟来的,霍弋那人本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她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往下面望望,心里一惊,真是,有够远的。 纠结,她是往下回去还是往上找霍弋?一张脸愁死了都,到底该怎么办啊? “霍弋,你这个王八蛋,讨厌鬼,没良心的家伙,就不能走慢点,等等我吗?真是,太过分了,死乌龟,王八蛋,讨厌鬼……” 犹豫了半天,结果还在原地打转儿呢。 这刚鼓足勇气准备往上爬,实在也是她没那胆子往回走,因为确实已经爬得够高了,往下的路指不定还比往上的怨呢。往好点儿想,兴许霍弋在上头等她呢。 这刚转身,上面惊恐的叫嚣声立马传下来,安以然愣住,出什么事了? 这转瞬间,霍弋从极高的一处岩石上直接跳下来,看得他脸上的惊恐。没错,是惊恐,安以然简直傻眼,瞪大了眼睛,霍弋这是在寻死吗?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真想摔死不成? 润了下唇:“发生什么事了啊?” 安以然话没完呢,霍弋三两下弹跳已经从大老远地儿窜她跟前来了。抱着她肩膀话都不带整句的吼出声: “狼……” “狼?” “狼来了,一大批,十好几头,妈呀,绿油油的眼睛,忒恐怖了,快跑,别葬送狼腹那可就太划不来了……”霍弋掌着她肩膀咬着舌头说完,直接推着往山下滚。斜坡上的碎石子儿连番的滚动,也不知道他是慌极了还是怎么地,尽朝大堆大堆的荆棘丛林跑,倒是护好了安以然的脸,没让枝叶划伤她。 安以然怕的就是草深处,她怕蛇啊。抓着霍弋推攘着不合作:“什么狼啊,又不是大漠,怎么可能有狼,你少吓唬人,我才不相信你,你赶紧的放开我……” 谁信啊?还熊呢,这里虽然是原生态的山区,可也不到人迹罕至的程度,有狼早就被报道出了,无疑是霍弋这厮瞎掰出来唬人的,当她是傻的吗? 霍弋气怒当下,伸手不客气的拍了她的脑门儿一下: “别那么多废话,不跑我们都没命,谁会在这时候跟你开完笑?我撑的我?” “啊--”霍弋话刚落,安以然脸就被带刺的细长叶子拉出了道口子,血珠乍现,长约两指节左右,横在白生生的小脸上,挂着血珠子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霍弋愣了下,目光微微一闪,伸手将她的头拉近怀里护着,然而却在此时四下传来“嗷嗷”的狼吼声,安以然乍听之下身躯都僵硬了,伸手立马推开霍弋,瞪大了眼睛,睫毛颤动的频率快得有些异常,脸色煞白,抖着声音问: “什、什么声音?”她听错了吧,幻觉吧,怎么可能啊?狼吼?拍电影儿呢! “我说了是……”霍弋一句话没说完,一条黑影从空中窜过,伴随着“嗷--”一声骇人的声音黑影落在他们不足五米外,一双就跟装了彩灯似地湛亮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嗷嗷”声一声接一声的嚎叫。而与此同时从岩石上不断冒出几头野狼,就跟守卫领土似地立在岩石上,仰天狂吼,俯视下面的人。 安以然瞳孔剧烈收缩,真的是--狼?! 霍弋哪能让她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去?当即一把抱着她直接往斜坡下面滚: “还傻着干什么?跑啊!”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安以然耳边响起,差点就震破了她的耳膜,直到霍弋压着她的头抱着她已经翻滚到小山坡下时她脑中嗡响声才缓缓退去。不过,身上倒是各种痛从各处传来。安以然疼得“啊啊”直叫唤,胳膊也被霍弋压在身下,手骨都快被碾断了似地。 “霍弋,你想谋财害命嘛?碍嗨,我的手,断了都…”安以然被霍弋拧起来,站都站不稳,一片头晕眼花,摇摇晃晃抓着霍弋,背后不知道被多少石子咯了。 霍弋刚想出声,却在当下猛地将她一把推倒。那片刻间,头顶上黑影窜过,安以然被推倒在地,后背又被石头给咯响,痛得她当场呲牙咧嘴,眼泪狂飙。 抬眼看霍弋,只见霍弋压着一头半人多高的狼在地上打滚,嘴里怒吼声不断。 “天、天啦……”安以然吓得脸色发白,瑟缩着身子,也顾不得满身伤痛,忙不迭地的爬起来,拔腿就往山下跑,摇摇晃晃的撞了不少树干。 霍弋一愣,死丫头,竟然就这么丢下他跑了?人都不在场了,他么他还表演给谁?一把推开压在上方的“狼”,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拧起袖子唾了声儿: “个小白眼儿狼!爷回去再收拾!” 拿着锋利的狼爪,往脖子上一抓,“嘶--”他么是真疼啊,几道血痕立现,就跟狼口下逃生的样子一样,手上也来了两下,“狼人”都看不下去了,说: “霍爷,不用当真吧?我们从血库里调了血来的,百分百的真,这伤就……” “得伤,必须得伤全文。” 如今那小白兔别看还是小白花儿一朵,可脑子好使了不少,不动真格儿的,能唬得住她? 通常一个人对别人有多狠,那前提是这个人对自己就有多狠,程度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对自己狠得下手,才能肆无忌惮的对付别人。 安以然一个人发了疯的似地跑下上,途中脚下踩滑顺坡道还滚了好几次。来的时候哼哼唧唧慢慢爬,往回的时候跑得那就跟火箭似的,摔了再爬起来继续,看那样儿真是无比之励志,有动力就是好啊,马力十足。 跑下山了直接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直响。喘匀了才回头望上面,她竟然从半山腰上一鼓作气跑了下来,这一回头望当即瞠目结舌。 身体发软,双手双脚还在抖个不停。安以然按着晕沉沉的头从地上爬起来,霍弋怎么还没下来?往山上望去,她就这么跑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她不跑野狼把她啃了怎么办?她又没力气跟狼打,霍弋应该、不会被狼吃了吧? 安以然有些心急,等了好久没见霍弋下来又大声喊,没回应,安以然转身又跑,她想得搬救兵啊,不让霍弋真被狼吞了她也会内疚一辈子。 然而她刚跑几步,就被人给拉住了。安以然惊吓不轻,回头一看,吓得惨叫连连,边推边打,忙不迭地的后退,脚下一绊“咚”地栽倒在地。 “你,你……是人是鬼……”安以然吓得,脸色几近死灰,心跳得老高,一双眼睛撑得大大的,望着面目全非的霍弋。 这厮够狠,脖子上,胸膛上,手臂上全是清晰可见的抓痕,满身血迹就跟从染缸里爬出来一样。一脸的血,倒是脸上没有伤痕,这能算不幸中的万幸。完好的衣服如今竟成了一片一片,极可怜的挂在身上,露出的肌肉布满伤痕,打眼一看,这不就是个血人? 安以然连连后退,惊恐无度,舌头都打结了,一句整话说不出来。 霍弋火冒三丈,指着安以然大声吼:“你说我是人是鬼?就是想着我送死是吧?可惜了爷爷我是九命身,哪那么容易死?呿!你个白眼儿狼,你竟然就那么跑了?你真那么跑了,好歹我们是一起上山的,你就算远远看着也不至于让人那么伤心啊?跑就跑吧,好歹你该在山下等着我吧?你竟然等都不等,转头就走?我是那么不招人待见啊?好歹我也是个人不是?” 安以然惊诧良久,是人吧,是人就好,虽然恐怖了点,但是是活的。 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是不大敢接近霍弋。毕竟是被狼咬了,万一有什么病毒感染到他身上,就跟那些科幻片演的一样,他被病毒入侵,变成狼人怎么办? “我,我没想走,我就是去叫人来救你。我等了你碍,可你很久没下来,我都跑下来了怎可敢一个人再上去?所以,我只是想去找人。”安以然岔岔的说。 说实话,是她做得不对,一般这种情况吧,他们还同生共死共患难才对,可她扔下他跑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也真是,太无情了点。 顿了下,觉得不应该,可忍不住又为自己解释说:“我要不先跑,我们两个人都得死。这样二选一的情况下,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吧?再说了,你这不是活着下来了嘛?我要没跑,兴许不能帮你,还会给你添麻烦,我也是考虑过的。” 霍弋那脸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当然,被血染了也看不出来。 双手鹰爪一般在她面前比划,狠狠的咬牙道:“死丫头,我恨不得掐死你!” 他后面安排的精彩内容多着呢,她竟然就那么跑了,白费他心思。安以然往后躲了下,跳开两步,腆着笑说: “别掐,我给你叫救护车还不行吗?我真没想丢下你不管的,你信我碍。” 好吧,她变坏了,学会说谎了。可她坚信这是善意的谎言,实在是看见霍弋那双已经要喷火的眼睛她怕呀,这好难得从狼口逃生捡回一条命,如果被他盛怒之下掐死了,那她挂得也太冤了吧?自我安慰道:一个小谎救条人命,功过相抵。 安以然刚掏出手机,救护车已经到了。安以然愣了下,转头看霍弋: “你打的电话?” “不然我是坐这等死吗?”霍弋吼了她一句,心里又低咒了声,该死的,来这么快,差点就穿帮了。 安以然撇撇嘴,好吧,秉着对他那点见死不救的愧疚,不跟他计较。 霍弋上车后,安以然迟疑着不肯上,霍弋抬眼瞪她说:“你要敢不上来,我就把你今天见死不救,忘恩负义的恶行公诸于众,我让你上报。” “碍,你……”她又不欠他的,本来要山上的是他,跟她没关系,有没有她,他都是要上去的,怎么弄得现在好像这事情都是她的错一样。 碍,算了,他刚经历过生死大劫,脾气躁是在常理中,不跟他计较。上车前,拉着医生低低说了句:“医生,我觉得你们得给他打一针狂犬疫苗。” 那医生装束挺奇怪,但也不是不合理,就是穿了白大褂外加带了面罩,所以医护都是。愣了下看向安以然,目光怪异。安以然不好意的笑笑,又低声说了句: “可不能说是我说的,不然那个人会把我撕了的,别不相信,他就有那么坏。” 穿白大褂的医生总算点了下头,安以然爬上车,坐在一边。霍弋那火儿还没消呢,抬眼瞪她,眼里是满满的恨。安以然捂着着眼睛不看他,本来就不是她的错,能不能不要这么怨恨?她也不想好不好?那样的情况下,谁都会想着自救啊。 医生拿着针管上来,还真要给霍弋来一针。霍弋起先还没在意,可那家伙二话没说直接撩开霍弋胳膊上的布条子说:“打一针,防病毒。” 霍弋一听,立马弹坐起来,一脚踢向白大褂火帽三丈,怒吼道: “去你妈的防病毒!爷爷我天生免疫,跟我滚下去,别来爷爷面前碍眼!” 安以然这时候赶紧出声道:“你凶什么凶啊,本来就应该打一针的,这也是以防万一。那些动物身上都有病毒的,你不想自己死于非命,你最好配合医生!” “谁让你多嘴了,滚一边去!”霍弋怒吼道,转脸扫了眼注射针头,身体一个寒颤。有些人他不怕刀子砍,却怕小小的针头,而霍弋就是这类人。 “你,麻溜儿的给我滚蛋,别惹得爷不高兴!”霍弋又踢了白大褂一脚,这次却踢了个空,白大褂已经闪开了,拿着注射器,推压着里面的空气,一滴药水从针尖上冒了出来,形成一滴晶亮的水珠。 笑道:“一针而已,保证药到病除。” 声音清润,安以然愣了下,下意识的抬眼看向白大光,她怎么觉得这声音这么耳熟呢?不会又是她见过的吧?最近她似乎总是遇到旧识啊。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她能认识什么医生啊?大概是男人的声音都差不多吧。 “要不要我帮忙?我帮你按着他?” 安以然比划着说,她认为这针是必须得打的,要不然往后忽然狂狼病发作了,在他身边的人那可就遭了,她这是为了大众生命安全着想,必须得打。 白大褂点头,“这样最好,你压着他胳膊不让动,我动作会很快的。” 霍弋狠狠瞪着白大褂,两人眼神在空中当即打得昏天暗地不可开交: 你明知道我不是被什么狼咬,你要敢给我扎针,回头不拧断你脖子! 白大褂:放心,葡萄糖而已,不是什么药物。还是,其实你怕打针? 霍弋双眼吐出,赤红一片:齐风,你敢动手试试,那只手打的我就卸你哪只。 白大褂眉上一挑:嘿,我不怕。 转身,对安以然说:“小姐,麻烦你帮病人按着,切记,千万不能让他动。” “嗯,好,我会尽力。”安以然点头,卷起袖子,伸手抓了一块布包着手,她还是很嫌弃霍弋血迹斑斑的一身,哪里会用手去接触。 包着手朝霍弋按去,霍弋怒吼道:“死丫头,你敢!” 安以然扑过去压着霍弋,抬起膝盖直接压上他胸膛,那姿势,呃,真是不太雅观。不过她这时候并没在意,压上霍弋的同时伸手往霍弋脑门儿上一拍,恶狠狠的出声道:“霍弋,你给我老实点儿!不然我让你扎两针,不信你试试。” 顿了下,又回头看白大褂,问道:“医生,扎两针也没关系的吧?” 白大褂异常的配合,眼里闪露雪亮的精光,当即接话说,“没关系,这疫苗效果好着呢,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多打几针也是可以的。” 霍弋气得脸色铁青,直直瞪向白大光,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似地。安以然直接无视他,姑娘如今怕是除了沈祭梵以外,谁都不怕。伸手又朝霍弋脑门上拍了一下,恶声恶气道:“你听见了,你要是配合就打一针,你要是不配合,哼哼……” “死丫头,你给我记着……”霍弋狠话还没撂完,安以然那又是一下往他脑门儿上拍去,拍得还挺过瘾,那是把霍弋羽毛球在拍了: “闭嘴最新章节!”安以然瞪他,回头再看向医生说:“我觉得需要给他先打针镇定剂。” 这姑娘倒是很会支配别人,白大褂一听,点头:“对,这样也可以。” 姑娘惊讶,出声道:“碍,你怎么都没点儿主见啊?” “你们都给闭嘴!臭小子,你要敢在我身上添个针孔儿,看我不把你胳膊卸了!”霍弋狠狠吼出声,安以然扭头瞪着霍弋,觉得这人脾气真是太臭了,怒道: “碍,我们都是为你好,你别总把别人想的那么坏心。你以为我们是在整你啊?你知道病毒有多可怕吗?不识好的家伙,要不是我心里有点愧疚,我才懒得管你!”霍弋撑起身要反抗,安以然直接往他胸膛上坐去,一坐,霍弋当场内伤。 “嗷--”霍弋闷声而出,心肝脾胃肺直接受到波及,沉声痛呼道:“死丫头,你到底多重……给爷起开去,内伤!” 安以然埋着声双脚踩着霍弋破烂的衣服,双手压着他胳膊,忙里偷闲回了句:“我不重啊,你忍忍先,你放心,内伤了正好医生在,觉不会死的。” 转头再看向白大褂说:“你快点啊,是扎胳膊上吧?”如果是扎屁股上,她想她应该回避比较好,她没有要占谁便宜的意思。 “嗯,哪都行。”白大褂一撩袖子,准备上阵。 安以然额头已经沁出一层密密细汗,听了这白大褂的话倒是愣了下,这医生,有点随便哈。不过,兴许人家是技术高到扎哪都成呢? 霍弋最终被扎了一针,针尖扎进血肉里那瞬间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似地,刺痛在脑中无限扩大再扩大,清清楚楚感觉到针头扎破皮肉往血肉里深入的过程。狠狠咬牙:他么这是在要他的命啊!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霍弋那短短几秒钟真就是生不如死了,脑中把安以然和齐风的脸一遍一遍的放过,想着往后怎么讨回这笔血债。只是,这厮似乎忘了,这一切不都是他自找的?害人终害己吧,这就是现世报啊。 白大褂拔了针头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颇为满意的点头道: “嗯,很好,我能肯定,他明儿就能生龙活虎的一准比以前更能蹦。” 安以然在白大褂拔针过后也立马跳开一边,听着白大褂的话呵呵笑着,医生该做预言家了呀。白大褂拿着注射器扔给安以然,说:“拿去玩儿吧。” 安以然抱头躲开,捡着注射器又丢还给他,说:“不要不要,我不玩那个。” 她也怕得很,刚看霍弋打针她就已经浑身毛骨悚然了,哪还敢再拿着呀。再说,她又不是小孩子,拿着那玩意玩儿,像话吗? 白大褂看霍弋黑沉着脸慢悠悠的坐起来,心里一抖,立马转身跳下车,“嘭”地一声合上车门。敢整老大,这事儿没完呢,先逃命再说。 车子开动了,安以然坐得远远的,霍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看。安以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回来,润了润唇瓣,试着为自己辩解说: “碍,你别小气行不行?我们是为你好,只是打一针预防而已。你也要对自己负责啊,那些动物可不是一般的动物…别那么瞪着我,好像我犯了大错似地。” 霍弋一双眼睛跟点了把火似地,亮得扎眼,目光锐利,直直扎向安以然。良久才咬着脸上肌肉说:“死丫头,我要掐死你!” 说着就朝安以然扑了过去,安以然一惊,不是吧……压根儿来不及想任何,黑影已经直面扑来。安以然当即抱头鼠窜,早知道就应该给他来一针镇定剂了。 “霍弋,你这个小人!我是为你好,你不识好人心,小人,小心眼儿,你不是男人嘛?你一大男人跟我小女子计较,你还要不要脸啊,啊……滚开……” 霍弋一把抓着安以然,红着眼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握着她双肩的手直往脖子上卡。安以然哪会那么蠢把脖子伸给他掐?推他的双手立马转道改成抱住他,脑袋往下面一缩,当下往他腋下钻去,紧紧抱着这厮堪比女人还细的腰,两人就跟干架的似地,她大半力气都往他身上撞了,霍弋一个没站稳,“嘭”地一声儿直接砸在了车厢内。闷哼痛呼,两人都给砸得头晕眼花。 霍弋怒红了眼,卡不到她脖子,翻身把人压下面,又连着几个翻滚,左右撞在车厢上,看准了势头狠狠撞着她。安以然被撞得血气翻涌,谋杀,谋杀啊! 车子停下,很快车后厢门打开了,白大褂就察觉不对嘛,怎么后面跟打仗似地,车子都快被掀翻了。门一打开,傻眼了。脸色抽了下,阴阳怪气的说了声: “哟呵,遍体鳞伤了还不忘那事儿呢,打扰了啊。” 白大褂这就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啊,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人两人瞧,不想走,精彩大戏来着,得好好观摩观摩,他还没见过老大的现场版。 霍弋同安以然的姿势,实在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正好翻滚在地上,霍弋在上头,安以然脑袋还被夹在霍弋胳膊下面,露出一张憋得通红快要窒息的脸出来,腿也刚好踢在霍弋腰臀上。本来是打得不可开交,可外人眼里那就是激情四射啊。 都没想到门会突然间打开,两人都一愣,安以然总算抓住机会从霍弋身下钻了出来,连爬带跑的往外爬,直接跳下车。白大褂伸手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人,安以然顺手抓着白大褂连声的咳,脸上涨红的色儿很不正常。 “疯子,肯定是病毒发作了……”一边干呕着边断断续续的说,白大褂莫名,往里头瞅了眼,霍弋已经坐了起身,低声说:“干架呢这是?” “他要掐死我!”安以然怒声吼道,白大褂眼里满是笑意,好在他躲得快,这要是他后面,合计现在脑袋已经搬家了。 安以然说:“你快点给他打镇定剂,我感觉他很不正常,像要发疯了。” 白大褂点点头,朝里头问了句,“您是要配合我们打针还是自己安静?” 霍弋怒声一吼:“滚!” 白大褂点头,“嘭”地合上门,转身对安以然说:“他选择自己安静,镇定剂是能冰冷安静下来,可这东西不是随便能注射的,乱注射只会对病人造成影响。” 安以然咧了下嘴,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吧,她多心了。不过她倒是确定了一件事:霍弋怕打针。 “我自己坐车回市里,医院就不去了,他会自己联系他身边的人,你们不用担心。”安以然说着就要转身,她可不想再搀和进去,那就是个疯子嘛。 白大褂愣了下,立马抓住她衣服说:“不成不成,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这是医院规定的程序。再说,他好歹也是个病人,总不能血迹斑斑的去给自己办入院手续吧。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能丢下病人这么走,何况你们还是朋友。” 安以然哑然,顿了顿连连摇头:“不是朋友不是朋友,是陌生人……碍,好吧,陌生人也不能这么扔下他不管,毕竟伤得那么重。” “那你坐前面去吧,我看病人情绪不太稳定,确实不好当面再刺激他。”白大褂说得有板有眼就跟真的似的,安以然连连点头,她就是不想跟疯子呆一块啊。 …… 龙泉山上有野狼出没,这事儿安以然回去后跟家里人说,谁都不相信,安以欣直接指着她鼻子一通好说,直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安以然觉得委屈:“我是真的看见了的,个头半人多高,是真的,还把我朋友咬伤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好吧,你们就算不信我说的,可我朋友是真真正正躺在医院里啊,医生也诊断说就是抓伤,还打了疫苗…碍哟,你们怎么不信呢?” 安父安母对望一眼,这孩子啊,还是太单纯了,野狼?要说在戈壁大漠里发现还有几分可信度,这里?倒是照顾了安以然的情绪,没说话。 安以镍也笑笑,夹了块肉放在安以然碗里说:“信,我们信,改天有空去医院看看你那位朋友,毕竟是跟你在一起时候受的伤,表示表示也是应该的。” “好啊,”总算有一个信了,立马点头,可点头之后又摇头说:“不要了,还是不要去看他,跟他都不是很熟,而且那人特别烦人,还是不要了。” 安以欣冷眼看她,搁下筷子冷声道:“安以然你多大的人了还满口胡话?你那德行就是从小养成的,虽然是无关紧要的话,可这样行为实在太糟糕。” 安以然表情僵在脸上,看着安以欣,抿着唇不说话。饭桌上瞬间有些尴尬,良久安以然放下筷子认真重复道:“我说的是真话,我没说谎!你不要总冤枉我!” 起身拉开椅子进了房间,外面安父也放下筷子,顿了顿道:“以欣,你那脾气也该改改了,说话别总跟吃了火药一样,你妹妹心眼小,你是姐姐,让着她点。” “我让着她点没关系啊,我已经在学着接受她,做错了什么我也都没说,可爸,她就算做错了我说两句都不行吗?您觉得我是哪里说错了?还是爸爸你相信龙泉山有狼的事?这种话三岁小孩都能分辨得出,我们不指出来是纵容她的瞎编胡造,这样的行为不在一开始就阻止只会变本加厉TXT下载。瞎编乱造没什么关系,就算说话不靠谱,那也得有个度!”安以欣义正言辞的说道,本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有人反对,当然要据理力争,本来她也觉得这事上自己没错。 安以欣话说得没错,都赞同,可还是觉得她过了些,一时间都没说话。 安母没说话,毕竟不是自己生的,若是以前,安母铁定已经开始煽风点火了。可现在不一样,也看清了如今这个家是靠谁撑起来的。大抵也是真的看淡了不少。这大半年的时间她就跟重生了一样,看清了很多事,跟安父从来没有这段时间这么亲密过,当初强求的现在都得到了,一辈子也算圆满了。 对安以然不是有别的心,是觉得跟安以然直接的相处还是有些尴尬。毕竟当初怎么对人家的她自己清楚,说话都尽量说好的,这时候自然不会再说。 安以镍沉默了下说:“以欣,不是说你说得不对,而是你话有些过,换个说话方式就不会闹成这样?委婉一点说嘛,以然是你妹妹,不是你的下属。” 安以欣推开面前的饭碗,沉下脸子扔了句:“你们就护着她吧,人半点没长进,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你们以为这是为她好那就继续这么做吧,我才难得管。” 安父心里闷了口气,家里孩子就跟祖宗似地,说话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怎么,当他死了吗?推开身前碗筷,转头看了眼安母道: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说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自己就十全十美了?” 安母脸色有些白,这是安父在这半年时间里第一次给她下脸子。安以镍看不过去,低沉喊了句:“爸,脾气天生,你能怪得了妈吗?” 安父看了眼安以镍,转身也回了屋。安母那就是颗玻璃心啊,婚后虽然不受丈夫宠,可也是人前人后拥护着的,没受过气。夫家没落,不离不弃跟着,这段时间夫妻感情是好了,她也不怨了,可今天,竟然为了孩子数落她。 孩子们长成什么样,能是她一个人的错?他当父亲的就没一点责任?出息了就是他的功劳,出差错了,就该她挨骂。 安以镍坐近安母,安以镍倒是安家人中变化最大的一个,以前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走哪都将排场,如今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会为了公司的事亲自上门求人,三次五次都成,也肯放下态度卑微的听别人吩咐。也不那么讲究,甚至啤酒肚都出来了,他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真真正正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对家里也比以前上心,当初他就觉得自己是安家的长子,要什么家里都该给他。为他做事,那就是天经地义,没想过家里人分毫。现在是真上心每一个人,父母,妹妹,都看在眼里。 拉着安母说:“妈,爸那话只是说习惯了,顺口说的而已,你别往心里去。难道就因为爸那一句话你就要全部抹擦他对你的好吗?以然性格不好,以欣性格也不行,她们两从小到大就是对头,你见过她们好好说过一次话吗?姐妹哪有隔夜仇的?是我们自己把事情看得太大了,太紧张这样的关系。” 顿了下再说:“以然的事啊,还就只有以欣说她才听。虽然脸上不待见,可以欣的话,小妹都是听进去了的,也都记着。如果以然有什么不对,黑白脸都得有人来当。我们都太敏感了,其实以然并没有那么小气。” 安母眼眶泛红,良久才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跟你爸说去,别一有事儿就拉着我说,弄得跟我犯了多大错似地。” 安以镍伸手抱了下他妈说:“还是我妈大度!” 安以镍的变化,安母是最看在眼里的,毕竟安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一边对安氏破产耿耿于怀,一边又感激着这次变故,如果不是这次变故,安家这个貌合神离的家怎么会有同心协力的一天? 安以镍松手的时候说: “妈,我今年三十三,可我却觉得我才二十三,感觉像刚毕业一样,这半年才是我真正的人生。妈,我感谢您,感谢爸,感谢两个能干的妹妹,感谢这个家!” 安母眼眶有些湿,拍拍他的手,点头,“行了行了,妈知道了。” 安母起身,看了眼女儿们的房间,两孩子是对门,叹口气说:“我去看看以然那孩子,难得和好的一家人,别因为这么点小事又心生隔阂了。” 安以镍点点头,安母进了了安以然房间,安以镍转身推开了安以欣的房门。 没多久安以镍和安母前后从房里出来,屋里一片安静,大概十分钟左右,安以然和安以欣的房门竟然奇迹般的同时打开。 对门啊,同时打开看到对门的人,那在置气后是挺尴尬的事儿。 到底是安以然心软,僵着脸低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安以欣倒是愣了下,还想着怎么开口来着,话竟然让安以然先说了,很想把态度放软,可习惯养成了。冷冰冰的出声道:“谁要你道歉了?” 安以然愣,“我都已经说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安以欣吸了口气,看她,半响才道:“不怎么样,让你别总跟傻帽儿似地往外面跑,自己又没本事还一个劲往外面冲,总有一天会惹出大乱子来,到时候别想让家里人出面。” 安以然一口气给堵在胸口,气得不行,半晌嚷道:“你说句好话有那么难吗?” 真是太伤人心了,有她那么说话的吗? 安以欣觉得她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转身进屋,“嘭”一声甩上门,独留安以然一个人靠在门口挤眉瞪眼生闷气。 安以然觉得这事情不能这么算,第二天就往医院跑了。 安以然一进病房就冲着他大声嚷嚷:“霍弋你赶紧起来,跟我回家,你跟我爸妈说你就是被狼抓伤的,我们是真的遇到野狼了。你起来,你要给我作证,我说的他们都不信,还要带着医生开的证明……” 大概意思就是要霍弋跟她回家做证人,由此看来,姑娘其实也挺执着的一人。 霍弋手脚都被包得厚厚的,脖子固定,手固定,腿固定,整个儿一木乃伊。 安以然一通吼完觉得气氛不大对,站在霍弋床前跟他大眼瞪小眼,不出三十秒,证实了她的预感。 “哗--哗--”连着几声帘子在轨道上滑动的声音响起,原本一间单人标准间的病房在一面帘子拉开后变成了一间偌大的套房,是套房没错。 这倒不是问题所在,头大的是,站了两排身形高大的男人,沙发上坐了不少人。怪不得屋里有些缺氧,这么多人呼吸,能不缺氧? 实在太丢人了,安以然当下欲盖弥彰的双手捂着脸,赫然道: “你有客人,那就算了吧……我想我来得不是时候,那我先走了。” 转身开溜,霍弋微微动了下手,离得最近的人立马侧身拦住她。霍弋慢搭斯里的开口说: “他们不信你?” 安以然立马转身,点头,一个都不信她。 “这很简单。”霍弋目光扫向另一边的人说:“翔子,把报纸给她带回去。” 霍弋这人就是狐狸精变的,脸长得像,脑子也精得跟狐狸似地。报纸都给准备好了,那叫翔子的年轻人把早就压在一边的报纸递给安以然,又赶紧推开。 安以然有些怔愣,上报了吗?翻开报纸,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对啊,这么大的事,肯定会上报。霍弋,你好好养着,我得空了再来看你。” 抓着报纸头也不回的跑了,本来她跟霍弋不是很熟,在她那儿,霍弋自然是连朋友的程度都没达到,当然不会为他多停留。 霍弋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微微拧了下眉,坐起身,一把扯了手上的石膏套子,冥思苦想,他怎么觉得这事儿是自己被设计了?跟他预期的结果差了不止一丁半点儿。 他本来是要来一场英雄救美,让小白兔把他当救命恩人看来着,就算不是救命恩人,至少也得是英雄吧。可事情一再跟他的设定出偏差,伸手刮了下下颚,难道是他水平下降了,连只小白兔都搞不定? 安以然捧着报纸兴奋了一天,总算到了下班时间,回家头一件事就是把报纸拿出来,脸上满是得意: “爸妈,今天的报纸你们看了没?野狼的事登报了,看吧,我没说谎对吧?” 安父安母愣了,安母摇头,她没看报纸。倒是安父有些疑惑,他看了报纸啊,没发现哪有野狼的新闻。 “哪家报社的?哪一版啊?”安父问了句。 “没看吗?就是京都早报啊,你看,还好我带回来了。”安以然把报纸拿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6,奋发图强 自甘堕落 还是头版新闻,安父仔细看了两遍,除了头版新闻外,倒是跟他早上看的那一份不出半分差错。舒榒駑襻 莫名的看了眼安以然,安以然笑着看他,安父点头:“是,是有这么回事。” “嘿?”安母那也明显也上心了,凑上前去,拿着报纸认真看着,那照片拍得真真儿的,“还真是野狼啊?”又抬眼望向安父笑道:“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儿都有,野狼都出现了,住那附近的人可真得小心了,这畜生可是会吃人啊。” 安以然连连点头:“是啊,可凶了,我朋友被咬得满身是伤,医生说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我看见他那时候吓我了一大跳呢,满身都是血。” 安母听得一愣一愣的,倒是深信不疑了。安父一边微微皱了眉,觉得这事情真是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子怪异。无论是这件事还是那份报纸,都蹊跷得很。 安母看了报纸又扔开,怕晚上恶梦。安母撒手,安父又接着看,还是不大信啊,反复拿着报纸确认,是京都早报没错啊,可这头版怎么跟他看的就不一样呢? 安母已经起身了,边往厨房走边说:“以然啊,先把汤喝了再吃饭啊。” “哦。”安以然顿了下,起身跟着走厨房去边问:“妈,汤里是不是加什么料了?我这段时间一直闹肚子。也没乱吃东西啊,想了想就喝汤了。” 安母头也没回的说:“大概是何首乌吧,你姐姐说你头发掉的厉害,让我给你补补,老那么掉,别到时候头发都掉光了,那可真是难看死了。” 盛了汤,吹了吹,端给安以然,安以然赶紧接住,安母再说: “我去中药店问了,那个老中医是妈的朋友,他说药物还是少吃的好,倒是建议买首乌炖汤,每天喝,坚持下去还能补气。头发能长得又黑又亮,我看你这段时间,头发掉的是少了,看来是真的有点效果。” 安以然微微皱了下眉,真有效果吗?头发是好像没掉得前段时间那么厉害了,她还以为是她最近生活作息规律了的原因,原来是这个汤的功劳啊。 “妈,谢谢你。”安以然矫情的说了句,顿了下忍不住又问:“可是,怎么会闹肚子啊?是不是没洗干净,还是跟别的食物相克了?” “没有的事,你爸洗的,他能洗不干净?应该是放多了,首乌就通肠胃的作用,没吃过的人一开始吃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再说,闹肚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多闹几天习惯就好了。”安母等着她喝完好准备晚饭。 “碍……”安以然拧着眉头一口干了,她还能说什么啊?安母是为她好,多少是她妈的一片心,闹肚子也忍了吧,总不要伤了老人家的心才好。 空碗递给安母,说:“妈,要不要我帮你啊?我帮你洗菜吧。” “行了行了,让你爸进来就是,你出去吧,累一天了,休息去,你不是大晚上还在涂涂画画?现在画去,白天要上班,别总那么晚睡,电费也不便宜。” 安母推着她出去,又喊安父。安以然本来挺感动来着,可听到安母后面那话,心里不乐意了,小声嘀咕道:“能费多少电啊,灵感那个东西要夜深人静才有嘛。” 安母抬手作势要敲她,安以然脖子一缩,立马开溜:“我什么都说,画画去。” 安父乐呵呵的看着跑进屋去的安以然,进了厨房,边说:“别管她的,她那也是搞创作,晚上大家都睡下了她才能静得下心去。” 安母没接话,倒不是介意安父为安以然说话,是总算感受到一家人的感觉了。 晚上大家都睡下了,安以欣推开安以然的门,安以然坐在地上画漫画。漫画的稿费收入对她来说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开心之余也感激着每一个支持她的读者。工作再累,每天点开网页看有无留言已经成了她的生活习惯,不管再晚再累。 “你怎么总坐在地上画?冬天也这样?”安以欣抬脚踢开铺了满地的画稿,走了进去,在她床沿边坐下,目光淡淡的扫过她正在走动的画笔。 大概还是因为不是本职的原因,安以欣是真没觉得画漫画有什么出息,她眼里那就是小孩子捣鼓着玩的玩意,上不得台面的。国内也有不少有点名头的漫画家,可那也是万人之一,要想靠画那个劳什子漫画出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是个人爱好所向,安以欣即便心里有意见,也没多说什么。 “还不睡?”安以欣坐了好大会儿,安以然没抬眼也没说话,所以又开口问。 安以然心里介意着呢,介意安以欣进来时踢开了她的画稿,好歹那是她的作品,怎么能被她随意踢来踢去?进来时候说一声,她会给她收拾路出来的啊。沈祭梵那么孤傲的人都不会这么糟践她的画,进她屋子都会等着她捡开路才进,不会像这样直接踢开就进来。其实,当事人心里是很介意的。 安以然大度,那是没把事情放心里去,她不介意。可其实她是顶小气的一人,只要碰触她在意的事,那是真的没办法无动于衷。以前她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个挺淡然的性子,反正十几二十年了,一直都这么无悲无喜过来的。可近一年多来,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她是个挺自私挺小气的人。 听见安以欣问话,安以然还是出声,不乐意出声呗,生闷气呢。 安以欣有些上火,俯身抢了安以然的画夹,带着火气说:“你哑巴了还是聋了?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吗?安以然,你看看你这性子,真是……” “碍,我怎么样爸妈都还没说话用得着你来说吗?你不说以后都不会再管我的事吗?真是的,谁稀罕你管了呀?你看看我的画都成什么了,就因为你这一动,我今晚上还得熬上半小时重画TXT下载。”安以然也是真有点火了,皱着眉嚷嚷出声。 安以欣在抢她画夹的时候太突然,安以然笔下没注意,画夹一被拉动,笔尖停在画纸上拉出老长一条墨线,长到整篇画纸,分外清晰。是铅笔能擦掉没错,可那已经在画纸上拉出很深的纹理了,就算能擦掉画稿也是白费,必须得重画。 能不生气嘛?安以然气鼓鼓的瞪着安以欣,可惜她到底不是暴力女,不然早跟安以欣打起来了。安以欣脸上冷冷的,大概也意识到有点过分了,没说话。安以然夺回画夹,撕了画稿准备重新画。 动作幅度有点大,旁人眼里,那就是撒气来着。 安以欣顿了下,冷声说:“行了,不就是一张画吗?多画当练手了。” 安以然差点就想说,她工作的时候都不喜欢被人打扰,难道别人就喜欢吗?真是高高在上惯了,老这样不尊重别人的劳动,难道就只有自己做的事才算正事,别人做什么都胡闹吗?画漫画也是,做策划也是,没一样安以欣能看得上的。 想了想,还是算了,一家人才和和气气的过日子,这要是闹起来,谁都不安生。到头来为难的还是只有父母,安以然想,就算这来之不易的家好了,不闹。 “明天让大哥给你买张拷贝台吧,以后像这样出错的时候,直接拷贝着来,要快很多。不然每天多重画两天,你还要不要睡觉了?”良久安以欣才低低说道。 安以然手上铅笔顿了下,拷贝台是做动画的人必备的工具,可好在她现在只是画漫画,不用画运动规律,所以买拷贝台倒是多余了,用不上。 “反正我也用得着。”安以欣顿了顿,接了句。 安以然一听,高兴了,多一个人用就不算浪费,仰头应话道:“好啊。” 到底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安以欣一示好,刚刚那茬儿就算过了。搁下画夹问: “你不睡,找我什么事啊?是有事吧?” 除非赶工的时候,安以欣作息向来规律。毕竟不如安以然年轻,二十**了,必须得注意这些。到底也是爱美丽的女人,对自身要求很严格。 “约谢豪出来吃个饭吧,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都在一个城市生活,还能老死不相往来吗?我们是有修养的人,约个时间吃饭,以前的恩怨都结束。”安以欣想来想去还是打算直说,就一个目的,她想见谢豪。 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可在见面之后她才猛然惊醒,对谢豪的爱,竟然已经延伸到骨髓,不看不碰不想,他会暂时被掩在心底。可不期而遇之后,就是再也克制不住的想念,他的声音,他的脸,一遍一遍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忘不了。 安以然愣,慢慢的扭头望向安以欣,吃惊问:“什么?” “约谢豪出来吃饭啊,哪有一辈子的仇人,商业圈没有永远的敌人。”安以欣云淡风轻的说,似乎没有没把这事真正放在心上,就是随口一提而已。 安以然看着安以欣的脸,微微皱眉,“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豪害安家成了什么样子,你都忘了?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原谅?” 安以欣笑笑,不答反问:“安家曾经对你有过之无不及,可你也走了回头路,为什么呢?” 安以然被问住,良久才说:“那不一样好不好?你们到底是我的亲人。可谢豪不是,他做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攀权付贵,眼中只有利益两个字,他不是好人…” “行了,是不是好人都该给他一次机会。我相信在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安家获得了新生,对于以前的事都不要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与其去埋怨对手,不如感谢对手给我们一个自我强大的机会。”安以欣低声说道,眼里充满慧黠。 安以然愣,这话说得也、太高层次了吧,她那心思在安以欣面前立马弱了。低下头,想了良久,到底是比她早踏入社会几年啊,看事情都比她看得开。 安以然是绝对没想过安以欣的话是真是假,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小心眼儿。顿了顿,抬起头确认道:“姐,你是还忘不了谢豪吗?” 安以欣一愣,忽然笑出声,一脸的不可思议,出声说:“怎么会?” 挥了下手,继续说,“都是过去的事了的,我只是不想都是同行,以后肯定有见面的时候,早早把那些不愉快抹掉对以后的三人行的发展也很重要。” 倒是有些语无伦次,她化不化解和谢豪直接的隔阂,跟三人行有什么关系? 安以然皱着眉头问:“真的吗?” “真的。”安以欣点头,安以然笑了下,点头说:“好吧,我想多了。” 可忽然又觉得奇怪啊,从地上爬起来往床上爬,边说:“为什么要我约他呀?我跟他很久没有来往了,那时候怕你误会,我真的是见到他都饶开好几里路走的,再说了,我也没有他号码,还是你联系吧,本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得跟我一起见啊,我们都是三人行的人。这也算是公司外交了,我查了下,谢豪的公司不错,短短八个月时间就已经成功上市,而且业内评介也颇高。怎么着他以前是借着我们安家走上去的,如今,我就算是借势吧,找上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安以欣深知该怎么攻克说服安以然,开口闭口都是为了三人行,无论怎么样,安以然都不会拒绝。 安以然一听,果然认同了:“是啊,当初他踩着安氏有了今天,我们如法炮制,也不算小人,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好,到时候能拉下他。”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小心眼儿了?”安以欣有些诧异,这个妹妹,似乎跟她印象中的形象越来越不一样了。 倒也不是有什么大变化,照样什么事都做不好,照样什么都无所谓。可细细一看又不尽然,她要坚持做的事拼了命也要做好,就像婚礼策划。要说什么都无所谓,可她偶尔又小气得令人发指,比如刚才那破画儿。所以,有些看不懂她了。 “哈?”安以然被指出来有些尴尬,吐了下舌头,嘀咕道:“哪有?” 她说的不对吗?谢豪那样的人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是要借他的势,也没什么不对。他不仅害了安氏,走的时候还带走一大批安氏高管,这样的人就是没有行业道德和操守。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们还需要顾及那么多吗? “真的要我打电话吗?可我没他号码。”安以然其实很为难,她也不是那种分手就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可她是真的没办法再跟谢豪有任何瓜葛。 如果,只是分手,是她的原因导致他们无法继续,再见面时她一定含笑说“你好,最近好吗”。可不是,谢豪明显是带着目的走的,甚至没给她一个像样的理由。这也就算了,她最介意的还是谢豪找了她亲姐姐,换别人可能好一点,可是,自家的人,这让她感觉有点恶心。 以前高中有个男生追钱丽,交往不到两星期两人分手了,改追求安以然。钱丽倒无所谓,可安以然接受不了。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那种好朋友好姐妹的前男友,她接受不来,光想想都觉得那种关系恶心。 当然,这跟她身边的人没关系,只是单纯厌恶那种感觉罢了。 安以欣翻出号码给她,安以然哭,她明明有号码为什么自己不打让她打? 一边拨着号边咕哝说,“真是的,明明你也可以打的,自己的不用用我的,话费又不报销,而且我又不是公司负责人,怎么说嘛真是?” 电话通了,安以然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对方就接了起来:“哪位?” 安以然愣了下,这么快就接了,才响一声吧?顿了下说:“我,安以然。” 安以欣也没料到这么快就接通了,立马抢了安以然手机,安以然倒是乐得让给她,可谁知道安以欣只是按了免提,又扔回给安以然了。 安以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反正几句话而已,谁说不一样嘛? 那边谢豪这时候正开车回家,带的蓝牙耳机,所以一通话就接了。蓝牙连了他几部手机,无论私人电话还是公司电话,接通之前他都不知道。所以当他听到是安以然的声音时诧异了:然然?下意识瞄了眼时间,这晚了她找他什么事? “嗯,有什么事吗?”声音略底,疲惫显而易见。 安以欣一听谢豪的声音有些难以自持了,紧紧抓住衣服,警告自己不要失控。 安以然抓抓头发,碍哟,该怎么说好呢?冒然就约他吃饭,她可是记得才不久才对他恶言相向,这是不是变得有些快了? “也没什么吧,你什么时候有空啊,一起吃饭。”安以然就跟机器一样,说着冷冰冰的话,苦哈哈的看着安以欣,她也要脸啊,这么反复无常的态度,又不是小孩子无所谓,她都多大了啊? 倒是谢豪没在意,顿了下,直接答应:“好,不过近两天有点忙,有时间我会联系你,这是你现在的号码是吗?” 安以然胡乱应了声,匆匆说了句:“那这样就再说吧,挂了TXT下载。” 通话结束,安以欣还沈醉谢豪的声音里没回过神来。他现在比以前沉稳能干多了,她知道当初他是在她手下做事,让他束手束脚了,如今有自己的公司便可以大刀阔斧的表现自己,现在的谢豪,已经锋芒乍现。 安以欣很清楚谢豪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很压抑,又要顾及她不能表现太突出,又要想办法凸显自己的才能。对于像谢豪那样有野心的人,背弃她,是早晚的事。她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总希望他会念及两人的感情。 却不想,他与她之间,根本就是逢场作戏。 安以欣回过神来,有些情急问道:“你说完了?约到什么时候?” 安以然微愣:“你没听吗?那个人说最近有点忙,有时间再联系。”想了下,猜测说:“或者那个人根本也不想跟我们见呢,大概觉得没脸,不好意答应。” 安以欣勉强笑了下,没约到啊,她以为安以然能约到呢。拍了下安以然说: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起身到门口时又停住,回头补了句说:“他联系你,记得跟我说声。” 安以然已经又滑地上了,抱着画夹子没抬脸,只低低应了句:“哦。” 安以欣嫌她态度不好,想提醒她上点心。可一想,自己这要是表现得过于在意,难免让她怀疑。这么想着,就没再出声,转身退出房间。 谢豪电话是两天后打来的,正好是周六。 虽然是周六可三人行还是有人在加班,安以欣同安以然自然也在公司。早上进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商定好了,下午早点下班,晚上聚餐。 有好处儿时候,小赵儿一准在。本来今天没他什么事,跟安以然通话时问出了点苗头,这不,人五分钟没到就出现在公司了,咧着一张嘴傻笑呢。 安以然瞟了他一眼,正好,申报公司的材料让他弄,她对这些东西不太懂,交给小赵儿做她挺放心。小赵儿第三次声明说: “头儿,我今天休假。” “那你来公司干什么来了?你休假就别来公司,来了公司就得做事。”安以然义正言辞的反驳,这同时已经将堆在她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材料往他身上堆。 小赵儿苦拉着脸抱怨:“就没见过你这么奴役人的上司,你这是最大限度压榨我的劳动力啊。” 小赵儿这人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可做起正事来还是很严谨的。安以然要上心做一件事也能做得漂亮,就是慢,能急死人那种。小赵儿不仅做得好,还很有效率,这也是安以欣在发现小赵儿其实是个人才后,想方设法挖她那边去的原因。 话是那么说了,可小赵儿对这事还是挺上心。他今天来公司除了晚上聚餐的原因外,做申报材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毕竟是他们公司准备转型的大事,材料交给安以然来做,他不放心。当然了,这话他不会说,免得打击人。 小赵儿把事做了,安以然就没事做了,拿着铅笔继续勾勾画画。谢豪的电话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约中午吃饭,安以然抬眼朝安以欣那边瞟了,觉得安以欣可能抽不出时间,就给回绝了。可谢豪不肯,说: “再忙也要吃饭,不会耽误很长时间,我开车来接你。” 安以然又望了下安以欣那边,想想也是,再忙也要吃饭。顿了下说:“知道红馆吗?去红馆吧,离我们公司近,你反正开车的,远近都无所谓。” 如果是以前,安以然一定会左右为谢豪考虑个遍才说话,而现在,那都已经过去了。她才不愿意再为他着想,一个伤害她不算,还伤害了她的家人,害了她的家的人,在她这里,那就是十恶不赦。安以欣释怀,不等于她也能既往不咎。 谢豪确实有些讶异,太了解她,所以清楚她极少这么有主见。分开的这一年多时间,她倒是长大了不少。觉得这样也挺好,以前她性子上是软了些,如今骄横一点,人倒是更鲜活了,他也乐意接受。 “好,红馆,就这么定了。”谢豪笑着说,他话刚落,安以然说了声再见就挂了。谢豪看着手机,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他得再追求她一次。 谢豪就是动了想把人追回来的心思,谢母中风,瘫了一侧身体。谢母不待见安以欣,如今是更不待见冷萍。起初是觉得冷萍这女人勤快,又听话,可谁知道这女人曾经竟然是卖的,这给谢母气得不行,见一次打一次,手边拿得动的都往冷萍身上扔,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吃素的,她就认定了是冷萍勾引了她儿子,就要打死这个狐狸精。 家里不和,这也是谢豪身心疲惫的原因。谢母怎么都不接受冷萍,再说谢豪也没有要跟冷萍结婚的意思,如今还在一起,那只是身体需要而已。如今又加上谢母身体不能动,是请了专人护理,可毕竟谢豪信不过,还得让冷萍去照顾。 说到冷萍,这女人也是个可怜的。一直被男人利用,心甘情愿当了棋子。以为在安氏破产后谢豪会给她一个承诺,却没想到谢豪连提都没提及。只要她开口要求,谢豪就以各种理由搪塞,如今更好,直接说母亲不同意。 冷萍只能这么拖着,在谢母身边每天的受的气够好些人一辈子的了。有时候气极了真想扭头就走,可出门就心软了,她放不下谢豪。 有野心的男人即便坏得彻底,也能迷到不少女人。谢豪如斯,冷萍和安以欣就是例子。也真不知道谢豪这人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今世才这么好命。 谢豪看到安以然时候才想起她曾经的好,或者说,他就是从没忘记过她。她不争不抢,害怕的时候抱着他求安慰,他失意时候她陪在身边。相互温暖着,现在想想,那些才是最珍贵的。在谢母一再念叨安以然时,谢豪想要追回安以然的心越来越强烈,觉得这辈子适合做他妻子的除了安以然没有别人。 中午下班时候安以然这才往安以欣那边去,趴在安以欣办公桌前说: “姐,吃饭去。” “你先去吧,我把这点做完。”安以欣头也没抬的说。 安以然点点头,笑着说,“好吧,我等你,你慢慢做哈,不着急。” 就让谢豪等着呗,答应跟他吃饭就已经不错了,等几小时也是应该的。 安以欣听她这话时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下,抬眼看着安以然,“有事求我?” 安以然被问得莫名,仔细想了下,摇头说:“没有啊,为什么要这么问啊?” 安以欣抬眼扫了她一眼,将目光拉回电脑屏幕,语气冷冷淡淡的说了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那心里装的什么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 安以然呵呵笑起来,拉着椅子摇头晃脑的说:“你猜错了,我是真没事找你。就是等你吃饭的,那个人说中午一起吃饭啊,已经在红馆等了。不过我们不急…” 安以然话还没说完,安以欣立马站起来,气怒吼道:“约了人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不是说了他联系你的时候要跟我说吗?安以然你是不是存心的啊?” “我在跟你说啊。”安以然被安以欣忽然炸毛弄得有些莫名,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语气当然也不会软,振振有词道:“我也是看你在忙才没跟你说,谁让你总让我不准打扰你来着。反正也就是吃顿饭而已,下班再跟你说好了,现在又没有多晚啊,你先做你的事情嘛,有什么可着急的?” “你,你还有理了?”安以欣气得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扔下安以然进了卫生间:“在外面等着!” 安以欣心里跳得厉害,要见面了吗?对着镜子反复看着今天的妆容,又看看身上的职业套装。懊恼得不行,她怎么今天就穿了这么身廉价货出来了?应该穿白色那套品牌的,那套更能彰显她的身材,今天这套廉价不说,还显老气。 安以欣边仔细补妆,边气着安以然,该死的,都提前说了让谢豪联系了就告诉她,竟然拖到现在,能做成什么事呀,少说一句就出漏子。 安以然撇撇嘴,压根儿不知道安以欣火大的原因,反正她没觉得自己哪错了,坐在外面等。谢豪的短信一直不断,问她下班没有,要不要开车去接她。 安以然懒得回信息,直接一电话拨过去说:“你烦不烦呀?别一直发短信好不好?马上就来了,你就不能先喝杯水吗?” 对这样的人,不需要客气,安以然说完直接挂了,没着没落的。 安以欣匆匆走出来,妆容已经焕然一新。为了有领导范,平时她妆化得要老气些,可进去重新画了个,年轻了不少,倒是她身上暗色的衣服加上老式的款让加上的分又降回了原点,不仅如此,还显得有些不不搭调。 安以然看着安以欣出来,出声说:“姐,你洗了脸吗?洗了个脸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走吧,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吃完我们就回来。” 安以欣因为安以然一句无心的话心底信心陡增,走了两步忽然侧目,问:“你今天要申报的材料做好了?” 安以然摇头:“没有啊,小赵儿在做,不过他的能力你是知道的,肯定会做得很好,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全文。” “这么说你今天没事了?”安以欣当即反问道。 点头:“没事了。”她画一上午漫画了都,不过最终还是要看看综合的材料的。 “你那个被狼咬的朋友还在医院吧?你应该去医院看看他,不论关系怎么样,怎么说事发当下你也在场,还是提个果篮去看看吧。”安以欣忽然插话题说。 安以然愣了愣,“不用啦,他朋友多着呢,我上次去,黑压压一屋子的人,跟黑社会的一样,吓死我了。而且,他也不愿意见到我。”就为那一针。 “去吧,反正中午你没事,提个果篮去看看正好。好好说话,就说这几天工作没顾得及去看他,今天休假正好去了,这是做人的道理。”安以欣语重心长道。 安以然愣了下,想说她中午不是陪她见谢豪吗?顿了顿,大概明白了,点头: “好吧,那我去医院看看,姐,你一个人小心点。” 安以然其实能理解,毕竟安以欣是真喜欢过谢豪,想着除了工作上的事外应该还会说其他的吧。她在场就显得尴尬了,还是躲开得好。再说了,她也是真不愿意见谢豪,这正好顺了她的心。 安以然那边已经拦车上了出租,安以欣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往红馆去。 谢豪等了半小时,人来了,可来的是安以欣不是安以然。谢豪微微皱眉,起身准备走,安以欣伸手抱住他手臂,低声说: “阿豪,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如果,如果我说我原谅你,你能回来吗?” “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你的原谅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安大小姐,请不要再多做纠缠,不要让我对你最后的好感都消失。”谢豪扯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安以欣撑着桌子,指甲嵌入手心,眼里满是怨毒气息。她哪里不如安以然?以前以为安以然不过是个笑话,原来真正是笑话的人是她。 安以然往医院去,可到了医院才知道,人早就出院了,悄无声息的。 安以然扯了扯头发,碍……她这次是真的想表示下关心来着,怎么就不给她机会呢?亏她还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个果篮,真是太浪费了,五十块钱能买多少斤苹果了呀?浪费是可耻的,回头得把皮儿也啃着吃了。 …… 三人行前景一片美好,这大部分功劳还是安以欣那边的。毕竟注册的是三人行景观建筑公司,安以然这边的公关宣传策划公司只是挂在三人行下面。倒是再发展一两年,上市后没准儿真能成为三人行集团,下面挂的就是分公司。 小赵儿从公关策划公司成立以来整天都是眉开眼笑的,自己给自己印了名片,职务曰“三人行集团公关宣传策划分公司--副总”。 整天拧着自己名片四下发,建筑那边的人眼瞅着公关策划的赵晓玲儿那德行都极为不耻,这人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他那职位虽然没正式授予,可人家那公司就俩人嘛,老板是安以然,小赵儿给自己封个副总也挑不出理来。 安以欣是没拗过安以然和安以镍,所以才默认了安以然这类似胡闹的行径。想着让她闹闹也好,现在她正是一头冲劲儿的时候不让她做,往后铁定记恨。加上家里人的支持,安以欣只能退一步承认,总要让安以然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料。 本以为策划公司就来闹着玩儿的,可谁知道才成立不久案子一个接一个。上门的人不是小开就是真正的企业家。案子除了开业典礼,婚礼,寿礼,竟然连学校运动会的开幕仪式都找上门来了在,这实在令人惊讶。 看着对面几乎踏破门槛的趋势,安以欣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那边安以然都愁死了,她也没多想别的,就是发愁,抓着小赵儿苦哈哈的抱怨说:“我们还没开始正经宣传,就送上门来这么案子,我们要是宣传一下,正式工作了那不得忙死吗?天啦,太劳累了吧。” 照这样的量,她都没有时间画画了。 “是不是该请人了啊?”安以然问。 小赵儿白了她一眼儿,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哼了声说:“头儿,去问问财务我们的收支情况,有没有达到可以再请人的标准。” 安以然立马眼前一亮,对碍,是应该招人进来了,整天就对着小赵儿一张脸,弄得她都快被他影响审美了。 安以然的策划公司正风风火火的拉开帷幕,倒是安以欣那边的建筑团队最近有些火力不足,大概是领导人泄气了原因。安以然最近是忙昏了头,招人,还要赶一个接一个的活动策划,累得就差没睡在办公室里。 安以欣则是有心无力,工作什么都搁下了,就在想怎么修复和谢豪的之间的关系,她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段感情。 真的想过放下,可真的做不到。她已经调查得很清楚,谢豪并没有和冷萍结婚,也没有要娶冷萍的意思,谢豪母亲当然也是一个原因。所以她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她想自己应该再争取一次。 公司脚步可以适当放缓一点,不用走得那么急,推了几个大案子,接了两三个中小型的景观设计给团队,她自己就撤了,即便人在公司也没做事。 安以然自己忙得昏天暗地,当然就注意不到安以欣有什么变化。 晚上安以欣趁安以然进了卫生间后,用安以然的手机给谢豪发短信,约谢豪见面。到底是昏了头了,见面地点是酒店。 谢豪挺诧异,回问了句在哪,安以欣迅速消息确认:嘉禾酒店。 良久,谢豪才回应:好,我现在过去。 安以欣心底再度狂跳,她想,如果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拒绝。虽然有些无耻了,可奉子成婚对她来说是最快最有用的方法。 安以欣带着安以然的手机出门了,安母正好出来接水,看她出门疑惑的问: “这么晚了还出门?” 安以欣在玄关处穿好鞋,边急急应了句:“有个项目要谈。” “都这么晚了,让你大哥送你去吧。”安母匆匆走上去,跟安以欣说,真是苦了她了,大晚上还要忙,可自己这个当妈的又什么都做不了。 “不用了,”安以欣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开门走出去边说:“公司有同事在楼下等我,不用担心,晚上可能不会回来。哎呀不会有事的,你当我是安以然那个没脑子的人吗?再说还有同事一起呢,放心吧。” 直接关上门进了电梯,安母叹气的回房,安父已经睡下了,安母叹气说: “还在为工作忙,也不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大事。” 安父听见的,没应声,这话不是说安以欣就是安以镍,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操那么多心也没用。 安以欣到了嘉禾酒店,开了房后给谢豪发信息,说了门号,然后自己上去。 谢豪进门时候一片黑暗,见面地点约到酒店,会发生什么事根本不用怎么想。谢豪是没有任何怀疑,他以为安以然想通了,毕竟安家曾经怎么对她的他是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就算无路可退暂时跟安家人一起也无可厚非,他想安以然是知道他可以依靠,所以才这样讨好。 走进屋里,连廊灯都没开,没两步,温香软玉的女体直接撞进他怀里。谢豪微愣,却下意识伸手抱住了。 安以欣迷醉的激吻着,双手迫不及待往谢豪衣服里伸去。大概是闻到熟悉的香水味,谢豪推开了安以欣。 五分钟后,谢豪离开,空旷的房间里只剩安以欣靠在墙面失声痛哭。 为爱受伤的女人太多,为爱买醉的女人不少。安以欣进了夜店,想放纵,想赶快用酒精麻痹自己。谢豪离开时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扎进她心里,心被拉扯得疼痛。 夜店比不得正规娱乐场所,不夜城里混迹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没有营业执照的娱乐场所,就跟开着饭馆发廊做卖肉的勾当没什么两样。 安以欣进来这里,只是因为它够劲爆,够奢靡,够堕落。 三两杯下去人就晕乎乎了,被人拱进了舞池跳着贴面舞。有人上前揩油,见她没反应,没反应那就是默许,贴上身的人越来越多。 从夜店里带女人走的大把的是,安以欣被人带走了,三个混迹不夜城的地痞,也是这条街的地头蛇。 一夜过后,满身伤痕的安以欣被丢给人贩子,卖进了西南地区的深山里。 ------题外话------ 推荐新文《夺妻——婚内撩欢》,妞啊,瞅见了就收一个呗呗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7,替代 可以做好 安以然周末难得过了个清静日子,手机很安静,安以欣也没敲她的门,连中饭都是安父给她送屋里最新章节。闲闲散散听着音乐画了一天漫画,很是隘意。 晚上走出房门时候天已经黑了,晚饭在桌上摆好就等她了。安以然坐下拿着筷子时问了句:“姐还没回来啊?” “可能在公司。”安以镍给安父安母盛汤,边回了句。 安以然点头,自己拿着汤碗装了碗汤问:“大哥你今天也没去公司吗?” “没去,上一个案子还没结尾款,今天去了趟王总办公室,然后去了银行,把银行的利息还上了。还有几笔尾款到账后,有周转的资金就可以开始还贷款了,所以这几天我得多跑跑。”安以镍笑着说。 “喔,大哥快都成讨债专业户了。” 安以欣笑着说道。总算能还贷款了,怎么说一百万是挂在她身上,说不怕是假的,有时候半夜醒来想起自己身上压了两百万的债还是忍不住打个寒颤,她本就没那么容易释怀的人,当然是怕的。 安母说,“给以欣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吧,别已经回来的路上了。她一个人加班,那么累,我们这还能先等一会儿。” 安母这潜在的意思就是说你们俩倒好,一个躲在屋里一个在外面潇洒,哪里能体谅在办公室加班那个的辛苦?倒是没直接出口,毕竟也不愿意伤了和气。 安以然喝汤的匙子赶紧放下,起身回屋边说:“我去打。” 安以然在屋里找手机的时候外面安以镍已经拨过去了,可手机没接通,安以镍也没觉得奇怪,安以欣每天进的电话不少,没电是常有的事,又往办公室打。 公司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景观建筑那边漆黑一片,策划这边依旧亮堂堂的。小赵儿这人虽自称副总,可事儿还是做了的。新招进来的几个人都是有两年以上的业内工作经验,大大小小的事都一手抓,那么多案子倒也没出过错。 “副总,好像是安总监办公室的电话,要接吗?”小助理是给安以然配的,安以然不在办公室,这自然就得听“副总”调遣。 小赵儿快速的做了衡量,安以然说她不在他就是头儿。所以想着如果安以然在这里会不会接,一换位思考,立马有了答案,接,肯定得接。怎么着都是三人行的一份子,万一是个大项目呢,小赵儿这么想着就去了对面。 安以镍在有人接听了电话时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放松许多,这同时对父母安慰一笑,示意没事儿,在公司呢。然而这瞬间对面传来高昂的声音是这样的: “你好,三人行景观建筑设计公司,我是三人行公关宣传策划分公司的副总,我姓赵。请问您是需要做设计还是做策划?我们这里可以在给您优越的一条龙服务,在项目完成之后给你做最完美的宣传策划,不管你是楼盘建设还是……” 噼里啪啦一堆,语速还极快,完全没给人插话的余地。 安以镍拧着眉问:“行了行了,安总监人呢?让她听电话。” 大概是安以镍已经过了亢奋的年纪和时期,如今人稳重了,自然也就不怎么待见那些看起来咋咋呼呼、着调儿高的年轻人,更欣赏踏实稳重一点的。 那边小赵儿愣在当下,公司的事情虽然都是安以欣说了算,可谁都知道安以镍才是正儿八经的老板。就跟他们策划那边一样,无论他蹦跶得多高,头儿都是安以然。所以小赵儿在听到安以镍的声音时着实给惊悚了一把,立马认真的回说: “老板,安总监今天没来公司,他们景观建筑的人一个都没来。”顿了下试着说:“老板您要找安总监,可以她他手机试试。” 安以镍应了声挂断电话对安父安母说:“以欣没去公司,难道、是投标去了?” 安以镍不确定,帝王集团子会在近郊建立新城,辐射更宽广的都市化,打造世纪新城。帝王集团出资百分之六十,而京城各大氏族豪门也将参与投资。这是一次非政府发起的众大投资项目,世纪新城内各建筑、景观、城市总体规划、环境等等都将面向全社会甚至全世界招标。安以欣一直在为帝王这个项目做准备。 世纪新城整个大的城市规划,里面无论是博物馆、歌剧院还是居民小区,亦或是公园,攻下其中一个方案都将声名大噪,身价连番数倍。这个项目在建筑界是被所有人虎视眈眈盯着的,每家公司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竞标资料和方案。 安以镍除了帝王世纪新城的项目外,一时间还想不起有什么事能让安以欣一天一夜不回来。他自然是相信安以欣是个着调的人,一定是要事在身。 安以然在屋里翻了四五遍了,就是没找到手机在哪,床下都爬进去摸了个遍。满头大汗的走出来说:“大哥,你打下我电话,怎么找不着了?” 应该掉在哪个角落了吧,安以然等着安以镍拨号,站在门口仔细听。安以镍拨出号码,顿了下抬眼说:“不在服务区,你关机了还是没费了?” “没关机呀,花费是连着银行账号呢,怎么会欠费?难道是没电了?”怎么可能?找这半天这时候才想起来,昨晚上手机一直在充电。 安以然有些突突的回了饭桌,顿了下说:“昨晚还充电来着,怎么就不见了?” “找找吧,肯定在那个角落,家里又电话,大家也都有手机,谁会拿你的?” 安以镍宽慰着说,安以然想想也是,难道是她后来做别的事时候顺手拔了线,所以才没特别的记忆?这么想觉得也有可能。 “姐回来吗?”安以然问道。 安以镍皱紧了眉,摇头说:“以欣今天没去公司,她手机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投标的事在外面耽搁了。” 安母这时候忽然想起来昨晚的事,感激出声:“昨晚我看以欣出门时候问了句,她说要去谈个大项目,说有公司同事在楼下等她,以镍,你问问公司同事?” 安以镍立马拨通安以欣助理的电话,没得到答案之后一一拨通了其他人,竟然都否认这件事,昨天下班很早,说是给个周末放假,所以大家都放开心了过周末,昨晚上并没有接到安以欣要谈项目的电话。 这下安家人慌了,电话打不通,人又不知道在哪里。仔细回想起来,这不就是从昨晚就开始不见人了?可大家到今天晚上才大发现。 安母那一急就头发晕,站起身又倒椅子上不能动,安以镍、安以然都吓了一大跳,赶紧过去看安母状况。安父还稳着,皱紧眉想了下才出声道: “都别慌,别自乱阵脚,以欣做事向来有分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应该是去见朋友去了,电话接不通没电了也正常。总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安家才……” 后面的话自己给咽回去了,他不相信安家不久才出了那么大的事风波刚平又生乱,他安启泰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可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可能会遭这样的报应。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出来,尽量冷静盘问道: “以镍你问问关系好的几个客户,侧面打听下情况,别直接问,免得让人乱猜疑。以欣还有联系的朋友也都问问,关系近的同学,想得到的人都问问,兴许就跟朋友出去聚会去了。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所以都别慌。” 安以镍点头应着,安以欣结交的人多都是上流社会的名媛,这些人的联系方式倒是容易找到。但她那同学可就难了,电话打完后又开了安以欣的电脑,直接登了她的企鹅号和msn,试着找找有没有蛛丝马迹。 安以镍没得到安以欣的消息,倒是无意间看到了安以欣的私密日记。因为是本人身份进入,所以并没有收到阻拦,直接就点开了。不是他想窥探妹妹的**,而是题目很令人惊疑,叫“爱你,是一辈子的事”。 这样的日志放在半年前或者一年前在情理中,可日志日期确实近期。安以镍当然希望安以欣能找到更好的,或许也想从这日记里看到点蛛丝马迹。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满篇的爱慕之言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谢豪。 客厅安父问安以然:“然然,你跟你姐姐上下班都是一起的,她的事你最了解,你仔细想想,她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 安以然脸色有些为难,微微蹙了下眉说: “我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啊,我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没太注意姐有什么不对。”仔细想了想,再次确认似地摇头,没有。 安以欣那张脸争脸就那样,极好给人好脸色,大概领导都是那样吧,比较有威严,不像她整天呼啦呼啦的,没半点儿上司的样。就算安以欣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安以然这种神经木讷的人,大概也是察觉不出来的,确实也没察觉到。 安父脸色沉下去,安母有几分怨恨的看着安以然,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好歹也是亲姐姐,一起上下班的,怎么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安以然扯了下头发说:“除了见谢豪的事她提过几次外,真的没发现别的了。” “谢豪?”安母和安父同时反问出声,以欣怎么会又跟谢豪联系上了? “以然,你别以为你姐姐不在你就能随便乱说她的不是。以欣能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谢豪那种人以欣怎么可能还能会为见他?”安母气不过当下指责出声。 安以然愣了下,好吧,反正她是恶人就是了,不说话。这根本就是好无谓的争吵,安母眼里最好的当然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了。安以然也说不上寒心不寒心,反正这些年都这么过来的,她给安以欣背的黑锅还少吗?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家人,她能为这么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闹起来? 能理解安母着急的心里,毕竟是自己生的。安以然不再说话,安父转头瞪了眼安母,安以镍从安以欣房间出来说: “以然说的是真的,我刚看了以欣的日志,她说,要找回谢豪……我想,以欣应该找谢豪去了。所以想着,这个电话由谁来打,才比较合适。” 安以镍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看着安以然的,安以然赶紧侧了下身,低声说:“我不想跟那个人说话,再说我手机也没找到,大哥还是你打吧。” 安以镍不是不愿意打这个电话,而是他怕他会控制不了暴粗口,会把事情弄砸。安父安母肯定不行的,只能让安以然打这个电话。 “你手机都放哪了?经常用的东西都能防丢,你这德行啊……”安母忍不住数落,要是以往,大概也是会忍下去,可今天关系她女儿了,这就忍不住说了。 起身往安以然房间去,这是要准备亲自去找了。 安以然看着安母直接推门进了她的房间,她人就在客厅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那么进去了,有些傻眼,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吧,安以然更惨,她的画稿每一卷每一节都是分好的,要是被人一番乱,她起码得花两天时间才能整理好。 脸色有些不大好了,低声怨道: “都说了找不到,手机也不是小东西,已经找了很多遍就是没找到嘛。” “先用我的打吧,也不知道这号码对不对,这是从网上找到的他们公司的号码。”安以镍直接把号码拨出去紧跟着就递给安以然。 安以然面色很为难,她怎么忽然有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她也担心安以欣啊,可能不能稍微也尊重下她的感受?低声咕哝了句: “这时候打他们公司电话,会有人接吗?” 大概安父、安以镍都想着打过去就知道了,也不是没看见安以然的不情愿,可能联系的人都联系过了,这眼下都都抱着丝侥幸,没准就在谢豪那呢? 电话是开了免提的,安以然手机就摆在桌面上,她坐着,接通了,很快有人接通电话。显然是前台,安以然略显公式化的请接他们老板,对方犹豫了下按了内线,是谢豪秘书接的。安以然翻翻白眼,不就是接个电话嘛?要不要这么麻烦? 反复确认后等了下,嘟一声,总算接通了总裁办公室,谢豪的声音先传来: “然然?” “谢豪,你最近忙吗?”安以然没安以镍那么会绕,想了半天才这么问了句。 谢豪对安以然都开始提防了,他是想把她追回来,可他不想让安以欣在利用这样的关系再纠缠他,谢豪最近也很忙,照样是帝王投资的世纪新城的投标方案,如果是安以然真想见他,他会抽出时间来见一面,可如果是别的,他没那闲工夫。 “忙,在做世纪新城的投标方案,有什么事吗?”谢豪的声音带着一丝疏离,毕竟已经被安以然放两次鸽子了,他能不多提个心眼儿。倒不是真的相信安以然有多少心眼儿,他就是怕她一直在给别人做嫁衣而不自知。 安以然抬眼望向安以镍,又看向安父,动口型询问着她接下来该怎么说。 安以镍动口型和比划着手势示意,让她直接问,安以然微微皱了下眉问: “谢豪,你最近有见过我姐吗?最近,昨天有见过吗?” 那边谢豪愣了下,安以欣那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微顿后直接回应:“没有,最近都很忙,哪有时间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好了,如果没事就挂了吧。” 通话结束,安以然摊手。谢豪疏离的语气明显就不想跟他们有半点牵扯,上次答应她们一起吃饭已经是个奇迹了,怎么可能还会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 “要不然,先报警吧,昨晚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四小时了。我们找不到她,姐又不主动联系我们,求个心安也好。”客厅安静了良久,安以然冷静的说。 半晌,安父点头出声:“只能先这样了,不过以欣向来做事有分寸……” “再有分寸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她不是还对谢豪念念不忘吗?这也是有分寸吗?”安以然没想在这时候顶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听到父母一个劲的说安以欣这好那也好她就有些烦,不是嫉妒。 安以欣本来就比她能干,她想表达的不过是想说,其实安以欣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那么懂事。在她看来,安以欣比起大哥来,差得远了。 安以镍纵然没有安以欣出色,优秀,可在为人处事方面比安以欣好太多了。安以欣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就是把自己当女王了。老这么被压迫着,肯定有怨言的。安以然这算客气了,她那团队能力是强,可在她领导下的所谓良性竞争,团队里人人把同事当成竞争对手,有冲劲却人心不齐,背后抱怨安以欣的不在少。 在公司是上司,那是她的行事作风,可在家的时候就不能稍微收一收吗?父母兄妹又不是从她手里拿薪水上班的,用得着还端着架子? 安以欣总对安以然说教,可安以然开始觉得她说的并不全对。 安以然刚说那话其实没别的意思,可这话给正好走出来的安母听见了。安母当下就有些上火,快走几步站在饭桌前对着安以然大声道: “以欣怎么对谢豪念念不忘了?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以然啊,你这么大的人了,东西能乱吃话能乱说吗?就算不是一个妈生的,以欣也是你的亲姐姐,你可不能这么坏心,她一不在你就尽说她的不是,以然呐,人不能这样的全文。” 安以然瞬间眼眶有些湿热,低着头不说话了。 是最近太忙太累了,所以脾气变得很不好吧,不然怎么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妈,你少说两句吧,以然没有别的意思。”安以镍听出火药味来,立马察觉不对,赶紧出声打断,出声道:“以然,跟我去下警局吧。” 安以然没说话,倒是直接跟着安以镍走。没两步安以镍回头看他妈问:“妈,你找到以然手机没有?” “没有,有没有拿回来这才是关键,别是掉在办公室了。”安母本想说多大的人了,连个东西都放不好,手机时常用的东西也能防丢。可出口时意识到刚才话过头了,这立马就改口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 安以然笑笑说:“大概是吧。” 出门后,安以镍说:“我妈也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安以然被安以镍那句“我妈”给刺痛了下,原来他们还是把关系看得这么清楚的。原来大家口里说的接受,并不是从心里接受呀。安以镍是无意识出口,正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才是最真实的。 安以然头埋底了些,心里有些难过,可到底如今的局势比起以前来好了太多,她也没别的要求,能坐在一起吃饭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想想,这又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要求太多,全心全意待人,却不能要求对方都同样对她,因为这本身就不是公平不公平可以衡量的。 虽然在警局立了案,也没能让人轻松片刻。 安以欣不在,公司照样要运转的。设计部的人群龙无首,安以然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当然是盼着安以欣早点回来,或许出去旅游,或许去了朋友家里,只有安以欣回来她才能松口气。 安以然接设计部的事是真的有心无力,她根本就不懂景观建筑,专业知识匮乏,看图纸也只是外行人的眼光,怎么审定哪个好哪个行?一到她要给意见时候她苦恼,心里是把安以欣怨了透,没事干嘛闹失踪呢?让大家担心不算,还把工作丢下,谁替代得了她的工作呀? 安以然这几天都愁死了,一天一天过,安家人越来越急,危机意识越来越强烈。弄得安以然每天累死累活回家,家里气氛还跟冰冻的一样,她都快扛不住了。 设计部安以欣没在,只能接些小项目,而大家也都知道安以然的情况,所以让她只专心准备帝王的资料。 安以欣准备投帝王的标是世纪新城里的博物馆,从建筑外形及内部结构都有极其专业的考究,方案已经设计好了,就是需要把安以欣从构思、前期、设计过程、设计思路整个顺一遍,配合已有的资料和整个方案做成演示文稿。而安以然的任务就是在竞标当天,代替安以欣去帝王投标现场解析投标的方案。 任务艰巨,团队的人基本上各司其职,而且这任务关系成败,谁都不肯接手,安以然是推都推不了。她一个外行,让她怎么在上百家专业公司面前“生动”“细腻”的讲解她们公司的方案? 压力太大,从不失眠的人从接到这个任务后就没睡好过。 安以然推小赵儿,她心里承受能力没那么强,现在就紧张成这样,她很怀疑当天能不能说一句话出来。要小赵儿顶上,小赵儿立马一弹弹好远,连连摇头: “头儿,你是最合适的,我就是有心帮你,这么几天时间也帮不成了,资料不都是过了你的手嘛,放心吧,不是你做的甚是你做的,我代表我们分公司全体职工对你表示由衷信任。放心去吧,你要相信你自己。” 竟然还难得说了几句人话,安以然脸色惨白惨白的,“真的不肯帮我么?” 小赵儿拉着椅子往她对面坐,说: “头儿,真的,公司现在你最合适,别看你平时的呼啦样儿,认真起来能顶别人三月的努力。你看哦,不是我不帮你,你看我这张平时被你顶顶嫌弃的脸,我们一出去那代表的可就是公司了,我这形象,你觉得站在那么大的讲台上合适吗?所以我说你是最合适的,能中最好,要是被P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那么多家公司呢,全世界的知名建筑师都投递了方案,我们算什么呀?” 安以然和小赵儿在办公室里掰扯,小助理就跟捡了金子似地笑着,进来说: “组长,副总,有案子上门了,来头还不小哦。” 安以然这边的叫策划组,所以她是组长,对面是设计部,安以欣是总监。倒是这么一来,小赵儿的副总就来得莫名其妙。 安以然和小赵儿都结束了谈话,起身迎了出去。好歹策划组这边才是他们的正活儿,安以然一走出去,迎面走来就是霍弋那张妖精脸。安以然当下翻了下白眼侧脸说:“你接吧。” 顺道儿转身朝设计部里面走,霍弋那妖娆的身姿很快走了进来,边大声道: “喂,我这是来谈生意的,你别瞅见我就跑啊?赶紧赶紧,有大生意给你做。” 安以然停下来,转身看着霍弋眉飞色舞的脸,目光微微移开看了眼外面的大阵仗,这厮是显摆来的吧? “好啊,里面请。”安以然笑着说,目光在霍弋身上上下扫了一圈,恢复得挺好嘛。 霍弋见她打量他,立马往她跟前一站,转了下妖娆的身姿说: “爷这身形怎么样?看得上不?”比沈祭梵那大块头儿好看了去了吧? 安以然点头:“可惜了,”生成男儿身,“非常好。” 两人打着哈哈进了接待室,公司人都伸出头去看,这世上还能有这么风姿绰约的男人?这男人娶得着老婆吗?瞧瞧那张脸,让一票子正儿八经的女人情何以堪呐?男人都长这样儿了,这简直是不给女人留活路呀。 “你要做什么?”安以然和小赵儿双双坐下,暂时摒弃成见,拿着本子记录。 霍弋长腿一挑,开始眉飞色舞的说道:“我准备开家五星级殡仪馆,死祭的一切一条龙包完,你给我弄得盛大的开业礼。” 说着身边人就给他递了份文件,霍弋翻开递安逸面前说:“像这样的。” 安以然扫了眼文件继续问:“星级殡仪馆挺好啊,京城殡葬业还没有走贵宾路线的,有可以宣传的点,你们家除了这点外具体项目有哪些特色吗?” 这些得问清楚,好做策划。安以然倒是有模有样了,脸上一派认真。 霍弋脸上不乐意了,修长的手指点了点A4文件纸说:“这写得很清楚了,你看看。钱不是问题,你可着大场面给我做就行。” 霍弋那话安以然立马高兴了,扭头跟小赵儿对了一眼神儿,钱不是问题呀,可算逮着大头了,“行啊,绝对给你往气派上做,相信我。” 把文件推他身边:“这字儿我不认识,麻烦换一份中文的来。” 有钱赚就开心啊,这么一瞧霍弋,觉得他今天格外顺眼,不知道是不是他把遮脸的头发拔开了还是因为送钱上门来,反正安以然是怎么看怎么顺。 “我说吧,你要问我们有什么特色服务的,这可多了,我们有套餐,比如这个豪华套餐中就是包括寿人(死人)有半年封冻的期限,也就是说选择这豪华套餐给寿人冻上半年都成,半年后再办仪式。时间长,还加香,白蜡,纸钱,加送两套寿衣,扔一套穿一套都成。仪式是按王室贵族的仪式走,摆宴当然也是五星级待遇……所以嘛,选择豪华套餐是最有气派的。” 霍弋那边侃侃而谈,安以然听得头晕,人都死了,谁还讲究什么气派不气派? “除开豪华套餐外我这还有贵宾套餐,人上人套餐,高级套餐,中等……包年更划算,优惠更多。” 安以然满脸黑线,冷不伶仃差了句:“谁家一整年都在死人啊?” “国家啊,每天每秒都在死人啊,你甭看不起做殡葬的,死人钱最好赚,人都死了,谁家不想让人走得风光?啧,所以我说你呀,就是没商业头脑。”霍弋摆了张正儿八经的脸认真跟她分析。 安以然无奈,跟小赵儿对看一眼,霍弋这厮本来就奇葩一朵,他做的事当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点头,“很好啊,我都记着,你这案子,一星期后才有时间做,你看可以吗?” “这么久?我等着开业呢。”霍弋不满的大声道。 安以然两手一摊:“那我没办法了,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呀,你这个案子就已经排到一星期后了,你想要提前出方案,行啊,这得算加急了,不过这个价格上…” “钱无所谓,爷有的是,你给我紧着做,等着开业,没跟你开玩笑呢TXT下载。”霍弋摆摆手豪气冲天的说。 安以然嘴角那是抑制不住的笑啊,压下心里的得意,问了句:“那你这次的意向价格是多少?我们做个记录,往后再协商。” “我说,小丫头你们能不能干脆点?哪用这么麻烦,甭管多少,你给我把场子弄气派最好,宾客嘛,大概在七八百人左右,你们掂量着办。”霍弋不耐烦道。 安以然跟小赵儿同时一惊,“那是多大的场子啊?” “我要做的是京城最大的五星级殡仪馆,你觉得该是多大?”霍弋凉凉的飞了她一眼,对她的从始至终没在状态表示不满。 “呃……好,那我们要去现场看看更好。”安以然点头笑着说,这厮撒钱怎么跟爆发户似地,看来他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这生意一定得给做成了。 “行啊,”就等她说这话,美艳的脸往安以然跟前一凑:“现在去?” “不、不用,改天,近几天吧,再约,今天很忙,有别的事要做。”安以然被他突然探过来的头惊了一瞬,这厮真是…… 霍弋瞬间没了兴趣,无聊的摆了下手,妖娆的身姿起身说:“行吧,再约。” 就这么走了。 安以然跟小赵儿两人互看一眼,又齐刷刷的目送霍弋和一堆人走出去,顿了顿,安以然才笑着出声道:“慢走啊,不送了。” 没回应,生闷气呢在,直接走出了公司。 安以然笑得开心,没管那么多,让小赵儿赶紧做准备,案子是不少,可也得分个轻重缓急,霍弋这摆明了就是送钱上门来的,没道理她不收啊。 * 帝王发起的世纪新城投资项目是沈祭梵在半年前就开始筹备的,落实之后就全部交给了舒默。所以今天的投标结果,不仅要综合各投资方的意外主要是看舒默的意见。舒默本人意见无神紧要,所有人都知道,舒默代表的就是沈祭梵。 投标现场摄影机不少,监控更是渗透在各个角落,偌大的演讲厅就跟开人民代表会一样,座无虚席,两边走廊都挤满了人。 今天竞标成功的当然是赢家,可来这里的人更多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因为会有不少优秀的设计作品将在这里涌现,这就是一场业内技术与学术的交流会。没有任何场合会比竞标现场让各家公司这么无私的展示自家实力,大家都卯足力气想脱颖而出,所以到竞标现场学到的东西会比埋头苦学十年更有用。 分类竞标,一共五天整。三人行的竞标方案是博物馆,这一类竞标被安排在第四天的下午,共有七十家公司竞标博物馆方案的。其中不乏业内巨头,和设计名师。三人行在接到名单时,就有些打鼓了,不过大家还是相信安以欣的实力,都想着或许能被投资方看中也不一定。 安以然是眼看投标日子就到了,晚上压根儿就没法睡,失眠得厉害,上火也严重。家里气氛本来就没好过,加上她要去竞标就跟沉闷了。 不过倒是奇迹,竟然在竞标的头一天晚上,她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时候她自己也觉得神奇。 一遍一遍看着方案,着重讲说的重点她是背得滚瓜烂熟。安以然脑子不是那么活,她只能用死办法,一百多页的演示文稿她从头到尾每一页中要讲的话,就算是过度的废话她都用笔一字一句写下来。这是最愚笨的办法,就跟老师上课只会照着课本念不会说任何一句课本外的话一样。 满满几大页,她愣是全部背了下来,做梦都在看PPT,差不多就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神经绷到一个季度。 这天,三人行所有人都去了竞标现场,设计部的当然是带着目的去的,支持安以然是另一回事,他们主要是去偷师学艺,而策划组就一个目的给安以然打气。 安以然本来是做好平常心,就跟以前升学考试一样,考前紧张得不行,可上了考场时她一点事没有,而且总是会超常发挥。 她希望这次也能超常发挥,设计师的方案好是重要,更重要的还是来解析这个方案的人和解说手法,安以然不可能不紧张。 三人行开了辆小巴去的,二十几个人把车子塞得满满的,去的途中小赵儿就不停给她说笑话,一车子笑得脸都抽抽了还在配合的笑着,就是为了让她放松心情。安以然看着策划组热情的脸,心里感动得不行。 “我不紧张,一点也不紧张,真的。副总,你还是好好开车吧,把我安全送到竞标现场才是最重要的。”安以然无奈的说。 安以然说话了,车里的气氛才总算正常一点。 安以然确实不紧张,她感觉这就是来参加升学考来了,说得简单点就是当着别人的面背一篇千字文而已,不用太着急的。重要部分和该详细介绍的她都反复做了修改。她相信自己能完成,当然,她是相信安以欣的能力。 安以欣曾经在国际上是拿过好名次的,获奖无数,这是安以然最大的动力。相信自己要展示的作品,才能自信的站上台。 一到现场,安以然却腿软了。 人太多了,真的,这现场堪比人民会堂了,起码上千人次的座位,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安以然当初就算毕业答辩都没见过这么多人。 三人行的人也惊了一跳,小赵儿下意识唾了声:“我去!这么多人!” 安以然脸色惨白惨白的,眼里水汪汪一片,她能临阵脱逃吗? 让她站上那个讲台自信流利的讲完整个并不简单的设计方案,这简直就是不能完成的事,晃一眼满座的人都晕,她都怀疑她要站上去会不会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是竞标的者之一,所以有固定位置的,不过他们人太多,只能坐下七个人。策划部的人向来彪悍,当下就把位置给占了,差点因为座位跟设计部的人当场翻脸。 上午已经看过三十五个方案,安以然被安排在下午第二十七个。 实在是有够靠后的,向来这种场合,越到后面评审、投资方都乏了,后面的方案除非特别新颖突出的能跳出来外,别的都会被埋没。 所以安以然感觉很不好,大概都已经意识到结果一样,心跳又开始了,不可能不紧张。 上台前,安以然脑中一片空白,也没有反复看自己带的“小抄”,前面过了二十个人的演讲,她竟然一句没听到,自动忽略过去了。大脑就跟罢工一样,眼睛盯着大荧幕,却并没跟着走。 小赵儿伸手把安以然眼睛合上,让她自己休息。小赵儿做这样的动作时安以然也没感觉,眼睛合上就是真的封闭六识了。 当主持人念到三人行工作室时,安以然猛地睁开眼,紧紧抿了下唇,颤抖的手紧紧握了下小赵儿拍她的手,异常坚定的走上了讲台。 下面很安静,大概就只有她鞋跟碰触地面的声音。 上了讲台,如焕然一新的出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一双同样带着笑意的眼睛水水润润的: “各位投资老板,业内朋友大家好,我是安以然,代表三人行景观建筑公司来讲析本次世纪新城博物馆的竞标方案。” 屏幕上的年轻纯净的脸令台下人一片抽泣,镜头拉近了她的五官,精致,绝美,搭上细软又不娇柔的声音就跟在看电影荧幕一样。这样的脸,就应该出现在电影荧幕上吧。 安以然自我介绍完后,插上移动u盘,大屏幕上被三人行的方案取代。 舒默虽然没到现场,可现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切到了他眼前,跟在现场没什么两样。在安以然说出她的名字时舒默猛地多看了两眼,立马出声: “把人拉近。” 身边人立马控制了一台电脑,拉近了台上的人,舒默站在屏幕前看着神态自若的女人,挑了丝笑意,这女人不是画画的么?怎么改行了? 舒默还没这么仔细看过安以然,安以然他就记了个大概,具体脸是什么样他是真没看清过。这么一看,点头承认,她那脸确实不错。 接了魏峥专线,让魏峥那边连接视讯,转个有意思的东西给他看。 舒默就顾着显摆了,哪里知道沈祭梵就搁魏峥旁边站着。 魏峥那边“嘀嘀嘀”的声响令沈祭梵皱眉,侧脸淡淡扫了他一眼: “有事?” “是舒默。”魏峥微微欠身道。 “接过来。”淡淡应了句。 这几天都是世纪新城的招标会,现场的情况他偶尔也关注下,不过案子实在太多,当然没那心思从头看到尾。舒默单独转接过来,不是出了意外就是出了案子特别出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8,沈祭梵你给我个说法 魏峥接过来,一看,愣了下,安姑娘? 声音先传过来,熟悉的声音如涓涓溪流流入人心底,沈祭梵微微一怔,没出声,倒是立着耳朵仔细听得仔细。舒榒駑襻魏峥当即赶紧开启屋内卫星装置,将国内的画面接上大屏幕。在连接时候有些手忙脚乱,手机视讯被不小心挂掉。 细软的声音戛然而止,沈祭梵微愣,冷哼了声。魏峥背上一阵冷汗,即刻道: “即刻就好即刻就好……” 着说已经启动卫星装置,将国内的录像截取过来,安以然的脸清晰的出现在投影仪上。连上带着谦和的微笑,语速快而不急,节奏把握得极好。眼里光芒乍现,瞳孔深处是前所未有的自信,笑容始终如一。 她展示的方案倒是有不少亮点,解析也很赞,详略得当,把握了主线,在重点部位着重阐述。她的讲解显然是外行人的解析,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把投资方想看到的亮点讲得更清晰,才能把握整个设计的节奏。 如果是设计者本人来阐述,或许没有她表现得好。因为设计者本人会极容易走进误区,自己一笔一划设计出来的,当然想尽可能全部展示给众人看,这样就忽略了重点,各个地方着墨同样多,就会误导观看的人,哪个才是重心。 安以然是外行,安以欣的案子中有不少出彩的地方,她就着重往精彩处讲解。或许带过很多,但她将整个设计方案讲活了,给人全是精彩的记忆亮点,而不是前面几十个方案的一片模糊。她讲完,几乎人都能说出三人行这个方案的特色。 安以然讲完,等着投资商发问。投资商关心的都是极现实的问题,比如这个案子可行性有多少?低于百分之七十的案子向来不在考虑之内,再有就是预算和工程时间。因为是要配合世纪新城的建设,这时间上就必须得配合好。 好在这些问题设计部的人都提前终结出来了,安以然对答如流,在一片掌声中鞠躬致谢,然后款款走下台。 下台时明显比上台时为她侧目者多了,缓缓走进入席中穿过中间阶梯走道,那简直就是一道风景线。掌声持续在她落座后才渐渐停下来,大概来竞标的公司都纷纷开始查着三人行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是从哪冒出来的。 出现得悄无声息,想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今天在业界一举成名。三人行公司规模比不得业内大公司大集团,可拿出来的方案却能轻松干掉几十个一举突出重围,这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再加上令人眼前一亮的讲解人,根本就没有不令人侧目的理由,知道主持人报幕后下一家竞标公司的人上台后众人才拉回神去。 安以然坐下时大大的吐了口气,伸手在脸颊两侧可爱的扇风,紧张死她了! “头儿,我崇拜你!”小赵儿立马探头过去腆着笑说,一边伸手绕过她脖子伸手握着她肩膀给松着肩,卖力讨好着,热情服务着。 策划部人都高兴得不行,他们觉得有胆子站上去就已经很不错了,才不关心竞标成功与否,压根儿已经不听台上讲什么,都七嘴八舌的问安以然。 安以然脑子到现在都还在嗡嗡的响,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已经把稿纸带上去了,就怕中途会紧张,舌头打结或者忘词的情况,都想好了再不济就算照着念,都要念完才能下台。可她站上台那一刻,或者说,从她起立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再怕了,没相别的,就想着反正这么多人也都不认识,就算说不好,也没什么可丢脸,她是外行嘛,情有可原。 小助理抓着安以然的手也给松着骨,按摩着,边说,“助长我看你可镇定了,你怎么做到当着这么多人话说得那么流利?我念书的时候别说演讲了,我就是站在全班同学面前说话都结巴,组长,你是我心目中的新晋偶像。” 安以然大口吐着气,心底还在打鼓来着,平复着波动呃心,良久才说: “其实我很紧张,真的,我的手一直在抖,你看,现在还在抖,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怕,我还大胆的对看了投资商。”自己想起来都觉得神奇。 明明紧张得手抖,可说出来的话竟然异常平稳,她这也该算是本事了吧? 安以然的一举一动全全落入旁人眼中,就连颤动的睫毛极细微的煽动都被人看得清楚。舒默一直盯着安以然看,回过神来时一惊,他竟然盯着老大的女人看了这么久?还这么专注?这是怎么回事? 远在海外的一头气氛很压抑,魏峥偷看了眼沈爷难看的神色暗暗心惊。 良久,沈祭梵指着屏幕上,那双手捏着安以然双肩的臭男人说: “他是谁?” 魏峥心里一“咯噔”,果然猜得没错,老大介意了。快速调着国内传过来的资料。沈祭梵虽然放手让安以然自己去闹,但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的。哪天做了什么细致每天几点下班,几点上班。资料每天准时传过来,都由魏峥过目,大致扫一遍,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都压下不上报。 包括霍弋的出现,把安姑娘骗得团团的野狼等等,魏峥都知道,但这些都不是大事,所以都压下了。魏峥所谓的大事,就是人身安全。 沈祭梵早就说过,除非有危险,其他时候让她自己去四处转悠,总得在他把她拧回来之前让她闹个够,往后才会听话最新章节。免得她日后开口闭口都跟他讲自由。 魏峥快速的刷着资料,极快的过滤出有效信息,一一上报: “这人名叫赵晓玲,年龄二十四,应届毕业生。是国防部副部长赵长理的儿子,母亲刘志兰是鑫达食品公司的董事长,也正是他撺掇安小姐转向做策划……” 魏峥把赵晓玲这个人分析得极透彻,说了不少却没说出沈祭梵想听的。 魏峥话落等着沈祭梵的话,沈祭梵气息阴沉,终于不耐烦的出声道: “他的目的。” 魏峥微顿,再次刷了一遍所有信息源,试着说:“资料显示,赵晓玲是不满意父母给他安排的路所以才离家出走。至于到了安小姐身边,这应该偶然。” 偶然?沈祭梵不相信任何偶然,左手三颗铁球滚动的速度即刻加快,“再查!” “是,爷!”魏峥应道。 沈祭梵目光微合,看着屏幕的表情生动的年轻脸庞,心底又缓缓柔柔的化开。让魏峥关了屏幕,侧身走出门。他是时候回去了,可不能让她把心玩野了。 沈祭梵在门口顿了下,淡淡出声道: “如果没有特别的出挑的案子,就用这个吧。”也难得她这么上心做一件事,这点他当然要给予肯定。案子确实有出彩的地方,倒不是沈祭梵一味在偏袒。 魏峥顿了下,当即应道:“是!” … 竞标会现场,竞标方案已经全部展示完,现场除了投标公司的主创人还在等结果外,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三人行设计部的也走了,就剩策划组的还在。 安以然倒是看得很开,中了是三人行的幸运,不中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毕竟业内这么多家公司都在,不乏好的作品,静等结果。 竞标结束就已经六点了,策划组的人坐不住,个个都喊饿了,安以然让小赵儿带他们去吃东西,然后送他们回去,她自己等结果就是。小赵儿不放心,问: “老板什么时候过来?我们等老板过来再走吧,你一个人我们可不放心。” 安以然看了看时间,她手机是新换的,补办的号码。原来的手机一直找不到,她不得不换新手机,很多业务上留的是她的号码,她总不能闹失踪啊。 “你们先走吧,老板很快就过来。”安以然笑笑说。 小赵儿看看其他人,最终点头,千万交代了她别乱走等着老板过来,这才领着众人离开。 留下来的都是各大公司的高层,就算开商业晚会来的都不一定有今天弃。这样的场合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外交很重要。安以然虽然也很想帮三人行拉几个盟友,可她不善言谈,又是外行人,就算人肯搭理她,她也没话可聊。 倒是有不少人还是注意到她了,看她之声一个人,都纷纷上前说话,主动攀谈。安以然一一握手,简单的回应着,不敢深入谈论专业性的东西,怕说错丢了三人行的脸。倒是大家对他们的方案很感兴趣,安以然见大家都在谈论竞标方案的事,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些,至少说这个她能说上一两句。 一小时后结果出来,三家公司盛丰,齐氏和三人行的方案待选,投资方需要再深入商讨才能得出最终结果。其他公司的人可先行离开,三人行暂时被认可,安以然身边的业界高层都表示祝贺,安以然耐着心跟周围的人做着官方的互动。 半小时后,最终结果出来了。方案选的是盛丰公司的,安以然虽然早就料到,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因为她觉得自己表现不错,而且她很相信安以欣的实力。她看得出来投资方大部分人都很赞赏他们公司的设计,可还是落选了。 起身走出会场,往洗手间去。碍,没中也好。中了还有些麻烦,安以欣不在公司,她的设计谁都没办法深入的。安以然想她就是来宣传三人行提高业界知名度的,这已经是额外收获了,也算是没白来。 转进极长的走廊,这会场标高极高,与会场政厅齐平,抬眼望天花板那是段遥远的距离,走廊两边是能嵌出清晰身影的亚克力光板装饰,透亮,地面同样是大理石抛光,就是踩上去三百六十度都能照出人影来那种。 安以然微微抬眉,并没被震撼到,而是感到有丝恐惧,人比建筑物对比极强烈。大概设计师在设计这栋建筑时,就想表达出人与物的的差距。 安以然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出来卫生间在哪边,刚转个道,撞上谢豪。安以然微微皱眉,没准备搭理他,径直往前走。 谢豪却快速上前几步,拉住她手腕,低声道:“我没想到会是你来,你今天的表现很好。” “再好也没有中标。”安以然甩开他的手,微微侧身,谢豪身前的名牌是“盛丰”,安以然目光微微扫了眼,笑了下:“原来是输给你了,真是不开眼啊。” 转身离开,原来盛丰就是谢豪开的公司,为什么是谢豪呢?安以欣知道输给谢豪,会不会心里好受点?安以然摇了下头,算了算了,事情应该就此告一段落,设计部的事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容易,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忙。 谢豪又跟了几步,问道:“我以为会是你姐来,你的专业是动漫。” “我姐失踪了,所以,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请默默祈祷我姐能早点回来。”安以然冷冷出声,忽然回头看向谢豪惊讶的表情,微微虚合着大眼,猜疑道:“还是,我姐失踪,跟你有关系?” 谢豪一愣,直觉得她这话荒唐,半晌道:“然然,天地良心,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你觉得会跟我有关系?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世纪新城的招标方案,除了博物馆外还有个世纪商城的案子,你也是深入准备过的,你应该知道在这期间没有任何时间和精力去顾忌别的人和事。我自己忙得连喝水都没时间,怎么会…” 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安以然已经没了听他说话的兴致,转身往前走。谢豪跟来,安以然回头瞪他:“你别跟着我行不行?我去卫生间你也要跟着吗?” 谢豪微微一愣,即刻好脾气笑道:“好,我不跟了,但是,你得听我一句,卫生间那边,就是我刚才出来那边,你现在这是离开会场的通道。” “啊?”安以然下意识出声,刚才那人不是说沿着廊子一直走嘛,逗她玩呢? “要你管?”有些窘,瞪了谢豪一眼,转身时候撞开人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 安以然七绕八拐总算找到地方了,进了隔侧,外面盥洗台有放水的声音,几个女声在谈论这次竞标的内幕。安以然听了会儿,大概听出来一个是投资方的女助理,一个是齐氏来参加投标的,听谈话方式应该是旧识。 “这次竞标原本是那个以‘水’为概念讲究博物馆整体线条的方案胜出,这是八位投资商里有六位都赞成的,可最后送到舒先生那,直接否了,选的另一个。” “你说的是那个刚成立的公司竞标的方案?是叫‘三人行’那个?” “什么公司我倒没太在意,我就记得那个案子是以水为构想,我觉得建筑无论从外观还是内部技术的应用,都是无可挑剔的,那个设计者将来必成大才。” “以水为构想,那就是那个叫三人行的新公司了。你说的舒先生为什么会否认?其实我们总监也很看好那套方案,盛丰会中,我们都很惊讶。” “这谁知道?或许,盛丰跟舒先生有什么交情吧?谁让舒先生代表的是沈爷?就算投资商全票通过的方案,只要他一句,最后还是得算了。” “沈爷?那个神秘的家族,沈家有人在国内?” “这不清楚,我也是听人说起的,反正那位爷的事谁也不敢多猜测,只是偶尔听我们杨总提过,舒先生接替魏先生,如今在京城代表的就是那位大人物。” “怎么没看到那位舒先生在,还是他没出现在政厅……” 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声音渐渐消失,谈话声有也随着消失。安以然本来还心平气和的,这一听竟然是潜规则上位,立马不淡定了。愤怒着一张脸从隔侧走出来,匆匆洗了把脸,整理了下自己快步走出去,她必须得向投资方要一个说法。 先前还没听出所谓的舒先生是谁,可一听沈爷猜也猜到舒先生指的是谁了。该死的舒默,他不看在他们好歹算认识的份上帮她就算了,他竟然还故意针对她。明明他们的方案就已经有胜出的希望了,就因为他一句话就成了盛丰,凭什么? 安以然走出卫生间,舒默就搁外头站着呢,以前绚烂的宝蓝色头发如今更拉风,变成了火红色,远远看去他那头顶上就跟着火了似地。靠着墙面站着,挑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说:“安小姐,还真是你呢,还以为认错了。” 安以然咬咬牙,前后左右看看,没人,立马冲上去抓着舒默衣服低声质问: “你说,为什么不选我们公司的方案?我们的方案哪里不好了?你别想骗我,我都知道了,明明有六个人投资商都选了我们公司的,可就因为你一句话…” 舒默慢搭斯里的伸手拧着安以然袖子的一丁点布料,就跟多捏一点都嫌弃似地,拧着扯开她的手,缓缓出声道:“我也是秉公办理,你要明白我身上的重任最新章节。” “呸--我信你才怪了,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不然你就得重新宣布结果,明明就该是我们公司的方案中标,你重新宣布!”安以然怒气冲冲的嚷道。 舒默揉了下耳朵,双手往裤兜里插,神情那叫个隘意。看得安以然直咬牙,舒默挑挑眉,挑着丝邪笑却正儿八经的说:“这可不成,我不能假公济私。” “假公济私个毛线!”安以然气得不行,“明明就是你开了后路你还摆出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谁信你啊,你要不重新宣布,我就告诉沈祭梵,说你潜规则。” 舒默愣了下,不是吧,姑奶奶,这也值得往上面捅?还打小报告? 安以然就猜到他怕沈祭梵,这下气焰长上去了,又抓着舒默衣服不松,必须要一个结果,要不然并列第一都成,就是不能输给盛丰。 舒默目光幽深深的看着她说:“我劝你最好放手,不然……” 安以然仰起羊脂玉颈,抬起纤柔下巴气势汹汹的打断:“我才不然呢,你不重新宣布结果,我就告诉沈祭梵说你……啊,啊哈……” 话还没说完呢,吓得安以然当即松开舒默的衣服尖叫着后退,这人怎么这么变态,他衣襟里竟然钻了条蛇出来,翠绿翠绿的:“你,你,身上有蛇……” 话都结巴了,脸色瞬间死灰一片,瞳孔大大撑开着,警惕着舒默。 舒默边笑边把衣服里兜着的蛇抽了出来,缠在手臂上,一手握着蛇头下颈部七寸位置,正好能看到蛇头在空中活动自如的游弋。一步一步接近安以然,慢搭斯里的说:“这可是我养的宝贝,还有条更大的大花蟒,张开血盆大口能吞下三个人那种的,改天你可一定要去瞧瞧。别躲呀宝贝儿,它很听话的,最多不过就是咬你一下,又死不了人的,血清我都随身带着,放心……” “你这个变态……”安以然一步一步后退,被舒默逼得直转圈圈,抖着声音从舒默身侧钻了出去,一鼓作气跑了出去。 蛇对她来说是恐惧是最大的,她就没看到别的,就看到那两只绿幽幽圆溜溜的眼睛了,那个东西半夜能忽然出现在脑中,弄得几天都睡不好觉。 一口子蒙着头跑,竟然跑出了会场,站在偌大的中央广场上,风呼啦呼啦的刮着,天都快黑了。这个天儿一边这时候刮风,白天穿短袖晚上出门就得加棉袄。 安以然跑出来看着人来人往的人,一时间那个委屈。本来她今天是突破了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大进步,开始往知性方向走。可没想到被舒默一条蛇又吓回了原形,想着几小时前台上的光鲜,可此刻的狼狈,安以然忽然蹲下来抱头大哭。 一哭起来就没玩了,这些天的劳累,工作上生活上受的委屈都化成了眼泪全部宣泄出来。到底是人在这时候是没什么思考能力的,怨死舒默了,拿着电话直接往沈祭梵那拨去,她就要打小报告,不认错不算还拿蛇来吓唬人,太没天理了。 安以然记住的号码就是沈祭梵为她单独准备的,一直在魏峥手上。西班牙此时正中午,沈祭梵此刻正陪着侯爵夫人餐后闲聊。 侯爵夫人出身王室,加入娅赫侯爵,是如今的侯爵夫人。夫人极其爱这个儿子,一生所有都寄托在他身上。斗丈夫,斗族人,斗王室,直到看到自己的儿子坐上家主的位置这一生才停止争斗,退居二线。 “这是来自中国的龙井,我亲自煮了,闻着这香味很清爽,艾瑞斯,你也尝尝?”侯爵夫人向来指不沾碰任何俗物,却能为儿子亲手煮茶,做早点。 艾瑞斯·娅赫是沈祭梵的名字,在家族中胜出坐上家主之位之日被女王亲授以公爵之位,其位高于父亲娅赫侯爵。娅赫家族便是指侯爵公一族,而沈祭梵位及公爵,倒是直接凌驾与娅赫侯爵一族,独占鳌头。 沈祭梵微微点头,接过茶杯闻香,抿了口。沈祭梵偶尔喝茶,茶艺是需要仔细名品才能越品越有味道。他向来时间紧凑,做不来这等雅事,所以也就喝个无聊罢了。 侯爵夫人虽然外行,这茶几上的茶具倒是颇为齐全,据说是来自中国的一位商人送的,夫人因为儿子喜欢迷恋东方文化,所以便欣喜接下。 夫人退居二线之后便经常开舞会召集王公贵族的夫人名媛们相聚,有一次就举办了个品茶会,众家夫人小姐都在她的带动下有模有样的学着。 夫人煮茶的茶艺是远从东方请来的茶艺大师亲自教的,所以她的动作如今已是娴熟,烫了杯子再倒茶,语速极缓道:“娅菲尔明日便来,你可得见见。” 沈祭梵微微拧眉,魏峥在他对面晃了下手,沈祭梵抬眼就看到魏峥手里的电话,无疑,那是专属那个人的来电。当即起身,漫不经心应了句: “夫人,明日我将去Z国,那边有重要的生意要谈。请原谅,我接个电话。” 沈祭梵大步走过去,接过电话避开人接通,一接通就听到伤心欲绝的哭喊声。 安以然伤心死了,等待的时间是最磨人的,本来就觉得自己委屈了,结果沈祭梵还不接电话,一接通连声的抱怨: “沈祭梵你怎么才接电话呀,你怎么才接啊?我都要气死了,你们公司的舒默潜规则,本来我们公司的方案已经通过了的,可他开后门,让盛丰的中了。沈祭梵,你是老板,你要给我一个公道,你说他是不是不对?还有,还有他身上藏了条蛇,还说要把带到能张口吃下三个人那么大的蟒蛇那去,你别用这个人了,实在太坏了。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背后说他小话,我也是为你担心,你说身边有个居心不良的人,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呀,对不对?碍,沈祭梵,沈祭梵听没听呀?” 沈祭梵那边已经好整以暇的坐下了,带了蓝牙,手机扔在桌面,手里晃着猩红的酒,侧头对魏峥说了句: “接通舒默。”魏峥点头,启动卫星装置。 对面安以然没听清楚,连声反问:“沈祭梵你刚说什么?沈祭梵,碍,你说话碍,沈祭梵,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你别用舒默,你把他开了吧,这个人坏得很。我是为你好,而且,我就怀疑我的钱就是被他抢了,你知道吗?”安以然顿了下,四周看看,再小声继续道: “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舒默头发变成红色了,这明显就是心里有鬼才换掉颜色啊,对不对?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又会偏向他,算了算了,碍,你说话碍!” 中央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中间有一圈圆石墩堆砌在地面,打磨得很光滑那种,不少人逛街累了就坐在上面休息。安以然觉得太凉,就蹲在一个石墩子旁边打电话。舒默就搁她后边站着,她那话吧,是一字没落的漂进了她耳朵。 沈祭梵那边很快从舒默那截取了安以然此时此刻的样子,笑意渐渐爬上嘴角,现在这小样儿可比下午神采飞扬的模样差远了去了,今天还真是给了他惊喜呀。顿了下应话道: “我在,要听我说什么?”声音略显低沉,醇厚而令人迷醉。 安以然睁着大大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一听他说话就炸毛了,立马嚷嚷起来:“我刚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沈祭梵你太过分了。” 又一通哭,沈祭梵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脸,这感觉就跟小东西在他身边嚷嚷一样。过了一段清心寡欲的日子,他这是迫不及待要还俗了。 “嗯,听了,除了舒默之外,就没别的话说?”沈祭梵低低的应出声,那声音,温柔到一个程度,只是安以然那神经大条的没听出来。 安以然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想着他又看不到,又应出声:“没了。” “那就这样吧……”沈祭梵说着是要挂电话的意思,安以然立马急了,匆匆出声道:“你别挂,你等等,沈祭梵,沈祭梵到底会不会开除舒默啊?” “开,找个时间就把他开了,嗯?”沈祭梵带着丝笑意,低低说道。 安以然点头,顿了下又说:“那我们公司的方案呢?本来就该是我们中的,你就用我们公司的方案呗,我保证是真的很好,我姐姐以前拿过国际大奖的,绝对比盛丰的方案强,你要相信我。而且盛丰的方案我也看啦,没有我们的好碍。” 沈祭梵接过魏峥递过来的电脑,简单翻看了两个方案。三人行的方案是有出彩之处,不过太过优雅,不够大气,与世纪新城的配合欠缺了些,单说方案的话,三人行拿出的方案是不错的。盛丰的方案胜在整体性强,出彩之处就一两点,而且能跟世纪新城融入。 大概还是因为设计者是男人和女人的原因,女人仔细,将就面面俱到,所以三人行的案子有不少可取之处,亮点不少,可以说处处都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欣喜。而男人更注重整体,着重功力凿其中一两处细节亮点。所以盛丰的案子较为大气,整个方案一气呵成,细节不多,却不得不令人侧目。 舒默本身也是涉猎这方面的人,沈祭梵自然相信舒默的眼光。如今粗粗翻看两家的案子,他没话可说。倒不是不能顺着她,他之前就说了,如果没有别的特别出挑的,用她的也无妨,可现在看看,只能算了。 “方案的事,就这样,这事是舒默在处理,你如果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找他谈谈。”沈祭梵并退步,这人本来原则性极强,当然不能指望他给什么说法。 安以然忽然也怒了,出声嚷嚷道: “沈祭梵你坏死了,你就是偏向你自己人,你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知道我为了准备这次竞标多少晚上没睡着吗?你知道为了这次竞标我们全公司做了多少努力吗?你们就一句话把我们的劳动否定了,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TXT下载。呵,我知道,潜规则嘛,大哥说竞标的公司都会在私下请投资商喝酒什么的,有的还会送上女人,就为了拿下投标,你们是收了盛丰好处了吧?所以才选他们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沈祭梵,我以为你不一样,我真的,看不起你,再见!” 安以然一通吼完,“啪”地一下挂断电话,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个破项目嘛,她们不稀罕! 站起身,因为贫血所以有些晕眩,安静双手抱头,闭紧了眼睛,好大会儿眩晕感才消失,睁开眼时舒默就搁她眼前站着。安以然一愣,立马往后大步退去,伸手横在身前,急急出声道: “你,你别过来哦,我会喊人的,你别过来--” 安以然吓得立马转身跑,鞋子卡得脚趾疼得她额头冷汗直冒,一边跑一边骂着“舒变态”“变态舒”,随身带条蛇出门,神经病! 安以镍的车没有开进会场直接在路口停着,安以然这时候才接通安以镍的电话,赶紧又往路口跑,安以镍在那边等她。安以然跑过去,上了车: “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来晚了,陪客户啊,我先走总是不好。等久了吧,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家吧。”安以镍笑笑说,半点没把她的抱怨放在心里。 安以然叹口气,摇头,“都已经饿过头了,现在不饿,还是回家吃吧。对了大哥,我们公司的方案,没中……对不起……” 安以镍从一开始就没抱太大的希望,设计部的人同样。这么家有影响力的大公司在竞争,他们要中标,那几率得只是多少分之一?不太现实的事。 公司谁都知道,可她一直往心里放。也知道她是想帮以欣做点什么,所以才那么投入。他当大哥的,哪能在那时候泼凉水? 听她说这话时候安以镍没所谓的笑笑,说:“再接再厉,我们还有上升的空间。再说,我还担心你中标呢,你要是把标投回来了,以欣不在,谁接着做这案子?设计部的人哪个接得下去?” 安以然抓了下头发,吐了口气,笑道:“好吧,我做了件让大家宽心的事儿。” * 安以然跟小赵儿在霍弋那殡仪馆转悠,脸上毫无波澜,可内心不平静得很。这里,简直堪比高尔夫球场,占地甚广。安以然明显表示疑问这厮是怎么中从国家土地局批下来的这块地,这么好的地儿,开殡仪馆,是不是太磕碜了? “头儿,还是你跟这爷说吧,我跟他沟通上有问题。”小赵儿满脸涨红,顿了下气不过,转身又对着安以然说:“霍先生非要在开幕那天请上上百号人来哭,开业礼上烟花爆竹满天响,就算哭死个人去也听不见啊?再说了,谁家开业请人哭的?这不是硬把我们家的名声都给丢了?” 安以然瞪大眼睛,这是个什么道理?正好那边霍弋三步一摇五步一摆,摇曳身姿的朝她走来,打老远就说: “兔子,你那助理简直太没水准了,他竟然把我的构思全部否认,没眼光没水准。爷懒得跟他说一句,你赶紧的,我们俩好好沟通沟通。” 三两步走近安以然身边,单手绕过她脖子纤细的臂膀直接搭安以然肩头,安以然被他一压,身子当即一矮,小赵儿立马上前扶了一下,嫌恶万分的推开霍弋打在安以然肩膀的手,怒道: “去去去,谁让碰我们头儿的?你小心我跟你急!” “嗨哟呵?跟我急?你小心爷让你做不成男人做一辈子人妖去,你还不知道我最喜欢干的勾当吧?就是把瞧不顺眼的男人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妖,怎么着,想试试不成?”霍弋狂妄自大的一通吼,脸上绽放出一朵大大的妖冶笑容。 安以然翻翻白眼儿,这都能吵起来?她还真没看出来小赵儿跟霍弋俩竟然这么不对盘。 当即站两人中间,一边推一下怒道:“烦不烦呀?还有完没完?” 转脸看向霍弋,手上新翻了一页白纸,拉着脸问:“说吧,你都想要些什么,我们会尽量配合。” 霍弋立马笑开了眉眼,挑眉看向小赵儿:瞧瞧,这才是做大事儿的,得干脆! “我就想在开业当天尽量向人们展示我们家的专业,哭是挺重要一茬儿,你必须给我把这个桥段安排进去。我得让人听到我们的人哭得是多么专业你说是不?还有,我想把各种套餐的礼仪都走一遍,得让人清楚知道我们这些套餐里面都有些什么,这大家清晰直观的定位,这样才能在家里死人后选择用那个套餐合适啊,兔子,你觉得我这想法怎么样?”霍弋笑得眉飞色舞。 安以然仰头看了霍弋,这厮其实对这件事挺上心的,只要用心认真做一件事情,这种态度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点头:“不错啊。” 霍弋高兴了,小赵儿惊讶了,三两步跑安以然跟前说: “不是吧头儿,你想砸我们三人行的招牌吗?你想做了他这案子后直接关门大吉是吗?”小赵儿气得直咬牙,这简直就是毁三观的十二点,谁看不觉得这是一场疯子跟神经病在瞎倒腾? 安以然很诧异小赵儿这么激动的反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赵儿这样呢。忽然眉眼弯弯笑,说: “不会啊,怎么会呢?霍先生想给来宾展示各种套餐的礼仪模式,这很简单啊,不一定要现在演练,这时间也来不及不是?提前拍好啊,拍成片子,还能把场面弄得漂漂亮亮的,往好的美的角度取景,拍一条片子开业当天往大荧幕上一放不就完了?哭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插个小段子,甭管合理不合理,轻松欢腾还是怎么样,只要中间让人往台上一站,哭上一段就行啦。” 小赵儿瞪大眼睛,瞠目结舌,头儿脑袋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霍弋连连点头,对提前拍成片子他是相当赞同,“好好,就这么来,小兔子,看不出你还真有点脑子。” 安以然扭头瞪他,凶巴巴的出声道:“闭嘴!不准再叫我兔子!” 这厮就这几天来几乎没天都给她换个称呼,她有名字的好不好?她哪里像兔子了? 霍弋妖娆的盖了下唇,表示收回刚才的话。 安以然收回眼神儿,霍弋用传说中的五星级丧宴款待了他们,安以然对这食物颇为满意,虽然是斋菜,味道极好。虽然她不知道五星级口味是个什么样的,可这些菜都不错,连豆腐都入了味的。 倒是小赵儿一直在挑嘴,这不成那缺点儿,这个色儿不好,那个味儿不对。 霍弋中途呲着牙凉飕飕的说了句:“再废话,我就让人把你鸟儿给剁了红烧!” “噗--”安以然一口豆花喷出来,有些许豆渣呛入气管,呛得她连声直咳。 霍弋立马靠过去,拍着她后背低声说: “哎呀宝贝儿我说笑来着,不当真不当真……” 安以然咳过一阵儿总算好了,嫌弃的推开霍弋的手:“你想拍死我吗?你能不能正常着说话?” 霍弋立马坐得端端正正说:“我这不是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心疼来着?” “鬼才要你心疼!”安以然瞪他一眼凶巴巴的吼道。 小赵儿一边儿幸灾乐祸,下午霍弋送两人出去,还准备让人开车送他们回去,小赵儿冷哼道: “眼睛小不等于眼睛瞎吧?没看到我们开了车来吗?” 安以然无奈的翻了下眼皮子,好吧,跟她无关,她不说话,往一边儿站去。 霍弋横扫了眼小赵儿,暂时不跟他计较,送安以然上车,勾肩搭背的跟安以然套近乎: “咱都这么熟了,你得空多来瞧瞧我呗?我一个人守这么大的地儿我内心寂寞啊,你瞧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就认识你一人儿……” “得了,我鸡皮子疙瘩都碎一地了,霍弋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啊?”安以然抬眼掀他。 霍弋伸手往唇上以后,那话他收回。 安以然和小赵儿的车开了出去,在路口时候安以然往右边看,愣住:魏峥? 正想打招呼,可已经红灯,两辆车往不同方向开走。安以然微微皱眉,后面坐的人是沈祭梵吗? ------题外话------ 有莫有手里有票的妞,投吧,我需要你们的支持,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09,酒后吐真言 喜欢大男人 也不知道霍弋给介绍的什么人,说是做房地产的朋友,开楼盘的时候想弄个开幕式TXT下载。也是因为看到霍弋那殡仪馆开业做得很别具一格,所以找上了他们。 安以然觉得有生意上门当然好啊,可她不想在饭桌上谈合作。 之前跟安以欣去过一次,还打着许市长的名号席间都被灌了不少,她要是顶着策划公司的名义桌上酒桌,能避免得了? 安以然想来想去还是去了,房地产可不是小案子,当然得接下来。没带小助理,带着小赵儿去了。就跟上战场似地,安以欣说得没错,开门做生意,她迟早会出来应酬这些。可现在,是不是早了点?她还没有那个本事独挡一面。 去的时候小赵儿打趣说:“头儿,你要是扛不住了就溜,我们的目的就是拿到合同,只要他们在合同上一签字,咱们就撤,你看怎么样?” “就怕他们不放人,到时候合同没签还把人得罪了。”安以然苦哈哈的说。 小赵儿比划了个笑脸说:“别苦着张脸,没那么难的,大场面我见得多了,放心吧,有我呢。我主管饭桌上的应酬,你就盯着合同,反正咱们不能亏了。” 安以然点头,到了饭店对方还没来,安以然把项目价格表和合同准备好,做策划的向来都是先签合约付定金,然后再按照客户的要求出活动策划的案子,客户满意活动流程后就可以就联系各方为活动当天做准备。包括礼仪、主持、表演、场地等,这些都需要策划公司提前联系安排好。 安以然他们做策划时间倒是不久,不过跟各方的合作都很顺利。当然,这些大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小赵儿,联系表演节目的,主持人那些基本上都已经跟三人行签了长期合作的合同,在与人打交道这方面,安以然从小赵儿身上学到不少。 对方人来了,小赵儿一人把持整个饭局,谈笑风生丝毫不冷场,饭桌上气氛不错。可安以然还是被灌了酒,脸色惨白,硬撑着。 可饭局后对方还没那意思签约呢,也没那意思说正事儿,一群人往娱乐场所走,都吆喝着去媚色,小赵儿也随声附和,弄得安以然脸色很难看。 两方人上了各自的车,安以然出声抱怨:“饭都吃了,为什么还不说签约的事?还去喝什么酒啊,刚才他们也没少喝。” 她实在不明白,这些标榜着时间等于金钱的商业人士怎么会在谈一个合作项目时候会是这么拖沓,这明显就是假公济私。诚意不诚意在饭桌上能看得出来? “头儿啊,你以为生意这么好做?我们要促成这次合作,那就得拿出我们的诚意出来,不过就是陪着乐乐,这在这圈子早就成了不成文的习气,你埋怨也没用,要端着这些清高架子不肯出来,那就回家画漫画去,生意也别桌了。” 小赵儿那话说得有些重,大概也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安以然伸手抚着额头,小赵儿扭头看她,问道:“头晕了?要不你就回去休息吧,我叫小助理来替你,总之我保证给你把合同拿下。要回去吗?” “不用,算了,还是去吧,他们也没提出过分的要求。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大概接触多了就会习惯。你小心开车碍,喝了那么多酒,要被警察逮到你就死定了。”安以然揉着额头,有些晕沉,她是喝得不多,可那是酒精浓度极高的烈酒。 “放心吧,这点儿还不算什么。”小赵儿把车倒是开得稳稳,如他所说,他酒量确实在那,上学时候喝倒过全班的人。 倒了媚色安以然忽然想起齐风来,他说媚色倒台了啊,这不开得正红火,哪里想经营不下去的样子? “媚色是不是停过一段时间没营业啊?”安以然问小赵儿。 “不清楚,我向来洁身自好,没有在这里泡着的习惯。”小赵儿说得得意。 安以然飞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带上自己夸一番。 大抵是欢场中男人的本性容易显露,对方竟然点了陪酒的小姐进来,安以然一张脸登时煞白煞白的。 她坐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郎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中间小赵儿出去接了个电话,安以然这就惨了,那边黄总借着合同的事儿愣是推了她几杯酒喝下去。 安以然酒气上来,开始头晕,好在对方没赖账,把字签了。却在签了字当下顺势抓着安以然说:“安小姐,黄某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安以然摇头,连连甩开黄总的手,难掩心底的厌恶嘴上话却不能说得太过:“对不起黄总,我不会跳舞,我需要上洗手间,失陪一下。” 安以然抓着包包往洗手间跑,跑出去时小赵儿正好回来,看她满脸通红就知道喝酒了,扶了她一把,脸色有些愤怒却很快又压下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没关系的,黄总签字了,我去下洗手间,你先进去吧。”安以然摇手,推着小赵儿进包间,自己扶着墙壁摇摇晃晃进了洗手间。 好想吐,可又吐不出来,酒气一阵一阵儿的往头上冲,吐不出来可又顶得胃里难受。安以然脸埋进冰冷的水里埋了良久,脑子混混沌沌的,出现了个巨大的漩涡,她自己感觉就跟在那大漩涡不停的打转打转,转得她头晕眼花。 直到身体僵硬,才慢慢把脸抬起来,鞠一把水,拍拍,不是拍,根本就是在扇自己耳光,不过她没感觉痛。是记得很清楚她要回包间,但是干嘛去,忘了。 撞上堵肉墙,安以然抬起湿漉漉的脸望去,当即兴奋的抱上去,大叫: “哈哈……魏峥,魏峥,呃,那天,我看到你了,对吧对吧?果然是你的,你看我就是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看到了,摸摸脸呀……碍,你别学沈祭梵,板着脸不好看,难看死了……呵呵,魏峥,你笑笑呢,笑笑呗……” 姑娘没认错,确实是魏峥全文。大概是信任的人,就这抬眼时候彻底醉了,脑袋中一直努力绷着那根弦“啪”地一声断掉,安以然一个劲儿的往肉墙身上爬,大概是她浑身有些抽,直冒冷汗,而魏峥这堵热源正好合了她心意。 魏峥伸手拉她不停乱摸的手,握住她手腕,垂眼看着她红得不太正常的脸。 “傻丫头,不会喝酒就别喝,这种地方不是你眼里看到的那么好。”魏峥轻轻撩开她湿黏在脸上的头发,明明是朵在温室培育的小百花,却偏要一意孤行跑外面去接受风吹雨打,每个人的极限都不同,想成长固然好,可也不能这样偏激。 “魏峥,魏峥,我冷……”安以然往魏峥怀里钻,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魏峥摸了她额头,分明滚烫得厉害,可她身子却在颤抖。魏峥的手松开又握紧,想抱住她,却知道不能。心里想着,就抱一下吧,一下就好。 安以然手腕被他松开,整个人直接往他怀里钻,魏峥轻轻将她拥着,极小心的环在怀里,低低呼吸着,有一丝悸动从心底最深处逐渐蔓延,无限扩散。 “哌哌哌……”几声清冽的掌声突兀的响起,魏峥猛地一惊,侧目看去。舒默那头扎眼的头发首先撞入人的视线,舒默吊儿郎当的缓步走近,嘴角挑着笑: “哟哟,瞧我发现了什么?怪不得出来这么没回去,美人儿在怀啊?” 魏峥微微动了下,下意识伸手掩住安以然的脸,将她脸往怀里压。然而舒默说话间却快速出手,下一刻已经近身,伸手去拽安以然,魏峥一惊,快速挡开。舒默再度出手,魏峥到底护着安以然出手不方便,一拉一带的瞬间被舒默夺了去。 “哈哈……别遮着掩着,男人嘛……”舒默抢到人得意极了,却在调笑之时侧目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目光一扫,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身手拨开安以然脸上的头发,确认了是谁后松开手,无奈笑了声,说: “我当是谁呐,呵,小妖精还真不安分……”伸手拍着安以然的脸说:“安小姐醒醒,看看我是谁?醒醒……” 魏峥压下窜上头的火气,出手挡下舒默拍打安以然脸的手,怒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嫌命太长还是怎么着?” 舒默侧脸看着魏峥,冷笑一声,没回答,转向安以然,抬起她下巴。安以然微微睁开眼,手指向他的头说:“头发,头发…”又摇头,没人听懂她想说什么。 舒默抬起她的脸,说:“宝贝儿,亲个小嘴儿,亲不亲?” 安以然点头,亲。舒默还真往她跟前凑,魏峥火了,一把将人带回身边,空余的拳头毫不客气朝舒默挥去:“我看你是活腻了!” 舒默后退一步,抹了把嘴角,收了吊儿郎当的语气道:“魏峥,你既然知道我这是在找死,你也该看看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天底下女人一大把,女人玩厌了还有人妖,你非得盯着这一个?你也知道这是在找死,你他么就该清醒点!” 魏峥脸色变了变,目光冷漠的移向别处,道:“你想多了。” “一次我想了,两次,三次可就不是了。你以为你能瞒住爷?连我都看出端倪来,你以为爷会不知道?肖鹰的事瞒住了吗?别把爷当傻子,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谁瞒得了他什么?魏峥别自寻死路,四大暗卫已经去了一个,你难道想我们这一届群龙无首吗?”舒默情绪忽然高涨,语气冷冽起来。 安以然被吼得耳朵“嗡嗡嗡”的响,抓着魏峥,眼睛瞪得老大,可尽管她瞪那么大她依然没看清什么。 指着舒默大声吼回去:“你吼什么呀?吵死了!” 魏峥、舒默同时看向她,一瞬怔住,舒默片刻后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道,“把她送爷跟前去,恪守你的职责和本分。要么,你自个儿领回家,一夜快活后自行了断。今儿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干涉半句,怎么选都看你。” 舒默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魏峥垂眼看着安以然,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舒默在贵宾间外站着,顾问侧目扫了他一眼:“劝你把持着点儿,别在爷跟前乱来,小心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舒默擦了下鼻骨,点头,这话实在中肯,可得跟魏峥也说说:“没呢。” 他要敢在沈爷面前胡作非为,他这不是找死呢嘛,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里面有女人尖锐的喊叫声传出来,舒默跟顾问俩对望一眼,直接推门进去,沈祭梵就跟帝王似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漫不经心的晃着猩红的液体,正和一边女人手腕上鲜红相应。舒默暗暗翻了下眼皮,这些女人是想上位想疯了?什么人都敢靠近,这就是在找死? 大概不是破了皮肉那么简单,地上一大摊血,倒在地上的女人脸色惨白,直打滚却不敢再叫喊半句。向来这种事都是舒默善后,走进去对沈祭梵微微欠身之后直接拧着女人出去了,扔哪都成,就是不能碍着人的眼。 对面的人脸色明显白了几分,几个外国人还没闹明白这忽然间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几个国内的商业巨头手脚都开始哆嗦,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说是在这种场合谈生意,其实就是给男人那点儿龌龊心思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这种地方谈生意?大概到后面字儿一签,就是抱女人的事。 沈祭梵今天能配合这几人来这里,纯粹就是脑抽,对方虽然是国际大企业,可他不给面子对方也只能按着他的方式来。而沈祭梵会点头也是不想把冷漠不近人情发挥到极限,所谓入乡随俗,他既然要在这里扎根下去,就不能再特立独行。 大概几个外国商人也深谙此道,一进欢场衣冠楚楚的人样立马就成了衣冠禽兽,美艳女郎一一入场,个个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哪还有谈正事的心?沈祭梵冷眼旁观,看场子差不多时候签字走人。 几个沉浸在女色的里人这时候倒是爽快了,几笔下去,几亿的合同就开始生效。沈祭梵拿着合同淡淡扫了眼,准备起身时候被他推开的女郎不安分的再次靠过去,人还没靠近,刀光一闪,女郎倒地上痛苦哀嚎。 “太吵,想留住舌头就安静些。”沈祭梵微微俯身欺近打滚的女人,冰冷深寒的语气低低传出,继而又优雅如丛林猎豹一般坐回去,起了杯红酒缓缓晃着,整个人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森冷之气。 直到舒默把人拧出去后,对面目瞪口呆的老板们才回过神来,明显意识到这位爷发火了,谁也不想被伤及无辜,找乐子哪不能找?今儿就想算了。 一个个的赶紧起身点头哈腰的说着各种理由,赶紧开溜。 沈祭梵让顾问拿着合同出去,顾问立在门口看着魏峥带着安姑娘由远及近,姑娘被魏峥拖得摇摇晃晃,一个劲儿的在嚷嚷: “讨厌讨厌死了,我不走,不走,我要睡觉,魏峥你讨厌死了……” 顾问觉得那一幕极好笑,立在门边没动,后面沈祭梵这时候大步而出,顾问心里一惊,立马往外去了一步,敛下满脸的趣味盎然,微微欠身立在一边。 沈祭梵刚走出门口,安以然就扑了上来,沈祭梵那看着是对他扑上来,实际上却是魏峥看到沈祭梵心下一惊,立马拖着姑娘顺势往前推了一把。 这不,正中某人下怀。 沈祭梵微微皱眉,垂眼看着黏吧在他身上的小女人,抬起她的脸,投怀送抱? “咦,沈祭梵?”安以然望着沈祭梵,语气惊喜,倒是令人颇为愉悦。沈祭梵也不料她会是这个表情,这么说见到他,她其实挺高兴嘛。 “然然,是来这里找我?”爷都这么认为了,听话的当然得顺着他说了。 安以然赶紧点头,可在沈祭梵嘴角弧度渐大时立马摇头,嚷嚷道:“谁找你了,才不是找你,我是公事,我很忙的,才不找你,都不要你了……拜拜……” 迟钝的挥手,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潇洒的转身,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沈祭梵眼疾手快勾上她腰身把人带回来,侧目扫向顾问:“找个安静的地方。” 安以然不安分,在沈祭梵怀里窜来窜去,沈祭梵的掌心按着她的头不让她乱动,安以然使劲儿摇着头,摇得满眼都冒星星儿,紧紧抓着沈祭梵衣襟努力想站稳。沈祭梵的手移开她的头箍住她身子往怀里按,安以然终于钻出脑袋来说: “不,不,找个有床的地方,睡觉,睡觉……头好晕,我要睡觉。” 沈祭梵没忍住捏了下她红登登的脸,道:“好,找个有床的地方,我们睡觉。” 舒默刚好这时候走回来,一听老大那话,脑中立马出现了各种五花八门的姿势,别样**。一声不哼的搁魏峥一边站着,心底暗道:原来是爷是闷骚型! “啊--”安以然忽然尖叫一声,在场的人都怪异的看向她,沈祭梵微微拧眉,摸了下她的脸,低声问:“怎么了然然?” 安以然在他怀里左右钻了下没钻出去,双手抱着头,又松开,摇头晃脑道: “忘了,忘了,沈祭梵我忘了怎么办?”哭,大声儿的哭,不,那是干嚎全文。 魏峥、舒默往远的地儿站,干瞪眼,舒默低低说了句:“撒酒疯的女疯子…” 偏生沈祭梵今儿耐心出奇得好,任她干嚎,还没出声制止,倒是嘴角含笑的看着她,掌着她的脸,拇指轻轻在她脸上磨蹭,感受她细嫩的皮肤。 “好了好了,别哭了,嗓子不难受吗?”沈祭梵低声道,似耳语一般。前一刻还被生寒之气笼罩的男人,这一刻竟然出奇的温和,毫无半点危险。 “难受,好难受,我要喝水……”安以然扭头没看到别人,又转身伸手紧紧抱着沈祭梵,脸往他胸膛贴去,低声嚷嚷道:“我就要哭,你都不心疼,沈祭梵,你坏死了,你都不安慰我,你要安慰你,一点都不好……”嚷嚷完又开始干嚎,带着怪叫声,可劲儿的蹦跶,就是要把平时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一样。 沈祭梵拧着她上蹿下跳的身子,有几分狐疑,她以前喝多了似乎没这么闹吧,今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任她胡闹。 顾问这时候转过来,沈祭梵打了手势,顾问停在原地。沈祭梵然将安以然打横抱起来,走过去。安以然腾空后倒是安静了,伸手抱住沈祭梵脖子,脸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眼睑带着卷长的睫毛缓慢的煽动着,煽动的频率就跟起了铁锈的机械一般,有些卡住,缓缓的,很慢,漫到后来直接带不动,闭上了。 沈祭梵垂眼扫了眼安分的小东西,示意顾问前面走。媚色楼上是高级会所,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进了间雅致的套间,把人放床上时她已经睡着了。 沈祭梵倒了杯水,又将她抱起来,半搂在怀里,轻轻摇醒她,低声道:“乖宝,醒醒,不是要喝水吗?还喝不喝了?” 安以然咂巴了下嘴,张口,沈祭梵倒是配合,杯子递上去,喝了几口,推开: “我要睡觉,好难受,头晕。”胃里也火烧火燎的。 沈祭梵不让,伸手掌着她的脸,撑开她眼皮子非她看他,边问:“乖宝,看看我是谁?嗯?先说我是谁,再睡,看看,嗯?” 安以然有些窝火,伸手拍他手臂怒道:“沈祭梵你烦不烦呀?我要睡觉!” 沈祭梵稍微放了心,总算还知道他是谁,捧着她的脸吻上去,声音逐渐暗哑:“好,我们睡觉,我睡你,你睡我,乖宝,你说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烦死了,烦死了,我要睡觉,睡觉!”安以然有些上火,摇头避开他落在脸上的吻,他还欺上来,安以然脑袋微微后仰,着力“嘭”地一下往他额头上撞去,没撞痛他倒是把自己撞得眼盲金星。 “好晕碍……”安以然苦哈哈的摸着头,泪眼汪汪的望着沈祭梵,控诉道:“沈祭梵,你怎么可以撞我的头?我好晕好晕!你也太坏了,老坏蛋,老流氓……” 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还在骂他,看来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并不高啊。沈祭梵不介意年纪,倒是挺介意她说他老,这摆明了就是嫌弃他老了。看看自己,哪里老了?这气人的小东西,不客气的捏着她的脸冷声质问:“乖宝,我很老吗?” “嗯?”摇头,不老。 沈祭梵再度循循善诱道:“那为什总说我老?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对不对?” “都大了十几岁了,还没多少呀?”安以然忽地扬声而出,沈祭梵愣了下,要不是看到她眼神依旧雾蒙蒙一片,他很怀疑她现在是不是清醒的。 沈祭梵埋头啃了下她的唇,坚定道:“对,没多少,你不知道很多夫妻男人比女人大二三十岁的都有,我们这不算多。年龄有什么关系?我能让你兴奋这是最重要的,你说对不对?” 点头,摇头,沈祭梵不高兴,掌着她脑袋非要她点头。好吧,再点头。猛地往他怀里钻:“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睡觉,睡觉,我晕了晕了。” “好好,你先睡,我得先办正事。”沈祭梵翻身压着她,安以然头被他撞得很晕,推又推不开,只能瞎嚷嚷:“沈祭梵,你轻点,我头好晕,要晕死了……” “那然然在上面来?上面不晕。”沈祭梵说话间就把人翻上面,掌着她腰臀蛮攻强按,就跟打桩子似地顶得极深。姑娘食髓知味,尝到滋味后就跟火一般热情起来,玫瑰花一般妖娆的盛开着,快乐得在天上飞来飞去,哼哼哈哈的叫嚷个不停。把沈祭梵给美得,差点儿就翻了天去,眸子赤红,直直盯着她妖媚媚的眼睛,魂儿整个被她吸附了去。 完事儿大汗淋漓的安以然头没那么晕了,竟然还有一刻的清醒,抓着他热血沸腾的臂膀哼哼声儿说:“沈祭梵,你又有钱,长得又好,那个又大,要找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找到,你为什么一定要我?” 沈祭梵别的倒没听见,只把她那话给听进去了,翻身捧着她的脸,盯着她水漾漾的眼睛笑问:“乖宝,刚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嗯?我想听。” 安以然上眼睑带着睫毛倦嗒嗒的一下一下扣在下眼睑,困意十足,低声哼道: “有钱,那个又很大,安以欣说女人都喜欢大男人……” “乖宝喜欢吗?大男人,嗯?”沈祭梵抓着她的手去握,她没反抗,抓着就没放,还顺着带了几下,弄得沈祭梵眼底那把邪火儿瞬间烧得噼里啪啦。 可安以然却在这时候睡着了,任他怎么拍怎么捏都没醒,睡死了一般。 “小磨人精,你是在要我的命。”沈祭梵撒气似地捏了下她的脸,很不客气的朝她嘴上一通乱啃,然后翻身起床。 总算从她嘴里得出点令他心情愉悦的信息来,平时嘴硬得很,哪会说这种话,要不是酒后吐真言,他还真不知道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位置的,还优点颇多。 小赵儿被人押了上来,见到沈祭梵的时候吃惊不小,再看到安以然竟然从沈祭梵屋里被抱出来时更是瞠目结舌。心里还打着小九九来着,这一下瞬间把他那心底才升起来的火苗给浇灭了。任他再是赵家公子,也顶不过沈家一根毫毛啊。得,还是当下属吧,收起那乱七八糟的心思。 “麻烦赵公子帮我送她回去。”沈祭梵这话说得极客气。 小赵儿觉得他就是跪地上仰望都没什么不应该的,沈家那就是个神一般的存在。立马腆着笑说:“客气客气,不甚荣幸不甚荣幸。” 心里直把安以然怨了个底儿朝天,她男人是沈祭梵,难道她不知道世纪新城就是沈祭梵发起的?白费了那么多功夫,凭这样的关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还竞个什么标啊?根本就是囊中之物。竟然还把大家骗得团团转,什么小白兔,根本就是小狐狸,小狐狸精! 沈祭梵抱着熟睡的安以然,小赵儿以为那位爷是要把人交给他,立马上前一步摊双手去接。哪知那位爷竟然抱着人直接将他无视,率先先走出门了。 小赵儿拍了下脑门儿,没怎么闹明白这是怎么个意思,不是说让他代劳送回去吗?怎么还跟怕被人抢了似地抱着人先跑了? 看来头儿深得那位爷的心呐,小赵儿那小眼眶里的眼珠子立马转动,现有的资源怎么不利用?当下激动得不行,一拍大腿,成,就这么决定了,往后三人行就只做帝王的案子,别的案子,不屑! 想想帝王多少跨国集团啊,多少家企业啊,多少种产业啊,那可都是大规模的,随便那一家拿出来都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了,还用说如果包揽了全部?小赵儿那眼里此刻满满的人民币、美元、欧元,眼花缭乱。 “赵公子,请!”魏峥在门口忍不住出声道。 小赵儿立马从钱眼子里拉回神志,腆着笑脸走上去:“请请,”实在是忍不住多话,开玩笑,谁不好奇神秘家族沈家的事儿啊?小赵儿前头走了两步,立马又后退两步跟魏峥并行,一副哥两儿好的架势问道:“你们家沈爷脾气挺怪异哈?” 魏峥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回应,不过警告意味甚浓。小赵儿自讨了个没趣,往前走了两步,主仆一个样儿,不仅那位爷怪,他身边的人都怪。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上车,魏峥坐上驾驶座,小赵儿立外面脸色尴尬,他这是上车呢,还是上车呢?跟赫赫有名的沈家家主坐同一辆车,他何其有幸?还让魏先生给他当司机,他压力大啊? “赵公子,请上车!”顾问淡淡的出声提醒,与舒默一同微微欠身。 小赵儿有些受宠若惊,这他么是在折他的寿啊,立马点头哈腰的给鞠躬回去:“这就上这就上……二位请回吧,外头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 小赵儿往这腰往后面走去,抬眼隐隐约约看到里面一双浓情蜜意的人,得,他要是坐后面不得万箭穿心,立马又弓着腰跑前面去,拉开副驾坐上去,前后左右点头,打着招呼,紧张啊他。 * 安以然醒来已经是隔天的上午了,一动身,头疼欲裂,在床上翻滚了好久才抓着头发起床。开门走出房间,只有安以镍坐在客厅看早报。 “大哥,早TXT下载。”安以然打了招呼就往厨房钻,拧了瓶水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还早呢,快九点了,早餐在桌上,凉了自己热热再吃。”安以镍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安以然喝够了,瓶盖儿拧上去又放进冰箱,应道:“好,知道了。” 安以然走出去,坐餐桌旁,手按着头,良久问:“大哥,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赵晓玲。” “哦,哦……” 还好还好,原来真是她做梦了,她就依稀记得见到沈祭梵了,还有魏峥,还跟沈祭梵滚床单了,嗷--安以然懊恼的拍着头,她竟然做春梦了,对象还是沈祭梵,怎么可能!最让她郁闷的是,感觉还那么清晰。 安以镍抬眼看她,出声说:“以后这样的场合就交给别人去做,你本来就不会喝酒,别逞能,没人怪你的。” “嗯,知道了。”安以然低低的应着。 起身进房间简单冲了个澡,她就觉得身体怪怪的,身上酸得很,而且还有白浊的液体流出来,这让她简直想钻地下去,双手捂脸蹲在地上,真是太丢人了。反复洗了几遍才收拾妥当走出去,拿着冷馒头心不在焉的啃着。 不断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个梦,不要再想,可越不去想就越会想。安以然恨不得砸了脑袋,忽然想起来昨天的合约,立马找出手机给小赵儿拨电话过去: “小赵儿,昨晚的合同签了吗?” 亏她受了这么多罪,这要是合约没签成,她不是白糟罪了?好在小赵儿的回答让她松了大口气:“签了啊,头儿,你忘了吗?” 安以然低低应了声,签了就好。半晌小赵儿试着问了句:“头儿,昨晚的事,你还记得不?” 安以然一愣,昨晚什么事? “我只记得去媚色之前,后面就不记得了,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安以然狐疑问道,小赵儿那边语调轻松,立马回话道:“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告诉你,昨晚那合同是我签成功的,头儿,记得给我加提成。” 安以然翻了下白眼,真是掉钱眼子里去了,“行了,知道了,我先挂了。” 安以镍放下报纸,问她:“以然,你周三有没有时间?” “周三吗?不知道碍,最近接了不少案子,真的有点转不过来了。”安以然有气无力的回应,安以镍点点头,刚想出声说话,安父安母回来了。 “爸,妈。”安以然喊了声。 安母皱皱眉:“现在才吃?馒头冷得都嗑牙了吧。” 安以然哭笑不得,摇头说,“没有,能吃,我刚已经热过了。” 安父搭了句话:“工作忙,要吃好,别把身体拖垮了,”顿了下又看向安以镍,问:“警局还没消息来吗?你也别总顾着公司,赚再多钱都比不得家人重要。” “我知道,会经常去问问。”安以镍沉着声说,一个好端端的人,莫名其妙失踪了,这么久没有半点消息。 安以镍不久后出了门,安以然收拾茶几的时候好奇的拿着报纸看了眼,怪不得安以镍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要跟她说这个。 安家别墅将在周三拍卖,他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将抵押的房子赎回来,大概是想让她去看看,房子最终会落在谁家吧。 安以镍到警局时遇到谢豪,两人都装作没看见似的交错而过。安以镍进了局子问了案件的情况,顿了下,问道:“刚才那位先生,是来立案还是……” 刘警官盯着安以镍看了会儿,良久才说: “我认为你作为家人来说应该有知情权,你妹妹失踪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谢先生,这是我们从嘉禾酒店调取的录像,资料显示,谢先生进出酒店前后不过五分钟,而失踪者在谢先生离开不久后也出了嘉禾酒店,之后就再没有返回酒店,很显然她是在离开酒店之后去了别的地方,或者、遇害。” “谢豪--”安以镍咬着脸上的肌肉,狠狠念着谢豪的名字,果然跟他脱不了关系,“谢豪一定知道我妹妹在哪,他是我妹妹的前男友,以欣就是去找他的!” “安先生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们也怀疑这个谢豪跟失踪者的失踪有关系,所以第一时间将他请来了警察局,但经过调查发现,他在当天晚上离开嘉禾酒店时就再没有跟你妹妹联系。”刘警官平静的叙述着。 安以镍冷静不了,“怎么可能?他有什么证据说他跟以欣失踪没关系?我妹妹就是去找他的。” “他有人证,还有,我们调了那晚上各个路口的录像资料,确实看到这位谢先生的车离开从嘉禾酒店外直接开完市人民医院,他的人证就是当晚见过他的所有医院的医生等人。”刘警官顿了下再道:“据刚才谢先生的口供来看,没有任何出漏之处,所以我们相信谢先生与此案无关。不过……” 安以镍灰暗的眼神瞬间亮起来,“不过什么?刘警官,是不是还有别的线索?” “我们私下查了谢豪的通话记录,发现当晚跟他联系的却并非失踪者,而是另有其人。”刘警官出声道。 安以镍不明白这跟案情有什么关系,谁联系了谢豪,很重要吗? “重要,因为联系他的时间跟嘉禾酒店提供的录像资料时间显示是同一时候,还有,这是我们调出来的短信内容。”刘警官将一页纸调出来,递给他。 安以镍别的没看到,倒是看到号码了,惊了一瞬,“这是以然的号码……” 瞬间安以镍明白了,原来是安以欣拿了安以然的手机约谢豪见面,怪不得安以然的手机会无端端消失。 “就算以欣用小妹的手机约谢豪见面,可她后来会去哪里?”安以镍低声问道。 刘警官摇头,当他们查到有个谢豪存在时以为很快能找到结果,可谁知这个人出现跟没出现一样,对案情毫无帮助。如果安以欣开了车还能调各个路口的录像查出她去了哪里,可她没开车,打车走的。京城当晚那个时间段在嘉禾酒店附近的出租车好几百辆,根本无从查起。 “你先回去吧,一有进展我们会告知的。”刘警官说。 安以镍失望而归,除了等还是等,只怪自己一直太忙,忽略了安以欣的状态。 …… 周三的拍卖现场,安以然还是抽时间去了,她也想知道安家别墅会被谁拍走,最好每人竞拍,三人行只要再努力一年就能把别墅赎回来。 去拍卖会的人不少,因为还有慈善家为筹善款捐出来的古董或者文艺品,到现场的人个个都是光鲜亮丽。 安以然刚坐下身,又起身,觉得自己今天没必要把脸露出来,所以准备去洗手间换个浓妆。 她起身从侧门出去,孙烙和梁瑛爱从大厅正门进来,都没看到互相。孙烙和梁瑛爱跟熟悉的人简单打了招呼,然后捡了个靠后的位置。 安以然进了洗手间,快速换了身衣服,窄短的短裙,齐膝皮靴,鞋跟还挺高,上身里面就穿了件紧身的小吊衫,外面同样一件极具个性化的紧身皮衣。手上、脖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得不少,勉强也能说得上个混搭吧。 对着镜子拿出粉饼一层一层盖着脸,又把眼睛画了遍,拿暗色眼影晕开,艳红的大红色口红涂上饱满的唇,抿了下,看着镜面,觉得还不够,还好早有准备,把包里的假发拿了出来,捋顺着发丝。 一顶黄色的齐耳短发,安以然把自己的头发绑好,贴着头皮用发卡卡上,再把头发戴上,霎时间变成一个夜店驻唱摇滚的美艳女郎。 安以然左右看看,低声咕哝道:“不像了吧?应该不像了,一点也不像了,嗯,就这样。” 之所以没在家里就做好这些是怕把家里人吓着,她自己都觉得挺颠覆。 安以然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却转错了方向,就顺着路走了,进了隔壁的会馆,一进大厅,心里还嘀咕来着:这大厅感觉跟刚才有点不一样碍。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也没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径直往里面走。 呀哈?还遇到熟人了,安以然那是没忍住,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上去,欣喜的出声喊: “魏峥,魏峥,你也在啊?” 顾问和舒默同时里面出来,跟魏峥朝同一方向望去,这一看,都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舒默戳了魏峥几下: “那洋妞儿……打哪来的?” ------题外话------ 坐等投票。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0,老流氓老变态 脾气渐长 这说话间安以然已经到了跟前了,忒热情的打着招呼TXT下载。眉眼都笑得弯弯的,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安以然,当即在魏峥跟前转了转,手捧着脸说: “是我碍,你不认识我了对不?变化很大,对吧对吧?” “安姑娘?”舒默头从后边儿伸出来。 安以然盯着他头上那团火,出声说:“碍,你没觉得头都要快燃起来了吗?” 魏峥起手推开舒默的头,皱紧了眉看着安姑娘,半晌才出声道:“你这是……你那脸都没原形了,那眼睛是被人打了吧,这真是……最近心情不好?” 大概还是顾忌她的感受,没把话说得太过头,倒是安以然抬眼望了下天花板,不懂欣赏,她这可是原版艾薇儿演唱会的一套穿着,除了身上的配件儿不弃外都一样,她觉得分明很好嘛。可被魏峥带着疑问的语气一说,弄得有些泄气。 刚想说话顾问冷不伶仃插了句话说:“还有姑娘你那一身是从哪里淘来的?那袜子,传说中的渔网?上帝,你可千万别让爷看到,不然非得透透收拾你一顿。” 安以然眉头一拧,有没有这么夸张?这可是她从一刀那借的,一刀工作是在酒吧,这类型的衣服整套整套的多的是,而且每一套都大有来头,都是大明星穿过的战袍,非得说个不同之处那就是一刀的衣服都是网上淘来的,而大明星的都是造型师量身打造,不过安以然也看不出什么来,反正觉得挺好。 往前一步,又转了转,不高兴的嚷嚷道:“明明很好看,刀子说这身衣服只有我能穿,”又转向魏峥求证似地问:“魏峥你看,你不觉得好看吗?” 魏峥面有难色,安以然不高兴了,呶呶嘴,不想搭理他们准备往前走,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你们也太伤人心了,不跟你们说,我要去拍卖会现场了。” 魏峥给拧回来:“小姐,这里是宏兴会馆,拍卖会在那边的会场。” “哈?”安以然瞪大眼,不肯相信:“我明明从原路走的啊?” 顾问说:“会馆和那边的会场都在这栋楼的顶楼,你是从洗手间出来的吧?” 安以然赶紧点头,“是碍,那我先过去啦,拍卖会完了过来找你们……不不,还是不要了,我可不要见到沈祭梵,还是不要找你们了,拜拜……” 安以然往前刚踏出一步又给魏峥拉了回来,安以然有些上火,她都说要走了,怎么还拉呀?魏峥却食指打在嘴边示意她别出声,继而低声道:“爷来了。” 安以然愣了下,一惊,下意识还是不想让沈祭梵看到她这模样儿,开始急了,压低声音左右转着:“怎么办怎么办?我该藏哪儿?碍,你们快挡住我啊……” 有脚步声传来,还是多个人,安以然当下慌了,看来她这是注定要给沈祭梵丢脸了。顾问在最后时刻拧着她一把推进给沈祭梵准备好的房间: “别出声!爷下午有个重要的会,只换身衣服就离开,你找地方藏着先。” 这也是为安以然好,沈祭梵要是看到她这模样不气得血气翻涌才怪。 安以然猫着腰走进去,心里怨念了声,不过换换衣服而已,用得着这么大的房间吗?四下看看,没处藏身。茶几底下不现实,沙发背后太容易被发现,安以然赶紧跑过去躲窗帘背后,靠着落地窗觉得这里挺安全。 然而当她回头一看,吓得双腿发软,这、这么高? 她那感觉就跟站在悬崖边上一样,心慌得不行,赶紧从窗帘后跑了出来,外面魏峥等人恭敬的声音已经传进来,房门很快被推开。 安以然心下一抖,惦着脚尖左右一看,慌里慌张的往卫生间里钻。不过是换身衣服而已,应该不会用到卫生间吧?自我安慰着,即刻带上门靠在门后吐气。 卫生间的门一合上,房门就开了,一行人稳步而已。安以然微微伏地着上身,耳朵贴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见人说话愣了愣:怎么不是沈祭梵一个人? 安以然竖着耳朵仔细的听,日本人?他竟然跟日本人打交道,勿忘国耻懂不懂?太过分了,他那么有钱,就不能避开日本人? 安以然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仔细听着,没多久人都出去了。安以然不确定外面还有没有人,所以一直没敢出去。心想如果人都走了,见她没出去,魏峥他们会进来叫她的吧。耐着心等下去,一边在心里编排着沈祭梵的小话打发时间。 安以然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却不料卫生间门却在这时候被推开,吓得她当即伸手捂出脱口而出的声音,赶紧后靠紧紧贴在墙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可进来的人却一顺手就把门给关了,安以然苦拉着一张脸,别啊大哥,不带这样儿的。年轻的陌生男人,大概是真没想到这里面会藏了个人,几步走马桶边拉了拉链就准备掏家伙尿,安以然双手捂脸背过身面对着墙,忍不住一声尖叫,: “啊--下流,无耻,流氓!出去,出去……” 那人吓得够呛,一抖,愣是哗啦啦的水龙头给关上了,扭头看着贴在角落的女人,一脸的惊慌失措。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这是给沈爷准备的惊喜? 男人大抵猜到撞破什么事儿了,当即提起裤子往外走。而门却在这时候再度被推开,那年轻人的裤头都还没提上去,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张口结舌喊了声: “沈爷……这,这完全是个误会,真是的误会……” 沈祭梵一张脸黑得一塌糊涂,听那声音还能有谁?本来坐沙发上闭目养神来着,一听她的尖叫立马三两步冲了进来。黑沉着脸,侧了侧身怒道:“出去!” “是,是,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年轻人是跟在沈祭梵身边的助理之一,跟了五六年了,也算是沈祭梵比较信任的人。今儿不过就是借用个卫生间,竟然撞到这种事。估计那小伙子得内伤好久,生理问题愣是给他硬生生憋回去了。 助理就跟逃命似的提着裤子跑了出去,沈祭梵捏紧了拳,眉峰堆叠得极深,良久才深深吐了口气,往里走了两步拉开门露出门背后依然还哆哆嗦嗦的女人。 沈祭梵本欲伸手拧她过来,可目光触及她一头的黄毛瞬间几不可见的暗了暗,顿了下压住怒火一把把人拧身边,安以然双手还捂着脸,头埋得低低的,自己也觉得丢人啊,心里还在担心她会不会长针眼儿。 “都看到什么了?”沈祭梵沉着怒气闷声问,一把火在胸口火烧火燎的燃着。 安以然摇头,又摇头,“没有没有,还没看到。” 沈祭梵脸色瞬间沉怒下去,手卡上她脖子怒道:“还没看到那是很失望了?” “没有没有……”安以然摇头,“我没有那么想,我都不知道有人会进来。” 沈祭梵手掌往上一走,手下使力,直接捏上抬起她下颚逼得她仰面朝他。而看着她那张脸时沈祭梵眼都直了,气怒当下拧着她大步往里面走,脸色难得很,就跟要吃人似地,拧开水,一把将她按进水里大掌不客气的在她脸上揉搓着。 安以然眼睛进了水,鼻子嘴巴也呛了水,手不停推攘着沈祭梵,呛了气管又开始咳,一咳就不得了,狼狈得不行,鼻涕眼泪跟着流: “沈祭梵……沈祭…梵放开我,咳咳……放开,放开,不要不要,放开……” 沈祭梵看她咳得难受这才松开卡住的脖子让她起来,安以然大口的吐气,一张脸被化开的妆容浸染得跟花脸猫一样,抓着沈祭梵咳得有气无力。沈祭梵伸手抽了条毛巾给着劲儿在她脸上搓着,直到安以然大声嚷嚷着喊停,死不配合时候才松手。垂眼冷冷看着她总算见了原貌的脸,冷哼道: “顶着张大花猫脸出来影响市容你是想吓死谁?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出门前也没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也是学美术的,没看出一点来!” 安以然泪眼汪汪,咳嗽才止住,抬眼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跟他有代沟,不跟他说话,说了他也不懂,他哪里欣赏得来她身上的摇滚风? “你就是个老古董,你怎么可能看得懂我身上的衣服?这是混搭,摇滚风,很流行的!刀子说年轻姑娘都这么穿,”大概是刀子没说穿这样都是去夜店玩闹时候,“这叫活力,懂不懂?”瞪他,“不跟你说,你都不懂!” 气鼓鼓的瞪着,又伸手去抓他手里的毛巾,挑着干净地儿捂着鼻子擤了把鼻涕,左右擦擦。看得沈祭梵眉峰都拧成川字了,看看他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小东西自己都邋遢成什么样儿了?难道她平时就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目光往下扫,瞬间火起,伸手直接去扯她的短裙,火气是蹭蹭直上,安以然吓得尖叫连连,边推边打他的头和手臂:“不要不要……沈祭梵你太下流了,老流氓,老混蛋,我告你强,奸,我让你坐牢,老流氓,老变态你放开我……” 沈祭梵怒火直接从鼻息间喷出,伸手把人抓着,拧着一个翻转直接让她反压在盥洗台上,单手制住,另一手三两下撕了她身上的衣服,再一把抓扯着腿上的网子“嘶嘶”几声全给拉扯断,再提着她双手将她衣服整个跟抽丝剥茧似地剥了个精光,就剩白晃晃的身子被他拧在眼前晃来晃去,身前两只白兔一跳一跳的跳得他眼晕,长靴还完整的穿着,网袜丝丝缕缕的垂落在地面。 这画面,嗯,相当火爆激人。沈祭梵提着她无法控制的往身边带了带。目光大喇喇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人是瘦了不少,好在该在的地方都在。 安以然闭着眼睛哭得伤心,觉得被侮辱了,心里委屈得不行: “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还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是个大混蛋,大流氓,哪有见人就脱人家衣服的,老混蛋,猥琐大叔……” 沈祭梵真是恨死了她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词儿,真是几日不见脾气渐长啊,当即埋头往她脸边欺近,张口狠狠咬了几下: “老混蛋?看来你是忘了当初是在哪个老混蛋身下叫得欢的!” 安以然左右摆动得厉害,不让他靠近,倒是这么一左一右的躲他,身前的两团晃得厉害。沈祭梵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着变化,松了钳制的手腕,没等他有任何动作时,她却自己麻溜儿的往他怀里钻,紧紧抱着,头脸在他衣服上蹭来蹭去,恨不得整颗头都钻进他胸膛口里去一样。 安以然是想借这样遮挡大片春光,死死抱着,任他怎么拉都不肯松半点,嘴里还不停骂着: “老流氓,老混蛋,你欺善怕恶不是好人…”骂着骂着又伤心的哭起来:“沈祭梵你,为什么总要这么欺负我,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我恨死你了。” 想想他们其实也可以用“关系匪浅”来形容了,好歹那时候跟他身边,她是听话的,好吧,除去给添麻烦的时候,就算散伙了,他就不能大度一点饶了她? “我们上次都说好了,可你还这样,你也太没信用度了,以后你的话,谁还信啊?”安以然脸不停的在他身上蹭,做乖巧安分状,却在控诉他的不公平待遇。 沈祭梵摸了一把她滑溜的身体,说:“不做小情人嘛,我记得,我也没逼你不是?我根本还什么都没做,你就一通质问,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 “那你还脱我衣服!”安以然抬脸冲他直吼,吼完觉得火气大了些,立马又埋头做小,哼哼唧唧的依然表示她的不满。 “我看不顺眼,给你换一身。”沈祭梵大义凛然道,“我是为社会大众考虑。” 这是大公无私,她还怪起他来了? 安以然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的说:“沈祭梵,你这个暴君,法西斯!” 沈祭梵很理所当然的受了,伸手揉着她头发,这一揉才发现她戴的是假发,当下火气小了不少,直接伸手把假发给扯了,因为是发卡卡着真发,所以沈祭梵一拉扯,安以然痛得眼泪直翻,不得不松手捏紧拳头去砸他的手,怒嚷道: “疼,疼沈祭梵疼……出血了肯定出血了,你轻点儿,疼碍……”沈祭梵三两下把她假发给摘了,安以然抱着头怒气哼哼的瞪他:“谁让你摘掉我的头发,丑死了难看死了,沈祭梵你不要那么讨厌行不行?我真的都烦死你了!” 沈祭梵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对她的怒声嚷嚷完全免疫,清静了一段日子他是开始想她咋咋呼呼的嚷嚷劲儿了,觉得就听听他心情都能好。 伸手碰她的脸,安以然张口就咬他伸来的手,沈祭梵瞬间闪开,愣,出声道: “咬人?我可是会记得,你咬我一下我怎么也要咬回来。” 挑着眉戏谑的看她,目光缓缓在她光溜溜的身上扫来扫去,揭示着某种暗示。 安以然哭,捂着脸哭,反应过来后又扑进他怀里紧紧贴着他哭,边哼声道: “沈祭梵,你也忒小气了点,还很小心眼,你应该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呢,你就是心眼儿比针尖还小,你自己不觉得不好意思嘛?” “你还有理了?”沈祭梵板起她的脸看,安以然呶呶嘴,“本来就是。” 沈祭梵不跟她继续掰扯,扣着她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下:“乖宝,出去等我下。” 安以然摇头:“不要,我没穿衣服。” “衣服等会儿送来,你出去……或者留下来观赏龙抬头?”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没听明白,连连摇头,不肯出去,要是外面有人进来,她还要不要活了?紧紧抓着他衣服不肯松,沈祭梵无奈,一手将她身体拨开了些,自己解着皮带,安以然惊声尖叫,抓着他钢铁般的手腕瞪他:“你要干嘛?” “解放,你说我要干嘛?”沈祭梵说得坦然,安以然嫌恶的松开他的手,抱着他缓缓转到他背后,手绕过他身前,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说: “沈祭梵,把你衣服借我穿穿呗,我马上出去,你不能让我什么都不穿出去呀,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沈祭梵,反正你是男人被人看了也没关系的。” “嗯。”沈祭梵倒是没拒绝,不过前面已经开了门让水龙抬头了。 安以然听见水流哗啦啦的声响当即脸色涨得通红,手哆哆嗦嗦的解着他的衣服,底气不足的抱怨道: “你,你也太无耻了点沈祭梵,我还在这里碍,你就不能等下再那个嘛?” “人有三急,你得理解我,这是会憋出病来的,你也不想它出什么问题吧?”沈祭梵戏谑的出声道,安以然还是没明白,嘀咕着声儿问: “他是谁?”又推他胳膊说:“你抬下手碍,你不抬手,我怎么脱呀?” 沈祭梵没动,安姑娘急,伸手敲他硬得跟钢铁似地胳膊,嚷嚷出声:“你快点呀,抬手,就一下……你抬个手又不会影响你,抬下啦最新章节。” 沈祭梵释放完夸张的抖了下,弄得安以然都跟着抽了下,没多久沈祭梵整理好,按了抽水马桶,转身看她,不由得好笑,脸都红得脖子根儿了还逞强。 脱了衬衣套她身上,安以然赶紧抓着衣服快速穿上,安全感瞬间回来,好得很,能当裙子穿了,完全不用担心走光,自己挽着一边的袖子,沈祭梵给挽着另一边,安以然抬眼瞄了下他,好吧,脸更红了。还故作镇定,说: “你先出去,我要洗脸,你把我脸都弄花了。” “洗吧。”沈祭梵给挽好一边袖子,立在一边,让她自己捣腾去。 安以然快速的又瞄他一样,目光触及他满身迸发的肌肉立马着火了似地,被弹簧弹开了一般赶紧撤开,从他跟前走过,把脸埋进冰凉的水里,热气儿总算消退了些,抬起头来吐气,抹了一脸的水,回头看他。 沈祭梵即使哧裸着上身贵族气息依然在,双手漫不经心的插兜里,盯着她看。安以然没好气的瞪他,说:“我要洗面膏,你给我洗面膏。” 沈祭梵目光移向墙面的搁置台面,淡淡的说:“上面。” 安以然抬眼望上去,伸手拿下来,男士,拿手上扭头看他,问,“你用的?” 沈祭梵点头,“用过。”他也不是住这里,只不过用一两次而已。 “那好吧,我勉强用用。”安以然勉为其难的说,那感觉像自己很委屈似的。 洗了脸又把绑着的头发松开,满头的发卡也取了,碍,这头型儿,实在难看。姑娘懊恼得很,她怎么走出去啊?头发跟鸡窝似的,难道她还有洗个头吗? “洗吧。”沈祭梵说,大概也是见不得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走出去,感觉她不是丢自己的脸,那丢的就是他的老脸啊。 沈祭梵走过去,直接取了莲蓬头对着盥洗盆放水,水温差不多时候卡住她脖子说:“头低点,水进了耳朵我可不管。” 安以然被他按着不舒服,伸手推他,又去抢莲蓬头,边说:“走开走开,我自己来,不要你洗,走开啦……碍,沈祭梵,你烦死了,我都说自己洗了……” “水进耳朵了……沫子进眼睛了,辣死了……水都钻嘴巴里了,沈祭梵你故意整我的是不是?碍碍,又进耳朵了……头发被你拉断了啦……” 也不知道是安姑娘人本来麻烦,有人伺候还挑三拣四,还是沈祭梵这大爷故意捉弄她,就要听她咋咋呼呼的嚷嚷劲儿,反正洗个头,二十分时间沈祭梵愣是被安姑娘嫌弃了个遍,做什么都不对,反正她那意思就是沈祭梵故意的。 总算洗好了,沈祭梵扯了条赶紧的毛巾给她擦着头发,安以然有些脑子充血,满脸通红,又嫌弃他手重,伸手不断的去抢毛巾,还不停的怨念: “沈祭梵你真是太可恶了,我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肯定是故意的,反正你就是不想我好,你就是故意整我的对不对?洗个头也要这样,小肚鸡肠!” 又伸手去抢毛巾,“哌”的被他拍了一巴掌落在手背上,安以然当下吃痛,立马收回来,冲他怒吼:“沈祭梵,你又打我!” 沈祭梵冷着脸横她,安以然气呼呼抬眼瞪他,沈祭梵冷声道:“别惹我生气!” 安以然扭头不理人,气死她了,他生气,她才该生气好不好?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沈祭梵擦把头发上的水擦得差不多,毛巾扔盥洗台上,拧着她走出去。外面不比卫生间暖和,卫生间一直放着热水,水蒸气上来人给蒸得暖洋洋的,一出来,安以然立马打了个寒颤,喷嚏就打了出来。 沈祭梵垂眼看她红艳艳的小脸,拧着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把人按沙发上,他一转身,安以然就站起来,沈祭梵冷回头冷眼看她,安以然立马又坐下去。 沈祭梵倒了杯热水给她,安以然赶紧捧着,她刚才就是想起身倒水喝来着。沈祭梵递水给她的时候心里小小感动了下,觉得他还是没那么坏的,可刚一想立马又全盘否认,不坏才怪,刚才遭的罪哪能是一杯开水就抵得了的? 沈祭梵找了条浴巾给围她身上,安以然放了杯子赶紧把自己包起来,是有点冷哈,鸡皮子疙瘩都起来了。抬眼看他哧裸的上身,自己扯了扯身上的浴巾说: “你要不要啊?你不冷嘛?会感冒的。” 沈祭梵回头扫了她一眼,拿着早就备好的衣服慢搭斯里的穿起来,他原本就是进来换衣服的,衣服鞋当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安以然自讨了个没趣,抱着浴巾往沙发上滚,脸埋进沙发里,因为沈祭梵那大爷竟然就当着她的面脱光了全身,还不怕被人看光光似地磨蹭好大会儿才开始穿。安以然头埋在沙发上,可又忍不住回头偷看,想偷看又怕被人逮个现成,最终还是没看,毕竟她那胆子就那么大点儿,被发现的尴尬让她却步。 沈祭梵穿戴齐整后走她跟前,伸手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安以然耍赖: “你穿衣服没有?” 沈祭梵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把软骨动物似的女人提了起来,安以然双手蒙着脸,指缝岔开,偷看,看他穿好了这才松开手挤兑他说:“沈祭梵你也太不要脸了点,没看到身边有女孩子在嘛?当着人面嘘嘘,还当着人脱衣服,太不要脸了。” 沈祭梵手拿着风筒,边理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边冷冷回了句:“我身上你哪里没看过摸过?再亲密的事都做了,你现在给我装正经?” 安以然不乐意他这话,翻着白眼瞪他:“我才不是装正经,我是替你害臊!” 不要脸!自己不要脸还说别人,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沈祭梵没再跟她贫,开了风筒吹着头发,她头发已经长长了,可爱中透着淑女甜美的感觉,沈祭梵摆弄着她的头发目光却直直盯着她的脸看,心里评价着,小东西小模小样儿的,这脸的可塑性还挺高。扒拉着她的头发一会儿拨到右边,很快又拨到左边,弄得安以然很是生气,终于忍不住炸毛了: “沈祭梵,你把我的头当鸟窝吗?” 沈祭梵挑眉,暂时关了风筒:“伺候你你还有意见?说吧,哪不满意?” 安以然咬牙,伸手去抢他手里的东西,沈祭梵手一扬避开,安以然嚷嚷道: “不要你伺候,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沈祭梵你总是这么讨人厌,你让人很烦很烦你知不知道?你就算很了不起也要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等他一眼,又小声咕哝道:“人家都不喜欢你了还这样,真是厚脸皮……” “安以然,我不介意把话喊出来,当人面儿说小话是怎么个意思?”沈祭梵冷哼声道,高大的身躯立在她跟前,斜眯着眼睥睨她,就跟在一看一只蚂蚁似地。 “没有没有,谁说小话了?你才说人小话,老冤枉人。”安以然鼻子一哼,头扭一边去不理他。 沈祭梵唇际拉开了些弧度,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她躲开。沈祭梵眸色一狠,风筒扔一边,上前一步压着人双手往她脸上给狠狠揉捏了几把,又揉又搓,潜台词是:爷今儿就揉烂你这张脸,看你还顶着她出去给我招三惹四。 “沈祭梵,你这个暴君!大混蛋!”安以然抓着他的手扯开,怒吼吼的瞪他。 急眼了,眼睛里火光烧得噼里啪啦的。沈祭梵看她那小眼神儿倒是没再招她,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说:“就这样,发根干了就成。” 安以然不领情,还瞪着他,心里是火冒三丈,真是狠得牙痒痒,狠狠想着,她如果哪天有本事了,就把沈祭梵给绑了,饿他几天,然后再先奸后杀! “小东西心里在编排我什么呢?说给我听听,嗯?”沈祭梵在她身边坐下,手下意识的拦在了她腰上,一用力,安以然就给倒在他身上。她要爬起来,沈祭梵给按在背上不让起,安以然趴在他腿上,抬头瞪他。 出声嚷嚷道:“沈祭梵,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点?别这么粗鲁行不行?” “嗯?我很温柔呀。”沈祭梵疑惑道,说得就跟真的似地。 安以然忽然眉眼弯弯笑,抬眼望着他,手指往他胸口戳戳戳,然后说:“那你放开我碍,我不舒服。” “想舒服?”沈祭梵坐起了声,附下脸欺近她,安以然撑起上身双手去抓他的脸说:“沈祭梵,你就是个老流氓,成天都想着那个事儿,下流TXT下载!” “然然,你这说话方式趁我没发火之前最好改改,不然哪天我发火了看我不抽你一层皮下来。”沈祭梵脸色暗沉下去,冷冷警告道。 安以然瞪着他,她很清楚沈祭梵这话不是开玩笑的,撇了撇嘴,哼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就是这么可恶!” 沈祭梵捏着她的脸,顿了下道:“我什么时候像你这么胡说八道了?” “你就有,你不承认。”安以然忽然嚷嚷起来,沈祭梵冷眼横着她,安以然气弱,把头埋他腿上。沈祭梵又把她头抬起来,安以然说: “你不是要去开会嘛?你怎么还不走?你快去开会碍。” “关心我?”沈祭梵挑眉,那明显就是不信啊,是真的那才怪了,她知道什么呀?这小白眼儿狼,满口胡言乱语他真正听进去的没几句。 “关心关心,我可关心你了。”安以然眉眼笑得弯弯的,戳他胸膛:“你快走吧,哦,你快点让人给我送衣服来啊,你看我穿这样也很奇怪对不对?” 沈祭梵再度挑眉,没回应,他倒觉得还行,捏捏她的脸说,“先就这样吧,你乖乖在这玩着,等我开完会后再给你拿衣服过来。嗯?” “沈祭梵,你真是……”安以然一下一下瞪着他,“你就先让人给我送过来不行吗?万一有人进来,那我怎么办碍?” “不会有人进来。”沈祭梵宽慰着,他想应该也没有那么不长眼的东西随便进他的地方。安以然推开他的手自己往沙发另一边倒,无奈的叹气道: “沈祭梵,我对你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快走吧快走吧,别再烦我。” 沈祭梵欺身,顿了下说:“你来找我,现在倒开始赶人了?” 安姑娘觉得沈祭梵就是个神经病,她傻了才来找他,不解释,不愿意跟他说话,趴在沙发上挺尸。 沈祭梵情绪倒是异常的好,转身走出去,安以然趴了良久才坐起来,揉着眼睛差点都给睡着了。 站起身,脚累,又坐下把长靴脱了,绷着脚尖舒服了,感觉腿都给鞋子闷坏了,起身往外走,门拉开缝,外面舒默和顾问在,没看到魏峥,估计在沈祭梵那。 “安小姐这是……”顾问正跟舒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侧目看道门开了,姑娘半张脸露了出来。 顾问一出声舒默也回头看她,看她样子回去了就已经猜到了大概,仰着头想看她身上,安以然人躲门背后,就露半张脸,瞪了眼舒默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对着顾问,眉眼弯弯笑着说: “顾先生,能帮我个小忙不?我可以给报酬哦。” 顾问微愣,跟舒默对看一眼,笑得别有深意,舒默笑着接话说:“安姑娘,你可知道顾问要的报酬不低哦,你请他不如请我,我开价比他低多了。” 这是事实来着,请动顾问,道上的价格至少在七位数以前,还得沈爷批准,他低,没有定价,就看着心情来。 安以然朝舒默冷哼了声儿,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不乐意见到舒默,大概是因为两次被抢钱的原因,虽然,好吧,都没证据,可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还有就是,这家伙身上竟然藏着蛇,还养能吞两人大的蟒,想想都令人寒颤肆起。 “我不要你帮,你站一边去,我烦你。”又看向顾问说:“顾先生,可以吗?” 顾问笑笑,“安小姐请说,能帮的我一定不遗余力。” “很简单的,帮我买套衣服,我付钱的,还会给你相应的报酬。”安以然觉得有希望,赶紧笑着出声说。 顾问微微皱眉,摇头说:“这个不行,安小姐有没有其他的事?或许我能帮。” “为什么?其他的事我用得着你帮吗?为什么不行啊?就买套衣服而已,很简单的,我也不会嫌弃你买的好不好,再说我会付钱的啊。”安以然急了,怎么不行了? “实在抱歉,爷有交代。”顾问一板一眼的说,舒默一边乐呵呵的看着,见安以然一脸吃瘪的样儿忍不住好笑。 安以然抬眼瞪他,“笑什么笑?笑死你得了,变态!” “嘭--”火气十足的关上门,一跺脚的,大声吼道:“沈祭梵,你过分了!” …… 拍卖会现场,知道今天来了不少媒体,梁瑛爱时不时凑近孙烙咬耳朵,不停的说着对每一件拍卖的物品,一副恩爱甜蜜的样子。 她做这些也不全是装面子,新闻上的正面报道对孙氏地产也有帮助。孙烙的花边新闻从未间断过,而梁瑛爱作为他的妻子却从未对此有任何不满过,从嫁入孙家就一直深居简出,从未对媒体镜头说过半句夫家的不是,一直都是极力维护的。 而今天这一举,势必会来个釜底抽薪,将一切都只是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压下去,她才是正牌夫人,而他们也并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不和。 孙烙全程都没说一句话,目光看着台上,梁瑛爱要演,他也不反对,反正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台上一件一件物品被竞拍走,梁瑛爱一直没猜出他到底想买什么,或者只是来看热闹的。虽然没猜到,却一直保持着热情,表现得似乎对这拍卖会真的很感兴趣一样。 最后一件,安家的别墅,台上报幕人将别墅占地面积以及基本来历大致说了一遍,这栋别墅因为已经流拍过一次,所以起价比起第一次来又净少了一百万。 “五百万起价,有没有意想买的朋友?欧式复古风格的独栋别墅,占地四百二十平米,花园两百平,五百万起价,有没有……” 梁瑛爱看了眼别墅的样子,笑着低声说了句:“这都是老房子了,五百万谁会买呀?给我就算一百万都不要,太过时了。” 孙烙却在这时候优雅的举价,梁瑛爱还没反应过来,台上人已经激动无比的喊起来:“一千万,那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孙先生,出价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孙先生出价一千万,一千万,还有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 魏峥坐在角落微微皱眉,他本想举八百万,如果能拍下就当送给安姑娘的礼物,可一千万还要加价,却明显不值了。 魏峥起身离开,台上人一锤定音:“一千万三次,成交!恭喜孙先生以一千万获得这套欧式复古风格的别墅。” 梁瑛爱脸色有些惨白,毫无疑问他是为什么花一千万买那栋破房子,安以然吗?他还没忘记?都已经结婚了他还惦记着,婆婆不是说那个女人背叛他了吗?为什么他还惦记着? 梁瑛爱脸上维持着笑容,眼底却是被妒火灼烧了一片,暗红色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听说,那个女人开了家小公司是吧?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梁瑛爱之所以对孙烙那些不间断的花边新闻不在意,那是因为她知道那都是假的,孙烙本就是个薄幸的男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可安家那个女人,她却不得不上心。 拍卖会结束,有不少同行的朋友过来祝贺,梁瑛爱挽着孙烙大方得体的应付着,完美的衬托着孙烙。 孙烙简单应付着,到后台办理手续,之后没多留一刻扬长而去。而梁瑛爱却一直等在大楼门口,站了大半小时都还没等来孙烙的车。 大概已经猜到他可能又先走了,梁瑛爱眼眶不期然的红了红,抿着唇勉强笑着,撑着难堪的笑容在记者面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打电话: “好的,老公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想逛逛再回去……是,好,我会小心的,晚了我会打电话给你……不用再特意来接我,我会打电话给司机……” 收了手机放进手包里,对不远处正在偷拍的记者微微一笑,优雅的转身,又进了大楼,这栋大楼是著名的奢侈品牌主营地,顶楼则是会场和会馆。 那边记者本来是偷拍,想以豪门阔太被丈夫冷暴力为主题写篇报道的,哪知道竟被人发现了,在梁瑛爱朝他报以微笑时记者当下有些尴尬。 梁瑛爱走进商场,看着各式各样的奢侈品牌的饰品,心就跟这些冰冷的钻石一样。她以为只要结婚能挽留一个男人,至少她曾经自信的以为是这样。 可真正结了婚才知道,这个不过一个红本存在的一纸婚姻,其实只是个关押她的牢笼,把自己困住了,明明痛苦着,却还不想放手。 * 沈祭梵拧着只袋子回房间时,安以然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沉了。 下意识轻了几步,走近她。因为浴巾不够宽,没将身体包裹完,露出一节白玉般的小腿在外。脸埋进了沙发,只看到一小片脸颊露在外面。 沈祭梵坐下,轻轻摸了下她露在外面的小腿,一片冰凉。目光暗沉了一瞬,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团着,轻轻抱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1,查出下落 冰释前嫌 “沈祭梵……”安以然轻轻咕哝了句,往他怀里缩了缩,手下意识的抓住他衣襟,脸往他温暖的胸膛蹭,感受到热源了整个身体都往他怀里缩全文。舒榒駑襻 沈祭梵轻轻戳了下她被度了层粉红的脸,拨开掩盖脸的头发把她的脸板起了些,一下一下轻轻捏着,指腹流连忘返的磨蹭着柔嫩的肌肤,唇色因为熟睡而嫣红,别样娇艳,鼻息轻轻浅浅的。他的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移动,惹得眼睑上一排睫毛娇不胜羞的微微轻颤。 他指腹压得重了些,她下意识抿了唇,脸往他胸怀贴近,以躲开他的碰触。 沈祭梵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又将她的脸板正,更仔细的看着。食指轻轻戳着她的唇,按一下,看着红艳的唇瓣轻轻弹起觉得甚是有趣,又按了下,失血的唇瓣在他手指移开之后迅速充血,比之前更为娇艳欲滴。 到底是没忍住,抬了她的脸,唇贴了上去,轻轻缓缓的吻着,含着娇艳欲滴的唇瓣轻轻吸吮着,气息渐热后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嗯……”安以然嘤咛一声,脸转向一边,避开他的吻,缓缓睁开眼。 他手再抬起她的脸,她已经睁开了雾蒙蒙的眼,咕哝了句:“沈祭梵……” “嗯。”沈祭梵低哑迷醉的声音轻声而出,看着她的脸就跟色泽极好的水蜜桃似的,埋头下去忍不住张口整个咬上她的脸。安以然呼痛,伸手“啪”的打上他脸颊,沈祭梵一愣,温和的眸色急速暗沉,抬眼斜眯着眼神危险的看着她。 安以然当即将脸转向他怀里紧紧贴着,沈祭梵手掌卡上她脖子,安以然怕痒又怕痛,立马配合的又转了正面望着他,伸手抓住他以后低声解释说: “对不起,我没想打你的,真的……” 沈祭梵抓着她的手,吻了下再拉着往俊脸上贴,说:“再打。” 安以然吃惊,以为听错了,沈祭梵撑开她手心贴在脸上重复道:“再打,嗯?” “不,不打了。”安以然摇头,又把手缩回来,怯生生的看着他,可沈祭梵却很认真,又拉回她的手抓着,说:“打吧,我不生气,我喜欢。” 安以然差点闪了舌头,狐疑的望着他说:“沈祭梵,你是不是傻了啊?还是,其实你有受虐倾向?”沈祭梵脸色当即变得难看,目光危险的扫落在她脸上。安以然吐了下舌头,赶紧改口说:“我什么都没说,你别那么看我。” 脸埋进他怀里,隔了片刻又转回来,大概是觉得机会难得,所以试着问了句: “我打了,你不会报复我吧?你不准打回来?” “不打,”沈祭梵脸贴近她的脸,微微一侧,唇擦上她的脸,轻轻啃了下说:“我咬回来,你打一下,我咬十下,打十下,我咬一百下,打吧。” 安以然撑着水漾漾的眼睛瞪他,撇撇嘴说:“那我也太吃亏了点,太不公平了,我打十下让你咬一下还差不多,你咬很重的。” “嗯哼?”沈祭梵挑着眉,她竟然还真跟他讨价还价,这是有多想打他来着? “碍,开玩笑啦,就许你说不准我说说啦?”安以然要推开他坐起来,沈祭梵抱着不松手,低声问:“不睡了?再睡会儿,还早呢。” 安以然瞪她,“天都快黑了,还早呢?真是的,人家本来有正事的,就给你留这里了,沈祭梵你真的很可恶,我不想跟你说话,讨人厌!” “好好,我讨人厌,那我们去吃饭,嗯?我请你,安小姐肯赏脸吗?”沈祭梵笑得极温和的看着她,听听爷这话说得多漂亮啊,以往走的可都是**铁血政策,今儿该走民主政策了,能不叫姑娘诧异受宠若惊? 不过安以然的反应还真跟他想的有些出入,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反应,而是拧着眉头认真在想她有没有时间跟他吃饭,她好像应该在下班之前赶回公司去。 沈祭梵满眼无奈,原来这小东西根本就不稀罕他,亏得他把自己看得多了不得。算了,小白眼儿狼,又不是头一次知道她没心没肺。她脾气好,听话,乖巧,这些都是最初始对她的印象,其实不尽然,她脾气并不好,小脾气上来能折腾死人,也不听话,固执得很,乖巧是偶尔。她的好对是所有人的,大概她眼里是众生平等,没有谁是例外,所以不论他怎么对她,她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死样子。 “穿衣服,吃饭。”沈祭梵收起刚才的民主政策,直接改成命令。 想对她好点的,可这小东西太没眼力见儿,不识好。既然这样那他还是收回给她的特权,一切由他来。本来她就是个没主见的性子,给她特权也不顶用。 “哦。”安以然听他冷声而出,立马又想了,反正也要吃饭的,那就吃饭呗。沈祭梵难得请她吃饭,心里打着小九九,想着最好吃垮他。 “这是给我的?”安以然从他身上爬起来,去拿袋子看,衣服鞋子都是弃的。 拿着袋子进洗手间换,出来时候嚷嚷道:“沈祭梵,你得赔我衣服,你撕烂了我的衣服,这是我借朋友的,你看碎成这样了,我没法儿交代,你必须赔!” 沈祭梵冷眼看她:“用你身上的抵。” 安以然看看身上的小洋装,看面料和做工就知道不便宜,对比下觉得是自己赚了,好吧,她承认她就是贪小便宜了,暂时不跟他计较,不能表现得太突出,所以勉为其难的说:“那,勉强就这样吧,身上衣服是我的了。” 这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沈祭梵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朝她伸手:“过来。” “来了。”姑娘得了便宜,心里高兴,朝他走去,手放在他手心,下一刻又抽了出来,习惯性的抓着他袖口,仰头说:“沈祭梵,我借你的钱,会还你的。” “嗯。”沈祭梵带着她走出去,她大步跟着。 因为是新鞋,有些磨脚。安以然的穿,最难买的就是鞋子,大概是皮肤的原因,再软的鞋穿上都磨脚,穿上一天,晚上回家看,十根脚趾全是血泡。因为安以欣见不得她邋里邋遢,她就是腿残了也得逼着她现在她学激灵了,上下班时候穿高跟鞋,一到公司就换平底鞋。有小赵儿掩护,愣是没被安以欣发现过。 “你慢点碍,沈祭梵,我的包呢?”安以然抓扯着他的衣服问。 “不会丢的。”沈祭梵伸手勾着她肩膀,带着她走。 安以然顺手抓着他衣摆,倒是挺轻松自在。下过多少次决心不理他来着,可一见面之前心里想的就抛去九霄云外了,他不生气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挺好的。 餐后休息了会儿,沈祭梵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开车送她回家,安以然表示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住哪里的?沈祭梵,你又跟踪我?” 沈祭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安以然抓抓头发自问自答道:“你怎么会跟踪我呢,肯定是你派人跟踪的对吧?别摆出那副样子,我知道的。” “到了。”沈祭梵车停在楼下,安以然松了安全带,转身从后座拿了包包准备下车,沈祭梵伸手拉住她的说:“晚安吻。” “哦。”安以然想也没想,直接凑过去在他脸上吻了下,要离开时沈祭梵掌住她的脸,低声道:“这边。”她顺从的又在他左边吻了下。 沈祭梵依然没放,掌着她的脸唇落在她唇上,轻轻柔柔的吻着,湿软的舌舔弄着她的唇瓣,含着细细的吸吮,啃咬了好一会儿才放开:“走吧。” 安以然被吻得心悸连连,伸手摸着发热的唇,眼里水媚媚的,莫名的看着他。语言又止,最终没说话,推开门下了车,对他心不在焉的挥挥手快步进了大楼。 她怎么都没闹明白,最后那一吻算是怎么回事?他说吻她,她就吻了,为什么呀?拉扯着头发,敲着头,觉得自己确实太缺心眼儿了,怎么就被他蛊惑了呢? 是的,她承认他长得很好,有她抵抗不了的魅力。可她发誓,她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不正常的关系了,她好难得才一步一步站起来,绝不再自甘堕落。 安以然回家就开了电脑,上网查着今天的拍卖结果。似乎还没有公布出来,于是又跑论坛发帖子去,大概两分钟左右有人回复了,还有图片,回帖的人应该是个记者,而且是人就在现场。今天拍卖的物品都在,和去处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安以然拉动页面,总算看到安家别墅,看到名字后大为吃惊:“孙氏地产?” 贴子里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孙烙,安以然正想着该怎么联系人,然而一看是孙烙,心里开始迟疑了,她不知道孙烙拍下别墅目的是什么,却在当下打消了联系他的念头。或许,他并不想跟她再有任何的关系,不然也不会在她再找他的时候他拒而不见。他的意思,其实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第二天,安以然正在跟设计部的人开会。 没有安以欣,设计部都快懒散得不成样子了,这段时间来设计部就没再接新的项目,就连以前的项目都做得不尽人意。安以然每天都接到客户的投诉,不得不好说歹说让他们返工。 安以然本来就不是设计部的人,一说返工,下面人情绪就起来了,这样那样的理由还不少,倒是说得安以然自惭形秽。实在没法儿代管,她也确实不懂,就算设计部没有案子做,她也不能直白白的说人家拿了工资没做事。 一进设计部就各种憋屈,可那些都是安以欣的人,安以欣在的时候好好的,人一走,到她了就出现各种问题,这只能说明她的能力不行。 安母打电话让她赶紧回去,说是有安以欣的消息,让她立刻回去。 安以然一听有安以欣的消息了,当下三两句结束会议,准备离开。设计部的人确实越来越肆无忌惮,做效果图那女的当即就出声嘲讽道: “开会手机不关就算了,一个会议三言两语就结束,全是空口白话,你以为想接案子就能接到那么容易的?你又不是做这行的,真是说话当放屁一样轻松。” 懒懒散散坐在会议桌旁边的几人都在笑,安以然走到门口脚下的步子停住,微微侧身目光朝说话的女人看去。那女的旁边坐的是安以欣的助理,因为是处理安以欣的事,所以跟安以然也经常接触,本来关系都还不错。可那助理却在这时候也接话说: “哎呀你们不知道每个公司都需要花瓶摆设吗?那是公司形象。世纪新城的竞标场上你们就该见识到花瓶还是有威力的,不然怎么能得到投资商的认可?” “都少说一句吧,好歹安组长也是安总监的妹妹,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又怎么样?不是我们在这里撑着,这个公司早就垮了,惹毛了我,我不干了,我倒要看看这里没有我这个做效果图的,这公司怎么办。” “……” 安以然笑了笑,脸上表情冷冷的,拿着文件走回去,明目张胆的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她看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是要逆天了啊。 “哌--” 一沓文件甩在桌面上,设计部的人都看向她,微微愣了下又无所谓的笑笑,大概是她平时真的太好欺负,个性太温软,这就是真怒了也没人真放在心上。 安以然冷笑道:“都是有功之臣啊,三人行非你们不可了?你们才做出多少点儿成绩就这么自得自满了?一张张嘴巴嚼小话那么厉害,世纪新城竞标当天怎么不上台去表现表现?那才是出风头的好机会呢,都在这小小几十平的办公室吵吵什么呀,不觉得委屈嘛?我们公司地儿小,也容不下各位大佛,所以,别再我跟前放那些没用的屁话,爱走不留,全都给我滚蛋最好!” “安组长,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设计部是安总监一手成立的起来的,你算什么东西呀?你让我们走就走,你真当你自己是哪根葱了?”做效果图那女的一说话,一片的附和声。 “我哪根儿葱都不是,我是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最大授权者,公司注册的名字是我安以然,需要我把营业执照翻出来给你们瞧瞧吗?平时你们没上没下就算了,今儿既然把话都说开了,那我就把我的意思说明吧。你们,都给我滚蛋!” 安以然下巴微微上扬,脸上表情冷冷的,声音照样还是细细软软,可语气却是冷冰冰的,配上她脸上的表情,竟有丝冷艳的美,强势得令人不敢直视。 设计部的人都怔愣住,大概这时候才开始意识到小白兔急眼了,这是怒火中烧,大抵都是认为她这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想挽回自己的面子。 助理最先反应过来,忽然笑着说:“安组长,你可别忘了,我们要是真走了,公司也就完了,你不是不知道公司如今就靠我们在撑着,你逞什么能啊?” 在坐的人又笑起来,大抵是这一局扳回来,气焰都高涨了,更甚方才。 安以然脸上表情依旧冷冷的,在靠近她的一排人身后来回走动着,淡淡的笑着,手机拨了小赵儿的号码,小赵儿立马出现。 这家伙还纳闷儿呢,就在公司还需要打电话?一走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立马收起嘻嘻哈哈的笑严肃的走安以然身边,头儿在设计部受的窝囊气他是看得最明白的,早就劝过她跟老板建议把设计部端了,留着有个屁用。 “头儿,你吩咐。”小赵儿道。 安以然微微侧身道:“让季若素把上个月的报表拿过来给他们看看。” “是,我马上去。” 小赵儿立马跑财务把季若素叫出来,返回去时候又叫上了策划组的人,策划组目前规模有点庞大,主要是他们接的项目越来越大,原来的人手无疑是不够的最新章节。而且他们的策划公司目前已经初具规模,各部门都在完善中。 策划这边的人都比较感性,说直白点就是比较有人性。平时安以然待大家不薄,这些姑娘小伙子们都是性情中人,当然会记得实实的。头儿受设计部的气,早就想出替她出气了,小赵儿今儿一喊,大家伙儿都丢下手头的事直接跟了过去,那样子感觉就是去打群架的,声势颇大。 安以然结果季若素的报表,余光冷不伶仃带到会议外的众人,瞪了眼小赵儿,这家伙尽多事。 报表扔桌上说:“都看看,这是这两个月的财务表,设计部的从上上个月就入不敷出了,上个月的收入总共还不够发你们工资的。我要是再留得你们,才是公司的不幸。你们得看看清楚,别还活在梦里头,三人行早就不只是家设计公司,策划组迟早会刷新你们的成绩。安总监以为我在闹着玩儿,你们也这样以为是吧?都看看,看看我策划组这两月的盈利,都看看呀,愣着干什么?” 都不信她的话,安以然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除了会嚷嚷胡闹外,能做得成什么?当初安总监可是动了好几次念头要把策划组给端了,如果不是老板拦着,如今还有她说话耍横的地儿? 助理开始翻了翻,渐渐的脸色变了。做效果图的女的也抢过去看了下,所有人都传看了一遍,安静了,数据明明白白的搁在那,没有别的原因,从安以欣没来公司之后,设计部确实一个方案都没接。总算明白安以然这是在赶人,不是在说笑。一直亏空的部门,哪家公司都不会留着。 “都看清楚了,什么时候交辞职信?”安以然把后路都给封死了,她并没有开玩笑,安以欣回来她想她也能理解,以三人行目前的名气,要招到优秀的人进来,还是不难的,只有失业的人没有招不到员工的岗位。 顿了下,又补充道:“我希望你们尽快,在安总监回来前你们都走干净最好。” 助理脸色白了白,这明明白白就是在赶人了,面上有些难堪,这时候企图拉关系了,说:“安组长,你看,安总监当初好几次想解除你们策划组,可最后都是看在你的面子没动。可现在,我们设计部有一段时间没接项目,没给公司盈利,可你也不能在安总监不在公司的时候把我们都辞了呀,你这做法不厚道呀。” “厚道不厚道我不管,我只管公司的利益,别怪我无情,哪家公司都不会留对公司没有贡献的员工。”见几人都不说,安以然笑了下,说:“还是,你要听老板的意思?” “当然要听老板的意思。”做效果图的女人说。 “我就是老板呀。”安以然下巴微抬,目光淡淡的看过去。 助理似乎急眼了,三人行公司不大,可给的工资却是行业里的几倍。当然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如今工作根本就不好找,更别说待遇这么好的。 “安组长,你别忘了,我们都是签了劳动法的,五年内公司是不能开除我们的。你如果真的要做得这么绝,我们这么多人,不怕上法庭。” 助理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一出口得到一片附和,底气瞬间都足了。 安以然侧身看向小赵儿,问:“他们的薪水是怎么样的模式?” “底薪加提成,底薪是四千,加百分之十五的提成。”小赵儿极快的说出。 确实高,业内底薪向来只有八百到一千,优厚一点的能开到一千五,提成能拿到百分之五就已经算不错了。安以然总算明白当初安以欣招人时候下了多大的血本,这么高的薪水,何愁招不到人?也难怪上个月设计部进账不够发他们工资。 安以然点点头,转头说:“你们要留下也没关系,从这个月起,各位的底薪降到八百,提成按百分之五算。捧着高工资不做事,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安以然转身要走,设计部的人已经沸腾了,“安组长,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你想假公济私,就因为我们说了你两句,你记恨我们,你别忘了,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你想单方面减工资还得问问法律!” 安以然回头语气淡淡的说道:“我记得我们双方约定的劳动合同法里面有一条是这样的‘合同有效期间,本公司将有权按职工表现决定职工薪水升降幅度’。” 看向说话的年轻男人,“还有问题吗?” 不说那就是没有咯,安以然当即转身离开,半点不带犹豫。不来记猛药,这些人就得翻了天去。 安以然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开除设计部所有人,那些人都是安以欣当初一个个挑选进来的。他们在她面前是这样的表现,可在安以欣面前是另一个样子,就算她能跟安以欣解释,安以欣也不会原谅她这么做,安以欣眼里,她比那些人差远了,要错都是她的错,怕还会以为她就是恼羞成怒才把设计部的人全炒掉。 坐上车,发动车后又给小赵儿打电话,让他开车送她回去,她大概是真的天生少了根筋,驾驶证儿考三次都没过,自己都觉得丢脸。她急也没办法,就是不会开。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小赵儿上车后就把车子飙了出去。 安以然摇头,“我妈说有我姐的消息了。” “哦,那是好事儿。”小赵儿耸了下肩,他吧,就是对安以欣那类整天冷着张脸的女金刚不感冒,有能力他是佩服,可待人也忒冷了点。 小赵儿把安以然送到楼下就走了,安以然上楼,进门后就看到屋里情况了。 有些诧异,三个贼眉鼠眼头顶各色儿头发的男人,暂且称为男人吧,跪在客厅,安母已经哭歇了过去,安父怒红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只有安以镍稍微正常点。而给她开门的人竟然是孙烙。 孙烙的出现让她吃惊,可抬眼看到屋里的情况时更令她吃惊,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进了屋,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紧皱着眉: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姐的消息了吗?” 安以然这一问,那本来已经消停了的安母立马又发起疯来,抓着靠枕冲过去一下一下往跪着的三个男人狠狠打去,边打边大声骂着:“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这些畜生,你们死了就是下地狱也不够赎罪,丧尽天良……” 安以然想上前拉,孙烙伸手挡了下,低声说:“你别多管。” 安以然转头看向孙烙,面前的男人、是的,男人,形象从记忆中潇洒的阳光大男孩模样瞬间跳脱到此刻眼前的成熟男人,安以然有些没把脑中出现的脸和眼前的脸衔接起来,变化很大,照片上还没真人这么大的冲击。 顿了下,出声问:“我姐她……活着吗?” 安以然试探性的问,安母的发疯,是不是安以欣已经…她忽然有些害怕起来,瞳孔中满是恐惧,直直望着孙烙。 孙烙忍不住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脸,这张即使背叛他却依旧令他魂牵梦萦的脸,一年多没见了,还是这么令他怦然心动。双眼痴痴的看着她,很想将她拥入怀中,低哑的出声:“小呆……” 声音很低很沉,被安母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掩过,她没听到。直接伸手挡开他的手退后一步,他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她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跟他这么亲近。 “我姐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知道?”安以然又问了句,伸手指着跪着的三个男人,“他们,是你带来的?那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吗?” 孙烙眼底闪过失落,收起不该有的情绪,再微微点头,“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这三个人是当晚带走你姐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安以然反问。 “我有个朋友,那晚刚好在场……”他也是才得知那晚的事,孙烙曾经也在外混过挺长一段时间,三教九流的朋友结交的不少,那晚上刚好就有个在现场。也是最近才有机会碰头,是提起安以然那人才说起安以欣的事。 安以然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唇,眼泪夺眶而出,怎么会这样?安以欣、安以欣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她欺负别人才对啊,怎么会被别人欺负? 孙烙抬手接住她掉落的眼泪,指腹轻轻话去她滴落在脸上的泪,顺手就把人带进了怀里,轻轻抱着,手拍着她肩膀低低的说: “别太担心,至少知道人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安以镍很心痛,安以欣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亲妹妹,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没什么感觉,可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那就不一样了,恨不得亲手宰了那几个畜生。重重吐了口气,一抬眼竟然看到孙烙和安以然抱在一起,那瞬间脑子就炸了。 立马起身,大步走过去,伸手把安以然硬从孙烙怀里拖出来,护在身后,声音极冷道:“孙少爷,我们很感激你告诉我们有关以欣的消息,后面的事我们会自己处理的,孙少爷是大忙人,就不送了。” 这是在逐客了,孙烙如果没结婚,他们当然是巴不得孙烙粘着安以然,可人都已经结婚了,他那位夫人可不是善茬儿,他们平常人家再也招惹不起这些权贵,还是远离些好。 孙烙面色有些冷,半晌才道:“这三人是我带来的,俗话说帮人帮到底,这事情我既然管了,怎么能到一半就撒手了,还是管到底好。” “这三个畜生我们会直接交给警察,孙少爷好意我们心领了全文。只是……”安以镍扭头看了眼安以然,再转向孙烙说:“我们承受不起孙老爷的厚爱。” 别有所指,两人都明白指的什么,安以镍态度很明确。一个妹妹被毁了,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走上不归路。孙烙喜欢她可以,先离婚再说。 孙烙笑了下,“我不会让她再受伤害。” “那等孙少爷有资格的时候再说吧,我们家门不幸,实在不方便多留孙少爷,请见谅。找到以欣之后,改天安某一定亲自登门答谢。”安以镍话说得不卑不亢,半点没有转圜的余地。 孙烙这时候才正眼看了两眼安以镍,果然逆境锻炼人,当初的安以镍有如今的一半,安氏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我跟以然说几句话就走。”孙烙忽然绕过安以镍拉着安以然往外面走。 安以然还沉浸在事情的真相里,被孙烙一拽差点扑倒在地,好在孙烙眼疾手快将她抱了个满怀,又在安以镍上前来拉的时候拖着安以然快步走了出去。 “孙烙……”安以然踉踉跄跄的跟在他后面,他步子太大,她只能小跑才能跟上,“我不想让人误会,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吗?” 孙烙拉着她出了门停了下来,手握着她的手说:“不能让别人听到。” 安以然脸色白了白,咬了下唇,他都已经结婚了,再这样不会太过分吗? 安以镍跟了出来,又想横拦在他们中间,孙烙厌烦的扫了眼安以镍,拉着安以然往走廊那头走,回头说:“我以人格保证,就说几句话,安先生如果不放心的话就站门口看着,但不要试图打探我们要说的什么。” 安以镍顿了下,他是有点以己度人了,可就是不放心,但又不得不顾忌着屋里失控的安母,所以只能在门口站着,哪边不对就冲哪边。 “大哥,我没事,你去看看妈吧。”安以然回头看着安以镍说,安以镍点头,却没动。 孙烙拉着安以然竟然拐角了,安以镍一急跟男人几步出去又返回去,毕竟家里的人情况更糟糕,他必须先打电话叫警察来,再让警方帮忙找到带走安以欣的人贩,不然他一己之力怎么在茫茫人海中去找? 总算到了走廊尽头,安以然甩开孙烙的手,有些恼怒道:“你帮了我们,我很感激你,但你别想利用我的感激要求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以为我会跟你交换什么?安以然,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堪?”孙烙低声反问,忽而自嘲的笑了笑,抬眼看她道:“安以然,你才是最无情的人,你从来没把任何人真正放进心里过吧?我早该明白,我对你,哪有你对我那么重要?” 谢豪,他,甚至那位爷,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存在吧?没有谁是特别的,在她身边时她全心依赖,一旦离开,她就会很快忘记。她没了谁都能过得很好,当初被所有人抛弃她照样顽强的活着,可她不知道,没了她,他活得有多辛苦。 安以然不出声,但是已经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糊涂了,关她什么事?她怎么无情了?就因为她说不肯接受交换条件,这样就无情了?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不想跟陌生人单独呆太久。”安以然冷哼道。 孙烙浓眉一拧:“陌生人?你还真是翻脸无情啊,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今天竟然说陌生人?安以然,你怎么能这么狠?” 安以然忽然咬牙,怒了,转身狠狠推了他一把,怒气汹汹的大吼出声:“是你自己说不认识我,是你自己说让我以后别再去找你,是你自己怕我再麻烦你,你竟然还咄咄逼人的质问我,孙烙你怎么也这么不要脸?陌生人是我说的吗?明明、明明你就知道我除了丽丽外就只有你可以依靠,可你还那样对我……” 孙烙任由她在他身上推打,半点不还手,却忽然间紧紧将她抱住,将她挥动的手一同箍在怀里,用了力气,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一般: “好了,好了小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道歉,我认错,好不好?我混账,我该死,我不是人,你原谅我,我收回那些话,原谅我好吗?” “你说怎样就怎样吗?我不要原谅你,我现在有很多朋友,我不要你了……不会原谅你的,不会……”安以然说着说着没忍住眼泪就滚了出来,那时候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才去找他的,他那么了解她,不是走投无路了一定不会主动求人,可他还是拒而不见,还说不认识她,他不知道她有多伤心。 现在忽然冒出来说要她原来,这可能吗? 孙烙紧紧抱着她,浑身控制不住的悸动颤抖,深深吸着气,附头吻着她头顶,待她安静后,才低声发问: “当初为什么不等我?” 说好等他的,那样的情况下,他知道再要求她等他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不是沈爷出手,他有可能到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可他已经为她想好了后路,就算在他进去后她才跟沈爷走在一起都好过在她还在等他的时候就已经跟那人有联系了。 他介意,非常介意她曾经有没有真正对过他。 “我一直在等!”安以然这是第一次跟他说当初的事,她不是想挽回什么,而是她没有做过的事,不能冤枉她。 “可我明明看到你……” “你都没有听我解释,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你的房子被收了,我没地方可去,我只想要一个可以住的地方而已,那时候出现的是沈祭梵,可对我来说那就是个陌生人,不是他就算任何一个路过看我可怜的陌生人,如果对我说跟他走的话我都不会犹豫。你明白我的处境吗?我没有地方去的……” 那段不堪日子,是她最最不愿意想起的,因为她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去捡起那些伤心的记忆。 “房子……还在。”孙烙皱紧了眉,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如果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怨的该是他自己才对。 “可是你母亲说房子被收了,我必须离开!”安以然急眼了,严肃的声明她没有说谎,当时是她母亲带着人来的,房子被收了,她和她的画稿像垃圾一样被丢了出去。 “就连,在沈祭梵那我还在等你,可我一直打不通你的手机,你一直关机,一直关机,我每天好害怕,我怕沈祭梵会像别人一样不高兴了就把我撵出去,我每天都战战兢兢的过着,每天都给你打好多电话,你不接!” 推开他,擦了一把满脸的泪水,泪水躺进嘴里,涩得发咸:“你根本就是不要我了,那么久联系不到你,我都不知道你还要不要我等…你也没有想过我……” 孙烙眼眶通红,双手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擦着滚出来的泪: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滚蛋,我该打,对不起,原谅我……” 他擦一下,她下一刻眼泪跟着又滚出一串,他不停的擦,一张脸被他擦得通红通红,安以然扯开他的手哭道:“痛--你就不能轻点嘛?” “我轻点我轻点,对不起,别哭了,别哭,乖,我错了,我认错,别哭了……”孙烙不断的认错,愧疚和自责压得心脏几乎变形。 “你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对吗?”孙烙抱她入怀,轻轻拍着她肩膀问。 “你误会的那时候,不是,后来……”她明显感觉到他手臂下的力气渐大,安以然闭嘴,顿了下:“现在不是了,以后也不会是。我现在独立了,我有工作,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我再也不用依靠你们任何一个,所以……” 推开他,后退两步,他上前,她又后退几步,伸手横在身前:“别过来!”继续刚才的话:“所以,我不喜欢你们每一个,我讨厌你们!” “小呆……”孙烙神色沉痛,这么就的心结忽然间解开,她却不愿意再给他机会。 平复着心情道,“伤害你的人,我也讨厌,我们一起讨厌。但是我们讨厌的是以前没责任心的孙烙,现在的孙烙,站在你面前的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安以然倒是冷静了,再度后退一步:“孙烙,别开玩笑了,你都结婚了,我不会破会别人家庭的,你别为难我。” 孙烙眼底铺满了厚厚一层痛,却笑着开口打趣,“小呆,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怎么会到破坏家庭那么严重?我是说,再给我一次,做你朋友的机会,我们以前,无话不谈啊,那么好的朋友,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舍得我这个朋友吗?” “呃……”安以然大窘,她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以为孙烙是那个意思,好吧,她错了,“那,那就是朋友吧。” 孙烙摊开手,等着她过来。 安以然想了想,给朋友一个拥抱应该是可以的。走上去,抱住他。孙烙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总算冰释前嫌了。 警察带走了那三人,并且在不夜城附近潜伏了几天,终于将人贩抓获,并得出安以欣如今的下落。 安以镍和两名警察即日就往西南山区赶,而三人行全部交由安以然一人搭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2,帝王集团 终极boss 设计部近来规矩了不少,安以然以为她大家很快就会递上辞职信,然而几天过去,却一直没有动静TXT下载。安以然倒也没再提之前的事,相安无事就好,至少得等到安以欣回来,不然她是真不好交差。 设计部的所有人薪水瞬间底了几倍,心里都怨恨着安以然,这显然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都想着现在减了他们的工资,等安总监回来他们工资自动就会上去。所以并没有人离开,毕竟还想着拿高额工资,在别的公司去,同样的工作,能比得上在这里拿的一半就算不错了,都不走,想着翻盘呢。 安以然一到公司就把在设计师网接下的项目交给设计部,任他们再不愿意做都得在规定时间内做完,不然就自己走,她是不想留人的。 从设计部出来小赵儿立马迎了上去,走路都带风的,眉开眼笑道: “头儿,大买卖,我人也已经约好了,就等你去签字。对方老板可是大有来头,经营的是国际性的大集团,旗下公司化妆品、珠宝店、房地产、医院、学校……涉猎各个行业,头儿,你懂的,只要咱们跟这位大老板达成协议,我们完全无后顾之忧,我能保证,只需要短短一年咱们三人行就能跻身策划行业之首。” 安以然听他吹得天花乱坠,小赵儿的话都只能减半听,应了句:“约的什么时间?”顿了下立马问:“上次房地产第二期的回款到账了没有?” “到了,到账后我们才跟礼仪学校联系,当天的人活动场地都已经准备了,这个案子我让小助理在跟,头儿,没问题吧?”小赵儿立马条理清楚的回应道。 “嗯,小助理可以提拔起来,等公司规模再大点了,让她担任策划助长吧。”安以然点头说,顺手接过小赵儿手上资料,翻看着他所说的集团资料。 小赵儿点头,笑着问:“那我呢,头儿,你准备把我往哪按?” 安以然抬眼看他:“你不是副总吗?继续副着呗,”岔过话,手指着资料上的一行文字问道:“金盛国际建筑和亚飞珠宝也是KING集团的?” “对,KING集团下像这样的国际型的大公司还有十几家呢,都是各行业的翘楚,知道帝王大厦吗?KING集团的主要战场,入驻帝王大厦的公司各项指标都是行业内拔尖儿。”小赵儿舒展着眉眼说,满面憧憬道:“咱们三人行要能入驻帝王大厦,我这一生就圆满了。” 安以然飞了他一眼,他圆满什么呀?她都还没说话来着,不过,帝王大厦确实牛气啊,沈祭梵的公司不就是在帝王大厦嘛,应该是挺补不起的。 “这KING集团还真是厉害,嗯,看来我们一定得把这张王牌拿到才好。”安以然暗暗想着,如果能合作,往后三人行可就不愁业绩了啊。 这么想着眉眼弯弯笑起来,小赵儿眼看她满脸笑意,这也乐开了,立马开始构想他的宏伟蓝图,安以然不住点头,在他话落时候安以然一下敲他脑门上: “说,你来地球有什么企图?” “头儿,大地是我母亲,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地球人。”小赵儿乐得配合道。 “哼…”安以然哼哼,目光冷飕飕的在他身上瞟来瞟去,意味不明的探究着。 安氏之前是有血一般的例子,谢豪当初进安氏的时候不照样勤勤恳恳为安氏卖命。安姑娘这人吧,有时候就是小心眼儿,吃过的亏那可都是记得实实在在的。谢豪那是心私心膨胀,她已经阻止不了,就只能等着天去收拾。也不想把小赵儿跟谢豪那种人拿来比较,可这预防针不都得提前打不是嘛,她这是提醒自己来着最新章节。 “你老实说,是不是有偷偷摸摸想着‘三人行要是我的该多好啊’,‘我要是三人行的老板才好呀’,是不是?”安以然踮起脚尖去拧他耳朵恶狠狠的问。 小赵儿啊呀呀的直叫唤,惹得人都探头出来看,策划组私下都拿小赵儿调侃来着,说小赵儿肯定有扶正的一天,那时候组长就退居幕后当贤妻良母了。那潜在意思是,小赵儿在追求组长啊,他俩就天生一对活宝,亲密度谁看了都怀疑。 “头儿,你要再不放开我可得叫‘非礼’了,你看看小助理他们那贼亮的老鼠眼,到时候再传出咱们俩的绯闻可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小赵儿去抓安以然的手,苦唉唉的说,一开始吧,小赵儿还暗喜上司是朵小白花儿,如今可不那么认为,这纯粹就是个有暴力的女人,错了还不让人说那种,反正她全是对的就成了。 安以然放手,哼哼声,飞着小眼神说:“你真的没有打三人行的主意?” “我哪敢啊?”也不看看她背后那座山有多大,他不要命了敢打她的主意? 安以然再三确认他的衷心后,立马眉眼笑开了,伸手拍拍他肩膀:“好吧好吧,作为一个开明的领导,我愿意相信你,好好做,年终有奖哦。” 小赵儿心里不乐意的抽了下鼻子,说:“KING集团的人约在枫林会所见面,时间是下午三点,头儿,我已经跟小助理确认过了,你今天没有别的事。” “今天啊,这么快。”安以然想想,凑近小赵儿问:“你看我要不要换身衣服去?毕竟对方可是大大老板,咱们虽然是小公司,但也不能太寒碜了对不?” “随便吧,都一样。”小赵儿无所谓的说,大大大老板哪在乎她穿什么呀?如果可能,大概是什么都不穿大大大老板更喜欢吧。 “不能随便啊,碍,小赵儿我跟你说啊,你这态度不成,高级客户就该有高级礼遇,我们稍微不用心就显现不出我们的诚意,客户看不到我们的诚意,能跟我们合作嘛?换得你,你愿意跟我们合作?策划公司多的是,像我们这样的不上不下的公司就更多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遇啊……”巴拉巴拉。 小赵儿思想已经从绕着银河星系转了一圈回来了,点头: “知道,谨记领导教诲!” 瞧瞧,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安姑娘要是在沈祭梵跟前巴拉巴拉没完没了,铁定早被打断了。小赵儿不会,说呗,她说她的,他听着照样还能想自己的。 安以然那心瞬间膨胀了,很满意小赵儿的这表现,怪不得沈祭梵老这么教训她,看着人被自己说得服服帖帖那就一种成就感啊。 拍着小赵儿肩膀,乐呵呵道:“小赵儿,可塑之才啊。” “多谢领导夸奖,小的还得靠领导栽培提拔。”小赵儿看她心花怒放的样子也乐得配合,自己也乐,实在是安姑娘那眉眼弯弯的小模样看着太让人嗨皮了。 中午安以然又上网查了下KING集团的信息,跨国集团,据闻其拥有不可估量的雄厚财力,旗下囊括“金盛国际”、“亚飞珠宝”、“昌南汽车”等等国际型的大公司,比小赵儿解说有过之无不及。只是翻遍整个网页都找不到KING集团终极boss的半点消息,还真是神秘呀。 安以然撇撇嘴,这人都富成这样儿了,睡得踏实嘛?那么有钱,时时刻刻都得防着别人来抢钱吧,哈,或者怕人暗杀?不得不承认跟沈祭梵待过一段时间她有些暗黑了。以前可不会想到这些,不过这还是事实啊。KING的终极boss是谁他她并不关心,只要能合作就成了。她脑容量有限,无法想象这些企业遍布全世界是个什么概念,她只需要拿下KING集团在京城的合作案子就行。 下午安以然早早把公司的资料准备上了,检查资料都没问题后又进洗手间反复检查着自己的仪容,又洗了脸,认真仔细的画着妆容,不妖不媚,淡淡的精致妆容将一张本就无暇的小脸衬得越发出挑,眼睛的着墨令水润的双眼更加有神。 安以然退开几步看着全身,她总觉得今天的衣服不够正式,应该换一身,可看看时间,这要是回家换就来不及了,洽谈合作,尤其是第一次合作,不能迟到,这是礼貌和诚意。比起迟到给人差评,衣服够不够庄重就轻了许多。 “头儿你便秘啊,还不出来?”小赵儿已经在外头徘徊几圈了,终于喊出声。 安以然最后看了看自己的整体,基本上满意后这才拿着包包走出去。 抬眼瞪着守在洗手间外面的小赵儿说:“我是在做最后的准备,你别那么粗俗行不行?你要再口无遮拦,我就不带你去了我带小助理。” “是领导,我一定注意,绝不给组织丢脸。”小赵儿立马说道。 安以然满意的点头,说:“小赵儿,你就是马匹大王,我大哥就不待见你这样的。说好几次要我下你的职,怎么样,感谢我吧,托我的福你才能留下。” 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眉眼完全舒展,那是得逞的笑脸,小赵儿拨了下额头上方的为数不多的一撮长发说:“老板那是没看到我的本事,还是头儿你慧眼识珠。” “也对。”安以然点头说。 两人直接往枫林会所去,到了会所时小赵儿指着面前气派的会说豪气道: “头儿我跟你说,就这枫林也是KING旗下的产业,咱们要是跟KING合作成功,往后像会所这样儿的大型娱乐城举办什么活动、周年庆、年会什么的,那可都是咱们公司承接的事儿了,你想想,就这一家都够咱们赚的了,头儿,待会儿你可得使出浑身解数把合作的事敲定了。咱们公司什么时候能上市,就靠你了!” 安以然微微虚合眼,不住的点头,半响才神叨叨的说,“很好,我看到了。” 他们俩的对话向来异于常人,没怎么接触的人还真听不懂。小赵儿乐呵呵的点头:“是吧,我眼睛就被钱给掩盖了,一沓一沓的红钞堆成山一样。” 安以然抬眼飞了他一样,抓着他进会所边说:“我看到的是进会所的入口,钱钱,你下辈子投胎做只虫子钻钱眼儿里得了。” 小赵儿无奈,他跟她的思想怎么到不了一块儿去呢?公司要发展,肯定得向钱看呐,就她那么想当然能盈利才怪,不是有他这只钱虫她拼一辈子也别想上市。 房间是先定好的,小赵儿报了明儿就有人领着他们上楼。安以然斜眼儿打量着这家会所,装修很是高雅,看来不是普罗大众消费得起的地方。 安以然跟小赵儿进了雅间,里面供应的食物颇多,各色水果拼盘,各类可口点心,各种果汁饮料,看得令人垂涎欲滴。安以然暗暗咂舌,这不是在引诱她么? “没走错吧?”安以然确认道。 这样的环境下谈正事,合适吗?令她有点无法控制碍,有种参加派对的错觉。 “没有,”小赵儿暗暗翻了下白眼,大爷您是不是做得太明显了点?这明显就是糖衣炮弹来着,“这足以见得那位大大老板跟别人不一样,听说那种地位和身份的人,兴趣爱好都不同于正常人,咱们只要合作成功,能配合的咱们就配合。” 安以然点头,扭头看小赵儿,出声道:“你干什么?” “东西摆出来当然是吃的,趁人还没来咱们先吃点,别到时候不好意思拿。”小赵抓着一串提子三两下就往嘴里塞完了,挑了下眉:“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 安以然抬眼飞他,小赵掰了根香蕉扔给安以然说:“头儿,来一根儿。” 香蕉划空过来,安以然不得不伸手接住,抛了两下才接住,“小赵儿你能不能本分点?别漫不经心好不好,这个项目多重要啊,是能开玩笑的吗?” “别紧张啊,合作成不成那都是头儿你说了算,哎呦放心啦,有我担着能有什么问题?”小赵儿一边豪气的说着一边插了块冰镇的西瓜大口大口的嚼。 “你别……”安以然刚出声,门却在这时候开了,安以然跟小赵儿同时回头。 进来的人,哈,魏峥?安以然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小。 魏峥只是推开门而已,站在门边微微垂立着,安以然看他那副恭敬的态度,大脑瞬愕然一片,不会是……沈祭梵,脑中蹦出这三字儿时候沈祭梵伟岸挺拔的身躯已经挤入室内,健稳有力的步子朝他们走来。 安以然下意识的抬眼望了下天花板,巧合?也太巧了不是? 小赵儿那给噎得,白眼儿连翻,愣是几大口把那块儿西瓜给哽了下去。安以然微微侧目就看到他那痛苦样儿,她不由自主的伸长了下脖子也顺着哽了下,不忍心看。都说他别那么随便了,瞧吧,不听领导的,吃亏在眼前了。 沈祭梵朝安以然走去,在她身前几步停住,顾问即刻上前接下他的外套挂在一边,几人立在沈祭梵身后,几人本来就生得牛高马大的,那么一站,气场颇大。 安以然领悟了,下次再出门谈合作就得把策划组的人全给叫上,气场不足气势在啊。伸手习惯性的拉头发,可头发已经盘上头了,抓了个空,觉得尴尬,又将耳旁的碎发拨到耳后,笑得有些干,却正儿八经的打着招呼: “您好,我是三人行宣传策划公司的安以然,能见到KING集团的老板真是分外荣幸…呃,你是KING幕后的老板吗?” “是我。”沈祭梵脸上表情很耐人寻味,完全猜不出他是怎么个意思。 安以然一边快速的判断着他说的“我是”是什么意思,确实猜不出啊,只能出声问:“我问的是,你是不是KING的终极boss,你是吗?” 沈祭梵点头,目光却触及她手上拿的香蕉,不怪他起了下流心思,实在也是后她勾起的,那香蕉跟他玩意实在太雷同。看着她握着香蕉的手,眸光微暗。 安以然吃惊不小,觉得太不可思议,上上下下看了沈祭梵好几遍,他就是KING幕后的终极boss?那个据说财富到目前无法预估的神秘boss?安以然那眼神由惊疑到意外,到震惊再到不可置信。这样的人存在,根本就是不合法嘛! “真的是KING集团的终终终极**oss?那个神秘的大人物,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你是很有钱,可我觉得你还没那么有钱,不是小看你啊,我觉得天不可思议了。KING的终极boss可是非常非常神秘的,我中午翻遍了整个网页都没找到半张这个人的图片,沈祭梵,真的是你吗?还是你在唬我?” 那样的人存在就已经是逆天了,她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就人家就愿意跟见他们,能见到她就已经很难以自持,竟然还要她相信,那个全世界都不知道的神秘人物还曾经跟她生活过一段时间……天啦,给她来道闪电得了。 “证据……你去过帝王大厦不是吗?你以为随随便便的人就能把控中央位置?”沈祭梵双手插裤兜里,样子极为隘意自得,高大挺拔的身形如山一般立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睥睨她,俨然就是帝王莅临的架势。 安以然极其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他的压迫,他气场太足,那么霸气凌然的站在她跟前只令她越发觉得自己弱小,卑微,她在他面前那就是一颗沙子。 “那能证明什么?帝王大厦有很多家大型企业的。”安以然低低的说。 沈祭梵身后三大暗卫集体白眼,好吧,原谅她的无知,毕竟她不是帝王的人,哪里知道内里乾坤。倒是沈祭梵颇为赞同她的疑问,点头,却并不解释: “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是不是KING的神秘老板我想并不重要,你说呢?” 安以然摇头,“很重要,”还特严肃的解释说:“KING旗下有很多家大型企业,还有涉及多项服务行业,我做的就是宣传推广和策划呀,沈祭梵,你有什么好跟我合作的,好吧,你也很厉害我知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毕竟他也是入驻帝王大厦的企业之一嘛,这是事实。她并不嫌弃跟他合作,但她今天是奔着大头来的,如今大的没看到,退而求其次,落差肯定有的啊。 沈祭梵眼角青筋几不可见的跳了下,嫌弃? 除了沈祭梵,在场人都怪异的看着她,安以然摸摸额头掩饰她的尴尬。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用那样看她吧?会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啊?谁不想往更好的发展的啊:“我就说说而已,我没有嫌弃跟你合作呀。”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的好,小赵儿假意咳了两声,安以然回头看他,小赵儿抬眼看向安以然,目光绕过她看到了她身后沈祭梵的脸色,心底一“咯噔”: “哎呦,头儿,我肚子有反应了,估计给坏了什么,我得出去安慰安慰……” 说着人已经溜了出去,安以然抬眼看出去,不高兴,好在今天面对的是沈祭梵,要是别的客户,小赵儿像这样提前开溜扔她一个人在这,她回头一准开了他。 安以然说:“沈祭梵,你让魏峥他们出去,我们两个人谈,这样才公平。” 他带着帮手,我可是单枪匹马,他们四张嘴呢,她明显占了弱势。 “好。”沈祭梵微微侧身,摆了下手,魏峥三人立马出了门。 安以然见他们出去了这就肆无忌惮了,往沈祭梵跟前凑,笑着说,“沈祭梵,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魏峥只说你有做很多事,但没具体说,你来,我们坐下说。”拉着他坐下,眼睛笑得弯弯的:“你都有些什么可以给我们公司做的?” 安以然把自己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一部分给他边介绍说:“我们公司虽然成立不久,可是你看,这些,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多成功案例,而且好评如潮,回头客不少。只要是有关现场的活动,或者周年庆、或者公司开张,红白喜事我们都能做,你看你有哪些需要。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折的哦。” 沈祭梵抬眼看着她笑眼弯弯的小样儿,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伸手捏了下她脸说:“头发盘起来倒是精神了不少。” “碍!”安以然吼他,瞪了他一眼立马又巧笑言兮道:“沈祭梵你认真一点碍,我们先谈公事,公事完了再叙旧好吧?” 沈祭梵不置可否,他来这可不是跟她谈公事的,他就是来谈情说爱来着。 “你有没有带你们公司的资料来啊?我看看你们家都做了什么,你或者对我们公司涉及的方面还不是那么清楚,没关系,我给你把关,我是专业的嘛。”安以然自得的笑道见他没出声,直接伸手去拿他身边的资料,边说: “我们公司的资料你也看看,规模不能跟大公司比,可我们家是有实力的。” 沈祭梵倒全是为了讨她一句好才把大把的活动扔给她,多少也是查过他们之前的案子,不至于太离谱才给她这个机会。 当然这事儿不是他想到的,而是小赵儿找上门去的,沈祭梵觉得这是个可利用的好机会,也就答应了。既然她对这个事情这么热衷,他也乐得推波助澜。 “哇、哇……沈祭梵……”安以然拿着帝王的资料瞠目结舌的望着他,结巴了半天没吐出一句整话来。良久扔了手里的资料朝他扑过去,好吧,她承认她也是趋炎附势一族:“沈祭梵,你真的是KING的老板啊,我刚没有不相信你哦……” 抱着他,巴拉巴拉一通解释,大概意思就是要他别在意她刚才藐视他那茬儿。 完了后又坐得端端正正的,心想放着这么大块金子不啃,她是傻的呢还是傻的呢?当然得讨好着,就凭他们俩曾经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们的合作也应该成啊。 “沈祭梵,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越南的时候那么多人想杀你了,你这种人根本就是该杀啊,多少人恨不得你早点死了好,你活着就让人妒忌羡慕恨的。怪不得你走哪都带那么多人,我以前以为你就是摆谱儿给人看的,原来是真的有危险,你比国家领导人危险多了,你要出去,就是军队武装保护都是应该的。” 安以然觉得她这是特别理解他啊,可沈祭梵却没那么高兴,伸手不客气的掐了下她的脸冷哼:“小东西,埋汰我呢。” “哪有,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特别特别理解你。”安以然停顿了下再继续道:“我觉得吧,沈祭梵,以后我们别见面了,你这么危险,跟你在一块的人也危险。泰国那次就是很好的证明,我不想被误杀,以后公司的合作你不用亲自来,你让你的助理来跟我谈就可以,或者,我们也可以电话联系,反正不要见面。” 太危险了,以前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历史上被误杀的人太多了,电影儿里都是这么演的,主角是杀不死的,死的都是像她这样的无名小卒。 “然然!”沈祭梵脸色暗沉了几分,薄怒出声,“我今天是来跟你谈合作,你你现在这胆小怕事的态度合适吗?我认为你的诚意不够,至于合作就不……” “沈祭梵!”安以然一急,立马扑过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大概知道只要他一旦出口,想要再改可就难了:“我错了还不行?刚才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呀,我没那个意思的,我才不会像某人一样无情呢。” 眨着眉眼笑着看他,缓缓松手,又伸手顺顺他胸口说: “别生气啦,在越南的时候我是真的快要吓死了,在飞机上我就吓得不行,你还让我跳,我恐高啊,我在那之后好久都做梦在跳,跳楼跳海跳飞机,反正就是各种跳,都要折磨死我了,还有蛇啊……” 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她最怕的,“还有那些要杀我们的人…哦,天啦,反正不跟你去越南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到那么惊险的事。我之前就一直没想通为什么会有人杀你呢,这些不都是电影儿里才会有的嘛?我现在是明白了,理解了,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啊。可是我理解你,你也得理解理解我普通人的情况不行吗?我就是怕死啊,小黑屋那次之后,我到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呶呶嘴,抬眼直愣愣的望着他,那意思是说:看吧看吧,你把我害得多惨? “那些都过去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嗯?”沈祭梵是一股闷气堵在心口想发又发不出来,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那你跟我们公司合作呗。”安以然赶紧说,眉眼都笑弯了,抓着他衣服直勾勾的看着他,就让他狠不下心来拒绝。 “喜欢吃香蕉?”他忽然岔开话冷不伶仃问了句,伸手拿起被她搁在茶几面上的香蕉,拿在手上翻转着把玩。眼底满是戏谑,挑着丝精锐的目光看她。 安以然被他问得莫名,不高兴他岔开话题,按住他手腕说:“我们在谈正事啊,沈祭梵,你不能这样全文。我们先把正事说完行不?” “不喜欢?”沈祭梵直接剥了皮,香蕉递她唇边,目光炙热的盯着着她的嘴看,往她唇上蹭了下,示意她咬一口。安以然无奈,“碍……” 还是张口咬了一口,沈祭梵却在她合上嘴时候瞬间将香蕉往她嘴里推进了一截,安以然瞪大眼呜呜的抗议,眼神一下一下的看向他。伸手要拉出来,沈祭梵另一手挡开她的手,深邃的瞳孔中有两簇清晰可见的火花在跳跃,低声道: “别动,就这样含着。”沈祭梵直盯着她被香蕉撑大的嘴,眸光急速变化着。 安以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顶着她喉咙难受呀,伸手抓他手腕拉出去,冲他直嚷嚷道:“你自己试试那么大个儿,又那么长顶着喉咙会不会舒服?沈祭梵你怎么尽这么讨厌,让我做这么古里古怪的事?烦不烦呀你?” 沈祭梵将香蕉搁回去,欺近她伸手掌着她的肩背低声道:“习惯就不难受了。” 安以然手横在身前,不乐意道:“我为什么要习惯这个?沈祭梵,我觉得你变得奇奇怪怪的了,你是不是在西班牙的时候受了什么刺激呀?” 沈祭梵眸色微沉:“你怎么知道去西班牙了?” “霍弋说的啊,碍,那个家伙也是烦死人了,你怎么会跟他成为好兄弟呀?”安以然撇撇嘴抱怨道,“不过,有时候又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 “霍弋?”沈祭梵语气冷了几分,好小子,敢打他身边人的主意,捏了下安以然的脸说:“乖宝,霍弋不是好人,以后少跟他接触,免得惹来麻烦。” 安以然推开他,自己坐远了些说:“沈祭梵,霍弋说你是黑社会的,说你不是好人,可你又说他不是好人,你们俩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我!”沈祭梵冷声道,目光已经冰冷。 安以然撇撇嘴,她信才怪,谁都不信。反正都跟她没关系,只要有生意做她就高兴,才管他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又不是卫道士,管不了。 “你要不要跟我合作碍?”安以然有些泄气道,“你就不能正面回答我嘛?” “好,我这不就是来跟你谈合作的?”沈祭梵笑道,倾身欺近她又把她抓近身边来,安以然咕哝道:“你一直都顾左右而言其他,你就没真正想跟我合作过。” 沈祭梵笑:“你说,想怎么合作?” “合约,我们先签合约,我们先合作一次,让你看看我们的能力,你要不满意以后不找我们就是,你要是满意,我们就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当然啦,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跟我们长期合作的,我们的费用可是比别家便宜很多呢,还全心全意的为客户着想,你看怎么样?”安以然一说到这个立马就精神抖擞了。 沈祭梵似乎认真考虑下,点头:“按你说的来。” “那我们先签合约?”安以然眼睛亮得能扎眼,沈祭梵点头说,“去让沈魏峥进来,他会告诉你我们目前需要哪一类的活动。” “好。”安以然立马起身往外走,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小赵儿在最后面,安以然瞪着他:“偷奸耍滑的家伙!” 小赵儿做告饶状,安以然没跟他闹,即刻进了屋。 魏峥挑了份天然温泉的资料给安以然,公式化道:“安小姐,这是风和天然温泉的资料,需要贵公司策划一起三周年庆典的活动,活动当然不止是温泉公司内部的人参加,还需要扩大宣传力度,吸引更多的顾客前来。资料后面是风和将在周年庆期间做的优惠活动,安小姐可以了解下,以便做活动宣传……” 魏峥在跟安以然谈正事时,沈祭梵就坐在安以然身边,这类型的合作项目他向来不参与,都是魏峥等人处理。所以他只是个旁听者,而在安以然仔细做着记录时沈祭梵勾缓缓勾着她腰,粗粝的掌轻轻按着她腰际。 安以然没搭理他,仔细记录着她可能需要的信息,又问了些他们的意见。在时间上标上了重点,魏峥目不斜视,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安以然没顾及到的小赵儿作补充,倒是对这个案子都上了心。 可偏偏沈祭梵得寸进尺,手握在安以然腰上不算,越发欺近,竟然张口咬了下她耳垂,安以然一缩,忽然火了,转头瞪他:“你烦不烦呀?” 魏峥几人连同小赵儿都朝他们看去,沈祭梵抬眼淡淡的扫了对面几人一眼,魏峥几个当即垂眼不敢直视。 沈祭梵轻轻将他捋了下安以然耳际的发丝道:“你继续。” 安以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头赔笑道:“很抱歉,魏峥你继续。” 魏峥继续说,说到一定要突出纯天然温泉时小赵儿习惯性的打断笑道:“哪有那么多的纯天然,还不都是生火烧的,不是硫磺水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前几年被报道过太多家打着天然温泉的新闻,基本上人都不相信天然这回事了,如果在从这上面下功夫,倒是怕是要引起别的纠纷来。小赵儿是好心提示,只是没注意说话方式跟语气,还当是在公司跟大家伙儿侃大山呢。 魏峥当即脸色就冷了,小赵儿话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即刻求救似地看向安以然。安以然正是狼狈的时候,沈祭梵他大爷的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手意图往她衣服里钻,惊得她又气又羞,跟他正在抓扯,对面几个又再次把目光投了过来。 安以然想死的心都有了,沈祭梵这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吗?她怎么觉得沈祭梵变得越来越流氓了,以前就跟座生人勿进的冰山一样,现在就是一老流氓! 安以然脸色涨红,手岔岔的移开来,憋了半天没憋出句话来:“那,嗯……” 沈祭梵慢搭斯里的抬眼,照样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边人立马再度进行讨论,谁也没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一个个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那舒默斜眼跟顾问对看了眼:瞧吧,我说什么来着?爷是闷骚型信了吧?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那边又起了冲突,费用方面没谈拢。魏峥就是一板一眼的跟着程序来,因为公事他半点不能做主,所以助理交给他的资料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也只能照着来而已,费用上半点不让。 可小赵儿就是不退,他就想着他们头儿跟那位爷什么关系?就算给出的价儿高了那又怎么样?每天奔着给他们头儿送钱上门来的人多了去了,就那位爷不的关系这点儿都不让?那么多钱,也不差这点儿了。 小赵儿又投向安以然,示意她说话,安以然这倒是在听,依她正常时候吧,她会觉得小赵儿过分了,明码标价这是业内规定。哪一类的活动,规模多大,所涉及多少人力物力,这些都有一张价格表的,基本上不会超出价目表上的范围。 可就在刚才,安以然被沈祭梵弄火了,自然就偏向小赵儿。 安以然转脸直接看着沈祭梵说:“你那么有钱,你就不能让我们多赚点吗?” 沈祭梵挑了下眉,表示不赞同,这跟有没有没关系,“乖宝,你这话不成立。” 安以然不乐意了,“又不差那点儿了,你就不能给我们返利?” “可还要长期合作?”沈祭梵直接问,返利可以,合作一次,如果想做帝王的案子,那就得按帝王的规矩办事,这是沈祭梵的原则,一般原则性的东西,就算她说破了天去,他也不会点头。 安以然泄气,她就没有赢过的时候。看向小赵儿说:“算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不不能假公济私。” 小赵儿快给她气死了,她平时那股嚷嚷劲儿呢?撒娇耍浑掉眼泪,齐齐用上啊?这么快气焰就消了? “头儿,我们来时候说什么了?”小赵儿提示说,他不能把话说得太明显,不然出了这里非得给人咔了不可。 安以然摇头,不是不记得,是不知道他指的那一件,公司上市? 可沈祭梵这人不是旁人说两句就能改变的,她不是不想尽力啊,她也没办法啊。 小赵儿看着她无动于衷,气得当场吹胡子瞪眼睛,想说话又碍于旁人在没说。 最后签了一个单子,走的时候安以然和沈祭梵在最后,前面人都快步走着,没人回头看一眼,也是不敢。 “沈祭梵你真是变了,变得无耻了,我脸都给你丢完了。”安以然低低的抱怨着,拒绝跟他走近。 沈祭梵心情颇好,向来她心情郁闷得不行,气愤得不行的时候他心情都格外的好。 手一伸,人就给他带身边了,大掌卡在她脖子后方,低声道:“合作不合作,都是你说了算,你可以不签字。” “沈祭梵,我真的,真的烦死你了!”安以然扯着他衣服,拉不开他的手,低声恼怒嚷嚷道。前面魏峥他们不敢回头,可小赵儿时不时回头瞅上一眼。就小赵儿那嘴巴,一回去她跟沈祭梵的事铁定全公司传,到时候她怎么跟家里人解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3,怕见你 怕情不自禁 沈祭梵不可置否,挑着丝笑意看她,安以然伸手去抓他卡住她脖子的手,不高兴的嚷嚷道:“沈祭梵,你能不能别这样,快点松手啦,让人看见多不好啊TXT下载。” 怎么拉都拉不开,安以然有些火大,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呢,抬眼瞪他道:“沈祭梵,你都快变成厚脸皮了,你没看到他们都在看我们嘛?太讨厌了太讨厌了。” 沈祭梵垂眼看她摇头晃脑的小样儿,觉得有趣极了,低声喊道:“然然。” 安以然抬头,沈祭梵在这当下附唇吻了上去,安以然瞪大眼睛,太流氓了,太无耻了,有人碍,有人在看……抓着衣襟,推他的脖子又推他的脸,急得满脸通红。可奈何沈祭梵手就卡在她脖子后方,让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姑娘抬脚踢他,沈祭梵令一手从她腰际下滑直接勾住了她的腿,令她单脚站立不得不整个人依附在他身上。 安以然欲哭无泪,推他的手变成了顺抚,爬上他肩膀,轻轻拍拍,又摸摸,乖巧得很。她那意思就是让他快亲,亲完了放人,她要脸啊。 沈祭梵含着她的唇吸了吸,微微松开,饱满的唇瓣已经被他吸得充血,娇艳欲滴,微顿之际又附上去亲了亲,含着唇反复啃咬,碾磨。仿佛一心想要从她唇瓣上吸出蜜汁来才罢休,又舔又咬,反复的吸吮。 安以然不动,心底火急火燎的,没忍住张口咬了下他薄唇,他总算微微启开唇,安以然瞪她:“沈祭梵,你还有完没完啊?大庭广众下这样你太不要脸了。” 沈祭梵又埋头薄唇在她唇上啜啜的吸着,眸底笑意满满,不要脸怎么了?爷乐意。安以然张口咬他,沈祭梵却在当下微微抬头,她一口直咬上他刚硬的下颚。 “嗯……”磕痛了他也差点崩坏她的牙。 沈祭梵松开她,安以然立马远远的跳开,一手去揉腿一手捂着嘴,抬脸眼里波光粼粼,水漾漾一片。恼羞成怒的瞪他,柳眉倒挂怒嚷道: “沈祭梵,你个老流氓,老混蛋,老变态!烦死你了,不准再靠近我!” 沈祭梵挑着眉眼笑,双手往裤兜里插,带着丝暖洋洋的笑意出声:“不走了?” “走,你先走,我不要跟你一起走,你真是太讨厌了。”安以然怒哼哼道。 沈祭梵身长玉立的立在原地,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温和,会所内部员工大老远就俯低了头从他们身前快速经过,目不斜视,也不敢多看一眼。 安以然苦拉着脸咕哝道:“沈祭梵,你让我觉得好丢脸哦。” 沈祭梵无奈的叹了声,想对她好来着,瞧瞧她那样儿。两步上前,伸手拧着她胳膊半点没商量的余地带着走,怀柔政策对她没用:“不识好的小东西。” “你才不识好。”安以然撇撇嘴,扯开他的手却下意识抓上了他袖口。 沈祭梵拧着她上车,安以然被推了进去,不合作的大声嚷嚷道:“沈祭梵,沈祭梵我要回公司,你什么意思碍?我不要去别的地方,我要回公司……” 沈祭梵侧头冷眼横她:“闭嘴!” 安以然安静了一瞬,在他坐进车内后又开始嚷嚷:“沈祭梵你怎么能这样?我说了不去别的地方,要回公司,回公司你听到没有?沈祭梵,沈祭梵……” “送你回去。”沈祭梵有些头大,起手按着眉间,她那嚷嚷声一个劲儿的在车内空间里飘,合计是前一段时间过得太安静,她这一嚷嚷直嚷得他头晕。 “哈?”安以然愣了下,瞪大的眼睛开开合合着,立马心安理得坐回去,“哦。” 安以然手机叮的响了声,是微信的声音。从包里拿出来,翻开页面,忽然火起,侧身把手机递沈祭梵跟前怒道:“你看你看,你害死我了。” 小赵儿给她传了张照片过来,正是沈祭梵吻她的时候,因为角度原因,照片上看来她根本就是贴上他的身,一条腿被他单手架在他身上,仰头承受他的深吻,看图片,那就是激情四射啊,半点没有不情不愿的样子。 安以然一张脸都快皱成一堆了,都是拜他所赐,看看都被人拍照了。 “角度很好,只是没有脸,技术尚需改进。”沈祭梵客观的评价着。 安以然瞪他,沈祭梵拿过她的手机直接转给了他,边说道:“不乐意?你看看,分明你享受得紧,哪有不情愿的样子?还是没够?我这再来?” “沈祭梵!”安以然推他一把,伸手抢过手机,直接删了图片,立马给小赵儿回拨了电话,接通就大声道:“小赵儿,你要是敢把照片传出去,看我不扣光你这个月的工资,你赶紧的把照片全删了……对,我就是假公济私,赶紧的删了!” 安以然挂掉电话大口吐着气,转身笑眯眯的看着沈祭梵说:“沈祭梵你别那么看我,我平时不这样的,我很温柔的,是他太过分了我才吼他。” 沈祭梵挑了下眉,没接话,小东西脾气倒不小。伸手把人带身边低声说:“公事谈完了我们谈点私事,最近睡得好吗?做梦有没有梦到我?” 安以然白他一眼,“没有没有。” “真没有?从没梦到过?”沈祭梵目光火辣辣的盯着她看,锐利的目光就差把她眼睛盯出个洞来。安以然被他盯得不自在,想起那喝醉那晚的事,瞬间红了。 “没有啦,沈祭梵,我觉得你变得古里古怪的,是不是真受什么刺激了?” “捂着脸是怎么个意思?”沈祭梵拉开她的手,盯着她一张飞上红晕的脸探究的发问,捏着她的脸说:“你觉得我应该受什么刺激了?” “碍,我哪里知道?”安以然撇撇嘴说,又推他的脸往一边推说:“碍,你别这么盯着我看,真是的,多让人难为情啊。” 沈祭梵笑笑,抓着她的手往唇边拉,在她手指上亲了下,她要缩回去,他抓着没放,一根一根把玩着,低声道:“然然,有没有想过,其实跟我过也挺好?” “不好!”安以然立马出声道,这脱口而出的话立马给沈祭梵内伤了,脸色阴沉下去,扔开她的手脸也转车外面暗自疗伤去。安以然愣了下: “碍,沈祭梵,你不会生气了吧?”没反应,安以然翻了下白眼,低声咕哝道:“你也太小气了点,你不是大老板嘛?哪有你这么小气的人啊?” 安以然觉得吧,他那心就针尖尖儿那么大点儿,忒小气,伸手戳他刚硬的胳膊,戳一下,又戳一下,无奈的翻了下白眼,又移近他身边扒拉着他衣服说: “碍,我说过不做小情人的,你也答应了,你现在又想抵赖了嘛?” 沈祭梵脸色暗沉,她侧头看着他的侧脸,刚硬的俊脸轮廓深邃,线条完美得就跟铅笔仔细勾画出来的一样,清晰立体,鼻梁又高又直,侧目看过去觉得这男人真是美好得过分,脸凑近他胳膊,伸手去碰他的睫毛,低声咕哝道: “碍,沈祭梵,你睫毛怎么那么长呢?你有没有种假睫毛呀?” 轻轻碰了下,怕手指戳进他眼睛里立马又缩了回来,沈祭梵侧身面向她。安以然看他转了过来立马堆起讨好的笑,可沈祭梵却在此时附头压上了她的唇。 有些薄凉的唇轻轻在她唇上,安以然撑大了眼睛,本想推开他,可他就贴着没动,她弄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眼睑带着一排长睫毛一下一下拍打在下眼睑,静等他下一刻的动静。呼吸轻轻的,他就跟沉睡一样安静,就那么贴着。 安以然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热了,耳根儿泛红,终于伸手推他。沈祭梵被她一推,薄唇才开始轻轻擦着她的唇,轻轻的,极温柔,也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特别干净的亲吻。安以然推他的手变成轻轻抓着他的衣襟,鼻息有些急。她感觉实在太好,就跟被柔软的羽毛轻轻刷过唇边一样,心底悸动连连。 沈祭梵离开她,她脸上已经火烧一片,自己伸手捂着脸,沈祭梵拉开她的手盯着她的脸说:“然然,那我们刚才的吻算什么?是普通朋友都能有的吗?” “……”安以然不解的望他。 沈祭梵稍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滑上她的脸道:“乖宝,虽然你不愿意承认,可你并不反感我的碰触不是吗?认真问问自己,你真的做到了心口如一?” “好好想想。”他的唇再度吻上她的,安以然闭上眼,睫毛轻轻颤动着。 好大会儿她推开他说:“你吻着我让我想,我就能想明白吗?你这明明是在干扰我的思想,我并没有那么想的,你一离我这么近,就只能那么想了TXT下载。” 小眼神儿盯着他,低低的埋怨。沈祭梵垂眼看她,真是又气又怒,她这榆木脑袋他还真是没法儿凿开,得,收回:“你怎么想就怎么是吧。” 懒得解释,他现在有耐心跟她周旋,等他失了耐心到时候她就是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她那点儿道行还能逃得了他的掌心去? 车停在一家洋溢着浓郁的法国风情的餐厅外,安以然下车一看,冷着脸道: “沈祭梵,我说了要回公司,你怎么又自作主张啊?我不要吃饭,你能不能别这么让人讨厌?” “既然已经是合作伙伴关系,你请客户吃饭就是在所难免的,地点我已经选好了,请不请看你。我们目前也就签了一个案子,有没有机会长期合作的机会还不一定,你也知道,诚意是很重要的。”沈祭梵挑着浓眉有板有眼的说道。 安以然立马泄气,好吧,是她求他,“请,我请,还请魏峥他们,走吧走吧。” 小赵儿那边已经等在门口了,安以然跟沈祭梵走过去,心里却很是不情不愿。 安以然本想坐大厅的圆桌,可沈祭梵拉着她往靠窗边的卡座走,安以然皱着眉头说:“坐不下啦沈祭梵,我们总共六个人碍,怎么挤得下啊?” 沈祭梵拧着她直接把她按下去,自己坐在他对面,安以然还在埋怨,而小赵儿、魏峥几人已经在他们斜对面坐了下去,安以然没出声了,瞪着沈祭梵。 “想吃什么?”沈祭梵问她,安以然想着既然是自己买单,当然不能往贵的点,这可是公费,可公费也等于自己掏腰包了,花自己的钱,她肉疼。 沈祭梵已经点好了,安以然那边还在纠结啊:“等一下,我不知道要这个套餐好还是要牛肉的,沈祭梵你看哪个好?” 服务生好心提示道:“小姐,这位先生已经点好了双人情侣套餐。” 安以然反应过来不乐意了,安以然瞪着沈祭梵气不打一处来,咬咬牙道:“你说让我自己看的,我不要跟你吃一样的套餐,我要吃牛肉的!” 仰头看向服务生道:“不要那个套餐,我要这个牛肉的。” 服务生看向沈祭梵征询意见,沈祭梵摆了下手:“就这样,下单吧。”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生含笑离开。 安以然紧抿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瞪着他,半晌没忍住还是出声了,“沈祭梵,你就不能尊重我一次嘛?你说让我自己看的。” “是让你看,我有说让你点了吗?”沈祭梵说得还义正言辞。 安以然胃都炸了,哼哼声,不悦的扭向外边不搭理人。小点,冷盘,沙拉,浓汤,主菜以及甜品和饮料一一上来,摆满了桌面。 安以然还冷着脸,不搭理人,想不吃抗议来着,可是她掏钱啊,菜都上了她能不吃嘛。拿着焦糖布丁开吃,沈祭梵拧了下眉伸手移开她面前的甜品道: “先吃点主事,甜品饭后吃,别先占了胃吃了不东西。” 安以然瞪他:“要你管?” 沈祭梵懒得理她,把东西一一摆她面前,自己先尝了口黑菌蘑菇汤,挺香浓口感也不错。于是把汤往她面前放,让先喝点汤。安以然怒,一下子推开: “我不喝浓汤,我不喜欢蘑菇,鹅肝酱面包和这个肉也不喜欢,羊腱我也不喜欢,沙拉也不喜欢,饮料我要喝椰奶不要这个,都不喜欢,沈祭梵我都不喜欢!” 沈祭梵直接无视,不喜欢也得吃,不吃就饿着吧,再次把汤推她面前。安以然有些上火,又推开:“烦死了,我说了不要吃这个,我不喜欢!” “然然!”沈祭梵怒沉着脸出声道,目光警告的看向她。 安以然撒气的把面前东西全往对面推,呶着嘴坐沙发上,脸扭向一边不理人。 太过分了,她不吃那些为什么非要她吃啊?自己掏钱都不能吃自己想吃的吗?气死她了,心里是把沈祭梵从头到尾编排了个遍。 沈祭梵怒沉着脸,起身直接坐她同一边,安以然扭头瞪他,“干嘛挤我?那边那么宽你不坐,你什么意思啊?沈祭梵,你太过分了!” 沈祭梵拉过主食,三两下利落的切了鸭胸肉,蘸了酱插了块板过她的脸直接往她嘴里塞,动作干脆利落,半点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安以然扭头推他,沈祭梵浑身气息冰冷,低怒道:“你敢吐出来试试?” 安以然被他一喝下意识里安静了,抬眼瞪他,霎时间眼眶里雾蒙蒙一片,抿着唇嘴角微微颤动,一片委屈哀怨。沈祭梵直接无视,拉过浓汤,满了一勺往她嘴边递,姑娘不张嘴,沈祭梵目光瞬间变冷,直接上手卡住她下颚,借着巧劲愣是让她张了口,嘴里的肉还没吞,他也没管,直接把浓汤往她嘴里送。 安以然推他,眼泪“哗”地滚出来,沈祭梵怒声而出:“吞下去!” 这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那边用餐正用得欢的几人当即侧目看过来。魏峥微微皱了下眉,手指敲了下桌面,顾问舒默当即回头,倒是小赵儿一脸茫然,那边是怎么了这是?一个劲儿的扭头往那边看,恨不得起身过去慰问。 魏峥就没见过小赵儿么没眼力见的人,出声道:“这次温泉的策划案风和高层都很上心,希望能借这次的周年庆把公司的影响力再扩大……” 小赵儿听魏峥提起温泉案子的事,这才回头,出声表态:“魏先生尽管放心,我们三人行公司规模不大,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也做过不少大规模的活动,在策划方面绝对不输给大公司,甚至不少客户反映我们的服务水准是超出了大公司。” 那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论,这两人吃饭就跟打仗似的,安以然无声的抗议,沈祭梵完全视若无睹,不吃就卡住她下颚一口一口的塞,满脸阴沉,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安以然不得不硬咽下去,眼泪一个劲儿的滚。 主食都吃完了沈祭梵挑着新鲜的蔬菜沙拉给她,安以然摇头,乞求似地望着他,“不吃了,饱了……”一抽一搭,鼻子眼眶都是通红通红的,小小声说着。 不敢再惹他还是因为大庭广众的原因,人来人往的就算了,魏峥他们也早已经见过她的狼狈样儿,可小赵儿也在呀,在下属面前她被欺负成这样回去还怎么当领导?心里是把沈祭梵从头怨到尾,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就不得不听话。 沈祭梵淡淡的扫了眼剩下的,估计着也差不多,伸手扯了巾子给她擦了下嘴,然后把焦糖布丁放她面前,等于是给她的奖励,这当下自己才开始吃。 安以然心里委屈死了,眼眶红红的,转身反扒在靠背上轻轻抽泣,低声怨念: “沈祭梵,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你怎么能这么过分?”他对她的感觉总让她觉得他其实在意她,就刚才在车上他还问她跟他过好不好。可他这样她能不躲吗?她也是人啊,她现在都已经没再依附他独立自主了他还这样过分,能不伤心。 本来心里还有好的回忆,可一次再一次被他这样无情的摧残,曾经对她的什么好都成七零八落的碎片了,他现在的提议令她是想都不敢想。谁愿意跟着一个疯子一样的男人生活啊?她又不是有病,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会答应? 沈祭梵优雅的嚼着食物,大抵这套餐除了浓汤外没有可取之处,不过勉强能入口而已。顿了下低声道:“布丁不吃了?” 安以然趴了会儿自己擦了眼泪,又转身捧着布丁往里面移去,离他远远的,人几乎都贴上玻璃了。沈祭梵侧目扫了她一眼,安以然又往回移了些,他低头用餐时候她立马又移开了去。捧着布丁小口小口吃着,已经没了原来的味道。 走的时候安以然已经忘了这顿得她请,就磨磨蹭蹭在后边,不想跟沈祭梵走一块。沈祭梵就跟她作对似的,站原地等。安以然磨来磨去还是上前了,沈祭梵朝她伸手,她想也没想手直接递了上去,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待她反应过来后已经来不及抽出来了,因为爷给握得紧紧的,拉着她走出餐厅。 “沈祭梵,我脸都丢完了,我好歹也是领导,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下吗?”安以然小小声的埋怨道,没听到他的声音胆子又大了几分说道:“沈祭梵,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你不能在那么管我,你没有权利和立场。我们充其量只是朋友和现在合作伙伴的关系,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管着我,没有朋友会这样的。” 沈祭梵握住她的手重了几分力,安以然下意识闭嘴了,不再说话。她是真觉得丢脸极了,还不知道小赵儿会怎么看她呢,被下属看到可怜的惨样儿,她往后都没底气站他跟前说话。 沈祭梵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定时炸弹,曾经是他把她从泥泞中一步一步拖出来,可现在他就是她美好生活的炸弹,只要他一出现,她所有的自信和坚强瞬间被炸得粉碎,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却强行将她带回到原地只能小心翼翼的仰望他。 安以然撇撇嘴,沈祭梵拉着她上车,安以然踌躇着,沈祭梵回头看她: “想走路?” “不想TXT下载。”麻溜儿的上车,但是坐得离他远远的。沈祭梵也不恼,直接把人拽身边来,抓着她的手一根一根揉着捏着,不厌其烦的把玩着。 * 合作这就是个契机,沈祭梵有足够的理由随时随地冠冕堂皇的叫安姑娘出现,打着公事的幌子以尝一己私欲。姑娘要是耍脾气不出现,得,爷扬言要起诉。 安以然觉得自己被骗了,还没有哪家公司像沈祭梵这个破案子这么麻烦过,纯粹占用了过多时间。很想丢开不做,可没办法啊,沈祭梵他大爷的开口闭口就拿投诉威胁着,她能不乖乖就范? 安以然接了个星级酒店的开业典礼,是京都酒店在边海的分立酒店,京都大酒店的老板整好也是服装品牌COCO国际的老总,总部正好在帝王大厦。约好了下午两点的洽谈,今儿没等沈祭梵的“召见”她直接去了帝王大厦。 主要是这两天内一到用餐时间沈祭梵电话就来了,有时候车已经在公司外等着,有时候让她直接去约的地点,吃了饭后也不做纠缠,直接把她送会公司。中午晚上都如此,所以今天她自己先跑去了,反正下午也是要去帝王的。 安以然现在都是帝王大厦的熟人儿了,进出自如,偶尔还会跟大门的警卫打个招呼,就那当初帮她传魏峥的那年轻人,据说很快就要升值了,在安以然今天进大楼时特意郑重其事的给她鞠了一躬。 “加油哦。”安以然笑着说道。 年轻人脸色红了红,认真的点了下头,安以然笑笑,然后进了大楼。 沈祭梵挺意外,似笑非笑道:“不请自来啊,乖宝今儿是想我了?” “嗯,沈祭梵,请我吃饭呗。”安以然那天被他气极了,心里发誓说不理他来着,可这两天他表现实在太好了,对她好得没话说,直让她觉得那天他的过分是幻觉,所以啊,好了伤疤忘了疼,她这是典典型的代表。 有时候吧,她是真恨得他牙根儿痒痒,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有时候吧,又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好了,不然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接受他吧。清醒过来后,觉得自己就是傻蛋儿,整天胡思乱想,又把前一刻的想法抛开。 “不甚荣幸。”沈祭梵低笑出声,抬眼看着她。 安以然在沙发上趴了会儿,沈祭梵事情告一段落后领着她去吃饭,回来后安以然直接往他的休息室钻,头也不回道: “我睡半小时,沈祭梵我要是半小时后没出来你一定要叫醒我,好不好?” “嗯,去吧。”沈祭梵舒展了下身躯,边低低应着。 安以然直接倒床上睡了过去,这几天接的案子不少,基本上都是她跟小赵儿、小助理三个人完成的,完成后才交给下面人去办。工作多了时间相对就没那么宽裕,晚上回家再晚都还要画一节漫画,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这不,一觉睡下去两小时过去了。醒来就时间整好指上三点整,一时间头晕乎乎的,两点约了林总见面,下一刻立马惊醒,从床上爬起来,冲出去直嚷嚷: “沈祭梵,我不是说只睡半小时嘛?我不是说了让你叫我的嘛你怎么不叫啊?你看现在都已经晚了一小时,你让我怎么办啊?你太过分了,我那么相信你,我的事你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你还是不是朋友呀?” 安以然气死了,都晚了一个小时了她现在还有脸去见林总吗? 手机明明设了闹铃,包扔在沙发上没带进去,压根儿就没听到,她没听到沈祭梵应该听到的,为什么不叫她? “你的工作是工作,别的工作就不是了吗?”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急得原地转圈,不停的埋怨不停的指责。 沈祭梵按了按眉心,道:“只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叫了你没应。” “你就不能多叫一声?你对工作那么严肃,难道我就是玩玩的吗?”安以然立马反声吼起来,眼眶都红了,眼里水雾一片。 怨恨的瞪着他,气得不行,转身翻着包包,翻了几遍没找到手机,立马炸毛了,冲他办公桌前大声嚷嚷:“我的手机呢?沈祭梵你知道我今天有个大客户要见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亏我还那么相信你…手机还我,快点!” 沈祭梵伸手从盒子里拿出手机递给她,安以然按着,屏幕却是黑的,关机了?试着开机,没想别的以为停电了,可开机后电池明明就是满格。安以然这下火大了,伸手一把推倒了,沈祭梵面前队压的文件,瞬间一份份的文件铺满了整张办公桌,地上同样散落不少。 怒红着眼吼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拿藏我的手机就算了,你怎么还给我关机?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沈祭梵你真是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要见个重要的客户你还给我关机?难道你都是这样随随便便动别人的东西吗?” 手机启动,很快小助理的短息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估计是电话打不进来,小助理急眼了。今天跟她的是小助理,小赵儿在风和温泉山庄的周年庆典上,因为请的主持人临时到不了,只能由小赵儿顶上,所以跟着安以然的是小助理。 小助理中午吃过饭就从公司去了帝王,一点钟不到就等在帝王外面了。这姑娘也是个死心眼儿的,一直等着,到一点半时候开始打电话。可第一通电话就给沈祭梵给挂了,取消了闹钟后直接关机。 小助理哪里知道安以然是什么情况,电话打不进去,信息一通一通的发,企鹅号,微信,微博私信,反正能联系的方式通通发了一遍,轮番着来,两点多都还等在外面,语气是一条比一条急。 安以然滑动信息屏幕,满满一大页全是小助理可怜巴巴的短信。安以然不知道怎么地眼泪哗啦哗啦就滚下来,手机直接递沈祭梵眼前冲他吼道: “你看,你自己看看,人家一个小姑娘等到现在,你想过她有多无助嘛?沈祭梵,你是我见过最坏心的人,你一点也不为别人考虑,就凭着自己的喜好来,但凡你说的就什么都是对的,你做的就是再错别人也不能说半个字,你不觉得你自己也该反省反省了吗?我真是替魏峥他们感到冤,帮你做事,那就是在折自己的阳寿。你这样自傲自大的人,怎么可能体会到别人的感受?” 沈祭梵脸色铁青,伸手直接把人拽过身边,压桌面上狠狠吻下去,咬上她的唇凶狠的一通啃咬,卡上她的脖子微微抬起脸薄怒出声: “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 “你撕啊,总有一天法律会制裁你!”安以然怒红着脸吼,眼里水雾一片,眼睛一开合,两窜眼泪紧跟着滚出来,胸脯起伏幅度渐大,他压得紧,丰盈处被他压得股胀,似乎就要快被挤爆了似地。抿紧了唇,倔强的迎着他的目光。 “法律?”沈祭梵像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一样,手拍拍她的脸,嘲弄道:“小东西,收起这些幼稚的想法,你认为法律制裁得了我?” 安以然脑中瞬间闪过小黑屋外的残肢断臂,倔强的目光逐渐被惊恐盖过,瞳孔微微缩了缩,唇瓣轻轻颤动,微微抖着声音道:“沈祭梵,我没做错什么,你不能杀我,杀人是犯法的,就算不偿命,迟早你也会有报应。” 沈祭梵阴沉的目光略微暗了几分,盯着她不断惧意收缩的瞳孔,良久吐了口气,又怕又不听话,他该拿她怎么办呢?俯下俊颜,贴着她的脸轻轻磨蹭着她娇嫩的脸颊,鼻尖轻轻盯着她秀气的鼻头,低声道: “乖宝,胡说些什么呢?杀你就是要我的命啊,我哪舍得杀你?别怕,嗯?” 安以然嘴角忍不住颤动,忽然哭出声来,伸手抱住他脖子,脸往他颈窝里钻,泣不成声埋怨道:“沈祭梵,你别总这么吓人好不好?我胆子小,你总这么吓我,你能不能别这样了?我害怕,沈祭梵我害怕你这样。” 沈祭梵将她从桌面上拉起来,坐回BOSS椅上,提着她坐腿上,边擦着她泪湿的脸边说: “那你也得注意你的脾气,你自己看看我办公桌被你弄成了什么样?一片凌乱,那些资料都是助理分门别类好的,我看过的没看过的现在还能分得清吗?你这是在胡闹,在捣乱。你想想如果别人这么在你办公室胡闹,你是什么反应?” 安以然不肯认错:“明明是你过分在先,你不关我手机我也不会推你的文件。都是你害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还不承认,还恶人先告状。” 沈祭梵真是被她闹得,半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久久才出声道: “不就是一个案子,你给我把桌子收拾好,我让林总来这里跟你谈,嗯?” “真的?”安以然一听竟然还有挽救的机会,眼里立马晶亮起来,看着他,忽然亮光又暗了下去,“你跟林总又不熟,他能听你的吗?” “能,相信我。”沈祭梵捏了捏她的脸说道。 她不知道的是,入驻帝王的所有企业都是KING集团旗下的产业,不过都是不同的代理人而已。KING集团为外界所知的企业也就是那几家具有代表性的公司,除去广为人知的几家外,这些也行业领域里同样不容小觑的公司大大小小都是属于帝王。 安以然推开他的手,“那我帮你收。” 敢站起身沈祭梵伸手一带她又跌了回去,按着肩背道:“脸上。” 安以然抱着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下,低声说道:“对不起TXT下载。” 闹一闹,还是她认错,心里冤得很,可谁让他独大呢?安以然这眼下是恨死他了,就这会儿想的是风和的案子结束后明天就跟他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再起身,手机响了,是小助理。安以然觉得小助理这姑娘值得重用,那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等在帝王大门口。 安以然抬眼看着沈祭梵,征询他的意见,沈祭梵微微点头。安以然这才让小助理进来,上顶楼。安以然接电话时候沈祭梵接通了内线,让人放行。 没多久,办公室门开了,魏峥进来道:“爷,COCO国际的林总已经在接待室等着了,安小姐的助理也到了。” “嗯。”沈祭梵淡淡的应着,安以然一听,激动了,欲言又止,抬眼偷瞟他,又赶紧低下头去,收拾着桌面没多久又抬眼偷瞟。 “有话说?”沈祭梵反问道。 “没有。”赶紧低下头,顿了下又小小声说:“沈祭梵,我能不能等下再收啊?林总人来了,要让他们等,多不好啊,我都已经晚了这么久了,我们公司的形象…” 不说了,因为爷那冷飕飕的眼神淡淡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识趣的闭嘴。 “那份是兴盛国际的,你手上那份,别弄混了……那是风和的,我看过的都有批注,不用跟别的资料混合……”沈祭梵淡淡的提示出声。 安以然显然已经手忙脚乱,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越急就越出错,尽管他提示了她还是一头雾水,没怎么弄明白。安以然忽然停下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说: “你反正都没做事,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嘛?”小小声补了句:“我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你既然记得那么清楚,一定能很快分出来,帮我一下也不会损失什么。” 沈祭梵挑了下眉,没出声,良久在她泄气时才道:“走吧,去见林总,回来再收。” 安以然立马高兴了,眼里亮晶晶一片,地上资料全部捡起来先堆桌面上,转身就走:“好,我回来再好好整理。” 没走几步沈祭梵手已经拧着她衣服,顺手卡上她的脖子,安以然抬眼望他: “沈祭梵……”有些胆怯,不会又该注意了吧? “走吧。”沈祭梵手扣在她肩上,带着走出去。 安以然被他带着走,手下意识抓紧他身后的衣摆,“你也去吗?” “我办公室被你弄得一团糟,你让我怎么办公?”沈祭梵冷哼,凉凉的话语从鼻息间传出,垂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安以然缩了下脖子,怪不着她好不好?谁让他先关她手机来着?是他太过分啊,不然她也不会那样。 安以然到接待时候人小助理合约都已经跟林总签好了,正聊得欢呢。见他们进来,小助理立马高兴的打招呼:“组长,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是够久的,不仅小助理等了几小时,就连COCO国际的林总也是从中午就开始准备接见她。据内部可靠消息称,他接见的将很快成为沈爷的夫人,而这“内部”指的是舒默,舒默可是沈爷身边的人,他的话,这林总能不重视? 而今连他们这些执行董事都难见到的沈爷当真跟那小姑娘一同出现,那林总将信将疑的心立马欢脱了,好在他信了啊。到底是终极boss出现,林总跟带来的总经理和几位高层立马局促的站起身,恭敬的立着,微微欠身: “沈爷,安小姐。” 安以然友好的笑笑,正要走过去握手,沈祭梵却拧着她直接坐下了。安以然坐下时候小小声说了句:“很没礼貌碍。” 沈祭梵旁若无人的揉揉她的头发,这位爷似乎真跟安以然说的那样,最近吃错药了,总是有意无意想要引起别人注意,合计是已经按捺不住要公开他跟身边女人的关系了。这不,连脸皮都不要了,当谁的面都能淡然自若的粘腻。 安以然微微皱眉,扭头瞪他,又不敢在这么多人的场合惹他,她要脸,以后还要跟这些人合作的。没出声,只是赶紧伸手抚顺被他揉乱的头顶,免得自己形象受损,她现在可不是安以然,而是代表的是公司。 林总没话找话,不敢跟安以然套近乎,因为大老板就搁跟前坐着,只能东拉西扯,把个小助理前后都夸三四遍了。 安以然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小助理,这小妞儿不错啊,回头一定给她加薪。 小助理先还能回应,毕竟大客户当着她上司夸她呢,当然高兴来着。可后头就觉得没劲了,那人是不是没念什么书啊?说的词儿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 暗暗翻白眼,扭头时候安以然瞪她,小助理赶紧又正襟危坐,态度极好的笑着附和。 “合约签了,那就到这吧。”沈祭梵冷不伶仃出声道。 林总那边是如缝大赦,爷总算说话了,他们实在是快绷不住,脸上肌肉笑僵了一片。 林总走后小助理松了口气,安以然也松了口气,她背坐硬了,应酬真难。 小助理扭头看安以然,本来先跟林总他们谈话气氛挺好的,怎么头儿一出现就变得那么尴尬,想了想,不是头儿的原因,而是她身边那位。 小助理早就听小赵儿说过头儿背后的男人厉害着呢,如果有见面的时候千万别把眼珠子往那位爷身上转,不然眼珠子不保。小助理就是挺容易被唬住的人,尽管对头儿背后的人很好奇,可还是忍住了。 “头儿,副总让我们去风和温泉泡免费温泉,去呗?”小助理笑着说。 机会难得,他们一年也做不了几次温泉的案子,难得碰到次机会,一定得好好享受啊。 “好啊,问小赵儿能不能带家属。”安以然立马眼里一片光芒,最好能捎带家属,她就回家去接安父安母一起去泡。 因为风和的策划案是她亲自写的,所以对风和经营的项目挺了解。里面的温泉有药物的,泡澡之前先喝碗风和提供的补药,再泡温泉,内外调理对身体特别好,这是专门针对中老年人的药浴。还有年轻人的,女人当然是去美容汤池,男人也有相对应的,各种疗效都有。 风和给她的资料是把那些功效说得天花乱坠,就她看的人确实心动得不行,在写这案子的时候就动了去试试的心思,这下撞上免费的,当然要把握住。 “能啊,小赵儿还让公司能去的人都去,头儿你要带谁啊?”小助理一脸的兴奋,头儿要去,她就不用自己打车去了,顺风车啊。 安以然刚想出口,沈祭梵手当即扣上她腰身,掌下用力,安以然扭头看他,沈祭梵淡淡的笑道:“然然,你要带谁?” 威胁,哧裸裸的威胁。 “带你,带你啊,可你那么忙……”安以然立马识趣的接话。 “好,我有时间。”沈祭梵点头道。 安以然皱紧了眉,撇了下嘴,明明是他逼她的嘛,她能不去了吗? 沈祭梵抬眼对门外的助理道:“派辆车送那位小姐去风和山庄。” “是,沈爷。”助理立马点头,引领着小助理离开。 安以然眼看着小助理都走了,也跃跃欲试,沈祭梵按着她道:“乖宝,你忘了还有事没做完吧,嗯?” 安以然哭,点头:“对,对,我没想走,我记得的。” 再次跟着他进了办公室时,安以然趴桌面上叹气,低低的说:“沈祭梵,我觉得我们太太亲密了,你让我总觉得我还是你的小情人,可我已经不是了。” 桌上的资料早已经魏峥整理好了,安以然心里把魏峥感激翻了,没事可做这才坐他对面趴桌上叹气呢。 “嗯。”沈祭梵不置可否,并没正面回应她的话,笔下快速的飞动着。 “沈祭梵,我们能不能别见面了?”安以然低低的说,他是很厉害,只要他一点头她就有接不完的案子,公司的业绩也会一飞冲天。 可是,她不想赚钱了,不想赚他的钱,不想跟他再搅和不清。她怕会沉沦,她不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她很容易迷失自己的。 “不是朋友吗?”沈祭梵笔下微顿,即刻出现小墨点,笔尖离开直面,抬眼看她,语气透着几分森寒。 安以然叹着气,没看他,低低的说:“是啊,是朋友,偶尔打电话就可以了。我不敢再见你了……” 沈祭梵眸色微暗,她却说了句令他惊喜异常的话。 她说:“我怕我会情不自禁,喜欢上你,你真的好危险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4,你别什么都管行不行 沈祭梵竟然因她一句话有些难以自持了,怕喜欢他? “为什么怕?我长得好,有钱,有地位,那个又大,能给你无限性福,有什么可怕的?”沈祭梵自信满满的出口,挑眉看她,誓要听她一个答案全文。 安以然听了他的话起先愣了下,反应过来过脸色爆红,眼里水漾漾一片,伸手捂着通红的脸,低声抱怨道:“沈祭梵,你乱说什么呀?” 沈祭梵搁下钢笔抬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果然她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啊。 “我没什么可怕,你是最清楚的,我也有正常需要的人,当初那段时间你不是每天晚上都抱着我才能睡?那样的依赖,你怎么能转眼就忘?你怕我,却也需要我,不是吗?”沈祭梵声音略低,像一杯温度刚好的香浓咖啡,令人沉醉。 “我才不需要你。”安以然小小声轻哼,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眨着,谁需要他了?下午还那样对她,又凶又过分,巴不得跟他没关系才好。 手机在嘀嘀的响,安以然从包里翻出手机,小赵儿发了几张温泉山庄现场照片过来,看来很热闹啊。她很少去那么热闹的地方,能大家玩在一起的。 大学时候班上年级里也有不少活动,可她很少参加,因为宿舍跟她同一个专业的就钱丽一个,其他几个女生都是别的专业,班上组织活动钱丽向来都借此机会溜出去约会了,就剩安以然一个人。女生都是扎堆的,基本上同宿舍跟同宿舍在一起,除了班委之外很少跟别人搭伙。所以安以然就成了可怜的那个,因为没人跟她说话,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找人,男生来搭讪她都是躲得远远的,久而久之她就成了活动绝缘体。 “沈祭梵,你还要多久才下班啊?” 安以然是被温泉那边的食物给诱惑了,一个露天的户外休闲区,一排一排满满的食物,活动一完小赵儿就成了自由人,拍了不少图片发过来。海鲜、糕点、水果,各色饮料在彩色荧光照耀下,分外诱人,她想去,想吃东西。 主要是那边有熟人啊,小赵儿跟小助理在一块儿一人端着盘满满的食物两人挤眉弄眼的拍照然后一张接一张的传过来。安以然咬咬牙,他们就是故意的。 抬眼望着沈祭梵,“你是还是很忙呀?那我先走吧,不打扰你了。” 说着伸手去拿包包,小心的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沈祭梵缓缓抬眼,对上她窥探的目光,微微顿了下,道:“那么想过去了?” “不是,也没有。”安以然动了动,又坐回去,低声咕哝:“那你还要多久啊?” 顿了下忽然想起什么来赶紧问道:“沈祭梵,你真的要去吗?”别她等了这么久,到最后他不去了,那她也太悲剧了吧。 沈祭梵嫌她烦,低声道:“去睡一觉。” 明显是嫌她吵到他了,一会儿嘣句话来他哪有心思办公? 倒好,现在他有话说了,也不想想是谁硬让人姑娘给留下来的。瞧瞧这人,就是有话说也不痛快放手让人走,他想,就非得把人留下,不管是她愿意不愿意。 “我不要睡觉,现在睡了我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你忙就不能先让走嘛?”安以然低低的埋怨,到底是下午的事心有余悸,不敢再惹他,没正面跟他杠。 沈祭梵索性合上了身前所有资料,抬眼看她,“想走了?” 目光淡淡的,透着一丝冷意。安以然被他那势头弄懵了,他不会打她吧?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不想走一点也不想,我说来玩的。” 沈祭梵盯着她看了会儿,起身走向她。安以然目光一直盯着他,看他停在身前时心底慌突突的跳,舌头润了下发干的唇。伸手抓住他袖口,直望着他道: “沈祭梵,我刚开玩笑的,没想走,你继续工作吧,我不吵你了,我睡觉。” 沈祭梵温热的掌轻轻婆娑着她的脸,莹润水嫩的脸颊着实看着讨人喜欢,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磨蹭在她脸上,滑嫩的触感颇令人欲罢不能。拇指按了下她粉嫩唇瓣,道:“走吧,不是早就想去了吗?” 安以然一下一下煽动着眼睫,猜测他的话是真是假,明明刚刚还嫌她吵来着,这么快就多云转晴了?安以然微微眯合了下眼睑,果然猜不懂他呀。 点头,都上车了她还糊里糊涂着。 沈祭梵把她勾进怀里,安以然挺安静,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沈祭梵抓着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揉着捏着,她抬头看外面的天色,沈祭梵又把她头按怀里不让动。安以然撇撇嘴,低声说:“沈祭梵,我不舒服。” 沈祭梵没出声,倒是直接把人团上了身,抱小孩儿似地打横抱着,安以然又说;“沈祭梵,这样我会很容易睡着的。我最近只要一安静就能睡着,睡太少了。” “我倒是很久没睡着了,原来是你把我的都睡了,让我没的睡。”沈祭梵低声道,他确实又有一段时间没睡好了,药物助眠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已经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到现在倒是稍微好一点,至少没有安眠药的帮助下能睡上一两小时。 安以然坐起了身,扭头看他,手指在他脸上拔来拔去,疑惑道:“那你怎么没有黑眼圈?是不是你给眼圈跟皮肤颜色一样,所以看不出来啊?你也没有眼带,沈祭梵你都这么老了怎么还长鱼尾纹?脸还这么紧绷,你是不是拉皮了?其实原本脸已经很松弛了吧,像面包一样皱巴巴的对不对?” 她最近才听了小赵儿的撺掇开始保养,美容保养方面比以前就更注意了些,所以看谁都会暗暗猜着这人的年龄。皮肤二十五岁以后就开始老化,这时候就一定要注意保养了,不然很容易出细纹。 像沈祭梵这个年纪,她觉得虽然不到满脸褶子的程度,更定不能是他这样紧绷吧。所以怀疑沈祭梵一定是做了微整形,把脸调整了下,所以看起来这么年轻。 沈祭梵皮肤是呈健康的麦色,不白,但不能跟黑挂钩,属于靠阳光一点的。这类型的皮肤本身就是个优势,脸上细小的瑕疵会被肤色掩去。但沈祭梵这人就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要说这他还真没怎么保养过,是定期做一些保养类的护理但觉不到在脸上动仪器的程度。他本身先天条件就好,二十岁就少年老成长成这样,三十依然如此,四十岁照样不会有任何变化,这就是他的优势。 男人随着年纪的推移不是老,而是魅力,由内而外散发出浑然天成的魅力。可安以然显然还不到欣赏这种魅力的时候,她眼里大概青春阳光的花美男更合她的审美一点,合计她那心里孙烙外形上都胜过沈祭梵。不是沈祭梵长得不好,而是不是她的菜,她不热衷这一类的长相。 沈祭梵听她那话脸色直接暗沉下去,伸手掐住她的脸,冷飕飕的声明: “然然,我是三十五,不是五十三!”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谁说男人就不介意年龄了?反反复复被她念着这事儿,谁能心平静和的听着? “哈?”生气了呀,安以然立马学着霍弋的动作,伸手手心盖了下嘴巴,然后说道,“我收回,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说话同时又伸手捂了下他的耳朵,眼睛亮晶晶的眨着,眉眼笑弯弯的望着他。见他还是那张臭脸,安以然不说话了,头往他脖子里钻,手抱住他脖子。 心里还想呢,她说的就是大实话啊,是不是戳到他痛处了,所以才给她下脸子?其实被她说中了吧,她猜就是那样的。有什么好隐瞒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的明星谁没在脸上动手脚啊?医疗美容本来就是很健康的。 沈祭梵没说话,不过那心里是真的记上了。这事儿往后好多年沈祭梵都记着呢,主要这小东西太不会看人脸色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一点没个谱。第一次说了吃了亏下次依然还能脱口而出,沈祭梵那是被她那话伤严重啊。 到了温泉山庄时候小赵儿出来接她,可惜没能挤上去TXT下载。因为温泉山庄的内部高层员工那是列队欢迎啊,小赵儿也有点儿懵,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么大阵仗欢迎的不是他们头儿,而是那位爷。轻声哼了哼,溜一边去。 安以然下车时红地毯直接铺到她脚边来,一瞬间有些懵,走红毯?有些局促的望着沈祭梵,下意识的抓紧了他袖口。沈祭梵安抚性的对她笑了下,握紧她的手踩上红毯。安以然那瞬间心都飘起来了似地,脚下在动,可感觉上完全没踩上实地,蒙着头跟着沈祭梵走。 灯光下,红毯两边都是人,身边是风和温泉的高层们点头哈腰的解说着,大致上说着多感激沈爷亲自前来,并且承诺将来会再接再厉争取把业绩再翻一倍。 安以然觉得这么慎重的地方她应该穿礼服,穿水晶鞋的,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别的事,心思早飞去了九霄云外。耳朵乱糟糟一片,什么都没听进去。 直到被沈祭梵按着坐下,这才惊觉他们已经到了室内,外面依然那么热闹。而室内多余的人已经不再了,就剩她跟沈祭梵。安以然起身要出去,沈祭梵顺手又给人带回来:“好好坐会儿,别乱跑。” 安以然诧异的看他:“外面那么热闹,我们不出去坐在这里干什么?” 她来就是来参加庆典后的聚会的,来了还坐在这里,那她来这里干什么? “外面闹哄哄一片,你想出去挤?你也不是风和的内部人员,你好意思在他们中间穿行?就算是合作了这次周年庆的案子,那也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外面身上挂牌的都是风和员工,你看,有几个没有挂牌儿的?”沈祭梵说得头头是道,那话感觉就真跟是在为她着想一样。 安以然愣住,很犯难,犹豫道:“可是,我们都来了碍,而且外面那么吃的,我们还没吃晚饭的,你不饿吗?沈祭梵,我们出去吃东西吧,好不好?” 她拉他,又拖他的手,可拖来拖去也没能拖动他半分。沈祭梵顺势将她带进身边,拉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接着再掌上她的腰,说道: “晚餐马上送过来,或者你还吃什么我让人都送过来,水果,点心?嗯?” “不要不要,外面那么热闹,我为什么要躲在房间里吃啊?沈祭梵,我也不是那么见不得人啊,我们出去吧,好不好?都来了,不出去那跟没来有什么区别?沈祭梵,出去吧出去吧,好不好?”安以然抓着他衣服又拉又扯,不停的嚷嚷。 就这片刻时间,敲门声起,魏峥推开门,送餐车推了进来。很难想象这些食物是为两个人准备的,丰盛至极。可安以然不愿意吃,连看也不愿意看,就拉着沈祭梵要出去,沈祭梵被她弄火了,当即伸手大力拍了下她后臀,薄怒出声: “又不听话了,嗯?” 安以然被打了一下不闹了,推开他自己站得远远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后面。沈祭梵手重,他认为再轻的她都吃痛,更别说他故意给这么一下了。闷闷的震痛着,眼里水雾一片,紧抿的嘴轻轻颤动着,是在努力压抑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沈祭梵冷眼看她,声音压低了几分,道:“过来。” 安以然不动,怕他再打人。倒是听到他发寒的声音唇际抖动的幅度更大了,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到底是没忍住,滴滴两颗水珠子掉落出来砸地毯上。 “过来,别惹我生气。”沈祭梵声音再度冷了三分,脸色一片阴沉。 安以然伸手擦了下眼睛,走近他,乖乖的坐椅子上:“我就想出去嘛……” 一出声,眼泪就止不住了,索性趴桌上一通哭,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又委屈又不甘心,伤心极了:“来了又不出去,我干嘛还来啊?我还不如早点回家睡觉…” 是真挺伤心,她觉得沈祭梵就是她妈,比爹妈还管得多。她有那么需要被人管嘛?她又不是白痴,什么都要照他说的做。 沈祭梵脸色难看,把她拉起来,拉着椅子坐在她身边,抽了张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吃点东西再出去,吃点填肚子的,外面那些东西哪能当主食吃,嗯?听话,吃点就出去。” 安以然转脸看他,抽搭着问:“真的?” 假的也没得选,沈祭梵点头,切了牛排,叉着肉递她嘴边。安以然不高兴的看他,他是不是喂她喂上瘾了啊?伸手抢过他手上的叉子自己把他切好的牛肉拉身边,一声不哼的吃着,小口小口的,不间歇的往嘴里塞。 安以然大概是从小被规范的,所以吃东西时候很老实,没有不好的习惯,这点沈祭梵挺高兴。他还是喜欢规规矩矩的女孩子多一点,她就挺好,大概是情人看情人,越看越合眼。如今他眼里,安姑娘什么不好啊? “慢点吃,多嚼几下再咽,别到时候不合胃不消化。”沈祭梵低低的说着。 沈祭梵这三十几年来就没真正对一个人上心过,还是个女人。如今上心了,渐渐也觉得挺得趣,至少身边这小东西让他死气沉沉的生活模式活了起来,还越越觉得身边就该放这么个任性又乖巧的女人调剂调剂。 瞧吧,她不在身边时候,他连觉都睡不好。 上心了就恨不得抽更多时间盯着她,她的任何事都恨不得亲手做了。见面多了就想更多,没见着的时候盯不了她,这见着时候当然得盯紧点了。就看她那样的吃法,意见颇多,是恨不得当企鹅,直接嚼碎了给她灌下才好。 沈祭梵话刚落安以然就哽了下,沈祭梵当即倒了杯椰奶往她唇边送,要和椰奶嘛,他记得了。安以然抬眼看了他一眼,喝了口然后推开,低声抱怨道: “沈祭梵你不嫌烦呀?”连她嚼几下都要管,他最近是不是很闲啊?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没良心的小东西,低声道:“还吃不吃?” “可以不吃了吗?都快吃饱了,吃饱了我还怎么吃外面的东西呀?”小赵儿那边又在捣鼓自助烧烤,弄了一堆的海鲜,照片一直往她手机上发,不停的催她赶紧去。她那颗心都飞出去半天了,可人还被困在屋里,她急呀。 沈祭梵扫了眼桌上食物,点头:“走吧。” 总算点头了,安以然立马欢腾起来,起身往外面跑,沈祭梵脸色当即暗沉: “然然。”声音冷冰冰的带着几不可见的薄怒,就这么想摆脱他? 安以然都已经到门口了,一听他的喊声不得不又停下来,转身看他嚷嚷出声:“沈祭梵,你快点碍,快点啦。” 说着又跑回去拉他,沈祭梵这当下脸色才稍微好看点。由着她拉着走,出去时风和的高层在大厅里闲聊,一看沈祭梵出来,十来个人立马“嗖”地起立: “沈爷……” 沈祭梵摆了下手,示意他们继续。十几个人立马点头微微欠身看着沈祭梵被个小丫头拉出去,人完全出去后风和山庄的老板低声疑惑道: “那是沈爷的神秘小女友吧,我看那身影跟那时候报纸上登出来的照片,就那偷拍到沈爷的那个,背影挺像,应该就是她吧?” 旁边人立马也来了兴致:“我看就是,沈爷向来注意这些,以前哪有传出这些事?以沈爷的能力,他要是想压下市面上能出现一张照片?这背后啊,消息肯定是沈爷认可后放出去的。爷今儿能带着那位小姐出现,看来爷是想公开了啊。” “应该是这样没错,不是我们风和接受爷的指示,听说COCO国际,亚飞珠宝那和帝王旗下的各大娱乐都接到了爷的指示,指名了往后的活动交给三人行。我还特意查了查三人行这家公司的资料,毫无背景,前身就只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筑公司,破产不久后又改行做了策划。而公司注册的名字就是那位小姐,沈爷这用意就已经很明显了,爷是在拉那位小姐啊。” 几人都笑得轻松,风和老板颇为理解的笑道: “沈爷也是男人嘛,千金难买心头爱,爷对那位小姐是上了心思。今晚上不是那位小姐要来山庄,沈爷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这里?” 一行人都笑着点头,觉得这是好事。以前跟着KING做事那是时时刻刻都战战兢兢的,因为KING的领导人是沈家的家主,这消息外界不知道可KING内部的高层却都是清楚的。沈家那是什么概念?沈家那等于就是个王国了,拥有自己的武装军事力量,拥有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听说连王室都要对沈家礼让三分。 那样神秘家族走出来的当家人一人独掌KING集团,其能力谁能小觑? 以往这些人对那位爷只能是仰望的份,一年一次的年度大会才能远远望上一眼,谁能想到能有今晚这么大的荣幸,爷会亲自来这里?真是拖了那位小姐的福。 要知道这事儿可得在KING集团内部流传的,要知道他们这些在外界看来牛气冲天的企业在KING集团里充其量不过勉强算个中等,盈利和业绩就摆在那里,确确实实不能跟COCO国际、亚飞珠宝那些大企业比啊。一到年终大会时,那些靠前的企业坐的都前面,向来也是不屑与正眼看他们这些中间游的企业。 如今倒好,沈爷亲自出现在他们周年庆典上,这事儿得眼红一大片的企业家。 风和老板心里暗爽,那边又让人把提供给那位爷的汤池再三检查,叮嘱了又叮嘱不能出任何纰漏,一行人闲聊着又亲自去检查了一遍才放心TXT下载。 安以然那就是孩子心,看到好看的就想都尝尝,偏偏那些摆在聚光灯下的蛋糕点心样样儿都是那么精致漂亮,看得她眼花缭乱,垂涎欲滴。一个盘子觉得不够,又拿了一个,可两手都拿盘子了没手夹东西呀。不得不放下,换了大盘儿。 “我想我会吃得很撑的。”安以然仰头笑眯眯的望着沈祭梵,就一眼,很快就移开目光全全落在食物上。 心里高兴,刚才的委屈也在这瞬间烟消云散,不停的往盘子里捡,不停的不停的惊叹尖叫。她一捡过量沈祭梵就不动声色的给放回去,所以她那边放进去,沈祭梵那边给捡出来,她走完一圈了,盘子里还是那么几块。 “咦?”安以然盯着盘子狐疑出声,立马反应过来是谁干的好事。当即半分不给面子的推了沈祭梵一下:“你太讨厌了,我挑了这么久才挑出来的你干嘛全给我放回去呀?你都放回去了我吃什么呀?真是太讨人厌了。” 安以然捧着盘子回头瞪他,自己坐一边去,气鼓鼓的拿着蛋糕啃。 沈祭梵在她身边坐下,没把她的恼怒当回事,倒是伸手擦去她嘴角的蛋糕碎粒。安以然怒,伸手拍掉他的手,侧脸瞪他:“你别碰我,我现在很生气。” 沈祭梵笑笑,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手勾着她的腰以防她突然跑了。安以然吃完盘子里的,起身又往盛满各色食物的餐桌走,沈祭梵低声道: “别吃太多,这些放在露天的,不卫生。” “碍,你烦死了,沈祭梵你现在别跟我说话,我烦死你了。”安以然怒哼道。 她并没想再拿,她是去还盘子的,顺道又喝了半杯椰奶,肚子已经被撑满了。有些懊恼,她还要去小赵儿那边吃烧烤来着,怎么就给吃满了? 转身抓着沈祭梵衣服不停的低声嚷嚷道: “我吃饱了,怎么办啊?我还有很多东西都还没吃呢,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我吃那么多东西才出来,我现在也不会吃一点就饱了。沈祭梵你就是故意害我的,你太坏心了,我难得来这样的地方,你都不让我吃好,你太可恶了……” 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并不出声,好在让她吃了些东西,这外面的吃下去也得小心着。安以然还是拖着沈祭梵去找小赵儿了,在另一边小一点的户外平台。除了小赵儿和小助理外还有风和的人,不过这俩人应该是食材被人分了,所以跟风和的人离得远远的,俩人在一边捣鼓呢。 安以然看到小赵儿和小助理立马松开了沈祭梵朝他们跑过去: “小赵儿,你们烤好了没呀?能不能吃了?生蚝这样烤能熟吗?我要吃秋刀鱼,要辣,孜然不要放多了,要记得撒葱花……” “头儿,你别在我耳朵边喳喳呼呼的,影响我的发挥法,坐一边去。”小赵儿忙里偷闲抬手指了下离他们并不算近的桌子说:“那张桌子是我们占的,桌上包扔椅子上就是。” 安以然可呵呵的点头,有人烤还不好?小助理也忙得不可开交,大抵是烤比吃更有趣,小助理笑着对安以然说:“组长,你可算来了,我们本来占了三张桌子,想待会儿拼一起的,可他们人多,已经被他们抢了两张去了。你要是早点来,我们的桌子也不会被人抢走。” 安以然翻了下白眼,“我们才几个人啊?用得了三张桌子嘛?” “我们人少东西多呀,你看我们都烤好多少盘了?吃不完我们就是摆着看的,让别人羡慕妒忌去。风和老板听说我们想弄自助烧烤,这些食材都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你看这些虾,生蚝,全都是新鲜的。可那边的人见我们在烤,他们也烤,还说食材是风和的,他们是风和员工这些都该他们的。东西拿来的时候我跟小赵儿好难得才抢来的,头儿,你吃的时候得抱着感恩的心。”小助理满脸怨愤的说,边说边瞪那边风和的人。 这俩人就是故意的,他们人少,抢来的食材全给烤了,吃不完也摆着给那边人看,那边人多,根本就不够吃。 小赵儿一脸的得意,半点没为他们鸠占鹊巢的心而愧疚,完全把这当家了。 安以然坐那边去,惦着脚找沈祭梵,走廊边看到魏峥半个侧影,安以然直接跑了过去:“魏峥,魏峥过来吃烧烤,烤了好多呢。” 跑过去才看到,沈祭梵站在暗影里,魏峥在外面一点所以她只看到了魏峥。 魏峥觉得安姑娘这无意次数多了直让他开始怀疑她别有居心,能这么巧每次都被爷撞见?在安以然跑过来时候即刻后退了一步。 安以然见沈祭梵在,当即吐吐舌头,又去拉沈祭梵:“你怎么躲这里了啊?我正找你呢,我们去吃烧烤吧沈祭梵,走吧走吧……” 沈祭梵看着她,她这是在找他?不动声色,拉开她的手冷哼了句:“喊着魏峥的名字说找我,然然,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魏峥暗暗翻了下白眼儿:爷,您老可得明察,跟他是真没半点关系。 安以然又去拉沈祭梵,抓住他袖口不放,边拉边拽,说:“碍哟,我是真的在找你碍。但是先看到魏峥了所以就喊他了,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走啦走啦。” 推着沈祭梵走出廊子,回头又喊魏峥:“魏峥快点啊,吃烧烤啦。” 魏峥赶紧摇头,挥手说不去。没看到爷刚才那脸色嘛?他除非不想要命了。 安以然哼哼道:“魏峥真是的,老躲着我,一点也不够朋友。”小声嘀咕了句,又抱着沈祭梵胳膊说:“沈祭梵,你最好了,你一直都在。” 这时候是需要朋友来分享她的高兴的,她把魏峥当朋友看,做什么当然也希望魏峥能参与啊。可人就是不给她面子,弄得她心里挺沮丧。好在沈祭梵挺给她面子,虽然脸色难看了点,可他至少来了,至少没让她单独一个人。 小赵儿那边抬眼看了眼,一看吓得手一抖:“K--那位爷怎么也来了?” 小赵儿这当下什么都没想,就担心自己这两把刷子能不能合爷的意,要是味道不好,那他可丢脸丢大了。 “干什么呢你?”小助理看了眼小赵儿,小赵儿回过神来说:“瞅见没,那位爷,坐头儿旁边那个,来头可不小……你别明目张胆的看,小心你眼珠子。” 小助理立马来了兴致,“我知道他,挺有意思的,副总你知道吗他们公司叫他都叫爷,不叫老板的。你知道下午我跟头儿要见的林总吧?就是COCO国际的老总,头儿中午睡过头了,晚了一个多小时,我们都以为这单生意黄了,可谁知道那位爷一句话,咱们合约就签了。头儿还以为是我有本事,其实我根本就没开始谈,林总二话没说就签字了。我觉得吧,这肯定是那位爷说了什么,林总是卖他的面子,才签得那么爽快,你不知道,所有人包括那个林总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小赵儿敲了小助理一下:“背后嚼舌根,不想要舌头了?” 小助理缩了脖子:“副总,你别总把话说得那么严重,哪有那么吓人?” “你可以试试,反正我是不敢的。赶紧的,把烤好的送过去,记着,想要眼珠子就别看那位爷。”小赵儿正儿八经的警告着。 小助理撇撇嘴,她偷偷看了几眼,压根儿就没有小赵儿说得那么可怕好不好?她看到的就是一个普通男人在对他们头儿不间断放电,那眼神就恨不得一口吞下去似地,可惜了,头儿好像心思压根儿不在他身上。 小助理以防万一,还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端着烤好的东西放桌上,安以然也起身去端。小助理转身时候趁机问了句: “头儿,你是不是跟那位爷在谈对象儿啊?他一直看着你一下都没离开过。” 安以然怪异的看了小助理,“嘿,你这什么理论啊?一直看着就是谈对象了嘛?你看小赵儿还一直盯着那只生蚝看呢,难道他跟生蚝来了感情?” 小助理翻着白眼:“头儿,你别瞎扯,你能不知道我说的什么嘛?” “哪有瞎扯?”安以然义正言辞道,事实本来就这样。 端着一盘烤好的青菜和一旁豆干回去,桌上放了不少,她坐下,一边摆着碟子,拿了两窜青菜放碟子里,用筷子把青菜从竹签儿上拔下来,竹签儿放一边,青菜碟子推沈祭梵跟前,筷子也递给他,边往他跟前凑,低声问: “沈祭梵,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小助理说我们像在天恋爱呢,你是不是表现太容易误会了?我们明明没有对不对?” 沈祭梵没摇头也没点头,没有?不是情侣她还由着他亲吻拥抱?她那榆木脑袋就是一点不指名点破她都不知道,隔一层纱都不行。 “哼哼,又不说话,又不说话了,沈祭梵你别老是装深沉好不好?”安以然低低抱怨,筷子塞他手上:“吃菜,小赵儿亲自烤的。” 沈祭梵侧脸看她,小赵儿是谁?小赵儿亲自烤的跟他有何关系? “啊--”安以然夹着菜递他嘴边,逗着他张口。她是不敢像他一样夹着东西就往她嘴里硬塞那样往他口里塞东西,沈祭梵发怒的时候她还是很怕的最新章节。 只能诱哄,可人家压根儿不搭理她。 安以然泄气,碟子拖回来,青菜也转道儿往自己口里塞:“我自己吃。” 沈祭梵手箍上她手腕,低声道:“然然,少吃点,这些东西不卫生。” 安以然瞪他,甩开他的手,碟子推远了些,自己拉着椅子也坐远了些,这才说道:“吃的不是卫生,是高兴,高兴懂不懂?算了,你不懂,你除了赚钱外还知道什么呀?你哪里懂我们正常人的生活和乐趣?” 跟他说什么高兴呀?他就是个赚钱机器,整天就只知道公事公事,一点乐趣都没有。 哦,不对,安以然抬眼一下一下瞪着他。他有乐趣,他的乐趣就是整她,让她不好过。坏心的家伙,拿着筷子狠狠夹一块豆干,整块儿塞嘴里,把沈祭梵当豆腐干儿大口大口嚼着,很解气。 沈祭梵再度被她那话带起了情绪,他当真除了会赚钱外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分明这些是别人眼里仰望的事情,她却这么不屑。好吧,他勉强承认这是人各有志,他不能以对自己的要求去要求,那确实是过分了些。 看她吃得高兴也打住了劝阻的想法,人都来了,不让她高兴,她又得记好久。 那边小赵儿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位爷到目前为止是一点都没吃,小赵儿是越烤越没底了,自己没忍住拿了点尝,觉得也没那么难吃啊。 安以然啃了一只全翅,又去拿,沈祭梵忍不住伸手敲了下桌面。安以然扭头看他,沈祭梵忍无可忍,出声道:“然然,你看看你面前那一堆骨头。” 言下之意是吃够多了,安以然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刚就把小一点的啃了,大的都留最后了,不甘心的盯着剩下那只,又转头看沈祭梵,抿了下嘴,拖着椅子坐近他。因为刚才他一直没说话,所以举得他也没那么讨厌,小声说: “沈祭梵,再吃一个好不好?你看我就把最大的留最后了,可你不让我吃留下的这个,我心里会很不甘心的。”试着跟他讲道理,让他试着站她角度想想。 沈祭梵微微拧眉,这、在他那似乎不是个好理由。 安以然看看他,又看看鸡全翅,忽然一下拿手上,对他说:“不然我分你一半呢?” 沈祭梵瞬间满脸黑线。 “你不吃你又不让我吃,你不要那么浪费好不好?”安以然埋怨的同时已经啃上了,沈祭梵叹息,伸手揉着她头顶,低声道:“待会儿肚子撑有你难受的。” 安以然摇头,难受也先享受了,反正她这一刻是高兴的。 因为开心,眉眼都笑得弯弯的,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一脸的满足。沈祭梵下意识的勾起了嘴角,只能叹息,这么容易满足她倒是好养活。 “好了,别吃了,你不觉得撑胃吗?”沈祭梵出声道。 安以然挺挺腰,胃都给撑顶着了:“沈祭梵,我想喝椰奶,喝冰冰凉凉的。” 胃里烧得慌,很需要冰凉的东西给压下去。沈祭梵抽了张湿巾给她擦脸,拉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下,一股子味儿。沈祭梵微微拧眉,低声道:“好。” 安以然满心欢喜,她竟然使唤了沈祭梵一次。不过她想太好了,沈祭梵那是接通了魏峥的电话,不多久魏峥给送了过来。 安以然拖着魏峥,非要魏峥吃。沈祭梵是大老板,不吃这些东西勉强说得过去,可魏峥就是一个打杂儿,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安以然当然不放过,不吃就跟他绝交,这话说得狠狠的,魏峥只能认命的坐下吃。 不是魏峥不吃这些,是他跟沈祭梵同坐,有压力。 安以然吸着冰凉的椰奶,笑眯眯的看着魏峥。现在又觉得魏峥比沈祭梵好了,反正她对人的评价也没个固定标准,谁买她帐谁就好。 沈祭梵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椰奶摇了下,都喝大半盒了,放一边不让她再喝。安以然瞪他,伸手去抢,沈祭梵拦下来,说道: “你站起来感觉下,还能喝得下吗?” 她今天怕是吃了平时两倍多不止,晚上别想睡觉了。 安以然站起来才知道,她已经撑到极限了。手摸着肚子,苦拉着脸看他:“饱了。” 表情很忧伤,是该忧伤,她撑得慌啊。 沈祭梵伸手轻轻揉着她胃,安以然吼他:“你别按呀,要吐了。” 沈祭梵抬眼横她,安以然吐吐舌头,沈祭梵拉她坐下,说:“还喝不喝了?” 摇头,喝不了了。 安以然抓他衣服,说:“沈祭梵,你快点,快点给我买胃药,要马上能消化的。” “还想吃?”沈祭梵语气凉飕飕的,安以然点头,沈祭梵不客气的捏了她的脸:“撑不死你,好好休息,药哪能乱吃。” 安以然抬着小眼神儿瞟他,一下一下的控诉着。 大概是吃饱了,这一安静的坐下来,困意马上就到。眼睛疲倦倦的撑着,缓缓搭下去又睁开,搭下去又睁开。 沈祭梵把她坐的椅子往身边拉,让她靠他身上。安以然咕哝了声,问道:“沈祭梵,我想睡觉,什么时候回去呀?” “不泡澡了?你不是奔着泡温泉来的吗?”沈祭梵轻轻滑了下她的脸低声道。重头戏在后头呢,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好困碍。”安以然哼哼道。 “嗯,那现在去泡?泡一泡就睡,嗯?”他是巴不得现在就办正事儿,他就是奔着这头来的。 “嗯……”头从他肩膀滑下去,忽然失重吓了她老大一跳,立马精神了过来,睁开眼,还记得他说的话,摇头,清醒了,再摇头:“不好不好,小赵儿他们俩还没吃东西呢,我等小助理一起去,我一个人害怕。” “不怕,有我在。”沈祭梵摸摸她的脸,掌心轻轻掌在她脸颊上。 安以然拉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他当洗鸳鸯浴呢? “我们都不在一个池子好不好?我都跟小助理约好了,我们要泡美白润肤的池子。”安以然笑着说,眼里神色一点一点又恢复过来,看来是已经清醒了。 沈祭梵点头:“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安以然听着他这话挺怪的,可也没觉得哪里怪。 那边小助理在跟小赵儿掰扯,小小声儿偷偷议论着他们头儿跟那位爷的关系。两人进行着预测,再猜头儿啥时候当上夫人。 小助理不大看好,低声说:“我觉得头儿不喜欢那位爷,你看头儿看那位爷的眼神,太干净了。女人的心思我比你懂,头儿跟那位爷不像是能擦出火花的。” “有没有火花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头儿跟着那位爷往后啥也不用做,就享福了,你们女人不都是要嫁人的?嫁人才是头等大事不是?”小赵儿反唇相讥,“我看着他们就很配,你看那位爷看我们头儿那眼神,男人我比你了解,那眼神就说了一个事儿,那就是想把眼前女人揉进血肉中,你懂不懂?嫁给这样的男人才是幸福的,你不懂就别在头儿面前瞎搅和。” 小助理不同意,“你哪里明白爱情对女人有多重要?那位爷喜欢头儿是一回事,头儿嫁不嫁是另一回事。两情相悦的婚姻才长久,那爷太冷酷了,我看我们头儿要是真嫁他了,一准儿受气。嫁人不一定要嫁有钱男人,没钱男人可靠。” “瞧瞧你这鸵鸟思想,都你这么想了,天底下该光棍儿的男人都剩有钱人了。”小赵儿哼哼道。 小助理点头,“这才是应该的。” “所以说你死心眼儿啊,活该你穷一辈子翻不了身。”小赵儿哼了声道。 小助理不高兴了,扔了刷调料的刷子吼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我怎么就要穷一辈子了?诅咒别人穷一辈子你也太狠毒了吧?嘴巴这么毒活该你一辈子单身找不着对象,打一辈子光棍儿吧你!” 两人都戳到对方痛处了,起得不行,小赵儿也扔了手上东西跟她理论。 安以然在那边胳膊搭在桌面上,手托着头,慢搭斯里的说:“吵架了,又吵架了,为什么小赵儿不敢跟我吵呢?” 转头看沈祭梵说:“沈祭梵,你觉得他们俩会不会成一对儿?” 沈祭梵淡淡看了那边,他倒是更关心自己。手臂轻轻揽在她腰上,欺过头去咬了下她耳垂,安以然猛地一怔,坐直了身体瞪他: “烦死你了,你别总咬我耳朵好不好,很痛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5,誘拐 要不要嫁我 沈祭梵顺势掐了她脸一把,安以然瞪他,沈祭梵说:“再瞪我挖了你眼珠TXT下载。” 安以然一惊,瞳孔瞬间微微扩张,惊恐的看着他,脸色煞白煞白的。当下脸色一变,转身往他怀里扑,脸在他胸怀间拱啊拱的,小小声说道: “沈祭梵,你别那么吓人好不好?你是好人,你是大大好人,你怎么会挖人眼珠呢?对不对?你是好人碍,我们还是朋友,你不会那么对我的对吧?” 沈祭梵顺手摸了下她圆乎乎的脑袋,没出声。手顺着她的头滑向下面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说:“清醒了?不想睡了?” “我还要泡温泉,不想睡了。”安以然点头说,伸手去抓他衣襟说:“沈祭梵,你看我眼睛其实很漂亮吧,哪找这么好的眼睛对不对?” “小东西。”沈祭梵底笑出声,随便一说她倒是听当真的。 安以然看他竟然笑了,总算也松了口气,手往他掌心伸,抓着他的手像他把玩她的手一样,一根一根掰拉掰拉着看,又揉又捏。他的手掌很宽很大,手心厚实干爽,指节匀称分明,总之挺好看,就是她摸起来有些糙。 “咦?”安以然很奇怪啊,“你也不做搬抬抗打的事,你手怎么会起茧子的?” 她抬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亮亮的望着他问,她的手心往他掌心上贴合,哈,基本上才他一半大小,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安以然手指在他掌心抠了下,抬眼又笑眯眯的望着他,说:“碍,沈祭梵我问你话呢,你手怎么有茧子啊?” “你看到的我风光无限是不是?”沈祭梵不答反问,安以然点头,她确实没见过比他还更厉害的了,算是风光无限吧。沈祭梵点头,继续道: “可谁又知道风光无限背后的辛苦?连你也不能理解不是吗?” 这话说得,令安姑娘瞬间心酸了起来,皱着秀眉看他,不怎么好接话。真的假的啊?他其实背后也要那么辛苦吗?可分明她让他拿个椰奶都让魏峥做了,他能辛苦什么呀?什么重活儿能让手上起茧子呢? “我理解,我可以理解。”安以然小声说。 其实她吧,不理解,完全不理解。她除了见过他不断批文件开会外,没有见他做任何杂事,倒是魏峥、顾问他们挺辛苦。可这话她不能在他跟她吐苦水的时候说啊,就算她表示怀疑也得先顾忌他的感受。 安以然抓着他袖口说:“沈祭梵,其实你很多钱吧?那么辛苦就不要做那么多了,你又不缺钱,你就算从现在起什么都不做你的钱也够花几辈子了。” “小东西,”沈祭梵底笑,勉为其难把她这话当是在心疼他吧,道:“我如果真什么都不做了,你有没有想过得有多少人失业?换个说法,例如你如今正玩在兴头上的公司,如果你哪天没兴趣做,会不会直接关门,不用考虑他们?” 沈祭梵手指向那边还在拌嘴的两人,安以然顿了顿,恍然大悟,点头,沈祭梵笑道:“明白了?所以,一旦开始了就不可以那么轻易说停下,因为那是你的责任,所谓有始有终,尽职尽责。如果坚持不了,就不要开始。” 良久,安以然看着他低低的说,“沈祭梵,我开始崇拜你了。” 沈祭梵挑挑眉,这话他爱听,手捏了捏她柔美的下巴,安以然脖子一缩,往他怀里拱。魏峥在对面很不自在,人两个腻歪他就是一千瓦的灯泡啊。索性起身去烤东西那边了,那边小赵儿和小助理是两看两生厌,谁也没搭理谁。 魏峥开始着手烤东西,小赵儿立马跑过去抢,笑着说:“魏先生我来我来,可别脏了您的手,您过去坐着吃现成就是,这些事儿交给我来。” 小助理哼哼了声儿,说:“马屁精!” 小赵儿飞了她一眼,不搭理她,小气吧啦的女人他一大男人不跟她斤斤较量,免得拉低了他的格调。好歹他也是贵公子,虽然如今落魄了点。 小助理那边气呼呼的坐桌子边休息,安以然心情挺好,笑眯眯的凑过问:“哟哟,小美女生气了这是?碍哟,你们俩啊好的时候穿一条裤子都嫌不够亲,一吵嘴的时候是恨不得撕了对方吧?碍碍,小助理啊,你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嘛?” 小助理她父亲姓肖,她母亲姓朱,她本名就叫肖朱莉。又是安以然的助理,所以全公司人都叫她小助理了,直接盖过她的姓名。 “叫什么?”小助理扭头看安以然问。 “冤家呗,打是亲骂是爱嘛。”安以然两眼珠子直往上翻,乐呵呵道,“你不知道别人眼里,你们俩那就是火花四射啊,真的,考虑下呗。” 小助理以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安以然,不高兴的说:“助长,你是不是收了副总什么好处?你看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儿,我就是家里穷点了,可我也勉强能算正儿八经的美女吧,你看你,你找男人都找好看的,你怎么忍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亏我还一直那么信任你,把你当大姐一样看,你竟然这么埋汰我!” 安以然那瞬间有张口结舌,顿了下才一条一条的解释说: “不是碍,你听我说法,首先呢我没有收小赵儿任何好处,他能有什么好处而给我啊是不?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对吧?再有呢,他,”安以然指指对面的沈祭梵,再道:“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啊,他不是我的。其实我没觉得小赵儿就真那么其貌不扬啊,你怎么会认为他有那么不堪呢?你看,他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潜力股,实力派,三五年后就是精英白领儿啊,我是为你好才劝你来着。你看我平时有多嘴谁一句了吗?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呢。” 小助理笑得假假的,“呵呵,拉倒吧助长,副总那么好,你怎么不要啊。” 安以然被问住了,扭头看看沈祭梵,整好对上男人锐利的目光当下一紧,赶紧收回视线,“不合适呗,我还没想这么早就考虑那方面的事,我要打拼事业。” “头儿,您志向远大哈。”小助理笑笑说,安以然不高兴她这态度,伸手戳了下小助理的头说:“怎么着,你笑我啊?不相信啊?” “没有,哪能啊?”小助理摸了下额头,抬眼偷看了眼对面那位爷,又凑近安以然跟前,小声问:“头儿,你跟沈爷是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不是最新章节。”安以然连连摇头,小助理“切”了声儿:“不是你们还咬耳朵?我刚看到了,你都往人身上钻了,普通朋友可不会这样的,男女有别懂嘛?” 小助理嘴里大口大口嚼着东西,觉得味道不错,小赵儿那手艺还是不错的,就是搁到现在有些凉了,特别是秋刀鱼,有股子腥。 小助理用筷子拨开锡纸,撕了一块鱼肉递给安以然:“助长,吃不?” “不吃。”她刚吃了两条,胃里目前是完全塞不下任何东西。顿了下又为自己辩解道:“朋友之间也可以很亲密的嘛,我们本来就比普通朋友更亲近一点点。” “哦。”小助理大口吃着,伸手把安以然没喝完的半盒椰奶倒纸杯里喝了,敷衍道:“那就是吧。”是不是她也没那么关心,又不是她的事。 安以然等着小助理吃完,俩人手拉手去泡澡了,走的时候舒默和顾问正好过来,在跟沈祭梵低低说着什么。安以然看他有事所以直接就走了,跟小助理进了温泉池子,这边东西都已经准备上了,沈祭梵愣是一个电话又把她叫了出去。 安以然叹气,觉得他烦,可又不能不出去。 沈祭梵卡着她脖子脸色很难看:“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安以然缩着脖子喊冤,手去拉他的手直嚷嚷道:“你轻点碍轻点,脖子快断了。我没想不打招呼就走的,是你在跟舒默说话,我哪好打扰你?我是为你着想来着,你还对我这么凶,沈祭梵你能讲点理吗?” 沈祭梵卡着她脖子借着巧劲一转把人往身边带,铁臂箍在她腰上,把人带着往身上一提,绵软的身子紧跟着就紧紧贴在他身躯上。安以然很配合的伸手圈住他脖子,还委屈着呢,抱怨道:“沈祭梵你太难伺候了,还好我不是你的员工,我要是你公司的人,铁定怨死你了,你就感觉不到你自己是很不受欢迎的吗?” 沈祭梵不怒反笑,安以然看他笑心里不乐意了,她在说认真的呢,他竟然当玩笑一样听了。松开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推他说:“放开,你放开,好多人看碍。” “看吧,让他们看。”沈祭梵低声道,脸还压下去,亲了下她的脸。 安以然猛地抬眼看他,瞬间脸红了,连连推攘着,小声咕哝道:“沈祭梵,你别随随便便抱我,也别亲我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你快放开我,我不要让人误会。快点碍沈祭梵,松手,你不松手我就生气了。” 沈祭梵箍住她的双手松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心情极好。 底笑道:“不是要去泡澡吗?走吧。” 难得他有这么配合的时候,安以然挺高兴,前面先走了,走两步回头看他:“你快点碍,碍,我还是不等你了,我们又不在一个池子,沈祭梵你让魏峥他们也一起泡泡啊,一个人多闷啊,多一个人也能说说话。哦,还能帮你搓背,哈哈…” 男女不再同一边,安以然跟沈祭梵挥手然后进了右边,换了衣服抱着东西走出更衣室,外面有人已经等着了,见她出来当即道: “安小姐这边请,我们已经准备了贵宾室,您的朋友已经在那边了。” “嗯?不用那么麻烦,呃……你是说我朋友她已经在那边了吗?”安以然笑道,服务员点头,领着走出了普通区域。 说是天然温泉,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人工修建的,不过也就是图个放松。除非同行竞争会揪着这一点说事儿,普通人基本上不会介意天然还是人工。 这内部就跟石洞似地,墙面全是仿天然的石壁,石洞结合现代手法的处理,灯光将室内照得透亮,竟然也不显突兀,反倒有一种另类的时尚感。 安以然跟在服务员身后走,手指划过墙面,这山庄的设计倒是挺令她欣喜的,感觉像到了水帘洞一样。 不知道这样的风格入不入得了安以欣的眼,三人行刚起步的时候她被逼着也看了不少室内设计,对室内装潢也有了一些认识。安以然是做这类设计的,经常她认为好的安以欣通常不屑,还头头是道的把她认可的作品贬得一文不值,不是说安以欣刻薄,人家说的确实是实话啊,她就一外行,也看不出哪里好还是不好。 服务员把安以然领进了间空旷独立的是温室,将所需要的物品都备齐了后直接离开。安以然在屋里转了转,外面温泉里的水光反射进室内,将室内照得跟水晶宫一样,别样美。室内外并没有实体墙面隔断,而是通透的,只有一幕在灯光下闪亮耀眼的水晶珠帘,视线透过珠串能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 安以然撩开水晶帘子走出去,雾气氤氲的水面看不完全真切:“小助理?” 安以然蹲在岸边,手触伸进温度刚好的水里,轻轻撩起水花,脸上带着点点笑意。小助理还没来吗?不是刚才都已经在这边了么,又出去了? 安以然也没多想,开了袍子直接下水了。往岩石边过去,感觉身体有些上浮,她不会游泳,就在浅水区晃着,这边水深只有五十公分左右,就跟家里深一点的浴缸差不多,大概水再深一点她都会怕,那边深水区她是想都不敢想。 水面浮着花瓣,掬一捧水闻闻,还有香味,安以然知道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无疑是沾了沈祭梵的光。毕竟今天周年庆的策划案是她亲自写的,所以这时候的高级待遇倒也心安理得的享受了。 靠在岩石上闭目养神,太安静了,水温又正好,还香气宜人,没多大会儿又开始昏昏欲睡。听见下水的声音,无疑是小助理,也没睁开眼看,继续闭着眼。 “你总算来了,我都要睡着了。”安以然低低的说,声音里带了丝慵懒的娇哼,就跟已经半入梦了似地。脸也被热气熏得诱红诱红的,睫毛上都打着一层水雾,不胜娇羞似地轻轻颤动着,鼻息极轻,安静的泡在水里,后背靠在岩石上,淡然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分外隘意。 安以然只恍惚感觉到有黑影逼来,依然没睁眼,人在她身边坐下,滚烫的身躯缓缓靠近她,在她微微皱眉时一双略显粗粝的大掌直接碰上了她毫无遮拦的腰身,与柔嫩的肌肤零隔阂的接触。 “啊……”安以然猛地睁眼,惊骇叫出声来,伸手紧紧抓住腰上大手的同时侧脸看身边的人,看清是谁后才大大松了口气,可没刚放松的心立马又提起来,怒嚷道:“沈祭梵你出去,这里是女生泡的地方,出去,别让人看见,快点出去。” “不成,我都来了就一起泡吧,反正这么大池子的水多我一个也不多,是不是?有我在你也不会怕,还能有个人说话,给你搓背,嗯?”沈祭梵低声笑道。 安以然伸手拉开他扣在她腰上的手,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乐意道: “等会儿小助理也会来,女生的池子你在那多尴尬啊,沈祭梵你没觉得尴尬嘛?多不好意思啊,你还是去别的池子吧,别让人为难啊。” “她不来了,正因为她不来我这才牺牲小我来陪你。”沈祭梵表情很认真,目光毫不避开她,认真的表情和真诚的目光令她不得不相信。 “为什么?”明显还是不信他,沈祭梵抓着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揉,笑道:“她去了那个叫赵晓玲的池子,你应该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对吗?” “哈?”安以然本来就觉得他俩有奸情,可平时他们就不承认嘛,这忽然确认还是惊了一下,不过立马又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被我猜到了啊。” 沈祭梵趁机靠近她肌肤相贴的坐下后靠在岩石上,道:“所以,感谢我吧。” 安以然往旁边移了下,“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进来这里啊,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要是有人看到我们从同一间池子出去,那我还要不要脸啊?” “男女有别那是针对陌生男女,你认为以我们曾经的亲密关系我们能算陌生人吗?我们对彼此的身体,哪一处还不熟悉的?就算看到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再说,这里的服务,只要我们没有需要,内部人员是不会过来的,所以,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觉得呢?”沈祭梵说得头头是道。 安以然脸色通红通红的,是因为他提到曾经的亲密关系,试想想现在的环境,他俩除了泳衣裤外就是赤诚相见了,水雾缭绕下,又被热水泡着,两人离得还这么近,她目光触及他的就是大片大片袒露的厚实胸膛啊,是强迫自己别往他身上看,免得被他误会。可他这一提及曾经的关系,某些个少儿不宜的画面立马“嗖嗖嗖”地往脑子里钻,越不想去想,那些个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就越发钻出来。 所以她本来就被热水熏得粉红的脸眼下是通红一片,眼睛就跟被水清洗过一样,透亮透亮的,就跟能滴出水来似地,带着纤长睫毛的眼睑一下一下煽动着。 欲言又止,好半晌才捂着脸嗫嚅道:“沈祭梵,你真是……碍,反正,不管怎样,那样也不好,我觉得好难为情碍,你快出去吧,我一个人不怕的。” “有什么难为情的,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对吗?我们坦诚相见那么多次还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我们彼此的身体,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了,我们现在是在一个池子里泡澡而已,又没有做那事儿对不对?”沈祭梵那就是故意的,俊脸还靠她越来越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灼热了她皮肤,熨烫进她心里。 安以然忙不迭地的往一边爬去,因为水的浮力令她有些打滑,慌慌张张中差点整个人扑进水里TXT下载。惊叫的同时幸得沈祭梵眼疾手快把她捞回来,正好,顺势将她拖进了怀里。臂膀一上一下的将她扣在怀中,令她怎么挣扎都脱开不了半分。 “沈祭梵……”安以然心里突突的跳着,情动得莫名其妙,身体在贴着他火热身躯的瞬间就跟火烧了起来似地,灼热滚烫,脸也热得火烧火燎的。 无疑她是不知道,这水里除了她要的美白润肤的效果外,还加了点别的材料,比如被药水泡过的花瓣,再入水中那药力自然就出来了,比如空气中能催动**的香味,比如为她特别准备的各类物品毛巾、浴袍之类都是经药水香味熏染过的。总之这一切,为了能让爷满意,风和山庄的老板是真煞费了一番苦心啊。 “你快放开我,有点、热碍……”心里还想着,怎么水温都升高了,一手反过去推他一手给自己扇风,真有些惹了。 “热吗?我觉得温度还不够高。”沈祭梵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吐着,就跟故意似地,温热的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耳廓,直令她颤栗阵阵。 安以然受不了了,推着他急急的说:“我觉得水太热了,可以调水温吧……不,不算了,我还是不泡了,我不泡了沈祭梵,你放开我,快点放开!” 大概也是情绪起来了,上来得太快,自己又控制不住,有些慌乱所以在语伦无次的时候他还紧紧锁着她,心慌急怒着吼出了声。 “生气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乖宝,嗯?”沈祭梵身体同样滚烫,两人紧贴着,就跟火在烧一样,安以然压根儿就推不开他,又急又慌,欲哭无泪,绚丽的绯色大片大片飞上她脸颊,娇艳欲滴,直惹得人垂涎。 沈祭梵抱着她,温热的鼻息打在她后背,安以然有些发软,呼吸频率也开始不正常起来。 “乖宝,我给你搓背,嗯?” 沈祭梵火热的掌轻轻在滑嫩的肌肤上移动,指节拉动泳衣带子,瞬间衣服松开了,沈祭梵在这当下双手往前走双双替代衣服托住前方柔软。 “沈祭梵…”安以然脸色涨红,扭头求饶的望向他,“别这样沈祭梵……” 沈祭梵就跟故意似的,呼吸声渐大,透着暧昧的气息,听得安以然越发脸红心跳。就跟被他蛊惑了似地,身体被他融化…(和谐)…仿佛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池水荡漾得厉害,渐起的水花一下一下凶猛的拍打在岸边,一层水浪溅起刚落下一层水波再度被推上去,此起彼伏,几乎搅翻了一池温水。 各种激烈的火花碰撞后,总算温泉池水渐渐平静了。 沈祭梵兜着全身粉红无力的安以然上了岸,进了室内。擦干了身上的水后放在宽阔的躺椅上,一个人的躺椅是挺宽,可两个人就勉强了,加上沈祭梵本就将健硕的身躯,自然有些拥挤。 旁边有床他不睡,有舒软的沙发他坐,有空置的躺椅他不躺,就偏要跟她挤一张不算宽的椅子。团着她塞进胸怀里,头微微埋下就能吻上她的脸。 “我不舒服沈祭梵。”呼吸还不稳,声音透着暧昧的沙哑,推他想让他走开。 “还要?”沈祭梵松开了些,半撑在她身侧垂眼看她,空闲的手一下一下刮着她透红粉嫩的脸,声音有些戏谑,带着丝淡淡的笑意。 安以然微微张开眼,倦倦的看他,想瞪他来着,可水媚媚的眼神未能很好的传递出她要表达的情绪,倒像是似怒含嗔的在勾引他。 沈祭梵埋头亲了亲她的脸,安以然是想发火都发不了,力气完全被他榨干了。 此时此刻是恨死他了,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讲。 沈祭梵笑笑,对她的不理睬也不放心上,笑笑,埋头咬她的脸。安以然有些来火,伸手抓他的脸,她指甲有些长,手一过,他脸上立马起了两道红痕。 沈祭梵微微拧眉,抬起头看她,眼里的温柔尽数散尽,即刻被骇意席卷。 安以然有些怕了,她怕他再便禽兽,再来她肯定会被他折腾死的。狠狠挤了滴眼泪出来,伸手圈住他脖子,娇哼哼道:“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沈祭梵。” 沈祭梵那情绪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这片刻瞬间就好了,埋头亲了下她的唇,低声道:“乖宝,刚才有没有美了?” 安以然很想瞪他,可怕他忽然翻脸,心里狠狠想着沈祭梵就跟更年期提前一样,情绪各种不稳定。哼哼着,没回应。沈祭梵手上了她的脸,轻轻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再问:“说说,嗯?” “沈祭梵,你可不可以别问这么下流的问题?很让人难为情碍……”她刚消退的红晕再度飞上了脸,眼底一片水雾,不敢跟他火热的目光对视。 沈祭梵又亲了下她红透的脸,再问:“那你说,是又还是没有,嗯?” 安以然眼睛这瞬间都瞪圆了,张着小口望他,愣了一瞬恼怒着往他胸怀里钻,手扒拉着他挺阔的后背哀怨道:“沈祭梵你,你也太过分了点,……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为什么总这么欺负我?” 沈祭梵将她娇媚媚的脸扳起来,笑道:“那就认真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有有有,很舒服,很舒服行了吧?”安以然恼怒的回应。 沈祭梵满意了,不管她是真是假,反正这话是他想听的。接下来才是进入正题的时候,伸手将她往怀里抱,不让她乱动,认真道: “乖宝,其实你的身体很喜欢我呢,她比你的这张嘴诚实多了。刚才那么热情,其实你也想我了,是吗?不如,以后我们就一起过吧,嗯?” “不要,我说很多遍了,我不要当小情人,不要!”安以然羞愤的脸立马恼怒起来,带着严肃的申诉,声音虽然还在**后的味道却依稀可辨她的态度。 沈祭梵轻轻抚顺她的发,低哑而迷醉的声音缓缓道:“在一起过,你就只想到是情人吗?就没想想也可以是别的关系?嗯?” “别的吗?”安以然反问,顿了下,不愿多想,“可我不想跟你过,你又凶又坏,还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我连朋友都不想跟你做,更别提一起过了。” 沈祭梵并未生气,半是诱哄道:“乖宝,别回答这么快,好好想想再说。” “再想也是这样,我不会改变的。”安以然当即出声,语气很强硬。 沈祭梵轻轻叹息,捏了下她的脸说:“好好考虑考虑,嫁给我,嗯?” “哈?”安以然猛地撑开的眼,惊愣的望着他,有些突然。是想过别的关系,再不过就是情侣,可他一开口就要她嫁给他,这话令她听来很是惊悚。 下意识的连连摇头,“沈祭梵,你在那么高那么远的位置,我每天就算在你身边也只能仰视你,我没办法想象如果我嫁给你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不会的,乖宝,夫妻间坦诚相待,相互扶持,相互尊重,地位权利都是平等的。你想,如果嫁给我了,你就不用再怕我,因为我们是夫妻,我们有平等的权利,我还会尊重你的任何选择,也不会再约束你。以前我管着你,你嫁给我后就不用再担心我再管你。因为你是自由的,想想,这么多的好处,你真的不想要?” 沈祭梵耐心的一步一步诱惑着,他太明白她想要什么了,这每一句完完全全都是砸进了她心坎儿啊,她本来就挺容易受人蛊惑。沈祭梵先把人权搬出来做诱饵,后面的话半真半假她也已经被前面的话给迷惑了,是太了解她的脾气,这每一句都是针对她说的。 安以然果真心动了,歪着头狐疑的望着他,她怎么忽然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啊?脑袋被馅儿饼砸得晕乎乎的,就听到她可以跟他是平等的话后思维就开始不够用了,被蛊惑了一大半。实在是,太诱人了啊。 想想,自从遇到他以来,她是饱受摧残和折磨啊。他不是不好,好的时候能把她捧手心里护着,可不好时候简直能吃人。她就是怕他阴晴不定的脾气,怕他莫名其妙的发火。如果,她真的能跟他有平等的权利,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不能对着她乱发火了?也不会再那么讨厌的管着她? “那……是不是,什么时候见面要不要见面我也可以决定?”安以然试着反问,如果她能决定什么时候见面就最好了,她就可以一辈子不见他。 “是的,做我沈祭梵的妻子,你可以拥有一切权利,甚至,包括左右我。”沈祭梵继续丢出诱饵,目光坦诚而真挚的看着她,接受她质疑的目光。 “还可以…左右你?”安以然吓了一跳,这她可没想过啊,她哪敢啊?她这瞬间立马有种翻身奴隶做主人的荣耀感,“真的,可以吗?” 就这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安以然已经被沈祭梵忽悠得找不着北了,可能嘛这是?就听着好儿了,也没想这事儿有几分可行性,沈祭梵那人是能给你左右的? “真的,我的话,你还不信吗?”沈祭梵反问,直接将了她一军,倒是把问题反抛给她。这是说话的技巧,他若是陈述句,势必得勾起她质疑他信用度的记忆,可他一反问,把问题抛给她,那就不一样了。她会下意识点头,选择相信。 “还犹豫什么?我人长得好,身体强壮,那活儿又大,技术也好,你就是嘴上不承认可心里也不能否认每次都把你做舒服了,对不?这样的老公会赚钱会养家,还能给你性福,给你是你赚了啊乖宝,你得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你认为还能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吗?就算有更好的,跟你合适吗?你看上别人,别人看得上你吗?你看看你周围没有人选,将就跟了我吧,怎么样?” 把自己抬得高高的同时还得顺带着她,最后一句那简直就是翻盘啊最新章节。 安以然头脑发胀,晕乎乎的,好大的诱惑啊。等于就给了她次重生的机会一样,他告诉她,如果她嫁给他,除了能跟他平起平坐有同等权利外,还能凌驾于他,她不就成女王了吗?这就是重生? 可勉强还是听到他刚才有些不靠谱的话,妖媚媚的眼嗔怨的瞪他一眼:“沈祭梵,你别老说那个事好不好?真是的,太色情了,你也不害臊嘛?” “好,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好好想想啊,机会我可是给你了,要不要就看你了。”沈祭梵那话说得还挺民主,让她自己选。 安以然实在是心动得不行,顿了下,不放心又问道:“见不见面我真的可以决定吗?你真的不会再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嗯,只要你有能说服我的理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绝不插手半点。” 姑娘,注意,他说的是你得有能说服他的理由。可安姑娘吧,没药可救了,完全昏了头了,本来沈祭梵就对她起了太大的牵引,这当下左右摇摆的时候再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和他的鼓动,得,不答应那才怪了。 “好吧,但是……”她望着他,很认真道:“马上嫁给你是不是太快了啊?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正正经经谈过恋爱,你不能等我谈一次恋爱吗?” “你跟我谈不就成了?”沈祭梵撒气的戳了下她额头,她竟然这时候还想着先去谈个恋爱再考虑跟他,他这不成了备胎? “哈?跟你啊?”安以然想想,觉得挺怪异,咕哝道:“你都那么老了还谈恋爱啊?” 这话真是直接化为利刃直戳他心窝子啊,沈祭梵听了给气得,一张脸瞬间沉到谷底。压下腾腾怒气抬手按了下眉心,示意自己得稳住,不能功亏一篑。 “然然--”沈祭梵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安以然叹气,“好吧,那就勉强跟你谈谈吧。但是,”撑起了些身子,手抓着他厚实肩膀说:“但是,沈祭梵,女朋友是不是比妻子的权利要小很多?那我还有没有跟你平等的权利?” 这点很重要啊。 “这个嘛,小女友是肯定没有老婆权利大的,这个你也能理解对不?当然了,你可以跟我要求。虽然没有老婆权利大,可也比现在什么权利都没有强,对不对?”沈祭梵依然耐着心低声诱哄着。 安以然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你说小女友都有哪些权利?” “基本上可以说和老婆一样的。”沈祭梵放开话道。 “真的?”安以然眼睛亮了一瞬,立马又呶嘴不信:“怎么可能碍?” “当然,不信你可以试试的嘛。”沈祭梵挑眉看她,这事儿多简单的抛给她。 安以然抓抓头发,真是纠结啊,“可以试试?那我就先试试吧,说好了哦,我要是觉得你不好,那我也不会一直当你小女友的,毕竟你这么老了。” “然然!”沈祭梵语出警告,安以然立马做了个回收的动作,笑着说:“好啦好啦,我不说你老了,你很年轻,你很强壮,你一点都不老,嗯?” “小磨人精!”沈祭梵无奈的捏了下她脸,这样子就是话谈拢了吧。 安以然觉得她这不算是被诱惑一时冲昏了头脑,她认为她是再三考虑过的,毕竟这当下在沈祭梵故意误导的前因下她想起的全是沈祭梵的好,觉得这男人确实不错,再说了,她这不是先试试嘛,也没有就那么随随便便答应了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试,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来来,乖宝,鉴于你有多次失信的前例,我们得签个合约,你得在这上面签字。”沈祭梵那动作极快,来回就跟疾风似地,白纸已经铺在她眼前了。 “没字啊?”安以然抬眼疑惑道。 “我们这是临时起意,条约等我公司在拟,你先签字吧。”沈祭梵签字笔塞她手里,安以然下意识的写了名字,写名字时候还在问呢:“可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上面写什么条约啊?我都还没看到呢,你要是唬弄我怎么办?” 瞧瞧,脑子短路时候明明看到跟前儿有一大大坑,还是傻不愣登往里头跳了。 沈祭梵在她笔画还在走着的时候一颗心都提起来了,直直盯着她的手,在她拉出最后一笔时候总算松了口气,安抚性的摸摸她的头道:“我怎么会唬弄你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收了笔,印泥也是早准备好的,完全是有备而来。 “来,我的乖乖,按个手印儿就完美了。”沈祭梵兀自抓着她的手将她拇指往泥上一摁,再往纸上摁下去--Perfect! 安以然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他拉着她的手按印泥再按红印儿,完全没想到就这么一按,等于把自己给卖了,就粗粗的想着,有必要嘛?都说是试试了,又签字又按手印儿的,不嫌麻烦嘛? 沈祭梵这当下眼底湛亮一片,就跟黑暗的夜空中瞬间绽放出耀眼绚烂的烟火一样,他侧目看她,眼底一片笑意,竟有种令人惊艳的美,安以然都看直了。 愣愣的望着他,莫名其妙的伸手去触摸他的睫毛,想触及他眼底那一片渲染。 “哇,沈祭梵,你原来也是美男碍?”安以然低低的感叹。 “对我这个未来老公可满意?”沈祭梵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又亲了下,心情真是一片愉悦。抱着她肆无忌惮的亲着,低声问: “乖宝,开心吗?” “什么?”安以然推开他的脸,不解的反问。 她是完全没懂这个男人忽然心情好得跟开了花儿似地是为什么,沈祭梵脸被她推一边去又往她脸上凑,在她嘴上戳了又戳,吸了又吸。 安以然不高兴了,怒嚷嚷了句,瞪他,沈祭梵实在是太高兴,亲亲她的眉眼,亲亲她的小鼻子,又在她脸上啃咬,低声道:“不用再苦恼被人看到我们从一个房间走出去,不开心吗?” 安以然想想,点头,光明正大了碍:“嗯,对。碍,沈祭梵,我怎么有种翻身奴隶做主人的感觉呀?” 推开秀眉看他,那小眼神儿里就明明白白写着:看吧看吧,知道你当初有多过分多讨人厌了吧? “小东西,这么快就开始质问我了,嗯?”沈祭梵抱着她当下从躺椅上翻滚在地,安以然给吓了一跳,惊呼道:“沈祭梵……” 倒是被他护得极好,翻滚下地就人在他身上压着。安以然惊吓当下皱紧了眉,伸手推他箍在腰上的手怒嚷道:“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整我的,沈祭梵你讨厌死了,我不要跟你试试了,烦人!” 沈祭梵脸色当即黑沉了下去,小东西答应得好好的这前后才半分钟不到就变卦了,好在她签了字按了手印,手捏了一把她的腰语气不悦道: “然然,刚才签字的,这么快就想反悔了?” 安以然气哼哼的瞪他,咬着唇,好吧,她刚才是脱口而出,根本没那么想,就是说说而已。 撇了撇嘴,脸贴身上说:“沈祭梵,你别总是凶我好不好?你如果能对我好那么一点点,我都会喜欢你的,我其实我没有嫌你老,真的。就是你太凶了,没有女孩子会喜欢凶巴巴的人,你要对我好一点点,我都不会躲着你。其实,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挺好的。” “好,以后不凶你,但你要乖一点,听话一点,不要无理取闹,嗯?”沈祭梵好说好商量道。 可安以然立马抬眼看他,目光充满不平,觉得他在冤枉她,“我哪有无理取闹了?我没有没有。” “好,没有。”沈祭梵顺着她的话道。 安以然哼哼,伸手去扒拉不远的浴袍,扯过来裹身上,“沈祭梵,困了。” “嗯。”沈祭梵抱着她上床,把她团成一团圈在怀里,安以然说:“我这样不舒服。” “我舒服,习惯就好了。”沈祭梵压着她不让动。 安以然扒拉着他肩膀,很想控诉,刚才说她有反抗的权利来着,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了,想要跟他理论,可他却一条胳膊已经把她压死了,动不了,“碍,沈祭梵……” 没反应,安以然小声咕哝了几句,脸歪进他怀里,闭眼,睡觉。 天亮后,安以然觉得事情大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6,依赖 安以然抱着晕乎乎的头上车,带着敌视的目光瞪着沈祭梵,觉得这人一直没安好心全文。她想收回昨晚的话,可奈何字儿都签了手印都按了,她单方面反悔沈祭梵说要赔偿法律责任,安以然气得早餐都没吃,直接跑了出去。 这不,才被人拧回来塞进车里。 沈祭梵挤进车里,安以然伸手把他往外面推:“不许你进来,出去出去!” 沈祭梵手抓着她手腕一提,高大的身躯跨进了车里,手一带,把人抓身边按着,语气冰冷冰冷的:“然然,又不安分了是不是?别惹我生气,嗯?” 安以然拉着脸,不说话,也不看他,撇着嘴,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然然,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嗯?你说出来,没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昨晚我说了,只要你有道理,做什么我都答应,嗯?”沈祭梵抬起她的脸说。 “沈祭梵,”良久安以然才出声,沈祭梵低低的应了声,示意她继续说,安以然抿了下嘴,说;“沈祭梵,昨晚那个不作数吧,你反悔好不好?” 沈祭梵斜睨的眼神看她,冰冷的目光打在她脸上,怒沉的气息在眼底集聚。 “反悔了?”沈祭梵冷戾,半点温度不带。 安以然看他这样子就心慌,伸手抓着他的衣服说:“没有,我按了手印不能反悔,所以,沈祭梵,你反悔好不好?我不想跟你谈恋爱,我又不喜欢你。” 沈祭梵气息暗沉,伸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 “不想也不成,手印都按了,你能拒绝吗?昨晚我可是给过你机会让你考虑的,我可没逼你,字是你自愿签的,你说,我有逼你吗?” “可是,那时候我都没有考虑好,我也不知道怎么糊里糊涂就答应了,我也没说要反悔,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沈祭梵,你看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安以然据理力争,想跟他讲道理,她是越想越觉得昨晚傻了,明明就不愿意跟他再有任何关系,可那时候却答应了。 “所以你想让我反悔是吧?然然,你这如算盘倒是打得挺响,怎么,接受我就那么让你为难?”沈祭梵怒气散发,脸上情绪也半点屋遮掩,怒目对她。 安以然无话可接,顿了下才小声说:“你看你的公司,你一个分公司都这么大,别说KING集团了。你看我的公司,还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那么小的一间。沈祭梵,我不想一直仰望我的另一半,我身边的人全都很优秀,我比谁都没有优势。你是那么遥远的人,我站在你面前除了自卑就什么都有,你能理解我吗?” 沈祭梵脸色稍微好了点,却依然阴沉着,板正她的脸说:“我们现在,你是在仰望我吗?你仰望的,只是在工作上的我,每个人的优势不同,你在工作上或许不如人,但你在你的专业领域却有自己的成绩。就例如让我拿铅笔画画,我能画出什么来吗?个人工作上的能力不并不代表一切。我出了公司,我还有生活,我要的,只是跟你一起生活,我们生活在一起,公司性质不一样,不能作比较。” 松开她的脸,微微拉开些距离,侧了些身躯,正面看她,是把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跟她讲道理。 “然然,我希望你能用心看看事情,你可以任性,可以胡闹,但不要把承诺随意挂在嘴上说。我生气是有我的道理,而你却是在挥霍我对你的信任和纵容。你如果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你的下属,管理你的公司,你的员工会信任你吗?反复无常的性子,不好,要改。”沈祭梵墨黑的眼眸盯着她,缓缓出声道。 “沈祭梵……”她其实并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反复无常的,只是单独面对他,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在他面前自己的脾气会被放大到平时的几倍,容易生气,容易闹脾气,她也知道这样不对,她以前不这样的,可是…… “对不起。”其实还是仗着他的纵容,对他一再要求,因为潜意识知道他不会不管她,所以恃宠而骄了。当初在初见他的时候,她哪有这么骄横? 到底还是有一部分他的原因,他在无限纵容的同时又实施强权打压,她是被纵容过后养成了蛮横的性子,他再一压制,心里就会反弹,起起落落也造就如今在他面前的反反复复。如果她在最初任性胡闹时他的做法不是纵容而是压制,她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但性格却并是一成不变,在遇到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事,处在不同的环境下,就是会不一样。这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安以然事后也会反省,会想她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怎么会做那么过分的事,可人在事情当下就是无法控制这些,即便知道不应该,还是控制不了。 “还想反悔吗?”沈祭梵挑了眉再问,声音淡淡的,目光也淡淡的打量她。 安以然顿了下,想说什么又吞了下去,摇头:“我会努力跟你试试看的。” 顿了下又说:“不是为了要左右你,我没想要左右谁,我是……” 脸瞬间红了一大片,沈祭梵底笑出声,伸手把她带进怀里说:“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还是你觉得我太老,这会让你丢脸?让你在别人面前很没面子?” “不是不是,没有……碍,其实我只是那么说说而已,你一点也不老。”安以然低低的说,但她这解释却更大部分像是欲盖弥彰,看他脸色依旧那样,只能无力道:“好吧,是有那么一点,但是,你那么厉害,年纪老一点也没关系了。” 言下之意是,他那样的人,年纪向来都被人忽视了,根本不用介意。 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他该把她这话当成是褒还是贬呢?算了,她毕竟年纪不大,跟他,是委屈了。国内像她这样中规中矩长大的女孩子,这方面确实比较介意吧,在国外,他这样的,排队的姑娘多得能绕西班牙海岸线几圈了。 魏峥估摸着车里谈拢了,这才坐进车去,手里拧了份早点递给安以然,在安以然伸手接的时候却忽然警觉起来,立马转道儿递给沈祭梵。 安以然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沈祭梵把东西接下了,脸色有些发白,心里堵了口气,不是给她的就先别递给她呀,真是,心里很不痛快,觉得魏峥不够朋友。 沈祭梵拆开,是风和山庄的特意准备的椰奶糕点,还有盒椰奶,这显然是给她准备的。沈祭梵拆开包装盒子,安以然气哼哼扭向另一边,不看。不过那味儿是闻到了,咬紧牙,胃里却开始抗议。她等着沈祭梵喊她,不然她也太没面子了。 沈祭梵拆了一盒椰奶,自己吸了口,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出声道:“吃吗?椰子糕,椰子饼,还有……” “要吃要吃。”安以然立马转过头,就等他喊呢,靠近他就伸手往盒子里抓,可手却在半空被他拍了一下,安以然痛呼一声猛地缩回去,抬眼瞪他:“干什么呀你?你喊了我又不让我吃,你要不要这么可恶啊?” “先擦手,也不知道你早起洗手没有。”沈祭梵伸手接过前面魏峥递来的湿巾,包装精美的食物盒子暂时搁在他另一侧,安以然想拿都拿不到。摊开湿巾,抓着她的手反复擦了遍,自己再就着纸巾擦了下自己的手,再扔进袋里全文。 “洗了的,都洗脸了能不洗手嘛真是的。”安以然咕哝着,盯着他的拿上腿的盒子,两眼放光,见他开了包装盒,立马再伸手,边说:“我要吃椰糕……啊……” 又被打了下,安以然有些来火,怒哼哼的冲他嚷道,“沈祭梵你什么意思啊?” “来,张嘴。”沈祭梵眼底一片温和,捏了快糕往她嘴边送,安以然眼底怒气一片,咬牙切齿的瞪他,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两下,任谁都不会高兴吧。 不可否认沈祭梵如今恶趣味挺重,她横眉瞪眼的小模样他看了就是高兴,大概是认为她气他时候不在少,这是想报复回来呢。 “不吃啊?整好我还嫌少呢。”沈祭梵很快收回了手,往自己口里送。 安以然上火,直直瞪着他,可她现在要说吃,也太丢面子了,她又不是没吃过。索性转过身坐开去,不理他,眼睛一直看着外面。心底怨沈祭梵的同时也把魏峥从头到尾给编排了一遍,两大男人欺负她一小女人,什么德行啊? 沈祭梵咬了口,微微皱眉,他吃不来甜食,伸手把人拖回身边,又递她嘴边去,“不吃了?嗯?可要想好,每种可就这么两块,吃不吃?” “别跟我说话,沈祭梵我恨死你了。”安以然抬眼一下一下横向他,控诉道。 说这话的时候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糕点往嘴里塞,一口咬下大半块,沈祭梵微微皱眉,这么个吃法儿,真是……椰奶递给她,“小口些,我不跟你抢。” 安以然包了满口嚼着,小眼神儿斜飞了他一眼,这还叫不跟她抢? 三两口把一块椰糕往嘴里塞下,又伸手去抢拿搁他腿上的,心倒是不小,直接把盒子给端了过来,抱着糕点盒子这才扭头张口含着递来的吸管吸了几口。哽下肚后,舒服了,安以然连吃了几块,沈祭梵倒是注意看了她喜欢的口味,椰糕吃完了,椰子饼就吃了一块,别的口味一个没碰。 看她随手在盒子里翻捡着,大概是没有特别想吃的了。沈祭梵笑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椰奶递她唇边低声道:“再喝两口,嗯?” 安以然微微扭头就着吸管一口吸到底,沈祭梵又拧眉了,也不能是这么个喝法。收回手,安以然头直跟着他手动,喝不到了,抬眼看他抱怨道:“还有一口。” “缓一缓,没有不让你喝。”沈祭梵顺抚了下她的头,安慰性说道。 安以然苦拉着脸看他,这也要管嘛?拿了块糕递给他,说:“给你换咯。” 沈祭梵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下,侧脸看她,下巴微微上扬,挑着小眼神儿看他,神情还挺得意。那模样是当她手上那玩意是宝,给他换他是赚了似地。 沈祭梵摇了下盒子,也就一口了,递她跟前,安以然张口含着习惯一口吸尽了。完了后忒大方的把糕点盒子还给他,“你吃吧。” 沈祭梵笑笑,揉揉她的头,说:“晚上想吃什么?你去找我,还是我去接你?” “沈祭梵,现在才早上,我哪知道晚上想吃什么呀?”顿了下,立马眉眼一弯,抱他胳膊说:“沈祭梵,你来接我吧,是不是我想吃什么都可以?” “嗯,今天想好吃什么,晚上我来接你。”沈祭梵揉着她头发,粗粝指腹顺着头捏了下她的脸,又往后移去,轻轻捏了下她耳垂缓缓揉捏着一小片嫩肉,之前打的耳洞真是白打了,这是完全长了回去,揉着就感觉一小颗粒在里面滑动。 安以然抱着他胳膊戳啊戳的,巴拉巴拉说她的名卡,沈祭梵冷不伶仃插了句:“公司盈利多少了,有想过上市吗?你接了不少案子,公司该考虑扩大规模了。” 安以然正说得起劲呢,她的漫画就是她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他自己说工作可以互不相干,相互关注生活就行了。可她说名卡,他明显不乐意听。被他打断很不高兴,抬眼瞪了他一眼,说:“我们公司是小本经营,哪里能盈利多少碍?上市谁不想啊,可我们目前差得还太远。也是考虑过要扩大规模了,可也得等资金回笼才能做下一步打算啊,冒冒然动,万一资金链断了怎么办?” 说着又把脸贴着他,说:“所以啊,沈祭梵,你那么有钱,你公司再跟我们签的合约就多让我们一点嘛,我们保证帮你们把宣传做到最好。” 沈祭梵刮了下她鼻子,道:“假公济私?” “不,这叫互利共赢。”安以然当即摇头纠正道,她可不认为她在占他便宜,他们有实力,比同行那些大公司认真负责多了,而且效果反应一片叫好,所以这是可以要求的,因为他们实力在啊。 沈祭梵底笑出声,这个他真不好插手,他只能给她这些机会。但各个公司在宣传方面的指标不一样,那些琐碎的事,他管不着,也管不过来。 “如果你有能力,下次签合约时候你再跟具体的人详谈,这事我做不了主。”不归他管,沈祭梵低声说道。当然,虽然不归他管,给她说句话还是可以的,至于底下人怎么做他约束不了。 “那谁能做主?”安以然问道,沈祭梵耐着说:“你跟谁合作,谁就能做主,或者,这事情你空了找魏峥说说,他应该能帮你不少。” “你都管不了,魏峥可以吗?”安以然嗫嚅道,不过他松口了她还是开心的,因为他这话潜在信息就透露了他接下来还会跟三人行合作啊。就跟小赵儿说的一样,只要他一句话,KING集团谁不买账啊?他们公司到时候就有接不完的案子。 车在公司外停下,魏峥先下车为安以然打开了车门,安以然准备下车,匆匆说了句:“我先走咯,沈祭梵,晚上记得过来接我。” 沈祭梵伸手把人带了回来,安以然仰头望着他:“你还要说什么吗?” “脸上。”沈祭梵言简意赅吐了两字,安以然伸手抱住他脖子,唇一边一下亲了下,然后说:“我走啦,拜拜。” 下车后对着车窗挥手,然后转身进了了办公楼,步子迈得挺轻快,看来心情不好。这是又觉得,其实跟沈祭梵在一起也不错,他不发脾气的时候确确实实是好人碍,她也确确实实有那么点喜欢他不发火的时候。 想起沈祭梵说她反复无常,无奈的叹着气,想着觉得以后是该坚定信念了。 安以然刚坐下,安母的电话打来,让她赶紧去超级市场,声音听起来很急。安以然什么也来不及问,安母就挂了,只听到对面很吵,安以然怕出事,赶紧又拿着包离开公司,下楼时候正好碰到小赵儿跟小助理上楼。 “头儿,有什么急事吗?”小赵儿问了句。 安以然快速的了打量了下两人,奇怪,怎么他俩还是那德行,一点变化没有? “组长,你今天有工作吗?”小助理记得行程表上今天没约任何客户啊。 安以然摇头,“家里有点事,公司你们俩多看着点儿,没事的话我尽快回来。” 安以然话落的时候人已经出了办公大楼了,小赵儿和小助理慢一拍的挥手说好,完了后小赵儿说:“约会,我有预感组长是约会去了,以权谋私,竟然上班时候离开公司去约会,就算老板也不能这样,哼。” 小助理扫了他一眼没阴阳怪气道,“某人那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安以然自己开不了车,只能打车急急忙忙赶到超市。 尽管是上班时间,门口还是围了不少人。安以然插过人群,往前就看到安母满脸老泪纵横,跟叶芳一人拉着安峖一只小胳膊,小孩子也在哭,叶芳倒是挺狠心,一点也不退让。安母蹲下身去抢安峖,伸手要抱的时候叶芳竟然推了一把安母直接扯过孩子往一边退去,安母本来就准备蹲下身,这一推当下就倒地上了。 安以然当即快不跑上去,把安母从地上扶起来,安母趁机抓着安以然哭诉道:“以然啊,快跟你大嫂说说,让安峖跟我们回家吧,安峖是安家的骨肉啊。大人再怎么闹,安峖始终是安家的人,流的是安家的血。这个女人倒好,法院还没判孩子的抚养权,就不让我看我孙子了,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啊?我的安峖啊…” 安以然扶着安母,皱紧眉看向叶芳,声音因为情急所以有些高,出声指责道: “大嫂,好歹妈也是长辈,就算你现在跟安家没关系了你也不能这样对长辈。安峖就在旁边看着,你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叶芳看向小姑子,愣了下,她当初在安家时候就她疼这小姑子,没想到今天这人反倒帮起安母来了。冷笑了声:“以然啊,我当初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是吧?安家果然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跟你大哥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可这德行真是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你会是不同的,没想到你也一样,亏我白对你好了一场。” 安以然脸色有些白,声音略低了些,道:“大嫂,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但我不能因为你对我好,而盲目偏袒你。妈是长辈,无论如何你不能对长辈这么无礼,就算为了安峖你也不能这样,安峖这个年纪正是接受人性启蒙的时候。” “哈哈,懦弱无能的安二小姐竟然来跟我说怎么教儿子?我儿子成龙成凤跟你安家都没有任何关系。二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啊?你一个连正经出生都没有的私生女竟然来教我怎么管教儿子?真是笑话最新章节。”叶芳冷冷讥讽。 安以然看着眼前已经变得陌生的大嫂,才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大嫂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她的印象里,叶芳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温和大方。可如今,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难道是因为不是一家人,所以连态度都发生这么变化吗? “小姑。”安峖望着安以然大声哭,安以然心里一紧,松开安母想去抱安峖,可哪知叶芳却一把将安峖扯到身后,小孩子腿短,差点被她一扯栽了个跟斗。 安以然急了,有些怒道:“大嫂,你就是这么带孩子的吗?你为什么这么防着我们?安峖是姓安的,你难道想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认吗?” “他现在有家人,他外公外婆对他好得很,不用你们管更好,免得跟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爸爸败坏了德行。你们安家有谁是好东西?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自己好好回去反省反省。”叶芳硬拖着哭喊声不断的安峖走了。 小孩子哭嚎声隔了老远还传过来,安以然于心不忍,安母痛哭流涕,抓着安以然的手说:“是我们以镍对不起她,她如今不让我们见安峖,这是在报复我们啊。当初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同时他们离婚,谁也没想到,他们离婚,她竟然把安峖带走了,这个狠心的女人。当初在我们安家的时候,我们拿她当佛一样供着,如今竟然是翻脸不认人,连孙子都不让我抱,那女人没良心啊……” “算了妈,大嫂心里也又恨,等过一段时间大嫂气消了,大哥回来了,我们再跟大哥去把安峖接回来。现在我们家里情况开始好了,我想,如果是大哥亲自去接大嫂和安峖,大嫂会回心转意的。”安以然低声劝说,无视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扶着安母走出超市,往家走。 安以然始终记得当初叶芳为了嫁给安以镍跪在叶家门口跪了三天,无论叶家怎么反对,叶芳还是坚持嫁给安以镍。如今,安以镍确实有错在先,但是夫妻这么多年了,就算了情分尽了为了安峖,叶芳也不会太绝情,叶芳不是那样的人。 安以然一条一条分析给安母听,让她别急,现在跟大嫂闹起来,只能让大嫂记恨得更深,到时候更难得到她的原谅:“而且,大嫂的事,我们也只能在一边帮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得要大哥去做。我们做再多,也只会让大嫂心里气怒更深,对大哥的怨恨更深。大嫂,大哥,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被大哥伤得太深了。” 安母多少听进了些,也没再闹了,家里就她跟安父两个人,安以然早出晚归的,安以镍去找安以欣到现在还没点儿消息。原因是那人贩领着人去找,却在那边时候溜了,安以镍跟两个警察在西南山区跟那人贩几人玩猫捉老鼠的把戏。警察跟当地民警交接了,不过看这情况,估计还得好长一段时间才有消息, 而安母整天无所事事,就想孙子想得心慌啊,照片翻来覆去的看,想着如果孙子在家里,那该多好?安父倒是过得逍遥,每天公园一溜,花园一转,一盘棋就是一上午,一杯茶就过了一下午。安母就一个人在家呆着,实在受不了。 今天难得转到超市来,竟然被她看到了孙子,她能不激动? 安以然在家陪了安母半天,中午也在家吃的,饭后安母进厨房收拾时候安以然拉着安父去了阳台,低声道: “爸,你出去时候能不能也带上妈?妈最近情绪好像不太好,又担心大哥和姐,又想安峖,你如果带上妈,就带着吧,不然她成天没事做就多想。” “我说了几次,她不乐意去。再说公园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她一个女人家围着看下棋也确实不好,我尽量下午不出去吧。”安父想了想说道。 安以然点头,思量了会儿说:“不如,让妈去学跳舞吧,转移注意力,有事情做了就不会想别的。我看有好多的妈这个年纪的去学跳舞呢,气质特别好。妈本来就优雅端庄,要学上跳舞,肯定得年轻二十岁。” 安父不同意:“一大把年纪了还跳什么舞啊?还当是小姑娘呢?再说就那种跟别人搂搂抱抱就是跳舞了?不成不成,还是让她坐家里发呆吧。” “爸爸呀……”安以然皱着眉喊出声,怎么男人都是这么小气的?她以为就沈祭梵有那样变态的想法,原来不是,这难道是男人的通病嘛? 安母那边是看见两父女瞧瞧去了阳台,心里有几个不高兴,毕竟上午的事让安以然丢脸了,以为安以然在背着她说什么小话。本来不想去听墙角,可实在又忍不住想听安以然是怎么说她的。心里觉得不值,这段时间她是尽心尽力对这个女儿,觉得就算抵不过以前的记恨,也不至于在这时候背后捅她一刀吧。 站在窗帘后面,虽然搁了玻璃,可还是把外面的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安母听到安以然的话,眼眶有些湿。心里叹气,到底是她自己心眼子小,乱猜忌别人,安以然的个性她以前觉得是在装,可这段时间她是真真切切看命明白了,这孩子天生就是这么个性子。只知道一味对别人好,也不想想值不值得。 听到安以然说让她学跳舞,安母觉得有点荒唐,她这把年纪了学什么跳舞?又不是小姑娘,是有这样的抵触心思,其实心里还是挺想。再一听安父那话,安母当即有些怒了,没忍住,直接从窗帘背后出去,推开玻璃走阳台指着安父说: “你一天吃饱了就往外面跑,你怎么不哪天在家坐一天?你倒是自己试试啊?你自己逍遥快活了,还限制别人,安启泰你这人就是这么自私。以然让我去学跳舞,我就去,这是我闺女对我的一片心意,我怎么能不领情?” 安母突然跳出来令安以然跟安父都吃了一惊,安以然当即暗暗回想,她刚才有没有说安母什么小话?有没有说过分的?粗粗过了一遍,觉得应该没有。暗暗咂舌,所以说,这背后就不能说别人啊,这要是被人撞个正着,那才是尴尬。 “你多大年纪了你还当年轻人一样啊?孙子都那么大了还跟别的老头子搂搂抱抱?一大把年纪了你害不害臊啊?我管你谁的心意,总之我不同意。” 安父直接大声反驳,安母是极少这么跟安父对着吵,当即不服气:“你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如今当家的是我儿子,你以为还是像以前那样,全家大小事儿都你说了算?现在你得听我儿子的,儿子不在听女儿的,女儿说怎么就是怎么样,我女儿说了算,谁在乎你同不同意了?你还能拿根绳子把我绑家里了?” 安以然抬眼望天,劝自己说,吵架好,吵架能增进感情。以前安母对她是凌厉,可对安父那绝对是百依百顺,嫁进安家几十年来就没敢跟安父说过一句重话。毕竟都是手封建思想毒害颇深的家庭,男尊女卑,男权至上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女人一辈子基本上就两字儿,服从。有自己思想的,那叫大逆不道,无才才是德。 安父安母这是打破了几十年守旧的相处模式,头一次正面杠上,完完全全拿出了自己的真脾气,这对安母来时,是个大突破。 安母以前狠,那是在儿女面前,在家里下人面前,可在丈夫长辈面前,那是什么都不敢,话都不会大声说一句,哪能像今儿这样大声吵? “以然你怎么说?”安父安母同时看向安以然,要她一句话。 安以然有些傻眼,“呃……爸,嗯,我觉得这是个人的兴趣,你不能剥夺别人做事的权利。而且,我觉得像妈这样这个年龄段的人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很好啊,这就是保持年轻心态的最好方式。爸,你不同意妈学跳舞,就是介意妈跟舞伴太亲密了对吧?那你也去学啊,你当妈的舞伴,她不就不能跟别人搂搂抱抱了?” 安母愣了下,让、安父当她舞伴,受宠若惊。 安父脸色有些紫涨,被安以然堵得一时间接不上话来,安父撑怒着眼看向安以然,让他学那劳什子舞?开什么玩笑,他一大老爷们儿,纵使退休了,也不能忘了他当初一手将安氏推上市,成为京城排得上的号的上市公司。让他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去学那玩意,这是存心埋汰他吧? 安父盯着安以然,欲言又止,脸色难看之极。本想等着安以然改口,可哪知安以然愣是坦然的与他对看。安父最终瞪了一眼安母:“你们两到现在是合起伙儿来挤兑我是吧?好啊,都有脾气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 安父怒哼了声直接进屋去,穿过客厅,换了鞋就出门了。安以然跟安母交换了记眼神,她们没有合起伙儿来挤兑他呀?太冤枉人了。 安以然抱着安母的胳膊笑着说:“妈,我下午就给你联系舞蹈教室,或者,你想跟私人老师学,一对一的?你看怎么样啊,一对一,还是舞蹈教室去?” “一对一有什么意思?人多才有意思,一对一那得多难堪?”安母说。 安以然点头,“好啊,那我下午就给你报名。妈,你可别骗我哦,报了名就要去,我用我的私房钱给你报名,我画漫画的稿费。” “好,为了我女儿,我也去学个舞回来。”安母脸上满是笑容,大抵这一刻,她是真心把安以然当亲生女儿看待,完全没有了隔阂。 …… 安以然下午到公司就给安母的事办了,在网上填了份资料,安以然觉得还是得去舞蹈教室看看,所以又亲自跑了一趟。 舞蹈教室就在市区内,大概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在商业街那边,舞蹈教室旁边就是健身房,听说老板是一人,这商场顶楼就被改成了舞蹈教室和健身房。 接待人领着安以然在舞蹈教室里转了一圈,今天上课的是现代舞种类,教课的是男老师。安以然在门口站着看了会儿,说实话,没看懂。现代舞是需要最饱满的情绪,将情感带入舞蹈中。当然,这些在安以然这个门外汉眼里是完全看不到的。看了会儿就离开了,接待人说: “安小姐不考虑学吗?跳舞的女孩子气质通常都比一般人好。安小姐这么漂亮,要是学跳舞的话,一定会让你整个人大加分,魅力大增哦。” 安以然不好意思的笑笑:“有时间来体验下,只怕我感兴趣不行,好像对身体条件挺有要求的,我做不来。不过,我母亲会来,到时候看看她学得怎么样。” “安小姐给您母亲报的是国标舞吧?国标舞很适合安妈妈这个年纪,当然了,现在国标舞也大众化了,很多年轻人都开始学,而且国标很提气质。” 接待人一边热情的给她介绍,一边带她看了别的教室。安以然站爵士舞外看了会儿,觉得这音乐感觉不错,刚看的现代舞她实在看不懂,如果她真来学,应该会选这个吧。爵士旁边的是女子街舞,安以然在门边看了下,正好看到个女子翻跟头紧跟着劈叉,又在极快的时间里弹跳起来。 “哇!”安以然咂舌,这是街舞吗?她怎么觉得这应该归类为武术啊,不过,好酷啊,她要是会这一招,她应该也会得意得不行吧。 “安小姐原来对霹雳舞感兴趣啊,今天上课的老师可是拿过国际上的大奖哦,有很丰富的专业舞蹈大赛的经验,国内的大奖也拿过不少。”接待人说道。 “哦。”安以然点点头,下意识伸长了下脖子,她现在来学这个,会不会太为难自己了? “我现在还能学这个吗?我骨头好像挺硬的。”安以然低低的说,目光一直看着里面,眼睛都会放光了。 那接待人眼睛多尖啊,看她有那个意思立马把她拖进了舞蹈房。正好里面是休息的时间,接人直接拉着安以然走老师跟前说:“这位安小姐对霹雳舞很有兴趣,但不知道还能不能学,秦老师你看看安小姐筋骨怎么样?” 安以然一张脸给窘得,她是觉得很精彩,可没想要学这个啊。 “不是不是,碍哟,秦老师我这样的年纪应该不行了吧,我看她们都好小啊,我骨头都长硬了。”安以然推说着,她哪敢那么摔来摔去? 秦老师头发剪得挺短,中性的打扮,一边耳朵上打满了耳钉,可另一边连耳洞都没有,样子很酷。安以然一直挺喜欢中性的女生,觉得她们都是干净利落的人。钱丽高中时候就是假小子,出校门后就一直充当安以然的小男友,两人倒还真骗过不少外校学生。 秦老师看着安以然,她是很少见到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学霹雳舞的,本身霹雳舞这种技巧类舞种男生学的多一点,像安以然这种小白兔,大抵都会学选择爵士,印度舞一类妖娆魅惑型,或者小性感的恰恰。 有那么些意外,不过秦老师倒是挺赞赏,敢学这类舞蹈的女孩子本身就要很能吃苦,所以听说安以然对这舞蹈感兴趣,倒是先给了她印象分。 “试试才知道。”秦老师拧开瓶盖儿,喝了口水说。 拼字扔在一边,朝安以然伸手,安以然有些慌,确切的说是有点怕。 “我骨头很硬,真的可以吗?”安以然犹豫着道,但还是把手递给了秦老师。 秦老师就拖着她带着做了个简单的动作,将她反甩,双手勾住安以然腰身,在她落地时抬脚踢开她双脚往地上一按。 安以然整个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尖叫声一直没断,最后双腿被压下去时疼得眼泪连番的滚:“……我……” 安以然一张脸通红,给痛的,前一刻被腾空时候是吓得脸色惨白,这立马脸色就爆红了。是真疼,平时也没下过腰,更没劈过叉,这突然来一下,不疼才怪。 一边的接待人有些傻眼,秦老师这下手、未免太重了点吧。看安以然一脸的脸红筋涨,实在不忍心:“秦老师,安小姐是没有任何舞蹈功底的,这样会不会…” 安以然总算疼过那顶头的一阵儿了,双腿抖个不停,秦老师这时候才伸手拉她。安以然有些胆怯,她哪还敢把手递过去,“我自己起来。” 撑着地面,起不来。 秦老师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安以然连站都有些打晃,这老师也太狠了,希望教国标的老师能温柔点,不然有几个中老年人经得这么来一下? 秦老师说:“很好,现在疼这么一下,以后就轻松了,一星期后来上课吧。” 要知道他不是轻易收学生的,安以然瞪大了眼,欲哭无泪,她没想学啊,真没想啊! “我这样的,真的可以吗?老师你确定没错吗?”安以然反复道,学舞蹈的都是几岁的孩子开始,看看这教室里,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啊。 “可以。”这老师倒是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啊。 安以然解释她的情况说:“我得上班呢,工作很忙,可能没有时间来学。” “我周六晚上七点到九点有课,你可以每周六来。”秦老师说道。 一点舞蹈底子都没有的人,筋骨有她这程度不错了,秦老师淡淡的看着安以然,应该练过瑜伽一类。 “那,好,嗯……”顿了下说,“我想我需要进医院。”腿弯疼得她直不起来。 秦老师似乎不以为意,学舞蹈的这点苦头都吃不了,那也别学了。 安以然是强忍着走出去,接待人说还要让她参观别的教室,安以然再三拒绝了,她是真的需要去医院,冷汗涔涔而下,唇色都发白了。 接待人看她脸色不对,心里有些再猜,她会不会退会员啊?被秦老师下了黑手。那秦老师是舞蹈室里脾气最怪的老师,极少跟人说话。接待人又看了两眼安以然,会不会是因为这位小姐长得好啊? 接待人想不通,不过好在安以然走时候交了一期会员的钱。接待人试着问: “那、秦老师的霹雳舞,安小姐有没有兴趣……”她都不好意思再劝。 安以然很为难,不过看了下安母的课程,一周三次课,正好周六那一次跟秦老师那边的时间是一样的,想想,就当陪安母吧,“那、学吧。” 安以然这是花钱买罪受呢。 接待人给了本舞蹈室的宣传册给她,安以然拿着赶紧走了。 到了商场楼下,实在走不了,打电话给沈祭梵,想想他应该在忙,又挂断打给了魏峥。 “魏峥,你来接我吧,我在商业街广场这边的商场外,我需要去医院,我要死了,你快点来。”安以然声音都带着哭腔,疼得厉害。 那边拿着电话,微微拧眉,小姑奶奶又怎么了?顿了下才扭头看沈祭梵。 魏峥接安以然的电话,沈祭梵在旁边他向来都是免提,所以在等沈祭梵的话。 沈祭梵气息有些骇人,阴沉阴沉的,安以然那部专机就搁在他面前,通了一声,那边挂了。他以为她会很快回拨过来,也是拨过来了,不过不是他的,是魏峥的。所以那气息,冷得不同寻常。 “走吧。”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等在原地,缓缓移动着,感觉越来越疼了,刚还能忍着,现在她一动,右腿弯就跟被锯齿在拉锯一样,火辣辣的疼,一疼还连带别的地方疼。 哭了,觉得自己蠢啊,根本就是她自找的,一边擦着泪一边拖着右边腿慢慢走,样子很凄惨。左腿还好点,右腿当时她都听见声儿响了,心都给吓得一弹,她很怕腿骨被压断了。 魏峥的车停在广场上,安以然看到车来了,一看到车眼泪立马哗啦呼啦的滚。她想哭啊,刚还能勉强迈动一两步,现在不动了,盯着魏峥的车哭。 魏峥探头出去,安姑娘这是干什么呢? 下车走出去,站在安以然面前,无奈的叹气:“小姑奶奶,这又是怎么了?” “魏峥,我要痛死了,腿断了,刚才被摔了一下又被按了下去,现在都不能动了,痛死了。”安以然大声哭道,眼泪狂飙,伸手去抓魏峥,抓到他的衣服时往身边拽,捏着拳头捶他吼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要痛死了,你干脆别来好了……” 魏峥伸手挡,脸色不大自然,没说话。 果然如他所料,车门开了,沈祭梵从车上走下来大步朝他们走去,脸色黑得难看。 安以然看到沈祭梵就不要魏峥了,推开他,眼泪汪汪的望着沈祭梵,远远就喊:“沈祭梵,我腿断了,我要痛死了,沈祭梵……” 沈祭梵大步而近,安以然伸手抱住他,把头脸往他怀里拱,“你抱我碍。” 沈祭梵将她拦腰打横抱了起来,转头对魏峥道:“医院。” ------题外话------ ……求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7,得做合格男友 挺好,没什么大碍,就是韧带轻微拉伤,有些肿TXT下载。舒榒駑襻安以然不断的喊疼,谁碰都不准,靠近她就撕心裂肺的喊。约克左右为难,他就没见过这么麻烦的人,一直这么闹着,那到底是要不要治呢?早就听沈爷身边的安姑娘是个不小的麻烦,约克还以为舒默他们打趣来着,原来确确实实是个小麻烦精,可偏巧,爷还顺着。 约克说:“那这样,安小姐我就看一下,不碰,成不成?” 安以然不出,就抱着沈祭梵连连摇头,有人靠近就抓紧沈祭梵衣服大声嚷嚷,感觉那丢脸的不是自己一样。她是知道这些人不一定听她的,可一定听沈祭梵的。 “不要不要,沈祭梵不要,疼,疼,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脖子脸一个劲儿往沈祭梵肩窝里钻,手一下一下揪着他的衣襟,也一声一声揪紧了他的心。她是横坐在沈祭梵腿上,沈祭梵不点头,谁都不敢接近。 约克无奈,转头看向眼魏峥,想让他说两句。魏峥眼观鼻子鼻观心装作没看到,摆明这事儿他不参合,没看到爷那心疼得要死要活的表情嘛?他是吃饱了撑的才敢这时候触安姑娘眉头,姑娘小气着呢,他可不想因为这事让安姑娘记个恨。 约克只得跟沈祭梵说:“爷,连看都不能看就凭说的,这药没法儿开。” 沈祭梵脸色很沉重,目光微沉,一心就扑安以然身上了,手去板她的脸,低声道:“然然,听话,看一看,不会疼,嗯?让医生看一看,我保证不疼好不好?” “不要不要,沈祭梵不要,沈祭梵沈祭梵……”合计安姑娘压根儿就没听到别人在说什么,反正就是不让人碰,其实没那么痛,就是自己心理作用。 她以前闹归闹,可很少有这么依赖他的,哭得撕心裂肺又一声一声喊着他,这明显就是把他当依靠来着,沈祭梵那心是一软再软,听着她的哭喊声是玻璃心都碎了一地。韧带拉伤能有多痛啊?就算撕裂也不会怎么样,他们这屋里的人谁不是枪林弹雨里滚过来的,能不清楚韧带拉伤那是个什么程度? 可沈祭梵买账啊,她说疼,那就是疼,毕竟她是普通人,跟他们不一样。 沈祭梵一直脸暗沉着,一条胳膊圈着她,微微侧脸亲了下她额头,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撩她裤管。她今天穿的是职业裤装,换做裙装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提着裤管边轻轻往上撩,可被安以然察觉到了,猛地直起身来,瞪大着双眼看他。沈祭梵就跟被抓包似地手停在当下,安以然愤怒的瞪着他,伸手捶他肩膀大声吼道:“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你怎么能不向着我?沈祭梵你太过分了你太过过分了,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是不是想让我疼死啊?再也不理你了,你记着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你跟他们一样,都是不想我好……” 沈祭梵脸色越发暗沉,伸手抓住她手腕,紧紧攥着不让她乱动,低声道: “然然,听话,就看一看不会痛,你不信我吗,相信我,嗯?” 约克内伤,这么胡闹爷都能顺着,照这模式下去那安姑娘往后怕是能飞上天。 约克道:“爷,要不,您先去忙,安小姐就放心交给我们。” 沈祭梵微微皱眉,垂眼看她,安以然也不嚷嚷乱吼了,紧紧抓着他衣服,一双被水洗过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惨兮兮的出声道:“不要,沈祭梵别走……” 沈祭梵埋头吻了下她额头,硬了心,道:“我很快回来,你先等我会儿,嗯?” “不,不要沈祭梵你别走,你不怕他们欺负我嘛,沈祭梵你别走,我不准你走,沈祭梵……”双手抱住他脖子,脸往他颈窝里钻,死不松手。 “那你让医生看看腿上的伤,就看一下,嗯?”沈祭梵试着好脾气跟她商量。 “不要!”安以然依然不肯,下意识摇头,说是说看看,谁知道还会怎么样,医生的话最不可靠,都是先把人糊弄着让人点头,然后就任他们摆布。 沈祭梵伸手拉下她的手,抱着她起身微微侧身直接把她单独放座儿上,安以然傻了,抓着他衣服不让走,抬眼眼泪翻滚的望着他,哭道:“沈祭梵,你不可以丢下我在这里,你不能这样,没有哪个男朋友会像你这样,你不可以走,沈祭梵你能走,你就不怕他们害我嘛,你怎么不为我想一想,沈祭梵沈祭梵……” “不会,听话,我很快回来。”沈祭梵愣是掰开她紧紧扣进衣服里的手,阴沉着脸,转身走了。步子迈得很大,疾风一般走了出去。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怒红着脸,眼泪翻滚,双手不停拍着椅子,就跟被人抛弃似地,哭得极伤心。抬眼望向魏峥,张口痛哭出声:“魏峥,魏峥……” 约克推了下鼻梁上过得镜框,扭头看向魏峥道:“魏先生难道没事儿忙吗?” 魏峥脸色为难,却在下一刻转身走了,换了舒默进来。舒默带着阴测测的笑走近她,安以然哭声戛然而止,往后瑟缩了下,腿弯不小心碰到了下椅子,疼得直抽,惨白着一张脸,抿紧的唇微微抽动着,眼里还水汪汪一片,有些急了: “你别过来,变态!”她怎么也不会忘记从他衣服里钻出条蛇的事。 舒默在安以然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优哉游哉说道:“听说安小姐腿受伤了?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唉哟?约克医生,这是怎么个意思呢,安小姐不肯治?” 安以然气死了,一张脸胀得通红,想挪开椅子离舒默远一点,可起不来,只能往一边歪去。约克听舒默那话当下笑道:“是啊,安小姐怕痛,不肯治。” “痛?”舒默诧异,转头看向安以然说:“怎么会痛呢?再痛也没蛇咬痛吧。” 威胁,哧裸裸的威胁! 安以然往后缩了缩身子,咬着唇,眼泪珠子就那么挂在眼眶上,欲落未落。轻轻动了下抿紧的唇,在舒默凉悠悠的逼视下终于开口: “没、没有不肯治,你赶紧走开,不然我会告诉沈祭梵你故意害我。” “我哪是害你?安小姐您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过就是四处溜溜我的宝贝蛇,也没对你怎么着吧,安小姐你说对吗?”舒默挑着笑意反问道。 安以然有些惊恐的盯着他微微敞开的衣襟,不得不点头。舒默转头对约克道: “约克,安小姐可是我们爷的心肝儿宝,你可得好好给她治治,千万别给留下什么后遗症。”顿了下,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当即转头特意问安姑娘道:“对了,安小姐不是不想治疗吧?我想安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不愿意因为这点毛病落下病根,耽误最佳救治时间,要知道拖得严重了截肢都是有可能的。” 安以然瞪大了眼睛看他,“我只是,只是……约克医生说只是韧带拉伤,怎么可能会到截肢那么严重?舒先生你别危言耸听,我不会相信的。” 说着又抬眼去看约克,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可约克却在这时候说道:“是不是只是单纯的拉伤我没有看到还不确定,刚才那么说也只是宽慰沈爷的心而已。” 舒默接话道:“安小姐还不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 “哦。”安以然什么都说,当即挽起裤管儿,一边的护士赶紧上前帮忙。 舒默跟约克对看一眼,总算送了口气。其实真没什么大碍,拉伤了,还是轻度拉伤,对他们来着这点儿毛病实在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约克是为了让沈祭梵放心,还让安以然拍了片子,然后让护士拿了冰块给她敷上。 期间舒默按了下红肿的地方,安以然疼得直抽气,却没出声。舒默没管,按他的,大概是确认了确实没什么大碍,松手。抬眼时对上约克“你有种”的眼神,当即笑笑,意有所指道:“有时候就不能纵容,像罪犯就是社会纵容出来的一样。” 安以然抬眼瞟着舒默,心里狠狠念了句,变态,靠着椅背没出声。 “沈祭梵什么时候回来呀?”安以然等了良久终于问出声,可没人搭理她。安以然撇撇嘴,要不要这样对她?她是病人碍,这些人,沈祭梵一不在就无视她。 舒默抬眼看向约克,约克点点头,舒默起身走了出去。安以然见舒默走了,总算松了口气,约克见安姑娘那表情忍不住问了句:“安小姐似乎很怕舒先生。” “不怕,他是个变态。”安以然怒哼哼道。 她觉得沈祭梵身边这些人,都不正常,就这医生也是。因为她看到约克那桌面上竟然浸泡了颗心脏,跟动物心脏差不多,她当然不知道那是人的还是什么动物的,可正常人谁会把那种东西放在桌上随时看着?她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沈祭梵和魏峥前后走进来,安以然一见沈祭梵,心里那堆积的委屈可就大了,眼睑一开一合,眼泪瞬间就滚了出来,小口一张,哭出声来。而很快就闭嘴了,因为她看到魏峥后面的舒默正阴测测的盯着她,手往衣兜在摸着什么。 沈祭梵走过去,他不在,她反而不闹了,什么都弄得好好的。约克把片子给沈祭梵看,一边仔细讲着她的情况,又说了注意事项。 沈祭梵边听着边侧目去看安以然,可安以然一双眼直直盯着舒默看,这令爷颇为恼火。难道说他才走这么会儿连谁是她男人都忘了? 沈祭梵让魏峥把药都带上,转身去拉安以然,安以然扭头望着他,撇了下嘴,眼底一片委屈TXT下载。伸手直接圈住他脖子,低低的说:“沈祭梵,你抱我碍。” “嗯。”沈祭梵将她打横抱着走出去,安以然把头埋进沈祭梵怀里,出了房间才撑起头往后面看,看了眼又埋进沈祭梵怀里低声道: “沈祭梵,那个舒默不是好人,你别用他了,他太坏了,真的,你别用他了。” 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迎着他探究的目光当下撇嘴说:“算了,我开玩笑。” “想好吃什么了?”沈祭梵问道,安以然点头,又摇头,“我想去美食街碍,可是我脚都不能走了,我想吃酸辣粉,想吃烧烤,沈祭梵你说怎么办吧?” “那就去美食街,嗯?”沈祭梵难得有耐心顺着她,安以然点头,高兴了。 送他们去的人是魏峥,安以然不是不能走,只是她心里作怪,疼痛就被无限扩大,就是不愿意动一下,没碰到都嚷嚷疼死了,更别说让她下地去走。 车开到美食街,在外面停下。无疑买东西这事儿就是魏峥的活儿了,安以然冲魏峥道:“我要吃酸辣粉,要三岔口左边那家的,他们家的辣椒好辣,你要记得说多加一点醋。还要吃黄果树下面那家的臭豆腐,我要两块钱的臭豆腐,多加黄瓜和酸菜,还要臭豆腐家旁边那家的烧烤,记得是臭豆腐旁边那家的哦,我要两对翅膀,中翅全翅都可以,还要两块豆干,一个茄子,一个玉米,一条秋刀鱼…” 沈祭梵听得直皱眉,魏峥记下却看向沈祭梵,沈祭梵挥手让他去买,魏峥这才下车,沈祭梵捏着她的脸问:“吃得了这么多吗?这些东西都不卫生,那些食材也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生的死的,病的好的……都不清楚。而且都是摆在路边的东西,人来人往车走车过的,灰尘大,能不吃就不吃,对身体不好。” “偶尔一次啦,哈?”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脖子笑道,她觉得今晚上的沈祭梵格外好,撑起身在他脸上印了下,道:“沈祭梵,你要一直这么好就好了。”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对她吧,他是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贴合心的话了,只无奈道:“小东西,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心里就是这么片面认为的?” 车子是加长型豪华版的改装车,车上餐桌什么一应俱全,沈祭梵把安以然喊对面坐着,打下餐桌在中间摆着。车顶侧一排小型射灯打开,暖洋洋的光源把车内照得一片明亮。 安以然当即就趴桌上,轻声哼哼道:“魏峥怎么还没回来呀?都去了这么久了,也太慢了吧。沈祭梵,我可以催催他吗?” “耐心等等,你要的东西可不少,人这么多,也得排队。”沈祭梵手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低哑醉人的声音就跟这温暖的灯光一样,有丝懒洋洋的味道。 “嗯。”安以然,大概再半小时过去,安以然猛地直起身来,看着沈祭梵道:“我都快睡着了,怎么还没来呀?沈祭梵你快催催魏峥呀,是不是他先吃了呀?” 沈祭梵看了下手腕,起身坐她同一边,勾了下她的鼻子道:“来了。” 安以然转头看他,还没出声,魏峥已经就已经出现。敲了下车窗,打开车门,安以然埋头去看外面。魏峥一一接过摊贩的东西再一一传送到车里,东西都完了后也上了车,安以然一样样认真点着,抬眼瞪着魏峥:“我的椰奶呢?” 魏峥愣,她有说要椰奶吗?顿了下,立马下车去给买,魏峥一句话不说就下车,这让安以然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顿了下,手拉着头发转头看沈祭梵: “沈祭梵,我是不是很过分?不该那么凶魏峥对不对?” 沈祭梵笑笑,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既然知道,还要这样?” “那,我等下跟他道歉。”魏峥是沈祭梵的下属,拿的是沈祭梵的工资,可不是她的,就算是朋友,也不应该那样指使人,这点她倒是觉悟挺快。 安以然一一揭开速食盒子,哇哇的连声惊叹,一盒一盒的东西,这些可都是她曾经想吃想得流口水的东西。闻着熟悉的香气扭头看沈祭梵笑弯了眉眼道: “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啊,总是吃不饱饭,要隔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来美食街一次,那时候我只有丽丽一个朋友,我们俩钱都不多,每一次过来就只能吃一种。我那时候就想啊,以后工作了赚到钱,就一定来美食街把所有以前想吃却吃不到的东西吃个够,呵呵,挺俗气的思想对吧?可这一直是我的愿望呢。” “现在,我有工作了,有能力养活自己了,总算来了。沈祭梵,你知道我现在多开心了,我就是吃完,我也要全部买来,就摆在眼前看着我都觉得好幸福。” “碍呀呀,我先吃什么好呢?沈祭梵,你说我先吃什么好?我好想吃酸辣粉啊,好想吃臭豆腐啊,还有鸡翅,怎么办怎么办,我先哪一样好?”安以然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不停的说,每一样都拿着,犹豫得很。 有些发愁,转头苦拉着一张脸看沈祭梵,伸手推他道:“你快说说碍,我先吃哪一样好?” 这里每一样味道都挺重,完全不用担心先吃什么后吃什么会串味的问题,因为都会串。沈祭梵脸上笑意淡淡的,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这小东西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却是从最不堪的泥泞沼泽中爬出来,到底要多顽强的心态,才能保持这样一颗纯粹的心?他自诩强大,却不过是身份地位赋予他的本能。没有这些外在条件,他会是什么样?谁都无法知道,假设条件背后的真实,因为那不曾发生过。 沈祭梵渐渐拨开她的心门,似乎,开始明白她了。 伸手掌过她的脸,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下,道:“你高兴就好。” 安以然听他说了等于没说的话,白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下,她最需要的是建议,她就是选不定才问他嘛,“你要不要吃?” 这话问得不那么真心,拿着筷子夹臭豆腐,有些地方的臭豆腐是黑色的,可这边的臭豆腐却是炸成金黄色的,很漂亮,筷子夹着黄瓜丝堆在豆腐上,又堆了酸菜,不厚的一块豆腐上堆了高高一堆菜,她愣是一口塞进了嘴里。 沈祭梵看得皱眉,实在、很不能赞同她这种吃法。安以然包了满口,就连咀嚼都缓了,艰难的嚼动着,哽了不少下去才正常嚼动。边嚼边转头对沈祭梵说: “这家的臭豆腐最好吃,但是辣椒好辣啊,一定要多加点黄瓜和酸菜,不然会辣死人的。沈祭梵你要不要吃?尝一尝嘛?别的地方没有的,你尝尝呗。” 说着用筷子也堆了一块,一手夹着一手接在豆腐下面以防上面的菜掉下来脏了车座。移到他唇边,示意他张嘴,出声道:“啊--快点,吃啊。” 沈祭梵拧眉看她,她满眼的期待不忍拒绝,良久,还是推开,道:“你吃吧。” 安以然撇了下嘴,哼哼道:“沈祭梵,你总是这样,你让我吃的东西我不吃你就生气,可我喜欢的东西你连碰都不碰。我知道,其实你是嫌弃我,对吧。” 沈祭梵没出声,激将法这种小把戏对他基本上没用。拿了双筷子将盒子里的豆腐块一分为二,他实在是看不了她一整块塞嘴里哽得咽都咽不下去的样子。 魏峥正好这时候上车,关了车门,坐在他们对面,对沈祭梵打了个招呼后把椰奶递给安以然,安以然笑眯眯的接过,吸管魏峥已经插好了,就着吸管大大吸了几口下肚,舒坦,满足的对着魏峥笑道: “魏峥,谢谢你,还有,刚才我的语气不好,你别生气,我跟你道歉。”说着看了眼满桌的食物,伸手从盒子里拿了个鸡翅递给他道:“为表我的歉意,请你吃。吃吧,你不吃是不是不肯原谅我呀?是不是你也嫌弃啊?” 魏峥无奈,看向沈祭梵,沈祭梵并没有任何指示,随他。 魏峥顿了下,伸手接过,道:“谢谢安小姐。” 安以然飞了他一眼道:“魏峥,是不是因为沈祭梵在,所以你才这么客气?” 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魏峥,安以然哼了句,准备再吃块豆腐就吃秋刀鱼,可筷子往食盒里一伸,差点气翻了胃,脸子立马拉下去,转头冲着沈祭梵大声吼道: “你怎么这么讨厌,你不吃捣什么乱啊?你给我戳戳戳,戳成这样我怎么放菜在上面啊?你干脆给我戳成豆腐渣我用匙子舀着吃好了,真是的,讨厌死了!” 小眼神儿一下一下朝沈祭梵掀去,狠狠皱着眉恼怒得不行,还不停的抱怨:“真是的,人家还怎么吃呀,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沈祭梵你讨厌死了!” 对面魏峥眉头突突直跳,这要是换个人敢这么吼爷,舌头别想要了。 沈祭梵振振有词道:“哪里成豆腐渣了?也只是对半夹断而已,你自己不知道刚才那样子有多不文雅,女孩子吃东西应该斯文点,太粗鲁不好。” 安以然吃饭习惯很好,刚才那样子他确实少见,倒不是批判,而是怕她一不小心给噎死了心疼的会是他。不也是为她好来着,小东西,不识好。 “要你管,我就这么一次你还管东管西的,你不说不管我的嘛,真是的,沈祭梵忒你烦人,烦死了,谁要你管啊,我就是这么粗鲁,你不喜欢找别人去啊,又不是我求着你喜欢的TXT下载。”本来她就认为是他不对,她说他时候他竟然反驳,还有理说她,一点认错的意识都没有,这能不让她上火? 筷子放在臭豆腐的盒子里戳了两下,恨气的摔了,筷子气怒道: “你看你看,我怎么吃?我都说了他们家的辣椒好辣,要绊着多一点的黄瓜和酸菜才能把辣味压下去,你看看现在,那么一小小块豆腐我能在上面堆几根黄瓜丝啊?你是不是就想辣死我啊?真是的。” 沈祭梵按按眉心,低声道:“要不让魏峥再去买一份?” 安以然气死了,伸手推开他,吼道:“你别什么都使唤魏峥,明明就是你的错,你要道歉就该你去买,你去!别把事情都推给别人,你又不是没有手脚了。” 沈祭梵目光微微暗沉,丝丝怒气喷出,魏峥当即跳下车:“安小姐别闹了,我马上去再买一份。爷不是故意的,也是为你好,你就别生气了。” 安以然抬眼狠狠朝魏峥瞪去,魏峥当下拉上车门赶紧走了。 安以然又推了下沈祭梵道:“你看你看,你我做错事你非逼着我认错,可你做错事总有人帮你顶着,连道歉都要魏峥帮你说,沈祭梵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嘛?” “那你想我怎样?”沈祭梵压下心底的情绪低声反问。 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去做一个男朋友。他那样地位的人,再错都是对的,认错?这词儿大概一辈子不会在他生活里出现。可既然小女友要求,那他就反省反省,应该怎么做,他顺着她来就是。 “你……”安以然给气得,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伸手不断在耳际给自己煽着风,她要气死了,要气死了,“沈祭梵,怎么会有你这样明明做错了事却还要理直气壮的反问别人的人的?你就不知道应该要哄哄我,跟我说说好话嘛?” 沈祭梵被她嚷得,耳朵嗡嗡作响。养个小情人就跟养只宠物一样,高兴了拿来玩玩,不高兴了扔一边去。而养个小女友却没那么轻松,他以为没多大差,可事实证明,养个小女友比养个情人麻烦多了。看看这小东西,以前她敢这么闹腾? 伸手将她拖进怀里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下,一下就即刻移开,吻印在她脸上,再低声道:“我是为你着想,看你噎得慌,你看,你先也没说清楚,对不?” 安以然哼哼,不乐意,伸手推开他的脸说:“沈祭梵,你在嫌弃我。” 沈祭梵无奈,欲加之罪啊,只得出声道:“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要嫌弃,也不会专程陪你来这里,对不对,嗯?你看我今晚有没有阻止你吃什么了吗?” “我不是说这个,你不嫌弃,你为什么不亲我?”她刚才分明感觉到他要吻她了,可一下他就移开了去,那还不是嫌弃她是什么?嫌弃她嘴巴上有味道。 沈祭梵叹息,他是有那么些反感这些味道,他连中餐都甚少吃,对这些风味小吃的味道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中,所以,倒还真不是嫌弃。 安以然在他说话前再道:“沈祭梵,我以前听别人说,情侣之间,就算对方吃大蒜了也能亲吻,也不会介意。我还没有吃大蒜,你就这么这介意……” 沈祭梵不等她话说完,已经伸手将她抓进了怀里,埋头重重的压上她的唇上,反复的碾磨撕咬,一点一点吸吮着她的唇,又在她脸上咬了几口,抬眼,大掌捏着她下巴,低沉的声音问道:“还要深入吗?嗯?” 安以然舔了唇,推开他,哼声道:“沈祭梵,你才粗鲁,你就不能温柔点嘛?” “小东西。”沈祭梵不客气的捏了下她的脸,道:“东西都快凉了,都不吃了?” 安以然马上抱着酸辣粉说:“不不,要吃要吃。” 酸辣粉太烫,放了不少辣椒,因为太烫辣味就更重,吃了口又推开等凉一点再吃。打开烧烤的盒子,挑着茄子肉吃,一边啃着玉米,另一手拿着鸡翅准备玉米啃完了就到鸡翅。安以然啃鸡翅技术特别好,就用筷子夹着不用手拿,她啃得既斯文又快速的把鸡翅啃完,而且还啃得忒干净。 沈祭梵记着她刚才嚷嚷说他嫌弃她的话,所以伸手拿走了她手上握着的鸡翅,使手给她把鸡翅上的肉一点一点撕下来,放盒子里。 安以然在沈祭梵拿走鸡翅时候扭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以为他要吃来着。鸡翅就两,魏峥吃了一个,沈祭梵拿走一个她就没得吃了。但也没有不舍得,毕竟她刚才才说他了,所以就让给他吃,他肯吃这些她觉得就是进步啊。 魏峥再次坐进车里,一盒臭豆腐往她跟前放,安以然呶呶嘴,低声哼道:“魏峥,我现在都不想吃臭豆腐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吃碍,你把豆腐都吃了吧。” 魏峥眉角抽了下,没反对,打开盒子又认命的开吃。安以然对魏峥的配合很感动,觉得魏峥才是真朋友啊,朋友间就应该这样嘛,哪像沈祭梵,忌讳那么多,也太没意思了,他自己也不觉得无趣,安以然撇撇嘴,继续吃自己的。 沈祭梵把撕好的鸡肉往她跟前放,道:“吃吧。” 安以然正好一口咬在玉米眼,垂眼看到眼前已经被撕成一条一条的鸡肉,愣了下,很快,再次火了。松开牙板儿,指着鸡肉气极道: “我的鸡翅,我的鸡翅你把它变成肉丝了?那我的鸡翅呢?沈祭梵,你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得意的是什么?就是啃鸡翅,我一直放到最后就是等魏峥回来给你们展示的,你竟然给我撕了?” 沈祭梵满脸黑线,他纡尊降贵给她撕鸡肉她竟然还嫌弃?魏峥觉得不应该再参与这二位的战火,当即拿着臭豆腐的盒子下车子了。 安以然恼怒的瞪着沈祭梵,她真是,想发火都发不出来,擦了手,远远的离沈祭梵坐开去,气死她了:“不吃了不吃了,沈祭梵我不吃了!” 沈祭梵也有些上火,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难伺候,沉着怒气道:“不吃以后就别来这里,这些东西本身不卫生,别把胃吃坏了。” 安以然瞪他,气不过,出声道:“沈祭梵,我真是烦死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时候顶顶讨厌?” 说着还是又移过去,毕竟沈祭梵脸色沉下去了,她再怎么闹也不敢顶着来,沈祭梵筷子递给她,安以然拿着,夹着鸡肉吃。吃了些又气不过,筷子拍在桌面上,气哼哼:“你看你看,这样吃有什么意思?一点乐趣都没有。” 沈祭梵是真上火了,他是再伤忍着告诉自己今天无路如何要顺着她,毕竟这岌岌可危的关系才确定,想让她看到他的好。可这小东西实在会折腾人,沈祭梵本身脾气不怎么好,耐心拖到现在已经了不得了。 “不吃就让魏峥把东西撤走。”沈祭梵低怒出声,不识好的小东西,就是纵容她不得。 安以然立马抬眼瞪他,飞快的把东西吃一吃,抱着酸辣粉吸着,不时抬眼飞他。心里控诉他的无情,别人的男朋友哪像他这样的,一句话不对就凶她。她现在能反悔吗,能吗? 她心里在想什么沈祭梵哪能不知道?她抬眼看他时候他冷眼朝她扫过去,安以然总算老实了不少。 回去时候沈祭梵让她给家里打电话,就说出差几天,晚上不回去。 安以然本来心底就窝着火,一听他这么说当即就火起,再没忍住冲他就喊:“你凶我就算了,你还让我跟我爸妈说谎?我为什么要去你哪里?我没说要去你哪里,我要回家!” 沈祭梵声音淡淡的,目光凉凉的落在她脸上,半晌才道:“难道你想让你家里人伺候你?你以为我很想管你是不是?” 安以然被他的话给堵住了,她都忘了这事,火没了才认真想了下,她确实不能让爸妈伺候她呀。就去沈祭梵那住两天,反正他现在是她男朋友,她再麻烦他也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就给安父拨了电话过去,说了出差的事,还说了已经给安母报名学舞蹈的事,时间地点都说清楚了,这才挂了电话。 沈祭梵看她依言做,总算脸色好看了点。在她挂电话后,伸手把她抓怀里,低声道:“然然,别闹了,嗯?” 安以然伸手推他,怒道:“我没闹,是你在闹,你总那么凶我,我哪里在闹你了?明明就是你不对,还总推给我,你说是我再闹你嘛?” “好好,我不凶你,嗯?”埋头在她额上亲了下,把人往怀里扣,轻轻抱着,埋头吻着她发间的香,低声道:“乖宝,你要试着理解我对你的好,不要总认为我是在凶你,我没有那么坏,嗯?” 他好才怪了,安以然不乐意的掀着眼神儿飞他,不说话,免得他又说她在闹。 到了浅水湾别墅,安以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沈祭梵下车伸手抱她,安以然推开他的手说:“不要不要你抱,我自己能走,”抬眼看他的脸色不好看,顿了下小声解释说:“沈祭梵,那么多人看着嘛,你给我留点面子碍。” 沈祭梵脸色这才好看点,安以然当即呶呶嘴,觉得分明是他小气,他还总怪她了。伸手把着沈祭梵,小心的下车。 总是她心里原因在作祟,轻轻一动就觉得痛得不行,其实腿脚落地根本就没那么痛。安以然抓着沈祭梵,小步小步的挪动,那样子就跟伤残了似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8,坏人 人非 安以然进了别墅,依然是两边的下人立着,安以然抬眼看看,还是那些人最新章节。舒榒駑襻看着这些人,觉得分外亲切。云婶儿偷偷抬眼看她,安以然扭头看过去,眯眯笑了下,做了个鬼脸,云婶儿立马咧着嘴笑起来。 沈祭梵拧着人上楼后,下面人都说开了,“然小姐啊,真是,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回来了,从她进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然小姐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当时也那么想着,先生看然小姐眼神都不一样,然小姐之前先生就没带别的女人回来过。然小姐就是小孩心重点,别的都挺好,跟先生挺合拍。” “你们说,要是然小姐跟先生结婚了,我们再提涨薪会不会涨?” “那谁知道,或许先生一高兴,就给我们涨了也不一定。这话啊,还得小姐去说,我们可别去触这霉头,本来咱们薪资就不低了,比别家都高出两倍了。万一恼了先生,丢了这饭碗还能到哪去找这么好的下家?” 楼下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楼上一直静悄悄的,沈祭梵把安以然送进了书房,开了电脑,把她按进了椅子,让她玩电脑:“我去换衣服,很快过来。”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低低说了句然后转出书房,安以然浏览了下漫画网页,又撑起身起来了。她想跟云婶儿她们哈拉,想告诉这里的老朋友们她自己开公司了,她记得李婶儿闺女大学毕业了吧,要是没工作可以到她们公司去试试啊。 沈祭梵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回到书房,一看,人没了,脸色当即暗下去,转身往外走。不是说腿痛得动都不能动了?这才多大会儿就好全了? 沈祭梵走出廊子一看,小东西都踱到扶梯中间去了,跑得倒挺快。沈祭梵撑在廊子外的雕花栏杆,垂眼淡淡喊了句:“然然。” “啊?”安以然正一步一步往楼下一动,沈祭梵忽然出声吓得她差点踩空,双手赶紧侧抱着扶梯,脸色煞白煞白的,扭头望着楼上的男人,一张俏脸白生生的,眼睛跟黑葡萄似地瞪着,晶亮亮的直望着他,张着小口神色茫然。 “都能跑了,看来好得挺快。”沈祭梵声音冷飕飕的,低低的说,提步下楼。 安以然抓着头发,在他走近身边时候冲他笑着,伸手抓他衣服喊:“沈祭梵TXT下载。” 沈祭梵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下楼进了餐厅。云婶儿出来问是不是可以开饭了,沈祭梵点头,安以然趴在桌子上这时候才想起他还没吃东西。 晚餐上桌,安以然把身前的饭推开:“我不吃,我吃过了,还没消化。” 云婶儿当即道:“厨房熬了汤水,小姐喝碗汤水好吗?” “好,我要冰镇的。”安以然应道。云婶儿点头。安以然回来最高兴的莫过是这些下人了,安以然在,沈祭梵那脸都要好看很多。 银耳汤端出来,安以然其实没那么想喝,只是不想让云婶儿失望而已。安以然喝了两口,往沈祭梵面前推:“沈祭梵,快点,你帮我喝几口,我喝不完。” 沈祭梵抬眼看她,安以然推他,“快点啦,这个是家里煮的,没有不干净。” 沈祭梵本想横她一眼,可想想又算了,现在这不是身份换了嘛,得,依着呗。沈祭梵拿她手里的匙子,安以然一看他竟然答应了,立马欢脱起来,把糖水往自己身边拖,沈祭梵脸色有些不好看。安以然冲他笑笑,伸手去拖他的椅子说: “你坐过来,靠我近点,快点啦沈祭梵。” 沈祭梵无奈起身,让她把椅子拖近她身边。大抵沈祭梵也想知道他对她的忍耐底线在哪,所以都顺着她。安以然拿着匙子喂他,说:“沈祭梵,啊?” 安以然满脸的笑容,眼里一片精光,眉眼弯弯的笑着看他。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无奈出声:“然然……” 安以然不高兴了,匙子扔碗里哼哼道:“你让我吃什么我不吃你都生气,你现在就不能吃一点嘛?又不是毒药,我看网上都人说恋人间就算给对方吃毒药都会毫不犹豫吃的,我又没给你吃毒药,是甜的碍。沈祭梵,你吃不吃?” 沈祭梵看她,伸手去拿匙子,安以然瞬间高兴起来,抢了匙子说: “我喂你我喂你,沈祭梵你别动,让我喂一下。”安以然匙子在碗里搅合了下,满了一勺手接在下面往他唇边,满脸的期待:“啊--” 沈祭梵还能怎样?小女人就有这样的权利,这是爬他头顶上作威作福啊。不是沈祭梵不接受,一屋子下人他没脸啊。让一个铁血男人做这些,这不是为难人? 安以然看他竟然吃了,高兴得很,连着喂了几勺说:“好了,你吃饭吧。” 自己把剩下的喝了个见底,擦擦嘴,扭头看他,他还盯着她看呢,安以然展颜一笑,道:“沈祭梵,甜不甜?” “甜。”甜过头了,沈祭梵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饭后安以然不肯上楼,这么久没见大家了,都有很多话要说,可沈祭梵就是不让,喊了两声她还坐着不动,来气了,脸色阴沉得难看。她不动,其他人不敢不动啊,都扯谎先撤了,先生那脸就是要吃人啊,谁还敢坐着不动? 安以然撇撇嘴,心里不高兴,沈祭梵走过去拉她,安以然推了他一把怒道:“走开走开,不要你管,烦死了!” 沈祭梵拉下脸去,打横把她抱了起来直接往楼上走,安以然抓着他衣襟,手往他脸上戳,很想下狠手戳他几下可到底还是不大敢,就巴着他的脸捏来捏去。 看他往书房走,安以然抓他的脸问:“沈祭梵,你还有工作要做啊?” “没多少,很快,你玩会儿电脑。”沈祭梵声音有些低沉,将她放进椅子里,拿了件外套给她盖着。他一转身,安以然就把外套给扔开了。 沈祭梵坐下时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快速的处理传过来的文件。安以然在那边看动漫,一双脚翘啊翘的,轻轻晃动着。沈祭梵偶尔抬眼看她一眼,她那脚是无意识在动,看来她是忘了腿在痛这回事。就料到没多严重,顶多是那一下下去有些拉伤,休息会儿就没什么大碍,是她自己认为腿要断了,担心得很。 “沈祭梵,你什么时候请我看电影碍?”安以然一集剧场版动漫看完在预告时候拔了耳机转头对沈祭梵说,沈祭梵顿了下抬眼看她:“想看电影?” 安以然点头,很快又转回去了,带着耳机就什么都没听到。沈祭梵说了几句,没见回应,这才抬眼再看她,小东西已经又盯回屏幕了,沈祭梵忽然有种被冷落的感觉,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痴迷到对那些动漫小人画一样? 安以然下一集没看完,沈祭梵直接给卡了,屏幕瞬间黑掉,安以然有些火大,取下耳机冲他吼道:“沈祭梵,就只剩一点点了,这几集更新我都没时间看,好不容易有时间看你还不让,沈祭梵,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又不会浪费多少电。” “晚了,明天再看。”沈祭梵揉了揉她的头顶,安以然伸手推开他,沈祭梵没恼,俯身去抱她,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走了,可他乐得伺候。 俯身下去,安以然又推他的脸往一边推:“走开走开,我在生气,不准碰我!” “然然!”沈祭梵声音有些薄怒,微微抬眼看她,安以然撇嘴哼了声,却在同时双手主动环着上他肩颈,让他抱起来。安以然脸钻进他颈窝里,轻声哼道: “沈祭梵,你说过不会管我,可你还管,你就没有说话算话过。” 沈祭梵冷眼斜睨她,任她抱怨没出声。抱着她进了他的房间,安以然大概瞟了眼这屋子,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忽然欣喜的出声,“哈,龙猫!” 沙发上竟然还堆了两只圆滚滚的龙猫,安以然离开这里后好久都在念她的龙猫呢,后来不是没想买,主要是那么大个儿的外面卖挺贵,并且她已经买两只了,再买真是有点多余,就想着哪天让沈祭梵把龙猫还给她来着。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衣襟说道:“沈祭梵,其实你也挺喜欢它们的吧?你看你都没有扔,其实看久了也很可爱对不对?你要试着喜欢它们,它们就会是你很好的朋友。你看,都陪你这么久了,对吧?” 沈祭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抱着往浴室走,安以然推他道:“医生说这两天最好不要碰水,沈祭梵我就洗头,不洗澡。” “衣服也不换了?”沈祭梵把人放地上,蹲下身撩起她裤管看了下,红肿已经消了大半,手轻轻按着纱布周围,问道:“还痛不痛?” “痛,沈祭梵你别按啊。”安以然手推他的头皱着眉头嚷嚷道。 沈祭梵松了手起身,理了下她的头发,毛巾换洗的衣服都搁在另一边的支架上。安以然推他道:“你出去,我自己洗,不要你帮我。” “别胡闹,听话。”沈祭梵拉着她,拿着莲蓬头试水温,侧目淡淡的看着她,出声道:“又不洗澡,还怕我看了什么?” “不洗澡可我也要脱衣服嘛,总要擦下身上啊,难道我就这样睡觉嘛?你出去吧,沈祭梵,我自己可以的。”安以然拽他的衣服,往外拖。 沈祭梵看了她一眼关了水,冷着脸出去了。安以然吐吐舌头,这也要生气? 腿其实能动,她自己怕得很,一直僵硬着处着一动不敢动,有些木讷的脱了身上的衣服,把水放盥洗盆里,拿着毛巾身上擦了两遍勉强觉得舒服了这才穿上睡袍,袖子上卷,弯腰埋头,把头发湿了,可洗发水却在身后的架子上。 安以然懊恼,抓着莲蓬头后退后退,伸手去够架子上的洗发水。然而,够是够着了,可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嘭”地一声摔了下去,溅起水花无数。 “碍嗨--”安以然哭都哭不出来了,隔了好几秒整个人才回血过来,人被摔得头昏脑涨,身体砸下去的瞬间胸腔整个闷响,一动不敢动。 沈祭梵冲进浴室,就看到她倒在地面上,两只眼瞪得老大,一动不动。莲蓬头水柱直直往她身上射,睡袍已经湿了一大半。沈祭梵给吓了一跳,不会、摔傻了吧?三两步走她跟前,高大的人影挡住她头上的光线时她才微微动了下,痛呼出声:“沈祭梵,沈祭梵我手肯定摔断了,腿也断了,好痛……” 沈祭梵阴沉着一张脸,他以为她多本事来着,摔了吧。不过听她哭出声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断气。关了水,蹲她跟前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安以然嚷嚷得厉害,疼得眼泪不断的滚:“你轻点轻点,你想痛死我嘛沈祭梵,轻点!” 沈祭梵擦着她脸上的泪,声音瘟怒:“看你往后还敢不敢乱来,折腾不死你!” 学什么跳舞?成天不是嚷嚷着很忙,那些玩意都是中小学生玩的,她年纪不大,可玩那个却是过了,她这就纯粹就是自己找的,该! “你还凶我,沈祭梵我都要痛死了你还凶我?”安以然被他一说委屈得不行,伸手推他的脸,讨厌死看到他这张脸了,又推又打,沈祭梵伸手抓住她手腕: “能动了?我看你好得很。”怒沉着脸横她,安以然一下一下抽着,瞪着他。 沈祭梵冷冷看了她一眼,起身把人拉起来,脸色暗沉。安以然不敢出声了,小小声抽泣着。沈祭梵扯着她,把头按下去,安以然要闹,沈祭梵起手在她后臀给了一巴掌,安以然痛呼一声差点往前栽倒,幸好沈祭梵另一条胳膊圈得紧。 “你打我,沈祭梵你又打我,我不跟你好了我不跟你了,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我不想看到你……”安以然哭得伤心,紧紧抓着他衣服眼泪鼻涕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蹭。怕他再打,手又去抓他的手。 沈祭梵手把着她腰往外一带,直接把人给拽拉开,接着按着她的头,水往她头上冲,三两下湿了头发,打上洗发水揉搓着。动作干净利落,凶悍却又避忌着不伤到她,强势得她没有半分可反抗的余地。 “沈祭梵你轻点,头发都被你拽下来了……你小心点,沫子进眼睛里了,嘴里都是水……你就不能温柔点嘛,头皮被你挠得好痛,你轻点挠,不要抓,你指甲到底有多长啊,痛死我了……好烫好烫,沈祭梵想烫死我嘛,啊,凉了凉了,水凉了沈祭梵水是凉的,沈祭梵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 一直嚷嚷个不断,沈祭梵全程没应她一句,动作利落的给清晰完,阴测测问: “护发素要不要?” “要,当然要了,你没觉得我头发有些干嘛?”安以然怒吼吼的吼出声。 沈祭梵把护发素给打在她头发上,安以然又有话说了:“你别弄发根上,你到底会不会用啊?还是你故意想弄坏我的头发,碍碍,你别拉,疼死我了……” 沈祭梵沉着脸,他这就是在伺候祖宗。在东西都是她在的是时候按她要的买,每过一段时间这些都会换新的,是知道她用这些,以前多少留意了下。 拿了条毛巾包着头发包在头顶上,得几分钟后清洗。安以然这时候总算能直起身了,埋得她腰酸背痛,有些脑充血,脸色涨得通红,气鼓鼓的瞪着他,眼里是满满的怨念,咬牙切齿道:“沈祭梵,我怀疑你是故意整我的!” 沈祭梵拿了件赶紧的袍子进来,伸手不客气的捏了下她的脸:“是我整你还是你在整我,嗯?小磨人精!疼死你得了,紧着,衣服脱了。” 安以然怒哼哼的瞪着他,听他后面那话立马双手抱胸怒吼:“沈祭梵,流氓!” 沈祭梵脸色当下黑了,压着怒气道:“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想生病?” 安以然捏了一把袖子,都能捏出水,后背整个湿透了,确实凉幽幽的。气弱了,小声道:“那你把衣服放下,你出去我自己换。” 沈祭梵懒得看她,伸手把人给拽过来,三两下扯了衣服,在她大呼小叫声中把衣服给套上身,安以然左右扯着衣服,衣服被扒光了,干净的袍子上身赶紧又紧紧抓住,抬起头瞪着他,“我说了自己穿,你怎么这么讨厌?” 沈祭梵完全不看她,拧着人,扯了她头上的毛巾,按着她后背按下头,把头发给清洗了。安以然现在不反抗了,倒是不断的小声嚷嚷声着: “沈祭梵,你就不能温柔点嘛?太粗鲁了,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啊?你又不是我爸妈,你管得也太多了,就没有你这么讨厌的,别的男朋友对女朋友可好可好了,才不会向你这样。你又凶,又霸道,还打我,就没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沈祭梵,真的,我觉得我亏大了,我觉得我应该再好好考虑我们的关系……” “嗯?”沈祭梵“哌”一下关掉水,毛巾上头,包着她整颗头,怒声而出。 安以然整个头脸都被毛巾包了个全,皱巴着一张脸伸手拨开脸上的毛巾咋呼道:“你轻点会死嘛?真是的,我后悔了,我不跟你好了,没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沈祭梵毛巾“嗖”地一下扔地上,双手卡在虎躯上,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出声道:“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好好说说刚才那话。” 安以然下意识往后移了下,撇了下嘴,伸手抓头发,沈祭梵当即伸手,安以然下意识双丰收捂脸:“没有没有!我没说,没说什么。” 沈祭梵冷冷看着她,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拧了出去,扔床上,转身往浴室走。安以然在床上翻滚着要往床下翻,沈祭梵回头冷眼看她,薄怒出声:“你要敢跑出这房间,看我怎么收拾你,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安以然当即怪叫一声,又翻了回去,翻下床抱着龙猫爬上床,继续翻滚。 “龙猫龙猫,你看到你你爸爸多坏了吧,坏人坏死了,对吧对吧?”安以然怀里抱一只,另一只压身下,脸一个劲儿的在肚子上蹭来蹭去,不断说着小话。 沈祭梵冲了个战斗澡,就是莫名其妙的怕她又溜了出去,她现在胆儿可比以前肥多了,他的话,她还能听进去半句?沈祭梵围着条浴巾就出来,哧裸着上身,这男人其实甚少这么来,只是存在着某种想法,这不,想刺激人呢。 沈祭梵一出去就看到安以然抱着肥猫在翻滚,嘴里还哼哼唧唧个断,稳步走过去,立在床前,道:“乖宝?” 安以然一声叫嚷,翻身看他,自己爬起来看他,小脸子拉下去,道:“沈祭梵,你暴露狂嘛?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你不怕感冒呀?” 说着又把龙猫抱起来,脸往猫肚子上贴,低声嚷嚷出声道:“你看,你爸爸不害臊,不穿衣服到处走,羞死了羞死了,对不对?” 沈祭梵脸色当场全黑,出声道:“乖宝,谁是它爸爸?” 安以然拿下龙猫说:“你呀,不然是我吗?” 沈祭梵坐上床,毛巾扔她头上,靠近她擦着她头发上的水道:“想要孩子了?” 安以然愣了下,抬眼问他,“什么?”沈祭梵看了她一眼没出声,直接擦着她头发上的水,安以然哼哼,抓着龙猫揉它的肚子,边说:“不要,才不要呢。” 她还是孩子,能想象一个孩子有另一个孩子的状况嘛?荒诞。 沈祭梵觉得他年纪确实不小了,养一个也成,要是男孩儿就直接扔暗卫营里去,女孩儿就放身边养。他能想象每天回家两颗圆乎乎的脑袋一大一小的凑一起看漫画的场景,一前一后抓着他闹闹嚷嚷着说白天都做什么了,这样也挺不错。 沈祭梵把头发擦得半干,让她靠床沿边,安以然坐着就不肯移动一下,推他道:“我腿还疼呢,你拿过来吹碍,你看我都不能动,你要理解我呀。” 沈祭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刚不在时候她分明翻滚欢腾得不行,这一下又不能动了?安以然伸手捂住嘴巴,眼睛却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也是自知说了谎被他看穿了,所以不再说话。沈祭梵捏着她的脸道:“小磨人精!” 沈祭梵下床把风筒接过来,安以然乐呵呵的笑着,伸手抓去他健壮胳膊道:“沈祭梵,你这样才对嘛,人家谈恋爱的人都是这样的,你别觉得我烦。” 沈祭梵捏了一把她的脸,无奈的底笑,“小东西,现在有话说了?” 安以然撇撇嘴,本来就这样,别人谈恋爱,男朋友可宠女朋友了,他一点也不合格。沈祭梵开了风筒,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理顺,吹干。 暖风顺抚着脸颊,安以然被吹得混混欲睡。沈祭梵收了风筒放一边去,回头捧着她的脸,轻轻拍了拍道:“乖宝,先别睡,还有正事没做呢。” 安以然疲倦倦的开合着眼神,看他,又闭上:“明天做不行嘛?好困了。” “不行,今天的任务今天完成。”沈祭梵抱着她轻轻压下,安以然睁开眼看他,眼睑带着睫毛一下一下扣在下眼睑上,皱着眉头说:“你又想那个?”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亲了下:“你说呢?”手已经往她袍子里钻了,把着柔软捏着弄着着,吻上她的唇,一下一下的亲着,低声道:“要吗?嗯?” 沈祭梵干爽的大掌在她前面捏揉着,一下一下推着挤着,拨弄粉嫩的一点儿,安以然抓着他的手说:“沈祭梵,我这里肯定是被你揉大的,比以前大了不少。” 安以然哼声瞪他,沈祭梵底笑出声:“我喜欢,大点好,以后才喂得饱孩子。” “什么孩子呀?沈祭梵你胡说什么呀?”安以然脸色腾地通红,推着他羞恼道:“走开你走开,我今天不想要,沈祭梵拿开你的手,快点!” 沈祭梵微微撑起上身,手揉了下她怒哼哼的脸,问道:“然然,想吃香蕉吗?” “哈?”安以然下意识反问,忽然吃什么香蕉啊?沈祭梵俯在她身上,轻轻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昂头的地方顶着她,安以然还是不大明白。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往昂头地方带,安以然傻愣愣的抓着,手心儿被高温灼烫了,冒着汗,有些微微颤抖。有些吃惊,张着小口望他,良久才问:“什么意思碍?” 沈祭梵真是败给她了,扯了浴巾,跨上前,安以然给吓得不轻,伸手蒙住双眼大声嚷嚷道:“沈祭梵,沈祭梵你太下流了,走开快走开,我不要这样,走开……” 沈祭梵板着她的脸低声道:“男女朋友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别人可比这更过分呢,乖宝,就一下,嗯?亲亲他,一下就好,你会喜欢的,听话。” 安以然推推他,连连摇头,就是不肯,他伸手抓她,她竟然直接从中间缩了出去,抓着龙猫反手朝沈祭梵砸过去,怒声大吼:“沈祭梵,你下流,变态,流氓,我才不要那样,谁喜欢你找谁去,我才不要,你滚蛋,不,我滚,我滚蛋!” 直接滚床下去了,“咚”地一声砸地上,沈祭梵脸色有些怒红,他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反感,侧脸看她滚下去,良久没爬起来,当即扯了浴巾粗粗裹了下,下床看她,安以然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好大会儿说: “拉我起来,沈祭梵。”她怎么就忘了她是伤员啊?一摔又痛了,不过,刚才是似乎都忘了这回事,是不是不痛了?正试着轻轻弯腿呢。 “你不是要滚?拉你起来还怎么滚?”沈祭梵沉着脸凉飕飕的说着风凉话。 “沈祭梵!”安以然冲他大吼,怎么会有他这么小气的人? 沈祭梵把人提起来放床上,一站一坐,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问:“要不要?” “不要!”态度很坚决,安以然怒哼,他脸色微沉,安以然哭:“人家腿都受伤了你还不放过我,你一天不做会死嘛?我又不是专供滚床单的,你就不能也尊重下我的意愿嘛?我不想做,我腿疼,动一下都疼,你要对我好你要理解我。” 沈祭梵脸色暗沉,安以然吼完了气势就弱了下去,小心瞥着他的脸色, 她以为他要强来的,毕竟以前也没少那样对她,可他竟然抱着她滚床上就睡了,没做别的。而他这样安以然竟然有些失望,其实吧,他要强来她也不会拒绝。 安以然手在他胸膛戳啊戳的,低声道:“沈祭梵,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作为恋爱对象,都会好奇吧,好奇对方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自己的。安以然自己也想过,觉得沈祭梵喜欢就是不可能的事,他那样的人,明明就是什么都放眼里的,怎么可能真的在乎她呢?虽然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让她迷惑着,可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他那样的人不会真的看上她,就跟他当初说的一样,她的身份就是暖床的,所谓的小情人,她对他,只有一点特别,而已。 沈祭梵没出声,合计爷还因为她拒绝他的事儿耿耿于怀呢,男人禁欲久了容易憋出毛病,她闹着出走这段时间他就过着清心寡欲的苦行僧日子,一个三十几岁的成年男人,这基本的生理需要当然要比她才二十岁的小丫头强烈得多。 可这些她不会理解,他总不能逮着她给她上一堂生理课吧,指不定好时候适得其反,会让她认为他就是精虫上脑,想着法儿让她同意跟他做那事儿。 沈祭梵没出声,气息暗沉着,身躯有几分紧绷。 安以然哪知道男人心啊?沈祭梵本就不是个容易让人懂的人,他在想什么她猜得到那才奇怪了。 “碍,问你呢?沈祭梵,说说碍,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安以然又戳。 沈祭梵翻身压上她,警告道:“然然,你再胡来,别怪我来强的。” 安以然愣了下,她怎么胡来了?就问了句而已,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呀? 看她安静了沈祭梵这才睡下去,把人抓怀里团着。好大会儿,安以然还不甘心呢,伸手又往他胸口戳:“沈祭梵,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所以才不愿意说?” “然然!”沈祭梵把她他的脸压进胸口,低怒道:“再不睡信不信我扔你出去。” “哈?”安以然抬头,瞬间又被他给按了下去,安以然咕哝了句:“真是的,沈祭梵,暴君!” * 转眼安以欣失踪已经大半年了,安以镍也出去了近一个月。金秋八月结束,安以欣送出京城,春雨绵绵的五月,总算回来了。 可回是回来了,状况却不太好,安以欣被安以镍拉进屋时候很胆怯,浑身瑟瑟发抖着。眼里一片惊恐,瞳孔深处,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焦距。 人疯了。 被卖去了西南的山区,那些地方基本上是穷得解不开锅的深山坳子里,山坳子里多的是光棍一辈子的男人。一家就娶一个女人的也多,女人就跟工具一样轮着用。因为穷啊,山坳子里的女人长得好点的都想方设法嫁出去,里面的女人嫁出去,又没人愿意嫁进来,只能买了,辛苦劳作一辈子就为了买一个媳妇。 安以欣先后被卖了两次,头一次在她迷药还没清醒下,醒来发现不对,跑了。然而没跑多远又被抓了,卖去了另一家。 那村子叫无花村,有树无花,大概也是比喻女人少的意思。这村子是一个落后的少数民族,基本上还保持着部落的风俗,安以欣进的那家姓卓康,一家六口人,老人夫妇,三个儿子,一个兄弟,叔侄四人攒了一辈子的钱就买了安以欣。 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泄欲的工具。前一个男人刚出去后一个就进来,不听话就挨打,铁链锁在屋里,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安以欣中间又跑了一次,然而没出村子就被人逮了回来,被埋进这里的女人那就是一辈子只能在这等死,谁家要是跑了女人,整个部落都有责任。安以欣是注定逃不出去。逮回来后被打得遍体鳞伤,绑人的绳子直接换成了铁链。 几乎每天都挨打,几个男人轮着来,不被弄疯才怪。那里的男人就认定了这是花钱买来的,想怎么都可以,法律不法律的压根儿就在乎,兴许就不知道有这个约束人行为的东西。 安以镍找过去时候,费了很大力气才见到安以欣。初见之时根本就没办法相信那是他安以镍当初年轻傲慢的妹妹,就是一个只知道开口要吃要喝的傻子,完全认不出本来面目,见谁都躲,给她吃的就咧着嘴傻笑,哈喇子流了满脸。 好在跟安以镍去的还有两个警员,警方对无花村的买卖人口的行为感到束手无策,国家是有明文命令约束人口买卖行为,这无疑是违法交易。然而,法律对深山闭塞的山区来说,却有些不公平,这里地方根本无从得知这些。再有这里的条件,几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买媳妇,进来,这山坳子怕是早就没人了。 安以镍一直坚持将卓康家绳之于法,然而京城的两名警官和当地政府沟通不合,事情被一拖再拖。 两名警官将无花村的事往京城上报,很快这边的事就被报道出来。 安以镍在那边呆了将近一个月,原因是安以欣大着肚子。在记者闻讯赶来时,安以镍顾不得安以欣八个月大的身孕直接带着人先走了。 安家如今虽然不比当年,可脸还是要的。再者安以欣这事要被记者报出去,她还要不要活?安以欣是在回京途中生产的,是个男婴,途中好几次安以镍想把孩子扔了,安家无疑是容不下这个孽种的。可一次次心软,到底是连人和男婴带了回来。 安父安母见到安以欣时候人都傻了,安以然站在安父身后手捂着嘴,眼泪无声无息的翻滚。 “以欣啊我苦命的女儿啊……”安母终究没忍住痛哭出来,冲上去抱住安以欣失声痛哭。 然而安以欣的反应颇大,对着安母拳打脚踢,嘴里不停的吼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跑了不要打我……” 安母被安以欣发了疯似地一通乱打乱踢,还是抓着她不放心。安父和安以然赶紧冲上去一左一右拉着安以欣,一家人哭成一堆。 “姐,姐…你不认识我们了吗?你不认识爸妈了吗?姐,你好好看看我们…” 安以欣整个人完全失控,上下跳着左右踢着抓她的人,脸上神色惊骇恐怖,目光直直盯着安以镍,“救命,救命……”声音嘶哑,锐利的尖叫声几乎刺破人的耳膜。 家里哭闹成一团,安以然背着的男婴也哇哇大声哭了出来。男婴一哭,所有人都傻了:哪来的孩子? 安母浑身都在发抖,指着安以镍,面色青紫嘶声质问:“那是谁的野种?那是什么东西?以镍你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安以镍张口结舌,欲言又止,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可他该怎么说出这样的事实?这个男婴该怎么办,要送去哪里? 安父也傻了,看着依然疯狂的女儿,老泪纵横,这个从小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安家三个孩子就这个女儿最得他心,聪明能干,不是男儿胜似男儿。 可如今,都成了什么样? 安以然整个人都懵了,跟安父一左一右都无意识松开了些手,安以欣正好在这时候身体一扭转挣脱开两人,直接冲了出去。 安母惊得连声大叫:“以欣以欣,快追啊,别让她跑出去,以欣……” 安以然下意识拔腿追出去,安以欣跑进了黑暗的楼梯间,一阵疯跑往楼下冲。安以然什么也不顾直接追了下去,安以欣是潜意识要逃,只知道要快跑,往哪里跑也没有方向。 “姐,你别跑,别怕,是我啊,姐,姐姐……”安以然眼泪飞溅,冲出小区时,来不及避开,直接撞上了开进来的车。 “哧--” “啊--” 尖叫声和车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划破天际。 ------题外话------ ……求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19,感动 小情人养成小老婆 孙烙是接到消息说安以镍带人回来了,这才撇下公司的事开车过来,然而一进小区,前面就有人连着撞上来,孙烙是避开了一个,刚打转儿后面立马又钻出了一个,孙烙即使眼疾手快,也还是慢了一步TXT下载。 王助理在副驾上吓得脸色都白了,车子停了良久,王助理才吞了口口水出声道:“孙总,是不是,撞到人了?还没有爬起来……”人还没爬起来,不会是…… 孙烙那心跳得飞快,不会出什么事吧,他不是没看前面,而是刚避开一个打转儿时候谁知道今天这些人怎么回事,又窜出来一个。黑着下车,那边王助理也跟着赶紧下车,跑上前去,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打急救电话。 安以然整个人都懵掉了,她是看到车子转进来的,她想停住脚可惯性使然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脚下的拖鞋地上一滑,竟然在车子还没碰上她的时候人就倒下去了。而那瞬间眼前一黑,尖叫声变着刹车的声音四起。 她尖叫纯粹就是痛得,摔痛的,再一个就是这眨眼的功夫就被一庞然大物压身上,世界安静之时,她脑子里就嗡嗡直响,闪亮的星星在眼前像水花一样打着无数个转儿。安以然这当下竟然还在想,是不是最近摔太多次了?她脑子本来就不好使,看来往后要往聪明人发展,这可能性就更小了。 安以然真是幸运的,幸好摔倒了,也亏得孙烙那车底盘高,不然不非给压成肉泥不成。孙烙下车时候心抖了下,人在车子底下呢,压扁了? 王助理下车时两人对看一眼,当即把人给拖出来。安以然被拖出来后脑子都还处在暂时休克状态,啥都不知道,脸色煞白煞白的,那样子完全给吓傻了。 孙烙差点撞墙:“以然?!”声音陡然都变了调儿,拉着安以然左右检查上上下下看着,急急出声:“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疼,小呆,说话,别吓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能动吗,腿能动吗?嗯?” 安以然被孙烙左扯又扒拉,脑子本就还在晕眩状态,他这一拉扯,头更晕了,微微颤栗的手轻轻推着他,闭上眼压下去一阵阵的晕眩,道: “孙烙,别拉别拉,晕,头很晕…”她站着有些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得过分。 孙烙听她说话这才大松了口气,当即什么也不顾,猛地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抱着,眼底血色尽显。尽管陆陆续续已经围上来不少人,孙烙依然没松开。 安以然被他卡得有些胸闷,睁开眼说:“孙烙,你让点儿空气给我。” 孙烙心有余悸,心跳得厉害,轻轻松开她,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脸色红涨,又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下巴蹭在她头顶一下一下蹭着:“小呆,没事就好……” 安以镍和安父前后追出来,没料到堵着这么大一堆人是围着安以然和孙烙。安以镍当即急怒出声:“以然你在干什么?以欣呢?你姐姐跑哪去了?” 安以然被这一吼,这才彻底拉回思想,推开孙烙,转身跑,没两步又折回来抓着孙烙:“借你车用一下啊,帮帮我,我姐跑出去了,快点……” 孙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起初跑出来的人安以欣。二话没说让她上车,打转车直接又开了出去。安以镍跟在车后面追,可怜的王助理跟在安以镍后面追,不远后方追出来的是安父。小区人来回的人都看着,觉得这一家子真是来趣得很。 安以然上车坐下才感觉到后背痛,胳膊腿儿一动就往骨头里疼那种。安以然一边左右看着,忽然指着外面道:“停车停车,她在那边。” 孙烙当即靠路边停下,安以然推门下车,后面孙烙皱着眉头说:“以然,慢点,车还没停稳……”可人已经跳下去了,车子擦地而停,她差点又是一摔。 孙烙后面赶紧下车,绕过车身去扶她。安以然推开他,往前跑,去追安以欣。 安以欣也不知道在嗷嗷吼叫个什么,每一句能听懂,全是嘶哑的气音从喉咙里发出,就跟被人厮打后发出潜意识的求救声一样,无头苍蝇似地乱跑。 安以欣眼看后面人追上来,立马往马路中间转,迎面的卡车就快碾过来,当场吓得后面的安以然脸色惨白,冷汗层层渗出:“姐,不要……” 孙烙即刻从后面冲上来,腾空朝安以欣扑去,把人推开自己顺势滚到马路另一边。安以然惊吓得大叫,扑过去抓住安以欣,双眼却直直看着对面。卡车司在前面停了一瞬丢了句脏话出来“嗖”地开走了,卡车压过马路才看到对面的情形。 孙烙趴在中间防护栏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死灰一般,看来也被吓得不轻。 安以然一看孙烙还能站起来,脸色灰白的冲她放心一笑,那么纯粹干净的笑容瞬间令安以然眼泪夺眶而出,心底紧绷的一根弦在这当下“哌”地一声断掉。紧紧抱住安以欣扭扯的身子,脸贴在她肩膀上流泪,她不敢想象,孙烙要是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刚才她就想哭了。 孙烙避开过往车辆,走近安以然两姐妹,看了眼安以欣,安以欣的状况他多少都知道了。想走近她,可安以欣看到男人就发了疯似的吼,对着紧紧抱住她的安以然有踢又打,指甲一道一道的抓上她肩背,手臂,露出的皮肤上一道道的血痕复加。安以然紧紧抱住安以欣不敢放手,抬眼看向孙烙大声道: “你别过来,我姐情绪不稳定,可能怕见陌生人,你先别过来孙烙。” 孙烙看她满身的血痕,安以欣有踢又打,她也不还手,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脸绷得铁紧,红着眼紧紧盯着。好在后面安以镍很快就来了,安以欣看到安以镍当即发了疯似地打安以然,安以镍冲上来扯开安以然,自己抱住安以欣低声安慰: “以欣,别怕,哥来了,是大哥,永远不会欺负以欣的大哥来了,别怕别怕…” 安以然被推得一步踉跄,孙烙赶紧上前扶着,紧紧扣住她肩膀,满目愤然的瞪着安以镍,刚上前一步,安以然拉住他,低声道:“别,孙烙,大哥无心的。” 孙烙垂眼看她,她已经泪湿了满脸。孙烙皱紧眉,转身把人拉近怀里。 后面王助理远远就停了下来,看着抱在一起的男女,当初在安以然找去公司时候,王助理就觉得她跟孙总关系匪浅。老板虽然坚决让人离开,还说不认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里头藏着不少事。今天一看,果然啊。老板看那位小姐的眼神就跟别人不同,总裁夫人应该不知道老板在外面还有这么位红颜知己吧。 安以欣对安以镍的亲近除了心底那一份亲情外,还有这一个月来的照顾,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明白这个人是对她好的,不会害她。 安父走上前,看着一双儿女,脸色很沉痛,没说话。良久侧身,沉着脸看了向孙烙和安以然,低声道:“然然,孙少爷是有家室的人,你别一错再错。” 安以然轻轻推开孙烙,往父亲身边走:“没有,爸,你别误会,我们是朋友。” 安父有些心累,大女儿已经让他濒临无力支撑的边际,实在没有心思再管小女儿的感情,摆了摆手,“回家吧,别让人看笑话。” 安以然点头,喊了声安以镍,安以镍回头看他们。安以欣忽然抬眼怨毒的看向安以然,大抵以为她要抢走安以镍。安以然被安以欣看得毛骨悚然,赶紧转身先走。孙烙也跟上去,低声说着这次来意,还有警方那边立案的事。 安以然忽然出声说:“孙烙,我们要销案,我姐的事,希望你帮我们挡一挡,不要让这件事被记者知道,还有警方那边,我们不配合做任何调查。” 缓下眼睑,微微停顿,声音低了些,道:“我知道,这样真的很自私,但是,请你看在我姐受了那么多委屈的份上,帮我们一次。她精神和身体都受了极大的痛苦,我不想再看到她受到社会的舆论和异样的眼光。孙烙,拜托你了。” “好。”孙烙低低的应着,垂眼看着她的脚,这时候才看到她鞋只剩一只了,一只夹脚拖鞋在脚上,另一只光脚踩在地上,脚被冰凉的地面冰得红红的。 孙烙心底一紧,赶紧弯腰蹲下身,双手握住她的脚。这个天虽然不像冬天那么冷,可空气也挺凉的,衣服都得穿里外两件,可想地面温度多凉。 温热的手握住她的脚,安以然墓地红了脸,有些局促的想缩回去,但又怕踢到他。脸色涨红,羞恼低声道:“孙烙,别这样,有人看碍……” 她真是欲哭无泪,一张脸涨得跟茄子似地。孙烙握着不松,蹲在她跟前,一手握住她的脚,怕她重心不稳,又将她的脚放在膝盖上轻轻按着,一手掏出灰白色的巾子,一下一下固执而仔细的擦着她脚底。 孙烙是安以然见过为数不多至今还带手帕在身上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的,她发现他这个习惯时候是很早之前。那时候他总在他们吃酸辣粉之后突然掏出一条绢子给她擦嘴,那时候她还笑话他是男儿身女儿心来着。 安以然心底有些慌慌的,人来人往的不少,孙烙这样,真的令她很难为情。双手下意识捂住脸,低低的怨念着:“孙烙,别这样,没关系的,还是会踩脏。” “不会。”孙烙将擦过的巾子又折起来,放进衣怀里。转身背对着她,蹲在她身前,低声道:“上来。”好大会儿没动静,他回头看她,再次催促: “上来呀,又不是没背过,快点,怎么多人看着呢。” “碍……”安以然苦拉着一脸,坳不过他,只能往他背上爬。 孙烙心满意足的背着,起身全文。经过王助理时候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王助理自动后退一步,她也没想要打小报告呀,再说了,孙总您还怕被人知道这些风流事吗?您那身上的花边新闻多了去了,夫人大概也都麻木了吧。 孙烙车钥匙丢给助理,让她回公司。本来今天带王助理过来,也只是为了掩饰而已,也是怕安以然把他拒之门外,所以带着一副公事的样子上门。 王助理接着钥匙,往前走,去开车。孙烙背着安以然进了小区,低声跟她大致说了无花村的事,被卖去那里面的人不少,大多数如今都已经回家了。警察那边是想让他们配合这起案子,为社会警个醒,做个宣传。提醒广大女性出门小心,特别是沉迷夜店欢场的年轻女孩子,安以欣是个最好的例子。 孙烙说到这里安以然就出声打断他:“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不愿意配合。昨天刘警官就亲自上门来了一趟,劝说我爸妈同意这件事。我们当时都还不知道姐的情况,所以爸妈答应了,但是现在我们收回。出尔反尔也好,社会大众我们管不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心,我们只想护好自己的家人。” 她清楚这个社会是怎样的残酷了,人言可畏,她当初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指责谩骂,可有好心人试图理解她原谅她?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她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家人再经历一次。安以欣的情况,比她当初更糟糕,这样的事被报出去,让安以欣往后怎么活?社会大众的甘苦关他们什么事?他们不是救世主,保卫人民不是他们的职责,他们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曝光。 安以然趴在孙烙背上,声音低低的,良久才道:“孙烙,你会帮我们吗?” 忽然又想起前一次找他时候他的推托,轻轻笑了下,赶紧低声道:“算了孙烙,给你添麻烦了。嗯,没关系的,我们自己会处理,你不用为难,不用帮我们。” 孙烙身躯僵了下,微微侧了下头,良久才出声,“我并没说话,你怎么就认为我不会帮你了?傻丫头,我只是在转述刘警官的话而已,你就多想了。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事情曝光后,不会牵扯出你姐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不会让你为难吗?如果很为难就算了,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 安以然低声道,在事情传回京城时,就有记者找了过去,安以镍说他们虽然有意识避开记者,当是在回京途中似乎还是被偷拍了,也不知道是哪家报社的人,目前还没有爆出有关安家的新闻来,大家心都一直忐忑。新闻出来,要想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压下去,她们现在的能力肯定做不到,所以她才下意识拜托孙烙。 孙烙想想,安家今时不同往日,还能有什么办法?她能想到他而不是那位爷,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不会,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处理。” 孙烙背着安以然出了电梯,安以然挣脱他要下地,“我爸妈已经心力交瘁了,我不想让他们再添烦恼。所以,孙烙,以后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像以前那么亲近了。我们问心无愧,可别人眼里不是那么认为。” 看他脸色不好,又无奈笑道:“我想你夫人会介意的,我不想她误会碍。” 换位想想就知道,如果沈祭梵跟别的女人像她跟孙烙这么亲近,她一定会生气,而且很生气。虽说她一直嘴硬,对沈祭梵嫌这嫌那,可她是真的开始喜欢跟他在一起,慢慢接受他。因为,现实一点讲,只有沈祭梵才能给她想要的安全感。 或许她对沈祭梵还没有到达无法自拔,非他不可的地步,可她在努力。她想一辈子活着为什么呢?她也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而已,可是她这小小的愿望对她自己来说是那么难。沈祭梵足够强大,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在他身边完全不用顾虑别人,她就是她,可以像孩子一样撒娇,可以像疯子一样耍横。 他是凶了点,可他给她安定的因素会让她沉沦,她就只想安静平稳的生活而已,谁能给她这样的生活,她就朝谁靠近。她知道也变得现实了,可她认为,她这样做没有错。因为她不想再像傻瓜一样为别人活着,她也开始想要自己的生活。 “好,像、普通朋友一样。”孙烙点头,压下眼底的怅然失落。 身后电梯门再开启,是安以镍拉着安以欣走出来。安以欣对安以然的敌意是从心底发出的,一走出来就狠狠瞪着安以然。 安以然被安以欣的眼神伤到了,微微后退一步,到底不是亲姐妹啊,无论后来她做了怎样的努力,还是在这朝夕间再度崩塌,回到最初的状态。原来人的情感是不会变的,即便像安以欣这样已经封闭六识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还是潜意识里恨着曾经恨过的人。 安以然眼眶有些泛红,揪着心,里面隐隐痛着,她到底还要怎么做呢? “以然,你别多想,你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心的。”孙烙低声劝道。 “姐她会好起来吧,会吗?”安以然抬眼问孙烙,目光带着迷惘,有些令人心疼的脆弱。看得孙烙很是不忍,伸手轻轻盖在她双眼,低声道: “会的,这样的情况其实挺常见,她只是自我封闭了,兴许是不堪忍受那样的环境,逃避现实,这也是活下来的方法。只要给她足够的关爱,会好起来的。” 安以然轻轻拉开他的手,缓下眼睑,低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是在后面进门的,跟安父一样,站得远远的,连安母都不敢接近。安以欣只靠着安以镍,安以镍转头看了眼家里人,拉着安以欣进她的屋,哄着人睡觉。 男婴的哭声很凄厉,声音一哭瞬间打破有些伤感的气氛,空气变得凝重。孙烙吃惊不小,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怪不得安以然刚才说拒绝配合警察的事。 孩子一哭大家都紧张起来,安母不愿意抱,安父沉着脸也不动,安以然是不会,孩子哭声很尖锐,很难想象才那么大点的人声音会那么尖锐。很扎耳,那一声一声哭就比那利刀子还狠,一刀一刀往人心口上扎。 安以镍关上门走出来,看了大家一眼,脸色很难看,没说话直接走过去抱孩子,良久低声道:“妈,煮点粥给孩子吃吧,应该是饿了。” 安母当即出声吼出来:“我为什么要煮?那个野东西跟我们安家有什么关系?以镍,赶紧把那东西丢出去,我不想看到他,一刻也不想!” “妈!”安以镍有几分上火,抬眼看了眼站着的人,又看向孙烙,大抵是没料到孙烙怎么还在,脱口而出的话当即咽了回去,毕竟是家丑,顿了下转而对孙烙道:“孙少爷倒是闲得很,可惜我们家没空招待,还请孙少爷先回吧。” 安以然当下微微侧身,推了下孙烙道:“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去找你。我们能找到我姐,真的多亏了你,谢谢你,孙烙。” 孙烙笑笑,微微点头道:“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安以然点头,送他出门才转身回来。安以镍抬眼看向安以然道:“以然,你去给孩子熬点粥,火开大点,煮融些,多点肉末进去。” 安以然顿了下,下意识看向安母,安母抬眼瞪她,怒吼:“以然你要敢去煮,你就不是我女儿。那个野东西饿死了才好,跟我们安家没有任何关系。” “妈,孩子是无辜的…”安以然低低出声,有些为难道,安父也在此时怒声而出,看向安母道:“你就别添乱了,还嫌家里不够乱?再怎么说也是条人命!无论这还是从哪来的,以后往哪里送,我们不能罔顾人命不顾。” 转头又看向安以然,道:“然然,你去煮东西,别理你妈。一个疯了还不够,再来一个,你们是不当我存在是吗?” 安以然转身进了厨房,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动作麻利的淘米,跺着肉末,考虑着那孩子应该饿了很久,所以开了大火煮。安以然一直没出去,守在厨房。 外面吵得不停,安母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来历不明的孩子,无论谁的,她就是不愿意放在家里,她眼里那就是个肮脏的东西。女儿还是她的,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她绝不承认。她是为安以欣着想,女人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伤了等结痂,以后还能站起来。可还没结婚,却有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这让安以欣以后怎么做人? 安父安以镍态度很强硬,安父倒不是承认这个孩子,他同样厌恶着,可他不赞同安母的过激做法,再怎么说,也是条人命,不能说扔就扔。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不想在晚年还给自己添一笔血债。 安父的态度是先暂时放在家里,好歹是安以欣生的,现在安以欣没有意识,等她病情好点看她怎么说,如果她也同意,到时候再把孩子送别地方去,送给没孩子的人家也好,放孤儿院也罢,总之现在不能决定怎么处置这孩子。 安以镍是看着这孩子落地的,那感情肯定跟安父安母不一样。要能扔,早在回京的路上就扔了,回来大可不提孩子这一说。可他到底没忍住,说得亲一点,他是这孩子的亲舅,孩子第一眼见到的人,他下不去手。 听了安父的态度后,安以镍没有别的意见,只能这样。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安以欣那样容不得自己有瑕疵的人,是绝不会接受这个孩子,这孩子是迟早要被送出去,只能是暂时留在家里养着。 安以然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安以欣的事,因为那个无辜的却又被家里人厌恶的孩子。看到那孩子她莫名就想到了自己,当年她被父亲抱回安家的时候,大抵跟那孩子一样大吧,同样是被所有人厌恶的,没有奶水喝,不知道那时候给她熬一口白粥的人是谁,现在想想,该只有父亲吧。 那时候为了她,安父差点跟安家决裂,用离婚和离家出走换得她进安家的机会全文。那时候为了照顾她,父亲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可那时候的关怀她早已经忘了,要不是今天出现的这个孩子,她或许永远也体会不到父亲对她的好。后来对她不冷不淡,是因为她本来是他违背安家所有人心意强行抱回来的,这本来就是对安母的沉痛打击,安父又怎么会在之后给多余的关爱给她?要给,也只会是他有愧疚的安以镍兄妹。再者,是因为她的性格,不争不抢,在强势的安家兄妹面前她弱了不只一个层次,安以欣本身聪明,光芒足足压了她几倍去,那样的情况下,安父看不到她,也是情理之中。 翻来覆去,越睡越清醒,脑子里就连五六岁时候的画面都跟着跑了出来。翻开被子去摸手机,给沈祭梵打电话。沈祭梵前两天出差了,不在国内,她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没想过他有没有事情在忙,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声音有些低沉,安以然听到他的声音莫名其妙的开始,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枕头上。捂着嘴无声无息的哭着,不想让他听见,可又想听他安慰。 沈祭梵那边顿了下,声音清楚了几分,再道:“然然,有事?怎么了,嗯?” 良久安以然松了手,出声道:“沈祭梵,我在哭。” 说完就捧着电话哭起来,被子蒙得严严实实的,怕吵醒家里人。 那边沈祭梵没说话,良久没有声音传过来也没挂电话,那样子似乎就是在认真听她哭一样。安以然有些委屈,擦了一把脸,抱怨道:“沈祭梵,你怎么可以一句话不说?你应该安慰我,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听你安慰的,你说话。” 那边没有声音,安以然等了良久,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当即恼怒的断了通话,头钻出被子,手机往床尾甩,手机扔了后又缩回被子里伤伤心心哭了一通。 心里委屈得不行,这样的男朋友要着有什么意思?不会说笑话逗她,不会说甜言蜜语哄她,她高兴了他嫉妒,非要把她弄不高兴。她伤心了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接个电话还能玩失踪,她就是脑袋秀逗了才答应跟他谈恋爱,一点意思都没有。看看别的情侣多甜蜜,再看看她自己,一点恋爱气息都没有。 委屈死了,心里把沈祭梵里里外外编排了一遍,抱着被子睡过去。 刚迷迷糊糊的时候电话响了,安以然伸手摸来摸去,没摸到,清醒了一下,又往床另一头爬去,找到手机,接通就嚷了起来,“沈祭梵,你烦不烦呀?你别给打电话,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你也不让别人睡嘛?我明天还有上班,烦死你了!” 脾气不小,主要是刚有睡意,这一被打断,再想睡着就难了。 倒是她抱怨别人的同时也不想想刚才是谁先大半夜给别人打电话来着,她是人要睡觉,别人就是神不睡觉了?可爷不介意啊,觉得无伤大雅。 这不,电话半小时后就主动过来了:“乖宝,穿件衣服,下楼,我在楼下。” 安以然愣了下,“哈?” 忽然心跳得好快,脸跟发烧一般滚烫,人也精神了。从床上跳下去,跑窗前往下望去。漆黑一片,微弱的灯光仅仅照亮一小片位置,她能看到的只是一片一片的黑色树影,平时没感觉到,现在倒是清楚知道了,他们小区绿化挺好的。 “沈祭梵…”安以然心在砰砰跳,轻轻的喊了句,“你来了吗?我没看到你。” 沈祭梵对着电话底笑了声,“下楼就看到了,快点,不下来我可要走了。” “来了。”安以然满心欢喜,换了衣服就开门,就跟做贼似地穿过客厅往外面走,不敢弄出一丁点声音。 安以然跑出大楼就看到外面停了辆黑色的大家伙,沈祭梵身长玉立的靠在车门外,睿利的目光一片湛亮,透过漆黑的夜直直落在她身上。 安以然跑出大楼时候停了一步,因为心跳得厉害,忽而扬起大大的笑容,快步朝他跑过:“沈祭梵,你真的来了……” 远远就扑进他怀里,沈祭梵摊开双臂将她稳稳接进怀里,紧紧抱着,刚硬俊脸微微垂下,带着夜风微凉的薄唇擦上她的脸颊,在她脸上流连忘返的摩擦亲吻着,再往她唇上移去,含着两片柔嫩的粉唇反复吸吮啃咬,一点一点吞噬她的气息和细碎的申吟,铁臂将她紧紧箍在胸怀,温热掌心在她身上里外揉稔着。 安以然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只能全全依附在他身上,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起初还能勉强承受,附和他的亲吻,可他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狂热凶狠,吞着她的唇舌步步紧逼,她无力招架之时只能开始闪躲,手抓他的衣襟,推他的脸。 沈祭梵总算意犹未尽的离开她的唇舌,灼热的气息一下一下扑打在她脸上,俊脸压向她的脸,时不时亲下她的脸,啃下她嘴巴,捧着她的脸低声道: “乖宝,感动没有?” 点头,沈祭梵捧着她的脸,在她嘴巴上吸了下,又问:“见到我,高兴吗?” “嗯。”再点头,沈祭梵嘴角下意识上扬起弧度,再出声,安以然当即伸手,指腹轻轻贴在他薄唇上低声道:“沈祭梵,你再问我就不感动了。” “小东西,”沈祭梵底笑出声,难得他做了件让这小磨人精感动的事,这不能让他得意下?捏了下她的脸,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外面冷,坐车里去。” 安以然坐上去,沈祭梵上了车,车里灯全照亮,沈祭梵从座位上拿了束花递给她,说道:“你以前说过看到花心情就会好,怎么样,好了没有?” 安以然一眨不眨的望着沈祭梵,伸手没接花,而是去摸他的轮廓深邃的脸,哀哀怨怨道:“沈祭梵,你今天都变了个人一样,我怎么看不透你了?” 才没几天而已,怎么就变了呢?刚才想着他一点都不像人男朋友,她一点恋爱气息都没感觉到,这忽然间就有了。抓着他的手,往心口压,低声道: “沈祭梵,我这里,被幸福塞得满满的,很温暖。”松开他的手,伸手抱住火红的玫瑰,闻了下,浓郁的香气瞬间钻进她鼻息,她吸了下鼻子,抬眼笑眯眯的望着他,说道:“沈祭梵,我好感动呢,谢谢你,我很喜欢。” 沈祭梵眼底一片温和,低着笑意看她。安以然盯着花看,好大会儿移开花垂眼看着胸脯,脸色拉下来,扭头看他,撇嘴道:“你的手怎么还不拿开?” “在感受你现在的幸福,我想通过这里感受一下你的心。”沈祭梵笑道,手掌已经换了个姿势按压了下去,整个握住捏揉了起来。 安以然腾地红了一张脸,一手抱花连连推他的手,怒嚷道: “沈祭梵,你别在这样的时候破坏我心里的美好好不好?真是的,我本来很感动,你这么一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手拿开拿开,快点拿开,老流氓,烦人!” “乖宝,没感觉我们要不要找点感觉?”挑着眉,戏谑的看向她,“在车上…” 安以然放弃拉他的手转而推他的脸,怒哼哼道:“沈祭梵,你一脑子的下流思想,我才不要在车上……碍,沈祭梵,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那个啊?” 沈祭梵顺手将她带进怀里,埋头亲了下,低声道:“想着就来找你了,难道你想我找别的女人去?乖宝,你乐意看到那样?” 安以然愣了下,扭头看他,很认真道:“沈祭梵,以前我没有说过任何这样的话,那是因为我只是你的小情人,可能是你很多情人中的一个。但是,现在我不是你的情人是你的女朋友,这不是我要求的,是你威逼利诱求着我答应的。” 沈祭梵对她那“威逼利诱”的用词儿很是赞同,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小东西不笨嘛,伸手捏着她的脸,耐着心听她说完。安以然瞪了他一眼,因为他手重,捏疼了她,伸手推开他他的手,继续道: “我不允许你跟别的女人有那样的关系,我也不允许你还养别的小情人。沈祭梵,你,如果在有我的同时还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我不会原谅的,我会,无条件跟你分手。沈祭梵,这是我的底线,我觉得,男朋友之间,忠诚是最基本的。” “嗯,还有呢?”沈祭梵似乎对她的这方面的想法很兴趣,每个人的爱情观不尽相同,他不赞同但也不反对,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面的听她讲感情。还以为她一直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原来小东西心如明镜啊。 捏着她的脸,指腹忍不住轻轻按了下她娇艳欲滴的唇。她抬眼看他,似乎不满意他就这淡淡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哼道: “沈祭梵,我说完了。” “好,那听我说,”沈祭梵坐正了些身躯,抓着她的手边轻轻把玩边道:“然然,我不是个滥情的人,你一直认为的很多情人是个错误,没有的事,非要说养了情人那也只有你一个。我把你当情人养,把小情人养成小女友,再养成小老婆。我身边没有这些固定人存在之前,不否认碰过别的女人。无论你今天对我有没有这样的要求,我都不会再碰别人。一个就够了,我没那么多精力去应付多余的人。” 安以然仔细认真的听着,反复想了下他的话,最后双手捂着透红透红的脸说:“碍,沈祭梵,我又感动了怎么办?” 她羞恼的是他说要把小女友养成小老婆?真是的,谁说话像他那样直接啊?她也会难为情的好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0,就该是这么对我的吗 沈祭梵拉下她的手,捏着她的红扑扑的脸问道:“满意我的回应么?” 安以然忽然抬眼看他,欺近他眼前盯着他眼睛问:“沈祭梵,你刚才说,只养了我一个情人吗?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有好多好多女人?你骗我的吧?” “然然最新章节!”沈祭梵脸色有些黑,他是想听她的好来着,可她那小嘴里偏不给好话。伸手捏她的脸道:“谁在胡说八道,嗯?” 他像是私生活淫,乱的人吗?即便是有需求他也属于自律一类。撒气的揉搓着她的脸,小东西又不是没在他身边呆过,这种鬼话都能信,真是没半点儿主见。 安以然气哼哼的扯开他的手,瞪着他道:“不是吗?肖鹰说的,霍弋也说过,你家里,养了好多女人千奇百怪的,说把我扔那些女人里面瞬间就被淹没了。” “千奇百怪,你当是外星物体?”沈祭梵好笑的出声,拎着她抱进怀,低声道:“肖鹰不怀好心,霍弋心存不轨,他们的话,不可信。往后不要道听途说,要用自己的心和眼睛去看,我是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安以然撇撇嘴,好吧,他说得也有道理。伸手抓了抓头发,又拉他的手说: “碍,但是,沈祭梵,你有没有养别人嘛?你说说碍,你说了我就信,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判断这些……”她想说她跟他还没那么熟,他想什么她也猜不到,他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她哪里知道那些跟他已经很熟悉的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就想听你说,我相信是一回事,你说是另一回事。如果以后我误会了你,问你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让我自己去看,那我哪里看到到真假?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嘛,也得你要说啊。碍,沈祭梵你别烦呀,我说的很在理对不对?你说说嘛,你有没有养别人?”安以然不依不挠,非要听他说。 沈祭梵埋头咬她耳朵,插话道:“乖宝,我们玩点刺激的,想不想?” 沈祭梵的手握住她的腰身,暧昧的气息往她脸上喷洒。安以然推开他的脸恼怒道:“你总这样,岔开话题说别的,等你说完我就忘了我要说什么了。沈祭梵,我问你,你除了我还有没有养别的女人?快点,说!” 板起小脸子,认真且严肃的瞪着他。沈祭梵底笑,“没有,就你一个。” 安以然乐了,就算她知道是这样的还是要听到他的话才罢休。心里打着小九九呢,不是要他一句话,而是要他让步,总算他肯依她一次了呀。 沈祭梵板正她的脸道:“然然,以后我们会遇到很多事,可能不会每一件事我都有机会跟你说清楚。所以我让你学会用心去看,用心去感受,你认为那样的事,我会不会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要有一个衡量,不能轻易听信别人。对我忠诚的人话都不可信,你认为谁的话还可信?你要知道,没有人无缘无故告诉你一些事情,他说这种话本身就是带有目的的,你信了他们也就达到了目的。” “碍碍,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我又没说不信你,你别一说就说这么大一串,我知道啦。”安以然不耐烦的说,推开他,伸手抱着玫瑰说:“我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谢谢你的花,沈祭梵晚安。” 沈祭梵伸手把人拖回来:“这么急着想走?我大老远赶来,你也没点表示?” 什么表示?安以然疑问的望着他,好吧,手圈着他脖子,温软的唇在他脸上一边印了下,眉眼笑弯弯的盯着他说:“可以了吧?那我走了喔?” 安以然移开身子沈祭梵又给抓回来,安以然有些上火,“沈祭梵你不能温柔点吗?头都被你弄晕了,晚安吻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呀?我都说了明天要上班。” 沈祭梵眼底湛亮一片,俯唇在她脸上亲了下,拨弄着她的鼻子又捏了下她的脸低声道:“我刚说的,玩点刺激的,想不想?” “那个吗?”安以然挑着小眼神儿掀他,看他不回应,哼哼声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试试啊,乖宝,嗯?”沈祭梵低声引诱道,鼻息轻轻扫在她脸上,探出火舌舔了下她的唇,底笑出声,道:“难道是害怕了?” “才不是,不舒服,车上不舒服,不要。”安以然白了他一眼,谁怕了啊? “不会,我保证把你弄舒服,嗯?试试好不好?乖宝,你会喜欢的。”沈祭梵继续诱哄,伸手去拉她的衣服,安以然手使劲儿拍在他手背上,瞪他,火道: “那也不要,我明天上班,我要工作,沈祭梵你别烦我了,你都那么大年纪了别整天还想着那个,你就不怕做多了死得早嘛?” 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好气又好笑,“怎么会?只会延年益寿,不会早死的。” “不要不要,说了不要,铁柱都能磨成针,你还是省着点用,不然以后……”安以然话没说完就被沈祭梵给掐了,提起人来伸手不客气的拍了下她后臀,这小东西,纯粹给他添堵来着,他是金枪不倒,铁柱是什么玩意?跟他能比嘛这? “沈祭梵你又打我……”安以然咋呼着直嚷嚷,气得不行,对着他又推又踢,拉开车门,身子先滑了出去,不忘车上的花又钻进去半个身子把花抱出来对着沈祭梵怒哼哼道:“沈祭梵,你又打我,讨厌死你了,滚吧滚吧,不要再看到你!” 沈祭梵暗了后座的灯,直接跨到驾驶座去,打下车窗看她,安以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黑糊糊的脸上湛亮的眼神,就跟月黑风高夜里,飞走天际的启明灯一样,一闪一闪的亮着,不由得笑了下。 沈祭梵见小东西笑了,于是开口道:“有事给我打电话,嗯?”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顿了下又趴在窗口小小声说:“沈祭梵,你今晚让我好感动碍,我决定要开始多喜欢你一点了。好了,说完了,走吧,晚安。” 说完自己抱着花美滋滋的跑了,沈祭梵湛亮的目光紧追上去,追着小身影一直到被建筑物隔阻才收回来。沈祭梵一直以为安以然会回头看一眼,可没有,明显是她心里他的地位还不够,还不到她会下意识为他回头看一眼的程度。 沈祭梵摇摇头,叹息了声,喜欢她什么呢?学着安以然纠结了会儿,无果。大概,正因为不知道喜欢她什么,才在她几次离开后找不到替代她的人吧,如果知道喜欢她什么,他大可找上一沓有那种特质条件的女人每天换着用。可他不知道,对着她吧,觉得烦躁心里也是高兴的,那是本能的反应。 这,大抵是因为她是他丢失的那根肋骨的原因,因为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怎么折腾,他都能接受,还莫名其妙的倍加受用,果真有受虐倾向了。 安以然是真没想过是不是该回头一下,就顾着自己高兴了,她就是纯粹的高兴,纯粹的感动,或许在感动那一刻心动了一瞬,在沈祭梵给她的热吻时悸动了一下,可,没有延续下去,很快就恢复到平常一样。 抱着花闻了闻,花香令人神清气爽,顿了下,有点担心还能不能睡得着,因为她太高兴了呀。安以然收到的花,第一次是孙烙送的,第二次是沈祭梵送的,给她摆满了整整一屋子,就跟花海一样。第三次也是沈祭梵送的,安以然抱着花出了电梯,抿着嘴淡淡的笑着,大概,往后想要花,只会有沈祭梵送给她了吧。 * 安以欣的心理治疗师建议将她曾经爱过或者给她深刻印象的男人来协助她康复,因为她排斥异性,或许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出现会对病情有大帮助。 这事安家人一直在拖,安以欣真真正正就谈过一次恋爱,还把自己搭进去的一次,就是谢豪,唯一的一个。可这个人,安家是全家画圈圈诅咒的人,怎么可能再让这个人出现在安家?宁愿安以欣病着,一直拖着,也不愿意假借谢豪之手。 可安以欣的病情反复无常,每见一次医生都提这事,要么试试这种方法,要么就让人这么过一辈子。安家人都没吱声,回家后谁也没说这事。 基本上每次去心理咨询室,家里气氛就阴沉好一阵子。良久安母说:“还是照医生说的做吧,或许真能跟医生说的那样,见到以前的人就能想起什么了。” 安以欣是自我逃避,不愿意面对现实,把自己封闭了,就得找能打开她心的人。或许医生说得有道理,没准儿谢豪能帮上忙。就算帮不上,谢豪也该出面,安以欣成如今这样,谢豪脱不了干系。 这事安父本来就同意,只是安母一直拖着,怎么都不肯让谢豪来。 安母是答应了,可那谢豪不是随传随到的人,人家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总比他们忙了去。安以镍在想,到底要说什么才能让谢豪答应配合以欣做康复疗程。 “大哥,我跟谢豪很久没有联系了……”安以然很为难,她不想再跟谢豪有任何关系,更不想再跟谢豪打交道。要她去找谢豪,不就是去求他吗? “难道你想看到你姐姐就这样傻一辈子?以然,一家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好了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以欣现在需要我们,如果我们都不管她,她还有救吗?难道你忍心看到以欣今后连基本的自理都不会,就那么过一辈子?”安以镍冷声反问。 安以然看着安以镍严肃的脸,笑了下,“好,我试试看,不一定我去求谢豪他就会答应的,你也知道谢豪是什么人,我在他那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去先试试,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能行的。”安以镍听安以然终于松口,当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紧跟着接话应道。 安以然拿着文件进了策划组的办公室,苦笑了下,既然有想到别的办法为什么要让她先去试试?她就不是人不要脸吗?算了,还能说什么呢。 并不是她小心眼儿,安以欣如今的状况她也心疼,可看到全家人都围着安以欣团团转,无论做什么都会先考虑安以欣。这样的情况下,她没办法不想到当初自己走投无路的情形,如果,那时候能给她一丝亲人的温暖,她也不会把自己卖了。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她永远不能跟别人做比较,因为她永远是卑微的那个。 安以然中午吃了几口员工套餐就去了兴盛,兴盛她是第一次。她如今也是一家不大不小的策划公司老板,所以到了别人的公司多少也会开始注意别人家公司的规模,办公气氛,公司形象等,看得就更深入了。安以然不确定谢豪会不会见她,她也只是试试,毕竟当初连孙烙都拒绝过她,谢豪又怎么说得一定。 谢豪因为安以然突然出现,有些欣喜,顿了下又压下心底的喜悦,她无疑不是为他而来的,他本以为她只是需要依附别人生存的温室之花,可现在他多少也了解了下她的公司,她一个人把公司做得很好,虽然不大,可业绩、名声都在业界小有名气了,她有足够的能力不再依附任何人生活。倒是,他曾经小看了她。 谢豪推了个会,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装,出去见安以然。谢豪对安以然伸出手时,安以然有些尴尬,她就是做不得心平气和的跟谢豪说话,她自己无所谓了,可安家的事,她没那么容易释怀,再有,安以欣当初是因为见他才出去的,可她后来问他有没有见过安以欣时,他却一口否认,这样的人,随时都在说谎,只为推卸责任的男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让女人趋之如骛的本事。 “我今天有点私事来找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会打扰你吗?”安以然微微笑了下,伸手握了过去,勉强开口说。 毕竟她之前对他是表示出明显的敌意,这有事儿了,又求着上门,又不是几岁的孩子,言行举止都能当笑话看,所以她实在是有些拉不下来。 “好,去咖啡厅坐坐吧,我今天不忙,这附近就有家。”谢豪温和的笑道。 安以然点头,跟在谢豪身后走出办公楼。 咖啡厅气氛很好,环境也不错,大抵是因为上班时间,店里人不多,很安静。安以然跟谢豪两人选了靠窗的卡座,安以然心里一直在想,该怎么开口。 大概安以镍眼里似乎就是说几句话的事,答应不答应看对方。可说这话的事不是自己在说,谁也体会不到里面的难处,本是已经交恶,老死不相往来的人,这忽然让开口再求人,这能不为难么? 谢豪倒是有耐心,等着她开口。安以然是做足了早死早超生的准备,把话说了,她说这话大多还是针对谢豪,大概意思就是安以欣如今这样他脱不了关系,顺带指责他当初为推卸责任时说谎。 安以然一出声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来早早打好的腹稿该说什么该怎么说都想得好好的,可一开口就完全偏移了设定的道,所以弄得气氛有些僵冷。 谢豪盯着安以然的有些焦急懊恼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笑起来。咖啡匙子在杯里轻而缓的搅动着,低声道:“然然,你希望我帮她?” 安以然翻了下白眼,“我就是为这个来找你的,谢豪我知道这事会让你为难,你有你的立场我理解,答不答应帮忙你给句话吧。” “我答应,但是,我有条件。”谢豪依然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咖啡的香气一阵一阵飘散在空气中,渐渐消失。谢豪搅动了几下,松开手,双手交握,手臂靠在桌沿,看向安以然问道:“如果你能答应每周五晚上陪我吃饭,我就答应。” 安以然拧起眉来看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心里快速的衡量吃顿饭和他答应配合安以欣的治疗,值不值得,出声问:“为什么?” 她可不相信他对她还余情未了,她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魅力全文。他对她有心,当初会毅然决然抛弃她跟安以欣订婚?之后再一次次冷面对她? “可能是现在什么都有了,所以开始怀念当初在学校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说在学生时代的爱情是最珍贵最值得保留的,这话不假。然然,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追忆过去失去的美好。我知道你有你的生活,你过得很好,我也放心了。我们如今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我不会再打扰你而打乱我自己的安排。” 谢豪声音有些低,有些淡,听起来略显伤感,就像面前已经转凉的咖啡一样。 到底这个曾经他牵手都会脸红的乖女孩不再属于他了,他永远都记得初见她那刹那的心跳。她是大一新生,他是接她进校的学长,她的行李就一只小小的箱子,被她拖着一个人孤零零的走进校门,没有亲人送她,身边也没有朋友。脸上带着恬静淡然的笑容,眼睛清澈得如一汪清泉。他走过去伸手强行抢了她的箱子,她当时有一瞬的惊慌,在看到他身上挂的学生会牌子后对他笑了。 “谢谢,我自己可以的。”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很轻,很软。一直如羽毛般轻轻拂过他的心底,融化了他冷漠的心。 这句话,往后对他说了一年。因为他开始追求她,没有猛烈的攻势,没有多余的花招,每天等在她宿舍楼外,看她抱了太多的书强行抢过来,送她到教室,然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他学的建筑工程,她学的动漫,都在设计系。那时候几乎全系各年级的人都知道他在追求她,可她还是不知道,因为他没戳破那层纸。 整整一年的守护,那天早上他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她表情很惊讶,有些惊慌。他上前一步说:“做我女朋友吧然然,我照顾你。” “你不用再想想想吗?”她觉得自己是配不上的,谢豪是设计系的标兵,尖子中的尖子。他出现的地方,不会少有女生偷偷递小纸条的。 “想了一年了,今天是第二年第一天。你要拒绝吗?你忍心看到我因为你的拒绝伤心吗?”他当时在她说话之前急而慌的列举了一系列自己的优点,要她好好考虑,不用那么急着回答。他还记得她当时脸色由苍白到绯红,很可爱。 她说:“那好,我试着喜欢你吧。” 她答应了,他看她当时局促,难为情却又怕伤他心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忽然凑近她跟前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定情之吻可以吗?” 他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她当时的样子,瞪大着眼睛,张口结舌的望着他,是受了太大的惊吓,手捂住嘴,大概意识到那样不好,又松开,攥着衣服涨红着脸低声说:“我,可以拒绝吗?”顿了下,怕他伤心,递上手小心的问: “拉手可以,你要拉手吗?” 她的微微一低头,害羞的模样深深嵌入他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清清楚楚想起当时她的一颦一蹙,印象太深刻,连刻意遗忘都做不到。 再回想起来,看看对面曾经对自己牵就异常的女孩,心底是满满的苦涩。 安以然说了什么,谢豪却一时沉浸回忆里没听见。回过神来时,对上她疑惑探究的目光面上有几分尴尬,心底感叹着,他才二十八的年纪,正值青年才俊竟然心境就开始苍老了,是失去的东西太珍贵让他无法忘怀,还是自己老得太快? “然然,你刚说什么?”端着咖啡轻轻喝了口,以掩饰脸上的尴尬,低声问。 “我说好,我答应周五跟你吃饭,你配合我姐做康复。”安以然出声说,心里介意着他的失礼,谁会在谈事情的时候走神啊?也太没礼貌了。 谢豪点头,脸上一派轻松。 倒是安以然觉得被坑了,因为她后来才发现,谢豪说的不是这周五,而是每周五。暗暗想了想,每周五,没有时间限制,那她不得跟他吃一辈子的周五餐? 不过谢豪确实没爽约,答应见安以欣还真见了。因为周五安以然跟他吃饭,所以每周五谢豪会提前下班到安家坐一会儿,等安以然下班回来接她一起离开。谢豪来陪安以欣,这等于是安以然陪谢豪换来的。 谢豪第一次走进安家的时候,安家气氛很凝重。安以镍哄来哄去才把安以欣从房间里哄了出来,安以欣一出来就看到了门口站的谢豪,瞬间跟被点了穴一样无法动弹,瞳孔迅速扩张着又收缩着。重重的呼吸,忽然抱着头尖叫连连,自己抓着头狠狠捶打。身边的安以镍一愣,当下把人抱着送进了房间。 安以镍出来时候满脸慢手臂上全是被安以欣挠的血痕,看起来很恐怖。 安以然轻轻捂住嘴,有些被吓到。安以欣在药物和心理咨询师的双重治疗下,已经好了很多,比起刚回来的时候安静了不少。刚回来时候除了安以镍,无论谁靠近她都会发疯似的撕打,这是安以然一直不敢靠近安以欣的原因。可安以欣已经很久没发病了,最近安母偶尔都能接近她,安以然也偶尔给她递个水果什么的她都能接着,今天再见到谢豪,竟然又开始发病。 看来医师的建议不可行,安以镍怒目看向谢豪。谢豪淡淡的笑了下,转身准备离开,“然然,你看到了,我根本帮不了她。” 安以然点头,勉强笑了下,说:“麻烦你了,我送你出去吧。” 谢豪没提晚饭的事,毕竟他没帮到什么。可在谢豪走出去的时候,安以欣自己跑出来了,直接朝谢豪冲过去,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安以欣紧紧抱着谢豪,大声痛哭,哭得歇斯底里,嘴里直喊着两个字“我的”,反复的喊。 情势大逆转,安家人又惊又喜,安以欣总算除了傻笑外有别的情绪了,这是个大进步。谁都没上前去拉,就让她哭,安母在后面跟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大家都在猜想,是不是好了啊?是好了吗? 谢豪有些无措,挺尴尬的,抬眼看向安以然,示意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安以然有些无良的侧了侧身,因为她也觉得安以欣这是进步,说不定,哭一哭就好了呢,所以无视谢豪的眼神示意,假装转脸去看别人。 安以欣是什么时候想起曾经的过往的,大概就是在看到谢豪的那瞬间。 因为谢豪是她无法预计的意外,突然的出现就跟闪电一样劈开了她的记忆的门阀,往事瞬间如洪水一般猛灌而来,忧不得她接受不接受。 再次见到医师,安家人等在外面,医师同样面无表情的走进去,进行一对一的治疗。然而这次,安以欣开口说话了,眼神清明,医师倒是吓了一大跳。 心理医师出来时脸色有些奇怪,安家人直问安以欣状况如何。医师顿了下,照安以欣的原话说,她目前心智不健全,大概相当于五六岁孩子的心智,要想痊愈,需要再一段时间。并且,特意叮嘱了那个换回她神志的男人很重要。 安家人连连点头,都记住了医师的话,带着安以欣回去。 谢豪每周五都会来安家,谢豪来的时候是安以欣最开心的时候。她会仗着自己心智不全,而对谢豪提任何要求。尽管知道他说的都谎话,可她还是一厢情愿听进去了。谢豪一走,她就会拉着安以然不停的重复谢豪又给她承诺了什么,比如结婚啊,比如爱她一辈子啊,比如两个人一起过二人世界之类。 自己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不愿面对,其实一切的一切,她早已经看明白。 谢豪前面刚离开,安以欣又开始疯狂的想念那个男人,跟着追了出去。谢豪的车停在楼下,他上了车,却没有很快离开。安以欣想,他会不会是在等自己呢?刚想上前,后面安以然出来了,大概是走得急,安以欣快速闪躲在树后面避开了安以然。安以然上了谢豪的车,安以欣追出去,可车子已经开远了。 安以欣指甲嵌入手心,难道说,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又好上了吗?可明明,刚刚还对她甜言蜜语,竟然这么快就带着别的女人离开,那她算什么? 安以欣想不通安以然为什么还会接受谢豪,安以然不是说过恨谢豪吗?为什么又走到一起了?口口声声喊她姐姐的好妹妹明明知道她爱着谢豪为什么还要勾引他?难道她还要遭受一次背叛? “安以然,你到底是真伪装还是假善良?我差点又被你骗了。” 欠她的,她会一个一个讨回来,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割舍不下?地狱都去过了,还怕割舍几块血肉吗?就算再入地狱,她也要报仇。 安以欣进了家门,安母正好从厨房出来看见她正好进门:“欣欣啊,去哪儿了,外面危险,一个人可别乱跑。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安以欣没出声,直挺挺的进了安以然的房间。 安以然的房间如今最多的就是她的画稿,《名卡奇遇记》已经连载到一八十多章,总共四百多小节,一小节二十多三十张画稿,正稿都有这多,还有不少草稿,提点的,几千张画稿堆在房间里。名卡从开篇到现在两年多时间,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再过一年这屋子就该是画稿的空间,人连睡觉的地儿都没有。 安以欣随手推倒一沓一沓的画稿,有些已经被尘封好的,全部推倒,脚印踩上去,桌上的画纸画笔全部推地上。忽然发了疯似地抓着铺满厚厚一地的画稿撕扯,往空中抛撒,纸片被抛入空中又纷纷扬扬的落下。又抓神扯掉连接在电脑上的手绘板,反手往墙上摔去,“哌”地撞上墙面又摔地上,手绘板版面已经裂开。 安以欣搬着安以然的电脑紧跟着要往地上砸,门已经被推开,安以镍和安父安母都跑了进来,是听到先前的碰撞声大家才有警觉最新章节。 门一开,都傻眼了,这满地的画纸碎片…… 安以镍顾不得别的赶紧上前把笔记本抢下来,这电脑里保存了太多公司的重要信息,很多客户资源都在里面存着,这要是给摔了,损失可大了去。 “以欣,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跑以然房间来,你的房间在对面啊……”安以镍抢下电脑一手拿着,回头看惊愕的安父安母:“爸妈,快把以欣拉出去。” 安母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不理解那些画稿对安以然有多重要,只是觉得安以欣这把安以然这房间弄成这样,怕是不好交代。安以镍一出声,这边跟安父两人都去拉安以欣,安以欣又有些魔怔了似地,似不肯走,左右打着转,死命的上下跳动,摆脱安父安母,激红着眼哭吼道: “我要谢豪,我要谢豪,妹妹抢走了谢豪,我谢豪……” 安以欣推开安父安母,倒地上紧紧抱着床脚不肯起来。安以镍皱紧眉,谢豪答应来安家看安以欣提出的条件他是知道的,当天安以然就跟他说了这事。只是,以欣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以然出去时候被以欣看到了? 安父安母不知道这事情,所以急得不行,安母拉不动安以欣,急得跳脚:“以镍你快想想办法呀,难道你就看着以欣这样下去?你赶紧打电话给谢豪让他再来一下……我可怜的欣欣啊,才见好转,这又是怎么了?又是怎么了?” 安以镍放下电脑,没办法只能给谢豪拨电话过去。 谢豪那边迟疑了下,看着安以然,点头答应了,对安以然简单说了几句就开车往回转。安以然诧异,她晚出来好大会儿,安以欣怎么看到的? 安母老泪纵横,伤心得不行,她也上了年纪了,没在晚年享受儿孙福竟然还在这时候这么操心儿女的事。 安母听说安以然跟谢豪出去吃饭了,当下火道:“她还是人吗?她不知道现在欣欣需要谢豪?她那么做到底是存的什么心?这是要逼死她姐姐吗?姐姐的人她也抢,她跟她当年那狐狸精的妈有什么两样?” 安父听过不去,当即出声怒道:“你够了,几十年前的事你翻来覆去的提你不嫌烦?这事怨得着以然什么?你自己好好看看以欣现在的情况,你认为谢豪还能看上她?不说她怎么样,你别忘了家里还有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你把以欣当宝,你想过别人眼里是什么?就算以然要跟谢豪重新在一起,那也是她的自由!” 安母被安父吼了一通气势弱了,也不再撒泼,坐地上抱着安以欣哭。 安以欣倒是没再发疯了,只是眼底盛满了抹不掉的血恨。连父亲都这么看她,谢豪眼里她还剩什么? 安以镍叹了口气低声道:“以然跟谢豪不是那么回事,没别的关系。跟谢豪去吃饭也是为了以欣,谢豪虽然没结婚,不过据我所知,他跟冷萍…感情很稳定。” 大抵是提到冷萍让安以镍心里痛了一下,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安家会成今天这样?到底是他犯下的错,如今要一家人来尝。 一时间没说话,安以镍试着去拉安以欣,安以欣就抱着床腿不放。拉不开安以欣,安以镍只能蹲下捡地上的画稿,被撕了好些,又去看手绘板,里面线都出来了,版面也裂开了几道痕,看来是不能用了。 安以镍揉着头,这要怎么跟以然交代?她对这些宝贝得不得了,手绘板摔了可以重买一个,可这些画稿怎么办?撕烂了那么多,以然看到不疯了才怪。 没多久开门声音响了,大家都都回头看。 安以然跟谢豪前后走进来,安以然站在门口时就尖叫了一声,冲进房间,一张脸瞬间就变了色。连连跳了好几下又退出房间,她的画,她的画…… 眼泪哗啦哗啦的滚下来,全身气得颤抖,抖着手指着满地的纸屑和厚厚一层踩满脚印的画稿,画都说不出一句整的来: “我的画……我的画……” 哽咽声和痛哭声全部哽在喉咙,眼泪跟断线珠子似地连着滚,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紫色,她比命还重要的画!陪她走过八百多个夜晚的名卡,如今那么可怜的被撕成碎片,那么无助的躺在地上被人踩踏,这是要扼杀她的梦,凌迟的身体吗? “出去,都出去,出去!”安以然沙哑声伴随着眼泪狂飙出来,身体都摇摇欲坠的站着,怒目看着里面所有人。 谢豪皱着眉,低声轻轻喊了句:“然然,别这样。” “滚,你给我滚!”安以然扭头血红着一双眼睛瞪着谢豪,不是他,她的画会被人糟蹋成这样吗?不是他,她的心会像被人用刀子在割似地疼吗? 安以然怒声大吼,里面安以欣吓得一抖一抖的往安母怀里缩,安母抬眼瞪着安以然怒道:“以然,你发什么火?不就是几张破纸吗?你看看你吓到你姐姐了。” “妈,别说了。”安以镍当即出声道,“出去吧,带以欣出去。” 安母狠狠看了一眼安以然,哄着安以欣出去,安以欣不肯,她不走。安以然夺了她的男人,她不过是撕了她几张画而已,太便宜她了,就这样走?不,她要把这些破画全烧了,全部! 安父看了眼泪流满面几近崩溃的安以然,有些不忍,都是女儿,他能帮着谁?可到底安以欣是神志不全的,他只能对能听得话的安以然说。 顿了下安父道:“让谢豪安慰以欣吧,我们都想出去。” 安以镍和安母先后出去,安父看向谢豪,谢豪才刚走一步安以然就拦住他,眼睛一片通红:“不准进去,我的画,已经被践踏得不像样子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再踩一下!” 安以然推开谢豪,转身往里面走,可她才进去一步安以欣就抱着头惊恐着嗷嗷直叫,不准任何人进去。安以然不管,她只知道她的名卡在无助的向她招手。 安以欣嘶喊凄厉,安母情急之下朝安以然扑过去,抓着她头发往外扯,又抓她的衣服连推连撞的把安以然推开: “你姐姐都那样了你还去刺激她,你到底存的什么心啊?你是不是要看到她死了你才满意?那些破纸还能比你姐姐重要吗?” 安以然头发被扯了大把下来,疼得直叫,双手抱头,不断的推安母。谢豪和安以镍没想到安母竟然会突然这么对安以然,都愣了下才一前一后冲上去,一边一个拉开人。安父气得血色上涌,怒声吼道: “都反了是吗?都当我是死人了?以然你给我安静点,几张画也要不了你的命,你姐姐现在情况不稳定你就别去刺激她,等她安静下来她会出来的。” 安以镍拉着安母进了客厅,谢豪护着安以然站在客厅一边,垂眼看着她。她头顶发丝间已经开始涌出不少血来,心底疼了一下,轻轻拍着她肩膀,想说先带她出去,等平静后再回来,可安父直接下了逐客令: “谢豪有事就先走吧,我们家先走不方便待客。” 谢豪顿了下,看着安以然,安以然死灰的脸上泪水依旧。推了下他,让他走。安家人要面子,是不愿意让外人看到这样一幕的。 到底因为是别人的家事,谢豪站了会儿,还是先离开了。 安以然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双手捂着脸,她的画……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听见安以然低低的哭泣。安母心里愤愤难平,几张破纸有什么好哭的,还能比以欣重要? 忽然听见房间里安以欣失控的大笑,客厅人都一惊,安以镍率先冲过去,推开门,眼前一幕惊呆了。全部的画纸,堆在中间,已经燃成了灰烬,空中飘散着厚厚一层烟灰,浓重的烟味呛得人掉泪。 安以欣坐在地上,笑得疯癫:“哈哈,没了,烧完了,没了,哈哈哈……” 安以然推开安以镍,看到满屋的烟灰可消失的画稿,“嘭”地一声跪下去,她的画…… “姐姐,你是想要我死吗?”安以然匍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恸哭出声。 安母想进去拉安以欣,怕她被火星子烧着,可安以然跪在门口跟死人不肯动,情急之下抬脚踢去:“烧了就烧了你要死要活是干什么?你没看到你姐姐还在里面吗?” 安母从安以然旁边跨进去,总算把安以欣拖了出来,安以然还倒在地上抱着头恸哭。安以镍看了眼安以然,她是一时伤心,可烧都已经烧了还能怎么样? 本想过去安慰几句,可那边安母拉着安以欣吼起来这也磕破了,那也弄伤了,安以镍毕竟是担心亲妹妹,当即转身朝安以欣走。 安父也围上去,他想的是毕竟安以然是正常人,应该体谅安以欣,再说,安以然心地善良,不会因为那么几张画纸就怎么样,所以尽管安以然很伤心,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们眼里,还是人更重要一些。 安以然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夺门而出,跑了出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1,分手分手,你这个暴君 权少强爱,独占妻身121_权少强爱,独占妻身全文免费_121,分手分手,你这个暴君来自() 谢豪的车开出去,在外面停了会儿又转了方向往小区开。他能理解安以然现在的心情,漫画在她心中的分量比她自己还重,安家人明显不会向着她。谢豪不确定安以然如果要反抗的话,安家人会不会出手再打她,所以考虑再三又折回去。 车进小区时安以然从前面冲出来,谢豪急刹车,打下车窗看出去:“然然……” 谢豪把车开进小区再快速调头追出去,追出好长一路才看到安以然。然而谢豪车却在远处靠边停了下来,安以然扑在一个男人怀里恸哭,谢豪看了好久才确定那是谁,曾经在几个商业宴会上有幸见过一两次,代表沈家的魏峥魏先生。 “然然怎么会认识沈家的人?难道是通过孙烙认识的?”怪不得她能把策划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原来是有魏先生在背后帮忙。 不怪谢豪多想,他眼里安以然跟他就是一样从泥里爬起来的人,能有什么机会认识那些大人物?做成什么事就凭自己的几个本事是绝不可能成功的。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往上爬怎么踩着别人一步一步往上升的他很清楚。在知道安以然开的策划公司时他就已经诧异了,如今再看到魏峥,不怪乎往那方面想。 见到魏峥,谢豪是彻底打消了对安以然的念头。是还旧情不忘,可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兴盛虽然已经上市,可要和沈家比,那就是以卵击石。他是个理智的人,不可能走上安以镍的路为了个女人赔上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公司。 安以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泪鼻涕全往魏峥上好的黑色衬衣上蹭。 魏峥身躯有些僵,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意外,他有任务在身。暗卫营早就查到有人利用沈爷在国内的事冒名买进毒品,这事沈爷私底下一直让人盯着,这不,货几经辗转抵达京城时就被魏峥堵上了。东西可以直接销毁,他们要知道的是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利用沈爷的名字贩毒。 主犯从港口一直逃进市区,魏峥带着魏门的兄弟一路追踪到了这里。安姑娘忽然冲出来魏峥不得不停下来,底下兄弟也快速分散开避在暗处。 若不是因为知道安姑娘的底细,魏峥绝对当下就把人扣了,这样关键的时候跑出来,巧合的几率未免太大了点。可由不得他不信,怀疑谁也不敢怀疑这祖宗。 行动失败,可他底下兄弟都还在周围,个个瞪着眼睛看着呢。安姑娘这样,让魏峥实在有些为难。推开她吧,人家姑娘哭得气儿都要断了,他硬推开未免也太无情了点。不推吧,往小里说,男女授受不亲,往大了说,他这可就是意图染指沈家未来主母,这罪名他实在背不起。别看爷平时跟座佛一样站在云端之上,对安姑娘那心是计较得很的,魏峥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 魏峥就跟根木桩桩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人都看着呢,他想贫都没办法。安以然哭得歇斯底里,抓着他衣服当抹布一样一下一下的擦,等她总算哭完了一看吧,很好,魏峥名贵的衬衣给她揉得皱巴巴的,深色的布料胸膛前一大片成了暗色,还沾了些、呃,亮晶晶的鼻涕。魏峥一张脸都黑了,盯着她老半晌没说话。 安以然哭得嗓子都哑了,看他衣服确实被弄得不像样子,又上前两步靠近他,伸手在他衣服上扣啊扣的,抓着他衣服搓来搓去,想把明显白浊的地方搓掉。 “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么伤心你应该体谅我……”安以然一开口,又觉得委屈了,嘴巴抿一抿的又忍不住要落泪,她是真伤心啊,两年多,日日夜夜一笔一画化成的画稿,她的精神财富,她的一切,全都化为灰烬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了,别哭,我没怪你。”魏峥一看她那气势,深吸了口气,低沉着声叹息道。下意识的伸手擦了下安以然脸上的泪,这姑娘是水做的吧,眼眶里就跟安了跟水管子似地,哭起来那泪就跟不要钱似地哗啦哗啦的流。 斜对面的车里镜头直接把魏峥给安以然擦泪的动作抓拍了下来,舒默听见声音回头扫了眼门下兄弟,脸色阴沉:“拿来!” 那人立马把手机地上去,舒默接着直接往外面马路上摔了,车子一过,碾成了粉碎。舒默扫了眼已无全尸的手机再冷冷瞟了眼后面面色灰白的人,冷声警告: “往后看明白点,什么事该报什么不该报,自己掂量掂量。” “是,是。”后面人额前冷汗直冒。 他其实也为舒默着想,四大暗卫目前飞鹰堂被端了,但是三大门的势力依然完存,魏峥魏门排首位,其次是顾问顾门,再是舒默的舒门。沈家是承袭宫廷皇家制度,尊卑之分甚严。即便同是暗卫,也分三六九等。魏门的人向来压其他暗卫一头,谁不想站在人前?能拉下魏峥其他人就出头了。 只可惜魏峥向来做事谨慎,旁人抓不到他的把柄,然而今天难得碰到这样的机会,却被上头直接毁了。这人心里一直没想不通,不平衡着呢。 舒默慢搭斯里的转着手里的飞刀,舒默的刀其实也玩得不错,对他来说刀比子弹更顺手。是因为沈爷玩刀,所以他才藏拙,甚少用刀。 瞟了眼后面的人,到底是自己门下的人,也乐意看到自己的人平白无故送命,出声道:“已经走出暗卫营了,就没必要计较得那么清楚,现在又不是当初那样还需要为了抢口饭吃去拧掉别人脑袋,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成了。” 舒默倒不是觉得自己多么兄弟情深,多么仗义,而是即便魏峥倒了也轮不到他上去,前面还有个顾问呢。如果换成是顾问掌控暗卫营,那他还是选择魏峥。 “是,门主。”后面人大概是听明白了,虽然是觉得舒默这样的做法太过消极,若是在暗卫营,这些扳倒挡路人的绝佳机会是绝不会错过的。 倒是舒默漏了一招,他无心再争,可下面人是几十年习惯了,利用机会往上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舒默摔的是手机,可后面拍照的是微型相机。 车子在魏峥身边滑地而停,车上已经只剩舒默一个人,打下车窗,露出痞里痞气的笑来:“哟,安小姐这又是要闹哪样啊?” 安以然一听舒默的声音就觉得阴森森的恐怖,他目光和声音都跟蛇一样冰凉凉,看一眼都让人毛骨悚然。看是舒默,下意识的往魏峥身侧躲了下。她是真怕啊,谁知道那个变态衣服里还有没有蛇再钻出来? 魏峥微微挡了下安以然侧身看了眼舒默,“一个人?倒是好闲心,我正忙呢。” 舒默漫不经心的笑笑,是忙,这不忙着跟安姑娘联络感情来着? “上车吧,”顿了下又看向安以然说道:“姑娘是要找爷是吧?我送你?” “不要!”安以然吸了下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睛还是同通红一片。 舒默哼了声,弹了下车窗盯着安以然,挑着眉上下看了眼安以然,他难道比魏峥差了?怎么就避他如蛇蝎呢?凉凉出声道:“小姐似乎对我有很大敌意啊?” 安以然绷着一张脸,瞪大眼睛瞪着舒默,紧抿着唇没说话。 魏峥看了下后面,很快他的车有人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魏峥拧着安以然肩头的衣服上了车,对前面的舒默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走,紧跟着车子开动。 安以然知道魏峥这是要带她去见沈祭梵,可她没想见沈祭梵,在闹别扭,大吵大闹着不肯去。魏峥自动屏蔽听觉,任她懒懒什么都不做声。到了帝王大厦,魏峥把人送进办公室就做事去了。今天任务没成,没抓到主犯就意味着这事情往后还得发生,所以当下调了人就又离开了。 沈祭梵倒是挺意外她今天忽然出现,抬眼看她,可安以然没看他,眼眶红红的,一抽一搭的默默往隔壁接待室走,坐在沙发上肩膀轻轻的抽,动。 沈祭梵微微拧了眉,抬眼透过透明的隔断玻璃墙看向她,小东西又怎么了?平时咋咋呼呼的今儿怎么焉嗒嗒的,来了一句话也不说? 搁下手头的事,成吧,既然来找他了说明她心里还是想着他的,那他就空出点时间给她,免得她事后又嚷嚷说他这不够好那不够格的。 沈祭梵起身走过去,高大伟岸的身躯在她身边坐下。这男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他一坐下整个气息就把旁边的小人整个裹住。沈祭梵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低声问: “要喝点什么?”问话后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磨蹭着被泪水浸泡后的脸,睫毛被泪湿过,到现在还是一小撮一小撮的黏合着。 “椰奶。”安以然撇了下嘴,那是下意识的回答。 出声后才又反应过来,她没想喝什么,她就想一个人安静的坐一坐,沉淀下自己的心情,她真的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化成纸灰的名卡,心里还闷闷的发疼。 沈祭梵几不可见的拧了下眉,办公室有这东西吗?可话是他问的,没有也得有,亲了下她的脸,起身接通助理内线。交代后再过去,坐她身边再问道: “等等让人送来,今天为什么哭,嗯?” 安以然推开他,自己往另一边趴沙发上,头埋进沙发里,头发盖了满脸,咕哝道:“沈祭梵,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说,你让我先静一静好不好?” 沈祭梵把人拖出来把她按在自己腿上,手轻轻拨开脸上散落的头发,低声问:“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嗯?我想听。” “我现在不想说,沈祭梵,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别吵我好不好?”安以然推他,她是真烦了,声音听着有气无力,不想说话,整个人都焉嗒嗒的。 “乖宝,谁欺负你了,你说,我给你撑腰。你来找我又不说话,你这是要让我急呢,来,好好把话说了,嗯?发生什么事了?”沈祭梵掌着她让她坐起身,板正她的身体看着她的脸。其实她的事,哪件入得了他的眼啊?可他现在愿意听。 安以然抓着头发,心底火烧火燎的,烦! “沈祭梵,你别跟讲话,我现在好烦!”安以然有些火了,揪扯着一脸瞪他。 “正因为烦,所以才更要倾诉,兴许在你对我陈述的过程中你就豁然开朗了也说不准对不对?你看,有我在,还有什么可烦恼的,说出来,嗯?”沈祭梵耐着心劝,手轻轻拨开她身前的发丝,撩去身后,再抚上她的脸。 安以然火了,拉开他的手:“我说了,不想说话不想说话,你别烦我行不行?” 起身去拉他,沈祭梵顺着她站起身,伟岸身躯立在她跟前,安以然转身把他推出去:“出去出去,别来烦我,我要一个清静清静,你再说话我跟你急!” 沈祭梵被推出去,看向安以然的目光暗了暗,小东西那胆儿是真肥了,竟敢把他往外面推TXT下载。安以然冷着脸瞪着他,办公室是由一面玻璃墙隔断成办公空间和接待室,休息室在后面。所以他俩现在是一人站在一个空间,两两对望。 沈祭梵无奈,往里走一步,安以然立马大声一吼:“不准进来,烦死了!” “好好好,不进不进,那你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沈祭梵按了下眉说。 “都说了不想说,你别烦我了行不行?”转身把自己摔沙发上,抱着靠枕把脸埋进靠枕和沙发之间,眼眶又红了。不可能不心疼,两年多的心血,就那么没了。虽然她不是大师,收稿不值钱,可那对她来说就是生命。 沈祭梵站在门口,无奈的撑在墙面看她,她心烦,不是该抱他么?怎么会把他推开?以前不都是抱着他巴拉巴拉一通嚷嚷,今天怎么不抱了? 瞧吧,人就是这样,她吵的时候嫌她烦,不要他的时候倒是他失落了。弄得沈祭梵竟然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抱起来手感不好了?所以小东西嫌弃他? 助理送来饮料,也是因为没有椰奶,所以公司各种咖啡饮料都来了一杯,还都是从职工那问来的。一般,谁喝奶啊?年轻女职员为了减肥,奶茶之类的东西向来不碰,有点年纪的职工人家喝的都是茶,有些就是现磨的咖啡,公司有现磨的咖啡供应,所以也极少有人自己带喝的来,助理这是问遍了公司才找来这几种。 助理深知这让**oss端进去不好,很想给送进去,可这爷有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入内,当然,这任何人不包括魏峥几人,所以一直端着盘子在外等着。 “没有?” 沈祭梵手动了下,快速扫了托盘上眼杂七杂八的饮品,脸色有些暗沉。他极少看到安以然喝别的,那小东西是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近乎痴迷,旁的再好她也视而不见。失去兴趣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看也不会看一眼。 助理一看爷那脸色,心里当即突突直跳,当下解释道:“公司没有椰奶提供。” 这里是纪律严谨的地儿,又不是喝下午茶打发时间闲聊的场所,能那东西嘛?助理满脸的为难,他那意思是,这么多不带重样儿的,就不能找一样替代? 沈祭梵纡尊降贵接了托盘,助理立马欢腾的离开,总算交差了。心里闷闷的想,女人啊,就是麻烦,喝什么不是喝?看来**oss的小女人跟他家里那个一样难伺候,点名要的东西非得要,不成就闹,唉,女人啊,永远只会为难男人。 “然然,有喝的,喝点东西,等会儿我们去吃饭。”沈祭梵出声,示意他是送喝的才进去,并不是硬要惹她不高兴。 沈祭梵心里莫名叹了声,小东西这脾气啊,养着养着就出来了。 安以然爬起身,抬眼望他,沈祭梵见她坐起身脸色也好看了点,当即温和道:“看看,想喝什么,先喝点,等我会儿就下班,然后去吃东西,你想吃什么都行。” 安以然自动忽略他的话,挑来减去,猛地整个推开,怒红着一张脸冲他吼起来:“椰奶呢?我说的是椰奶,椰奶!这都是些什么呀?沈祭梵,我要椰奶!” 盘里的饮料洒出来,溅了不少在沈祭梵裤腿上,沈祭梵当即黑了脸,压着怒沉声道:“等会儿吃饭再喝也一样,先喝点别的不行吗?” “不要我不要喝别的,我要喝椰奶,沈祭梵我要喝椰奶!”她本来没说要喝的,是他自己问她,可在她都已经接受等着了那样东西了,他却递上一堆乱七八糟别的东西来,她没想喝别的啊。真是火死了,没想发火的,就是忍无可忍了。 沈祭梵是完全不明白她生气的原因,那是期待落空后的失落和强大的落差感让她突然发飙,本来就被他弄得火急火燎的,这眼下情绪一被引发不发火才怪。 沈祭梵有些急怒上头,为避免突然一个不小心出手掐死她,捏紧了拳即刻转身离开,让她自己去闹。就不能太惯着,越惯着越出问题。 安以然看沈祭梵一声不哼就那么走了,当即起身一把将桌上的被子盘子推倒,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水渍飞溅。沈祭梵猛地转身,阴鸷的目光扫向她,安以然微微后退一步,可依然怒气不减瞪着他,是气他一句话没有就要走。 沈祭梵狠狠咬动了下脸上肌肉,当即大步踩上地上的玻璃碎片,三两步上前探手将连连后退的安以然拧住,掌心一带,卡上她脖子怒沉着气息往外拧。 “沈祭梵你放开我,放开,沈祭梵你混蛋,放开我,我又没错放开,放开……”安以然踉跄着跟上他的大步,边走边捶打他。办公室门一开,不打了也不闹了。因为外面人多,她自己觉得没脸,被沈祭梵带着大步离开。 是知道爷生气了,安以然撇撇嘴,生气的该是她好不好?他能理解她心里的落差嘛?都说了要什么,可拿来的却不是肯定是不会平衡的啊,可他竟然在她气恼当下转身就走,哪有这样当男朋友的?别的男朋友就算没有女朋友想要的东西,也会哄着哄着,可他一句话没有就要走,她能不气嘛? “沈祭梵,你慢点,你走慢点!”安以然低怒道,眉头狠狠的皱着,抓着他的手被他带着得踉踉跄跄,他步子大,她都快小跑才能跟得上。 沈祭梵拧着安以然去了最近的餐厅,椰奶摆了一桌子,全是一点儿五升大盒儿包装的,沈祭梵把人给按座位上,语气森冷道: “给我喝,今天给我喝够,往后我要在听到闹着要这玩意我就撕烂你的嘴!” 安以然本来气已经快没了,一听他这野蛮的话立马又火起来,站起来,她站起来又被他按下去,按下去她又站起来,紧跟着又被按下去。 “沈祭梵!”安以然火大,怒吼了起来,也不管丢不丢脸了。 帝王大厦这片区的餐饮业都是king的附属,是为king集团内部员工提供消费的地方,内部正式职工在这些地方消费都是六九折,对外不算折扣。 沈祭梵进餐厅时亮了下工作证儿,餐厅人一看就知道king的人,而且那颜色跟一般职工的蓝色不一样,他是金色,无疑是某家公司的领导级人物,都不敢怠慢。因为是king的高层人员,餐厅的人都上了心,把所有的椰奶都送上去,也都好奇着,再中意那口儿也喝不了那么多吧。 所以那边一吵,餐厅人立马仰头看去。都猜呢,是情侣是肯定的了,可这吵的又是哪一出?难不成那男人是要逼着人喝椰奶?真是怪事。 安以然再撑起身,沈祭梵毫不客气的给人按了下去,拿起一盒椰奶扯开口子,倒杯里,桌面上五六个杯子全都满上。一盒空了一大半,搁一边,坐她身边起手一杯递她嘴边,声音冰冷骇人:“喝了。” 安以然紧紧咬着唇怒目瞪他,眼里一片怒火翻腾,对峙着,不动。沈祭梵也不动,杯子递她唇边安以然抿紧嘴,良久才咬牙切齿道: “分手,沈祭梵,我们分手!立刻,马上!” 沈祭梵目光瞬间一暗,抬手扼上她下巴借劲儿一扣,杯子往她唇边凑,乳白色椰奶直接往她嘴里灌。就想灭顶一般椰奶直接灌满她整个口腔,不咽下去液体都会自己喉咙下流,安以然大声咳着,满脸憋得通红,死命左右转动头却动不了分毫,呛着水灌下去的又被她咳着反上来,沈祭梵愣是将满满一杯给她灌了下去。 杯子扔开,沈祭梵脸色比修罗冥主还阴鸷骇人,冷戾目光寒气森冷的盯着她。 旁边的服务生都呆了,这人也暴戾了吧?那么娇滴滴的小美人竟然这么对待?那边偷偷窥视的人也都瞪大了眼,这算不算家暴? 沈祭梵冷戾的目光微微撤开,淡淡的扫了一圈偷窥的人,立马人都缩退了去,旁边接应的服务生也即刻灰溜溜的走开。 沈祭梵撤回目光,冷冷的盯着安以然,安以然被呛进了气管,咳得满脸通红,身前已经湿了一片,满脸泪水交加,边咳边瞪着他,目光满是不甘。 “分手?”沈祭梵声音如同地狱传来一般,冰冷的气息绕出两个字。 安以然怒红着一张脸,伸手把桌面上的东西整个推倒,满杯的椰奶全部朝沈祭梵身上撒去,杯子椰奶盒子稀里哗啦推了他一身,盒子杯子从他胸膛滚落地上,又碎了一地。未拆封的椰奶盒子在落地时候重力砸向地面,“嘭”地一声炸开,水花四溅。沈祭梵被泼得那叫一个狼狈,身前一片全部湿透,西装外套,衬衣,裤子,一滴一滴的在滴着水,兴许他那算名贵的脚此刻都被泡在椰奶里。 沈祭梵面色当下扭曲,近乎狰狞的可怖,目光比气削铁如泥的刀子还利三分,如同恶鬼似地落在她脸上,浑身充斥着火山即刻爆发的危险气息,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安以然哭,完了完了,出事了出事了,沈祭梵不杀了她才怪。 反应过来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撑起身往桌上爬,也不顾她穿的还是职业套裙,裙子长度就在膝上十寸处。这时候她是要命不要脸了,慌慌张张的爬上桌要翻到另一边去。沈祭梵就跟魔王一般直接伸手就把人给拧下来,提着摔上肩头扛着大步走出餐厅,浑身透着生人勿进的嗜人气息。 小东西,有种,好得很! 他今天不非给她长长记性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沈沈祭梵……别这样,好多人看,你别这样,你放开我,好多人看…你是大老板,你别因为我毁了你的形象……沈祭梵沈祭梵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沈祭梵……”安以然被他扛着头朝地,整个人已经晕头转向,抱着头可身子又是腾空的没有任何着力点,又不得不伸手抓紧他湿黏黏的衣服,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又认错又道歉,好话说尽了都没得到人一个哼声儿回应TXT下载。 沈祭梵就跟只落汤鸡似的扛着大呼小叫的女人进了帝王大厦,有幸见到这一幕的人真是为难死了,平时连终极boss人模人样的时候都极少见到,更别说今儿这非主流造型了。是知道非礼勿视,要想保住眼珠子就得压下去好奇心,可实在忍不住啊,这事儿一辈子估计看到一次也就足够了。 想想沈祭梵一那么在意外形的男人,竟然被安以然整得跟只落汤鸡似的,满身水流不断的出现在公众场合,一踩还一湿哒哒的脚印,安姑娘这这简直就是彻底刷新他沈祭梵的世界纪录啊,欠收拾的小东西,有种,有种得很! 顶楼的人只知道有人进出,却来不及看到一眼,精彩已经被关进了办公室。 沈祭梵扛着安以然直接进了休息室,当下把人摔床上,恶鬼一般狰狞着一张脸,伸手三两下扯松领带,扯掉外套,一件件从他手上飞出去,最后只剩下赤身**如同雕塑一般的身躯立在床前,胸膛起伏剧烈,毫无疑问压在胸口间那团怒火被烧得旺盛,火苗窜出头顶直达三丈高。 双手攥着领带一拉,火焰喷张的双目瞪着姑娘:“爷今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安以然在床上往里爬,可是里面靠的是墙面,她压根儿没处逃,只能往角落里把身子缩成一堆,痛哭流涕的求饶: “沈祭梵,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吼你了再也不闹脾气了,沈祭梵,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沈祭梵,沈祭梵……” 是真怕了,沈祭梵那样子就是要把她扯着一口一口咬着吞了一下一下把她撕了一样。她怕死,她还没活够,一脸脸哭得通红。 看他跨步上了床,安以然抓着枕头连着朝他砸,又扯被子把自己整个连头全部蒙住,哭声震天:“我怎么就答应跟你谈恋爱了呀?暴君暴君!我要分手,沈祭梵我要分手,你不能打我,你没有权利打我,我要分手,分手……” 任她抓得再紧,被子“嗖”地一下从她头顶起开,安以然猛地身子一个瑟缩,瞪大眼惊恐无度的望着他,嘴巴微微颤动着,隔着被子还能嘴硬吼两句,这面对面了,不敢了,彻底不敢了,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沈、沈祭梵……”缩着身子往后移,身子都贴墙面上去了,退不了了啊,将他沉怒着气息狰狞着脸一步一步接近她,安以然忽朝他扑过去,抱住他大腿,娇嫩的脸不断的蹭在他腿上,哭得伤心,急急忙忙的说道: “沈祭梵,沈祭梵我爱你,我好爱你的,你别打我,别打我……沈祭梵,沈祭梵别生气了,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沈祭梵……”抱着他的腿,竟然还不介意亲了下他满是腿毛的稳健大腿,脸贴在他腿上,一下一下蹭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心肝儿脾胃肺都跟着身子一抖一抖的,是真怕呀。 沈祭梵罩顶的乌云总算扩散了些,俯身抬起她的脸,很不幸,她的脸离他的骄傲火龙仅有一公分距离。安以然抿着嘴闭紧了眼,脸色紫涨。 沈祭梵蹲下身手扯开她抱着他的双手,埋头亲了下她的脸声音阴测测的听着令人心惊胆颤:“爱我?有多爱?嗯?小东西,得要证明给我看看有多爱。” “好爱好爱,是真的,沈祭梵,是真的好爱……”安以然忒大方的拉着他的手往她柔软上放,不是爱的人是不会让人碰的。 沈祭梵摇头,明显爷没看上。安以然又抱住他,在他脸上亲来亲去,柔软的唇瓣又移向他的薄唇在他唇上啃来啃去。她都觉得自己无敌了,这么恐怖的一张脸,她竟然能亲得下去,这么想着吧还得抽抽嗒嗒的出声道: “沈祭梵,可以了没可以了没?”抱着他的脸一下一下的亲,又学着他啃他的脖子,往下一一亲去,在他厚实的胸/膛两粒果点儿上舔来舔去,在沈祭梵进入状态之时她忽然抬起头来说:“沈祭梵,甜的碍,椰奶的味道。” 沈祭梵瞬间满脸黑线,伸手卡住她脖子:“安-以-然!” “碍,碍我错了,我不说了,可是,是真的有点甜……不说了不说了沈祭梵,可以了嘛?可以了没?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任他卡住脖子,这里都被他卡得免疫了,无甚大碍,直接往他怀里扑去,抱着他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心里哼哼,一股奶香味,他竟然还不承认。 她一靠近沈祭梵就松了手,他要不松手,她那脖子就得端。 “这就算了?未免太容易了点。”沈祭梵语气依然冷戾,不过火气已经被她磨来磨去磨得差不多了。 对她吧,那火气是真的来快去得更快,就刚才还真想要掐死她来着,可眼下,看她匍匐在他怀里一脸的顺从和乖巧,舍不得了,心软了。 “还要怎么样啊?我已经道歉了,沈祭梵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安以然手在他肩膀上捏来捏去,轻轻的掐啊掐的,反正他不怕疼,她每次都掐得极重他都没感觉,所以又捏又掐,她觉得比起他捏她身前的两团肉来说她这是客气的了。 “乖宝,我们来玩点刺激的。”沈祭梵一埋头就咬上她的唇,低声道。 她不服软他就打算硬来的,她服软了那他就温柔点,商量着来。毕竟,他也不愿意弄疼了她,她要是吃痛,这次给他上了往后可就这么好的机会。 安以然哭,“你想肉偿啊?你怎么总想着那个呀?就不能要别的嘛?沈祭梵,我不喜欢那个,换别的行不行?我给你捏肩,捶背好不好?” “会喜欢的,宝贝,乖乖,嗯?听话…”沈祭梵一边诱哄一边啃着她的小嘴,三两下扒光了人,两人滚床上坦诚相见。 热吻在升温,安以然忽然避开他火热的吻吼起来:“你干嘛绑我的手,沈祭梵你蒙住我眼睛我怎么看东西碍……碍沈祭梵你干嘛,你你,我害怕沈祭梵我有点害怕,你快松开我,啊…” 火热的吻落遍她全身,就跟燎原的火星子一样。安以然尖叫连连,感觉人都被撞飞了起来。总算停下来扯开她被蒙住的眼睛,姑娘喘息的气儿有进无出,张着小口如离岸的游鱼一般急促的呼吸,透红的脸别样娇媚可爱。 沈祭梵抱着她在她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脸上啃了下,咬着她耳朵低声道:“还没完。” 安以然哭,哼哼唧唧反抗着,沈祭梵金枪再立,从后面进了去。安以然咿咿呀呀哼哼着,沈祭梵抱着她小儿把尿一样把人兜了起来,安以然涨得血色尽涌,被激得哑声叫喊。 待爷总算餍足后,人已经被他弄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了。安以然哼哼唧唧的控诉,疲倦倦的趴床面上连动都不肯动一下。 “我好饿,我要吃饭,沈祭梵我好饿……”声音都是哑的。 事儿还没完呢,沈祭梵把人提起来,让她倦倦的趴在他身上,抬起她的脸问:“乖宝,今天的事仅此一次,没有以后。若敢再犯,我就撕了你扔海里喂鱼!” 安以然哼哼,“我是京大的,又不是厦大的。”信你才怪了。 基本上今天的事让她看清了一件事,就是沈祭梵舍不得她。之前她是真以为他要撕了她,那气势太恐怖了,可都后面她一服软就没事了。是舍不得她吧是吧?她就这么认为,基本上是找到应付沈祭梵的法子了,总算以后不再怕他说狠话,因为他不会那么做,他舍不得她呀。 发现这个秘密,安以然自己心里还挺得意的。 “嗯?”沈祭梵阴冷的声音低低传出。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再犯的,真是的。”安以然嘟嚷道。 沈祭梵揉着她圆乎乎的头顶,停顿了会儿才问道:“今天来找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碍,别提了,你一说我就难过,我是真的好难过。”安以然满脸苦色,她的名卡,怎么啊?几千张画就那么没了。 “说说,我想听,嗯?”沈祭梵轻轻滑着她的脸继续问。 这男人有着令人恐怖的执着,安以然伸手不高兴的在他胸膛戳,戳,戳,“我姐把我的画烧了……” 嘴巴一撇,悲从心来,眼泪即刻夺眶而出。 沈祭梵手顿了下,那些、他碰一下她都要嚷嚷半天的小人画? “全部?”沈祭梵问的是程度。 “嗯……你别说了,我伤心死了沈祭梵,我好难过,心好痛好痛。”安以然心里酸得胀痛,眼泪啪嗒啪嗒掉他胸口。 沈祭梵有些僵硬,他碰一下都会被她嚷嚷好大会儿,可她那些家人全部烧了她却只是躲着哭,到底,是他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她家人在她心里太过重要?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他在她心里,竟然还不抵那些人。 本网首发,请勿转载! 权少强爱,独占妻身121_权少强爱,独占妻身全文免费_121,分手分手,你这个暴君更新完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2,体贴,如此温柔 安以然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沈祭梵把人抓起来倒腾来倒腾去总算把衣服给折腾上,抓着安姑娘的脸跟揉面粉一样捏来揉去,在嘴上啃了好大会儿人才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水雾,明显不高兴他绕了她的睡眠最新章节。 睁开眼,倦倦的看他一眼又闭上,头转一边去继续睡。沈祭梵又贴她脸上继续啃,安以然微微皱眉,把脸往被子里钻。沈祭梵把人拖出来,在她嘴上不停的啜,又用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按着,又咬下去。 安以然火,猛地睁开眼瞪他。沈祭梵因为她突然睁开的眼明显愣了下,忽然拉出道极好看的笑容,低声笑道:“醒了?” 安以然瞪他,能不醒嘛?伸手推他的脸:“沈祭梵,你烦死了,我要睡觉!” 沈祭梵抓着她的手道:“先别睡,去吃东西,想吃什么?” 安以然思维空白了三秒才想起来她还没吃晚饭,怪不得有点头晕,原来是饿极了原因。爬起来,抓了下头发,身上是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子,裙子款子就是大众款,亮点大概就是腰上缀着闪亮碎钻的腰带了,扣合的地方是花瓣的流线型,很漂亮,裙子高雅大方,扣上的腰带又不失失纯真可爱,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沈祭梵,衣服的钱我是不会给你的。”安以然扯了下裙摆,咕哝着说最新章节。 沈祭梵捏捏她的脸,低低应了声,问:“想吃什么?没有想吃的我就做主了。” “酸辣粉。”安以然还在扯着飘逸裙摆,淡紫色看起来很清爽,是她喜欢的感觉,摸着布料,觉得这裙子手感真好,抓着又在手背上蹭了蹭,抬眼望着沈祭梵说:“沈祭梵,你眼光跟我一样好。” 沈祭梵满脸黑线,不想打击她,拧着她起床,安以然坐床沿愣是不肯起:“我不出去,我不走,你看我的鞋,是黑色,跟我的裙子一点都不搭,多难看啊。” “那我让魏峥马上带双鞋过来?”沈祭梵好脾气的说,坐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轻轻揉着。他体量感太足,一百八十好几的大个头儿,往床边一坐,她身边就跟着陷下去好大部分,安以然不高兴,嘴巴一撇,伸手推他: “你看你都把床坐塌下去了,走开走开,别坐我身边,我不乐意。” 沈祭梵叹气,依言起身立在她身边,安以然大概是因为坐起来时候感觉到身上疼,下面也有些火辣辣的,难受死了。又没睡醒,所以看到沈祭梵这罪魁祸首有些莫名的上火。看他站跟前,她拉着脸依然不高兴,抬脸冲他吼道: “你别站我眼前,烦人,都当我光了,黑压压一片,走开走开。” 沈祭梵转身把屋里所有灯摁开,安以然看他又走过来自己放往床上滚,抓着枕头朝沈祭梵扔过去:“不准过来,不准过来,我现在不高兴。” 沈祭梵退门口,撑在墙面看她。安以然蹦跶了几下又气鼓鼓的坐床上瞪他,依然不高兴,拍着床冲他直嚷嚷:“我要饿死了沈祭梵,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呀?鞋子呢,你还不给我拿鞋子来,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呀?我要饿死了!” “很快就来,先喝一盒椰奶好吗?”明显今天这场战役看似他赢,实际上输的是他,可爷甘心情愿啊,谁让他下不去手撕了她呢。撕不了就宠着呗,反正她再坏也就这样了,所以从这一刻起,KING集团内部随时提供椰奶。 “我不要…好吧。”安以然捶着床,可肚子咕噜了下,捂着脸点头低声应着。 沈祭梵笑笑,办公室里放了一台立体透明的红酒冷藏柜,只是里面装的全是椰奶,一眼扫去红酒冷藏柜中摆满了一排排的椰奶,看起来少不了的滑稽。 沈祭梵取了盒椰奶走进去,递给她,安以然结果,凉丝丝的冒着冷气,眼底透着丝欣喜,抬眼望了他一眼,又觉得他很好了,虽然那会儿发了火,可现在不是又给她喝了嘛。插了吸管一口一口吸着,另一只手抓着他袖口。 外面魏峥已经来了,跑得满头大汗,可见是多为难人。沈祭梵看了眼外面,侧身准备出去,一动安以然不高兴的哼了声,抓着他袖口不松。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低声道:“鞋子来了,我去拿,嗯?” 安以然松了手,抬眼望着他出去,很快又进来。安以然心里哼哼着想,原来都是魏峥买的,她还以为是沈祭梵挑的呢,那就是魏峥的眼光跟她一样好。 安以然手抓着椰奶盒子,习惯咬在嘴里一直没松开,偶尔吸一口。沈祭梵蹲她身边,抓住她的脚给穿鞋,安以然不乐意,脚一下一下的翘动,沈祭梵冷声喊: “然然!”抬眼,眉峰堆叠,知道她又开始闹性子了。 安以然伸脚出去不动,让他穿,边吸着椰奶边说:“我要吃酸辣粉。” “嗯。”没说不让,他是不赞成常吃那些,可要强制得来,准得闹上好一阵。 鞋子穿好了,安以然滑下床抱着沈祭梵脸往胸口蹭,说:“沈祭梵你最好了。” 顺着她他就是好的,不顺着她他就是顶顶大恶人,对沈祭梵的评价,安姑娘向来片面肤浅。沈祭梵垂眼,手捏着她的脸,笑道:“高兴了?” 安以然点头,高兴,今天总算让她高兴了一点,心情开阔了一点。 三人行成立后她就极少去美食街,更少去京大附中后面的小吃街,她一个人胆怯,想拉一个人呢别人都不屑。她曾经试图拉小赵儿去过,以为小赵儿会跟她是同路人,结果人家不屑。安以然是后来才听小助理说,人家小赵儿吃烧烤都是去的大家面儿的烧烤餐厅,路边摊人看不上。这事儿让安以然挺郁闷,拉小助理去,小助理说她已经远离路边摊时代了。 因为这些原因,安以然才这么惦记。以前是从不敢想让沈祭梵陪她去美食街的,沈祭梵在她眼里那就是金字塔尖尖儿上的人,想不都没敢想过。可后来谁让他自作自受成了她男朋友呢,安以然觉得,既然已经是她男朋友了,无论他是谁,有什么样的背景身份,她都不管,她只把他当自己男人就行了。 平等嘛,这是沈祭梵自己说的,又不是她要求的,所以她对他可谓是越发肆无忌惮。他宠着她护着她顺着她都是应该的,谁让他自己要当她男朋友的。 抓着沈祭梵袖口走出去,魏峥站在外面,安以然松开沈祭梵往前跑了两步停在魏峥跟前抓着他衣服说:“魏峥魏峥,我们吃东西去,去不去碍?” 是记得来的时候蹭脏了他的衣服,这不是为了致歉嘛,请他吃个粉呗。 魏峥极巧妙的闪避开,后退一步,沈祭梵走上前,这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了,一靠近,安以然就被他气息罩住。安以然回头望他,说:“魏峥可以一起去吗?” 知道要问他,沈祭梵倒是不介意,抬眼看向魏峥。魏峥立马为难道:“爷?” 沈祭梵示意魏峥先出去,揉着安以然的头顶,低声道:“魏峥有事要做,嗯?” 安以然抬眼看他,欲言又止,顿了下,好吧,那就他们去吧。沈祭梵把一边的外套给她披上,安以然躲开,沈祭梵把人拉回来硬给披上,安以然有些 火大: “我不要穿,你看穿了衣服这裙子还有什么好看的?” 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沉着声音道:“晚上有风,会冷,别凉着了。” “不要,不会的,我身体这么好,哪会一下子就生病了啊?穿着外套难看死了,不要不要。”安以然连连挡开他的手,怒吼:“走路会热的嘛,你管我那么多?” “然然,听话!”沈祭梵脸色已经暗沉,手上拿着衣服低怒道,“还去不去了?” “要去呀,”安以然有些赌气,厌烦死他了真是,别人男朋友都把女朋友打扮得美美的,他总要让丑丑的样子出门。可到底是怕他翻脸,又走他跟前,撇着嘴,拉着小脸子小声嘟嚷道:“我不会冷,走路会发热啊,真是的,你不知道嘛?” “热了再脱,冷了没带衣服在哪去找衣服穿?”沈祭梵这是未雨绸缪,小东西尽不识好歹,以为他就是坑她是吗?狠心的捏了下她的脸,“不识好!” “你才不识好,是你自己做得不好,我才觉得不好,真是的,你看,腰带都挡完了,这条裙子还看什么呀?”安以然分外不乐意的嚷嚷道。 沈祭梵笑笑,他还觉得短了呢,她竟然还嫌没看的,瞧那两条白晃晃的腿都露外面了,拿手上看时候没觉得是在膝盖上面的尺寸啊,这一穿上身才看到。一件衣服有一处重点可以了,既然腿露了出来,腰就不要露了,遮着点好。 沈祭梵搂着她走出地王大厦,安以然大概是不习惯跟他并肩走的原因,所以被他搂着不大自在,她习惯抓他袖口,感觉抓住他袖口她才走得稳。而下意识的动作已经成习惯后别的就没法将就,各种不舒服不自在。 推开他,沈祭梵当即黑了脸,以为她又要闹什么脾气。安以然却很快凑上去,抓住他袖口说:“走吧走吧,我习惯走你后面一步走。” “嗯?”沈祭梵走了两步微微侧目看她,倒是不解,安以然乐呵呵道: “因为你会在前面给我领路,也会给我挡风遮雨呀。”她说得心安理得,觉得是事实嘛,谁让他生得这么牛高马大的,就算下暴雨,他身躯稍稍一弯,她就是在一个非常安全的位置,他在前面给她披荆斩棘,她走上去的就是康庄大道。 安以然其实没想那么多,就是挺简单的原因,她习惯了而已。不过沈祭梵倒是听进去了,一个男人能为自己的女人挡风遮雨,这该算一个合格的好男人了吧。 沈祭梵笑笑,抬手揉了下她头顶,俊脸微微欺近她头顶,安以然脸红了一下,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瞟着他,快速的左右环视,哀怨着说, “有人看碍。”这么说着还是凑上温软小嘴在他脸上亲了下,推他:“快走啦。” 沈祭梵握住她的手道:“这样,也能给你挡风遮雨。”只需要在她身前一小步,即便枪林弹雨,也射穿不了他胸膛,伤到她分毫。 “碍。” 安以然心情有些欢脱,跟着他出去,跟沈祭梵刚走出帝王大厦的广场,就有人驾着车过来,是辆普通的国产汽车,人下车了车钥匙交给沈祭梵后很快离开。 安以然在车子左右看了看,又盯着沈祭梵看,沈祭梵问:“看什么?” 拉开车门她坐上去,在沈祭梵上车后她说:“沈祭梵,你穿这样的衣服开这样的车,一点也不配,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低调TXT下载。”所有人知道了还叫低调? 沈祭梵愣了下,之前是没想到她会吃酸辣粉,所以才没想到这一层,侧目看她笑笑,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所谓。他出行,只需要保证安全就足够了。 到了美食街,安以然迟疑着不下车,苦拉着脸望着已经站在车门边的沈祭梵说:“沈祭梵,你觉得,我穿这么漂亮坐在街边吃酸辣粉,这样合适吗?” “带回去?”沈祭梵耐心等着她纠结的结果,好心给出建议。 安以然立马眼前一亮,赶紧点头,可下车后又反悔了,抓着沈祭梵袖口:“带回去都没有那个味道了,在家吃哪有在这里吃有感觉啊?在家还不如吃饭算了。” “那在这里吃?”沈祭梵问她,捏着她的脸,让她自己去纠结。 “我不知道碍,沈祭梵你说怎么办啊?”安以然水润润的眼睛望着他,沈祭梵说:“那就在这吃,吃好再回去,反正我陪着你。” 摇头,“你看我们俩现在,算绅士淑女了对吧?你看他们,”指着人来人往的人,“都没有穿得像我们这样,我们就像去参见婚礼,去宴会一样盛装打扮,要是坐在路边吃东西,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啊?肯定会说我们是疯子的。” 指不定还会被人说三道四,不要不要,“再说了,你看我,哪有穿这么漂亮的裙子去吃酸辣粉的啊?万一溅上油渍了再怎么办碍?” 沈祭梵双手插裤兜里,语气淡淡道:“带回去,在户外平台,游泳池边吃?” 也算是户外了吧,安以然想了下,还是摇头:“可是,都没有人,都不热闹。” “让下人都出来围着?”沈祭梵再顺着她说,安以然还是摇头,“那也要大家都有吃的份儿啊,难不成你好意思让他们就看着我们吃吗?要大家一起吃,像这里这么热闹才有感觉啊?”她没纠结,她是据理力争,说的是事实。 沈祭梵抬手按了下眉心,当下伸手拽着她走进美食街,语气透着丝丝不耐烦: “那你好好想想,我们先进去到时候在决定,嗯?” “碍……”安以然没法儿拒绝,因为人已经被他拖走了,又觉得,那也行吧。 沈祭梵是个耐心不怎么好的人,到如今这个地步完全是给安姑娘磨出来的,可见这姑娘那影响力多强。她不强势,甚至是柔弱到懦弱,可她总有本事慢慢影响身边的人,像沈祭梵这个自大自负自傲的男人,像安家自以为是的人。她就像根绕指柔,缠缠绕绕如水一般缓缓绕进人心里,发现时已经无法自拔深不见底了。 可能不是周末,也可能已经过了夜市高峰期,十点多的样子步行街上逛街的人不少,可街边吃东西的人少了很多。来这里的年轻人们基本上都是先吃饱了再开始逛沿路的格子铺,整好消化一肚子食物,所以在这个点儿上吃东西的人不多。 安以然看人少了,觉得能接受,拉着沈祭梵就坐下了。 “老板两碗粉,多加点醋,谢谢!”安以然大声对忙碌抄着锅里粉丝的老板喊道,那边老板回头确认了下位置,点头应着:“两碗都多加醋吗?” 安以然扭头看着脸色有些微微发黑的沈祭梵问:“亲爱的,你能吃辣吗?” 沈祭梵愣了下,有几分欣喜,瞧瞧,这就是被这小东西忽视久了偶尔来句甜的都能让这铁血男人心花怒放。顿了下,摇头,因为胃不好,他的饮食向来温和, “是的,都多一点醋。”安以然大声回应了句,又立马扭头笑眯眯的看着沈祭梵说:“今天我请你啊,碍哟,沈祭梵你高兴点嘛,别那样子好不好?放心啦,吃不死人的,我从小就是吃这个长大的,你看我不也是健健康康的嘛?” 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立马又站起来:“我忘了买椰奶了,这个好辣的,一定得喝冰冰凉凉的东西压下去。沈祭梵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沈祭梵抬眼,话还没出口她已经跑了出去,步子很欢快,是他从来不曾触及的青春欢乐。沈祭梵看着安以然的背影,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生来就是这样的一层不变的性子,十岁就一派少年老成,二十岁如此,三十岁将来四十岁依然如此。 倒是有些艳羡这小东西的情绪化了,没什么本事,可她真真实实活着,有自己的情绪,能哭能闹能跳能笑,这些,在正常不过事对他沈祭梵来说就是不可能。不能想象,如果他沈祭梵有一天哭那该是件多惊世骇俗的事? 安以然很快回来了,酸辣粉也端了上来,安以然满脸的笑意。沈祭梵倒是极认真仔细的看着她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庞,大抵,只能是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才能做到她这样才不久哭得撕心裂肺,这一刻又能展颜欢笑吧。 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这样的人,据说长寿。 沈祭梵想着想着,眼前就出现一头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太依然欢脱的吃着酸辣粉的场景,沈祭梵愣了下,有点惊悚,再看看眼前的小东西。下意识伸手轻轻揉了下她头顶,如果,能看着她这么跳闹着到白头,他后半辈子一定不会那么无趣。 安以然把料都拌好了,自己闻了下,表情非常享受,笑眯眯的望着他说:“超香的,沈祭梵吃吧,给我个面子好不好?我请客哦?” 安以然满脸笑意望着他,闪亮的眼里载着满满的期待,“吃啦吃啦,要觉得辣就喝一口椰奶,冰冰凉凉的哦,就会觉得,哇,人间美味。” 安以然说话时眼波流转,顾盼神飞,笑容异常令人惊艳。沈祭梵笑笑,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筷子,他觉得吧,迟早要被这小东西同化了。 “好。”沈祭梵声音低沉醇厚,甘醇如夜光杯里的上好葡萄酒。在安以然此刻听来,是好听极了。当然了,因为他总算低头接受啦。 沈祭梵勉强吞了两口吃不了了,搁下筷子看她,安以然吃得鼻涕眼泪横流,辣得呼啦呼啦吸气,伸手不断扇着脸庞的风,又抱着椰奶大口大口的吸。 “好辣好辣,忘了说少一点辣椒了……”安以然吐着舌头,热气从粉嫩舌尖上冒出来,一张脸红通通的,眼里水润润一片。沈祭梵抽了湿巾出来,安以然凑过脸去,沈祭梵轻轻擦着脸上的薄汗和嘴角的油渍,低声道: “又冷又热,太刺激胃,对胃不好,以后还是少吃点,嗯?” “嗯嗯,我知道的,是好辣,才喝的,不然会辣死人啊。可是,不要辣椒就没味道了,还是要辣才够味道。”安以然顺着他说,看他面前满满的一碗都没碰:“沈祭梵,你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觉得辣的话,就喝椰奶嘛,像我这样。” 沈祭梵顺势捏了下她的脸,收回湿巾折叠着,淡淡出声:“太辣,我胃不合。” “喝椰奶呀。”安以然即刻出声,安以然拧了下眉峰:“太甜。” “碍哟,可真是难伺候的爷呀。”安以然哼了声,不过她自己吃得高兴,在沈祭梵面前她现在是完全放开了做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都不用顾忌。 她就想着他要是受不了她了那就分手呗,反正说要一起过的人又不是她,分手了她才不会伤心呢。哼哼了声,又立马追回刚才的想法,还是别分手了,他其实挺好的,那么高那么远的人都陪她来美食街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呀? “沈祭梵,你有没有感觉到恋爱的味道?甜甜的。”安以然笑眯眯的望着他,一下一下吸着椰奶,辣味勉强压下去后又吃粉儿,没见他回应,抬眼,“问你呢。” “有。”一直甜着呢嘛,要是多给他折腾几次,他怕是死在她身上都愿意。 安以然高兴得不行,她这算是恋爱了吧,应该算了吧? 沈祭梵开着车回去时候,安以然闹肚子了,抱着肚子难受得要命。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冲着沈祭梵一通嚷嚷:“以前也没出问题啊,怎么这次就不行了?沈祭梵我肚子好痛,你快点儿的呀,我要上厕所,你要憋死我嘛,快点啊……” 沈祭梵黑着脸,都说了那样吃不成,她不听吧,当他是在坑她,现在好,这才多久点儿就不行了?沈祭梵现在是没法儿给她训话,急着找厕所呢,这一段他极少过来,地段不熟,又是大晚上的,上哪找厕所去? “沈祭梵沈祭梵,我肚子痛,好痛啊,你快点儿啊,我要痛死了,要痛死了……”安以然捂着肚子,是用足了全力在忍啊。肚子一阵儿一阵儿的绞痛,简直就是要她的命,痛就算了,她急着要上厕所啊,就快忍不住了。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急得大哭,脸色惨白得跟鬼似地,手脚都凉了,“快点呀你快点呀沈祭梵,你要痛死我嘛?我忍不住了啊,你快点呀,好痛,肚子好痛,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沈祭梵……” 沈祭梵一颗心急得火烧火燎的,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有些不稳,他没料到曾经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沈祭梵竟然也有急得方寸大乱的时候。修长指节紧紧握着方向盘,刚硬俊脸绷得铁紧,额间也沁出一层薄汗。 想安抚她,可实在没话可说。生理问题,不是人体自己能决定得了的。她曾经一直吃都没吃,那是因为经常吃,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如今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碰,这忽然吃上,铁打的胃也受不了那么样的刺激啊,能不出问题? 也是急了,这边是新兴开发区,经过的大街上都是服饰较多,连家餐厅都没有最新章节。其实不是没有,是眼急看过头了。安以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捶打着沈祭梵吼: “你到底在转什么呀?这条街都转练两遍了,你是不是想看我痛死啊?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痛你知不知道?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嘛?我要分手,连个厕所都找不到我要你干什么呀?我不要你了,我要分手,沈祭梵我要分手,不要你了……”安以然嗷嗷大哭,痛啊。 沈祭梵脸色发黑,因为找不到卫生间她要跟他分手?他是不是被PASS得太冤了?这边他真不熟,她又一直哭得厉害,他心急如焚,哪还在意开在哪条街上?只知道拐进拐出,就想着这些地方大街上没有公厕最起码也能有个餐厅旅馆吧,可他愣是没看到一家。 是他没看到还是被他给忽略了,沈祭梵那印象里的餐厅旅馆起码都是星级以上的规模了,所以他即便看到了也自动给忽略,看着不像啊,思维上自动PASS。 “停车停车……沈祭梵你混蛋我让你停车,公厕公厕啊,混蛋你给我停车!”安以然就差抓他头发了,边捶他又跺脚,人已经完全给肚子痛弄疯了。 沈祭梵立马打住车,回头快速搜索着公厕在哪。安以然见停了车立马扯开安全带,可哪知道沈祭梵这时候却又开车,安以然刚撑起身“嘭”地一声儿给撞回去,“碍嗨--”安以然顾不得抱肚子,下意识去抱头,转头眼睛都喷火了:“沈祭梵,疼死了!撞到我的头了你知不知道?你干嘛又开车,你想谋财害命嘛?” 一吼,肚子有一阵翻搅,疼得她身子直抽,真是太刺激了,神经完全是只有一根头发丝儿在绷着,一直处着欲断未断的边缘,拉扯得她要死不活的。 “到了!”沈祭梵绷紧了一张脸,车很快“哧”地一声急刹车,沈祭梵在刹车同时竟然还能腾出手来将她按在靠背上不让她被车子前冲的惯性带着冲出去。 安以然幸好被沈祭梵提前按住了,不然她解了安全带又没有心理准备,这一个急刹车铁定头撞前面去的。身子只微微前倾了下又给弹了回去,车子一停稳,立马推开沈祭梵自己下车,沈祭梵在后面喊:“纸巾带没有?” “有有……”安以然抓着自己的包包直接冲了进去。 可不到三秒钟,安以然又冲了出来,一张脸憋成了绛紫色,大声哭嚎道:“沈祭梵,沈祭梵我怕,好黑里面好黑啊,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下车,快步走上去,温热大掌握着她冰凉得过分手,带着她进去,这公厕在他眼里完完全全就是违规建筑,里面黑洞洞一片,连个最基本的安全照明都没有。里面臭气,隔侧很多门都掉了,沈祭梵摁开手机手电筒大概照着。 “去吧,我在这里,不走。”沈祭梵声音异常坚定沉稳,这简直比在枪林弹雨中逃命还紧张刺激。 安以然哭,可哭声在这里面显得异常恐怖,想想乌漆麻黑年久失修的公厕里,一个女人的凄惨哭声那该是怎样的惊悚?她一出声,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立马捂着嘴,又松开,原地打转儿,不停抽噎道: “不要不要,你在这里站着,我怎么上厕所呀?” “那我站出去一点好不好?”沈祭梵都急了,她还能忍吗?脸色已经很不对劲了,可别憋坏了,身体弄出什么毛病来。 “不一般不要,那也不行,你还是能听到,你出去出去……”安以然原地乱转,已经到了极限,又胡乱的推着他,沈祭梵往外走一步,安以然一声尖叫立马朝他扑过去:“不要走不要走,我害怕,我害怕,沈祭梵,我害怕。” 她总觉得不是头上飘着什么,就是背后有什么,阴风阵阵的。要是他出去了,她一个眼花眼前忽然出现个长头发白裙子吐着长舌头的女人那她不得吓疯了? “乖宝,宝贝,那你要我怎么样?你说,嗯?我不走,不走好不好?”沈祭梵抱着她都开始颤栗的身子,眼底一片急色,轻轻抚着她已经变了正常颜色的脸,再忍下不出问题才怪。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大哭,声音卡在喉咙闷闷的发出来,沈祭梵吓得,心都差点给抖了,微微俯身捧着她的脸轻轻吻着,“我在,乖宝,别怕,快点去上,再忍会出毛病的,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嗯?” “不要不要……”安以然摇头,声音得压着出不来了,要他看着她上厕所,她以后还要不要活啊?可是他走了,她得吓死在这里。 “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也在这上厕所,我陪你,嗯?不用觉得难为情,你是我的小女友啊,将来还要结婚的,你的什么我还没看过?没关系的乖宝,嗯?”沈祭梵是好话都说尽了,又拉着她进隔侧,“这间没有门,不用怕,我就站在旁边,拉着你的手,背对你,你看我,我不看你,好不好?” 沈祭梵硬带着她进了隔侧,安以然紧紧抓着他衣服不松手,挤压着声音哭道: “可是,你能听到,你听得到……” “我不听好不好,乖宝,你把我当成耳鸣的人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沈祭梵耐着心好好的劝,沈祭梵低低的,沉稳异常,听来令人别样安心。 “可是,我要喊你呢?”安以然还不放心,他要什么都听不到那她喊他怎么办?沈祭梵在她嘴上啃了下说:“喊我我就能听到。” 沈祭梵紧紧握着她手,自己站在门框中间给她当着门。安以然已经蹲下去了,还不放心低低的呜咽道:“沈祭梵,你往后不准拿这事笑我,不准提今天的事。” “好,我不提,也绝不笑你,嗯?”沈祭梵低沉着声应着,安以然拉他的手,轻轻扯动:“你蹲下来蹲下来,不,你坐下来,沈祭梵,你坐我前面。” 沈祭梵依言坐下,安以然把另一手递前面去:“沈祭梵,两个手都拉着。” 沈祭梵紧紧握着她两只手,安以然憋了口气,可过不了心里那关,忍着不动,脸都憋成猪肝色,又低低的哭出来,“沈祭梵……” 手心冷汗直冒,脸色死灰一片,沈祭梵抓着她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说:“乖宝,现在听不到了,你只当我透明的,不存在,嗯?” 安以然哭,他那么大团黑影在眼前坐着,怎么可能是透明的啊?实在是不行了,肠胃再次一阵绞痛,安以然脸色痛苦的扭曲着,憋着声儿说: “沈沈祭梵,你别呼吸,很臭的,你忍一忍就好,忍一忍,我要…”开始了。 话还没完,就稀里哗啦泄了一通,安以然重重吐了口气。可是、想吧,那味儿,顶死她了,更别说别人闻着会怎么样。快速的解决了,从沈祭梵手里抽手出来,沈祭梵微微愣了,喊了声:“乖宝?” “我好了,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说,满脸羞得红通。 沈祭梵松手,从她包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安以然整理干净后赶紧跳出去,拖着沈祭梵头也不回的冲出公厕,就跟后面有人在追一样。 沈祭梵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瓶子拉着她的手洗。完了后再从车里抽了张湿巾把她手一根一根擦洗干净,然后把人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乖宝,没关系的。” 安以然捂着脸,推开他,他不放。安以然硬把他推开,自己走得远远的,坐在清冷的街角台阶上,手捂着脸低低的哭着。 不要脸算了,心里狠狠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就没有这么丢人过。哪个女孩子不要脸啊?还在自己有点喜欢的人面前那样,她在沈祭梵面前是也没什么脸可言了,可那至少都没有涉及那么**的事。 安以然狠狠抓头发,泪流满面,她是恨不得撕了这张脸扔掉。她干嘛要吃酸辣粉啊?她为什么要吃啊?又打自己的脸。,眼泪一个劲儿的狂飙。 手被温热大掌握住,安以然满脸清泪望着他,泣不成声的抽噎着:“你别管我了,丢脸死了,我不要活了……”她还穿得跟个公主似的,却做了那么丢脸的事,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要她怎么办啊?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将她勾进怀里轻轻扣着,声音低低缓缓的,很能镇定人心,他说: “然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忘了我们以后还要结婚的吗?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啊。想想,我这人曾经做了那么不好的事,说不准将来就报应到我头上了,年纪大了的时候中风啊偏瘫啊,都说不一定的。到那时候,能把屎把尿伺候的我只有你,你想想,到时候,我真的一点都动不了,你会介意为我做那些吗?” 让一个皇室贵族说出那么直白的字词来实在太不容易了,安以然低低的抽泣着,良久才说:“可万一,还是我中风不能动呢?”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按了下眉心,抬起她下颚直视她眼睛说:“乖宝,我的重点不是谁不动,而是,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连基本的生理自理能力都没有了,你会介意照顾我,帮我吗?” “应该,会吧,我是说,我应该会帮你的吧。”她小声说,试着认真想着他说的那种情况。 “所以,连这样都能为对方做,所以,刚才那又算什么呢?乖宝,你要记住,我们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沈祭梵低低说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3,感觉很好 命交给你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的手,垂下头捂着脸闷闷的说: “可是,沈祭梵,我还是好难为情碍最新章节。你不介意我介意,你看,我穿得这么漂亮,却发生那么丢脸的事,我会记一辈子的,沈祭梵……” 沈祭梵站起身,把人从地上拖起来,抬起她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下,“先回家,嗯?明天,送你一件礼物,我保证你一定喜欢。然后,我们一起把今天忘了。” “沈祭梵…”安以然望着他,眼里水润一片,小口开开合合,沈祭梵眼瞅着挺可爱,埋头直接啃了上去,含着她两片唇反复吸吮,牙关轻轻的咬着,强势的火舌来回逗弄着,用力往自己嘴里吸吮,只听到安以然闷闷的喊疼沈祭梵才松开。 安以然捂着嘴巴,皱着眉望向他,眼里透着小小的不高兴,可又因为刚才的糗事令她没办法向他发火。久久才低低的抱怨说:“沈祭梵,嘴巴都被你咬破了。” 沈祭梵愣了下,拉开她的手认真看着,安以然撇开脸,沈祭梵低声的笑,捧着她的脸亲了下。他真是,爱极了她此时此刻的小别扭样儿。 握着她的手走回车里,安以然心里闷闷的,总算老实安静了,不蹦跶了,在他面前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要蹦跶这一时半会儿也蹦跶不起来。 车子开进浅水湾别墅,沈祭梵下车,伸手拉她,安以然从他身边跳下车绕开他走了。心里别扭着,很想装着不认识这个人。沈祭梵从她身后逮住,抓紧她的手,安以然要收回,沈祭梵握紧了,安以然撇撇嘴,好吧,那就拉着吧。 沈祭梵拉着她大步往屋里走,安以然后面跟着,久久低低问了句: “沈祭梵,你会不会嫌弃我?”到底还是介意着,没法儿释怀。 “不会。”沈祭梵的回应很平静,半点不拖沓,几乎在她话落的瞬间就出声。 安以然没出声,跟着进了屋。 已经很晚了,安以然坐在餐桌前,手撑着头,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打包回来的酸辣粉,是沈祭梵没吃的那碗。脑子里正在做着残酷的思想斗争,吃,还是不吃。吃的话,心里膈应。不吃的话扔了浪费,会心疼。眼睛直直盯着,都快看穿了碗全文。 沈祭梵从书房出来看房间没人,又去她房间里看也没人,脸色微微黑了几分,当即下楼,楼下灯都亮着,看着坐在餐桌前的人时才松了口气。 走进去,双手撑在桌面上,扫了做的酸辣粉:“怎么了?一声不响的跑下楼。” “沈祭梵,”安以然轻轻喊出声,良久才抬眼望他,“沈祭梵,我要不要吃它?” 沈祭梵挑了下眉,绕过餐桌,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不答反问:“饿了?” “不是,”安以然摇头,侧脸看他,一下一下煽动着睫毛,“你不觉得,扔了怪可惜的吗?我要不要把它吃了?我已经决定今天吃了,以后再也不吃。” 沈祭梵对她终于醒悟感到相当满意,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卫生,他就没闹明白她喜欢吃这些东西的点是什么。味道吗?香味吗?还是别的,不过她总算领悟了。 “别吃了,你看,”沈祭梵解开盒子,拿着卫生筷挑起里面的粉丝,粉丝被热汤泡得一根足有两根大,原本是柔韧有嚼劲的,现在轻轻一夹就断了,已经融了,沈祭梵展示给她看,说:“味道已经变了,不能吃了。” 安以然扭头看他,微微皱着眉,不信。拿着筷子尝了口,味道还在,又酸又辣,可粉丝确实已经软了,像吃面条,没有柔韧的Q感,放下筷子叹气。 沈祭梵伸手揉揉她头顶,知道她就是那么纠结的性子。 拉着她上楼,把人推上床,安以然抱着龙猫都滚床边去了。头埋进龙猫肚子里,身子蜷成一团闷闷的说:“沈祭梵,你别碰我,我不想做那个。” 沈祭梵跨上床,把人抓进怀里,安以然抬眼,满目的不高兴。沈祭梵无视她的情绪,自顾自的愣是把人团成一团塞进怀里抱着,安以然要动,沈祭梵压得紧,半分不给动。安以然推他,说:“沈祭梵,我不舒服,呼吸不了。” 沈祭梵垂眼看了她眼,伸手把人提起来,让她趴他身上,安以然往下面滑,沈祭梵又把人拉上去,安以然低声咕哝:“沈祭梵,这样也不舒服。” 沈祭梵无奈,只能让她枕在他臂弯,她蜷缩在他身边。已经睡好了沈祭梵又把她上面那条腿往自己身上拉,让她横跨在他腰腹上,枕着她头的胳膊勾着她的腰背,另一只手把着她横在他身上白嫩大腿上。安以然哼哼声说:“好累碍。” 睡个觉,他怎么那么麻烦啊?安以然睡得不舒服,可困得不行了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沈祭梵醒来时胳膊完全麻木,缓了好一会儿才血液才流通。心底感叹着,原来痛并快乐着是这么理解的,是不怎么舒服。沈祭梵醒了,看她睡得娇憨憨的,脸色透红诱人,暖暖的感觉直击心底,没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又逗弄她红艳艳的嘴巴,一下一下拨弄着已经受到惊动的睫毛,自娱自乐,还挺得趣。 沈祭梵一动,安以然就醒了。缓冲了好大会儿,推他,翻开身在床上摸来摸去,沈祭梵咬着她耳垂低声问:“乖宝,找什么?” “多少点了?”安以然时间没睡够,被弄醒了心下一股腥翻翻的恶心感。 “六点。”沈祭梵一向这个时间起,KING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十五,可所有职工或高层都打卡时间都不超过七点三十分,因为谁也不敢在终极BOSS后进大楼。 “碍…”安以然有些无名火大,才六点就把她弄醒,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沈祭梵把她抓进怀里轻轻抱着,把她脸板过来,埋头啃着她嘴巴,低声道: “我昨天说今天给你份礼物,走,我们看看去,嗯?” 安以然撑开眼睛看他,脸在他怀里蹭了几下,低声怨道:“烦死了,沈祭梵,我早上都要七点才起床,你以后别这时候吵醒我好不好?” 不想发火都火了,一天的开始,大清早就发火,这一天也别想好过了。 “以后不吵你,就今天一次,好不好?”沈祭梵低低的说,沈祭梵低沉温和。把她带起来,坐着,衣服都被备好了,扒了她的睡袍,一件一件穿着。 光溜溜的白玉身子就坐他面前,沈祭梵是想逞一回君子都不行,摸来摸去,在她终于忍不住发火时候沈祭梵三两下总算给穿好了,拉着她下床。 楼下大厅人不少,魏峥,顾问和舒默都在,近二十人整整齐齐立在宽敞的大厅里,神情肃穆,目不斜视。除了魏峥三人,其他人每人手上捧着一沓高高的A4规格的图纸,每一张都是过了胶的,厚度比起一般的纸张厚了不少。 安以然有些愕然,站在扶梯半道上愣愣的看着大厅站着的人。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回头看她,温和笑着低声问: “怎么了?走,去看看。”安以然点头,跟着下楼。 魏峥,顾问和舒默三人退后一步,微微欠身,“爷,早。安小姐,早安。” 后面分立两边的人也都同时出声,神态恭敬异常,齐声道:“沈爷,安小姐!” 沈祭梵微微点头,安以然有些胆怯的靠近沈祭梵,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沈祭梵转身硬拉她上前,“看看,满意吗?”把她拉到一排人面前,伸手拿了几张画纸,递给她看,安以然已经看到是画面了,有些手抖的接过。 “我的,画……”但又不是她的画,画是她的没错,可这些是已经经过包装后的图纸,应该是从漫客网站上载下来打印出来的,好几千张呢,虽然跟她的手稿不同,可这无疑是触动了她的软肋,眼眶瞬间就湿了,吸了下鼻子,压下眼泪低声说,“还过胶了,每一张都是。” 仰头望着他,没好气的低声抱怨道:“你钱多啊?很贵的。” 足足几千张,得花多少钱啊,她想着他就是败家,哪有这么花钱的?可说出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嘴巴微微颤动,眼泪不期然的一下子掉下来。 沈祭梵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低声道:“我钱多,再印个几千几万张都可以。”一下一下擦着她脸上的泪,低声再道:“然然,有没有高兴一点?” 安以然摇头,“烧掉的画,是不能取代的,这些都已经是最终成品了,是结果,可以在网站上看到的。烧毁的手稿,是我的精神寄托。” 沈祭梵有些脸黑,可安以然很快又说话道:“沈祭梵,我很感动,谢谢你。” 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面抱他,倒是沈祭梵身躯有些僵硬,竟然在而后飞上了一抹淡淡的红,只是谁也没察觉。沈祭梵略带掩饰性的咳了声,勾着她,低声道:“这些画,放在家里,沾灰了,用水过一遍就是,还不退色。” 等于说了些废话,安以然吐吐舌头,她是学这个的她能不知道嘛?不过,是真的感动了,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把那么多画全部载下来打印,还在纸张上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其实,也不是没有用,她画新的章节通常要把前面好几节的画稿摆在面前,要看着自己的思路才会顺,才能往下面画,所以,是感动的。 忽然,安以然抬起瞪他,说:“沈祭梵,你这是从盗版网站载下来的吗?” 沈祭梵愣了下,难道还有什么讲究?他不懂,他只是交代魏峥去办,交代印出来要什么样的效果,要什么样的纸张,不能有色差,从哪里载下来的他不清楚。 安以然一看他那表情就怒了,推了他一下,直冲他嚷嚷道:“本来可以很感动的,可你竟然下盗版,你知道我有多幸苦才画出这些吗?我白天上班,晚上要画到两点有时候三点都没睡还在话,早上七点还起床上班。也不花多少钱的,你竟然去下盗版?你别狡辩,我们网站是不提供下载功能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祭梵眉峰堆叠,微微侧身看魏峥三人,他们几人不是没见过安姑娘发飙,可那也只是在他们几人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呃,只能说安姑娘有种。 “安小姐,是这样的,我们联系到漫客网站的站长,你的作者号是你的网站编辑给我们的。我承认我们是载了免费的画稿,可是从你作者后台拿的全稿,不是你说的盗版网站。”魏峥上前一步说到,顿了下,“如果要收费,我们也能理解,我们包括他们总共二十三人在印刷时候看过你的作品,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交给你二十三份钱。也请安小姐不要为难爷,爷是为了你的事,熬了一整夜。” 魏峥后面那话本不想说的,熬一整夜的不是爷,是他们啊。可这不是小姑奶奶发飙了嘛,就得这么说。这话,以前沈祭梵向来是不屑的,瞧不上呗。 可现在吧,他是看清楚了,这小东西就是俗人一个,什么都得点得透透的。要合她心意,就得时不时争点儿表现,背后做的,她看不到的自己就忽略掉,所以沈祭梵目前对她,改了策略,不走低调路线,做什么,就是要让她知道。 安以然听魏峥说要给她二十三份钱,当下有些面红,她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啦。微微低下头,安静了一会儿说:“不用的,是我想多了,不怪你们。” 沈祭梵松口气,还以为有好心办砸事儿了,让人把画稿都放下,菲佣上前一沓一沓的往安以然房间搬。沈祭梵不让别的男人进安姑娘房间,这些只能靠菲佣。 安以然趁沈祭梵跟魏峥几人说话的空档跑楼上书房去了,开了电脑确认魏峥说的是不是实话。登录企鹅号,她想如果魏峥联系到她的编辑,编辑会把她的作者号给别人,肯定会问过她,所以她想确认有没有留言全文。登上时,编辑果然来了消息,问了她情况,前面的留言是问她,后面就是已经给了,因为站长下令。 安以然赶紧回了留言,说这事自己知道,觉得不好意,又打了个抱歉过去。 完了后再“噔噔噔”跑下楼,魏峥他们已经走了,沈祭梵刚坐餐桌面前,见她又下来,倒是愣了下,以为她睡回笼觉去了,所以才没叫她用餐。 安以然一脸笑意往他跟前跑,拉开椅子“咚”地一下坐他身边小小声儿问: “沈祭梵,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呀?” 沈祭梵点头,探究的看着小东西这一脸的笑容,她眼里的晶晶亮亮的光差点闪疼了他的眼。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因为给她印了画稿?可这高兴劲儿是不是来得有些晚了,他一直想着她会在看到的当下这么高兴来着。 安以然一脸的讨好,微微起身把椅子往他身边靠,双手抱着他胳膊,目光看着他的早餐,低低的说:“沈祭梵,你就吃土司吗?咦,这是土司吧?” 看起来挺干的两片面包,上面涂了层番茄酱和奶酪,两片熏肉和一份半熟的荷包蛋,哦,还有一杯黑咖啡。安以然看得皱眉,连连摇头,都不是她喜欢的。 沈祭梵拿着面包往嘴边递,低声道:“尝尝看?” 安以然咬了口,拧着眉头看他,想吐出来可又硬憋着咽了下去,不是难吃吧,但是,“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碍?沈祭梵你喜欢吃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酸的是番茄酱,甜的是奶酪,咸的应该面包本身的咸味,倒不是难以下咽,就是觉得味道挺奇怪。面包大概是经过特别的烤制,所以咸味也不单单是加了盐的咸,还有种刺刺的辣。安以然吐吐舌头,端着他的咖啡喝了口,入口时猛地撑大眼,赶紧移开,扭头看他,就跟看外星人一样看他,良久憋出两字儿:“好苦!” 沈祭梵看着她苦得都扭曲了的一张脸底笑出声,云婶儿这时候走出来问: “然小姐,现在要用餐吗?” “好了吗?好了就吃。”安以然转头看云婶儿,云婶儿点头:“好了。” “那就现在吃吧。”完了后安以然又转向沈祭梵说:“沈祭梵,我有话跟你说。” “嗯。”沈祭梵示意她说,边拿着刀叉慢慢切开面包,吃东西的样子斯文有礼,很好看。安以然盯着他看,这一刻觉得沈祭梵真是太帅了,以前是真没发现。 也不是没发现,可能觉得也还行吧,可没觉得有这么顺眼过。抱着他胳膊,低低的说:“沈祭梵,你们公司什么时候上班啊?我们公司要八点才上班呢。” 沈祭梵微顿,微微垂眼看贴在胳膊上那颗黑乎乎的头,低声道:“八点十五。” 安以然猛地撑起身,瞪大眼看他:“八点十五啊?”看看时间,再三确认道:“可现在才六点四十不到,你为什么每天都去那么早碍?” 又没有奖金,每天都去那么早,就那么忙吗?安以然嚷嚷了两句又抱着他胳膊脸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好早哦,可以不用去那么早的,你是大老板嘛。” 沈祭梵看着跟只懒猫在蹭来蹭去的头嘴角拉开弧度,搁下餐具,伸手揉了下她头顶,低低应了声。安以然又抬起头来看他:“你答应了?” 云婶儿和李婶儿把安以然的早餐端出来,安以然吹着热乎乎的粥,清粥小菜是安以然最爱的,早上吃别的容易反胃,吃来吃去还是白粥搭几样小菜合胃口。 拿着匙子吹着,抬眼看沈祭梵说:“沈祭梵,你不是胃不好嘛,你早上别吃那么硬的面包了,还有那么苦的咖啡,你跟我吃一样的呗,白粥热乎乎的能养胃。营养专家分析,我吃的这些是很营养的,”顿了下,“你是不是吃不了Z国菜?” “不是,好,以后跟你吃一样的。”沈祭梵点头道。 他是吃习惯了,早餐如同他的曾经的生活模式一样,固定了就不变,没人提及可能一辈子都会那样,因为他自己也想不起这些琐碎事情。可他沈祭梵的事,就算有人想管,想好心提醒,也不敢开口,谁让他处在那样的高位? 安以然喝了口白粥,烫了嘴巴,自己呼呼,扭头看他,忽而一笑:“沈祭梵,你怎么变得这么好了?你变得这么好,我都不习惯了。” 沈祭梵挑眉,安以然呵呵直笑,抓着他衣服拉拉,说:“开玩笑开玩笑的。” 饭后沈祭梵坐了会儿准备走了,安以然猛地跳起来抱住他,抓住他衣服低低的说:“沈祭梵,沈祭梵我有话跟你碍,你忘了吗?你来,你先坐。” 沈祭梵依言坐下,安以然抱着他胳膊,生怕他马上走了,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公司里无关紧要的事。沈祭梵闲散的捡了几句听,出声打断:“然然,最近很闲?” 安以然愣,莫名的看着他,没有啊,她很忙碍。沈祭梵捏捏她的脸,起身道: “说完了?” 安以然立马又跟着站起来,抱着他胳膊,又抱住他身躯,脸往他怀里拱,低低的说:“沈祭梵,谢谢你,我好感动。我想,我快舍不得离开你了。” 沈祭梵眼底一片温柔,低低应了声,小东西今天很腻人啊,开始舍不得他了? 伸手抬起她的脸,埋头在她唇上啃了下,低声道:“乖宝,我要上班了,嗯?” 沈祭梵的手松开,安以然又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拉,低低的说:“你摸吧摸吧,我不生气,沈祭梵,你等等嘛,我还有话跟你说碍,就等一会儿,好不好?” 沈祭梵无奈,捏捏她的脸,他又不是一去不回,怎么跟生离死别似地? “乖宝,舍不得我走?”沈祭梵一语道破,安以然脸上腾地染上绯色,水润润的眸子看他一眼又低下去,摇头,谁舍不得他了。摇头后又点头,伸手抱住他: “沈祭梵,你就多留一会儿好不好?你抱抱我。” 沈祭梵微微俯身兜着她,安以然顺势跳起来双腿攀上他虎腰,双手抱住他脖子,眉眼间满是笑意,唇往他脸上凑,在他脸上一边亲了下,笑弯着眉眼小声道: “沈祭梵,我今天好喜欢你碍。” 沈祭梵粗粗过滤了下她这句话,道:“只能是今天吗?乖宝,延长点期限吧。” “一周?”安以然满是笑意的会问,沈祭梵脸色发黑,安以然又说:“一年?” 沈祭梵无奈,安以然见他还不满意,不大高兴,嘟嚷着说:“沈祭梵,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想快就能快得了嘛?慢慢来,要循循渐进,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小磨人精。”沈祭梵低笑着出声,这道理她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安以然也低低笑着,头埋进他颈窝里,脸轻轻蹭着他脖子,低声问: “沈祭梵,你喜欢我什么呀?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以前不敢想,现在她基本上能确定了。他要不喜欢,怎么会三番两次帮她呢。只是特别的话,那也太特别了点,不管怎样,她没见过他对别人像对她这样。 “你说呢。”在这事上,沈祭梵对他从来就没有个肯定的态度,没说喜欢,没说爱,说过娶她,说过一起过日子,甚至说过白头到老,就是没说他对她是什么感情。一直都让她自己看,自己想。说对说错,他都是淡淡一笑。 “碍哟,真是的。”安以然哼哼,沈祭梵兜着她上了车,“送你去公司?” “现在去公司,大门都没开啊,难道我要在大门外坐着等嘛?”安以然低低的说,三人行公司地址不是在办公大楼,是在沿街,大门钥匙安以然安以镍他们兄妹三一人一把,但是她向来用不着,因为她向来不会是头一个到公司,所以后来就把钥匙给小赵儿了。现在才七点,大部分人还窝在床上,谁会那么早到公司? 沈祭梵戳了下她的脸,低声道:“去我办公室坐坐?” “好。”安以然高兴了,反正这一刻,就想粘着他。 还是因为他给她把名卡找回来的原因吧,看着屋里又堆满了满满的画,尽管不是第一手的手稿,可她是真的高兴,慢慢的,更高兴。他给她看那一刻还没这大的触动,现在是越来越感动了。大抵,情绪都是要先沉淀一下才会开始发酵吧。 沈祭梵笑笑,确定她这是后知后觉,开始觉得他好了。捏着她的脸,这性子还真是慢热得过分。沈祭梵兜着她上车,一直没放她下来,就那么抱着。 驾驶座坐的人是魏峥,魏峥从后视镜里看到安以然,顿了下,问道: “爷,是先去三人行还是帝王大厦?” “公司。”沈祭梵淡淡应了句,安以然扭头,看向后视镜对魏峥挤眉弄眼,说:“去帝王大厦,我去沈祭梵的办公室。魏峥,我的名卡,你有没有看完?” 魏峥到底不大敢当着沈祭梵的面跟安姑娘唠嗑,因为后视镜里不仅能看到安姑娘笑嘻嘻的脸,还能看到沈祭梵越见暗沉的脸色TXT下载。顿了下敷衍道: “大概翻了下,没看完。” 安以然撇撇嘴,有些失落,到底还是会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身边人就魏峥一个人看了还对漫画稍微表示出点兴趣,可他竟然三缄其口,不愿意说。转身趴沈祭梵怀里,脸上的笑也没了,低声哼哼着抱怨。 沈祭梵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抬眼淡淡扫了眼镜面。魏峥手抖了下,立马发动车。沈祭梵升起前后座之间的挡板,抱着安以然,轻轻揉着她的头。安以然撑起身说:“沈祭梵,你看看我的名卡好不好?你就当消遣,看看呢?” 她工作能力不如别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本事跟不及同行业的人,什么都只是一般般,她能拿得出手的能称之为能力的东西就是她的漫画了。她是不想去看沈祭梵在事业上有多大的成就,可那摆在眼前的东西不是她想不看就看不到的,每次走进他的办公室她也会小小羡慕下,小小期待下。 她只希望,她能有一样能得到他的认可,能让他觉得其实她也并不是那么无能。可是,要让沈祭梵看漫画,那真真是太为难人了。 沈祭梵是尊重她的专业和爱好,对她的痴迷也不反感,相反是很赞同的。可尽管如此,他眼里,她画的这些就是小人画,故事再精彩,也不过是小人书。 沈祭梵垂眼看向满脸期待的她,眼底闪过为难,别的要求他都能考虑,比如去从不会出现的地方,比如吃从不会吃的东西,可这漫画,他看着都有些隐隐头疼,早上也看到了,几大千张啊,沈祭梵平生头一回感觉到困难了。 揉着她头顶无奈道:“然然,你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那就是不愿意了?”安以然满脸失落,脸上神采消失,顿了下说:“好吧,我知道你很为难,我就说说而已,你别当真。我没那么无理的,我理解的。” 幽幽的语气听起来真是有够可怜,听得沈祭梵心底泛酸,轻轻把她拉进怀里。 安以然在沈祭梵办公室坐了半小时,也闹了沈祭梵半小时,到时间了才走。安以然还非要沈祭梵送她上班,怎么都不肯要魏峥送,沈祭梵无奈,推了个会,然后送她。安以然下车时候沈祭梵说:“然然,搬回来吧,我需要你。” 他需要她,抱着她他才能睡得安稳。而现在安家已经不需要她,她可有可无。 安以然下了车,趴在打下车窗上看着他说:“不大好吧?我爸妈会说小话的。” 又没有结婚,为什么同居啊?以前他们的关系不一样,所以住一起了,可现在她有家有去处,在家住得好好的,呃,虽然也不是那么好,但她至少不像当初那样无处可去呀,能住家里就在家里住吧,都一样的。 沈祭梵笑笑,知道她反感,摆摆手,“去吧。” “嗯,沈祭梵再见。”安以然走了两步,回头,“沈祭梵,我会想你的。” 沈祭梵笑笑,打下车窗,车子开走了。安以然公司大门时候,回头看着沈祭梵的车渐渐消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应该,会嫁给他吧。 安以然推门进去,安以镍从车里下来,走了一步又停住,回头望向已经没有影的车子,皱着眉,以然刚才喊的是“沈祭梵”吗?还是他听错了?难道说她跟沈爷还有联系?怪不得公司能拿下KING集团那么多案子,他一直就挺好奇的,原来是有沈爷在背后搭手。既然能跟沈爷说得上话,那么世纪新城的案子…… * 兴盛接了个政府的案子,挺大的项目,需要谢豪亲自执笔。所以有将近半个月谢豪没去安家,安家也没人催他,大概也是看安以欣病情稳定。 安以镍带安父安母去医院做健康检查,中午没人管安以欣和孩子,所以安以然回去了。 安以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笨蛋,证儿都拿几年了到如今还是不会开车。以前都有人给当司机,今天不成了,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自己开车。 一坐上驾驶座心都嘣嗓子眼儿了,胆子太小了,车子给她开得一跳一跳的,跳了五分钟还没人走得远。小助理大老远瞅着那车在路上一蹦一蹦的,笑得肚子都快爆炸了,几步跑上去跟安以然打招呼: “组长,你会不会开车啊?别把地板砖给跳断了。”安以然停车,满头大汗的下车,擦着脸上的汗不高兴的看向小助理说:“哪有你这样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谁一生下来就会开车的,有本事你去开下试试?” 小助理说:“我不会开呀,我又没学车,可组长你学过啊,学过还不会开……” “小助理你再说一句我扣你工资!”安以然气哼哼的威胁道。 小助理立马打住,兴怏怏的转身往员工餐厅走。心里不断念着,哪个领导会像组长一样老拿扣工资来吓唬人啊?小气吧啦的,真是。 安以然手扇着风,太没出息了,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怎么就她这么笨呢?还被自己下属笑话。安以然抬眼,很久没见过的帅气小伙已经立在她面前了: “我送你?岳阳那边的小区是吧?”声音依然干净,带着丝麦田的清爽气。 安以然抬眼望他,“齐风?你还在京城啊?我还以为你去别的地方了。”好在安以然记得他的名字,顿了下立马又说:“媚色哦,又开了,你现在找到工作没有?如果没合适的就回媚色啊,哪里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知道,我在那边。”齐风笑着说,神色有一丝疲惫,不过眼神很清亮,主动上了她的车,埋头看车外的安以然说:“上来啊,我正好要去岳阳那边。” 安以然听着他这话觉得这人还是那样,一点都不客气,上了车,说:“你会不会开车啊?这车可没买保险的,要是撞坏了你得全赔。” 齐风已经稳稳当当的调了头,出了停车位上到马路上,动作很干净,一看车龄就不小的人。扭头看她,问:“满意否?” “满意满意。”安以然立马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车子进了小区,齐风变得谨慎起来,车窗也升了起来,安以然看看外面:“碍,齐风,不用从这么走,走那边,绕过那边四十一栋就到了,这样你得绕好大一圈。” 齐风淡淡的应了声,可还是开着车在小区绕,安以然无语了,以为他迷方向了,叹气说:“你方向感怎么比我还差啊?记性也差得太离谱了,我说了不要从这边走,那边那边,过去,碍你过去呀……” 安以然泄气的倒在后座上,苦拉着脸无奈道:“齐风,你知道你已经在小区里兜了三个圈子了吗?” 齐风目光快速搜索着外面一草一木,看着像,可又不像。当时情况紧急,他也记不清楚到底是在那棵树下,只能一圈一圈的找。 听着安以然的话,木讷的转头看她,神情有些茫然:“是吗?” 安以然一看他小白表情,当下就败给他了,无奈的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没说你,谢谢你送我回来,随便找个地方停下吧,我自己走回去。” 齐风充耳不闻,还在开。安以然愣了下,嘿,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 “齐风,我说,随便找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下就是了,我自己走回去。”安以然再一遍一字一句的说道,之前没觉得这孩子这么白目啊。 “嗯。”齐风低低的应了声,猛地急刹车,安以然完全没做好心里准备,要不是安全带给绑着,人铁定飞出去了。 “齐风!”安以然简直无语了,要不要这么极端啊? 算了算了,他也是好心,安以然勉强谢了几句,下车走了。 这傻妞,是被人当姑奶奶伺候习惯了,下车就走,忘了那车是她的,车钥匙都没拿就那么走了。上楼都出了电梯才想起来哪里不对,立马又跑了回去。 安以然刚走不远,后面齐风就被抓了。 魏峥早就让人盯着了,先前是让人给跑了,可东西埋在地下,魏门的人这就是守株待兔来着,在这恭候大驾多日了。只是谁也没料到,齐风竟然会开着安姑娘的车进来,所以才会避开外面几道防线。 若是一进来就下车而不是开着兜圈子,魏门的人合计也不会怀疑上这辆车,毕竟这车的主人是谁他们都知道。总之,这就是送上门来的。 安以然跑回去,远远就看着齐风被人架着走了,安以然站原地纳闷儿,怎么回事啊? 顿了下才反应过来,追上去:“齐风,喂,等等,你们站住,齐风,车钥匙还我!” 魏门的人当下对看一眼,姑奶奶还真认识齐风?那不是跟大毒枭霍弋也有关系?霍弋可是沈爷的死对头,姑奶奶怎么跟这帮人搅合上了? 齐风回头,对安以然急急喊了句:“霍弋,找他救我,兔子,我的命就给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4,关系关系 烦人 安以然停在原定,冷冷的看着被架着快速离开的齐风,有些发懵,绑架?不会吧,光天化日下也能干这事儿?再说,齐风有什么好绑架的? 安以然愣了下,赶紧转身往车子边走,还好还好,车钥匙还在车上最新章节。锁了车上楼,边走边想刚才的事。后面齐风对她喊了句什么?是让霍弋救他,是霍弋吗? 她完全没料到齐风跟霍弋认识,可这特地把两人放一起想,身形长相从脑中跳出来时她才吃惊的发现,这两人是长得惊人的像。不过就是霍弋更妖娆,而齐风偏向斯文俊秀,不过身形和柔和的两部轮廓,完全就是一个模型里凿出来的。 “哈,他们不会是,兄弟吧?”可怎么会呢?霍弋那就是资产阶级最明显的代表,富到爆,而齐风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能是兄弟吗?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把齐风的话带到,万一齐风说的霍弋真是她认识那个霍弋,她就睡救了齐风一命啊。安以然想了想,打电话给霍弋,对方关机。安以然想了下,毕竟人命关天的事她还是多努力一下吧,又给小赵儿挂了个电话过去,让小赵儿吃完饭后去霍弋的殡仪馆找他,把前后事情简单说了然后松口气。 她算是把球给踢了出去,轮到那边小赵儿犯难了。他最不乐意的见的就是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女人美那就算了,可男人长那样那就是逆天啊。长相对小赵儿来说那就是他一辈子的痛,不忍启齿可偏偏天天都顶在外面,所以对霍弋是一直有着极深成见,想到竟然一个人去找霍弋,小赵儿心里噎得愣是连最爱的红烧肉都没吃下去。觉得安以然真能给他找事儿,可还是得去,不说了嘛,人命关天。 安以然开门进屋子时候对着紧闭的房间喊了句: “姐,我回来了,饿了吧,我马上做饭,你再等等啊。”关上门,走进去。 房间没有回应,安以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家里人都能接近安以欣,就她不能。大概这就是天生的敌意吧,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对她还是防着的。 安以欣最近一直在留意兴盛公司的动态,她现在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她要报复,一命偿一命都在所不惜。安以然回来她是知道的,不过不想搭理而已。 安以然放下包就钻进厨房了,可大概是关门的声音把小孩子吵醒了,刚进厨房孩子就大声哭出来。安以然很少见到小孩子,只偶尔远远看上一眼。因为孩子是不受欢迎的,谁都不愿意带,所以一直被放在安以镍的小房间里。 安以然顿了下,还是放下手头的事去抱孩子,也怕孩子哭声吓到安以欣。家里没有人,她怕安以欣这时候发病会掐死她。如果那样,估计安以欣真掐死她都不会负任何刑事责任的,因为安以欣不是正常人的心智,所以她有点心慌。 小孩子安以然是第一次抱,这孩子有点黑,也不能说不可能吧,可因为太小,看不太出来。但是那双眼睛太亮了,很清澈,安以然从没见过那么亮的眼睛。 “其实挺可爱的啊。”安以然抱着轻轻的哄,学着沈祭梵拨弄她一样轻轻拨弄着小孩子的脸,软软嫩嫩的,触感很奇妙,小嘴巴一下一下吸着,胖乎乎的手忽然抓住她的手指往嘴里塞,有些急的吸着她的手指。 有些痒,碰触到小孩子的舌头觉得很有趣,低声笑道:“原来是饿了呀。” 能不饿了,一走就是半天,小孩子两三小时就得吃一次,这孩子是真饿极了。安以然抱着小孩子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把奶粉拿出来。可她又不大清楚是对几勺,用多少的水,只能叹息:“小朋友,我们喝粥吧,不喝奶好吗?等着舅舅回来给你对奶喝,小姨给你熬白粥怎么样?” 她怕弄错,小孩子最小气了,她可不敢在她这里出了什么意外TXT下载。 安以然是真挺心疼这孩子,之前就觉得这孩子跟她像,都是不受欢迎的人。其实这孩子挺安静的,别人家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可能闹了,可他除了饿了就很少出声,碍,哪找这么乖的孩子碍?是不是小孩子也能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 安以然先把小孩子的粥单独熬上,这才开始准备大人吃的。所以不得不把孩子放回他的小床上,把空的奶瓶给他咬着,免得他哭。安以然心里酸酸的,看着这孩子就能想到二十几年前她被抱进安家的样子,真是好幸运,她竟然活下来了。 两个燃起灶,一个熬着小孩子的粥,一个放着安以欣的药。中午的菜都已经备好了后,安以欣的药也好了,把中药倒出来给安以欣送去。 “姐,该喝药了,我进来咯。”安以然扣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进去。 安以然有些讶异,在玩电脑?药放在桌面上很快离开房间,怕安以欣忽然尖叫,她是真的受不了安以欣偶尔的歇斯底里,像故意的吧可人家是真的有病啊。 “姐,你先趁热把药喝了,别放凉了。饭很快就好,你再等等。”安以然站在门口笑着说,声音轻轻的,就怕引起安以欣什么不好的反应,说完就离开了。 安以欣不耐烦的把药端着直接倒进了卫生间,安以然进了厨房,两个人的饭熟得快,两菜一汤很快上桌,叫了安以欣吃饭后,把熬好的粥凉一凉端去喂孩子。 安以然觉得,安以欣醒来后应该不会像安父安母那么厌恶这个孩子,她看着就挺可爱的。家里养个小孩子,多热闹啊,安母不是经常喊无聊嘛,这不刚好? 哄了小孩子睡觉,安以然起身去洗手间,可洗手间一股药味。安以然目光落在盥洗台上的药碗,脸上表情有些僵,忽然又苦笑了下,是怕她下毒吗?她怎么觉得安以欣是清醒的,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现在面对安以欣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或许是因为安以欣看她偶尔露出的怨毒眼神。安以然在卫生间呆了会儿,又重重吐了口气,算了,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又不是小学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安以然刚坐餐桌前安以欣就快速扒了几口烦,猛地一咳,整口喷出去,满桌都是。坐她对面的安以然身上头上全是安以欣喷出来的饭粒,菜碟上就更不用说了。安以然瞬间脸变了颜色,咬着唇,压着心底陡升的火气,深呼吸: “姐,不好吃你说出来,我给你重做,你这样吐,别人都不能吃了。” 安以欣筷子“哌”地拍桌面上,眼神怨毒的盯着她。安以然一愣,被安以欣盯得全身毛骨悚然,僵硬的浅笑着撇开脸去。算了,她也白痴了吗?跟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试图讲道理,讲得明白吗?可这样,她都怀疑安以欣是不是故意的。 安以然下午筋疲力尽的到了公司,刚坐下还没松口气小助理就跑来说小赵儿被人打进医院了。安以然惊了老大一跳,进医院了?中午不还好好的吗? 赶紧跟小助理往医院赶,小赵儿一见安以然,那火儿噌噌噌往上飙:“头儿,我前辈子是欠了你的还是跟你有仇啊?平时受你使唤听你差遣就够了,今天还遭这样的罪?你知不知道我这条腿差点就废了。你看我长这样就已经够我哭的了,要是再残废,下半辈子你养我吗你?我是走了悖时运了吗我?容易吗我?真是!” 安以然想出声安慰,可抬眼看着小赵儿被架高起来打着厚厚一层石膏的右腿就没话说了,刺激情绪不稳的小赵儿。倒是小助理把她想说的话说了:“你冲头儿吵个什么劲儿,自己跟人打架进了医院跟头儿有什么关系?跟谁欠了你似地。” “不是欠了是什么?我好端端的会去那个人妖那?我好心报信去被人丢丑来被狗追,你们知道那是什么状况啊?”好歹他也是赵长理的儿子,根正苗红的官三代,竟然被人乱棍打出来,还一群狼狗追得满地地打滚,他赵晓玲到底是欠了谁的要这么对他啊?不就是去送个信儿嘛,就算找错人了也不能放狗吧。 “啊?”这声儿带了几个转折,安以然跟小助理嘴型一致,撑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被狗追呀?那真是不幸哈,他们是故意的还是你得罪人了?” 小助理追问,安以然赔着笑,凑病床跟前,拉了椅子坐下,“是霍弋让人这么做的?不是说跟人打架才被送进医院的吗?是在殡仪馆那边出的事吗?” 真要是这样,那这是就跟她有关系了。小赵儿怒着一张脸瞪着安以然,安以然讨好的笑着,真是霍弋呀,怪不得这小子见了她跟仇人似地。推了下小赵儿搁外面的手:“碍,我不知道会这样啊,我打不通霍弋的手机,就想让你抽空带句话过去而已,谁让你会开车了?对不起啊,不过,你这我给你算工伤,行了吧?” “安-以-然!”小赵儿粗声粗气的怒吼,“嘭”地一下捶床上,瞪她:“你有没有点儿同情心?你好歹也得对我表示慰问吧?我这是因为谁进医院的?你怎么能把话说得那么若无其事,是不是享受惯了别人为你拼死拼活啊?” 安以然被他吼得一愣,撑大了些眼睛看他:“我是那样的吗?” “是,是当然是!对你好的人你可劲儿的无限的利用,对你不好的人你反而客客气气。怎么地,我们这些对你好关心你的人就该是奴隶命吗?就该拿你当公主当祖宗的捧着吗?你稍微也反省反省自己,你这么做对不对吧!”小赵儿大吼。 安以然看着小赵儿无话可接,心里有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起身跑了出去。 不是无话说可辩解,大抵是被一针见血把她性格上的毛病给戳了出来,让她感到难堪了。无话可说是因为她似乎发现,她真是那样的人,真的好像就是小赵儿说的那样,对对自己好的人不如对普通关系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开始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了吗?所以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好,而以此忽视了身边的人,朋友同事。不是小赵儿一语点醒,她可能一直不会反省。 别人眼里是圣母,可身边人眼里那就是自私了。安以然一个人坐在外面长椅上,伸手抓了抓头发,碍,她怎么能这样伤人心呢?沈祭梵总说她没良心,她一直都当玩笑听了,她怎么都没想过反省反省? 安以然跑出去后小赵儿就安静了,他是心底憋了口恶气,霍弋那只人妖简直太过分,好歹以前也照过面,他竟然说哪儿冒出来的野狗,话都没说完就让人把他给打出去了,仗着人多打人不算,竟然还放狗咬,什么世道? 小赵儿那心里堵着气,没法儿找霍弋出,安以然这时候出现那就是撞上灌了满堂的枪杆子了。其实她也没他说得那么糟糕,挺关照公司员工,要说她没良心不关心身边朋友,她这不还是第一时间赶来医院瞧他了? 安以然一出去,小赵儿就闭嘴有些后悔。小助理拉着脸,呲牙看着小赵儿,冷嘲热讽道:“胆儿肥了啊,别仗着断个腿就这么没大没小的,头儿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你竟然那么吼她,想当无业游民啊?啧啧,不就是断了条腿嘛,又不是命没了,至于嘛你?也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被人送这里,跟组长有毛关系啊?” “出去出去,站着说话不腰疼。”小赵儿心烦气躁,直接出声撵人了。 “我还不想留呢,不知好歹的家伙。”小助理心情非常好,扭着身体走出去。 小助理在安以然身边坐着,小助理其实是个挺大大咧咧的人,性格有着钱丽的爽朗。进了三人行后发现,她身边这群人,当然就是指的安以然,小这儿这群策划组的人,都是感性动物,情绪化为主导,硬把严肃的职场弄成交友俱乐部。 小助理从没见过一个公司领导是安以然这样的,一般像安以然这样跟下属打成一片的领导都是当不好领导的,亲和过度,威严零分,她经常看到小赵儿拿着案子跟安以然吵,也就安以然了,别地儿哪像这样的啊? 照理说安以然这个领导应该是失败的,可那群奇葩竟然还听她的,闹归闹,工作做得倍儿带劲,个个都跟在帮自家一样。连赵晓玲那城府极深的家伙都对安以然付服服帖帖的,小助理表面上跟众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其实是个挺会想事儿看事儿的人,她就一直在琢磨,安以然这人潜在的能力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心所向?人心所向这个东西在别处有用可在职场,商场,完全就是扯淡,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商场如战场,战场如坟场,说坟场都是修饰遮掩过后的,激烈的商场战争那就是修罗地狱。 小助理曾经在亚飞珠宝做过两年,别看每天进出帝王大厦很风光,就高人一等什么的,那就是金玉其外而已,真正里面的人时时刻刻心都提得高高的,只要稍不注意,位置就会被人取而代之,在KING做事比步步为营的后宫还需谨慎。 小助理从一个那样生死拼杀的凶险环境急转直下跳进了三人行,头几天都以为她在做梦。她其实年纪不大,只是过早经历过太残酷的竞争以至看事情都被蒙上了层俗气。进三人行后觉得身边人就是一群还存活在幻想中的少男少女一样,太过天真,连上司领导都这样。以为大家都装着呢,结果长期下来,那就是本性。 不否认在三人行做得挺开心,因为根本不用担心这家公司会被上司玩儿死。工作时候大家咬着牙一鼓作气全心做,放松时候尽情玩,这大概也是设计部视他们为眼中钉的原因,因为当初安以欣还在设计部时,他没是连正常休假都没有的。 “我是不是很糟糕啊?”安以然久久闷了句话出来,抓着头发,神情沮丧。 小助理也抓抓头发,“还好吧,也没那么糟糕啦,副总那都是气话。” 小助理说话时候抬眼往走廊那边瞧,那只妖娆的男妖精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身后很不低调的跟着三五大手模样的黑衣人最新章节。小助理本来对霍弋挺有好感的,实在是现实生活中太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人,男人。可见了几次发现,这只妖精那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看人都不带正眼儿的,都是用下巴。 小助理觉得吧,这人就是生来让女人嫉妒的。拉拉安以然衣服咬耳朵:“头儿,男妖精来了。”完了后起身:“我去看看小赵儿。”溜之大吉。 安以然抬眼看过去,霍弋?正要找他算账呢,竟然敢送上门来。站起身走他跟前:“霍弋,你为什么不问问清楚就打伤我朋友?还放狗咬他?” “误会,纯属误会,最近被人追债追得紧,我可是被追得连躲的地儿都没有了,只能成天窝在馆里跟尸体睡,你说我容易嘛我?你看这么样的非常时期,我那儿当然是戒备森严…呐,兔子我可跟你说清楚,今儿中午的事儿也不能全赖我,你那朋友纯粹找抽来的,他以为他大爷啊?一来就横,你也知道我手下有几个脾气冲的,那平时都是别人当爷爷供着的,你那朋友一来就闹,把他扔出去算好的了,要换别人轻的卸了胳膊腿儿,重的直接玩儿完,得感谢我……” 霍弋在安以然开口时立马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完全不给她回嘴的机会。 安以然瞪着眼看他,觉得这人脸皮还是那么厚啊,转身又坐回去,冷冷哼着:“人家是好心,给你捎口信儿,就算认错人了你也不能把人打出去,太过分了。” 霍弋脸色有几分严肃了,在安以然身边坐下:“兔子,齐风可能有危险。” 安以然愣了下,扭头看他,“你真认识齐风啊?那小赵儿这腿断得就更冤啦。碍,对了,你跟齐风你们俩长得超像的,他是不是你弟弟啊?” “是。”霍弋直接承认,微微侧了下身面向安以然,岔开她话道:“兔子……” “等等,我叫安以然,不叫兔子,能不能别给人安绰号啊?”安以然打断道。 “好好,安以然小姐,成了吧?你真是斤斤计较,好歹我们当初共患难过吧,你不觉得这也太生疏了?齐风你认识吧,见过吧,勉强算半个朋友是吧?他可能惹了大人物,有可能性命不保,兔子,你会见死不救吗?”霍弋耸了眉头说。 安以然无语,在称呼上她是彻底对他没指望了,当下道:“我跟齐风不熟啊。” “不熟就能见死不救,一条人命,兴许你几句话就救下来了,对你而言不过就是开口的事儿,而对齐风那就是他的命。”霍弋强硬说道。 安以然拧着眉头看他,目光带着莫名:“碍,怎么就成了我几句话就能救他了?我也不想他有事,可你弄清楚情况啊,你看看我像有那本事的人嘛?” “你有,兔子,齐风的命在你手里,算我这个当哥的求你,你若答应帮我把齐风救出来,我承诺你一个条件,无论你将来什么事找上我,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帮你完成。兔子,我今天受条件限制没办法救出齐风,只能来找你了。” 齐风眼神是少有的严肃,安以然怔愣,不关她的事啊,而且她又不是什么人。 “你,霍弋,你找错人了吧,我能帮你什么呀?你那么厉害,那么有钱,你还有做不了事吗?”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还有求她的时候嘛?开玩笑呢。 “兔子,齐风这次得罪的是沈爷,抓他的人是魏峥。我想沈爷还不知道这事,你可以找魏峥,代表我跟魏峥谈,魏峥开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把齐风放出来。” 霍弋低声说道,安以然渐渐撑大眼睛,吃惊不小,怎么又跟沈祭梵扯上关系了啊?又关魏峥什么事?他们这些人的事还是真是复杂,理了下头绪,说: “就是说,现在齐风在魏峥那,虽然他得罪的是沈祭梵,但是只要跟魏峥谈就能把齐风救出来是这个意思吗?可你不是沈祭梵的朋友吗?还称兄道弟的,你你可以跟沈祭梵说啊,沈祭梵其实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齐风哪儿得罪了他好好道歉当面说清楚就是,没到性命攸关那么严重的,沈祭梵不是那样的人。” “小兔子,你怎么就不信人呢?事情我能自己解决我用得着来找你?好歹我也是这么多人的头儿我用得着自贬身价?”霍弋挑眉看她一脸的不以为意心里不痛快,“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信一次也没什么损失,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碍哟,你看看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嘛?真是的,我又不欠你,我答不答应帮忙你都没立场指责吧?”安以然不高兴的低声哼哼,斜飞了他一眼不理人了。 霍弋吸了口气,顿了下,“好吧,我为我的态度向你道歉。”这话落立马恢复原样儿:“可你想想看,其实你真没什么损失啊?就是代替我去找魏峥而已,沈家的人见到我肯定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我这样的立场适合去跟人谈判吗?兔子,就当我拜托你,帮我把齐风弄出来,今儿这恩情我霍弋说到做到,绝对会还!” “哦,你不是跟沈祭梵是朋友嘛?他的人怎么会那么敌视你?”安以然冷哼。 “我那是…”死兔子,就不能提那茬儿:“我骗你来着,还不是想跟你套近乎?你要早点儿搭理我我能掰那话出来?沈祭梵那人,这辈子都不会有朋友。” 谁配跟沈家家主当朋友?盟友倒是不少,朋友这词儿,不可能。 安以然倒是被这话给刺了一下,沈祭梵没有朋友吗?皇帝还有几个朋友呢,他怎么比皇帝还可怜啊?怪不得平时板着个脸,除了工作就是整她玩儿,原来他连基本的娱乐都没有,真真可怜了。想想没有她之前,他该多无聊啊。 安以然脸色依然不高兴,不看霍弋魅惑众生的脸,心里却在衡量着。齐风抵得罪了沈祭梵,她如果帮齐风那就是跟沈祭梵过不去。 “碍,为什么不直接跟沈祭梵说,兴许他会让魏峥放了齐风呢?”安以然问。 “说了还叫先斩后奏?我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托你帮我一次忙,你认为沈祭梵知道是我托你这事会成吗?沈爷肯定说了我不是好人吧,让你少跟我接触吧?”霍弋挑挑眉,侧脸盯着她一副我早有预料表情。 他们俩人不是彼此彼此?前段时间沈祭梵不在国内他不也是这么诋毁别人的?安以然心底哼哼:“齐风得罪沈祭梵什么了?你怎么这样紧张?” “沈爷气量小,不过就是齐风借用他沈爷的名字做了比小买卖,结果被沈家人查到了,这不?事儿不大,可没有在第一时间正确处理就越来越大了,合计沈爷就是记恨上了。你也知道,他那样地位的人,谁不恭恭敬敬的对他?再说,谁也不高兴冒充自己去发财,合计沈爷就是记着没第一时间跟他道歉,没把他放眼里,这事儿抖出去让爷没面子,这不,魏峥放话出来说杀一儆百。” 霍弋向来就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半真半假的话给他一说,那听的人就深信不疑了,有根有据有板有眼啊,安以然那样儿的一根筋的脑子能听出真假? “这么说也是啊。”安以然想想霍弋说的有道理。 其实不是不能帮,又不要她做什么事。只要确定齐风得罪沈祭梵的不是什么大事她就放心了,她找魏峥,沈祭梵迟早会知道。事情不大,她才能帮人说话呀。 “好吧,我就帮你一次呗。”安以然皱皱挺秀的鼻子漫不经心的说。 霍弋当即松了口气,却忽然亮出雪亮的刀子,刀锋一过,左手手腕一条极深的伤口,瞬间血从血管中冒出来,“我以血起誓,今日恩情,来日定还。” 安以然差点吓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反应过来后立马跳起身来远远避开霍弋,有些恼怒的低吼道:“碍,霍弋你疯了是吧?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还这样什么意思?要不要这么戏剧化?你以为在拍电影啊?疯子!” 霍弋看着跳脚的安以然哑然失笑,起身,“兔子,齐风就拜托你了。” 安以然脸都激红了,她最怕这一类激进冲动型的人,动不动就做些过激的行为吓身边人。自己平复着情绪,良久才说:“我说话魏峥不一定听的,你对我别抱太大希望。”顿了下又吼道,“碍哟真是,霍弋你这个混蛋就是给我施加压力的。” 霍弋让人把小赵儿装进高级病房,为表歉意还留了两个人在这看着。安以然坐了会儿,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需要的就去帝王大厦了。 … 沈祭梵办公室,魏峥刚走进来,沈祭梵一把照片照着魏峥脸打过去,怒气盛大如海潮翻涌,锋利的胶峰在魏峥脸上刮出几条红痕。 魏峥被沈祭梵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莫名,恭敬立在原地,微微欠身,道:“爷!” 目光拉下去,落在地上的照片,脸色猛地大变,怎么会… 魏峥垂下头,沈祭梵如头气势凶猛的捷豹缓步走向魏峥,声音阴鸷骇人,“今天起,控制好你的手脚,多走一步,多动一下,我会让你以最惨烈的方式消失。” “是,爷!”魏峥恭敬的鞠躬,不敢直起身。 “滚出去!”沈祭梵沉怒道,侧身脚踩上地面的照片。 “是!” 魏峥出去,舒默进来。两人交错而过,魏峥侧目冰冷的看向舒默,舒默心底微微诧异,却不敢再多想,因为办公室气氛已经在零下几度全文。 “爷。”舒默站在沈祭梵面前,微微欠身恭敬道。舒默这人除了在沈祭梵面前,就算在王室的人跟前都是一副散漫的样子,能融入他眼的到如今还没有。 沈祭梵微微侧身,可拳风却比身躯动作快得多,闪电般的速度飓风一般刮向舒默,劲风直直毕竟脸面时舒默才有所反映。暗卫营出来的人,身手敏捷是必须的,可沈祭梵的拳风快得竟然令畏惧生死的舒默都未提前察觉。 “呃…”一拳揍上舒默右脸颧骨的同时舒默闷痛出声,力大之势令他瞬间连退几步才险险站稳。而目光却在此时触及地上的照片,当即脸色大变。 那是前不久魏峥追踪齐风却遇到安姑娘时被拍下来的,他看的那张正好是魏峥抬手给安姑娘擦脸上泪的动作,安姑娘好死不死的手抓着魏峥衣服。舒默目光暗了暗,他记得当时分明摔了那王八羔子的手机,这照片又是从哪里来的? “管好你的人,别让我出手,你若没本事管,从哪来就给我滚哪去。” 沈祭梵声音极冷,他虽是个严肃的领导者,却不是易怒的人,像今天这样明着对暗卫营的人发怒还是十年来头一次。沈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命比草贱的死士,即便如魏峥、舒默这类出类拔萃的暗卫同样有不少能替代的人。 “是,爷!”舒默一张脸在这片刻间已经高高肿起,眼角血迹渗出了出来,应该是破了里面的血管。舒默恭敬立着,半点不敢动。 顾问在此时进来,目不斜视道:“爷,安小姐来了,她来见魏峥。” 沈祭梵气势再度沉下三分,舒默心底大呼不好,那小姑奶奶是不是存心的? “带她来见我。”沈祭梵压下怒气冷声道,顾问当即应声:“是,爷!” 沈祭梵侧身看舒默还立在这里,当下怒道:“滚出去!” “是,爷!”舒默滚出去,又滚回来,蹲地上快速把照片收走,躬身退出去。 照片是舒门的人直接越过舒默想办法交给沈祭梵的助理,夹在文件里递上去的。魏峥几人是什么样的人沈祭梵很清楚,魏峥自然不敢对安以然有什么想法,可他若是自己折摘得干净能被人抓下来?沈祭梵发怒,倒还不至于辨不清事实。 魏峥是一方面,舒默是另一方面,他是没想到已经走出暗卫营了竟然还有人玩这种幼稚把戏。不是舒默授意,也脱不了关系,管不好自己的人就是能力不够。 安以然挺来气,她都说了她是来找魏峥,可顾问愣是把她带沈祭梵办公室了。 一进办公室就开始投诉:“沈祭梵,你们公司的人怎么都这样啊?我都说了我要见魏峥,可外面的人叫了顾问来。我又跟顾问说我找魏峥,他硬把我带这来。你是不是该管管他们呀?怎么可以这样?” 沈祭梵把一进来就冲他瞎嚷嚷的人拉进怀里抱着,低声问:“找魏峥有事?” “哈?”安以然抓抓头发,想了想:“碍,有一点啦,不大。” 沈祭梵坐椅子上,手臂圈着她腰际,再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可以不说嘛?”安以然往他怀里靠,抓着他的衣服扯啊扯的,沈祭梵把人拉上身,让她跨坐在他腿上正面对他,伸手捏着她的脸说:“需要瞒着我?” 安以然笑得贼贼的,手捧上沈祭梵的脸说:“瞒一下下,等我找魏峥过后,就告诉你,不然你不会答应的。沈祭梵,你帮我把魏峥叫来吧,好不好?” 滑嫩的手心捧着沈祭梵的脸,又讨好似地递上唇,在他脸上印了下: “答应我吧,沈祭梵。” 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了沉,脸上表情极淡,双掌扣着她腰背低声道:“乖宝,我认为以我们的关系,你得把刚才的顺序调转下,先告诉我,再见魏峥。” “沈祭梵,这跟谁更亲近没关系。碍…”安以然忽然笑起来,抱着他脖子说:“沈祭梵,我朋友出了点很小很小的事,求我帮忙,可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能力帮别人,但我已经答应别人了,不能失信的。我能找你帮忙吗?你看,我能找的人也只有你了,沈祭梵,你会帮我吗?只是很小很小的事哦。” 她觉得或许是大事,可任何大事在沈祭梵这里,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再说,这事本来就事关他,所以,那就是好他一句话而已。 沈祭梵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片刻后道:“你找魏峥,就是让他帮你?” “对啊,因为这些小事你也不会放心里的,让魏峥帮就可以了。”安以然说。 沈祭梵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伸手揉着她头顶说:“好,什么事,你说,我安排人去做。”顿了下,又补充道: “然然,你要知道,找我找魏峥都一样,找我也是安排人,你找魏峥也是安排别人去做。所以,往后有什么事,就算你觉得找魏峥会更合适一点,也要先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嗯?” “碍,这你也要担心啊?”安以然撇撇嘴,他那么忙,这完全没必要担心啊。 沈祭梵越来越看清这小东西是嫌他了,管得太多迟早又会闹。可他要不管,心就挂着。捏着她的脸,有些来气,这小东西什么时候把他心勾得这么紧的? 撒气似地搓着她的脸,揉圆搓扁着,想着索性把这张脸搓烂算了,省得整天勾得他心里发紧,见着她烦,不见又想。 “碍碍……”安以然终于吼出声,一张脸在他手里变形又恢复,恢复又变形,给揉得通红,扯开他的手从他身上滑下去,“沈祭梵,你烦死了,你别以为我有事情求你你就能这么对我,我不找你也可以找魏峥!” 沈祭梵脸色不好看,安以然呶呶嘴,伸手摸着给揉得滚烫的脸,好大会儿又往他身爬,伸手圈着他脖子低声说:“生气啦?别那么小气碍,我胡说的。” “沈祭梵,我朋友得罪了你,你别跟他计较好不好?他假冒你跟别人谈生意也是无心的,谁让你这么厉害了呢?要不这么厉害,也不会被人起意对不对?他已经知道错了,已经会好好反省的。沈祭梵,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安以然撑起身抓着他的手认真的说着。 沈祭梵脸色沉下去,“假冒我?” 无疑爷已经知道什么事了,伸手掌在她腰上:“霍弋找你了?” “哈?”安以然觉得沈祭梵真是神了,她还在想怎么把这事说清楚呢,立马点头,“中午还是齐风送我回岳阳的,我看着他被人绑架碍,我那时候还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碍,沈祭梵,霍弋说是魏峥的人,所以请我跟魏峥说说。但是,听说齐风得罪的是你,所以,沈祭梵,你就放过齐风吧。好不好?” “这是你刚才说的很小的事?”沈祭梵反问。 “对啊,你点个头给魏峥说放人,就完了的啊?还不是小事吗?”安以然说。 这小磨人精,什么时候跟霍弋那帮人搅合在一起的?之前听她提起过几次霍弋,他没怎么上心,这次竟然找上门来了。 “霍弋是怎么说的?”沈祭梵问,安以然想了想,照实说道: “霍弋说,齐风用你的名声跟别人谈生意,但是只是想赚一点养家糊口的钱,但是被魏峥发现了,这不,就被抓了,嗯,还说这本来是件很小的事,可因为没在第一时间跟你道歉,所以把小事扩大,变成了现在这样。碍,沈祭梵,别跟齐风计较好不好?他也是走投无路才那样做的,再说,对你没有损失啊。” 沈祭梵有些撒气的捏了下她的腰,看她吃痛的表情才松开。她不知道,那是用他的名义进了两千吨毒品吗?小生意? 道上的事沈祭梵也涉及不少,但是不碰毒,这是他的原则。而且也反感在他居住的地方有那东西出现。齐风是顶风作案,竟然冒着高风险用他的名义往国内运毒,这事他能这么轻易算了? 泰北曾经跳得厉害的桑吉根基那么深,不照样被端了。霍弋再横,他若不想留,迟早也是桑吉的下场。在他们自己的地盘跳翻了天去他都可以不管,可要在他的范围内想兴风作浪,那是决不容忍的。 “沈祭梵,你答应吧,好不好?”安以然捧着沈祭梵的脸摇了几下,怕他发火又停下,脸他眼前凑,在他唇上亲来亲去,然后闪着眼睛看他:“好不好?” “好,我会让魏峥明天放人,今晚我要见见这个人,好吗?”沈祭梵低声应着,声音很是温和。 安以然高兴了,点头,抱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来亲去说:“嗯嗯,应该要见见的,问问他原因也好,沈祭梵我好爱你哦,你最好了。” 是真的开心了,笑弯了眉眼,眼里闪着晶晶亮亮的光,煞是美丽。 “高兴了?”沈祭梵捏捏她的脸笑问。 安以然点头,也捏着他的脸,笑着说:“沈祭梵,你生日时候我送你面膜吧,你没看到霍弋的皮肤有多好,羡慕死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5,沈祭梵,你收留我吧 沈祭梵脸色当下有点黑,下手捏她的脸捏重了些,“喜欢霍弋那样儿的?” 安以然抬眼看他,呶呶嘴轻哼,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头脸往他怀里拱,抱住沈祭梵身躯说:“没有没有,你这样的喜欢你这样的。” 沈祭梵手板起她的脸,捏了下又安抚性的轻轻揉了揉,问:“还要找魏峥吗?” 摇头,“你真的会让魏峥放了齐风吗?沈祭梵你不会骗我吧,如果你跟我说答应得好好的,然后又不放人了,我会很没面子的,以后都不好意思见人了TXT下载。” “嗯,不信我?”沈祭梵把人拉起来,手掌在她腰间,安以然点头:“我信。” 安以然从帝王大厦离开后又去了趟医院,她以为小赵儿还会像中午一样对她发火来着,没想到又回到平时那嬉皮笑脸的样儿了,安以然说了几句然后离开。 安以然在医院外竟然遇到安以欣的专人医师,聊了几句各自分开。回家时候安父安母没在家,安以镍还在公司没回来。安以然把包扔沙发上,茶几上是安父安母的体检报告,安以然看不大懂,不过看综合身体状况一栏写的是良好就放心了。安以然进厨房拿了瓶水然后拿着包进了自己房间,有案子要写。 安以然进自己房间时候看了眼对面,安以欣没在房间,有点诧异,因为客厅没人。安以然往外面看了眼,安以镍房间的门开着,想着应该在里面。安以然笑笑,毕竟有血缘关系,安以欣应该不会舍弃那孩子吧,养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安以然进了会议室,跟小助理和几个策划组的人在说要做的这个案子。电脑声音没放出来,怕吵到人,所以关了门,带上了耳机。 安以欣在孩子床前站了很久,她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孩子是她的,无法接受自己有过那样的记忆。一想起那破屋的人,她浑身都痛,身体被鞭子抽打的鲜血淋漓的画面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一张张令人作呕的脸在她身上起伏… 安以欣猛地得睁开眼,嵌进手心的指甲终于松开,靠近小床。孩子睁着眼睛在看她,安以欣厌恶那双眼睛,伸手捂住孩子的眼。碰到孩子的瞬间气血上升,就跟魔怔了一般,拿着枕头,紧紧捂住孩子的头脸。孩子尖锐的哭声响起,却反而刺激得安以欣手上的力道更重,额头冷汗直下,咬紧了牙,满脸都是扭曲的恨。 孩子声音渐弱,到最后的悄无声息。安以欣松了手,就跟被人松开扼住喉咙的手一样大口的喘息,浑身抖得厉害。快步后退几步,靠在墙上,缓缓抬起手,递在眼前,双眼僵直,她做了什么?她刚刚做了什么? 猛地转身冲出了房间,摔门的声音太大,连屋里开会的安以然都被惊到了。安以然微微拧着了下眉,简单总结了几句,退出会议室,把资料合上走出门去。 “怎么门开了?”安以然走过去关了门又走进客厅,喊了声,“姐,姐…” 没回应,安以然回头看看安以欣房间,还是没人,又往安以镍房间走,也没人。是刚才出去了吧?目光自然往孩子床上看,微微皱眉,叹气,真是的,怎么把枕头压在孩子身上呢?快步走进去,拿开枕头,目光触及孩子的脸时吓了好大一跳,这孩子脸的颜色不对,满脸青紫,安静得过分。 安以然忽然心跳加速,抖着手轻轻去碰小孩子的脸,手往孩子鼻息间移动。 “啊--”安以然吓得连连后退,撞在门框上手抓住门才险险站稳。瞪大了眼,痛快扩张间满是惊恐。怎么会… 转身快步退出房间,咬着唇,眼泪瞬间沁出来,中午还抱过的孩子,就没了? 安以然忽然觉得身边的人恐惧,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死亡气息,孩子的哭声似乎还在,亮得过分的眼睛和满脸紫涨的脸交替出现在眼前。安以然尖叫一声,转身打开门跑出了屋子,就跟后面有人在追似地,冲进了电梯。 安以然靠着电梯急急的喘息着,是不是她小时候,他们也这样对过她?是不是他们当初也曾想要她的命?那么幼小的生命,半点反抗的意识和能力都没有,就算别人像他伸向罪恶的手,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静的接受一切。 在小区里坐着,直到天色黑尽了才起身回去。安以镍开门时问了句:“去哪了?等你吃饭呢,手机也没带,想出去找你又不知道你在哪,有什么事吗?” 安以然摇头,觉得好累,“没事,今天有点累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安以然转身时候安母说:“以然啊,快来吃饭,你爸特地去市场挑了条大的福寿鱼红烧,就是给你做的。再不想吃东西也得吃点啊,不然让你爸多伤心?” 安父也出声:“晚上那么长时间,不吃点东西怎么成?赶紧过来吃点。” 安以然没办法,走过去坐下。安以然跟安以镍坐同一边,正好是安以欣的对面。安以然一坐下,安以欣就摔碗,神情木讷,如死鱼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安以然,无声的反抗着。那意思就是不让安以然同桌,死死的瞪着。 安以然同样看着安以欣,目光有些冷,没拿筷子没碰碗,面无表情的对视。 桌上气氛尴尬,照理说以往这样的时候安母会出声让安以然去房里吃饭的,可今天安以然自己没动,就那么跟安以欣杠上了。安父放下筷子看着两个女儿,安以镍也侧目看着,安母一脸的不高兴,顿了下出声道: “以然啊,你看你不愿意…要不,我给你夹点菜你去房间吃?” 安以然目光淡淡的看向安母,似乎,安母在她步步退让的时候越来越过分了,就要快回原形了吧。安母被安以然不冷不热的目光看着,想出声训话,又忍下了。倒是转头看向安父说:“他爸,你也说说以然啊,难道就这样让欣欣不吃饭了?” 安父微微皱了下眉,说“不能因为以欣不愿意,以然就得一直在房间里吃,都是一家人,这像话吗?总要让以欣习惯,多试几次就好了。” 安父是想着最初以欣不是照样不让他们靠近,可后来多次了就接受了。所以这饭桌上也得这样,总让孩子进房间去吃,孩子就没心了?就没想法了? 安父话落安以欣立马掀了碗又喊又叫的,安母吓得心一慌,要去抱住安以欣,安以欣抓着翻到的饭碗就朝安以然砸去,嘴里声音越来越尖锐。 安以然看安以欣的动作闪身一躲,可躲过了前一只饭碗没躲过后面的菜碗。一盘菜就那么朝她砸了过来,“嘭”地一声砸上了脑门,青椒肉丝盖了一脸,盘子掉地上噼里啪啦砸了个粉碎,安以然跳起来,三两下扒了脸上的菜伸手抓桌上的纸巾,因为是青椒,辣椒水进了眼睛,完全睁不开:“纸……” 安以镍吼了句安以欣,立马扯着纸巾给安以然擦着满脸的菜油,手一擦,安以然立马喊痛,脑门儿已经鼓了个大包起来。安以镍扶着安以然,纸巾盒子给她,安以然抓着纸巾擦着眼睛,擦着满脸的油,满脸满身狼狈不堪。 睁开的眼,血红一片,应该是被辣椒油给刺的。安以欣看安以镍竟然还帮着安以然,跳起来想要推翻桌子,嘴里大声叫喊着:“走,走,走……” 安母吓得不行,当即扑过去抱住安以欣不断的哄着:“欣欣啊,欣欣啊别闹了,妈妈让她走,她不吃饭,让她去屋里妈妈让她去屋里,啊,别闹了欣欣……” 安父沉着脸,一言未出。想出声制止都不行,安以欣能听得懂话吗?只能委屈小女儿,沉着声道:“以然,你还是进房间吃吧,不能让你姐姐又犯病。” 安以然眼睛刺痛一片,睁着眼睛流泪,看向安父:“爸,您会不会太过分了?” 安父心里一堵,出声道:“爸也知道你委屈了,你姐姐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要体谅她。她的病情才有气色,就再刺激她,她现在什么不知道,顺着她一点。” 安以镍不断在给安以然擦着身上的东西,安以然推开安以镍,深吸着气。安以欣推不了桌子,又去抓菜碗,捧着汤碗又想砸,安以然怒吼一句: “安以欣闹够了吗?” 安以然怒声而出,安以欣愣了下,抬眼怨毒的看着安以然。安以然冷笑了声,后退一步看着安家人,脸上满是失望:“真是好,是不是很享受一家人围着你团团的感觉,把自己是女王了?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去留,你不是过分,你是恶毒!” “以然,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姐姐?她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这样指责她你的良心过得去吗?姐姐生病了你不多体谅反而说这样的话,是觉得我们大家对不起你了?不过就是让你顺着欣欣一点,只是吃饭在房间里吃而已,又不是没给你饭吃,你用得这样针对你姐姐?”安母一听安以然的话就火了,大声喷回去。 安以然转向安母大声道:“她如果有病我顺着可以,她才回来的时候我也日日夜夜守在她床边照顾了,我计较过这些吗?可她早就清醒了,把大家骗得团团转还不思悔改,越来越得寸进尺。我在哪吃饭有什么关系?我多说过一句吗?可就算头脑不清醒,难道这理由连杀人放火都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吗?” “以欣你醒了?”安以镍反应过来当即转身看向安以欣,目光带着探究。 安以欣站着,脸上表情僵冷,一直紧紧盯着安以然。安父安母都看向安以欣,安父脸色沉怒,安母先是错愕紧跟着一脸欣喜,抱着安以欣把安以欣转向自己: “欣欣啊,你醒了吗?你认识妈妈吗?认识这里的人吗?欣欣啊,你说话。” 安以然失望的笑着,果然是亲生母亲啊,竟然半点不计较。抿住笑,迎着安以欣的目光,语气强硬,缓缓出声:“从谢豪出现后,你的药就没吃过,全倒进洗手间了吧?那个时候就开始排斥我,一直在想方设法赶我出门是吗?” 安以欣还是不出声,两眼直直看着安以然,就跟被点穴一样一动不动。安母先还抱着欣喜,可这一看,不对啊,怎么还是那样?安父看着安以欣又觉得不对,继而转向安以然问:“然然,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确定以欣醒了?” 安以然看向安父道:“因为洗手间一直有药味,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上面来,今天中午,姐把药倒了,碗留在洗手间我才知道药味是怎么来的TXT下载。她如果有病,怎么会把药倒了?我本来只是怀疑,但是下午我碰到了张医师。” 安以欣猛地身体震了下,安以然忽然转头看向安以欣说:“知道张医师跟我说什么了吗?心智不全,这是你要求他这么说的是吗,姐姐?” “是。”安以欣开口了,声音除了嘶哑外已经没有傻憨感。 “欣欣…”安母眼底陡然大喜过望,抱着安以欣痛哭出声:“我的乖女儿啊,你总算醒了,妈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盼着你醒来,你总算醒了。” “没什么话要说吗?”安以然看着安以欣,安以欣同样冰冷的看着她。安以然轻忽然笑了声:“没有吗?”顿了下,目光暗下去,低声道:“姐,我会报警。” “你敢!”安以欣怒吼出声,安以然微微扬起下巴朝她看去:“威胁我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安以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要报警?以然这意思是以欣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吗?转向安以然直问:“以欣做了什么你要报警?” “大哥回来到现在还没去看孩子吧?你去看看就知道她做了多令人恐怖的事了。”安以然声音不再那么强硬,几度哽咽,眼泪夺眶而出。 安以镍心下一抖,当即快步冲进了自己房间。安父也站起身,神色很是凝重。都到报警的程度了,会是什么事?安以欣向来稳重,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安母也有些吓着了,松开安以欣直直看向安以镍房间。 很快房间传来安以镍急怒的声音,当下冲出房间大步走近安以欣,抓着她手腕怒声质问:“再怎么样孩子也是你生的,你怎么下得了手?以欣,你的善良呢?” “不是我生的!那个野种也配是我生得吗?那个东西早就该死,留到今天已经是善待他了。大哥,难道你认为我做得不对吗?那个东西活着,难道你还要让我给他当妈?你要让我每天都被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折磨?大哥,到底我跟你亲还是那个死东西跟你更亲?掐死他是罪恶,可他本来就是带着罪来这世上的,要怪,只能怪他投错了胎,只能怪那些禽兽不如的混蛋!” 安以欣甩开安以镍的手,近乎崩溃的大声叫喊。安以镍皱紧眉,僵在原地,安父安母也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安母不以为然,那孩子一带回来她就强烈反对过,她是起了好几次心要掐死他,可到底不敢。如今安以欣就算这么做了,也无可厚非,是她生的,她收回那东西的命有什么不对? 倒是安父触动心了,安以欣这行为太过激,那是一条人命,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她不愿意见,一直都放在安以镍房间,也没碍着她:“你不接受,可是送给需要孩子的家里,可以送孤儿院,不能用这么激烈的方式,以欣,这是犯法的。” “爸爸,你有没有想过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每天都要遭受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凌辱,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病得奄奄一息了也只能硬撑着,死了活了都没人在意。爸,那种禽兽留下的东西你要让我怎么面对?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看到他每天晚上都做恶梦,不是他死难道你要看到我跳楼吗?是我生的又怎么样?任何加载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安以欣眼里恨意满满,一字一句都带着抹灭不了的怨毒。安父有些心惊,这么极端的安以欣他是第一次见到,不是太痛苦,也断不会这样失控。 安母拉着安以欣的手,安抚道:“欣欣啊,别气了,那东西死得好该死,妈早想把那东西扔出去了,现在死了更好,一了百了。别难过,爸妈都理解你。” 安以欣推开她妈,转身看向安以然:“不是你的事你当然可以惺惺作态的持着你所谓的良心来质问我,那本就不该出现的东西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我都没说话,你有什么权利冷着脸指责我?那东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我让他生就生,让他死谁也别想多说一句。你别整天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让爸妈以为你多孝顺多善良,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过我,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什么你直说啊。” 安以然冷冷看着安以欣,“你真是疯了,恶毒的女人!” 转身离开客厅,进了卫生间,一下一下清理着自己。安以欣太可怕了,竟然没有半点愧疚,一条人命啊,在她眼里算什么? 安以然进了房间快速换了衣服,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一收装进行李箱,生活用品什么的全都塞进箱子里,拔了手提电脑的线抱着电脑走出去。 安以镍这边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安以然拉着箱子要走,赶紧冲过去拦住: “以然,有话好好说,再怎么样,这件事不全是以欣的错,我们也要为她想想。也是我不好,如果在醒来之前就把孩子送走,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大哥,你真的没觉得她过分吗?那是她亲生的孩子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你不觉得现在的安以欣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吗?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跟被利益权势蒙蔽的谢豪没什么两样。”安以然挡开他说。 “事情都已经过了就算了,到底以欣才是我们的家人,那个孩子,只能是他命不好。他的身份注定他将来不会幸福,还不如就让生命结束在他还不知道痛苦的时候。以欣的情绪,我们当家人的也要多理解她点,我们是她的家人都不站在她一边,你想过外人会怎么吗?不是说过,要一起奋斗一起站起来吗?” 安以镍苦口婆心的劝,安以然不客气的推开安以镍:“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快就改变想法,那是你一口粥一口水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养只宠物都有感情吧,你竟然这么平静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安父安母,目光带过安以欣再看向安以镍:“我一直在很努力的融入你们的生活,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我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走不进这个家门。可我现在是彻彻底底的醒悟了,我永远都不可能融入你们。因为我们,观念差得太多,我永远无法理解你们,就像你们永远不相信我的真诚一样!” 看向安以欣:“你认为我处心积虑应该在图谋你们什么呢?连这个家都是我的钱买的,你认为现在的安家还有什么可供我图谋的?” 深吸了口气,再道:“我想你应该也没办法再伪装下去了,明天去公司吧,公司的账目,我们需要好好清算一下,再带上公印我们去工商局。你做的是建筑,我做的是策划,本来就勉强在撑着,往后就各自发展吧,能走多远都互不干涉。” 安以然话落拉着箱子就走了,安以镍追出去,“以然,以然…” 安以然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安家怎么样,她已经无力再管了,有她不多无她不少。搬出去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要跟家里决裂,而是她不敢再住下去,回想起这段时间安以欣怨毒的目光她浑身都发冷。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她这个被一直记恨的妹妹又算什么?她不敢再住下去,隔开些距离或许还能维持些感情。 安父离开客厅,进了房间:“以欣,你令我太失望了。” 安以欣从小就争强好胜,却心直口快。什么时候心机变得这么深了? 安以镍也不赞同安以欣,可到底也不会因为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跟安以欣闹翻。安以然反应那么强烈,是因为太失望,接受不了。或许也毕竟不是亲姐妹,所以并不会站在一家亲的观点看事情,更客观一点。可他们不一样,安以欣发生的不幸,如果他们作为最亲的家人都不支持,那安以欣还有活路吗? * 安以然坐在浅水湾沈祭梵的别墅外面,她没脸进去,箱子放在一边,手里抱着电脑,坐在路边上等人。来的时候也没先给沈祭梵打电话,就一直等着。 晚上风吹来凉飕飕的,安以然搓着胳膊望望安静的大路镜头,也不知道沈祭梵回来没有,要是已经回来了她难道要在这里坐一晚上吗? 正想着,远远就有车灯打过来,安以然抬眼望过去,想起身看是不是沈祭梵的车,可一动才知道,脚麻了,动不了。忽然又觉得可怜,硬挤出几滴眼泪出来。 开车的是顾问,魏峥在处理齐风的事,舒默在医院约克那做客。车子转过弯时候顾问就看到安以然了,当即道:“爷,好像是安小姐。” 顾问现在连提到安以然名字都提心吊胆的,他可是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啊,可越想表现得没有就会显得越不正常,所以顾问是真怕了那茬儿了。 “停车。”沈祭梵抬眼看了眼,声音淡漠出口。 顾问不敢迟疑,当即停车。沈祭梵下车后,得到示意,开着车先进了别墅。 安以然抬眼望去,车子进了别墅才反应过来,“喂,碍……” 望天,难道她还是要打电话嘛?转着手机,硬挤出两滴泪。拨号码时候头上本就微弱的灯光被挡完了,整个人瞬间陷入巨大的阴影里。安以然猛地抬眼,望着立在逆光暗影里的高大男人时竟然莫名其妙的心咚咚直跳,脑子一瞬间空白,连要说什么都忘了。就那么张口结舌的望着,撑大的双眼一眨不眨的。 “傻了?”沈祭梵难得在嘴角挑出丝笑意,可惜被藏匿在暗影里了。 “沈祭梵……”安以然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有发烫,心里懊恼,都见过这么多次了,她竟然还能看他看得入神?伸手抓他袖口,扭头看看身边的箱子再转向沈祭梵:“沈祭梵,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嘛?我没地方去,只能来找你了,可以吗?” 沈祭梵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我能说,很高兴这样的时候你想起的是我TXT下载。” 这意思就是答应咯?安以然心底当即满心欢喜,伸手抱住沈祭梵腰际,脸往他身上贴去,“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沈祭梵,你最好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进去?”沈祭梵抬起她白玉生辉的脸,指腹轻轻蹭着。安以然缓下眼睑,密密一排睫毛将眼里亮光整个掩饰。久久才低声道: “你以前说过,如果我离开这里,就永远也别想回来,所以……” 沈祭梵无奈,提着她起身:“我说过那么多话,就记住了这句?” 安以然满脸苦色,紧紧抓住沈祭梵的衣服呲牙咧嘴的满脸痛苦:“腿麻了啊,你别这么粗鲁行不行,你看我一直没站起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嘛,碍哟嗬,你别动!” 安以然试着伸腿,一动,又僵住不敢再动。沈祭梵轻轻掌着她腰身,低声道:“活动下就好了,试着动一动看看?” 安以然抬眼瞪他,说:“沈祭梵,你没安好心!明知道动一下会不舒服你还让我动,腿都抽筋了。” 沈祭梵微微俯身,想给她按按腿,可刚一碰到安以然就大叫了起来,跳着脚跳开,“你干嘛呀?都说了不能动,你还要这样,走开走开,别靠近我。” 沈祭梵站在原地等她,安以然埋头自己抓着腿,沈祭梵说:“要不要坐下?” 安以然又跳回去,左脚轻轻点地,碰到地面又缩回来,又踩下去,可以了,甩甩腿,真的能动了。抬眼笑着望向沈祭梵:“可以动了碍,沈祭梵你拉箱子。” 她自己抱着电脑已经走前面去了,沈祭梵拉着箱子快步上前,手拦在她肩头把人揽进臂弯里,进门时候沈祭梵不期然问了句:“乖宝,什么时候嫁给我?” 安以然愣了下,忽然冲向云婶儿她们大声打着招呼,笑得一脸灿烂,好像没听见似地。沈祭梵在原地站了会儿,是在拒绝吗?不不,她是没听到。 安以然晚上早早爬床上去了,抱着电脑在写东西,沈祭梵立在她房门边,对着床上的人说:“乖宝,看电视去书房,嗯?” “不看,我在加班。沈祭梵,你没事别来打扰我,我在工作。”安以然头也没抬的说,声音低低的咕哝着出声。沈祭梵在门口站了站,走进去在她床边坐下: “乖宝,去书房,别坐在床上,对眼睛不好,你看坐着背都没挺直,久了脊椎都会出问题。电脑还是得放在桌面上好,对眼睛也有基本的保护,嗯?” “沈祭梵,我在写策划案,你不要来烦我好不好啊?你工作的时候我都没有吵你,你也别吵我好不好?”安以然赶紧保存了下文档,然后才苦着脸抬眼看他。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发,扫了眼电脑屏幕,真是在写东西,不过,“去书房,书房才是办公的地方。我也在书房,有我陪着不是更好,你说呢?”掌心轻轻贴在她背脊,又道:“坐在床上连个像样的姿势都没有,倦成一团,脊椎会受很大影响。稍不注意就出问题,你这样,脊骨很容易长弯,到时候年纪轻轻的就佝偻了,像个小老太太多难看,是不是?还对眼睛也不好,你自己是没察觉到,我刚过来的时候看你,你眼睛差点都贴上电脑屏幕了,多伤眼睛,你说是不是?” 安以然闪动着大眼看他,真的假的,自己赶紧挺了挺腰背,手往后后背撑去。她一挺,身前两团肉就凸了出来,看得沈祭梵眼都直了。动作快过思想,大掌立马握了上去,把着揉压了几下。安以然看着他的脸,目光缓缓下移看向自己身前,落在他大掌上。沈祭梵面露几分赫然,当即贴在她后背的掌心和盖在她身前的手掌往中间一压,出声道:“你看,是不是背都没直起来?” “沈祭梵,色狼!”安以然伸手扯开压在她圆鼓鼓的胸脯上的手,扭头瞪他。 沈祭梵本是打算好好跟她说话来着,可她这副气恼样儿就令他起了促狭之心,伸手当下捏上她下巴,往身边一拽,埋头就往她嘴上咬,带着小嘴儿吸了两下,安以然推开他,电脑这当下从腿上滑了下去,又不得不收回手把电脑拉回来。 “沈祭梵,你烦不烦呀?我都说了我在工作了,没干别的,你别来烦我好不好?”安以然恼怒的吼这,抱着电脑坐着往外面移,回头没好气的瞪他。真是的,她又不是在玩,哪有这么讨厌的人啊?皱着眉头小眼神儿一下一下朝他飞去。 沈祭梵也不打算好好说了,反正已经让她恼了索性就让她恼彻底。 当下伸手把人抓身边来,扯开被子将人打横抱起来,“去书房,我也在。” 没别的理由,就是他在书房,她必须也得在。看电视也好,写东西也罢,总得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行。 “沈祭梵,碍沈祭梵,你怎么老这样啊?我就想坐床上嘛,你能不能别管我啊?”安以然扑腾了两下不动了,任他抱着,因为她抱着电脑,怕把电脑给摔了。 沈祭梵把人放椅子上,以前还能让她坐对面,办公桌他们一人一对半。可今儿直接把椅子拉他身边去了,就他旁边挨得紧紧的。安以然抬眼瞪他,沈祭梵强行拿开她的电脑,放桌面上,安抚性的揉了下她头顶,转身把电脑电源线插上。 “不写了?”沈祭梵在她身边坐下,微微侧身,看着她恼怒的脸。 “啊…”安以然揉着自己的脸烦躁的喊出声,猛地打住声儿转头看沈祭梵,咬紧牙,抿紧唇瞪他,一字一句的说:“沈祭梵,我真的有点讨厌你了!” 沈祭梵目光微沉,却并不恼,双手合上她的脸往中间一挤,安姑娘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蛋儿立马变形,两片红艳艳的小嘴分开撅得高高的。沈祭梵欺头过去,张口咬上她的唇,上上下下的含着一顿猛吸,松开,道:“你是越来越深得我心。” 安以然咬牙,抓他的脸,手却被沈祭梵挡开握住,安以然瞪他,久久才吐出句来:“烦人!” 沈祭梵拖着人又在她脸上一顿猛亲,反正都让她心烦了不如烦个痛快。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真是败给他了,只能出声求饶:“好了够了,沈祭梵,我要工作,我真的有事要做,沈祭梵,别弄我了,等下玩好不好嘛?” 沈祭梵松手,揉了下她的头,眼底一派轻松,道:“嗯,这才乖。” 安以然手拉着自己衣服擦着脸,低声哼哼:“都是口水,沈祭梵你太恶心了。” 又把着椅子往旁边移了些,可刚移开一点又被沈祭梵轻易而举的拖了回来。安以然苦着脸扭头望他,沈祭梵低声道:“不想做事了?那我们做别的?” “要要。”安以然恼怒的瞪他一眼又拖着椅子靠近办公桌,心底在狠狠念着沈祭梵的不是,小眼神儿一下一下偷扫过去。他总嫌她烦,明明他比她更烦。 安以然先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因为身边有个人,她总感觉自己被盯着一样。写案子是需要全身心投入,还要翻阅打量考察资料,不能分神。慢慢的进入状态了,也就忘了身边有个人,思维也转得快了,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动着。 沈祭梵没多少事,都在公司处理完了,回来也不过是再次确认合约的情况而已。魏峥那边传来消息,沈祭梵点开屏幕看了眼合上,给齐风留条就行了,也算让身边这小东西做个人情。那样的程度往后再犯,怕是没那个能力。 沈祭梵目光斜拉,手轻轻搭在安以然腰侧,目光落在安以然电脑屏幕上,粗粗扫了几眼。条理清晰,详略得当,主次分明,案子写得不错。 沈祭梵对安以然的能力有几分意外,还以为这小东西是做着玩玩的,能达到这个程度,看得出她在这上面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想想凭着她那股韧劲儿,想要达到这种程度,其实也在情理中。谁也不是天生的能者,她不过是起步晚了点。 沈祭梵鼻息渐渐欺近,唇际轻轻擦过她耳廓。好大会儿安以然才跟机械似地缓缓转动头,转向沈祭梵,黑白分明的大眼一下一下开合着,眼里一片清明。 沈祭梵索性欺近她,在她唇上啜了下,道,“乖宝,不如早点嫁给我吧。” 安以然目光动了下,又缓缓扭转头,目光落在屏幕上,好久都没打一个字。 没听到,听到了。 看看前面的内容,收拾着加速跳动的心,把未完成的内容写完。 沈祭梵见她依然若无其事的在键盘上跳动的手指,心底有些微微刺痛。 “乖宝……”沈祭梵轻轻抱着她,声音低沉暗哑:“要我帮忙吗?” “不要,快完了。沈祭梵你工作是不是做完了呀?你去睡吧,我不用你等的。”安以然双眼依然盯着电脑,没抬眼看他,低低的回应。 “没事,我不急。”沈祭梵低声道,安以然顿了下,转头看他,睫毛闪动的频率缓慢了几拍,轻轻扣在下眼睑又缓缓起开,轻声说,“我不用你等啊,你去睡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6,浪漫约会 “不想看到我,嗯?”沈祭梵直接问出声最新章节。 安以然愣了下,翻了下白眼,哪有这么直接问出声的?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说是啊。不是怕看到他,是怕他会再说那样的话,她不想。她才二十二岁,这么年轻,好多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学校里没出来。她完全想象不到结婚是个什么概念,婚姻对她来说太模糊了,她笨,“妻子”的角色她做不来。而且,她怕。 “没有。”转头目光移回电脑屏幕,顿了下又看向沈祭梵说:“那,你等我吧。” 沈祭梵揉揉安以然的头发,还真不客气的把椅子拉近了她身边,目光转向电脑屏幕,在她完成后看向沈祭梵问:“你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 沈祭梵笑笑,道:“你的想法很好,度假村宣传的切入点很特别,吸引人的关注就已经成功了一半。细节上略有不足,但稍作调整也是个不错的方案。” “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初稿,明天还会开会做调整,再根据度假村的老板提出的建议和条件最后定方案。”安以然心里忍不住雀跃,她这是得到沈祭梵的认可了碍。话落笑意盈盈的看着沈祭梵,因为一句类似表扬的话而分外高兴。 两人出了书房,安以然要进她的房间,沈祭梵手一伸把人拽了回来,推进他的主卧。安以然撇撇嘴,自己往里走。两只猫排排坐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安以然快步跑过去抱着龙猫哈哈大笑,揉着两只猫圆滚滚的肚子说: “龙猫龙猫,姐姐又来啦。爸爸有没有欺负你们,告诉我哦,我给你们做主!” 沈祭梵脸黑,上前伸手夺过她抱在怀里的肥猫,语气不善:“怎么你是姐姐?” “是啊,我们年龄相近啊。”安以然还好保住了一只猫,赶紧后退两步,发觉他不高兴听到年纪的事立马抬眼看他,笑着解释说:“我不是说你老啦,我的意思是,你当爸爸最适合了,所以你是我们的大家长啊,我们都很爱你的。” 两只肥猫,一只叫圆圆,一只叫滚滚,她手里抱的是滚滚。其实两只猫差别不大,都是厂家一个模子里批量生产出来的东西。可安以然硬说他俩长得不一样,而且每次还能分清楚。安以然是为了沈祭梵不弄混淆他们,所以在他们手上套了不同颜色的丝带,圆圆是姐姐带红色,滚滚是弟弟带绿色。 沈祭梵对她的兴趣向来不做任何点评,爱怎么玩都随她,他偶尔也乐得配合。 “乖宝。”沈祭梵对她招手,安以然站了下跟着又笑着朝他走过去,“什么?” “喜欢孩子吗?”沈祭梵一手提着圆圆,一手勾着安以然。垂眼看她,见她点头,于是道:“不如我们生两个来玩?” 安以然白他一眼,孩子是人又不是玩具,怎么玩?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说: “沈祭梵,其实你把我当孩子看的吧?我一个你都嫌吵了,你还要啊?” “嗯?”沈祭梵挑眉,她这话,听来感觉上是不想让别人分掉他的注意力啊。沈祭梵心里有那么丝只得,摸着她的脸捏了捏,她就是他养的大女儿啊。 安以然快速洗了澡就爬床上去了,沈祭梵从浴室出来时她竟然又抱着电脑趴床上玩。沈祭梵拧了下眉,觉得那东西害人。沈祭梵走床一侧,直接伸手就带走了电脑:“然然,睡觉,晚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也不想盯着黑眼圈见人,对吗?” “沈祭梵。”安以然扭头皱着眉看他,满脸的不高兴。 她正跟一刀,三毛她们聊得欢呢,一刀这月末结婚,对象就是她酒吧的同事。安以然跟三毛从她们认识的时候就说要去一刀工作的酒吧给她捧场,可这话都说两年了,还在计划中。那边一刀在游说安以然,让安以然给她弄个超级豪华的婚礼,当然,这钱上看在大家娴熟的份上,一刀那意思是能免则免了。 安以然就听认真的给一刀分析,基本上的服务项目的费用她可以帮一刀垫上,毕竟一刀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别的项目费用就必须得一刀他们出了,像场地租赁啊,宴席酒水这些实打实的消费她们不抽成,就按原价给报。 可那边一刀还想扣点儿呢,毕竟小老百姓结个婚不容易。一刀跟安以然聊得火热,一边三毛干瞪眼,墙头草,一会儿偏向安以然一会儿偏向一刀。 最后一刀让安以然给当伴娘,可在安以然兴冲冲的答应了后那边一刀立马反悔了,找上三毛。一刀给出的理由足够充分,没有哪个新娘愿意让比自己出挑的伴娘站在身边。安以然很沮丧,三毛很抓狂,这其实是在贬低她吧? 安以然正苦口婆心的劝一刀来着,电脑忽然被人给抽走了,你说她能不气? 翻身坐起来,伸手要她的电脑,沈祭梵无动于衷,看着她。安以然无奈,抓扯了下头发好声好气的说,“我困了会睡的,沈祭梵,就一小会儿。” “习惯就是在你一次次对自己放纵的情况下养成的,睡觉!”沈祭梵声音渐冷,直接把电脑给关了,放在远处的琉璃台上,转而大步上了床。 “碍!”安以然有些抓狂,捏着拳头捶床,扭头狠狠瞪着沈祭梵:“你怎么连这都要管啊?你能不能别管我,我困了自己会睡的你着什么急呀?” “听话,睡觉。”沈祭梵对她的恼怒完全无视,伸手把人一带,抓怀里压着。 安以然一肚子火呢,能睡得着才怪,拉不开沈祭梵的手当下对着他拳打脚踢的,不停的怒声嚷嚷:“你怎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情绪啊?你跟魏峥他们说话,跟别人谈事情的时候我从来没打扰过你,你加班再晚都拉着我陪着,你到底要不要考虑下我的感受?我不喜欢,我不要这样!沈祭梵你放开手,放开!” 沈祭梵被她闹得上火,翻身直接把人给压了,直把人做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小口急促的呼吸,哼哼唧唧的抱怨着。沈祭梵爽了,浑身连每一个毛孔都扩张了似地,甘畅淋漓的痛快。就那么汗腻腻的抓着人往怀里抱,本来今晚不想闹她的,她纯粹是自找的,现在好,老实了。 安以然晚上发梦了,尖叫着醒来,冷汗淋漓,脸色苍白。人都已经醒来了,身子还在抖,是来自心底恐惧,并且在这时候被无限放大再放大。 “然然,别怕,有我在。”沈祭梵也跟着坐起来,把她再度拉进怀里。垂眼看着满是细汗的苍白面颊,伸手轻轻擦着她的脸。 安以然低低双手捂着脸,久久才回过神来,转身紧紧抱住沈祭梵,声音依然带着颤栗低低的问:“沈祭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婴儿的哭声?” 沈祭梵微微拧眉,没回答。掌心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别多想,睡觉,嗯?” “不,明明就有,你没听到吗?明明就有的。”安以然紧紧抓着沈祭梵胳膊,低声道:“沈祭梵,你把灯打开好不好?全部打开,好黑啊,我害怕。” 沈祭梵扫了眼昏黄的床头灯,以往就开一盏她都睡不着,全开了还能睡吗?倒是没多说什么,下床把屋子里的灯全开了,灯光乍现,亮如白昼。 安以然一晚上没睡好,一直迷迷糊糊的,总说听到哭声了,弄得沈祭梵也睡不了,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时刻看着她的状态,只要她脸色不对劲就叫醒她。 第二天苍白着脸去了公司,小助理看着安以然的脸色吓了一跳:“组长,你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就别来公司啊,休息一天嘛。” “今天有重要的事做,小助理你把公司的资料准备下,上午我们去趟工商局。”安以然有气无力道,早上是真的爬不起来,要别的时候还能偷懒一天。可今天不行,要整理公司的事她必须来一趟。 三人行成立之初就有分歧的,因为她跟安以欣做的不是同一类。平面勉强能应付,可往深里做她就不行,学一行专一行,她没学过建筑,又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再逼自己去做也做不好。 想想也没什么遗憾,安家如今算是走过风雨了吧,至少安以镍兄妹的公司又开起来了。规模不大,可名声在业界是够了的。虽然不到她贪功的资格,可当初的决定总是没错。陪着家人走过这一段艰苦日子,也算对得起安家女儿的身份,回报了父亲给她生命和血肉的恩情。有没有成功挽回失去的亲情,这,不是她能决定的。如果当初没有决然回头,她想她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总算能松口气。这段时间,不仅是安以镍兄妹的成长,她同样成长了不少。没有这次回头,她怎么可能再自信的站在人前。大抵,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头儿,我没听错吧,我们真的要独立吗?”小助理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太过惊讶,其实本来宣传策划和建筑就是不搭边儿的东西,分家也无可厚非。 安以然点头,那边设计部已经宣布了,安以欣走出来,安以然等在门口。小助理带着营业执照,公章等等东西快步跟上。 这事儿是让两边的人都高兴,设计部的人对安以然那是早就怨声载道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安以欣盼了回来。一回来就说公司就要分家,这对设计部的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策划组的人当然也高兴,这完全就是民心所向。全公司的人从得知这事儿都无心工作了,没别的,都等着晚上喝庆功酒呢。 事情并不难解决,就是注销一个分公司,再由三人行景观建筑公司授权同意“三人行”给安以然的策划公司,同时注册三人行宣传策划公司,公章一卡,事情就算完了,此后公司再无瓜葛,各自发展成什么样也都凭各自的本事。 安以欣从公司账目上汇了一百万在安以然户头,五十万是银行贷款,另外五十万是当初的创业基金。因为大半年公司都有宣传组在撑,所以在创业金上安以欣全额退还给了安以然全文。安以然什么都没说,亏了还是赚了都不想多提。 小助理和策划组的人搁下手头工作,一整天都在找新公司合适的地方,她想最好是在商业大楼里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场所,因为公司早就有扩大规模的意思,整好可以趁这次机会打一次翻身仗义,所以一直在留意招商的广告。 安以然倒是不急,在找自己的房子,她不想住在浅水湾,上班不方便,另一个她挺在乎的原因就是,她现在又跟沈祭梵住在一起,那不就是同居嘛? 以前住一起是关系不一样,再者那也是走投无路被逼的,如果可以,她怎么会自甘堕落到出卖自己的地步?如今跟沈祭梵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了,她不想婚前同居。大概,是会跟他结婚吧,可那得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她不想天天都跟沈祭梵在一起。实在也是沈祭梵这人管得太多了,当初说相互尊重其实那就是个幌子。 安以然之前以为这是可以容忍的,她自己也只是偶尔情绪化的时候觉得沈祭梵讨厌,可当她对一刀和三毛说她的事后觉得不行了。别人根本就没像他们这样,哪有男朋友像爹妈一样约束女朋友的?热恋中的人男朋友都是宠着对方来着,一刀直骂安以然猪头,给她提点子,让她反抗,让她坚决扛起女性同胞的权益大旗与恶势力做顽强抗争。说是男人也不能顺着,得让他们知道,女人也是有想法的。 总之安以然经过一刀跟三毛的思想洗礼后有些想法了,对沈祭梵那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不是不把沈祭梵放在眼里,而是更深刻的看清楚了沈祭梵的暴君潜质。 安以然说她害怕男人生气,因为她的男朋友是个会打女朋友的人,有时候疼她,可一巴掌能把之前的疼爱全部煽飞。所以不大敢跟男朋友闹,提出让安以然离开男人视线的是三毛: “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你也敢要?可乐,实在摆脱不了那就从他眼前消失,这种男人就是完全不把咱们女人放眼里,以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得让他知道你对他的重要。切记你往后不能再言听计从,你要说‘不’,要反抗。” 一刀按了一排“赞”出现在对话框上面:“是的,学学我呗,有时间就玩失踪,让他满世界急着找你,等他掘地三尺后你在适时的出现。约会永远迟到半小时,不要盲目认为他说的就是对的,他认可的就是好的,你得反着来。他说好的你得说不好,他认可的再好你也得否认,不然怎么让他知道其实你们之间是有差异的?这是在提高男人的危机意识,让他慢慢向你靠拢。” 可乐:“……我觉得我的那个不一样,他不会的。” 一刀:“男人都一样,贱骨头,你别看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其实都一样,你得找准方法,对症下药,可乐,准成!” 可乐:“……” 打了一排省略号上去,一刀和三毛紧跟着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在对话框上。她们以为她这是听懂了,有所领悟来着,可安以然完全不懂啊,她觉得沈祭梵跟她们说的完全都不一样。首先她自己就跟她们不一样,她再闹再跳得厉害的时候还是会顾及沈祭梵脸色的,她本来就怕沈祭梵。她能那么胡闹那一准是沈祭梵没发火的时候,他要给下脸子,她哪敢那么闹啊。 所以一刀和三毛说的对她来说完全不管用,她笨,知道对症下药,可她找不出沈祭梵的“症”,自己也练不出“药”。 关上电脑,准备下班。和几个策划组的同事去了趟医院,小赵儿对于要另立门户的事相当上心,就跟自己亲儿子考上大学似地高兴。当下就让人把他电脑给搬医院来,公司选址他得亲自找,一边说道: “我也就是挂名儿当个副总,没想到让我心想事成了。头儿,你是我偶像。” “可别,我当不起。”安以然哼哼,小赵儿这人性子确实好,被安以然奴役这么长时间来就昨天冲她喊了几句重话,话一完,事儿就完了,照旧往常那德行。 “唉哟,副总这么上心,弄得这公司好像是自己的一样,到底谁才是老板呀?”小助理一边冷哼着说,刚才她们进来时候他还一副病怏怏的,这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小助理就觉得小赵儿这人装,人前人后都装。 小赵儿除了“副总”这个称呼外还有外号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一到聚餐时候小赵儿少不了就是对着大家伙儿哭穷,家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跟他家借钱,家里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他就算出来工作,每个月赚的钱不够还银行利息的,据说他老母还患不治之症,他是一想到就泪奔。 这些本来是大家都倒背如流的事儿,谁都没想过小赵儿能拿自己家人胡诌啊,都信以为真呢。可某天小助理却发现有个不怎么年轻却气质很好的贵夫人来找他,那夫人坐的还是名车啊。两人进的是高级酒店,吃的豪华大餐。 至那以后小助理就对小赵儿不感冒了,小赵儿说什么她都会顶上一句,就是看不惯他把大家耍得团团的嚣张样儿。也跟别的同事说过,可明显她人微言轻,都不信她,还以为她故意挑拨来着。 小赵儿也哼哼,无视小助理的冷嘲热讽。得意的出声道:“我就是把这公司当我自己的,怎么地?这公司没我成吗?” 朝着小助理鼻子尖儿喷了声儿,又转向安以然笑道:“头儿,是吧?” “嗯,副总功不可没,军功章有你的一半。”安以然笑着说,这公司确确实实是小赵儿一手带起来的,小赵儿出力比安以然大了去了,从公司前身的平面设计转型到策划公司萌芽,活动现场亲力亲为,事无巨细都是他上手的,说是他养出来的儿子都不过分。 安以然笑笑,觉得在公司名字上写上小赵儿的名字是正确的。她本不是有多强企图心的人,她认为值得的,别人认为再傻的事她都会一意孤行的去做。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值得,公司给小赵儿一半,是应该的。 感性的人容易冲动,做出别人无法理解的事。但他们自己觉得值了,就不会再去计较得失,利益,得意或许远没有自己心意重要。大概,就是天生不适合做生意的人吧,因为太感性。唯利是图是商人的本质,这群自己玩得高兴的孩子却偏要反其道而行,安以然是多么庆幸她遇到的是这么一帮志趣相投的人。 公司有一半是小赵儿的这事儿只有安以然自己知道,没必要说啊,她相信小赵儿会比以前更努力,因为现在公司完全属于他们的天下了,可以放开手做。 安以然在医院坐了会儿就离开了,出门时候门口依然站着霍弋留下来的两人,安以然走了几步又返回去问:“你们知不知道齐风回去没有?” 门口两人顿了下,大概是没料到安以然会跟他们说话,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摇头。安以然笑笑,转身走了,顺便给霍弋去了个电话,问问情况。 霍弋挺悲恸,虽然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平静得无波无澜,可心里确实痛了。齐风人是出来了,可这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落到沈祭梵暗卫手里还有命活着出来,也算是庆幸了,可这样出来,形同废人一个却只会令旁人心情沉重。 霍弋是继桑吉之后东南亚最大的毒枭,这是不是秘密,可他这段时间在Z国京城周旋却并不是要打这个城市的主意,他要走的是军火,不是毒。可齐风却背着他调了高达五百吨的东西过来,不仅打了沈家的名声,照样是以他霍弋的名义进行这次交易。若不是被魏峥查到,霍弋还被蒙在鼓里。 安以然电话打过去,霍弋背着齐风接了电话,出声说:“兔子,你没尽力啊。” “嗯?”安以然这边还没开口打招呼呢,就听霍弋的话传了过来,微微愣了下,不过倒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停顿了下笑着说:“魏峥已经放了齐风了吧?” “放了。”良久,霍弋才出声道。声音有些淡,虽说情况不是很好,不过还是感激安以然的。没有她,齐风别说留着命出来,尸骨无存都极有可能。并非危言耸听,沈家暗卫有一千种方法让一个活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哦,那就好啦,他可得感谢我啊。哈哈,我挂啦,我还得打车呢,拜拜。”安以然听到霍弋的确定后这才松了口气,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安以然走出医院时候,顾问开着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安以然见到顾问时候愣了下,撇下公司同事上前寒暄着:“顾先生?真是你呀,你来医院有事吗?” 顾问现在看安以然莫名都带着丝恐惧,避之不及那种。目不斜视道: “安小姐,爷让我来接您。” 安以然再一愣,来接她的?好生诧异:“是来接我吗,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顾问欲言又止,不敢多说话,可不出声又怕惹恼这祖宗。正为难,安以然撇撇嘴,她也感觉到顾问的不自在了,算了,沈祭梵身边的人都怪里怪气的。 “好吧,要去哪?回别墅吗?”她想,在找到房子之前她只能暂时沈祭梵那,不过,应该很快能搬出去了,因为她已经预约了三家房源,明天看房呢。 想到要搬新家,安以然还是挺高兴,她总算能真正的独立自主了。一个人住个小房子,有自己稳定的工作,还有热爱的漫画陪着,有很好的同事和朋友,还有偶尔发火实际上却很疼她的男朋友,她的人生吧,已经圆满了。 “用餐,爷已经在等了。”顾问语气极低,为她来开车门,等着安姑娘上车。 安以然上车时候回头对还在等她的同事挥挥手,让他们走,不用在她。 安以然到了地方,是家充斥浓郁浪漫气息的法国餐厅,连空气中飘着淡淡酒香和面包的味道。安以然走进餐厅,当即就有侍者前来引导最新章节。安以然礼貌的点头谢过,跟着侍者走进去。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餐厅内飘扬着,与空气中香浓的气息飞舞。安以然走过的地方全是红艳欲滴的玫瑰,异常绚丽。 这让她感觉不是来用餐而是来买花的,不过很开心,走上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家餐厅除了侍者没有一个客人。安以然有几分狐疑,味道太糟糕还是价格太贵?这可是用餐的高峰啊,怎么会一位客人都没有? 安以然上楼就看到两排左右分立得整整齐齐的侍者,见她出现,全都九十度鞠躬,齐整出声道:“欢迎安小姐光临!” 安以然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抬眼越过两排人直往里面的人望去,沈祭梵如同桀骜的帝王一般坐在长方形的琉璃餐桌对面,脸上挂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预知她会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一般,他在第一时间抬眼,隔空与她对视,强势的气息透过灼热的目光精准无误的传达给了她。 安以然心悸莫名,有些面红。这才意识过来,他们这是在约会碍。不过,这场面弄得好尴尬,太令人难为情了,这么多人看着,她连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 沈祭梵起身,迈开稳健有力的双腿向她走去,早在一旁静立的侍者当即双手递上一束香槟玫瑰,沈祭梵接过,稳步停在两排侍者尽头,目光一刻不移的紧紧锁着她,眼底盛满笑意和爱恋。缓缓启唇,甘醇醉人的声音低低而出: “然然,过来。” 他朝她招手,安以然那瞬间脸色通红,伸手捂了下脸。这抬眼间才注意到,沈祭梵今天竟然换了身银白色的西装,万年不变的深色商务西装扔掉,这一身正式的西服衬得他人挺拔而精神,身长玉立的立在对面,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仿佛被度了层金光一样耀眼。目光紧紧看着她,脸上温和的笑意,那么温暖,那么醉人,。 安以然难以压住嘭嘭乱跳的心,双手捂住已经涨得通红的脸。 她承认她就是个俗人,鲜花美男,沈祭梵就是像王子一样手捧鲜花在对她招手。王子碍,属于她的,她要被沈祭梵醉晕了。她一直沈祭梵不是会花心思在这上面的男人,原来他是各种高手,虽然俗套,可正中姑娘芳心啊。 这男人实在太了解她想要什么了,再次出声:“乖宝,来我这里。” 安以然捂着脸,又松开,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好吧,她没见过世面,给他丢脸了,她尽量踩稳脚下步子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眼里闪动的水润之色如小鹿般令人怜爱。近了几步,安以然忽然张开手朝他扑去:“沈祭梵,我好感动。” 沈祭梵摊手稳稳将奔来的小东西接进怀里,抱着压抑不住心底情绪,竟然下意识转了两圈,放下她,垂头在她额上吻了下。 安以然“嘶”的发出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出来,眯皱着一只眼痛呼,沈祭梵脸上笑意凝住,伸手轻轻拨开她额间的刘海,一青紫充血的大包突兀的顶在她脑门上。沈祭梵锋利的眉峰瞬间就拧成了川字,手指轻轻抚上去,见她再度吃痛,当即俯身将她连人抱起,往里面走,安以然抓住他衣服,低低的说: “沈祭梵别这样,有人看碍……” 沈祭梵将她放在椅子上,实在是有够煞风景的,香槟玫瑰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给她无意识的搅合了。沈祭梵把花给她,让她抱着,安以然高高兴兴的接着,有花收当然开心啦,她就是一俗气小女子,喜欢漂亮的东西。 抱着花陶醉般的闻着浓郁香气,轻笑出声: “哇,好香啊,好美哦,沈祭梵,谢谢,我很喜欢。” 沈祭梵拧着眉,想给她个好脸色都不行。轻轻拨开她额间的刘海,他说昨天就挺纳闷,她怎么这突然就把刘海放下来了,原来这下面藏了这么大个祸包。可昨晚那么长时间相处,床单都滚了两回他竟然该死的没发现? 他对她到底是有多粗心? “怎么伤的?”低声问道。 沈祭梵眼底闪过丝心疼,无疑这跟她昨天忽然改变心意跑来投奔他有关。她家里的事,他向来不过问,并不是嘴上说说,沈祭梵是真没伤心过安家的事。一是不够格让他上那分心,再来是她反感他管太多。在对待安家人的态度上,她的方式跟他的做法差太大,他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让两人再发生争执。 为了她那些所谓的家人,她已经跟他绝交过一次,事实证明他完全无法在这事情上对她用强,那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所以涉及她家里,他从不过问。 安以然无所谓的摸了下额头,“哦,不小心撞墙上了,给碰的。” 因为说得满不在乎,倒是令沈祭梵不知道真假,直直看着她。安以然感觉到他气息不对,这才将目光从花朵上抬起来,望着他问:“你怎么了?” 沈祭梵轻声一叹,伸手客气的捏了下她的脸道: “多大了,还能撞墙?眼睛不看路干什么去了?今天不是去过医院吗,也不上点心让医生敷药?不爱美了?这淤血要一直不散,堵在这包里,那得多难看?你难道想往后这头上都顶着这个包?你这张脸要是毁了,我可不会要你。” “碍哟碍哟,沈祭梵你别整天跟个老公公似地念我碍,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晚上去洗手间没开灯,撞上墙头很正常嘛。”这话不是瞎掰,因为她真撞过,还不止一次。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起夜时候就是摇摇晃晃,没开灯,是容易撞墙。反正晚上撞墙还算好的,撞鬼那就可就麻烦了。抬眼看他脸色,声音小了些: “我去医院时候都忘这事了,不痛了,没碰到它就不知道头上还顶了个包。” 沈祭梵有些被她噎到,合计只是他这么上心,这小东西压根儿没在意这个。 “晚上让约克给你上点药,头上的事可大可小,别拖到往后坏了脑子。”沈祭梵低声道,天地良心,他是真为她着想来着,可这小东西愣是曲解了。 自顾自的琢磨了会儿抬眼瞪他,又看看人实在太多,只能压低声音怒道:“沈祭梵,你嫌我笨就别找我来啊,真是的,本来很高兴,你这样说我好心情都没了。” 沈祭梵愣了下,这家伙是从哪句话里听出他嫌她笨的意思来了?顿了下,不打算跟她掰扯,侧身打了个手势,侍者前前后后鱼贯而入。 “先吃饭,吃了饭再说。”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俯身在头上吻了下再离开。 安以然坐在这样的桌子前有些不自在,长长的琉璃桌面中间放着用玫瑰花朵精心摆放的花型,透明桌面中间琉璃水柱在彩色微型射灯照射下喷出炫彩夺目的水花,光与光的折射间妙趣横生,安以然倒是盯着中间的琉璃水柱盯了好大会儿。 侍者在这时候关了大厅的灯,点亮立在琉璃水柱中央的蜡烛。关了灯,就剩水柱下面的各色射灯,安以然猛地眼前一亮,这时候才看出来射灯和喷涌出来的水花交织成的竟然是颗“心”,而四根琉璃水柱上衔接水花出口的分别是“许你一生”的四个字,伫立在水柱中央的承接蜡烛的底座支上水面,通体莹润的蜡烛由“幸福”儿子雕刻而成的转轴面立在正中央。 “哇……”安以然除了只能感叹造物者神奇之外无话可说了。 盯着中间的东西发愣,她竟然也木讷的以为这就是这家餐厅的特色,大概跟沈祭梵无关,只是在感叹餐厅老板别有心思而已,完全没想过这是不是沈祭梵特意安排。因为没想到那层面上去,差一步她都不会知道。 小提琴声依然悠扬的在大厅里旋转,既不突兀,也不会令人忽视。空气满是花香和食物的香气,实在醉人。色泽极好的牛排各色风味独特的食物一一被侍者送上来,红酒一入玻璃杯中,香醇的酒香味就快速飘散了出来。安以然脸被烛光照得红红的,伸手轻轻摸了下肚子,饿啦饿啦,静等沈祭梵开动。 沈祭梵温柔细腻的目光透过烛光看向她,安以然也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良久,安以然出声问:“沈祭梵,我们一定要坐这么远吗?” 烛光一跳一跳的,看他的脸都看不真实。安以然左右看看,低声道:“好吧,我能吃了吗?” 沈祭梵起身走近她,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安以然抬眼望他,忽然心底莫名的紧张。沈祭梵伸手拉着她的手,放置唇边轻轻吻了下,道: “然然,等下我问你的问题,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再回答。认真跟着自己的心走,告诉我你最真实的回答,好吗?” “沈祭梵……”安以然彻底紧张了,有些无措,大概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有些懊恼,她进来这里就该猜到的啊,这么夸张的场面,她竟然傻不愣登地…… “嘘,”沈祭梵手指按在她唇边,“先别出声,现在,认真的听我的说,然后,认真的想一想,不用着急回答。嗯?” 能怎么样呢?安以然点头。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单膝下跪,安以然整个人都傻了,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要拉他起来:“沈祭梵,你别这样……” “然然。”沈祭梵紧紧握着她的手,防止她落荒而逃,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按开盒盖,夺目的钻石折射着柔和的烛光显得异常耀眼。 沈祭梵抬眼,满目神情:“嫁给我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7,威逼利诱 只喜欢你 沈祭梵抬眼,满目深情:“嫁给我好吗?” 安以然慌了,咬着唇皱紧了眉看他。舒榒駑襻实在躲不过他款款深情的注视,不得不逃避似地微微拉开目光,不安的转动漆黑的眼珠子,沈祭梵那样温柔细腻的目光令她迷醉,令她无法正常思考,她根本没办法在这样已经被他蛊惑的情况下做出符合心意的决定。轻轻咂巴了下娇艳欲滴的唇瓣,目光再拉回去,看了下沈祭梵,又看向他手上拿着的戒指。伸手轻轻碰了下,又缩回去,然后低声说: “这个,很漂亮,但是……”又伸手轻轻合上盖子,在沈祭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变脸时她说:“沈祭梵,这个问题我能不能,吃完东西后回答?” 沈祭梵眉峰微拧,握着她的手往唇边拉,轻轻在她温软的指腹间吻着,温暖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指尖,有些痒,暖意四起,缓缓的,侵入心间。 沈祭梵像个肃穆虔诚的王者一般,轻轻膜拜着心中的月亮女神,她的回应让他腻满温柔的眼底滑过一丝忧郁,如同南极白茫茫的冰川上透亮的天空忽然被罩上了一层薄雾轻烟一般,天地不再通透敞亮,雾霭霭的一片暗沉。 忽而低声轻笑,道:“是怕说了让我不高兴的话,我不让你吃东西了吗?” 安以然嘟嚷了声,有些面红,要不要这么直接把她心里想的说出来碍?很让人难为情的,她是想着都来了难道她要饿着肚子回去嘛? “然然,别逃避,想想现在回答,要不要嫁我?”沈祭梵手不松手,紧握着。 “沈祭梵…”她没想好,太早太早了,结婚那是个很遥远的事,她才多大啊? “嗯?”温柔的出声,溺爱的眼神,依然不怒不恼的注视着她。 安以然印象里他就没有这么温柔过,苦拉着一张脸,他就是故意这样来诱惑她的。顿了下,拉他说:“沈祭梵,你先起来,你起来我们再说嘛,好不好?” “然然,你要反悔吗?难道你已经忘了你答应过的事?你签过字按了手印的,想抵赖?你是不是想着一直这样拖着,拖上几年这事就作数了?”沈祭梵低低的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眼睛。 安以然连连摇头,反驳道:“没有没有,我没那么想,我没想抵赖。” “那为什么不答应?”沈祭梵步步紧逼,再度反问,安以然咬着唇,顿了下说:“沈祭梵,那个手印按的是白纸,你说的我们只是试试,是试试,没有说要嫁你了。所以你不能用手印的事来说我,都跟那个无关的。” “然然,你这是要抵赖了?”沈祭梵声音有几分暗沉,握她的手紧了几分。 安以然吃痛的要缩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不放,安以然懊恼: “沈祭梵,我说了我没想抵赖。”她就算说了手印那不算也不能改变沈祭梵什么,所以也没准备抵赖,只是,现在太早了,她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完全还不到考虑婚姻这个问题的时候。再说,她的公司刚起步,她有更多事要忙。 “沈祭梵,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一刀跟她男朋友恋爱谈了六年今年才结婚,我们才半年多呢,我认为我们应该再相处几年,或许,在未来几年我们可能会遇到更好的,嗯不,也不是说更好的,就是更适合自己的,那时候……” “然然!”沈祭梵脸色瞬间黑了,“你这意思是想等着往后再遇更好的?”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对自己更负责一点,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沈祭梵不觉得我说得其实挺有道理的嘛?”安以然赶紧摇头否认他的话,皱吧着一张脸慌张解释,她觉得她说的没错啊。 沈祭梵站了起来,盒子放回了衣怀里最新章节。目光已经转冷,看她不带半点温度,道:“嫌我老?想拖我几年物色更好的,比我更年轻的长得更帅的那个更大的?” “我不是……”反应过来他后面那话墓地脸色爆红,双手捂脸,跺脚嚷嚷道:“沈祭梵,你别乱冤枉人,谁说我要找别人了?真是,这么多人呐!”丢脸死了! 沈祭梵目不斜视,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双手插裤兜里,居高临下看着她漆黑一片的头顶。完全无视她急躁慌乱的样子,语气不咸不淡的继续道:“不然是什么?想在找到好的之前免费嫖我几年,直到厌倦了我你转身就走,是吗?” “没有,没有那样,沈祭梵你能不能别那么说,我没那么想,从来没有!”安以然被他说得已经有些暴躁了,很不高兴他这样冤枉人,她没那么想过。 安以然抬眼瞪着他,眼底已见气怒之色,沈祭梵神情依然淡淡的。安以然深吸了口气说:“我只是想再过几年而已,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我什么不都好,没一点可取之处,我是为你考虑,我这样的人你不多想一想吗?你那样的人那么高的位置,你的家里肯定是高门中的高门,他们会同意你娶我嘛?” “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说要不要嫁我就是。”沈祭梵淡淡的开口。 “碍…”安以然觉得跟他无法沟通: “我不是说不要嫁你,是现在…那这样,沈祭梵,我手下你的戒指,答应嫁你。但是,我们要过几年再说结婚的事,嗯,起码两年,好不好?” 安以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他身前,竟然自己伸手往衣怀里摸,自己把盒子拿出来打开,钻石耀眼的光芒扎疼了她的眼,合上,扬扬手里的东西望他,再道: “好不好?你别不高兴了,我收了,现在你总相信我没那么想了吧,再两年。” 沈祭梵冷漠的眼底浮现了丝喜色出来,伸手揉着她头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声道:“乖宝,再过几年你依然年轻,有活力,这个世界对你来说什么都是那么新奇,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多大了?” 亚赫家族史上不止一位家主为家族事业孜然一身,光辉与功绩永载族谱上。功成名就了,却做了孤家寡人。沈祭梵并不排斥婚姻,不排斥身后有个家庭。但也更向往娅赫家族史上最伟大的家主雷恩伯爵的生活,终身未娶,他的生命与热情全部奉献给了娅赫家。从当年宫廷政变中以一己之力保下了整个家族,并为其奉献一生。雷恩伯爵是娅赫家永远不灭的神话,是后辈子孙争相效仿的英雄。 沈祭梵向来顺心而走,二十岁从家族候选人中崛起,此后便一鸣惊人,继承家主之日同时受封公爵,一跃成为娅赫家族中爵位最高的家主掌权人。二十岁公爵加冕,一心壮大家族,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并着手建立自己的各方势力。身心全耗在家族和事业上,三十岁其功绩已然不可小觑,黑白势力早几年就渗入各大国高层。功成名就,却依然无心儿女情长。 三十岁后,几年来注意力从欧美大陆撤回,开始奔波在亚洲大陆,事业中心最终落到z国京城。三十三岁那年冬天,遇见她,动摇了他一颗钢铁铸成的心。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东西是他需要的,更是他想要的。三十四岁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渴望她的温暖,渴望她的一切。那么平凡一无是处的女孩子,却沉载了他最原始的渴望,他的铁血柔情一发不可收拾的全全倾注在她身上。 三十六岁的今天,他向她求婚。 他自信有能力在拥有自己家庭的同时兼顾沈家,如今的沈祭梵,有足够的能力放开手做他想做的事情。他想做的,即便天崩地陷也不能阻挡。 有了跟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心思就越发抑制不住,他开始渴望家庭,渴望孩子,渴望温暖。大概,是心太疲累了。人一辈子能找到一个令自己身心放松的人,那是多大的幸事。那份安宁和温暖,不足以跟权利、**抗衡,却有足够大的力量控制一个人,改变一个人,诱惑一个人。 这个让他温暖,让他爱恋的,让他心疼的女孩子,他不想放手,想紧紧抓住,想百般疼爱,想揉进骨血,永生相随。 沈祭梵揉着她头顶的手顺着脸轻轻磨蹭她的脸颊,一下一下轻揉着,清冷淡漠的目光缓缓转暗,紧紧锁着她,无形的气势逼迫她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安以然一张脸都皱变形了,推开她后退一步,他不说年纪还好点,一说她就更犹豫了,他都那么老了,再过几年都成猥琐大叔了,她是真觉得自己很吃亏碍。 抓着头发眼珠子左右动着,嘟嚷着嘴不出声,良久才低低的说:“那,可是我也…我还这么小,沈祭梵,我不想这么快就说这个。” 顿了下,仰头望着他,问:“沈祭梵,你很急吗?” “是,我很急了。然然,你要清楚,我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我现在还有耐心顺着你,有精力陪着你。可是几年后我身心疲惫时你依然年轻,活力四射,我却已经无心在这些上面,那时候,我不想成为孤独之人。然然,我不逼你,你愿意,我们就结婚,你不愿意,那我就找别人。你应该知道,我要找别人结婚,不难,投怀送抱的自然不少。”沈祭梵语气淡淡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转移开。 顿了顿,转身走对面在他刚才的位置上坐下,优雅的起手刀叉,熟练的切着着鲜嫩的牛肉,动作高贵而优雅,微顿之际,又搁下刀叉抬眼看她,低声道: “先吃东西吧,吃了东西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你点头,我们关系就更亲密一层,你若摇头,那么这就是最后的晚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过几天就回去西班牙,往后绝不再见你,你那么想摆脱我,今天过后,总能如你所愿了。” 安以然一张脸已经通红一片,是给激的,胸脯上上下下起伏着,心底酸得发胀,眼眶已经雾水一片。狠狠咬紧了唇,目光直直望着沈祭梵,嘴角已经开始颤动,心痛了,眼泪“哗”地滚下来,抬手狠狠擦了下眼泪,低低的控诉着: “沈祭梵,你真的好狠心啊,你怎么可以把这样的话说得这么轻松?” 他随便都能找人结婚,那她成什么了?非要那么急吗?她说了就等两年而已,两年都不行吗?等不了为什么还要来惹她?本来对他没有任何幻想的,可他却硬跟她在一起,当她开始喜欢他的时候他却说要分手,他就那么随便决定别人吗?回西班牙是找那个什么公主吧,她知道,既然还想着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跟她求婚?直接去找那个女人好了,何必在这样的时候来气她呢?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嗯?你说出来,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照办,毕竟,我们很快就要分手了,你最后的要求我一定满足。”沈祭梵身躯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气息倒不如刚才阴沉了,似乎还带着丝笑意。 安以然心痛死了,手中的戒指盒子磕疼了柔嫩的手心,眼泪哗啦哗啦的滚。这么多人看着,很丢脸,可想控制却没办法控制,一下一下擦着满脸的泪。心里酸胀得发痛,忽地气怒而起,大步走近沈祭梵,盒子猛地朝他扔去: “还给你,我不稀罕,分手就分手,你找别人去啊,随你的便!我受够了,早想分手了,沈祭梵,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恨死你了,老混蛋,再见!” 转身大步而走,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抓着包满脸是泪的跑出去。 本来想挺直后背潇洒走出去的,可心就跟被手掌紧紧攥住了一样,好痛好痛,眼泪止不住的滚,只能抱着包包跑出去。第一次被谢豪说分手,她哭着求他说别走,人却无情的转身。第二次还是被人说分手,她不会再哭着求人。已经被甩过一次了,狼狈过一次就够了,不会在做第二次可怜。分就分吧,她这么年轻,还怕找不到对她好的人吗?他不是不相信她吗,好啊,顺他的意思做给他好了。 沈祭梵暗沉脸,见她竟然真的跑出去,当即高大身躯站起身,大掌猛地拍在桌面上,桌面连带着摆满的东西全都震了几震,沈祭梵赤红着眼,怒喝道: “然然,你要走了,就别在回来!” “谁稀回来!”安以然已经跑下了楼梯,快步冲出餐厅,在门口扶着大门大口大口呼吸着,眼泪连着翻滚,狠狠一抹脸,拔腿就跑。 沈祭梵大步追过去,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该死的! “人呢?”良久,沈祭梵抹了一把脸接通顾问,声音是满满的躁怒和阴冷。 “爷,安小姐上车了,我跟在她身后面。”顾问低声回应,已经头大了,难道事情不顺?为了今晚,沈爷可是提前几天就在筹备,哪里出问题了难道? “把她给我拧回来!”沈祭梵低怒出声,额间青筋直冒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顾问为难:“爷,安小姐上自己打车走的,需要强行带回来吗?” 沈祭梵“嘭”地一声砸碎了琉璃桌面,精美的食物和桌面精致的摆设瞬间稀拉哗啦碎了满地,沈祭梵阴沉着怒气,“让她走!” 摔了电话坐回椅子,抬脚踢了身前只剩个架子的桌子,对着全厅恭敬如同木偶一般的人大声怒吼:“通通滚下去!” “是,爷!”这些,不是侍者,全是暗卫营的人,即刻训练有序的迅速消失。 沈祭梵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就不该再惯着她,竟然这么走了?好啊,没了她他就不能活了?三十几年没有这个女人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分手?分手! 他堂堂沈家家主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做到这个程度还要他怎么样?对她是一步一步退让,什么都按着她喜欢的来,事事顺着她,完全了没了底线,可恨的小东西不感恩竟然还越发猖狂,他要再惯下去,还不得无法无天? 偌大的餐厅里沈祭梵坐了近两小时,气怒过后还是期冀着门口再出现令他暴怒的小身影。可越等,心越凉,想问顾问人的情况,可谁让他手贱把手机给摔了。 沈祭梵坐到半夜才起身,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到底也是介意从没这么花心思在一件事情上,为了今晚,大到整个场景,小到桌上的琉璃花幕,细到每一道食物,点心都是他亲自过目认可的,餐后的活动也都是沈祭梵苦想了几天才敲定的行程,然而,却在首战就宣告结束。 魏峥的车过来,沈祭梵亲自开车回去的,绕上了高速度,用速度和刺激令自己镇定,他不想回别墅时候见到她忍不住掐死她。从高架桥上冲了下去,速度极快的转了一圈,待心情逐渐平复之后,才往浅水湾去。 到底是意志力强大的人,再大的失落和愤怒只要想,就能压得下去。到了别墅,顾问等在别墅大门口:“爷,安小姐提着行李走了。” 沈祭梵瞬间脸色黑沉,黑云压顶般盖面而来。好得很,走了,竟然给他走了! 顾问也为难恭敬的立着,连呼吸都不敢。他之前是没错吧,爷是说让安小姐走吧?他是想跟上来着,可打不通电话他就没那个胆子擅自跟在安姑娘身后啊。 “爷……”魏峥上前一步,是想问要去找人吗,可沈祭梵侧身怒声道: “让她走,谁也不准管。” 他不信治不了她,总有她想回头却发现物是人非的时候,也得让她知道他不是非她不可,这次,非得让她自己求着回来。 魏峥和顾问微微欠身,逃命似的赶紧离开。顾问上了魏峥的车,大大吐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无奈道:“我们几个是上辈子欠了安姑娘的吧,这小姑奶奶完全折腾的是我们脆弱的心脏。我有预感,总有一天我们会被她玩儿死。” “少说一句,小心祸从口出。”魏峥低低的警告。 自从被舒默阴了一次后几人之间的关系一度变得有些僵冷,见面时候不多,却在难得碰面的时候气氛尴尬。魏峥是个谨慎的人,从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上次照片的事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棍,不得不对身边人更加谨慎。 暗卫营里还得以魏峥为马首是瞻,魏峥这话一出,顾问就没说话了,自然也想到舒默那起事。其实也都清楚,事不是舒默让人做的,可这事儿肯定是舒默知道的。照片能传到沈爷那,没有舒默的首肯传得上去? 安以然气得不轻,本来想回岳阳安家的,可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实在不敢回去,怕安父安母担心,又拉着她问东问西,所以不得不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安以然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三毛,三毛是跟工作室同事合租的房子,有独立的房间,安以然想就借宿一晚上,明天就去找房子。三毛答应得很爽快,让赶紧的过去,正好一起吃饭。安以然总算松了口气,挂了电话直接打车去了三毛那。 车子开到小区外,三毛在小区门口接她。见她竟然还带着行李,愣了下: “哟,可乐,这是怎么个意思?你不会被你那暴力男朋友赶出来了吧?” 安以然通红着一双眼,想逞强笑笑都不能,吸了下鼻子,没说出一句话出来。想到沈祭梵淡漠的神情墓地心底一酸,眼眶再度通红。三毛一看她那架势立马出声道:“行了行了,我不问不问。走吧,上去把东西放了,我们吃烧烤喝啤酒去!” 不问也知道,看那落魄样儿,不是跟男人闹掰了还能是什么原因? 安以然点头,没说话,跟着三毛进了小区。电梯有点旧了,像货梯一样,里面还老大股味儿。安以然吸了下鼻子,当下给那味儿顶得不行,立马伸手捏住鼻子。三毛耸耸眉看着安以然,伸手拍她肩膀:“可乐妹妹,你家里很有钱吧?” “没钱。”安以然低低的应着,她现在没心情唠嗑,心里难受。 三毛撑开两条眉毛,不说她也知道,这小妮子还是间公司的老板吧,公司不大,可好歹也已经从被剥削阶级上升到剥削阶级了啊,这跟她全年无休的苦逼画手也好了不知多少倍了。三毛是小农资产,难得逮住这么头脑子不灵光的小肥羊,能不打主意?心里一会儿还几个主意冒出来。 眼神儿在安以然身上上上下下瞄着,心里感叹着这老天就是瞎了狗眼啊,愣是让有些人可怜死,有些人被嫉妒死,就不能公平点儿的? 进屋时候三毛跟合租的另外一男一女打了招呼,简单介绍着,其实大家都不是生人,都是漫客网站的画手,只不过安以然的名卡是她一个人完成,可三毛他们的作品是由工作室的团队完成的。所以他们的漫画有速度,每天能更新别的画手好几倍的量,当然他们也不止一部漫画,还同时兼顾了多部。 一听说安以然是画《名卡奇遇记》的“翅膀”时那先还聚精会神在《剑三》里打怪的两人立马回头看过来,“翅膀?真是画那个名卡的翅膀?幸会幸会!” 男的已经先站起来了,因为《名卡奇遇记》连载两年,到目前在漫客网站已经小有名气了,基本上一说名字画手们都能对号入座了。不少人都以为《名卡奇遇记》是工作室的作品,因为个人作品还没有这么长的。起初三毛也是不信,现在才信了。男室友叫一贱,上前就抓着安以然的手说: “听说《名卡奇遇记》是你一个人画的?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坚持下来的?你专职还是兼职?”顿了下立马又补了句:“结婚没有,有没有男朋友,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三毛上前推开男的,“得得,就算单身怕你也高攀不上,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好好可乐妹妹穿的什么,用的什么?你看看她这气质,能是一般人家姑娘吗?” “没有,不是,你别听三毛胡说。”安以然有些窘迫。 那边刚也在玩游戏的女的也走了过来,脸上挂着高兴的笑容,“别把这家伙的话放心上,这人成天油嘴滑舌的到处撒网,上了三十岁没结婚的男人那就是各种急,所以这位哥只要看到是女的都得这么问,所以翅膀,你别理他。” 三毛哈哈大笑,拍着一贱肩膀说:“贱哥,今儿可不是我拆你的台啊,你要报复就找二两,跟我无关。”转身对安以然介绍说:“这是二两,之前跟你说过的。” “我知道,你好,二两,我们之前有说过话。”安以然勉强笑着,低低的说。 “哈哈你还记得啊,美女记得,荣幸荣幸。”二两哈哈大笑,安以然心情总算好了点,她算是知道三毛性格为什么那么好了,因为跟她住一起的人都很可爱。 三毛把安以然的行李放进了屋里,外头一贱对安以然那热乎劲儿上来了愣是缠着人不放,巴着巴着问:“行李都带来了,可乐妹妹这是准备要长住吧?” “没有,我明天就去看房,已经联系好了,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安以然以为一贱这意思是打扰到他们了,所以当下急急解释。 “说哪的话哟妹妹,我巴不得你住一辈子不走呢。别找房子了,就住我们这吧,你要是跟三毛住不习惯,我可以把我那屋让给你住,我睡沙发,水电房租全免,怎么样?”一贱立马从沙发后面翻到了前面,凑近安以然一脸兴奋道。 那边继续同怪兽进行虐恋情深的二两忙里偷闲的翻了下白眼,送了句忠告过来:“可乐妹妹啊,你要明白天上是不会掉馅儿饼的,可得小心别把自己给卖了。” 安以然笑笑,对着二两应了句又对一贱说:“这里我不大方便,离公司太远了。我有点晕车,不能每天晕乎乎的去上班,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一贱表示惋惜,可身边坐着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他要装哑巴那简直就是对不起上帝。见安以然不松口就岔开话题问她工作的事,当一贱听说她自己开了家公司时候噎住了,狠狠捶了下胸口抓着安以然的手满脸痛苦的指着空中问: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什么?”安以然一脸莫名。 “血,鲜血两斤!”一贱捶胸顿足,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自己开公司了,这叫他拼死拼活打拼了十几年的穷**丝情何以堪?这姑娘就是纯粹来刺激人的。 “呵呵…”安以然笑起来,觉得一贱这人挺搞笑的。 一贱那边没了说话的兴趣,实在是有够打击的,好在是有自知自明放弃了把她的意思,就他这穷**丝,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女老板啊,女企业家!想想,浑身都刺痛刺痛的。见安以然笑了,又坐起来,说: “好吧,能搏美人一笑也值了。” 安以然心情好了不少,可忽然眼神又暗了下去。因为她想起沈祭梵是从来没有逗她笑过,一次都没有。分手好,早该分手了,她气什么呀,有什么好留恋的。 三毛从屋里出来,三两步走他们跟前,一屁股坐下去,愣是小小粗鲁了一把将一贱给挤沙发角落去了。转身抓着安以然说:“可乐啊,好歹你男人青年才俊长相过关,你别奢侈品扔了自暴自弃捡地摊儿货啊,你看不出这厮心怀不轨嘛?” “碍哟,没有啦,就是,聊天而已啊。”安以然话有些打结,觉得那边被挤到沙发角落的一贱挺可怜,她倒是觉得一贱挺可爱啊。她身边可爱的人不少,小赵儿小助理和策划组的职工们都这一型,因为这样,所以相处得很开心。 “算了算了,走吃东西去,贱哥,二两,你们去不?”三毛不怎么真心的喊着,往常三毛说出去吃东西时候,这两只懒鬼是死都不愿意动的,可今儿一贱立马蹦了起来,双手双脚的赞同:“去去,可乐妹妹请客怎么也得给面子。” 那边二两听说有人请客,立马回城打坐,起身说:“免费的晚餐可遇不可求。” 三毛扭头看安以然,“你请客啊?”还想说她请来着。 “那就,我请吧。”都到这份儿上了,安以然能说不是吗?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走吧,吃烧烤去,喝点儿小酒。”三毛高兴,后俩也高兴,安以然看着大家高兴她也挺高兴。几人前前后后出了小区,去了中心广场。 这边是文化中心,晚上这边买小吃的挺多,烧烤什么的卖得最火。人不少,基本工作一天的人下班回来,晚上就约三两好友在这吃点东西喝点小酒,畅谈下人生,总之挺隘意,而三毛一贱他们自然也是这里面的常客。 广场人已经很多了,小桌子基本上都做满了,三毛找到位置,那边一贱已经动作迅速的搬了一箱冰冻啤酒过来,三毛撑起身去看咋呼着问: “青岛还是燕京?姐喝青岛纯生。” “青岛青岛,赶紧点菜去吧,我去弄两盘田螺来下酒,可乐妹妹你要吃什么告诉二两和毛子,让她们去点菜,你就占座儿,记得,不能给人挤走了,这里可难得等到一个位置。”一贱快速的交代着,说话间人已经奔向田螺小炒去了。 三毛那边点吃的,东西差不多大半小时后才上齐,借着喝了点儿,三毛这才问安以然:“说说你那暴力男友吧,你俩为啥吵架啊?” 安以然都已经憋一晚上了,三毛这时候一提起,借着酒意就大声痛哭了出来: “不是吵架,是分手,我们分手了,三毛,他不要我了……” 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桌上另外两个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都愣了。这姑娘,说哭就哭啊,刚还猜拳玩得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哭这么伤心来着? 三毛也给吓了一跳,周围人都看过来,有些坐得远的还站起来看。三毛来火,立起身来对着瞧热闹的人大吼:“看毛看啊,没见过人失恋啊?活该光棍一辈子!” 人群收回目光,不就是看一眼嘛,凶毛凶?泼妇一个,嫁得出去才怪。 三毛好难得才把安以然给安抚好,又满上一杯酒推她身边:“哭完了?” 安以然点头,拿着酒当水喝。三毛摆开架势,准备开始循循善诱,想了下道: “我觉得你吧,以前就是太乖了,对你男朋友太言听计从了,你问问别人,哪对成功的情侣没闹过分手没吵过架?能成夫妻的之前哪对没分过几次手?你这次啊,就得沉住气,别睡一晚上后又觉得舍不得了,明儿巴巴的跑去求他。不能这样,你得端着点儿你的态度,这次让他来找你。要每次都你先低头,你在他心里就廉价了知道不?他会认为你缺他不可,得意着呢,往后还得这么对你。” 递个鸡翅给她,安以然顺着就咬了下去,三毛苦口婆心的说着她的战略计划。完了老长一通后见她竟然还吃得欢,当下伸手拍了下她脑门儿,问她: “姐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安以然立马瞪她,她脑门儿上顶了个包,不能拍。三毛被她一瞪,立马又笑过来,说:“刚才手贱,一时失手。唉,问你呢,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嗯,懂了,就是说,如果,他不主动来找我,我就不找他,是这意思吧?”安以然总结道,其实姑娘已经有些憨了,对她不怎么会喝酒的人来说,啤酒也是能醉人的,况且她喝了不少,一瓶都快空了。 “good!”三毛拍了下她肩膀,“你得沉住气,记住姐的话。” 安以然点头,吃到最后索性抱着酒瓶子喝,喝完又开始哭:“可是,我现在就开始想他了,毛子姐,他要一直不来找我怎么办?” 三毛也喝得二晕二晕的了,“嘭”地拍了下桌子说:“不来找你,你就不要了呗,就你这小妖精脸还怕找不着男人?你看你看,我身边这就有个备用的呢。” “不要不要,我不喜欢,我就喜欢沈祭梵,我就喜欢他……”说着又是大哭,最后也不知道三毛是被感动了还是抽疯了,竟然抱着安以然两傻妞儿哭成一团。 一贱喝了不少,摇摇晃晃的去结账,二两的酒量一直稳居孤独求败的巅峰,看着安以然跟三毛哭得稀里哗啦觉得有趣,竟然无良的用手机录了下来。 所以吧,这样的朋友,也够损的。 安以然第二天头痛欲裂,看房都耽误了,到下午才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后就匆匆去了趟公司,小助理去了小赵儿提供的公司选址考察去了,安以然在公司坐了会儿又联系了几屋主,打车过去看房。 安以然因为公司的选址还没确定,所以也就是看看,并没有冲动的交押金。 在三毛那挤了两晚上后第三天搬进新家的,公司也在附近。是在新华都商业街的一栋商业大楼里,公司挺宽敞,也够亮,安以然很满意。 新公司搬迁,小赵儿愣是拄着拐杖从医院出来了,他想第一时间坐近他的办公室。公司搬迁持续了三天才全部搞定,安以然站在空旷的新公司外面感觉空气里都有香味。 安以然回头,小赵儿拄着拐杖在她身后站着,眼泪汪汪的看着新公司。安以然吓了一跳,顿了下走近他问: “副总啊,您老哭什么呀?” “我高兴,谁哭了?”小赵儿死鸭子嘴硬顶出声,这公司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就跟襁褓中的婴儿一样,一点一滴的照顾着,看着它慢慢成长壮大,到今天的规模。小赵儿抹了下眼睛,“头儿,晚上请你喝酒,叫上全公司的人,咱们喝到天亮,不醉不归!” “呃……”小赵儿请喝酒?这千年铁树开花啦? “喝到天亮,胃会受不了的。”安以然老老实实的说,小赵儿还在情绪里没出来,听见安以然这句煞风景的话立马拉下脸子吼她: “你也可以喝水!喝水!” “碍碍…”安以然连连推开几步,真是的,这人一会儿哭一会凶人,要不是看他依然不能动的腿,她都要怀疑他伤到的是脑子了。 新公司逐渐回归正道,小赵儿是带伤工作,来得比谁都早,走得比谁都晚,甚至直接睡在公司了。 安以然要出去旅游,这事小赵儿准了,因为他一个人这公司完全能应付得来。 安以然出去旅游这主意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出的,这么几天过去,沈祭梵愣是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是害怕接漏了电话每天晚上连睡觉都抱着的,也不怕辐射什么的,声音开得大大的,抓着睡觉。可事实告诉她,这几天他是真没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连魏峥,顾问都没有出现。 一遍一遍拨着沈祭梵的号码,又一遍一遍删掉,每晚上都哭得稀里哗啦睡去。 是真伤心,要么早点说分手,在她还没开始喜欢他之前说,她也不会这么伤心。要么就别说,她恨死了沈祭梵的不近人情的德行了,每次这样他说的话能把人伤死,可她偏偏左右不了他。 一起出去的人当然少不了三毛,走那天一刀和她未来老公愣是跟上来了。想蹭点儿车旅费啊,食宿费啊什么的。因为这一对儿根本没计划蜜月旅行,结果一刀听到三毛说要跟可乐去旅游,这不,拖家带口的来了。 一刀那理由的说的是陪安以然散心,开导她这个失恋的伤心人,所以食宿车旅什么得安以然出,因为三毛那一份儿是安以然出的。出了一刀一个,也在乎多一个了,所以一刀男人那份儿愣是赖上了安以然。 安以然以前有点小抠,那是因为没钱,所以很省,像这样的情况那完全不可能。可如今情况不同,她有点钱,所以她觉得请朋友去旅游是可以的,因为她现在负担得起,所以就同意了。 他们去的是云南,那个安以然曾经无数次想去的地方,安以然走的时候就带了张银行卡,证件和几张衣服,其他什么都带,并且她离开只有小赵儿知道。小赵儿是用副总的位置发誓,担保不会说出去的,所以,基本上就等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在沈祭梵失眠了几个晚上之后,总算按捺不住了,开始反省,觉得自己也挺过分。当时怎么就没先答应她再等两年结婚?她答应了,等不等都得是看他的,他当时也真是轴了,她本来就逆反得厉害时候再逼她,她能不反抗? 倒好,没等到她的后悔先把自己后悔个半死。天知道当他看到她拖着行李来找她的时候他有多高兴,明明她对他的心已经表现得明明白白了,偏还要这样的时候逼再逼她,他这就是自作自受…… 可当沈祭梵准备找人的时候,人却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8,男女关系 谁的盟友 安以然虽是什么都没带就走了,可沈祭梵要找人还是很容易,各出口一查就知道人去了哪里最新章节。舒榒駑襻即刻跟去云南的是魏峥,这事上还得魏峥过去,大抵还是考虑到魏峥更偏向安以然些,换别人过去,处理不了突发状况。 魏峥基本上每天都把安以然的情况汇报了过来,沈祭梵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魏峥怎么找到的,竟然把安以然酒醉后的视频给发过去了。沈祭梵看后发了老大通脾气,她竟然跟外人出去买醉?还说什么不要他,要找第二春,要不是看在她最后失声痛哭又说想他的份上,沈祭梵铁定能把人撕了。 魏峥是每天都跟着,一直等着沈祭梵过去,可沈祭梵却一直没动静。 沈祭梵那就是端足了架势,他也是看明白了,小东西嘴上硬可心里是想着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姻缘签上写下他的名字,也不会在酒店房间的枕头画个猪头贴上他的名字发泄般捶打,沈祭梵中文字认得不多,自己的名字还是认识的。更不会在朋友问起男朋友时嬉笑而转过身就流泪,沈祭梵这次算是吃定她了,她若不回头认错,他就不出现,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云南丽江 安以然几人每天都在四方街兜来转去,安以然实在不想动了,索性窝在屋里睡觉,睡醒了就画画,一刀小两口儿兴致依然不减,每天都得玩得尽兴,就是盯着一条水沟两人都能兴致雀跃。安以然在的时候三毛还没察觉,安以然当了缩头乌龟后三毛才深刻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多余。扔下小两口转回客栈,推开房间门: “可乐,我们去酒吧喝一杯吧,看着那两人姐心里堵得慌。”摊手,天可怜见的,她要何时才能嫁出去?走进屋,瞄了眼安以然的画稿,抱怨道: “一刀那死丫头是就居心不良,纯粹刺激我们来着。看看我们俩,一个嫁不出去,一个情伤未愈,他们竟然在我们面前秀幸福?亏得我们当初在他们两人吵架时候苦口婆心的劝架呢,早知道该那时候别劝,掰了最好,省得刺激人。” 安以然笑笑,看着三毛:“你也太小气了点,怎么可以这样说?” “走吧走吧,去酒吧,听说在丽江艳遇指数是最高的,我们找男人去。”三毛伸手就抢安以然手上的笔,又把画板扔床上,铅笔跟着也扔过去,拉着人起身。 安以然有些懊恼:“毛子姐,我不会喝酒,真的,不能再喝醉了,太丢人了。” 那晚上喝醉了后第二天二两把两人的视频放她们看,差点没把安以然给后悔死,早知道自己会那样她哪会那么喝呀,她记得以前酒品挺好的,即使喝多了,也不过是想睡觉,哪知道这次她竟然大吼大叫,抱头痛哭,简直丢死人了。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还给人拍下来了,别提多让人想撞墙了。 她可不想再在这里哭上一回,那样可真是丢脸脸丢到千里外了。 “少喝一点,那晚上是没注意,一喝就喝挂了,今儿肯定不会这样,我保证,只要微醺咱们就回来,怎么样?”三毛双手高举,发誓做担保。 安以然叹气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好吧,就去坐坐,九点前一定要回来。” 三毛立马高兴了,赶紧回回头给补了个美美的妆,左右照了照,回头看安以然,还在画画呢:“你不画个妆吗?酒吧那样的气氛下,得画浓妆,不然不出挑。” 安以然下意识翻了下白眼,“嗯,没关系,我不是去找艳遇的,就去坐坐。” 之前就跟一刀他们一起去过,这边大街小巷酒吧是最多的,不过这边的酒吧有种浓厚的文艺氛围,家家驻唱的歌手都跟在比赛忧郁气息似地,一个比一个忧郁,嗓音是一个一个沧桑全文。酒吧还是有着小城气息的味道,有这里独特的韵味。安以然其实挺喜欢那样的地方,不像京城的媚色,没有最high只有更high,吵! 等着三毛画了妆后,两人去了就近的酒吧。因为外来人,分不清楚这里哪家好哪家不好,她们眼里其实都一样,总体感觉都差不多。 进了走吧,安以然手指轻轻点过入口的木质酒架屏风,目光透过镂空处已经看到里面的样子,空旷的大厅里卡座上三三两两坐着低声交谈的人。低哑沧桑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光线有些昏暗,暖暖的,像用红灯笼里透出来的光一样。 走过屏风,三毛已经去点酒,安以然站在一边,目光缓缓看过大厅里的人。因为酒吧气氛相对是安静的,偶尔听到人的私语,也没有跳跃的灯光混乱的人的视线,所以吧台的情况是来着里品酒的人不可活少的注意点。 进来这里的人,大抵都是为了排泄内心的寂寞,或者单纯的放松,听听歌,喝喝酒,隘意的坐上一两小时。有朋友一起来的自然有话聊,独自前来的单身男女则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安静的打量大厅,吧台是最重要的一处。 这样的地方,自然来的不全是绅士淑女,当然也有别有居心的人,比如,抱着猎艳的而来的男人。丽江最不缺少这样轻缓格调的酒吧,酒吧一条街更是大大小小四五十家,抱着目的而来的人通常在一家坐上半小时,一小时是极限,没有找到目标火速换别家。通常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内心寂寞,或者像安以然这样,受过伤的人,心里正在伤痛的人更容易放纵,这类人,就成了猎艳者的目标。 不至于强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成人游戏。基本上有那种意愿的人都会若有似无的暴露自己的心思,只需要一个眼神,双方就能达成共识,继而可以相互喝一杯,聊聊天,再深入。或者,直奔主题也常有。 这就是丽江艳遇奇遇频率最高的主要原因之一,大抵男女双方都不会较真这样的偶遇,就当是身心的放逐。或许,在生活中,保守的女士被道德和家庭束缚太久,渴望叛逆,渴望被救赎,渴望一米阳光照进一潭死水的生活。 来这里,会是释放的最佳场所。因为,在这个有着小资情调的城市里,放逐自己,会被宽恕。一夜之后,生活从新,各自回到原点,又是新的一天。 安以然和三毛进来时就有不少人的目光投了过去,抱着想法的,也有纯粹想交朋友的。安以然那么安静的站着,即便没动,却很引人注意,干净的目光有一些懒散的打量着大厅,同样,她被多少道目光打量着。 三毛拿着单子跟安以然找座儿,三毛就是抱着艳遇心思来的。合计这位姐姐是真给一刀小两口刺激了,这是来真的,一刀拉着安以然招摇过市一般在大厅晃了一圈,确保每个男人都抬眼后才慢搭斯里的拉着安以然坐进了有些偏的卡座。 安以然觉得丢脸,坐下后安以然就吐了口气,手下意识的在耳边扇着风,脸上已经热了,抬眼低声道:“毛子姐,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看我们?” 三毛自己不知道,她其实就想招摇下而已,广泛撒网嘛,有那意思却不想过了头。她那实在是表现得太明显了点,就那行为在混迹酒吧的风月高手眼里基本上就是欲求不满的**了,着着实实的豪放女子,“419”的高手。 “让他们看啊,我要的就是这效果,都说了来找419的,你也看看,就算解决需要也得找个帅的……来了来了,可乐,好坐,摆出你最迷人的微笑。”三毛刚才说着她的理论立马篡话说,顺手撩了下头发身体往后靠,胸脯往上挺,微微侧坐身形,身体拉出s曲线,觉得裙子太遮太多了,赶紧的把胸口衣服下拉。 “毛子姐…”安以然脸色有些发黑,三毛微微侧目瞪她,低声警告:“可乐,你不想找,就别打扰姐的好事,姐就是来嫖免费男人来的,现在起,你给我闭嘴!” 安以然侧了侧身,往里坐了些,翻着白眼儿,不明白,这种事情,吃亏的不是女孩子嘛?很不懂三毛怎么那么放得开,想说话,欲言又止。 这酒吧的卡座区域都是半弧形的沙发围成一个不大相对暧昧的空间,安以然往三毛侧对面坐,好吧,她喝她自己的酒,听她的歌。 来的人外貌条件很过关,从三毛眼底不断冒出的小桃心儿就能看出这位姐姐很满意这个对象。来人状似无意的在座位前停留了下,似乎在左右找着位置,最好才把目光转向卡座里面,礼貌出声:“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在这坐坐?” “当然,请坐。” 三毛本想拿杯就慵懒的品口酒缓缓出声来着,可喝的不是红酒,她认为除了红酒杯能晃出女人那种寂寞却又清雅的韵味外别的东西都不能。微微起身又坐了回去,顺势再度挺了下骄傲的胸脯,为了今晚,她可是塞了四个大水饺在里面。 来的人长得挺儒雅,入座时候看了眼安以然这边,可显然安以然不如三毛热情,目光盯着台上的女歌手,安静的听着歌,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男人笑笑,这样的场合讲的就是你情我愿,当然不会勉强别人,所以当下自动坐到三毛身边。 “我姓李,叫李阳,来这边旅游。今晚真是三生有幸能认识两位小姐,不如,请二位小姐喝一杯怎么样?听说这边就一种特制的清酒是外地买不到的,不如尝尝?”李阳举手投足显得倒是落落大方,声音也不错,低低的,不突兀。 一般这类人,要么是混迹这类场合的高手,要么,本身已是小有成就,自信自己不会被拒绝的男人。三毛暗暗打量着李阳,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无所谓,反正她也又不是挑老公,419嘛,管他有老婆还是有孩子,露水姻缘而已。 安以然听见李阳的自我介绍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高中时候跟钱丽背单词的情景,他们京大附中也叫外国语学院的,那时候“李阳疯狂英语”以一种极其疯狂之资席卷整个校园,哪儿哪儿都是抱着英文课本伊拉瓦拉背单词读课文的声音,每个班少不了十个因为“李阳疯狂英语”得神经衰弱的同学。咬牙切齿坚持到高考结束后,满校园哪儿哪儿扔的都是疯狂英语的资料,可见多令人深恶痛绝。 所以,安以然在听对面那人名字时候直接就把人pass了,不过人三毛姐姐乐意啊,就差没直接摊牌儿了。三毛跟李阳聊得火热,安以然一个人喝着独酒,没多大会儿前后又来了两个男的,同样的理由要跟安以然搭讪,第一个说: “美女,介意我在这里坐坐吗?” 安以然头也没抬,直接道:“介意!” 来人脸色不好,岔岔的离开。 不多久第二个上来,手里拿着酒。在卡座旁边站着,低声笑道道: “孤独的女孩,一个人喝酒也太闷了,我陪你好吗?” “请让让好吗?你当我视线了。”安以然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的,毫无表情道。 那男的以为说得不够明显,直接说:“我请你喝杯酒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已经在喝了。”安以然缓缓抬眼,连目光都是清清冷冷的。 终于泄气,有些愤愤然的转身离开。对面坐的李阳暗自庆幸找的是身边这个,不过心里也有几分不屑,来这里就算没那意思也不用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圣女一样吧,都是来找乐子的,给点笑意有什么关系,何必弄得大家不高兴?不识好歹。 安以然自己安静的坐着,半小时总算喝完两小杯清酒。慢慢喝能喝得多一点,要一下灌下肚,怕是已经喝高了。三毛和李阳已经进入状态了,旁若无人的聊天,安以然看看时间,觉得她该回客栈了,想着三毛应该是不用她,所以准备打声招呼就找。然而在安以然扭头侧目时候却看到李阳的手钻进了三毛的裙子里…… 得,她还是默默退场吧,她要是一出声,没准儿吓到别人。拿着在四方街淘来的小包起身离开了,有些脸红,心里感叹毛子姐姐果然放得开,说得出做得到。 安以然走出酒吧时候竟然被第二个男的给拉住了,忽然手被人拉住吓了安以然一大跳,看清了人后当即恼怒的甩开他的手,气怒出声: “先生,请放尊重点,你也不希望我喊人吧!” 那人低低笑着,靠近她,直把人逼向墙面:“我看得出你很寂寞,我也很寂寞,你觉得上天让我们在这里相遇就是缘分吗?我不如顺天意,慰藉彼此心灵?” “可天意告诉我让我远离禽兽!滚开,别碰我!”安以然说话时脸上已经有些气怒,伸手拍掉男人的手挤出他的包围,然而却在当下手腕又被那人抓住。 安以然大怒,转身抬脚朝他踢去,却被人避开,那人又顺势将安以然往身边扯,喷出一口酒气低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躲什么?怕我技术不够好……” 男的话还没落胳膊就已经被卸了,痛得杀猪般嚎叫,当即屁滚尿流的滚了去。 安以然有些发傻,抬眼看着凭空出现的人,微微张开了唇,忽然脸上扬起笑容,双眼微微细眯了起来,冲上前跳起抱住来人,大声笑道:“魏峥,魏峥你来了啊,哈哈,我好开心啊,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你也来旅游吗?” 顿了下又松开他,伸手拉他衣服说:“魏峥,沈祭梵也来了吗?” 魏峥都来了,他应该也来了吧,是来找她的吗?还是,他是有工作才来的? 魏峥轻轻扒开她的手,低声道:“没有,爷近来事情多,所以……” “他在京城还是去西班牙了?”安以然反问,如果在京城她还是能原谅他的。 魏峥欲言又止,这是不是应该请示爷怎么说?魏峥没法做决定,毕竟他是真没料到这么快就出现在安姑娘面前,这事还来不及禀报。 可魏峥的欲言又止在安以然看来那就是她最不愿知道的结果,他是去西班牙了吧,找那个什么公主去了。魏峥吞吞吐吐,是怕她知道伤心吗? “原来他不在国内呀,怪不得你有时间出来旅游呢。”安以然勉强笑笑,脸色已经惨白了几分,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果然不要她了吗? 魏峥看着她那傻样儿,忍不住伸手拍拍她肩膀,想说什么到底没说。 安以然忽然抱住魏峥,把脸埋进他怀里,眼泪瞬间飙出来,泪水浸入他的衣服,无声的哭泣,身子一抖一抖的越来越厉害,却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魏峥有些僵硬,下意识的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才伸手轻轻将她拥住,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低声叹息着,何必呢?魏峥的心底,他根本不希望安姑娘跟爷有什么结果,沈家,不是一般人能走得进去的,何况这样的傻瓜的。即便有沈爷的庇护,若是到了那个地方,同样有千万种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 伯爵夫人并非等闲,她中意的儿媳是娅菲尔公主,这已经不是秘密。安姑娘这样毫无背景的小白兔进了那样的地方,能有明天?娅赫家,太多太多仗着伯爵宠爱妄想一飞冲天的女只最后都生不如死,形如活在地狱。亚赫家族是王室,是皇亲国戚,伯爵夫人怎么能认可一个来自东方,毫无任何背景的平凡女孩子? 可这,并不是魏峥所能决定的,他太清楚沈家家主有着怎样一种恐怖的执着和能力,但凡想做的事,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只是,怕是到后来这傻瓜会被伤得体无完肤,纵然,拥有最强大的男人的宠爱,也会断然离开吧。 就像,沈爷的亲祖母,黛斐夫人一样。那是位传奇的夫人,传闻也来自东方。 安以然发泄完了自己擦着脸,大口大口的吐着气,然后离开魏峥,低声说:“魏峥,又弄脏你的衣服了,对不起,要不要我帮你送干洗?” 魏峥笑笑,低声道:“没关系,安小姐,我明天就回京城,您多保重。” 魏峥现在对安以然已经客气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轻松。这点安以然也感觉到的,只是没有说,也猜到跟沈祭梵有关,换位想想,她也能理解。 “明天就走了啊?好快呢,还想请你喝酒来着。”安以然吸着鼻子低低的说。 魏峥本想即刻转身,可听到她这话不得不多嘴了两句“安小姐,以后别在外面喝酒,这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很多危险都在潜伏在你身边,你出门在外,要多提防些。到晚上了也没什么可看的,最好别再出来,你出事,爷也会担心。” 魏峥说完看了她一眼,专设就走了,安以然在原地立了好大会儿,脑子有些犯懵,她出事,他会担心吗?会吗?魏峥是不会骗她的,安以然咬着牙。 她想沈祭梵了,好想好想。可他已经去了西班牙,是不是已经跟那个公主结婚了?如果没有,她还有没有机会?她如果答应结婚他还会不会要她? 安以然这晚上把从第一次遇到沈祭梵,之后的每一次见面再到这两年的分分合合全部想了一遍,想得她头昏脑胀,头疼欲裂,想通了后,掀过被子蒙头大睡。 第二天安以然是被三毛抓起来的,安以然耸拉着头,明显没睡醒。三毛精神异常好,满脸的兴奋,这时候三毛姐姐是很需要一个能分享的人,愣是不顾安以然不满的大叫而抓着她兴致勃勃的说起来,眉飞色舞,唾沫子翻飞: “…你不知道那种飞了的感觉,我跟你说,我本来还担心长得儒雅的男人不够,结果你不知道那东西,k-可乐,你瞧了准得吓一跳,我都怀疑李阳就是av男,花样也多,弄得人美死了,可乐你是不知道姐姐昨晚多美,**了五次…” 安以然满脸黑线,狠狠拧着眉头看着眉飞色舞的三毛,低声哼道: “毛子姐,那种事,也可以拿出来说的吗?你不怕那个李阳不高兴吗?” 这么**的事,安以然真是没办法做到平静的听,她总觉得那是两个人的**,怎么能拿出来说呢?不觉得臊得慌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三毛一副又要上课的架势,拉着安以然说:“男人都是贱种来的,小男人当然不愿意女人说那活儿了,可大男人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懂不?男女之间,那活儿被女人认可,那是男人的骄傲,不信你下次在跟你家男人那事儿后夸他一句很棒,或者说你很满意,说他厉害,弄得你很舒服之类的话,我保证,你男人听了会高兴飞起来的。” 安以然捂着脸,脸色已经爆红一片:“毛子姐,那么下流的话也可以说吗?” “下流?”三毛头上瞬间拉下三条黑线:“床上下流那是情趣!傻妞,就你蠢样儿没半点儿情趣,难怪你家男人不要你,你得适当给他点甜头,懂不懂?” 安以然摇头,心里又咚咚咚直跳,觉得这些话不好可又很想听。如果三毛说的是真的,那她当然更想沈祭梵多喜欢她一点啊,可是,她不会碍。 三毛泄气,鞋都没脱直接爬上床,坐安以然对面,推了下她脑门儿:“傻样儿,我就知道你不懂。来来,听姐姐慢慢告诉你,你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毫无悬念的摇头,三毛不屑的哼了声儿,“就是像你这样外表清纯,床上风骚的女人。越纯越招男人疼,越骚越让男人爱。风骚还不能下流,得高级的……” 安以然听得眼冒金星,她完全不懂,怎么办?面红耳赤的听完三毛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专业授课后,才似懂非懂的点头。三毛说得口干舌燥,跳下床倒了杯水,咕噜几口喝了个半饱,回头一巴掌拍在安以然肩膀上,豪气问道: “听懂没有?好歹我这都是男女关系的精华,真谛,你多少得有点收获吧。” 安以然勉强点头,想想,其实她也不是不能做,只是,“碍哟,好害羞啊!” 双手捂着脸“嘭”地一声倒在床上,脸红得快要滴血,要她对沈祭梵那样吗?他会喜欢吗?他不会以为她有病吧?她从来没那样过,他会高兴吗? 安以然捂着脸在床上打滚,三毛高兴极了,因为已经约好了今晚再聚。 白天去坐车去束河玩,安以然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想着怎么讨好沈祭梵。三毛是那次看过她们俩酒后抱着痛哭的录像后该方针,转为支持安姑娘重新拿下她男人了。只是那样一个一丝不苟的男人,得用点歪门邪道,所以三毛不惜血本在教安以然。这么些天同吃同睡,安姑娘耳熏目染没有十分勉强合格了。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男女之间的事?明明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安以然在看一条民族风的裙子,小声问着三毛,拿下裙子往身上比划了下问:“好看吗?” 三毛“啐”了声,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裙子,换了一条修身型的往她身上比着,说:“有男人也不一定有我知道得多,我是早已经看淡了这些,已经不是凡人水平了,懂吗?因为看透了男女感情,所以对这事儿已经失去最初的热情,就单到现在了。我觉得我吧,潇洒过活一辈子就够了,完整我们家也不需要我延续香火。” “哈?”安以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种想法的人,她知道有男人一辈子不结婚的,那是因为娶不到老婆,竟然还有女人想单一辈子的,觉得挺新奇,“很多独立的女性都说要单身,可最后还是结婚了,毛子姐,我有预感你不会是单身的人。” 三毛忽然瞅她跟前,飞了个眉眼儿给她,说:“借你吉言,我其实也想把我嫁出去,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再不结婚,多少人说我有病来着。但是结婚不能盲目,宁缺毋滥,要找不到好的我宁愿被人说有病,也不允许让个烂男人伤老娘心!” “呵呵……”安以然笑出声,觉得三毛真是太可爱了,伸手朝她扬扬手上的风铃笑着说:“毛子姐,你好可爱啊,送个风铃给你吧。” 三毛本来兴高采烈的脸上立马没了笑容,拉下脸子横着安以然,说:“我是漂亮,我是大美人,不是可爱你给我极好了。还有,风铃拿着干嘛?招鬼呀?你得知道,送我这么知性高贵的女士东西,得送名牌香水,包包,首饰那些,懂吗?” “那我收回。”安以然赶紧缩回手,哪有这样的碍,好心送她东西竟然这么嫌弃,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吧。撇撇嘴:“那些送不起,等以后再说。” 三毛冲过去抱住安以然撒娇无下限道:“可乐妹妹,好妹妹,送我瓶香水呗。” 安以然无法适应前一小时还在趾高气昂的给她上课的三毛此时此刻变成娇嗔女,有些起鸡皮子疙瘩,赶紧把人给推开:“你,别往我身上趴,恶心死了。” “那你送不送?”三毛眉眼儿连番的抛,安以然撇撇嘴,她都开始怀疑三毛刚才给她上课内容的真实性了,想了下,好吧,勉强答应。 三毛见她点头,立马飞奔过去,抱着她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安以然赶紧跳开,伸手擦着脸上:“碍哟真是的,毛子姐你别乱亲人,你口红全蹭我脸上了。” 三毛哈哈大笑,觉得安以然那咕咕哝哝的别扭小样儿实在太招女人恨同时太招男人爱了,忍不住上前狠狠捏着她的脸说:“乖乖,姐姐帮你擦--” 逮着安以然的脸给劲儿掐,安以然给疼得眼冒金星,不得不抬脚踢了去,怒道:“毛子,你就是故意的TXT下载!你再欺负我,我不给你买香水了!” 三毛立马松手,循规蹈矩了。两女的有说有笑的在街上走,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安以然回头看了眼,没人,跟三毛低低说了句,三毛要回头,安以然瞪她,三毛直乐,然后点头。 三毛先安以然前一步走,到前面的商铺前跟里面的老板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一张红票子,然后回头,对安以然比了“ok”的手势,然后转身进了店里。 安以然深呼吸,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猛地拔腿跑过去,边大声喊着: “毛子姐,你怎么不等我呀?” 安以然跑过去时商铺老板就把外面的半人高的猎犬放了,打了个手势猎犬直接朝安以然冲过去,安以然吓得魂儿都飞了,“啊--怎么这么快,啊--” 不是说好了等她跑远点再放狗的嘛,这么快,这不是要她的命啊? 一路疯跑,嘴里咿咿呀呀乱叫着,脸瞬间就吓变了色,完全没法儿看路,直接往前冲,后面追来的是猎犬啊,能把人撕碎的猎犬,她这是傻了啊还是傻了啊? 街上不少游客全都退避三舍,也没说有人上前帮,呃,貌似也帮不了她。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被猎犬追得撒丫子满街疯跑的可怜女孩子,狗吠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看似异常凶猛。 后面猎犬那已经就是在一个要咬上她屁股的极限距离逼近着,安以然心都蹦嗓子眼儿了,“毛子,你害死我了,啊,别来了,别来,啊啊……” 安以然面前一条鸿沟,那瞬间白光过际,她竟然看到沈祭梵皱眉的脸,心底一紧,当下就大哭出声来:沈祭梵,我被狗撕了也是你害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啊--”在安以然最后一声哀嚎尖叫准备跳进水里时,身子竟然腾空了。 魏峥抱着安以然连着几个转身稳稳落地站在几米开外,而这瞬间后面的猎犬竟然来不及刹车,“咚”地一声儿冲进了水里,当下渐起水花一片,“汪汪”急吠了几声渐渐没声儿了。追来老多人都看着水里,狗淹死了?议论声渐起,少不得唏嘘,可没多久那猎犬竟然摇头摆尾从水里自己爬上岸来。 商店主人挤开人群,把狗拉上来套上链子,那狗浑身一抖,水花四射,安以然惊魂未定,软趴趴的趴在魏峥怀里,脸色一片灰白。狗没事,立马人就受关注了,多少游客都偷来同情的目光,也够倒霉的,好生生的来旅游,竟然差点儿被狗咬了,还被追着跑了一条通街,一看还是那么柔弱的女孩子,不少人开始指责商铺老板,这旅游区,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事,怎么不重视游客的生命安全。 那商店老板脸色也不大好,本来以为没多大点儿事儿,也还是帮人忙了,可哪知道会这样啊?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她家今天生意都不好做了。愣是拉着狗走近安以然和魏峥,笑道:“实在抱歉这位小姐,狗链挣脱了,你没事真是万幸。” 安以然惨白着一脸勉强点头,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手脚都在抖,老天啊,她是真被吓着了。 人群都散了安以然这才后知后觉的抱着魏峥狠狠捶打他胸膛,边打边痛哭:“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就要死了,魏峥你太坏了,你怎么才来?” 哭得伤心极了,魏峥抬手给她擦着脸上的泪,低声叹着气,她真以为他不知道她玩这些把戏吗?他也不是傻的,她的一举一动他没看在眼里?她这么做,不就是逼他出来嘛,这傻瓜啊,魏峥暗暗叹气,一下一下轻轻擦着她的脸。 安以然抬起手给他看,边哭边吼:“你看你看,手到现在还在抖,魏峥,你真是太过分了,那狗都快咬到我屁股了,你竟然现在才来,太过分了……” 魏峥又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揉着,等她总算安静了些后,才出声问: “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做的?” “哈?”安以然不哭了,抬眼诧异的望着他,他怎么知道她有事求他? 魏峥等着她的话,想着这小姑奶奶竟然变聪明了,竟然猜到他来这里是因为她,而且是奉命保护她。小姑奶奶这榆木脑袋总算开窍了,知道他不会先离开。 安以然立马缩回手,毕竟被拆穿了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搓着手,心里却暗哼着,沈祭梵身边的人都跟他一样,聪明得过分,跟人精似地,怎么就她生这么笨了?搓着手,撇撇嘴,组织了下语言,抬眼说: “魏峥,就看在我差点要死的份上,这次你帮帮我吧。” 骑马上玉龙雪山,安以然在买票时候有些不高兴,两百多一张票呢,就骑着马上山,然后下山,而且,她也不是特地来骑马的。关键是,她得给买单四个人,心里不大乐意。本来来的时候她就说了,只负责他们的车旅费而已,可没想到来这些地方门票什么的,都是她买,她也不是富婆,这钱花得她肉疼了。 “下次,我不买单了。”安以然气鼓鼓的再次声明。 不过每次她这么声明后其他三人直接无视,脸皮厚的好处就是占尽了好处后还能心安理得的认为这是理所当然。都想着谁让她已经翻身成为剥削阶级了呢?这单就得她买,这个问题上,一刀跟她未来老公想法异常吻合。 雪山下的村子,全村老少男女都出来给游客牵马,上山。雪山海拔最高是五千五百多米,他们要去的地点是四千米的地方,再上去,空气稀薄,容易缺氧。 因为今天要上雪山,昨晚上安以然几人特地去买了瓶氧气备着,免得出现高原反应。上山的路很是坎坷,从陡峭的山峰上剜来剜去,更多时候马匹就是贴着五十公分的悬崖峭壁在往上爬,吓得一路的人惊叫连连,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胆小一点的就只能闭紧眼,双手紧紧抓住马缰,上山一路那心就一直是吊着的。 魏峥是头一天就把安以然的行程上报了的,沈祭梵对安以然被狗追那一茬儿很无语,听说她被狗追得上蹿下跳慌不择路差点跳进河里时一张俊脸跟烂了似地,眉峰忍不住隐隐跳动。 沈祭梵实在不能想象小东西出去旅个游还能撞出什么荒唐的事出来,可又不能让魏峥出面阻止,因为他不准备让小东西知道他在关注着她。 而对于安以然兴致勃勃的要去骑马,沈祭梵有些坐不住了。她会骑什么马?别又给闹出事情出来无法收拾。沈祭梵一晚上都挂着的,晚上睡不着,愣是起来亲自查了下玉龙雪山的详细资料,当他看到一张张悬崖陡壁的照片时脸色不好看了,连夜让魏峥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小东西,上山那么陡峭的路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他在哪里去找她?别说人了,尸骨无存。 因为沈祭梵的允许,所以魏峥今天堂堂正正出现在了安以然面前。早上见到魏峥时,安以然就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两人击掌,低低的贼笑。 魏峥因为是近距离跟着,所以时不时发张安以然的照片回去。因为挂着上山的小东西,沈祭梵愣是大半上午都盯着手机看,一份文件都没翻。 安以然嬉皮调笑的样子就跟在眼前似地那么真实,魏峥还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给录了段视频,只不过安以然假装不知道的醉心于山色风景中,喋喋不休的说着这里的风景,山啊,树啊,没话说了连头上的帽子都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那边魏峥按了暂停,对她比起大拇指,安以然嘻嘻笑着,跑过去趴魏峥肩头要看回放:“看看,你得把我拍得美美的才能发给他…魏峥,你觉得我好看吗,要不要重新拍一遍?” “不用,很好,自然点爷才会信。”魏峥坚持把视频发了过去,安以然觉得魏峥说得有道理。 沈祭梵那边接收了视频有些迫不及待的点开,边看心里边狠狠念着小东西没良心,心里明明想着他却竟然还能玩得那么高兴,笑得那么灿烂,她是真想他吗? 即便安以然乱七八糟胡说一通,沈祭梵还是看了好几遍,直可惜太短了。 两小时后,终于上到了四千米的高原,下了马后所有游客都开始拍照,有的竟然骑着马往深处走。 安以然望望上面,这已经是很高的地方了,再望后面纵贯横卧在天际的雪山,竟然还觉得是那么遥远,到底这山有多高有多远呢? “休息下,要开始准备了。”安以然坐在草地上,给自己打气,她觉得自己都快成冒险女王了。 魏峥在她身边,告诉她要领,因为欧洲历史上也是马背上打天下,所以骑马术也一直延传至今,暗卫营的人自然也能很好的驾驭。 安以然苦着脸说:“我觉得我牺牲太大了,魏峥,我要是真死了怎么办?” “不会,你记住我教你的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会从拍摄角度上帮你掩饰。”魏峥说。 安以然深吸了口气,上马,一拉马缰就奔了起来。魏峥在同时跟沈祭梵连线,声音焦急:“爷,安小姐自己骑马……” 声音未落,手机转向安以然,正好是安以然从马背上腾空摔下来的惊魂画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29,订婚,两个人的承诺 “安小姐--”魏峥惊恐之下大声呼出,如雷贯耳一般,魏峥断线之时不忘把镜头对向同样惊慌的游客和满地的鲜血全文。而在那瞬间,情急之下断了电话。 魏峥是真急了下,冲过去想确认安以然到底有没有事,而另一边忙着拍照的三毛和和一刀小两口更是吓得不轻,差点儿相机都给摔了,跑过去拨开人群一看,满地的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吓得三毛跟一刀人都傻了,魏峥这时候跑上来,蹲下身把安以然抱着上马,而这不大半会儿牵马的人已经跑了过来。 这里因为紫外线极强,所以这边的人几乎一黑到底。虽然马的主人肤色无一处不黑,可从他泛白的唇色和惊慌的眼神足以看出惊吓不轻。这个村寨里的人没别的收入,旅游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如果因为失事而让旅游局禁止上山,那全村人都得受影响。村里的马匹也都被训练得很温驯,以前从没出过事,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所有人都有些后怕,村里的人都围了过来,用他们的语言低低谈论。 其实摔伤与村民无关,因为早在上山前叮嘱过游客,不能在没有马夫的情况下自己随意骑马行走,出了事一概游客自己负责。可这话是忠告而已,毕竟从没出过事,如今出事了,失事马的主人不可能不负责,当地旅游局不可能不负责。 魏峥跟三毛几人全都下了山,直到下午后两点左右,人才送进医院。 因为人一直没醒,魏峥也不清楚安以然到底是什么状况,毕竟他不是约克。守在病床前的是三毛和一刀小两口,魏峥送主治医生出去后再回来时脸色很沉。 到现在三毛跟一刀还以为魏峥就是安以然的男朋友,因为第一次她们见面时候安姑娘玩了一把失踪,那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的就是魏峥,后来也没多问,就知道安以然有个极其凶狠霸道的男人,这次又在这里出现,而魏峥那么紧张的神情,实在是不相信都难。 见魏峥进来,看脸色三毛就感觉事情大了,这妞儿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她看见那马没跑多远来着,几步就坠马了,应该来得及保护自己,至少不至于送命吧。 “那个,节哀…”三毛有些没底气的说,没死不是嘛?伤残什么的买了保险就还好,至少人还在不是?出口觉得自己这话不对,翻了下白眼,站一边去。 倒是一刀挺伤心,流了那么多的血啊。三毛不是不难过,而是觉得这种场合下旁边人就应该勇敢一点,乐观一点,这样对安以然来说可能会更好。 这边正陷入安静,安以然自己醒了,伸手拔掉氧气罩,有气无力喊,“三毛…” 没错,她就是缺氧给晕过去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从马上面掉下来。正因为是事发突然,所以魏峥那当下是真给吓着了,也才在那样的情况下直接挂掉了沈祭梵的通话。可虽然不至于要命,还是摔伤了,毕竟也是真从马背上跌下去的。 安以然一出声,三毛跟一刀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马涌上去:“可乐,可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是不是很痛?听说退摔断了,很痛吧?” “我以为你活不了了,你看把你男人吓得,这么久了一句话都没说,你快说说,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要喊医生过来?”三毛连声发问。 安以然浑身都疼,感觉骨头都被摔散了似地,合计内脏因为重力受到了不小的撞击,因为她轻轻呼吸的时候感觉胸口闷痛,吸气都不大敢。她其实也没料到自己就那么跌了下去,只感觉脑子一白,手上缰绳就松开了,后面的事都不知道。 安以然轻轻抬手,她这样子,看着着实令人心疼,穿的是浅色衣服,刚才就派了医生过来走了一圈,挂上氧气和吊水又走了,还没来得及换病服,所以衣服上是鲜血满满,脸上也是干掉的血块。想抬手,又没什么力气,缓缓的吸着气。 三毛赶紧坐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难得压低了高调的嗓门:“你想说什么?” “我想见他,你帮我叫他来,我想,我可能要死了,好想见他…”安以然低低的说,一说这个眼泪瞬间滚下来,她浑身都痛,脑子里嗡嗡炸响,氧气一拔掉,呼吸就变得好困难。说的话,声音在地,都能牵动内脏。 她本来是跟魏峥约好了演场苦肉计吓吓沈祭梵来着,可谁知道自己这么笨,真给摔了。魏峥告诉她的要领完全没使出来,她想,大概这就是动机不纯的报应吧。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就直接回去找他了,何必死要这个面子呢。现在好了,人没盼来,命给搭上了。多不甘心呀,她这么死了,他就正好娶那个什么公主了。 “可乐妹妹,你别哭啊,有话慢慢说,我听着呢。”三毛眼眶也红红的,她最怕这样的场面了,要不是安以然点名喊她,她肯定是跑外面去了的。 “我要见他……”安以然急,可一急就痛,连带着全身都跟被车轮碾似地。 三毛和一刀同时回头看魏峥,三毛顿了下说:“合计你还不是她男人啊?” 魏峥脸抽了下,直接无视。安以然拉了下三毛的手,低声道:“他不是。” 三毛忽然闻到奸情的味道,不是她男人竟然三番两次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现,这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吧?依三毛看,这男人绝对比安以然哭着喊着那人强,这么在乎她的男人,上哪找去?那男人要是心里真有她,能这么不闻不问? 三毛本来是对安以然说的人挺气愤,觉得那种人就是太没把女人当人看了,安以然这就是养的宠物来着。但是在这里见到魏峥出现,心里又改变了想法,觉得这人心里是变态了点,可至少心里还是有安以然的,可哪知主角还另有其人。 一刀跟她小老公也诧异了一把,不是?不是那之前可乐坠马时候他急得跟死了妈似地,合计是单相思啊?哎呦,真是可怜。都追到这里来了,竟然还只能给别人做嫁衣。这当下,几人看魏峥那眼神都带着些悲情感慨的色彩。 魏峥依然无视,转身走了出去,三毛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怪不得这妞儿醒来第一个叫她来着,“好吧,我帮你打电话,现在就打。” 三毛是没办法,安以然都这样了,身为朋友的她即使再对那男人有意见不能不打这个电话。拿着安以然的手机避开人,直接走了出去,这时候不能说安以然蠢她总能说几句那一直不露面的男人吧。电话一接通,三毛就大声斥责: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再铁石心肠也不能做到你这样吧?你知不知道可乐现在都只剩一口气掉着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可看在那个死丫头要死了都还在念着你的份儿上你就来见她最后一面。你如果有一丁点良心,你就出现,你要是还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坐着,我那么我诅咒你光棍儿一辈子,永远也别想找到别的女人。有钱了不起啊?可乐那是没脑子才任你摆布,你以为所有女人都是任人摆布的?收起你那套不切实际的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没人权了…” 合计这口气三毛姐姐是从安以然开始透漏她男朋友是个有暴力倾向的时候就开始压着的,倒好,以前是因为人家男女朋友之间,怎么相处是他们的事,她作为再要好的朋友,建议是要给,听不听她管不了,也不能硬拆散人家一对儿不是?如今分手了,还不允许她这个身为好姐们儿的人出一口恶气? 别说是安以然这种跟她有点交情的,就算没交情的,三毛也不能忍受女人被男人欺压,这世界没了女人男人能撑得一片天嘛?呿,扯淡呢。 三毛是一口气了过足了嘴瘾,还在噼里啪啦的骂着,完全忘了最初的初衷。三毛从靠在墙面变成坐在走廊,因为累,挑着腿搁那正说得欢畅,没多久就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一群人,黑压压一片,风卷云涌般,气势汹汹的。 为首的男人就跟从黑客帝国走出来的杀神一样,威风凛凛,气势倒一片。挺拔身躯带着一股阴沉迫人的气息,强大的气场仿佛压退了身后一众。 三毛瞪大眼望着,还想揉揉眼睛确认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来着。然而另一边坐着的魏峥已经够站立起身,在迫人的压抑气息靠近时微微欠身:“爷!” 沈祭梵是坐专人直升机来的,魏峥电话挂断后当即就让人联系这边降落的地方,刻不容缓的上了机。四小时左右的行程,愣是缩减了时间在这时候敢了过来。 沈祭梵没有任何回应,挺拔身躯大步迈进,健稳的立在三毛前,微顿,道: “说完了?”语气冰冷,如同刚从冰窖里起开的冰块一样寒气森森。 沈祭梵目光淡淡的扫在三毛吃惊不小的脸上,没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当即便径直往前走,魏峥在前面领路。而沈祭梵顺势抬手关了耳际的蓝牙耳机,后面三毛在手机通话“滴”一声结束时才反应过来,伸手拍了自己一耳光,嘶地出声: “母亲的,好痛!”当即又抬眼看过去,可乐妹妹的男人?三毛给刺激着了,真他么要不要这么打击人?这是要逼着她这个没男人的女人去跳崖么? 魏峥先进病房,把一刀小两口儿“友好”的请了出去,清场后沈祭梵才走进去。安以然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了,就等着三毛电话结束告诉她,他会不会来。 沈祭梵心口就跟压了块巨石一样,脸色被乌云罩住。走进去,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残留着未清洗的血迹,露出的衣服上血迹斑斑,脸色几近死灰。带着氧气罩,看起来很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祭梵深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放缓了步子,稳步走过去,坐在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安以然感觉到来人,又把氧气罩给拔了,微微转动头,望着身前的人,低低的说:“我要见他,他会不会来?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沈祭梵紧紧握住她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下,低声道:“乖宝,我来了最新章节。” 她的目光稀稀落落的落在他脸上,却没有焦点,四周散落,她眼前的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大脑一点一点回程,拉回快消失的意识试着喊他: “沈祭梵,沈祭梵,是你吗?” “是,我是沈祭梵,乖宝,我来了,别怕。”沈祭梵低声道,声音沉重得犹如千金重物压下,心底被层层绕绕的乌云裹缚,脸色暗沉得可怕。 “沈祭梵…”安以然眼泪滚了下来,沈祭梵当即伸手轻轻擦去,安以然低低出声道:“沈祭梵,你不要娶别人,我不要你跟别人结婚,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沈祭梵紧紧握着她的手,沉声而出,板着她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让她感受他的温度。气息极其低沉,轻轻吻了下她的手心,又抬手擦她的眼泪。 “那你娶我好不好?”安以然很想笑给他看,可力不从心。沈祭梵点头: “好,我娶你,你什么时候想嫁,我就什么时候娶。乖宝,我保证,以后不逼你了。”沈祭梵眼眶有些红,天知道他看到她从马上摔下去时心有多慌,差点以为心脏都跟着停止跳动了一般,这个笨蛋实在是太折磨人,如果,如果这次能侥幸没事,往后,他一定好好看着,绝不再给她这样任性对自己不负责的机会。 安以然总算放心了,她赢了碍,在沈祭梵这里,她总算赢了一次。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她不想死啊,她怕死得很,可真的好累呀,浑身都痛麻木了,她想睡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无力的出声道:“你别走,我不让你走,陪着我。” “我不走,我就在这。” 沈祭梵温热的掌心竟有些出汗,看她缓缓闭眼,心底突地一跳,猛地握紧她的手,慌张之色瞬间爬上低沉的俊脸,急怒出声大喊:“约克,约克!” 沈祭梵声音一出早等在外面的约克已经和医院的医生快步走了进去,魏峥在看到约克也来了时就觉得事情大了,心底想着,这次一准得因小姑奶奶给玩儿完。 安以然浑身痛是因为摔的,内脏受到重力撞击,但没什么大事。至于呼吸不了,那完全是因为高原反应,缺氧,她要不是自己三番两次拔掉氧气,也不会再度晕过去。至于浑身的血嘛,那是从血库调的。因为是设计好自己控制血袋来着,可谁知道她先给摔了,摔下去时候压破了血袋,所以才有现场触目惊心的血红一片。姑娘自己本身,一点外伤没有。所以,总的来说,姑娘福大命大,完全没事。 … 安以然醒来时候已经出院了,人在宾馆。安以然睁开眼,眼珠子左右转了一圈,确定自己没事,还活着后试着爬起来,可没见到其他人。 安以然伸伸胳膊,扭了下脖子,又滑下床动了腿,没事?真没事? 她很诧异啊,怎么会这样的?明明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啊?用力吸了几口气,心口有些闷闷的痛。轻轻捂着胸口,了了,原来伤到的是内脏。 “醒了?”沈祭梵挺拔的身躯立在门口,双手插在兜里,语气神情有些淡漠。 “啊--”安以然被这声音吓到,猛地转过身,撑得老大的眼睛直直看着沈祭梵,足足三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来了,不是幻觉。 这反应过来后立马心里开心了,立马张开手朝沈祭梵扑去:“沈祭梵,沈祭梵你真的来了,我不是做梦,是你真的来了,沈祭梵,沈祭梵……” 双手紧紧抱着沈祭梵强健的身躯,俏脸轻轻的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深深吸着他的气息,低低的说:“沈祭梵,我好想你,是真的好想。沈祭梵,沈祭梵……” 一句一句的喊,声音软软糯糯的,直把铁石心肠的男人心给融化掉。她不需要说怎么样的好话,就这么乖巧的抱着他软软的喊他几声,就已经敌过千万种讨好了。头往沈祭梵怀里拱,拱来拱去后又仰头望他,眼里闪亮着耀眼的星星。 “沈祭梵,你说话碍,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无疑,姑娘已经忘了晕过去前沈祭梵都答应她什么了,所以这才又开始低低的讨好。 沈祭梵心底给腻得不行,因为实在抵抗不住这小东西的诱惑,所以想推开她板着脸教训她的初衷实现不了。控制不住的伸手轻轻扣住她的柔肩,往下移去,掌在她腰际,用了些力把她更近的带进怀里。 安以然一直望着他的脸,他虽然还是没说话,可他的动作已经告诉她他并没有在生气。眼底笑起来,松手又上举,圈住他的脖子,身高差太多,所以放弃去吻他脸的打算,直接撅起小嘴隔着他衣服亲他胸膛,低低的说: “沈祭梵,我好爱你的,那天的话,我收回好不好?” 抬眼偷偷望了下他的脸色,抬眼的视线里是他大片刚硬的下巴。安以然微微后仰,望着他,看他脸色如初,撇了下嘴,真是挺可恨的,她都已经先让步了,他竟然还僵着。好吧,谁让他是大爷来着?本来这次,是她舍不得他,不是他要她怎么样的,反悔的变成她了,所以,碍,再接再厉。 “沈祭梵,沈祭梵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怨念着,又亲了下,抬眼望他。眼里哀哀怨怨的,“其实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吧?所以你来这里了。” 沈祭梵扣着人走出房间,套房很宽敞,地面铺了层厚厚的地毯。安以然光脚踩上去竟然感觉有什么不同,大抵是心思没放在这上面。 沈祭梵坐下,让她端端正正的站在身前一步之处,神情淡漠却又有几分懒散的看向她。安以然想贴近他,却被沈祭梵按在远处不让动,顿了下出声道: “然然,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认为,我能听你摆布?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天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现在要反悔了?”沈祭梵这男人真是挺轴的,那天安以然不也是这么被他逼走的,今天又故技重施。不过,再度如此,爷应该是已经掌握了那个度。 安以然挺尴尬的,好歹,也给她留点面子行不行?本来这种事女孩子来做就很为难了,他还有这么指出来。他难道不怕她恼羞成怒,又不干了嘛? 转头看着那边有椅子可移动,回头看着沈祭梵说:“沈祭梵,我能坐下吗?” 沈祭梵挑眉,示意她随意。安以然看着沈祭梵刚硬的脸颊,以前是真没发现,他怎么会那么好看呢?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能勾动她的心。猛地转身,伸手捂住脸,连连摇头,花痴,大花痴,这男人她都用几年了现在看到他竟然还能脸红? 撇撇嘴,好吧,谁让她现在才发现他的好呢?还好不晚,她用他几年了,他同样也睡她几年了,所以这个男人,她一定要拿到。这么好的男人,要推出去那也太便宜别人了吧。安以然自己心里不断的撺掇着,跑过去坐椅子上,顿了下,觉得有点远,又板着椅子往沈祭梵那边去。 当她呲牙咧嘴推着椅子到他跟前时小脸已经涨得通红一片,额头也沁出细细一层汗来,坐椅子上喘着气,抬眼哀怨怨的瞪他一眼,他怎么能坐着不动不帮她? 坐下时自己在耳边扇着风,吐着腾腾热气,好大会儿才消停。想了想措词,这才端端正正坐着,眼睛看着沈祭梵,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一字一句认真道: “沈祭梵,我就是反悔了。我没想左右你,但是,你能不能在考虑下,就娶我算了,好不好?”眼神很澄澈,虽然说得一板一眼,可闪烁的眼神还是能看得出其实她心里紧张。之所以端个严肃范儿,是让他知道,她这次是认真的。 沈祭梵看着面前鲜活的小东西,那种久违的踏实感又回来了,心底说不出的隘意,就像被炉火暖烘烘的烘烤着一样。没人能懂他那种想要把这份美好占为己有的迫切感,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纵容,就是想要她,急切的,迫切的。 “然然,你认为我还应该相信你吗?你自己算算,反悔过多少次了?你这种连诺言都能轻易说不要的人,信用值已经是负数,所以,很抱歉,我不相信你的诚意。”沈祭梵挑了下冷峻的浓眉,目光依然淡淡的看着她。 “可是……”安以然无话可接了,咬着唇,她确实,前科太严重了,劣迹斑斑。他不信她,也在常理中,可是,她这次,是真的认真的: “沈祭梵,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我这次是认真的了,我以前,或许真的没想过以后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因为你的高度是我不可能达到的,所以我在想,你可能只是一时对我有兴趣而已,只是有一点点的喜欢,那种喜欢不会延续很久,当你遇到更漂亮的,更可爱的女孩子后,你就会不要我。所以,我一直没想过你真会想要跟我结婚,更没想过,我们以后真的结婚会怎么样子……” 沈祭梵眼神微微变冷,她眼里,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们认识从第一次算起,也有三年了,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身边有女人过?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沈祭梵冷声反问,并不为她的解释有任何动容。 安以然抓抓头发,真的要说嘛?会不会很丢脸?他要知道她怎么想的,会不会很看不起她?晃着头摇摆不定,顿了下说:“沈祭梵,我说了,算是坦诚吧?” 沈祭梵再度挑眉,那意思是说不说随她,不过,他确实挺想知道小东西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竟然还胆儿肥的串通魏峥。谁说她笨了?挺聪明的嘛。 安以然撇撇嘴,粉红粉红的指头轻轻对碰着,无意识的相互戳着,在想着怎么开口。沈祭梵一丝不落的把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很想伸手抓住她的手蹂躏几下,轻轻吸吮那圆圆润润的指头,更想捏捏她鼓动的俏脸。 “沈祭梵,我是想着,反正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那个,都做了好多次了,如果,如果换别人我肯定不习惯的,也会觉得好恶心。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但是我觉得,既然我们都那么熟了,要不然,你就娶我算了。你之前,不是都跟我求婚了嘛,你现在难道已经反悔了不想娶我了吗?”安以然说着就拐弯了,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因为觉得难为情,她脸皮到底没有他大男人那么厚。 “这是你心里想的?”沈祭梵微微拧眉:“我是问你,你却反倒问起我来了,想避开这个问题吗?然然,这就是你刚说的诚意?” “碍哟,你可真是…”难应付碍,安以然皱吧着一张脸,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油盐不进啊?就让让她不行吗?她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吧。呶呶嘴,叹口气,又坐直了身体,就跟有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似地,一鼓作气道: “好啦好啦,我说实话。我就是觉得你很好,虽然你偶尔还是会发脾气会凶我,可是,已经好很多了。而且,主要是我好像…挺喜欢你的。你长得又好看,又那么有能力,有时候还很温柔…我觉得你其实真的挺好的,我也见过不少的人了,可我觉得,没有一个比你更好的。所以,我不想让给别人。沈祭梵,我想嫁你,这次是真的。以前,没觉得你有多好,现在觉得了。当然,如果你要是不管我那么多,你就是我心目中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真的,一点没夸张哦。” 连夸带赞,这总可以了吧?安以然说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沈祭梵淡淡笑了下,脸上表情没什么大变,不过眼底是喜色翻涌了。小东西总算看到事实了,她这迟钝劲儿也真够磨人的,好在没迟到他失去耐心后。 “我是什么样的我当然清楚,可从你拒绝我之后我也认真想了下,觉得你确实无可取之处,呆傻愚笨蠢,你是样样占齐了,我无法预估我的孩子若是像将会多糟糕。而且,我家里、还真不一定会同意我娶你。”沈祭梵声音缓缓的,慢搭斯里的分析她,完全不理会安以然已经垮掉的小脸子。 沈祭梵话落好大会儿安以然才出声:“沈祭梵,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爷挑眉,有没有,自己还没感觉? 安以然想哭,一张脸都皱变形了,咬着唇,猛地出声吼他:“沈祭梵,你想伤死我吗?真是的,心都被你伤完了,你怎么能当着我本人的面说那么狠的话?” 虽然,可能是真的,可是,真的好伤人碍。安以然气得血气上升,眼眶都红了,泪光在眼里闪啊闪的。沈祭梵微微皱眉,这小东西,还是经不得一点激。 沈祭梵目光微沉,看着她,想着要不要见好就收。安以然恼怒的搓了下脸,抬眼看沈祭梵,又说:“就算我那么糟糕,可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还是喜欢我。” “何以见得?”沈祭梵微微撑开眉峰,小东西有点长进了啊。 安以然瞪着他,顿了下,又闭上眼,敛下恼怒,再看向他说:“你说的,如果那天我要拒绝你了,你两天后就去西班牙找那个什么公主结婚,可你没有。魏峥都告诉我了,你根本就一直在京城。还有,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听到我受伤,你就来了?你不是说不见我了吗?你还是来了?沈祭梵,其实你也想跟我和好吧,为什么你人来了还要说这么伤人的话让我伤心,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嘛?” 沈祭梵眼底透出丝笑意,士别三日果然不同了,长进不少。 伸手朝她招手,安以然立马泪眼汪汪的眼底一喜,起身扑向他,沈祭梵伸手把她团进怀里,欺头吻她的唇,正好安以然也往他眼前凑,四片温软的唇瓣刹那间就碰撞在一起,当即吻得难分难舍。安以然双手都圈住他的脖子,低低的轻哼着,身子在他身上磨来磨去,很用心的回应着他的吻。 沈祭梵认为让小东西得逞太快了,很快拉开热火朝天的吻,目光硬是阴鸷下去,压下心底翻滚的热浪情潮。 安以然低低的喘息着,眼里一片水雾朦胧。被他忽然强行停止了,有些犯懵,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又不要了?安以然一时间有些委屈,抿着被他撕咬嫣红充血的唇,唇际都微微颤动了,她以为他答应了,可他又…… “沈祭梵……”安以然想控诉,可是却委屈得说不出话来,觉得好丢脸。 沈祭梵掌着她的腰,醇厚低哑的声音认真问道:“然然,这一次,是认真的?” “是,是,我都说了是认真的,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吗?”她的信用值…碍,难道他就不能忽略那个东西单纯相信她一次嘛?她是想得很清楚了才做这个决定的,要不然,她才不屑得吃回头草呢,她这么年轻,他都那么老了。 “什么时候结婚?”沈祭梵再问。 她说的两年,可他认为,真的有点久了。两年后她是依然年轻可他多大了?孩子要晚一年出生,那他不是得到四十以后才能听孩子叫声“爸爸”?她要做她的事,可以,她工作,或者画画,只要她喜欢的他可以做到不干涉,现在她是怎么过的,婚后照样怎么过,他就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是说了嘛,两年……”安以然看他的脸色瞬间沉下去慌忙改口道:“一年,一年怎么样?沈祭梵一年啦,要不然,明年结婚?” 今天都过去小半年了,明年结婚那就是说半年以后,沈祭梵对这还是勉强能接受。安以然欺近他,抱着他的头,唇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的啜,啜了几下,说: “沈祭梵,不能再近了,总得把今年过完才能结吧,我们这里说的,本命年不宜嫁娶,会不好的。你今年是本命年,我是为你着想。”这话都掰出来了。 顿了下,又在他唇上啜了几下,说:“你要是还怕我反悔的话,要不然我们订婚啊,先定婚,然后,到结婚之前我们总要先试婚啊,好不好,沈祭梵?” 爷高兴了,心情愉悦了,不过脸上没怎么表现出来。在安姑娘等了好久脸上笑容都撑不住的时候,才勉勉强强说:“也、行,明天就订婚吧。” “哈?真的?”安以然听他答应立马又高兴起来,不过,明天,脸色僵了僵:“这么快哦?明天吗?沈祭梵,我还不想这么快回京城,我出了跟你去泰国一次外,我就从没走出过京城,旅游就更少了。我们多玩几天再回去好不好?” “好。”沈祭梵应得爽快。 “那订婚呢?”安以然小小声问,沈祭梵当即道:“就在这边,去你想去的地方,想穿婚纱吗?” 安以然被问愣了,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想穿婚纱吗?当然想啊。 “沈祭梵,我们结婚,你会公开举办吗?”安以然低声问,他是什么身份,她多少也了解了,KING集团的终极BOSS不算,还有个令京城大人物们都很敬畏的身份,虽然她不知道,可听他身边那些人偶尔提及也知道,跟他家里有关。他家里,肯定很不一般,当初霍弋几次提到的什么公主,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想公开吗?”沈祭梵反问,公开,目前确实不合适,如果公开,她怕是就得牺牲所有自由了,必须时时刻刻在有他的范围内。 但她如果愿意告诉所有人,他也不介意,只是,就要委屈她了。 安以然想了想,“沈祭梵,你是那么高那么强大的人,你的事,肯定会受到比一般名人还要多的关注。但是,我不喜欢别人指点我的生活,我还是想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只是,嫁了人而已,我想要安静的生活。” “所以?”沈祭梵看她,耐心听完她的想法,她想怎么样,这件事上他都可以顺着她。毕竟,他处在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并不是他不想让人插手,别人就不插手那么简单的,他也想给她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 “我知道你们大人物做什么事都要对社会和媒体公开,对不对?我不希望那样,我如果结婚,我只希望得到我身边亲人好友的祝福,就这么简单。我想我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愿意我的个人生活受别人的非议。”安以然低声道。 如果要举行婚礼,那她会选择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只邀请家人和朋友,不希望宾客满座,只要得到爱她的人的祝福就够了。 “好,都依你。”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低声道。 因为沈祭梵第一时间的认可,安以然觉得很心安,抱着他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下,说:“那,我们结婚的时候要穿婚纱,明天就不穿了,订婚也穿婚纱的话,结婚就不慎重了,对吧对吧?” “明天的订婚,是我们两个人的承诺,你可以邀请的你那两位朋友来见证。”沈祭梵轻轻婆娑着她的脸低声道。 “好啊好啊,虽然我爸妈和小赵儿他们不在,不过,还有结婚的嘛。我们在这边订婚,然后……”安以然差点儿蹦出“度蜜月”的话出来,一咬舌头,羞红了满脸。 娇媚媚的一张脸当即往他怀里拱,不断的在他胸口蹭着。沈祭梵低笑出声,伸手抬起她的脸,在她额上吻了下,托着她的身子,唇轻轻贴上她的唇。 安以然水漾漾的眸子看着他,沈祭梵唇往上移去,在她眼睛上吻了下,安以然自动闭上了眼。沈祭梵唇轻轻擦过她温润的红唇,抵押出声道: “乖宝,吻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0,小磨人精 “来咯最新章节!”安以然立马笑着凑沈祭梵眼前,圈着他脖子亲了上去,在他薄唇上蹭了两下,然后抬起头看他说:“沈祭梵,你要配合我哦?” 沈祭梵浓眉几不可见的跳了下,安以然又凑了上去张嘴在他唇上咬来咬去,小舌头去怎么都钻不进去,安以然有些不高兴,撒气似地在他唇上咬了下去。沈祭梵拧眉,安以然当即从他身上滑下去地去,远远的避开,扬起脸得意洋洋的与他对视,心里高兴:“都说了你要配合我,谁让你不动了?” 沈祭梵笑笑,大抵是心情好,说:“饿了没有?睡了这么久,出去吃点东西。” “好啊。”安以然又快步往他跟前跑,一近身又被沈祭梵抓了个正着,强大的力量如同漩涡一般将她吸了过去,安以然有些头晕的跌他怀里,沈祭梵抬手扣上她的唇,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吻了遍。直吻到她脸色通红,有些憋气才放。 安以然大口吸着气,低声抱怨说,“我差点又晕了,沈祭梵。” 头往他怀里拱,确实有点晕乎的,抓着他的衣服说:“沈祭梵,我们去四方街吃东西吧,那边有好多好多吃的东西,我请你呀?” 沈祭梵提着她起身,把她按进对面的椅子里,自己坐了回去,低声道: “还有事没说清楚,串通魏峥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次要真摔死了你看我会不会心疼半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不清楚?你当生命是儿戏?” 安以然撇撇嘴,“不都没事了嘛,你还问什么呀?” “不要抱着侥幸去做任何事,你认为你很幸运?你幸运为什么总出错?然然,话我说到这里,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谎言,这次你最好这辈子都急好好记住,往后若不老实本分,我们就各走各的。你很明白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我对你的容忍,是有底线的,如果你还想挑战我的底线,你大可一试。”沈祭梵声音忽然变得严肃,刚才的火热与激情在这瞬间消散不见,令人只感觉刚才他只是幻觉。 安以然不高兴的一点就是他怎么可以在这么快就变成这样,明明刚才还那么炙热的吻过她,这么快就能板着脸训人了,他怎么能那样?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那天说那么让人讨厌的话了?”安以然哼哼声说,她也是没办法才串通魏峥的,“沈祭梵,我那么胆小,为了让你来找我,我都差点被狗咬了,还差点被摔死,你不感动就算了,你竟然还来兴师问罪,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多少也该关心关心我嘛。” 沈祭梵眉峰微微撑开了些,有些意外,小东西竟然一反常态没有认错而是先狡辩起来了,看来这些天果然跟外人学坏了,知道狡辩维护自己了。 “这么说,你认为你做的都是对的?”沈祭梵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碍哟,也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我也挺委屈的,你应该在我身心都受到伤害之后先关心我,然后再兴师问罪,这样,我会更感激你的。”安以然掰着手指说。 沈祭梵不置可否,并没出声,只是将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安以然到底受不住他这不冷不热的注视,先妥协了:“好吧,我错了还不行吗?对不起,沈祭梵,不该骗你。但是,但是沈祭梵,你也要体谅我啊,我还不是都因为你才这样。” 沈祭梵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也没多少要求,做错事就要认错,不要一味嘴硬。这样的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保不准下次再闹别扭她还使这种极端的法子,有惊无险是幸运,丢了命那就是该。 沈祭梵起身走向她,朝她伸手。安以然赶紧把手搭上去:“是不是吃东西去?” 沈祭梵没否认,臂膀环在她腰身,带着走出去套房。忍不住低声再道:“然然,这次的事你要记好了,下次再犯我不会就这么轻饶了你。要是你因为任性丢了命或者受了伤,别指望我能伤什么心,我会毫不犹豫转身去找别人,找个比乖的听话的养在身边。我这不是危言耸听,我的话你要记好了,我不会重复第二次TXT下载。” “知道了啦,沈祭梵你这话已经说第二次了,”安以然小声哼哼,还不说第二次呢,沈祭梵垂眼冷眼看她,安以然立马手心盖了下嘴,“我收回刚才的话。” * 安以镍是最近才知道安以欣又在跟谢豪来往,要不是看到政府的方案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滨海商务酒店是政府投资的大楼,三人行也投标过,只不过政府选用的是兴盛的。可在公司安以镍却看到滨海商务酒店的设计方案,案子就是当初谢豪投标的那一套,只不过已经做了很多的细节调整。 安以镍一问才知道,安以欣在跟谢豪合作。而是不是真的合作,安以镍比谁都清楚。安以镍虽然做了建筑几年,可到底还不算业内人士,方案基本的他能看,涉及到更深入的他就不懂了。比如什么地方用什么样材料,用那个品牌的,预期是要什么效果,更深入的就是建筑工程图,每一项数据一个小数点都不能有误。 安以欣在想什么,安以镍多少也猜到了,不过他要确认安以欣想怎么做。所以下班后直接开车去接安以欣,安以欣在跟政府规划局的人谈另一个项目。 因为最初的沿海滨水景观是安以欣的方案,所以这次除了正规程序招标外,规划局还邀请了安以欣再根据已定的景观规划设计里面的景点。兴盛中标的商务宾馆是其一,还有娱乐场所等等没有着落。 而安以欣今天去谈的就是沿海滨水景观里面的会所和游乐场的方案,规划局只来了两个人,另外就是许市长身边的张秘书和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公务员。因为张秘书会亲自过来,又在有前一次合作的基础上,所以规划局的人都以为三人行的人跟张秘书和许市长是旧识,来了也就是走走过场签下合约而已,等于内定了。 倒是安以欣到地方时见到张秘书很意外,政府最近很闲?因为最近见到张秘书的次数太多了些。张秘书跟安以欣聊着,那边规划局的两人各自聊着。 还真给他们猜对了,看三人行那女总监跟张秘书就是旧识,这合约还需要谈吗?直接签了就是。规划局的人大概也是看透了这些事,多少还是要给张秘书一个面子,所以在张秘书说话的时候爽快的签约了,就当做个顺水人情。 规划局的人签了合约就走了,上次三人行的人可是很不给面子直接走人,公事完了后势必得去轻松轻松不是。知道三人行人这点上很轴,所以今天他们先走了,后面的活动他们自己去,假公济私呗,白来的机会不要,傻呀。 安以欣本来也是起身准备走的,可张秘书却伸手拉了她一下,最初安以欣没感觉出来,因为张秘书这人太正经了,一看就是死板老套的男人。所以在张秘书拉她的时候也就顺从的坐了回去:“您还有事吗?” 张秘书回头把跟在身边的公务员打发走了,转头看向安以欣的助理,助理多有眼力见儿,立马扯了个幌子走了。 安以欣要到这时候还不知道张秘书是什么意思那她就白出来混这些年了,只是她是真没想到,像张秘书这样稳重踏实的男人,竟然也有那种龌龊心思? 呵,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她听说张秘书有家庭,大儿子都上大学了,小儿子念小学,太太是邮局的工作人员,两夫妻都是拿政府工资的。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多少人羡慕?越老实的男人,皮肉下的那颗心就越肮脏,就像谢豪。 “张秘书这是……”安以欣笑着反问,脸上已经换掉了公式化的笑容。 “我一直很欣赏安小姐的才能,不知道张某有没有荣幸请安小姐喝一杯?”张秘书说的话照样是平时的语调,只是尾音带着点点说不清的暧昧,而他的手,已经缓缓摸上了安以欣的大腿,在她裙摆边沿来回轻轻磨着,看着她的反应。 安以欣眼底有丝厌恶闪过,却忽然想起谢豪目前最大的案子就是政府的商务酒店,要报复谢豪,她一个人的能力还不够,如果张秘书能站在她这边,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忽然一笑,主动伸手勾住了张秘书的肩低声道: “当然,我也仰慕您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安以欣挺了挺胸脯,柔软的前方有意无意的摩擦在张秘书手臂上。 安以欣到底也爱打扮,即便是职业装,选的也是最能凸显她姣好身材的款式。安以欣因为前一阵的病,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和补药,已经胖了不少,不过这种更是中年男人最爱的丰乳肥臀。张秘书见过安以欣不少次,以前就单纯觉得这个女孩儿很独立,很要强,很有能力。最近再见时,突然感受到她的女性魅力了。 说实话,安以欣的性格不是张秘书喜欢的,太强势。不过她的态度他很欣赏,能屈能伸,该强势时候无论对方是谁也能做到不卑不亢。如果是男人,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以前张秘书看安以欣都是欣赏的目光,如今看她,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转换个方式,发现安以欣身上的优点很多,什么都是他喜欢的。 张秘书工作几十年,从没乱想过什么。家庭美满,工作也不错。可最近这段时间有些飘了,每天晚上抱的女人那都已经抱了几十年了,毫无激情可言。原本紧绷的身体,如今也随着年纪渐渐松弛,抱着身边的糟糠之妻再想想安以欣年轻诱人的身体,张秘书有些把持不住了。就想着,拥有一次,让他年轻年轻也行。 所以他才极力促进这个项目,滨海沿线的游乐场和会所原计划就是全部向社会招标来着,因为张秘书有意的促使,所以转来转去就给了三人行。 人有时候着了魔,就看不清世界。哪怕自己的生活再好,家庭再幸福美满,着了魔后就会变得可怕,想着得不得东西,甚至想推翻原有的积累。 安以欣的顺从令张秘书欣喜若狂,那是一种渴切,就是男人心底最深的**。张秘书有些难以自持,竟然迫不及待要脱人衣服了,抱着安以欣就亲: “我真的,可以吗?”他都能当她爸了,他竟然在这个年纪还能青春一把。 安以欣主动了亲了下张秘书的脸说:“其实,你不知道,我从第一眼起,就喜欢你的。只是,你有家庭,有孩子,我一直克制着这种感情。” 张秘书被忽悠了,觉得就跟被抛在蜜罐子里一样。他这都岁数了,竟然还能令这么有能力的年轻女人喜欢,这给张秘书信心瞬间翻倍了。 张秘书要深入,安以欣推开他,娇嗔道:“色鬼,别这么急嘛。” “是是,是我太急了,是太急了。那,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去喝一杯?”张秘书一脸笑意的看着安以欣,安以欣点头。 男人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反正她这副身体已经肮脏不堪了,只要能对自己有帮助,她一定会全力利用。张秘书不过是有利可图,也算各取所需了。 安以镍车到地方的时候安以欣已经跟张秘书离开了,打电话给安以欣,安以欣说了地方,安以镍车子开过去。安以镍本来以为会有很多人,结果就看到张秘书一个,有些纳闷,倒也坐下来喝了几杯。 因为安以镍来接了,张秘书只能放人,有些意兴阑珊的送两人走。 “以欣,张秘书是有家室的人,你往后还是少单独跟他出来,免得惹人闲话。”安以镍上车后忍不住出声道。 安以欣笑笑:“我知道,今天是因为帮我们拿了两个大项目,所以才过来。” “嗯,你知道就好。我听张助理说你最近跟谢豪走得很近?”安以镍开着车从停车位上倒出来,边看着后视镜边状似无意的说。 安以欣忽然愣了,她知道这事瞒不住安以镍,索性直说了:“大哥,谢豪把我还成那样,最终却依然过得潇洒,我不甘心。” “所以呢?你想干什么?”准备在工程上动手脚?还是其他的? “呵呵,还没想到。你一定以为我会在商务酒店的方案上做手脚吧?这不可能,谢豪的工程学比我还精,正因为是我帮他完成工程图,他一定会比别人做得工程图更仔细的审核。所以我不会这么做,再说,工程是政府的,要是出了问题,追查下来,我们三人行也脱不了干系。”安以欣低低的说。 “那为什么还帮兴盛做图?兴盛人手不够用?”安以镍实在不明白安以欣在想什么,从小安以欣想的就多,脑子比别人转得快。 安以欣笑了下:“我争取来的,大哥,你就别多问了,我没想瞒着你,但也请你不要管我的事,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这个仇,不可能不报。加载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会加倍还回去的。招惹了她,转身就想走吗?她绝不会让自己像个怨妇一样自怨自艾,报复,是迟早的事。 * 安以然在沈祭梵不停的说教下到了古城,途中给三毛和一刀他们打了电话,他们人就在四方街,正在吃石锅米线,让她赶紧过去。所以安以然就直奔四方街去,其实四方街他们已经来来回回转不下五次,可一想到吃东西,还是往那边走。 “沈祭梵,你一定没见过那么多的吃的。很多东西别的地方都没有的,云南十八怪,你一定要全部都尝一尝。”安以然完全没听沈祭梵的训话,沈祭梵那话,她捡两句听听意思意思就是了,哪里还会每字每句都记着。 沈祭梵脸色不是很好,她一走快几步,他就把人给拽回来。这个时候街上游客已经开始多了,大抵都是奔着四方街去的。安以然不高兴:“你别老是拉我呀。” 衣服都被拉皱了,顿了下又很高兴,乖巧的贴近沈祭梵怀里,她竟然跟他出来旅游了呢,这么一想,心里又挺高兴,抬眼望着沈祭梵说: “沈祭梵,你有没有感觉到古色古香的味道?有没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 沈祭梵顿了下,没出声全文。Z国的古迹其实被毁得差不多了,即使这著名的丽江的古城依然是后期修建的,并非就是古城原貌。不过,倒是很成功的一个商业案例,只是跟古文化,大抵就沾不上边。不过,来这里的人,要的就是一种感觉,并不会去追究它原不原始,在商业化的今天,复原得像,就可以了。 而西班牙不是这样,西班牙的古迹,那就真的是古迹,城堡在经过千年风雨洗礼后,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并没有特意去修缮,大抵是动一下,就完全毁了古迹的意义。所以在欧洲,很多国家地方都有城堡的废墟,宫殿的遗址,人们对历史古迹的保护意识很高。也有不少游人去参观那些有历史痕迹的地方,但当地政府却并没有将那些商业化,而是尤其发展。 倒不是说哪个国家意识形态就高了,各个国家的社会形态不同,对待这些东西的态度就不同。沈祭梵不发表意见,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又不说话。”安以然哼了声,挣脱开他,瞬间钻进了一家卖围巾的店里。 “然然,别乱跑。”沈祭梵眉头下意识拧了一下,不得不跟着走进去。 安以然回头看他,看他进来笑了下又转头看墙上挂的丝巾。其实京城也有,类似的还不少。可摆在这里的,这么多整个看起来就不一样了。安以然一一看过去,她就喜欢有流苏的,看上了一条有孔雀花纹的丝巾,两端还有流苏垂下。 “沈祭梵,你看这个好看不?”安以然拉着丝巾回头问。 店主一看她有意,立马上前说开了,说这是真丝的,在别地儿买得好几大白呢,她这就卖一百,如果真心要的话,还能给她少一点。 安以然一听能给她少点,觉得得大便宜了,赶紧问:“那你能给我少多少?” 毕竟,一百买一条丝巾,还是挺贵的。她就没买过那么贵的丝巾。不对,她根本没有丝巾,买一条春秋时候用,觉得也挺好。 “便宜一块怎么样?九十九,久久平安嘛。”店主立马笑着接话说。 “哈?你就少一块钱啊?那跟没少有什么区别啊。”安以然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回头看沈祭梵,沈祭梵上前,看了眼,没什么感觉:“喜欢?” 他问她,安以然犹豫的点头,听了价格后也不是那么喜欢了。 “那就买下,来了这里,总要带点东西回去,当个纪念。”沈祭梵缓缓出声。 安以然一听,觉得他说得太对了。前几天因为心情不好,愣是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安全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听着沈祭梵的话连连点头豪气道:“那我买了。” 店主一听,立马心花怒放,把丝巾从上面取下来,边说:“小姐你真识货,这丝巾你买就值了。要包装吗?我们家还送精美包装哦,这是别家都没有的。” “不要包装,我现在就围着。”安以然拿着丝巾围着脖子上,围上去后拿着身上这条看看,又抬眼望望墙上的,问沈祭梵:“我这条好看,还是那条好看?” 沈祭梵直接把人拧出去,大掌掌在她腰身:“你这条好看。” 安以然回头望了眼,好吧,那就这条吧。安以然想挣开沈祭梵,因为她想看看商铺里的衣服啊,可沈祭梵抓着不放,她走不了。 “你别拉我,我看到一条裙子,沈祭梵你让我去看看。”安以然推开沈祭梵又钻进了商店。然而一问那裙子,两百,安以然立马拉下脸:“明明在束河问过的,同样的裙子,那边只买八十,你为什么要卖两百?” 那老板本还挺高兴在给她介绍来着,一听她这话,赶人了:“不买就走,别影响我做生意。价格就是这么多,一分不少,爱买不买!” 安以然愣了下,怎么能有这么不讲理的人?这家店比别的地方贵了三倍不止,老板竟然还这种态度,这不就是坑人吗?安以然站着门口有些来火,而这同时又进来两年轻女姑娘,也是一眼看上了那条裙子,问店家,两百。 “不能少点吗?有点贵了。”靠近安以然的女孩子转头对老板说。 那老板堆起满脸的笑说:“小姐,你看看,这是上面的花纹都是手工绣的,你摸摸这布料,多柔软,你们也看了几条街,有没有看到重样的?我保证就我们一家店卖,一分钱一分货,这个价,绝对值。” 安以然本来多转身走了的,一定老板竟然这么坑人,转身在那女孩子身边说: “束河喊价八十,要买还能再便宜。我摸过的,一模一样!” 那女孩一听,不干了,拉着同伴要走:“老板你家也太黑了吧,贵多少倍了。” 安以然翻翻眼皮子,赶紧跑出店铺,两姑娘也跟着走了出来。店家老板追出来指着安以然就开骂,安以然撇了下嘴,原来这才叫骂街。好歹她也是来这里的游客,怎么能骂得那么粗鲁。好在老板的口音多半偏方言,她没怎么听懂。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安以然还不停的回头看,沈祭梵直接卡着她脖子快步离开:“还不嫌丢人?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迟早这性子害了你?” “碍碍,慢点慢点啦,沈祭梵,你松手,我生气了!”安以然被沈祭梵带了几个踉跄,连连伸手扯开他的手瞪他,说:“要你管?我就是不乐意他们这么做嘛?你嫌我丢人你自己走好了,我又没非要你跟我来。”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我是告诉你,有些事不要多嘴,你看你说了别人也没当回事,没感谢你,倒是让你挨了一通骂,这么多人看着,你觉得好吗?” 安以然哼哼,转身自己往前走:“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 沈祭梵脸色黑下去,大步上前,伸手带着她肩膀,低声道:“然然,别任性。” “沈祭梵,我真的觉得你好自私碍,你知道你那么说多自私吗?难道,如果换做你,知道那条裙子其实不值那个价,更便宜的都能买到你不会告诉我?”安以然怒嚷嚷的说,她是好心,感不感谢她无所谓。 “……”沈祭梵没说话,顿了下,绕开话题说:“花钱买的是高兴。” 言下之意是东西好坏无所谓,不就是因为喜欢才买的?既然喜欢,买得贵点便宜点有什么可计较的。千金难买心头爱,这就是沈祭梵的观点,所以才在刚才她要买丝巾的时候没告诉她那东西大概二十三十块就能买,因为他走进古城时候就看到不少家有卖的,有些还明码标价,十五到二十五任选,二十五到三十五任选等。她买那条,估计不会贵到哪去,他眼里没什么特别之处。 沈祭梵的观念来,没有被宰了的理念,他觉得喜欢花点钱是可以的,因为是投自身所好了,值得的,当然他这观点在安以然这里全不成立。 “那也得值啊,我要花那么钱买的还是不好的,那我也太冤了吧。谁的钱是偷的还是抢的啊,就算捡地上的也得弯腰啊,干嘛那么便宜别人啊?我就不高兴看这些奸商欺诈消费者,那我们当什么了?就看不是这里的人使劲儿宰游客,也不怕把古城的名声说坏了,看以后谁还来买他们的。”安以然一路都在哼哼唧唧嚷嚷着,一方面不算奸商老板,一方面不高兴沈祭梵的态度。 沈祭梵笑笑,伸手揉揉小东西的头发,真是孩子心,这也能计较半天。 安以然看沈祭梵竟然还在笑,立马不干了,当下推开他说:“你还在偷笑?沈祭梵,竟然嘲笑我?你就是看不起我是吧?我就知道,你跟那家黑心老板一样,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你也做了不少黑心肝的事吧,所以你才帮着那人说话!” 沈祭梵当即脸色有些黑,这小东西…… “然然,别胡闹。”沈祭梵低怒出声,大步走近她伸手把人拽身边来,撒气的捏了下她的脸说:“迁怒的本事倒是不小,嗯?我哪里在帮别人说话了?” “你就有,刚刚你就是那意思!”安以然抬眼直冲他吼,再次推开他,撒手往前走。走得还挺快,看来是真的有点生气。 沈祭梵无奈,走上去,手自动揽上她腰际。安以然气还没消,推他,没推开。沈祭梵说:“然然,讲点理好吗?我都没说话,说话也是站在你这边,你说说,是不是你冤枉我了?” 安以然哼哼,不高兴,良久才说:“那你也不能那么说我,你应该在我说别人的时候附和我,你应该向着我。你是我男朋友,马上都快成未婚夫了,你竟然还不帮着我说话。谁要听你讲道理了,别人家的男朋友这时候都向着女朋友的。” 沈祭梵脸上满是无奈,小东西的要求、有点高,她这意思就是让他摒弃一切观念,无条件站在她一边了?她要是杀人放火,他还得一边儿鼓掌? “小磨人精!”沈祭梵无奈出声,伸手捏了下她腰,令一手摸着她的脸,掐了下,手往上移,轻轻贴在她额头上,有些出汗,低声道: “热了吗?把这东西取下来吧。”沈祭梵说着就要取下丝巾,安以然立马拍掉他手背:“不要不要,我就这样,不热。” 沈祭梵松手,由着她。这么一来,安以然那气儿就消了,又高兴起来最新章节。街边有烧饵块的,安以然之前就看到这些东西,大概是受心情影响,没什么食欲。现在不一样,胃里就跟钻了条馋虫一样,她看到什么都想吃。 “我要吃这个。”安以然抓着沈祭梵往街边靠,刚才的事儿完全忘了个干净。 沈祭梵目光一扫,那乌漆麻黑的锅子,那什么长得跟面饼子一样的玩意,吃下去不生病才怪,二话没说直接把人给拽走了。安以然刚起来的好心情,这立马就落了下去,火气上来:“沈祭梵,你要不要这么可恶呀?我都说了我要吃那个,我都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你还不让我吃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坏?” “我好像看到你朋友了,就在前面。”沈祭梵不紊不慢说道。 “哈?在哪,哪里?”安以然闹嚷的话立马给咽了下去,跳起来望进人群。 沈祭梵当即把人给拖走,安以然也没话说了,跟着往前走,可没看到啊。顿了下说:“沈祭梵,你一定是看错了,他们在四方街吃米线呢,不会在这里。” “是吗?”沈祭梵反问,也没跟她掰扯。安以然皱皱鼻子:“你肯定看错了。” 沿街实在太多买吃的地儿了,这古城就是美食城,安以然转头就看到煎豆腐了:“云南十八怪,豆腐包着豆浆卖。沈祭梵,我们去吃那个,我请你啊。” 安以然硬把沈祭梵拉过去,其实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块块的豆腐,在铁板上煎得有些泛黄后撒了些葱花辣椒粉,很多地方都有。 但是那名字好听啊,觉得应该内有玄机,安以然非要吃,可这些东西在沈祭梵眼里都打上了个大大的红叉,完全不合格。 “前面短头发的是你朋友吧?叫你呢。”沈祭梵侧身看前面说。 “有吗?哪里?”安以然转身看去,沈祭梵顺势把人给拽走了。可走老远都没看到人,安以然不高兴了,抓着他衣服嚷嚷:“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啊?沈祭梵你再这样我就会觉得你是故意的,真是,说了他们在四方街。” 可前面就是四方街了,安以然撇撇嘴。上了两次当安以然不听了,这回非要吃雪山鸡翅。沈祭梵无奈,没再拦着,再拦小东西铁定发火。 安以然要了两个,掏了钱给老板自己拉着沈祭梵让他附耳过来,低低的说:“其实这些都不是雪山上的,都是养殖的。雪山我去过,上面根本没有动物。” “那你还吃?”沈祭梵挑眉,“不介意被骗了?用你的话说,被宰了?” “碍哟,这有什么关系嘛?别的地方烤一个鸡翅也是四块钱啊,我就想尝尝这里的味道,你没觉得闻起来很香吗?”安以然理由充分的说。 良久,沈祭梵终于说了句他想说的话:“然然,不卫生。” 安以然立马回头瞪他,“吃的不是卫生是高兴!你那么介意这个,那你就留在酒店吃啊,干嘛跟我来这里?又不是我非要你来的,扫兴!” 这话给沈祭梵堵得,出来时候不是她嚷嚷着要来这里,他能过来? 安以然拿着两烤翅,闻了下,好香。那老板是因为做成了生意所以特别热情,看小情侣吵架,笑着说:“小姑娘啊,这么跟你男朋友说话,不怕他生气走了?” 安以然立马扭头看沈祭梵,发现爷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一个程度。好吧,她承认刚才的话重了些,转头笑眯眯的对老板说:“他不会,他很疼我的。” 拿着烤翅赶紧转身推着沈祭梵离开,怕他拆穿他。走了些距离后安以然讨好似的贡上烤翅:“沈祭梵,沈爷,我请你吃的,你别生气,刚才我没想那么说的。” 她是知道在外人面前那么吼他,确实太过分了,要吼也得躲在清静没人的地儿吼,这样再丢脸也只是他们俩知道。所以,刚才确实是她错了。 知错就改呗,还有美食补偿,多划算呐。安以然又往他身边递了下:“沈祭梵,你真的不吃嘛?你怕会毒死你吗?不会的,要多吃点这些,自然就有免疫了。” 沈祭梵脸色有些暗黑,积压气吐出来,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你要喜欢,就吃吧。但这些东西每一样卫生检测都没有合格的,里面的病菌很多,你胃现在娇气,不怕吃坏肚子你就吃点,但别说我没提醒你。” 安以然笑眯眯的望着他,“不会的,不会吃坏肚子。” 顿了下,拉下脸来瞪他:“不是都说了不准提起那件事嘛?你怎么还提?老揭人伤疤,沈祭梵,你太过分了!” 沈祭梵无奈,好的坏的她都能曲解,得,随她怎么想吧。 安以然自己啃着东西,这里就跟夜市一样,可以随意在大街上吃东西,再狼吞虎咽的吃相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人人都这么吃的,“沈祭梵,你要帮我记得,我晚上回去时候要买牛肉,麻辣味的牦牛肉,你要记得哦。” 她自己是记不住的,每次都说要买,可总是忘记。安以然说着已经以极其快速的动作把一根鸡翅啃完了,她不是小口小口的咬,而是整个塞嘴里包着,不大会儿骨头就从她小嘴里吐出来,完了后扬扬手里剩下那根:“你真不吃?” 得到沈祭梵的肯定后安以然立马给解决了,不吃才好,她自己吃。就她那动作倒是令沈祭梵打开眼界了,这小东西,平时吃饭挺斯文的,也不知道这些毛病什么时候养成的,讨出纸巾给她擦着鼓包的嘴,嘴边都是油,是看不过去了。 可安以然抬手重重往他手背上拍去,快速动着嘴里的东西,很快再吐出鸡骨头,咽下鸡肉后瞪他说:“我在嚼东西呢,你乱给我擦什么呀?差点都咬舌头了!” 沈祭梵不回应,纸巾递给她,安以然结果马马虎虎擦了下,捏手里,到有垃圾桶时候再扔。安以然给三毛打电话,三毛说在巷中间哪家店里,那就一家石锅米线,让她赶紧的去,他们都吃好了,安以然挂了电话立马拉着沈祭梵往那边奔。 石锅米线旁边就是烤牦牛肉串,安以然愣是烤了二十串,拿都拿不了。剩下的让沈祭梵拿,沈祭梵那脸色黑得不一般,安以然忍不住又吼起来: “你就拿五窜都不行吗?真是的,你那架子什么时候才能放下来碍?我们是出来旅游,旅游的懂不懂?回去再端你终极BOSS的架子好不好?” 沈祭梵眉峰处有些抖,“然然,你今晚上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可不会管你。” 安以然当下不高兴了,拉着小脸子抬眼瞪着他: “沈祭梵,你除了会说狠话外还能别的吗?都付钱了,难道你要扔掉嘛?”烦死了,老这样,身体不舒服也不要他管。再说了,他就那么盼着她身体不舒服嘛?她病了他就高兴了是吧?坏男人!哪有这样的男朋友?一点都宠着她。 “拿着!”安以然把肉串塞他手里,怒哼哼道。 自己先走隔壁去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要是这时候不给脸转身走了,她还真没办法。就是忍不住回头看他,结果一回头人在她身边站着。 沈祭梵本来是不怎么乐意,可见她这时候回头,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至少这小东西心里还是装着他的。伸手揉了下她头顶说:“不走了?” “走,走。”安以然一时间又感性起来,觉得沈祭梵真是太好了,她都那么吼他了,他肯定很没面子的,可他竟然没生气。呶呶嘴,她该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沈祭梵,对不起。”安以然低低的说。 沈祭梵无声笑笑,低声道:“你要记住,我说的,都是为你好,你接受不接受,我都得说,看好你是我的责任。”丈夫对妻子的责任。 他把这当成责任,那就是说已经把她当自己的一部分在看。 安以然撇撇嘴,嫌烦,又开始说教了沈祭梵又开始说教了,来古城的一路上他就不停的在念,烦死了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不吼你就是了。” 那边靠在墙面吃撑了的三毛早就看到他们俩了,正眉飞色舞的跟一刀小两口儿讨论呢,顺带把她之前的感觉都通通说了出来,魏峥那茬儿也少不了。 别说三毛诧异了,就是一刀也挺诧异安以然的男人另有其人。不过,在见到沈祭梵时才知道,那魏峥只是这个终极BOSS派来的保镖,据说BOSS很有钱,据说BOSS很有势力,据说BOSS是入驻帝王大师的百强企业之一。 天上已经下流星雨了,三毛跟一刀一拍桌面,得,在她们眼里那都谁玄幻,因为BOSS跟她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人,她们也只能在茶余饭后品论品论。 “可乐,这边!”三毛盯着BOSS的脸咽了口口水后出声喊,他么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人神共愤,长得好,还有钱有权,要不要什么好的都给他一个人占齐了? 安以然也看到他们了,一高兴就不要沈祭梵了直接往那边冲,绕来绕去总算过去了,长桌,两两对坐,三毛一方单着,安以然自然过去就坐下了。 “请你们吃啊,每人五串,我买了二十串。”安以然给三毛和一刀两口子分。手上都完了后三毛抬眼看走过来的沈祭梵:“BOSS不吃?” “他嘴挑,不吃最新章节。”安以然买的时候就没计划他的了,嘴那么挑,让他饿着。 “呿!你就不知好歹吧,那么好的男人。”三毛对安以然的态度表示很愤怒。 安以然对三毛的态度表示很不解,之前三毛不是很反感沈祭梵嘛?还要她别跟沈祭梵那么快和好来着,还说不能再百依百顺,怎么一下就变了? 三毛掀了安以然一眼,那么好的男人,就算倒贴也应该的。就那样的绝世极品,为他做什么都应该的,就听话顺从算个鸟? “这跟你之前说的不一样。”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女人也有权利,安以然哼哼。 三毛无语的看着她,拿到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那么好的男人竟然看上这只笨兔子?三毛觉得BOSS好,那纯粹就是冲着人外貌去的。三毛就是一重视外貌胜过一切的女人,主要也是看淡了太多事,感情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BOSS来了。”三毛选择闭嘴,推着安以然去旁边桌子坐,总不能把人家大BOSS凉在一边不是? 沈祭梵手上的是肉串是安以然的,已经点了石锅米线,这边就啃起肉串来,转头看那边三人:“米线好吃吗?是不是跟那个过桥米线是一样的?” “嗯。”三毛觉得那样的男人就看看,那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安以然看三毛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不高兴,勉强说:“这是我男朋友,沈祭梵。”转身跟沈祭梵说:“短头发的是一刀,旁边是她的未来老公,她是三毛。” 沈祭梵点头,微微侧脸,温和无害的目光缓缓投向三人,微微点头示好:“感谢三位一路对我未婚妻的照顾,这一路所有花费与开销我将全部负责。” 三毛,一刀跟她**丝男友立马撑大了眼睛,大抵就是被天上掉下来的牦牛肉给砸晕了感觉,真的假的?BOSS说他负责全部花费与开销? 一刀老公吃东西慢,一盆米线儿才吸到一半,听到BOSS这话时愣了半天,一截儿米线儿从口里掉出来又回到面汤里,半晌后反问: “沈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的花费,都将由您负责?” 沈祭梵点头,“是的,只希望三位明天晚上来参加我和然然的订婚礼。” “明天吗?订婚?在这里吗?”一刀觉得她是不是什么时候做好事了自己忘记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福报。这次蜜月旅行全免费,还包括所有花销。 三毛哽了下,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了,再问:“BOSS先生,您的意思,我能不能理解为我们可以买任何东西,去任何地方参观,吃任何美食,不花一分钱?” 一刀跟一刀老公都瞪向三毛,觉得她把话说得太直白了,不过,他们也很好奇,确实很想确认啊。 沈祭梵点头,三人欢呼,立马一个劲儿的恭喜两人的好事: “明晚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们也去观礼……” 安以然有些不大高兴,低低的抱怨着:“明明,刚才买丝巾的时候还是我自己掏钱的,烤翅也是我给的,肉串还是我的钱,他们都能免费……” 沈祭梵低笑出声,这小东西啊,臂膀探过桌面,伸手揉着她的头顶说: “回去报账,算你两倍,嗯?” “好啊好啊,说好了哦,你可不能赖账。沈祭梵是回去找你吗?”安以然问。 “找魏峥,他会给你结算。”沈祭梵低声道,眼前女孩子一脸的巧笑颜欢,眼里星子闪闪亮亮,嘴角勾起的弧度把一张青春洋溢的俏脸衬得美极了。 这是他的,这样美的笑,这样美好的人,都属于他。 “高兴了?”沈祭梵含笑,低声问。 “高兴高兴,沈祭梵,我好爱你哦。”安以然毫不吝啬的说,还大方把手里的烤串给他:“请你吃啊?吃吧,沈祭梵,不会有问题的。” 那边三毛已经想撞墙了,可乐妹妹,你存心就是来打击人的,伤不死姐的心是不是?如果上天能赐她个BOSS仿冒品她都能欣然接受,能不能看在她很需要男人慰藉的份上赐她一个? 一刀跟一刀老公表示遇到财神爷了,回去一定得给各路神仙拜拜。心里都开始合计着要买些什么呢,之前就看了,那边的牦牛肉得九十九块钱一斤,就尝了下,没舍得买,这眼下一定给多买斤吃他个饱。这边吃的不够,还得弄个一二十斤寄回京城去,吃不完转手卖。之前就看中了个银器,黑金的,买,都买。 沈祭梵接下了安以然递来的肉串,看着她笑弯的眉眼,勉强吃了块肉,抬眼问她,“跟别地方的,有什么不同?” “烤串都一样的啦,味道其实都不差多的,不过,他们说这是雪山牦牛肉嘛。而且在这里,当然要吃牦牛肉啦,对吧?”安以然看他赏脸吃了,立马大口嚼着。 石锅米线上来了,沈祭梵微微拧眉,安以然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又有意见了,当即道:“这个没问题的,再不卫生也高温消毒了,你看,都干干净净的。” 筷子递给他,匙子给递给他,说:“吃吧吃吧,之前在云南吃过过桥米线,味道还挺不错的,有很很多种啊,是放状元啊,榜眼分类的,状元会有很多很多配菜,等级越低配菜就越少,不过,汤底都是一样的,人多可以吃大份的,人少还是吃个秀才就够啦。” 沈祭梵看着不停巴拉巴拉说话的小东西,脸上笑意不自觉的拉开。接过筷子匙子,大概也是因为高温消毒的,或者看起来这东西稍微算是正常的,勉强在他的接受范围内,所以真吃了。 安以然以为沈祭梵只会意思意思吃几口给她面子,没想到他真吃了他能吃的量,弄得安以然感动死了。安以然还在吃烤串,米线太烫,等着热气散开。 “是不是也还可以吃的?沈祭梵,你要不要再吃串点烤串?”安以然自己吃得欢,他要不吃,她就能全吃了。 “嗯,不用。”沈祭梵微顿,低声应道。安以然二话不说,立马给消灭了。 沈祭梵抬眼,微微皱眉,吃这么杂乱,之后有她受的。搁下匙子,抬手擦了下她嘴边的油,而这瞬间,眼前竟然“嗖”地出现了张纸巾,沈祭梵微愣。缓缓抬眼,三毛眼都笑眯了,低声说:“BOSS先生,请用纸巾。” 等这么个献殷勤的机会已经等太久了,可算给等着了。她可是一直记着之前噼里啪啦骂过BOSS,希望BOSS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才好。三毛那心底还想着让安以然给她介绍个男人呢,BOSS这样的人,身边的朋友什么的当然不会差了,面前凑合着就给她弄个呗。 安以然不乐意了,最后一根被啃得光光的竹签儿搁桌面上,出声很不客气的说:“毛子姐,他是我的,你别对着他笑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三毛脸色立马变了,怒。收回手,顿了下纸巾又给搁BOSS面前,双手叉腰对着安以然说:“诶,可乐,你可别含血喷人啊,我再缺男人也还不到抢姐妹男人的份上吧,我是那种无耻可恨毁三观无下限的小三儿吗?我是吗?” 安以然抬眼瞟了眼一副看好戏的沈祭梵,撇撇嘴,是不是她怎么知道? 三毛姐姐伤心了,转身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小店。合计安以然给戳到她痛处了,其时照三毛的个性这话怎么可能伤得到她?平时再无下限的话还不是说了当放P一样,啥事儿都没有,今天却毛了。可见再强的女金刚,也有软弱的时候。 安以然也有些傻眼,刚喝了口汤来着,转头看那边同样诧异的一刀两口儿: “毛子姐生气了吗?”不至于吧,她也没说她什么呀,小三儿的话,可是三毛自己说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刀耸耸肩,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大概,想起某人了吧。” 安以然哭丧着脸看沈祭梵,心里也挺难过:“沈祭梵,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祭梵不好说话,他压根儿就没闹明白她们在扯什么,但跟小东西没什么关系吧。伸手揉揉她的脸说:“先吃东西,吃了东西再想该怎么办。” 生气这玩意,沈祭梵身边在安以然出现之前,压根儿就没出现过。小东西出现后,他才了解真正意义上的生气。 安以然埋头吸着米线,吃了几口又抬起来,眼里雾蒙蒙一片:“沈祭梵,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毛子姐从来没这样过。” “先吃东西,嗯?再不吃,要凉了。”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点头,埋头吸着米线,热气冲上来,白玉的脸颊被蒸得通红,额头沁细细一层汗。沈祭梵拿出纸巾,轻轻给她擦着。 那边一刀看得清楚,BOSS没用三毛放的纸巾,原来BOSS是嫌弃啊。 安以然“啪嗒”掉了颗泪珠子进汤里,沈祭梵当下心就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1,只要你高兴 “沈祭梵,我不吃了TXT下载。”安以然放下筷子看他,咬着唇,刚才的高兴已经荡然无存。眼里雾蒙蒙的,睫毛被雾气染上些许湿意,根根分明。 沈祭梵拿着纸巾给她插嘴,安以然自己接过擦了几下,钱放桌上,然后几人出了小店。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袖口,唉声叹气,良久低低的自言自语: “碍,早知道就不过来找他们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吃米线,还没有酸辣粉好吃。现在都没心情逛街了,沈祭梵,我要不要给三毛打个电话?” 沈祭梵笑笑,揉揉她黑乎乎的头顶说:“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安以然拿沈祭梵手机拨着三毛的手机号,可惜已经关机了。 安以然回头看一刀跟她未来老公,那两人正围着一对装饰品争论着,安以然大声说:“一刀,三毛手机关机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关呗,”一刀回头应了声,顿了下侧身看她,挥挥手说:“行了可乐,你别往心里去,毛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在这愁眉苦脸的,合计她现在正玩得疯呢,你见过她为什么事让自己不痛快的嘛?她要是自己不痛快了,旁边人还能好过?安啦安啦,没事的,我保证明儿她生龙活虎的回来。” 一刀老公把一刀往酒吧拖,一刀那边走了两步又回头跟安以然挥挥手,说:“可乐,去酒吧不?我们去酒吧坐坐吧。” 安以然抬眼瞪过去:“碍,我们特地过来找你们,你们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走?” 一刀觉得也是,怎么着也得给BOSS面子,撞了下她老公。她老公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一行谁主谁次还用说?立马跟一刀又走回来,说:“要不,可乐你说,还想去哪里,我们这几天已经把古城逛熟了,去哪我们都能当导游。” 安以然其实就想逛逛街,这些天他们是逛了,可她还没开始呢。 “随便走走吧。”沈祭梵垂眼看了眼安以然犹豫的脸,出声道。 “好好,行行,那我们从这边走吧。”一刀未来老公说,“这边卖民族服装,饰品的比较多,那边吃的比较。我们都吃撑了,先消消食儿。” “好啊。”安以然点头,跟沈祭梵走在一刀两口儿身后,拉拉沈祭梵的衣服,抬眼看沈祭梵问:“我们真的不用管三毛吗?会不会不太好?” 沈祭梵笑道:“如果她真的在生气,这时候就算找到她,她也听不进你的话。你想想你生气的时候听得进别人的话吗?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最好。如果你的朋友没有生气,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她会很好的照顾自己。她把手机关机,说明不想被你们打扰,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放心吧,没事的,或许等她静一静后会发现,其实是她过分了,跟你并没有关系。别放在心里,嗯?” “可是……”安以然还想说话,沈祭梵直接打断: “这件事,明天再说,嗯?今天既然出来了,就高高兴兴的玩,嗯?” “可……那好吧。”安以然扯了下头发,伸手下意识抓住他袖口往前走:“那你快点,一刀他们都走前面去了。”顿了下,回头看他:“沈祭梵,我没吃饱,等下我还要吃东西,你别再嘀嘀咕咕说我了,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沈祭梵揉揉她头顶,点头,跟着安以然往前走。安以然拽着他袖口在人群里穿,沈祭梵反手握上她的手,安以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快点呀。” 前面一刀很是欢腾,这姑娘是对逛街那是真爱啊,天天在大街小巷转悠都成。跟她老公两人就跟孩子似地,对什么都感兴趣,而且她老公是很捧场那类,一刀说好的,那绝对无条件说好,先捧场完了后才说自己的观点,大概也是在酒吧做事多年了,很会哄人开心。说不得有多体贴,可确实很会说话。 安以然不高兴沈祭梵的一点就是沈祭梵很少说话,说最多的就是板着脸训她。他那人简直跟风趣不搭边儿,更别提让他说笑话逗她开心了。所以安以然在见过一刀老公后,对沈祭梵就更有意见了,明着不说,可心里是很计较的。 一刀拿了顶西部牛仔的草帽带头上,哈哈笑着要她老公给她拍照,一刀老公那边自己试着,让她等下,一刀有些火大,大声说:“你快点啊,先给我拍张。” “等下,我觉得这顶好。”一刀老公选了顶,自己带上,看安以然他们走过来,相机给安以然说:“可乐,帮我和依依拍张。” 一刀真名叫尹依,她未来老公叫肖俊。安以然接过肖俊递来的相机,让他们摆好,照了几张相机递还给肖俊。一刀跟肖俊还没看照片呢,后面的老板吼起来了:“你们俩个到底要不要买帽子?挑了这么久,每顶都试过到底要哪顶?” 一刀回头甩了那老板一白眼儿:“开门做生意做到你这份儿还真是少见,你摆出来不就是客人挑的?挑都不允许挑了,谁还买?我们要是满意了自然就买。” 一刀老公帽子一摘,手一扔,帽子就飞柜台上了,伸手再顺手摘了一刀的帽子,也给扔了回去:“走走,去别家买,大街小巷都是这玩意,谁还稀罕了?” 推着一刀就走,安以然为免遭殃及,赶紧抓着沈祭梵袖口快步往前钻。这边店家老板们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要爽快的买东西,那就是欢欢喜喜的,但凡看得久了些,或者试了不买的都会开骂,当然,骂什么他们听不懂。 不过,要遇到那样的事,多少会影响心情。 往前走了几个商铺后,安以然才回头望,果然那老板追出来拉开嗓子吼人了。拍拍胸口,真是不好惹的人。抬眼望着沈祭梵,沈祭梵脸色不怎么好,安以然伸手戳了下他,说:“你又不高兴什么呀?这次惹事的又不是我。” 沈祭梵伸手揉揉她的头顶,低声道:“没事。” 安以然伸手在他胸口戳戳,说:“你看,一刀男朋友多维护她呀,你也该那么对我。我们不要听道理,在这样被外人攻击的时候,你就应该帮自己女朋友。” 安以然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不然你还当什么男朋友,当陌生人算了。这样的时候也根本说不上是谁对谁错,立场不一样,怎么样都该帮自己人。 沈祭梵挑了下眉,小东西这是在对他训话?在对他表示她的不满? “好。”沈祭梵低声应着,安以然挺高兴,抱着他胳膊脸往上蹭了下。 前面一刀回头看他们,对着安以然大声喊:“可乐,我们穿这衣服拍张照吧。” “好啊最新章节。”安以然拖着沈祭梵往前走,有民族服装,租一套拍照十元钱。可乐乐颠颠的跑去挑衣服,那边可乐已经穿上身了,安以然把衣服套身上,相机给沈祭梵说:“沈祭梵,你要把我拍得美美的,记住哦,不能只有头,不能画面不和谐,你要多注意画面比例,人和后面风景的比例,你看好角度。” 匆匆交代过后,赶紧跑过去跟一刀摆造型,沈祭梵倒是很配合,不过大概是之前没调好,有闪光。一拍,安以然就大声吼了起来:“你别开闪光呀,眼都闪花了,到时候排出来人都是闭着眼睛的,多难看啊,关掉关掉,重来。” 沈祭梵弄了会儿,安以然这是国产,上面的文字沈祭梵不认识,沈祭梵是想着相机的功能都差不多,可一按按键,跟他接触过的单反很不同,单反调光,调焦距什么的都在镜头上,可这种没有明确提示,对这种简单的数码相机,爷一时间竟然有些束手无策。按了好大会儿,也没弄明白都是些什么功能。 安以然跟一刀两脸都笑僵了,两人的姿势也挺难摆的。其实这样的时候真挺火大,本来兴冲冲的拍照,结果拍照的人愣是半天没给拍下来。一刀因为是BOSS拿相机,所以没出声,不过已经轻声叹了两三声了,暗暗翻了下白眼,心想说大BOSS不会连相机都不会用吧?还真是挺神奇的。 安以然听见一刀“啧”了声,自己跟着就火了,立马吼出声:“你到底会不会呀?按下快门就可以的,多简单的事,你还要磨蹭什么呀?” 一刀看了眼她老公,肖俊笑笑,说:“每款相机都不同,沈先生不会也很正常。像沈先生这种,平时用的肯定是单反,这种简单的反而弄不来。” 边说着边走近沈祭梵,再说:“沈先生,我帮她们照吧。”顿了下,又底了些生意说:“女人都这样的,你看我家那个,比可乐还不好伺候呢。” 沈祭梵面色不改,相机递给肖俊。安以然拉下脸子:“不照了不照了,心情都没了,手都摆算了,脸也笑僵了,还怎么照呀?烦人!” 肖俊没被影响,说着笑话,逗两人笑。看两姑娘心情好点后当即出声说: “看镜头咯,美女们,我可就抓一张哦,拍丑了可别赖我技术不好,我当年可是拿过单人次国际摄影大赛的金奖来着,技术过硬,来了,一二,笑!” 连着抓了几张,在安以然跟一刀放松后还抓了几张,安以然转头看一刀:“你老公这么厉害呀?还拿过国际摄影大赛大奖的,为什么不当摄影师啊?” 一刀无语的飞了安以然一眼,也是习惯了,伸手往她脑门儿上一推说:“你傻了吧?别人一说你就信,你看看他,就他那德行还金奖呢,没听说是单人次嘛,一个人的国际大赛,甭说金奖了,什么奖都是他的。” “哦。”安以然哈哈大笑,肖俊不以为意,“你就专拆我台吧。” 相机递给她们,安以然跟一刀两颗头凑过去,热诺的说着哪张好看哪张不好看。衣服十元钱租来的呢,两姑娘愣是拍了个过瘾。安以然给一刀跟她老公拍了后,一刀结果相机说:“你们俩拍一张吧,不然照片里都没有BOSS。” “哦,对对。”安以然赶紧往沈祭梵跟前蹦跶,抱着沈祭梵胳膊,仰头说:“沈祭梵,我们拍张照片吧,好不好?要不你也换身衣服,我们就是一对啦。” 安以然那边还在游说,一刀这边就一个劲儿在咔了。觉得那两人是怎么拍怎么好看,完全不用刻意摆造型。沈祭梵微微拧眉,他这照片要是流出去,那可不得了。抬眼扫向一刀,目光微微冷了几分。一刀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肖俊赶紧挡下了一刀的镜头,笑着说:“沈先生是名人,放心吧,相机今天让可乐拿回去,先把你们的照片烤出来再给我们,不备份就不会传出去的。” 肖俊这话是说给一刀听的,当然也是考虑着沈祭梵的顾虑。心里却在想着,有钱人果然顾忌多,出来放松还顾这顾那的。 一刀脸上的笑变得很勉强,她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大BOSS的规矩还真多。算了,看在BOSS全程买单的份儿上,她就暂时不计较了。 安以然回头看看一刀两人,又转向沈祭梵,伸手圈住沈祭梵脖子,把他头拉下来。沈祭梵垂眼看她,依着她埋头,底问出声:“嗯?” 安以然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下,说:“沈祭梵,你别一直板着脸好不好?你会吓到他们的,其实他们没有恶意,他们都是我朋友。你这样,会让大家很不开心的,都不能好好的玩。其实他们已经很小心的对你了,你笑一笑嘛,好不好?” 沈祭梵点头,不过要他随时随地咧着嘴笑,那可真是有点为难得他了。爷那张脸就是千年的冰山,他脸上的表情向来很少,即便心情不错,也很难在他脸上找出丝笑意。跟这些小年轻们一起,他确实开始觉得不自在了。 这是沈祭梵这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他跟这些小青年们完全格格不入。他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反感任何,是很认真的在审视自己,他是不是真的老了。坐在办公室掌控各家企业的前途命运时他是王者,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强者,可脱开那些身份,他这样不懂风趣的男人一点优势也没有。 瞧,他离他们的世界,多遥远?小东西就在眼前跳来跳去,跟他们在一起时才会那么开心,他竟然就一直在旁观看着,怎么融入,都融入不了。 “好碍。”安以然立马笑起来,伸手推着他的唇,说:“那你笑一笑啊?” 沈祭梵象征性的笑了下,安以然抱着他胳膊转身靠近他,对着一刀说:“刀子,快点帮我们拍,要拍到沈祭梵笑着的,你要注意哦,他笑很快的。” “唉呀,真是难伺候啊。”一刀边感叹边调焦距,快速抓了几张,对他们比出“OK”的手势,“换个……嗯,再换……可乐,你爬BOSS身上去呢。” 安以然立马往沈祭梵身上跳,沈祭梵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来,安以然不忘转头看镜头,比了挺二的“二”,不过,这张拍得真不错,一刀忍不住拉出来看了会儿。一刀这边在欣赏,对面两人还保持不动呢,安以然脸有些僵了: “刀子,你到底拍了没有?你看我们啊,别盯着相机看。” “哦,好了啊。”一刀应了句,把相机递他老公看:“怎么样,不错吧?” 安以然那一听好了,有些来气,念了句“死刀子,故意整我呢”后,从沈祭梵身上滑下地,跑过去:“我看看,给我看看……喔,拍得真好。” “嗯,主要也是模特不错哈。”一刀难得真心夸了句,再问:“还要不要再来?” 这边正玩得高兴,那边租衣服的老板已经找过来了:“哎呦,两位小姐啊,说了是半小时的时间,你们都穿快一小时了,得加五块钱啊。” 一刀脸拉下去,边伸手把衣服脱下来,递给来的人边说:“为什么要多加啊?你看到半小时到了你自己不来找我们,这时间是我们要拖的嘛?” “诶,小姐你们跑这么远,我哪里知道你们在哪?反正你们是穿了这么长时间,没让你们加十块都已经很优惠了,就加五块,我看你们一个个都穿得挺好,也不像五块钱还要讨价还价的人…”老板还在絮絮叨叨说,一刀双手叉腰打断道: “五块钱怎么了?五块钱就不是钱了?五块钱也不是我们偷来的抢来的,凭什么要给你?再说了,老板你自己没搞清楚吧,这不是我们在讨价还价,这根本就是你在要价。我们租衣服的钱已经给你了,你还找我们,当我们是冤大头啊。” 安以然挺无奈的望望天,一刀童鞋不论做什么都能跟老板吵起来,她也总算能明白为什么一刀跟她未来老公在谈恋爱时候三天两头的吵,她那蛮不讲理的脾气,不吵那才怪了。一刀原话说的是吵吵更健康,枯燥的生活就需要吵架来调剂。 一刀跟老板在进行着唇枪舌战,安以然这边赶紧的把衣服脱下来,丢给一刀,一刀猛地被衣服盖了整个头,愣了下,立马扯下衣服转声炮火对着安以然开: “姓可的,你有没有搞错,这时候你捣什么乱?” 安以然双手平举耳际,笑着说:“算了,给她就是,两个五块也才十块而已。” 这么多人围着看呢,多丢人啊。再说,她哪里姓“可”,她明明姓“安”嘛。 “你钱多啊?你男人赚点钱容易嘛,一看你就是个败家的。什么钱给什么钱不能给你不知道嘛?该给的当然要给,不该给的一分钱也别想多要!”一刀大吼。 衣服顺势扔给那老板,说:“你再出口骂人我可就直接打电话去旅游局了,局子里的陈局可是我干舅舅,大婶儿,你信不信我一电话过去你往后就不能在丽江混了。你儿子孙子也别想捞着好,怎么着,要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打一个?” 一刀那模样简直拽翻了,纯粹就一小太妹。也是,一刀童鞋怎么着也是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工作过好几年的,什么横人没见过?耍狠逞能的见得太多了,撂狠话还能把话撂得上档次的怎么着也学了几手,反正在外面是足够用了。 安以然觉得挺丢脸,拖着沈祭梵灰溜溜的从人群中悄悄溜走了。看一刀那样儿才知道旁观者的心思,也总算理解了沈祭梵无奈的表情。说她丢人她自己不承认,这么往旁边一站,看别人耍浑,确实挺丢人。下定决心,往后再也不在人多的时候吵架了,不论跟别人吵还是跟沈祭梵吵,都挺没脸的。 那讨钱的老板有些懵了,陈局是谁她是不知道,可这女的说得煞有其事她不能不信啊,她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可以这么被赶出丽江?不是太过分了嘛?不管真假,那老板是不敢说话了,抓着衣服快步往回走,只忍不住小声骂骂咧咧着TXT下载。 一刀无所谓,又不是没被人看过,反正这些人也不认识。一刀老公在争吵的中途就走了,去那边买喝的,这时候才回来:“给,下火的。有什么好吵的,你自己无所谓,沈先生还在,你不怕被人拍下来放网上?” 一刀吸了口,愣了下,“这茬儿我给忘了,艾玛,不会出什么事吧?” 左右看看有没有拍照或者录像的人,可人群已经疏散了,她老公说: “应该没有,他们早走了,应该是想嫌咱们俩丢人。” 一刀拍拍胸,好在没事,她还是比较在乎全程免费这事的:“他们往哪走了?”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问:“沈祭梵,你有没有烦我呀?” “没有。”沈祭梵低低笑着,如果他们俩个人在街上走走,他还是比较能接受,可要跟她那些朋友一起,他就有些无法招架,他热不起来。 安以然脸在他胳膊上蹭,又握住他的手,双手握住,然后松开再十指紧扣,笑着说:“沈祭梵,我们去买牦牛肉。碍,你有没有带钱?” 沈祭梵脸色僵了一瞬,安以然抬眼看他,得,都不用等他的答案了:“没带吧,你说的,我可以报双倍,你别抵赖。” 顿了下,又叹气:“沈祭梵,四个人花销很大的,因为出来旅游,肯定会买很多东西,一个人花几千四个人都是几万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 她其实真挺心疼他的钱的,她之前说负责他们三的住宿车旅,那是因为她至少跟他们是朋友,而沈祭梵跟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面,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让他花这么多吗?会不会不太好? 沈祭梵微微顿了顿,在原地停住,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说:“就当感谢他们在我们订婚时候来观礼了,这是给他们的回礼,好吗?” 安以然一听他这么说,想了想,脸上露出笑容来,“嗯,那我呢?” 难道她也是回礼吗?沈祭梵无奈,又捏了下她的脸说:“买你个高兴,嗯?” “哈哈,好啊,你要给我更多的钱,我会更高兴的。”安以然抱着他笑着说。 两人走走停停,安以然终于看到有卖牛肉的了,赶紧拖着他往牛肉店去:“牛肉牛肉,沈祭梵,我们那家,跟你讲,有一种麻辣的特别特别好吃,真的,你一定要尝尝。碍,你别担心不卫生,都是检测过的。” 挑了家装修还不错的店面走进去,店里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香辣的,麻辣的,甜辣的,各种风味,香味有些腻,但是真的很勾人。每一种口味单独装在一个盆里,都已经切好堆在红色透明的辣椒油里面,上面撒了芝麻,还有各种当地特有的调味料,颜色很是漂亮。 安以然直吞口水,拉着沈祭梵走近摆放各种风味的牛肉案台,闻了下,笑着说:“碍哟碍哟,不行了,光闻着都好像吃了,怎么办沈祭梵,真的好香啊。” 安以然笑弯了眉眼,抬眼望着沈祭梵,沈祭梵满脸的笑意,伸手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想吃就买点回去,但是看起来味道有些重,别不合胃。” “不会不会,味道很好的。”安以然立马高兴了,抬手指着墙面上挂的卫生检测合格证书说:“你看,经过卫生局检测的,东西很干净哦。” 沈祭梵暗暗叹息,让他看他也看不懂,还真是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一个啊。 店老板看一双男女生得实在好看,多看了两眼,男的俊女的美,倒是般配:“小姐,要哪种的?这是试吃的,要尝尝吗?” 老板把牙签儿递给她,安以然摇头:“不用不用,我都尝过的,我要麻辣的,”顿了下,抬眼望着沈祭梵,想问他要多少来着,可想了下,又对老板说:“两斤!” 老板愣了下,两斤?来这买的除了打包寄走还没有买这么多的。 “两斤吗?小姐是要寄回家吧?远不远啊,要是路程远的话,我建议小姐你买风干的比较好,干牛肉两斤比新鲜的还多些,称都是实在的。” “不要,呃…可以寄回家吗?那我一些寄回家,这个,我要现在吃。”安以然笑着说,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低声道:“然然,太多了,吃不了。” “不会的。”安以然坚持,并没有回头看沈祭梵。干的先称了两斤,安以然把安家的地址写好,贴在已经很快包装好的牛肉袋上,“谢谢你,你们家想得真周到,还能帮客人寄快递,很贴心呢。” 店老板倒是挺客气,笑笑说:“一条龙服务,小姐,新鲜的只要麻辣味吗?” “嗯,是的。”安以然点头,倒是两斤装袋后安以然才认可沈祭梵的话,确实挺多的,不过,这能放好些天,慢慢吃咯。给了钱,提着牛肉走出店。 这边刚出来,那边一刀两口儿就过来了,老远一刀就开始喊开了:“可乐你太过分了啊,我们找你们还多走了一条街,在哪好歹也给发个短信啊。” 安以然摊手,表示没有手机。笑嘻嘻的把牛肉递到气冲冲冲过来的一刀面前,说:“别生气呀,请你吃牛肉啊,麻辣味哦。” 一股又香又辣又带着丝丝甜腻的味道窜出来,直直往一刀鼻子里钻,当下伸手夺了一袋,说:“好吧,原谅你了。不过,香辣的我也喜欢。”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说:“看吧,大家都很喜欢吃,不怕吃不了啊。” 牛肉买了就没想法了,四人打道回府。因为沈祭梵不习惯古城的木屋客栈,所以一行几人全都随着安姑娘转移到丽江城里的酒店住。 回到酒店时安以然直喊饿,沈祭梵让酒店送了份石锅米线到房间,至尊级的石锅米线,这价格在古城能吃二十小锅了。 米线送来了,沈祭梵敲敲浴室,正在冲澡的安以然关了水问:“什么事?” “别洗太久,你高原反应严重,别晕在里面。吃的已经送上来了,赶紧出来。”沈祭梵提了些音量叮嘱,安以然吐了吐钻进嘴里的水回应他:“好,马上出来。” 不多久安以然出来,头发包着毛巾里不停的擦,出声喊:“沈祭梵,吃的呢?” “这边。”沈祭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安以然光着走出去,先跑沈祭梵桌前看了看,低声问:“沈祭梵,你是不是很忙?你丢下工作来这里的对吧?” 沈祭梵顿了下,搁下手里的文件,侧目看她。因为刚从浴室出来,她一张脸白里透着诱红,眼睛水润润的,睫毛也湿湿的搭在上眼睑上,皮肤柔嫩细腻,唇色粉嫩莹润,像熟透的樱桃,正滴着水珠一般,透着诱人的香气。 沈祭梵微微倾身,刚硬面颊欺近她的脸,微微有些凉意的薄唇轻轻擦在她唇上,龙舌探出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舔了下,当即喊着轻轻重重的吸吮起来。渐渐的,温度上升,沈祭梵把人带进身边,微微侧身正面向她,吻越来越炙热。沈祭梵的火热的掌直接穿进她浴袍里,游走在她柔嫩肌肤上,带着炙热的温度灼烫她的心。 “沈,沈祭梵……”安以然被他揉得有些动情,长吻结束后才低低的喊出声,抓着他的衣服眼底漾起一片水雾,推着他的脸说:“我还没吃饭。”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底笑出声,大掌从她身前柔软拿出来,揉揉她的脸说:“好,等你吃了饭,我们继续,嗯?” 安以然皱着眉看他,噎了好大会儿才红着脸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好,你没有,我有,我想了,嗯?”沈祭梵出声道,脸欺近她在她脸上咬了下,又在她红艳艳的嘴巴上啃来啃去,好大会儿才放开:“去吃东西吧。” “哦。”安以然捡起刚才掉地上的毛巾,继续擦着头发,然后坐他对面,碰着盆儿那么一只锅子慢悠悠的吃着米线。 所谓,至尊级石锅米线,大抵或许应该可能指的是这只锅子吧,不过配料确实挺多的,牛肉好几块来着。安以然不知道价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级别的,所以觉得挺划算,味道也比下午在古城吃的好,主要是肉多呀。 安以然吃得挺嗨皮,从透明的玻璃桌面往下看她晃来晃去的双腿就知道。而沈祭梵微微抬眼就看到她一双晃来晃去白玉般嫩白的玉足了,没注意到还没什么感觉,可一看到就忍不住一直盯着看,其实晃得他有些眼晕,可视线就是集中不到纸面上。沈祭梵自我纠结了会儿,索性搁下资料,看她。 安以然边吸着米线边翻着下午拍的照片,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不大的屏幕,一根米线儿得吸半分钟才能勉强全部吸进嘴里,脸上表情呆呆的,沈祭梵看着她傻不愣登的模样觉得挺招人恨,挺恨这小东西生得这么勾人,她要不生得这么勾人,他能一时乱了方寸巴巴儿的就跑这里来了? 以他的工作量,旅游?开玩笑呢。 “然然,”沈祭梵忍不住出声,安以然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再启开。眼里透出丝亮光,莫名的望着他:“什么?” “吃完再看,等下都凉了TXT下载。”沈祭梵低声叮嘱,声音温和,心底一软再软。 安以然忍不住翻了下白眼,没看到还冒热气儿嘛?她都快烫死了,哪里凉了。 “哦。”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继续看,不过是大大喝了汤,又开始慢吞吞的吸着米线。照她那吃法儿,合计得吃到明年。沈祭梵不耐烦的叩响了桌面,一下一下的,格外清晰。安以然愣了下抬眼看他脸色不好,当即关了相机认真吃起来。 安以然把喜欢的东西捡着吃了喝了几大口汤,推开:“沈祭梵,我吃不了。” “嗯。”沈祭梵起身,让酒店的人来收东西,然后拧着安以然进房间。 安以然拿着相机坐床上捣鼓照片,把记忆卡拔出来插电脑上。她和沈祭梵的照片全部剪切下来,一张不留,剩下有她的照片就拷贝了一份过来,弄完后再把牛肉拿床上,边看照片边吃牛肉。挑了些照得漂亮的放一个文件夹,其他的全删掉,然后再一张一张的处理。 “嗯,其实都不用处理了,因为都很完美啦。”安以然被辣得呼啦呼啦的,吸呼吸呼的吐气,一边还臭美的自我评价着。她想沈祭梵一辈子就没拍到今天这么多的照片,每一张都好看,“是不是应该弄个相册呢?” 沈祭梵从浴室出来时,看见她泪眼汪汪的盯着电脑,满脸通红,一下一下吸着鼻子,沈祭梵愣了下,才这么几分钟时间,这小东西又怎么了? “沈祭梵……”安以然看他出来,抬眼喊他,嘴巴血红血红的,沈祭梵快步上了床,一大股辣味儿在他还没问出话时就直窜进了他鼻息,“然然,这么晚了还吃味道这么重的东西,不想睡觉了?” “要,想吃嘛,沈祭梵你吃不?”安以然拿竹签儿戳了块递他嘴边:“真的很好吃,比那些西餐厅的牛排好吃多了,尝尝嘛。” “刷牙睡觉,听话。”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说,安以然不依:“你先吃了。” 沈祭梵张口接住,实在有些辣,微微有些甜,“高兴了?紧着,去洗漱。” 安以然冲他笑笑,把牛肉密封好,电脑抱下床,进了卫生间。沈祭梵把风筒接进去,自己漱了口,然后给安以然吹头发,安以然推他:“沈祭梵我在刷牙,别在我头上动来动去,我会反胃,会不小心把沫子吞下去的。” 沈祭梵关了电,等着她。目光一直盯着镜面的沾了一嘴沫子的安以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安以然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咕噜了几口水吐出去,伸手接水再漱口,擦了嘴巴的上的沫子,嘟哝道:“沈祭梵,你干嘛那么看我?怪吓人的。” 沈祭梵笑笑,搁下手里的风筒,从她身后环着她,埋头,轻轻吻了下她头顶,低声道:“明天去香格里拉,魏峥他们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嗯?” “订婚吗?”安以然脸红了红,反问,沈祭梵点头,手掌轻轻穿进她袍子里,轻轻重重的捏揉着她身前两团被释放的柔软,拨弄着峰上一点儿粉嫩,从镜面看着她满脸的羞红,微微咬唇,眼底水媚媚一片,沈祭梵垂眼,咬着她耳垂,仔细听着她有些急促的气喘,下颚薄唇在她脖子上轻轻蹭着,双掌上下分道,一上一下控制了她整个敏/感地带。 “沈祭梵,别在这里,我,站不稳了。”安以然低低的说,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眼底有丝乞求,从镜面看他,可对上他着火一边的眼睛时心底猛地一慌,手指当即微微一颤,低低喊出声:“沈祭梵……” “就吻一下。”沈祭梵左右啃咬着她耳垂,安以然等着他的一下,可都好多下了他还没走开:“沈祭梵,你又说话不算话了。” 沈祭梵当即猛地把她翻过身,大掌撑在她后背,唇附上去在嘴上火热的纠缠。良久松开她,笑道:“这才是吻一下。” 安以然捂着嘴,是被他咬痛了,抬眼有些控诉般的望着他。沈祭梵拿着风筒给她吹干头发,低低说了几句话,可安以然一句也没听清。他关了电后笑着看她,安以然跟他对望,沈祭梵脸上满是笑意,安以然忽然反问:“你刚才说什么?” “猜猜?”沈祭梵咬了下她的唇,安以然撇撇嘴,“不说算了。” 安以然推开他,扑水洗脸,然后拍着保湿水,对着镜子笑了下,“睡前笑一笑,保持好心情,明早起来好心情会持续,开心一整天。” 说完转头看沈祭梵:“你有没有告诉一刀和三毛她们,明天去香格里拉?”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放心了,张开双手,软乎乎的喊:“沈祭梵,抱我吧。” 她这个“抱”可就不是单纯的抱了,沈祭梵猛地将她拉进怀中,埋头在她唇上一顿狂吻,三年扯了她的袍子,兜着人走出去,把人压床上,里里外外啃了遍,处处煽风点火,进去时候安以然说: “沈祭梵,你要温柔一点,我好疼,你要再那么粗鲁,以后我不给你抱了。” “好。”沈祭梵笑着答应,反复磨了几下才慢慢进去,抱着她吻着,安以然要到了,沈祭梵忽然停下来,弄得安以然云里雾里的,抓着他胳膊轻哼: “沈祭梵,你……” “然然,到上面去?”这哪里是在问她,上下一番转,人就在上面了。 完了后安以然头一回没抓着他抱怨,抿了抿嘴巴,呼吸顺回来后说: “沈祭梵,你那个,我,很喜欢。”是想起三毛说的话了,可再露骨的话她不大敢说,脸已经通红了,热气再次往头上升去,脸往他怀里拱着。 沈祭梵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垂眼看她,眼底挑着丝笑意:“什么?” “没有没有,我没说话。”安以然伸手捂着脸,羞死人了,翻身往外面滚。 沈祭梵把人捞回来,张口轻轻咬在她唇上,俊脸往下埋,在她耳边咬话,低声问:“乖宝,喜欢我,还是喜欢我那个?” 安以然咬着唇,顿了下,红着脸抬头看他,被他问得有些懵,这有什么不同? “沈祭梵,你想听什么?”安以然反问,她不介意说他想听啊。 可沈祭梵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有些黑,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说:“你说呢?” “都喜欢。”头往他怀里拱,沈祭梵思忖片刻,觉得她这答案勉强过关,当然,偏向那一点他可能都会脸色发黑,这么一来,她这回应倒是最好的。 …… 三毛回来得挺早,心情那是倍儿好,因为又跟那叫李阳的男人419去了。因为丽江到香格里拉得好几小时,所以大家出发比较早。 沈祭梵早早把安以然拖出来,一直到房门时候小东西哎还在抱怨:“今天起这么早,你昨晚还那样对我,沈祭梵,你太过分了,你怎么都不为我想想?” 沈祭梵笑笑,一手拉着她的箱子,一手带着她的人,走进电梯,等她念完了后才出声道:“是你说抱你的,可不是我要求的,现在怪我了?” 安以然哀怨的望了他一眼,不高兴,嘟嚷道:“那你也应该告诉我这个,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祭梵低声笑着,小东西早起都会闹上一会儿,这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出了电梯,一刀两口儿跟三毛已经在大厅等她了。安以然看到三毛,脸上立马笑起来: “毛子姐,你没生气啊,太好了!” 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没生气,不要沈祭梵了,跑去抱三毛,讨好的往三毛身上贴。好吧,她已经承认昨天是她过分了。 “生什么气,你说昨天啊?姐儿几个还有隔夜仇的吗?早忘了,再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作为三位观礼嘉宾之一的姐,怎么可能会缺席?”毛子摘下夸张的墨镜看着安以然,抬眼看看BOSS脸色,又把安以然推过去说: “别跟我黏黏糊糊的,姐性趣正常着呢,再说,我们又不坐同一辆车。” 安以然哼哼,撇了撇嘴,转身又抓着沈祭梵的袖口,问一刀: “我们都不在同一辆车吗?” “一辆车也装不下吧,我看外面好像还有不少人。”一刀仰头看了看外面说。 安以然垫了下脚,没看到,主要是外面还没怎么大亮,抱着沈祭梵说:“沈祭梵,那我们先走。”得跑她们之前。 出去时候顾问等在前面,接过沈祭梵手上的箱子,恭敬的喊了声: “爷,安小姐!”然后拉开车后座,等两人上车后再把箱子放后备箱。 安以然上车时回头看了眼,但车玻璃不透光,看不见后面的人,转头问沈祭梵:“是不是魏峥也来了?”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小东西是不是对魏峥关心过头了? “不是,他在香格里拉等我们。”沈祭梵低声道,安以然还要问,沈祭梵当即伸手把人拉近身边,埋头吻上她的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2,沈祭梵,你怎么可以那么坏 其实去香格里拉沿途的风光格外的好,香格里拉海拔平均都在三千多米,比丽江高了一千多米全文。车子在蜿蜒于高山腰峰处的公路上行驶,往外看去崇山峻岭纵横交错,一坐坐拔地而起的山峰被罩在云雾中,薄暮晨曦霞光从团团云层中透出来,洒落在山峰上,苍松顶,像被圣洁之光覆盖一般。 往下看是悬崖,层层叠叠的劲松覆盖在千米深渊,目光下去,一片郁郁葱葱。多注视会儿能隐约看见万丈深渊下有潺潺溪流,白色透明的溪水顺流直下。 车子在坐坐腰峰上的公路行驶着,因为两边的奇峰险峻,致使坐在车内的人感觉公路极窄,心脏时刻都处在紧绷状态。一刀抓着他老公的手抖着声说: “不会掉下去吧,不会翻车吧?我没买保险啊,这里掉下去肯定会没命吧?” 前面开车的人脸色有些黑,谁高兴这么说?简直乌鸦嘴。 倒是三毛高兴得很,拿着相机不停的拍,钟灵毓秀这简直就是造物者的奇迹。 一路上人都还挺兴奋,就是安以然悲剧了,从上车没多久就开始不舒服,头晕得不行,软软的趴在沈祭梵怀里,因为头晕,又有些胸闷,睡也睡不着。就闭着眼睛把头往沈祭梵怀里钻,压根儿就不敢抬头更不敢左右看,因为一抬头就晕。 “然然。”沈祭梵抱着她低声喊,小东西可是很少这么安静的,想着还是起太早。爷是好心啊,外面景色不错,他如果不叫她,怕是等她醒了又得埋怨他了。 安以然没动,脸色已经惨白到一个程度,沈祭梵拨开她挡在脸上的头发,再次低低的叫了声:“然然,醒醒,你看外面,很美。” 沈祭梵拨着她的头发,手轻轻把她的头带离开了些,再摸上她的脸,轻唤着。 安以然被他一动,冷汗涔涔而下,头昏脑胀着,忽然一阵冷意从心底窜上来,安以然抓住沈祭梵的衣服当即出声喊:“停车,停车快停车!” “然然……”沈祭梵垂眼看她,抬起她的脸,她脸上已经惨白如死灰,紧闭着眼,冷汗直下。安以然咬紧了唇,压着翻涌的胃:“停车,快点!” 顾问抬眼看向后视镜,沈祭梵点头,车子很快停下来,安以然推开沈祭梵连滚带爬的下车,闭着眼睛往悬崖边上走,吓得后面跟着下车的沈祭梵大气都不敢出,想出声制止,却又怕一出声吓着她而发生他最不想的意外。 安以然扶着栏杆蹲地上吐得昏天暗地,要不是沈祭梵把她动来动去,她兴许还能忍,这一被动,头晕得实在没办法了,难受得她想撞墙,撞死了还能痛快点。 前面的车停下,后面的车自然也跟着停下来,停车大家都很兴奋,至少三个损友挺高兴,那边赶紧下车,一刀把相机塞给她老公拖着三毛往崖边走,便说: “快点快点,给我跟毛子拍张照,这里真是美得不像话,就跟画里似地。” 许多水墨山水画中,多是悬崖峭壁,高山流水,苍松劲挺,好看,可一瞧那都是经过画家修饰的,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实景。可到这里,眼前随便切一角,都是活灵活现的山水画啊,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我们这已经到多高的地儿了?毛子你用手机检测下。”一刀对三毛说。 三毛输入了地标,测着:“大概两千八百多米吧,怪不得车外面这么冷了。” 低温,高寒,缺氧是高原气候的特征,所以大多人上高原会有高原反应。 三毛拿着相机往前走,一刀两口儿也跟上,“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走上去才看到安以然情况很糟糕,而大BOSS的脸色也很不好,三人心里一咯噔,相互对望一眼:高原反应?怎么他们三屁事儿没有? 三毛欲言又止,摇头叹息说:“唉,果然是贱命一条,连高原反应都歧视咱。” 一刀把着她未来老公肩膀心里也觉得挺纳闷儿,怎么他们一点儿事没有呢?这还没三千米呢就吐成这样了,那要上去香格里拉,可乐妹妹那胃都能吐抽了吧。 三毛感叹完转身朝他们那辆车跑,把包拿出来扒开连七八糟的东西,从包里翻出之前备好的红景天,又快步跑回来,在大BOSS侧边站着,药递上去: “这药挺有效果的,我听说去香格里拉这是必备的东西,给可乐喝点吧最新章节。” 沈祭梵微微皱眉,顾问上前一步礼貌挡开三毛,道:“谢谢,我们带药了。” 三毛脸僵了下,退开了几步,心里不大乐意,难不成她还能毒害了可乐?那么防备着,太没礼貌了吧?要换别人她才不给用呢。 沈祭梵见安以然撑着栏杆站起来,这才结果顾问手上的水走上去,拉着她往里面走了几步,拧开瓶盖,递给她,看她满面死灰的脸色,眼底透出慢慢的心疼: “乖宝,很难受吗?”抬手拨了下她额前的头发。 安以然拿着水漱口,再喝了两口,大概是因为温度降低了的原因,水喝下肚里很凉,安以然不自觉的瑟缩了下身子,沈祭梵回头对顾问示意,顾问当即把早就准备上的外套从车里拿出来,递给沈祭梵。沈祭梵接过给披在安以然身上,披好后将她揽进怀里,大掌轻轻摸了下她冰凉的额头,低声问: “有没有好点?”顺手擦去她唇边的水迹,轻轻揉着她头发。 安以然吐了后就好了很多,可头还是晕,胸口就跟被堵了什么似地,很闷。身体处在一个很不舒服的状态下的时候,是很讨厌旁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本来精神就很差,很难受,再被人动来动去可想心情会多糟糕。 安以然皱着眉推开沈祭梵的手,自己往一边站着,大口呼吸着空气,她总觉得氧气不够,深呼吸。眼睛看着万丈悬崖,坐坐奇峰,无感。太难受了,看什么都没感觉,她忽然意识到来错这里了,因为她不舒服。 沈祭梵走上去轻轻拥着她,手摸了下她稍稍回暖的额头,安以然忽然有些躁怒,拉开沈祭梵的手说:“你不要碰我,我很难受。刚才你不抬我的头我也不会吐,你知不知道我好晕啊,难受死了,你也不开窗,我都快闷窒息了。” 沈祭梵没出声,只轻轻环着她,安以然推开他,又往一边走了几步,沈祭梵跟上去,安以然无力的瞪他,“你别跟着我,我要自己走走,我真的很不舒服。” 沈祭梵叹息道:“山路危险,别走远了,我们得在十一点之前赶到香格里拉。” 魏峥舒默两人早早到了那边,亲自带人着手准备,整个订婚仪式的过程昨晚已经呈给沈祭梵看了。那边每个行程和环节都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而且还请到当地最德高望重的藏族老人主持仪式,中间安排了不少有意思的节目,还有民俗风俗的活动,都是为她安排的。她那么喜欢玩喜欢热闹,一定会喜欢。 “沈祭梵!”安以然脸色惨白惨白的,站原地,转身看他,连瞪他都没力气,“我知道危险,可我也没笨得从路上往山下面跳啊。你别跟着我了,我现在不走,我不要再坐进车里,我好难受,我需要一个人透透气。别像只烦人的麻雀一样跟着我,吵死了,烦人!” 沈祭梵立在她身前三步,顾问快步上前送来药,沈祭梵接过,拿着水依然站在原地看她,说:“然然,先把药吃了,吃了会舒服一点。我们得在十一点前到香格里拉,有很多人在等我们。听话,嗯?” “晕车药吗?”安以然拉着脸走向他,伸手接过药片,“我要喝红景天。” 那是针对高原反应的药,她应该在出发的时候就喝一小支的。沈祭梵把水拧开盖给她,安以然先喝了口润喉再接过药片混着水吞了。 “药怎么能乱吃?我问问约克那有没有控制高原反应的药。”沈祭梵擦着她唇边的水说,安以然翻了他一眼,不高兴哼声道:“又不是乱七八糟的药,是所有人来这边旅游都会准备的,就是针对这种情况的药。” 沈祭梵不语,侧目看向顾问,“去问问约克有没有备药。” “是,爷。”顾问当即转身离开。 安以然不高兴了,瓶子塞回沈祭梵手里:“烦人!都说了我要和红景天。” 丢下沈祭梵往回走,找三毛去了。沈祭梵脸色不大好,紧跟上去。安以然跟三毛拿了药喝了一小支,然后把备用的都装口袋里,一刀那边喊拍照,安以然头往车后镜移,转身对一刀挥手:“不要,脸色难看得要死,你们自己拍吧。” 本来是赶时间来着,愣是在这里耽误了大半小时。不过安以然脸色倒是渐渐正常了,大概也是药起了作用。沈祭梵靠在车前,顾问在低低跟他汇报着什么。沈祭梵不时抬眼看向安以然那边,总不放心她,看她几次靠近崖边心都跟着提起来。可这在她正高兴的时候叫她,她是更反感。 一刀跟三毛本来就属于疯癫那一卦的,而安以然又是极容易被影响的人。跟一刀他们处一块很快就喜笑颜开来,三毛把相机交给一刀老公,三女人在众目睽睽下摆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合照。忽然不知道三人闹了什么,开始哈哈大笑着推来推去,安以然被两人连推了几下,身子都靠后面栏杆了。 “别闹我,不准再推我,我恐高。”安以然赶紧从崖边跳开笑着说。 “摔不下去的,这边还有护栏围着,你没看到之前有好长一段路,路边半个石墩都没有的,那才恐怖,我都不敢看。毛子心脏强悍,恨不得钻出去。”一刀笑着说,安以然按着头呶呶嘴:“我头晕嘛,没看到。” 沈祭梵那边忍无可忍,出声喊:“然然,过来,走了。” “好。”安以然也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了,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是该走了,听说还有一半的路程呢,都快十点了。 安以然跑回去,脸上透着些许热气,脸色比刚才的死灰色好看了很多。沈祭梵伸手把人拉近身边,抬手推开她额前的刘海,额上已经沁出些许薄汗,伸手脱了她身上的外套,拉开车门让她进去,边说:“跳那么高,不怕头晕了?” “怕啊,不过,总算好受一点了。”安以然自己扇着风,一坐进车里,又有些不适应了,有些闷闷的难受,转头看着坐进来的沈祭梵说: “沈祭梵,把车窗打下来吧,透点风进来我会感觉好点,车里呃空调好闷啊。” 沈祭梵打下了些车窗,前面顾问得到示意后开动车。车子一动,安以然又晕了。她本来就是有点晕车的人,加上个人体质的原因,对这高山气候反应就更大。 “沈祭梵,我要睡觉了,你别再动我,晕。”安以然按着头坐不住,只能靠着沈祭梵,把头往他怀里拱,脸紧紧贴着他胸膛。好像难受比刚才起来得还快,车子才开动,她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安以然一路上罪是真遭受够了,胃都吐穿孔了,虚弱得不行,脸色更是难看得要命。狂吐不止,头晕,冷汗狂冒,一阵阵的发冷。车外面的风吹进车里有种刺骨的冷意,可她怎么都不让关窗,一关就闹,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路愣是走走停停,直到下午两点才到地方。 到了地方沈祭梵把已经脱水严重的人抱出车,安以然是虚脱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这个样子还怎么去仪式现场?沈祭梵下意识抱着人直接去下榻的酒店。让顾问打电话过去,安排的活动,节目什么的照常办,继续热闹着,他晚点出现。 约克给安以然挂了水,因为直接把药物通过血液往她身体里输入会好得快一点。可安以然是恨死约克了,她本来就头晕脑胀昏沉得厉害,竟然还给她挂水,弄得她不停的跑洗手间。安以然有些火大,直接把针头给拔了。 沈祭梵抓着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眉峰拧得很深:“乖宝,别任性。” “沈祭梵,我不舒服,我好难受,沈祭梵,我们回去吧,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她是真难受啊,明明不停的大口在吸着气,可总觉得被堵住了一样,很难受,头又晕,就趴在床上还有在车上起起伏伏的眩晕感,痛苦得她想死。 沈祭梵把她翻起身,横抱在怀里,头埋下,唇轻轻擦在她脸上,在她泛白的唇上轻轻咬着,低低的解释:“乖宝,上午来的时候你吹了凉风,有些感冒,要吃药,不吃药怎么能好?药水效果更快,不吊水,我只能让约克给你打针了,嗯?”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脑子里整个是天旋地转的状态,晕得不像话,潜意识还像坐在车里一样,身体在起起伏伏的抖动着。 “我好难受,好难受,沈祭梵,我要回家,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安以然脸往他怀里拱,泪水一个劲儿的往外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沈祭梵我要回家…” “然然……”沈祭梵低声喊着,她这样,他也难受啊,暗沉的脸色从出发到现在就没好看过,埋头吻着她头顶,“好,我们回家,过了今天就回家,好不好?” “沈祭梵……”安以然泪流满面,眼睛一直闭得紧紧的,手去摸他的脸,摸到时候又推开他的脸:“你别碰我的头,我好晕,真的好晕。” “好好,我不碰,我不碰。”沈祭梵微微后仰了些,安以然又推他的身体:“你走开,走开离我远一点,你一动床就会动,床动了我就会动,我动了头就会晕,你快点走开,不准靠近床,不准碰我一下,我要好睡觉,让我自己晕一会儿。” “好好,我走开,你自己睡。”沈祭梵说着将她轻轻放床上,自己翻身下床。 安以然在床上滚了下,抱着大团大团的被子睡得乱七八糟,头整个都塞进被子底下了。沈祭梵看着她那不成形儿的姿势都晕,难道她那样会好受点? “沈祭梵TXT下载。”安以然眼睛一直闭着,手紧紧攥着被褥,久久低声喊了句。 “我在。”沈祭梵低低的出声应了句,安以然说:“你别走,你要在这里陪我。” “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坐着,一直守着你,睡吧,我保证不走。”沈祭梵低出声应道,伸手把椅子往床边拉,又去拉上了窗帘,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沈祭梵走不了,索性把她的电脑拿出来看。倒不是想要找她的什么**,只是打发些时间,他的资料文件和办公一套都还在顾问那边,而顾问现在带着她那三个朋友去了婚礼现场。所以爷用姑娘的电脑,纯粹是打发时间而已。 “沈祭梵,你真的很讨厌,隔一会儿又弄出声音来,你到底还要不要我睡觉啊?你动作就不能轻一点吗?走路就不能不走出声吗?就不能不拿东西不翻包包吗?好吵好吵,我头都快要炸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坏,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 安以然声音轻轻的,跟微弱的鼻息一样低低的传出来,分明是过分得可恨的要求,可她悲悲凉凉的声音小小声说出来,倒是令人忍不住同情起来了。下意识的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而不是她要求得过分。 沈祭梵抬眼看她,她还是那个动作,纹丝未变。脸色有几分惨烈的白,眉头紧紧皱着,轻轻呼吸着,睫毛一直在颤抖,以一种极其可怜的姿势蜷缩着,叫人不忍心再看。沈祭梵暗暗叹息,他怎么选择来这里了?早知道就在丽江不走了。 “好。”沈祭梵低低的应着。 开了她的电脑,第一时间关了静音。桌面上放着照片的文件夹,沈祭梵直接点开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小东西很上相,平面照片上看她那双眼睛都那么活,一张张照片就跟她人在眼前跳闹一样。 沈祭梵微微拉开笑意,撑开泼墨浓眉看着,下面一个文件夹是他们两人的。这是沈祭梵头一次这么直观的看自己的照片,快速的点过,目光落在她跳上他身被他横抱的那张照片,她笑得很灿烂,眉眼弯弯的,整张俏脸都被她的笑容掩盖,娇俏逼人的青春气息从她的笑容里传达出来,看过他们一起的所有照片,他才发现,原来他跟她站在一起是那么不协调,沈祭梵低低一声叹息。 关了电脑静坐在床前,目光紧紧盯着床上呼吸渐渐平稳的小东西。有些许恼意升腾,他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渴望自己再年轻十岁。如果他年轻十岁遇到这个年纪的她,该多好?站在她身边,是不是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沈祭梵欺身,走出卧房到外面,给约克拨了个电话,约克很快带着药箱过来。 “爷,您吩咐。”约克进门便恭敬道。 “给她打一针,见效快的,还能让她好好睡一觉。”沈祭梵刻意压低声音道。 “是。”约克很快从药箱里拿了几只药水出来,三只敲碎瓶口,抽了药水,注射针管推出空气后,侧身看向沈祭梵,“爷,可能需要您帮忙。” 安小姑奶奶那折腾劲儿,他可不敢拿着针头往她胳膊上戳,之前挂水就差点被她砸了个满头包,这次还要扎她一针,约克是真有些怕了。 沈祭梵缓步推开卧房的门,回头抬手压了下,示意约克别弄出任何动静。 约克微微愣了下,站在门口不动。心里冷汗狂冒,爷,乌漆麻黑的情况下,他就算是绝世神医也没法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打针啊。 沈祭梵几若无声的走床边,开了床头灯,灯光虽然柔和,可忽然有了亮光还是让安以然微微动了下。沈祭梵坐上床,把安以然整个提起来抱进怀里。 安以然被他动一下时就已经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被他抱进怀里,手抓住他的衣服,沈祭梵垂眼看着她的手就知道她已经醒了。轻轻拉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她整个发烫的身子就全落在他怀里,抱闺女似的横抱着,把她的脸压进怀里。然后再轻轻拉高短袖的袖口,抬眼示意约克进来。 约克有些接受不了高高在上的神这么宠着一个女人,到底是为那般啊? 走进来时沈祭梵忽然目光变得阴沉,约克立马放缓了脚步,可这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拖鞋是类似纸胶似地,本身脚跟鞋面摩擦就有声音,怎么可能走到沈爷刚才的毫无声音?约克往里走了一步,自动停下,因为沈祭梵的脸色很难看。 约克不得不驻足,可就算轻轻移动,那也还是有声音啊。下意识的垂眼看沈爷的脚,然而,这时候才发现,爷根本没穿鞋。 约克震惊了,他无法想象一个神一样的男人竟然会为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当即双脚从鞋里退出来,赤脚缓步走过去。约克立在沈祭梵和安姑娘面前,可不敢下手,因为安姑娘现在处在的高度正是他站着太高蹲着又太矮的程度,俯身弯腰吧,就离姑娘和爷太近了。迟疑着,踌躇不动,为难的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脸色一沉再沉,微微龛合了下薄唇,并未出声,倒是阴鸷目光更冷了。 约克心脏猛地沉了下去,一咬牙,推了下针管,动着嘴型道:“爷,得罪了。” 俯身快速将酒精再安姑娘胳膊上涂了下,然而安以然却在这时候已经意识到要挨扎,当即“哇”地一声哭出来,要抬头,却被沈祭梵一手扣了后脑,紧紧按在他胸膛,左手臂用力在缩在动,却依然被沈祭梵另一只掌紧紧箍着。 “不要不要,不要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哭得伤心,哭声透着绝望,整个身子用尽全力在他怀里挣扎,泪水泛滥成灾:“不要,沈祭梵我不要,不要…” 沈祭梵垂眼看她,竟然眼眶红了。抬眼厉声道:“好不快点?” 约克看向沈祭梵时竟然看见爷眼里闪动的泪意,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当即点头,酒精涂了后即刻眼疾手快的将针头精准的扎进安姑娘幼嫩白皙的皮肤里。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挣扎得更厉害了,身子猛地往上一冲,约克心下一慌,怕针头断在姑娘皮肉里,当即出声按住安以然肩头,而在他埋头时候竟然撞了下沈爷那颗尊贵的头,吓得约克手上一抖,针管儿里的药水推得快了些,急了些,匆匆推完,拔掉针头,涂了酒精转身就跑。 沈祭梵手按住棉团止血,因为药水后面推得太急,安以然手臂里面胀得发痛。 “好了好了,已经好了,不哭了乖宝,已经好了,嗯?别哭了,听话。”沈祭梵低低的出声道,一声声哭喊直抽进他心里,一阵紧跟一阵的发紧,一滴热泪从眼角顺着挺直的鼻梁滚落,在刚硬俊脸上泪湿了一道水痕。 轻轻提着她的身子,松开按着她头的手,板正她的脸,酷硬面颊轻轻贴着她被激得通红的脸,唇轻轻吻着她的脸,从她不停泛泪的眼睛仔仔细细的吻着。 “好了乖宝,不哭了,听话,没事了都没事了,只有一针,唯一的一针,嗯?相信我,别哭了,乖宝…”沈祭梵一声一声低低的轻哄着,她经常哭闹,可没有一次她哭有这次这么令他心痛,针头扎进皮肉似乎是扎在他心上一般,锥心的痛。 安以然哭得声音都哑了,因为感冒,又流清鼻子,鼻涕眼泪全都往他身上蹭,也贴了他一脸。沈祭梵还不介意,不断的亲着她的嘴。 安以然苦累了声音渐渐落下去,是不是抽一两声儿,抽噎着,睡了过去。沈祭梵轻轻松开针口,可一看,肿了老大一包,这给沈祭梵气得,差点儿肺都给炸了。怪不得她哭那么厉害,沈祭梵脸色一沉再沉,可别打坏了哪里。 想轻轻把她放床上,叫约克再过来时她的手却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他轻轻一动,她就哼哼两声儿,粉嫩的唇瓣抿着,轻轻抖动着一副欲哭未哭的情形。睫毛还湿哒哒的挂在眼睑上,根根分明,同样被痛楚波及还在轻轻颤抖着。通红的脸大部分埋在他怀里,只露出一小片红红的幼嫩皮肤和小小一片鼻头。 “小磨人精,你可给我争点气,今天我们订婚呢。”沈祭梵低低叹息着。 安以然一睡直接睡到大晚上去了,沈祭梵愣是五六个小时保持同一个姿势,僵硬着身躯没动一下。安以然醒来,被热醒的,她自己怕冷穿得多,室内又调高了温度,又被沈祭梵整个抱住,沈祭梵那体温就高了,不热才怪。 “好热,讨厌。”安以然醒了好大会儿才咕哝出声,伸手推沈祭梵,自己滚床另一边去,仰面趴在床面上。红通通的脸贴在床面,好久都没听到身边传来声音,安以然嘟嘟嚷嚷的出声,又扭头看他,沈祭梵还那姿势呢。 安以然忽然跟条蛇似地双手撑在床面扬起头来,两颗又黑又圆的眼珠子带着疑惑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祭梵,眼里水润润一片,通红通红的脸像开得绚烂的桃花似地,别样娇媚,嘴巴两片粉唇透红着,翻着诱人采择的光泽,良久,狐疑出声: “沈祭梵,你坐化了啊?”安以然瞪得圆溜溜的漆黑眸子盯着他的脸看。 沈祭梵微微侧目看她,心底叹息,个小没良心的,这是盼着他早死了? “好点没有?”避而不答,岔开话反问她,目光淡淡的。 安以然点头,“好像好点了,”爬起身盘着腿坐床上,伸手抓着被子抱着,“嘭”地一声栽倒在床上,挣扎了两下才把头冒起来,看他说:“但是,还是有点头晕。”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阴阳怪气道:“再撞几下就不晕了。” 这显然是反话来的,安以然爬起来看他,小下巴微微抬了抬,哼哼声,咕哝道:“沈祭梵,你太坏了,你就是没安好心,你就是想让我头晕,我难受你就高兴了是吧?然后又跟人串通好扎我针是吧?你真是太坏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要不是你要来这里,我才不会遭这些罪,你明知道我会有反应,你还来这里全文。” 沈祭梵还是那动作,没变,或者正在试着舒展筋骨,边回应她道: “我哪里知道你反应这么强?昨晚我说会来这里,你并没有反对不是吗?”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这么高!”安以然强调,脸上很不高兴,坐车不恶心呕吐的人是永远不知道晕车加高原反应严重的人的痛苦的,有些薄怒:“我从马上摔下来就因为高原缺氧才晕倒的,你不是知道的嘛?你都知道还来这么高的地方,你就是故意整我的,沈祭梵,你就是没安好心,我觉得你太坏了。” 安以然一通埋怨完,又往他身边爬,伸手抓他的衣服,小小声说: “我好饿碍,沈祭梵,你给我叫吃的吧。我听说三毛说香格里拉有烤全羊吃,沈祭梵,我要吃烤肉,沈祭梵,要不你带我出去吃吧,好不好?” 沈祭梵此刻那神情,怎么说呢,无比之精彩。安以然觉得沈祭梵怪怪的,盘着小腿儿坐他面前,伸手戳戳他胸膛说:“碍,沈祭梵,你怎么一动不动的?” “然然!”沈祭梵有些克制不住,安以然顿了下,立马眼底一亮,拍了下手: “哈,沈祭梵,你是不是腿麻了呀?”安以然那双黑漆漆的大眼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底一片神采飞扬,哈哈大笑着,伸手往他腿上戳,又戳,再戳。 沈祭梵那感觉真是,呃,非常不好:“然然,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呼?”安以然惊了下,因为沈祭梵脸色很黑,眼神很可怕,气势很骇人。 “你才舍不得呢,”忽地安姑娘下巴骄傲的一抬,挑着娇媚媚的眉眼挑衅的看他,忽而又哈哈大笑,伸手又戳了下他的腿,上上下下戳着:“哈哈,要动一动才会好呀,这可是你说的哦,哈哈……” “然然!”沈祭梵有些暴躁的低怒道,拳头紧握,忍着拉伸的那一下剧痛伸出腿出去,很快伸展了下腿脚:“小东西,就是欠收拾是吗?” 安以然吓得咿咿呀呀的乱叫着,已经从床上滚床外面去了,“咚”地一下掉在了地上,“碍嗨--好痛,胳膊断了,沈祭梵胳膊断了!” 沈祭梵下地,强行舒展着筋骨,很快血液流通恢复了过来。步子沉稳的走绕过床尾,停在她眼前。安以然趴在地上咿咿啊啊的怪叫着,一双大她两三倍的大脚掌停在她眼前,安以然愣了愣,仰着头,缓缓抬眼从下往上望去: 呵,爷好高啊,她完全就是仰望都望不到头顶,感觉沈祭梵那头是无限延伸。 “沈祭梵,”安以然伸手摸摸沈祭梵的脚,挠痒痒似地,觉得他的脚还挺白的,抬眼望着他,苦拉着脸说:“胳膊摔断了啦,沈祭梵,好痛碍。” 苦肉计哇安姑娘,爷冷眼睥睨,不为所动。安以然咕哝了句:“真没良心!” 沈祭梵叹息,这小磨人精。俯身把人提起来,黑着脸把人按床上坐着无奈道: “我看你是精神得很,好全了?” “没有呢,还有点晕,是真的在晕。”安以然娇哼哼的说,伸手戳戳他,抬眼望沈祭梵,撇撇嘴,撑开眉眼,不高兴的说:“你好啦?怎么可以这么快啊?” “小东西,你是惦记着我手脚不能动的那天呢。”沈祭梵撒气的捏了下她的脸,低声道:“好了就起来,我们订婚去,请来的人都等我们一天了。” “哈?”安以然双手捂嘴,又松开:“我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想着订婚碍?你就不能多为我想想嘛?沈祭梵,沈祭梵我不要坐车,我不想去,可不可以嘛?” 抓着他袖口左右摇晃,软乎乎的求着。沈祭梵气息冰冷,目光冷冷的看着她。良久,阴沉的怒气压下去,不带感情的挡开她抓住袖口的手,冷声反问: “怎么,又后悔了?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地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还是又想通了,嫌我老,觉得配我你吃亏了?说吧,这次是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碍哟碍哟,沈祭梵你看看你这样子,太难看了。我哪有说后悔了?真是的,我就不想坐车啊?那个不是在普达措嘛?我不要坐车,我想到坐车我就头晕…那要不然,你把仪式搬来酒店,我们在这订婚不好嘛?”安以然不高兴的嘟嚷道。 沈祭梵听她这么说,脸上总算好看了些许,伸手握住她肩膀低声道:“那你想怎么样?你的朋友,都在那边等我们,等到现在,我们如果不去,你觉得好吗?” “碍,可是……”安以然抓抓头发,“我真的不想坐车,最好是现在不要,坐一下我头会好晕好晕,很难受的,沈祭梵,你不要勉强我好不好?这个我真的不想……要不,我打电话让三毛她们来酒店啊,反正她们迟早要回来的。” 沈祭梵却不答反问,低声道:“不是想吃烤全羊吗?不吃了?” “不吃了不吃了,碍,沈祭梵,你答应我吧,好不好?”安以然伸手抱住他虎腰,抱着他往身边拖,脸沈祭梵胸腹上蹭来蹭去:“沈祭梵,沈祭梵……” “好。” 沈祭梵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安以然听他答应立马高兴了,跳起来爬床上去,身子往他扑去,沈祭梵当即伸手把她兜住。安以然双腿盘在他身上,手抱住他脖子,嘴巴直往他脸上亲:“太好了太好了,哈哈,沈祭梵,我好爱你哦。” 沈祭梵抱着满心欢喜的小东西在屋里转着,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小东西就是有这种本事,气怒之盛却又能在瞬间让他心情愉悦。 抱着她,好个亲,安以然笑眯眯的,两人一人亲一下,一边亲一下,玩得倒是挺嗨皮。沈祭梵在这时候感觉,他活年轻了,爽朗的笑声在屋里传荡。 三毛,一刀两口儿被突然召回来明显很不乐意,那边正跳舞来着,大口吃着烤羊肉,大碗喝着青稞酒,藏民们的歌舞一个接一个,所有人围着锅庄跳舞。嗨皮得不行,人都回来了,魏峥、舒默和之前跟着过来的魏门和舒门的人。 幸好沈祭梵订的这套房宽敞,这些七啦八啦的人涌进来都不算挤。 沈祭梵坐着,神情隘意,安以然在沈祭梵身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着涌进来的人,对这些衣着讲究却呆板统一的“观礼嘉宾”们很有意见,装模作样的走来走去,在想着应该从哪开始的好。 “可乐姐姐,你快点行不?姐们儿后头还有活动。”三毛忍不住出声了,这妞儿纯粹瞎折腾呢,那么盛大个订婚宴上,男女主人都不出现的,这算是奇葩了。不过,好在真是挺热闹,一个个乐不思蜀了这是。 “别急嘛,催什么呀?”安以然觉得应该请大家吃糖,或者吃喜宴啊,正好她没吃东西,不能把人都放走了。 魏峥笑笑,小姑奶奶这是又在想什么法子折腾人了? 安以然转身抱着沈祭梵在他脸上亲了下:“沈祭梵,我也想吃烤羊肉,我也想看表演,可是我不想坐车,你说怎么办碍?”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说:“找附近的藏民家去,好吗?场地虽然小点,但你想吃的想看都有。” “好啊好啊,但是,你得让他们都不走,人多才热闹啊。”安以然笑着说。 魏峥望了眼天花板,果然…… 沈祭梵点头,抬眼看向魏峥,魏峥出列:“是,我这就去联系。” 香格里拉这边许多藏民家都接待游客,每家都有自己的方式招待远到的朋友。当然,按人次收费的,费用包括吃喝用。像安以然他们这临时起意的很少能马上联系到人家,因为这边的游客量还是比较大,能接待游客的藏民小院都需要提前预约。 不过,魏峥总有办法联系到最好的去处,安以然在魏峥回来的时候说: “好啦,我们的订婚宴要开始啦。” 转身拉着沈祭梵,小声说:“快点你把戒指戴我手上。” 沈祭梵顺着她,伸手揉揉她头顶,拿出戒指,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戒指轻轻带进她的无名指上,然后,紧紧相扣。 安以然挣脱开他的手,怎么跟之前他求婚时候的戒指不一样?而且,订婚不该是带中指吗? “沈祭梵,戒指是不是小啦?为什么不戴中指?”安以然转动闪亮的戒指问。 沈祭梵但笑不语,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迟早都要戴上去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关系? “喜欢吗?”沈祭梵在她额头上吻了下。 安以然点头,其实她想说就那样吧,马马虎虎,她对这个没什么研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3,大男人一个,怎么这么小气 在藏民家的小院里升起篝火,围着篝火歌舞,欢笑声一直持续不断TXT下载。小小的长桌摆在外面,三五人一桌围着篝火坐,烤全羊熟了后分发在每一桌。 安以然玩得高兴,沈祭梵把人抓回来吃东西,安以然嚼了几口自己拿着杯子倒酒,一杯下肚,青稞酒有些清香,跟清酒差不多,酒精浓度也不是高:“不好吃,烤的土豆也不好,这个什么粉什么粉也不好,沈祭梵我不吃了,我跳舞去啦。” 大概羊肉就单独是烤熟的,没有配料确实味道很一般。土豆也是原汁原味的烤熟的,有配料沾,不过外面的人吃味道也尝不出过个好来。安以然嫌弃的撇了下嘴,很快跑开,几步后又折回来,伸手拖沈祭梵:“走吧,我们去跳舞。” “你自己去,你看他们那么高兴,我要过去,他们会拘束。”沈祭梵难得为别人着想了次,主要是看在她那么高兴,实在不忍心过去打扰玩得兴起的人。 安以然扭头看看因为喝了酒而已经玩开了的人们,还真就松开沈祭梵的手扔下他跑了:“好啊,那你慢慢吃,我跳舞去咯。” 捧场的自然是魏峥,舒默底下的兄弟和藏民们,魏峥,顾问和舒默三人断不敢丢下沈祭梵跑去潇洒的。沈祭梵确实心情不错,让他们三坐下,陪他喝一杯。 舒默是一直有个疑问,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沈爷对安姑娘不一样,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沈爷竟然会真的娶安姑娘。他一直以为爷这辈子不会结婚,不会成立自己的家庭,毕竟在沈家,家主不结婚的也不少。 他们从暗卫营出来,跟着沈爷已经十几年了,爷如果真有成家的意思不会拖到现在。可没想到,沈爷竟然为了个无一处可取的小丫头动了这心思。 借着酒兴,舒默出声问:“爷,是要带安小姐回沈家吗?” 这话一出,魏峥和顾问都愣了下,屏息听着,其实都很关心,只是都不敢问。 沈祭梵确实心情不错,难得这样跟他们几人说话。抬眼看向正玩得欢腾的小东西,微微拉出丝笑意,低声道,“不,她属于这里。” 沈家不适合她,他不会允许她靠拢任何危险。沈家的那样地狱,他经历过就已经够了,不会再让她去走一遍。 三人看向沈祭梵,都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会回西班牙吗?可如果沈爷结婚,安姑娘自然就是沈家主母,不回去西班牙?那这婚,成立吗? “不明白?”沈祭梵低笑出声,魏峥几人有些惶恐,因为没有见过沈祭梵这样的一面,以至于爷笑了,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娅赫王室在西班牙,我沈祭梵,在Z国,就这么简单。”沈祭梵喝着爽口的青稞酒,出声道,手指轻轻叩击在桌面,微合的目光微微敛出一丝凌戾的寒光。 魏峥眉间一跳,爷这是要……脱离娅赫王室?可娅赫家族的势力不容小觑,他是知道沈爷近几年一直在扩大自己的势力,然而,已经拥有可以跟娅赫王室抗衡的能力了吗?魏峥神情肃穆,娅赫家族史上不是没有过掌权人想自立为王的事,可结果无一不是挫骨扬灰,沈爷真的要走上这一步? “爷,我能问,是因为安小姐吗?”魏峥觉得不大可能,沈爷对安姑娘不同,可怎么也不到为了她跟娅赫王室抗衡的地步。再说,爷成家,跟家主并不起冲突。 “她?”沈祭梵目光再度精准的落在笑得异常开心的小东西脸上,他还真怕会连累了她。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愿让她在娅赫家族出现,“不是。” 魏峥心当时就落下了,爷是做大事的人,从一开始跟着他魏峥就知道,这将是娅赫家族史上最强大的一位领导人,会比雷恩伯爵带给娅赫家族更大的震撼。 沈祭梵挑着目光看向魏峥,暗卫营是沈家的,并不属于娅赫王室。娅赫家族各方暗卫,杀手不计其数,沈家沈祭梵坐上家主之位,控制各类杀手,护卫的自然就是沈家的人。所以,无论沈祭梵是与娅赫王室抗衡,还是一辈子为娅赫家族鞠躬尽瘁,沈家暗卫营都只能誓死效忠他一人。 不过,毕竟是挫骨扬灰的判族大罪,他并不勉强。以他目前的势力,已经可以放手一搏,能有暗卫营的相助,那便是如虎添翼,更有把握。 魏峥当即道:“爷,魏门誓死跟随,。” 沈祭梵笑笑,顾问跟舒默有些莫名,不懂沈爷跟魏峥在打什么哑谜,谈话从一开始他们也听了的,却听不懂爷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听魏峥的保证后,当即都不敢落后,出声道:“顾门(舒门)誓死跟随爷!” 沈祭梵点头,目光移开,看向安以然。魏峥在沈祭梵侧目之时转头看向顾问和舒默,他就知道他二人没听懂爷的意思。 魏峥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得不出声问:“爷,明早上是七点出发吗?” 魏峥一提醒,沈祭梵这才看了看时间,微微拧眉,点头,然后起身朝人群走。暗卫兄弟们一见沈祭梵靠近,当即停了下来,欢闹的气氛很快冷下来。藏民们和安以然几人都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干嘛都停下来? “然然,”沈祭梵走过去,伸手提着安以然的衣服,拉着她手的三毛赶紧松开,沈祭梵握住安以然的手说:“太晚了,该休息了。” 再不回酒店,明天怕是拖都拖不起来。 安以然当下脸上不高兴,笑容很快崩掉,甩开沈祭梵的手怒道:“沈祭梵,你真是太扫兴了,都玩得正高兴呢。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要回去。” “听话,太晚了,明天怎么起得来?”沈祭梵拉着她好声气的低声道。 “起不来就算了呗,又没事做。哎呀,沈祭梵你赶快走,别打扰我,烦死你了,老在人高兴的时候来打断。”安以然很不高兴冲他嚷嚷,她都遭一天罪了,好难得现在高兴一会儿,这么快他又来催,烦不烦呀? 沈祭梵目光冷冷的扫了一圈,暗卫营的人立马都撤了,没着没落的,直接就那么走了。安以然直瞪眼,出声喊:“碍,碍,干什么呀,你们怎么都走了呀?” 旁边的三毛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安以然:“累,姐早就想撤了,刀子,走不?” “走,马上走。”一刀那叫个配合,一刀老公回头瞅了眼还没吃上的羊肉,心想他能回酒店后再折回来吃肉不?每个人可都是花了一份钱的。 沈祭梵立在安以然身边,看着很快就走得差不多的人,再垂眼看她,问:“还要玩吗?他们走了,我还在,魏峥舒默也都还在,我们陪你玩?” 安以然刚想出口,可听到舒默的名字,下意识的摇头:“不要不要了,碍,那我们也回去吧,就我们几个人在,多没意思啊。” 安以然其实是嫌弃沈祭梵他们几个,都是些放不下身份的人,他们就算留下来陪她,那也只有她一个人傻不愣登插在藏民中间的跳舞,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沈祭梵底笑了声,揉着她的头发,她也闹得够久了,还病着呢。 一回酒店安以然就喊饿,她根本就还什么都吃就被沈祭梵拖回来,一路都在念他的不是,大块大块的烤羊肉都没多少,酒也才喝小杯,她觉得太不划算了。 沈祭梵低低听着,也不争辩,等她嚷嚷完了才问:“想吃点什么?” “随便。”安以然扯着衣服嘟嚷着回应。 沈祭梵道:“让人送份伴好的羊肉上来,好吗?” “不要,又不好吃。”安以然扑进沙发,身子整个在上面滚,头埋在沙发里,闷闷的说。沈祭梵顿了下再问:“那米线呢?昨晚吃的那个,可以吗?” “不要,这里有那么吃的,你干嘛每天给我吃米线啊?”安以然抬起头来吼。 “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做,嗯?”沈祭梵脱了外套,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好脾气的问。 “随便,沈祭梵,不要问我要吃什么,想要吃什么是件很讨厌的事。我不知道,你做主吧。”安以然回头看他,双手趴在沙发上,在沙发沿上扣啊扣的。 沈祭梵觉得一开始就不该问,直接把东西叫上来,她再不乐意吃也得吃。 “沈祭梵,你快点打电话呀,我好饿。”安以然不高兴的推他,她都快饿死了他还不动,真的想饿死她吗? 沈祭梵抓着她推他的手,想了想,起身去打了个电话,低低交代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有折回去坐沙发上。安以然翻个身往他身边爬,抱着他的胳膊小声问: “沈祭梵,你给我叫了什么吃的?我不要吃米线哦,昨晚已经吃过了嘛。我也不要吃羊肉,难吃死了。也不要吃米饭不要吃面条,那些在京城天天吃啊……” 巴拉巴拉数了一堆,沈祭梵微微按了下眉心,当即伸手把念叨个不停的小东西抓身上打横抱着,起手在她脸上揉掐了下,叹息道: “你个小磨人精,我要是老了你还这样闹腾,我就让魏峥把你嘴给封起来!” “哈?”安以然立马伸手捂住嘴,瞪大眼望着他,顿了下,又笑眯眯的说:“那时候你已经很老啦,魏峥也很老了,你要敢欺负我,我就不给你饭吃!” 安以然这么说的时候,脑中浮现出沈祭梵和魏峥饿得骨瘦嶙峋,双手端了只破碗在她面前乞讨的样子。正哈哈大笑时,沈祭梵当即伸手狠狠捏了她的脸怒道: “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嗯?” 安以然连连摇头,伸手抱住他头往他怀里钻:“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两人打打闹闹,很快有人敲门。屋里的笑闹声停下来,沈祭梵把安以然按在沙发,起身去开门,餐桌停放在门口,沈祭梵让服务生回去,他自己推进屋。 餐桌推进屋时安以然立马欢腾了,从沙发上跳下地,朝沈祭梵扑过去,抱着他哈哈大笑说:“沈祭梵,我好爱你哦,我就想吃酸辣粉的,我就想喝椰奶了全文。” 沈祭梵看着她欢喜的脸,笑笑,他还挺了解这小东西的。 安以然抱着酸辣粉大口大口的吃,热气从汤水里升腾起来把她整颗黑漆漆圆乎乎的头罩进雾蒙蒙的水汽里,有些如梦如幻的感觉。沈祭梵看着她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忍不住笑意上脸,小东西闹归闹,却很容易哄,这点他还是颇感欣慰。 安以然欢快的把粉儿全部吃完,喝了几大口又酸又辣的汤,满足的叹息着,抱着肚子揉了下,然后拿着椰奶倒沙发上舒舒服服的怕咋,然后小口小口吸着椰奶,眯眯眼儿小声咕哝着说:“椰奶要是冰的就完美了,沈祭梵,我好久没吃粉了,虽然没有京大附中外那家的好吃,可我还是吃完了。” 不停的巴拉着,上下晃着一双白嫩嫩的腿,又抬眼望着沈祭梵慢搭斯里的问:“沈祭梵,我们明天去哪玩啊?今天没去普达措,是不是明天去啊?”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下午哭着闹着要回家的不是她吗?直升机都已经安排好了,小东西这是又改变主意了?因为她说回去,他那边的行程也已经排下来了。 “然然,明天回京城。”沈祭梵良久才低声道。 “啊?”安以然拉着头失望的出声,“这么快就要回去呀?沈祭梵,不能多留几天嘛?我来香格里拉都没出去玩呢,我都不知道外面长什么样就这么走了,你不觉得我很划不来嘛?玩几天再走呗,好不好?” 沈祭梵抬眼看她,目光淡淡的,没出声。安以然没听到他的声音又扭头看他,对上他淡淡的目光时就知道这事没商量。低声叹气着:“沈祭梵,你是不是工作很忙呀?所以要赶回去,对吗?碍,你就直说嘛,我可以理解的。” 说完又回头继续吸着她的椰奶,沈祭梵笑笑,这小磨人精。让人把餐桌推走,再朝安以然走过去,拧着人起身进卧房:“睡觉了,再不睡明天该起不来了。” “哦。”安以然晃着椰奶盒子,还有半盒。已经喝不下去了,可又不想扔掉。所以转手把吸管往沈祭梵嘴里插,说:“你喝,沈祭梵你喝了,别浪费。” 她喜欢的东西她当然也希望他会喜欢啊,沈祭梵倒是很给面子,真帮她给喝完了。安以然扔了盒子,抱着他脖子亲了下,说:“沈祭梵,我好爱你啊。” “知道什么是爱吗?”沈祭梵笑问,安以然想了下,点头,得意道:“就是比喜欢更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就是爱啦,最喜欢的人,就是最爱的人。” 虽然不尽让他满意,可这回答也不算坏。兜着她进浴室,扒光了她的衣服说: “今天不能拒绝我,好好感受,嗯?” 安以然戳戳他厚实的胸/膛说:“沈祭梵,你太坏了,我都病了,你还想那个。” “今天就一次,我会注意的。”沈祭梵低声笑道,拆了她的头发轻轻顺着。 刚跳舞跳得那么欢腾,也没见出什么问题,这还能出什么事?沈祭梵捏捏她的脸,拧着她站花洒下快速冲了遍,又淋湿他自己,快速冲了个澡。 安以然伸手拿浴巾,可沈祭梵却兜着她让洗手台上坐,安以然被大理石台面的冰凉给刺了下,双手下意识抱住沈祭梵:“好冷啊,沈祭梵,我不要坐这上面。” “很快就热了,忍忍,嗯?”沈祭梵咬着她的唇,粗粝指腹已经往她密林深处探去,在狭窄的缝隙中来回走动着,轻轻按压轻揉。唇吻着她的眉眼,一点一点的亲吻,再往她唇上轻轻擦过,再含上唇瓣轻咬。 “沈祭梵……”安以然有些颤栗,抓着他肩膀的手微微颤抖着,沈祭梵指节来回的速度越来越快,安以然脸色已经通红,眼底一片水润朦胧,呼吸变得又短又急,哼哼出声着求饶,双手紧紧抓住他胳膊不松,“沈祭梵,沈祭梵……” 不知道要干嘛,沈祭梵唇离开她的小嘴轻轻咬着她的脖子,安以然只能张着小口不断开开合合的呼吸。沈祭梵忽然将她提近了身边,加了跟指节强行挤进窄狭的径口,速度越来越快,安以然被激得哑声大叫,很快脑中白光一闪,身体瞬间绷直了,尖叫着紧跟着重重的颤了几颤,之后便只剩大口的吸气。 沈祭梵两根被她层层嫩,肉吞绞紧紧裹缚着的指节一动不能动,一下一下的被绞得铁紧。沈祭梵眸子赤红,猛地抽,出,紧跟着巨,大的火,龙往即刻紧闭的径口猛地的冲进去,瞬间被绞紧的感觉实在令人发狂。沈祭梵强压着射,精的冲动,好一会儿才开始有所动作。 安以然软软的趴在沈祭梵肩上,抱着他。他说一次来着,浴室被他逞凶了一次出时,滚床面上愣是又被压了一次。 安以然哭喊着控诉,“沈祭梵,你说了一次的,你说了一次又反悔。” 沈祭梵咬着她嘴巴,低低的出声道:“我说的是浴室和床上各一次。” “沈祭梵你别来了,我有点不舒服。”安以然脸色涨红着,也是给憋的。不知道是刚才高/潮的窒息感还在延续还是她缺氧了,胸口闷闷的堵着,呼吸不顺。 沈祭梵咬她的耳朵,爷还没到呢,怎么能中途停下?沈祭梵撞得有些用力,开始有些兴奋了,然而安以然却在这关键的时候晕了过去。 人忽然安静了,毫无意识,沈祭梵心底一抖,当即猛撞了几下草草收场,抱着安以然,轻轻拍她的脸:“乖宝,乖宝,你醒醒,乖宝……” 安以然脸色被憋得通红,沈祭梵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小东西缺氧了,立马把氧气给她戴上。好大会儿,才见她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呼吸也平顺了不少。 她是好了,沈祭梵堵得慌,得发泄,刚才就差一点儿了。可小东西人还没醒,他总不能在这样的情况还撞上去。当即叹息,只能拉着她的手带着动,发泄出来。 早上安以然被沈祭梵从被窝里拖出来,安以然连眼睛都不想睁一下,有些头昏脑胀的。推他,“沈祭梵,你烦死了,别吵我睡觉好不好?” “乖宝,穿上衣服,我们马上回家了,嗯?路上睡,先穿衣服。”沈祭梵低声道,已经把衣服往她身上套了。 安以然脑子晕乎乎的,有些重,可能因为生病也可能单纯是没睡够。她从昏迷到现在,也才三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身体整个处在一个不合作的状态。本来昨天一路上来的时候就极度痛苦着,睡也没睡好,今天这状况就更糟糕了。 安以然被沈祭梵上上下下倒腾着,很快就给拾掇好了,把人推进洗手间洗漱,这边给收拾行李。安以然刚洗漱完毕,魏峥等人就已经敲门进来了。 魏峥提着安以然的箱子先行离开,安以然耸拉着头靠在门边:“我不想走啊,沈祭梵我不想走,我要睡觉,头好晕啊,心里也好难受,我不要坐车,沈祭梵……” “很快的,不会太久,忍忍,嗯?”沈祭梵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抱着,安抚着她的情绪,等她安静了后再揽着她走出房间。 离开的只有他们,三毛、一刀他们几个都是请假出来的,假期没结束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回去,所以为避免刺激安以然的情绪,三毛几个都没出来送他们。 安以然一坐进车里各种不适应就来了,抱着头直嚷嚷:“我不舒服,我头晕,沈祭梵,我不要走,我不要坐车,沈祭梵,沈祭梵我不舒服!” 前面魏峥从后视镜看了眼一大早就闹腾的小姑奶奶直叹息,真是够为难爷的。沈祭梵这时候抬眼道:“关掉空调,把车窗打下去。” “是。”魏峥应话,很快打下一半的车窗,车子开动,清冷的风肆无忌惮的灌进车里。安以然不吼了,因为她感觉似乎也没那么晕,把头往外面探,又把彻车窗全部打下去了,车子整个被风灌透,车里几个人头发都被吹得乱飞。 安以然把头发绑后面,戴上帽子。风真的挺冷,沈祭梵升了些车窗把安以然让怀里拉,安以然拍掉他的手说:“你别碰我,我会头晕,还有,不准关我的窗子,我就要这么大的风,被风吹着我才不会晕。” 沈祭梵微微皱眉,低声低声道:“然然,你还在生病,别被风严重了,不会坐很久,只是上山而已,忍忍就到了,听话,把窗子升起来些,嗯?” “不要,一会儿也不行,你怎么能理解我的痛苦?沈祭梵,你可不可以不要管那么多啊?我是真的不舒服才这样。”安以然推开他的手,自己靠着窗户坐。 沈祭梵无奈,只能让魏峥停车,打开她的箱子拿了件外套出来,继续上路,把外套裹她身上,“已经病了还不小心,到时候难受了又嚷嚷我不管你。” “才不会。”安以然撇撇嘴,轻哼,她很少生病的,这次是意外,要不是高原反应严重,她怎么可能会生病? 车子直接往山上开,直升飞机降落在宽阔的草地上,他们的车子到的时候那已经等了很多人了。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下车,安以然还有些懵,飞机? 仰头望着沈祭梵,他的飞机都来了?脸色有些发白,她怕死得很,过来这边的时候坐飞机她都紧张死了,就怕意外啊什么的,现在回去又坐飞机吗?看见眼前的家伙她就更痛苦了,实在是之前有过很痛苦的经历,他总说没事没事,可明明就有事,问题大得很,她再也不想跳飞机,再也不想被水淹了。 “沈祭梵,我不要坐你的飞机,我怕死,我不要坐。”安以然抓着车子的耳朵不肯走,其实那么多人看着,她也觉得很丢脸,可跟命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知道她是去泰国那次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伸手掰开她的手,强行押着走,边安慰道:“然然,这次我保证不会出任何事,你看,这次有这么人陪我们,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你相信我,嗯?” “我不要,我就是怕,我不要坐飞机,沈祭梵,我不要!”安以然推着他,不肯走,双脚都被他带着腾空了,一下一下扑腾着。她自己知道很丢脸,这些人都是昨晚上一起玩过的人,她也要给自己留点面子,可到底是怕了,头脸往沈祭梵怀里钻,挡着脸大声嚷嚷着。 沈祭梵并不出声,直接拧着人上了飞机,后面人陆续上去。 安以然坐上去后不闹了,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完全处于戒备状态。以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凝神屏息着。起飞时安以然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衣服,小脸绷得紧紧的,僵硬的坐着。 沈祭梵侧目看她,无奈的笑笑,忽然眼底起了丝促狭,凑她耳朵旁出声大喊: “然然!” “啊!”安以然吓得身子一抖,脸色都白了。好大会儿还心有余悸,机械似地缓缓扭转头看他,目光僵直有些许空洞,顿了下,双手一松,当即抓住沈祭梵的衣服气怒的大吼:“沈祭梵,你怎么这么过分?你太可恶了,你明知道我害怕,你还吓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坏蛋,没良心的老混蛋,混蛋!” 沈祭梵爽朗的笑声一声一声传出来,笑着阻挡她的手,握着,左右才把人控制住,拖进怀里,抱着气恼得厉害的人,埋头在她脸上亲着,低声笑道: “好了好了,闹你一下,你看,不紧张了不是?” “沈祭梵!”安以然眼泪就给激出来了,嚷着嘴怒气哼哼的瞪他,不断的抱怨:“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知道我害怕,你还这样吓我,我心都跳出来了,你非要把我吓死嘛?烦死你了,你就是不安好心,你看你把我害得多惨?” 沈祭梵揉揉她的脸,小东西迁怒的本事不小,一声一声埋怨,喊得他心都软了,连跟着发紧。把人提他身上抱着,大爷这也不觉得挤得慌,就这么把人团在身上兜着,安全带把她栓到自己身上,时不时咬她嘴巴一下,捏她脸蛋一下。 沈祭梵是舒服了,可安以然不舒服,推他,又往地上滑:“我不舒服,腿都酸了沈祭梵,快点放开我,我要坐回去。” 沈祭梵抱着不放,安以然在他身上磨来磨去,自己开了安全带扣,爬回去坐好,再把自己绑得紧紧的。任凭沈祭梵怎么弄她,她都跟老僧坐定似地,不搭理。 飞机在机场降落,安以然一颗心总算踏实了,感觉又得到了新生。 回到京城安以然就跟落地了似地,千里外起伏的心情在回来这一刻重回安宁。继续的她原本的生活和工作,整整心情,换个好的心态重新生活。 大概因为疲累过度,这一刻放松下来,上车后不久,安以然就睡着了。 沈祭梵把人拉进怀里抱着,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总算,有种归家的感觉了。哪里有牵盼,哪里就是家。如今,哪里有她,哪里就是他的家。 沈祭梵把人送回浅水湾就回了公司,离开京城的时候走得太急,来不及安排接下来几天的事,错过的会议和洽谈都必须重新着手,事情都等着他即刻处理。 安以然从上午一觉睡到天色擦黑,醒来好久才知道自己在哪。翻了个身,爬起来,洗了脸下楼,跟云婶儿几个打招呼,吃了点东西拖着箱子就走了。 订婚了也没结婚呀,所以她才不住在沈祭梵这里。她得在结婚前好好享受她独立自由的生活。一个人住,日常生活都得自己打理,在学校的生活不算独立,因为食堂提供吃,宿舍卫生不用她一个人整理,还有宿管老师盯着,只有现在她才算是真正的独立,好难得有这个能力了,她当然要体验一把。 安以然到了租住的小屋,找出手机先给安父打了个电话,安父那边挺着急。因为一直打不通她电话,问她最近去哪了,安以然说旅游去了,又告诉安父说她从丽江给他们寄牛肉了,大概过两天就能到。安父那边让她放假回家吃饭,别一家人记恨些什么,安以然只能答应。 其实她哪里在记恨?她根本没有记恨,只是跟大家的习性不同,所以才觉得搬出来住会比较好。到现在搬出来一段时间了,再想想安以欣,也没之前那么深的隔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旁观者总是无法理解当事人的想法的,所以她早就释怀了。 安以然挂了电话去了趟公司,她现在住得离公司近,随时都可以过去。 公司亮着灯,她就猜到小赵儿还在公司,安以然拿着在丽江买的没吃完的牛肉推门进去,大声笑道:“赵副总,看看谁回来啦?” 小赵儿快速看着身前堆满的资料,头也没抬一下,出声说:“哦,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那边不想回来了呢。” 安以然笑着走进去,拖着椅子在小赵儿旁边坐下,探头瞄了下小赵儿手上的资料:“咦,度假村的案子还没做吗?不是很早之前就说他们那边很急来着,怎么拖到现在了?” “不知道,对方事儿多呗。”小赵儿忙里偷闲回了她一句,顿了下说:“什么味儿,好香。头儿,你给我带吃的来了?” 直到现在小赵儿才真正抬头看她,一抬眼就看到她笑得灿烂的脸,微微愣了下,“看你笑得这么灿烂,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不会阴我来的吧?” 安以然立马拉下脸来瞪他,牛肉搁桌上哼道:“对,我里面放了两斤砒霜,怕死就别吃啊!” 小赵儿搁下手里的东西,高兴得不行:“头儿,我胡说来着。”拿着牛肉袋子拆开,“我以前也去过丽江,哪里的牛肉是一绝,我当时也买了不少,到现在还惦记着……艾玛,这么辣?” 小赵儿赶紧抓着水杯灌了几口水,吐着气,味道不错可太辣了,怕辣又想吃。 半小时后,小赵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安以然说:“头儿,那边三人行的事儿你知道不?世纪新城活动中心招标案子的事,你知不知道?” “怎么会这么问?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事?”安以然觉得小赵儿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别说她不在京城了,她就算在京城安以欣也不会告诉她他们公司的事。 小赵儿醒了把鼻涕,喝了口水,说,“世纪新城新区开发,招标案子的权利已经交给三人行建筑了,就是说,新区里面的十个项目三人行有权利面向社会招标,也可以他们自己出方案。可是个项目,三人行是肯定做不过来的。所以,三人行是拿到招商权了。这件事在京城轰动可不小,我以为这事跟你有关呢。” “哦,真厉害呀。可是,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安以然依然不明白,安以欣本来就是有实力,不会因为遭遇过什么实力就不在了。 小赵儿觉得这只兔子还是笨,啧了声儿,说:“我说你吧,头儿你可真是…你难道忘了世纪新城是沈爷集资投资的吗?我听说这事儿后第一反应就是你跟跟沈爷吹枕旁风了,要不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落到安总监那边去?安总监是有才华跟实力,可到底公司规模不大,而且,业界比安总监强的后背晚生大有人在。所以要单凭实力什么的拿到这项权利,不大可能。” 小赵儿这么一说安以然才恍然大悟,不过却不以为然:“我姐心性高着呢,不会做你想的那些勾当的。他们都没找过我,所以你可以打消疑念了,他们确实是靠实力争取的。” “不应该啊。”小赵儿暗自想了想,怎么想都不大可能。投资商能把这么大的权利丢出去,明显接受方是自己人才会那么做,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顿了下又问:“头儿,这事情真跟你没关系?” “嗯。”安以然忽然起身走出去:“我接个电话,你赶紧的下班吧,明天再做。” 魏峥的来电,电话一通魏峥就出声了:“小姑奶奶,你跑哪去了?爷回浅水湾没看到你发老大一通火,下人个个遭殃。小姑奶奶,你再这么任性,这是要害死人的啊。” 安以然有些懵,出声反驳;“碍,魏峥,我哪有任性?我只是回我住的地方了啊,沈祭梵为什么发火啊?我又弄坏他什么东西,也没带走他什么东西呀。”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有时候就是不可理喻,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安姑娘,你在哪,我过来接你。”魏峥不问了,安姑娘哪里理解他们的苦处? “哈?我在公司,不过魏峥,你别过来啊,我不会去浅水湾的,我租了房子,我就在这边住,我有时间会去找他的。你让沈祭梵别乱发脾气,碍,还是算了,我给他打电话吧,先挂了啊。”安以然说完就挂断,然后直接拨给沈祭梵。 然而那边通了一下,即刻被挂了,安以然愣了下,是按错了吧?又拨,还是挂断,安以然不高兴了,干嘛老挂她电话啊? 自己我安慰了会儿,又拨过去,嘿,爷关机了。 “碍哟,是不是男人呀,怎么会这么小气?”安以然不高兴的嘟嚷着,就算她哪错了也该告诉她呀,太小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4,老混蛋,看你还不心疼 背叛别人的终被人背叛,兴盛内部高层接二连三离职,股价一跌再跌,破产是必然,可谢豪一直在咬牙撑着,拆了东墙补西墙,早已资不抵债。而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瘫痪的谢母走了,谢豪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此断掉。 殡仪馆内,前来慰问的仅有几个兴盛的员工。谢豪跪在谢母骨灰前,深夜时候,冷萍还是来了。清冷的夜间,冷萍就穿了条薄纱的裙子,大红色,花了个极妖冶的浓妆,口红和裙子同色,像朵绽放的窑栗。 这样的妆容,出现在这样的时间场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冷萍跪在谢豪身边,良久出声说:“宣布破产吧,你难道还要固执下去吗?” 谢豪不言不语,冷萍冷笑出声,对着灵位说:“伯母,你看到没有?你的儿子还是执迷不悟,求你在天之灵让他醒醒吧,这个烂摊子只会越来越难收拾……” “你胡说什么?是你告诉我妈这些事的?难怪医生说气怒攻心,你是想生生把我妈气死吗?”谢豪当即转身,猩红的目光带着怒火,吃人一般看着冷萍。 “气死伯母的是你,不是我!”冷萍吼回去,看着面前这个一手把她拉起来的却又亲手把她毁了的男人,眼泪止不住的淌下,爱了,可是更恨! “阿豪,你晚上睡得着吗?我已经很久没睡着了,宣布破产吧,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你还不明白吗?这是有人故意在害你,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安家的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安以欣会念及你们的感情,可你想过还有安以镍吗?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李经理他们辞职后就又回到安氏上班,摆明了是安以镍针对你,你为什么还冥顽不灵?不会有人帮我们的,放弃吧!”冷萍低声哭泣。 谢豪保持原来的姿势跪在地上,良久才说:“还有一次机会,我会争取。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不给有志者一条生路,我不相信我的努力和才华会只走到这里!还有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出身贫寒的人,照样能与别人比肩。” 冷萍泪流满面,绝望的摇头,“出人头地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你看不到事实吗?我们从新海岸线商务酒店的工程开始就一直在赔款,公司骨干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工程一个接一个的处事,阿豪,你还不明白是有人故意在害我们吗?” “那是我们的工程出了问题,这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既然有能力带兴盛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就有本事再翻身。你不相信我吗?我的能力是看到的。”谢豪血丝尽涌的眼眶里是近乎残忍的执着,他相信他会成功,之前公司运作得很好,什么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如今只是资金上出了一点问题,他相信能挺过去的。 冷萍自嘲的冷笑,谢豪这么偏执的男人,怎么可能听得进她的话? “阿豪,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因为你的公司,我身上已经压了好几千万的债了,我真的快无法呼吸,求你放过我好吗?你买给我的房子,车子我都不要,你能帮我头上的债还了吗?我每天晚上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高利贷的人追着我跑几条街的讨债,阿豪,我真的怕了,我只是个女人,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我知道你买给伯母的房子没做任何抵押和贷款,你用那套房子借贷吧,我真的好累了,我真的不想再为你的事,你公司的事烦心,求你看着多年的感情放过我吧。” 冷萍哽咽出声,泪水湿了妆容,眼影已经晕开了一片,很是狼狈的扩散在脸上。再厚的妆容都遮掩不了疲惫惨白的面容,真的已经受够了。 谢豪公司的资金漏洞,全是以公司的名义向银行贷款填补的,贷款数额过大每期又没有及时还清数额,兴盛和谢豪的个人如今已经被拉进了各大银行的黑名单。连冷萍名下的房子,车子都被做了资产抵押贷款,同时还向高利贷做二次抵押。可钱拿到却没有真正扭转局面,反而让这个漏洞越来越大。 每个月的催债催得人崩溃,冷萍是真的快被逼疯了。 谢豪听冷萍的话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良久才道:“你不是很爱我吗?你不是说要用这一辈子来报答我吗?怎么,现在就要退缩了?我妈离开了,你现在完全不用有任何顾忌,等公司度过这次的难关,以后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你想结婚,我们就结,没人再管我们了,难道你现在要放弃吗?我也是在为我们的将来打拼,难道你还想过会以前买件衣服都要想好久的穷酸日子?” 冷萍泪流两行,连连摇头,“对不起,阿豪,就当我对不起你,我不奢望你兑现给我的这些承诺,如果你非要执迷不悟,我也不想再劝你,我不会留在你身边。今天我来,不是要你任何承诺,而是请你放过我,把我身上债还了吧。” 谢豪笑了声,“还不了,公司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从公司挪几千万,公司明天就倒闭。你说的我妈名下的房子,我早就卖了。” 冷萍猛地瞪大眼,“什么?你卖了?”这是她唯一的希望,竟然就这么断了,忽然发起疯来,抓着谢豪的衣服用力摇晃:“你到底想干什么?那是唯一的不动产,你有没有为我想想?你想把我绑死在你身上吗?” “我说还有希望,你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就因为公司这一次的问题,你就要否定我的能力?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你再抱怨也不能弥补什么,还不如多为公司多祈祷几次,希望这次能翻身。”谢豪一把推开冷萍大声道。 冷萍趴在地上哭得绝望,从一开始带工程队她就反对,他非要坚持兴盛要有自己的工程队,如今好了,每一个项目都有问题,赔得公司连一分钱都挤不出。 “最后希望是安以欣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世纪新城新区的招标权在三人行,你想通过安以欣拿到案子,想从这上面翻身,我说得对吗?”冷萍渐渐冷静下来,声音无尽悲凉,闭着眼睛,趴在地上不动,真想像他母亲一样,就这么离开。这么走了,或许还能得一个清静。 谢豪没出声,冷萍忽然冷笑,道:“阿豪,脚踩两只船一直是你的作风,以前的安氏两姐妹,后来的安大小姐和我,现在还是我们俩个,阿豪,你就没想过,你会有报应吗?一个被你背叛过的女人,你以为真的那么真心再盼着跟你好?阿豪,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安以然爱你吗?安以欣爱你吗?没有,没有!” 谢豪没出声,谢豪这人从小就颇受女孩子青睐,在这点上他是真的很有自信。安以镍在背后弄事,他当然知道,可安以镍紧紧是拒绝他的投标方案而已,工程出问题跟三人行毫无关系。他本是专业工地扎实的工程师,每个工程的问题都一样,都是数据错误,而这错误是出在工程图上,负责工程图的是李经理。 也是他这段时间一时疏忽,在工程图送出去时没检查,所以才出现这样的问题。李经理辞职后去的是政府的规划局,并不是三人行,投奔三人行的都是以前安家的资深员工。卖主求荣的人有了一次,当然会有第二次,这个利益为上的社会,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能理解。 所以谢豪认为,公司的事跟安以欣兄妹没有关系,确实是公司运作出了问题。 谢豪没再管冷萍,直接开车离开了殡仪馆,拨通安以欣的电话:“睡了吗?” “没有,阿豪有事吗?”安以欣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过来,谢豪笑了下:“欣欣,我想见你,我在老地方等你。” 听到安以欣的回应后谢豪才挂电话,之所以他还这么自信,那是因为安以欣一直跟他还有联系。而且从她主动投怀送抱的态度来看,他坚信安以欣能帮他这次。兴盛出事的一开始,安以欣就提出帮他,是他拒绝,这次,他不过是想通过安以欣拿到世纪新城新区的几个案子。世纪新城新区的工程都不小,只要公司能撑到工程结束他就能东山再起。他见安以欣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拿到案子,还想跟三人行合作工程项目,大头在项目上,并不是设计方案。 安以欣挂掉电话开始很认真的化妆,她爱谢豪,如果要问刻骨铭心是什么样的,她一定当仁不让。正因为这么爱,所以在一步一步报复的路上,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报仇血恨的快感交织着,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她的神经,痛得好彻底。 “要出去?”安以镍现在住的是安以然之前住的房间,书房现在回归书房的功能。在回推门进房间的时候安以镍看了眼安以欣房间,看她在化妆微微愣了下。 “嗯,见一个朋友。”安以欣低低的应着,对于每一次跟谢豪见面,她都会很隆重的出现,想让他看到她最美的一面,想让他开始未她着迷。 安以镍微微皱眉,这个妹妹,越来越难理解了。知道她的事他给不了什么意见,只能出声叮嘱:“早点回来,别了让爸妈担心。” “嗯,好。”安以欣头也没抬,对着镜子仔细的描绘着脸。 大概是太疲惫了,皮肤不仅粗糙松弛了不少,脸眼角都有细纹了,安以欣有些恼怒的一遍一遍勾画着,用昂贵的化妆品仔细的遮盖着。 重新回到三人行后,所有项目工作全都是她一手在抓,不是高强度的工作,三人行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创新高。拿到世纪新城新区的招标权确实因为安以然的原因,在确认安以然跟沈爷还有联系后安以欣就盯准了这块肥缺。 酒店房间,地上凌乱的衣服满屋子扔着,床上两具哧裸的身躯交缠着,起起伏伏做着最原始的活塞运动。良久,室温渐渐冷却,男人沙哑的声音开口说话。 “欣欣,我需要你的帮助,世纪新城新区的方案,我已经在准备了。上次被你大哥推拒,这次我想做这个案子,兴盛的工程团队有这个实力,我希望能跟你们三人行合作,由我们合作完成这次的工程项目。”说话的男人是谢豪。 安以欣伸手在谢豪胸膛画圈圈,低垂的脸上挂着丝淡淡的嘲讽,当她是傻子?顿了下才出声道:“用你们公司的方案,再用你们的工程团队?” “不好吗?我们又可以合作了,以后可以天天见面,你不开心吗?以前在安氏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合作的默契程度是没人能比的。”谢豪出声说,安以欣却在他提到安氏的时候手停顿了下,果然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有脸提到安氏? “好。”安以欣觉得累,翻个身想睡了。 谢豪有些惊喜,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多问一句?忽然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安以欣不会让他失望,也是,这女人爱他不顾一切,这么点要求怎么能不答应? “欣欣,我爱你。”谢豪抱着安以欣,再度将她火化,安以欣闭上眼睛享受男人的服侍,在快乐攀升的时候说:“周六三人行跟政府规划局的人一起办了场庆功宴,到时候会邀请各界的名流,业内不少知名人士也会前来,你也来吧。我会在宴会上宣布三人行和兴盛合作的事,你可得,打扮帅气些啊。” “好,我一定去。”谢豪满脸的笑意。 安以欣微微睁开眼,这个时候的谢豪,脸上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吧?她不懂,这么自私的男人,只要能上位,不惜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狗男人,她到底爱他什么?分明把他看得一清二楚,可还是在爱着,人怎么能这么犯贱? * 安以然病得很严重,回来后就上了一天班,接下来就病了。高热不退,反反复复的,一星期都不见好转。这刚吃了药睡下,又被电话吵醒。 小助理把手机递给她,安以然看了眼,是安以欣打来的。 安以然接通电话,有气无力的出声:“姐,什么事啊?” “生病了?”倒是还有心问了句,不过很快就说到正事上来了:“周六三人行会在新海岸线的户外会所办庆功宴,你也来吧,我们也很久没见了,一起聚聚。” “我生病呢,姐,你来看看我吧,我可想你了。”生病的人啊,总想着别人能惦记着自己,害怕被人遗忘,躺床上这一个星期她几乎就是无人问津的状态,说到底挺委屈的,生病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小助理都还是她打电话硬叫来的,再不打电话,她就得饿死了,病情反复的原因大概也是没吃东西给饿的。而这样的时候就想家人朋友来看看自己,让人觉得还是被人关心着的。 “没空,周六记得过去,就这样,我挂了。”安以欣果断的挂了电话,她确实很忙,一般也不认为安以然能有个什么问题,安以然就是小题大做的人,一般大事是从不说出口,小事经常嘴上念那种,所以安以欣根本没放在心上。 安以然那个委屈,到底还当没当她是家人啊?好歹她也给家里寄吃的了啊。 想想又有些后悔,还是不应该搬出来,要么也该等生病之后再搬出来,在家多好,有人关心,还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悔死她了。可又不想给安父打电话,到底不想让他们担心,在外住的儿女,大抵都是报喜不报忧,她理解为这叫懂事。 小助理给安以然熬了白粥就走了,这小妞最近在谈恋爱,掉蜜饯罐子里去了。是公司新来的同事,还是她老乡。小助理老家是南方的,对方人一进公司,两人就火速对上眼了,主要他们俩还有个很强大的优势条件,那就是老乡。 小助理谈恋爱人人都送上了祝福,就小赵儿一个人在不高兴,能高兴得起来嘛?没人跟他斗嘴了,没人跟他抢位置了,连中午吃饭都不找他了。一背后就狠狠念着那对狗男女不得好死,面对小助理时恨不得都贴上去了。可人家小妞如今已经不鸟他了,这让小赵儿很失落,所以假公济私,每天大量的工作对给小助理,就让小助理忙得连饭都吃不上他才开心了。 安以然趴在床上唉声叹气,头晕沉沉的难受,嗓子都冒烟儿了,干得难受: “小助理,小助理给我杯水……” 没声音,她忘了,人刚才就走了呀。安以然登时就委屈了,电话直接拨给沈祭梵,不管接通没接通,就开始一通大哭: “沈祭梵老混蛋,老坏蛋,我恨死你了,我都病了这么久你还不来看我,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沈祭梵,我嗓子都冒烟了,眼睛都快瞎掉了,皮肤也干了,嘴巴也裂了,肚子都饿得贴后背了,都快饿死了,沈祭梵,我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快点过来,沈祭梵,我要喝水沈祭梵我要喝水,我要渴死了,声音都哑了……” 烧得糊里糊涂的,早忘了他们俩正在赌气来着,原因还不是因为安姑娘死不肯跟爷住浅水湾,两人正在冷战中。沈祭梵一星期前在她楼下等了一晚上,安姑娘愣是倔强的没下楼跟他走,窝被窝里睡大觉,第二天下楼时就看到沈祭梵怒红的眼睛冷眼看她,然后开着车子绝尘而去。之后,一星期没给她一个电话。 安以然觉得她的坚持是对的,还没结婚呢,她想在结婚前自己生活一段时间有什么不可以?结婚后一辈子都住一起了,这么点时间都不给她,也太小气了点。 安以然最先还是大声儿的嚷嚷,渐渐的变小了,再到没有任何声音。 沈祭梵听着,一直等着她说话,直到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传过来。顿了下,挂断电话,小东西看来是真病得不轻,后面一长窜说的全是胡话,颠三倒四的说来说去还是同一句话。沈祭梵衡量着要不要过去,他这一过去,可就是向她低头了。他先低头,那就是同意她的胡闹,允许她在外面自己过。 坐了好大会儿还是起身,开车过去。沈祭梵想着,把老婆当女儿养,当女儿看,就会纵容她的一切毛病。想想,原来最包容的爱不是情人之间的,而是父爱。 沈祭梵很快到了安以然的单身公寓,门钥匙早就拿到的,开门进去,屋里乱糟糟一片,小东西在卧室睡得很沉,桌上有白粥,沈祭梵试了下温度,还有些余温。微微顿了下,还能熬粥,小东西并没有自己吼的那么惨嘛,沈祭梵忽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小磨人精竟然又用苦肉计让他先让步? 本想转身就走,可两步走却转身朝她房间走。都过来了,就看一眼吧。 是打定主意看一眼就走的,可一看到,就不愿意挪步了。没见到的时候说什么狠话,下什么决心都可以。可一见到了,那心就软了。 沈祭梵在门口站了好大会儿在做思想斗争,总算还是敌不过心意,走进去,站在床边,屋里连张椅子都没有,沈祭梵只能在她床边坐下。单人床,不宽,因为床小,所以这不大的卧室看起来还不算怎么拥挤。床还很矮,就是床板上铺了张凉席,再在凉席上铺了层床单而已,坐下去感觉硬邦邦的,不是怎么舒服。 沈祭梵挪了些位置,伸手往安以然额头上摸去,心想着小东西就是自作孽,他那好好的不住,要跑这里来受罪,真是该她的。 沈祭梵手一碰到安以然额头时吓了一跳,天,这么烫?手往下摸贴着她的脸,同样烫得灼人,再看她脸色,都被高温烧得青紫了。沈祭梵不敢相信再晚一步这小东西会不会被烧傻掉,当即电话拨给约克。 沈祭梵想起身去外面讲电话,可安以然却下意识抱住他贴在她脸上的手。他掌心的温度对比她脸上的高热,算是冰凉了,所以安以然那是无意识的往他手上蹭。沈祭梵微微侧目看她,目光落在她轻轻蹭着他掌心的脸上,小嘴软软的嗫嚅着,像只讨好撒欢的猫咪。沈祭梵刚硬的心软了软,低低跟约克说了几句就挂了。 “小磨人精呀,你这是故意来折磨我吗?”沈祭梵把人从床上拖起来抱怀里。 伸手在脸上轻轻擦着,再往她衣服里探,后背一层的湿汗,温度也极高。沈祭梵心里绷得有些紧,很想用力捏她几下撒气,可到底是看到她这样子下不去手。就担心着小东西本来就傻乎乎的,这要是高热不退,还不得把人真给烧成傻子? 约克来得很快,送他过来的是魏峥。一进门就给了支体温计让量体温,又检查了下安姑娘吃的是什么药。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直皱眉,这些感冒药都不对症,感冒初期吃是可以,到现在她这程度吃了也白吃,难道她没去看医生? 温度计拿出来一看,四十一度。约克瞬间有种被闪电劈了的感觉,安姑娘反反复复高热不退不去医院,难道想转成肺炎?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这当下相信小东西不是苦肉计,他很清楚小东西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吃苦。约克拿出注射器,必须打一针控制温度,要控制不了那只能送医院去。到这个程度,纯粹是她自己拖的。 这类似的病例太多了,很多人都想着小感冒,拖一拖就没事,可不想越拖越严重,本来是小病来着,一直没根治,病毒隐藏在体内,总有一天会连倍病发。 约克看着沈祭梵:“爷,我强烈建议打两针控制病情。” 直接注射药物效果肯定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可前一次打针的经历不仅让安以然有心理阴影,连约克都又留下了不轻的影响,见到小姑奶奶他都怕了。 沈祭梵点头,这时候没办法让他考虑太多,迟一分钟都有可能出事。约克吸了口气,动作极快的给扎了两针。安以然只是低声哼了哼,并没有醒过来。约克扎了针后大大松了口气,赶紧退得远远的。 沈祭梵把安以然重新放床上,而在他起身的时候衣服被拽住了。沈祭梵微愣,回头看她,小东西竟然睁开了眼睛,又黑又圆的眼睛撑得大大的望着他,嗫嚅了下嘴巴,低声说:“沈祭梵,别走。” 沈祭梵又坐了回去,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怎么醒了?刚才还没哭? 沈祭梵坐回去后,安以然就闭上了眼睛,很快,轻轻浅浅的呼吸传出来。沈祭梵微微拧起眉峰,好气又好笑,看她安静的样子,他都有些不明怀疑她刚才是不是真的睁开了眼睛TXT下载。无奈的伸手轻轻捏着她的脸,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沈祭梵只能轻轻退下外套,放在床上,这才起身走出去。 “严不严重?”沈祭梵走出去就出声问,脸色很是阴沉。 “不算严重,安小姐自己有吃药,控制了些病情。”约克当即回应,纯粹宽爷的心的,安姑娘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没有副作用就差不多了。不过,这点毛病在约克眼里真不值一提,从他手上流失过太多人命,缺胳膊断腿的也不少。 安姑娘跟到他那就诊的暗卫营的人实在不能比,暗卫营的人不是要病死了是不会吃药的。当然,一般人确实不能比,暗卫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极强,这些小病小痛当然能控制住。一般人嘛,还是有病治病,别硬抗,不然就成安姑娘这样。 沈祭梵让魏峥去买了些食材回来,屋子是约克给收拾的。因为爷没发话,约克愣是不敢走,一直守着,每隔两小时给安姑娘量一次体温,直到下午体温稳定后,约克才离开,同时也让医院松了他开的药过来。 魏峥把东西置齐才走的,粥放在炉子上温着,合计着晚上还得过来一次。总不能让爷为吃什么发愁,魏峥那边一走,沈祭梵就进了安以然房间,坐床边守着。 看安以然以往粉嫩多汁的唇瓣干裂得不成样子,又起身倒了温水过来,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喂她,可又怕勺子太硬,不小心戳到她嘴巴,又放下。用食指沾着温水在她唇上轻轻擦着,一遍一遍的湿着她干裂的唇瓣。 沈祭梵电话不少,刚坐下没一会儿,电话又进来了,还挺重要,所以不得不放下手里东西出去接电话。人还没走回房间,电话又进来,沈祭梵在外面连接了近两小时电话才走进房间,工作手机直接关机,扔在外面桌上。 沈祭梵再走进房间时,安以然已经坐起来了,头埋进被子里在床上翻滚呢,嘴里咿咿呀呀嚷嚷着。沈祭梵靠近床边时才听清她在喊些什么: “我要喝开水,我好饿,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我要喝开水……” 反复的念着,沈祭梵无奈的笑着,难道说她这样念念开水就能跑她手上吗? 沈祭梵到底还是转身重新倒了杯水,坐床边,出声道:“乖宝,来。” 安以然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他,纤长的睫毛缓缓闪动了两下,立马往他扑去,开水洒了不少出来。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头脸往他胳膊上蹭: “沈祭梵,你怎么才来呀?我都要饿死了,你怎么才来?” “还要不要喝水?”沈祭梵伸手揉着她一头被湿汗浸湿的乱糟糟的头发出声问,安以然连连点头,嘴巴凑着他递来的杯子大口大口咕噜着,一杯子水见底了。 沈祭梵搁下杯子,按着她做好,安以然往他身上倒,沈祭梵又把人按回去。安以然抱着他的手说:“沈祭梵,我想吃酸辣粉,你给我买酸辣粉吧。” 沈祭梵从始至终没给好脸色,没再出声,目光凉凉的看着她。安以然抬眼看他,哭,甩开他的手自己趴床上滚着,手砸着枕头低声说着小话:“老坏蛋,讨厌鬼,来了还要装酷不说话,没良心,谁家的未婚夫像你这样啊?你就知道欺负我,没良心,讨厌鬼,人家都病这么久了,一直没吃东西,只是想吃个酸辣粉而已,都不肯,谁家老公有你这么抠门的?”巴拉巴拉一长窜,跟小和尚念经似的。 沈祭梵微微侧目看她,想吃东西,知道饿了,那就表示真没什么大碍了。真正生病的人,那胃口铁定受影响,小东西还想着吃酸辣粉,看来好得挺快。 沈祭梵打量了下小东西,高热是早就退了,这一会儿脸色也正常了不少,不是最初看到的病态靥红。忍她念着,他并不出声,等她停下后直接起身走出去了。 “碍……”安以然有些懵了,抬眼直愣愣的盯着就那么大步走出去的男人,眨巴了两下大眼,什么意思啊,他竟然就那么走了?她没说什么呀,他怎么走了? “沈祭梵,沈祭梵你别走,不准走!”安以然急了,直接跳地上,头有些晕,因为一直躺床上,吃的东西又少,身体完全瘫软了,跳下去后愣是没爬起来。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带着厚重的鼻音一声一声的喊,紧跟着放声大哭:“我都已经生病了,你怎么还在生气?你就不能等我病好了再生气嘛?你看看别家的老公,谁家有你这么无情?我都已经生病了你还这样,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吗?你也不想想,你那离我们公司有多远。我要去你那住了,我一天得多早就起床上班啊,你知道我早上起早了一天都没精神……” 自己觉得挺委屈,哭一哭又坐起来,实在趴地上头晕得很,坐起来背靠着床沿继续哭:“我就想自己住一段时间,我也没想耍赖什么,你为什么都不能理解我?别人家老公可为另一半着想了,你就不能为我想想……” 沈祭梵立在她面前,手上端着熬好的粥。安以然在他出现的时候立马停止了哭声,原来没走啊。抬眼巴巴的望着他,看他手上端着碗,自己伸手去接。没办法,管不得什么矜持了,是真的很饿,这几天浑浑噩噩的真没吃什么东西。 双手捧着碗,边吹着热气,匙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碗底儿都给刮了,空碗递还给沈祭梵,苦拉着脸巴巴儿说:“还要。” 沈祭梵转身走出去,很快又折了回来,换了只大点的碗,盛满了一碗,递给她。安以然手捧着,边吃还有意见:“跟小助理煮的粥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沈祭梵你不会煮饭炒菜,那就把肉剁成肉粒,然后扔进饭里一起煮,放油和盐,我就可以不用吃菜了……沈祭梵,我想吃酸辣粉,你给我买酸辣粉吧,好不好?” 一大碗下肚,还嚷嚷着,沈祭梵接过碗,淡淡的挑起眉峰,居高临下的看她: “还能吃?” 安以然摇头,“不知道。”摸摸胃,也不知道是饿还是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沈祭梵微微拧眉,别是把胃给饿坏了吧。转身走出去,熬粥的锅子端进来,碗递给她,吃多少让她自己装。安以然又吃了两小碗,还要装呢,沈祭梵给挡了。 “别吃了,可以了。”沈祭梵起身把碗收着把锅子拧了出去。 安以然摸摸明显凸出来的胃,她怎么没觉得饱呢? 约克紧跟着又过来了一次,给安以然检查了下,然后对沈祭梵低低说着话。没什么问题,只是突然有些不适应,感觉还没跟上来,慢慢就会恢复。 约克来得快去得也快,安以然怕挨扎,被子裹得紧紧的,装睡呢。沈祭梵进屋时看她裹得跟条蚕蛹似地,眉峰堆叠,低声道:“然然,别睡,起来坐会儿。” 安以然不动,沈祭梵无奈,再道:“约克已经走了,起来吧。” 安以然立马从床上翻起来,下床,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已经能站稳了。伸手对着沈祭梵:“你抱我碍,沈祭梵,我腿软了。” 沈祭梵走进去把人拧着走出小房间,神色一直淡淡的,对她的讨好也并没表示出多在意。半天不回应一句,偶尔简单应几个字。 安以然心里受打击了,都冷战这么久了,他还在生气啊?抱着沈祭梵胳膊摇啊摇的,脸往他胸膛贴,低低的出声: “沈祭梵,你别生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碍?” 安以然趴在沈祭梵胳膊上巴拉巴拉了一下午,本来嗓子就不好,到现在是声音都出不来了,喝着开水,完了后不再说话,也开始闷闷的生气。 魏峥天色擦黑的时候送来吃的,东西送来就走了。安以然正高兴总算有个能跟她说说话的人来了,可刚喊出声,人就走了。安以然那心顿时哇凉哇凉的,苦拉着脸说:“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为什么呀?我又不是老虎,干嘛看见我都躲呀?” 沈祭梵看了看吃的东西,瘦肉粥无疑是安以然的,应该刚出锅的,还挺烫。 瘦肉粥推安以然身边,出声道:“吃饭。” 安以然抿了下嘴,要不要这么无情呀?好好说不行嘛?她都病了。 安以然捧着纸盒子,换了自己的匙子,吹着粥,好烫,低声说:“我今天一天吃好多粥了,沈祭梵,你也不给我改善下伙食,我想吃酸辣粉……” 没搭理她,安以然又说:“我知道你是大老板嘛,肯定不愿意自己去买的,你可以叫魏峥呀,你看,他不是都给我们买吃的来了嘛。” 爷依然优雅的吃着自己的,没出声。 安以然泄气:“我都病了,病人最大,沈祭梵,你就当安慰安慰我也该回应一句。” 爷很沉默,照样无视。 安以然一咬牙,端着盒子一盒子滚烫的瘦肉粥倒了,整个盖在脚背上,那瞬间就听到嘶哑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叫喊出来: “啊,好烫好烫,好烫啊,痛死了痛死了……” 沈祭梵当即扔下碗筷,冲过去,刚硬的俊脸绷得死紧,抱着她快步往阳台走。她这阳台和厨房连在一起的,拿着盆子放了凉水,把她已经被烫得通红的脚放盆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5,打情骂俏 爷,你流氓了 安以然边哭还不忘埋怨人:“好痛,要痛死了,沈祭梵你拿的是我洗菜的盆子啦,你怎么能用我洗菜的盆子泡脚?你太过分了,你泡了脚我还怎么洗菜啊?”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整个身子已经往他怀里钻,小小的嵌进他胸怀中。沈祭梵扶着她,边给约克打电话,让备着烫伤药赶紧的过来。 约克那边刚到医院,得,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折腾一天的结果就是,安姑娘心安理得的坐在沙发上吸着她最爱的椰奶,一会儿这不舒服了,一会儿那难受了,反正总要沈祭梵忙碌个不停她才高兴。 沈祭梵那边接着电话,安姑娘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丢过去,吸了口椰奶,卯足了力气大声嚷嚷道:“沈祭梵,沈祭梵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沈祭梵……” 站在阳台上讲电话的沈祭梵微微拧眉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动,安以然继续喊:“沈祭梵,你快点啊,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你难道要憋死我吗?快点的啊!” 沈祭梵匆匆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走进来,立在她面前,脸色有些发黑,薄怒出声:“然然,少胡闹,我在跟人谈事情。” “我哪有胡闹了?”撇了下嘴,低声咕哝:“我要上厕所,沈祭梵,我要上厕所难道你不让我去嘛?你说,是我重要还是你的事情重要?” 沈祭梵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往厕所去,低声道:“乖宝,别胡闹了,嗯?” “没有胡闹,我说了没胡闹。”安以然抓着他的衣服,用力拽,谁让他不理她了?她都一星期没跟人说话了,他是她未来老公,他都不来看她,难道错的还是她嘛?来了还板着个脸,她说十句他都不回一声,就不能笑一笑对她好点嘛? 沈祭梵把她放马桶上坐着,安以然连连推他:“出去出去,快点出去。” 沈祭梵还想给她把裤头脱下来,可安以然抓着他头发扯,凶巴巴的吼道:“干嘛呀你?出去啊,人家上厕所你还站着这不动,赶紧出去出去。” 沈祭梵伸手把她的手拉开,爷挺在乎他这头浓密的头发的,小东西这是处处都能碰到他的底线。抓着她的手掰开手心握着,低声道:“然然,不准碰我头发。” 安以然微愣,抬眼望他,手抓着他袖口问:“为什么?”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扶着她坐好,不答反问:“真不用我帮忙?”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你快出去吧。”安以然又把他往外面推,沈祭梵笑笑,走出去等着,等她喊了再进去。可小东西从进去后就一直无声无息的,沈祭梵微微拧眉,这都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没完? “然然,然然,还没好吗?”沈祭梵靠在门口出声问,里面低低传了声应声出来,沈祭梵再等了会儿,道:“乖宝,我进来了。” 沈祭梵出声的时候就已经拧开门进去了,结果开门一看,小东西坐马桶上拿手机玩小游戏玩得正嗨皮呢。沈祭梵当即狠狠拧了下眉峰,走过去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手机,道:“都多大的人了,上厕所也开小差?好了没有?” 安以然点头,他俯身她主动圈着他的脖子让他抱出去,沈祭梵起身,安以然扯他衣服说:“还没冲水,沈祭梵,快按一下。” 沈祭梵反手按了下,抱着她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下,道:“想睡了没有?” “没有,我天天睡,都快睡死了。沈祭梵,我去床上坐着,你陪我说说话吧,好不好?”安以然抱着他脖子脸往他颈项间贴,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唇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然后把脸埋进他肩颈,又低低的抱怨道: “沈祭梵,我想你了,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也不给我打电话,你真的好过分碍。你再生气,也不能这样,我还在生病,这么多天了都没人来看我,我多可怜呀。可你不一样,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身边还是有那么多人,魏峥他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永远不会觉得一个人会有多难受,沈祭梵,我恨死你这样了。” “你答应我不再任性,我就答应不再这样,嗯?”沈祭梵兜着她进了房间,两人坐床上,安以然怕碰到烫伤的地方,只能抱着膝盖跟沈祭梵面对面坐着,抓着他的手掌摊在膝盖上,然后下巴搁上去,闷闷的说: “我没有任性,沈祭梵,这次我是真的有好好考虑过的。你让我自己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从小到大,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独立,沈祭梵,你作为我的未来老公你要支持我,你不觉得我这么做其实可以理解的吗?” “可以理解,但不需要。你独立了,独立的结果就是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看,拿这次的事来说,你生病了身边有人照顾你吗?还是得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你迟早是要跟我住的,早已几天晚几天有区别吗?” 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低缓的声音继续说道,“不是说试婚吗?不肯住在一起,怎么试?我事情多,如果你住远了我还要时刻挂着你好不好,担心你的安全。如果你在我那住,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至少让我每天都确定你是健健康康的,这样我才放心。乖宝,我理解你想一个人的住的想法,可你也要理解我的处境,嗯?” “碍哟,沈祭梵……”安以然又把他揉她头发的手抓着,双手两相握,然后再道:“沈祭梵,你是不是怕有人想报复你,然后来杀我呀?不会的,你放心吧,我这离公司这么近,这里又是商业街,不会有事的。” 安以然扔了他一只手,只握着一只大掌,两手抓着,一根一根掰扯着,又抓着他手背亲了下,然后捏着他稍显粗粝的指腹,一边轻轻戳着他有些剥茧的掌心。 “还有啊,我这里离公司多近啊,我可以七点钟醒,七点半才起床,而且还有时间在小区外面吃个早餐,再到公司都不会迟到。沈祭梵,你知道的,我有点晕车,而且现在还有点怕坐车。我要在你那住,我早上得起多早啊,而且还得坐快一小时的车才到公司。要是碰上晕车的时候,我那一天别工作了,就晕头了。沈祭梵,你不晕车的人是不会理解我这种晕车人的痛苦的。”安以然抓着他的手拉拉弹弹,一只完了又换一只,抓着继续捏,并不厚此薄彼,同样也给了个亲吻。 顿了下再道:“沈祭梵,我是真的有认真想过的。你理解我好不好?上班这是个大问题,你可以想想,每天你要来坐近一小时车才能到公司,那得是多烦人的事,对不对?你一心都在你的工作上,你是大老板,可你忘了我现在也是老板啦,虽然不能跟你比,可怎么也是个小老板的,我得起好带头作用。” 沈祭梵沉默了好大会儿没出声,倒是握上了她的手,轻轻磨蹭着,久久才道: “公司,赵晓玲也是老板之一,你完全可以交给他,他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你想上班,想在轻松的环境下过完一天我不反对,可你不用每天都报道,你比我更清楚,你即使早到晚走,对公司的贡献也不会很大,还不如任命赵晓玲为公司执行董事,代替你管理公司更好。而你也不用每天都出现,每周去一天两天就好。剩下的时间,你可以在家画画,看电视,等我回家。乖宝,这样是不是更好?” “沈祭梵,”安以然哭,头往他怀里拱,又坐直起来,往他身边移近了些,把烫伤的脚伸直,然后头再往他怀里拱:“沈祭梵,你要不要什么都想得那么仔细碍?我不管,我不要听你的,我就要住这里,房租都交三个月的了,还交押金了。反正我不要去你那边,你别再说了,再说我要生气了。” “乖宝,道理都跟你讲清楚了,再固执就是任性了。”沈祭梵拉下脸薄怒道。 安以然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嘟嚷道:“不要,我都交房租了,不会走的。” “房租我补给你,嗯?”沈祭梵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顺着她道。 “不要,不要,我就不走,我都想好了要怎么规整我自己的生活。沈祭梵,求求你了,给我一点点自己的空间好不好?就结婚前这一点点的时间而已,我只是想体验下单身女人的生活。再说了,我就算住这里,你有车啊,你要过来也很方便嘛,你开车过来就可以了,又不是说不要见你了。”安以然抓着他嚷嚷回去。 沈祭梵久久不出声,安以然坐起身来看他,伸手拉拉他的手,扯着他的衣服不停的拉扯:“沈祭梵,沈祭梵答应我吧,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抬眼看她,目光微微透着寒意,良久才出声问道: “然然,那你打算什么跟我结婚?今年,明年?” “我……”安以然微微皱眉,怎么又说到这个问题上去了?不是已经说了嘛,至少也要今年过完吧,撇了下嘴,“可以,明年嘛?沈祭梵,你不是答应了的吗?” “那你打算在这小破屋里住多久?”沈祭梵再度同样的语气表情问道。 安以然不高兴他说这里是小破屋,哪破了?明明还是新房子,咕哝了句:“看吧看吧,我们还没住一起你就这么管着我,那要住一起了,你还不得管死我嘛。” “乖宝。”沈祭梵声音略见几分薄怒,安以然不耐烦的嚷嚷出声,直接打断他的声音:“好啦好啦,冬天搬,冬天搬行了吧?肯定在结婚前的。” 沈祭梵心里有些堵,冬天才搬?这不是意味着他还要担心这小东西半年? “沈祭梵,你不能再有意见了,我觉得我都快没有底线了,你一生气我底线就退一步,一不高兴,我底线就再退一步,沈祭梵,就这样说定了,冬天搬,好吧?”安以然抱着他的脖子,头凑上去,重重的在他唇上亲了下,盖章,生效。 沈祭梵没出声,但他不出声,安以然就当他是默认了,抱着他脖子蹭来蹭去,低低的说:“沈祭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你。” 沈祭梵微微叹息,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依旧没出声。只是,这气势表示他已经同意了。安以然把手往他手里塞,交握着,然后问:“是不是我姐那个案投是你开了小灶啊?投资人根本不会把招标权交出去对不对?三人行也不是你的公司,你们会把招标权交给三人行,是因为我吗?所以这样做了?” 沈祭梵按着她坐好,出声道:“知道想事情了,看来这趟出来学了不少。” “你说是不是啊?”安以然再问,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是不是又怎么样?” “碍哟,你要说是,我会很感激你啊。沈祭梵,你不是从不给任何人行方便之路的吗?我们公司跟你们公司签合同时候一步不能让,现在怎么会那么大方的把案投交给我姐啊?沈祭梵,你说实话吧,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安以然抓着他的手掰扯,又扯他的衣服,似乎意识到被她扯乱了,又给铺整好。 沈祭梵想了想,道:“这事不是我在管,你想知道,可以去问问舒默。”顿了下,又给她解释说:“世纪新城的招标会是他在主持。新区的案投只是新城建设的一部分,兴许他是有些顾不过来,看中有潜力的公司,拉一把也在情理中。至于你说的是不是因为你开的方便之门,我个我并没有交代,所以我回答不了你。” 一说到正事沈祭梵态度下意识就严肃起来,一板一眼的,态度认真。 “真的?”安以然抬眼看他,不过想了想,也是,沈祭梵是不可能给人开方便之门的,她自己已经试过了。可能,是真因为三人行有潜力吧,安以欣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三人行如今又扩大规模,全力进攻建筑界,说不定舒变态是一时心情好,就想扶植有潜力的新公司,然后阴差阳错就点到三人行了呢。 依常理来说,这事肯定是沈祭梵决定的,即便他亲自过问,也是给了话下去,下面人才会照办,然而,还真不是。 安以然笑着往沈祭梵身上倒,出声说: “沈祭梵,你抱抱我吧,我真的想你了。” 沈祭梵把人抱身上,在她脸上亲着,喃喃出声道:“乖宝,这么想我,为什么不想跟我住一起?嗯?嫌我管太多,那我就不管,你不想每天看到我吗?” 安以然手指在他胸膛戳戳戳,不高兴的小声嘀咕道:“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在说了,沈祭梵,你别想再反悔,我已经盖章了的。” “小磨人精!”沈祭梵头埋头,脸贴着她的脸磨蹭着,小东西实在让他又爱又恨。他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因为她破例了,每一次都下了决心不理她,可见到她再硬的心都软了。有些撒气的掐着她的脸,这小东西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安以然一直忍着,可沈祭梵那手是真的重啊。脸都被掐红了一片,猛地坐起身,拧着眉冲他吼起来:“沈祭梵你干什么呀?我忍你很久了,你还掐,还掐,很痛碍,你那么喜欢掐别人你怎么不掐你自己啊?真是的,脸都被你拉肿了。” 沈祭梵微微挑眉,肿了?没有嘛,好得很呢。 沈祭梵再度伸手,想揉揉她黑漆漆的头顶,可被恼怒的安姑娘挡开了,“哌” 地一声重重拍在他手背上,嚷嚷道:“拿开拿开,不准掐我,再掐,我告你家暴!” 沈祭梵低笑出声,道:“力气不小,看来病已经好全了。既然病好了,那我们做点正事吧,嗯?乖宝,来,躺好,我们办正事。” 安以然脸色有些绯红绯红的,眼里水汪汪一片,撇了撇嘴:“老流氓,就知道那个。”扭头瞪他:“沈祭梵,你不怕我传染你吗?你那么忙的人,要是生病了,得多少人急呀。要不,你生场病吧,你生病了就能陪我啦。” 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伸手再次不客气的捏了下她的脸:“你这小东西,居然还起这坏心?嗯?”双手都拉着她的脸往两边扯,简直都拉变形了。 安以然这回给他弄火了,两手不断在他手臂上脸上抓着,大声叫着:“碍碍,沈祭梵,讨厌鬼,老坏蛋,你松手,快点松手,脸要被你捏烂了啦,疼,疼……” 好大会儿总算松手了,安姑娘那张粉嫩嫩的脸简直不能看了,通红通红的,感觉脸上的婴儿肥被拉得更肥了。安以然气鼓鼓的瞪着沈祭梵,边伸手呼啦呼啦轻轻揉着脸边冲他大吼:“沈祭梵你神经病,变态,混蛋,流氓!” 安以然眼里水润润一片,狠狠瞪着他,这时半会儿她是真把他恨得压根儿痒痒,嘟嚷着嘴一张脸都扭曲了。沈祭梵爽朗的笑声在小屋里传开,笑声中透出几分神清气爽。这位爷曾经是从没开怀大笑过,顶多嘴角拉开点弧度意思意思。而跟这小东西处久了,情绪倒是被带得开了。大怒大喜,像个人样了。 “还笑,你竟然还笑?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安以然看他笑她就算了,还笑那么大声,气得不行,猛地朝他扑过去,沈祭梵没料到安以然大力扑过来,竟然被她给扑倒了,“嘭”地一声给砸在了僵硬的床板上,两人都给砸得头昏眼花。 安以然气怒着一张通红的脸嗷嗷声儿乱叫一通,彪悍的骑在他身上,俯身趴他身上张口在他脸上咬来咬去。她是很想在他脸上咬下几块肉来着,可人这头颅的构造相当奇妙,除了咬鼻子外,脸上的肉就是咬不到,因为脑袋是圆的嘛。 安以然咬不到,很是发火,咿咿呀呀乱叫一通发泄,张口咬住沈祭梵高挺的鼻子,瞬间便听到沈祭梵一声闷哼,安以然重重咬了下,松开,抬眼看他。 沈祭梵脸色有些难看,暗沉着脸,怒黑的脸色中竟然微微透出几分魅惑人心的绯色。灼亮的目光盯着她,大掌一上一下扣在她肩背和腰臀不让她忽然离开。久久才憋出了声:“然然,鼻骨很脆弱,鼻梁被你咬断了,你得出钱给我做手术。” 安以然呼呼吐着气,眼睛亮晶晶的,不满的哼哼道:“谁让你先掐我的脸了?” 也是怕他鼻子真被她咬断了,赶紧欺近他,伸手轻轻戳了下,又安抚性的摸了摸,笑眯眯的说:“好着呢,没有断哦。沈祭梵,你敲诈不到我,啊……” 安以然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个天旋地转被压沈祭梵身下了。安以然惊魂未定,瞪大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嘴巴微微张开着,睫毛有些许颤抖。沈祭梵埋头亲了下她的嘴巴,微微启开,道:“病好了?嗯?” 沈祭梵眼底的神色一直昭示他想做什么,安以然愣过神来,伸手推他:“没有没有,我头晕得很,很晕很晕。”顿了下,又说,“沈祭梵,你别想做那个,我有病呢,你不怕被传染啊?感冒是真的会传染的,你别跟我对着说话。” 沈祭梵笑笑,很好啊,总算开始知道为他着想了,埋头亲亲她的脸,低声问: “乖宝,你不想吗?” 安以然,不想,她才不想呢。沈祭梵起身抱着她好好放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在她身边贴着,把人勾怀里,侧身看着她:“那就睡吧,闹这么久了” 这床吧,实在挺小的,一个人摆上面紧够,可两个人吧,加上沈祭梵又是那么大块头的,实在有些挤得不像话。两人还不用怎么拥着就已经紧贴着了,沈祭梵对这床,嗯,很有意见,这尺寸的床面儿他眼里就是张躺椅。 沈祭梵侧身在外面,跟护栏似地把安以然护在里面。侧睡,其实他不大习惯,可这也没有法子。这不条件限制嘛,沈祭梵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往里怕压着她,往外就得掉地上。其实掉地上也没什么,床不高,就是有那么点难堪罢了。 沈祭梵灼热的鼻息打在安以然脸上,莫名其妙的让她心跳加速,俏脸慢慢的红了,安以然平躺着,觉得呼吸困难。望着天花板,心里奇怪,难道她又高原缺氧了吗?一张脸在她极力强装镇定下迅速透红,安以然下意识伸手压住心口,感觉好奇怪,心跳得异常的快。觉得窘迫了,偷偷斜瞟着眼看身侧的沈祭梵,然而却冷不伶仃的对上沈祭梵湛亮的眼神,安以然猛地抽了口气,缓下眼睑,咬着唇。 良久,安以然才低低的说:“沈祭梵,你别那么看着我,我会好难为情的。” 沈祭梵底笑出声,头欺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把她往身边拉,道:“睡觉。” 安以然往他怀里窝,她当然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姿势睡在她身边。安以然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手往下伸去,轻轻带着转动。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和灼人的温度,好大会儿,沈祭梵才伸手箍住她不安分的手腕。翻身压着安以然,暗哑出声: “然然,别胡闹,嗯?”鼻息已经有些乱了,脸上是强装的镇定。 安以然笑眯眯的望着他,眼底一片澄澈,水润润的,干净又透明。可手上却继续在胡作非为,沈祭梵额间沁出不少薄汗,埋头惩罚性的咬上她的唇,再次低声警告:“然然,听话,你该知道叫醒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别乱动,嗯?” “不,”安以然松了手,双手圈在他脖子上,仰头亲了他一下说:“沈祭梵,你刚问我想不想,刚刚不想,现在想了。你抱我吧,我想你了。” 沈祭梵眸光赤红赤红的,埋头啃着她的脸说:“乖宝,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见她点头那一刻就急不可耐的扒了她裤子顶上去。安以然眼睛瞪得大大的,纠结了那么下:“沈祭梵,真的不会传染你吗?你确定吗?” 沈祭梵笑笑,进去了。安以然猛地抽了口凉气,不让他动,脸色有些发白,给疼的,好大会儿才说:“沈祭梵,他怎么比以前大了?好痛。” 沈祭梵啜了下她的小嘴儿,这话,他爱听得紧。 今儿这事办得,不那么畅快,因为地儿小,很受限制。床板太硬,安以然后背都快磨破皮了,沈祭梵把人翻个身的从后边儿进去时候才发现。这之后就没把人往床板上压了,抱着坐着来,兜着人站着来,屋里走来走去,一下一下烙铁般砸进她里面。安以然给弄得声儿都发不出来了,软乎乎的趴他身上大口大口吐气。 总算结束后沈祭梵那感觉是甘畅淋漓,浑身畅快得无以复加,抱着她好个亲。 兜着安以然洗澡去,安以然趴在他宽阔厚实肩膀上嘟嘟嚷嚷着,沈祭梵心情实在太好,愣是把姑娘的小声嚷嚷给忽略了。安以然戳戳他后背,沈祭梵继续放水。安以然再戳戳,沈祭梵把她放马桶上坐着,一手掌着她一手继续放热水。 安以然继续无力,伸手抱着他虎腰,两人这都赤身裸/体着呢,她这一贴过去,距离就有些过分近了,滚烫的脸贴在他腰侧,鼻息轻轻浅浅的打在他皮肤上,沈祭梵身躯明显僵了一僵,莲蓬头放进盥洗盆里继续放着热水,他自己微微侧了身躯,正面对着安以然。因为他一侧身,安以然原本贴在他腰侧的通红俏脸这一刻直接贴上还挂着液,体的火龙了。安以然微微愣了下,猛地睁开眼瞪他: “沈祭梵,你下流!走开走开,恶心死了。”伸手连连推他,沈祭梵伸手掌着她的头,低声道:“就亲一下,宝贝,乖乖,嗯?听话,亲一下。” 安以然满脸通红,狠狠瞪着他。沈祭梵却满脸的笑意,同样看着她,目光温和细腻。两人打着持久战,沈祭梵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出声道:“乖宝,他刚让你那么高兴了,亲一下吧,他喜欢你得紧呢,嗯?” 安以然拉开他的手撇着嘴哼哼声:“沈祭梵,你也太流氓了,我又不是那种女人,怎么可以那样?你要那样,找别的女人好了,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哪样?”她这话倒是让沈祭梵有几分莫名,抬起她下巴看着她眼睛道:“乖宝,你想到哪去了?只是单纯的亲一下,没要你做别的。” 其实爷是挺想在她那小嘴里抽几下的,可小东西不肯。她不肯他也没辙,上次强来,这小东西到现在还记得,时不时拿出来念,沈祭梵是真拿她没法子。 安以然望着他,顿了下,勉为其难道:“好吧,就亲一下。” 两根手指拈着头,样子很是嫌恶,撅起嘴巴快速的啜了下,赶紧甩开,人也嫌弃的推开,把沈祭梵往一边推:“沈祭梵,你要离我远一点,别让我看见他。” 一股子腥味儿,难闻死了。安以然吸吸鼻子,撇嘴哼哼着。沈祭梵无奈,道: “嫌弃成这样,刚还叫得那么欢?刚不是说喜欢,这么快这话就变了?” “那不一样。”安以然撇了下嘴道,扭头看还在放水的莲蓬头,忍不住嚷嚷道:“你怎么还不关水啊?水要钱买的,你知不知道已经浪费我多少水了?” “放热水,不洗澡了?”沈祭梵手一边试着水温,这水怎么还没放热?边回头看她说。她是一点不舒服都睡不了,软成一滩泥都得要洗干净才能睡。 安以然伸手去拉上面挂着的毛巾,围在自己身上,从马上盖儿上站起来,双手叉腰,不高兴,忍了好大会儿才说:“沈祭梵,我刚刚就说了,没有热水,还没有交燃气费,热水怎么会热?你去烧开水吧,两壶就能兑大半桶,够洗了。” 沈祭梵瞬间脸色黑了,半晌才平复情绪,伸手拧着小东西出去,脸色暗黑中发青,怒沉着气道,“你想自己生活,就想过这样乱七八糟的日子?” 安以然被沈祭梵丢沙发上,没恼,顺势就趴上去了,这屋里吧,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柔软的沙发了。抱着靠枕哼哼,道:“不是啊,燃气费本来就该要交的,只是我旅游出去后就忘了,而且,我这不是病了嘛,我病了怎么去交费呀?等交了费,就能正常生活啦。碍,你别那么嫌弃好吗?我觉得没那么糟糕嘛。” 这些都不是问题,她觉得这里挺好的。 沈祭梵进卫生间,小东西竟然连条多余的毛巾都没有,沈祭梵只能转身出去走进房间把长裤套上,哧裸着上身给她烧开水。大抵这是金贵无比的爷平生头一次这么伺候人,连洗澡水都给烧了,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安以然趴在沙发上,头压在软绵绵的靠枕上,头歪着笑眯眯的望着沈祭梵,觉得忙碌家事的沈祭梵异常帅,呃,好吧,她承认也是因为他露了漂亮的身体。 沈祭梵水装进壶里等水开,爷还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一天站在厨房里超过半小时,盯着毫无动静的热水壶有些无所事事。能把时间浪费在等待水热的过程中,实在是有点胃疼。因为这段时间没事可做,沈祭梵勉为其难打量了几眼这半阳台半厨房的小空间,角落里对着笤帚拖把,沈祭梵看着有些碍眼,顿了下把目光移上台面,挺简单,没几样东西,电饭煲一个,电磁炉一个,锅子一只,连碗筷什么的都是只有一份。沈祭梵看了看电饭煲,中午没吃完的粥还在里面,回头问她: “乖宝,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祭梵往里面看,对上小东西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微微愣了下,索性转身看她,往屋里走,立在她面前,冷哼:“偷看我?” 安以然脸上的笑立马僵住,弯弯的眉眼也瞬间撑开,很不高兴的喷了他一句:“你本来就是我男人,我干嘛要偷看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沈祭梵挑了下眉,眼底透出几分欣慰,小东西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啊。微微俯身,伸手拍了下她后臀,闷响声传来,安以然吃痛,伸手推他: “讨厌,沈祭梵,你干嘛打我?难道不是嘛?” “是,你说的都对。”沈祭梵在她身侧坐下,笑着看她,掌心还压在她后臀,是不是握着揉上一把,安以然扭头看他,又推他的手,恼怒道: “沈祭梵,你不准再掐我,很痛的。”推不动他,索性往他身上戳,用力拉扯着沈祭梵身前的那点果粒儿,沈祭梵吃痛,竟然闷哼出声,当即伸手箍住安以然手腕,低声斥道:“然然,信不信我也这样拉你的,嗯?” 安以然撇撇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祭梵,你说你拉得还少嘛?你这是流氓行为,所以你以后得对我文名一点,不然你用在我身上的,我迟早都会还给你的,而且,还更加倍……干嘛那样看我?别当真碍,我说说而已。” 安以然拉拉头发,看到沈祭梵脸色沉下去后不敢乱说了。沈祭梵抓着她说: “用在你身上的?看来你不满意的很多啊,都说说,有哪些是不满意的。” 安以然把脸埋进靠枕里装鸵鸟,他说什么,她什么都没听到。沈祭梵当下把她的头扳起来,再问:“哪些不满意,说说,我想听。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然下次你不喜欢的我照样那样弄你,你要说了,我就避着。” 安以然听他这么说立马眼睛闪亮闪亮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看他,说:“你说的哦,我说了你以后就不会那么对我,对吧?”得到他的肯定后,当即说开了:“我不喜欢的可多了,我不喜欢在下面,最最讨厌的就是跪着,我不要跪,一点都不舒服。我也不要满屋走,进得太深了,顶得肚子好酸。反抱着也不要,我觉得好害羞。还有,那样也不喜欢,侧着,那样那样,还有……” 巴拉巴拉,基本上是把爷的花样儿全否了,沈祭梵脸色渐渐发黑,不愿意再听,欺头咬了下她嘴巴,小磨人精,顺着她就怪了,不喜欢还能被弄得那么高兴? 安以然抬眼看他,不高兴被中途打断,嚷嚷道:“我还没说完碍,你别老打断我说话,不让我一次说完,后面的我就会很容易忘记。看嘛,我刚说到哪了?” “水开了,等我下。”沈祭梵让她自己纠结去,起身拿着水壶进卫生间,倒进桶里用盆子压在桶子上未免热气散太快,又继续烧着热水。再回来,安以然彻底忘了刚才的话,盯着他说:“沈祭梵,你好帅啊,我好爱你。” 沈祭梵那当下是心花怒放,那感觉就跟在死寂的心底忽然反响了满天冲天礼花一样,大朵大朵的炸开着,纷繁炫丽。俯身在她身边蹲着,忍不住伸手按了下她依然有些发干却血色尽显的唇瓣,笑道,“小东西,这小嘴儿今儿是抹了蜜吗?” 安以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张口含住他的指腹,吸了下,看到沈祭梵眼底眸色成功变色,当即笑了,又抱他的头,亲他,软糯糯的出声:“沈祭梵,我爱你。” 她的眼神很认真,还有几分严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被撑大的漆黑溜圆的眼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次不像以往,说得那么漫不经心,这次没有任何修饰词,光秃秃的说爱他,却令她自己心底跳动了一下。或许出口时还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说的,可说出来时候把自己给感动了一把,傻愣愣的看着他。 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她是爱上他了。 这给沈祭梵感动得不行,眼眶都湿了。心脏就跟被爱神神箭射中一般,猛地一紧,跟着胸腔快速膨胀,温暖把整个干涸多年的心塞得满满的,爱意肆泄,泛滥成灾。安以然自己理清了后再正眼看他,伸手轻轻摸着沈祭梵的脸,轻轻的问: “沈祭梵,你眼眶怎么红了?”觉得奇怪,沈祭梵也会哭吗?可为什么要哭? 安以然话一落,后脑就被沈祭梵扣住,火热的唇舌侵占她的口腔,热浪情潮在不断翻涌,沈祭梵顺势翻上沙发,将她揉进身体,狂热的吻在持续,掌心在她身上各处煽风点火,攻势有些孟浪,逮着她的唇舌大吞大吐,火热交缠。 安以然直感觉眩晕一片,她压根儿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想要推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祭梵怎么忽然又变成禽兽了?有些缺氧,可任她怎么在他身上推,挠,指甲抓出多少血痕,他依然没半点反应,照样吻得激狂。安以然一张脸给憋得,都快青紫色了,拳打脚踢的反抗着,眼泪跟着就滚了出来。 沈祭梵尝到泪水的咸涩,终于拉回了神志,缓缓离开她的唇,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俊脸贴上她的脸,低声道:“乖宝,不哭,是我不好,不哭。” 安以然自己擦了下脸,吸了下鼻子,说:“沈祭梵,你难道还想来一次嘛?” 沈祭梵微愣,他刚才吓到她了吧。轻轻抚着她的脸,“我是高兴,乖宝。” 安以然推开他的脸,不高兴的嚷嚷道:“你为什么忽然发疯啊?我本来很感动很认真的,被你一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沈祭梵!我还差点被你憋死!你就是故意整我的,你坏透了沈祭梵。走开走开,不要你抱,烦死你了。” 沈祭梵底笑出声,埋头亲着她的脸。她的感动是缓慢的,他的感动却是激进的,他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很高兴。 “水开了。”安以然看他被她吼了竟然没反应,以为他生气了,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伸手戳戳他肩膀,小声咕哝了声。 沈祭梵笑笑,摸摸她的脸,起身把热水往洗手间倒。他们俩人洗个澡得烧四壶水,如果想洗个鸳鸯浴基本上不大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桶子,而且更有可能是在烧后面的热水时前面的水已经凉透了。沈祭梵把热水兑好,先给安以然洗了。 抱着安以然进房间,放好后起身,安以然抓着他裤头不让走。沈祭梵轻轻顺了她的头发,低声道:“我不走,很快回来,你先睡,嗯?” 看着她点头后沈祭梵才出去,进厕所快速冲了个凉水澡,用她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水。想着她说爱他的话,心里又是一阵蜜意翻涌,忍不住底笑出声。 这小东西,闹人的时候能闹死他,听话的时候真是怎么爱都嫌不够。 沈祭梵走进房间,安以然坐在床上等他,沈祭梵拿着药膏给她脚上重新擦了一遍,然后抱着她睡了。安以然伸手往外面摸摸,然后往里面挤,拉他说: “沈祭梵,你进来点碍,小心掉地上去。” 沈祭梵往里面移了些,安以然整个人就跟壁虎似地趴在他身上。安以然吃了药,尽管睡了那么多天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沈祭梵已经走了,床头贴了张纸条,安以然连着看了三遍才看懂上面的英文是什么意思。她简单概括了下,就是早餐在茶几上,有事给他打电话。安以然撇撇嘴,心里又挺温暖的,把纸条折好,然后放枕头下。 安以然在床上滚,滚来滚去滚了将近一小时,滚得头晕眼花的,拿手机给沈祭梵打电话,电话一通就哭得惨不忍睹:“沈祭梵,我要好饿,我头又痛了,又痛又晕,好难受。嗓子也痛,脚也痛,全身都在痛,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拿着电话微微皱眉,病情怎么这么反复?药不对还是药效太轻了? “然然,别哭,我让魏峥和约克马上过去,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嗯?”沈祭梵背着众人,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可会议室的人是都听清楚了的。各个儿不动声色,正襟危坐等着BOSS把小女友哄好。在座的各位也都打开眼界了一次,爷是什么人?在座各位心目中神的化身,这是头一次看到神原来也有人的一面。 沈祭梵等着小东西回话,可安以然却“哌”地一声把电话给挂了。沈祭梵微愣,却没在回拨过去。走回首位坐下,语气一扫之前的温柔,冷声道:“继续。” 安以然有些火大,她都生病了他还不能陪她一天吗?工作真的比她还重要吗?都已经订婚了他还那样。安以然认为如果沈祭梵病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请假去陪他,相反她病了,他就应该这样。生病都不在身边,还要他干什么呀? 安以然那边在赌气,没多久魏峥和约克就来了。敲老半天门,安姑娘就是不下床,不给开。蒙着被子睡大觉,可很快,大门“嘭”地一声震响,吓得安以然一弹,刚掀开被子冒出头来,魏峥已经快步冲了进来。 “安小姐……”两人四目相对,都没说话。魏峥跟约克两人在外面把门拍得震天响她都没听到,都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或者是昏迷了还是怎么的,这不,赶着进来救人就把门给劈了。本来是心急如焚,结果一进来,小姑奶奶好得很。 “你们干嘛乱闯别人家啊?我可以报警抓你们的,出去出去赶紧出去,我不要你们管,出去都出去!”安以然有些恼怒,她不开门,他们竟然还把门踹了。抓着枕头朝魏峥扔去:“出去,出去!” 魏峥顺手一伸,枕头就给抓手上了,无奈的看着她,叹气道:“小姑奶奶诶,我们不是没事可做,你能不能消停一天?” 安以然不能后沈祭梵,还不能吼魏峥了?瞪着魏峥就跟仇人似地:“你也不帮我?你也说我?我都生病了还没人在身边,我想喝水都喝不到,你知不知道之前我差点就饿死了,你说是我要闹你们的吗?不对,我没想闹你们,谁让你们多管闲事了?沈祭梵让你们来你们就来,我这是公园嘛?你们想来就来……” 约克无奈的望了下天花板,转身走出去:“我打个电话,你们继续聊。” 魏峥点头,安以然恶狠狠的瞪着约克的背影,顿了下迁怒道:“你,就是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骗沈祭梵把我扎了一针,我早晚会扎回来的,你别太嚣张!” 约克满脸黑线,脚不带停的走出了房间:姑娘,嚣张的可一直都是你啊。 安以然更火了,在床上跳起来,一个两个都不理她,连吵架都不愿意跟她吵,她有那么招人讨厌吗?从床上跳地上,抓着魏峥衣服拉扯着: “你看他你看他,他竟然那么对我,是不是很讨厌?他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很过分?魏峥,魏峥你哑巴了吗?说话呀。” 魏峥狠狠拧了下眉头,伸手一带,把安姑娘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不让动分毫。 “呃……”安以然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懵,抬眼望着魏峥,直可惜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下巴。顿了下,推开魏峥,推不开拳打脚踢齐上阵:“魏峥,你干嘛呀?放开,赶紧放开。” 魏峥松开手,脸色有些阴沉,出声问:“闹够了吧?饿了是吗?早餐在外面。” 安以然撇撇嘴,冷哼:“我以为你哑巴了魏峥,你是不是嫌我吵所以躲着我?” 他们几个都躲着她,魏峥以前跟她感情多好啊,都快发展成姐们儿了,可现在看到都不打声招呼。顾问以前偶尔能说上几句话,现在是看到她都逼得远远的。那个舒默更可恨,看到都当没看到,直接将她无视。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都要躲着她?如果怕她打小报告,可她根本从来没那么做过,为什么都都要躲着她?她其实也只是想跟他们打个招呼而已,也没想别的什么。 魏峥回头看她,低声道:“没有,吃吧。” 早餐是魏峥送过来的,接着沈祭梵去的公司。安以然刚坐下,又看到约克在打电话,忽然反应过来。立马弹起来朝约克冲撞过去: “你在给沈祭梵打电话是不是?你在说我说谎骗他吗?你怎么可以管别的人事?你太过分了,你竟然打小报告,你不是医生吗?你怎么没有一点良心?” 约克是不敢挡她,拦了几下手机被她抢了过去,关机,电池给拔掉,扔回给他:“你是谁啊你?我的事干嘛要你来管?别仗着你是医生就能为非作歹。” 约克一张卡白的脸更白了,气怒难消,最终压下怒火道:“安小姐,别仗着沈爷撑腰,你就能为非作歹,迟早,你会落到我的手里。杀不死你,给你两颗毒药,有事儿没事儿扎你两针还是可以的。” 安以然心一抖,脸色拉了下去,气焰消了,咬着牙,良久才道:“我,我不会再让你医病的,你别想威胁我,沈祭梵要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魏峥叹息着摇头,喊了声约克,一把岁数的人了,跟个小丫头扯什么?再道:“你也够了,安小姐还在生病,性子难免暴躁。刚给爷的电话?” 约克翻了下白眼,呛声道:“爷在开会,我找死吗这时候给爷电话?” “哈?”安以然刚转身,听到约克这话,又转身回去:“那你给谁打的?” “我女人,嘿,我说,我的事为什么要向你交代?”约克撩起白大褂,一副怒气冲天摆道理的样子。 安以然翻翻眼皮子,她弄错了还不行?可是,“你为什么要说我的状况?还说我没什么大碍,并没有那么严重?你这就是在跟沈祭梵打小报告。” “姑奶奶诶,我女人问我行踪,我得把事情告诉她,不说清楚她能信吗?问你自己就知道了,女人最多疑,我哪一句说得不对她就得闹,你们女人啊……” 约克咬牙切齿的愤然道,安以然却已经心平气和了,随意的挥挥手: “好吧好吧,算我错了,对不起啦。你再给打回去吧,要你解释不清楚,我不介意帮你说话的。”她这算是够大方了吧。 安以然把肚子吃饱,休息了会又给沈祭梵打电话,沈祭梵刚进办公室: “然然,好点没有?”沈祭梵快速翻着刚才的资料,签字交给顾问。 “沈祭梵,我要喝水,我要上厕所,我要洗脸,我要刷牙,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快点回来吧,我难受死了,沈祭梵……”好个哭。 沈祭梵微微点头:“魏峥人呢?让他听电话。” 安以然立马吼回去:“难道你想让别人扶我去厕所吗?难道你想让别人给我穿衣服吗?沈祭梵,哪有你这样的未婚夫呀?不回来算了,我不要你了,再见!” 安以然气恼的把手机往沙发角落扔,扭头瞪着魏峥说:“等着,沈祭梵会带我去看电影的,很快他就回来了。魏峥,说好了我要赢了你就送我一套草帽小子珍藏版的漫画给我,还要WTRYL的亲笔签名。” 魏峥挑挑眉,另一边约克接话说:“安姑娘,沈爷真愿意带你去大众影院,我就送你套珍藏版的注射器,怎么样?” “变态!”安以然吼回去,“我才不稀罕那个东西。” 沈祭梵身边的人,除了魏峥和顾问,其他人都奇奇怪怪的,那个舒默整天跟蛇啊什么的玩在一起,这个约克就跟针头器官混在一起,想想都叫人毛骨悚然。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闹着,很快,沈祭梵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6,致命一击 () 沈祭梵一回来魏峥跟约克跟弹簧一样跳开去,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安以然立马倒在沙发上往角落里缩,沈祭梵进门时扫了眼大门,后面跟的是顾问。 沈祭梵坐安以然身边,伸手把人抓起来,摸了下她额头,出声问: “还不舒服吗?” 安以然摇头,双手抱着沈祭梵的手手:“沈祭梵,身体没有不舒服,是心不舒服。沈祭梵我们去约会吧,你带我去看电影,我想看电影了。” 沈祭梵无奈,小东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问:“想看什么?” “哈?”安以然立马高兴起来,眉开眼笑的抱着沈祭梵的手亲了下,怎么会快就答应了?一颗头直往沈祭梵怀里钻,软软糯糯道:“沈祭梵,我好感动哦。” 沈祭梵把她的头轻轻抬起来,再问:“想看什么电影?嗯?” 安以然心里有一些些小愧疚,顿了下,说:“沈祭梵,真的可以吗?你那么忙,今天没有工作了吗?你真的有时间陪我看电影不会耽误别的事吗?” 沈祭梵按着她坐好,这小东西,不是她想这样才给他电话,现在心里有愧了? “嗯。”沈祭梵只淡淡的应了声,侧目转向魏峥,“去安排……” “不要不要,”安以然立马吼起来,滑下地站在沈祭梵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说:“沈祭梵,你不要什么事都让魏峥给安排好了,你也要亲自做啊。你什么都让魏峥做好了,那我心里感激的人都变成了魏峥了,你什么都没做。” 安以然说完又往他身边靠,挨着他排排坐,头贴上他胳膊说:“沈祭梵,我就想像别人一样,跟男朋友吃饭,逛街,看电影,亲力亲为那种,不是随时随地身边都跟一堆人。”贴着他又小小声说:“沈祭梵,我就想跟你真正的谈恋爱。” 沈祭梵垂眼看她,只看到漆黑的一片头顶,顿了下,轻轻揉揉她头顶,“好。” “那走吧,我们约会去,说好了哦,今天你陪我,不要工作。”安以然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拿沈祭梵的手就要出去。沈祭梵微微周沫,这才发现小东西衣服都已经穿戴好了,这是早就准备上了。 沈祭梵站起身,抬手揽在她肩膀上,侧目看向魏峥,微微抬手,大概是想有什么指示,却很快又放了下去。魏峥那心都都快抖出来了,爷那么精明的人,能不看出安姑娘这多半都是给怂恿的?他们也是没办法,闹他们还不如去闹爷。他们可不敢对着安姑娘发火,这等于是把麻烦给踢了出去。 顾问转身的时候对魏峥和约克竖了下大拇指:有种,竟然敢跟爷耍花样。 魏峥当没看到,约克咧着嘴笑着。安以然出门时候不忘回头说:“魏峥,在我们回来前你必须把我的门修好,要是我家丢了什么东西,你得全赔。” 安以然回头的时候,另一手暗暗朝魏峥比了个“v”,那登时眉眼笑得弯弯的。 “是,安小姐。”魏峥视若无睹,撑了撑眉恭敬道。 安以然满意的跟着沈祭梵出去了,半路上把顾问打发了回去,沈祭梵自己开的车,直奔电影院。安以然想象的是有很长的队伍,两人手拉手前后站着排队,可他们来的时候却没什么人,这令安以然有些失望,买了票,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袖口往卖零食的柜台拉,两人买了两袋爆米花,两杯可乐,很快就进去了。 进场的时候安以然更失望了,回头望着沈祭梵,低声叹着气,说: “沈祭梵,我想去的是那种大众电影院,有很多人,一排一排的,不是这种的。这种好没意思碍,现在的电影院是不是都变成这样的了啊?” 沈祭梵揉揉她头发,点头,并没说话。这家影城有大众场,也有vip场次,vip场最多也就容纳一百人次,不过里面环境比大众场的好太多了。高档装潢,座椅都是真皮的软沙发,一人坐进去就跟坐进老爷椅一样舒服。 买的的是动漫电影,所以进来看的年纪都不大,小情侣居多。电影一开始的时候安以然拆开爆米花,吃得挺欢,沈祭梵时不时把可乐吸管往她嘴边递,她就着就喝一口,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大荧幕。看进去了就不动了,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沙发也真是太舒服了,安以然本来是坐得直挺挺的,可渐渐的就软了下去,塌塌的窝在沙发里,爆米花也丢一边没吃了。悄无声息的坐着,就连眼睫毛都久久才煽动一下。要不是她眼睛瞪得太大,沈祭梵还真以为她睡着了。 沈祭梵目光盯在荧幕上,他是真想试着从各种角度去欣赏这部片子,可实在进入不了状态。沈祭梵暗暗叹息,看来并不是所有东西只要愿意接受就能接受的,拆开爆米花的盒子,尝了一颗,那味儿吧,沈祭梵说不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来看电影的小年轻们几乎是人手一桶,本以为大众喜欢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度暗暗叹息,跟这小东西出来一次,他就得感慨一次,是他年纪太大了吗?年轻人接受的东西,他几乎是全都接受不了。 爆米花往安以然嘴里塞,安以然微微皱了下眉,侧目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就一眼,目光再度转向荧幕,张口接住沈祭梵递来的东西。很快,又递来一块。安以然挡了下,可没挡开,沈祭梵执意递过去。安以然不得不再张口接下,紧跟着吸管就递上去了,安以然重重拧了下眉,转头看他: “我不吃了,沈祭梵你自己吃吧。”脸上有些不高兴,明显他打扰到她了呀。 “喝一口,嗯?”沈祭梵吸管直接插她嘴里了,安以然看着他,上眼睑一下一下的开合着,煽动着睫毛,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顿了下,还是勉强吸了口。 沈祭梵摸摸她的头,东西都买了,多少也得吃点。过了会儿沈祭梵又开始往她嘴巴里喂东西,他认为她张口接东西对她看电影并没有直接的影响,所以这东西一直持续着。安以然有些恼火,猛地转头瞪他:“沈祭梵,你打扰到我了。” “张嘴,”看她张口接住后,低声道:“你看电影,也可以吃东西,并不受影响不是吗?”说着又要往她嘴里塞,安以然紧紧皱着眉,咬着牙看他,顿了下,伸手把沈祭梵的头板了个方向,怒哼道:“我不吃了,说了不吃了,别打扰我。” 松开手,自己往沙发另一边的角落缩,远离他。沈祭梵伸手就把人带了过来,她能看电影,可他着实没事可做,工作也没带过来,沈祭梵那就是一个闲坐不住的人,你让他什么也不干就这么静坐一两小时,那纯粹就是折磨人的。 没事可做,只能闹她了。她平时闹他可是闹得不少,他不过是小小回报而已。 “沈祭梵,你再吵我我要生气了。”安以然本来心情是真不错来着,可被沈祭梵这么反复一弄,得,还能有什么好心情啊? “你想想你要工作时候我在你身边动来动去是什么感觉?很烦人的。”安以然看他脸色微微沉了些许,这才小小声抱怨着,推开他的手,不吃了。 沈祭梵欺头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下,低声道:“我没事做。” 安以然转头看他,哭,“沈祭梵,你没事做就看电影呀,不想看电影就听歌呀。你不看电影总不能也不让我看了吧?电影票好贵的呢,不能这么浪费了。” “好好,你看你的,我不闹你了。”沈祭梵妥协道,安以然总算耳根清净了。然而才看一会儿,手被他抓住了,一根一根掰着,捏着,安以然没搭理,只要不挡着她眼睛就好。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仔细的捏着弄着,时不时亲一下。 电影总算结束后沈祭梵大松了口气,这比等死还难受,拧着小东西大步走了出去。安以然挺高兴,这部电影还在宣传时候她就想着看了,很不错,兴致勃勃的跟着沈祭梵走出去,边走边跟他讨论剧情,巴拉巴拉说个不断。 良久,安以然吼他:“沈祭梵,你怎么不说话?你好歹回应我一句啊。” “嗯,挺好。”沈祭梵总算出声回应了她一句,安以然抬眼瞪他:“你……” 算了,他又不是魏峥,本来就不喜欢动漫。不过,他今天答应陪她她已经很高兴了,不仅这样,她还能得到草帽小子的珍藏版还有亲笔签名,那是意外收获。 这么想着立马又高兴了,抱着沈祭梵胳膊,脸蹭了上去:“沈祭梵,我们去吃东西吧,我好饿了。你请我去甜品屋好不好?我想吃香蕉船。” “你病着呢,不想好了吗?得忌口,嗯?”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安以然不说话,脸往他怀里拱,低声哼哼道:“生病的人不都该有特殊权利吗?沈祭梵,你就带我去一次吧,好不好?我不吃香蕉船,我吃别的也不行吗?” 沈祭梵无奈,只能带她去。安以然说的地方是京大附中学生一条街的甜品屋,哪里面的糕点便宜又好吃,以前念书的时候,那里也是她跟钱丽常去的地方,不过通常一份香蕉船,两个人一起吃,完了后再来一杯酸奶,一整天都会有好心情。 周六晚上,宴会上。 这是三人行和政府规划局联合举办的酒会,因为三人行异军突起,成为建筑界的一匹黑马,这在业界倍受人关注。更有世纪新城新区招标权的噱头,这令三人行被一举推向舆论巅峰,受社会媒体关注度成倍增长,但其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建筑界近几年内涌现出不少这样有实力的新人公司,比如昙花一现的兴盛。虽然兴盛负面新闻不断,资金上出了严重的问题,可兴盛的实力照样还是颇受人认可,曾经兴盛交出的成绩都很漂亮,也是受政府重点提拔的一批新型企业。只是,到底因为领导人太年轻,所以才造成如今翻船的局面。 而今天的三人行,多的是人瞻望的态度,也有期待,毕竟三人行拿到了世纪新城新区的案投,就算三人行不做别的,把世纪新城的案子稳稳的做好,就已经能甩新崛起的公司一大截了。况且,能拿到新区招标权,明显是跟king集团还有密切的关系。这也就意味着,三人行背后撑腰的除了园林局,还有king集团。 就冲着政府园林局和king集团,所以今晚来的商业名流不少,宴会上安以欣首度代表三人行发言,直言承认三人行前身就是安氏集团。这消息知道的人甚少,所以当这事一说出来后在场的人都愣了。也有不少人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公司能有这么大的魄力,接下世纪新城新区的案投,原来曾经就是大规模的企业集团。经过一次暴风雨的洗礼,这次东山再起,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晚宴继续进行着,张秘书竟然也亲自来了,张秘书没带女伴,当着人面,大大方方邀请安以欣当他今晚的女伴。安以欣当然是愿意的,大方的挽上张秘书手腕,这举动既自然又合乎情理,连安以镍都没看出任何端倪来。 安以然想来想去还是来了,毕竟三人行也有她一部分功劳,最初她也参与了,能有今天,她当然很高兴,来这里就当是为安以欣和安以镍捧场祝贺。 “以然,你来了。”安以镍最先看她进来,当即匆匆结束与几位商友的谈话走过去。拿到世纪新城的案子全靠安以然,不然舒先生那种心高气傲的人别说给他们案子了,就算求见一面都是不可能的。沈家的人,在京城身份地位都不低。魏峥,顾问,舒默几人在各个领域都有不小的成就,能力都不可小觑。 安以镍到底念着安以然的好,所以见她来还是挺高兴。走过去,下意识看看她身后有没有人来,他当然还是希望那几位爷能来,沈爷他不敢想,像魏先生或舒先生能来一个,他们今天都倍儿有面子。不过没来,也在情理中,沈家的人,都是日理万机的,谁会闲情来参加这种聚会。 “大哥,恭喜恭喜呀,今天好热闹啊。”安以然笑着说,虽然自己也工作这么久了,可像这种正儿八经的商业晚会,她却参加的很少。多都是自己公司员工聚餐,或者是客户公司庆功宴之类的,相对活泼,没有这么多名流。 安以镍笑笑,跟她说着今天这场宴会的来历,边说边领着她去找安以欣,顺便介绍她认识规划局的人,今晚是两方为代表的商业晚会,安以镍想着让她认识规划局的人有好处,往后像政府的活动,都可能由她的策划公司来承接。 安以然当然知道安以镍的想法,笑着说谢,大方有礼的跟人打着招呼。对方设计总监递来名片,安以然赶紧双手接过,边笑道:“谢谢。” 好在走的时候小赵儿打来电话特地叮嘱她要带名片,所以这当下赶紧递上自己的名片。规划局的人都看得出安以欣跟张秘书之间的关系,所以不敢对着安以欣说什么。然而这眼下来了个妹妹,当然都把目光放在这小姑娘身上。 “真不出安小姐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这么大规模公司的老板了,真是后生可畏呀,你们公司的口碑很是不错,办的活动影响力都挺大的。”一位中年领导结接过名片时看了看,笑着说,又转身看着设计总监建议道:“她们公司做的活动点子都挺新颖,我看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新海岸线工程全部结束后,宣传的事就丢给安小姐公司做,我看过他们以前做的活动,口碑和影响力都很不错。” “哦?这当然是可行的。”总监打着官腔回应道,像这些事情,一般都有固定的对接,一直跟规划局合作的就是本市最大规模的宣传活动公司。而负责这些的都是总监一个人在决定,像这些合作的东西,对方公司都会给总监一些好处的,不然这合作关系不会持续到现在。三人行想要跟规划局合作,并不是不行,就看“诚意”够不够了。对他们来说,多一家公司竞争他们优势就多一分。 张秘书那边跟安以欣低低的说着话,抬眼就看到安以然了。当即出声问了句: “你妹妹跟得沈爷宠爱啊,我看她像是个有福的女孩子。” 安以欣听张秘书这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知道安以然已经来了。安以欣笑笑,说:“是啊,她就是个傻丫头,也幸好有沈爷的照顾才让她少吃了不少苦。她呀,还抱怨沈爷不够体贴呢,就是孩子心重,不体谅沈爷的难处。” 安以欣这话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沈爷那可是张王牌,不用白不用。 “哈哈,你妹妹倒是个有趣的。”安以欣的话张秘书是听着,并没有往心里去。沈爷是什么人?沈家当家家主,女人在他眼里算什么?不过是一时有心拿来玩玩罢了,安家那小丫头沈爷或许是上了几分心,可要怎么上心,怕是不可能。 两人心里都透透亮亮的,不过到底是沈爷身边的人,连许市长都得给几分脸,张秘书就更得上心了。说得难听点,安家小丫头就算是沈爷过气的女人,那也只是在沈爷眼里,外人看来,她还是沈爷的人,身上就打了沈爷标签儿的。就跟他一样,张秘书在许市长面前不过就是条狗,可在外面,却人人都得给他几分脸,还不都是照着许市长的面子?他出来,代表的自然就是许市长,实际上怎么样,都是不为人知的,站得越高的人,可能越有苦难言。 安以欣笑笑,微微欠身,往安以然那边走,拉着安以然避开人群问: “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也没说什么时候过来啊?”安以然给顶回去,大概是在沈祭梵那放肆过头了,这说话都冷傲了几分。一出口时,也觉得有些过了,撇了下嘴说:“我下午睡了会儿,姐,你看我脚,伤成这样了我都来给你捧场,怎么样,感动吧?” 安以欣垂眼看了下,微微皱了下眉,“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自己都顾不好。” “碍,”安以然没了跟她说话的兴致,安以欣说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不说了不说了,你去忙吧,我去吃东西。” “吃什么东西?要你来不是吃东西的,跟我去见几个人。”安以欣拽着她不让走,安以欣是介绍几个大客户给她认识,对方名下都是有不少产业的商业骄子。 安以欣其实也想给安以然找个对象,跟着沈爷,别说张秘书不信了,就她也不信。安以然没那本事绑住那样地位的男人,所以安以欣在跟别人合作时也不忘给她物色合适的人。安以然长得好,这就是优势,安以欣怎么样也得把她这优势发挥到最大,在沈爷厌弃她之前最好能找到好一点的下家。 而今天来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安以欣早就在盯他们手上的工程了。因为抱着这样的目的,安以然姗姗来迟,所以才令安以欣刚才那么生气。 “打扰了各位,薛总,您好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忙还亲自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实在令我们很感动,怎么样,今晚的气氛薛总您还满意吗?”安以欣直接就插,进人正侃侃而谈的几人中间,身子微微一侧,拉着安以然直接就挤开了另外三人,直接面向薛总,笑道。样子像突然发现他来的欣喜,虽然强势却很自然大方。 “你好,我很满意。”薛总到底好修养,即便看出了什么也没说话。 安以欣当即拽了安以然一把,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才从国外留学回来,国际商务的。我想她跟薛总应该有共同语言,不如你们聊聊?” 安以然撑大了眼睛满脸错愕的看着安以欣,眼神不断闪烁:这话能乱说的吗?什么国际商务,这种谎言只要对方一问就能揭穿,姐,你这是在害我吗? “哦?安小姐这么斯文的女孩子,竟然对做生意感兴趣吗?”薛总侧目看向安以然,看到安以然那张精致小脸时微微愣了下,倒是没料到这女孩子这么干净。顿时好感大增,竟然真有了想聊聊的意思。 “不感兴趣,我姐胡说的。”安以然笑得勉强,安以欣转身拿了杯红酒,同时一脚踩上安以然脚背:死丫头,哪有在外人面前这么拆自己人台的? 安以欣其实是真想为安以然好,守着一个不可能的男人,还不如挑个能长期有效的,薛氏财团,对方条件配安以然也搓搓有余了。反正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什么都有了,娶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是大多数人的做法。薛总有个儿子,前妻死几年了,安以欣是压根儿没想别的,觉得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要是真成了,安以然往后再要孩子,还是可以生,主要是薛总条件实在很好。 然而安以欣这一脚踩过去安以然当下差点痛抽了过去,猛地紧紧咬着唇,脸色惨白一片,痛得差点都站不稳了。安以欣拿着酒再转身递给安以然,安以然却顺势往安以欣肩膀上靠,痛死她了,正好踩上烫伤的脚背。 安以欣手上的酒洒了些出来,半扶着安以然,转头看她,这时候才想起刚才安以然给看的伤脚。脸色微微一变,酒杯直接塞薛总手里: “失陪一下,薛总,我妹妹有些不舒服。” “安小姐……”薛总倒是对安以然有那么几分意思了,想留下联系方式的,却很快只看到两姐妹匆匆离开的身影,薛总跟了几步,没跟上,只能再折回去。 背过人群,安以然开始嗷嗷痛呼了,她在家都没有包扎,为了透气。是因为要来这里,才让约克包了厚厚一层纱布,穿上礼服就看不到受伤的脚。 撩开垂地的礼群,脚背本来裹着纱布,这时候已经被血水浸湿了,应该是血泡被踩破了,可见安以欣那一脚有多重。安以然痛得眼泪翻滚,坐马桶盖上不肯起来,双手抱着脚,是真的很痛,低低的轻哼着。 安以欣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我当有严重了,回头换次药就行了。” “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真的很痛碍,你看,血水都流出来了。”安以然一张脸跟皱烂了似地,皱巴着脸不高兴的抗议。伤不在她身上,她当然能这么说。 脚上全起了一层血泡,约克要给她挑开,一碰她就嗷嗷大叫,觉得痛得不行,一直连上药都是小心又小心的,却被安以欣一脚给踩破了,她竟然还那么漫不经心的说着那种话。安以然那心都给伤完了,觉得今天真不该来,背运。 安以欣叹气:“凉鞋都能穿,能严重到哪去?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做这些不就是想让人关心你吗,行了,都知道了,别磨磨唧唧的坐着,我外面忙着呢。” “走吧你走吧,不要你管,没良心!”安以然有些火大,安以欣那意思就是说她装了?她哪有装?明明就真的很痛,就因为要穿凉鞋她才让约克包这么后一层纱布,为了不让自己走得太难看,硬撑着没事来这里,就为了给家人捧场。 现在弄成这样,她到底冤不冤啊?踩了她不说对不起就算了,还这么说她,气死她了。安以然一张脸气得通红,恼怒的推着安以欣,不想看到她。 安以欣被安以然推了一下,有些来气,指着安以然不客气的开口数落: “死丫头,你别不识好歹,我是为你好。你知道薛总有多少家公司吗?你知道宴会上有多少女人正排着队等着跟薛总说句话吗?我这么苦心为你,你竟然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儿大惊小怪离开?我真是白为你说话了。” “谁要你为我说话了?还有,你是在让我相亲吗?我不需要,我有想嫁的人,以后你别管我的事。”安以然怒气冲冲的吼回去,双眼都是怒火,正在气头上。 安以欣给堵得一时无话可接,回头看了眼空旷的洗手间当即大声道:“死丫头,你还在做白日梦?那个人会娶你?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份,我给你介绍人,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人再差,也不会像那个人白玩儿你一场,总要对你负责的。” 安以然当下火了,手包一下给安以欣脑门上砸过去:“安以欣,拜托你别总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白玩儿了?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滚,我不要你管!” 安以欣微微侧身,手包直接落在地上,安以欣冷冷的看着安以然,安以然怒目横瞪给瞪回去:“我以为你会对我好点了,原来你还是死性不改。口口声声为我好,明明就是你想拉拢那个人,你还当我是傻子由你摆布吗?我的事爸爸都没说话轮得到你来操心吗?那个人那么好,你自己怎么不要?再怎么样,我还这么年轻,可你已经三十岁了,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急吗?” 安以欣捡起地上的手包给安以然扔回去,看见有人进来当即匆匆说了声:“我才懒得管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别总想着别人都是想害你,我没那个闲工夫。” 安以欣的裙摆消失在眼前,安以然哼哼声:“我才不要你管。” 安以然给沈祭梵打电话,让他来接她。本来是高高兴兴过来,以为安以欣见到她会很开心,毕竟是安以欣亲自打电话让她过来的,可谁知道…… 算了,以后不来了,他们的事,她都不想搀和了,省得伤人伤己。她来这里,还让沈祭梵不高兴,她何必呢。 挂了电话,小心把鞋子穿上,因为脚背被烫伤,所以右脚鞋子大一号。穿上鞋子准备离开,在外面等沈祭梵。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呆了,反正也不是她的公司,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准备出去跟安以镍打个招呼就走的,却在出去时候看到谢豪了。安以然微微了下,颠着脚走向安以镍,目光却停在谢豪脸上。 不止她的目光往那边看,是大厅里所有人目光都朝那边看。谢豪脸色很憔悴,不知道在跟安以欣说什么,然后就看到安以欣拿着一杯红酒从他头上缓缓倒下去,猩红的液体从谢豪头发上缓缓流下,一头一脸的红色痕迹,再一滴一滴滴在白色的西装上,很快,液体被不料全部吸收,留下大团大团的紫红色。 谢豪俊脸上血色尽失,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说爱他胜过生命的女人,她在干什么?这个疯女人,渐渐眸光变得赤红,目光缓缓看向大厅里指指点点的人,嘲笑的,鄙夷的,冷漠的嘴脸。缓缓的,再看向安以欣,想到他身后摇摇欲坠的公司,他不能冲动,他会再爬起来的。捏紧的拳头松开: “可以了吗?现在能把案子给我了吧?”谢豪带着一丝希冀低声说。 安以欣真是爱死了他这副卑微可怜的样子,当初,她不正是被他这副嘴脸所蒙蔽吗?脸上拉出残忍的冷笑,围着谢豪缓步走了两圈,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吐出:“想要案子?呵呵,你以为我会帮你?怎么会呢,阿豪,你公司有这样的结果,就是我的功劳,我还没看到你沿街乞讨呢,我怎么可能打破我的计划呢?” “你骗我?”谢豪猛地看向安以欣,安以欣眼底一片冷意,直冷进他心底。 “阿豪,原来你也很单纯啊,欠人的,迟早都要还,你以为拉下安氏,抛弃我你就高枕无忧了?真是异想天开,杂草就是杂草,妄想跟大树比高?真是笑话,你努力几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人上人,因为,你不是人!”安以欣鲜红的唇轻轻开合着,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出声,目光冰冷异常。 谢豪终于大彻大悟了过来,伸手摸了把脸。穷人就该被人这么践踏?穷人就该一辈子翻不了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个变态扭曲的世界,为什么不给穷人一条活路?他争取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他是借别人的力往上爬了,可那是用实力走上去的,安家当初的事怪得着他吗?没有他,同样有别人推了那个烂摊子。 谢豪低声笑着,眼里看不到任何人,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离开偌大的宴会。安以欣说,今晚,他将是宴会的**,宴会的主角,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步一步走进这个女人的陷进里,一点一点葬送自己的心血和努力。 安以欣在笑,她终于报复了。可心里在痛,撕心裂肺的痛着。报复的快感和心痛刺激着她的神经,笑得脸色有些狰狞,她报仇了,她痛快了,也,伤了。 安以然匆匆跟安以镍说了句话,就跑了出去。 谢豪最后回头的眼神令她有些心惊胆跳,太绝望。那种绝望,是她当初有过的,那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退的绝境,只剩一片死灰的神色,心死了,对任何事不再有任何留念。 安以然忽然有些害怕,快步追了出去,找了一圈才看到前面缓缓移动的谢豪。安以然松了口气,忽然有些可怜他。再怎么样了,他是除钱丽外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挺开心的。 其实,那时候的谢豪,真的不坏,很热心的学长。 安以然拖着脚,快步跟上去,在他身后走着,轻轻出声喊:“谢豪……” 谢豪站在原地,缓缓回头看她。 月光下的安以然,像仙子一样美丽,飘逸的裙摆被风带着轻轻飘动,在风中轻轻摆出优美的弧度。安静的看着他,目光带着担心。 “然然,你也来了。”谢豪低声喊道。 安以然轻轻点头,缓步走近他。低低出声说:“对不起,我姐姐,之前受了太大的伤害,请原谅她迁怒到你身上。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她。” “然然。”谢豪垂眼仔细看着这个他唯一爱过的女孩,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如果当初不是他一心向往上爬,他现在,一定是最幸福的男人。 “最后一次,让我抱一下好吗?”谢豪看着她,她并没出声,谢豪笑笑,低声解释:“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让我,再抱一下,好吗?属于,朋友的拥抱。” 安以然抬眼望他,谢豪清瘦了不少,她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意气风发,那么多学姐学妹们痴迷的对象,如今,竟然已经颓然到成这种程度。 “好,”安以然轻轻靠近他怀里,低声说:“谢豪,放下之前的不愉快,好好生活,祝你幸福。” “然然,你也要幸福,要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你幸福了,我才会安心。”谢豪低低的说。 “好。”安以然低低出声。 沈祭梵不得不连按几声喇叭,他无法做到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而无动于衷,脸色阴沉得难看。 安以然抬眼,扭头看向街对面停着的车,轻轻推开谢豪,说:“有人来接我了,就这样吧,谢豪再见。” 安以然转身朝街对面走,走到中间时候回头朝谢豪笑了下,很恬静美好的笑容,对他挥着手。谢豪痴痴的凝望,看着她转身离开,目光在车子消失后才缓缓撤回来。 沈祭梵一路都没说话,安以然一上车就跟他抱怨脚痛,本来想听安慰来着,结果爷根本不搭理她,安以然哼哼,不搭理算了,索性靠在窗口闭目养神。 这晚上安以然反反复复梦到念书时候的事,眼前的人一会儿是谢豪,一会儿又是沈祭梵。半夜竟然从梦中叫着醒过来,沈祭梵从客厅走进房间,开了灯看她。安以然满脸泪水,惊魂未定的望着他。 这之后,一晚上再也没睡着,浑浑噩噩的。 谢豪死了,从兴盛楼顶上跳下去,当场毙命。 消息安以然下午才知道,听到消息时候手上的碗直接掉地上摔了个粉碎,小赵儿诧异的看着安以然,另一边沈祭梵脸色暗沉。 小赵儿觉得莫名,他只当是八卦说给头儿听,给她解解闷来着,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7,惊滟亮相 () 沈祭梵脸色很难看,淡淡扫了眼小赵儿,小赵儿立马夹着公文包灰溜溜的走了。【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他是探病来的,看安以然兴致缺缺,这才说些八卦给她听,哪知道撞枪口了。 沈祭梵一直没出声,拿着笤帚把地上的瓦片渣子扫走,确认地上再没有碎片后才把瓦片渣倒了出去。再折回去,在安以然身边坐着,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小脸,在她脸上亲了下。安以然顺势倒在靠近他怀里,手紧紧抓住他衣服,低低出声: “谢豪,你知道吗?昨晚还好好的人,竟然死了……沈祭梵,我有点害怕。” 谢豪再错,罪不至死啊。那么积极奋进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极端想到死呢? 安以然很怕身边人遇难,她总会好一阵睡不着觉,心慌慌的,头靠着沈祭梵胸膛,低低的说:“怪不得昨晚上我做那些梦了,沈祭梵,是不是有什么预示啊?” “然然,别胡思乱想,跟我们没关系的人,想那么只会给自己添烦。不要想了,嗯?”沈祭梵埋头吻着她头顶,低低的安慰。 “我有点害怕,沈祭梵,那是我的朋友,我没办法冷漠的看着这样的事发生,我没办法一点不去想,沈祭梵,我没办法那样。明明,昨晚上还好好的,我好后悔跟他说话,不跟他说话,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害怕,沈祭梵,怎么办?我好害怕,我怕他会来找我,昨晚都做梦了…”安以然语无伦次的说着,有些轻微的发抖。 沈祭梵低低的叹口气:“傻瓜,然然,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这么惦记我?” 安以然猛地抬头看他,伸手捶打在他胸口急急吼出声:“沈祭梵,你胡说什么呢?你好好的怎么会死?”眼眶一红,忽然哭出声来,埋头趴在他怀里大哭:“你别说这样的话来吓我好不好?沈祭梵,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害怕。” “好了,傻瓜,整天胡思乱想。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或许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你没有看新闻,新闻上说,他公司已经资不抵债,身上还欠了不少工程赔款和未和解的官司。银行,高利贷的人每天都找他要债,他已经无路可走。你朋友当初在公司出问题时候完全可以宣布破产,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应该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公司有那一天。而现在,大概是已经无法再支撑,所以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其实是解脱不是吗?如果,你们是朋友,你就该为他感到高兴,至少,他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轻松一点。” 沈祭梵掌着安以然的身体,伸手握住她双肩看着她继续道:“然然,你心里害怕,是因为你觉得对他有愧,只有逼他走到这一步的人才会这样。如果你问心无愧,就该释怀看开一点。这其实是件好事,不是吗?你该为他脱离痛苦而高兴。” “沈祭梵……”安以然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谢豪已经那么惨了。可明明,他的公司发展得很好啊,不是已经是上市的大公司了吗?怎么会一下子就这样了? “一夜之间达到顶峰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有,一夜之间富翁变成乞丐分文不剩的更不少,这就是商业,这个世界里,没有永远的强者,爬得越高,就有可能摔得越惨。你要知道,决策者在做任何一个决定时都是担着风险的。没有人能保证百分百的盈利,更没有永远的赢家。”沈祭梵认真的跟她说着道理。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的双手,头埋进他怀里。沈祭梵索性把安以然打横抱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肩背,再低声道:“乖宝,作为他的朋友,可以为他难过,不值。但是,作为一个商人,输不起的人,是永远不会成功的,这就是他的结果。” “别说了,沈祭梵,让我静一静好吗?”安以然闭上眼,不想听他的大道理。 他们都可以是冷血无情的人,可以把利益权利玩弄于鼓掌间,谁更冷酷,目光更犀利,谁就是强者。他的那一套理论,她不否认,但不不愿意接受。人为什么要变得无情无义?为什么要越来越像原始生物一样只知道掠夺,侵占,把一切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人类的文明呢? “原始生物进化成人花了千万年,人变回无情冷血的生物却只在旦夕,沈祭梵,你们的世界,比野兽更残酷。我好难理解,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不给别人留一条活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说了算?”安以然低低的出声。 他的想法,或许是正确的,可她无法理解,无法认可。为什么不能互利共赢,难道他们就不怕今天谢豪的下场,就是他们明天的预告? “然然。”沈祭梵声音略显薄怒,大抵是介意她那话说得过了,她那意思是说他们禽兽不如?顿了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别胡思乱想了,嗯?”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沈祭梵打断她道:“乖宝,再给你五分钟难过的时间,五分钟后收拾好心情就不要再想了。” 并不是什么生死之交的朋友,为他难过是可以,可要把这悲伤扩大就很没有必要了。并没有人在乎你的难受,或许你的伤心就是多余的,不要让情绪这么轻易的被一件事控制,不关你的事就不要管,不是冷漠,即便你伤心了又能做什么? “沈祭梵,谢豪再怎么样是我曾经的朋友,是曾经很照顾我的学长。人都没了你还在这说这些,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伤心难过你都要管,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你那么喜欢管人,回你公司管个够啊,别出现在我眼前,我烦。” 安以然看着沈祭梵目光有些嫌恶,忽然推开他,莫名其妙的觉得厌烦了,起身往外走,沈祭梵微微皱眉,跟着她起身,伸手把人带回来:“然然,你要去哪?” “别管我好吗?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你。”安以然再次推开他,自己颠着脚摔门走了。就是突如其来的厌烦感,不想看到任何人,想自己静一静。 沈祭梵目光缓缓暗下去,他很想忘记她曾经跟谢豪的过往,可她这样,令他没办法释怀。难道说,她还在留恋一个曾经背弃过她的男人?那他成什么了? 爷就没在意过什么人,但凡他上心了,在意了,当然会要求她的身心完整归他。他刚才已经大度的允许她在他面前缅怀别的男人,认真开导她,可她竟然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跟他闹别扭?不怪他的话理性得太不近人情,这就是这世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她那样悲天悯人的态度,注定了被人当跳板踩。 沈祭梵在屋里站了会儿,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底的恼怒。跟她计较什么?她小他那么多,想法天真也没什么不好,何必跟她扯那么清楚?她怎么说就怎么是,她也并没说别的,只是被谢豪的死刺激了下。 她伤心,就当她是在难过坏了一个玩具吧,他是大男人,应该大度一点,要走一辈子的人,他这包容心还得更强大才行。 快步走出去,安以然在小区花园里坐着,其实并不想跟沈祭梵吵,是被这谢豪的事刺激了,有些莫名的慌。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当初还在一起三年的朋友。她无法做到冷静的接受这个事情,明明昨晚还那么鲜活的人,今天就没了。 “乖宝,”沈祭梵站在她面前,半晌,蹲在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在唇边亲了下,起身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道:“已经这样了,别太伤心,嗯?” “沈祭梵,对不起。”安以然靠近他怀里,低低的说。沈祭梵笑笑,总算松了口气,伸手顺着她的头发,搂着她一直陪她坐着,没在说话。 谢豪死了,冷萍进去了。冷萍进去后安以镍去看了她,发现她离开他过得并不好。安以镍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没想到再见到她时,却开心不起来。甚至连一句讽刺的话都说不出来,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就静下来了,早就释怀了。 却没想到,真正释怀,是在再次见到冷萍的那一刻。看着她淡漠的眼神,良久,安以镍才冷静的出声问:“后悔吗?” 冷萍忽然笑了下,淡淡的,后悔有什么用?抬眼看安以镍,说:“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选择帮他。我承认我对不起,但事实就是这样,女人都是盲目的,看得再请楚还是会做糊涂事,如果你是来同情我的,那么请收起你的同情心,去同情同情你的好妹妹,她现在,比我痛苦难受千百倍。” 她爱谢豪,至少这一刻,她轻松了,纯粹的爱着,没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所以能这么安静的接受这样的事实。可安以欣就不同了,那个被仇恨和妒忌蒙蔽了心智的女人才是最可怜的,亲手逼死了最爱的男人,呵,这才是最痛快的报应。因为安以欣内心会受到比她冷萍痛百倍千倍,所以她释怀了,不再计较了。 因为到最后她们都没有得到他的爱,他的爱,早就遗落在大学里。 谢豪这个自私的男人,无论是安以欣还是冷萍,他都把她们对他的好归于应该的,他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爱慕他的女人的一切奉献,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把自己的女人推别人床上都能做,这样的男人,本就没有心。 冷萍自嘲的笑笑,看吧,这就是结果,她的人生,到底还是成这样了。 安以镍看了眼冷萍,转身走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欠了安家的,总算,都讨了回来。安以镍开着车回岳阳,一路上都在回想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在想到底值不值得。其实,与其怨念对手,不如感激敌人,与其说是低潮,不如说是机会。安家没有当初的一劫,他又怎么会看透世事? 这就是生活吧,总在得失之间更替,想得到的东西总要失去什么才能换回来。 安以镍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现在才知道安以欣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所以才让安父安母外出旅游吧。开了灯,敲了下安以欣的房间,然后推门进去。 然而一进门时安以镍吓了一跳,安以欣竟然拿着刀子往手臂上扎,左手臂整个已经血淋淋一片。安以镍立马拔腿往里面冲去,顾不得伤到自己,直接把到抢了下来:“以欣疯了吗?不要命了你这样?谢豪已经死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仇已经报了,难道还不满意吗?这到底又是在干什么? “大哥……”安以欣满脸通红,喝了不少的酒,满脸都是泪,伸手挣扎着要去抢刀子:“大哥,你把刀给我吧,我受不了了,大哥,把刀给我。” “以欣!”安以镍大喝一声,刀子“哐”一声甩地上,怒目看她:“谢豪已经死了,你现在这样又是干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兴盛也消失了,冷萍也进了局子,他谢家已经完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有哪里不满意?” “我没想让他死,我不想让他死!我只想让他最后再来求我,结婚,再回安家当安家的女婿,我只想警告他一下,他并不是无路可走,他还有我啊,为什么,就那样的侮辱就受不了了?那我当初的算什么?我报复他的,跟我当初受到的痛苦比起来,算什么?怎么会就那么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死都不愿意再来求我?” 安以欣眼睛血红一片,怒声反问,他那么艰难才爬上现在的位置,竟然一点挫折都受不了就走了绝路。安家几十年的家业不同样倾家荡产?他们都能站起来,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安以欣一直以为谢豪会在宣布破产后再回来找她,她就是要逼得他走投无路,一分钱也不留给他,她就想完全再掌控这个男人。 只是,谁也没预料到,那么坚韧的男人,逆风而起的男人竟然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就寻了死路。不就是公司破产,不就是背了几千万的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安以欣有些失控,拿着椅子往地上摔,又抓着化妆镜前的小剪子往血肉模糊的左手猛地插去,身体痛了,心才会好受一点,嗜狂的因子在身体里疯长。 “以欣!”安以镍冲上去再度抢了她手上的东西,连番撕扯扭打才把止住,摸着手机打医院电话,“谢豪是该死,这就是他的报应,是他自作自受,跟我们无关。他不先对不起安家,不脚踏两只船,今天的事也不会再发生,他自作自受。” “哈哈哈……哈哈哈……”安以欣双手被安以镍反钳着,眼泪不住的流,再也控制不住发疯似的大声狂笑,她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的是她。安以欣感觉自己要疯了,多想那时候再没有醒过来,多想那时候一头撞死。 安以镍很担心安以欣的状态,安父安母没在家,只能又给安以然打电话。安以然很快跛着脚就过来了,跟安以镍一起把安以欣送去了医院。 安以欣情绪很不稳定,医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所以给打了针镇定剂强迫她安静下来。安以然看着已经睡着的安以欣,目光落在医生护士正在快速处理她左手臂上的伤口,目光抿着唇转身走出病房。 如果,昨晚在宴会上,安以欣没有当众羞辱谢豪,会不会今天的结果又不一样?安以然坐在长椅上,有些颓然的靠在冰凉的椅背。不论谢豪跟她的关系近不近,这都不是让人高兴的事。她并不是沈祭梵说的悲天悯人,她只是最起码的对一个曾经有过交集的普通朋友的缅怀,人没了,总归会有些感叹。 安以镍匆匆走出来:“以然,欣欣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这必须赶去市政府一趟,早就约好跟张秘书见面,欣欣现在去不了,只能我过去。你先照看下你姐,我会很快回来的。”安以镍跑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了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安以然回应的时候安以镍已经没人影了,安以然叹气,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搀和安以欣的事,看来事情总是不会顺着她预计那样走。 安以然是丢下沈祭梵走的,两人才回屋没多久,沈祭梵在阳台接电话,安以然在沙发上躺着休息,结果就那么一下人就被叫走了,手机钱包什么都没带。 沈祭梵那边都急慌了,又往楼下跑,找一圈没找到人,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还有什么令她好惋惜的,竟然还躲起来不见他?难道她心里,他就不重要了?这小东西心里向来就厚此薄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放心里? 安以然在外面坐了好久才想起来应该跟沈祭梵说一声,最近爷脾气很暴躁,很小心眼,疑心病很重,她做什么不解释清楚他就不让,小气吧啦的。又在他们刚为谢豪的事不大愉快的时候不跟他说一声就走,铁定又得发火。 可一摸身上,没带手机,接了电话手机顺手就给搁桌上了。安以然站起身想出去打公话来的,起身走两步又转了回去,叹口气坐下,她也没带钱包。 好在安以然没做多久,安以镍回来了,张秘书也来了。 安以欣和张秘书最近见面挺频繁的,各种各样的工作理由见面,其实就是幽会。安以镍只知道今天下午安以欣约了张秘书,但并不知道约张秘书谈什么事情,他这是硬着头皮上阵。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张秘书还没见人来很心急,然而终于等到人来了时竟然是安以镍,张秘书那当下是心都差点吓了出来,还以为是他跟安以欣的事情给败露了,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抖出去,他立马倒台。 结果一问,才知道安以欣出了事,这不,张秘书跟安以镍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安以镍倒是没多想他们的关系,安以欣本来很有交际能力,跟许多合作商的关系都处得很融洽,张秘书这么客气大概也是把安以欣当半个朋友。 “大哥……”安以然赶紧站起来,抬眼又看到另一边的张秘书,安以然当即压下去焦急的神色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张秘书也来了。” “是,安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张秘书担心安以欣,可又不得不跟安以然寒暄,毕竟,人小姑娘身上贴的是沈爷的标签。 安以然笑笑,不大擅长这种客套话,不知道该怎么接,只是笑笑而已。好在安以镍及时出声问她:“欣欣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安以然当即转向安以镍说:“一直都没有醒,不过医生说两道伤口都挺深的。得好好调养好一阵才能恢复。对了,我能不能用你手机一下,打个电话。” 安以镍点头,拿出手机解了密码才递给她,然后领着张秘书进病房。张秘书倒是礼貌周全的跟她微微点头,照面后才跟着安以镍进病房。 安以然拿着安以镍的手机给沈祭梵打电话过去,也挺奇怪的,她对数字很不敏感,钱丽的手机号码用了七八年都没换过,让她背,她都背不出来,她自己换新号起码得半个月才记得下来,而沈祭梵的号码,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记下了。 会打沈祭梵这部手机的只有一个人,这号码只有安以然知道,所以打进这手机的号码无论陌生来电还是显示她的名字,沈祭梵都会接,因为只会是她打的。 电话一通安以然就听出沈祭梵不高兴了,叹着气,声音压得低低的说: “你别生气,我在医院,我姐住院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好吓人啊,碍,算了,不跟你说我家人的事,知道你不高兴听。你别等我了,我可能会很晚才回去,也可能妹明天才回去,沈祭梵,你明天要上班呢,你回去休息吧。” 真是个很不愉快的周末,沈祭梵没出声,直接挂了电话,安以然轻轻嘟嚷了下嘴,碍,真是的,又生气了,都说清楚了还生气。安以然拿着安以镍的手机转着,抬眼就看到约克走了过来,安以然颓废的倒座椅上,怎么这人哪都在啊? “安姑娘好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约克在她身边站着,安以然抬眼看他,神情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发觉这人好白啊,灯光把他皮肤都照成了透明的。 “碍,你离我远点,我今天心情不好,很容易发火的。”安以然掰着手指说。 约克挑挑眉,安姑娘这是没哪天心情好吧?好不好都那样了,坐她身边,安以然扭头瞪他:“你是这里的医生吗?为什么你可以四处转,别的医生那么忙?” “我长得帅呗。”约克抬手拨了下额前的寸长的碎发道,约克这话刚落,舒默也过来了,安以然立马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我去厕所。” “厕所在那边。”约克好心提醒,安以然立马又掉头,然而这一掉头就撞上了舒默,姑娘摸了下鼻子,赶紧退后一步,抬眼直愣愣的盯着舒默胸口看,她怕会从他衣服里钻出什么别的东西出来。舒默立在她身前,看着安姑娘的脸,笑道: “安小姐,这么久没见,怎么见到我就躲?我又不是蟒蛇能会吃人。” 安以然吸了口气,抬眼看向舒默过于女性化的脸。舒默跟霍弋都是偏于女性化的长相,不过看霍弋是妖艳,而看舒默,那就是蛇蝎了。霍弋的姿色是男女不辨,而舒默,即便他的脸再美,也不会有人在看到他时以为是女人,因为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邪气,令人可怖的气息。 “我才没有躲你,明明是你们、在躲我……”舒默往前一步,安以然立马往后退一大步,在舒默继续往前的时候当即伸手横单在身前急急出声:“你,你别再过来了,你不怕我跟沈祭梵打小报告吗?走开走开,不准再过来!” 舒默裂开嘴角笑了下,探出尖尖的舌头邪气的舔了下下唇,转头看向约克,两人低声笑着,大抵在用他们的方式交流着什么,反正安以然看不懂。 约克:变态舒你死定了,安姑娘小气得很,小心爷知道有你好受的。 舒默:你瞅着,安姑娘也没那么小气,不信我试给你看。 安以然想从一边开溜,舒默却在这时候转向她,脸上笑得阴测测的,安以然撑大着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他,手机抓得紧紧的。要是舒默真敢在拿蛇来吓唬她,她肯定要告状的,不告诉沈祭梵都会告诉魏峥。 舒默伸手,安以然一个吸气,目光下意识盯着他的手看。舒默下一刻手在空中晃了下撩了下额前头发。安以然脸色有些难看,却在她心底暗暗松口气的时候舒默的手竟然往他怀里摸,在怀里动来动去就像是在掏什么东西似的。安以然当即吓得一声尖叫,直接往对面冲去:“啊,救命啊……” 舒默往后退开一步,跟约克两人笑得前俯后仰,怎么会有怎么胆小的人?安以然往病房挨,安以镍正好这时候打开门,急急问道:“以然,你怎么了?” 安以然脸色都吓白了,抓着安以镍的衣服,手都在抖,立马张秘书也看出来,微微有些不悦,里面有人在休息,她在外面大吼大叫个什么劲? 安以镍抬眼看去,当下一惊,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道:“舒,舒先生?” 不大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人就是他拖人走了将近一个月关系最后以安以然的名义才见到的舒默舒先生?听说舒先生在沈家可是跟魏峥有着同样地位的,手上管的事也不少,更听说舒先生对投资很有一套,这点是安以镍最崇敬的。 舒默跟约克两笑得欢,听人这么叫他时脸上笑意快速隐退,微微侧身看向安以镍,并没想起这人是谁。不过看安以然抓着安以镍衣服的情形,很快就明白了。 舒默快速扫了眼安以镍,目光再看向安以然笑道:“哟,安小姐还真是开不得玩笑啊,这么快就找帮手了?怎么着,是想打我一顿还是骂一顿?” 安以镍拉开安以然,走出去,笑着道:“舒先生,幸会幸会,我是安以镍,以然的亲大哥。上次谈世纪新城的合作案,我们见过的,您还说……” “得,得,安大哥是吗?幸会。”舒默象征性的跟安以镍握了下手,并没有想跟他多聊生意上的事,目光再度转向安以然,说:“哟,还真生气了?别那么小气呀安小姐,咱们都这么熟了,怎么连玩笑都还开不得?” “你知道我生气了还跟我说话?怎么能有你那么厚脸皮的人?”安以然哼声道,还不如前段时间看着她就躲着好呢,谁要跟他们亲近了,她有沈祭梵就够了。 “以然!”安以镍回头横着安以然,脸色不悦的怒道,“怎么对舒先生这么没礼貌?”安以镍这边训了话又正面对着舒默客气道:“小妹被家里宠坏了,脾气不太好,还请舒先生大人大量,别跟小妹一般见识。嗯,不知道舒先生近来投资…” “哈哈……”舒默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宠坏?他们几个怕是没人不知道安姑娘当初是怎么被沈爷坑蒙拐骗回来的吧,如果安姑娘真是安家的娇娇大小姐,爷能有那机会?舒默不合时宜的笑声直接就打断了安以镍一心想往正事上拉的意思。摆摆手:“得,甭跟我套近乎,安老板,您怎么说也是一老板出身,不像我,我充其量不过是沈爷手下跑腿儿的,所以甭跟我整那些虚的,没那必要。” 舒默是四大暗卫中最狂妄的一个,沈祭梵不在场,皇帝来了他照看不上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给人留面儿,爱听不听。 张秘书在里面也听清楚了,真的是沈爷身边的舒先生?赶紧的起身整理了下衣装走出去,带上病房的门,笑着走上前,伸手:“您好,舒先生,我是张启华,我曾随许市长在福景大饭店有幸见过您一次,不知道舒先生还有没有印象。” 张秘书很是意外,竟然真的是舒先生,心里在想着,舒先生怎么会出现这里? 舒默微微皱眉,饭局天天有,他大爷的谁记得那么清楚?不过张启华这名字还是知道的,爷要在京城扎根儿,这京城的大小官员,重要的不重要的他们当然都得知道。伸手握了下,笑道:“有印象,许市长的御用能人张秘书嘛。” 安以然拉着脸在一边站着,这些人,明明都笑得假惺惺的,还要装着很高兴。又没有合同要签,还那样敷衍,带着面具生活,真是没劲。 坐一边当透明人的约克朝安以然招招手,让她过去坐。安以然把手机还给安以镍,谢了句就走对面坐着。安以镍冷眼看着安以然,给使眼色安以然看不懂,不得不出声道:“以然,张秘书和舒先生都没坐,你一个小辈,怎么能坐着?” 太没礼貌了,安以镍脸色很难看,想着以然曾经多懂礼的人,现在这么紧要的场合竟然给他丢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直看着安以然。 安以然无奈,只能站起来。舒默习惯性的勾起右边嘴角,道:“我们爷都舍不得说安小姐一句重话,安老板这是挺本事啊,说的话安小姐当圣旨似地听。” 这话是在警告安以镍也在挖苦安以然,提醒她谁对她好,而她这小白眼儿狼又是怎么对身边人的。在他们跟前闹得能翻天,舒默还以为到哪儿都那么闹来着,原来小姑奶奶也有安静懂事的时候呀,还真是难得。 “舒默,你什么意思啊?”安以然听出舒默的讽刺了,心里不高兴,他们是沈祭梵的职工,当然是向着沈祭梵了。他们就认为她该把沈祭梵当神一样膜拜,把他的话当圣旨一样听是吧?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安以然冷冷的看着舒默,没给好脸。 安以镍有些吃惊,因为舒默的话,更因为安以然对舒默说话的语气,这么没大没小舒先生竟然没生气?外界传闻,舒先生脾气可是最不好的,喜怒无常,性子令人捉摸不透。谁要是得罪了这恶神,他有上百种方法折磨人的方法报复。 “以然。”安以镍不得不出声制止,不论怎样,他也不能看着安以然因为无知而得罪了大人物了。依他看来,她就是伺候了两天沈爷,使得她脾气越来越坏,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什么人都敢乱开口。 张秘书也挺吃惊的,目光再度看向安以然,不知道这小丫头是真单纯还是愚蠢,舒先生连许市长都得亲自接待亲自奉茶的人物,这小丫头竟然敢这么跟舒先生说话? “呵。”舒默笑了声,朝安以然靠近伸手搭在她肩膀,把她按下去坐着,自己坐她身边,转头笑道:“甭搭理这两神经病。” 安以然瞪他,要不是脚受伤她直接就抬脚踹他一脚了,他不知道他说的两神经病里面有一个是她大哥吗?太过分了,怎么能当着本人的面这么说人? 被人彻底无视安以镍跟张秘书脸上都有些许尴尬,可又不好发作,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那样点头哈腰的站着。张秘书正想找话说,看那医生跟舒先生好像挺熟的样子,想跟医生攀谈几句来着,还没出声就见约克“嗖”一下子从椅子上立了起来。约克这一站起来,张秘书当即自惭形秽的后退一步,这人实在太高了,绝对是那种走普通家宅能撞上门框那种。 安以镍也愣了下,大概是,没见过这么高的医生,这人不去打篮球太对不起这身高了,就跟竹竿儿一样高高立在人面前。而偏偏那么高的人,反应比兔子还快,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的。 约克是在抬眼时候脸色都变了,心脏猛地一抖,站起身,恭恭敬敬立着: “爷。” 舒默那还四仰八叉坐着呢,因为是侧脸转向安以然了,所以并不知道身后的事。而当约克的那一声儿出来后,舒默那脸色登时大变,条件反射的起身,抬眼时,由远及近的高大人影可就是沈爷? “爷……”舒默那小心肝儿给抖的,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跟安姑娘叙叙旧,竟然又被沈爷给撞个正着。 沈祭梵挺拔如山的身形稳步走来,身后跟的无疑是魏峥。沈祭梵脸色不太好,不,爷那脸色向来就没好看过。约克在是在情理中,舒默在那就不好解释了,怎么地?最近很闲?没事情做开始串起门子来了? 安以镍远远就感受到由远及近的强势气场,微微后退一步,却又不得不抬眼看着来人。张秘书同样后退了两步,两人几乎都挤一块站着了,凝神屏气。 稳步走来的两人,为首的男人面容英挺,目光如炬,挺阔的身躯撑着笔挺的西装,神采奕奕,英气逼人。好似有强大的磁场被他带着移动一般,随着渐渐逼近的距离,直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因为气势太过于迫人,使得张秘书和安以镍一退再退。 沈爷?这就是沈爷?沈家的家主沈爷?king的决策人? 能当得起“爷”这个称谓的至少是五开头,如众人所想,安以镍跟张秘书都暗暗猜猜测过沈爷年岁。却不料,竟然这么年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8,怒火 是不是纵容你过头了 () 沈祭梵出现的场合无疑是要清场的,舒默当即把两多事的人给“请”进病房关着了。//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安以镍跟张秘书两人磕磕巴巴想着要打招呼的心愣是被隔绝在门后,“咔”一声,门合上,张秘书跟安以镍两人对望好久还心有余悸。 他们刚才,真见到沈爷了?那个英挺霸气的男人是沈爷吧? 可沈爷,魏先生和舒先生来这里做什么?探病?简直天方夜谭,他们除了上次的案子见过舒先生一次外还有什么交集?即便是张秘书,见魏峥,舒默也不过寥寥几次,沈爷?别说他们了,就连许市长怕是都没见过真正的沈爷。 “张,张秘书,那是沈爷?”安以镍好久后才缓缓收了惊,压住心底激动问。 “应该,是吧。”张秘书到底也不能确定,因为他也没见过。说是沈爷本尊,可是不是太年轻了?可若不是沈爷本尊,怎么会是魏先生亲自护航?能让魏先生,舒先生那么惟命是从的人除了沈家家主,还能有谁? 张秘书晃了下神才忽然想起来:“沈爷是不是因为安小姐才来这里的?” “欣欣?”安以镍下意识出声,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不是肯定不是,之前世纪新城的案子我跟欣欣求见舒先生求了近一个月才见到,也就跟舒先生见过那么一次,还只是极短的时间,签了合同就走的,肯定不是因为欣欣。” 张秘书无语的扫了眼安以镍,“我说的是二小姐,刚才跟舒先生呛声那位。” 安以镍讶异,“以然?”想想,也觉得不大可能,沈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亲自走一趟?还同时出动魏先生和舒先生?怎么想都认为不可能。 张秘书拉了张椅子坐下,认真琢磨着这事,良久出声说:“以镍啊,你可别小看你那个妹妹,她对沈爷的影响可不小,世纪新城的案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秘书这么一说安以镍才吧注意拉回上次的事,他是认为拿到世纪新城的案子多亏了安以然跟沈爷那一茬儿,可到底还是自信他们公司能力占了大部分,签了合同后自然就更认为是他们幸运。现在这么一想,倒是觉得或许上次舒先生能给面子,没准儿还真是因为安以然的原因,要不然怎么会之前求见那么多次不见。 “那……”安以然似乎在想着别的事,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兴许他们能刷新安家曾经的辉煌。而张秘书也有自己的考虑,想了想,还是给许市长通了电话,把沈爷在医院的事给说了,但没说具体因为什么来的,说了就直接挂了。 “许市长怎么说?”安以镍有些难掩激动,沈爷和许市长可都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像沈爷那样的地位的人别说见了,你就想也不敢想。而让许市长接见的,那可都是国干级的领导,谁都不是平民百姓说见就能见的。 张秘书顿了下,前几面见安以镍印象还挺好,可现在一看,不怎么样了,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儿?好在刚才舒先生把他们推进来了,不然可就在沈爷面前丢人了。别说沈爷和许市长,就是他也看不上这种急功近利的,还以为安家跌倒过一次,如今再爬起来安以镍会长点记性稳重点,看来安家男人确实比不上女人。 安家出息的,就两个女儿,安以欣自然是没话说。二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可到底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能一个人开那么大家公司?安以镍比起两个妹妹来,实在是差远了,除了嘴上会说,处事圆滑,还没可取之处。 “许市长说马上过来一趟。”张秘书这才为难,许市长那头话一开口就让他千万让沈爷等着人赶过来,张秘书那心底当时就想骂娘,沈爷那是他让等就能等的?不想想他是哪根儿葱,他有那个胆子出这病房去跟沈爷说半个字吗? 安以镍一听果然不出所料,许市长还真要来。脸色神色有些压不住,很激动。张秘书扫了眼安以镍说:“你别声张,许市长是以个人名义过来见沈爷,不能走漏半点消息,免得让许市长受困扰。现在这些狗仔,是一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报道出来。要是今天沈爷和许市长在这里的消息被报道了,第一个查的肯定就是你。” “是,是,我知道我明白,沈爷的行踪向来都是对外界保密的,我保证觉得不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安以镍赶紧应着,心底却在想,沈爷来的时候,从楼下上来,也不少人看见了吧,难道别人把消息放出去也要怪他头上? 外头约克魏峥几人站得远远的,约克忍不住为自己开脱:“爷,我特地过来查看安小姐的病情和她脚上的烫伤,正准备请安小姐去门诊诊断。” 沈祭梵淡淡的扫了眼约克没出声,魏峥目光也投过去,脸上挂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真是难为约克了,这么蹩脚的理由亏他说得出来。 沈祭梵在安以然面前站着,安以然抬眼望他,伸手抓他的衣摆低声问:“沈祭梵,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我说了不用担心我的呀,你快回去吧。” 她当然看得出来他来这里给人多大的压力,她大哥和张秘书都被舒默“请”里面去了,这么做多伤人啊,真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见生人还是不能见生人。 沈祭梵抬手捏了下她下巴,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说:“出门也不说一声,你知道我会担心,手机也不带,你想让我以为你离家出走了吗?” 安以然下意识的翻了下白眼,咕哝道:“我怎么可能离家出走?也没带钱呀。” 沈祭梵脸色暗了几分,无奈的伸手揉了下她头顶,道:“走吧,我们回家。” “不要,我姐还没醒。”安以然抬眼看他,都说了她可能晚上不会回去,安父安母出去旅游没在家,如果安以镍有事离开,那留下来守夜的无疑就是她了。 魏峥暗暗叹气,忍不住出声:“安小姐,爷亲自来接你……” “我又没让他来接我。”安以然直接出声打断,抬眼瞪着魏峥,欠她的草帽小子珍藏版还没给她呢,他还好意思教训她?瞪他一眼,直接岔开话问道:“魏峥你欠我的东西呢,什么时候给我?你都拖几天了,想抵赖吗?以后再不信你。” 魏峥脸色变了变,小姑奶奶你这是存心害我呢,能当着爷的面把这事儿都出来吗?在安以然逼视的目光下不得不回应:“已经在路上了,几天后就能到。” “真的?”安以然眼底立马浮现出亮光来,魏峥目光往上看,他敢骗她吗? 沈祭梵勾着安以然肩膀往怀里带,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下,道:“什么东西?” “秘密。”安以然抬眼望他,眉眼笑得弯弯的,“不能告诉你。” 沈祭梵笑笑,并不在意,拉着她起身:“你留下来也不能做什么,等会约克会让护士过来照看,不会有事。你还没好全,不能熬夜,跟我回家,听话,嗯?” 安以然抿着唇看他,沈祭梵的目光有些幽冷,紧紧锁着她的脸,安以然被他盯得有些难为情,机械似地转开脸,看向约克:“你会叫护士过来吗?” “是,安小姐。”约克立马出声应道。 安以然往他身边靠:“好吧,那就回家吧,沈祭梵你请我吃饭好不好?我要吃烤肉,不要喝粥了,喝粥好容易饿啊,昨晚上我都饿醒了,好久都没睡着。” “饿都不知道叫我?”沈祭梵无奈,搂着她的肩走出走廊,安以然手紧紧抓着沈祭梵衣摆,不高兴的嘟嚷:“你都睡着了,你最近那么累,我哪好吵醒你啊。” 沈祭梵的和安以然两人低低的声音渐渐消失,魏峥回头看了眼舒默,道:“你最近很闲?舒门没人管了,手上的事都处理完了?竟然有闲心过来串门子?” 舒默舔着笑说,“忙,忙着呢,我这不最近失眠,过来找约克讨两颗要吃。” 魏峥看了眼舒默,转身离开,大步跟上沈祭梵。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上车,转头看她:“乖宝,今晚去浅水湾,嗯?” “不要,”安以然拿着他的手机在玩游戏,慢搭斯里的回了句。沈祭梵那气儿给堵了下,没出声。安以然刷着屏幕,好大会儿才抬眼看他,煽动着眼睑问:“沈祭梵,你是不是睡不习惯我的床呀?你觉得不舒服对不对?你回浅水湾吧,我自己一个人没关系的,你不用每天都过来,这样你去公司得绕多久的路呀。” 沈祭梵听她话登时倍感欣慰,拉近了她轻轻抱着,小东西总算能为他着想了,总算看到他的辛苦了啊。抱着她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安以然忽然出声说: “沈祭梵你快点亲一下,然后别再碰我,我在过关,不然会不小心点错的。” 沈祭梵脸色黑了黑,目光拉向手机屏幕,一排密密麻麻的五角星星,两个成组就能消除,但是得分很低,得想办法把同颜色的五角星星集在一起,一次消除得分会翻倍。这就等于在做智力游戏,也得讲究策略的,当然,这只是针对安以然来说,玩这个已经挺费脑子,搁爷身上,得,人都不屑得看的。 “乖宝,说话盯着手机看,这样可不好,你不是很懂礼貌吗?这可不礼貌。”沈祭梵好大会儿才憋了句话出来,好吧,爷承认,他被冷落了,心里不爽。 “哦,那是对别人呀,你又不是别人。”安以然快速消除最后一排,剩下最后八颗,最终未消除的小星星在十颗以内都有加分,一局结束,额外得了,三百分,安以然很高兴,抬眼看他,笑着继续说:“对吧,沈祭梵?” 眼睛笑眯眯的,眼底一片笑意。沈祭梵看她小模样儿,还真不好说出反驳她的话,无奈只得点头,伸手收了手机,直接关了,“别在车上玩,对眼睛不好。” “碍……”安以然正在兴头上呢,刚才发现这游戏的诀窍,手痒痒的,看他,泄气,懊恼,“碍哟,沈祭梵,我又不是经常玩,就这么一会儿。” “听话,是为你好。”沈祭梵出声道,伸手揉着她的头发,并不妥协。 安以然不高兴的看他,他依旧不让步,安以然当即泄气,怪叫一声倒车子角落,歪着身子不看他,“怎么这样啊?算了算了不玩你的,我回家自己载一个去。” 沈祭梵无奈,伸手把人又给拖回来,搂着,前面魏峥上车,沈祭梵出声道: “去新华都。” “是。”这是在魏峥意料之中,如今他们英明神武的爷,心里眼里装的全是安姑娘,安姑娘就是想去修罗殿走一遭,爷有那能力也一定会奉陪。 只是,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爷是做大事的人,心中的牵挂就是弱点,更是关键时候的致命伤。对于将要站在巅峰的男人,这,并不是好事。 安以然听沈祭梵这么说脸上又高兴了,虽然嘴上说让他回浅水湾,其实更想他在身边,她晚上一个人其实挺怕的,毕竟是新环境,才住进去没多久,他给多添点儿人气也好。安以然在想,沈祭梵要能在她那陪她住到她不怕的时候就好了。 “想吃什么?在外面吃还是带回去?”车子开过商业街时候沈祭梵出声问。 “哦,带回去吧,”顿了下安以然从他怀里拱出来,抓着他衣服说:“沈祭梵,你请我吃大饼好不好?必胜客啊,热带风情的披萨,有很多水果那种。” “水果可以买回去,烤过的味道变了,营养也流失了,有什么好吃的?”沈祭梵微微拧了眉低声道,安以然脸上的笑容没了,哼哼声儿说:“反正就是我想吃的东西你都看不上眼呗,你那么有意见干嘛总要先问我然后又自作主张?” 烦死了,安以然翻了下白眼儿,掀起小眼神儿望天,望不到,只能望到车顶。对手指,表示无奈。沈祭梵侧目看着她这不高兴的小模样,低笑出声,这小东西还真是,伸手轻轻捏捏她的脸,说:“好,今天就依你。” 听听好,爷说的是今天,只是今天。可安姑娘向来眼皮子浅,看的听的就只是面儿上那一层,压根儿不愿意多想别的。她看来他答应了就够了,反正眼下是高兴的。所以听他这么说,立马又抬起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沈祭梵,我还是很爱你的哦。”安以然抱着他胳膊撒欢,乐呵呵说。 沈祭梵难免多想了些,什么叫还是?这么说就刚才那茬儿她还准备不爱了? 车停在必胜客外面,魏峥进去了,照安以然的要求带了餐,然后才转进新华都后面的居民区。魏峥把人送到地儿就离开了,安以然挺高兴,沈祭梵要天天来她这多好啊?吃东西都不用她花钱,还会把她伺候得好好的,她完全过的就是女王般的生活嘛,多幸福啊。 进屋时候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虎腰说:“沈祭梵,我觉得幸福死了,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的,你呢你呢?你有没有更爱我一点点了?” 沈祭梵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垂眼回头看着贴在他腰际的小脑袋,伸手摸了她的脸,顺势把人拉直了身,说:“把鞋脱了吧,地板上午魏峥才拖了,干净的。” 安以然哼哼,不大高兴的把鞋子从脚上撂了,看吧看吧,又转移话题,明明就很喜欢她,干嘛从不说?说下又不会死人。 安以然犯脾气了,光着脚站在门口不进去,沈祭梵先进屋把屋里的灯开了,外带的东西全搁茶几上,因为客厅不大,连着阳台就比卧室大一点,所以客厅只放了茶几没有别的放东西的地儿。沈祭梵东西搁好,回头看她,小东西还气鼓鼓的站在门口呢。无奈,折回去立在她身边,出声问:“又怎么了?嗯?” 安以然撇撇嘴,抬眼直直的看着他,无声的控诉着。沈祭梵伸手拉她,安以然甩开他的手说:“沈祭梵,你站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的回答我。” 沈祭梵挑眉,示意她问。安以然舒展开眉头,抬眼望着他,态度很严肃,问: “沈祭梵,你爱不爱我?” 沈祭梵眉峰微微堆叠,这问题很重要?抬手按了下眉间,放下的手轻轻搭在安以然肩头。安以然侧了下身,吸了口气,抿着唇望着他,顿了下退一步又说: “那我换个问题问,如果我和你母亲都掉河里了,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你。”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她话落的零点零零零(此处省略n个零)一秒的答案。安以然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当即高兴的往他身上扑:“沈祭梵,我好爱你碍,你和我母亲掉水里,只能救一个我也会救你的。” 这是事实啊,因为她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她并没有选择困难。 沈祭梵看她高兴,脸色的愉悦再度回来,兜着她进屋,坐进这屋子里唯一的奢侈品高仿名家沙发中,两人嵌进柔软的软垫,安以然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脖子往他脸上亲。沈祭梵带着笑意看她,享受着她的亲吻。小东西的高兴是完全不掺含杂质的,高兴就是高兴,单纯得令人心动。 沈祭梵也亲她,在柔嫩的脸颊一下一下亲着,安以然推着他的脸说: “沈祭梵,为什么你会救我?你不要你母亲吗?还是,其实你母亲死了?”高兴过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困惑了,她掰着他俊毅得过分的脸颊继续说:“我在网上看过有专家是这么分析的,他说,如果一个男人在这个问题上选择的是母亲,那么他对女友的不够深,至少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不是女友而是母亲。但如果,这个男人选择的女友而不是母亲,那就说明这个男人很无情,为了一个女人连生养他的母亲都不救,也足以见得多冷血了,将来,这个男人同样会无情的抛弃女友。” 安以然特别认真的把这话说完,然后抬起小下巴看沈祭梵,下结论道: “沈祭梵,专家说你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爱,你说我要不要继续爱你?” “小磨人精!”哪个专家说的?回头让沈家暗卫崩了他! 沈祭梵伸手在她脸上不客气的揉来揉去,大力的捏着她婴儿肥还挺严重的脸。安以然不高兴的嗷嗷乱叫,伸手拉开他的手怒瞪着脸吼他: “沈祭梵,你别太过了,这是专家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干嘛报复我呀?还是你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沈祭梵脸色漆黑一片,伸手掌着她的腰一个翻身把人压下面:“杀人灭口?我倒是想,你个小磨人精,是太久没收拾你,什么混话都敢说了?嗯?” 安以然伸手推他,沈祭梵粗粝的掌已经贴上她柔嫩的肌肤了,单薄的布料三两下给撕裂开,露出身前整个被胸衣高高托起的柔软,沈祭梵当即俯身贴上去…和谐…烙下一记一记灼烫的热吻,一路往上在她锁骨上纠缠啃咬。 安以然被沈祭梵忽然而来的反应弄得有些懵,她刚做什么了?他性质怎么来得这么快?心里有些慌突突的,伸手抱着沈祭梵匍匐在她胸前的头,咂巴了下唇,打着商量性的语气说:“沈祭梵,难道你准备先奸后杀吗?”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缓缓抬眼看她,安以然见他总算抬眼看她了,赶紧伸手指指大饼说:“那个,沈祭梵,我们先吃东西再继续好不好?有点饿碍。” 这小东西!沈祭梵胸口堵了口气,缓缓起身,起手顺带把她拉起来,小东西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沈祭梵刚才是真有些上火,可安以然压根儿就没放心上,瞧那一脸的笑意,像是有点怕他的样子吗?看来是真太惯着她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安以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哼哼着:老流氓,我已经不怕你了,哼! 安以然自己扒开食物盒子,一次性卫生手套套手上,顿了下又抓着沈祭梵的手给套上一只,然后拿了块披萨咂巴咂巴的咬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吃得倍儿香。 自己先解决一块,然后喝了大大一口椰奶,再拿一块,这次记得递给沈祭梵了,一手拿着一手接着往他跟前递:“呐,吃吧。不要吗?我喂你吧沈祭梵。” 安以然自己乐呵着,完全无视爷的黑炭脸,眼底一片笑意盈盈,大饼递他嘴边,说:“张口,啊……吃点嘛,吃了才有力气干活呀……” 呃,安以然脱口而出后立马咬了下舌头,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看着沈祭梵快速色变的瞳孔,姑娘立马小小声解释:“你别那么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就笑眯眯的往他身边靠,披萨往他嘴巴送,一下一下蹭着他嘴皮。 沈祭梵实在见不得小东西这副得意小样儿,侧身直接把人给扑了,安以然惊叫一声,手中的披萨在空中划出了个优美的弧度飞了出去,最终残忍的砸在地上,饼面上的水果丁儿落了一地,安以然咿咿呀呀的叫着: “沈祭梵,沈祭梵我还没吃东西,我好饿,你先别这样。不准再撕烂我的衣服,不准脱我的裤子,碍碍…老流氓,老混蛋,说了不准,你还没洗澡,你还没戴那个,不准进去,不干净我会生病的,沈祭梵不准进…”没声儿了,给疼的。 沈祭梵埋头咬着她的唇,火舌在她嘴里如龙卷风一般狂猛扫过,大力吸吮着她的唇舌,重型武器在她温暖窄室中狂抽猛捣,只弄得安以然连哼哼声儿都不剩。 完了后沈祭梵餍足的舔了下薄唇抱着她,等着她把气儿顺匀,然后在她恼火的怒目横瞪下拿着大饼往她嘴边递。什么叫风水轮流转,眼下也该爷乐呵一回了。 沈祭梵脸上挂着异常愉悦的笑意,看着她,温柔出声:“乖宝,来,张嘴,咬一口,嗯?口味还不错,不是很饿吗?不吃?吃吧,刚才消耗了那么多能量,不吃怎么成?晚上得饿,来,我的乖乖,吃完才有力气干活。” “你还想来?”安以然抬眼吼他,声音都变调儿了,带着些许暧昧的味道。 沈祭梵笑着看她没说话,安以然飞着小眼神儿看他,张口咬上一大口,边嚼着边说:“沈祭梵,你迟早有一天会精尽人亡的,纵欲过度后果很严重。” “嗯?乖宝,这是在担心将来的性福?”沈祭梵底笑出声,捏着她的脸道。 安以然斜飞着小眼神儿看他,沈祭梵当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安以然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腔强有力弹动的频率。沈祭梵笑声渐落,压低着声音出声道: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快吃东西吧,嗯?”手顺势拨开她挡在前面的头发。 安以然吃好了后等着沈祭梵收拾出去扔垃圾,她自己在沙发上翻滚,她觉得这沙发比房间的床还舒服些,那床比沙发也宽不了多少,主要是沈祭梵压上她的时候不会再被床板儿磕疼,翻了几下爬起来,捡着衣服挡着身体往卫生间钻。 沈祭梵进门时她刚钻进去,沈祭梵侧身就敲门:“然然,上卫生间还是洗澡?” “洗澡。”安以然已经开始放水了,沈祭梵拧着把手,却被她反锁了,微微拧眉,出声道:“乖宝,开门让我进去,我给你洗,你自己洗容易弄湿伤口。” “不要你来,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弄湿伤口…”话还没完呢,脚上已经湿了。 沈祭梵久久没听到她的声音,手一转,反锁的门立马开了,也不知道爷是怎么做到的。沈祭梵走进雾气氤氲的卫生间,抬眼看她,小东西正表情忧伤的望着他。抿了下嘴,有些委屈,好大会儿才说:“沈祭梵,湿了。” 沈祭梵目光当下凉飕飕的,这小磨人精,就不听话,总把他的话当是在害她,话还没落就这样了,脚是长她身上,她自己洗能不弄湿? 沈祭梵冷着脸走近她并没出声,接过莲蓬头往盆里放水,然后娶了毛巾湿水,抬眼看她,声音就跟他那眼神一样,凉飕飕的:“还不脱衣服?” 安以然抿了下嘴,又不是故意的,有必要那么凶吗?整天一不高兴就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安以然扯了衣服,胸口满是被他故意咬出来的痕迹,暧昧的贴在白皙的嫩肉上,提醒着他刚才对她又多粗鲁残暴。沈祭梵那脸色稍微好看一点,安以然都会抱怨,可现在,不大敢,爷脸色难看着呢。 沈祭梵拧着湿毛巾然后往她身上擦,安以然哼哼唧唧着抱怨,她就是不乐意这么擦才要自己洗的,就算擦几遍也没有泡过水后的舒服。 “沈祭梵,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可以洗澡了吧?脚上新肉都长好了,可以碰水了吧,每天这样擦,好难受的……”安以然抱怨着,冷不伶仃的对上沈祭梵冷飕飕的目光,赶紧闭嘴,伸手抓扯着头发转移注意力。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珠子在不停的转动着。奇了怪了,她干嘛要怕他呀,她又没做错事,都说是不小心了。 沈祭梵冷着脸一直没出声,反复给擦了几遍后抱着光洁如玉的小东西走出卫生间往房间去,放床上被子给掩好。转身时安以然光溜溜的手臂伸手抓他的衣摆,掀着上眼睑望着他,小声说:“沈祭梵,你送我张床吧,这床好硬啊。” 磕得她难受死了,浑身都疼。本来曾经她是很习惯睡硬床的,学校住那么多年都是这样的,可实在是这两年在他身边给养娇贵了,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只能感叹,原来她也是富贵命,碍,要是这个男人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碍? 沈祭梵微微顿了顿,蹲她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道:“浅水湾有现成的。” 言下之意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这么中意这地儿,怎么地?这就受不了了?他还没说什么呢,小东西到先说话了。照他来看,条件并不差,房子能遮风挡雨,该有的都有,没什么不好。她要是受不了就跟他走,不愿意走那就住着吧。 “碍…”安以然苦拉着脸,揪着他衣服狠狠的小声念着:“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明明,我每次都那么努力的伺候你,你就算奖励我也该答应的。” “我爽了你难道就没高兴?小东西,还跟我讲条件了?”沈祭梵失笑出声。 “走啦走啦,不送算了。”安以然扯着被子蒙脸,丢人。又觉得沈祭梵太小气,别人家的未婚夫哪有他这么小气的?这么久了就送了她一个戒指,她还不怎么喜欢的。她也没让他买怎么贵的东西,就一张床而已,他竟然不肯,太小气了。 其实安姑娘完全可以自己买,她要想睡得舒服,可就是舍不得,一张床得花好几百呢,她的钱也不是白来的。公司扩大规模,之前赚的本儿一下子全给丢出去了,她现在其实挺穷的。再说了,这是租的房子,买的床将来也搬不走,要是自己的房子,她花钱买张床还差不多。 就因为这原因,所以这姑娘就惦记上有钱的主儿了。他眼里一张床的钱算什么呀?可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不肯,是真不肯。气死她了,咬牙,捶床! 沈祭梵底笑着,脸上的阴霾总算退去,离开房间进卫生间快速冲澡出来,拿着药和纱布进去,给她换药,再重新松松的缠上纱布。 安以然穿着小可爱从被子里爬出来,扑进沈祭梵怀里,脸往他怀里拱:“沈祭梵,沈祭梵我想你了,就你刚才出去那么一小会儿,我就开始想你了。” 声音软软糯糯的,小脸在他胸膛蹭来蹭去,极尽讨好着。沈祭梵倒是很受用,不过买床嘛,呵,照样没戏。 安以然深知沈祭梵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就喜欢她乖一点,听话一点。所以什么事只要她放软态度,好好求求他就行了,想着这床的事儿吧,也能成。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整个身子往他怀里拱,自己横坐进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娇憨憨的说:“沈祭梵,你那么有钱对吧?我知道你也有家具公司,你就随便扔张卖不出去的床给我呗,我又不不嫌弃的,就只要软一点点就好。” “我公司的家具向来都是供不应求,没有卖不出去的。你要睡这里不舒服,回浅水湾去,那有现成的,松软适中,滚床单都畅快。那还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别墅的人你也都认识,就算我偶尔出差不在家你也不会怕,考虑考虑,嗯?” 沈祭梵那态度是半点不松,安以然咬牙,再咬牙,“不肯算了!” 爬回去,蒙着头睡觉。沈祭梵脸上带着笑意,跟着躺她身边,顺手把人捞怀里。这床确实不大,两人睡勉勉强强挤上去。缺点自然是睡外面的人很容易掉床下,好处嘛,那就是爷能光明正大的搂着小东西睡,可以把她当宠物一样团成一小团塞怀里,或者是拉着她让她像树赖一样整个挂在他身上,寄生一般亲密贴着。 安以然都快睡着时忽然问了句:“沈祭梵,你为什么会先救我?” 沈祭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小东西问的是什么,微顿,压低声音道: “她,不需要我救。” 伯爵夫人有足够的能力自救,再者,她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危机中,她会先人一步将危机移除。伯爵夫人,能力不在他沈祭梵之下。所以,真有那样的情况,他无疑会选择救这呆头呆脑的小笨蛋,这在他根本就不是任何艰难选择。 安以然心忽然疼了一下,这话说得,多无情啊。可如果他跟他母亲关系很亲近,说这样的话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语气。安以然脸贴紧沈祭梵胸膛,轻轻的磨蹭着,伸手去摸他的手,然后伸进他的掌心中。沈祭梵却在当下将她反握住: 沈祭梵,其实你一直都不快乐对吗?以后,我会努力让你快乐一点,再一点。 度假村的案子终于完成了,因为效果颇好,所以度假村老板盛情邀请安以然与她的男伴去度假村体验专为情侣们提供的项目。因为度假村推出情侣,家庭等套餐系列是三人行宣传中最大的亮点,所以在度假村老板的热情邀请下,安以然盛情难却,只能答应。 只有两张免费券,也就是说公司只有四个人可以去,还得是两男两女。小助理跟她的热恋男友肯定得算一对儿,另外两个人找谁呢?周末郊游,其实她也很想去,可沈祭梵那么忙,又不一定会陪她,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准备叫小赵儿去。 周五晚上安以然把另外三叫上,到她那小屋子里围着吃火锅。是跟魏峥确认过沈祭梵这两天都不再京城,所以才敢这么放肆。 她不去浅水湾,沈祭梵就每天过来,他也不嫌麻烦,安以然心里一边想着他来陪她,可一边又不想每天看到他。实在是这位爷,控制欲太强了,什么都要管,饮食是控制得最严的,这点让安姑娘很是崩溃。她那么想自己一个人住,其实也有大部分原因就是能自己随心所欲的来,比如她想把家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一打开家门就听到薯片在跟她招手,冰淇淋在跟她微笑。 可惜,这些是她买多少沈祭梵给扔多少,完全不带商量的。零食不能吃就算了,主食不能吃的也多着呢。每次还得先问她,可总是送来的“食与愿违”。 沈祭梵出差,她等于就是放假了,脱逃的囚鸟一样,心情很是嗨皮。这不刚一解放,就无法无天了,把人邀家里来闹。 小赵儿和小助理都是能闹的人,小助理那男朋友一看就不是这类型的人,人还挺腼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一次来老板家,所以显得有那么些拘束。 小助理男朋友姓王,叫王越。几人下班后就跟安以然一起去了超市,买了几大袋的食物,零食饮料,鲜肉蔬菜,反正平时想吃又吃不到的这一次是全给买齐了。四个人抗了几大袋东西回去,安以然那小脸都笑开花儿了。 到家后小助理跟小赵儿就忙开了,拆包装袋,电磁炉搬进客厅,为了吃火锅还特地买了个大的鸳鸯锅回来,红白底料在水滚了后倒下去再煮,接着先放各种丸子,山药,土豆片一类要煮长时间的东西, 那边小助理开了啤酒,每人一厅,碰杯,东西能吃了,热气腾腾下几人吃得热火朝天,气氛好得没话说。酒喝开了,话说多了,小赵儿还给现场表演助兴,连已经跟他冷战一个多月的小助理都笑得前俯后仰。 猜拳玩儿完了后又摇骰子,猜点数罚喝酒,要么是讲黄段子,笑声就没断过。 这世上呢,也总那么些人是倒霉的,比如安姑娘。什么叫做乐极生悲,大概没有比她更悲的了。 沈祭梵走的前两天她都是规规矩矩的,也因为明天周末了要去度假,高兴嘛,想更高兴些,她已经很久没跟朋友聚聚了,这才玩过头了。 沈祭梵离开两天,今天连夜赶回来就是因为怕她一个人不敢睡,回来都十二点了。上了楼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哄闹一片的声音,那脸顿时跟抽了似地,还想着她是开了电视,沉着气开门。 结果一开门,得,酒气冲天,混合着一股刺鼻的辣味儿,重口的四川火锅料那可不是虚的。满屋子全是那味儿,无孔不入,从开门那瞬间气味分子就跟发了疯似地一个劲儿的往外窜,爷给吸了顶头那一阵可想有多刺激。 沈祭梵脸色瞬间黑了头顶,乌云密布般席卷而来,阴沉沉的气息罩面。怒沉着气踏进已凌乱得不堪入目的房间,抬脚撂开脚边滚过来的易拉罐,被烈火熊熊燃烧的眸子紧紧攫住安以然。 安以然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人都给吓傻了,好大会儿都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敲响。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的从地上爬起来,缩着脚站着,双手紧紧绞着衣服,还一个劲儿的发抖。沈祭梵几门那挡路的易拉罐就是她手一抖,给滚过去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咬着发白的唇站着。 小赵儿都已经喝得二晕二晕的了,抬眼一看突然出现的煞神,当即一个激灵,就跟被一桶冰条子从头顶砸下来一般,清醒了,当即从地上跳起来,连退了两三步才勉强出声:“沈,沈,先生……” 小赵儿脚下用力踢着吓呆了的小助理,总算把人给拉回了神,三人连滚带爬的迅速从杂乱无章的客厅溜了。 沈祭梵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安以然,似要活活在她漆黑的头顶上盯出个窟窿才罢休。 安以然垂着眼,锅里的汤底已经在翻滚咆哮。狠狠咬着牙,小心翼翼的往电插板移。 沈祭梵见她在这个时候还不思悔改,竟然还想着开溜,当即怒火喷薄而出: “给我站好!敢动一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安以然心脏猛地一缩,张口哭出声来,眼泪双颗连滚。手指着锅里委屈道:“我只是,只是想关电而已,你干嘛那么凶啊?” 抬眼望着他,已经泪流满面。 沈祭梵黑沉着怒气走近她,起手大力捏上了她下巴:“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半小时前还在说谎,你就是这么睡觉的?嗯?” 是的,半小时前沈祭梵连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姑娘嫌烦,直接发了条短信过去说她好难得才睡着,让他别吵她,然后就关机了。可她哪知道他会突然回来? “我……”安以然被他一吼,吓得身体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挡住脸,可想起他说的她要敢动一下就打断她的腿,立马又站回去,伸手拉他的手,不断的抽泣着。 沈祭梵无情的挡开她的手,再次狠狠捏上她下颚,一用力,逼得她不得不仰面望他。 安以然脸都吓变色了,本来因为喝了酒有些潮红的脸,此刻正一点一点惨白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滚下来,断断续续的道歉:“对不起,沈祭梵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不知道你要回来……不是,我没有想骗你,我只是跟朋友吃饭而已……” 她知道这回解释不清了,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原因,只能一个劲儿的哭,双手握着他捏在下巴的手腕上,因为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直痛得她眼泪翻滚。 “对不起对不起沈祭梵,你别这样,我以后再也不说谎再也不骗你了,对不起,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求你了,先放开我……” 沈祭梵手一松顺势挥开她,安以然没站稳,踉跄着后退脚下磕了东西直接给栽倒在地上,沈祭梵上前一步,刚伸手,安以然连连往后缩,双手挡在头上大声哭喊:“你别打我,沈祭梵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再也不说谎了,别打我,我道歉,我跟你道歉,你别打我,求你了沈祭梵,沈祭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39,都说了没有嫌你老 () 沈祭梵重重吐了口气,伸手把安以然给拽起来,提着她的身子近身,目色暗沉,眸底烈火依然在燃烧。//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安以然咬着颤抖的唇望着他,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儿,眼睑一开合,泪水决堤似地顺着脸颊滚落。 “对不起,沈祭梵,对不起。”弹开被牙齿紧咬的唇瓣,抖着声儿低低的说。小模样真挺可怜,这段日子是无法无天过头了,以至于这副楚楚可怜的小样儿竟有些颠覆。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袖口,唇一抿,又是一串泪滚下来。 沈祭梵是真恨不得撕了她,说真话就那么难?说谎骗他不算,竟然关着屋子聚众酗酒?看看这狼藉不堪的屋子,闻闻这满屋子熏天的酒气。平时他在时候这不许那不让,洁癖的毛病令人发指,现在毛病都好了?他不在,是不是住垃圾坑都不算过分?合着这小东西闹心的就是他是吧?是他碍着眼了是吧? 安以然被提起来抓近了他身前,怕,又不敢再推他,还得伸手去抱他: “对不起,我道歉,沈祭梵别生气了好不好?前两天你说的话我都有听,我保证没有说一个字假话。只有今天而已,沈祭梵,我请你去旅游好不好?明天周末,我请你去旅游,你别生气了,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沈祭梵?” 沈祭梵松了手,冰冷蚀骨的目光看着她。安以然在他松手后立马往他怀里扑,大声痛哭。这段日子也是被他宠坏了,竟然忘了他这能吓死人的坏脾气。 伸手在他起伏的胸膛轻轻顺抚着,小小声说着,“别生气别生气,明天我请你去旅游,我请你去玩,我们去过二人世界,别生气了沈祭梵,我道歉,我认错。” 也只有在这时候才知道这么狗腿的讨好他,想着明天只能对不起小赵儿了。本来小助理跟她男朋友去,就不大好再让小赵儿去,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小赵儿对小助理上心了,跟王越那就是情敌。要是两人都去,指不定到时候得发生什么事呢。还是不让小赵儿去的好,正好用来讨好沈祭梵了。 又道歉又认错,还给好福利,在他总算盛怒消退了些后再小小声解释说:“我本来没想骗你的,可是,你一直打电话过来,我有朋友在啊,我是主人我得招待好他们呀。我要是接了你的电话,你肯定能听到这边的声音,你要知道我请朋友回家来,能答应吗?你肯定让我马上让人走啊,可是,大家都那么高兴,我怎么好扫兴碍?我们是朋友,我还是他们的上司,我这样做多不好啊,对不对?” 伸手不断轻轻摸着他胸口,一下一下给顺着,渐渐回来血色的俏脸在他胸膛上轻轻蹭着。继续说:“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也没经常这样啊,只是偶尔的一次,还是很久很久才一次,我们毕竟是朋友嘛,请来家里玩是多正常的事。” 顿了下抬眼望着他的脸,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心底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吐了着气再说:“我其实真的没想骗你,我那样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沈祭梵,我真的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发信息那样说的。” 头往他怀里贴,软乎乎的吐着气,隔着衣服在他胸口亲了下,然后脸又贴上去。再出声道:“好了,我说完了,沈祭梵,你现在,有没有稍微消气一点点?” 沈祭梵抬手在她头上揉着,良久才吐着浑浊气息,压低声音道: “然然,知道我为什么发火吗?你可以胡闹,可以任性乱来,但是必须跟我说真话,我不想在身边放个说谎精,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坦诚的。你不仅说谎,还酗酒,你闻闻你着满身的酒气,不是答应过我除非我在,别的任何时候都不会碰酒吗?你的承诺到底兑现了几句?嗯?然然,你自己说,你今天做得对不对?” “我已经认错了沈祭梵,我没说我做得对,因为要陪朋友,总不能大家都喝酒,我在一边看着呀?那多扫兴呀。再说,啤酒也不醉人的。”安以然吐吐舌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生气的原因是她喝这茬儿,可她在自己家里喝酒,又没有什么关系,就算喝多了,倒床上睡就可以了,又不会出什么事,他担心什么呀? “然然!”沈祭梵声音瞬间冷了几分,抬手用力捏着她脸:“还不知错?” “没有,我道歉,我认错,对不起。沈祭梵,能不能别生气了,我已经认错了。”安以然赶紧伸手再圈着他身躯,脸往他怀里钻去,小小声说着。又伸手拉他的手臂,环自己腰上,“沈祭梵,你抱抱我碍,就一会儿,我想你了。” 沈祭梵的手下意识动了下,轻轻往怀里环扣。安以然高兴了,他这动作就表示她过关了,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拉着他袖口往沙发边拖,伸手几下把沙发上堆的零食推开,拉他坐下,安以然靠近他身边,扑进他怀里,圈着他脖子嘴巴就凑过去在他唇上亲着,然后抬眼看他说:“沈祭梵,我真的想你了,是真的。” 大方的抓着他的手往自己圆鼓鼓的胸脯放,顺道按了两下,“这里,想你了。” 沈祭梵脸色暗沉,安以然吐了下小舌头,好吧,诱惑不成功。沈祭梵却她起身要离开时起身把人带了回来,大掌扣在她后脑和腰臀,张口含住她的唇,重重的吻上去,火舌顶在她唇舌间扫了一圈又收了回去,就舔着她的唇瓣反复啃咬。 松开她,伸手在她唇上重重按压摩擦着,安以然吃痛,刚想出声时他又将她的头给带了过去,附唇而上,反复咬着她娇嫩唇瓣,用力吸了够才放开。 安以然捂着嘴,觉得嘴巴已经被他吸得涨得发疼了。还没出声呢,沈祭梵却嫌弃的把她给推开了:“一股子怪味儿!” 安以然退开了几步,撇撇嘴,嫌弃她还亲那么久,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我马上去漱口刷牙,你等我。”安以然转身往洗手间跑,心里哼哼,大爷真不好伺候。想想,碍,算了,谁让她今天做错了事? 沈祭梵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她是真的给吓懵了,哪里能料到他会在这点儿上回来。魏峥不是说要去好几天吗?这才两天,安以然以为她能放松个几天来着。 冰凉的漱口水咕噜了几下,水挺烧喉的,差点就吐了,赶紧吐出来,挤着牙膏刷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刷了个遍,对着镜子再一笑,吐了口气闻闻,嗯,很香。接着扑水洗了把脸就跑出去,直接往他身上扑,翘起嘴巴在他薄唇上亲了下。 “可以了吧?”安以然笑眯眯的问,沈祭梵直接把她头勾近身边,几顿天翻地覆的激吻,直吻得她气喘呼呼,松开后赶紧退开两步大口呼吸着,红着脸看他。 沈祭梵手指微微挑了挑:“屋子里,赶紧收拾了。” 话落进她屋里拿着睡袍进了洗手间,安以然看着他的背影,拍了拍红通通的脸,吐着气,她怎么这么没出息?被他亲一亲浑身就热乎乎的了,安以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容易被他撩拔了。连连甩了几下头,警告自己别太多想,就因为跟他亲热多次了,弄得她白天上班都会时不时想起他,抓着头发懊恼道: “完蛋了,安以然你完蛋了,你已经被沈祭彻底梵蛊惑了。” 怪叫了一声,跺脚,沈祭梵哧裸着上身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她,“然然?” 安以然猛地回头看他,赶紧摇头说:“没事我没事,沈祭梵你继续洗吧。” 沈祭梵隐晦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关了门。安以然吐了口气,想着还是先拯救这些没来得及吃的零食。拿了个大袋子全部装里面,然后藏到衣橱里,把衣服全堆上面。又开始感慨,找个爱管人的男朋友真痛苦,明明就不是什么大毛病,可他就是那么介意,而她偏偏就还得听。 沈祭梵这才刚回来,安以然就开始想着他什么时候再出差了,他要每周都出差多好。安以然把垃圾全装袋子,锅里那一锅的菜也吃不了了,可惜了那些肉丸子,刚烫好的肥牛肉和生虾…安以然边打包边流泪,银子啊,都是银子啊,她现在是真的挺穷的,好难得放纵吃一回过瘾,结果还这么浪费,拖着一大袋子垃圾出去扔,顺带给小赵儿打了电话,说明天改计划的事。 安以然再进门的时候才想起,沈祭梵还没答应她明天去不去呢。叹气,往洗手间走,敲门,出声问:“沈祭梵,沈祭梵你明天要不要陪我出去玩啊?” 安以然等着里面的回应,然而门却直接开了,沈祭梵精壮的哧裸身躯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她面前,安以然猛地瞪大了眼,厚实的胸膛,完美的胸腹肌肉和下面已经微微昂起的龙首,直愣愣的盯着他肌理分明的身躯,猛地,咽了下口水。 瞬间热气腾升,面红耳赤的拉上门,伸手捂着眼睛大声埋怨:“沈祭梵,你怎么老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呀?你不是拿了衣服进去的吗?你会害我长针眼的。” 门再度打开,沈祭梵已经套上了睡袍,拿着她的毛巾擦着头发的水,垂眼看她。安以然微微打开指缝,目光从开启的指缝偷偷看他,见他穿了衣服这才松开手,红着脸再问:“你明天,会不会和我出去玩?去一个度假村,住周末两天,” 沈祭梵有公事要处理,却是下意识反问:“同行的有谁?” “如果你去,就是我们俩还有小助理和她男朋友王越,如果你不去,就是我跟小赵儿还有小助理他们俩去。度假村啊,之前做的宣传案子就是他们家的,邀请我们公司免费体验情侣系列,享受周末两日……” 安以然没说完沈祭梵擦着头发从她身边走过,边出声道:“嗯,去。” 情侣系列,既然为情侣,无疑吃住都在一起,他还没大方到把自己女人让出去的程度,“正好可以放松两天,”话到此回头看她,挑眉道:“都收拾完了?” “哦,没有,还有一点,你别催我,要不你想睡吧,我会收拾好的。”安以然赶紧往阳台跑,拿着笤帚把地上扫一遍,又换拖把把地面来回拖了两遍,满意了,阳台的玻璃窗一直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安以然为了让屋里味道尽快散掉,所以把房门也打开了,整间屋子通透着,让夜风带走屋里的味道。 总算给收拾完了,一看时间,老天,两点了,怪不得她这么困,苦哈哈的趴沙发上,抬眼看沈祭梵。沈祭梵坐沙发另一边,挂着无线耳机,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安以然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他从头至尾就没抬起过头。安以然以为他在看电影还是什么的,所以她这边一空下来就开始有意见了,出声抱怨道: “沈祭梵,沈祭梵我都累死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嘛?倒杯水总可以吧。” 沈祭梵抬眼看她,目光仿佛是穿透她看向别处,很显然是还没准备把心思往她身上转移。顿了下,倒是放下电脑,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继续拿着电脑看着。 安以然捧着水杯,喝了口,又嚷嚷:“水都凉了,我要喝热的,沈祭梵我要喝热的。”伸手把水杯往茶几上放,又在沙发上滚,抬脚踢他:“我要喝热的。” 沈祭梵关了耳机转头看她,顺手拉开她的脚说:“你重新烧一壶,听话。” “不要,我都累死了,你看,这房间全是我打扫的,还拖了好几遍,手都酸了。你不帮我拖地,你连水都不给我喝,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嘛?别人家的男朋友从来不会让女朋友干活儿的,拖地就该是你们男人的事,沈祭梵,沈祭梵我要喝水,你快点,我要喝水。”安以然踢他,脚掌却被沈祭梵握住动不了,安以然有些火了,她就想让给杯水而已,在她累了一晚上后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伸手把着沙发靠背坐起来,当即往他跟前凑,抬手就把他电脑给关了。 屏幕瞬间黑掉,沈祭梵眉峰募地堆叠,当即侧目看她,低怒道:“然然!” 沈祭梵满面暗沉,安以然撇嘴,当即嘟嚷道:“我要喝水,你看,我把地拖得这么干净,屋子也收拾得这么整齐,我都快要累死了,没要你帮我,只让你给我杯水,你还不肯。你自己抱着电脑玩,你还凶我,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沈祭梵抬手按了下眉心,压下火气,重启电脑,然后搁沙发上,起身给她去烧水,回头看她道:“然然,别再动电脑,我在开会。” 安以然抬起下巴看他,撇撇嘴,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他在开会? 安以然有些懊恼,往前面爬了下,探头看他的桌面,桌面确实有个会议室,安以然吐了下舌头,她又不知道他在开会,谁让他开会一句话都不说,她还以为他带着耳机在看电影呢。想想,她在辛苦的干活儿,他却在悠哉的看电影,确实会心里不平衡嘛,伸手拍拍胸口,不知者不怪罪,跟她没关系。 水壶搁茶几上,插上电,沈祭梵再度坐下,把电脑放膝盖上。安以然赶紧讨好的往他身边爬去,在他身边坐着,伸手抱住他胳膊说:“沈祭梵,我不知道你在开会,你应该先告诉我,不然我也不会关你电脑了,嗯,对不起。” 沈祭梵鼠标点开会议室,手微微顿了下,无奈的笑笑,侧目看她,抬手揉着她头发,出声道:“你呀,”无奈出声,顿了下又捏捏她的脸说:“去洗澡吧。” “你还要开多久?”安以然问,会议室页面已经出来了,安以然把头凑过去,想看看这么晚了会几个人跟他开会。有这种不吃不睡的老板真够惨的,大晚上的还被他拖来开会。沈祭梵把耳际挂她耳朵上,安以然听了下又还给他,咕哝道: “你明知道我听不懂你还这样,你故意的对不对?”安以然看着调出来的人像,自言自语道:“哦,他们那边不是晚上呀?” 沈祭梵微微拧眉,侧目看她。安以然抬手捂住他眼睛不高兴的吼他:“你看什么看,再看把你吃掉!”沈祭梵抬手拉开她的手,道:“好,等着你来。” 安以然忽然脸红了一下,又坐回去,“沈祭梵你脑子里现在全是流氓思想,下流!你不怕被你下属知道你在开会时候都还在想那个吗?丢人。” 沈祭梵带着淡淡的笑意扫了她一眼,这小东西,伸手她推下沙发,“洗澡去。” “知道了。”安以然跳开,沈祭梵抬眼看着她的小身影,在她进了洗手间后这才将目光拉回屏幕。 这会的时间还就得在现在,西班牙那边现在是下午四点,而美国那边现在是上午十点,要开全球会议不是他就将多数人,就得多数人将就他。好在这已经近尾声,重要的前两天就已经说过了,今天这只是最后的补充,所以他不需要再出声,只需要听着各方对公司内部发展方针的调整而已。 这里是新华都商场外的十字路口,是这边商业街车辆以及人口流动最大的地方。安以欣从商场出来,手上提着张秘书送的两套衣服,都是本季古琦主打的新款。有人送,她当然会收,安以欣如今已经渐渐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又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现在觉得跟张秘书走近挺好,至少公司现在发展得很顺利。 路口等着红绿灯,站在她身侧的太太大概四十来岁,穿着端庄舒雅,安以欣目光看过去时看见前面的女人愣了下,难道是她?安以欣稍稍往前走了一小步,侧脸看过去,脸色微微变了下,真的是她,张秘书的原配。 安以欣在张启华钱包里见过他们一家的全家照,虽然是几年前的照片,可样子相差无几。之后在几次慈善晚会上她也见过几次,有过简单的照面,所以认得。 红绿灯变换,身边的车道和对面开始行车,安以欣看着远远而来的大巴,瞳孔微微扩大,直直看着,移向张太太身后,大巴过来时安以欣伸手用力往前推去… 红灯,马路,鲜血,尖叫……安以欣脸上带着残忍的笑,转身离开。 …… 安家对于安以欣要跟张启华结婚的事感到很是震惊,不说张启华前妻刚死不久,看看条件,张启华虽然是许市长身边的一把好手,前途无可限量,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可,二婚,还有两个孩子。安以欣再差,那也是没结过婚的。 安母怎么都不同意,“欣欣啊,那个张秘书有什么好?比你大十几二十岁,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啊?都快五十岁的老头子,你你……欣欣啊,女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别赌气,啊?听妈的话,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吗?再差,不能去给人当后妈呀。” 女儿还没生孩子,张启华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嫁过去还能生自己的吗?自己不生孩子就给前妻养儿子?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安父也不同意:“这事不行,张秘书不行,我们安家高攀不起。”转头看向安以镍:“你也认识不少人,给你妹妹好好找找,总有合适的。” “爸,妈,我的事你们没有权利插手,我只是跟你们说一声我的决定而已,并不是问你们同不同意。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跟他结婚。好了,公司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安以欣拿着包起身就走了,并没再多说一句。 安以欣做事向来我行我素,谁管得了她?安父怒沉着气,道:“以欣这脾气要再不改改,有她好受的,婚姻是儿戏吗?说结婚就结婚。” 平时安父说儿女的时候安母都要在这时候帮儿女说话,可她现在她也是真给安以欣堵着心了。女人再能干,最终都要嫁人成家的,嫁的男人决定她后半辈子的一切:“那张秘书都五十岁的老头子了还想跟我们欣欣结婚,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当官的人就能这样随意糟蹋好人家的女儿吗?” 安以镍抬脸,顿了下出声:“四十七,没到五十。” “你住口!”安母吼回去,痛心疾首:“我苦命的女儿啊,这是要跟谁赌气啊?还是以为谢豪那个小王八蛋死了我们欣欣就解脱了,没想到又遇到更狠毒的,都五十岁的老头子了啊,半截入土的人了竟然还想打我欣欣的主意。” 安父听得烦,看向安以镍问:“张秘书的前妻才死不久,他们就决定要结婚,你老实说,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那张秘书就那样做人的?” “爸,这事我真不清楚。公司跟政府合作了不少案子,可能在工作上他们谈得来,由合作关系自然成为的朋友,可是谈得来,所以相处就多了。爸,我能保证以欣跟张秘书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他们的来往公司人都睁着眼睛看着的。”安以镍顿了下再道:“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做这个决定,我是真的不清楚,但以欣和张秘书都不是冲动的人,既然他们觉得合适,我们就不要干涉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在胡说些什么?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收了张秘书的礼了,所以口口声声向着那个老东西说话?你妹妹再差那也是没结过婚的,张秘书能配得上我女儿吗?二婚,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都念大学了,你让你妹妹嫁过去给别人的儿子当后妈?你是不是想害你妹妹一辈子啊?”安母怒声吼出来。 安以镍被安母堵得哑口无言,这事儿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才得知那一刻他也大吃一惊,怎么都想到安以欣会跟张秘书走到一起去。上次进医院的时候张秘书的焦急他倒是看出来了,可万没想到会是以欣有那种意思。那时候,那不是张秘书前妻还在?安以镍这话拿着不好说,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所以尽管他也不看好这事,却还是选择支持安以欣。 安母那边一通伤心过后又给安以然打电话,安父怒声阻止:“你别一有点事情就让大家跟着担心,然然一个人管理公司够辛苦了,别有事没事都去打扰她。” “欣欣是她姐姐,当妹妹的关心姐姐怎么不应该了?你现在倒是惦记着这个小女儿了,怎么,小女儿出息了你就忘了大女儿?以然好歹是老板,见的人不少,让她给她姐找个条件好的男人有什么不对?”安母便顶回去边把电话拨了出去。 安以然那边正在吃早餐,已经收拾好了要去度假村。 安以然搬着小凳子坐在茶几旁边,一口一口舀着白粥往嘴里送。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沈祭梵现在早餐是跟着她吃。白粥配小菜,还有个荷包蛋,营养美味。她刚吃好,安母电话就进来了,安以然扯着纸巾擦嘴巴然后接了电话: “妈,什么事啊?”这么早来电话,今天不是周六吗?难道有什么事? 沈祭梵俯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她抬眼看他,沈祭梵指了指她没吃完的粥,问她还要不要,安以然摇头,手捂着手机说:“不要了,我吃饱了。” 沈祭梵点头,把碗给收厨房去。安以然望着沈祭梵的背影,觉得沈祭梵挺神奇,他是king集团的终极**oss碍,怎么会连这些都会做,家务做得比她还还好,还会做料理。大概除了她,没人知道沈祭梵会做这些吧,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安以然听着安母的哭诉,也跟着有些义愤填膺了。主要是通过安母的转述后,事情成了张秘书那个老色鬼觊觎安以欣的美貌,前妻刚一登腿咽气,他立马就逼着安以欣结婚,威逼利诱下安以欣还同意了。安母特意强调安以欣未婚,张秘史是二婚,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跟安以然一样大,安以欣这嫁过去就是给那么大的人当后妈,这点实在让人不能接受。 安母抱着电话好个哭,听得安以然心酸酸的,只能一句一句的安慰。 安母哭完了这才进入正题呢:“以然啊,女人一辈子图个什么呀?就指望嫁个好男人,你姐的一辈子幸福就靠你了。虽然欣欣跟你不是一个妈生的,可怎么说也是留的同样的血,你们都是姓安,欣欣有事,你当妹妹的应该关心。” 安以然听得糊里糊涂,什么叫一辈子幸福靠她?这话可真有点吓人,往后听才命白安母的意思,原来是让她帮安以欣物色条件好的对象。安以然松了口气,这个她会看着办的,可是,安以欣那样的人,不是她自己看上的谁介绍的她看得上眼啊?那么骄傲的人,也不会愿意别人跟她介绍对象。 挂了电话后唉声叹气,沈祭梵把她的小背包拿出来,“然然,该走了。” 不是说八点出发?这都八点半了,早上起来时候还发了一通脾气嚷嚷着叫她起来晚了,急得饭都不吃了,这眼下又不急了? 沈祭梵手递给她,安以然伸手手往他掌心里放,忽然说:“沈祭梵,你改天给我介绍几个条件好一点的单身男士好不好?要条件好的,没结过婚的,年纪不能大于四十岁,不能太矮,有稳定收入,最好有一定的物质基础,不能有债务哦。相貌吧,其实人好就可以的,当然啦,能有人品好的又长得帅的就更好啦。” “安以然!”沈祭梵脸色瞬间脸色透黑,松开握住她的手,抬手卡上她脖子:“这么快就急着找下家?嗯?你是把这种事当成儿戏在玩了?” 安以然脸色当下就被憋红了,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这忽然上头的怒气从何而来,伸手连连扯着他袖口:“你干什么呀?沈祭梵,松手,放开,快点松开!” 沈祭梵卡着她脖子往身边带,眸色几见赤红:“就因为昨晚的事,嗯?” “什么呀?”安以然脸色喉咙难受,脸色涨红,呼吸被完全阻断,箍在喉咙的掌渐渐收拢,安以然抓着他的手又去抓他的脸:“不是,你不答应就算了,用得着护短成这样吗?我姐还不一定看得上,放开,老混蛋,我要死了,要死了……” 沈祭梵手一松,把人揉进怀里抱着,安以然推着他干呕不断,脸色通红一片,又干呕又不断的咳嗽,眼泪都给逼了出来。沈祭梵紧紧拧起眉峰,重重吐着浊气。是他冲动了,实在是,这小东西面前他再不能控制情绪,埋头吻了下她头顶,轻轻顺着她后背,安以然滚着泪恼怒的推开他,后退回去趴沙发上顺气。 “乖宝……”沈祭梵想道歉,可天生的傲骨令他没办法把歉意表达出来。 “走开走开!沈祭梵我恨死你了,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呀?动不动就家暴,有你这样的人吗?我要再小气一点早就告你了,让你蹲大牢去。老混蛋,老流氓,一不高兴就掐人脖子,我又不是掐不死的圆圆滚滚,让你可以随便掐,我是活的,我是人!沈祭梵,你别走过来,我烦死你了,走开!”安以然伸手推已经到了跟前的长腿,反手又抓着靠枕一下一下往他身上打,怒声吼道: “老坏蛋,老流氓,走,你走,不要你了,我不要跟你结婚了,你马上走!” “乖宝,然然!”沈祭梵伸手提着靠枕扔开,双双握住她手腕蹲在她身前,用力握住她,道:“我说对不起,嗯?好吗?我说对不起。” 安以然提了口气瞪着他,绷着脸好大会儿又松懈了下来,他说对不起。她在他身边这么久,她没从他嘴里听到两种话,一种是表达歉意的“对不起”,一种是候表达爱意的“我爱你”。可能有些人天生就那样,或许他为这件事做得已经够多,可就是不肯说。沈祭梵那样位置的人,他的身份也不容许他对人低声下气。 沈祭梵看她松懈下来,他脸色才松动了几分,握着她的手道:“我以为你是为自己找的,故意这么做来气我。别生气了,嗯?” 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也只有对她了。安以然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心里却在回味,沈祭梵竟然跟她道歉了,竟然跟她说对不起了,真是奇迹。 安以然那眼睛大,圆溜溜的眸子跟孩子瞳孔一般漆黑,所以纯粹,盯着她眼睛看,什么都看得透透的。沈祭梵看着她,半晌又无奈的低笑出声,这小东西啊。 起身坐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抓怀里坐着。轻轻拍着她肩膀说:“是为你姐姐找的?嗯?但,你这么认真跟我提这件事,如果我吩咐下去,大家都认真了,到时候你姐姐不愿意,这不是让我难做吗?你姐姐的事,让她自己决定吧,都是成年人,用不着旁人操心。男女之事,就更不用旁人操心,不要好心办坏事,嗯?” 安以然撑起身,伸手摸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下说:“沈祭梵,我不生气了。” 沈祭梵笑笑,他早知道她没生气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的话,考虑下。” “我知道,可是,我妈刚才说,我姐要跟张秘书结婚,你知道那个张秘书吗?我爸爸和妈都同意,所以我妈让我帮她找找跟她合适的。”安以然懊恼的说。 沈祭梵沉默,她家的事他是真不大上心,可她这么郑重其事的跟他说,他却不好推辞,只得说他的意见:“然然,如果你家里人反对你跟我结婚,你同意吗?” “什么?”安以然愣了下,这在说她姐呢,怎么忽然又说她了?不过还是被他带走了思想,想了下说,“我爸妈,应该不会反对吧?你那么厉害,他们不会反对的,我想,我爸爸会因为你自豪,真的。所以沈祭梵,你不用担心。” 沈祭梵脸色微微沉了下,“我重点并不是在他们同不同意,是在如果你家人反对,你的想法。你会怎么做,然然?选择听家人的,还是跟我走?” “我……”安以然犹豫,沈祭梵脸色黑了下去,安以然赶紧伸手摸摸他的脸说:“你看你看,我还没说话呢,你又摆出这种脸了,很吓人的。我当然跟你啦,我爸爸和我妈真的不会反对,我现在的事他们都会很支持,不会无缘无故反对。” “那你应该你姐会听你们这些家人的话吗?每个人呢,都有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了,无论是为她好还是从哪方面出发,婚姻大事还是尊重她本人比较好。乖宝,这件事,你不要跟着家里人瞎参合,没用的。”沈祭梵低低的出声道。 “碍,可是,”安以然叹着气,抓着他的衣服说:“可是我姐要结婚的人是张秘书碍,就是那个什么市长的秘书,听说听厉害的人,你知道吗?” 沈祭梵拧眉,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要问魏峥他们或许能知道,安以然摆手:“碍,反正就是,又老,又结过婚,还有两个儿子。你知道吗?我听我妈说,张秘书前妻才刚死不久,大儿子都跟我一样大,比我姐老了十几岁,我姐嫁过去,那就是给人当后妈呀。你不觉得很过分吗?我姐那么能干,那么漂亮,怎么能嫁一个大她那么多的老头子?还是二婚,对不对?我姐都还没……” “你们为什么那么介意年纪?”沈祭梵别的没听进去,就听到老了,冷不伶仃打断她,反问了句。 安以然还在义愤填膺说着她姐跟张秘书的事,忽然又被他岔开了话题,愣愣的转头看他,顿了下说: “年纪差太多会有隔阂啊,都没有共同语言怎么相处呀?而且,我姐才三十岁,也不是很大嘛,可那个张秘书已经四十多岁了,儿子都我这么大了。你想想啊,等我姐四十岁的时候那个秘书都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难道,要我姐以后就守着个老头子过一辈子嘛?女人的青春多短啊……”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其实你后悔了答应跟我结婚?”沈祭梵声音有些冷,脸色真不是那么好看。 “哈?”安以然再度被他打断话,愣住,抬眼看他:“没有啊。”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隔阂,没有共同语言,嗯?”沈祭梵再度出声,轻哼自鼻息而出。 安以然微微张嘴,“不,不是啊……碍,沈祭梵,我不是说我们,我是在说我姐和那个秘书。请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情况根本就不一样嘛。” “是不一样,可你介意的问题都是相同的。放在别人身上你都能这么义愤填膺,搁你自己身上不是更捶胸顿足?”沈祭梵冷声道,目光犀利的落在她脸上,强势的揪扯着她躲闪的目光。 “碍,我没有那么想。”安以然深呼吸又吐气,望天,完了后又看他,说: “好吧,我是有那么一点点介意的,不过,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还很年轻,你现在也很年轻,如果,我姐能早十年遇到那个秘书,然后那个秘书没有结婚没有两个儿子,那就是很完美啦……好吧,先不说我姐,说我们。” 粉嫩舌尖探出来,润了下唇,继续巴拉:“我们现在都很年轻啊,你也没有那么老嘛,你那么勇猛,对不对?我没有浪费青春啊,从一开始遇到的人就是你嘛,你看,我们多幸福啊。所以啊,你不要再扯着这个问题说事了,我都没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呀?你看,如果我们能活八十岁,那至少有一大半的时间我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可要换成是我姐跟那个秘书,那我姐就很可怜了嘛。要是能活一百岁,我们有八十年的时间是在一起的……”巴拉巴拉…… 沈祭梵板着她的头,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火热凶猛的在她唇舌间翻卷吸吮,大力啃着她的唇瓣,龙舌卷着她的舌头用力吸着绞弄着,良久,松开她,拖出一丝晶亮的津液出来,伸手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水迹,给出结果: “这事我不同意,不想让我不高兴,你就别多管闲事。” “碍……”安以然红着脸看他,眼里水蒙蒙一片,嘟嚷着唇小声埋怨:“都让你亲了还这样,太不讲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0,想学,晚上我教你 () 本来挺高兴的早晨,就因为一个电话,两人又闹得不愉快。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出门,安以然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沈祭梵索性松开她的手走出门外站着,目光淡淡的看着屋里,就看她到底还要磨蹭多久。 安以然本来就是个纠结的性子,临近出门总有这样那样的东西没准备好,比如看看头发有没有绑好啦,脸上的蜜粉有没有拍匀啊,今儿衣服合不合适啊,要么就是拖一早上不去洗手间偏偏在出门时候去厕所,反正只要有时间,总要磨蹭个司机二十分钟,要是没时间吧,比如八点上班,七点起床和七点半起床,她能同一个时间出门,这就是长时间养成的习惯。 安以然从厕所出来,唇上偷偷涂了层淡淡的口红,是口红不是润唇膏,还拉了眼线,这些东西买了就没机会用,因为沈祭梵很反感化妆品的味道。这点对于越来越爱美的安以然来说很要命。他不喜欢的,就不让她用,可她觉得如果她要画画妆,其实也挺漂亮的,今儿难得出门,总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吧。 沈祭梵站门口等了近二十分钟,总算出来了,安以然笑眯眯的往他跟前凑,沈祭梵脸色有些黑,不是因为等久了,而是那脸上捣鼓那些东西干什么? 关上门,拉着她手腕大步下楼。安以然心情很好,倒是沈祭梵还有些心里膈应,就因为她那些下意识出口的话。是,说的不是她自己,可她那些想法是她真真实实存在的。年纪差太多没有共同语言,有隔阂,这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能脱口而出?说到底是她嫌弃他这年纪了,怎么解释也是那意思。 沈祭梵开的车,周末两天的工作已经让魏峥先一步带去度假村了。安以然上车就带上了耳机,一句话不说,耳机声音开挺大,戴上耳机是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音乐还都是挺劲爆那类型。主要是不high的堵不住耳朵啊,只有这样安以然才不会晕车,从从云南回来后,她坐车都有影响了,听音乐是她在想了各种各样客服晕车方法中最有用也最方便的方法,为了听歌,耳际都是全新的。 沈祭梵一上车就听到从她耳机里面泄露出来的声音,当即拧了眉,出声喊她: “然然,声音关小点。”沈祭梵开动车,可安以然却靠在椅背上头转向外面,沈祭梵脸色暗沉了几分,车子开出小区,上了主道后即刻伸手把她的耳际给拔了。 “沈祭梵!”安以然正高兴呢,忽然间音乐断了还能高兴?转头瞪着他,狠狠的看他一眼,又捡着耳机往耳朵上戴,沈祭梵再次给她扯了,冷声道: “声音关小点,别把耳朵震坏了,我都能听到你里面的声音。” “可是关小了我就会不舒服,我会晕车,你要体谅我。”安以然不高兴的吼他,不晕车的人怎么能理解她晕车的人的痛苦?算了,跟他说也说不清楚,耳机拿着再往耳朵里塞,沈祭梵又给她拿掉,拉着手没松手。 安以然往回拉,可到底是自己的东西,还是新买的,怕拉坏了所以不敢硬来。只能跟他僵持着,抓着耳机线的一方怒气冲冲的冲他嚷嚷道:“沈祭梵你怎么这么多事啊?我都说了会晕车你还这样。你少管一点会死人吗?真的是很烦人碍。” 一脸的怒气,小脸灰白灰白的,溜圆的眸子里全是愤愤不平,紧紧盯着他。 “坐前面哪还会晕?开车窗透风进来,手机声音太大,会把耳膜震坏,我是为你,听话,嗯?”沈祭梵一手把着方向盘稳稳的开车,一手拉着她的耳机没松,时不时侧目看她一眼,任她恼怒,语气平缓温和,却不做半点退让。 “沈祭梵!”安以然大吼他,直感觉火气在噌噌噌往上升,沈祭梵看她的目光依旧淡淡的,带着温和的笑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听话,嗯?” “啊--”安以然尖叫一声,侧身背他而错,头转外车外不看他,手机也气恼的扔车前面,打下车窗,外面的冷风一个劲儿的汹涌进来。 今天天气并不怎么好,阴沉沉的,没有阳光,走在外面依稀还能感觉到那么丝凉意。所以当外面的风大量灌进车里时,那瞬间是把人凉了个透顶。 安以然缩了下,却固执的把车窗整个开了。沈祭梵微微拧眉,这小东西,纯粹就是做给他看的。那边直接给车窗升上去,安以然回头瞪他:“打开车窗是你说的,现在又不让开了,沈祭梵,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就是不想我好过就是了。” “风凉。”沈祭梵扫了她一眼淡淡出声,并没有要再跟她多说的意思。 安以然要被他气疯了,有点抓狂,狠狠咬牙出声吼:“那你到底我要怎么样啊?我会晕车,晕车你知不知道?不让听音乐,开车窗你也不让,你什么意思?” 沈祭梵扫了她一眼,这么活蹦乱跳的,哪有半点晕车的迹象?安以然见他已经不搭理她了,气得咬牙,又背过他,把车窗降到最低。手肘还没靠上去,车窗又升了上去。安以然火了,转身看他,抓狂的挠了下头发吼:“你到底什么意思?” “再闹就回去。”沈祭梵侧目看她,语气冰冰凉凉的,目光也冷了几分。 “……”安以然鼓足了口气,好大会儿又泄气颓然的倒在座椅上,犯得着因为这个而没了两天假嘛?嘴里狠狠念着:“沈祭梵,我真是恨死你了,你就是存心不让我好过,你就是存心想让我晕车,太坏了,怎么能这样?早知道不让你去了,谁家男朋友像你这样管这么多的,你又不是我爸妈,太烦人了……” 巴拉巴拉一通,安姑娘愣是嘴没停歇的念了一路,给沈祭梵佩服得,他这是得令她有多怨念,才能抱怨一路都没抱怨够的?一直没出声,任她小声嘟嚷发泄。 他们去的是一处生态旅游度假村,是近两年才全面向游客开放,场地设施都已经基本完善,度假村里包括水景广场,游乐园,明湖水上活动中心,以及比较特色的项目有森林探险公园,占地面积颇广的湿地公园,沙地植物园等等。配套设施也都很完善,比如中西餐厅,咖啡厅,户外烧烤区以及提供商务会议服务等。 京城城郊类似的农家乐,自助游等比较多,像阳光生态度假村这样初具规模的度假村这是第一个,近两年来一经开放推广,颇受都市人的好评。 度假村外,小赵儿的车停在前面,安以然也在村外面下车,远远跟小赵儿打招呼:“副总,你怎么把车停这啊?等多久了?” 小赵儿跟小助理两吵架,气氛僵得要死。安以然看看两人死灰的脸,望天,难道今天是周末 吵架日吗?怎么都在吵架?顿了下才注意到,怎么今天来的是小赵儿不是王越啊?怎么回事?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小赵儿,她记得昨晚上明明有给他打电话说了这事啊?是她记错了还是他自己来的? “你……”安以然刚才出声,小赵儿就硬拽着小助理往安以然面前拖,说: “你问问头儿,这事儿你赖上我是不是过头了点,你一大清早的就无赖好人,拜托你下次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王越他自己来不了,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什么事啊?”安以然反问,怎么这两人还是一见面就吵?看着小助理一张脸气得通红,又转向小赵儿:“你把肖肖怎么了?你们俩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啊?今天多好的日子,至于嘛?出来就要开开心心的,还有,副总,你怎么来了?” “我,”小赵儿给噎了声,顿了下说:“你昨晚不是让我退出嘛,可我想着周末难得大家都出游,你们都在少了我怎么成?这不,我为了配合你们,自费来的。可她,”这话忽然转向小助理,大声道:“王越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今天没来,这女人就死命说是我使了什么阴谋诡计阻止王越,让他来不了,头儿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脑子给门板儿了还是怎么地?一有事儿就扯上我,我他么还真成冤大头了我!” “王越来不了吗?”安以然也挺诧异的,多好的约会机会啊,二人世界呢,有这机会她头一个想的就是沈祭梵,怎么,难道别人家的情侣不是这样的吗? 王越没来,小赵儿来了,联系前后看看小赵儿对小助理那点儿企图心,正常人当然都会想这里头肯定是小赵儿在怎么怎么作呢。安以然想想,她是完全能理解小助理揪着小赵儿兴师问罪的动机,谁让小赵儿平时假公济私针对小助理和王越两人次数太多呢,这明显是有前科才会这么想啊。 “头儿,你说能不是他?王越昨晚上答应得好好的,今早上电话也打不通,我以为他早早过来了,在路上一直打也没通,到这边也没见着人。王越没来,他来了,能不是副总闹的吗?而且他们又住同一间公寓,我能不这样想吗?”小助理拉着安以然说理,最重要的一点的就是小赵儿和王越是住一起的。 安以然觉得小赵儿是很可疑嘛,这完全是小赵儿能做得出来的事。可是,看小赵儿那正气凛然的样子,安以然有些犹豫了,转头看着小赵儿问: “王越不来,真跟你没关系?可是,王越没什么不来?” “我……”小赵儿简直无语,“我又不是他爹,他来不来我怎么知道?我走的时候他房门关得紧紧的,我哪知道他在不在?”说两句又转向小助理大吼: “你别以为那个什么王越就是好人,在公司在你面前他装得人五人六的,你知道他晚上经常半夜才回来的事儿吗?我先以为是跟你出去了,结果很多次你都在加班,那家伙照样一两点才回来,你知道他都去哪儿了?你知道经常混夜店的男人多容易擦枪走火?你以为你那王越单纯得很是吧?蠢蛋!早就警告过你,这些男人不可信,你还把人当个宝。你以为他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呸!我就没在晚上下班后见过他,偶尔碰面都是早上出门时候,打招呼还爱答不理的,怎么地,凭什么你就认为非得是我牵就些那王八羔子,是我欠了他的还是我该啊我?” 小助理被小赵儿一通吼给吼懵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介意说王越混夜店的事儿了。她是真不知道王越经常混夜店这事,王越在他面前就是正人君子模样,跟小赵儿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绅士一个地痞,没得比。可这忽然得知真相,是有些接受不了,倒是安以然很快回过神来,总结道: “哦,这么说,那就是真不管关你的事咯?嗯,不来算了吧,你还不用自费。”伸手抓着小助理往里面走,宽慰道:“走啦走啦,多难得一起出来玩啊,高兴嘛,这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你也别怪副总了,他没那么坏,我作担保成不。” “……”小赵儿抬手想打断,可顿了下又收了回去。望天:头儿,这事儿可不是我让你担保的,是你自己这么说的,跟我可没关系。 小赵儿说得事情都是真的,只是王越今儿来不了这事儿还真是他弄的。他们住的公寓是公司几个男同事一起住的,卫生间两,都是公用的。王越冲澡后衣服泡桶子里还没来得及洗,就进房间了。王越前脚一走,小赵儿后脚就进去把人那手机扔桶里跟衣服泡着,都泡一晚上了能打通才怪。 那边王越出了自己房间,小赵儿又进去把王越的闹钟给调到了下午两点,早上走的时候还把大门给反锁了。周末公寓就他们两人,其他人昨晚就没回来,要么看女朋友去了,要么回家去了。所以小赵儿这人确实挺坏的,不仅扔了王越的手机,调了闹钟,还反锁了大门,这等于就是直接把王越给关里面了。 小赵儿这也是急了,没办法,他是为小助理好。虽说那女人不怎么地吧,可好歹两人同事一场,平时吵架斗嘴都习惯了,就因为那姓王的小王八蛋这女人就不理他了,像话嘛这虽说小赵儿也没觉得小助理哪里好,可好歹曾经也是亲密的战略伙伴,一起处理过很多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笨女人被王越骗吧,王越那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可吃喝玩乐什么不来? 小赵儿内心是坚决认为他这是在帮小助理,是就她脱离苦海,就算事情拆穿了,他也没关系,因为他是从正义出发,她得感谢他。 小这儿这走两步才回头看,赶紧拉拉安以然说:“头儿,不等沈先生可以吗?” 安以然回头看沈祭梵,叹气,他的车还停在她下车的地方。安以然站着不动,对沈祭梵真是无语了,看她这都走了他就不知道开车跟上来吗?还等在那。 “你们先进去吧,我回去。”安以然指指后面泄气道,小赵儿点头,说:“好,”又转向脸色依旧难看的小助理说:“我们也开车进去吧,里面挺大的,得走好呢。” 安以然转身时候推了下小助理:“你得了吧,能不能先玩了再回去慢慢跟王越问今天的事儿? 都已经解释清楚了跟副总没关系,再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跟副总没关系我也不想坐他的车,我跟他天生犯冲。”小助理赌气说。 “呵呵,要不你跟我走,坐沈祭梵的车进去?”安以然看着她问。 小助理立马摇头:“算了算了,唉,我跟副总的车进去吧,头儿你先走。” 这不就结了?明明很见到的事,硬要掰扯这么久。安以然跟他们招手,说好了先到度假村老板给安排的住处,然后往沈祭梵停车的地方跑去。 拉开车门坐上去就开始嘟嘟嚷嚷的抱怨:“你都看见我走了,你怎么还停在这里啊?你就不知道开车跟上来嘛?害我还跑回来,很累的。” 沈祭梵刚挂断电话,魏峥的,那边说是已经给安排好了在里面的高级会所住,魏峥在请示沈祭梵的意思。沈祭梵想了想,还是不想再麻烦其他,他是陪小东西过来的,要是在这里按着另一套形式来,到时候后小东西又有的话说了,当下直接给回了。不用做任何准备,该是什么样的就什么样。 所以安以然这当下抱怨时沈祭梵微微愣了下,他并没有注意她已经往里面走了。下意识的认为他在的地方,她走再远,也会回来,所以就停着没动。 “我在这里,你舍得下我先走吗?”沈祭梵笑笑,微微侧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温和。声音低哑令人迷醉,低低的说着,并无半丝不耐烦。 安以然被他的眼神给电了下,熨烫了心。有丝懊恼,当即朝他伸手双手捂住他的眼睛,怒气哼哼道:“不准对我放电,沈祭梵,你每次都这样,想迷惑我。”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下,笑问:“那有没有被迷惑到?” “没有没有!我才没那么容易着你的道呢。”安以然语气不善,气恼出声。 沈祭梵但笑不语,拉开她的手,往她身边倾身过去,顺手拉下她座椅侧边的安全带递给扣上,然后开车跟上前面小赵儿的车。 这阳光生态度假村不巧,还是king下面的产业之一,最初投递这个项目的是舒默,这里是舒默一手带起来的,不用说,这度假村是舒默引以为豪的功绩之一,形成产业后就交给了现在的代理老板。 林老板等于是挂名老板,虽然是老板,可也是给上面打工的。拖king强大资金后盾的福,愣是把这零零散散的项目形成产业再壮大到如今的规模。 因为之前风和温泉山庄周年庆时,请动了终极boss,这一壮举在king集团内部被传为佳话。而后是无论什么企业,只要有关活动的都找上三人行,而且想方设法让三人行老板亲自参与,就想着通过**oss的小女人而请boss出山。 要知道,能得到king集团终极boss的赞赏或者亲自视察,这在king集团是项无上的荣耀。king集团里各大小公司每年都会评内部先进企业,优秀企业等等,评选上的不仅人气大增,还能得到king来年的大力投资。 老板们虽然都是为king卖命,可每一个都把手下带的公司当成自己的崽子一样呵护,并不是king竞争残酷,这是沈祭梵所谓的良性竞争,没有你追我赶的势头,怎么能一直保持前进的脚步? 所以king低下的企业能得到**oss的亲自视察,这对企业本身未来就是一项极大的荣耀,要能得到一句赞扬,那么在年终评选上,胜出的机会就很大了。风和温泉山庄在大老板去过后,第二天消息就在king集团传得沸沸扬扬了。几乎所有企业都前后组织公司员工去山庄消费,温泉山庄光接待king集团内部员工的业绩就已经有保障了,更别说加上对外的。 有了前例,后面的各家企业是争前恐后的想法子找三人行合作。无论什么样的活动,最好都能弄成情侣的,这不,度假村就找准了这个契机。 正因为有这些道道儿在里面,所以度假村老板才让三人行的策划案改了又改,调了又调。就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影响boss的小女人,继而请到老板来。 在安以然答应来的时候,林老板兴奋了,召集度假村各个管理高层连夜开会,紧锣密鼓的商量为迎接大老板的计划。一边安排着各种各样的行程一边又担心着,到底老板会不会来,毕竟大老板的可不像他们,老板管理king,要忙的事多着呢,没准儿他们准备的都会落空,不过,都还是提前用心的准备了。 早上在魏峥等人出现时,林总激动了一把,筹划了几个月的事,总算给盼到这一天了,那边赶紧再度审查每一个环节,这边又即刻准备迎接老板光临。 前面的车是小赵儿,开着车往里走,看着前面铺了老长的红地毯,两边恭恭敬敬站着不少员工,后面还有拉横幅的。红地毯前一刻小赵儿立马急刹车,转头看小助理:“度假村今天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吗?红地毯都铺这里来了。” 小助理也纳闷呢,要是碰到什么领导视察,那他们是不是得回避啊?那他们来干什么?真是太挑时候了,早知道就该问好的,“真没劲!”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车,后面沈祭梵的车也到了,不得不停车,安以然脸色也岔岔的,不怎么高兴,“碍哟,今天真是,好难得出来玩玩还碰上领导视察。” 安以然下了车,往小赵儿和小助理前面走,看着这大场面实在有些不大适应,两边还站了这么多漂亮的迎宾小姐,在哪家公司租的?得花不少钱吧?度假村不是跟他们三人行合作的吗,怎么做这活动没找他们?安以然觉得他们今天来这里,有点自打嘴巴的尴尬,合计人家都没怎么把他们放眼里呢。 小赵儿往长长的红地毯尽头望了望说:“看来车子是过不去了,也不知道林总这是不是在挡我们的。头儿,你有没有告诉林总,我们是这周过来?” “说了呀,昨天下午你不是看到我亲自打的电话吗?碍哟,真是,他们怎么也不早说有特殊情况啊?这让我们怎么办,都来了难道打一道就回去吗?太扫兴了,为了来这里我觉都没睡好。”安以然拉着小脸子不断的抱怨,确实做得过了。 “要不给林总再打个电话问问,要是今天不接待别的游客那我们只能先回去了。”小赵儿试着说,他也恼火,可看两姑娘都一脸怒他也就不能再跟着起哄,“不然,总不能在这外面站一天啊?好歹还能去别的地方转转。” 回头再看看车里的boss,小赵儿再说:“沈先生应该是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安以然也回头看看沈祭梵,觉得是有那么点抱歉,沈祭梵多清傲的人,竟然被人拦在外面,安以然叹口气,又转身往车里走。 沈祭梵坐在车里没动,脸色很是难看,安以然下车后当即就给魏峥去了电话: “你是怎么办事的?我的话听不懂?让人把这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撤走。” 魏峥微愣,并没想到这一层上来,当即点头,叫来舒默,让林总赶紧取消一切准备:“爷不希望被任何打扰,你们今天的做法让爷很不高兴,撤去一切准备,不要让安小姐发现你们的刻意。再有,爷在的十米范围内不允许有任何人出现。” “是是,我马上让人去办,马上就办。”林总在舒默发火前一刻立马屁滚尿流的离开。舒默是几位先生中最不好说话的,经常使刀子吓唬人,虽然没见过他真杀人,可那么把明晃晃的刀子在眼前打转儿,能不害怕? 安以然拉开车门上车,沈祭梵刚好断了电话看她。安以然顿了顿,伸手拉着他的衣服说:“沈祭梵,你很生气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有特殊情况,昨天林总没有告诉我。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请吃饭啊,不,中午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刚说完,魏峥骑着两轱辘过来了,沈祭梵打下车窗,安以然抬眼看出去,笑道:“魏峥,你也来了?咦,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你刚才是从红地毯上开过来的?” 好拉风啊,安以然一脸的笑意,往外撑了下身子,伸手指指魏峥的坐骑,再笑道:“好酷啊,魏峥,带我兜兜风吧?”想了想,回头看沈祭梵说: “沈祭梵,我们回去的时候让我坐那个吧?感觉好酷碍,我也不会晕车啦。” 沈祭梵伸手揉揉她头顶,小东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魏峥得到沈祭梵示意这才对安以然说:“安小姐,是这里老板弄错了,以为上面有领导过来视察,是他们经理记错了时间,不是这周,下周过来,所以我们可以进去了。” “啊?是这样吗?”安以然有些狐疑,不过抬眼往前面看时,红地毯已经快速被工作人员撤开了,两边穿制服的女员工和迎宾小姐们都跟被人驱赶似地,忙不迭地的跑开,安以然暗暗唏嘘,也不用这么急吧? 转头又问魏峥:“你来这里是找沈祭梵吗?你们还是真是形影不离啊。魏峥,你要是女的,我肯定都怀疑你想勾引沈祭梵了,整天都粘着他,去哪都跟着。” 安以然这话出口时沈祭梵,魏峥的脸色这瞬间就黑了,魏峥满脸黑线:小姑奶奶,您这想象力真是,无敌了。好在这话不是别人说的,是出自安姑娘之口,要是换个人,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祭梵合了下眼眸,伸手把安以然的头往身边勾,伸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道:“小磨人精,这种话,能乱说吗?以后要再听到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碍哟,沈祭梵,你是在维护魏峥嘛?”安以然酸溜溜的反声吼他。 沈祭梵又使力捏了下她的脸,这小东西真是无法无天了。 外面的魏峥赶紧出声撇清道:“安小姐,爷因为你要来这里,所以才让我把这两天需要的资料送过来……请您放心,不是我一人来的,舒默也在。并且,我向你保证,这两天不会再出现您和爷面前。爷,那我先走一步。” 魏峥得到允许当即骑着车前面走了,安以然呶呶嘴,哼道:“沈祭梵,放开!” 沈祭梵松了手,安以然坐回椅子上,又掰着手指笑呵呵道:“可是,舒默和顾问他们也是整天跟着你呀,要真的什么事都没有,魏峥干嘛要把舒默牵出来呢?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哦,你肯定不懂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意思对不对?就是欲盖弥彰啦。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完全可忽略我的话嘛,不用那么…” 沈祭梵当下倾身欺近她,俯身将她压向椅背,瞬间抬手扣住她后脑,有些薄凉的唇即刻压向她的唇。微顿,微微启开唇际,另一只扣在她腰间的掌上抬,指腹狠狠擦着她唇上的口红,继而埋头反复啃咬吸吮,带着惩罚的意味火舌在她口里狠狠进攻着,一下一下深深顶入她的喉咙深处,又卷着她的小舌往自己嘴里吞,强劲的势头似乎要将她舌头连根拔起似地,吸得她舌根又疼又麻,反复纠缠交融。 安以然有些受不了,手已经抵在他胸膛横着,他的吻太过激烈,退不了,只能用尽全力符合他,以此从他口里得到些许空气。一记长吻,直问得安以然脑子一片空白,浑身软乎乎的发烫。沈祭梵终于松开她,安以然急促的喘息着,俏脸一片通红,瞪大着水濛濛的眸子望着他,呼吸急促难受,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沈祭梵伸手,指腹重重按压在她被他吸得红肿的唇,反复揉稔数下,低声警告道:“再敢胡说一句,我就在这办了你!” 安以然猛地瞳孔一缩,眼珠子几不可见的轻微颤抖着,在他指腹松开时小声道:“恼羞成怒了?那你说,为什么会怎么生气,要是……” “安以然!”沈祭梵咬牙切齿的喊出声,连名带姓的喊她的名字,这样的次数可不多。沈祭梵墨眸间几乎要喷火,着实真的怒了。 安以然微微缩了下身子,呶呶嘴,“我没说话,”又从被他压紧了怀里抽出双手捂住他耳朵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完了后凑上嘴巴在他唇上啜了下。 看他神色就知道他不是说来吓唬她而已,她要真再说一句,他铁定会把她办了。想想,多吓人,她还没那么重口,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做那种事。又偷瞄他,微微虚合着眼睛,心里哼哼,沈祭梵这人怎么这么重口呢?老色狼! 沈祭梵大掌不客气的搂着她整颗头,低声道:“警告你把这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别好奇挑战我的底线,我的有的是办法让你没脸见人。” 安以然抓着他的手出声嚷嚷道:“别拉头发呀,都乱了,已经没脸见人了。赶紧放手放手,我都没说话了,你还有意见,难道你连我要想什么都要管嘛?沈祭梵,你真是个,大大大暴君,太可恶了。快点起来,压得我难受,胸口好疼。” 沈祭梵伸手就给揉了,安以然立马瞪他,“沈祭梵,你太流氓了。” 沈祭梵叹着气,埋头在她唇上啃了啃,再拍拍她有些婴儿肥的可爱俏脸,起身离开。安以然在他离开时猛地大大吐了口气,伸手在滚烫的脸颊旁边煽着风,扭头瞪他,说:“沈祭梵,你再不起身,我就要憋死了。” 沈祭梵看她笑笑,前面小赵儿的车已经开走了,沈祭梵开动车往前走。 度假村星级酒店还在筹划建设中,所有住宿都是木质的阁楼式,当然这里的阁楼比丽江的客栈条件要好得多了,比较现代化的设计,还有点西式的味道。壁画都是浓墨堆积的印象画,嗯,简单点描述,就是普通人看不懂的画。 他们着栋楼名字叫流岚小筑,独立的单体阁楼,楼上就两间客房,很宽敞,相当于两个套房,卧室客厅书房连带的那种。 小赵儿无疑是跟小助理一间,小助理一路上就闹意见不同意。可到阁楼时一看,也没什么意见了。因为条件实在太好了,就算同住一间,也不用挤一个屋里睡,完全可以一人睡卧室,一人占客厅,还有书房是空着呢,阳台上遮光躺椅都是现成的。就算住一间屋,两人不想碰头都成。 实在就是星级酒店的待遇,小助理给乐得不行,从阳台往下看就是一池碧波荡漾的户外温泉池水,四处走了一圈,就火急火燎的换上泳衣去叫安以然。 也是看过资料有这些项目,所以泳衣什么的安以然也带了。小助理叫了安以然就兴冲冲的下楼了,安以然这边也赶紧换衣服,然而出门时候被沈祭梵给拧了回去。 爷很不客气的拧着她胳膊往屋里扔,高大壮硕的身躯跟座泰山似地挡在她面前,脸色黑得难看:“穿成这样干什么去?” “游,游泳啊。”安以然被他一瞪,说话有些结巴。可忽然想起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怕他碍?当即高耸的胸脯一挺,下巴微微上扬,大声道:“下面有户外温泉,我想下去,小助理都已经去了。” “不行!”沈祭梵脸色再黑几分,户外?游泳? “为什么不行?我只是想玩水而已!”安以然气鼓鼓的吼回去,都来了还不让她玩,这才到这里呢,他就开始管东管西的了。 “玩什么水?不怕水了?”沈祭梵怒声问道,安以然脱口而出,却又欲言又止。恍然大悟想到他是为她担心才给她下脸子啊,所以顿了下,好声好气的说: “水不是很深,不会出什么事的,还有小助理也在,你不用担心。我要学游泳啊,总不能一辈子怕水都不敢不碰水吧,那么浅的水,整好能学游泳了。沈祭梵,我就下去玩玩而已,太深的地方我不敢去,难得有差不多的池子,对不对?” 沈祭梵不为所动,出声道:“想玩水,浴缸里放水玩就是。” 安以然深吸气,压着胸口的恼怒,据理力争:“浴缸里玩什么水呀?沈祭梵你真是……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可是小助理要教我游泳,我要去学游泳。” “浴缸也不小,你想怎么玩都行。想学游泳,我教你,不劳别人费心。”沈祭梵那脸色是一沉到底,完全不带商量的。 “谁要你教了?我不要你教。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并不是真的想学游泳,而是想出去玩一下?这都不行吗?我来这里就是来玩的,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让,那我还来这里干什么?我还不如回家看电视去!”安以然有些暴躁的一通吼。 沈祭梵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伸手一碰,就摸到她大把裸露在外的滑嫩肌肤,沈祭梵目光变了几变,低声道:“昨晚才睡几个小时,早上起来不是说很困吗?先睡一觉。如果真想学游泳,想去玩水,晚上我教你,我陪你玩,嗯?” “不要,沈祭梵你怎么这么烦人啊?我干嘛要到晚上去玩水啊?大家都睡了我去玩水,去学游泳,我又不是神经病!”伸手推他,推不动,火了,捏着拳头朝他胸膛上捶,“放开啦,沈祭梵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楼下小助理在大声喊她,安以然一听有人喊,这就更急了,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又抱住他健硕身躯脸往他胸膛蹭,软软的说:“沈祭梵,我就去玩一下,一下好不好?沈祭梵,你让我去吧,就玩一下,很快就回来。” 沈祭梵叹气道,“乖宝,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些什么?这几块布能挡住什么?嗯?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你就这么大方让别的男人盯着你的身体看?你觉得那样很有成就感吗?很高兴吗?” 温热的手掌移向她后背,指节轻轻一拉动,泳衣绳子就开了,前面兜住两颗鼓鼓圆球的布料直接被弹开了来,沈祭梵抬手握上去,目光赤红赤红的,再道: “你看,多危险?水里会很容易发生这样的事,到时候怎么办?前一刻高兴,后一刻就该哭了。你真想穿着这几片布出去?” 安以然面红耳赤的伸手扯开他的手,抓着泳衣赶紧绑好带子,小声骂了他一句“老流氓”后说道:“明明是你扯掉的,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掉。” 沈祭梵伸手捏了下她身前露出的半球,把她转了个身,指着墙面镜,低怒道:“那你自己看看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我……” 安以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吓了一跳,买衣服的时候是跟小助理一起去的,因为小助理试穿了,她看着觉得还不错,并没有很露骨,裤子还有荷叶边挡住后臀呢,就是衣服有点小,不过小助理穿着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妥了。因为看过穿上身的效果,所以才买的这套,可哪知道,这衣服她穿着就这么惊人呢。 两个浑圆的球被衣服一勒,差点就被要挤爆了似地,沟儿很深。安以然猛地伸手抱住,脸色涨的通红。觉得好丢脸,转身臊得往沈祭梵怀里拱。 “我不知道是这样的,小助理穿着没有……”而且她明明拿的是比小助理大两个号的衣服,怎么还会绷成这样? 沈祭梵抬手,掌心在空中顿了下,还是轻轻落在她光滑的后背,低声道: “还要不要出去玩?” 摇头,又点头:“我换一件。” “嗯,”这才还差不多,沈祭梵松开她,打开她的箱子,亲自给挑着衣服,递给她,再道:“想学游泳,晚上我教你。” “哦。”能不答应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1,我的爱很自私,要你寸步不离 () “可是,”安以然顿了顿,还是有意见,“晚上大家都睡了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就我们俩,你不觉得很没意思嘛?都一起出来的,一起玩才热闹啊。” 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快速换下,穿这衣服现在是不能下水了的,又快步跑出来,拉着沈祭梵扬起俏脸说:“沈祭梵,要不我穿件小背心下水吧,好不好?”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问:“真那么想下水?今天温度不高,会冷。” “那晚上不会更冷嘛?晚上大家都睡觉了,谁陪我玩啊,你又一板一眼的死板得要命,我一个人,多没意思。”抱着他手臂,俏脸蹭上去,细声细气的软乎乎道:“沈祭梵,我穿件小背心在外面,好不好?你看,小助理都喊我了,我如果不下水,那多让人难过啊?沈祭梵,我听你的话了,可你也要体谅体谅我嘛。” “你精力倒是好得很啊。”沈祭梵阴阳怪气的冷哼了声,安以然吐吐舌头,抬脸望着他,眉眼笑得弯弯的,伸手去摸他的脸,手提拉着他嘴角说:“沈祭梵,你笑一笑啦,笑一笑吧沈祭梵,我可喜欢你跟我笑了,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无奈,伸手捏了下小东西白生生的脸,随时随刻都能笑,当他是什么? 拧着她下楼,没栋楼单体楼下都配有户外泳池,小助理已经在水里游得欢腾了,小赵儿坐躺椅上手上在摆弄着手机,时不时蹭小助理不注意给偷拍一张。完了后又刷开图片一番评头论足,虽说小助理那女性象征的部位不是很明显,不过整体看,还是挺养眼,至少是他看着顺眼的那一型。 安以然下楼就看穿小赵儿偷偷摸摸的把戏了,赶紧甩开沈祭梵的手跑过去往小赵儿身后站,悄无声息的弯腰蹲在小赵儿后脑勺后,埋头盯着他手机屏幕看,看清楚图片后猛地伸手一把夺过小赵儿的手机,推开几步: “我看看都拍了些什么,哈哈……是美人碍,”对着小赵儿扬手,“要不要?” 小赵儿一张脸憋涨得通红,赶紧起身朝安以然冲过去,安以然转身往沈祭梵身后躲,拿着手机哈哈大笑着,抓着沈祭梵衣服探头看着小赵儿,再次扬扬手里的手机说:“碍,没想到赵副总原来有这癖好呀,我看看这是拍的是谁啊?” 小赵儿当即给急得不行,想往前冲去抢手机,可沈祭梵挡在身前令他不敢放肆,只能在原地来回蹦跶,一张脸跟只土鳖似地难看,听安以然出声立马回头看水里依旧游得欢畅的小助理,回头对着安以然又打手势又跺脚,低声道: “嘘嘘,你小声儿点,头儿,你想要我命吗?别那么大声,别让她听见了。” 这要让小助理知道他偷拍她,不得闹翻天?那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安以然哼哼的笑着,翻看着照片,还慢搭斯里的评论道:“这张拍得不好,脸都糊了,这张角度不好,这张角度还行可惜水里的身体看起来有点变形……” “嘘嘘,别说了别说了头儿,你是想故意害我吗?”小赵儿跺脚,往前一步冲过去,安以然当即“啊啊”的叫出声来,赶紧抱着沈祭梵身躯拖着他当小赵儿。 “不准过来哦,你要再过来我就把你这东西扔水里,要么我现在就转发到小助理手机上。站住,不准再上前一步!”安以然躲在沈祭梵身后,头探出去喝道。 小赵儿又停在原地不能动,他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心事被人偷窥了的恼怒,想发飙可对方却又是容不得他发飙的人,所以着当下是别提他有多想撞南墙了。 “头儿,算我求你了成不?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小赵儿改打友情牌,一脸哀求的看着安以然,生怕她三两下一按,直接给转发了出去,要让小助理知道他私下偷拍她,到时候他就完了,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安以然拖着沈祭梵胳膊往休闲区的太阳伞下座椅走去,等着沈祭梵坐下,安以然拉了张椅子靠近沈祭梵,以防小赵儿对她突然袭击,越过沈祭梵抬眼望着焦急的小赵儿乐呵呵的问:“碍,小赵儿,你喜欢肖肖吧,什么时候的事啊?是不是从肖肖进公司起就有了那个意思啊?看吧看吧,我早让你去追了,现在好啦,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我说吧,你就是活该,要不怎么一到现在还是单身呢。” “头儿,我从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小赵儿憋了一口气,反正已经被人揭穿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在安以然对面坐下,承认道:“是啊,就有那意思了怎么地?我也没想别的,就拍两张照片了怎么样?头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想拿这事儿来要挟我是吧?” 安以然眼前一亮,“好主意碍,我看还是先转发到我手机上比较好。你喜欢肖肖又不想让她知道,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要挟筹码。” “头儿,你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小赵儿站起来抢了一下没抢到,脸色死灰的又坐回去,主要也是因为沈祭梵在场,他确实不敢对安以然怎么样,要爷不在,安以然能抢到他的手机?愤然出声道:“头儿,好歹沈先生也在,你这公报私仇的做法未免过了,你不想在沈先生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吧,多少也该收敛一点。” 安以然看着图片传送成功,立马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沈祭梵,抱着他胳膊说: “沈祭梵,我这是正事哦,没有公报私仇哦,别听他的。” 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并没出声,倒是小赵儿崩溃了,捶了下桌子,立马又对着沈祭梵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沈先生,我一时激动,别介意。”话落再转向安以然:“头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吧,想勒索我的钱还是我的人,还是人财都要,你只管开条件,只要你把手机还给我并且不把这事儿说出去就行。” “碍哟,为了小助理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呀,”安以然推开两条秀气眉毛眼里带着淡淡笑意说着,感慨了声又惋惜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不追她呢?看你的样子,现在是很后悔吧,小赵儿,真的,作为朋友我真同情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追过?是她丫的不答应。”小赵儿说这一茬儿有些怒气不平,他除了脸对不起人类外哪点儿不好了?她竟然还嫌弃,还说世上没男人都不要他,他是就差到那个程度了?死丫头,要不是她这么无情的拒绝他,他能公报私仇,让她没晚上都加班吗?就算是加班,大多时候他都在公司陪着她的。 安以然听到件新鲜的事情,瞪大眼睛看向小赵儿:“你真追过肖肖?什么时候的事?她真的说全世界没男人了都不要你?”安以然想想,这话确实想小助理说的,不过,“你是不是之前得罪她了呀?怎么会对你说这么狠的话呢?” “谁知道是不是她脑抽了还是怎么地?我就算样子拿不出手,好歹也算人才一个吧,如今不大不小也是个副总了,我就不知道她是嫌弃我哪样,直接就给我拍了,气死我了,死丫头!”小赵儿一想起那晚上话还没说出完就直接被小助理无情的否决了,真是挺伤人自尊的,太受打击了。 “或者,她嫌你太小了吧。”安以然估摸着说,现在又开始挺同情小赵儿了,手机从桌面往他身边推,碍,感情的事真是挺伤脑筋的,一定得两情相愿才能成。 “才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小赵儿也不大确定了,一般女人都是找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的,他比小助理确实小了两三岁,会不会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平时他们俩在一起就打打闹闹习惯了,她是不是认为他不够成熟,不足以保护她? 安以然挺热心:“我帮你问问呗,不过,问了也是白问,你就算知道原因了还是没戏,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还是认命吧。” “我总要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吧。”小赵儿吼回去,可抬眼时明显接收到对面boss的警告,当下气势又弱了下去,语气底了好几个调儿:“头儿,你不觉得我死得很冤?于公于私你也该帮我不是?同事这么久,朋友这么多年,是吧?” “碍哟,我还以为副总你多硬气呢。”安以然哼哼,原来再嘴硬的人在感情面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啊,可惜了:“我是想帮着你呀,可是,人家小助理现在已经有人了,我也只能帮你问问原因,别的事真不能做,破坏人的感情,多讨厌啊。” “嗯,这就够了。”小赵儿拿着手机往泳池对面走,又回到躺椅上闭目养神。 沈祭梵侧目,伸手拉过安以然的手握着,一根一根轻轻的揉,低声问道:“为什么你们会这么介意年纪?难道一定要同岁才是被人接受的?” “也不是非要同岁啊,要相守一辈子的人当然要年纪相近的更好呀……”意识到大概又说错话了,赶紧改口说:“没有啦,都是看人吧,我就喜欢大我的啊。” 这话说得好吧,安以然头往沈祭梵身边靠,沈祭梵心底动了动,有些一丝发软。并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是因为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她能顺着他说话,说明他在她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位置,开始为他着想,开始注意他的情绪。虽然她经常把爱他挂在嘴边说,可事实上他在她心里是怎么样的位置,他自己是有考量的。 对于这个现象,沈祭梵当然是高兴的。他要的,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深入她的生活,渗入她的生命和灵魂,能让她做什么都能潜意识想到他,这就是他的目的。 沈祭梵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安以然抬起眼来讨赏似地望着他,眼里笑意满满。沈祭梵埋头咬她的唇,安以然头一歪,感激避开,俏脸有些发红,左右看看,嗔声道:“不要,有人碍,多让人难为情啊。” “嗯。”沈祭梵笑笑,伸手把她带回身边,轻轻揽着,这小东西还挺八卦的。最初见她的时候乖得过分,性子淡然,对什么也都不在乎,不论人还是环境都漠视一切。可现在才渐渐发现,小东西这性子其实挺鲜活的,对什么都还好奇着。 安以然没事做,只能玩手机游戏,自己手机上已经载了个消星星的游戏,最近这一阵都还挺迷这个玩意,晚上睡觉前,那是必玩的。 小助理在水里一个漂亮的回旋起伏冲出水面,对着安以然大声喊道:“头儿,快点下来啊,你别一直坐那,你坐着就能学会游泳了吗?” 安以然抬眼,越过沈祭梵望向水里的小助理,对她挥挥手说:“你看我这样能下水吗?你自己玩吧,不用等我了,晚上他会教我的。” 小助理目光瞄了眼boss,当即捏着鼻子下一刻钻进水里去了。小助理刚钻进水里,“嘭”地一声巨响,渐起无数水花,小赵儿跳了下去。小助理从水面冲出来,瞪着小赵儿大骂:“你明知道自己很不受欢迎,你还往水里跳……” 安以然目光向往的盯着泳池看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机说:“沈祭梵你看,要一起玩,多热闹啊,小助理还带水球了,在水里玩球,多有意思啊。” 沈祭梵不出声,任她自己抱怨。安以然心情不是很好,时不时抱怨两句,沈祭梵说什么她都没心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话,愣是什么都没做,盯着小助理跟小赵儿两个在水里打闹一直到中午,可怜巴巴的,神情落寞得叫人心疼。 小东西那小模样儿,看得沈祭梵心里有些揪扯,她那样活像是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伸手轻轻搂着她,在她额头上亲吻着,安以然抬眼缓缓看他一眼,又漫不经心的垂下眼睑去,低声的叹气说:“早知道我买衣服的时候该试一试的,不然现在也能下水了,碍,就懒了那么一下下。” 语气酸溜溜的,抱怨自己也在怨着身边人呢,沈祭梵依旧没出声,知道小东西现在别扭着,他要这时候出声,她一准儿上火。她这小脾气吧,都给他捏透了。 总算等到中午了,安以然那简直就是蹦起来的,总算不用光傻不愣登的看着他们玩了,赶紧拉着沈祭梵绕过休息区往泳池对面跑:“吃饭啦,吃饭啦,别玩了,你们快点上来,前面餐厅今天开放自助餐,我们去餐厅吃自助餐啊。” 安以然总算明白一点沈祭梵为什么总要阻止她在做的事,就如现在她同样的心态一样,因为她已经无聊透顶了,就看他们玩了一上午,这眼下当然会希望他们赶紧结束,不是见不得人好,实在是,有那么点眼疼了。 现在想想吧,沈祭梵陪着她的时候他也挺可怜的,因为她喜欢的东西,通常都不是他上心的,那天他们去看电影,沈祭梵一定是从一开场就在想着结束吧,想想又觉得好抱歉。安以然这边喊了人赶紧又往沈祭梵身边贴,觉得沈祭梵实在太好了,这眼下是下定决心往后要对他好,因为再找个这么将就她的男人太难了。 小助理和小赵儿两人前后从扶梯上上岸,小赵儿顺手扔了条毛巾给小助理,小助理转头看着安以然说:“自助餐有小龙虾吗?图片上说有提供的,我就是冲着小龙虾来的,头儿,你先去餐厅看看吧,要没有也好跟杜总申请申请。” “好啊。”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袖口转身走,低声跟沈祭梵小小声说着:“你看到没有,我那件衣服跟小助理的是一样的,你看她穿着就很正常嘛,我想着也没有比她胖很多啊,还拿的是比她大两个号的,可穿起来竟然还那么小。” 小声咕哝着,又抓着沈祭梵袖口扯了下表示她现在的不满,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倒挂着两条秀眉问:“沈祭梵,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减肥了?” 沈祭梵当下眉峰拧了一把,他还嫌小东西太瘦,细胳膊细腿儿的,经不得他折腾,再粗个两圈都成:“不用,就这样很好。” “可是,你不觉得,肉太多了吗?”安以然撇嘴,沈祭梵挑了下眉:“没有。” “你摸我的脸,你捏我胳膊,还有腿,全是肉啊,你不觉得很丑吗?”安以然松开他袖口,自己把自己给摸了一遍,这现在是对哪都不满意,“主要是脸上,你看,明明就有下巴啊,可是脸上还这么多肉,不小心还有双下巴,多难看碍。” 沈祭梵索性站在原地,伸手抬起她的脸,顺着她的意思仔细端详她的脸。他看着就挺好,心形小脸,小下巴尖尖的,就算有点双下巴,那也是可爱的,并不影响任何,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眸子很生动鲜活的嵌在脸上,给这张脸桃心儿小脸实在增色不少,唇形很漂亮,嘟嘟的粉唇微微翘起,带着点点晶亮诱人的光泽,总之怎么看,都深得爷心。不用刻意做任何改变,就这样很好。 安以然很认真的让他看,却在半晌后没等来他中肯的评价而是不期然的等来了他的热吻,嘴唇被沈祭梵张口咬在嘴里反复**,安以然微微皱眉,眼睑上方煽动的睫毛快速的煽动了两下,伸手推开他的脸后退一步,微微透红着脸恼怒道: “沈祭梵,我在等你说话呢,你怎么又亲我?” “这样就很好。”沈祭梵提拔伟岸的健壮身躯站立在她身前,身高体型是有绝对的优势,以至于令他说出的话都带着不容人质疑的气势。 “哦,那……”安以然还在纠结,沈祭梵伸手卡上她脖子后方,借由着巧劲带着她离开,“走吧,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为什么要看着别人的好而否定自己?” 嘿,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这话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其实她挺满意自己的,主要是被今天这事刺激了一下下,所以一时才有这样的懊恼。纠结反复的心里就是需要一个好的理由稳住自己的心态,所以沈祭梵真是太了解她了。 “沈祭梵,我有时候真的好爱好爱你啊。”安以然伸手抓住沈祭梵衣服后摆高兴说道,沈祭梵底笑了下,掌心顺势揉了下她的头,带着往餐厅去。 杜总那边是为沈祭梵准备了豪华盛宴,正好在跟魏峥请示,请boss过去用餐。魏峥那边直接给回了,杜总一行人这时候才清楚,原来boss谈恋爱是走的低调亲和路线,而不是奢华高调路线。为迎接沈爷亲临做的一切准备都白费了,全部撤销。至于豪华盛宴,倒是犒劳了魏峥,舒默几人。 安以然到了餐厅,这已经是用餐时间,所以来这里的游客们都聚集在餐厅里,倒是相当热闹。人多安以然就高兴,以前有段时间她很怕见人,一直胆小的窝在房间,就连下楼都看了又看才提心吊胆的走下去。现在她渐渐打开心门,开始变得自信了,所以渐渐接受这些曾经自己因为自卑而不敢接触的东西。 “好热闹碍。”安以然进了餐厅,就摆脱了沈祭梵的钳制,往人群里去挤了。 诺大的取食物的大厅中,几个大型的中岛柜摆在中间,甜品一方,熟食一方,海鲜一方,油炸小吃一方,瓜果饮料一方,各色吃食琳琅满目的摆在食物台面上。 自助餐嘛,第一轮上的食物当然是最好最新鲜的。阳光度假村的自助餐是颇受人称赞的,也不乏有游客是冲着这里的美食来的。知道什么时候开放用餐,所以餐厅里早早有人就等着了。一到开放餐点时候,人群都蜂拥了上去,所以现在这大厅场面就是每一个大型食物中岛柜台周围都围满了拿食物的人群,大抵都是怕好的被前面人拿完了,所以就形成了人挤人的状况,秩序并不是很好。 沈祭梵微微拧眉,他没在自助餐用餐过,所以一进门时被这样的场面给震了一下。其实自助餐就等于是花点钱到一个能吃喝玩乐的宴会,沈祭梵眼里,这种模式跟宴会没什么区别,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人,嗯,怎么说,“活跃”过头了。 安以然在人群中穿梭,她也想走一圈看看都有些什么好吃的,走完一圈就兴奋了,什么都是她最爱的,眼里冒着桃红心心儿,她能不能在这守着吃一下午啊? 转了一圈,往回走,沈祭梵果然在还门口站着。安以然眉开眼笑的往他身边蹦跶,爷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为什么不高兴呢?明明就是令人很兴奋的地方啊。安以然跑沈祭梵跟前给他一个忒热情的拥抱,然后抱着沈祭梵的胳膊说: “我看到好多好吃的碍,沈祭梵,你一定也会喜欢的,走吧,我们先进去,我知道你不爱跟人挤,你去里面餐厅找位置坐下,我拿东西给你吃啊。哦,要找能坐下四个人的位置哦,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座,要是没有跟人拼桌也没关系的。” 安以然把沈祭梵往餐厅里面推,小助理的电话过来,安以然一边接电话一边推着沈祭梵进去,然后就不要沈祭梵了,转身又往食物大厅钻,接通电话: “你们快点过来碍,这里好多人啊,你们再不过来,小龙虾就被人抢完了,那么多人,我根本挤不进去,你们自己过来抢吧,我要去拿我喜欢吃的了。” 完全不给小助理说话的时间,匆匆说完就挂了。把手机塞口袋里,她可是肩负着拿两个的食物的艰巨任务啊,当即拿着餐盘就往甜品柜那边走,马蹄糕,椰蓉球,南瓜饼,榴莲酥…太多她的大爱了,一张脸都笑烂了,一头扎进了食海里。 沈祭梵站原地,实在很是尴尬,他就没见过这种场面。餐厅里面人也不少,地方确实不小,可没人桌位都被人占了座儿,一人还占几桌的都有。就算没人占座儿的他走过去,隔老远的人都挤过来:“对不起先生,这桌我朋友已经占了。” 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下意识紧握了下拳头,小东西,竟然就这么把他扔下了?好歹他也是前呼后拥的大老板,不说众星拱月,至少,不能扔他在如此尴尬的场面吧。他时刻注意着她的感受,可她呢?是不是将他无视得太彻底了? 无疑爷今天是遭到了非人的待遇,心里不能平衡了,就在这一刻,盛怒难平,他几乎有种想要推了这劳什子度假村的冲动。 这么一个死要面子高高在上的帝王般的男人,竟然在这里让他陷入尴尬的境地,实在不可饶恕。在安以然捡满两大盘点心回来之前,沈祭梵心思已经快速的转了几十种,脸色是一沉再沉,一黑再黑。 监控里的人早将餐厅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快速往上面汇报,那边正陪着魏峥等人享受豪华盛宴的杜总等度假村的管理阶层的人一接到boss竟然被人排挤的消息后,当即离席,即刻安排人过去控制现场。 魏峥进了监控室,看了眼现场,勃然大怒,冷哼未出声,倒是舒默大怒道: “像这样的情况你们就该早有准备,不懂人满为患的道理?明知道爷会过来,这些情况就不应该发生?场面不够,你们就不懂人群分次,按时间段用餐?” “是是是,舒先生说得是,我们马上让人把游客疏离,马上清场,为沈爷和安小姐提供一个安静良好的用餐环境。”杜总一行人冷汗涔涔而下,脸色都变成了土灰色,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分明是为沈爷单独准备了盛宴,可谁知道爷不赏脸,竟然去了游客用餐的自助餐厅?这根本就是他们无法预估的事情。 而游客用餐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不过就刚才舒默怒声而出的几句话就给解决了大麻烦,分批用餐,在不同时间段开放,这就是很好的解决方案嘛,果然是沈爷身边的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解决度假村的大麻烦。 “还嫌爷不够难堪?你这么一来不等于告诉爷这一幕被所有人看着?不想要你这条狗命了是吗,你把爷的颜面置于何地?”舒默大怒道。 林总被喷了一脸口水却不敢后退一步,心跳得厉害,却又不得不请教道: “那,依舒先生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是我们没考虑周全,请舒先生看在这里是您一手策划的份上,为林某提点一二。” 舒默顿了下,侧身转向魏峥,魏峥脸色阴沉,一直没出声。这如果立马让人过去情场,爷会颜面尽失。但如果就这么放任,怕是他们这里每一个都会受牵连。 “要不……”舒默刚出声,魏峥打断道:“不用了,我们用餐吧。” 魏峥话落走出了监控室,舒默微扔,目光看向控制餐厅的屏幕,看见安以然出现的当下,舒默习惯性的勾起右边嘴角,安姑娘,您出现得太及时了。 转身走出去,杜总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怎么,这就完事了吗?没事了? 安以然端着满满两大盘子糕点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口吐着气。在餐厅门口往里面张望,在找沈祭梵。沈祭梵这男人本来就是天生的发光体,他那么站在大厅中央就跟鹤立鸡群似地,太惹眼了,安以然往里一望就看到他了。赶紧护着两大盘子香喷喷的糕点往里面走,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我回来啦。” 沈祭梵抬眼看她,她脸上的笑生生扎疼了他的眼。莫名的,从来不受情绪控制的沈祭梵这一刻竟然莫名的气愤,有一股被她忽视的恼怒由心底冲上头顶,冷着脸看着她巧笑嫣然的走近身边,没出声更没出手接过她手上的两大盘子。 安以然眉眼弯弯笑,靠近他,侧身看着身边的空桌问:“这是我们的桌子吗?你干嘛不坐着等啊,你知不知道你站着很挡路碍,坐下吧,你看我拿了好吃的。” 安以然顺手就放桌上了,拉着沈祭梵要让他坐下。沈祭梵气怒未平,纹丝不动。安以然回头看他,看他的脸色莫名道:“怎么不高兴了?沈祭梵,你坐下呀。” 安以然这才出声,那边之前过来提醒沈祭梵这桌有人的年轻人又过来了: “小姐,这桌有人了,我们半小时前就占了的。” 安以然一手拉着沈祭梵衣服,转身看着面前的陌生人,当下不客气道: “人?哪里?我没看到啊。明明是我男朋友先占的桌儿,你凭什么说是你们占的?就凭你一句话我就得把座儿让给你,哪儿来的理呀?”抬眼望了眼前面放包的两桌,笑了下:“真是过分啊,你一个人占三张桌子,国民的脸都给你丢完了。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嘛,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要求别人让你,脸皮真够厚啊。” 安以然这边声音刚落,小助理和小赵儿已经端着两大盘香辣小龙虾进来了,老远就看到有人在扯皮,小助理三两下就挤了过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头儿,这四眼天鸡什么意思?想跟我们抢位置吗?” 转身瞪着陌生年轻人大声道:“你还要不要脸啊?跟女孩子抢位置,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没看到所有人都盯着你看嘛,极品了,竟然还能遇到这种生物。” 安以然笑着说:“这位先生啊,有趣着呢,自己一个人占了三张桌子,还不让我们坐,说这里是半小时前就占了的,呵,可我进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小赵儿在后面走上来,嘴里还合壳儿嚼了只龙虾,正在吮那辣味儿呢,走上来就听到安以然这话了。一阵儿辣气呛入气管,张嘴,小助理当下推开小赵儿免受波及。小赵儿转身就对年轻人打了个响嚏,顺带喷了他一脸碎渣。 “拍噻(闽南语,对不起/不好意思),让让先。”小赵儿直接给挤开一脸错愕的年轻人,在对面坐下了,伸手抓着小助理说:“坐啊,你们,都站着干什么?沈先生您也请坐,头儿,坐啊,我再去拿点和热的东西来,你们先吃。” 安以然拽着沈祭梵自己先坐下,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再让人的,简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再过分也不能一个人占三张桌子吧,要放个包啊什么的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就空空的座位,还不让人坐了,这餐厅又不是他开的。 那年轻人毕竟只是一个人,而这边是四个人,再有明显这四人都不是吃素的,只能愤愤不平的回头坐着,守着另外两张桌子。 沈祭梵深深吸了口气,安以然塞了个榴莲酥在嘴里起身边嚼边说:“小赵儿你等等我,我也去,我去拿点水果来,你多拿点海鲜和肉吧,我要吃肉……” 安以然话没说完就被沈祭梵硬扯着往僻静的卫生间走,大步穿过大厅进入光线较暗的走廊。这走廊还挺长的,男女洗手间分开,在两侧。对面是专为吸烟人士提供的吸烟室,大多时候外面实在没座儿时候这里就用来候座。 吸烟室里没人,沈祭梵直接把人拽了进去,安以然被他拉得踉跄不稳,他步子太大,她压根儿就没法儿跟上。进里面时被还被带了个圈儿,安以然有些火了: “沈祭梵,你什么意思啊?好好的你又这样,你就是不见不得我高兴是吗?” “你倒是高兴了,有没有稍微为我想一想?”沈祭梵怒声抑制不住破膛而出。 安以然被他吼得一震,猛地推开他大声道:“我怎么没为你想了?你知不知道来这里就该是你们男人去拿吃的,你看看外面那些人,有几个女孩子端着两个盘子去拿吃的的?我就是想着你不高兴跟人挤,所以我给你拿吃的,只是让你找位置坐而已,可你不感动,反而还来凶我,凭什么呀?” “那样的地方你让我……”沈祭梵重重吐了口浑浊气息,压下后面的话:沈祭梵,你怎么跟个傻帽儿似地连这些破事儿都在斤斤计较起来了? 沈祭梵转身,酷硬的俊脸绷得铁紧,握紧铁拳,怒火喷薄出,一脚踹向腿边的茶几,“哗啦”一声轰响,竟然碎了,瞬间弹了满地的玻璃渣子。 安以然站得近,玻璃被重击,震开无数碎片噼里啪啦弹向安以然脚踝和小腿肚。尖锐的玻璃断裂面直接划伤了幼嫩的皮肤,鲜血瞬间顺着腿肚淌下去。 安以然痛哼一声,又紧紧咬住唇,抬眼望着沈祭梵宽阔的后背,眼里泪花在滚动。挺伤心的,她明明是有为他着想,明明是顺着他的,可为什么还要被误解?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让他忽然这么生气? 安以然吸着鼻子,伸手擦掉眼泪哽咽出声:“莫名其妙的发火,到底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说啊,你总这样把话说一半让我去猜,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沈祭梵胸膛依旧起伏剧烈,怨气怒气火气全被压在胸口,巨石一般堵得胸口连呼吸都不顺。很清楚是自己的原因,他要求的对她来说是过分了,可他这样对她,总希望她也能同样为他考虑下,就好好在他身边呆着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在人群里转来走去?他在她的这个世界里,完全就是陌生的,她怎么能残忍的将他扔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直流只言片语就那么转身走了? 她在他的身边,他什么时候不是尽可能的为她着想,就怕她会心里不舒服,他这么顺着她,她怎么就不能稍微为他考虑一下。他也是人,就算是神,也有神适应不了的时候。她到底是对他太放心太高看他了,还是,根本心里就没有他? 沈祭梵觉得在安以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自己了,早已经失去了自我,这么谦卑的追逐着她的脚步,竟然还得不到她的心,得不到她的理解。 他是计较了,可难道,他要跟她揪扯这些无聊的小心思吗?他堂堂帝王集团的决策人,娅赫王室的公爵,要让他给她解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计较?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她就不肯多花一点心思在他身上? 她的生活里有家人,有朋友,有漫画,有公司,还要跟他要求要自由,可他的世界曾经全是事业,现在除了事业就只是她。他把太多的精力花在她身上,满心都挂着她,可这只小白眼儿狼能不能稍微多挂着他一点? 安以然眼眶红红的,等着他说话,可良久就只听见他沉重的喘息,不见他回应。安以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滚脸上又伸手擦去,吸着鼻子出声道: “我知道你有你的底线,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莫名其妙就发火?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我们俩的想法差那么多,你在乎我的跟本就是我想不到的,我根本就本办法猜到你在想什么……” 一说就挺伤心的,她觉得她做女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前谢豪,孙烙他们,哪有他这样啊?根本就没有过生气的时候,什么都是依着她,可他现在经常发火,小气得要死,什么她都努力顺着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你知道我笨,很多事都做不到你的要求,可你又一直不说。你不说我就一直错,你不高兴难道我就很高兴吗?我怕你生气,我都尽量按着你高兴的来了,可你还是经常那样,动不动就凶我。你才对我好多久啊,你又开始发火生气了,沈祭梵,我能说,我真的很讨厌看你这样吗?每次你生气我都很想跑开,让你生个够,等你不气了再回去,可是,我知道那样你会更生气,尽管我很怕,我还是在你身边没走。”安以然低低的哭出来,眼泪再也擦不干净,决堤似地灌涌出来。 安以然从他身后轻轻抱着他,双手圈着身躯,泪湿的脸贴上他宽阔厚实的后背低声哽咽道:“沈祭梵,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别生气好不好?这里这么多人,你给我留一点点面子。我做错了,我跟你认错,我道歉,你别在这里生气好不好?” 沈祭梵深吸气,缓缓吐出浑浊气息,微微侧身,将她带进怀里,低声道: “乖宝,你只要在我身边多待一会儿,哪也不去,我就会高兴。” 安以然扬起泪湿的脸望着他,被眼泪洗刷过的睫毛根根分明,可怜巴巴的打在眼睑上轻轻颤抖着。她轻轻抿着嘴,微微颤动着唇,低声问:“真的吗?” 沈祭梵点头,埋头在她唇上亲了下,离开,抬手轻轻擦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顺着她的气息,然后带着她走出去。 安以然吸了下鼻子,伸手拽着沈祭梵的袖口,拉扯了下,沈祭梵回头看她,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沈祭梵,我想去下洗手间。” “好。”沈祭梵点头,看她进去后自己也转进了另一边。 安以然进了洗手间后在吐了口气,脸上是还没干的泪痕,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眼睛,忽然又有些难过。她确实觉得委屈了,他一生气就这样,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总说她没为他着想,她明明就是一心想着他的,为什么还要这样?他说的为他着想,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为他想? 扑水洗脸,冰冷的水花浸湿脸,洗去脸上的泪痕也洗去早上精心画的淡妆。 隔侧的门打开,出来的人令安以然吓了一大跳。抬眼看镜面,竟然看到个男人,安以然当即吓得往侧面退开一步,转身,张口结舌的望着面前的人: “孙,孙烙?” 孙烙也没料到外面的人竟然会是安以然,想见她时见不到,不该见的时候竟然在这里都能遇到。 有些尴尬,很尴尬,孙烙下意识的抬手擦了下唇际,脸色赫然一片,顿了下: “小呆……”本想轻松自然的打招呼,可这种场合下,实在有些困难。 安以然僵硬的扯出丝笑意,忽然又僵在脸上,“这,是、女厕吧?” 安以然刚出声孙烙就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手腕,猛地怀中一拉,迫人出声:“你哭了?又是一个人躲起来哭?为什么?谁欺负了了,告诉我,我去找他!”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人欺负我,孙烙你放手,放开我。”安以然挣扎,却被他握得更紧,拉扯下有些站不稳。 孙烙听她痛得抽气,目光缓缓往下,小腿侧边血迹斑斑,白色鞋子已经被染了色。孙烙大声质问:“谁干的?小呆,告诉我,谁干的?” “没有,这是意外,没有人,孙烙你放开我……”安以然觉得有些没脸,无处遁形,手腕被紧紧箍住,手过不了血有些发胀,很是难受。 隔侧门再度被推开,一个青春的女人从里面出来,低低的喊了句: “孙少爷,你们……” 安以然满面羞赫,抬眼看过去,微微怔,那张脸,怎么那么眼熟?是、像自己吗? 孙烙乍听声音一僵,缓缓松开安以然的手,安以然抬眼望着孙烙,他们是、一起来这里的?在女厕里……安以然脸上表情有些惊讶,有些、难以接受,他不是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的妻子呢? “好像,我打扰你们了。”那边的女孩子还通红的脸低低的说着。 安以然再度抬眼看过去,多看一眼,又觉得不像自己了,只是第一眼的感觉像。忽然觉得好笑,轻轻摇头,为什么她会感觉那个女孩子像她呢,真是疯了。 “不是,是我打扰你们了。”安以然微微低垂着脸与孙烙擦身过去,快步走出去。 “小呆……”孙烙丢下后面的女人紧步跟出去。 沈祭梵抬步跑出来冲进他怀里。沈祭梵侧目,孙烙对上沈祭梵时浑身一震,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题外话------ 求票……求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1,我的爱很自私,要你寸步不离 () “可是,”安以然顿了顿,还是有意见,“晚上大家都睡了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就我们俩,你不觉得很没意思嘛?都一起出来的,一起玩才热闹啊。” 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快速换下,穿这衣服现在是不能下水了的,又快步跑出来,拉着沈祭梵扬起俏脸说:“沈祭梵,要不我穿件小背心下水吧,好不好?”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问:“真那么想下水?今天温度不高,会冷。” “那晚上不会更冷嘛?晚上大家都睡觉了,谁陪我玩啊,你又一板一眼的死板得要命,我一个人,多没意思。”抱着他手臂,俏脸蹭上去,细声细气的软乎乎道:“沈祭梵,我穿件小背心在外面,好不好?你看,小助理都喊我了,我如果不下水,那多让人难过啊?沈祭梵,我听你的话了,可你也要体谅体谅我嘛。” “你精力倒是好得很啊。”沈祭梵阴阳怪气的冷哼了声,安以然吐吐舌头,抬脸望着他,眉眼笑得弯弯的,伸手去摸他的脸,手提拉着他嘴角说:“沈祭梵,你笑一笑啦,笑一笑吧沈祭梵,我可喜欢你跟我笑了,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无奈,伸手捏了下小东西白生生的脸,随时随刻都能笑,当他是什么? 拧着她下楼,没栋楼单体楼下都配有户外泳池,小助理已经在水里游得欢腾了,小赵儿坐躺椅上手上在摆弄着手机,时不时蹭小助理不注意给偷拍一张。完了后又刷开图片一番评头论足,虽说小助理那女性象征的部位不是很明显,不过整体看,还是挺养眼,至少是他看着顺眼的那一型。 安以然下楼就看穿小赵儿偷偷摸摸的把戏了,赶紧甩开沈祭梵的手跑过去往小赵儿身后站,悄无声息的弯腰蹲在小赵儿后脑勺后,埋头盯着他手机屏幕看,看清楚图片后猛地伸手一把夺过小赵儿的手机,推开几步: “我看看都拍了些什么,哈哈……是美人碍,”对着小赵儿扬手,“要不要?” 小赵儿一张脸憋涨得通红,赶紧起身朝安以然冲过去,安以然转身往沈祭梵身后躲,拿着手机哈哈大笑着,抓着沈祭梵衣服探头看着小赵儿,再次扬扬手里的手机说:“碍,没想到赵副总原来有这癖好呀,我看看这是拍的是谁啊?” 小赵儿当即给急得不行,想往前冲去抢手机,可沈祭梵挡在身前令他不敢放肆,只能在原地来回蹦跶,一张脸跟只土鳖似地难看,听安以然出声立马回头看水里依旧游得欢畅的小助理,回头对着安以然又打手势又跺脚,低声道: “嘘嘘,你小声儿点,头儿,你想要我命吗?别那么大声,别让她听见了。” 这要让小助理知道他偷拍她,不得闹翻天?那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安以然哼哼的笑着,翻看着照片,还慢搭斯里的评论道:“这张拍得不好,脸都糊了,这张角度不好,这张角度还行可惜水里的身体看起来有点变形……” “嘘嘘,别说了别说了头儿,你是想故意害我吗?”小赵儿跺脚,往前一步冲过去,安以然当即“啊啊”的叫出声来,赶紧抱着沈祭梵身躯拖着他当小赵儿。 “不准过来哦,你要再过来我就把你这东西扔水里,要么我现在就转发到小助理手机上。站住,不准再上前一步!”安以然躲在沈祭梵身后,头探出去喝道。 小赵儿又停在原地不能动,他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心事被人偷窥了的恼怒,想发飙可对方却又是容不得他发飙的人,所以着当下是别提他有多想撞南墙了。 “头儿,算我求你了成不?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小赵儿改打友情牌,一脸哀求的看着安以然,生怕她三两下一按,直接给转发了出去,要让小助理知道他私下偷拍她,到时候他就完了,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安以然拖着沈祭梵胳膊往休闲区的太阳伞下座椅走去,等着沈祭梵坐下,安以然拉了张椅子靠近沈祭梵,以防小赵儿对她突然袭击,越过沈祭梵抬眼望着焦急的小赵儿乐呵呵的问:“碍,小赵儿,你喜欢肖肖吧,什么时候的事啊?是不是从肖肖进公司起就有了那个意思啊?看吧看吧,我早让你去追了,现在好啦,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我说吧,你就是活该,要不怎么一到现在还是单身呢。” “头儿,我从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小赵儿憋了一口气,反正已经被人揭穿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在安以然对面坐下,承认道:“是啊,就有那意思了怎么地?我也没想别的,就拍两张照片了怎么样?头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想拿这事儿来要挟我是吧?” 安以然眼前一亮,“好主意碍,我看还是先转发到我手机上比较好。你喜欢肖肖又不想让她知道,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要挟筹码。” “头儿,你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小赵儿站起来抢了一下没抢到,脸色死灰的又坐回去,主要也是因为沈祭梵在场,他确实不敢对安以然怎么样,要爷不在,安以然能抢到他的手机?愤然出声道:“头儿,好歹沈先生也在,你这公报私仇的做法未免过了,你不想在沈先生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吧,多少也该收敛一点。” 安以然看着图片传送成功,立马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沈祭梵,抱着他胳膊说: “沈祭梵,我这是正事哦,没有公报私仇哦,别听他的。” 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并没出声,倒是小赵儿崩溃了,捶了下桌子,立马又对着沈祭梵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沈先生,我一时激动,别介意。”话落再转向安以然:“头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吧,想勒索我的钱还是我的人,还是人财都要,你只管开条件,只要你把手机还给我并且不把这事儿说出去就行。” “碍哟,为了小助理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呀,”安以然推开两条秀气眉毛眼里带着淡淡笑意说着,感慨了声又惋惜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不追她呢?看你的样子,现在是很后悔吧,小赵儿,真的,作为朋友我真同情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追过?是她丫的不答应。”小赵儿说这一茬儿有些怒气不平,他除了脸对不起人类外哪点儿不好了?她竟然还嫌弃,还说世上没男人都不要他,他是就差到那个程度了?死丫头,要不是她这么无情的拒绝他,他能公报私仇,让她没晚上都加班吗?就算是加班,大多时候他都在公司陪着她的。 安以然听到件新鲜的事情,瞪大眼睛看向小赵儿:“你真追过肖肖?什么时候的事?她真的说全世界没男人了都不要你?”安以然想想,这话确实想小助理说的,不过,“你是不是之前得罪她了呀?怎么会对你说这么狠的话呢?” “谁知道是不是她脑抽了还是怎么地?我就算样子拿不出手,好歹也算人才一个吧,如今不大不小也是个副总了,我就不知道她是嫌弃我哪样,直接就给我拍了,气死我了,死丫头!”小赵儿一想起那晚上话还没说出完就直接被小助理无情的否决了,真是挺伤人自尊的,太受打击了。 “或者,她嫌你太小了吧。”安以然估摸着说,现在又开始挺同情小赵儿了,手机从桌面往他身边推,碍,感情的事真是挺伤脑筋的,一定得两情相愿才能成。 “才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小赵儿也不大确定了,一般女人都是找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的,他比小助理确实小了两三岁,会不会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平时他们俩在一起就打打闹闹习惯了,她是不是认为他不够成熟,不足以保护她? 安以然挺热心:“我帮你问问呗,不过,问了也是白问,你就算知道原因了还是没戏,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还是认命吧。” “我总要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吧。”小赵儿吼回去,可抬眼时明显接收到对面boss的警告,当下气势又弱了下去,语气底了好几个调儿:“头儿,你不觉得我死得很冤?于公于私你也该帮我不是?同事这么久,朋友这么多年,是吧?” “碍哟,我还以为副总你多硬气呢。”安以然哼哼,原来再嘴硬的人在感情面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啊,可惜了:“我是想帮着你呀,可是,人家小助理现在已经有人了,我也只能帮你问问原因,别的事真不能做,破坏人的感情,多讨厌啊。” “嗯,这就够了。”小赵儿拿着手机往泳池对面走,又回到躺椅上闭目养神。 沈祭梵侧目,伸手拉过安以然的手握着,一根一根轻轻的揉,低声问道:“为什么你们会这么介意年纪?难道一定要同岁才是被人接受的?” “也不是非要同岁啊,要相守一辈子的人当然要年纪相近的更好呀……”意识到大概又说错话了,赶紧改口说:“没有啦,都是看人吧,我就喜欢大我的啊。” 这话说得好吧,安以然头往沈祭梵身边靠,沈祭梵心底动了动,有些一丝发软。并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是因为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她能顺着他说话,说明他在她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位置,开始为他着想,开始注意他的情绪。虽然她经常把爱他挂在嘴边说,可事实上他在她心里是怎么样的位置,他自己是有考量的。 对于这个现象,沈祭梵当然是高兴的。他要的,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深入她的生活,渗入她的生命和灵魂,能让她做什么都能潜意识想到他,这就是他的目的。 沈祭梵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安以然抬起眼来讨赏似地望着他,眼里笑意满满。沈祭梵埋头咬她的唇,安以然头一歪,感激避开,俏脸有些发红,左右看看,嗔声道:“不要,有人碍,多让人难为情啊。” “嗯。”沈祭梵笑笑,伸手把她带回身边,轻轻揽着,这小东西还挺八卦的。最初见她的时候乖得过分,性子淡然,对什么也都不在乎,不论人还是环境都漠视一切。可现在才渐渐发现,小东西这性子其实挺鲜活的,对什么都还好奇着。 安以然没事做,只能玩手机游戏,自己手机上已经载了个消星星的游戏,最近这一阵都还挺迷这个玩意,晚上睡觉前,那是必玩的。 小助理在水里一个漂亮的回旋起伏冲出水面,对着安以然大声喊道:“头儿,快点下来啊,你别一直坐那,你坐着就能学会游泳了吗?” 安以然抬眼,越过沈祭梵望向水里的小助理,对她挥挥手说:“你看我这样能下水吗?你自己玩吧,不用等我了,晚上他会教我的。” 小助理目光瞄了眼boss,当即捏着鼻子下一刻钻进水里去了。小助理刚钻进水里,“嘭”地一声巨响,渐起无数水花,小赵儿跳了下去。小助理从水面冲出来,瞪着小赵儿大骂:“你明知道自己很不受欢迎,你还往水里跳……” 安以然目光向往的盯着泳池看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机说:“沈祭梵你看,要一起玩,多热闹啊,小助理还带水球了,在水里玩球,多有意思啊。” 沈祭梵不出声,任她自己抱怨。安以然心情不是很好,时不时抱怨两句,沈祭梵说什么她都没心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话,愣是什么都没做,盯着小助理跟小赵儿两个在水里打闹一直到中午,可怜巴巴的,神情落寞得叫人心疼。 小东西那小模样儿,看得沈祭梵心里有些揪扯,她那样活像是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伸手轻轻搂着她,在她额头上亲吻着,安以然抬眼缓缓看他一眼,又漫不经心的垂下眼睑去,低声的叹气说:“早知道我买衣服的时候该试一试的,不然现在也能下水了,碍,就懒了那么一下下。” 语气酸溜溜的,抱怨自己也在怨着身边人呢,沈祭梵依旧没出声,知道小东西现在别扭着,他要这时候出声,她一准儿上火。她这小脾气吧,都给他捏透了。 总算等到中午了,安以然那简直就是蹦起来的,总算不用光傻不愣登的看着他们玩了,赶紧拉着沈祭梵绕过休息区往泳池对面跑:“吃饭啦,吃饭啦,别玩了,你们快点上来,前面餐厅今天开放自助餐,我们去餐厅吃自助餐啊。” 安以然总算明白一点沈祭梵为什么总要阻止她在做的事,就如现在她同样的心态一样,因为她已经无聊透顶了,就看他们玩了一上午,这眼下当然会希望他们赶紧结束,不是见不得人好,实在是,有那么点眼疼了。 现在想想吧,沈祭梵陪着她的时候他也挺可怜的,因为她喜欢的东西,通常都不是他上心的,那天他们去看电影,沈祭梵一定是从一开场就在想着结束吧,想想又觉得好抱歉。安以然这边喊了人赶紧又往沈祭梵身边贴,觉得沈祭梵实在太好了,这眼下是下定决心往后要对他好,因为再找个这么将就她的男人太难了。 小助理和小赵儿两人前后从扶梯上上岸,小赵儿顺手扔了条毛巾给小助理,小助理转头看着安以然说:“自助餐有小龙虾吗?图片上说有提供的,我就是冲着小龙虾来的,头儿,你先去餐厅看看吧,要没有也好跟杜总申请申请。” “好啊。”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袖口转身走,低声跟沈祭梵小小声说着:“你看到没有,我那件衣服跟小助理的是一样的,你看她穿着就很正常嘛,我想着也没有比她胖很多啊,还拿的是比她大两个号的,可穿起来竟然还那么小。” 小声咕哝着,又抓着沈祭梵袖口扯了下表示她现在的不满,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倒挂着两条秀眉问:“沈祭梵,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减肥了?” 沈祭梵当下眉峰拧了一把,他还嫌小东西太瘦,细胳膊细腿儿的,经不得他折腾,再粗个两圈都成:“不用,就这样很好。” “可是,你不觉得,肉太多了吗?”安以然撇嘴,沈祭梵挑了下眉:“没有。” “你摸我的脸,你捏我胳膊,还有腿,全是肉啊,你不觉得很丑吗?”安以然松开他袖口,自己把自己给摸了一遍,这现在是对哪都不满意,“主要是脸上,你看,明明就有下巴啊,可是脸上还这么多肉,不小心还有双下巴,多难看碍。” 沈祭梵索性站在原地,伸手抬起她的脸,顺着她的意思仔细端详她的脸。他看着就挺好,心形小脸,小下巴尖尖的,就算有点双下巴,那也是可爱的,并不影响任何,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眸子很生动鲜活的嵌在脸上,给这张脸桃心儿小脸实在增色不少,唇形很漂亮,嘟嘟的粉唇微微翘起,带着点点晶亮诱人的光泽,总之怎么看,都深得爷心。不用刻意做任何改变,就这样很好。 安以然很认真的让他看,却在半晌后没等来他中肯的评价而是不期然的等来了他的热吻,嘴唇被沈祭梵张口咬在嘴里反复**,安以然微微皱眉,眼睑上方煽动的睫毛快速的煽动了两下,伸手推开他的脸后退一步,微微透红着脸恼怒道: “沈祭梵,我在等你说话呢,你怎么又亲我?” “这样就很好。”沈祭梵提拔伟岸的健壮身躯站立在她身前,身高体型是有绝对的优势,以至于令他说出的话都带着不容人质疑的气势。 “哦,那……”安以然还在纠结,沈祭梵伸手卡上她脖子后方,借由着巧劲带着她离开,“走吧,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为什么要看着别人的好而否定自己?” 嘿,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这话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其实她挺满意自己的,主要是被今天这事刺激了一下下,所以一时才有这样的懊恼。纠结反复的心里就是需要一个好的理由稳住自己的心态,所以沈祭梵真是太了解她了。 “沈祭梵,我有时候真的好爱好爱你啊。”安以然伸手抓住沈祭梵衣服后摆高兴说道,沈祭梵底笑了下,掌心顺势揉了下她的头,带着往餐厅去。 杜总那边是为沈祭梵准备了豪华盛宴,正好在跟魏峥请示,请boss过去用餐。魏峥那边直接给回了,杜总一行人这时候才清楚,原来boss谈恋爱是走的低调亲和路线,而不是奢华高调路线。为迎接沈爷亲临做的一切准备都白费了,全部撤销。至于豪华盛宴,倒是犒劳了魏峥,舒默几人。 安以然到了餐厅,这已经是用餐时间,所以来这里的游客们都聚集在餐厅里,倒是相当热闹。人多安以然就高兴,以前有段时间她很怕见人,一直胆小的窝在房间,就连下楼都看了又看才提心吊胆的走下去。现在她渐渐打开心门,开始变得自信了,所以渐渐接受这些曾经自己因为自卑而不敢接触的东西。 “好热闹碍。”安以然进了餐厅,就摆脱了沈祭梵的钳制,往人群里去挤了。 诺大的取食物的大厅中,几个大型的中岛柜摆在中间,甜品一方,熟食一方,海鲜一方,油炸小吃一方,瓜果饮料一方,各色吃食琳琅满目的摆在食物台面上。 自助餐嘛,第一轮上的食物当然是最好最新鲜的。阳光度假村的自助餐是颇受人称赞的,也不乏有游客是冲着这里的美食来的。知道什么时候开放用餐,所以餐厅里早早有人就等着了。一到开放餐点时候,人群都蜂拥了上去,所以现在这大厅场面就是每一个大型食物中岛柜台周围都围满了拿食物的人群,大抵都是怕好的被前面人拿完了,所以就形成了人挤人的状况,秩序并不是很好。 沈祭梵微微拧眉,他没在自助餐用餐过,所以一进门时被这样的场面给震了一下。其实自助餐就等于是花点钱到一个能吃喝玩乐的宴会,沈祭梵眼里,这种模式跟宴会没什么区别,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人,嗯,怎么说,“活跃”过头了。 安以然在人群中穿梭,她也想走一圈看看都有些什么好吃的,走完一圈就兴奋了,什么都是她最爱的,眼里冒着桃红心心儿,她能不能在这守着吃一下午啊? 转了一圈,往回走,沈祭梵果然在还门口站着。安以然眉开眼笑的往他身边蹦跶,爷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为什么不高兴呢?明明就是令人很兴奋的地方啊。安以然跑沈祭梵跟前给他一个忒热情的拥抱,然后抱着沈祭梵的胳膊说: “我看到好多好吃的碍,沈祭梵,你一定也会喜欢的,走吧,我们先进去,我知道你不爱跟人挤,你去里面餐厅找位置坐下,我拿东西给你吃啊。哦,要找能坐下四个人的位置哦,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座,要是没有跟人拼桌也没关系的。” 安以然把沈祭梵往餐厅里面推,小助理的电话过来,安以然一边接电话一边推着沈祭梵进去,然后就不要沈祭梵了,转身又往食物大厅钻,接通电话: “你们快点过来碍,这里好多人啊,你们再不过来,小龙虾就被人抢完了,那么多人,我根本挤不进去,你们自己过来抢吧,我要去拿我喜欢吃的了。” 完全不给小助理说话的时间,匆匆说完就挂了。把手机塞口袋里,她可是肩负着拿两个的食物的艰巨任务啊,当即拿着餐盘就往甜品柜那边走,马蹄糕,椰蓉球,南瓜饼,榴莲酥…太多她的大爱了,一张脸都笑烂了,一头扎进了食海里。 沈祭梵站原地,实在很是尴尬,他就没见过这种场面。餐厅里面人也不少,地方确实不小,可没人桌位都被人占了座儿,一人还占几桌的都有。就算没人占座儿的他走过去,隔老远的人都挤过来:“对不起先生,这桌我朋友已经占了。” 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下意识紧握了下拳头,小东西,竟然就这么把他扔下了?好歹他也是前呼后拥的大老板,不说众星拱月,至少,不能扔他在如此尴尬的场面吧。他时刻注意着她的感受,可她呢?是不是将他无视得太彻底了? 无疑爷今天是遭到了非人的待遇,心里不能平衡了,就在这一刻,盛怒难平,他几乎有种想要推了这劳什子度假村的冲动。 这么一个死要面子高高在上的帝王般的男人,竟然在这里让他陷入尴尬的境地,实在不可饶恕。在安以然捡满两大盘点心回来之前,沈祭梵心思已经快速的转了几十种,脸色是一沉再沉,一黑再黑。 监控里的人早将餐厅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快速往上面汇报,那边正陪着魏峥等人享受豪华盛宴的杜总等度假村的管理阶层的人一接到boss竟然被人排挤的消息后,当即离席,即刻安排人过去控制现场。 魏峥进了监控室,看了眼现场,勃然大怒,冷哼未出声,倒是舒默大怒道: “像这样的情况你们就该早有准备,不懂人满为患的道理?明知道爷会过来,这些情况就不应该发生?场面不够,你们就不懂人群分次,按时间段用餐?” “是是是,舒先生说得是,我们马上让人把游客疏离,马上清场,为沈爷和安小姐提供一个安静良好的用餐环境。”杜总一行人冷汗涔涔而下,脸色都变成了土灰色,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分明是为沈爷单独准备了盛宴,可谁知道爷不赏脸,竟然去了游客用餐的自助餐厅?这根本就是他们无法预估的事情。 而游客用餐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不过就刚才舒默怒声而出的几句话就给解决了大麻烦,分批用餐,在不同时间段开放,这就是很好的解决方案嘛,果然是沈爷身边的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解决度假村的大麻烦。 “还嫌爷不够难堪?你这么一来不等于告诉爷这一幕被所有人看着?不想要你这条狗命了是吗,你把爷的颜面置于何地?”舒默大怒道。 林总被喷了一脸口水却不敢后退一步,心跳得厉害,却又不得不请教道: “那,依舒先生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是我们没考虑周全,请舒先生看在这里是您一手策划的份上,为林某提点一二。” 舒默顿了下,侧身转向魏峥,魏峥脸色阴沉,一直没出声。这如果立马让人过去情场,爷会颜面尽失。但如果就这么放任,怕是他们这里每一个都会受牵连。 “要不……”舒默刚出声,魏峥打断道:“不用了,我们用餐吧。” 魏峥话落走出了监控室,舒默微扔,目光看向控制餐厅的屏幕,看见安以然出现的当下,舒默习惯性的勾起右边嘴角,安姑娘,您出现得太及时了。 转身走出去,杜总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怎么,这就完事了吗?没事了? 安以然端着满满两大盘子糕点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口吐着气。在餐厅门口往里面张望,在找沈祭梵。沈祭梵这男人本来就是天生的发光体,他那么站在大厅中央就跟鹤立鸡群似地,太惹眼了,安以然往里一望就看到他了。赶紧护着两大盘子香喷喷的糕点往里面走,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我回来啦。” 沈祭梵抬眼看她,她脸上的笑生生扎疼了他的眼。莫名的,从来不受情绪控制的沈祭梵这一刻竟然莫名的气愤,有一股被她忽视的恼怒由心底冲上头顶,冷着脸看着她巧笑嫣然的走近身边,没出声更没出手接过她手上的两大盘子。 安以然眉眼弯弯笑,靠近他,侧身看着身边的空桌问:“这是我们的桌子吗?你干嘛不坐着等啊,你知不知道你站着很挡路碍,坐下吧,你看我拿了好吃的。” 安以然顺手就放桌上了,拉着沈祭梵要让他坐下。沈祭梵气怒未平,纹丝不动。安以然回头看他,看他的脸色莫名道:“怎么不高兴了?沈祭梵,你坐下呀。” 安以然这才出声,那边之前过来提醒沈祭梵这桌有人的年轻人又过来了: “小姐,这桌有人了,我们半小时前就占了的。” 安以然一手拉着沈祭梵衣服,转身看着面前的陌生人,当下不客气道: “人?哪里?我没看到啊。明明是我男朋友先占的桌儿,你凭什么说是你们占的?就凭你一句话我就得把座儿让给你,哪儿来的理呀?”抬眼望了眼前面放包的两桌,笑了下:“真是过分啊,你一个人占三张桌子,国民的脸都给你丢完了。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嘛,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要求别人让你,脸皮真够厚啊。” 安以然这边声音刚落,小助理和小赵儿已经端着两大盘香辣小龙虾进来了,老远就看到有人在扯皮,小助理三两下就挤了过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头儿,这四眼天鸡什么意思?想跟我们抢位置吗?” 转身瞪着陌生年轻人大声道:“你还要不要脸啊?跟女孩子抢位置,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没看到所有人都盯着你看嘛,极品了,竟然还能遇到这种生物。” 安以然笑着说:“这位先生啊,有趣着呢,自己一个人占了三张桌子,还不让我们坐,说这里是半小时前就占了的,呵,可我进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小赵儿在后面走上来,嘴里还合壳儿嚼了只龙虾,正在吮那辣味儿呢,走上来就听到安以然这话了。一阵儿辣气呛入气管,张嘴,小助理当下推开小赵儿免受波及。小赵儿转身就对年轻人打了个响嚏,顺带喷了他一脸碎渣。 “拍噻(闽南语,对不起/不好意思),让让先。”小赵儿直接给挤开一脸错愕的年轻人,在对面坐下了,伸手抓着小助理说:“坐啊,你们,都站着干什么?沈先生您也请坐,头儿,坐啊,我再去拿点和热的东西来,你们先吃。” 安以然拽着沈祭梵自己先坐下,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再让人的,简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再过分也不能一个人占三张桌子吧,要放个包啊什么的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就空空的座位,还不让人坐了,这餐厅又不是他开的。 那年轻人毕竟只是一个人,而这边是四个人,再有明显这四人都不是吃素的,只能愤愤不平的回头坐着,守着另外两张桌子。 沈祭梵深深吸了口气,安以然塞了个榴莲酥在嘴里起身边嚼边说:“小赵儿你等等我,我也去,我去拿点水果来,你多拿点海鲜和肉吧,我要吃肉……” 安以然话没说完就被沈祭梵硬扯着往僻静的卫生间走,大步穿过大厅进入光线较暗的走廊。这走廊还挺长的,男女洗手间分开,在两侧。对面是专为吸烟人士提供的吸烟室,大多时候外面实在没座儿时候这里就用来候座。 吸烟室里没人,沈祭梵直接把人拽了进去,安以然被他拉得踉跄不稳,他步子太大,她压根儿就没法儿跟上。进里面时被还被带了个圈儿,安以然有些火了: “沈祭梵,你什么意思啊?好好的你又这样,你就是不见不得我高兴是吗?” “你倒是高兴了,有没有稍微为我想一想?”沈祭梵怒声抑制不住破膛而出。 安以然被他吼得一震,猛地推开他大声道:“我怎么没为你想了?你知不知道来这里就该是你们男人去拿吃的,你看看外面那些人,有几个女孩子端着两个盘子去拿吃的的?我就是想着你不高兴跟人挤,所以我给你拿吃的,只是让你找位置坐而已,可你不感动,反而还来凶我,凭什么呀?” “那样的地方你让我……”沈祭梵重重吐了口浑浊气息,压下后面的话:沈祭梵,你怎么跟个傻帽儿似地连这些破事儿都在斤斤计较起来了? 沈祭梵转身,酷硬的俊脸绷得铁紧,握紧铁拳,怒火喷薄出,一脚踹向腿边的茶几,“哗啦”一声轰响,竟然碎了,瞬间弹了满地的玻璃渣子。 安以然站得近,玻璃被重击,震开无数碎片噼里啪啦弹向安以然脚踝和小腿肚。尖锐的玻璃断裂面直接划伤了幼嫩的皮肤,鲜血瞬间顺着腿肚淌下去。 安以然痛哼一声,又紧紧咬住唇,抬眼望着沈祭梵宽阔的后背,眼里泪花在滚动。挺伤心的,她明明是有为他着想,明明是顺着他的,可为什么还要被误解?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让他忽然这么生气? 安以然吸着鼻子,伸手擦掉眼泪哽咽出声:“莫名其妙的发火,到底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说啊,你总这样把话说一半让我去猜,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沈祭梵胸膛依旧起伏剧烈,怨气怒气火气全被压在胸口,巨石一般堵得胸口连呼吸都不顺。很清楚是自己的原因,他要求的对她来说是过分了,可他这样对她,总希望她也能同样为他考虑下,就好好在他身边呆着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在人群里转来走去?他在她的这个世界里,完全就是陌生的,她怎么能残忍的将他扔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直流只言片语就那么转身走了? 她在他的身边,他什么时候不是尽可能的为她着想,就怕她会心里不舒服,他这么顺着她,她怎么就不能稍微为他考虑一下。他也是人,就算是神,也有神适应不了的时候。她到底是对他太放心太高看他了,还是,根本心里就没有他? 沈祭梵觉得在安以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自己了,早已经失去了自我,这么谦卑的追逐着她的脚步,竟然还得不到她的心,得不到她的理解。 他是计较了,可难道,他要跟她揪扯这些无聊的小心思吗?他堂堂帝王集团的决策人,娅赫王室的公爵,要让他给她解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计较?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她就不肯多花一点心思在他身上? 她的生活里有家人,有朋友,有漫画,有公司,还要跟他要求要自由,可他的世界曾经全是事业,现在除了事业就只是她。他把太多的精力花在她身上,满心都挂着她,可这只小白眼儿狼能不能稍微多挂着他一点? 安以然眼眶红红的,等着他说话,可良久就只听见他沉重的喘息,不见他回应。安以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滚脸上又伸手擦去,吸着鼻子出声道: “我知道你有你的底线,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莫名其妙就发火?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我们俩的想法差那么多,你在乎我的跟本就是我想不到的,我根本就本办法猜到你在想什么……” 一说就挺伤心的,她觉得她做女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前谢豪,孙烙他们,哪有他这样啊?根本就没有过生气的时候,什么都是依着她,可他现在经常发火,小气得要死,什么她都努力顺着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你知道我笨,很多事都做不到你的要求,可你又一直不说。你不说我就一直错,你不高兴难道我就很高兴吗?我怕你生气,我都尽量按着你高兴的来了,可你还是经常那样,动不动就凶我。你才对我好多久啊,你又开始发火生气了,沈祭梵,我能说,我真的很讨厌看你这样吗?每次你生气我都很想跑开,让你生个够,等你不气了再回去,可是,我知道那样你会更生气,尽管我很怕,我还是在你身边没走。”安以然低低的哭出来,眼泪再也擦不干净,决堤似地灌涌出来。 安以然从他身后轻轻抱着他,双手圈着身躯,泪湿的脸贴上他宽阔厚实的后背低声哽咽道:“沈祭梵,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别生气好不好?这里这么多人,你给我留一点点面子。我做错了,我跟你认错,我道歉,你别在这里生气好不好?” 沈祭梵深吸气,缓缓吐出浑浊气息,微微侧身,将她带进怀里,低声道: “乖宝,你只要在我身边多待一会儿,哪也不去,我就会高兴。” 安以然扬起泪湿的脸望着他,被眼泪洗刷过的睫毛根根分明,可怜巴巴的打在眼睑上轻轻颤抖着。她轻轻抿着嘴,微微颤动着唇,低声问:“真的吗?” 沈祭梵点头,埋头在她唇上亲了下,离开,抬手轻轻擦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顺着她的气息,然后带着她走出去。 安以然吸了下鼻子,伸手拽着沈祭梵的袖口,拉扯了下,沈祭梵回头看她,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沈祭梵,我想去下洗手间。” “好。”沈祭梵点头,看她进去后自己也转进了另一边。 安以然进了洗手间后在吐了口气,脸上是还没干的泪痕,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眼睛,忽然又有些难过。她确实觉得委屈了,他一生气就这样,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总说她没为他着想,她明明就是一心想着他的,为什么还要这样?他说的为他着想,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为他想? 扑水洗脸,冰冷的水花浸湿脸,洗去脸上的泪痕也洗去早上精心画的淡妆。 隔侧的门打开,出来的人令安以然吓了一大跳。抬眼看镜面,竟然看到个男人,安以然当即吓得往侧面退开一步,转身,张口结舌的望着面前的人: “孙,孙烙?” 孙烙也没料到外面的人竟然会是安以然,想见她时见不到,不该见的时候竟然在这里都能遇到。 有些尴尬,很尴尬,孙烙下意识的抬手擦了下唇际,脸色赫然一片,顿了下: “小呆……”本想轻松自然的打招呼,可这种场合下,实在有些困难。 安以然僵硬的扯出丝笑意,忽然又僵在脸上,“这,是、女厕吧?” 安以然刚出声孙烙就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手腕,猛地怀中一拉,迫人出声:“你哭了?又是一个人躲起来哭?为什么?谁欺负了了,告诉我,我去找他!”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人欺负我,孙烙你放手,放开我。”安以然挣扎,却被他握得更紧,拉扯下有些站不稳。 孙烙听她痛得抽气,目光缓缓往下,小腿侧边血迹斑斑,白色鞋子已经被染了色。孙烙大声质问:“谁干的?小呆,告诉我,谁干的?” “没有,这是意外,没有人,孙烙你放开我……”安以然觉得有些没脸,无处遁形,手腕被紧紧箍住,手过不了血有些发胀,很是难受。 隔侧门再度被推开,一个青春的女人从里面出来,低低的喊了句: “孙少爷,你们……” 安以然满面羞赫,抬眼看过去,微微怔,那张脸,怎么那么眼熟?是、像自己吗? 孙烙乍听声音一僵,缓缓松开安以然的手,安以然抬眼望着孙烙,他们是、一起来这里的?在女厕里……安以然脸上表情有些惊讶,有些、难以接受,他不是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的妻子呢? “好像,我打扰你们了。”那边的女孩子还通红的脸低低的说着。 安以然再度抬眼看过去,多看一眼,又觉得不像自己了,只是第一眼的感觉像。忽然觉得好笑,轻轻摇头,为什么她会感觉那个女孩子像她呢,真是疯了。 “不是,是我打扰你们了。”安以然微微低垂着脸与孙烙擦身过去,快步走出去。 “小呆……”孙烙丢下后面的女人紧步跟出去。 沈祭梵抬步跑出来冲进他怀里。沈祭梵侧目,孙烙对上沈祭梵时浑身一震,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题外话------ 求票……求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3,我说你喜欢,你必须喜欢 () 安以欣动作挺快的,就这一两天就把婚结了。【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大概人心死了都会这样自暴自弃,觉得不是心里那个人,换别人谁都一样,谁都可以。 安以欣结婚后什么都没带,连件衣服都没拿,一个人就那么去了张家,那感觉倒不像是结婚了,只是在外面住几天而已。两个人也没办酒,就注册了。 张秘书是觉得这样委屈了安以欣,他是二婚没关系,可安以欣是第一次结婚,安家虽然不比以前,可无论如何安以欣出身不低,人本身条件就没得挑,年纪比不得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可配他这个四十多的二婚男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要不,我们挑个好日子,还是办一场吧,让你爸妈也放心。”张秘书商量的语气对安以欣说,本来他的条件就摆在这里,是他高攀了她。最开始有项目合作时,他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潜了她,也不见得不知道她只是逢场作戏,然而,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跟他结婚。怎么说呢,张秘书欣喜之余更多的还是愧疚。 多以总想着要弥补她,什么好的都给安以欣。在安以欣身上,张秘书是真舍得花钱。她比年轻将近二十岁,说得难听点,人家一清清白白的大小姐,什么都不缺,有才有貌竟然还能看上他这个半截入土的男人,他能不对她好? 张秘书跟在许市长身边多年,跟王秘书相比,算是比较清廉的,所以也更受上面重视。然而在跟安以欣搅合在一起后,就开始不干净了。 没办法,要讨好女人,光会嘴巴功夫肯定不够的,是在物质上下功夫。而他们政府的人有权利,有本事,风光,却没什么钱,如果不收那些送上门的东西,张秘书哪有能力去高档餐厅吃东西,买首饰衣服讨好女人? 大概也正因为这种悬殊太大,安以欣才选择张秘书吧。反正不是谢豪,哪个男人都一样,还不如选个能把她当女王伺候的男人。对她来说,张秘书年纪根本不是问题,兴许还巴不得张秘书早死的好。 “办什么呀?你不嫌你现在名声差吗?已经在风口浪尖了,你还办婚礼,不是更让人有话说了?就这样吧,我爸妈能理解的。”安以欣笑了说。 话落直接推开车门下车了,张秘书抬眼看着下车的安以欣,心里很是欣慰,最初以为她只是逢场作戏,现在她为他所忍容的一切,还说不了什么吗?她爱他,虽然这结论挺荒诞,可他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忽然间张秘书有种回到二三十岁的心态了,当即满面春风下车。快步跟上安以欣,伸手去勾她的腰,如今他们已经结婚,做这样亲密的动作再也不用考虑任何人指指点点了。张秘书对安以欣,或许是真的挺喜欢,一颗心都扑她身上去了。 “我想过去接你的,以为你有很多东西要搬过来。也好,以前的东西都不要了,我都给你买新的。弃旧迎新嘛,就像我们两个的新婚生活一样,要崭新的。”张秘书舔着笑说,手搭在安以欣腰上轻轻摩擦着,这是他的娇妻,没想到他快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有这种别人销想不到的艳福。 “不用浪费,差什么我回家去拿,反正也不远。”安以欣低低说了句。 安以欣性子本来就这样,自己把自己高看了一眼,对别人自然就没那么容易上心,生意上还能陪着笑应酬应酬,可私底下她就是这样的人,对安父安母大多时候都这样,更别说现在上赶子贴上来的张秘书了。 “不不,还回去干什么?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当然,你要是不喜欢这房子,我给你再买一套,照你喜欢的买。”张秘书赶紧出声说。 这说话间已经进门了,家里下人早就得知今天新夫人会过来,都在玄关处等着呢。张家是这栋楼顶楼的复式单元,单位分的,房子很宽,以前本来是准备给两户人的。可就因为张秘书做得好,又是许市长拨了正,连带着他的待遇也跟着往上走了。这不,单位分房那边可着劲儿把好的给他留着,这是张秘书自己选定。 开门时候安以欣脸上瞬间经营起公式化的笑容,不是做给家里下人看,而是有个小儿子在家。她并没想跟小儿子关系能处好到什么程度,她毕竟没有自己的孩子,对孩子更是喜欢不起来。对张家两个儿子,她只希望能互不干涉。 “夫人好。”两个下人,一个做家务杂事的杨婶,一个是专门照顾张可桐的七姐。杨婶年纪大概在五十上下,七姐才四十出头,这两都是张家的老人了,从一开始在张家做事就一直做到现在。虽然张家出了这样的事,不过她们都是下人,也不好评头论足说别的,毕竟张先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再娶是很正常的。 安以欣微微点了下头,目光看向站在七姐身后的张可桐,自己亲自上前靠近了一步:“你是可桐吧,别拘束,你好啊。” 安以欣伸出手递向张可桐,张可桐八岁点,刚上小二,正是什么都知道一点的时候。还没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走出来,爸爸就领了个女人回来给他当妈,这是谁也接受不了的事。张可桐往后缩了一步,七姐赶紧拉着孩子说: “小少爷,这是你的新妈妈,快叫妈妈呀,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七姐会叫吗?” 张可桐不肯出声,一个劲儿的往七姐身后缩。七姐很为难,抬眼讨好的对安以欣笑着想解释。然而在抬眼看清楚安以欣的脸时,当即吓白了脸,她不是那个… 安以欣打量了下七姐,没等到张可桐开口也不执着,当下站起了身,张秘书脸色有些尴尬的打着圆场说:“欣欣,孩子认生,不过没关系,很快就熟了。” 转身从七姐身后把张可桐拖出来,厉声道:“叫妈妈,快点,别惹我再打你。” 张可桐不出声,倒是被他父亲一吓,大声哭了起来。一般这时候后妈都会充当好人上前解围,安以欣已经没了要应付下去的意思,草草说了句: “叫阿姨吧,别为难孩子。”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已经有了记忆,就“妈”就能改变什么?再说,她还没想给别人当妈,脱了鞋就走进屋,低低说了句: “启华,带我转转。” “好好,马上来。”张秘书伸手给了儿子一巴掌,“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扔了。”话落转身脱了鞋,搭着笑就跟着走进去。 后面张可桐大声痛哭,七姐和杨婶对看一眼,眼里交换着彼此看得懂的神色。这新夫人怎么能也不帮小少爷说句话?也太冷漠了。张先生也是,太太才走多久啊,竟然就把女人领回家了,从没动手打人的,今天就因为不叫人打了孩子。太太要是知道最疼爱的小少爷被打了,不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才怪。 安以欣是看见张秘书打儿子的,却没说话,她是把自己跟张家摘得干净,她是她,张家是张家,这家的人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张秘书搂着安以欣在屋里看着,上楼时候后面张可桐哭闹着说:“……就是她杀了我妈妈,就是她,就是她……” 安以欣猛地回头,眼底冷意泛起。七姐吓得脸色越发惨白,当下不适时宜的伸手捂住孩子的嘴,眼神躲闪的匆匆解释道:“童言无忌,笑少爷年纪小,刚刚没了母亲,心里难受,希望夫人不要小少爷一般见识。” 安以欣目光在七姐和孩子身上转了一圈,冷着脸回头,张秘书脸色也很难看,平时讨人喜欢的小儿子今天却给他丢了大脸,看来还是把孩子送去学校寄养,放假才接回来的好,免得在家惹以欣不高兴,搞得家里气氛不好。 “孩子小,不懂事,话都是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张秘书舔着笑对安以欣说,额头有些冒汗,生怕安以欣甩脸子走人,紧紧搂着她的腰不放。 安以欣笑笑:“我知道,这时候让小孩子承认我,确实为难他了。” 张秘书连连点头,觉得安以欣太懂事了,一张脸登时都给笑烂了似地,果然有知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知书达理,能为别人着想。这么一想,张秘书那心立马又放飞了去,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带着安以欣往楼上走。 七姐心都差点跳出来,张太出事那天,其实他们也在。因为张可桐那天在商场乱跑,很快张太和七姐就找不到他人,两人分头去找,马路对面有个大型游乐场,张太在商场找了一圈就出去往对面走,结果就在等红绿灯时出了事。 而出事的当下,七姐和张可桐就在后面不远。七姐在商场找到张可桐,带着他又去找张太,找一圈后又带着张可桐走出商场,老远就看到张太了,七姐正想喊人呢,结果就看到一个女人把张太给推了出去。到现在七姐想起当时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都忍不住冒冷汗,下意识伸手捂住张可桐的眼睛。 七姐当时腿都吓软了,在原地站了好久,而她没想到的是,安以欣转身是朝他们走来,七姐赶紧紧紧捂着张可桐嘴巴侧身避开跟安以欣面对面。不过,倒是看清了安以欣的脸。她看清了,张可桐也看清了。 “小少爷,这事不能说,听七姐的话,如果想好好活着,为了七姐,为了你妈妈,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更不能让夫人知道那天我们在场的事,记清楚了吗?”七姐把张可桐拉进他的房间关起门来严肃的警告着,张可桐扑在七姐怀里大哭,“七姐,我想我妈了,我想她了,我不要这个女人在家里住,我要我妈。” “太太在那边,会过得更好,” 张太跟张先生,已经分房睡好几年了,这些年,张太的痛苦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相敬如宾的夫妻,表面令人羡慕,其实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七姐继续哄着张可桐:“以后七姐疼你,七姐疼小少爷好不好?” 张可桐点头,七姐再继续哄道:“那可桐答应七姐,那天的事,就当成秘密藏在心里,谁都不要说,爸爸也不要说,好吗?可桐听话,答应七姐。” 看见张可桐点头,七姐总算放了心。没人会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张可桐这话要说出去,只会让新夫人起疑。张先生是不会相信小少爷的话,一定会向着新夫人。七姐是怕这事情说出去,她和张可桐都会有危险。那个女人,太狠毒了。 七姐一走,张可桐就给哥哥张书桐打电话,哭着把家里瞒着张书桐的所有事都说了,最后抱着电话大声哭道: “哥哥,你回来吧,那个女人已经来家里了,你快回来吧,我们给妈妈报仇,哥哥……”哥哥是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这是张可桐心里的信仰。 度假村的晚上,在流岚小筑不远的木楼里,宋颖捧着酸辣粉满脸哀怨,看见孙烙从外面走进来赶紧坐正了身体,拿着匙子很斯文的喝着汤。孙烙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圈着她的腰,手掌往衣服里摸直接就解开了宋颖的衣服,低声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笑着吃,大口大口的,要把这个当成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如果觉得辣,就多加点醋,椰奶呢?我说过多少次了,吃粉要喝椰奶,必须要冰镇的,吃一口粉,喝一口椰奶,你怎么记不住?” 孙烙说完脸上已经怒色尽显,宋颖是觉得最近他对自己呵护有加,所以胆子也比刚跟着孙烙那时候大了些。心里有意见,她是淑女,怎么能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在他面前,她宁愿饿死也不会那样毁自己的形象。 “孙少,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吃酸辣粉了?”她真的不喜欢这种东西,这种路边摊的东西,孙大少的女人怎么能吃呢?这种东西她很多年前就不吃了,不因为别的,吃这么辣的东西,她脸上会长痘,每次吃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第二天脸上长满脸的痘子,要是那样的话,她还有脸见人吗? “为什么不吃?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吃吗?”孙烙脸色阴沉下去。 可宋颖没察觉他的变化,脱口而出:“我不喜欢,我一点不喜欢这种路边摊的东西,孙少,餐厅的自助餐很好吃啊,为什么我们不去餐厅吃?” 孙烙猛地上手箍上宋颖的脖子,怒声喷出:“你喜欢,我说你喜欢你就必须喜欢!说,你喜欢吃粉,喜欢喝椰奶,不想我掐断你脖子,就快说!” “孙少……”宋颖喉咙一痛,窒息感瞬间上头,眼泪紧跟着滚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憋着一口气忙不迭地的出声:“我喜欢吃粉,我爱喝椰奶…孙少,我喜欢吃粉,最喜欢吃酸辣粉…孙少,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孙烙松手,宋颖赶紧往后缩了一下,双手扶着脖子大声咳嗽。孙烙把还冒着热气的粉往宋颖面前推,伸手将人拖近身边,手抬起她的脸。双眼泪光闪烁,委屈的模样令他脑中瞬间闪过另一张可怜巴巴的脸,孙烙猛地心里一紧,扣上宋颖后脑唇大力压下去,在她唇上反复啃咬,迷醉的低声呢喃道: “然然,我的然然,说爱我,乖乖,说爱我,快,快说爱我。”三两下扯掉宋颖身上的衣服,压着她强势入侵。宋颖有些吃痛,却不敢喊出声,说着他想听的话。 孙烙闭上赤红的双目,眼前一幕一幕闪过是白天见她的情形,她泪湿的眼,她白嫩的脸,她鲜红的唇,她轻轻软软的声音。忽地闪过她流血的小腿,孙烙猛地睁开眼,翻身狠狠…和谐…压着身下的女人,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然然,说,你爱谁?” “啊,爱,爱孙少,然然爱孙少!”孙烙附头咬上她的唇,重重的吻着,低哑的声音再道:“叫我的名字,然然,乖,叫我名字,说爱我。” “孙烙,然然爱孙烙……”宋颖已经被**击昏了头,孙烙…又和谐…闭上眼,眼前全是她的脸,孙烙叫着她的名字到了巅峰。 宋颖以为取乐了他,那东西就可以不用再吃了,每天晚上都是那东西,她吃得都要吐了。可完事儿后还是不放过她,必须吃。宋颖心里不愿意,却不得不在孙烙的注视下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大口大口的吃着已经冷掉的酸辣粉。 孙烙满意的看她吃完,拿着纸巾给她擦嘴边油渍,在她唇上吻了下,夸了句: “然然真乖。”伸手把宋颖抱进怀里,轻轻顺着她后背,安静的抱着。 就这一刻宋颖刚才的委屈瞬间消失,又觉得孙少爷其实是爱她的,那么对她,也是爱她的表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要嫁给这样的男人,那样知足了。双手轻轻环着孙烙身躯,顺从的靠近他怀里,低声道:“孙少,我爱你。” 孙烙听了,底笑了下,顺着她的头发:“宝贝,我也爱你。”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宋颖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变化,立马闭嘴。家里人都警告过她,让她别把这话挂在嘴边,他们这样的男人,最忌讳女人想着那个位置。可她就是等不了,她觉得孙少是真心爱她的,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能马上娶她?反正他家里那个孙太太有等于无,还不如早点离婚。 孙烙松开她,沉着脸走出去:“让我再听到这种痴心妄想的话,你就给我滚。” “孙少,孙少……”宋颖追出去,可身上光着呢,到了门口就马上转了回去。 叹气坐在沙发上,男人在床上说过的话果然都不算数,他明明就答应过她会娶她跟她结婚,为什么她连问不能问?他那样身份的人,谁还能压制得住他吗?家里人都说孙家是京城之首,孙少如今已经是孙氏地产的总裁了,难道他还会怕谁吗?他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跟她结婚?是因为那个家里那个姓梁的女人? 宋颖咬了下牙,觉得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她会自己对付那个女人的。 拿着手机拍了床,沙发和刚才欢爱的痕迹,找出早就查到的号码发过去。早就料到有今天,宋颖是偷偷拍了好几条跟孙烙亲热的视频,不过她倒是没直接那么直白的把视频发过去,而是发了段刚才录的声音。 录音发送成功后,信息也跟着发过去:梁小姐,有名无实的婚姻还坚持什么?还是把孙太太的位置让给我吧,孙少也会感激你的。 宋颖是仗着孙烙对她的不同,所以才轻率的做出挑衅梁瑛爱的事。不过这事情迟早都会做,孙烙是不可能提出离婚的,所以她只能让梁瑛爱放手。 宋颖其实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母亲是街边卖小菜的,家里做的那种榨菜,泡菜一类成本小的菜。父亲是修鞋的,宋颖人长得漂亮,难免虚荣,上学那么多年从没往家里带过一次同学和朋友,怕人瞧不上她。所以本能的排斥孙烙推给她的酸辣粉,孙烙第一次给她吃酸辣粉时她以为他是埋汰她,可他自己也吃,而且是近乎迷恋的喜欢,所以她不得不在厌恶的同时逼着自己说喜欢。 对于跟了孙烙,家里人父母大哥大嫂都同意,比她还高兴,给她出了不少点子。要不是家里人经常警告她不要在外面乱说,她早就想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傍上孙氏地产的总裁了,让她们公司那帮女人羡慕去。 宋颖是在足浴城,直白点说就是洗脚妹,浴城那么大,却让她碰到了孙烙,这还不是缘分是什么?她认为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认识孙烙的当天就跟他走了,迟了工作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全家人都巴巴儿的指望着她飞上枝头那天。 所以啊,这是等不及了吧。以前孙烙是尝尝去她那里过夜,这一次他竟然带她出来散心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对她的不同吗?结婚,是迟早的事。 梁瑛爱作息很规律,嫁进孙家后就再不是从前的骄纵千金小姐,搬回孙家跟孙夫人住一起,跟着婆婆过着深居简出的平凡日子。 本来已经要睡了,却在这时候一连接到几条信息,点开一看,脸色当下就白了,手指发抖,一个电话拨过去,怒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孙总出差去了外地?马上给我查出他人在哪,跟哪个狐狸精鬼混在一起。” 梁瑛爱挂了电话,再点开录音,本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对她的讽刺,没想到却是她丈夫跟女人乱搞的现场版录音,当下冷笑了声:“呵,这些女人啊,一个个都不自量力,孙烙,你真是个贱种,被身边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利用还这么不收心,我要是把这些证据都收集起来,分你孙家三分之二的家产都够了。” 实在有太多这样的东西往她这里扔了,梁瑛爱再也不像最开始那般恼怒,冷静听着。因为她了解他,外面女人越多,只能说明他越孤独。因为没有人能代替他心里那个,这不过是麻痹自己麻痹别人的表象。梁瑛爱也是看透了,所以无论他再多的新闻,她依然不哭不闹,一直当着他的贤妻。因为她知道,除了那个他得不到的女人,她就是第二个跟随他一生的女人,无论如何,孙太太只有一个。 梁瑛爱删录音时听到了个名字“然然”,猛地一震,坐不下去了,然然,还能是哪个“然”?婆婆不是说那个女人已经攀上了沈家的人,为什么又回来了?怪不得孙烙能这么低调的部署一切,带着人离开京城去幽会。 这一阵的新闻不断,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梁瑛爱开始急了,他在外面再多的女人她都不怕,可是这个,她却不得不上心。一直在担心着那个女人的存在,因为婆婆的话,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再回来抢她的男人,那么,是表示那个女人跟沈家其实没有关系?梁瑛爱脸上满是阴冷残忍的笑: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别怪我下狠手,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电话进来,梁瑛爱接起来:“他们在哪?” “阳光度假村。” 梁瑛爱挂了电话就出门了,开车回了娘家一趟,带了不少人,直往度假村去。 孙烙脸上表情阴沉,并没有因为刚才的释放而轻松多少。知道小赵儿住在不远的流岚小筑,所以走了过去,想做下喝一杯。他们俩倒不是特别铁的朋友,因为同在一个圈子,京城赵家也是有头有脸的,比不得孙家的财富却是比得过孙家的权势。孙烙打小就是问题少年那一型,而赵晓玲就是各种模范生。 只是这个模范生在大学毕业后叛逆了一把,拒绝出国深造,拒绝家里安排的一切,如今,就是一个二流公司的小职员。这极具戏剧化的转变令整个圈子吃惊不小,然而,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也只能茶余饭后拿来说说。 孙烙听说赵晓玲的英雄事迹后,觉得这厮总算活出了点人样。小时候大家都在外面打球,就这厮关在家看书写作业,这不就是典型的自虐狂? 小赵儿拿着酒准备上楼,这小子在酒里加了点料。小赵儿这辈子就没顺自己做过一件事,工作第一次跟家里人闹翻,他想选女人这事,他也得自己来,这辈子,他就做成这两件事就够了,也算没给身为男人的自己丢脸。 所以,今晚嘛,他是蠢蠢欲动了,同在一个房间都不来点奸情,这未免也太对不起天时地利的大好条件了。成不成,就在这一举。 小赵儿拿着两只酒杯和一瓶上好的红酒上楼,刚到楼梯边就被孙烙叫住了: “赵晓玲,走什么?陪兄弟喝一杯。” 小赵儿愣了下,回头看孙烙,“得了吧,美人在怀,你还要我陪?有事呢我。” 孙烙直接上前把人抓住,往大厅一边的吧台走,木楼内部装修英国风味很浓,连拐角的长形吧台透着浓郁的欧洲风情。孙烙把小赵儿拖去那边坐着: “怎么地,急着跟女人约会连兄弟都不要了?我们俩也好多年没见了,今儿难得碰到,喝一杯吧。这么长个晚上呢,有的是时间抱女人。” “胡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小赵儿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那都是假象,这小子本质其实挺木讷的,因为在公司身边都老老实实的,所以就把他给凸显了出来。他那些不着调儿的作风在孙烙这个真正的大玩家面前,那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小赵儿看孙烙脸色确实不大好,把手里的红酒搁吧台上,顿了下又把这酒往自己身后边放,因为里头放了东西,当然不能拿这酒给孙烙喝: “好吧,就陪你喝一杯,十五分钟,怎么样?” 孙烙笑了下,看他已经买了酒,越过小赵儿伸手拿着他的酒就要开,小赵儿脸色一变,立马过去抢:“哥,别别,这个不成,这是我的,要喝再买。”转头指着酒架上排列整齐的各号儿酒说:“瞅瞅,这么多呢,你随便挑。” 一般人听对方都这么说了,当然是顺着就要别的酒了。可孙烙这人向来就不是能给人面子那型,别人越阻止,他还就偏要喝了。拔了塞子,伸手去夺小赵儿手上的杯子,小赵儿保不住酒只能保住杯子,不给。孙烙“啐”了声儿,道: “瞧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儿,哪个女人会喜欢?”伸手摆了下,酒保立马给摆上两只酒杯。孙烙挑着丝痞气的笑,倒了两半杯,一杯推给小赵儿说:“得,崩给哥哥脸色看了,大不了酒钱给你,三倍,怎么样?” 小赵儿脸色不大好,看着孙烙抿了口,泄气,这酒里他可是放了三倍的量,后果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只能庆幸孙烙是带了女人过来的,就当给哥哥增加点情趣了,要不然,出了乱子他可担当不起。 这俩在说着话,楼上踩响“哒哒哒”的拖鞋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女人说话和笑声,孙烙勾起嘴角笑了下,才喝了几口就出现幻觉了,他竟然听到她的声音了。 安以然跟小助理说着才买的那款面膜的效果,安以然觉得挺不错的,其实她用什么都觉得不错,因为她感觉不出各个牌子的面膜有什么不同,觉得都一样啊。 小赵儿就说不一样,差别可大了去,两人掰扯了,下了楼小助理就冲小赵儿喊:“副总,你不是说请我喝酒吗?竟然自己躲着先喝起来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怎么总是这样说话不算话?” “碍哟,你别当着别人面这么大声拆人台好不好?多让人难为情啊。”安以然扯了下小助理低声说,难怪小赵儿经常跟她吵架了,这确实挺让人不高兴的。 “头儿,你来了。”小赵儿回头,瞪了眼小助理,被小助理那么一喊,脸上有些挂不住,所以直接忽略她看向安以然,安以然笑笑。 孙烙眼前就跟放电影似地,全是安以然的脸,一幕接一幕,然后瞬间消散,接着就是已经走近身边的真人。孙烙脸色露出丝喜色,真的是她?顿了下,才恍然大悟过来,赵晓玲他们说的老板就是安以然,白天他们说这事的时候他还没放在心上,谁能想到赵晓玲会是在以然公司上班? “孙烙,你也在啊。”安以然冲孙烙笑道,毕竟,他们还是好朋友嘛。白天的状态有些令人尴尬,只能匆匆离开,而且,那样的场合也不适合说别的。所以,她宁愿这是他们俩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其实,她是真的很珍惜跟孙烙的友谊。 小助理赶紧冲上来盯着他们俩看,惊讶道:“头儿,你们认识?天啦,难道那位宋小姐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吗?头儿,你知不知道,孙总的女伴,哦不对,孙总那位朋友,跟你长得像极了,你有没有见过?” 安以然转头看着小助理,女伴?想起在餐厅卫生间的那位小姐,是说她吧? 抬高了下眉说:“没有到像极了的程度吧?”她见过啊,也不是那么像。 孙烙脸色有些僵,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倒了杯酒递给安以然说:“很久没见了,庆祝我们在这里遇到,能喝一点点吗?” 他知道她从不喝酒,这不过是为了把这茬儿掩过去才故意递酒给她。 安以然很给面子的接过,她知道曾经太伤他了,所以他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接过杯子刚张口酒杯立马被小赵儿给夺了过去:“头儿不喝酒,我代她喝了。” 说完酒杯就见底了,小赵儿咧着嘴笑:“头儿,我帮你挡酒,能不能加薪?” “碍,我能喝呀,谁要你喝了?加薪,祈祷不扣你奖金吧。”安以然呶嘴道。 小赵儿把酒杯搁吧台上,对孙烙说: “瞧瞧,这就是我们美丽可爱假公济私温柔善良以权谋利的老板,哥,你说我得熬到何年何月才能达到你这程度免受上司欺凌?” 安以然乐得直笑,小助理飞了小赵儿一眼冷哼:“哎呦,副总怎么能当着孙总的面这么诋毁头儿呢?到底谁才是自己人啊?头儿,我申请扣副总的奖金。” “好啊。”安以然笑着点头,小助理那边抢了小赵儿捏在手里的酒杯,直接给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安以然说:“头儿,我们干杯。” 安以然接过,小助理喝没问题,本来这东西就是为她准备的,可头儿,小赵儿满脸黑线,赶紧又伸手去抢:“头儿,你不能喝,我代劳吧。” 安以然伸手挡开他,自己喝了口,还行。托沈祭梵的福,她现在也能品一品红酒的味儿了。这酒虽然没有沈祭梵收藏那些味道甘醇,可她喝着刚好,挺香。 “能喝啊。”安以然尝尝,又喝了口,笑着说。转身又跟小助理碰了下杯。沈祭梵家里的酒她能喝小半杯,这个嘛,她估摸着能喝一杯。 孙烙看着安以然眼里的点点笑意,目光有些痴,拿着酒杯说: “小呆,不敬我一下吗?我一直等着你呢。” “敬你。”安以然端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脸上满是笑意。 小助理给呛了声,小呆?这可不是普通朋友会喊的称呼,孙总跟头儿还不是一般的熟啊,“头儿,你跟孙总认识多久了啊?好像很熟啊。” 要是能跟孙氏地产合作,三人行那是钱途无限啊。虽然已经有king集团罩着了,可谁会嫌赚的钱多啊?三人行离上市还差得远呢,得要各方资助。 安以然在很认真的算着,孙烙却脱口而出:“八年了,我们认识了八年。” “啊?这么说我们头儿还是小姑娘时孙总就认识她了?”小助理很是吃惊,这也从孙烙那语气里听出了些别的信息来,明明跟头儿就熟到这个程度,难道他身边那个宋小姐长得像头儿他会不知道吗?还是,就因为长得像…… 小助理赶紧打住自己yy不断的想法,往小赵儿身边靠去,脚下踩了下小赵儿。小赵儿倒是明白了,一听他们认识了八年就什么都明白了。孙烙当初为一个女人跟孙家闹得不可开交,后来这件事又不了了之。媒体当初有不少报道,却都在一夜之间被压了下去。所以大众大概知道孙家有那么件事,却很少人说得清楚。 孙烙点头,目光却没看小助理,而是转向安以然,几近痴迷的看着。安以然笑道:“碍,我还在算呢,对哦,都八年了呢,我念高中时候就认识的。” 安以然抬眼望着孙烙笑,一时间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不过,对上孙烙炙热的眼神安以然有些心惊,被盯得不大自然,埋头喝了口酒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气氛忽然有些奇怪,小赵儿推了下小助理,示意她赶紧离开。小助理是猜到了什么,毕竟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不过还是用眼神询问小赵儿: 他们俩以前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少管闲事,赶紧走!小赵儿给瞪回去,推着小助理离开,回头不忘把酒带走。 “你,来这里度假吗?”安以然也想走,可直觉告诉她这样做不对,尽管气氛有些压抑,还是站在原地没动。想了下,硬扯着话题聊着。 “嗯。”孙烙低低应道,伸手把她拉向在离他最近的座儿,示意她坐下。 安以然咬了下唇,心里恼怒着小赵儿他们干嘛要偷偷开溜啊,让她一个人在这多尴尬?心里又担心沈祭梵会找她,他在办公,她这是偷偷溜出来的。 安以然东拉西扯说了不着边际的话,可孙烙翻来覆去就一个字“嗯”,弄得安以然越来越尴尬,坐立不安,心里想着,他时不时还在气她啊?是不是不想见她,觉得她来是多事了,本来他跟小赵儿聊得好好的,她是不是打扰他了呀? 安以然不干了,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口给干了,还真给她猜对了,这酒她真能喝一杯。酒杯搁吧台上,转头不看孙烙,手撑着头不高兴的低声嚷道: “碍哟,孙烙,我们也不是很久没见嘛,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浑身不自在?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孙烙忽然大笑出声,酒杯也放在吧台上,伸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她果然还是那样,一点没变啊。不高兴了就会说出来,孙烙轻轻摸着她的头,低声道:“小呆,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的头发,还很短,现在又长了,还是长头发好看。” 因为那时候的她是那样的发型,所以宋颖现在是头发不长。现在在看她,果然还是她最好,什么样发型都好看。 安以然扭头看他,大颗的眼眸子闪了两下,坐起身道:“孙总,不跟我装了?” 孙烙笑出声,伸手捏了下她鼻子溺声道:“小丫头!” “孙烙,”安以然想了想,暗暗合计了下,觉得这话是可以说的。孙烙抬眼看她,等着她后面的话,安以然翻了下眼睑继续道:“你别在外面那样了,你明明就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认为你很不好呢?这样让关心你的人多伤心啊。孙烙,你已经结婚了,你结婚了就要负责,别让爱你的人那么伤心。” 孙烙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果然还是她理解他的。大概这世上,从始至终相信他孙烙还是个人的只有她了吧。孙烙等着她说完,伸手握上她的手说: “然然,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安以然不高兴的翻了下眼睑,他怎么跟沈祭梵一样,总喜欢岔开话题。好吧,她妥协。点头:“我们当然是啊,你别想现在当总裁了就想忘记我当初饿着肚子也请你吃酸辣粉的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孙烙,你欠我的可比泉深多了。” “是,我欠你的,都记着呢。”可你不给我机会还,我多想把这一辈子给你。可我给你,你要吗? “他对你好吗?”孙烙目光微微暗了些,忽然出声问。 “嗯?”安以然愣了下,不过很快跟上了他的跳跃性思维,明白他问的是谁。笑笑,想到沈祭梵的脸,眼神都亮了,点头说:“很好啊。” 她说的是实话呀,可孙烙却固执的认为她是在强颜欢笑。沈祭梵跟他怎么说来也是表亲兄弟了,他跟沈祭梵比别人自然要亲近一层。正因为这层关系,所以他才更明白沈祭梵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个,根本就不好相处的男人,这个小笨蛋在他面前,只有受委屈的份。 孙烙的目光下移,看向她已经包扎好的小腿。目光已经袒露出他不信她的话,安以然见他盯着她小腿看,下意识的缩了缩,道: “哦,这个,没什么的,是我意外磕碎的。伤口还是他包扎的呢……” “中午又为什么哭?”孙烙并不想让她陷入窘迫的境况,却又忍不住问出声。如果是他,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哭? “没有啦,我只是用水洗了脸而已……”安以然很不高兴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她好不好她自己知道,不牢他这样义愤填膺的质问,“孙烙,你别问这些好不好?” “小呆,如果过得不好,就跟我……” “然然!”沈祭梵冷戾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无情果断的打断孙烙后面的话。 安以然一听沈祭梵的声音立马从吧台椅上滑下地,避开了孙烙几步,下意识的摸了下嘴吧,怎么办?她又背着他喝酒了,这次就一杯,应该,应该没事吧? 她的害怕怎么躲得了孙烙的目光?这么害怕一个男人,她还能说过得好? 安以然舔了下唇,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当着孙烙的面,她真的觉得太丢人了,咬着唇,抬眼看着沉稳向她走来的沈祭梵。他每一步走近,她的心就跟着剧烈跳动一下,而她竟然在这惊慌之下紧张得口干舌燥起来了,脸色也有些泛红。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了句,抬眼水蒙蒙的眸子望着如山一般立在她身边的男人,下意识伸手去抓他衣摆,下意识的讨好。 “喝酒了?”沈祭梵伸手轻轻揉了下透顶,声音是被刻意的压低,听不出任何喜怒。 “一小杯,只喝了一小小杯。”安以然说话时有些大舌头似地咬了下舌头,抓着他衣服低声说:“沈祭梵,我们回去吧,我本来就想回房间了的。” 他要生气回房间再生气吧,在这里,孙烙还在旁边,她实在觉得很丢脸碍。 沈祭梵脸上拉出几许若有似无的笑意,侧目看向孙烙,醇厚略带冷意的出声道:“天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不送。” 孙烙含笑点头,“好,那,明天见。” 孙烙话落转身就走了,脚步半点迟疑不带。眼里又妒火,拳头捏得铁紧,为什么这样了她还不离开他?难道是因为他权势滔天? 孙烙一走,安以然立马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在老朋友面前丢脸。当下伸手抱住沈祭梵胳膊,泛着诱红的脸贴上去,喷着酒气,软乎乎道: “沈祭梵,我想你了,我刚想你了你就来了,我们是有心电感应的对不对?” 沈祭梵起手不客气的在她脸上狠狠捏了下,小东西,竟然敢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幽会?还偷喝酒,才跟他保证过不在他不在场的时候碰酒,这又犯了。 阴沉着脸,提着小东西大步上楼,回房间才好好收拾你。 安以然大概是意识到他生气了,暗暗吐吐舌头,好吧,这次她承认,是她错了,她无话可说,要打要骂随他吧,总算给她留了点面子。 “沈祭梵,沈祭梵你慢点碍……磕着脚了,你慢点……”安以然跟不上他的步子,连连磕了好几下,沈祭梵微微停了下,大掌环过她腰身,直接扣着上楼,推开房门,侧身就反锁了。 安以然往里面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他,识趣的站住不动。不想挨打就怪怪听话,他喜欢听话的,没准儿她说两句好话他就不生气了。 “沈祭梵,那酒,酒是他们塞给我的,我记着你的话,没想喝,可他们硬塞给我的……”好吧,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只能出卖朋友了,三毛说,铁哥们儿就是用来出卖的。 “嗯哼?”沈祭梵沉着气在她跟前站着,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不过几分钟就跑了,不是说想看电视吗?看到楼下跟老情人幽会去了?” “碍!”安以然不高兴听他这话,有时候沈祭梵说的话能把人气死,忍不住冲他嚷嚷道:“什么老情人啊,是老朋友,我跟孙烙都不是那样的关系!” “喝酒是事实!”沈祭梵直接岔开这一茬儿怒声而出。 “我……”安以然气势又弱了下去,“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这次没想喝的,是他们硬塞给我的……” “你人是活的!”爷冷不伶仃给回了句,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拒绝,没有拒绝,喝了,就是错! “好啦好啦,对不起啦,我道歉,其实也没喝多少,就一小小杯而已。”安以然强调那个小字,看她现在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嘛。 沈祭梵对她招手,安以然脸上一喜,立马朝他扑过去:“沈祭梵,我爱你,我好爱你的,你抱我吧,你抱吧。” 好像,是有那么点想跟他那样了,比任何时候都想,扑上去就摸他那儿。沈祭梵愣了下,小东西今儿热情得过分,垂眼看她,她脸色已经泛起了妖媚媚的诱红,眉峰微拧,她这是…… 埋头啃上她的嘴:“今晚不让我高兴,你别想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4,混乱的一晚 () 孙烙回到他住的木楼,宋颖正坐在床上给家里人打电话。说着刚才的事,她大嫂倒是很赞同她的做法,本来这事就要动作快,觉得小姑子这做法太对了。 既然孙烙跟他妻子没感情,那就赶紧的离啊,拖着还耽误两个人。主要是耽误了他们家宋颖,宋颖虽然是在浴上班,可她是清清白白跟了孙烙的。要了她的人,当然就得负责。反正宋家人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的,要是孙烙一直不肯离婚,不肯娶宋颖,那他们就闹,报社去闹,公安局去,政府去闹。 反正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孙家那种人家名声看得比人命还重要。 宋颖父母的意思,还是想着先不要急,毕竟孙少爷那话是说过的,要娶她,要是这一时半刻等不及,惹恼了孙少爷,那不是得不偿失? 宋颖大哥大嫂倒是觉得这已经到时候了,这都几个月了,小姑子不是说孙少爷对她百依百顺?趁着这两天度假,让梁家那女人先准备好,等他们度假回来正好离,他们家宋颖也早点嫁入豪门。 这想法倒是挺天真,感觉这事情就该是他们说了算一样,这边事儿都想得美美的,左右这么一合计,觉得成。兴许,等人两个度假回来这事就成了。 那边宋颖母亲抢着电话叮嘱:“女儿啊,什么的都不重要,赶紧怀一个,生个儿子孙家就什么都是你的了。别的妈妈也不多说了,他们那样的人家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可你自己肚子要争气,争取这两天多跟孙少爷在一起,该教的妈妈都交给你了,就看你自己了。爸妈给了你好样貌,你就要好好利用。” “知道了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说了要给你们换大房子住,就一定会做到的,放心吧,孙少爷对我很好。”宋颖说完后听见推门的声音,无疑是孙烙回来了,赶紧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起身下床快步跑出去,宋颖身上裹的是浴巾,胸口故意拉得有些低。虽然之前做过一次,可孙烙有时候兴致来了,要几次都是有的。她妈叮嘱了很多次,要多跟他做,做多了孩子就有了。虽然她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可这世上漂亮女人太多了,她不想成为他过去那些女人,段时间就厌烦了。 所以,她妈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就算他厌烦她了,可孩子是他的。他不能不承认,就算孙家,也不可能不要孩子的。 “孙少,你回来了。”宋颖欣喜的迎上去,跟着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最基本要做到的一点就是不能生气,自己的脾气不能有。刚才孙烙甩脸子走人了,现在回来,那她就得当什么事都没有,还得舔着笑贴上去。 除了在床上,孙烙允许的情况下,宋颖能喊他名字外,别的时候,只能跟着所有人叫“孙少”。这点宋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本来孙少的名字就不该是她连名带姓的叫的。 孙烙停住脚,看着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没见到安以然之前,他一直看着宋颖就是她,觉得多少还是有个五六分像,至少这一个,是他经手过那么多女人中最像的一个。可再见到她后,再看眼前这个,不像了,两三分都不到。 冷着脸推开宋颖,他恨极了这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一见到她后,自己就又乱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就又跑了出来,而且还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令他无从忽略压制。 “孙少,你还在生气吗?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妄想任何事,孙少…”宋颖再度拉低了胸口的浴巾,走向孙烙,往他身边贴,双手往热源摸去。 孙烙垂眼看她,热意瞬间被撩拔。他的变化令宋颖有些吃惊,怎么会这么快? 孙烙侧身,按着宋颖肩膀,强行按着她蹲下,抬起她的脸腿贴上去。宋颖明白了,一开始这样伺候他是反感的,因为受不了他的蛮横。如今已经习惯了,觉得这样伺候他也挺让她高兴的,双手捧着拿出来,张口,含上去。孙烙闭上眼,眼前全是安以然刚才的样子,一个撑眉,一个笑脸,清晰的放大着。 小赵儿那边拉着小助理上楼就喝开了,小赵儿早就说会请小助理喝酒,所以吃的东西也早就准备上了的。都是些下酒的好菜,凉菜八碟,牛腩啊,鸭腱啊,龙虾啊等等,两人吃,那分量是足够的。 小助理本来是准备跟小赵儿老死不相往来的,不为别的,因为这厮总是仗着自己副总的位置压制她和王越,想想她加班到九十点钟,还能有时间跟王越去约会吗?要看场电影就得凌晨了,吃个饭还得快跑,能不招人恨? 可今儿小赵儿认错态度良好,如果她肯赏脸喝他的酒,那他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并且保证往后不再利用职务之便背地里阴她和王越。 小助理起初是犹豫的,谁知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可在看到他偷偷准备的下酒菜吧,得,还是先吃了再说吧。 小助理想着小赵儿给准备哪些吃的,晚上连正餐都没怎么吃,就想着后面那一场了。这放假嘛,明天又不上班,难得轻松下,小酌一杯还是可以的。 所以在两人回房间后那是真喝开了,东西没吃完,两人就滚一起去了。两人都被烧得兽血沸腾似地。小赵儿没试过那东西,放酒里的量是那人交代的三倍。也是多想了,怕没用。这两人可是干掉了一瓶,本来还在掰扯着相互那点儿对不住彼此的往事来着,结果一对眼,火花立马迸发了出来。 根本就没法儿知道谁扑的谁,两人都是生手,小助理虽然工作了两年,可没交过男朋友,身子当然还干净完整着。小赵儿压根儿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虽然这段时间片子看过不少,可那东西在这当下就不起作用了,压根儿就找不到入口。 小助理急得火烧火燎的,两人就那么抱着在地上一通乱滚,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光溜溜的抱着,就跟狗似的咬着对方,贴得倒是紧,没解决实际问题。 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反正进去那当下两人都痛醒了一刻,却在很快就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浴海里。 夜凉如水,屋里却持续高温。 已经抱了三次,可安以然还在兴头上,沈祭梵刚起开,没多久她又不安分了。这要是要往天,她老早累趴下去半点不肯动了,今儿竟然还有劲儿折腾,还没够。 沈祭梵抱着她仔仔细细的吻着,看她依旧红得不正常脸,微微眯合着几乎要滴水的眼,声音完全卡在喉咙。沈祭梵拧眉,轻轻拍着她的脸,看着她此时的状况。几次极致缠绵没能降下火,反而令她温度越来越高。 这时候回想起来,无疑是那杯酒出了问题,可即使现在知道也来不及了,她已经喝下了肚,只能想办法怎么尽快帮她纾解药效哦。沈祭梵当即起身,抱着她进浴室冲凉水,她连着做几次已经是极限,再做下去,怕是得进医院。 安以然被冷水一浇,浑身都瑟缩起来,神志微微清醒了些。抓着沈祭梵的头发身体往他身上蹭,张口直接在他胸-膛咬着,低声道:“沈祭梵,还要,还要。” “乖宝,忍忍,我们等下继续。”沈祭梵一边搂着她,莲蓬头开着冷水冲着他们两人的身体,边同时伸手把浴缸放满水,很快就把人给扔了进去。卡着她脖子往浴缸边沿带:“乖宝,趴着别动,小心别滑进水里去,乖乖等我回来,嗯?” “哦,嗯。”安以然滚烫的脸贴在浴缸边沿,轻轻的贴着,冰冰凉凉的,觉得很舒服,来来回回蹭着,感觉人都快给高温烧坏了似地,很是难受。 沈祭梵给约克去了个电话,让人给送药过来。沈祭梵挂了电话进浴室看着她,在浴缸边坐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稍微压了些下去。起手抬起安以然发烫的脸,轻轻拍了两下,盯着着她半开半合的眼睛出声问: “乖宝,听得到我说话吗?” 安以然疲倦倦的睁眼看他,嘟嘟嚷嚷低声道:“我又不是聋子,能听不到吗?” 这小东西,沈祭梵撒气的捏捏她的脸,刚被药量控制的时候她可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听不进他半句,只凭着自己胡来,结果弄得自己生疼。 现在意识回来了,竟然开始嫌弃他了。 沈祭梵半蹲在她身前,手掌在她脸上来回拂动。他手的温度在冷水里泡着温度已经冷了下去,甚至比被安以然度了热的浴缸边沿还凉一些,安以然微微合上眼睛,发烫的脸颊温顺的在他掌心里蹭来蹭去,像只被驯服的野猫,乖巧得不可思议。纤长柔弱的睫毛是不是刷在他掌心,逗得沈祭梵心里痒痒的难受。 沈祭梵微微抬起了些她的脸,掌心离开了她的脸,安以然不高兴的皱眉,轻轻睁开眼睛,透出一丝水润朦胧的泪光,伸手双双抓住他的手,脸再贴上去。 沈祭梵一颗心被她弄得柔软得快要腻出水来,令一只手轻轻触弄着她的脸,安以然感觉到更冰凉的温度,松开手又去抓他另一手,抓住,撑开他的掌心,滚烫的脸颊再次贴上去。沈祭梵心底暗暗摇头,小东西还真是顾此失彼啊。 抬手轻轻逗弄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软软嫩嫩的唇形,像带着露珠的娇艳玫瑰一样,俏媚得令人怜爱。睫毛一直在轻轻颤抖着,脸颊红晕未退又再起,秀气的眉头刚刚舒展开来此刻又紧紧拧在一起。娇吟轻哼声从娇艳的唇瓣中低低吐出,小模样可怜得令人心疼。 沈祭梵眉峰同样堆叠,心里又软又疼得发紧。指腹轻轻在她唇上逗留着,来来回回的磨蹭,触感美妙得令他流连忘返。沈祭梵目光都看直了似地,紧紧盯着她苦皱着的通红小脸,嘴角微微拉出丝笑容,眼神又怜爱又心疼。 安以然轻轻张嘴,直接含着他食指指腹咂巴着往嘴里吸,跟咬吸管吸东西似地,贝齿轻轻咬着沈祭梵的指腹,又含着往嘴里面吸。沈祭梵眼底的目光几乎是瞬间由暗沉转为赤红,食指当下顺势轻轻拨弄着她娇嫩的舌头,来回进出,模拟着某种活塞运动。安以然低低哼了声,似乎在抗议着他的动作。 沈祭梵低笑出声,不再动作,任她慢慢吸着,一下一下的,直撩得爷心肝儿痒,酥醉了爷的心肝脾胃肺。忍不住,从她嘴里移出手指,抬着她的脸,唇递了过去。安以然娇哼出声,似乎更喜欢冰凉任她舔咬的手指。 沈祭梵张口在她唇上一通撕磨,安以然哼哼唧唧,倒是主动把手往沈祭梵脖子上圈了。沈祭梵微微松开,安以然睁开水雾袅绕的眸子,不满的哼哼,嫣红小嘴往又往他跟前凑,上身已经离开了水面,沈祭梵目光往下,直接落在白腻滑嫩的峰上,因为贴压在浴缸边沿,浑圆的两团被挤压得有些鼓胀变形。 沈祭梵有些浴火喷张,伸手掌着她后脑吻得有些凶狠。这近乎狂热的吻似乎正好平息了安以然再度蠢蠢欲动的心,但很快,又再度躁动,不满足这样的激吻,想要更多。伸手抓着沈祭梵肩膀,想要从浴缸里爬起来,往他身上贴。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伸手捧着她的脸,低声唤道:“乖宝,乖宝等等我们再继续,嗯?乖,听话,现在不能要,你身体受不了,明天会痛,听话,乖宝。” 安以然不满的轻哼,已经抬腿往浴缸外翻,双手抓着沈祭梵肩膀,沈祭梵不得不松开捧着她脸的双手,伸手扣住她肩背以防她打滑栽进浴缸里。安以然脸往他身上贴,手迫不及待的往他身下摸去,沈祭梵倒吸一口冷气,在她抓住膨胀大物后不得不即刻伸手拉开。再这么下去,别说她受不了,他也会快爆炸。 侧身起了条浴巾,当即把人从水里提了起来,匆匆裹着又抱出去,放床上。再次给约克打电话,问人怎么还没过来。 沈祭梵刚挂电话,外面人就到了。沈祭梵当即手机扔一边,俯身把安以然塞进被子里,抱枕,枕头全全给她压在身上周围,是以防他出去这几分钟她自己在床上翻滚,不小心滚地上去了。 沈祭梵把人给团好后,俯身在只露出一片小脸的安以然脸上亲了下,出声道: “乖宝,乖乖的别动,我马上回来,听话,别动,嗯?”看着她嫣红的唇形轻轻咂了联系啊,沈祭梵这才放心走出卧房,顺手拉上房门。 沈祭梵开了外面的门,脸色很是阴沉难看。约克挑挑眉,爷这可比欲求不满还令人害怕。沈祭梵没有让人进屋的打算,站在门口,“药呢?” “爷,这种最好的药就是纾解,做到药效过了后就没事了,如果强行压下去,可能,对安小姐身体会有伤害。”约克认真的解释道。 心想着爷这是欲求不满多时,多以才给安姑娘吃那玩意儿吧?可安姑娘那小体格儿经不得骁勇善战的沈爷几个折腾,这不,又还得吃药压下去。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半个不恭敬都不敢表露,唯唯诺诺的应承着一切。 “说你说这几句废话,还要你有什么用?别废话,药拿来!”沈祭梵当即低怒道,没心情跟约克掰扯,他此刻是心情是沉到了海底。 约克见爷来火,不敢再打掖着搁着,立马把药递上去:“爷,这药绝对天然无刺激,可以放心给安小姐用,一次应该就能散去药效。”顿了下,翻着眼珠子往天花板,快速道:“如果爷再需要助长情趣的,可以试试我新研发的‘喜马拉雅山’,药全采用植物的精华提炼,绝对天然无刺激。担保效果……” “约克!”沈祭梵脸色怒沉,当即黑脸怒声而出。他需要那玩意助长情趣?哪次不是几个撩拔就能让小东西进入状态,用得着那玩意嘛他? “是是是,爷英勇神武,骁勇善战,爷完全不需要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不过,爷,效果奇佳,您不妨一试……”约克在沈祭梵出手前立马闭嘴,舔着笑识趣的转身离开。沈祭梵长臂一伸,拧着人领子转了个圈,松手,约克又站了回来。 “爷,您说?”约克以为沈祭梵动怒了。脸上再没有刚才的笑意,恭敬立着。 沈祭梵扬了下手里的药膏,沉着脸出声,“怎么用?” 不是他不识字,只是他瞟了眼说明,寥寥几字,说得隐晦,他没时间去猜。他们用的药大多都是沈家不外传的,沈家有自己的医疗机构,很多内部用的药都没有标签,没有注明,有的,也只是寥寥几字。 约克脸上有几分赫然,顿了下,提了口气目光拉向别处含糊道:“嗯,就是抹进那里面的,只需要给安小姐用就行,适量着抹一层,在温度升高时再来那么一次,安小姐达到快乐后就没事了…呃,专业医师建议,最好在安小姐泄了身子后再给一次药,这药消肿祛痛效果极佳,再疯狂激烈的撞击进入,第二天都没事。还有缩-阴的功效,能让小洞外面更粉嫩,更诱人,洞里面更紧,更热,更湿…” “滚!”沈祭梵黑着脸低怒道,再不让人滚,只怕这小子能说出更不堪入耳的话来,“嘭”地一声甩上门,转身快步往卧房去。 安以然本来就浑身燥热得不行,温度高得快要把人烧起来似地。可沈祭梵出去时候还给她身上团上厚厚的被子,周围还压着枕头,抱枕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纯粹就是想气死她嘛。安以然脑子快要炸掉,身体空虚得厉害,从被子里钻出去,左右乱拱着,基本上是没什么意识了,被子团在身上根本推不开,安以然想哭。 “沈祭梵,沈祭梵我热,沈祭梵……”低低的喊着,没人来,安以然在床上打滚,合着被子整个翻滚,床再大,也能不够她这么翻滚的,很快“咚”地一声给砸在了地上,头那么一砸,更晕了。安以然趴在地上滚,总算脸贴上了冰凉的地板,可任她怎么滚,还是滚不出身上裹着的被子。 安以然躁怒了:“沈祭梵,老坏蛋,老混蛋,老不要脸的,自己舒服了就不管我了,老混蛋我好热,我好热我还要,沈祭梵,沈祭梵……” 安以然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念着,沈祭梵从外面推门进来,抬眼一看,愣住,人呢?顿了下听见小东西咿咿呀呀的声音,当即脸色微微沉了下,赶紧大步走进去,停在她身前垂眼看着地上扭动不停的小东西,微微叹息,还是摔下来了。 半蹲着,把人给提了起来,安以然忙不迭地的往他身上贴:“沈祭梵,还要,还要,沈祭梵你快点给我,快点抱我,沈祭梵我好难受,你快点抱我……” 小嘴凑上去咬上他的脸,在他脸上一同磨蹭总算找到他的唇,张口就在他唇瓣上舔来舔去,迫不及待的吸吮着,粉嫩的小舌头一个劲儿的往他嘴里伸。沈祭梵冷硬的俊脸上被镀上了一层潋滟绯色,气息被安以然弄得有些紊乱。 提着她压向床面,被子三两下把她手臂裹在里面,上了床,健稳双腿撑开她的腿固定,拧开盒盖,挖着透明澄澈的药膏往已经红肿充血满涨的入口涂去。 安以然本来挣扎得离开,可药膏一上身,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瞬间舒服了,仿佛一股清泉注入了燥热难耐的内心一样,渐渐安静下来。神志又回来了些,手从被子里翻出来,拉拉扯扯,总算把自己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沈祭梵,好舒服,你往里面一点。”安以然小小声哼道,沈祭梵抬眼看她,正好对上她水漾漾的眸子,点头笑了下,也松开她的脚踝,让她自己打开着,沈祭梵再抹着药膏把药膏往里面推,整个内壁都抹了一层。 本来离得很近,手指在她那小口中吞吞吐吐,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沈祭梵呼吸声渐渐急促,额上热汗升腾。食指被她绞得令人发疯,添了一指不再是单纯的抹药,而是故意在深深浅浅的进出着。 安以然刚清凉了没多久,瞬间被更激烈的烈火烧灼,就像浑身着了火一样,再度不安的四下乱动,蛇一般弯转扭动着。滟滟水流顺着手滑出来,看得沈祭梵血脉膨胀,很想埋头吸进口里吞下去,可涂了药膏就不全是她身体的东西。 再一次抱过后,总算药效总算退了,安以然脸上潮红渐渐散开,沉沉睡了过去,沈祭梵给她清理后再抹了一次药膏。抬眼看小东西已经透着正常粉嫩诱红的脸,总算松了口气,这一晚上可够折腾的。 想着那酒的事,脸色即刻又沉下去,难道孙家小子又想打小东西的主意了? 沈祭梵起身出了卧房,去外面客厅开了瓶红酒,轻轻抿着。在沈家那样的家族长大,自我危机意识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强烈。如今的沈祭梵,绝不会再容忍任何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或事物存在,一旦威胁他,他不惜再残酷的手段强制压制对手,商场上是这样,情场,也不会例外。 不过,孙烙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蓄谋? 毕竟跟孙家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关系,沈祭梵当然不会什么都不调查清楚就对孙烙出手。当即给魏峥打了电话过去,让他查孙烙此行的目的。 沈祭梵这边等着魏峥的恢复,晃着酒杯里猩红的液体,偶尔呷一口。隔壁的动静很大,显然打扰到沈祭梵了。顿了下,莫非,隔壁屋里两个也喝了那酒? 沈祭梵瞬间头大,他本不是个多事的人,可到底那是小东西在意的人,如果他无动于衷,给小东西知道了,又得说他冷血无情。 沈祭梵沉着脸,起身进了屋,在床边坐了会儿,伸手轻轻拨弄着小东西透红透红的可爱俏脸儿,这时候的脸色才是正常的,粉粉嫩嫩,染上了桃色的媚红。沈祭梵轻轻拨弄着她的脸,又忍不住俯身在她脸上亲着,含着她整个脸庞,又松开,轻轻舔着,不厌其烦的亲吻。更想压着她的诱红的嘴巴蹂躏,却又不愿意再闹醒她。压抑着连连悸动,能看不能行动,直闹得爷心底惆怅胀满。 猛地唇移过去,在她小嘴上放肆啃咬了一番,松开,微微启开看着她的反应。 安以然没醒,睡得太沉,只低低娇吟轻哼了一声,扭动了下身子,头下意识往被窝里藏。沈祭梵掌心轻轻移过去,让她的脸贴着他掌心,安以然的脸在他干爽的掌心中蹭了两次,安静睡过去。 沈祭梵轻轻叹息着,“乖宝,你可真是个不省事的小东西。” 轻轻揉稔了下她的脸,掌心再轻轻从她脸侧抽出来,起身拿着约克送过来的药走出去。外面夜色已经很浓,有几许清冷的风过来。沈祭梵走过隔壁门外,想敲门,可里面尖锐的声音和粗喘实在令他踌躇。明显里面人正在折腾,虽然沙哑中不难听出疲惫,可怎么着也是打扰别人办事。 沈祭梵狠狠拧了下眉峰,他这是何必呢?这根本不该他管,可……小东西那又不好交代。沈祭梵站了片刻很快就回去了,他是在没有听墙角的癖好。没有任何法律规定,他必须出手帮人,他本就不是好人,这时候更不需要别人记个好。 隔壁两孩子明儿进医院是无疑的,沈祭梵进了屋,给舒默去了电话,让度假村医院那边准备好,明儿一早有人住进去。 沈祭梵觉得给打了这电话已经算他仁至义尽了,就算是为小东西做的。心安理得的进屋睡觉,抱着软绵绵的小东西滚了下,团好他钟爱的姿势搂着,睡过去。 魏峥那边连夜查了资料送过来,一早就等在流岚小筑外面,比救护车还来得早。沈祭梵出门,粗粗看了下然后人给魏峥。他只需要确认孙家小子是不是对他家小东西还没死心就够了,既然孙家小子是带着人过来的,这也确实是巧合,那就暂且放他一马。 沈祭梵转身时候说了句:“让救护车过来,送赵署长家的公子去医院。” “是!”魏峥下意识的点头,却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爷交代了什么事。抬眼望了眼二楼另一边,顺手给舒默去了个电话,让医院那边安排。 这程序都是这样,沈祭梵给命令,自有能完成的人,接到的是魏峥,可魏峥下面有舒默等人,魏峥在不耽误事情的情况可以直接转给舒默。当然事情也不用舒默亲自去办,舒默能使唤的人多着呢,一大群人彻夜不眠的听候差遣。 很快车救护车来了,安以然就是被警报声闹醒的,因为没睡好,有些头晕,抱着头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撑起身来。沈祭梵刚好推门进来,对上她不高兴的脸低声道:“被吵醒了?再睡会儿吧,还早。” “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安以然咕哝了声,睡眼惺忪的望着他。 沈祭梵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安以然推他,沈祭梵抱着不松,安以然一脸的不高兴,嚷嚷道:“碍,你说让我睡,你又不放手,放开啦,好困。” 沈祭梵依然没松开手:“就这样睡,嗯?我抱着,免得你又几个翻滚,摔了下去。” “碍…”安以然不高兴的哼哼,手下意识抓着他衣服道:“哪会那么容易摔啊?你是把我当白痴看吗?放开那,沈祭梵,抱着不舒服,睡不了。” 沈祭梵没松,直接拉着被子往她身上提了些,安以然叹气,只能顺从的往他怀里拱,自己找个好的姿势窝着。脑子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可闭上眼,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低低的叹气,抓着沈祭梵的衣服问: “外面为什么那么吵?谁家死人了吗?”这无疑是气话,谁让它一大早吵醒人睡觉了? 沈祭梵脸上立马三杠黑线,小东西这嘴巴也真是挺狠的。合计她还神游在外,忘了这是在哪里。 “你那两位朋友出了点事,正送医院。”沈祭梵语气无波无澜的,稳稳当当的说出这事,就跟,随处听来的事情一样,简单说给她听。 “哦……”安以然低低应着,顿了下,猛地从他怀里撑起身来,望着他,抬高了些声音,大声道:“什么?是我朋友?小赵儿还是小助理?” “他们两。”沈祭梵回应,安以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是,什么原因?两人一起进医院了,他们俩打架了?互殴,互砍?完了完了,他们平时也没那么暴力的,我以为顶多吵吵架而已,怎么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安以然从床上跳起来,身上有些酸痛,不过已经管不了了,跳下床翻衣服出来穿,沈祭梵伸手把床头他已经给放好的衣服递给她:“乖宝,穿这套。” “好,”安以然伸手接过,下意识就脱睡袍,脱一半又回头看他:“沈祭梵,你别偷看,转过去,快点转过去!” 沈祭梵依着她背过身,安以然边快速穿着衣服边说:“怎么会这样碍?他们伤得严不严重啊?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小赵儿跟小助理住一起的。高高兴兴出来,怎么就闹出了事情了。沈祭梵我要去医院,你跟我一起吧。” 沈祭梵没出声,没出声那就是默认啦,安以然穿好衣服冲进卫生间快速洗漱后,在脸上扑了点水就冲出来了,拖着沈祭梵往外走。 “快点快点,车走远了我们去哪找医院啊?”安以然急急的出声,沈祭梵却不紊不慢的跟在她身后走出去,语气依然平稳得可以,出声道: “乖宝,早餐想吃什么?白粥小菜还是面包果汁?” 安以然回头瞪他,当下大声嚷嚷道:“沈祭梵,我哪有心想吃什么呀?我现在很担心小助理和小赵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冷漠的看待这件事情好不好?如果魏峥他们出事了,你难道也是这样的漫不经心吗?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讨厌。” 沈祭梵抬了下眉,总不能让他跟着她急得上蹿下跳吧?并不是很严重,只是需要休养几天而已。她的假设完全成立,魏峥他们出事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暗卫营人人出事他都要像她这样急一阵,他想,他应该会早死很多年吧。 环着她的腰走出流岚小筑,魏峥已经开车过来了,沈祭梵招手让车停了下来。魏峥开的不是他平时常开的那辆,所以安以然在看到魏峥下车才知道是他。微微皱眉,倒是想起了那辆拉风的两轮儿:“你昨天骑的车呢?我要坐那个。” 沈祭梵伸手扣着她肩膀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不担心你朋友吗?” 刚还火急火燎的模样,现在又不急了?就不能给她看任何东西,她是对什么都好奇。 “碍,沈祭梵……”安以然不高兴,被推了进去,抬眼瞪他,沈祭梵直接关上了车门,站在车外面跟魏峥低低说着话,安以然坐在车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头趴在玻璃瞪大着溜圆的眼珠里看他们。 沈祭梵微微目就看到她可怜巴巴的贴着车窗了,当即心里一软,这小东西,真是随时随刻都能牵动他的情绪,匆匆跟魏峥交代了几句,从另一边上车。 沈祭梵上车后魏峥才坐进前面,安以然冲魏峥笑笑:“魏峥,你知道医院在哪吗?他们伤得严不严重啊?” “不清楚。”魏峥言简意赅的回了句。 安以然又缩了回去,头往车窗外看,想开车窗,可车窗被锁了,只能隔着暗沉的玻璃看外面。沈祭梵伸手把她的头往自己身边带,低声道: “看什么呢?” “什么都看。”安以然怕晕车,以前没这么怕,现在是心里阴影太深,一坐上车那种感觉就来了,头晕。 转头又往外面看,沈祭梵索性把人抓身边来,往怀里拖,大掌直接扣上她后脑,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安以然有些火,推着沈祭梵嚷嚷道:“你别压我的头,我不舒服,沈祭梵,我会晕车,你赶紧的放开我。” 沈祭梵脸色不好,这才刚起步就晕了?以前不是好好的,她这又是从哪惹来的毛病?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又往外面靠去,头看着外面。沈祭梵出声道:“外面东西一晃而过,看着不是更晕吗?” “不会啊。”安以然没回头,低低的应着:“我会心情很好。” 沈祭梵叹息,只能让步,往她身边移过去。 前面魏峥时不时抬眼往后视镜瞟,爷对安姑娘已经没有任何底线可言了,即便做出再夸张的事他也不觉得稀奇。约克之前说,看见爷流过泪,这事情让他们几个消化了好久才慢慢接受。或许,再铁血的男人,都会有一份柔情,是特定给某一个人的,只是那一个人而已。 安以然到了度假村的医院,小助理抱着她差点没哭死了,“头儿,头儿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混蛋夺了我的第一次,不仅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安以然一听,懵了,他们俩滚床单了?哦,不,滚地板了。可是,小助理要怎么跟王越交代? 两人真挺悲剧的,都是头一次真枪实弹,都出血了,小赵儿大出血,小助理撕裂严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5,对你的好能弥补年纪的缺憾吗 () 事实证明偷吃禁果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女人那地方多脆弱啊,撕裂伤严重,痛得小助理想揍人。安以然一来,那哭得就跟死了爹妈一样。 安以然苦着张走出病房出去,沈祭梵和魏峥在外面走廊等她,两人依旧在低低说着什么,神色都很严肃。安以然抬眼望去,脸上更不高兴了,快步走过去,伸手很不客气的把魏峥往后推了一把:“魏峥,你别老这么近的贴着沈祭梵,真是的,两个大男人经常贴这么近咬耳朵,多碍人眼啊,你想让别人都误会嘛?” 安以然脾气上来了连沈祭梵都能吼,对魏峥那是更不用客气。 魏峥脸色有些尴尬,目光不敢看安姑娘,识趣的再度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解释道:“安小姐,我只是在汇报正常工作,请安小姐不要误会。” “光我不误会就行了吗?你们也注意点好吧?都是大男人的,说话还站那么近,好意思嘛你们?哪有那么不可告人的话可说呀?下次说话不准再离那么近,不然,小心我打人!”安以然凶巴巴的冲魏峥吼去,冲上去又往他身上推了一把。 心情郁闷,不敢对沈祭梵撒气,有个能受气的魏峥,她当然不会客气。 “是,安小姐,我会记住的。”魏峥依然恭恭敬敬的应着,再度自动后退两步,拉开跟安姑娘的距离。沈爷可是明令警告,他绝不能再靠近姑娘三步以内。 安以然抬眼瞪着魏峥,片刻后才转向沈祭梵,撇嘴说:“沈祭梵,你也是,都说你们太亲近了,你还那样跟魏峥站那么近,难道远一点说话就听不到了吗?” 沈祭梵脸上难得露出明显的笑意,并不恼这小东西的胡言乱语,对她伸手道: “走吗?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去睡一会儿,上午去划船,嗯?” 安以然轻声哼哼,手放在他掌心里接着往沈祭梵怀里扑,眼眶红红的,是被小助理给影响的。安姑娘那性子就是挺容易被人影响的,挺感性的人,很看重身边人的情绪,身边人高兴了她会跟着高兴,要难过了,她照样难过。 “沈祭梵。”安以然往沈祭梵怀里钻,脸贴着他胸怀里拱,轻轻蹭着。 沈祭梵垂眼,手抬起她的脸低声问:“然然,这又是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很难过,沈祭梵,是不是我差点也进医院了?小助理说是那瓶酒的问题,我就觉得昨晚上很奇怪嘛。”小助理抱着她一通哭,说下面痛,一动都不能动,连卫生间都不能去,一直用止痛针控制着,听听就怪吓人的。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沈祭梵抬手婆娑着她的脸颊,低声道。 安以然点点头,现在她是绝对信任他的。退出他怀里,推着他,边说:“你和魏峥先走吧,你们去吃东西吧,沈祭梵你有事做对不对?你去做事吧,上午不划船了,你不用管我,我要在这里陪着小助理,我中午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沈祭梵想了想,现在要带她出去玩,怕是得闹上一整天。也确实有点事要处理,当即点头道:“那中午过来你,是去餐厅还是在这边陪你朋友吃饭?” “那你带东西来吧,”安以然想了想出声道,顿了下脸又往他怀里贴去,低声道:“沈祭梵,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本来挺高兴出来玩的,结果全部打乱了。” “没有。”沈祭梵低声道,他在哪不只是小东西的陪衬?不过她这话倒是令沈祭梵有些受宠若惊了,这一刻总算是为他想了那么一点,觉得对他有愧了。 “那你中午给我带吃的过来吧,是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就会过来?”安以然抬眼望着他低声问道。 沈祭梵点头,揉了下她头发松开她,安以然抓着他袖口,吸了下鼻子说:“那你们走吧,我先进去了。” 沈祭梵在外面看着她进屋后才离开,安以然拉着脸在门缝边望着沈祭梵和魏峥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再往小助理床边走。刚走几步,安母的电话又过来了。 安以然吸了下鼻子,接通了手机。安母那边火气不小,安以然那电话一接通,安母就哭起来了,头一句话就是安以欣结婚了,这个不孝女背着家里人跟张秘书领证了。人昨天就去了张家,家里的东西一件也没要,真是把家里人心都伤透了。 安以然听着也只能小声劝了几句,安以欣都已经登记了,还能怎么样?不过这还真是安以欣的做法,以为那之后多少会更珍惜身边的家人一点,可还是跟以前一样。安以然叹着气,才两天安母才让她帮安以欣看看有没有好的人选呢,这立马就结婚了,这就是跟他们对着来,看来沈祭梵真是比她看事情看得透彻多了。 挂了电话坐下来,唉声叹气的。小助理那边郁郁寡欢,看她这样忍不住问: “头儿,安总监和张秘书真成事儿了?没跟家里说一声就登记了?” 安以然点头,安家的事,小助理多少也知道点,因为以前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公事过,对安以欣多少也了解。女强人,精明,能干有才华。张秘书有能力,有前途,又受许市长器重,如果再年轻个十岁,他们俩是真的般配。可现在嘛…… “真是可惜了,唉!”小赵儿在听说安以欣跟张秘书真结婚了,反而自己心情好了不少。以前三人行还在一家公司的时候,两个部门的人没少掐架的。安以欣为人严肃,对自己部门的人严格,对他们策划部的人不只是严格压根儿就是瞧不上,总觉得他们这策划部成立就是烧公司钱的,左右那么长时间没给过好脸色。 不排除幸灾乐祸的成分,小助理是觉得,总算有人比她还惨了。安以欣那毁的就是一辈子,她这次,唉,算了,等出院后她就做手术,听说现在做一张膜也挺容易的。以前她们宿舍就有个,跟她关系还挺近的,大学四年,手术做了三四次。而且听说,没有一次被男朋友识破的,很真。 听见小助理叹气,安以然有话说了。本来这事儿她就一直憋着呢,可沈祭梵不爱听这些,不高兴她提到她的家人,更反感说到年纪大小的事,一说,准翻脸。 所以现在,她是找到了个倾诉对象。安以然在小助理叹气后立马接话说: “谁说不是啊,我姐多能干多厉害啊,虽然性格有点强势,可她心其实不坏的,她那就是天生的,从小到大什么都会争做第一,家里奖杯无数。我姐是真的很优秀,无论学习还是别的特长。我妈把家里所有希望都压在她身上了,反正,我们安家,大哥的地位都不如我姐。”大概是身边的人,所以感慨就多了。 安以然虽然不赞同安以欣很多想法和行为,可安以欣是她从小一直仰望的对象。是有不甘心安父安母对安以欣太好,而看不到她的存在,可无可否认,安以欣就是比她优秀,比她强。安以然在这方面从来没有妄自菲薄,因为这事事实。 安以欣学习好,工作能力强,获得不少奖项,正因为这些殊荣,所以让身边所有人都对她高看了一眼,即便她脾气坏,目中无人,可所有人都在她光环的影响下,理所当然的原谅她。就连发生了那样的不幸,家人还是把最大的宽容和理解给了她。她在安家人心里,依然是那个优秀的女儿。 正因为她足够的优秀,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她的另一半也该优秀。张秘书不是不好,那年纪就确确实实摆在那里了,四十七,不是三十七,安以欣再差,也是事业有成,年轻漂亮的女领导,嫁给张秘书,那无疑就是下嫁。 安以欣闪婚这件事对安家人冲击很大,对安以然的冲击也不小。她潜意识里就认为跟安以欣比肩的人再怎么样,有才有貌是必须,可现在,实在惋惜。 连她这个被安以欣从小嫌弃到大的小笨蛋都找到沈祭梵那样强大的男人,她实在想不通,安以欣比她优秀百倍,却要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是的,这在安家人眼里,安以欣下嫁张秘书,那就是自甘堕落。 小助理听着安以然的惋惜,在心里翻了记白眼儿。安以欣是优秀,可也没有头儿说得那么厉害吧,又不是没在一起共过事。有能力是不假,可上下级关系处理得也太差劲了。现在这个社会,哪里是有能力就能说这个人强啊?看的都是综合素质,学校里学生评选还是看综合测评呢,也没说专业拔尖儿了就是最好的。导师首先推荐的还是综合素质最好的,哪能因为你有能力就高看一眼的? 反正他们策划部人眼里,强势的安以欣还不如温和的安以然好。安以然做建筑肯定不行,但是做设计她要慢慢去钻,那也能做到个八十九分,可安以欣钻的就是她的专业领域,往外做就不行。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安以然发展的空间还很大,往什么方向钻都行,而安以欣就定型了,不做建筑,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小助理现在心情是越来越好,想了想,竟然还宽慰起安以然来了,说: “头儿,你也别太计较了,毕竟那是安总监自己的事。王八看绿豆,它就是看对了眼啊,安总监做这样的决定,她想到的肯定比你们想的更多。或许,她就看中了张秘书人好呢。男人人品也是占很大部分因素的,安总监那么强势的一个人,配一个稍微温和一点的男人,还更好。” “那也不用那么老的吧?”安以然拉着脸说,安以欣是有期待的,这落差太大了,“张秘书比我姐姐大了十多岁呢,他们还有几年好生活的呀?我一想到我姐后半生都会站在张秘书身后给他推轮椅,我就有点崩溃。” 安以然一说到这个就忍不住说开来:“张秘书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我姐姐才三十。就算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我姐依然精力旺盛,可张秘书就该坐轮椅了。你想过那时候他们该怎么样吗?对我姐来说,哪还有幸福可言啊?再说了,还有两个儿子呢,我妈说,像张秘书这个情况,我姐是不能再生了的。” 政府的人都管得特别严,张秘书家张可桐当年允许生,那是因为托人走了关系,给开证明说大儿子身体有缺陷才生的第二个。如今政策更严了,张秘书又在这个位置,盯着他的人自然就更多,再婚,是肯定不能再生的。 小助理一脸同情的看着安以然,心里再度了翻了下白眼儿:张秘书都五十岁的半老头子了,他还有生育能力嘛? 像这样的事,小助理是完全不理解的,因为她没遇到过,她家里人也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我们老家那边,男人二十都当爹了,女人过了十**还没找到婆家,那就得被人指指点点看笑话。头儿,所以你们真的是算好的。我现在这年纪,没对象都不敢回家去,我爸妈每年都念呢,一打电话就催这事,烦死了。” “喔,那么小啊?”想想,十**还在学校没毕业呢,用得着那么急吗? “山里呗,都那样。男人一过二十五没结婚,那基本上就能打上光棍儿的标签了。三十岁还没结婚的男人很少很少,而且,年轻女孩子一般都不肯再看三十岁的男人。所以三十岁还没结婚的男人,那就意味着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小助理说,她们那也确实都这样,就因为这个问题,她才在外面漂了几年都没着家。 安以然忽然问了句:“男女之间,差多少岁才是正常的?” 她跟沈祭梵,其实还是正常的吧? “三五岁吧,大一点的七八岁也不少,要差上十岁那基本上就不大可能有感情了。”小助理耸着眉头说,她说的是普遍现象,并没有特意指谁,本来嘛,现在单位上,也很少有男人过了三十岁还没结婚的吧,就算没结婚也有对象了。 “为什么?”安以然反问:“差上十岁就没有感情了吗?” “当然了,三岁一代沟,头儿,都差上十岁了,那还能有共同语言嘛?形象点儿的说,九零后和八零后有共同话题吗?八零后和七零后有共同话题吗?各个人群关注的焦点,事物完全不一样。七零后如今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下岗,八零如今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房贷,而九零后就是学业和就业问题,你觉得这几个族群能有共同语言吗?完全没有嘛!”小助理倒是完全忘了自己的伤痛,化身为分析师侃侃而谈起来,那样子似乎她就是行家似地。 “呃,这么说起来,是没有什么共同性,但是,也有例外不是吗?”就像她和沈祭梵啊,不对,她跟沈祭梵喜欢的东西也完全没有重合,难道,真的是代沟? “嗯,有,差上十岁,那就是七零后找上九零后。七零后的男人女人已经小有成就了,有那个自信和能力找上九零后的,那无疑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可就不是单纯的感情了,都是带有目的的。现在年纪大的男人就喜欢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因为能从她们身上找到他们已经流失的青春啊。你看看现在这社会,小三儿啊,情妇啊简直无孔不入,懂了吧?”小助理挑着眉看她。 安以然有些愣:“也没有嘛,像我、姐和张秘书就不是这样的情况。” 小助理飞了她一眼:“我们看见的是这样,可那谁知道安总监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张秘书在京城也是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了,要说成功人士也不为过。没准儿安总监就是为了他们公司往后能走得更顺而铺路呢?” “小助理,你是不是也想失业了?”安以然语气凉悠悠的警告出声。 小助理当下抗议起来:“唉,头儿,让我说话的是你,现在你又这态度,往后谁还跟你交心啊?就用身份压人,头儿,你也太幼稚了点。” 安以然微微抬了些下巴,斜着眼神儿瞟向小助理,“幼稚怎么了?你们不也得吃我这一套?你们大可不吃啊,走人就是。” “头儿,你这模样真是……太无赖了,简直跟副总那王八蛋一个德性。”小助理呲牙咧嘴的低声说,是,他们公司人都很无厘头,也可以说是幼稚,可大家乐在其中啊。本来她以为她是端端正正淑女一枚,却没想到受他们影响她也成了疯疯癫癫的疯女人一个。 安以然听小助理说起小赵儿就想起来要帮小赵儿问的事,“碍,肖肖,你当初为什么要拒绝小赵儿?” 小助理装没听见,不答反问:“头儿,其实你刚想说你跟沈爷是吧?” “哪有……对啊,我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安以然又被岔开了话题,很想忽视,可一提到沈祭梵,她没办法招架,只能顺着这话题让小助理带走。 “那也说不定,沈爷没准儿就是看上年轻漂亮了。”小助理得意洋洋的说。 安以然脸色黑了,猛地站起来:“谁说的?他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世上就没有不肤浅的男人,你见过那个男人有深度?那都是装的。”小助理摆摆手说,以往都是安以然把他们噎个半死,今儿总算扳倒一回了。 门外停留已久的高大身影这眼下转身走了,沈祭梵折回来是给小东西送吃的,她起得早,就什么都没吃。舒默特意亲自送过来的早餐,本来是让魏峥送上来,可走了两步又被他叫住,想着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就自己送上来了。 他记得她抱怨过做什么事都是让魏峥在做,她感激的不会是他,而是魏峥。所以这东西还是他自己送上来了,结果,很好,又听到小东西一番言论。 事关自己,沈祭梵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她在说安以欣和张秘书的事情时候,言语里的不屑和愤怒昭然若揭。她会有那样的反应,是因为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更清楚,所以能清楚的分析男女方的条件。而她自己,看的就模糊了。 如果有一天,她回头看看跟他相处的这一段,她一定也会像今天这样义愤填膺的怨念自己,怎么会选择跟一个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 沈祭梵脑中反反复复回响着她说几年后,十几年后,她们依然年轻,可他们却已经坐轮椅的轻蔑语气。心被刺痛了,钢铁般铸成的心脏,竟然被刺了个血窟窿,沈祭梵下楼时顺手将手里的食物扔进了垃圾桶,郁沉着脸进了电梯。 安以然很不高兴,说她可以,可不能说她在乎的人,沈祭梵哪有肤浅?明明就是真的很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年轻。咬着牙瞪着小助理,狠狠道: “你就是偏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现在哪还有那么在乎年纪的啊?我们身边不多,可不代表没有啊?沈祭梵说,他认识的人里面,年纪相差二十几岁的夫妻多着呢,十几岁根本就是小的。还不光是男人比女人大的,也有不少女人的比男人大好多,人家生活得也很好啊,哪有就是差多少岁就别有目的了?” 小助理翻了个白眼儿:白痴!boss诓你呢,你竟然还当真理信。 安以然死死瞪着小助理,小助理没办法,还得在公司上班呢,她这上司确确实实就是个小家子气的上司,绝对会公报私仇那种,所以她不得不认错: “好吧,头儿,对于我以偏概全的言论我表示没有根据性,你别往心里去。” 安以然一听她这么说,这当下才脸色才稍微好起来。撑撑眉继续板着脸再问: “碍,你当初为什么拒绝小赵儿?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小助理立马苦拉着脸,“头儿,我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吗?” “可以,如果你想我公报私仇被革职的话。”安以然民主的回应。 “啊--”小助理哀怨的叫了声:“好吧好吧,我说。头儿,我本来是想帮副总守住这个秘密不想提这件事的,你硬逼我我也没办法了。我不接受他,是因为他是别人包养的小白脸。保养他的那个女人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我肯定绝对超过四十五……头儿,你别瞪那么大眼睛看我,这是真的,我偷偷跟了好几次。他跟那女人状态亲密的进出高级餐厅,跟上了名车……” 安以然听得目瞪口呆,有些没反应过来,压抑道:“小赵儿被人保养了?” 呵,哪位姐姐口味这么特别?小赵儿这人个头儿有,可那张脸真的就是,嗯、很勉强。能跟小赵儿真处在一起的,一定得是日久生情那种,时间长了会发现他的人格魅力,其实他真挺优秀的一个有为青年。像小助理说的,根本没可能的嘛。 “别不信,千真万确。我亲自看到的,那中年女人我还见过不止一次。”小助理一百八十分的肯定,试问,她能接受一个小白脸儿的告白嘛?她再缺男人,也还不到这种地步吧。 “你有没有问过,或许那人是他的朋友啊或者亲戚什么的?”安以然再问。 “头儿,朋友需要躲躲藏藏怕别人看到,出门能跟防贼一样防着别人吗?不是心里有鬼会怕别人看到?再说了,那女人浑身珠光宝气的,穿的是我们两个月工资才买得起一件的名牌,车子是进口高级跑车,进出的是星级酒店。头儿,你觉得小赵儿家里有那么有钱的亲戚?就算是亲戚,还能见不得人?”小助理气哼哼的说,有就不会在大学里摆四年地摊儿被城管追得满城躲了。 安以然觉得这事情挺玄幻,是不是弄错了啊?小赵儿? 顿了下,觉得这件事还得先解决才行,“你等等,我去洗手间,回来继续说。” “唉,唉你先别走啊?”小助理话还没落安以然就已经出了门,泄气的坐床上。这事情她都憋好久了,今天好不容易说出来松了口气,可听的人却先跑了。 安以然直接往小赵儿那边跑,因为考虑小赵儿和小助理水火不容的情况,他们没在一间房。本来,这种事后,确实很尴尬的。安以欣脑中忽然飘出不少少儿不宜的画面,她以为沈祭梵已经是很粗鲁的对她了,可没想到还有做那个能做到进医院的。脸上飘出几朵红云,双手捂住脸,想想,那得是多激烈的场面啊? 猛地一摇头,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脸:安以然,大白天的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轻轻敲了下门,直接推开往里走:“小赵儿,我进来咯?” 她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走进去了,抬眼,愣了下,笑道:“孙烙,你也在啊。” 小赵儿这事情丢人,他是肯定不敢叫安以然的,好在孙烙在这边,所以醒来后就给孙烙打电话了,孙烙接到电话后就带着宋颖过来了。昨晚孙烙也感觉不大对劲,来了几次才泻火,也好在他喝得不多,不然今天医院可能就多了两人,今天过来才知道,果然是被这小子给阴了。 这眼下小赵儿正在忏悔来着,孙烙对小赵儿这行为,实在不敢恭维。这小子平时胆小如鼠,对女人倒是色胆包天。人家都有新欢了,他竟然还下药把人给办了。瞧瞧,说什么来着,可不就是现世报嘛,乐子还没享受完,就进医院了。 安以然进来,病房里的气氛急转直下。三人齐齐看过去,小赵儿倒是欣慰的,好在这时候头儿还想着他。愣了下,立马拉着脸说:“头儿,你可算想起我来了。” 听见安以然的声音孙烙猛地就回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没移开过。她先出声跟他打招呼,孙烙却直直看着她。昨晚都喝酒了,她也喝了一杯,那她也…… 宋颖头一次在餐厅卫生间见过安以然,不过她当时目光都在孙烙身上,并没有怎么看安以然,所以并没有看到安以然的脸。今天这才算是真正第一次见,这一抬眼过去,愣了下,有种恐慌瞬间从心底攀升起来。无疑是受到威胁了,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为什么这女人可以直呼孙少的名字?他们认识,而且很熟吗? 安以然冲孙烙笑笑,目光友好的看向宋颖,不过在接受到宋颖敌意的目光后笑笑,撇开看向小赵儿:“我有事情问你,很严肃的事,你发誓你不会对我说谎。” “这么严重?什么事啊头儿?”小赵儿愣了下,下意识觉得事情严重,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头儿又在弄什么幺蛾子整他,所以带着戒备反问。 “你先发誓我才能说啊。”安以然撑开眉目看他,顿了下转身看着孙烙,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住,忽然冲他笑眯眯的说:“孙烙,麻烦你带这位小姐先出去,我跟小赵儿说一点点正事,你们等下进来,好不好?” 孙烙迟疑,小赵儿的事儿他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安以然见他不动,伸手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孙烙当然会顺着她,由着她站起身。安以然乐呵呵的笑着,伸手再把人往外推:“出去啦出去啦,就一小会儿。” “好好好,我出去,小丫头。”孙烙忍不住带着笑意出声,下意识伸手盖住她推在身上的素手,轻轻压着,很想握一握,却适时制止了这动作。 宋颖跟着他们走出去,脸上表情已见死灰。她从来没见过孙少对哪个女人这么纵容的。深呼吸,坚信自己是他的最爱,他说过他爱她的,她先不要胡思乱想。 安以然从孙烙笑笑,拉着孙烙让他做走廊的长椅上,自己转身往屋里走。 “你被人包养了?对方年纪至少还是五十岁以上的大妈?”安以然一进去就冷着脸问小赵儿,语气很不客气,目光恶狠狠的,要是他点头,她就给他一砖头。 “什、什么?”小赵儿大吃了一惊,因为惊讶所以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很好,那条正在休养恢复中的蚯蚓给摩擦到了,痛得小赵儿当下呲牙咧嘴,满脸冷汗直冒,“嘭”地一声儿又倒了下去靠在撑高的床头。 “痛、痛死爷爷了……我的命根子啊,痛死了……”小赵儿一张扭曲的脸都快扭成正常的了,双手往下面去捧,又不敢真去碰,双手在那地儿的上方弹一弹的动着,样子很是滑稽。 安以然看着,想笑又觉得不太好,强忍着,在床边看着小赵儿痛得全身抽抽的样儿,好大会儿后才说:“那个,好像很严重哈,要不,我给你喊医生过来?” “头儿,我觉得你居心不良。”小赵儿咬着牙蹦出句话出来。 “碍哟,哪有啊,你、哪里伤到了,我就是想慰问都不行,嗯,那说正事吧,你是不是被包养了?”安以然晃着头忽视他满脸抽搐的样子继续问。 “没有,怎么可能?谁口味那么特别能看上我?第一次都给肖肖了,我能被谁包养?头儿,你那无敌强大的想象力能不能稍微靠谱一点儿?”小赵儿扯着嗓子一通嚎,真特么疼啊,是不是止痛针过时间了啊?这事儿以后肯定得有阴影,他要是从此往后一蹶不振,再也站不起来了,那他不得哭死去? 啧,真是个伤感的话题,小赵儿拖着被子捂脸,真是不该一时冲动啊,好了吧,爽了吧,天妒人怨了吧,难道一夜**的后果就是要他一辈子做和尚? 安以然想想,认真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小助理她就是百分百的咬定那就是你的金主啊。那你说跟你一起吃饭,跟你开房的老女人是谁啊?” “我什么时候跟别人开房了?头儿,肖肖那死女人瞎掰你听就听了,你还信?那死女人什么话不会说啊?”小赵儿气得咬牙,立马又把被子从脸上拖下来。 “那就是,你完全否认没有那么一个女人?烫着很时髦的短头发,衣服穿得是小助理三个月薪水才能买得起一件的衣服,开的是进口轿车。还有,你们经常去的是京都大酒店,你们住的就是酒店二十六楼的vip套房……难道,这些都是小助理杜撰的啊?没可能啊,很详细碍。”安以然皱着秀气的眉头狐疑道。 小赵儿一听,立马脸黑了:“那是我妈!” 暗暗咬牙,死女人,竟然连楼层房间都知道,她是不是跟踪他呀? “哈?”安以然愣了下,可立马又觉得不对了:“胡扯吧你?你妈不是下岗工人吗?穿名牌,开豪车,住星级酒店?拉倒吧,副总,就算你工资现在不低,也不能给你妈提供那么好的条件吧?” 小赵儿觉得瞒不住了,双手撑住头,低声道:“实话说了吧,头儿,我爸是赵长理,我妈是刘志兰。我爸你可能不知道,我妈你应该还记得,鑫达食品公司的董事长,前一阵还跟我们合作过的,她请你去她家坐坐,结果你放鸽子那个。” 他妈是实在没法子管他,看他过得不错,也没再坚持把他送出国。小赵儿跟家里的关系是最近才有所缓和,前一阵他妈送上门来就是想看看他的情况。见到安以然的时候很是喜欢,就想把人给说回去当自家儿媳妇,这事情还是小赵儿自己说破的,他们头儿早已经结婚了,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他妈才放弃。 “我哪里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啊?”安以然忽然脸色有些涨红,她跟沈祭梵,都还没考虑过孩子的事,她才多大啊,就生孩子。no,no,no!想想都太恐怖了,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头儿,您能认真听我说话别老跑神儿吗?”小赵儿黑着脸喊话。 “哦,是,那你说啊。”安以然对他报以羞赫的笑容,摆摆手让他继续。 “完了,事情就是这样。不过,肖肖跟踪我干什么?那么在乎我是不是被人买了,她是不是一开始其实对我有意思的?”小赵儿忽然眼神发亮。 “啊哈?”安以然笑出声,抬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打着哈哈道:“嗯,不大清楚,那个,我去下洗手间,回头我们接着聊。” 话落转身就走了,“嘭”一声儿甩上门,给小赵儿那脆弱的小心肝儿震得一弹,抛老高后才落下去。安以然从里面跑出来,宋颖正跟孙烙说话,满脸泪水,安以然自觉又打扰了别人,不过没办法,顾得了别人顾不了自己。 快步跑过孙烙跟前问道:“孙烙,赵长理是谁?” “呃,中央国防部副部长。”孙烙愣了下却下意识出声回应,话落又狐疑的看向她,她怎么忽然问起赵晓玲的父亲来了? “呼--”安以然瞪大了眼睛,愣愣的呢喃出声:“这么说小赵儿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官二代。哇哈!小助理这是开运了嘛,捡到宝了呀。” 孙烙微微黑脸,她那么高兴,就因为赵晓玲的身份?她要喜欢,他身份也不低,刚想出声,安以然回过神来双手握上孙烙的手:“谢啦,你们进去吧。” 说完兀自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往小助理病房窜,冲进去就抓着小助理说: “小妞儿,你愿望要成真了,赶紧跟王越掰了吧,跟小赵儿走,反正,你跟小赵儿不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嘛?干脆就成了呗。” “什么愿望?头儿,什么年代了你还来生米熟饭这一说?回头等我出院了,我找律师跟副总谈,必须陪我一笔精神损失费。我犯得着因为一张膜把自己后半生给毁了吗?”小助理拉着脸子说,就小赵儿那歪七八钮的样儿,配她合适吗? 安以然坐椅子上挑眉看她:“你不想要京城户口了?你要跟了小赵儿,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京城大都市青年了。” “副总……那王八蛋是京城人?他不说是东山的吗?”小助理不大相信。 “他妈是东山的,他是京城的,我保证,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安以然说。 “有车有房吗?王越没房可至少有辆车,我出行总不至于打的了。”小助理依然拉着脸说,有那么一丝丝心动,却还是坚持着初衷。她总不能因为户口问题,而下嫁了那个混蛋吧。 “都有,车不是小赵儿开着嘛,房子肯定有的,都是现成的,大着呢。”安以然笑眯眯的点头,虽然没见过,不过也错不了。 “他还被人包养了,就算是本地人又怎么样,一个吃软饭的家伙,难不成为了张身份证我连一辈子都得搭进去?”小助理依旧冷哼,主要是这点她过不去。 其实吧,小赵儿那人脸不能看,可人挺好的,小助理当初有那一段迷过他,可谁知道那混蛋是这路货色。 “哦,你看到的那个,是他妈。”安以然在小助理吃惊的当下立马往她跟前凑,笑得暧昧极了,小声道:“肖肖,小赵儿昨晚是第一次碍,就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才受伤了,呵呵……” 说到这就捂着嘴偷笑,不知道小赵儿以后还能不能做那个。 小助理脸色大窘,没话可说,扯过被子盖住脸。小助理平时大咧,却不是什么都说的那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其实耳根子都红了。 “你也是第一次啊?”安以然伸手去抓小助理的被子,声音带着调侃,“我看啊,这就是没躲过的缘分嘛,对吧?我刚过去看了下小赵儿,情况可不太好碍。听说你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他,伤心欲绝了都,孙总在一边递纸巾递得手软了……” “头儿,求你别说了…”小助理一张脸通红,紧紧抓着捂住脸,不让她扯开。 安以然乐呵呵的松手,笑弯了眉眼,她是不是促成了一件好事儿啊。 肚子“咕噜”叫了声,饿了,才想起没吃东西,转身走出去:“肖肖,我走了,沈祭梵说今天带我去划船,你慢慢养着吧,我中午再来看你。” “喂喂,头儿,你能不能别那么贪玩啊?好歹我躺床上动都不动,你作为我上司兼朋友,你就不能陪我坐坐吗?”小助理立马掀开被子大声喊话。 安以然回头,笑眯眯的看着小助理,呵呵乐道:“不躲了哈?” 小助理飞了她一眼,安以然笑道:“骗你的啦,我让沈祭梵给我送吃的来,我饿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啊?我让他一起送来。” 点头,饿昏了快。想着是不是可以多带点过来,小赵儿那不是还空着嘛,可一想,帝王集团的**oss给送吃的就别再要求那么多了,小赵儿嘛,先饿着吧。 “你是不是在想小赵儿啊,不用担心他,有孙总在,他怎么会饿着?”安以然笑着说,显然安姑娘把小助理想得太善良了。 “哦。”小助理低声应了句,那女人是小赵儿他妈?可那女人是鑫达食品的董事长,她一直在猜测小赵儿跟刘董认识就是上次合作的案子,合作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不对劲的,要不然也不会私底下去跟踪。 是他妈?那小赵儿不是富二代?可有谁见过富二代大学四年摆了四年的地摊儿?好奇玩玩摆个一两次这个情有可原,可摆了四年,为什么?想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 安以然那边出去给沈祭梵打电话,“沈祭梵,我好饿,你给我送点吃的过来吧,要两份,我要吃椰蓉糕,就是昨天餐厅里那种,是椰蓉糕哦,你别拿错了。还要吃椰子饼,就是有盒包装的那种,不是硬皮的,是酥软的那种,硬皮的不好吃,还要喝椰奶……”巴拉巴拉。 沈祭梵挂了电话,静坐了半分钟结束会议,起身走出去,顺势交代舒默去办。舒默有些头大,什么盒子什么酥皮?刚才小姑***录音能不能再听一遍?爷,我没记住啊,姑奶奶要些什么来着? 沈祭梵上了车,舒默站在原地回忆刚才听到的录音。魏峥叹气,安姑娘说那么清楚还没听明白? “椰蓉糕,xxxx盒装原味椰子饼,椰奶……各两份。”话落就跟着上了车,舒默不清楚是因为安姑娘的饮食一向不是他负责,所以有些头大,而魏峥就不一样,基本上安姑娘的喜好,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舒默立马感激的看了眼魏峥,赶紧让餐厅的人准备。速度还不能慢,得在爷到那边之前备好送过去。 安以然坐在走廊外面等,看见沈祭梵出现立马往他怀里扑,“沈祭梵,你怎么才来呀?我都饿好久了,你知道我早上没吃东西你还让我等这么久。” 沈祭梵垂眼看她,伸手抬起她下巴,当即俯身旁若无人的吻上去,扣住她后脑发了狠的蹂躏她的唇,反复吸吮啃咬。安以然溜圆漆黑的眼睛瞪得老大,有些愕然,伸手横在胸前推他:“有人……碍,别这样……” 沈祭梵扣着她身子一侧,直接将她压向墙面,板正她的头再度凶狠的吻上去。强势的舌头大力卷起她的小舌一顿凶猛纠缠,差点就要连根拔起一般,吸得她舌根发麻。沈祭梵气息沉沉粗喘着,火舌从她嘴里抽出来,张口一下紧跟一下的吸吮着她的唇,她的脸,反复碾磨。 安以然被沈祭梵弄得有些站不稳,手推着他的脸急急的喘气,“沈祭梵,你,你又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高兴给我送东西?” “然然,我对你好吗?”沈祭梵阴鸷双眼盯着她泛起水意的眸子看,尽管经过刚才的激吻,乱了呼吸,灼灼目光却依然湛亮灼人,带着迫人气息。 “……好。”安以然嘴巴有些木,给他碾磨的,瞪大着水漾漾的眸子不解的望着他。明明,那会儿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下又生气了? “那我对你的好,能弥补年纪上的缺憾吗?”沈祭梵问这话时眸底暗了一瞬,因为心脏在剧烈收缩着,猛地被刺痛了一下。 “哈?”安以然微微眯起了眼望着他,更疑惑了,怎么又说起这个了?她都说不介意了,他怎么老提起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6,纠结,关于第一次的问题 () 沈祭梵再度压近了几分,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沉声底唤,“乖宝?” “碍,沈祭梵,你先别这样,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高品质更新 ”安以然微微侧了下脸,避开他迎面喷来的灼热气息低声怨道。双手横在胸前,用力要推开他。 “回答我,我对你的好,可以弥补年纪的问题吗?嗯?”沈祭梵抬手轻轻扣在她脸上,板正她的脸,鼻息相互间缠绕,唇际轻轻擦着她的唇,欺近,又拉开些距离,垂眼看她的脸上的表情,指腹磨蹭着她柔嫩的下巴。 点头,煽动着睫毛,因为离得太近,以至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伸手摸摸,终于顺着他脖子往上推开了些他的脸望着他:“沈祭梵,你怎么了?” 沈祭梵依然手捧她的脸,埋头轻轻吻着她,边低声道:“我只是想听你说。” 安以然仰着头主动亲了他一下然后往他怀里拱,脸径直往他怀里钻,抱着他腰躯低声道:“沈祭梵,虽然我总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可能让你开始不信我了,但是这是真的,我没有嫌弃你老。沈祭梵你相信我一次吧,这次是真心的。” “乖宝,喜欢我吗?”沈祭梵郁沉的脸色总算疏散了些,掌心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垂眼看着她漆黑的头顶,等着她的回应。 安以然点头:“喜欢啊,喜欢跟你在一起。”最近开始好想好想,刚分开就想。 “爱吗?”沈祭梵再问,认真听着她的回应。 安以然有些迟疑,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下去。安以然在想,很喜欢很喜欢,算不算爱?算吧,大概,她觉得爱就是她对他这样的,点头,“嗯。” 沈祭梵竟然有丝劫后余生的欣喜,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继续道:“那会愿意为我推轮椅吗?” “哈?”安以然猛地瞪大眼睛,伸手推了他一下:“沈祭梵,你偷听我说话?” 怪不得他忽然变得奇奇怪怪的,原来又听到她说安以欣和张秘书的事了:“碍哟,沈祭梵,我说了,他们跟我们不一样的。我们哪有差到他们那么多?” “愿意吗?嗯?”沈祭梵再度拉回他的问题,他就关心这个。温润的指腹轻轻揉压柔嫩的下巴,带着天生压迫性的目光与她直视。 “你哪里需要我给你推轮椅啊,真要到那个时候,推轮椅的人肯定是你呀,你那么厉害,不会老得比我快的。现在的人,长得都那么年轻,魏峥说你十年前就长这样了,所以你十年后二十年后还是这样,我十年前可不是这样的,十年后也不会是这样。所以沈祭梵,我想,以后如果真要到推轮椅的时候,肯定是你推我呀。”安以然巴拉巴拉说着,而且,就算那样也不会轮到她,还有魏峥他们呢。 沈祭梵心底被她的话塞得满满,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轻轻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好,我会一直这样。”一定不会比你先闭眼。 安以然微微扭了下头,真是个伤感的话题呀,她还很年轻,不适合说那么久远的事,好几十年后的事呢,谁知道会怎么样?她的生命才刚开始,还有好多精彩纷呈的事等着她,哪里适合这样的谈话?随便说说罢了。 “我饿了啦。”安以然小声嘟嚷道,她只是让他给她送点吃的来。 沈祭梵底笑出声,揉揉她的头发,这才松开她,魏峥舒默背对他们立在走廊尽头。沈祭梵松开安以然时候才见他们转身走来。安以然赶紧从沈祭梵身边走开,“魏峥,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把我要吃的东西带过来的,谢啦。” 安以然直接接过魏峥手里的盒子,抬眼看向舒默,指指他手里那份说:“那个,给小助理的,你给我吧。”快速抢了过来,笑道:“谢啦。” 转身给了一份给沈祭梵:“你帮我拿着,我马上出来。”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心底感觉有些怪异,小东西这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别的,他能理解为,她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吗? 那边安以然从病房跑出来,魏峥和舒默已经离开了。沈祭梵伸手,安以然手递他手里跟着他去楼下的休息区。 沈祭梵给拆开盒子,除了她要的外糕点师还放了别的精美小点心,看起来很漂亮。沈祭梵盒子一打开,安以然头往他面前凑:“哇--好好看。” 沈祭梵抬手推开她的头,安以然不高兴的抬眼瞪他,不高兴的撇着嘴,小声咕哝,都已经带过来了,难道就给她看看而已,拉着脸道:“你又不给我吃吗?” 沈祭梵无奈的摇头:“少不了你的。”从食盒中拿出消毒纸巾,握着她的手轻轻擦着:“手上也不知道都碰了些什么,能直接就吃吗?多不干净。” 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真是扫兴呀。稳稳的坐着,手让他反复擦洗,然后才开始吃。安以然抬眼看着沈祭梵的脸,怕他又管东管西的,拖着盒子坐到他对面去,抱着盒子开始啃,小口小口的咬着,腻着了就吸口椰奶。 沈祭梵看着她的小模样,脸上表情虽淡,目光却满是细腻的怜爱。 “沈祭梵,你说小助理他们俩个,怎么会进医院的呢?”抬眼看他,狐疑道:“也太狠了吧,听说小赵儿那个大出血,哇,那个得要多激烈才会那样?”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沉,这小东西,目光淡淡盯着她,落在她埋下的大片头顶上,食指轻轻叩击在冰凉的桌面。轻声唤道,“乖宝?” “嗯?”安以然吸了口椰奶抬眼看他,“什么?” “别人的事,少说几句,多关心自己。”爷想说别人的事儿你那么上心,他的事儿却不见她半点过问,厚此薄彼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哦,”安以然点头,拿着椰蓉糕咬,慢慢的嚼,别人的事她也没说啊,她说的是小赵儿他们的嘛。顿了下又说:“碍,沈祭梵,小赵儿那个,就是那个啊,以后还可以用吗?大出血碍,听说得做手术。沈祭梵,那个真的很容易受伤吗?” 沈祭梵脸黑了,起身在她身边坐下,小东西担心的事情会不会太多了点? 抬手捏了把她的脸沉声道:“成天胡思乱想,那种事你也关心,嗯?” “碍哟,那不是,身边的事嘛。”实在太具有八卦性了啊,沈祭梵是不是人啊,怎么就半点不感兴趣呢?虽然是朋友,背后说肯定不好,可是好奇嘛。 安以然忽然转头看着沈祭梵忒认真的说:“沈祭梵,你以后可千万别那么用力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你要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那个都很脆弱的,可不要像小赵儿那样用坏了。你每次都那么用力的撞我,我都好担心你会不会撞断掉。所以,我们以后还是轻轻的来,像电脑一样,多爱护下,可以用久点嘛。” 沈祭梵脸色彻底黑掉,安以然还忒认真的看着他,眸子瞪得溜圆。事关两人的性福啊,这事情她还是比较上心的。总要从别人那吸取教训,以防万一不是? “然然!”沈祭梵撒气的揉着她的脸,使力的掐了下,狠狠道,“爷是金刚钻,刚硬持久耐操磨,再用个五六十年依然金枪不倒,所以你担心得多余了。” “哈?”安以然惊奇的望着他,“你的是经过质量检测的吗?为什么能用那么久?五六十年,那你都、八十多岁了,你都那么老了你还想着做那个啊?” 安以然说到后面时脸猛地涨红了,是因为反应过来他们俩在讨论什么东西,脑中闪现的就是他雄赳赳气昂昂的火龙,后面那话说得都有些磕巴了。撇了撇嘴,都七老八十了还想着那个,到时候她肯定行动都很困难了,才不陪他那个呢。 安以然俏脸滚烫,自己觉得臊得慌,赶紧伸手捂脸,转头,溜圆的眼眸子左右转动着,吐着气。真是太丢脸了,怎么跟他说这个呢? 沈祭梵看小东西发窘,当下心情大好,伸手把小东西拖进怀里轻轻抱着: “不说话了,嗯?” 摇头,沈祭梵指腹轻轻拨弄着她滑嫩嫩的脸,就要抬起她的脸来看。安以然轻哼一声:“沈祭梵你别动我,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还这样。” “这话可是你先说的。”大抵男人都是从不把生活私事放嘴上说的,可如果对方是心尖尖儿上的人,那说说也无妨,这叫,情趣。 安以然忽然抬起头看他,问:“沈祭梵,你那个,不是第一次,对吧?” 花样那么多,明显就是情场老手了,肯定不是第一次。是想起小赵儿说第一次都给肖肖了,肖肖第一次也给他了,这多好啊,一辈子就拥有彼此,所以安以然心里开始不舒服了。因为沈祭梵,根本就不用想,肯定不是第一次。 沈祭梵刚舒展开的笑容立马没了,这小东西介意的东西可不少。没出声,抬眼看着她。他不出声,那就是默认了。安以然看着他,果然脸子很快就拉了下来: “人家小赵儿昨晚才是第一次,肖肖也是。沈祭梵,我觉得我亏了,我那个都给你了,可是你我都不知道是你第多少次了。你那个那么厉害,别人都说那个厉害都是做出来的,做多了就知道技巧了。你是不是以前也像现在跟我这样,每天都要那个才能睡得着?”安以然越说越懊恼,嘟嘟嚷嚷一通,抓着头发恼怒道。 “然然,”沈祭梵无从解释,生理需要,他遇到她时都已经三十三了,如果之前没有过任何痕迹,那不是作风正派,那是有病,所以那根本就是不可避免的,可这些跟她解释得了吗?拉着她的手,板正她恼怒的脸声音低沉道: “我不否认为了解决生理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但是,你要知道,那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心都给你了,你还要在乎那么几次吗?” “才几次吗?你看你,如果从二十岁就开始了,你都跟别人睡十几年了,我太亏了沈祭梵!”嫌弃,绝对是嫌弃,这个男人都被别人用那么多次了她还要嘛? 沈祭梵脸色怒沉怒沉的,可又不能扯着这点子事发火。这种事小东西一旦提起了,不在第一次就给她个满意的回答,这事情就得在她心里膈应着,久了就成了大问题。所以尽管爷觉得没解释的必要,还是尽量压抑着心底躁怒解释道: “乖宝,不超过十次,相信我。冲锋枪上阵前都需要枪手反复演戏试用,实战前用得越顺,上阵时才能雄风大展。以前那几次都是为了让你更快乐做的准备,积累了经验,才有今天的效果。乖宝,绩效如何,是交给你检验查收的,嗯?” “你的意思是,那我要是不满意,你还得再找十个女人演习?还要找别的女人做那个事?”安以然当即给她吼回去,怒目横瞪的瞪着他。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当然是在你身上演习到你满意为止,什么样的程度你才能满意,只有你知道不是吗?所以,以后无论演习还是实战,都只会是你。” 安以然红着脸,伸手推开他靠近的面颊,依然不高兴,还是介意着,她本就不是大方的人,这事上安姑娘小气得很,心里暗暗咬牙,就算十次,那也不少了,拉着脸哼道,“我是你第十一个,可你却是我第一个,沈祭梵,我很不高兴。” 沈祭梵叹气,要早知道能遇到这么个折腾的小磨人精,他就是憋死也能忍着。板正她的脸,捧着,双目直视她的眼睛,叹气道:“宝贝啊,那你说要怎么样?” 因为他一句“宝贝”让安以然当下心花怒放了,她是他的宝贝呢。嘟嚷了下嘴,其实也没想怎么样,也不能重生再来一次啊,谁让她运气不好,那么晚才遇到他?呃,不对,她遇到他时才十九,已经很早了,要是再早,那也不大可能啊。 “我就是,心里不高兴嘛,沈祭梵,你以后要再对我好点,因为我觉得我很吃亏啊。”安以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往他怀里钻,脸贴着他胸膛蹭着。 “好。”沈祭梵含笑,低声应着。轻轻的,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 梁瑛爱开着车往度假村去,半道上又折回了孙家。她去就算抓了个现场又能怎么样?要是惹急了孙烙,没准儿他会不计后果的要跟她离婚,倒时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这即便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可无论如何,她还是他的妻子。法律上,她是他最亲近的人,只要她不答应离婚,孙太太就只有她一个。 梁瑛爱一直坚信,孙烙玩累了总会要回家的,他现在还年轻,男人能玩的也就那么几年。他已经三十几了,还能有几年好叛逆的?总归最后会回家,会看到她这个妻子的好,所以现在她急什么?至少,她是孙家人眼中的好媳妇。 一晚的辗转反侧,早上起了个大早,因为是周末,所以家里人都在。梁瑛爱早餐时候亲自忙活着,脸色虽然不大好,可脸上带着笑,见婆婆下楼赶紧上前去接,扶着婆婆的手往餐厅去:“妈,我们今天去阳光度假村休假吧,我听一个朋友说那边条件很不错,最适合家庭出游了。本来昨天就想着过去的,但是怕爷爷有公务忙,就没说。一家人出游,妈妈,您觉得好不好?” 孙母乍听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出游了?孙母愣了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家人出去走走也不错,“嗯,你爷爷今天正好休息,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坐下时,才又说:“给孙烙打电话,让他也去吧,一家人都在。” “他忙呢,在出差。去度假村这事我都计划好久了,一直在等他的时间,本以为这个周末他会有空的。可昨天他助理说,已经去了外地出差,得好几天呢。所以……没有关系啊,妈,就我们家里人去吧,那边我都已经打理好了。”梁瑛爱轻言细语的说着,恪守本分的做着一个好媳妇的样子。 老夫人从楼上下来,吩咐厨房把老爷子的早餐送进书房,然后才坐下来。梁瑛爱脸上带着点点笑意,出声道:“老夫人,爷爷今天没有时间吗?” “听说约了老战友,上午要出去一趟,怎么了瑛爱,有事找你爷爷吗?”二房语气倒是很温和,毕竟这个家,她身份是最尴尬的。虽然孙家里里外外都叫她一声“老夫人”,可别人高看她一眼,她自己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老夫人跟孙夫人向来不对盘,老夫人儿子当年的事,不一定她就不知道,只是进了孙家后那些事就得咽下去,再想给儿子报仇,也不会傻到跟孙夫人斗。这事情连老爷子都含糊盖过去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老夫人心里那点膈应,孙夫人当然也明白得很,不过照样把孙家主母的位置坐得端端正正的。谁能拿她怎么样?孙家现在掌权的是她儿子,老爷子现在都得给她三分脸,二房和孙铭文,还能怎么蹦跶? “看来爷爷不能去了,老夫人,妈,我们去吧。”梁瑛爱笑着说,老爷子去不了,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好在孙夫人还能去,有一个人去,多少有人站在她这边了,孙烙要是想离婚,孙母肯定不同意的,离不了就必须跟安家那小贱人掰了。 老夫人还蒙着,这是要去哪?梁瑛爱笑笑,给解释了。老夫人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人家婆媳两个出去散心,你一孤老婆子跟着去干什么?还嫌不够碍眼的? “一起去吧,铭文和袁慧今天也不上班吧,难得孩子有心,就一起去吧。”孙夫人开口说,她是真不怎么想跟二房那边的人走近,可到底也要给孙家长脸,孙家两房和和气气的出游,这样报道对孙家只有好处。 如今孙家大部分已经在孙烙手里了,大半个孙家都是自己儿子的,孙夫人做什么当然都会为自己儿子着想。如果这样能帮到儿子,她当母亲的忍忍又有什么不可以?特别是她跟媳妇之间,就更应该做好随时被报道的准备,无论孙烙在外面怎么乱来,都要给外界呈现一个孙家家庭和谐美满的状态。 梁瑛爱脸上僵了下,孙铭文一家也去?她的目的就是去抓奸,这要是让孙铭文去了,那居心不良的家伙不是会第一时间把消息给抖出去?如果这样,那就是害了孙烙。梁瑛爱脸上笑着,心里快速的衡量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一咬牙,“好啊,这样最好了,一家人能一起出去,得羡慕多少人啊。” 孙烙就是太顺了,总要受点挫才能印象深刻吧。孙铭文去,老爷子才会在最短时间知道,正好也不用她想怎么才能把消息传到老爷子那边了。 老夫人点头,觉得也行吧,主要是能跟自己孙子孙媳妇去,那也不错。饭后,叫上孙铭文两口,直接就杀过去了。 安以然要慢慢吃,一盒点心能嚼一上午,还能中场休息,反正这么吃,吃上一天都不会撑到。沈祭梵就坐她身边看着,知道小东西是故意在磨时间,没出声,看着她,偶尔接个电话,三言两语又挂断,再陪着她坐着。 安以然知道他忙,可这是周末碍,一周休息一次都不行吗?所以埋头自己小口小口咬着,为了减缓速度,边玩游戏边吃,不管他忙不忙,反正就是不让他走。 沈祭梵手环在她腰身,温暖干爽的掌心轻轻揉稔着掌下柔嫩的肌肤,目光看着她,时不时把椰奶递她嘴边让她吸一口,看她玩游戏也没出声制止。 “怎么办,沈祭梵,我好想去洗手间。”安以然低低的说,都憋好久了,一直忍着,实在忍不住这是必须去一趟。 沈祭梵当下满脸黑线,他也没绑着她不是?捏了下她的腰:“去吧。” “可是,”安以然抬头看他,“你会等我嘛?我要去了你会不会马上走啊?” “不会,等你回来。去吧,嗯?”沈祭梵揉着她的头发道。 “那我去了,沈祭梵,你不能走哦?”安以然站起身,不放心又回头叮嘱道。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这才放心的往里面跑。 小赵儿被推进去做手术了,不是大毛病,所以不用担心。 因为小助理守在外面,所以孙烙和宋颖先出来了。他们早上是一大早就被小赵儿的电话吵醒,孙烙两个都是匆匆就过来了,宋颖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上厕所的,早憋不住了,出来时就说:“孙少,你能等我一下吗?我去下洗手间。” 孙烙点头,往外面的休息区走。宋颖从隔侧出来,边从包里拿出化妆包,早上就匆匆擦了脸,肯定难看死了,她得快速的补个妆。 然而一出来就看到安以然了,宋颖动作停下来,缓步走上去,同样站在盥洗台前方,目光看着镜面,静静的与安以然对视,仔细的看着她和自己的不同。 安以然也抬眼看着宋颖,都说她们很像,可安以然看来看去,并不是很像嘛。呃,不过,宋颖的喜好似乎跟她挺像,她也喜欢宋颖身上那类型的衣服,颜色也喜欢。安以然觉得像,大概就是这位小姐的穿着打扮和发型很像的原因吧,仔细看,其实真不怎么像啊。她脸上虽然肉肉的,但是有下巴,眼睛也大一些。 安以然先笑了下,然后垂眼洗手,觉得既然是孙烙带来的朋友,暂且不管是什么身份,既然碰到了,她还是不要有太过分的敌意。毕竟,该义愤填膺的不是她,应该是孙家那位深居简出的孙太太才对。 “我先走了。”安以然洗了手,扯了张手吸干手上的水笑着招呼道。 “等等。”宋颖当即转身,脸上表情冷冷的,目光有些凶恶,可到底是年轻女孩子,再怎么恶也还不到吓人的地步,紧紧是怨恨的看着安以然。 安以然笑笑,她觉得她跟这位小姐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呀,“有什么事吗?” “孙少说过,他爱我。”宋颖直接宣战,她不可能退让的,她早就做好成为孙太太的准备,绝不会因为这个什么老朋友,旧情人的出现就动摇了自己的地位。 安以然愣了下,这跟她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点点头,“嗯,我先走了。” 简直莫名其妙,安以然转身离开,沈祭梵还在等她呢。宋颖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拽住她说:“孙少跟我保证过,他会娶我,所以,请你不要再白费心机出现在他面前!他不会再看你一眼,你已经过去了,我才是他的现在和未来。” “嗯?”安以然再度愣了下,恍然大悟,侧身面向宋颖道:“你误会了,我跟孙烙不是那种关系。我都有未婚夫了,还怎么会去插足别人的婚姻?宋小姐是吧?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既然拉着我,那我就说几句吧。孙烙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他婚姻幸福,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过一辈子。可是,既然他已经结婚了,那就应该担起他的责任。而宋小姐你,明知道孙烙是有妇之夫,还在他身边这么纠缠,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看到宋颖,就让她想起当年冷萍插足她大哥和大嫂之间的事,“宋小姐,你的道德底线在哪里?你怎么能在介入别人的婚姻后还这么理直气壮呢?” 宋颖忽然冷笑起来,指着安以然的脸说:“你这么大义凛然的指责我,真是为孙少着想?可我怎么听出一丝妒忌来了?明明就是你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安以然翻了下白眼,“我未婚夫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用得着觊觎个有妇之夫嘛?再怎么样,也不会插足别人的婚姻。宋小姐,如果孙烙离婚后再追求你,我一定会满心祝福你们白头到老,可现在,我会诅咒你得不偿失。” 安以然飞了宋颖眼,转身走了。果然向小助理说的,这社会小三儿就是种无孔不入的生物,真可怕。回头一定要牢牢绑住沈祭梵,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要是他敢给她找小三儿,她绝对拍他一砖头,插他一血窟窿转身就走,不带留恋的。 “喂,你……”宋颖脸色很难看,“没礼貌的野丫头,怪不得孙少不要你!” 安以然走出去,竟然看到孙烙也在,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等宋颖吧。安以然本来想给孙烙好脸色来着,可想起孙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心里很失望,怒哼着脸往沈祭梵身边坐,招呼也不打,直接埋头玩她的游戏。 孙烙很受伤,早上见到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小丫头忽然又是怎么了? 在她对面坐下,挑着笑道:“以然,这么多年老朋友了,你竟然还装不认识?” 安以然抬眼飞了他一眼,谁跟他老朋友了?身子往沈祭梵身边侧了侧。沈祭梵对她这表现满意极了,对着别的男人,无论再熟,就该是这样。 “然然,还吃吗?”沈祭梵拈了块糕往她嘴边递,安以然张口咬了小口,说: “不吃了,休息下。”刚才起身就觉得有点撑了,不急,她准备吃一上午的。 不吃了还咬一口?沈祭梵揉揉她的头,放下椰蓉糕,拿着椰奶吸管往她嘴里插,安以然转头看她,沈祭梵顺着她后撤了些,吸管还是插她嘴里去了。 “我等下喝。”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吸了一大口,喝了又开始抱怨:“碍,沈祭梵,你别往我嘴里塞了,都快没了,我留着等下喝的。” “还要就让魏峥送过来。”沈祭梵低声道。 爷心情好,不介意让人看到他是怎么疼自己女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手轻轻扣在安以然肩头,渐渐的,把人越带越近,直到整个人都被圈在他怀里了。 安以然继续玩着她的游戏,再没有抬头,不想理孙烙。就刚才他身边的人还跟她挑衅呢,她现在可没有以前那么大度,她就是小气。 “然然,你想跟我绝交吗?”孙烙不得不再出声,当着沈爷的面,他也不能说别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看到她,脚下就跟钉了钉子一样,走不了。 沈祭梵听到孙烙那声“然然”,脸色沉下去了,因为觉得这个称呼该属于他的才对,竟然从别的男人嘴里喊出来,那感觉实在不是很好。扣住安以然的大掌用了几分力,安以然皱着眉头抬眼瞪他。唰唰几下结束一轮游戏,抬眼看着孙烙。 “你在威胁我吗?”安以然怒哼哼道,忍不住又说:“孙烙,因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才说你的,你真的是太不应该了,为什么你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呢?你明明就可以做到很好的,为什么要闹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你知道这样做,你家里人会又多难过吗?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妻子的感受?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梁小姐,可你不喜欢都已经娶人家了,娶了就应该好好待她啊。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做男人该有的责任吗?你给了人婚姻,又不负责,你还是不是……” 巴拉巴拉,沈祭梵适时把习惯往她嘴里插,安以然愣了下,顺着吸了口。继续道:“你是男人嘛,事业顾得很好,可是家庭也很重要啊。做好工作不都是为了家庭吗?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多少人羡慕的家呀,你要这么胡来。” 沈祭梵觉得小东西可以去开道德授课班了,说得很有道理。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轻轻环着她,手掌在她腰上来来回回揉稔着。 安以然转头不高兴的看了眼沈祭梵:“你先不要打扰我,我在跟孙烙谈正事。” 孙烙苦笑了声,后背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难得在她面前出现了当年玩世不恭的样子,问道:“然然,你这是在关心我?” “废话,不是关心你我用得着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你嘛?不想想要是别人,我才懒得说你呢。”安以然斜飞着小眼神横着孙烙,继续道:“孙烙,你这样是真的很让人讨厌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的家人到最后都对你失望完了,都不再相信你了,你该怎么办?你还要做回一无所有的那个孤儿吗?” 孙烙目光凉凉的,有几分冷漠的看着安以然。安以然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直咬牙,虽然早知道孙烙这人是没人能说得听的,她想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可看到他这样,她就是很气,恨铁不成钢大概就是这样了。明明是璞玉,却硬要做顽石。 安以然转头瞪着沈祭梵,伸手把他已经钻进她衣服里的大掌拿出来:“沈祭梵,你在打扰我。能不能别在我说话时候在我身边动来动去?很烦人碍。” 沈祭梵侧头,张口直接咬耳垂,低声道:“乖宝,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安以然伸手摸摸已经被他咬得**的耳垂,不高兴的出声道:“孙烙不是你表亲,你的亲弟弟嘛?哪里是外人?你当大哥的,怎么能在看到自己弟弟误入歧途时一句话都不说?沈祭梵,你也太无情了!” 沈祭梵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小东西,“并没有明文规定当兄长的要怎么做,再说,你这个未来大嫂不是已经在帮我说教了吗?你说得很好,继续说。” 沈祭梵心情确实不错,竟然在说话时候不经意间咧了下嘴,露出很明显的笑意来。看得安以然一愣,机械似地转头不看他,她觉得沈祭梵是在对她用美男计。 “胡说什么呀?什么未来大嫂……”又跑偏了,继续咕哝道,“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就这么坐着一句话不说,你也太没同情心了。” 沈祭梵无奈的笑笑,探手过去拨弄了下她的脸,顺手还按了下她嘟嘟嚷嚷的嘴巴。安以然转头瞪他,对面孙烙沉着气凉悠悠的出声道: “用不着在有旁人的场合也这样眉来眼去的吧?然然,小心你被按上红颜祸水的骂名。”要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也想不到沈祭梵那么傲视一切的男人,竟然也会这样跟女人**。还以为是多正经严肃的决策者,原来也是情场老手了。 安以然转头看向孙烙,“哪有眉来眼去碍?你没看到他在欺负我嘛?” “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孙烙阴阳怪气的哼了句,是怕气不死他是吗? “我没有!”安以然有些火,宋颖恰好这时候走过来,安以然抬眼看了眼宋颖,瞪着孙烙,片刻后竟然转头看着沈祭梵说大声吼道: “沈祭梵,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最可耻吗?” 沈祭梵脸上瞬间拉下几杠黑线,小东西又开始迁怒人了。挑眉出声:“嗯?” “就是那些破坏别人家庭,插足别人婚姻和感情的小三儿!”安以然咬着牙狠狠念叨,安以然一出声,宋颖立马不干了,当即脸色涨红。可人家毕竟没点名说她,她能怎么样? 安以然指着孙烙,脸看着沈祭梵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小三儿的存在就是你们男人纵容的,所以,这世上最可耻的就是让女人成为小三儿的男人!” 孙烙抬手挡开安以然的手,安以然立马扭头瞪他:“我又没有指你,你这是自己对号入座。” ------题外话------ 强推家奕小短文《妖妆·华筝赋》,总共一万七千字,已经全部上传,亲们移驾去看看吧,求支持,求留言,求收藏,群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7,你就是想淹死我对不对 () 沈祭梵无奈的拍拍安以然肩膀,压低着温润的声音道:“好了,别人的私事,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最清楚,他身边人都没说什么,你再捶胸顿足的指责,又有什么用?改变得了任何吗?” 安以然愣住,转头看着沈祭梵,顿了下说:“孙烙不是你弟弟吗?” “是我祖宗也不用我多事。【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沈祭梵当即应道。 “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所以才觉得你好无情,别人的事,你都觉得无关紧要的,你不觉得这样很没人情味吗?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吧?”安以然皱着眉头看沈祭梵,他是不是家人有什么事也是这样的态度?怪不得他能冷眼旁观任何事,当初她苦苦求他时,他也是这样。 安以然想到他这样,心里就不大高兴了,“沈祭梵,你真的好自私啊。”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跟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小磨人精说不清楚,索性闭嘴了。 孙烙抖着腿,冷哼道:“我说,你们这样在我这个当事人在场的情况下旁若无人的讨论这事儿,有考虑过我本人的感受吗?” 安以然转头横着孙烙,不高兴道:“孙烙,我是在帮你说话,你怎么都不记我的好?你们俩都这样,老是事不关已的样子,真是冷漠。” “像你,一颗心能分成上千份,什么事都往心里挂。然然,你能分得清主次吗?你心里把我这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同说过几句话的陌路人是同样看待的吧,你才是白眼儿狼一个。”孙烙声音依旧冷冰冰的,目光也带着几许轻佻。 安以然吸气,瞪他,又有些底气不足,忽地转头看沈祭梵,小声问:“我还是那样吗?我已经改很多了,对吧?” 至少她对沈祭梵是很好很好吧,最重要的就是他啦。 沈祭梵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安以然抓着他的衣服,怎么,他想撇开她置之不理吗?当下嘟嚷道:“别人在攻击你女朋友的时候,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这小东西到底是站在哪边呢?抬手揉了下她头顶,同时微微侧目扫向孙烙,淡淡出声道:“道歉。” 这是强权压人,安以然不满意,可又找不到话说。 孙烙叹气,脸色很不好看,顿了下语气凉凉的出声:“对不起,安小姐,我嘴贱,收回刚才的话。” 安以然当下被孙烙这话给堵了下,这话一出,那意思明显就是在跟她划清界限。安以然怒哼哼的瞪着孙烙,想说话,可刚才又是自己抓着沈祭梵说那句话的。气鼓鼓的僵持着,心里不大好受。觉得自己真是挺笨,本来是想为他好,人不接受,反倒弄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孙少。”宋颖在孙烙身后站了好久,总算在这时候插上了话。 孙烙回头看了宋颖一眼,笑了下:“来了?来,宝贝儿,坐。” 孙烙侧身拉着宋颖,宋颖本想往他旁边坐,哪知孙烙把她往自己怀里拉:“坐我身上,去了这么久?不知道本少爷会想你吗,宝贝儿?” 宋颖脸上有些难为情,却依然掩饰不住眼底的高兴,顺势就歪孙烙怀里去了。 安以然惊愕的看着孙烙和宋颖,良久才反应过来,孙烙这是在跟她挑衅吗?故意做给她看,就想让发火?还是在跟她示威,她多管闲事了? “沈爷说的是,这是我的私事,安小姐,你未免管得也太多了。”孙烙板着宋颖的脸,往自己身边压,一边亲热着边侧目扫向安以然,漫不经心道。 安以然脸上愤愤然,却被孙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是她多管闲事了吗?不是他说他们还是朋友,怎么,现在又嫌她多事了? 安以然这两年是被身边人推得太高了,以致于再度被人拒绝会这么难受。下意识对谁都那么理所当然的提要求,却忽视了自己的位置,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对他有要求的人,可以任由她胡闹的是沈祭梵,不再是孙烙。 宋颖唯一的任务就是讨好孙烙,管他现在有没有人在场,双手攀住孙烙脖子,脸贴过去要吻他。孙烙微微一侧,目光转冷,宋颖不敢再动,只能规规矩矩坐在他怀里。孙烙抬眼看着安以然脸上的失落,心底竟然没来由起了丝报复的快感。 安以然吐了口气,起身拉着沈祭梵说:“我们走吧沈祭梵。” 不忘把没吃完的东西带走,盒子好好的盖起来,再伸手抓着沈祭梵的手往外拖。沈祭梵刚才的好脸色眼下莫名沉了下去,尽管他不想承认,可她曾经确确实实跟孙烙相处过一段时间。看见孙家小子搂着别的女人,心痛了?后悔了?她心里若不是还想着孙烙,脸上的失落从何而来? 孙烙抬眼朝安以然看去,宋颖也微微侧目,安以然身边的男人实在是不个容不得人忽视的人,存在感太强了,宋颖过来时就看到男人的英挺的侧身,这时候被安以然拖拽着时,才看到正脸。只一眼,脸色“噌”地涨红了。见到如此英气逼人的男人,即便没有任何非分想法,也无疑会令人心跳加速。宋颖有些心慌的躲开目光,被孙烙推了下,主动起身坐在一边。 孙烙忽然笑着出声,目光看了眼安以然拉沈祭梵的手,再出声道:“刚才还大义凛然的指责我,这眼下就想走了?以然,你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诚心。” “孙烙,你真是……”安以然忽然恼怒的吼出声,刚才不是他自己想跟他撇清关系吗?现在又说她的不是了吗? 安以然瞪着孙烙没说话,沈祭梵伸手直接把人带进了怀里,“不走了?” 安以然抬眼望他,却在侧目时看到从外面走来的几人。别的人她不认识,可孙夫人她是记忆深刻,微微一惊,下意识的往沈祭梵身后躲。 沈祭梵抬眼看去,当下拧起眉峰,下意识以为是冲着他来,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的行踪向来做阻隔得隐秘,除非他自己同意,外界是不可能得知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淡淡扫了眼孙家人的成员,多少也明白了几分,伸手把安以然往身后挡,他的人,没必要牵扯这些麻烦。轻轻扣着安以然肩头,迎面走过去。 孙烙站起来,几步出去站在他们身边:“真的要走了?” “是不得不走,孙家的家事,我们不便搀和。”沈祭梵情绪极淡的出声。 孙烙抬眼望去,孙家几人已经过走廊了。孙烙咋见孙母和二房的人,当下低咒了句。沈祭梵抬手拍了下孙烙肩膀,道:“好自为之。” 这是沈祭梵对孙烙唯一的忠告,沈祭梵本身就是不喜多言,更不愿多事的人,要他说这样一句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带着安以然从孙烙身边擦身而过。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出声,有些胆怯,不敢也不想跟孙夫人碰面。 沈祭梵垂眼看她,安抚性的顺抚着她的头发,扣着她肩膀旁若无人的离开。 梁瑛爱派过来的人一直盯着孙烙的动静,孙烙此刻在哪梁瑛爱当然清楚。一到度假村梁瑛爱就欣喜的告诉孙夫人,说有朋友看到孙烙在这边,好像是在医院,孙家人为了一听孙烙在医院,这不,一到就才全部过来了。 倒是热闹,孙夫人和儿媳,二房的老夫人和孙铭文两夫妻都来了。 两方人擦肩而过,沈祭梵实在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孙夫人到底没忍住多看了眼沈祭梵。这男人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强大的迫人气息随着他的走近逐渐增强。因为迫人的气息,使得对面孙家人不得不都抬眼看去。 孙夫人在看到安以然时有片刻诧异,因为安以然,所以孙夫人很快就猜到沈祭梵的身份。沈家家主长什么样这从来都是个迷,关于陆他的消息少之又少。即便孙家与孙家有着极近的姻亲关系,照样不清楚沈家现任家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除了沈家家主外,谁还能具有眼前这人的强大气场? 沈祭梵目光微侧,全全落在安以然脸上,似乎全部注意力也在身边女人身上一样,对身边的过客并不关心。安以然一直低垂着眉眼,不敢抬眼与孙夫人直视。 “是,沈先生吗?”擦身而过时孙夫人忽然停下来,低声询问道。 安以然微微一愣,孙夫人认识沈祭梵?抬眼望着沈祭梵,沈祭梵眼底含笑正看着她,安以然咬了唇,停下脚步。沈祭梵揉了她的头发,这才微微侧目,微合的目光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意,淡淡的落在孙夫人等人身上。沈祭梵身形挺拔,身量又高,微微抬颚,迫人的气息瞬间压面而来,令人无法与他直视。 “正是。”沈祭梵微顿,低声而出,声音同样带着疏离淡漠。 孙夫人当即深吸了口气,面色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很想上前攀谈,然而对方的冷漠显然是不愿意被人打扰。倒是多看了两眼安以然,真没想到,安家这小丫头有这么大能耐,竟然还在沈爷身边,而看刚才沈爷的态度,这小丫头在沈爷心中地位可不低。想起当初为了让她离开儿子自己说的那些话,孙夫人有些懊恼,要早知道这小丫头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也不会用那些字眼说她。 梁瑛爱有些傻眼,沈先生?难道就是沈家的家主?父亲说沈家家主已经秘密到了京城多时,只是一直未曾露面,活动在人前的只有魏先生,顾先生和舒先生几位卖命给沈家的商业巨子,难道眼前这人就是沈家家主? 梁瑛爱不得不在心里打了三个问号,不是气势不够,是太年轻了,连孙老爷子平时提及那位神秘人物时都称的是“沈爷”,她以为再怎么年轻也得是半百的人吧,怎么会是眼前这人的年纪? 孙夫人想好了说辞正要开口寒暄,却见沈祭梵微微点头,带着安以然直接走了。孙夫人脱口而出的话给哽在了心口,压了一脸急色没法出声。 “妈,难道那是……”梁瑛爱疑惑出声,觉得怎么都不太可能,听闻沈爷杀伐果断,手段残忍,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他向来毫不留情,沈家涉及的产业绝对稳坐业内龙头位置。可那样的男人,会是个年纪这么轻的男人? 孙夫人点头,低声道:“我也是看到他身边安家那小丫头才确定。” 孙夫人在原地站了站,终于吐顺了口气,她还想问问伯爵夫人近况如何,稍微攀谈个几句,可人已经走了。忽然又表示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叛逆,她儿子还不是同样听不得家里人念?大概,这就是现在的风气吧。 孙夫人这当下,是很自然而然的把沈祭梵当小辈看了,尽管这人做出了太多令人瞠目的功绩,本身有着极强的光芒,可还是一厢情愿的这么认为了。觉得毕竟是近亲,伯爵夫人不京城,那她这个当表姨的就得多跟孩子多走动走动。沈家孙家本来就是一家的,以前倒是因为身份和那些个虚礼疏忽了。 梁瑛爱当即吃惊反问“那就是,安家二小姐安以然?” 抬眼望向孙烙,又看着他身边的女人,那那个女人又是谁? “可不就是。”孙夫人看了眼梁瑛爱,转身朝自己儿子走,没想到他还真在这边。孙夫人见到几个月都没见面的儿子很是高兴,觉得这趟还真是没白出来。 二房老夫人和孙铭文在后面咬话,在猜刚才那男人是谁。虽说听到了个称呼“沈先生”,却都没敢往那位爷身上猜,因为觉得压根儿就不可能。 孙夫人进了休息亭中,在孙烙对面坐下。孙烙也没因为孙母忽然出现而表示任何情绪,依旧大爷似地坐着。宋颖在孙夫人一行人进来时就识趣的站了起来,在孙烙身后站着,头垂得低低的,有些慌慌的猜着,难道这些是孙家的人?这女人就是梁瑛爱? 宋颖无疑是被孙家人的忽然出现打得措手不及,一切都不在她的计划之内,本以为可以在回市里后就能听到梁瑛爱主动退出的消息,却没想到,她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宋颖太后悔昨晚没让家里人过来,要是她家里人在,她也不用这么诚惶诚恐的站着,多少底气也足一点。 梁瑛爱走进来目光直接就落在宋颖身上,微微一愣,这女人跟刚才的安家二小姐,怎么这么像?她脸低垂着,看不完全脸蛋,不过安静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梁瑛爱多看了两眼,无疑昨晚上向她挑衅示威的女人是眼前这个。 冷笑了下,在孙烙身边大大方方的坐下。微微靠向孙烙,“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还以为你外地出差去了。今天天气好,所以跟家人里出来走走。” 梁瑛爱这话就是说给宋颖听的,这是在告诉她,孙家孙太太只有一个,谁都取代不了的。不过,在见到宋颖后梁瑛爱已经全明白了,这女人,不过就是孙烙找的一个替身。因为安家那丫头是沈爷身边的人,孙烙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一个替身也想跟她叫板?真是好笑。然然?怕是这女人当了别人的替身,自己都还不知道,还沉浸在从天而降的幸福中吧。 孙烙笑笑,没出声,孙母抬眼扫了眼宋颖,多少也明白了。忍不住出声道:“你也该收敛了,你想把你爷爷再气进医院?” 孙母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梁瑛爱,这事情就那么凑巧?她就觉得说要出游很突然,原来还真带着目的的。这是带着这一大家子过来看个现场? 各人心里都明白得很,老夫人在孙铭文的搀扶下坐在另一边,看好戏的看着孙烙一家。这说得好听的是一家人出游,说得难听的那就是捉奸来了。 到底都是有好修养的人,即便都心知肚明,却还是寒暄着别的客套话。孙母脸上带着笑,见到儿子的欣喜不是装的,听说赵家小子在医院里住着,孙母让孙烙带梁瑛爱去打个招呼,毕竟他们年轻人都是认识的。 “宋小姐,介意跟我聊几句吗?”孙烙和梁瑛爱离开的时候孙母当即出声道。 宋颖赶紧往孙烙身边靠近了一步,明显不愿意,孙烙都不在,剩下的人要是把她怎么样了,她该怎么办?贴着孙烙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看孙母。 孙夫人脸色募地一沉:“宋小姐,请你自重,光天化日下跟我儿子拉拉扯扯,别忘了我儿子是有家室的人,你那样贴着我儿子成何体统?瑛爱懂事大度不跟你计较,怎么,你是当我也不存在了?” 孙烙咧开嘴笑了下,拍拍宋颖的手,示意她别紧张:“我妈又不会吃人,怕什么?你就在这跟我妈聊两句,我很快回来。” 宋颖面色为难,一脸的不情愿,想开口,孙烙抬手压着她的唇,笑笑,勾着梁瑛爱的腰转身走了。宋颖目光直直盯着孙烙的手臂看,他怎么能跟那女人那么亲密?他不是说一点不爱那女人吗?他不是说爱她,会娶她吗? 高门中的女人,哪个没有几分能耐?对付宋颖这类纠缠不休妄想靠一张漂亮脸蛋飞上枝头的方法太多了,孙夫人根本就不想亲自出手。可梁瑛爱把家人都带到这里,她就不得不这么做,为了给儿媳一个交代,更为了孙烙的前途。 所以,宋颖这小姑娘,注定是炮灰。不过孙母毕竟也上了年纪,手腕当然没有对付当年丈夫身边女人那么狠,还是要给自己积福。 安以然身上酸痛继续,不过泡泡温泉感觉就好多了。计划昨晚学游泳来着,可腿划伤了得顾着不能发炎,好在约克的药很有用,才过一晚上就结痂了。 小腿侧边一条不短的划痕就跟水彩笔画在小腿上似地,安以然一直埋头在看,多看两眼又没觉得那么难看。穿着泳衣从屋里走出去,沈祭梵说在回市里之前可以随便玩,他这意思也说明这里除了他们俩没有任何人。 划船和学游泳,她选后者,所以回来后就赶紧换了泳衣下楼了。 沈祭梵在池子边的台阶上坐着,看她出来嘴角勾起了笑意,这样的时候她就是不穿他都没意见。对她勾勾手,安以然赶紧朝他跑去,可一跑动,胸前两团坠感明显,安以然停下来,双手托了下,抬眼对上沈祭梵戏谑的笑意赶紧缩了手,轻轻的朝他走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捂住沈祭梵的唇嚷嚷道: “你笑什么?坏死了,不准笑,不准笑。”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近身边,探头过去往她唇上压。反复碾磨了下,低声道:“来吧,游泳不难,学会了,你想在水里跟地面上一样自在都可以。” “好啊。”安以然直接跳下去了,水不深,可跳下去时还是有些怕,大概是她身体太轻和心里因素,总感觉水的浮力在把她往水上抬,很快就要被水带离地面一样。不太敢走,稳住不动,转头惊恐的望着沈祭梵。 “你快点下来呀,我害怕。”安以然皱着两条秀气的眉毛大声嚷嚷道。 沈祭梵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着出声道:“水就那么深,就算你栽进水里也不会被淹到,所以你大可以放开了来玩。先别想着游泳,你得先不怕水,试着融入水中,习惯后脚下离开地面,用手划水,体会下身体在水里移动的感觉。” “你别说那么多呀,你一下说那么多,我哪里记得过来?”安以然身体有些僵,因为当初去泰国时候被水淹过,那种被水整个缚裹的窒息感很令人惊恐,所以让她尽管在这样的浅水里还是还有些慌乱。 试着轻轻移动,又转身看着沈祭梵皱吧着一张脸说:“沈祭梵,我可不可以申请要个游泳圈?我感觉水快要把我推倒了,我已经快站不稳了。” 沈祭梵脸色有些僵,浅水区游泳圈也用不着吧。盯着她苦哈哈的脸看,小东西怕水,学浮水首先就不能怕水。她如今站在里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这样哪能学会?沈祭梵在想怎么让她不怕水,顿了下站起身。 安以然看他要走立马尖叫出声:“碍,碍你别走,沈祭梵你不准走,我害怕,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水里?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侧身看她,解释道:“我去拿点东西,陪你玩。” 安以然一张脸急得通红,听了他的话还是不放心,沈祭梵对她比了下手势让她安静:“站着别动,我马上回来,听话,嗯?” 安以然一张脸都皱成苦瓜样儿了,忍不住出声:“那你要快点啊,沈祭梵,你知道我很怕的。你要是慢了,很可能回来我就淹死了。” “……”沈祭梵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安以然扭头看着沈祭梵消失,自己试着动了下,脚下踩着砖面轻轻移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为她完全控制不了水,水的浮力就像要把她整个重心往上抬一眼,水是不深,可她是真的怕。 安以然深呼吸,脸色涨得通红,身体都僵了。忽然听见沈祭梵大声喊她: “然然!” “嗯。”安以然回头望去,当下五颜六色的水气球朝她砸去,安以然猛地撑大了眼,惊骇的大叫出声:“碍碍--啊哈……” 惊慌失措的声音一出,人整个“嘭”一声栽倒在水里,五颜六色的气球紧跟着“砰砰砰”地砸向水面,水面水球多了起来,沈祭梵跟着下水,安以然已经从水里浮了起来,鼻子呛水了,大声的咳着,又擦眼睛,抓着沈祭梵把他怨死了。 “你干什么呀?你是不是存心的呀?你明明知道我怕水,你还故意这样,你是不是想淹死我啊?”安以然也不知道是真在哭还是进眼睛的水给压了出来,冲沈祭梵一通吼,想推开他可又怕再滑到,只能不甘不愿的抱住他腰躯。 吼完了,咳过了,顺了气后张口往他胸口咬,狠狠咬了下,听到沈祭梵闷哼声才松口,抬眼望他,不高兴的咕哝道:“你弄这些气球来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喜欢这个。再说了,跟你玩也没意思。” 沈祭梵被他咬了下,抬手就揉着她前面两颗圆鼓鼓的球,安以然伸手拍着他的手背,刚下去的火立马又上来了:“你松开,快点松手,就知道你会这样。” 安以然推开他自己往一边走去,水面有气球浮着,虽然没固定,可安以然在气球中穿行竟然找到了安全感。回头瞪着沈祭梵,沈祭梵满脸爽朗的笑意,起手拿了只气球,安以然吓得脸色一变大声嚷嚷道:“你不准再扔我了,不准不准……” “你可以躲。”沈祭梵朗声而出,声音爽朗得就像今天的好天气一样,令人听了下意识觉得开心。声音一出,一颗粉色水球朝安以然砸了去。 “碍,啊--沈祭梵,沈祭梵你这个老混蛋……”安以然连连后退,却还是被滑到进了水里,刚才被水灌了这一次当然不会再那么笨,栽倒的当下条件反射就闭了气,刨着水又站起来,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瞪着沈祭梵火爆三丈: “老混蛋,我恨死你了,你想谋财害命嘛?你就是想淹死我对不对……”话还没吼完,沈祭梵连着又是两颗水球朝她砸过去。 沈祭梵手重,并不会因为对方是她就刻意减轻了力度,被砸到是真的疼,水球还都不是一样的,有些是光滑的面,可有些面上还有些塑料的小丁儿,虽然是软的,可要扎进眼睛里那也得难受好一阵子。 “啊哈--碍--”安以然再度被水淹埋了进去,这次又被灌了几大口水。 安以然再度浮出水面后彻底火了,抬手抓着水球一个劲儿的朝沈祭梵砸去:“砸死你,老坏蛋,老混蛋,老流氓,就知道欺负我,老混蛋,砸死你我砸死你……” 打到沈祭梵是不可能的,一边要避开他横空飞来的水球一边还得趁机回敬他一个,安以然手忙脚乱,一点都不能分神,稍稍一个不注意,就得挨砸。 “碍嗨--痛死我了,老混蛋,你就不能轻点嘛?你想砸死我吗?”安以然在偌大的泳池里抱头鼠窜的躲着,真是被砸得够惨的,痛得嗷嗷直叫,连哭都来不及,寻着机会了就大声怒骂,骂完了还得寻机会报仇,一边躲着还一边讨饶: “我不玩了沈祭梵,我不玩了,根本就是你在欺负我,我不学了,我不要学了,你让我上去,我不要玩了。”安以然一边咋咋呼呼的吼着,找着机会往岸边跑,到了岸边立马将腿往岸上抬,然而一条白嫩嫩的腿刚搭上岸,水球连着砸过来,“砰砰砰”的直接砸在她后背,腿上,肩上,痛得安以然嗷嗷乱叫,当场被砸得气血翻滚。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一颗砸到她脑袋,要那么大的劲儿给脑门上来一下,不脑震荡才怪。 “啊,啊--沈祭梵,沈祭梵我吐血了……不要不要了,你别打我了,好痛,真的好痛……”安以然哭着喊着求饶,双手下意识的抱着头躲着。手这么一护着头,整个已经爬上岸的身子接着“咚”地一声给砸进了水池,水花四射。 安以然从水底站起来,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这摸摸那揉揉,满脸泪水交加。哭着冲沈祭梵吼道:“你也轻点碍?我真的好痛,沈祭梵,你看我身上全都被你砸红了,你是不是真的想谋杀我呀?痛死我了,手都快断了啦。我不玩了,再也不玩了沈祭梵,你别再打我了,真的好痛好痛……” 沈祭梵就跟屹立不倒的巍峨战神一般立在花花绿绿的水球中,因为身量太高,这水根本就只到他腹部,整好露出完美的上半身,强壮结实的肌肉,线条完美的躯体线条,反着点点光泽的麦色肌肤,加上堪称工艺雕塑的刚硬面颊,无一不是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尽管在水里拿着幼稚的水球,可一举手一投足依然男人味十足。 沈祭梵脸上好似被水洗褪了冰冷一般,一直带着爽朗的笑意,双目灼灼盯着安以然,手里再度挑起一颗水球,眼里载满了笑意出声: “乖宝!” “啊,啊……不要不要了,沈祭梵求你了,别砸了,我打不过你的,我不来了还不行吗?我不玩了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除非被她砸死去,不然他不点头她是上不了岸的。知道得讨好他,赶紧边哭边朝他快速移去,想过去抱他。 沈祭梵目光透过水面的水球看着她脚下,见她的脚已经能离开地面脸上笑意更大。瞧瞧,这都是逼出来的,哪有做不成的事? 沈祭梵手中掌着球再水面拍着,闲散的转动着,等着她近身。安以然哭得那个伤心,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她也没那么想学游泳,只是想玩玩水而已。可还没玩到,就被他砸得骨头都碎了,脚下离开地面直接朝他划过去,是想快点到他跟前去,免得他一下子就动了,又给她一球。 近身,张开手就紧紧抱住他虎躯:“沈祭梵,沈祭梵我这么爱你,这么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是不是也太狠了点?真的好痛,手都要断了,累得气都没了,你真的是太过分了,哪有你这样教人的?别人学也没有挨打的这一说,你是不是故意趁机打我的呀?” 眼泪混着水全全往他胸口蹭,借着水的浮力轻易而举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双腿直接盘上他挺阔的身躯,湿哒哒的俏脸跟他直视。松开一只胳膊亮给他看: “你看吧,手都被你砸成这样了,身上腿上全这么红,回去肯定会淤青。沈祭梵,你是想陪我玩还是想谋杀我呀?这里又没人,你想杀了我一了百了吗?” 沈祭梵脸色有那么暗沉,手上的水球松开,直接提着她的身子固定在身边,大掌忍不住在她后臀捏揉挤压着,满脸的笑意看着她。 安以然抿着嘴动了下,委屈得不行,吸了下鼻子,勉强亲了下他的唇出声道:“你还欺负我,沈祭梵你要再欺负我,以后都不让你抱了,让你当和尚,憋死你!” 冰凉凉的手扒着他满是笑意的脸,本来很喜欢他笑,可现在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她都要痛死了他还笑得这么开心,这还是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沈祭梵往她眼前欺过去,在她嘴上亲了下,含着她唇瓣往外拉扯,吸吮着。“啵”一声儿松开,安以然被扯痛了,当下伸手捂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瞪着他。 她有多恼怒他就有多高兴,大掌穿过她衣服的带子贴着滑嫩的肌肤直接窜前面来了,握着大把的浑圆捏着,挤压着,不断拨弄着上面的樱桃。安以然怪叫一声,怒红着脸瞪他,又不得不左右看看,小小声警告道: “沈祭梵,你不要这么色好不好?这里是户外碍,要是有人看到怎么办?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嗯?”沈祭梵抬眼看她,眸底笑意明显,掌心向上,直接推开了她的两片泳衣布料,顺着将她往上一提,即刻柔软贴面,沈祭梵张口含住,舔咬着,咂着粉嫩的红樱桃吸吮,手握另一只圆润拨弄着。 安以然身体瞬间绷紧了,下意识抱紧了沈祭梵的头,哼哼着咬出些细碎的声音。小口微微张口,抑制不住的申吟出口,咬着唇,又松开,有些痛苦的皱着眉,低声喊道:“沈祭梵,别这样,先别这样好不好?这是外面,有人,会有人看的。” 沈祭梵啃咬够了一只又换另一只,绝不厚此薄彼,张口含住另一只顶端,换手握上刚才被他照顾过的浑圆。沈祭梵含住一吸吮,安以然就跟被电击似地浑身一颤,猛地夹-紧沈祭梵,受不了,咿咿呀呀的喊着。 总算放她下来,抱着她,在她唇上啃了下道:“乖宝,要不要来一次?” 安以然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地,透红透红着脸,眼里水濛濛的一片,“不要不要,真的有人,会有人看到,沈祭梵,你不怕被人拍到照片放网上嘛?” 沈祭梵撩开她那薄薄一层布料,低声道:“看不到,我保证,嗯?”指节往她里面钻,轻轻揉稔着,看着她的反应,还是顾忌着昨晚用力太过,怕她今天再来会痛。安以然皱着眉,刚想出声制止,可一出声那细软的声儿先跑了出来,臊得她登时满脸通红。咬着唇,苦哈哈的望着他。 “下面做,看不到。”沈祭梵低笑出声,安以然一个劲儿的摇头,伸手去拉他的手,急得不行,又想推开他,急急出声吼他:“你别这样,沈祭梵你这个老色鬼,你别每天都想着这个,你不怕用不了多久吗?我们以后还有那么长时间,要是你以后不能用了,你就得很多年都做和尚,吃苦头的还是你。” 沈祭梵瞬间脸色全黑,安以然赶紧趁这当下推开他,划着水离开。沈祭梵长臂一抓,又把人给提了回来。 “啊,啊……沈祭梵你给我放开,我不玩了,我说了不要玩了,你再打我我真的生气了。”安以然被抓了回去,沈祭梵一提,安以然整个身子离开了地面。 忽然没了着力点,安以然吓得惊声尖叫,双手连着在水里扑腾。 “乖宝,感受水的浮力,我撑着你。”沈祭梵沉着脸道,刚起的好性质就这么被这小东西给灭了,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这小东西总能让他莫可奈何。 安以然扭头看他,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手紧紧把着他胳膊:“我感觉不到……” “静下心,认真感觉下,试着这样滑动水,你试试?”沈祭梵提着她的身体,耐心极好的出声。 安以然试着划水,沈祭梵带着她移动,渐渐的松手,反复让她在水里划,体验怎样在水里让身体移动。 ------题外话------ 强推家奕小短文《妖妆·华筝赋》,总共一万七千字,已经全部上传,亲们移驾去看看吧,求支持,求留言,求收藏,群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8,喜事 () “我不要跟你学,沈祭梵我不学了,我好累,沈祭梵我好累你没听到吗?我不学了不学了……”安以然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咋呼着嚷嚷道。【 高品质更新 沈祭梵太严了,学就是学,没点儿成效他是不会喊停的。安以然少运动,能在水里折腾多久啊?认真学了十五分钟不到就嚷嚷着喊停,怎么都不肯学了。 可沈祭梵这人吧,对自己狠,这类对自己都狠得下心的人所以也就别指望他能对安以然纵容多少,别的事可以胡闹,怎么样都可以依着她。正事儿不行,在他看来这就是正事,所以无论她怎么闹腾,沈祭梵依旧沉着脸不让她上岸。 安以然气得,不停的反抗嚷嚷,一个闭气直接沉下水面了,躲在彩球下面,沈祭梵抬眼扫了一眼,并不是没看到她,还想着怎么才能让她自己试着在水下闭气呢,倒好,她自己先下去了。沈祭梵估摸着时间,在她憋不住时过去她拧起来。 “你是不是存心的啊?你怎么能现在才把我拉起来,我都要憋死了沈祭梵,你就是没安好心,你恨不得我死了才好是吗?”自己不出来,还得怨人拉她慢了。 安以然出水面吸着空气边冲他大声嚷嚷,拳头跟着就朝他砸去,脸被憋得通红,脖子根儿都涨红了一片,拳头被沈祭梵轻易而举的握住了,安以然抬眼瞪他,一埋头,脑袋朝他胸膛撞去,可惜了头顶没长角,不然非给他顶出两血窟窿不可。 沈祭梵不得不后退了步,在水里他比她熟识了不知几倍,利用水的特性轻易而举就把她给转了开来,卡着她身子道:“你自己躲着我,我总要先找到你啊。” 沈祭梵低声笑着,声音温和无比,暗沉的脸色已然散开,脸上一片柔和。 安以然扭头瞪她,伸手推了沈祭梵一把气哼哼道:“你笨死了,这么近都找不到,再慢点我就要憋死了,沈祭梵你就是居心不良,你就是想憋死我。” 沈祭梵捉住她滑溜的身子拖进怀里,捧着她湿漉漉的脸,埋头亲了下她的唇,道:“憋死你了我疼谁去?再玩一会儿就上去休息。我掌着你,你手上划水,脚下试着踏水,什么时候在我松手后划去岸边,我们就什么时候停止。” “沈祭梵,你坏死了,我好累了,真的,手都抬不起来了。”安以然耍赖着不肯动,为什么要答应跟他学啊?累得她筋疲力尽也不能休息下。 沈祭梵完全不给她空暇,直接掌着她就离开了地面,让她大部分身体都浮在水上。安以然没了着力点,扑水是下意识的动作,沈祭梵当即出声道: “不要急,慢慢来,划水踏水要有规律的来,慢慢的就能让水把自己拖起来。” 安以然是恨死沈祭梵了,光跟她讲什么道理啊,看到他就烦了,推开她,自己脚登着水就往岸边去了,伸手攀着岸,三两下就上去了,倒躺椅上扯着毛巾盖身上舒舒服服的伸展已经酸得发热的四肢,喘着气,望天,累死她了。 沈祭梵眼都看直了,这小东西什么时候会的?顿了下又底笑起来,原来让她讨厌还能有这作用,这是为了赶紧躲开他竟然有这么大能耐。 沈祭梵嘴角噙着笑上岸,在她身边躺椅上躺下,扯了吸水的毛巾在腰腹上盖着,侧脸她。安以然烦死他了,早把身体和脸全给蒙了起来,不想看他。沈祭梵底笑,这小东西,兴致勃勃的回来玩水,学游泳,这才多久就不玩了? “会了?不下水了?”沈祭梵自然要撩开她盖在脸上的毛巾的,看着她水嫩嫩的脸温和的出声,脸上的笑意竟然带着阳光的味道,依然那么爽朗。 安以然微微开眼,很不高兴的飞了他一眼,怒哼道:“沈祭梵,我现在很生气,你别跟我讲话,我恨死你了。”抢回毛巾,直接又给盖脸上。 沈祭梵底笑出声,再度给她掀了,安以然气得坐起来,伸手往他身上推去:“你怎么这么坏呀?我说了我很生气,你能不能先别烦我?真是的,人家明明很累了,你还要我继续,我又不是铁打的,又不是机器,你让我休息下再继续会死人嘛?烦死你了,总是用你的标准来左右我,你是男人碍,我能跟你比嘛?” 沈祭梵挑了下眉,不置可否,要真想掌握一门机能,在任何技能面前,都不分男女的。小东西不是学不好,而是太习惯给自己找借口,再努力下就能达到目标的,可她总给自己找借口,达不到目标也不去反省,因为她自己觉得理所当然。 沈祭梵就是太了解,所以才硬逼着她来。瞧吧,坚持到现在,也没累死不是? 所以吧,沈祭梵是对她纵容,可还是有原则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当然不会在她身上破例,这是他一贯的做事态度。 “可你现在不是会了吗?回去后多下水,多练习……”沈祭梵话没说完,安以然就捂着耳朵嗷嗷着乱叫,她觉得沈祭梵就是唐僧,一直在她耳边不停的念不停的念,烦死她了。站起身,抓着身上毛巾往他身上扔:“没学会,我还是不会,回去再也不学了,你以为我那么笨吗?回去还让你欺负着玩?老坏蛋!” 一通吼完直接跑上楼了,学什么游泳啊?尽在挨打了,还被累得要死不活的,不学了,以后要学也不找他,她自己抱游泳班自己学去。 安以然进浴室快速冲了下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沈祭梵坐沙发上等着她呢。脸上笑意依旧明显,对她招手道:“乖宝,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又不是聋子,非要过去才能听到。”安以然抬眼就冲他吼,恶狠狠的瞪着他。火气还没消呢,他不是又转枪口嘛? 沈祭梵拧了下泼墨浓眉,这小东西。沈祭梵沉了脸,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叩击在上面,有那么点不耐烦的样子。这表情,刚在池子里那么折腾他都没露出半分不耐,竟然在这时候忽然给下脸子。 安以然嘟嚷了句“老混蛋,就知道欺负我”后朝他走过去,脸上依然岔岔的表情。她走过去,沈祭梵手一伸就把她拽进了怀里,安以然推他,她都要被他气死了,哪还肯乖乖给他抱着?推不开他钢铁铸成的胳膊又去推他的脸。 沈祭梵箍着她腰身,脸色暗沉,目光阴测测的盯着她,安以然呶呶嘴,不动了。沈祭梵警告意味颇深的给了她一眼道:“回去后安分点,我要出去几天。” 安以然一愣,立马看他,斜着小眼神儿低声嘟嚷道:“那你不是,才回来嘛?又出去吗?你怎么老出差呀?”安以然不高兴了,虽然她不高兴他每天都出现在她面前,可晚上睡觉时候,还是希望他在身边,其实一个人住,也挺害怕的。 “舍不得了?那就跟我一起去?”沈祭梵出声道,安以然飞了他一眼:“你认为可以吗?我们公司我难道就不要了嘛?小赵儿和小助理都得养几天才能去公司,我能在这时候走吗?沈祭梵,你一点都不理解我。” “那你自己玩得开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沈祭梵揉着她的头发说。 安以然翻着白眼儿,心里暗哼,他眼里一直就看不起呀是吧,总觉得她做事都在胡闹,只是玩玩而已。可她是真的很认真在做事,工作上她也是很严谨的。 午餐就在房里吃的,饭后安以然要去医院,结果被沈祭梵压到床上了,非逼着她睡觉,压下去安以然又爬起来,沈祭梵起手又给压下,不松手。安以然气鼓鼓的出声道:“我不要睡,我不困,沈祭梵你别这么讨厌行不行?我不困!” “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早了,睡一觉好好休息,听话,嗯?”沈祭梵手压着她肩颈不放,上午还折腾了那么久,不是一直嚷嚷着累吗?明天又上班了,起得早,她这已经在透支体力,今天不好好休息下,身体吃不消。 “不要,我不困。”安以然双握着他手腕要拉开,沈祭梵固定着不动,安以然就跟他一直在僵持。他这么急着让她睡觉,肯定是有事要做,所以安以然就不动,等着他自己放手。反正她今天不忙,着急的只会是他。 可安以然明显打错主意了,沈祭梵还真就在她身边守了大半小时。安以然抗不住了,嗫嚅了几声,睡了过去。床那么软那么舒服,那么安安稳稳的躺着,啥事儿也干,再精神也能睡过去。 沈祭梵看她缓缓闭上了眼,轻轻浅浅的呼吸缓缓呼出,轻轻的松了手,给她掖了被子,起身走了出去。是有事要忙,要不是魏峥刚才提醒,他差点就忘了今天的会议。所有分公司的高层都在等着向他汇报情况,所以这会不能取消。 安以然确实睡着了,可很快又醒了。醒来后直接就往医院跑,她晚上是肯定要回市里的,明天要上班。所以她在回市里之前,总得要跟小助理他们打声招呼吧。小赵儿别看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对公司的事是真的很上心,还很不放心别人做事,总要自己亲自审核后才放心。所以安以然得让他安心,还得跟他保证。 沈祭梵那边开将近用了三小时,以为两小时就能结束,沈祭梵到后面频频看时间,开会的人能坐上各公司如今的位置,自然很懂得察言观色。将boss频频低头,没有之前那么专注,当然就猜到了boss有急事,所以后面汇报发言的人直接弃了手稿三言两语说了。沈祭梵最后言简意赅表达了他的意见后直接散会。 摘了蓝牙,合上电脑直接大步往睡房去。他以为小东西早在床上翻滚了,可进去一看,被子铺得平整,人影子都没见一个。沈祭梵脸色有些黑,直接给收了东西,然后往医院去。安以然正和小助理比划呢,很高兴。 结果就被沈祭梵给打断了,一句话还都没说当下给人拧出去了。扔上车,会市区。安以然气鼓鼓的瞪着沈祭梵,要下车,沈祭梵手一伸,人又给他拽了回来。 前面魏峥已经上了车,抬眼看了后视镜,对沈祭梵点点头后直接发车。安以然哭,抓着沈祭梵袖口说:“就这么一声不吭这么走了,我总要跟他们说一声呀。” 刚说的还不够多?沈祭梵侧目淡淡扫了她一眼,安以然泄气的往靠背上倒去,抓着沈祭梵衣服不停的嘟嘟嚷嚷。沈祭梵没搭理她,忙碌着手里的文件。 …… 孙夫人从度假村回来就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伯爵夫人,她觉得怎么讲也是有关系的,向伯爵夫人问候一声,也是很应该的。 其实在乔梅夫人过世后沈家与孙家就彻底断了联系,孙家在京城并非一直是受沈家庇护着,这么多年来,沈家一直不在国内活动,孙家要是自己不争气,就算有沈家的声望罩着也成不了大气候。孙家起家是靠沈家,可发家却实实在在是孙家人自己的本事。不过吃水不忘打井人,孙家倒是一直记着沈家的提拔。 孙夫人当然知道自己没什么好跟伯爵夫人说的,人家是皇室的人,又不同国家,能有什么好说的?可再是皇室,再不同国籍的人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自己孩子。孙夫人似乎听老爷子提过一句,伯爵夫人就只有一个孩子,无疑那个孩子就是那天见到的沈爷了,孙夫人想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跟伯爵夫人靠拢。 说说自己孩子啊,顺道向伯爵夫人透露些沈爷在京城的作为。生活,事业,能说的就多了。没有女人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伯爵夫人这算是找对门路了。 她这可不是为了自己,她如今踏出的任何一步都是精打细算的,能跟伯爵夫人走近,意味着自己儿子将来会更顺。老爷子如今在渐渐撤手,可孙家的人脉关系大多都还是老爷子在撑着,孙烙要一手全全撑起孙家,人脉上还差得远。 孙夫人如今是能为儿子做一点是一点,而如果真能结交上伯爵夫人,那比她每天参加各种各样的上流聚会更有用,并且也将在社会媒体上引起不小的反应。 宋颖从度假村回来后就一直没见到孙烙,孙烙不自己出现,宋颖是找不到他的。宋颖就怕孙烙忽然出现,所以每天早上一大早就起来了,画着精致的妆容等着他。没见人,也没个电话,就安慰自己,他在忙,肯定有别的事耽搁了。 这晚上孙烙过来得有点晚,宋颖是超过十点他没来就睡了。孙烙敲门时宋颖还没反应过来,门响了好几声宋颖才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孙少……”宋颖一开门就扑向孙烙,紧紧抱着他。 孙烙拉开她,自己走了进去。他走过的空气中残留着一丝酒气,宋颖在后面跟着走进去,这么晚了还过来,无疑是受宠若惊了。几天的郁结终于松开,想着前几天肯定是在忙,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过来找她。 “孙少,我给你去放水泡澡,你先休息下。”宋颖细声细气的说。 孙烙抬手挡了下,说:“不用了,宋颖,过来,坐。” 宋颖当即一愣,他叫了她的名字,有些喜出望外,她以为他早就忘了她的名字。虽然他一直没说为什么要她改名叫“然然”,可从度假村回来后她彻底明白了。她只是个替身,其实在见到那个女孩子她就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一直是自尊心作祟,不肯承认而已。孙夫人一针见血的指出,令她想逃避都不可能。 如果可以,她才不做什么“然然”,她是宋颖,为什么要做别的替身?在度假村的时候她是动摇过,孙夫人给的数字不小,至少可以买下两套她大哥大嫂看中的电梯公寓。可是,回到京城她又改变主意,想收拾东西回家。 舍不得了,离开这个男人她以后还去哪找这么好的男人?都说女人很容易爱上自己第一个男人,大概是真喜欢上这个男人了,看着堆了一床各种各样的衣服,宋颖笑着,她要抓牢这个男人,孙夫人给的这点算什么?等她成了孙太太,将来她要什么没有?给家里人住别墅都可以,电梯公寓算什么? 宋颖乖巧的坐在他身边,孙烙微微侧身看她,手抬起她下巴仔细看着她的脸。其实,并不像不是吗?他一直自欺欺人的把宋颖当成她,一直在逼着这个女孩子做她做过的事,就连衣服,发型说话声音,方式,都按照她的模式在要求,可是,并不像。一开始那种得到她的感觉在渐渐消退,因为久了,就会发现不像的东西太多太多,以致于他想可以忽视都不能。 既然不是她,那就不要在这么绑着一个年轻女孩了吧,低声叹息着,这么多年来坏事儿干尽,该收手了。每天这样生活着,是真有点累了,她说得对,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坏得彻底的人,过着这么荒诞无度的日子与其说是报复阻碍他的人,不如说是在报复他自己。现在看明白该了,这样做,是最任性滑稽的做法。 “你是个好姑娘,这个你拿着,以后遇到好男人,就结婚吧,好好过日子。”孙烙松开宋颖下巴,写了张支票递给她,眼底掩盖不住倦色。 宋颖瞬间有些懵,吐口而出:“孙少,你……” “这房子归你,以后我就不过来了,今天开始,你自由了。”孙烙起身要走,宋颖立马跟着起身从身后抱住他,紧紧贴着他身躯,“孙少,不要走,我不要自由,孙少,别离开我,你说过会娶我的,这些钱我不要,孙少,我只要你别走……” 孙烙拉开宋颖,回头看她,目光已经带了一丝阴冷:“要么你分文不拿从这里滚出去,要么你就乖乖的放手,拿着这笔钱和套房子自己过日子,你自己选吧。” 宋颖傻了,这变化来得太突然,有些懵。他不是说过会娶她吗?不是说过爱她为什么又不要她了?宋颖有上前一步,泪眼朦胧的望着孙烙。 孙烙看着宋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有几分她的样子,顿了下,道: “女人还是别太贪得无厌,你既然已经收了我母亲的一百万,你就应该听话的离开。如果你再纠缠,我不仅会让你分文不得,还会让你身败名裂。宋颖,你家人给你支那些招儿对我没用,如果不安分你们大可可以试试看我的手段,对付你们还不比捏死只蚂蚁轻松?只是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念半分情。” 宋颖脸色瞬间惨白,摇着头望着孙烙:“不是的孙少,我们没有想任何不安分的事,孙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孙少,如果你是介意我拿了孙夫人的钱,我还给她,我马上还给她。我当时会收下孙夫人的钱,都是被她恐吓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孙少,当时你家人都在,我真的不敢拒绝,只能先收着。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你一直没过来,我没有机会说。孙少,孙少你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孙烙抬手食指放在唇边,“嘘……安静,再说一遍,两个选择,收下支票和房子,以后两不相干。第一种,马上收拾东西滚出我的视线,以后照样两不相干。” “孙少…”宋颖痛哭出声,孙烙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不带任何留恋的离开。 孙烙回了孙家,梁瑛爱作息照样很规律,这个时间早已经上床休息了。孙烙进了屋,并没有开灯,直接上了床,直接将妻子压下。 梁瑛爱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重物一压,很快惊醒。孙烙手捂住她的惊叫的唇,梁瑛爱猛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黑暗中的人影,差点喜极而泣。 孙烙埋头吻着妻子,想吻下妻子的唇,却在压下的同时又移向另一边。哪儿都脏了,连心都脏了,就他的吻还是干净的,只可惜了,为她留着的吻,她却不要。她不要,他也不能把最后的干净丢出去,就这么留着一辈子吧。 梁瑛爱一直僵硬着身子,就连第一次被他压在身下都没有今晚这么忐忑,他的手一上身她就颤栗不断。结婚前梁家大小姐虽然性格乖张,却只有他一个男人,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他的。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风流成性,她是自己舔着脸爬上他的床的。以为只要得到一次就会满足,可却,没想到一次后就上瘾了。 她是堂堂梁家大小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恬不知耻的爬上他的床。尽管知道他嫌恶,她却一直饮鸩止渴的重复着。是用婚姻逼了他,得不到他的心,总要把自己的名字跟他贴在一起吧,能贴在一起一辈子也就满足了。 梁瑛爱很紧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她还以为要等到他回头还要苦熬十几年,没想到……紧张自己表现不好,紧张他嫌弃她的身体不够完美。听说女人年纪大了会很容易松弛,梁瑛爱一直很注意保养,为了迎接他,还特地去医院做了手术,就为能像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紧。 整个过程梁瑛爱都在提心吊胆着,他身边围绕的都是些年轻姑娘,所以一直在担心他会不会嫌弃她不够紧,不够热情,不够让他高兴。分心了,尽管为了配合他叫得很大声,却并没有真正得到**。 直到完事儿后梁瑛爱都还在想,他到底有没有满意,又没嫌弃自己。因为做过手术,她那里除了少张处女的膜外,里面跟没破身子的女人一样紧。虽然知道,可她不敢确定手术后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的效果,所以很担心。 孙烙开了灯,侧身撑在妻子上方盯着她看,戏谑出声:“夹得真紧。” 梁瑛爱瞬间脸色涨红,有些不敢直视丈夫。因为不明白他这是发现了她的**在暗讽她,还是,**?梁瑛爱手轻轻攥紧了被单,脸色渐渐发白。 “为什么这么紧张?又不是第一次。”孙烙很是轻佻的拍拍妻子的脸,他可记得,身下的女人曾经很开放,当初对他投怀送抱过很多次,所以令他有些反感。 男人就这样,上床是一回事,可心里怎么评价这个女人又是另一回事。这也是孙烙一直厌恶梁瑛爱的原因,会主动爬上他的床,就不会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可男人还是不了解女人,终究女人没有男人那么滥情。男人可以跟很多女人上床,嘴里却还在喊着爱一个女人。可女人,如果真那么刻骨铭心爱一个男人了,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身子被对方以外的男人碰的。 “结婚以来第一次。”梁瑛爱脱口而出,出口后又后悔了,不该这么说,他本来就很反感,难得回来一次,她应该顺着他才对,可这话就想怨妇一样。 孙烙笑笑,缓缓俯身,低声道,“刚才叫得真假,再来一次。” 梁瑛爱身体一僵,孙烙耐着心做前-戏,梁瑛爱总算缓缓放松了,孙烙在进去的时候说:“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就收心了。” 会不会真的收心,他也不知道。可大多男人都是这么说的,有了孩子责任感就更重,孙烙在想,他从来不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因为一直得不到想要的,所以一直忽视了自己的责任。他想知道,这世上,除了那个叫“安以然”的女人外,还有没有能让他再牵肠挂肚的人,孩子?孩子会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孙烙的话一出,梁瑛爱瞬间滚了两行泪出来,紧紧抱着他:我在用生命爱你,孙烙,从小就爱着你,一直没有变过。你是我的丈夫,你还将会是我孩子的父亲! 安以欣和张秘书没拍婚纱照,没办酒席,什么都没做。在结婚一个月后张秘书请京都大饭店请了两桌,只邀请了些关系的近的同事和安家人来。 办得很低调,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单位里近的几个同事都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吃个饭而已,所以让来还真就空手来了。一来,全都挺尴尬的站在门口,没好意思进去。一个个的都是政府要员,跟张秘书比别人近一成,一起共事十几二十年了,都是当初从最底层干起来的,到如今都是多体面的人。 几个老战友到这里才知道是办酒,哪里好意思再进去?即便二婚,那人家也是名正言顺的。在单位工作,虽然有些个小摩擦,可到底那份二十几年的情意更深一层,也都不论外界怎么说,这几位是大力支持张秘书的。 门口站着的人都在匆匆给家里人打电话,让内人赶紧带着东西赶过来。办得再小他们也不能随便,他们得给老朋友长脸不是? 安家人早来了,也早知道不会有什么人,这事情压根儿就没公布。亲戚都不知道,就安家自己人过来了。要是再提前个十年八年的,安母铁定闹,可现在吧,上了年纪了,闹不起来了。安以欣是真的伤透了她的心,看见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就忍不住落泪。心里的怨气积压太久了,压得难受,可见到女儿,已经不想再说任何话。所以安母一来就坐在一边,不搭理任何人。 张家老母亲倒还健在,身体还算硬朗,一来就把着安母说话。安母是一声儿都不哼,张秘书在母亲身边坐了会儿,脸上挂不住,只能起身去门口接客。 知道老母亲是为了他才这么舔着脸去讨好安母,心里不大愿意可也不好说什么。张秘书叹了口气,抬眼看到王秘书从前面闪了下,赶紧跟上去: “诶,老王,就等你呢,进去坐吧。”张秘书一直跟着王秘书到了外面的卫生间才跟上,当即出声喊道。然而一进去,哟呵,热闹,还以为单位几个同事都不给他脸不来了呢,原来早来了,都搁卫生间里站着。 “你们这是在开会还是怎么着?都来了还不进去,跑这里来站着,怎么这是,这里面的味道让你们舍不得走了?”张秘书打趣着说道。 王秘书是车到路上时才接到同僚的电话,正问他为什么不早告诉他们张秘书今儿是办酒呢。也不怪大家头一个想到的是他,因为平时就王秘工作交接的比较多,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所以这质问的电话就直接打到王秘书哪去了。 王秘书接起电话才有点发懵,赶紧给家里打电话,这边赶到饭店就往洗手间冲。可巧,该到的人都在呢,单位工作人不少,可能掏心的就那么几个。 王秘书刚跟几人打了招呼,后面张秘书就走了进来。 张秘书一顿调侃,弄得大家伙儿脸上都挺尴尬,王秘书直接拍着张秘书肩膀说:“老张啊,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老战友,你说你办酒也不早说一声,你看我们都空着手就过来了,你想让我们几个人丢脸丢到姥爷家去?” 身边几人都连连点头,“虽然不大办,可你们两家的人都来了的,不是只有我们几个不是?我们要是这么空着走进去,往后我们还要不要这张老脸啊?” 吴科长摇着头叹息道,他话一落,都跟着附和,知道张秘书是不想让大家破费,就想趁这个日子跟大家乐呵乐呵,可这,显然就是“陷他们于不义”啊。 “好好好,这回是我想得不周到,我只是不想把这事儿传出去,连许市长那边我都没说,就请了你们几个。我是想着等事情都过去后好好办一场大的,不说怎么大吧,办个像样的。可欣欣她不同意,连今天这个都是我软磨硬泡下才同意。” 要不是考虑着给安母一个交代,安以欣确实连今天这样的都不会同意。觉得很没意思,自己结婚,要别人看的?主要也是身边不是那个人,也就没那个心去折腾。 王秘书最初是挺不赞成张秘书这么快结婚,更不赞同对象是安以欣的,觉得不配。就搁自己身上说,他要是离婚了,带着孩子能找一个才三十岁,还没结过婚没生孩子的女人?绝对不能,给政府做事也不能把自己高看一眼了,结婚,女人嫁的就是这个男人,年纪摆在这里,条件摆在这里,他们这样的人,犯不着硬找一个条件太好的女人,娶回去给自己压力。 当时张秘书一意孤行,领了证儿后第一个告诉王秘当时就撂话说:“瞧着吧,你们这婚能坚持三个月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可如今王秘书慢慢改变看法了,拍着张秘书肩膀说:“老张啊,你现在这任,好好珍惜吧,当初我说那种话,也是因为你老婆条件太好,可现在看看,你们还是挺登对。你老婆人不错,好好珍惜吧,我也没别的话说,就祝你们白头到老。” 吴科长那边人也都跟着送上了祝福,张秘书松了心,脸上笑得很感动。当初跟安以欣结婚时候,这群老友天天炮轰,就说他**熏心,看不清人,跟人家结婚,那不就是冲着人姑娘年轻,漂亮去的?就因为这个事儿,闹得大家不愉快。 今天这心结,总算结了。张秘书心怀挺宽的,笑笑说:“行了行了,都出去吧,在洗手间站着算什么事儿?走吧,都去坐着,今天也都别随礼了,几十年的朋友,别讲究那么多。我是把你们当亲兄弟看,先进包厢再说吧。” 都不动,王秘书转身进了隔侧:“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哎呦,我得先蹲一会儿,老张啊,你先去招呼别人吧,你亲家那边的,别管我了。” 王秘书一进隔侧,吴科长脸一抽,立马扶着人边说:“哟,是不是昨儿晚上那餐厅有问题,怎么我这肚子也开始不舒服了,你们聊着先,我去蹲一会儿。” 有两个进了,后面人集体捂着肚子进了隔侧,张秘书原地叹气,“那成,我就先进去了,地儿你们都知道吧,快点过来啊,都等你们呢。” 张秘书一走,里面电话一个接一个拨出去,都在催着家里人赶紧的。 包厢里人不多,预计就是两桌人,张家近亲几个,安家几人加上张秘书的那几个同事,就这么几个人。包厢门被推开,里面人都看出去。一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出现在门口,男孩子面容很干净,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衣,洗白了的牛仔裤,脚下的球鞋不知道是灰色还是穿脏了,灰旧灰旧的。眼神带着冷漠冷冷看着屋里的人,目光全场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张秘书脸上。 张秘书很吃惊,有些没回过神来。张秘书的小儿子张可桐从他奶奶身边起来往门口跑,大声喊着:“哥哥,哥哥你回来了,哥哥……” 男孩子叫张书桐,在南方上大学。张可桐拉着张书桐走进屋里,直接走到安以欣面前,说:“哥哥,她就是那个女人。” 张书桐清亮的眼睛带着冷意看着安以欣,安以欣在张书桐朝她走近的那短短几步就好像置身在梦中一样,她感觉好像看到了谢豪当年的样子。当年谢豪大学毕业,到安氏来面试,她是面试主考官。 她一辈子都记得谢豪穿着简单的衬衣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从外面走进来的样子,就像一丝干净的阳光照进了她冰冷的心一样。那场面试,她问了很多问题,刻意的刁难,刻意的给脸子,为的,就是让他多把目光放在她脸上。 张书桐站在安以欣面前,安以欣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张可桐的声音及时令她清醒了过来。谢豪已经死了,是她逼死了他,世上再也没有谢豪这个人。 “你好!”意外的,张书桐向她伸出手来,安以欣望着眼前赶紧的大男孩。 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唯一能挂钩的,可能就是张书桐这还没出身社会的生涩气息。可能是成熟强势女人的通病,内心强大,总会更愿意去照顾别人。比起同岁或年纪大的男人,安以欣确实更喜欢年轻男人,甚至,这样的大男孩。 “你好。”安以欣目光缓缓撤离,伸出手与张书桐握上,很快抽离开。到底是多少年职场的磨练,再怎样,也不会让自己当众出丑。 这时候张秘书已经站在他们身边了,脸上有些尴尬的笑着,连前妻死的事他都还瞒着大儿子,更别说二婚了。今天张书桐会出现,这简直是给张秘书心里扔了颗炸弹,脑子里嗡嗡在响着。张秘书非常在乎这个儿子,因为儿子优秀,懂事。二十年来大部分精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不希望他对自己失望。 看出儿子脸上并没有他所担心的愤怒,终于松了口气,笑着拉着儿子到安家人面前,一一介绍着。 张书桐目光看了眼安以然,安以然正好奇的歪头看他。张书桐耳朵后面有些发红,学校里可没这么好看的女生。安以然忽然笑了下,主动朝他伸手: “你好,我叫安以然。” 张书桐手伸了一半,僵住,盯着安以然的目光渐渐变冷,姓“安”? 安以然目光下拉,看着他伸出一半的手笑笑,自己上前一步握上他的手笑道,“你叫张书桐对吧?听说你也学设计的,园林设计吗?跟我姐可是一个专业呢,你大些毕业后不愁找工作啦,我姐姐很厉害的,你跟着她,会学到很多哦。” 不是安姑娘看到帅帅的男生就眼冒红心心儿,而是她想拉近跟张书桐的关系,因为别指望安以欣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讨好人更不可能,所以这事就得她来做。安以然觉得,既然都结婚了,那就好好过,再怎么样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她当然希望安以欣会过得好一点,所以她不介意当这个讨人嫌的人。 张书桐收回了手,原来是那个女人的妹妹,笑了下,“好。” 就一个字儿,没了。 安以然心里暗暗翻了下白眼,现在的男孩子啊,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刚想出声呢,手机响了,歉意的笑笑道:“我接个电话。” 拿着电话走出去,避开人群:“魏峥,有事吗?” “安小姐,爷,现在过来。”魏峥出声道。 安以然愣了下,沈祭梵要来?他不说今天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会要开嘛?昨晚上她可是缠了也一晚上他都没松口,怎么有有时间了? “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话。”安以然脸上笑意盈盈的,她当然希望他能来,不是为了自己撑面子,而是尊重,这是对她的尊重。 “乖宝?”沈祭梵低声而出。 “沈祭梵,你要过来吗?我出来接你吧。”安以然立马眉开眼笑的出声道。 沈祭梵一听她微微高扬的声音,就能想象出她此刻笑眼弯弯的俏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好。” “那我现在去门口,你要快点。”安以然心情大好,心都飞了起来一般。 “好。”沈祭梵低低出声,安以然挂了电话,直接往门口跑。 ------题外话------ 推荐家奕短文《妖妆,华筝赋》,求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49,嗯,见父母 () 安以然等在门口,不停的在门口张望。【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车子很快来了,安以然从台阶上下去,魏峥下车时对她了笑,右眼挑了下,安以然同样也对他挑了下眼,脸上带着笑。 “安小姐好。”魏峥微微欠身,保持这该有的距离,继而为沈祭梵拉开车门。 “沈祭梵。”安以然凑上去,伸手抓着从车里出来的沈祭梵,沈祭梵微微挡了下,避免她撞上车门,顺势将她的手包进掌心,“等多久了?” “没多久,一会儿。”安以然脸往他胳膊上贴,因为高兴,这是主动示好了。 “怎么跟人介绍我?”沈祭梵摸了下她的脸,她今天把头发扎上去了,沈祭梵要是下意识揉她头顶,头发无疑会乱掉,所以沈祭梵那抬起来的手轻轻顺势捏了下她的脸,然后轻轻卡在她脖子后面,带着她进去。 “嗯,”安以然上了台阶,回头看着魏峥,魏峥跟她挥了下手然后在泊车小弟指引下开车走了。安以然撇了下嘴,安以欣本就不愿意有人来,而且这种场合请魏峥进去也不太好。顿了下回头对魏峥也挥了下手然后抓着沈祭梵衣摆说: “我男朋友呀,准备结婚那种。” 忽然又抬眼望着他笑眯眯的问:“我们本来就订婚了,戒指我都收了。所以,沈祭梵,我这样说,是可以的吧?” 沈祭梵笑笑,点头:“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那就这样说咯,嗯,我爸有可能会问下你做什么的,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沈爷,所以我会帮你说的,你不用觉得不自在。今天你是跟着我来的嘛,对吧?”安以然可呵呵的出声,其实从云南回来她就想让他见见安父的,虽然安母不一定会在乎她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父亲还是关心着她。 z国就是这样,如果要结婚,见双方父母是必不可少的程序,不能是他们自己海誓山盟私定终身就可以的,有家人,当然要得到亲人的祝福才是完整的婚姻。 可安以然再木讷也知道沈祭梵不高兴跟她的家人接触,当初在安家出事的时候他就明明白白说过,他要的只是她这个人,她家的事,他半点不想过问,也不愿她多牵扯。正因为他不高兴她提到家里人,所以才一直回避着。 可哪个女孩子结婚不想得到父母祝福的,安以然就想趁今天来这里,让家人看看沈祭梵,至少得知道她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吧。让安父不要再担心她的将来,因为沈这个男人会把她照顾得很好。当然,她是不奢望沈祭梵能对父亲说出什么样的保证来,纯粹就是让他来露露脸而已。 说结婚,一直是在他在说,他并没有提到他家里。虽然订婚了,可她还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态度。一般像他们相差这么悬殊的情况,是很难让他家里接受她的。而且,他们的订婚,也只是两个人的约定而已,没什么实际意义。到时候如果他家里人反对,她照样做不了什么。 想着这个又有些小伤感,如果,他愿意把她带回家里见见家人,她当然是很愿意的,因为,这代表着对她的认可,承认她身份。虽说他承认她就好了,可她还是有一点小虚荣,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因为她觉得她并不是那么见不得人。他如果愿意带她去他家里,她一定会表现得很好,不会给他丢人。 沈祭梵卡着安以然的脖子,顺手又轻轻捏了下她的脸,点头。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能不知道?可沈家的情况,她还是不知道的好,这对她只有好处。沈祭梵垂眼跟她对视,淡淡的笑了下,将安以然往身边带了些。 “以然!”安以镍下车时看到了沈祭梵,有些大喜过望,当即三两步跟了上去,看到安以然的背影立马大声喊出声,样子看来是很高兴。 安以然听见安以镍的声音立马转身,抬手拉开沈祭梵卡住她脖子的手:“大哥,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呀?妈都问你几次了,刚才打你电话也不通,都担心你呢。” 安以镍几步跨上了台阶,是真不能跟几年前比了,这个年纪的男人不注意保养,身体就很容易走样,安以镍两三年前还能说是一表人才,如今就只是个挺着啤酒肚普普通通的壮年男人了。就这几阶台阶,跑上来就见一个劲儿的喘。 安以然松开沈祭梵给安以镍拍了下肩膀,心里暗暗叹息着,少喝点酒不行吗?大哥肚子哦,长得真是太过分了,大部分重量都在肚子上了吧。 “很累哦?”安以然笑着问,顿了下忍不住又说:“碍哟,大哥,你还想不想再结婚了,你也该减减肥了?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这么大肚子的人啊?” 听安母说他喊着减肥,这话都喊快一年了,家里饮食都向清淡的走。可外面有应酬啊,三五几天就是饭局,总有些推不了的局子要应酬,晚上喝一肚子酒回家,倒头就睡,食物半点没消化,深度睡眠的人哪里还能消耗什么热量,那肚子上的脂肪就是那么一层一层的堆积起来的。减肥别说喊了一年,就三年也还那样。 安以镍腆着脸对安以然笑笑,“一直在计划呢,别担心,我会看着来的。” “都一年多了吧?”安以然耸了下眉头冲了他一句,还打算再结婚的人,是不是不该这么放纵自己呀?这个年纪本来新陈代谢就慢了,很容易发胖,胖的人身体很容易出毛病,就算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也应该多注意一点。 “嘿嘿,是……”安以镍觉得在沈爷面前被妹妹这么挑自己这见不得人的外形,脸上实在有点儿挂不住。腆着脸笑,又望着沈祭梵,知道沈爷忌讳别人透露他的身份,又点头哈腰的笑着,试着打招呼道:“爷,您也来了。” 不敢向沈祭梵伸手,安以镍微微欠着身,这时候他觉得就算九十度鞠躬也不过分,可如果这样,怕就会让爷反感了。在医院见过那次,事后魏先生特别交代,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所以他见过沈爷这事儿是咬紧牙关在守。 沈祭梵含笑点头,继而把目光移开,朝安以然伸手,出声喊道:“然然。” “来了。”安以然赶紧回头冲沈祭梵笑了下,然后从安以镍身边离开往沈祭梵跟前靠,手下意识的塞进他掌心中由他握着,嘻嘻哈哈的跟着他往里面走。 安以镍不知道沈祭梵是什么样的人,只是那种仰望的敬畏感一直存在着,隐约感觉到沈爷是个不苟言笑极严肃的一人,前面隔了三步远才战战兢兢的上去。 “去顶楼的宴厅,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沈祭梵低声道,安以然缓了下才抬眼望着沈祭梵,道:“可是,这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要全部去顶楼,多麻烦碍。” “没事没事,我去说,这事情爷您就交给我来办。”安以镍在后面立马应话。 安以然扭头看着安以镍,说,“没来的人还得一个个通知呢,很麻烦的。” “没事儿,让这里人先上去,我在下面接应就成。”安以镍笑道。 安家的风浪倒是把安以镍的锐气给磨平了,若是曾经,怕是早舔着脸上前跟沈爷结交,寻求发展。可现在,还在为之前世纪新城的案子内疚着,走了关系觉得很没脸。需要靠关系,没别的,那就只能说明公司实力不够。这如今站在king的决策人跟前,实在有种相形见绌的自卑感,那就是云泥之别。 沈祭梵微微点头,垂眼看着安以然,安以然抬手轻轻摸了下放下来的刘海儿,因为大哥在,她不好驳他的面子,勉强点头了。沈祭梵看她点头当即微微侧身对安以镍微微点头后直接拉着安以然往上楼的电梯去,进了电梯安以然就抱怨开了,出声道:“沈祭梵,你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摆谱,亲朋好友在一起吃个饭而已,你是不是觉得让你坐在楼下的包间委屈你了呀?虽然人不多,可为了将就你一个人而全部往楼上去,多麻烦呀?你怎么都不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沈祭梵垂眼看她,松开握住的手,顺势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拥着,低声道:“我看过,包间里人挤人,空间太小,你喜欢在那样的场合下吃饭?” 安以然抬眼望他,欲言又止。算了,知道他不高兴跟人接触,包间里空间其实不小,预计就是两座宾客,可她大概看了眼,两桌应该是坐不下的,如果再填一张桌子,那空间可能就狭窄了,垂拉着头晃着,头顶上绑得高高的马尾在脑袋上晃来晃去,沈祭梵看着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得伸手轻轻托住她的脸,指腹反复的在她脸上摩擦着,抬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黑漆漆的大眼。 “碍,你等等!”安以然看他压近的脸就知道他又要亲她,急急抬手用手心迎上他的唇往上推,“别这样啦,沈祭梵,你看那。” 安以然抬手指着上面的摄像头,脸红了红,然后往他怀里拱,低声道:“都不知道多少人在监控前面看着,多难为情呀。沈祭梵,你这个毛病真的要改了。” “嗯?”沈祭梵挑了下眉,电梯开了,沈祭梵卡着她脖子后方拧着她走出去。 安以然手抓着他衣摆说:“就是随随便便就亲我呀,多不好意思碍。像这样亲密的事,别人都是关起门来在家里做的,你老是外面就这样,我会很难为情的。” 沈祭梵当即低笑出声,垂眼看她,她耳垂都已经出现了些许粉嫩的诱红,卡在她脖子上的大掌缓缓往向她一边耳际移去,轻轻拨弄着小巧圆润的耳垂。安以然耳垂是比较有肉那种,肉肉圆圆的,所以沈祭梵常常含着她的耳垂都能吸上瘾。 “别拉我耳朵,碍,别捏呀,很疼的。”安以然伸手去扯他的手,安以然有时候烦沈祭梵的就是这点,只要挨着他,他那手就跟得了多动症一样,一准往她身上搁,要么就是掰扯她的手,要么就是拨弄她的脸,要么揉搓她的后臀。 瞧吧,就连她耳朵他都乐此不疲的捏揉着。多少也习惯了他这种不成文的毛病,只要不用力痛她,她都不会出声说她。可要是痛了,姑娘那脾气可就来了。 沈祭梵轻轻拨弄着,刚得了趣怎么会这么轻易拉开,寻着借口出声道:“好像里面有东西,让我感觉这是什么,别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里面。” 安以然抬手拍在他手背上,抬眼瞪他,没好气的说:“不是说了嘛,那时候打耳洞留下的,还不都是你害的,我都没准备打耳洞,你硬让魏峥带我去那,害我疼了好久。看吧看吧,耳洞还是没有用,还是长进去了,白疼了那么久。” 说起这耳洞,安以然那可有话了,那时候刚跟他从青江回市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愿意的不愿意的是半句都不敢出声。就那么被他给扔过去了,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要在她身上打个洞,那就是在要她的命。 沈祭梵低笑出声,同样也想起了她当初才跟着他时候的小模样,唯唯诺诺的,虽然不愿意看到她眼里的惊恐,可那时候的她是真的听话极了。沈祭梵想起她的白生生的脸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样子时,心里又是一软,卡住她脖子的掌微微用了些力,驻足停步,垂眼看她。 “怎么了?”安以然被他带着走不了,只能抬眼看他。 沈祭梵埋头就吻上她的唇,含着她的唇反复碾磨了下很快离开,起手抹去在她唇上沾到唇蜜,拧了下眉,垂眼看着指腹上晶亮的一层油腻。 安以然看着他的动作当下眯合着眼,笑眼弯弯的看着他乐呵,她总算知道该怎么避开他的骚扰了,一出门就画个漂漂亮亮的妆,只要涂层口红和唇蜜,他就会很嫌弃的不碰她。在外面有人看到是很尴尬嘛,所以这样最好了。 “沈祭梵,我可以说吧?”安以然往他怀里靠,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望着他望着小心的试探着。沈祭梵拧着眉看她,示意她继续。 安以然脸往他怀里蹭了下,很快从他怀里退出去,往走廊一头跑,边回头说: “沈祭梵,你刚才的动作,好可爱呀!”她说的是他拧着眉垂眼看着指腹上的唇蜜时那种,嗯,带点反感,带点厌恶,带点懊恼,带点追悔莫及的神情,虽然让人很受伤,可他刚才的样子,她看起来竟然觉得很可爱。 安以然声音飞扬而起,语调轻快的在空间里传荡,回头哈哈大笑的望着他。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可爱?这小东西,真是无法无天了,提步跟上去。 顶楼早已经被顾问带人清过场了,诺大的宴会厅里,眼下就他们两人。暗卫在暗处掌控这一切,宴厅里的每一处死角都在监控中。并不是夸张,沈祭梵出行就得这么麻烦,树大招风,你风光了,当然就挡别人的财路,所以想要他沈祭梵命的人,太多了。就算要不了命,能重伤,对某些人来说,那也是件挺直的事。 安以镍站在电梯门口看着数字到了九,停住后才转身往包厢去。他那感觉就像被爷委以重任似地,样子很严肃。当然还是希望得到沈爷的赞赏,爷交代的,再小的事压力也如千斤顶。 张秘书在门口,看见安以镍过来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大舅子今天不肯给他脸,不来了。看他出现赶紧上前,安以镍在张秘书没出声之前招手,把人带到僻静地方去,低低的说着沈爷来的事,把事情交代了,然后千叮万嘱别走漏风声。 沈爷大驾光临,张秘书一张脸激动得跟什么似地,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秘书,沈爷竟然能纡尊降贵来这里,安以镍心底情绪也在翻滚着,可看着张秘书激动得有些无法自持的样子自己倒是安静了下来,拍着张秘书说:“别太过了,就当家人朋友聚聚,别想那么多,沈爷不喜人打扰,你要收敛着些。” 要是换得以往,安以镍他敢这么拍张秘书肩膀?这眼下说出来的话都感觉高人一等似地,他能看得出爷对以然不一样。这等同于家宴的场合,沈爷愿意出席,那还能表明什么?安以镍一想,心底又忍不住激动,莫非,安家真要出贵人了? “以镍啊,我知道沈爷到来,无疑是看在我们小姨子的面儿上。可沈爷这是,在告诉我们他跟以然的关系就这么定了吗?”张秘书心里不得不激动啊。 再一想,亮了,他现在是谁?他是安家女婿啊,如果安二小姐跟沈爷真能成事儿,那他又该是什么身份?京城这一片,老一辈的谁不知道孙家是怎么起来的,还不就是因为那位嫁入沈家的传奇女子?孙家早年间不过就是做打铁做手活儿的,可经沈家稍微一提拔,孙家在京城迅速独占鳌头,那时候新社会成立正值鼓励民间企业,孙家可不就是借了沈家一把火,把自己给推上去的? 几十年到如一日,京城孙家一家独大。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孙家照样稳坐行业龙头首位。根基扎得深,谁也撼动不了分毫。 不怪张秘书多想,这实在是压制不住的向往,谁不想做人上人? 张秘书这话,可不就是安以镍心里的疑问?如果自家小妹真能跟沈爷成事,让他做什么都行,天天给他家小妹提鞋他都乐意。可就是,能攀得上吗?那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安以镍是觉得安以然不错,是很招男人疼的那种,可这世上漂亮女人太多了,沈爷喜欢,能喜欢几时?所以啊,这事情没成,还是得压着。 “别乱猜疑,沈爷的事,哪里轮得着我们说话?”安以镍压住心底的激动肃穆着一张脸看向张秘书,低低的警告,那话活像是把自己归结为沈爷一边似地。 自豪感油然而生,不管成不成,自己小妹是给安家人争了口气啊。 “是,是是,沈爷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去说。”张秘书连声附和,这边两人赶紧把人屋里的宾客往上楼上牵引,既然沈爷说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是没问题了,直接全部往楼上宴厅请,安以镍留在楼下接应没到的人。 安以欣一张脸垮得都要烂了,她本来就不赞同操办这事儿,张秘书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几天她才勉强答应,她公司的人她一个没叫,娘家这边就安父安母,和安以镍安以然兄妹四人,依安以欣自己的意思,最好就是自己家人坐一起吃顿饭算了,办什么办?张秘书那些亲戚朋友她一个不想见,是把自己跟咱家摘择干净。 这就是安以欣的性格,以前跟谢豪处的时候也是这心态,觉得谢豪是上门的,谢豪家里那些人她压根儿就没看上眼过,就连谢母她都没怎么上心,不想跟别的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牵扯。所以今天来这里时知道张秘书订了两桌,安以欣有些下脸子,都说了不要办,他竟然还是背着她给办了两桌,能不来气? 本来一到这里安以欣就满脸的不高兴,如今竟然看到张秘上宴厅请,忽然觉得张秘书这人很没品,怎么,刚才这些都是做戏给她看的? 安以欣脸色很是难看,在安以镍身边站着不上去。张秘书回头看了眼安以欣,知道她误会了,可又不能跟她解释。所以只能先让安以镍稳着她,跟安以镍打了个对眼儿,然后请着宾客往楼上去。 进宴厅的门口处两边都有人把着门,张秘书额头有些冒冷汗,不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沈爷说了宴厅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是好了,当即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走在宾客前面,在门口的状似安检似地的几大“黑人门神”跟前问道: “请问,这里是沈先生安排的宴厅吗?我们是来这里的客人,可以进去吗?” “请将移动电话,电脑等电子产品拿出来,我们会妥善为你们保管,不会出任何问题。”距离张秘书最近的“大神”出声道,中文挺拗口,不过表达清楚了。 张秘书愣了下,瞬间也反应过来,这是为了防止人拍照不小心泄露了沈爷的身份吧。张秘书瞬间理解了,当即把手机拿出来装进大神递给他的密封袋,连手表都摘了放进去。密封口处贴有纸胶,张秘书结果大神递来的笔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密封袋交给大神:“谢谢,谢谢几位,辛苦了辛苦了。” 自己做了示范,转身又对宾客解释说里面是因为物品贵重,有不少名画古董之类的收藏品,为了不让消息流传出去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请大家多多配合,把身上的点子类的东西拿出来存放在外面,并且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宾客有不解的,不过都还顺从的做了,一一走进去。张家人脸上倒是挺高兴,这顶楼的宴厅确实不一样,千人场次的宴厅,多宽敞呀,装修那叫一个华丽。在这里吃饭,那就是天王级待遇,想想古时候那皇宫也不过如此了。 安父安母不大乐意,觉得有些过了,因为安母不愿意把安以欣送她的名贵手表取下来,可所有人身上跟电有关的东西全都放出来了,连钢笔都有人拿出来的。大家都交出来,安母一个人僵持着,觉得她是今天女主人的母亲,她应该有特权才对,然而张秘书却亲自上前左说右劝请她把表取下来,闹得很是不愉快。 张秘书这人也挺坚持的,安母不肯取,还真就不让人进去,弄得人都围上来看,安母要脸啊,自己有才有貌的女儿嫁给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她就已经觉得很没脸了,这眼下再被人这么一堵,心里能好受才怪。气愤的把表取了下来扔进袋子里就跟着安父走了进去,全然不搭理后面连声道歉的张秘书。 安父拉着安母走进去避开人群坐着,他们也以为今天就几个人来的,听说张秘书只邀请了几位同僚和张家本家的几人,可张家来的人,实在有点多。 张秘书兄弟姊妹就五个,每一个都有家庭,儿子女儿有些连小孙子都抱来了,人这么一来,还真不少,就张家本家的亲戚,三桌都坐不了。 怪不得刚才在包间里觉得透不过气来,人还真是多啊。挤不下换地儿是应该的,可换的这地儿,是不是太奢侈了?安母又忍不住为女儿心疼,这钱是那么容易挣的?这不就是浪费嘛,哪里不是吃,非得要来这里?都说不办,不办却还挑这种地儿,真不懂这孩子在想什么。 张秘书是说只邀请几个兄弟来喝杯酒啊,可人家家里觉得都随了礼了,难道家里就一个人去?这也太不划算了,再说了,办酒还怕人多的?当然是人越多越热闹啊,家里人在的都来了,谁能想到人主人家就是不愿意来人? 所以看这情形安母心里是更不乐意了,明显他们安家吃大亏了,就这场地儿那都得花了不少钱了。也只能叹气,虽然安以欣不让他们通知安家那些亲戚?弄得张家人现在是完完全全压了他们一头。 张家那边人都在说呢,都看到新嫂子了,人不错,长得又漂亮,主要还是头婚,现在这些年轻女孩子啊,就是看到人有钱有地位,一头昏就什么都不顾了,无疑,在张家人眼里,那就是这个新媳妇看上张秘书的地位了,要不然还能是什么?看张秘书那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图他那个人?拉到吧。 安母本来就一直心里不痛快,如今又听到张家人这么说她女儿,这心里还能好受?其次站起来要冲过去把张秘书拉过来一通质问,问问他到底是怎么跟他那些长舌妇的亲戚说的?她们家那里高攀他张家了?谁在高攀谁有没有看清楚? 安父也有些气愤,可到底今天人多,这要是一闹,女儿往后怎么在张家过?人都进家门了,这种事能忍则忍,不然今天他们一通闹,倒是出气了,痛快了,女儿回到夫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左右都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去听就是了。 沈祭梵在洗手间外等着安以然,看她出来抬手给整了下她的衣服,顺势又捏了下她的俏脸,拉着她往宴厅走。 “哇,来得挺快嘛,张家的亲戚可真多啊,听说还就只是张姐夫本家的人呢。我们家的亲戚怎么就那么少呢?”安以然边低低出声,边在外水晶幕帘后往宴厅里望了眼,诺大的宴厅,中间坐了一堆人在唠嗑呢,哄小孩儿的,高声攀谈的,竟然还有打牌的,很是热闹。 沈祭梵看了眼,低低的笑出声,她如果有机会跟他去沈家看到亚赫家族的族人全部围坐起来,怕是要让她大吃一惊,眼前这些相比,不过是冰山一角。所以他的家族复杂,不适合她,不去也罢。就在京城好好生活,反正一直有他守着的。 安以然回头瞪他:“你笑什么呀?我说错了吗?” 沈祭梵学着她的动作,抬手掌心在唇上盖了下,表示收回。安以然伸手抓着他的衣服拉着他往宴厅走,大家注意力都有所集中,走来走去的年轻人也不少,所以并没注意到他们。 安以然直接拉着沈祭梵往安父安母身边走,安父安母最初是两人坐在人群外,后来是张老太拉着两孙子又坐了过去,想着自家人来多了,怕是亲家会介意,这不,他们来陪着呢。 沈祭梵无疑是有些反感这样出现在人前的,可到底不忍心拂了她的好心情,只能顺着她。多少还是想着后半辈子都在京城落脚,这些人,就不得不见一次。今天来,这也是目的之一,跟安父安母照过面,总算也能让小东西不再东想西想。 “爸,妈。”安以然脸上洋溢着飞扬的笑意,抓着沈祭梵的袖口快步往那边跑,脚下步子频率迈得挺快,绑得高高的马尾都飞甩了起来,在空中左右划出弧度。她脚下穿了双带跟的凉鞋,怕她不小心摔了,她一跑沈祭梵就给她拽了回来。 安以然回头瞪他,这人怎么总这样碍?转身推了下沈祭梵,也不抓他袖口了,摆脱他的手又往前走,沈祭梵再度给人带回了身边。沈祭梵做事是不介意任何人指点说道的,只要有胆量,站在他面前指着他鼻子说教都可以。当然了,还是得看这人命够不够长,能不能活到第二天。 “碍,你别拉我呀,我爸妈都看着呢,这么多人面前拉拉扯扯,影响多不好啊。赶紧放开放开,我爸在看。”安以然回头狠狠皱着眉头瞪他,样子很是嫌弃似地甩开她的手,因为她刚才大声喊了声“爸,妈”,现在朝他们看过来人不少。 沈祭梵要能管她这小性儿就怪了,箍着她手腕不放,沉声道,“不怕摔了?这么多人看着要摔了还有脸吗?我是为你好,不识好的小东西!” 安以然抬眼瞪他,虚合着眼狠狠的说:“沈祭梵,我觉得你不怀好意,你这是在诅咒我,哪那么容易就摔?摔了也是你害的,你刚才拉我一下就差点摔了。” 沈祭梵抬手捏了下她脸,这小东西。 安以然看他抬手就赶紧歪头避开,可还是慢了他一步,被他捏了下脸。脸色瞬间有些发红,不只是被他捏的。而是这么多人碍,私下里怎么来都无所谓,没人看着嘛,可这里这么多人,更过分的是,他还当着她爸妈的面…… “沈祭梵呀……”安以然恼怒的出声,脸色血红血红的,好丢脸,很想抬手捂脸,可捂脸那就是欲盖弥彰啊。狠狠咬了下唇,垂下头去。 沈祭梵看着她老实了,不跳了,这才满意的拉着她的手往那边走。 安父是直觉告诉他迎面而来的年轻男人不是寻常人,远远就自动站了起来,率先伸出手来:“这位先生是?” 沈祭梵松开安以然的手腕,与安父握手,微微点头:“您好。” 安以然往沈祭梵跟前凑过去,头从沈祭梵身侧弹出来对着安父眨眨眼,笑着说:“爸,他是我男朋友,会结婚的那种。” 沈祭梵微微垂眼,松开安父的手顺势把安以然的头给按了回去。安以然笑着又从他另一边窜上来,下意识的抓着他袖口看着安父说:“爸爸,我说的是真的。” 安父再看了眼沈祭梵,面前男人迫人的气势绝对不只是他身量高的原因,那是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尽管他已经在尽力将自己的迫人气势降到最小,可强大的气场依然存在。 安父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又不敢冒然出声询问。因为那位爷的身份,向来被封锁得严密,任何人都不可窥探。 安父老脸涨红,压制住心底的激动,竟然有些手抖,稳了稳情绪牵引道: “请这边,您能光临,是小女的荣幸。” 安以然推着沈祭梵在一边坐下,沈祭梵人天生生得严肃,尽管脸上表情谦和,可那份不怒自威的严肃依然存在,令旁人无法直视。 听安父的话,沈祭梵淡淡笑了下,侧目看看安以然,倒是客气的回了句: “无碍,只要她高兴。” 手直接就握上了安以然的手,安以然当即一震,有些面红。暗暗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奈何被他握得太紧,只能随他。微微垂下脸去,侧目对沈祭梵飞着小眼神儿,这人怎么这样碍?长辈面前懂不懂礼貌啊? 安父听沈祭梵的回应,微愣。安父指的是大女儿,不过沈祭梵回应提的却是以然。安父当然知道并不是沈爷没懂他的意思,这客气的回应,就是在告诉他以然的位置。 安父赶紧附和的点头,顿了下又道:“然然一直是懂事的孩子,从小家里就对她疏于照顾,可她却从不怨我们当父母的。这孩子没心眼,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时候有些孩子心,希望您能多担待她一点。她从小就听话,很乖,如果做错了什么,讲道理她是会听的,孩子心是重了点,可她懂事……” 安父是翻来覆去说着安以然的好,可说来说去,他这小女儿除了性子好,听话乖巧外,真的别无长处。安家三个孩子,说出去能给他长脸的就只有大女儿安以欣,随便一数,优点一大把,学习成绩,工作能力,才貌双全。可小女儿,最大的优势就是生了一张好看的脸。 可这眼下总不能让安父说女儿漂亮如何如何吧,这话一出,多肤浅?人家爷是看中这些的人?可仔细想想,女儿上学学的是动漫,这玩意在他们生意眼中那就是不值一提的空名堂,哪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所以,只能翻来覆去的说女儿懂事,听话。虽然觉得不大可能被对方看上,可到底也还有努力的机会,能为女儿多争取一分是一分。 安以然倒是很高兴安父这么说她,因为沈祭梵总是说她不听话,可看看,明明她就是很乖很听话的,她爸妈养了她二十几年都这么认为,遇上他他就说她闹腾,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显然就不是她的问题,罪魁祸首是他嘛。 沈祭梵脸上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垂眼看着小东西,安以然挺得意的望着他,眼里的目光闪亮得扎人:看吧看吧,我很乖很听话的,就你还不满意。 沈祭梵笑笑,手上紧紧握了她的手以示警告,看她吃痛的表情后才松开。 “嗯,她很乖,很听话。”沈祭梵在安父话落懊恼神情上脸时出声应道,是乖,是听话,只是听话了一阵后皮痒痒了又会反弹。 安父见对方爷竟然点头,当下松了口气,可能想着女儿确实听话,所以脸上表情也松了些,紧跟着附和道:“是,是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50,心仪的女孩 喜欢 () “这是小女儿和女婿吧,真是登对啊。”张老太笑着的插话说。 稍稍看了眼沈祭梵就赶紧撤开了,张老太到底是七十好几的高龄了,活了这把岁数看人还是有几分准的,觉得这年轻人也太冷了点,登对?除了模样俊俏外倒是没看出哪里登对来,张老太那眼里看着沈祭梵那就是头不出声的狮王,旁边那小姑娘就是只小白兔,看那张脸还稚嫩得很,说是中学生都有人信。 安父脸上笑着,但回应有些迟疑。安母没怎么上心,看了眼张老太也没准备答话。安母那心是被自己女儿给伤透了,这眼下正堵得慌呢,又看安以然带了个人才模样都没得挑的男人在眼前晃,那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安以然往沈祭梵身边靠去,在他身边小小声说了句:“你看,我爸妈都还没怎么看得上你呢,所以啊,你以后别老摆着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样子了。” 安以然一靠近,沈祭梵顺手就掐了下她的脸,安以然猛地抬眼瞪他,气鼓鼓的低声控诉:“在我爸面前你还要欺负我?你也太可恶了,给我留一点点面子碍。” 沈祭梵脸上带着笑意,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安以然乐了,这可是他自己同意的,当下就可着劲儿在他脸上掐,下手没个轻重,谁让他老拿她的脸当面粉团子似地掐着玩?她这只是小小报复一下下而已。 “然然!”安父脸色有些沉,低声喝道。刚才说这孩子懂事,可这才多大会儿,竟然就这么没规没距的,竟然捣乱到人脸上去了。 安以然把手缩了回去,微微垂着头暗暗翻了下白眼然后看向安父说:“是他让我掐的,不是我自己愿意,爸你别不信,你问他嘛?” 安父警告的看了眼安以然,然后又舔着笑转向沈祭梵,解释道:“小女年纪还小,不懂事,希望您能多担待点。小女也就是跟熟知的人闹闹,平常挺乖巧的。” 安以然看着安父,手下意识又抓住了沈祭梵的袖口,缓缓敛下目光,搭下上眼睑,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情绪。因为安父的话,安以然莫名的感动了,原来,有亲人的维护,感觉是这么的好,父亲,还是爱她的吧。 沈祭梵笑笑,反手握住了安以然渐渐攥紧他袖口的手,出声道:“我明白她。” 安以然扭头看他,什么叫明白她呀?这话说得没着没落的。安父一味的笑承着,这身份悬殊太大,实在也不好说什么。不想打扰对方爷又怕怠慢了,多说几句可又怕唐突了,实在是左右为难,弄得安父陪坐着一直坐立难安。 沈祭梵除了念叨安以然外,向来话少,安父说一句他勉强能回应一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更别奢望爷能主动挑起话题。安父那话进行得有些难堪,有点撑不住。更沈祭梵对谈,首先一个就得要顶得住压力,他人往那那么一坐,不说任何话都能压人一头。脸上没表情就是严肃的样子,更令对谈的人打退堂鼓。 张老太倒是试图插了两句,没插上,毕竟人家男人说话她一老妇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索性就跟安母聊。安母那性子冷冷淡淡的,张老太为人挺热情,她说十句安母才回应一句,即便这样还照样说得带劲儿呢。能不带劲?说的都是张秘书小时候的事,自己的儿子嘛,能说的那可就多了。 安以然抬眼看过去,张老太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孙子在低低说着话,张可桐在玩哥哥的手机,脸上表情挺激动。安以然是从张老太说话停顿时听见了从小家伙游戏里传出来的声音,当下也有些来兴趣了,一直盯着张可桐。 要知道她这么坐着也着实挺无聊,沈祭梵一直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长辈面前她又不能在这时候把手机拿出来玩,很没礼貌,只眼下只能盯着张可桐那看。 张书桐看了眼安以然,推了下弟弟,张可桐抬眼看他,张书桐看向安以然,张可桐也回头朝安以然望去。安以然见两兄弟朝她看,立马堆上笑容示好。张书桐再推了下弟弟,在低低耳边说了几句,张可桐一张小脸子立马拉了下去,显得很不高兴。可禁不住他哥哥推,只能拿着手机往安以然身边走过去。 安以然满脸的高兴,张可桐和他哥哥大概是遗传他们母亲的漂亮五官,很斯文秀气的长相,哥哥俊朗,弟弟帅气。安以然很喜欢张可桐今天的打扮,小家伙太帅了,为了造型还在脖子上加了条英伦风的四方街巾,身前挂了个口袋,里面装的竟然是墨镜和手机,行头都有模有样的。 安以然松开沈祭梵的袖口笑眯眯的看着张可桐,张可桐小眼神儿给了她一眼往她身边坐着,继续自顾自的玩游戏。安以然很高兴,开始小小声给他提着意见。愤怒的鸟儿嘛,她可是打通关了的,她的成绩可是刷新过记录的。 张可桐起先不怎么鸟她,后来渐渐的两人熟了,话多了起来,再后来一人拿一伴儿手机,一人发一弹,过关了两人都兴奋得哇哇大叫,没过关两人相互抱怨,这边的气氛倒是因为这两孩子而活跃了不少。 张家两儿子的长相是挺讨人喜欢那种,张书桐样子清秀干净,在安以然看来,大概沈祭梵都没张书桐生得好,她一直就喜欢高高帅帅清清秀秀的男生,沈祭梵那大男人作风完全就不是她喜欢的型。认识这么人当中,最最符合她审美的就是齐风,如今眼前这个小辈虽然不如齐风眉目精致,可也很气质很干净,也很符合她的审美。自己中意的类型,所以见到他们两兄弟,安以然下意识就想亲近几分。 不过,她现在是不用去动任何心思了,有了沈祭梵不说,人家还是个孩子,轮辈分,都得叫她姨了,想想挺恶寒。大的她是没机会多接触了,沈祭梵在身边守着呢,所以只能跟小家伙玩。 张可桐大概是平时被家里下人给宠的,脾气又急又暴躁。明明说好了一人发一弹,可他耍赖,虚发了他要再打一颗,可只剩一只鸟在弹弓上待命了呀,安以然当然不肯了,不让,结果小家伙就火了,抬手连着给安以然手背打了几下: “讨厌鬼,你都这么大了还跟我抢,你羞不羞啊?刚才要不是你没打中这边的,我也不会浪费这一颗,就该我来重新打。” “你怎么不讲理呀?明明说好了一人打一下的,你都赖好几次了,碍碍,看吧看吧,还是没打中,死了吧,要是我来,肯定已经过关了。”安以然还真就计较起来了,年纪就能赖皮吗?游戏又会因为你年纪小而降低难度让着你。 “你还不是不会过关,小气鬼,就多打了一下而已,要不是你吵吵嚷嚷个不停,我哪里会打不中?好啦,你别吵了,这关让你先打就是了。”张可桐把手机往她面前推,大方的说。 安以然当然不会推回去,小家伙都赖多少次了,游戏对手是不分年纪的,总要让着他那就没意思了不是?像张可桐这种年纪的孩子,个个都是游戏高手,根本就没有让的必要。张可桐玩这个东西挺上瘾,还觉得自己玩得不错,可身边这讨厌的女人明显就比他强,所以才耍赖,要跟他同龄人对打,铁定不会这样。 安以然玩得嗨皮,沈祭梵的目光一直落在她侧脸,因为嫌他多事,所以推开了他,自己跟张可桐凑近着,两颗黑漆漆的头靠在了一起。沈祭梵倒是没打扰她的好兴致,只是一直将掌心搭在她侧腰上。看她高兴,脸上时不时显出几分笑意。 安父一直怕气氛不好,找着话跟对面爷聊,可爷那目光渐渐专注在安以然身上,安父就识趣的闭嘴了。看看自己女儿,一时欣慰又一时愁,爷对她看来是真有几分心,如果真能成,那自然是好,可又担心沈家那样家族不是她适应不了。 张秘书把宾客全部送上去,再下楼,安以欣和安以镍在包厢门口站着。安以欣脸上依然很不高兴,张秘书带着歉意的笑说:“先上楼吧,人都来了,我也不能让他们都走,今天的事,就当我对不起你,没提前告诉你,以后我会弥补你的。” 安以镍也出声道:“以后是一家人了,让谁走也不好,算了吧,我们也不是不能见人,还要计较那些干什么?既然人都来了,就高高兴兴办一场。” “是,大舅子说得对。”张秘书这眼下对安以镍是客气得很了,除了跟安以欣这层关系外,还有安二小姐那层关系呢,他几乎都能预见安家即将成为第二个孙家,辉煌未来指日可待。而到时候他张家,再怎么也不止如今自己拼到的地位。 安以欣看张秘书脸上的表情,让步了,男人都要脸,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场合,她当然知道不能跟他对着来,分歧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勉强笑了下,表示她的态度。 张秘书见她笑了,当下也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安以欣是个懂礼的,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跟他闹什么别扭。张秘书正想去洗手间把那几个同僚请出来,然而一抬眼就看到许市长领着夫人孩子来了。张秘书心里一咯噔,他事先没想着大办,就是几个走得近的人聚聚而已,所以并没有告知许市长,再者也是怕日理万机的市长不肯赏脸,毕竟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而已,在许市长面前可是没有任何特权。 张秘书赶紧整理了下衣着,带着安以欣和安以镍上前迎接:“许市长,市长夫人你们来了,这么忙你们还能过来,实在是我的荣幸。” 张秘书脸上很有些尴尬,毕竟都没有通知许市长,人家还是自己过来的,很怕许市长迁怒。早知道这样就该说一声的,无论来不来,邀请了也是心意。现在倒好,眼下弄得尴尬万分。 “小张啊,你这是躲起来偷偷办啊。虽然你这次婚引起了不少舆论,我当时也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我那心还是想着你能把日子过好,看看,当时应付媒体的话你却当真了,办酒也不通知一声。怎么样?你还真把当时的仇记上了?”许市长拍着张秘书肩膀说,身边的司机已经把带来的礼品递给了张秘书。 张秘书双手接过,然后转给安以镍,在双手同许市长握手,面子上有些难堪: “许市长您这话说得,没有的事,我是考虑到市长您最近忙,整天日理万机哪还敢让我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来打扰您。您看我这事儿办得,本来是着想,却让您误会,我这可就罪过大了。”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引着人上楼: “也确实没什么人来,就我张家本家的几兄弟,所以,也就更不好意思以这名义请您,我家内人不喜欢铺张,一直不愿意大办,我也是考虑到前一段时间给单位里带来不好的影响,怕再引起媒体关注,所以……”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这些,我也就那么说说。你的人品我还不知道?跟在我身边做事这么多年了,我早把你当我亲兄弟一样看。”许市长笑着打断。 张秘书觉得今天这是怎么了?两次意外之喜几乎要把他砸晕了去,那位爷来他已经难以自持了,许市长又说这一番话。虽然知道这是客套而已,可当着安以欣和安以镍的面说,他的面子许市长是给足了的。 进宴厅时,许市长二话没说直接把身上所有的外带物品全部拿了出来。最初的要求只是将手机等电子产品拿出来,而到后面一个传一个竟然成了把所有身外物全部拿出来,夫人小姐带的项链耳环都全摘了。 门口矗立的四座大山是黑人,大抵会的中文就是最初对张秘书解释那句,所以在看到后面人这些动作时,想解释都无从开口,也只能由着他们。 许市长一进宴厅,目光就在诺大的宴会厅扫,落向靠边的一方时立马带着家人走过去,远远就伸出手来笑道:“沈先生,您好您好,真没想到您也来了。” 那边人都愣了,许市长?这张脸可不陌生,重大新闻里这张脸可是经常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安父愣住,安母也有些愕然,张老太吃惊。倒是连两痴迷游戏的孩子稍稍抬了下头又继续新一轮厮杀。沈祭梵微微挑眉,并未起身。 许市长步下生风,很快已经到了眼前,手往沈祭梵面前伸去,是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太过高调了,就看门口那形式就知道,爷这是“微服私访”,没人知道的。所以这当下压低了声音,点头笑道:“沈先生,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幸会幸会!” “幸会。”沈祭梵起身,手伸出去握了下低声道。完了后再度坐回去,显然,他现在没有任何攀谈的心思,所以许市长这是打扰到他了。 安以欣在许市长出声喊“沈先生”时就已经猜出安以然身边坐的男人是谁了,她没想到,安以然竟然能把那位爷请来这里,这是在跟她示威? 许市长敷衍的跟安父握了下手,对安母张老太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坐下。见爷没那攀谈的心,所以当下把注意力转向安以然身上,这小丫头,最初在帮爷出面时候就知道她福分不浅,那时候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早知道她有这本事能“荣宠不衰”,之前那些事就应该多帮着点,要从女人身上下功夫,那可比跟爷谈事情容易多了。要知道,沈爷一个点头,几千万的投资项目就是拿下来了。 “这位就是二小姐了吧,真是可人啊。安小姐是京大的吧,我这丫头也是京大的,盈盈,快,这是你学姐,打个招呼。”许市长说了几句又侧头转向他女儿,手往里侧,拧了下女儿大腿。许盈吃痛,这才从手机上将目光抬起来。 “学姐好。”许盈打了声招呼很快又垂下头去了,现在的孩子基本上都这毛病,只要一空,无论站着坐着蹲着,眼睛都盯在手机上,反正手机上的内容就是精彩纷呈,比身边的生活有趣多了。没了手机,那就跟没了全世界一样。 安以然愣了下,抬眼看向跟她打招呼的许盈,“哦,你好……” 下意识想问学什么科系来着,可人家姑娘已经低下头去了。安以然脸上有些尴尬,顿了下又低下头去,看着张可桐,因为有人过来,所以也不好一直跟小孩子抢手机,就只是看着张可桐玩,偶尔说一两句。 许市长脸色有些沉,这没用的东西,手肘撞了下许夫人,许夫人转头看着许盈说:“盈盈啊,难道在这里遇到学姐,就跟学姐好好聊聊天,别一直玩手机。” 安以然听见许夫人的话又把头抬起来,这是礼貌,坐正了些。可许夫人身边的小姑娘却不大高兴被念,抬眼看了她妈一眼,嫌烦。许夫人警告的横着她,许盈收敛了,许市长年轻时候受过伤,没有生育能力,所以这个女儿是领养的。 许盈在许家,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自己也看得开,反正念了最好的大学,有吃有穿,父母喜欢不喜欢她没什么重要,毕竟她不是亲生的。所以许夫人警告的扫了她一眼,许盈就收敛了。恋恋不舍的收了手机,看向安以然。 安以然冲她笑笑,许盈问:“你毕业了?” 安以然愣了下,点头:“是啊,都毕业三年了。” “哦,我还以为你是中学生毕业呢。”许盈低低说了句,虽然她不是许市长亲生的,可外人面前就是市长千金,身份当然比别人要尊贵,看不上人是正常的。 安以然脸上有些僵,这可不是夸她,因为那语气令人听来实在不大高兴。 “哦,呵呵。”安以然勉强笑了下,想说话的心也没了,又垂眼看着张可桐的游戏。很显然对面姑娘看不上她,所以她没必要把把自己的笑脸往外搭。 许盈看安以然竟然不理她,当即不屑的移开眼神,继续玩自己的手机。许夫人脸上笑意挂不住了,面前跟安母说了几句话。安母是知道这位市长夫人的,上流交际圈有名的贵夫人,当初安家辉煌的那几年,她也曾在那些聚会上耀眼过。 许市长见自己夫人还算给自己争脸,当下那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晚上,张家书房。 里面鞭子抽打的声音一声一声传出来,张可桐趴在门口哭得很凄惨,安以欣回来张可桐就往她跟前跑,脸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拽着安以欣的裙子就往楼上拉,边大声哭嚎道:“阿姨,阿姨我爸爸要打死我哥哥,你帮我救救我哥哥吧,你救了我哥哥我就原谅你,别让爸爸打死哥哥,求求你了,让我爸爸别打了……” 安以欣愣了下,下意识跟着上楼,七姐在书房外急得不行,见安以欣回来立马面露喜色,赶紧上前说,“太太,太太请你让先生别打大少爷了,这再打下去会打出毛病来的,太太,先生就听您的话,让先生住手吧。” “为什么打他?”安以欣敲门的同时侧脸看着七姐,目光依然冷漠。 “大少爷说不想上学了,想回来工作,先生就发火了,父子两人在里面吵得很大声,先生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再打下去,肯定出事呀。”七姐急急的出声。 不想念书就不念了,至于打一顿?安以欣拍了两下门,门没开,不耐烦的出声:“张启华,赶紧的开门!” 里面安静了会儿,没多久书房门开了,七姐和张可桐从一边钻了进去。张秘书回头狠狠看了眼里面的人,安以欣冷着脸说:“下楼说吧。” 转身走了,张家如今无疑是安以欣说了算,她的话,张秘书是半句不会反驳。 “我打他是因为不争气,好好一个大学说不上就不上了,这个社会,没文凭能干什么?说出去我张启华的儿子连大学都没读完,我脸往哪里放?”张秘书一坐下就说话了,确实气人,希望全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说不上就不上,现在没有文凭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工作?是去工地捡砖头还是去餐厅端盘子? “一张文凭能说明得了什么?他不愿意上就不要逼着他去,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总按照父母的意愿去生活。书桐年纪也不小了,自己想要什么他自己清楚,你要在干涉他。”安以欣声音有些冷,“我们家爸妈就从来没管过我们,我们家兄妹三人如今不是照样好好的?” “欣欣……”张秘书在安以欣面前是有话都说不出,安以欣在张秘书出声前继续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书桐去我公司实习,我会找个专业强的设计师带他,在公司里学到的,比学校里死记硬背强得多,早出来几年也不是不好。比别人更早适应这个社会的竞争,对男人来说会比窝在学校里苦读书强得多。” 张秘书彻底无话可接了,虽然还想说几句,却又不想看到她不高兴,顿了下,只能暂时这样:“那,好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把他交给你,我放心。” 张秘书跟儿子谈了大半晚上,他知道儿子心里记恨他,虽然张书桐嘴上不说,可不代表心里没事。从回来到现在就一句不提母亲的事,这就显然是不愿意面对。张书桐性子打小就这样,有事全都放在心里。张秘书知道自己理亏,可又放不下当父亲的尊严,说了半晚上也没能解开父子之间的隔阂。 张秘书回房,安以欣还没睡,在检查策划方案,这案子是过她这最后一关,明天就要传出去,所以这最后一道关得把严了。 张秘书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安以欣,凑过去就亲她,手往安以欣衣服里摸:“睡了吧,已经很晚了,明天再看。” “你先睡。”安以欣回了句,张秘书手握着她的丰满满足的揉着,边扯她的衣服边说:“欣欣,我们好几天没做了……” “今晚不行,”安以欣点了下鼠标,翻到下一页,张秘书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手往下面摸去,安以欣火了,冷声道,“我说了今天不行,你先睡吧。” 张秘书不敢再乱来,只能岔岔的收回手,转身上了床,说:“那好吧,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完了早点休息。” 安以欣系上衣服,继续看着屏幕,目光却凝固了,眼前出现了张书桐的脸来。 …… 张书桐还真去了安以欣的公司,张书桐学校课程才念到大二,根本就是什么都还没学到,基本的作图软件一个不会,更别说什么设计手法,设计能力了,完完全全的新人一个,比起安以然当初更不如。安以然多少也是学过设计的,设计手法,元素运用方法基本上都知道。可张书桐就完全是白纸一张。 学建筑的,大学都是五年制,大一能学到什么?什么都不会教,就是绘画基本功的训练,结构,素描,色彩运用,根本就不能跟设计挂钩。做建筑的基本功要求比别的设计行业更严苛,所以张书桐是什么都还没学到。 安以欣本来是准备让设计总监带他,可后来设计总监给回了,让他带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案子都忙不完还有这功夫教学生?因为总监的回拒,所以安以欣自己接了过来,当自己的助理,亲自栽培。 好在张书桐基本功够扎实,上手快,可基本功再好,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节点详图,要做案子,还差得远。安以欣在张书桐身上是下足了功夫,手把手的教。 张书桐话很少,最多时候只是腼腆一笑。但不可否认这孩子有做这一行的天赋,还是因为热爱占了绝大部分的先机,总之进度很快。 张书桐下班后路过“半个甜品屋”时顿了下,目光看着这奇怪的名字,他不是喜欢甜品的人,但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了那天的酒宴后,安以然一直缠着她男朋友要吃香蕉船的情景。 那天他们是餐后就各自散了,他放弃学业回京城,只为了给母亲报仇。但放弃学业,他对不起高中用心栽培他的老师们。心中有愧,所以直接打车去了京大附中。意外的,看到了宴厅上的女孩子。漂亮女孩子总是很容易让人记住,连她的声音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他还记得当天她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的沮丧样子,看着真令人心疼,不知道她男朋友心是什么做的,无论她说什么好话,始终没点头,真是冷血的人。 如果是他,宁愿自己不吃饭,也会买给他。 张书桐鬼使神差的,推门进了半个甜品屋,“有没有香蕉船?” “有,要一份吗?”店员是个年轻姑娘,听他问立马笑着回应。 张书桐点头,等了近十分钟店员才把香蕉船交到他手里,张书桐说了声“谢谢”后提着就转身走,店员好心提醒说:“诶,先生,下次请女朋友吃香蕉船,还是来我们店里坐着吃吧,这样的天气,冰淇淋化得很快的,可就不漂亮了。” 张书桐想起那张俏生生的脸,脸上忽然一红,赶紧点头快步走出了店。 他很想给她送过去,请她吃这个应该算正常吧,可桐那么喜欢她,就当,感谢她让弟弟开心的小礼物好了。张书桐想了很多理由,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去找她时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哪里,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再说,这要拿过去,该早化成一滩水了吧。 想想又觉得自己挺可笑,提着东西坐在广场上吹凉风。他这是在干什么?她有男朋友的,都准备要结婚了,他这是一厢情愿了吗? 就算,就算她身边没人,他也不能期待跟她怎么样,因为,她是杀他母亲的女人的亲妹妹,他们怎么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张书桐摇摇头,苦笑了下,他的人生,在他母亲出事后就已经全部被改写了。 “书桐,”安以欣开着车过来,在外面路边停着喊他,“你怎么还没回去?” 虽然在一家公司,可张书桐上下班从没坐安以欣的车,都是自己的坐公车。 张书桐抬眼望去,安以欣已经下车朝他走来,张书桐顿了下,站起身,“我在等你,”手上僵了下,还是把盒子递给安以欣:“给你的。” 安以欣很意外,张书桐从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就算在公司,也都是她找他更多,让他做什么就做,练什么就练,从来不多一句话,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讨好性的语言,更别说帮她倒杯咖啡,整理办公桌的事。 而现在,他竟然递了份礼物给她,这不免令安以欣有些意外。 “是什么?”还是开心的,安以欣接过,问了句。 接过手里就知道了,因为温度很凉:“冰淇淋?” 安以欣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年纪的人了,还是馋嘴吃这些的吗?这让公司同事看见该怎么说她?她这老板的威严得落一地。 “不喜欢可以扔掉,没有关系。”张书桐微微垂下眼睫说。 “不会,喜欢,谢谢。”安以欣扬了下手里的盒子,笑道,“闻到冰淇淋的甜味了,很香,真的很久没吃这些了。怎么忽然想起买冰淇淋给我了?你在学校经常买给陪女朋友吧?” 张书桐目光直直望着对面的半个甜品屋,低声道:“我没有女朋友。”话落拔腿就往对面跑去。 “书桐,你去哪?上车一起回去吧。”安以欣见他忽然朝对面跑,愣了下大声喊道。跟了几步,又转身上车,开车绕过路往对面开。 宋颖是忘了拿包了,所以回来取包的,接过包跟店员小妹打了声招呼又走了。 张书桐过从车流当中穿过马路走进半个甜品屋时已经没了人影,他很确定刚才看到安以然了,明明看到她走了进来却没有人,难道这么快就走了吗? “先生,你在找人吗?”还是刚才的店员,看他在店里转来转去笑着问道。 张书桐有些泄气,转身问店员,“刚才有个穿短裙的女孩,白色衣服,头发绑这么高的,很漂亮的女孩,她往哪边走了?” “你是问我们老板吗?”店员笑着反问。 “你们、老板?”张书桐忽然眼底起了一丝亮光,店员点头:“你说的绑头发,白衣服短裙子的漂亮女孩就是我们老板,刚才就只有她来过,回来取包的。” “谢谢。”张书桐送了口气,竟然,误打误撞到了她的店。 “你是小颖的朋友?男朋友?”店员八卦的凑上前问道,张书桐面上红了红,摇头,转身又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安以欣的车停在外面,打下车窗抬眼看了眼眼前的甜品屋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正好张书桐从里面走了出来,安以欣朝他招手。张书桐微微迟疑了下,还是顺从的上车了。 安以欣打开轻缓的音乐,倒车,往外面开,无奈的笑道:“你跑那么急是又想买甜品给我?这都还没吃呢,你那点工资存起来吧,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张书桐没出声,目光清清冷冷的看着外面。没听到他的回应,这倒是在安以欣预料当中。车子转弯时,安以欣往张书桐那边看,却下意识看了下他的侧脸。他的侧脸一般掩藏在阴影里,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她只看到他小四分之一的脸。 忧郁的大男孩,总是容易激起大女人的保护**。安以欣在车子擦地的时候瞬间回过神来,车子稳稳转了弯,有些懊恼,她是不是魔怔了?他是她的继子。 安以然在日历上画着红叉叉,小小声嘟嚷着,在接下来的三天都画了红叉。然后抱着日历往沈祭梵跟前凑,日历直接挡在了沈祭梵眼前。 沈祭梵顿了下,头后撤了些许,抬手挡开日历,不动声色道:“乖宝,一边玩去,我在开会,有事等会儿说。” 安以然不高兴的低声嚷嚷道,“开会开会,整天都在开会,哪有那么多的会要开啊?我也是老板,我怎么没有这么忙?你一回来就开会,这都开多长时间了呀?谁愿意嫁给一个天天开会饭都不吃的人碍?沈祭梵,你多少也为我想想嘛。” 是的,快十一点了,他们还没吃饭,她说了要自己出去吃酸辣粉,他又不让她出门,饿死她了,冰箱就剩两条火腿肠,她自己储存的东西全被他以食物不合格的理由给扔了。就这一晚上,她都喝下三大杯白开水了,真心饿啊。 沈祭梵看她嘟嘟嚷嚷的小样儿忍不住又揉了下她的头,低声道:“听话,再等一会儿,嗯?” 安以然不高兴的咕哝了句,起身往房间跑,他的一会儿至少半小时以上。关上门,偷偷把自己藏好的薯片拿出来,日历扔床上,把草帽小子珍藏版拿出来趴床上边翻边塞着薯片。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吃完的袋子还得隐秘的藏着,不然被发现了有她好受的。 “乖宝,出来,我们去吃饭。”沈祭梵在外面喊她,安以然浑身一震,立马从床上翻起来,赶紧把薯片往被子下长,然后抱着漫画心不在焉的翻了两页才出声: “好!” 沈祭梵推门进来,安以然抬眼笑眯眯的看着他,“沈祭梵,我不想吃粉了,我想吃大饼。” “不出去了?”沈祭梵坐床边坐下,抬手擦掉她嘴边的碎渣,安以然猛地拍掉他的手,往后退,自己三两下擦着嘴,完了后又他跟前凑,放下书,伸手抱住他胳膊,头往他怀里拱,低声埋怨道: “沈祭梵,你看看现在都多少点儿了?都快十二点了,我差点就要被你饿死了。” “让魏峥马上送过来,嗯?还有椰奶。”沈祭梵出声道,他也没料到会议会延长到现在,轻轻揉着她的头,温和的出声。 ------题外话------ 强推家奕小短文《妖妆·华筝赋》,共一万七千字,已经全部上传,亲们移驾去看看吧,求支持,求留言,求收藏,群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51,给我留一点吧,很贵的 () “嗯,我要吃大饼,很多水果丁儿的那种,夏威夷风味的,你让魏峥别拿错了。椰奶哦,别忘了椰奶。”安以然立马又从他怀里退出来急急的说。 沈祭梵给魏峥去了电话,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说:“沈祭梵,你让魏峥给多带几盒椰奶呗,你看我冰箱全空了,里面没有一点东西,多浪费电呀,是吧?” 沈祭梵垂眼看她,就知道小东西在打这主意。沈祭梵不让冰箱放饮料,就是因为他不在的时候她能一大罐无节制的喝完,喝到撑死都还不肯撒手那种。 “你说话碍,”安以然抬手去扳他的脸,沈祭梵张口咬了下她的手,安以然猛地缩了回来,当即直冲他嚷嚷道:“你又咬我,你看我身上全都是被你咬的牙印子,你怎么这么喜欢咬人呀,沈祭梵,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属狗了。” 沈祭梵低笑出声,起手揉了下她的头顶。沈祭梵确实好这一口,办那事儿时哪次不是把安以然咬得直嚷嚷,还不是碾磨,是含着真咬。不过爷却对她这控诉不以为意,不是他过分,是她皮肤太嫩了,轻轻蹭一下都能起红印子。 安以然拉开沈祭梵的手,又往他怀里拱,抱着他脖子凑上唇去亲他下巴,撑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舒舒服服的窝在他怀里,伸手往床上扒拉着,摸到了日历,然后抓手里,一篇红叉递给沈祭梵看,不断的抱怨道: “沈祭梵,你看,画叉的都是你不在的时候。你看看你这个月都出多少次差了,一整篇都是红叉叉,都到月底了,你留在京城的时间总共不到五天。沈祭梵,你觉得,有哪个女孩子会愿意嫁给一个经常出差不在身边的男人碍?” 沈祭梵目光扫了眼满是红叉的日历,伸手接过往一边放,抱着她低声道:“这个月要忙一点,需要交接下一季度的工作,有些事情必须我亲自过去。下个月就好一点,到时候我多抽点时间陪你,嗯?” “碍,随便啦。”他说话都是不作数的,她对他都不抱任何希望了。撇了下嘴,从他怀里爬出去,沈祭梵微微侧身就把她按住,然而一按下去,下面稀里哗啦的声音碎成一片。安以然眉头一皱,连连挥手,推开他大声吼道: “讨厌,你干嘛呀?沈祭梵,你老是这么粗鲁,”翻过身赶紧把薯片从被子低下解救出来,无疑是全被她压碎了,安以然把薯片袋子扯开垂眼一看,两条眉毛瞬间倒挂,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朝沈祭梵夹过去,拉着脸怒声嚷嚷道:“你看看,全碎了,难道你想让我兑水喝下去嘛?真是的,我才吃几块就全成这样了。” 沈祭梵温和的面色渐渐沉下去,安以然撇了下嘴往床头爬,很快滑下地,沈祭梵臂膀一带,人就给拖了回来,阴测测的出声道:“东西都拿出来。” 安以然咬着唇,气鼓鼓的瞪着他,沈祭梵脸色越来越暗沉,安以然耍赖的嚎出声,大声嚷嚷道:“沈祭梵,没别的了,就只有这一袋儿,唯一的一袋儿,还被你给压碎了。我才吃了几块你就喊我了,真的,根本就没吃多少,你看这袋里还剩这么多碎粒就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等。” 顿了下见他脸色依旧,又往他身边靠去,小声哀怨道:“沈祭梵,你让我放一点吃的在家里吧,你看像今晚上这样你一直不吃饭,我也跟着什么都不吃,我好饿的,我今晚上都喝三大杯开水了,要再不吃点东西,饿死了真不是不可能的。” 沈祭梵脸色有些沉,出声道:“以后我开会的时候要饿了,就自己给魏峥打电话,他的电话你手机存着不是吗?我在忙的时候很多时候顾不到你,你要自己想办法,别像今晚一样,饿到这个点上了都不知道想办法。” “明明就是你的错,你还说我!”安以然冲他吼起来:“我有想办法呀,我早就说要出去吃粉的,你又不让我出去,就算真饿死了那还不都是你害的?”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沉声道:“大晚上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你个小磨人精,我是为你好,你倒怪我多管闲事了?” “哪有什么危险呀?我会叫肖肖他们一起的。”安以然巴拉巴拉扯着别的事把这茬儿给唬弄过去了,一直到魏峥把外卖送过来。 沈祭梵打开披萨盒盖,安以然立马伸手去拿,然而却冷不伶仃被沈祭梵打了下手,安以然猛地抬眼瞪他,眸子瞪得溜圆,当下不高兴的嚷嚷出声:“你又打我!我都饿半天了你还不让我吃东西,沈祭梵,哪有你这么讨人厌的呀?” 沈祭梵眼底笑意一闪而过,抬手捏了下她的脸沉声道:“去,把你藏的那些零食全都拿出来,少拿一样,这大饼,今晚就别想吃一口。” 安以然一听,火了,搁原地蹦跶,抓着他衣服又拉又扯大声嚷嚷道:“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说了没藏东西,刚才的薯片是最后的一袋儿,你怎么不相信我呀?真的已经没有了,沈祭梵,沈祭梵你先让我吃点吧,要不,我先喝一半椰奶吧,我好饿,前胸贴后背了,多可怜呀,沈祭梵,你都不心疼我的嘛?”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挨着他排排坐,双手抱住他胳膊,头脸贴过去,反复蹭着:“沈祭梵,好不好,好不好?” 沈祭梵声色不动的垂眼看她,安以然讨好似的冲他笑笑,立马放开抱他的手侧身去拿旁边的椰奶,沈祭梵上手又是一下重拍,安以然“嘶”地痛呼出声,眼眸子带水,扭头看他,苦拉着脸说:“沈祭梵,你到底什么意思嘛?吃又不让我吃,喝也不让我喝,我等了你这么久,都快十二点了,你是不是就是想饿死我啊?” “不想饿死就去把藏在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紧着,过时不候。”沈祭梵挑了下眉,淡淡的出声道。一般爷是这种表情语气的时候,都是不容人拒绝的,甭管她乐意不乐意,最后都一个结果。他说过时不候,不用怀疑,她要是不在他耐心够的时候拿出来,这披萨就是扔了也不会给她吃一块,这男人就是有这么狠。 “沈祭梵!”安以然咬牙切齿的大声嚷嚷出声,“你太过分了,我说了没有,没有!”原地蹦跶了两下,看他依旧跟座大山似地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又软了几分道:“沈祭梵,我就吃一块,我真的好饿了,你看我肚子都扁成这样了。” “站好了,别动。”沈祭梵抬手示意她别再靠过来,靠过来也没用。 “啊--”安以然当下抓着头发抓狂的怪叫了声,怒声吼道:“沈祭梵,你这个老混蛋,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吃,人都快饿扁了。我说自己出去吃东西,你不让,现在东西送过来了,你还不让,你是不是故意这样的啊?你就是想饿死我,饿死我你就好去找小老婆了是不是?沈祭梵你太坏了,太没良心了!” 沈祭梵脸色全黑,听不得她那些胡言乱语,当下使手把人给扯回身边来,抬手捂住她叫叫嚷嚷的嘴,低怒道:“你可以选择的,你自己处着不动,怪我?” 安以然顺势往他怀里钻,双手圈住他脖子撑起身,俏生生的脸往他眼前凑去,唇轻轻的亲在他脸上,又往他薄唇上压去。沈祭梵对她这样的献媚倒是享受得紧,也不推开她,就任她来来回回的轻磨。满意她这讨好的方式,却并不为所动。 “沈祭梵,真的没有了,不信你可以去看,我没骗你,刚才的薯片是最后一袋。沈祭梵,你要相信我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对吧?”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头边啃着边小小声的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直撩拔得爷心痒难耐。 “真没有了?”良久,沈祭梵反问出声。 安以然立马点头,煞有其事应声道,“嗯嗯,真没有了,咯,最后那袋儿薯片都在刚才扔了嘛,你也看到的是吧?真没有了。” 沈祭梵大掌往下,掐了下她后臀,在她吃痛微微抬起身时顺势道又拍了两下,安以然立马从他怀里弹起身来,往一边撤开,眼里水媚媚的瞪着他,手搭在后臀上揉着,为了讨好他刚才堆上脸的笑容里面消失不见,狠狠皱着眉怒道:“好痛!” “痛就对了。”爷说,“不痛还打你干什么?” 安以然咬着唇,微微虚合眼睑看向沈祭梵,心里在无限编排着这个男人的坏,一边揉着闷痛的后臀。有时候吧,她是真的恨极了沈祭梵,就像现在一样,不让吃东西也太过分了吧?再怎样也不能拿不让吃东西来威胁她呀,她又不是小孩子,真是气死她了。可她生气又有什么用?他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不听呀。每到这样的时候,安以然心里就狠狠的想,她要悔婚! 沈祭梵站立起身,垂眼看了她一眼往屋里走,安以然一愣,当下大叫一声赶紧从后面冲上去,伸手紧紧抱住沈祭梵虎腰:“沈祭梵,沈祭梵我们谈谈,我们先谈谈呀,有话好好说嘛,你别进去,不准进去,沈祭梵……” 安以然拖不动人,只能从他腋下猫着腰过去,快步堵在门口不让他进。一张脸急得通红,眼眶里水媚媚的闪动着,眼眸子抬眼望着他滴溜溜的转动着。张开手,拦在沈祭梵面前。沈祭梵往前走一步,安以然又把他往外推一下,气吼吼道: “不准进,说了不准。” 沈祭梵挑着眉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莫测高深的看着她。安以然被他盯着得浑身不自在,撇了下嘴,又他身边凑。伸手,手指往他胳膊上戳,连着戳了几下,小声咕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沈祭梵你要进去干什么呀?你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呀,反正,你先别进去。” 沈祭梵依然挑着眉看她,气场太强,安以然不得不泄气了,抱着他身躯往外推了下说:“好吧好吧,我自己拿出来,你先出去吧,东西我自己放的我自己拿,你要动我的东西肯定会把别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的。”用力推着沈祭梵,不高兴道,“碍,你就先去坐着嘛,都说了我会自己拿的,真是,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嘛?” 沈祭梵顺着她又坐回了沙发,安以然跟只兔子一样往房间里钻。她怎么可能让沈祭梵知道她藏东西的地方?回头望了下门口,不放心,又把门关上,这才趴地上把塞进橱子底下的东西拖出来。她的东西藏了几个地儿,橱子里面用衣服盖着的,这是比较容易找到但是方便她拿的。另一个隐秘的地方就是橱子和床板下面,橱子下面仅有十公分左右的空间她竟然都给利用起来了,这地下党的工作做得实在够水准了,合计爷亲自来找,都不一定找得到。 安以然是把橱子里的东西匀了一部分出来,藏到下面去了,然后再挑来减去,拿了几袋蚕豆走出去,往沈祭梵跟前凑,东西堆桌上,瞟了漂亮的大饼,回头说: “沈祭梵,就这些了,其他的,被我吃完了,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 沈祭梵挑挑眉,隐晦不明的盯着她看,这小东西,他还真不知道她会把吃的东西塞床底下,那么厚的灰,拖出来她竟然还能吃得下去。暗暗叹息,伸手把小东西拉近身边,掌着她腰际出声道:“乖宝,这些东西都不干净,很不卫生,大把的关于这些东西制作过程的报道,你就没看到?料精都很重,很容易吃坏胃。” 拉着她的手握着,好好声的跟她讲道理,“不是我小气不让你吃零食,要是正餐,你想天南地北的东西我都给你送眼前来,这些不行,吃坏身体不说,还吃坏了味觉,你觉得划得来吗?那些舌头没有知觉的人就这么来的,经常吃到刺激性的食物,味觉就很容易麻木,知道吗?你要试着养成好的饮食习惯,正餐吃好了,再吃些新鲜水果,这些东西久了就渐渐没那么吸引你了。” 安以然翻着小白眼儿,不乐意听。关于她偷吃零食这个问题,都已经是老生常谈的事了,基本上已经被他说麻木了,反正他这些话她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没一回当真的。她现在也是胆子大了,才不会像以前那样怕他。要换得以前吧,他说一句不行,她哪里敢这么反复的对着来?再想,也早远远躲开了。 沈祭梵撒气的揉了下她的手,看她那不高兴的小样儿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把东西都拿出来,听话,别让我生气。”沈祭梵松开她的手出声道,脸色也沉下了几分,语气冷冷的。那样子,就是耐心用完了征兆。 “没了呀,真的拿完了嘛。”安以然咬死了不松口。 “要我去拿?”挑了下眉冷声反问,再道“然然,你知道我不喜欢说谎精。” 安以然募地吸了口气,一张俏脸都皱成了苦瓜干儿了,当下懊恼异常的出声道:“沈祭梵,你真的是,真的让我很讨厌!” 转身进了房间,他没了耐心,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安以然现在是无法无天了,可潜意识里还是怕他的,知道他的最大底线在哪。 把东西都拖了出来,床底下的东西也都拖了出来,一小包一小包的十几个呢,全都推出来,往沈祭梵面前扔,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好啦,全在这了。” 安以然紧紧皱着眉,肉疼,花不少钱买的,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大口吐着气,顿了下,又说:“沈祭梵,你还是给我留一点吧,很贵的。” “明天开始我让魏峥送水果过来,早上就送。想吃零食的时候就吃水果,嗯?坚持一段时间就会慢慢习惯了,听话,我是为你好。”他可不想他们将来的孩子生出来营养不良,她这习惯不改,往后养在身边的孩子都得跟她学。 “你明天又要走了,沈祭梵,总是不在,我晚上害怕。”安以然一听说明天,彻底泄了气,耸拉着头,今天才回来,就过一晚上明天又走了。 “让你去浅水湾住,你不愿意,害怕能有什么办法?要不,让别墅的下人过来陪你?”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安以然摇头,云婶儿她们都是他的心腹好吧,她是不高兴他经常出差,可他不在京城的日子她过得还是挺快活的,说想他,其实吧也就晚上而已,因为一个人睡确实有点怕。不过问题不大,安姑娘开着灯呢。她说想他那话吧,说得好像就是没了他就不行似的,其实没有啊,他不在,她那小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嗨皮呢。 “不要,我这里怎么住得下呀?来者是客啊,难道,要让她们来的人睡沙发嘛,多不礼貌呀。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我就那么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安以然赶紧摇头,她才不给自己招麻烦呢。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这话不是她自己挑起来的。松开她,三两下把退地上的零食收拾了,全部往垃圾袋里装,拧着几大包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安以然伸手捂着脸,心疼不行,又被扔了,又被扔了一次,下次买的时候一定不能再贪心,买一点吃点。老是那么贪心,看什么都想买,结果来不及吃,就又都给他扔了。浪费是件可耻的事,沈祭梵就是最最可恶的人。 沈祭梵转身回来的时候安以然已经干掉两块披萨了,椰奶她现在能一次喝两盒,可沈祭梵在的时候她通常都只能喝一盒,因为两盒喝下来她基本上不用吃任何东西,肚子全给奶装饱了。 沈祭梵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拿着搁一边的椰奶晃了下,果然只剩小半盒了。 一直在喊饿,可吃东西却又吃不了多少,大概是喝了一罐奶的原因,安以然吃了三块就不吃了。沈祭梵每拿一块都会让她咬去中间的部分,她要吃软的,说中间的地方味道最好。好不好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既然她喜欢就让她吃。 沈祭梵手拿着往她面前递,安以然摇头说:“我不吃了,我饱了。” 马上要睡觉了,吃多少长多少,到时候要长成个大胖子她那些裙子怎么穿得下呀?可摇头说不吃了吧,头还主动往前凑,张口咬了一大口。 没法子,她就觉得披萨每一块最前面的好吃,她喜欢软一点的。咬一口乳酪牵出老长的丝,安以然咬着往后扯,下意识伸手要拉,却在伸手的时候又被沈祭梵给拍了下手背,安以然吃痛立马缩回手。沈祭梵看了她一眼,用饼身将乳酪丝绞了两圈,断了,安以然大口嚼着,瞪着溜圆的眼眸子不该高兴的瞪他,哼声道: “嫌弃什么呀,我洗手了的,沈祭梵你刚才那样子真是讨厌死了。”他还老用手往她嘴里塞东西呢,她也没说嫌弃他呀。她现在只是扯断乳酪丝而已,小气! 安以然自己跑洗手间洗澡去了,她出来,他进去。安以然本想贤惠一把来着,可屋里他已经收拾好了,安以然左右看看,好吧,沈祭梵隔几天回来一次,就是给她收拾屋子的,他就是她的超级男保姆。安以然自己大笑了三声,立马回头。 “你干嘛看我?”安以然眼睛本来就大颗,一鼓,就更大了。 沈祭梵给了她一眼,再度拉上洗手间的门。这小东西,就是时不时要发下疯。 安以然往床面滚,床还是那张宽不过九十公分的单人床,受床的限制,她没法儿滚得痛快,只能趴在床上翘着脚看漫画。已经过十二点了,确实该睡觉了。安以然刚翻身往被子里钻,沈祭梵就进来了,抱着她就开始扒衣服。 安以然推开他的手,不让动,她要睡觉了。沈祭梵咬她耳朵,低声道: “不脱也行,就这样也能做。” 安以然扔了他一记小眼神儿,哼哼道:“不要,我明天要上班,说了的,过十二点就不做那个了,你自己说的要让我睡好。沈祭梵,你别想反悔。” 沈祭梵轻轻咬着她耳垂,低声道:“乖宝,半个月都没做了,我明天又要走,还不知道三天后能不能回来,你就不想我,嗯?” 安以然立马扭头看他:“啊?那怎么办?可我想睡觉了碍。” “累了睡更好。”沈祭梵这话落已经扯开她的小裤子进去了,安以然疼得吸气,撑大了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小脸白生生的,皱紧了眉,眼底有一丝水雾翻起,咬着牙没出声,合计给疼着的,看起来令人很不忍心。 沈祭梵亲亲她的嘴,安以然渐渐的恢复了血气,张口咬在沈祭梵肩膀上,愤懑出声道: “你干嘛突然就来了?你想让我也进医院吗?” 沈祭梵抱着她亲了亲,低声道:“不会,我有分寸。嗯?” …和谐千字… 托沈祭梵的福,安以然第二天旷工了,被精力过分旺盛的男人压着断断续续做了大半夜,早上沈祭梵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安以然迷迷糊糊的睡着,昏天暗地的,上午似乎醒了一次,翻个身,又睡了过去。愣是睡了一天,下午一次也没醒。 魏峥上午就来过一次,见她没醒,直接走了,中午也来过一次,她还是没醒,等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把早餐带走,午餐留下,然后走了。这次过来是特意到六点才过来,然而进门看她,姑娘还在睡。 魏峥叹气,真服她了,睡了一天,怎么那么能睡?她这样睡,头都得睡晕了去,就不饿吗?魏峥思忖了下,还是退出房间,站在门口敲门。没反应,拿出手机给她拨电话,一般人对周围的声音都不是很那么敏感,电话铃声给力多了。 果然如魏峥所料,被子里的一团东西动了下,慢慢的,一直白白嫩嫩的小往里面伸了出来,在床上四处摸摸。魏峥忍不住笑,出声道: “安小姐,该起床了吧,你这都睡一整天了。” 安以然还在摸索手机的手顿了下,好大会儿黑漆漆的头顶才从被子里钻出来,抬眼望着魏峥,睡眼惺忪的问出声:“魏峥,你怎么来了?沈祭梵呢?” 觉得沈祭梵也过分了吧,她这屋子都成公共场所了,他们谁都可以进出。她也太没**了,沈祭梵那感觉就跟这里是他的别墅一样,自在得很。 “爷出差,让我过来给你送吃的。”魏峥笑道,下意识抬眼望了眼嵌在墙角隐蔽的针孔摄像,顿了下,出声道:“安小姐,我在在外面等你。” 安以然摇头晃脑的出声:“哦,好。”打着呵欠慢搭斯里的从被子里爬出来。 沈祭梵这人确实心思缜密,走时候竟然还给她把衣服穿得好好的,大抵是想着魏峥会过来给她送吃的,以魏峥跟小东西的熟悉度,推开门叫她起床是绝对有可能的,所以这衣服裤子都给穿好了的。 安以然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滑下床,直接走出去往洗手间走,头也没回的对魏峥说:“你给我带吃的了是吗?是什么呀?” 安以然挤了牙膏靠在洗手间门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刷着牙,目光有些游离的看着魏峥。魏峥打开了套餐盒子,是京都大酒店的特色菜,味道肯定是不用说的。 安以然垫脚看了眼,忽然眼前一亮,牙刷从口里扯出来,咬着沫子咕哝着声说:“魏峥,我们去小吃街吧,我请你吃烧烤和粉,怎么样?” 魏峥没出声,并不是不行,要请示爷。安以然一看要拿电话立马跑过去,“你干什么?你要打电话?你要给沈祭梵打?魏峥,你怎么能这样,我当你是大哥,当你是好哥们,你怎么能出卖我?你自己稍微有点主见好不好?不准打不准打。” 安以然冲过去抢了魏峥的手机,塞自己衣服口袋里,转身又往洗手间跑,沫子差点给吞下去,赶紧含着水漱口,边洗脸边说:“魏峥,就一次呗,我们去小吃街只要你不说沈祭梵就不会知道。我请你吃好吃的呀,你都不动心吗?” 魏峥想了想,安姑娘是被爷框得太狠了,爷自己不认为,可他们旁边人却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样下去,迟早得反弹。安姑娘现在这脾气可比以前大了,处处被沈爷那么框着,迟早得出事。可真要出了什么岔子,不好过的还是他们。 这么想着,也就没出声再反驳了。只是,他们做任何事,哪怕一举一动,都会有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往上面汇报,根本就什么都瞒不过爷。就如安姑娘这看似挺小挺简陋的地儿,可走廊,楼道,外面整栋楼几个方位都是有人全天候盯着的。要不是在暗中安插了这么严密的防卫,爷怎么会放心让安姑娘在这住着? 安以然想都要出门,心情倍儿好。三两下整理好了,又跑屋里去找衣服。平时出门沈祭梵不让她穿短裙,现在好啦,沈祭梵不在,她可以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穿了件无袖的上衣,搭了条牛仔短裙,脸上一笑,立马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跑出去在魏峥跟前献了两圈,笑着问:“好看不?魏峥我穿这样出去好不好?” 魏峥目光瞟了两眼她露在外面的白嫩嫩的胳膊,又往下看,看了两眼她白晃晃的腿,顿了下,忍不住出声道:“姑娘,晚上蚊子多,我的话,还是建议你换件儿长袖,穿长裤比较好,或者,长裙也行。” “哈?这个不好看吗?”安以然不高兴的嘟嚷道,自己转了圈,抬眼望着玻璃上反射出来的影子,“很好看啊,多青春多阳光呀,魏峥你不觉得好看嘛?” 魏峥那表情吧,嗯,很是为难,好像是要想坚持自己的意见吧,又碍着姑娘的面子不好反对,僵着脸,没出声。 安以然哼了声:“你跟沈祭梵眼光都一样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不问你了,走吧,我们出去吧。” 魏峥愣了下,不得不出声道:“安小姐,你这裙子太短了,换条过膝盖的吧,胳膊全都在外面,要不换件短袖?”魏峥好心建议道。 安以然拉着脸子横着他,撇了下嘴:“不要不要,你跟沈祭梵一样,除了工作开会出差以外,还知道什么呀?不知道就别发表意见。”有意见也不会听。 魏峥欲言又止,想了想闭口不提,他今天带她出去就已经是自作主张,都顺着她这头大的了,也不差这点儿了。还不如让她高高兴兴的,这时候高兴了,多少也有个缓冲,在爷面前听话点,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安以然抓着魏峥衣服往外拖,身上挂着沈祭梵之前给她的红色小包包,不大不小,刚好能装手机和零钱,穿过脖子斜跨着。 安以然一路都在计划要吃什么,先吃什么再吃什么,一定要先计划好,去小吃街得有谋略,要好好想想怎么吃才能利用有限的空间装下更多的东西。比如去夜市,首先肯定不能先吃粉啊,要先吃一碗粉下肚,别的那还能吃得下什么? 她是打算粉带回家当宵夜吃的,去的是京大附中后面的学生一条街,来这边香蕉船是不能少的,臭豆腐和烧烤同样不能少,如果可以,小丸子她也爱啊。 魏峥听着安姑娘巴拉巴拉一通,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暗暗摇头,她这是被关太久了吧?时不时问他一句,可魏峥看来,姑娘根本就没有真问他的意思。 安以然刚走进甜品屋,沈祭梵电话过来了。是魏峥下车的时候给爷去了个电话。安以然看着沈祭梵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高涨的心立马落了下去,有没有搞错?他怎么会在这时候给她来电话?安以然咬了下唇,能不接吗? “沈祭梵?”扬起满脸的笑容,笑眯眯甜腻腻的喊了声,心里把沈祭梵怨了个半死。 “乖宝,冰淇淋要小份的,太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吃了冰淇淋就不要再喝椰奶,嗯?”沈祭梵的声音低低的从电话对面传过来。 “碍……”安以然顿了下,立马点头,挺高兴的,笑眯眯的应道:“好,沈祭梵,我爱死你了。” 嘿,他竟然没阻止她。安姑娘那感觉简直就跟捡到宝了似地,满脸的笑容。 要依着沈祭梵的意思,他能让她吃?可天高皇帝远,他管不着啊,他现在就算说不让,她也不见得会听,不仅如此,还会闹得两人不愉快。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让她高兴点。 沈祭梵低低应了句就挂了,安以然把手机塞回小包包,回头得意洋洋的望着魏峥。两条秀气的眉推得老高,眼里闪动着晶晶亮亮的光。 魏峥笑笑,看她没有迁怒,这才往她身边走。安以然很想要个中份的,可中份的显然吃不完,抬眼苦哈哈的望着魏峥说:“魏峥,你吃冰淇淋吧?很好吃的,你尝一点点吧?” 两个人吃那就不同了。 魏峥脸色有些僵,他怎么样也不像吃这玩意的人吧。 安以然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叹了口气说,“碍哟,真扫兴。” “大的吃不了,就拿小份的吧,小份的也一样。”魏峥顿了下说,安以然摇头,“怎么会一样?你看不到小的上面水果少很多吗?” 魏峥嘴角抽了下,没出声。 张书桐带着弟弟来这边吃东西,也是忽然想起那天的情形,所以带着张可桐走了进来。 “阿姨,”张可桐松开张书桐的手就往里面跑,挤开魏峥伸手抓着安以然的衣服,“你也在这里?” 安以然见到小家伙挺高兴,可也就高兴了一下,立马拉下了脸来,哼声说:“不是约好了要叫我姐姐的吗?你又忘了?” “姐姐,我和哥哥一起来的。”张可桐拉着安以然的手往外扯。 身后有学生不高兴的出声道:“买不买啊?不买别排在前面,我们还要买呢。” “你们先吧。”安以然让了下,她不是还没想好嘛,往一边站去,抬眼往门口脸色很不自然的大男孩望去,笑了下挥手打招呼,“你也来啦?” 张书桐脸色再度红了红,没回应。安以然自讨了个没趣,拉着张可桐往一边站,弯腰小声说:“我请你吃冰淇淋吧,你以后可别像你哥哥那样,冷死了,都不说话的。我们要个中份的,怎么样?” “可是,我又不喜欢吃那个。”张可桐很勉强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猎妻 152,浴望的深渊 () 沈祭梵看了眼传过来的照片,看着安以然那两条露在外面的白晃晃的腿,觉得很是刺眼,有些眼疼,就晃了一眼索性不看,屏幕亮起来快速的暗了下去,靠在座椅靠背上,目光暗沉的扫向车窗外。【 高品质更新 扎疼了爷眼睛的,除了安以然裙子过短的原因,还有就是小东西脸上的笑。他就不明白了,他没在她身边,她竟然能笑得那么开心。倒是他像个妒夫似地在这里惆怅了。也是她没在身边,所以才能冷静的想一想。 对小东西是真上心了,这点无可厚非,爷在想的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小东西的心收一收。当初答应得好好的今年年底就考虑结婚的事,可依他看来,怕是又有的变,几次问她,都三缄其口,扯东扯西不肯正面回应。 沈祭梵就是太了解她了,她这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愿意再提这个事,几次回避,那就是习惯性的拖,大抵是想往后拖一阵这事情就能拖过去。沈祭梵也清楚,这么逼她并不是他的作风,可难得这辈子有个这么让他上心的小东西,他就是卑鄙也得把人绑在身边。对他来说,小东西的出现,那就是上帝怜悯他而赐给他的一世珍宝。她高兴跟他,不高兴跟他,结果都是他说了算。 沈祭梵不止一次动过先要个孩子的想法,可到底她还是小,孩子心太重,她自己还是个完全没长成的半大孩子,怎么会愿意给他孕育孩子?如果孩子来得太突然,必定会吓坏了她,只怕到时候逼婚不成,反而让她越发抵触。 “爷,后天下午是回京城还是安排飞机直接回西班牙?”顾问不得不问了句。 沈祭梵身边,跟的人向来就是魏峥,用了十几的人,很多习惯他不用开口魏峥就已经了解,可以说已经逐渐培养出了一种默契。然而身边换个人,看似没差,其实不然。顾问也是不错的人选,可用起来就不是那么顺心了。 比如眼下这事,如果是魏峥,这根本就不用再次确认,出来时他就提过一句,可显然身边人并没有记清楚,或许是跟在他身边的人要记的事情太多,他偶尔一句不经意的话确确实实不会那么容易特别去听,所以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峰,脸色微微暗沉,显然爷此刻心情不佳。顾问立马闭了嘴,不再发问。 沈祭梵微微合上眼,有些疲累,他这是刚从饭桌上下来,喝了些酒。本来这接下来是对方老板特意安排了准备请大家去一家养生馆推拿,沈祭梵直接走人了。并不是不给面子,实在没那个应酬的意思,倒是桌上来自各界的大腕儿表示很理解。人提前走了还不忘给人找足够的借口,都附和着说: “沈爷日理万机,哪有我们这么闲?沈爷的时间都是争分夺秒的。” “是啊,沈爷今天肯赏脸出现在这里,那就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 “开发项目的投资应该有戏,沈爷能亲自走这一趟就已经有这暗示了吧?” “……” 饭桌上并没有因为正主儿离开而冷场,借口找足了后再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车里并没有开灯,光景有些昏暗。沈祭梵看着暗卫传过来的照片就直接全删了,就知道小东西是个不省心的。微微闭目,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小东西的脸。 那边安以然是高兴了,乐颠颠儿的扯着魏峥带他进学校转。 高中校园基本上都是半封闭更多的是封闭式管理,可不像大学,能任由人参观的。学校里面这时候都安静了下来,学生下了晚自习后基本上就没人在外面走。 安以然上大学后还和钱丽经常来附中转,京大附中其实本质上还是跟京大是一体的,要不然每年附中考上京大的名额是京大面向全国招生的一半甚至更多呢,这也就是像她跟钱丽这种在高中成绩顶多算是中上的学生,最后竟然能考进京大的原因,等于是为自己的学生开了扇后门。 每年先进京大附中的中学生竞争比高考还激烈,都想着能进附中,基本上就等于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京都大学的校门了。当年安以然跟钱丽,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在暗中相助,让她们一个一直在中间游的学生在中考时竟然超常发挥最终被附中录取。大抵,被附中录取,又顺利考进京大是安以然这辈子最荣耀的事情。 安以然扯着魏峥的衣服从后门进了学校,守在后门的几个大叔跟她和钱丽很熟,主要是那时候刚毕业上京大那会儿,她们为了进学校没少拿东西“孝敬”几位大叔的,所以安以然能顺利进去学校。 靠近后门这边的是足球场,公共设施都在这边,教学区和宿舍楼都在北区,这边一般是开校会或者举办运动会的地方。 “我们以前上学啊,最开始的时候是每天都被班主任逼着起床,还六点不到哦,全都往这里赶,做早操,不会做操的就跑步,反正是不让我们站着不动,六点半之后才放我们去吃早餐,七点就早自习了。别的班只有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才会起早,你不知道那时候我们有多羡慕他们呀。”安以然巴拉巴拉的说着,边说边比划着,站在比魏峥高的台阶上,走走停停,跑跑跳跳。 “可是现在我好想好想那个时候啊,我们班主任经常说,对我们严苛,我们才会记得他,哈哈,我想大家是真的都记得他。”安以然在上面笑着开心,她在上面走,不准魏峥上去,因为她要比他高,她要俯视他。谁让平时她穿上高跟鞋都还得仰视他们呢,自己心里安慰着,她这可不算报复。 魏峥抬眼,看着笑意的安姑娘,莫名的觉得心安。她就该是这么快乐的,不用太为生活操心那种幸福女孩。只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快乐下去。 遇到爷,无疑会改变她今后的一生,可他希望永远都这么宁静下去。有一刻,魏峥甚至希望,沈爷能为她放弃一些,可他很清楚,安于现状就等于坐以待毙。 安以然从上面下来,还有三阶台阶,她直接就从上面往下跳,魏峥在她往下扑的时候心脏立马紧缩了下,下意识上前一步接住她。魏峥那动作比常人快了不少,安以然刚腾空就被他抱住,安以然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的,”安以然头贴着魏峥看,忽然又大笑出声,伸手扯着魏峥的耳朵,说:“魏峥,你是脸红了吗?为什么呀?” 魏峥脸色有些僵,当即把安姑娘放下了地,清了下声音:“你看错了。” 安以然撇撇嘴,不承认算了,原来魏峥脸皮也薄得很嘛:“我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跟沈祭梵约好了的,在忙都不超过十二点睡觉。” 安以然这边边说着,边从小包包里掏出手机给沈祭梵打电话,她就是想说一声他们现在准备回去了。合计,要不是安姑娘这个及时的电话,沈祭梵那边又得给魏峥记上一过,他们这边什么动静沈祭梵能不知道?那就跟随时有台摄影机跟着他们跑,他那边在看现场直播似地,能瞒得了他什么? 不过安以然这电话一过去,沈祭梵听到她轻快飞扬的语调下意识的心情就好了。挂了电话就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小东西根本就是个迟钝木讷的人,他当然知道她对魏峥没有任何想法,就只是心里不痛快而已。不过,心里的不痛快紧紧持续在她这一通电话过来前。得,她那么高兴,他还说什么呢? 安以然那边边讲电话边扯裙子,挂了电话手机往小包包里塞,依然走两步就扯一下裙子,魏峥忍不住问了句:“安姑娘,你在干什么?” 安以然回头看他,笑着说:“扯裙子呀,早知道就该换短裤了,这裙子讨厌死了,它老往上面跑。”刚才忽然从上面跳下来就是因为这裙子不方便的原因,走两步就往上面跑,她不往下扯就就该露出里面的安全短裤了。 魏峥愣了下,没出声,谁让她不听呢,安姑娘就要爷才能收拾得了。 安以然回家一路上都在哼哼歌儿呢,带着耳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心情极好,魏峥心情也跟着亮堂了起来。要他选吧,当然是在安姑娘身边比在爷身边轻松多了,安姑娘虽然会使小性儿,可只要顺着她脾气来,还是讲理的。 要换沈爷,你敢奢望跟爷讲理? 张书桐两兄弟回到家,张可桐往他哥哥房间跑,他正洗澡呢,小家伙直接往浴室钻,很快又被他哥给拧了出来。张可桐就趴在浴室门前说话: “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小阿姨玩?她跟坏女人不一样,我可不可以不讨厌她呀?”张可桐试着帮自己的“战友”跟哥哥说好话。 张书桐从里面出来,拧着低低回房间,没说话。张可桐觉得安以然说得对,哥哥真是太冷酷了,他觉得小阿姨挺好的,至少他不想因为仇人而迁怒到她身上。 张书桐拍着弟弟睡觉,等他睡着了后才出去。张可桐等张书桐出去后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给安以然打电话,今天出去对小家伙来说最大的收获应该就是拿到了小阿姨的号码。这边张可桐电话给拨过去,安以然没接到,因为她在洗澡。张可桐一听没人接,有点泄气,等了会儿直接睡觉了。 安以然看到张可桐的未接来电时已经是大半小时后了,不确定小家伙睡没睡觉,所以给发了条信息过去,等了会没动静想着小家伙应该是睡觉了就没回过去。 张看看时间,然后关掉灯睡了。迷迷糊糊间竟然又看到安以然的脸,因为出现得太清晰,就好像在他面前说话一样,一瞬间猛地惊醒。 张书桐失眠了,一晚上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被他拒绝时懊恼神情。她当时一定觉得他很龟毛吧,连可桐都以为他讨厌她。其实不是,他怕自己犯错,母亲的仇,他不可能不报。无疑对她有那么动心了,可他不得不抑制这种冲动。 半个甜品屋 张书桐下班时总要在广场上坐好长一会儿,望着对面的甜品屋发呆。她应该是特别喜欢吃甜品的女孩子吧,所以才开了这样的甜品店。想到她又想起她那个气场强大的男朋友,她那样的女孩子,跟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会开心吗?连想吃什么都吃不到,会高兴吗? 张书桐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心,只知道如果是他,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满足她。一份冰淇淋算什么?他就是不吃饭都会买给她,而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能差那几个钱的人,为什么不买给她? 张书桐鬼使神差的往对面走,就看一眼吧,他这苦涩暗恋迟早会结束的,就当是安慰苦涩的心。反正,她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就当做,偶遇? “香蕉船一份。”张书桐青涩却帅气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低声道。 店员小妹抬眼一看,嗨,这不就是每天这个时候都坐在对面的望着这边的帅哥?找店长的。店员小妹笑呵呵看着张书桐,知道他坐在对面也是她们无意中发现的,因为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出现,这目标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注意了。话说这都坚持大半个月了吧,离对面广场距离本来就不远,能不被人发现? “我去给你叫人,你等着。”店员小妹是极力想撮合这帅小伙,因为她们店长也没有对象,正好遇上个这么痴情的,搭一对儿得了。 “不用不用……”张书桐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反应,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那小妹是要去叫谁,当下急急出声,脸色都涨红了几分。见人真的已经走了进去,张书桐立马转身,匆匆往店外面走,店员小妹为什么知道他是来找人的?难道他的事被人知道了?一瞬间张书桐脑中各种想法窜出来,甚至都在想干脆装作不认识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多熟,就只是见过两次而已。 有种心态那就跟做贼的都怕人知道是一样的,胆子小的总以为事情暴露了。 半个甜品屋是宋颖在离开孙烙后自己加盟港式甜品的一家甜品店,孙烙的无情,宋颖家也是被打了措手不及,可人话已经撂出来了,他们还能怎么样?最初想着他们有钱人都怕名声不好,到底他们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自家女儿还没嫁人呢,这事儿要一闹,不是害了他们女儿? 孙家有什么损失的?到时候花点钱事情就平息了,或者对于孙家大少那样绯闻缠身的人,压根儿就不在乎多添这么桩新闻。宋家合计来合计去,最终还是算了,毕竟人家也该了一大笔钱,这比钱就是他们家赚一辈子也赚不到。换个电梯公寓是没问题的,还能做比生意。送家人想通,这事情就彻底这么了了。 宋颖最初不是没想过孙烙还会来找她,所以时不时会出现在他上下班必经的地方。可事实证明,孙家大少确确实实是个没有心的人,有好几次擦身而过都没认出她来。宋颖觉得挫败,原来说的爱她,只不过是男人哄女人惯用的把戏。 死了心就踏实了,孙烙和孙夫人给的钱,买了房子后一大部分都被父母“借”给宋颖大哥了,说是拿去做生意,赚钱后还双倍。宋颖自己当然不愿意,她大哥大嫂那人的人,吃到嘴里的还有给吐出来的?不愿意也没用,抛出去的钱是拿不回来了。宋颖只有把放在父母那的钱全拿了回来,开了这家店。 刚好宋颖今天在店里,她是早就听店员说有个人帅气的小伙儿每天都在对面坐着往这边看,都大半个月了,定时定点,店员都说是找她的,因为最之前那人来过店里一次。宋颖当然会好奇啊,毕竟她人还年轻,经历过孙烙后倒有那么点返璞归真的感觉了。灰姑娘的奇迹,现实中会发生的可能有多少? 反正她是死心了,当初跟着孙烙时候,她是真以为那个男人就是爱她的,对她好得过分,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 现在有个据说长得挺帅气的人为了她而来,宋颖当然会高兴,因为这证明她的魅力又回来了。她就是她,跟别人去比什么?何必要去参照别人改变自己? “就是你吗?每天等我的人?”甜品屋是两道门,左右开的,中间是隔断墙。所以店员在这边去找宋颖,跟宋颖两人就从另一边出来,正好堵上从店里面走出来的张书桐。宋颖笑着问出声,脸上像被阳光照耀一样。 “就是他,店长,你一直不信,你现在可以问问他,他是不是每天坐在对面就是在等你。”店员小妹立马笑着出声接话,又转头对着张书桐挤眉笑道。进店的时候推一下张书桐说:“帅哥,你的机会来了,喜欢就去追啊,我们店长单身。” 张书桐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微微有些遗憾,因为眼前的人,竟然不是她。可就因为不是,所以才红了脸。要真是安以然,他还能冷着脸子撑一撑,转身就走。可面前的人不是,虽然长得有几分像,可毕竟是陌生人。这让他怎么解释这一场乌龙?犹豫着,站在原地没动,脸上飘着几分尴尬。 张书桐本来就是个想得多的男生,脸皮薄,无从解释,只能尴尬的站着。 宋颖望着这个年轻的大男孩,怎么说呢,挺喜欢的,应该没人能拒绝这么帅气干净的男生吧,有一丝极淡的和令人心疼的犹豫,这是任何女人都拒绝不了的。跟孙烙完全不一样的型,或许,试试也不错。 豪门她不奢望了,本来就是平凡人,梦碎了人就醒了。所以,对上眼的试试也不错。当然,她没那么急,只是想认识认识罢了,毕竟人家喜欢她一场不是?不用弄得自己很自私,所以主动先伸手递向他,道:“我叫宋颖,你呢?” “我……”张书桐目光渐渐淡了下去,被阴沉的灰色蒙住一样。 宋颖听到自己的心跳了,学校里有一种男生异常受女生迷恋,那就是这一款忧郁冷酷型。几乎在这一刻,宋颖下了成全这个不善言辞的男生,跟他交往试试。 “张桐递出手跟宋颖握了下,宋颖笑笑,露出漂亮的小贝牙。张书桐忽然有看到安以然的影子,竟然也跟着笑笑。 “喜欢吃香蕉船?我请你,以后你来买,我给你打折。”宋颖大方的把他又拉进去,边跟店员小妹说着以后他过来,所有东西都按六九折算。 店员小妹暧昧的朝宋颖看了眼,哟呵,这就对上眼了?她是不是有红包收? ……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话不假,特别是对方还是张书桐这种不怎么会拒绝人的男人。因为宋颖比较主动,两人竟然真的开始在处了。 因为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张书桐来半个甜品屋的次数变得多了。也不知道是真喜欢上宋颖了,还是喜欢宋颖偶尔有安以然的影子,反正张书桐在确定关系后对这场恋爱就认真了起来。 觉得宋颖其实人不错,懂事,她不是那种会撒娇的女孩子,会体贴人。可能也是因为曾经过了一段奢侈的日子,所以有时候会讲究得比较过分。但这些张书桐并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爱美,都爱名牌,她有能力负担这些,他都觉得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因为这个社会趋势就这样,他不会怎么管她。 最开始张书桐是以为宋颖家条件应该不错,因为出入都有车,而且进出的地方都是普通工薪一族不会去的地方,穿着打扮都十分讲究。 可在见过她大哥大嫂后,张书桐才知道,她家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张书桐试着说她的生活方式,赚钱不容易,有些钱可以不用的花的就不要花。 比如她明明会开车,她竟然请了个司机,又不是忙得无暇分身了请什么司机?买衣服的时候太多了,打电话给他每次都是陪她逛街,她的衣服都不便宜。礼服也不少,像礼服这类的完全没必要买,她根本就极少到需要穿礼服出席的地方。所以买了就是浪费,这就是在烧钱啊。 不是张书桐思想太干净,他是不愿意把自己亲近的人想得太糟糕,而且宋颖自己开了甜品店,也算是有事业的人,所以从来没怀疑过她的钱从哪里来的。 对于张书桐的话宋颖直言不讳,脸上得意的笑说:“我就是爱名牌,我就是喜欢买衣服,我就是很虚荣,怎么样,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不愿意跟我好了?” 有时候吧,坦诚会令人觉得可爱,可有时候真的令人很难以接受。张书桐跟任何人都是这样,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他就沉默,不再说任何话。 宋颖根本不担心他会说分手之类的话,因为张书桐就是个不会拒绝人的人,任打任骂也不会还一句嘴那种。当然不是孬种,她会把这看成是绅士。宋颖对能找到像张书桐这样的人已经很满意了,不见得是真爱,可这个人比起当初的孙烙实在好太多倍了,这就是好男人。以后结婚,她不会吃苦。 安以欣开着车从这边走的,公司人都在说张书桐谈恋爱了,安以欣最初不相信,因为叫他加班他照样加,上下班也照常,并没有也不归宿的时候。可最近一段时间有些不一样了,让他加班,他会要求带回家做,而选择准时下班。 所以安以欣有些相信了,张书桐谈恋爱,安以欣莫名的就有些反感。他才多大?年纪轻轻的就想着男欢女爱,他要不要前途了?安以欣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挺火大,对着张书桐发了几次火,可张书桐还是那样子,不吭一声,默默的捡起被摔一地的稿子回头修改,她说不满意,他就再修。 安以欣吐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努力说着她是为了给他父亲一个交代,所以才会在听到他不务正业时反应这么大。 安以欣车子停在半个甜品屋外,因为想起了那次张书桐买给她的冰淇淋。想了一会儿心情好受了些,这孩子就是嘴笨,其实心里是感激她的吧。 下了车,准备推门往里面走,可透过玻璃门正好看到里面一对年轻男女。安以欣脸色有些苍白,匆匆转身走了。她确定那是张书桐没错,女的是她的好妹妹安以然吗?穿着不像,可侧脸太像了。 安以欣一瞬间有口气堵在了胸口发不出来,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安以然的?怎么这辈子什么事安以然都能搀和一下?安以欣上了车,开足了人气,胸口太闷了,闷得发痛,因为想起谢豪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想起的男人,闷闷捶了两下胸口,太堵了,有些锁喉,所以呼吸有些不畅。 安以欣给安以然打电话,可电话通了她又挂了,觉得自己很可笑。她是准备以张书桐后母的身份去质问自己的亲妹妹,为什么要不规规矩矩的伺候好自己的男人?那位爷才离开京城多久就耐不住寂寞来勾引她的继子了? 安以欣开车回了安家,途中安以然给回了电话,被她挂了,直接关机扔在一边。到安家时家里正准备吃饭,安父安母显然没料到安以欣会回来,很是诧异,不过同时又很高兴,赶紧把女儿拉进来,让洗手吃饭。 安以欣走进饭厅,竟然看到财务的小会计杨可,微微诧异了下,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坐下了。杨可和安以镍脸上都有些尴尬,两人在桌子底下扯了几下才坐下去。安以欣抬眼看着杨可,忽然想起以前安以然说过,大哥好像对财务的杨可很热心。安以然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放心上,因为她跟安以然不同,她并不好八卦。 如今看来,人都带回家来了,这气氛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来家里,看来他大哥这事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好的对象了,怪不到说要接大嫂,一直不见动静,也不见大哥去大嫂家接安峖过来了。 “大哥藏得够深的啊。”安以欣笑笑,出声道,并不因为大哥对自己隐瞒就生气什么的,她自己一天太忙了,根本也没时间去关心大哥的事。 至于这个杨可吧,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从三人行成立之初就在的,人应该不错。安以欣目光淡淡的看着杨可那张年轻的脸,笑了下,这社会是不是都这样的。年轻小姑娘找的都是二婚男人,杨可那条件不差,可看上了大哥,为了什么? 杨可藏在饭桌下面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安以镍的手,她是被安以欣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安总监是不是觉得她就是看上了老板的钱啊?那目光凉飕飕的,她还以为安总监在家会亲和一点,没想到还是跟公司一个样。 杨可就是当初霍弋要把她弄去做人妖,而当晚撞上安以然才脱逃的那姑娘。严格说来杨可也是策划部的人,因为最初安以然管的就是财务,因为不懂财务所以才招了个专业的。这不,就招上杨可了。三人行分家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财务部的小会计会跟着策划部的人走,没想到她竟然留了下来,这点让小赵儿他们几个心里到现在还膈应着呢。为什么?觉得这姑娘背信弃义呗。 其实要杨可自己选工作环境,她当然是选三人行策划公司了,那边气氛多轻松啊,上司人多好?可没办法,谁让她早早就被这个男人拐了呢? 最初杨可是有过考虑的,因为安以欣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好在这已经结婚嫁出去了。虽然还有个安以然,可安以然那性子多好啊,小白兔一只,再说,听说早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杨可等于是高枕无忧。安以镍也说过,等他们结婚后她就辞职,在家陪着安父安母,顺便带带孩子。 安以镍可不比沈祭梵那地位,虽然比沈祭梵年纪上还小上个两三岁,可这年纪放人家爷身上是资本,放他身上那就是罪恶。再婚就得考虑孩子的问题,他这年纪再不生,以后能生那也不是最优良的。安父安母早就在催了,安以镍这是被逼的,所以才把跟杨可的事情给说出来。 他是想等着这段时间过了就把事情办了,也就是年底的事儿。 安父安母显得很高兴,要是安以然今天回来,一家人就圆满了。 安以欣吃了饭就走了,没多留。到张家的时候张书桐已经回来了,安以欣这段时间对张书桐是明显比之前差了很多。就算对面遇到,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就擦身而过,完全不给留面子。 张书桐把手里的香蕉船递给安以欣,没错,安以欣站在门口的时候张书桐就看到了。他当然知道现在还不能跟她对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要的,是安以欣现在拥有的全部,他很清楚安以欣精神支柱就是整个公司,那如果公司有一天不属于她,张家再将她扫地出门呢,她会不会生不如死? 安以欣直接把东西当着张书桐的面扔进了垃圾桶:“不要用这些把戏来讨好我,你以为我是谁?想让我高兴就把工作做好,别一天人在办公室心飞了出去。” “我会努力。”张书桐转身走了,也没见生气。 安以欣很快正面见过一次宋颖,在公司门口。同样她以为是安以然,刚走上前宋颖却转身正面向她,目光却不是看她而是望着公司。 安以欣迟疑了两步,直接出了公司,坐在车里,想确定张书桐的女朋友是不是看到的女人。没到五分钟,张书桐出来了,女人挽着他手臂离开。 不是安以然,安以欣竟然失声笑出声。 安以欣晚上做梦了,竟然梦到了张书桐,这不是她第一次梦到张书桐。可这次不同,场景变换得很快,两人手牵手,快步奔跑,然后气喘吁吁的滚在了一起。安以欣这梦太真实了,因为身体热了,猛地醒过来,张秘书正架着她两条腿兴-奋的冲撞呢。 安以欣没忍住,当下给男人一巴掌甩过去,张秘书被她给打蒙了。猛地停了下来,安以欣伸手把人推开,可她一动,倒是再度撩起张秘书的性质来。 因为被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这之后的力道可就使得有些重了,不重他不解气啊。他好歹也是男人,她既然点头嫁了那就有义务躺在他身下。张秘书虽然为人温和,可也有脾气啊。觉得之前对她好,对她温柔那是助长了她的嚣张,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眼下急眼了,还能指望他跟以前呵护宝贝似地疼?照着他自己的方式给干了一通,完了后满足的把身躯甩床另一半,弄女人当然不是看对方爽,得自己爽够,可这么久以来就今晚张秘书才算是真正泻火了。 安以欣翻过身,往张秘书身边贴去。跟这个男人睡了这么久,就今晚他算个男人。张秘书满以为安以欣会发火,结果竟然跟只猫似的往他身边贴。他算是明白了,女人就是欠抽。 日子一天天这么过着,安以欣对张书桐的感觉越来越强了。张书桐因为那次她发火后,变得很听她的话。安以欣甚至想,如果让她养他一辈子都可以。 白天看着喜欢的,得不到,晚上压着自己的又是极其厌恶的男人。她有多喜欢张书桐,就有多厌恶张秘书。这种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越来越强。 安母生辰,不是满十的大寿,所以就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也没去酒店,安父现在是很愿意为孩子们张罗饭菜,所以都叫到家里来了。 安以镍今天没去公司,杨可也一早就过来帮忙。她今天算是正式以安以镍未婚妻的身份跟安家人见面,所以早早就准备上了。 安以欣也没去公司,因为刚完成了一个大案子,所以公司今天一半的人都在休假。安以欣过来时候就给张秘书打电话,让早点过来。 张秘书也觉得应该慎重,虽然不请客,可这算是他第一次郑重其事以安家女婿的身份出现在安家。主要还因为那位爷的关系,他肯定是不能比那位爷去得晚。所以才到单位一小时不到,就告假走人了,直接开车去接小儿子。 张书桐早就说过不会去,张秘书也不能勉强,大的不给面子他没办法,可小的现在还是他说的算,直接接了小儿子就往安家去。 安以然这个悲剧的,估计她一辈子都学不会开车。别的,像游泳,她现在能在水里翻腾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可这车,她学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是不会。勉勉强强只能往前开,不敢转弯,怕撞到旁边的东西,更不会倒车,停车就别想。 魏峥帮她送到岳阳那边,安以然一个劲儿的催他赶紧走,剩下的路她自己开。魏峥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安以然很不高兴,直冲他大声嚷嚷,赶他下车呢。 “还是我送你过去,也不差这点路程了。”魏峥低声道,他马上要赶去机场,因为爷在西班牙,那边似乎出了点状况,暗卫营的人顾问,舒默他们只能调动他们低下的人,他魏门的人只听他的,所以他必须在这形同水火之时赶过去。 “你就是看不起我了?我都说了剩下我自己来,不是要赶飞机嘛,别磨蹭了,快走吧你快走吧。”安以然已经从另一边下了车,从车前面绕到驾驶座旁边,直接给魏峥拉开车门,抓着他衣服往外拖。 魏峥叹气,“好,那你小心点。” “知道了,你别跟沈祭梵一样,有什么事儿就一个劲儿的念,烦死你们了,快走吧!”安以然直接坐了进去,顿了下又回头对魏峥笑眯眯的说:“魏峥,你要跟沈祭梵多说说我的好话,你要告诉他我真的很想很想他。” 魏峥脸色微微有些僵,一天通十几次电话,安姑娘那小情话说得是一溜儿一溜儿的,就这话还需要他带? 对她摆了下手,安以然打上车窗,开着车走了。她如今的进步,大概就是不会再把车子开得跳起来吧,不过这对她来说很知足了呀。 魏峥看着安以然稳稳的前行着,虽然慢,可至少稳,不会出什么问题。看着走远了这才转身,很快他的车开到他跟前,直接去了机场。 安以然不让魏峥给开进小区,是怕遇到家里人。因为不想让人笑话啊,她这车技,每次都会被人拿出来说,她也很要面子的。 本以为就这点儿路她应该没问题吧,可谁知道她就卡在了路中间了呢? 就想着抄近路,往旁边单车道开了去。她是看着没车,想着快快开过去。结果就因为她开得太太太慢了,没车也有车了。通道很窄,前后都车进,安以然就给卡在中间不动。 这给人急得,对于她一个只会前进不会后退的人来说,这不是比死还难过? 不得不请求支援,打电话给安以欣。反正她开进小区还是要人出来给她停车的,这当下也顾不得面子了。悔死了,早知道就让魏峥送进小区去。 安以欣那边真是把安以然给骂死了,个蠢猪,她脑子里塞的都是草吗,学多少年了还不会开? 安以然捂着耳朵听电话,碍呀碍呀,就知道安以欣会大发雷霆。吼什么呀,她也不想的嘛,可不会开就是不会开啊。 胆子小,怕死得很,学一辈子也学不会。 安以欣那边小区里出来,安以然前后堵着的车都已经撤开了,就她一辆车摆在那中间。安以然看见安以欣远远走过来,立马下车跑了,把车扔给安以欣。 她可不想再被安以欣骂,被人这么骂,她也很难过呀。 张秘书开着车带着儿子,正好从另一条道上过来,看见安以欣站在车前打电话,张秘书也把车停在对面的路边,下车: “可桐你先等等,我去叫你小妈。” 张可桐没说话,玩着手机。张秘书直接过马路了,安以欣那边挂了电话上车,刚启动,看见老远朝她跑来的男人。 安以欣瞬间闪过谢豪和张书桐的脸,瞳孔渐渐扩大,心底的**越来越扩大。猛地握紧了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子往前撞过去。 车子瞬间没了踪影,而后面,男人倒在血泊中。 “爸爸,爸爸……”张可桐打开了车门跑了过去,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冲过马路,往那边跑去。 红色跑车再次开回来,张可桐吓得一动不动,车子瞬间杀进身边,“嘭”地一声,人被撞飞了出去。 门打开,安以镍问了句:“你去哪了?” “接了个电话。”安以欣不动声色的走进屋里,浑身有些发抖,很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开饭,警察找上门,安以然被带走了。 ------题外话------ 感谢支持,推荐家奕短文《妖妆,华筝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3,我都要死了,你才来 在莫河一带丛林里的部落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像赫昂这么说先看看外族人有没有跟他们抢豹子的意思,而是直接拿起长矛开打了。舒虺璩丣 这样的差距正好是河东河西两边丛林部落的最大差距之一。 河西的部落都是小部落,除了特别一个二个大部落不能招惹外,其它部落之间在食物上面都会有摩擦,而且都是属于二话说先打赢了再说。莫河东岸的部落则不一则,富饶的领地自然是居住着许多大小不一的部落,值得说明一点的是各个小部落与小部落之间都是有联系。 至于是什么样的联系,还需要吴熙月妹纸去发现才行。 大部落与大部落之间的暗斗肯定是存在,但绝不会像莫河西岸丛林里的部落一样,先打再说。这边遵从先说再打,真要是对方的问题,那就不好意思了,绝对是往死里打。 当啼听清楚赫昂说先问问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修眉微微拧起来,没有等赫昂他们开口问,便直接淡道:“豹子不是我们想要的,不过是因为我受伤流血让豹子把的气味给惦记上,一直紧咬着我跟我的族人不放。” 闻言,赫昂他们一行九个人都是松了口气,不是跟他们争豹的外族人。 “赫昂,你听出来没有,他们说话跟我们有些不太一样。”族人轻轻碰了下赫昂,满目的疑惑,“好像不是我们这边的外族部落人,要不要再问清楚点呢?” 有人一听就听出来啼的口音跟他们的不一样。 赫昂目光微沉,轻声道:“我们今天的目标是豹子,这片丛林不属于任何一个部落,就算是有外面的族人过来我们也不必去问太清楚。”有的一些事情并不是代表问得越清楚越好,既然别人不是属意豹子,那么,他没有必要问他们是过来做什么。 “是不是亚莫部落请回来的人?最近不是说他们的首领越来越不行了吗?连食物都不能吃,整个领地的巫医都没有办法医治好呢。”男人们非常谨慎,提醒着赫昂最好多留意一些。 族人们谨慎是好,会让领头人放心很多。 赫昂摇摇头,“不像,要是亚莫部落请回来的人不应该是有我们的部落领地上面经过。别理这些不是自己部落的事情,先想想办法怎么把豹子引过来。”已经追了很久,再不把豹子头割回去,首领可是要发怒了。 他抬眸,把对陌生人的敌意很好隐藏在眼底深处,赫昂朗朗大声道:“我们是落庚部落族人,豹子上在的长矛也是我们掷射的,既然你们并不是要猎杀到豹子,我们把它引过来后请你们立马离开。” 能把豹子引开最好了,他还要急着赶回去呢。 哈达一边想着一边又觉得有头豹子在眼前不去猎杀太可惜了。对啼使了个眼色,询问他可不可以跟他们一起把豹子杀死后,再离开。 遇上一些很难见的猎物勇敢善战的男人一般是很想试一试,啼也不例外,他也想试试跟豹子周旋是什么样的感觉。只不过,对方刚才还是有很强的敌意,在听到他说并不想要豹子后才把敌意收回。 若是他再冒然提出来,还不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样了。 月说了,人在外面有许多身不由已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既然到了莫河外面,应该还有许多机会遇上豹子 摇摇头,拒绝了哈达的想法,“族人们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这一次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猎杀也不迟。”目标不是豹子就没有必要再消耗自己的力气了,见哈达目露沮丧,啼声色敛紧劝道:“我们跑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能不能尽快找到族人们在的地方,如果再去猎杀豹子,哈达,你能保证自己到时候还有力气寻找族人们吗?” “好吧,好吧,只能是等下回了。”哈达并非是属于蛮横无理的男人,他跟扎泽能一直跟在芒的左右,自然是部落首领看中他的智慧与勇气;就如吴熙月所猜测,哈达在芒的身边是一个智囊的存在。 他们俩人在树上说了一会话,倒让下面看着的人把心思都绷紧起来。 赫昂心里沉了下,难道说他们又改变主意不成? 再开口时,声色是寒冷了许多,“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我们在等着你们把豹子引开才行。”哈达笑哈哈扬起声音,粗犷硬朗的五官并无对豹子有一丝畏惧,声音粗朗听着让人把警惕性稍放开许些,“我们两人是被豹子逼到树上面没有退路,你们不把它引开,我们怎么能离开呢?” 这个倒是,……这两个也是笨蛋,豹子明明会爬树他们还往树上面爬,若不是之间族人们把豹子刺伤,这两个人早就在树上成了豹子口里的食物了。 赫昂击了一掌,落庚部落的族人开始渐渐围了上来,弯腰弓背嘴里发出“呜呜呜”的低吼声,随着声音的加大渐渐迸出股压抑感出来;一直紧盯着啼,哈达俩人的豹子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前爪在树上不动的耙动,喉咙里发现相当沉吼的豹呜声。 听得哈达一下子连续着打了好几个激灵。 豹子没有转过身,幽绿有脆色豹眼更加凶狠地盯着树枝上的人,朝啼的方向走动了一步……。 “啼!小心它扑过来!”哈达大惊,立马提醒啼,“把石斧挥起,吓退它,吓退它!”该死的,这群人是在把豹子引开吗?分明是想逼着豹子吃掉他们! 啼握住身上唯一的防身武器,他没有对付过豹子,心里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手心在冒着汗水把石斧表面都打湿,寒眸冷沉盯着豹子的前肢,没有后退路费城大吼一声,人却是朝豹子身边进一步。 野兽也是欺软怕硬,豹子愣是让啼给逼缩回好几步。再退的话,它就会从树上面掉下来,正好掉到围过来的陌生男人们的包围圈里。 “哈达!”啼厉声喝起,清寒冷冽的声音如金石玉崩,气势磅发而出震得赫昂他们呜吼的声音来了个很短暂的停顿。 领会到啼的意思,哈达从另一边夹攻了过来,粗犷的声音嗷嗷叫吼着出,唬得豹子后退的后腿一个没有站稳在粗大的树枝上面滑了下;这么一个空挡间,赫昂他们的族人中又有一人将长矛掷出来,正好射在豹子的后肢上面。 “嗷呜!”吃痛的豹子扯动着脖子发出让树木都瑟瑟的声音,一贯以优雅著称的黑色猎豹现在也成了困兽之争,从树上重重的摔了下来。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掉下的豹子瞬间起身,就朝赫昂他们发动攻击。 山风吹来,吹得啼和哈达两人身上都是凉嗖嗖的,由其是后背,风一吹来,凉意到吹到心里面。 有这些人围住豹子,便可以偷偷离开了。 从树上跳下来,落庚部落有两个人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从树上下来的男人们身上,握在手里的长柔微地动了下,似乎是只要啼跟哈达靠近过来,便会毫不犹豫拿长矛对付他们。 见他们这样,哈达不屑地嗤笑了下,走在啼的身边很快离开豹子与人的死斗圈。 目光扫过被长矛刺到鲜血直流的黑色大豹子,哈达还是觉得了可惜……,当时如果不是想着要把豹子引开防着这些人发现族人休息的地方,嘿嘿,他还真有可能在会跟豹子来斗一斗呢。 “走吧,再看下去他们杀完豹子就要来杀你们了。”啼拍了下驻足不走的家伙,淡冷的寒眸里微有丝笑意,“都说莫河的族人不愁食物吃,再在看来还真是这么说了。” 一声狼啸声就在这个时候呼啸而来,熟悉的声音让啼经年不变的脸色突地变化了下。 糟糕,是狼王过来了! 狼跟豹子可是死敌,让他发现豹子……还不得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撕杀。 啼沉声道:“快走,狼王过来了,我们要去阻止他才行!”他竟然可以找过来,神灵啊,他靠的是什么?换成别人也许能找到,但应该不会只需这么点久就找过来了。 头痛起来的啼拨腿就跑,还好之前在茂密的树林里踩出一条路出来,往回跑的时候显得轻松多了。 狼王似乎已经闻到豹子的气味就在前面了,张扬的身体更快地重重叠叠的森林里奔跑起来。豹子,他确实很想杀死一头豹子,把豹子的皮毛系在身上,也许还能把这边的野狼给震慑住。 若是这里也有狼王出现,他不介意系着豹子皮毛跟狼王斗上一场,看看谁最厉害,谁就能成这片领地上的狼王。 当上这片领地上的狼王,对女人也是有好处,最少每次出去就可以不必担心会遇上野狼了。 跑到前面,狼王就看到有两道身影在林子里时而出现,时而隐没。啼……,他杀死了豹子了? 啼也发现在林子里出没的狼王,知道自己说话他听不懂只能是努力朝狼王身边靠近过去了,“哈达,你往这边走,我们一起把狼王挡住。”狼王有多厉害他是最清楚,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把他挡住。 “狼王来了……不挺好的吗?”哈达还犹豫了,他是不想要豹子,但是很想去杀一杀豹子。 “胡闹!没有看到对方的族人有多少吗?一次狩猎就可以带这么多族人出来,哈达,你以为这片领地还是我们莫河一带的丛林里吗?霍加的话你怕早就忘记了,在这里,就是一个小部落的族人也要多过我们现在的族人!”啼稀少在族人们面前连续说许多话,一口说下来让哈达都怔了片刻。 一道人影从上空一跃而下,狼王双足落在一根有手臂粗大的老藤蔓上,再像是荡秋千一样落到了啼面前,修眉微挑看着啼……,解决完豹子? “……”啼抿抿嘴巴,表情颇为复杂道:“有空跟着月好好学学怎么说话吧,当初月过来跟你一样不会说我们的莫河语种,现在,她说出来的话还有许多意思是我们不懂的。” 狼王:“……”挠挠头发,想起以前在狼山的山洞里跟女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听不懂对方的话就打势;回忆了会,狼王指了指前面,学了一会豹吼,然后再到自己脖子上面做了个横一刀的手势了来。 他想要说的话通过手势很完美的体会了出来。 啼眼角微扬,这方法以前月也用过。狼王是在问有没有把豹子杀死吧。微微颔首点头道:“已经解决了,现在我们需要回去。”他也跟着指了指前面,告诉狼王是时候需要回去了。 一听说豹子都杀了,狼王顿时没有兴趣。 哈达一见啼故意说豹子解决了,一颗燃烧起来的心浇了个透心凉。低下头嘀咕几句,“哪有解决,分明是不想插手管外族部落的事情。” 三个一道离开没有多久,垂死挣扎的豹子在九个大男人齐心合力之下终于倒地,四肢抽搐很快倒没有了动静。 “神灵保佑,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把那片领地抢到手了。”赫昂单膝跪地,单手用力拍了下豹子硕实的后肢,大手一挥对族人高兴道:“赭麻,去找些草藤回来,我们把大豹子抬回去给首领看!” 赭麻就是发现血迹的男人,他嘿嘿着笑起来,“早就准备好了,给!”一捆叶片绿绿的草藤抽出来绕着豹身开始缠起,没有一会黑色大豹子身上就缠上好几圈的草藤,另外两个男人折手臂粗大的树枝回来,抬起豹子便往部落走。 单独走在森子里还可以左右钻动寻找适合行走的路,抬着头豹子走就有些麻烦了。 一行人左踩右踩,把都不能过人的林子里硬是踩出一条路出来。九个男人轮流抬着,等丛林里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还是没有走出去。 “今晚出不去了,先去找个地方休息,等天亮后再走出了。”走在最前面的赫昂见到树木,灌木,藤蔓相齐的丛林渐渐没有了光线,心里不由打起了鼓;还是耽搁了,本来是打算今天走出林子到外面的空地睡到天亮再回到部落里。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赭麻看了下附近,对身边一个男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后,眉头舒展道:“不用去找了,我知道这里有个地方可以睡觉,还不怕有雨落下来;天好像又阴沉了许多,晚上有可能还会下雨,要找个雨淋不到的地方才行。” 他这么一说,赫昂才想起以前赭麻是负责前面空地的巡逻,对这一片的森林应该是很熟悉。 点点头,露出一点笑意出来,“你带路就行,首领年纪大了,早说过要在部落里选几个年轻男人出来负责几片领地;你要是再多在首领面前走动走动,说不定这片森林就归了你。” 部落太大也是需要分一些小头领出来才行,在莫河外面一个小头领都相当于莫河一带丛林里的小部落首领了。 赭麻听到并不感到意外,阿父早说了等他死后会把最富饶的领地留给他。倒是赫昂……突然间对他的示好让自己有些不习惯。 朝他微微一笑,赭麻跟另外两个男人走在最前面,“你们都跟上来,上面要爬爬山才地,不用多久我们就可以到达今晚睡觉的地方。” 走在最后面的赫昂见是眉头皱了起来,老首领一共有好几个孩子,女的就无所谓都让配到临近两个大部落里去了,倒是几个男的……有些麻烦。他观察这么久还是认为赭麻比较适后成为首领,由其是这次老首领还把赭麻交到他手上一起出来杀豹子。 好像是隐隐告诉他,……赭麻也许会是下任首领。 可刚才…… “赫昂,他好像没有听出来你的示好啊。”同他一起走的男人目光不悦盯了走在前面的男人好几眼,不甘心愤愤道起来,“他要不是老首领的孩子,哼!部落首领的位置还轮不到他来坐。” 赫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对同伴斥道:“胡说什么!老首领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他当首领了?你给我闭嘴,少在外面惹麻烦回去。”是真没有听出来他的示好吗?也许,还需要再试一试才行。 被斥的男人眼睛瞪了下,憋了一肚子气了。 “我知道你的担心,放心吧,只要老首领还没有死,我们都会没有关系。现在几个大部落都在争亚莫部落的领地,老首领是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把自己看中许多的领地争回来,走吧,跟上去别一个人走在后面。这片丛林里许多毒蛇,还有吸血虫,我们得走快一点才行。”赫昂淡淡地说着,似是并没有把同伴的担忧放在心上。 九个男人抬着轮流抬着豹子在赭麻的带领上朝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而去。 而吴熙月他们等到啼,哈达,狼王安全回来后,都是脸露惊喜一刻都没有停留跟着狼王离开。 “豹子,你们还真遇上豹子了啊。神灵啊,太危险了。”桑日拉眼睛呼闪呼闪的眨着,目光里充满了每一个男人都懂的意思盯着哈达,“那你有被豹子追上吗?有没有看清楚豹子长什么样?” 神灵啊,她还没有见过豹子呢。只知道这种厉害野兽是比大熊,大猫,野狼还要厉害。 如果有尾巴,哈达的尾巴准是得瑟的翘得老高了,“当然看清楚了,嘿嘿,很大很大的黑豹子;你是没有看到,它那尾巴一扫,可以把你手臂这么粗的大树扫断呢。还有哦,它把嘴巴张开都可以把你的脑袋吃进去!” 听到他话的男人们是一脸鄙视瞪着哈达,这老家伙……是在骗女人呢!年纪一大把,胡子都冒出来还想找个年轻女人吗? 桑日拉又是爆出惊呼声,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被哈达的说话全给吸引住,“神灵啊,你可真厉害,能从这么厉害的豹子身边逃走。太厉害了你,哈达。” “那当然,我哈达是谁啊,以前在格里部落的时候,我是带着族人每天猎回许多食物呢。从一头豹子身边逃开算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要着急找到你们,我还想先把豹子打死再扛了回来呢。” 男人更加鄙视了。 连芒都是听到嘴角一抽一抽的,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听下去,回头似笑非笑对哈达道:“可以把人的脑袋都一口吃掉的豹子,你说说,这得有多大?跳到树上去怕是把整棵树都压断着。哈达,你这是以骗女人吧。” 被戳穿了……,哈达搔搔头,脸不红气不喘回答:“对啊,我也是在想,那么大的豹子竟然不会把树给折断,哈,哈哈哈……”在男人们鄙视下,哈达都有些笑不下去了,“喂,看什么啊!你们问啼啊,他也看到了豹子!” 啼置若罔闻,只是轻淡淡的道:“我只知道那头豹子被刺身流了许多血,还知道你好几次都说跑不动要休息会。哦,还有……” “……”哈达气结了,对着两个首领平地一声吼,“你们也太狠心了,自己有了女人可以是晚上抱着,想交配就交配,想摸就摸;可惜了我啊,从成年到现在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过,你们就不能让我有机会亲近亲近回女人吗?!” 一群可恶的男人啊!桑日拉这小女人很好骗呢,所有女人都不听他说的话,就她凑近来仰着张洗得干净的脸蛋,眼睛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神灵啊,他仿佛听到她在说:哈达,跟我交配吧! 吴熙月已经是笑弯了腰,可爱的哈达……,急于摆脱老处男身份的哈达……,逗,真是逗啊! “好啊!原来你一直是故意骗我!哼,找打了!”桑日拉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哈达耍了,气到脸色通红伸出手就要来打,“亏我还真相信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原来你一直是在骗我!” 哈达蛋疼了,面对女人的拳头他是躲都没有地方躲,更重要的是桑日拉是尽往他脸上揍,害得他捂着脸嗷嗷道:“没骗你,没骗你,豹子是真遇上了,不过是没有说是只受了伤的豹子,我们也真逼到树上面去了,只是没有告诉你差点活不成!喂,别打脸啊!痛死我了!” 之前还在羡慕妒忌恨的男人们这平衡了,不老实的下场就是这样了! 桑日拉的拳头还是尽往哈达的脸上挥过去,男人们瞧着心里更爽了!部落里一共就这么几个女人,哈达还想着提前占着个女人,哼!要上一起上,哪有可能把好事情都让给他一个去? 春季,确实是一个很好情的时候。 丛林里的灵长类动物在树上“吱吱吱”的跳来又跳去,善于发现重口味事情的男人们没一会儿就看到树枝上面有两只猴子在交配,顿时都乐了,指着上头对哈达打趣起来,“喂,哈达,你这么想女人的话其实母猴子也不错啊,去,爬到树上跟公猴子抢!我们都会支持你。” 噗……吴熙月狠狠地打了个趄趔,两管鼻血都要喷出来;混蛋啊混蛋,都沦落跟公猴子换母猴子的地方,你们让公猴子情何以堪呐。 妹纸,你把重点搞错了。 哈达气到嘴巴鼻子都歪了,“去去去,我追我的女人,你们想跟母猴子来你们自己去。”又舔着脸笑嘻嘻对桑日拉道:“你瞧,你身边的男人只有一个,要不,把我也加上。绝对包你满意啊。我很会狩猎,身上的肉也很结实,跟了我你以后都不用怕没食物吃了呢。” 很努力推销着自己,奈何桑日拉正在深受打击中,横了哈达一眼,恨恨道:“给我滚!等把豹子猎回来再跟我说!”她还真以为哈达是从豹子嘴里逃生的,结果,是从豹子嘴里逃生的,但那是只受了伤的豹子! 对他们笑声狼王只当作没有听到,对这些男人究竟说什么笑什么狼王一概表示没有什么兴趣。 他最大兴趣就是身边的女人。 “前面应该就是野狼说的山峰了,你们在后面走,我先到前面看一看。”狼王把牵在手里的小手交到了啼手上,眼神森寒看了啼一眼便转身便离开。 啼对狼王这种看猎物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对吴熙月道:“在狼王心里,他只有你。我们苍措部落,……他怕是没有放在眼里了。” “你想让一头狼对我们部落一下子产生依赖感这不是在为难人家么?”吴熙月看得开,狼王心里有她,她心里有部落不就ok了?狼王=她=部落,归根到底狼王心里还是有部落的嘛。 只不过,他听不懂人类说的话而已。 啼微地摇摇头,叹道:“狼王在这片森林里怕不再是狼王的,我担心他如果还不会跟我们正常说话……”顿一下,啼把到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话峰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面,“我看狼王似乎对豹子很感兴趣,月,你要提醒提醒下狼王,豹子的个头是很大,他一个人要是遇上豹子可不能单独跟过去。” 不用啼提醒她也会对狼王说的,这家伙……对豹子是感有极大兴趣。 “嗯,我会跟他说。现在,我是担心他不会跟男人们正常说话,以后真要生活在部落里,不会说话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吴熙月皱着眉头把他没有说完的话接着说下去,“我得想想要怎么交狼王说话才行。” 有一个办法倒是行得通,就是……有些猥琐一点。 让狼王正儿八经的学说话怕是很难,只好另辟蹊径鸟。 啼道:“狼王很聪明,只要他想学肯定是可以。”想到女人刚来部落同样不会说话,啼的嘴角不禁弯了起来。那个时候,他是逼着女人学会说话,想来想去……好只是先从她身体开始了,双手摸到她身上哪里就说哪里。 结是,很快就让女人学会了。 呃……,月不会也是用这样的办法教会狼王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啼的脸色变得微妙了起来。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茂密和丛林里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在各种动物,飞虫的声音里,吴熙月声色清扬而道:“天太黑了,你们都牵紧点,仔细身边有哪些同伴,时不时叫唤一下免得有族人走散。” 男人们最近喜欢上在晚上走动了。 为毛呢?因为!晚上走动女人们胆子小,先会是小手紧紧握住男人的大手,再往走……不知觉中把身子都靠近过来。再慢慢的就变成男人们背着女人们走了……,那软软的胸部紧贴着背边,感觉相当不错呢。 女人们尽管在黑夜里走过许多路,但还是害怕。由其是看到有绿莹莹的光芒从眼前一晃而过,通常是“啊”地尖叫一声,整个身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男人们身上扑过去。 早在暗中做好准备的男人还好说,可以准备把女人接住顺利摸摸女人软软的身子。 没有做好准备的男人就苦逼了点,直接被女人扑倒在丛林里,后背咯到声都吭不出来。 在他们快要达到狼王所说的山洞,落庚部落的赫昂在赭麻的带领下也来到晚上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黑暗里,赭麻还没有发现地面有许多脚迹留下。等到把火生起来,赭麻的脸色蓦地沉下来。 这里……有人来过!不止一点点,还是有好多。 “你们看看附近有没有脚印。”赭麻阴沉着双眼,对身边的族人沉道:“有许多人在这里呆过,……看看他们有没有在附近。” 都吃了一惊,赫昂立即地族人道:“散开!都去找一找!”不知道是哪一个部落的族人过来,这片丛林虽然说不是属于每一个部落,但是,一直都落庚部落在看管着。许多人闯进来,竟然没有族人发现这可不是件好事情。 “把豹子看好,别让人给抢了过。”赫昂最不放心的还是已经猎到手的豹子,最近好几个部落都在挣着猎杀豹子,大巫师只看谁得到的豹子最多才会在神灵面前乞求,看看是哪个部落能得到那片最富饶的领地。 又要看好豹子还要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藏着,九个人明显是不够用。 只留下赭麻一个看好豹子,其他人握紧长矛到密到人到进不去的林子里看了看……。不会是很仔细的看了,都是晚上想仔细看也看不清楚啊。 看了圈都折了回来,“没有发现。”“这么晚都回部落里了,谁还像我们一样留下来啊。”“都走了,树上面也没有人藏着。” 族人们回来独自年幸存豹子的赭麻轻轻吐出口气,绷紧的后背放松下来,“估计是走了,都坐下来休息会;大巫师只要豹子头,我们烤一条豹后腿吃了。”没有人就吃食物,追了一整天肚子都就饿起来。 男人们在烤着肉,赭麻坐在赫昂身边,嘴角压下道:“今天遇到的两个陌生男人,……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他跟他们的族人留下来的足迹?” “赭麻,我问你,如果说你发现一头大豹子,身边又有许多族人在,你不会跑吗?”火光里,赫昂的眉目不但没有柔和,反而有股戾气盘踞。声音虽低,冷意是十足。 没有人会舍得放弃一只大豹子,能猎杀到一只豹子不但是这个男人的光荣,也是部落的光荣。 所说最外面有一个大部落的首领山洞里,他的整个山洞里是豹子皮铺在地面,连石壁上都是豹子皮……,除了豹子皮还有大猫,黑熊的皮在山洞里挂是满满。 赭麻接过族人递过来的烤肉咬口嚼在嘴里,嚼了一会才道:“不管是不是那两个陌生人的族人,回去后要跟首领说一声才行。虽然说这里不是我们的领地,可……,如果能把它成为我们的领地也是很不错。” “呵,难了呢。”赫昂哧笑了下,倒底还是年轻啊,“沿着莫河这一片的丛林都不是属于任何一个部落的,如果我们在大巫师面前提出来,赭麻,到时候每一个部落都会打斗起来。” “这么大的战争大巫师是不希望看到,祖辈们规定莫河边的丛林不属于任何一个部落,就是防止这片富饶的领地会让那些红毛人给占有。” 虽然说年轻但野心不少,一个部落首领没有野心是不成啊。 无意在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上面绕着说,赫昂吃完一块烤肉脸色沉下来,严肃问道:“上回提到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把那个女人弄到手的话,你还有可能把她部落里的族人都弄到手里来,你要考虑好清楚。” 富饶的莫河外面领地上面,部落里的事情远远要复杂许多。 已经有人懂得权力,**,算计,利用。 赭麻很反感这件事情,“再看看吧,我想借着女人的力量得首领之位。让我再考虑清楚究竟要怎么样才行。”上面的几个哥哥都配了好几个小部落的女人,为的就是以后有实力把首领之位抢到手里。 以前他还真没有去关心这些,可最近被逼到他很想发火,……不得不重新考虑考虑了。 这一次,赫昂嘴角有笑容了,他看好的年轻男人怎么可能不想当上首领呢。拍了下赭麻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放心,首领的心思我不说全部懂,但还是知道一点点。他对你的那几个哥哥可没什么好满意。你自己努力一把,这次既然出来的就多猎些豹子回去,让他们知道你赭麻也是很厉害的男人!” 他们俩人的对话是整个莫河外面部落的缩影,由此可以看出来莫河外面的族人比里面的部落族人更早脱离蛮荒,懂得知道如何畴计,懂得如何谋略。 一个全部的外面便在吴熙月的眼前徐徐展来,她面对不止是部落与部落之间的纷争,还会有更多的问题随着她的成长成熟而多起来。一个王国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是经过岁月打磨,历练出足统统御所有部落的魄力才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此时的吴熙月并没有想到她的人生会出现一次相当大的转折,这样的转折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可能想到的转折。 山洞很潮湿,一连几天的细细雨再到昨晚上滂沱大雨,整个山洞里充满了潮湿的腐朽气味。 “纳雅,你抱毛毛先到外面等会,等男人们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你再进去不迟。”吴熙月拉住了欲要抬脚进去的家伙,目光温柔看了眼早就熟睡过去的小家伙,“好久没有住人会产生对小毛虫不好的气味,你冒冒失失进去会惊扰到他不能入睡。” 原始初民们对这些没有平点常识,听得纳雅咂舌不止,“这也太多要求了吧,我小的时候估计泥巴里都滚过呢,哪里还需要这样小心着。放心,小毛虫结实着,月,你真没有必要老担心他会生病,会怎么样。” “你又不是小毛虫,凭什么说他身体结实着?”吴熙月横了她一眼,“小孩子过了一定时候抵抗能力就会下降,到时候你再不注意一点,告诉你丫的有的是后悔时候。” “行了,行了,再远一点,上面草蔓把整个洞口都挡住,让他们先把草藤清理一下。”吴熙月又拉着纳雅后退好几步,让出条道让男人们好进进出出。 英子在旁边笑了起来,“纳雅,你还是听月的话,她是巫师什么都懂呢。小毛虫就是在月的照顾下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生不过病,也没有闹过你呢。我们密索部落以前也有个女人生了小孩后,那小孩不是哭就是叫,最后没有等到可以走路就没了。” 提起这些事情来,英子眼里突地恍惚了下。好像这些事情离她很远很远了,密索部落也离她好远好远了。 桑日拉还没有瞧出她的不对劲,附和道:“没错,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小毛虫还要听话的小孩子呢。纳雅,你还怪月多心。嗤,没有月在旁边我看你完全是不会带小孩。” 看到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 说到脸上躁得慌的纳雅清了下嗓子,辨解道:“我哪里是怪月多心,只是,只是……好像没有必要这么仔细。哎哟,我不跟你们说了。现在月在我们心里比首领还重要,我要说月的不是……,槽!会引起所有族人们的恨仇。” 这话说得挺真的! 都站在一起的女人们都笑着点头起来,巫师月就是女人中的女人,男人都比不上她呢。 “月,你过来一下,这里好像些东西。你来看看……”啼的声音在山洞里传来。 ------题外话------ 更新了喽,更新了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4,我知道错了&伯爵夫人到 碰上了要停职这种事,要说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假的。舒虺璩丣 这不,杜决是早退了,可他的人开着车却没有往回家的路上走,而是在大街上晃悠。 因为郁闷,他附近几条街上溜达了几圈,最后还是停在程诺办公大楼的正对面了,找了个车位停下,就这么趴在了方向盘上,盯着质检所办公大楼的门口发呆。 不知道是谁曾说过:在最无助、落寞的时候,最想依靠、最需要的人,就是你的爱情。 杜决觉得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如果……如果他真是倒霉地被开除或是吊销了执照什么的,他一定要跟程诺这么说。 今天的他,很想任性一把,虽然他平时就已经很任性。 杜决下了车,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几罐啤酒,就这么靠在车上喝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路人,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女性,看到这么一幕堪称男车模的场面,回头率那叫一个高。 杜决痞性不改,时不时地举着啤酒罐对着小姑娘们轻佻地吹了几声口哨。 而且,竟然真的有人来搭讪,“帅哥,酒驾可是要扣分的,要不要代驾?我可是有驾照的。” 杜决挑剔地上下打量了搭讪的货色,确定不是那种特殊职业的,才笑道,“对不起,我已经打了代驾的电话了。” “是美女么?” “比你美,美得多。”搭讪的女人脸上一阵铁青,狠狠地剜了杜决一眼,“神经病,以为靠着一辆破车就是耍帅啊。”说完,趾高气昂地走开了。 杜决也是叹为观止,想着如果社会果然变得日益男女平等了,这种向来是男人会做的搭讪,女人居然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过来,而且,毫无羞耻之感。 说起来,这女人也没啥让男人不能拒绝的地方,如果是换了他家的诺诺…… 杜决赶紧收回了心思,程诺真要敢做这事,他一定打断她的腿! 径自解决了两罐啤酒之后,杜决估摸着时间,开始给程诺打电话,——“丫头,要下班了吧。” 而程诺那头,一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为了赶着在下班前把高铭交代的领导演讲稿和演讲课件弄完,正马不停蹄地做最后的冲刺。——“是要下班了,但不是我,是领导们,今儿倒霉的,要加班!” 杜决有些失望,在今天这样的心情下,他真的很想她陪着。——“……成吧,晚上的饭有着落没?” 程诺心不在焉地,——“干嘛,没找落,你给我送碗汤面?” 话音刚来,程诺就后悔了,这不是在戳杜决的伤疤么。 杜决真的被戳到了,今儿受伤的心灵再次被捅了下,他无声苦笑,语气却轻柔,——“行呐,半小时后送到,谁叫你是我老婆呢,不给你跑腿给谁?” 话说完,杜决像是怕程诺拒绝似得,挂了电话。 这一次,他总不至于再倒霉地像上次那样了吧。 …… 程诺发现,自己无法专心了。 她几乎一概严谨、认真的作风,应付似得把高铭交代的任务搞定,而后关了电脑,老老实实地坐在位子上,等待杜某人的召唤,呃不,是杜某人的送面。 27分钟,28分钟,29分钟…… 距离杜决所约定的时间,开始倒计时。程诺眼巴巴地盯着手机,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心里一喜,赶紧站起,“你……” 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竟然……又是高铭! 为什么每次她跟杜决相约,这个男人都会巧不巧地插上一脚? 高铭瞅着程诺的表情,面露讥讽,“怎么,很不高兴看见我么?——我忘了拷走你做的课件。”说着,那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个u盘。 程诺指了指电脑,“关机了,你很急吗?关机前我已经发给你邮箱里一份,如果你不急的话……” “急,我现在要去见所长,等会儿有个应酬,他明天汇报,晚上吃饭前,他可以看看,指出哪些要修改的,巧的是,我没带无线网卡。”高铭一手按了开机键,“你知道的,领导的时间总是排得很满,你还要他等你不成?” 程诺抿抿唇,让开了位置。 高铭一边操作,一边头不回地问道,“晚饭有着落了吗?” 又一个关心她晚饭的。“回家吃。” “没人做饭,陪我一起应酬好了。” “不用,有人做好了。”饭店里的大厨做好了。 “跟我应酬,可不仅仅是换来一顿饭,你该知道,多跟大领导混混眼熟、喝喝酒,过两个月的竞岗,你的机会也会更大点。” 听起来,像是真为她好,程诺不由冷笑,很想说一声:别被人从背后捅一刀就不错了,至于和大领导攀关系,她能力有限,在过去的三年,已经做到最好了,她不可能为了上位,就牺牲自己的原则,陪吃陪酒,甚至是陪……,她做不到!“怎么样,考虑地如何?”高铭说话间,人已经拷好了资料,将u盘放回了公文包,这才抬头对上程诺的脸,很虚伪地来一句,“我可都是为你好,就算做不成情人,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女人。” 这话煽情地让人无语,偏偏高才子面容严肃,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程诺低了头,“以后,别再这么说,你总会结婚的,而你未来的老婆,才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女人。——今晚的应酬我还不方便过去了,毕竟就只是一个小喽啰,太明显地跟大领导示好,别人也会说闲话。” 高铭没为难,“随你。”说着,他拿了包欲走,走了没两步,又扭回头,“对了,程诺,有个坏消息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当然,你有可能已经知道了,罢了,明天见。” 程诺挺见不惯他这样吊人胃口的,憋着一口气,她没问,目送他的背影。 而高才子的大手握上门把,却又回了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晚上帮我跟杜决说一声,过意不去了。” 杜决…… 什么……意思? 程诺明白,高铭刚刚说了一半的话,就是针对杜决的了,她三两步地追出门去,“高铭!” 对于高铭,她很少在单位这么直呼其名的。 高铭停了脚步,像是预料到她会追出来一般,笑容带着几分得意,“怎么,要跟我一起去应酬了?” 程诺站在原处,没答应,也没兜圈子,直奔主题而去,“你说的坏消息,指的是杜决的?”“怎么,你不知道啊。”高某人还在装,“行啊,跟我去吃饭吧,边走边说。” 有了上一次的事,这次程诺可不会让历史重演,说不定这时候杜决已经到了楼下呢,于是,强压下心底的担心和好奇,她竟扯开一抹微笑,“既然你不方便现在说,那算了,反正晚上回去后,我也会知道的。” 说完,程诺转身就要回办公室里,这下,脸色变了的,就是高铭了。 “程诺!”他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程诺嘴角扯了扯,而后面无表情地回头,“高主任,你还有事?” 高铭几不可闻地轻哼,“告诉你吧,省得你担心,怎么说,那人也是你的‘假老公’。——杜决被医院开除了!” “什么?” 高铭发现,程诺此时脸上的表情,让他心里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他很见不得她为了杜决这样,可是却又像有点幸灾乐祸地看到她这样,矛盾! 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回程诺的身边,高铭俯视着她的小脸,“不怕跟你明说,他诅咒病人,拒绝执刀,态度恶劣,被人投诉了。” 怎么可能呢。“……你怎么知道?温馨说的?”这是程诺能想到的最大可能。高铭怡然自得地笑了笑,“怎么会想到她?我跟她又没什么。——告诉你吧,投诉杜决的,是我妈。” “……” 程诺用她有限的想象力去猜想,虽然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觉得应该就是这么回事:高老太太看过她和杜决跳舞的视频,肯定是她当着杜决的面先挑衅的,以杜决的性格,那绝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高铭瞧着程诺沉默,继续下猛药,“这次情节很严重,所以,医院的高层们专门开会讨论了这个问题。” “结果是开除?” “对。” “这么严重!是不是有点不合情理?怎么说,也没有发生医疗事故!”这个高家的人,天天都是吃饱了没事干,专爱找人茬的么? 高铭也冷了脸,“程诺,你的意思是,当杜决在我妈的脑子里乱捅了一刀之后,出了事,再把他开除吗?” “高铭,你别妄加猜测,杜决可不会做那种不道德的事,医生是什么,白衣天使!” “那病人就是顾客,顾客是上帝,天使也得听上帝的呢!他杜决敢诅咒我妈妈得瘤子,谁也不知道他真正手术时会做什么!” 程诺是抓到高铭话里的把柄了,“那这样的话,他拒绝执刀就医,你们该感天谢神才对,干嘛投诉他啊?”“……”高铭一滞,觉得彼此的话题扯远了,已经脱离了自己说这件事的初衷,他赶紧兜了回来,“程诺,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妈妈是个倔脾气的人,她决定的事,很难改,杜决已经被通告开除了,而且,这事的影响很大,相信其他的医院都不敢聘他,没吊销他的执照,算是万幸。——不过,如果你想要……” 高铭习惯性地把话的最后部分省略,留给程诺自己去领悟。 程诺知道,对方是等着自己去主动开口相求呢。 他的意思必定是:如果你想要他的母亲收回“成命”,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是那个人的亲生儿子,他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只不过,需要她开口相求而已。 或许不仅如此,大概,还要付上相应的代价吧。 程诺冷笑了声,“你想怎样?” 高铭细细地打量着她,半响,方道,“其实,你也不是特别漂亮,可却让我十年,我总觉得,这辈子可能再难碰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了,……程诺,我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你开口,能做的事,我都会尽力去做,我们之间……呵,真的没有可能了么?” 暗示很明显。 他只是要她重回他的怀抱。 程诺还没来得及回答,二人身后冷不防地传来一声,“可能你个鬼,天天没事乱惦记别人的老婆。就算是下班时间,人走光了,可这楼里有摄像头吧,姓高的,你也算个小头头,都不注意点影响?”程诺一喜,看向晃悠悠走过来的杜决,她第一眼望去,就是他的手,果然见他手里拎着打包的袋子,不用问,里面塑料碗里装着的,就是她的汤面了。 高铭与杜决对峙。 “杜决,我们可是在说你的事,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杜决将塑料袋往程诺面前一提,“拿着,进屋吃去吧,哥在外头跟你们领导唠嗑两句。” 程诺想了想,就算说起杜决被投诉的事,那俩才算真正的当事人,所以,便依言进了办公室。 她觉得自己有时也挺坏心的,把俩可以称作是情敌的男人留外面,万一打起来…… 不,高铭那人爱面子,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就算真打了,杜决也不会吃亏啊,打不了找事的高家老娘,打了高家的儿子……,也算解气啊。 只是高铭的爱情…… 程诺无法理解,要说他爱她,如他所说,他惦记了她十年,甚至是当着未婚妻的面都失态,应该是对她有情,但为什么在背后害她之后,还那么坦然呢?高铭是个让人不能理解的男人,程诺此时也不想纠结着去理解,她打开了杜决打包的东西,除了一碗她上次没吃到的萝卜牛腩刀削面,还有一份凉菜。 夫妻肺片! 程诺莞尔。 …… 没过两分钟,两男的谈判结束。 高铭继续他的应酬,杜决则堂而皇之地迈进了程诺的办公室。 “丫头,日子过得不错啊,瞧你这座位,那可是传说中的风水宝地来着。” 程诺差点没把嘴里的面给喷出来,“你这又是在哪学的啊?” “可不么,后面是墙,右面是墙,正前方还有一水族馆……,三面环山,正面向水,大发的位置!”杜决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嗳,你都没注意么,像是一般阔老板、总经理,甚至是你们单位的领导,那位子设置的,一定是后背靠墙的,窗户绝对是在身后!” 程诺想了想,真是那么回事。“有点意思啊,杜决。” 杜决得瑟了,“那是,b市虽说是个科技、经济都很发达的大城市,但是由于跟香港比邻,在传统文化上,有些老祖宗的东西,都保留的很好,中医和风水,便是其中很出名的两项。身在医院,中医我现在虽然不精,也略知一二,咳,这风水,当然也不能落后,对不?” 程诺的心思,停在了他所说的医院上,“嗳,你别跟我乱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关于开除那事……” “谁跟你造谣说我被开除了?” “呃,刚刚高铭……”杜决一屁股坐在了程诺的办公桌上,“那混蛋是想要借机占你便宜,被哥给打发了,哥只是……只是暂时停职而已。” “暂时多久?” 杜决顿了顿,“本来应该就几天吧,可是给你买饭那阵子,科室主任又打了电话来,说是在我辱骂诅咒病人等‘罪行’之外,又增加了几条。” 程诺放下筷子,义愤填膺了,“不会是把你这几年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了吧,这帮人真是。” 杜决面露赧然,“那倒不是。” “不是?”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程诺提心吊胆的,想着高妈妈该不会把她照片的那事也推到杜决的身上吧。 瞧杜决扭捏的,越想越像。 可是,她哪里想到,杜某人难以启齿的真正原因,竟然…… 回想和科室主任的通话,杜决也觉得这事太过无厘头,不知道是谁从他的柜子里找出了情趣内衣,于是给他加罪一条:有严重的道德问题。 杜决想打人,电话里辩论。——“我买给我老婆的,不行?” 科室主任早有准备似得,立马回道,——“说起你老婆,你俩那是假结婚,视计生政策为无物,再加罪。” 杜决怒了,这么快温馨那丫头片子就把这事捅了?——“假结婚怎么就视计生政策无物了?我犯法了么?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假结婚?再说,我虽然没领结婚证,可我办酒席了,谁又能说我假结婚了?我对我喜欢的女人爱亲亲我我的,爱叫她老婆,双方父母都没意见,我想啥时领证就啥时领,管得着?” 科室主任也不是吃素的。——“杜决,幸好你是对我这么说,要是对着医院高层领导,他们肯定会说你认错态度恶劣,没有悔过之意,罪上加罪!”气得杜决当场就说脏话了,——“操!再这么逼我,老子不干了!主动辞职!” 气话只是留着当时说说的,可从挂了电话到上了质检所的办公大楼,杜决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都说祸兮福所倚,看起来他是倒霉了,可是误打误撞的,竟被他找到了一个一直以来都找不到的绝佳机会。 他拿起被程诺放下的筷子,夹了一块肺片,亲昵地塞进程诺的嘴里,“丫头,哥大难临头了,你是不是该为我做点什么?” 程诺嚼了嚼,三两下吞进肚,连连点头,“这还用说,咱俩什么交情。” 杜决两手一拍,眼睛闪亮亮的,“那好,这最首要的,就是咱俩把结婚证领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5,孩子,不要 “亲爱的,贺兰希出事了!” 电话那头响起了秋怡焦急的声音。舒虺璩丣 “他怎么了?”元未央一惊。 “晚上你走了之后,他跟人去了酒吧,接着不知怎么就跟人打起来了,现在在医院里,你快过来吧!” “秋怡,我就不过去了,你照顾他吧!” “问题不是这个啊!问题是他拒绝接受治疗啊!” “我又不是医生,我去了能有什么用啊!” “我已经派车子去接你了,明天早上贺兰希还有一个访谈节目,你不想让他挂彩去上节目就给我快点过来!”秋怡威胁完就挂了电话。 元未央丢下电话,打开衣柜,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背着包包就跑下了楼。 大厅里,尹管家一脸审问的样子走了过来,“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元未央解释道,“我朋友出事了,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尹管家微微抿了抿唇,“那我这就去给您安排车子!” 元未央连忙开口道,“尹管家,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语落,她疾步走了出去,风家别墅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宾士,元未央很清楚这辆车是公司的,怔了怔,然后坐了上去。 二十分钟后,她看着路线,不由生疑,“司机先生,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啊!你是不是开错了?” 司机微微笑了笑,“没有,元小姐你就放心吧!”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车子停在了小区里的一栋公寓前。 她一下车,秋怡就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啊?” 元未央不由皱眉,“不是说贺兰希被打伤了吗?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 秋怡面色一紧,随即又神秘兮兮地一笑,“他在上面呢,我们快点上去吧!” “秋怡……”她正欲开口询问,她就硬是拉着她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之后,她们乘电梯上了楼,门铃按过之后,门很快就打了开来。 客厅里一片漆黑,她正怔忡之际,突然有一个人端着插满蜡烛的蛋糕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元未央!happy。birthday。to。you!”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哥哥元文昊。 “文昊哥哥?”她吃惊地望着她。 “亲爱的,祝你生日快乐!够惊喜吧!”秋怡送上自己的香吻,嫣然笑道。 她在脑中想了想今天的日子,掐指一算,正是她的生日。 她忙得完全忘记了,欣喜过头,眼圈外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湿意,“谢谢你,秋怡。” “我答应过你,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你庆祝。”元文昊温柔地弯唇一笑。 “谢谢你文昊哥哥!”她禁不住地破涕为笑。 “傻瓜,快点许愿吹蜡烛吧!” 元未央欣喜若狂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许下心愿,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 【求收藏、求包养、求勾搭、求红包、求金牌、厚颜猥琐地各种求哈、乖、啵啵、╭(╯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6,同意结婚,住进浅水湾 “在看什么?是不是痛?”沈祭梵低笑出声,他当然不会乱想。 安以然推沈祭梵的手松了下,抬眼望他,脸色依旧血红一片。沈祭梵起手捏了下她的脸,等她的回应。安以然咬着唇,良久,还是小小声说了: “嗯,那个,很痛,出血了。”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发道:“你先出去,等我给你拿药。” 安以然站着不动,他说要拿药他又不出去,手抓着他衣服望着他。沈祭梵抬手拍拍她红通通的脸,无奈的笑道,“我用洗手间,想观礼?” “哦,”安以然脸上滚烫,缓下眼睑,丢脸死了,双手捂着脸,“我马上出去。” 沈祭梵低沉的笑声从后面传来,安以然跑出去把自己摔进沙发,脸通红通红的。早餐在茶几上,安以然碰着碗喝粥,沈祭梵很快从里面出来,进了房间,药她这边都是准备好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堆的都是。安以然知道有些常备的药,但因为都没有中文文字注解,所以她并不知道具体都是些什么药。 沈祭梵拿了药出来,安以然抬眼望他,红着脸说:“你先放下吧,我自己来。” 男人立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俯下她,泼墨眉峰一挑,自有一股得天独厚的凌厉气势,压得人心里慌张。安以然有几分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等着他说话。沈祭梵唇际勾起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久久才道:“你自己看得到吗?药你会用吗?是涂在外面的还是抹进里面的,用法用量你知道?” 安以然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放下了碗,坐得规规矩矩的,一脸的窘迫,心里怨念个不停,想着这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那么明白? “你告诉我不就知道了嘛。”安以然小小声说,沈祭梵笑笑,半蹲在她跟前,药膏拿在手上晃着,说:“那地方你还能比我更了解?伸进去多少,抹在什么部位只是我说你就知道的?你知道哪里被插伤了吗?难道你想用你的手伸进去…” 安以然脸色早已经涨成了紫红色,双手捂脸:“你别说了沈祭梵,丢死人了!” 俏脸滚烫,血红血红的一片,懊恼的抱怨出声,听见他低沉的笑声后当即伸出双手去捂他的脸,捂住他的嘴,气鼓鼓道:“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我…你还一直说,你什么意思碍?不准笑了沈祭梵,不准笑不笑!” 沈祭梵伸手拉开她的手,笑道:“好了,不闹你了,上了药你上午好好休息,中午想吃什么就给魏峥打电话,这两天别急着去公司,发生那样的事,你同事也会理解,好好休息两天,调养好了身体,有个好精神才去公司会更好,嗯?” 安以然咬着唇,缓缓点头,沈祭梵净了手,挖着透明的膏体给她伤口抹去,一手握着她的一只脚踝拉开,沈祭梵看着粉嫩漂亮的XXX目光有些赤红,抬眼看了她一眼。 安以然咬着手指侧向了另一边,他一抬眼就正好看到了她柔美的侧脸,咬着手指的娇憨表情令他瞬间心底悸动连连,难以控制的低哑嗓音出声,底唤了句: “乖宝?” “嗯?”安以然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眸子里的火焰,姑娘有些被他的目光灼伤,心里慌突突的跳动着,顿了下,问:“好了吗?”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沈祭梵笑笑,撑起身在她唇上啜了几下,这才开始。冰冰凉凉的感觉快速袭来,安以然舒服的哼了声儿,沈祭梵抬眼看她,安以然眼睛水蒙蒙的跟他对视,顿了下又觉得臊得慌,当即扭头侧向一边,咬着唇,小声催促:“你快点碍。” 沈祭梵低笑出声,修长灵活的指节活动着,安以然下意识的僵了下,。沈祭梵那就跟故意似的,就一层薄薄的药膏能抹多久?不就是一两下的事情,可这位爷愣是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弄了十来分钟…和谐中… “沈祭梵……”安以然哭声渐起,当下抓住沈祭梵的手,脑中瞬间一记白光闪现,张着小口叫嚷嚷的嘶哑出声,竟然高-潮了。 沈祭梵死死盯着她此时绚丽夺目的表情看…hexie…沈祭梵吐气声渐渐大,浑身肌肉贲发,实在控制不了,拉了裤头就往上压,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紧闭的双眼,低声道:“然然,我轻轻的。” 这时候要是无动于衷,还是男人? 沈祭梵抱着浑身无力的安以然放床上放,盖好被子后不忘叮嘱几句才出门。 好大会儿安以然才渐渐拉回游离的魂,咬着手指,想起沈祭梵的脸,又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她那床吧,一翻,一准滚地上。安以然就做好了滚地上去的准备,被子都裹好了,“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瞬间摔得她头晕眼花,原来裹着被子滚下来也痛啊。躺了好大会儿,才推开被子就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冥想。 迷迷糊糊睡到了中午,没给魏峥打电话,自己换了衣服出去吃粉去了。坐车去了老远的附中,坐在小餐馆里,看着人来人往穿着制服的学生,感觉自己上高中时候就跟是昨天似的,昨天还急急忙忙的在复习功课,今天就已经长大成熟了。 时间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真正能跟时间抗衡的才能算永恒吧,什么是永恒的?挂在天上的星星月亮么?安以然忽然摇头好笑,原来她是文艺青年。 安以然吃了粉付钱的时候竟然看到张书桐了,大概是他交的女朋友,从前面走过去,安以然把钱直接放在了桌上,拿着包包追出去。然而走出去却没再看到人,左右找着,没人。安以然抓着头发,难道是看错了? 安以然吐着气,这天儿可真热,在学生一条街随便逛了逛就打车去了安家。 张书桐两兄弟如今是安家在负责,等于是寄养在安家,这是法院判的。因为张老太年纪大了,而且张老太跟大儿子住在一起,老大儿子还有自己孩子呢,能愿意给别人养儿子?一养还是两个?要是张秘书还健在,这话当然不能说,可人都死了,他们就算把两孩子养大又能怎么样?还能指望两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他们自己有儿子,不牢别人来惦记。张家几兄弟几姊妹,没有一家收留张书桐兄弟,原因都是一样的,这年头养个孩子可不是给碗饭养活那么简单的,上学念书那些钱谁出?既然这是安家弄出来的事,那就由安家负责,找他们干什么? 张书桐两兄弟就跟球一样被姑姑和几位老叔踢来踢去,张书桐倒还好,他转校进了京大建筑学院,可以住宿舍,寒暑假打工也有去处,可张可桐就不一样了。医院那边说,手术后要到完全恢复至少也要花两年时间,两年时间的复建还不能间断,得有人守着。家里下人七姐还在,可七姐自己也有一家人,还能无条件照顾孩子两年?所以张书桐为了弟弟着想,住进了最不愿见的仇人家里。 不过,好在是张可桐醒了,要不然张书桐很可能被报复压疯掉。 安以然觉得张书桐得了心理疾病,得去咨询心理医生,这孩子心里太黑暗了。他当初说什么来着?要是弟弟不醒,他就杀了安家全家然后再自杀。这话能是个正常人说的吗?安以然就怕张书桐哪天心魔忽然爆发,就想安以欣一样,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就晚了。张书桐在设计上很有天赋,是个人才,可不能因为这些因素就误入歧途。 安以欣在送进去时身体做了全程检查,并且警方发现她那段时间有乱吃药的痕迹,大概也是精神压力太大的原因,再有,安以欣确实患有严重抑郁症的病史,或许是身体恢复后各方面来的压力,也或者受了某些事情的刺激,而导致精神再度崩溃,才至于做极端的事。 安以然就怕张书桐会走上安以欣的路,张书桐确实挺令人担心的,表面上真是什么事都看不出来,就像安以欣平时一样。可有时候越正常的人心里疾病就越严重,张可桐冷静的性子下心已经过度扭曲了。 到了安家,开门的是七姐,七姐这是过来照顾张可桐的,要这么放着张可桐不管,她也做不到。安家每个月开的工资少是少了点儿,可能照顾着张可桐,七姐也能安心。她要是在这时候走了,那小少爷也就太可怜了。安家也只有两老在,照顾张可桐肯定也得另外请人。要换了别人,七姐也不放心。 “七姐。”安以然笑着打了声招呼。 安家对不起张家的事,连带着看见七姐安以然心里都有些愧疚,对七姐的除了安以欣的事外,还有就是家里的。七姐一来,安母那完全就是把人当下人使唤,而七姐在张家时候就只负责张可桐一个人,如今到了安家,她伺候的就是安家一家人。安家人倒是挺泰然处之,想着是给了钱的,可安以然做不到那么坦然。 “二小姐回来了,外面热吧,快进来,屋里开着空调呢。”七姐见安以欣第一次就喜欢不上来,因为她是亲眼看到夫人出的事,可见到安以然她却打心里喜欢,不为别的,因为安以然是真心疼张可桐。 安以然点点头,走进去换了鞋,安母在睡午觉,安以欣出事后安母身体大不如前,听说病了十几天,这才见好。安父在客厅,难得这段时间没出去下棋,也是天气热的原因。安以然走进去时喊了声:“爸,我回来了。” 安父点头,让她坐下。安以然应了声,往空调旁边站,外面实在太热了,这得凉快凉快。安父放下报纸看她,说:“别对着冷风吹,一冷一热,容易感冒。” “好。”安以然站了会儿就在沙发上坐下。 所有人都以为安以然在案子破了之后就出来了的,安家就顾着伤心安以欣的事,为安以欣前后奔波了,完全忘了她这个还在局子里呆着的女儿。也确实不容易想到,安以欣都进去了,安以然铁定出来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谁能料到,人还在里面关着,昨天才出来?所以这事也不能怪安家人顾着安以欣没顾着她。 “今天有空过来,最近公司不忙?”安父见她离开空调后这才又拿起报纸,随便问了句,对安母来说,她的孩子永远都只有安以镍和安以欣,可安父不一样,释怀了后,都是他的孩子。安以然因为从小吃的苦,如今倒是更心疼小女儿一点。 而大女儿,唉,怨谁呢?她那是咎由自取,在当初捂死她那个孩子时安父就已经对大女儿有些嫌隙了,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生的。人做事极端,迟早出事。 “嗯,我都没什么可做的,可能是因为不是我的专业吧,最开始是兴趣,可越到后面就越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不是专业的人要做出专业的东西来,只凭兴趣和爱好是不行的。我要参与的案子,可能还会拉下项目的进程,所以还是交给他们做吧,我就喜欢画画。”安以然笑着说。 中午在吃粉的时候忽然想通了,其实她喜欢的,只是公司里活泼的气氛,对策划她虽然后来进修男人不少课程,可到底不是专业出身。她脑子又不是特别好使的那种,小赵儿半小时能领悟并且能够吃透的知识,她得花两三天。 瞧瞧,这人和人能比得了吗?他们部门在转型的时候,她跟小赵儿是同样零基础的起跑线,可如今,小赵儿已经甩她几条街了,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所以啊,因为一直固执着,不肯放手,如今想通了,其实也挺简单。沈祭梵说结婚,那就结呗,反正她现在就算在上班,去公司,对公司的贡献也不会太大,三天两头不在公司,小赵儿比她这个头儿敬业多了。 她吧,还是老老实实画她的漫画吧,只有这个是她最钟爱的。偶尔想同事了,大家聚一聚就行,虽然一直没有这么执行,可小赵儿在公司的角色一直就是代理懂事的身份,公司就交给小赵儿管,她也放心。 人生嘛,总要有舍才有得,舍了工作,她能得到沈祭梵呀。工作和沈祭梵来选,她肯定是选沈祭梵的。也不是没有事做,他上班,她就画漫画,他下班他们就能在一起啦,多好不是? 安父抬眼看了眼女儿,对她喜欢画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儿,实在无感。顿了顿,出声道:“然然,你还是多把精力放在沈爷身上,兴趣爱好可以培养些高雅的,至少说出来不会让沈爷丢面子的,你看那些千金名媛们都热衷什么,你多少也了解下。不是爸爸挑你的毛病,沈爷那样地位的人,站在他身边的人可以不用太优秀,但不能太差。外人要知道沈爷的人是个画小人画的,沈爷多没面子?” “碍哟,爸,你管别人做什么呀?再说了,我画画也是工作,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也不会让沈祭梵很没面子呀,他就喜欢我画画…”呃,这话他可没说过,不过,他提过很多次,让她在家画画,等他下班。所以,推理一下,沈祭梵应该是更愿意她在家画画哪也不去的吧,再说,这也是工作好不好? “不要太任性,沈爷不是一般男人,能纵容你一时还能纵容你一辈子?”安父沉声道,到底都是男人,多少也能懂。那位爷喜欢的大概就是她这小性子,可这毕竟不是留住一个男人方法。或许一时新鲜,可这要长久下去,还是得本分点。 “知道了,我这不是在为一辈子做准备嘛,爸,我要跟沈祭梵结婚,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安以然咕哝了句,后面那话是问出声了的。 安父愣了下,“结婚?”虽然前有那位爷出现在家宴上,可到如今他还是没弄明白那位爷对自己女儿是什么心,“这是你的想法?沈爷知不知道?” “知道啊。”安以然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安父放下报纸,表情严肃了几分,道:“然然,家里从来就没希望你能往高门贵族里嫁,那些表面风光,实际上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有自己知道。你现在也有能力了,爸爸不希望你有目的的去攀附一些什么,家里更不需要你做任何牺牲。” 安父这话意有所指,是说当年为了工程而卖女求荣的事,这事是他安启泰一生的污点。安家即便那次后走上了辉煌,最后还是没能稳定多久,这应该就是他的 报应。工作没了再找,事业没了再打拼,可家没了人一生就完了。 也是这几年来沉淀下来后的心态变了,能坦然面对一切,想起年轻时候做的错事是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头,太混账了。人活一世,走的时候能不带遗憾,不带愧疚,那是最大的幸福。如果走的时候还有遗憾,还有抹不掉的愧疚,那这遗憾和愧疚将永世存在,因为再也没办法弥补。 安以然脸上的笑渐渐淡了,目光缓下去。倒不是想起以前的不开心,而是没想到父亲会说这样的话,她以为,她跟沈祭梵结婚,家里人会很高兴,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安父看她不说话,继续跟她讲道理,安以然耳朵嗡嗡直响,良久才问: “爸,其实你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对吗?”她想说,他们都已经订婚了的。 安父没出声,不是他相信那位爷,而是他不相信那种身份地位的人会跟自己女儿结婚。不是他小看自己女儿,以然还没有跟那位爷比肩的能力。他这是为她好,她如果听了,以后会感谢他的。可硬要执意这样,他也反对不了,那位爷的事,他这个当父亲的又能怎么样?反对有用吗? “然然,人一辈子都是自己的,你要为自己想。我们安家跟沈家,差太多了。”压根儿就别提门当户对这个词儿,人家是王室,你算什么? 安以然脸色有些发白,双手交握,有些发白。安母早就出来了,良久安以然抬眼望着安母,低声问:“妈,你也这样认为的吗?” 安母这话不好说,要以前,她当然是希望安以然能嫁那位爷,那是什么样的家庭?豪门中的豪门,这一旦结婚,安家坐等着凤凰腾达就是了。可现在,也不能那么想了,自己女儿走错了路还能让别人步后尘吗?到底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希望她能过好。他们也都是半截的入土的人,安家还不会有发达的一天,她也不再想了,后面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吧,只希望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 安以然看着安母,安母想劝她,可还得顾着安父的想法,想了半天才说: “那位爷是什么意思?结婚是你提的还是他提的?如果那位爷自己没提这个事儿,你就别想了,男人向来厌恶痴心妄想的女人。” “他提的。”安以然觉得安父安母都不知道情况,跟他们说不通。 安母松了口气,女孩子吧,还是要矜持点,以前安以欣对谢豪就错了。女方一主动,你再有本事,男人也不会高看你一眼。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安以欣一辈子都得追着谢豪跑。如今,如果要是那位爷先提,那这事儿,可又得另当别论。 安父自然知道沈祭梵那样的人向来是言出必行,不会把这事当儿戏。 良久才出声道:“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好好想想,自己决定。”顿了下又补了句说:“我们反对还是赞同,都是给你的建议,最后选择还是看你。” 还是免不了担心,就算这事儿是那位爷先提的,沈家那样的家族也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以然那性子……唉,也罢,到底要进那样的家才能真正长大。 安以然眼里忽然亮了起来,父亲这松口了那就是同意了的意思,点头说: “爸,妈,我不会做让你们丢脸的事,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沈祭梵不喜欢我了,我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他身边的,我并不是那种依附别人生活的寄生虫,我只是,很喜欢他,很想跟他在一起。他说要结婚,我想了很久,觉得,那就结吧,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我要不跟他结婚,我也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其实我很明白,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靠缘分,如果有一天,缘尽了,我不会强留。我很清楚你们为我担心的事,所以,爸爸,妈,不要担心我。这是我一辈子的大事,请允许我最后任性一次,请支持我做的选择。路是我要走的,以后无论是苦是甜,是泪水还是笑容,我都会很勇敢的接受。爸妈,请你们祝福我。” 安以然说得动容,安父,安母无话可说,两个女儿都一样,安以欣性子高傲,我行我素,她决定的事再错都是对,都会一意孤行。安以然性子温温吞吞的,可依然也是个倔脾气,平时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任何主见,可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安母看向安父,安父叹了口气,摆摆手道: “随你吧,沈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自然比我们要了解得多,既然你觉得他只得托付,那就这样决定吧。只要记得,女儿嫁了人,家还是你的家,别忘了父母。” 安以然连连点头,眼睛开始发胀,双手捂住脸,这是她曾经从没在家里感受到的温暖,父亲只是几句话而已,可她真的好想哭。 安以然擦着脸,吸着鼻子,通红的一张脸勉强笑着。安母看着安以然,好几次都想说让安以然求求那位爷,让他们家以欣出来。法院判了刑,可要从里面放个人出来,对那位爷来说简直是轻易而举的事。 可这事情,在安以欣进去那天他们就听说了,说是那那位爷很愤怒,因为以欣嫁祸以然的事,也早就给了话谁都不准出手。因为这样,所以他们为安以欣的事奔波大半个月,钱扔出了不知道多少,却依然徒劳无果。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安母就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以然肯去求求那位爷,以欣就能出来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能相信女儿是故意杀人?安以欣在安母心里多善良啊?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但是当着安父的面安母不敢明摆着求安以然,安父知道事情真相同样也很震怒,就等着能有个单独的时间把这事说出来。安以然去洗了把脸,去房间看张可桐,张可桐住的是安以欣的房间,七姐住的是以前安以镍住过的小书房。 因为安以然回来,所以晚饭是安父亲自烧的。安母在打下手,还特意亲自去市场挑了两斤海鲜回来,就为了讨好安以然。 年纪大了,图什么?儿女能围在身边多好?安母别的也不求了,就盼着这后半辈子还能有一家人坐在一桌子吃饭的时光。 安以然走的时候给两窜钥匙给安父,安父愣了下,神色渐渐激动起来。尽管他老眼昏花,也还能认出,这是他安家老宅的钥匙。 “然然,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安父握着钥匙,手有些发抖。 “别墅拍卖那天我去了,但是因为别的事耽搁了,后来才知道是孙烙把别墅拍了下来。这是他之前去看守所的时候给我的,爸爸,钥匙给你,搬回安家别墅吧,家里人也多了,书桐放假回来住,加上大哥结婚,杨可怀孕,再添个小孩,家里就该人挤人了,怎么住得下?所以这钥匙我就收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他钱了,没有白拿他的房子。”安以然笑着说,孙烙那天去看她,除了告诉她以前的一些事情外,还给了她别墅的钥匙,房子早在一年前就过到她头上了的。 安以然很感激,孙烙如果给别的,她一定会拒绝,可安家别墅,她怎么都会收下。收下别墅,就等于又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好好,好……”安父神色激动的连说了几个好,紧紧握住了钥匙,没想到他安启泰这辈子竟然还有再回去的机会,再住进去安家别墅,此生无憾了。 “等你大哥回来,多少钱让他给你。”安父到底没忘了这茬儿。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的钱,他那么有钱别给他省,你们高兴了才是最好的。”安以然顿了下,又笑着说:“未来女婿孝敬你们的哦。” 安父笑出声,只点头说:“好,好好……” 实在无话来表达他此时心底的澎湃,直把女儿送到楼下才回去。安母心里还挺吃味儿的,因为她的正事还没说,本想她送安以然下楼顺便把安以欣的事说了,可老头子竟然抢着送。安母心里到底也不怎么平衡了,女儿嫁得好,所以当宝了?以前以欣回来,走的时候可没将安父去送过。 安父在外面站了大半小时才回去,渐渐已经压制了心底的激动,进屋就说: “明天搬家,今晚把东西都收拾出来。” 安母愣了下,反问了句:“搬家?”好端端的搬什么家? 安父需要平复下,直接扔了窜钥匙给安母,转身进了房间。安母拿着钥匙一看,不得了了,当下大叫一声:“欣欣她爸,这是真的?是我们家的别墅没错吧?” 安母手一个劲儿的在抖,这是他们家的钥匙,用了几十年的当然知道,哪里磨损了些,钥匙有几个齿,她太清楚了。别墅赎回来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刚才跟以然出去,就是在说别墅的事儿?”安母脸上依旧是关不住的笑意,她竟然还能住回安家别墅,能不让人惊喜吗?就跟被发配边疆的战士一样,有一天接到皇命后调回去重用,是一样的道理,可就是第二春? 安父点头,心里照样是久久不能平静。安母倒是真高兴了,“以然这孩子是个有心的。” * 安以然就想吧,这回她就主动一次,他那么想她搬回浅水湾一起住,那她就去呗。反正也没差了,她已经打算好了,往后就一星期去公司两次,周一必须去,因为公司每周一都有个全体会议,然后周四去一次。其他时间就在家画漫画,听歌,看电影,然后,等着沈祭梵下班。 安以然拧着箱子打车去了浅水湾,她这是准备给沈祭梵一个惊喜呢。谁也没说,直接就那么过去了。 安以然在想,他要是听到她说同意结婚了,他会不会很高兴?想着想着自己都乐起来,忍不住满脸的笑,应该会很高兴吧。 因为她现在的心情也很不错,没做决定之前,她是真的很排斥婚姻,可一旦做了决定,从另一个角度去想,就没那么可怕了。相反,她现在心情很好,而且非常放松。都说男人婚前和婚后是不一样的,她也想知道,沈祭梵是怎么样的。 “小姑娘是去看男朋友的吧?”前面司机大叔忍不住问了句,实在这姑娘笑得太乐了,就什么都没干,一个人搁后边儿坐着傻乐。 安以然愣了下,伸手拍了下脸,“大叔,有这么明显吗?” 司机大叔笑笑,“是啊,你那脸上就写了几个大字儿。” “啊?”安以然捂脸,转头往窗外看,脸儿红檀檀的,“哪有写了字啊?” 前面司机大叔看着小姑娘那样儿,觉得也挺乐,竟然跟安以然吹起他当年年轻时候追老伴儿的光荣事迹来。大叔那语言挺逗,只把安以然好个乐。 出租只能开到浅水湾小区外,除了浅水湾里面的车以外,任何车辆是都不允许进去的。安以然在门口跟大叔挥手,然后拖着箱子走进去。 浅水湾别墅占地面积极宽,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当然,住了些什么人,谁都不知道,因为住里面的人都是高级机密。 小区里内部有类似观光车的代步工具,免费的,安以然拦车坐了上去,说出门号时前面人愣了下,下意识多看了眼正埋头整理衣服的安以然。住户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里面人都是些谁,可他们这些内部服务人员知道啊。进来这里做事的,警卫、物业就连清洁工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可心里清楚。 333号别墅住的可是位大人物,当然这里面大人物不少,国务院的就有好几位,可这位大人物不一样,据说还有王室的背景。而且还跟商业巨头KING集团挂钩的,能不令人多上心几分? 安以然下了车,拧着箱子按门铃。沈祭梵这套别墅外人看除了占地面积大点外,并无其他新颖之处,所以基本上也不怎么惹眼。别墅门口依然有站岗的,这在这里各家别墅大门外并不是特立独行,因为在家门口放站岗的人家不少。 “安小姐!”别墅周围无论明里暗里的人,全都是暗卫营的人,因为安以然跟爷的关系,这些一直守在别墅的人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开门的人手抖了下,伯爵夫人在,安小姐真要这么进去? “你们好,碍,你们不给我开门吗?”安以然在大门面前站着,转头说话。 警卫给魏峥紧急信,正等着回复呢。边给另一边的人打手势,让暂时别开门。 对面的人出声道:“很抱歉,安小姐,好像停电了,没电门开不了。” “哈?”安以然一张俏脸瞬间就皱了起来,两条眉倒挂,停电开不了门? “浅水湾也会停电吗?”这还真是稀奇,有些叹气,抬脚踢了下箱子,她怎么这么背气儿啊?百年难得一遇的事都给她撞上了。 守门的警卫都不敢接话,骗安姑娘,他们可那胆子。 那头魏峥给沈祭梵上报,可爷正在跟国外的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魏峥站来站去不敢打扰。因为里面爷的四个助理坐得笔直,都在快速的的翻查着资料,神情严肃,场面肃穆得压人。显然是会议正在进入白热化阶段,魏峥除非想脑袋搬家,否则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声打扰。 魏峥也没办法,这边不能请示爷,那边又不能让安姑娘在大门外干等着。安姑娘也不是个蠢的,时间一长还能不发现?要是到时候再一闹,可有他们受的了。 所以魏峥这么一说开门,那边大门就缓缓打开了。 安以然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对着门口的人笑笑,挥挥手:“有电了,辛苦你们了。” 瞧瞧,多客气,未来女主人碍,安以然心里美滋滋的想。 安以然拉着箱子从园子大路走进去,箱子那轱辘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别墅内显得尤为刺耳,很快惊扰了在园里照顾花草的菲佣。 菲佣回头看了眼,噢,安小姐来了。对着安以然笑笑,又回头继续她的工作。安以然步子迈得很轻快,继续往前走。后面菲佣忽然反应了过来,扔了手里的东西立马从花坛里跳出来,大声喊道:“安小姐!” 安以然心一抖,回头看着激动的小菲佣:“怎么了?” “您来了,安小姐。”小菲佣把声儿喊得大大的,就想让里面的人听到赶紧出来。 她们现在是确定了那位夫人的身份,魏先生千万肯定,那是先生的母亲,亲生母亲。那位严厉的夫人,可不是好相处的。小菲佣这给急得,漆黑的脸都红了。 安以然看着小菲佣这样儿挺乐的,是啊,她来了啊,怎么了? “最近过得好吗?”安以然是被小菲佣这模样弄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顺口扯了句别的。 “安小姐,我们都很好,安小姐!”小菲佣那声儿简直都在嚎了,扯着嗓子在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7,解释,沈祭梵你怎么想的 安以然被小菲佣那喊声儿给震惊了,直愣愣的看着她,这孩子今儿吃多了还是怎么地?看那架势,是恨不得带个喇叭来喊呀。 在别墅外面干活的人都听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进了厨房去找云婶儿和李婶儿,两大妈别看上了年纪,可脑子就属她们转得快。 云婶儿和李婶儿两眼神儿一交换立马决定,得在先生回来之前拦住然小姐。顿了下,一拍大腿,有什么好拦的?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这人都来了,难不成还让然小姐先出去躲一会儿?她们也是当妈当婆婆的,对媳妇再不满意,可儿子喜欢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要孩子们自己处得好,他们愿意一起过就行了啊。 云婶儿跟李婶儿这是完全站在母亲的角度去想的,好不好,她们急一场也没用,夫人看着是令人觉得严厉,没准儿对儿子中意的姑娘特别喜欢呢?她们也是母亲的眼光在看,要是自己儿子能娶到然小姐这么懂事脾气这么好的媳妇,她们就是跪天谢地都愿意啊。再说了,她们觉得夫人严厉,大概还是语言不通的原因。她们听不懂夫人在说什么,指不定就是她们误会了呢。 两位大婶儿跟厨房里其他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这厨房她们是没什么用武之地,本来请她们来就是做中式料理的。可安以然不在这边,她们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沈祭梵自己一个人是极少在别墅吃饭,都是吃好了才回来,偶尔早上吃一点,可那都轮不着两大婶儿来做。 伯爵夫人一来,李婶儿跟云婶儿就彻底闲置了下来。而另外几位专做外国料理的师傅也有些吃不消,厨房如今全由夫人带来的那两个女侍说了算,做成什么味道,要用些什么,要求什么就得是什么,稍微有点出入,那结果都是必须走人。 小菲佣看着云婶儿和李婶儿都从侧面出来,当下面色一松。安以然回头看出来的人,笑意盈盈的打招呼。云婶儿拉着安以然的箱子边提醒说: “小姐,先生的母亲来了,是位很严肃的夫人,您可一定小心应付。” 安以然愣住,沈祭梵的母亲吗?就跟往她心里扔了颗炸弹似的,“嘭”地一声爆炸了开。忽然有些紧张,她怎么也没料到沈祭梵的母亲会在,沈祭梵对他的家庭一直三缄其口,从来不提,即使她问他也不说,她几度都以为他母亲没在了。 安以然站住不同,前面云婶儿和李婶儿已经走出老远了,不停叮嘱她头一次见婆婆要注意些什么,良久没听见人回应这才回头,一看,人还在老后面站着呢。 “然小姐,你不进去了啊?”云婶儿大声问道。 安以然踌躇不前,两大婶都往回走,看着她问:“怎么了?不进去吗?虽说头一次见,也没必要这么紧张,您要是跟先生的事儿确定了,那跟夫人往后就得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迟早都要见的,躲不过那就大大方方的见,没什么害怕的。” 李婶儿也说:“我们当初见婆婆的时候也紧张,总怕说错话,那时候婆婆的话就是圣旨。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家儿媳妇头一次见我时候端的那架子比我这个当婆婆的还高,我能说什么?当妈的只希望年轻人能过得好,我们中不中意,那不算啊,儿子中意不是?日子是年轻人自己在过,我们也碍不着什么事儿是不?” “嗯……”安以然点头,可还是有些胆怯,沈祭梵那人天生就挺可怕的,他母亲会是怎么样的人?会严厉到什么程度?安母以前也很严厉,也不待见她,可现在都好了,她知道要想别人对她好,首先她得对别人好,尊敬也是同样的理儿。 “那走吧?”云婶儿问她,看她迟疑着不动,又出声道:“小姐,其实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迟早都会成为一家人,第一次见面印象固然重要,可好不好还得后面相处说了算。当妈的都不会那么武断的判断别人,特别是儿子喜欢的人。” 安以然深呼吸,大大吐了口气,说:“我是不是要买点东西送给夫人?” “可别介!”李婶儿立马反对,安以然看向李婶儿,李婶儿说: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们想啊,这夫人有什么喜好谁都不清楚,好的太浪费,差的拿不出手,万一要买到夫人不喜欢的,那可就好心办坏事了。小姐你要有心,可以等先生回来后跟他商量下。夫人喜欢什么,先生肯定知道啊。” “哦,是,也对,还是等沈祭梵回来再说这个。可是,我现在就这样进去好吗?”要不要等沈祭梵回来一起进去呀?早知道就该给沈祭梵打个电话了,或者给魏峥打也行。碍,看吧看吧,她就没做对过一件事。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这都已经过来了,要是再出去,更不合适。下人这么多,夫人怕是早知道你过来了,小姐,进去吧,大大方方的。”李婶儿说。 安以然深深吸了口气,点头:“好。” 本来决定结婚了,要见沈祭梵的家人,这根本就是避免不了的,迟早都要见面。虽说沈祭梵本人不在她就这么冒冒失失跑过来不太好,可她这都已经进来了,再出去那就更不好了。安以然咬了下,或许,她可以表现得很好,只要拿出她的诚心来,都可以打动别人的。连安母都能接受她,沈祭梵的母亲应该会好一点吧。 或许不被认可已经成了习惯,才认识她的人大多都不喜欢她,可久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就慢慢接受了她。所以,不管未来婆婆会不会中意她,她都会努力的对婆婆好,努力的去经营和之间的关系。 似乎,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她懂得比男女感情多很多,会更多的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事情,更容易看开事情,这是她一直淡然处事的心态。 小菲佣在外面叫唤,里面的人能听到,吉拉、雅拉当然也能听见。伯爵夫人刚闭目休息外面就在嚷嚷,能不瞩目?安以然进了大厅,伯爵夫人就在两女侍的搀扶下从扶梯上缓缓走下来,高挑的身形身着得体的衣装,贵气十足。 安以然心里砰砰的跳着,在扶梯口站住,望着走下来的伯爵夫人。仿佛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中世纪贵族夫人一样,高贵,典雅,仪态万千。安以然咬紧了牙,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不卑不亢的,低声道:“夫人,您好,我是安以然。” 都说外国女人上了年纪就苍老得很快,沈祭梵母亲是怎么看怎么美,安以然心里是认定了这位并不是沈祭梵的亲生母亲,有见过儿子三十多岁了母亲也才三十四岁的吗?像沈祭梵那样的家里,父亲另娶简直太正常了,所以,显然这位年轻的夫人并不是沈祭梵的亲生母亲。安以然忽然就松了口气,不是亲生母亲她当然就没那么紧张了,就算看在沈祭梵的面子上,这位夫人也不会难为她。 不怪安以然这样想,伯爵夫人外形实在太迷惑人了,要不是她眼神太过从容和压抑不住经年的沧桑,就看她高挑匀称的超模身材和完全没有细纹的皮肤,说二十几三十都有人信。只不过她身上走过时间说沉淀下来的气质和气息给她增添了不少年岁。当只从容貌上看,是绝对猜不出她实际年纪的。 伯爵夫人从扶梯上一步一步往下走,天底下不会有女人会一开始就喜欢抢走自己儿子的女人。总觉得自己儿子是世上最优秀最好的,再优秀的女人也配不上。 夫人目光一直盯着安以然的脸在看,果然是年轻姑娘,忽略容貌就那透露出来的气息都是生涩稚嫩的。上了年纪的女人无论容貌上修饰再逼真,气质上却是伪装不出来,浮华沉淀后的气息和这犹如朝阳的气息,能比吗? 就在这一步一步往下走的时候伯爵夫人心里都痛恨着,微微仰着被精致妆容覆盖的脸,面无表情的紧紧看着下面的东方女孩。 安以然脑子里在混响着,被伯爵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很想撇开目光,可还是坚持着,带着笑容望着朝她走近的未来婆婆。因为半点情绪都没有,安以然以为夫人会将她视为空气,直接从她身边走过的,可没想到…… “你就是安小姐?艾瑞斯的金屋藏娇的女人?”伯爵夫人前一刻痛恨着,可这一刻走近了,却一反常态露出了笑容,走近安以然,伸出双手握着她的手说。 尽管脸上笑容极淡,甚至有些僵,却依然瞬间拉近了两个陌生女人的关系。 安以然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夫人会跟她主动握手,当伯爵夫人的话她没怎么听懂,因为她英文并不是很好。倒是庆幸夫人说的是英文,要是换成西班牙语,她只有哭的份儿。当下露出大大的笑容,用英语磕磕巴巴的回应。 大概是问她吧,她连蒙带猜的回应着。伯爵夫人脸上的笑有些意味深长,微微对她点头,松开了手,安以然下意识上前去扶伯爵夫人,然而却在此时被身后两个侍女给撞开了。安以然不得不后退,想出声说话,两侍女一人回了一句: “丑女人!” “痴心妄想!” 西班牙语,安以然有些愣,因为她没听懂,但看两侍女脸上温和恭敬的表情,有听她们说的句子也短,所以猜测着应该是“对不起”之类的话,也没往心里去。 吉拉雅拉扶着伯爵夫人进了大厅,李婶儿和云婶儿才小声念叨:“那两女人太过分了,分明是故意撞你的然小姐,看看那嚣张样儿,先生回来后一定要禀报。” “拿着鸡毛当令箭,夫人还没说什么她们竟然这么对你,小姐,这事情就不能纵容,一定得告诉先生。不就是夫人带来的下人嘛,有什么好狂的?” “碍哟算了啦,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她们刚才就道歉了。你们可千万别拿这种小事跟沈祭梵说,到时候他还以为是我撺掇你们说的呢,我可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啊。”安以然低声笑着说,拍拍两人道:“别担心我,你们做事去吧。” 云婶儿跟李婶儿对看一眼,点头,李婶儿进了厨房,云婶儿把安以然的箱子拿上楼。那两女人有没有道歉她们也不清楚,不过,这种小事确实不好跟先生说。 安以然见夫人在客厅坐下,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她不知道夫人对她是什么印象,应该说不上很好,但看刚才夫人冲她微笑的画面,应该不至于太糟糕吧。 安以然走过去,在夫人面前微微欠了欠身,然后在侧边坐下,端端正正的坐着。伯爵夫人的目光再度冷静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稳了稳,笑着先出声道:“很抱歉打扰了您,我不知道沈祭梵有没有向您提过我,我是他的女朋友,因为他并没有告诉我您来了京城,所以,我就冒然过来了,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冒失。” 夫人目光微微阴冷了一瞬,还来不及追究直呼其名那茬儿就听见了个她最不愿听见的词,女朋友!伯爵夫人语气有些控制不住,当即出声反问: “安小姐与艾瑞斯是什么关系?”她想知道儿子的事,简直就是轻易而举的事,伯爵夫人同样有着自己的暗卫和势力。只是,她如果查儿子,这就等于在把儿子往外推,聪明的女人是绝不对做这样糊涂的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着。 安以然被问得一愣,果然、没说吗?安以然心里有些底气不足了,沈祭梵一直要求她结婚,那么步步紧逼着,要她同意,可是,他竟然连要结婚都没跟家里人说,就算,面前的夫人不是亲生母亲,至少,也应该跟家里人提一句话吧。 因为夫人脸上的讶异和错愕就像跟针一样扎进了安以然心里,闷闷的发疼着,到底,沈祭梵是什么意思?觉得很丢脸,人家家里压根儿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竟然还拖着箱子自己跑了过来,她怎么就这么蠢呢?怎么都问问他家里人的意见?就只看到他的强大,却完完全全忘记了他也是有家的人。 安以然这眼下觉得特别丢脸,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挂不住了。沈祭梵还没回来,难道她好意思说她准备和沈祭梵结婚吗?人家母亲根本都不知道她这个人,她这样说,人听了得多吃惊?忽然就有个人跳出来说是儿子的女朋友,还要准备结婚了,这换做任何一个母亲或者家人都不能接受吧。 “Girl-friend……”安以然微微低垂了眉眼,声音不再那么底气十足,小了不少,她这样说,可以吗?补充了句,解释说:“关系,很好那种。” “Lover?”伯爵夫人反问,显然这种关系已经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儿子在这个年纪上,有几个女性伴侣很正常,可如果上升道“女朋友”,那她可就不同意了。而伯爵夫人反问的话只是想确认一点具体的关系,英文中的“Lover”可不单单指爱人,更多偏向的是**伴侣,显然夫人更希望安以然是这样的存在。 “嗯?是的!”安以然仔细想了想,应该算是爱人吧。她英文仅仅限于基本的对谈,对方语速一快,她就没办法。而这个简单的词她也只明白了字面的意思,并不知道实际是指的什么。本来嘛,她不是外语系的学生,能口语对谈就合格了,就算在外面工作也一样,并不会追究多严谨的语法,会说,能懂,就可以了。 伯爵夫人放了心,看安以然的目光带了些许忽视,不过脸上的表情似乎好看了不少。安以然也稍稍松了口气,非常认真的听着夫人的话,可伯爵夫人似乎说的并不只是英文,中间夹杂了太多别的语言。倒是她身边的两名侍女对答如流。 安以然坐得背都僵直了,手紧紧交握着,手指攥得发白。就连她们说英文,她也听不懂,因为她们说得太快,又带着另一种腔调,完全是一句没听懂。 “安小姐您觉得呢?”夫人笑了会儿,似乎想起了还有个人,又转向安以然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倒是没怎么为难她,还是高贵优雅的贵夫人。 “嗯,是的!”安以然这句听清楚了,笑着点头。可她们在说什么她是完全不知道,就算一句没听懂,也不能摇头说不知道,这样多扫兴呀。所以,就算像个傻子一样赔笑,她也得摆出最真心的笑容,不能感觉不耐烦。 “夫人,丑女人一定没听懂我们在说她呢,看看她那个愚蠢的样子,真是太令人恶心了,真不明白公爵大人怎么会找个这样的丑女人。” “是啊,她竟然还点头。真好奇这样的货色怎么攀上我们公爵大人的?” 伯爵夫人脸上笑容一直都在,不深,但是看得出她在笑,出声道:“不过是个靠卖笑为生的交际女,艾瑞斯向来喜欢新鲜,也就一时的兴趣罢了。”顿了下,看向安以然继续道,“不过,既然能来我儿子的住处,这姓安的女人在艾瑞斯心里应该有一定的位置。艾瑞斯回来后你们管好你们的嘴,再怎么样,他的人,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到底是伺候我儿子的女人,怎么也不能让受委屈。” “夫人您真是太开明了,要是娅菲尔公主能看开一点,或许早就进了我们伯爵府,成为公爵夫人了。”吉拉立马笑着回应道。 夫人侍女三人聊得甚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没用停顿过一次,一直在说。安以然脸都笑僵了,还得在夫人看向她的时候装作听懂了似地点头。 魏峥那边急得不行,好在会议是结束了,并没有持续几个小时。沈祭梵出来时很想踹魏峥几脚,正开会这人就在外面跟鬼似地飘来飘去,能令人憎恨?一把提着魏峥衣襟薄怒道:“你最好有大事说,否则我就把你从天台上推下去!” 魏峥心脏猛地抖了下,他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头破血流的下场: “是,爷,安小姐去了别墅,已经进去半小时了。” 沈祭梵目光募地森冷,冷光如同把破冰而出的利剑从眼底下闪过,松开了魏峥的衣襟,顿了下,转身进了办公室,提着衣服走出去。 “爷,要我开车……” “不用。”沈祭梵迈着沉稳的大步进了电梯,门一合上,立即将魏峥和后面跟上来的人隔绝在外。沈祭梵穿上衣服,抬手挽着袖口,手不自觉的在袖口处停顿了下,是因为小东西太爱抓他袖口了,这也是下意识的动作。 沈祭梵本来还在猜测着别墅的状况,眼前却冷不伶仃跳出小东西的脸来,条件反射似地。沈祭梵自己也愣了下,垂眼看着袖口,有几分无奈,这小妖精,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他。现在是总要袖口沉甸甸的的才觉得安心,这袖口就该是她来抓着才合适,没重量吊着,空空的,还真是不怎么习惯。 沈祭梵回来时安以然都快要哭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嘛,坐着一个劲儿的在笑,人家说什么一个字都不懂。 沈祭梵走了进来,吉拉雅拉瞬间没了声音,恭恭敬敬的往后退开,伯爵夫人当下起身去迎儿子。安以然双手捂着脸,吐了口气,松开手,这才站起身,比竟人家母亲迎上去了,她也不好在往前面冲,所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望着沈祭梵。 沈祭梵眼神从母亲身上粗粗略过,直接看向安以然,看着小东西那可怜巴巴的目光就知道他猜得没错,小东西受委屈了。抬手对她招手,让她过去,安以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时间有些气恼起来。 介意了,他都没跟家里提起她,这显然就是不愿意承认她。既然这样,还说什么结婚?感觉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气他,又恨自己没用。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有想过她会多尴尬吗?都说要结婚了,他连自己母亲来了京城都瞒着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他说的结婚,其实就是玩玩而已。 因为赌气,站在原地不动,微微侧了身,也不看沈祭梵,咬着唇脸转另一边。 沈祭梵叹息,这小东西,人都来了现在才闹别扭,不觉得有点晚?要他的选择,他宁愿一辈子不让她不在娅赫家族面前出现,可这是她自己跑过来的,现在闹脾气,有用吗?沈祭梵看向安以然,伯爵夫人压制不住见到儿子的欣喜,双手握着沈祭梵的手。沈祭梵顿了下,微微拧起眉峰,不得不将目光又拉向他母亲道: “夫人怎么来京城了?” 伯爵夫人满腹的话语没出口,当下就被儿子这句话给堵得心口发胀。他忘了是他同意她过来的吗?望着依旧英俊不凡的儿子,伯爵夫人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沈祭梵显然没什么心思顾及伯爵夫人,微微侧身转向安以然,再度朝她招手,出声喊道:“然然,过来,我有几句话说,过来,听话。” 安以然吸了口气,要不是看在他母亲在场,她早就转身跑出去了。 谁稀罕嫁给他啊,弄得好像她嫁不出去自己倒贴似地,眼巴巴的指望着他娶她。他要早说他母亲来京城了,她至于没皮没脸的拖着箱子过来找他嘛? 压下心里的不平衡和火气,不清不愿的走过去。身边夫人冰冷的气息令她慌了,又是后悔,怎么在这样的时候任性?还不知道他母亲怎么看她呢。 安以然走过去,沈祭梵趁机摆脱了他母亲握住的手,朝安以然走近了两步,抬手揉了下她头顶,低声道:“小磨人精,尽不让我省心!” 沈祭梵这话无疑是说她不打声招呼就跑过来的事,安以然当然也明白他说的这个,可她心里正委屈呢。明明这事就是他的不对,他竟然还这样说她。抬眼瞪他,想出声为自己辩解,可下意识看了眼他母亲,赶紧低下了头去。 伯爵夫人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从昨天下飞机就心心念着盼着见儿子,到现在才见到。可儿子脸上的却没有半点欣喜,目光全在那小贱人身上,不就是个交际女,还能比她这个母亲还重要?伯爵夫人要能心里平衡,那才怪了。她儿子向来是清冷不近人情的,谁在他面前都没有特殊,可对这小贱人…… 这是对待一个普通女人的态度吗?那眼神和宠溺的语气令夫人心底火气翻腾。娅菲尔要得儿子这么一句话,那便是死也愿意了。 “艾瑞斯……”夫人手上一空,心就瞬间沉了下去,当即出声打断两人。 沈祭梵却更快接话,森冷的语气更甚一层,道:“夫人,她是您儿子的妻子,您未来孙子的亲生母亲,沈家的当家主母,安以然。一直没告诉你们她的存在,是不想她受到任何干扰。今天她既然糊里糊涂闯了进来,那我只能将错就错。” 伯爵夫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后退了一步,目光瞬间移向旁边茫然显然同样没听懂的傻女人,吉拉和雅拉更是震惊不小,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扶着伯爵夫人,低低劝了几句不要激动,不要令血压上升身体要紧等等的话。 吉拉雅拉快速给夫人顺着气,好大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目光微微转向安以然,颤抖的手指向女人看着儿子问:“她将是公爵夫人,娅菲尔你当如何?难道,你想让堂堂公主为妾?就算同为正妻,她怎么能与娅菲尔平起平坐?” 在西班牙这个君主立宪制国家,王室中一夫多妻的现象如今也不少,但能入族谱的只能有一个,在Z国来说,就是正妻与妾地位之分。 因为夫人情绪太过激动,安以然听不懂,可依旧有些不安,抬眼望着沈祭梵,在猜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沈祭梵垂眼看她,唇际拉出丝笑意示意她没事。安以然看他笑了心里才稍稍放下心来,紧紧抓住了他袖口不松,小心的看着夫人。 沈祭梵脸上表情向来不多,语气严肃坚定道:“很抱歉,夫人,如果您问的是我,那么我告诉您,这一生我会娶的只有此刻抓着我袖口的女人。不论王室还是皇族想联姻,还是倒贴我做女侍,我都不会接受。再有,纠正一点,她不是公爵夫人,她只是我沈祭梵的妻子,沈家的媳妇,请不要将她与娅赫家族牵扯一起。” “艾瑞斯,你什么意思?”伯爵夫人气得不轻,“我知道你一直厌恶娅赫王室,可你身上也留着一半王室的血脉。你想要将此事撇干净吗?” 沈祭梵显然已经没了再交谈的耐心,冷声道:“我说是,又怎么样?” 反扣着安以然的手再度出声:“伯爵夫人,如果不想我与您反目像对伯爵一样用非常手段,就请勉强自己接受我选定的人。同样的质问,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侧身,垂眼看着有些发懵的安以然,压低声音问:“东西都带过来了?” “哈?”安以然回过神来,望着沈祭梵,他刚才说了什么,那样的语气,表情和眼神,是在警告什么还是在跟他母亲吵架?他跟他这位母亲的关系不好吗? 沈祭梵拧了拧眉峰,小东西的反问倒令他怀疑自己说出的是不是中文,没再出声,拧着人直接上楼了,“晚上吃东西没有?” “哦,吃了,我回了安家,爸爸做的饭,五点就吃过了。”安以然低声回应。 伯爵夫人看着儿子转身离开,当下掌心在心口处拍了两下,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精致的妆容似乎都开始出现裂痕。吉拉和雅拉连声劝着,声音极低,一串跟着一串出声,没人能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 “去,把那个小贱人的来历给我查清楚,接近公爵到底有什么目的。”伯爵夫人压着心口,艰难的吐气。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儿子这样维护一个外来的女人? 东方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她的婆婆乔梅夫人也同样来自东方,女人不少,可至始至终宠爱着乔梅夫人。到她的丈夫伯爵公大人,却是女人把伯爵府都塞满了,为什么?丈夫不属于她,难道连儿子也要离她而去? 吉拉赶紧点头,这当下已经传下了命令。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进了她的房间,安以然看见圆圆滚滚在她床上躺着,自己也跟着往床上爬,一边一个,抱着圆圆滚滚,两只肥硕的龙猫就这当下把她脸给挡了。安以然埋头在圆滚滚的肥猫头顶上亲了下,眼底的欣喜渐渐隐退。 这眼下要高兴得起来那才怪了,低垂着眉眼,不看他,闷声不响的也不说话。 沈祭梵在床边坐下,伸手拉她,安以然推开她,抱着滚滚下床离他远远的站着。生闷气呢,反正他母亲也不在这里,她也不用再顾忌什么。 本来是下定决定以后要听话,绝对不能在任性,胡闹。可是,今天这样的事,她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他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两三年了,从一开始他就说他们以后是要结婚的,可他竟然这么久了都没有告诉家里。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连他家里人来了京城都没告诉她。也可算是明白了,从看守所接她出来,先说好了来浅水湾,可最后却是去了新华都。 原来是不想让她见到他母亲,这可不只是她见不得人那么简单吧。 安以然目光直直的看着沈祭梵,脸上表情很绝强,咬着唇,目光清清冷冷的。 “乖宝,听我说好吗?”沈祭梵不得不起身朝她走过去,垂眼看她,伸手拉近她想抱她进怀,安以然用滚滚挡在身前,顺势再推开他,道: “沈祭梵,你别动手手脚,就这样说,我能听见。”声音跟小脸子一样的冷。 她是喜欢他,可没道理非要这么来巴着讨好他。她对安父安母说过的话,是她认认真真考虑过的,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她了,或者他有了新欢,她绝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同样的,如果他说结婚并不是那么真心,她当然也会转身离开。 沈祭梵抬手拿着滚滚,安以然紧紧抱着不放,沈祭梵好声道:“然然,让它一边玩去,我们好好谈谈,嗯?”话落手上一用力,肥猫就从安以然怀里抽了出来,有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从空中滑过,最后精准的落在了床上。 安以然瞪大了眼,望着沈祭梵,眼里有一丝崇拜,他根本看都没看后面,竟然就把滚滚给抛床上去了,排在圆圆身边。安以然愣了下,立马又火了,可想到不能吵架,于是压下火,闷闷的嘟嚷道:“你太过分了沈祭梵,太过分了!” 沈祭梵双手将她箍进怀里,紧紧抱了下,再松松的圈在她腰际,拉出一个相对舒服的距离,埋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垂眼看她,温和的出声道: “乖宝,我的家族远比你想到的还要复杂,我一直不说,是因为不想你受到任何干扰。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不需要别人来参与,更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他们,包括你今天见到的我母亲,都不重要,明白吗?” 摇头,“不明白,沈祭梵,怎么会都不重要,你以为你是孙猴子吗?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不需要考虑任何的感受。沈祭梵,你真的好自私啊,你怎么能这样决定?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瞒着你家里人呀。我是有多见不得人啊?你很怕我会给你丢人是不是?你母亲今天问我跟你的关系,你知道我当时多难堪吗?你怎么可以连家人都没告诉,就一直催着我结婚?” “然然,我说了,他们根本不重要……”沈祭梵出声,安以然抬手捂住他的唇,摇头:“你别打断我,还有,你母亲来京城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一句话说了我也不会怎么样啊?你说不让我过来,不希望我给你丢脸,我也不会没皮没脸的跑来的,我也知道要面子,我也不愿意丢人。可你为什么不说啊?你知道我拖着箱子过来找你,结果撞见你母亲我有多尴尬吗?” 安以然哭了,轻轻的啜泣着,抬手擦去眼泪,抓着他的衣服。还没说完呢,可心里实在委屈得不行,压不住眼泪,只能往他怀里趴,抱着他身躯脸贴着他衣服痛哭出声,眼泪花子全部侵进他的衣服。 “沈祭梵,你让我今天好丢脸好丢脸……”不能对他发火,只能放声大哭了。 “好了,已经没事了。我母亲不会怪你的,相信我,嗯?”沈祭梵轻轻揉着她的头顶,小东西这是在乎他,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吧,自我满足下,又拍着她肩背,无奈的出声:“傻丫头,没事了,不用想那么多,就算她不喜欢你,也不用担心,她只会在京城停留几天,几天后就回西班牙了,你们往后没有交集。” 安以然捶了他胸膛一下:“难道一辈子都不见吗?沈祭梵,我真的很不懂你,你可以在西班牙有一个家,你在京城还有一个家,你经常出差,有家的地方肯定不止这两个地方,你是不是在那边也有老婆,你在别的地方也有,是吗?沈祭梵,我本来已经同意跟你结婚了,可我现在不想了,我不想跟你结婚了沈祭梵……” 边说边哭,伤心极了。 沈祭梵有些无语,小东西这是什么歪理?硬抬起她下颚,迫使她看着他,道: “乖宝,你看我像那种四处留情的男人吗?” 安以然点头,眼睑一合,一串泪滚下来。 沈祭梵气极,这小东西,她竟然给他点头?抬手撒气似的在她头上拍了下一下,威胁出声:“再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8,你还想在我手指上扎针 沈祭梵一拍安以然的头,安以然脖子就缩了一下,抿着唇,嘴角轻轻抖动着,抬眼委屈的望着他,咬着唇,并不肯就范,说:“你从来都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样的人?沈祭梵,我开始不懂你了,不对,我一直都不懂你。” “我懂你就够了,乖宝,你可以慢慢学会懂我,不懂也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有我。嗯?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够了,其他的,我说不用去在意,你就不需要上心,我有我的道理,明白吗?”沈祭梵压低着声音回沉声回应。 依然摇头,“沈祭梵,你好自私,你太自私了,怎么可以样?是不是,你母亲没来京城,我没有糊里糊涂的忽然跑过来,这一辈子你都不打算告诉你家里人有我的存在?你的意思,难道连我们结婚了都不说吗?要瞒一辈子?” 不想告诉任何人,这就是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如果是结婚,这一点她是不可能赞同的。就算他家里不接受她,她也没有关系,她会尽自己的努力,在他家人面前表现好,会努力让他的家人接受她。就算这很困难,可他这样做就是为她好吗?不告诉家里就免了一切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吗?她想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啊。 沈祭梵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安以然却伸手挡开他的手,哭道:“你说话啊,你到现在还这样的态度,你就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到底算什么啊?我是你的女朋友吗,是你的未婚妻吗,是你想要结婚的女人吗?” 沈祭梵叹气,她跟他在意的焦点不同,他解释的点也并不是她想听的,所以沈祭梵认为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跟她解释。 所以岔开话题出声问:“东西都带过来了吗?还有没有没拿到的,让魏峥…” 安以然当即推开他,转身往房间外冲。沈祭梵大步上前将人拽了回来,安以然挣扎推攘着,沈祭梵把人扯进怀中紧紧箍着不让乱动,脸上显然已经没了耐心,薄怒出声道:“然然,昨天才答应过以后要听话,现在又开始闹性子了吗?” “我没有……”安以然脸上满是泪痕,他怎么会明白她的心情?他怎么不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想?总是这样一出声就指责她,她也想听话,她也不想闹性子。 “沈祭梵,我只问你一句,你回答我好吗?是不是,你原本就没打算告诉家里人,即使真的跟我结婚了也不会跟你家人说,就这么瞒一辈子吗?” 安以然眼眶满是泪,倔强的望着他。沈祭梵无奈,点头,他是这样打算的。 “为什么啊?沈祭梵,是因为我,会让你丢脸吗?”安以然咬着轻轻颤抖的唇,目光有些可怜,有些卑微。他本就不能跟一般人相提并论,见过他母亲后她更肯定他的家族是在什么样的阶层上,他们那样的高度,是她无法达到的,所以,他如果真的因为这个原因,虽然很令人伤心,可她还是可以理解的。 沈祭梵按按眉心,推着安以然坐上床,他在她身前,弯腰欺近她,双手掌在她双肩上,认真且严肃道:“然然,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 轻轻扣着她肩膀,将她掌控在自己的范围内,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然然,相信我,我有我的考虑。你什么事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无条件相信我,能做到吗?” 安以然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不敢发脾气,怕他又说她闹性子,只道: “沈祭梵,你当我是布娃娃吗?我有生命我是活的呀,我怎么可能做到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听你的?我相信你,可你没有理由让我相信,沈祭梵,你什么都不解释,只让我相信你,我到底要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是为我好吗?可我觉得你在骗我呀,沈祭梵,你是不是把我当傻瓜了,你,你们,都看不起我……” 说到这就想起他母亲和侍女交谈的场景了,夫人那么聪明的人,能看不出她根本半句不懂西班牙语吗?可她们却还是那样,半点都没顾及她的感受。其实她一点也不愿意去想这是不是故意的,因为那是沈祭梵的母亲。 哽咽着,难以再整句出声。沈祭梵揉着她的头发,无奈出声道: “乖宝啊,你这脑子少想些有的没的好吗?我身后的家族太过复杂,跟你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应该明白我的个性,你认为我家里人反对我就会放弃什么吗?显然不可能,对吗?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事,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相对纯粹的环境。我们结婚,这无疑瞒不了所有人,只要我们登记,我们两的名字挂在一起,我家里人,会在下一刻立马知道。但如果我不愿意带你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自己找上门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简单的说,就是没人能左右我任何事。” 摇头,还是摇头,不是不懂,是不赞同他的观念,他怎么会这么想? “为什么?沈祭梵,你到底是在怎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你为什么对亲人这么冷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冷静的宣布这样的选择?沈祭梵,这是不对的。” 在她的观念里,或许已经摒弃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观念,自由恋爱占了主导,可父母的意见还是占了重要的位置。如果没有家人的祝福,难道没有遗憾吗? “那是一个支系很庞大的家族,在这个家族里,只要有能力就能坐上家主之位,而现在的家主,是我。然然,我这样说你能听懂吗?”沈祭梵到底拗不过她,妥协了,开始给她讲他的家族。看着她点头后,再继续道: “我掌管着家族的事业,类似家族家企业的模式,里面运作的全是族内的人,这是个非常庞大的结构。我之所以说我们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就是说这事跟他们无关,他们不需要参与我们两人的事。没告诉父母也是这个原因,我不说,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但我不说至少可以表明我的态度,我不想让你出现在他们面前。我说为你好,不要怀疑我的话,你该知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我不想让你曝光,是不想让你成为他们的目标。动不了我,对付你却会很容易,明白吗?” 安以然有些糊涂,倒是没再哭了,认真听着他的话,良久才说: “沈祭梵,你的意思是你的族人会害我吗?所以,你不想让让他们知道?” 沈祭梵拧了下眉,认为他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点头,面前也可以这样理解。 “可你不是说,只要我们一登记,他们也会知道的吗?”安以然再问。 沈祭梵叹息,抬手揉了下她头顶,无奈道:“乖宝,你有没有好好在听我说话?他们会知道,可我的态度很重要,如果我不提,他们自然不会找上门来,但如果我提了,也就意味着将你曝光,让你站在人前,而你将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在这时候,我无法时时刻刻守着你,确保你是安全的,明白吗?” 安以然眨巴着眼睑,带着湿漉漉的眼睫煽动着,有些委屈的望着他,她可以摇头吗?她好像没明白,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各种各样的问题指的是什么。 沈祭梵一看她那呆头呆脑的小样儿就知道她又糊涂了,叹着气,出声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你现在能有没有理解我的做法?还生气,嗯?” “没那么生气了。”但他的解释,她并没有完全接受,咬着唇,顿了下问道:“沈祭梵,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在京城有一个家,是跟我的。然后在西班牙也有一个家,是跟你父母和族人的。我和你父母他们,你不打算让我们见面,是这样吗?” “是,我想给你一个纯粹的安静的环境,让你一辈子无忧。”沈祭梵无奈出声,道:“可现在再避着不见,是不行了。等我们结婚后,你大概了解那是个什么地方,做好了心里准备我就带你过去一次,简直处理些事情后再回来。好吗?” “好啊!”安以然脱口而出,她不管他说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他不愿意带她出现在他的家人面前,她就是不高兴。管他什么危险,哪有那么恐怖?他愿意带她去他的家,见他的家人和亲戚,那就是对她的一种认可,她很需要这种认可。 “傻丫头,一点小事也能让你委屈成这样。记好了,往后可不能再哭哭啼啼埋怨我什么。现在我要求你相信我,可以做到了吗?”沈祭梵捏着她的脸出声道。 安以然点头,咬了下唇,抬眼望他,说:“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解释,你总是什么都不说,就让我相信,我很迷茫的,我无从相信。如果,你说了,你就简单解释几句,我都会相信你,真的,沈祭梵,只要你说了我都会信。” 沈祭梵埋头亲了她一下,侧身在她身边坐下,板正安以然的脸,这才出声道: “今天特意过来找我?”看她点头,再问:“想通了,愿意嫁了?” 安以然目光微微一怔,脸色红了红,缓缓点头,沈祭梵底笑出声,听得出心情极好,伸手拉她近怀,轻轻抱着,笑道:“乖宝啊,这是给我惊喜呢。” 这话说得有那么些意味深长,像是千斤巨石落了地的感叹。沈祭梵这瞬间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百年前先租漂洋过海意外到了西班牙荒岛,不得不在西班牙落地生根,百年后,他带着先租的愿望再度回来。 老伯爵大人也就是他的祖父曾经为了完成父亲使命而前往东方,但当时Z国正值解放战争白热化时期,而沈家当初为北洋军阀的其中一支主力军在经过几十年的抗战中已经渐渐衰败,诺大的沈家后人寥寥无几。老伯爵大人在Z国逗留了八年之久,沈家后人不是战死沙场就是音信全无,老伯爵没能找到父亲族人倒是在兵荒马乱的时期与乔梅夫人相遇了。老伯爵带着乔梅夫人回了西班牙,却未能挽救父亲的性命,先租还是带着遗憾撒手去了。 如今,他回来了。或许是血脉相连,沈祭梵从二十岁开始就在全世界游走,各大洲遍布他的足迹,最终,落地在京城,这个虽然已经改朝换代充斥着现代气息的城市。从他踏上这方突地伊始,就有种归属感。而在决定跟小东西结婚,将安定于此之后,归属感更强烈,以至于令他漂泊冷漠的心有了真正的归宿。 安以然听他声音觉得阴阳怪气的,所以想抬眼看他的脸是什么表情。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募地冲他一笑,问:“沈祭梵,你是不是很高兴?” 沈祭梵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倒是在她再次发问时反问道:“孩子呢,生吗?” “碍,沈祭梵……”又是老生常谈,安以然就不高兴他说这个,孩子肯定不愿意这时候生的,她才多大啊?抓着他的衣服往他怀里拱,耍赖不肯出声。 沈祭梵把安以然的头给拧出来,卡着她的脖子问:“问你话呢乖宝,别躲。” “不要啦…”安以然咕哝声儿道,沈祭梵脸色渐渐沉下去,安以然抬眼看他,叹气,就知道他又会生气,冰冰凉凉的双手轻轻捧上沈祭梵的脸,小小声说: “沈祭梵,顺其自然吧,好不好?如果,我是说以后那个的时候,不做措施,如果有了的话,那就生,好不好?”安以然看着沈祭梵灼灼的目光,可他依然没出声,安以然有些小不高兴了,松了手怨道:“沈祭梵,你讲点理好吗?我已经让步了,你要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办法呀,难道你想让我给你变个娃娃出来吗?” 心里补了句又不是圆圆滚滚,侧身往床上一躺,伸手把圆圆滚滚抓过来,扔给他,道:“呐,你要嘛?现成的娃娃,整好不哭不闹,就是你喜欢的,拿去吧。” 沈祭梵低笑出声,挡开圆圆滚滚,手一过,两只肥猫又滚后面去了。他是逮住了个词儿,拧着安以然的小胳膊儿问:“我喜欢不哭不闹的?谁告诉你的,嗯?” 安以然狐疑的往他,手指在他胸膛戳啊戳的,看他没什么反应,又戳了几下。 说:“是你自己说的呀。”他不是总让她别闹嘛,说见不得她哭,让她以后别再哭哭啼啼了,就刚还说了这话呢,他肯定是按他喜欢的要求她呀,难道是假的? “小东西。”沈祭梵无奈出声,抬手捏着她的脸,小东西果然是个记仇的。 沈祭梵的手往安以然的衣服里钻,一把一把的捏揉着她弹性十足的娇嫩肌肤,凑近她耳边,张口咬着她耳垂,出声唤道:“乖宝……” “干嘛?”安以然立马警惕的转头看他,小眼神儿直直盯着他。 沈祭梵在她转头看的时候直接张口咬上了她的唇,含着她的唇瓣反复啃咬着,翻身把人给压了下去,推高她身上的衣服露出浑圆雪白的两团,扯掉最后的两片碍事的衣服头当即就埋了下去,咬在粉红的小果儿上。安以然如遭电击一般,瞪着水媚媚的眼睛望着华丽的粉红色帐顶,身体发软,脑子里糊里糊涂的。 “沈祭梵,你现在就要吗?”安以然咬着唇,哼哼哈哈的传出细碎的申吟声。 创造下一代,爷认为这是件刻不容缓的事。沈祭梵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话,直接上了,安以然嗷嗷乱叫着,撑起身来又被他推下去,在撑起身来又被沈祭梵给压了下去,安以然头被震了几次有些发晕,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出声道:“沈祭梵,沈祭梵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要不要听了再继续?” 沈祭梵张口咬住她的小嘴,用力咬了两下,大力揉着掌下的丰盈娇软,拨弄着已经变硬的果儿。安以然有些吃痛,眉头给皱得深深的,沈祭梵磨着她的身子,床面整个都动了起来,安以然张着小口,眼里水漾漾的,紧紧圈着他的脖子往身边拉。沈祭梵总算顺了她的意,放大的俊脸贴近她的脸,低声笑道:“等不了了?” “不是,碍,沈祭梵,你听我说,我那个,那个啊,你可能不行碍。”安以然睁着圆溜溜水润润的眸子特别无辜的出声。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手往下摸,钻进她的小裤子里摸了下,又抽了出来,脸色很是不悦,爷这是欲求不满呢,“怎么提前了?” 安以然摇头,她怎么知道啊?可能是昨天撞太用力了,所以提前来了。 安以然撇了下嘴,又抱着沈祭梵的脖子乐呵呵道:“沈祭梵,肚子好痛。” 沈祭梵忍不住抬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他现在是全身痛。垂眼一看,她眼里正笑意盈盈,看他吃瘪倒是欢唱得很呢。沈祭梵低咒了句,这小狐狸精! 轻轻撑起身,垂眼看她,衣服已经被他扯开了,白花花的浑圆团子晃得他眼疼,沈祭梵手一伸抓握了上去,安以然不高兴的拍他的手,嚷嚷了起来:“都说了不行,你怎么还来?沈祭梵,会生病的,你也不怕不吉利嘛,拿开赶紧拿开。” 沈祭梵就看不得小东西那得逞的小样儿,跨了上去,裤-头一扯,火龙早已经开始咆哮,硕大一根,挺得直直的,安以然怕了,连推带攘的吼他,不准他压下来。沈祭梵抓住她的手反钳着,跨立在她上空垂眼看她,微微俯身,咆哮的火龙已经打在了她白嫩嫩的柔软上,低声道:“乖宝,听话,我保证不弄疼你。” 安以然脸色都变了,给吓的,以为他又要往她嘴里塞。沈祭梵一松开她的手她立马双手捂住嘴,瞪大着眼睛看他。沈祭梵微微俯身,双手握上浑圆团子,挤出深深的缝来,火龙当即刺了进去,龙身扎进了深沟里。温软滑腻包裹着,别样的蚀骨。沈祭梵闷声低吼,安以然傻眼了,瞬间脸上爆红,双手去扯沈祭梵的手,然而却被他带着全身都上上下下动了起来,双手又打在他手背上,安以然面红耳赤着,猛地又松开了手,紧紧抓着剩下的单子。被他冲得,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沈祭梵闷吼几声,发泄了出来,气息顺了后翻身抱着安以然滚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背,低声夸道:“宝贝,很棒!” 棒你个大头鬼,安以然不高兴的重重捶了他一下。不过她也够丢脸的,看着他高-潮,她也高-潮了,莫名其妙的很兴奋,跟他进了她身子是不一样的感觉。 安以然本想在家画画,准备周一周四才去公司来着。可沈祭梵母亲也在这边,她就不好一直关在房间画漫画了,太不礼貌。总要陪在夫人身边的,可她又听不懂她们的话,陪着也是尴尬,所以安以然又准备去上班了。 早上沈祭梵刚走,安以然就拧着包包出门,她不会开车,车子还停在那边的楼下,也不能给魏峥打电话,给魏峥打电话那就是告诉沈祭梵,她有食言了。 所以走出了浅水湾别墅区,在外面等车呢,这边是没有公交车的,只有等出租车过来。她只能祈祷有车送人进这边来,因为这片区的人基本上都有代步工具。安以然等了近一小时,别说车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无奈下,只能转身往回走。 她穿了双带跟的鞋,站得实在脚疼。所以,这是准备放弃去公司了。 安以然回去时候就被伯爵夫人叫进了房间,伯爵夫人拍拍身边,让安以然坐。 安以然有些局促,不明白夫人叫她来有什么事。她特别怕听到让她离开沈祭梵的话,并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而是向来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下,都会上演这么一出。就她跟沈祭梵往一块儿摆,自己都看不上自己,所以,如果沈祭梵的母亲会说那样的话,她当然能够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她是不会答应的。要怎么回应夫人的话,昨晚就想好了。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他个性是很强,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可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母亲。就算不是生母,身份也摆在这里。 所以在答应沈祭梵的同时自己也有准备了,就当这是加入豪门的必经之路吧。谁让她这么贪心,非要嫁给这个男人呢?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选择嫁他,面对这些那就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她顽强着呢,相信自己会成功。 伯爵夫人今天倒是比昨天和蔼多了,脸上透出几分温和的神色来,安以然坐下后,伯爵夫人还主动握上安以然的手,语速特意放慢了,笑道: “因为昨天并不清楚你的身份,所以怠慢了,你不要往心里去。你是我儿子喜欢的姑娘,我当然也会喜欢。艾瑞斯自小没什么人跟他接触,唯一能靠近他身边的就是我这个母亲和娅菲尔公主。对了,你还不知道娅菲尔是谁吧?她是我们亲王的女儿,亲王唯一的公主。艾瑞斯从小性子就封闭,不喜人靠近,娅菲尔是唯一个例外。我啊,一直也把娅菲尔当准媳妇在看。” 安以然脸上笑有些挂不住,并不是完全听懂了,可百分之八十她是听懂了的。笑得很勉强,这是在告诉她,夫人确实不中意她吗?夫人中意的儿媳妇是那个什么公主的。安以然顿了下,在夫人停顿时才出声道:“我知道这个人,但他说了,他跟那位公主仅仅是萍水相逢的交情而已,并没有传闻的那样好。” 安以然本以为夫人听到她这话会发火的,却没想到她依旧笑得温和,再道: “是啊,做不成夫妻,这感情自然就不能再如往常了。得避嫌,娅菲尔是个好女孩,往后也还要选择她的良人。为了我们家艾瑞斯,她耽误了最美好的青春。” 安以然当然不会将这话理解为夫人是在劝她同情另一个为爱熬费了多少年的女人,而以此要将沈祭梵让给那个人。她凭什么呀?什么都能让,男人能让吗? “是!”她除了点头外,还能说什么?反正她又不准备去认识那个什么公主。 伯爵夫人笑笑,话锋一转,再道:“你是我儿子亲自挑的,他喜欢,我就喜欢。所以,然然啊,以后对我别在这么拘束,我也会像母亲一样对你。” “是……”安以然受宠若惊了,她以为,沈祭梵不在家的时候,她一定会被奚落得不成样子,毕竟昨天沈祭梵是怎么对夫人的她也看到了。夫人当时可是气得不轻,虽然当时她一句没听懂他们的对话,可从夫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对她的轻蔑和憎恨,愤怒更是昭然若揭。 在当初沈祭梵说要结婚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很惊讶,更别说他的母亲了。所以她完全能理解夫人的震怒,这也是她今天去公司的原因。避难呗,还能是什么? 已经准备好接受言语上或者肢体上的攻击,可结果跟预料的出入太多,她是真的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接受了她,她以为还要磨合很久呢。 夫人看到她的表情,倒是挺满意,该表达的已经表达清楚了,挥手让她出去。安以然点点头:“好,夫人,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安以然鞠着躬,是感谢夫人的成全,友好的笑着,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安以然走出门的时候雅拉忽然出声喊:“小姐?” 安以然回头,看后面并没有人跟出来,不得不侧身一步推门问:“有事吗?” “没事!”雅拉那目光就看准了安以然的手把在门边,猛地大力将门推上去,安以然还没反应过来,手指的剧痛就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当即痛呼一声: “啊……”另一只手赶紧去推门不让再压上来:“请等等,压着我的手了……” 雅拉狠狠推着门,不怕压不着,就怕压不碎小贱人的手指。安以然痛得脸色都紫涨了起来,用身子往门上撞,终于将门撞开了些,手指瞬间抽了出来。安以然一张脸已经完全变了色儿,钻心的痛渐渐蔓延开来,差点疼晕了过去。 门已经关上了,里面吉拉低声道:“不要命了,不怕丑女人告诉公爵大人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跟本就没看到她的放在门口,关门都能被压到,也太蠢了,这能怪我吗?再说了,谁看到是我压的?”雅拉满不在乎道。 伯爵夫人走了出来,吉拉雅拉赶紧恭恭敬敬的站着,低声道:“夫人。” “别给我添麻烦。”伯爵夫人冷声道,脸上早已经没了刚才的温和笑容,能让那样低声下气的跟个外人说话,也太为难她了。就那样的货色,想当公爵夫人? “是,夫人。”雅拉低声应道,她这是做得太明显了。 门很快开了,伯爵夫人亲切的上前握着安以然的手问:“刚想休息会儿就听到你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没事,谢谢夫人关心。”安以然咬着唇低声回应,脸色有些发青,手指一直在抖。伯爵夫人微微皱了下眉再道:“我看你状况不是很好,是身体不舒服吗?吉拉,赶紧给艾瑞斯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小姐不舒服。” “不用,不用夫人,不用的,不要打电话,我没事,只是自己不小心磕了下,真的没关系。您去休息吧,我很好。”安以然连连摇头,乞求的目光望着夫人。 伯爵夫人为难的看着她,再次确认道:“真的没关系,真不用告诉艾瑞斯?” “嗯,真的不用,您请去休息吧。”安以然点头,轻轻鞠了一躬。 伯爵夫人微微点头,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好孩子,艾瑞斯每天工作,确实不应该让这些小事去打扰。然然,你要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 “是,好的,夫人。”安以然对夫人确认的点头,看着人进去后才转身。 安以然痛得浑身都软了,没了力气,手指里面滚烫,食指指节都被压裂了一般。安以然扶着墙站了会儿,恢复了些神色才往自己房间走。 李婶儿就在二楼的扶梯口看着,等安以然走过来时才上前去扶她,怕屋里的人听见,只能小声的问:“然小姐,刚才怎么了?夫人对你做了什么?你别怕,只要告诉先生,让先生给你撑腰,我们都给你当证人。” “没事,我自己关门的时候压着手了而已。叫那么大声,惊扰了夫人还惊动了你们。别担心,疼过刚才那阵儿后就好很多了。”安以然手不停的在抖,笑得很勉强,有气无力的。在扶梯边看着楼下的云婶儿和小菲佣,笑了笑,挥手又摇头,指了下手指,用口型说:“我没事,你们都做事去吧。” 李婶儿把安以然扶进了房间,安以然坐床上身体就软了下,勉强又撑起来,李婶儿拉着她的手看了看:“这么红,都肿了,小姐你等等,我去找跌打的药水给你涂一下,得揉一下,不然里面就起血块了。” 安以然点头,等着李婶儿去拿药水。安以然看着食指上面的指节,指腹中就跟被火在烧一样,灼痛显然。已经能从指甲盖儿面上看得到里面沁出的血丝,指节火烧火燎的胀痛着,上面一节已经肿大了起来。 李婶儿跟云婶儿都上来了,云婶儿一边用棉签沾着消毒水洗着手指,边忍不住说:“小姐啊,你也小心吧,关门都能被压着手,先生回来又得削我们了。” “对不起,我会跟他说的,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安以然疼得直抽,忽然叫出声:“别,别捏……”推着李婶儿的手,挡开:“啊,好痛……李婶别揉了,好痛,就这样吧,涂点药就可以了,真的好痛……” 李婶儿停了下,说:“小姐,这样不行的,里面肯定会起血块,你看,指甲盖儿里面已经淤青了,得把血块揉散了,不然这手指全被淤血堵死了,过不了血,到时候更痛,还很难看。听婶儿的话,啊?忍一忍就好了。” 别人都是这么说的,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有淤血有揉散,这是真理。 安以然忍着,没说话,两颗眼泪珠子欲滴未滴的挂在眼睑上,可怜得很。没说话那就是认可了李婶儿的话。她也不想手难看,而且在右手上,要是会痛很久,她还怎么拿笔画画啊?雪白的手伸出去,云婶儿给点了下药在上面。 李婶儿那手挺重的,拧着安以然那小指头一捏,安以然立马跟杀猪似的尖叫了起来,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连连甩开李婶儿的手,边哭边喊: “不要了不要了……好痛,真的好痛,不揉了……不弄了……” “小姐诶……”李婶儿一脸的为难,就这点儿跟生孩子比,算什么呀? 安以然连连摇头,“不揉了,随便给我包一下吧,不弄了,真的好痛。” “算了,时间长了也能好,就让她慢慢好吧。”云婶儿也劝李婶儿,主要是小姐这叫声太凄惨了,上了年纪的人就听不得这声儿,先生回来会想办法的。 “好吧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了。小姐啊,我给你擦点这种药吧,活血化瘀的,多少也有点用。”李婶儿从瓶瓶罐罐里挑了瓶药水出来,云婶儿那边早了个云南白药的喷雾说:“喷这个吧,听说效果很不错。” 李婶儿推开云婶儿,“你那是听说,我这个是我亲自用过的,效果好。” 云婶儿也没坚持,就让李婶儿给安以然涂了层药水上去,简单的包扎好。安以然让她们出去,她要休息下。云婶儿出去时候不忘了说:“小姐,想吃什么就说一声,我们随时给做。对了,中午先生说会回来吃饭。” “好,知道了。”安以然拉着被子蒙头盖了下来,手指在发烧,本身里面就在**辣的痛着,加上涂了几层药,里面的温度更高了。 安以然蒙着头,迷迷糊糊睡过去,以为睡着了就不会痛,醒来会好一点来着,可没想到睡着了还痛,浑浑噩噩的总算又醒了过来。一动手,更痛了。 安以然手拿眼前,不得了,中间那一节都给肿起来了,因为李婶儿把手指给包得严严实实的,给捂住了,又再度肿胀起来,被纱布给限制着,所以更疼了。 安以然把纱布拆掉,食指上面一节已经肿得不像话了,凉透那种,感觉就跟马上要涨破了似地。吓得安以然赶紧从床上翻坐起来,她的手不会变异啊什么的吧?又痛又慌,赶紧给魏峥打电话,哭得极其伤心。 本来是给魏峥的电话,可出声儿的却是沈祭梵,安以然也不管到底是谁了,抱着电话一通哭,断断续续把事情说清楚了。 沈祭梵很是无语,这小东西,就在家呆着都能给他弄事儿。关个门也能被门给压了,往后怕是她喝口水他都得担心半天。觉得这小东西就是被他给养娇气了,以前哪有这么能折腾? 沈祭梵叹着气,低低安慰着。毕竟没看到,所以也并不知道她到底情况怎么样。好容易把人哄好了,这才说:“我让魏峥去接你,带你去医院,好吗?” “不要……”她怕死医院了,她不想平白无故又挨扎。 “乖宝,听话,嗯?你伤在手指,不会打针的。让魏峥陪着你,嗯?你乖一点,听医生的话,我中午就过去看你,好不好?”沈祭梵能不知道她怕什么?耐着心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东西故意在闹脾气,但就算是故意的,他也不能怎么样,好歹眼泪是真的,是哭软了他的心。没法子,谁让他养了这么个宝贝疙瘩? 安以然啜泣了好大会儿,这才点头说:“好……” 魏峥很快到了浅水湾,车子并没有开进别墅,这是安以然特别叮嘱的。因为她答应过沈祭梵母亲不会把这事告诉沈祭梵,可她又说话不算话了,为了不让夫人误会,又交代了李婶儿怎么说后,这才偷偷摸摸的出门。 安以然早已经换了身衣服,穿了条裙子,高跟鞋跟平底鞋来回的看,她也爱美,可高跟鞋她实在驾驭不了,只能叹气,穿上了平底鞋跑出去。 安以然上了车就把肿得跟条红萝卜似地手指往魏峥跟前递:“你看你看,已经肿成这样了,手指前面多黑了,是真的很疼。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 魏峥垂眼一看,惊了一下,还真被门给压了? 很是无语的看了眼安姑娘,他能说就没见过她这么笨的女人吗?实在想象不到怎么开门关门就被门给压了,真是奇葩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去医院,先止痛再说…你别用手再去碰,手上有细菌,不干净。”魏峥低声道,看她一张脸皱得跟条焉了的苦瓜似地又有些不忍心。十指连心,能不痛吗? “嗯……”安以然低声应着,抬眼望着魏峥,眼睑一眨,特伤心的哭起来:“魏峥,你说我的手会不会残废啊?会不会不消肿啊,前面都黑了,要是一辈子都这么黑,我还怎么见人啊?” 魏峥额上有些冒冷汗,“姑娘,见人是看脸,一般手没什么人注意。” “可我是画画的呀!你看,我的手肿成这样我怎么拿铅笔啊?”安以然对着魏峥就喷了回去,这时候她需要的是他的附和,不是他讲道理,谁愿意听道理啊? 一路上安以然不听的担心担心那,一会儿哭一会儿惆怅,一会儿唉唉直叫唤,大抵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样子不敢在沈祭梵面前做,只能在他跟前撒了。倒是魏峥挺能撑得住气,无论她在耳边怎么吵,他依旧把车开得稳稳的。 医院到了,医生当然还是约克。约克这人也是朵奇葩一样的存在,什么样的疑难杂症他都能摆平,就连妇科他都又说涉猎。 安以然一般这时候是恨死约克了,她怎么都不会忘记就是这人拿着针头往她身上扎了几个洞。 约克一看安姑娘,脸上就挑起丝近乎玩味的笑意。托安姑娘的福,因为她的出现,令他那们的枯燥一层不变的生活都变得精彩了起来。 “听说被门板儿给夹了?”约克那语气,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可恨。 安以然吸着鼻子,觉得这人不怀好意,扯着魏峥的衣服说:“我不让他医了,我要换人。” “安小姐,他医术高明,先让他看看再说,你不满意我们再换人,好吗?”魏峥低声劝道,换人,换谁能让爷放心? 约克起身看了眼安以然的手,微微一愣,还以为这次又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小毛病,还真是给压伤了啊。快速的瞟了眼她指甲前方的淤血,出声道: “针灸吧,放淤血。” 安以然一听,立马吼了起来:“你还想在我手指上扎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9,你不是沈祭梵 下药 约克及时更正,晃着纤细得有些不正常的手指道:“NO,不是扎针,是针灸!” 安姑娘扭曲事实的本事很有一套,约克当然不能由着她胡说,谁不知道也对安姑娘的纵容?就算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爷也会真办了他。 “不要!”安以然转身就往外走,魏峥伸手把人给带了回来,劝道:“安小姐,针灸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会痛。你没看到那些针灸的,全身针都扎忙了还没什么感觉。再说,约克是研究针灸的行家,不比这边的老中医差,你完全可以相信他。” 安以然伸手去推魏峥,手伸出去一半又改抬脚去踢,嘴里不满的大声道:“魏峥你太过分了,你们就是看我好欺负,你们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魏峥连连退让,又不能出手去挡,他可不敢摔安姑娘一个跟斗。魏峥往后退,抵在门口时冰冷的气息至身后传来,魏峥当下一抖,回头,果然爷沉着脸立在后面。魏峥当即忙不迭地的两步撤开,恭敬的立在一边,欠身道:“爷,您来了!” 安以然歪头看外面,整好对上走进来抬眼看她的目光。安以然瑟缩了下身子,也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再闹了,撇了下嘴,抬眼望他,先声夺人,道: “沈祭梵,你可算来了,这个人,他想扎我手指,你看……” 赶紧伸手往他跟前递,沈祭梵垂眼一看,当下眉峰交叠,抬手掐了下她的脸,有些咬牙,含怒似地出声:“不省事的小东西!” 安以然嘶嘶喊疼,抬眼望着他,委屈死了,心想着手都伤了他还能这么用力,是不是故意的呀?她当然知道他们会把她看得多笨,碍,不过,也是她自己蠢,为什么要把手往门口放?怪不了别人,就是她自找的。 “不小心嘛……”试图为自己辩解,谁还没有个不小心的时候啊?安以然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衣服,抓着他袖口轻轻的拉扯,低声说:“我不要放血,沈祭梵。” 说是针灸不疼,再不疼也是往手指里扎啊。想想都惊悚,因为想到犯人被屈打成招时候把指甲盖儿的酷刑了。要让安姑娘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出来给人扎,还是打消这年头吧,宁愿一辈子好不了也不愿意守这罪。不管是真不疼还是假不疼,反正她就那么认为的。不让动,坚决不肯。 沈祭梵抬手卡在安以然脖子后面,控制着她的身体,力道很轻,不会让她觉得半点不舒服。目光转向约克,问:“没有别的办法?” 约克一听爷那话,那无疑就是顺了小姑奶奶的意思了,还能怎么着? “那就先敷伤药吧,她手指被压伤了,至于里面的血块,时间一长,就能好,不过,这期间可能就会胀痛。我看她指前血块已经淤堵了,体积不小,应该会疼一阵子。不过没关系,要疼得厉害就吃几片止痛药,十天半个月后习惯了就好了。” 这话说得,还得习惯了。安以然一听,不愿意了,赶紧出声问:“你不是说自己也能好吗?” “是,但疼是避免不了的,血块淤堵在里面,血液循环不通就会痛,安小姐看看你手指上的那一块淤血,不小吧,要等它里面自己散开,外有用在有效都得好长一阵子,我说的十天半个月你能习惯还是好的结果,你这手要是不做任何治疗,等她完全康复,至少得一年半载。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你问问魏峥,他之前脚趾伤过一次,里面的血块大概跟你这差不了多少,一年多才好,还是整个指甲盖儿全部脱落,整个新长的。”约克也不管安姑娘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说得还有理有据的。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他只是医生,情况都告诉你了,你爱医不医,他也不强求,手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决定吧。 约克耸耸眉头,看着安姑娘,等她的决定。安以然脸色是白了又白,怎么会有那么恐怖,指甲会整个脱落新长吗?那不就是拔掉指甲盖了? 安以然往沈祭梵身边靠,可怜巴巴的往沈祭梵身后蹭,脸贴着沈祭梵胳膊和后背,手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衣摆,哼哼唧唧的没说话,又顺势回头看魏峥,想确认魏峥是不是真跟约克说的一样,真发生过那事。 魏峥微微点头,约克在爷面前是不敢胡诌的,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那根本算不得什么伤,只是徒步久了,那年穿越雨林的时候,他因为丢了指南针而失了方向,在热带雨林里走了两天两夜才走出来。几天后才发现,脚趾前面已经黑了,里面全是血块,因为雨林里的路特别难走,他不得不随时五个脚趾同时使力,抓住地面,虽然隔着靴子,可脚趾一直被顶着,就被压伤了。 其实跟安姑娘被门压了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她是瞬间的事,而他是反复的动作,但结果都一样,血管破裂,有血块於堵,血液不畅通当然就会痛。不过这点痛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换指甲是有点痛,那也是被皮靴给磨的。 “沈祭梵,”安以然怕了,脸立马往他胳膊下钻,沈祭梵垂眼,抬手卡着她脖子后面又把人给提了出来,安以然都要哭了,“沈祭梵,我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给扎针嘛?皱巴着一张脸望着沈祭梵,要哭不哭的样儿怪可怜的。 沈祭梵挺无奈,像他们这类的大男人就算挨枪子儿都不哼一声的,哪里知道扎根针有多疼?所以沈祭梵并不给建议,因为他不能感同身受,只出声道:“你自己决定吧,是选择短痛现在就好,还是选择长痛,疼上一年半载后再换指甲。” 这话说得,根本就是在扭曲事实嘛,约克跟魏峥同时抬眼望上面,觉得今儿着天花板颜色颇亮,还挺好看。 安以然嘟嘟嚷嚷着,表情很忧郁,样子很犹豫。好大会儿才拉着沈祭梵袖口说:“可是,他会不会把我手指扎坏了呀?我还要拿铅笔画画的,要是他一不小心扎错神经了,以后都没办法拿笔了怎么办呀?沈祭梵,你就不担心吗?” 沈祭梵没再说话,是什么决定她心里已经有了,只是还在习惯性的纠结而已。沈祭梵卡着她脖子往前带了下,把人给按在约克面前的椅子上,道:“针灸吧。” 一锤定音,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咬着唇,觉得他不心疼她,他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一句话都说就这么把她推过来了?侧身抓着他的衣服,仰头望着他说:“沈祭梵,我可不可以去下洗手间?我能不能等下再过来?” 沈祭梵摇头,“很快的,让医生给你看看。然然,听话,乖一点,你要相信他,他在这方面造诣颇深,我保证不会疼,嗯?” “什么嘛,相信他,又是你保证,沈祭梵,我觉得你又在骗我。”安以然开始焦躁了,大概是预料到即将要来的痛苦,心跳得很快,站了起来。她就是个胆小的,不想放血了,后悔了。就这么养着,或许过个几天她痛一痛的就习惯了呢。 安以然站起来,沈祭梵又把她按下去,声音严肃了几分道:“然然,勇敢点。” “我不要,沈祭梵……”安以然泪眼欲滴,眼巴巴的望着沈祭梵,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摆,轻轻的绞着,拉扯着,用眼神乞求着他不要这样。 沈祭梵就见不得小东西这样儿,回头看向魏峥道:“去买盒椰奶过来。” “是!”魏峥立马闪身出去了,他就怕到时候爷转身出去让他看着安姑娘扎针,真要那样,那才是个痛苦。他本就没爷定力好,他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出手揍人。当然,揍的是拿针的医生,不是尖叫连连的安姑娘。 魏峥就猜到爷会这么做,所以出去时就给舒默去了电话。安姑娘怕的就是舒默,这时候也只能由舒默来震场。 安以然听说买椰奶过来,有些小不高兴,他是把她当要糖哄的小孩儿了嘛?不过,不否认她确实挺高兴有椰奶喝。抓着沈祭梵的衣摆,一下一下卷着,也没闹了。沈祭梵垂眼看她,她的头顶着他结实的腹部上方,他只能看到她黑漆漆的头顶。这时候也没再说话,等着魏峥过来。约克忍不住想笑,却也识趣的闭嘴了。 魏峥拿了盒椰奶跟舒默一起过来了,沈祭梵接过魏峥手上的椰奶,吸管插上去,然后往安以然嘴边塞。安以然伸手去拿,沈祭梵挡了下,椰奶盒子又抵在了她眼前,吸管直接往她嘴里插。安以然含着小口小口吸着,抬眼望着沈祭梵,眼眸子圆溜溜的瞪着,手藏在身后贴得紧紧的,心想着别以为糖衣炮弹就能收买她。 这时候有个病人模样的人敲门走了进来,约克对安以然笑笑,道:“安小姐,请坐这边,我有病人过来复诊。”约克转身撩开帘子,里面竟然还有老大的空间,就跟小型套房似地,约克指了下旁边的沙发道:“坐这吧,这舒服。” 沈祭梵推着安以然坐过去,帘子并没有拉上,同样能看到外面。沈祭梵扫了眼她坐的沙发,微微拧了下眉,却也没说什么。安以然在沙发上弹动了两下,感觉这椅子还挺软的,抬眼望着沈祭梵说:“沈祭梵,我可不可以只涂药,不医了?” 沈祭梵俯身揉着了下她的头,魏峥这时候已经推了张椅子在沈祭梵身边放心下,沈祭梵顺势坐下去,靠着安以然,低声道:“听话,然然,淤血最好还是放出去,早医早好。如果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有什么后遗症的话,你不想画画了?” “哈?有这么严重吗?”安以然迟疑着,拿目光去瞟魏峥,嘟嚷声道:“魏峥,你的脚现在能动吗?还痛不痛,有没有后遗症啊什么的?” 魏峥一板一眼的回话道:“安小姐,动是勉强能动,就是没什么知觉,感受不到冷暖,现在用刀子在上面划一刀也不见得会流血,应该是血管当初坏死了。” “哈?”安以然声音冲上去尾音又急速降下来,撑大着溜圆的眼珠子望着他,夸张了吧?疑惑出声问:“真的只是勉强能动吗,都没有感觉了,那不是废了吗?” 沈祭梵板正她的脸,不乐意她一个劲儿的盯着魏峥瞧,出声道:“然然,怎么办,你自己选,你坚持不放我也不勉强你,我们现在就走,好吗?” “沈祭梵……”安以然望着沈祭梵,一张脸都快烂了,这个时候,他就应该为她做选择嘛,他的话,她还是会考虑那么一下的,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衣服。 沈祭梵目光扫向她状况确实不太好的食指,道:“好像又肿了,血块也多了。” “是吗?有吗?”安以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拿眼前看,自己也没什么概念,沈祭梵一说她自己也那么觉得了,皱吧着一张脸,欲哭无泪:“怎么办,沈祭梵?” 那边约克已经把病人打发走了,他虽然只是在这医院挂个名,不过真有病人过来他还是勉强上手一瞧的。那边病人一走,约克就开始准备东西,用具全部消毒一遍。他见过许多针灸的老中医,在下针之前,消毒就是用火烫,起高温消毒。那是中医的做法,在他们西医眼里那并不干净,最好还是专业消毒一下。 约克带着口罩和超薄的手模走了进来,那样子活像要给人下刀子似地。安以然本来还在纠结,这一看,立马慌了,嗖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沈祭梵侧目淡淡扫了眼约克,明显他进来得不是时候。约克却处着不动,心想着爷在这就这样,这情况他早就料到了,安姑娘那性子就不能惯,顺着她,劝一天也劝不下来。 “然然,听话,坐下,很快的,我保证一点不痛,好不好?”沈祭梵耐着心哄,把人拉回来按下去,在她脸上亲了下,拍拍的头,再度耐着心道:“乖一点,嗯?我在这陪着你呢,你只要有一点痛,我们就不继续了,好不好?” 安以然不依,哭哭啼啼道:“沈祭梵,我怕,你别逼我了好不好?我就是怕嘛。” “不怕,我在呢。”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立在她身前,任她抱着,抬手把她的脸往身上压,一下一下顺着,“然然,乖一点,不怕,嗯?” 安以然摇头,一直不松,沈祭梵是站了好长时间,也亏他有耐心。外面几个都轮番休息老半天了,约克手套摘了又戴上,戴上又摘了,舒默摇头叹气,这年头的女人,到底是什么生物进化来的,怎么这么能折腾人?也真亏了爷还没嫌烦。 里面沈祭梵摆了下手,约克立马再度装备好,带着手套口罩走了进去。后面是魏峥和舒默,给拿着精致的盒子。 魏峥跟舒默一走进去就听到爷没话找话说:“你看,就连那盒子都那么好看,针一定也好看,不是爱漂亮吗?你看,那盒子是不是很漂亮?” 魏峥舒默两人差点栽倒,登时满头黑线,爷,养了这么个小东西,真是难了。 安以然一直气鼓鼓的,小眼神儿不高兴的瞟了两眼那盒子。盒子再好看有什么用?里面的针还是要扎她,安以然是被沈祭梵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才让她松口。 沈祭梵在安以然旁边坐着,安以然坐的是皮软的单人沙发,下面还是下脚的地儿,扶手两侧还有不锈钢支架,看似乱七八糟透着几分机械科技感。而沈祭梵坐的但只是普通的椅子,手一直握着安以然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 约克靠近了,看准了她两手无意识的搭放在扶手上,当即上前一步按了下安姑娘头上的按钮,咔嚓几声,安姑娘就给固定在了沙发上,手腕,大腿,腰,全被固定在沙发上,就连脖子也被锁住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安以然只感觉脖子上冰冷的碰触,下一刻身体就完全动不了了,当即吓得惊声惨叫:“不要,不要……救命,放开我,不要……沈祭梵,不要这样,救我,我不医了,放开我……走开,你们走开……” 沈祭梵抬手去卡她脖子,是怕她脖子在铁环上蹭伤了,眼眶有些泛红,压低了声音道:“乖宝,听话,很快的,不用怕,我在呢。” “不要,不要,放开我……你们当我是猪吗,任由你们宰割?放开我,约克,你个王八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救命啊,有人要杀我,救命啊,救命啊……”安以然大声哭嚎着,这是在医院,她相信有人能听到的。沈祭梵也不信了,她现在就和怀疑沈祭梵不是沈祭梵,因为沈祭梵是不会看着别人这么对她的,眼泪哗啦啦的滚下来,用力的挣扎,可这副专为控制敌方的座椅,她能挣扎得了半分? 沈祭梵回头看了眼约克,约克摊手,他这也是为安姑娘好,虽说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可她要是一直不肯合作,动来动去,他再有本事,也不能保证扎对地儿啊。他这也只是为了方便自己下针,才将安姑娘给绑了起来。 约克上前按了下按键,锁住安以然脖子的铁环瞬间开了,速度极快的缩回了椅背中。安以然魂儿都吓飞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不是针灸吗?谁针灸会这样?安以然就认定了这些人想要她的命,左右晃着头,动着身子,可腰间和大腿都被机宽的铁环锁住了,根本就动不了。安以然哭得绝望,一个劲儿的摇头。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呀?到底要干什么?不准碰我,滚开,滚开我会报警的,滚开……”安以然大叫着,你头发凌乱的打在了脸上,眼眶都被激红了。 能不怕吗?这就跟被推进了生化实验室一样,她是待人宰割的白老鼠。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安以然发狂似的张口咬他的手:“滚开,都滚开,不准碰我,沈祭梵你不是沈祭梵,你不是他,都滚,不准碰我……” 约克望了下天花板,不就是扎两针吗?有必要弄得跟上断头台一样?搞得好像他们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一样。要知道外面喊一声他约克给人扎针,排队的人得绕西班牙海岸线一圈不止。安姑奶奶这还看不起他,啐,真是…… 沈祭梵没办法,拿着椰奶,吸管往安以然嘴里插,“乖宝,喝椰奶……” “不要,滚开……”安以然头左右转,头发直接拍在了沈祭梵脸上,椰奶也掉在了地上,“谁要你还来假好心?你不是沈祭梵,你不是他,滚开,都滚开……” 沈祭梵深吸了口气,吐出,转身离开:“公司还有事,她交给你们了。” 说走就真的走了,安以然在沈祭梵转身的时候喊声凄厉,就跟被捆绑在座椅上准备受刑的恶鬼即将面对灰飞烟灭的痛苦一般,样子有些疯狂,又哭又喊: “不要不要走,沈祭梵,沈祭梵不要走…他们会杀了我的,沈祭梵,不要走…” 哭得那叫个撕心裂肺,约克再度翻了下白眼,他是杀她爹还是砍了她妈啊?当下一脚把滑动椅踢了过去,动作幅度有些大,就是故意要震住安姑娘来着。一椅子滑近安以然身边,安以然果然安静了一刻,瞳孔渐渐的扩大,“啊”地一声尖叫,极其刺耳。约克耳朵蹭了下肩膀,反正他这恶人是做定了,直接走上去,在安姑娘面前坐着,手拎着她手指看了下,手指周围肌肉都被压伤了,血管破裂是毫无疑问的。她这手要完全长好,肯定得一年半载,到时候换新甲也是必然的。 安以然一张脸被激得通红,颜色就跟紫涨的茄子似的已经不正常了。抬眼恐慌的四处,哭声再出:“魏峥,魏峥救救我,魏峥,大哥,大哥救救我……” 约克回头看魏峥,阴冷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投在魏峥身上。魏峥在布帘子旁站了站,抬手抹了一把脸,“哗”地一声拉上了帘子,转身也走了出去。 安以然绝望了,目光投向舒默。舒默脸上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上拿着盒子走过去,拉着沈爷刚才坐过的椅子坐了下来,揭开了盒子,脸上挑着笑意道:“安姑娘,我劝你还是配合一点,约克医生医术高明,他不会出什么错,可我就不一样了。你也知道,我玩刀子嘛,这针在我手里就没刀子那么利落了,你要是不合作,在像刚才那么嚷嚷一声儿,我心情不好没准儿就给你身上来两针…” 舒默推着浓眉看向脸色瞬间死灰的安以然,一边嘴角习惯性的翘起,火红色的头发搭上他脸上的邪气笑容令人看来更加邪恶,就像作恶多端的恶神一半。 继续道:“爷和魏峥都不在这,这就是我说了算。所以,我劝姑娘你还是合作点,要不,你这细皮嫩肉的,也经不得我几个扎,您说是不是?” 安以然忍不住的哽咽,抽泣声不断,倒是不敢在嚎了。她是恨不得这时候晕过去,她干嘛要给沈祭梵打电话跑医院来?她觉得这医生就是故意针对她来着,连伤到手指他都要想方设法的给她扎两针,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还有这个舒默,她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为什么要一直来害她? 舒默跟约克打了个照眼儿,约克已经取针开始往指尖扎了。说不疼是不可能的,下针扎进指甲旁的商阳穴,往里推,安以然全身都绷紧了起来。死死咬紧了唇,硕大一颗眼眸子瞪得老大,黑漆漆的,圆溜溜的,直直的盯着扎进去的针。 舒默一直注视着安以然的动静,倒是挺意外的,胆儿小陈那样,还以为会闭着眼睛头扭向一边,这不一般人都这样嘛,可谁知道这姑娘竟然死死的瞪大着眼睛看,眼里满是惧意。舒默觉得挺有趣,有些想笑,嘴角一边的弧度扬得高高的。 安以然手指很圆润,滑滑嫩嫩的,颜色非常漂亮,甲型不是那种做出来的漂亮,是有些扁,甲船不长不短,挺好看,非要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可爱,大概这也是沈祭梵爱不释手的原因。约克的针放开后,起了个小件儿的类似针筒的东西,是血块在里面,就算扎了个洞它还是不会自己出来,得用外力吸啊。 这一吸,有些痛了,跟下针的痛又不一样。安以然嘶嘶呼呼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直愣愣的看着,咬着唇,可她上身再怎么欺也靠不近手,因为动不了。 约克在手上涂了层不知道什么药,很快手里面就开始火烧火燎的热起来,安以然手都被烫着了,手指无意识的颤栗着。那是活血化瘀的,得用高温让里面的血块冲散。过了会儿再也那小件儿透明的东西一吸,黑色的血液“哧”地一声儿飙了出来。安以然在飙血的瞬间瞳孔当即撑大了些,无疑被惊吓到了。 约克放了血,边出声道:“我估摸着里面还有,我这边再扎一针,会有点疼,安小姐你忍着点,我尽量小心。” 约克这话就是故意的,其实没什么大碍,可他就是故意来这么一声儿。哪个病人会在给了一刀后医生说可能里面情况并不是很好需要再来一刀时候能高兴?而且他用的字眼都是病人最恐慌的,比如尽量,病人把身体交给你,当然是足够相信,要的是你的百分百,谁要你的尽量? 安以然黑漆漆的眼珠子缓缓上抬,盯着约克看,她确定这个变态医生就是故意整她的,没出声。她都被绑成这样了,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约克抬眼对上安以然纯透的黑眼珠子,微微愣了下,都说东方女子神秘,大概就是不同于他们西方人的眼睛了吧,漆黑的眼睛里总令人觉得里面应该藏着什么东西。约克盯着安以然那双大颗的眼珠子看了会儿,笑笑,竟然当下起了根针对着安以然的眼珠子扎去。安以然瞳孔渐渐紧缩,眼里只剩快要接近的针尖。 “干什么呢?”舒默挡了下,语气听来漫不经心,也是清楚知道约克有分寸,安姑娘可不是从大街上扛回来的白老鼠,约克怎么玩儿都成。刚才那无疑就是吓吓她,虽然是有分寸,可要是有个万一呢?安姑娘那头可是能动,她要是自己冲上来把眼睛给扎了,他们俩无疑就该陪葬了。 约克侧身看着舒默道:“你比她还紧张啊,瞧瞧我们姑娘,胆儿已经出来了。” “沈祭梵不会放过你们的。”安以然低声咕哝,她还看不出他们是故意拿她开涮吗?她先忍了,现在也是知道他们不敢拿她怎么样,纯粹自己吓自己罢了。 约克跟舒默当即互看一眼,同时笑出声来,“威胁,威胁啊。” 声音有那么暗讽,不过没再看安姑娘的眼睛。约克动作利落的涂了药膏,再给安以然手指包了起来,起身,整理好了才给安以然解锁,转身走了出去。 安以然赶紧从沙发上滑下地往外跑,经过舒默时候顿了下,又转身回头狠狠踹了舒默一脚立马跑了出去,“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在长长的走廊另一头站着,因为远嘛,远才听不到她的声音。但也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隔音效果不好,他一直都听见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 沈祭梵那边正急着呢,魏峥同样脸色不好的立在一边。安以然的声音传过来时候沈祭梵立马精神了,侧身看过去,小东西正朝他跑过来。脸上依旧是可怜兮兮的表情,跑一路喊一路,弄得跟劫后余生再相逢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有些大了的原因,更容易触动心了。沈祭梵心底就跟大掌紧紧收拢一样,难受得很,在安以然跑近了时候微微俯身将她接近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以然就跟颗球似地是直接撞进了他怀里,双手抱住他,脸往他怀里蹭。还委屈呢,低声怨念道:“沈祭梵,你坏死了,我不会这么容易原谅你的。” 沈祭梵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一下一下的顺着,埋头吻了下她头顶,低声道: “乖宝,我就是养了个女儿啊。” 安以然不高兴听他这话,推开他,掀翻着小眼神儿飞夹着他,低声道:“我又没要你养,是你自己要养的。你不高兴就分手啊,反正还没结婚。” 沈祭梵上前一步,手卡在她脖子后面轻轻带着,低声道:“乖宝,以后再听你说这话就打嘴巴,话我说了,你自己长点儿记性,别往后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 “你怎么能这样?沈祭梵,你这是家暴!今天的也是,我完全可以告你们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的,你们别想凭着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土匪。问过我嘛?我同意了嘛?我没同意你们就这样。”安以然忍不住抱怨道。 沈祭梵埋头亲了她一下,卡着她脖子带着走了。 下午没让她回别墅,她不能画画,一个人也确实无聊,要一直坐在书房看电影也不大好,毕竟伯爵夫人还在,所以拧着人跟他去了办公室。 安以然中午吃太多,进了沈祭梵办公室就往沙发上滚,顿了下,抬眼看看外面,确认是没人进来然后抱着靠枕继续滚。低声说:“我到你公司来,还不是回我公司,他们都好久没看到我了,昨天小赵儿还给我发信息说大家都想我了,说今晚上出去聚一聚呢。我还没回复,沈祭梵,我去还是不去?” “不去。”沈祭梵在办公区,头也没抬的回了句。 安以然撑起头,透过镂空的墙面朝沈祭梵望去,道:“为什么呀?” “忘了?你受伤了,得好好养伤。”沈祭梵手上拿了份文件,大概翻了下接通内线,让顾问进来拿。很快自动门开了,顾问走了进来,沈祭梵面色严肃的交代了几句,然后让顾问出去。顾问点头,拿着文件出去,至始至终没看那边一眼。 安以然很受伤,顾先生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在跟他打招呼啊? 安以然又在沙发上滚了会儿,跑沈祭梵对面站着,上身撑在办公桌上,撑大着眼珠子看他,压低着声音小小声儿说:“沈祭梵,我需要一个天使,你有吗?” 沈祭梵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何为天使,因为她曾经给的解释是长了一对小翅膀的,又是白色的,不是天使是什么?沈祭梵纸上出现了一小团墨点儿,顿了顿抬眼看她道:“你先去卫生间吧,等下给你送进去。” “你真有啊?”安以然歪着头看他,沈祭梵脸色有些黑,抬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白生生的俏脸上。安以然瑟缩了下,问问而已嘛,开玩笑都不行,真是小气! 安以然那边进了卫生间,等了会儿还没见人送来,安以然不高兴了,“沈祭梵,沈祭梵你到底有没有啊?你快点碍,我都等好长时间了。” 外面没声儿,在安以然第三次催促时沈祭梵才送进来。因为他得快速做出选择是让魏峥去买还是跟公司职工借个现成的来用,这之后才能有行动不是? 沈祭梵拆开了包装纸,递给她,“七度空间?” 他也不确定她还是不是还用这个厂家的,安以然点头,接了过来,撕开光滑的面纸,忽然顿了下,溜圆的眼珠子抬眼望着他,不大高兴的出声说:“沈祭梵,你怎么还不出去?真讨厌,换这个你都还要看吗?羞不羞啊?” 沈祭梵脸色微微沉了几分,出声道:“裙子都挡完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会撩起来嘛……沈祭梵,你坏死了,快出去,不然我生气了。”安以然脸色红了红,低声咕哝道。 沈祭梵笑笑,这小东西,什么还没看过? 不过没再坚持,转身出去了。 晚上回去时,伯爵夫人异常热情,就跟看女儿似地拉着安以然的手。沈祭梵晚上办公室时候夫人直接把安以然又叫进房间聊天去了。 “我认为要拉近人与人的关系就是通过说话的,然然啊,跟我说说,你学的专业是什么?有什么未完成的理想?”伯爵夫人简单结束她手指受伤的话直接岔开话题说别的。 “哦……”安以然向来不怎么拒绝人,何况是沈祭梵的母亲,用英文简单的说着,都是夫人在问,她在答。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母亲并不是那么严肃,相处几天下来安以然开始觉得轻松多了。偶尔也能聊到一起去,如果夫人和她的侍女语速慢一点,她还是能听懂。 云婶儿跟李婶儿是听了先生的交代,所以在安以然的食物上下足了功夫,给补身子的。两大婶儿都是过来人,当然知道汤里面那些东西都是补什么的。两大婶儿就跟自己好事将近了似地,整天都乐呵呵的。 “身子得调理好才能怀少爷……”云婶儿那边小声说着。 吉拉在外面听了句,立马上楼告诉了夫人,伯爵夫人一听,笑了笑,这是好事啊。当即让吉拉给弄了几味药过来,加在安以然的汤里熬。 补吧,她会让这个女人一辈子怀不上儿子的孩子。 “夫人,不会被发现吧?”雅拉有些担心,公爵大人对那丑女人宝贝得很,要是被发现了…… 吉拉冲了句:“这药可是从皇室拿出来的,无色无味,你只要不多嘴,谁会发现得了?” 雅拉闭嘴了,她也是为夫人担心,公爵大人与夫人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要是为了个外人再伤了和气,得不偿失啊。 伯爵夫人挥了下手,嫌烦,出声道:“药都收起来,磨成粉,每天在她喝汤前放。” 这边的汤不是西方那种浓汤,这边的汤是稀释的,倒是方便了药粉的混淆。 “你们嘴巴都给我闭紧点。” “是,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0,王室 王子和灰姑娘 安以然关了门趴在被窝里背英文,带着耳机跟着读。她的英文水平在学校同班同学中算好的,不是外语系的学生,有她这口语能力不错了。 也是当初在选修课的时候选了门急速口语技能强化,那学期应该是她大学四年里过得最痛苦的一学期。因为她去上课时候才知道,选修这门课程的同学全是外语系本专业的学生,那英文水平本就已经甩她几个层次。所以安姑娘压力大了,整个学期都在极度压抑的氛围中度过,比主修课花的时间还多。 二十一周课时结束后,她拿不到好成绩是肯定的,不过她却是老师最受肯定的一个。那老师就第二学期还在辅导她,别的学生学得好,那不是他的能力,安以然学得好,那就是他的本事了,因为安以然基本上口语就是从零基础开始的。 正因为当初有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所以才令安以然一个学动漫的艺术生口语有这水平。安以然嘴上这两句本事一直是钱丽骄傲的资本,跟人起冲突时候就把安姑娘给拽过去,让安以然随便给两句,反正她这在同学中是相当牛气的了。 可现在,她却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因为她只是日常交流没问题。她熟悉的都是口语化的东西,就相当于现在流行的说话方式,接地气的那种,很生活化。要跟一般的外国人交流,也会得到不少称赞,因为挺容易拉近关系。可要用她会的跟沈祭梵他们交流,那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像伯爵夫人她们说话,都是极为严谨的,可可以等同于这边的大领导,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是不会用网络语言跟人交谈的,所谓的拿腔捏调,用词用句都是经过刻意修饰的。安以然虽然不是要创作,但她再进修也是为了能更一步的靠近夫人。她觉得夫人并不是那么严肃,挺好相处的人,所以她也应该努力。 语言是最大的障碍,安以然认为语言通了,沟通起来才不会有障碍,所以这几天都在英文上面下苦功。她也想学西班牙语的,可发音实在太难了。想着还是哪天报个班跟着人学,就拿着书跟着视频音频念还是不成的,语言这个东西还是得有会的人手把手的代入门好些,自己一个劲儿的钻半个月还不如去听一堂课。 因为学这个,也不好意思去问沈祭梵。有时候就是挺别扭的心思,糗样谁看都没所谓,可要是自己给在意的人看到,那是万万不能。 呃,不过,是得承认安姑娘在沈祭梵面前是什么**都没有了。 学英文比西班牙文容易多了,也是接触了多年的关系,西班牙文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外星语啊。安以然一听西班牙文的磁带就闹大,叽里呱啦的都在念些什么呀?她学的还不是口语化的东西,她是从诗词开始的,因为无论哪国语言都有生活化的语言和相对严谨的语言方式,她当然得学严谨的,所以这理解上就更难了。 整天看的听的都是英文,实在累了后就听着西班牙歌曲休息,交替着学。 因为太投入,沈祭梵敲门时候她没听见,所以爷就那么直接进去了。身长玉立的立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边翻滚边咿里哇啦背着英文稿的小东西。 沈祭梵忍不住低笑出声,怪不得小东西这几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他还以为给她补得太过了,她身子弱,药补过头了,原来是在学英语。难怪再三警告他进她的房间要敲门,她没说进他就不能进来,原来是怕他看到这个。 安以然从床另一侧滚了回来,一抬眼,眼前立了个高大的黑影,安以然“啊”地一声惊叫,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两人一个站在床上一个在床下站着,高度竟然还差不多。两两相望,安以然把耳机摘了,不怎么高兴的看着沈祭梵,撇了下嘴。 “沈祭梵,你没敲门!”义正言辞的质问,因为这一点她是反复告诫过的。 “敲了,你说‘进来’我才进来的。”沈祭梵说的是纯正腔调的英式英语。 安以然愣了下,有吗?难道是稿子里的词?安以然转动了下眼珠子,又瞪着他,难道在这样的高度跟他平时,感觉不是一般的好。踩着松软的床面往床边走,双手搭在他肩上,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眼睛,再出声说: “你看到啦,我在学英语,你别笑我,我跟你不一样,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就是说英语的,根本不用怎么学就都会说。可我是念初中才开始接触,不是母语也不是第二语言,我们起点不一样,所以你没有笑话我的立场。” 沈祭梵无奈,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道:“我没有笑话你,是看你这几天吃了饭就往屋里钻,也不出门,也没睡觉,担心你啊。多学门语言总是好的,但也别太累了,语言这东西不是一两天就能学成,慢慢来,不着急,好吗?” 摸一把她的脸,瞧瞧,小下巴都尖了。还想着给她补身子来着,竟然越补越回去了。沈祭梵轻轻揉着她的脸和下巴,想着要不是补了这些天,不然要照她这么来,还不得早瘦脱形儿了?自己都营养都跟不上,拿什么来给他孕育儿子? “你说慢点碍,你明知道我英文不好你还说那么快。”安以然恼怒的推了沈祭梵一下,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栽倒在床上,抓着圆圆朝沈祭梵扔过去,不高兴的告诫道:“沈祭梵,你以后别跟我拽洋文,我不乐意听!” 沈祭梵无奈,他这不是给她一个交流的环境?对着他她又不用紧张,学语言,再好的方法都不如开口说。无论对与错,得大胆开口。 大步跨了上去,床上的耳机,资料什么的全往床头柜上摆,安以然费力的扭头看他,嘴里咕咕哝哝说道:“我还不想睡沈祭梵,每天都这样,你自己的事做完了要准备睡觉就非拉着别人也跟你一起,多讨厌啊,现在还早,我不要睡。” 沈祭梵把人扯近身边,亲了下她额头说:“听话,先办正事。” “不要啦,沈祭梵,我觉得你有点图谋不轨,每天都来每天都这样,上班还有周末休,你好歹也让我休息一天吧。”安以然推他,又往旁边滚。 这是这几天来每天晚上都要重复一遍的对话,沈祭梵在这事上倒是耐心够得很,把着她脚踝往回拖:“每个月你可是连着休了六天,上班才四天休,还不够?”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沈祭梵……”没声儿了,因为人已经进去了。安以然就剩气喘呼呼的劲儿,不过,看那娇媚媚的模样,还挺享受挺舒服的,应该是被男人伺候得很好。也是沈祭梵给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事儿上吧她是越来越配合,弄得沈祭梵每天都想死在她身上算了,想出来,就恨不得多撞几下。 这一段时间完事儿后沈祭梵都没给她清理,而是把圆圆或者滚滚搁她小屁股下垫着,让液体在她里面多呆一会儿。安以然伸手扒了下屁股下面的滚滚,低声说:“沈祭梵,可不可以拿开啊?我不舒服,这样睡根本就不科学,腰都睡弯了。” “没事,几天而已,不会弯,我看着呢。”沈祭梵抱着她,让她贴胸怀靠着。 “沈祭梵,这样就能怀孕吗?你别总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自己倒好,可受苦的都是我。你自己那些补药有多难喝吗?每天喝补药还喝汤,我都快腻死了。沈祭梵,我可不可以申请停几天啊?”安以然是真心觉得沈祭梵有点过分了,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就跟那些乱七八糟调气补血还是什么的补药一样,都没问过她就直接给她弄跟前来,她是被逼着不得不接受,天知道那些东西有多难以下咽。 手指在沈祭梵胸口轻轻戳戳戳,又去戳他暗红色的小果儿,沈祭梵闷哼了声儿垂眼看她,掌心轻轻贴着她的身侧顺着。安以然抬眼对上了沈祭梵湛亮的眼睛,见他没什么反应,所以改戳的用手拉,食指拇指捏着红果儿揉,又轻轻拉着。出声问道:“沈祭梵,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那种那种?” 沈祭梵抬手狠狠掐了下她的,反问:“什么感觉?” 安以然怪叫了声儿,“碍,很痛碍,能有什么感觉呀?沈祭梵你也太小气了。” 还不是他自己经常这么弄她嘛,安以然低声咕哝着,沈祭梵拍拍她的头,道: “再坚持几天吧,你身子弱,也应该好好调理下,嗯?” “借口,沈祭梵,我明明说的是顺其自然,你这也太刻意了。你知道的,我没那么想要怀宝宝。你看你这样,你就是想要我马上有嘛,你就那么急吗?”安以然忍不住抱怨,她也只是稍稍妥协而已,根本就没答应这么快就要孩子。 沈祭梵轻轻拍着安以然的肩膀,没再出声。他是急了,能不急吗?以前是没打算给自己一个家,所以一直不急这些。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想要一个自己的家,这些事再不抓紧,就晚了。本来以他这年纪来说,要成家,孩子都能满街跑了,可他却还在努力。这几难得左哄右哄才把小东西给哄下来,当然要趁着小东西还没改变主意就把这事给办成了,她这反反复复的性子就跟六月天似地,没个准。 安以然排卵期这几天沈祭梵那根本就没让人下过床,具体时间是沈祭梵在算,虽然算出了具体排卵时间可也有提前的,所以这几天都在准备着。 安以然是把沈祭梵给怨死了,夜深人静睡得正好的时候,沈祭梵竟然把人给抓了起来办事儿,这换得是谁也不能接受吧。关于孩子这事儿,约克那偏方多得很,他们都是为达官贵族效命的,这方面的偏方当然不会少,据说可信度都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确定,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没法儿试。 其实照约克那意思吧,安姑娘还这么年轻,根本不用着急,有肯定是能有的。可爷急啊,也能理解,想要马上有,那就得认为创造条件了。安姑娘排卵都挺正常,身体瘦可也因为年轻体质还不错,怀孕的几率很高。 沈祭梵这个月是把工作全推开了,就努力的在准备造人呢。 “沈祭梵,你再来,我真跟你翻脸了。”安以然连气儿都没法儿出了,这几天根本就没下过床,昏天暗地的睡着,就是睡着了他还能做得兴致勃勃。 沈祭梵重重的撞进去,一直没出来,趴在她身上吐气,气顺了后把人翻自己身上压着,还结合着,没开。一波一波的热液全被堵在她肚子里,胀鼓鼓的挺难受。这几天他倒是不给她垫圆圆滚滚了,而是用他那东西直接给堵上,一直不出来,弄得安以然一直有种想去卫生间的感觉,酸胀着,很不舒服。 “沈祭梵,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你怎么可以因为你自己想要的就不顾我了?我不舒服,我要去卫生间,我要洗澡!”安以然有气无力的抱怨着,一直这么做,感觉就没间歇过,本来开始享受这事儿了,到现在好,他一开始她就觉得是灾难,不喜欢了,压根儿就没有快乐的感觉,更别说高-潮了。 倒是沈祭梵挺乐在其中,每次都甘畅淋漓,痛快得很。也是不管她感觉怎么样,没法儿管,他只能尽可能多的把种子往她身体里面种,千发万发子弹中总有一枪是准的,他就不信他沈祭梵弄不出个儿子来,儿子不成,女儿也行。 “好了好了,今天不闹你了,睡觉,我们睡觉,听话,乖一点,嗯?”沈祭梵紧紧箍着她的身子,压着她腰臀出半点不给动。这要不行,他也急啊。 别看这男人平时严肃得跟修罗似地,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可这事儿上他还真有些忐忑,该准备都准备了,就等天意了。沈祭梵是真想要个孩子,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在西班牙一婚的男人也少有他这么晚的,基本上像他这年纪都是再婚了。 安以然下面不舒服的动了下,一个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东西一直搁在里面,能舒服?本来就不舒服,而她一动,感觉就更明显了,显然是她的不合作又唤醒了已经准备歇火的怒龙,渐渐胀大了起来。安以然肚子里满满的精-液,他那东西再一胀大,给顶着了,难受得很,肚子都圆鼓鼓的。安以然推着沈祭梵,咕哝道: “沈祭梵,他又大了,你要再敢来,我真跟你翻脸。” “好好,不来不来,睡吧,保证今天不闹你了。”沈祭梵轻轻顺抚着她的背,低声哄着,另一手依然按着她的腰臀,不让她再动。 “沈祭梵,我要去卫生间,我要想尿尿,憋不住了沈祭梵。”安以然小声嘟嚷着,沈祭梵愣了下,大抵是没料到平时挺讲究的小东西会用这么直白的字眼,不过,大概也是真想去卫生间了。沈祭梵没动,低声回应道: “忍忍,再等半小时。”他可不想功亏一篑,没准儿儿子就在里面。 安以然想哭,半小时后,沈祭梵倒是给她记得清清楚楚的,再推她的时候,小东西竟然睡着了。沈祭梵低声笑笑,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亏他还一直惦记着。 事实证明沈祭梵战斗力不错,创造力不行,因为安以然来红了。大概是因为沈祭梵每天都念着她那些习惯,所以在来红的时候也有些慌,不过顿了下,倒是挺开心的,她总算能休息几天了,这个月她都快被他压榨成人干儿了。 “沈祭梵,沈祭梵我那个来了,沈祭梵……”安以然在卫生间大声喊着。 沈祭梵在外面愣了下,搁下手里的事快步走了进去。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小裤子退在了腿弯处,上面已经被染红了,沈祭梵盯着她小裤子上的红色血迹,站了好久,目光渐渐暗下去,没说话,顿了下,转身走了出去。 “沈祭梵,你拿个天使给我,要白天用的,还有,你给我找条小裤子,不要白色,要,要红色吧,粉粉的红那种。”安以然在沈祭梵转身时候说。 “好。”沈祭梵低沉的声音在外面低低传来,东西很快给她送进去。 安以然看他刚才落寞的转身心里的高兴也给冲淡了,她高兴了,他可能是真有点伤心了吧。所以在他递给她天使的时候冲他笑了下,说:“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啊?沈祭梵,你别这样,开心点啦,没关系的,我们还年轻嘛,肯定会有的。” 沈祭梵笑笑,抬手揉了下安以然头顶,瞧,小东西都学会安慰人了。点点头,让她自己换,自己转身出去了。他在想,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来红了? 沈祭梵这是明显被挫了锐气,这还是头一次他想做的事却没做成的。 一度怀疑他自己身体有问题,有些拉不下脸去检查,可这后来吧,还是去了,别到时候真是他的问题,不知道就一个劲儿的在小东西身上折腾,到时候就算折腾死她也弄不出儿子来。沈祭梵是为了儿子,脸子都不要了,真去了医院。 当然,这属于国家级高级机密,知道的都得是不知道。 沈祭梵等结果这两天是够急的,别墅的人明显感觉到先生的暴躁,只要先生一回来,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有事没事最好不要在大厅出现,就怕撞上火药口。 安以然这段时间没被沈祭梵逼着做,爱,时间倒是空了下来。所以就趁机报了两个语言班,安以然大概除了用死脑子念书外就没别的长处了,她确实不是聪明那型,但是她绝对是能吃苦会用功那型。语言比起别的技术来,用功刻苦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所以安以然基于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等道理上,她的两门外语进步很是神速,但她自己并不知道,外教老师的话她都能听懂了,英文还能开口说,可西班牙文,她发音不好,一直不敢开口。表达能力差,但听力都能拿高分。 当然,安以然也不能回去让沈祭梵给她说一段,因为沈祭梵被她呛过几次,那之后就从没在她面前说过英文,更别说西班牙文了。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 安以然在语言上小有所成的同时,跟沈祭梵母亲倒是处得越来越好了,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客气,可已经相处得很轻松了,因为她眼里娅赫夫人是以为很善解人意的母亲,虽然不说话时严肃了点,但这应该是她所处的高位决定的。 安以然去厨房找云婶儿,想走后门儿呢,串通云婶儿别给她每天喝汤了,至少也得隔两三天喝一次吧。整天这么补,她都快被补成个胖子了。 吉拉刚走进厨房,守着两个炉子的大妈正好出去,所以这才循迹走了进来。里面的大厨因为伯爵夫人的到来而已经换了人,不是谁特意安排的人,但嘴巴都挺紧的。看到了也当没看到,他们是在这样的家族里做事多年了,每家都有这样那样的事儿发生,他们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谁动什么手脚就算看到也不会说。 “你在干什么?”安以然走过去就看到吉拉走了进去,所以快步跟上去本想打招呼来着,没想到却看到她拿了包粉末往汤里撒。拜宫廷剧所赐,安以然是立马就想到下毒杀人戏码了,虽不至于杀人,给下毒还是有可能的。 前段时间还爆出不少大学生同宿舍的因为妒忌,而下毒杀人的事,这些事情听来玄幻,可却是真的有。 安以然一看吉拉那个动作心就凉了,在她抖撒粉末的时候上前就抓住了吉拉的手腕。另一手去夺吉拉的手上的药粉,伯爵夫人和她两个侍女都挺高,安以然有些费力去的夺。吉拉是被安以然那忽然的出声给吓了一大跳,被安以然抓住手腕时一愣,当即撇开闪开安以然抢夺的手,两人一抓一扯,药粉全部撒在了地上。 吉拉松了手,任由包药粉的纸飘落在地,笑着看安以然,双手一摊,道:“没了,你要说我害你,那就是你在诬陷我,你容不下我们夫人,你想赶我们走。你可以赌一次,看先生是相信夫人,还是相信你,虽然先生挺宝贝你,可你也别忘了,先生是我们夫人亲生的,是我们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试试啊?” 说完撞开安以然就走了出去,安以然脸色愤怒难当,狠狠咬着牙,一口气给堵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实在难受。回头瞪着看热闹的西班牙大厨们,目光全是噼里啪啦的火焰,他们都是看到的,可他们竟然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一群冷血的混蛋!安以然顿地上看着地面的白色粉末,伸出手指黏了些拿近眼前看,云婶儿站在门口顿了下,还是走了进来,在安以然身边蹲下小声的问: “小姐,是什么东西?真的是毒药吗?” 安以然盯着粉末仔仔细细的看,奈何,她是在没那个本事看出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她也不是学化学的,只要磨成粉的东西她眼里都一个样,要让她说出这玩意跟面粉差在哪,可真是难为她了。好大会儿,李婶儿都进来了,她才缓缓摇头。 “那你在看什么?”云婶儿挺无语的,看小姐看得那么认真,还以为知道。 “我就是在试图看透它是什么。”安以然认真的说,好大会儿,拍拍手,算了,不要她的命就好。站起了身,“把地上扫了吧,哦,对了,以后,我的东西不能让他们碰,但凡他们做的东西,你们都检查有没有下毒后在上桌。” 安以然转身直接指着几个西班牙大厨,那几人明显有些错愕,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可这么明显的对着人指指点点实在很不礼貌。 云婶儿和李婶儿赶紧点头,可想了下觉得有些不切实际,问:“怎么检验?” “呃,银针试毒啊,电视上都是这么演得嘛。”安以然被问住了,想了想,觉得能扯的,银针能试出毒来,那得是跟银器表面能有化学反应的毒才能试出来,要是那种毒不能跟银器产生化学反应,那就试不出来。想了想,扯了扯头发说: “碍,算了算了,从今天起,记好咯,是从今天中午起,上餐桌的食物都由你们做,他们做了也放一边,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安以然撇撇嘴,她怕死得很。 “可,夫人吃不惯中餐,他们都是夫人从西班牙请来的人,夫人那边……”云婶儿担忧道,李婶儿接话说:“小姐,他们不会害夫人吧?” 安以然想起刚才吉拉的话,点点头,“对,想害的是我嘛。那算了,反正我不吃他们的东西,还有这边,改天我让沈祭梵给装个门,除了你们不让别人进来。” 云婶儿和李婶儿立马好笑,云婶儿踢了下脚下的纸,指着那锅汤问:“汤了?” “倒了,谁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我还没活够呢。”安以然缩了下脖子说,不是她以己度人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吉拉的动作实在太令人怀疑了,就算她现在活得好好的,可她还是有些害怕。她就是胆小,她就是怕死啊。 安以然走出厨房,好心情都没了,顿了下,不忘转身对两大婶儿说:“我以后不喝汤了,你们别给熬了,熬了我也不喝,调理身体除了喝汤还有别的嘛。喝汤老上厕所,你们别害我了好不?”走两步又回头,道:“记住,别熬汤了!” 云婶儿跟李婶儿无奈的互看一眼,这孩子啊,真是任性。李婶儿倒是留了一手,把地上的那张纸捡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捡,就挺随意的一个动作。 安以然当然会去问吉拉,那是什么粉末。夫人的两个侍女都对她不满,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她无所谓呀,她们喜不喜欢她跟她又半点关系,因为她要嫁的人是沈祭梵,就算婆婆那也是夫人,跟两小侍女闹什么呀?她大人大量,不计较。安以然是希望听到那只是让她拉肚子之类的东西,可千万别是真的毒药。 无疑安以然是把这件事跟夫人撇开关系的,因为在她看来夫人已经接受她了,这么做的也只是身边看不过去想的人做的,所以当然也不会让夫人知道这事。 伯爵夫人跟侍女在外面的游泳池旁边坐着,那是一个小的凉亭,旁边的绿化做得很好,很美。沈祭梵母亲没来之前,安以然也很喜欢坐在那个位置画画,因为很舒服,环境特别好,放眼望去,水波荡漾,宽阔的草地,花木修剪得齐整,小的花圃子里面的花是每天都换了的,所以每天看到的都是特别新鲜的花脸。 安以然走过去,夫人对她笑笑,摆上让她在身边坐下:“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安以然摇头,说:“我没事,夫人,我可以问吉拉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不过,然然,看你表情这么糟糕,是出什么事了吗?”伯爵夫人轻轻给她撩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往耳后压,关切的问道。 “一点点小事,没事的,夫人,您不用担心。”安以然笑笑说。 当即就起身直接抓着吉拉手腕往一边走,吉拉甩开安以然的手,却在伯爵夫人冷眼过去时没在反抗,跟着安以然往另一边走去。安以然现在脾气也挺大的,不会对沈祭梵发火,可对其他人她可是不管不顾的。走远了后直接甩来吉拉问: “你刚才在汤里撒的是什么东西?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或者,让我告诉先生来查?你也知道,他可没什么耐心,你知道Z国有满清十大酷刑吗?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先生每天给你一种,薄皮,腰斩,把你丢锅里当鱼蒸,丢热油里当肉炸……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说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吉拉冷笑,“安小姐,你以为先生会相信你吗?我刚也说了,先生是我们夫人亲生的,你以为先生会为了你一个外人不信夫人吗?” “先生为什么不会信我?他会信夫人,他也会信我啊,因为你就是故意挑唆我和夫人的关系的。见多了你们这种自以为为主子抱不平而自作主张的下人了,我和夫人比,我是不知道先生会信谁,可我跟你,你说先生会信我还是你呢?”安以然目光冷冷的,眉眼弯弯,带着点点笑意。 “蠢货!”吉拉显然有些慌了,夫人肯定会为了维系和公爵大人的关系而牺牲她的,却依旧不说。扔了句西班牙语转身就走了,因为她们早就确定了安以然不懂西班牙文,而且她们说的都是宫廷语言,比一般的语言又不同。所以吉拉狠狠念了句,充数。可哪知被安以然抓住了胳膊,安以然反问: “你说什么?”还是英文反问的,吉拉立马笑了下,慢慢的说道:“蠢货!” 说话冲安以然一笑,甩开安以然的手转身走了。安以然在原地气得咬牙,那个死女人是骂她蠢货吗?还是她听错了?自己做错了事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安以然气得在原地跺脚,马上给外教老师通了个话,她要确定那是什么意思。无疑那就是在骂人,基本的语言她都会了,一个简单的词还能听不懂? 安以然挂了电话气冲冲的追上去,夫人已经上楼了,每天这个时候夫人都会在外面坐一坐,然后上午休息一刻钟,因为养生,所以作息非常规律和固定。 安以然敲门走了进去,伯爵夫人已经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安以然深吸气,不想打扰夫人休息,想让吉拉跟她出去一趟。可哪知道伯爵夫人先出声了: “然然吗?”夫人睁开了眼睛看向安以然,微微笑了下,问:“有事找我?” “不是,很抱歉,打扰您了夫人,我找,吉拉有点事,可以吗?”安以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知道夫人这时候要休息,却还要这时候来打扰。 伯爵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侧目看向吉拉,用西班牙语道:“一点事办不好,带这个蠢货出去,别再来打扰我!” “是,夫人。”吉拉从伯爵夫人身后走出去,走向安以然。 安以然满脸诧异的看向已经闭上眼的伯爵夫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会从伯爵夫人嘴里吐出那样粗俗的词来。抬眼看了眼没事儿人似的吉拉,再转向夫人道 : “那我先出去了。”声音低了不少,转身时候听见后面雅拉用西班牙语快速道:“夫人,蠢货已经怀疑了,吉拉被抓个正着,是要牺牲吉拉吗?还是看公爵大人的意思?蠢货已经吃了一个月的药,这一年半载是不会怀孕了,公爵大人是不会要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夫人,我们要不要救吉拉……” 门已经合上了,后面的话安以然没听到,不过,已经够了,也不需要再问。 “有什么事就快说(英文),蠢货(西班牙文)!”吉拉面上有些不耐烦。 安以然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多漂亮的脸啊,可是,心为什么这么毒呢? “没事啊,就是想跟你聊聊,你跟夫人很久了吗?我看你和雅拉跟夫人的感情真好,夫人对你们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真让人羡慕。”安以然笑意盈盈的说。 吉拉还以为安以然又是来质问她的,看样子是来讨好她的,直接摔了一串西班牙语出来:“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是谁?还真以为我们公爵大人对你有点不同就尾巴翘天上去了吗?连我们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妄想当公爵夫人?真是异想天开,你以为有公爵大人护着就能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我们夫人,从来把你当人看过,更别说同意你嫁给我们公爵大人了,公爵夫人,只有娅菲尔公主能当!” 说完转身就进了房间,安以然一直表情木讷的站在原地,不是她没有情绪,而是她想要听懂就必须很认真的听,把吉拉的话客观的隔开。 安以然站了好大会儿才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她还真不知道,她是该哭还是该高兴。高兴她竟然全部听懂了,不确认的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哭吗?她一直以为对她有成见的只有吉拉和雅拉,因为她不配嘛,她知道,所以夫人的两个侍女会有些愤愤不平,这在所难免的。她之所以没怀疑夫人对她的好是别有居心,是因为夫人说了,沈祭梵喜欢的就是再有意见也不会拒绝,还说会每天试着多接受她一点。 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呢?夫人扮白脸,侍女扮黑脸,怎么可以这么有心机的对人?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心里很难过,“您是那么高贵的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对我,有必要吗?我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值得您那么来算计我吗?” 呵,公爵大人,娅菲尔公主。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沈祭梵跟一般的有钱人不一样,他同样也有一掷千金的时候,可从他身上半点看不到财大气粗的俗气,他的高贵是与生俱来的,强大的气场也是天生自带的。 在知道有个什么公主的时候她竟然都没想想沈祭梵的真正身份是什么,这不是童话,她现在看来这整个就是个笑话!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还有王子和公主的存在,王子之所以能娶灰姑娘,因为格林先生当初并没有在故事中设定公主出现。王子,从来都是娶公主的。 她算什么呢? 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滑落在地上,坐了半天,爬起身换了衣服去找孙烙。 她只知道沈祭梵说过沈家的事,并不是沈祭梵在西班牙的那个家是什么地位,她现在想弄清楚,到底是一般的商贾之家还是什么王室贵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1,她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回去 安以然回去时候天色都擦黑了,她出门都会给沈祭梵打电话,去哪里要多久。舒殢殩獍可今天出门却没给打电话,一回去云婶儿就低低跟她说了句:“先生已经回来了,和夫人都在餐厅等你呢。小姐,你要小心点说话,先生好像有点不怎么高兴。” 安以然点头,换了鞋走进去,桌上气氛有些冷,安以然在夫人对面坐下,她跟夫人是一人坐了一边,沈祭梵在上位。安以然抬眼看了眼夫人低低喊了声“夫人”后没等人反应目光就直接转向了沈祭梵,出声问:“你怎么了?” 大概也是知道了一些事的原因,心情不是很好。对于沈祭梵母亲的态度,一开始她就没奢望夫人能喜欢她。她从小就不是很受人欢迎的人,也习惯了别人对她的成见和误解。尽管饱受着人的不公平待遇,可她依然努力友好的待人。 可夫人的做法令她有些膈应了,没办法释怀。不喜欢她,可以直接表示,这样阳奉阴违的,算什么意思?不是受过最高等教育从皇室出身的贵族夫人吗?心里怎么可以这么黑暗,这么坏呢?不喜欢她就不要给她一个好像很喜欢她的假象,有必要吗?她从来就没有勉强别人接受什么的习惯,直接说好了。 安以然自己心里有事,影响了心情,所以也就顾不上别人怎么想了。 沈祭梵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低声问:“今天去哪了?也没说一声就往外走,我说过多少次了,出门要提前告诉我,你也不想让我担心,是不是?” 安以然撇了下嘴,目光撤回来,拿着勺子喝甜水,不看他。她去哪了他会不知道?她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他以为不说她就不知道有人时时刻刻跟着她的? “然然,我在问你话。”沈祭梵看她淡淡移开的目光和漫不经心的样子,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声音已经略见怒气。她是见过孙烙看到别的男人的好,所以回来就跟他闹脾气了?开始对他有意见了?又开始后悔跟他了? “然然,艾瑞斯在问你话呢,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辛苦工作了一天的未婚夫?太不懂事了。”伯爵夫人忍不住出声道,面上带着祥和的笑意,心里却是分外不待见了。儿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这么将就一个女人?再喜欢一个女也不能这么毫无底线的顺从,女人就是不知好歹的东西,越顺着就越无法无天。 安以然倒是挺给夫人面子,抬眼看着夫人,淡淡的笑了下,却并没对她说话,而是直接转头问沈祭梵:“你母亲什么时候回西班牙?” 沈祭梵愣了下,忽然对她的无理取闹有些反感,薄怒出声:“然然!” “我随便问问,反正这房子是你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安以然笑了下,转头依旧喝她的甜水,这是云婶儿特意给她熬的银耳汤,红枣,枸杞和莲子一起入细火熬的。她就喜欢这冰冰凉凉还甜甜的东西,这个天儿能喝一大碗。 沈祭梵目光渐渐暗了下去,抬手把她身边的汤碗给移开了去,那边李婶儿有些暗灰着脸端着大补汤过来了。她前一个月每天除了喝中药调理身体之外,每天都喝不同的汤,鸽子啊,乌鸡啊等等,同样也混合着药材用微火熬,得熬上大半天,直到一锅水浓缩成了一小碗左右才取出来,倒是把她气色补了个大好。 沈祭梵也是看确实有效果,看她那张以前有些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如今白里透红着,滑嫩滑嫩的效果显然,所以才一直没让厨房停。 李婶儿把汤放在桌上,担忧的看了眼安以然,还是转身走了。并不是她们想跟然小姐作对,实在是先生提过多次,她们也没办法,这才又熬上。李婶儿其实想说,这汤是她跟云婶儿两人看着熬的,中间一刻也没离过人,可以放心的喝。可桌上气氛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不是很好。再有,那位夫人可是很忌讳下人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这点,夫人的两个侍女已经私下里警告过她们多次了。 安以然忽然恼怒的推开碗,也起身要上楼:“我不饿,不吃了。” 沈祭梵当即起身把人给拽了回来,二话没说,直接把人给按回座上。安以然有些火大,挣扎着要起身,沈祭梵就站在她背后没动,双手用力给压着她的肩: “好端端的又开始不安分了?不吃饭可以,把汤喝了。”沈祭梵一手压着安以然肩膀,俯身把汤碗往她面前推。他选的食补材料都是听取这边中医建议,选的都是她的体质能接受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让她会排斥的那些。效果温和,并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再说,就因为怕她腻,每天熬汤的主料都是不同的。 安以然当下打翻了汤碗,瓷碗碰着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安以然扯开沈祭梵的手站起来,抬眼不甘示弱的瞪着沈祭梵。咬着唇,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光。 沈祭梵额上青筋直跳,这眼下他很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她这反复的小性子有时候是真令他气得牙根儿痒,皮又松了是吧,对现状不满了? “坐下,别让我生气。”沈祭梵出声警告道,声音明显再度阴沉了三分。 安以然垂下眼睑,密密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里的愤怒。今天以前当着他母亲的面这么说她她可以接受,可今天,她不能接受。他母亲就是认准了他不会帮她,所以才让她喝了一个月有毒的汤吧,心怎么能那么狠呢? 换做以前,她会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不过现在,想想也就算了。如果她有一个沈祭梵这么厉害的儿子,挑的女朋友是她这种毫无可取之处的,她也会不满的。都是为了沈祭梵嘛,她能理解。没关系,她也还没死,反正他母亲也住不久的。 “我说了,我不想吃,没胃口。”安以然咬着唇,吐了口气,颓丧着语气说,目光依旧撇向别处没看沈祭梵。可到底气势弱了下去,这种情况下她就没赢过他。 虽然说话了,可还是不敢从他跟前走,绕过椅子才另一边走出去。沈祭梵迈开健稳的长腿,直接一步挡在她身前,根本给她多余的反抗的余地,拧着她一个拽扯,又给按在了椅子上。沈祭梵纵容她的时候她做什么都行,可要是没了耐心,她就是一个表情不好,他也会给她来一顿狠的。抬眼扫向闻声音跑出来的云婶道: “再盛一碗出来。”沈祭梵生来就强势,他声音一冷,气氛自然压抑了。 云婶儿愣了下,想说什么始终没说,这场合她一个下人实在不适合说什么,赶紧转身又进了厨房。汤都是熬成最后一小碗,也庆幸今天熬的时间段,所以汤还有小半碗。云婶儿那边进去端汤,小菲佣赶紧上前收拾有些狼藉的桌面和清理地面。靠安以然挺近,可一直也不敢抬眼看,自己做自己的。 云婶儿把汤端出来,小菲佣赶紧退后,在饭厅角落里站着。云婶儿汤往安以然一边放,忍不住低声说:“小姐,这汤是好的……也不烫了,喝两口吧。” 安以然不能对沈祭梵发火,还能忍住不对云婶儿发火吗? “我上午才说过以后不喝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也要阳奉阴违吗?当着我的面答应得好好的,他说一句你们就变了,都看我好欺负是吗?”安以然一抬手,汤碗再度打翻,汤水泼了一地。瓷碗在桌面上摇晃了两下直接滚地上,瞬间给砸了个粉碎,声音在这严密压抑得有些过分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云婶儿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知道小姐这是真生气了。她们是知道事情的人,当然明白小姐今天为什么不对劲。知道夫人的事,又顾忌着先生,所以不能说,换谁,心里也会堵得难受。云婶儿没敢再出声,她这是撞上上膛的枪口了。 小菲佣才退后这又马上跑上来,把桌面快速收拾了,用收拾地上,蹲地上用抹布把汤水擦得一点不剩,反复拭干了后再退开,一屋子人心都跟着咚咚咚在跳。 安以然扫了眼站在伯爵夫人身后的两个幸灾乐祸的女侍,撇开眼时目光却无意识的触及到亚娅赫夫人的目光。忽然冷笑了,转头望着沈祭梵,语气冷冷的问: “沈祭梵,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做这些有没有问过我?你太过分了,我们是平等的,你怎么可以这霸道?我说了,我不想喝!以后也不喝这些东西,要喝你自己喝去,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给我,你就那么自信不会把我吃死了吗?” 站起身,推开椅子,直面看着沈祭梵,再道:“我要回家。” 话落从他身边擦身走过,沈祭梵只觉得胸腔又把熊熊烈火在烧,他还没被人这么驳过面子,这小东西真是不气死人不不甘心。臂膀一伸,直接把人给拽了回来,卡着安以然的脖子,另一手拉开椅子再度把人给按了下去,再度拉开旁边的椅子自己坐了下去。过程有些粗鲁,安以然脖子后面都红了。 沈祭梵抬眼看向他母亲冷声道:“很抱歉,请您回房间用餐。”抬眼再度扫向吉拉雅拉,再道:“把夫人的晚餐送楼上去!” “是,公爵大人。”吉拉扶着伯爵夫人起身,先走了出去,雅拉和后面的下人把夫人的餐点都放在了托盘,跟着上楼。 伯爵夫人走了两步又停下,微微侧身,道:“艾瑞斯,别对安小姐太严厉最新章节。” “我知道,您请先上楼用餐!”沈祭梵起身,微微点头。 对这位母亲沈祭梵虽没什么情感可言,可还是尊重的。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或许可以不爱自己的父母,可该有的尊敬不能少。沈祭梵对伯爵和伯爵夫人,向来都是主客关系,一直维持着主人和客人之间的客气。 伯爵夫人微微点头,无疑这是比安以然在儿子心里的位置高了一层,多少儿子是顾忌着她的,对她的态度是恭敬的,可对安以然就不是了。就算儿子喜欢又怎么样,想要跟儿子达到相敬如宾的程度?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安以然脸上表情淡淡的,有些嘲讽的笑着,她是不是应该高兴,沈祭梵和他们的话,她都听懂了?虽然不会说,可她全听懂了。 “支开所有人,又想打我吗?”安以然看着沈祭梵冷冷的说。 她是决定了,要搬回新华都,她一个人住自在。没有他她还有朋友还有同事,她照样能过得高高兴兴。他母亲什么时候走,她就什么时候再搬回来。她胆小,最怕的就是早早死掉,她还没活够。她知道这么想有些过分了,她想过要努力让他的家人喜欢她,可她发现困难重重。并不是因为太难就放弃了,而是不想跟娅赫夫人对着来。显然娅赫夫人是不愿意见到她的,她走得远远的就是最好的方法。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并不愿意因为这些事而说她。别的事他或许当做不知道,可她今天是去见孙烙了,他从头到尾都在刻意忽略她曾经和孙烙同住过一段时间的事实。说不介意那是骗人的,这方面他就是个心眼儿比针尖尖还小的男人,他不可能不介意。她出门可以,他也从来没有要限制她出行的意思。而是早就告诉过她,去哪里要先跟他说一声,让魏峥送她去。 她倒好,谁也没说直接就出去了,还是去见孙烙。之前出门都跟他打过招呼,偏就今天不说。大大方方的去见他就不说什么了,可偏偏直接就去了,没打电话给他,也没让魏峥送,到底又有什么事想瞒着他? 是觉得他最近把她压迫得狠了所以想起旧情人的好了?又要闹着要走? 沈祭梵压下心底的怒火,抬手轻轻磨蹭着她的脸,微顿了下,又放下,顺手把她的碗碟往面前摆,拿着匙子盛了米饭往她嘴边递,道:“听话,吃一点。” 安以然吐着气,她真的不想跟沈祭梵发火,她答应过不会再闹脾气不会冲他发火,可是,她真的有些忍不住。声音无奈中带着恼意,挡开沈祭梵的手说: “沈祭梵,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这么无理?我心情不好,没有胃口,我不想吃,你不要在勉强我好不好?求你了,沈祭梵,你一直这样,我真的会很讨厌。” 回来就心情不好,这是暗指看到他就心情不好了?沈祭梵介意的是她今天见的人,如果换个人或者她去别的地方,他可能会有耐心来哄她。 沈祭梵匙子放饭碗里,移动了下坐的椅子,再靠近了些,压低声音出声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心情不好,怎么就突然没胃口了?告诉我,我想知道,嗯?” “沈祭梵!”安以然忍不住出声吼了出来,“你烦不烦呀?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围着我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觉得像样吗?沈祭梵,你知不知道你念念叨叨的时候比女人还碎嘴,实在让人讨厌!你问我为什么不高兴,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人就是这么长的,她就是会不高兴,你要想知道,去亚当和夏娃呀!” 安以然彻底火了,推了沈祭梵一把,双腿往另一边侧去,再度准备起身离开。 可还没站起来又被沈祭梵抓了回来,勾着她的腰,往身边用力一带,安以然整个人都往沈祭梵身边靠倾倒。沈祭梵卡上她的脖子,大掌顺势往上掌住她的脸板正,面对自己,薄唇当即就压了下去准确的含上了她的唇。 “沈祭梵……”安以然用力的推打着他,沈祭梵却扣紧了她后脑半点不松动,在她唇上反复啃咬。安以然手从他桎梏中抽出来,抬手去推他下颚和脖子。 沈祭梵不得不松开,微微扯开些距离,看着她,眸中有火光跳跃,明显是怒了。卡着她的脖子低怒道:“然然,又不安分了是不是?孙烙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回来就开始闹脾气?不是答应过以后都会听话,看看你才安分了多久?” 安以然双手抓住他卡住她脖子的手腕,用力往外扯,脸色气得通红,瞪着沈祭梵,听到他后面的话竟然不怒反笑,道:“呵,沈爷这是承认了派人跟踪我吗?” 沈祭梵眸色瞬间转暗,脸色当下难看了几分,薄怒喝道:“然然!” “怎么,被人拆穿了,恼羞成怒了?沈祭梵,我是真的很想很想用心去看你,去了解你,可是,你的心对我敞开过吗?你没有发现你对我做的有些事情真的太过分了吗?我是人,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感觉的布娃娃,我也有喜怒哀乐,我有我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你凭什么要让你觉得好的可以的全都强加给我?你凭什么要决定我的一切?连我吃什么你都要管,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我一直接受着,就因为一直说服我自己,你是对我好是为我着想。可是,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意见?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了你,我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沈祭梵深吸了口气,松开手,手肘打在桌面上,久久才出声道: “好好,不吃就先不吃。”沈祭梵这还是头一次在坚持认为她错了的情况下先让步的,伸手握住她的手,猜测着她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因为孩子的事弄得她敢怒不敢言。她有怨气是肯定的,本来她一直就不肯要孩子,他这么硬逼着她来,她当然会反抗,今晚上爆发,应该也是积怨已久。沈祭梵想着也是有自己的原因,要不是他把她逼得狠了,她怎么会去找孙烙?跟孙烙多久没联系了,他是最清楚的,肯定是有原因。暂且,他把这归咎于自己,所以,让步了。 拉着她的手紧紧握着,轻轻掰弄着她的手指,垂眼看着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食指,压下怒气,再出声道:“乖宝,你既然知道我是为你好,那就应该听话一点,我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不是答应过会无条件相信我吗?” 拍着她的手,截断她脱口而出的话继续道:“好了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话题。这饭,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了,我带你出去吃甜品,好吗?该吃东西的时候不吃,对身体不好。身体一直在消耗能量,没有及时补充,就得透支身体,你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不能再透支,明白吗?别小看一餐两顿,里面的问题大了去。” “不要,你自己去吧,我要回新华都。”安以然抽回自己的手起身走了。 沈祭梵在她身后,摊开双臂直接往她圈进了自己怀里,微微俯身,俊脸埋进她颈窝,低声道:“然然,别闹了好吗?我们之间为一些这样的事情争吵,太不值得。你说不想吃,我不勉强你。不想吃饭,就不吃,我们出去吃甜品,香蕉船?” 香蕉船是沈祭梵除了零食外头一号命令禁止她碰的东西,特别是准备怀孕的这个时期。子宫和卵巢是最需要呵护的,一个女人的健康最主要的就是子宫和卵巢,这个年轻女孩子一向不在意,其实问题大了去。子宫和卵巢养好了,整个人的气色都能提高几倍。就像年轻人经常会出现的贫血,失眠,腰酸,乱经,粉刺,乳腺,气色差,皮肤粗糙等等,全是子宫和卵巢没得到好的呵护反射出来的毛病。 像冰淇淋这类极凉的东西,最好还是戒掉,要想身体达到好的状态,这些是必须忌口的东西。要不然沈祭梵怎么会那么反对她碰那些东西?真当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什么都不让她吃吗?对这些事,沈祭梵当然要比安以然了解得多。她是还年轻,不需要注意这些,可这些事,从年轻时候就开始注意,往后她就该感谢他。 可这些,他现在能给她解释得清楚吗?他就算说了,她照样会认为是他为了不让她吃东西,瞎编的。在她看来,他不让她吃那些,大抵就认为他看不上她吃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入不得他的眼,他不喜欢,所以连带着她都没得吃。 沈祭梵是把小东西看得透透的,可就算知道,他也没办法跟她解释。她就是孩子心,是能企图跟一孩子讲道理?她能听吗?多说一句就嫌烦。 “我……”安以然吸吐了口气,泄气了。刚才上头的火气这眼下已经被沈祭梵给磨得没剩多少。还是因为他的让步,像他们这样争吵的时候,他让步的时候几乎没有,所以安以然很识趣的不闹了。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被香蕉船诱惑了。 她确实很久没吃香蕉船了,别说香蕉船,就是冰淇淋都没碰到,这边的冰箱里是别指望有什么冰淇淋可期待的,她每天燥热难耐的时候就是冰镇过后的甜水,只是比常温略凉一些,有那么丝丝凉意。安以然自从跟沈祭梵在一起后,基本上就没享过什么口福了,他中意的东西,她根本就不喜欢,她喜欢的他压根儿就看上眼。他看不上眼的,她就吃不上,闹多久都没用。 安以然一想这个,又觉得自己挺辛苦。别人家的男朋友未婚夫什么东西不会买给女朋友啊,就他小气,她是吃什么不给买什么,能气死个人。 沈祭梵感觉到她身体的松动,已经知道她的态度了。松开手,拉着转过她的身面对自己,抬手揉揉她头顶,低声道:“高兴了?小磨人精!” 沈祭梵能说带她去吃香蕉船,可不是真正的妥协,是想挽救点在她心里的好,毕竟她今天去见了旧情人,好吧,不是旧情人,老朋友。见了旧人,无疑会想起当年的一些事。当初孙烙对她可是纵容得很,香蕉船算什么?那厮能陪着她从街头挨个儿吃吃到街尾,哪里在想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而安以然是被沈祭梵压迫得很了,才摒弃那些东西,最后就惦记着几样最舍不得的。 沈祭梵这是想以四两拨千斤的办法给击溃孙烙在她心里的好印象,是想让她知道,他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她想吃,他也可以带她去吃。 安以然搭下眼睑,密密的睫毛挂在眼帘上挡住了里面的情绪,没说话,却已经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全文。好吧,她就是没出息,糖衣炮弹对她就是有用。 沈祭梵带着她开车去了京大附中后面的学生一条街,她喜欢的就是那家的口味。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在他身后跟着走进去,边小声说: “沈祭梵,等下我可以不可以申请再吃个酸辣粉?” 沈祭梵抬手卡上了她脖子后面,直接把小东西给从身后拧到了身前,掌心顺势往下,扣着她肩膀,低声道:“改天再过来吃,连番刺激胃,对身体不好。” “哦。”没得到批准,安以然声音拉得长长的,撇了下嘴,有那么些不高兴。她觉得沈祭梵就是很注意养生的老人家,吃什么都会考虑下对身体好不好,没趣! 香蕉船,小份的,安以然端着她的小船儿一下一下的去看那个大份儿的,眼馋的看着上面的红豆,椰果,新鲜的时令水果,还有厚厚一层果酱,冰淇淋的造型也比小份的漂亮很多。安以然盯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沈祭梵后面给她点了两份蛋糕,踢了下她的脚,凉飕飕的出声:“不走?” “走,就来。”安以然很不甘心的回头再看了眼样品,皱吧着张脸跟着沈祭梵过去,在最里面坐下。外面有靠窗的,里面的位置就是靠墙的卡座,大概是不喜欢被人盯着看,所以沈祭梵直接到了最后面前。 安以然很有意见:“我以前来这里都是靠窗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满意了。 沈祭梵抬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立马抬手手心盖了下嘴,然后冲他笑了下:“我什么都没说哦。”眉眼弯弯的,脸上笑意明显。 沈祭梵忍不住叹息,这小东西,半小时前还一副要革命的怒样儿,这眼下居然又能笑得这么开心。他是该庆幸小东西好哄好养活,还是该感慨她太无情? 若不是他的强势,将她层层封得这么紧,怕是谁都能把她给拐跑掉。 “乖宝。”沈祭梵低声轻唤,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她用小勺子先从面上的一层果酱开吃,轻轻挑开,下面是透着凉气的芒果口味冰淇淋,香蕉被切成了两半左右是冰淇淋的界限,像条船一样,中间装着的是冰淇淋,还有各种水果丁儿。 “在。”安以然忙里偷闲的抬眼扫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小口小口的吃着。 沈祭梵笑笑,没出声,安以然舀了一勺,抬眼看他,勺子往他面前递,边说:“喊我又不说话,我会以为是幻觉的。沈祭梵,你吃一点。” 沈祭梵挡开,这些不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安以然微微眯合着眼睛,长长车眼睫毛把漆黑的眼珠子全部遮盖住,哼哼声儿说:“看吧看吧,给你吃我喜欢的你就能直接推开,你想过我平时被你逼着吃那些东西时候的感受嘛?” 沈祭梵无奈,这记仇的小东西,握着她手腕,让勺子往跟前递,张口想咬下去,可凉着牙了,倒不是牙不好,突然被这么凉了一下,确实挺刺激的。 轻轻舔了下又推开:“自己吃。” 安以然眼里亮晶晶的,鼓着大颗眼珠子看他,那么嫌弃还舔一下,她还没嫌弃他给她添上口水呢。安以然自己吃得欢快,沈祭梵拿了两份蛋糕,看着不甜,一吃,太甜了,这也不是他能接受的范围,两份都给安以然留着。 安以然吃完香蕉船,张开被冰得通红的小口,亮出舌头来哈气。沈祭梵目光紧紧盯着她粉嫩通透的小舌头,目光有些刺刺的。靠近了桌沿,对她招手,安以然有些狐疑的也靠近桌沿,撑大着眼珠子看他,“什么?” 沈祭梵抬手瞬间捧着她的脸,唇欺了上去,安以然惊得瞪大了溜圆的眼眸子,赶紧伸手去推他的头,沈祭梵的薄唇相对她的小嘴来说温度有些高了,她嘴巴冰冰凉凉的。微微离开了些,低声道:“乖宝,你乖乖的张开嘴,不然……” 威胁,哧裸裸的威胁。 安以然瞪他,撑大着眼睛。可这样的时候她一向不敢跟他对着来,她怎么知道他会忽然发什么疯?这可是公共场合。所以,张开了嘴,等着他。 沈祭梵微微垂眼,红艳艳的小口里还冒着丝丝凉气,微微张开着,在等着他的进攻。沈祭梵迎上去,火舌直接窜进了她口里,冰冰凉凉的感觉,实在太过舒服。沈祭梵本来只想浅尝即止知道是什么感觉,可这一进去就下意识的加深了吻。 安以然还没糊涂,看他要上火了,立马又伸手去推他的头,用力推开,提着气儿说:“有人,会有人过来的。丢死人了,你想让别人看到吗?” 心里狠狠念了句:沈祭梵,老不害臊! 沈祭梵轻轻啜了下她的嘴,松开,蛋糕往她跟前推,“能吃多少是多少。” 安以然耸了下秀气的眉,脱口而出,反问:“你以为这里很多吗?” 这么小的两小块,她十个都能吃。 沈祭梵脸色募地拉黑,伸手不客气的捏了下她的脸。这小东西吃东西就这样,完全没个节制,要喜欢的东西,她就是撑破肚子也能吃,所以这世上撑死的人不是没有,是没有碰到。 “碍哟,开玩笑啦,别生气别生气。”安以然暗暗念了句“小气”后,立马冲他一笑,她才不跟他计较呢,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小气,这话是真理,因为像沈祭梵那么那么厉害的男人都会小气成这样,所以啊,男人大度,骗鬼呢! 东西吃了,沈祭梵带着人回去,可上车时候安以然不肯了。 “沈祭梵,我没胡闹,我是认真的,我想先会新华都住一阵。”安以然抓着他的衣服,低声说。 这个天是挺热,可晚上吹着风也挺凉快。安以然头发被风带起来,一些在空中飘动着一些挡在了脸上。他顺着她,让她高兴了,可她还是没因为一时高兴就忘了今天的事。刚才是很高兴,一点烦恼也没有,可现在又回来了。 “然然,好好的,又因为什么要搬走?”沈祭梵对她这反反复复的性子,实在也是很无语了,“这次是你自己决定过来的,我没有强迫你。你说要结婚,要给我惊喜,乖宝,惊喜呢?才几天,就要走了?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谁对你好吗?” “没有,不是,沈祭梵,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搬回去。是……碍,你要我怎么说呢,”安以然抬眼望着寥寥无几的星子,努力的追寻着闪着微弱光亮的星子,快速的组织着语言:“我可能,没办法跟你母亲好好相处,我真的不想让你为难,沈祭梵,你母亲很好,很漂亮很高贵,很、温和,对我也很好,可是,我有压力。沈祭梵,你们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远了,我根本想象不到你们那是什么样的环境…” 安以然不说了,样子有些颓然,摊手,放弃了解释,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吐着气,望着沈祭梵,伸手去抓他的衣服说: “沈祭梵,让我回新华都吧,我想安静几天。” “然然,你是真的想避开我母亲还是在躲我?是因为我要孩子,所以让你有压力了,是吗?”沈祭梵伸手把她拖进怀里,低声道:“乖宝,我答应你,孩子的事,顺其自然,以后不再逼你了好吗?听话,乖一点,我们回家了。” 抬手轻轻拍着她肩膀,然后松开她,拉开车门。安以然又把门给推上: “沈祭梵,我是说真的,我想回新华都。”满脸的为难,她不想回去,如果是以前,她早妥协了,她根本就经不住他几个哄。 可是,她怕死,但她肯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虽然以后不会跟他母亲一起生活,可是,她还是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那是他的母亲。连安以欣那么陷害她,她都能原谅,何况沈祭梵的母亲?她不想正面撕破脸,就当不知道好了,揭发他母亲的事她不会做,可也不会蠢得继续被人害。她觉得人活着不容易,所以她一直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惹不起,躲咯。 “理由!”沈祭梵声音募地转冷了几分,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安以然语言又止,咬着唇,在想着合适的理由。 沈祭梵却已经有几分不耐烦,出声道:“是因为这些天我忙着工作忽略你了?还是跟我母亲闹了不愉快?你觉得我不够关心你,即使搬进别墅也没有太多时间看到我,也没有得到我的关心,是吗?然然,你是懂事的女孩子,你应该理解我,你自己也当过老板,公司总有一些突发情况是预计不到的,所以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时刻照顾着你的感受。但是你要多理解我,上班时间我是尽量往后推,以前七点,现在八点。下班尽可能推掉工作和一切应酬往回赶,或许这在你眼里不应该用来当理由,可我能请你多理解我一点吗?” 安以然摇头,同样的话反问他:“沈祭梵,那我能请求你多理解我一点吗?” 沈祭梵脸色沉了下去:“然然,别任性!” 她反问话近乎赌气,所以令沈祭梵有些薄怒。 安以然忽然有些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下,望着沈祭梵道: “不是,我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沈祭梵,我这样说可以吗?我不喜欢你的母亲,我不想跟她住一起,我不想每天见到你的母亲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我不想时刻注意自己的表现好不好……所以,她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搬回去。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跟你没有关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2,不是埋怨 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安以然,良久,重重吐了口浊气,伸手将安以然再度拉进怀里,低声问道:“乖宝,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嗯?” “哪有发生什么事啊?没有,就是不想那么压力那么大,我每天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一样。夫人在,我也不好窝在房间里画画。跟你母亲相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你知道的,我的英文并没有那么好,很多话并没有表达出我想说的意思,甚至让你母亲误会。沈祭梵,你能理解我吗?”安以然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袖口,脸轻轻贴在他胸口,声音有些软,像在乞求。 “你不愿意与她相处,那就是房间画画,这事我会跟她说,你不用觉得有压力,她也有她要做的事,所以你不用去附和她,明白吗?”沈祭梵低声道。 “沈祭梵……碍,算了,你怎么可能感同身受会理解我呢,你从来都是给别人压力,你哪里知道什么是压力啊。沈祭梵,我要回新华都,你送我去那边吧,或者,你觉得来去很麻烦,那,我自己打车过去……”安以然话没说完,沈祭梵就扯着她侧身拉开车门,把人给推了进去,再沉着脸绕过车前方进了驾驶座。 安以然转头看他,气恼的出声:“沈祭梵……” “然然,你可以任性胡闹,但这次是自己选择过来的,我没有说任何话,你既然决定了,就需要为自己的话和选择负责。然然,你的话和决定反反复复多少次了,我不可以不追究,但是这一次,你既然是过来跟我结婚的,那我们就是把婚结了,结了婚后,你想这么折腾,都由你。”沈祭梵声音沉下去,半点不退让。 车子开了出去,安以然一直看着沈祭梵刚硬的侧脸,他一旦强势起来她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泄了气,低声说:“沈祭梵,你从来就这样,不为我想一想。” “后悔了?”沈祭梵冷声反问,目光看着前方,稳稳的开着车。 安以然转向车窗外,头歪在一边,没出声了。有时候真觉得跟沈祭梵说话挺没劲,在他跟前,她就必须得伏低做小,他眼里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吧,所以她说的话,向来没什么用。他高兴了,听几句,不高兴了,懒得搭理。 伯爵夫人本以为今晚会闹点动静来,结果什么都没有,还带着人出去了。并不是她多么厌恶安以然,而是她觉得配自己儿子,就得是最优秀的女人,娅菲尔是她心中儿媳妇的不二人选。出身王室,首先地位上就能为儿子带来强大的推力。 亚赫家族二十年的家主竞选几年后又要开始了,她当然希望自己儿子能连任家主。如果娅菲尔公主能嫁进娅赫家,儿子的希望自然就更大,拥有一等公爵大人的身份,和王室的支持,亚赫家族谁能敌得过他?丈夫伯爵公大人一直在想翻盘,前一个二十年为角逐家主之位,铲除异己,没想到最后却被亲生儿子给算计,如今再一个二十年,还能有当初那次的那么容易对付?家主之位,他是势在必得。 西班牙如今依然还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形态,作为内阁大臣的第一大家族娅赫家族的家主竞选,王室当然也有权利介入,这也是伯爵夫人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娅菲尔公主那么热切的原因。而对于儿子当初能脱颖而出成为娅赫家族之主的奇迹,伯爵夫人非常惊讶,她的打算,是在儿子四十岁时才助他争夺主位,而这一届的家主,无疑就是做足了准备的丈夫伯爵公大人所得。 然而,却令所有人都大感诧异,儿子的异军突起,成了一个奇迹。 前一次的竞选,多少人都认为是运气,伯爵公大人失策才令亲生儿子给夺了去,可下一次,竞争就不再是那么轻易了。 伯爵公失利,公爵上位,伯爵夫人在丈夫和儿子当中当然选择的是儿子,对于一个从未把她当妻子对待过的丈夫,这样的人,她凭什么倾尽所有去帮? 伯爵夫人是早就开始为儿子谋划下一任家主,所以才这么介意跟儿子关系过亲近的女人。娶进门的只能是娅菲尔,别的,养多少女人,她都可以接受。再有,孩子,她绝不允许有任何居心叵测的女人生下孩子,再一个二十年后跟儿子竞争家主之位。儿子二十岁能坐上家主之位,六十岁依旧可以再坐高位。 沈祭梵紧紧拽着安以然的手大步进了别墅,进门时候沈祭梵换了鞋,安以然站着不动,心里隐隐的有些怒气翻腾。沈祭梵侧目看她,“不换鞋?” 安以然上眼睑带着纤长的睫毛缓缓在下眼睑上扣了一下,目光转向别处不看他,没说话,跟没听到似地。沈祭梵同样冷着脸,垂眼看她,好一会儿出声道: “不换就不换。”拽着她手腕直接往楼上拉,有些用力,安以然被他拽得有些踉跄。他力气太大,她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吉拉雅拉在沈祭梵的车开进别墅时候就向伯爵夫人上报了,沈祭梵扯着安以然上楼的时候伯爵夫人正好从楼上下来。走了几步慢下来,淡淡的扫了眼安以然,看着楼下怒气升腾的儿子,堆起笑意,问:“怎么了?我听下人说你们两人挺高兴的,怎么回来就不高兴了?艾瑞斯,年轻女孩子玩心重,你也别这么着急就带安小姐回来,在外面多走走,看场电影,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 沈祭梵回头看了眼还在闹别扭的小东西,出声道:“今天才不声不响的出过门,怎么就没出门了?大门开着,也没拦着她。”沈祭梵大力扯着安以然上楼,在伯爵夫人身前停下,再道:“您也早点休息,她的事您不用多操心。” 伯爵夫人对沈祭梵的态度很满意,安以然被沈祭梵这么说,心里很是不高兴,可在面对他母亲的时候却不得不扬起笑脸,打招呼:“夫人。” 伯爵夫人拍拍安以然肩膀,笑道:“艾瑞斯不会哄人,要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你也别生他的气,女孩子大方一点,多理解他些。” “是,夫人。”安以然点头,勉强笑了笑,目光至始至终没看夫人一眼。 沈祭梵对母亲点点头,拉着安以然上楼了。伯爵夫人目光一直看着儿子伟岸的身影,如果有一个女人能让儿子高兴,能哄儿子开心,她当然是很愿意这样的女人留在儿子身边,毕竟她也希望自己儿子能高兴。可安以然这样的,看着老实,可脾气却大得很。她更希望儿子身边的女人能单纯一点,养女人不是养祖宗。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进了房间,把人推进去拉上门后转身进了书房。安以然转身看着合上的门,目光暗下来,开了灯,鞋子也不脱,直接把自己给摔他床上去了。她很清楚沈祭梵有洁癖,特别是床上,没洗澡是绝对不允许上床的。她现在既没洗澡,还没脱鞋。不过,还是特意注意了下,没让鞋面蹭上被子。 沈祭梵进了伯爵夫人的房间,直接开门见山就说:“我准备这个月底办婚礼,您如果有时间,就留下来喝杯酒再走。” 伯爵夫人被他两句话给炸晕了,月底办婚礼?他真要和那女人结婚?还有,什么叫有时间就留下来喝杯酒再走?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 伯爵夫人被沈祭梵的两句话给噎得,一口气差点儿没顺利上来。还没顺气又听沈祭梵道:“飞机我已经准备好了,婚礼晚上就送您回国。” “艾瑞斯,你是不是需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她那么……安小姐不是不好,我也挺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艾瑞斯,她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你很清楚,一旦你娶了她,她很有可能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还有,你怎么跟娅菲尔交代?王室一直在等你的决定,这么多年了,娅菲尔为你把最美好的青春都耽误了,你如今说娶别人就娶别人了?你不怕王室震怒吗?”伯爵夫人久久才沉重出声。 “艾瑞斯,我一直为你的理智和冷静而骄傲,这次的决定,你做得太轻率了。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会让皇家有多震怒,艾瑞斯,下一任家主之选就快到了…” 伯爵夫人语重心长的话被沈祭梵直接截下了,高扬的声音出声道: “很抱歉夫人,我是来通知您这件事,并不是请教您的意见,您如果不肯赏脸参加我的婚礼,我也可以提前安排飞机送您回国。”侧身欲出去,顿了顿,又转身看向母亲再道:“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请夫人您高抬贵手,不要针对她。她对夫人您来说,只能算个心智不全的小女孩,所以,犯不上您用那些手段去对付。她是小傻子,自己吃了亏也不会说出口,我不会去追究这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我请您往后见她的时候,多想想儿子我,就当是看成儿子我一生钟爱的玩具。” 话落,微微欠身,出声道:“您早点休息,晚安。” “艾瑞斯!”伯爵夫人被沈祭梵一顿抢白,脸色瞬间涨红,却又无话可辩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转身出门。他的地方,谁动了什么手脚,他会不知道? 沈祭梵出了伯爵夫人的房间,直接进了书房,关上门TXT下载。魏峥几人都在线上,沈祭梵的婚礼,当然不能对外公开,除非他想在当天招来解决不完的麻烦。不会对外公开,还得要办得盛大。可要盛大,又得封闭所有消息,这似乎,有点困难。 商议的结果是三种选择,空中,海上,高山,要远离陆地只有这几个选择。高山划去了,沈祭梵对小东西的高原反应记忆太深刻,订婚在糊里糊涂的过程中,他可不想婚礼也在糊里糊涂中度过,所以就剩空中和海上。 沈祭梵倒是偏向海上,南太平洋很多半开发的不为人知的岛屿。控制一个岛比控制一座繁华的都市要简单得多,仪式在海上完成,宴客在岛上。 沈祭梵决定后就让魏峥几人开始做两手准备,离开电脑时问了句: “时间有没有问题?”一辈子一次的事,他也愿意为小东西花这个心思。 “没有问题。”魏峥大概过了一遍,点头,严肃的确认道。 沈祭梵点头,掐了视频,那边已经彩印了几张岛屿的图片出来,拿着图片看了眼,还过得去。沈祭梵对岛屿基本上无感,他自小就被扔去了无人岛,因为父亲伯爵公大人不愿给自己留下竞争对手,又狠不下心结束他的性命,所以将他遗弃在荒芜之地。沈祭梵倒没有顺着父亲所希望那样一无是处,而是收买了看管他的所有人,以至于荒芜的岛,就成了他避开残杀精心训练的地方,反而助了他。 二十岁离开无人岛之前,沈祭梵是游历了无人岛周围的大大小小的岛屿,比南太平洋岛群美丽的也不少,见过各种各样的植物,动物,甚至,他曾经在海上从鲨口逃生,跟鳄鱼决斗,与狮王大战,亏了统领自然界的动物之王,练就了各种搏击,进攻,与防守,招式自创却是最强悍有用的。 正因为看得多,所以无感。沈祭梵看着手上的图片,瞬间有些感慨,年少时候曾有一度是没想过他会有离开无人岛,更没想过这辈子会有什么作为,还会娶妻生子,人生变数真是大,离开无人岛后命运的齿轮瞬间改了方向,运行的轨迹就像突然改了道,载他转向了另一条航线。一晃数十年,忙着适应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忙着应付和反击来自四面八方的危机,忙着扩大自己的能力。 这么多年都悄无声息的过来了,竟忘了驻足回头看看自己的曾经。 原来,他沈祭梵也是有曾经的人,只是,他的曾经,比起任何人来更不堪一提。 沈祭梵推门进去,安以然在床上翻滚,因为太舒服,所以睡着了。鞋子还没脱,脸深深的埋进了褥子里,手是下意识抓紧了被面,都是抓沈祭梵养成的习惯。 沈祭梵立在床前,目光看着睡熟的安以然,冷戾的气息渐渐柔和下来。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过来了,确实希望能有一处安宁的归宿。看见她,他的心就能平静,心底有一种浓浓的归属感,让他安心,感到踏实。可要问他喜欢她什么,他是真的一点也说不上来。沈祭梵向来喜静,可她要不闹腾他却不习惯,他向来反感麻烦,可她总是麻烦不断,她要安安分分了,他倒觉得少了什么。大概就是不知道喜欢她什么,所以才找不得替代的,而一直被她吃得死死的吧。 沈祭梵本来是深陷感慨中,目光却触及她穿着鞋的脚,愣了,怒气当即上脸,这小东西!沈祭梵坐上床,一把拧起小东西拖进怀里,拍着她的脸,低声喊: “然然,然然醒醒,也不盖被子就这么睡,不怕感冒了?” 拍着安以然的脸,把人摇醒,安以然睁开眼,看他,沈祭梵抱着人下床,坐进单人沙发,伸手把她的鞋子给脱了。他能不知道小东西这是在跟他宣战?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望着他,低声喊:“沈祭梵,你干什么去了?” 她以为他出去了,以为他又生气了,原来没走啊。看到他还在,又安心了。 沈祭梵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低声道:“怎么,怕我走了?” 安以然点头,低声说:“我今天让你很生气,我知道。可是,沈祭梵,我保证我没有胡闹,我们都这样了,难道我还能反悔吗?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你别生气好吗?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什么都不在乎,一会儿一个主意,我不是那样的。我也有好好考虑过,沈祭梵,你可不可以再对我好一点?” 沈祭梵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声问:“要我怎么对你好?你说,可以的我都答应。” “我想回新华都住一段时间,可以吗?我可以多一点点自由吗?我不是说你限制我什么,我是说,我可以要求,你别在让人跟着我吗?”安以然小声的出声,不断的抬眼偷偷看着他的脸色,看他没生气才松口气。 “他们并没有影响你任何事,也有关系吗?”沈祭梵倒是对他派人跟着她的事直言不讳,这事,本来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没告诉她,只是觉得不值一提。 安以然听沈祭梵的话有些小不高兴,难道他认为让人跟踪她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吗?他们?也就是不止一个了?安以然抿了下唇,望着他,低声说: “今天我去见孙烙了,你的人,让我觉得很尴尬。孙烙以为他们都是来监视我的,还带我神神秘秘躲了大半天。都后来他才告诉我是因为有人在跟踪我。他一说我就想到你了,沈祭梵,我没有犯错,没有做错什么,让人跟踪我,很不好。” 沈祭梵耐心解释道:“乖宝,这不是跟踪,是保护,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也不能时时刻刻带着你,我只能让人时刻跟着你,这让我才安心。” “那你以为这样有用吗?”安以然反问,她就知道这话一问出来他就会翻脸,果然他脸色不好看了。微微沉着脸看她,安以然笑笑说:“你忘了我才不久才被人冤枉吗?如果,你的人有用,我还能被关那么久吗?没用的,只会让我很尴尬。” 沈祭梵面色微微沉了几分,眼神隐晦不明的看着她,并没出声解释。低声道: “好,我会看着办。”他一出声,安以然就伸手去碰他的脸,说: “沈祭梵,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再也别派人跟着我了。” “小东西。”沈祭梵但笑不语,这事他自有主张,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伸手拿着搁在一边的几张图片,给她看:“美吗,喜欢这里吗?” 安以然看着如同幻世一般的图片,眼前一亮,那么蓝的天,那么绿的树,那么宽的海,那么艳的花,每一种事物都充满着生机盎然,一张张画如同人间仙境。 “喜欢……”顿了下,忽然意识什么,目光从图片上移开,抬眼望着沈祭梵问:“我们是要去这里旅游吗?沈祭梵,你不用配合我,我没那么想出去,真的。” 沈祭梵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埋头在她额上亲了下,他到底是要给她个惊喜先瞒着还是现在告诉她?沈祭梵想了想,咬着她耳朵低声道:“乖宝,我们去这里度蜜月,好吗?这里没人能打扰到我们,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说好吗?” 安以然睁大着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直到她都从他眼里看到她圆溜溜的眼珠子才出声问:“我们都还没有结婚呢,就想着度蜜月,会不会太早了呀?再说,这个,这个都没决定的,我觉得,说这个有点早了。” “不早,快了。”沈祭梵有些欣慰的笑出声,目光微合,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埋头再吻了她的脸,道:“乖宝,不想早点嫁给我吗?” 安以然有些语塞,她本来过来就是答应结婚的,可是,他母亲那,他母亲无疑是不会答应的,他们难道真的要这样不管不顾就准备结婚了吗?抛开他的母亲,抛开他那个复杂得令人恐惧的大家族,他们这样就准备私定终身了? 以前,她是真的想过努力靠近他和他的家庭。可是她完全没想到,他的家族,会是那样的,那样的贵族,她根本就无法靠近。西班牙内阁大臣中最有权利的娅赫家族,她再是不了解某些国家的政治形态,对于西班牙的君主立宪制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君主守着内阁大臣约束,超过一定的权利就必须通过内阁一致决定后才能行使,无论对国民的政策,还是国与国的邦交,都必须经过经过内阁。 这在Z国古代来说,这就是亲王摄政王一样的权利,是真正的皇室贵族。 安以然从孙烙那回来就一直在想,她真的可以嫁给沈祭梵吗?沈祭梵在她眼里本来就是高不可攀的了,如今再得知他的身份,她还真厚得下脸皮嫁他吗? 一般的豪门家庭的生活就已经很令人唏嘘了,如今她在孤助无援的情况下坚持嫁给沈祭梵,嫁进那样的贵族里,那她将会陷入怎样的水深火热? 她总算明白沈祭梵为什么一开始就避免向她提他的家族,每每提到都是三言两语避过,因为他了解她,她如果知道这些,无疑会被吓退。就连他母亲来了京城都不告诉她,就是不愿意让她出现在他的家族面前。 好像,一切还没开始呢,她就已经开始害怕了。她从来都是胆小的,她怕死。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前,她也曾下过决心要为他闯一闯龙潭虎穴,再深的豪门,她也敢进去走一遭。可是,王室,贵族,她不敢。身为内阁,是有权决定人的生死的,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她还没活够。 “沈祭梵,现在结婚,会不会有点,不是时候?”安以然小声的反问。 搭下的睫毛将眼里的犹豫全全盖住,是有点怕,但不是后悔了,是,还没做好接受那样的事实。她一个命如草芥的丫头,又是为人不齿的私生女,本身还无一处可取的,伯爵夫人看得上她才怪,只是在汤里下药已经算客气了TXT下载。 “然然,你想说什么?”沈祭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反问的声音冷了几分。 一听她这样不确定的话,他就猜到她心里又有什么想法了,沈祭梵怕的就是她这反反复复的性子,所以才那么急的想要结婚,那么急的想要孩子。把婚一结,把孩子一生,他才能彻底松口气。有了孩子就有牵盼,他没本事让她记挂着,她自己生的总该舍不得,那时候她在反复闹着出走,他手里捏着王牌也是不怕了。 “没有呢,那就,蜜月去这里吧,不过,至少也到明年呢,嗯,那先就这样吧。反正,我的意见也总是白说而已,你决定就好。”安以然勉强笑笑,回应说。 沈祭梵轻轻拍了下她的脸,点头,明年去?不,他这个月就去。 抱着安以然轻轻的摇晃着,低低说着岛上将有些什么东西和那些她从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意,沈祭梵毕竟在无人岛和周边的群岛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只要是提及海上和岛上的东西他都能信手拈来,因为太熟悉了。 安以然因为没见过,也没接触过,所以对他说那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的语言少,描述一点不形象。安以然听得没趣,倒是把心思飞走了,神游太空呢,他还在不断的说着。本来嘛,她是一直在陆地上生活的,连海边都没去过,哪里能多形象的想象到他说的。沈祭梵大概也感觉到小东西的心不在焉,推推她的脸: “乖宝,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沈祭梵对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很不高兴,推推她的脸,又捏捏她的脸,低声而出:“好好听我说话,嗯?” 安以然忽然抬眼看她,出声道,“沈祭梵,公爵是你们王室最高的官了吧?” 沈祭梵忽然目光沉了下去,大掌轻轻卡在她脖子上,没出声,听着她后面的话:“沈祭梵,你是王室啊,我是草根呢。你的身份,为什么在最初要我当你小女友的时候不告诉我呢?要是早知道你是王室,呵呵,不对,王子呢,要早知道你的身份,我怎么可能会那么糊里糊涂就答应你了呢?” 轻轻往他怀里靠去,抓着他的袖口一松一紧的攥着,声音轻轻软软的,继续道:“要是早知道你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我也不会再继续靠近你,还任由我自己那么没用的喜欢你,沈祭梵,你说,该怎么办呢,我不想没有你啊,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你觉得,我适合给你做妻子吗?” “我怕我做不好,我在想,不如,我们一辈子这样好了。我没有任何压力,沈祭梵,我好怕呀,你说我这是不是婚前恐惧症?”安以然抬眼望着他,眼里一片水光潋滟,直直的望着他,眼里闪动的目光令人看着很是心疼。 沈祭梵轻轻抚摸着她的幼嫩的脸,眸光由最初的暗沉转为平静,等她终于说完,才缓缓出声:“都知道了?孙烙说的?”见她如实点头,沈祭梵才低声笑笑,怪不得她会突然说要搬走,原来是被吓到了。轻轻摸摸她的脸,低声而出: “所以,我一直不带你去西班牙那边,现在明白我的用意了?” 安以然依旧点头,沈祭梵无奈的笑笑,看着她,可现在她就算不想去,也不得不过去一次。这个消磨人精啊,他这辈子找到她,就是来还债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不用怕,就当那些不存在,你要嫁的只是我,我曾经说过,我的任何事,我的族人都无权干涉。今后,我们的家,是在京城,不是西班牙,你跟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所以,还怕什么呢?”沈祭梵低声说道,再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脸,“我母亲喜欢不喜欢你,不重要,你讨得了她的欢心,讨得了全族人的欢心吗?既然,这是既定的事实,那就各不相干,相敬如宾,就可以了。我以前说过,你不用去努力做什么,因为不需要,明白吗?” 良久,安以然才微微点了头。沈祭梵埋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磨蹭了几下,底笑出声:“你这个小磨人精,有什么事,也开始不说了。无条件相信我,不是要你想什么憋着不说,你想什么都要告诉我,不要让我去猜。” “我说了你还是不会听呀。”安以然小小声抗议,她都说了多少次,他还不是自动忽略了,沈祭梵垂眼看她,冷睨了她一眼,哼声至鼻间传出:“嗯?” “别不承认,我说我想回新华都,你就是不肯答应,是我的错嘛?”安以然撇撇嘴哼哼道。 沈祭梵底笑出声,这记仇的小东西,没再跟她掰扯。兜着人进了浴室,抱她,那都成了习惯,只要她不是生理期,这就是每天的必修课。不管她乐意不乐意,他是必须要来一次的,沈祭梵那话说,不做一次,他睡不着觉。他要睡不着,安以然也会心疼呀,就给抱呗,除了他完事儿后依然呆在里面不出来,这个最近的养成的毛病外,她并不是那么排斥。 沈祭梵抱着大汗淋漓的人,轻轻给她顺着气,安以然推推他,低声说: “沈祭梵,你让他出来吧,别在里面了,我有点不舒服。”她这段时间是不可能怀孕的,他再努力,都没用。 “再过一阵习惯了就舒服了。”沈祭梵很坚持,安以然无奈,听听他说的话,强势得过分,像这样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他呀? * 安以然有时候又确实是个挺执着的人,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准备回新华都了。 等了半天才打到车,结果,到了新华都时候才发现,原先自己放在包包里的钥匙不见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一一翻找,没有。 可怎么会没有呢?她走的时候分明记得把钥匙特意装在包里的,为了怕弄丢,而特地放在了红色的钱包里。可是找遍了就是没有,蹲在家门口苦思冥想良久,依然想不起来钥匙在哪里弄丢了。想到最后,她也不确定中间有没有突然抽疯把钥匙从里面拿出来放别地儿去了。 安以然那个气啊,拖着箱子大老远从别墅过来,难道她这是又要拖着箱子回去吗?有没有搞错?用力敲了下自己的头,她就没做对过一件事。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对门开了。“哐”一声大响,门大开,里面人扔了只大箱子出来,踢在门口,转身时候立在安以然面前。 安以然看见面前两只脚,缓缓往上看,一双纤细笔直的双腿,颇高的身量,再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安以然吸了口气,扶着墙站起来,笑道: “霍弋,你怎么会在这里?”问这话的时候眼神那个亮啊,她正准备去开房,把行李箱找个地儿寄存,因为她想着可能钥匙被她不小心搁在别墅里了,她这是要准备过去找呢。可这回过去,肯定不会带口大箱子过去呀,她又不傻。 “破产了,只能暂时在这小屋子里避难。”霍弋挑着眉眼,上下打量着安以然,“啧啧,气色不错啊,这么久没见,果然又漂亮了不少,那位爷倒是挺会养人的嘛。兔子,看在咱们当初的革命友谊,借点钱来花花呗。” 安以然话还没开口呢,就被霍弋给将了一军。一听他要钱,小脸子立马就垮了下来,脱口而出:“我没钱,我都没当老板了,你看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住这样的房子。霍弋,你别找我借钱,我很穷的,你要借钱,找沈祭梵借去,他钱多。” 霍弋登时满脸黑线,不过立马又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笑起来,原来这丫头不是白兔而是白眼儿狼啊,到现在那位爷还没养家呢。说道: “齐风病了这大半年了,为了给他治病,我可是倾家荡产了都,可依旧没半点效果。听说你跟齐风也有点交情,他当初还请你喝过酒是吧。这么着吧,兔子,好歹我弟当初那十几杯酒也不能白请了,今儿就用你的名义帮我们向沈爷借个数儿出来,我们也不谋财害命,只是给齐风治病,等我生意松动了就还上,行不行?” “我……”安以然微微眯合着眼珠子,仰着头打量霍弋,霍弋在她眼里就是个狐狸精变的,而且说话也从来没个准儿,哼哼声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齐风得了什么病能花那么多钱?你那么有钱,还能倾家荡产吗?别骗我了,我才不信。再说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沈祭梵也不一定会借钱你啊,如果你跟他借不到钱,我代你跟他借,同样也借不到。还有,霍弋,你不觉得对于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一见面就开口说借钱,这样好吗?” 霍弋挑了条眉,“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先去喝一杯乐呵乐呵,之后再谈这事儿?” 安以然撑开了些眉,说:“没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霍弋,我把箱子放你屋里一下吧,我马上就回来。” 霍弋双手插腰,一扭腰一甩头,冷哼: “哟,这么说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一见面就麻烦人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安以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霍弋,你是男人碍,男人怎么能你这么自私?” “行,我答应帮你放那口破箱子,不过,你跟我去见见齐风,怎么样?”霍弋风姿绰约的撩了下头发道。 安以然吸了口气,死狐狸精,一点也不肯吃亏:“好啊,那你先帮我拖进去吧。” ------题外话------ 亲们,明天在下午三点之前都没有更新就请后天来看。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晚上还得请部门同事吃饭,这是早就预定好了的。同事都这样,过生日要请部门同事吃生日餐,大家都这样,我不能搞特殊。吃了饭还有别的活动,也不知道几半夜才回来,我尽量少喝几杯哈,尽量明天不断更。亲们,看在今天是俺的破蛋日,就体谅下俺吧,群么,╭(╯3╰)╮╭(╯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3,诚意交换心肝儿宝 霍弋把安以然带去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车停车后安以然坚决不下车,眼睛骨碌碌的瞟着外面,满眼的怀疑。车子在开出闹市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齐风不是病得很严重吗,怎么会住这么偏远的地方?根本就不方便。 安以然是因为跟在沈祭梵身边经历过几次生死,所以胆小得要命,因为她知道,这个社会,警匪片里那些事都有可能发生。当她由观众被迫成为事件的主角时,由不得她不信。但凡身边有一点的不对劲,她下意识就能想到些有的没的。 比如霍弋把她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她那脑袋瓜子就开始想了,霍弋会不会谋财害命呀?弃尸荒野啊先奸后杀啊什么的,反正就是越想越惊悚。基本上她心里一旦没有安全感时候,再近的朋友都能让她心里恐惧。 实在也是,胆小,怕死,所以才这么敏感。 霍弋拉开车门,倾长妖娆的身姿歪七八扭的斜靠在车门边,垂眼挑着不耐烦的目光看着安以然,等了好大会儿忍不住出声道: “我说,小姐,你准备还要里面坐多久?” 安以然看看外面,又抬眼看狐疑的望着霍弋,“齐风不是病得很严重嘛?怎么会住在这里?霍弋,我开始怀疑你了,你是不是想图谋不轨想谋财害命啊?” 霍弋那妩媚的眼神儿立马冷了下去,冷冰冰的出声道:“我要有那想法我还能跟你在这废话?再说,就你这样,有什么值得我图的?我要图也得挑人不是?” 安以然想了想,点头,也是啊。图谋不轨也废不着这么大劲儿,在新华都那边又没人看见就已经可以下手了,跑外面来多麻烦。还是怀疑,不大相信: “那为什么要来这里呀?这里这么偏,齐风病那么重,你怎么不让齐风住你家里,那边离医院也近。住在这里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也来不及送医院啊。” 挺机灵的嘛,霍弋抬手挑了下头发,笑笑:“这不是四处被人逼债嘛,这是僻静,谁也找不到。我倒是想把人往我那边安排,可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住得下人吗?还有个医生跟着,你当我去打地铺啊,再说了,人一多目标就越大,懂吗?我们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才不得已让齐风在这边静养。” 安以然紧跟着耸耸眉,反问:“霍弋,你真的破产了吗?你在泰国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破产了,你诓我呢。你的殡仪馆亏本了吗?” 霍弋是真有几分不耐烦了,这小妞儿:“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我长得像说谎骗人的人吗?咱们俩这交情,我要诓人还能诓到熟人头上?” 安以然想想,那边给魏峥发了条短信,说了她的具体位置。霍弋那是彻底有些火了,绕过车前上了车说:“成,不下车我就送你回去,女人就是麻烦。” “下车啊,我都来了肯定要去探望人的嘛,水果都买好了,不去多浪费呀。”安以然那边已经下车了,拉开后座的门直接把水果拧了出来,等着霍弋。 霍弋下了车,抬手在空中比划了好大会儿,最后还是下手拧着她衣服领子往贫民住区后面走。安以然推了他几次,没推开。脸上有些不怎么高兴,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拧着她走啊?她又不是不会走路,沈祭梵喜欢卡着她脖子带着走,魏峥也总是拧着她肩膀的衣服,霍弋也这样,顶郁闷的。 越走安以然越心慌:“你没记错路吧,这里不像有人住啊,是不是在这里呀?” “是。”霍弋点头,“不像就对了,这里才安全。” “还地下室?”安以然忽然就想起地下室犯罪的几起案件了,很多不能见光的勾当都在地下完成的,而且,很多变态杀人狂就藏在下面。犹豫了,不想下去。 霍弋拧着人直接给拽着走了,安以然欲哭无泪:“我还没准备好,你别拽呀!” 霍弋当即失声笑道:“准备?兔子,老虎头上都敢拔牙,这么点胆儿都没有?” 他说的老虎当然是指沈祭梵,安以然撇撇嘴,给自己壮着胆子,因为给魏峥发了短信,倒是长了不少底气。她相信魏峥会很快找过来,所以是硬着头皮下去。 既然都来了那就不能在表现出害怕来,因为这是给了别人趁人之危的机会。 经过漆黑的通道后后面倒是渐渐亮了起来,安以然紧绷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这时候才低低的出声:“喂,霍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霍弋笑笑没说话,安以然也没再问,主要是出声儿有回音,听起来挺恐怖的。 经过长长的通道,安以然前面的场地宽阔了起来,就像宽大的套房一样,走过大厅又前面很多岔路,霍弋带着她从中间走过去。没走多远,安以然竟然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无疑是人群的声音,安以然心下狐疑,扯扯霍弋的衣服问: “有很多人在吗?怎么好像很吵的样子?”还是她出现幻觉了? 霍弋总算回应了她句:“应该不少,不用奇怪,马上就能看到。” 安以然点点头,下意识靠近了些霍弋,霍弋感觉到自己贴上来的人,垂眼看了眼她漆黑的头顶,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五分钟后,安以然终于明白为什么怎么吵了,原来这路是通往一家地下赌场,这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看着一张张围在赌桌钱因为兴奋过度的人脸,安以然有些微微的皱眉,没多看,紧紧跟着霍弋穿过大堂进了安静的房间。 就跟去见什么机密人物一般,反正绕来绕去的路线不简单,安以然早就忘了出去了路。霍弋提着她的衣服,推开一间房间,瞬间,里面商谈火热的场面给冻结了,所有人目光嗖嗖的朝门口射来。但看到来人是谁后,全体起立,喊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然后静立在原地。霍弋拧着安以然走进去,摆手道: “都放松,放松,大家都是患难兄弟,一家人,别整这么拘束。”伸手就跟变戏法儿似地把安以然从身后拧出来,介绍说:“这,来看齐风的,大家多照顾。” 安以然脸上的笑都快烂了,缓缓扭头瞪霍弋,再转头笑眯眯的跟大家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齐风的朋友,听说他病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他。”安以然心有发虚,目不斜视的边说着,边赶紧把水果篮子往身前提,亮给大家看。 这些人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一半儿以上的人都光着膀子露出狰狞的刺青,安以然简直连抬眼都不敢。大腿都没人家胳膊粗,还用问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霍弋垂眼瞅着安以然那战战兢兢的小样儿,特开心,调了声口哨,霍弋这厮是老早就看出来了安以然怕死得很,当初亏他精心设计的狼局,结果这丫头竟然真就那么跑了,活脱脱一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危险面前,人品早扔不知道哪去了。 安以然抬脚踢了下霍弋,回头瞪他,这时候他竟然还幸灾乐祸。 一众兄弟瞅见老大跟那美妞眉来眼去的,都明白了,说了几句笑,当中有一人走出来,对霍弋说了几句,然后就领着他们去了隔壁。 “齐风?”安以然看到齐风,眼里一喜,他还真的在这里啊。兜兜转转一圈,本来都已经肯定了是霍弋骗她来的,没想还真见到齐风了。 齐风正跟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对着电脑在研究什么,猛地听到安以然的声音,愣了下,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孩。齐风微微皱了下眉,一瞬间的动作,自己转动着轮椅背对安以然,满脸的冷意,显然他并不想见到安以然。 安以然在门口没进去,带她和霍弋过来的人看看里面又看看身边的小美妞,在猜测着这小美妞是老大的还是齐风,来回打量了几眼,转身先离开了。 霍弋先一步走了进去,里面就跟科研室一样,透白,除了齐风一身黑外,里面的人全都是穿着白色安全服。见到霍弋都点头打招呼,然后默默的退开到一边。霍弋微微俯身,靠在齐风轮椅上,低声说着话,说的是他们泰北部落之间自己的语言,除了他们自己人,就算这里面站着的白衣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安以然在门口站着,人没叫她进去,她也没好意思自己走进去。挺不高兴的抬眼这看看,那瞄瞄,不时的往里面看。真是没礼貌,好歹她也是客吧,又没空手来,拧着果篮儿呢,干嘛这么不待见她?他们也算半个老朋友了,怎么这样呢? 霍弋脸色很坚持,眼底带着抹狠,齐风无奈,只能勉强点头。说实话,他实在不想再利用这个女孩做什么,男人之间的事,牵扯上个无辜的女人,这可算不得什么光荣的事。可这只是齐风的观念,在霍弋看来,能成事,管他中间利用了谁,还是谁被利用了,他眼里只有成与败,没有谁或谁是无辜一说。 霍弋转身挑着笑看向安以然,说:“兔子,怎么还站门口,进来吧。” 安以然心里暗哼,现在想起她了?走进去,拧着果篮往齐风跟前走,在他眼前晃了下,说:“给你的,感谢我吧,我算够朋友吧,听说你病了就来看你了。” 齐风笑笑,说:“谢谢,放那边吧。” 霍弋踢了张椅子给安以然,安以然坐下,往齐风面前凑了凑,“你脸色苍白得好难看啊,都快没有血色了,像从来没见过阳光一样,齐风,你没吃饭吗?” 霍弋把着安以然的椅背,一转,安以然立马被椅子带着正面转向了霍弋。 安以然反手去拍霍弋的手,怒哼:“你什么意思啊?我在跟你弟弟好好聊天呢,很过分碍,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说话是件很不礼貌的事?” “听我说,兔子,你看齐风,的确病了,我没骗你是吧?要不是走投无路了,也绝不会找到你,兔子,看到咱们都是多年的交情份上,帮我们兄弟一把。”霍弋坐在椅子上,上身微微前倾,手肘靠在膝盖上,笑得妖娆魅惑。 安以然伸手挡了下眼睛,又看着霍弋,再转头看向齐风,她怎么觉得霍弋这人很变态呢?哪有男人像他那样儿啊,满身都挂满了首饰,手上全是闪闪发亮的戒指,手腕上,脖子上,耳朵上,是成套的首饰,做男人这么爱美,做女人算了TXT下载。 安以然不听霍弋的唬弄,转头看齐风问:“你真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吗?” 看他的脸色好像是不太乐观,但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齐风缓缓点头,脸上的笑几乎透明:“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最近才试着下床走动。”霍弋接话道。 话落手机就递给安以然说:“给你家那位爷拨个电话吧,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能周转。借这笔资金也是给齐风治病不做他用,再说是借,不是要,会还的。” 安以然推开霍弋递来的手机,摇头,“我带了,霍弋,为什么你不自己跟沈祭梵说?借钱找中间人,这样不是很没诚意吗?我觉得你自己亲自去找他这样会显得比较有诚意,再有啊,如果沈祭梵不愿意借给你们,就算我说他也不会借啊。” “不会,这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跟他通个话,他就会点头。”霍弋笑着说。 齐风一直没出声,但一直看着霍弋,这次过了,往后那位爷不整死他们才怪。 安以然犹豫着,她这算不算是帮着外人在坑沈祭梵啊?可是,借钱而已,会还的,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霍弋再度游说:“沈爷钱多得都能填海了,借我那点儿不过就是九牛一毛,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再说,利息照付,他不吃亏。” “好吧。”安以然想来想去,觉得霍弋说得挺有道理,沈祭梵确实有很多钱,借一点出来救人也没什么关系。转头看着齐风说:“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打电话的哦,还有,你们最好写上欠条,打上手印,这样才可以。” “不用吧,我们也不像会赖账的人。”霍弋笑笑说,安以然立马扭头喷他:“我当初借沈祭梵的钱都写了欠条的,你们当然也得写了,不然谁信你们呀?” 霍弋无奈的笑笑,示意她赶紧打。安以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急什么呀?她就是现在打了他也不能立马拿到钱啊。安以然撇了下嘴,电话拨出去。 沈祭梵那边是早就接到安以然被霍弋带走的事,霍弋大概是知道有人在跟踪,开着车一个劲儿的在贫民窟周边转。不过好在跟的人不止一个,甩了一个还有别的跟着,人倒是跟来地下赌场。在安以然给魏峥发短信过去时,沈祭梵总算放了点心,小东西还没糊涂得这个地步,至少知道防人,知道害怕了。 安以然电话过去的时候,暗卫早就出动了,沈祭梵紧紧捏着电话,不动声色的接听,先她出声:“乖宝,昨天不是才说过,今天又跑出去了?” 沈祭梵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半点喜怒来。安以然接通一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立马笑了,因为听这声音他是没有生气,大概还是昨晚上的谈话起了点作用。 安以然眉眼弯弯的,开口的时候下意识起身背过霍弋和齐风,走远了些,笑着说:“沈祭梵,我又有事求你了,你会不会帮我呀?是我朋友的事。” 沈祭梵没见隐隐作痛,霍弋那小子,看来是该找机会给点教训了。竟然敢打小东西的主意,就知道接近小东西是有目的。 霍弋一批军火急着出境,当初为了避开泰北政府追查,所以暗中转进了Z国京城,如今京城也开始全面防备,所以这是急着运出境。然而霍弋的渠道被人给端了,他要想毫无动静的运出境只能走沈祭梵的道。 沈祭梵有一条专为出口大米开通的水道,是从京城到南海,然后扩散到世界各地去的。这条水上通道就是刻上了沈爷的名字,政府为了鼓励出口,给了不少优待政策,并且这条线路上进出的货船海关甚少为难,敞开关口,直接进出。而经常活跃在海上的海盗也不会打这条道上过往货物的主意,算是黑白通吃。 霍弋向来有颗雄心豹子胆儿,可他敢端了桑吉的老窝却不敢正面对着沈祭梵来,原因就是沈祭梵到底有强大的势力,这迄今为止都仍然是个迷。能打通海关,那无疑是Z国政府他安插了人,不然能影响到海关去?沈祭梵的势力深入各国高层,这点霍弋是早有耳闻。至于沈祭梵是怎么做到的,这点不为人知。 但霍弋一直不敢好奇,一旦对这些不该知道的事好奇,那么就意味着危险和麻烦接踵而至。知道了也不能算庆幸,因为离死亡不远了。 沈祭梵一接到消息说小东西被霍弋带走了,就想到这事儿。这等于是用他的人在对他宣战,这是**裸的威胁,跟爷叫板,爷能不动怒? “说来听听。”沈祭梵压下心底的躁怒,压低声音跟安以然说话,一边侧目看着顾问递过来暗卫更近的画面。前面的人已经进了地下赌场,沈祭梵倒是要感谢小东西了,竟然带他们找到了霍弋在京城的老窝儿。这之前让人查了几次霍弋的钱是从哪里出来的,原来是这里。赌场是唯一个能有大额现金交易的地方,怪不得霍弋的资金从来都是活的,因为他的流水线就做的是活的。 “我朋友啊,”安以然回头看了眼霍弋,又靠着手机低低的说:“想跟你借点钱,你放心,不是做什么非法的事情,是救人……啊--” 安以然正说着,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安以然痛呼一声回头瞪向霍弋,然而这一回头,齐风和霍弋都站在她跟前不过几尺,安以然猛地瞪大了眼,尖叫一声: “啊--” 她看到什么了?齐风被霍弋在刚才那一瞬间拔了衣服,她看到的齐风根本就不能算一个人,而是太机器,手臂没了,代替手臂的时候钢管模仿手骨的形状长在他肩膀上,双腿,从大腿骨中间往下也没有,同样是两根假肢连接在地面,瘦骨嶙峋的上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安以然瞪大着双眼,忘了该有的任何反应。要不是齐风的脸维持着正常,她一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机器人。一步步后退,霍弋上前一步,安以然立马大叫: “你别过来!别过来!” “乖宝,然然,发生什么事了?别害怕,冷静……”沈祭梵一听到安以然的声音立马不淡定了,心底的躁怒陡然上升,压着火尽量平静的出声。 安以然尖叫着快步后退,霍弋快步上前,直接抢了她的电话,他要的就是让她叫两声儿给那位爷听听而已,绑架这档子事儿他可没那胆子尝试,只能这么来。安姑娘惊慌失措的叫两声儿比什么都有用,霍弋对着手机用泰语说道: “沈爷,好久不见啊,沈家暗卫果然非比寻常,这速度世界级的保镖也抵不过啊,这才多久就已经到了我的赌场,沈爷的能力,当真不能藐视啊。沈爷,刚才的声音都听到了吧,你女人在我手上,小弟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最近想出趟国,听说政府特意为爷你批了条水上的路子,听说那道上的风景倍儿好,我这也没出过远门,不敢坐飞机,怕得很,所以吧,想来想去,觉得爷你家那条路子不错,容小弟我走一遭,一睹海上风光如何?” 沈祭梵脸色已经沉到了谷底,语气听不出喜怒,沉稳的出声道:“想出海兜兜风而已,这点小事情不用跟我说直接进出都没问题,都是兄弟,别这么见外。” “哈哈……沈爷果然爽快,那我可就哥哥您这话立马出船了?我是一早就准备了要出海,所以也就顺便采办了点儿土特产,你知道我是土包子,可不像哥哥你见过那么多大世面,这来了一趟京城别的没带,倒是带了不少特产回去,也想学哥哥您往外头做生意呢,要是真有商机,回头我就专做土特产这买卖。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人胆子贼小,哥哥不介意把您的船标借我挂几天吧。” 在海上跑的商人,基本上都会为自己找个强大一点的靠山,在出海的时候打着靠山的船标,有些海上为生的人会卖几个面子,不会乱来。霍弋这是吃定了沈祭梵不会反对,所以才在要到了通行证后得寸进尺的要求船标,一旦打上沈爷的船标,海关处根本都不用检查,直接就出去了,还能顺利运出去。 霍弋这人就跟条蛇似就擅长地顺杆儿往上爬,人一开口说兄弟,立马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唤,谁是你哥哥?合计人沈祭梵真要有这么一当流氓头子的弟弟,铁定一早就给塞回娘胎里重新打造了。霍弋这人是早就练成了没皮没脸的德性,给美得,完全忘了这是在绑架,这是在谈条件,这是抓了人的心尖儿肉再谈判。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沈祭梵连个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开口了,暗卫是到了霍弋科研室的外面,可双方人都在僵持,并没有进去,看不到里面的画面,也就不知道安以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沈祭梵太了解安以然,她只需要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单音节字音他都能准确的掌握她心里状况。刚才的连声惊呼已经告诉他她此刻的恐惧,所以沈祭梵再震怒也得压下,用毫不在意的口吻答应霍弋任何要求。 “哥哥您人好得真是没话说,前几次接触没怎么发现哥哥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霍弋哈哈大笑着,侧目看了眼满脸狐疑的安以然,小白兔听不懂嘛,要是听懂了早说话了,霍弋咧开一排白牙大乐,这边跟爷谈着条件呢: “这样吧,我就先让兄弟出船,我这边跟安安叙叙旧,一会儿再坐快艇跟上去。”霍弋最重要的是要保证他的东西先出去,只要东西先走了,他人就算被扣了也无所谓,以他的本事,被扣了还能脱不了身? 沈祭梵照样答应了,挂了电话,按着眉心。这要是顺利出去了倒还好,要是被海关拦了下来,这麻烦可就是扣在了他头上。沈祭梵顿了下,对前面开车的魏峥道:“霍弋出船,让码头的人放行,有什么要求都先应着。” 魏峥微微皱眉,霍弋出船,无疑就是那批军火,忍不住出声道:“爷,霍弋如今被联合国通缉,他的船如果被海关拦下来,我们的麻烦就大了全文。” “嗯。”沈祭梵微微闭目,“去码头。” 沈祭梵猜得没错,霍弋出船,肯定会想办法转移外面人的视线,他不想玩儿完就必须即刻赶到码头。他们不能再往贫民住区那边走,到那边无疑是会扑个空。要是别的时候,用得着他出面?霍弋想要往他头上扣屎盆子,那也得有那个胆子,可今天不一样,这屎盆子他是戴定了,他要是没有绝对把握,也不会让霍弋嚣张一次,条件已经答应了,就该想着怎么把小东西救出来。 别看小东西在他面前吵吵嚷嚷胆儿肥,其实胆小得很。沈祭梵一想到安以然这时候有可能是哭哭啼啼着一张脸就心情极躁怒,扯了下衣襟,“速度再快点。” 前面魏峥刚掐断码头的连线,抬眼对上爷的目光,点头,一踩油门飞了出去。 霍弋在齐风面前停住,拍拍他肩膀笑道;“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哥,你以为沈爷会放过你?”齐风反问,霍弋一摊手:“不放过又怎么样?” 就算不放过那也得要抓到他再说,齐风有些失望的看着霍弋道: “哥,我们俩从小相依为命,你竟然连我都利用。你以为那位爷是任人摆布的人?你要是被抓了,我可没你那么厚的脸皮再求女人帮忙,把你救出来,就算你能有条命,只怕你会比我更惨。” “你知道你当初背着我进毒让我投了多少钱才摆平吗?你这身体都已经这样了,就得发挥最大的有用价值为我办事,就当赎你当初自作主张犯下的罪!”霍弋狭长的凤眼微微虚合,眼底冷意渐起,忽而有一笑道:“准备下,马上出海。” “碍,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说人话不行吗?”安以然听他们咿里哇啦一通听得头都晕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好歹也算半个客人吧,哪有把人晾在一边这么对客人的?也太不尊重人了,霍弋,别忘了还是你让我来的。” “哈哈,小白兔有意见了。”霍弋大声笑道。 安以然瞪了眼霍弋,抬眼看了眼脸色惨白的齐风,这时候再看齐风她眼里忍不住就是满满的同情,怪不得霍弋说把所有钱给齐风治病了,这么严重,是要花不少钱吧,要是别人,应该早就没命了。安以然心里有些不忍心,她对齐风的印象特别好,并不是因为当初请她喝酒的事,而是齐风的脸长得实在令人讨厌不起来,她最喜欢的,就是齐风这一款,甚至比沈祭梵都更合她的眼。 “手机给我。”安以然不忍心再想齐风的事,朝霍弋伸手,手机到了手上不高兴的哼声道:“霍弋你真的太没礼貌了,你怎么能抢别人的手机呢?你知不知道我还在讲话,你抢就算了,你还给我挂电话,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霍弋挠挠耳朵,靠近安以然,抬手搭在安以然肩膀上,样子有些痞,道:“我们这样的熟识程度,这点儿权利都还没有?兔子,你看看你这小心眼儿的样儿。” “碍……”安以然推开霍弋冲他吼起来,这厮竟然还是恶人先告状。霍弋直接打断她的话说:“行行行,怎么说你也帮了我一大忙,请你吃大餐,去不?去码头,吃新鲜的海鲜,先打先吃,怎么样?” 安以然眼底亮了起来,却依然撇着嘴:“借到钱了?” “这不是很显然的事?”霍弋笑道,安以然哼哼:“一有钱就开始挥霍,怪不得破产呢,一座金子也能给你败光了呀。” “小姑奶奶,你就给句话,去不去吧?”霍弋摊手直接问。 “去呀,当然去了。”安以然直接忽略刚才的话,觉得她这可不算趁人之危,她算是中介人,听说别的中间人还有回扣拿的,她吃他一餐不算过分吧。 霍弋照样拧着安以然的衣服,安以然连连拍着霍弋手背,出声嚷嚷道:“你不准拽我的衣服,你看吧看吧,都皱了,难看死了。” 霍弋松手,看来看去,抓上了她手腕,安以然又甩:“你别拽我的手啊,你想捏死我嘛,那么用力,松手松手,真是的,我自己能走。” 齐风那边已经重新整理好了,穿上衣服带上手套后,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问题,照样还是那个清俊的男子。身后有人推着他的轮椅,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眼霍弋说:“哥,你是看小白兔好欺负吗?别招惹她了。” 安以然立马扭头冲齐风一笑,感谢他站在她一边。霍弋松手,“那你先走。” 安以然跟上去,前面齐风不知道在雪白的墙面摸了下哪里,竟然很快在墙面上开了扇门出来,安以然募地瞪大了眼,回头看着霍弋说:“密室?秘密通道?” “聪明!”霍弋打了个响指。 安以然立马谦虚的回应说:“哪里哪里,电视剧看多了而已。” 霍弋没忍住,笑出声来,推了她一下:“走吧,更紧点,里面有点黑,怕就抓紧我。” “才不要,碍,为什么我们不从刚才来的地方出去啊?”安以然嘀咕着问道,被人追债,也真是可怜,整天躲躲藏藏的怕人知道。 霍弋低声回应:“神秘,懂不?这叫神龙见首不见尾,外头人都以为我们还在里面了,让他们等吧,哈哈,等他们发现人不在时候,我们已经吃饱喝足了。” 安以然也跟着笑起来,“霍弋,我觉得你特别贼,你肯定不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霍弋直言不讳,进去后再按了下墙面,门自动关了。之前里面有光都是靠外面的光透进来,门一合上,里面立马漆黑一片。 安以然瞬间跌入黑暗中,条件反射的叫了一声:“啊--” 很快手被人抓住了,霍弋的气息扑面而来,安以然睁大着眼眸子一下一下缓慢的开合着,是彻底的什么都看不见,直到霍弋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时她才知道她离他有多近。下意识伸手推他:“别靠这么近!” “你知道怎么走吗?还有方向感?最好想好了再推开我。”霍弋挑着笑垂眼看她,他离她很近。霍弋自小生存的条件不一样,这样漆黑的环境下虽然同样不能看清楚什么,可他能准确的辨别出她的位置,更能感应到她的一举一动,等于是长了第三只眼。 因为离得近,所以她白生生的小脸倒是能看见,就跟度了层白光一样。霍弋心动了下,对安以以前经是一点没那种意思,也是因为知道她是谁的人,他犯不着为了个女人跟头雄狮抗衡。看她就跟看只小白兔子一样的,可这眼下嘛,心动了一下。 不是说这个女人不美,只是平时没怎么注意她的美。只有在特别的时候才能触动一个人的心,霍弋看着安以然白生生的俏脸,仔细盯着她因为紧张扑闪频率有些快的眼睛,也是因为黑暗,所以她的眼睛此刻如一滩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霍弋,渐渐欺近,想吻一吻她的唇。 “哥……”前面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齐风出声喊道。 霍弋微微怔了下,直起身躯,抬手拍了下头,魔怔了不是? “霍弋?”安以然试着出声喊,因为他握住她的手,却又在瞬间松开了,刚才她明明感觉到热气扑面,一瞬间又没了。伸手在空气中挥动了几下,霍弋应了声,再度握住她的手。不能亲,拉下手总可以吧,乌漆麻黑的,反正也没人看见。 安以然赶紧靠了过去,她怕死,也怕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她完全没了方向感,走直线估计都挺困难,更何况在这里面绕来绕去。 “我,需要跟沈祭梵打个电话。”安以然低声说。 “随意。”安以然拿着手机赶紧拨号,可根本就打不出去,欺近手机一看才知道,一点信号没有。安以然直接拿着当手电筒用了,有点亮心里恐惧才稍微松动。挣开霍弋的手,“不用拉我,我抓着你衣服就可以。” 她是习惯抓别人衣服,这样比被人拉着走得更稳。 车子早就在出口等着了,他们一出去就上了车,“这是什么地啊?” 安以然往窗外看了眼,完全不认识,但能肯定完全不是他们来的地方,她记得很清楚来的时候是经过贫民区的,这里不是。转头又看着车里的人,这车是改装版加长型,齐风和给他推车的人在他们后面坐着,她和霍弋在中间,前面开车的人她不认识,好像也不是那会在屋里见到的人。 “我们这就去码头了吗?海边?”安以然问霍弋。 霍弋点头,正紧急的联系码头的人,询问事情进展。安以然见霍弋没什么想搭理她的意思,又转头看外面了。 码头一切都准备好了,说是在等沈爷的下令,只要沈爷一声令下,马上出海。 霍弋拧起漂亮的眉,转头看着安以然,安以然在玻璃上看见霍弋看到她的目光,当即转头看霍弋:“干嘛?” “你在他心中到底占多重呢?”霍弋泰语低声疑问了句,明明已经谈好了,允许先出船,他们后面的人坐快艇赶上去,这眼下竟然迟迟没有下令,这是什么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4,深入灵魂式爱你 “碍碍,知道我听不懂你们的鸟语,说人话就那么难吗?”安以然冷哼。 霍弋笑笑,单看霍弋的外形,是怎么都看不出他是道上的人,弹指撩了下额前的发,说:“今天可能没办法请你吃海鲜了,我要有活命,回头这顿一定补上。” “嗯?”安以然莫名的看着他,微微虚合着眼珠子,“你想耍赖?” 安以然话还没完,车子当即一个急刹车,安以没稳住,惯性就往前面冲了去。饶是霍弋反应再快,伸手去拉她,安以然头顶依然被前面座椅靠背撞了个够呛。 车子大力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挺稳了后安以然头已经被撞得七荤八素的了。抱着头喊晕,又去推霍弋:“刚才不拽着我现在还扯什么呀?,我头晕!” 霍弋本想看下安以然脑有没有出什么状况来着,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这已经进入了海港区,可车为什么突然停了? 沈祭梵只身挡在前面大道儿上呢,这边来往过道可不比别处,海港这边进出通道都是一辆车的容身,前面倒是有人挡着,除非就是从人身上压过去。 开车的小子倒不是没想过直接碾过去,他可不管你什么爷的,什么爷对他来说都没有,他们跟的是霍弋,听的自然就是霍弋的。不同道的人,撞死一个算一个。也不知道是想吓对方还是下自己,挡道儿的人是纹丝不动,开车那小子倒是最后把自己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刹车了,离得开有个两三米远的位置。 霍弋抬眼看了眼,脸上立马透出几分邪气,原来是爷堵人来了,怪不得刚才谈妥的条件立马就有了变数。霍弋下车,左右扫了眼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双手平举,不怎么真心的投降状,走向车前方,然后放下手,靠坐在车头: “哟,哥哥亲自来送小弟了?”霍弋笑着扯皮。 他当然知道沈祭梵的人在科研室外面堵了个严严实实,虽然有他的人制衡着,可他们要从那出来,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沈祭梵的人能算人吗?都是些没血没肉的杀人机器,两边一旦对抗起来,他的人无疑会伤亡惨重。 而令霍弋没想到的是,沈祭梵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他的动静,地下赌场的情况到底是他撒的烟雾弹还是沈祭梵故意安排的假象?竟然在这里堵个正着。 沈祭梵身长玉立,高大挺拔的身躯就直接立在道中央,双手闲散的插裤兜里,眸中的目光湛亮,泛着发绿的光芒仿佛一头即将咆哮的野狼,样子闲散,目光却隐隐透着冰凉的凉意。钢刀削裁的刚硬俊脸上满是危险的气息,看着霍弋,目光在淡淡的扫了眼车子,又缓缓拉回,终于才出声道: “都要出海了,带着我的人可不大好,我的女人还是我来照顾吧。” “自然自然。”霍弋笑着打哈哈,照样懒懒的靠左在车前方,没打算放人也没打算上前。倾长的身姿往那车头那么一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车的车模呢。 安以然抱着头揉了几下,往前看,脸色有些煞白煞白的,沈祭梵怎么来了呀? 安以然心里狐疑,心下心思几个翻转,不会是那会儿那电话让他生气了,所以特意跑过来堵人来的?是找她来的吧。安以然满脸哭相,双手捂脸,觉得沈祭梵肯定不会给她留面子的,要不然也不会亲自找过来了,肯定是气大发了。 霍弋不是说沈祭梵已经答应了借钱嘛,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呢?无疑是找她啊,肯定是觉得她给他招麻烦了。安以然想死的心都有了,透透从车前的玻璃去望外面,似乎沈祭梵正在这时候朝她看了眼似地,安以然吓得心一抖,不是吧,已经发现她了吗?头赶紧埋下去,躲在座椅靠背后面装鸵鸟。 外面人在说什么车里的人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因为没人知道他们说的是哪里的古老语言。安以然觉得沈祭梵就是个语言天才,哪里的话他好像都会说,她往他跟前一站,不用人说她自己都觉得相形见绌。 安以然手机震动了下,小心的从口袋里摸出来,是魏峥的消息,所以不想让沈爷震怒,就赶紧下车,跟爷回去,也就是为她过来的。 安以然哭,果然是来逮她的。她要是当着这些人的面被沈祭梵给拧回去,那她多没面子啊。不怪她到现在还没半点反应过来霍弋这厮是绑架,她曾经也被绑架过,那简直就是地狱。所以再遇到霍弋这样儿的绑匪,她怎么可能发现。跟霍弋他们不如小赵儿他们亲近,可也能说是熟悉了,说是朋友也没什么不对。再说,这前前后后压根儿就没让她发现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再说,有这么善良的绑匪? 在车里磨磨蹭蹭半天,魏峥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安以然到底是怕沈祭梵发火,一咬牙下车了,为自己开脱的话都已经想好了。 从另一边下车,霍弋立马奔了过去,安以然没走两步眼前黑影一闪,人被霍弋给拽了过去,安以然脸色惨白惨白的,回头瞪着霍弋:“发神经啊,吓死我了!” 霍弋笑笑,埋头咬耳朵,低声道:“小白兔,今儿哥哥就得罪了,往后要有机会再见,一定跟你赔罪。” 霍弋一埋头,对面沈祭梵那脸色募地暗沉了下去,目光由阴冷当下转为冷戾,可即刻又为之大变。因为霍弋一个反手把安以然给反钳了,安以然双手不能动,背在后面,力道太大,安以然满脸的痛苦之色,大叫着:“你干什么?霍弋放开我,你放开,不然我生气了,好痛,混蛋,放手快放放手!” “霍弋,我想我不用多说什么,放开她!”沈祭梵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一般。 霍弋笑笑,手上钳制住安以然的手腕,一用力,往身边拉近,安以然当即再度大叫一声,脸上紧张得红登登的。想抬脚去踹霍弋,然而霍弋却瞬间亮出了把雪亮的刀子,亮光一闪,从安以然眼前晃过,直直抵在她侧边。 安以然吓得惊声尖叫:“啊--救命啊,拿开,沈祭梵救我,沈祭梵救我。” 沈祭梵怒火瞬间上了头,往前一步,霍弋却当即刀子更铁紧安以然的脸,冰冷刺骨的刀面令安以欣瞬间毛骨悚然,吓得嗷嗷大叫:“不要不要,别割我的脸,啊哈…救命啊,沈祭梵你救救我,你救我啊,别站着不动,他要杀了我,救命啊!” 霍弋眼底飘过丝残忍的笑意,抬眼看向气火怒沉的沈祭梵,目光环视周围蠢蠢欲动的安慰,当下泰语大喝道:“沈爷,大家都是守信的人,你如果即刻下令放行,让我们出船,并且让我的人过去,我自然不会伤她分毫。我的刀子可不如沈爷玩得那么顺,要是一个手抖,弄出伤来可怪不得我。这么漂亮的小脸,我们粗人不懂怜惜,可沈爷您不同,您一定舍不得吧。” “霍弋,你应该知道惹上我的后果。”沈祭梵从来不屑威胁人,这是既定的事实,目光快速的掠过安以然惊惧的脸庞再瞬间阴戾的看向霍弋。 “不不不,沈爷,怎么说是我故意惹上您了?小弟我被盯上了,我也是没法子,只能借您这颗大树躲一躲。大家都在同一个地球村住着,这就是缘分,沈爷,您这次就拉小弟一把,卖我个人情,往后只要您一声令下,小弟我随叫随到。” 霍弋说这话时候是迎着沈祭梵的目光说的,以往这些话也是随口拈来,今儿倒说得有那么几分豪气和坚决了。大抵也是知道自己有前科,这才不得不服软。 沈祭梵刚毅的下巴微微抬了几分,如站在云端的神祗一般睥睨着这个曾经几度狂妄到想要跨界跃跃欲试的后生晚辈全文。没人能看懂他眼底的暗沉情绪代表的是什么,更无人能猜测他在想什么,要让人相信这样一个从人间修罗炼狱里出来的阴狠罗刹真会一个小女人而妥协让步,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霍弋也几度试探过安以然在沈祭梵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没有明确,却依然要堵一次。成了,他带着他的人和货出境。不成,别说那批军火,就连他自己和在境内的所有兄弟都难逃一劫。联合国是早就盯上他了,这次打沈祭梵的主意,实在是迫不得已。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身上绑着几百人的命,他不可能不负责。 “沈爷,为讨女人欢心,一掷千金的事儿不少人做过,虽然老套没心意,可女人领情啊。我这也是为你创造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让你的女人从此对你死心踏地。沈爷,今儿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兄弟一条活路吧。”霍弋笑道。 沈祭梵脸上已经没有半分情绪,完全看不出喜怒,“放了她,你们走。” 沈祭梵说的是中文,霍弋不愿意安以然把他想得太坏,毕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一直说的泰语。不过尽管听不懂霍弋的话,安以然还是猜到了个大概。就凭霍弋那把还紧贴在她脸上的雪亮刀子,她也该明白这是什么事了。 她就说嘛,怎么好端端跑码头来吃海鲜了,是她自己动把码头想成海边了,谁能料到霍弋会坑她啊,这么久的朋友了,他们还不算自己人吗? “霍弋,你赶紧拿开刀,割到脸了,割到了啦…拿开,混蛋,大王八,亏我那么相信你,还买水果去看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吓得闭紧了眼睛大声喊叫,她就感觉刀锋已经扎进她皮肤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已经感觉到疼了,觉得已经流血了,要不她怎么能听到血流的声音? 沈祭梵沉住气,到底拿了电话给拨过去,两句就挂了,目光直看向霍弋。车前座副驾上的小弟拿着手机跳下车,把手机贴在霍弋耳朵边。霍弋听到对面的话,确定是真的放行了才点头,那边出船了这事情就成了一半。 侧头让人上车,那小弟犹豫了下,看了眼霍弋钳制的女人,都在猜测那是霍老大的人还是齐风的,可这时候才知道谁的也不是,来头不小,竟然能牵制沈爷,这属于谁自然就明确了。小弟点点头,不给霍老大添麻烦,赶紧爬上了车。 “已经出船了,还不放人?难道要把她带出海兜兜风?”沈祭梵冷声道。 霍弋笑笑,你回头看了眼驾驶座的人,两人一个对眼儿,里面开车的人点头。霍弋转向沈祭梵,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是,还得让她跟我们走一段,我可不想东西走了,我人被您给拦下了,这照样是空谈啊。” 拽着安以然后退,那边已经有人把车门打开了,“沈爷,今天实在是冒犯了,您请放心,我绝对不伤她分毫。只要我们上了快艇,就放人。我霍弋虽然是浑人一个,我今天说过的话,绝对算数。如果我霍弋今天能平安出境,今后沈爷您只需吩咐一句,我就是被活埋了也立马站起来任你差遣。” 安以然不肯动,霍弋用力拽着往后移,还得时刻注意潜伏在各个角度的暗卫,一旦露出死角,他就能当场玩儿完。安以然不肯合作,她已经看到了危险,还会听话的跟霍弋上车?海鲜没得吃就不吃,她可千万不想吃刀子。 “沈祭梵,沈祭梵救我,沈祭梵,霍弋要杀了我,你快点救我啊,沈祭梵我的脸,我害怕,你快点救我……”安以然睁开眼去看沈祭梵,可别在脸上的明晃晃的刀子又反射出森冷的寒光,直射进了她眼里,安以然睁开一瞬又赶紧闭上。眼泪都滚了下来,她就怕霍弋一个不小心划破了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她那么爱漂亮,脸要是被划伤了,不气昏过去才怪。 “小白兔,我不想弄伤你,你会好给我配合一点!”霍弋忍不住怒出声来。 安以然忽然大声哀嚎,不是伤心的哭,就是挺为自己悲剧的哀嚎,一边骂着霍弋丧尽天良狼心狗肺一边可怜巴巴的喊着沈祭梵,交替着哭嚎。 霍弋已经拖拽着安以然退到了车旁边,然而却在这时候打开的车门被子弹贯穿了,子弹呼啸而过,重力击向车窗“嘭”地一声震响,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子弹呼啸而过,明显是消了音,好在霍弋反应够敏捷,带着安以然瞬间往侧边退开了一步,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子弹。 安以然吓得人都弹跳了起来,猛地睁开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触及已经碎裂成片的车窗,安以然脸色有激红渐渐的变了色,惨白惨白的。 霍弋脸色瞬间阴狠了起来,拽着安以然侧向沈祭梵,“沈爷,你不想用她来给我们几条贱命陪葬吧?船都已经出海了,再让我们出去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何必要做得这么绝?沈爷,风水轮流转,不一定留着我就没有用处。” 子弹可不长眼睛的,安以然哪管霍弋在说什么,连踢带踹挣脱霍弋,往前跑了一步。沈祭梵当下大惊失色:“然然!” 这傻丫头,沈祭梵差点急得跺脚,这小东西不知道这样更危险吗? 霍弋见小白兔竟然脱手了,微微一怔,瞬间大步前跨伸手去拽,安以然一挣脱开,霍弋就出手,这本是很微妙的距离,这中间两人没有肢体接触的时候不过是紧短几秒钟时间,然而就在这紧短的几秒钟,无数子弹朝霍弋极后方射去。车子在前一刻被子弹贯穿玻璃时候已经开启了防弹装置,子弹击中车子瞬间噼里啪啦被车身反弹开。安以然后背被子弹给弹了两下,虽然有车身挡去了先一级力道,可在这急速反弹的瞬间,子弹的威力照样不减。 “碍,啊哈……”安以然痛得立马蹲了下去,下意识的双手抱头,惊慌失措的惊声尖叫:“救命啊,沈祭梵救我,沈祭梵,沈祭梵……” 听不到半声枪响,子弹就跟从天而降似地冰雹栗子似地砸过来,能不吓人嘛。 霍弋伸出手臂是要去抓安以然的,子弹瞬间发射是要逼退他,可哪知这时候安以然被车身反弹的子弹击中,没两步就倒地了,所以这子弹白射了,因为人再度被霍弋劫了去。不过霍弋把安以然再度扣住,人却已经往前走了两步,再要想上车,就没那么容易。他试着往后退,一退,后面劲风而过的子弹直接射过来,打在他脚后方。霍弋不得往前,僵持在原地。 霍弋扣着人,手臂血液汩汩而出,顺着手臂线条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霍弋紧紧咬着牙关的脸有些狰狞,转头看了眼被射出多少凹洞的车身,心底松了口气,好在里面的人没事。霍弋是心狠手辣的人,但能让他用命去堵的,也只有齐风了。 安以然吓得够呛,霍弋不再是将她反手扣在身后,而是一条胳膊横卡在她脖子上,雪亮的匕首再度抵在她脸上,这次是比刚才更紧,情况也更紧张。要说刚才安以然还能大声喊沈祭梵,眼下是什么都不敢了,一是霍弋手臂勒得她脖子太紧,令她喘不过气来,再有就是脸上的刀子,简直就是要她的命来的。一动不敢动,生怕霍弋刀子一横,她的脸就开花。 “沈爷,你不讲信用!”霍弋狰狞着脸出声道,“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霍弋话落利刃瞬间侧翻,安以然脸上当下一阵刺痛,尖叫一声,鲜红的血色顺着脸就流了下来,在白生生的小脸上滑出一道血路,刺目的红令人看得触目惊心。沈祭梵眸间瞬间怒红,向前一步,又驻足大喝一声:“霍弋,我让你们过去!” 安以然吓得连呼吸都不知道了,一个劲儿只想她的脸完了,她毁容了。哭得伤心得很,眼泪滚下来顺着血路子往下淌,伤口并不深,却足有寸长。安以然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血是热的,她以为血在皮肤上流淌会是冰凉凉的感觉,原来跟眼泪一样,热的。眼泪冲洗着伤口,疼得安以然直抽搐。 “有劳沈爷为小弟带路了。”霍弋尖利的声音笑出声,依然紧箍着安以然的脖子,刀背反道抵在安以然后背,推着安以然大步往前走。霍弋前行,后面的车子也缓缓跟上前。安以然终于哭出声来,这回不是哭嚎了,是真痛,真哭了: “沈祭梵,沈祭梵我脸好痛,毁容了,沈祭梵你救救我呀,沈祭梵,沈祭梵…” 随着霍弋的移动,魏峥,舒默,顾问几人渐渐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个端着AK-47改组后的机枪,大概这是暗卫头一次显山露水,全副武装的战斗服就跟押解运钞车的士兵一样,全身都是防弹装置,定位系统以及各项作战需要的高科技装备,全都随着霍弋的前行缓缓跟上。 霍弋忍不住低咒了句,脸上狠色再现几分,好在他没有愚蠢的选择直接绑了小白兔。就猜到沈祭梵不会单枪匹马过来,怪不得刚才就那么两秒的时间,几百发子弹就射了过来。后面开车那小弟浑身都在冒冷汗,现在是庆幸刚才没踩油门直接撞上去,这要是冲过去,车子再精良的防弹装置都会被射成个马蜂窝, 霍弋刀背低紧了安以然后背,看来他是押对宝了,这只小白兔在沈祭梵心中的分量不轻。庆幸的自己的同时又替那位爷悲哀,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可不是件好事。他能利用,别人当然就更能。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出声,眼泪静静的滴落,大气也不敢出,她脖子被霍弋卡住,头有些微微上扬,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不过从余光中也能看到不少人端着机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出现,渐渐的朝他们逼近。安以然猜想那可能是沈祭梵的人,因沈祭梵从始至终就站着一动不动。她是怕这些渐渐围上来的人一个忍耐不住朝霍弋开枪,而她被误伤是难免的,她怕死啊,浑身都在颤抖。 “劳烦各位亲自护送,小弟何其有幸?”霍弋出声狂笑,大抵是想用笑声压下心底的紧张,上百把狙击枪枪口对着,能不紧张?他霍弋还不想这么快玩儿完,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怎么甘心这么快就交待在这里? 沈祭梵抬手摆了下,暗卫停止跟进,魏峥微微皱眉,却不得不照爷的指示下令把人撤走。所有人训练有序的离开,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完全是眨眼的功夫暗卫全部撤离,只剩魏峥,顾问和舒默三人跟在沈祭梵身后TXT下载。 霍弋脚下没停,照旧推着安以然往前走,犀利的目光左右观察着,确定人都撤离了后紧绷的身躯才渐渐松懈了几分。这边已经进了海港区,离码头不过一公里左右,霍弋到不介意这一公里路程由沈爷护送走过去。 距离终于近了,已经转过通道看到停泊着成千上万条船只的宽阔海面和码头,霍弋狰狞的面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回头道:“沈爷,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小弟出海,还得向您借艘快艇。” 魏峥接话道:“快艇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的船也顺利出海。” 霍弋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抵沈祭梵这是头一次这么被人牵制,愣是一路走了上去。要是被制住的是别人,有太多种方法从霍弋手上劫人了。可换成安以然不一样,到底是有危险的,还需要被控制的人配合,安以然行动反应都不如他们专业训练的人,强来只会令她陷入更紧张的困境。所以,不能做任何,只能跟着走。 总算到了码头,霍弋紧箍着安以然,直接将她亲密的圈进了怀里,上面手臂照旧卡在脖子上,下面手持匕首直接抵在了她腹部,两人中间至始至终没透出半丝缝隙来。霍弋站在一边,等着车上的人把齐风抬上游艇,人都上去后,这才转身,依旧没放人,拖着安以然一步一步下台阶。 沈祭梵目光如同侵占他领域的凶恶狼王一般,面色瞬间阴狠,上前一步,霍弋当即出声:“放心,我不会趁机拐走沈爷的女人,往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我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活路呢?” 霍弋说着话直接带着安以然跳上了游艇,沈祭梵在霍弋跳出去的同时直接跨步冲了上去,而魏峥紧跟其后,快步冲了上去。安以然吓得魂儿都飞了,哪里还能想着反抗什么?张着嘴想叫救命,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半点都喊不出声音,是惊吓过度了,竟然一时间忘记了怎么言语。 霍弋跳上船后,快艇“嗖”地一声飙出了海面,推开白色浪花冲了出去。 “安小姐……” 魏峥脱口喊出声,只见游艇在飙出去时的瞬间,从船上抛了个人下去,坠入水中的震声比起游艇的轰隆声微不足道,不过溅起的几丈高白色水花很是明显。 沈祭梵根本来不及多想,扒了西装外套直接从岸上跳进了海里,“轰”地一声砸进了碧油油的海水里,瞬间溅起水花无数。沈祭梵身上虽然有衣服束缚,却并不影响他在水里的发挥。在水里的矫健就如同是在海里生长的一般,速度得快得惊人,登水前进的爆发力直令人瞠目结舌。世界跳水冠军在见到这样的爆发力也敢无地自容吧。那简直就跟一把利剑飞梭一样,破水往前疾行。 魏峥几人稍慢一步冲过去,立在岸上,个个儿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海水中的爷,他们都是从死亡训练中走出来的,谁的能力也不弱。可在亲眼见到这样强大令人惊恐的能力时还是有些震惊,传闻家主曾经鲨口逃生,看来不是讹传。 其实在安以然砸入海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魏峥一愣,当即反应了过来,跳进就近的船里,直接开了过去。 岸上的顾问和舒默面面相觑,或许对爷的能力太过震惊,都知道爷本事过人,可他们是谁也没见过,如今见识到了,震惊到了。两人无话,也或许是因为爷对安姑娘的在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是根本来不及想任何事,跳下海救人这就是条件反射的事,如果稍微理智一点,就是魏峥的做法。 岸边泊着这么多快艇,开过去救人也不会耽误多少。这种下意识的行为他本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只会吓到身边的人。 安以然已经识水了,她甚至可以在深水区玩出各种花样,可是这一刻她却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意识过来,就被霍弋一把给扔进了海里。砸进水里时她甚至清楚的看到沈祭梵朝她疯狂跑来,就连沈祭梵跳进海里的动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身体是顺重力往下沉,也就愣了一下,开始挣扎,因为那瞬间就被四面八方的海水给掩埋了,直接给堵进了肺里,呛了好几口海水。身体越来越重,越是挣扎就沉得越快。这时候哪还想得起她会游泳的事啊,脑子都迷迷糊糊的。 沈祭梵很快从水底劫住了她快速下沉的身体,提了口气,登着水往上走。 沈祭梵当初在无人岛的时候经常去附近的小岛“串门子”,没有船,就是跳进海里游过去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碰到海鲨?跟海鲨比速度,这是沈祭梵自我训练的其中一项,最开始遇到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九死一生,不过人的潜能是无穷尽的,从开始的狼狈逃窜紧急求救,到最后把海鲨弄得咆哮沈祭梵的爆发力与日俱增。他应该是海鲨的劲敌,因为海鲨追着他围着无人岛绕了两三圈都始终离他不近不远二十米左右,直到人跳上岛后白鲨才气馁沉下海底。 沈祭梵在海里大抵是比在陆上还游刃有余,动作敏捷得超乎常人想象。 浮出海面时,魏峥的船已经到了,沈祭梵把人顶了上去,自己才攀上船。即刻抱着安以然将她反趴在他腿上,膝盖顶着她腹部,头朝下,边顶着小东西腹部,边感慨,似乎,他又回到无人岛的日子一样,每天都惊险刺激满满。不过,刚才的惊险并不是来自外力对他造成的,而是来自这小磨人精。 “然然,然然?”沈祭梵见她吐了几口水这才出声喊她,轻轻将她的身体翻上来,抱进怀里。这是想给她一顿教训都不能了,这又是被刀伤又是落水的,沈祭梵就怕又得令她心里阴影好一阵。 “沈祭梵……”安以然迷迷糊糊的,还有些头晕目眩,低声喊他的名字,手下意识去抓他的衣服,却只是在空中抓了两下,没抓到。沈祭梵拉着她的手,把自己的衣角塞进她手里,抱紧了她,埋头贴紧她被海水泡得冰冷的脸。 “你这个小磨人精啊……”沈祭梵是今儿算是体验了一把生离死别的惊心动魄了。她被扔进海里时,他大脑都跟停止运转了一般,什么想法都没有,全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心脏在勇猛有力的狠狠撞击着胸膛,只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跳进海里后思绪才渐渐被拉回来,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所以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一瞬间眼前闪过的全是小东西各种各样的表情,各种各样的依赖依偎。你说这小东西要是就这么一不小心没了,他后半生该怎么过?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女人有个小东西跟着,这忽然间上帝要收回这件礼物,他能不手足无措吗? 安以然是被吓得不轻,沈祭梵更被吓得不轻。抱着她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她冷得发抖,还是他身躯隐隐在颤栗。 冰凉的唇相接,一下一下的亲着她的嘴,轻轻摸着她的脸,右边脸上的伤口已经没出血了,不过被海水一泡,有些发白,伤口足有寸长,横在脸上算是拉得长了。虽然伤口不深,可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发炎,而且容易留下伤疤。 沈祭梵很清楚,这要是在小东西脸上留下点什么痕迹,她非得气死不可,没准往后就关屋里不出门了。她是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外形,每天都能对着镜子捣鼓她那张脸捣鼓大半小时,就是睡觉时候在脸上压出痕迹来都要闹上半天。 很快船到了岸边,沈祭梵抱着安以然上岸,两个就跟落汤鸡似地全身都在滴水。也没个毛巾什么的给擦啊,还只能就那么着。顾问一看这么着肯定不行,这要赶回市里爷没问题,安姑娘那问题就大了去,赶紧联系最近的宾馆,一行人往宾馆去,半路中舒默的人送了两张大毛巾过来,沈祭梵直接用毛巾整个把安以然给裹了起来,白花花的一团包着,就跟抱了只巨大的蚕蛹。呃,有那么点儿慎人。 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进了宾馆时候已经有人出来接应了,倒是让进出的宾客大感诧异,忍不住驻足看了几眼,这是,落海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进了电梯,到了顶楼,前面经理带路去了最中间的套房。 这是沈祭梵继安以然泼他一身椰奶后第二次浑身湿透的在公众场合行走,实在有够丢人的。不过此时谁也没往那边想,后面跟的人全都严肃的跟在后面。 经理开了门后立马溜了,这群人是在太恐怖,就跟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一样,一个个板着张死人脸,气势强大的压人。又不是他把他们老大推进海里的,吓唬他干什么? 魏峥电话通向约克,问了他到哪里了,再把地址告诉约克。顾问已经让人送衣服过来了,人都等在套房外,来的人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全都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等候指令。 舒默是不想就这么霍弋放走了,别说爷没被这么逼过,就是他们几个也从没被这么杠过啊。如果今天不是爷亲自过来,救安姑娘的法子多了去了,越拖情况越乱,最后还被扔进了海里。爷那是担心多过理智,根本就不愿意冒任何险,可照他们旁人的角度看,有太多次机会把安姑娘救出来了,就是爷一直僵持,不准他们有任何动作。 隐藏在暗处的时候,舒默是急得跺脚。就开枪也是舒默忍不住才自作主张下令开的,本来是有机会让安姑娘脱身。可谁知道安姑娘竟然能被子弹吓倒,这就算了,还直接给摔了,他是对安姑娘半点指望都没有了。舒默一直怀疑安姑娘上辈子是不是笨死的,简直不能对她有任何希望。 约克人到后大家才总算松了口气,立在外面等候差遣的人也打发了去。就剩魏峥他们三人在外面守着,这时候该是担心他们自己的时候了,魏峥没出声,顾问也开口,只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舒默,舒默被看得莫名,仰头:“看什么看?” 顾问道:“你这是第几次自作主张了?爷在场你也敢胡来?” “虽然没救出安姑娘,可也凑了效。”舒默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照当时那种状况,要僵持下去起码能僵大半天。 “你没看到安姑娘被子弹伤了吧?”顾问说这话的语气有那么些幸灾乐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5,结婚,一拍两散,你选 舒默的脸果然沉了下去,能把握不会正面错伤,却没办法控制车身反弹的轨迹,那些不在他掌控范围内,有点冤,出了状况,能算他的? 安以然早已经醒了,裹着浴巾在床上滚,沈祭梵在床边立着,没说话就看她滚,直到约克进来的时候沈祭梵才把安以然从床上拧出去。 “安小姐身体现在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地方?”约克严肃古板的发问。 沈祭梵那边开了门,魏峥接过服务生送来的水果拼盘端了进来,放在一边然后在默默站在另一边。沈祭梵转头看了眼小东西,自己开始捣鼓榨汁机。 这大概是海边酒店有别于市区酒店的不同,在这样炎热的天里,大抵端着杯现榨的果汁眺望大海比手拿个苹果边啃边远眺更靠近浪漫气息,所以在每一间客房里,酒店很贴心的都提供了一台榨汁机。 沈祭梵其实是没见过这玩意的,他手底下也没有做这类家用小电器的公司,所以觉得有趣,倒不是他看懂了上面的中文字,而是看了图片,大概摸索了出个套路。不过不确定,所以爷准备不耻下问,酷硬俊脸转向魏峥:“这东西会用吗?” 魏峥面有难色,顿了下,摇头:“回爷,不会。” 他们这类的人,哪有那个闲心榨果汁喝?这些小型家电肯定一问一个难,要换成枪支弹药还有所了解,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见过这些东西就已经不错了。 沈祭梵招手让魏峥去那边在立体柜取盒椰奶出来,接过手时候看了看上面的标价,这宾馆里提供的东西当然会比别处要贵些,沈祭梵要不是因为小东西特别喜欢喝椰奶,他也不会发现原来连这些东西都有物价差。 毕竟做生意的脑子,转得就比常人快,也想得比较多。国家实行宏观调控的经济政策,物价局在民众消费物品上严格控制价格,稳定社会秩序,保障民众权益等等咨询从脑中一一闪过,最终得出市场的不稳定性。 沈祭梵把榨汁机从从盒子里取出来,看了看,拿出里面的说明书有模有样的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魏峥忍不住瞟了眼,纳闷儿呢,爷什么时候认识中文了? 沈祭梵那边捣鼓,魏峥立在一边儿撑着不大的眼睛仔细看,他刚说不会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不东西,可现在东西拿出来了,又看爷翻来倒去的看,又想起来了这是什么,好像他就见过肖鹰用,就是把水果切成小块一块一块推进去,等着出果汁就行了。反正魏峥会想起来是不难的,因为也不需要多麻烦的程序啊什么的。 沈祭梵看着说明书上的图例,也同样把苹果,雪梨,木瓜,哈密瓜各种一次排好,转身让魏峥把过滤器,杯子都洗了,重新装会原样后插上电源。沈祭梵是看见图片上在榨果汁时有加入“Pure,Milk”的东西,所以沈祭梵用椰奶代替。 一个果盘就一杯果汁出来,中间还加了半盒椰奶。沈祭梵把果汁倒进准备好的杯子里,东西都让魏峥去清洁。他自己尝了尝味道,呃,不知道怎么说,挺不像那么回事的,大概是混合的水果种类太多,要不是有椰奶提味,估计味道会更淡。不过,到底是自己亲自弄的,不那么客观。 侧身见魏峥刚好拿着洗净了的杯体过滤容器出来,对他招了下手,说: “拿只杯子过来。” 魏峥愣了愣,搁下手里东西赶紧照办,拿了个杯子走近爷,沈祭梵就着自己喝过的杯子倒了一半果汁给魏峥,“喝喝看,什么味道?” 魏峥明显怔愣了下,有些受宠若惊,爷亲自打的果汁给他喝?赶紧一口干了,立马见了个底儿,沈祭梵脸色瞬间暗下去,绷着张脸,抬手在空中停顿了三秒,到底还是给打了下去,用力拍在魏峥脑门儿上:“给你人参果也吃不出个好来!” 想啊,沈爷那力道能是开玩笑的?魏峥脑门儿被拍了一想,有些嗡嗡作响,不过没敢抬手去碰,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爷赐的,就算是杯毒酒他也一口干了啊,更别说是他亲眼看到爷亲手制作的椰奶果汁儿了。 是好大会儿才明白过来爷对着他怒意升腾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明白过来后是对沈爷又佩服得个五体投地,那话吧,还得对Z国国粹有所了解才能懂,好在他看过几出《西游记》的戏,知道二师兄吃人参果一口吞了,结果没吃出个什么味儿来,被师兄弟们笑话。原来爷怒的是这茬儿,爷说话那水准就不是他们能懂的。 沈祭梵拿着一直放在另一边没碰过的杯子,端着朝安以然走过去。 安以然正跟约克提要求呢:“我的脸不能留疤的,你一定要用最好最好的药,再贵都没关系,沈祭梵有钱,他会付给你的。如果我的脸彻底好了,我就连让沈祭梵给你发奖金,要是留疤了,我就让沈祭梵开除你,不发你工资。” “安小姐,你这是**裸的威胁吗?做为病人可不能这样,首先你要认真听取医生的意见,你的伤口并不深,如果我说的你都严格做到了的,留疤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如果最后脸上留疤,那也是安小姐自己的原因。这个原因嘛,包括很多种,饮食就是最大的一个问题,切忌辛辣生鲜的食物,生活作息也息息相关,早睡早起多锻炼,增强身体体质会帮助伤口快速愈合……”约克基本上等于是闭着眼睛把什么都数了一遍,生活习惯,饮食习惯,就连床事都提点上了。 安以然听得咂舌,她也不是没受过伤,就只是不想在脸上留疤而已,真的需要这么麻烦吗?正准备讨价还价呢,沈祭梵端着果汁过来坐她身边,杯子往她嘴边递,安以然当即愣了下,伸手挡开,再准备开口时沈祭梵又往她跟前递: “我榨的,新鲜果汁,加了椰奶,尝尝看。” “哦。”安以然勉强喝了口,推开,对约克说:“这么麻烦吗?医生不是有那种药膏,一抹,痕就没了的吗?还有,你得告诉我不能吃哪些东西呀,你就这么说,我也没有概念。你等下,我得把你说的记下来写成大字报,不然我肯定忘记。” 安以然左右转了下,没发现就近的地方有纸笔啊什么的,手机落水了也不用,又转向沈祭梵说,“你给拿纸笔来,我要用。” “让魏峥拿,再喝点。”水果榨成汁营养成分会大大降低,炸成果汁后十分钟内得喝完,因为在这时间后营养成分会变成零。沈祭梵不是研究这玩意的,当然不知道这些,他也就是想让小东西多喝点而已,他说了,亲自榨的,不过小东西似乎并没觉得稀奇,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完全没完心里去呢。 魏峥那边已经听见了,赶紧在书桌上拿来上午用的纸笔过来,递给安以然。安以然伸手接过,沈祭梵趁机又往她嘴边递。杯子不比吸管,习惯可以直接往她嘴里插,对于已经娴熟的沈祭梵来说根本不用担心伤到她。可杯子就不同,他要是一个用力,没准儿就会碰伤她的嘴皮,所以只能往她嘴边递。 “喝啊,刚榨的,听话,再喝口。”沈祭梵见她敷衍的喝了口又推开他,当即再度出声,安以然皱了眉,当即转头懊恼的看着沈祭梵:“你放一边,我等下喝好不好?我在说正事呢,你也喜欢我漂漂亮亮的,对吧?” 沈祭梵挑挑眉,约克抬眼望了下天花板,只能插话道:“安小姐,鲜榨果汁需要在短时间内喝完,否则其营养价值会变成零。” “哈?”安以然转头又看着约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显然不相信。 “听话,先喝了,医生说的准没错。”沈祭梵顺势又往她跟前递,安以然凑着就喝了几口,木瓜,哈密瓜,雪梨这些水果水分是足,可糖分不够,全部榨成了汁那味道是淡得可以,安以然喝了几口又推开:“沈祭梵,谢谢,你喝吧。” 实在不好喝,不过她没这么就说。沈祭梵杯子手上端着,出声道: “加了椰奶,再喝点?” “就因为加了椰奶我才喝几口的,你自己喝呀,味道怪死了,其实真的不好喝,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说的是事实。”安以然忍不住小声接话道。 沈祭梵面色沉了沉,好歹是他亲手弄的吧,这小东西,这还不是嫌弃? 沈祭梵杯子往前面一放,伟岸身躯直往后面沙发背靠,胳膊一探,揽在安以然肩上,顺势往下走,轻轻扣着她的腰。安以然皱着眉慢慢回头看他,确定他没生气后赶紧问约克:“你说具体点,我都记上。” 爷那么往后一靠,约克瞬间压力倍增,一点一点的说,安以然记得仔细,不时的反问:“鱼不能吃我知道,怎么鸡蛋也不能多吃吗?姜,蒜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没关系……哈?冰淇淋也不能吃?酸辣粉不能吃?零食不能吃……” 安以然最后看着满满一篇需要忌口的东西,欲哭无泪,那除了这些她还能吃什么呀?这是不是有些苛刻了?哪有这么严重的,她怎么感觉这些条款针对的都是她啊?反复看着最上面的几条:“冰淇淋和酸辣粉真的一点都不能碰吗?” 约克郑重其事的点头:“切忌鲜辣刺激的食物,安小姐,请不要怀疑医生的话,医生都是经验之谈,为病人着想是我们的宗旨,绝对不会随意捏造借口。” 约克后面那话直接把安以然想要问的话给堵了回去,有些丧气,立马焉吧了。安以然转头苦哈哈的看着沈祭梵说:“沈祭梵,你看我多不容易,肯定会饿死的。” 沈祭梵笑笑,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除了这些能吃的东西多着呢:“饿不死。”有他在,还能把个活生生的人给饿死了?哪儿呢。 因为安以然落水,所以约克给安以然量了体温,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跟魏峥一同出去。安以然起身去拿椰奶喝,刚站起身就被沈祭梵给拽了回去,安以然跌进沙发,回头不高兴的瞪他:“我还头晕呢,你别这么大劲儿的拽我。” “头晕也是你自找的,来,今天的事情我们好好来说说。”沈祭梵把人给按进沙发,既然没被淹死掉,那今天的事儿可还没完。 安以然头疼了,抱着头耍赖:“有什么好说的呀沈祭梵?我头疼,不说了不说了,我头疼,我要睡觉,不,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安以然滑下地去,沈祭梵又给拽了回来,安以然哭,直接就往沈祭梵怀里拱,抱着他腰躯哀嚎:“沈祭梵,你别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你看我差点都死了,又被身上还痛呢,沈祭梵,你就原谅我吧,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不是吗?” 沈祭梵把人给扒拉出来,推开她,面对面的按着她坐好:“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受伤了,我也让医生给你治了。现在我们该说说别的事,来,告诉我,昨天答应得好好的,今天为什么又反悔了?我说过这一次我不会让步,你就该知道你再搬出别墅会惹我生气,然然,你这是第几次碰触我的底线了?” “沈祭梵,我也说过,你母亲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搬回去。”安以然小声的咕哝,可这时候说这话她是毫无底气了。不敢抬眼看他,头埋得低低的。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再度出声,语气强硬了几分:“然然,今天给我个肯定的答案,是自己搬回别墅还是选择继续任性去新华都?选择别墅,就是选择跟我结婚,选择新华都,就是选择你的自由,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管你……” “沈祭梵!”安以然就知道他又要说那些过分的话,气吼吼的大声打断他,眼眶都红了,瞪着沈祭梵,又撒气的推了下他一下:“你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我也是反复考虑过了才这么决定的,你就觉得我是任性。不听你的你就说那些话,你明明就是在逼我,你明明知道我最后都会妥协你还每次都这么逼我……” 沈祭梵面色分外冷静,安以然怨气不小,脸都气红了,眼眶也红通通的,泪光闪闪的望着他,满脸气恼。沈祭梵并不为所动,在这种天生强势的人面前任性,就算说得再有理也得不到公平的回应。沈祭梵认为她有想法是好的,可并不是她的什么想法他都要答应,这一点上,他从来就没准备让步,最终都是按照他的来。 “然然,我想有些话昨晚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次是我逼你的吗?你来别墅不是我强求的,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你自己回头数数你反悔了多少次?你总是这样反复你的决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满口的胡话往后你说话我都要打上几个问号,问问你再问我自己该不该再相信你,你觉得非要到那样的时候吗?然然啊,你的信用度在我这里已经降为零了。”沈祭梵一句比一句狠,声音也一句一比一句冷,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把安以然堵得哑口无言。 安以然有些颓然的坐着,样子有几分狼狈,眼泪在眼眶里闪啊闪的,她也不是脸皮特别厚的人,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这么一通的说,心里能承受得了才怪。 好半天都没缓过那股劲儿,沈祭梵总会在这样的时候说那么伤人的话,可再听到就是很伤心。不论是不是故意气她的,反正那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心里会那么想,所以才会那么说啊,她在他眼里都已经变成撒谎精了吧。 “我已经搬出来了,是不会再搬回别墅的。”安以然咬着唇低低的说,唇色被她咬得发白,脸色也惨白惨白的,都是被沈祭梵那话给打击的。但这次,她是决定了,就因为他态度强硬,她想好好解释,可无论怎么说他都认为她是在任性。 “那就是选择离开我了?”沈祭梵声音沉下去,已经没了半分温度。 安以然满眼泪光的望着沈祭梵,又泄气,“沈祭梵,你就是吃定了我不会离开你,所以你总要这样逼我,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然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沈祭梵态度很强硬,他就是抓住了这次是她自己搬去浅水湾的一点不放,说来说去都是她自己决定的事,“你已经不是三岁孩子,说话只用说得出不用负责,然然,我只要求这一次你遵守承诺。” “我没有不遵守承诺,你要求的我都答应了啊,你说结婚,我答应了,你说要孩子我也答应了。我只是,跟你母亲相处不来,在她面前我自惭形秽,我很自卑,只要看到她,我就没有信心再留在你身边。沈祭梵,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在你们面前我连抬头都需要勇气,沈祭梵,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安以然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自己抓着袖子擦眼泪。 沈祭梵扯了湿巾给她,安以然推开:“不要你的好心。” 他们还在谈判呢,她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手他的好意?安以然自己抹了眼泪再红着眼眶看他,等着他回应。沈祭梵目光淡淡的,向来在这样的时候,她是猜不透他心思的,只能等着他自己说。 “月底她就走,也没几天了。”沈祭梵依然不让步,还是让她回去。 安以然立马脱口而出:“那月底我再搬进去啊,我就出来住几天透透气而已。” 沈祭梵把人拖进怀里,低声道:“乖宝,听话,别任性。” 沈祭梵没办法想象,要是孩子出来了跟她一个任性样儿,家里就是两个小人精,到时候是磨不死他。别想跟孩子讲道理,所以他总得制住大的这个吧。 “我没任性,沈祭梵。”安以然一边吸着鼻子边说,擦着眼泪样子有些凄惨。 “好,我们先不谈这个,我们先说别的。霍弋的事,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离他远一点,你就是不听。他接近你,都是有目的,为什么总要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就不听话了?你知道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危险吗?”沈祭梵提起这个话题情绪明显比刚才起了几分,脸上薄怒显然。 安以然懊恼的叹着气:“沈祭梵,你怎么可以在刚才的事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说这个?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霍弋的事,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我总有交朋友的权利吧?我朋友出事了,找我帮忙,你知道我没本事,我帮忙只能找你啊。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不帮的,我没有逼着你帮呀。霍弋今天会那样,也是被你逼的,你没出现之前他还说请我吃海鲜的,可你一出现就变了,你还带那么多人来,还都拿着枪,谁也害怕呀。霍弋是为了自保才抓我当人质,并不是真的要威胁你。” 说到那会儿的事,她可有话说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让人杀霍弋还是想杀我,我背上现在还疼,我又看不到是不是受伤了。沈祭梵,那时候我真的怕死了,那些东西都没长眼睛的,你就不担心会打到我吗?车里面还有人,那些子弹直接就从天上飞过来了,那么打,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啊,沈祭梵,你当人命是什么呀?” “然然,别曲解我的意思,我们只是在说你没有遵守你承诺的问题,霍弋是好是坏,不用你我来辩解。”沈祭梵怒沉着声道。 “他是我朋友,朋友出了事,找我帮忙,沈祭梵,你认为不应该吗?”安以然反问,并没有顺着沈祭梵的话走,而是反复强调和霍弋的朋友关系。 沈祭梵脸色明显再度沉了几分,一针见血的指出:“好,你要说霍弋这个人是吧,那我就跟你说。你认为霍弋拿你当朋友了?你认为当初在你公司成立之初接了他一个单子,让你赚了不少钱,你就对这人深信不疑了?就把他当成出生入死的朋友了?傻蛋儿,他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不先给你点甜头你愿意上钩吗?” 安以然咬着牙瞪着沈祭梵,用眼神儿狠狠的夹他:你才傻蛋儿! “不是当成出生入死的朋友,本来就一起出生入死过。我们公司在接第一个项目的时候是在郊外,那天他也去了。你知道南郊那边有个瀑布吗,那边的山上还有野狼出没,我们就一起遇到过,他为了救我,还被狼咬了。”安以然怒哼哼的出声,虽然那次她很不够朋友的先跑了,可那也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但霍弋救她的事,她还是记得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还是跟他变朋友。 沈祭梵脸色瞬间黑得跟什么似地,忍不住抬手就拍了她脑门儿一下: “还狼?狼那玩意是生存在这些地方的?”沈祭梵抬手拍了下收手时候大抵才意识到出手重了,可实在是叹服这小东西的智商,没忍住又狠狠掐了下她的脸,恨铁不成钢的低怒道:“小祖宗啊,你能不能有点生活常识?” 他该是多么庆幸这小笨蛋活到这么大,没被人骗去买了。 “碍碍--沈祭梵,痛碍!”安以然扯开他的手,揉着脸又去摸脑门,他手怎么那么重啊,就跟得了一闷棍似地,痛死她了。还狡辩呢:“我也不相信有狼啊,可是,是我亲眼看到的。要是别人告诉我后山有狼我肯定也是不相信的,我也会是你这样的态度。可我真的是亲眼看到狼群的,我爸妈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沈祭梵连话都懒得回应,她这还委屈了?看着她被他捏红的脸又有些小不忍,抬手轻轻给揉了几下TXT下载。安以然那正怨呢,直接把他手给推开:“要你管?” 沈祭梵收手,冷眼看她,“别扯远了,霍弋接近了,目的就是给我下套,明白吗?不是我要打击你,你有什么本事让霍弋在你身上花心思?” “我又不是想要他在我身上花心思,我已经有你了嘛,我又没有多想别的。”安以然撇撇嘴低声嘟嚷道。 沈祭梵吸了口气,很想抬手抽她两下,可手掌停在空中僵了两秒又放下,直白的出口:“然然,我要说的不是你多想不多想的事,而是霍弋的目的。” “我知道,”安以然不耐烦的接话说:“他的殡仪馆开业让我们给策划啊,我们是从绝对正常的,普通的合作关系升级成为朋友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沈祭梵被安以然后面那词儿给噎了下,他是老了还是怎么地?他怎么就闹不明白小东西这是什么思维方式呢? 直接道:“霍弋不是好人,以后不准跟他有任何接触。” “沈祭梵,你这是迁怒!你自己跟他有过节,觉得今天因为霍弋丢了面子,所以就要这样来要求我,沈祭梵,你不觉得你有点自私吗?那是我的朋友,关你什么事啊?我自己都没有嫌弃,你凭什么要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他是不是好人,我自己没有判断吗?你能说一个人是绝对的好还是绝对的坏嘛?那得看跟谁做参照。要把你跟那些慈善家摆一起比较,你还是大坏蛋呢。我也知道霍弋可能不是好人,可能做过很多坏事,可他没有害我,反正我眼里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巴拉巴拉…听得沈祭梵额头青筋直跳,这小东西这是为了霍弋跟他杠上了? “这么快就忘了被谁用刀抵着直喊救命的事?你这护短来得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沈祭梵当即反怒道,安以然扭头,撇嘴冷哼:“明明就是你自己迁怒。” 沈祭梵抬手板正她的脸怒道:“看着我,把话说清楚!” 安以然连连拍打着他手背直冲他嚷嚷:“放开放开,你总这样强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不就是交个朋友嘛,交个朋友你也有话说?” “别人你爱跟谁好就跟谁好,你看我有半句话说了吗?我为什么单独针对霍弋你自己怎么不好好想想?他要是好人我能在一开始就提醒你少跟他接触?你忘了在泰国的武装事件?祸害成千上万人的泰北大毒枭你在这里跟我争辩他是好人?上次他的事找上你,你认为真像他说的他弟弟只是偶尔得罪了我就被我的人拦下了?你这么轻易的信了外人,怎么就不想想我是那种小人吗?” “我求你帮忙,你不答应你可以不帮啊……”安以然有话要说,沈祭梵直接手掌给盖住了她的嘴,他话还没完呢,本来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黑暗的事情,可这小东西实在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因为霍弋这厮的事,往他身上泼了多少脏水? “知道霍弋弟弟为什么伤得那么严重吗?安以然,我现在告诉你,那是我让人做的。你知道他得罪我的是什么?用我的名义运了两百吨毒品进京。进京的时候不巧得很,被魏峥拦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两百吨毒品在京城扩散,会危害多少人?要不是你从中横插/进来,齐风那条小命早就玩儿完。然然,你自己说说,这事情我办得对不对?”沈祭梵卡着她的脖子微微往上一抬,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往下按,“嗯?我办得对不对?” 安以然早已经目瞪口呆,震惊沈祭梵说齐风那样是他做的,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后面的话给惊骇了。沈祭梵松开手,压根儿没给她出声的时间,再出声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再找上你,知道又为什么吗?” 安以然木讷的摇头,完全不敢直视沈祭梵的眼睛。沈祭梵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直直射进她眼里:“上次是毒品,这次是军火。霍弋走私,现在被国际刑警盯上,找上你是同样的目的。知道为什么要去码头?因为他的货要从我的水路出境。然然,你知不知道这次他如果被海关纠察出来,这事儿就得我来担。然然,你想帮你朋友,我能理解,可你能不能在下次答应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你自己有能力帮的就点头,不能帮的直接拒绝,不要在给我惹麻烦,行吗?” “我……我哪里知道是这样的……”安以然泪眼欲滴的望着他,良久才憋出这么一句。他总算松了手,安以然却冒出一句令沈祭梵瞬间怒火冲天的话来:“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你说的那些,根本就不太可能发生……” “安-以-然!”沈祭梵咬牙切齿的怒声而出。 安以然立马往后一缩,想出声据理力争,可又不敢。本来嘛,毒品交易,军火走私,那些根本就是电视上才会演的。安以然往后移开了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再出声道:“本来就是啊,我又没看到,那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那么说霍弋的?” 沈祭梵脸色彻底沉下去,目光阴鸷骇人,故作温和的表情掩饰不住冰冷的气息,对着安以然和蔼的招手,道:“乖宝,过来。” “不要!”她又不是傻子,这时候过去。沈祭梵目光沉了沉,再道:“过来!” “碍哟,沈祭梵,你能不能讲点理啊,都是你在说,我只是提出疑问而已……”安以然话还没完,眼前黑影一闪,沈祭梵健壮如山的身躯已经压在了她上方,安以然募地心一抖,紧跟着一缩,立马往后移,连连后退,直接被逼近了沙发角落。 “沈祭梵……”安以然欲哭无泪,伸手推着沈祭梵的肩膀,“你别这样,我没有故意说你的意思,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而已,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还把霍弋当朋友吗?”沈祭梵冷声反问,直接压着她,卡上她脖子不让动。 安以然咬唇,不说话。当初霍弋也在她耳边叨过不少沈祭梵的坏,可她也没有听听就当真了呀。不敢跟他对视,撇开脸,看向一边说:“我身边的朋友,我自己都有判断的,沈祭梵,我如果一听人说他不好就不交这个朋友了是不是……” 沈祭梵松手,直接撑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立在她面前,冷哼: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霍弋要跟我杠到底了?” “没有,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安以然坐起来,望着他,“沈祭梵,这根本就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好不好?霍弋是我朋友,要不要这个朋友是我自己决定。但他虽然是我朋友,他做错了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不会偏帮他。好吧,就算,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好了吧?我不会帮他啊,作为朋友,不是在他出了事之后就远离,而是因为想办法怎么把伤害降到最小。如果他真做错了,这时候就应该去自首,作为朋友或者可以帮他想想办法,而不是逃避。” 沈祭梵目光完全冷了下来,岔开话题直接问:“回别墅,回不回?” 安以然还在巴拉她的朋友观,忽然听沈祭梵直接又跳开话题了,安以然有些窝火,却还是做出回应:“不回……碍,沈祭梵,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说别的啊?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我也没有忽然就打断你说话的时候啊。” “霍弋,是继续拿他当朋友,还是绝交?”沈祭梵沉住怒气对她的质问不予理会,直接出声再问。 这话把安以然给卡住了,“一定要回答吗?我不要做选择题。” 沈祭梵冷眼睥睨,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气势。安以然抓着衣角,虽然霍弋今天确实让她很生气,让她很震怒,可是,“绝交,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那就是还朋友?”沈祭梵冷笑了声道,安以然不出声,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们是一拍两散还是结婚,你自己选。”沈祭梵再问。 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忽然有些火大,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度跟她持平:“沈祭梵,你不要所有事情都混在一起说好不好?这些根本就不能混淆在一起说的。你是不是又想逼我,如果跟你结婚,就回别墅,然后跟霍弋绝交,如果一拍两散,就坚持我自己的选择,是这样吗?” 沈祭梵不怒反笑,“现在倒是聪明了,解释得不错。如你所说,选吧。”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简直要抓狂,在沙发上跳了好几下,抓着头发吼他:“沈祭梵,你真是让我太生气了,我太生气了!” 自己跳了还不算,又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摇他,可再用力沈祭梵都依旧纹丝不动,安以然失控的大喊,“你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们现在哪里合结婚啊?你没长眼睛吗?你的母亲根本就不喜欢我,你那个家族根本就不会接受,啊--我要疯了,沈祭梵,你要把我逼疯了!” 沈祭梵伸手掌住她的腰际,紧紧握着,道:“根本就不是问题,是你自己想得太复杂,如果一切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什么事都没有。然然,你听话一点,不要再任性,我说的总没错,你难道还要怀疑我吗?” 安以然一把推开他,气死她了。在沙发上跳了两下,直接倒下去,抱着靠枕从沈祭梵腿边直接“嘭”地一声滚地上,嘴里还不断的嚷嚷着: “沈祭梵,你要我把我气死了,你就是想把我气死!” 看着地上打滚的小东西,沈祭梵竟难得在这时候还能笑出来。 ------题外话------ 推荐:家奕短文《华筝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6,沉默中的怒火,自求多福 “结婚,结婚吧!”结婚我也要离家出走,沈祭梵,我气死你! 安以然心里狠狠念了句,把着靠枕在地上滚,人都钻桌子底下去了。 沈祭梵一听她怒气哼哼的话脸上神色瞬间缓和了大半,脸上的莫可奈何的笑意瞬间温和了几分,心底是巨石落地的轻松。 沈祭梵俯身把小东西从地上轻易而举的提起来,安以然还在摇头晃脑呢,沈祭梵提着人往怀里扣,捏着她的脸问:“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结婚,我说结婚!”然后离家出走,气死你这个老混蛋! 沈祭梵那脸就跟川剧变脸似地,前一刻还阴测测的,这眼下立马黑云转晴了。搂着小东西好个亲,侧身往沙发上一坐扯着人往腿上放,捧着她的脸不停的啃咬,反反复复的吸着她的嘴皮,咬着她的脸。沈祭梵在她脸上不停的亲,不停的咬,安以然就不停的擦,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推开沈祭梵的脸直冲他嚷嚷道: “都是口水,沈祭梵全是你的口水,脏死了,恶心死了。”还总让她注意卫生,他自己才是最不卫生的,满脸都是他的口水,太恶心了。 沈祭梵爽朗的声音至厚实挺阔的胸腔传出,沈祭梵极少有这样放开心的笑,可这眼下他是笑得越开怀,她就越不高兴。沈祭梵确实开怀,当然也知道小东西是在赌气呢,可就算赌气下说出来的这事儿,他照样给记实了。 婚礼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是在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岛屿,关于这个岛的资料资料都是魏峥提供的,沈祭梵只需要审核。火利岛是南太平洋海域上多如繁星的岛屿之一,这个海岛十年前还是荒芜一片,近几年才被人开发,旅游收益是火利岛人民生活来源之一,再者就是水果对外出售。 之所以选择火利岛,除了环境没得挑之外,主要它现在是一个岛群。火利岛岛主将近海域的十几个荒岛全部利用,并逐一开发。沈祭梵选定的就是火利岛群其中的一个刚开发出来但还未对外公布的小岛。 安以然眼下是答应了,在沈祭梵看来她答应不答应都没差。她点头答应了对他来说也只是结婚当天不用绑着她去而已,反正她这次是别想再跑路。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没松手,湛亮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安以然小眼神儿一下一下朝他掀去,哼声道:“沈祭梵,我不高兴的时候,你总是这么高兴。” 沈祭梵勾着她的脖子,回答她的照样是一口咬上她的脸,安以然连推带打才把人给推开。安以然跟避瘟疫似的从沈祭梵身上滑下地,弹跳开去。 “沈祭梵,你真的那么高兴吗?”安以然站得远远的出声问。 沈祭梵看着她,点头。她是年纪还不到,所以体会不到他的迫切。安以然垮下去的小脸更不高兴了,说:“可是我不高兴,沈祭梵,我背上好痛。” 沈祭梵对她招手,让她过去给他看看。安以然迟疑了下,边靠近他还边说:“你不要再往我脸上吐口水哦,我真会生气的。” 沈祭梵脸色瞬间沉了下,吐口水?一把把人拽身边来:“小东西,这是情趣。” 情趣你个大头鬼:“那我也蹭你满脸的口水你会高兴吗?” “来。”沈祭梵酷硬的俊脸往她跟前凑去,安以然张口咬他下巴,嘣到牙了,忒嫌弃的推开:“太硬了,讨厌!” 沈祭梵哈哈大笑,拧着小东西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双腿上,沈祭梵拉开她身上的袍子,光滑白嫩的后背渐渐整个出现在她面前。衣服都被他扒了,他能不好好摸摸?轻轻按压着她肩膀的白嫩肌肤,边往下拉袍子,直把袍子退到她漂亮的腰线处,顺势捏了把她的小腰。 沈祭梵对安以然手上的细碎动作本来就多,安以然多多少少已经习惯了,所以被他全身摸着除了不高兴的哼声外,并没有推他。 沈祭梵拨开她后背上的头发时候,大掌瞬间僵了一僵,目光直直盯着一对蝴蝶谷看,并非满眼充斥着占有的**,而是隐隐的怒火。紧挨着蝴蝶谷旁和脊椎中间已经紫红一团,足有小拳头大小。而在左边蝴蝶谷上也就是肩胛骨当中已经鼓了一团起来,就跟被切了一半的半球似地贴在平整的蝴蝶骨上,很突兀的凸显出来。都成了这样,不痛才怪。 只需要一眼沈祭梵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疑是被车身反弹的子弹给伤了。怪不得那时他分明是看到她已经甩开了霍弋的控制,却忽然抱着头蹲了下去,应该是痛的原因,加上害怕,所以蹲了下去。 车身反弹的子弹虽然绝大部分射击力度已经被车身承受了,可到底她距离近,即便反弹的子弹依然带着剩余的射击力度。那点射击力度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可对安以然这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来说就没那么轻松了,看看她后背鼓起的两个已经泛着青红的大包,就知道情况的严重。 安以然是久久没等到沈祭梵有任何反应,所以出声问:“怎么了?是没看到哪里受伤吗?沈祭梵,有没有看到啊?就是背上啊,我一动都觉得痛的。” 安以然边说边伸手试着去摸,沈祭梵当即拉开她的手:“别乱碰,手不干净。” “哪有不干净了?明明洗很干净的。”安以然有些不高兴被他这么说,扭头去看他,手抓他的衣服问:“我真感觉疼,没骗你。” “嗯,有一点淤青,没什么大碍。”沈祭梵低声应着,“可能需要用药轻轻揉一下,会有点痛,你忍一忍就好。” 安以然一听他这话立马侧撑起上身看他,出声道:“沈祭梵,你是想光明正大的摸我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这样说就可以在我身上胡来。” 沈祭梵脸色沉下去,抬手就握上……阴测测的出声:“我真要胡来,用得着找那些借口?小东西,就不能想人点儿好?” 安以然挠挠脸,垂眼看他在身前抓捏的大掌,看着他的掌把…再和谐…,。捏得重了安以然喊疼,抬手就往沈祭梵手背上拍去,低嚷道:“沈祭梵,很好玩吗?老色狼!” 沈祭梵底笑出声,她自己撑起来挺着两浑圆的两团在他面前晃,这不就是让他看让他捏的?竟然还控诉?沈祭梵大力抓握了几下,然后把人按下去,道: “趴着,我去拿药,不准光着身子在屋里四处走,嗯?” “沈祭梵,你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光着身子在屋里四处走了?明明喜欢光着身体在屋里走的是你,又来冤枉我,真是的。”安以然回头不停的念叨。 沈祭梵往外走,回头看了眼小东西,低声笑笑。安以然再回头,就对上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眉眼,安以然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忽然一下子脸就红了,立马回头双手捂着脸,紧紧往靠枕里埋,脚丫子不自觉的翘起来,沈祭梵笑笑,走了出去。 其他人都在隔壁休息了,但这时候外面都是有人守着的。 “沈爷,您吩咐。”是魏门的人。 “没你的事。”沈祭梵立在门口出声,很快约克已经送药过来,说了怎么用,活血化瘀的最好都需要外力揉一揉,药效发挥的更快,热敷能让血液快速流通。 沈祭梵摆手,然后关了门走回去。不多久,里面传来安以然的尖叫声。 * 沈祭梵计划的是月底结婚,早几天就已经通知了安以然的家人,朋友,当然,受邀请的人都是在当时就签了保密协议的。这做法要换个人,肯定没人买账,不就是参加个婚礼嘛,至于弄得跟地下组织似地?可这事儿搁在沈祭梵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其实大部分人对沈祭梵的真实身份都不是那么清楚,不过,就冲他是KING集团的决策人,这么做,也在情理中。都没什么话可说,挺配合的。 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告知第二个人之外,还不能告诉安以然,所以沈祭梵在筹备婚礼,整个过程安以然都不知道,照旧过着她的小日子。 沈祭梵说她可以不用出房间,就画她的画,他可以这么做,可她行吗?这样也太不把人长辈放在眼里了。伯爵夫人在房间休息时候她会在房间里画一会儿,夫人下楼时候,她肯定是要下楼陪着的,就算知道不被待见,她同样会陪着。最初她是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可以勉强撑着笑容,可现在她完全能听懂她们的话,所以安以然才觉得煎熬,这时候要忽然说她能听懂,那让沈祭梵他母亲多尴尬? 安以然以前一直以为伯爵夫人是沈祭梵的继母,可谁知道那是亲的,这给安以然郁闷得,那之后是更怕他母亲了,都六十几的老人了,姑且称过六十岁的人为老人吧,可看看他母亲,一点岁月的美丽痕迹都没有,那简直就一妖精。 安以然是真怕了伯爵夫人,她总觉得伯爵夫人看人的目光都不是从眼里看出来的,仿佛在看你,可你对上之后却发现她根本没在看你,而是看在别处。大抵任何俗物都不配落在她视线内的。并且夫人的笑从来都不达眼底,令人毛骨悚然。 伯爵夫人也不知道婚礼是在哪天,沈祭梵说不愿在当天看到她就真没告诉她时间和地点。给她安排回西班牙的飞机是早就准备好了,伯爵夫人看着安以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恨,儿子怎么能为一个女人把亲生母亲送走?天底下换成哪个母亲这都是不能接受的事,再是没有养育恩情,也该念及是她生的吧。 并不是她狠心,让自己儿子一去荒岛二十年不闻不问,她跟丈夫不一样,孩子是她的,她当然不愿意不愿意看自己的心头肉自生自灭。二十年时间才让她找到,避开丈夫的重重守卫把人带出来。她知道儿子心里一直认为是她贪恋权贵放弃自己孩子,可他不知道的是,她最爱的是他啊。 伯爵夫人离开的时间是安排在婚礼的头天晚上,伯爵夫人要走的事安以然并不知道,临近这几天夫人的烦躁完全从言语和表情上透露出来。安以然不明白原因,并没多话只是战战兢兢的陪着。不过,夫人对她的敌意,倒是越来越明显了。 晚上伯爵夫人就回西班牙了,而明天安以然就要跟沈祭梵出去旅游,她只知道是在南方的一个岛上,图片她都看过了,挺美的。但是具体在哪,她不知道,不过沈祭梵难得抽出时间带她出去旅游,她当然不会拒绝,她也确实想出去玩玩。 安以然心里合计的是,大概是沈祭梵带她出去旅游的事让夫人不高兴了,大概是没准备带夫人一起,所以夫人看她的目光这两天都变得凌厉了。不是她以己度人,换个角度想想。儿子带女朋友出去,母亲也在,没带母亲一起去,这确实挺让人生气。可这事情,安以然觉得不应该怪到她头上,因为所有的事都是沈祭梵在做主,夫人应该明白她儿子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她说也没用。 所以对明天出游的事,安以然闭口不提,就当不知道。 “我今天想出去走走,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怎么出去走过呢,然然,你陪我走走好吗?”伯爵夫人拉着安以然的手轻轻拍了下她手背,轻言细语的说。 安以然点头,其实心里想说她能拒绝吗?安以然点头,伯爵夫人就拉着她往外走了,安以然被带走了两步,边回头说:“夫人,我还是会去换件衣服吧。” 夫人看看她穿的,确实随意了点,“没关系,这样很好,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安以然点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伯爵夫人到底也是念及安以然跟了儿子一场,没直接要她的命。夫人回来时候,只有她跟两个女侍,没人知道安以然去哪了。 下午伯爵夫人和吉拉雅拉就上了车,魏峥亲自送去机场的。专机早已候在机场,魏峥亲自送夫人上了飞机,并嘱咐了吉拉雅拉好好照顾,这才转身走了。 第二天,陆陆续续的人都到了。公司的人,也都是到了机场才知道都有谁在邀请之列。大家对在邀请之列中显得挺兴奋,前几天这里每一个人都憋慌了,这本来是件兴奋的事,可不能说,事儿压在心里的那滋味,实在**。 今儿一相互见到,那立马就吹开了。小助理跟小赵儿都是自己开车到的机场,小助理那车是小赵儿给买的,价格不菲,小赵儿自己的车连她那辆四分之一的数都不到。没办法,谁叫她喜欢呢。依小赵儿那么精明的人,能看不透小助理是什么样的人?偶尔有点清高瞧不上人,偶尔势力。小助理的物质化是在和小赵儿两人成拍后渐渐表现出来的,因为她觉得小赵儿家根本就不缺那点儿,她就是要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赵儿对她这点毛病还能忍受,女人嘛,都有那么点通病,小助理这还在接受范围内。跟他处这么久了,她也就跟他开口要过一次,就是车。 小赵儿确实挺喜欢小助理的,最开始小赵儿是有心试试安以然,可谁晓得这小丫头后面那位那么硬?那想法儿还没正式形成就给打枪了,那之后才开始瞄准小助理的。确切的说,是从他把小助理招进公司起就起了那么点心思。因为小助理面试时候给他印象太深刻了,破格录用的。 赵家没看上这个儿媳妇是在情理中,不过小赵儿母亲到底没说反对。反正年轻人的事,他们上一辈也管不了,自从小赵儿选择工作跟家里闹掰了后,家里就再也管不了他什么。赵母也不想儿子为了处对象的事情在跟家里闹一次,再一次闹消失,所以也就准了。过日子的是年轻人,他们自己适合就行了。 赵部长倒是比妻子更看重门当户对的关系,觉得两个孩子不在同一个阶层,将来分手是迟早的事。可拧不过儿子和妻子,这事儿还是成了。不过对于小助理开口要车的事让赵部长全盘否定了这个未来儿媳妇,婚都还没结,你也好意思开口?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是这么物质的?这完全跟儿子以前提到的人不一样。 倒是赵母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己的公司做得大,丈夫是政府的人,平时不能往好了去。可她不一样,她是做生意的,就车,赵母都有三台。儿子给买车拿钱就是赵母给拿的,在她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就当花钱让自己儿子高兴了。 赵母心思细得很,舍得给儿媳妇花钱,对儿媳妇好,儿媳妇才能加倍对儿子好。她不是不严厉,而是觉得要是真要合计过日子的,那就帮儿子一把,毕竟是自己亲生的不是从哪条地沟里捡来的,当妈的肯定是希望孩子过得好啊。 要问小助理喜不喜欢小赵儿,答案是否。他们俩相处从公司开始就认识的,一两年了,真会来电那早就对上眼了。托到现在才成,原因出了被小赵儿坑去的第一次外,就是看上了小赵儿的家世了。 小助理家祖上几辈都是农民,几辈的人都没走出农民的身份,小助理那一心想的就是嫁给城里人,要在城里立足。要不然当初上学时候那么拼命?毕业后能大老远的跑京城来?为的是什么?就因为京城这天子脚下有钱人多,她并不歧视那些靠手段靠脸蛋嫁进豪门的女人。因为她们有本事啊,长得漂亮奢望一下有什么不对?人各有志,个人追求不同。她也是可惜自己清秀有余漂亮不足,在看过安以然之后,她对自己的脸是更没自信。所以,要不是先天条件局限,她也会为嫁进豪门努力,如今嘛,她量力而行,找个本地人嫁就满足了。 小助理心是不坏,但有企图心,当初拼死拼活进了地王大厦,原本以为里面全是金龟婿在等着她,可进去后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人间地狱,在里面工作的人哪里还是人?完全就是工作机器,对着一台台冰冷的机器谈什么恋爱? 有好工作这是必不可少的,可好工作的代价是认识不到人那她当然会放弃。小助理从来对自己的定位就很清楚,她想要什么一定会得到。所以,毅然辞职,现在的三人行跟她以前的工作根本没法儿比,可她乐意的是什么? 就是在工作时候能认识不少人,各个阶层的人都有,在跟王越的确定关系之前她手里头攥了四五个目标呢。同意跟王越处,也是看中了王越的家庭。他们是同一地方的,可她是那什么山什么镇什么小村里的,而王越却是正经市里的人。要嫁进市里,那也是不错,所以小助理就退而求其次,跟了王越。 从一开始就没把小赵儿列入考虑对象首先就是小赵儿光有个儿,没有貌。小助理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美女,可要是配小赵儿,那也太寒碜了。再一个,她很清楚的记得小赵儿说过他是东山人,并不是本地人。而且小赵儿还把自己说得那么凄惨,谁料到他是什么样家庭出来的? 对于小赵儿,小助理是半点儿愧疚没有,因为他们俩这事就不是她开始的,是小赵儿自己上赶子追上来的。现在两人虽然还是天天吵,可每次都是小赵儿先妥协了,小助理一说到被他算计那事儿小赵儿没话可接。 得,本来事也是这样,认错呗。小赵儿觉得男人在这上面吃点亏也没什么,主要吧,小助理是他第一个女人,是他第一个恋爱。以前就埋头念书去了,恋爱不是没有,都是别人在谈,他在看,压根儿没他什么事。 初恋嘛,对小助理肯定好了。别说一部车,一栋别墅也给啊。小赵儿这人就是挺死心眼儿那种,看对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他现在是年轻,可他不认为跟小助理走不到最后,他觉得自己能跟她走一辈子。 小助理先到的机场,正尖叫着跟公司人说保密协议那事儿呢。那边小赵儿就来了,小助理一看,脸子就拉了下去。直接迎上去,冷笑着说: “不是你姥姥死了要回你妈的东山老家给守灵嘛,怎么守到机场来了?” 小赵儿进来时候就觉得事情大条了,他怎么知道小助理也在受邀请之列?他还以为那位爷是看在他爹妈的面子上就请了他一个。要不然昨晚收拾东西时候能说他姥姥没了,得回家几天那话?这就是自打嘴巴啊。 抹了把冷汗,脸上的笑有些痞气:“怎么骂人呢?你不是也请假说要回去给岳母过大寿,昨儿还让我送你去火车站买动车票,看来也是诓我的啊。” 小助理被揭穿,脸上无光,没好气的横着小赵儿,怒道,“赵晓玲!” “行行行,我的错,我嘴欠,成了吧?都是那位爷给弄的,要不是那什么玩意儿限制,也不至于这样是吧,都是一样的目的我们谁也不说谁了。”小赵儿赶紧接话说,伸手勾着小助理肩膀,抱了下:“别生气了,咱们这不是抵平了?” 小助理手肘一拐,往小赵儿胸口冲了去,小赵儿嗷嚎一声叫,忍不住大喊了声:“死丫头,谋杀亲夫啊!” “能杀了你就好了,省得每天在我面前出现!”小助理那边两人打情骂俏着,公司同事在另一边说笑着,都说老板的大事儿过后就该副总了。小赵儿立马点头应着,说是,马上就近了。小助理一听,抬脚就该踹过去: “老娘什么时候说要嫁你了?你没搞定你爸别跟我提结婚的事。” “迟早的迟早的。”小赵儿回头对同事笑笑说,边又去哄小助理说他爸的好。 公司的人都是年轻人嘛,基本上都有自己的车,没有车的公司宿舍离地铁站也近,定了早上八点上飞机,大家都来早了,五点基本上公司人都到齐了,全在速食店等着呢。也有坐早班的人,但是整个麦当劳里面全都是他们公司的人。 吃着爱心早餐,小赵儿那性子本来就活,这又都是自己人,开始讲冷笑话。小赵儿那调儿是故意的调得高高的,为了达到一种喜剧效果TXT下载。向来小赵儿的笑话都有人捧场,小助理没跟他好上之前也挺捧场的,可好上之后这些都已经听腻了。 “副总,那你说为什么麦当劳的薯条比肯德基的脆?”那刚被小赵儿呛过的职员当下出声反问,想要扳回一成。 “呿,肯德基老头儿那玩意硬不起不来,换我,三根头发的男人出门,为什么要拔掉一根?”小赵儿哈哈大笑,立马反问。 “……”全部朝他看去,小赵儿摸了下头,“他想中分呗。” “切--”所有人出口,玩得挺嗨,不过在安家人来进来时候都闭嘴了,因为安家父母都在,这些人嘴贫可多少都有分寸,一个个坐得正儿八经的。 安家安父安母,安以镍和杨可来了,张家的两孩子都没来,看来是没在邀请之列。三人行的人都认识杨可,还因为当初杨可留在那边的事有些隔阂呢。杨可也没料到会请这些人去,她去是作为安以然的娘家人才去,这些人,有什么资格?都到了签保密协议的地步,无疑是要对外隐瞒的,竟然没想到这些人也去。 两边人见面,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话了。三人行的人有后来的同事不认识杨可,以前的人就给小声介绍说:“那就是当初我们的财务小妹,本来是要跟我们来新公司的,结果留下了。那时候我们怕她留下会受欺负,苦口婆心的劝,结果,嘿,我们还成了多管闲事的了,你人家奔的人,不是工作!” 人都在一个空间里,早上又那么安静,说得再小声,能有听不到的? 杨可那张脸,立马不自然了,她跟安以镍还没结婚呢,这话给未来公婆听到多不合适?说得好像她就是冲着他们家世去的似地。杨可脸上很不高兴,坐不住了,只能起身去卫生间。女人本来就男人想得多,安以镍也听见那边人在说这事,不过他并没觉得有什么,说两句也不会怎么样,有什么好计较的。 七点左右,魏峥先到的机场。这边人有人说了句“魏先生来了”后,早等在里面的人都出来了,魏峥跟小赵儿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对安父安母说了句: “久等了,八点登机,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是的,沈祭梵这两天没在京城,否则昨晚送伯爵夫人上机的一定是他。无论他对这位母亲的感情有多少,沈祭梵始终对伯爵夫人保持着一份尊重,没有养育他,但他的命是她给的,这一点,他不会忘记。 半小时后沈祭梵来了,跟着他的是顾问。魏峥是昨天从别的地方赶回来安排伯爵夫人的事,安以然是由舒默负责。 之所以这时候魏峥换了舒默,是因为魏峥已经压不住安以然了,安以然怕舒默,沈祭梵就是不想在这两天里出什么意外才全换成舒默的人。 沈祭梵一到,就让人检票登机,是八点登机,八点半起飞,起飞时间不能延误,飞机是借用机场跑道,都是有程序走的,他们一延误,就会影响到机场的工作流程。沈祭梵倒是客气,跟安父握了握手,再跟安以镍打了招呼,然后让人送他们先登机,他依然在大厅等。 魏峥看看时间,都快八点了,安姑娘还没到。魏峥一直注意着爷的表情,爷没让催,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把电话打到安姑娘那去。旁边的顾问没他沉得住气,低声问:“爷,要不,我打电话问问舒默,安小姐走到哪了?” 沈祭梵一直拧着眉,顿了下出声道:“不用,在等会儿。” 大概,小东西又起晚了,他又不在身边,她早上哪那么容易起得来?她迟到他是早就料到的。这时候催舒默就是在催她,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还得她一个埋怨。 顾问点头,恭敬的立在一边,爷都不急,他急什么?爷没上飞机,那飞机也不会先飞了。沈祭梵一句话就像给人吃了颗定心丸似地,都松了口气,等着。 过八点了,眼看着八点半就到了,沈祭梵脸色越来越沉,飞行员已经接通了他的电话问了两次,沈祭梵这才出声道:“问问舒默到哪了。” “是。”顾问赶紧给舒默拨过去,没通,顾问正想上报,魏峥的手机却响了,他们几人联系都是区别于别人的,顾问一看魏峥接的电话就知道那是舒默打来的。没说话,挂了等着魏峥的回应。 魏峥没说话,只听舒默说了会儿,然后直接断了通话,“爷,安小姐失踪了。” 沈祭梵眸底瞬间寒光乍现,侧目扫向魏峥:“说明白点。” 失踪?这该死的女人!沈祭梵浑身气息瞬间降到零度,竟敢给他玩失踪?又皮痒了是吗? 魏峥顿了顿,有些为难,却还是如实道:“舒默说,大概是安小姐察觉有人跟踪,昨天在陪夫人出去时候趁机逃走的,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出门时候伯爵夫人和安姑娘还有一个侍女,舒默的人是全程跟着,并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点,从她们出商场时候没发现有人少,上车时候也确实是三人上的车,直到车子再顺利回了别墅,途中没有出现任何状况。车子进了别墅就安全了,当然也就没人再继续跟。可谁会料到人根本就没回去? 舒默也是从车子出别墅那一刻起就盯着画面的,中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动作。早上给安姑娘打电话时候才发觉不对,一开始电话关机,舒默猜想安姑娘是故意拒接他的来电,因为这两天安姑娘是对他厌烦至极。知道是他送她去机场,所以才故意关机。舒默一直等到七点,直接去了别墅。 到别墅时候才知道,安姑娘压根儿就不在别墅。别墅下人都还纳闷呢,“小姐没回来住啊?舒先生去小姐住的地方找吧。” 舒默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很确定昨天安姑娘是回了别墅的,可现在却说人没在。舒默马上开车去了新华都,又让人把昨天的带子发给他。一路飚着车还边看录像,还是没看到哪里出了问题。 舒默瞬间有些慌,安姑娘要是在他手上出事,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新华都安以然的家门被舒默给破了,里面没人。舒默离开时候又让底下人紧着过去给重新装个门,那边又往别墅奔去。 问了小菲佣,可以说跟云婶儿李婶儿不一样,小菲佣等于是爷放的间谍。小菲佣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先生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我也不清楚吉拉小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应该是跟夫人一起出去的吧?夫人回来时候我听见雅拉小姐抱怨的说了一句然小姐的不是,然后很快被夫人喝住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然小姐昨天没回来。” 舒默抹了一把脸,都说他舒默是不死的猫妖,有九条命,可现在就是九百条命也救不了他。再问:“雅拉说了句什么被夫人呵斥?” 不是舒默要把夫人想得多不堪,夫人曾经的辉煌就连他们暗卫营的人都略有耳闻,斗的是伯爵公,是娅赫家族的侯爵们,那些位高权重的阶层,就安姑娘这类的,根本入不了伯爵夫人的眼。可这也是后线索,难不成安姑娘就这么平白无故失踪了? “雅拉小姐好像在抱怨然小姐让夫人等太久,又说先走了也不说一声让夫人白等,雅拉小姐是为夫人打抱不平,夫人呵斥雅拉小姐,雅拉小姐才没说……” “行了,下去吧。”舒默挥手打断,安姑娘有些什么脾气他们再清楚不过了,难道这又是她故意整出来的幺蛾子? 舒默那边想了想,只能先通知魏峥,这个时间了,飞机已经耽误了。爷要知道安姑娘逃婚了,不知道会气怒成什么样。 魏峥把舒默说的前后言简意赅说了一遍,沈祭梵脸上表情阴沉得骇人,逃婚?不,小东西并不知道是过去结婚,她是故意放他鸽子。不过,敢逃跑,看来是长胆子了。 “爷,那现在?”魏峥提着胆子低声问,飞机上的人都还等着呢,这要是说新娘逃婚了,这让沈爷的脸往哪里搁?劳师动众的把人全部请来,还为难所有人签保密协议,这样儿那样儿麻烦事情一堆,结果,婚礼取消? “顾问马上登机,即刻起飞去火利岛。”沈祭梵转身,丢下冰冷四个字: “婚礼取消!” 声音掷地有声,砸得人心跟着一紧。 “是!”顾问顿了下才明白爷的意思,这是让他带飞机上的人去岛上度假?但婚礼取消,是这意思吧。 顾问瞬间头大,这事儿办不好,爷的脸就没了。还得想什么理由合适。顾问心底狠狠念了句安姑娘,直接进去了。 魏峥快步跟上沈祭梵,沈祭梵全身就跟罩着层寒冰似地,魏峥在沈祭梵身后三步都能感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寒气息。 “今天起,不需要再注意她的行动,撤下所有人,她的死活不用再对我说一个字!别墅里我不想再看到她的任何东西……即刻办!” 沈祭梵上车,自己开着车飞了出去。 “是,爷!”魏峥九十度弯腰,一句话不敢多说,爷的车很快没了踪影,魏峥这才让人开车过来。 安姑娘啊,你什么时候才让人省点心?魏峥心里叹气,爷这次气得可不轻,不知道安姑娘还有没有机会让爷回心转意:自求多福吧,姑娘。 ------题外话------ 推荐,家奕短文《华筝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7,好好认错,你就原谅我吧 伯爵夫人想要一个人消失那太简单了,根本就不用她出面,事情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不过,伯爵夫人并不想让安以然消失,怎么着也是儿子喜欢的女人,陪了她儿子一段时间,让儿子高兴,这算是大功劳了。所以,也没来狠的,就是把人扔去了建筑工地一晚上而已,第二天人就回去。 为什么扔去大工地上?原因很简单,臭男人多。伯爵夫人只是想阻止儿子跟这个女人结婚,儿子的洁癖她是多少知道的,脏了身子的女人,他自然是不屑与再看一眼。这事情上再是看得开的男人,也容忍不了即将成为自己老婆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玩。伯爵夫人这算轻的了,也要不了命,目的就是把人逼走。 伯爵夫人不清楚他们具体什么时候结婚,但也猜到了是这不久,沈祭梵之前就提过,这个月底就把婚礼办了。伯爵夫人当然会把为什么被儿子无情的“请”回西班牙这宗大罪全怪在安以然身上,伯爵夫人就知道那小妖精不是省油的灯,看那张脸就是个背后挑事儿的。东方女人都会妖术,她的准婆婆乔梅夫人当初不也是这样嫁进娅赫家族的?脸是迷惑人的凶器,越纯净心灵就越险恶。 安以然安睡了一晚上,原因是被人给敲晕了。 当时进了商场,安以然以为夫人要买东西,可伯爵夫人却只是在四楼转了一圈直接坐进了咖啡馆。安以然是求之不得不到处走,心里有些小不高兴,说是出来随便走走而已,却直接来了大商场,她也是爱漂亮啊,不是衣服不好看,是不合适,运动服,一眼就知道那是家居的,还是灰白色的,那就是睡衣的颜色啊。弄得安以然挺尴尬,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赚了多少回头率,她也不能说夫人这就是故意针对她的。 坐进咖啡厅这才松了口气,她现在是臭美得很,出门肯定得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要知道是来这种地方,整死她也不会这么穿啊。 安以然捧着咖啡发呆,也不知道夫人要逛多久,她要不要在这里换套衣服啊?她自己都觉得没脸走出去,完全格格不入嘛。 宋颖拉着张书桐进了咖啡厅,她今天是带张书桐来买衣服的,虽然张书桐还在念书,可她的男朋友当然也要带得出去啊,可不能穿得寒碜了。 张秘书出事后宋颖本来想分手的,后来一合计,这不正好?要以后嫁给张书桐,完全不用担心婆媳问题,不用跟父母住。张家的房子是公家的,张秘书没了后房子被收回去是自然的,张书桐没房,可她有啊,当初孙烙就给了她一套。 张书桐虽然没房没车,可他是潜力股,而且他银行有一大笔安家的赔款。这也是宋颖从报纸上得知的,张书桐没说,她就当不知道了。宋颖的钱大部分被大哥大嫂给败了,她就剩了二十来万,开了甜品店后就快见底了,现在都是信用卡和甜品店的收入在撑着。要是绑定了张书桐,张书桐那笔赔款不就是她的了? 所以在张家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宋颖对张书桐起了非常的作用,这让张书桐对宋颖死心塌地的。宋颖有些拜金,张书桐早就知道,但她有能力负担,张书桐劝说的话说了多次现在也就不说了。现在是宋颖说什么,就是什么。 “书桐,你请我喝咖啡,卡布奇诺。”宋颖挽着张书桐的手臂往靠窗的位置去,是外面的位置。张书桐点头,安家每个月支付的生活费不少,他完全有能力为女朋友买点小礼物啊什么的。 安以然和伯爵夫人在里面的卡座坐着,中间有磨砂玻璃横隔着,里外的人只能看到阴影,看不清楚彼此,所以安以然并没有看到张书桐和宋颖。 安以然进卫生间时候就被人给敲晕了,安以然进去时候,吉拉低着头就从另一边出来,衣服是跟安以然穿的差别不大,直接走出了咖啡厅,雅拉就等在外面,也不知道雅拉是什么时候换的衣服,衣服同样跟吉拉的相差无几。两人在外面说着话,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伯爵夫人就出来了。 事儿就是这么凑巧,安以然被人拖进隔侧时候宋颖正好进去补妆,被后面进去办事的人给撞上。这些人都是西方人,外国人看东方人就跟东方人看西方人是一样的,感觉脸都长一个样。而且宋颖本来就长得挺像安以然,后面紧跟着进来的人见宋颖还在补妆,心里还对之前办事的人有意见。办事就得速战速决,越拖麻烦越大,二话没说,直接上前把人给弄晕了。 进来的人前后一照面,“那这是谁?” 后面进来的人左右看了看,觉得挺奇怪,怎么会出现两个?跟照片的人长得都一样,最后指着宋颖说:“这个,看她身上的衣服和包就应该是。” 实在也是,安以然那身拿不出手的居家睡衣上不得台面,谁见了能看得上? 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半分钟的事,更没人发现那些人把个大活人给弄出去的。 毕竟都是经过严苛训练出来的人,伯爵夫人的人要避开跟踪的暗卫易如反掌。车子开出别墅时候伯爵夫人就已经知道有几个方向在跟踪了,不过这些并没有令她对计划有任何改变,舒默的人她还不足为惧。 张书桐在外面等了很久宋颖都没出来,正着急,服务员急急跑过来说:“先生,您女朋友在卫生间晕倒了,您快去看一看吧。” 发现安以然倒在卫生间是有客人进去,这才告诉服务员。外面店里的服务员很快进来,大概是俊男美女都比较让人记忆深刻,服务员大抵还记得跟晕倒的小姐进来的男生,所以赶紧跑出去叫人。 张书桐一听宋颖晕倒了,立马起身跟着进了卫生间。张书桐抱着安以然起身的时候没忘记让人帮他找宋颖,可卫生间里隔侧门都是开着的,有没有人一眼观尽。张书桐皱着眉,让他放下晕倒的安以然去找宋颖他做不到。想想还是晕倒的人当急,张书桐顿了下,直接抱着人大步走了出去。 宋颖也不小了,应该不会走丢。以前像这样的情况也不少,宋颖总会在逛得兴奋的时候忘记他这个男朋友,很多店面是不合适张书桐进去的,比如内衣店,他脸皮薄,一进去就脸红,抬不起头来。宋颖嫌他丢人,把人推出去让他在外面等。而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再进去找人时候,人都不知道转到哪去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张书桐就只能挨着楼层一层一层的去找,找不到就等宋颖给他打电话。 张书桐就在医院一直守着,没想给人打电话,就坐在床前守着。眼睛直直望着挂在半空的吊瓶,看着药水在一滴一滴的通过通明管子进入她的皮肤。一瓶完了,再一瓶。就连护士进来换吊瓶的时候他都没移动一下,坐化了似地。 张书桐很久没见到安以然了,没见到她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个人,可一见到的时候就想起来曾经暗恋的事。也是因为她,才让他认识宋颖,大概,他们就是有缘无分吧,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上帝安排好了的。他的缘分,注定了是宋颖。 要问他现在还喜欢这个女孩吗,答案是肯定的。即便他在做假证指控她是凶手的时候,他都还默默的喜欢着。可默默的喜欢并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喜欢她他自己知道就够了,不奢求得到她回应,更不会告诉除自己外第二个人。 天色暗了下来,宋颖直接被人扔去了工地民工区。发现有个晕倒的女孩子的人是上了点年纪的大爷,看着人挺可怜,想送医院,可上医院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奢侈的事儿,他们工地上的人谁生病会去医院?这年头住得起医院的人那都是有钱人,所以那大爷把人给抗回篷子里去了。 他们这些民工一个工程结束后就要急着赶往下一个工地,所以从来都没有固定的住所,这里是夏天还好,往工地旁边随便搭个篷子就住能睡了。要换成是冬天,工程周期长的就不得不三五几个合伙租间小屋子凑合,大冷天的要在外面睡,一晚上就能给人冻成人肉冰棍儿。 所以这些民工其实真挺苦的,当年孙烙跟着工地干的时候气候已经转凉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租了屋子,就他还在工地上坚持着。晚上寒风刮得特别猛,有篷子跟没有篷子没有任何区别。孙烙当时在里面实在冻得不行了后,直接把篷子给扯了,篷布一层一层的全往身上裹,每天都这么凑合过来的。 那大爷把宋颖给抗了进去,跟他睡一个篷子的有七八个,篷子里没灯,不过中间点了根蜡烛,大家都捏着手机在玩,见老张抗了个女人进来都沸腾了。 “哟,老张今儿开荤了?兄弟们见者有份啊。” “哪弄来的女人?不是老张你色胆包天把人家姑娘打晕了扛回来的吧?” “管他哪来的,大伙儿爽完再说……” “……”七八个男人七嘴八舌的闹哄开了,都围了上去,有心急的裤子都拽下去了。老张把宋颖放他睡的地儿,三两下推开围上来的人,大声吼道: “都吵吵,吵吵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看看你们那熊样儿,都是有家有孩子的大老爷们儿,都看看你们那些龌龊的心思?这孩子才多大?二毛,你家娃儿也是女孩儿,想想你家孩子要是发生同样的遭遇你会怎么样?陈三,你娶了老婆才两年,你要在外面乱来对得起在家里伺候你爹妈的老婆吗?李四,你也是……” 一群七嘴八舌的男人很快鸦雀无声,个个连名带姓的被老张数落得下不来台,都没说话了,一个个的转身坐回自己那点儿地方去。都是几十岁的大老爷们儿谁高兴这么被人一通说?可没法子,老张是工头的老丈人,虽然跟着工地干的活儿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殊,可到底那层关系在,人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都说我们农民工素质底,你们这是在自作践。不是自己前面做错了人会那么说?憋不住火去红灯区睡女人去,别打清白人家姑娘的主意,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知不知道?没准儿报应就在你女儿身上!”老张曾经是村干部,别的领导都是在村广播站讲话。这老张呢,他就不,一有什么大事儿啊或者通知啊,直接拿着喇叭站在村头就喊了。领导嘛,训人都很有一套,有板有眼的还站得住理。 一篷子人,都没吭声。那便李四点了根烟,老张又有话说了:“素质,素质!没看到有小姑娘在?出去抽,脸都是自己给的,民工也有素质,别给大伙儿丢脸。” 李四脸上表情很难看,得,这期工钱还没结呢,先忍了,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后面也有人想抽烟的也跟着走了出去,两人撑在外面架起来的土墙上,别抽边说着老张:“他是余工的老丈人,他么不是我的老丈人,真他么憋屈!” 后面跟出来的人拍拍李四肩膀:“行了四哥,都是出来混饭吃的,拿到钱才是真理,管他谁的老丈人。这期的工钱,还得指望老张去跟余工提,少说两句吧。” 外面人说了几句,烟头扔地上踩进土里,又站了会儿,这才走了进去。 晚上老张就不睡,守在宋颖面前,因为他怕自己一闭眼,人家小姑娘就被这几头几个月没碰女人的饿狼给吃了。都是当爹的人,这事儿他肯定不允许。 后半夜宋颖醒了,但是没敢出声,周围臭男人的呼噜声一片,吓得宋颖毛孔都收紧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外面有月光投进篷子里,因为天热,篷子都是拉开的,就为透点风进来。所以宋颖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看清了她周围是个什么情况。这一看,吓得一动不敢动,全是男人。 有时候吧,男人比任何猛兽还恐怖,特别是在这样的晚上,七八个男人围着的情况下。宋颖觉得这是做梦,赶紧闭上眼让自己从梦中醒来。人有时候做梦,每每在梦里都觉得事情很真实,就想真的一样,所以宋颖在自我催眠下渐渐放松了不少,撑了太久熬不住睡意,慢慢又睡了过去全文。 不过,在她刚要睡着的时候,立马又睁开了眼睛,瞬间惊出了一身汗。因为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胸,宋颖不敢出声,她怕一出声这些人就知道她醒了,到时候要是所有人都朝她扑过来,那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是知道自己出事了,这并不是做梦,是真的。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有,最主要的是如果她今晚真被人强了,她一定会一头撞死。 睡在宋颖左边的人就等这个机会,上不了总得摸摸不是?能看不能用,撩得人心痒痒,闻着女人身上的味道都打几次手枪了,这也是熬到下半夜才终于听到老大的呼噜声。坐着实在太困,他们白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儿,怎么熬得住一整夜不睡?左边那人一听老张的动静,立马就翻身,靠近了女人。 真没想别的,就摸摸,一开始也不敢,隔着衣服摸了下,见人没反应,心想着女人应该还没醒,很快胆子就大了,手直接往人衣服里伸进了去,一手抓着鸟儿打/飞机。左边一有动静右边人肯定也反应,都是存着想法儿的,就等着这机会呢。右边的往上,直接碰到左边人的手了,两人都抬头,对看了眼,默契的躺下去,什么都没说,啥事儿也没有的继续,只是右边的手往下走了。 手一钻进宋颖裙子里时宋颖全身都僵了,那是人的本能的反应,差点就要哭出来。左右两边的男人因为她这一动猛地停了手,原来人醒了。立马翻身各往一边翻去,照样没事儿人一样。宋颖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也是天亮时候宋颖才知道,坐在篷子口的人老张就是给她守夜的。 老张见对宋颖醒了,和蔼的出声问:“小姑娘昨晚上睡得好吗?” 宋颖脸色发青,没点头。老张笑笑,城里人嘛,都娇气,肯定没睡过石板地的,睡得好才怪了。老张又说:“我昨晚去工地巡视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地上,你身上也没个联系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又那么晚了,所以我就把你带这里凑合了一晚。小姑娘,你家是在京城的吧?快回家去吧,我知道去车站的路。” 这是郊外,离京城还挺远,得坐四十分钟的车才到市里。宋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手机,她最爱的名牌包包,身上的首饰全没了。当然不是带她来的人贪了,而是东西被销毁了,那些东西留着就是祸,肯定得销毁。不过宋颖有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在这里的?她不是老年痴呆,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明明在商场的,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中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宋颖是肯定她的包包,首饰和她的钱所有东西都被这群男人藏起来了。不然这个老人怎么会对她这么热忱?她可不想老人的话。不过她一个人,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市里。 所以宋颖听了老张的话,天一亮立马就走了,打车进了市区。对老张是半句谢都没有了,打车的钱还是老张给付的。对于宋颖的态度,老张也没觉得意外,现在的孩子啊,都这样,他自己的几个外孙都是这个态度?自己家的孩子都没教好,他也没资格去说教别人家的孩子。所以看着宋颖上车,老张就回去了。 本来这也是做了件善事,可谁知道却把警察给招来了,这让他们一个篷子的人慌了。警察那也是挺冷面的,根本没容人狡辩,直接把七八个人全带走了。警察一下车,前后就反复一句话:“有什么话去警局再说!” 这给人吓得,这些人虽然嘴上混点,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出身,平时哪跟警察打过交道?完全懵了?一个工地两三百人呢,全都围上去看着,余工头也给吓得不轻,压根儿就没听明白警察说了些什么。这京城人也太霸道了,啥都不说一句,人就给带走了。 老张被押进了车里,直喊冤:“我一把岁数的人了,一辈子没干过坏事,村主任没当后就一直跟着工地干活,那有时间去做偷鸡摸狗的事?偷窃罪是怎么来的警察同志?还有,你们看看我这把年纪,还有侵犯女人的本事吗?” 没人回应,还是那句话,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现在喊冤有什么用? 这案无疑是宋颖报的,宋颖一进市区就去了警局报案。她当然要找回自己的首饰和包了,就昨天那一身,十几万啊,那是她最喜欢的包和最贵的一套首饰。张书桐现在才大二,等他毕业结婚,还有两年时间,这期间她能指望张书桐给她买首饰?都没结婚的,犯得着给对方花那么多钱买首饰? 宋颖一进警局哭得那个凄惨,她一个年轻女孩子,晚上不知道怎么醒来就出现在民工帐篷里,七八个男人围着她睡,她那话也没说清楚,反正她是告了有人对她性骚扰,东西又被抢空了,这事儿谁听到都会火大。警局的刘队亲自去抓的人,这社会治安就该严加执行,七八个男人对一个女孩子,这还是人吗? 宋颖一心就挂着自己那价值十几万的东西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张书桐担心不担心?等着抓人,拷问,反复审查,等着警察再度去工地搜查,就等结果。 不过折腾了一整天的结果很不尽人意,顶多也就是两人招了性骚扰,但情况并不严重,每人罚了两百块就完事儿了。这事儿解决得,让宋颖肺都炸了,很不满意,她担惊受怕一整晚,被人又摸又吓的,给两百块就算完事? 宋颖那边不服,罚款的民工更有话说呢,红灯区抱女人睡一晚上才一百五,这才摸了两下,就收两百?显然是这女人占大便宜了。 事情越查就越清楚,各方调查的结果证实,老张说的就是事实,并不是说宋颖报假案,而是她自己的臆想,她也没看到,只是猜想而已。丢的东西没在工地,也不是工地上的男人觊觎她的美貌把她掳去的。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她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工地上的。 对于宋颖莫名其妙出现在工地上,官方给的解释是,宋颖梦游。 案子就这么了了,再有本事的警察,又能查出什么事?事情也确实存在蹊跷的地方,可大致案件也清楚了,所谓的受害人也并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反而是她诬陷了救人的人,警局还得为此给民工一个合理的解释。民工可是社会大众,现在这社会,舆论压死人,局子里当然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对于失踪的首饰,包包等个人财产,警局也只是给宋颖立了个案,暂时就没下文了。宋颖觉得不公平,她等一天就这结果?她的钱呢?包呢?首饰呢?守在警局不肯走,就非得让人去给她找。警察就该为人民办事,民工的事她可以不提,可她东西没了警察就有义务帮她找回来。 局子里当班的人对这女人也是大概有个了解,别看长得那么柔弱,可这撒疯的劲儿可真是很令人头疼:“宋小姐,请你先回去等消息,案件一有进展我们会马上联系你,失窃的财物找到后我们也会尽归还给你。” 宋颖不肯啊,觉得这些人就是在敷衍她,东西丢的不是他们的,他们当然不急啊,她丢了十几万的东西她能安心的回去等消息吗? * 安以然醒来都上午过十点了,翻身推开被子,脖子还疼。睁开眼入眼的白色让她感觉很穿越,坐起身来好大会儿才缓冲过来。“医院?”安以然看看周围的东西,又晃着头,太痛了。难道是被人打了吗?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她是完全不知道,就这会儿明白男人这是哪里后,她依然还是糊里糊涂的。她是在商场吧,咖啡厅?怎么会糊里糊涂就到了医院?安以然四处找手机,手机又不在了。她想看看今天是几号,是她中间错过了什么事吗?或者,其实她这是在做梦?她人还在梦里。 张书桐出去打电话去了,宋颖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一晚上了都没有一个电话,张书桐多少开始担心了。可安以然这里又走不开,他没办法丢下一个她一个人在医院里离开。张书桐再进来时候拧着两份肠粉,是医院外卖的小吃。见安以然坐了起来,脸上当即出现了丝欣喜。不过没说话,提着粉走了过去。 安以然扭头看着张书桐,不是吧,做梦梦到的不是沈祭梵是张书桐?安以然对张书桐招招手:“过来过来,让姐姐摸摸。” 张书桐放东西的手停顿了下,募地耳朵红了,安以然觉得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跳正常,又往床边移去,直接去拉张书桐的手,有温度啊:“今天几号了?” 她怎么感觉忽然间到了另一个空间似地?她怎么会在医院里醒来,绝症?昏迷了很久很久?虽然这想法挺扯,可眼前一幕跟她记忆终结点完全对接不上啊。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电视上生离死别的戏码看多了,也想过女主角换成自己该怎么办,可现在,不会她真绝症了吧?不用当真啊,她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三十号。”张书桐出声说,眼神狐疑的看着安以然,脑子坏了? “三十号,二十九号……我在这睡了一晚上是吗?”安以然反问,张书桐点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安以然当即再问:“那我怎么来的?” “我送你来的,昨天在商场,你晕倒在XXX咖啡厅的洗手间,我把你送来的。”张书桐伸手扯开安以然的手,不急不躁的回应,试着问:“你不记得了?” 安以然双手撑着脸,飞了他一眼,小声嘟嚷:“你都说我晕倒了,我哪里还会记得?”安以然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叹了口气,都不知道伯爵夫人有没有发火:“你当时有没有看到一位很漂亮的太太,很年轻很高贵,白色套装,脖子上围着条XXX品牌夏季新款的丝巾,很高,很瘦,跟我是一起的,有看到她吗?” “没有。”确实没有,他还以为是宋颖晕倒了,结果进去才发现是她。 “哦。”安以然点头,安以然心里表示很抱歉,这真不是她故意的,等不到她应该会先走吧。想了想,觉得肯定会,这都一晚上了。还不知道伯爵夫人回去怎么跟她儿子说呢,肯定很生气。碍,沈祭梵又得说她了,“我怎么忽然晕倒了?” 张书桐给了她一眼,那得问你自己啊,“医生说身体太弱,忽然间休克,这种现象很正常,也常见全文。”张书桐顿了下,又补了句:“适当吃肉,别只顾着减肥。” 安以然抬眼看张书桐,欲言又止。减肥?她倒想,沈祭梵是把她当猪在养。 安以然也很奇怪,她身体哪里弱得随时就休克晕倒的地步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沈祭梵这两天不在京城,就算伯爵夫人要打小报告,沈祭梵再生气这中间都有个缓冲的时间。等他回来,气儿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再给认错呗。 端着肠粉,“你请我的吗?谢谢啦。” 确实饿了,大口的嚼着,吃饱了后这才慢搭斯里去公共间洗漱。张书桐看她活蹦乱跳的精神,完全没什么大碍了,就给把床收拾好了准备出院。 安以然很快发疯似的跑了回来,边跑边咋呼着大声喊着:“张书桐张书桐,现在几点了,快看看现在几点了?” 刷牙时候还哼歌儿呢,因为沈祭梵今天回来,可那瞬间就想起了沈祭梵说今天八点半飞南海的事。旅游啊,她的盼了多久的旅游?说好的是提前蜜月的休假,就为了安排出旅游的时间,所以沈祭梵这几天才那么忙,到处飞,在天上的时间比站在地上的时间多多了。舒变态不是说了会给她电话嘛,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害她迟到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赶去机场,飞机都不知道飞哪个地方去了。 “京城时间,上午十点四十二分三十八秒。”他带的是电子表,秒钟很清楚。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沈祭梵非杀了我不可!”安以然哭丧着一张脸,死灰一片。那男人本来就小气,肯定以为她故意放他鸽子,平时他的电话她都不敢不接,这次竟然还放他鸽子,不宰了她才怪。她几乎都已经看到沈祭梵暴跳如雷的样子了,“碍哟,怎么办啦?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啊?我要赶八点的飞机啊!” 张书桐愣了下,脸上满是抱歉,久久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赶飞机,你一直没醒,我也不好叫醒你。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算了算了,我没怪你。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的错,怎么现在才起来啊?”闹钟早就设置好了,可它没响啊,又去找手机,还是没找到。一拍脑门儿,笨蛋,手机没了闹钟怎么会响?怎么接得到舒变态的电话?安以然瞬间连声的感叹,也太背运了吧,怎么每次说出去都会出事啊? 她的手机啊,她这一年都不知道换几多手机了,现在又不见了。手机没了,沈祭梵联系不上她肯定更火了,她现在要去找他,他还不把她挫骨扬灰? “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吧。”安以然耸拉着头泄气的说,再怎么样,得先认错,这是沈祭梵给规定的,无论什么事,必须得第一时间认错,原不原谅的往后再说。安以然接过张书桐递的手机,按了个号码又立马抬眼看他,恶狠狠的说: “别想偷听,出去出去。”安以然想了想,觉得赶人走又不太好,立马收起了恶脸笑着说:“算了算了,还是我出去说吧,你先坐会儿……碍,你别跟着我呀,我又不会抢了你的手机拿着就跑。” 张书桐愣了愣,脸上笑意明显,说:“我没那么想,那我进去等你。” 安以然看着张书桐去,这才把电话拨出去。 沈祭梵除了工作还真没别的事可做,气怒之下还是直杀去了帝王大厦。坐在办公室里一上午了,什么也没做。这次是气得不轻,对小东西来说,这不过是次可有可无的旅游,可对他来说不一样,他花了多少心思在里面?为这个婚礼熬了多少个晚上?场地这几天是魏峥是在跑,可整个流程,从宾客入住,接待,宴席,选什么样的花,火利岛上有什么可以利用,什么没有要考虑从哪个国家去购买,就连蛋糕都是请最著名的蛋糕师到岛上现场准备。再有观海的豪华游轮上,所有食物,酒水,事无巨细,全是沈祭梵亲自过手的。 也是把魏峥调走了,在大陆和火利岛之间来回飞,所以才让舒默接受魏峥之前的事。现场的布置,就连一个席位都是沈祭梵给过意见的,可见他有多在乎这场婚礼。可倒好,人直接不来,逃了。 别的任何时候,她都可以任性可以胡来,可这一次,沈祭梵是真气上头了。压根儿也不想给她解释的机会,更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来。不管是她小脾气犯了还是任性故意放他鸽子,他都不想听。有苦衷也不想知道,因为结果都一样。 安以然这次是真伤到了这个男人了,别看这男人那心是钢铁铸成的,可他也是人啊,枪林弹雨都伤不了分毫,到头来被个小妖精伤得体无完肤。 沈祭梵来火了,谁都有脾气,还不能让他发泄一次?他这次就要小东西哭着跪着求他。不求,成,散了算了,他对她是彻底死心了,要不要都无所谓,往后离远点,不见就是。他就不信没了这个女人,他沈祭梵还活不了了。 “爷,可能是安小姐的电话,接吗?”电话响了好久,魏峥心里比爷还急,忍不住出声提醒。 沈祭梵有一部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从不离身。而知道这个手机号码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此刻拨打它的安以然。 沈祭梵寒冰利刃似地目光立马削了魏峥一眼,他还能不知道是谁的? 魏峥觉得自己僭越了,多管闲事。确实也是,安姑娘就算不知道是去结婚,那也是确确实实放了爷鸽子。别说爷了,哪个男人也不会欣然接受这事儿吧。她应该知道爷为了这次能出行而忙了近半个月,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为了能把时间挤出来陪她。叮嘱了那么多次,她能不知道爷有多重视? 竟然在这关键时候,她不出现?这不就是找打吗?不怪得爷对她苛刻严厉,安姑娘这样儿的,就得下死手给收拾,不下狠手她长不了记性。 沈祭梵没接,这是意料当中的事。安以然再拨,平时就算她没犯错的时候,他一生气她还得巴巴儿的先认错道歉。更别说这时候了,既然是过错方,那就得厚着脸皮去哄人啊。 重拨第二次,再拨第三次,心里把沈祭梵念了个遍,这男人太小气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非让她搬回别墅住,她现在能养成睡懒觉的毛病?以前十一点睡早上七点肯定能起来,而且是自然醒。现在吧,她是越睡越想睡,也搞不懂怎么会变得那么喜欢睡。而且这个炎热的气候里,清凉的早上多适合睡觉啊。 所以,归根究底,睡过时间不是她的错,手机丢了也不是她的错,莫名其妙晕倒更不是她的错了,她要知道昨天会晕倒,她就不出去了。 现在好,伯爵夫人那再打个小报告,今天这又被沈祭梵狠狠记上一笔,完了,看来她是活不成了,沈祭梵肯定会撕了她。先道个歉,再找个地儿躲起来,等他气消了再出现。此时此刻,她要珍爱生命,远离沈祭梵。 第五次拨通,安以然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反正她知道他是很少关机的,她自己就给安慰呢,兴许人家在开会呢,没听到啊,不接就是理所当然啦。为了表示她道歉的诚意,她得打到他接为止。 刚拨通,竟然接了,安以然把自己给哽了下,有没搞错,她还没准备好呢? “沈祭梵……”安以然立马抱着电话哭,边用手去扯睫毛,疼得她直抽抽。 就她哭,沈祭梵都给总结了几种,以她目前这种,声势听够却伤心不足,显然是在干嚎,俗话说假哭。别的时候沈祭梵听到她这声儿,还挺享受,装可怜嘛,哭假的可是能哭软他的心啊。可今儿不成了,一听,爷就来火! 还有些可笑的把桌上的电话给拨远了些,扬声嘛,整个办公室都是安以然的声儿,还立体环绕,就是扔角落,那声儿也清清楚楚的。 “对不起,沈祭梵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没忘记今天要去海南,不是,南海,沈祭梵,沈祭梵我现在好伤心啊,怎么办?”不忘记问:“现在可不可以去啊?我还有没有机会?沈祭梵,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巴拉巴拉……” 魏峥抬眼望着洁净通透的天花板,安姑娘,这么大的事儿,你一句睡过头了就想把事儿给扳转回来,那我们爷在你眼里成什么了?就连魏峥都觉得安姑娘这回是过分了,这事就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上次里面关了那么久都没把这姑娘的脾气给收敛点,如今这次爷轻易给点头了,那安姑娘往后就成魔了,谁也治不了她。 沈祭梵火气挺盛,很想找个发泄口发泄,可到底是男人,不能对着电话一通吼,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压下翻卷滔天的怒火,竟然起身出去了,不听! 魏峥愣了下,爷这是?逃避?怕会心软? 沈祭梵出了办公室后,魏峥拿起电话,安以然还在说话呢,魏峥想了想,到底没出声,直接关机。 安以然就觉得不对嘛,拿下来一看,早就结束通话了:“啊--”气得她跺脚:“要不要这么小气啊?人家都已经道歉了,小气鬼!” 安以然跟张书桐借了钱回浅水湾,虽然她很不想回去,很不想面对伯爵夫人。心里有愧嘛,现在人家再挑她的理,她也没话说了,确实她错了。 可不回去不行啊,她总不能穿着这身儿衣服在外面晃吧,身上还没钱。 要躲沈祭梵是不现实的,回去好好认错呗。不接电话他总要回家的吧。 安以然回了浅水湾,可站在别墅大门前,人不给她开门。门口全是她的东西,堆得整整齐齐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8,怎么能这么整我?爷,有失风度 安以然脸色都白了,沈祭梵这是什么意思?赶她走吗? “喂,你们给我开门,不认识我了吗?赶紧开门!”安以然肺都要炸开了,沈祭梵怎么能这么过分?他不知道这样做很伤人心吗? 安以然是真想一怒之下抱着东西走了,可想想,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因为是她有错在先,他就想故意气她也是可以理解。舒殢殩獍可是,可是有必要把她的东西全都扔出来吗?他难道就不怕她真的走了吗?太过分了。 站岗的人就跟雕塑似地,一动不动,完全无视,任人再怎么喊都不动。安以然气得抬脚去踹门,然而她一踹,警报就拉响了。 安以然被刺耳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了几步。不过片刻,别墅前站了黑压压一片端着枪的人,全副武装着,神情肃穆,端着枪对着安以然。那意思是再靠近一步,他们不惜开枪。 安以然给吓懵了,平时进进出出太平得很,住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守着别墅,这些人平时都是藏在哪里的?安以然差点就双手平举投降了,欲哭无泪,沈祭梵,用得着这样对她吗?就算放他鸽子了,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啊,至于这样嘛?望着森严恐怖的武装队伍,不敢再上前,也不敢再出声了。 “小姐,小姐……”云婶儿的声音透过人墙传出来。 安以然一听云婶儿的声音脸上当即一喜,跳起来想看到里面的情况,可奈何身量受限,只能作罢:“云婶,云婶我在外面,他们不让我进去。” “小姐,你走吧,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好了,在外面放着,你看到没有?没有落下的。魏先生说先生很生气,还说你以后都不用回这里了,让你拿着东西回你的地方去。还说让你也不要去找先生,先生不想再见你。”云婶儿这话是重复魏峥的,她也不想说,可谁让她只是佣人呢,这里做事,主人说什么就得是什么。 安以然有些崩溃:“沈祭梵怎么可能不想见我?云婶,这些是谁告诉你的?魏峥吗?魏峥不会说这些话的,沈祭梵更不可能。云婶儿,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夫人跟先生说了我的事,是不是夫人撺掇的?” 不是她要把人想得那么糟糕,伯爵夫人一直在针对她,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来没说而已。现在竟然这样挑拨她和沈祭梵,真的太过分了。 “不是的小姐,夫人昨晚上已经走了,魏先生赶回来送她们走的TXT下载。早上是魏先生亲自过来吩咐的,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了。”李婶儿的声音传出来,李婶儿话落,又传来不少附和声音,看来平时跟她关系比较亲近的人都在人墙后面。 “小姐,您是不是又惹先生生气了?先生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你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魏先生传话说,说先生的意思让别墅所有人你用过的东西全都扔了,重新换,今天别墅都大变了个样。先生这次是真的发火了,小姐啊,你别再任性了,要是做错了什么事,给先生认个错吧。” 这个话还没完,另一个又出声了:“不仅先生很生气,就连魏先生都很不高兴。小姐,如果先生不肯见你,就去找魏先生试试,事情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里面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安以然后面的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想知道伯爵夫人为什么忽然就走了,难道,沈祭梵这么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她把他母亲气走了?可是,她也不想的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晕倒。她对夫人简直就跟对祖宗一样,她知道夫人不喜欢她,所以想更表现得好一点,企图挽回一点什么。 可是,谁知道会忽然发生这样的事?她不是故意的。 都不知道伯爵夫人走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夫人对她说话虽然是客客气气,可是他们那样的人,都是很会用语言当武器的,三言两语就能成功挑起一场战争。安以然就怕夫人在走之前还给她扔了一颗炸弹,就算是走了,那也是以退为进。 安以然想哭,气走了他母亲,今天又放了他鸽子,能不生气才怪。 安以然又打车往帝王大厦去,总得给她个解释的机会吧。虽然她的理由很牵强,他未必能信,可她总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不是吗? 安以然就做好了被他数落的准备,沈祭梵有时候说话特别狠,她就下了决心无论他今天说什么她都忍着,不去听,让她走肯定是气话,他哪次不是那样说? 到了帝王大厦,安以然直接上了顶楼,好在这里沈祭梵还没有下令禁止她的出入。安以然上去,沈祭梵的助理看到安以然立马搁下身边人迎上去: “安小姐您来了,我带您去办公室。”助理殷切的笑着给领路。 安以然有些心慌慌的,勉强笑着,心里庆幸沈祭梵没让公司人知道,不然这里不让她进,她丢脸就丢大了。虽然这空间挺奇妙,可来了这么多次她也记实了。点点头,让助理领路,边小声问着:“沈爷今天看着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安小姐是指哪方面?”助理笑着反问,在他们看来,大老板每天都不对劲。哪有正常人时时刻刻绷着个脸的?简直就是活阎王嘛。 “哦,没有,随便问问而已。”安以然笑笑说,深呼吸,她不会挨打吧今天? 两人在办公室外站着,除了大老板和魏峥几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就算他们四个助理也不能。助理通了内线:“魏先生,安小姐来了,在办公室外。” 门很快开了,安以然心猛地一跳,出来的是魏峥,魏峥脸色有些不悦,没看安以然目光转向助理:“这里是什么人都能带进来的?” 助理心下一抖,魏先生这话的意思是……下意识的转头看看安以然,难道大BOSS跟安小姐掰了?不会吧,BOSS对安小姐的纵容他们可是亲眼见到的,怎么会……助理知道有些事不是他们能问的,当下逃也似的离开:“我先去忙。” 安以然脸上表情岔岔的,助理一走,安以然就伸手去拉魏峥的衣服,小声咕哝道:“魏峥,你给我留点面子碍,你怎么能那么说?” 魏峥垂眼看了看安以然,没说话,转身走进去了。安以然在门合上之前立马钻了进去,她一进去里面就安静了,舒默也在,气氛很压抑。安以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办公室中间,低低的喊了声:“沈祭梵,我来了。” 可人压根儿就不看她,安以然有些委屈,咬着唇,头低下去。有人在,她又不好说别的,就等着他们把正事谈完。 魏峥走了过去继续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安以然那心挺活跃的,在想他们到底会说多少种语言?他们要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是绝对听不懂的。看吧,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以为会说英文,学了西班牙文就能离他近一点。可当她会了这些后他们又不说西班牙语了,改说别的。忽然间有些悲从心来,她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在追逐中度过?一辈子都在追逐他的脚步,语言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魏峥问:“爷,我们要不要先出去?安小姐……” 沈祭梵抬眼冷冷的扫了眼魏峥,舒默立马接话说:“爷,美国那边的人过几天就会来,我已经联系好了,合同内容也校订过了,待会儿把合同传过来您过目。” 舒默说完顺势瞟了眼安姑娘,也没说话,倒是觉得魏峥有些缺心眼儿,这不明摆着爷想让安姑娘吃个教训,可他竟然把人给领来了。这人都来了,难不成让爷说“你给我滚”呐?魏峥背对着安以然,被爷扫了眼脸色没那么好看了。 舒默和魏峥低低说着话,应该实在讨论着公事,沈祭梵偶尔应一句,三个人愣是没一个搭理安以然,眼神儿都没给一眼。 安以然脚都站酸了,被人无视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魏峥是从来不会对她说重话的,可连魏峥都不正眼看她了,这让一直在天堂胡作非为的安姑娘一时间怎么接受得了突然坠入地狱的痛苦?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已经第一时间打电话道歉了,还亲自过来了,可沈祭梵怎么能这样对她呢?他生气,她就不生气了吗? 安以然没忍住,自己在那抹眼泪,没哭出声,吸着鼻子,一下一下擦着脸。 魏峥回头,低声说了句:“安小姐,你先坐会儿吧。” 安以然立马转身去了旁边的接待室,坐在沙发上小小声的哭,其实没想哭,她就是觉得自己挺委屈,被沈祭梵吃得死死的,别看她平时胡作非为闹腾得厉害,可他要脸子一沉,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是真的挺怕他的,他说去东,她敢往西吗?就是被他给吃的死死的,他不纵容她的时候她就只是条可怜虫,什么都不是。 魏峥话落立马埋头垂眼,不再说话。好吧,他并不想当着爷的面这么明着来,可这也是为了爷考虑,别看爷那脸子绷得僵尸似的,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吧,气归气,但还是心疼的,火气再盛,心还在嘛,心里怎么想的管得住? “心疼?舍不得?”沈祭梵总算正面回应了句,抬眼冷冷看着魏峥,他的女人,用得着别人来管?用得着别人来心疼? 魏峥脸色更难看了,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心里喊冤:爷,不是我心疼,是您老心疼啊,我这不是帮传达?心里喊冤吧,半个字儿也不敢说,恭恭敬敬站着。 沈祭梵冰冷的语气就跟刚从冰封里钻出来似地,一出口凉飕飕的直令人发寒:“这么舍不得,那就赏给你?” “爷!”魏峥瞬间头大,惊慌失措的行着宫廷大礼:“魏峥越矩了。” “知道就好,滚出去!”沈祭梵即刻薄怒出声。 魏峥立马从地上起身,弓着身回转:“是,是!”很快走了出去。 沈祭梵抬眼冷冷的扫向舒默,舒默立马爷欠了欠身,道:“爷,我马上出去。” 舒默二话没说,拧着一摞资料转身走了出去。爷今天是吃导弹了,盯谁谁倒霉。安姑娘,你自求多福吧。舒默忍不住惋惜,为什么跟去火利岛的人不是他而是顾问呢?那可纯粹就是度假啊,顾问今年是开运了还是怎么地,怎么什么事儿都给他捞了去,倒霉事儿全摊自己身上了?舒默走出办公室,很不雅的扯了下领带,西装革履本来就是他中意的装扮,可来公司就必须得这么穿。 一摞文件直接扔给了助理:“今天之内,整理出来!” “是,舒先生。”助理手忙脚乱的接住,心里暗暗叫苦,BOSS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好伺候,四个助理,为什么偏偏受伤的都是他? 安以然那边刚好把眼睛哭红了,看到舒默也走了出去,赶紧起身往办公室跑。沈祭梵靠在沙发背上,目光冰冷得像毒蛇,还透着幽幽的绿光,很是森冷的看着她。安以然本来想往他跟前去的,可看他那脸色,不敢去了,怕被他咬。被他的目光一锁,直接僵在原地,头皮都开始发麻,有些恐惧。 “沈祭梵,我,我是来跟你解释的。”语言都已经组织好了,低着头,小小心的又往前靠近了一步,贴着办公桌沿认真说道:“我要跟你解释两件事,第一件是,我不是故意气走你母亲的。昨天我忽然就晕倒了,可能,让她等了很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跟你说我的,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故意使坏。我是真的晕倒了,我觉得,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严重到让她离开。沈祭梵,可能,可能我说这些话不太合适,也可能会让你更生气,但是,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想,你母亲可能是为了赶走我,所以才故意这样的。” 沈祭梵越听脸色越沉,安以然心里没底,到底他妈跟他怎么说的啊?反正,无论怎么说,肯定都跟她说的有很大出入,他一定是被他母亲先说服了,所以才这样隐晦不明的看着她。安以然心里慌突突的,一咬牙,她也不管了,是他母亲先不仁,别怪她现在不义。她也要为自己争取,不能傻乎乎的一直被人利用。 提了口气,说:“沈祭梵,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我不说你肯定不会知道,而且还会一直怪我。你看,我的手,其实不是我自己压的,是雅拉压的,她明明有看到我的手还在门口,但是忽然就关门了,还用力压。要是我自己,怎么可能会压得这么严重。你知道的,我最怕痛了TXT下载。你别不相信,也别觉得我小气,我本来没打算说,可是……还有,你母亲给我汤里放了东西,我不知道会不会吃死人,但是我不能怀孕了,所以你那么刻意,我都没有怀上……” “够了!”沈祭梵大掌“嘭”地一声拍在了桌面上,高大的身躯如山一般立了起来,安以然被他一声吼吓得身体一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抬眼望着他。 “沈祭梵……” “安以然,你听听你都在胡说些什么?”沈祭梵连跟她说话都没了心思,说谎的女人,他甚至可以说厌恶,平时她胡言乱语就算了,无伤大雅,可现在,听听,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这都扯了些什么出来? 沈祭梵一步一步走出来,如凶猛从容的捷豹缓缓靠近她,安以然一瞬间有些慌,他不相信她?他竟然不信她说的? 安以然猛地后退一步,却照旧在下一刻被沈祭梵拧住,瞬间纤细的脖子落入他掌中,安以然脸上惊慌闪过,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那样的,沈祭梵,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是你母亲在说谎,是她想要把我赶走,所以才说谎,昨晚她肯定说了很多我的谎话对不对?你信了她所以不信我,觉得我是在为自己开脱所以才故意针对你母亲,才冤枉她,是吗?沈祭梵,不是那样的,你不要相信她。” “那你认为她会对我说什么?嗯?”沈祭梵冷声反问,目光阴沉的看着安以然,瞧瞧这张小嘴儿,谎话连篇,伯爵夫人离开,连通话都没有,能说什么? 他是还没发现,原来身边养的小东西竟然已经变成这样了,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的?他到底有多久没注意她,才让她一点一点磨灭了本性,变成现在这样? “她,她会说……”她怎么伯爵夫人会怎么说她?他们那样的人,说话水平根本就是她这种小人物能比拟的,伯爵夫人一句话就能抵她百十句了,她又不在现场,她怎么知道?安以然委屈了,伸手抓着他袖口哽咽道:“你母亲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知道就不会这么急了。沈祭梵,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沈祭梵松了手,顺势将她拨开,他如今是恨死了她这副能令他崩溃的可怜模样。微微侧身,肌肉迸发的胳膊卡在虎腰处,目光透着森冷暗光,胸腔剧烈起伏着,强忍着暴走的冲动:为了这么个女人,沈祭梵你崩溃你他么就是孬种! 安以然被沈祭梵推了一把,差点没站稳,踉跄退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安以然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高大男人,他怎么会这么对她? “沈祭梵……”安以然脸色都变了,急急又跟上去,伸手抱住他胳膊,脸贴着他的衣服,急急辩解说:“沈祭梵,那我收回刚才的话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说你母亲的,我也没有要针对她的意思,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跟她有太多交集,我也没必要那么小气斤斤计较。沈祭梵,你就当没听过好不好,我不说你母亲了。” 她根本就无从解释,以为说了伯爵夫人的事他就会稍微体谅她一下,可她却把事情解释得乱七八糟。伯爵夫人对她做的事,她根本就没有证据,就单凭她说他怎么会相信呢?平时夫人和她的侍女对话他也没听到,她要说这个就更没底气了。也真是笨,都决定不说的事为什么一时间忍不住要说出来?他怎么会信? 他不会信她而不信自己的母亲的,就算换成是她,她也会考虑考虑不是吗? 可是,“沈祭梵,你母亲忽然回西班牙的事,我知道可能是真的跟我有关,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就算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也不是故意的,昨天我晕倒了。我不是故意使坏,气走你母亲。沈祭梵,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 “说说今天为什么不去机场?”沈祭梵是半句都不想跟她废话,可还想听听今天的事她会用什么样的借口来搪塞。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也真够…… “今天,睡过头了。”安以然一说这个就更没底气了,“我想道歉的,就是这两件事,一个就是你母亲的事,另一个就是今天没去到机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是真的睡过头了,我没有放你鸽子的意思,就算有也不敢啊……” 安以然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都乱七八糟在说些什么呀? “沈祭梵,对不起,你能不能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想出去玩。你一定以为我又胡闹任性了,可是,从那次之后,我就暗暗发誓绝对不再胡闹不再任性,要乖乖听话。沈祭梵,我一直都记得的。之前想搬出别墅也是因为夫人她……不不,不说她,我没有怪她的意思。你看我不是又回来了嘛,我真的没有胡来了,沈祭梵,你也应该看到我的变化了啊。”安以然紧紧抱着沈祭梵的胳膊,边哭边说,眼泪一滚出来就被他衣服给吸了。 安以然说着又往他跟前转,松了手又去抱他身体,脸往他怀里拱: “沈祭梵,你说句话碍,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对不对?你看,我也没晚多久啊,我们现在去不行吗?错过一班飞机,我们订下一班的不可以吗?机票的钱我来出,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好,定飞机,你去机场吧。”沈祭梵语气冷冷的。一句睡过头了就能把整件事给抹平了吗?她现在是不是以为他什么都能听她的? “真的?”安以然立马抬眼望着他,眼睛瞪得老大。情况急转直下,弄得她有些晕乎。以前他可没这么容易哄,今天真的就已经答应了?伸手轻轻的抱着他虎躯,低低的问:“沈祭梵,你不生气了吗?真的不生气了吗?” 沈祭梵垂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疑惑的表情瞬间不见,忽然眉眼一弯,脸上泪光还在闪,却笑意盈盈的望着他说: “好,我马上去机场,让魏峥送我去机场吧,哦,不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沈祭梵,一定要快点来哦,我手机又掉了,联系不了你,所以你要快一点哦。要不,我们一起去吧,你放心,机票的钱一定不让你出,我来。沈祭梵,你什么时候才会空下来,我定最近一班的好不好?你可以吗?” “你随意。”沈祭梵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出声。 安以然立马欢脱了,跳起来抱住他脖子,身子挂在他身上,双腿紧紧缠在他身上,本来想亲他一下来着,可没来得及亲人就又滑了下去。安以然抓着他衣服说:“沈祭梵,别不高兴了,亲一下吧,好不好?快点啦。” 沈祭梵不想搭理她,可鬼使神差的竟然顺从了她的话,微微俯身了。安以然立马欣喜,抱住他的脖子温软滑腻的唇就在他唇上亲了下,离开,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你要快点来哦,我会等你的。”早上他等了她嘛,这次她等他也没什么不对。知道他小气,她肯定要拿出诚意来才会让他消气。 话落后又在他唇上亲了亲,“沈祭梵,我好爱你哦,你也爱我吧。” 知道他不会回应,她都习惯了,放了手转身跑了出去。她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还得回去拿钱,好在上次过后她特意放了把钥匙在小赵儿那儿。 安以然到了公司,里面人空了一大半,还纳闷儿呢,难道今天集体休假?竟然连小赵儿和小助理都不在,难道是秘密结婚去了?不会吧,应该叫她才对。 安以然进了小赵儿办公室后,找到自己家门的钥匙后就直接回去了。她的银行卡藏在这边,放在身边她怕沈祭梵会给她没收掉。他是不会觊觎她那点儿钱的,只是提防着她身上有多余的钱会经常溜出去,所以沈祭梵索性给她控制了。安以然平时其实真挺穷的,身上的现金绝对不超过买香蕉船的钱,因为加上车费什么的,就是不够买一个。她怕自己的钱被没收,都藏起来了。 安以然回到新华都的房子里,快速把自己打理了一番,还画了脸,换条淡蓝色的裙子,踩着高跟鞋美美的出门。因为要去旅游啊,她当然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她还想去做个头发的,可惜她得赶去机场订机票。 安以然打车到了机场,只记得是南海,但是南海哪里她并不知道。他们最终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岛上,安以然想了想,就订了去三亚的机票。想着三亚应该是最南部的城市了,那个岛应该是南沙群岛中的一个,所以去到三亚就能过去。 她这个想法差挺远,南太平洋上的岛和南海的岛,这距离可不是地图上那丁点儿位置。也是她自己不关心这些,其实定了日期后沈祭梵是有告诉她去哪的,可她记性不好,忘了,或者是沈祭梵那话,听听就过了,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安以然不忘把航班信息告诉沈祭梵,挂了公话,然后在外面大厅里等。两点的飞机,沈祭梵过来他们还能吃点东西。安以然这是花大钱了,以前哪有这么大方过?不过算了,钱没了再赚就是。 安以然在机场等啊等啊,时间嗖嗖嗖就那么过去了,趴在速食店里面睡了一觉,醒来已经过两点了,这给安以然急得。赶紧又去改签,事情办下来后一看,已经三点了,三点四十登机。安以然赶紧再给沈祭梵打电话,又把改签的时间反复说了一遍。然后说要是过来就给她电话,挂了后这傻妞就一直守着公话不走了,怕沈祭梵回电话过来她接不到。 所以啊,平时没觉得手机的重要,这眼下觉得了,简直太重要了。 安以然没领钱出来,只有银行卡,这里又刷不了卡,没钱就没东西吃,中午就吃饭,这眼下已经给饿得头晕眼花了。 去三亚的飞机已经提醒三遍了,让登机。安以然急得跳脚,又打电话去催,人直接关机了,安以然气得不行,这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想原谅她,就是故意整她。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狠狠跺脚,鞋跟儿顶得脚很痛。转身坐在一边,有些不顾形象的脱鞋子揉脚。 至于这样嘛?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报复她,安以然肺都快气炸了。哪有这么小气的人啊,别家的男人不都是很大度的吗?他怎么能这么小气? 安以然很想算了,因为这时候她又发现他们有很多的不合适最新章节。结什么婚啊,他那个高得吓人的家族能接受她嘛?别异想天开了,他那么维护他母亲,她说几句他就发火。要是以后结婚了,他母亲再来京城,杀了她他也会为他母亲说话的。 安以然有些想哭,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呀?吸了下鼻子,又穿上磨脚的高跟鞋,不忘记去退票。机票一改一退,百花了一千多,什么也做成。安以然垂头丧气的打车回去,小包包跨在身上里面是机票钱,胀鼓鼓一包。直接先去买了手机和卡片,又心疼得不行,因为这都是月底了,这时候买卡片也太划不来了。 安以然再到帝王大厦已经是快六点了,可怜她还什么都吃,脚疼得要死,饿得发晕。结果上楼时候人家都下班儿了,等了好久里面才有人出来,是沈祭梵其中一个助理:“安小姐,沈爷用餐去了,您请明天再来吧。” “嗷--”安以然抓乱了头发,气死她了!沈祭梵,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一通抓狂后又对着前面的反光把头发给理顺,调整呼吸。沈祭梵手机关机了,她只能给魏峥打。魏峥那边说话低低的,不过还是告诉了她沈爷在哪。 安以然挂了电话庆幸说:“还好,不远。”今天的钱,花得她冤死了。地上捡的钱还得弯腰呢,更何况她的钱都是她一笔一画赚来的,血汗钱啊! 安以然到了餐厅,帝王大厦这就近一条街的餐饮业都是KING集团内部开的,KING内部人员凭工作证可以享受六九折优惠。安以然特殊人物,当然也有这个殊荣。当然,安以然自己不知道,只觉得这边的消费还挺靠谱。 进了餐厅就去找沈祭梵,问了服务员,直接去了楼上。这家餐厅楼上都是半围合空间的卡座,虽然不同于包间,但也有一定的私密性和独立性。 安以然上楼就看到魏峥和舒默了,两人跟门神似地立在那边,实在打眼儿。安以然不忘看了眼上面,还好,没有别人,当即提着胆子走了过去。 魏峥和舒默见安姑娘走了过来,直接让开,坐在了另一边的卡座,这才开始点餐。安以然在沈祭梵桌子旁边站着,一靠近,心底那股委屈立马火急火燎的往上升,嘴唇一个颤抖,眼里就吧嗒吧嗒掉下来,忒伤心的哭诉道: “你知不知道我在机场等了你多久?你要是没时间就先告诉我一声啊?我也问过你了,是你说可以的我才去买机票,沈祭梵,我觉得你是故意在整我。” 沈祭梵声色不动,刀叉使得利落得很,享受着他的食物,半点不受打扰。 大概她也是不知道,爷刚才还没胃口,她这一出现,立马有了。合计就是吃给她看来着,就他那样子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隔壁魏峥和舒默都忍不住抬了抬眉,不是吧,爷有那么无聊?故意整安姑娘?这也太失风度了,以牙还牙不是大男人作为啊。 安以然看沈祭梵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就更委屈了,往他对面一坐,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因为我气了你母亲,因为我早上放了你鸽子。可是沈祭梵,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故意那样?我那么高兴的去等你,错过时间我又改签,改签还花了钱,退票也不是全价退,我什么都没做,一千多块钱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给折腾没了。你们怎么能都这么欺负我?我还买了手机,卡片的包月活动我这个月都还没用,马上就结束了,沈祭梵,你们都串通起来故意整我是吗?我不过就是睡过头了而已,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巴拉巴拉。 沈祭梵似乎胃口极好,她的眼泪就是他助食欲最好工具,她哭得越伤心,他胃口就越好。至始至终没抬眼看她,上头的气,是没那么容易降下来的。她要不跪下来求他,让他原谅?等着吧。就算跪下来求,他也没那么轻易原谅。这小东西在他手里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变化他都没第一时间感觉到。往后那些恶习必须得改,小小年纪还学会说谎了,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沈祭梵!”安以然哭花了脸,白生生的脸这眼下被眼泪蹭得脏兮兮的,谁让她画了脸呢?眼下是全花了。 安以然大喊一声,哽咽声渐大,“沈祭梵,说句话好不好?” 安以然伸手去拉他衣袖,抓着他袖口不放。她这么抓着他袖口,明显很影响他正常用餐。沈祭梵索性放下刀叉,抬眼将冰冷淡漠的目光投在她身上。一句话没说,除了目光冷了点,淡漠了点外,看不出任何喜怒。 安以然自觉的收回了手,抿着唇,想哭。泪水一个劲儿的滚,悉悉索索的抽泣,没有放大声哭,倒是很伤心。伸手抽了纸巾擦眼泪,一擦才知道脸花了,平时素面朝天习惯了,早就忘了她是画了脸出门的。 看着纸上的斑斑点点,安以然愣了下,又觉得很没脸,更委屈了,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她那么高兴的出门,还特意穿了裙子和高跟鞋,可现在她却脏着一脸坐在这里哭。谁家男朋友会这样对女朋友啊?觉得自己可怜,越想越伤心了,眼泪珠子噼里啪啦掉下来,脸也不擦了,直接趴在桌面上痛哭: “沈祭梵,你就不能理解我吗?你就原谅我一次有那么难吗?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到底在气我什么呀?你也故意整我了,可你现在还摆出那样的脸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消气你要说啊,沈祭梵,我也会伤心,我也会难过。早上我是无意的,可你却是故意的。你还把我的东西全部扔了出来,你是想赶我走吗?你现在还一副我错了的样子,你想伤死我吗?” 沈祭梵目光冷冷的看着痛哭的女人,就是好这样,每次她一哭,一说软话,他就招架不住,什么事都不追究了。一次次反复如此,所以才令她开始变本加厉,以至于演变成如今满口谎话的撒谎精。瞧瞧小东西多本事,随随便便说两句就能把事情盖过去,到底是他及时醒悟过来,还没昏庸得太过分。 “说对了,我就是要赶你走。今后不用在委曲求全,你彻底自由了。”沈祭梵声音淡淡的,什么也不想多说,对她,必须当机立断,越拖,就越放不下。 安以然猛地太头,撑大了溜圆的眼珠子望着他,眼里一片水渍,“沈祭梵,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是、不要我了吗?” “是,我不要你了,就这么简单。”沈祭梵盯着她的眼睛,冷声回应。 安以然眉头都皱烂了,望着他,嘴唇忍不住轻轻颤抖:“沈祭梵,你怎么可以,把这么伤人的话,说得这么轻松?” 轻轻质问,话落忍不住抽泣出声,又深深吸了口气,逼回眼泪再问:“你不想和我结婚了吗?我已经答应了呀,你真的不要我不要跟我结婚了吗?” “结婚?以后别再提!”沈祭梵声音瞬间冷了下,似在压下心底翻涌的怒气。 “别再提了吗?那我怎么办?”安以然忽然站起来大声的问,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显得有些诡秘。 安以然擦着脸上的泪,身体都因为极力压制痛声哭泣而轻轻颤抖。 “沈祭梵,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闹,再也不睡懒觉,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都准备要结婚了的,这其实根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啊,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呢?”安以然有些泣不成声,不断的哽咽,眼眶红得一塌糊涂,眼泪一把一把的往外滚,擦都来不及,眼眶又被蓄满了。 “我的话说得还不清楚?还是背了几天英文连中文都听不懂了?”沈祭梵冷声而出,目光再度变得淡漠,冷冷淡淡的落在她脸上。 安以然被他的目光伤得够深,吸了下鼻子,双手捧着泪水,擦脸,狠狠咬着唇,全身颤抖着,转身跑了。 沈祭梵在安以然跑了之后目光瞬间暗了下去,让她走她就真走?死丫头! 沈祭梵叉子拍在桌面,脸色难看得不行。 隔壁魏峥在想着是不是要去追,还记得上次爷求婚时候,安姑娘照样跑出去,结果弄了一堆的事,最先妥协的还是爷。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可再也不敢擅作主张。上午爷说把安姑娘赏给他那话差点没吓破他那胆,他敢吗? “沈祭梵……”五分钟不到,安以然回来了,通红着一张来,眼眶红得令人不忍心再看。 沈祭梵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下,作为男人的骄傲立马被推得老高。 没出声,就跟没看见似地。 安以然吸着鼻子,小小声说:“我想,我跟你好了那么久,就算分手,你请我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可以吗?” 沈祭梵内伤! 她回来就是讨饭来的? 沈祭梵抬眼,目光淡淡的看向她,对她招手。安以然面上一喜,立马乖乖的坐近沈祭梵身边。沈祭梵卡着她脖子:“当然可以,就吃这些吧。” 安以然看着桌上他吃剩了残羹剩饭,表情不那么好看了。咬着唇,不说话,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不请算了,她有钱。手摸着鼓鼓的小钱包,沈祭梵却适时出声道:“怎么,嫌弃?” 沈祭梵叉了块切好的肉送进自己嘴里,嚼动着,一个大力卡着她脖子往跟前一带,唇直接压上了她的嘴,嚼烂的肉渣强行灌进了她嘴里。 ------题外话------ 推荐,家奕短文《华筝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9,你不要我,我跟谁结婚去 安以然推着沈祭梵,伸手拍他的肩膀又拉他的手,沈祭梵如数灌进她嘴里后,大掌捏着她下巴警告加威胁,冷冷出声:“你敢吐出来就试试看看。” 沈祭梵目光冰冷的将她直视,语气封不上,一张脸绷得死紧。 安以然眼泪泪花闪闪,不请她吃饭就算了,用得着这样吗?嘴里含着他嚼碎的肉末,不论怎么说总是别人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有些反胃。沈祭梵目光渐渐冷下去,撤了手,顺手超过红酒杯喝了口,含着猩红的液体在口里咕噜了两下,涮着口。在安以然渐渐撑大眼眸子的时候再度掌住她后脑,唇欺压了上去,直接将液体强行灌进了她口里。 安以然咬紧了牙关不让他得逞,沈祭梵手由后脑往前走,大掌直接卡上了她脖子,继而晚上,紧紧捏住了她下巴,一用力,嘴巴张开了,酒就那么顺着给灌了进去。安以然被酒气呛了一下,不得连酒和肉全咽下去。 “这才乖。”沈祭梵看她泪眼汪汪的咽下去,了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脸出声。 沈祭梵拿着刀叉再切着依然透着香气的牛肉,安以然咬了咬牙,赶紧去抢,说:“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 “最后一餐了,怎么能让你自己来?乖,享受这个男人最后的服务。因为过了此刻,你身边这个男人,将不再是你的。”沈祭梵挑着丝笑意声音缓缓的,如涓涓溪流入耳,那么好听的声音,却是那么伤心的话。 安以然眼泪瞬间就滚下来了,他不说那些会死吗?为什么总要说这么伤人的话?难道他那样说,他心里就好过吗?沈祭梵目光一直淡淡的,切了肉就往她嘴里塞,表情虽淡漠,可她的反应他全部看进了眼里。 安以然咬着发苦的肉,没吃出任何味道,倒是吃出了泪水的咸味。沈祭梵抬手面无表情的擦去了她脸上泪,有些轻佻的再度拍拍她的脸,出声道: “哭什么,一点也不乖,要开心的吃,这么难吃,那就走吧。” “我没有,”安以然吸了下鼻子,难道还不许她哭了吗?口里的肉哽了下去,抬眼望着他,依然是满眼的泪,小声啜泣道:“没有,没觉得难吃,我是伤心。” 话落泪水落得更猛了,忽然朝他扑过去,趴在他怀里特伤心的哭诉:“沈祭梵,你以前不是说心疼我吗,你怎么不心疼我了?沈祭梵,你以前心疼我,你现在还得心疼呀,不然你这样,多伤人心啊沈祭梵,沈祭梵我错了,我认错好不好?” 沈祭梵慢搭斯里的放下刀叉,把人从怀里提起来,擦了她脸上的泪。安以然吸了下鼻子忽然抱住沈祭梵脖子,小嘴往他面上贴,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又去吻他的唇,轻轻的吸,轻轻的磨蹭。又忍不住哽咽出声:“沈祭梵,你也整回我了,气也生够了,就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我也会很伤心的,你不怕我真的走了不回来吗?沈祭梵,你说过,你只会娶我,你要是不跟我结婚了,那你一辈子都不结婚吗?别这样好不好?沈祭梵,你别不结婚,我会心疼的,你跟我结婚吧。” 沈祭梵承认,心被小东西撩拔得痒痒的,可面上依旧面色不动,扯开贴上来的人,出声道:“别,结不结婚的事情往后就不劳你大小姐挂心了,来赶紧的吃,吃完我们就一拍两散,谁也不认识谁,以后要是大街上遇上,也是陌路人。” 说着直接用手从盘子里拿了块切好的肉往她嘴里塞去,安以然咬着牙,皱着眉看他,要不要这样啊?都改用手抓了,总说她不注意卫生,他自己还不是乱来。 沈祭梵目光微挑,安以然张口接下。沈祭梵就用那手去捏她脸,就是故意埋汰她来着。安以然眼睛骤然瞪得老大,忍不住出声喊:“沈祭梵……” 沈祭梵挑着丝冰冷的目光,直直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安以然咬了下唇,抬手故意擦了下脸,擦了下又擦了下,就是做给他看来着,提醒他注意卫生,怎么能用拿了肉的手来捏她的脸呢?他是不是故意想恶心她啊? 沈祭梵把剩下的牛肉全切了还蘸了酱,还是用手拿,给往她嘴里塞。安以然一张小脸皱得跟条苦瓜似地,难看得要死。偷偷撇了下嘴,忍不住咕哝了句: “沈祭梵,你是野人吗?明明有叉子你用手拿,你拿了肉的手还来掐我的脸,掐了后你又用手拿,你恶不恶心啊?你是不是又故意这样恶心我的?” 沈祭梵挑着笑意看她,再度去捏她的脸。安以然不干了,他手上都蘸着酱,歪了一下躲开了。沈祭梵目光渐渐冷下去,这么敷衍的对待她,甚至是带着侮辱的。这样对待跟以前的呵护,就没有不同?他是想告诉她,男人爱你时拿你当宝,不爱你时你就是根草。不要在爱你时任意挥霍男人的纵容,任谁都有脾气和底线。 可显然安以然领悟能力不够,他不点明说出来她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个脑子转得太快,心思太深的男人,对着一个神经大条想法单一的女人,有时候这男人在想什么,还真的只能问上帝,难道还能奢望这个女人听得懂? “怎么,不愿意?那就走吧,散伙饭吃得不情不愿的,甩脸子给谁看?”沈祭梵语气森冷森冷的,目光也冷了下去,脸上表情更是难看。 “不要!”安以然有些气恼,咬着了下牙,竟然伸手抓着他的手,张口含着他手指往嘴里吸,把他手指上的酱全吸了个干净。沈祭梵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个色儿,赤红赤红的,这小妖精。 安以然抓着他的掌往脸上拉,“你现在掐吧,没关系了。”反正都是她的口水。 沈祭梵目光瞬间沉下,有几分撒气似的在她脸上狠狠捏了下。 “就不能轻一点嘛。”她觉得他报复得也够了,一直是她在吃亏,还把他的手都舔了,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那样?又伸手去拽他袖口,小声说:“沈祭梵,我们和好吧,其实,你也舍不得我不是吗?沈祭梵,你不能因为我迟到一次你就不要我了呀,你这样,我多委屈啊,我也等了你不是吗?和好吧,好不好?” 沈祭梵就想没出声,就想看看小东西能妥协到什么程度。他为她,可是面子里子都不剩了,这点儿就想挽回他?还缺了点。抬手又往她嘴里塞牛肉,安以然后面不反抗了,他塞什么就咽什么,因为她也确实饿了啊。吃到后面了倒是吃出味儿来了,沈祭梵能入口的东西,即便是用手再给塞她嘴里的,味道能差到哪去? “我能申请喝一个椰奶吗?”安以然小小声说,味道其实还是挺重的,好吃,可是得要喝的。她声音刚落,沈祭梵再度挑了下眉,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起手端了酒杯自己喝了口,安以然赶紧伸手捂嘴,边闷闷的出口: “沈祭梵,我不喝酒,我想喝椰奶,我带了钱,我可以自己买。” 沈祭梵含着酒挑眉看她,安以然撇了下嘴,又松开手,脸色岔岔的,小声咕哝道:“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喝,还这样,太小气了,比女人还小气,老-混-蛋……” 边念着还往他身边挨,伸手抱住他脖子,自己把嘴往他唇上贴,如数接下他灌进嘴里的酒,然后松开,吞下肚,还不忘呷呷唇,抿了下唇。沈祭梵后面一直没出声,挺专注的往她嘴里塞东西,知道她的酒量在哪,把握得很好。 安以然吃到后面也没哽咽了,还挺享受,觉得他亲力亲为的为她服务,多荣幸的事儿啊。心情也开始好了,被眼泪浸泡过的眼珠子一直撑得大大的,黑漆漆,圆溜溜的,像正闪着光的玛瑙宝石一般。眼里感情很纯粹,就是他一个。 这令沈祭梵此刻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也只有在这时候小东西才会听一点话。 桌上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就跟被舔过一样,干净得很。沈祭梵扯了湿巾净手,顺手抓了她的手一起给擦了,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擦得干干净净的。 “饱了?”沈祭梵语气有些漂,像飘在云朵上一样,没落在实处那种。 安以然有些恍然,摇头,她中饭都没吃,顿了下,又点头,确认道:“饱了。” “那就走吧,我们也该散了。”沈祭梵根本不管她的瞬间要哭不哭的难过表情,直接把人给提了起来,推开一边,迈着沉稳大步直接下楼了。没回头看她一眼,走得果断干脆,挺拔伟岸的身躯渐渐隐没在楼梯口。 安以然有一瞬间心痛,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她明明都看到他笑了,明明看到他眼底的宠溺,那就是爱她的呀。可怎么忽然又…… 安以然心都被这个男人伤完了,她到底还要怎么样啊?吸了下鼻子,眼泪又滚出来了,擦着泪,快步跟着追上去。她得把人追回来呀,不然她今天废那么劲儿干嘛?都已经妥协到这种地步,也不差那一点儿了。 快步跑了出去,脚下又疼了,磨得她难受,可又不能脱了鞋子走。好在沈祭梵没有上车,而是走在前面。安以然从来不知道,原来沈祭梵也会做出压马路这种事。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就从来没有拉着她出来压过马路。他的时间一向宝贵得很,哪有那个闲心?去哪都是车接车送,哪有走过几步路? 安以然快跑了两步,跟上沈祭梵,一直在他身后两三步的距离跟着。很想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因为她脚疼,手伸了几次,都没有去拉。 沈祭梵大概是吃撑了没事儿干,所以才这么无聊的压马路吧,迎着还带着余热的晚风往前走,提拔刚健的身躯像座山似地屹立在安以然前面,步子迈得很是沉稳,并不如平时那般行色匆匆,极慢极缓的,还挺像散步那么回事儿的。 其实吧,这男人平时是冷了点,脾气坏了点,偶尔也挺浪漫的。 安以然一直跟在沈祭梵后面走,可鞋子越来越不合作。所以即便沈祭梵走得再慢,她还是落下了好长一段距离。安以然一鼓作气,又小跑跟上去,累得气喘呼呼的。沈祭梵听到身后的呼吸声嘴角轻轻勾起笑容,还以为小东西就这么放弃了。没多久,人又落下好长一段距离。沈祭梵无奈何望天,小妖精那体力啊…… 魏峥跟舒默车一直跟着,“魏峥,你说爷要走多久?” 这已经走挺远了,安姑娘竟然还能坚持,真是服了他们了。原来爷腹黑起来也能这样,这不就是故意拿安姑娘开涮嘛,也能狠得下心去。 魏峥没出声,倒是看到安姑娘凉鞋里流出来的血了。其实他们距离挺远的,但有些事即便再细微的细节,只要有心,都能发现。那姑娘穿的鞋虽然鞋跟不是特别细那种,但走远了还是磨脚,她脚皮肤嫩,就是一般的布鞋都能把一双脚磨得伤痕累累,更别说本就不习惯的高跟鞋,后脚跟处破了皮不算,现在是出血了。 魏峥顿了下,在安姑娘再度落下爷好长一段时间时给爷去了个电话,说安姑娘今天的鞋不方便,可能不能再走了。魏峥这么做,也是为爷着想,现在是在气头上,故意磨安姑娘的,可要在气儿消了后,那可就心疼的,到时候安姑娘还能不拿这事儿来说?其实就魏峥看来,爷今天做的已经够够的了。 爷自己当局者在气头下是没那个心去想,可他们旁边人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事情还没弄清楚了,睡过头了是不能拿来当借口,就是他最初听到时候也为爷叫屈,也替爷抱不平,想着这么个小磨人精养着干什么?要是再养下去,这次非得好好治治不可。可一天时间下来,冷静了,安姑娘没有潜逃啊,上午就出现了,那就不是任性在耍着人玩。那就得重新问问,为什么睡过头了,在哪里睡过头的? “你去了新华都,确定安姑娘早上不在那边?”魏峥忽然出声,话是在问舒默,可目光是看向外面安以然朝沈爷飞奔去的身影,其实安姑娘也离不开爷了吧。 “是,确定她人不在。”舒默愣了下,他目光也看向外面,被魏峥这么一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一出声,这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你门下的人……”魏峥没点明,虽然他们都是从暗卫营出来的,可自从出来后就各司其职,互不干涉。舒默对门下人的管教是放得最松的,他门下的人虽然个个都是死士,可纪律就不如其他门下的暗卫那么严。 都说跟什么样的老师学什么样的本事,舒默本人就不如魏峥,顾问那么严谨,跟着他的人自然不会严谨到哪去。舒默门下的人出事,是有前科的,魏峥欲言又止那话并不是要针对舒默管理的事,而是单单就安姑娘这件事,明显就不是表明那么简单,可他的人却一点没发现。魏峥也不好说,顿了下,改口道:“查查安姑娘跟伯爵夫人分开后都见过些什么人,昨晚人在哪里,手机是怎么弄丢的。” “是!”魏峥一说,舒默也觉得事情不对了,当即点头,让人去办。 其实也怪不得他的人无能,他门下的人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有关安姑娘的事都是魏峥在处理,忽然间交给他们,他们也觉得有些措手不及,只保证人是安全出去安全回来就行了,中间没出什么岔子,这就够了,谁能料想到中间会出事? 舒默一想到伯爵夫人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少了个人她还能走得跟没事儿似地?就算中间有事儿百分之八十也是那老妖妇搞的鬼。 沈祭梵断了魏峥的通话就停在前面,微微侧了身,在原地等着安以然。昏黄的挑高的路灯就跟是特意为他设立似地,直接上面打下来,就像舞台上一直跟随主角走动的光束一般,薄薄的光轻轻柔柔的洒落他满身。沈祭梵人本来就高,往那一站,下颚微微上抬,傲慢而强势。唯我独尊的气势瞬间再提上了一层,强大的气场就跟散落在身躯四周的散光一般,将他整个罩住,有那么些令人望而生畏。 安以然弯腰揉揉腿,再直起身时竟然看到他在等她,安以然瞬间满心欢喜,快步往前跑去,小脸刚还满面的委屈,这一刻什么都不剩了。就像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满脸的笑,远远就朝他扑过去:“沈祭梵,沈祭梵……” 安以然用了全身力气往沈祭梵身上跳,紧紧抱着他身躯不肯下来,八爪鱼似地吸附在他身上。安以然俏脸冰凉,抱住他,就用白生生凉冰冰的脸往沈祭梵脸上贴去:“沈祭梵,你原谅我了吗?原谅我吧,沈祭梵,我真的好爱你的,你要不跟我结婚,我跟谁结婚啊?沈祭梵,你就可怜可怜我,娶我吧,好不好?” 都低声下气到这个份上了,他应该消气了吧,就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也不能再气她呀,“沈祭梵,你看我还是很乖的,对不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都吃你的口水了,沈祭梵,我脚都磨碎了,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下好不好?” 沈祭梵双手在空中停顿了会儿,终究还是抱住了她,不让她滑下地,兜着她,直接靠在了后面的路灯上。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小东西的眼睛亮得扎眼,就跟被妖精附了法术一般,美得过分,沈祭梵压下啃她嘴唇的冲动,只冷冷的打量。 安以然唉声叹气着,低低说着话,声音软软的,脸往他肩颈窝里拱,温软的唇轻轻贴着他的脖子,“沈祭梵,我看书上说,情侣在吵架的时候要多想想对方的好,怒气很快就没了。沈祭梵,你要是还不想原谅我,就想想我好的时候,好吗?你看,我也有很听话的时候,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结婚我也答应了,你说要小孩我也答应了,不工作在画画我还答应了,沈祭梵,难道我一点都不好吗?” 安以然低低的说着,又撑起身来看他,脸欺近他面前,抱着他的头轻轻的吻着他的唇,又吻上他的脸,一下一下蹭着,温顺乖巧得不可思议。 沈祭梵看着她白生生的小脸,很想把人扔地上,可想法先行了,动作却迟迟没动,有点不想撒手,小东西听话的时候能腻死人。要是时刻这么听话他就是当个昏庸无道的昏君也可以,可谁让这小东西反弹的频率太高呢? 安以然跟着沈祭梵回了别墅,车子没开进去,在门口停下了。门口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安以然下车时候特地看了看,没说话,可心里在偷偷窃喜着。看吧看吧,还是舍不得她吧,又把东西给她搬进去了。 这姑娘吧,就这样,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还有那么点儿得意忘形,这眼下是全忘了今天受的罪了,高高兴兴的跟沈祭梵身后,伸手抓着他的衣摆往别墅走。 大门开了,没走几步沈祭梵却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身看她,用一种很不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眼,挑着高贵淡漠的目光,凉飕飕的出声道: “怎么,还想跟着进去?散伙饭也吃了,话也说完了,还要进去?” “沈祭梵……”安以然猛地撑大了眼睛望着他,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子? “回你的地方去吧,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给你送走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沈祭梵语气依旧凉飕飕的,竟然直接伸手把人给扯开了,淡淡了看她一眼,转身走进去。 安以然那感觉就跟在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的,就刚刚人还在天堂晃着呢,这瞬间就从云端掉了下来。低低的哭出声来:“沈祭梵,沈祭梵你别扔下我……” 安以然一抹眼泪,伸手去推马上要合拢的大门全文。配枪的警卫直接就把人给挡开,面色严肃挡在安以然面前,不让再靠近一步。大抵是因为白天她踢了门,惊动了暗卫,所以警卫这是都防着她呢。 安以然哪敢硬闯啊,人家扛着枪呢,哭哭啼啼的往一边去,难道她要自己走吗?可天都黑了呀,浅水湾是没有出租可以叫的,走出浅水湾还得走一公里如才能叫到车,而且这么晚了哪里还会有车上来?安以然脚疼得不行,站了会儿就坐下去了,反正晚上也没人看到,什么形象也不顾,靠着墙坐着,累得不行。 “沈祭梵,你真的好无情呀,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那么欺负我,欺负了我还不原谅我,还把我关在门外,怎么可以这样?你就不怕我真的走了吗?” 大抵沈祭梵就是吃定了她不会走,所以才给来这么一下,这大晚上的,她要是敢走出浅水湾他都算她本事。 别墅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才一天时间下人都到哪去了,也没开灯,黑洞洞的。别墅没开灯,自然有没有光透出来,天色越来越暗,安以然开始有些怕了,又觉得有点冷,脱了鞋子站起来,垫着脚往别墅里面望,怎么都不开灯呀?别墅晚上是从不关灯的,别墅不开灯,怎么连园子里的灯也不开呀? 安以然前前后后的看,有些怕了,她知道园子后面有个侧门,能从那边进去。但是她不知道守门的人在不在,因为今天晚上好像别墅的下人都不在。安以然提着鞋子走了几步又赶紧跑了回去,旁边就是警卫。她真的是有点怕,浑身都毛骨悚然的,因为黑呀,又没个灯,天上月光也被云给遮住了,一个人在外走,真够阴森恐怖的。可怜巴巴的坐在墙边,一个劲儿的念着沈祭梵辟邪。 别墅里没开灯,下人确实一个也没在。沈祭梵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深邃的看着外面,没有穿透物体的本领,所以看不得蜷缩在墙角的小东西,不过她此时此刻的处境他就跟亲眼看到了似地。外面有个小东西呆着,他怎么睡得着? 安以然冻着了,大概是后半夜了吧,安以然都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了又伤心了,怎么能真的把她关在门外一晚上呢?会生病的呀,果然是狠心了。男人不爱了后怎么能做到这么绝呢?就算念及以前的情分,也不能把她关到门外呀。 安以然醒了就睡不着了,伸手不停的搓着身体,好冷啊。这么热的天,晚上怎么会这么冷啊?以前没晚上出来过还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晚上会有这么冷。 沈祭梵看了顾问那边传过来的讯息,忙了些东西后已经到了后半夜。冲了个澡披了件袍子就下楼了,大门悄无声息的开了,沈祭梵立在安以然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模样谁看了都不会忍心在看第二眼,鞋子脱了扔在一边,抱着身体蜷缩成一小团,怎么看怎么可怜。 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啊”地一声尖叫,猛地往将角落缩去。她哪里料到沈祭梵会半夜穿件白衣服出来?就那么忽然间出现在眼前,走路也没个声儿的,感觉就是飘了过来一样。安以然瞳孔都扩大了两倍,这姑娘有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就是越怕的东西她那眼睛就瞪得越大,她这样儿又胆小的人,那就个是被吓死的命。 往后缩了下,到底是看清了来人,这立马又忙不迭地的朝沈祭梵爬过去,有人出来,那哭得就大声儿了,抱着沈祭梵的腿哭天抢地的一通嚎。 “沈祭梵,沈祭梵别把我扔外面,我害怕,我怕鬼,沈祭梵,我好害怕,你别把我扔在外面好不好?你如果真的不想要我了,那我不缠着你,我保证不再缠着你了,但是你先让我今晚上进去好不好?就一晚上,你家那么大,我不睡床,我睡地板,保证不妨碍到,明天一早我就走,不,不,天亮我就走。求你了,让我进去好不好?我不想在外面,你如果早说呢不让我进去,我肯定不会跟着你上车的,跟你上车了你又把我扔到门外不让进……沈祭梵,你难道不知道浅水湾这边晚上是没有车来的吗?沈祭梵,不是我赖着不肯走,这边没有车了,你看我的脚,都出血了,根本就走不了呀。沈祭梵,你就可怜我一下,让我进去好不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心里的恐惧是会被无限放大的,她怕黑,怕血,怕针,怕死,更怕鬼,怕的东西太多了,每一样都怕。 抱着沈祭梵的腿,柔嫩的脸一下一下在他腿上蹭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给吓破胆儿了,人没出来时候她能强装镇定的忍着,可人一出来,那委屈就被无限放大了,伤心得无以复加,哭得昏天暗地。 沈祭梵垂眼看她,站了会儿,终于俯身把人提了起来,打横抱着她,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语不成调:“我自己,可以,还可以走,沈祭梵,你放我下去吧,我可以走……”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不说话了,脸立马往他怀里埋去,顺带擦了一把满脸的泪,忍不住低低的说:“我的鞋,凉鞋,还没拿……” 是知道他会让她进去了,痛苦声渐渐小了,哽咽声还在,一下一下抽泣着,脸一个劲儿的往他胸膛蹭,委屈死了,不怕鬼的人是不会知道怕鬼的人的痛苦的。 “不要了。”沈祭梵直接把人抱着走了进去,进了他的房间,安以然还在抽泣,一下一下的,怪可怜的样儿。沈祭梵把人放地上,袍子扔给她,“洗澡去。” “好。”安以然赶紧拿着白袍子进去了,进去后又跑出来,可怜兮兮的说:“沈祭梵,我脚流血了,你看……” 沈祭梵淡淡的给了她一眼,淡淡的扫了她脚一眼,照旧不动声色,鞋磨破了脚而已,还能死了不成?还能比他当年从枪林弹雨里滚出来时候还痛苦?无视! 安以然见他无动于衷,又识趣的走了进去。本来想让他心疼她一下,可他真的是……真的已经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伤心的想着,大概她死了他也不会再心疼她一下。安以然抱着袍子,走了进去,水开得很急,大声的哭着,眼泪混着水流哗啦哗啦的滚了出来,水呛得连声咳嗽,抱着身体从墙面滑下地,哭得伤心。 洗个澡差不多洗了一个小时才从里面出来,安以然红肿着两只眼睛从里面出来。沈祭梵已经上床了,闲散的翻着手上的文件。安以然走出来,不知道该留下来还是该走出去,想了想,他应该是不愿意见她的,所以又伤心的抽泣着走出去。 “我,我不会打扰你,我现在就出去……”安以然小声说着,可沈祭梵并没有抬眼看她,安以然难过得想哭,他真的让她出去吗?难道他不想她吗? 还是开门走出去了,直接去了她的房间,可她的房间锁了呀。大概是因为她的东西都被搬出去了,所以她的房间也就锁了,安以然在门边靠着,吸着鼻子,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走廊的灯也没有,就连应急灯都没开。平时别墅人多,她压根儿就没有害怕的感觉,可今天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主要还没有灯,看左边是黑洞洞一片,看右边也是黑洞洞一片。安以然心跳忽然间就加快了,她刚才是不是看见影子了啊?这么一想吓得浑身一阵哆嗦,赶紧的沈祭梵房间跑。 推开门:“沈祭梵……” 急急的喊出声,沈祭梵抬眼冷冷的看向她,声音薄怒而出:“出去!” “我……”安以然咬着唇,眼眶泪水瞬间积满,又默默的转身,带上门,她都已经进来了,难道还要死皮赖脸的再让她进他的房间吗?她这样也太得寸进尺了。 安以然带上门,就靠在沈祭梵房门边,站累了又蹲地上,蹲不住了又坐着。 她肯定是睡不着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祭梵门开了,安以然猛地撑起来站着,望着他,低低的喊着:“沈祭梵,我可不可以……” “我现在需要个暖床的,考虑下要不要进来?”沈祭梵语气冰冷的出声。 安以然点头,连着点,“要要,我要,沈祭梵……”立马伸手去拉他衣服。 沈祭梵把人带进了门,门一合上唇就压了下去,狠狠在她唇上研磨,反复的啃咬,这该死的小磨人精,真是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 安以然很主动,他却暖床的嘛,让她进来她肯定要主动一点不是。伸手往他浴袍里钻,大概也知道他喜欢什么地方被她照顾,这就钻往什么地方去。沈祭梵大掌一挥,她身上的袍子就掉了,白玉生香的小身子哧裸的站在他面前。安以然脸色红红的,他的袍子也被她扯开了,沈祭梵脸依旧绷得紧紧的,垂眼看她,大掌一伸,扣着她的头往胸膛贴,安以然柔嫩的脸紧紧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 安以然顺势亲了下,又抬眼望了眼沈祭梵,可惜只看到男人酷硬的下巴,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如何。安以然一埋头就含上他前面的一点暗色小果,轻轻吸了下,明显感觉到他身躯的紧绷,顿了下,又吸了下,正要离开,头却被他的掌压住,压得紧紧的,显然是要她继续。安以然只能含着继续亲吻着,吸吮着,像他舔弄她一样一点一点的啃咬,变着法儿的吸着。 听见他的喘气声渐大,安以然终于高兴了些。沈祭梵拧着她的头带向另一边,安以然偷偷瞄了他一眼,终于看到他面色透出些绯色出来。安以然咬着他的一边,沈祭梵抓握着她的,又把人往身边带,掌往下走,在她下面揉弄着。 倒是疯狂,安以然甚至又看到他的热情了。 第二天醒来,沈祭梵已经走了,安以然爬起来,滑下地,上午九点。安以然猛地一惊,赶紧去找衣服穿上。她说过,今天会自己走的,以后不再缠着他。 如果昨天对他还有存着念想,那么今天她是彻底死心了,他如果还有一点心疼她,他昨晚怎么会把她关到门外,怎么会在床上那么狠的撞她。他明明知道她最不喜欢什么姿势,可他就偏偏要做什么姿势,肚子差点都被他顶破了,根本就是蛮干,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所以,她死心了,她会离开的,不会再缠着他。眼眶又红了,吸了下鼻子,可找来找去,昨天穿来的衣服不见了,她的钱包也不翼而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0,就是要治治你的小性子 安以然想,她没有衣服,没有鞋子,钱包也没有了,暂时,就暂时留一下应该可以的吧?不是她想赖着不走,是她没办法走,走不了。 安以然穿着睡袍下楼,别墅里还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安以然很奇怪,前前后后看了一圈,真没人,别墅的人呢?才一天而已,怎么人都不在了?安以然很失落,垂头上亲的坐在台阶上,一个人都没有的别墅冷冷清清的,感觉像所有人都抛弃她了一样,那种没有依靠的孤独感再次袭上心来。 是不是她真的又会再失去一次? 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那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清楚的看到沈祭梵的好,当初不是他一步一步把她从泥泞里拖出来,她怎么会有后来的公司,怎么会自信的再次站在人前?是,她的一切他都没有插手半点,什么都没有帮她,可没有他当初的出现,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在哪。 可当她有工作,有朋友时,他又不要她了。他不要她,那她还要这些干什么?她不想离开他,知道强势得过分,霸道得让她痛恨,可她还是想跟他在一起,那么怕结婚,更没有想过孩子的事,他说要,她就答应了。要问她的意见,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还是答应了。因为不想再惹他不高兴,因为知道他会真的不要她,真的会放弃她。可是,可她什么都听了,他还是不要她。 是不是努力都白费了?她到底该怎么做?她说过今天会离开这里,可她真的不想走,她舍不得他呀。就不能想他无情的脸,一想就忍不住想哭。 帝王大厦 沈祭梵脸色阴沉得难看,魏峥偷偷观察了眼爷的神情,顿了下补充了几句:“不过我问过约克了,虽然会有半年之久的药效,但他说他研发的药有把握冲散药效,只要连续服用两周,安小姐身体里的药效自然就散了全文。” 沈祭梵没说话,目光暗了暗。下药的事他是真没料到伯爵夫人会这么做,这件事是他疏忽,这苦头只能让小东西暂时吃下。往后他会尽量补偿她,想起她因为这事要搬走的可怜模样,沈祭梵眉峰就拧得更深了。顿了下,再道: “有没有查到是哪一派的人动的手。” 魏峥面上有些为难,头微微低垂着,顿了顿,应道:“回爷,还没有,不过,从做事的手法上看,应该是夫人身边的神枪手莎尔姐妹。” 伯爵夫人身边的人,身手都不凡,尤其是神枪手莎尔姐妹。舒默的人也并非那么无能,能从舒门暗卫眼皮子低下把人带走的,无疑是摸清了暗卫的路子,而伯爵夫人身边人最擅长此道的就是莎尔姐妹。 “这是被那天被带走的人,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随身携带的东西被销毁,所以报警立了案,这是警局那边传过来的资料。安小姐一直深度昏迷,这是医院那边传过来的资料,检查出吸入药物所致,但并没有经过化验,医院传过来的资料我已经发了一份给约克,他会尽快得出这药物对人体有没有危害。”魏峥把两份资料和两张刻录的光碟放在了爷面前,并仔细上报。 沈祭梵扫了警局那边传过来的资料,沈祭梵是见过宋颖的,可他并没觉得宋颖跟小东西长得像,至少他不会误认。这人对见过一面的人能指望他记住?所以早就忘了宋颖这号人物,淡淡了扫了眼局子扫描过来的文件直接拿着医院传过来的病例仔细看着。病因一栏清楚的写着深度昏迷,若不是人为,能深度昏迷? “她知道吗?”沈祭梵问的是安以然知不知道自己被害的事。 魏峥总算松了口气,这就是这整件事玄幻的地方,安姑娘完完全全还被蒙在鼓里,就到现在她还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才莫名其妙的晕倒了。因此让伯爵夫人久等,而当晚借故小题大做回了西班牙。所以才有她道歉一说,伯爵夫人打小报告的事被她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完全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她自己也解释了,可她却把事情解释得乱七八糟,只说晕倒,只说睡过头了。阐述一件事,时间地点这两个关键因素她提都没提,她自己没说,时间又急,能让沈祭梵相信?爷那本来就还在气头上,她这不着调的解释能让他消气? 其实安以然并不是不想说她在医院,可这要一说,那张书桐肯定就得说了,沈祭梵在气头上的时候,你说她还敢提有个男人在医院守了她一整夜的事儿?第二天还睡过头,误了飞机。安以然本来不知道事情真相,只是觉得医院的事说出来,会让沈祭梵更生气,就连魏峥他都不让她走近,更别说别人。所以,怪谁呢。 “并不知道。”魏峥如实回答,这一次,是的,他承认,他也误会安姑娘了。 “让约克过来。”沈祭梵冷声道。 “是。”魏峥那边联系约克,沈祭梵放了刻录的光盘,是安以然进到医院的监控录像,从进入医院后的录像。沈祭梵看着那个背着她像无头苍蝇乱转的年轻男孩,目光一沉再沉,不想看,直接把光盘又拔了出来。光盘再度扔在桌面上的时候终于想起那男孩子是谁了,张启华的大儿子,他曾经也见过一次。 顾问从南太平洋上传过来消息,说一切正常,没有出任何岔子。在岛上安排的是三天的行程,来回各一天。沈祭梵原本的打算是婚礼整个持续三天,然后就送她的家人朋友回国,他们在岛上住一个月,好好陪陪她,然而…… 舒默情况就有点惨,这次失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这一次爷真要办他,那么他舒门底下的人就会全部被编入魏峥和顾问门下,从别人部下过去的,那日子可就没现在那么潇洒了。肖鹰没了后,飞鹰堂的人被编入各个部门分队,过的日子比在暗卫营里训练时候还痛苦。再不服,你能反抗?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别看这些像机器一样活着的暗卫之间就太平,照样介意着诸多事。 舒默求过魏峥,魏峥并没有回应。他们都不是好人,魏峥可是记实了当初舒默的人跟拍他跟安姑娘,还直接把照片呈上了爷面前那事。还没从暗卫营里出来之前,他们就是厮杀的对象,以杀掉对方为目的的存活着,出了暗卫营,能指望他们从化干戈为玉帛,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都记着呢,只是念及一起共事十几年的情分,才一直互不干涉,偶尔也会提点一二,可一旦撕破脸,那就不好说了。 约克过来时候在帝王大厦的大厅遇到舒默了,舒默还是老样子,吊儿郎当的。但眼里神色以往的张狂显然弱了几分,约克那如竹竿儿似地身体朝舒默移过去,打趣道,“哟,变态舒也有这时候?就记得你那嚣张样儿了,现在才发现,就这一脸的苦相也挺适合你的,哈哈……” 约克大声笑着,一点也不介意大厅办公的人将目光传过来。在帝王大厦上班的职工都知道这几位鼎鼎有名的大爷,都是大BOSS身边的人。所以也只是把目光投了过去,很快又收了回来,没敢多看,都继续忙着各自手里的。 约克笑了几声,又消停下来,因为舒默那脸色是真的有些不一样。幸灾乐祸也得分时候,约克笑笑,忍不住说了声:“你低下那些人吧,是真过得太安逸了,魏门舒门的人没有出任务时照旧在加强训练,可我看你那些,日子过得是比爷都滋润,一个个都抱女人去了,训练?有些话我也不好说,我也明白你想放松一点,大家活着从暗卫营里出来不容易,可放松也有个度,你底下那些人要是丧失了身为暗卫的机警和灵敏度,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等着爷的发落吧,这事儿谁也帮不了你,安姑娘没死成你就应该多烧柱香,感谢她命大。” 这番话说得颇有几分语重心长,要别的时候他们谁敢这么说舒默?四大暗卫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你敢说谁的管理方式不对?除非活腻歪了。 可这人嘛,就容易犯大头症,就跟安姑娘一样,以前是听话的小白兔,一旦翻身了,有靠山了,那是脾气见长啊,还记得以前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不容易,舒默本身就不比魏峥,顾问沉稳,性子激狂,所以容易得意忘形。人一旦骄傲起来,再大的本事都会被弱化为零,因为轻敌啊。 “你知道那是伯爵夫人派出来的人,当年进了公馆的时候就连伯爵大人的暗卫都没办法察觉任何动静,如今我的人没发现有什么奇怪?再说,魏峥交接的时候根本就没说清楚,我的人从暗卫营出来接手全是生意上的事,出的任务跟这半点关系都没有……”舒默淡淡的说着话,也知道这些都是不能推脱的理由,错了就是错了,再有理由又能怎么样?还能改变什么?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变态舒啊,”约克笑笑,轻轻摇了摇头,“那成,你要还觉得这事情错不在你,那就当兄弟我什么也没说,爷召见呢,我先上去了。” 约克也知道舒默不是冥顽不灵,只是有些心有不甘。也不是保护,就是看着安姑娘而已,多大个事儿?结果竟然还真给弄出事情来了,这让一向狂妄自大的舒默接受得了?舒默那心里,向来就没觉得自己比魏峥差,当年暗卫营最后一拨考核,空手格斗中他拿的是第一,只是在武器上他弱了魏峥一筹,因为他玩刀,他最擅长的是刀,可听说新任家主也就是即将成为他们主人的那位爷是用刀的,舒默那才不得不临时换了枪。子弹是快,可到底不是每天磨合的东西,所以才被魏峥和其他人甩开了老远。如果不是那一茬,如今暗卫营谁是老大,还不一定。 舒默嚣张,狂妄,处处争高低,虽然没明着从魏峥来,可那势头就是对准了魏峥。当然,他也并不是要抢回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也该被爷重视,因为他有能力,至少比魏峥不差分毫。可处处想表现,却事事都出岔子。 约克一上去,沈祭梵照着他头就把资料摔了过去,冷声薄怒: “一个个都有想法了,这么有想法挨过一百刀就独立出去做自己的,省得在我面前阳奉阴违。”沈祭梵起身稳步靠近被打蒙了的约克,目光阴鸷骇人,微微虚合着,冷冷的扫落在约克脸上:“你责任不是救死扶伤,三缄其口我要你何用?” 约克恭恭敬敬的站着,头微微低垂,受教的听着。可照旧有些发懵,爷到底指的是,什么?那件事?他并没有隐瞒任何事啊,安姑娘的事,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再说,安姑娘进医院的事,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时刻跟着安姑娘的人不是他,他当然就不会第一时间发现。爷这怒火,到底是因为什么? 约克人已经有些懵了,主要是没见过爷这么明着发火。魏峥他们因为安姑娘倒是见过几次,可约克没见过。他眼里爷就是没情绪的修罗王,脸上表情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的,说话都是简言意赅寥寥几句。哪有见过今天这样? “药量对她身体有没有什么损害?”沈祭梵终于翻过了那一篇,再问道。 “……”约克瞬间头都大了,还有些没跟上爷的进度,还在反省自己的过失,微微怔愣,即刻回应道:“夫人给安小姐的药我已经用化验过了,是王室传出来的,专给王室侍寝的女人服用的那种绝育的……不过,好在安小姐并没有长期服用,药效大概也就在半年到一年左右。爷请放心,我已经在针对药研究相克的药了,会尽快为安小姐解除身体的药效。至于这一次中的迷药,并没有大碍,醒来就已经没事了,对身体也没有损伤。” “都出去吧。”沈祭梵听了脸色总算好看了点,魏峥和约克当即转身,沈祭梵却再度出声:“不要在她面前提半个字,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自己掂量着。” “是,爷。”魏峥即刻点头,微微欠身,这才转身出去。 一出办公室,约克就把胳膊搭在魏峥肩膀上说:“爷是什么意思?真要因为这事儿跟伯爵夫人宣战?可大选只有三年了,爷还需要伯爵夫人的支持,这时候因为安姑娘跟那个老妖妇闹崩,不明智啊。” 魏峥目光横了约克一眼,抬手一巴掌给约克脑门儿拍去:“你都能想到的事,爷能想不到?就算不需要伯爵夫人的帮助,爷也不会正面与夫人为敌,别忘了他们是母子全文。你认为爷会是六亲不认的野狼?”这事儿无疑只能是安姑娘吃哑巴亏。 约克一想,也是。再没什么感情,可还是亲生母子。再说,伯爵夫人为爷做的也够多了,不论爷接受不接受,伯爵夫人对爷可比伯爵公对爷好了去。爷能与伯爵公为敌,可伯爵夫人,不一定,到底也念在当初是夫人带爷离开的无人岛。 “难道就这样认栽?安姑娘如今没死没傻没疯,那是她命大,我不信爷真就什么动作都没有。透个底儿呗,说说爷是怎么对付老妖妇的?”约克继续问。 魏峥一反手就给扣住了约克胳膊,把人一个翻转反压着:“爷的事,少打听!” “是是……”好奇心害死猫嘛,他懂,可就不能私下透露两句?其实不用问都知道,伯爵夫人没事,那两动手的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不过莎尔姐妹可不是徒有虚名,要想解决掉她们,硬来怕是不容易占上风。 魏峥松开约克,大步往前走。约克后面跟上,他人高,目测两米左右,所以步子大,不紊不慢的跟上去,慢搭斯里的说了句:“听说莎尔姐妹喜欢猛男……” 言下之意是,大哥,你牺牲色相或许能事半功倍。 魏峥进了电梯,抬眼不动声色的横了约克一眼,约克自觉的闭了嘴。不过很快又出声,道:“魏峥,我上来时候,爷是因为什么发火?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爷那话的意思是说我的隐瞒了不该隐瞒的事儿了吗?” 魏峥推了下浓眉,抬眼看约克,这些人平时精得跟猴子似的,怎么在爷跟前就傻得连泡儿都冒不出一个?他都懒得说,扫了约克一眼:“爷是说安姑娘手被压的事,你是医生,你能看不出那是人为的还是自己压的?你既然知道,你却知情不报,你这不是胆子大了?爷是没迁怒,爷要迁怒,那你就是伯爵夫人的同伙。” 约克听了魏峥的话,当即一拍脑门儿,爷说的是那次?多大点儿的事啊?他压根儿就忘了。就算是人为的,安姑娘那手也没有断掉,哪有多严重了?还真是…照他说吧,爷就是太在乎安姑娘了,又死不了,哪有那么娇气? “魏峥,还得问你个事儿,”没法子,魏峥是暗卫营的老大,别说沈家暗卫营得听他的,就是整个亚赫家族的是人武装力量都得给他三分脸。约克还是问了舒默的事:“爷会怎么办舒默?真会因为这次失误就把人下了?他舒门的人……” 约克想说,舒门的人,那行事作风都形成了,要真被编入别的队里,估计挺难带的,纪律不同,磨合不成,到时候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出来。 “不清楚。”魏峥冷声回应。 约克一听魏峥这话就已经知道了他对舒默这事情的态度,舒默这事情托魏峥,估计办不下来。可惜安姑娘如今还被爷冷冻着,不然倒是可以去托托安姑娘。 电梯门开了,魏峥大步走了出去。拍了下脑门儿,得,还是甭管了,爷的事他自有定夺。他们在这乱猜,被爷知道,惹恼了他老人家,全给下了,那可得不偿失,沈家最不缺的就是暗卫,暗卫营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死士被同仁杀死。即便是他们已经走出来的,只要一犯错,后面替补的海了去,还是尽职做好本分吧。 沈祭梵那心怎么想的,就算知道了事实,也没有即刻出现在安以然面前。是,冤枉了她,往后他会补偿回来。可现在,他得趁这机会好好治治她的小性子。平时说,她左耳进右耳就出了,听得进半句? 沈祭梵下令的当下是真火大,就想着这么个折磨人的小东西不要也罢,结什么婚?结婚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可那想法儿才持续多久?两小时不到,她一电话过来就全打消了,要不然他能撂下电话走人?要真下狠心了,她就是跪地上求他他也不带正眼看一眼的,还能逃也似地匆匆撂下她的电话? 你说他昨天一天昨晚一晚他怎么就能绷得住?他那心就不疼?沈祭梵就是想看她能退让到什么程度,也得在这时候看看他在小东西心里分量是几何。他可是记得深得很,当初了为她那些家人,说走就走了,她如今要再把他这当成想来就来想走就在的地儿,那这事情可有得磨,他不介意跟她这么耗下去,这辈子他结不了婚,她也甭想撇下他找野男人,他这辈子就跟她耗下去。 沈祭梵倒是放心得很,完全不怕小东西走了。昨天是被他刺得够深,今天是怎么都会走的,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还能想不到?别墅里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她的东西全反锁在她房间,就昨天穿来的衣服也给扔了,他倒是愿意她穿着睡袍光着脚走出去,可她肯吗?小东西现在爱美得很,要她那样出去,杀了她得了。 沈祭梵考虑把小东西整治了后别墅的人全部换了,她是跟下人都来熟了,他不希望外人干扰小东西的视线,能让她把全部心思往他身上放就是他的目的。 别墅里东西挺空,跟云婶儿说的,家具什么的确实全都换了,空间也大出了不少,沈祭梵倒是没忘记往冰箱里放东西。软禁?他倒不这么认为,他不过是让小东西别到处乱跑,禁足几天而已。禁足嘛,没打算饿死她,所以厨房吃的得有。 沈祭梵就故意磨到晚上才回去,这段时间倒是把魏峥给磨急了,他原本还以为爷会第一时间赶回去的,可没想到爷还能沉得住气。魏峥挺急,在外面转了好几圈了,晚饭都没去吃,他也不知道爷是不是忘记了,怎么可能会等这么久? 沈祭梵晚上八点左右出来的,出来时候目光淡淡扫了眼魏峥:“很担心?” “不担心,是想提醒爷,该用餐了。”魏峥在沈爷出来时候立马毕恭毕敬的立在办公室外,头微微垂着,语气恭敬。 “是该用餐了。”沈祭梵挑了丝笑,点头,大步往前走。魏峥以为爷这是要回浅水湾,可没想到爷却在这时候进了餐厅,这给魏峥急得,暗地里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儿,爷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呢?这定力果然不是他们能比的。 沈祭梵是自己开的车,进了别墅。别墅在没有特殊情况之外,园子里的灯和大厅里的灯都会在下午六点就亮起来,那是自动设置的。这里所说的特殊情况是指偶尔主人抽疯,手动设置系统,比如昨晚上,就全关了。 因为别墅亮着灯,沈祭梵并不知道小东西还在不在。白天的自负到此刻有点弱了,主要是小东西有时候脾气一犟,还真就披着睡袍出去了也不一定。 沈祭梵大步走了进去,当然最先是进了厨房,只要看看厨房的东西,他就能知道小东西到底走没走。拉开冰箱,蛋糕全都安静的躺在里面,摆出来的食物也一点没碰。沈祭梵眉峰微微拧了起来,关上冰箱,又看了冷饮柜,里面一大半都是她的椰奶,早上走的时候沈祭梵特意看了眼,只少了一盒椰奶。沈祭梵再看看厨房,所有东西一点没动。 “走了?”该死的小东西,竟然真走了?沈祭梵转身大步上楼,推开房门,果然,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沈祭梵拉开窗帘,往楼下后院子里看。她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游泳池旁边的小凉亭。 扫了眼,依然没人。沈祭梵有些来火,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想想平时的闹腾,他对她的纵容,翻了天都顺着她。而她呢,这么快就放弃了?他在她心中就这点分量?死丫头,最好别回来,否则他就卸了她的腿,关她一辈子。 沈祭梵沉着火气下楼,倒了杯冰水泄火。沉下蓄意翻腾的怒火,这才上楼。推门进了书房,一码归一码,他总还得处理点公事。 然而一开门,就看到窝在椅子上的小东西,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上是夸张得过分的卡通人物在厮杀。本来电脑是屏幕面对门口,椅背背对门口来着,可她大概是为了更舒服一点,所以把电脑侧了侧,旋转椅也侧了,正好露了小半个侧面出来。所以沈祭梵很清楚的看到安以然那张脸通红通红的,大抵是剧情正是激动的部分,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盯着电脑,就恨不得要钻进去似地。 盘着腿,窝成了一小团,屋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沈祭梵一开门透凉的气息就罩面扑来。爷那脸色要好看那才怪了去,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就腾升起来,这该死的小东西,难道就这么看了一天的电视,看得连饭都忘了吃?空调开这么低,喜欢去医院?一看她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傻样儿,沈祭梵那火蹭蹭蹭直往头顶窜。 怒沉着脸,大步迈进去。安以然还没感觉到呢,确实已经看进去了。沈祭梵跟座大山似地立在她身后,捏了下拳头,压下掐死她的冲动,抬手拔了她挂在头顶的耳机。他一动,安以然就惊叫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整个身子都已经被沈祭梵给提了起来,安以然好在脚下才在了椅子上,有着力点,看清了人又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袖口,还能强壮镇定的扯着笑意说: “沈祭梵,你回来了呀?” 安以然那时间,估计也就才过了一小时而已吧,人就回来了?是因为她在家,所以他这么快又回来了?满脸的困惑,伸手抱着他的掌,怎么又生气了啊? 沈祭梵一张酷硬的俊脸绷得铁紧,大掌捏成了拳头,胳膊上青筋直跳,很想狠狠给她两下。可到底是忍住了,拧着人下楼。安以然被沈祭梵弄得莫名其妙,脸上神色骇然,几步一个踉跄的跟上他,双手总算勉强保住了他的胳膊。知道他现在怒气正盛,可又不敢问他到底怎么了,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沈祭梵把人拧下楼,直接往别墅外推。 安以然脸上当下被吓的惨白,这才知道他是要把她往外面扔。连连推着他,沈祭梵那力气她能反抗得了?直接被拧了出去,沈祭梵跟金刚似的立在门口,挑着冰冷的目光盯着她。 安以然脸色煞白煞白的,紧紧咬着唇,提了口气,往里面钻,沈祭梵抬手挡了回去。安以然一咬牙,就跟蛮牛似的要往里面冲:“我要进去,我还有东西要收,你不能这么把我赶出去,沈祭梵我东西还在里面,我不要出去……” 沈祭梵大掌直接挡在了她头顶,安以然黑漆漆的头顶直接就顶上了沈祭梵的大掌,知道力气拼不过全文。安以然当下双手抱住他虎腰,头顶脱开沈祭梵掌心,直接往下,撞在他结实的小腹上,紧紧抱着,不松。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小东西还会耍无赖? 安以然趁沈祭梵一愣神的时候小身子立马从他腋下哧溜一下钻了进去,沈祭梵微微错愕,侧身看她。安以然脸上得意一闪而过,还以为是她赢过了沈祭梵,谁知道其实是他故意的? 沈祭梵侧身进屋,安以然一咬唇,立马往他身边靠,熊抱住他紧紧贴在他身躯上:“沈祭梵,沈祭梵,我不是故意赖在你家不走的,我早上就想走,可衣服却不见了,钱包也找不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赖在这里,你相信我。别墅里没有一个人,没人帮我,所以才走不了的。” 沈祭梵今天倒是没有像昨晚上那样强行把人给赶出去,不再有任何动作,让她抱着,不动声色,只淡淡的垂眼看她。安以然见他这样,那是相信了她的话,这才暂时松了口气,抱着他一直没放。 其实,她不是没有办法,她可以打电话让人帮她的,可她舍不得离开这里,她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安以然脸轻轻贴在沈祭梵胸膛,轻轻的磨蹭,偷偷的隔着他面料高档的西装外套亲了下,又赶紧贴上去,紧紧抱着,舍不得放开。 她也不想耍无赖,她曾经说过,如果他有一天不要她了,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可是,可是真要做到,好难啊。如果他爱上了别人,或者,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他不要她,要她离开,那么她会离开。可是,他这次生气的事,她根本就觉得很冤枉啊,她觉得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因为这样的事而离开,她不值得,所以,她不想傻傻的听话走,她要紧紧抱着他,不放手。 沈祭梵倒是很享受她的投怀送抱,可这事儿应该缓一缓。伸手扯开她环住他的双手,出声道:“一天不吃东西,想用绝食来向我宣战?用绝食来威胁?” 他能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没吃东西的?哪有他想的那么多?他不过是故意曲解而已。 果然安以然一听他这话就激动起来,松开他,抬眼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急急的辩解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绝食,我没有要向你宣战,也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 沈祭梵目光微微上挑,冷冷的看着她,安以然搭下眼睑,轻轻咬着唇,小声的解释:“我看路飞,忘了……沈祭梵,你相信我,我没有那么想,真的。” 宣战?威胁?她哪敢啊,她现在的处境还不够让她喝一壶的吗,敢威胁他? “收拾东西,赶紧滚!”沈祭梵转身进了厨房,语气森冷的出声。 “沈祭梵……”安以然眼眶瞬间就红了,他还没原谅她,真的不能原谅她了吗?小小步子踱着步,想起他以前对她的宠,悲从心来,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他以前绝不会这么无情的对她,这次是真的不要她了吗? 安以然磨磨蹭蹭的上楼,可她哪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她的东西不早就被他扔了吗?安以然故意在楼上磨蹭了好大会儿了,又磨磨蹭蹭的下楼。想着用什么理由留下来,可想来想去还是那个理由最好。到了大厅前后转了一圈,没看到沈祭梵闻到食物的味道,安以然胃里抽了一下,好饿。捂着肚子,慢慢往厨房靠近。 沈祭梵在做意大利面,看来已经快好了,动作娴熟得过分,抄面,摆盘,调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安以然看得口水直流,连要说的话也忘了。就那么傻不拉唧的站在饭厅门口看着他,看着他端着香气四溢的意大利面走出来,安以然自觉的让开了位置,让他进了饭厅。 沈祭梵把盘子搁桌面上,自己坐下来吃。合计就没给准备她的,因为就一盘,叉子一个,尝了点味道,脸色神色不动,不过味道还不错,到底是他出自他的手,多少年没碰了,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沈祭梵本身对食物味道很挑剔,他自己有本事在无人岛上弄出美味的食物来,味道不比大厨各种调料下调制出来的差。 起身拿着杯子倒了杯椰奶出来,就那动作,看得安以然眼都直了。他是不是故意的啊?明明知道她一天都没吃东西,还故意这样,煮面也不多煮一点点,还喝她的椰奶,他不是不喝椰奶的吗?为了气走她,他竟然连不喝的东西都喝了。 安以然瞬间委屈得不行,又从门口轻轻往餐桌边靠,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她就是很饿啊,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小小声说了句:“沈祭梵,如果,如果你吃不完,我可以吃你剩下的。” 沈祭梵冷冷的挑眉看她,语气凉飕飕的反问:“怎么,饿了?” 安以然连连点头,又往他跟前靠近了一步,等着他大发善心的一刻。他好像吃的并没有她多,她几乎都没看他吃什么东西,反正他那胃是比她的要小,也不知道那么高大的人吃那么一点东西,怎么有力气的。 沈祭梵脸上冷意明显,嘲讽意味十足:“你也会饿?” “沈祭梵……”什么意思碍?“我怎么就不会知道饿了?算了,你吃吧,我,我就看看,也没想吃你的……” 这话说得,口水都咽好几回了,还不想吃? 沈祭梵挑了她一眼儿,安以然不说话了。沈祭梵是用过饭的,他向来吃得不多,也是到了这个年纪更需要注意,他对自己身体线条要求很高,甚至到严苛的地步,身边养了个比自己小太多的女人,他不得不更严苛的对自己。有时候晚上都拒绝进食的,他的食物,也都是营养师搭配,热量绝不会超量的情况。每天进食不多,运动量照旧。 为了保持身体线条,所以沈祭梵一般晚上到这个点上都不会再进食,这已经养成了习惯。可今晚为了小东西,连这都破例了。 沈祭梵就故意挑着面条,咬断,再挑,再咬断。这是非常不好的习惯,一般孩子才会这么做,安以然有些气恼,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他就是故意的,他自己吃不完,也不愿意给她吃。嘴里咬断的都故意吐出来,太恶心了。 沈祭梵自己都有些嫌恶,推开一边,这是准备不吃了。 安以然刚还恶心人呢,这会儿立马扯了着纸巾往往他跟前凑,纸巾递给他,笑眯眯的说:“沈祭梵,给你,你是不是吃好了呀?是不是不吃了呀?”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拿走了杯子,往对面推,又把盘子端走了,绕过餐桌坐在对面,自己吃起来,她觉得椰奶就是给她倒的,因为他一口也没喝。他要是一口喝完了,她会心疼死。他人就坐在这里,她也不敢自己去开冷藏柜倒。 沈祭梵眉峰微拧,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心底被小东西一层一层的软化开了。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毫不嫌弃的吃你没完的东西,甚至口水。沈祭梵那心,瞬间被烫了,觉得自己一大男人,真是挺过分。 “不嫌恶心?”沈祭梵忍不住问出声。 安以然摇头,溜圆的眼珠子望了他一下继续吃,“有什么好恶心呀?你自己昨天还往我嘴里面吐东西了,反正我也吃了你不少口水。” 这事儿就不能换个人想,要换个人,不给她恶心死才怪。 沈祭梵看着小东西的吃相,笑笑,看来是真饿了,她吃相一直很好,要不是饿了也不会这么狼吞虎咽。其实她大口大口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中途被他抢了。 沈祭梵看她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沉着脸上楼。安以然吃饱喝足了后把厨房给收拾了,这才偷偷摸摸的上楼,轻轻在沈祭梵房门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往书房走。她今晚就睡书房,应该不会打扰他吧。看一晚上的路飞,明天等他上班了她再怕他床上睡觉去。 安以然刚转身,沈祭梵门开了,就在虎腰处围了条毛巾,围得很低,似乎,还露出了几根不安分的毛发。上身哧裸,浑厚结实的身躯就那么大喇喇的摆在安以然面前 安以然听见开门声,然而一回头就走不动了:“沈祭梵,你,你总是不穿衣服……” 不高兴的控诉着,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盯着人肌理分明的身体看,脸色通红通红的,空气中飘着一层一层暧昧得过分的分子,压得安以然有些神志不清。 她觉得,他是想勾引她,就是想对她用美男计。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已经正式更新,求支持,求收藏: 简介: 大四时候,陈女士打来越洋电话叮嘱她: “尹清清,老娘警告你,别早恋,你要敢在外面乱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大学毕业回家,陈女士从国外赶回来抓着她说: “尹清清,赶紧相亲去,老娘养了你二十年,再养下去都成老姑娘了!” 尹清泪奔… 尹清第一次见武师益就看了他的鸟,以致于武教授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时候她总集中不了精神。 事实证明尹清跟武教授猿粪不浅,因为,无论她做什么都能遇到他。当她以为毕业了她跟他之间的孽缘总算了了时,谁知道他竟然是她第十个相亲对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1,跟我结婚你都瞒着我? 安以然虚合了下眼睛,好大了会儿才抬手捂住眼,转身往书房去:“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放心,今晚上我不会再打扰你的,一定不出现在你眼前,你可以安静的睡,我去书房,保证不给你添任何麻烦。” 然而没走几步人就被沈祭梵给拧了回去,安以然本来还窃喜来着,至少他还会抱她,那就表示他对她还是有一点感觉的,他并不是表现得那么不在意她。 沈祭梵把人摔床上直接压了,全是让她尖叫的动作,过程还是凶狠完事儿后安以然哭得那个凄惨,她一点都没开心,肚子被撞得又痛又酸,怎么求他轻一点都没用,哭得声音都哑了。而他更可恶的是用完了就把她推一边自己睡了,也不给她清理,也不搂着她睡。安以然心都伤完了,抱着被子咿咿呜呜的哭诉。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睡觉,后半夜醒了一次。清楚的确认自己是趴在他怀里,而他的手臂紧紧箍在她腰上,就像以前一样,他们贴得很紧。安以然脑子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应该是她爬到他怀里来的,不过好在他没有把她推开。安以然埋头往沈祭梵怀里拱了几下,不去想他冷硬的脸和淡漠的表情,安心的睡了过去。 安以然早上爬起来时候去浴室冲了个澡,又把沈祭梵换下来的袍子拿去洗了,沈祭梵的衣服都是有专人负责的,她不敢随便用水洗。衣服拿回来后她倒是可以给熨熨。安以然把睡袍和毛巾扔进洗衣机,然后踩着拖鞋下楼。 想弄一点吃的,她一个人的话,喝杯椰奶就可以。进了厨房,把昨晚沈祭梵开过的那盒大的拿了出来。拧着看了看,准备一天就喝这个了。 安以然出园子时候瞄了眼门口,走出去,没多久又转回来,打开摆在玄关处的鞋柜,到处找沈祭梵的拖鞋。鞋呢?数了数他的鞋子,平时穿的八双鞋都安安静静的躺在鞋架里。安以然脸上立马扬起大大的笑容,他今天没去上班吗? 安以然关上鞋柜,往后面健身房跑,小心推开门缝,圆溜溜的眼珠子直往里面瞧。果然在里面,沈祭梵正倒挂在单杠上做仰卧起坐,没有任何支撑,全靠自身力量在牵引。随着他身躯的起伏,浑身肌肉喷张,汗水顺着爆发的肌肉线条倒流,外面的落地窗帘被拉开,几许凉风从外面透进来,早起的薄暮阳光,金黄金黄的光晕洒落了男人一身,远远望去,性感得一塌糊涂。 “哇……”原来沈祭梵每天都是这么运动的,安以然两眼都开始冒红心心了。这么性感的男人,以前是她的呢,可现在……碍,真是件令人伤心的事,不想了。 安以然抱着椰奶小口小口的吸着,就躲在门口偷看。知道沈祭梵很帅,可她这不是以前没怎么发现嘛,现在是随时都会被他扔出去,所以能看他的时候多看两眼。她是一直在长大,可沈祭梵一点都没变,从她见他伊始,到现在,他还是那样,好像身材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安以然觉得自己有点堕落,她也该减肥了。 沈祭梵眼睛微合,起身时候从玻璃上反射的人影就看到门口鬼鬼祟祟的小东西了,并没有出声,让她看。知道小东西在偷窥,沈祭梵那动作就故意得多了,怎么更能展现他身体线条,就怎么来,从单杠上面下来,就跟故意似的,来去都能让外面看个清楚。沈祭梵身体是黄金比例本来就很有优势,加上常年不间断的锻炼,如今那身体是比艺术家刀下精心雕琢的大卫身体线条还完美。 安以然连连吞口水,脑子里乱哄哄的,美男在前,怎么能不让她想入非非?就昨晚,那躯健壮的身躯还压在她身上翻云覆雨呢。安以然俏脸通红通红的,不高兴的嘟嚷了句:“一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来刺激我呀?” 要流鼻血了,安以然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看看白嫩的手心,还好还好,没流下来,不然也太丢脸了,这个男人她都用好几年了,怎么对他还这样没有半点抵抗力呢?霍弋是妖孽,其实沈祭梵才是妖孽,整天都在色诱她,对,就是色诱! 眼前黑影压下来,安以然猛地抬眼,目光快速冲他大汗淋漓的光裸身躯往上看,俏脸红通通的,咂了下嘴巴,望着他深如潭水的褐色眸子,磕磕巴巴说道,“呃……我我,我马上就走,不小心经过这里的,没偷看你……” 这是不打自招吗?沈祭梵伸手就把人给拧了进去,安以然欲哭无泪,她就不能做一点坏事,哪怕是一丁点,都能被他发现;“沈祭梵,沈祭梵我不用进来的。” 在外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用进来。偷窥看得还多些,把她拧了进来,她哪还好意思盯着他身体看呀?安以然跟犯错的孩子似地,站在一边,手上抱着大盒装的椰奶,头微微低垂着。好吧,是她偷看他,底气不足了,不敢抬眼。 沈祭梵重新设置了跑步机,侧目看她,目光落在她手上抱着的椰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她这是准备把那玩意当饭吃?跟猎豹似地稳步走向安以然,安以然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沈祭梵却没给她机会逃脱,直接伸手把她手里的椰奶给拿了开去,安以然抬眼,眼睛直接追着椰奶走,“我都还没喝多少……” 沈祭梵回头淡淡扫了她一眼,安以然赶紧伸手抓拉着头发,用动作掩饰自己刚才说的话,撇撇嘴。他自己不喝,她也不能喝嘛?她还没吃东西的。 沈祭梵转身,把人往跑步机旁拉,安以然脸上立马有些惶惶然,“沈祭梵……” “上去,跑半小时。”沈祭梵哪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人给提上去了。安以然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我不要跑,我不想跑,沈祭梵,我不要跑……” 沈祭梵手掌打在开关的按键,目光冷冷的挑着她,“要么滚出别墅,要么跑。” 等着她的回应,安以然咬着红艳艳的唇,委屈的看他,“可不可以……半小时太长了,我还没吃东西,沈祭梵……” 话还没完,沈祭梵直接按了开关,右手瞬间拍了下她后臀,薄怒道:“跑!” “沈祭梵……”安以然不得不开始跑,站着不动就得被滑动带给带摔下去。安以然一张脸都皱烂了,沈祭梵扯着她双手握住前面两边的杠上,第一次站上来,很容易重心不稳,得先找个固定着力点,免得摔下去。 调了速度,她也就是比走路快一点,慢跑都算不上。沈祭梵踩上了安以然旁边的跑步机,同样设置了半小时,不过他那速度是安以然不敢恭维的。 安以然欲哭无泪,她现在才明白,这就是给她准备的,不然他的健身室为什么放两台跑步机?她不要跑步,她恨死跑步了,以前念书时候体育课会考八百米,八百米跑下来,她差点就进医院了,跑步对她来说就是个阴影。 跑半小时,这不是要她的命嘛?安以然就是认定了沈祭梵这是为了赶走她,所以才想着法儿的折磨她,要不然以前他也没有逼着她这样。 “我好累,跑不动了沈祭梵,我要休息,我不要跑了,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才十分钟不到就开始叫喊了,喉咙有血腥气上涌,很难受,呼吸都乱了。 沈祭梵目光淡淡侧向她,不动声色的看着,伸手把自己的速度又调快了,安以然一看他还加速度,也不闹了,咬着牙硬撑下去。她就怕他伸手把她的速度也给调了,她这边要再加快,还不累死去? 十分钟过去得很快,二十分钟就跟半世纪那么长,半小时那就是地老天荒啊,总算是停了,安以然身子直接往前栽,差点就给摔了下去,沈祭梵长臂一捞把人从上面抱下来。抱着往一边走,顺手把椰奶给她,安以然抱着椰奶有气无力的吸着,喉咙深处就跟被吸尘器吸干了水一般,干得又紧又难受,一股一股的血腥味从喉咙低下往上涌,安以然头晕,有些干呕,脸通红得发紫,浑身都在冒热气儿。 沈祭梵扯着毛巾给她脸上擦了下汗,垂眼看她。小东西这身体不行啊,再不锻炼锻炼,别到时候未老先衰了。伸手把椰奶盒子又从她手上拿走了,放在一边的高台上,把人放地上。安以然抱着头转圈圈:“沈祭梵,我头好晕,不要跑了,好难受,喉咙难受,肚子也岔气儿了,难受,难受。”说着又抱肚子,是真难受。 沈祭梵灌了口盐水吞下,拧着安以然过去下腰,这健身室就是按照沈祭梵的要求给他俩量身定制的。安以然差点就哭出来了,她不就是偷看了他一下,至于这么报复她嘛?哭哭啼啼的说道:“我不做了,沈祭梵,我不偷看你了还不行吗?沈祭梵,我好累好累,我要睡觉,我要休息,沈祭梵,沈祭梵我要出去……” 任由她嚷嚷,沈祭梵照旧声色不动,绷着张脸,把人拉了过去,调了单杠的高度,齐她腰。安以然压根儿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直到他把着她身体往下按才知道他要她下腰。安以然直接就下去了,这容易,她那时候还跟老师学过一段时间的霹雳舞,虽然她学得有些不伦不类,可基本功还是被磨出来了。 沈祭梵看她轻轻松松就下去了,嘴角不期然的挑了丝笑意出来,小东西腰还挺软的。这边的器材都是比较柔和的,比起另一边的大型器材这算很温和的了。都是些辅助拉伸身体线条的简单器材,沈祭梵在这方面很是用心,其实这些是很早之前就准备了,一直没给她用。也是因为这小东西被他养得越来越娇气,这东西要每一样都往她身上强加,指不定每天都能给他哭个够。 现在正好,趁这机会让她先接受了。运动跟其他事是一样的,习惯了每天运动,不运动那天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只要让她坚持一段时间,她自己就会自觉。 看看准备的器材就看得出沈祭梵确实用心良苦,不过,也大半是被他自己考虑。给她准备的全是拉筋和锻炼身体柔韧度的,这些要全给她上手用熟了,在床上折腾时候她还会这也喊疼那也喊疼?怎么弄都能随了他。 要说这是训练,这可还不算,从沈祭梵那目的看这才只是个开始。他是想慢慢教她些防身的格斗术,近身搏击之类的,这些东西会总比不会好,有没有用以后再说。沈祭梵没带过徒弟,所以是把小东西当小徒弟来教,手把手的从零开始。 安以然腰软,筋却不是那么开,勉强能下个一字,可沈祭梵是要她下一字后上身紧贴着腿,不能透出半丝缝隙出来。安以然下一字就浑身发抖了,他还硬把她上身往下压,安以然痛得冷汗直冒,忍不住了直接哭出来,一声一声的求饶道: “沈祭梵沈祭梵……好痛,好痛不要了,不要压了,腰断了,好痛腿好痛……” 沈祭梵一手掌着她脊骨,一手压着她肩背,他很清楚她的极限在哪,当然不会弄伤她。可这样蛮狠的往下压,痛是肯定的。安以然一哭出声来就再也忍不住,眼泪双滚,脸色被逼得通红,几近紫涨,双手趴在地面上用力的抓着地板,浑身的力都集中在上半身,用以抵抗沈祭梵向下压的力气。 一声一声的痛哭,哭得沈祭梵心烦意乱,酷硬的面颊绷得死紧,浑身的肌肉紧拧,一块一块的迸发而出。看得出他动作的迟疑,可这第一次没压下去,往后再压就更难,第一天就得到底,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眼底一狠,一用力,直接把安以然压下去了。上身贴在了腿上,伸手扯了她的手让她自己握住脚掌。 “不可以,不可以了,沈祭梵,好痛好痛,要断了,沈祭梵,求你了放了我好不好?求你了,好痛,真的好痛……”安以然腿拉成了一字,双手抱住了脚掌,脸贴在腿上,头和后背被沈祭梵紧紧按着,“不要,不要了沈祭梵不要,好痛……” 哭得那个撕心裂肺,额头都暴血管了,脸色紫涨一片,已经到了极限。 沈祭梵那心一直被人紧紧揪扯着,就连她被扎针他都不忍心看,何况让他亲手这么弄她?他能忍心?她痛,他就不痛了?她起步晚,就必须下苦功。早就有打算训练她的想法,一直在拖。可这事儿往后再拖,就更不容易下狠心。 愣是把人压了三分钟,才松开。安以然就跟被定型了一样,趴在地上都不知道动了,哭得那个伤心,差点儿都哭岔气儿了。脸色整个变了色,沈祭梵把人从地上轻轻拉起来,抱进怀里,脸贴着她满脸泪水的脸,低声道:“然然,你现在还可以选择,你跟我,往后就要受这些苦。受不了苦,你可以走,我不拦你。” 安以然早就快没气儿了,脑子嗡嗡一片炸响,哪里还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哭,不停抽泣。虽然没受伤,可这忽然来这么一下猛的,身体受得住才怪。钻心刺骨的疼,总感觉身体被拉坏了,腰也被压断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沈祭梵起身,拉她走出去。安以然却在他站起身时候直接趴在了地上,不敢动一下:“好痛,腰和腿都断了,身体坏了,沈祭梵,沈祭梵我好痛,你抱我。” 沈祭梵垂眼看她,她抱着他的腿,脸贴在他脚背上。脸上的温度烫得惊人,灼热的温度从脚背渐渐往全身蔓延,熨烫了他的心。沈祭梵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说:“起来,人的身体哪那么容易坏?听话,自己站起来。”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哭得伤心极了,她都这样了,他抱她一下都不行吗?沈祭梵握着她的手,直接把软成一摊泥的安以然拖了起来,半拉半抱着走了出去。上楼,直接把人扔进了浴缸,“半小时后出来,晚一分钟就自己滚蛋。” “沈祭梵……”安以然趴在浴缸边沿哭得个稀里哗啦,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可以一下子变得这么狠心?她有多痛,他没看到吗? 安以然裹着浴巾出去,床上摆了套赶紧的运动服,不过是家居的。安以然在沈祭梵的更衣室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她的衣服,看来她就算换洗也得找他拿衣服。 扶着扶梯下楼,其实缓过打头那一阵痛后就还好,只是她自己觉得身体坏了,自己认为很痛,不敢大幅度动作,走得很小心,一步一步往楼下挨。 早餐已经送过来了,沈祭梵坐在餐桌边,面色严肃,他也换了衣服,头发还是有些湿,正在用餐。安以然慢慢的移过去,看见桌上有她的,赶紧呲牙咧嘴的走快了两步,拉开椅子,埋头就吃。喜欢不喜欢,根本就没得挑。早餐很丰富,都是精心搭配的,早餐完了沈祭梵推了半杯呈乳白色的液体在她跟前:“喝了。” “是什么?”安以然下意识的反问,抬眼小心的看他,而沈祭梵显然没有想说的意思,目光冷冷挑着她。安以然抿了下嘴,捧着杯子就喝。有些苦,还有种说不出的味儿,狠狠拧了下眉,什么东西啊?不过,就算他给的是毒药她也会喝。 那是约克研发出来的药,解药性的。沈祭梵就怕她因为苦不喝,所以守着她喝了才起身。安以然赶紧扭头看他:“沈祭梵,你今天会一直在家吗?” 沈祭梵没出声,也没回头看她,直接上楼了。 安以然望着沈祭梵的背影,眼眶又湿了,这是被无视得彻底。安以然很受不了这种冷暴力,骂她打她都好,就是不要这样不说话,明明就在身边,可非要装作没看见似的,她是透明的嘛?擦了下发红的眼睛,想着他就是想赶她走。 安以然想走,可一天拖一天,舍不得他,一天过了,就想明天就走,明天一定走。可新一天到来,有给自己找诸多理由,再一天,一天就好,反复如此。 从那天开始,沈祭梵每天都押着她进健身房,每天增加一项器具给她,一周星期下来她已经全部能用了。虽然每天被他从被窝里拽起来都要例行公事一般哭天抢地一番,可后面几天明显已经轻松很多。一小时的运动,给她准备的器材全部用过一遍不会在痛得哭,疼肯定还会有,但哭是不会了。 再一星期后,沈祭梵给规定了新花样儿,跑步半小时这是必修课,跑步完了后就是自己活动,也就是基本功,拉筋啊,下腰啊,在平衡木上走走跳跳啊,随着她来。十分钟后是游戏,沈祭梵给墙上挂了个靶牌,让她射飞镖玩。射中靶心有奖励,就是椰奶。前面运动的四十分钟是不允许她喝一口水,她要想喝水就必须射中靶心。沈祭梵头一天把动作要领都告诉她,羽毛飞镖都给她,让她自己玩。 安以然对这个倒是很有兴趣,她以前有个手机,上面就有个射飞镖的游戏,不过那都是模拟的,当然没有真的有意思。沈祭梵身躯谢谢靠在运动建材上,拉着生理盐水喝着,目光一直落在小东西身上,看着她的姿势,一刻不移的看着她兴高采烈的小模样。还是孩子心占了大部分,有新鲜东西玩就高兴。 沈祭梵喉结一个滚动,水从喉咙咽下,拧了瓶子,再度走近她,伸手抄过她手里的飞镖,出声道:“看好了,我再示范一次。你今天如果一次都投不中,那就在这里面等待一天,别想吃饭喝水,什么时候投中,什么时候出去。” “沈祭梵……”安以然很有意见,玩游戏还这么严肃,就没见过他这样儿的。 这段时间大抵是沈祭梵对她最冷漠的一段时间,话也少,还经常板着一脸,说得最多的就是“受不了就滚”,才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她那心都被伤透了,可这么久了,听习惯了也没所谓了,他爱说就说呗,她听到也当没听到。 沈祭梵侧目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安以然立马不说话了,认真的看。她觉得这么严肃根本没有必要,本来挺好玩的,被他这么一弄,严肃又紧张,哪还有乐趣可言?沈祭梵就这样,什么都能给他弄得死板板的。 “怎么站刚才已经跟你说了,姿势要正确,身体要平稳。用小臂带动手腕和手,透镖的瞬间手部动作保持平直,注意不能左右偏移,并以手肘为支撑点,出镖后自然下垂,投出小弧线……”沈祭梵话落,飞镖瞬间脱手而出,“叮”地一声扎进了红心,沈祭梵侧身看她,挑着目光询问,等着她的回应。 安以然咂巴了下唇,挠挠头发,要这样注意这么多,都不好玩了。敷衍的咕哝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试试看吧。” 沈祭梵让开位置,看着她投,安以然架子倒是摆得有模有样,可投出去就歪了,比刚才自己玩的还差,靶子都没中,钉墙上去了,直接墙面弹开掉在了地上。 安以然表情很沮丧,转头看着沈祭梵,还怨人呢,“看吧,不跟你学还好一点,照你那样来,我根本打不中,你是不是故意想关我一天啊,觉得我吵到你了,不想被我吵所以才想这个办法来整我,是不是?” 安以然话刚落,沈祭梵抬手就给她一下,打在嘴上,安以然吃痛,叫了一声赶紧后退,伸手捂住嘴,撑大了眼睛望着他:“我说对了你就打我!恼羞成怒吗?” 沈祭梵抬手手臂撑在半透明的隔断墙面,目光淡漠的看着她,出声道: “说错一句,再打一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以前都告诫过你多遍,以后再胡说八道我照打不误,你最好现在就记实了,免得往后挨打还不知道原因。” “沈祭梵!”安以然眼眶瞬间起了雾,“我开玩笑而已,开玩笑都不行吗?” 哪有这么小气的男人?她又不是故意那么说他,他自己整天绷着张脸不说话,还不让她说,难道要让她变成跟他一样吗?僵尸脸,难看死了。 “在我这里,不行!”沈祭梵冷声而出,他必须现在就给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毛病纠正过来,免得将来教坏孩子:“要么继续玩,要么收拾东西滚。” 这几乎都成了这个男人这段时间的口头语了,语气阴沉阴沉的,只要他说这话,安以然就知道他现在没耐心了。心里有些委屈,她这是何必呢,他根本就喜欢她了,还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是这么想着,可还是继续射。 飞镖是一天比一天飞得娴熟,只要每天坚持做同一件事,不仅熟能生巧,还能养成习惯。经常说久了就习惯了,这是外力条件下压迫而成的,竟然也实用。一星期后安以然射飞镖的本事越来越高,因为沈祭梵每天都在上面增加难度,标靶转动,中间红心已经贴住了,在外围贴了橙色,让她在标靶转动的时候射中橙色贴纸。 安以然一开始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后来找到规律了,就像芭蕾旋转一样,只需要找一个定点旋转就不会晕。聚精会神的看着橙色贴纸,只要眼睛的速度跟得上标靶转动,就能一直追踪橙色贴纸,这说起来不那么容易,可只要练熟了,那就是挺简单的事。转动时能射了,沈祭梵还让她走动着射,锻炼眼睛的抓力和手敏捷度。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的出招,就能射下目标。 沈祭梵在演示这个的时候是在跟安以然辩解,安以然差点被气哭了,这么多天刻意的训练,她还看不出是他故意的?可就算是为她好,也不能用对他的要求来要求她啊,她哪里能跟他比?他知道他每给出一项指令时她都要偷偷练多久吗?他每天只会陪她练一小时,然后就上班,而她几乎就是一整天都在健身房里练着。她真的觉得好累,她又不去参加奥运会,她学这些技能干什么? 她在反抗,不想再练了,转身走出去时沈祭梵从她手里抄过飞镖,都没转身,只凭感觉就射了出去。安以然下意识的回头,飞镖正中标识色。表情满是错愕,不闹了,应该她没立场。跟一个神一样存在的男人说什么不可能呀?对他来说,他什么不可能都能成为可能。一切不可能都只是借口,他也不会体谅她的。 沈祭梵每天上班,作息稍微有些改动,就是早起会把小东西拽起来,锻炼一小时,上班,中午再没时间都会回别墅,他得亲眼看她把药喝了才放心。 安以然每天运动很大,瘦了好大一圈,可体重竟然没下去多少,细胳膊细腿儿的身体倒是长结实了不少。白天动得就没停过,晚上还得被沈祭梵压着运动,他才不管她哭还是求的,变着花样儿弄,总要尽兴了后才放过她。安以然都快被沈祭梵弄成女金刚了,才几天白天健身房练,晚上床上运动,第二天根本就下不了地。沈祭梵哪管她,愣是把人给拽起来,就是软成一滩泥照样给他跑步,锻炼,少一样儿都不行。久而久之,小东西耐力还真被磨出来了。 晚上,沈祭梵抱着安以然沉进她身体里,翻了身让她坐了上去,双手掌在她腰臀间带动着,安以然就受不了这样,没几下就忍不住了,哼哼唧唧的叫喊出声来,脸色通红通红的,咬着唇,细碎的申吟时大时小的传出来。下面结合处“啪嗒啪嗒”的撞响着,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拍打声,肚子被他顶得一鼓一鼓的,又胀又酸。可感觉却那么蚀骨,她是食髓知味,越来越享受跟他的性和爱。 这大概就是走过了磨合期,彼此身体越来越契合,这就是天造地设原本就该是一体的一样,不可分割,一开,就空虚,就难受,身体时刻结合着,灵魂相依。 沈祭梵脸上薄汗沁出,透出些许绯红来,微微撑起了身,大掌后撑着,另一手照样握在她腰峰处,大力带动着她,边在她身上揉着,又去揉她下面被密林覆盖的小珍珠。安以然忽然尖叫起来,兴奋了,浑身被电流一般阵阵激过,夹得越来越紧,动作也下意识的加快,沈祭梵不停的揉着,安以然喊叫着,脑中白光闪过,到了顶峰。她到了,可他这时候才开始。翻身连着压了几次才算完。 安以然趴在沈祭梵身上,低声问:“沈祭梵,男人是不是可以把身体和爱情分开的?你晚上这么热情,白天却又那么冷,是不是,你对谁都可以这样的?” 沈祭梵捏这她的脸,暗哑的声音还带着未退尽的情潮:“想说什么?” 安以然撑起身来看他,小声问:“沈祭梵,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沈祭梵抬手压下她的头,压进胸膛,沉声道:“睡吧。”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沈祭梵没再出声,拍着她后背睡了。安以然低低的叹气,她想放弃了,真的好累。她不想每天都这样紧张的生活,她想平平静静的度日,既然,既然他心里已经没有她了,那就算了。她从他那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因为他,她经历了别人经历不到的事。 安以然往沈祭梵怀里拱了拱,抱着他身躯低低的说了句:“我其实很爱你。” 安以然睡了,沈祭梵却醒了,因为她睡前那句话。心脏跳得有些快,刚才的话跟平时挂在嘴边的话当然不一样。小东西知道什么是爱了?沈祭梵笑笑,又一下没一下的顺抚着她后背,睡过去。 安以然走了,她是人,跟沈祭梵他们那种不知道哪个星球来的生物不同,她吃不消,体质比一般人还不如,所以她逃了。并不是沈祭梵的强化训练把她给吓跑的,但不可否认这是直接因素。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沈祭梵的态度,这么久了,他就没给她一点点甜头。就算为她好的,他都是冷着再说。 大概就跟沈祭梵说的,她被宠坏了,一旦他态度转变,她就受不了,心里有落差。安以然觉得他是真不想再要她了,他要回心转意,早就跟她和好了,不会到现在还对她那么冷冰冰的。 走的时候挺伤心的,毕竟是放弃了一段真正的爱情。以前跟谢豪没有感受过爱的味道,跟孙烙就更没有。大概真正喜欢过的,就是沈祭梵一个,身和心都给他了,觉得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是尘埃落定的事,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时候不要她。越想越想伤心,边走边哭。出租一辆接着一辆从她身边开过,她没拦车,直接走出了浅水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实在挪不开脚的时候这才拦车。 坐上车眼泪就跟水龙头开了阀似地,哗啦哗啦一直滚,不停的哭,到了地方,前面开车的师傅都不好意思收她的钱。 安以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上山了。京城这边挺出名的一座寺庙,守在寺里的是尼姑,不是和尚。据说这间寺庙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最初就是一间小小的尼姑庵,改革后政府开始又重视佛教文化,所以就把原来的尼姑庵彻底翻新,再扩大修建到如今的规模。 安以然想出家,觉得没有沈祭梵,世界都是灰色的。打包上了山,那么高的山,几百阶台阶,她竟然爬上去了,走走停停,晚上在庙里住了下来。 也是到了庙里住下来才知道,原来如今的姑子已经跟以前不同了,庙里的姑子全都是结了婚的,都有家庭。当姑子就跟上班一样,每个月领工资,有休假,有年终奖,工资是一般的工作的两三倍,福利待遇比国企待遇还好。 安以然泡着脚,听着尼姑们七嘴八舌的说话,这算是开了眼界了。她还真不知道如今已经变成这样了。那她现在出家还有什么意义? 不能出家,那就当上山来放松放松,调整好心情,回去上班。她还有朋友嘛,还有工作啊,还有家人,虽然家人……碍,反正她还有很多很多,她还这么年轻,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心动的人。分手的当下是很痛苦,但总有一个过程,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她会好起来的。想想,她也不是那么差的。 沈祭梵乍听魏峥说安以然上山剃光头的事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光头? 魏峥换了个说法:“修女。” 跟修女一样,虽然宗教不同,但据说都是不能结婚的,基督教的修女一辈子服务于天主,不能结婚,据说东方的尼姑也是不能结婚的,跟修女不同的是,似乎要剃光头,跟和尚一样。 沈祭梵拳头当下就攥紧了,这些天一直乖巧听话,而今天却忽然就跑去当什么尼姑,这该死的小东西,安静一段时间都不行? “爷……”魏峥有些急,这事儿要不阻止,安姑娘那头发可就没了,请示着。 “让人守着。”沈祭梵冷声而出,这小东西,才消停多久? “是!”魏峥出了办公室直接让人去了,那边联系上庙里主事的师太。 沈祭梵没有即刻赶过去,气定神闲的把事情处理了这才开车过去。上山有修公路,但只能到半山。要上去,还得走台阶,当然,也有缆车可以坐。 沈祭梵走得晚,开车走的是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到了山下都已经八点了。天都擦黑了,合计这次是爷唯一一次失算的,谁知道这公路竟然只到半山,爷那个郁闷。愣是纡尊降贵从车里出来,踩上台阶走上去。 庙里的尼姑们坐着说了会话,就走了,太阳早就下了山,天色已经挺晚了。安以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家寺庙香火挺旺的,白天还有不少人来拜拜,可晚上人都下山了,借宿的就她一个。诺大的房间就她一个人,安以然有些怕。虽说佛门重地,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来这种地方,可安以然就是怕啊。 她这是一间能容纳十个人睡的房间,就是为香客准备的。都是打地铺睡,安以然原本在屋子中间躺着,迷迷糊糊睡着。也没睡踏实,以为睡了挺久,其实也就几分钟而已。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瞬间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爬起来才知道,原本睡在屋子中间的,现在却到了屋子角落了,身上盖的薄被子却还留在中间。安以然眼睛直直盯着中间的被子,瞳孔渐渐扩大,她是不是看到被子下面在动?安以然吓得浑身发抖,不会有蛇吧? 沿着屋子边角往门边爬,想跑出去,可这夜深人静,四处都是黑洞洞的。下午姑子们领她过来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看,这是个独立的院落,像四合院式的,左右都有一排房间,据说所有来借宿的人住的都是这里,她住的是右边一排的中间那间。院里的树都已经很大了,枝干早已超过了房顶,枝繁叶茂的白天看来很是不错,挡去了不少毒辣的阳光。可一到晚上就不行了,风一过,带动纸条树叶,根本就像张牙舞爪的恶鬼。 安以然很想开门跑出去,可怕鬼,尼姑们住的地方在另一边,得跑出这个小院落,还得过佛堂。一想到那佛堂,她忍不住一个瑟缩,白天看那些目光炯炯的菩萨都有些心慌慌,更别说她一个人深更半夜跑过去了。 安以然进退两难,吓得没办法,抱着贴着门,瑟瑟发抖着。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怕鬼,明明知道那些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可一到晚上,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怕得要死。就跟被人揪住了恐惧点,然后用放大镜无限量的放大再放大。 外面在敲门,安以然乍听之下,脸色都白了,身体猛地一僵。敲门声再想起时安以然吓得嗷嗷叫了两声,赶紧又捂住嘴,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中间,也往了被子下面被她怀疑的藏了什么东西,直接扯着被子披头整个懵了起来,身子全钻了进去,抖得都跟弹了起来一般。 师太开了门,沈祭梵道了声谢,然后走了进去,再带上门。目光落在趴在地上抖得不成样子的小东西,很是无奈,就她这小样儿,当姑子?那还真是高看她了。胆子太小了,看来这也该给她练练。 沈祭梵走过去,半蹲在她身边,伸手拉了下安以然的被子。 安以然能听不到开门的声音吗?她真是悔得肚子肠子都青了,她干嘛好端端的脑子进水了跑山上来?别人都说山上晚上不干净不干净,可她偏不听,本来就怕,还要跑上来,现在被鬼吃了都没人发现。 嘴里乱七八糟念着从电视上看来的咒语,嘴唇吓得都变色了,浑身跟筛糠似地在抖。推门声听到了,脚步声也听到了。安以然那颗心被掉得老高,真的有鬼,真的有鬼…… “啊……” 被子一被拖动时候,安以然猛地厉声尖叫,掀开被子蒙着头就往外冲:“有鬼,有鬼啊,救命啊……” 沈祭梵那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把他成恶鬼了? 反手就把人给拽了回来 :“我是谁?嗯?” 安以然衣服被听着,脚下还跟烽火轮儿似地不停的在跑,一听这声音,愣了下,猛地回头,沈祭梵的暗沉的脸出现在面前。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一句一个调儿,欣喜若狂的,劫后余生的,不可置信的,感情倒是很丰富。 安以然转身就扑进了沈祭梵怀里,脸用力的往他胸怀里撞,紧紧的贴着:“沈祭梵,我好害怕,沈祭梵……” 沈祭梵拍拍她后背,怕就对了,“活该你受罪!” 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可这静悄悄的山上,大晚上这么个哭法儿,还真令人挺惊悚的。安以然哭了会儿把声儿压了下去。一个劲儿的抽泣,不停的抽。 “还乱跑吗?”沈祭梵把人抱着,坐地上,再打横抱在怀里,抬手擦着她满脸的泪,低声问。 安以然摇头,“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如果再给你次机会,还会任性胡来吗?”沈祭梵轻轻擦着她的脸,低声问。 安以然摇头,心里委屈得不行,“我不会在任性胡来,我一直很听话,你说的我都听。沈祭梵,你还要我吗?” 手紧紧抓着他衣襟,咬着唇看他,不停的吸着鼻子,眼睑一眨,又滚出一串眼泪珠子来。吸了下鼻子又说: “我知道我以前太任性,太过分了,我也知道我的保证已经不值得相信了,所以,所以……如果,你不来找我,我是真的不会再去缠着你,我不是那么死皮赖脸的人。沈祭梵,我觉得很丢脸,我欠你那么多,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 “欠我那么多,是不是应该努力再还一点?”沈祭梵低声回应。 安以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咬了下唇,眼泪滚出来,又吸了下鼻子,小声道: “可是,你已经不稀罕我给你暖床了……” “稀罕。”沈祭梵低声应道。 安以然有几分愕然,望着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还要我给你暖床?” 沈祭梵笑了笑,“我要你戴上这个。” 把她中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戒指盒,打开。安以然歪头看了眼,她记得,这是他当初求婚那枚。安以然忽然就哭了,“你还要我吗?” 沈祭梵抬眼看了她一眼,安以然立马闭嘴,小小声哭着。 沈祭梵把戒指戴上她左手无名指上,然后紧扣。其实早该戴上了的,只是一直没这个机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安以然看着沈祭梵另一手拿出来的红本本,一时间有懵。 沈祭梵笑笑,没说话。安以然看了下时间,两个月前,也就是在她从里面出来后就登记了。 “你跟我结婚了你都瞒着我?”安以然又有些委屈了。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新文,求支持,求收藏,求留言,鞠躬感谢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2,不不,还是疟待你儿子吧 沈祭梵没出声,对她吧,就不能问她意见,要等她点头,照她这反反复复的性子,真肯答应结婚指不定还得拖多长时间。对小东西直接给扔结果就行了,她照样会习惯性的接受。本想尊重她的意愿,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 沈祭梵就是太懂她,所以这事才没有直接点破。当初她签字按手印的白纸,在局子里他就再次给她确认过,她并没有否认。沈祭梵勉强就当她是同意了他的意思,出了局子后沈祭梵就在上面打上了结婚协议的内容,上面有公证处的章,还有小东西亲笔签名和手印,证儿就是那时候领的。 瞅瞅沈祭梵这男人那心思多沉?早就为她准备上了,谁能想到那时候他就在打安姑娘主意了?这男人做事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事情才开始他能看到几步后。 原本是计划给她一个婚礼,可她自己不合作,错过了就错过了吧,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人是他的,婚礼要不要没所谓。沈祭梵是想把婚礼弄得好一点,毕竟一辈子一次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在婚礼上花那么多的心思,可谁知道她无福消受。 抬手轻轻捏着她的脸,垂眼看她的瘦了一圈的下巴,粗粝拇指在下巴上轻轻磨蹭着。这一两个月来,确实给了她太大压力。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锻炼,对她来说,是到极限了。紧绷的神经已经疲惫之极,所以才想逃避。压力挺大的吧,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他去公司后,又进了健身房继续练? 他在的时候,她故意这里不合作哪里做不好,就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再在他离开别墅的时候不停的练习,为的也是得他第二天的一句赞赏而已。 这么痛苦,能不委屈吗? 沈祭梵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拍着,顺抚着她后背。不过心里还有些余怒未消,凉飕飕的出声:“想出家?想剃光头?” 爷这是秋后算账来了,安以然被他从怀里拉出来,自己规规矩矩的跪坐在他对面,嘟哝了下嘴,抬眼看他,眼睑掀起来又合上,微微低下头去,还挺委屈: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一直都那么冷冰冰的,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所以就出家?”沈祭梵语气森冷森冷的,带着丝丝凉意。 “没出呀,也没想剃光头,光头多难看呀。”安以然别别扭扭的说,抬眼不高兴的看着沈祭梵,伸手抓着他袖口咕哝声道:“我知道你就是来笑话我的,可是我觉得我比那些因为分手要自杀的人坚强多了,至少我没想自杀呀,只是想清静几天而已……碍呀,好啦,我承认最开始是想出家,可人家都不收我呀。” 她也觉得挺丢脸的,她以为很容易,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想出家就可以出,头发剃了就行。可这寺庙的师太愣是不让,理由给得很充分,因为她学历不够,你以为尼姑好当的?人学历都是研究生毕业甚至更高的,对毕业学校还有挑剔的,比如是不是“211”国家重点大学之一的,或者带“中”字儿的。反正就学历一项,她就被拒之门外了,给安以然郁闷得,连这里都不要她,能不气人? 安以然抓着头发,没脸,伸手捂着微微发烫的脸不让他看。沈祭梵真是好气又好笑,抓着人抱着,这小磨人精啊,总有这么能折腾的事儿。出家?沈祭梵无奈的笑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粗茶淡饭她能吃几餐?就她这整天瞎折腾的热闹性子,这么清静的地方,她能呆得住几天?他就让她在别墅好好待着而已,几天就开始闹。真要在这种地方一辈子念经打坐,不是他小看她,她没那分能耐。 “往后还闹不闹了?”沈祭梵低声问,安以然摇头,她本来就没再闹了。 “还会不会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沈祭梵再问,安以然抬眼望他,咬了下唇,才说:“不会了,我们不是,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嘛,以后不会了。”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还算她有点良心,“你看到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是被法律保护的,如果你以后再任性,要离家出走,不要这个家,我就按协议书上说的办,你必须赔偿我巨额精神损失费以及悔婚的违约金,破坏家庭和睦,破坏美好婚姻,以及,扼杀孩子的杀人罪等,以上每条罪状赔偿费加起来折合人民币是三十亿五千六百万人民币。往后你想离家出走,我不拦着你,只要你想,我很乐意接受三十亿五千六百万进账。记清楚了吗,小东西,三十亿五千六百万人民币。” 安以然溜圆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黑漆漆的瞳孔里一片惧意,嘴唇都有些抖,被那个天文数字中的天文数字给砸晕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服: “沈祭梵,你这是霸王条约,什么时候的协议,我根本就不知道。虽然我不会在离家出走,可你这样的条约列出来摆明了就是欺负我的啊。” “就欺负你了,只要你乖乖的听话,这条约有也是形同虚设,怎么,心虚?心里还在合计往后怎么折腾?”沈祭梵挑着眉眼看她。 安以然哭,一张脸都皱烂了,狠狠咬了下唇:“沈祭梵,你这样真的很过分碍,我不是心虚,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以后的事那么长,一辈子呢,中间就不允许有什么意外发生嘛?如果是不小心怎么样了,你难道真要跟我要那么多钱啊?你也太过分了,你这都构成勒索了。还有,你那些条款列在哪里,我根本都不知道。我很冤碍,沈祭梵,你这个奸商,你可以对别人这样。而我已经是你老婆了,你不能对我也这样。”晃着他袖口:“沈祭梵,考虑下,改改呗?” 沈祭梵照旧不动声色,挑着眉看她,“白纸黑字,你签字,盖章了的。” 早料到这小东西不肯依,所以是早就准备好了。沈祭梵从西装外套里面的兜里拿出了张纸出来,摊开,给她看:“这张纸,记得吗?” 安以然凑过头去看,结婚协议书,她什么时候签过这种东西了?沈祭梵把纸铺在地上,点着落款处,“手印儿,你按的,签名,你签的,这是公证处卡的章。” 抬眼看她的反应,安以然有些傻了。她当然记得这张纸了,两个月不就是他拿着张纸去看她,问她记不记得这张纸的事,然后才带她出去的。可是,当时还是会白纸一张,如今却已经打上了结婚协议书,怪不得他能把红本本都领了。 “沈祭梵,你太阴险了!”安以然给气得不行,又怕说别的话他生气,所以只能气鼓鼓的嚷嚷出这么一句来。那时候就已经结婚了,可他竟然还骗了她两个月,整整两个月都没好好对她说一句话,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还经常把“滚”挂在嘴边,经常那么嫌弃的看着她,心都被他伤透了。他们都是那样的关系了,他竟然还那么对她,那么对她,为什么呀?老变态,老混蛋! 沈祭梵不置可否,暂且承认了他阴险,“怎么地,不承认?来,乖乖,看看,这手印儿,是不是你按上去的?签名是你自己签的,我没逼你,是吗?公证处卡的印章,需要验证这是真是假吗?好好看看,今天给你看看这上面都有些什么条款,往后要是哪一条犯了,对应什么样的惩罚,你自己记好了,免得到时候喊冤。” “沈祭梵……”安以然欲哭无泪,哪有这样的? “你根本就是在欺诈我,我要知道你在这上面会写这些内容,我才会那么傻的签字打手印儿,沈祭梵,你这比卖了我还残忍,改改吧,好不好?” “你自己看着办,毁约的后果,最后一条,看看。”沈祭梵挑着眉,样子很是隘意,似乎这事儿就跟他无关似的,隔岸观火呢,心情还特好。 安以然往密密麻麻的条约条款看下去,不是吧,毁约要被终身监禁?原因是抛夫弃子,安以然脸色跟只土鳖似地,有没有搞错?抛夫弃子? “哪来的‘子’啊?儿子都还没生呢……”安以然叫屈,所以啊,经验告诉她,别跟生意人谈恋爱,一旦结婚,会把人气死的,唯利是图的老混蛋,他怎么不直接要她的命好了,终身监禁,都被监禁了,她还能做什么呀? “你如果毁约,那就是不履行条约,不承认这个婚姻,不承认我这个老公按正常程序走,我们会没有儿子出生?可你却儿子提前扼杀在希望中,你觉得这罪不该由你来承担?”沈祭梵语气凉飕飕的,慢悠悠的出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安以然抱头,哼哼唧唧的一通瞎嚷嚷。顿了下,指着离家出走那条带着哭腔说:“所以,这里说的扼杀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沈祭梵挑了眉,很显然嘛。安以然嗷嗷乱叫,“沈祭梵,沈祭梵你这个奸商,奸商!哪里能这么算的?都还没有的东西你怎么能提前带上?” “如果不出意外,孩子自然就会有,怎么,我这未雨绸缪也算错?儿子马上就到,当父亲的把儿子的福利提前先写上,你认为有错?父爱是什么,你懂吗?”指望这时候沈祭梵讲理?她会胡说八道,他就不会?就是吃死了她这才是目的。 “什么嘛,你根本就是在胡扯,还没有发生的事都是未知的,未知的事你怎么能扯到现实里来,沈祭梵,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安以然有些抓狂,伸手去抢那张纸,心里狠狠的想,撕了总没关系了吧。 安以然一把抓住白纸,沈祭梵凉飕飕慢悠悠的声音适时传出:“撕吧,这是复件,原件在家里保险箱。”挑眉看她,言下之意,他是要多少可以复印多少。 安以然哭,松了手,直接往沈祭梵怀里载去,伸手抱住他虎腰:“沈祭梵,沈祭梵不要这样吧,你改改咯,好不好?我觉得我太吃亏了,你那时候说,只要跟你结婚,我们地位平等呀,可是你看看,你这些不平等条约,我觉得都被你卖了,一点自由都没有。你看,就算离家出走这条不算,毁约不算,你还不许吃零食。还不许随意出门,一周只有两次出门的机会,沈祭梵,太严了,松一点点吧。” 合约是以她的口吻写的,她是甲方,沈祭梵是乙方,每一条都是她安以然承诺什么什么,后面是假设性条件的如有违规,接着就是真实性惩罚结果她自愿什么什么。所以每一条都是个如果性的真假命题,“我安以然承诺XXXX,如果违规,自愿接受老公惩罚如下XXXX”,所以,这才是安以然觉得吃亏的地方。根本她就完全不同意的条款,可这玩意弄得好像她很乐意这么做的,这上面的每一条,她都很有困难,困难很大。 比如最简单的一日三餐的问题,他给什么吃什么,可他吃的那些她压根儿就不喜欢。他看不上她喜欢的东西,她照样不中意他喜欢的。三餐必不可少,可这对她来说就是个大挑战。她吃什么,凭什么要他做主? 生活细节上,分条款还列出了诸如衣服要洗,被子要叠,上床前必须把自己洗干净,有除老公以外的任外人在不能穿小背心,短裤,裙子必须过膝盖,低胸不许穿。吃的列出的就多了,零食,冰淇淋不能碰,甜品要限量,小吃不准吃…… 工作一周两次出勤,交际上,要出席什么晚会必须经过老公同意。同事聚餐除非周年庆,其他时候不准出现。结交朋友方面,霍弋是都一号必须断绝关系的…其他的诸如此类七啰八嗦的条款,看得安以然头晕眼花,一条一条的念下去,头都胀了,很多东西她根本就记不住。边念边哭,还不如出家算了,这都什么嘛。 “……我安以然承诺,有宝宝后一定严肃对待,小心呵护,如果宝宝有任何意外,我愿意接受老公沈祭梵的惩罚,惩罚如下……”安以然都跟条成焉茄子一样了,苦哈哈的看着沈祭梵:“沈祭梵,这个也要怪我吗?会有什么意外啊?我肯定不会故意怎么样的,可是,要是不小心……” 沈祭梵一巴掌拍在她乌鸦嘴上:“乖乖听话就不会不小心。” “我说如果嘛,这不应该怪我……”安以然不服气,像这样的条约太多了,通篇念下来,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倒霉货。这哪里是在结婚啊,根本就是把自己给卖了,还卖给了蛮不讲理的霸王,什么都是她错,太过分。 念完了,记住的没几条。安以然嗷嗷叫了几声儿,撒气似地把纸揉成了一团,然后往他衣兜里塞:“拿去拿去,暴君,暴君!沈祭梵,你仅是个奸商,你还是冷血的独裁者,没人性的暴君,反正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就对了。” 沈祭梵把人捉着,按住她不让再闹腾,出声道:“还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说,我都听着,嗯?” 安以然两条眉毛皱得跟蚯蚓似地,往上一提一耸,出声,“哈?那你的意思是,今天过后你就不听了吗?沈祭梵,我们这样的关系,不是应该相敬如宾更好吗,你这样也太霸道了。你就不怕这样会产生家庭内部矛盾?” 沈祭梵依旧面色无常的看着她,家庭内部矛盾?语气有几分不悦,“比如?” “比如我觉得压力大的时候离家出……没有,胡说的。”脱口而出的话在想起刚刚那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立马焉吧了,密密麻麻一片,她记得就离家出走那几条。她哪还敢离家出走啊,根本就什么都不能做,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祭梵低笑出声,安以然听见他笑心里就有些窝火,伸手去扯他的脸,就拉了一下,赶紧顺手摸摸,掩饰她刚才泄愤的动作。她现在哪还敢得罪这个暴君啊,她以前怕他打她,现在他压根儿都动用不到家暴,直接把她给灭了。 “沈祭梵,你真的好可恶啊,别人家的老公都没有你这样的,你骗我不算,还给我弄这么大一堆条条款款,你没觉得你有点过分吗?”小小声怨念着,不服。 “不是说会听话了,怎么,这么快就意见?”沈祭梵板着她的脸,在她脸上咬了两下,又去吸她的唇,他已经快两个月没吻过这张小嘴了。尽管晚上都会抱她,可要装得冷漠,就得克制着不去碰她的唇,不想被她诱惑。所以现在一吻上去,就有点无法自拔,不停的在上粉嫩的唇上啃啃咬咬,反复的吸吮着。 安以然推开他的头,摇头说:“没有,没有意见,我就是说说而已。”顿了下又说,“沈祭梵,其实,你是怕我说话不算话,所以才给我写协议对吗?你其实不相信我,因为我在你那已经没有信用度了对吗?你这样其实是故意的,你怕我再反悔,对不对?沈祭梵,我这次说会听话,是认真的,你不用写那些,我都不会再乱来。沈祭梵,你难道没有发现,其实我已经变了很多吗?没有再任性了。” 这话是在问他?沈祭梵挑挑眉,问他的意见吧,他还真没发现。 捏捏小东西的脸,出声道:“想不想反败为胜?” 安以然黑漆漆的瞳孔里忽然亮光一闪:“想……”似乎发现自己说得有些快了,顿了下怕他在试探她的诚意,赶紧又改口说:“没有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口是心非!”沈祭梵沉声道:“乖宝,不要对我隐瞒你任何的想法,你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我生气,不要有任何顾忌。你要记住,没有任何事会比对我说谎更令我生气,我不喜欢说谎的女孩子。这点我不是随口说说,你要记实了。” “那要是,真话会让你生气呢,像那次,我说你母亲的事,你就生气了,你这里也不公平,你还是有你要维护的人。所以,我不是不想说,我怕说了你会生气。”这是事实,他也不是那么公正的,涉及他母亲的事,他会下意识的拒绝。 沈祭梵拍了下她脑门:“那次是例外。”那次他以为她在说谎,所以才那么生气,这小东西平时虽然有胡说八道的毛病,可冤枉人的事她不会做,这点他很清楚。之所以当时忽然发怒,就因为她给了他反差,令他对她的信任感到深恶痛绝。 “才不是例外呢……”安以然撇嘴,毕竟是发生在她身上,她现在是挺小气,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的反应,她虽然不说,可没那么快容易释怀。抬眼看看他的脸色,看吧看吧,一说到他母亲,他就下脸子,还说让她有什么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嘛。又改口说:“算了,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呀。” 沈祭梵抬手拍了她的嘴巴,安以然紧跟着捂嘴,因为停痛的。瞪着眼睛看他: “干嘛打我?我又没有说错话,沈祭梵你不给我弄那么条约,你还家暴!” 沈祭梵脸色微微沉下去,安以然立马闭嘴。沈祭梵反问:“我刚才说什么?” “你说,不能骗你,你不喜欢说谎的女孩子。”安以然老老实实的回答。 沈祭梵微微点头,比较满意,再问,“做得到吗?” “做得到。”不说谎嘛,她本来就没对他说过谎,这不难。 沈祭梵再问:“觉得自己受委屈了,觉得不公平?” “没有……”安以然勉勉强强回应,顿了下,抬眼看他,又点头,“你让我说实话的,尽管你会生气我也要说话,这是你说的。我就会觉得有一点点不公平,我觉得我很吃亏呀,沈祭梵,你不是我爸爸,你其实没有那么多权利管我的。” 安以然说完就抬眼望着屋顶,看吧,就知道他会生气。 沈祭梵顿了下,好大会儿才出声,板正她的脸问:“想不想当皇太后,压在我头上,让我听你的?” 安以然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特别认真的盯着沈祭梵在看,在猜想他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好大会儿,点头:“怎么当?” “生儿子,你有什么委屈,让儿子给你报仇。生女儿,转移我的注意力,你就轻松了。当然,最好是肚子争点气,生一双,儿子给你报仇,女儿帮你顶这些条条款款,你看这些,不就是规定女儿的吗?到时候你就可以作威作福了。” 沈祭梵分析得头头是道,安以然听得认真,看着沈祭梵,目光带着怀疑,然后需合着眼看他,咬牙切齿的说:“沈祭梵你真坏,你竟然这么对你儿子和女儿。” 沈祭梵拍了下她脑门儿一下,“你可以选择这么对你。” “不不,还是虐待你儿子吧,反正儿子是你的。”安以然立马缩了下脖子赶紧出声,他对她下手可不会手软,这两个月来她差点就被他弄死了,要不是受不了他的强压政策,她能逃避吗?虽然她想的是迟早会离开,但要不是他那么严厉的对她,她不会这么快走,肯定还得赖几个月。 他对她狠得下心,对他儿子就不一定了。安以然这不是自私,主要是儿子还没出来,完全是在空谈,根本就没有一点母亲的感觉。这时候说这话,能指望她怎么对儿子好?怎么把痛苦推开才是真理,她可不想被老混蛋虐待得英年早逝。 沈祭梵很认同的点头,“是,儿子就不能娇惯着养,”像养这小东西这么养儿子,那肯定是不成的,依沈祭梵的意思,要真是个儿子,直接扔无人岛去,他就是从那走出来的,并不是让自己儿子去夺家主的位置,而是锻炼儿子的能力,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只有自己更强,才能活得更好。挑眉看安以然,继续发表他的意见:“女儿嘛,也不能太娇惯了,”否则跟她妈一样,到时候家里就有两活祖宗,沈祭梵不能想象那会是个什么景象,“倒是可以富养。” 沈祭梵边沉思边出声,安以然完全没概念,毕竟才这点年纪,跟她说育儿经?她没给他两记白眼算不错了。安以然嘟嚷着嘴望天,感觉生孩子这事儿就不是她会做的一样,像在讨论别人,跟她没多大关系似的,所以不排斥,也不兴奋。 “嗯?”沈祭梵声音从鼻端而出,垂眼看着掰弄他手指的小洞。 安以然抬眼看他,“哦,随便啊,你看着办吧,我没意见的。” 反正,养孩子,他肯定比她懂得多吧。安以然心里,沈祭梵就是无所不能的,养孩子肯定也不例外啦,她本来也没什么概念,他决定就好。所以,真的无所谓。 “那我们就说好了。”沈祭梵心情瞬间敞亮,好说歹说总算把小东西给说透了,之前那次她虽然是勉强点头了,可到底是不甘不愿的。怀了孩子还是要她自己心甘情愿才好,那样才更加上心。要不然以她之前的态度和糊里糊涂的性子,他是真担心得很。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的手,小指勾上,拇指按在一起:“打钩了,这是承诺。” “哦。”安以然被沈祭梵弄得莫名其妙,她根本就没觉得这是多重要的事啊,还打钩儿呢,这把戏她念中学时候就没玩了,真是的,幼稚不幼稚啊? 爷被安姑娘嫌弃,这可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安以然想了想,又有话说了,“可是,要是不能生怎么办?那我不是要被你像管女儿一样管一辈子?” 沈祭梵脸色暗了暗:“你身体很好,我身体也很健康,怎么不能生?” “是哦,”安以然眉头拧巴了下,又说:“可我要是难产死了呢?那不是……” 安以然话还没说完,沈祭梵一巴掌就上了她的嘴,她今晚已经挨了两下了。安以然吃痛,立马从地上跳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气鼓鼓的扬起俏脸直冲他嚷嚷道: “你又打我,又打我!沈祭梵,你这个暴君,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神经,我又没说你,我是在说我,说我自己也不行吗?坏死了,暴君!” “往后好好说话,我警告过的,再胡说八道我照样打。” 沈祭梵手在地上轻轻敲着,抬眼看她,语气森冷森冷的,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他真是服了这小东西,她那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好的不说说那些?这不是欠打? 安以然捂着嘴,好半天没再说一句,看沈祭梵脸色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敢再说了。她没觉得哪里过分了,事情没发生,那就有很多种可能性,她也只是说了个假设性的话而已,哪里是胡说八道了?搞不懂他躁怒的点在哪里,觉得没法儿沟通,代沟,这就是代沟,以后不说话了,免得被打。 想想又觉得委屈,才刚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能瞒着他。看吧看吧,什么都说的结果就是又挨打了。她冤不冤啊?反正怎么做都不对就是了,还得看他心情来,他要不高兴,说什么都这样。安以然撅了下嘴,虚着目光想看嘴巴有没有被打肿,可惜只看到点影子,看不全。伸手轻轻摸了下嘴巴,委屈的出声: “就不能轻点嘛,好痛的。” 沈祭梵对她招招手,安以然期期艾艾的走过去,沈祭梵拉了一把,安以然直接就往他怀里跌下去。抬眼,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忽然眉眼一弯,抱着他脖子唇就凑了上去,挺热情,吻得很深,小舌头在他嘴里窜来窜去,就跟条活蹦乱跳的游鱼一般。沈祭梵翻身把人压住,扯着她的衣服,吻得深入。 安以然以为他会抱她,结果没有,最后刹住了,安以然挺诧异的,撑着水媚媚的眼睛不解的望着他。沈祭梵这事儿的时候,一旦开始是不会那么容易结束的,有时候她都怀疑这男人是精虫上脑,整天抱着她各种姿势的来,就像刚被开发的血气方刚的少男一样,生猛的,很迫切。可今天他竟然刹住了,能不奇怪吗? 安以然伸手戳戳他胸膛,闷闷的问:“他都站起来了,顶着我了,你真的不要吗?为什么呀?”安以然忽然缩了下,往他怀里拱,低声说:“你也怕鬼吗?” 沈祭梵募地脸色全黑,有性致也被她这话说得性致全无。沈祭梵翻身,把安以然托在上面,趴在他身上,板着她的脸说:“看上面。” “什么?”安以然下意识的出声。 沈祭梵目光暗暗幽幽的,凉飕飕的出声:“大头鬼!” “啊--”安以然后背一阵阴凉,猛地把头往他怀里拱,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你,你胡说,佛门、佛门重地,哪有那些东西?沈祭梵,你别吓我……” 沈祭梵底笑出声,闷闷的声音撞击着浑厚的胸膛,一下一下的,沉稳有力。安以然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搏击声,这才稍微踏实了些。伸手捶着他胸膛,“你坏死了,明明知道我怕鬼还这样说。你不知道在深山老林里,这种话是不能说的吗?在晚上就更不能说了,知道吗?” 听说那些东西,只要人一念就会出来,特别是晚上,安以然就怕被他念出来。 沈祭梵笑笑,伸手把被子扯了过来,搭在她身上,山上晚上比市里晚上更冷,现在是不冷,可被子得先盖好,不然容易感冒。沈祭梵拍着她的背,经过这么一闹,身体的燥热倒是缓缓压去了,就是某个地儿有些欲求不满。 安以然在他怀里窝着,手轻轻往下摸去,沈祭梵伸手拉开她的手,低声道:“乖宝,别闹,睡觉,嗯?” “明明就很想啊,沈祭梵,为什么不要?”安以然低低的问,她没差,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不要,这可不是爷的作风,爷那性致有时候说来就来,完全不看场合,背过人都能把她给办了。今天竟然绅士起来了,温柔的沈祭梵,让她不习惯。 沈祭梵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以防她乱动,低声道:“佛门重地,不应该污染这块净土。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个宗教信仰,虽然我们不是佛教的信徒,但我们既然现在在这里,佛教的戒条,就应该遵守。明白了?” 安以然忽然间安静了,小小声说:“沈祭梵,怎么办?我开始崇拜你了。” 沈祭梵笑笑,这是人格魅力,他能令魏峥等铁血汉子臣服,她一个小丫头,能拿不下?这男人虽然自负,可确实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 比如说道上的事,他不是没做过,早年间沈祭梵的势力就是从黑手党开始的,涉黑的事几乎都碰过一遍,可他出道的原则就定死了,不碰毒,尽管里面是巨额的暴利,这么多年来,他是一次都没碰过。而且沈祭梵这人向来恩怨分明,这也是道上人至今买他三分薄面的原因。 早上挺早就被沈祭梵拉起来了,跑步,锻炼,简直风雨无阻啊。他们出寺庙的时候庙里的尼姑都还没起来做早课,就寺庙守门的老尼姑起来了。 “下山啊?天都还没亮开呢,天亮了吃了斋饭再走吧。”老尼姑开门时候说。 安以然笑笑,可笑得比哭还难看,都不知道现在才几点就被沈祭梵拽了起来,她根本就还没睡醒。沈祭梵低声应道:“我们出去跑步,呼吸新鲜空气。” 老尼姑点点头,似乎颇为赞同这做法,“很好很好,年轻人就该这样,不能仗着年轻就什么都不顾的消耗身体,在年轻也该多锻炼锻炼。” 沈祭梵笑了下,带着安以然走了出去。 安以然一走出去就嚷嚷开了:“什么嘛,才几点啊,天都还没亮,你就拉着我出来运动,在别墅都是六点半起床,现在肯定才五点。你看得清路吗?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一路走一路抱怨,沈祭梵不管她,她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别想他放过她。 让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跟着。安以然那意见可大了去,跑前面吃露水啊,鞋面全湿了,边跑边说话,没一会儿就跑不了了,比在家坚持的时间还短。 沈祭梵也没坚持,拉着她往侧边的大石头后边走,安以然诧异:“沈祭梵?” 沈祭梵没出声,拉着她到了石头后方唇就压了下去。安以然微微皱眉,还没弄明白他什么意思呢,推开他:“沈祭梵,我困。” “乖,听话。”沈祭梵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一下一下的,又去啜她的唇,一下一下的吸着,怎么吸都吸不够似的。大掌往她衣服里去,安以然现在明白爷想干什么了,忽然仰起头来,手直接就抓上他……,笑眯眯的说:“沈祭梵,你又发禽了。” …和谐再和谐…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稳定更新,求支持,求收藏,求留言,鞠躬感谢!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3,撞山钟,我的福分不浅 安以然回去时候腿都软了,早上吃的是白粥加泡菜,类似韩国泡菜的味儿。泡菜往碗里放,一碗粥都给染红了。安以然嘶呼嘶呼吸气,给辣着了,她就喜欢吃辣,可又怕辣。吃酸辣粉时候辣椒给得多,可有醋顶着。现在这就是纯辣,所以有点扛不住了。端着碗喝粥,可粥里照样被辣椒水给染了,安以然不听的呼气。 沈祭梵把他那碗推她面前,他就尝了下泡菜的味道,太辣,比市面上卖的还辣了些,大概是因为寺庙里没有下饭的菜,所以这泡菜的味道才做得重了些。 “喝点清粥,漱漱口。”也没带水上来,寺庙倒是有水,可那水却是从一根细管子里放出来的,据说是从后山某个地方牵引过来的,沈祭梵看了眼,无疑是没有经过过滤,可寺庙的人就那么喝了,也没煮沸。早上回来安以然就要喝水,沈祭梵愣是没让她喝一口,这眼下也是一样。谁知道那水里都有些什么细菌? 安以然就着沈祭梵的碗喝了几大口,沈祭梵扯了张纸巾给她擦嘴,嘴角都是红色辣椒水,用手擦了擦她额头冒出的细汗:“吃不了就别吃了,回去吃别的。” “不要。”怕辣,还照样吃,她心大,师太给菜的时候她要了两份。 那师太也不好拒绝,寺庙的食物都挺紧缺,每一周才会请人从山下运东西上来,因为公路没有到山顶,上山的东西全是寺庙的尼姑们亲自抬上来的。食物上每人每天的用量都是限定了的,早上就是这样吃,中午伙食会好一点。 安以然显然吃不完了,可回头看看四下,大家都是一小块泡菜,然后吃一碗清汤寡水的粥。她有些脸红,所以这时候沈祭梵让她吃不了别吃,她好意思吗? 愣是全吃了,给辣得不行,吃完了直接扔下沈祭梵跑去喝水去了。 站在院子里的大水缸旁边,拿着那根细管子往嘴里放,还是自动来水。入口的水特别清亮,凉得安以然心肝脾胃肺都通透了。喝下去就舒服了,一停下来嘴里胃里照样火烧火燎的,又继续喝。 沈祭梵在她身后站着,见她还在喝,还没完没了了这是,当下伸手把管子从她嘴里抽出来,安以然眉毛一皱,转头看着沈祭梵:“我辣,你让我再喝一口吧。” 沈祭梵指着管子说:“你看看这上面,多脏?全是垢,人人都对着这管子喝,你也不嫌恶心?也喝那么多了,回去喝椰奶,听话,嗯?” “可是,我还辣……” “要不回去就没有椰奶喝,要不你现在就在这喝这种水,你自己选。”沈祭梵声音冷冷的,语气不善,脸色更是难看,目光直接打在她脸上,等她的回应。 引水没什么,他当初在岛上时候,洞中的清水都是可以喝,因为经过岩石层一层一层的过滤,最后滴落出来的水是最干净的。可这水,到底是从哪里放过来的他不知道,再有,确实不干净,就早上他就看到不下五人像小东西这样对着水管子喝,她也不是没看见,竟然也跟着这样喝。她以为洗洗就干净了?沈祭梵真是连说她都没心思了,直接给扯了开去。 “沈祭梵……”安以然咂了下嘴,呼了口辣气出来,伸手揉揉肚子,里面有反应了,太辣的,给刺激了下,又灌了那么多凉水进去,没反应那才奇怪了。抬眼看着,苦着脸说:“我要去茅厕,沈祭梵,你陪我。” 沈祭梵把水管子放进水缸,拉着她往后走。寺庙的茅厕在后方,很奇怪的是他们昨天住的小院里竟然没有。只有一处,还是在膳堂后面,是单独搭的间小棚子,厨房就在那边,隔得不远。茅厕往后就是一大片菜园子,正因为有些远离寺庙的建筑群,所以安以然才有些怕。 这种山野的茅厕当然不能跟别处比,合格的卫生间是不能有味道出来的,这茅厕吧,隔老远就能闻到那独一无二的味儿。安以然往里面钻,沈祭梵也跟着走进去,安以然回头瞪他:“你进来干什么呀?你不觉得很臭吗?出去出去。” 沈祭梵没好气的给了她一眼,他是进来看看有没有厕纸的,看到上面挂着的一卷这才转身出去。这茅厕进出的不是门挡着,而是张类似塑料的布帘子。安以然捏着鼻子蹲下去,撩了下帘子往外看,没看到人,当下闷着嗓子喊沈祭梵: “沈祭梵,沈祭梵你走了吗?别走呀,我害怕。” “在。”沈祭梵在外面出声应着,安以然松了口气,“哦,沈祭梵,你在哪里呀,你站近一点,不用太近,你站到帘子侧边,右边的侧边,我要看你的脚,碍,笨蛋,不是左边,是右边,右边帘子的侧边,你看右边缝也要大些嘛……” 沈祭梵没出声,依言做了。只是她说的右边却是在他的左边,他那是下意识的往他的右边站了。沈祭梵在外面站着,安以然一直盯着他的脚和一小节小腿看,只要看到他的人在她就放心了。捏着鼻子,另一手撑着下巴不停的说话: “沈祭梵,你车上有没有吃的呀?我没吃饱……” 沈祭梵满脸黑线,这小东西,这时候还念着吃的,低声回应:“出来再说。” “哦……”安以然顿了下,忍不住又说:“沈祭梵,我问你哦,你其实还是舍不得我对吧?不然也不会找来这里了对不对?你还偷偷跟我结婚了,其实你一直很喜欢我吧,巴拉巴拉……”安以然自顾自的说了一堆,沈祭梵没有回应一句,安以然有点不高兴了,换了话题又说:“沈祭梵,那我们去哪度蜜月呀?” 她是不敢再说南海的那个什么岛了,就因为那个什么岛,害得她受了两个月的罪,所以沈祭梵就是小气啊,至于嘛,太痛苦了。 沈祭梵抬手按了下眉心,难道他真的要在此时此地此场此景适合说这事儿? “然然,出来再说。”沈祭梵再度出声道。 “哦……”安以然瞪大着眼睛望着棚子上面,看着顶上的蜘蛛网,滴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看着上面的蜘蛛在网子上面爬来爬去,安以然说:“我头上有只蜘蛛,沈祭梵,西班牙有蜘蛛吗?你见过蜘蛛吗?有八只脚哦,听说毒蜘蛛是有毒的…” 沈祭梵表情很无奈,不过还是耐着心回应:“见过,曾经见过比人大的蜘蛛。” 安以然猛地撑大了眼睛,惊呼道:“世上还有比人还大的蜘蛛吗?是变异了吗?我以前看过很多科幻电影,就是生物都变异了那种,好可怕的,蜘蛛啊,蜈蚣啊,巨大一只,张口就能把人给吞了。沈祭梵,你看到的那只会不会吃人啊?” “会。”沈祭梵出声回应,明显就是忽视了小东西的热情,一个字就给回了。 安以然不介意啊,很感兴趣:“是你家养的吗?为什么养那么大的蜘蛛啊?蜘蛛都吃什么?哦不,那么大的蜘蛛,它不会都吃人了吧……你们也太变态了点,那个舒默,就是你公司那个舒默啊,你知道吗,他养蟒蛇碍,也是一张口就能吞下一个人的,我听魏峥说这事情是真的,并没有危言耸听,真是太变态了。碍哟碍哟,不能想了,我最怕蛇了,沈祭梵我浑身都起鸡皮子疙瘩了……” 沈祭梵没再出声,就听着她在里面自言自语。时间也差不多了,沈祭梵出声提醒:“然然,还没好吗?该出来了。” “哦,好了。”安以然伸手够不上上面挂的厕纸,想站起来扯又觉得会走光,她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出声喊:“沈祭梵,我拿不到上面的厕纸……” 安以然话音还没落,沈祭梵直接掀开帘子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抬手给扯了厕纸,安以然赶紧说:“里面一点的,外面都不干净。” 沈祭梵垂眼扫了她一眼,目光收回来时瞟了眼棚子上面,还真有蜘蛛网。厕纸给安以然,安以然接过就推他的腿,让他出去:“我马上就出来,你先出去。” 沈祭梵转身又出去了,安以然里面折腾了回去,这才钻出来。屁股辣呼辣呼的,挺难受,胃里也暖烘烘的,像升了把温火似地。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走出去膳堂的小院子,在大水缸旁边站着,放水的细管子拿出来,让她把把手伸出来,沈祭梵一手拿着水管一手揉搓着她的手,边说: “要不要休息会儿?还是现在就下山?嗯?” “休息会儿吧,不,我们在山上玩会儿吧,不要这么快下山,下山你就去公司了,你都不陪我。沈祭梵,我们去度蜜月,我想出去玩,我想你多陪陪我,我不要你做多浪漫的事,我就想你在我身边,你不说话都可以,反正有我在说……碍,算了,我知道你没时间,你很忙嘛,我可以理解的,但是,就今天一天好不好?反正你都来了,就到中午,好不好?”安以然抬眼望着他,满眼期待。 沈祭梵看了小东西一眼,她脸上的小心和期待令沈祭梵心里有些发软,这两个月小东西怕是过得最忐忑了,对着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没答应,但也没反对。 给她洗了后自己在粗粗过了遍水,然后把水管放进水缸。拉着她的手,擦去多余的水。握着,“就在寺庙,还是山上走走?” 这就是答应了啊,安以然立马笑弯了眉眼,往他身边贴去,说:“不在寺庙,我们下山,不走台阶,我听说后面有小路的,很不好走,但比台阶大路有意思多了对吧?昨天我就问过这里的尼姑了,每一条路都能下山,不用担心迷路的。” 她仰头望着他,沈祭梵垂眼看她因为激动而带起了红晕的脸颊,笑笑,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拉着人就往外走。安以然说走的时候得捐香油钱,因为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晚,还吃了东西,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个来上香的食客都会捐。 “你身上有多少钱呀?”安以然伸手往他兜里摸。 “钱?”沈祭梵明显愣了下,他身上没钱。安以然在他口袋里翻来找去,一毛钱也没找到。当下有些嫌弃的推开他:“你怎么这么穷啊,一个硬币都没有。” 背过他,转身翻着自己口袋,不让他看到她身上有多少钱,忍不住出声说: “沈祭梵,我小包包不见了,就是那天过后第二天就找不到了。包包就是你给我的那个,跨身上的斜肩包,里面还有两千多块钱呢,就是机票退的。但是我找不到了,沈祭梵,你说是不是你给我藏起来了?我都不愿意相信你会要我的钱,可是是真的找不到了……”安以然思来想去抽了两张五十的出来,捐多了她心疼,少了拿不出手,想来想去五十块应该差不多了吧,她是穷人,不能更别人比。 拉着沈祭梵的手,放了一张在他手里:“给你的,待会儿放进功德箱里。” 拖着他往前面佛堂走,边走边说:“这是借给你的,沈祭梵,你回去要还我。” 不是她小气,她现在是越来越肯定她的钱就是沈祭梵给藏了,他倒不至于要她那点儿小钱,就是见不得她身上放钱而已。她也不知道这人毛病为什么会这么多,沈祭梵有些事本来就令人想不通,索性就不去了。 “好。”沈祭梵低声应着。 他们给捐的钱确实不多,功德箱里一张张红色儿的百元大钞还不少,不过,贵在心意,心意这种东西是不能用金钱的数额来衡量的,安以然美滋滋的在想。 本来安以然还想抽支签来着,但看沈祭梵脸上的表情就放弃了,兴怏怏的跟着沈祭梵走出了寺庙。往后山走,安以然嘟嘟嚷嚷的小声抱怨: “我就想抽根签而已,这么点时间你都不能等呀?你也可以抽啊。” 沈祭梵没搭理她,让她自己自言自语。要依着她,怕是一上午都走不出寺庙,这小东西,那性子磨蹭着呢,慢搭斯里的。他现在这耐心,纯粹就是给她磨出来的。沈祭梵以前哪是这么有耐心的人?多说一句就能给人下脸子。 小路确实不好走,这严格说来根本就不是条路,两边的草都把路封住了,有些很难下脚。沈祭梵在前面走,拉着安以然,安以然左踩也不平,右踩也不平,身子歪歪倒倒的跟在沈祭梵后面,脸子很不好看,忍不住又抱怨开了: “这哪里是路嘛?根本就不能走啊,小尼姑肯定是故意整我的。路一点都不平,坑坑洼洼,还有石子儿……沈祭梵,我脚被割了,好痛,我不走了。” 安以然在后面不停的念,嘴巴就一直都没停过。沈祭梵颇感无奈,前面停下来,转身看她,安以然差点就撞了上去,沈祭梵另只手抬起来掌心直顶在她头顶,避免她撞上来,出声道:“是要回头走石阶?” “不要不要,小尼姑说走这边下去,会看到山钟,她说如果撞响山钟会有好运的,还能能逢凶化吉,消灾避难。”安以然俏脸透了层薄亮的白光,白生生的样子很惹人怜爱,眼里神采飞扬,眼珠子黑漆漆圆溜溜的,看得沈祭梵一阵阵的心痒痒。 抬手扣着她下巴,薄唇附了上去,压在唇上反复碾磨,不停的吸吮。咬够了她的唇,张口又大口含着她白生生的俏脸,一口含住了半张脸,安以然赶紧伸手去推他的头,两条眉毛扭曲得跟条蚯蚓似地,不高兴的低嚷出声:“沈祭梵,沈祭梵不能咬,不准吸,不然脸上的毛细血管会爆的,难看死了,放开,快点放开。” 沈祭梵大口吸了下,松开她,垂眼看她,脸上笑意明显。安以然赶紧伸手擦脸上的口水,表情嫌弃极了,又不停的揉着脸上,她皮薄,是很容易破血管。 前不久就破过一次,是下腰的时候,下一字,这老变态非要给她把上半身压下去,当时额头就爆血管了,照镜子时候差点没把她给吓死,好在两三天后又渐渐的恢复了过来。不然要是因为下腰破了相,安姑娘不给气死去,现在是有心理阴影了,所以很怕。一碰到她的脸,下意识就神经紧绷。 “沈祭梵……”安以然咬牙切齿的喊出声,沈祭梵心情颇好:“在。” 安以然泄气,因为他心情很好,这样的时候她越恼怒他就会越高兴。都相处这么久了,当然也知道沈祭梵的恶趣味。嘟嚷着,伸手去抓他袖口,说:“沈祭梵,我们以后约法三章吧,你给我列了那么条条款款,你就答应我三个,好不好?” “说来听听。”沈祭梵笑着出声,面上一派温和,只要不跟协议冲突,他还是勉强可以听听。 这是下山的小路,他一脚跨在上面呈九十度,一脚在下面的位置站着,拉着安以然的手把人带进了胸怀,上身微微前俯,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箍在她腰间,高度刚好跟她持平。沈祭梵唇骑过去就吻在了她脸上,安以然躲开。 说:“以后不能咬我脸,这是第一条,后面两条,等我想到了再说。”安以然很认真的出声,这可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在她看来很重要,因为爱漂亮嘛。 沈祭梵盯着她的脸,笑笑,忍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脸说:“好。” 安以然赶紧补充说:“等等,还没完还没完,不准咬我的脸也不准要我其他地方,每次你都真咬,很痛的。还有,也不能捏我的脸,这才是完整的第一条。” 沈祭梵目光顿了顿,没出声,这可就点过分了,抬手,手刚到半空安以然就撇开了头,伸手拍了下他手背吼出声:“干嘛?我刚才说完你又要捏?” “小磨人精。”沈祭梵无奈出声,再问:“还有什么,一次说完。” “那我想想啊,我最怕你什么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沈祭梵坏得很,改天再补上,他肯定不会承认。还是想想的好:“还有,第二条,你不准使用家暴,就是不准打我。冷暴力也算家暴,不准再对我使用冷暴力,就是不准不理我。嗯,应该没有补充了,好了,这就是第二条。” 安以然想了想,第一条不能咬她,第二条不能打她,忽然伸手抱住沈祭梵脖子说:“我还要修改,第一条和第二条合并在一起,因为是一个意思。” 沈祭梵眉峰交叠,目光冷冷的扫着她。安以然抓了下头发,好吧,她是有点过分了哈。可是,她这点比起他那个协议上写的算什么呀? 抱着沈祭梵脖子,嘴巴往他唇上凑,讨好似的亲了下:“沈祭梵,不可以吗?” “你说呢,小东西?”沈祭梵语气冷飕飕的反问,安以然撇了下嘴,哼哼声道:“你自己那么要求我,那么多条我都没有反对,我就这么点儿要求了,你还不肯,沈祭梵,你太自私了,我觉得我很吃亏,我要抗议!” “抗议无效,来,继续说第三条。”沈祭梵诱导似地出声。 “第三条……”安以然很认真的在想,还最想干什么?忽然抓着沈祭梵的衣襟,挺严肃的说:“沈祭梵,第三条是最重要的一条,你不能再莫名其妙的生气,不能整天板着脸对我,不能冷冰冰的对我说话,也不能对我说‘滚’,如你再对我说滚,我就真的会滚,滚得远远的,协议上说的离家出走就不能算我自愿,是你让我滚的。嗯,基本上就是这些。沈祭梵,只要你不莫名其妙的发火,我会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会很爱很爱你的。你想啊,谁会喜欢的一个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生气的人呀,对吧?所以,我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对吧?”安以然一脸笑眯眯的小样儿,他只要不生气不发火,他就是完美男人啊。 沈祭梵出声前,安以然立马又出声说:“等等,等一下。” 沈祭梵等着她的后文,安以然眉眼弯弯笑,凑近他,上手抱住他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下,这才说:“好啦,你说吧,答不答应啊?” “答应。”沈祭梵顺着她说。 安以然一听,心都飞了,小眼神儿亮得扎眼。脸上是欢脱的神情,直接往他身上扑,头脸往他肩颈里拱:“沈祭梵,我好爱你碍,你也爱我吧,我会很乖的。” 沈祭梵双手一上一下掌着她避免她掉下去,他站得并不是很稳,主要这里是个小斜坡,他双腿还一上一下站着呢。所以安姑娘以往他身上扑的时候沈祭梵还有些微微摇晃,单脚退了下,这才站稳,抱着她,埋头在小东西额头亲了下说: “小心点,路不好走。”一不小心滚下去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安以然笑眯眯的撑起头来看他,点头,然后顺着他身躯滑下地,勉强踩稳。沈祭梵撤回踏在上面的脚,站在原地。安以然弯腰,拉开裤子,把脚踝亮给他看: “真的被割伤了,你看,都出血了,怪不得这么痛。” 沈祭梵垂眼看去,她脚踝被锋利的草叶子割出了些伤痕,冒出点点细小的血珠。沈祭梵蹲下身,伸手握着她的脚踝,没去碰,抬眼问她:“能忍吗?” 他眼里这点小伤小痛当然不算什么,可她就不一样了,小东西痛感底,一点破皮都得嚎上半天。他哪里想去验证她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反正她说痛,那就是痛了。安以然摇头,顿了下又点头:“能!” “乖。”沈祭梵低声道,然后把她裤管放下来,塞进袜子里,这样就不会在被割伤。也只能庆幸,她穿了双棉袜。沈祭梵蹲在她面前,低声道:“上来。” 安以然站着没动,傻不拉唧的盯着沈祭梵宽阔的后背看。有人说,小时候父亲背女儿,长大后父亲会被另一个男人替换。女人的前半辈子是被父亲的温暖笼罩着,后半辈子是被丈夫的宠爱呵护着。所以,作为女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幸福? 女人是最应该幸福的人,可她小时候父亲没有背过她,她以为这辈子的幸福不会找到她。没想到,来了。原来,幸福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人。 沈祭梵回头看她,“然然?” 安以然轻轻趴在沈祭梵背上,抱住他脖子低声说:“沈祭梵,怎么办?你让我好感动。” 扯着他的衣襟擦眼泪,小小声说:“沈祭梵,我在哭。”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低声应了句:“嗯。”顿了下再道:“抱着我,别掉下去。” “哦。”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脖子,从她的位置往下面看,真是有够惊悚的,安以然忽然绷紧了,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衣襟,卡得沈祭梵都快回不过气儿来了。 “然然,手别拉领带,把领带扯开,抓衣服。”沈祭梵面色有些沉,他当然知道小东西在害怕,安以然有些忙乱的扯开他的领带,然后抓着他衣服说: “沈祭梵,沈祭梵我好像恐高,有点害怕……”不是有点,是很害怕,浑身都绷紧了,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沈祭梵人本来就高,他们这还是下山,安以然就看下去的高度比平时更高,她重心又不在地面,感觉就在空中飘,是挺吓人的。 沈祭梵挺无奈,这小东西毛病倒是不少,低声道:“不怕,我在。” 安以然欲哭无泪,就因为他在她才害怕,原来长这么高也不是什么好。 “沈祭梵,你走慢点碍,你要小心一点,不然掉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没命。”安以然又开始东想西想了,巴拉巴拉东扯葫芦西扯瓜。 她觉得两个人相处肯定得说话啊,两个人在一起就得有点声音出来,他本来话就少,她也跟着他装深沉那也太无趣了点。也知道他不一定都听进去了,可她却是从不吝啬告诉他她在想什么,虽然出口时还得考虑考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基本上她对他来说是没有秘密的。沈祭梵半天回应她一个字都得看心情,都是不搭边儿的语气词,不过她看来回不回应都没差了,她早就习惯了他这样。 “沈祭梵,我看到钟了,你快点,走快点,我们去撞钟。”安以然抓着他衣服兴奋的喊了起来,声音很是欢快。沈祭梵抬眼看了下,在斜侧,得从旁边的小路过去。沈祭梵看目测了山下的距离,这里下山估计得走好长一段时间,他的车还停在主道上,钥匙在他身上,要让人开回去还得从他这拿钥匙。 山钟是在一座小亭子里,这亭子就跟独立在半山腰上的一样。孤零零的在这边,亭子应该是被后人修缮过的,不大,却很精致,顶上绘着佛教专属的彩色云纹,亭子顶上四角飞扬,中间高高的凸立,像塔顶一样。亭子里的山钟占了这亭子三分一的面积,被掉在正中央,铁链悬挂在主梁上。而两根稍微细一点的铁链从侧梁上垂下来,挂着钟捶。 撞山钟也是人慕名而来的项目之一,安以然老早就听说这件事了。她脑子里的画面,山钟就是寺庙里,和尚每天早起撞的那种大钟。大抵是觉得很有趣,所以即便这亭子被掩藏在这里,还是有人特意为了撞钟过来。 沈祭梵背着安以然进亭子时候,亭子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一进去,亭子里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安以然脸上有些羞赫,赶紧推着沈祭梵,让他放她下地。沈祭梵看了眼,也没地儿坐,就没放。安以然趴在他背上,脸都涨红了,小小声说:“好丢脸碍,快放我下去。” 沈祭梵脸色沉了沉了,手掌没忍住给了她后臀一下,这小妖精。 安以然被沈祭梵拍了下,身体往上耸了下,他一松,赶紧从他身上滑了下去,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后。 几位老人都挺友善,挺好奇的问了几句。他们上了年纪了,觉少,早上起得早,所以这时候就已经爬了这么高的山路了,每天早上上山撞钟,这都成了习惯。平时周末偶尔也能碰到年轻人,可这么早还是头一次遇到。 “带女朋友来爬山啊,爬山好啊,年轻人也多运动运动。”坐在旁边的老人和蔼的问着,其实坐亭子里的人都互不认识,可坐在一起就跟一家人似的亲近。 沈祭梵倒是挺客气的回应了句:“是,她身体太弱,是应该运动。” 安以然腼腆的笑笑,站到沈祭梵身后去了,弯腰伸手把沈祭梵塞进袜子里的裤管拉了出来。因为她发现那样太难看了,刚才在山上没人,还能勉强这样,可现在这么多人,她不干呢,丢脸死了。 沈祭梵把人提身前来,“不是要撞钟吗?” “是。”安以然双手推着钟捶往大钟上撞去,或许是力气太小了,大钟晃了,声音很微弱,并不清远,听到的就只是嗡嗡的嗡鸣声。安以然有些泄气,回头望着沈祭梵说:“好重啊,撞不动,沈祭梵,你来。” 边上中间的老人家开口说话了,“小姑娘,撞钟都要撞三下,分别代表福,禄,寿,福指的是福喜临门,禄指的是高官厚禄,寿指的是延年益寿。你没撞完就换下一个人,就像在祈福时候被打断一样。你在撞钟的时候,要冥想着身体健康,福禄呈祥,烦恼消除,善根增长等等,想着你的愿望,这样最灵验。” 安以然听得一愣一愣的,撞钟还有这样的讲究吗? 沈祭梵笑笑,伸手揉揉她头发,手搭在钟杵上,道:“你握着,我借力给你,只要心意到了就好,撞不响也没关系。” “好。”顿了下,安以然回头看着边上的老人问:“我这样可以吗?他帮我?” 老人慈眉善目的笑着,点头:“当然是可以的,”夸了句,“年轻人心很细啊。” 安以然回头看沈祭梵,脸上扬起笑容,“来吧,我刚才那一下也要算,还撞两下。” 安以然数着一二三,“撞咯……” “噹--”绵长悠远的钟声从小亭子里一层一层扩散传开,近距离听这钟声很厚,并不是从电视上听来的那么清远。不过,很震撼,钟声一响,安以然那心肝脾胃肺都跟着颤了一下,据说佛门是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的地方,钟声有警世的意思,看来是真有那么点,因为这么大声儿搁耳朵边一敲,确实有种浑身都通透了的感觉。 安以然下意识的耸肩,耳朵往肩膀里埋,绝对的震耳发聩啊。安以然歪头往肩膀一靠,就碰到了沈祭梵的掌心。安以然回头看他,沈祭梵朝她会心一笑,两手掌心紧跟着贴紧了她耳朵,捂住。这么一震,耳朵不给震坏才怪。不过小东西正在兴头上,他也不能在这时候把人拉走。 钟声就像被传去了千里之外一般,好大会儿还能听到从远方回来的音波。 “还有一下,要越来越好,所以要更响,沈祭梵,你要用力哦。”安以然晃了下头,笑着说。 沈祭梵点头,不过身躯靠近了她,双臂将她圈进了怀里,安以然握着钟杵,再数一二三,然后咬着牙往大钟上撞去。“噹--”地一声,越发浑厚深远。钟声一起,沈祭梵就把安以然拉进了怀里,双手掌心再度捂住她耳朵。就跟魔音绕耳一般,浑厚的钟声出去后,还有很尖锐的细长音波在亭子里环绕。直往人的耳朵里钻,就连每天都撞山钟的老人们都有些受不了,伸手堵耳朵。 安静下来后,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蹦跶了几下:“好大声啊,我以后是不是福分不浅啊?” 一边的老人笑着接话说:“看看你身边的人,是福分不浅啊。小姑娘,好好珍惜,现在像这么细心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是,我会的。”安以然朝沈祭梵吐了下舌头,年轻人?他哪里年轻了?再过几年就是四十岁的老头子了。 沈祭梵看她眼底的狡黠就猜到小东西在想什么,不就是嫌他? 沈祭梵跟几位老人打了声招呼,拧着小东西就走了。 “刚在想什么?”沈祭梵冷声反问,安以然晃了脑袋,“什么?没想什么啊。” 沈祭梵抬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安以然立马吼起来:“沈祭梵,沈祭梵我说了不准捏我脸,你又捏!” 沈祭梵挑眉看她,安以然气势弱下去,“好吧,原谅你一次,我暂时不计较。” 下面的小路从山钟以下,都重新修过的,石阶很整齐,只是比前山的主道要狭窄很多,只能容两个人,所以下山遇到爬山的老人时,他们就得一上一下避开。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 稳定更新,求支持,求收藏,求留言,鞠躬感谢! 简介: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4,不平衡,都结婚了 魏峥开车去接的他们,看安姑娘跟条小尾巴似地跟在爷身后,照样习惯性的抓着爷的袖口他就知道两人合好了。这一两个月来魏峥是没见到安姑娘,可健身房安姑娘咬牙切齿扔飞镖的过程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还是挺佩服她,毕竟她跟他们不一样。他们虽然是自小就在暗卫营里,可要被选进暗卫营,那也是身体条件别一般人强。安姑娘就是普通人,或许比普通人还不如,可她竟然咬牙忍下来了。不得不佩服爷的定力,那么宝贝安姑娘,宠起来那是无法无天,放心尖尖上都不嫌过分,可爷那时候就下得去手。 魏峥下车开了车门,沈祭梵让侧身让安以然先进去,安以然冲着魏峥笑笑:“魏峥,好久不见啊,你怎么黑了好大一圈呀……” 安以然没说完,沈祭梵直接把人给推了进去,紧跟着跨进了车里,车门拉上的同时侧目不悦的给了她一眼:废话多! 安以然两条眉毛跟小蝌蚪尾巴似地皱着,委屈,也很莫名其妙:“你干嘛呀,我跟魏峥说话呢,老朋友了,打个招呼而已,魏峥又不是你协议里说要避开的人。” “忘了?协议的内容有一条是除了老公外任何男人应该保持安全距离,说说,谁是你老公,嗯?”沈祭梵那话和语气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表情严肃得很。 安以然柳眉倒挂,怎么又不高兴了呀?莫名其妙! 转头看外面,不准备搭理他。沈祭梵抬手把人给扯了回来,板着她的脸,冷哼出声:“嗯?我说的话没听见?” “听见了,听见了,”安以然推他的手,沈祭梵大掌直接卡上她脖子了,安以然无奈,敷衍道:“你是我老公,沈祭梵是我老公,好了吧?” 前面魏峥刚好上车,听见安姑娘的话,忍不住抬眼看了眼后视镜,正好对上安姑娘抬眼的目光。安以然冲他一笑,魏峥也勾了下唇表示回应,再请示爷: “爷,现在走吗?” 沈祭梵点头,魏峥当下把车子开了出去。车子一动,安以然就往外移,趴在窗口看外面。心理阴影,怕晕车。沈祭梵直接把人再次给带回来,勾着她身子抱着,安以然撑起头来,想要反抗,沈祭梵直接把她的脸往胸怀里按。 “我会晕车……”安以然小声抱怨,沈祭梵顺着她后背:“不会。” 安以然不想跟他理论,沈祭梵就是个不讲理的野蛮人,她哪里说得过他呀? 到了别墅,里面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衣服问:“他们人呢?沈祭梵,你把他们都赶走了吗?为什么呀?” 沈祭梵回头看她:“难道留下来继续陪你疯?”就是那群人教得她无法无天,谁都不拿自己当外人,一个个背后撺掇闹事,她要不受人影响,能变成现在这样? 安以然不高兴了,嘟嘟嚷嚷说:“哪有疯啊?我很听话的,他们也很尽责啊。” 沈祭梵上楼换衣服,安以然跟在后面,手下意识去抓他衣摆,“那,这么大的房子,难道我一个人收拾吗?沈祭梵,我收拾完了一天都不用做别的了。” “你想做什么?这就是人妻的责任,收拾家里是你的义务。”沈祭梵回应道。 安以然不依不饶,抓他衣服往后拉,自己往他跟前转去,说:“沈祭梵,你这是在奴役我。我还要画画的,都给你干活收拾屋子我哪有时间画画啊?还要啊,我又不是家庭主妇,干嘛每天要给你收拾家里呀?你那么多钱,请一个收拾屋子的都不行吗?你也太小气了点,沈祭梵,都说男人结婚前和结婚不一样,果然不一样,你这么快变回原形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沈祭梵本来伸手挡开小东西来着,可一听她这话,掌心就直接落在她肩头,轻轻扣着,低声问道。 “你小气呀,以前你家里放那么多下人,就单独负责你衣服的人都有三个,”她最先是给他熨衬衣的,所以对这知道得很清楚,“全部站出去老长两排,可你现在一个不留。你说,你以前是不是故意用那样的排场来诱惑我的,好造成结婚后我就是被人伺候的少奶奶的假象?下了血本了吧?” “小东西,”沈祭梵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脸,看见她眉间添怒,顺手顺抚了两下,再问:“那你说说现在为什么又把人全赶走,什么原因?” “你不想装了呗,因为我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我就是知道被你骗了还是会呆在这里,人都是你的了,装不装也都无所谓了。你是舍不得花钱了吧?你的本来面目其实就是个小气的,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看来果然是这样的。”安以然耸着两条眉毛气鼓鼓的说。 沈祭梵抬手揉揉她头顶,不置可否,顿了下道:“说得对,所以就乖乖呆在家,把事情做完。你要做得好,我也有奖励给你。” 顺手扒开她,进了衣帽间,安以然从他身后钻了进去,挡在他前面不让他拿衣服,抓上沈祭梵袖口:“沈祭梵,我们商量下呗,协议书上没写做家务呀,你只写了洗衣服,收拾屋子根本就没提到。沈祭梵,衣服我还是可以洗的,别的就算了吧。我也有事情做呀,周一和周四还要去公司,我还要画画,画画是不能被打断的。沈祭梵,你就请一个人回来帮忙吧,好不好?一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 巴拉巴拉,沈祭梵抬手把人挡开,衣服拿出来挂在前排顺手的空架上,起手解身上的衣服。安以然拉沈祭梵的手圈在自己腰上,双手像蛇一样往他脖子上攀,继续说:“沈祭梵,你把云婶请回来吧,啊,还有李婶儿,就她们两个,好不好?如果,我说如果哦,如果可以的话,再把小菲佣请回来,就三个,沈祭梵好不好?” 沈祭梵垂眼看她,就她说的这几个是情况最严重的,都已经作威作福了,再请回来不是得翻天?他的地方,哪能允许拉帮结派的现象出现? “又不听话了?”沈祭梵语气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 安以然泄气,松开手,小声咕哝着说:“别人家的老公都舍不得老婆干活的,活儿都是老公做,刀子他们结婚后,刀子连厨房都没进去过……” 沈祭梵斜眼给了她一眼,安以然不说话了,沈祭梵扒了身上的衣服出声:“衣服递给我。”安以然机械的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递给他。 “穿。”沈祭梵一个字出口,安以然又把银灰色衬衣给穿他身上,转到他身前,竟然张口咬了下他胸膛。沈祭梵当下目光火辣火辣的,安以然赶紧把衣服给他合上,一颗一颗往上扣。沈祭梵埋头含着她耳垂用力吸了下,安以然身体有些僵,赶紧往后撤开。外套丢给他,“拿去拿去,你自己穿。” 边摸着耳朵边瞪他,沈祭梵底笑出声。沈祭梵穿戴好了给她拿衣服,安以然是现在才知道衣帽间另一边就是她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她的,可又不好意思问,要不是她的,那得多让人难堪? “我想穿那个……”安以然指着架子另一边的短裙说,沈祭梵没回应,直接把裤子给她提了上去,衣服三两下换上,“出去吃饭,下午跟我去办公室。” “不要……”安以然不想动,“去你办公室我又没事可做,还不如在家睡觉。” “你也可以睡觉。”沈祭梵低声回应道,安以然不肯,沈祭梵直接把人拽着就出门了。一路上安以然都在哼哼唧唧个没完,沈祭梵没搭理她。安以然见没人搭理她,无趣了,总算安静下来。 到了餐厅,沈祭梵合上电脑转头看她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前面魏峥停车后准备下车,沈祭梵敲了前面的椅背,魏峥回头看爷:“爷?” 沈祭梵让他坐回去,开门关门,小东西铁定会给惊醒。魏峥看了眼睡着的人,又坐了回去,一直等着没动。 安以然往沈祭梵怀里拱,熟悉的气息包裹着,睡得很踏实。沈祭梵电脑也关了,没事可做就这么抱着她,等人睡醒。 外面的泊车小弟老远就看到魏先生的车过来,可停车后一直不见人下车,想着是不是需要人帮忙。所以赶紧小跑过去,敲了下车窗:“魏先生,需要帮忙吗?” 沈祭梵勾着安以然的腰,外面一敲响,怀里人就动了下,沈祭梵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魏峥看了眼爷的脸色,外面小弟又敲了两下。魏峥打下车窗:“不用!” 泊车小弟脸上有些尴尬,笑笑,要换个人他一定会提醒这里是不能停太久的,因为后面的车已经上来了。可是是魏先生,后面的车就必须等着。泊车小弟往后走,大概在跟后面的车主解释,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来这里的人不少。 安以然醒了,本来就没睡沉,从沈祭梵身上爬起来,有些头晕。沈祭梵揉着她头上的太阳穴,低声问:“不舒服?先吃饭,好吗?” “好。”安以然摇晃着头,沈祭梵揉着她头顶,她这呆头呆脑的样儿倒是挺可爱,捧着她圆乎乎的头唇压上去,在她唇上吸了好几下才松开。 * 安以镍周末结婚,杨可肚子已经很大了,原本是准备在孩子出生后婚礼和满月酒办在一起的,可杨可听了家里人的话,得先结婚。因为杨可肚子里的是女孩,这事儿杨可一直瞒着,说是医院拒绝告诉他们孩子是男是女,每周产检陪着杨可的都是杨母,一直没让安母陪着去,就怕安家知道。 杨可在跟安家人搬回安家别墅后,就跟安以镍商量,把自己父母接来了京城,住的房子就是安家以前住的岳阳小区。岳阳的房子很宽,就杨可父母两人住,所以杨可把弟弟妹妹也接了过来,还拖关系把户口迁来北京了。 杨可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不仅自己嫁进豪门,还让父母弟妹都成了京城人,这已经是超出她原本所期望的了。她心不大,只想把日子过安稳一点,安以镍虽然比她大了将近十岁,还离婚有个孩子,不过能为她做到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杨可家里人也是老实的,很感恩安家,自己家嫁女儿,并没有图安家别的,就求南方家对自己女儿好,别的也都不求。 安以镍是二婚,娶的杨可条件不差,家庭是弱了点,可单就人来说,安以镍占大便宜了。杨可要是头昏,那安母可就有的嫌了。不过这是二婚去的大姑娘,安母那心就有些愧疚,所以对安以镍把杨家一家人接近京城的做法也没意见。 婚礼请柬发出去,三人行公司的同事和安以然策划公司那边的老员工都在邀请之列。收到请柬时候小助理脸上一天都没笑容,主要是有点眼红了。 以前公司还没分家时候,她跟杨可都是公司里炙手可热的单身女性。她比杨可要早出社会两年,但是比杨可晚到公司一段时间。小助理心里其实是有计较的,她并不知道小赵儿最初是想打安以然的注意,只听公司人提过,小赵儿最开始跟杨可走得挺近。因为公司成立最初,他们那边的设计部就安以然跟小赵儿两个人,杨可是财务小妹,而那时候安以然是兼管财务,所以等于他们三个人是一个阵营。 小助理进公司后就跟杨可不怎么对盘,公司出了安以然外,就属她们两个对出挑,公司里招的都一群年轻有抱负有理想年轻人,特别是他们策划部后来扩招的人。男多女少的状况让公司女职员们很占优势,公司搬家后杨可没跟着走,这让小助理暗喜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听说是跟老板有暧昧关系,又有些不耻。 也是在那时候听同事私下碎嘴说起过,似乎赵总最开始想追的是杨可,不过杨可一早就被老板看上了,被老板警告过后才打消念头。 小助理心里是有点计较,可毕竟那是以前的事,她之前还想跟王越好呢,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小助理一直是个很清醒的人,想想小赵儿家的情况,再看看安家的状况,怎么着还是她比杨可强。至少小赵儿年轻,没结过婚没跟别的女人生过孩子。而且小赵儿父母都是名人,正儿八经的官二代富二代。 可现在听说杨可不仅把父母接来京城,还把弟弟妹妹接了过来,在这么上学,户口都落实了。这让小助理心里开始不平衡了,因为她也跟小赵儿提过,想把家里人接来京城的事。可小赵儿觉得不是时候,让她在缓缓,等他们结婚以后,有住的地方,到时候再接过来一起过。 之前小赵儿委婉拒绝,小助理还是勉强理解,可现在看看杨可的情况,她觉得小赵儿不是别的,就是自私。看杨可嫁的男人,多体贴?那么大套房子,说给就给了,弟弟妹妹转校,学费生活费一手包办,小赵儿这跟人都是不能比。 晚上小赵儿加班,小助理吃了饭也去了公司,她得再说说这件事。她觉得她比杨可强,比杨可漂亮,比杨可有能力,为什么杨可可以的,她不行? “没回去吗?”小赵儿看见小助理走进办公室,抬眼笑了下头又埋了下去。 小助理在小赵儿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的说:“副总,我们谈点儿私事吧。” “好。”小赵儿应着,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把修正的方案都规整好,放在一边,看着小助理笑了下,然后起身给她倒饮料,“什么事,说吧。” 一般小助理这么正儿八经说话的时候,那都是有求于他。 小赵儿把果汁放在小助理面前,小助理拉着小赵儿,让他坐她对面,然后说:“杨可爸妈来京城了,她弟妹也来了,还在这边上学,户口都上了。” 小赵儿一听她这前奏就明白了小助理的意思,眼红了呗,心浮气躁了呗,小赵儿别看他平时笑呵呵跟个笑面佛一样,嘻嘻哈哈的时候是把人看得透透彻彻的,小助理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可他就是喜欢啊。 认真给小助理分析着他们的情况,说:“肖肖啊,你看,杨可的情况跟我们不一样。她嫁的是安总,安家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也多少知道,根基深,所以从头再来不是难事。安总就算没有安总监坐镇,那边的建筑公司前景也非常可观,因为有头儿顶着,别忘了他是头儿的大哥,如今又是那位爷的大舅子。就这层关系,多少人会不舔着脸给安总让路?你说我们能跟杨可比吗?咱现在的日子过得也自在,不跟别人比,咱自己高兴就好,你说对吗?” “我有跟杨可比什么吗?我就是想让我爸妈过上好日子,我们家就我一个闺女,你说我嫁这么远往后见一面都难,我就想把他们接来京城,有什么不对?这时候我们做儿女应该做的,再说了,你为什么不同意把我爸妈接来?你是怕我爸妈花你多少钱吗?你放心,我爸妈的一切都有我来出,不会让你出一分钱。”小助理这话说得有些来气,小赵儿唯一不好的就是死扣,吝啬得很。现在对她是大方,可除她以外对谁都抠,天天哭穷。他都穷了,那别人甭吃饭了。 小赵儿认为他们现在不是说这个最佳时间,因为小助理这是被杨可刺激了,有些赌气。她那话是那么说,要真是什么都她一个人来负担,她用得着来争取他的意见?早就把爹妈接来了,至于拖到现在?来了还不是得让小赵儿帮忙。 小赵儿叹口气,耐心劝着:“肖肖,我一直就没反对接你父母来京城住,可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都是住员工宿舍。叔叔阿姨来京城,生活上的开支就先不提,我们两个的工资也够用了,可总要有个住的地方吧?难道跟我们住宿舍吗?宿舍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在住,还有别的同事住,大家都不方便,对吗?肖肖,我是这么打算的。等过几年我们结婚以后,买了自己的房子,到时候我们再把叔叔阿姨接来,跟我们住一起都没关系的。” 小助理有些讥讽的出声说:“你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嘛你?你的意思是买房的钱要我们自己给?你们家又不是没有,难道我们结婚你爸妈连套房子都不给买?你们家就你一个儿子,你爸妈赚那些钱不给你花留着塞棺材底儿吗?” 这话可就有些难听了,小赵儿脸色有些难看,低喝了声,“肖肖!” “我随便说两句你就急,有本事回去跟你妈急啊。杨可婆家是沾了那位爷的光,如今水涨船高不可小觑,可你们家是花架子吗?你爸不是部长嘛,你妈不是大老板嘛?人家杨可老公给她爸妈一套那么大的房子,你们家就一点表示也没有?”小助理越想越不值,还以为跟了小赵儿她日子就能好过一点。可两人处这么久了,小赵儿除了买了辆车给她外,就没别的了。就是花,也是她自己要来的。 “肖肖,你看上的是我家里的条件而不是我是吗?”小赵儿知道这是事实,这时候说出来也是逞了一口气,他不想点破,是觉得小助理还没有崇富到那种地步,都认识两三年了,她是有点物质,可本性是好的。 小助理被小赵儿的话噎了下,暂时安静了。要按照以往两人吵架的气势,她当然会承认,她就是看上他家的条件怎么了?也不看看他自己什么德性,配得上自己嘛。小助理就是活得太明白了,到底是嫁给爱情,还是嫁给物质,两种选择的后果是截然不同的。既然都已经决定跟小赵儿了,以前那些瞧不起他的话当然就得收起来,不然以后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小赵儿看了小助理一眼,她现在多少还有些顾忌了。也没再继续揪扯刚才的话题。只说:“肖肖,我跟家里说过,我的生活我自己过,不想让家里操心。车子是我妈买的,好几十万的车我妈眼都没眨一下就给你买了,你还觉得哪里不好吗?肖肖,我们两个人是一个阵营的,我们作为儿女,已经长大了就不应该再去消费父母。你想让你爸妈过上好日子,我也不想让我爸妈再为我担心。我有能力自己过。车子我妈给买了,房子就我们自己买。你要不愿意出钱,也没关系,房子我来买。每个月的钱,我都攒着呢,也用不了几年就能付首付,大房子的。” 小赵儿笑着说,语气一派轻松,似乎半点压力没有。要不是为了买房,他能那么抠?平时他是一毛钱也不会乱花,他那些穿得出去的衣服都是他妈硬给他买的。好一点的衣服就那么两套,任何大型场合,那两套衣服翻来覆去的穿。 不是说家里有钱就该使劲儿消费,父母不欠你的,已经长大了,又能力养活自己就应该自己负担自己。他并不是在跟自己爹妈疏远,而是程家立业,娶老婆,买房子,这就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这责任是他的,没道理让自己爹妈来担。 “别介,一提到这个就拿车子来说事儿。算了,赵晓玲,我老家人都眼巴巴的等着看我笑话呢,你自己看着办吧。”小助理脸子已经垮了下去,冷哼了声后再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年后我就二十八了,赵晓玲你没那个能力就不要再耽误我,在我们那儿我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已经小学二三年级了。” 小赵儿脸上笑容轻松,拉着小助理的手说:“我尽快,肯定能在你三十岁之前娶你,就算没钱,我跟银行借,银行不成我还有我妈呢,担心啥?” 小助理听到他妥协,要跟他妈开口,总算脸上好看了:“这还差不多。” 小赵儿抱着小助理在她脸上偷亲了下,低声说:“今晚上我去你那……” “死鬼,谁要你去了。”小助理推欲拒还迎的推着小赵儿。 小助理很不能理解小赵儿的想法,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亲生的又不是从外面捡的,分得那么清楚至于嘛?往后两老的动不了了你就不给养老了?他们现在是在消费他爸妈的,可往后他爸妈老了还不是得指望他们?到那时候不就还回去了?可这些话吧,小助理都是压在心里,毕竟还没结婚。 看看杨可,小助理真觉得那女人是走运了。最开始她不是没把目光放在老板身上,那时候安以镍可比现在人模人样多了。只是公司才起步,安以镍经常不在公司,后来又听说老板是离过婚的,还有个儿子。小助理一合计,后妈?得,还是别想了。可现在回头看吧,当初要不是她让,杨可现在能嫁进安家? 安以然收到请帖后也很开心,总算决定要结婚了呀。只是,有些为杨可遗憾,因为杨可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很明显了。大肚子穿婚纱,多难看。 要她的话,要么生了宝宝再结婚,要么肚子没起来之前就穿婚纱。现在这个不前不后的时期,那照片拍出来都不漂亮,多可惜啊。 沈祭梵回来时候时候安以然已经上床了,抱着电脑在看路飞。沈祭梵一进门,脸色就沉了下去,解开外套,往一边挂,大步往床边走去,伸手就把电脑给关了。 想啊,姑娘正看得有劲儿呢,忽然“咔”地一声儿电脑黑了,能不气人? “沈祭梵!”安以然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瞪着床边站着的罪魁祸首,“我又没做别的,看电视而已你也不允许?你是要我在家发霉吗?” 沈祭梵脸上表情淡淡的,伸手把她的电脑拿走,另一边的琉璃台上放,侧身看她,道,“看电视就去书房,坐着看,你这样窝在床上看对眼睛不好,脊椎也不好,你自己是感觉不到,时间长了毛病就出来了。” 沈祭梵拿着衣服进去换,很快换了居家的衣服走出来,直接就岔开了话题:“今天没跑步,明天得跑一小时,要再赖床上不起来,我就用冷水泼。” “碍,碍……”安以然刚才的火还没消下去,又听他说这话,当下就不依了,从床上跳下来,往他跟前跑,拽着他衣服嚷嚷说:“你怎么知道我没跑的?你偷偷监视我?不对不对,沈祭梵,你是不是在家里装摄像头了?你是要故意监视我吗?你坐在办公室里还在监视我?沈祭梵你这样很过分碍,你怎么能在家里装摄像,你怎么能偷窥别人的**?沈祭梵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吗,我可以告你的。” 不淡定了,压根儿就淡定不了。他怎么能在家里装摄像头?那不是她在家里做什么他都能看见?怎么能这么变态?主要还是被发现了她的**,他肯定知道她以前白天偷偷练习了,完了后装作什么都不会。他还一句话不说,一定在心里偷偷嘲笑她吧,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 心里小心翼翼藏的东西竟然用这么直接的方式被剖白,被哧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她要能淡定那才奇怪了。 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不停的蹦跶,整个一气血上升,不断的往头上冒。 “听我说,”沈祭梵被小东西嚷嚷得耳鸣,按了下眉心,抓着小东西固定,道:“听我说,我能在家里按那些东西吗?我早上走时候调了跑步机,上面的毛巾还干干净净挂在那,你要是进了健身房,跑步机就有数据记录,毛巾也不会还在挂在那,对不对?”沈祭梵只觉得头大,小东西竟然变得这么敏感了,一句话不对就被抓住,看来确实聪明了不少,“还有疑问吗?” 安以然眉头皱得紧紧的,抬眼看他,咬着唇,陡升的火气渐渐降下来,认真想了下他的话,重重吐了口气,“好吧,没有了,我暂时相信你。不过,沈祭梵,你真的没在家装摄像吗?你别那样做,只有变态才会那样。” 安以然心有余悸,要沈祭梵真在别墅装了摄像,那她真的要哭死去。他不在她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呀,都不知道多少不入眼的动作被他看了去。那真的是很丢脸,就算他们结婚了,她也该有一点点属于自己的**。 沈祭梵不置可否,抬手揉了下她头发,怎么,被他知道她偷偷用功很丢脸? “你这脑袋啊,整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别家按监控是怕入室之贼,但别墅守卫严谨你也是知道的,哪里还需要监控?”沈祭梵出声道。 好吧,爷说谎了,别墅监控除了浴室就是他们房间都有,一层一层全部都在控制中。当然,房间内部的监控都是由他在控制,他还不至于把自己的私生活曝露在他人面前。别墅外部每一个角落都在警卫眼里盯着的,而内部的监控是在伯爵夫人走之后装的,就为了不出任何问题,所以别墅的家具等等布置都全部更换。 他也不是时时都盯着她,就偶尔看一眼小东西在做什么而已。哪里有想窥探她的**?再说,她在他那还有什么**?她的什么他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哦。”安以然勉强点头,可心里是挂着这事了。 又怕他再追问今天赖床的事,赶紧说:“沈祭梵,周末我大哥结婚,你去吗?” 沈祭梵愣了下,周末他出差,行程已经定了。安以然拉动他衣服:“沈祭梵,我问你话呢,你要不要去啊?去吧,好不好?我们现在都是那种关系了。” 要之前,她还不会这要求他,可现在不都已经结婚了嘛,她家的事他应该参与,露个脸也好呀。她也有虚荣心,想让大家看到她老公。 “我会安排。”沈祭梵点头,安以然立马冲他一笑。 安以然在沈祭梵进浴室的时候赶紧往楼下跑,到处找有没有摄像头,贴别是健身房,找了一圈,没找到。当然,微型摄像孔能被她找到那就不叫微型了。 安以然从健身房走出来,拉上门一转身就撞上了沈祭梵,吓得她心脏猛地一个缩,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沈祭梵,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呀?吓死我了!” “鬼鬼祟祟,干什么?”沈祭梵挑眉看她。 安以然张狂的气焰立马消沉下去了,扯着头发左顾右盼,眼珠子吊高:“没什么呀?随便走走而已……哦,对了,沈祭梵,我有东西给你。” 安以然赶紧拉着沈祭梵往楼上跑,推开她的房间把抽屉打开,拿出几张绿色卡片递给沈祭梵:“给你的,怎么样?” 沈祭梵接手里,三张一样的,图案都是她自己画的,中间几个字“免生气抵用卷”是用圆滑的字体做了区别,双重颜色修饰。沈祭梵挑了下眉,小东西花样到不少:“怎么个用法,说说看。” 沈祭梵嘴角挑了丝笑意出来,拿着卡片往她床上做,抬眼看她。 安以然往他身边靠去,说:“这个啊,以后我们要是吵架了,你就可以用这个,一张只能限用一次。就像免死金牌一样,犯了死罪的人拿到免死金牌就可以免除一死。同样的啊,我生气了,你用这个,我可以不生气。” 沈祭梵有些哭笑不得,小东西情绪能受这玩意控制他早就不用费那么多心了。无奈的笑出声,问:“真有用?” “有啊,你不相信我吗?有用的,但是只有三张哦,也就是说你只能支配我三次。怎么样,我很好吧?”安以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沈祭梵想了想,还真有吵架的时候,当初为了她家人的事放弃他那茬儿,他可是肺都气炸了的。这东西不管有用没有,还是先收起来,加上他拟定的协议书,双重保险,他就不信,他这样的准备下,小东西这辈子还能从他掌心中飞了? “很好。”沈祭梵点头,抓着人往身下压。 安以然推着他,头往一边转,急急的出声:“你那个,又不带吗?” “不带你会更舒服。”沈祭梵咬着她耳朵出声,安以然推他的手,还在谈条件:“能不能不要让我跪着?我讨厌跪,我讨厌你从后面进来,好不好?” “好。”沈祭梵把她的话咬进嘴里,急切的办事儿。 沈祭梵把周末的行程往前挪了,提前出差,周六赶回来。 周四,安以然去公司的时间。现在是难得见到她,所以几个老职工一早就说好了晚上聚餐。让安以然请客,甭管她答应不答应,大家都已经决定了。 安以然没办法,只能给沈祭梵打电话。不是她想去的,实在是她拒绝不了啊。所有人都上来拉她,已经被拉上车了,她还怎么拒绝。 沈祭梵那边说了句什么,安以然没听清楚,车上太吵了。不过安以然猜他应该是让她别回去太晚,别喝酒之类的,对着电话喊了几句就挂了。 去的是大排档,吃火锅。安以然到了地方心里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好在是大排档,要去餐厅,这么多人指不定得吃掉她多少钱呢。火锅就不错,气氛又好,大家还能吃开心。 一群年轻人都是自己人,熟得不能再熟了的,一出办公室就活了。安以然见小赵儿端了一箱啤酒过来,一人一瓶的给,男女都有。安以然那个惆怅,这样的场合让她怎么拒绝?看到酒就想起沈祭梵协议上写的后果了,安以然拿着酒,酒瓶的冰凉的感觉让发热的手心降了些温。想了想,喝一点没事吧,啤酒不醉人的,再说,她刚才也算给他提前说了,并不是背着他喝酒。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 稳定更新,求支持,求收藏,鞠躬感谢! 简介: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5,别吵绑架,劫持,官灵儿 魏峥给安以然去了电话,让她准备下,他马上到。舒殢殩獍安以然捧着电话嘀嘀咕咕了几句,挂掉电话,坐了回去。小赵儿对安以然举杯,大声笑着说: “头儿,敬你一杯,我先干了。”小赵儿仰头吞了杯里的酒。 安以然也不推,反正都喝了也不差这一杯。放下酒杯小助理就问:“你家那位催了吧,头儿,你不会这么快就要走吧,还没吃多少菜呢。” 安以然笑了下,又把酒杯满上,然后碰了下小助理的杯子说:“不是他,是魏峥过来接我了。你们好好玩,钱算我的,来,我们也碰一下。” 安以然另一边坐的人听说要走,马上问了句:“头儿,这么快就要走了?” 这一声出来,桌上人都看了过来,七嘴八舌的留人。安以然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不想打扰大家来着,可没想到还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当即解释说:“不是,家里没人,我得早点回去,还有事情没做呢,来接我的人快到了。碍哟,你都别看着我呀,都吃起来,今晚说了我请客,你们尽管吃好。” 安以然笑着跟大家打哈哈,这桌上有一半人知道她老公是谁,所以也只是意思意思挽留了几句就没再说话。豪门里的生活,是他们都没接触过的。但,但凡加入豪门的女人,大多深居简出,可见豪门里规矩挺多的。知情人也都不愿给安以然添麻烦,硬要留下来也就变了调。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劝: “就喝了几口酒,菜都没吃多少就要走,头儿,你也太不给面子了。现在也不是经常见了,难得聚在一起,大家吃个痛快,玩儿痛快才对。” 安以然脸上满是为难:“下次再聚吧,肯定有时间的,今天就陪你们到这里。” 说话的是公司里一挺八卦的女人,财经公司不到两个月,安以然话落她又接话说:“头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家庭再重要,我们这些为你打工为你赚钱的员工也很重要啊,你要体恤下属,我们做事的时候才会更卖力不是?” 安以然目光看向那大姐,才进来的新人她不是很熟悉,新进职员都是人事部招的,她也只是看了下资料确认而已。今晚一起出来聚餐,本来是想着跟以前几个老职工聚聚,并不是员工聚餐,更多的是朋友的聚会。 可这大姐是个没眼力见儿的,愣是没看出大家给她的暗示。别的同事都回员工宿舍了,她还一直跟着。跟着就跟着吧,毕竟也是公司的人。既然是个来蹭饭的,就吃你的就好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没看前辈们都没说话了? 小助理“啧”了声儿,出声喷过去:“头儿说了家里有事,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头儿体不体恤下属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吗?不吃拉倒,一上桌就唧唧歪歪个没完,你当谁都乐意听?跟头儿呛声,这是你当职工该说的话吗?” 安以然起身接了电话,“魏峥,我马上出来。” 电话直接挂了,站在桌前,给自己满了一杯,对一桌子人说:“好了都别说了,多大点儿的事啊。大家高高兴兴出来,别因为几句话把气氛弄坏了。我给大家赔礼,好吗?来,大家喝一杯,喝了这杯刚才的不愉快就过去了,高高兴兴的。” 安以然端着杯子,仰头时候说:“我先喝了。”透明的杯子见底,给大家亮了下,然后搁桌上了,“那就这样了啊,我先走了,你们继续,都笑一笑。” “头儿下周见。”小助理先出声说,小赵儿跟其他老职工也都跟着出声。 安以然对大家安抚一笑,拿着包包走人了。刚被小助理喷的那大姐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还缺心眼儿的问桌上人:“听说老板嫁的是豪门,老公特别有钱,你们知道这事儿吗?有钱人都长什么样的,你们见过老板她老公没有?年纪应该不小了吧。我以前公司的人说起三人行就说是有后台的,是不是老板她老公啊?” 桌上人脸子都冷了下来,一大半的目光都转向人事部的经理,那意思是看看你招的好员工,八卦谁不好,八卦老板?没看到老板跟他们打得一片火热吗?还真不怕没人把她这话往头儿面前捅,缺心眼儿嘛这不是? 人事部经理脸上也有些尴尬,当初几轮面试时候也没觉得这大姐德行这么讨人厌,就看中她口才好了,之前是做销售的,所以交际上挺有一套,可谁知道是这么个德性。人事部经理埋下头吃东西,当不存在,桌上一大半的人都搭理那大姐,气氛渐渐回来了,都各自说着各自的事,愣是没一个人跟那姐姐说一句。 安以然从大排档出去,老远就看到魏峥的车来了。外面的停车位已经满满当当,所以魏峥开不过来,只能安以然过对面去。魏峥的车窗打下来,侧目看着安以然,安以然对着魏峥挥手,然后朝他跑过去。 魏峥刚准备停车,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前后都被车卡住。他下意识警觉起来,抬眼前后看着,后面几辆车跟上来。魏峥暗暗低咒了句,停车,准备下车。然而却在这时,车门也被卡住,魏峥冷眼看过去,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排车从直接把路给封死了。车子整个被堵得死死的,魏峥躁怒的按喇叭,可按喇叭的人不止他一个,所有人都在按,似乎都对着忽然拥堵的情况很不满。 安以然要过街道,魏峥的车停在对面,街道其实并不是很宽,横穿马路是常有的事。安以然一下步行道,面前擦身就停了辆车,安以然下意识的后退,让路。然而车门瞬间被拉开,车上人跳下来就把安以然给绑了:“绑架!” 丢了两个字给她就把人给弄上了车,车子“轰”地一声飙了出去。 魏峥对面被堵也不过就是两分钟不到的事,前面车走走停停,总算开了,外面卡住车门的车道也很快疏通,就跟才的事不存在似的。魏峥皱紧了眉,侧目看对面,这一看,心头一寒,对面哪还有人? 魏峥这瞬间就知道刚才的事是人为,立马联系附近的人,“安小姐人在哪?” “被人带走了,上了一辆改装的大黄蜂。车子正在莞城大道上,应该是准备上国道,方向是西郊。我把车的位置转发过来,您请接收。”底下人很快回应。 位置打开卫星装置,将数据接收进来。很快车内的点子荧幕上出现莞城的透视画面,一辆改装版的黑色大黄蜂速度极快的飙飞。位置直接锁定目标,紧跟着追踪上去。魏峥上莞城大道时,大黄蜂已经上国道了,看样子真是往西郊去。 安以然眼睛被蒙住了,手也被绑了,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只感觉车子在飞,但她的周围黑洞洞一片,车上人不少,可没人说一句话,气氛骇人得很。安以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似地。 就那么几步路都能出意外,看来她往后是真不敢随便出门。也只有到这时候才肯把沈祭梵的话往心里去,这社会确实不太平啊,特别是在沈祭梵身边。 车子开了很久,安以然身体都僵硬了,终于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下车,身边人在低低耳语着什么。安以然虽然听不懂,但至少听出了是泰语。 安以然还在想是不是又是霍弋的时候,四周已经传来尖锐刺耳的警铃声。安以然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懂,完全处在一个混沌和茫然的情况。压制她的人松开了手,安以然下意识往后退,然后听见人群的大吼声,听到人急而乱的脚步声。就像兵荒马乱一般,嘈杂中偶尔传出来一声厉吼。 安以然站了好大会儿,似乎已经确定了没人再管她时,这才想着挣脱手上的绳子。手被绑得紧,眼睛被黑布蒙着照样看不见任何东西。安以然往后退,背后有实物低着,退不动了她也不再乱动。因为看不到,谁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水,万一一个不小心掉了进去,那就是淹死的命。 安以然刚站定,忽然脖子上一凉,有刺痛从脖子上蔓延开来,安以然痛呼一声,心里哀呼,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冰冷的女声带着阴狠的语气在安以然耳边响起。 安以然哭,苦拉着张脸出声:“能不能说人话?”她听不懂啊! “呵呵……”女声再度在她耳边响起,忽略那一份阴冷,倒是极好听,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原来是Z国人,那就更好了,你别出声,当我的人质,帮我逃出去。只要我顺利走出大门,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 “姐姐碍,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也是被人绑来的,我有那资格做你的人质吗?你要是能逃出去,那顺带一个我吧。”安以然一听,竟然是同病相怜,立马想起当初小黑屋的情况,一群年轻女人被人贩拐了去卖。遭遇过一次,不会还来一次吧?她哪有那么倒霉的呀? 身后人一听明显愣了下,抬手扯了蒙住安以然眼睛的黑布,安以然立马谢道:“太好了,谢谢啦,我正想让你给我扯开来着。碍,帮把我手上的绳子也解开吧。” 身后的冷艳女人狐疑的打量了下安以然,难道是她听错了?霍老大费那么大劲儿请来的女人不是眼前这个?可如果不是,怎么会让最得力的通差去接。如果是,也不对,不用绑着来吧,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把安以然手上绳子解了,得,她依然动不了,绑了绳子不算,还给了手铐。 “你是什么人?”女人语气冷冰冰的问,安以然抬眼扫了她一眼,双手往眼前举,张口去咬手铐,怪不得她觉得割手,原来带了这东西。 “你又是什么人?”安以然不甘心,她又没犯法,凭什么要带这东西?牙齿一个劲儿的咬手铐的铁链处,咬得还挺认真。 冷艳女人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这么蠢?随随便便咬得开,这玩意儿就不会出现了,又问:“你为什么在这?” 安以然抬眼看了眼周围,身体抖了下,这是……坟场?不是吧,她怎么到霍弋的墓园区来了?现在是确定霍弋回来了,前一次绑架,今天还来? 霍弋这厮开殡仪馆完全就是个幌子,这片荒山就是霍弋的地头,用造地下陵墓的名头光明正大的挖地道,要不他那些货从哪进来?天上被监控局控制着,陆上层层把关,水上照样严防死守。他不从地下想办法,还能怎么办? 当然,这是他内部人才知道的秘密。不然霍弋这人怎么在京城神出鬼没?联合国都下通牒了,他还能从国际刑警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飞天不成,他遁地。 “我要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就好了,碍,那你又为什么来这里?”安以然推了下眉毛,看着冷艳女人。 女人也是看她手还被烤着,料想她跑不了,匕首也就收了起来,安以然在女人打量她的同时照样打量着对方。紧身黑色的皮衣湛亮,身材劲爆得没话说,看见这女人就令她想起了《海贼王》里的罗宾,罗宾是安以然最爱的女人,除了草帽小子她最迷的就是罗宾了,她做梦都想这么穿。 “罗宾姐姐?”安以然忽然眨了下眼睛,纤长的睫毛一闪,眼里亮光骤现。 “罗宾?我是官灵儿,我来偷东西的,你信吗?”官灵儿被安以然那一眨眼给迷晕了,白痴女人最会放电,官灵儿向来把自己归为御姐。而御姐通常是瞧不上小萝莉的,眼前的小白兔显然是萝莉中的萝莉,官灵儿一眼就恨上了。 官灵儿冷哼了声,她平生最恨两种女人,一种就是天然呆,第二种就是长得比实际年龄小的,一看就恨得牙痒痒。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告诉她,萝莉明显比御姐更吃香,因为男人都有变态因子,越幼小稚嫩的,越能激发男人的摧残**。 官灵儿抬手就给了安以然脑门儿一下:“别对姐放电,姐最恨你这种女人!” 后退一步,学着沈祭梵挑眉的习惯,不高兴的哼哼:“碍哟,脾气果然跟罗宾姐姐又得一拼呀,多漂亮的人啊,干嘛这么暴力?不好不好,你得改改。” 官灵儿上前一步,安以然后退一步,官灵儿再上前一步,安以然再退,已经出了石柱遮挡的位置。官灵儿募地侧目,箭步上前扑倒安以然在地上连着翻滚。 “碍……”安以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被子弹撞进土里时震飞的尘土给呛了一嘴,连着翻滚了好几下才知道她们这是在枪林弹雨里滚。 安以然心跳得老快,不过觉得很刺激,女侠碍,比沈祭梵还厉害。沈祭梵可不敢这么抱着她在子弹里滚,这是电影儿镜头重现。子弹悄无声息的砸过来,因为没有声音,安以然并没感觉到气氛有多严重,倒是把官灵儿给弄得狼狈不堪。 总算消停了,两人也被逼到了中间的毫无遮挡处。官灵儿唾了口土灰,抓着安以然从地上爬起来。那么一通翻滚,光鲜亮丽的两姑娘现在除了用狼狈来形容外,还真没别的词儿来说。头发滚得乱糟糟的,一身的土。官灵儿一声黑亮的紧身皮衣上就跟蒙了层灰似地,安以然更糟糕,她穿的是浅色偏OL的连衣裙,这么一滚,走光不说,现在这裙子就跟从泥垢里捞出来的一样,毫无本色。 “碍哟,我的新裙子,我今天是第一次穿,这么脏怎么洗呀……”沈祭梵严令规定她不许穿短过膝盖的裙子,可她又不高,裙子长过膝盖那多难看?她腿漂亮,当然要穿短一点的裙子了,所以买了老多裙子全压箱底儿了,难得碰到沈祭梵不在家的时候她出门,结果还把裙子弄成了这样。 官灵儿很无语的望了下天,一把扯过嘟嘟嚷嚷的小女人冷声道:“给我闭嘴!” 命都快没了她还有心思管那条裙子?他么这是单纯还是单蠢? 官灵儿手一转,抓着安以然挡在身后。通差和周围的人很快从各个墓地后出来,手里拿着枪,缓缓靠近,通差出声道:“把她放了,我们让你走。” 官灵儿刚想摸烟雾弹时候听见通差这话微微一愣,当下改变了主意。真没想到,这女人就是霍老大想方设法弄来的女人。官灵儿笑了下,直接把身后的人拽到身前,匕首抵在安以然脸上低声道:“当罗宾姐姐的人质,姐往后会感谢你的。” 冰凉的刀背抵在脸上,这感觉不好受,一动不动:“碍,碍,你要小心点啊,刀子没长眼睛的,你要是把我毁容了,我老公会宰了你的。你抓我当人质,他们不会买账的,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真的。有话好好说嘛,你千万别冲动,你看他们手上都有枪,别到时候把我们俩都给射了,那可真是太划不来了。” 官灵儿笑声阴凉阴凉的,就跟常年被困在地下的声音一样: “怎么会?你要相信姐的实力。” 官灵儿转向通差,目光阴冷中带着一抹狠:“都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反正你们也不会放过我,那正好,拉着你们老大的女人给我垫背。” 安以然忍不住解释:“我不是他们老大的女人碍,我都结婚了,我有老公啊…” “闭嘴!”官灵儿膝盖募地顶了下安以然腿弯处,安以然惊叫出声,身子瞬间前倾,官灵儿大力一带,又把安以然给扯了回来,“老实点!” “官灵儿,你今天若想活着出去,就别动她!”通差当下出声,牺牲个女人无所谓,可得看那女人是谁。不是看在老大的面子,而是沈家那位爷。前一次出货时候推着齐风上车的白衣服人就是通差,所以很清楚那女人的重要性。 今天是老大想感谢她,所以让他们把人请回来。本来是好意,可如果人要在他们这里出事,老大往后就麻烦了,沈家那位爷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官灵儿用刀背拍拍安以然的脸说:“看到没,你有这个本事帮我离开。” “呿!”安以然哼了声儿,为什么到哪她都能被人劫持?她就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吗?她是不讨厌这个翻版罗宾,可她反感被人拿着刀子逼着当人质啊。被霍弋这么控制了一次,差点丢了性命,再来一次?谁喜欢? 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尽量配合好点,对着慢慢靠近的人大声喊话:“那个,那谁,你们可千万别开枪了,子弹都没长眼睛的,真的会死人啊。你们有什么恩怨还是坐下来好好谈吧,没有化解不了的仇恨对吧?” 要打你们自己打去,别扯着她好吗?她很冤碍,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她就是上个班而已,竟然被绑架,绑架进行中又被人劫持,天,还要不要更离谱一点? 霍弋那边开着车过来了,黑压压一群人,这人走哪都这么骚包,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黑道似地。霍弋一下车,安以然脸子就垮下去了,真是霍弋啊,她跟他有仇嘛?看看他把她害成什么样儿了?安以然心里来气,可也知道这时候肯定不能跟霍弋攀交情,要让身后的女人看出她跟霍弋很熟,肯定不会放人。 霍弋那边下车,通差赶紧跑了过去,霍弋二话没说抬手给通差脑袋上一巴掌: “一群饭桶!” 通差挨了一巴掌唯唯诺诺站在霍弋身后,不敢再出声。 官灵儿知道今天跑不了,心想运气背。她是被组织出卖,要不然给她百个胆子也不会在霍老大本人在的情况下过来偷海明珠。海明珠是十三陵中的宝贝,价值连城,据说被盗墓者盗了出来,如今落在霍老大手里。她也是过来打听虚实的,可没想到真被她找到了,宝贝是到手了,人走不了。 现在要让她选,她宁愿不要这玩意。世上宝贝多了去,她还能傻得把命给搭上?无疑这次是组织的人想借机除掉她,才给她假情报,让她落网。 官灵儿靠近安以然耳边,低声道:“宝贝儿,姐姐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不,不会吧,你要杀我?”安以然吓了一跳,什么也顾不得,当下大声喊:“我不想死啊……霍弋,你个王八蛋还站着,你要救我啊,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了!” 霍弋掏了下耳朵,这小笨蛋,能不能别每次都那么巧,撞上这事儿? “官灵儿,放了她,我让你走,东西你也可以带走。”霍弋懒洋洋的出声道。 官灵儿笑得妩媚极了:“霍老大当我是这只小白兔呢,我能相信你?” “不,你要相信他,他就是这里的老大……”安以然巴拉巴拉着说话,想转移官灵儿的注意力,官灵儿嫌烦,听不得女人叨话,刀背在安以然脸上划了下: “想保住你的漂亮脸蛋就给我闭嘴!”哪那么多的废话! 安以然咬着牙,不说话了。刀背在脸上划过的感觉很恐怖,可顿了下又说:“我说的是事实啊,不仅你被人拿枪指着,我也是性命堪忧。我也不想死,所以我是在帮你,知道吗?” “闭嘴!”这女人怎么跟唐僧似地没玩没了还,官灵儿抬眼看向霍弋道:“放了她可以,我只是求财,从没想过伤人。你让他们把枪都扔了,然后退到十米外。” 霍弋笑了笑,这贼女人,抬手在空中打了响指,示意照做。 所有围住官灵儿的人全部把人放地上,然后缓缓后撤,退到了十米外。霍弋看着官灵儿,目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心里在合计他最快需要几秒才能冲过去,可这几秒内小白兔会不会有任何闪失。 官灵儿照样在人撤离之后注视着周围的情况,在寻找最容易脱身的捷径。最初是想带这女人一起走,可看这情况,压根儿不用她操心,她一个人要脱身还是有几分把握。只要人质有用,和配合她就可以。 安以然双方又保持沉默,陷入僵局,忍不住出声说:“要不,我们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吧,大家都冷静一点,误会还是需要语言来解开的。” 官灵儿已经准备往后撤,笑着抬眼看向霍弋说:“霍老大觉得怎么样?” 话还没落,直接抓着安以然快步往后退,霍弋在这瞬间如丛林豹子一样冲过来。官灵儿扯着安以然往后退,安以然那还肯跟她走,不跟合作,官灵儿直接扯着她手铐一带,安以然被大力一扯,脚下一绊,整个人就朝前面栽了下去。官灵儿闪得快,可还是被安以然撞到在了地。官灵儿反应快,抱着安以然又是几个翻滚,直接把近身的霍弋甩开了。 好在这片片陵墓官灵儿都研究过,陵墓下都是空的,有地下通道的陵墓墓碑上都有记号。官灵儿抱着安以然往就近的墓碑滚去,脚下跨过安以然在翻滚的时候一脚踢在了方角石头上,而这一瞬间,两人滚落的前方石板已经开了,露出个黑黝黝的洞。 安以然被摔得头晕眼花,哪还看得清什么跟什么?保住小命就够了。 官灵儿脚下一抵,两人当下就砸进了黑洞中,上面石板下一刻合上。 霍弋疾步上冲,双手板着即将合拢的石关,下面传来机械咬合的声音,霍弋双手一松,石关闭合了上来。 霍弋低咒了句,起身怒道:“还不让人下去追?” “是,大哥!”通差带人赶过来,立马又站住,转身从另一边的下去。 下面的地道就跟迷宫一样,就算熟悉路形的人下去也会绕好几个弯才能出来。所以他们用的通道都是做了别人看不到的标记的。正因为地下通道复杂多变,所以就算被人知道墓园的地下秘密也没什么好怕,一般的毛贼下去,不是上帝特别眷顾的人,只会在里面憋死或者饿死,根本就出不来。 “嘭--”地一声闷响,安以然和官灵儿落了地,实实在在的砸到了地面。 “骨头,碎了……”安以然摔下地时候是清楚听到胸腔的闷响,感觉内脏都移位了一样,跟一贱那话说得一样,吐血两斤。 抬脚很不客气的踢开压在身上的官灵儿,“这是什么地方啊?你到底怎么得罪霍弋了?碍哟,我的腰,我的心脏,动不了了,胳膊腿肯定都摔断了……” 安以然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确实痛,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好在砸下来时候头下意识的往上仰了,要不一准给她砸个脑震荡出来。 官灵儿虽然大部分压在安以然身上,合计也给摔得够呛。好大会儿才出声:“这是霍老大的秘密基地,他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多半都是在这下面进行的。喂,你知道这地下能通到哪里吗?” “我怎么会知道?”安以然哼了句,不过心里有些计较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霍弋真的走私吗?沈祭梵那次说的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我前天进来,转了一天才走出去,MD,别小看这里,玄乎着呢,就跟地下迷宫一样,一不小心就是在里面打转,转上一年也走不出去。”官灵儿往一边唾了口唾沫,运气太背了,好在小命抱住了。 安以然心里冷哼,哪有那么玄乎? “黑灯瞎火的当然找不到路出去啦。”笨蛋!安以然伸手摸索着身上的手机,手上还烤着手铐呢,很不方便。手机磨出来,翻开,黑暗中总算有一点亮光出来。 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手机晃了下四周。完全是一模一样的石壁,她们正在一个内凹的空间,安以然往外走,左右都是通道,安以然愣了下,真的是迷宫? “完了完了,我方向感最差了,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困死在这里?”安以然脸都烂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早知道今天会遇到这种事,打死她也不会去上班。 官灵儿活动了下手脚,身上是被摔痛了,可能动就没问题。抬眼看了眼安以然,她刚才虽然嚎得大声,可照样能走,应该也没多大事儿。 官灵儿上前,把安以然的手机合上,安以然惊了一跳,回头看官灵儿:“干什么你?想杀人灭口啊?” “要杀你我用等到现在?”官灵儿冷哼了句,安以然撇撇嘴,哼哼了声。官灵儿拉开衣服拉练,手往内衣里面摸,边说:“试试这宝贝。” 安以然转头,但看不太清楚。官灵儿从内衣里掏出颗牛眼那么大颗的玉白珠子往空中一亮,安以然惊奇的出声:“咿,会发光碍,夜明珠吗?” “P个夜明珠!一颗破珠子……” “你干什么?別扔啊,你不要给我呗。”安以然眼疾手快把珠子夺了过来,拿手上左右看着。 官灵儿被安以然的动作弄得一愣,没想到这女人动作这么快,真人不露相啊,竟然从她手上抢走东西,她可是神偷的传人啊。 官灵儿想了下,没再管安以然。千辛万苦找来的东西,竟然是假货。别看会发光,表面就是一层荧光粉而已。拿到东西时候根本没有时间仔细看,谁会料到霍老大的东西竟然也有假的。 “你就是来偷这个的?这有什么来历啊?”安以然看着珠子,眼睛都凑珠子里面了,她怎么觉得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呢?也不知道是不会死看错了。 “那个啊,明朝在位最久的皇帝陪葬的东西。据说是为他最宠爱的妃子留着的,可惜,皇帝先走了,妃子死后却没葬在一起。十三皇陵知道吗?这玩意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官灵儿拿了只微型手电筒在前面走着,看不到全局她们就跟被蒙了眼睛的瞎子一样在这里面左碰右撞,出不出得去,只能碰运气。 “哈?那这不就是国宝了?”安以然出声惊讶出声,往前快走了两步跟上官灵儿:“碍,你真舍得给我吗?你连命都不要了就为这颗珠子,你真要给我?” “假货!”官灵儿没好气哼了声,别提了,一提她就来气,果然是给她挖的陷阱,就等着她往里面钻。他们不仅知道霍老大在京城,还知道海明珠是假的,这就是忍不住要除掉她了。 “假货也是你用命换来的啊,意义不一样。”安以然不明白,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嘛,假的也很漂亮啊,还会发光,多好。主要是费了那么大劲儿找来,就这么扔掉,那才是做了无用功。 官灵儿没回应,两人继续走,不转弯,就往她们的前方走。转了大半天,安以然拉着官灵儿说:“等等,好像这里是我们刚才来过,你看这里,是我那会儿不小心把珠子磕上去蹭的荧光粉。” “嗷--”官灵儿拍了下头,“真是要命!” “怎么办啊,罗宾姐姐?”安以然好奇宝宝似地发问。 官灵儿一巴掌推开凑近眼前的白生生小脸:“一别儿去,别给姐装可爱。” “哪有在装可爱?”安以然委屈,咕哝了声,“明明就是羡慕嫉妒我比你漂亮!” 官灵儿被安以然气笑了,总算是理解了一点男人都喜欢养小白兔在身边的乐趣。 霍弋亲自招待魏峥,茶都喝完两壶了,人还没找到。魏峥很清楚霍弋不敢对安姑娘怎么样,耐着心等。霍弋陪着笑跟魏峥打太极,什么都扯,心里也急,地底下的事儿,并不是他能控制的,只能等。 左了一晚上,清晨的眼光从外面撒了进来。 魏峥站起身,霍弋赶紧上前做最后努力:“魏峥,大家都是兄弟,认识多少年了,千万别冲动,你要真给我把地下迷宫炸了,我这么多年心血不全白费了?再说,没准儿就伤到安安了。她现在在哪我们也不知道,是不?” 不是魏峥要把这儿给轰了,霍弋能舔着脸陪这么久? 轰了?开什么玩笑,他霍弋一辈子的血汗钱全砸在地下了,能让人给轰了?再说,这一轰,他的事儿还能兜着?往后他的货从哪进出? 魏峥挡开霍弋,直接走出去,暗卫在外恭恭敬敬立了两排,顾问的人也来了,正和霍弋的人对峙不下。顾问看向魏峥:“怎么样,还没有消息?” 魏峥点头,顾问道:“炸了吧,这玩意留着也是祸害。” 霍弋从里面打着哈哈走出来,一左一右挂在顾问和魏峥身上,笑道:“今儿真是贵客临门啊,两位老大哥都来小弟这,中国那话怎么说的?蓬荜生辉啊。” “中国还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霍弋,你别等我们爷回来安小姐还没找到,到时候别说你这地底下被轰了,就是这山头都得给你移平。”顾问面色不佳的推开霍弋搭上来的胳膊,冷着声音道。 “两位哥哥,我是真怕啊,我这不是让人都下去找了呢嘛,别急别急啊,出不了岔子的。”霍弋照旧打着哈哈回应。 一天一夜过去,太阳已经下到对面山顶了。顾问去了机场,爷到京城了,过去接人。沈祭梵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沈祭梵后面几辆车的人全部下来,全副武装,手上拿着生命探测仪,严肃待命。 沈祭梵让霍弋的人全部从地宫出来,然后让人侦测。地下迷宫确实很大,就是为了放到外面企图他霍弋手上找到点便宜的人,所以在地道出口修建了大型迷宫。就算抓不到闯进来的人也困死他。 人群渐渐扩散,半小时后终于有人警报响起,沈祭梵等人赶过去,在生命迹象显示的前三米左右,找到滞空位置,直接给炸了。霍弋看得那叫个心疼,说炸就炸,有没有问过他这主人的意见? 地面炸了个洞,魏峥和顾问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霍弋眉眼一挑,帝宫标高还是有两米多三米,就这么跳下去了?不怕摔断腿?忍不住往前凑,想看看两个逞能的男人又没摔得嗷嗷直叫。 然而霍弋一往前靠,沈祭梵伸手就挡住了,目光冷到一个极处。霍弋被沈祭梵一扫,往边上靠去。得,他还是别再这节骨眼儿上再触爷的霉头。沈祭梵挡开霍弋,上前,看下去,下面已经被光照亮。沈祭梵没等梯子过来,也跳了下去。 霍弋这回离得近,看清楚了,两三米的高度,人跳下去毫无压力,轻轻松松就落地了。霍弋狐疑的摸了下清俊的下巴,果然人与人是不能比的,看来他跟沈祭梵他们还是有一段距离。 魏峥和顾问在前面开路,沈祭梵在后面。拐了两个口就看到晕倒的安以然了,两姑娘抱在一起,估计是冷的原因。地下空气不流通,氧气很少,短时间还能坚持,可长时间就会窒息。安以然和官灵儿是又冷又饿,体力不支,氧气又少,所以才晕倒在这里。 上面爆炸的时候安以然和官灵儿都被震醒了,迷迷糊糊的瞪着人来。 亮光一点一点传过来,最后是把她们在的空间照得透亮。安以然看到沈祭梵时下意识就推开官灵儿,朝沈祭梵伸手,“沈祭梵……” 沈祭梵步子依旧沉稳,并未因心急而凌乱。 大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安以然双手攀在他身上,脸色惨白惨白的:“沈祭梵,抱我……” 沈祭梵抬手轻轻摸了下她额头,在她脸上吻了下,并没出声,当即把人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扯动着,沈祭梵垂眼看她:“想说什么?” “救灵儿……”安以然脸贴着沈祭梵的衣服,低低的说,“救她出去。”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微微侧身,冷漠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这是官灵儿第一次见到沈祭梵,冷漠疏离的眼神淡淡的,酷硬下颚微微抬起,如天神帝王莅临般傲视一切,深邃的轮廓在光晕下变得迷离。霸气,孤傲,冷酷,决绝,这样的男人,真的存在。 官灵儿有些发傻的望着沈祭梵,没听到他说了句什么,人再度昏迷了过去。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 稳定更新,求支持,求收藏,鞠躬感谢! 简介: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6,沈祭梵,你真笨 官灵儿醒来后用最短的时间判断出自己的情况,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时这才从病床上翻身而起。跳上窗台时候回头看了眼,想着是不是应该跟安以然道声谢。不过想起沈祭梵的眼神,得,免得她情不自禁,还是走吧。 身子一起一落,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安以然醒来是第二天的凌晨,看清楚了是在医院,抓着头晃了下,从床上滑下地,去找官灵儿。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问了值班的护士,知道房号后安以然找了过去。可在门外透过玻璃往里面看的时候,压根儿没人。 安以然转身时候顾问就在她身后站着,不声不响的,给安以然吓了老大一跳,心脏禁不住抖了一下,不停的拍着胸口大口吐着气,恼怒的出声:“碍,碍哟,真是,吓死我了,你们怎么走路都一样没声儿的碍?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很抱歉安小姐,找官灵儿?她离开很久了。”顾问直接把她想问的事说出来。 “嗯?离开了吗?她没事吧。”安以然愣了下,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好歹她们也算是历经生死的盟友了吧,也太冷酷了点。 “应该没事,安小姐请放心。”顾问语气恭敬的回应。 “呃……”安以然对顾问的态度很有些不适应,抓着头发挺不好意思的说:“碍,那个,你别这么对我说话,我是我,沈祭梵是沈祭梵,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是。”顾问微微欠身,安以然笑得有些,赶紧走了。 好在都只是暂时休克而已,掉了两瓶营养液,休息一晚上,基本上就没事了。所以安以然现在是神清气爽的,回她病房时候步子迈得很轻快。 安以然合上门走进去,沈祭梵坐在他床边,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安以然心下一抖,沈祭梵还在医院啊?安以然立马往他跟前跑,挤进他身怀,双手圈着他脖子软乎乎的往他怀里贴,小小声哀怨道:“沈祭梵,你去哪了呀,我醒来都没看到你。”巴拉了两句,软软的唇往他脸上贴了下,说:“沈祭梵,你昨天要是不来救我,我就死了,所以,谢谢你,沈祭梵。” 沈祭梵挑眉看他,语气不咸不淡的:“怎么,就这样?” “那你还要怎么样?”安以然不解的看他,沈祭梵目光照旧淡淡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忽而一笑,捧着他酷硬脸颊上上下下亲了遍,说:“好老公,我爱你。” 沈祭梵那心脏猛地扩张了下,这是自我膨胀了,目光嗖地变得湛亮。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无奈的抬手揉着她头顶,底笑出声,“小磨人精!” 安以然看他笑了,总算松了口气,总是这么吓人。安以然自己往床上爬,滚进被子里脸贴着床面,转头看沈祭梵,露出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珠子,贼亮的望着沈祭梵,说:“我还要睡,沈祭梵,你也睡会儿好不好?” 沈祭梵看她那双贼亮的眼睛,这么清醒,睡得着? 没反对,脱了鞋上床,把小东西拉近身边,让她趴在他身上,安以然撑起身来,边把沈祭梵推倒在床边说:“你别坐着你躺下,你要这样我才好趴你身上呀。” 沈祭梵箍着小东西,道:“好,那就在睡会儿,别乱动。” 安以然安静的趴在沈祭梵胸膛,没多大会儿又爬起来,摇着闭目养神的沈祭梵说:“沈祭梵,沈祭梵你还是别睡吧,我睡不着,你起来,我们说说话话。” 沈祭梵睁开眼,无奈的看她,这么躺着,他还真有点困意了,拉着安以然说:“乖宝,听话,别闹,让我睡会儿,嗯?” 安以然又趴在他胸口,撑起身子看他的脸,冰冰凉凉的手指轻轻滑着沈祭梵面颊,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戳了两下,“沈祭梵,你是不是很累啊?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觉?所以很累了对不对?那我说话会不会打扰你碍?” “乖宝……”沈祭梵低声而出,安以然赶紧扣了下嘴巴:“打扰你了对吧?那我不说了,沈祭梵,你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要不,我给你捏下肩膀吧,你翻身躺着,快点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咯,沈祭梵,沈祭梵你要不要啦?” “宝贝啊,让我休息啊,嗯?”沈祭梵抬手捏了下她的脸,看她满脸的兴奋又不忍心拒绝,话落还是照她的意思翻了个身。被困了一天一夜,这小东西今儿还这么精神?也不知道给她输的营养液里是不是加了兴奋剂。 安以然高兴了,她现在确实精力充沛,感觉浑身都有劲儿。跨坐在沈祭梵虎腰上,微微俯下上身,双手在他肩膀上捏来捏去。尽管她是把浑身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可沈祭梵那感觉照旧不痛不痒的,安以然在他身上捏来捏去,没捏到点儿上。沈祭梵大感无奈,这小东西这么一来,他还想睡? “累了?”沈祭梵侧目看着倒在他身边不停甩着手的小东西,沈祭梵肩膀肌肉很厚实,基本上没什么多余的赘肉。她那点儿力道压根儿就吃不住。安以然点头,边甩手别抱怨:“手好酸啊,沈祭梵你肩膀也太硬了,你给我捏捏手吧。” 沈祭梵侧过身,顺势坐了起来,枕头靠在身后,把小东西也拖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轻轻揉着,在她圆润的指头上一根一根的捏着,压着,按着手上的穴位轻轻重重的揉压。仔细看了看她右手食指,恢复得很好,已经看不出任何问题了。 “沈祭梵,你见到官灵儿了吧?”安以然白生生的脸往他跟前凑。 沈祭梵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安以然脸上的笑忽然就没了,手从他掌心抽了回来,小眼神儿飞向他,哼哼声儿说:“很漂亮吧?” 沈祭梵目光挑着安以然,还没闹明白她这又是闹的哪样:“嗯。” 安以然不高兴了,伸手推了下沈祭梵当下嚷嚷出声说:“沈祭梵,你是故意气我的吗?你在我面前怎么能说别的女人漂亮?她漂亮,那我就不漂亮了吗?” 沈祭梵头大,他姑且把小东西这莫名其妙的脾气看成是吃醋了,伸手拉着安以然的手,继续给揉着,声音低哑醇厚,道:“我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当时就回头扫了眼而已,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关注作甚?倒是这个女人的名声他是听过的,飞龙组织中身手最厉害的一个。至于遍布世界各地的飞龙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这迄今为止还是个迷,不过近年来飞龙组织的目的渐渐显山露水了,目标应该是在国家文物上,世界上能力最强的盗墓团队就是属于飞龙组织。 飞龙组织当然不只是以偷盗为主,这只是其中一项,前一次霍弋运出境的军火,沈祭梵从微弱的蛛丝马迹上看来,交易对象就是飞龙组织。能吃下那批军火,看来这飞龙组织幕后的人并不简单。 不过这些跟沈祭梵都毫不相关,大家进水不犯河水,不碰触相互间的利益,当然可以和平共处。 而对于官灵儿这个人物,沈祭梵知道是因为肖鹰,肖鹰跟官灵儿打过多次交到,似乎都没讨到好处,就连魏峥都亲自出手过,本以为能将官灵儿击毙,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人给逃脱了。这女人本事一般,搏击,近身格斗都不强,可脑子够聪明,逃脱的本事堪称一流。曾经因为偷窃国家文物被国际刑警逮捕,进了二十一次监狱,每一次三天不到,就逃了,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抵的。 魏峥当初被官灵儿摆了一道,最后想把人归拢,编入魏门。可被沈祭梵压下了,一个只会逃命的人,严格说来就是近乎无用,能出神秘人物,拿来干什么? 安以然一听沈祭梵这话,又高兴了,往沈祭梵怀里拱:“那你说,我漂亮不?” 沈祭梵无奈,这话题有意思?揉着她头发,“漂亮,跟圆圆滚滚一样。” 安以然脸上的笑扯动了下,好像觉得这不是好话,狐疑的看着沈祭梵,“可我从来没认为圆圆滚滚漂亮碍?沈祭梵,你在骂我是不是?你骂我是肥猫!” 沈祭梵脸色顿黑,这话是他说的?抬手象征性的拍了下她嘴巴:“胡说八道,我是这意思?你要嫌弃圆圆滚滚,回去就把它们扔了吧。” “碍,没有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我没有它们那么圆嘛,你生气啦?别呀,我胡说的。”安以然又开心了,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拱。 “沈祭梵,我送你个东西呗,你要好好保管哦。”安以然伸手往自己内力摸。 沈祭梵听小东西说要送他东西,有些意外,前一次抵用券还没用,这次又是什么花样?不得不说这是好的征兆,至少她肯把心思往他身上花了。目光看着安以然的动作,眼底有火苗在跳跃,这小东西…… 安以然手摸进了内衣,沈祭梵就看着她自己握着,给刺激了一把,怎么,小东西想来点狂野的?可显然是爷想岔了,安以然从内衣里摸出了颗牛眼睛大笑的珠子,递给沈祭梵说:“给你,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哦,不对不对,是无价之宝。”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接过珠子看了眼,无甚惊其,因为表面的度的荧光粉已经被蹭得差不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假货,不过也没扫小东西的兴。握在掌心,安以然抓着他的手给合上:“你要好好保管哦,这是灵儿给我的,她用命换的。” 沈祭梵笑笑,出声道:“是假的。”言下之意,这玩意不值得爷收藏。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啊,可它跟我共患难过嘛,意义不一样啊,你看,还是很漂亮对不对?反正我们又不拿珠子去换钱,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对吧沈祭梵?”安以然俏脸往沈祭梵跟前凑,笑眯眯的对着他。 沈祭梵点头,这点小东西倒是看得很开:“这里,谁让你这么放东西的?” 安以然冷不伶仃的被沈祭梵戳了一下,立马往后一缩,双手抱胸,挡住:“不准戳,好痛的。”沈祭梵挑眉,她说不准的时候他向来都会在恶趣味驱使下狠狠来几下,当下起手就抓过去,满足了过了把手瘾,安以然抱着胸滚一边去,小眼神儿贼兮兮的瞪着沈祭梵,嘟嚷声说:“灵儿说这里是女人最敏感的地方,谁也不别想从这里拿走东西,她宝贝的东西一直都藏在这里,所以我也放这里。” 安以然看着沈祭梵不怀好意的目光,有些不高兴,“你又笑,沈祭梵你笑得难看死了!”顿了下,忽然又往沈祭梵身边滚,自己抓着他的手往绵软的两团上放:“沈祭梵,你叫我打拳吧,跆拳道啊柔道啊什么的,只要打起来很酷都可以,好不好?沈祭梵,你如果教我打架,我会很感谢你的。” 沈祭梵目光落在小东西脸上,当然,该摸的摸,该揉的揉。她这想法倒是跟他想法不谋而合,他确实在考虑什么时候开始教她些防身术和一些基本的格斗。如今她自己要求,当然就省去了再压迫她那一茬儿: “怎么忽然想学这东西?女孩子打架可不好,多难看。”沈祭梵故作迟疑道。 “不会不会,很酷的,像灵儿一样,还能抱着我在子弹里面滚,我们一点儿伤都没有,真的。”安以然一想起前天的场景,眼里都冒出亮光来了。 沈祭梵陡听之下,脸色当即黑沉了下去:“往后少跟那些接触,然然,忘了协议书上的内容了?” “没有,不是,灵儿又不算居心不良的人。”安以然咕哝道。 “盗取国家文物的贼不算居心不良?”沈祭梵冷哼,安以然眉头一皱,脸子拉了下去:“那也不是她想的,她说了,她也是被逼的嘛。” 沈祭梵懒得跟她扯这些没用的,声音冷了些:“霍弋呢,我一走,你又跟这人混在一起,还闹出这样的事。怎么,我没追究你就当这事情这么过了?” 安以然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抬脚踢了下沈祭梵的腿,怒气哼哼道:“碍,沈祭梵,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是被绑架了,被绑架你明不明白啊?哪里是我自己愿意去的?魏峥没告诉你吗?你真是太让人讨厌了,人家被吓得半死,你不仅不安慰我,你还在这里兴师问罪。这样的时候你不是应该先哄哄我才对嘛?” 安以然抬脚踢着沈祭梵小腿,一下一下踢去,当然不敢用力踢,也就是意思意思的踹着他解恨。可这动作明显让爷怒了,不管真踹还是假踹,这辈子都没人敢这么对他过。抬手直接抓着她脚踝,有些用力,安以然颤崴了下差点栽倒下去。 脚被他拽住,安以然本来是闹着玩的,也真有些火大了:“你干嘛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放开啦,我站不稳了,沈祭梵放开!” 沈祭梵冷声道:“然然,摆正了态度,道歉,并且保证往后不会再犯。” “什么嘛?不要,又不痛……”安以然满脸恼怒,开玩笑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踢他,就算真的想踢他,也没用力踢啊,闹着玩而已,这也不行吗? “道歉,这是你对你丈夫最基本的尊重!”沈祭梵语气森冷,面色也沉了下去。 沈祭梵认为这触犯到他底线了,她自己怎么闹腾可以,可要闹到他身上来,那不成。沈祭梵很坚持在小东西心里维持严肃的一面,宠她可以,可得让她怕他。她要半点不怕他,那可真就要翻了天去。 所以沈祭梵有时候想法奇怪,宠安以然的时候宠得无法无天,可在严肃的时候哪怕一个无心的动作他都能动怒。像安以然这样笨头笨脑的女人,是根本就拿捏不了这个度的,她哪知道他底线在哪,什么可以碰什么不可以碰? 沈祭梵那话显然严肃过分了,弄得安以然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怕是这时候才知道沈祭梵真的上火了,可她也很委屈啊,她并没觉得哪里就做错了,不高兴的轻声哼道:“你自己还不是那样,老是掐我脸,还咬我,明明就很痛,我也不高兴被你咬啊,我也说你了我不高兴你那样,可你也没说给我认错啊?沈祭梵,你总那样,再错都是对的,从来不道歉,也从来不认为你做错了……” 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安以然咬了下唇,声音越来越小,不说了。可没安静多久又说:“我本来就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你误会我了你不应该这时候来质问我为什么又跟霍弋走一起,那根本就不是我想的。是他让人把我绑过去的,我知道又给你惹麻烦了,你在工作,在出差,因为我,肯定耽误了不少正事。可那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也没让你来救我呀,你不来,魏峥也会把我救出来的。” 沈祭梵脸色黑沉得骇人,口口声声念着霍弋已经让他很火大,现在又扯出来个魏峥,这不纯粹就是跟爷作对来着?她现在是胆儿肥了,越来越不服软了。 沈祭梵掌下一用力,握着她脚踝一扯,直接把人给扯到了床上,双腿前后压在床面上。虽然安以然现在筋很开,可忽然这么来一下,当然会痛。尖叫了一声,火了,屁股为轴,移动另一条腿,用力朝沈祭梵踢去:“沈祭梵,你这个暴君……” 这条腿还没踢过去,又被沈祭梵给握住了,双腿踢动不了,安以然坐着也吃力,沈祭梵手上一抬,安以然就跟不倒翁似地到了下去,自己不甘心被他这样双手撑着床面上身又成了起来,沈祭梵提着她脚踝再提高了些,安以然再度倒了下去。当下捶着床气鼓鼓的出声喊: “沈祭梵,你发什么神经啊?我又没做错什么,你总这样欺负我,离婚,不要你了,离婚……啊哈……疼……” 安以然一句话没喊完,沈祭梵直接提着她两条腿折下去,安以然就跟张纸一样被折叠了起来。沈祭梵压下去,把她大腿更紧的压紧了她自己的身体,小腿搭在他肩膀上,垂眼看着因为吃痛满脸涨红的小东西,腿被他压着,他掌就空了下来你,起手狠狠捏着安以然的下颚,怒声道:“刚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安以然一张脸憋得都成了紫色,哭嚎道:“沈祭梵,疼,疼……腿被你压断了,腰也断了,我都听到骨头再响了,沈祭梵,你快放了我,好疼……” “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嗯?”沈祭梵那声音就跟从地狱钻出来的一样,冷戾得过分,面色半点不改,完全无动于衷。 “没有没有,我没说,没说,沈祭梵我没说,你饶我了好不好,以后不敢胡说了,好疼,沈祭梵好疼……”安以然痛得脸色都不正常了,紫涨着一张脸,哭得稀里哗啦的。哪还敢跟他硬抗,痛不死她。 沈祭梵听见她的求饶面色这才渐渐好起来,微微撑起狠狠压在她身上的健壮虎躯,松开被他扣住的双腿,从他肩膀上拉下去,安以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伤心,感觉骨头都裂了,不敢动。沈祭梵放开她的腿后又复压了上去,抬手拍着她的脸冷声道:“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对你?嗯?” “知道……”安以然不停的抽泣,小小声回应,睫毛湿哒哒的一小撮一小撮粘合在一起,缓缓的轻扣在下眼睑上,湿漉漉的睫毛一扣在下眼睑上,就带起了一片水渍,眼眶依然还是泪水满满。 “说说看,为什么。”沈祭梵大掌卡在她脖子上,顺势往上移,扣在了她下巴上,不准她左顾右盼,逼得她与他对视。 “我说要离婚……”安以然一出口就更伤心了,委屈得不行:“我说来玩的,又不是说真的,我没那么想。你知道我不是说真的,你还那么对我……” 沈祭梵目光冷冷的盯着她,安以然嚎了几声,又咬着唇不出声了,低低的抽泣着,委屈满满的望着他。沈祭梵冷冷的警告了她一眼再道:“下次还胡说吗?” “不胡说了。”安以然吸着鼻子小小声回应,伸手又去抱他后背,想亲近他,低低的喊着:“沈祭梵,沈祭梵你别这么凶我……” 沈祭梵照样冷着脸,面色并不为她的亲近有任何松动,只松开扣在她下巴的掌,拍了两下她的脸道:“记好了,往后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嗯?” “是,记住了。”安以然眼睑一合,一开,一串眼泪花子滚了出来。 沈祭梵就见不得她这挨了收拾后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儿,是让他又爱又恨,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冷声再道:“刚才跟你说的话呢,记住没有?” “碍……”安以然哭,沈祭梵冷眼给她,安以然咬着唇吸着鼻子,抿紧了唇,点头:“记住了,少跟霍弋他们接触,我会避着他们的,沈祭梵,你别再凶我了。” 这态度沈祭梵勉强满意了,坐起身,伸手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拍着她后背道:“这才乖,你要听话,我也不舍得凶你对不对?” 安以然点头,委屈死了,拒绝看他阴沉沉的脸,顶着满脸的泪水往他怀里拱,放声大哭,就一个劲儿的哭,也不敢再埋怨他。 沈祭梵一下跟着一下的顺抚着她后背,小东西身体强了不少,人的潜能有时候就靠外力因素才能激发出来。要是以前,他哪会这么粗鲁的对她?娇气得更个瓷娃娃似地,稍微扯一下都得痛上几天,手重了下,青痕都要两三天才消。现在好了,随便他怎么折腾。沈祭梵那心瞬间又膨胀了起来,这小东西可完完全全都是被他开发起来的,这种骄傲比做了几单上亿的生意还好上许多倍。 世上女人千千万万,可他只想要这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 吃了点东西后沈祭梵拧着小东西就回了别墅,安以然回去就把衣服换了,明天安以镍婚礼,她想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沈祭梵进了书房,没多久又出来,敲了下安以然房门,“乖宝,来书房一下。” 说完就进了书房,安以然换了衣服赶紧往书房去,进门就问:“什么事啊?” 沈祭梵没抬眼,只淡淡的出声:“嗯,过来。” 安以然走过去,沈祭梵转动着椅子将她拉进了怀里,一手箍着她腰一手提着她的腿打横抱着:“坐着别动,我马上开会。” 安以然是下意识伸手圈住他脖子,但听他说这话时候愣了下,“什么?” 沈祭梵把怀里小东西位置调整好,让坐在他怀里,一条健壮的胳膊圈住她腰身不让乱动,唇欺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下道:“我马上开会,你安静一点,嗯?” “什么?”安以然这回诧异中带着恼意了,早上才被他收拾了这眼下是不敢对他发火嚷嚷的。沈祭梵把资料已经整理了出来,听见她出声,侧目看她,目光阴测测的给了她一眼,安以然赶紧低下头去,沈祭梵再把目光侧向桌面。 安以然小声哼哼道:“你开会还抱着我?沈祭梵,我不会打扰你吗?” “不会,你乖一点,安静点就好。”沈祭梵声音压得低低的,头微微一侧,又在她脸上亲了下,搂住她腰身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安以然垮着脸子有些不高兴,低低的出声咕哝道:“什么嘛,开会还要拉着我,人家今天很忙的,还要去大哥那帮忙,早就说好了的……” 沈祭梵资料已经排好,点开桌面文件夹,将一些紧要的文件打开,投映在另一边的显示器上,电脑接了三台显示器,这是特地专为开会时候准备的。因为会议内容多,资料繁杂,很多资料都得提前放出来,节省时间是一个原因,再者是避免出错。别看KING集团有高端的电子科技公司,可在科技这块他还真不如舒默,现在的东西更新换代的周期太短了,日新月异,基本上每一天都在更换,对于一个时间安排得紧凑的商人来说,研究这些玩意并不在他的行程内。 所以这些科技产品包括电脑,卫星装置,定位监控等等,都是舒默一手设置,沈祭梵只需要会操作。因为不是熟悉的东西,所以像预设资料这类的在没有助理的情况想就得提前设置好,免得在会议中途出现差错。 “不愿意?”沈祭梵听安以然唧唧歪歪的声音,侧目看她,低声问道。 安以然伸手捂脸,又往他肩颈里埋,“没有不愿意,如果不是先答应了我爸妈说今天会回去帮忙,我还是很愿意陪你开会的。我知道开会很无聊嘛,可沈祭梵,你得体谅我,我可不可以下次陪你碍?” 脸贴着他脖子,抱着他软乎乎的出声。沈祭梵阴鸷的气息渐渐散发出来,板正她的头直视她眼睛道:“婚礼是明天,今天你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可是……” “你今天要出门,有提前跟我说吗?”沈祭梵直接截过她的话反问。 “没有……”安以然不说话了,她出门又不去别的地方,就回家而已,这也不允许吗? 沈祭梵笑笑,伸手摸摸她的脸,难得温和的语气道:“听话,我难得在家一天,你就别到处乱跑,嗯?真想出去,中午带你去外面吃,好吗?” “我可以说不好吗?沈祭梵,我都已经跟爸妈说了要回去,可现在又不回去,多让人失望啊。”安以然低声咕哝道,沈祭梵笑笑,耐着心哄: “乖宝,你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他们也很清楚你去帮不了什么忙,如果缺人我会让魏峥派人过去,总之不用你担心,嗯?” “沈祭梵”安以然抓着他袖口拉扯,沈祭梵笑道:“嗯,还想说什么?” 安以然哭,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代沟,这就是代沟。就因为他在家,她就哪也不能去,回家也不能,这人怎么能这么过分?他明明在开会,开会还要拉着她,他开会,那她干什么?像白痴一样傻坐着嘛? “这工作是因为你耽误的,你说说,现在陪我一起完成,不应该吗?”沈祭梵看她一脸的不情不愿,也不恼,耐着心跟她扯。 安以然不再说话了,头脸往他怀里拱,沈祭梵满意的笑笑,伸手摸了下她的头,进入会议室,沈祭梵并没有戴耳机,而是把声音放了出来。可见他对她有多放心,高层会议,就连他的是个助理都不能参与的,他竟然把安以然拧了过来。 都是回报一类的,完了后就是讨论,五花八门的语言闹得安以然头都大了,她是没怎么听,或者是听过就完了,可这听不懂的情况下,几个人一起说,那就有点考验人的定力了。安以然在沈祭梵身上磨来磨去,显然是很不耐烦啊。 沈祭梵脸色越来越沉,没一个人说到点子上,都不满意。听着会议室的人争吵,冷眼旁观着。安以然越来越不舒服,她都坐一两小时了,要舒服了才怪。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身子已经背对他了,就想着慢慢往外磨,然后滑下地出去。不出门也行,她不想在书房呆着了,闷死她了快。 沈祭梵铁臂照旧箍着她,她往外磨了下,他就紧了一分,安以然回头看他,见他脸上没什么别的情绪,又往下磨了下,沈祭梵当下把人又给提了回来,揉得紧紧的,安以然侧脸看他,沈祭梵正好垂眼,对上她委屈的神情当即安抚性的一笑,欺近她的脸,亲了下,顺势往她唇上磨,再吸了下,然后放开。 就像奖励给她一颗糖一样,安抚着她的情绪。安以然抓着他袖口,不再动来动去。会议室里照样声音不断,或许他们都据理力争,有条有理说得清楚,可安以然听不懂,那就是噪音。再过了会儿,安以然越听越烦躁,伸手堵了下耳朵,忽然出声说:“沈祭梵,他们在说什么,你都能听懂吗?”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垂眼看她,抬手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安以然撇了下嘴,“你可以把声音关了嘛。” 沈祭梵脸色暗了暗,垂头在她唇上咬了下,接着用拇指在她唇上按了下,不让她再出声。安以然头一句会议室的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毕竟是各个地区的人,大家都在说自己的。这第二句时候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了,安以然转头看着切出来的画面,每个人脸上都一脸的古怪和惊疑,吐吐舌头,抬眼看着沈祭梵,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很吵嘛。 安以然推着沈祭梵,去拿他的鼠标,沈祭梵手抓着她的手低声道:“别乱动。” 沈祭梵的声音一出,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了,都看着BOSS方向,可BOSS是从来不露面的,就算他们把屏幕看穿了也看不到BOSS对面的情况。 安以然咬着唇紧抿着,狠狠皱着眉,任性的推开他的手,把话筒的声音关了,这才道:“沈祭梵,你真笨,难道你不知道关掉话筒他们就听不到我们说话了吗?” 笨蛋! 沈祭梵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很快又镇定下来,他确实不知道,他只会操作,再说,即便再简单的操作没有人说,他自己没时间去倒腾,也不知道可以这样。 安以然在屏幕上打了个英文单句“请继续”发出去,也就停顿了一刻,会议室渐渐又有了讨论声,显然是有些试探的发声,渐渐的又恢复了之前的状况。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袖口:“沈祭梵,我可不可以申请喝个椰奶?” 其实是坐不住了,她要出去透透气。 沈祭梵确定会议室的人都听不见这才出声道:“等会儿,很快就结束了。” 安以然晃着脑袋,唉声叹气的往他怀里拱,顿了下又说:“沈祭梵,我可不可以申请看一集路飞?” “别闹,乖,不久了。”沈祭梵出声回应。 “沈祭梵,那我可不可以申请去卫生间?”安以然掰着手说。 “……” “沈祭梵,我可不可以申请先出去打个电话?”安以然扯着他衣服说,把他领带扯开,又解开他的衣襟,也没想性骚扰他,这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手在他衣服里钻来钻去,沈祭梵捉住她的手垂眼看她,目光里一片火热。 安以然当下缩了下脖子:“我没那个意思。” “乖一点,嗯?”沈祭梵点开话筒,语调极低的出声说了几句,说的是什么安以然是一句没听懂。沈祭梵话落又关了话筒,会议室里渐渐安静。安以然以为要结束了,没想到新一轮的汇报又开始了,挨个儿的说,安以然气得直拍胸口: “沈祭梵,我要被这些家伙气死了……” 沈祭梵笑笑,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安抚着她烦躁的情绪。 桌面上有颗仙人球,这东西是她特地买回来了,两颗,她一颗,沈祭梵一颗。 安以然往前面移去,伸手去掰上面的利刺,被扎了几下总算拔了颗刺下来。安以然捏着刺往绿油油的仙人球身上扎,挺残忍的扎着洞,咬牙切齿的,把这颗球当沈祭梵在报复。 沈祭梵垂眼时候看见小东西的东西,微微拧了下,顺手把仙人球给推开了些。安以然自己晃了几下,过了会儿又把东西往身边拉,在球身上扎扎扎,心里有种变态的过瘾。 沈祭梵退出了会议室,关了电脑,直接把仙人球移向另一边,出声道: “它也没惹你,你砸它干什么?” “怎么没惹我了?我扎它的时候,它也刺我了呀。”安以然气鼓鼓的回应。 沈祭梵伸手,冷着脸子看她。安以然嘀嘀咕咕的出声,良久才把手里捏的刺放他手里放:“就扎了几下而已,小气。” 沈祭梵把刺扔进了垃圾桶,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冷声道:“残忍的小东西。”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 稳定更新,求支持,求收藏,鞠躬感谢! 简介: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7,心肝儿,你伤了爷的心 沈祭梵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候就看见安以然猫着腰偷偷摸摸从书房快跑出去,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喊了声:“乖宝?” 安以然刹住脚,募地回头,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盯着他,“在,什么事?” 沈祭梵动了下嘴皮子,道:“好好走路,小心磕碰着哪。” 安以然两条眉毛往上耸了下,她严重怀疑沈祭梵更年期提前了,越来越爱盯着她说事,跑了几步也要嘴上念一下,至于嘛:“知道了,我都这么大了,烦人。” 说完就跑自己房间,瞬间把门关上了,还反锁了上。 沈祭梵看着小东西的举动,不用说,一准又弄了什么幺蛾子出来。沈祭梵走进书房,把签过字的文件整理出来,顾问很快会过来拿。沈祭梵翻了几份,顿了下,目光淡淡落在仙人球身上,一看,有些个傻眼,浑身带刺儿的仙人球一根刺都没了,被修剪得平平整整的,光秃秃一颗。沈祭梵眼都直了,这小东西…… 怪不得偷偷摸摸的从书房溜了出去,这是干了坏事儿怕挨收拾呢。 沈祭梵把文件带上,扫了眼时间,吃饭时间到了。出了书房在安以然房间外敲了下门:“乖宝,收拾下,出去吃饭。” “好。”安以然里面传来低弱的声音。 沈祭梵下楼,顾问已经来了,沈祭梵简单说了几句,顾问点头,先离开。沈祭梵在大厅等着安以然,很快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沈祭梵抬眼看上去,安以然满脸笑容从楼上跑下来。看来出门确实对她诱惑很大,毕竟年轻,外面的世界才是属于她的,就算性子再安静,能在家里呆几天? 沈祭梵看着小东西笑盈盈的往他身边跑,想着往后得紧凑带她出去走走,免得小东西对他有意见,到时候跟他闹革命。 安以然靠近沈祭梵,直往他怀里钻,双手圈着沈祭梵脖子:“我要吃大饼。” 沈祭梵没出声,伸手扯了下她的裙子:“去换条长点的,或者穿裤子。” “还不长呀?这是最长的了,不要穿裤子,裤子多热啊。”安以然不肯,又抱着沈祭梵的头,埋头在沈祭梵脸上亲了下,伸手拉着沈祭梵起身:“走啦走啦,别磨蹭了好不好,我们出去吧,沈祭梵,你下午没事做吧?我都问过魏峥了,你今天开了会暂时就没事做了,我们去看电影吧,好不好?” 沈祭梵粗粗合计了下时间,点头,从沙发上起身时候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下:“乖宝,裙子太短,去换条,听话。” “沈祭梵!”安以然嚷嚷起来,过膝盖了呀,哪里短了?扯着沈祭梵袖口:“你看我都换好了,换衣服很烦人的,出一身的汗,热死了,我多辛苦啊。沈祭梵,就这样吧,也没有不得体呀,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被小东西嚷得耳鸣,按了按眉心,勉强点了下头,扯着人出门。安以然背后偷笑,出门时候在外面园子里站着,惦着脚尖往落地玻璃上看投影出来的自己。裙摆是很有坠感的雪纺布料,很飘逸,安以然忍不住转了圈,跟朵花儿似地转开了,安以然瞬间心花怒放,转头看着沈祭梵煽动着睫毛大声问: “沈祭梵沈祭梵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看,很漂亮,很青春?” 沈祭梵走向她,顺势侧目看了眼落地窗上投射出来的清晰人影,笑了下,点头。她的青春是他没有的,也是他眷恋珍惜的。看小东西这么高兴,他要不说点什么她又得怨念好半天:“好看,也很漂亮,高兴了?” 亲了下她的脸,拉着人上车,安以然扯着裙摆,她就喜欢这种可以旋转很开的裙子,雪纺的料子又飘逸,她要是身量再高一点,那就能穿长裙了,长裙更美。 “沈祭梵,我们去吃大饼吧,然后去看电影,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又说。 “好。”沈祭梵车子开得稳稳的,微微侧目看了眼小东西。 在玩游戏呢,沈祭梵对她这习惯很不赞同,说话时候就得看着对方说,自己在玩,漫不经心的说话这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沈祭梵并不是希望小东西时时刻刻都把尊重放在头一位,可跟他说话,那就得搁下手里的事情说了再做。这不仅是尊重,还揭示着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她现在这样,那不等于他还不如那破游戏? 瞧吧,这男人有时候那心眼儿是比针尖还小,他也没想想他自己在开车,难不成就让人家对着他侧脸说话?他现在的情况和她玩游戏是没有区别的。 沈祭梵时不时看一眼安以然,见她确确实实没有把心思往他身上放一下,心里有些吃味儿了,忍不住出声喊了句:“然然。” “在。”安以然依然没抬眼看他,沈祭梵酷硬的俊脸绷死紧,车子急速转弯,安以然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抓车顶的扶手,惊呼出声,转头看着沈祭梵:“你慢点碍,吓死我了?你开那么快我会晕车的!” 晕车?他看她玩得开心得呢,会晕车?沈祭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打下车窗,去了出入卡,车子开上了广场,找了位置停车。 安以然抬眼往外面看了眼,是东区的新华都商城,必胜客在商城二楼。赶紧退出了游戏,把手机往小包包里放,自己松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然而手却被沈祭梵抓住了,安以然不解的转头看着沈祭梵:“怎么了?不下车吗?” 沈祭梵拉着她,安以然顺着往他靠近,沈祭梵欺近她,安以然冲他一笑,主动往他脸上亲了下:“沈祭梵,下车啦。” 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心里叹气,哪能指望小东西来理解理解他的心?男人的心也需要被照顾,也需要被温暖的,特别是这铁血男人的冷硬的心,他是全身心都往这小磨人精身上扑了,可她却把他忽视得彻底。 沈祭梵没打算这么快下车,握着她手腕不放。手往她腿上走,在膝盖出轻轻揉着,“让你多注意点,小心点,你不听,你看看膝盖被你撞了多少处瘀伤出来。” 安以然膝盖上确实有不少拇指大小的淤青,在家难免磕磕碰碰,小腿上都有一块青痕在。安以然也伸手摸了下,说:“一点也不痛啊,我也不知道在哪磕碎的。” “小心点,别让我担心,嗯?”沈祭梵低低的出声,手还一直在她淤青的地方揉着,安以然撑着大眼看他,又笑着说:“沈祭梵,你别老盯着这些小事说来说去碍,我知道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不好好的嘛。” 看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下去,安以然抓着他的大掌往嘴边拉,亲了下,软乎乎的出声说:“老公,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爱你哦。” 说完又在他手背上亲了下,笑眯眯的看着他。沈祭梵无奈,不过也确实在这瞬间心花怒放了。就因为她这一句心甘情愿的“老公”,沈祭梵接下来的心情好得没话说,就连下午陪她看电影心里都还腻着。 安以然总算又找到个让这个男人服软的法子了,只要她一喊老公,他心情就倍儿好。要沈祭梵,他在电影是坐不住的。她看的片子都是动漫,那玩意不是沈祭梵努力就能接受的艺术产品,所以在电影院坐一个小时那就是折磨,比起安以然百无聊赖陪他开会更甚。 沈祭梵心底一烦躁,就得去弄安以然,势必得闹得她把注意力从电影荧幕上往他身上转才罢休。而一旦这时候安以然就咬他耳朵,娇呼呼的喊句老公,然后再说一两句软话,他就不再闹她,倍儿凑效。 安以然从电影院出来,俏脸红扑扑的,是给兴奋的,开心呗,主要还有沈祭梵陪着,这多难得啊。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巴拉巴拉说着她对电影的看法,神情很是激动,还在电影儿里没出来呢。 沈祭梵脸上同样带着淡淡的笑意,安以然现在是把“我爱你”这类的话说得顺口极了,以前别扭,偶尔说说,现在那就跟喊沈祭梵名字似地,张口就来。听得沈祭梵那个顺耳,小东西这话吧,他每天听上千万遍也嫌不够啊。 不过说多了那就假了,安以然也不在意,他喜欢听那就说呗,说一句她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让他高兴,反正他不莫名其妙的生气,她就满足了。 安以然跟沈祭梵下楼,往地下游戏厅去:“沈祭梵,我们下去滑冰好不好?” “你会吗?”沈祭梵当即反问,滑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开始学身体平衡力不够的人摔断腿都有可能,她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不少了,再来? “不会啊,不过你会嘛,你教我啊。”安以然声音飞扬,还在兴头上。 她就是不想这么快回去,多难得出来一次啊,要等沈祭梵有时间陪她,那得几个月才有一次?今天都出来了,她不玩到大半夜是肯定不会回去的。 沈祭梵顿了下,大概也是在想他会不会,他会滑冰吗?好像会吧。 安以然拉着袖口往前走,回头看沈祭梵:“你怎么不走啊?快点啦。” 沈祭梵点头跟上去,到了旱冰场,鼓噪的音乐比酒吧还HIGH,酒吧还有不少成熟的大龄人去放松放松,可这里就真的是年轻人的天地了,一个个踩着直排或双排滑轮的少男少女们在旱冰场上快速的飞转,脸上洋溢着肆意张狂的笑,周围的呐喊声哨子声不绝于耳,沈祭梵有些头大,他是个喜静的人,这里…… 沈祭梵禁不住皱眉,滑旱冰?这个他真没接触过。 安以然其实会滑冰,以前高中时候,京大附中后面的商业街还没有现在这么兴盛,前面就是一大片广场空地,每天晚上,那里就会聚集一群一群滑冰的年轻人,随着广场劲爆的音乐在空地上飞舞。她和钱丽就是那时候跟着大部队玩了一段时间,所以勉强会滑。 滑冰钱丽很厉害,钱丽性格开,高中时候就跟假小子似地,三五几天就跟那群人混熟了,带着安以然玩。安以然胆小,又怕疼,给摔了几次就推翻推脱,不去了。所以在钱丽滑冰技术突飞猛进的时候,她还一直停滞不前。 不是不喜欢,摔着确实很疼啊,地面都是实实在在的水泥地,一摔下去,那就是几天下不了床的后果,她是摔怕了。不过,现在她想去玩玩,想寻刺激嘛,再说有沈祭梵在,他一定能把她带好,至少不会摔倒。 安以然就是太相信沈祭梵了,到了旱冰场,换鞋子时候才知道沈祭梵根本就没滑过旱冰。他滑过冰,西班牙也有大雪飞舞的时候,不过他们那边是正儿八经的踩着雪橇滑雪,或者是正儿八经的冰山滑冰。 安以然苦拉着脸,满脸的笑容瞬间就搭了下去:“什么嘛,你不会又不早说。” 原来沈祭梵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啊?安以然现在是越来越觉得沈祭梵是凡人了,最初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跟神一样高高在上,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她想学什么他都可以教她,她一想来滑冰,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会不会的问题,她的印象里,沈祭梵就是无所不能的替代词,可现在…… 安以然懊恼的看着沈祭梵,好心情都没了,真是闹心! “乖宝,不玩这个不行吗?外面那么多游戏,我们玩别的,嗯?”沈祭梵好声好气的哄着,音乐声音太大,音响将音乐的鼓点扩大了好几倍,每一个节拍似乎都敲击在心脏上一样,这感觉令沈祭梵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反感。 “我已经准备好玩这个了,现在你又说不玩……”安以然拉着小脸子嘟嚷,满脸的不高兴,好兴致全没了,又坐回去,把旱冰鞋从脚上踢掉,左脚踢着右脚,来回蹭来蹭去,也不愿意用手却脱,就那么蹭,一看就知道小东西来火了。 沈祭梵叹口气,这小磨人精啊。蹲在她身边,大掌握着她脚踝,低声道: “乖宝,不是不让你玩,都已经出来了,我当然想让你高高兴兴的,可我不会滑旱冰,你如果喜欢滑冰,我们去真正的冰山上,到时候我教你,好吗?” “那都得什么时候了?你平时说多陪我,可陪来陪去还不是几个月才空出一天来陪我,你说叫我滑,那得是几年以后?到时候你老早就忘了,我还指望你的以后嘛?人家本来很高兴来的,就因为你说不玩了我就得走,要不要这么可恶啊?”安以然拉着脸子哼哼声说,也不看他一眼,因为有了期待,高涨的心在这瞬间被落空,哪能高兴得起来? 沈祭梵伸手给她把鞋子脱了,再给她穿上自己的鞋,一手提着旱冰鞋一手拉着她起身走出去。 还鞋子的时候,里面的人一翻记录,这才刚租走的鞋,笑着说:“我们这里的规定是不能退租,租了鞋子至少要一小时以上才能还。嗯,不过非要退租也可以,钱我们不会退还给您,外面的告示已经说得很清楚。请问先生,还要退吗?”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袖口,轻轻咬着唇,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她想玩一下,一小时也好。都来了,多难得出来一次。 沈祭梵抬手揉揉她的头,安抚性的笑了下,“我们去玩别的。” 里面出来了个挺阳光的大男孩,看了眼小姑娘,以为人家是叔叔一辈的家里长辈带来玩的,看他们俩的互动,明显小姑娘挺怕身边的人,眼里也是询问和敬畏较多,倒是没看出多少爱意来,所以没把两人关系往那方面想。 “是什么原因要退租呢?我们的场地是京城最大的,你看场内还有跟关卡,比起别家的场地,我们这趣味性高多了。”男孩子笑着说。 来这玩的退租的也不少,但大部分女孩子都是因为胆小,害怕。可退租先就说明白了,不玩可以,但不退钱,这是他们这里定死的规矩。 “他不会,没人带我。”安以然说这时候都要哭了,跟没要到糖吃的孩子似地,可怜又委屈。目光斜了下沈祭梵,看着男孩子出声。 男孩子笑了下,这小姑娘家里应该是管得太严。微微侧向沈祭梵说:“先生,不如我带她玩一圈吧,你们人都来了,鞋子也租了,不玩未免太浪费。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摔着的,这里很多新手都是我手把手教会的,到现在玩得都很好。” 沈祭梵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起来,并没直接回应男孩子,而是转向安以然说: “去玩别的,嗯?” “不要!”安以然嘟嚷了句,没敢看他,因为听他声音急知道他的脸色怎么样。可这样的时候,她也要面子啊,紧紧抓着沈祭梵袖口,咬着唇不再说话。 沈祭梵咬动了下脸上的肌肉,抬手揉了揉她头顶:“那就玩会儿,要小心点。” “好!”安以然当即抬眼看沈祭梵,认真的点头应着。 安以然高兴了,沈祭梵心情却沉下去了。让一个占有欲如此强的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手拉手在旱冰场上旋转,要能无动于衷,除非他眼瞎了。 安以然被阿杰带着转了两圈慢慢就熟悉回来了,但还是不敢放手,小脸绷得紧紧的,身体也有些僵,速度稍微一快,就吓得尖叫。只觉得重心不稳,怕摔倒。而且她那裙子吧,真是妙极了,一滑动,裙摆就跟在跳舞一样飞了起来,兴致比起主人还高。裙子一飞起来,她那双白嫩嫩的笔直长腿就露了出来,即便穿了不短的安全裤,可被掀起来还是引来了不少关注。 阿杰是这里比较受年轻姑娘追捧的小伙子,女伴们过来找的都是阿杰带。没法子,人长得帅,这种艳遇是挡也挡不住的。阿杰本身人气就高,又带了个很聚焦的漂亮姑娘,能不成为全场瞩目才怪。 慢慢的安以然身体放松了,阿杰开始松开一只手,单手拉着她在场子上飞舞,像迎着风来一样两人摊开手,瞬间阿杰又腾空翻了个动作再围观掌声和尖叫的同时面对着安以然,伸手紧紧握住刚才松开的手。 阿杰轻而易举的带着安以然旋转,穿过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穿过的阻碍。整个过程吓得安以然连声尖叫,但过了一关后又觉得过瘾极了,刺激和紧张令她整个人都跟着闪光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笑得开心。 可那笑,真是扎疼了沈祭梵的眼,冷着脸,不想再看,可目光又不得不跟着她走。 一般在这种有掌声和尖叫的场子,受人瞩目的那个多半都是带有作秀的味道。阿杰本就是工作人员,这种目的就更明显,带着安以然在场上越来越快的飞舞,安以然的裙摆飞扬,更添加了一道耀眼的风景。任何时候阿杰一出场,中间就是他属于他的时间,不是他想出风头,而是老板就是这样规定的,就是想要打造个旱冰鞋明星,这样才能保证营业额。 安以然有些吃不消了,虽然很兴奋,可她会累,而且她自己也发现裙子太夸张了。到阿杰带着她成两个人的表演时候,就更想退缩了,她想自己玩玩,不是成为众人的焦点,她又不是来卖艺表演的,干嘛要听大家的起哄声?她不喜欢被人围着看,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那让她感觉自己像耍猴的。 “我不玩了!”安以然大声喊,阿杰先没听到,或者是听到了也当没听到。美女嘛,当然想要多呆一会儿,而且还是这么亲密的握手。 滑冰这项娱乐是女生最容易被吃豆腐的一项活动,因为女生平衡能力天生就比男生弱些,而且胆子笑,站不稳就会下意识去抓身边人,而这时候男生就会充当英雄。才学滑冰的女生,哪个不是被男生全身给摸了?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男生邀请女生去滑冰,那其实就是挺暧昧的暗示。 安以然要甩开阿杰,脸上都怒红了,“我说了不跟你玩了,我不要你带!” 阿杰一系列翻转的动作渐渐停下来,速度也慢了下来。还紧紧抓着安以然的双手,两人就跟音乐盒上面自动转圈的玩偶一样在诺大的场子中间惯性的转着。 “不好玩吗?你笑得很开心啊。”阿杰说,漂亮女生嘛,有点小脾气都是应该的。有点小脾气的比沉默寡言得像一潭死水的女生要可爱得多。男生有时候就是很愿意哄哄小女生的小脾气,这样也会很有满足感。 所以阿杰并没有因为安以然的拒绝而有任何的尴尬,还是笑着跟她说话。 安以然瞪着阿杰,甩开他的手,甩不开,用力挣还是挣不开,安以然有些火了,也不顾雅不雅观的,抬脚就朝阿杰踢去,结果阿杰却趁机带着她又滑动起来。安以然当即尖叫了一声,双腿直接被撕成了一字贴向地面。 这一突变让阿杰也慌了,赶紧松了手。场外一层一层围观的人掌声瞬间爆发起来,音乐声音太大,场地又宽,就算在场上玩的人都没人听清楚场子中间两人的话,所以都以为这是他们特意设计的。 沈祭梵脸色一沉再沉,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看来他回去得最先教小东西怎么一招把人胳膊卸了,这种败类上帝给他一双手就是暴殄天物,配吗? 安以然呲牙,满脸怒火,抬眼怒目对上阿杰,“你混蛋!” 安以然双手撑地,胳膊用力一撑,双腿瞬间着力“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一个漂亮的旋转直接往场外飞去。 这一动作再度令场外自发暴动出阵阵掌声, “沈祭梵,那人欺负我!”安以然大声喊着,直可惜声音被震天的音乐盖了。直朝入口飞,目光直直看着沈祭梵。沈祭梵却直直看着她脚下的滑轮,心给吊在了半空中,很想让她不要急,可又怕他一出声会让她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摔下去。 隔老远安以然就朝沈祭梵张开了手要往他怀里扑,沈祭梵都已经走进了场子里面,看她顺利接近后吊得老高的心总算缓缓落地,张开结实的双臂迎着她。 “沈祭梵……”安以然大声喊着,疾风一般直接撞进了沈祭梵怀里。 “沈祭梵,我不玩了,我们去玩别的。”安以然脸撞得生疼,嘶呼了声儿也没动,就那么抱着沈祭梵。沈祭梵那心脏跳得还不怎么规律,伸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好一会儿然后带着她出去,安以然滑走着滑轮,这鞋子穿上还挺高的,她差不多都到沈祭梵耳朵了。 安以然坐在椅子上,晃着的脚脚一翘一翘的,沈祭梵蹲在她跟前给她拖鞋,低声笑道:“现在高兴了?” “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那人坏死了,头都被他转晕了,我说了不玩了不要他带了,他还不放,我差点就被他甩了出去,气死我了。”安以然气鼓鼓的出声,怒气难平,还捶了下椅子,太过分了,他又不是沈祭梵,凭什么那么左右她? 沈祭梵本来火气挺盛的,可听她这一番话,竟然莫名其妙的将了下去。无声笑笑,再问:“那以后还来吗?” “不来了,以后再也不来了。”要滑冰也不来这里,安以然咬牙切齿的出声。 沈祭梵给她把鞋子穿上,站立起身,揉揉她的头道:“然然真乖。” 沈祭梵拉着她走出去,小东西跟了他之后,别说牵手了,谁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个毛头小子给碰了,他能看不到那小子故意揩油的手?意外做得滴水不漏,时不时往她腰上握的手就没人看到? 沈祭梵带着安以然一走出滑冰场,后面的阿杰就被人给扣了。刚往工作人员的休息间走,没两步头上就罩下来了个黑布袋,半点反应都还来不及有人就晕了过去。命保不保得住这个难说,不过往后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是肯定的。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边走边巴拉着话,直接去了外面的游戏厅,这边新华都商城下面地下的地下商城是个诺大的游戏区,旱冰场就虽然占去了不少场地,可除开旱冰场外,照样还有诺大的空间。里面的游戏成千上万种,别说玩了,好多沈祭梵就连见都没见到过。拖小东西的福,他今儿也算是开眼了。 竞技类,益智类,趣味类,创意休闲类,冒险闯关的,格斗类的,还有男女生专区,混合区域等等,现在的年轻人多会享受。沈祭梵左右看了看,玩游戏的还不是青少年,更多的是成年人,中年人,有些明显是白领一族,穿着衬衣西裤就来了,显然是下班就过来的。 要不是跟着小东西来这里,沈祭梵还真不知道游戏已经普及到各个年龄层了,怪不得小东西整天捧着手机都能玩得那么痴迷,说不准不久以后游戏就会成为全民运动。适当玩玩游戏,放松放松是可以的,但青少年还是应该制止,成年人控制力强,不至于怎么痴迷以至于荒废工作,可青少年就不一样了,一旦痴迷进去,耽误的就是一辈子。如果能正确倡导游戏,沈祭梵认为还是可行的。 似乎又看到了商机,瞧吧,这就是一层不变的商人。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往混合区走,这里游戏千奇百怪的,她玩过的就那么一两样,她倒是想每一种都玩玩,可要是整天泡在游戏厅,沈祭梵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所以吧,偶尔来玩玩咯。 安以然想去跳舞,那也是她跟钱丽在附中时候的娱乐之一。安以然以前虽然安静得过分,可让她摊上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钱丽,所以钱丽做什么都拖着她,这才让她接触了些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回去接触的东西。 沈祭梵看她兴致那么高,当然不会在这时候说回去的话,顺着她去了综合区。 安以然挑了首以前常跳的歌,只有熟悉的歌才能让她更快找回当年玩跳的感觉,节奏都是她熟悉的,默念了几句,觉得应该不会挑错。别看在跳舞机上跳,看起来挺简单,其实挺难,得反应快,才能每一个节奏都对,只有跳对了才不至于马上就GameOver,跳舞的高手都是从简单的开始练,然后是难的,这些都跳熟悉了,并且能不看命令就能背出来舞步那就可以玩花式。 安以然以前跟钱丽就已经到花式这个级别了,可见她们当初有多疯狂。 安以然回头看着沈祭梵说:“沈祭梵,你陪我吧,我们跳双人的,好不好?” 沈祭梵看着小东西明媚娇艳的脸,她脸上花一样灿烂的笑容让他不忍心拒绝,可依旧轻轻的摇头,“我没跳过,你自己好好玩,我在这看着你。” 安以然忽然往沈祭梵身边靠,伸手抱住他胳膊,脸往他胳膊上贴,小声说:“沈祭梵,我觉得你好可怜哦,我以为你什么都会的,可你忽然间变得什么都不会了,你以前的神力呢?你以前可神可神了,你现在都成凡人了,我好难过。” 沈祭梵忽然愣了下,下意识垂眼看她。她这是……嫌弃她了?身为男人,当然更愿意让自己的女人崇拜,他是不是开始逊色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沈祭梵心底悄然滑出,她会因为他跟不上她的步子而嫌弃他吗?他没有她的年轻,没有她的活力,她想玩的,他就是愿意配合都配合不了……沈祭梵有些不敢往深处想,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处于被动状态的,她已经是他的人,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不管能不能追上她的脚步。 安以然本来就抬眼望着他,他一垂眼,正好跟她相对。安以然冲他一笑,乐呵呵的说:“开玩笑啦,你就算什么都不会,我也爱你哦,你是我老公嘛,不爱你也不行了,对不对?” 安以然在他身边蹦跶了下,因为高兴,连说话都透着快乐的分子,眉眼全开。伸手去勾他脖子,沈祭梵依着微微俯身,头往她面前欺,安以然捧着他的脸亲了下,说:“那我去跳了哦,你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可千万别忽然莫名其妙的生气,安以然笑眯眯的望着沈祭梵。 沈祭梵点头,“好,你高兴就好,去吧,我就在这哪也不走。” 安以然点头转身跑了,开了音乐直接跳上去。她以为会跳个两三遍才会熟悉起来,可没想到一上去很快就跟上节奏了。安以然自己还觉得挺简单,输入指令直接换模式,难度的渐渐也能得心应手。安以然不明白,她明明有很久没玩了,耳廓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上手,上脚呢? 安以然回头看沈祭梵,笑着说:“沈祭梵,我跳花式给你看好不好?” 哪用他回答,直接就跳起来了。玩花式跳跃的百分之**十的都是学街舞爵士等等有舞蹈功底的人,没有舞蹈底子只凭眼疾脚快踏对健那就跟在上面瞎蹦跶没什么区别。安以然以前高中时候没学舞蹈,可因为玩得疯,在上面也能扭两下,瞎捣鼓等于自己学了,可那时候觉得吃不消,玩不起来。 今天她想再挑战一下,因为感觉状态好,所以想试试。她之前硬着头皮跟老师学过一段时间的霹雳舞,现在是对音乐更有感觉,一踩上去时候她整个人都跟瞬间复活了一样,并不是她以往都死气沉沉,而是节奏一开始,她脚下舞步快速变换和身体轻松自然的状态令她瞬间像变了一个人。 这令侧边站着的沈祭梵都吃了一惊,小东西还挺有爆发力的。 跳舞本来就是一项很容易吸引人眼球的娱乐,而玩这样的花式就跟容易吸引同道中人。所以很快周围人围了上来,安以然不喜欢被人围着看,因为怯场,在滑冰场会忽然发火的原因就是那本不是她自己擅长的,她只是个半调子,所有人一围观,她自己就会紧张,就会越来越错。 可现在跳舞这个,她似乎应对得还很轻松。 她并不知道沈祭梵对她的训练帮了她多少,她的反应能力起码比以前快了两倍不止,她能从官灵儿手中夺走东西?这都是旋转飞镖练出来的。这些变化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就如现在。 她是不熟悉舞步,敢在这里玩儿花式的人,基本上都是经常过来的,每天练的一类人,而且是背下了舞步的人,她一个生疏了几年的,一来就玩花式,应付的样子还绰绰有余,这并不是她忽然变得聪明了,而是她反应能力快,基本上指令一出眼睛接触的瞬间就传达给了中枢神经,不需要任何犹豫直接对身体下达了命令,没准儿,这就是所谓的秒杀。 花式玩起来,她都嫌不够刺激,因为她觉得太简单了。跳得很带劲儿,别刚才在滑冰场玩得还痛快。 玩儿花式的一般都会受到诸多莫名其妙的崇拜,瞧瞧这一群围上来的少年们。 安以然从跳舞机上下来,浑身毛细孔都舒展开了,甘畅淋漓,一个字儿,爽! 沈祭梵拧开水递给她,安以然接着咕哝咕哝喝了几大口,大口吐着气,望着沈祭梵说: “你有没有看到我跳?跳得好不好?” “很好,很棒!” 沈祭梵满脸的笑意,她高兴,他那心都是亮的,抬手捏了下她鼻子。再从她小包包里拿出湿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汗,这运动量可比每天早上跑半小时大了去,就算他在床上连番折腾几次也比不上的,沈祭梵就担心她一下子这么来,吃不消,给她擦着脸,满脸的柔情蜜意,再道: “乖宝,回去吧,今天也累了,我们今天得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去你大哥那。” “哦,对碍。”安以然眼底亮了一下,赶紧点头,“那好吧,回去吧。” 安以然把水递给沈祭梵,沈祭梵把瓶盖儿拧紧。 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边早就蠢蠢欲动的几个年轻孩子赶紧上前围着,不让走。怎么都不让: “我们比赛一次吧,就来一轮,组队来比,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想跟你们比。”安以然吐着气说,脸上还在冒热气,够热的。 “你打破了我记录,你必须跟我比一场。为了公平,刚才消耗了体力,我可以允许你选队友。”为首的男孩子语气嚣张中带着愤怒,盯着安以然说。 “什么嘛,谁要跟你比了,我破了你的记录,你再把我的记录破了呗。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这点肚量都没有?现在的男生都这么小气的吗?”安以然扬起骄傲的下巴哼哼声说。 男生被安以然堵了一下,气得不行,恼羞成怒吼了声:“谁小气了?我们是诚心邀请你比赛的,怎么着,女生果然是小家子气拿不出手的。你是怕再输给我是吧?” “幼稚的激将法。”安以然忍不住笑了声。 “你……”男生再度被刺激了一下,在原地咆哮了片刻,指着安以然说: “你今天必须跟我们比,不比我就不让你走。队友你选,选谁都可以。” 安以然笑眯眯的看着暴躁的男生,总算明白了沈祭梵为什么总会在她气得不行的时候他还在那么高兴,这就幸灾乐祸,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好吧,她承认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 “好啊,比就比!”安以然撑开眉眼,漆黑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好,那你是要你男人还是选我们的人。”男生脸上闪过一抹欣喜,很快出声问。 沈祭梵垂眼看小东西,可安以然却头也没回,脱口而出:“你们的人,就他吧!我们怎么比?是比时间,还是比什么?” “当然比得分,三首,三打两胜,怎么样?”男生爽快的出声,看得出是经常过来,而且还是这里的常胜将军,今天被个女人踢馆,心里能痛快那才怪了。 “好啊。”安以然点头,直接就走了出去。 说开始就开始,男生为了公平,他自己也挑了个女生,两队男女已经踩了上去。组队可就没一个人那么容易了,这得要默契,队里一个人跳错都会算错,所以队员配合不默契,很容易挂掉。 安以然是兴奋上头了,所以完全没顾忌到沈祭梵的感受,更没看到沈祭梵此刻暗沉到谷底的脸色。 如果她在那男生提出让她选她男人助阵时候简单解释句,不用直接避开或许沈祭梵心里会好受一点。可安以然却是连提都没提一句,直接否定了他,而选别人,这简直就是在爷的心窝子里给戳了一刀。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 稳定更新,求支持,求收藏,鞠躬感谢! 简介: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8,嫌我老了,想找年轻的? 安以然从跳舞机上下来,无疑,她输了。她严重怀疑跟她一起的队友是对方派来的奸细,那么简单的舞步也会错?不过无所谓了,她早跳不动了。 男生也从上面跳下来,显然还有点意犹未尽,说来着杀一局单人的。安以然连连摆手拒绝:“不来了不来了,你们已经赢了,就这样吧。” 男生瞪了眼跟安以然同组的少年,少年动了下嘴皮子没说话直接站到男生身后去。安以然哪还管他们,自己朝沈祭梵走去。后面男生转身就给安以然的队友劈头打去:“要你多管闲事?哥赢了也赢得不光彩!” “风少,我只是想帮你……”那少年小声的解释,他确实是故意挑错扣分的。 安以然跑向沈祭梵,沈祭梵倾长伟岸的身躯斜靠在游戏机上,手肘撑在后面,手上拿着水和她的小包。安以然凑他跟前,脑袋直接往自己小包的绳子里钻,胳膊穿过绳子斜跨在身上,伸手接过沈祭梵递给她的水喝了几大口: “我想去卫生间,沈祭梵你要不要去?” 沈祭梵点头,湿巾擦着她脸上的汗,心底介意着,神色并没有刚才那么好看。给她擦了脸,又把手给擦了一遍,然后拉着她的手直接上楼了。 沈祭梵是怕再在地下游戏城多呆一会儿,保不准真就发飙了。大概是真跟安以然想的那样,爷更年期提前了,现在那情绪压根儿就没法儿跟以前比,哪里能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完全跟曾经的沈祭梵是两个极端,面对安以然,那情绪来得特别快。高兴,怒火那就是瞬间转换的事。 沈祭梵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完全身不由己了。要他在乎的女人能这么在乎他,那也罢了,可这气死人的小东西偏偏就没把他往心里放。她心里有他吗?她的世界太纷繁美丽,心里装的东西多不胜数,而他,只是其中一样。 爷又开始不平衡了,是被今天的事给狠狠刺激了一把。 安以然还没想离开游戏城,可被沈祭梵一股大力带走了,安以然不敢再有意见,跟在沈祭梵后面哼哼唧唧的说着小话。一般她这样的时候沈祭梵会回头看她,问她想说什么,可此刻沈祭梵却是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照旧拉着她上了扶梯。 沈祭梵看她进了卫生间,他才转身进另一边,他出来时候等了好大会儿安以然慢搭斯里的走出来,满脸的水珠。沈祭梵又扯了张湿巾给她擦脸。 安以然想在商场里逛逛,并不是想买什么,而是这里面凉快,她都要被热死了。沈祭梵却直接把她拉了出去,安以然在他身后蹦跶着反抗。沈祭梵回头看她,安以然立马笑眯眯的望着沈祭梵说:“沈祭梵,我饿了,我们吃东西去吧?” “回去吃。”沈祭梵摸摸她的额头和脸,温度还挺高,热气还没下去。 安以然坐上车,把冷气对着自己吹,沈祭梵说了三次才把分推在中间。安以然又开始玩手机,沈祭梵说话她半天应一句,并不是她没理他,而是他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比如让她往后不要就着那么热的时候洗冷水,不要跟年轻男生走那么近,不要再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出门不要再裙子…… 安以然要听了那才怪,对她来说他的要求都不可理喻,她就特烦他打着为她的好名义对她管东管西的,她也不出声反驳了,免得又惹他不高兴。反正你说你的,我还做我的。 沈祭梵说十句,她也不回应一句,满心都扑在手机上了。沈祭梵本来就有些窝火,现在再看她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当下就更来气。车子直接往路边靠,瞬间擦地而停。惯性把两人都带着往前倾,沈祭梵停了车,转头看安以然。 安以然也抬眼看他,有些莫名,不过没想别的。转头再往车窗外看了眼,发现还没到家,于是又把头埋了下去,继续她的游戏大战。 沈祭梵心里那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他现在是不是在她心里可有可无了?他比不得今天跟她玩闹的那些年轻人,跟了他这么多年了她早没了新鲜感? “然然,我们谈谈吧。”沈祭梵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很有必要谈一谈,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对他是这种态度,不需要多崇拜他,至少,要时刻挂着他。 “哦,好啊,你说吧。”安以然抬眼看了沈祭梵一眼又继续。 沈祭梵咬了下面上肌肉,压下心底怒火,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手机给夺了。安以然正在兴头上,手机没了,那心情还能好?当下就嚷嚷了起来: “沈祭梵!你干嘛抢我的手机碍?人家马上就要过关了,我多玩了多少次才走到这一步的。快点还我,不然时间就没了。”说着就去抢她的手机,沈祭梵要是以往那脾气还在,起手就得给她手机摔了,可现在压了下去,挡开她的手没给。 安以然被沈祭梵推了一下,坐回了座位,转头恼怒的看着沈祭梵,神经病! “又莫名其妙生气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吗?”安以然忍不住冲他吼起来,他在她耳边叨叨个没完,她可以当没听见,毕竟她还玩她的,没影响到她,可现在他劈手就夺了她的手机,这就过分了呀,凭什么连手机都不能玩了? 沈祭梵沉下躁怒的火气,他还没发火,她倒是先发制人了。侧目看她,目光冷得发寒。这男人总有制住她的法子,即便不说一句话,一个虐待警告意味的眼神,一个至鼻端哼出的声音就能把她给制了。 安以然被他冷眼一扫,果然气势弱了,咬着唇气哼哼的转向别处,不再说话。 沈祭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同样没出声。车子靠在路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小道上是不是有三三两两散步的人走过。车里没开灯,只靠外面投射进来的些许光照着,两个人都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安静得诡秘,大概是冷气开得太足,安以然觉得冷了,身旁坐的男人就跟座冰山一样压在她身边,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安以然很想把冷气关了开窗,可这样严肃得过分的气氛下,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哪还敢去做这些。心里依然还委屈,为什么一副她做错了的样子?她玩手机又没有打扰到他,也是他先抢了她手机,她才对他吼的,她根本就没错。 “然然,说说妻子对丈夫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安静良久的车里总算有了声音,沈祭梵侧身看向她,手机已经给关了机,放在了身侧的盒子里。 安以然垂眼看了眼她的手机,咬着唇又抬眼看他,“沈祭梵……” 她现在委屈着呢,不想跟他谈这么“深度”的问题。沈祭梵是压住了心底蹭蹭往上窜的怒火,抬手抚摸了下她头顶,打断她的话再道: “或者,说说你认为对自己的丈夫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嗯?说说,我想听。”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沈祭梵,我觉得你不尊重我,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是夫妻,我们是平等的,应该相互尊重。可你刚才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应该跟我道歉。”安以然还卡在刚才的恼怒上,她马上就要过关了,手机却被他给抢了,堵她心口那个难受。这可不是小事情,谁愿意在正高兴的时候被人泼一盆子凉水? 沈祭梵目光瞬间冷飕飕的往她脸上射,安以然懊恼的泄气,她是真不敢跟他硬着来,目光当下往别处拉,小气吧啦的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说吗?”沈祭梵声音沉了下去,侧向她的身躯直接靠近了椅背,那架势是不说那就耗着吧,反正他有的是精力同她耗。 就她下午选择别的男人那一瞬间,差点没把爷给怄死,一口气是怄到了现在。 “什么嘛,沈祭梵你真是莫名其妙,那你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我说就是。”安以然妥协了,她压根儿就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就那火也来得莫名其妙,如果是说话能解决的,那就照着他想听的说呗。老为了莫名其妙的小事情闹别扭也挺没劲的。主要吧,她是想快点回去,她要洗澡,浑身汗腻腻的。也饿了,要吃饭。 沈祭梵靠在椅背上,样子有些捐狂,不过气势照样吓人。顿了下,微微侧目看向安以然,出声道:“我要你说对老公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什么样的态度?”安以然飞着眼睫毛看他反问,接着说:“那你想听什么?” “中国古训中有一句说得很对,我很赞同,出嫁从夫,顺从,推崇,跟从,服从。”沈祭梵声音压得极底,目光将她直视,他希望她将他再看重一分。 “什么?”安以然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沈祭梵,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似地,深呼吸,长长吐着气息,然后认真的解释说:“那个,沈祭梵,这是古训,是封建社会对女人的要求,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要我三从四德吗?真是太好笑了,现在是男女平等,女人已经不再被这么要求了。还有,沈祭梵,你知不知道出嫁从夫是什么意思啊?你看不懂中文字也别乱说好不好?出嫁从夫哪里是你说的那个意思碍?顺从跟推崇的‘从’字都不是同一个字的好不好?” 沈祭梵目光透露出危险的讯息,安以然赶紧伸手捂住嘴,一不小心拆了爷的台,后果很严重。安以然捂着嘴撑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着沈祭梵,好吧,她错了,她多嘴,她就是忍不住告诉他他错在哪里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 “我要你这样说。”沈祭梵咬着字从齿缝中吐出,爷显然霸王了,他不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就要她这么说这么做。再者,他并不认为这对她就要求过分了。 “好啦好啦,说就是,”安以然松开手翻了下白眼,搞不懂他从哪冒出来的火气,开始组织着语言,“嗯,对老公要顺从,跟从,推崇,还有什么?服从吗?” 沈祭梵推了下泼墨浓眉,阴鸷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做得到吗?” “哈?”安以然脸上表情瞬间就垮了下去,立马恼怒的吼起来:“沈祭梵,你不要太过分好不好?你那个协议上乱七八糟的条件还少了吗,你还嫌不够啊?你就是要把我管死是吗?太过分了,沈祭梵我觉得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老婆,你是把我当囚犯在管,出入没有自由,吃饭穿衣服没有自由,连跟谁说话也会受到限制,你简直就是混蛋,哪有这么要求自己老婆的?别人家老公谁跟你一样?” 沈祭梵那眼神冷飕飕的跟雪亮的刀子似的直接扎进她眼里,安以然瞳孔缩了缩,连带着身体也瑟缩了下,往外面移去,脸转向一边:“本来就是嘛……” 小声的咕哝,她哪里说错了?安以然是真觉得被他管得像囚犯。 “那你认为对老公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沈祭梵冷声而出。 安以然忍住,不说话,顿了下,又转头看他,飞着睫毛刷子哼哼声道:“呐,是你让我说的哦,”真要让她说这个,那她可有的说了: “我觉得本来两个人结婚就应该是平等的,这是你以前说的话,你别想不承认。还有,为什么要我顺从你,你说得对的我听,那无可厚非,可你要实行霸王条约,我还要盲目顺从吗?碍,算了算了,不说了。明明是你自己要我说的,我还没说什么你又生气了。我听你的话,总可以了吧?” 忍不住低声哼哼,暴君,彻彻底底的暴君。让她说,可她一说他不爱听的话他又给她下脸子,在他的淫威下她还敢说实话嘛,口是心非的男人,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他想听什么她说什么得了。 安以然心里不断的编排着沈祭梵的各种不好,顿了下,又哼哼声说:“其实,你很多事都比我懂,你本来就比我厉害,所以,我还是很愿意听你的。” 这话应该没错了,她听话这不就够了吗?谁家老婆能做到她这样?安以然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他要的要不就是后她听话嘛,她做得挺好的呀。 以前她这么说,沈祭梵铁定高兴,可现在他觉得不够了。光听话就行? “然然,你认为我们这样亲密的关系,你只需要听话就够了吗?”沈祭梵低声反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安以然也看着他,本以为那句话多少能让他高兴一下,可没想到他却回了这么一句,当下把安以然给问愣了。 “那你还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也帮不了你什么啊。”安以然耸拉着眉毛出声,脸上表情憋气极了,要不要这么过分啊?以为结婚了他会对她好一点,没想到比以前更糟糕,她还有没有点自由了? “你是听话了,你的心呢?想过我没有?”沈祭梵出声道。 “那你要怎么样想你?”安以然反问,反正沈祭梵的要求多得已经装不下了,不差这一两条,她不想跟他吵,吵架她就没赢过,注定最后还得听他的,还不如直接问他算了。 沈祭梵被安以然这话给噎了下,他就甭指望小东西能理解下他的内心,她能明白他的危机感?她能明白他心底的急切?他不介意她把他当成神来看,神是万能的,神是无悲无喜无情绪的,她可以不用任何在乎。可他毕竟还是人,还有感觉。他时刻都挂着她,她哪怕用他三分之一的时间挂着他那也好。 沈祭梵胸口就跟被巨石压着一般,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紧。可有些话他不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就是不知道。沈祭梵虽然对自己的话很不耻,可他必须要为自己争取福利,靠她自己自觉,一辈子也甭想她想出过什么所以然来。 “我是你丈夫,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们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要亲近。然然,我不求你时时刻刻都想着我,只要求你在我在的时候把心放在我身上,我是你丈夫,是你男人,你说你这样忽视我应该吗?” 安以然听得一头雾水,提了口气脱口问道,“我怎么忽视你了?沈祭梵,你不要一开口就冤枉我好吗?我什么时候忽视你了?” 他都不知道她多在意他,他看不出来她现在很喜欢很喜欢他嘛?真是冤枉! “那你说说我跟你说话你都听进去了几句?就说对人基本的礼貌也该在有人跟你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认真听,可你看看你的态度?眼珠子都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去,到底我是比你手上那破游戏还不如?”沈祭梵即刻出声,忽然提高的声音把安以然给吓了一跳,微微张着嘴看他,他是真的怒了。 “那,那你也不能老是抓着我的毛病一个劲儿的念啊,你都快成老公公了,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开始说我,一直不停的说。我都这么大了,我自己不知道我有哪些毛病嘛?整天被你说来说去我多伤自尊啊?我是不想惹你生气才没回应你的话,免得你又说我信任胡闹,不听话。”安以然也不顾别的了,他提了声音说她,她声音比他还大,直接就给顶了回去。 “怎么,这意思就是要告诉我,往后我说话你就会一直这样?你认为你做得对是吗?丈夫说话,身为妻子却在一边玩手机玩得连回应都懒得出声,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沈祭梵脸色沉得比车里的气氛还黑,语气森冷中透着怒气。 “我……”安以然被沈祭梵赌得哑口无言,咬着了下唇,被沈祭梵的气势给大大的压了一头,好半天出声说:“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我就刚才没回答你的话而已,你是男人嘛,要不要因为这个就生气呀?我也不是故意不回答你的。” 安以然总算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心里还松了口气。不过,就因为这个就生气是不是说不过去啊?他好歹也是大老板吧,至于这么小气嘛。 “我道歉,我跟你认错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以后记住不这样就是了。”安以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回想一下,好吧,是她过分了,他说话她就应一句呗,又不会死人。 伸手去拉他衣服,抓着他袖口摇晃了下继续说:“沈祭梵,多大点儿的事啊,有必要让你生气嘛?你跟我说一句让我别玩了不就得了,还要凶我一下,弄得我很莫名其妙碍。我认错了,对不起,不该不听你说话,可以了吗?” 沈祭梵被她说得后面的话一时间吐不出来了,他是因为她回答他就发火的?亏她还说得义正言辞。咬着气,抬手按眉,真是不能指望她了解他。他要熬多少年才能熬到他不用说话她就能明白他的心?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反握着,有些无力的出声:“然然,这不是认不认错的问题,是你态度的问题。我是你丈夫,是你男人,你整颗心挂在我身上都无可厚非的。在西班牙,女人嫁人后,丈夫就是天和地,就是女人的一切。乖宝,我对你的要求并不多,只要你在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把心思往我身边放,可以吗?” 安以然心里冷哼,什么西班牙的女人就是那样,以为她不知道吗?就算社会形态和Z国不一样,在现在的社会那还会有女人是那样的?他说的,是他们那些王室贵族吧,那本来就跟贫民百姓不一样,难道他想那样来要求她吗? “沈祭梵,你真的过分又自私,你自己可以有工作,可以出差,可以忙得几天不回家,甚至一个月都不在家,可我却不可以,我不能有自己的工作,还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我做什么你都要管,现在不仅要管我做什么,你连我心里想什么都要管,你觉得你这样要求我,合理吗?如果结婚后夫妻之间应该是个天平秤,我们俩之间早已经向你那边倾斜九十度了,平等吗?一点都不。” 安以然小小声怨着,不敢说得太大声也不敢说太明白,觉得又为这些事吵,很没意思。可不说,她心里又堵得难受。她其实并不是会想得那么多的人,她没什么主见,都是身边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再没有主见,她也不想被他像囚犯一样管着,他那哪是在为她好?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反正说出来就当是发泄了,她也没想再向他要求什么,因为要求了也没用,他不会答应的。说完了后紧跟着抬眼望他一眼,然后赶紧又说好话,提了些声音说: “我没有说你不好,你知道我笨,所以什么都给我做好,我没有嫌你管得多,我只是觉得,你如果能少管一点点,就少管一点点我就很满足了。” 她那些话他就真没听到?沈祭梵冷冷的看着她,挑着冷冽的声音反问出声: “少管一点?哪一点?” “……”安以然出声时候卡了一下,哪一点?哪有这么问的。 沈祭梵忽然嘲讽似的冷笑了声,道:“我来告诉你,你是想要所谓的自由吧,什么时候想出去就出去,不用争取我的意见。外面的世界才是你想要的生活,像今天一样,跟那些年轻帅气的男人打成一片。是,他们年轻,有活力,有耐心陪你玩你想玩的各种活动,我老了嘛,年纪大了嘛,你也也看两三年了,也找就腻了,所以向往外面的花花绿绿,我理解,当然理解,谁没有年轻过,我理解……” 沈祭梵那话是提了口浑浊的气咬着在说,边说边自嘲的贬低自己,弄得安以然一句话接不上来,只能气呼呼的瞪着他。 安以然被沈祭梵那话气的不轻,脸都涨红了,憋了好久才说出话来:“你何必妄自菲薄呢?你是在说我水性杨花吗?我没有,沈祭梵,你总这样冤枉我。还有,很久以前我就没说你老了,是你自己一直在说,还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既然那么说那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你别要我得了,反正你自己也说你那么老了。” 这也是赌上气了,当她想那么说吗?还不是他自己先说起的。 沈祭梵压着胸口,面上肌肉咬得条条狰狞,青筋暴起,却不怒反笑: “几句话就把你心里真心话逼了出来,这才是你真正想的。嫁我委屈你了,婚是我逼你结的,现在又管你管多了,说会听话的是你,怎么,现在开始埋怨起来了?后悔跟了我是吗?外面多少年轻帅气的男人啊,是不是在恼怒自己怎么就选了个又老又坏的男人是不是?凭你那张脸,什么样的男人勾不到是吧?啧啧,真是委屈你了。想要我放手,给你自由,去找年轻男人是吧?” “沈祭梵,沈祭梵你这样说话真的好伤人,好伤人!”安以然捂着脸哭了出来,瞬间就泣不成声,眼泪珠子止不住的从指缝间飙出来:“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从来没有想找别人,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会想找别人?” 哭得语不成调,大声的抽泣颤栗着,身子都跟着抽-动起来。 沈祭梵冷眼看着泣不成声的小东西,他说那话最先伤到的是自己,把自己捅得伤痕累累的同时再把对方刺的鲜血淋漓,到底他比她心硬得多,语调还稳得住: “没那种想法整天还想着往外面跑?外面有什么那么精彩?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准备?你自己说说你外面吸引你的是什么?” 安以然忽然出声冲他吼道:“沈祭梵,你不如拿个笼子来把我关起来得了。” 沈祭梵当即薄怒出声:“我倒是想,可关起来有用?要能拿跟根绳子把你心拴起来更好,成天就想着往外跑,你心里还有给我留的位置?看着外面年轻的就嫌弃身边的老男人了?过不久就该求我成全你了是吗?” 安以然满脸是泪的望着他,白生生的脸上一片水渍的痕迹,嘴唇忍不住的颤抖,眼眶里满是委屈的泪水。两人都在气头上,对视了良久,安以然抬手双手擦着脸上的泪,重重吸了鼻子红着眼眶说: “沈祭梵,如果你生气是因为我没理你,我跟你道歉了,我们别吵了好不好?我没有不想理你,我也没有想找别人,我一直都喜欢你,我怎么可能想找别人?我也没有看到别人年轻就嫌弃你了呀,如果你是不高兴我跟别人玩,我不玩就是。我也很少去玩那些的,是你先说出来就让我玩高兴,我才想去游戏城,下次不去了,我不去了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被安以然哭得心烦意乱,一颗心被她弄得碎碎裂裂的,无声叹息,他就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啊。伸手把她往怀里拉,伸手拍着她的背。 安以然见他态度总算软了下来,哭得更伤心了。总要在她高兴的时候让她伤心的哭一场,他就是见不得她高兴是吗? “沈祭梵,你别说那么伤人的话了好不好?真的好难过。”安以然哽咽出声。 沈祭梵脸色并没有好转,只是看不得她哭那么伤心,顺着她的背,拍了会儿低声道:“系上安全带,坐好。” “嗯。”安以然不停的抽泣,拉着安全带扣上,转头看他,沈祭梵没再出声,开着往浅水湾去。 安以然一路上安静得很,没说话也不敢再玩手机了。车子开进了别墅,安以然下车,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袖口,沈祭梵却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声道: “然然,我对你没有更多的要求,只想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把心思往我身上放,就这么简单。你也说了,我很忙,在家的时间不多。我在这并不多的时间里要求你想想我,并不过分对吗?你还有很多时间做别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做什么我有没有管过你?你好好想想,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摇头,反正什么事被他一说,就是她的错,连她自己都会被他说服。 “乖。”沈祭梵垂头看她,捏着她下巴微微上抬,附唇吻了下她的唇,再问: “那能做到吗?” 点头,沈祭梵再出声:“说话,我要听你的保证。” 安以然咬了下唇,明明她觉得她没错,可他这样一说,却让她觉得自己错了: “能,以后你在的时候不玩手机了,也不会不听你说话。” 沈祭梵附唇直接含着她两片温软的娇嫩的唇吸吮,舔咬。她是保证了,可沈祭梵心里的结还没打开,他更介意的是她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说来说去还是介意她选搭档的时候直接否了他的那茬儿,不说给句解释吧,她至少也得在当时回头看他一眼啊。因为死结没开,可又不能重新再提,所以唇上咬下的力道重了不少,有些撒气的意味。狠狠的在她唇上碾磨,凶猛的在她口里搅拌吸吮,大力吞吐着她的舌头,直把安以然舌头吸得又酸又麻。 别墅的人还是云婶儿,李婶儿和小菲佣,不过是做钟点工,到点儿了就过来。晚上饭弄好了就走了,这是沈祭梵给定的。 安以然回去泡了澡下楼,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饭厅等沈祭梵。一刀发来信息问她近况怎么样,漫客网站会举行一次作者见面会,是网站主办的,问她去不去。 安以然当然想去了,她跟好几个作者都很熟,想见面也是自然的事。可沈祭梵不一定会同意,不在京城,在江南的一个城市,在那边开一个作者大会,据说还会组织去旅游。她出门都不让,更别说让她离开京城了。 安以然说不去,一刀肯定得问理由了。安以然就开始认真的组织语言,当然不能把自己说得太窝囊了。可一刀直接给说中了: 你家男人不让你去吧?迫于大BOSS的淫威,姐猜你连提都不敢提。 安以然:谁说的,他才不会,他现在都听我的,是我自己不想去,不好玩。 刀子:得了,你就吹吧,BOSS会听你的? 安以然:真的,你怎么不信我呢?他现在可听我的了,现在是他怕我,哼哼! 刀子:可乐,今天下的是红雨。 安以然:? 刀子:BOSS会怕你,除非天上下红雨! …… 安以然被一刀给呛心肝脾胃肺都疼了,她在她们眼里就那么弱吗?可还真被一刀猜对了,经过刚才那事,她还敢跟他要求去江南旅游? 沈祭梵从楼下来,也洗了澡,换了居家的衣服,在她对面坐下。沈祭梵是很少坐上位,他们在家吃饭的时候他通常都是坐她对面。 安以然看沈祭梵来了,赶紧把手机盖了下去,坐的规规矩矩的。 “吃吧。”沈祭梵出声,给她盛汤,然后往她身边推。 “谢谢。”安以然端着先喝了几口,安以然小口小口吃着饭,可确实很想去,忍不住出声问:“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去出差呀?” 他要是最近会出差,正好又是跟漫客网站作者见面会的时间是重合的,那她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然而安以然这一问,沈祭梵脸上当即就沉了下去。放下筷子,抬眼目光投在她身上,语气冰冷:“怎么,受不了我,所以盼着我早点走?” 安以然手上一抖,赶紧放下筷子坐得端正,委屈的望着他:“我没有那么想,只是,关心你而已……” “然然,你敢看着我眼睛说你这话是真话吗?”沈祭梵并不是想每句话都跟她掰扯得这么清楚,可她那话确实令他愤怒了,他在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可她竟然还盼着他早点?她平时说喜欢他,说想他想得睡不着那些情话,有几分真? 安以然抬眼看他,本来想迎着他的目光说话,可他眼神实在太过犀利冰冷,安以然下意识就躲闪开了,咬了下唇,小声道:“对不起,我不问了。” 这就是承认她说假话了,变相的也就确认了沈祭梵心里的想法。 沈祭梵回来时候发了火,不想在饭桌上还让她哭一场,咬紧了下脸上肌肉,压着心里闷痛的气息,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没事了,先吃饭。” “好。”安以然赶紧把头埋下去,小口小口吃着,光嚼米饭不加菜。 沈祭梵没动筷子,健壮身躯靠在椅背上目光直直看着她,良久,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就委屈成这副样子。小东西如今被他养得打不得,骂不得,连说都说不得了。 “吃点菜,别噎着了。”沈祭梵夹了菜往她碗里放。 “好,谢谢。”安以然赶紧回应出声,继续吃她的。 一刀那边继续发来短信,可安以然连着几条都没回,一刀是个急性子,一直信息来往的忽然间对方没影儿了,肯定急,焦躁得很,直接一电话闪了过来。 铃声一响,安以然吓了老大一跳,米粒儿差点就呛进气管了,咳了几声然后慌忙把电话按了。再给一刀发了条信息过去:吃饭! 完了后赶紧抬眼看沈祭梵,沈祭梵并没有任何情绪。安以然又低下头去吃饭。 原以为一刀会待会儿才发,可接连又是两三条信息过来。合计一刀是认为吃饭跟回她信息并没有任何冲突。 安以然不得不一边嚼着饭一边给一刀回复,说等会儿给回,她马上吃完。可一刀是个死性子,不停的给发,弄得安以然只能跟着回复。 沈祭梵什么时候坐她身边的都不知道,手机很快被收了。声音冷冷的: “吃了饭再玩。” “没玩……”安以然小声解释了句。 沈祭梵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安以然闭了嘴,沈祭梵滑动了下屏幕,上面她跟一刀的对话全部出现在他眼底。 安以然头低垂着,就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一看,心底立马陡然一慌:“别,别看……”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稳定更新,求收! 简介: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9,心软,心软了,利用 沈祭梵单手把安以然挡了回去,手机往另一边放,侧目看她。安以然脸上岔岔的,咬着唇不敢开口说话。双手在桌子地上攥着,十根指头都快攥成了麻花状。 沈祭梵垂眼看着小东西,无声笑了下,现在他怕她?都听她的?这怕是小东西做梦都想的,她要是听话点,让他省点心,事事依着她倒也无所谓,可她这小样儿,依着她能成?要他对她稍微放宽些,指不定一两天她就能彻底忘了自己是谁。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他一不盯着,她那心就野了。 这么个小白眼儿狼,又没有半点自制力,他能把她放开来管? 沈祭梵抬手轻轻揉了下安以然的头,下午才委屈的哭了一通,这时候他铁定是不会在说她什么,就非得有不得不说的话也得缓个一两天,否则让小东西心里留下阴影了,又得好长时间都安抚不过来。 “菜都凉了。”沈祭梵出声道。 “哦,我马上吃。”安以然一听,小心翼翼的望了他一眼,立马捧着碗扒饭。 沈祭梵微微侧向她,起手搭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安以然身体僵了一瞬,含着米饭不解的转头看他。沈祭梵拍拍她肩膀,伸手抄过了她手里的饭碗和她身边的汤碗,拿着匙子喂她喝了口汤,再装了半勺米饭,菜放在上面,往她嘴里送。安以然伸手去挡,“我自己可以……” 沈祭梵手上避开了下,不容抗拒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安以然咬了下唇,不说话了。张口接住,沈祭梵满意的勾起笑意,出声道: “乖宝,不是我要管你,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管你是为你好,不允许你做的那些自然有我的道理。再有,我是你男人,对你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你说对吗?” “嗯。”安以然点头,她哪有摇头的权利,她就是意见他也不会听的,对这点,安以然几乎都死心了。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再对,他说不对那也是错。 沈祭梵专注的喂她,似乎还很享受这个过程,看她吃好了他这才动筷子。他吃的时候安以然想上楼,可沈祭梵伸手拉了她一下,安以然又坐了下去。 “陪我坐这一会儿也坐不住?”沈祭梵低低的出声,安以然坐着不动了,他以前也没说她不可以先走啊,都是她吃完就跑了,嘟嚷声小声说:“不是,没有。” 安以然很累,白天消耗了太多体力早就想睡觉了,可沈祭梵还在书房,安以然抱着漫画期期艾艾的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书搁在书桌上,手里捧了盒椰奶在慢慢的吸着,偶尔翻动一页。最先是挺直了腰背坐着,慢慢的就塌下去了。 双腿有些热热的发胀,疲劳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困得睁不开眼。 沈祭梵抬眼看小东西,出声喊她:“乖宝。” “在。”安以然下意识的出声,声音出了后才抬眼看他,猛地想起下午他说过对老公应该有对老公的态度,立马又规规矩矩的坐好了,看着他:“什么事?” 沈祭梵出声道:“为什么把它剪了?” 沈祭梵目光从她脸上往一边划拉开,落在光秃秃的仙人球上,绿油油的仙人球就跟被拔光了毛的鸡一样,样子滑稽却令人觉得可怜。 安以然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慌乱,看看仙人球,又看看沈祭梵,她能说她就是一时手痒,没控制住吗?重重咬了下唇,这才小小声道:“可是,可是都已经剪了,接不回去了。沈祭梵,你别生气,我再买一颗还给你就是。” 沈祭梵狠狠抽了下眼角,放下手里的文件,大掌交握,抬眼看她,问话道: “怎么,然然,你认为再买一颗这事就完了?你并不认为你这种行为有些残忍?它长得好好的,你是出于什么把它剪得光秃秃的?没准过几天这颗植物就死了。然然,你觉得你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吗?” 安以然一张脸瞬间憋红了,她只是一时手欠而已,这也要拿出来说一说吗? “以后不会了。”顿了下又说:“仙人球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再说,我都说了会再买一颗还给你,你就别说我了好不好?要不然,我把我的先给你咯。”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乖宝,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呀。”安以然望着他,目光中有几分茫然,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 “说说我忽然说这事情的目的。”沈祭梵出声道,他向来拒绝承认他跟她之间有代沟,他认为他完全可以跟她很好的沟通。 “哈?”安以然觉得沈祭梵挺莫名其妙的,完全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想了想,试着出声说:“你,难道不是不高兴我把它的刺剪了吗?” “嗯,很好,还有呢?”沈祭梵目光看着她说,他不指望她能多了解他,最起码她也要开始学着猜猜他的心思吧,很多事情一字一句都拿出来说,那令他觉得很不耻。比如让她多想想他,多理解理解他的话,他自己也觉得说那话挺掉价儿的。所以,他得开始让她慢慢学着看清他想的,她是不聪明,可以慢慢来嘛。 安以然在沈祭梵的目光注视下有些手足无措,她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件值得这么正式说的事情,又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别的深意,挺懊恼的望着他,怕说错。 沈祭梵不得不出声道:“我刚才说,你觉得这件事,是你重新买一颗新的就能弥补的吗?显然不是,对吗?你买十颗回来,这一颗被你剪掉刺的植物依然是这样,现在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安以然本来挺明白的,可被他这么郑重其事的一说,不明白了。他那意思,是不是在告诉她,这一颗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糊里糊涂的望着他问,“沈祭梵,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一颗呀?那,那些剪掉的刺也接回不去了呀。” 沈祭梵大感失望,按着眉心,顿了下,接着再次循循善诱道:“宝贝,我们不说这颗光秃秃的植物,别撇它,就说说你这行为,你认为你这么做对吗?” 安以然恍然大悟,摇头,“我知道不对,可我,刚才已经认错了。” 沈祭梵看她,他在想为什么他会牵引不了她的思想呢?她那脑子里乱七八糟都是些什么,怎么就不能跟着他想的方向靠拢? “所以,你认为我提出这件事来的目的是什么?”沈祭梵再度发问,兜了一圈,补充了些空白的咨询,再度发问,她应该能明白了吧。 安以然都怕了沈祭梵了,小心的出声,类似反问和试探的语气说,“你想告诉我,不该这么对待植物,要好好爱护它们对吗?” 沈祭梵那心啊,瞬间敞亮了,眼底湛亮一片,瞧吧,小东西还是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们还是有心有灵犀的时候。这事情虽然小,慢慢来,往后她会做得越来越好。他不急,以前没刻意把她往这方面牵引,是他疏忽了,往后时间还长,慢慢来,总会达到他想要的状态。 沈祭梵看着她点头,难得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笑容。安以然总算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叫苦,天啦,沈祭梵变得越来越可怕了,竟然还要考问她?答对了还好,答错了肯定又会生气,安以然埋着头,吸进嘴里的椰奶都变成了苦味。 沈祭梵现在带安以然出门都没有刻意避忌什么,一直都有想公开的意思。京城的小报小社当然不知道沈祭梵这号人物,可那些在京城有几年,几十年历史的大报社和杂志社就不同了,这位大人物在京城现身是早就闻到些蛛丝马迹了。 就沈祭梵本人在京城知名度或许还没有魏峥几人高,可有KING集团的强悍存在,即使对这号人物不熟悉,社会大众的关注度也会很快聚焦。KING集团的决策人可跟一般的富商不一样,显然是金字塔顶尖上的人物,而皇室的背景更加给这个低调神秘的人物添加了些神圣的色彩。Z国国家形态不一样,王室那都是封建社会才有的群体,没想到如今这个新型的体制下,竟然还冒出了王室成员一说,单就这两条,这位神秘的决策人就已经是全京城聚焦的对象了。 在游戏城的时候沈祭梵不是没感觉到有人跟拍,不过是他默许的。他很欣然告诉所有人,他身边的女人是谁,适当的正面报道,他可以接受。 也是想给安以然一些来自社会和媒体的压力,让她打消出门往外跑的念头。这一次曝光,无疑往后出门都不会安宁。他是不介意她被拍,可这就要看她自己选择了。她如果愿意被人拿着相机跟拍,那她随时可以出门。 不过,以沈祭梵对她的了解,这几乎不可能。 她自己出门他会担心,要陪她出门他又没那么多时间,所以,不得不限制她。 沈祭梵承认这会让她很困扰,也承认这么做自私了点,可要他看她跟别人笑得那么开心而无动于衷他做不到。如果她真那么想玩,他也可以陪她,在家修个旱冰场并不费事,家里给盖个游戏城也不难,他所有空余时间都可以陪着她。沈祭梵做到这种地步,他想不通她还有什么不满。她想要的,他完全能满足,所以他认为她没有立足随便出门,就在家呆着有什么不好? 就晚上的时候网上新闻已经疯传了,花色八卦周刊的一条新闻在发布后短短两小时已经被点击过千万,并且快速侵占各大搜索类网站的头条。有图有真相,KING集团幕后神秘大BOSS陪娇妻出游,现身地下游戏商城。 图片很多,一组一组的,不过到底也是不敢得罪KING集团,发布新闻的记者再三考虑下,都挑选了侧面和背影的照片,正面的照片一张都没剖上网。 在这新闻几乎都要把整个网络轰炸了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安以然还蒙在鼓里,她在看漫画,所以没开电脑,没玩手机,所以并不知道。倒是沈祭梵第一时间得到了被曝光的消息,他看不懂中文,可照片他看了,都是侧面和背影,没什么大的感觉,因为他不介意给她个正面,就是要大众认出她来才好。 舒默那边问要不要处理,沈祭梵给回绝了,留着。 就这两字儿,让网络越来越疯狂了起来,甚至往沈祭梵没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沈祭梵合上电脑,安以然一看他终于忙完了赶紧把书签夹在书页中,合上书站起来说:“沈祭梵,你忙完了?” “嗯,走吧。”沈祭梵点头,走她身边,铁臂微微抬了下安以然自觉的往他怀里靠,沈祭梵揽着走出书房,垂眼看她问:“困了?” “还好。”本来是困得不行,不过被他刚才问的话给闹醒了,只是觉得很累。 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进了房间。安以然进去就抱着圆圆滚滚爬上了床,沈祭梵在床边立着,目光看着她道:“乖宝,把他们放你房间去,以后别带上床。” 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愣了下,转头看他,有些委屈,“你不喜欢它们了?” 沈祭梵不置可否,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出声道:“听话,嗯?” 安以然坐着不动,一手一只肥猫,不想抱着下去,左右看看小声嘀咕道:“圆圆滚滚啊,爸爸不要你们了,看吧,多狠心啊,对吧?陪了他那么久,他竟然不要你们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啊?我们要不要集体反抗呀?” 沈祭梵眉峰推了推,冷哼出声:“乖宝?” 安以然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声明:“没有啦,我开玩笑而已,别那么小气嘛,我马上放我房间去。” 说着从上面“咚”地一声跳下来,腿本来挺累的,一跳下来有些发软,崴了下沈祭梵扶了一把,安以然抬眼冲眉眼弯弯一笑,抱着两只肥猫就跑了。 安以然回来时候沈祭梵已经上床了,看样子明显是在等她。 安以然爬上床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抱他身躯低声说:“沈祭梵,我今天好累,腿里面好像在燃火一样,身上也有点疼,那个歇一天好不好?” 沈祭梵垂眼看她,她这是该,自作自受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公,老公,我跟你说话呢。”安以然脸往他胸膛贴,轻轻的蹭着。 沈祭梵揉揉她头发,应了声:“好。” 安以然脸上一喜,立马撑起身来,往他怀里扑,抱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 “沈祭梵,你真好!” 沈祭梵拉着她,把她按着坐好,两人对看。安以然坐着抬眼望着他,挺紧张的,因为她知道他这样子就是有话要说。她现在怕死了他严肃的样子,也害怕听到他语气森冷的声音,那会让她不寒而栗。好学生似地坐着,等着他发话。 沈祭梵对她这恭谨的态度很满意,也坐起了身,伸手握住她的手,道: “乖宝,在任何场合都要把我放在心里,做得到吗?” 安以然点头,她大概懂了沈祭梵的意思,他很介意她心里有没有想着他,其实她有的。回来在车上的时候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那会儿他像现在这样好好跟她说,她肯定不会那么伤心。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非要板着张冷脸教训。 “沈祭梵,我真的没有不把你放在心里,我一直都想着你的,我也很听你的意见。滑冰的时候,你先说不玩了,我也没玩了,后来玩,也是你同意后我才去的,对吧?还有跳舞的时候,我也问过你的,你答应我才跳的。沈祭梵,你总说我玩得高兴了就忘了你,可我没有,我很在乎你的感受,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会忽然生气。我本来以为我今天做得很好,可你回来的时候还是生气了。” 安以然低声说,这是在为自己辩解,可看他脸色明显没有刚才好了,赶紧又出声说:“沈祭梵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完好不好?我知道是我错了,不该忽视你,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会因为那个就生气,你以前也没说不让我在车上玩手机。不过,以后我会记住的,就是想说,你有时候真的好小气碍。” “乖宝,你说很在乎我的感受,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为什么当时有人跟你挑战的时候问你选谁当队友,你毫不犹豫的就选了别人?”沈祭梵总算说了卡住的他那口气的点了,是的,玩手机对他漫不经心那些都比不过这一点。 不过安以然被沈祭梵这话说得挺奇怪的,纳闷的看着他:“那……” 安以然是有点恍惚他说的是什么时候,是那个男生跟她比赛的时候吗?抓着头发皱紧了眉,闷闷的出声:“我也不认识他们,选谁都一样啊。” 他是介意她选了个男生吗?哦,是了,她根本就没注意这点,她应该选女生的。可是,都不认识,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也就跳那么一会儿而已。 “一样?”沈祭梵脸色沉了下去,他一变脸,安以然心里就慌突突的。 “那,有不一样吗?就算选的是男生,我也没看他的脸。再说,沈祭梵,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中学生而已,这你也介意吗?”安以然垂下脸,忍不住撇了嘴,小小声咕哝道。他介意,那当时他就该说话,他一句不说她怎么知道他会介意? 沈祭梵听了她的话,微微僵了脸,“你认为我说这话是介意你选的是男是女?”没错,这他确实介意,明明有女生,她怎么就选了个男的?再是中学生,那也是男的,“那你说说,为什么会找个男的?” “随便指了个而已,哪有理由啊,我又不认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谁厉害谁不会玩?”安以然抬眼出声,语速有点快,因为觉得又被他冤枉了。 沈祭梵看了她好大会儿,直把安以然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往后缩了下。什么嘛,这话也不能说?那他到底想听什么? “然然,为什么你下意识出口的不是我,而是别人,我是你男人,你任何时候想的不应该是自己男人吗?为什么需要别人帮忙?”沈祭梵不再跟她绕,直接出口了,这就是压在他心口那块巨石,释怀不了。 沈祭梵一出声,安以然傻眼,就这点小事情都能扯到这个问题上面来?她有点无语,可又不敢说他神经错乱,只能在心里暗暗编排着沈祭梵的坏,狠狠编排了一通,过了把瘾后才很认真的跟他解释,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沈祭梵,你都不会玩啊。因为我先有问过你会不会玩,你说了不会嘛。所以那会儿才没有喊你呀,你也不会,我就是让你跟我一起组队,你也是会拒绝的,所以就随便指了一个人啊。再说了,你是KING的终极BOSS碍,每人的时候你陪我玩玩还差不多,怎么可以跟一群中学生比跳那个呀?要是被人看到,多丢人。” 沈祭梵脸色隐晦不明,挑着幽幽的目光看她,安以然倒是坦然,直接跟他对看。她现在越来越确定沈祭梵更年期提前了,一米米小的事情都会被他放大了说。 对视良久,他眼里整个塞满她白生生俏脸的时候总算出声了: “你肯定你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为我想了这么多?”这令爷有些欣喜啊。 安以然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用想也是那样啊,他那么重视形象的人,会跟她在跳舞机上蹦跶嘛?别说他了,就她都接受不了。 沈祭梵看着她那副本来如此的样子当即有些咬牙,怎么能这样呢?他这么在意的事情,在小东西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或者,他不单独提出来,她压根儿就没想起来?难道她眼里,这是无关紧要的? 安以然看着沈祭梵,有点无语,不,很无语。多大点儿的事啊?也要这么正儿八经的跟她谈一谈,弄得心里慌突突的,以为又哪里做错了,男人心,海底针! “乖宝啊,你真是……小磨人精!”沈祭梵自己挺掉价儿的,他自己跟个妒夫似地在一边怄了半天气,结果小东西压根儿往心里去,不平衡了。 直接把人给压了,这么发泄得痛快怎么来。安以然都快递被他给气死了,答应了今晚不来的,才多久啊就反悔了,男人的话能信嘛? 第二天关于KING集团神秘策划人与妻子现身游戏城的新闻遍布大街小巷,全城沸腾,不看KING集团大BOSS人如何,就凭他那无与伦比的背景,也能令人津津乐道。消息一出,京城纸贵,各大报刊的销量一天之内的销售量达到有史以来之最,这新闻简直就是给全京城扔了颗炸弹,盛况空前。 不过当事人似乎还没意识到消息已经被传到现在的程度,各大媒体一晚上都在紧紧盯着各网站的新文头条有没有被黑掉,等了一晚上没动静这第二天才敢大肆报道。谁都摸准了几分那位爷的心思,如果要阻止,一晚上有足够的时间消除,可一直到早上还挂在网上,这显然就是爷默许了,这才大张旗鼓报道出来。 报道的事沈祭梵肯定是知道的,什么样的局面他多少都预料得到。就算他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他低下养那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有关KING和沈祭梵的新闻,是严防死守层层把关的,只有沈祭梵这边默许,市面上才有相关的报道。 魏峥对爷的做法有些意见,这新闻一出去,无疑会轰动一时,当时候安姑娘怕是连门不敢出,对爷媒体报社肯定不敢去打扰,可安姑娘就不一样,只怕到时候所有人目光都会对准安姑娘。魏峥就闹不明白,沈爷这么做,目的几何? 安以然睡到早上九点多才被沈祭梵从床上提了起来,她实在累得不行,昨天跳太久了,滑冰本来就是全身都用力的活动,已经让她运动量到了一个程度,后来跳舞是把体力消耗到了极限。从来没持续那么久的活动,一歇下来,全身的疲累是无容置疑的。安以然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地,又酸又痛。 沈祭梵提着人进了浴室,三两下给她冲了澡,换上干净衣服,抬手忍不住在她后臀上拍了几下,安以然吃痛的叫了几声,沈祭梵冷声横着她: “就该了你,昨天我没说早点回来,今天有事做吗?疼也得忍着!” 安以然委屈死了,有人来挑战,那她也不能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不跟人比呀。 沈祭梵拧着安以然上了车,车子直接去了酒店。安家是提早就为沈祭梵准备了专用通道,将人接到了单独的接待空间。沈祭梵的行踪一向对外保密,所以安以镍也是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安以镍结婚,这结婚的盛况可是超了头婚。主要是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多,那些个商业大腕儿以间接的合作关系过来勉强说得过去,可政府的大小官员来那就牵强了,给的理由是曾经张秘书的同僚,即便张秘书没了,而张秘书内人也里面关着,这层关系大家都还记得,所以要来讨杯酒喝,就连许市长和副市长都是用这理由过来的。 理由确实勉强,可这些平民百姓得罪不起的官场人物都来了,总不能拒收礼让人家走啊。安以镍接了不少莫名其妙的大礼,因为喜帖就派了亲戚朋友和几个合作关系比较融洽的老板,可来的人大有止不住的气势。 不请自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说,连媒体都被吸引了过来。安家人还以为是来的这些荣耀的大人物们,所以媒体才过来,并不知道昨晚一晚,和今天这么短的时间内,安家跟着安以然都活到外太空去了。 不少商业圈的大亨们也都是早上看到报纸才知道安家出了个了不起的女儿,这不,一打听就听说安家老大今天摆酒请客,都凑上来了。 帝王集团,那并不是媒体片面报道的财力与势力惊人的财阀集团。商业圈的人比媒体更清楚KING集团的财力和势力强大得有多恐怖,帝王大厦哪家企业不想入驻?以前是头门无路,现在有了接近的能靠近的路子还能不抓紧了? 宴会厅是在顶楼,本来预订的六十桌的宴席,临时增加到两百桌。因为这临时冒出来的问题,直弄得安家人头大,看着宴会厅的宾客们,绝大部分都不知道谁是谁,来访登记中出现了好些耳熟能详平时怎么都攀关系都攀不上的人物,安以镍觉得今天就是他人生的巅峰了,他是怎么料到这些大腕儿能给他捧场。 媒体记者被警卫拦在了楼下,不过照样有不少娱乐台现场转播酒店楼下的盛况,就跟明星参加颁奖典礼倍受瞩目一般,不时的现场播报,又有哪家企业的老板前来道贺,哪位官员携妻带儿出现,高朋满座,可见楼上宴会厅是何等盛况。 魏峥在跟沈祭梵回报着什么,压低了声音。安以然挠挠耳朵,她又没想偷听,干嘛弄得神神秘秘的。安以然那边瞟了魏峥,看魏峥那架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所以坐了会儿起身就溜出去了。 走出去看到大厅的人士给吓住了,这足足又几千人了吧,看来大哥这几年人缘是真的好,这么多人来捧场。安以然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人聚集在一起,有些傻眼,完全不敢走出去。心里又有些懊恼,挺气沈祭梵的,他明明知道今天是来参加喜宴的,他竟然逼着她穿了一身最难看的衣服,她自己是想穿那条裙子,然后美美才出现,结果成了现在灰不溜秋的样子,气死她了。 安以然不敢走出去,怕被人挤到,只能停在走廊里。看了会儿外面,这时候这么忙,肯定没人有时间来管她,所以转身往走廊尽头的露天阳台去。 这阳台应该算是酒店比较特色之一了,尽头延伸出去有十几平米宽的阳台,玻璃地面的。虽然清楚看得到承重支架,可安以然不敢走出去,因为踩上去垂眼就能透过脚下的玻璃直接看到楼下的一切。那感觉跟悬空踩在半空中没有区别,她有点恐高,胆子小,怕站上去脚下的玻璃地面碎裂。 安以然吹了会儿风,转身时候安全通道的门被拉开,出口地方是放着禁止出入的标识物,安以然愣了下,歪头看过去,心里正乱七八糟想着是不是有贼上来? 一个小人儿从外面撑着爬杆翻了进来,安以然一愣,果然吗?不动声色走过去,正好碰到叶芳也撑着爬杆翻了进来。安以然傻眼了,惊讶出声: “大嫂,安峖?” 叶芳刚落脚,抬眼就看到安以然了,那个尴尬。安峖一看到安以然立马扑了上去,抱着安以然的腰贴上去不停的喊:“小姑姑,小姑姑……” 叶芳看儿子的反应,当下欣慰的笑了,总算是没白教他。看着安以然,笑着说:“以然,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拆台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给我喜帖,所以他们不让我和安峖上来,不得已才从这边走。今天,好像比我们当时还热闹啊。” 叶芳客气的说了几句,安以然脸上尴尬刚消愧疚又起。说什么也是安家对不起大嫂,当初大嫂一心一意跟着大哥,可大哥却前后背叛她。如今安家东山再起后,似乎谁都没想起曾经因为安家受到牵连的大嫂。 “好像是啊……嗯,既然都来了,那,那就出去坐吧。”安以然实在说不出口让叶芳走的话,也是想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大嫂混迹在人群中,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这么多人,就算大哥敬酒,也只会象征性的敬一敬,不会一桌一桌挨着来。 安以然伸手拉着安峖先走,心里愧疚得不行,又心疼又难过。 她当然也听说了大嫂带着安峖改嫁的事,可听说对方家并不是很好。叶家家世确实不错,可叶芳毕竟结过婚又有个已经五六岁的孩子,所以找的下家条件都不是很好。嫁过去没多久就打架,两个月不到叶芳带着安峖心灰意冷的又回了娘家。叶家两老还在叶芳还能勉强住着,可两老不再了,娘家就不再是娘家,而是哥嫂的家,她哥嫂还能容忍她一个离婚女人在家里住着? 叶芳进来的状况确实不好,也是当初自己昏了头听了嫂子的话选择二嫁,要是自己没有二嫁,指不定她现在已经和安以镍复婚了,不管还有没有感情,儿子是他们不可否认的存在。公公婆婆也都喜欢安峖,就靠儿子,她也有得一争。 可现在……或许这就是命,这就不该是她的。 安以然很怕跟叶芳对看,她不忍心看到叶芳脆弱孤苦的眼神。 她无法忘记当初叶芳在安家的时候,叶芳是当时安家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并没有因为爷爷,安父安母,安以镍兄妹对她的成见而疏远她。安峖对她比他大姑还亲近,大嫂和安峖是安以然当年在安家唯一能感到温暖的人。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大嫂回来。可是,这并不是她说了算。 安以然想起曾经的种种,心里就酸涩得不行,拉着安峖往大厅走。 叶芳忽然叫住安以然,“小姑小姑,以然……” 安峖站住脚回头看他妈妈,又拉拉安以然的手。安以然这才回过神来,垂头看着安峖问:“怎么不走了?今天有很多好吃的呢。” 安峖没说话,回头看他妈,安以然回头看着叶芳,赶紧又把目光移开,勉强笑着问:“大嫂,怎么不走了?” “我想,我还是太唐突了,我来这里是个错。他都已经结婚了,我再出现在这里,就是打我自己的脸呢。”叶芳笑着说,眼里蓄满了泪水。 叶芳对安以镍,是早在冷萍出现时候就死了心。可现在她这样做,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安峖。她唯一的儿子,她全部的希望,如果再跟着她往后是一点出路都没有。为了安峖,她必须争取。 安峖早就过了上学的年纪,可如今一直还在家耗着。现在孩子上学就是天价,再者她跟安峖都还没有户口,二嫁回来后就成了黑户,这样的情况下,安峖上学更没希望了,哥哥嫂子怎么会愿意花一分钱在安峖身上? 她真的不想拆散别人,可她也走投无路了。早就计划要回安家,安家每个人的事叶芳都很仔细的打听着。想过从两老那下手,曾经也想过找安以欣,甚至想过直接去找安以镍。就昨晚看到网上的爆料和早上各大新闻的头版报道,她就下定了决心,找安以然最有用。 所以对安以然说这些,其实是以退为进。她知道安以然心软,谢天谢地她当初对这个处处被人欺负的小姑不错,否则她今天是一点退路都没有。 并不是想要利用安以然,她真的只想为儿子谋一条出路。那个杨可还年轻,这个婚结不成,还可以再找。可她不一样,她这样的情况,谁愿意接受? 安以然看着叶芳,心里很难过,要不是大哥当初背叛大嫂,又怎么会让大嫂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哥当初对大嫂的做法,确实禽兽不如。为了冷萍,抛弃妻子,最后连累家人。 他们可以原谅安以镍,因为是家人,亲人。可叶芳不能,他们没有理由要求她原谅,这个无辜的女人至始至终就是被安以镍害的。 “大嫂,你别这样说,在我心里,你是永远的大嫂。”安以然低声说。 叶芳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安峖立马抱着安以然痛哭。安峖的个头窜高了不少,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大人的腿,现在他能抱住安以然的腰了,哭得令人心痛。 “小姑姑,小姑姑,舅舅和大舅妈是坏人,会打安峖,也会打妈咪。外公外婆走了后大舅妈就不让我和妈咪进屋,要赶我们走。小姑姑,安峖很久没吃饱饭了,安峖想上学,安峖想认字,安峖想学画画……” 哭得安以然心都裂了,眼眶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以前安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维护他的小姑姑,大姑欺负她,他会站出来帮小姑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小姑姑留着。安以然那时候没得到什么温暖,所以对这些事情记得特别清楚。她上大学时候可以两个月吃馒头,然后攒钱给安峖买玩具。安峖说想要的东西,安以然就是饿肚子也会给他买。 可现在,她最疼爱的小侄子在舅舅家里受了这么多苦,这让她听了心里多难过?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打呢?孩子能吃多少,怎么都不给人吃饱?别的可以忽略,怎么可以不让孩子上学? “安峖……”安峖哭得泣不成声,安以然心里一软,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蹲下身,抱着安峖,轻轻拍着他肩膀,眼眶通红,哽咽道:“安峖别哭,小姑姑在,以后再也不让安峖饿肚子,让安峖去最好的学校念书,让安峖跟最好的老师学画画,不,小姑姑亲自教安峖画画,好不好?” “好……”安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吸着鼻涕。 这孩子曾经是个豪门少爷,因为父母的关系,跟着母亲奔波几年,身上那一点出身自带的贵气已经被磨灭了,不少坏习惯在不自觉中就养成了。 安峖把脸往安以然身上蹭,你眼泪鼻涕全蹭在了安以然身上。安以然微微皱了下眉,并没有厌恶,而是下意识去摸身上有没有带纸巾,可小包包在沈祭梵那放着,她身上什么东西没有。 安峖知道小姑姑在找纸巾,所以赶紧扯着自己的衣服袖子去给安以然擦眼泪:“小姑姑别哭,别哭,安峖以后会听小姑姑的话,安峖会好好念书,不会让小姑姑失望。” 安峖年纪不大,却已经懂了太多事。他这话一说,安以然想反悔都没有机会,就是一板子给敲死了。 安以然是安峖感动稀里哗啦的,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啊,眼眶又湿了。 也不嫌脏,直接伸手就给安峖擦脸上的泪水,鼻涕。 沈祭梵找出来时候,看得眼都直了。那又不是她儿子,她竟然……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稳定更新,求收! 简介: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0,哈哈,妞妞们粽子节快乐! 沈祭梵就一会儿没注意,再看身边时候小东西就已经跑了。昨天反复说过多少次他在的时候她不要乱走,那她耳朵就是白长了。摆了下手,制止了魏峥后面的话,起身走出去。他不在身边,谁知道她又倒腾什么去了? 沈祭梵找出来时候,正好看到安以然用手给那孩子擦脸,那当下是看得爷眼都直了。那又不是她儿子,她竟然…… 爷在远处站着,脚下不动,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嫌恶。 安以然伸手给安峖擦眼泪,好在叶芳适时递来了张纸巾,安以然感激的接过,给安峖把鼻涕擦了,叶芳这时候靠近两步,同样泪流满面: “那就这样吧,我也该带安峖回去了。小姑,安家就你一人还记得嫂子和安峖,我们安峖脑子聪明,学东西也学得快……可嫂子是个苦命人,出身再好有什么用?嫁的男人不珍惜……唉,算了,不说这些,说这些也没用了。只是苦了我们家安峖要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女人受苦,耽误了他一辈子,我……” 叶芳把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至少安以然是听进去了,心里愧疚更深一层,再有安峖的情况。她这个嫂子过得怎么样,毕竟是大人了,就算睡大街也能将就一天,可孩子就不一样了。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你指望他自己能自力更生?就算懂事听话,那也要有那个前提条件才行。 毕竟当初在一个屋檐下住过几年,对这小姑子的性格了解了几分。 不是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泯灭了良心,小姑子以前平白无故遭了多少罪?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她今天不挑软柿子捏,她跟儿子怎么办? 能不能回安家就看安以然了,安以镍当然不会同意跟她复婚,今天结婚的女人她也看到了,就算挺着肚子,那脸就是年轻,她能跟二十几岁的年轻小姑娘比吗?她不过是想用儿子给他们母子某一个住处。回不了安家,至少安家要负责儿子,再怎么说儿子是安家的亲孙子,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提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 安以然听得心酸酸的,站起身,看着叶芳说:“大嫂,你别这么说,安峖始终是安家的骨肉,我们怎么可能看着他这样不管?就算大哥不愿意管,还有我爸妈和我呀,大嫂,你放心,我爸妈是真喜欢安峖,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就怕公公婆婆会因为新媳妇进门,不愿意要我们家安峖,我看你新大嫂,也怀孕了,要是个男孩,我们家安峖……而且,婆婆那个人,我不是说婆婆不好,婆婆一定不会因为我这个已经出门的旧人让新人难过,因为这点,我才一直没有带安峖来找你们,今天也是我昏头了,所以……”叶芳立马就顺着安以然的话出声,声声哽咽。安峖看着他妈哭,他也哭。 女人总是会更容易理解女人的苦,安以然眼眶红红的,好大会儿才说: “不会的,杨可的孩子是安家的骨肉,安峖更是我们安家的孩子。你放心吧,就算,妈不愿意对安峖负责,还有呢,我是安峖亲姑姑,我不会看着他不管的。” 安以然这话并没有让叶芳意外,这显然也是她预料到的,她来找安以然,一想通过安以然回安家,就算安家不肯收留他们母子,还有安以然,怎么着她现在都有两条路。所以叶芳等的就是安以然这句话,一听她这么说,当即握着她的手: “小姑啊,叫大嫂怎么感谢你呢?安峖,还不快跟你小姑姑说谢谢?” “小姑姑,谢谢你。”安峖往安以然身上蹭,抱着安以然的手,说:“小姑姑,安峖是不是今天就可以跟妈咪离开大舅舅家了?安峖不想回大舅舅家,安峖不想饿肚子,小姑姑,安峖以后是不是还能跟你住在一起?你答应过的,会教安峖画画,你是大人,大人说话不能不算数,安峖都是记得的……” 安以然笑着摸安峖的头,还没出声叶芳很快接说:“小姑,你放心,嫂子没以前那么挑,给碗饭就能养活,就是我们家安峖,就全靠你了……” 安以然点头,这时候她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事。留下安峖就得把大嫂也留下,孩子怎么能跟母亲分开?可大嫂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回得去安家?就算爸妈同意,大哥能同意吗?如果她和安父安母的态度强硬,硬要把安峖和大嫂留下,这对杨可不公平。杨可也怀孕了,她和安以镍早就登记了的,是正式夫妻… 安以然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到底该怎么办?她果然蠢得要命,凭着好心办坏事,从来没做对过一件事。 大嫂要是没有落脚点,那该怎么办?她话都说出去了,也不是三岁孩子说了可以当没说。她说了的话,别人都是当承诺在听,大嫂和安峖去不了安家,难道真要把大嫂和安峖接到她那去?沈祭梵不剥了她的皮才怪。 并不是想撒手不管了,她是有点后悔一时最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然然。”沈祭梵到底还是走过去了,要等她自己自觉回来,基本上不可能。 安以然回头,愣了下,立马又高兴了,她不会处理这些事,沈祭梵比她强多了,这些事就应该让他说,他考虑到的比她想到的肯定要周到得多。 “沈祭梵,沈祭梵我有事跟你说。”安以然对叶笑笑,松开叶芳的手赶紧朝沈祭梵快走了几步。沈祭梵停住脚步,淡淡扫了眼小孩子,目光又落在安以然身上。安以然走过去,侧了下身,抬眼望着沈祭梵,刚抬手去拉他的衣服,结果却被沈祭梵避开了,安以然愣了下,又伸手,沈祭梵拧着眉直接挡开。 安以然愣住,脸色瞬间有些苍白,“沈祭梵,你生气了?” 是因为她出来没告诉他的原因吗?顿了下又伸手去抓他衣摆,照样被挡开,安以然脸上的表情顺落了下去,望着他小声的解释:“我只是出来看看而已,因为你跟魏峥在说正事,好像还要说很久的样子,所以才出来一下。沈祭梵,你今天别生气好不好?外面来了很多人,你给我留一点面子好不好?” 安以然声音不大,是怕被大嫂跟安峖听到。可离得不是很远,就算没听清楚,也听得差不多了。安以然那脸色就跟她身上那身儿衣服似的,灰白灰白的一片。 沈祭梵抬手,大掌在空中顿了下,然后落在她头顶,道:“去洗手。” 安以然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他嫌她手脏。忽然又笑起来,应声道: “好好,我马上去洗。”安以然转身往他们刚才在的房间跑,沈祭梵本想伸手把她给拧回来的,可她那衣服,得,手又收了回去,跟在她身后。 叶芳和安峖一看,两人都走了,怕希望落空,赶紧也跟了上去。这时候要脸,儿子就没将来,儿子重要还是她的脸面重要?叶芳就是豁出去了。 叶芳拉着安峖,等在套房外,很识趣的没敲门。即便是整个身心都扑在了下决心给儿子讨一个将来的事上,在见到沈祭梵的时候心里还是颇为震撼的。叶芳出身也不低,前几年母亲在国外养病她去陪护了一段时间,这些年来也见了不老少的人和世面,可那位爷沉着步伐走向他们的时候还是令叶芳震惊了下。 多少人总会认为自己见过的就是世上之最,可再见到比之更甚的时候心里就会惊讶,原来世界上还存在这样的。叶芳并没有仔细看沈祭梵,不敢,就抬眼那一刹那的感觉,她当时想的就是,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 “待会儿见着人出来记得要喊人,特别是你姑父,知道吗?你姑父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你今后就靠你姑父了,记住妈咪的话没有?”叶芳忍不住再说了句。 安峖点头:“知道了。” 安以然往洗手间去,魏峥正好从里面出来,撞了个正着。魏峥下意识的伸手扶了她一把,安以然冲他笑笑,边说“没事”边往里面跑,然后边回头问: “魏峥,你们的事谈完了吗?” 魏峥没回应,安以然按了洗手液在手上搓出泡泡来,抬眼看镜面,从镜面里反射出沈祭梵的脸,安以然从他笑了笑,又开口问沈祭梵:“你们谈完了吗?” 沈祭梵点头,走了进去,魏峥识趣的避开,走出门。 “姑父!”安峖立马出声喊,魏峥拉上门,侧身看着孩子,脸上无悲无喜的,什么表情都没有。叶芳岔岔的笑了下,自我介绍说:“以然是我小姑,这是我儿子。因为孩子不肯走,想要跟小姑姑玩,我这才过来,我小姑她……” 别说,叶芳还真没认出眼前男人跟刚才的男人不是同一个。魏峥是纯正的西班牙血统,轮廓清晰四肢发达的西方男人,沈祭梵即便有一部分的东方血统,可一眼看去,也还是个西方男人,身形就不是一般的东方男人能比的。 东方人看西方人,就跟西方人看东方人是一样的,觉得没什么差。再者,不是常说相处久了的朋友,夫妻,主仆上下属,都会越长越像。所以叶芳认错,也在情理之中。就刚才那位爷跟小姑子说话的时候,就算没看到那位爷的表情也听到了几句。小姑子的声音很低,可她听得话出里面的战兢。 豪门只是外人看着光鲜的玩意,生活在里面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小姑嫁给那样地位的男人,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安家得意了。而她自己,冷暖自知。 魏峥本不想回应,顿了下到底开口了:“爷和安小姐很快出来。” 叶芳愣了下,怎么,这不是那位爷么? 看魏峥也是难得一见的人了,就那身形体魄站出去,也能让国内一众男影星黯然失色。叶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也是,那位爷年纪应该不小了吧,报纸上登出来的照片全都只是背影,连个侧脸都没有,而且小姑的照片占了绝大部分。 安以然搓着手,沈祭梵从她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安以然抬眼看着镜面,讨好似的望着站在身后的男人笑,“沈祭梵,你没生气吧,我想着快点回来的。” “嗯。”沈祭梵低声应了句,大掌直接穿进她衣服里揉来揉去,安以然瞬间脸红了个透顶,眼里水媚媚一片,心里忍不住念了句:老色狼! “沈祭梵,你别那样,外面好多人碍,多让人难为情啊。”安以然小声嘟嚷着,不时抬眼往他脸上偷瞄。沈祭梵现在是越来越流氓,随时随地都能逮着她发禽,还正大光明的说老婆就是给老公摸的,更亲密的事都做过,摸一下还不许了? 沈祭梵底笑出声,大掌从她衣服里窜了出来,握着她的手来来回回的揉搓着,冲了水,完了后直接把她衣服给扒了。安以然脸上红晕刚退,这瞬间腾地又火烧火燎起来。沈祭梵埋头往她脖子上啃,安以然赶紧伸手去挡: “不准咬,不是,别咬,老公,好老公别咬我,求你了,会有印子的,要是一块红一块绿的多让人尴尬呀?老公,别咬别咬……”安以然脸色都变了,外面足有一两千人,他要是在她脖子上咬一圈印子出来,她还怎么见人啊?死了算了。 沈祭梵笑声爽朗,小东西那情急的样儿是把他给逗乐了,扣着她后脑在她唇上重重吸吮了几下,然后拧着只穿内衣的人出去,给换了衣服。 安以然衣服换好了后才垮着脸子看他,老混蛋,越来越坏了。 “干嘛要换啊,这衣服还不如刚才的衣服好看呢。”安以然小声嘀咕,抬眼快速的瞟了两眼沈祭梵,不停的小声嘟嚷:“沈祭梵,我觉得你是故意的,你自己穿得那么好,你看看你给我穿的衣服,真是难看死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沈祭梵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轻轻拍了两下道:“我洁身自好,你如果能主动避开外面那些花花草草,你想怎么穿都依你。可你就是个不安分的,穿那么好看,想引起谁的注意?” “碍……”安以然抬眼瞪他,他这话她怎么这么不爱听呢?瞪他一眼又立马嘟嚷出声:“沈祭梵,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哪有想引起睡得注意?我是女孩子嘛,女孩子都想穿漂亮衣服啊,再说,我穿什么样的不也都是穿给你看的嘛。” 沈祭梵低笑出声,抬手揉着她的头发,就是故意把她头发给拨乱的,顿了下又给理顺。瞧瞧这男人是不是无聊透顶了?合计把安姑娘当布娃娃在折腾呢。 “既然是穿给我看的,那就是回家再穿,在家里,你想穿什么都行,裙子愿意穿多短就多短,就不穿我也没意见。可在外面,就必须听我的。”沈祭梵温和的语气透着几分坚决,别看他脸上似乎挂着笑意,看起来似乎挺高兴,可她要是这时候跟他闹,没准儿下一刻他给下脸子了。 安以然推开他,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哼哼声说:“什么嘛,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给人家穿的衣服却是最丑的。太坏了,我穿漂亮点也不会抢走你的风头。” 安以然那就是一心肯定他是故意的,不让她出头呗,哪有这么自私的男人啊。 安以然开门出去,脸上不是很高兴,一出门,魏峥微微欠身:“安小姐。” “你还在啊?”安以然抬眼没好气的给了魏峥一眼,她不能对沈祭梵发火,对魏峥总可以了吧,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借口,她是真的很想踩他两脚。 “小姑姑。”安峖往安以然身边跑,安以然愣了下,这才看向另一边的叶芳,赶紧堆起笑容,“大嫂……” 叶芳脸上的愧疚不是假的,朝安以然走近了两步:“跟你丈夫吵架了?” “啊?没有,没有,哪有的事,他才不会不跟我吵呢。”安以然愣了下,赶紧摇头说。她跟沈祭梵吵架也不会像一般夫妻间那种吵法,大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算很有意见,也都弱了他好大一截,压根儿就吵不起来。 叶芳眼底的目光明显是怀疑,不过这样的日子她多少能理解,怎么好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男人下台?家丑不可外扬,谁愿意让别人笑话自己?所以顺着安以然的话点头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和安峖的事,让你们吵架了。” “怎么会呢?大嫂,你别多心,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安以然笑着说。 是,安以然是早就看明白了,对外头人,就算对魏峥他们,沈祭梵都比对她好。对别人他哪有时时刻刻盯着人不放?他就是专挑她的毛病,就是不让她高兴。 也是看到叶芳时候安以然才想起刚才对沈祭梵的话还没说,抬手拍了下脑袋,她这猪脑子啊!特地拉着沈祭梵说这事儿来着,竟然转身就给忘了。 沈祭梵从里面出来,叶芳这回看清楚了,不比不知道,有对比才知道这男人跟别人不同。亏她刚才还把魏峥认错了,那位爷一走出来,身上的从容和与生俱来的迫人气息那是谁都比拟不了的。往门口那么一站,旁边出挑的魏峥显然被压了一头,刚才觉得是万里挑一的男人,这眼下光芒瞬间黯淡了。 叶芳下意识的拉着儿子后退了两步,这是基本的礼貌。但凡有权势的人都不愿意外人靠近,别说这些金字塔顶尖的人物了,就她当初也有种心里。觉得别人不配跟自己站在一起,正眼都不愿意给一眼的。 安以然转身拉着沈祭梵说:“都是你,害我忘了要跟你说的话。” “你说。”沈祭梵笑笑,顺手给她理了下领子。 这男人真是,怎么说呢,照理说沈祭梵不该是这么小家子气的,撇开他身份地位不说,就他那身板儿摆出去,有几个男人比得过?同年龄的男人站在他身边那就是自惭形秽。沈祭梵向来重视自己的外形,也很自信,可他那自信是给小东西击垮了。他的成熟稳重内敛在小东西眼里那就是不值一提,她就抓住了他一点,老了,而且,他那张脸再酷,也不是她中意的款。 要不是因着小东西对他的不屑,他能在这些方面对她打压? 她那张脸够招人恨的了,没道理在这样的场合下给她穿得美美的。全身都给包得严严实实,出门时候给她穿了套浅灰色的运动服,运动鞋,全身灰。安以然当时就赌气不肯穿,行啊,不肯穿那就不去呗,爷巴不得在家呆着。 安以然无奈,只能穿上。这大热天的,谁还穿长衣长裤的运动服出门?料子再薄再舒服,那也是全身都被裹住了啊。还灰不溜秋的,安以然一穿上就耸拉着头不高兴,跟圆圆滚滚站一块,那就是传说中的亲子服装啊。 出门那套安以然就很满意了,这套她更有意见。比那套还不如,颜色更难看,她本来个头儿不高,就得穿稍微贴身一点的衣服,露出身体比例来才稍微有点优势,可这男人就给她选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款式还没她在家穿的睡衣好看。她穿着这衣服要高兴,那才怪了去。 所以沈祭梵在给她理衣领的时候,安以然就有点来气,伸手拍了他的手一下,然后说:“我就问问你怎么办,你说……” 安以然刚出口立马就闭嘴,拖着沈祭梵往一边去。人都在这里站着呢,她总不好直接就问沈祭梵怎么处理她大嫂这事儿吧,多不合适。也不好又进屋去,所以把人往一边托。安姑娘提了口气,试着用西班牙语磕磕巴巴的说: “我大嫂,怎么办?你知道我大哥跟杨可今天结婚,杨可还有大肚子,可是,大嫂和安峖好可怜。沈祭梵怎么办?”这是她第一次用西班牙语跟沈祭梵说话。 话是说得不顺,语句也有些错误,不过沈祭梵是听懂了,道:“跟你有关系?” 安以然被沈祭梵这话给噎了下,急,他们说话她完全听得懂,可听得懂却不表示她会说,想了下,苦拉着脸说:“本来不关我的事,可我刚才答应了啊。说如果爸妈和大哥不管安峖和大嫂,我来管。沈祭梵,怎么办?” 沈祭梵挑了下眉,她家里人的事他向来不过问。要问他这事该怎么办,他还真不想给意见。主要是,这跟他有关系吗?这男人本来就冷漠,别看平时把安以然盯得紧紧的,一点小事情都能说上一天,好像爱管闲事得很样子,可那就是对她,对别人,病了死了瘸了残了,跟他有任何关系? “碍,我问你话呢,沈祭梵,你要不要总这么装深沉?”安以然没好气冲他嚷嚷了句。这句甩的是中文,因为挺火的,她等着他说话呢,他却跟没听见似的。 沈祭梵无奈,拍拍她的脸道:“你家里的事,我不方便说话。” 要他做什么?他能做什么?他不想跟她因为无谓的人争执,沈祭梵就是记上了她曾经因为安家人的事跟他绝交的事。要依得他自己,他能纡尊降贵跟这些人打交道?他是不想她跟安家人有任何牵扯,可到底是吃了教训,这方面做了妥协。 她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不打扰他们的生活,他没意见。 安以然小脸子垮了下去,不高兴的冷哼:“沈祭梵,你也太无情了,我的事难道就不是你的事嘛?你干嘛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太伤人心了。” 安以然拉着小脸子不停的嘀咕,他们都结婚了他还是这态度,他似乎从来不关心她家人的事。 沈祭梵无奈,他就没遇到过这些,要是别的还好,按章办事,可这个,关乎人情事理的,他不好说。再说,西方人对家人的处理方式和东方相差很大,他所在的生活环境,家人亲戚间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明面上一板一眼客气得比陌生人不如,暗地里争锋相对时时刻刻算计着怎么置对方于死地。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问你啊,你是我老公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要给我意见啊,不然我要你干什么。” 沈祭梵顿了下,道:“这事你应该问我,你需要问你大哥。你现在是我老婆,不是安家的女儿,所以这事别人的家务事,你一口承担下来,这不对,明白吗?” 安以然不高兴的嘟嚷出声:“所以我才问你该怎么办啊。” 沈祭梵揉揉的头发:“这件事就让你大哥决定,男人该有男人的担当,自己的事不能扔给别人,你是他妹妹,不是他父母,这事不该你管就不管。可以给意见,但不能往自己身上揽。照你刚才的说法,你大哥不管,你来管,那就是跟你大哥和父母对着来,你认为这应该吗?这是你家里的人,更多的话我不好说。现在你问我怎么办,那我说的你愿意听吗?” 安以然点头,就不爱听沈祭梵跟她讲道理,这样的时候他直接告诉她该怎么做就好了,谁愿意听他叨叨一堆道理啊?她自己也知道事情大条了啊。 “乖,那就让你大哥过来一趟,看他的意见。”沈祭梵直接出声道。 他本就不是大善人,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能往自己身上揽?他很明白安以然为什么糊里糊涂答应这事,小东西本来就听不得半句软话,那又是自己亲侄子,所以这事上他并没有责怪她。 “哦。”安以然伸手从小包里翻手机,手机掏出来又推给沈祭梵:“你打吧。”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把电话给她塞了回去。拉着她走过去,低低对魏峥说了几句话,魏峥点头。 这时候外面是忙得不可开交,虽然都是不请自来的人,可对谁都不敢怠慢,都还得安家人来招呼。所以这时候怎么走得开?不过是魏先生让过去,那就是沈爷有事找,招待谁都缓一缓,抽身过去。 安以镍忙得满头大汗,赶紧跑了过来。安父安母也被顾问送了过来,都在套房里。外面人是舒默的人在顶着,这些来的人是冲谁来的?他们才管你安家人谁结婚,主人在不在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倒是看到舒先生亲自出来招呼,人心里都激动了,果然是没来错。舒先生亲自出来招呼,足以见得安家在沈爷心里的地位。 那边安家人在开会,因为沈祭梵在,说话都带着几分小心。 安母脸色不是很好,安峖是她亲孙子,她当然希望把孙子接回来,可叶芳这,安峖现在能离开叶芳吗?要开口让安峖回安家,那叶芳就得跟着来。不是家里没地儿住,可杨可今天就进门了,还挺着大肚子。前妻住进门,这算怎么回事? 安母看着叶芳说:“听说改嫁了吧,怎么不带着安峖好好过日子?” 叶芳脸色白了几分,没说话,就一个劲的抹泪,紧紧拉着安峖的手,在安峖屁股上狠狠掐了下,安峖立马大声哭嚎出来:“奶奶,奶奶,你不要安峖了吗?” 安母看着亲孙子,心里又痛。当初安家倒了的时候,那么求叶芳,可当时叶芳是怎么做的?连见都不让见一眼,现在好了,安家又起来了,老大又本事了,这又带着孩子回来,这算是什么意思?老大现在也结婚了,要是让他们再住进来,把杨可置于何地?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新媳妇? 安以然手在沈祭梵身后动来动去,抓着他的衣摆不停的攥动,这是不是不能怪她呀?沈祭梵伸手把她的手抓出来,握着。 安以镍没出声,脸色很暗,脸都丢完了,安家人脸上都岔岔的,沈爷难得出现,竟然给撞见这种事。安父顿了下,出声道:“安峖是安家的,当然该安家来照顾。叶芳你自己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安峖就交给我们照顾你不用担心,他有新妈和爷爷奶奶,自然会比现在过得好,不会委屈了孩子。” 安父这话直接把事情给定了,孩子是安家的留下,你就算是孩子的妈也不行。 叶芳不干了,现在把孩子给安家,那往后还认她这个妈吗?安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把孩子给安家? “爸,安峖不能离开我。”叶芳低声说,“我是不会把孩子交给别人养的。” 要直接把孩子扔出去,她老早就把孩子送回安家了,还能拖到现在? 安以镍看向父亲,把安峖接回安家照顾?那杨可…… “再是两三个月我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怕是照顾不好安峖,既然你也不愿意把安峖交给我们照顾,那就每个月给安峖抚养费,上学的事我也会安排,也算尽了我当父亲的责任。”安以镍适时出声道。 安以镍那话就是向着杨可说的,他现在自己也有一家人了,离婚后各自嫁娶,互不干涉,当初叶芳带着安峖改嫁时候,他就算不甘心照样没有干涉,现在他结婚,当然不能在顾及旧人,并不是不想负责,可接回家里肯定是不行的,首先杨可就不会同意,他自己也不想伤杨可的心。 安母其实更愿意把孙子接回身边养,跟着他妈过,谁知道叶芳会把好好的孩子教养成什么样来?孩子还是要他们看着养才好。可老大那么说,意思就很明显了,要顾着杨可,就是不愿意接回来。 叶芳听着安以镍的话,低着头不说话,她更想给他们母子争取个住的地方。 一屋子人都等着叶芳回应,其实安以镍这么做算是可以了,每个月给抚养费,上学的事给安排好,大事就解决了,还有什么疑问? 良久,叶芳说:“我们现在在安峖大舅家住,家里孩子多,我们家安峖都要孩子们吃过后有剩下的捡剩下的吃,没剩下的就没的吃。孩子都这样,更别提大人了。那样的环境对孩子成长会有影响,我不想让我的儿子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有父亲,有母亲,不应该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长大……” 这话说得也没错,安以镍脸色有些黑,当初要走的是她,最开始是他对不起她,可后来他也想把她和安峖接回来住。可那时候她看不上她,宁愿带着儿子改嫁也不愿意回头。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又来说这些话,日子可不是用同情就能换来的。同情了你,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想怎么样,就说吧,能给的我就给。”安以镍直接出声,他也不能在这里呆久了,外面那么多人,安家一个人都不露面,这说得过去吗?再说杨可还在外面,要让杨可看到前妻领着儿子找来了,他该怎么解释? 过去的始终过去了,眼前和将来才是人的目标。 叶芳也不兜弯子,因为沈爷和安以然在场,所以安家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直接开口就说:“我听说你给杨可的父母买了套房子,户型还不小呢。”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听明白了,除了要抚养儿子,还要房子。叶芳想得很简单,丈人家你都能给那么大套房子,你亲生儿子给套房子并不过分,不是吗? 安以镍笑了下,口气还不小,儿子该他养该他负责,这点他没话说,可房子……不能给,这摆明了是把他当冤大头宰。安以镍现在可比曾经精明了,能几句话就能给说服了?他自己心里放了把镜子,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安峖上学的事我负责,每个月给一部分抚养费。房子,安峖将来成家的时候再来找到我这个父亲,我自然会考虑,现在孩子是跟你在过,这个问题就得你自己考虑。”安以镍顿了下,继续出声: “就这样吧,我给的条件就这么多,你接受不接受看你。再有,今天是我结婚的大日子,我是背着我妻子来见你,所以,如果你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现在没有别的事就请带着孩子回去吧,外面还有宾客等着我招呼。” 这话说得挺狠,就是在赶人了。安以镍扶着父亲起身时候又补了句: “叶芳,你是有修养的女人,希望你往后不要像别的女人那样苦苦纠缠我的家人,我妹妹心软,就算知道不应该的事还是会答应。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她。我跟你有关系是因为还有个孩子,我妹妹却跟你再没有半点关系。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我不想让保安把你请出去。” 叶芳忽然大声道:“安以镍,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为了跟你走,在我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吗?我一心一意跟着你却被你背叛,有了新人就忘了糟糠之妻,你……” “糟糠之妻的前提是你还是我的‘妻’,可你早已经不是。叶芳,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过,你当初改嫁,我也没有横生阻拦,现在,也请你尊重我。”安以镍面上有些火,冷冷出声。 “大哥……”安以然忍不住喊出声,安以然一出声,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就紧了一下,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别人家的家事,她怎么总是这么上心? ------题外话------ 亲亲们,粽子节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1,安分点,转眼又跑了 安以然转头看了眼沈祭梵,咬了下唇,咽下了脱口而出的话。 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安以镍真的太无情了点,安峖是他亲生儿子,谁都看出了他是不想让杨可误会,才拒绝让安峖回安家。 也是,看得都是现在和将来,跟叶芳毕竟离婚了,而且叶芳中间又改嫁过一次。就这一茬,她也没理由再要求安以镍什么。除了有个孩子牵绊着,他们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要说是负担孩子,这无可厚非,可要连带叶芳一起负担,这就有点说不去了,安家不是做慈善的,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凭什么要让他负担? 安以然不忍心的,仅仅是叶芳现在的处境,想想曾经叶家大小姐的风光,再看看现在落魄的样子。女人选错了男人,耽误的就是一辈子。 安以镍和叶芳同时看向安以然,叶芳朝安以然投来求救的目光:“小姑……” “以然,这是大哥的事,你就别插手了。同情归同情,但不要烂好心,麻烦都是自己招惹上的,大哥也是为你好。”安以镍适时出声。 安以然没说话了,安以镍对沈祭梵点了下头,真是有够丢人的,这么些破事儿竟然往沈爷眼前摆。安以镍脸上无光,微微欠了身,然后拉着安峖走出去。 安父安母被外面吵得不行,暂时留在这套房里。安以然跟沈祭梵结婚了,照理说安父对沈祭梵的敬畏会比当初少一些,可没想到坐在一起时还是那样。沈祭梵给人的压迫感是时时刻刻的,就这么坐着,那种迫人的压力还是存在。 安以镍的意思是让沈爷就在套房里用餐,外面实在人太多,怕爷不习惯。安以然却兴冲冲的凑沈祭梵耳边说了句:“外面好热闹。” 沈祭梵转头对着小东西闪亮亮的眼珠子,怎么,小东西想出去?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衣摆拽了下,沈祭梵对她扬起若有似无的笑,然后带着人出去了。 主桌本该是安家本家亲友坐的,可今天来的人,得,全让位了。正副市长,局长书记等,政府的官员占了一大半,然后再是商业圈里的大腕儿,这些婉儿们都是平时预约一年半载都不一定将得到的大财阀。 沈祭梵拽着安以然坐上主位,虽然坐的是主位,倒也算是客气,对在座的人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无须拘束。也算是托安以镍的福,让大家见到KING集团终极BOSS的真正面目。年轻,除了这个词来感叹外,一桌子人再没别的想法。 有也不能有,别看爷年轻,可那天生强势的气场足足压了在座所有人一头。 能坐上主桌的人那是何等荣幸?全场千人的宴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主桌呢,有不少媒体溜了上来,躲在角落拍了不老少的照片,这绝对是第一手的资料。不过就算爆料,也很识趣的捡各位重量级人物的侧面拍。 别说主桌上的,就是这在场的人物中,随便一指,那也是响当当的。记者似乎拿到了通行证,拍了照片就灰溜溜走了,谁都不敢惹。 可今天来这的人吧,怕的就是没人拍没人爆料,抢镜的不少。新文一出去,那给的标题就是某某企业某名门贵胄参加了KING集团神秘决策人大舅子的婚宴,这等于是家宴来的,被邀请参加家宴,无疑这身份就被抬高了一分。 “很热闹吧?”安以然小眼神儿瞟着沈祭梵说,脸上无比自豪,觉得她大哥很有本事啊,自己家人有本事,她在沈祭梵面前底气也足一些。 沈祭梵笑笑,点头,揉了下她头发。沈祭梵左边坐的是安以然,右边是许市长,这一座少不得权势地位都在许市长之上的人,可在京城这地儿,大家都还是很识趣的把这位置让给许市长。许市长很想跟沈祭梵攀谈,因为政府今年正在大刀阔斧的进行卫星城改建,想要在全国独树一帜,吸引更多外来投资商建设新项目。沈爷是许市长头一个想找的人,以前张秘书在的时候,谈投资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张秘书去办,毕竟他们之间有层关系在。可现在,得,政府派出去的人,去了帝王大厦多少次了,别说没见到沈爷,就连魏先生几人都没见到过。 所以许市长今天是正好借由这个机会亲自上阵,其实就是沈爷一句话的事儿。政府投资回报虽然底,可名声好啊,给的相关好处不少。 要不是沈祭梵出手阔绰,鼎力支持了政府几个大方案,他那条专用的路是怎么来的?中央是有他的人,可也得有其他人支持才能成事。 许市长本来是有求与人,除了金钱回报外,给的好处可算不少。就是不知道沈爷这回吃不吃这一套,许市长就等着爷的空档,爷一空他那话立马就能插上去。 所以这一桌的人都是各有目的的,政府是拉投资的,商人那当然是谈合作的,要能跟KING集团合作,那就等于打开了国际市场,有前人领路,这无疑是避开了多少弯子。在座的企业做得都不算小了,至少在国内市场或者说东南亚地区名号是相当的。可谁不想把企业做得更大,走向更大的国际舞台? 沈爷往这一坐,那就是白白给了所有人一个机会。没来婚宴的商人挤破脑袋也想来,来了婚宴的人是想尽办法往主桌靠近,能坐上主桌那就是烧了高香了。坐上主桌的就更想靠主位更近,更近一个位置等于是离机会更近一步。 看看许市长吧,坐得最近,这都跟那位爷说上好几句话了。一桌子的人虽然个个脸上笑容可掬,可心里那是翻江倒海了,急呗。心想着政府今年肯定能甩开了手搞建设了吧,听说又要弄个什么卫星城建设,在座的各位也不少被做过工作,只是觉得投资回报率太低,都委婉的拒绝了。许市长亲自出面,还能放过这机会? 安以然觉得桌上气氛有些严肃,除了许市长她见过外,别的谁都没见过。坐椅子上转着身子左右看,心里狐疑得很,她爸妈和杨可家的亲戚都被挤到哪儿去了呀?不是都该坐这里的吗?就近的几桌也没看到人。 沈祭梵侧目看看安以然,抬手掌住她的头固定,微微靠近了她几分,低声问: “找什么?” “我爸妈呢?家里人一个都没看到。”连招呼人的都变成了舒默和一些不认识的人,这到底是谁结婚呀?安以镍和杨可也不知道被人群掩埋到哪去了,张书桐和张可桐两兄弟人影子都没看到一个,更别说杨可家的那些亲戚了。 沈祭梵笑笑:“他们在套房,是你自己要出来,出来又闲吵了?” “哈?他们在套房啊?怪不得呢,我一个都没看到。”安以然撇了下嘴,顿了下又说:“沈祭梵,我们俩坐在这里,感觉今天是我们俩结婚请客一样,你看大家都把我们看着,肯定很多人都误会了。” 安以然笑眯眯的小声说,顿了下胳膊肘又往沈祭梵胳膊撞去:“碍,我们结婚,你连一个表示都没有。你看看我大哥,多少人来啊,多热闹啊。” 沈祭梵脸色沉了下,挑着眉垂眼看她。安以然没听到他回应,抬眼望向沈祭梵,看他脸色不对,立马闭嘴了,过了会儿解释道,“碍哟,我也没那么想要婚礼啦,办婚礼是很累人的,看看别人的结婚就好了。” 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附耳过去:“以后补偿你。” 安以然那眼珠子瞬间闪闪发亮的望着沈祭梵:“真的?是补办婚礼吗?我要穿婚纱哦。” 瞧吧,口是心非的女人,她那话刚落,就被爷一句话给揭开了心思。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问什么时候,沈祭梵道,“你想在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安以然那心立马欢脱了,看到别人穿婚纱心里总是羡慕的,不用来这么人,她就想穿一穿婚纱,女人穿过婚纱人生才算圆满不是? 许市长那边想插话,他坐得最近,爷虽然声音压低了,可也能勉强听到几句。听他们再说婚礼的事,赶紧插话道:“沈爷虽然已经低调完婚,这婚礼还是应该补给安小姐的。办婚礼是件高兴的事,安小姐您说是吧?” 安以然越过沈祭梵看向许市长,笑得挺腼腆的。许市长跟她说话?有点受宠若惊,点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看着沈祭梵。沈祭梵笑笑,这才勉强转向了许市长,应话道:“是啊,应该办,介时就请许市长赏脸来喝杯酒。” “那是当然的,我当初一看安小姐,那就是面上带着福气的。诶,不知道沈爷最近有没有想投资……”许市长那是太迫切了,直接生硬把话题给转切了过去。 安以然翻了下白眼,又谈生意,没趣!直接开溜。 “书桐,书桐……”安以然往里面套房里跑,她哪里知道今天的主角早已经换成了她?就凭她刚才在沈爷旁边坐那一会儿,时不时跟爷咬耳朵的画面,她一起身直接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看那姑娘年纪不大吧,顶多二十出头。别说,还真没人认为爷身边带了这么个年轻的小姑娘就觉得哪不对了,似乎那样段位的男人身边就该是这么年轻漂亮一亮相就能令人觉得惊艳的年轻女孩子,那似乎就是合情合理的。也是证实了沈爷真结婚了,太太就是那小姑娘,所以众人的目光看过去都带着一丝推崇。就连安姑娘那些孩子气的行为都被人所理解,年轻嘛,就该是那样。 张书桐听见声音回头看,安以然已经走近了,伸手拉了下张书桐的衣服说:“碍,干嘛老是冷着一张脸啊?我要还你钱呢,在医院那次的。” “算了,不用还了。”张书桐不愿意跟她有太多牵扯,她本人没什么,可她那身份摆出来,实在够给人压力的。张书桐抬眼时候就看到有人对着他们在拍,记者不敢对着有权有势的男人拍,只能把镜头对着这个更有噱头的小女人了。 张书桐下意识扯了下安以然,两人站的位置转换了下,张书桐身体直接把安以然的脸给挡完了。以前也看到那些八卦,就从昨晚上开始有的,所以张书桐猜应该是他们昨天出门时候被人跟拍了,都还不知道呢。 “你看网上的新闻没有?”张书桐岔开话题问了句,本来不想说,是想跟她拉开距离的,可人就站在他面前,就是忍不住多说了句。 “什么新闻?”安以然愣了下,反问。 “你自己回去看。”他也不是喜欢八卦的男人,说那些话似乎有欠妥当。 “书桐。”宋颖找了过来,就在转角地方站着,垫着脚往张书桐这边看。 安家的人和杨家从南方接来的亲戚都被安排在另一区,这点舒默的还是考虑到的,也就是用镂空的屏风在大厅中间稍微隔了一下,形成了一个空间。就跟是两家人在办酒桌似地,这边的人勉强还能混个脸熟。另一边的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谁是谁。这边看着那边夫人小姐们个个穿得都跟明星似地,满脸的羡慕,心里都合计着,安家老大面儿真广,全是有头有脸的人啊,这可都是本事。 张书桐转头一看宋颖也过来了,脸上有些惊讶。安以然听声音觉得耳熟,想探头去看是谁,张书桐直接把安以然的头给捧着,不让动,他可不想让宋颖误会。 安以然很火大,除了沈祭梵还没人这么控制过她的头,抬脚就给张书桐踹去:“你这家伙太过分了,论辈分你都得叫我小姨了,怎么能这么没礼貌?放开放开!” 宋颖一看,谁啊那是?张书桐在外面一向老老实实的,都是她说什么他是什么,从来不用担心他沾花惹草。可现在…… 宋颖心里来气,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过去,直接把女人往一边推,转头瞪着张书桐:“你敢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乱搞?” 安以然伸手抱着头,有点晕,听宋颖那话,很不高兴:“碍,你说话也太脏了,什么乱搞?我是他小姨!” 宋颖转头看安以然,愣住,安以然也愣了下,脸上恼怒僵了一瞬,皱着眉看看宋颖又看向张书桐:“你女朋友就是宋颖?” 张书桐还想解释来着,可她们俩竟然认识,心下疑惑,没再出声,只是点头。宋颖脸上的惊讶很快没了,带着不屑的打量着安以然。在度假村的时候就知道她身边的男人不简单,还真给她猜对了,帝王集团的决策人。 宋颖也是从网上看到的新闻,昨晚一看到的时候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因为安以然本人她见过,她觉得她比安以然也不差,为什么安以然能绑住那样的男人,而她就要跟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大学生?不平衡了,就凭她这张脸,是不是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安以然快速的回想了下孙烙和宋颖在一起的画面,又看看宋颖,离开孙烙了?安以然当然乐意看到宋颖离开孙烙,毕竟孙烙已经结婚了,宋颖在跟着孙烙算什么意思?可离开孙烙了也不一定要找张书桐啊,张书桐才大二的学生啊,跟宋颖……安以然觉得宋颖跟她真挺有缘分的,怎么都是她认识的人。 沈祭梵走过来的气势有点骇人,安以然抬眼正好对上沈祭梵阴沉的脸色,忽然觉得头发眉毛都在疼,她就离开了这么一下下,他立马就找来了。她又不会找不到路回去,为什么要把她看得这么紧?她多没面子啊。 “过来。”沈祭梵在他们身后停住,直接对着安以然出声。 张书桐和宋颖同时转头,很识趣的让开了一步。安以然刚还挺趾高气昂的,这眼下立马焉吧了,勉强对着张书桐笑笑,说了句:“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完了后赶紧往沈祭梵跟前走,很乖巧的把手塞进他手里,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拜托拜托,沈爷你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千万不要生气。 沈祭梵淡淡扫了眼张书桐,目光都没有带过宋颖,直接拉着安以然走了。 走出去时候压低了声音低怒道:“一转眼就跑了,坐我身边就那么不耐烦?” “没有没有,哪里有不耐烦呀,是你自己不理我了……”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至于嘛,她就是离开一下下而已。手在沈祭梵掌心里转来转去,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抿着嘴埋下头去,小声说:“沈祭梵,你有没有看到宋颖啊,你看她穿得多漂亮啊,你再看我碍,难看死了,人家还以为我穿睡衣出来的。” 沈祭梵冷哼声从鼻端传出来,安以然立马闭嘴了,赶紧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嘟嚷了句:“说说而已,我也没说这么穿不好……可是,真的有点热嘛……” 沈祭梵不再听她咕哝,直接拉着她坐了回去。所有人脸上那表情都带着异样,没敢往别处想,只能理解,也是啊,再雷厉风行的男人,那毕竟也是男人,是男人就少不了那些个风月情事。人家爷想怎么疼自己女人,那是爷的事,就算旁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爷照样我行我素,还能怕别人看了? 年轻的倒是觉得沈爷这是给大家伙儿上了一课,女人就是该是用来宠的,在座哪个男人会少了那些个情事?甭管是自家的老婆还是外面的女人,关起门来不照样巴巴儿的哄着女人?只不过都是关起来做的事儿,没人看到。 而沈爷只是把事情往外摊了而已,宠自己的女人,难道还分场合?这本来就是家宴,不是别的什么商会,他这么做,有什么过分的。 安以然坐下,沈祭梵手卡住她脖子后面,大掌从她领子后面往衣服里摸了下,感觉到她背上的温度确实有点高,在她脖子处来回滑了几下,说: “热就不要乱走了,坐一会儿,吃点东西我们回家,嗯?” 安以然没说话,反正都是他做主的,问她的意见也不会听她的。沈祭梵拍拍她肩膀,让魏峥过来,交代人把中央空调的温度再调底一度。 菜一一上了上来,开始动筷子那也就是能喝酒了,一喝酒大家绷着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桌上的气氛也总算没那么僵。你来我往的酒喝了,话就说开了。 基本上人都在喝酒,吃东西的就是安以然。反正桌上人说话她也听不懂,安以然埋头吃自己的。可实在有些人为了表示对沈爷与太太二位的恭敬,话不离嘴两三句都能扯上安以然,不敢提爷,只能讨好他太太。安以然本来吃得挺欢,可人家说话在问她意见呢,她总不能装没听见吧。赶紧又放了筷子,笑盈盈的看着人点头,腼腆笑着说她不懂这些,完了后这才继续吃。 反复几次多了,安以然有些恼。她除了策划和画漫画以外又不懂别的,干嘛什么都要问她呀?再说了,这些人她又不认识。 沈祭梵给安以然布菜,那边一个做影视娱乐的巨头出声说:“现在的明星都是靠包装了,我旗下那些知名的国际影星照样不是天然的,所以啊,今天见到沈爷的太太真是开眼了,原来还有这么清纯这么干净的容颜,要是安小姐愿意拍电影,我敢肯定一定会大红大紫……” 安以然喝了口汤,差点给呛到,那人是在跟她说话吗?正准备放下匙子回应,沈祭梵却握住了她的手,出声道:“吃你的,不用理他们。” 沈祭梵这话声音不大,可也不小,在座人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娆总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是是,安小姐不用搭理我们,我们就是话多,平时也都是见不到的人,难得今天都聚在一起了……” 安以然勉强笑了笑,继续喝汤。她是可以吃得很欢畅,因为都是她不认识的人,跟她没什么关系。可似乎大家都在看她,这让慢慢有点拘谨了。也不怎么动筷子,就夹着放在身前的菜,小口小口吃着。心里苦哈哈的想,她可不可以换桌? 沈祭梵扫了眼桌上的菜色,看人都在喝酒,也没人伸筷子,所以直接把看好的菜转了过来。给安以然布菜,他自己也没怎么吃,倒是偶尔应一句桌上人的话。别看他似乎心思不在饭桌上,可在座的人每个人说的话他都听在耳里的。 有钱大家赚,他并非想一家独大,如果能互利共赢,他倒也乐意接受。 沈祭梵沉默了好长时间,饭桌上虽然气氛不错,可说话确实越来越小心。沈祭梵忽然接了句:“杨总东城的地下游戏城做得不错。” 一桌子人都愣了下,当下齐刷刷的看向杨总,杨总是这桌上说话最少之一。他们公司专攻游戏,等于是暴富,翻了几番。可财富是有了,到底没什么历史,比不得在座的各位,所以往这里一坐,那就是低人一等的感觉。 所以杨总在这忽然间被点名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受宠若惊。许市长笑呵呵的在沈祭梵后面跟了几句:“是啊,杨总可谓是我们京城新型企业中后来居上的能人啊,杨总的游戏开发,让更多人看到了商机,也带动了不少相关产业的兴起。产业商业化,全靠了杨总啊。” 许市长几句话只把杨总给捧了起来,许市长话一落,接二连三的附和声就开始了。杨总颇感压力:“多谢沈爷,许市长的抬爱,我们公司一定不负众望……” 激动的宣誓着做好企业的决心,安以然看得一愣一愣的,微微张了嘴。昨天她带沈祭梵去的游戏城就是那个胖子开的?这么厉害? 沈祭梵垂眼看了眼小东西,筷子上夹的菜直接往她嘴里塞。安以然张口接住,转头看他,猛地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把头埋下去,耳根子都红了。手在桌子下面拽了下沈祭梵的衣服,他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往她嘴里塞东西啊?多让人难为情?别人指不定别人会怎么看她呢。 沈祭梵笑笑,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低声道:“昨天去的游戏城就是杨老板家的产业,你经常玩的手机游戏和手机上的小游戏大部分也是杨老板家发行的。” “哈?”安以然忽然又抬起脸来望着沈祭梵,立马又转头看向杨老板,笑着说了句:“好厉害,游戏城很棒,你们的模式设计得都很人性化。” 杨总那包子脸瞬间笑得跟朵儿花儿似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称谢。刚还以为沈爷只是客气的给了句话,现在听他太太这话,看来沈爷是真的对他们公司是真有所了解。那,是不是会…… 一桌子人都等着结果,基本上杨胖子跟帝王集团合作已经是定数了。沈祭梵垂眼看着小东西眼里的点点笑意,顿了下,出声道:“嗯,不错。” “沈爷,游戏产业近几年在国内也开始占据重要市场,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资金宣传和正确的渠道推广……”杨老板赶紧说出发展游戏行业的好处,以此为自己增加几分胜算,国外的游戏行业做得好,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投资高,只有投资高,回报才高,线上游戏他们之所以还停留在二维游戏,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投注的资金不够。只要有资金注入,怎么可能发展不起来? 杨老板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大通,就跟演讲似地,满脸难掩兴奋和激动,长篇大论结束后忐忑的等着爷的决定。沈祭梵脸色照旧那样,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倒是在杨老板屏气凝神的时候爷转向了安以然,低声问:“你觉得呢?” “很好啊。”安以然飞了他一眼岔岔的出声,因为没觉得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沈祭梵有钱,如果可以的话,帮帮别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小东西。”沈祭梵动了下口型念了句,抬手揉了下安以然的头发,不用说,就看小东西那眼神和满不在乎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这小东西,这么大方的就把钱扔出去,他的钱,难道就不是她的了? 转头目光落在已经大喜过望的杨老板脸上:“既然我太太看好贵公司,倒是可以试一试,明天我会派人前去找杨老板详谈合作事宜。” “是是,多谢沈爷鼎力相助……”杨老板眼都直了,明天就能签合同?他今天这是撞上财神了啊,努力了这么多年,总算能放开手脚干一场了。 桌上人个个眼睛瞪得铜铃大,沈爷太太一句话,这就成了? 说好了饭后就回去,结果倒好,一转眼人又不再了。沈祭梵心底那火是噌噌直上,沉着脸先上了车,到底是没先走,因为他先走了小东西怕是更高兴。沈祭梵上了车,魏峥赶紧折回去找人,要嘛说小姑奶奶能折腾人,这不是让他们难做? 安以然是被安以镍叫过去了,说的是叶芳的事。如果叶芳之后再去找她,让她别搭理,别因为外人让她跟沈爷之间闹不愉快。 安以然笑着点头,可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主意。安以镍拉着安以然说了几句话,那边安父过来了,也忍不住叮嘱了几句:“然然,结了婚跟没结婚就一样了,别再任性,要多为沈爷着想。” 安父是有些话不好说,好在安母出来了。安家人这是连番上阵的说教,安母拉着安以然的手说:“依然啊,女人结了婚就是把后半辈子交给男人了,心里要多想想着丈夫,多体谅丈夫。结婚前女人是被男人照顾,结婚后就女人照顾男人了,女人把后半辈子交给男人,男人把日常生活交给女人。沈爷跟一般男人不一样,他需要跟细致的照顾,你一定不能跟他闹脾气,两个人有点小摩擦都是正常的,谁家都有。而你要做的是宽容,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跟沈爷对着闹。沈爷那么忙,他更需要的是个贤内助,只有你把家里顾好了,他才会放心。” 安以然认真的听着,可心里在念着沈祭梵,他是不是跟爸妈说了什么呀?不然怎么家里人都拉着她说教呢?她明明就做得很好,认定了这是沈祭梵背后给挑唆的。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们的事,都是听他的,我都没有说话的权利。” 安以然怨念了句,安母叹口气,说:“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成了家,那一个家就得有一家之主,其他人就得听一家之主的,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你啊,以前就懂事,别嫁了人后什么都回去了。做妻子的,事事以丈夫为先,这是夫妻相处之道。一个家里有两个说话的,那成什么了?你们不比一般的小夫妻家里,有什么事情得有商有量着来,沈爷那样地位的男人,他有他的处事方式和原则,你既然已经嫁了他,那就要顺着他来。换个说法,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了,我知道的。”安以然心里挺委屈的,为什么总要她妥协呢,夫妻间不应该是平等的吗?她都不知道跟沈祭梵之间算不算夫妻,一点夫妻的样子都没有,因为她觉得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享受到平等的待遇。 “太太,爷请你赶紧下去,他在下面等。”魏峥出现得很是鬼魅,这站了不少的人呢,愣是没人看到魏峥是怎么出现的。所以他一出声,在场的人都给吓了老大一跳,齐刷刷的看向魏峥。 安以然点头:“哦,知道了。那,爸妈,大哥,我就先走了,有空我会回去看你们的。” 安家人点头,半句留她的意思都没有。大概都知道嫁进了那样的高门里,人家的规矩可就不比他们小门小户里的了。安以然转身的时候安以镍立马又补充了句说:“以然,在沈爷面前本分点,男人还是喜欢温顺一点的女人。” 这算是给妹妹的忠告了,他本来想让安逸转告他的谢意的,今天要不是冲着沈爷的面子,他能有这么风光?还得多谢沈爷不嫌弃,在大厅为他这便宜大舅子坐镇。爷就往那一坐,那就等于向众人宣布了他这大舅子在爷心里的地位。 不用一句话,三人行往后的路顺畅得很,有的是大公司找上门来求合作。 安以镍是想亲自言谢,就因为安以然,沈爷那样地位的人竟然这么牵就他们。可似乎他这谢意太不值钱,所以,还不如多劝劝自己妹妹在爷面前好好表现得好。 “知道了,我走了。”安以然挠挠耳朵,他们眼里她是不是很任性很胡闹啊?为什么个个都让她多顺着沈祭梵?弄得她好像经常惹是生非似地,明明就是沈祭梵自己变态,哪里关她什么事了啊? 安以然气呼呼的进了电梯,转头瞪着魏峥,心里压着火气没处发,只能朝魏峥喷:“碍,为什么我老是看到你啊?魏峥,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很烦人!以后别在我面前晃,小心我打人!” 魏峥抬了下浓眉,无疑小姑奶奶这是迁怒了,语气凉悠悠的说了句: “路飞签名限量版模型……” “啊--”安以然忽然怪叫了一声,立马抱住魏峥胳膊,乐呵呵的说:“大哥,我最喜欢你了,你一点都不烦人,真的。我跟你说哦,我在家的时候还经常问起你呢,可是沈祭梵不让我出门呀,不然我们能经常见面的。大哥,那个路飞…” “走吧,爷已经等久了。”魏峥不动声色的避开安以然的亲近,直接拧着她肩膀的衣服将她提出电梯,大步在前面走着。 安以然跟在后面跑,边跑边伸手去抓魏峥的衣服:“碍,碍,你慢点不行嘛,路飞的模型,你前一次就说要给我找的,你找到了为什么不给我?魏峥,魏峥…” 魏峥不得不伸手挡开安以然的手,再度走了快了几步,风一般的下了台阶直接上了车。安以然站在酒店台阶上,双手叉着腰,气死她了,跑什么跑啊?她又不是怪物! 嘟嘟嚷嚷的下台阶,坐进了车里。沈祭梵脸色很难看,安以然抓了头发,抬眼瞪了眼从前面后视镜看来的魏峥,赶紧往沈祭梵身边靠。 没法子,在爷面前,她就得伏低做小。抱着沈祭梵胳膊,脸贴上去轻轻蹭着,乖巧的靠在他身边小声解释道: “沈祭梵,我不是故意乱跑,你走的时候我想说的,可你在跟别人讲话,我不好打断你嘛。我大哥找我说前大嫂的事,然后我爸和妈又来了,所以就多呆了一小会儿。沈祭梵,你没有生气的,哦?” 沈祭梵搭理小东西,脸色一直怒沉着,安以然小声咕哝了几句,然后抱着沈祭梵的胳膊靠着,不说话了。 沈祭梵在别墅休息了十几分钟后就去帝王大厦,今天的工作是排开了的,有突发状况才过去一趟。沈祭梵起身的时候动作很轻,因为小东西就在怀里,下床时候她还在睡,没有醒,沈祭梵拉上门走了。 安以然在沈祭梵离开没多久就醒了,醒了就给叶芳打电话。叶芳那边就等着安以然的电话呢,她就算准了小姑子不会坐视不理。当然,这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安峖面上。 安以然让叶芳和安峖搬去了在新华都的房子,房子虽然小,可至少是单独的空间。再说,里面什么都有,在市中心,去哪里都方便。那房子她本来是租的,可后来又想留着当纪念,所以就买了下来,现在一直空着。 安以然帮着叶芳把东西搬进了屋,一切都搞定后天都快黑了,安以然是想着赶紧回去,可大嫂这个样子,她又有点不忍心,所以又带着叶芳和安峖去吃饭。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稳定更新,求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2,舆论,审问,信任,选择 安以然一坐下来就觉得不对劲,餐厅所有人都往她们这边看。安以然左右看了眼,也没往心里去,觉得应该是她们靠窗的原因,所以大家都会往这边看。 “…我看不是,KING集团的终极BOSS,富豪中的富豪,财阀中的财阀,大财阀的老婆,能来这种地方吃饭?再说,这上面也没有正脸,就是长得像点吧…” “看身材和头发都挺像的,会不会是特意出来体验我们普通人的生活?你看这报纸上不是说了嘛,大老板带着娇妻去游戏城,游戏城也不是富人回去的呀…” “那女的故意弄得跟报纸上的人很像也不一定啊,现在想搏出位的人都是无三观无下限的。你看那女的,要是记者看到,肯定追着她拍,那不是跟着就火了?” “也是啊……像那种人应该是时时刻刻想着怎么绑住男人,哪有闲情来这种地方吃饭的?昨晚上我们就说呢,那女的别看在笑,没准儿后面就在哭,那新闻估计就是假的,有钱了就想要名声,人家背后是真是假,谁知道?” “……” 前面人在讨论新闻的真假性,后面人则是再说:“这女人也够贱的,KING集团的大BOSS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水性杨花的女人还当宝……” “你知道什么?放荡女人爽死男人,漂亮女人迷死男人,男人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儿?脱光了都一样,现在爽到就成了,哪管她曾经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现在做J的都能找到真爱吗?你要叽歪着不平衡,那你也放荡一个……” “兰姐的话精辟啊,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儿,长得越纯的女人骨子里就越骚,男人哪个是好东西?有点钱还能不是男人了?当然要让自己爽的才喜欢……” “唉,兰姐,你说这女人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这女人又吸毒又劈腿,跟男人大玩暧昧,那大BOSS还真是重口味,能跟这种女人结婚吗?你看报纸上说这女人前男友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为了她跳楼而死,又傍到了孙氏地产的执行总裁,还跟泰北大毒枭有染……我去,真他么精彩,大BOSS也不怕头上帽子是绿色的。” “绿色?兴许人大老板就好那一口,重口味无下限,群P,懂吗?” “……” 安以然拿筷子的手在颤抖,她再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因为餐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她的事。并不是她自己要对号入座,KING集团大BOSS的女人,说的不是她吗?她曾经的事,那些不堪的过往,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毫无遮拦的曝露人前? 安以然有些气血上升,一口饭哽在喉咙怎么都咽不下去,嘴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餐厅里,无论是衣着光鲜的太太小姐,还是打扮清纯的学生,或者连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在说她的事,她不知道这忽然之间是怎么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被翻出来,把人心里的不堪无限放大,难道这样就满足了大众茶余饭后的八卦兴头吗? 容不得安以然不听,她的前后左三面全是人,再不去注意别人说的什么,还是会有不堪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果然嫁入豪门的女人都是不干不净的,这女人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骑过了,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报纸上。我看这女人就是故意在炒作,想出名想疯了。” “听说还是京大毕业的,京大的脸都被那女人丢完了,败类!” 总算有个正面的声音响起:“哎呀,得了,人家嫁谁关你们什么事?吃饭吧,说得再起劲,人家照样过,你们能得什么呀?再说了,八卦新闻上说的事,有几句真话?亏你们都当真了,还那么较劲儿,都是娱乐人的,看看就得了。” “XXX,也不一定都是假的吧,无风不起浪啊,要不是这贱女人自己得瑟,能被媒体挖出来她以前的事?你看,这是我刚搜索出来的,最新发布的消息,警局出的证明,这女人是真吸过毒,警察能说谎吗?所以这女人跟泰国大毒枭那龌龊事儿肯定也是真的,可惜没看到正脸,不然我还真要把这女人的脸剪下来膜拜,真他么牛逼,傍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牛气,特么帝王集团啊,那是什么概念?” “千人骑万人枕的贱女人,竟然也配?就算穿金戴银,又能高贵到哪去?” “……” 安以然咬紧了唇,左边的人结账起身走了,可下一刻走进来的人依然再说她的事。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忽然变成娱乐八卦的主角了?她跟沈祭梵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为什么忽然之间好像被全世界的人所指责?她不过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什么要被人这么骂?她并不是那么肮脏不堪,她嫁沈祭梵,也不是为了他的钱,为什么要被人这么误解? “小姑……”叶芳脸上有些尴尬,也怕被人围攻,压低了声音轻轻喊了一句。 叶芳心里也气愤,可这时候不能跟这些七嘴八舌的八婆们扯啊。她早上看到的新闻,报纸上网上都还是正面报道,这才一天而已,为什么全被负面新闻盖过了?难道发布新闻的媒体不怕那位爷的报复? “我没事……言论自由嘛,让他们去说好了。”安以然抬起有些苍白的脸来,勉强笑着,咬了下唇,再道:“反正,我自己知道那不是真的,我没有,那么坏。” 叶芳给儿子递了个眼色,安峖赶紧用叉子从自己碟子中叉了快牛腩放在安以然碟子里,“小姑,你吃。” 安以然心里一暖,忍不住伸手摸摸安峖的头,“嗯,谢谢安峖。” 餐厅里忽然轰动起来,因为老板把悬挂在墙面的数字电视打开了,餐厅里所有人就跟围观奥运会现场直播似地,全都往电视上看。娱乐新闻,除了几条最具人气的国际巨星的绯闻新闻之外,全都是各家媒体传来的第一手新闻。 “沈爷携娇妻现身大舅子婚礼现场,到底是真情还是另有隐情?” “安二小姐嫁入财阀世家,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豪门阔太,但传这位新晋豪门阔太曾与商业圈多名成功人士有染,并留有证据,豪门阔太是玉女还是**?” “XXX现场报道,豪门阔太**本性不改,婚礼当下私会年轻男子,豪门丈夫捉奸,现场黑脸。” “京城警方出示证据,证明安二小姐曾经确实有过吸毒经历,并有被警觉拘留两次的档案。那么,所传这位新晋阔太婚前与多名成功人士关系不浅,更与泰国大毒枭亲密无间的事实是否属实呢?” 更有媒体将孙烙,谢豪等人的照片贴出来对比,很多照片连她自己都没见到过的,全被剖了出来。标题名为“细数豪门**阔太的男人们”的新闻,更有不少安以然认都不认识的男人与她合影,其中不乏公司同事,合作商,或者是路上的陌生人都被人冠上“她的男人”。 安以然坐不下去了,餐厅里所有人边看边议论,一句更甚一句的声音直往她耳朵里钻。胸口赌了一口气,提不上来也压不下去很是难受。 叶芳拉着安峖让他别吃了,安峖不放叉子:“我还没吃饱……” 叶芳瞪了儿子一眼,拉着起身说:“小姑,走吧,屋子还得收拾呢,也不知道得晚上得收拾到什么时候才能睡觉,改天嫂子再请你好好吃一顿。” 安以然点头,拿着包想去结账,叶芳按着她的手说:“今天的,嫂子请,你帮了我和安峖这么多,其实你大哥说得对,我们来找你,确实不应该……” “大嫂,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说,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给我添点人气更好。”安以然有些无力的笑着,然后拉着安峖低着头先走出餐厅,叶芳后面结账后跟出来。安以然跟叶芳说了几句后看他们先离开后,她才往广场外走。 长长吐了口气,她很少用手机上网。因为她不太关注新闻,时事的,娱乐的她都不怎么关心,偶尔翻下新闻也只看动漫之类的。 她不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像一夜之间她的一点一滴都被曝露出来,毫无半点**的被摊开在所有人面前。就因为她嫁的男人吗?如果不是嫁给沈祭梵,她那些事哪里值得大众这么关注? 网上说得更不堪,看着网上的八卦才知道媒体播出来的新闻措词和阐述有多温和文雅。网上抨击的全是她个人,甚至还有专为讨伐她而组成的声讨贴吧,人数已经好几万了,帖子无数。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知道张开腿勾引男人的下贱货,倡议还女人尊严,必须进监狱以正社会风气……各种各样的帖子无数,几乎有要把贴吧轰炸的势头。 安以然气得眼眶都红了,凭什么这么说她?她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她只是嫁了个有钱男人而已,凭什么要把她说得好像社会败类,人类垃圾一样? 安以然越看就越压制不住心里的委屈,这么短短几分钟,竟然有人爆出她的激情照片,甚至还有激情视屏,那些几分钟就被点击,转载,下载近千万次的照片和视屏根本就不是她啊,所有三级片里的女主角都被扣上她“安以然”的名字。 每一段视屏下激情艳照下面的评论全都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字眼在辱骂她,即便有人在为她说话也都是带着满满讽刺意味的,比如: “大家也都甭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同样是张开腿被男人干,人家张开腿换来的是荣华富贵,你们只是粗茶淡饭,骂骂咧咧不就是眼红?有本事你们也去找一个”,“男人就喜欢这种浪女,与其骂女人,不如骂那些发禽的男人”,“人家就是贱,就是放荡,不服你咬她啊……” 安以然抱着头蹲地上哭得伤心,莫名其妙被千万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她能好受那才怪了。她是真不知道嫁给沈祭梵,会引起这么大的舆论波动,她又不是图他的钱,又不是图他的势力,她只是正常的结婚嫁人而已,凭什么要这么说她? 安以然心底有一把火越烧越烈,直接摔地上抬脚踩了,又狠狠的一脚给踹开:“我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不是那种人,不是,不是!” 捂着脸又蹲在地上痛哭,路上经过的人看她哭得伤心不免就站住多看了一眼,围拢来的人渐渐越来越多。安以然被吓着了,Z国就是这样,一个人站着看,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会聚集一大堆的人围着看,这就是群众的压力。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可照样凑热闹的围着看,安以然慌忙的擦着眼泪捂着脸从人群中跑开。 逃命似的,一口气跑出了老远才停下来,靠着树干大口的喘气,抹了下脸上的泪,路上照样有人经过的人,安以然就跟小偷怕见光似的,只要有人已经过,她就下意识的把脸捂起来,生怕被人看到她的脸。 不敢拦车,可不拦车她就回不了浅水湾,手机也被她冲动之下给碎了,想给魏峥打电话也不能。安以然一直在街边站到深夜,不敢离路灯太近,就躲在树荫下,很想拦车,可越晚就越不敢。 “小姐,一次多少?”一个男声忽然从她身后响起。 安以然吓了老大一跳,心紧跟着就狂跳起来,下意识转身。男人看到她那张脸,似乎很满意,点了下头:“三百怎么样?去新丽都。” 新丽都大酒店算是这一区比较上档次的酒店,很显然这男人把安以然当成站街拉客的站街女了。没有讨价还价是因为太满意这张脸了,身材更不错,就是那种一看就能激起男人摧毁**的女人,男人心里还想,今晚这是碰上尤物了。 “什么?”安以然没明白,没人告诉她这个繁华的都市里晚上还生活着这样一群人,用身体换钱,最直接的交易过着最低下的生活。不关注,也就不知道,所以当然不明白男人那潜藏的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她那副样子,心里嗤了声,装得还挺像,不过男人有时候也就喜欢矫情的女人:“这样,我们去公园做,一次给你五百,怎么样?” 安以然狠狠皱了下眉,男人又开口了,连皱眉都能激发男人**的女人,加价钱当然也可以:“七百……” “混蛋!”安以然抬脚给人踹过去,一脚正中男人裤裆处,给足了力,踹上去转身就发了疯似地跑出去,眼泪狂飙。本来就委屈,这眼下就更委屈了。她竟然被当成了那种女人,这比打更令她觉得不堪。她就是那样的女人吗?连陌生人都这样侮辱她,她真的就是长了一张下贱的脸吗? 安以然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已经很晚了,她是不敢再拦车的。沈祭梵警告过,晚上超过十点就不准再拦车,也不准上任何人的车。被莫名其妙害了多次,她自己也怕了外面的人。 跑了一长段路,慢慢的停下来,靠着街边的路灯休息了会儿。也是在这时候才看到街边上每隔十几米远就站着妖娆女郎,有的是两人一起,也有三人一起的,有的就一个人,什么样的打扮都有,竟然连穿学生制服都有。安以然总算明白刚才那男人为什么平白无故说那种话,是把她当成站街女了。 安以然微微抬眼,眼前站了个男人,笑着看她:“玩三次,一百一次怎么样?” 安以然正眼都没有给一眼,转身就走了,后面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呸,当了婊子还装清高,一百?十块钱求老子老子都不上!” “爷,别跟那种人生气,我给你玩要吗?八十一次?”男人一开骂就近的女人立马就贴了上去,男人照旧骂咧着,不过已经开始在女人身上上下乱摸,很快钻进了后面的绿篱交易。 安以然一直往前走,直接上了高架桥,她也不知道这是出城的路,就在桥上走,走了大半小时才下了高架桥。 魏峥是在出城的收费站拦住她的,安以然一看魏峥,立马扑上去嗷嚎大哭:“魏峥,魏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怎么可以现在才来?” 魏峥拍着她肩膀,没说话。网上的新闻眨眼间千百个版本传播出来,这后果是他们没预料到的。即使预料到会轰动一时,可真料到所有焦点会全往她身上堆。舆论是个可怕的东西,言论自由更是把伤人于无形的利剑。从下午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镇压各方的负面新闻,可这次影响力实在太深。一千个网站被查封,下一秒一万个域名跳出来。被查封的网站,换个马甲又来,简直是恶性循环。 一下午到现在,他们所有人都被弄得手忙脚乱,全城的计算机高手被他们请来了,正面压不下去,就让黑客直接给端掉。一晚上短短几小时,京城关了数十家杂志。正面报道的媒体幸免于难,可那些靠杜撰新闻博关注的媒体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直接消失了。其中发布那些最不堪入目的假新闻以及故意扭曲事实真相,利用名字搏点击的视频、照片的网站主创以及媒体相关人员,直接被送进了局子,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给留。不少言辞过分,恶意侮辱或者故意煽动群众谩骂诋毁事件主角的网友纷纷被查获IP,同样被关了起来。 安以然上网那会儿正是事情白热化时期,如果再晚半小时,或许就不会看到那些扣上她名字的激情视频和照片,贴吧也被删了,只有极少极少残留的新闻和照片还挂在网上。 枪打出头鸟,顶头的解决了,现在黑客们在做后续工作,也就是清楚网上残留的照片和披着马甲说是非的新闻,一查到,直接屏蔽。甚至介入国外网站,因为不少照片被传到了国外,同样要清楚干净。 车子到了别墅时候,安以然已经睡着了。沈祭梵走了出来,魏峥低低说了几句话,沈祭梵沉着脸没出声。然后魏峥拉开了车门,沈祭梵俯身把安以然车里面抱出来,垂眼看了眼安以然的脸,让魏峥回去。魏峥点头,爷进门后才开车离开。 事情的发展偏离了他的预料,沈祭梵本意并非如此,他不过就是想给她一点舆论压力,让她打消出门的想法。可他竟然忽略了媒体的劣根性,他的身份是个不小的噱头,可这点噱头又怎么能满足现在日益贪婪的媒体和社会民众?相比起他身份的噱头,她被杜撰的那些新闻当然更具娱乐性? 这次,是他自私了,没有为她考虑。 沈祭梵就不是个会道歉的人,再错,也不会道歉。就像他分明爱这小东西爱得无法自拔,他照样从来不会说一个字,连喜欢都不会出口,更别提说爱。道歉认错也是一样,后悔得无以复加,他不会认错。 安以然是被惊醒的,几乎是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前一刻还睡得沉,后一刻眼珠子撑得老大,目光直直的望着天花板。沈祭梵坐在她身边闲散的翻着文件,床头的灯光打得很暗。时不时侧目看她一眼,再转头看安以然的时候她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沈祭梵愣了下,放下手里的文件,伸手把安以然抱起来: “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沈祭梵大掌往她衣服里摸,在她后背摸了几下,有些发热,然后把被子推开了些,直接把她横抱在怀,再反手开了灯。 “乖宝,我问你话呢,要不要吃点东西,嗯?”沈祭梵大掌一下一下擦着她额头,让她靠在胸膛,另一只手拉开了些她衣服,让热气散发开。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目光有些僵直,好大会儿后头往他怀里拱,伸手紧紧抱住他,她嫁给他有错吗?他们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关别人什么事? 那么多嫁进豪门的女人,就她莫名其妙被骂得狗血淋头,凭什么啊?杀人放火的不去骂,贪官污吏的不去骂,凭什么逮着她骂啊?她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明星要搏出位,凭什么要接受这么多人的辱骂? “乖宝,累不累?”沈祭梵没提一句新闻的事,小心捧起她这颗被伤透的心。 让自己女人受到这样大的屈辱,是他做男人的失责,他并没有推卸责任,眼底载满满满的愧疚和自责。他要做的,就是让她勇敢面对,不就是些虚假新闻,有什么好难过?他在她身边呢,怕什么? “沈祭梵。”安以然一直低低的喊,就喊他的名字一句别的也不说。 她有些怕了,当初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没想过他会有跟她结婚的意思。她一直是逃避着他的,就因为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有太多太多的不合适,可后来一步一步沦陷在他的强势温柔里。现在想来,她真的不应该只为贪恋一时的宠爱而答应跟他结婚,如果当初下定决心不跟走近,现在她肯定活得很开心。 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是她永远不敢碰触的恶梦,小心翼翼的锁在记忆匣子里,不想去看不想去想。好不容易渐渐遗忘,却在这时候全部被翻出来,甚至比当初更不堪,更让她无地自容,慢慢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被击打得溃不成军。 “我在,乖宝。”沈祭梵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没再问话,直接抱着她下楼。 沈祭梵把安以然放在椅子上,自己进了厨房。沈祭梵会煮东西,安以然早就知道。安以然看着沈祭梵的背影,一瞬间眼眶就红了,一眨眼,眼泪紧跟着就滚了出来。眼泪一滚出来就有点收不住,因为回了家,回到自己男人身边,感到温暖的同时,心里的委屈就被渐渐扩大。止不住的哭,又不想让他看到,咬着唇不停的抽泣,不断的抬手擦着眼泪。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才答应结婚的,并不是因为他的钱。为什么这要被人排斥?就因为她出身低,她不配那么好的男人,这超过了大众所能接受的程度,所以她要被抨击得这么厉害吗?可是,说结婚的,不是她,她并没有勾引任何男人,她干干净净的跟着他,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为什么要被骂得那么不堪入耳? 沈祭梵侧目看了小东西一眼,回过头去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眉峰拧得很紧。 沈祭梵煮的意大利面味道特别好,面本身就有别于超市卖的,调料也都是正宗的意大利味道,做法和酱料调制比列,火候都是掌握得很精准,所以他煮的面跟意大利餐厅的面有得一拼。面端出去,又转身给盛了碗下午包的汤,端出去。 安以然眼眶红得不行,紧紧咬着唇抿紧嘴,头埋得低低的,可怜得令人心疼。 沈祭梵拉着椅子在她身边坐着,也没问一句。匙子放进汤碗里,拿着叉子给她拌面,然后低声说:“乖宝,喝点汤好吗?” 安以然埋着头,不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 沈祭梵也不恼,拌好了面又把汤碗拉近身边,伸手抱着她,抬起她的脸,附唇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下压低声音道:“乖宝,有我在呢……先喝点汤,听话。” 拿着匙子装了汤往她唇边去,安以然抬眼看着沈祭梵,依旧紧抿着唇,嘴角不停的颤动。沈祭梵就当没看到似地,匙子执着的往她唇边递。 “沈祭梵……”安以然一眨眼,两行眼泪滚了下来。沈祭梵趁机往她嘴里喂了汤,轻轻摸着她的头,低声应着:“我在。” 安以然吸着鼻子,她并不清楚他知不知道网上那些新闻。心里委屈得不行,可又不能说。她祈祷他不要看新闻,不要出去吃饭,不要去听那些事。那都不是真的,她没有那么脏,没有那么不堪,她跟着他,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安以然一想就止不住的哭,不停的抽泣,声音都被压在喉咙底下,边哽咽还得边嚼沈祭梵塞进她嘴里的面条。逼着自己把眼泪吞回去,怕他会问她为什么哭,她真的不想他知道那些新闻,更不想他看到那些说她怎么样的话。 “好好吃饭,委屈什么?回来晚了我也没说你一句,对吗?乖,听话,好好把面吃了。有什么话,我们等下再说,嗯?”沈祭梵尽量把声音放温和,醇厚低哑的声音像音符一样在她耳边轻轻绕着,顺抚着她的情绪。 安以然点点头,可他后面那句话让她紧张了,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安以然一紧张就有些慌乱,张口喝了他递来的汤,然后自己拿着叉子哽咽的出声说:“沈祭梵,我自己吃,我可以自己来。” 大口的大口的往嘴里塞,嘴里还没咽下去下一口往嘴里塞。沈祭梵看得眉峰紧拧,忍不住出声道:“乖宝,慢一点,嗯?不急,慢慢来,别噎着,来喝点汤。” 安以然有些噎着了,哽得白眼直翻,吞下了面端着汤碗喝了好几口才顺下那口气。沈祭梵轻轻拍着她后背,低声道:“慢慢来,小口点。” 安以然老实了,小口小口的嚼着。心里忐忑着,怕他待会儿会问她为什么哭。她只能庆幸沈祭梵平时很忙,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关注那些八卦新闻。祈祷着他不要上网,她想,只要魏峥他们不说,沈祭梵应该不会知道的。 安以然吃完了,想赶紧给魏峥打电话,可她手机被自己给碎了,想起新买的手机,又觉得自己败家,她今年都换多少个手机了?手机号都补办好几次了。 “沈祭梵,沈祭梵我想打个电话,我用下你手机可以吗?”安以然放下叉子,沈祭梵抽了张湿巾给她擦嘴,然后是手。听她的话时抬眼看了她一眼,问: “手机呢?又掉了?”声音倒没有不悦,还是那么温和,甚至令安以然觉得这是沈祭梵有史以来对她说话最温和的语气。 安以然咬了下唇,快速的望了他一眼,赶紧垂下眼睑,低声说:“坏了……” “好,明天让魏峥给你换一只。”沈祭梵给她把每一根手指头都擦得干干净净,完了后顺势再擦了下自己的手,扔进垃圾桶。再把手机给她,然后收拾碟子进了厨房。安以然看了眼沈祭梵的背影,赶紧拿着手机跑开,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魏峥那边一听铃声给惊了一下,爷这时候来电话,难道安姑娘…… “爷……”魏峥刚出声,就听到安姑娘的声音:“魏峥,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魏峥微微皱了下眉,出声道:“小姑奶奶,你拿爷的电话……” 安以然忍不住撇了下嘴,接话说:“他知道,他给我的。”魏峥那边松了口气,直接问她什么事,安以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在魏峥喊了两声后才出声说: “魏峥,那个,就是网上的新闻……你知道吗?那些,有关我的……” 魏峥皱着眉头听她断断续续似乎难以启齿的说完,快速的权衡着答案,顿了顿,出声道:“网上有关于你的新闻是吗?我并不知道,你知道我们都看不懂中文,怎么了,说了什么,要不我现在搜来看看?” 安以然听到句重点,立马反问:“对啊,你们看不懂中文的碍,那,那是不是沈祭梵也不懂,他也看不懂对不对?” 她其实并不清楚沈祭梵到底识不识字,因为他给她的结婚协议书上是中文,如果他看不懂的话,怎么会给她中文协议书? “爷也不懂,不过,姑奶奶,这事儿可别跟爷说是我告诉你的,你知道爷最恨底下人揭他短。爷是无所不能的神,什么都懂,明白?”魏峥说着自己都笑了。 安以然连连点头,可又想起她点头他也看不见,所以答应着: “好,我不会说的。那个魏峥,我找你是想托一件事情。网上,不止网上,还有电视上,有很多我不好的新闻,你现在可能不知道,但肯定有人会告诉你,我想,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告诉沈祭梵?我不是做贼心虚,那些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也很了解我对吗?我不想他知道。” “好,是很不好的新闻?”魏峥顺嘴问了句,一问出声就有点后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以然沉默了两秒,勉强笑道:“对,很不好,非常非常,令人伤心的新闻。” 魏峥不再跟她贫,直接答应了,安以然又说:“还有,顾先生和舒先生……” “放心吧,大哥办事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我都会打招呼的,爷不会知道。”魏峥出声道,安以然听魏峥的话才勉强松了口气,希望沈祭梵真的不会知道。 “乖宝……”沈祭梵的声音外面响起,安以然立马回过神来,急急出声: “在!” 握着电话跑出去,边出声喊,“沈祭梵。” 沈祭梵书房门口朝她招手,让她过去。安以然有些心惊,咬了下唇,还是朝他走过去。如果他知道那些新闻,就算他不相信,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喜欢她了。连她自己都无法忍受被那样侮辱,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嫁给他是另有目的,她根本就配不上他。还因为他,连他也被骂了进去。 他是那样地位的人,怎么能被骂得那么惨呢?他那么小气,肯定会很生气自己被拖累。外面人反应那么大,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他们的事。就算他身边人不说,他也不见得不会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他迟早会知道。到那时候,他会不会赶她走?会不会跟她离婚?会不会不再见她? 沈祭梵伸手拉着她,埋头在她唇上重重啃了一通,抬眼,眼底有丝丝火苗在窜动,低声道:“怎么了?怕我?嗯?” 安以然缩了下脖子,摇头,“没有,不怕……” 沈祭梵揉揉她的脸,又轻轻拍了下,拉着她走近书房,拉着椅子,两人对坐。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问:“乖宝,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安以然心里一抖,紧紧皱眉头,咬着唇不说话,脸微微低垂着,也不敢看他。他这样,很像已经知道了什么在审问她,可是她……要不要说? 安以然反复的纠结着,良久,还是摇头了。 她一摇头,沈祭梵眼底就闪过一抹失望。她不愿意说,那就是对他还不够信任,她不信任他。 沈祭梵低声道:“乖宝,我们两个是彼此不可分割的人,我们是要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所以,我们之间必须坦诚和相互信任,我信任你,你也要信任我,懂吗?” 安以然点头,他是在暗示什么吗?他真的知道了吗?那她…… 沈祭梵看她点头,脸上总算又有了一丝笑意,轻轻握着她的手再问: “乖宝,那你现在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沈祭梵……”安以然抬眼望着他,沈祭梵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鼓励她说下去。安以然咬着唇,眼里瞳孔在微微颤栗,良久才出声:“沈祭梵,我给你看个东西。”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稳定更新,恳请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3,恶质男人,莫名其妙挨打 安以然拉着沈祭梵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眼底起了一层雾气,摇头说:“算了,沈祭梵,以后再看好不好?” 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抬眼望着他,顿了下道:“我其实没有东西给你看,说来玩的……沈祭梵,你还工作吗?我陪你好不好?” 沈祭梵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脸上,良久才出声:“乖宝,真没话跟我说?” 安以然忽然笑了下,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话跟你说。” 顿了下,又扬起头来问:“沈祭梵,那你是不是想听我说什么?你想听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说。” 沈祭梵目光缓缓沉下去,抬手轻轻揉了几下她的头顶,好吧,她不说就算了,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不知道。要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外面那些满天飞的谣言,流言蜚语他不介意,有心人的杜撰而已。可非要他剖白了说,是,他介意的,介意她跟孙烙的绯闻,霍弋那些什么完全就是臆想出来的,可孙烙…… 沈祭梵即便刻意忽视孙烙,也不得不接受她曾经在孙烙那住过一段时间。孙烙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去,哪个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能控制得住?他从来没问起她那段时间的事情,不问,不代表心里不介意。 沈祭梵太介意了,是他的,就该完完整整属于他,无论是被逼无奈,还是走投无路,他的人,就该彻头彻尾的属于他。然而…… 既然已经无法更改,那他就不去想,当做不知道。 本来已经淡忘的事,却被媒体拽了出来,也看到了不少他不曾见过的他们两人相处的画面,虚假的新闻不少,可真假他自己有判断。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轻轻抱着,拍着她肩背,压下心底的躁动,“我想听什么乖宝你最该清楚,对吗?”沈祭梵笑了笑,再道,“睡觉吧,已经太晚了。” 安以然冲了下澡就趴床上去了,晚上走了太久,双腿很累,里面发胀发热着,安以然自己抱着腿拍了会儿,然后钻进被子里睡觉了。沈祭梵从浴室出来时候她刚钻进去,沈祭梵在床头站立着,暗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心里叹息着。 安以然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翻身望着他。沈祭梵抬腿跨上了床,在她圆溜溜的眼珠子注视下压向她的身。有些许粗糙的大掌轻轻婆娑在她的脸上,埋头就攫住了她的唇,反复吸咬着,沈祭梵大掌往下,伸手去拉她的腿,强壮的身躯挤进她腿之间,安以然猛地睁开眼,用手推他,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握住她的手: “乖宝,怎么了?” “不要,不要。”安以然摇头,用力挣扎,沈祭梵压着她,沉着脸看她,提着股气埋头朝她唇上吻去,安以然猛地头一转,沈祭梵吻了空,薄唇上贴了几根她的发丝,沈祭梵抬起头,伸手板正她的头,欺近她,眼底有些蹿火: “然然,到底怎么了?”他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他碰她,竟然拒绝他跟她亲热? “不要,沈祭梵我不要这样。”她不想当张开腿伺候男人的下贱女人。 沈祭梵眉峰堆叠,撑起身来,看着她眼里的坚决和厌恶,是的,厌恶,她这已经开始厌恶他了吗?沈祭梵心底本来就哽了根刺,她现在竟然开始厌恶他,开始拒绝他的亲热,这令沈祭梵心底的躁怒瞬间蹿了起来。 “不要?我是你男人,你不要?”沈祭梵俯身掌住她的脸,唇舌快速逼近,张口整个大力含住她的唇,大口的吞吐。他就像个强壮庞大的魔鬼,而她只是只弱小的白兔,柔弱的小身子被他拿捏在掌中肆意玩弄,根本无法拒绝。 他越强势,她反抗得就越剧烈,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反抗过一次。尖利指甲道道挠上沈祭梵肩背,不停挥动的手一过,酷硬的俊脸上也被抓了道血印子出来。 安以然和沈祭梵同时愣了下,沈祭梵脸上的刺痛传来,似乎脸色的神经比身体上要敏感得多,也或许沈祭梵本身也分外在意自己的外形,所以脸上一被挠破就彻底将他激怒了。在安以然脸色煞白的当下,直接将她翻了个身贴向床面,……安以然哭得那个凄惨,就跟被凌迟似地,血泪交加。 沈祭梵也是气怒当头,混合着怒气就出口了:“不过是几句疯言疯语,你当真了那就是心虚了,还是你真的心虚怕我知道什么?” “如果都是假的,你何必这么抗拒我?我是你男人,连我都拒绝碰,那你想怎么样?想一走了之?然然,我们之间的信任,为零,知道吗,是零!” 安以然脸色紫涨,头被压近了枕头里,有些呼吸不过来,一下比一下更猛的被他撞着,头有些眩晕,声声哭诉:“没有心虚,我没有心虚,没有!” “没有?”沈祭梵……道:“我只问一句,孙烙有没有碰过你?我没出现的那段时间,孙烙有没有碰过你,嗯?”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声声痛苦,声音一声紧跟一声被他大力猛撞打断,卡在喉咙里再出声时就变了调。伸手抓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臂,摇头,有些绝望:“沈祭梵,你怀疑我,你也怀疑我?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亏她还想瞒住他,不告诉他。他反复问她有没有话说,那就是在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是啊,怎么可能不知道?全城还有几个不知道?那么轰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就算他不看新闻,不认识中文字,可还有电视啊,还有其他的途径,他有那么多的员工,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安以然的心一抽一抽的发痛,像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样,他不相信她,他也相信那些新闻吗?他怎么可以不相信她?既然怀疑她,那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 沈祭梵本来没这么火,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千重万重,所以一早就压下了,可她竟然拒绝他亲热,厌恶他的碰触?心底深处的介意被她的反应给勾了起来,为什么不跟他坦白?不就是几个虚假报道而已,就那么令她后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跟他说实话就那么难?还是怕他去查证什么? 说到底是不信任,在一起这么久了,她竟然还不信任他? 沈祭梵完事儿就摔门走了,安以然趴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她还打电话拜托魏峥帮她兜着,可没想到他全都知道了。安以然捏着拳头捶床,哭得跟断气似地: “我没有,为什么你都不相信我?沈祭梵,我没有,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并没有走,只是去了书房。安静下来就后悔了,她心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太清楚了,他却在这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点介意对她用强。沈祭梵撑着头,有些心烦意乱。坐了好大会儿,起身又往卧室去。 沈祭梵在门外站着,里面传来小东西惊天动地的哭声。沈祭梵长长叹了口气,想转身离开,可行为却跟思想背道而驰,推开门走进去。在床前立着,垂眼看她。 安以然满脸满脸的泪,被子浸湿了一大片,伤心欲绝的痛哭着。沈祭梵站了好大会儿她才发现床头有人,泪眼汪汪的抬眼望着他,慢慢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什么都没有,直接往床下去,哽咽的出声,一声紧跟一声的喊着: “沈祭梵,沈祭梵……”滑下床直接往他怀里扑,紧紧抱着他虎腰,脸贴了上去,“沈祭梵,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沈祭梵,我是干干净净的,孙烙没有那样对我,我只有你一个,你相信我,沈祭梵,你别走,沈祭梵……” 沈祭梵抬手顺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顺着,良久才出声,道: “然然,今天的事,我们都忘记,好吗?几篇虚假报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去在意,我们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好吗?” 安以然连连点头,可心里却已经被划拉出了条长长的伤口。沈祭梵抱着她上床,抱在怀里轻轻吻着,顺着她头发,低声问:“疼吗?”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反手在床头的盒子里拿了药膏出来,再问:“疼不疼?”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将透明的药膏往被抽伤的小洞口抹去,低声道:“乖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要记住,只有我不会伤害你。就算做错了也没关系,只要对我坦白,只要对我说真话,不要瞒着我任何事,我还会像以前那么疼你,明白吗?” “嗯,沈祭梵,对不起。”安以然照样不停的抽噎,小小声的回应。 沈祭梵抱着她入睡,安以然有些失眠,一直没睡着,她睡不好,他照样睡不好,开了昏暗的床头灯问:“乖宝,怎么还不睡?” 安以然好大会儿才低声问:“沈祭梵,我们是因为互相喜欢才结婚的,对吗?” 沈祭梵没回应,轻轻顺抚着她的后背。安以然眼升起来的亮光一点一点暗下去,她知道他不会说喜欢的话,可这样的时候就算安慰她说一句也不行吗? 安以然什么时候睡着自己也不知道,醒来时候已经上午了,沈祭梵无疑是早走了。安以然起床,在房里坐了好大会儿,又下楼在客厅坐了好大会儿。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拿着铅笔画画,可在画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画纸收了起来,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天也没觉得饿,中午李婶儿和小菲佣过来,走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提醒安以然记得吃东西,安以然点点头,看着她们出去。 安以然去吃饭,可她压根儿就没觉得饿,吃了几口就没吃了。晚上云婶儿过来时候桌上的饭菜还好端端的摆在那,云婶儿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人,心里叹口气,也没说什么。大家都是在这社会生活的,传得那么沸沸扬扬的事,她们能没听说?可就算听说了也得当不知道,这就是个坎儿,得自己去过,过了这个坎儿就好了。 云婶儿把中午的饭菜全都装进盒子里,就这么倒掉云婶儿心里可惜,可先生交代过,给然小姐的饭菜必须是现做,必须要新鲜。所以头顿没吃完的东西云婶儿都是打包带回自己家了,收拾好了再做饭。 云婶儿走的时候同样提醒安以然记得吃饭,安以然点头,可没动,因为她没觉得饿。就那么看着天色暗下来,天色暗了就想着沈祭梵,越来越想。可他今晚回来得很晚,安以然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沈祭梵进屋,直接把人抱着上楼。 安以然中途睁开了眼,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是谁后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安以然一躺在床上又开始失眠了,在沙发上还能睡一会儿。她睡不着,在沈祭梵怀里拱来拱去,不是她想吵他,实在是她真的睡不着,越睡越清醒。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网上那些攻击她的话,那些评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语言。一想,就更睡不着,睡得头昏脑胀,眼睛却还是睁得大大的。 沈祭梵已经睡着了,可他觉浅,基本上怀里小东西一动,他就能醒。沈祭梵醒了也没睁开眼,只是更紧的把她箍着。可他箍得越紧,她拱得就越厉害。就想从他怀里钻出去,因为她不舒服,她头晕,头疼,不想睡觉。 安以然在沈祭梵怀里一通挣扎,得,再困也睡不着了。沈祭梵无奈的叹口气,直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乖宝,不睡我们做点别的?” 安以然脸色白了一下,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我睡,我不闹了,马上就睡。” 安以然立马闭紧了眼,一动不动,沈祭梵微微拧了下没,翻身躺在她身边,下意识的伸手将她往怀里带。安以然侧着身体,挨近他,低声说:“沈祭梵,你相信爱情吗?那种很纯粹的爱情,不用靠身体来增进情感的爱情。” 沈祭梵拍着她后背的大掌僵了下,小东西什么意思? “不信。”沈祭梵拧了下眉,出声应道。 没有性的爱情?如果有个男人告诉女人,他相信世上存在这样纯粹的爱情,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个浪子,张口就是谎话的爱情骗子。发乎情止乎礼,那是爱情?不,没有男人不想时刻占有自己的女人,除非这个男人并不爱这个女人。爱情是基础,**是强化剂,只有更彻底的融入彼此,这样的爱才永固。 张爱玲说过,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这话男人比女人更赞同,所以大多数男人认为爱是做出来的。男人是视觉动物,从外形身体开始,喜欢了,才渐渐看清这个令自己着迷的女人,才会想一层一层探究这个女人,再到无法自拔。 沈祭梵向来直言不讳,他不否认对小东西的感觉是从身体开始的。迷上她的身体,才渐渐看到她的人,喜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这其中大半靠性的催化。 要问他心底爱不爱这个女人,他肯定是爱的,要不然也不能非她不可。可要让他接受无性的爱,那可抱歉了,他是男人,他有**。对着自己女人没有那点儿想法,那就不是正常男人。 沈祭梵的回答太快了,安以然明显被噎了下,好歹也委婉一点吧,撑起身来看他,皱着眉头说:“沈祭梵,你的话真是太伤人了。” 沈祭梵挑眉看她,大抵已经猜到小东西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出来,出声道: “那你说说,你认为应该是怎么样的?” 安以然泄气的趴在他胸膛上,“肯定是有的,如果,爱得很深的两个人,不做那个也会彼此相爱。你看那些老夫老妻,那么大年纪了,还能手牵手去散步,那就是爱情啊。我觉得真正的爱情,就应该是那样的。” 沈祭梵低低笑了声:“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做?” “嗯?”安以然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反问的是什么意思,当下红了脸,伸手推他,哼声道:“沈祭梵,你真的很色碍……你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色好不好?” 沈祭梵闷声底笑,抓着她的手固定不让再动,抱在怀里低声道:“有没有那样的爱情我不知道,如果你问我,我不信。好了,睡觉,嗯?再不睡,天都亮了。” 安以然伸手在他身上戳了戳,心里憋了口气,好大会儿,泄气的趴在他怀里。眼睛闭上了好久,可就是睡不着。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低低的说: “沈祭梵,沈祭梵我睡不着,我可不可以不睡了?我头好痛。” “乖,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沈祭梵压低声音道,伸手顺抚着她的后背。 安静了好大会儿,沈祭梵几乎已经进入睡眠状态,安以然却猛地又睁开眼睛,撑起身来,推着沈祭梵,小小声的咕哝:“沈祭梵,沈祭梵我睡不着,沈祭梵……老公,老公我睡不着,怎么办?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老公,老公……” “然然……”沈祭梵眉头拧了一下,醒了。沈祭梵睡眠并不是那么好,曾经是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没好好睡一觉的,全靠药物和催眠。如今身边养了个小东西,睡眠才渐渐好起来,可也没到睡眠质量特别的状态,觉轻,潜意识的戒备状态只要身边有丁点动静都能醒。一晚上反复被闹醒几次,那也是彻底不能睡了。 拍着安以然后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宝贝,你想怎么样啊?我很疲了。” 安以然又往他怀里钻,柔嫩的脸贴在他胸膛,轻轻的蹭,小小声咕哝说:“沈祭梵,我睡不着,怎么办?我头都晕了,还是睡不着,我可不可以去看电影?” “明天看,听话。”沈祭梵抱着她,往怀里紧了紧,她一走,他也甭想睡了。 安以然安静了一会儿,又不安分了,她是真的睡不着。她很少有睡不着的时候,一年失眠的次数一巴掌就能数得过来。正因为平时睡得很好,所以偶尔失眠会令她更痛苦,从他怀里供出来,有些恼了:“沈祭梵,沈祭梵,我睡不着。” 沈祭梵也火了,当下起身提着人抬手往她屁股上就是狠狠两巴掌,“嘭嘭”两声儿闷闷直响,弹性颇好。沈祭梵要收拾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给巴掌那就是真的下了狠手在打,听那声响儿也不是跟她闹着玩。 “再闹我就扔你出去!”沈祭梵薄怒出声,垂眼冷冷给了她两眼,再拽着人往被子里塞,箍着她小腰躺着。 安以然咬着唇不停的悉嗦,疼啊,眼泪一道一道的顺着脸滚下来,不停的抽泣。不敢哭出声来,可越压抑就抽噎得就更厉害。安以然伸手去摸屁股,沈祭梵动了下,微微睁开眼,冰冷的目光打在她脸上,安以然撑起身往旁边滚。 “我没想动,是好痛……老公,好痛……”安以然一眨眼,眼泪滚了下来,脸贴着床面,泪水直接就侵进了床面,声音也被床面堵了一半。伸手不停的揉着后面,他打她就没有开玩笑意思意思两下的,不吃痛就记不住,打就是要痛。 “闭嘴,睡觉。”沈祭梵拧着浓眉出声,安以然双手去捂嘴巴,眼泪还在滚。 沈祭梵侧目看她,安以然不停的抽泣,好大会儿才慢慢往沈祭梵靠去,自己往他怀里贴,抱着他,脸贴着他胸膛,不闹了,也不说睡不着了,安安静静趴着。 结果安以然睡着了沈祭梵都还没睡着,沈祭梵忍不住有些撒气的掐了下她的脸,小磨人精,睡得还挺沉。 安以然今天是上班的日子,收拾好了去公司。 在办公室里做着,似乎她就是个局外人,她已经渐渐开始脱离大家的,因为近来每一个案子她都没有参与,也没有关心到大家。在办公室坐了那么除了小赵儿进来跟她侃了几句就没人进来了,走出去泡咖啡的时候,碰到的职工,都挺客气的打着招呼,再没有以往那么亲近。 安以然叹了口气,杯子搁在茶水间的台面上,转身进了卫生间。 “那么多丑闻挂在身上还有脸出来走动,我真是佩服她的勇气。” “你小心点,在公司里嚼老板的话你还想不想要饭碗了?” “我只是说事实而已,再说了,说她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连肖助理都在说老板不要脸,我们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贪慕虚荣要有个度吧。” “今天老板来公司了,枪打出头鸟,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被抓了多少人吗?要说下班说个够,公司里人这么多,要是被人听到了什么,够你喝一壶的。” “唉,有些人啊,果然好命,什么都不用做,荣华富贵就来了……” 两个职员边说边出了卫生间,安以然煞白着脸从隔侧走出来,不止陌生人那么看,连自己的员工都那么说。安以然觉得自己真实失败透了,这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她。 隔侧门开了,是小助理,小助理一出来脸色瞬间慌了,“头,头儿……” 小助理给吓得,话都结巴了。公司人嚼话的人多了去了,像今天这种的已经温和了多少个层次了?她是相信安以然不是那种人,可到底不想别人好过,所以在大家八卦的时候也插了几句嘴,她那么说,并不就是那么想的,只是想跟大家拉近关系而已。小助理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那话是安以然听到了,那是真完了。 安以然笑笑,洗了手,扯了张纸巾把手上水擦干,转身走了。 小助理觉得事情大了,虽然事情没放出消息来,可很多人因为这个事情被抓了的事还是被传了出来。小助理心虚啊,也知道亲近的人跟着起哄,会让人更伤心,可谁都好奇啊,她也就八卦了几句而已。 安以然出去时候就拎着包包走了,拦了辆车很快离开。小助理追了出去,可人已经上车了。小助理悔得肠子都青了,无精打采的转身回了公司。 沈祭梵中午自己开车过去接安以然,带她出去吃饭。知道她今天上班,所以没打电话就到了这边。也正好是下班时间,沈祭梵停好车,下车靠在车上,给安以然打电话,顺势在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餐厅,就近吃一点,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才有精神。 一打,手机关机了。沈祭梵愣了下,关机? 沈祭梵就是个比较敏感的人,脸色当下就沉了下去,电话当下就给魏峥挂了过去。他一上午忙得连口水都没喝上,还真没时间关心小东西的情况。 魏峥本来就是跟着沈祭梵出来的,沈祭梵电话一过去,魏峥的车就出现了。 那边小助理跟小赵儿过来取车,小助理一看那位爷立在车子边,心下瞬间紧张了,不会是来报复她的吧?她并没有说什么啊。 小赵儿也挺意外见到那位爷出现,在小赵儿走过去的时候魏峥开着车绕了过去,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小赵儿脸上堆着笑说:“魏先生……” 小赵儿本想说头儿上午就走了的,可人家只是勉强应了声,就直接给了他一背影走了。小赵儿想出声喊,小助理赶紧扯着小赵儿快走。 魏峥走近沈祭梵低声道:“爷,安小姐在郊外的教堂。” 沈祭梵拧了下眉,好端端的跑那么远去干什么,也不说一声,这又再闹什么? 沈祭梵开着车,直接往郊外开去了。上次想剃光头当尼姑,这次想干什么?当修女去?该死的小东西,尽不能让人省心。 安以然坐在不大的教堂里,目光呆呆的望着中间的十字架。脑子乱七八糟的闪过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她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给自己勇气,给自己一个不得不继续站在沈祭梵身边的理由。 她似乎是真的不应该跟他结婚,如果一个人反对,那么可以说是这个人对她的偏见,如果一群人反对,那么可以说是些人故意欺负她。可现在,是所有人都反对,都谴责。什么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事那就一定是有一定得道理,她,跟他之间,真的是没有对等的东西。 静谧的教堂里,就她一个人坐着,在第三排的位置坐着。 沈祭梵车子直接就过来了,怒气腾腾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怒火那么盛,她要是再给他乱来,今天可就不是两巴掌的事。 沈祭梵就跟来复仇的战士一般,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皮鞋敲击地面震碎了一室的宁静,沉稳的步伐略显急促,站门口往一望,从心底涌上来的怒气当即落拉了下去。可也就在一瞬间,再度升腾起来。 她这反反复复的性子,实在吓人,他哪有这些时间来陪她玩这些把戏? 安以然微微皱了眉,因为她在冥想,可冥想被忽然出现的脚步声打乱。安以然不高兴的转头往外看。沈祭梵暗沉着怒气已经接近她了,安以然愣了下,心脏当下一抖,“沈祭梵……” 刚一出声,沈祭梵三两步跨近她身边,抬手扣着她腰际,另一手手起掌落,“哌哌哌”几声好不犹豫的落在她屁股上,安以然被沈祭梵给打蒙了,钻心的痛传来时才开始哇哇大叫,双手不停的推着沈祭梵,又去抓他的手,嗷嗷乱叫着: “不要,不要沈祭梵,别打,别打了好痛……沈祭梵别打,老公,老公别打了,别打了,求你了,昨晚的还在痛别打了……沈祭梵,沈祭梵老公,老公……” 魏峥在后面一点,还没走进教堂就听到小姑奶奶的哭嚎声,当即愣了下,爷不会真下手打人吧?爷那手可不比他们,手上的力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快走了几步走进去,一看,愣住,真的在打? 赶紧快步走过去,没敢靠太近,停在五六步的样子,喊了句:“爷……” 魏峥是看不过去,可也不敢出手去拦沈祭梵,只能干着急。安以然一看魏峥来了,有帮手了,哭得撕心裂肺: “魏峥,魏峥救我,你救救我大哥,大哥……他会打死我的,魏峥,魏峥……” 沈祭梵那个火,她还敢在这时候出声喊别的男人?拧着人直接给提了起来,与她目光平视:“这时候还不知错?由着你任性妄为,你还真是越来越不知事。” 安以然完全懵了,平白无故被他一顿打,她根本就不知道哪里错了,哭得凄惨极了。魏峥忍不住出声道:“安小姐,快跟爷认错。” 安以然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衣襟,眼泪连着滚:“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老公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祭梵侧目冷冷扫了眼魏峥,魏峥赶紧退开。沈祭梵目光落在小东西泪湿的脸上,良久才松开放她下地。 安以然一落地就往他怀里扑,脸往他怀里不停的蹭。沈祭了梵抬起她的脸低怒道:“你要敢再乱跑,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安以然一个劲儿的摇头,总算知道为什么挨打了,“沈祭梵,你别生气,我再也不乱跑了,你别生气。因为今天上班,所以才没跟你说的……” 沈祭梵沉着脸,拽着安以然上了车。魏峥在前面驾驶座坐着开动车往市区走,边让人把他的车开回去。 安以然觉得太冤了,她今天本来就是被允许出门的,可却被他打了一顿,痛得她连坐都坐不稳。 又挺委屈,低声抽泣说:“我只是,只是想静一静,想想我的好,让我有勇气再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是,我一无所长,在你身边我压力真的好大。可是,怎么办,我喜欢你呀,我不想离开你,所以我拼命想自己有哪些优点,好让自己稍微配你一点……沈祭梵,我真的没想乱跑,我没想故意惹你生气,你别再凶我好不好?” 沈祭梵泼墨浓眉当即抽了两下,她不是想放弃他…… 沈祭梵大掌下意识颤了一下,心底长长叹息,打错了,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小东西,他也想问句怎么办。 伸手把人往怀里带,抱着她,避开蹭着她后臀,一路都没说话。 无疑,爷这是愧疚了。 回到别墅,安以然就拉着沈祭梵上楼,进了书房。让沈祭梵坐在电脑面前,书房里这边的台式电脑是她的,画画,看电影或者玩点小游戏之类的。 开了电脑,安以然在沈祭梵旁边坐着。 沈祭梵没再出声,等着她说话。沈祭梵看着她快速点开网页,心里猜测着她要做什么。看她的动作,沈祭梵本以为她会直接让他看那些新闻,想给他一个解释。 可沈祭梵想错了,安以然还是没提新闻的事,点开了银行界面,再转头看他,低声问:“沈祭梵,你看得懂这个吗?” 沈祭梵瞟了眼,摇头,他是真不懂中文,要说认识,大概也就是安以然的名字了。别的不认识,方块字太难,他没那个美国时间去学,会说能懂就足够用了。 “沈祭梵,这是我的个人银行,三个账户都在这上面,你看不懂也没关系的,数字认得嘛。你看这一栏,这是我现在的存款,这个账户差不多有二十万的存款,就是我公司的工资卡。这一张卡是我平时用的,只有一万块在里面,这一张卡是以前学校缴学费的卡,后来我工作和画画赚的钱在这里面。除了这些以外,我每个月都有工资进账,还会越来越多的。”安以然表情很严肃,很认真的说着。 沈祭梵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珠子,不动声色,等着她后面的话。 安以然关了网页继续说:“沈祭梵,我的钱虽然不多,可我如果一个人过的话是够了的,我有能力自己负责自己。” 沈祭梵脸色微微沉了下去:“所以呢?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给他看存款什么意思?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她最好别说出什么让他火大的话,否则他也不会再顾及她心里的委屈直接上手收拾。 “沈祭梵,”安以然把手往他掌心里塞,抓着他的手低声说:“沈祭梵,我只是想说,我不是为了你的钱跟你结婚的,我自己的钱是没你多,可我也够自己生活了。我只是要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沈祭梵,我跟了你这么久,从来没有主动跟你要过钱和东西,对不对?所以,我不是那样的人。” 沈祭梵心底禁不住紧缩了下,心里一酸,这小东西…… 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膀,低声道:“谁说你是为了我的钱才跟我结婚的?分明是我把你绑回来硬结的婚。乖宝啊,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冷暖自知,我们的生活是我们自己在过,只要我们自己觉得好就行了,明白吗?” 安以然点头,低低应出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4,丑媳妇还是小妖精 沈祭梵揉着安以然屁股,药膏抹上去。别看当时“哌哌哌”几下就打上去下手那个痛快,现在后悔了,有种“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的感觉。他手重,他知道,可再看到她屁股青青紫紫的痕迹时,还是免不了倒吸一口凉气。 沈祭梵给上了药,扫了眼青紫交加的地儿,当即撒气的拍了下她被打伤的地儿,脸色阴沉得吓人,谁让她生得这么嫩了?她要不这么娇气,能给几下就重伤? 瞧瞧,典型的霸王主义,自己误伤了人反倒还别人娇气,真是天理难容啊。 “疼,沈祭梵”安以然忍不住撑起头回头去看沈祭梵,脸上表情可伶极了。 沈祭梵收了手,裤子给她提上去。安以然怕再挨打,赶紧乖巧的往他怀里钻,柔嫩的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她到现在还不认为今天就怎么过分了,出门是他允许的,并没有一声不响就出去。所以她心里是认为自己冤枉了。 可这话她不能说啊,最近那些新闻,想必是很困扰他的。有权势的人都怕负面报道,因为影响的不仅是个人声誉,更严重的是地位,利益,还有更多层面的东西。她想沈祭梵最近情绪不稳,估计是受到影响了。安以然很理解他,所以莫名其妙被他痛打一顿也没什么怨言,他生气,肯定是需要发泄的地方。 “沈祭梵,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身躯,低低的说。 沈祭梵心底泛酸,很想撇开这种愁煞人的情绪,可又不得不面对。沈祭梵就从没像面对她一样百种情绪纠结,说这小东西折磨人,现在是折磨他的心。 “乖宝,过几天跟我去西班牙住一段时间,好吗?”沈祭梵酿酒师才低声而出,什么样的报道对他来说无所谓,他的工作照旧,影响不了分毫。可对她,小东西本来就生得纤细敏感,怕不是那么容易释怀。 今天要不是心情起伏不定,怎么会一个人跑郊外去?这两天晚上都睡不着,不是因为那些报道,怎么可能失眠?他不是不懂,是不想在这时候懂,不想让她借由他再把情绪扩大化,他是要逼着她去面对去忘记。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往人都是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你把事情看大了,那么你就是走不出这样的阴影,你若把事情往小里看,那自然就影响不了自己。 “去西班牙吗?”安以然当即扬起头来看他,眼底有些许亮光,可很快,又淡化下去,望着他反问:“会不会见到你母亲呀?她,好像不喜欢我。” 她也不想说这样的话,提起他母亲他就会容易生气。可,这是事实啊,要能不见就好了,她承认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可能文化差异的原因,她似乎想讨好他母亲都没有办法。因为他母亲根本就屑于她的讨好,所以,很困难。 沈祭梵挑了下眉,出声道:“那你是想在国内等我回来,还是跟我去西班牙?” “跟你去西班牙!”安以然立马出声,她当然是更想离开这里了。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在逃避,他在国内还好一点,至少每天能看到他,可他一走,她真的是没办法了,晚上怎么睡得着啊?再说了,他去哪里都比去西班牙令她担心,因为那个什么公主的,就在那边,她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 沈祭梵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的亮光就知道小东西心里在合计着什么,抬手捏了下她的脸,低声笑道:“不相信我?” “不是,才没有。”安以然赶紧摇头,从他怀里爬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他,又伸手去摸他的脸,笑着说:“你是我老公嘛,我当然相信你啦,可我不相信别人嘛,你这么厉害,又长得这么帅,肯定有人想接近你啊,那个什么公主我最怕了,因为你母亲很喜欢她呀。沈祭梵,这样的话我可以说吧?你每次去西班牙,我都好担心,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可防不胜防嘛,要是别人故意对你耍心眼儿,那……” 宫廷剧里面这样的桥段多了去了,男的没那意思,可女的就想跟男的好,然后下药啊,威逼利诱啊,一不小心真发生关系了后,不久女的说有小孩了,然后男的再不愿意承认,也不行了。安以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惆怅啊! 沈祭梵真是被小东西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把人逮回来,拖怀里抱着,低声问: “乖宝啊,你这是在意我呢?嗯?”说着用酷硬的下巴去蹭她柔嫩的脸,微微一侧脸,薄唇贴在她脸上不断的吻,温热的鼻息全全扑洒在她脸上,无限亲昵。 安以然被他亲的满脸口水,忍不住微微缩了下脖子,又伸手去推他的脸低声说:“能不在意嘛,你是我老公呀。”就算她不要了,也不能给别的女人。 沈祭梵被小东西这话给弄开心了,爽朗的笑声瞬间响起,这小东西要是每天这么给他来一两句,他哪有那个气给她受?他哪还舍得下狠手打她? 抱着人好个亲,沈祭梵在她脸上挨着一点一点的啃咬着,他唇舌一过,她就赶紧伸手去擦,笑声咕哝说:“沈祭梵,全是口水碍,脏死了。” 沈祭梵胸腔不断在震动,朗声而出的笑声证明爷此刻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沈祭梵道:“乖宝,现在知道你男人魅力无限了?所以啊,你真得加把劲儿讨好我,嗯?要让我高兴,我看到你的好了,别的女人再好,我也不看。”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往后挪,还在擦着脸上的口水呢,煽动着睫毛,飞着小眼神儿说:“碍,沈祭梵,你知道我笨嘛,我不知道怎么讨好你,我想让你高兴,可总是让你生气。沈祭梵,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好不好?你生气的时候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啊?还有,你生气前能不能给我一个提示啊?你先告诉我,以后在我不小心惹到你了,我就那么做,好不好?” 沈祭梵高亢的情绪很快沉了下去,抬手按了下眉心,这小东西! “你看,你都不告诉我,我哪里知道?”安以然还抱怨呢,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以为那样是对的,可那样做了,却又错了。她哪里猜得到他那些弯弯道道的心思?安以然就觉得沈祭梵有时候比女人还是敏感,还小气,她根本就附和不过来。 沈祭梵朝她招手,安以然拉扯了下头发,慢慢往他跟前爬,沈祭梵再度把人拖进怀里,俊脸贴上去,安以然赶紧出声说:“你别咬我的脸,全是口水。” 说得那个嫌弃,沈祭梵暗沉下去的脸色这瞬间又亮了起来。莫名其妙就给她那神情逗乐了,跟她处一块,他可不就是个疯子?前一刻气怒腾升,后一刻心底就能甜得发腻,这滋味就是跟过山车一样,唉,妙不可言啊! 有时候气得不行了真想把她扔了,何必养个小东西来气自己?可她是句句打进他心里,一个小眼神儿都能勾紧他的心,真要舍得扔掉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乖宝,你眼珠子一转我就能猜到你心里在合计什么,可你却半点不了解我,你认为这应该吗?你也得试着看透我了,很多话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刚才问的那些,我全都剖白了是不是显得你很没诚意?做妻子的,就该理解自己的丈夫,你要做到我看你一眼,就知道我想要什么。”沈祭梵捏着她的脸好脾气的出声。 安以然微微张开了嘴,咬了下唇:“沈祭梵,我又没你那么厉害,你真是……”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偷瞄他,嘀咕道:“你也太为难我了。” “好,我不为难你,慢慢来,我们有的时间。嗯?”沈祭梵这次是大度的给话了,一时半刻就要逼着她猜透他的心,这能行?也是太了解她,不能急于求成,这事就得慢慢来:“但是,你得跟我保证,往后要努力试着靠近我,懂我,嗯?” 安以然点头,可心里给自己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她能懂得了他?开什么玩笑,他那么深不可测,就她那点儿智商,他这是埋汰她呢还是真对她抱了很大期望? “沈祭梵,我可以问吗?你去西班牙是工作还是别的事啊?”安以然低声问。 沈祭梵目光迟疑了下:“工作……” “哦,那我是不是要每天等你回家,像在这里一样?”安以然抱住他的脖子低低的问,沈祭梵还没有出声,安以然脸贴上他的脖子,低声说:“沈祭梵,那你每天要早点回来哦,我一个人好无聊的。你的母亲,哦,不对,婆婆应该也不是那么想看到我,但是你在就不一样啦,婆婆高兴了对我也会好一点。” 安以然说着又抬眼看他的脸色,发现他脸色没变,赶紧又说:“我没有说婆婆不好的意思,站在她的角度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女人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抢了,就算换我,我也不会喜欢这女人的。所以,人之常情嘛。老公,我会加倍对你好,努力听话让你高兴一点,可是,你也要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沈祭梵起手卡上她脖子,反问:“小东西,没良心啊,我对你还不够好?” 安以然缩了下脖子,伸手拉开他的大掌:“沈祭梵,你这是屈打成招!” 说完又笑眯眯的讨好他,再说:“你很好,对我也很好,如果,如果你不打我就更好了。沈祭梵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哦,别人家老公对老婆都是疼爱得不得了,可你总是打我。我是做错了,可也没错到要挨打的地步吧……碍,好吧好吧,我不说这个,你看,你还不让我说一句,明明我就很痛,你也不安慰一句……” 沈祭梵挑着目光看她,安以然抓头发,真不说了。往后挪,好大会儿后又往他身边靠,伸手抱住他胳膊忍不住又说:“沈祭梵,我只是想说,到西班牙我什么都不懂,也不认识任何人。我只有等你回来,我肯定不能要求你多陪我,所以,我现在把话跟你说了,免得到时候婆婆听到这些会觉得我不懂事。” 沈祭梵笑笑,抬手摸摸她的脸,道:“你啊,总算懂事了点,好,我答应你。” 安以然立马眉眼弯弯笑,往他怀里扑去,“沈祭梵,你最好了。” “这几天我会把工作安排好,在我工作这几天你就在家哪也别去,我会让魏峥请人回来叫你礼仪。你不要害怕,不会太复杂,你很乖,也很聪明,学那些会很快,所以不要有压力。”沈祭梵轻轻拍着她肩膀低声道。 安以然立马紧张了,“你的家里,很严肃吧?沈祭梵,我们不能不住你家吗?” 沈祭梵摇头,“不能。” 安以然泄气,她有点怕了,有点想退缩。沈祭梵抬起她的脸道:“乖宝,娅赫是内阁成员,亚赫家族曾被授意爵位,相当于亲王,所以也是王室。王室不比平民,有他们自己的规矩。你放心,并不难。你本来就很乖,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所以学起来会很快,只是需要注意一些细节就可以。这是礼貌,乖宝,礼貌是人人都该有的对吗?怎么了,就因为这个问题,所以退缩了?” 安以然望着沈祭梵,无力的叹气,她怕她做不好,会不会像宫廷剧里面演的那样?礼仪要求特别严格?并不是她不想对跟别人行礼的问题,而是那样的气氛太严肃,她觉得会很压抑:“不是那样……” 沈祭梵笑了笑,再问:“那你想不想跟我去西班牙?是去还是留在这里?” “都说了嘛,当然是跟你去了,你在哪我就在哪。”安以然低声说。 这就对了,沈祭梵笑笑,抱着人就亲,就这么一句话还得跟她磨半天。 “睡觉睡觉了。”安以然往被子里钻,心里挺纠结的,王室,听听就很可怕,这两个字就跟泰山一样直接朝她身上压下来,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母亲不喜欢她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可她不是怕被人奚落,被婆婆刁难,而是怕给他丢脸,到时候要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让他丢脸了,她会比现在还难过。 她是真的从来没做好过一件事,新闻报道的事,肯定是连累他了的。可她想不到任何可以弥补的方法,她又不能像那些明星一样开新闻发布会公开声明那些只是莫须有的虚假传闻,只能安静的躲在家里等待时间把风波压下去。 她似乎真的就是个麻烦,如果要跟他去西班牙,会不会又给他惹别的麻烦? “沈祭梵,如果,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一定不要生气,好不好?至少在那边不要跟我生气,回来再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在你家,我只有你一个靠山,你如果那时候跟我生气,我会很可怜很无助的。”安以然心里就一直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沈祭梵呼吸都渐渐平稳了她却忽然撑起身来说话。 沈祭梵微微开眼应了她一句,又合上眼睛。搂紧了些,明显不愿意再出声。 安以然就是不放心啊,心里想的事情一多,得,失眠更厉害了。沈祭梵被她闹得,有些来火,翻身把人压下去,安以然照样反抗,沈祭梵哪管她反抗,直接硬来的。反复弄了几次发泄完了,拽着人拖怀里倒头就睡: “乖一点,回来我给你穿婚纱,最美的。”这等于是给她两巴掌给颗糖枣了。 安以然又被他弄痛了,哼哼唧唧小声的哭。她就是睡不着嘛,他也不体谅她,明明知道她不想跟他做,他还硬来。她不合作肯定就会被弄疼,他也不轻点,就跟故意似的,怎么用力怎么来。可不敢放声大哭,昨晚上就被他打了,今晚上哪还敢闹?小小声的抽泣,委屈得不得了,听见他的话,就伸手去摸他的胳膊。 “沈祭梵,我好疼。”想找慰藉,其实就想他别那么快睡着,她睡不着啊。 沈祭梵没出声,箍着她身体紧了紧。小东西心里素质太差了,莫须有的东西都能影响到她,至于吗?看淡一点,不去在意,什么事就都没有了。 沈祭梵想得是简单,谁都知道是这个理儿。安以然能不知道吗?她也不想去想,不想去在意,可说的就是她自己,是她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吗?总得有个时间去淡忘,所以跟他去西班牙是对的,就算那边情况不好,并不太平,至少让她在一心应对别的事情时忘记这边的不愉快。 安以然学的礼仪并不复杂,主要是她的身份在哪摆着,王室早已以公爵大人的名义对外发出了声明,确认了安以然公爵夫人的身份,所以她是名副其实的公爵夫人,她需要行大礼的只有皇室的人,比如卡洛斯国王,王后以及住在萨苏埃拉宫殿里的王子公主以及公爵们,但那些基本上是见不到的。 沈祭梵让她学,也只是防个万一。他自然是不会带她去萨苏埃拉宫,可他不去,不代表皇室不派人来公爵府慰问。除去见到皇室时所要注意的大礼之外,平时与亲近的人倒是跟常人无二,谨言慎行就可以,不需要太多讲究。 魏峥一直在一边看着,有出入的他会出言提醒。安姑娘大概也是真想表现好,所以配合度很高,这点让魏峥很意外,她学得很快。别看她脑子木,可记这些记得还挺准确。两三遍就有模有样了,从见面到用餐,到生活细节,一一教遍。 王室中,女人行礼欠身四十五度,头再低垂上身四十五度这算大礼了。在当代大力倡导人权后,宫廷制度也稍微有了些许松懈,所以基本上只需要双腿微曲,上身保持垂直,头低垂四十五度就可以,不需要欠身。 魏峥本以为安以然会很不满这项礼仪,可没想到她半句怨言都没有,反复的连角度和体态。女人行礼可不仅仅是行个礼而已,宫廷中的女人,任何时候都需要保持优雅和完美的体态。即便生气发怒,那也得以一种最美的姿势来发怒。 安以然觉得西方宫廷真是比Z国封建时候的宫廷礼仪人性化多了,Z国古代那是动不动就下跪的。她就怕来的人教她礼仪中有这一项,她爹妈都没跪过,干嘛跪别人啊?跪天跪地是应该的,可跪别人,即便身份再高,那也有意见。 安以然心里有了最大的底线,所以对西方王室礼仪接受得很快,其实就是礼貌一点点就可以,怪不得沈祭梵说她会很容易学,确实挺简单的。 “很简单嘛,是吧?”礼仪老师走之后安以然松了口气,转身把自己往沙发上摔,笑着跟魏峥说话。 魏峥笑笑,道:“或许,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觉得简单是因为她学得快,可别小看了这些,学一会儿,端着,那是简单,可是要时时刻刻端着,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就算在家里,女人也得有该有的仪态,不能在外人离开后就像她这样,浑身就松散了。伯爵夫人是个要求极其严苛的人,安姑娘若是以这样的心态进了公爵府,可能就…… 安以然掀着眼皮子得意的看想魏峥,她能说这些很简单她全都手到擒来吗? 碍,算了算,她要是真这么说,他肯定会以为她在藐视他们王室。 三天后,上了沈祭梵的专机。 安以然上了飞机才真正感觉到她是真的要去他家里了,紧张,不同于前几天的紧张。紧紧挨着沈祭梵坐着,咬着牙,她害怕。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低声说: “沈祭梵,我是不是丑媳妇去见公婆了呀?我好紧张。” 沈祭梵愣了下,蓝牙挂在他另一边耳朵上,里面魏峥在汇报机场的情况,几架飞机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按时起飞。沈祭梵侧目看了眼紧张得不行的小东西,禁不住底笑了声,低低应了声好,然后结束了通话,侧向安以然,低声道: “我这媳妇可不丑。”抬手就在她脸上轻轻的捏,哪里丑了?小妖精可是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了,看着她紧张的神情,沈祭梵是越看越得趣。 安以然给了沈祭梵一眼,呼吸有些急促了,喉咙想被卡住了似地,很难受,伸手抓着他的衣服,“你母亲说的,说我是丑女人,你们家比我漂亮的海了去了。” 飞机起飞后安以然脸色由红渐渐发白,浑身都冒冷汗了,沈祭梵总算发现到她的不对劲,直接将她拖进自己怀中,拍着她的脸急声道:“然然,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安以然就觉得心跳得好快,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耳朵也听不见了,眼前的东西开始迷糊,忽然眼前一黑,当下就晕了过去。 沈祭梵瞳孔缩了一瞬,立马让约克过来,把人放上床。约克过来翻了下安以然眼皮子,看了眼,没什么大碍,就是因为恐惧过头了,出现暂时性的休克。 “安小姐应该很怕坐飞机,这只是反映过激引起的。没什么大问题,飞机飞平稳后就会好。”约克低声道,给安姑娘扎了一带营养水,挑着抹笑就走了。 沈祭梵直叹气,现在还能怕成这样?他在身边都能吓晕了过去?她真是…… 沈祭梵觉得小东西是越来越娇气,这肯定是不行的,往后难道就一辈子窝在京城哪也不去?心里障碍必须客服,越怕什么就得放了胆子去做什么。 安以然醒了就窝着不动,被子抓得紧紧的。沈祭梵可不让她就在床上躺一天,直接把人给拽了下来,安以然抱着他脖子低低的说:“沈祭梵,我害怕。” “我在呢,怕什么?”沈祭梵兜着人没放,坐位置上去了。 沈祭梵要把她往旁边位置按,安以然抓着他衣服不松手,头往他颈窝里埋: “不要不要,沈祭梵,你抱着我,你抱着我好不好?沈祭梵,你放开我会很想你的,抱着我吧,就抱一会儿,好不好?我也不重,就一会儿。” 安以然八爪鱼似地贴在他身上,沈祭梵无奈,实在狠不下心给她扔隔壁去,就那么抱着。安以然浑浑噩噩的,手倒是抓得挺紧,沈祭梵看她是真的怕,也就算了,一直抱着,直到飞机到达马德里巴拉加斯国际机场。 机场车队都有皇家标致,前有警卫开路。来接机的是公爵府的斯罗管家,还有伯恩公爵府来的亲卫,伯恩公爵府的亲卫是护着娅菲尔公主来的。娅菲尔的母亲与伯爵夫人是亲姐妹,外祖母雯菲公主则是卡洛斯国王的亲妹妹。 所以伯爵夫人与娅菲尔母亲都是正经的王室血统,娅菲尔母亲嫁给的是伯恩公爵,而伯爵夫人嫁入了娅赫家。论地位,娅菲尔比沈祭梵要高一等,可沈祭梵在继位之后直接被王室授予公爵之位,王室中,男尊女卑是亘古不变的,所以如今沈祭梵是在后一辈中是地位最高的一个。 王室中近亲通婚的不少,再者,娅菲尔并非伯恩公爵夫人所生,所以与娅赫家也并没有血缘。伯爵夫人之所以那么迫切的促成娅菲尔公主和自己儿子,就是因为伯恩公爵的势力,亚赫家族马上就要家主再选,在大选之日来临前,她必须为自己儿子争取最有利的支持,无疑伯恩公爵是最好的选择。 安以然下飞机时身体有些发软,下地时候腿软了一下差点跌地上去。沈祭梵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紧跟着把人扯进怀里半搂半抱着,凑近她耳边低声笑道: “腿软?宝儿啊,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呢,你这真真是冤枉我了。” 安以然惨白着一张脸抬眼看他,没听懂,闪动着无辜的眼珠子,“没呀。” 声音也软乎乎的,听得沈祭梵有些血脉喷张,忍不住埋头咬了下她的唇,重重咬了一通,松开,她唇色才见红。沈祭梵颇为满意的看了眼,抬手盖在她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珠子上,低声道:“走了,我们回家。” 安以然心里忽然刺痛了一下,他无意识的话才能说明他的内心。原来,他的家始终是在西班牙。是啊,这里是他的故乡,父母亲人全都在这里,可,进程呢? 安以然出了关口就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因为已经看到外面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亲卫了。安以然挽着他的手,端着笑容小心的走着。其实她有点虚,脚下踩着实地却像踩着棉花,身体还在起起伏伏着,很不舒服。 沈祭梵垂眼看她,知道小东西是想给他争口气,心里有些泛酸。他那需要她这样做?她就算跳他怀里要他抱着走出去也没人敢说半个字,沈祭梵心底泛酸,可又抵不住丹田之下满溢全身的温暖。她肯为他付出,这令他欣慰,也颇为动容。 “艾瑞斯哥哥……”娅菲尔在沈祭梵等人出来时越过前面的人,直接朝沈祭梵跑去,直接忽视安以然,抱住沈祭梵另一边胳膊,身体贴上去:“我好想你。” 安以然脸上的笑很快就绷不住了,难道她要在别的女人抱住她老公的时候微笑吗?安以然没说话,照旧挽着沈祭梵的胳膊,只是眼睫毛搭了下去,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忽又扬起脸来,微笑着,低低的说了句:“老公,不给我介绍吗?” 娅菲尔听见安以然声音脸色拉了下去,显然是被她的称呼给刺激了。王室的人,是天生的演员,娅菲尔松开沈祭梵的胳膊转向安以然,上下快速的打量了下安以然,接着转向沈祭梵,笑得娇俏,问道: “艾瑞斯哥哥,她就是你在Z国娶的妻子吗?你觉得她比我好看?艾瑞斯哥哥,她哪里配做公爵夫人?哥哥觉得她有能力胜任公爵夫人吗?一看就不像。” 沈祭梵脸色暗沉,抬眼淡淡看着娅菲尔,道:“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说这话!” 娅菲尔脸色变了变,照样笑着。沈祭梵冷冷看了娅菲尔一眼,侧目对安以然简单说了句“娅菲尔公主,莱希姨妈的女儿”后,带着安以然就走。 安以然显然很是意外,姨,姨妈?他们这是近亲啊,没办法,她就是忍不住,所以回头看了一眼娅菲尔。沈祭梵心底叹息着小东西不争气,你这一回头,气势可都拉低了。直接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带着大步走出去。 娅菲尔追了上来,沈祭梵亲自给安以然拉开车门,大掌盖着她头顶护着她避免撞头,看着安以然做好。这才在娅菲尔上前时微微侧身,微微点了下头,客气而疏离道:“感谢你这次过来,替我向伯恩公爵问好,请回吧。” 娅菲尔被呛了一下,“艾瑞斯哥哥,我也要去公爵府,是姨妈邀请的。” 沈祭梵不动声色的看了娅菲尔一眼,不再出声,直接坐进了车里。车队井然有序的离开,并没有因为皇家车队的出入而给进出的人带来任何不便。 伯恩公爵府的亲卫在娅赫公爵府车队后面,因为前方有警卫开路,所以免去了出行的不便。伯恩公爵府的亲卫在到大娅赫公爵府时撤走了,娅菲尔下了车快步跟上沈祭梵。公爵府的人早就出来迎接了,伯爵夫人和吉拉雅拉两名女侍站在众人之首,在所有人行大礼之后,才对沈祭梵微微欠身,“回来了。” 沈祭梵微微点头,安以然赶紧对婆婆微微欠身,垂首恭敬道:“夫人,您好。” 安以然刚出声,娅菲尔直接往伯爵夫人身边跑,靠近伯爵夫人亲热的叫着: “姨妈,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亲自去机场接艾瑞斯哥哥,可他却不领情。姨妈,艾瑞斯哥哥娶了妻子后对我是越来越冷酷了,姨妈你可要帮我说说他啊。” 伯爵夫人笑着拍拍娅菲尔的手,道:“你哥哥才回来你就抱怨上了,这么远他也累了,你一定是吵着你哥哥了,艾瑞斯喜欢清静,你又不是不知道。” 伯爵夫人跟娅菲尔一唱一和尽显亲昵,似乎本没有打算搭理安以然。沈祭梵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拉着他的人直接越过两个女人走近了大厅,低声道: “二楼是我的地方,下人除了打扫不会上来。我带你上去走走。” 不给他的女人脸,他照样不用给任何人脸,当着他的面都能这样,这不也是再打他的脸?他也不用客气。下人自动留在楼下大厅,上了楼就是他们两人,沈祭梵把安以然拉进怀里轻轻拍着,低声道: “委屈了?小东西,这就委屈了。你啊,就是心太小了,你要学会看开一点,嗯?记住我的话,你老公是有身份的人,你是我老婆,身份是一样的。别人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别人,这点不用因为对方是我母亲或者是别的什么身份而改变,在这里,你老公最大,这个房子里,你才是女主人,只不过你甚少回来而已,明白吗?要拿出你女主人的架子来,没道理回自己家还要受气,记住没有?” “可是……”安以然咬着唇,低低出声,那是他母亲,她怎么能像他说的那样对他母亲? “没有可是,我有在呢。你在这里,想怎么样都可以,万一出了事,我担着。不然要老公做什么?对吗?”沈祭梵低声笑道,带着她在楼上走着,简单介绍着,然后拉着她上了顶楼,顶楼能看到马德里的大片风景,高楼林立中有不少中世纪的古建筑遗址,大部分的城堡都成为现在马德里旅游地之一。 安以然望着这个奇妙的城市,心情好得很快,抓着沈祭梵的袖口说:“我知道了,我们结婚了嘛,我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她本来想说打狗也的看主人来着,可这话说出口他应该不会很高兴,所以换了种说法说:“他们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改变事实,你放心吧,我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我是你的脸,我会做得很好的,你别担心我。” 安以然说着又往他身边凑,抱着他身躯往他怀里拱,又低声道: “你让我抱一下下,下去我就不能这么粘着你了,这样不合规矩,婆婆会说我不懂事的。” 沈祭梵底笑道:“说得这么可怜,晚上我让你抱个够。” 安以然抬眼瞪了他一眼,俏脸红了红,还是安静的呆在他怀里。沈祭梵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他怎么能不想带她回来这里呢?从一开始就想,可太多因素让他压下了这个想法。从他母亲去了京城,他就没得选,怎么都要带她在这里出现一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5,暖意,小东西给他长脸了 沈祭梵从身后抱住安以然,将她整个抱进怀里,附头,酷硬的下巴撑在她头顶,跟她一起望着这座古老而又充满现代气息的城市。 要问他对这座城市有没有感情,那肯定是有的,毕竟出身在这里,可要问他有多少,他还真不知道。飞遍了全世界,每个城市都大同小异,马德里在他心里的不同也就只是所谓的故土而已吧。并没有太深的牵绊,每年回来小主一段时间聊以慰藉,也够了。他想落地生根的,还是那个透着神秘色彩的东方。 那里并没有任何不同,可当他踏上那片土地时,他心里就有了一种归属感。那种感觉,或许来自曾祖父或者来自亲祖母,也或许,他本该就属于那块土地。 “这里呢,只是我们其中的住所,我们的家,在东方。所以,放松心,我们是来这个城市度假的,嗯?”沈祭梵在她耳边轻言细语的说,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 安以然笑着点头:“知道了,你别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这里是你的家嘛,我不会排斥的,我会很努力去喜欢。碍,沈祭梵,我可没有把你抢走的意思哦,这个你一定要跟你母亲说清楚,免得她误会我把她这么厉害的儿子抢走了。” 安以然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是玩笑话,可却是天底下母亲的心里。娶媳妇就是同意另一个女人把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抢走,要住在一起还好一些。大度的母亲会看得开一点,想着就当是多了个女儿,可那是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情况。像沈祭梵这样的,碍,他母亲要喜欢她了,那才怪了。 就因为跟她结婚,沈祭梵现在都不回西班牙了,他母亲能高兴得起来?换位想想,她自己要是生了儿子,将来也像沈祭梵这样跟别的女人走了,不要她这个妈,那她肯定会哭死去。所以安以然自觉理亏,尽量理解他母亲一点。 “你第一次过来,这几天可能会有不少娅赫家族的人过来拜访。本家的你不用太大压力,只管照着你喜欢的来,他们不敢有任何话说。想不想见,都是你说了算,夫人也不会硬拉着你跟所有人见面。如果有王室的人过来,就需要你出去亲自迎接,就照礼仪老师教你的去做。你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不要说,陪着坐一会儿,或者找理由离开。记住了?你明白,我们往后不会在这里生活,所以不用怕做错了,就算错得再糟糕,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只住几天就走了,对与错都影响不了我们任何,明白吗?” 沈祭梵一点一点的交待着,就怕她会觉得委屈,小东西心里素质极差,任何人说什么她都能往心里去。他工作是安排开了,所以不会每天都出去。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总有或多或少的事要他去处理,所以他不能保证时刻都陪在她身边。 他说这些就是让她自己有信心,这时候就得鼓励着她。如她说的,她在这里,唯一能靠的就是他,他这时候当然不能吝啬夸夸她。 安以然推了下眉头,回头望着沈祭梵咕哝道:“什么嘛,沈祭梵,你这是让我破罐子破摔碍,你要相信我会做得很好呀。”她不会给他丢脸的。 沈祭梵低笑了声,揉着她头顶。过来也挺好,让她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也就能忘了最近的不愉快。 沈祭梵本来是准备带她去度假,但父亲伯爵公大人在这不久就要过六十寿辰,介时他回西班牙是毋庸置疑的。既然要带她回来露一次脸,那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过来。马德里也有不少可玩可看的,让她看看他曾经生活的地方也好。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上楼后伯爵夫人脸色就落了下去,儿子对她是从来都是极为恭敬,像这样当面偏向别人的还是头一次。也是仗着儿子对她的恭敬所以才故意无视了安以然,可没想到…… 伯爵夫人拍着胸口顺气,娅菲尔也气得够呛,本来是合计着那女人一到就给她个下马威的,可谁知道公爵竟然撇开姨妈偏向那女人。这样一来,不是更助长了那女人威风吗?娅菲尔气得脸色通红,又赶紧帮伯爵夫人顺着气: “姨妈,怎么办啊,艾瑞斯哥哥根本就没正眼看我,他能妥协吗?” “别急,慢慢来,我的儿子,我了解。”伯爵夫人顺着气,心里堵得慌,是被儿子忽视的痛苦。她的好儿子,怎么能为个女人就这么忽视她了?这不是简单的袒护,而是摆明了他的立场。伯爵夫人心里气总算顺了过来,拉娅菲尔入内: “一个女人而已,再喜欢又能喜欢多久?总会淡的,像他一样,再美的女人,最后不还是被厌弃了?留在伯爵府的一直以来都是年轻新鲜的面孔。哪个女人能在里面长住?伯爵女人可以有千千万万,可伯爵夫人只能是我一个。娅菲尔,你要记住姨妈的话,不能逼艾瑞斯,他是个聪明的,大选到来前,他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千万不要在这时候跟他对着来,明白了?” 伯爵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看着王室对外发出的申明,她比娅菲尔更急,公爵夫人怎么由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方女人来做?这不是摆明了令所有人有机可乘?怕是最高兴的是他那残忍狠毒的父亲,儿子一旦失势,迎风而上的就是伯爵公。 如今也只能等到儿子自己对那东方女人失去兴趣,在伯爵夫人来看,这并不需要很长时间。他的父亲,伯爵公大人身边女人无数,住进伯爵府的女人和被遣送出去的女人早已多得数不清,就连身份尊贵的公主,照样没了兴趣就扔。儿子是伯爵公亲生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他能相差多少? 依伯爵夫人看,儿子对那女人也差不多了。她们适时的推波助澜,也就不远了。 “姨妈,我明白。我能那么蠢吗?当然不会在公爵哥哥面前怎么样,我可是堂堂的伯恩公爵的亲生女儿,身份高贵的娅菲尔公主,怎么可能跟一个东方的平民女人计较?公爵哥哥迟早都是我的,姨妈,只有我才能胜任公爵夫人这个位置对吗?艾瑞斯哥哥迟早都会看清楚这一点的。”娅菲尔挽着夫人胳膊笑道。 “你能这么想,姨妈就放心了。”伯爵夫人欣慰的点点头。 娅菲尔冲动,伯爵夫人就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个女人根本不足为惧,她有千百种法子让她自己滚蛋,还不会让儿子不迁怒到她头上。而娅菲尔做事鲁莽,可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这时候必须稳住娅菲尔。 …… 安以然在床上打滚,她本来以为沈祭梵会很忙,不会有太多时间管她,可没想到他压根儿就哪都没去,她一睁开眼睛他就在身边坐着。白天就看着他出门也是一小时不到就回来了,把她看得紧紧的。 “我要出去玩,沈祭梵我要出去玩。”安以然抱着枕头一起翻滚,怎么能比在国内还管得多呢?在国内好歹他白天不在,她有时间倒腾自己的。可现在倒好,完全没了自由,他做什么,她就非得跟着一起,不会做旁边看着,太过分了呀。 沈祭梵早上出去了一趟,这时候刚回来。沈祭梵那时间捏得很准,每次进屋都在她醒来之前,不是他自己说,她就不知道他出了门。 沈祭梵坐在床边,起手把她拽起来,沈祭梵那手劲儿大,提起她来毫不费力。他们俩就跟猛兽和小美人一样,她被他拧在怀里由他折腾。沈祭梵揉揉她的脸,又挺来趣的拨了下她眼睫毛,低声问道:“睡好了没有?” 安以然点头,从他怀里撑起来,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说: “我们出去玩吧,沈祭梵,你也没有那么忙,每天都闲得很,那就出去走走咯,好不好?不然,我都来马德里这么久,连在外面的街上都没有走过,回去别人问我在西班牙玩过什么,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沈祭梵,你说是不是很丢人?” 她本来以为会是很严肃的家长见面,因为说过来时他千叮万嘱不说,还让魏峥亲自监督她学习礼仪,那阵势真把她给唬住了。来了这里半个月之久,出了到那天夫人有点刻意之外,别的时候她自己过得自在得很。 是每天都有各色人来拜访,这半个月里白天来的人就没间断过。不过安以然应付得很自如,毕竟沈祭梵在身边,也没觉得他家有他说得那么严肃。 所以,这是熟悉了就坐不住了,皮痒痒了,想出去走走。 沈祭梵大概合计了下时间,早几天就接到伯恩公爵府的拜帖,今天会过来拜访。一直耗在外面肯定不行,倒是可以出去走走,一两个小时还是能抽得出来。 “想去哪?嗯?”沈祭梵这段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温柔得没话说,可把安姑娘迷得晕头转向,幸福得冒泡不说,还性福得很。 以往时候这男人哪有耐心陪她玩那些浪漫,玩那些花样?这段时间可是尽数使上了,每天陪着,床上伺候着。说伺候,那可真是伺候,从来没有过的耐心陪她玩。弄得安姑娘又爱又恨,爱当然是因为被他弄舒服了,美了,可恨就是他一来就难得结束,吃不消啊。沈祭梵说这就当他们度蜜月来了,回去就给她穿婚纱。 安以然当然高兴了,她就是个眼皮子浅的,直白点说就是没什么心。沈祭梵一对她好,以前再过分的事就全都忘了,眼里就剩现在的他,每天那心都在云端上飘着,美得不行。现在的沈祭梵就是她做梦都想要的,不会生气,又很温柔。 “那个,我想去看看马德里王宫,沈祭梵,那是你们国王住的地方吧?我已经查过资料了,马德里王宫周一到周六上午七点到下午六点会对游人开放的,我们去王宫吧,好不好?”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眨着眼睛低声求着。 安徒生童话看过没?格林童话看过没?王子和公主生活的宫殿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真的很想去看一看。西方的宫殿跟国内的宫殿感觉很定不一样,像故宫,透出来的气息就是宏伟和严肃的。但西方的宫殿,那是被童话赋予了浓厚的浪漫色彩。安以然就从来没想过,她这辈子会有机会见到童话里所说的宫殿。 沈祭梵挑了下眉,顿了下才出声:“马德里王宫可能不行,我们得早点回来,今天有贵客临门,所以,最多只有两小时在外面。去王宫两小时看不到什么,或许刚排队买到门票,时间就差不多了,你说,划算吗?” “哈?”安以然两条眉毛耸拉了下来,停顿了下又狐疑的看着沈祭梵,挺好奇的,他们这种不是有特权的嘛?伸手戳戳他胸膛:“碍,沈祭梵你是骗我的吧,你去马德里王宫也需要排队买门票吗?你不是年轻的公爵吗?” 沈祭梵笑笑,半点不恼:“是,除非特定日子,否则就算王室,也没有特权。” “哦……”果然国情不一样,贵族的待遇也不一样。如果在Z国,像沈祭梵这样对应身份的人去哪里,排队买票?怎么可能,没准儿就是景区管理阶层的人上上下下集体出来迎接了,还会因为大人物出现而清场。碍,人与人不能不能同言而语,国家与国家同样不能用一种标准去衡量,社会意识形态就不一样,比什么? 安以然一头栽进沈祭梵怀里,头往他怀里拱,“碍,那你这个王爷当得有什么意思呀?那我们就不能去王宫了吗?”怨念了一声又坐起来,笑眯眯的说:“碍,沈祭梵,现在还这么早,排队的人应该不多吧,我们早点去再早点回来呗。” 沈祭梵笑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道:“那还快起床?” “是,马上起!”安以然从床上滑下地,抱着衣服进了浴室,速度挺快,没人催她的时候她能在里面磨蹭一两小时,现在有事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安以然穿了套比较正式的套装,年纪小,所以压过了套装的严谨,正式的套装给她穿出了洋装的感觉。衣服都是沈祭梵给准备的,她自己是觉得穿什么都可以,在家更喜欢宽松一点的运动服,可毕竟每天都要见到这样那样的人,她的衣着必须得体。所以由着沈祭梵弄,穿什么都好。 沈祭梵最欣慰的就是她这点,给什么穿什么,再难看也只是嘟嚷几句,大不会背着他给换了。安以然往沈祭梵身边靠,沈祭梵抬手撩了下她的头发,所以啊,小东西还是好养活的,要求不高嘛,这点是沈祭梵最欣慰的。 安以然双手圈住沈祭梵脖子,沈祭梵微微俯头而下,安以然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下,顺嘴就说:“老公,我爱你,走吧。” 这习惯是沈祭梵在强压下给养成的,每天早起,睡前必须亲一下说一次爱他,敷衍的还不能算。给强行纠正了几次,现在说得也顺溜了。 沈祭梵揉了揉安以然的头顶,同样在她脸上亲了下。把胳膊给她,安以然很自然的挽了上去,不过手上还是下意识抓着他的袖子。她是习惯了往手上抓东西,就算挽着,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手上一定抓着他的衣服才踏实一样。 沈祭梵垂眼看她,养个小东西,真是其乐无穷。 两人下楼,伯爵夫人从花园里进来,花园里种了一片荷兰郁金香,很美,那是夫人的最爱。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好在园里。 “艾瑞斯要出门?”夫人诧异了一瞬,脸上依然微笑着,出声问了句。 沈祭梵点头,回应道:“是,夫人,早餐您请慢用。” 夫人笑着点头,看向安以然道:“你来这里也这么久了,是该出去走走。但不要贪玩,早点回来。今天伯恩公爵会过来拜访,不能失了礼数。” 安以然点点头,脸上是得体的笑容:“是,夫人。” 出门时候沈祭梵给安以然穿鞋,安以然不肯穿,“沈祭梵,这样的鞋跟我穿着会脚疼,我要穿粗跟的,细跟的鞋不好走路。我们是出去玩的嘛,我不要受罪。” 安以然晃着脚不愿意合作,给她准备的鞋全是细跟的,她就没穿过这一类的。细跟高跟鞋是漂亮啊,可她真穿不了,穿一天得疼好几天。 沈祭梵握着她的脚强行给穿了上去:“听话,你的衣着会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你身上的衣服得配这双鞋才合适,明白吗?我不是说我们一出去就会被人认出来,可这些细节得注意,明白吗?不会太久,累了就坐下来休息,嗯?” 王室贵族中,王后王妃的衣着是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即便不会被认出来,也需要多注意。只要一出门,代表的就是王室和整个家族。不需要太凸显衣着品味,但不能太差,必须得体。就因为出门会有这样的麻烦,沈祭梵才一直没带她出去。 “沈祭梵,可我会很累。”安以然没动了,任由他把鞋穿进去。 沈祭梵给她穿了鞋,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出去。他们尽管是低调出行,可车子是从公爵府开出去的,总有民众看到。不过这边的民众都比较自觉,就算看到国王行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怎么样的激动。除非是媒体,但也只仅仅给予正面报道,所以一般王室人员出行,不会有任何拥堵围观的现象。 开车的是魏峥,安以然对见到魏峥表示很高兴。每天见到的熟人就沈祭梵一个,就算他长得很对得起人民,可也有审美疲累不是。所以再见到魏峥时候,显得特别高兴,不停的问:“魏峥,你家住哪里呀?我跟沈祭梵可以去你家玩不?” 沈祭梵抬手盖了下她的嘴,安以然转头瞪他,皱着眉头说:“你别碰我的脸,好难得画的,别给我蹭脏了。我的仪容仪态,懂吗?” 沈祭梵笑笑,大掌搭在她肩头。沈祭梵抬眼看向后视镜,没有回话,车子直接到了马德里王宫。马德里王宫曾经是西班牙王室一直居住的地方,当今的卡洛斯国王在加冕之前,是被弗朗哥国王陛下钦点入驻王宫。可卡洛斯最终拒绝入驻,而是将另一座占地较小的行宫萨苏埃拉宫作为王室行宫。 所以,如今的马德里王宫成了旅游景点之一。 马德里王宫是欧洲第三大皇宫,仅次于凡尔赛宫和维也纳皇宫。车子从诺大的阿尔梅利亚广场中心穿过,直接到了王宫前。安以然头往外面望了一下,嘴型当即张开形成了个“0”,眼珠子都瞪直了。沈祭梵抬手拍了她头一下,安以然回头看他,笑眯眯的说:“沈祭梵,城堡碍,真正的城堡!” 她想说的是,她终于亲眼看到了童话里王子和公主住过的城堡了。 可沈祭梵明显没闹懂她激动的原因,在古建筑林立的马德里城市,眼前的王宫除了规模宏伟一点外,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生活在这里的人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建筑存在,就跟当代的摩天大楼一样,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沈祭梵下了车,拉着安以然下车。他们的车并不是多豪华的车子,就是一般的白领开车的车。可车尾有公爵府的标致,所以在他们的车停下来后还是引起了不少的关注。大多都只是好奇的看看,因为是娅赫公爵府的车,下车的人显然是年轻的艾瑞斯公爵。前不久王室发言人对外声明,年轻的公爵大人已经迎娶了一位东方姑娘。王室迎娶东方姑娘,这在西班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民众好奇的是那位来自东方的公爵夫人是如何的美貌,能令公爵大人倾心。 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是年轻公爵大人亲自为夫人开的车门,并且很细心的将夫人接下车。下车的姑娘很年轻,身材比起西方女人一般的体格要娇小许多,可身材玲珑有致,比例是令人妒忌的完美。五官非常精致,年轻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尽管衣着并不出彩,也压不住自身带有的纯净气息。 东方女人都带着一股神秘的美,这种传说早在一个世纪前被传得很甚,那时候民众是很少见到来自东方的人。而如今,来自东方的游人不少,大街上行走的东方人比比皆是,所以民众也少了那种好奇。 公爵夫人年轻,漂亮,纯净,行为端庄,体态优雅,基本上跟民众心里的所期望的没什么出入。王室的夫人就该是这样的,因为符合了大众的期望,反倒是没能激起民众的兴趣。显然来自东方的公爵夫人噱头没有卡切尔王子娶的体育明星来得劲爆,从事体育的,还是踢足球的,显然跟“漂亮”搭不上边儿。 安以然下车,发现有人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安以然立马报以微笑。她也不知道人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反正微笑示人总没错。妻子是丈夫的脸,她得表现好呀。她时候为沈祭梵争脸呢,提了口气,挽着沈祭梵胳膊低低的说: “碍哟,怎么办,我还没走路呢,脚已经开始疼了。” 说这话时候脸上的微笑能迷死人,踩着的鞋子就跟长她脚上似地,哪里有半点不合适?沈祭梵禁不住垂眼看了眼小东西,道:“那就在外面走走,看看就是,也算来过了。改天我带你去出城,城外也有不少这类的建筑。” 沈祭梵眼里,这些古建筑都一样,无非大小而已。 那边魏峥已经带着三张门票过来,沈祭梵握着安以然的手上了台阶,然后是进入宫殿被许多挂毯包围起来的廊间,安以然抬眼望着高高的承重斗拱,建筑师当年这样设计王宫,是想表示人与建筑的悬殊吗?站在这里,人也显得太渺小了。 安以然下意识的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袖口,沈祭梵给掰了两次,她又给抓上了,得,就随着她吧。习惯都养成了,要改肯定也来不及再改了。 往里走就是所谓的“御座间”,是用镜子做的装饰,大概是想给人一种真实和虚幻的意图。往里走有民众自动退开,很识趣的不去打扰公爵大人与夫人出游。 由于宫殿是历代国王的住所,所以国王都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对王宫进行装饰,以至于宫殿里带着浓厚的个人印记和时代印记。宫殿的豪华装饰物看得人眼花缭乱,大部分的装饰物都是出自皇家作坊。当然也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奢侈品,比如威尼斯的枝型水晶吊灯,那不勒斯的天鹅绒刺绣,以及罗马的青铜狮像等等。 马德里王宫有两千七百个房间,内其中在被称为加斯帕利尼的三间房间装饰的豪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在第二间房间里有戈雅绘制的卡洛斯四世国王和玛利亚王妃的肖像画,沈祭梵低低的跟安以然说着,安以然对西班牙历史不熟悉,所以只当趣闻来听,望着墙面挂着的画像,小声反问了句: “那就是国王和王妃吗?”安以然吐了下舌头,赶紧小小声说了句:“我没有藐视国王和王妃的意思哦,你们晚上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哈。” 沈祭梵本来是极专注的在给她介绍,哪知小东西一门心思已经飞远了。顿了下,停止了说话。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笑着说: “我没有不听啊,你继续讲吧。碍,不过,你讲了那么多我也记不住,你们的名字都起得怪里怪气的,又老长,我记不过来。像这里啊,你只需要告诉我那是以前的国王和王妃的画像就可以啦,你说是谁,我也不认识。我们国家自己的历史我都没怎么弄明白,你们国家的我就跟不明白了,什么王朝,国王几世的,完全没概念。碍,沈祭梵,我这样说,你没生气吧?” 沈祭梵无奈的揉了下她头发,领着人走了出去,第三间房间让安以然兴奋了,因为墙壁上贴了中国画,不过一看就是那个时代特有的装饰画。 “中国的碍!”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袖口往墙面靠近,指着上前的画,眼底满是兴奋。这样的画在国内大把的是,可在这里见到,令安以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沈祭梵笑笑,安以然问:“为什么会有中国的画?好像还很古老的样子,它们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是吗?” 沈祭梵想了想,道:“大概是,很久以前马可波罗游历中国后说起中国的富饶,令身在西方的贵族们很向往,所以后来的王室贵族都想得到中国的宝物。” 其实沈祭梵也说不准墙上的画是不是来自中国,但仿照中国元素所做的装饰画是肯定的。像这样的画,很多教堂和古建筑里都有。或许从很久以前,东西方文化就相互交融了。 沈祭梵拧着安以然走出去,安以然望着大厅上方的斗拱看,赞叹当时工匠们雕琢的刀工,花纹异常复杂的盘在斗拱上,诺大的帝王厅非常气派。 魏峥靠近沈祭梵耳语了几句,沈祭梵点头,伸手把安以然抓了回来: “然然,该走了。” “哈?这么快吗?”安以然满脸的犹豫,这才多久啊?就要走了? “听话,改天再过来。”沈祭梵拉着人直接大步往外走,安以然快步跟在后面,小声的嘟嚷:“那么贵的门票,沈祭梵,你也太浪费了……慢点啦,脚疼!” 沈祭梵回头看她,安以然赶紧闭嘴。沈祭梵松开她的手,安以然赶紧退开一步说:“别别,你可千万不要抱我,多丢人啊,我自己可以。” 沈祭梵无奈,垂眼看她的脚,安以然左右看看,快速垫了垫脚,然后跟上沈祭梵,伸手抓着他袖口说:“你慢一点,我可以的。” 安以然就是习惯了慢他一步,在他身侧后一点,他要带着她并排着走,她会感觉自己不会走路。姑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慢他一步,她举得安全。 沈祭梵反手握住她的手,缓了步子往往前。魏峥在沈祭梵前三步左右开路,也并不是故意挡开民众,只是那个意思。 魏峥把车门打开,沈祭梵让安以然先坐进去,他侧身对魏峥耳语几句,魏峥下意识抬眼看了眼四周。几年前马德里发生过一起史上最严重的恐怖袭击,公布分子将炸弹绑在出行的火车上,国王亲卫死伤无数,上万民众受到牵连。所以尽管这几年风平浪静,可出行的人依然不会放松警惕。 沈祭梵上了车,魏峥关上车门。绕过车前方上车时看了几方死角,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上车开动车。 安以然上了车就喊疼,沈祭梵把俯身把她双腿抬自己身上,鞋子给脱了。脚后跟已经起了血泡,前面几根白嫩嫩的脚趾头虽然没破皮,可也给蹭红了。 安以然看沈祭梵浓眉交叠了下,心里美滋滋的,她就要他心疼啊,不碰也不不是那么疼。伸手抱着沈祭梵脖子,往他身上靠去,软乎乎的低声道: “沈祭梵,我好爱你哦,你要是一直这么好,我会爱死你的。” 沈祭梵泼墨浓眉禁不住往上抬了抬,侧目看她,目光戏谑,刚毅面颊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小东西今儿这嘴巴是抹了蜜了? “嗯?”沈祭梵低哼出声,安以然抱着他脖子嘴巴凑上去,亲了下:“沈祭梵,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沈祭梵抬手想掐她脸,可手抬起来就搭了下去,这不是刚捏了她脚嘛,他还真下意识就记住了这小东西的毛病。碰过脚不能去碰她的脸,就算轻轻碰了下鞋子也不行。潜移默化中,他影响着她,她同样影响着他。 到了公爵府,拉着人进去,娅菲尔与莱希公爵夫人已经先到了。莱希夫人与沈祭梵的母亲是亲姐妹,感情一直很好。莱希夫人与伯爵夫人结盟并不只是因为姐妹情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莱希夫人不能生育,所以将娅菲尔视同己出,如果能让娅菲尔嫁给姐姐的儿子,无疑为她的位置添了一层保障。 进了大厅,沈祭梵在安以然耳边低低说了句,安以然抬眼看他,然后笑意盈盈的往前一步,行着最恭敬的礼,道: “夫人,我们回来了。莱希姨妈,很高兴见到您。” 莱希夫人抬眼看向安以然,点点头,道:“果然生得很标致,怪不得艾瑞斯喜欢,连姨妈看了都忍不住喜欢。来这边都还习惯吗?不习惯的一定要说出来,这是回了自己家,所以不用太拘束。” 这话说得实在漂亮,安以然点头,忍不住多看了莱希夫人两眼。莱希夫人表情太真诚了,她真的分辨不出到底这位姨妈是客套还是真心。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上楼:“夫人,莱希姨妈,我们上去换衣服,先失陪了。” “去吧,快点下来,别失了礼数。”伯爵夫人点头。 沈祭梵把安以然拧莲蓬头下快速给她冲了个澡,干净衣服换上。安以然嘀咕道:“碍,沈祭梵,换的衣服都跟刚才的衣服我觉得没差嘛,为什么还要换?” 沈祭梵给她整理着衣襟,和袖口,漫不经心的应道:“这是对客人的尊重。” 安以然目光看着沈祭梵专注的脸,心里甜丝丝的,这个男人多好好体贴啊,这真的是属于她的吗?抱着沈祭梵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说: “沈祭梵,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觉得我捡到宝了碍。越看你越帅,以前没觉得哦,现在是真的帅了。”以前吧,她眼里他还没孙烙好看,比齐风就更差远了。她眼里,见过的所有男人中,齐风是最好看的一个。 沈祭梵笑笑,直起挺拔的身躯,垂眼打量小东西,起手拨弄着她两片小而饱满的嘴巴,眼眶盛满腻死人的温柔:“这小嘴,倒是越来越深得我心。” 她以前要肯经常说说这样的话,他能拧着她就下手打?疼还疼不过来呢。 “那你也喜欢我吧,是吧沈祭梵?”安以然扬起白生生的俏脸望着他问,眼睛笑眯眯的,一脸的期待。多希望他顺嘴一句说喜欢啊,可他还是没说。 “小磨人精。”沈祭梵捏捏她白玉般光洁的脸,道:“等我一会儿好吗?” “嗯?”安以然莫名,不是下楼么? “顾问和舒默有点事说,就等一会儿。或者,你先下楼。”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出声道。 安以然点头,想了下道:“好吧,那你跟他们说吧,你本来就很忙。闲了这么久,他们肯定有很多事要跟你报告。我先下楼,有客人嘛,得快点出现,对吧?” 沈祭梵点头,拉着她出了房间。二楼有一个专门的议事厅,书房在议事厅里面,就跟套房一样的组合。安以然下楼时候回头,问了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沈祭梵听见她出声,也停住脚步,侧了半个身躯回应。 “哦,哦,你去吧。老公,我爱你哦。”安以然后面那句顺嘴就溜了出来,说得那叫个自然,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倒是沈祭梵脚下的停顿了下,忍不住回头。可小东西已经下楼了,沈祭梵起手蹭了下酷硬的下巴,他这是美什么呢? 安以然踩着柔软的拖鞋下楼,公爵府的装饰并不复杂,比较现代化。沙发摆放是两长,两方,相座相接处是可以够人卧躺的平卧。因为大厅面积很宽,所以安放沙发的面积也颇宽。四周围成了一个单独的会客区域。安以然打了招呼在沙发一侧坐下,她不好意思往对面做,所以离两位夫人和娅菲尔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也插不进她们的谈话,所以只能把微笑着把目光往对面漂亮的壁炉上放。 无疑她们会讨论她,伯爵夫人都不喜欢她,她就更不指望情敌的母亲会喜欢她了。看娅菲尔气恼的神情就知道刚才在说她呢,只是被她出现给打断了。 安以然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沈祭梵说她心里素质其差,这点真没说错。她确实做不到以前那样什么都看得很淡,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她现在也变得很敏感了,很在意别人说的,很在意自己给别人不好的印象,很容易顾忌别人的感受。 “姨妈,你看她那个样子?”娅菲尔在安以然出现之前确实在说她,被安以然打断脸上表情当然好看不了。在安以然刚坐下娅菲尔直接指着人就说:“她哪里能当公爵夫人了?丑八怪,贱货,她有我好看?她到底对公爵哥哥做了什么才迷住公爵哥哥的?姨妈,我听说东方女人都会巫术,所以我怀疑这个贱货一定是对公爵哥哥用了巫术,不然公爵哥哥怎么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伯爵夫人挡了下娅菲尔的手,说:“你说话就说话,别指着她说。她就算听不懂,你指着她说得这么激动,她能猜不到你在说什么?到时候她要在艾瑞斯面前说笑话,挑拨你跟艾瑞斯,你怎么办?” 莱希夫人也不挺不待见娅菲尔这性子的,一点贵族小姐的端庄仪态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艾瑞斯能喜欢得起来?也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娅菲尔记住你姨妈的话,只有你姨妈是才是真的为你好。你这样的行为若是让艾瑞斯公爵看见,你得做多大努力才能挽回在他心中的形象?” 王室的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即便两位夫人在这么严肃的指责娅菲尔的时候,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的笑容,语气还颇为温和。若是听不懂她们的语言,旁人谁能猜得到她们在说什么? 莱希夫人话落看了眼安以然,对她微微点了下头,继而再道:“你得放聪明点,这样的女人就是死缠烂打那种人,赶是赶不走的,得要她自己滚出去。” “可我就是不想等了,王室都已经对外发出申明了,凭什么是这个女人啊?”娅菲尔语气弱了下去,心里有的是不甘心,她都等公爵多少年了,可等来了什么? 伯爵夫人不再理会娅菲尔,直把目光看向安以然,用英文说: “安安,你别误会,别看娅菲尔年纪不小了,性子还跟孩子似地。刚才她是在夸你呢,大概是东方的姑娘都不一样,我们娅赫家族史上也有过来自Z国的人,艾瑞斯的曾祖父曾经还是Z国北洋军阀的一名将军呢,据说是有正式军衔的。艾瑞斯亲祖母也是Z国人,大美人呢……” 安以然至始至终脸上都是得体的笑,并没有在意。从善如流的与伯爵夫人对谈着,莱希夫人本是习惯了任何场面,融入得很快。沈祭梵下楼的时候,大厅里气氛不错,至少表面看来气氛不错。 四个女人都起身迎接,沈祭梵摆了下手让大家不用拘礼,他是公爵,尽管莱希夫人是公爵夫人,可在男尊女卑的王室中沈祭梵的地位在她之上,所以四个女人都起身。安以然和娅菲尔微微欠身,在沈祭梵坐下之后才落座。 安以然暗暗翻了下眼皮子,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沈祭梵那么介意别人他的尊敬与否。想当初她只是开玩笑的踢了他一下而已,他却忽然发了那么大脾气。看看现在,连他的母亲长辈都要对他拘礼,他能容忍她对他半点不恭敬吗? “好像很高兴啊,在说什么呢?”沈祭梵侧目看向安以然,伸手直接握着她的手,捏在掌心中把玩,神情随意得很。 娅菲尔刚才还得意她们孤立了安以然,现在后悔了,想坐过去,想里沈祭梵近一点,可又不好意思起身。难得见到他脸上露出那种温和的神色,娅菲尔眼睛看得有些发直,当即出声道:“艾瑞斯哥哥,我跟母亲来这里这么久,你也问问我们?一来就问她,你是怕我们会欺负她么?” 沈祭梵这人是你给他脸,他自然给你脸。看现在小东西脸色不错,所以也适时回了句:“她才第一次回来,我当然要多顾着她一点。她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什么地方做错了也不知道,所以还请夫人,莱希姨妈你们多担待一点。” 沈祭梵这话,实在是客气到家了,对莱希夫人这么说这番话无疑是无可挑剔,可他捎带了自己的母亲,显然,这母亲跟他妻子之间,谁与谁更亲昵就出来了。 不过要伯爵夫人自己是不承认儿子对自己客气和冷漠的,她认为这是儿子对自己的尊重。沈祭梵也确实对他母亲尊重,这尊重当中,自然就少了一分亲昵。 沈祭梵话落,莱希夫人和伯爵夫人明显一愣,似乎极少挺少他说这么长句话。娅菲尔心底气得不行,沈祭梵那话里就没提她半个字。 几人说着话,伯恩公爵到了。这位公爵大人年轻时候是个了不起的骑士,深受民众爱戴的一位贵族。伯恩公爵一身爱马成痴,就算现在他依然每周定时出去骑马,也在自己的公爵府建了马场。 两座公爵府中有一条王室专道,避开了市民出行的一条僻静小路。所以伯恩公爵今天是骑马来的,后面跟的是公爵府的亲卫。 沈祭梵是王室中最被看中的一位外亲贵族,伯恩公爵同样非常倚重他。下马后就跟沈祭梵抱了下,松开后拍了两下沈祭梵肩膀,以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沈祭梵道:“总算没忘本,知道回来。” 沈祭梵笑笑,点头,并没有解释一句,因为他注定要辜负伯恩公爵的抬爱。 安以然行着最标准的贵族礼仪,可伯恩公爵目光完全没在她身上停留一下,直接大步进了大厅。安以然脸上没有半分不高兴,照样是非常得体的笑。 就连伯爵夫人都愣了下,几位女士都是清楚的看到的,本以为安以然会被打击道,可谁知她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还在笑。莱希夫人不动声色的跟伯爵夫人对看了一眼,那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脸皮太厚啊? 安以然来这的第一天,伯爵夫人就想给她个下马威,当时沈祭梵带着安以然直接忽视,四两拨千斤给挡了回去,所以令伯爵夫人这段日子来对安以然客气得不得了,半点脸色都敢给。今天伯恩公爵是照样的态度,沈祭梵微微皱了下眉,伸手拉着安以然。安以然微笑着抬眼望着沈祭梵,想说她很好。 她确实没往心里去,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你们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该怎么做我还得照样做,这是礼貌。她想做得好一点,给沈祭梵长脸。 沈祭梵对她笑了下,拉着她越过两位夫人走到伯恩公爵面前,道: “姨父大人,这是我的妻子,来自Z国,您可以叫她安安。” 伯恩公爵的态度沈祭梵不能忽视,更不能像对伯爵夫人的态度对伯恩公爵。说白了,他确实需要伯恩公爵的支持。但男人间的交际,他并不认为姻亲是唯一的选择。伯恩公爵膝下无子,对他的倚重多年来不曾改变。 沈祭梵并非想刻意让安以然讨好这位姨父,只是单纯让自己敬重的长辈认可他的选定的人。 “姨父大人,您好,我是安安,很高兴见到您。”安以然在沈祭梵话落后赶紧出声道,再一次行着最标准的贵族礼仪,脸上带着得体恭敬的微笑。 伯恩公爵确实意外了一下,不由得看正眼看了眼面前的人。淡淡的打量了下,笑道:“好,安安?” 伯恩公爵问了下安以然的名字,他不大懂东方人的名字,安以然的后面两个字不太好发音,所以直接喊了姓。伯恩公爵点头,问了句: “可习惯?”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适时出声道:“姨父大人,她能听懂西班牙语,您可以照您的说话方式来,不用刻意顾及她。” 沈祭梵是松了口气,紧紧握了下安以然的手,无疑小东西今天,给他长脸了。 “哦?能听懂?会说吗?”伯恩公爵简单交谈着,说不上多喜欢,可毕竟沈祭梵特意一举,他要不给脸,那也就太失了自己做长辈的风度。 安以然点头:“是的,我能听懂,会说一点,发音不标准,他不让我随便出口,怕吓着别人。” 安以然笑着开玩笑道,她回的是流利的英语。 在一侧坐的两位夫人纵然是天生的演员,脸上的笑意也甭不住了。莱希夫人眼神透着些许慌乱,转向伯爵夫人,责怪她说那女了不懂西班牙语,现在倒好。 伯爵夫人自己心里不平静,哪里还管得了莱希夫人? 竟然能听懂?怎么可能? ------题外话------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看到的亲收一个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6,爷,你开始变坏了 伯恩公爵并没有停留多久,只是坐了会儿就离开了。沈祭梵对安以然低低说了句有点事,让她在家等他,随后也走了,莱希夫人和娅菲尔留在公爵府用午餐。 桌上气氛那么些微妙,大概几位心里有鬼的女人都在合计是要装作不知道安以然能听懂她们的语言呢,还是客套的说句无心抱歉的话。 安以然倒是无所谓,还是那样,就好像她只会笑似地,说话也句句带着恭敬,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莱希夫人同样笑着打量安以然,此刻那目光那就略显犀利了。别说安以然还真的让莱希夫人有些意外了,看看娅菲尔,不说城府深浅,至少在做人方面娅菲尔输了安以然一大截。笑笑,侧向伯爵夫人,若无其事说着别的话。 跟伯爵夫人一样,莱希夫人就当不知道,也省得尴尬。安以然吃自己的东西,只有偶尔问到她的时候她才会出声回应,无论语气,神情都尽显恭敬,挑不出半点毛病。倒是娅菲尔时不时刺她一句,说她虚伪呗,誓死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午餐后陪着两位夫人坐了会儿就回房休息了,她以为睁开眼时沈祭梵就会回来,可今天沈祭梵似乎出去比较久。安以欣迷迷糊糊睡了两小时,爬起来看看时间,光着脚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又去了议事厅转了一圈,没人,确定他还没回来后又回了房间。在床上翻滚了一圈爬起来,不能睡了,她最近都不怎么消化,吃了就睡,睡了又吃,她这是在养猪吗? 爬起来拿着画板跑楼顶上去勾速写,这边的建筑风格太独特了,每一个角度都是副严谨的画。无论是装饰味道甚浓的古建筑还是现代化的摩登大厦,都是几近完美无死角的建筑。大概是秉袭中世纪建筑师的严谨作风,才令这座充满古韵的都市严谨如此。安以然不是学建筑的,可手绘功底是真的很扎实。 其实比起勾速写,她更愿意去花园里走走,公爵府是类似座庄园的建筑,主建筑与一般的别墅没什么区别,但除了主建筑外还有几栋相连的小型建筑。还有个专为祷告修筑的小教堂,在宽广的花园后方是运动场,后被改成了马场。整座公爵府跟整座马德里城市相比算不上独特,更算不上豪华,可占地是相当广的。 看着画纸上逐渐勾勒出来的建筑形态,忽然想起当初在丽江的时候,沈祭梵似乎并没有多赞赏古城的建筑,丽江古城并不是古建筑,而是后来在商业利益驱使下重新休憩的。不过,不可否认商业化的丽江古城做得很好。 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也怪不得沈祭梵当时没有她们那样兴奋。沈祭梵说,在郊外乃至全国各地,随处可见古建筑遗址。西班牙曾经同样发生过战乱,不少建筑在战争中被损坏,一些完整保存下来的庄园,城堡,公府,教堂等等,里面所有摆设都是前人留下来的。现在大多被开发为旅游景点,所以人们看到的屋内摆设就是当时屋主的一个生活状况,绝大部分是还原当时的生活场景。 建筑遗址至今未被拆除,这是对历史的尊重,对文化的推崇。 安以然心底其实有些感叹,当然会羡慕这个国家的民风和文化素质。现在站在沈祭梵面前,有点自惭形秽,并不是贬低自己国家,可在这方面,确实做得不够好。西方国家大多都是政府与民众意愿达到高度统一,政府重视古文化,民众尊重历史,国民一条心,所以在郊外随处可见教堂,庄园的遗址。 可在Z国,政府不给力,民众更没有那个思想觉悟。老房子留着有什么用处?当然是拆了盖新房,盖洋楼。合计也是Z国人口多,破坏力极强。 安以然放下铅笔,手背撑着下巴望着远方,看着抬眼渐渐接近山顶,在缓缓沉下去,只留天际一片炫彩云多。金黄色光芒覆盖在整座城市的上空,看着古建筑顶上的的塔尖,有种奇幻的味道,如果摄影家出现在这里,一定会非常感恩上帝赐予他如此神秘的镜头。 安以然撑着头想,住在城堡的姑娘哟,她算不算半个公主呢? 在公爵府正面十点钟方向,一栋拔地而起的摩登大厦顶楼。几名身着皇家亲卫制服的人严防死守在顶楼出口,而在面向公爵府方向的风口,架了一台望远镜。在镜头前方观察的男人衣着装扮并不出挑,上衣是再简单不过的polo衫,下身是某球星代言的运动裤。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和手腕上带的石英表,这就是目前内阁最为推崇的卡切尔·卡洛斯王子。 卡洛斯国王已经宣布五年后将退位,而卡洛斯二世之选是在国王的三个儿子中。卡切尔王子是长子,从政了多年,在民众中有个较高的威望,也最为民众所熟悉。而最近迎娶体育明星为王妃更为他制造了舆论话题,是得卡切尔王子的名字在媒体,民众中一度被提及。 角逐王位的三位王子中,无疑卡切尔最有能力和把握。但事情未到最后一步,谁都不保证会有变动。卡切尔密切关注娅赫公爵府的动静也只是想更进一步与年轻的公爵大人套好交情,君主制国家权力最高的不是国王,而是内阁。所有国王至高无上的权利都必须由内阁议会赋予,行驶权利也需要由内阁一致同意。 而在内阁重组后,娅赫家族是在内阁大臣中声望最高的。年轻的公爵大人是当今娅赫家族的家主,如果能得到年轻的公爵大人支持,那么王位将如囊中取物。 卡切尔王子本想让自己的王妃与年轻的公爵夫人交好,可目前看来不太现实,虽然她们有来自民间的相同背景,可这两人明显是不同类型的人。 “殿下,公爵大人的车已经朝这边过来了。”卡切尔王子的管家上报道。 “好,准备迎接。”卡切尔离开望远镜,再度抬眼时,只能看到公爵府的位置,楼顶上的东方女孩小得连一丁点的影子都看不到。 安以然在天色全暗下来时候才下楼,无疑大家都用过晚餐了,莱希夫人已经先离开。沙发上坐着伯爵夫人和娅菲尔公主,安以然问了安,然后走进餐厅用饭。 下人倒是和善,全程注视着安以然。因为主人的膳食习惯不需要清楚的说出来,有经验的下人都会自己记录,在下一次准备食物时候才好做相应调整。这里的下人都有这样的能耐,不基本上犯了一次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沈祭梵就是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很多事不用他出声,跟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明白。所以对安以然这方面的表面非常不满意,她似乎真的笨,即便提醒她要怎么做她依然做不好,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安以然吃得悻悻然,因为沈祭梵没在,胃口都没了。抬眼才看到所有人都盯着她在看,安以然愣了下,脸色有些微红,不用这样吧。 安以然在楼下坐了会儿,准备上楼,那边下人请她接电话,安以然有些意外,让她接电话?带着疑问走过,对下人点了下头说谢谢,然后拿着电话听。 “乖宝,是我。”沈祭梵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安以然脸上立马笑靥如花,小小声喊了句:“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沈祭梵打她手机没人听,猜到她在楼下用饭,所以电话才打到家里。听着她低低软软的声音,沈祭梵那心软得一塌糊涂,压低声音道: “乖宝,今天会晚点回去,你乖一点,不用等我,先睡,嗯?” 安以然想没出声,知道他会很忙。因为他已经闲了半个多月,肯定事情很多。好大会儿才出声应着,“好吧,那你还是要早一点点回来。” 沈祭梵应了声,断了通话。安以然心里挺失落,他不在,这一天过得也太久了,在电话旁边站了好大会儿才转身上楼。不是她要听别人的**,可娅菲尔的声音就那么清楚的在她耳边响起。 “…卡切尔王子的舞会?好的,艾瑞斯哥哥我马上过来,今晚你会一直陪我吗?” “特地邀请我的吗?这需要瞒着哥哥的妻子吗……哦,是,好,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我知道东方来的都小气,不会乱说。公爵哥哥你等我哦……” “好,知道了,我会跟姨妈说的,拜拜。” 安以然僵在原地,什么意思?是沈祭梵吗?他说要晚点回来,是因为参加舞会……他不告诉她,是因为她小气。是,怕她误会?可参加舞会为什么不带她去呢,他明明知道她也学过他们的交际舞步,魏峥都说跳得很好,为什么不肯带她去呢?是,王子的舞会,是怕她会给他丢脸吗? 安以然在娅菲尔从另一边走出来前上楼了,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不让她去他肯定有他的考虑,安以然拍拍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狠狠念了句:不准再乱想! 娅菲尔在楼下看着挺直了背影丝毫没受影响的安以然,狠狠跺了下脚。 “姨妈……”娅菲尔转身喊了句,伯爵夫人也从侧边走出来,娅菲尔恼怒道:“根本就没有用,那蠢货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是不是真的听得懂西班牙语啊?怎么会那么平静?万一她没听懂怎么办?就应该用英语说的。” 伯爵夫人也吃不准了,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听懂了那也太平静了,要没听懂,那白天怎么好像说什么都懂的样子?是真懂还是装懂? “你急什么?换了衣服回去吧,明天再过来。”伯爵夫人语气并不好,对娅菲尔的表现越来越不满意,堂堂的贵族小姐气质礼仪还比不上一个民间来的。 娅菲尔换了礼服,然后跟伯爵夫人道别。 安以然站在楼上,撩开窗帘看了眼,看见娅菲尔果真换了礼服离开了。心里有些难过,给魏峥打电话,魏峥电话没通,安以然兴怏怏的靠在身边的琉璃台架上发呆。知道不应该胡思乱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他不带她,肯定有原因的,也就是一个舞会而已,正好她也没那么想去哪样的地方。 安以然刚拿着画板坐地上勾漫画,伯爵夫人就敲门进来了,安以然赶紧把铅笔画板放在一边,对夫人欠了欠身:“夫人,有什么事吗?” 伯爵夫人面色倒是温和,走了进来先问了句:“在画画?” 安以然点点头,请夫人坐。伯爵夫人就势坐在另一边的沙发椅上,道:“安安,你也坐。艾瑞斯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他有公事要处理。你也知道,他身份跟一般人不同,有公司要处理,还要治理这么大的家族。你这些天见到的族人只是一些在娅赫家族比较有威望的人,只是一小部分。除了工作和家族的事,内阁议会也需要他的参与。所以艾瑞斯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你呢,是他选定的妻子,你要全力支持他,不要总拿小事情去烦他,多理解他一点。” 安以然点头,“我知道,我会的夫人。” 伯爵夫人满意的点头,再道:“你的身份已经被王室肯定了,所以你现在是我们王室的一员,也是我们亚赫家族的第一夫人。你的行为影响着家族的很大部分的人,更代表了我们娅赫家族。贵族的女人,首要一点是大度,要沉得住气,不能给丈夫丢脸。要用全部精力去支持丈夫的事业,明白吗?” 安以然继续点头,她还能说什么?伯爵夫人再叮嘱道: “艾瑞斯公事繁忙,回来后你不要审问下人一样审问他一天的行程。作为妻子,丈夫的给予,你只需要接受不要问对错。丈夫愿意告诉你的,他自己会说,没有主动说的,你不要多问。要做到谨言慎行,明白吗?” 安以然迟疑了下,总结一句就是绝对服从,不要多问,良久才点头:“明白。” 伯爵夫人说完又闲聊了几句,多都是宫廷里的趣闻,比如,如今风头正盛的卡切尔王子娶了个球星的事,伯爵夫人不是八卦,也就顺带提了一句。 关于卡切尔王子力排众议迎娶球星凯拉的事真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全球嫁入王室的女星很多,西班牙就有几位王妃来自娱乐圈。可嫁入王室之前,都是广告模特或者国际影星,踢球的,凯拉王妃是第一个。 球星凯拉嫁入王室侧面体现了卡切尔王子是一位有深度的王子,并未像其他王室伯爵子爵一样娶美貌的妻子,所以卡切尔王子因为凯拉王妃人气在民众当中提高了不少。似乎民众看到了卡切尔的为人,得到民众推崇。 安以然对王子娶什么样的女人为妃没什么感觉,大抵还是因为没把自己当成西班牙人,更没把自己当成王室中人,她跟他们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感触不大。 沈祭梵是真的回来得很晚,安以然习惯了坐在地上画画,边画漫画边等他,以至于最后倒在地上睡着了。所以沈祭梵进屋时候没看到人,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屋里安静得过分,微微拧了眉,这么晚了小东西跑哪去了? 沈祭梵往里走才看到地上的画纸,然后出现在眼里的是小东西的脚趾头,沈祭梵在原地停住,吸了口气,走过去,俯身把人抱起来。 他一动,安以然就醒了,睁开眼来看他。沈祭梵对她笑笑:“怎么睡在地上?” 安以然抬手揉了下眼睛,再下意识抓着他衣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自己还迷糊着呢,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看了眼周围,屋里灯被他开了一半,有些晃眼睛,停顿了下又问他:“沈祭梵,现在很晚了吗?” 沈祭梵点头,“午夜了,往天都睡一觉了。”沈祭梵下颚贴在她脸上轻轻蹭着,压低了温柔的声音道:“乖宝,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听听,嗯?” 安以然忍不住推开了下他的脸,抬眼望他,“什么好听的话?你想听什么?” 沈祭梵也不烦,引导出声:“想我,爱我,嗯?” 安以然紧跟着从善如流的说:“沈祭梵,我想你,我爱你。” “有多想?”沈祭梵低笑出声,禁不住拍拍她的脸反问,安以然掀了下眼皮子:“很想很想啊,想得都睡着了,你不在,我吃饭都没意思。” “乖。”沈祭梵亲了她脸一下,把她往床上扔,“等我。” 话落进了浴室,安以然在床上反复想着他后面两个字的意思,双手捧着脸,红了,热了。沈祭梵出来时她还在翻滚呢,沈祭梵直接就扑了上去抱着一起翻滚。 完了后安以然趴在沈祭梵胸膛问:“沈祭梵,我们最近是不是有点纵欲过度了?这个做多了好像不是很好,对身体不好,你有没有身体发软的情况?” 沈祭梵拍了下她嘴巴:“胡说什么呢,这是人体最好的运动,女人美容养颜,男人延年益寿,我看你最近气色就很好,你自己没发现?” 安以然忍不住翻了下眼皮子,好吧,皮肤好像是要光滑了一点,不过,那应该是被他逼着倒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倒腾出来吧。忽然又笑眯眯的问:“沈祭梵,婆婆今晚找我谈话了,她说让我多理解你,不要多问你的事。” 沈祭梵挑了下眉,等着她后面的话,安以然微微撑起了身子,手指在他胸口戳来戳去,咕哝道:“可是,我们说过的,要坦诚嘛,有疑问就要问清楚,对吗?” “嗯。”沈祭梵抬手握住她不听乱戳的手指,不让她乱来。安以然听他回应赶紧又靠近了些,小小声问:“老公,那你告诉我今晚上你去哪里了?” “海天大厦。”沈祭梵毫不犹豫的出口,安以然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眼里神色带着疑惑,“那,那是什么地方?”她对这地方完全没有概念。 “开始查我的行程了?”沈祭梵反问,脸上表情看不出好还是不好,因为他脸上残留着刚才的激情,安以然抬手拉了下他的脸皮,撇了下嘴低声道: “刚你承认了要坦诚的,我只是问问而已。” 沈祭梵笑笑,低哑的嗓音听起来很令人迷醉,道:“乖宝,从你问出这话来,就表明了你对我的不信任。”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她,安以然脸色有些发白,咬着唇看他,她就知道很简单的事都会被他说得很严重。严肃的气氛僵持了一会儿又被沈祭梵的声音打破:“但如果你什么都不管不问,那表明你不在乎我。” 女人会疑神疑鬼,前提那必然是这个女人心里很在意,如果不在意她管你在外面做什么。但这同时,却又代表着不信任。 所以沈祭梵此刻心里挺惆怅,感慨小东西总算开始有点危机感了,开始在意他了。他们这几年,不一直是他在担心她?他比她早早度过的时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现实,一直他绑着她强压着她,以致于到如今才勉强让她收了心,可她心里他到底占了几分他并不知道。她刚才的话,他高兴之余又忍不住叹息。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以然有点不确定的看着他。 沈祭梵捏了一把她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道:“你自己想……海天大厦是国际商务大厦,很多跨国企业总部都在里面。也有马德里的高级会所都在里面,不乏王室专用的场所。从伯恩一副那回来,就去了那里,因为卡切尔王子的邀请。” 本来沈祭梵把行程说得这么详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安以然现在却真的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真的去了那个王子那,那娅菲尔的话就是真的了? “听说那边有个舞会,我听娅菲尔说的,是王子办的舞会吗?”安以然试着问了句,沈祭梵当即目光沉了沉,事情商议之前好像是听卡切尔王子提过一句有舞会,请他去参加,不过他拒绝了。他甚少出现在贵族们的交谊舞会上,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单纯了融入不了。顿了下,沈祭梵点头:“是有个舞会。” 安以然看着他的迟疑心里就凉了半截,他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沈祭梵,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想说难过,伤心,可还是咽了下去。 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就算假装也装不出来,是真难过了。沈祭梵顺着她的背,真是个情绪化的小东西。顺着她头发低低反问了句:“怎么了?” 安以然脸紧紧贴着他胸膛,睫毛刷子一下一下轻轻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肌上撩拔,沈祭梵皮厚,可感觉异常敏感,大掌切了过去,让她的半张脸贴在掌心中。 “因为你没带我去。”安以然低低的说,声音还挺委屈,倒是把沈祭梵听得一愣,遂又低笑出声,道:“乖宝,有机会带你去,嗯?” “真的?”安以然立马撑起身来看他,眼底有着期待。沈祭梵点头,安以然又往他身上趴,抱着他身躯低声道:“你是我老公,我相信你。”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小东西今天还感性起来了,他才半天不在身边而已。 * 整个娅赫家族乃至王室都在为娅赫伯爵的大寿做准备,亚赫伯爵有自己的府邸,伯爵夫人本应该住在伯爵府的,可因为厌恶伯爵公的荒诞而搬出伯爵府,住进了儿子的公爵府中。伯爵夫人与丈夫从结婚起就貌合神离,而与伯爵公彻底翻脸是把儿子从无人岛接回来,助其坐上家主之位的时候。 在伯爵夫人心里,没有丈夫,只有儿子。所以,她的一生只为儿子而活。 沈祭梵是个本事的男人,这样的人生在别的家庭自然是长辈引以为傲的。可在娅赫家族,他的性别从一出生就被所有人忌惮着。因为娅赫家族中只要是男丁,都有公平角逐二十年一任的家主之位。伯爵公本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少年时期曾被西班牙史上的伟大君主弗朗哥赞誉为西班牙新时代的勇敢骑士,这在娅赫家族是不小的荣誉,这一荣誉越发助长了伯爵公的气焰。 本以为家主之位是该伯爵公所得,谁知道在铲除异己的同时也为自己儿子铺了路,在荣登家主之位时半路杀出来了二十年不曾出现的儿子。 对于沈祭梵,伯爵公是又爱又恨,到底那匹中途杀出来令人恐惧的野狼是他的种,可在利益和权力的驱使下,他不得不采取一切手段对付自己唯一的儿子。前一次失利,那是意外,三年后的家主大选,伯爵公是势在必得。 这次伯爵公的寿辰是众人关注的,所有人都在提前准备,可没人告诉安以然。沈祭梵也没说,沈祭梵是特意打了招呼,不准人在安以然面前说任何这类的话,他并不想带她出现在伯爵公府。如果她当天出现,无疑会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说自私也好,沈祭梵能把人带来西班牙就已经够了,没道理再附和更多。 沈祭梵确实开始忙碌起来了,大概是真空闲了一段时间,事情都积压在一起了。除了伯爵公寿辰的事外,公司的事必须上手处理,还有是内阁以及家族的事。所以伯爵夫人对安以然说那些话,倒也是实情,沈祭梵光应酬就不少了。 误会,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安以然已经尽力让自己冷静,不要想太多,因为沈祭梵经常说冷暖自知,他对她的好,不用任何人来说道,她自己清楚。 可次数太多,再坚固的信心都会被摧毁。 所以安以然开始等待回国的日子,她不想再住下去了。才来西班牙的新鲜已经渐渐淡去,她想家了,想回京城,想那边的天空和土地。 可显然沈祭梵这段日子走不了,安以然的最近的情绪有些波动。沈祭梵尽管每天回来得很晚,还是察觉到了。因为,只要她心里有想法她都会拒绝他的亲热,这晚上是沈祭梵到西班牙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用强的。 沈祭梵起身,有些烦躁,下了床伸手把还在哭的小东西拧起来,大步进了浴室里,放了水扔了进去。他自己则是赤条条的立在她跟前,薄怒道: “你是不满意什么?我没有时间陪你所以有意见?然然,你能不能乖一点?为我想一想?我说过,这段时间会有一点忙,我有时间不都是陪着你的?不是说会理解我吗?不会再使小性子,但你看看你,这几天我回来都闷声不响,跟你说话也半天才回应一句,怎么,我让你委屈了?心里不平衡了?” 安以然擦着眼睛里的水,又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眶通红通红的,咬着唇不说话,也不看她,就哭她自己的。觉得自己是外来媳妇,老公还经常不在家,所有人都端着架子刁难她。似乎是看她好欺负,就连下人都开始为难她了。可这些小事情又不能全跟他说,什么事都说,也显得她小气,没度量。 沈祭梵踩进宽大的浴池中,把她扯近身前,抬起她的脸出声道:“然然,看着我。”沈祭梵脸色怒沉着,心底暗自叹息,压低了语气令声音听起来尽量温和:“然然,心里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嗯?不要压在心里,你心里怎么想的,说出来。” “没有,没有委屈。”安以然摇头,鼻子同样通红通红的,睫毛湿哒哒的挂在眼皮子上,看起来可怜极了。又咬唇,吸着鼻子,样子更是委屈。 沈祭梵叹了口气,把人带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出声道:“然然,你这性子啊……我说过,我们的关系比所有人都要亲近,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最近忙,没有多余的心放你身上,你要理解我,嗯?” 沈祭梵说着,埋头去吻她,可安以然却躲了一下,避开了他。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下去,松开她的身子,目光将她直视。安以然吸了下鼻子,抬手擦眼泪。 “沈祭梵,你代表你们家族去参加的葡萄酒展会,名品交流会和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会,为什么,一个都不叫我?”哪怕带她去一个也好,可他一次也没带她去。不带她去也就算了,她本来也不是那么喜欢去那些场合。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是娅菲尔?他明明知道她不高兴他跟娅菲尔走太近,他却每次都带娅菲尔。 沈祭梵一听她这话面色就松了,忍不住抬手捏了她的脸无奈出声:“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如果你出现,势必会跟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打交道。我并不是怕你说错什么,像你担心的会给我丢脸的事,我并不在意这些。而是这类主题的商会商业性很强,去的人几乎都是带着合作的目的,而且出现在商会上的人都得提前背好几页的资料,比如葡萄酒商会,如果你要去,就得提前两天三天把葡萄酒的发源史,代表庄园,著名事件背熟。像酿造葡萄酒的方法,看色泽辨酒的浓淡醇厚等等这些都是必须的,你酒量不好,品酒是参加酒会的第一步……你看,很麻烦是不是?正因为麻烦,所以我才没有带你。” 沈祭梵耐着心给她解释,这确实是理由,其实最主要的是,那是商会,不是普通的交易舞会,如果再遇到纯交易的舞会,而同时他又能挪开时间,他一定带她去。商会真不行,去就是生意,主题性商会什么主题谈的就是关于什么的合作。 而且他出席的商会并不是为自己公司,而是家族的生意。他是家主,像这样大型的主题性商会他必须出席,为亚赫家族拓展更宽阔的领域和寻找更适合的商机。 安以然也没说清楚到底介意什么,所以沈祭梵也并不知道她在意娅菲尔的出现。再者,沈祭梵在任何场合出现都不需要女人衬托,他走到哪里不是众人焦点?而沈祭梵自己没主动提及娅菲尔的原因也是他根本就不清楚娅菲尔恰好都在,两人话没有交叉点,他给的解释再好,能解除她心里的死结吗? “沈祭梵……”安以然不说话了,他每天都满脸疲惫的回来,她当然看到了。知道他是真的很忙,这样的时候她还跟他闹脾气,她也太不应该了。 沈祭梵太了解她了,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已经消了气,伸手再度把人拉进怀里,粗粝大掌她滑嫩后背婆娑着,触感异常的好。 “乖宝啊,我不要求学什么,我只想你乖一点,每天等我回家,然后让我看到你的笑脸,就这样,可以做到吗?”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勉强点了下头,脸贴在他身上,“沈祭梵,我是不是很笨?” “哪有,聪明着呢。”拿下他沈祭梵的女人。会不聪明? 安以然忽然笑了,伸手戳着沈祭梵的胸口:“沈祭梵,你开始变坏了,你开始说谎话骗我了,你会不会……”以后都不再说真话? 她介意的,并不是这一件事,而是他衣服上的香水味。 沈祭梵的衣服是安以然洗的,这是还在京城的时候沈祭梵就规定的,也是结婚协议书上的一条。他的衣服,全部由她负责,从洗,到烫,到收纳,全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 才开始的时候她做不好,不会烫衣服,他的衣服要求绝对平整,可她烫的时候衣服是平整的,没有一点褶子,晾了一会儿后褶子就出来了,就烫衣服这功夫她练了好久才练出来,现在他的衣服包括她自己的她都能应付得来。 在国内时候他的衣服是她负责,在这里他的衣服照样是她负责。 所以每天早上在处理他的衣服时候都能闻到香水味,安以然自己不用香水,沈祭梵更不用,可他贴身的衬衣上有香水味。 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安以然不想问他。他说的,她问,那就表示不信任,所以不问。可她,心里压得好难受,宁愿不知道这些事。 后悔来这里了,应该在国内等他的。 “沈祭梵,我想回去了。你说的,我们的家不会在这里,是Z国,我们回家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说,她想说这话好久了,已经在这里住一个多月了,就算是过来度蜜月的,那假期也该结束了。 沈祭梵微微僵了下,道:“这里不好吗?有我在,哪里都应该一样才对。” 沈祭梵低声道,看来小东西还是不够在乎他啊。要真的在乎,只要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沈祭梵……不是那样的,我,真的想回去了。这些房子啊,街道啊,看多了也腻了,还是京城好,我更喜欢京城。我想回去!”她再次出声,连说几次,那就表示是真的,这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习惯。 沈祭梵没出声,回去肯定会回去,公司总部都落在京城了,他在这边处理事情很多也不是那么方便。 可他出了KING的决策人外,他还是娅赫家的家主,还是议会议员,内阁大臣,他是娅赫公爵,这些身份或多或少限制了他的行动。纷繁复杂的事全部出现,他人回来了,就必须处理,否则就是失责。 “再过一段时间,就回去。”沈祭梵最后低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7,是我追你跑,逼你跟我好的 “我不要,沈祭梵,我知道你很忙,反正你也没时间陪我,我回去等你好吗?我也不会去哪里,一定不会乱跑,就在别墅里等回来。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 安以然摇头,坚持要回去,似乎现在性子更倔强了。也是被他惯的,知道坚持自己的想的,想要自己的了。 眼不见为净,不看到这些她对他的喜欢会更纯粹。像国内一样,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没有任何杂质,很纯粹的感情。可来这里,渐渐的开始转变了。 她是女主人没错,可所有人才口口声声喊着她夫人的时候,正眼都没给一眼。她知道这些跟下人没关系,都是他母亲允许的。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着,哪里能那么容易就忽略这些小事情的?她整天都没事做,一点小摩擦都会在心里放大。 还有个娅菲尔经常出现在眼前刺激她,家里的女主人不是她,是娅菲尔才对。婆婆是没有刁难她,唱黑脸的都是身份高贵的娅菲尔公主嘛。娅菲尔的刁难过了,接着才是婆婆出现给解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抚。 安以然真的要被情敌和婆婆弄崩溃了,她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明明都已经很不高兴了,可她还得要端着微笑去面见他们家的人。沈祭梵说婆婆不会硬拉着她会见客人,可事实明明就不是这样的。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了,每天一波一波的人接见。她本来就不熟悉那些人,是提前见过照片,可她眼里那些人长得都一样啊。客人一来,认错了婆婆当场就数落。 她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吗?婆婆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她面子那不就是不给沈祭梵面子?可婆婆事后给的解释是为她好,用心良苦的为她塑立好儿媳的形象。 安以然不愿意多想那些真真假假的事,她是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而且,她真的已经发现好几次他衣服有别的味道了,都是他晚归后的第二天。她咬着牙清洗着他的衣服,心里的委屈满载。可这时候他已经又出门了,她心里的委屈和疑问得不到纾解,又要端着笑容接见娅赫家族的族人。 试问,白天心里不开心,晚上沈祭梵又回来得晚。她心里藏着事,还怎么能对他好?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乖宝?”沈祭梵垂眼看着她委屈满满的脸,真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前一段时间就不该对她太好。每天时时刻刻陪着,她习惯了,这忽然间没在身边,心里当然会有落差。 叹口气,能怎么办?小东西是他自己要的,她再折腾也是他自己选的。 粗粝指腹轻轻磨蹭着她柔嫩的下巴,耐着心道,“宝贝啊,我不是无所事事的人,我除了是你丈夫之外,我还有工作,还是内阁议员,是家主。这些不单单只是个称谓,是责任,明白吗?我能挪开时间,有休息时间的时候都尽量陪在你身边,每天即便是后半夜了我都坚决回来。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嗯?” 这些天这么忙,事情是赶堆子迎上来。可再晚他都坚持回来,就因为怕她睡不好,晚上会踢被子。空调到后半夜得关了开窗,不然屋里空气不流通,第二天起床她嗓子就不舒服。她是个睡得再不好,也难得动的人。就因为她的这些毛病,他必须再晚都往回赶。 “可你是我老公嘛,这不都是应该的嘛?”安以然咬着唇堵了他一句。 沈祭梵后面的话确实被她给堵了,垂眼看她。 安以然咬着唇,小心的抬眼看他。忍不住嘟嚷道:“沈祭梵,沈祭梵,你说过,我们俩个才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你的工作,和你的责任不会跟你一辈子。老公,这么说来,是不是我更重要一点?” 沈祭梵竟然被安以然给气笑了,手上用了几分力,捏在她下巴上。白嫩嫩的下巴很快被蹭红了一片,沈祭梵盯着她的脸看,直视她圆溜溜的眼睛。忽然伸手盖住她的双眼,她眼神很纯粹,很干净,跟在他身边几年了,他还是能被她这直勾勾的眼睛蛊惑。她眼里感情很纯粹,一眼就能看明白,可越看,又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黑漆漆的瞳孔中似乎蕴藏着无限的神秘。而这种似是而非的神秘驱使了对上她眼睛的人更深的探索,越看,越想看。 安以然拉开他的手:“沈祭梵,你又不说话了。” 沈祭梵笑笑,附唇咬了下她的嘴皮道:“乖宝,把你放我身边到底对还是错?” “沈祭梵?”安以然忽然有些慌了,莹白的手抓在他结实的胳膊上:“老公,你不想要我了吗?我,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攀着他肩膀,手臂绕上他脖子,亲昵的向他靠近:“沈祭梵,沈祭梵我们不是要过一辈子的吗?一辈子还很长呢,你不能在这时候就不要我了,我都跟你结婚了,你现在不要我,那我怎么办碍?你别这样好不好?” “你呀,整天胡思乱想。我能不要你吗?”沈祭梵无奈的拍拍她的脸,很享受她主动的亲昵,她要一直这么乖,多好? “沈祭梵,我,可以说吗?我不喜欢婆婆,她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就是喜欢不起来。还有,非常不喜欢娅菲尔公主,她是高贵的公主,趾高气昂也是应该的,可我,不喜欢她。老公,她不是有自己的家吗?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安以然把脸往沈祭梵怀里靠,低低的说着。 很多事不值一提,她也不愿意提。可她的态度要告诉他,她不喜欢那两个女人,他该怎么样的态度都随他。她当然不能直接要求他,让他把她们请出公爵府,如果这样,她成什么了? 可显然沈祭梵没往心里去,只当她小性子上来了。 “不喜欢就少跟她们接触,你在屋里画画,不管她们,需要什么就让下人送上来。你需要在乎的,只应该是我,嗯?”沈祭梵又把她的头扳起来看着她说道。 “碍,可是……”安以然小声的叹气,算了,他最近又不在家里,他怎么会知道事情是怎么的。顿了下莫名其妙的问了句:“沈祭梵,你每天出去,都会见到,很多女人吧?那些女人,都很漂亮吧?” 沈祭梵浓眉攒动了下,挑着隐晦不明的目光看她。 安以然咬咬牙,手指往他胸膛戳,戳了几下又抬眼,小声问:“比我好看吗?”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沈祭梵忍不住抬手捏她的脸,可她这话,显然是压在心里好久的,即便沈祭梵觉得她这话问得荒唐,还是顺着她回应了句:“没你好看。” 安以然脸上渐渐露出些笑意来,还好还好,都没她好看。也就高兴了一下,又有些悻悻然了,低声说:“总有一天,你身边会有更好看的,更年轻的出现。”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沈祭梵垂眼看她,她那两颗硕大的黑眼珠子被眼皮子上一排睫毛盖了个严实,一点也看不到她眼里的情绪。 沈祭梵底笑出声,笑声颇为爽朗,心情好到不行。抬手捏捏她的脸,笑道: “乖宝啊,你这是……哪里来的醋劲儿这么大?嗯?告诉我,说说?” 安以然拍动了两下睫毛,缓缓抬眼望着他。咬牙,面色委屈:“沈祭梵,我明明在跟你说认真的,可你总是不放在心里。这很好笑吗?我明明都很不高兴了,你还在笑,你是不是故意的呀?你以为我在胡乱吃飞醋吗?你要不是跟别的女人走很近,换下来的衣服怎么会有香水味?那些味道,让我恶心!” 沈祭梵脸上的笑当即就没了,沉着脸,抬手捏着她下巴,语气严肃:“然然,把这话说清楚,什么香水味?嗯?我警告过你,胡说要有个度。” “……”安以然咬着唇看他,瞳孔面上瞬间浮起一层水雾,委屈了。 一说他的事,他就生气,这是恼羞成怒吗?为什么要说她在胡说?难道她就没说过真话吗?她能当着他的面乱说他的吗,她是那么蠢的吗? “明明就有……”安以然咬着唇,依然咬着这话出声,可沈祭梵却当即打断: “然然!” 吐了口浊气,松开她下巴,认真道:“然然,说什么都可以,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你如果想我多一点时间陪你,直接告诉我,不用弄这些弯弯道道,嗯?” 安以然往后移动了些,双手拍打了两下水面,水花刻意渐起滴落,安以然恼怒的吼出声:“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行了吧?都是我在胡说八道,你什么都好,什么都是对的,我就是满口在谎言,我小性儿,我胡闹,我故意弄这些弯弯道道,故意惹你生气,总行了吧?” 吼了一通看他脸色不好,又赶紧往后退,紧紧贴在浴池边沿。沈祭梵现在是比以前更宠她,可也比以前更狠,以前很少动手打她,可现在打她就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所以这么急的往后移,就是怕他下手打她。 拉开了距离胆子又回升了些,双手朝沈祭梵推着水,嚷嚷道:“谁要你陪了啊?我让你陪了吗?你忙就忙你的啊,反正,你做什么都不需要跟我讲的,你做什么也都不需要我知道的。我就是小气吧啦的性子,没有你那个公主识大体,我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就是怀疑你跟别的女人好了……” 一说委屈得不行,当下就哭了出来,边哭还话不断呢,拍打着水又边擦眼泪: “你知道我在这边就你一个人,我每天都在等你。你也不关心我每天过得高不高兴,也不问我每天都做了什么,你就关心我有没有想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就应该在想你中度过啊?你回来那么晚,我也没说什么,你忙嘛,在京城你也是这样的,但我可以理解的。可是……可我就是不高兴你跟别人亲近……” 沈祭梵脸上的怒气没了,在她的质问中一点一点消散。朝她靠过去,安以然哭得正伤心呢,看他已经快接近了,立马闭了嘴往一边爬。沈祭梵借着水的助力,下一刻直接拦在她跟前,抬手就把人箍进了怀里: “怀疑我跟别的女人好了?小东西,这是无中生有。记好了,这一次我不计较,如果下一次还胡乱指控,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被沈祭梵扣在怀里,安以然不敢吼了,怕挨打。咬着唇,气鼓鼓的瞪着他。 沈祭梵心里酸溜溜的,可又暖烘烘的,其实还是高兴的。小东西这是在意他啊,她不说,他还真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的怨念。 警告过后又压低声音,好话给说道:“你呀,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无条件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乖宝,我跟你保证,没有跟任何女人好。你一个就够我烦的,我还要别的?再说,谁也没你好,是不是?” “你看你看,是你自己说的,我让你烦了,你肯定找别人了。”安以然在沈祭梵的话后面小小声的嘟嚷着,沈祭梵话落,她也立马闭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没有!”沈祭梵声音冷了几分,目光也严肃了,他连休息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找别人?叹息着,捏捏安以然的脸,道:“乖宝,我很累,我回来不是跟你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是想看看你的笑脸。你就冲我笑一笑,我都能无限欣慰。” “……”不说话了,就算说出来有什么意思?他又不会承认的。 好大会儿安以然吐了口气,才说:“好吧,沈祭梵,我相信你。别人和你之间,我当然应该相信你。但是,沈祭梵,我很小气很小气的,真的不愿意你跟别人亲近。嗯,不仅是女人,男人也不行。什么事白天不能说,要拖到晚上说啊?哪有忙成那样的?沈祭梵,我知道这样说你肯定会说我任性,但是,你允许我任性一下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你被人拐走了,我相信你,我不相信别人。” 就在家里就有个对这个男人虎视眈眈的女人,在外面,她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还有多少个呢。他衣服上残留的香水味……好吧,她当不知道好了,反正也没多大关系。他每天晚上都回来了的,再晚都回来,即便她睡着了,早上醒来他又走了,可他换了衣服,衣服换下来她就知道他回来过。 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总有意外嘛,或许,他就是去了一个香水派对也说不定。很多感情都经不起怀疑的打磨,她不要怀疑他,她相信她。 沈祭梵低笑出声,“说什么胡话呢,你男人是那么容易被人拐跑的?” 安以然愣了下,脸色有些发红,抬眼飞了他一眼,又往他怀里贴,“你不是!” “老公,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只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对我恭敬的说话,其实他们都认为我配不上你,觉得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更优秀的人。或者,是一个身份更尊贵的像公主啊之类的人,才配得上你。老公,我高攀你了。” 在国内,她受不了舆论的压力才跟他来这边。这边虽然没有那么多恶意言语,可大家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就是她配不上他。 “但是!”安以然忽然离开他怀里,很严肃的声明:“沈祭梵,是你求着我跟你结婚的,都是你自己选的,不是我求着要嫁给你,所以,他们都在胡说八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沈祭梵,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帮我澄清,不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是你找上我的,从一开始就是!” 是嘛,从一开始就是他逼着她跟他在一起的,看似都是为她好,可他给她的选择全是跟在他身边,一开始就说缺做家务的,可别墅的下人挤都挤不下,哪里还缺一个做事的?分明就是用借口把她拐进他家里。然后就是在青江的时候,好吧,他确实说明了是给他暖床,可……答应他也是被逼无奈。 莫名其妙说要在一起过,被逼着当他的女朋友,求婚也是,结婚更是。虽然她承认结婚是自己愿意的,可没有他一开始的步步紧逼,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她也不是蠢到什么都拎不清的状态,知道他们之间相差太大,可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喜欢他了。 沈祭梵眸子湛亮,点头:“好,我澄清,是我追着你跑,不是你自愿的。” “碍,不是要你这样对我说,是要你跟你们家的人说。”安以然抿了下唇认真的纠正,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她真的很冤枉啊。 “好好,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有那个机会我就澄清,嗯?”沈祭梵顺着她的话说,安以然绷得紧紧的小脸子总算松开了,笑意在脸上洋溢。沈祭梵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道:“高兴了?小磨人精!” 安以然往他怀里拱,脸在他身上蹭。沈祭梵直接用手在她身上揉了几下,泡沫打在她身上揉搓着,几下清洗了后拧着人走出去。 这一闹,挺晚了,沈祭梵看了眼时间只叹息。以前是睡不着,那时候就想要什么时候自然睡着多好。从没想过自己也又不够睡的时候,真是托了小东西的福。 安以然晚上睡得晚,所以沈祭梵早上离开的时候她并不知道。 起床梳洗后去跑步,就跟沈祭梵预计的那样,安以然现在每天都会跑步,无论起得多晚,都会跑半小时,然后拉伸身体线条。跑步容易静脉曲张,腿上有肌肉线条就不好看,所以她必须要做轻巧的提拉,延伸之类的动作。 跑步过后又回房间洗澡,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跟沈祭梵的一并洗了。 安以然去健身房的时候娅菲尔进了她房间,是确定安以然进了健身房这才进去的。娅菲尔直接进了浴室,拿着口红在唇上抹了厚厚一层,然后把琉璃台上雪白的衬衣拿手上,在领子处印了一下。停留数秒后拿开,想了下,觉得不够,又在另一边印了下。再拔了根头发缠在衣服扣子上,衣服照原样摆放在琉璃台上。这时候才转身离开。 娅菲尔出去时候把安以然勾的那张马德里城市的速写带走了,看了几眼,娅菲尔不是学这个的,但画得逼真,觉得还挺不错。没想到一无是处的女人,画倒是画的不错,可惜,这些都是拿不出手的玩意。 下了楼,伯爵夫人在摆弄茶艺。说实话,伯爵夫人并不喜欢喝茶,摆弄茶艺都是因为儿子喜欢东方文化,所以从东方传过来的玩意她是习惯性的留意了。 “姨妈,我已经照你说做了,可这么久了,那女人怎么还没有反应啊?”娅菲尔在伯爵夫人身边坐下,满脸的怒气,“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这样都赶不走。” 伯爵夫人手上动作分外优雅,像没听到娅菲尔的话似的,面色无常。娅菲尔忍不住又喊:“姨妈,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了?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没有让小贱货自己滚出去的办法?姨妈,你到底还在等什么?我们已经等这么久了,那贱货的日子也舒坦够了,还要等多久才能把她赶出去?姨妈,姨妈……” 娅菲尔起身又往伯爵夫人另一边坐,伸手拉伯爵夫人手腕。一拉,伯爵夫人手上的茶就洒了出来,伯爵夫人募地转头看向娅菲尔,面色严肃。 娅菲尔岔岔的松开手,过了会儿又说:“姨妈,你说过会帮我的。你说不会让那个贱货舒服多久,可现在都这么久了,还不够吗?姨妈,你再不想办法让她滚,公爵哥哥都又要走了。到时候他一走,我还怎么嫁给他啊?” “你急什么?你看看你,品行体态哪一点有贵族小姐的样子?娅菲尔,姨妈记得你以前很端庄很懂事,现在怎么这么变成这样了?娅菲尔,你真是让姨妈越来越失望。艾瑞斯是人上人,安安不配与他比肩,看看你自己,你有资格吗?” 伯爵夫人面色分外冷静,目光却是锐利得过分。 这么严肃的对娅菲尔说教,伯爵夫人这还是第一次。娅菲尔愣在当下,她确实有些忘本了。伯爵夫人看了她一眼,再道: “安安的事你别担心,是她离开的时候她自然会离开,你急也没有。我倒是想让她快点滚,可你当艾瑞斯是任人摆布的?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让你接近艾瑞斯,你倒好,到现在为止你有半点收获吗?” 娅菲尔想为自己辩解:“我有努力啊姨妈,可商会上,那些混蛋全都冲着公爵哥哥去,我根本就接近不了他……”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好好的机会给你白白浪费了,多少女人挤破头想去商会没机会,你以为我让你每一次都出现就是一句话就成事的?去了就想办法接近艾瑞斯,这点还用我教?这都不算好机会,难道非要两个人单独处你才觉得好?”伯爵夫人看着娅菲尔,真是失望透了。 “姨妈……”娅菲尔急了,怕伯爵夫人改变主意,“姨妈,你再帮帮我,我一定会让公爵哥哥喜欢我的,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吧。只要把那个贱货赶走,公爵哥哥自然就注意到我了。所以,姨妈,快点把那个贱货赶走吧。” 伯爵夫人拉开娅菲尔的手,冷冷出声,道: “娅菲尔,你这德行再不收敛,我可就要改变初衷了。你也清楚,王室贵族中,多的不是比你更端庄优雅的年轻小姐。艾瑞斯是需要伯恩公爵的支持,可王室中有势力的伯爵公也不少,更别提握有大权的内阁大臣们。” “姨妈,姨妈你别这样,你要相信我啊。姨妈,我母亲是您的亲妹妹,您是我亲姨妈呀,您不能放弃我。姨妈,只有我才是最爱公爵哥哥的,别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真心真意的为公爵哥哥好?姨妈,我们两家结亲,这是天经地义的……”娅菲尔急得满脸是汗,她真没想到伯爵夫人会说这样的话。一直骄横跋扈仗着的就是公爵需要她父亲的支持,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 可现在,真的害怕了。舍弃他们家,要选择别的家族结盟,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姨妈,我错了,我一定会改,我会重休学礼仪族规,做一个合格的公爵夫人。姨妈你相信我,不要放弃我。”娅菲尔语气软了,傲慢神色也收敛了下去。 伯爵夫人起身,语气淡淡的出声:“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掂量掂量。再不改改,就算安安滚了,艾瑞斯身边没人,下一个也不会是你。” 吉拉过来欠了欠身,“夫人,娅菲尔公主,早餐准备好了。” 伯爵夫人点头,看了眼娅菲尔直接去了餐厅。 娅菲尔脸色沉了下去,眼底载满浓厚的怨毒,望向楼上。没有那个贱货,公爵哥哥下一个在意的女人一定是自己。 安以然满头大汗的回了房间,快速冲了澡,然后把衣服洗了。 她自己的衣服洗得都很随意,沈祭梵的衣服要仔细一点。沈祭梵本就是个吹毛求疵的人,穿上身的衣服要求更严格。最开始安以然洗的衣服大多都返工,不是让安以然重洗,是他自己洗给安以然看。 安以然也不是脸皮特别厚,沈祭梵嘴上不说,可那动作是把人给伤得透透的。直接脱下来,顺手洗了,还得让安以然看到,这不就是故意的? 并不是脏到不行,就因为换下来的衣服太干净了,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注意那么多,晾干了后有些许味道。安以然是有经验了,现在他的衣服都做特别处理。沈祭梵喜欢的香味得在洗衣服的时候就放,放水里,既除了汗味,还在衣服晾干了后还能保持淡淡的熏衣的香味。 衣服最主要的几个地方是必须仔细洗的,领口和袖口。安以然把衣服跑进盥洗盆里时就看到缠在扣子上的头发了,安以然脸色大变,伸手拔了下来,拿眼前看,这么长的金色卷发,不是她的吧。她的头发是黑色的,没染任何颜色,还是直发,再变,也变不成这种。 安以然把头发搓成一小团用纸巾包着,昨晚上他不承认有香水味,现在的头发算是铁证如山了吧。她不是不相信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并不过分,不是吗? 安以然抿着唇,手上拿着用纸巾包着的头发,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镜面,并没有看自己,不知道神思漂到哪里去了。站了好大会儿,回过神来,顺手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何必要用这些事去质问他?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有那么在意,这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不是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最清楚的。他说过,最近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怎么可能有那个美国时间抱别的女人?安以然深吸了口气,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一点是误会。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他出入的地方,怎么可能避免女人。 安以然把熏衣香料泡进水里,让香料容入水中。然后转身洗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洗完再洗沈祭梵的。中间香料泡了几分钟,味道已经出来了。这种香料偏一点古龙水的味道,但主要作用是去汗味的,所以香味很淡。如果洗衣服的时候泡上几分钟,香味就会渗入衣服里,干了后就有淡淡的味道。 安以然把衣服翻了几下,然后捏着领子打泡沫。然而领子上淡淡的唇印却像根刺一样狠狠扎进她眼里,安以然瞳孔瞬间就扩大了一倍,拿起了衣服仔细的看。唇印被水泡过,已经浅了一层,不过,衣襟两边的唇印还是清晰的。 安以然松了手,衣服掉进水里。安以然双手捂着脸,忍不住狠狠拍了两下脸颊,幻觉,一定是幻觉。松开手,又忍不住看,唇印还在。 安以然那心,那瞬间就跟刀子在割似地,昨晚上还那么坚定的保证,他没有跟任何女人乱来,昨晚发生的事,可就昨晚还在骗她…… 安以然还是把衣服洗了,除了这样,难道还真要拿着衣服质问他,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吗?香水味,头发,唇印,就差没把没人领回来了。 哦,不,家里就有一个。安以然眼睛酸得厉害,鼻子红了,眼泪珠子顺着脸颊滚下来。擦了下脸,把衣服洗好,拿出去凉。沈祭梵的衣服都是放在模型上风干的,不能用夹子或者衣架,因为干了后会有印子,那个印子是熨斗处理不了的。 安以然以前觉得沈祭梵对衣服讲究过头了,可来这边才知道,似乎衣服都是这样的。有专门的晾衣间,里面全是模型,洗过的衣服全都在模型上风干。无论衣服还是裤子,版型都被撑得很好,永远跟新的一样。 安以然把衣服穿在模型上,头就靠了上去,额头抵在男模胸口: “沈祭梵,怎么办,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该不该相信你啊?” 安以然把自己收拾妥当后,下楼。走近餐厅,餐厅的下人见她出来,赶紧问: “少夫人,现在用餐吗?” 安以然点点,说了声谢谢。然后在空的一边坐下:“夫人,早。” “多少时间了还早啊?公爵夫人,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舒坦了吧。”安以然话落娅菲尔就接了句,并没抬眼,依然最优雅的姿势享用着早餐。 娅菲尔心底愤愤难平,她才是名正言顺的贵族小姐,堂堂的公主殿下。优雅的体态和高贵的气质就上帝赐予的,她才是优雅的典范,一个从东方来的平民贱货也想与她一比高下?简直做梦! 安以然眼观鼻子鼻观心,只笑不语。要这都计较,那该计较的可海了去。 伯爵夫人点点头,脸上笑意明显:“用餐吧,别管她,她就是嘴巴厉害,只是被伯恩公爵大人宠坏了,嘴坏点,并没有恶心。” 安以然笑着点头,这样的模式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娅菲尔办黑脸,完了后伯爵夫人给打掩护。她要是往心里去,真计较上了,那她就是小气容不得人。 早餐上来了,安以然小口吃着东西。娅菲尔抬眼扫了她一眼,忽然一笑,转向伯爵夫人道:“姨妈,您给我个建议吧,我今天穿什么衣服?公爵哥哥说要带我去骑马,可骑马就不能穿裙子了。公爵哥哥说过,他最喜欢我穿裙子的样子。” “骑马当然时候穿骑装,裙子多不方便。”伯爵夫人应得很自然,就跟真有那么回事似地。 这边应了句娅菲尔,又转向安以然,温和的出声:“安安,艾瑞斯有没有让你也去玩玩?正好跟娅菲尔一起,娅菲尔骑术很好,还可以带你塞一场。” 安以然喉咙有些发干,眼眶也有些涩。却笑着反问:“他不是很忙吗?” “是很忙呀?可再忙也只是那一会儿,公事处理完之后就是娱乐。男人们在工作的时候女人就不应该去打扰,工作处理好之后,男人就需要女人陪了。怎么,安安,今天公爵哥哥也没叫你去吗?”娅菲尔挑着目光只得的看着安以然。 安以然忽然笑得灿烂,扬起脸来说:“他知道我不喜欢骑马啊,因为他喜欢温柔安静的女孩。骑马的女人多粗鲁啊,公主殿下不是说跟我丈夫感情很亲吗?怎么连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不知道呢?那些运动量过大的活动,他都不让我碰的,因为,会很累,而且还危险,他心疼我嘛,我当然会听他的了。” 娅菲尔脸上红白交加,胸脯起伏剧烈,气得不行。 “我,当然知道艾瑞斯哥哥喜欢哪种女孩子了!”不服输的回了一句,可这一句吼出来,尽管声音高了几分,可气势还是弱了。 安以然笑着点头,漫不经心的回应,“哦,这样啊。” 心里很痛快,可痛快的后面是痛心。 他不是说很忙吗?不是说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吗?可是,可是…… 为什么要假话骗她,就算说真话她会生气,可只要一个很牵强的理由她都会信的啊,为什么要骗她?他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很难过? 安以然喉咙有些紧,用了力才咽下嘴里的面包,喝了一杯牛奶,就没吃下别的东西了。 心里好难受,喉咙发紧,心脏也像被人紧握住一样,沉沉闷闷的胀痛着。 伯爵夫人一直没说话,嘴角笑意逐渐变深。餐后起身,去了花园。 安以然吐了口热气,眼眶有些红,好努力才把眼泪压下去。 这么多人看着,她要给自己争点气,不能没出息的流泪,哭也得留着沈祭梵回来再哭。 安以然走出饭厅,本想直接上楼,可茶几上的画纸让她驻足了。快步走了过去,几乎小跑着走过去。 “我的画……”她勾了整整两天才勾出来的速写,就那么被压在茶盘下。 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脑子里就跟爆炸了一样,心底的委屈在这一刻被无限扩大,就像洒在画纸上的茶水在瞬间扩撒似地。 “真的很过分!” 安以然俯身一气之下把茶盘给推了,茶盘上精美到极致的家具混着茶水茶叶噼里啪啦推到了地上,茶水飞溅,在清脆的巨响声中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完好的没有一只。 “少夫人……” “少夫人……” 下人被大厅的声音吓着了,一瞬间全部往大厅涌。全都慌了,那是伯爵夫人最喜欢的一套茶具,是从中国来的商人送的。 吉拉看了眼,心底冷笑:就怕你不闹事,等你多时了! ------题外话------ 推,《女大当婚,熟男狂想娶》,求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8,误会解除,谁是黑手 伯爵夫人会揪着这事不放安以然早就料到,她们不就是想找这个点把她赶走吗?那她就顺着她们好了,她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地方,呆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她的家在Z国,不在这边。舒殢殩獍 她好奇沈祭梵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现在都知道了,想回去的想法很迫切。 电视剧看了不少,多少给她带来了危机感。或许她已经感觉到伯爵夫人会对她做什么,真对她做什么,这也是在情理中的事,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想把她赶走?没别的原因,就因为她不配。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真的太残忍了,怎么可以把她拖进这也的漩涡中呢?他自己是从水深火热中走出来的,他能不知道这样的环境有多残酷吗? 明知道她胆小,并不勇敢,还笨得可以,可他偏要把她拖进来。他就是不让她好过,他怎么能这么坏心呢?不结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不结婚他们不一样可以在一起吗?为什么要结个婚,让她陷入西面楚歌的地步? 她这样愚钝的脑子,怎么可能抵得了伯爵夫人将对付她的手段?她现在面对伯爵夫人已经,开始从心底发凉,她不想莫名其妙死在异国他乡,她想赶快回去。 就当是被她们赶走的,她想过得安静一点。 安以然也不管沈祭梵在干什么,直接一电话过去哭着吼道: “沈祭梵你回来,马上回来……” “然然,我在忙……”沈祭梵听见电话里的哭声,怔愣了一瞬,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马上回来,我要回国,沈祭梵我要回国,我要你马上回来!”安以然哭得气儿都断了,眼泪断线似地哗啦哗啦往下掉,沈祭梵连问了几句发生了什么事,她才断断续续的出声:“她们,她们拿了我的画,我的画毁了,我画了两天的……我摔了夫人的茶盘,沈祭梵,我摔了你母亲的茶盘……” 沈祭梵没出声,只让她别哭,然后电话挂了。 沈祭梵现在是真忙,在开会,而且是家族的事。他自己公司的事他倒是可以往后推,他能做主,可跟娅赫家族和内阁有关的,他就不能那么随意,全族人都睁大着眼睛望着你这个家主的一言一行,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下,作为家主怎么能抛弃家族利益擅自离开?这样,把全族人置于何地? 沈祭梵掂量着轻重缓急,小东西不到委屈得不行的时候是不会这么无礼的要求他回去。之所以这么急,应该是在害怕,因为碎了伯爵夫人的茶具。 伯爵夫人是很喜欢摆弄中国的茶艺,这点他多少知道,想必是夫人在气头上说话严厉了。小东西本来又是个敏感的,别人的感受比自己还重要,这不就是怕了,又受委屈了。所以电话打到他这来了,沈祭梵人是没走,可心已经不在了。 事情完全都没解决,又堆上了。沈祭梵粗粗看了一眼各方呈上来的资料报表,“哌”地一声摔桌面上,搁在手边的咖啡杯被连带着颤了几颤,所有族中长辈和后来提携上来管事的人全都凝神屏气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安静的观望中。 谁都不知道公爵为什么忽然发火,到底是哪边的生意出了问题,还是收益没达到预定指标?几个平时倚老卖老的长辈开始心虚了,家族中的生意都是凭实力说话。无论辈分再高,身份再高,没做出成绩的一律在下一届评选上降级,或者直接出局。所以几个平时能挑事当绩效又不好的长辈开始发懵,报表肯定是动过手脚的,呈上去的账目同样也是特别做过的,至少看起来不会怎么惨。 可公爵这时候忽然发火,难道是……几位长辈心一头一脸的虚汗,这么快就发现了吗?做得那么缜密的账目和报表,一眼就看了出来…… “所有呈上来的东西,再给你们两天时间,重新整理一次,如果再出现任何遗漏……”沈祭梵后面的话自动省略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说得太清楚。 话落起身就走了,给众人留了一个大背影。 后面议会厅的人神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几个手脚动得过大的,面色还惨白着,冷汗不停地冒。谁都知道公爵大人虽然年轻,可手段却毒辣异常,某些方面的能力强悍到令人恐怖。宁愿相信是公爵提前就让人调查过他们,也不愿意相信就凭那单单的一眼就看出了账目的问题。真要那样,这也太逆天了。 沈祭梵回了公爵府,所有下人都在大厅堆着,外门两个接应的人都没有。沈祭梵有些上火,魏峥在门口站着没有先离开。似乎来了这边后,沈祭梵身边跟的人只有魏峥出现了,其他人就跟忽然消失了一样。 沈祭梵沉着气走进大厅,下人一看公爵真的回来了,都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开几步:“公爵大人!” “处在厅子里事情都做完了?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沈祭梵冷声而出,基本上这应该是沈祭梵第一次在家里发火,单看他脸色就能看出来,大人心情不佳。 所有人不该在大厅伺候的人全都唯唯诺诺的退下去,沈祭梵走进去,高大的身躯立在沙发前方,目光灼灼的扫了眼现场,最后看向安以然。 安以然眼眶通红,还在抽噎着,眼巴巴的望着他,沈祭梵健壮身形挡去大半后方的壁炉,安以然目光有些闪躲,很快就转移开了。似乎是失望,因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来了,她说过的,他在这里是她惟一的靠山,尽管他现在回来了,可对她来说已经过了那个情绪点,过了那个点后再做什么都是徒劳。 她现在情绪下去了,本来是想趁着高涨的情绪闹一通负气回国的。可在等他的时间里脾气情绪已经落了下去,现在除了委屈就什么都不剩。 如果是现在让她在碎了伯爵夫人的爱物,她肯定做不到。 沈祭梵真的回来了这不仅令家里下人吃惊,就连伯爵夫人和娅菲尔都大感意外,娅菲尔之所以毫无顾忌的说今天去骑马,就是因为知道今天是娅赫全族人的大会,在会场外有各种各样的活动进行,她说什么都可以,根本就不用怕被拆穿。再者,这么重要的日子,谁会相信他会为了那女人赶回来? 伯爵夫人也只能庆幸没有利用今天这事顺水推舟的为难安以然,要不然现在可就有的看了。目光看向安以然,这女人是真让她开始刮目相看了,还以为是个任人捏揉的泥人,没想到竟然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的人受委屈。”伯爵夫人勉强笑了下,对着儿子说。儿子这时候回来,显然就是不放心。不放心的原因是什么?当然是怕她会对安以然做什么,她不想让儿子跟她的关系疏远,为个女人不值得。 沈祭梵目光转向伯爵夫人,出声道:“她年纪小,很多方面做不好,请您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计较,明天我让人从中国找一套更好的茶具给你,代她赔罪。” 伯爵夫人点头:“有心了……唉,再心爱之物,算了,摔了就摔了吧。到底安安是你的人,不是外人。一套茶具而已,东西还能比人重要了?” 伯爵夫人这话是以退为进,是让自己儿子知道那是她心爱的东西。不是她不计较,而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所以才没多说,这完全是维护了儿子的面子。 转向安以然语重心长的说:“安安,我方才语气是重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 安以然看着伯爵夫人和夫人身后的娅菲尔,咬了咬唇。转身走向沈祭梵,手里的画纸递他面前说:“我没有无理取闹,你看,前晚上你还夸我画得好,可是,现在被毁了,沈祭梵,我画了两天的画,没了。你还夸这张画得好的,我平时画那么多,没有一张你说过好,可这一张不一样,你看,全脏了,铅粉都晕开了……” 安以然没那么笨,能听不出来伯爵夫人话里的意思?伯爵夫人那么说,沈祭梵当然心里往哪边偏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仅如此,还会让沈祭梵下意识把这事的错怪她身上。所以安以然并没有回应伯爵夫人,而是直接跟沈祭梵说委屈,反复说那是他夸赞过的,因为他一句夸赞,所以让她倍感珍惜。 伯爵夫人的茶具是珍爱之物,她的画同样是宝贝得不得了的,这点沈祭梵很清楚。而且除了本身画是她宝贝的之外,还带上他一起说,这就会让他心里有极大的满足感,会更愿意站着她这边为她着想。 安以然并没有那么笨,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很清楚沈祭梵是很在意她的。 沈祭梵眸色微微沉了沉,下意识接过安以然递来的画,素描纸已经被茶水晕了,一团一团的黄渍,并不好看那种,这些勉强可以处理掉,可铅笔画的,有些被茶水跑过的地方已经晕开了。建筑速写本来极其讲究线条的表达,而且她勾的是装饰意味很浓的古建筑,复杂的线条花纹有些地方几乎模糊成了一团。 所以,这张画,是真的毁了,即便再高新的处理技术也还原不了。 沈祭梵一手拿着画一手把安以然拉进怀里,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下:“别难过,坏了再画一张,嗯?你绘画功底厚,再画一张不会花两天时间。” 安以然顺着倚进他怀里,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她做不了合格的公爵夫人,她只想做他喜欢的女人:伯爵夫人又怎么样,你儿子喜欢我,你再不喜欢也没用,你只要能左右得了他,让他对我视而不见,那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缠着他。 “沈祭梵,我们回国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说。 这话让伯爵夫人当下脸色不好看了,这个小狐狸精,竟然想把她儿子拐走? “艾瑞斯,这次你父亲的事情族里人都很重视,你现在离开,这……”伯爵夫人紧跟着出声,也顾不得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直接打断。 伯爵夫人懂中文,可娅菲尔不懂。所以伯爵夫人一出声娅菲尔也慌了,出声反问:“艾瑞斯哥哥,你又要离开了吗?伯爵公大人的宴会你不参加吗?艾瑞斯哥哥,你不能这样。你才回来一个月,这么快就要了吗?国家法案修订,艾瑞斯哥哥你是议会成员,你怎么可以不参加?你参加,议会的结果还能公证吗?还有,我听父亲说过,国王陛下会在议会之后亲自接见你,这么多的事,你现在要走了,谁来帮你处理?艾瑞斯哥哥,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样做有失公正!” 娅菲尔说得义愤填膺,恼怒的主要原因是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如果在这样的时候他撒手走了,那又得等到什么时候?她都三十了,青春已经耗去了大半,她等不起了。无论怎么样,一定要留住他,不能走。 伯爵夫人有些情急,这事情太突然,她关心的当然不只是娅菲尔的事情。娅菲尔的事不算大事,可与伯恩公爵府结盟这事情不小。除开迫切的想要与伯恩公爵府结盟之外,确实顶上来上不少的事情,家族的,王室的,最重要的是内阁议会。全国的法律条例最后通过与否都是由议会决定,议会肯定之后才有国王予以通过。之后是不能缺席的国会,国王接见。无论哪一件,都必须人在。 “艾瑞斯,事情的轻重缓急你比我们更清楚。你的决定向来不受人左右,可艾瑞斯,你身上的责任不轻,你必须要承担起来。多少人盯着你看,你这时候离开,会让多少人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艾瑞斯,后果严重几何,你要三思。”伯爵夫人在娅菲尔话落后再度急急出口,看得出她眼底的焦虑。 大抵,伯爵夫人全身上下最真实的地方就是她掩藏在眼底的情绪了。伯爵夫人脸上动过太多次,已经没什么自然的表情,高兴与否根本看不出任何差别。 安以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两个着急的女人,又快速了转了回来,连往沈祭梵胸膛贴。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她不过才说一句而已,就让她们这么急了。 沈祭梵说她不笨,确实不笨,拿下这个男人她就赢了全世界。 沈祭梵现在对安以然了解到什么程度?不用看她的脸就已经猜到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因为她身上的气息变了。人有怒气,喜气,各种跟随情绪而散发开来的气息,这些,只会是熟悉至深并且有明察秋毫的本事的人才察觉得出变化来。 所以沈祭梵当下就抬起了安以然的下巴,垂眼看她,低声道:“高兴?” 安以然撇撇嘴,不承认:“哪有?你又冤枉我。” 伯爵夫人这次是真被激起了情绪,她不认为这是随便说笑的儿戏,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怎么能在说正事的时候还打情骂俏?这是她的儿子吗? “艾瑞斯。”最起码的尊重呢?伯爵夫人微微皱眉。 娅菲尔本来很想说话,可看伯爵夫人,立马闭嘴了,这样的时候最好不要出声。夫人微微激红的脸色显然已经发怒了,都这样了她就不相信夫人还会忍着不会对那女人出手。她可是等这样的机会等好久了,光她着急有什么用?夫人急了她的事情才会成。她要想嫁公爵,还得靠伯爵夫人帮她一把。 沈祭梵拍拍安以然的脸,把她带向另一侧,抬眼看向伯爵夫人道: “我清楚我在做什么,事情没处理完,我不会离开。” “老公……”安以然小小声喊了句,伸手去抓他的袖口,这话他昨晚就说过了,她现在这样,只是想气气趾高气昂的娅菲尔而已。这个男人是她的,要抢她什么都可以,就是男人不行,她就沈祭梵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沈祭梵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下,以示警告。 安以然撇嘴,沈祭梵没看到她的动作,可伯爵夫人和娅菲尔看得清楚。不摆出公爵的高贵身份,那至少也是她的丈夫,那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该有的态度吗? “安安,你太不知礼数,对丈夫要做到恭敬。你是艾瑞斯的妻子,你怎么能对他的话有任何意见?乡野丫头不知礼数我不管,可你已经嫁进我们娅赫家,你就得守族规!”伯爵夫人能对别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可对这事上绝不纵容。 娅赫家族甚至王室中人,哪个对她儿子不是恭恭敬敬的?这是最基本的态度,身为妻子,这点都不做到,怎么能去要求别人? “你是公爵夫人,你这样的行为非常令人愤怒!你知道你刚才的态度表情,动作,言语哪一样都能令艾瑞斯声威受到影响吗?你是他的妻子,妻子对丈夫都做不到绝对恭敬,如何言传身教去要求他人?做不到严于律已,做不好表率你凭什么嫁进娅赫家?有什么资格站在现在的位置?”伯爵夫人声色俱厉,连续出声。 这是事出有因,所以才会当着沈祭梵的面发怒。礼教上,王室向来看得极重。 沈祭梵本想打断,可想了想,小东西确实有时候行为上有些过分。他的话她现在是不听了,起不了多大作用。小东西性子极其反复,听话一段时间,又会反弹。沈祭梵也是打了如意算盘,既然有人说教,他当然不会再当那个恶人。 安以然原本脸上表情还能稳住,因为沈祭梵在,她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可到后面伯爵夫人越来越严肃的时候她绷不住了,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袖口,最后连袖口也松了。为什么?因为在伯爵夫人中间停顿的时候沈祭梵没有帮她说话。 无疑,这表示他赞同他母亲的指责,没有他的默许,伯爵夫人不会再继续说。 安以然咬着唇,缓缓垂下头去。这感觉真是太令她心脏吃紧了,才得意两秒钟就从云端给拽了下来。挺难受的,沈祭梵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不帮她说话? 伯爵夫人那话,就差没明点出让她滚出去了,她不配。 安以然觉得自己因为撇了下嘴给被这么严肃的数落,有些过了,她并没有做别的蔑视沈祭梵的动作,有那么严重吗?她也不是故意的。 大家神色都颇为严肃,倒是娅菲尔笑了,这样的时刻就该她表现的时候,让人看看什么是皇家仪态。端着笑容,在伯爵夫人话落后,笑着说: “安安,不要怪姨妈对你要求严格,王室的规矩就是这样。那天我母亲伯恩府公爵夫人过来时你也在场,当时公爵哥哥出来的时候我母亲都起身拘礼。所以,礼教并非针对你。姨妈本身出身王室,礼教要求就更为严格。” 这话等于是为伯爵夫人的话做了解释,娅菲尔与伯爵夫人配合确实极好,有人唱黑脸的时候很快另一个就会跳出来唱白脸。把人先膈应了,立马再说好听的打圆场。等于前人给耳光,后人给扔糖。 沈祭梵倒是多少看出几分小丫头每天不高兴的原因了,合计平时她就是被人这么左右夹击的。沈祭梵脸色丝毫微变,侧目看着安以然,伸手揉着她的头发问: “母亲的话,记好了?礼教方面你是需要再规范些。” “是。”安以然低低的应着,她没说她就做到完美了,只是他们在这方面要求太严格了,她又不是他的女儿,惟命是从那也得看情况吧。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像的傻子,就一味的被他牵着走吗?果然沈祭梵他们家的人都变态,哪有这么要求女人的?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尊重,而是盲目的推崇。男人是天的时代在Z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要求女人? 沈祭梵说了安以然又看向伯爵夫人,闹也闹过了,说也说过了,安静下来后总要把场面收拾了。沈祭梵陪了个好脸色道: “她年纪小,我们能想到的事情她不一定想得到,再者,她生活的环境跟这里完全不同。Z国是个崇尚人权自由的国家,她在那边长大,性子自然要随性散漫一点。但为了能表现好一点,让您满意,所以特意学了宫廷礼教,做得不够好,也请您多担待些。”这话还不明白?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用规范他们的礼教去约束她。 伯爵夫人微微点了下头,说那话她就一直在注意儿子的脸色。但凡他神色一点不对,她也不会再继续。显然是拿捏了程度了,不过今天这场最终没闹起来的闹剧多少还是让那女人吃了点教训,让她知道艾瑞斯并非无条件向着她。 场面总算恢复平静,沈祭梵把安以然拽身边,跟伯爵夫人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进了屋,沈祭梵坐下,安以然站在他跟前,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着,脸也低垂着,木头人似的,她这样伯爵夫人他们揪不出她的毛病来吧。 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小东西头发倒是长得挺快,来西班牙之前剪过一次,可现在又长了。长头发是好看,可养那么一头长发营养都被头发吸了,身体什么营养都没吸收到。沈祭梵一度怀疑给她补的补药被头发吸了,所以强压着她剪的。 沈祭梵无奈的叹了声,揉着黑亮的头发低声问:“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没说的他可又要走了,推了族里的会议,可这时间过去得去另一边。 “你又要走了吗?”安以然募地抬眼望着他,急急问出声。 沈祭梵很满意看到她眼底焦急的神色,小东西是真的在乎他啊。被放在心尖尖的女人在意着,这是身为男人的骄傲。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抿了下唇,低声问:“你是去骑马?跟娅菲尔公主一起?” 已经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他衣服了,紧紧攥动着,声音很是委屈,“你叫她了,你又没叫我。以后这样的场合,你可不可以让我知道?如果你不想我去,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非要闹着去,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沈祭梵,你是我老公嘛,我只是想知道我老公都在做什么,这样是可以理解的对吗?” 攥动着他的衣服,声音又压低了些: “沈祭梵,我也知道我让你烦了。可是,别人家的老公做什么,就算老婆不稳都会告诉的。我知道你会说我不懂,但我也想听。你的商业秘密公司的事,具体的你不用告诉我,我有自知之明。你可以说,比如,今天会去骑马,然后女伴又叫了娅菲尔。你先跟我说一句话,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不然……” “沈祭梵,你知道今天娅菲尔公主说你们要骑马的事,我真的伤心了。”小心的挨近沈祭梵,蹲在他身边,脸埋在他膝盖上低低的说:“沈祭梵,你是我老公啊,你每天做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知道你在哪里出现,又去了什么地方,都是从别人那听到的。沈祭梵,沈祭梵我觉得我好失败,我心里很难过。” 沈祭梵听得有点闹心了,把她的脸捧在掌心,低声道: “首先呢,今天我没有去骑马的行程安排。其次,是我要做什么,你基本上都知道。我跟你说具体的,你也不懂,开会什么的,你想听吗?见过什么人你想知道吗?你也不认识那些人,我说多了你也会嫌烦对不对?再有,我说过,没有时间出现在任何娱乐性的活动场所,出现的地方从来不需要女伴,还有疑问吗?” 安以然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小声的反问了句:“不需要女伴的吗?” 沈祭梵微微拧了眉,面色沉了下去:“你在质疑我的话吗?” “碍?”安以然下意识的出声,目光有些发直,有些空洞,嘴巴微微张开着,表情木木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祭梵目光也看着她,这时候都还在发呆,这小东西…… 沈祭梵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傻傻呆呆的小模样还挺招人疼。沈祭梵手上捏得她滑嫩嫩的脸,忍不住的叹息,想说她两句的,得,还是算了吧。 “有什么疑问,嗯?”沈祭梵压低声音问了句。 “沈祭梵,我给你看个东西。”安以然忽然撑起身来往浴室跑。 安以然本不是个会藏得住事情的人,自己已经放进心里的事,没打算说出来。可也要看是什么事,如果是有关沈祭梵的,她肯定憋不住。就算对他有意见有不满,还是会嘟嘟嚷嚷当开玩笑就说出来了,总不会让自己跟他之间放一层纱隔着。 她不喜欢那样,更不习惯那样。她对他从来都是透明的,她对沈祭梵来说,是真的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绝不想让他知道的事那一定是自己做的错事,或者糗事。想关系到两个人的感情,这种令人心里噎得发慌的事,她绝对忍不住。 只能庆幸他们的房间是她在收拾,家里下人不允许进来。 垃圾桶是干净的,应该说是这整个公爵府的垃圾桶都是干净的,很少抬眼看去垃圾桶里是塞了垃圾的。安以然不能说这种频率式清洁有什么不好,只是不怎么赞同,就算垃圾袋,那也挺浪费的吧。 所以他们房间的垃圾桶只是一天一换,从浴室里的垃圾桶把纸巾裹着的头发捡起来,一丝头发,拉出来在水龙头下面清洗了下,然后拿着跑出去。 “你看。”安以然往沈祭梵面前递。 沈祭梵面色一黑到底,“然然!” 沈祭梵那声音明显有几分低怒,她这是故意在恶心爷呢。 安以然皱了一张脸:“沈祭梵,你说这头发是谁的?” 安以然扬起脸来问他,眼底透着丝丝委屈。沈祭梵听她这话才勉强把目光划拉过去,没出声,等着她后面的话。 安以然伸手拉着自己的头发,往身前放:“你看,沈祭梵,我的头发是黑色的,而且是直的,这个有大卷的弧度,还是金黄色的。肯定不是我的,对不对?” 沈祭梵目光投放在她脸上,安以然眼眶一热,两颗眼泪珠子立马滚了下来:“可是,可是它缠在你的衣服上,在纽扣上缠着……还有,还有沈祭梵,你知道我在你衣襟上看到了什么吗?唇印……” 一说出声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伤心透了。头发捏得紧紧的,直接往他怀里拱,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哭得泣不成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小气,沈祭梵,我真的很难过。早餐的时候娅菲尔公主就说你请她一起去骑马,说你更喜欢她穿裙子的样子,问夫人她到底该穿什么。沈祭梵,沈祭梵我真的好难过,真的…” 自己擦了一把眼泪,继续哭诉:“所以我才碎了夫人的茶具,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就很伤心,很生气,娅菲尔公主还故意气我。我的画也莫名其妙被弄坏了,所以才控制不住那样的,沈祭梵,我知道那样做会让你夹在中间很为难,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还有,我昨晚说的,你衣服上有香水味,没有说谎&……” 巴拉巴拉,一说顺嘴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扯了一堆出来。 沈祭梵伸手把安以然提起来,打横抱在身上,伸手去拿她手上的头发。安以然红着眼眶,声声哽咽着拒绝:“不要,不要给你,这是证据。” “给我看看你的证据,嗯?这给我,才能知道谁在故意弄事对不对?”沈祭梵好声好气的低声道。 他很清楚小东西的性格,平时是有胡说八道的情况,可冤枉人的事她绝对不做。再者,若不是真委屈到了极致,怎么会全盘托出? 沈祭梵就觉得安以然这些日子不太对,就眼巴巴的望着他,问她话,跟她说什么,她半天不回应,就那么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沈祭梵现在明白了,小东西那时候在寻求他的安慰,想要他哄哄他。 白天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晚上他回来了,肯定是要对他撒撒气的,可奈何她又不敢惹板着脸他的,愣是把心里的话一天压一天的压了下去。 安以然转头看着沈祭梵,咬着唇,手上头发给过沈祭梵:“这,跟你没关系?” “你说呢?”沈祭梵模棱两可的回应,拿着头发看了眼,卡在了手侧边的琉璃台面上。 安以然看着他的动作,坐直了些身体,问:“为什么?” “先放这里,让人拿去化验。”几乎一眼就有结果了,可到底是不能冤枉人,还是拿去化验,拿出真凭实据来。 “乖宝,我说过,有什么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像这类的事情,往后不准往心里面压,指不定你一压,假的就变成真的了,嗯?”沈祭梵低低的出声。 小东西果然受委屈了,这样的情况,晚上要还愿意跟他亲热那才怪了。昨晚对她用强,就觉得不对劲,后面尽管跟她说了那么却都没说到正题上。 沈祭梵暗暗叹息,是他忽略了她的,也把这些人想得太善良。 “我有说的,可你不相信。昨晚上,我说香水的事,我还没说你,只是开了个头就被你打断了。你凶我,不让我说,我才怕你生气,所以才不说的,因为我相信你。”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后觉得有点自打嘴巴,所以赶紧补充了句:“但是,今天早上洗衣服的时候,在你纽扣上发现了头发和唇印……” 安以然后面没话了,她想告诉他,其实她也没那么小气的,以前说香水气味嘛,指不定是她鼻子出了问题呢。可今天是实物啊,还有唇印。可以说眼花看错了,可东西有假吗?因为铁证如山,所以才想找他要解释的。 “沈祭梵,你是我老公,我要你给我解释,并不过分对吗?”安以然小心的问。 沈祭梵点头,嘴角微微拉了丝笑意出来。安以然赶紧又问:“那,其实,那些事是真的没有对不对?” 如果是真的,他不会说把头发拿去化验,而且,他这什么表情呀。她明明就哭得很伤心,他却在笑,太过分了。 “对,你呀……”沈祭梵真是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要把我的话听进去哪有这些事发生?就委屈也是你自找的。我要你百分百的信任我,你如果做到了,就算看到那些东西你也不会往心里去。现在明白了?嗯?肯相信我了?” “我的话你往往听个似是而非,听进五分我都欣慰了。我的话不听,别人的话一说你就信。你自己说说,是该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 “可是,娅菲尔……”安以然咬了下唇反唇相讥。 沈祭梵目光冷飕飕的扎进她瞳孔,安以然心底颤了颤,不敢出声了:“老公,对不起,我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9,抢我男人,做鬼也不放过你 沈祭梵顺着她的头,知道错了就好。舒殢殩獍 他每年都会集中在这个阶段处理一些事。内阁议会的事肯定由不得他决定,每年的宪法修订,法律条例实施,官员选举,国家大会等时间都在这紧挨着的一两个月。这当中沈祭梵作为内阁重组后第一要员是必须出席的,正因为这段时间必须在西班牙,所以族内的事情也都调在了这段时间。 国事,家事都集中了,他自己还有公司,沈祭梵是真的分身乏术。也就这一段时间而已,带安以然过来是度假散心的。可度假后得办事,这正是事情起堆的时候,他是真不能这时候跟她回国。他不回去,她当然也不能回去。 沈祭梵几乎能想到她自己一个人在京城是过什么样的日子,现在不像以前,她现在有所谓的朋友,认识了不少人。她回到自己的熟悉的地方,他又不在身边,她那时候还能着家?不跟外面人玩疯了才怪。 到底是比他年轻太多的小妻,又生了那么张妖精似的脸。让她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外面那么多诱惑,他总不能把她困在别墅不让出门。 …… 安以然说的事情基本上就那么不了了之了,沈祭梵后来几天都没提过。安以然不知道他是事情太多了,忘了这件事还是故意不提。 安以然在房间里画着漫画,抬眼时望着墙面宫廷风格的挂钟,有些入神。埋下头时低声说:“名卡,你说我要不要让沈祭梵给我个交代呢?其实,他没忘对不对?一方是我,另一方是他的家人,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恼人,算了,还是不要问了。反正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该糊涂的时候就该糊涂。安以然认为现在是需要糊涂一点,毕竟事情沈祭梵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不想有什么动作,她一再的烦他,只会让他觉得她不懂事,不理解他。 其实想想,也没多大的事,以后多小心点就是。 或者,大概沈祭梵给她的交代就是让娅菲尔回她自己家去了吧,罪魁祸首不在,往后也就闹不出什么事。 安以然想想伯爵夫人,认为伯爵夫人毕竟是长辈,应该不会用娅菲尔的那些小动作来对付她。如果堂堂伯爵夫人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那也太掉价儿了。 所以安以然想来想去,还是算了,至少她能安静一段时间吧。 安以然之所以知道那些是娅菲尔做的,因为在沈祭梵否认之后就特别留意了下家里的下人和娅菲尔。不巧,娅菲尔身上的香水味令她熟悉,再有,长卷发,金色发色。真的是,好巧。安以然知道也什么都没说,就当不知道,不过淡然了很多。 王宫送来了一套水晶瓷,安以然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人下人送进来,所以看了一眼,觉得很好看,问了句:“这是什么?” “少夫人,是水晶瓷,公爵大人喜欢收藏,这是王妃特意送给公爵大人的。”下人恭敬的回应,态度上有些小心翼翼。 公爵府下人们的态度再度回到了安以然刚过来时候的恭敬,其中原因不用说也能猜到几分。安以然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机会翻身了就处处挑理,何必呢,她又住不久,没必要不是? 安以然笑笑,走了步转身说:“送公爵的吗?给我吧,我送上去。” 安以然说这话是因为沈祭梵说过,不喜欢任何人进他的房间,二楼属于他的私人空间,下人会上楼打扫,可范围是除开会议厅和卧房的。 下人有些犹豫,可顿了下还是将透明包装的水晶瓷递给了安以然。伯爵夫人正好从餐厅出来,目光瞬间凌厉了几分,出声道: “公爵大人最喜欢的东西,拿来拿去摔了你们赔得起吗?这可不比中国的茶具,要千套万套都能运过来。”说话的当下已经走近了安以然,看了眼安以然转向下人怒斥道:“这是从王宫里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下人被伯爵夫人那话给吓到了,有些委屈。毕竟现在是清楚安以然有沈祭梵护着,小声回了句:“夫人,是少夫人……” “少夫人又怎么样?水晶瓷本身赶紧透彻,是什么脏东西都能碰的吗?”伯爵夫人当即厉声而出,打断了下人后面的语气。儿子她管不了,下人还敢跟她呛? 安以然脸色白了一下,转向伯爵夫人。都说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伯爵夫人能把对她的不满表现出来,她当然会更高兴。 伯爵夫人看了眼安以然擦身走了,夫人如今还真是不用再伪装了。大抵是引以为傲的儿子令她太伤心,以至于对着这个罪魁祸首的女人连客气都省了。 安以然其实知道伯爵夫人并不喜欢喝茶,因为伯爵夫人每次泡好的茶从来不喝。偶尔进口也只是沈祭梵在的时候。有些事情安以然是看明白了,伯爵夫人非常在意沈祭梵,似乎做什么都在刻意就着沈祭梵在做。 安以然觉得悲哀,看似高贵冷艳的贵族夫人,其实,不过是丈夫不爱,儿子不亲的可怜女人。安以然没什么功利心,所以更明白女人一辈子的两个男人丈夫和儿子都不在意自己的话,那是多么的可怜。所以安以然现在是真的看开不少,因为她跟伯爵夫人相比,她太幸福了。 也因为如此,在伯爵夫人的冷面出现后,安以然并没有与她争锋相对,而是很理解的后退了一步。 沈祭梵说她是绕指柔,再冷硬的心最后都会被她融化。安以然觉得这真的是在夸她,可她更愿意相信她有这个本事。总有一天,伯爵夫人会像安母一样接受她。 安以然接过下人送上来的饮品,这是伯爵夫人每天定时定量要喝的。在伯爵夫人休息过后,安以然送了过去。伯爵夫人抬眼冷冷的看着安以然,目光缓缓拉向一侧,对雅拉道:“倒了,以后府里不准再出现这种东西。” 雅拉欠身应着,接过安以然递来的托盘转身就走了出去。 安以然脸色依旧恭敬,伯爵夫人笑了笑,道:“想讨好我不如想想怎么在艾瑞斯身边多呆几天,男人的感情,可是说变就变的。”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可沈祭梵是什么怎么样的男人,我想夫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安以然同样微笑着回应,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呗,伯爵夫人本来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她。她早就知道沈祭梵的家人不会这么轻易接受她的,不过,反正她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你接受不接受跟她没关系。 “那我先过去了,免得碍了夫人的眼。”安以然微微欠了欠身,笑着恭敬道。 伯爵夫人转动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这戒指是早上才送到伯爵府的新款,伯爵夫人似乎挺满意,送来就上手了。在安以然出门的时候,出声道: “安安,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吧。”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以然笑了笑:“夫人,您真的不用费心思让我离开,我会走的,等沈祭梵忙完了就走。”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可在伯爵夫人眼里尤为刺眼,言下之意是要跟她抢儿子了?好得很,本来想让她多快活几天,可现在看来…… 安以然走了出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天下间婆婆和儿媳间是最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如果可以,她很愿意伯爵夫人去Z国一起生活,可似乎沈祭梵并没有那个打算。安以然提过两次他忽略了后,她就再没说。 现在总算明白了当初沈祭梵为什么说他们是他们,他的家人跟他们不是一体,因为,即便他们愿意,那也是件不可能成的事。 沈祭梵晚上回来得比较早,安以然刚吃了饭上楼他就推门进来了。安以然抬眼一看,很高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往他跟前跑去: “沈祭梵,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不高兴?”沈祭梵头俯低,安以然立马凑上去在他面颊上一边亲了下,笑眯眯的望着他,沈祭梵忍不住笑出声,附唇在她唇上咬了咬,然后脱了外套。 安以然顺手接过,往架上挂去。沈祭梵解开衬衣的袖口,含笑的目光一直落在安以然身上,他要的就是这样,回来就能看到她的笑脸。看她笑一笑,他一天的疲累还算什么? 沈祭梵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调了水温,快速冲了个澡。 安以然已经在给他居家的衣服了,沈祭梵在浴室里喊了声,提醒安以然别忘了拿短裤,她忘了的次数不少,所以沈祭梵现在习惯性的会说一句。 安以然在外面应了声,又转身去拿了条,果真,她又忘了。 送进去时候依然还会红脸,把头埋得低低的往他跟前去。沈祭梵接手上,侧手就放在了一边的高台上。安以然抬眼看他,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燃着火。安以然赶紧转身往外跑,沈祭梵一把给拽了回来,扯了她的衣服边问: “洗了没有?一起洗?” 说这话时候衣服已经被他扒光了,安以然浑身滑腻得跟条泥鳅一样,沈祭梵摸了一把,小东西这皮肤怎么就怎么嫩呢?看来还是他养得好啊。 沈祭梵大掌直往目的地走去,摸了一把:“干净了?” 安以然连连摇头,又伸手推他:“没有没有,还没完呢。” “日子我可比你记得清楚,前天就干净了吧?”沈祭梵语气幽深幽深的,带着危险的讯息。安以然往后缩了一下,沈祭梵又把她拽了进来,安以然垂眼,募地眼睛撑大了些,有些张口结舌,抬眼望着沈祭梵:“他,他这么快就站起来了?” 沈祭梵眼底有丝丝火花在燃烧,安以然咂咂舌,闭嘴不说话了。每个月的日子他数得比她更清楚,今天肯定是跑不了。安以然在他推进去时候说:“沈祭梵,你要轻一点哦,那个后做第一次会很疼。” 沈祭梵点头,抱着她直接沉进浴池里,池水很快就跟破涛汹涌似地滚动,越来越激烈的水花溅起来,一波一波的温水荡漾出去。 中场休息,安以然问:“沈祭梵,什么时候回国?你什么时候忙完?” 沈祭梵轻轻吻着她的脸,热气喷洒在她脸上,低声道:“再等一段时间,别急。” “我想回去了。”安以然咬了下唇,顿了下再问:“沈祭梵,具体是多久啊?” 沈祭梵目光迟疑了几秒,道:“具体时间不明,议会的事关系国家,国会的时间我想左右都没办法。听话,相信我,忙完这一段马上就回去,嗯?” “……好吧。”安以然无奈,勉强点头。 沈祭梵用了饭上楼,进门看见安以然坐在地上画漫画,沈祭梵倚着门看了会儿才走进去。安以然抬眼望着老高的男人,人太高,她脖子不舒服,望了眼又埋下头继续画她的,慢搭斯里的问:“你吃好啦?” 沈祭梵眼底笑意甚浓,低低回应了声。也跟着她在地上坐了下来,不过他腿太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所以坐了会儿不习惯又起身了,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翻着就近要处理的一些资料,时不时应她一句。 安以然回头看了眼沈祭梵,他怎么不坐地上了?望了天天花板,把地上铺开的画纸全部往沈祭梵脚跟前移,再次铺展开之后安以然靠他腿边坐着,紧紧挨着沈祭梵跳起来的小腿,接着再继续在A4纸上勾勾画画。 沈祭梵垂眼看了眼,小东西画得倒是认真,但他一点也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一颗圆乎乎黑漆漆的头。沈祭梵心底一动,忽然喊了声:“乖宝。” “在。”安以然铅笔一停,立马回头望着沈祭梵。可人家压根儿没看她,安以然望着沈祭梵神色依旧的脸,抓了下头发,是不是她听错了呀?埋头继续。 “乖宝。”沈祭梵又喊了声,安以然这次是回头望着他才回应:“在。” 沈祭梵没说话,安以然眉头皱了一下,真是的,没话跟她说还喊她。又继续埋头,沈祭梵又喊了声,安以然立马回头,望着他说:“我回应了的啊,你喊我又不说话,沈祭梵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呀?” 沈祭梵动了小腿,绷着脸,照样声色不动道:“过去些,靠紧了热气重。” 安以然眉头当下拧成了蝌蚪状,不过还是第一时间照做了,往旁边移了下靠在沙发腿上,埋下头继续勾画,不过嘴上却不停的在嘟嚷:“哪里有热气了?不是开了冷气嘛,再说我只靠了你的腿而已,那么一点点哪里会有热气了?” 安以然在嘟嘟嚷嚷的时候沈祭梵目光就一直落在她后脑勺上,她话音停了之后沈祭梵目光才缓缓撤离开。他也没闹没明白,盯着个小东西的后脑勺在看什么。 “沈祭梵,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很理解婆婆的感受。因为你以后不会留在这边,你不在这边住那就是意味着你要离开她。婆婆心里啊,一定以为是我闹着你要在Z国定居的,所以她才不喜欢我。其实婆婆并不是不喜欢我这个人,而是因为你要离开她这件事,对吧?所以啊,沈祭梵,我是被你连累的。如果,我们以后一直在这边住,婆婆一定也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安以然一说开了,就巴拉巴拉个没完,什么事都能扯出来说一下。张口就来,合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顺嘴就说出来了。巴拉巴拉个没完的时候,她是向来不指望沈祭梵回应的,因为她从不奢望他听进去。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他怎么会回应?安以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就是忍不住说话。 沈祭梵最近很疲惫,她一说话他手上的材料文件就合上了,手肘靠在沙发扶手上听得仔细。没回应是因为他不愿意这么打断她,听着她一会儿巴拉几句一会儿巴拉几句,还挺能缓解疲劳的。 安以然是坐着坐着就又靠了回去,紧紧贴着沈祭梵的腿。沈祭梵小腿动了下,安以然以为被他发现了,赶紧转头贴着他腿上,隔着裤子亲了下:“就靠一下下。” 安以然已经画完好几张了,沈祭梵看她又换纸忍不住出声问:“还不睡吗?” 安以然这才回头,望着他问:“沈祭梵,你困了吗?” 沈祭梵点头,难得早点回来,当然是想好好休息下。 明天是个大日子,他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与父亲伯爵公甚少会面,从他坐上这家主之位起,之后十几年见过的次数双手可数。即便父子俩势如水火,在伯爵公大寿之日,他作为唯一的儿子当然得出现。 如今要说谁是令沈祭梵精神紧张的人,怕也只有伯爵公了。 安以然想了想,从地上爬起来,把画稿都收了起来放在她的专用台上,边勉为其难的说:“好吧,那我也睡吧。沈祭梵,我觉得我睡得有点多了……” 安以然说这话时候进了卫生间,打着泡沫洗手,手上沾着铅粉,所以洗得很仔细。 安以然爬上了床,主动往沈祭梵身边挨去,她以为他还会要一次,因为今晚睡得太早了。可他只是抱着她亲了亲就没乱来了,很快睡了过去。安以然不断煽动着眼皮子,还有点不相信呢,他竟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早起沈祭梵拧着安以然去健身房,运动完了后又一起冲了个澡。饭桌上时候伯爵夫人问了句:“什么时候去?” 沈祭梵说九点左右,安以然当下心底就暗暗高兴,他的意思是要九点才出门吗?果然如安以然期待的哪有,沈祭梵一直陪她到上午九点才离开。 安以然有些受宠若惊,从早餐后一直粘着沈祭梵,他做什么她都在身边,他手上一空她就抱了上去。也不做别的,就那么抱着他胳膊软乎乎的喊着“老公”,弄得沈祭梵心都跟化开的雪水一样,故意板着脸,走的时候是下了狠心才出门。 沈祭梵出门后不久,伯爵夫人装着华丽的礼服也出门了,安以然在顶楼上站着,有些诧异。夫人出门基本上都是下午会去贵族夫人们举办的下午茶会,偶尔会晚上出去参加某位贵族举办的舞会,极少会上午就出门。 安以然摇摇头,似乎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下楼进了她的房间,画她的漫画。 大概在十一点左右的,下人敲响了她房间的门,敲了好几下安以然才出声: “请进,门没关。”画进去了,所以开始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少夫人,夫人给您的信,需要念吗?”下人在门口鞠了一躬,然后问。 安以然愣了下,婆婆给她的信?起身说:“不用念,给我就是。” 安以然快步走向门口,伸手接过白色信封,下人目光在安以然黑漆漆的手上看了眼,赶紧移开。安以然也是无意看到她的眼神,解释了句:“铅粉而已。” 下人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当即面色一白,赶紧深深鞠了一躬,快步下楼。 安以然拆开信封,上面就简单几句,今天是娅赫伯爵公大人的寿辰,邀请了位族人,然后是时间和详细地址。信上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让她不要穿得太隆重,是家宴,几位近亲在而已。 安以然合上信,原来是还未蒙面的公公大人的寿辰,怪不得沈祭梵和伯爵夫人先后出门。安以然觉得这边人真挺奇怪的,为什么一家人出门不一起,要分成几波呢?这是个什么风俗? 安以然摇摇头,算了,他们家她闹不明白的地方多着呢。放下信纸进了洗手间把手洗了,又特意仔细的画了个脸。她皮肤细腻莹白,所以着重的地方就是眼睛。仔细画了个淡妆后挑了件特别正规的套装换上,因为衣服的严肃感换个形容词就是得体和正式。所以这么穿,是很保险的做法。 安以然出门的时候给沈祭梵打了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又试着给魏峥打,同样的状况。安以然泄气,她不像沈祭梵他们,出入有专人接送,她是什么都没有。 泄气,好吧,既然没有免费车坐,那就回去拿钱打车吧。 十一点,皇家会所已经限制人进入了,可安以然似乎是特例,应该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安以然到的时候,有专门的接应等在后门处。 似乎这也有人提醒过的,打车过来的,在后门,十一点左右,所以侍者看见TAXI过来时就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娅赫公爵夫人?”侍者低低问了句。 安以然点点头,侍者不免认真打量了两眼,今天这样重大的场合,穿这样…… 到底是一直伺候王室贵族的人,很善于掩饰真实情绪,直接领着安以然从后门走了进去。 安以然哪里知道她到的是个什么地方,信纸上写的那条街多少号,并没有说这是什么建筑。在她下车的时候,抬眼就眼前一亮,会馆太漂亮了,很气派。如果没人告诉她,她怎么可能知道这是后门? 似乎安以然走的就是员工专道,一条极长的走廊,一面实体墙上贴的着灰暗色的玻璃镜面,另一面是透明的类似玻璃材质的墙面,同样是灰暗的,能清晰倒影出人像来。当不同另一面的是,这边可以透过玻璃面看进里面去。 安以然也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的转头往里面看,她现在走出来代表的就是沈祭梵。她不能给他丢脸,所以在外面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大方得体,东张西望肯定不行的。 廊子真的很长,足以感觉到里面大厅有多大。侍者把安以然送到宴会场就从另一边离开了,安以然都来不及问一句人就没了影。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因为她现在站的入口出又两排分立而站的迎宾小姐,安以然被左右两边的迎宾小姐诧异莫名的目光看得浑身发麻。 “小姐,有邀请函吗?”到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离安以然最近的问了句。 安以然摇头,只说:“我是娅赫公爵的妻子,我是来为娅赫伯爵贺寿的。” 安以然话落,所有人都朝她看去,安以然脸色有些赫然。这些目光有些…… “请进去吧。”还是刚才说话的迎宾出声,两排人都恭敬鞠了一躬。 安以然微微还了一礼,走了进去。她不是没觉得奇怪,可他们家本来都很奇怪,所以在奇怪的感觉安以然也只安慰自己说是正常的。 后面几个模样分外出挑的迎宾小姐忍不住八卦了几句: “那就是年轻的公爵大人娶的东方女人?怎么那么小?那么矮?” “错不了吧,上面是这么交代下来的,这时候也只有公爵府的人进来。” “既然知道今天是伯爵公大人的寿宴,怎么还穿成那样……” 安以然也是蒙着头走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信上只说来这里,会有人带她进来。可人也没说往哪边走,往哪里进。 安以然在场外转来转去,最后还真误打误撞走了进去。两名迎宾的男士拉开门,安以然走了进去,里面热闹非常,抬眼便是大厅中央华丽的水晶宫灯,承接着大厅内刺眼的亮光夺目耀眼。衣香倩影,满目奢华。 安以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因为她所在的地方是舞会厅,这边是些附庸风雅的绅士们,女士们消遣的地方。圆厅中央大家正挑着优雅缓慢的华尔兹,闪亮漂亮的裙摆随着旋转飞舞出更为优雅的弧度。所有人穿得就跟再比赛似地,一个比一个更华丽更漂亮在圆厅中出现。这样的场景,显然比她成见参加过的那些商业晚会,娱乐宴会更上几个档次。放眼一看,全是优雅高贵的小姐,和谦和的绅士。 有围观没参与的,与身边人低低交谈着,似乎怕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嘿,那只丑小鸭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圆厅中本来就只是悠扬的音乐声,所以那吊高八度的尖锐女声即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部分人都在全厅里扫视最后统一将目光落在门口想夺门而逃的女孩身上。 “嘿,来了就进来跳一场吧,美丽的东方姑娘?”有男士邀请。 安以然脸色瞬间爆红,她几乎想砍了自己的腿,她刚才怎么会下意识往外跑呢?她一跑不就更丢人吗?她丢人无所谓,可沈祭梵不能,她不能给沈祭梵丢人。 安以然知道她现在应该大方一点走过去,或者解释说她无意走错了地方。可她却站在原地动弹不了,她一只瘦瘦小小的丑小鸭如何在一群美丽的白天鹅中拿出自信?那只会令人觉得她更加厚脸皮,愚昧,无知。 “我……”安以然想说她是无意走进来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走了进来,她要去的肯定不是这里。 可她这话才开头,就被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娅菲尔打断了:“大家都不认识吗?这就是我们西班牙王室最年轻最骁勇的娅赫公爵大人娶的新婚妻子,神秘的东方姑娘,娅赫公爵可是当宠物养着,宝贝得很呢,大家说这位公爵夫人漂亮吗?” 安以然脸色“唰”地通红,目光直直看向娅菲尔。 娅菲尔话落提着飘逸亮眼的裙摆在圆厅中优美的转了一圈,又道:“我是去年王室中跳舞跳得最好的公主,就连公爵哥哥也赞赏有加。” 娅菲尔滑着优雅的舞步往安以然过去,伸手直接抓住了安以然的手带扯进了圆厅,耀眼的灯光瞬间打在她身上,令她无处遁形,安以然伸手想甩开娅菲尔,可娅菲尔却紧紧握住了她纤细手腕,扯着安以然她自己踩着音乐在圆厅中solo,引来一片掌声。安以然如果不跟着转,手臂就会被扯断。 “停下,娅菲尔你太过分了,你停下……”安以然忍不住大声的喊,手腕已经被翻转过去,痛楚朝全身蔓延。 “我们挑一只舞,让大家评评,到底是你跳得好还是我跳得好,怎么样?如果你输了,滚回你的国家去,别再出现在我们王室到处给亚赫家族丢人现眼。而我,将取代你成为公爵夫人。如果你赢了,从今天起,我就承认你公爵夫人的身份,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娅菲尔依然在跳着,更大力的攥着安以然的手腕拉扯着,手腕被那么翻转拉扯,不残废也得严重脱臼。 安以然狠狠咬着牙,疼得浑身冷汗直冒,脸色都白了。 “我凭什么要跟你比?无论你想做公爵夫人还是相当王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沈祭梵的妻子,什么地位我根本不在乎。你要喜欢,拿去就是。但是,沈祭梵是我男人,如果你敢觊觎我男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安以然一字一句的喊出来,唇色都白了,气息短而急促,目光赤红赤红的。 圆厅里围观的贵族小姐们和衣冠楚楚的绅士们全都木讷的看着,没有任何人上前拉,谁都能看得出娅菲尔是故意刁难人,可所有人都面带笑容看着。 对他们而言,真正的外人,就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王室成员中的东方女人。谁心里都有着不服,可娅赫公爵谁敢得罪?娅赫公爵府和伯恩公爵的女人自己闹,这就是窝里斗,谁都乐意看笑话。闹得越大才越好,不仅两位位高权重的公爵大人没面子丢光了,就连今日寿辰主角的伯爵公也会受牵连,到时候伯爵公与身为公爵的儿子再来一场恶斗,那更是众人乐见其成的。 圆厅暗角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来直直看着圆厅中央,紧张的看着那个倍受欺凌的东方女人,紧张的样子甚至令他忘了伪装痴傻,目光紧紧看着。 少年是卡洛斯国王的二王子西格,七岁便被送去了无人岛,王室重大庆典将他接回来,不久,将再度被送过去。西格年纪小,却非常聪明,装疯卖傻骗过王妃和大王子活到现在。 因为骁勇的公爵大人就是从无人岛走出来的战神,所以公爵是西格心里的神,甚至,比神祗更为敬仰。西格是听闻公爵大人娶妻了,带了妻子回西班牙,尽管他很失望心里的神娶了一个凡人,可他照样想尽办法让人把他接了回来,想看看谁才能配得上他心目中的天神。 圆厅内,情况依旧,甚至,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传开去,通知娅赫家族的人过来。似乎,大家都认为至少要有点伤亡才对得起这场闹剧。 “哈哈……真是好笑,一个卑贱的平民丫头跟我喊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做鬼?我成全你啊……” 安以然狠狠咬着牙,身体已经被娅菲尔扯得摇摇晃晃,头晕眼花。 娅菲尔一个停顿,双手抓着安以然的手臂大力一扯,全力往外一摔,安以然只觉得被一股猛力带走,几乎下意识的另一只手瞬间把住娅菲尔的手腕,身体一矮,抬脚朝娅菲尔小腿踹去。在娅菲尔尖叫与她脚落地时另一条腿顺势一跪,只因她穿的是套装,双腿一字根本下不去,只能在这当下跪在地上。 而在下地的同时,扯着娅菲尔那手用力往后带,紧跟着松手双手捉住娅菲尔单腿脚踝,使出浑身力气用力一推,娅菲尔的身体就跟失去了地心引力似地瞬间直挺挺的砸在了抛光的地板上,“嘭”一声砸出老大声闷响,痛得当场嗷嗷直叫。 安以然右手颤抖的提着左手,痛得面无血色,膝盖下地时蹭掉好大一块皮,皮肉掀翻,血肉模糊。痛得钻心,安以然紧紧咬着颤抖的唇,左手脱臼,整条手臂已经痛得麻木了,右手似乎比左手更痛,一直不停颤栗的扶着。 牙关上下颤抖着,紧紧咬着唇,眼眶里漂了层水雾起来,唇都咬都被磕碰打架的牙齿咬烂了。安以然眼眶都逼红了,心底一遍一遍大声喊着: “不哭,我不哭,不能给沈祭梵丢脸,我不哭,我不哭!” 咬着牙,试图从地上撑起来,可似乎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发着软,颤抖得厉害。 一动,膝盖钻心刺骨的痛往身上蔓延,越痛,牙咬得越紧,只稳了一下,就从地上强忍着爬了起来。她想优雅迷人的微笑,她想从容自信的走到他身边。 如果,知道来的是这样的场合,她一定不会这样出现。信上的话再度出现在眼前,原来他们这样的家族,低调平常的家宴是这么令人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请问,我丈夫在哪边?怎么去?”安以然唇角颤抖着,眼底满是血丝。 被问的人面露羞愧,微微后退了一步,“请从这边出去,过酒会到主厅,您的丈夫娅赫公爵应该哪里。” “你是好人,感谢你的帮助,愿上帝保佑你。”安以然行着最标准的王室礼,话落转身离开,留给全厅一个凄美的背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0.中国茶功夫,茶艺惊四座 圆厅的人大多有些失望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到后来看到安以然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时,还是让不少人有些动容。舒殢殩獍别看人体格子小,骨头倒是硬,一声没哼挺直了脊背就走了,像个凯旋而归的勇士,起身时望着众人压下痛苦淡然一笑。 这是个英雄主义分外明显的民族,凯旋门的遗址在如今的西班牙还有不少。看好戏的男士们面色略沉,女士们大多不忍心了,这么欺负一个外来的柔弱女子,太过分了些。同为女人,知道女人在王室中生存的苦处。 男士们动容,是因为安以然有些惨烈的英雄色彩,女士们动容则全是从女人角度看。如今王室风气开放后,贵族中有不少迎娶平民的。特别是同样受到排挤过的贵夫人,怜悯的同时更添了几分同情。 伯恩公爵府的公主不能惹,可娅赫公爵府的公爵夫人更不能惹。圆厅中的人,基本上在安以然站起来时候向她一边倒了。 勇敢,可以令一个并不出众的女人甚至丑陋的女人人格魅力增加无数倍,历史上为后人赞颂的图雅王妃面容狰狞,却浴血奋勇,骁勇善战,战场上三次救国王于危难。战乱平定后,国王封西亚王妃为第一王妃,受万民敬仰。或许是令人想起历史上那位图雅王妃,所以圆厅中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安静的圆厅中只有大提琴演奏家早就停了下来,安以然离开好大会儿才有人上前把哀声叫唤的娅菲尔扶起来。娅菲尔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托着胸没放,痛得不行。眼睫毛一只挂在眼皮子上,另一只一边也翘了起来。 “医生,叫医生!”娅菲尔痛得大喊,飞扬跋扈的声音尖利而刺耳。 “啊!殿下,你鼻子怎么歪了?”一位子爵夫人惊叫了一声,这一出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好奇的朝娅菲尔鼻子看去。 可不是歪了,怎么遮都看得出来,已经歪列到一边了,甚至那张脸都发生了些变化,脸部上方也通红一片。女人眼睛都利得很,一眼看去就知道在那张脸上动了那些手脚。人群中有人低声说了句:“额头也陷下去了……” 是的,刚才光洁饱满的额头陷下去了一块,明显比列不对称了。 可惜安以然错过了这一幕,不然她一定会鼓掌。娅菲尔摔一跤肯定痛,可她现在是顾不得痛了,又羞又怒,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碎嘴的人说什么?捂着鼻子抱着胸夺路而逃,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胸部里面的水球被压破了。 假体丰胸多数人都选硅凝胶,因为不容易裂,即便裂了也在胸部里面,胸部不至于变形到什么地步。可手感却不好,娅菲尔是随时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不能用硅凝胶,放进胸部的是盐水球,触感极好,可惜,破了,一破整个胸部就塌了,所以才那样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合计得好几天才能恢复她的美貌了。 圆厅的女士们男士们面色轻松了起来,低低谈论着刚才的一幕。 王室中类似这样的丑闻不少,为了保持年轻和美貌在脸上身上动手脚的不少,都是女人肯定能理解,即便是年轻的小姐们也有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生得美就想更美,在身上动手脚,这已经是王室中不成文的秘密。 女士们都心知肚明,可男士们不一定知道,脸上兴味正浓。或许,都在庆幸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天然的。 安以然从圆厅里转过去,到了酒会厅,抬眼一看这边都比圆厅的人都要严肃,刚才是气氛活跃的舞会,而这边就有些相对严谨的酒会了。圆厅是年轻人比较多,或者活跃的长者,而这边则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长辈。 安以然提了口气,没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比刚才更令她难堪的? 安以然站在外场,抬眼望了眼酒会现场,又往另一边望去,另一边同样空旷的大厅,大概那就是主厅吧。安以然咬了下牙,她是不懂这里的规矩,更明白再继续往前走会让娅赫家的脸丢尽。可她想,都已经来了,作为儿媳不给公公斟一杯茶,那就太不应该了。 这里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不是她无情,是她的丈夫曾经亲口说的,这边的人,都跟她没有关系。所以,她大可以无视这里的所有人管他伯爵还是公主,跟她无关,她只想尽一尽晚辈的责任,把祝福送到。 膝盖一大片皮肉掀翻了起来,有些血水顺着膝盖往下流。好在裙子在膝盖上放一点,如果在长一分,走路时裙子布料不会被磨到膝盖。而左手手腕似乎开始红肿,沈祭梵跟她讲解过人体的骨骼,特别是关节处,而她自己是学画画的,人体结构多少有些了解。 沈祭梵教的有些旁门左道,是教她如何卸人胳膊。所以要熟悉骨骼,像拆卸人胳膊运用得娴熟后,对自己脱臼的手腕也能归位。就是会痛,安以然咬着牙顺位一正,手腕关节卡回了原位。在刚才,她完全有机会卸掉娅菲尔胳膊的,可到底知道那女人她惹不起,才一忍再忍,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才给来那么一下。 安以然站了会儿,左手还有些发热,轻轻颤栗着,痛感轻缓了不少。 主要时候膝盖疼得不行,现在每走一步都痛得冒虚汗,咬着牙直接从侧边往主厅走。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她了,她穿得太过普通,可在今天这样奢华的场合越普通就越突出,再者她那悲惨的样子实在让人想忽视都不行。安以然在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下挺直了背坚定的走着,说她的,没一句都听懂了,可似乎心也麻木了似地,豪不在意。 别人不认识,可特意去公爵府拜访过的人认识啊。在王室中东方面孔比较少,所以有些什么特征见过安以然的人基本上都记得。 有人想要上前寒暄,不管她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凄惨,可出现在这里他们作为族人的当然不能忽视。几位夫人交换了记眼神,朝安以然走了过去: “公爵夫人?”人妻甲试探性的喊了句。 安以然跟没听到似的继续走她的,人妻乙轻巧的拦在安以然身前,凑近了脸看,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吗?应该是啊,不是公爵府的人,怎么会这副样子都进得来皇家宴会?同样也试探性的出声:“小姐,您不是公爵夫人吗?” “不是!”安以然抬眼,坚定的摇头。 两位夫人对看一眼,认错人了?怎么可能呢,当时她们跟着自家男人去娅赫公爵府拜访的时候,坐在上位的女人,就是她吧?别的记不住,就记得眼睛了。圆圆两颗,又大又黑。她们眼里,年轻的公爵夫人,那个来自东方的年轻女孩,有着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白皙的皮肤,脸长得像小孩,跟前的人不差分毫。 人妻甲忽然对着酒会略微提高了声音喊了句: “娅赫伯爵夫人,这位难道不是您那位来自东方的儿媳妇吗?娅赫公爵夫人?” 酒会中尽管人很多,可很安静。略微提高的声音瞬间就传遍了大厅。 伫立交谈的人们全都侧目看过来,并且很快不约而同的满脸吃惊的打量着那个像爱丽丝一样不小心闯进另一个世界的女孩。她从哪里来的,怎么那么凄惨? 按理说来伯爵夫人是今天的女主人,可伯爵公把目前宠幸最盛的两个女人一同带了出来,这本是今天最大的笑话,可伯爵夫人有个连卡洛斯国王都要礼让三分的能干好儿子,如今即便是以被抛弃的女人出现,收获的也并不是同情而是令人敬仰和崇敬。 主厅的人基本上都是伯爵及能力卓绝的子爵以上的人士,男士们占了大半的数,女士们仅有几个特例的比如卡切尔王子的新婚妻子凯拉王妃,以及嫁给本赫子爵的曼德王妃的亲妹妹等。因为大多在王室中有影响力的男士们都在主厅,所以选择在酒会的女士们就比会中的男士们多了不少。 而伯爵夫人显然是这里最为倍受推崇其中一位,在场的众人收起了错愕的目光继而转向伯爵夫人,面露喜色,都在等着伯爵夫人如何回答。 伯爵夫人身上穿着华丽的礼服,缓缓转向安以然。安以然目光停留在伯爵夫人华丽的礼服上,忽然嘲讽的翘了嘴角。明明看到夫人出门时候穿的是什么,她为什么就那么傻,信了信纸上的话,穿这样就出来了呢?纵然是家宴,她也不应该这么随意的。还是小看了这个所谓的贵族,果然,就凭她想当然,怎么行呢? 安以然抬眼,对上伯爵夫人冷漠的厌恶的目光,只听高贵冷艳的夫人出声道: “不是,她也配?” 酒会上有一瞬间哗然,很快就消停了下去,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能做得出来当着人面嚼话的这种事?又不是十来岁的年轻人说话不用负责。个个人脸上都绷着,退避三舍淡漠的看着。 人妻乙还有疑问:“是她吧,”这人也是眼皮子浅,还没看出来现场有些尴尬。听伯爵夫人否认很诧异,伸手还把安以然往前拉了几步,近了内场,“不是吗?可我没记错啊,我们那天去娅赫公爵府拜访时见到的东方女子就是她,吧?” 人妻甲赶紧伸手推开了下人妻乙,让她松手。到底是还是不是,哪里是她们能说道的?又不是活腻了,堂堂公爵府的事也插手管。人妻甲把人妻乙拖离开了几步,这个驴脑袋,看不出来伯爵夫人的刻意吗? 酒会所有人都喊着嘲弄的笑意看向安以然,安以然是真的豁出去了,心一横,你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反正她也不认识,往后也更不会有交集。除非了把她大卸八块煮了吃了,否则,她还真不怕被人指指点点了。 想默默进去再默默离开的,可如今还有几个人没看到她?低调离开,怎么可能?这个高人一等的皇家宴会,这些高人一等的王室贵族们,像看一出小丑闹剧似的看着她今天的一举一动。但凡她脸上露出一丝胆怯,那就圆了所有人的期待。 可惜,她也有劣根性,偏不如众人所愿。 对着伯爵夫人笑了笑,略微欠了欠身,侧身面向人妻乙,笑着问道: “请问,从这里过去,进了主厅就能找我的丈夫沈祭梵了吗?哦,抱歉,他在这里的名字叫艾瑞斯·娅赫,从这里进去,能找到他吗?” 两年轻的夫人愣了下,不约而同的点了下,人妻乙在伯爵夫人冰冷的注视下说:“我果然没记错,你就是公爵夫人,可伯爵夫人……” 人妻甲当即吓得面色惨白,狠狠掐了下人妻乙的手才阻止她愚昧的问题。瞎子都能看出这对外界分外关注的婆媳,关系相处得非常不好。婆婆竟不承认儿媳,可儿媳自己把身份曝露了出来,这是在打婆婆的脸。 安以然笑了笑,目光自信而淡然的在所有生面孔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未知处,一字一句出声:“我不是公爵夫人,我只是我丈夫的妻子,我的丈夫叫沈祭梵。这个男人最大的责任就是照顾我一辈子,别的头衔,只是短暂的工作而已。” 话落,在众人震惊的当下侧目看向人妻乙,笑了下,“明白了吗?” 人妻甲,乙似懂非懂的点头,安以然微微拘了个礼,仰首挺胸,体态优雅的从酒会中间直线往正厅去。她起先本是准备从外场绕一圈,现在不了,从中间穿过去,近了一半。不就是看她膝盖破了点皮,手腕红肿,头发有些许凌乱嘛,看吧,怎么看也看不死人的,她也没有半分改变。 所有人全都错愕的看着那个穿过酒会走进正厅的女孩,骄傲得像取得胜利的第一武士。目光在女孩子背影和伯爵夫人之间来回交换,这怕是第一个敢这么跟伯爵夫人叫板的女人了。勇气可嘉的同时,不得不为她的小命担心。 伯爵夫人在安以然进去后哽了口气下去,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安以然越接近沈祭梵心里的悲凉感就越深,沉甸甸的压在心口。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真的不愿意去多想任何事。她本来就不是会多想的人,可现在,她不得不正视他的态度,连他父亲的寿辰都瞒着她,这…… 不只是伯爵夫人不承认她的身份,连沈祭梵都愿意承认,是吗? 口口声声说不是嫌弃她会给他丢脸,可是,为什么,他父亲生日都不告诉她?什么七啦八啦的酒会说不说她并不关心,即使叫上她她也不会去,可今天能一样吗?今天是他父亲的生日,她作为儿媳,一次都没见过,来这么久了,也不是一两天,他一直往后拖,到底是怕她给他丢脸吗? 今天这样的场合,之所以不告诉她,就是因为来很多王室中高贵的人,而她的出现,实在格格不入,像现在一样,只会给他丢脸,只会给他们家族丢脸。她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这里,伯爵夫人怎么可能承认她是她儿媳? 安以然走近了比酒会更为严肃的正厅,深深吸了口气:沈祭梵,我真的不想给你丢脸,可是,因为你的刻意隐瞒,却让我很丢脸。千万不要在这样的时候凶我或者指责我的过失,如果你不给我留情面,我也会让你和你的家族颜面扫地。 安以然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这样的样子出现在如此奢华至极的皇家宴会上,她自己也不能忍受。沈祭梵向来看重的形象,如果在这样的场合看到她这样,一定不会给好脸。当然,他要保护自己的形象,也可能会像他母亲那样拒绝承认她是他妻子的事情。如果他真的那样,安以然就真的彻底解脱了。 “勇士,勇士回来了,勇士回来了……”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忽然在严肃的正厅中叫嚣起来,打碎了一室宁静。 不少目光投过去,少年在大厅内快速的奔跑,上身**,因为上衣被他举在了手上,像旗子一样挥动着,后面是个神色慌张的老妇人在追赶。 正厅中的人实在淡定,全都面色无差的看着,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有的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卡洛斯国王三位妻子,各为卡洛斯国王生了一位王子。前两任妻子都早逝,这一任妻子曼德王妃是十年前进的王室。曼德王妃是卡洛斯国王第一任妻子的亲妹妹,如今做了国王第三任妻子。 卡切尔王子与二王子西格生母都早逝,当因曼德王妃是卡切尔王子的亲姨妈,所以得到的关爱夺过二王子。据说西格幼年时候聪明异常,然而却在生母逝世后忽然变得疯癫痴傻。国王为了不让西格丢王室的脸,同意曼德王妃的提议,将还是幼年的西格送去了无人岛,而对外宣称送去了遥远的东方研习东方锻炼学习。 即便王室封锁了这一消息,民众也有不少听了说了有关真相的传言。 痴傻的少年在大厅中飞甩着衣服绕圈子,后面追逮他的妇人累得大气都吐不出来。不停的小声哄着,让停下来,不要在这里面吵。结果孩子一句不听,继续跑。 西格瘦小的体格子停在了安以然面前,手里的衣服往她手里塞,大声喊: “勇士,你是勇士!给你,图雅王妃……” 后面的妇人总算一把抱住了西格,肥硕的身躯轻易而举将西格抱了起来,低声道:“小姐,请把衣服还给王子殿下。” 安以然悲凉的心境被小家伙拨散了,衣服递给西格,“殿下,很高兴能见到你。” 西格呆滞的目光转向安以然,唇形动了下,安以然看得清楚,他说的是: 蠢女人! 安以然心底叹息,对啊,她蠢!嫁给沈祭梵,是她最最愚蠢的行为。 微微抬起下巴,后背挺得直直的,往前走。 正厅不像外面,诺大的大厅里有不少休息区,各种浅色调的软沙发。酒水,食物分门别类的整整齐齐摆在食物区,活动区聊聊数人在中间站着,基本上都在休闲区坐着。大概王室中任何场合都少不了等级划分,不是同一层次的人当然不能同坐,比如男爵就不能没头没脑往子爵那边坐,同样子爵也不能坐在伯爵中。 娅赫伯爵公之所以地位高是因为娶的妻子是卡洛斯国王的亲外甥女,纯正的王室血统。再者,父凭子贵,他有个太本事的儿子,皇亲贵胄,公爵大人的父亲,这地位已经不小了。所以与伯爵公同坐的是卡切尔王子夫妇,伯恩公爵夫妇,以及本赫家族的家主,主位伯爵公当仁不让,今天他是主角,顺下来就是沈祭梵。 从一开始沈祭梵就极少出声,不谈国事,公事,政事,他就没什么话可说。 八卦他不关注,说人是非向来不在罗列的范围内。情事女人方面,沈祭梵更加三缄其口。他不如父亲风流,所有女人记得的就身边那个。他自己的女人,还不至于被他放嘴上跟别人说叨。 可伯爵公却是从一开始就把话题往这些方面拉,张口就来,完全不顾及王室的人和女人在场而有任何收敛。 伯爵公年轻时候甚是狂傲,沈祭梵比起父亲来显得城府深了很多,更内敛稳重不少。伯爵公年轻时候就风流成性,以至于上了年纪后越发猖狂,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伯爵公一生追求的就两样东西,权利,女人。 虽然被不少人不耻,可活得实在潇洒自在。比他儿子随性多了,也享受多了。 所以诺大的大厅内,就他们这边时不时传出笑声来。不过,刚才热闹的气氛已经逐渐安静,因为所有人都往大厅中央望去。 沈祭梵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得可怕。冷静的外表下是汹涌澎湃的情绪,不过被掩藏得极好,淡淡的目光落在朝他们这边走来的小东西。沈祭梵眼里,小东西就像只被猎人射伤了的小白兔,尽管面色那么从容冷静,可他依然看到了她心底深处的害怕和委屈。她的腿,每一步都会微微颤动。 她的目光至于他对接了一秒,就那一秒他看到了她的委屈无比的内心。也是与他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她眼眶激红了起来。继而仓惶避开他的眼神看向别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暗暗调整着呼吸,逼回眼泪。 沈祭梵面色有些发冷,不过依旧面无表情。在座列位的脸色真可谓精彩纷呈,卡切尔王子嘴角弧度扬得高高的,湛蓝色的瞳孔兴趣盎然的盯着镇定从容,却依旧可以看得出行走吃力的女孩,卡切尔目光缓缓拉开瞟了眼沈祭梵又看向朝他们走近的女孩。心里暗笑着,希望他没有错过什么,这真是,有趣极了! 伯恩公爵目光沉着,表情丝毫未动,来了什么人跟他无关。而莱希夫人脸上的笑意明显深了许多,哟呵,那悲惨的样子还真像从战场回来的勇士。 处了卡切尔和伯恩公爵夫妇外,在座的人面色各异。女士们显然对于这样就出现在这里的装扮很是不耻,这不是在丢女人们的脸吗?那样的穿着打扮根本就没有达到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标准,怎么会有那么糟践自己的女人? 女士不耻,眼神嘲弄,男士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猜测这是不是又是谁出的娱人娱己的点子,亦或者,被哪位贵族遗弃的可怜小猫,这是找主人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看着她,她心底就越来越平静,直直朝沈祭梵那边走去。 不敢去看沈祭梵的眼睛,因为一面对他,她就会忍不住崩溃。她已经够丢人了,她在最后还是要为自己挣几分脸回去。 当安以然停在沈祭梵所在的一区时,大厅里的私语声才渐渐消失。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在大厅中间看着那古怪的女孩,心底疑问不少,可不敢低声交流。因为那边坐的,不是王室就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这大厅里眼睛多着呢,就算不小心说溜嘴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今晚一过,明天就有人请他们单独谈谈。 伯爵公年轻时候是位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即便添了年纪,却依然看得出当年冠绝王室贵族的俊朗面容。所以伯爵公是真的保养得很好,男人极少有在自己身上动手脚的,伯爵公是常年锻炼,心态开阔,六十岁就跟四十岁一样,半点所谓的老年人的体态都没有,身躯高大,依然健朗,身体依然有明显的线条。 伯爵公眼底亮了,玩过女人无数,东方的也有,可这么纯透的,没有。 安以然没见过伯爵公,可沈祭梵给她看过图片,娅赫家族所有重要的族人都给她看过图片,以免她在接见拜访者时候忘记名字而显得局促。 安以然提了口气,视旁人无堵,直接走向伯爵公,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道: “伯爵大人,您好,我是安安,是您儿子沈祭梵在Z国娶的妻子。今天是您寿辰,儿媳来晚了,非常抱歉。希望您大人大量,原谅安安的过失。” 伯爵公那脸色,说不好,也没人能看懂他那表情是怎么个意思,目光落在安以然脸上看了几秒,倒是往下移停在她血糊糊的膝盖上。 沈祭梵的目光外拉,并没有朝安以然看去。也没有看向他的父亲,因为他不确定能不能压住心底狂烧的怒火。 沈祭梵面色越冷静,越没有情绪出现的时候实际上那情绪越翻涌得厉害。 伯爵夫人已经进来了,另一边的伯恩公爵起身让了让,伯爵夫人拘礼谢过,然后走了过去。所有人都盯着娅赫一家看,娅赫家伯爵公的风流事迹那可是疯传王室甚至整个国家,伯爵公与伯爵夫人出现在同一场合的时机少之又少。 此时,除了与伯爵公势如水火的伯爵夫人外,同样与伯爵公势不两立的娅赫公爵也在,更有趣的是,新婚妻子莫名其妙出现在宴会,而且还是那副模样。 伯爵夫人侧目看着安以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不知廉耻的跑到这里了。到底是谁允许她来的,还穿成这样,这是故意要给娅赫家族抹黑吗? 伯爵公难得给了伯爵夫人笑脸,笑道:“夫人也来了,坐,这是我们儿媳?” 伯爵公那语气,在身为长辈的他来说显得轻佻了。安以然即便对他们的语言并不通透,也听出了语气的不妥。下意识的看向伯爵公,却正好在此时对上了伯爵公再次看向她的目光。 安以然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伯爵公看,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本来反应比人慢半拍,对于不熟悉的人有疑惑当然会下意识的多看两眼,然而这停顿的两秒钟却让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伯爵夫人脸色就跟吃了大便一样恶心,这样的下贱胚子亏她儿子当宝,到哪都能勾引人,众目睽睽之下都不安分。伯爵夫人这当下是认定了安以然故意报复的,让娅赫一族在王室中抬不起脸来。 伯爵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安以然,深深看了眼那张透红透红的饱满小嘴,心底叹了句,真是尤物,要被那张嘴吸一次,岂不是能爽飞天? 安以然还是忍不住看了眼沈祭梵,沈祭梵面色不可避免的黑得一塌糊涂。却没看她,安以然心底有些泛酸,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吗? 紧紧抿了下唇,说:“我从Z国来,我的国家跟这里完全不一样,已经将近一个世纪没有国王了。所以,对于王室的规矩我并不是很理解。我知道我今天的表现很糟糕,辱没了各位尊贵皇族人的眼我很抱歉。我的丈夫至始至终都对我说,我只需要做我自己,不用做任何改变,因为做任何的改变,都不再是我。” “而大家所在乎的公爵夫人,很抱歉,我即使是你们的儿媳也不会是公爵夫人。因为我的丈夫是普通人,不是王室,我们的家在Z国,不是这里。” 安以然一口气顺着说下来,连半个停顿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有没有清楚,顿了下,再道:“今天,我会来这里,是因为我觉得作为晚辈,我因为在公公的寿辰之时送上我的祝福。再有,在Z国,新媳妇进门是需要为公公婆婆奉茶的。所以,我特意过来为两位长辈奉茶。” “奉茶?”伯爵夫人忽然笑了声,抬眼看向安以然道:“好啊,跪下吧。” 安以然看向明显压着怒意的伯爵夫人,真是难得啊,这样的场合竟然会把情绪泄露出来。 伯爵公扫了眼安以然的膝盖,眼底一丝波动闪过,“需要跪下?” 伯爵公问这话时候没看任何人,儿子妻子都在他身侧坐着,等于在问他们。 伯爵夫人笑了下,点头:“当然,Z国文化我可是了解一二的,对于民俗我也有所耳闻。新媳必须向公婆敬茶,还得跪着,是吗?” 伯爵夫人后面的话转向了安以然,安以然同样在笑,也点了下头,回应道: “是,那婆婆您的红包准备好了吗?” 伯爵夫人目光看向安以然,淡漠的眼神逐渐变得幽冷。安以然脸上笑得灿烂得很,转向伯爵公:“公公,您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这是必不可少的,可她这一跪不拿点东西回来她是不是也太冤了? “礼物?有。”伯爵公起身对着暗卫招了下手,那边人很快过来,伯爵公低低吩咐了几句。而伯爵夫人面色极其难看,给娅赫一族丢了多大的脸竟然还敢死皮赖脸的要东西,端坐着没动。 一丛侍者鱼贯而入,精美漂亮的矮桌摆在中间空旷处。已经处理过的精美茶具一一排列了出来,两名对Z国茶艺有经验的侍者在安以然左右候着,一杯不时之需,其他侍者一应排开,退后三步站成两列分立左右。 安以然面色更加从容了,真是巧得很,她还真学过泡茶。她不仅会泡茶,还会花式茶艺。伯爵夫人不是喜欢摆弄中国茶艺吗?似乎还自誉堪比中国资深茶艺师,她现在就是让伯爵夫人看看什么才能被称得上是茶艺。 沈祭梵抬眼看着安以然,安以然却并没有再看他。沈祭梵略微掂量了几分,索性放手让她去玩,半句话不说,就看着。不过看小东西认真的模样免不了暗自叹息,小东西自尊心太强了,再认真,还能玩得出朵花来?不过就是形式,谁也没放在眼里的玩意,何必当真?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只要到他身边了,也没人敢说半句不是。 而此刻除了原来列坐的几位王室贵胄之外,站在大厅中间观战的人们都被极长嘴角的茶壶吸引了过来。围成了一圈,因为看那壶似乎还挺有几分意思。 安以然沉淀了一分钟,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始。她从茶仓中取出一壶量的茶叶,然而放在茶盘中。安以然笑极其淡然,轻而软的声音出声道: “在我们国家呢,茶文化是非常讲究的,起源可追溯到几千年的以前。茶艺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为了让各位尊贵的先生,夫人不至于看得枯燥,所以我将在煮茶过程中加入一些小花样,希望能搏您会心一笑。” 安以然将茶盘交给身边的侍者,让她端着茶盘在面前而坐的人前走,侍者点头,安以然再出声道:“这套茶艺为‘功夫茶’,首先,鉴赏香茗,端至您面前的茶盘中摆放了一壶茶量的茶叶。这是Z国南方极有名的凤凰单枞,它冲泡的清香持久,并且有独特天然的兰花香。入口滋味浓醇鲜爽,润喉回甘。” 安以然话落侍者已经端着茶盘回来了,安以然结果茶盘,这当下避开了沈祭梵投来的目光。稳住心神,尽量忽视那个一个眼神就能令她分心的男人。起手用一旁的烧沸腾的水浇在壶身,边出声解说道: “这第二步叫做‘孟臣淋霖’,之所以用沸水浇在壶身,作用就是为茶壶加温,也就是所谓的‘温壶’。” 似乎从这第二步开始就有人将目光正式投了过去,安以然做自己的,并没有管周围的变化。在温壶之后将茶叶拨入茶壶中,先细再粗,最后是茶梗: “这叫‘乌龙入宫’……” 安以然这话落后,瞬间提起一旁再度沸腾的张嘴水壶,手起时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花式,反身后仰,手上的水壶倾斜四十五度,一注滚烫的开水从壶嘴冲出,像被设定了路径似地,直向孟臣罐中注水。同时安以然轻软的声音不骄不躁的出声道: “悬壶高冲!” 自发性的掌声响起,竟然有人忍不住叫好了,前面都是虚招儿,这一招是真需要点本事的,不说那是滚烫的沸水,就凭那娴熟的手法和丝毫不差的位置,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祭梵眼底微微亮了亮,小东西还有点能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1,扬眉吐气,乐极生悲 几乎是所有人将目光投了过去,起初抱着看好戏的人面色开始严肃了,表情也认真了起来。花招是多,大多需招,大抵现在才开始进入正题。掌声想起之后,很快又安静下来,以为知道这时候安静是最好的。 伯爵夫人也是在壶口那一注开水隔老远冲出来时候一愣,面色错愕,吃惊不小。再看开水竟然在那么远的距离,而且安以然还是背对着后仰的情况住进去的。 原来泡茶还能这样泡的? 安以然余光看着茶壶,注满水之后将长嘴壶放在另一边。她的每一步都是功夫扇的特定套路,步伐轻快而娴熟,动作分外优雅。大厅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应景的响起了古筝,撩人心炫的音乐飘扬在大厅中,浓厚的东方韵味传了出来。 安以然心里异常的平静,仿佛回到了当初和钱丽拜师的情景。手上动作一刻没停留,优雅的手指花式和灵活的身姿填满了众人的视线。半点冷场或停顿都没有,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细软而撩人的声音再度出声: “春风拂面。” 出声之时纤白素手提着壶盖轻轻刮去壶口的泡沫,继而将壶盖盖上,左手再度提起长嘴水壶,本来是左手提着水壶以云手之势将滚烫的水壶传至右手,然而她左手手腕使不出力,微微颤动了下,没提起来。也是在这一下,沈祭梵看到了她微微红肿的手腕,当即目光冷戾了几分。 安以然为避免被人看穿,左手一松,当即连着两个翻身,灵猫扑鼠一般移动脚下步伐,右手即刻提起长嘴壶,雏燕凌空一般并步亮壶。完全忽视在场人的反应,当下侧边前去,再翻身,双手同时提着水壶手柄“黄蜂入洞”一般前提,紧接着单脚一震,左手撤了回来,七星兰花指优雅的定在半空中,弓步而上,姿势如同凌空飞燕一般。而在这稍微缓慢的节奏之下,瞬间快速出击,以猛虎扑食之势右手将长嘴壶前推,一注冲天的滚烫热水再度冲张嘴壶口处冲了出来。 “好……” 掌声再度自发而起,就单凭那些个武步,手势花式就已经令人咂舌了,单就表演来说已经值得瞩目。大概这时候围观的人大部分开始懂了“功夫茶”的意思,粗浅的理解,就是把中国功夫套路融入泡茶当中,是吧? 卡切尔王子忍不住鼓了几下掌:“有趣,有趣……” 沈祭梵在最初的惊诧之后便开始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的人,有这些个本事,那就是应该的。从进来这里就紧绷的身躯此刻竟然开始松缓下来,就连冷冽的气息都开始变得柔和。众人的惊愣与赞赏推崇他完全看在眼里,上身微微后靠,几分随意的靠在后方软垫。 小东西今儿算是扬眉吐气了,这才是给他长了脸啊。当男人的,自己女人才华横溢倍受推崇,他那心也跟着漂了起来。 沈祭梵起初是担心,她耍弄那些招数他比她跟心更紧。可到底是个强悍的男人,几步走下来就已经知道她能完成,动作娴熟,别看似乎挺危险,可熟能生巧,小东西脚下步子是设定的套路,在熟悉的前提下手上做再多花样也不会出任何问题,因为距离是既定的。 沈祭梵那心情,怎么说呢,应该是等同于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终于成才了的欣慰吧。给他太大的惊喜,也令他分外欣慰。 伯爵公脸上的神情照样高深莫测,没人能看懂那抹笑意下藏了什么。 二王子西格站在高高的食物桌上,目光直直看着专注泡茶的女人。好吧,他承认,他也小看她了。他就知道,他心目中的天神,伟大的娅赫公爵是不会让他失望的,英勇神武的男人挑中的女人,怎么能比一般女人差? 安以然就跟出神了似地,面上恬静美好的微笑依然,围观的人反应再激烈她都没有做任何回应,在得空间含笑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似乎每一个人她都看到了,但其实她谁也没看见,这样只不过不让她显得冷漠傲慢。 滚水从壶口冲出之后右手轻轻绕着圈,但细心的人都观察到了,开水一滴也没有冲到气孔上。安以然出声解释道:“这是淋壶,冲淋壶盖和壶身,这时候不能将水冲入茶壶中。淋壶的目的一是清洗壶身,二就是为茶壶加热,使壶身内外同热,这样更有利于茶叶的香味发挥。” 掂量着程度,差不多的时候即刻一个“勒马回头”,右手提着水壶收了回来,脚下移动步子,鸽子翻身之势将长嘴水壶归回了原位。脚下点布,叉步之后叠步而上,起手迅速将茶壶中的水倒出来,倒进了一边透明的玻璃器皿中。 不少人惊讶出声,不是泡茶吗?怎么把茶倒了? 安以然出声:“熏洗仙颜。” 此刻的动作再度缓慢下来,面色安静,笑容美好得令人心疼:“这只是洗茶,不用可惜,这样的目的是为了吸取茶叶表面的灰尘。” 紧接着用第一壶茶水汤杯,纤柔白嫩的手快速转动被子,如同飞轮旋转,飞花旋舞:“若琛出浴,也称为‘温杯’。” 温杯之后,安以然侧身,玉女穿梭式“行步过门”,起手再度提起烧沸腾的长嘴水壶,提壶,白鹤晾翅一般虚步前行,三步之后猛地一个神龙回首,歇步高举壶身,霸气凌然,如同战场上高扬的战旗。冲天水柱如一道激光从壶口处射出,瞬间再度注入茶壶内。 “玉液回壶。”细软的声音应景而出,和谐而自然。 清亮的注水声在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下快速注满,安以然左手向前,掌心内贴在右手手腕处,右手此刻顺势将水壶云手收回。扑步度壶,再一式白鹤晾翅,紧接着弓步前送,将水壶归置原位。 这当下已有不少从圆厅和酒会过来的人,围观的人层层叠叠。不少人也从头到尾记录了这一整套动作,轻蔑的男士们,女士们面色越来越拱崇敬。不管她是从哪里来的,这技艺绝对值得人推崇。 安以然踩歩回身,动作再度轻缓了下来,右手端壶左手手心向内,轻轻搭在右手手腕上。壶身已经有些烫,不过手提的壶手温度比壶身底上许多,所以提壶并不会被烫伤。 “游山玩水。”安以然提壶沿茶船运转一圈,令茶壶底座的水滴递尽,这就就避免等会儿斟茶时候挂在壶身外面的水滴滴入茶杯中,影响茶的圣洁。 在确定茶壶外的水滴干净后,接下来的花式渐渐收拢了,便开始循环着斟茶。 “关公巡城。” 安以然低声道,轻轻循环着壶身,像巡城的关羽一样,“这是为了让倒入杯中的茶水浓淡一致,这么近距离的倒入茶杯中,是为了不让香气散失过多。” “韩信点兵……” 安以然依次斟入茶杯中,一壶茶尽后,将壶底剩余的杯余茶水一滴一滴的均匀分注在每一杯茶水中,因为剩下的那少许是第一泡茶水中的精华,一点一点分匀,所以为会被称为“韩信点兵”。安以然本想解释由来,但似乎甚少人知道中国历史人物,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才简单说了名称。 “好了,第一泡已经冲好了,接下来是‘敬茶香茗’。”安以然将茶具一切归位,收式,含笑出声道。而也在这一刻,她才发现竟然围了不老少的人,有些许微愣。不过依然点着微笑,对在场人拘了一礼。转向伯爵公与伯爵夫人问: “公公,婆婆,您二位的礼物准备好了吗?儿媳要敬茶了。” “当然备好了。”伯爵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伯爵公这一朗声大笑,当即令静谧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安以然端了两杯茶放在盘上,侍者端着跟着安以然上前。早有人准备了垫子,安以然不卑不亢的直直跪了下去,双手端着精美的茶杯首先像伯爵公敬茶: “公公请喝茶,儿媳祝愿公公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伯爵公目光落在近在眼前的稚嫩女孩脸上,只有这样近的距离才能发现这女孩子有着多娇嫩的皮肤,一双眼睛就跟能勾魂儿似地,黑漆漆的转着,脸蛋稚嫩。可这样的稚嫩的女孩子并没有令这位位高权重的男人产生怜惜,而是激起了他的狂兽因子,想要狠狠蹂躏操弄。 沈祭梵忽然面色沉了下来,薄怒而出:“父亲!” 安以然再也忍不住不看沈祭梵,头没动,固定着呢,就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过去。沈祭梵面色显然见怒,安以然心里伤心了,她以为刚才,刚才帮他挣回了几分面子他就不会那么生气,可似乎,他并不稀罕她这样做。 安以然眼眶一热,有些委屈,嘴唇忍不住颤动了下,又赶紧紧紧抿住。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不能风头出尽的此刻立马被打回原形,她怎么也要为自己争口气。 伯爵公满面红光,伸手接过了安以然双手递来的茶,顺势滑了一把那双细白的手。安以然当下就傻眼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伯爵公,手背上有种被病菌侵袭的感觉,令好恶心,好想伸进滚烫的水中滚一下。 滑嫩超乎想象,伯爵公目光直视错愕的女孩,目不斜视中一口喝了,将茶杯放进了侍者递近的茶盘。伸手接过身后暗卫呈上来的东西,一个极其精美的盒子,顺势放在了茶盘上。 安以然没再看伯爵公,因为这个人,令她浑身不舒服。 起身,侍者将垫子放在了伯爵夫人身前,安以然同样跪了下去,膝盖的血肉模糊,她大概是真痛麻木了,咬着牙死撑,面上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婆婆请喝茶。” 伯爵夫人此时的面色才稍微好一点,总算给娅赫家挣回几分面子。顿了下,接过茶杯,端至鼻端,运着茶杯轻轻闻了下茶,茶的香气当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伯爵夫人面色再度散开了些,仔细品着茶水,味甘而甜,入口齿颊留香。即便不怎么喝茶,可常年都摆弄也喝过不少,对品茶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放了茶杯,伯爵公在旁边说了句:“哟,原来该这样喝茶,夫人刚才怎么也不提醒一句?” 伯爵夫人淡定得很,气定神闲的侧了侧身,跟没听到似的。安以然同样装作没听到,并没有答话。伯爵夫人并没有准备礼物,直接从手上取了个宝石戒指扔在了茶盘中,安以然鞠了一躬道:“谢谢婆婆。” 公婆敬好了,卡切尔王子总算开口:“美丽的公爵夫人,可以给我一杯吗?” 安以然转头看着卡切尔王子,微笑着点头。让侍者上前,一一将茶杯放在茶盘上,分给就近的人。她认识的人不多,谁是谁她并不清楚,所以就近把茶都分完了。特意给沈祭梵留了一杯,最后在一片称赞声中端着茶朝他走过去。 安以然心底在擂鼓,真的不确定他会不会这时候给她下脸子。他要是不给她面子,一定是今天的最大的笑话。谁夸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 “沈祭梵,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别生气,我跟你道歉,你喝了这杯茶好不好?”安以然这话说的中文,声音很小,当然也怕这里有人能听懂中文,怕丢脸,所以尽量的小声说。眼睛都不敢看他,小心的双手递在他面前。 沈祭梵面上颜色无波无澜,抬眼淡淡扫了眼安以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手。安以然心里一点一点掉下去,今天这滋味真是令她百般煎熬,比坐过山车更刺激。 “老公……”安以然低低的喊出声,语气颈项恳求。 沈祭梵总算接了过去,喝了一口,品了下味,味道嘛,说不上来,紧跟着再一口喝进,杯子递给安以然。安以然面露喜色,他给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所有人都学着伯爵夫人的动作闻香品茶,然后是侍者将茶杯一一收回。 卡切尔笑道:“我似乎还真品出了些味道来,看来以后会常喝茶了。公爵夫人,再来一杯怎么样?你看,观者有份,但似乎还有不少贵客没喝到呢。今天是伯爵公大人的寿辰,你作为伯爵公的儿媳,煮茶出来以茶待客,更显诚意。” 卡切尔王子一出声,围观者便有不少附和声。大抵,是想再看一遍功夫舞蹈吧,还挺有趣的。当然也是想尝尝那种茶味道怎么样,茶在大街小巷都能喝到,可味道肯定这个不一样,所以,还没散去的宾客都一脸期待。 安以然笑着点头:“好啊,正高兴你们能喜欢。一壶茶叶泡三壶,味道是最好的,还有两壶呢。” 安以然转身正准备再泡,可沈祭梵却在此时立起了身,往前一步,长臂探出,直接伸手拽住了安以然手臂,大力一带,把人扯近了身边,低声道: “乖,别玩了,殿下跟你说笑的。”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医治,手腕,膝盖。 安以然微微动了唇,不得不抬眼望着沈祭梵。下意识咬了下唇,眼眶有些红。 卡切尔却在这时候拆沈祭梵的台,笑着出声:“公爵大人,我可是很认真的。” 沈祭梵目光渐冷,抬眼看向卡切尔语气不善的出声道:“那真抱歉了,殿下,我妻子煮的茶,是限量的,只此一壶。” 沈祭梵微微欠身施了一礼,便不再看任何人,目光垂下,看着安以然低声道: “我们回去,嗯?” “不要……”安以然忽然心里委屈满溢,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积满了眼泪。竟然还是伸手大胆的推了他一下,没推动,自己退开了一步。他知道她今天受了多大的委屈吗?他知道她今天为了见到他她丢了多大的脸吗? 沈祭梵松开手,目光落在她头顶。安以然紧紧咬着唇,挺直了背转身走了。 在场的人快速让开,沈祭梵大步跟上去,三两步就直接上手抓住了她手腕,用力一扯进了怀,沈祭梵微微俯身,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低声道:“听话。” 安以然一下子被腾空抱了起来,下意识叫了一声,伸手推他,沈祭梵抱得很紧,大步走了出去。就跟游街似地,所有人分立观望着。安以然低调的来,高调的离开。可现在她完全没有心思想这些,只是心里委屈得不得了,赌气的脸当下埋进了沈祭梵胸膛,脸紧紧贴着他滚烫的体肤,而眼泪很快湿了沈祭梵大片衣服。 “沈祭梵……”安以然手抓沈祭梵的衣服,低低的喊了句,委屈得不行。 沈祭梵没回应,抱着人大步离开。魏峥在正厅外守着,见爷出来赶紧跟了上去,沈祭梵说了句:“让约克去公爵府。” “是,爷。”魏峥当即应下,紧跟着给约克通话。 安以然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走出了大厅离开人群就低低的出声:“沈祭梵,我穿的是裙子,走光了,你给我拉一下裙子……” 沈祭梵动了动,他手上抱着人怎么给她拉裙子?沉着脸道:“自己用手挡着。” “……”安以然委屈,咕哝了几声,照旧接着哭。 上了车安以然往一边坐去,沈祭梵伸手把人拖进身边,安以然拳打脚踢的推开他,自己再往外面靠去,紧紧贴着车门趴着痛哭。 沈祭梵无奈,只能靠近她。可一靠近,安以然就炸毛,转身朝沈祭梵又推又打,不停的吼他:“走开走开,不要你管,走开不准碰我,我恨死你了,沈祭梵我说了不准再碰我,走开,离我远一点!” 沈祭梵左右避着,她手上腿上都是伤,他不能硬来,只能巧劲避开,然后一个用力把人整个扯进怀里,一手紧箍着,一手抄过她双腿往自己身上拖,继而打横抱着。安以然不肯合作,扳动着身体不肯坐在他身上,沈祭梵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怒声而出:“然然,听话!别惹我生气!” “不听不听,凭什么要听?沈祭梵,我在生气,我非常非常的生气,放开我,不要你抱,再也不稀罕你抱了,放手,你放开!沈祭梵,沈祭梵老混蛋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安以然上面用力供着,上身被压了下去,下身双腿又开始乱蹬,就不肯在他身上坐着,用着蛮力往下移。 沈祭梵压住上面,又压下面,这小东西力气大了不少,竟然让沈祭梵费了好大番功夫才把人给制住,双腿脚踝都大掌紧紧卡住压在座位上,上身也动不了,被箍得紧紧的。安以然很是火大,被气得嗷嗷乱叫,跟小疯子一样。 前面开车的魏峥差点没扶稳方向盘,忍不住望了眼后视镜,这小姑奶奶,真是在哪都能折腾。她也真是胆大包天了,爷那脸色难看成那样她还敢乱来。 “沈祭梵,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你了,老混蛋,说谎精,骗人的老流氓!我咬死你!”安以然乱叫着,侧脸张口就咬在了沈祭梵胸膛,松开,没咬到他肉不说还碰疼了自己的鼻子。往上一拱,张口咬在沈祭梵脖子侧边,沈祭梵微微一动,她就咬住了层皮,不放,就跟着了魔似地扯着不放。 前面魏峥吓得不轻,车子急刹车停在路边,回头急急出声喊了一句: “安小姐,爷要是被你咬死了,你就只能当寡妇,以后谁都能欺负你……” 沈祭梵抬眼目光幽深幽深的扫视着魏峥,安以然警觉失言,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面,赶紧坐回去继续开动车。再强悍的人,那也是血肉之躯,人的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要是咬上动脉那还得了?魏峥是真担心会出什么事才慌不择言的出声,这里毕竟是西班牙,要是爷在这里出事,安姑娘的下场比千刀万剐还惨。 安以然脑中硬扯着的线“哌”地一声断了,“哇”地大声哭嚎出来,脸往沈祭梵脖颈里拱,哭得泣不成声。不停的埋怨道: “沈祭梵,我恨死你了,我只是咬了你一下而已,连魏峥都帮你说话。可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委屈?因为你,让我好丢脸。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为什么?我还莫名其妙的被你母亲骗来,你们这些老混蛋都是故意害我的,都想看我出丑,我脸都丢完了。我丢脸,活该你们家被我连累,都是你们害的,害人终害己,活该!明天报纸出来,舆论压死你们……” 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可这同时还忍不住编排他们的话,哭得惊天动地。 “娅菲尔那个坏女人,拧断了我的手,她一定想不到我自己又把手接回去了。你看着吧,明天那个女人就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沈祭梵,如果那时候你不站在我这边我就跟你一刀两断……”说着又伤伤心心哭了一通,手什么时候被沈祭梵放开的都不知道,还下意识的擦了下灌进嘴里的泪,继续哭嚎:“还有,沈祭梵,我觉得你带我来这里就是想借刀杀人,你想谋杀我!坏男人,老混蛋,我为什么傻不拉唧就跟你来了啊?你要不要跟别的女人好关我毛事?老混蛋,老娘不要你了,老娘要回Z国,老娘要革命,老娘离婚!”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襟狠狠的扯着,平整的衣服几下被她扯得乱七八糟。 “离婚……”安以然哭着吼着重复这一句。 沈祭梵面色沉到谷底,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狠狠落在她嘴巴上,怒道: “再敢胡说八道试试看!” 安以然赶紧伸手捂住嘴,因为嘴皮被打痛了。捂着嘴,眼泪拼了命的翻涌出来,一阵一阵跟抽疯的似地抽泣着,身体都跟着在颤抖,伤心得不行。 前面魏峥眉头拧得紧紧的,这几乎就是预料中的事,安姑娘就是个傻的,跟了爷这么久还看不出半点脸色来?看爷脸色不对就不能闭嘴?真是该了她的。 安以然不停的抽着,沈祭梵那心脏一阵一阵的紧缩着,忍不住伸手又把安以然带进了怀里,伸手轻轻拍着她后背,低声哄道: “你听话一点,你听话了我怎么会打你,嗯?” 声音照样冰冷低沉,可明显是已经缓和了不少。拍着她的背,她受了委屈,他怎么看不到? 不说话爷心底愧疚也许还会深一点,她这一通吼,得,什么都不剩了。 安以然脸直接埋进沈祭梵怀里,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他语气一软,她就又有话说了,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抓他衣服继续哭: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沈祭梵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过分?我是你老婆,你自己逼着我嫁的,我本来就没想嫁你。可嫁了你你又不疼我,一点都不为我着想。在京城的时候你母亲过来你瞒着我不说,那时候你给的理由是不想让我出现你家的人面前,你说危险,好,我信了。可是,现在你都带我来这里了,你父亲的生日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么多人都来了,多我一个有什么关系?我又吃不了你多少东西……沈祭梵,你总让我相信你,我要怎么相信你?你既然嫌弃我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沈祭梵,沈祭梵没有你,我会过得很好,会比现在好很多。沈祭梵,我真的感觉到压力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人。你是那么忙的人,可我不是很独立的女人,我就算有工作也做不到坚强独立,我需要朋友相处,我需要家人关心,我还需要爱我的人陪我。沈祭梵,跟你一起,一个都没有。我的朋友渐渐离我远去,我的家人你也不让我见,你不让我跟别人接触,可你自己也不愿意多陪我……沈祭梵,我好可怜的,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好孤独……” 巴拉巴拉哭着怨念,又扯别处去了,狠狠的哭了一通,气儿都喘不过来,又绕了回去:“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沈祭梵,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坚持要我?沈祭梵我快坚持不下去了,你家的事,我应付不来,我又笨又蠢,做不来你的妻子应该做的那些,连三分之一都做不到。沈祭梵,沈祭梵……” “所以呢?”沈祭梵声音想被冰水洗刷一样,寒彻骨。 “你放了我好不好?你还我自由,我要回国。”安以然哭得岂不成声。 沈祭梵压下心底的怒意,抬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扣着她下巴把她脸带起来,目光盯着她薄怒道:“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的爱就这么廉价,这么点压力就退缩了?” 安以然咬着唇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望着他,泪眼里满是不屈服的倔强。 “爱我就要承受这些,你现在受的委屈只会是短暂的。我保证,嗯?我们以后并不在这里生活,或许你这一辈子就来这一次。就这么一次你也不能忍受?没有人在意你做得好不好,你只需要你做你自己想做的。这段时间受的委屈,我都明白,但你也要理解我。你说我不陪你,既然你知道我工作忙,就应该多体谅我。但凡我有时间,不全都是给了你?”沈祭梵耐着心低声哄。 沈祭梵眼里,他做的决定再错,那也是对的。既然是他身边人,那就应该听他的安排。不用多问为什么,照着做就是了。 可安以然不是在男权为上的王室中长大的,即便从小受了不少委屈她照样做不到言听计从。沈祭梵后面那话平时说她会听听就算了,可在这委屈满满的时候一听,不就炸了? 忽然推了下沈祭梵的脸,扬起下巴直冲他吼: “沈祭梵,你就是个自私鬼,你跟你们家的那些人一样,全都是自私鬼。你觉得所有人都应该为你服务对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娘又不是没人要了,非要死皮赖脸跟着你,滚开!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老娘要离婚,老娘要回国!” 沈祭梵沉着脸看她,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道:“再敢吼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揍啊你揍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你不打死我,我也不会在跟你。沈祭梵,我没开玩笑,我郑重严肃的通知你,我,要跟你离婚,我要回国……” 通知还没吼完,沈祭梵直接怒吼了句:“停车!” 魏峥目光微微斜拉,却下意识紧急刹车停在了路旁边。沈祭梵直接推开车门把安以然给拽下了车。安以然脸色灰白灰白的,不停的哽咽,她因为他要把她扔路上,被拽下车的时候还嘴硬呢,逞了一时的痛快: “老混蛋,别以为把我扔这里我就会害怕,我有足够的钱去机场,回国……” 话还没喊完,沈祭梵直接把人给提了上了道,一手拽着人另一手手起掌落,巴掌狠狠落在她屁股上,就跟打在软绵绵的面粉团子上似地,怒沉着脸连着落了好几下,安以然哭得那个凄惨,伸手去挡,手背挨了一下立马通红,痛得浑身发颤。 还嘴硬,“老混蛋你要打不死我我就告你,我要告你家暴,无缘无故殴打我,我让你蹲监狱吃牢饭…你把我打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救命啊,打死人了……” 沈祭梵一句废话不啰嗦,连着打了一二十下,安以然痛得脸色都青了。沈祭梵到底手抽了,眼睛怒红怒红的,停了下来,提着哀叫连连的小东西怒声问道: “刚才的话,胡说八道还是认真的,嗯?” 安以然摇头,伸手摸后面屁股,一碰的惨叫连连,话都说不出一句。眼泪就跟洪水开闸似地,直接就那么滚了下来。 “没听到?”沈祭梵提着她的衣服提近了些,声色俱厉的再问。 “疼……”安以然卡了个字出来又不断的抽泣,钻心刺骨的,痛得没办法。 沈祭梵提着她,安以然眼底盛满了愤怒,当即朝沈祭梵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一手抬着他手臂掐住他脉门一手用力转动他胳膊。安以然在向沈祭梵脉门扣去的时候沈祭梵就目光就彻底黑了下,当下顺势提着安以然胳膊直接将她一个过肩摔,安以然的小身子即刻被沈祭梵给摔在了地上: “本事了啊,小东西!敢卸我胳膊?” 他教她这些招数竟然被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小东西用来对付自己了。更将仇报的小东西,“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以后你就该谋杀亲夫了!” 安以然被摔浑身都痛,地上滚了下,惨叫连连,撑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有那意思的当下又被人沈祭梵给拽了起来,安以然心底一抖,吓得嗷嗷乱叫: “沈,沈祭梵,你不能杀我,你这是谋杀,你要坐牢的……沈祭梵,沈祭梵我错了,我不乱说了,你别把我扔下去,我还没想死,沈祭梵,沈祭梵求你了,求你了……” 安以然被沈祭梵提着压在了高架桥的栏杆上,安以然面向百米的高空,下面是纵横交错的大桥,往来车辆不断。过来的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安以然被迫趴在栏杆上,痛哭流涕。不敢再逞能,声声求饶。从这里被人下去,后果肯定尸骨无存,还不如打死她算了。哭得气儿都缓不过来,一张脸都被吓成了紫色。 沈祭梵倒是如了她的愿,一掌压着她,令一手掌紧跟着又狠狠落在她屁股上。力道是没有刚才大,可在已经剧痛的当下,就算被文字叮了也能痛得抽搐。 安以然哭得个死去活来,不停的求饶:“沈祭梵,沈祭梵别打了,别打了沈祭梵,好痛,屁股都开花了沈祭梵,我错了,我不胡说了,不胡说了沈祭梵……” “想卸我胳膊?嗯?”沈祭梵连着打了几下,掌下触感已经有些变化,温度灼烫,沈祭梵心底狠狠念了句,肿得倒挺快。给了几下,就一下停顿一下的拍着。 可这样是更痛,安以然不停的抽泣,凄惨无比。 “没有没有,没有想卸你胳膊,真的没有,老公,我是爱你的,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都是胡说八道,我没有说真话,你不要生气,全都收回,老公,老公求你了,别打了,我不胡说了,我道歉。”打也打过了摔也摔过了,他当她是布娃娃嘛,打不死摔不痛的?她浑身都散架了。 “老公,我好可怜的,膝盖疼得站不起来了,屁股也疼,手也疼,身上也疼,老公,你别打了你说过会疼我的,你说过老婆是用来爱的,可你又打我了……沈祭梵,沈祭梵你不要打我了,我痛死了……” 嘶哑的痛哭声被风吹成了碎片,沈祭梵眸中窜起的火气依然在跳跃,可眼底的心疼已然昭然若揭。 魏峥在车里看得心惊肉跳的,他能说安姑娘如今的抗打能力提高了好几个层次嘛?那么摔下去竟然没事? 沈祭梵抬手一把提起安以然,把人提近身边,垂眼看她,语气阴冷骇人: “刚才吼的话,再说一遍,好好说。说错一点,我照打不误!” “我,我不要离婚,不要你还我自由,也不要回国……”安以然因为抽噎,脑袋都在还,抽抽嗒嗒的哭着。 “老娘?”沈祭梵怒声反问。 安以然连连摇头,伸手紧紧抓着他被她抓乱的衣襟:“不是不是,不是老娘,是我,是我……” “以后还说这样的话吗?” “不说了,保证不说了沈祭梵,你相信我。”安以然抽噎的同时从喉咙中哽出句承诺的话来。 沈祭梵给了她一眼,提着人上了车:“开车!” “是,爷……”魏峥发动车,同时目光担忧的扫了眼安姑娘,发动这姑娘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2,别总咬我碍 安以然不停的抽泣,不停的哭,沈祭梵不耐烦的喷了口气出来,安以然立马小声了。屁股疼得不行,只能轻轻的斜侧着贴在座位上,膝盖又被擦破了,前面得注意着不能碰到,后面更得端着,座椅是软,可坐下去那就得要人命。 安以然可怜巴巴的紧紧靠着车窗,一手轻轻去碰后面,想要垫在后面,可一碰又痛得不行。痛了眼泪又滚下来,凄惨无比。 沈祭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总算出声了:“过来。” 安以然抽噎了几声,回头看他,沈祭梵目光冷冷的,安以然小心的往他身边靠去。沈祭梵伸手把人给抱了起来,让她的后臀落在腿缝中,避开摩擦。 安以然没忍住又哭了出来,怕挨打,赶紧往他身怀里拱,伸手紧紧抱着沈祭梵身躯,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委屈被扩大无数倍,眼泪湿了他一身。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后背,一手掌在她腰间,良久低声道: “然然,今天的教训记实了,往后再胡说八道,我就剥了你的皮。” “不会再胡说八道了,不会再胡说了,沈祭梵,不会胡说了……”安以然赶紧连声保证,每一次都这样,在这一刻保证的当下她是真心想悔改,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犯,可她的保证似乎真没什么信用度。 沈祭梵手握着她左手的手腕,轻轻捏了下,检查着有没有大问题。 “沈祭梵,疼……”安以然手动了下,脱臼的关节虽然被她捏了回去,可现在他那样捏,还是会痛。而且有点肿,可能是在后来泡茶的时候左手用了力,又有些移位或者进了空气进去。因为她现在觉得手腕里面在发胀,闷闷的胀痛。 “疼也是你该!”沈祭梵恶狠狠的出声,眼底的心疼瞬间隐去,垂眼给了她一眼。 安以然委屈的抽了下鼻子,缩缩脖子然后把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上。 沈祭梵手在她手腕处捏着,一点一点的用力,再次矫正了位置。安以然喊疼,右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沈祭梵脸色暗沉,低怒道:“疼也得忍着!不矫正位置,恢复过后手就会变得畸形,会长歪,这些你自己也知道的。” 安以然咬着牙落泪,沈祭梵捏合了回去,然后大掌握住她手腕固定。安以然在他怀里拱了下,低声说:“沈祭梵,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你别凶我了。” 好歹她刚才也给他长了脸啊,那么多人赞赏,可他正眼都没看她一眼。知道他看不上她那些小把戏,可这样的时候,他就不能勉强夸一句嘛,哄哄她也好啊。可他非但不夸一句,还揍了她一顿,心里的委屈都快崩塌了。 “你要听话啊。”沈祭梵摸了下她的头,垂眼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向她的膝盖。 安以然脸在沈祭梵胸亲昵的膛磨蹭着,小小声说:“我没有不听话。” 沈祭梵没再出声,不得不承认他在小东西面前情绪化越来越明显,曾经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半分作用也起不到。安以然哆哆嗦嗦的出声: “沈祭梵,我真的好难过,心里好难受。如果早知道是来这里,我一定不会去的。我知道我给你丢脸了,沈祭梵,我不想的,我想要好好变现,想多努力一分争取配得上你一点,可是,我总是不好。我今天错了,我跟你道歉,可是,你不告诉我你父亲生日的事,让我很伤心。如果,如果你没打算带我去那样的地方,你告诉我的时候说一句就是,我不会缠着你非要去。可是,你什么都没说。” “相信我,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有我的考量。”沈祭梵沉着声音说了句,这事情上,是他有欠妥当了。 安以然咬着唇,手在抓扯他的衣服,然后闷闷的说了句:“沈祭梵,我可以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吗?算了,我什么都没说,沈祭梵我好痛,全身都在痛。” 沈祭梵把人往上提了些,板着她的头,附唇而下,在她嘴巴上重重啃了几下,安以然眼睛里有丝丝的痛意,沈祭梵拉开了些距离,低声道: “乖宝,别再惹我生气,嗯?”打她是在气头上,痛打一顿过后痛的就是他了。 安以然点头,可忍不住抬手擦了下嘴巴,因为嘴巴上全是他的口水。沈祭梵目光中抽了丝丝的冷戾。她的手一离开,沈祭梵再度附唇在她唇上啃了一番,火舌探出来,直接在她唇上扫了一圈,喊着她唇瓣用力吸吮,舔了她一嘴的口水。 沈祭梵抬起头,挑衅的盯着她,安以然眉头皱得紧紧的,抽噎都停住了。没忍住,又抬手去擦。这一抬手沈祭梵直接把手给抓了开,反问出声:“嫌弃?” 安以然摇头:“没有,没有嫌弃。” 说完紧紧抿着嘴,觉得还是挺恶心的,他的口水涂了她一嘴巴。 沈祭梵扣着安以然的头,张口含住她整张唇,大力吸着,顶开她的唇火舌直接窜了进去,翻搅着她的唇舌,吸尽她口里的蜜汁。松开时候,恶劣粗鲁的火舌同样在她唇上舔了一遍,弄得安以然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眼睛鼓得老大瞪着他。 “沈祭梵……”安以然忽然转头把脸埋进他怀里,不停的在他衣服上蹭着他的口水,恶心死了,坏男人:“全是口水,沈祭梵。” 沈祭梵把安以然的头又板了起来,附唇在她耳边暧昧的出声:“口水就恶心了?知道别人家的老婆还吃老公的精,液吗?宝贝,你做得还远远不够呢。” 安以然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震惊,忽然面上一红,推了下沈祭梵,嗔怒: “老流氓!那别人家的老公也没有像你这样打老婆的。”沈祭梵面上的笑意沉下去,安以然赶紧往他怀里趴,亲昵的靠上去,“没说你,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些不要脸的男人,多恶心呀,对吧,老公?” 沈祭梵眼底火花嗖嗖嗖的窜出来,叹了口气,轻轻顺着她的头发。 今天的事肯定还没完,不过当务之急得先让约克来一趟。车子开进了公爵府,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进了大厅,安以然把脸埋进沈祭梵怀里,没脸见人。 约克早就候着了,先看了眼安以然的手腕,没什么问题。用了块薄薄的手掌长短的白色板子绑在她手腕处,起固定正位的作用,免得不小心再碰着。安以然动不了手腕,觉得不方便,看着沈祭梵。沈祭梵拍拍她的脸,道: “两三天就好,固定位置而已,也没有做别的。” 安以然点点头,她同样还坐在沈祭梵腿上。沈祭梵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往上撩开了裙子边沿。目光触及皮肉掀翻的膝盖有些不忍心,即刻移向小东西的脸。 约克侧目看了眼安以然的膝盖,直接就拿了消毒水往她膝盖上涂,安以然吓得浑身一抖,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约克手上禁不住抖了一下,抬眼看向爷,再回了句:“消毒。” “是酒精?”安以然下意识反问,立马转头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我会很痛的。” 沈祭梵箍紧了她的腰身,语气冷冷的:“比起我的手掌呢?” 安以然立马不敢说话了,委屈的咬着唇,脸往他肩颈里钻。 约克笑了下,直接消毒。伤口蹭脏了,消毒是必要的。安以然疼得一抽一抽的,约克那边下手也没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消毒上药,缠上纱布,走人。 约克人一走,安以然就哭出声来,“沈祭梵,约克医生肯定是报复我的,好痛。” “不痛,这点痛算什么,嗯?”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在她嘴巴上吸了下:“乖。” 抱着她上楼,两人上楼后下人才陆陆续续走出来。公爵大人对少夫人不是一般的宠爱,怪不得公爵大人连伯爵夫人的面子都不给了。 沈祭梵抱着人进了屋,三两下扒光了她的衣服,安以然往被子里钻,不停的去扯被子往身上盖:“沈祭梵,沈祭梵你讨厌死了,你别想跟我做那个,我还在生气,我还在难过,我是不会跟你做那个的。” 沈祭梵把祛瘀消肿,活血化瘀的药全找了出来,药箱搁床边,坐床沿,伸手把人从被窝底下给拽身边来:“你脑袋瓜子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嗯?” 沈祭梵抬手顺势给拍了下去,安以然立马尖叫一声,双手去捂住后面被打开花了的屁股,回头眼泪汪汪的望着沈祭梵,委屈得不行: “我,我又没有说你别的,你又打我,沈祭梵,再打就要被你打坏了。” 沈祭梵抬起手来,他也料到就这么打下去了,又不重,会疼? “好了好了,不打了,乖一点,我给你上药,上药就不疼了。”沈祭梵语气沉了下去,低声哄着,拉开她的手。把她提上身让她趴在他腿上,目光落在已经肿了一圈的小屁股上。红红肿肿的,肉多点的地方都紫了。 沈祭梵目光暗沉着,冰凉的药膏轻轻的涂在肿起来的地方,整个过程一直没说话。 药上好了,沈祭梵把换的衣服三两下给套她身上,然后让安以然就那么趴在床上。她现在坐不了站也不行,所以只能趴着。 安以然仰起头望着进进出出的沈祭梵,心里暖暖的,把头埋进被子里,委屈一点一点消散。她就是这么没用,就是这么没出息啊。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搞不清楚对他到底有多少感情。可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就是喜欢他,就是离不开他。瞧吧,她就是这个贱骨头,被他这么痛打一顿,她还是放不下他。他一给好脸色,她就完全招架不住了,怒气也飞了。 沈祭梵洗了手,走出来,坐上床,把枕头给她塞身下垫着,安以然推他,沈祭梵停手,看着她问:“怎么了?” “膝盖,膝盖蹭到了,疼。”安以然抬了下腿,又放下,她这算是伤得彻底了。趴着时候顶着膝盖疼,躺着坐着屁股又疼,左手手腕还给固定了不能动。 沈祭梵把枕头给她抽了出来,又把人打横抱着,让她后臀卡进他双腿,问:“碰到没有,还疼不疼?” 摇头,“没有碰到。”安以然左手直接就往他肩膀上贴,右手紧紧抓着他衣服。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想他抱她而已。脸贴在他身上,他已经把正装换了下,身上的衣服布料很柔软,安以然脸贴在他胸膛上方,轻轻蹭着低声道:“沈祭梵,你每天这样抱抱我我就会很听话的,也不会抱怨你一句,也会很理解你的。” 沈祭梵抱着她埋头在她头顶亲了下,安以然低声说:“沈祭梵,我要是以后生了女儿,你也会像打我一样打她呀?沈祭梵,其实你把我当你女儿在管是吧?” 沈祭梵不置可否,没出声,低声道:“如果有女儿后,女儿不听话,照样打。” 安以然惊了一下,立马抬眼望着沈祭梵:“碍,沈祭梵,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现在都不流行打孩子了,你怎么还跟封建社会走出来的男人一样碍?不行不行,女儿是不能打的。要打打你儿子,女儿不准打。” “乖宝,说说看,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嗯?”沈祭梵顺着话就问她。 安以然抓抓头发:“回去再说吧,沈祭梵,在这里是不会怀小宝宝的……” 安以然是直觉有伯爵夫人在的地方,她别想怀孕,不过她也不急,怀不了就算了呗,反正她还这么年轻,她可不想这么小就当妈。 如她所想,确实怀不了,她吃的食物中,哪一样里面都有避孕药,研成粉末的融在了食物里,无色无味。就连清新空气的清新剂都是用依兰花香调制的,层层把关,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怀孕的。 沈祭梵捏着她的脸,没出声,他怎么可能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沈祭梵,沈祭梵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想,回国。”安以然小小声的说出声,抬眼偷偷瞄了他一眼,“沈祭梵,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在这里玩够了,我不想再留在这里。反正你最近也很忙啊,对不对?我在京城等你也是可以的嘛。沈祭梵,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在京城,你总是担心我会出事。其实真的不会,你担心的太多了。我从小就在京城长大,我的家人和朋友,同事都在那边,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的。沈祭梵,我以前没遇到你之前,我不是一样过来了嘛,对不对?” 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想认认真真的说说这件事,这就是她一直压在心里的话,这是事实。虽然在这里吃好喝好,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每天不出门,就在这间屋子里不出去,她同样还有这种感觉。 安以然忽然仰起头冲沈祭梵笑着说:“沈祭梵,我先回去,然后把身体养好,等你回来我就给你生小娃娃好不好?” 沈祭梵捉着她的头,在她唇上亲了亲:“你舍得离开我吗?” 安以然点头,可很快意识到他眸底的危险,立马摇头:“不舍得,可是,有舍才有得嘛。沈祭梵,我真的都烦了这里了,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去。” 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又轻轻摸了几下,道:“在等我几天,最多两周,嗯?” 安以然不说话,显然不高兴,两周,半个月呢,垂下眼睑问:“沈祭梵,为什么不让我先回去?沈祭梵,你总要给我一个可以的理由啊。” 沈祭梵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低声道:“如果你回去了,我想你了,可又见不到怎么办?所以,乖乖留在我身边,嗯?听话,最多两周就能回去了。” 安以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撑起身来问他:“沈祭梵,你刚才什么意思?” 沈祭梵目光洒落了她满脸,安以然忽然笑眯眯的说:“你是说你会想我,对吗?” 沈祭梵不置可否,安以然忽然伸手去抓他的头发要他承认,“你说啊,沈祭梵你是不是那个意思碍?你是说会想我,但我回去了你担心见不到我,沈祭梵对吗?” “对,高兴了?小磨人精!”沈祭梵低笑出声,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 安以然喜滋滋的抿着嘴笑,警告自己不能得意忘形。好大会儿抬眼望着沈祭梵说:“好吧,沈祭梵,那我就不回去了,我在这里等你,也是一样的对吧?” “乖宝真乖。”沈祭梵不吝啬的给夸了句,捧着她的脸重重亲了口,然后看着她,面色很快严肃了几分,道:“今天的事,好好跟我说一说。” 一码归一码,爷向来把每件事都拎得清清楚楚的。即便闹过这么一场,事情肯定没完。沈祭梵等着安以然的话,安以然咬着牙不开口。 抬眼望着他,猜不透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她一向说他母亲他就会生气,所以她不说了,今天那顿痛打她肯定是忘不了的,不会傻得现在再惹他一次。 沈祭梵是知道小东西怕了,所以先出声道:“那我问你答,嗯?” 安以然点头,立马补了句:“沈祭梵,你别打我了,会被打坏的。” 沈祭梵叹气道,“你要听话,我怎么舍得打你?嗯?你要像前段时间那么乖,我只会疼你啊。你说是不是?然然,我的底线是什么早就清清楚楚告诉你的,可你当面挑衅,还不不自量力要卸掉我胳膊,宝儿啊,你这是找打,懂么?” 安以然抿着嘴不说话了,明明是他自己先说气人的话,她才说那些的。不是他比她,她怎么可能顶他?谁让他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好在是高架桥上,要是在大街上被他那样打,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祭梵看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睫毛,忍不住抬手波动了下。安以然就是个禁不住挑逗的,立马抬眼晶亮的眼珠子望着他。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出声先道: “今天是谁让你去那的?” 沈祭梵一问,安以然那小脸子就垮了下去,咬着牙,没好气的回了句:“你妈!” 沈祭梵抬手拍了下她嘴巴,安以然立马伸手捂住嘴,皱着眉头望他: “你又打我?我说的是真的,沈祭梵,你又打我!说假话要挨打,说真话也挨打,沈祭梵,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呀?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沈祭梵沉着声道:“刚打你不是因为你说的话,而是你的语气。这是该对丈夫的态度和语气吗,嗯?不注意你的态度我还打。” 安以然立马哭嚎了起来:“沈祭梵,沈祭梵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为什么我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沈祭梵,到底为什么?” “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沈祭梵总算给了个正面回答。 “可我有知情权,你应该告诉我的。”安以然依然纠结这个问题。 沈祭梵无奈:“告诉你只会给你压力,更会纠结半天是去还是不去,去改怎么表现,不去会不会觉得不好,指不定得几个晚上睡不好。不告诉你,就免去了所有的麻烦。再者,并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 “嗯?”安以然拉着脸子望他,沈祭梵再道:“宴会结束后就会告诉你。” 安以然闻言气绝,伸手去推沈祭梵,当下直冲沈祭梵嚷嚷:“你坏死了沈祭梵,结束后才告诉我,那你还不如一直不要说。” 沈祭梵推了下泼墨浓眉,不置可否:“所以,没说不是?” 安以然瞪他,咬牙,气鼓鼓的瞪着沈祭梵。沈祭梵叹口气,拉回正题道:“乖宝,夫人让你去宴会,她没告诉应该怎穿什么吗?并不是你的衣服不够好看,可那并不适合去那样的宴会。不了解你性子的人,会认为你是去闹事的,很不礼貌。即使平时在家接见客人,也没有你今天穿得那么随意对吗?” “哪有随意了?明明就很好看好不好,衣服都是你配的嘛,我以为你配的衣服不会有问题。再说了,你妈,不,婆婆只说了是家宴,特别嘱咐我不要穿得太过隆重,简单一点就可以。就说了那么一句,然后什么都没提,所以我才那么去的。”安以然立马为自己辩解了,她才不会白白背下这个责任的,本来就不关她的事,今天给他们丢脸,他们也活该,谁让他们一个个都瞒着她不说的。 “她说是家宴,你也不多问一句?虚心请教她应该穿什么合适,这样的话不会说吗?”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小东西还好意思狡辩? 安以然斜睨着眼神儿哼哼声儿说:“我倒是想问清楚呢,可你们都走了我问谁去啊?我还是自己打车去的,沈祭梵,我要报销,打车贵死了。我怀疑那个家伙是故意带我在兜圈子,开了那么长时间,故意黑我的钱的……” 沈祭梵冷眼看她,他要再不给她下脸子,指不定小东西得乱七八糟扯哪里去。 安以然吐了下舌头,左手下意识抬起来想拉头发,可手不能动了,转头看了眼,换右手,扯了下头发,说:“不是嘛,婆婆是出门了好久之后才让人给我送信来的,我给你和魏峥打电话了的,可没打通。沈祭梵,我知道我今天我给你丢脸了,可是,我其实很冤对不对?你要早点告诉我,我肯定会做得很好的。” 沈祭梵握上她的手,点头:“不,你做得很好。”顿了下再问:“夫人给你的信呢?” “不知道那会儿放哪去了…”安以然忽然意识到不对,立马问他:“沈祭梵,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是婆婆那么告诉我的?我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沈祭梵拍拍她肩膀,安抚道:“我信你,但如果是夫人给你的信,不会那么告诉你。来,宝儿啊,你好好想想,如果是夫人让你去宴会,无疑她提前几天就会让你准备今天的着装,不会临时告诉,更不会告诉你穿普通简单的衣服……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嗯?夫人比你我更在乎娅赫家族的面子,她出自王室,礼教在她那非常严格。无论她喜欢你与否,你走出去了,代表的就是我,她不会为了打击你而让我,亚赫家族甚至王室被人指点。你说对吗?” 这里面的关系远比婆媳关系复杂得多,换言之,伯爵夫人即便是对安以然深恶痛绝,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果安以然出息,她也一定会相敬如宾。而安以然忽然狼狈不堪的出现在酒会的时候,伯爵夫人当然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伯爵夫人不喜欢安以然是真,可孰大孰小,夫人自己掂量得很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无疑会以大局为重。哪里会因为对付这个小儿媳妇让自己族人蒙羞的? 安以然咂咂舌,疑惑的望着沈祭梵:“那,那你的意思,不是夫人写的信?” 安以然眉头皱得紧紧的,明明下人送上来的时候是说伯爵夫人啊。安以然拱了下身子,想从他身上爬起来:“我去找那封信,沈祭梵你等等我……” 她记得很清楚,信上落款就是伯爵夫人,她怎么可能看错。 沈祭梵压着她身体,抱着她下床,安以然愣了下。当即很配合的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沈祭梵,你抱我吗?你真好,沈祭梵,你要多抱抱我……” 巴拉巴拉,沈祭梵垂眼看她,小东西精神太容易受人影响了:“放在哪?” “哈?”安以然募地被打断,愣了下,立马会意过来,左右看了看,摇头: “我忘了,大概是在台子上?那个盒子里呢?” 没有,“那,衣帽间有没有碍?我在里面换了衣服嘛……沈祭梵,看看垃圾桶里呢?”还是没有,安以然泄气,她倒是把信顺手一放,放在哪里了? “找不到算了,不找了。”沈祭梵抱着她站在屋子中间,安以然手勾着他脖子,不肯:“怎么可以不找?你想冤枉你妈吗?”弱了些声音再道:“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婆婆,可这件事不理清楚,我肯定会去问她的,如果,真不是她写的信,她一定会恨死我。沈祭梵,你忍心看着我又被你妈妈记恨吗?” 沈祭梵无奈:“这件事我会让人查的,你不要急在这一时。” “不要,不是我急。沈祭梵,找不到那封信我心里就堵得慌,而且,我觉得你心里一定在想,我又在说谎,说的信也没看到。你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要为我自己洗清罪名。沈祭梵,你在看看浴室里的垃圾桶里有没有碍?快点啦。”安以然扯着沈祭梵的衣服不肯放手,非要找到。 沈祭梵无奈,只能依着她,抱着人又进了浴室,找了一圈,是真没有。 安以然狐疑了句:“不会被人拿走了吧?” 沈祭梵目光动了下,垂眼看她,安以然忽然往沈祭梵身上拱,圈着沈祭梵脖子脸与他齐平:“沈祭梵,沈祭梵不是婆婆写的信,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想害我咯?沈祭梵,你看我在这里多可怜呀,老公那么忙,白天都不在家的。婆婆也不喜欢我,我心里多难过呀。沈祭梵,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先回国吧。” 沈祭梵挑眉看她,兜着她的身子直接靠在了门框上,面色温和,似乎并没有因为她说这话而天怒。安以然贴着他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下,说: “沈祭梵,你看,我是这么的爱你。你也不忍心让我莫名其妙被人陷害吧?今天是让我出丑,没准儿明天就要我的小命了,沈祭梵,你要为我的小命想想呀。” “死不了。”沈祭梵出声道。 安以然拉下了小脸子:“那也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还不够惨嘛。腿都差点断了,手也差点断了,屁股还疼呢……碍哟,沈祭梵,你要未雨绸缪呀,等我真没命了,那时候怎么来得及嘛,对不对?” “你这脑袋啊,成天胡思乱想。”沈祭梵无奈出声,兜着人往外走。 安以然扯着他的衣襟说:“沈祭梵,沈祭梵我生气了,我现在很生气!” 沈祭梵给了她一眼,安以然没说话了,不过依然还在小声咕哝。沈祭梵兜着她走出房间,进了会议厅里的书房。这边的书房安以然很少进来,因为要进书房,就得穿过会议室。会议厅是个很严肃的地方,安以然是下意识的回避了。 沈祭梵进了书房,一手箍着安以然,一手绕着她调好了保险箱的密码,打开。安以然立马转头往里面凑:“里面都藏了什么宝贝呀……” 沈祭梵拍了她脑门儿一下,安以然不高兴的乱叫了几声,沈祭梵从下面抽了张彩色卡片出来,保险箱的门给推上了。安以然右手伸出去,又笑眯眯的说: “沈祭梵,密码我记住了的……”可话还没说完,沈祭梵给了泼了盆凉水: “每次打开后密码都会自动调节,开启的密码永远不会有重复的可能。” 安以然那小脸子当即垮了下去:“沈祭梵……我又不是想要你的宝贝,你干嘛做得那么小气吧啦的?我就想看看而已。” 沈祭梵卡片递给她:“还生气吗?” “……”安以然拿着她当初给他的“免生气抵用券”,一张脸都要烂了,瞪着沈祭梵。沈祭梵低笑出声,道:“这可是你给我的,怎么,不承认了?嗯?” 安以然抓狂的把卡片撕了,“承认,谁说不承认了?” “还生气吗?”沈祭梵好笑的看着她,安以然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掀翻着,摇头。沈祭梵再问:“既然不生气了,那就乖乖的在我身边呆着,不要再跟我提要想回国的事,能做到吗,嗯?” 安以然盯着沈祭梵,咬着牙,勉强点头之后,又很不服气的嗷嗷的乱叫了几声儿,头往他肩颈里拱:“沈祭梵,沈祭梵你怎么能这么阴险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沈祭梵,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是你老婆,你太阴险了……” 沈祭梵朗声大笑,兜着她上了顶楼。安以然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拱来拱去,嘟嘟嚷嚷的叫唤着,觉得自己被这老男人阴了,很不服气。 沈祭梵让下人把座椅送上来,安以然的画具也都拿了上来。安以然坐在沈祭梵怀里一直不动,沈祭梵要放她下地,安以然不肯,嘟嚷声说:“你都好久没抱我了,沈祭梵,你也没事做,在抱一下不行吗?” 沈祭梵垂眼看着耍赖的小东西,无奈,坐上椅子,照样横抱着。画板放在安以然身上,沈祭梵的左手给拿着,安以然拿着铅笔,随意的勾画着,边说: “沈祭梵,我没想画画碍今天,你为什么要带我上来?” 沈祭梵搂紧了些,出声道:“因为,今天忽然发现,我的小磨人精还是有点本事的。你可以画那个角度吗?眼前看到的建筑能全部装进这张画纸吗?” 沈祭梵低声笑着,抬手指了下前方的角度。安以然心里美滋滋的,他这话,是不是在夸她泡的功夫茶啊?同样抬眼望着前方,安以然艰难的双手用相框造型框了下前面的景,然后点头,很认真的说: “可以的,如果这边为中轴线,视平线就是我们看出去的这个高度,是可以的。但是,这画纸太小了,要装下这么大个城市建筑的画,那那些建筑就会按比例缩很小,好挤的。就算远处的虚化,可也画面也不会好看。” 沈祭梵垂眼侧目看她,小东西认真专注的时候那份宁静令人分外痴迷。她话刚落,沈祭梵当即伸手掌着她的脸,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下,又含着她柔嫩细腻的脸颊大力吸了一下,吸得安以然一愣。很快回头望着他,皱着眉,可爱的苹果肌一颤一抖的,微微张着嘴,样子有些傻不愣登的。 沈祭梵抬手拍拍她的脸,低声道:“那让魏峥马上准备大的画板和画纸。” “沈祭梵你真是……讨厌!”安以然抬手擦了下脸上的口水,原本粉粉嫩嫩的脸被沈祭梵一口给吸红了,跟高原红似地在婴儿肥的脸颊上印着。 安以然不喜欢沈祭梵这么用力吸的原因是怕毛细血管破裂,血管很脆弱的,脸上的血管裂了那得多难看呀。安姑娘现在对自己的脸还是很在意的,因为她越来越发现,她似乎除了脸长得好一点外,没有任何优势。 “碍,沈祭梵,你为什么要让我画这个角度啊?”安以然转头问,“换太大的画纸,我不一定能拿得准比例碍,而且,会画很久的。” 沈祭梵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最好这副画能画个十天半个月,“把马德里带回京城,以后,看着这画,就像回到了这里。” 沈祭梵低声道,安以然愣了愣,眼眶有些湿,他是为了她离开自己的故土吗? 好吧,她又莫名其妙的感动了,“好,沈祭梵,我帮你把你的故乡带回京城。” 沈祭梵满意的笑了下,他的小东西啊,还真是好哄,附唇咬了下她耳朵,安以然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说:“碍,沈祭梵,你别总咬我碍,好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3,诡异的房间 晚上伯爵夫人进了他们的房间,安以然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伯爵夫人的背影。舒殢殩獍安以然仰头望了一眼,垫着脚走过去,在沈祭梵身后问了句: “婆婆说什么了呀?” 沈祭梵回头看她,安以然一双眼睛直盯着沈祭梵手里的东西,眼睛里笑意盈盈的,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是我的碍,我差点都忘了。沈祭梵,这应该是很值钱的吧?”沈祭梵抬手拍了她一下,安以然“嗖”地一下缩了回来,抬眼瞪他: “干什么呀?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公婆给她的喜礼。 沈祭梵把伯爵夫人给她的玉石戒指递给她,安以然撇着嘴,目光看着她,猜测着他的意思,然后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摊开掌心在他跟前。沈祭梵把玉石戒指放在她手心,道:“这个可以给你玩,这一件嘛,我给你收着。” “为什么要你帮我收着啊?我自己收着,你给我……”安以然不服气,伸手去抢,沈祭梵直接扬高了手,不给,推开她的手严肃道:“听话,我给你保管。” 安以然抢不到,身子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没抢到,安以然有些来火,抓着他衣服不高兴的嚷嚷:“沈祭梵,沈祭梵你太过分了,你那么多钱,那么宝贝,还有那么大一个保险箱,里面肯定什么都有。你都有那么多宝贝了你还想要我的,沈祭梵你讨不讨厌啊?还我,还我!沈祭梵我生气了,你还我!” 沈祭梵勾着唇,单手把人圈住,“听话,我给你保管。” “那,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还给我啊?”安以然扬起脸来问了句。 “不相信也没办法,这东西就给我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沈祭梵直接出声,安以然恼了,气鼓鼓的捏起拳头砸了他一下:“你别这么可恶好不好?你那么有钱你还来窥视我的东西?这是你父亲给我的见面礼,这你都要哪去?” 沈祭梵目光中透着危险,安以然发现他面色不对了,懊恼的嗷嗷乱叫了两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忍不住又推了他一下:“拿去都拿去好了,我才不稀罕!” 安以然吼完就冲进了浴室,气鼓鼓的反锁了门,然后开了花洒淋了一身一脸的水。水湿了眼睛,不舒服,抓着毛巾擦了两下又把浴池的水放满。玫瑰精油滴在里面,浴池是豪华双人型的,有按摩功能。安以然踩进水里舒舒服服的泡着澡,沈祭梵在外面喊了句,安以然没回应。大概是发现门反锁了,所以外面也没声了。 安以然撑着头,又有点后悔。她都还不知道伯爵公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呢,真是笨,应该看一看的。她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到时候他铁定赖账。 沈祭梵跟伯爵公一点也不像,至少安以然看来不像。伯爵公尽管上了年纪,可依旧狂霸,盛气凌人,而沈祭梵虽然也目中无人,傲视群雄,可跟他父亲坐在一起才能感觉到,父子两其实是两个极端。沈祭梵比伯爵公要内敛多了,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谁也别想从他的言语中探知他心底的想法。而伯爵公,喜怒无常,但情绪却全都刻在脸上,年长者脾气依然暴躁,那只能说是个任性的长辈。 安以然搓着泡泡,想起伯爵公接过茶杯时的那一刻反应,安以然眉头皱了一下,照样还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袭来。当时她没多注意,也因为那么多人在,可现在回想起来,是真有些觉得恶心了。而且伯爵公看她的眼神,也不像长辈看后辈的眼神。一想起那双灼亮如火焰的眼睛,安以然浑身都颤了一下,很不舒服。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在里面大声喊,想起他父亲她浑身都有种像被密密麻麻的虫在爬一样,极度的厌恶和难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可能是她太敏感了,越想越难受。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那毕竟是沈祭梵的亲生父亲,多少她也能感觉到沈祭梵跟他父亲的关系不怎么亲近。可毕竟关系还在,她不能莫名其妙就把人给讨厌了。 “我在!”沈祭梵在外面应了句,安以然立马出声:“沈祭梵,你快进来,我有点不舒服了。” 沈祭梵目光从手上的盒子撤开,转向浴室门口,这小东西,门不是给她反锁了?忍不住问了句:“是不舒服还是忘拿衣服了?” “碍…”安以然懊恼的吼了他一句,完了后又忍不住的小声咕哝,“真是的,要不要把人想得那么现实啊,你进来不就可以顺便给我拿衣服了嘛,小气鬼!” 沈祭梵酷硬的面颊上一片柔和,没再回应,起身去了衣帽间。走了两步又转身,高大健壮的身躯往阳台上一站,下一刻手臂高抬,手中精美无比的盒子被全力一抛,瞬间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亮眼的抛物线,无声的坠入黑暗中。 沈祭梵微微合拢眼眸,他怎么可能忽视伯爵公看小东西那眼神?若是换个人,眼珠子当下就给剜了。他也只能庆幸小东西对这些事没那么敏感,要是察觉到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毕竟是那是伯爵公,不是任何随手可动的人。 “沈祭梵,沈祭梵我要衣服,衣服!”安以然在浴室里一通吼,“我的衣服怎么还没拿来呀,沈祭梵,沈祭梵你是不是忘了呀?沈祭梵你有没有听到啊?” 沈祭梵侧身,下意识往浴室看了眼,没出声,拉上窗帘走进屋。拿了件浅蓝色的睡袍和蓝色的小裤然后朝浴室走,兴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偏好有些改变。以前她的东西多是粉色,后来是浅绿色,现在已经渐渐转成蓝色了,浅蓝色,粉蓝色。沈祭梵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她自己还没发觉罢了。 沈祭梵手握住浴室门,一动,门开了。这门锁再给他这么强行打开几次,铁定得换。沈祭梵拿着衣服走进去,衣服搁在一边的琉璃台上,拉了椅子在浴池旁边坐着,伸手去拉她的腿,她腿上有伤,倒是挺自觉的抬高了,搁在了浴池边上。 “湿了?”沈祭梵摸了下纱布,按了下,都能按出水来。沈祭梵叹气,就知道这小东西是个不省心的,自己腿上的伤都注意不到,能指望她做好什么事? “哦,对啊,不小心它就湿了。”安以然在拍水面上的泡泡,捧了一捧献媚的往沈祭梵跟前递,沈祭梵伸手拍了下:“可以了,赶紧起来。” “碍哟,我才进来多久呀,你让我再玩玩嘛。”安以然手被他拍了下,当即哼了哼,自己玩自己的。水面有大一点的泡沫,她一个一个的戳破,完了后再拍打着水面,又起了泡沫,慢搭斯里的咕哝着声儿回应他。 “不肯起来,又那么急把我进来?”沈祭梵语气冷冷的哼出声。 安以然又戳了个泡,然后抬眼笑眯眯的望着他说:“对呀,要你陪我嘛。” 说得那个理所当然,半点没觉得哪里过分了,扬起白生生的小脸说:“我今天受了好大的委屈,沈祭梵,你要哄哄我呀。你不哄我,那你也要多陪陪我嘛。” 沈祭梵自己脱了衣服,踩进水里,往她身边挤,“下午陪了你一下午,还不够?” “那怎么算啊,碍,你别挤我呀,我都快被你挤出去了啦。”安以然不高兴的嚷嚷,沈祭梵直接伸手就把人给提了些起来,安以然惊叫了声,沈祭梵靠在她刚才靠的位置,然后把人按了下来。坐在他身上才出声:“这样抬腿才没那么累,伤口敷了药,得顾着,别让伤口发炎,到时候几天都不能见好。” 沈祭梵手握着安以然的腰,将想要起身的人扣了回来。安以然又往前仰,伸手去扒抱在膝盖的纱布:“沈祭梵,我可不可以把纱布揭了呀?都湿了,捂着不舒服。” “揭了吧,待会儿重新上药。”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伸手去撕,撕得自己哇哇的叫,沈祭梵脸转了开去,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腰没出声。幸得是她自己在弄,要是他给拆,她吼得这么厉害,指不定又得被她怎么嫌弃了。沈祭梵大掌从她腰侧往前走,一直顺着往下去,穿过密林轻轻的揉着藏在里面的粉嫩。不是他想在这时候骚扰她,实在是这姿势太方便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这大好机会? 沈祭梵轻轻在她莹白滑嫩的肩膀上啃咬,舔着吸着,安以然不高兴的动了下,哼哼声儿道:“沈祭梵,你别乱来,不准咬我。” 安以然一条腿踩在水里,等于是背靠着沈祭梵坐在他身上,腰被他卡得死紧,上半身往前倾,伸手把纱布轻轻的揭开。膝盖上方被蹭掉好大一块皮,里面的肉清晰可见,就是被剥了一层皮,里面看起来血糊血糊的,伤口被清洗过,也上了药,倒是没才开始蹭伤时那么恐怖了。安以然抱着膝盖吹了吹,低声问: “沈祭梵,我能不能把皮揭了?翻在上面好难看呀。” 沈祭梵还在啃着她的肩膀呢,用力吸了下。听着她的话眼皮子一条,出声道: “不能揭,让把翻起来的皮盖上去……别乱动!”沈祭梵忽然眼底 有些起火,卡在她腰间的掌用力握了下,再道:“要撕了皮有你痛的,留着挡一挡外面的细菌。” 安以然轻轻应了声后,食指拇指轻轻拈着蹭开的皮,然后又给碾回去,嘶呼嘶呼的喊疼:“沈祭梵我觉得好难看呀,长好了会不会留疤?” “不会。”沈祭梵应出声,走在下面的掌,中指指腹已经进了她里面。安以然忽然一僵,募地回头看他,咬咬牙:“沈祭梵!我是伤员,我全身都痛!” “我在给你止痛。”沈祭梵张口咬了下她嘴巴,安以然用头撞了沈祭梵的额头一下嚷嚷道:“不要,膝盖不能在碰水的,你要把我拖进水里了怎么办?” “不会,我保证。就这样来,扶着他坐上去,一点也不会影响到,嗯?”沈祭梵在她耳垂上咬了下出声道。 安以然摇头,“不要!” 沈祭梵哪管她要不要的,一手抬着她的腿固定在浴池上方,避免膝盖碰到水,从身上往下去,身眼疾手快的把龙身推进了她里面。安以然大声嚷嚷着,左右不肯。可她一动,那滋,味可就妙了。安以然被填得满满的,顶得又深,又酸又胀着,轻轻一动浑身都跟着轻颤起来。沈祭梵拨开水面的泡沫,让安以然看。 安以然下意识埋头,被水折射出来的一幕当即令她傻眼,被水放大了好几倍,也清清楚楚看到了硕大的龙身顶在密林粉红处,还在不停的长大,龙身上根根青筋暴起,蜿蜒在上面,壮大得有些狰狞。安以然咂咂舌,她那竟然咬得进那么大的东西?忍不住把手往水里伸去,碰了下。沈祭梵闷声一吼,直接把人给弄飞天了。 完了后沈祭梵拧着人走出去,把安以然扔被子上,转身去拿药箱。回来时候安以然正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呢,嘴里嘟嘟嚷嚷个没停。沈祭梵在床前站了会儿,眼里含着满满的笑意,药箱搁一边,才出声道: “乖宝,过来,上药。” 安以然抬眼望了眼沈祭梵,又抱着被子打滚,沈祭梵俯身直接提着被子就往身边拖。拖近身边的时候就跟揉面粉团子似的把人给一通揉,弄得安以然又痛又痒,眼泪都笑出来了。不停的对着沈祭梵拳打脚踢,一边气喘吁吁的嚷嚷着: “沈祭梵,沈祭梵你坏死了,你知道我怕痒,你还故意挠我胳膊窝儿,我烦死你了,不准再来了,不准再来,你碰到我膝盖了,沈祭梵,膝盖疼!” 沈祭梵那是得了机会就挠她胳膊窝儿,她一捂住就揉她身前粉粉白白的两堆面团子,弄得安以然不停的大声叫骂,骂完了后又求饶。 安以然想撑起来,沈祭梵直接把人又给推倒下去,安以然在推起来,沈祭梵又推了下去。安以然有些火,放手抓着枕头朝沈祭梵一下给砸过去: “烦死你了,尽来欺负我,刚在里面你也欺负我。沈祭梵你太讨厌了!” 沈祭梵手臂一伸,枕头给接在了手里,紧跟着轻轻抛在了床的一头,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上药,嗯?” “谁要你上药了?我自己来。”安以然总算歇了口气,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抱着膝盖不停的吹。刚才是真蹭了好几下。她自己打滚的时候腿都是注意到的,可沈祭梵刚才闹她的时候,她因为怕痒又怕痛,一急,缩着膝盖的时候就蹭他睡袍上了。这不,才给贴合上去的皮又被蹭开了。 沈祭梵坐上床,把她的腿给拉身上搁着,转头看着小东西亮晶晶的眼睛说:“先把被子塞嘴里咬着,会有点疼。” 安以然一听,立马缩了下腿,眼里透着惊恐:“有多疼啊?你不会要把皮时了吧?” 沈祭梵看到她眼底的惊恐忍不住笑了下,道:“不会。” 安以然松了口气,沈祭梵看伤口没有更严重,所以用消毒水清洗了伤口就上药,然后缠了一圈纱布后,抬手拍了下她另一条腿,道:“翻身。” “哈?”安以然抬眼不解的望着他。沈祭梵出声道:“屁股不痛了?” “痛,好痛!”安以然立马点点头,翻了个身,趴在他腿上。沈祭梵换了药膏,在她后臀上一层一层的细细摸着药膏。药膏一上去,清清凉凉的感觉就传了来,安以然舒服的哼了声,沈祭梵笑了下,问:“还痛不痛?” “不痛。”安以然在按着他的手机,沈祭梵的手机上的游戏全是她给载下来的。他肯定不会玩,所以载下来也是给自己准备的。 “沈祭梵,为什么你手机上一个联系人都没有?”安以然在玩逃命有戏,挺笨的,每一轮开跑不久就被抓了。安以然重新开始的时候问了沈祭梵一句,这当下抓着吊绳跳下去后,右转,左转,然后一个岩石在前面挡着,她得往岩石下面的洞转过去才行,可没来得及,直接一下就更撞上了。安以然忽然捂住自己的头,哎哟哎哟的喊,就跟撞自己脑门儿似地。 沈祭梵上了药,把她裤子给提了上去,睡袍也给整理好。把人扔床一边去之前瞟了眼小东西玩的游戏,然后起身进了卫生间。 安以然在床上可劲儿的滚,膝盖护得挺好,压到也只有一点闷痛。沈祭梵出来的时候她从床上坐起来,说:“沈祭梵,沈祭梵你帮我玩这个吧,我老过不去。” “睡觉了,听话,明天再玩。”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发出声道。 安以然压根儿还没感觉到,手机就被沈祭梵给抄了去,头都不回一想,手一抬,手机就跟被遥控控制了似地,直接就落在了台面上。 安以然嘟嘟嚷嚷着,爬起来直接往沈祭梵身上跳去。沈祭梵刚健有力的胳膊当下把人给接住了,唇欺过去,在她脸上啃了下,道:“又不听话了?” “没有,没有不听话。我想你抱我了嘛,老公,我爱你。”安以然笑眯眯的圈住他脖子,翘着嘴巴往他跟前凑,在他脸上也亲了下。 沈祭梵被安以然灌了一罐子蜜,心情那叫一个美。兜着人往床上滚,压身下,起手揉着安以然一颗圆乎乎的头,忍不住又却捏她依然有些婴儿肥的脸,张口在她脸上的咬着。安以然本来挺高兴,可他一咬,她又恼了: “不准咬我,不准咬,沈祭梵……全是口水啊,沈祭梵,不准咬。” 安以然手不停的推着他的脸,左手不能动,只能挡在脸上。沈祭梵闹了会儿了就停了下来,抱着她一下一下的亲,安以然这时候脸上的怒气才消散开。可也一才会儿,又皱眉了,因为被他的枪支弹药给顶着了。 “你还来呀?刚已经够了,沈祭梵,你就不怕把我撞坏了嘛?”安以然苦哈哈的说,她总觉得肚子会被他顶破掉,他那个全部卡在她里面,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移位了,塞得满满当当的,太大了呀。 “不会,只会越来越强,乖宝,我喜欢抗打耐操的女人,你还得努力。”沈祭梵说话的时候已经挤进去了,安以然脸羞得脸通红,不高兴的狠狠推开他的下颚,嚷嚷声道:“沈祭梵,你,真粗俗,俗气!” 话落后又哼哼声道:“你喜欢抗打的,那弄个沙包回来天天打呗,耐,操的,那找妓,女去,我才不稀罕你。”安以然的声音都哑了,一句整话被撞得七零八落,几个字几个字的吐出来,断断续续的。 “真的?”沈祭梵挑着语气反问,安以然点头,沈祭梵下一刻当真就撑起了身,翻身下地,弹药充足的重型武器怒吼叫嚣的直立着,安以然整个傻眼,微微撑起了头傻乎乎的望着沈祭梵。他还从来没有做一半丢下她就走的,安以然本来就被他弄得有感觉了,现在好,空了,难受得很。舔了下嘴巴,目光下意识朝那杆直挺挺的冲锋枪望去,尺寸极大。顿了下,商量的语气出声: “那个,沈祭梵,你要不要,先继续啊?还没完呀。”语气听起来还有几分可怜。 沈祭梵冷哼道:“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我胡说的,我稀罕你,我很稀罕你,沈祭梵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嘛,你快点碍,要不要啦?”安以然爬了起来,真是丢脸死了,谁会做那个做一半就撤了的啊?安以然伸手捂着脸:“我好丢脸哦,沈祭梵你快点碍,你都还没完,不要那我睡觉了!” 有些恼了,觉得沈祭梵就是故意整她的,就是故意想看她笑话的。 那边挑了下眉,长腿跨了上去,大爷似地仰面躺下,道:“还想要?自己来。” 安以然狠狠的咬了咬牙,这男人太过分了吧!想要骨气一点来着,可转头一看,竟然真的爬了上去。 沈祭梵有些意外,小东西今天给他的惊喜真是不少啊。 * 安以然火了一把,大概是王室近年来除了卡切尔王子外,安以然是外界关注度最高哦的一位。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正面的反面的不少,在大篇幅夸耀公爵夫人德才兼备的同时也对她的衣着品味大肆渲染了一番。 安以然最开始的几天都会关注外面的新闻,但她认识的字不多,大概看明白了报道并不是全在批评她,相反出乎她意料的还有不少推崇的,所以放心了。知道情况后就没在关注她的新闻,照样我在家。 宴会事情沈祭梵无疑是查清楚了的,可一直没有动静。安以然失望又伤心,一边理解他的按捺不动一边又伤心他是不是不喜欢她了,不然为什么都不帮她出头? 其实安以然事后想一想,确实不会是伯爵夫人写的信,伯爵夫人那么在乎沈祭梵,肯定不愿意让她给沈祭梵丢脸的。再者,想起当时她莫名其妙走近舞厅的时候,娅菲尔脸上的表情挺耐人寻味的。现在想想,那就是一副就等你的表情。 安以然叹气,掰着指头掐来掐去,到底是自己吃亏了还是娅菲尔吃亏了。算了下,报纸上说娅菲尔挺惨的,就当报仇了。她也不要再计较那么多,毕竟娅菲尔的母亲莱希夫人是婆婆的亲妹妹,亲戚嘛,闹大了还让别人看笑话。 沈祭梵虽然没明着给她一个交代,可也还是做了一些事的。比如,娅菲尔从医院出来应该恢复好了吧,可到现在还没有来找她的麻烦,无疑是沈祭梵给过警告了。安以然望望天花板,她大人大量,不计较。 伯爵夫人在看到安以然出现在宴会当下,就已经猜到是谁让她来的。无非就是想让安以然当众出丑,可安以然出丑,代表的就是娅赫家族,更是儿子。所以伯爵夫人才拒绝承认安以然是娅赫家的人。 本以为安以然会忍受不住,转身就走的,可没想到那女人倒是傲气,直接往里面走了,不过,安以然在皇亲贵胄面前为儿子争了口气,伯爵夫人多少释怀了几分。 眼看着儿子又要离开,伯爵夫人急了。伯爵公送来的信伯爵夫人又看了一遍,还是迟疑着,到底是违背伦理的事,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会令娅赫家族蒙羞,更令她儿子蒙羞?并且,在儿子还没有厌弃安以然的时候对她动手,这就是逼儿子跟她反目成仇。 信纸拆开,又合上,抬手递给吉拉:“烧了。” “是,夫人。”吉拉接过去,应了句。 雅拉在伯爵夫人另一边站着,信上的内容她多少瞟到了些,心里有些担心。可想了想,觉得夫人应该不会答应。毕竟,少夫人是王室承认了的,而且,就算看在伺候了公爵大人一场,夫人也不会那么狠心答应吧。 伯爵夫人转向雅拉,雅拉当即回过神来,微微欠身道:“夫人?” “去告诉少夫人,让她准备下,跟我去趟伯爵府。”伯爵夫人出声道。 雅拉心里一惊,夫人她真的……雅拉面色无常的点头:“是,夫人。” 出了门,雅拉目光垂下去。踌躇片刻,还是上楼去了安以然房间。她不忍心又能怎么样?这些事情,她一个下人能有什么资格去插手? 敲门进去,三两句把事情说了,一刻没多停留,直接转身就走了。 “去伯爵府吗?”安以然看着冷冰冰的雅拉转身出了门,自己嘀咕了句。 无奈的叹口气,好吧,是长辈,毕竟是沈祭梵的父亲嘛,婆婆说去,那就去,好在不是她一个人。安以然一直没对沈祭梵提过,她对他父亲的感觉不是很好。因为毕竟是自己公公,而且又没住一起。如果说出来,反而给沈祭梵添堵。 安以然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很快下楼。等了好一会儿伯爵夫人才下楼,安以然笑着走过去伸手扶住夫人,轻轻喊了一句,然后问:“去伯爵府有什么要事吗?” 伯爵夫人看了她一眼,道:“换身素净的衣服,去墓园,见艾瑞斯的祖父。” “哦……是。”安以然诧异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的高兴。夫人带她去将沈祭梵的祖父吗?这是不是表示她已经接受了她? 赶紧转身上楼,换了一套正式一点的套装,下意识的还是拿了浅蓝色的那套。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最近她看蓝色特别顺眼。匆匆换了衣服,在胸腔别了朵素净的白色小花,然后把头发也放了下来,安静的披在身后,再度快步下楼。 伯爵夫人不是宗教徒,心里愧对的只有先租。带着安以然先去了墓园,带着鲜花和虔诚,伯爵夫人跪在墓碑前行着忏悔的大礼。 国内祭拜是要燃香蜡烛纸,可这边似乎只需要带束鲜花,因为伯爵夫人什么都没准备。大概,心意最重要吧。安以然安静的看着,她来这里之前沈祭梵也没教她怎么祭拜,所以只能看着伯爵夫人做,等伯爵夫人做完后她再依葫芦画瓢跟着做。 伯爵夫人终于起身,面色很是肃穆。安以然赶紧上前,照着伯爵夫人的样子一下给跪了下,行着大礼。在心里忍不住巴拉开了,说: “您好,我是从东方来的,我叫安安。您能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听沈祭梵说过您的很多事情,听说您当时还特意去了Z国,您去的那时候还是在打仗是吧?您去中国遇到了祖母是吗?乱世佳人碍,我想,可能因和曾祖父的原因,所以我的丈夫才那么眷恋Z国。我要想您禀报一件事情,就是您的孙子,我的丈夫,他将定居在Z国京城,您千万不要怪他,因为他又一半是Z国人。” 安以然心里巴拉了一堆,完了后仔细想了想,道:“嗯,因为我没有好的家庭,没有能力,一无所有,所以外面很多人都说我配不上沈祭梵。可是,爷爷,我是真的喜欢他,我相信我能和他相守一辈子。请您接受我,请您支持您孙子的选择。” 安以然又巴拉了些别的,这才起身。安以然笑着问伯爵夫人:“夫人,我们现在要去伯爵府吗?”看伯爵夫人点头,安以然有些为难:“可我两手空空……” “你人去了就比什么都强。”伯爵夫人声音软了几分,出声道。 安以然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点头:“是,是,形成最重要嘛。” 她能把这当成是伯爵夫人要跟她和好的征兆吗?好吧,她承认是她小气了,之前不该那么看夫人的。要站在夫人的身份和立场看,就算要了她的小命也在情理中。再说,夫人也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在刚把娅菲尔“请”出公爵府的时候对她有些冷淡了而已。不过,那根本无伤大雅。 总的来说,伯爵夫人对她不错了,现在也一直对她客客气气的。 安以然上了车,直接去了伯爵府。进去的时候伯爵夫人就让下人带安以然去参观参观,这是沈祭梵曾经住的地方,她一定感兴趣。伯爵夫人在安以然被走了后进了大厅,沙发主位上坐的赫然是狂傲的伯爵公大人。 要说这位伯爵公,还真是年纪越大越有魅力,斜飞入鬓的眉,张扬的五官,年龄这种人人憎恨的东西加载在他身上,那就是附加值。越老越有魅力,身躯依然挺拔健朗,看体型和样貌,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位已经六十的花甲老人。 看到伯爵公,自然而然就能想到沈祭梵再过二十年会是什么样的。 “人带来了?”伯爵公哈哈大笑着起身,大笑的表情令他显得格外的精神抖擞。 伯爵夫人站在原地没再走一步,厌恶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来了。”顿了下,忍不住提醒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一次,别让我失望。” “哈哈哈……我什么时候让夫人失望过?”伯爵公浑厚有力的笑声抨击着胸腔,声声而出,语气是与年岁不符的轻狂。 伯爵夫人转身就走了,伯爵公在后面给了句:“来人,送夫人出府。” 伯爵夫人头也没回的走了,她得想办法让娅菲尔给儿子怀一个,这事必须得快。 沈祭梵今天被请去萨苏埃拉宫面见国王了,伯爵夫人早已经与曼德王妃达成了协议。只要曼德王妃助推一把娅菲尔,让儿子与伯恩公爵府结盟,如果三年后儿子连任家主之位,那么五年后的王位大选,她担保儿子将卡切尔王子继承大统。 今天面见国王之后,曼德王妃将请沈祭梵去用餐,介时娅菲尔也会到座。如果在萨苏埃拉王宫里出的事,与娅菲尔有了关系,沈祭梵再拒绝也不可能。 伯爵夫人自己这边是妥当了,只要把人送进了伯爵府,即便再出来,还能是干净的?这边妥了,就等王宫那边。伯爵夫人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祈祷,希望儿子的事情能顺利一点。 并不是她要那么狠心,她同样是女人,没道理容忍不下儿子喜欢的女人。可这个女人的影响力太大,早已经影响到了儿子的前程。娅赫家族二十年一届的家主大选马上就要来了,可儿子这时候却鬼迷心窍娶了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玩玩可以,养着也无关紧要,娶回来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等于是白白把伯恩公爵府的势力往外面推,伯恩公爵府将来维护他们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可如今就差那么一层关系,即将到位的盟友被拒之门外,伯爵夫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沈祭梵是她的亲儿子,当年为了把他带回来,她花了多大力气?连她的母亲都因为这件事情而丧了命。她怎么也不能看着儿子的地位毁在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手里。 伯爵公好大喜功,伯爵府占地比公爵府还广,里面二层,三层的单体别墅漂亮得不像话,乍一看就是一座小型的娱乐城。 安以然被带着兜兜转转转了很久,完全被绕晕了。伯爵府并不是在市内,近郊,所以能大肆动用这么大面积的土地。安以然心里只能感叹,原来在哪里都有特权,普通人家,谁家能批得下来这么宽的地啊?跟z国皇家园林似地。 “安小姐,请进里面休息会儿,伯爵夫人很快过来见你。”下人就带着她走了一圈,像是直奔这里来的,并不没有带她参观伯爵府。到了这栋,应该是最偏远的建筑,上了楼后,推开门请安以然进去。 安以然点点头,让她外面瞎走,她宁愿在坐着等:“谢谢。” 安以然走了进去,下人关上门,直接锁了,人还守在外面。安以然在里面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以为伯爵夫人是有事情跟伯爵公谈,所以故意把她支开的。 安以然往屋里走,想找个坐的,可抬眼一看,吓了一跳,屋子很宽,墙上挂着吊环,铁链,鞭子,形状怪异的椅子,还有木马……各种各样的东西,安以然心里有些慌突突的,是这刑场吗?实在诡异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4,小姑奶奶,报仇的时候到了 “魏 大人……”雅拉在伯爵夫人出门后就给魏峥打了电话。 雅拉无疑是终于伯爵夫人的,可在魏峥的“循循善诱”之下,弃暗投明。 “是。”魏峥的声音一贯冷漠,雅拉的来电他不会拒接。他很清楚,如果雅拉手上没有任何可以用的消息或者线索,她不敢无故来电。 魏峥在萨苏埃拉王宫偏殿内静候,爷在面见卡洛斯国王。王宫里所以暗卫亲卫是不允许进出的,偏殿静候的人除了娅赫家族暗卫营的魏峥,还有几个家族的暗卫统领,同样是静候家主的。人都认识,另外几位对魏峥有些尊敬和客气。暗卫身后的家族势力决定了在座统领们的地位,无疑娅赫公爵甩出各位家主一大截。 雅拉挂了电话,又把通话记录删除,然后吐着气。她这么做,也不完全为了搏得魏峥的青睐,也是在帮夫人。少夫人怎么样也是公爵大人的娶进门的,谁都看得出公爵大人对少夫人的宠爱。这事情一旦被揭穿,夫人就是逼着公爵大人与她反目。夫人是为公爵着想,可她不知道这样,是再把公爵往外推。 魏峥表情很凝重,几乎每个家族都有传达消息的特殊途径。魏峥试着给爷传递传送信息,可发送失败。面见国王,无疑是内部议会厅会将信号屏蔽。魏峥快速的平衡了下事态的轻重,直接离开了。出了偏殿就联系顾问和舒默,让顾问过来替他,舒默那边先去伯爵府,他紧随其后赶过去。 伯爵府 安以然看着房间里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和墙上挂的类似刑具又不像刑具的东西,很是疑惑。可毕竟是来做客的,她也不好多看,就规规矩矩的站着。有地方坐,椅子沙发不少,但是形状都非常的奇怪,那根本就不符合人体工程学。 安以然站得不舒服,忽然身后一声闷响,安以然吓得身子一弹,当即转身看过去,一团黑影从地上瞬间弹立起来,安以然当即吓得尖叫出声:“啊……” “小姑奶奶,别叫!”一团黑影直立起身的当下瞬间往安以然冲过去,“是我!” 几乎在这同一时间,门忽然打开:“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安以然惊魂未定,又转身朝门口看去,是带她来这里的下人,正探究的打量着她,同时目光在屋里扫视。安以然慌乱中胡乱指了下墙面: “我看见,看见上面那些,手铐,皮鞭和……被吓到了……”顿了下,总算在这瞬间顺了口气出来,再道:“好恐怖的房间,像刑场,这里真的是待客的地方吗?” 外面守着的人是伯爵府的管家玛罗,普通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不凡的伸手,是伯爵公手中亲卫能力最强的一个。可平平无奇的外表和矮小的身材令她看起来与一般仆人无异,长着令人忽略的外表,却有着令人恐惧的能力。 玛罗目光犀利的在屋里扫了一圈,微微点头:“安小姐请稍坐片刻,伯爵公大人与夫人谈完正事就会过来。”顿了下补充道:“如果有事,请随时叫我。” 安以然面色有些白,给吓的,点头,“谢谢。” 门被合上,照样在外面上了锁。 安以然看门合上了终于吐了口气,侧身往那跟个女人体似地沙发走过去,抬脚就踢沙发下面:“喂,舒变态,你知不知道你是私闯民宅,你是犯法的。这里还是伯爵府,外面那些端着枪的守卫你没看到吗,你不想要命了?” 舒默声音她还是听得不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变态,特别是舒默。还想抬脚踢,可被舒默抓住了她脚踝,顿了下,推开,人在沙发底下恶狠狠道: “安姑娘你要是再不安分点,我今天就把你扔去喂蛇!” “你,你敢!沈祭梵不会放过你的。”安以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知道那不可能,可还是有些后怕。毕竟舒默这人跟别人不一样,没准儿他就敢呢。 “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舒默声音就跟毒蛇一样,冷飕飕的从沙发底下飘出来。安以然听得有些胆战心惊,咬着唇,顿了又弯腰去看沙发底下的人: “碍,你怎么还不出来碍?下面很好玩吗?”闪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问。 “玩你个头!”舒默是被卡住了,进去容易出去难。 进去时候那就是千钧一发之际,一秒钟内把身体藏好,并且还得收敛戾气,否则怎么能夺过玛罗那千面毒女的眼睛?一秒钟内把身体塞进去了,那是在瞬间的爆发力和张驰度的作用下办到的,若不是情急之下,给半个小时舒默那牛高马大的身体也钻不进那么一条细缝中去,所以这出来就有困难了。 安以然被喷了一句,撇了下嘴。忍不住又蹲地上去看藏在沙发底下的人,可尽管她头都埋下去了,还是没看到舒默。她当然不知道舒默在里面的情况,舒默那肢体压根儿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形状,完全是扭曲变形的。 沈家四大暗卫,个个身怀绝技异于常人,魏峥是半人体,有一半是机械,而舒默就是软体动物。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舒默身上有着充分的体现,几乎令人怀疑他身上各部分零件儿是可以拆分的。 安以然纳闷儿了,试探着问了句:“碍,舒默,你躲在哪儿啊?” 这沙发下面,就她都钻不下去吧。安以然慢慢的靠近,从沙发底下缓缓的伸出了只手出来,像贞子从床下慢慢爬出来的场景一样。手掌很长,骨节修长。 安以然眼都看直了,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了吗? “碍,你,你……没死,没事吧?”安以然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那画面挺诡异的,她实在是有点毛骨悚然,开玩笑说,“碍,舒默,你是不是在下面孵小蛇呀?” “警告你,闭嘴!”舒默满头大汗,因为沙发是被固定的,他要是强行把沙发顶翻,肯定会触动暗藏的警报装置,所以舒默不敢轻举妄动。 伯爵公年轻时候开罪了不少人,他府中看似平静,守卫也只在大门站岗放哨而已。其实不然,单栋别墅每一栋都在严密监视中,要不然伯爵公会把自己的住所修得七零八落的?便与监控,也不容易让人猜到他每天都宿在哪里。 安以然吐吐舌头,“碍,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关心你碍,夫人和伯爵公就要过来了,你不怕被抓起来吗?你是帮沈祭梵做事的,可沈祭梵好像跟伯爵公关系并不好。你要是被抓了,伯爵公一定会认为你是沈祭梵派来的,你有可能会死在这哦。” 舒默没再搭理安以然,但发现靠他自己还真出去不了,手在外面探了探,说: “安姑娘,拉我一把。”能屈能伸嘛,不是他想开口求人,这是没办法的事。 “好啊。”安以然笑眯眯的回应了句,伸手去拉人,“拖不动啊……” “你用点力行不行?”舒默有些气急败坏,还不如他自己来。 安以然泄气,她就那么点力,她自己也没着力点啊,这已经够意思了。募地松了手:“你等等我。”起身往一边走,墙上又铁链,她抬眼望了眼嵌进天花板的一端,伸手拉下,听结实的。把老粗一根链子从墙上取了下来,往沙发那边去: “碍,舒默,你抓着这个,能用力吗?” 安以然边说话边把舒默的手按在铁链上,舒默无语:“你倒是借点力啊。” “哦,对哦。”安以然也抓着链子,手拖着舒默手腕用力把人从沙发底下拽了出来,沙发底儿差点都变形了,安以然把人拖了出来自己坐地上喘气。 舒默抬眼扫了眼这屋子,那老不死的,多大岁数了还这么能玩,迟早精尽人亡,死在女人身上。脚下撩了下安以然,说:“起来,我带你离开。” 安以然抬眼望着舒默,“不要,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开?” 她就这么离开了,也太不礼貌了吧,都说了是来做客的,主人都还没见到,再说,她是在这里等夫人的,她要先走了,那也太没礼貌了吧。 “爷的命令,让我过来先带你走。”舒默有点不耐烦,觉得安姑娘就是个罗里吧嗦的人,他可没爷那么好的耐心来哄,要是别的时候他铁定一掌给她劈晕,直接把人抗走就是。可今天不行,今天他扛不住。 “沈祭梵?为什么?”安以然学着沈祭梵的样子挑着眉头反问。 不是她不相信舒默,她总得问清楚事情吧,糊里糊涂就跟人走,她怎么知道这人是不是把她弄去卖了还是把她扔去喂蛇? 舒默低咒了句,女人真是麻烦!伸手扯着安以然往靠近墙面,“看到没有?这些,这玩意儿,你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舒默就不相信,爷没跟安姑娘这么玩儿过?扯淡呢,照理说爷的花样儿不少才是。 “干什么的?”安以然好奇宝宝似地发问,白生生的闪着亮光,看得舒默眼疼。 “干你的!”舒默没好气给堵了一句,安以然脸上的笑僵住,舒默自己咳嗽了下,掩饰刚才的粗鲁,补充了句:“如果你不走的话。” “什么碍?”安以然真没往别的地方想,也不可能在拜访别人的时候想到别的什么呀。她的心里是很正面的,而且,沈祭梵确实从来没跟她玩任何工具。 舒默左边嘴角勾得深深的,胳膊一抬,直接给压在安以然肩膀上,安以然当下被重量给压了下去,身子矮了一大截:“碍,舒默。” 舒默吊儿郎当的搭在安姑娘肩膀上,凑近她几分说:“爷真没跟你玩儿过?” “什么?”安以然扭头看舒默,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黑漆漆的看着舒默,眼里满是疑惑。舒默盯着安以然的眼珠子看,纯透的眼睛干净分外干净。 “助性的,懂吗,小白兔?床上用的,能让男人更爽,女人尖叫的东西。来看看,你要不走,这些玩意儿,就会全用在你身上。”舒默伸手拍了按钮,墙面另一边的支架缓缓拉开了一个内置墙面的盒子,工具箱一样的装备,一层一层的,里面一应全黑色的各种尺寸的仿真阳,具,大号儿的跟手臂同样粗细。除外还有各种各样小件儿的东西,夹子,像刺猬一样全是小刺的小球等等,各种各样的。 舒默啧了声,伸手拿了跳球在手上,捏了下递给安以然,安以然早已经面红耳赤,后退一步,不接。安以然不接,舒默也不坚持,提在手上,跳球有一根长线连着,另一端是个长条形的小块,舒默按了上面的按钮,跳球竟然就那么跳了起来。安以然募地瞪大了眼睛,指着跳动的小球:“这个……” 舒默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邪恶,真没想到,爷的女人,竟然是他给展示这些玩意儿。扫了眼安姑娘自顾自的说了句:“不知道爷是心疼你所以舍不得在你身上用这些,还是,爷也不知道还有这些玩意儿。赶明儿我给爷弄它几大箱去。” “哈?”安以然狐疑的望着舒默,舒默抬眼一笑:“好玩吗?” 安以然摇头,她很早就不玩玩具了。脸颊滚烫,双手捂着脸,转身想走。 因为那箱子里装的东西,也太令人脸红心跳了。好吧,她承认非常的丑陋,没有沈祭梵的好看,可确确实实令她脸红了。毕竟她跟舒默不是很熟,面前一堆那种东西,她要能装作若无其事,那才怪了。 “嘿,别走啊,知道这是怎么玩的吗?”舒默乐颠颠儿的问了句,安以然摇头,舒默说:“代替男人的东西,推进女人身体的玩意儿。想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你,你真是,流氓!”安以然脸色爆红,心里跳得老快,推开舒默就要走,舒默直接把东西扔进箱子里,然后推回墙里面。抓着安姑娘说: “你听好了,伯爵公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女人在他眼里是比动物都不如的玩物。你知道伯爵公碰过多少女人吗?无论内阁大臣的妻室,还是还的王室的公主,王妃,被他玷污过的女人多不胜数。安姑娘,你不走,可怜的女人不差你一个。”舒默面色在瞬间严肃了下来,语气也不似刚才的吊儿郎当。 安以然一听,当即煞白了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舒默,面色由白到灰。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愤怒,可嘴上依然执拗着,“但,他,伯爵是沈祭梵的父亲。” “知道为什么爷不愿意带你去寿宴吗?你以为爷是为什么不带你去?也就只是单纯的不愿意让伯爵公见到你,明白吗?”舒默低声道。 “可他,没这么说,不是这样的。”安以然摇头,她觉得这是很荒唐,因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恶心。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你认为这种事,爷会好说出口?爷要脸……小姑奶奶,爷当初不想带你来这边,原因太多了,可你自己偏要不自量力,跟着过来。爷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爷身上责任太多了,你是他的责任,同时他还有很多不可推卸的责任。爷身在其位就得谋其事,他有很多无可奈何。所以啊,小姑奶奶,请你往后安分一点,你安分一点,就是为爷做了最大的牺牲,帮了爷最大的忙,懂?” 舒默半警告半劝导的说着,循循善诱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舒默这人向来狠,直接找准别人的弱点,釜底抽薪来一击致命伤,吓得人再不敢再犯。 可安姑娘他现在是真不敢得罪,因为安姑娘,他几次差点被爷给废了。这就是个开罪不起的祖宗,他只能顺着毛捋。 安以然伸手拉扯了下头发,要不要这么说她啊?她也是不想的嘛。 可一想到这屋子……安以然立马恼怒了,“我今天是跟着婆婆来的,伯爵公不敢对我怎么样,所以你别太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你就那么相信伯爵夫人?”舒默反问了句,“夫人这辈子不会伤害的永远只有爷一个,其他人,对爷不利的,即便是伯爵公,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是沈祭梵的老婆,他喜欢我!”安以然立即声明,“夫人会喜欢我的。” “何以见得?”舒默跟看白痴似的看安以然,安以然很喜欢舒默那眼神,哼了声,“笨,爱屋及乌啊。” 舒默很不客气的推了她脑门儿一下:“蠢,你挡着她宝贝儿子的光明大道了,你说夫人会怎么对你?” “杀人灭口?”安以然心里一跳,不会这么惨吧?安以然赶紧摇头:“不对不对,我算哪根葱啊?我怎么可能挡得了沈祭梵的光明大道呢?他那么厉害。” “傻了吧?”舒默挑了她一眼,道:“娅赫家主二十年一选,这一届已经十七年了,三年后是家主大选,爷是厉害,可如果没有外亲支持,爷单凭自己的能力去角逐家主之位,可能……而且,到时候伯爵公定不会在手下留情。这也是伯爵夫人苦心想留下爷,撮合娅菲尔公主的原因。” 这算是简单把娅赫家的大问题给安以然解释了,这些事情安以然不知道,沈祭梵从来没告诉过她,所以转了好大会儿才转明白,恍然大悟道: “喔,我就觉得沈祭梵跟他父亲关系好像不亲嘛,是因为沈祭梵抢了他父亲的家主大位对不对?十七年前的事了啊,伯爵公都是个老头子了,他还想当家主吗?老年人就应该好好安享晚年,干嘛还有跟自己儿子争来争去,有意思嘛?” 安以然很不能理解他们这些人的世界,亲情淡泊如水,怪不得沈祭梵也不允许她跟自己家人走近,因为他自己没享受过亲情,不知道亲情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才会那么要求她。碍,她的亲亲老公啊,真是可怜。 “所以伯爵夫人想把我毁了,娶娅菲尔当儿媳妇?”安以然总结道,舒默挑眉看她,安以然转动着眼珠子问:“那,沈祭梵同意吗?他要我还是要那个公主?” 舒默顿感压力,他这破嘴,当下给自己找退路,出声道:“姑奶奶,我可警告你,今天这事儿,你自己个儿掂量掂量,你要是跟爷透露了半句,你可就是出卖我了。我要是被爷给剥了,我保证扔你去喂蛇。” “知道了,你都还没说沈祭梵会选我还是要那个公主。”安以然固执的问。 “你是猪脑子吗?爷怎么对你的还用别人来告诉你?你当爷不知道他自己的处境?蠢蛋!爷就是养了头白眼儿狼,你何止是白眼儿狼啊,你根本就是没心没肺!”舒默抬手又往安以然脑门儿上连戳了几下,戳得倒是挺过瘾的,反正也没人看见。 安以然额头都被戳红了,伸手自己给揉。那什么,人与人直接就跟弹簧似地,你强我就弱,你弱我就强。安以然敢闹沈祭梵,敢吼魏峥,可她是真有点怕舒默,不仅仅是舒默有点变态。她觉得舒默就是个不正常的,看着舒默都觉得阴森。 自己揉了两下,又腆着笑说:“我时候当局者迷嘛,碍,你说,沈祭梵是不是很爱我呀?我问你哦,你们是不是都不说爱的?” 舒默看着凑上来的白生生的小脸,想也没想,直接抬手给扒开了:“给你的。” “什么?”安以然接过一瓶没有包装的水,看了下,有些莫名。 “防狼专用。”舒默手腕上有一排高科技装备,就在刚才,魏峥发了通信过来,舒默手腕往空中一投,空中当即投影出了一方电脑大小的影像出来。 “哈?”安以然抬眼,有些莫名的发问。舒默快速扫了眼信息,即刻收了回来,畜生道:“魏峥过来了,让你跟他走出去,但在这之前,你得勇敢一点。” 最先是计划舒默过来把人直接给劫走,外面守卫森严,从空中走不现实。所以舒默是从地下水道上来的,可要下到安全的地下水道,必须得出得去这个屋子。可显然安姑娘不具备出得去的条件,她能翻得过上面的气窗,然后握着钢丝背过摄像安全落地吗?显然不可能。好在魏峥马上赶过来了,魏峥多少能代表爷。 “什么?怎么勇敢?”舒默看着估量着伯爵公过来的位置,把安姑娘拖进身边低低说了几句,然后郑重其事的拍了两下她肩膀:“能不能出去,就看你自己了。” “不行啊,我不能那么做的……碍,碍,舒默,你别走啊……”安以然急了,可舒默瞬间一跃,跟只兔子似的直接跳上了气窗,安以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总算知道舒默刚才为什么么能塞得进沙发下面的缝。气窗那么小的地儿,那么高大个男人,竟然就从那小洞里快速的消失了。 安以然当下傻眼,果然世间无奇不有,原来舒变态还会“缩骨功”? 安以然还没回过神来,门开了。安以然吓得身子一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着缓步朝她走近的伯爵公。门在伯爵公进来时候自然合上,安以然一直在后退,咬了下唇,心里有些发抖。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见到长辈该有的尊敬,只是厌恶的警惕着红光满面的男人。那个目露淫邪凶光,健如壮年的男人,谁会把他当老人看? “我是你儿子的妻子,请你不要在靠过来了!”安以然咬了下舌头严肃的出声,很想回头看舒默还在不在,不停的念着魏峥赶紧出现。 伯爵公停住脚步,一双眼睛露骨的打量着安以然的脸,身体,哧裸的眼神几欲把衣服撕裂一般。伯爵公满意的点头,“小美人,气色比那天见到时更好了。” 安以然一阵恶心,亲眼见到才完全相信。世上真有这么恶心的人! “你,让我恶心!”安以然后退一步站住不动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伯爵公大声笑着,“我儿子可是个无欲无求的神,怎么样,他有没有让你飞上天过?没有吧,今天我让你飞上天如何?我保证过了今天,你会求着跟在我身边。” 安以然牙齿咬得蛤仔响,愤然出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话,让人觉得恶心?你不是沈祭梵的父亲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你的心里病态得令人恐怖,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你明白吗?一点道德伦理都没有,你不是出身堂堂王室吗?伯爵公大人,您一辈子真是活得好失败,一把年纪了,还被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小丫头指责,你脸上可有光?金光闪闪的王室贵族,金缕衣包裹的是肮脏,邪恶,以及令人发指的罪恶!令人无比恶心!” 伯爵公脸色当即大怒,“真是张伶牙俐齿的嘴,好得很,今天就从你这张嘴开始!” 伯爵公快步朝安以然跨去,安以然一惊,立马转身跑,猫着腰夺过伯爵公的熊抱,却在下一刻被一股猛力拽住,瞬间被拽进了铜墙铁壁中禁锢。 “你放开我,老混蛋!”安以然仰头朝伯爵公唾了口口水,伯爵公没料到这小野猫看似文文弱弱,竟然是个硬骨头,愣是被小野猫唾了一脸的口水。 伯爵公单手卡在安以然的腰上,安以然左手没有力,只仅仅抓着舒默给的小瓶子,右手在伯爵公身前乱挠,想挠花这老变态的脸,抓瞎他的眼睛。 伯爵公轻轻巧巧捏住了她的手腕,舌头探出来舔了下脸上的口水:“真够味!口水都是香的,下面的水肯定是甜的。” 伯爵公俯身要去亲,安以然给恶心得够呛,又急又慌,大喊了一声: “等,等一下!”伯爵公在她上方停顿了下,哪个男人都有见色起意的时候,只想着一夜风流,哪管明日的浴血奋战。伯爵公向来是及时行乐的个中高手,就算天下来,前一刻能找乐子也绝不会亏待自己。扣在怀里的毕竟是个娇嫩的尤物,倒是有兴趣陪她闹闹,“好,你说。” “我,还没准备好,你的,这里,这个房间太吓人,我要换房间!”安以然磕磕巴巴的说,眼珠子左右乱转,她就想要回头去看舒默到底走了没有。已以前的经验告诉她,他们都不可能把她扔下的,因为他们没法跟沈祭梵交代。 “哦?”伯爵公脸上募然大喜:“娇娇,你答应了?真是个令人疼的可人儿。” 安以然一咬牙,她想爆粗口,她拿鞭子抽沈祭梵一顿,看看他这是什么禽兽不如的父亲! 迁怒,绝对是迁怒,有本事度过眼前这关再说。拿鞭子先抽这禽兽一顿再说,毕竟谁是自己的父亲,这实在是连爱因斯坦都无法选择的事情,能让爷怎么办呢? “你要答应我,不准弄疼我,我就答应……”踢爆你的随时变禽兽的命根子! “好好好,保证不弄疼你,跟着我你才能知道这是世上是什么事最美妙,艾瑞斯只知道赚钱,工作,怎么会疼女人呢?我比艾瑞斯更适合娇娇……” “停!”安以然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用力拱了下身子,脸上火了:“你放开我先,腰断了!你不松开我,我就不答应你,我还跟你儿子不跟你。” “好好,好,我松一点,弄疼娇娇了,来,我们来挑挑,先玩哪一种,从轻的来?还是直接玩重的?娇娇,我们玩骑马怎么样?”伯爵公一脸红光,眼底湛亮一片。这小野猫心里在搞什么鬼他能不知道?他是色鬼投胎,可在思想还在。小野猫心里那点儿道道儿他太清楚了,不就是想拖延时间?拖样时间又能怎么样?进了这屋子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着出去的。 “好啊,伯爵大人,您这是什么?”安以然笑眯眯的出声。 伯爵公那已经在开了开关,木马快速的上下动了起来,频率快得惊人。安以然脸色有一瞬的惨白,脸上的笑容就那么僵在脸上。伯爵公转身勾着安以然,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小瓶子:“这是什么?给我的?” “是啊,给你的。”安以然出声,可声音好像被卡在了喉咙。 伯爵公伸手从她手中拿了过去,白色的瓶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安以然手上一空,当即怔愣回神,眉头一愣,伸手把小瓶子夺了回来:“你干嘛抢我东西?” “哎呦我的娇娇真是血口喷人,这不是你给我的?”伸手却摸安以然的脸,安以然抬手,不急不慢的双手对着伯爵公眼睛一按,一阵白色喷雾喷了出来。 安以然咬着牙使劲儿按,伯爵公尽管当下意识就有些恍惚,可还是手起掌落,给了安以然一巴掌,力道减了大半,可安以然照样被打退在一边。伯爵公眼底一狠,摇晃两步,直接走上去,提着安以然腾空举了起来,安以然当即吓得哇哇大叫,双手双脚在空中抓挠踢打着,而在她惊声尖叫的时候,伯爵公大力一扔,安以然当即脱手出去,“嘭”地一声,直接撞在了墙面上,下一刻滚落在地。 “啊--痛……沈祭梵……”安以然痛得直叫,四肢都被摔裂了似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住,身体四分五裂,痛彻心扉。脑子里嗡嗡炸响,手脚下意识的蜷缩,下意识的收拢身体。 伯爵公面色铁青,朝她走过来,安以然痛得在原地打滚,根本没把办法站起来。伸手去摸滚落在地上的小瓶子,可手却在下一刻踩在了伯爵公脚下。 “啊,痛,痛……”安以然伸手推伯爵公的脚,左手脱臼还没有彻底康复,今天又再受创,她左手难道注定要废了吗:“混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伯爵公其实从一开始吸入鼻息的雾气的时已经开始站不住了,只是凭着强大的意念,伤害自己的人,定不能让对方活着。可到底是挺不住了,脚下一松,在原地摇摇晃晃着转了两圈,“嘭”地一声倒地上了。 喷雾是会令人在瞬间进入深度昏迷的迷药,药剂里面还加了重量的致幻剂,这是约克最新研发出来的产品,特意给安姑娘准备的。爷说安姑娘手腕没力气,卸不了人的胳膊,所以给准备这个最好。而伯爵公没在瞬间倒地,也只是他自己强大的毅力撑着。普通人瞬间倒,受过特训的人不超过三秒,伯爵公是例外。 伯爵公人一倒,舒默从上面跳了下来。大步走了过去,抬脚踹了两下伯爵公,不怪他以下犯上,伯爵公当年坏事做尽,要不是伯爵公当年的杀戮,他怎么会无父无母,连一个亲人没有?被扔进暗卫营日夜训练,这也是拜伯爵公所赐。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他苟延残喘的活着,就是为报仇。 即便这个人猪狗不如,那也是爷的父亲。伯爵公对爷的所作所为同样人神共愤,可爷都没有动手,他就没有资格动伯爵公。 安以然痛得已经蜷缩了起来,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舒默连踹了几脚伯爵公这才走过去,把一个小盒子装的药膏挖了点,抹在安以然人中上。她也吸了刚才的雾气,虽然没直接吸入,可空气分子迅速窜开,让她闻到了,所以开这是解药性的。 安以然好大会儿才清醒过来,右脸脸颊红肿了一片,可以想象伯爵公那一巴掌不轻,伯爵公下手向来毫不留情,就算刚欢好过的女人,伯爵公照样能下狠手。更何况安以然这是要翻天,没当场摔死,算是留了活路。 安以然醒过来,疼得直抽抽,舒默挺无语的看着安以然,忍不住说了句: “说你有点蠢还是抬举你的,你就是蠢!你怎么在那样的距离对敌人碰迷药?你不就是想同归于尽吗?策略,策略懂吗?我说得那么清楚,让你想假意讨好,在伺机而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你蠢啊,猪脑袋!” 恨铁不成钢,这很难吗?安姑娘已经占了优势,还没主动伯爵公就猴儿急巴巴的黏糊上去了,她以为伯爵公没看出她那点儿小心思?那是伯爵公没点出来,是足够相信她没本事跑路,所以才放之任之。给了她这么一大好机会,她竟然还能失手? 得,亏爷给她全方位考虑到了。照舒默看来,教她那些格斗套路也没用,花拳绣腿啊,就连这么简单的玩意,她都能失手。舒默很想说安姑娘一通,得,还是算了,免得回头告他一状,他费力不讨好。 拧着人起来,安以然浑身都被摔散了,站都站不起来,脸子更要烂了似地。 “你没走,为什么不救我?”安以然站不稳,疼得眼冒金星,耳朵嗡鸣。 “我这不是在救你?”舒默冷哼了声,安以然只觉得气血上升,忽然胸口一股气往上冲,喉间一瞬腥甜,当即张口,哇地吐了口血出来。 安以然自己给吓得,铁青的脸色瞬间死灰,“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不了,咳血而已。”舒默眉头微微皱了下,无疑伤到内脏了,这可惨了,爷不把伯爵府给端了?可现在爷还不是跟伯爵公对抗的时候,安抚着安姑娘: “小问题而已,别大惊小怪的。”舒默拉着安以然往正在挺尸的伯爵公身边走:“想不想报仇?现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又怎么样?他都没感觉了……”安以然说得有气无力的,双腿有些发颤,紧紧抓着舒默的衣服,一副欲倒不倒的样子,“舒变态,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痛?你别扯着我乱走了,我动一下,我肚子里面好痛,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那你,坐一下吧,我……”舒默沉默了,把人扶在一边坐,安以然抓他的衣服扯着:“不要,不要坐这里,我坐地上,地上……” 那些沙发,椅子,她现在明白是做什么用的,睁开眼看见的一切,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好,坐地上。”舒默扶着人坐在地上,舒默看了眼安以然的脸色,安姑娘脸色越来越差,舒默有些担心,联系了约克,问魏峥怎么还没进来。 魏峥那边早就已经到伯爵府了,管家玛罗很清楚伯爵公此刻在做什么,一直拖着魏峥在打太极。魏峥知道有舒默在,不会出什么大事,为了不闹出太大的乱子,所以也只能顺着附和。 魏峥手臂连着震了几次,那是舒默在催,魏峥当即语气强硬了几分。他是代表公爵大人,如果不想与公爵府为敌,就带他去见公爵夫人。 玛罗是看了时间的,一小时过去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事已成定局,就无法更改。再来也是顶不住魏峥的态度,毕竟照娅赫家族的暗卫亲卫顺位排下来,魏峥地位在她之上,她也不能不听魏峥的。 舒默那边,安以然躺在地上休息了半小时,似乎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舒默那心总算跟着放下了。要是安姑娘在他眼皮子低下出了什么事,那他死千次万次都不够的。 “小姑奶奶,说说,你想怎么报复他。”舒默笑着出声,声音还是那样,吊儿郎当,心底在焦急,面上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安以然撑起了身,看了眼伯爵公,“把他头发剃光!” 舒默瞬间满脸黑线,好声提醒:“来点狠的。” “没了呀,现在打他他也感觉不到,又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影响。”安以然惨白着一张脸无力的说。 “伯爵吸了大量的致幻剂,也就是说,如果在他耳朵说他一些事,无论真假,他醒来后回想,都会比现实还真实。怎么样?安姑娘,有没有想到?”舒默再说。 安以然眼底亮了下,“那让他也被人摔到墙上,然后伤到五脏六腑。” 舒默动了动嘴皮子,没出声,依言做了。他没说的是,伯爵醒来是会觉得自己被人揍了,可身上不痛啊,这同样不痛不痒的。 舒默问安以然,还有没有别的,安以然摇头,她说话都觉得内脏疼,到底哪里疼,具体她也不知道。 魏峥那边过来了,安以然被接了出去,门内是伯爵公的声音,让玛罗放人,还不许人进去打扰他。玛罗有些疑惑,不过确实是伯爵公的声音,也就没多说,把人给放了。 玛罗有几分同情的看着走路都走不稳的安以然,到底是公爵大人的人,生得娇滴滴的,结果落到了伯爵公手里。不过她也算幸运了,多少年轻姑娘被伯爵公玩儿死玩儿残了的?少夫人看着是惨,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舒默锁了门,直接扒了伯爵公的衣服裤子,把人给扔依然在急速抖动的木马上扔,凸起来老粗一截直接扎进伯爵公后,庭,前后卡住伯爵人不至于掉下去。 舒默在伯爵公耳边低语了一句:“战场上,你成了战俘,被千百人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5,怀运,大喜大悲 沈祭梵在面见卡洛斯国王之后就准备离开了,曼德王妃派了人专程等在议厅外,可没见到公爵大人本人。其他几位伯爵,子爵相继出来。 曼德王妃的人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能回去复命。 卡切尔王子进宫同曼德王妃商量二王子西格的事,西格回来也有好几天了,得赶紧把人送回无人岛,在王宫多呆一天,卡切尔都不放心。 卡切尔之所以忌惮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是因为西格的生母才是卡洛斯国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而卡切尔的母亲虽然得到国王的爱慕,却最终没有娶她。卡切尔母亲去世之后,卡切尔的身份被卡洛斯国王承认,但出身就比二王子西格底了一层。 在王室,王妃和西格是被认为不详的人,认为西格是煞星转世,克死了年轻的王妃。所以在王妃莫名其妙离世后,二王子被送去了无人岛。 而卡切尔年轻的姨妈,也就是如今的曼德王妃长了一张与卡切尔母亲相似的脸,有幸被卡洛斯国王见到,之后便娶回王宫,坐上王妃之位。卡切尔忌惮西格,却并没有把曼德王妃的儿子放在眼里,因为西格的身份无可更改,而且五年后西格便也会成长为年轻的小伙子,而三王子如今才五岁,五年后也才十岁,不足为惧。 所以卡切尔阻止了一切西格与各位内阁大臣见面的机会,得知父亲召见娅赫公爵等内阁大臣时,匆匆赶来王宫,与曼德王妃商议,快速把西格送去无人岛。 卡切尔进王宫时正好遇到沈祭梵,沈祭梵不得不驻足,让顾问先出去等。 卡切尔同沈祭梵去了曼德王妃那边,曼德王妃早已设下了宴席款待。在座的有莱希夫人和娅菲尔公主,以及曼德王妃的嫁与本赫子爵的亲妹妹。 “王妃,看来我与公爵大人今天运气极好。”卡切尔进来时就说笑了句。 对于曼德王妃与莱希夫人,伯爵夫人三个女人的计谋,卡切尔就只当不知道,到底最后获益最多的是他。只有在助娅赫公爵三年后稳坐亚赫家主之位,他的大位才有希望。而对于娅赫公爵到底属意哪个女人,这不在卡切尔关心之内。 曼德王妃与在座的女眷都起身相迎,曼德王妃拍了下卡切尔的肩膀,看得出对卡切尔把沈祭梵带回来表示很高兴。娅菲尔见礼后即刻朝沈祭梵跑过去: “艾瑞斯哥哥,国王陛下都跟你说什么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呢。” 沈祭梵轻巧的避开了娅菲尔,直接落座。曼德王妃淡淡扫了眼娅菲尔,她不喜欢太过主动的女人,若不是娅菲尔是伯恩公爵惟一的孩子,她能高看一眼? 莱希夫人当即拉着娅菲尔坐下,娅菲尔眼皮浅,看不懂曼德王妃的面色,可莱希夫人能看不出来?娅菲尔不怎么高兴的转头看着莱希夫人,觉得莱希夫人多事。 沈祭梵拿着酒杯晃了下,端着酒敬卡切尔,卡切尔当即回礼,同样端着酒杯。沈祭梵那动作极快,一桌子人和满屋子的仆人眼睁睁看着,可他就在卡切尔抬手端酒杯的时候把酒给换了。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卡切尔本人更没有任何知觉。 沈祭梵先干为敬,卡切尔在饭桌上就觉得不怎么对劲,勉强吃了几口,就跟着下人去休息。沈祭梵同样的理由,要求在王宫里休息片片刻。 曼德王妃显得异常热情,让人领着沈祭梵去房间休息。娅菲尔一边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持,忍不住说:“王妃,您一定要请国王和内阁大臣们过来,到时候公爵哥哥就不会不认了。王妃,娅菲尔一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 莱希夫人拉了下娅菲尔,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王妃让人带娅菲尔去准备,娅菲尔一离开曼德王妃脸色就拉了下去,出声道:“当初我让你让想办法生一个,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娅菲尔就是扶不上墙的泥,越大越没个样。都是被你给惯的,这样的人,配给娅赫公爵,我日后见着娅赫公爵都心中有愧。” 莱希夫人腆着笑,她怎么不想生?要生得出来啊,伯恩公爵娶她的时候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而且她的身体也受过创,根本就没法受孕。 “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娅菲尔这样的性格以后我们才容易掌控。娅赫公爵绝非能人,往后,无论哪一位王子殿下继位,艾瑞斯·娅赫都将是最大的助力。公爵大人我们无疑左右不了,可娅菲尔,只会听我们。头脑简单的女人比心思深沉的,好掌握多了。娅菲尔要换一个性子,我还担心呢,我姐姐同样是这个意思。” 莱希夫人的姐姐指的是伯爵夫人,伯爵夫人自己都同意了,她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曼德王妃想了想,笑了下,点头,也是。 沈祭梵那边在仆人离开之后迅速与卡切尔换了房间,迷迷糊糊中卡切尔就躺在了沈祭梵休息的房间里。而沈祭梵反手把卡切尔之前的屋子锁了,从窗台上下去,直接跳下了另一侧的外拱,在不足半尺宽的向外凸出的建筑物提上行走,再一个翻身,跳进了屋里,继而打开门走出走廊,畅通无阻的离开了萨苏埃拉王宫。 沈祭梵火急火燎的回了公爵府,伯爵夫人并没有回来,而是在伯恩公爵府等着王宫里的消息,她要第一时间知道王宫那边的进展。 沈祭梵到公爵府的时候,约克已经来了。安以然有些不省人事,但还没彻底晕过去。已经给吃了止痛药,又给扎了几针,调整气血的。 沈祭梵今天过得真是大喜大悲,喜的是安以然怀孕了,悲的是可能保不住。 约克的话令沈祭梵一时间愣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完全还沉浸在即将当父亲的狂喜中拔不出来。而约克后面的话就跟把雪亮的弯刀似地,“噗嗤”一次捅进了他心脏,空中雷声轰轰,脑子有一瞬的轰鸣炸响。面色无常,可眼底的沉痛昭然若揭。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令人惊恐,冷戾而恐怖。 魏峥和约克一左一右的站着,谁都没再说一句。安以然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得跟鬼似地,她自己也知道肚子痛,可五脏六腑也在痛,内脏全在痛,倒是减缓了肚子里面的感觉。浑浑噩噩的躺着,她好像醒着,可又听不到他们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想睁开眼睛看看,也看不到,就一直昏昏沉沉的。 舒默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了一遍,包括最后对伯爵公的报复。舒默全部客观的陈述出来,没有任何隐瞒。舒默这事不说,伯爵公醒来后无疑会找上安姑娘,所以舒默这是准备自首了。当然,以退为进嘛,这时候先坦白,也希望爷能保他一命。 舒默话落,大厅里安静得诡秘,四大暗卫都垂首静立,没人敢在这时候说一句话。约克是四大暗卫之末,魏峥,顾问都没说话,他想说几句也不敢。偷瞟了眼魏峥,魏峥面色难看得吓人,这里站立的几人中,几乎全都受过伯爵公的残害,就连爷,当年也差点在伯爵公手下丧命,爷没说动手,谁都不敢擅自出手。 所以今天安姑娘这委屈,只能自己咽下去,爷不可能在这时候与伯爵公对立。 沈祭梵在原地站了好久,才轻轻靠近安以然,蹲下身,撩开散乱在安以然脸上的发丝。眼底痛色一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然后抱着人上楼。 四大暗卫跟门神似地立在上楼的扶梯左右,谁都没说话。沈祭梵身影隐没在楼上后,约克终于绷不住了,说了句:“变态舒,你死定了这次。” 惹上了伯爵公,还有命活?他们平时是看到伯爵公都绕路走,他倒好,自己惹上了。想起舒默说的报复,忍不住笑出声,接着出声:“你应该踢爆他的子孙根,让他再也弄不出小的出来,省得到时候跟爷争家主之位。” 舒默慢搭斯里的挑了眼约克,“这点用你担心?你不知道伯爵公早就不能生了?” 舒默哧声而出,耻笑约克的消息闭塞。伯爵公是个贪恋权位的人,爷的出生是意外,一次意外足以颠覆伯爵整个世界,他怎么可能还允许第二次意外出现?为了不让第二个儿子出世,伯爵公早就绝育了。 约克嘴巴咧得极长,人本来就高,跟一根儿竹竿似的立在那,人高,身体各部件当然就比正常来得大,所以他那嘴巴一列,直接拉成了东非大裂谷,极骇人。诡异的笑着说:“我要是你,直接踢爆他那只老鸟,让那禽兽往后能看不能用。” “不至于爆,担保站不起来。转攻为受,往后会是男人的灾难。”舒默目光凉悠悠的,就跟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货真价实的蛇蝎美人。 魏峥眼皮子挑了下,顾问也没答话,顾问是魏峥一手带出来的,魏峥不说话,他当然是不敢造次的。再有那性格,潜移默化中多少也随了魏峥几分。 楼上,沈祭梵查看着安以然的伤,衣服给换了赶紧的,轻轻把身子擦洗了,来回吻着她的小腹,面色很沉重。只是可能保不住,还有机会抱住的。 医生很快就来,约克妇科毕竟不是专长,所以约克说的话,沈祭梵不信。最权威的专家请了过来,他沈祭梵没有几件做不成的事,他不信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住。抱着安以然在她脸上亲了下,紧紧握着她缠上纱布的手,眼底情绪很暗,完全看不出心底深处在合计什么。直到魏峥在门外请示的声音,沈祭梵才抬起头来。 “进。”声音很低沉,很暗哑。出声后从床上滑下地,在床边站着。 医生陆续走进来,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很紧张。做了检查后很快退出了房间,沈祭梵关门跟着出去,医生胆战心惊的说了几句,然后留下了特护走了。 沈祭梵在门口站了良久,然后走进屋里去。沈祭梵上了床,将安以然抱在怀里,她还没醒,还在沉睡中。沈祭梵一下一下吻在她脸上,伸手往她下面探了下,目光微微刺痛,赶紧下床拿了条干净的小裤垫了个天使在里面,给她换上。然后抱着安以然低低的出声:“乖宝,你要坚强一点,一定要保住他。” 沈祭梵抱了安以然一整天,护宫,护胎的药物源源不断的注入她的身体。安以然偶尔醒来一次,没过多久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沈祭梵一天都在焦虑中度过,因为开始出血了,但很少。医生说有流产的迹象,但母体健康的话应该可以挺过去,沈祭梵时不时检查安以然流血的状况,不停的给换天使,小心又紧张的怕再碰到她,引起她身体的什么不适应。 沈祭梵觉得她是可以挺过去的,她的身体比曾经好了不少,过肩摔都没事,他的儿子她一定能给保住。外面的特护是随时待命,只要里面一出声,就即刻进去。 安以然子宫受到了撞击,胎儿也受到一定的伤害这是在所难免的。没出血就问题不大,可现在开始出血,留下来的人就焦虑了,很想说送医院,但病人的状况,移动对此时的情况很不利。所以都闭嘴了,也庆幸血量少,对胎儿不会造成影响。 安以然一醒过来就喊痛,沈祭梵当即让人全都出去,上床抱着她问: “乖宝,哪里痛?”轻轻磨蹭着她的脸,低低的问。 “不知道,就是痛。”她不知道哪里在痛,反正感觉疼痛强占了她全部意识。 沈祭梵脸色很沉,还强拉出笑意,在她唇边反复的亲吻,“乖,不痛了,我在呢。” “不,还痛……”安以然摇头,伸手推他的脸,抬手才发现手背上正扎着针,安以然咂咂嘴,摇头:“手痛,你又趁我睡着了扎我,好痛,沈祭梵。” “不痛的,已经痛过了,乖,听话。这是营养液,美容的,约克新研发的药,特意给你送过来的,你不相信他的本事吗?”沈祭梵声音又轻又温柔,握着她的手不让乱动,说着又不断的亲她的脸,“乖宝,听话,等你睡一觉就能看到效果了。” “真的?”安以然有些不相信,“是美容针?我不靠医疗美容的,我本来就好看。” “嗯,然然本来就好看,所以约克送来的东西多余了,以后不让他送来,好吗?”沈祭梵顺着她的话出声,温柔得不得了。 安以然缠了纱布的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沈祭梵,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你今天对我这么好?” “没有,怎么会呢?我疼你啊。”沈祭梵俊毅的面颊轻轻的贴在安以然脸上,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胸怀里,又微微撑起头拉开距离,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 安以然没有清醒多久,又睡了过去,注射的药中有一定量的药物成分,所以她没清醒多久就睡了过去。 伯爵公的反扑来得很快,这令四大暗卫都吃了一惊,约克有些不敢相信,他研究的东西从来都百试不爽,竟然在伯爵公那出了岔子。照理说,即便考虑了伯爵公异于常人的体质,要彻底清醒,至少要在明天早上,然而,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就找过来了。要知道,安姑娘喷出去的东西不只是迷药,还有致幻剂。 也就是说,除了自身体质外,还需要强大的控制力。在中了他的迷药之后一直清醒不过来,主要原因就是深陷在环境中走不出来。身体苏醒了,可意识被拘留了,同样不会清醒。四大暗卫都是清楚这药物的作用,所以才在听到伯爵公人在公爵府外的时候大吃已经,互看了一眼,才有所行动。 大门大开,伯爵公已经带着亲卫盛气凌人的冲了进来。魏峥避开了正面冲撞,上楼请示沈祭梵去了。留着顾问,舒默和约克在大厅恭迎。 伯爵公并没有受幻境影响,能走到今天,这些人谁都不是弱的。无论毒,还是其他身体抗拒不了的药物成分,他们都是特地训练过的,强大的意志力就是在常年注射毒品又戒毒的过程中练成的。所以在吸入迷药的当下,伯爵公下意识的排斥外界的一切事物。舒默在他耳边说的话,他完全听到了,就像被分成了几个人一样,一部分在幻境中沦陷,一部分在外面怒目横瞪,强行拽回意识。 所以伯爵公在迷药失效后就彻底醒来,致幻剂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而之所以伯爵公滔天大怒的原因,就是他醒来后的发现自己狼狈不堪入目。他不是没自己玩过,可被人这么弄,堂堂伯爵大人,当年随着英雄国王上战场杀敌的勇士,怎么能被人如此亵渎?伯爵公一醒来,立马带着人包围了公爵府。 沈祭梵交代几个特护寸步不离的守着安以然,他拉上门转身走出去。 下楼时候,大厅里已经打起来了。舒默和约克以二打一,对手是玛罗,伯爵公亲卫之首。沈祭梵当即勃然大怒,下楼之时,手起刀落,雪光一闪,玛罗手腕即刻被薄薄的刀片划伤,血水紧跟着手腕滴落,速度快得令人乍舌。 玛罗怒目抬眼,一看是公爵大人,当即收了怒气,躬身退后一步。 沈祭梵怒沉着脸,一步步下楼,冷声道:“在我这都能动手,当我这是练武场?” 冰冷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场的人无论公爵府的暗卫还是伯爵府的亲卫,全都恭敬的垂下头,往后一步退。毕竟这是娅赫家族的家主,有权决定他们生死的人,毕恭毕敬的站着,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沈祭梵稳步上前,走向大厅当中,冰冷刺骨的目光在舒默约克脸上扫了一圈,冷戾出声道:“真给我长脸,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 舒默和约克面上无光,头垂下去。伯爵公一进来就喊砸了这里,要不是那女人太嚣张,就跟土匪似的砸东西,他们能出手?他们能看着?他们也不想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可玛罗那毒妇是女人吗?魏峥都不一定是玛罗的对手,何况他们。 玛罗微微抬眼看向舒默,讥讽的笑了声:“公爵大人的四大暗卫,也不过如此。” 魏峥微微抬眼,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顾问就跟没听似地,照样站在沈祭梵身后,而约克和舒默脸上显然有怒意出现。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爷在训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份?”舒默冷冷挑了句。 沈祭梵侧目给了舒默一眼,舒默再不敢多话。沈祭梵微微抬手,酷硬的下颚上扬,凌厉的目光睥睨着傲气的玛罗。玛罗被沈祭梵的气势惊了一瞬,心下骇然几分,后退两步,敛下了傲气。 伯爵公阴测测的笑了声:“真是有脾气啊,总算有几分你老子的样子了。” 伯爵公从沙发主位上立起身,提步上前去,同样健硕的身躯立在沈祭梵面前,脸上怒意昭然若揭,瞬间嘴角狰狞,抬手“哐”地一巴掌给沈祭梵打去。力道之大,连沈祭梵左右的魏峥和顾问都感觉到强劲的劲风。 魏峥,顾问同时上前一步,虎视眈眈的警惕着伯爵公的下一个动作。 力道颇大,可沈祭梵却纹丝未动,目光照样冷戾的看着伯爵公,伟岸身躯跟山体一般立着,越来越强的迫力令人无法忽视。伯爵公是真正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自己儿子的威胁,真可惜没在他一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他。 抬手又是一掌,沈祭梵眼疾手快的挡开,薄怒出声:“一掌也够了吧。” “够了?猪狗不如的东西,你老子看上的女人竟然不给?”伯爵公怒声大骂。 沈祭梵无动于衷,在父亲话落后才淡淡的声明:“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是什么玩意?妻子就不是男人胯下的玩物?卡切尔的王妃都亲自送到你老子的床上,你是我儿子,子从父命,亚赫家族的祖训,你敢不从?”伯爵公话出口时,反手又是一巴掌给沈祭梵打去,沈祭梵左右脸都挨了一掌,倒是均匀了。 沈祭梵掌握成拳,又松开,照样丝毫不动容。出声并不如伯爵公那般咄咄逼人,冷戾而从容道:“不幸的是,儿子如今还是家主,娅赫家族祖训,族人必须听令家主,家主有决议一切的权利。伯爵公大人,恕我不能听您的。” 伯爵公当下勃然大怒,抬脚朝沈祭梵踹去:“吃了豹子胆了敢跟你老子呛声?” 无疑会踢个空,沈祭梵快步退后,微微侧身,冷戾的目光淡淡落在暴躁如雷的父亲身上:“伯爵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回吧,不送!” 沈祭梵转身,伯爵公躁怒当下,抬脚踢翻了身边的家具怒道:“这么容易就想打发你老子?躲在老夫房间里的是谁,给我交出来,不交人老夫就轰了你公爵府。” 沈祭梵冰冷的目光看过去,伯爵公笑得满脸狰狞:“臭犊子,不信?” 沈祭梵面色依旧无常,岿然不动的立在原地。伯爵公暴怒一喝,走近四大暗卫,欺近魏峥:“是你?”据玛罗的所说,不该是这个人,又走向顾问:“是你?”这人是跟他儿子从王宫出来,当然不会是。当即再缓缓踱步到约克面前: “那么是你了?”伯爵公话落锋利的匕首从袖口滑出,转身一刀捅进舒默腹部,舒默在惊变之下连躲都来不及。伯爵公手紧紧捂住刀柄,刀子捅进舒默腹中当下一个转动,顺着腹部切过去,生生要把人切割成两段。 舒默脸上汗如雨下,眼底痛苦之色上翻,双手紧紧握住在腹部划动的锋利刀口,一双手鲜血淋漓,血水就跟瓢泼似地哗哗溅落在地。 魏峥目光淡然的看着,并未有丝毫动容。无疑,他还记着舒默当初背叛他的事。顾问和约克都稳不住了,不停的去看沈爷。约克虽然是看多了伤残死人,可舒默到底是他们相处了二三十年的兄弟,几度想上前都被顾问挡住。 这时候若是不让伯爵公出气,无疑会给爷添麻烦。在场的人,个个伸手都不弱,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手,大多把脸撇向一边无视。 沈祭梵冷漠的看着,无疑是要用舒默来平息这事。安以然受的苦沈祭梵日后会加倍讨回来,可今天,他需要安静,需要安抚伯爵公的怒意。 顾问看向魏峥,希望魏峥能帮舒默向爷讨句话,可魏峥同样冷漠的避开了顾问的视线。顾问心底有一瞬的失望,是,他们是暗卫,不需要任何情意,魏峥也没有任何责任和理由要帮舒默说话,可魏峥这样是不是太无情了点? 舒默身体渐渐弯下去,他今天怕是逃不过去了。腹部已经被切开了一条口子,再拉开,白花花的肠子就得露出来了。伯爵公是下了狠手,可没有一刀下去令他切腹而死,是想看到他垂死的挣扎。因为,伯爵公才是个真正的变态,喜欢看硬骨头特别是爷的人,痛苦挣扎慢慢死去,这样会令他得到更多残忍的快感。 安以然在楼上看着这一切,忽然间恨极了沈祭梵那副冷漠的样子。 就是那样冷酷无情的脸,在当初她求他救她家的时候,他无动于衷。与其说是她为了家里离开他,不如说是被他逼走的。怎么会有那么无情的人?她以为他只会对她这样,原来不是。他对所有人都一样。魏峥,舒默他们跟他那么久,时刻不离左右的保护他的安危,如今,他竟然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这么对他们? 安以然转身搬着廊子上装饰用的大花瓶,大喊一声:“老混蛋,去死吧!” 用力往楼下砸去,倒是练飞镖练出来了,看中的目标几乎就没多少偏差。 伯爵公头上劲风而过,瞬间松手快步后退,玛罗也在同时出手,一掌劈了从空中砸下的花瓶,“嘭”地一声炸响,瓷片四分五裂的掉落在地。 舒默摇晃着后退几步,约克立马上前扶住,想伸手把舒默已经露出来的内脏塞进去,可又不愿意被血染了手,所以把着舒默的手把冒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面塞,一瓶粉末全部往刀口子处撒去。在舒默耳边低语了句:“撑住了。” 约克快步退开,再度站会刚才的位置。舒默拔了刀子,双手紧紧捂住皮肉掀翻的口子。约克给的药粉有快速凝血的作用,非常有用。可当下,鲜血已经将一瓶药粉瞬间染红,舒默撑不住,单腿跪了下去,依然紧紧捂住了伤口。 伯爵公抬眼望上去,脸上渐深。沈祭梵眉峰当即爹了起来,却没出声喊停。安以然就跟着了火似地,又举起了个花瓶,再度砸了下来。伯爵公轻巧的闪开,花瓶渣子碎了一地,清脆的声音扎进所有人耳里。 伯爵公抬手,对安以然比了个手势,左手中指上的指环推出了一小把雪亮的刀。伯爵公掌握成拳,中指上的刀便清晰可见。安以然手里的水果刀迟疑了下到底没扔下去,愤怒的怒视着伯爵公。 扬扬手上的锋利刀刃,伯爵公目光一直望着楼上的小女人。缓缓朝舒默走去,安以然大叫一声:“你不准再欺负他!你眼里没有王法吗?” 伯爵公笑得耐人寻味,走到舒默身后,伸手提起舒默的头,左手利刃直接往他眼睛扎了去,安以然瞳孔瞬间扩大两倍,吓得厉声尖叫。手上的水果刀抖得不成样子,指着伯爵公,张着嘴,已经喊不出一句话出来。伯爵再抬手,又是一刀。 舒默流了满脸黑色的血,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安以然手上的水果刀掉了下去,到底的时候沈祭梵接住了人,垂眼看向楼下:“人你已经处置了,赶紧离开!” 伯爵公仰天狂笑,兴奋莫名的大步走出公爵府: “艾瑞斯,你当了家主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我牵制?哈哈哈……” 伯爵府的人全部离开,约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翻起血泊中的舒默,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救……”眼睛肯定废了,这毫无疑问。 顾问在约克身前站着,魏峥目光淡淡的看过去,良久出声:“省点力气吧。” 顾问忽然有些怒意升起,却并没说话。魏峥的意思他明白,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与其当个废人,不如死在现在。暗卫不需要没实力的人,更不需要废人。 魏峥转身上楼,不知道安姑娘怎么样了。顾问拳头捏得紧紧的,蹲在舒默另一边,低声问约克:“能救过来吗?” 约克摇头,叹了口气,道:“没听出来老大那意思?不让救!” 暗卫营的老大自然是魏峥,魏峥的话自然也是圣旨。魏峥就算公报私仇要一两个人的命,爷知道了也不会处置魏峥。没有任何原因,魏峥是暗卫营的统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快步进了房间,屋里立了四个特护,护士长快步上前解释:“公爵大人,公爵夫人自己坚持要下床,我们没办法……” 护士长话还没说完,喉咙已经被割了,瞬间倒地。其他三个如惊弓之鸟一般当即吓得捂着嘴尖叫,迅速往外逃窜。魏峥走了进来,看也没看一眼地上的尸体。 “爷?” 魏峥很清楚爷此刻怒火有多强烈,可这时候还不是与伯爵公对立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一有轻举妄动,无疑会瞬间传遍整个家族,整个王室,甚至内阁。 沈祭梵脸色冷静得吓人,轻轻摸着安以然的脸,低声道:“让约克上来。” “是。”魏峥出去时候把尸体拧了出去,外面有下人战战兢兢的接手处理了。 约克上来的时候瞟了眼拖走的尸体,愣了下:“爷杀的?” 魏峥给了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约克识趣的闭嘴了,心底开始有些惴惴不安。爷已经很久没开杀戒,看来今天伯爵公是真的惹怒了爷。算算日子,看来两虎相斗,已经不远了。 约克走了进去,看了眼安姑娘。他只能保证把安姑娘治好,却不能保证她肚子里那位小小姐或者小少爷的生命安全,因为他着实不太懂这方面。 “爷,还是送医院吧。这没有仪器,安小姐内脏受伤,单凭肉眼看,我没把握。”约克如实说,就肚子那位,也得好好看看,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抢救。 “备车!”沈祭梵当即出声,俯身把安以然抱了起来,快步走出去。 大厅里除了还残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之外,一切已经回到最初的样子。 沈祭梵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送人去医院,是怕小东西醒来会胡思乱想,所以想在家里养着,他自己看着才放心。 安以然睡得很好,营养液和药物再度往她身体里输送。沈祭梵坐下来就开水焦虑,心烦气躁的,很不安,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这令沈祭梵心底的无名火烧得越来越旺,非常不愿意自己被莫名而来的情绪左右。 坐在床前,轻轻握着安以然的手,“乖宝,你要健健康康的,别让再让担心,嗯?” 看着静静躺着的人,心里愧疚,不看心里又不安。沈祭梵不停的起身,坐下,坐下,又起身。他很想知道,他在焦虑什么? 外面魏峥有事回报,是王宫里的事。 娅菲尔一起睡的人是卡切尔,这是沈祭梵早就料到。屋里一片漆黑,是个男人她都不会怀疑真假。他承认他自己不厚道,可他对别人仁慈了,谁来对他仁慈?亲生父亲都视他如死敌,他并没有退路。如果他需要靠女人才能坐稳现在的位置,那他就不配当这个家主,他的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来干预。 沈祭梵交代了几句,又转身进了病房。安以然又醒了,沈祭梵压下心底焦躁,坐在床边,安以然伸手递给他,沈祭梵低声问:“乖宝,想说什么?” “痛……”安以然低低的说。 “不痛,乖,我在,不痛。”沈祭梵握紧了几分,脸贴着她的手心,轻轻吻了下。 安以然有些疲倦的闭上眼,沈祭梵下意识的去看她还有没有流血。 然而,被子一翻开,鲜血满床,安以然像被血水浸泡的一样。 沈祭梵瞳孔中瞬间只剩血光一片,扎疼了他的眼,更刺伤他的心。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伸手下意识去摸小腹,肚子好痛。 沈祭梵眼眶已经通红,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伸手快速握着安以然的手,紧紧握着,低声道:“我在,我在,乖宝,我在。” “好痛……” “不痛,乖,我在。”沈祭梵按了紧急呼救,嘴角有笑意,眼眶却闪着泪光。 他定要用鲜血,祭奠他第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6,喜糖,你们都吃呀 安以然睡了很久,浑浑噩噩的,醒来后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盯着淡蓝色的天花板一直看,努力在回想,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脑子里有一部分被挖空了,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忘了什么。 沈祭梵接见了国会议员后再走进病房时,安以然已经坐起来了,抱着被子头在被子里。看见他走进去,目光有些呆滞,木讷的望着他走近身边。 沈祭梵在床边坐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低声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嗯?” 安以然呆呆傻傻的望着沈祭梵,抬手轻轻戳了下沈祭梵的脸,又再戳了两下,没说话。神情有些木,不知道是还没彻底清醒还是怎么着。沈祭梵心底很是酸涩,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包裹在掌心,低声道:“乖宝,想说点什么吗?” 安以然把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来,双手捂着脸,低低的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好可怕的梦……” 话落的时候终于想起来她在梦里的东西了,募地翻开被子,在床上摸来摸去,在床上爬动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四下寻找。沈祭梵脱了鞋跨上床,伸手把人抱进怀里,轻轻安抚着她,低声问:“乖宝,在找什么?” 安以然觉得这人很烦,不想搭理他,推开沈祭梵,又在床上爬来爬去,被子枕头都被她推到了地上,什么都不剩。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伸手推去: “你下去,下去,不准上来,我看到你我烦,下去下去……” 沈祭梵无奈,依着她下了床,在床前站着,焦虑的看着她。安以然坐在诺大的床面上,左右看着空荡荡的床,没有,什么都没有。忽然又忘了自己在找什么,迷惘的望着沈祭梵,动了下发白的唇:“我不知道,我刚刚,在找什么?” 沈祭梵目光担忧的看着,“乖宝……” 刚靠近她一步,安以然忽然尖叫一声:“啊--我的,我的宝宝呢?” 沈祭梵表情瞬间僵住,目光当即透出掩饰不住的沉痛,看着安以然,低低的喊了句:“乖宝,”压下心底的沉痛和晦涩,温暖的出声:“什么宝宝?” 安以然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对啊,什么宝宝?又左右看了看:“没有,没有了。” “乖宝,是不是做梦了?”沈祭梵声音嘶哑了几分,喉结在滚动,刻意压下从心底翻涌上来的痛楚。目光隐晦不明的看着安以然,靠近床边,伸手去拉她。 安以然推开他的手,还在找,“明明有的,不见了,沈祭梵,不见了。” 安以然不停的左右看,什么都没有,又往床边爬,在床上爬来爬去,然后爬到沈祭梵身边,伸手抱住沈祭梵,低低的说:“我记得有个好可爱的宝宝在身边,就放在我身边呀,是我们的宝宝,可我一醒来,她就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沈祭梵轻轻抱着安以然,轻轻的顺抚着她的头发:“乖宝,又胡说了呢,哪里来的宝宝?来,摸摸你的肚子,看,哪里有宝宝?你就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而已,你当真了?要宝宝,哪里能这么快就有的,对吗?你还在梦里呢。” 安以然退开沈祭梵的怀抱,跪坐在床上,望着沈祭梵,手下意识的摸着平坦的小腹。没有,确实什么都没有。那真的是她在做梦?可好真实,她仿佛一直听到婴儿的哭声,明明就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她在身边,可原来,这是梦吗? “是梦啊?”安以然目光又成呆滞状态,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神了,手下意识的摸着肚子,轻轻的贴着。身体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梦的原因。忽然望着沈祭梵说:“老公,老公我是不是怀小宝宝了?我是做胎梦了,对吧?我应该有宝宝了,你快让医生给我检查一下呀。” “好,我叫医生来,你乖乖的坐着,老公没回来,不能动一下,可以做到吗?”沈祭梵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声音很轻柔很温和。 安以然点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沈祭梵轻轻摸了下她的脸,转身走了出去。 沈祭梵在门口靠了下,眼底有泪光在闪。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父亲是儿子还是女儿,就这样没了。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原来,他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在他眼前消失,一种强大的无助感将他包围,他的力量渺小在死神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他的努力显得如此苍白。 可怜的小东西,连自己孩子没了都不知道,孩子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甚至没跟她母亲打一声招呼就这么走了。沈祭梵眼眶通红一片,他迫切的想要成为父亲,可在知道自己将为人父的当下,不到十二小时,他又失去了这个望眼欲穿的身份。 安以然在床上傻呆呆的坐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也可能什么都没想。一种大脑空白的感觉令她深处混沌,身体不对劲,可又不痛不痒的,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有事情要做,又想不起来,大脑处于死机状态。 沈祭梵回来的时候她果真还跟他出去时候一样,纹丝未动。 沈祭梵心底一酸,瞧,他的小东西就是这么听他话的,心底愧疚更深了。 “宝贝,哪里不舒服,告诉医生,嗯?”沈祭梵完全不顾忌后面进来人,坐上了床,轻轻抱着安以然,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握着她冰凉的手轻轻的揉。 安以然莫名的有些反感沈祭梵,不高兴的推开他,“你走,不让你抱,你下去。” 沈祭梵被她推了几下,耐不过她的坚持,又不忍心惹她恼怒发火,不得不下床,在一边站着。小东西开始排斥他了,这无疑令沈祭梵心底有些受伤。 医生趁机带着醒来后的安以然出去做了全身检查,各部分机能都恢复得不错,约克也在外面等着。安以然反复的问她有没有怀孕,医生很耐心的回答,没有。 安以然不死心,她觉得很真实啊,女人第六感很准的,而且她感觉来得很强烈。以前也没梦到过宝宝,这里忽然就梦到了,这就是征兆啊。安以然捂着肚子,慢慢的走出去,沈祭梵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安以然低低的说:“应该快有了,我觉得,沈祭梵,你高不高兴?” 沈祭梵眼眶热得厉害,轻轻把人揉进怀里,没出声,心里在感慨:可怜的小东西,我们暂时错过了做父母的机会。 约克走了进去,里面医生把片子交给约克,约克亲自检查了一遍,确认安姑娘身体各部分都恢复得不错后才转身走出去。 沈祭梵抬眼扫向约克,约克当即恭敬的点点头,表示安姑娘没事。 醒来就没事了,她被药物控制,深度昏迷的状态下对她的身体康复更有帮助,包括受到撞击内伤的肝脏,以及子宫都在快速复原。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脸贴着沈祭梵胸膛:“我不舒服,我要睡觉,沈祭梵,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沈祭梵眼底透出些许紧张,安以然摇头,“就是不舒服。” 沈祭梵没再多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回了病房。把人放床上,掉地上的被子枕头全都换了新的,沈祭梵把被子铺好,把她放床上,又给好好的盖着。 “睡吧,我看着你,不走。”沈祭梵跟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不知道事情真相,可身体是她的,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多少会有感觉。就像他们可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身体复原,却不能控制她大脑皮层里反射出来的潜意识一样,她有感觉的,所以她会梦到孩子,才会莫名其妙的到处找孩子。 安以然手在被子下面摸了下,似乎没摸到她想要的东西,表情有些失落。手从被子底下钻出来,抓住他的衣服,低声:“沈祭梵,你陪我睡,你抱抱我。” “好。”沈祭梵点头应着,脱了鞋,脱了外套就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安以然刚睡一会儿又睁开眼睛,伸手推开沈祭梵,不要他了,非要他下床,反感厌恶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你走你走,不要看到你,快点下去,我讨厌你。” 沈祭梵微微撑起了身,侧着的身躯撑在她身上。安以然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恼怒。看他不下去,恼怒的翻过身背对他。沈祭梵靠近安以然的后背,伸手将她圈住。安以然抬手就打他的手,“讨厌,沈祭梵我讨厌你,讨厌!” 沈祭梵也不说话,因为知道她莫名其妙的情绪来源于何处,所以更多的是宽容和心疼。她受到的创伤无疑比他多太多,身体的,心灵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能让她撒撒娇,发发脾气吗?她此刻就是在他身上捅两刀,他依然能欣然接受。 “好,讨厌。”沈祭梵半点怒气都没有,声音低而温暖的顺着她的话说。 安以然不高兴,她就是等着沈祭梵火气,给她两巴掌。可他一句重话不说,也不凶她,也不打她。安以然心里很失落,就跟个神经病一样,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扯着沈祭梵的手张口就咬,咬出极深的一个牙印。沈祭梵连哼都没哼一声,安以然倒是先恼了,推开他的手,翻过身扑倒沈祭梵,双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捶,乱打,气呼呼的大声叫喊: “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骂我?你是不是跟别人好了,所以你连说话都懒得跟我说了?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扔掉我,是不是觉得我没别人好看了?” 沈祭梵胸口就跟被鼓点一样敲打,沈祭梵双手只握着她腰,不让她伤到,不论痛不痛,都不还手,也不斥责她一句。安以然心里的怒气没处可发,就跟发懵了一样捶着沈祭梵,指甲一段时间没修剪,又长有利,沈祭梵脸上道道抓痕浮现。 安以然闹够了就趴在沈祭梵胸膛大哭,伤心来得莫名其妙,心口跟塞块大石头一样,不能通气,难受得她想抓狂。她到底在伤心什么,她不知道。就因为莫名其妙来的情绪把清醒过来的她给折磨疯了,可怕的情绪,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 “沈祭梵,沈祭梵我好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好难受。你打我吧,凶我吧,你凶我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抱着沈祭梵哭得泣不成声。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坐起来,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轻轻的哄: “没事的,乖,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安以然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怎么打,沈祭梵都耐着心哄,可这时候这样顺着,就只会让她心里的恼怒越来越重。 沈祭梵抱着人下床,在屋里走动,“乖宝,不想睡觉了吗?嗯?”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衣襟吚吚呜呜的哭,不回应。她不回应沈祭梵也不说话了,就抱着她在屋里走动,不时的观察她的情绪。安以然哭够了也不哭了,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眼泪全部往沈祭梵身上擦。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低声说: “沈祭梵,我想吃糖,棒棒糖,你买给我。”声音带着极重的鼻音,很是可怜。 “好,我们买糖去。”沈祭梵半分停顿都没有,抱着她就出去了,甚至,忘了自己没穿鞋。安以然一直仰着头望着沈祭梵,沈祭梵也垂眼看着她。 安以然望着望着又哭了,伤心来得诡异得很。脸往沈祭梵肩颈里拱,不像刚才屋病房里大哭大闹,现在哭得很含蓄,轻轻的啜泣,眼泪一点没少。 沈祭梵身后的人跟了一大群,魏峥回头,让紧跟而上的医生看护都回去,他和顾问跟着。都看到了爷脚上没穿鞋,雪白的袜子就那么踩在了地上。魏峥提着沈祭梵的鞋,跟着走了一路,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提前也没通知他们。 安以然非要沈祭梵亲自去买,“你就从来没有亲自给我买过东西,全都是魏峥做的。沈祭梵,我很讨厌你这样,以后我的东西,你要亲自买,别人买的我不要。” “好,我亲自买。”沈祭梵低声应着,温润醇厚的嗓音异常好听,丝丝入扣,很暖人心。他说话时候眼睛都是看着她的,看着她的眼睛说,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的重要,让她在躁怒不安的时候看到他,让她安心,安静下来。 沈祭梵一直抱着安以然进了商店,看他们的人不少。但这年头大方秀甜蜜的年轻不少,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沈祭梵让安以然自己选,安以然抱了一大罐棒棒糖,同时异常愤怒的指出:“我要吃阿尔卑斯,真知棒,可这里没有!” “我马上让人从国内运过来,好不好?”沈祭梵顺着她的话说。 安以然不吭声,人家货架上用来装零售棒棒糖的罐子,她整个罐子都给端走了。沈祭梵也没说什么,这时候她心情不好,她就是拆了这家商店他也会点头。 沈祭梵抱着她买单,可爷身上哪会放什么钱?魏峥早就料到,当即在爷身后递了张国币上去,沈祭梵接过,买单。抱着安以然,安以然抱着糖罐子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魏峥在后面收零钱,然后跟着走出去。 “我要坐那。”安以然指着街边公园外的休闲长椅说,怀里抱着糖罐子,拿了根糖出来一直在撕包装纸,却一直没撕开,有些恼怒。 沈祭梵看看天气,偶尔有一丝风吹过来,沈祭梵用商量的语气低声道: “乖宝,有风呢,我们回去坐,好吗?”这时候不能见风,这点沈祭梵是知道的。 “不要!” 安以然扯不开包装纸,发火了,怀里的糖罐子碍事,抓着糖罐子就往沈祭梵头上砸。后面魏峥眼皮子一跳,条件反射的上前,伸手就挡住了砸向爷的罐子。 安以然离沈祭梵多近的距离?抬手就能碰到他的脸,可魏峥在三步后在不过两秒的时间把她的动作阻止了,这令安以然诧异,诧异过后火气就更大了。手上的糖直接扔掉,双手抱着糖罐子撑起身往魏峥身上砸去。“嘭”地一声闷响,玻璃罐子砸在魏峥的胸膛,罐子下一刻砸地上被砸了个粉碎。 “魏峥,我讨厌你!什么事你都来管,我跟沈祭梵的事要你管吗?我嫁的男人是沈祭梵,又不是你,凭什么你事事都要管我?你是不是没老婆管了眼红啊?烦死你了,烦人精!不准再多管我的事,也不准你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整体围着沈祭梵转,你什么意思啊?”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撑起身来冲着魏峥破口大骂。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着气。小东西这是一路忍了好久,她就需要发泄,捶打了他一通显然还没往全发泄出来,现在发泄出来,他倒是放心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坐在不愿的休闲长椅上,把她打横放在腿上。安以然要滑下地,脚刚落地,又被沈祭梵给提了回去,按在腿上:“听话,你没穿鞋,地上凉。” “不要,你也没穿鞋,你怎么又能在地上走?沈祭梵,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走,凭什么不让我走?”安以然不合作的供着身子乱动。 “听话,乖宝,你身体弱,不能乱来,听话,乖。”沈祭梵箍住了她的身子,安以然推不开,自己也动不了,急得乱叫,又伸手去推沈祭梵的脸:“我烦死你了沈祭梵,你别对我管东管西的,我很烦你,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 “讨厌也得听话,乖。”沈祭梵语气重了些,脸色也沉了下去,知道她为什么胡闹,可她这一闹起来就是完全不讲理的。是真的准备不凶她,可不凶她不行。 “讨厌!”安以然推了下沈祭梵,自己弱下气势来,顿了下:“我的糖……” 又想起她的糖了,魏峥和舒默赶紧给姑奶奶小祖宗把糖捡起来,安以然又吼出声:“不要,不要他们捡,不要,沈祭梵,你捡,不准他们捡!”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头发,在他身上一通乱来,她是很想挠花他的脸,可她不敢,他脸上已经被她挠破了好些伤痕。只能扯他衣服,赌气似地把他衣服扯得乱七八糟,沈祭梵的外套是托在了病房,他里面就是件深灰色的衬衣,下摆压在了西裤皮带里面。安以然一通乱扯乱抓,沈祭梵的衣服上昂贵的纽扣直接给崩掉了两颗,衬衣衣摆也被扯了出来,英勇神武的公爵大人,此刻样子不少狼狈。 “乖宝,乖宝听话,别闹,听话,乖一点!”沈祭梵怒气渐甚,无奈下紧握着她手腕拉住不松:“你听话,乖一点,别惹我生气,嗯?你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么多人看着,你想在众目睽睽下挨打吗?吃不住教训了,嗯?”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嗷嗷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紧紧攥住他的衣服不松。 魏峥跟顾问当即把围过来的人请开了,舒门暗卫在外围拦住了所有过往的人,这一区很快就安静下来。魏峥目不斜视,顾问只能无奈望天。 安以然声音渐渐小了,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要她的糖。沈祭梵抬眼,让魏峥过来,魏峥把爷的鞋放地上,再把外套脱下来铺在椅子上,沈祭梵顺着就把安以然放下,坐在魏峥的衣服上。 安以然晃着脚,仰头望着沈祭梵,鼻子还通红通红着,伸手拉着沈祭梵的衣摆。沈祭梵拍拍她的手说:“听话,别哭了,听话,我穿上鞋就给你,嗯?” 安以然目光往下看,沈祭梵穿上鞋,安以然忽然叫了声,沈祭梵拧着眉看她。 “洗手!”安以然气鼓鼓的吼了句。 沈祭梵点头,“好,洗手。”沈祭梵起身,好在这边喷泉水池不少,沈祭梵在喷泉里洗了手,走回去。把地上的糖一根一根捡起来,安以然晃着脚,很快滑下了地往沈祭梵身边跑,沈祭梵募地抬眼,怒目瞪过去,怒道:“别过来!” 安以然刚堆上脸的笑立马僵住,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祭梵,“我只是想,帮你。” 沈祭梵脸上依旧怒色不减,薄怒道:“回去坐好,听话,别再惹我生气。” 地上玻璃碎片这么多,一下脚就能被扎伤,她又没穿鞋,不就是存心找痛来的? 安以然站了站,又坐了回去。沈祭梵看着她回去,收回了视线。 顾问重新拿了个塑料的罐子过来,沈祭梵把糖装进去,起身走安以然跟前,罐子递给她。安以然抱在手里,沈祭梵在她身边坐下,拿了一根出来,给她撕了糖纸,塞进她嘴里。安以然从里面拿了三根出来,递给沈祭梵一根,又给魏峥和顾问一人递了一根:“我请你们吃糖,因为我觉得我很快就要升级当妈妈了。” 沈祭梵轻轻顺着她头发的手僵了一下,怎么又忽然想起说这个了? 魏峥和顾问也一愣,沈祭梵抬眼扫了两人一眼,魏峥和顾问当即伸手接过糖说了声“谢谢”后就没再说话了。 沈祭梵脸上挂着笑意:“然然,怎么忽然这么说?想当妈妈了?” “我做胎梦了呀,沈祭梵你别不信我,这个很灵的。”安以然咬着糖说,抬眼望了眼魏峥和顾问,“你们吃糖呀,这是喜糖。沈祭梵,你也要吃,你马上就要升级了。”安以然说着又去推沈祭梵手里的糖,她自己有感觉的。 沈祭梵伸手把安以然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肩膀,“乖,我们回去了,嗯?” “好。”安以然不再折腾了,提着罐子张开手等着沈祭梵将她抱起来。 沈祭梵在她脸上亲了下,抱着人往医院走。安以然糖吃了一路,到了医院见人就给糖,兴致还挺高,脸上表情很是愉悦。 沈祭梵把人送进病房,左哄右哄才把人哄睡了。等她睡着后沈祭梵小心的看了下她下面,这几天血总算是少了。沈祭梵给换了条小裤子和一个干净的天使,这过程中安以然醒了次,抬脚踢他,沈祭梵安抚性的摸摸她的腿,握着她的脚在她脚趾上亲了下,然后轻轻拍着她,在她翻身时把裤子给提了上去。 沈祭梵在她身边躺了会儿,等她睡着后就起身出去了,沈祭梵担心安以然的精神会出问题,所以让约克想办法。她现在就是莫名其妙的闹脾气,即便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可身体毕竟受过创伤,身体当然会有相应的感觉。 约克拿着安以然检查的片子给爷讲解,说安姑娘身体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大概就是身体潜意识里不合作,大脑有记忆能力,身体,肌肉各部分器官同样有记忆能力。安姑娘身体受创严重,伤口是在逐渐复原,可各部分还有记忆,所以这段时间她脾气可能会大一点,要承受身体或心里各种的反射。 自己莫名其妙的伤心,莫名其妙的发火,最难过的是她自己,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因为除了脾气上来的时候,她也有冷静和清醒的时候。 沈祭梵问多久会好转,约克说这事情说不好,人的体质不同,这没有确切的时间。 沈祭梵的所有事情都在医院处理的,除了不得不参加的过会外,他一直在医院守着。娅赫家族的人来探病,没有一个见到安以然本人,都在顾问那一层就被挡了回去,连伯爵夫人都没有见到安以然一面。 沈祭梵跟伯爵公这次是彻底决裂,以往还能绷住情面,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再和平共存是不可能,他们父子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人都在找最好的时机,等待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将对方击倒并且不会受任何舆论谴责的时机。 那就是三年后的大选,每一届的大选,如同沈家暗卫营里中级比赛一样,会是一场避免不了的血雨腥风。如果有足够的实力,足以在大选当天公报私仇。 与伯爵公彻底决裂,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伯爵夫人是早就盼望着这一天,可当自己儿子与丈夫决裂的这一天到来时,却并没如她所料的那般,儿子全心全意顺着自己,因为她的儿子同样疏远了她。发现这个事实时,伯爵夫人恼怒异常。 想要除掉牵绊儿子的女人,可她的人接近不了半步,连莎尔两姐妹都无能为力。伯爵夫人只能等,等他们从医院回公爵府。 沈祭梵回国的行程在提前,等安以然身体好转经得起折腾后就即刻回国。可行程都拟定好了后,卡洛斯国王委托他代表西班牙与可切尔王子出使南非,一系列的外交政策需要慎重洽谈。沈祭梵内阁大臣之首,国与国的邦交问题尽管不该内阁大臣管,但他责无旁贷。无疑出使的重任交给他,实则是为卡切尔王子做嫁衣。 沈祭梵无奈,只能在出使南非之前把安以然送回公爵府。在公爵府他不放心,可在医院他更不放心。相较之下,伯爵夫人应该会有所收敛,如果安以然在他出使南非的期间有什么闪失,伯爵夫人就脱不了干系。 沈祭梵对伯爵夫人的为人还是有几分了解,所以反复思忖之后,回公爵府了。 安以然回到公爵就各种不舒服,不肯进去,在大门外大闹一通,沈祭梵差点就上手开揍了。安以然一看沈祭梵那脸色和气势,绝不会是开玩笑的,不敢再闹,乖乖的跟着走进去。不过还在哭哭啼啼的怨念着: “我不想来这里,沈祭梵我住这里还不如让我回国,我不要住这里。” 就是不想再见伯爵夫人,她也不是傻子,没道理害了她一次又一次还要傻不愣登的往人家跟前送,她又不是嫌命活太长了。 沈祭梵拧着人走了进去,仆人全在大厅站着,唯唯诺诺的个个大气不敢出一声。都心惊胆战着呢,当初这些人听了娅菲尔公主的话,又在伯爵夫人默认的情况下没少为难少夫人的。可现在算是知道谁是王,谁才是小鬼了,都不敢再放肆。 伯爵夫人一改往日的高贵,热情无比的迎了上去:“艾瑞斯,安安,可把你们盼回来了。我啊,也真是想安安了。我没有女儿,安安在身边还没感觉,一离开,我这心就空了。眼下好,总算回来了,以后啊,我们可要好好相处。” 伯爵夫人伸手去拉安以然的手,安以然直接躲开了,往沈祭梵另一侧躲开去,紧紧贴着沈祭梵,抱着他胳膊不松手。安以然一回来就想起婆婆的恶行,竟然把她送给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子,太过分了。沈祭梵明明知道这件事,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安以然在医院里被遗漏的事情这时候全部想起来了。 要跟沈祭梵算的事情还多着呢,紧紧攥着沈祭梵的衣服,牙咬得紧紧的。 沈祭梵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侧目看向丝毫没受安以然影响的伯爵夫人: “她累了,我先带她上楼。”沈祭梵直接出声。 伯爵夫人点点头,含着笑望着儿子。沈祭梵并没看她,直接带着人走了。在他们上楼时候夫人赶紧问了句:“晚上下来吃还是送去房间?我让人准备。” “送来房间吧。”沈祭梵淡淡的出声回应,同样没回头看她。 这事之后沈祭梵没出声赶人出府就不错了,还能期望他能和颜悦色的对答? 伯爵夫人看着儿子冷漠的背影,那种渐渐远去而又让她无能为力的感觉令她心痛如刀割,心底一阵一阵的绞痛着,那女人能比赐予他生命的母亲还重要? 伯爵夫人揪着胸口的衣服,有些失落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安以然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撇了下嘴,扯着沈祭梵的衣服低声说:“沈祭梵,你看着吧,婆婆肯定会报复我的。因为我抢了她心爱的儿子,她一定不会放过我。” 沈祭梵低声的笑,伸手揉了揉小东西的头发:“胡说什么呢,你当你老公死了吗?” “可她就是故意整我几次了,沈祭梵,就算我小人之心,你也不应该再带我回来这里,我看到婆婆心里就慎得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安以然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进了他们房间后这才放开了话再出声: “我怀疑,寿宴那天就是她给我写的信,故意想看我出丑的。这一次,她还想把我送给你那个混蛋父亲……” “然然!”沈祭梵当即薄怒喝止,安以然被他一喝,下意识咬下了后面的话,委屈的抬眼望着他,咬着唇,顿了下,又不甘心,小声道: “沈祭梵,你总是这样,不相信我说的,可这都是真的,我没骗你。” 要不是伯爵夫人带她去伯爵府,她怎么会被伯爵打得重伤,还在医院躺了那么久。弄得她自己跟个神经病一样被医生关了那么久,他竟然到现在还维护他的父亲。 “听话,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没必要还放在心上,嗯?”沈祭梵低声道,伸手把安以然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我们乖宝是最大方的,曾经可是从来不计较这些的。听话一点好不好?别让我担心。” “不要嘛,沈祭梵,这不是不听话的问题,是你忽略了事实。你还不相信你妈妈不喜欢我吗?她真的看不上我,她看见我就忍不住千刀万剐。沈祭梵,我保证你一离开家,婆婆就会把我杀了,真的。”安以然推开沈祭梵嚷嚷出声。 沈祭梵叹了口气,拉着安以然把她按在沙发上坐着,他半蹲在她身边,姿势足以把她托显了起来。握着她的手道:“宝贝,听我说好吗?” 安以然推开他的手,顿了下,又主动往他掌心里塞,因为他那句让她心软的“宝贝”。撇撇嘴,点头说:“那你说,我听着就是。” 沈祭梵认真道:“乖宝,我过两天要去南非一趟,一周星期左右。在这期间内,你只有在这里我才会放心,明白吗?” “你要走?”安以然忽然吼了起来,猛地站起来,火大了。沈祭梵把她按下去,安以然又站起来,沈祭梵撑起身,再度将她按了下去:“乖宝,先听我说!” 安以然连连推他的手,怒气腾腾而上,抬眼望着他就一通吼: “什么嘛,沈祭梵,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还被你家的那些人害得进了医院,你竟然还在这时候把我扔下,你是不是就是想看到我死掉啊?我上次没死成你是不是特别遗憾,所以现在索性走人,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虎穴狼窝,看他们把我生吞活剥吗?” 沈祭梵被安以然通嚷嚷嚷得耳鸣,当即附唇堵住了她的唇,在口里狠狠狂扫了一通,吸得她舌根发麻了后才松开。捧着她通红的脸道: “乖宝,听话,我是为你好。你知道伯爵公与我们水火不容,如果我离开这期间,把你放在外面医院或者别处,那跟把你扔在外面荒山野岭等着被野兽吃掉没什么两样。伯爵公为人冷戾,阴狠,我一走,下一刻他就能找到你。乖宝,听我的话,好吗?我与伯爵已经彻底反目,夫人这时候的立场很明显。这期间,她会暂时保护你的,伯爵公对夫人多少有些忌惮,嗯?” 沈祭梵语气极为严肃,不过事情太复杂,听得安以然有些昏昏然。 摇头,不肯。 “你带着我去南非不就好了?”安以然呛了句。 “你以为我不想?可你身体受不了,你才出院,乖宝,我不求你有多厉害,多本事,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明白吗?小东西,你可是要陪我一辈子的,我怎么能允许你有任何闪失?”沈祭梵低低的哄着,捧着她的脸轻轻的细吻。 安以然被沈祭梵的话哄得心底暖烘烘的,这男人太狡诈了,他知道她拒绝了他的温柔。他一温柔,她就败下阵来。 “真是的,前有虎后有狼,沈祭梵,你怎么可以那么放心的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是不是以为我的命很大?沈祭梵,我很容易挂掉的,你别太放心了,你不怕你父亲抓不到我,但被你母亲煮了吃了嘛?我很怕呀,你们家的人,让我觉得恶心。哪有婆婆把自己儿媳送给别人的?而且那个别人还是她的丈夫,她没觉得这种事很令人作呕吗?心思真龌龊!沈祭梵,你怎么可以没有一点愤怒?”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左右扯动,他脸色沉到了谷底,安以然咬咬牙,依然怨念不断: “老公,亲亲好老公,拜托你不要什么事都这么平静好不好?我很愤怒碍,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不觉得你父亲和母亲的做法很令人作呕吗?” “乖宝,”沈祭梵双掌提起安以然,抱在怀里,侧身坐下,将她横放在腿上:“宝贝,信我一次好吗?我都知道,你受的苦受的委屈我都知道。我给你记下了,相信我,时机到的时候我会给你连本带利的还回去,好吗?” 安以然转头看着他:“怎么还?” “你想怎么还都可以。”沈祭梵握着她的手,说得认真。 安以然咬咬牙,“那现在呢?你现在就什么都不做,然后,等我愤怒已经消下去后你再帮我报仇,那这样有意义吗?” “乖宝,那你想怎么样,你想我现在做什么,你说,我即刻就做,嗯?”沈祭梵抱着她,耐心的问。 安以然认真想了下,良久后摇头,“我不知道。” 她也做不出把伯爵公往墙上砸的事出来,更做不到以牙还牙把伯爵夫人送给别人,那样她就是禽兽。对自己公公婆婆存了那么大的怨气,她同样禽兽不如。 “沈祭梵,我恨透了你们家,我要回国,回国!”安以然忽然抓狂的扯着沈祭梵的衣服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7,有你就够了,绝世好男人 “乖宝,除了回国,我答应你其他任何事,嗯?”沈祭梵反问出声。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沈祭梵,你不觉得你这样把我扔在这里是很不负责任的嘛?你明明知道你父亲要害我,你母亲不喜欢我,你还把我留在这里,你就是想我死在这里是吗?”安以然有些撒气的抓扯着沈祭梵的衣服,要滑下地去不让他抱,沈祭梵紧紧把人抓住,拖进怀里箍着,脸色沉下去。 “然然,听话!”沈祭梵语气显然见怒,箍着她身子不松。大掌板过她的脸捏着她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再道:“相信我,不会有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逛街,买东西,画画,看电影,做什么都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人。” “你不是说担心我伯爵会害我所以才把我送回来这里的嘛,你现在又不怕了?”安以然下巴被他扼住,当下吃痛,气不过,怒气凶凶的吼了他一句。 沈祭梵松开手,顺抚着她的头:“我让魏峥留下来,去哪里让他跟着,嗯?” “沈祭梵,我恨死你了。”安以然推了下沈祭梵,没推动,咬着唇瞪着他。 “乖,听话,嗯?”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低的哄。 良久,安以然再度出声:“沈祭梵,我要回国,你在这里的时候我都差点死了,你还要离开这么久。到时候等你回来,我可能连渣都不剩了。沈祭梵,我真的怕一个人在这里,我胆小,脾气不好,你不在,我肯定会跟婆婆吵起来。我还很怕死,你不在这里,我就会一直想着有人要杀掉我,想到这个晚上就会睡不着。你还是让我回去吧,沈祭梵,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的。我回去后一定不会乱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定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乖宝,不会的,我把魏峥留下来,他很厉害,你知道的不是吗?相信我,宝贝,我不会让你出事,嗯?”沈祭梵耐着心的周旋,半点不松口。 安以然不说话,低着头闷着。沈祭梵轻轻拨弄她的脸,轻轻的捏着,婆娑着,她不搭理,赌气了。他说什么她都不回应,沈祭梵无奈,伸手把她压进怀里揉着,低声问:“宝贝啊,那你让我想让我怎么办?你说说看,怎么想的,嗯?” 安以然脸贴着他胸膛,依然不吭声,沈祭梵无奈的叹气。这样的时候又不能打不能骂,说话她又不听,真是无奈了。好大会儿,沈祭梵又低声道: “乖宝,我是公差,卡洛斯国王有权任命我完成任务。就像是一个公司一样,老板有调动职工出差的权利。身在其位就需谋其职,这是我的责任,理解一下老公好吗?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是不是时时刻刻都陪着你的,嗯?但凡抽得出一点时间,我都陪着你了,宝儿啊,站在我的位置为我想一想,理解一次好不好,嗯?” 安以然嘟嚷着嘴,这时候再不说话,沈祭梵可能就要发火了,久久才咕哝一声说:“你就不能把我带去嘛?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保证会很听话。” “不是怕你给我添麻烦,乖宝,你身体还没好,不能这么奔波。去南非也不是到了那就不走了,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条件非常艰苦。你能跟着我走几天?如果到时候下飞机你就喊着要回去,那时候怎么办?不是我不相信你不能吃苦,明白吗?是那边条件真不行,你看你身体还没好全,你跟我去,我不放心。” 沈祭梵耐着心跟她讲解,出使南非主要是谈海上行使权的问题,谈不拢极有可能有危险。他们一行中都是有身份的人,可她不同,谁都会挑软柿子捏。沈祭梵就怕她会出现什么意外,在马德里,多少算是自己的地盘,可在他国就不一定了。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呀。”安以然低低的咕哝着,怎么都不肯留下来。 “然然,我的话不听了?”沈祭梵有几分薄怒出声。 安以然撒气的扯了下他的衣服,赌气的扭头撇向一边。顿了下又恶声恶气的说:“什么嘛,你自己是好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这里,你还非让我在这里住着,你就是故意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然然!”沈祭梵拉着她的手,握着,“我是为你好,嗯?” “我要回国!”安以然大声喊了句,转身瞪着沈祭梵:“我要回国,沈祭梵,你如果疼我,你就让我回国,你如果不放心我,大不了你让魏峥跟我一起回国咯。” 沈祭梵脸色暗沉,她一回去,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小东西一天都在胡搞些什么? “不行!”沈祭梵冷声拒绝,半点不退让。 安以然狠狠的咬牙,猛地推开沈祭梵,连推几下总算滑下了地去:“沈祭梵,你坏死了,什么都得听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讨厌?我不仅讨厌你,还讨厌你们家,这里的一切,我就是不喜欢这里,我说了,我要回国!” 沈祭梵当即站起身,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安以然立马往后退,没两步就被沈祭梵给抓了回去。安以然捂着脸嗷嗷乱叫着,是真的恼怒了,可又不能怎么样,只能嗷嗷乱叫来发泄她心里的不满。沈祭梵把人捉住,抬手就给她嘴上拍去: “还没完没了了?”怒喝而出,眼神当下凌厉了几分。 安以然被打了一下,立马再不乱叫了,嘴巴抿得紧紧的,委屈的望着沈祭梵。沈祭梵沉着脸看她,安以然抿着嘴,嘴唇微微颤动,眼眶里很快积满了水。沈祭梵无奈的叹气,把人抱怀里,又压低声音低低的哄: “你听话一点,别惹我生气,我不想只给你留下打你的印象。” 爷这也确实醒悟过来,对安以然动手太多了,这要是以后老了坐一起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那时候她一想,就全是他在打她了。爱她疼她的记忆无疑没有打她骂她的记忆来得深,沈祭梵是真的很想弥补这一点,所以现在那耐心比曾经好了不少,就是想改变对她的政策。 可这小东西,说道理她不听啊,不听只能上手了。一上手,立马乖了,百试不爽。 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这次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他心就不疼吗?孩子也是他的,而这份痛只能他一人来担着。想着要多疼她一点,多包容她一点,可这小东西,越来越闹腾,以前还能好说好听,现在就完全不听,不听能怎么样? 打她也是不得已的。 安以然眼泪汪汪的望着他,抿了下嘴:“你本来就老打我……” 沈祭梵目光冷下去,安以然后面的声音断了,上眼皮子往下一压,晶莹剔透的眼泪珠子掉了出来。沈祭梵抬手掌在她肩上,得,怀柔政策还是收起来吧,对她,不适用。别到时候让小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他再想管就束手无策了。 老婆是一辈子的,要管当然是管一辈子。将来他们会有孩子,可孩子会长大,哪有父母能管孩子们一辈子的?能管一辈子的,就是陪着自己一辈子的人。 沈祭梵生来就是那么个脾气,他能不知道不要多管的道理?他能不知道管多了她会反感?知道,那也管着,他就是那么个德性,自己的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然然,乖一点,嗯?”沈祭梵掌心扣在她肩膀上,轻轻揉着,语气再度压低。 安以然不说话了,头埋得低低的。在医院的时候,他说过以后会很温柔的对她。可还没温柔几天,一出院他就翻脸了,又像以前一样。 “听话,在这里等我。我回来的时候你身体就康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就回国。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坐那么久的飞机。听话,我是为你好。你在家里,平平安安的,我才会放心,明白吗?”沈祭梵抬起她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 安以然抿着唇,依然不回应。沈祭梵无奈,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她不回应,他就不放手,就这么坚持着:“嗯,乖宝?” “……好。”安以然耐不过,出声答应了。 能不答应嘛?再不点头他又要打人了,安以然现在是真被沈祭梵打怕了,这男人打起来就是下了狠手的,屁股都能打开花儿,能指望他轻一点温柔一点的? “然然真乖。”沈祭梵总算松了口气,附唇子在她脸上亲了下说道。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亲了几下,然后再问。 “没有。”安以然岔岔的出声,满脸的不高兴,小眼神儿缓缓的开合着,撇着嘴不看他。沈祭梵拉着她往浴室走,安以然忽然说:“舒默是不是死了?” 沈祭梵愣了下,是诧异小东西怎么会忽然想起舒默来,毕竟都过了这么久了。 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暗沉脸,抿了下嘴,不问了。 沈祭梵是以为这茬子应该过了的,她后来也没再问,可没想到半夜时候安以然发梦了,哭喊着醒过来。沈祭梵第一时间开了灯,抱着人好个哄。 安以然就往沈祭梵怀里拱,哭得差点断了气。梦里的时候是真的伤心欲绝了,可醒来后难过就少了,哭得了一会儿就渐渐平息下来。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抓着沈祭梵衣服说了句:“救救舒默吧。” 或许是无意识的,因为沈祭梵垂眼看她的时候,小东西已经睡着了,脸上挂着未干的泪水。沈祭梵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抱着她睡下去。伸手拿着手机给约克去了条信息,这之后才抱着人睡过去。 沈祭梵是在两天后去南非,所以这两天时间倒是空闲下来了。沈祭梵是想好好陪陪安以然,让她心里的怨念降低到最小。带着她在外面玩了两天,安以然倒是配合,反正他陪着她,她就高兴,陪她玩,她当然就更高兴。 早上出门的时候,安以然非要去骑马,沈祭梵不让,到了葡萄庄园的时候沈祭梵让人给弄了辆马车,安以然不上去,绕着马车走了两圈,然后非要沈祭梵给她做个南瓜马车,然后架着南瓜马车跟她求婚。沈祭梵很是无奈,拉着她的手说: “都已经结婚了,再求婚没有意义,对不对?” “你说了什么都依我的!”安以然直接冲他嚷嚷了句,这时候谁要听他讲道理? 沈祭梵按了按眉心,颇感头疼,这要在哪里去给小东西弄个南瓜马车来? “宝儿啊,你这是为难我呢,咱们换别的马车好不好?钻石马车,水晶马车?换别的,嗯?比南瓜马车美丽百倍的,好不好?”沈祭梵好说好商量的出声。 安以然猛地甩开沈祭梵的手:“不要不要!你说了什么都依我的,你看你看,说话又不算话了,我就要南瓜马车,钻石马车也太俗气了,跟你们家人一样俗!” 沈祭梵脸色不好看了,安以然抱着他胳膊不停的蹦跶,“沈祭梵,沈祭梵我要南瓜马车,我就要南瓜马车,你用南瓜马车来接我,我在楼上等你,然后我从窗户上爬下来,你在下面接着我,再然后我们就去葡萄园,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魏峥跟舒默站得远远的,面面相觑,亏那小姑奶奶想得出来,南瓜马车?搁哪去弄那么大个头儿够得上做成马车的南瓜来?大抵心里都在想,就知道这么闹腾人,还不如在医院那几天安安静静的躺着治疗得好。 沈祭梵无奈,小东西太能闹腾人了,吵得他耳朵嗡鸣。抓着一通蹦跶的小东西好脾气的出声:“好好,你别跳了,听话,我给你找南瓜马车还不行,嗯?” 把人拖进身边,就看准了今天天气不热才带人出来的,这么一蹦跶,不热才怪。沈祭梵抬手摸摸她额头,撕了张湿巾给她洗脸,捧着她的脸亲了下。粗糙的大掌往她背后衣服里摸,后背全是汗,脸色冷了几分,问: “热不热?衣服都汗湿了,去换身衣服,嗯?” 安以然摇头:“我的南瓜马车……” “好好好,答应了还能少了你的?”沈祭梵无可奈何的出声,抬手捏捏她粉粉嫩嫩的脸,好在她年轻,身体好,没伤到根本。不然,指不定还在床上躺着呢。 沈祭梵摆了下手,魏峥和顾问脑子当下都快炸了,小姑奶奶,您还能再想些折腾人的招儿来吗?两人走过去,听爷的吩咐,完了后双双看着安姑娘,为难状。 沈祭梵捣弄着安以然的头发,低声问:“为什么非要南瓜马车?” 显然这任务很为难人,安以然边伸手去顺自己被沈祭梵抓乱的头发,扬起头笑眯眯的望着他说:“格林童话你没看吗,王子最后架着南瓜马车把灰姑娘接走的呀。” 沈祭梵瞬间脸色黑掉,安以然脸上满是兴奋,无限向往着: “你是王子嘛,我就是灰姑娘啦。”说着高扬的声音就弱下去,“沈祭梵你要架着马车来娶我,你都还没有给我婚礼的,你先让我坐一下南瓜马车都不行吗?” 沈祭梵被噎了下,格林这位伟大的人士,荼毒的人还真不少。撒气的捏了捏安以然熠熠生辉的俏脸,恶狠狠的出声道: “往后少给我看些不正经的书,尽弄些幺蛾子出来折腾人。” 安以然当然知道沈祭梵这是虚张声势故意吓她的,完全不当回事,笑眯眯的说:“碍碍,电视也不让看了吗?真是的,沈祭梵你也管我管太多了。” 沈祭梵没说话,交代魏峥,顾问两人去弄马车,这边拧着安以然往庄园里面走。葡萄庄园是沈祭梵在这边的一处度假庄园,庄园的样式还沿袭着欧洲古老的庄园形式,很精致清新,透着质朴的田园气息。 安以然走进房间的时候欣喜得哇哇大叫,“好漂亮啊沈祭梵,我好喜欢这个,床啊,镜子啊,还有粉粉的墙,还有这个,”跑进屋里,抱着中间的流苏链子俏脸凑上去蹭来蹭去,说:“我最喜欢这个,流苏链,哈哈,沈祭梵,我爱你。” 她一高兴了,什么好听的都能说得出来,眉眼笑得弯弯的,眼珠子里就跟墨宝石一样闪着耀眼的光辉。沈祭梵走进去,伸手板开了她抱着的流苏链子,出声道: “小心着些,别刮花了脸。” 安以然乐呵呵的在房间里转,这是很典型的欧式田园风格的装饰,倒是很符合这座静谧庄园的风格。从房间淡粉色的色调看得出来,这是沈祭梵还在国内时候就让人准备好的,因为那时候小东西正迷恋浅浅的粉红色,而她现在的喜好已经由浅粉色到粉绿色再粉蓝色了。所以家具,床上用品及窗帘等等一套都是浅浅的粉蓝色。都是浅色调,所以倒不至于太突兀。 房间面积挺宽的,床头柜是白色的,一层一层连边角线都装饰过的堪称精美艺术品的家具,床上一套淡蓝色的被子安安静静的铺在床面,床单是一层一层的荷叶花边,点缀着清新的小碎花。安以然反反复复的摸着,太喜欢了,她就是很喜欢这些女性化色彩很浓的东西。所以很想穿一穿欧式中世纪时候宫廷里女人们穿的大蓬裙,荷叶花边极多,大帽沿大裙撑,束高腰的那种,美极了。 床的另一边靠墙面有一排白色的墙体柜,田园风格都是主打清新为主,家具选用白色的居多,室内装潢里,白色是浅色调的软装家居中最百搭的颜色。进卫生间浴室的门中间是斗拱形的门口,没有安装实体门,从斗拱上方垂下来了一层密密的流苏水晶链,安以然抓着流苏帘子晃了一会儿又往里面走。卫生间和浴室是连起来的,中间推拉轨道中装的同样是流苏水晶链,灯光一照,水晶帘子晶晶亮亮的将光反射出来,煞是漂亮。 安以然脸上都笑开花了,回头望着沈祭梵,沈祭梵伟岸的身躯就靠在卫浴门口,脸上同样带着笑意看着她。安以然笑眯眯的往他怀里扑,沈祭梵张开手臂接住,低声道:“高兴了?” “嗯,高兴,沈祭梵,我很喜欢这个房间。我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对不对?”安以然扬起脸来望着沈祭梵,脸上笑意满满。 沈祭梵埋头亲了她一下,点头。沈祭梵把衣服给她换了,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在盥洗盆里泡着,给安以然把穿上身的衣服整理好后,顺手就把泡着的衣服给洗了。 安以然笑眯眯的在旁边看着,抱着沈祭梵胳膊隔着衣服亲了下,说: “老公,我爱你。”对她好的时候她就爱,不好的时候就讨厌,她就是这么肤浅。 沈祭梵抬眼看向镜面,从镜面看着小东西笑眯眯的眼睛,脸上满是笑意。 安以然一点没觉得不应该,她给他洗了多久的衣服了呀,他给她洗一次也应该的。 安以然在沈祭梵身边站了会儿,又跑出去,把在漂亮得不像话的梳妆镜前的小凳子搬进了浴室。沈祭梵回头看了小东西一眼,忍不住出声道:“别乱跑。” “没乱跑……沈祭梵,我给你捏捏肩好不好?”安以然把漂亮的凳子放在沈祭梵身后脱了鞋子踩上凳子,然后双手捏着沈祭梵厚实强壮的肩膀。沈祭梵肩膀上肌肉很厚也很结实,安以然捏了半天手臂都倒腾酸了,人沈祭梵还没半点感觉。 安以然泄气,不高兴的抱怨道:“碍,沈祭梵,你怎么这么胖?我都捏不到里面去,你是不是该减肥了呀?”没什么力气嘛,完全捏不动,又用手指给戳了几下,咕哝声怨念说:“碍,沈祭梵,你怎么这么硬啊,戳都戳不动,这是肉嘛?” 沈祭梵回头,伸手挡了一下,忍不住出声:“乖宝,别玩了,小心摔地上。” “我没玩呀,我在给你捏肩膀,你不感谢我还来说我。”安以然嚷嚷了句。 沈祭梵把衣服水拧干,又用清水过了一边,然后泡在水里。他们都是为了不让衣服有衣架称出来的褶皱,所以晾衣服的都是人形架。在公爵府,是人体模型,这边的是人形简易指甲,几根钢条支撑的。 沈祭梵转身看着安以然,一手绕过她后腰,一手去捏她鼻子,捏了她一脸的水。安以然抬手擦掉:“别弄我脸上,讨厌。” “刚还说爱我。”沈祭梵出声笑道,安以然双手抱住他脖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凑上嘴往沈祭梵脸上亲去:“沈祭梵,我爱你,你爱不爱我?” 沈祭梵眼底载满笑意,直接从凳子把人兜下地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觉得我胖?需要减肥了?” 爷这是把话听进心里去了,谁说男人就不介意身材了?沈祭梵对自己身体线条控制得极其严苛,绝对不容许有丁点瑕疵。体魄宽阔而厚实,身躯有型而立体,身体上的每块肌肉都是赋予了线条美感的,这是美,小东西竟然嫌弃他胖?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的手往自己身躯上走,那意思是要她感受一下,哪里有一丝赘肉。可安以然显然没明白爷的意思,傻啦吧唧的望着沈祭梵:“什么?” 不摸白不摸,眼里带着诧异,手上倒是很不客气,把他压在裤子里的衬衣衣摆拉了出来,手在他衣服里面一个劲儿的软来。沈祭梵看着小东西清澈的眼神,伸手忍不住捏着她的脸道:“小磨人精,知道你在引火**吗?” “哈?”安以然立马把手缩了回来,笑眯眯的望着他。 沈祭梵道:“这是健美,知道什么是男人的美么?”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勾着她的身子再问:“那你眼里哪个男人最帅气?” “你呀,你是我老公嘛,当然是你呀。”安以然从善如流的回答,沈祭梵小气得很,她要不说他,铁定给她记着呢。 “说真话。”沈祭梵拉着脸出声,看她那转动的眼珠子就知道小东西是敷衍他的。 “真的,沈祭梵最帅,我老公最帅!”别人再帅都跟她无关了,看得着摸不到的,还不如多看看自己男人,多摸摸,多好。安以然腆着笑往沈祭梵跟前凑,她就是说真话了,一脸的笑意,顺口问他:“那你呢?你觉得哪个女人最好看?” 沈祭梵笑笑,抱着人先走出了浴室,把她放床上坐着。安以然伸手抓着他衣服不放:“快说,沈祭梵,你还没告诉我呢,谁最好看?” “你,你最好看,我的宝儿最好看。”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亲下去,“听话,乖一点,自己玩一会,我把衣服挂起来。” 安以然大度的摆摆手,让他去,然后自己在床上滚。 等南瓜马车等了一天都没等来,安以然晚上睡觉时候火死了。硬要把沈祭梵往床下推,不让他上床,因为没给她准备南瓜马车。沈祭梵好说歹说,安以然不听。沈祭梵差点就上手了,可还没下手,安以然倒先哭起来,答应过不会再打她,这才多久,他又要打人。安以然嚎个不停,沈祭梵给气得,摔门走了。 安以然立马从床上撑起来,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门口,想看他是真走了还是假走了。 好久都没有反应,安以然心里一慌,从床上翻身下地,光着脚跑开门追出去。 “然然?” 沈祭梵在门口站着呢,看着小东西跟小疯子似地直接就那么冲出去了,也不看看门口。沈祭梵挺无无语的,好在她追出来了,她要不开门,他今晚就不进去。 安以然顿了下,立马刹住脚,转身望过去。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厚重的云彩中似乎藏了那么一两颗星子。云破月来,淡淡的青灰色月光从天上洒下来,落在层层叠叠的灌木上,再从稀稀疏疏的树叶缝中透出亮光洒落在地上,显现出斑斑驳驳的影子。 周围并不亮,屋里的亮光争前恐后的从门框挤出来,靠在门口的沈祭梵一大半掩藏在黑暗里,亮光在他身前就像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纱一样。 安以然望着沈祭梵,他正含笑看着她,对她轻轻的招手。安以然心里一暖,拔腿就朝他跑了过去:“沈祭梵,沈祭梵我以为你走了。” 一个大力往他怀里扑,沈祭梵摊开双手接住了她,埋头就重重的吻上她的唇,带着激情和火花,吻得肆意捐狂,唇舌交缠,抱着人走进屋里,后脚踢上门,直接把人压上床,激吻还在持续,温度逐渐攀升。 安以然脸通红通红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就跟装满了水似地,水漾漾的望着他,纯透的眼睛逐渐被欲,望染色,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沈祭梵扒光了她的衣服,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深吻。沈祭梵怕伤到她,这是在她身体康复后第一次要她,所以沈祭梵显得很是小心,轻轻的吻着,不时的探着她下面的感觉,足够的润滑才小心的进去。动作异常温柔,一下一下的,倒是把安以然撩拔得更热情了。 完了后沈祭梵抱着安以然问:“有没有弄疼你?” 安以然摇头,透红的脸贴着他胸膛,低声说:“很舒服。” 沈祭梵面上笑意满满,侧身撑在她上空,抬手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声问:“美了?” 安以然点头,完了后又推他,“睡觉,我要睡觉。” 沈祭梵抱着她亲了又亲,这才睡下去。沈祭梵以前是做完就会给她清理干净,因为怕她不舒服,可现很少给她清理,最好让他的东西在她里面呆一晚上,这样受孕率会高许多。虽然知道她身体才受过伤害,不能再这么快要,可沈祭梵还是忍不住,就等着她再怀上。第一个他们没有经验,第二个,他会用命来保护。 安以然晚上睡得好好的,结果沈祭梵愣是恶劣的把人给弄醒了。安以然觉得人烦,翻过身去蒙着头睡。沈祭梵扯了她的被子捧着她的脸问: “宝儿,说说,你心里谁最帅?你要说了我就让你睡觉。” 安以然咕哝了句话,实在睁不开眼睛啊。沈祭梵捧着她的脸,拍了拍她的脸,接着再问:“说说看,哪个男人你觉得最帅?” 白天她那回答不是在敷衍他嘛,真当男人这么容易糊弄的? 安以然微微睁开了些眼睛,抵不住睡意,很快又合上了眼皮子。沈祭梵伸手在她脸上捏来捏去,逮着她的小嘴巴就吸着,吻着。薄唇上移,吸着她的眼皮子。 安以然伸手打在沈祭梵脸上,沈祭梵那感觉就跟在给他挠痒痒似地。半点不受干扰,继续亲他的。整张脸喊在嘴里吸,又是一脸的口水。 “碍……”安以然有些恼怒,翻过身想躲开这烦人的家伙,沈祭梵直接就紧追上去,又把人给板了回来,在她下巴上轻轻的咬,又在她脸上轻轻的咬,嘴巴上更是反反复复的没听。反正她不说,就弄到她说为止。 安以然烦不胜烦,沈祭梵趁机再问了一遍,安以然没办法只能说:“齐风。” 沈祭梵身躯僵了好大会儿,齐风?齐风是何许人也?沈祭梵还真没想起齐风是谁来,顿了下又问:“还有呢?” “烦人,沈祭梵。”安以然伸手推了他一下,又往一边翻,沈祭梵直接再给拽了回来,“还有呢?你老公呢,说说?” “嗯,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被弄得有些清醒了,微微睁开了眼睛望他,顿了下,又合上了眼。这个点儿上,正是人睡得熟的时候,弄醒了能接茬儿再睡。 沈祭梵合计了下,她这说的就是他了?沈祭梵沈祭梵这一合计,这才放过她。 第二天安以然坐上南瓜马车了,前后是个车轮子,中间高高圆圆的造型就跟个大南瓜似地,外面有桔色的雪纺纱帐在镂空的四方挂着,风一过,雪纺纱就在空中飘扬,白色的马,白色的轮子,里面是白色的座椅。 沈祭梵下楼看了眼南瓜马车,勉强,也能入眼吧。总算也能满足小东西个愿望,不然他走那几天不知道她心里能积压多少的怨气呢。 魏峥和顾问也换上了骑装,规规矩矩的站立在马车前,就像守护王子公主左右的骑士。沈祭梵下楼时候,魏峥将衣服递给沈祭梵,沈祭梵转身上楼。 沈祭梵再进门的时候安以然已经爬起来了,睡眼惺忪,很显然,爷又吵醒她了。 安以然那起床气完全被沈祭梵给磨平了,基本上他起床时候就把她给拽起来,因为得去锻炼,不跑步就是在健身房跳跳玩玩也行,随便她干什么,反正每天早上得活动半小时。所以她身边一空,安以然自己就会醒来。 “乖宝,去洗脸,然后去葡萄园。”沈祭梵进门就对上小东西的圆溜溜的眼珠子和倒挂的眉毛。走进屋里,衣服放在一边,把人给提了起来。 安以然哼了声,打了个哈欠,眼神儿倦倦的:“我的南瓜马车呢?” 说好了要去葡萄园,要坐南瓜马车的,没有南瓜她就不去。 “来了。”沈祭梵脸色带着笑意,看得出心情很好。 安以然一听,眼底骤然一亮:“来了?南瓜来了吗?我的马车来了吗?” 安以然直接从床上跳下车,往窗口往下往,忽然尖叫一声,心情都立马飞上了云霄,高兴极了。转身望着沈祭梵,大声说:“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沈祭梵走向她,在她身后轻轻将她抱进怀里:“高兴了?” 安以然点点头,转头往楼下看,跟魏峥和舒默挥手:“碍,魏峥,看我看我碍,你今天真帅,跟勇敢的骑士一样。”哈哈笑着,又补了句:“顾问,你也很帅。” 这话,还不如不说呢,顾问脸上笑得岔岔的,这显然是轻重不同的。 沈祭梵拖着人回去,推着进洗手间:“快点洗脸,我们坐马车去,嗯?” 安以然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疲倦倦的早晨这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了。快速的刷牙,洗脸,又把洗手间门反锁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对着镜子画脸。 安以然出去时候沈祭梵就跟王子一样站立在她面前,雪白的骑装穿在他身上,长筒军靴把整个人衬得严谨又霸气,腰带闪亮,肩上竟然还有简章,俊毅帅气得一塌糊涂。安以然直接就往沈祭梵身上扑,“沈祭梵,沈祭梵,你酷毙了!” 沈祭梵抬手把小东西抱上身,严肃认真的问:“老公帅,还是齐风帅?” 是的,爷日理万机,记住的人和事当然不会多,可身边有个无所不能的魏峥魏大统领,他什么芝麻绿豆子样的小事会不知道?齐风,不就是从泰北狼窝里走出来的一匹狼崽子?当初还不自量力招惹上了爷的那个小崽子。 他也不是没见过,跟只瘦猴儿似地,她觉得那样儿的帅?什么眼光? 安以然满脸的笑意僵了下,好端端的怎么提起齐风了呀?她差点都忘了齐风和霍弋他们了。安以然是下意识的愣了下,可沈祭梵有些来气。 “迟疑是因为怕说错了话,让我不高兴?”沈祭梵声音冷飕飕的。 安以然撇了下嘴,咕哝出声:“碍哟,什么呀,沈祭梵你真是小气,我哪有哪样想?当然是你帅呀,昨天不是说过的嘛,你最帅呀,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沈祭梵虚合着眼神看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安以然同样斜飞着小眼神儿给她,好大会儿,泄气,说:“是真的啦,你都是我老公了,那肯定是你最帅的啊。别人就算长得跟天仙儿一样,那也是别人啊,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才是最最真实的嘛,而且,你是我的哦。沈祭梵,我从来都不贪心的,我有你就够了。” 安以然从他身上滑下去,因为看到床上的大裙子了,漂亮得不像话。看到漂亮衣服当然就把老公甩脑后了,自己兴冲冲的跑去换衣服。 沈祭梵给安以然最后那话说说愣住了,“我有你急够了”这话很简单,听起来也不如甜言蜜语好听,可这话却实打实的砸进了他心里。小东西这是无意间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要的不多,有他就够了。 这无疑让爷感动了,暖暖的在心底融化开来。沈祭梵看着在不停倒腾裙子的小东西,她就是这样,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能把他给左右了。 沈祭梵走过去,把衣服给她穿好。中世纪女人们穿的大裙子就跟中国古代女人穿的衣服一样,同样是层层叠叠。沈祭梵给她穿了里衬,再把外面华丽的裙子穿上就成了,免得她穿一天,热出一身的痱子出来。 “帽子?”沈祭梵给她,问她要不要?他的意思还是不要了,帽子带着也热。 安以然摇头,头发松松的披散着,沈祭梵给她头上夹个蝴蝶结,安以然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不对不对,带蝴蝶结的是白雪公主,我是灰姑娘呀。” 安以然把脚伸出来:“水晶鞋才是灰姑娘的,蝴蝶结不是。” 沈祭梵还是给她戴头发上去了,这夹子可是全水钻镶的,要不然能那么闪? “没戴就是灰姑娘,戴上就是我的公主了,嗯?”沈祭梵在她脸上亲了下说。 安以然点头,“好啊,反正你来接我了嘛。” 安以然推着沈祭梵下楼,让他在楼下接着她,她要从窗户上爬下去。沈祭梵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她说爬还真爬。荼毒不浅,他要是以后生个女儿,一准打小就看严了,决不能小小年纪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沈祭梵只能庆幸她看的是灰姑娘,南瓜马车勉强能弄来,要换成白雪公主和起个矮人,他在哪里去弄七个那么点儿大的矮人给她? “然然,小心点,踩着梯子下来,别害怕,我接着你的。”沈祭梵把安以然的水晶鞋放在了马车上,他在窗台下站着。 梯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天底下也只有这个男人能把女人这些异想天开的想法每一句当真。 安以然提着大裙摆翻身下来,听见沈祭梵喊,回头看他。这一回头把沈祭梵吓得够呛,当即脸色严肃起来,目光直直盯着她脚下,不再出色干扰她。 安以然朝他,笑笑,慢慢的从上面爬下来,还剩好几梯呢,沈祭梵就迫不及待接了上去。安以然稳稳的落在他怀里,双手下意识的圈在他脖子上,笑眯眯的望着他。沈祭梵埋头亲了下她的脸,低声问: “怕吗?” 安以然摇头,有什么好怕的呀?也不是很高呀。 进了葡萄园,看守葡萄园的仆人给他们这一行拍了张照,两匹白马并立着,两个骑士坐在前方抓着马缰,面上是严肃的表情。南瓜车上,一对宛如中世纪的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一般,挽着手,幸福的笑着。女孩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安静的靠在威风凛凛的男人怀里。 安以然拿到照片时候,左右看着沈祭梵不像王子,他比王子成熟多了,倒是像年轻有为的国王和小爱妃。 安以然这天玩很高兴,跟沈祭梵酿葡萄酒,跟魏峥说悄悄话,顺便又唬弄到一个草帽小子的模型。草帽小子的模型她也收集了不老少了,可就是停不下手来,各种尺寸的,只要有,她都想要。 沈祭梵静静听着葡萄园的老仆人说话,时不时看着快乐的要飞起来似地小东西,面上淡淡泄露出温和的神色。 老仆人笑了笑,说了句:“公爵夫人有福了,少夫人很美,很善良,她一定能让公爵大人的生活变得快乐而有趣。” 沈祭梵脸上笑意并没有刻意隐去,反而更加深了些,“是的,她给了我很多。” 给了他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喜,怒,悲,哀,没有小东西,他的生活将一辈子如一潭死水一般,在永无止境的争斗中度过。她的轻松和简单让他看开了很多,他正在向她学习生活的方式。过简单的生活,做简单的人。 安以然那边又摘了不少的葡萄,跟魏峥,顾问往回搬,脸上的汗顺着就流了下来。沈祭梵抬眼看过去,眼睛疼了一下,对老仆人微微点头道:“失陪。” 话落起身朝安以然走过去,“然然。” 安以然回头答应了声,愣是把葡萄搬过去后才往沈祭梵身边跑:“在!” 伸手抱着沈祭梵胳膊,沈祭梵用湿巾给她擦了脸上的汗,拉着她往小屋子里走。小屋子就在葡萄园子旁边,里面很阴凉。沈祭梵伸手在她背上摸了下,沉声道: “看看,让你别乱跑,衣服都湿了。” 安以然往他跟前凑,讨好的挨近他身边:“老公,我爱你,我今天很开心。” 这意思是,看在她现在这么高兴的份上,先不要说她,再说她,好心情就没了。 沈祭梵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衣服给拿出来,“换上。” 安以然立马把身上的大裙子脱了,这么热的天穿这个,那就是受罪啊。 晚上就回公爵府了,回去时候安以然千叮万嘱让魏峥把他们的照片放大,她要放在她的房间的。 沈祭梵有些脸色发黑,他们的房间放四人合照?不太合适吧。 倒是没在小东西还在兴头上给泼冷水,没说话。 沈祭梵去南非了,安以然的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倒是这中间去了趟约克那,也是在葡萄庄园的时候,顾问背着沈祭梵和魏峥告诉她的。求她救舒默一命,只要她说话,约克才敢给药。 所以安以然去了约克那,没有告诉魏峥。因为魏峥知道就等于直接告诉了沈祭梵,她并不清楚是沈祭梵是什么意思,所以她自己去了悄悄去看了眼舒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8,完美退化“蛇”美人 安以然往里面瞅了眼就走了,她怕晚上做噩梦。舒默眼睛被全部包住,身体整个架在仪器上。安以然走的时候问约克,能不能救活,约克就笑,没出声。 到底能不能救活,他也不知道,因为之前一直没得到也的指示,而且魏老大明摆着不让救。所以他即便给处理了伤口,却没有用药,以至于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能不能救,还得看舒默自己,他自己要是能挺得过去,谁也收不走他的命。 安以然被约克笑得慎得慌,本来约克人高,安以然跟这人说话脖子都给仰酸了,听不到回应,摆摆手,转身走了:“别告诉沈祭梵我来过哦。” 沈祭梵说了不要随便出门,出门也得让魏峥跟着。她这可不是小事,沈祭梵心眼儿小得很,他要是知道了,一定记着回来收拾她。 安以然刚走,魏峥就来了。魏峥就是找安以然来的,看着她睡着了,可才转身离开,人就不见了。 魏峥在约克的诊所里走了一圈,自然没放过舒默的重症病房。倒是令魏峥挺诧异,侧目扫了眼约克,约克赶紧撇开干系:“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就是把舒默伤口清理了下,并没有用药,你也看到了,人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魏峥静静看了约克两秒钟,转身走了,“阴奉阳违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约克看着魏峥上车,车子瞬间飙了出去。约克无奈,抬手擦了下鼻尖,这弄得是个什么事儿啊。要说舒默当初,并没有怎么得罪魏老大,可怎么就让魏老大怀恨在心了呢?弄得他夹在中间多难做人? 小护士过来说舒先生醒了,问要不要继续用药。约克一扭头,竹竿儿似地身形扭了下,一撩头发:“用,怎么不用?小姑奶奶给顶着呢,我怕什么。” 救活了那也是爷的一员大将,救不活那就是舒默的命。毕竟这次是对伯爵公受的重伤,单说对伯爵公那些,他觉得太轻了,早知道会用命来偿,当时就该给伯爵几刀子,反正也是跑不了干系。如果不会牵扯上到爷,一命抵一命就最好。 安以然今天穿得很清爽,特别简单的打扮,白T恤浅绿色雪纺长裙,带了个超大帽檐的帽子,墨镜压在眼睛上,手腕上戴着沈祭梵给买的绿玛瑙,晶莹剔透的,很漂亮,沈祭梵说这是很特别的珠子,比她的命还贵,让她干什么都不能把手串取下来。这是她自己给保证过的,她自己也喜欢,所以一直带手上。 玛瑙珠子里有定位仪,所以安以然在哪里魏峥很快就找到了。 安以然在饰品店里挑选着东西,这家店跟别家不一样,展示出来的东西不多,每一件东西都有种古旧古旧的感觉,乍一看很普通,可多看两眼就能发现出特别来了。安以然拿这个鼻烟壶看,因为做工形式有些改变,所以看了好久才认出来。 安以然只看不买,店里没人,安以然转了一圈就出去了。魏峥在另一边跟着走出去。安以然在街边站着,靠在罗马式街灯下面。扬起脸望着前面,看着魏峥一步一步接近,在他靠近她的时候转身指着街角的甜水店,“我要喝冰水。” 魏峥动了下嘴皮子:“爷说过,你要忌口。” 沈祭梵反复叮嘱的就是她的饮食和作息,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这都是定死了的,紧跟着就是不能晚睡。魏峥别的还能将就她,可这两点他是绝不敢顺着她。 安以然撇撇嘴,哼了声,明显不高兴了。她身上没带多少钱,赌气走了几步就转身走回魏峥身边:“碍,魏老大,借点钱给我呗,沈祭梵回来你找他还。” 魏峥推了下眉,“魏老大?小姑奶奶,爷面前可千万不能这么喊。” 沈祭梵不在,魏峥那语气就轻松多了。安以然忽然笑眯眯的望着魏峥,往他身边走,拖着他的衣服说:“我听约克医生他们是这么叫你的,魏老大,多霸气碍。” “别介,承受不起。”魏峥抬手把安姑娘靠近的脑袋挡开了,撤开了一定的距离。 “别呀,魏峥,先借我点钱呗。”沈祭梵把她的钱包都给藏了,害她出门都用走的,看这男人可不可恶呀? “需要什么,我给你买。”魏峥接了句,直接给拒绝了。要什么,给买,但是要自己手上后拽着钱,那可就不成了。不是他真想跟她对着来,爷给了话,他不得不听。要他自己,他也不想时时刻刻被安姑娘嫌弃着。 “不要了。”安以然立马拉下了脸去,不高兴的哼了声,转身跑了。 后面跟着,安以然头也不回的喊了句:“别跟着我,烦人!” 好难得沈祭梵离开一下,她能轻松几天,可又冒出来个魏峥,她能高兴才怪了。 魏峥依旧跟上去,安以然回头瞪着魏峥,魏峥就停在三米外。安以然转身就撞上了堵肉墙,缓缓抬眼,两个差不多两米高的吨位在三百斤左右的壮汉挡在她跟前。安以然眼里露出惊愕,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后退几步,回头找魏峥。 安以然回头,魏峥没影了,在一侧身,人搁身边站着。安以然立马伸手抓住魏峥的衣服,无疑害怕了。沈祭梵那样的人,杀不了他,当然会找她下手,杀她就好比杀只鸡那容易。魏峥伸手把她往身后挡,抬眼看着两座人肉大山。 安以然脑袋从魏峥胳膊旁边往前凑,有魏峥在,她胆子就大了不少。 魏峥低低的在跟两人说着话,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土语,是西班牙的语言,可安以然竖着耳朵听都没听懂一句。魏峥抬手把安以然脑袋压了回去,继续交谈着。好大会儿后,魏峥拧着安以然的衣服,低声道:“走吧。” 安以然莫名的望着魏峥,走去哪? 边伸手推开魏峥的衣服,魏峥抓得紧,安以然有些恼了,抓着他手腕说:“碍,魏峥,你别这么讨厌行不行?你看我衣服都被你抓变形了呀。” 魏峥松手,安以然赶紧给把肩膀上碾平,不高兴的扫了眼魏峥,哼哼唧唧了几句。 魏峥推了下安以然,带着她转进街角,然后进了皇家公馆。后面两座人肉大山还跟着,安以然进了公馆心里就有些怕了,抬手把帽子取了下来,有些担心的望着魏峥。魏峥拍了下她肩膀,让她放松,示意没事。 安以然心里那个憋屈,能不能让她好过一天啊?一出来就有事,要不要这样? 皇家公馆是不对外开放的,进出的人都是王室的人,或者一些很权威的内阁大臣。所以这里面的装潢无疑是奢侈豪华的,并且是在外面极少见到的。可安以然却没心思关注这个,她心里很怕,她都死几次了,不可能没有点危机意识。 魏峥和安以然被人带进了棋牌室,伯爵公和伯恩公爵在赌牌,所谓小赌怡情,这是王室中不少人喜欢的娱乐方式之一。 人进去后安以然彻底不敢乱来了,里面人不少,两排亲卫整整齐齐在一侧站着,就跟一堵人体展览墙一样。诺大的屋子就中间一张牌桌,侧边一排沙上,几个妙龄女郎搔首弄姿的做着各种撩人姿势。牌桌上是空的,大概是已经玩过兴了。伯爵公左拥右抱,倒是伯恩公爵在那清闲的品茶。 伯恩公爵其实并不喜欢喝茶,可伯爵夫人喜欢,他也就接触了。伯恩公爵与伯爵夫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可惜,伯爵夫人最后嫁进了娅赫家族,注定了他们之间有缘无分。伯恩公爵第一任妻子去世后娶了伯爵夫人的亲妹妹莱希,莱希比伯爵夫人姿色差了几分,而且还不能生育,可伯恩公爵这么多年依然与她相敬如宾。 伯恩公爵与伯爵夫人的成年往事,王室中不少人知道。但当事人却一直没有公开承认过,并且两人各自嫁娶之后,就再没有看到单独见过面,所以这事情就渐渐的被人遗忘了。 而伯恩公爵对伯爵夫人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抵,也是因了这一层关系,所以伯恩公爵一直提携着沈祭梵。如果当初家主大选时,不是伯恩公爵府忽然兵相倒戈转向沈祭梵,如今家主是谁还不一定。 伯恩公爵并不会因为娅菲尔有没有嫁进娅赫公爵府而对站在哪一边的决定有所改变,因为从一开始伯恩公爵就怀疑沈祭梵是他的儿子。 娅赫伯爵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掉一人,所以他不可能让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子嗣,将来长成人之后与他争抢家主大位。而且当初沈祭梵在回来的时候,伯爵夫人曾给了伯恩公爵暗示,伯恩公爵心里一直存有疑问,虽然没揭开,可却记得实实在在。 但是这几年来,伯爵夫人又开始催促沈祭梵和娅菲尔的婚事,这令伯恩公爵心里的疑问更大,到底那是不是他的儿子?如果是,沈祭梵和娅菲尔那就是亲兄妹,伯爵夫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兄妹结婚。可如果不是,当初的暗示又是什么意思? 伯爵公抬眼看着进来的人,脸上笑得灿烂,转头看向伯恩公爵道: “伯恩老弟,看到没有,我儿子的小媳妇,Z国人,够水灵吧。” 安以然紧紧咬着牙,怒目瞪着伯爵公。伯恩公爵抬眼看着安以然,笑了笑,这小姑娘倒是挺倔强的。问了句:“生活得还习惯?” 安以然微微点头,却并没有给好脸色。伯爵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伯恩公爵,出声道:“伯恩老弟对我家这小儿媳也会另眼相看,是看上眼了?” 伯恩公爵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显然是觉得伯爵公思想太龌龊肮脏,有些不耻为谋。 伯爵公起身,身边的娇艳女郎识趣的坐回去。伯爵公走向安以然,脸上笑着,安以然怒目瞪着伯爵公,伯爵公伸手去摸她的脸,安以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魏峥上前挡开,将安以然拉到身后挡着:“伯爵大人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就先走了。少夫人最近身体枪案,今天出来已久,需要回去休息了。” “你是什么东西?”伯爵公当即出手,却被魏峥眼疾手快的挡开了。 伯爵公恼怒不轻,魏峥目光决绝的看着伯爵公。这不是他父亲,他当然不会像爷一样挨伯爵公一掌。 伯爵公被魏峥挡开,当即恼怒,“竟敢不服管教?从暗卫营出来就以为上天了?” “抱歉,伯爵公大人,魏峥只听家主的命令,也只有家主才有权利对魏峥任意出手。”魏峥刻板严肃的回应,声音冷静而坚决。 安以然在魏峥身后小小声说了句:“魏老大,我挺你。” 干嘛让任人打骂?她恨死了沈祭梵对这个老头子无动于衷的态度,怎么能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抓着魏峥,让他千万别学沈祭梵。 伯爵公怒气当下,目光凌厉的看向安以然,安以然被凌厉的目光一扫,立马收声了,躲在魏峥身后什么都不敢多说。 “小丫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他丧命?”伯爵公目光尖锐而阴冷。 安以然摇头,顿了下立马点头,前面有舒默的例子在,她可是真不敢再得罪这变态老头。伸手抓着魏峥后面的衣摆,扯了下,想说快点走。 伯爵公看出了安以然的想法,哈哈大笑着,绕着他们两人走了两步,出声道:“想走可以,魏大统领,玩一局如何?赢了马上让你们走,输了嘛,你们也可以走,但是,得留下你一条腿,怎么?” “凭什么?”安以然冲口而出,怒目瞪着伯爵公。 伯爵公摆了下手,门口涌出不少亲卫,屋里本来就立了两排人,这下就跟被人墙围了起来一样。安以然下意识的靠近了些魏峥,低声问:“怎么办啊?” 魏峥挡了下她,示意她别慌。抬眼看向伯爵公:“好,我同意,一局定输赢。” “魏大统领果然是爽快人。”伯爵公大笑出声。 魏峥桌上了牌桌,安以然仅仅跟着。打牌她会,可她只会小猫钓鱼,别的需要动脑子的她不会。完全看不懂在玩些什么,牌很快发完,魏峥最富压了三张牌,伯爵公同样也压了三张。安以然这边瞄了下,那边瞅了下,伸手在魏峥身后戳了下,让他快开牌呀,难道压得越久,牌就会变成别的了? 伯爵公最后哈哈大笑起来,把牌撒了。安以然有些莫名,抬眼瞪着伯爵公,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伯爵公应该是猜到魏峥的牌了,他输了,所以撒牌。 “碍哟,牌品真是差呀……”安以然忍不住“啧”了声,小声说了两句。 魏峥抬眼看她,安以然笑得眉眼弯弯的,立马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魏峥无赖的摇了下头,起身理了下西装外套:“伯爵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吧。” 伯爵公脸色沉了下去,魏峥推着安以然,把人挡在身前快步往外走。伯爵公抬手,后面人立马放了把枪在他手上。伯恩公爵眼底目光波动了一瞬,即刻又平静下来,这到底是娅赫家族的事,他还是少参与得好。 子弹是消音的,魏峥肩膀中了一弹,大力前冲的时候直接把安以然推了出去,魏峥翻身右臂动作快得跟幻影一样,绕了一圈,子弹全部抓握在手里,强劲锐利的子弹才擦过掌心时候发出“哧哧”的摩擦声,似乎还有火花在闪。 伯爵公枪扔在地上,魏峥下一刻伸手,子弹一颗一颗从右手中掉落在地,颗颗砸在地面,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伯爵公哈哈大笑:“有点本事。” 伯恩公爵倒是对魏峥刮目相看,果然暗卫营排行老大的人不可小觑,没点硬本事的人,谁敢空手接子弹?那不是招死? 安以然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望着魏峥。她被魏峥忽然一股大力给推了出去,当即回头看时,子弹就朝他们这边射了过来,可魏峥的手臂舞动得就跟道密不透风的墙一样,变戏法似地,子弹竟然奇迹般的没能穿透他,这令安以然当下傻眼。 不过在傻眼同时,还是看到了魏峥后背肩骨上的伤,鲜血淋漓的淌下来。安以然好大会儿才轻轻捂住嘴,退开了一步。魏峥这才转身,走出来,带着安以然离开。 已经上了车后,安以然这才出声问:“魏峥,你竟然能接住子弹?你怎么会那么厉害?谁教你的,真的太厉害了。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手?有没有受伤呀?” 安以然用纸巾给堵住魏峥肩膀,很好奇想看看魏峥的手掌,怎么会那么厉害?她还以为那只会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接住子弹。 魏峥咬了下牙,扯了块布堵在子弹伤口。安以然手上全是血,刚还没什么感觉,因为注意力没在手上。可这一松,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赶紧在后座上端端正正的做好,闭上眼睛不去想,因为她有点晕血。 魏峥一手捂着伤口,还得开车去约克那边。安以然看魏峥还要开车,又颤颤巍巍的伸手帮他按着布,头扭向一边去:“魏峥,你痛不痛啊?你痛的话就喊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你别一声不哼呀,这样压抑对身体是很不好的。” “小心碰着头。”魏峥压抑着出声,他不是钢铁打的,当然不可能不痛。 安以然也确实怕撞着车顶,所以干脆抱着前座靠背,一手给魏峥按着,又忍不住问:“魏老大,你痛不痛啊?”不回应,再问:“魏老大,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进去啊?你根本就不怕伯爵公啊,不进去你也不会中枪了。” 魏峥脸色渐渐惨白,这小姑奶奶话怎么这么多?魏峥耳边就一直嗡嗡再响。 安以然一路巴拉巴拉个没完,不是她想巴拉啊,她当然知道魏峥嫌她话多了,可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一定要多跟受伤的人说话,不然伤员会很容易休克,要在这时候昏迷了,很有可能没命的,她是用心良苦啊,为他好不是? “坐好,我停车了。”魏峥压抑的声音出声道,侧脸看了下安以然。 安以然立马按了下手上染红的布,魏峥抬手按住,安以然自己坐好。子弹的现场她都亲身经历过好几次了,可除了第一次在泰北清莱和沈祭梵那次外,其他几次都没让她觉得恐慌刺激,因为他们的子弹都没有声音的,要不是看到流血了,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电视上那些爆炸声枪响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现实中杀人,带武器在身上的人,根本不会弄出那么大声音。 魏峥和安以然前后脚进了约克的诊所,约克的个人诊所是个在个很隐秘的位置,场地倒是不小,就跟家小型医院一样似的,里面所有精良的高科技仪器都有。 约克除了是医学怪才,他也是生物的专家,二楼全是他的各种实验室。都是研究用的,沈爷以和暗卫营的人用的那些药,每一样都是约克和他的团队严格把关下才走出去的。大部分药都是自己研究,所以二楼和诺大的地下室关了不少实验品。 舒默的那条变异巨蟒就是约克给弄出来的,舒默也只是提了句他养蛇,还养了条巨蟒,大多数人都当玩笑听听了,可这家伙家里是真的屯了条巨蟒。舒默的住处,从来不需要舒门的兄弟日夜放哨,他的警卫是红鼠。 他那住处,就是正儿八经的蛇鼠一窝,红鼠同样是变异了的,养了十几只,每一只红鼠身体里都装了特别的仪器,无论任何生物体接近屋子,都会产生异常强烈的声波。当然,人类是听不到的,屋里的巨蟒会在第一时间接收。 所以舒默那地儿,一般是没有人类靠近的,全是禽兽在他家周围勾勾搭搭。 约克这人也有个癖好,就喜欢把正常的生物弄成怪模怪样的东西,弄出来看不上眼的就扔去喂舒默家里屯的那条巨蟒。那条巨蟒全是化学药物的作用下变异的,所以舒门的兄弟们都很怕老大某一天被那条蟒蛇给吞了,所以时刻保持着通话。 舒默跟着沈爷去Z国的时候,蟒蛇就迁移到了约克的地底下。因为没有人敢照顾他的“宠物”,只能往约克这边扔。所以此刻,那条蟒还在地低下。 舒默主人没在,约克这本就不本分医生就给蟒蛇注射了别的东西。因为他突发奇想,想要把巨蟒变成龙,以至于光溜溜的一条蟒身上现在已经长处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比如鹿角,山羊胡须,蛇头完全已经成了赤红色,眼珠就跟火珠子似的,样貌也变得有些狰狞,不像蛇,倒是更像巨额了,因为身上长了老厚老粗的鳞甲,美女蛇完美退化成了丑陋的不知名的生物。 “安姑娘,我看你还是出去走走吧。”约克剪破了魏峥的衣服,转头看了眼眼睛瞪得老大的安以然,这女人,明明怕得要命,眼珠子还瞪那么大,真是服了她了。 “嗯?为什么?”安以然愣了下转头看着约克。 约克翻了下眼皮子,得,爱看不看。魏峥提了口气,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回头看了眼安以然低声道:“小姑奶奶,你还是出去吧,见了血小心你晚上做梦。” 安以然立马缩了下脖子,是哦是哦,白天看什么都无所谓,可晚上就不同了,她怕鬼怕黑,还胆小得要命。一到晚上就疑神疑鬼的,什么恐怖血腥的东西都能全部往脑子里涌,这种情况是沈祭梵在的时候从来不会发生的。 安以然瑟缩了下,赶紧转身跑出去了,“那我在外面等你啊。” 安以然在外面晃了几圈,想去楼上,可上楼的门被锁了,无奈只能在一楼转。想起舒默,又转到后面的重症病房。安以然趴在厚重的玻璃上往里面看,里面特护正在给舒默擦拭身体,安以然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走进去。 在她敲门的瞬间,里面人是下意识紧绷了神经。这些都是经过训练的暗卫,异常警觉,进来这里的人,极少有了敲门,所以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大家都绷紧了。 在安以然进来时候,为首的护士长摇摇头,示意别轻举妄动。 “我来看看他,我时候他的朋友。”安以然笑着解释着,靠近病床前时候问:“他死了没有?会醒过来吗,什么时候醒来?” “姑奶奶,我有你这么损人的朋友?”舒默的声音低低响起,沙哑了不少,可那确实是舒默的声音。 安以然吓了老大一跳,面色有些惊恐,好大会儿才哆哆嗦嗦的出声:“你们,有没有听到他说话?”顿了下,又小心的靠近病床,但不敢再靠太近:“碍,舒默,你没死啊?” 舒默动了下嘴皮子,没出声。安以然看清楚了他在动,这下放心了,当即拍拍胸口,“碍哟,吓死我了舒默,你真的没死啊。我跟你讲哦,你要赶紧好起来,沈祭梵去南非了,你要趁这个时候加倍的恢复,魏峥说,沈祭梵不需要废物,所以你要争气一点,不然沈祭梵是不会再用你的,约克医生也不会再医你……” 巴拉巴拉,舒默脑袋有些发胀,他并不认为这么聒噪的女人在一个刚苏醒过来的病患面前是一件好事。忍无可忍,出声打断: “小姑奶奶,出去玩儿吧。”拜托,他比任何人都不想死。他这条贱命没那么容易挂掉,可安姑娘再不出去,他极有可能脑溢血,当场休克。 “不要!”安以然立马嚷嚷起来,“你们怎么回事啊?以前你们都躲着我,明明看到我了却当没看到,以为我不知道嘛?连魏峥都躲着我,我知道是沈祭梵不高兴,可沈祭梵不都已经走了嘛,你们还这样?为什么呀?碍,舒变态,我是特意来看你的碍,你竟然赶我走?你要不要这么伤人心啊?” 几个特护相互看了眼,想出声,护士长冷冷扫了一眼,警告她们别说嘴。这不是她们惹得起的,那是家主娶的少夫人,能是她们多嘴说的? 舒默很无力,在安姑娘话落后,低声问了句:“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声音没那么阴冷了,大抵还是感动了下,被人记住的感觉真好。他们都是血泊里走出来的人,那颗心早就被冻僵硬了,刀枪不入,冷暖不知。如今,竟然还能感觉到一丝温暖,真是奇迹。舒默心里叹了声,怪不得魏峥会那么维护安姑娘。 他们都是一群被刀枪伤得体无完肤的人,钢铁铸成的心冰冷之极,无论是沈爷,还是魏峥,或者他们从暗卫营里活着走出来的死士。那颗心,早就没有了温度。舒默一直不能理解沈爷为什么那么在乎这个女人,不能理解魏峥前赴后继的扑向安姑娘的原因,现在明白了。因为这个看起来懦弱无能的女人,能温暖他们的心。 安以然立马噤声了,翻了下眼皮子,她能说实话嘛? “那个,也算也不算啦。因为魏峥被伯爵公打伤了,中了枪,约克在给他拔子弹啊……”安以然话没说话,舒默凉飕飕的接了句:“被赶出来的吧。” 舒默刚被捂热的心立马就给一通冰条子从头到脚浇了下来,浇了个透心凉。 “哪有?”安以然撇了下嘴,真是的,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好吧。顿了下,狡辩道:“明明,我也是特意来看你了呀,早上我来过的,不信你可以问约克医生嘛,你都还没有醒。” 舒默不再说话了,他怕会吐血。他现在身上是一丁点感觉也没,不痛不痒的。无论受再严重的伤,约克总有本事让他们身体快速降到一个冷静平稳的状态。手术做完这么久,他基本上就跟活死人没什么分别,看不到,也动不了,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还是沉睡了。 没人招呼她,安以然就自己板着凳子靠着床边坐着。没办法,去外面玩,她能玩什么?好歹这里面还有几个活物不是?没人跟她说话,她也能自言自语嘛。 “碍,舒默,你以后眼睛里面会不会是两个黑洞啊?像人头骨一样,两颗黑洞?”安以然一想起骷髅头,身体就一阵寒颤。舒变态本来就够吓人了,以后要是头上两个黑洞,那不是得把人给吓死? 舒默鼻孔扩张了些,无疑是来火了。护士长赶紧给顺着胸口,这时候可不能发火,得静养。要不是需要静养,约克医生怎么会把舒默身体各部分安眠了? “少夫人,舒先生需要静养。”护士长是为了不让约克医生的心血白费,这要是被这位夫人给气升天了,那这责任谁来担?她们是听不懂中文,可这位夫人一直在不停的说,不停的念,这会给患者施压无形的压力,不得不出声提醒。 “姑奶奶,出去玩行不?”舒默无奈,脑子已经犯晕了。 安以然脸色白了一白,挺受伤的,她是不是真的挺惹人烦的呀?所有人都烦她,都赶她走。咬着唇,老长的睫毛刷子缓缓搭下去,在眼睑上密密的盖了一层。 顿了下,安以然不死心,又说:“碍,舒默,你是不是烦我了呀?我没想打扰你,我觉得你刚醒来就应该多说说话啊,这样不是对你身体有帮助吗?” 舒默不回应,安以然再说,连说几句都不见回应,连动都没动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安以然这次是彻底被打击了,果然她是惹人嫌的人。 起身走出去,舒默在她走出去的时候,出声了:“等等。” 安以然回头,“哦。” 舒默说:“想不想看我珍藏的宝贝?就在楼下,你出去从走廊尽头下去,有看守的人拦你,你就说是我让你下去看情况的。” “宝贝?会发亮闪光的吗?”安以然眼底立马亮了,也兴奋了。 “当然了,记住,你只能远远看一眼,只能看,不能摸。”舒默低低说了句。 “为什么?”安以然耸着眉毛。 “只有我能摸,别人任何人都不能。”舒默认真的出声,安以然当即哼了声: “小气,我也不会要你的东西啊,沈祭梵给了老多的宝贝,我才不稀罕你的。” 舒默同样从鼻端哼了声出来,凉悠悠的说:“那可不一定,你还没见到呢。” 安以然乐呵呵的转身出去了,直往外面走。 走廊里碰到了约克最得力的左右手黑驴,因为见过挺多次,安以然打了声招呼。 黑驴倒是挺意外的,没想到少夫人竟然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当即狗腿似地问了句去哪玩,不是他们要把这位高高在上的少夫人当孩子看,而是公爵大人就是这么对少夫人的,而且他看所有人似乎也都这么对她的。刚在医疗室里面,魏统领就是这么说的,约克医生也是这么说,他当然就照着说了。 安以然神秘兮兮的说了地下看宝贝,完了后就走了。黑驴在后面拱手哈腰的说请,还让她好好玩,玩尽兴一点,人转角不见人影了后这才往医疗室里走。 安以然下地下时候被拦住了,安以然就照着舒默的话说了一遍,然后下去了。看守的人也是认识她,约克是生怕自己的人一不小心犯太岁,所以早把安姑娘的脸给自己所里的人认熟了,所以看守的人才这么轻易的把人放下去。 安以然高高兴兴的跑下楼去,下面就跟个大水牢似地,很深,安以然踩着台阶往下走,越走越阴冷。整个水库都被用钢条封住了,上方安放着一盏一盏的射灯,微弱的灯光从上面打下来。下面是是水,黑沉沉的像个大湖泊一样。 “什么都没有!”安以然轻轻嘀咕了声,觉得是舒默在整她,这里阴森森的,哪里像放了什么宝贝的地方?而且她看水池中间,跟深渊一样,挺吓人的。 安以然想上去,可都下来这么远了,不走到底是不是太划不来了? 安以然都已经猜到,肯定是活物,应该是什么奇珍异兽,比如,美人鱼呀。 一心盼着看美人鱼呢,安以然手撑着里面的墙面,一边往底下走边转头往另一边的水牢望去。 这下面的环境情况是这样的,像底下皇陵一样,被掏空的面积极宽,也极深,中间每隔一定距离都有怀抱那么粗的柱子承着地面上的建筑。而往下走的阶梯是靠着墙面修建的,一面靠墙,一面就是水牢。整个空间就跟监狱一样,钢条铁柱将水牢围得严严实实。 从一楼下来就分了两条道,一条是上面的,就是在差不多负两米左右,围着整个水牢修了一条环形通道,一般人喂食,或者检查状况都是在上面那条环形道上。而另一条路就是直通水牢底,水牢下面大约有一点五米左右的水深,就是在刚好在巨蟒沉下水去掩盖完蛇身的深度。台阶是修到底部的,下面被水盖了十阶台阶。 安以然越走越慎得慌,有些不敢再往下了,她本来就胆小。回头望望上面,她已经走这么远了啊?安以然站在原地想了下,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走。 忽然水里一阵水声滚动,安以然猛地心都提了起来,转身身体紧紧贴着墙面,眼睛瞪老大,盯着水面,她已经快接近水面了,就因为看到了下面的台阶被水淹了所以才停下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翻出那么大的声响来? 安以然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昏暗的水面有点点绿光在上,像萤火虫一样的绿光。安以然脸上一喜,离开了墙面,往前面水牢凑过去,真的有宝贝? “会不会是美人鱼?”安以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 然而在她好奇往前看的时候,粗大铁网和和铁柱子想被贴片摩擦似地,发出“嗤嗤哧”的声音,水牢低下的水瞬间翻滚飞溅起来,安以然当下脸色有些惨白,眼睛越瞪越大。下一刻又后退紧紧贴在了墙面上,整个地下水牢好像在晃动一样,安以然心抖得剧烈,往上跑,可已经腿软了。 忽然间一头巨大的火龙出现在她眼前,两颗牛眼睛大笑的眼珠子像在燃火一样,前角“嘭”地一声插/进了铁网中,身上粗厚的鳞甲磨蹭着铁网瞬间火花四射。一条长长的信子从蛇口中吐出,尖利的獠牙闪着森寒的光。极长极粗壮的蛇身在怀抱大的石柱上蜿蜒着,闪着墨绿色的幽光,魔兽出笼一般,骇人之极。 “啊--”安以然瞳孔迅速扩张,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魏峥上了药就准备走人了,可在外面找了一圈,安姑娘不见人了。转身也找约克,神色比死了爹妈还焦急。 “人呢?”魏峥提着约克的白大褂,怒声问道。 约克挺冤枉,他同样在医疗室没出去,他怎么知道那小姑奶奶往哪跑了? 黑驴推门进来,低声说了句:“少夫人去地下了。” 魏峥当即倒吸了口凉气,拔腿往地下冲去。地下关了头早已经不受控制的畜生,难道这里人不知道?要是小姑奶奶出了什么岔子,他们谁也别想逃脱关系。 诊所所有人都跟着下去了,地下所有灯光打开,约克一行人在上面环形道上往下看,脸色有些僵。 约克很无语:“她怎么在下面?” 这可跟他没关系,跟他们诊所没关系啊,魏老大完全可以作证,这事不关他的事。他手上在给魏老大包扎呢,安姑奶奶,您可别出什么事,全所的人都指望你了。 巨蟒一看生人接近,动物对戾气都是非常敏感的,安以然接近时候,她身上没有半点戾气,杀气,所以巨蟒没有多大的反应,可现在,人一多,而且下来的人个个带着杀气,巨蟒就狂了。蟒身在摆动,水花飞溅,地下水牢都跟着震动起来。惊悚的嗡鸣声传出来,所有人下去一半,都不敢再动。 魏峥心里着急,敛下戾气往下走,抱着安以然快步离开。 巨蟒在医生的药物注射当下发狂发癫,人踩着阶梯时候都感觉到震动,几百只镇定剂射中蟒身,半小时之后,巨蟒才“嘭”地一声砸进水里,整个地下水牢再度更着震了两震。 安以然睡了一天一夜,被吓得不轻,晚上又高热不退。第二天人没见好就往公爵府送,也是怕伯爵公会来这边找人。 沈祭梵南非事情一结束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所有人战战兢兢的等着爷处置。 毕竟安以然还在床上躺着呢,烧得糊里糊涂的,一直在说胡话。安姑娘身体才见好,约克又不能把她体温强行压下去,保守治疗,就是怕把人给治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9,不吃不吃,我要节食减肥 沈祭梵被晒黑了好几圈,一直在外面来回走动,一行人全都被晒得跟黑炭似地。沈祭梵皮肤本来属于偏暗的麦色,这一晒,整个人都暗了下去。倒是衬得那双凌厉的如鹰隼的眸子极为眨眼,雪亮如光。 人是黯淡了不少,可气势倒是越发骇人了,就跟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王一般。 沈祭梵到了公爵府,那边魏峥几分忐忑的上报。伯爵公的为难一句话带过,毕竟安姑娘没受到任何伤害,倒是姑娘高热不退多说了几句。 魏峥静等爷出声,好大会儿那边约克汇报完毕,爷就那么起身出去了。没着没落的,也说一句话,出了议会厅。约克莫名的望向魏老大,爷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都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处置,可半句话都没给,这简直比直接给处分心里还忐忑。 顾问是跟着沈祭梵去南非的,同样被晒得跟个黑鬼似地。约克转头一看,嘿,简直就是一块煤炭,“顾问,你那身肉得有三分熟了吧,我都闻到人肉香了。” 顾问拉着脸看向约克,没给好脸色。不过他就是给了好脸,估计也看不出半分来。 顾问先走了,约克转向魏峥:“魏老大,你说爷这是什么意思啊?秋后处置?” 魏峥没出声,这还真不好说,爷的心思谁猜得到?没给话,那就等着呗。 沈祭梵进了房间,快速把自己冲干净,换了舒适的衣服走出浴室,直接上了床。安以然俏脸通红,温度已经下去了,可身上还在发热。沈祭梵直接把人抱进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脸,一下一下亲着,又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看。 知道她这些天日子过得挺滋润,心里难免不舒服了。他走的时候小东西各种舍不得,还闹了好久的脾气,本以为她会有多想他,可谁知道除了晚上通话之外,她就没想起过他,玩疯了都。沈祭梵捏着安以然的脸,心底暗暗叹气,小没良心的,亏他时时刻刻挂着她,时时刻刻想早点回来,她就是这样想他的? 小鼻子小嘴巴亲了个够,沈祭梵才抱着人睡了一觉。 沈祭梵一觉醒来,都已经下午了,浑身的汗。下意识伸手摸了下安以然的额头,倒好,温度正常了,脸色也正常了。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进浴室,用温水给她全身擦了个遍,再用水洗脸。安以然傻愣愣的站着,任由着沈祭梵在她身上忙乎。大概是脑子还处在当机的状态,思想还没完全运转。 沈祭梵扯了张大浴巾给她全身包着,然后抱着人出去,扯了浴巾又放上床,拍拍安以然的脸,低声问:“乖宝,有没有想我?” “想了。”安以然点头,光溜溜的手翻出了被子。刚翻出被子,沈祭梵又把她的手塞了进去,出声道:“病还没好全,别再感冒了。” “热呀。”安以然嗓子给烧坏了,带着极重的鼻音,音色还有些粗。安以然皱着眉头,伸手摸了下喉咙,翻着眼皮子去看沈祭梵。 沈祭梵下床给倒了杯水,安以然抱着被子又坐起来,伸手去接。沈祭梵直接避开她的手,杯子往她唇边递,安以然张口喝了几口。沈祭梵放杯子的时候安以然伸手去抓睡袍,沈祭梵回头就看到她白花花一片滑嫩嫩的背露在被子外面,两瓣儿圆圆的臀贴在床面上,画面鲜艳刺激。 沈祭梵跨上床,长臂一伸,袍子到了手,再顺势把人勾进怀里。睡袍给她穿身上,埋头在脸她脸上亲了亲,低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 安以然摇头,脑子已经清醒了,也不头晕了。沈祭梵就跟神药似地,一回来她病就好了。安以然抬手摸着沈祭梵的脸,眉头皱得紧紧的,半是感叹的说: “多可恶呀,把你塞得这么黑,沈祭梵,你都快赶上黑人了。” 其实她想说,黑点也不影响他的型,反而更酷了,只是看他的眼睛,她觉得慎得慌,亮得能扎眼,就跟被抛光过的玉石一样,灼亮耀眼。一眼就能扎进人心里,挺吓人的。安以然不大敢看他的眼睛,因为直视他眼睛,会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嫌弃了?”沈祭梵声调凉悠悠的,轻缓的语速倒是听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哪有。”安以然往他怀里拱,“老公,我爱你。”顿了下补充说:“我想你了,我想你你就回来了,沈祭梵,你真好。” 沈祭梵面色透出几分无奈的神色,小东西是晚上吓得睡不着了,才知道想他了吧。要不是被那畜生吓到,她能想得起他来?心早飞到那云天之外去了。 沈祭梵为什么没处置舒默和那畜生?简单得很,吓破胆了自然就安分了。 不每天折腾着人往外面跑,他才安心。他也不能说不让她出门,走之前说了,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可她一出门,他那心都悬在半空中的,安分了自然就更好。 安以然这几天都病怏怏的,健身房里,飞镖红心变成了巨蟒的血盆大口,这姑娘也是。怕什么就偏要看什么,拿着铅笔画的时候吓得手发抖,画完扔了笔就跑,抱着沈祭梵一通嗷嗷乱叫。画好之后贴墙上,每天飞镖射它个十几次。 又是一个月过去,安以然被沈祭梵养得脸圆了一圈,腰圆了一圈,腿粗了一圈,胸大了一杯,气色好了好几倍,眼睛更亮了不少,长长的头发也第三次剪短,可回国的时间却被沈祭梵一拖再拖,安以然对此事颇为恼火。 “沈祭梵,什么时候回国?”安以然把衣服晾好,直接往会议厅的书房跑。 书房里气氛很严肃,安以然圆乎乎的头抬眼时候看到里面的人愣了下,立马识趣的退出去。撇了下嘴,沈祭梵似乎又开始忙了,他是每天都在家,可事情不断,几乎就没出过书房。安以然门外站了下,黑漆漆的脑袋又偷偷往里面看。 舒默好了呀?站那么直,还真好了。安以然张着嘴巴望着,沈祭梵冰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安以然一对上沈祭梵墨黑灼人的眼神立马伸手捂嘴,脑袋即刻缩了回去,转身跑了。她就是好奇看一下而已,怎么那么小气呢?又不是她不认识的人。 安以然抱着画板坐在地上画画,屋子里铺满了她的画稿。安以然画着画着又去量体重,一量,吐血,又重了一斤。气死她了,她的体重从来就没上过三位数,现在可能是再也回不去两位数了,因为沈祭梵会把她养得越来越肥的。 安以然跑浴室里去,对着镜子看自己,伸手捏了捏小肚子上的肉,捏了捏胳膊上的肉,伤心透了。她脸型是倒心形,有下巴,很柔美,可现在,双下巴都出来了,说话都能看见,尖尖的心形小脸现在都圆了,一颗头胖乎乎的,不对,她现在看自己,全身都是胖乎乎的。她本来就不高,肉一多,就圆了。 安以然坐在马桶盖上哭得很大声,是懊恼的声音,没有眼泪,就是特别懊恼。她都说了要减肥,可沈祭梵愣是每天都押着她吃东西,约克送过来的养身体的药,她吃了不老少,一天没停过。食补,药补,这才几个月呀,就圆成这样了。 姑娘现在是很爱美的,刚到这边时候沈祭梵给添置的小洋装她悲剧的一件也拉不上拉链,气得不行。沈祭梵知道她每天都偷偷的试穿以前的衣服,衣帽间的衣服全都给换了,换成了她现在的尺寸。可她的衣服一直都是“S”,现在全是“M”,她觉得,照这么发展下去,她的衣服很快会被换成“L”,甚至是“XL”。 想想,这是个多么令人伤心的未来。都说明天会更好,她是沮丧透顶。 沈祭梵在卫生间门口站着,扣了下门,然后走进来,高大伟岸的身躯立在她跟前,伸手抬起她圆润很有肉感的下巴,看着她圆乎乎的脸问: “怎么了?又伤心了?你也看到了,我在开会,并没有不理你,嗯?” 粗粝的拇指轻轻在她滑嫩红润的脸上摩擦着,这小东西是越来越合他心意了,皮肤好得能掐出水来,娇嫩的俏脸就像透着一层亮光一样,白玉一般莹润。 “不是,”沈祭梵一来,安以然情绪就被放大了,哭喊的更大声,哭得伤心,可一滴眼泪也没有。伸手抓着沈祭梵袖口说:“沈祭梵,我要减肥,减肥!” 沈祭梵脸色沉了沉,声音严肃了几分:“又不胖,减什么肥,别一天到晚想东想西的,把身体弄坏了。你身体才见好,经得起几个折腾?” “你看,全是肉,你捏我的脸,下巴,下巴都没了,全是肉。”安以然有些抓狂,拉着沈祭梵的手往脸上放,又拉着往腰上摸,她最讨厌的就是屁股圆了一圈,这是让她最最抓狂的:“沈祭梵,都是你害的,我早就说了要减肥,你还让我吃吃吃,每天就是吃,你是故意把我变这么丑的吗?太坏了。” 沈祭梵的掌停在她圆圆的后臀上,手感极好,实话说,他很满意,并没有觉得哪里的肉多余了。勾着人往墙体镜前站,从身后把安以然圈在怀里,声音很低,出声道:“然然,你看,哪里胖了?比例很匀称对不对?以前你的体重都是不达标的,约克医生不也告诉你了吗?你现在的状态就是最标准的,不能减肥,嗯?” “明明就很胖,沈祭梵,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肚子上,屁股上都是肉,沈祭梵你摸摸,是不是?以前都没有的,现在穿衣服都不好看了。”安以然忍不住的嘟嚷,一张脸都皱烂了,懊恼得不行。 沈祭梵耐着心跟她讲道理,说身高和体重都是有比例约束的,可安以然就是不听,沈祭梵越说,她就火了,连手圆了一圈,白嫩嫩的手反手去推沈祭梵的脸,吼他: “没长在你身上你当然会这么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长个十五斤看看,试试是什么样子的。真是的,人家从来都没过九十斤的,现在已经过一百了!” 是,安姑娘就在这短短两三个月内长了足足十五斤了。十五斤全是肉啊,全都堆在她那小身板儿上了,能不圆嘛?这么发展下去,确实挺恐怖的。她现在还是很有危机意识,自己的身体肯定在意了。可偏偏沈祭梵还一个劲儿说好,能不气人? 其实如果单说她现在这样,她确实不胖,有点微胖,并不是不能入眼,只是她曾经是真的太瘦。一百六十公分的个头儿,才八十几斤,胳膊腿儿就跟竹竿儿似地。现在看她,就挺合适。主要是比例很好,有种身形的人,再胖,可比例很好,那也是好看的。再说了,安以然现在并不是很胖。老朋友会说胖,那是因为见过以前的安以然,初相识的人,就会觉得她这样子挺合适。 当然了,不管合适不合适,爷满意啊,爷满意那再不合适都是最合适的。 安以然满脸通红,给沈祭梵气的,她都闹减肥闹很久了,可沈祭梵就跟没听见似的,吃的照样给她弄,她不吃他就灌,他也不嫌烦的。 “听话,乖一点,我说不胖就不胖。真的,你不信我说的,总该信魏峥说的,对不对?”沈祭梵抱着人不松,任安以然在怀里乱蹦。 沈祭梵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忽然抱紧了些,酷硬的下巴挡在她肩膀上,湛亮的眸子盯着镜面,目光直直看着镜面自己怀里恼怒不堪的女人。 安以然抬手去推沈祭梵的下巴,不让他放在自己肩膀上,因为她现在很生气。 沈祭梵伸手把安以然的手整个抱在怀里,不让动,安以然气鼓鼓的瞪着镜面,瞪着沈祭梵的眼睛。沈祭梵眼底满是笑意,抱得紧紧的,好大会儿安以然总算气消了,沈祭梵才拉着人走出去。 每隔几天她总要抓狂一次,家里量体重的称都被他扔了几次。扔了才过几天,屋里角落又摆了一个,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沈祭梵把地上的画稿都给收起来,她该吃蛋白粉了,再过一会儿就得喝汤,喝汤后半小时就该吃饭中饭。这时间沈祭梵倒是掐得准,他在家里的目的就是盯着她。不是他亲自盯着,家里谁能让按时吃东西? 到底第一个孩子给沈祭梵留下了阴影,她身体必须在第二孩子来之前修养好。后悔当初给她调理身体没持续多久,也是因为她反抗得厉害。所以现在得抓紧调理,女人生一个孩子那是掉一块肉啊,得补多少才能补得回去的?沈祭梵现在压根儿就不觉得哪里过了,照他看来,还差得远。 再说她的身体比例来说,吃再多,也不会难看,身型在那。沈祭梵对自己身体要求苛刻,对她怎么会放太松? 安以然被沈祭梵拖下楼,每天这时候伯爵夫人正在小休,上午休息半小时,饭后半小时后再休息一小时左右,这是伯爵夫人几十年不变的作息。因为伯爵夫人并不在主楼休息,在另一侧的公馆,但与这边是相通的,所以这时候的公爵府上下几位安静。仆人走路都跟鬼一样飘着走的,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进了厨房的偏厅,安以然坐在桌子前,头趴在桌上。沈祭梵在给她冲蛋白粉,兑在牛奶里面。她每天上午喝一次,睡前会喝一次,六种不同的蛋白粉,三天一个周期,循环着来的。蛋白粉并不是随便吃的,得按照人体的健康指数,对症下药。约克在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成了营养师了,隔三差五就会过来检查一次安以然的身体,然后在适当调整她使用的东西。 “我不要喝。”安以然抱着头抗议,沈祭梵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然后伸手抱她:“听话,就一杯牛奶而已,几口就喝了,嗯?” 安以然趴在桌上,头贴得紧紧的,手又捂耳朵,坚决抗议。 沈祭梵直接把人给拽怀里,拉开她的手单手箍着,另一手拿着杯子往她嘴边递:“然然,乖一点,喝了,嗯?你看,比昨天的少了不少。来,喝一点,听话。” 安以然在沈祭梵怀里不停的挣,挣不开就乱叫。沈祭梵箍住人,附唇在她嘴上用力啃了几下,低声道:“夫人在休息,别吵醒了她。你乖一点,就一杯牛奶,嗯?” “不要,沈祭梵,蛋白粉会长很胖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嘛?”安以然摇头,脸扭向另一边,死不肯张嘴。 沈祭梵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看她,出声道:“我都喝了,你也喝一点,好不好?” 安以然摇头,还是不肯。沈祭梵脸色渐渐沉下去,安以然双手挣脱开来,伸手拿着他手上的牛奶杯,往他嘴边递:“你再喝一口我就喝。” 沈祭梵张口抿了下,安以然皱眉,“你耍赖,都没有碰到水!” “有,该你了,听话。”沈祭梵耐心极好的出声,直接伸手把杯子往她嘴边推,安以然被呛了下,不得不全喝了。 沈祭梵看着乳白色的液体全部灌进她嘴里后这才放心,杯子放桌上,扯了张湿巾给擦脸,低声道:“并不难喝,对吗?” 安以然自己抢过湿巾,擦了下嘴然后扔沈祭梵手里,气哼哼的转身走了。沈祭梵起身吩咐了声厨房,让把汤准备好。汤安以然不排斥,因为她以为那是甜汤,而是冰镇过的,有一丝凉意,这是沈祭梵押着她吃的唯一能接受的东西。 安以然要喝汤,所以那些食补的药材之类的东西,就全这一碗汤里放,最后还得想办法把味道去掉,弄成甜品。安以然是吃出来有中药的味道,可还勉强能接受。 公爵府主楼之外还有不少附属的别院,像伯爵夫人单独住的公馆,还有类似会所的独立建筑。并没有连在一起的建筑群构成了娅赫公爵府宽广的占地面积。 安以然以前一直以为魏峥他们是沈祭梵有事叫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来这里,后来才知道,他们基本上都在后面的会馆里。那边有属于他们的空间,而且只要沈祭梵在家,他们无疑全都会集中在会馆。在京城的时候同样也是这样,只要沈祭梵在浅水湾的别墅,魏峥他们绝对在另一栋别墅里。 这是安以然最近才知道的,觉得自己真是挺笨的,沈祭梵总是一个电话过去,他们人马上就出现了,无疑是在附近啊,可她就没想到这一层来。听魏峥说,四大暗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根据地,底下办事的人大部分都在那等候差遣。 而他们几个,都是随时跟着沈爷走的,就是晚上,也经常在爷的附近活动。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变态,你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有必要这么奴役别人嘛。 但一般在这个问题上,她跟沈祭梵达不成共识,因为他就是从强权独裁统治下走出来的人,又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她那一套人人平等的说法无疑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最初她会争辩,可现在她不争了。人家被奴役差遣的人都没觉得哪不对,她在抱怨个什么劲儿啊,她打抱不平他们也不会领情的。 安以然直接往后面会馆跑,她还是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伯爵夫人很快就要醒了,她不会自讨没趣等着看夫人的冷脸。 “魏老大,魏老大……”安以然在外面就大声的喊。 老远就喊,是避免忽然走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因为之前就又一次没出声直接就闯了进去,结果魏峥刚冲了澡出来,身上就穿了条裤衩儿。 安以然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一回头,爷脸色全黑的立在她跟前,大掌直接把她双眼盖住,并且警告她往后不准再跑这边来。 可这边热闹啊,她现在是跟四大暗卫混熟了,主楼那边是伯爵夫人和经常板着脸训人的沈祭梵,这边是四个能说会笑的年轻人,是人都会选气氛轻松一点的。 所以尽管沈祭梵警告了几次,她照样往这边跑,觉得这边空气都要清爽些。 安以然直接进了客厅,再不往他们房间跑。厅里有不少人,都是经常跟在他们几人身边的人,安以然也见过不少次了。所以冲大家笑笑,几个暗卫都是四大暗卫低下出挑的,见安以然进来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退立到一边。 “少夫人。”几个喊了声,然后退出了屋子。 安以然往里面瞄了眼,没见到人。安以然找了一圈,她从这边进去,魏峥几人从另一边出去,等她到了另一边,魏峥几人又从这边进去了。 安以然转了一圈,屋里空荡荡的,泄气的又转身往主楼走。 沈祭梵伟岸身躯立在门口等她,见她回来,面上笑意明显,朝她伸手过去。安以然兴怏怏的把手塞进他掌心,绷着小脸子抱怨:“魏峥他们怎么一个人都不在呀,真是的。不是说只要你在这里,他们都会在的嘛?怎么都不在?” 沈祭梵笑笑,揉了揉她黑漆漆的头顶,说:“你说呢?他们手上没有任务才会在这里,有事就得出去办事。不能工作都不做了,对吗?” “怎么会全都出去办事了?一个人都没在。”安以然伸手抓扯头发不高兴的出声。 沈祭梵低声应道:“他们不出去办事,就得我去,你想他们去还是我亲自去?” “……” 安以然不说话了,她能说想让他出去的话吗?她敢说又开始有点烦了他了吗?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在大厅坐了会儿,安以然又浑身不舒服了。沈祭梵抱着人不让动,安以然就哪哪儿都不对劲,就是不想干坐着。他觉得舒服,她难受。 汤端了上来,晶莹剔透的,再稠一点都赶上果冻了,沈祭梵说这边的浓汤都这样的。安以然把汤喝了,伸手摸了下肚子,不高兴的咕哝说: “你看,全是肉。”沈祭梵也伸手摸摸,有点肉往后孩子才能在里面睡得舒服。 “哪里全是?一点点而已,很可爱,不是吗?”沈祭梵低声笑道。 安以然抬眼飞了他一记小眼神儿:“一点点就不是肉了吗?一点点就能看得出来了。多难看呀,没长在你身上长我身上了,你幸灾乐祸对吧?” 沈祭梵轻轻揉着她的肚子,“这是最正常最健康的状态,明白吗?” 安以然抬眼瞪他,沈祭梵顺手就捏了下她圆乎乎的脸,手感好极了。 伯爵夫人过来了,这意味着马上又要用餐了。安以然一听到吃饭就开始惆怅,她不想吃饭,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袖口说:“沈祭梵,我要节食。” 沈祭梵垂眼给了她一眼,没搭理她,手上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着。伯爵夫人在他们对面坐着,心平气和的说了几句哈。沈祭梵淡淡回应着,不显亲热也不冷漠。 安以然现在不想主动跟伯爵夫人说话,原因是伯爵夫人竟然一口否认当初亲自带她去伯爵府的事情。安以然挺生气的,家里仆人全都看见了,那天是伯爵夫人说要带她去公墓,她们一起出去的。 可伯爵夫人否认那回事,而且所有人都指证,伯爵夫人说的是事实。至于安以然为什么莫名其妙跑去伯爵府了,这点伯爵夫人表示很疑惑。 安以然气的就是这个,堂堂伯爵夫人,敢做不敢当。尽管这段时间她相安无事,可对伯爵夫人是真心喜欢不起来。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所以夫人跟沈祭梵说话,她一句也没接。沈祭梵话也不多,偶尔垂眼看她一眼,握着她的手,慢搭斯里的把玩,一根一根捏着揉她的圆圆的指腹,不轻不重的捏,似乎很有乐趣似地,又仔细的翻看着,连每一条细细的纹路都要看清楚。 饭好了,安以然忽然捂着肚子,不舒服,苍白着一张脸往楼上跑了。推开门爬进被窝里睡觉,沈祭梵很快跟了上来,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她额头,低声问: “怎么忽然不舒服了?叫约克医生来检查下好不好?”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你别吵我,我就是不舒服,你让我睡一下下好不好?”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没再说话。安以然把被子往头上蒙,翻过身背对着他闷闷的出声:“沈祭梵,你去吃饭吧,我睡一下就好了。” 沈祭梵在床边站了会儿转身下楼,安以然本不想睡觉,可谁知道竟然真的睡着了。 沈祭梵端着午餐上来,以为她只是闹脾气,结果一看,睡着了。 当即让人把吃的送下去,自己脱了衣服上床,在她身边躺下来。安以然下意识的往他怀里拱,沈祭梵仔细摸了下她额头,有点发热,但也不知道是她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睡觉在被子里闷的发热。抱着人轻轻的拍,陪着睡了会儿。 沈祭梵醒的时候把安以然也弄醒了,白天睡太多,晚上就睡不着,免得她晚上又闹,起床时候就把人提了起来。 安以然眼神有些涣散,还想睡。沈祭梵看着她殷红殷红的唇,忍不住就吸了上去,原本漂亮的唇形,竟然也长得有些圆了,粉嘟嘟的还挺可爱。沈祭梵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基本上小东西是照着他预期的在长,大为满意。 安以然嘴上吃痛,你抿了下,转头撇开了,伸手擦着嘴巴,咕哝道,“还想睡。” “不睡了,现在睡久了晚上睡不着。”沈祭梵拖着人下床,把人当面粉团子似地揉,亲她嘴巴,被她挡开,挡开又亲别的地方,咬了她满脸的口水。 沈祭梵闷闷的底笑从胸膛传震出来,见她被他弄得恼了,这才停手,不再闹她。拉着人去洗脸,然后,吃饭。安以然不吃,沈祭梵就守着。 安以然趴在桌上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就是不肯吃饭。沈祭梵耐心够得很,就守着,她不吃就不让走。安以然也不怕,不走就不走,趴桌上又睡了。 沈祭梵无奈,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低低的哄着: “乖宝,吃一点东西再睡,嗯?” “不饿。”安以然头往另一边转,不看沈祭梵。她要减肥,从今天起,不吃中饭不吃晚饭。反正她不吃中饭晚饭也不会怎么样,他给她吃的那些东西也完全够了。 “不饿也吃一点,听话,人活着就会消耗能量,睡着了也在消耗。你不吃饭光消耗能量怎么行?然然,乖一点,嗯?”沈祭梵把人从桌上拖起来,板着她的脸看,掌着她的脸看着,她吃的东西跟他们都不一样,她习惯了吃米饭,所以她吃的东西是照她的习惯营养搭配的,怕她吃腻,每天的菜色都不一样。 沈祭梵把米饭往她面前放,安以然抱着头抓狂的尖叫了声,推开沈祭梵,沈祭梵当即又把人抓进怀里,好声好气的出声:“乖宝,听话一点,吃一点,嗯?” 这么久没吃了,早上吃那一点,早消化得没影了。 安以然推开身边的饭,摇头,“不要吃,我不饿,没饿,沈祭梵!” “没饿也要吃一点。”沈祭梵语气有些冷了,知道她倔脾气又犯了,反正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闹这么一次,沈祭梵尽量好说好商量的出声:“之前都吃得好好的,今天忽然就不吃了,能行吗?现在到晚上还有几个小时,不吃东西怎么行?” “不吃,沈祭梵我真的不饿,一顿不吃又饿不死的,你看我身上囤积的脂肪,一天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影响啊。”安以然嘟嘟嚷嚷的说完,沈祭梵脸色直接暗沉了下去。 沈祭梵一黑脸,安以然就忍不住害怕,吐了下舌头,本来就是嘛,一顿不吃又饿不死。沈祭梵拿着筷子夹菜,菜往碟子里放,让人拿了匙子过来,安以然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又要逼着她吃了,当下有些火大。起身拉开椅子要跑,沈祭梵头也没回,反手直接把人拽了回来,冷着脸把人按在椅子上。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手给布着菜。 本来还担心她真的身体不舒服,想着也是有好长一阵没出去,合计着她是给闷坏了。可谁知道,小东西在耍这些个心眼。 沈祭梵心思多沉的人?她那话一个没说好,心里在合计什么爷即刻就能猜到。所以她刚才那话一出口,沈祭梵就知道她的用意,节食减肥?想也别想! “沈祭梵,我说了不想吃,不想吃!”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肩膀被他大力压着,她根本就起不了。气得不行,双手扯着沈祭梵袖子往外拖。 沈祭梵侧目冷冷扫了她一眼,一勺饭往她嘴边递,“吃!” 安以然抿紧了嘴,不动,也不说话,倔强的跟他对视。 沈祭梵难得跟她多说,压在她肩膀上的掌上移,瞬间就扣上了她后脑,一个用力,脑袋往自己身边带了几分。安以然皱着眉头痛喊了声,沈祭梵当即就把米饭给灌了进去,安以然摇头拒绝,沈祭梵怒沉的眼直直看着她,出声警告: “你敢吐出来就等着挨揍!” 安以然包了一口饭,抿着唇,嘴角颤动着,脸色激得通红。一下一下的吸着鼻子,眼皮子一关一开,眼泪就滚了下来。 沈祭梵直接无视,清淡的汤拉身边来,装了一勺往她嘴边递。安以然抿着嘴不开,沈祭梵目光就跟利刃似地凌迟着她的倔强,安以然张口“哇”地一声哭出来,伤心的控诉:“沈祭梵,我还有没有点自由和权利?我不想吃嘛,我没饿呀。” 沈祭梵抬手,匙子里的汤给灌进了她嘴里,沈祭梵连着喂了几下,安以然干呕得厉害,沈祭梵只能作罢。叹口气,把人拉进怀里,拍着她肩膀低声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吃饭?嗯?你这么大的人了,吃饭也要我盯着吗?然然,你乖一点好不好?不要还像孩子一样,吃饭还要人哄,嗯?” 安以然抬手擦着挂在白白嫩嫩的脸上的泪,一下一下抽泣着,委屈的说:“我就是,不想吃,我没饿,真的没饿,吃了早餐后你就一直在让我吃东西,我一点也没饿。而且,我说了不舒服了,不舒服就是吃不了东西,你还故意这样凶我。”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不饿也要吃一点,能量一直在消耗,你自己是没有感觉,但消耗能量这是分秒在进行的,所以要吃一点主食补充能量啊。” “我不舒服。”安以然安以然捂着肚子,又摸额头,“有点头晕,我要睡觉。” “我让约克过来一趟,好吗?”沈祭梵直接给约克去了通电话,压根不听她的辩解。她不想做的事,理由一大堆,他就得全方位给堵后退。 安以然捂着脸哭,觉得自己可怜,她都被养成头猪了,他还要逼着她吃东西。 “沈祭梵,沈祭梵我可不可以吃点水果,不吃饭?我不想吃肉,不想吃米了,我吃水果可不可以?”安以然退一步说,伸手去抓他的袖口。 沈祭梵揉揉她头顶,严肃道:“水果饭后吃,听话。” 安以然又捂着脸哭,伯爵夫人早听不下去了,中文她不是很懂,可基本上也听懂了他们俩在餐厅闹腾什么。走进来,在他们对面坐下厉声道: “安安,艾瑞斯这么忙,你就别没事找事缠着他,好吗?”吃饭这种事,还要男人哄,这当妻子的也太作威作福了。 安以然不哭了,松开手坐着。沈祭梵看她安静了,又拿着匙子喂,安以然躲开,不吃。伯爵夫人那脸色瞬间难看得跟什么似地,不得不出声: “艾瑞斯,你是堂堂公爵大人,怎么能由着安安这么闹?传出去……” “我不认为疼自己女人传出去会有任何负面影响,女人就该是男人捧手心里宠的。夫人,您希望儿子做个负责的好男人还是像父亲大人一样?”沈祭梵冰冷的声音半点不犹豫的打断伯爵夫人,目不斜视,匙子依然还停在安以然面前。 伯爵夫人被噎了下,面色难看。沈祭梵目光柔和的看着安以然,那意思是,让她赶紧吃,就当给他个面子了,他这不是为了她,跟他母亲对上了吗? 安以然抿着唇,知道现在应该照沈祭梵希望的那样,乖乖的把饭吃了,可这样她的反抗就一点用都没有了。他们母子两对着来,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她来妥协?这样她会怀疑是沈祭梵串通好了伯爵夫人一起来整她的。 “然然,不吃就是不给老公面子,给我一点面子,嗯?”沈祭梵压低声音道。 安以然想张口,可又撇开脸了,“不要,都冷了。” 这理由很冠冕堂皇,沈祭梵手僵了一下,招手让人把饭收了。无疑沈祭梵也有些来气,被噎了一下,心里当然不会痛快,也是因为小东西驳了他面子。 气氛有些僵,安以然埋着头,伯爵夫人也并没有就此起身离开,也不觉得自己多余,坐在对面。谁都没说话,两个女人各怀鬼胎,一声不哼,倒让沈祭梵有几分尴尬了。 他本就心里被噎了下,垂眼看着把头埋得低低的小东西,想撒气又没处可撒。 约克已经来了,进了餐厅,带着听诊仪例行公事后的检查着。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气氛不对,伯爵夫人也在,看爷那脸色,无疑是安姑娘又闹腾爷了。 约克站了好大会儿,问:“少夫人,请问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没检查出哪里有毛病啊?安姑娘那身体健康指数比爷都高,几乎都登顶了,半点小毛病都没有。 安以然偷偷瞟了眼沈祭梵,小声说:“我,就是不想吃东西。” 约克松了口气,轻松道:“这不是什么毛病,天气闷热,确实会令人食欲不振。” 约克这话安以然就像得了特赦令一般,立马满脸放光,连连点头:“对啊对,就是食欲不振,是天儿太热引起的。沈祭梵,我就说不舒服了,是真的吃不下。” 沈祭梵阴测测的看向她,安以然立马瑟缩了下脖子,规规矩矩的坐回去。 沈祭梵抬眼,看向约克道:“给她换一种味增汤。” 约克即刻点头,交代了特意从Z国请过来的膳食主厨后赶紧退场了。他还以为什么大事情火急火燎的把他召过来呢,原来就这么点破事儿。 祖宗姑奶奶,您真是三百六十五天不停歇的来事儿啊。 约克一走,安以然立马讨好的伸手拉着他衣袖,沈祭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安以然识趣的收了手。 往后几天安以然都停听话,沈祭梵没下楼她就把东西吃了,当然,吃一半扔一半,守着她的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沈祭梵去了伯恩公爵府,在那边呆了一天,晚上才回来。 一回来就问负责她食物的下人:“少夫人吃饭没有?” 下人很为难,抵不过公爵夫人冷戾的目光只能出卖少夫人:“没有,中午就,每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0章 惊吓过度 狼狈为尖 沈祭梵什么都没说,就猜到会这样,那边让下人切了冷藏的水果,伴着沙拉酱摆了个漂亮的拼盘,沈祭梵自己进了厨房,拿了个漂亮的花式碟子把热好的晚餐给摆放进去,颜色搭配得很鲜亮,点心再捡了个碟子。 沈祭梵这边弄好,仆人已经把水果拼盘摆好了,沈祭梵看了眼,点头,表示满意,然后直接上楼了。仆人端着碟子小心的跟上去,东西送进房间就退了出去。 沈祭梵往里面看了眼,安以然趴在琉璃台上画漫画。 也是因为长肥了的原因,她现在都不盘着腿坐地上画了,站着画。偶尔垫垫脚尖。但是站着画,刚站是站得直直着,姿势也挺好。久了就上半身就慢慢弯下去了,以至于她此刻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了琉璃台上,眼睛都快贴画纸上去了。 沈祭梵看见她这样,能忍得住不说?站着坐着没问题,可不能胡来不是? “乖宝,画什么呢?”沈祭梵走过去,双手绕过她身体把上身拖了些起来。 安以然圆乎乎的脑袋扭向他,白生生的俏脸被白色灯光度了光,皮肤跟会发光似地,莹润剔透。沈祭梵抬手轻轻摸了她确实圆了一圈的脸,挺**的手感,他能说他就喜欢她圆一点么?指腹轻轻婆娑了着她的脸,安以然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里透着被打扰后的不高兴,嘟嚷了下嘴,脑袋转回去。 沈祭梵伸手又把她脑袋给转了回来,安以然当下朝他飞着小眼神儿,皱着眉头嚷嚷出声:“我在工作,你别吵我好不好?烦人!” 沈祭梵笑笑,唇凑过去,在她嘴巴上亲了下,道:“吃点水果?” 安以然眼底的恼意瞬间退了下去,歪着头看着台上放的果盘,放下铅笔往洗手间跑,回头应了他一句:“好。” 安以然洗了个手跑出来,直接去端果盘,沈祭梵抬手把果盘抄手上拿开,安以然扑了个空,回头莫名的望着沈祭梵:“沈祭梵,你什么意思啊?” 沈祭梵走近她,果盘往高台上放,把晚饭拉近她身边,“先吃点东西,再吃水果。” 安以然扭头看时间,咬牙,都过八点了不能再吃东西,不让又全长身上了。 “我吃过饭了的,沈祭梵,你要撑死我嘛?”安以然拉下脸子哼声。 沈祭梵笑笑,下意识抬手揉着她漆黑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道:“乖宝,听话,吃过了也吃点,你看,没有多少,是吗?吃一点东西,再吃点糕点,嗯?” 这边的糕点,小甜品做得非常精致漂亮。就因为她喜欢,沈祭梵就让糕点师每天变着法儿的做,口味和营养也都很有考究的。安以然拿着糕点吃,边吃边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八点了呀,已经过晚上八点了呀,吃多少长多少啊! 一边郁闷还一边吃:“沈祭梵,我吃过饭了的,真的,根本就没饿。”戳了戳沈祭梵胳膊,沈祭梵目光看着她,安以然直直墙上的时间:“八点了八点了!” 沈祭梵当然明白小东西在纠结什么,索性这不是他逼着她吃的,不然又得让她记好长时间。这可是她自己抵不住诱惑,跟他无关。 她平时吃的晚餐她一口每吃,倒是把糕点全吃了,糕点每种口味就一个,她放下哪个都不舍得,一咬牙,全给吃了。包着了一口的东西在嚼,沈祭梵抬手轻轻擦着她嘴边的东西,椰奶递给她。习惯往她嘴里插:“喝一口,别噎着了。” 椰奶也是二次加工后的,从最开始的椰奶逐渐改变,一点一点减少里面的糖分,原来椰奶里面的物质成分每天减少,其他的营养成分逐渐往里面增加。所以安以然现在喝的椰奶就比较纯粹,跟在国内喝的味道已经大不一样,可味道是每天逐渐更改的,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过来。 安以然喉咙噎了下,沈祭梵即刻给顺着后背,忍不住出声念:“慢点,嗯?” 安以然吸了几口,然后摸着肚子,表情忧伤的望着沈祭梵:“饱了。” 沈祭梵眼底满载笑意,他并没有打算让她吃完,一叠点心加起来不少了,显然会比她面前放的那盘晚饭分量足。可她竟然全吃了,沈祭梵也没说什么,双手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着,笑着看她:“会不会太甜?太甜的话就就跟糕点师说一句。” 安以然摇头,粉嫩的舌尖舔了下唇,笑着说,“很合适呀。” 她吃的东西已经被沈祭梵渐渐纠正了过来,食物味道很清淡。她自己是没发现,如果现在给她以往京大府中的酸辣粉,那味道无疑她已经接受不了了。 这就是沈祭梵的能耐处,目的明确,计划周详的改变一个女人,让她潜移默化中渐渐走向他设定的轨道。什么都被他设定好了,她还离得了他?到她离不开他的时候,沈祭梵就放心了,完全不用担心离家出走的情况,那时候她还离得了他吗? 沈祭梵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把她往怀里拖,酷硬的下巴压在她柔肩上,拍着她的肩膀,轻言细语道:“乖宝啊,你要乖一点,你听话,我才会疼你。” “哦。”安以然抬了抬眼皮子,搭在眼睑上的睫毛跟着晃动了下,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好了呀,哪里又不听话了? “乖。”沈祭梵把果盘拿下来,往她面前推。 安以然挺仇恨的看着他,塞了可红艳艳的草莓在嘴里,“沈祭梵,我讨厌你。” 她已经撑不下了好吧?可他非要拿着东西来引诱她,太过分了。 中午没吃东西,晚上没吃,得,这一顿是把白天晚上加一起了,兴许后果比按时吃饭更严重。晚上安以然趴在沈祭梵身上谈条件,沈祭梵没当回事,没回应。 安以然见他这样,心里憋屈,手指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戳戳戳,边说: “沈祭梵,你是不明白女人在看到脂肪把自己变圆了后的忧伤的,你能明白的我此刻的忧伤吗?”她也很爱美的,小心眼儿得很,不想一直圆下去。 沈祭梵拍拍她后背,安以然还有说话,沈祭梵直接把她头给压在了胸膛,不让再出声,低声道:“听话,睡觉。” 安以然左拱右拱,拱来拱去,不动了,因为屁股上被爷狠狠给了一巴掌。安以然嘴角轻轻颤动了几下,挺委屈的。可不敢再动,她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明知道要挨打还要继续胡来?手抓着沈祭梵睡袍,脸磨蹭了几下,睡了过去。 & 安以然想回国,迫切的想。她要回去减肥,在这里沈祭梵把她看得太紧了,致使她的计划半点都实施不了。她并不认为这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她还年轻,当然注意自己的身材了。 沈祭梵说她不胖,那是在欧洲人的身体指数上看的。东方人中,女孩子像她这个身高,这重量,那就是超标了。看大街上走的年轻姑娘,有多少是圆的? 再者,在这边的生活确实够压抑了。在家里不出门都要穿得很规矩,因为几乎下一刻就有人来拜访,她得时刻做好准备。窝在家里发霉,出去还不能随心所欲,得把自己端着。出去那就是表演似地,所以她再不出门。 想回国,想穿短裙子短裤,想穿背心在家里跑,想跟同事出去吃吃喝喝,最想的是实施她的减肥计划。太多太想做的事了,沈祭梵把回国时间一推再推。安以然很怀疑他就是骗着她打算在这边长住了,毕竟这边是他的家。 他住可以,她不行,她要回国,她要回她自己的家。 安以然在房间里面到处找她的护照,能找的地方全找过了,连床底下都没放过,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思忖着沈祭梵会把她的护照放哪里。 安以然很少去会议厅,今天进去又是带着目的的,心里挺忐忑。偷偷摸摸的进了会议厅,然后往里面的书房去。照理说她的护照沈祭梵是不会放进保险箱的,可想想,连她给他的抵用券都放进去了,指不定里面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安以然走进了书房,找了一圈,保险箱竟然不在了。圆乎乎的脑袋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四下转动着,速度倒是挺灵活,睫毛刷子一下一下的开合,狐疑的四下张望。觉得不可吧,沈祭梵会把保险箱带走吗?这不应该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 安以然刚找了一圈,没想到书房的灯“哌”地一声暗掉了,尽管是白天,可书房里面是黑暗一片。安以然吓得一弹,快步往透着亮光的门口跑,可刚跑门口,门关了,安以然吓得尖叫了一声。声音一出,当即伸手捂住嘴。 不会有鬼吧?安以然赶紧摇头,怎么会有鬼?难道是西洋鬼吗? 书房是会议厅的一部分,隔音效果极好,安以然抖着声音喊了几句,半点声音都没传出去。安以然慌了,又怕。知道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出现,可她就是怕啊。 心底的恐惧在死寂的黑暗中被放大好几倍,双手捂着嘴,又松开,捂住耳朵,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可却又竖着耳朵去听屋里的动静。安以然紧紧闭着眼,忽然间她似乎听到有呼吸声,安以然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啊,啊--” 安以然吓得尖叫连连,不敢再躲在墙角,她记得前面就是长沙发,安逸往前摸,可走了一步又赶紧退回去。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光,所有物体都失去了颜色,她眼里就是墨色一片。不敢再上前,因为怕摸到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安以然又缩回了墙角,双手死死捂着耳朵。她没有听错,确实有呼吸的声音,就在她身边,好像就在她脚下,或者,身后。安以然吓得冷汗淋漓,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吉拉把迷你音乐播放机放在门口,关上了外面的电箱闸门,转身走出会议厅。 沈祭梵这几天又开始忙碌,早出晚归。就是个循环周期一样,空闲几天,在家里惹得安以然厌烦了他又开始忙碌,在安以然开始抱怨不陪她的时候他又再把所有事情推一推,或者带回家来做。 安以然有一点猜对了,沈祭梵确实动了长住下去的打算。这里毕竟是他的根,他喜欢Z国那片土地,他当然也愿意回去那边,可马德里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他希望他可爱的妻子能陪他在这边多住一些日子,无疑回国之后,安以然以后是再不会过来,所以沈祭梵把回去的时间一推再推。 沈祭梵一直在扩张自己的势力,二十年的家主之后他便独立出去,可这似乎并不可行。他想放弃位高权重的地位,谁会相信?父亲会相信他无心再战?他就算宣布退出大选,他同样是各方人马集中打击的对象。退位之后,会落到什么样的结果这很难说。 娅赫家族史上风光无限的家主出了伟大的英雄雷恩伯爵之外,其他坐过大位的人都不得善终。总有得势的人会在失势之后给你一刀子,娅赫家族史上,退位后的家主们死因不明的不少。沈祭梵继位之后,就实行铁血手腕,得罪了不少根深蒂固的家族势力,影响了他们的利益,无疑这是笔不小的孽债。 沈祭梵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上,想走,走不了。如果走了,兴许连累的人更多。再者,内阁大臣的身份也不是他说想退位就退位了,内阁改组后,每一个议会成员都签了死契,卖给国家三十年,内阁改组之后迄今也才十二年。所以,这是个卸不掉的重担。除非他早死,否则他还要为内阁卖命近二十年。 沈祭梵走不了,这是毋庸置疑的,早在把安以然带过来的时候这就已经成了定局。 安以然一直闹着要回去,沈祭梵不是不想,是想再住一段时间。让她慢慢习惯这边的生活,等她心情好的时候他再带她去一些夫人名媛们私下举办的舞会,让她结交一些朋友,让她逐渐适应他们的生活方式。她的英文很好,交流完没有问题。 沈祭梵就是在等,等安以然喜欢这里,这样他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无疑后他会经常两地跑,如果这边有东西吸引着她,日后他过来的时候,也能带着她,也不至于两地分隔太久。 沈祭梵晚上回来的时候没见到安以然,屋里找了一圈,楼上也没人。沈祭梵有些怒意上头,以为她又往后面的会馆跑了,魏峥是固定会留在这边,无疑他不在,她就会往后面跑。 沈祭梵高大的身躯在门口立着,抬手了几下花式复杂的门框,思忖着他是不是把人调换。不是他小家子气,他是男人,这都是不可避免会担心的。沈祭梵当然也知道魏峥是不敢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可小东西经常巴巴儿的往后面跑,把他这个当老公的置于何地?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女人往别的男人那跑? 想法一过,快速的确定下来,往后就换舒默吧,把小东西看好了,他也算是立了一功。沈祭梵自然清楚安以然怕舒默,她怕蛇,怕到提都不允许人提的那种。 换舒默看着小东西再合适不过,再者,舒默如今的能力弱了一半,并不合适现在接任务。也正好趁这段时间修养,一段时间后能力没有恢复,舒门只能换人。 沈祭梵进屋冲了个澡,出来人还没回来,忍不住给魏峥去了通电话。 沈祭梵也没点明说,如果人在那边魏峥当然明白,可人没在那边,魏峥有些犯难了。下意识的点头答应,沈祭梵通话按得快,听到回应就给断了。 魏峥微微一愣,拍了下墙面,收了线。坐一边思量着爷是什么意思,没想明白,当即又反手在墙上通讯仪上按了几下,问顾问有没有什么异常。魏峥这边就更没说清楚,沈祭梵跟魏峥对话,一大半都得是魏峥去猜,因为爷不可能把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满。而魏峥跟下面一级的人同样是这个调调,话说一半,得靠人猜。 顾问那边一头雾水,他也才刚回来,哪里明白魏老大这问的是什么情况? 魏峥没在回应,直接收了线,自己琢磨。猜测着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爷亲自来这么几句没着没落的话,这么一想,立马通透了,赶紧给爷回电。 “爷,安小姐没在这边。”魏峥低低说了句,等着爷回话呢,结果通话已经断了。 沈祭梵下楼,招了个专负责安以然的下人问:“少夫人今天出门没有?” “没有,少夫人今天一天都在房间,也没下来……吃饭。”下人战战兢兢的回应。 沈祭梵摆手让人下去,自己转身上楼,左转进了健身房,没在。沈祭梵怎么都没想到安以然会在书房,除非他在家,此外她是不会往书房跑。这边的书房是会议厅里面,她自己说过了,里面气氛太严肃,而且电脑也不在书房,她不会去。 沈祭梵把人抱出来的时候安以然脸色跟鬼一样,一片死灰,不停冒着冷汗。 安以然被憋坏了,她要上厕所,再不放她出去,指不定人都要坏了。 浑身发抖,头晕眼花着,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歪歪颤颤着。沈祭梵扶着她坐上马桶,安以然推开他,让他出去。沈祭梵怕她跌倒,扶着她没动一下。 安以然忽然抓狂的尖叫了一声,捏着拳头捶打在沈祭梵身上: “出去,出去!我要你出去,我要尿尿,你出去!”安以然喊得咬牙切齿,身体已经被绷到了极限,随时都会要崩溃。脸色死灰中偷惨绿,样子惨不忍睹。 沈祭梵任由她挥着拳头落在身上,双手将她扶稳了歪歪斜斜的身体。低声道: “乖宝,听话,你自己会摔倒的。就这样,嗯?”扶着她边低声的哄。 安以然摇头,非要推着他出去,抬脚去踢他,不停的嗷嗷乱叫着,像头发了疯的小豹子。沈祭梵无奈,只能出去等。在门口站着,安以然又尖叫一声,沈祭梵拉上门站在了门外:“好了好了,我在外面了。乖宝,你自己扶稳,别摔了。” 书房是独立的电闸开关,怎么会突然跳了?他开门的时候书房门根本没有锁,她怎么就不会自己打开出来?沈祭梵不能相信小东西被关在了书房一整天,书房关得了她吗?就算里面停电了,自己开门出来就是,她竟然…… 沈祭梵是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自己把自己关在书房,这怨得了谁? 沈祭梵等在外面给约克去了通电话,约克今天一天都泡在他的诊所里,因为小美发狂了,接到电话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 问小美是谁,就从舒默宅子里迁移到约克诊所地下水牢的巨蟒。约克新研发的药物,注射了几支在小美身上,大概是身体变异的过程中让小美痛苦难当,以至于魔性大发。水牢低下的铁柱都被蹭断了几根,吓得诊所的人四下逃窜。给了无数只镇定剂才控制住狂性,爷电话过来时候,约克直接扔下现场她匆匆走了。 沈祭梵在卫生间门外站着,时间都过去挺长了,忍不住出声:“乖宝,好了没有?” 安以然不回应,肚子难受得很,可现在却尿不出来,就一点点,安以然自己也吓着了,身体会不会坏了。脸色由青绿的死灰色渐渐紫涨,坐了半天,没见好。 “然然,再不出来我进来了?”沈祭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安以然急得都要哭了,她尿不出来,可肚子还胀得难受。沈祭梵推开走了进来,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当即就伤心的大哭出声,“沈祭梵,我是不是坏了?尿不出来,难受。” 沈祭梵在她跟前站着,安以然双手抱着他健壮的虎腰,脸贴着他结实的小腹。沈祭梵轻轻摸了摸安以然漆黑的头顶,抬起她的脸擦着脸上的泪。脸色虽然难看,可总算缓过前一阵儿现在脸色正常了不少,轻轻摸着她的脸低低的出声: “别急,慢慢来,深吸气,然后吐气,身体放松。” 沈祭梵声音压得很低,醇厚而温和,大提琴声一样悠扬,很能舒缓人的情绪。安以然咬着牙,望着他,眼里有泪光在闪。沈祭梵拍拍她的脸,低声道: “别咬牙,放松,神经别绷那么紧,全身肌肉都放松,试一试。” 安以然咬着牙,紧紧抱着沈祭梵腰躯,就跟定型了一样,身体根本放松不了,已经下意识的绷紧了。沈祭梵抬起她的头,伸手来着她的手,安以然抓紧他衣服。 “我出去一下,等我。”沈祭梵低声安抚道。 安以然松了手,双手捂着肚子,下面夹得紧紧的,想放松却无从放松,憋了整整一天,这一时间也放松不下来。她怕把自己身体憋坏了,有一种叫尿毒症的病特别可怕,透析,换肾,那都是她不敢想象的东西。 沈祭梵拿着平板电脑进来,拉了椅子坐在她身前,给她放草帽小子。她现在全身都是紧绷着,肌肉是下意识紧张,强烈的自我控制过后是很难很快放松。 安以然就坐马桶上看剧集,沈祭梵把电脑递给她,她接着,自己抱着看,注意力倒是被转移了过去。沈祭梵出去拿了罐椰奶进来,插了吸管,吸管直接往她嘴里插。安以然下意识的张口咬住,沈祭梵在她身前坐下,看着她的状态,也不出声。 安以然脸上笑容越来越多,表情丰富了不少,是不是“咯咯”几声笑,沈祭梵抬手揉了揉她圆乎乎的头顶。安以然忽然抬眼望着沈祭梵,X出来了。 约克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沈祭梵拿着电脑一手拿着安以然从卫生间出来。 约克望了下天花板,不是吧,这癖好…… 约克给安姑娘仔细的检查,身体机能正常,就是有点虚脱。看了眼安姑娘,转向爷:“没什么大碍,安小姐身体很好,就算到了极限也能绷住,怀不了。” 人的身体哪那么容易坏?不过,那别憋着,确实不好受,挺同情的看了眼安姑娘,没说话,请示了爷,约克就走了。 安以然撇了下嘴,伸手抓着沈祭梵说:“约克医生那是什么眼神啊?他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啊?沈祭梵,我被关了一天,我已经很难过了。” “嗯,我知道。休息会儿,我们去吃饭,嗯?”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低声说,知道她脸皮子薄,所以半句也没提刚才的事。 沈祭梵不提,可安以然忍不住啊,自己小小声咕哝着,沈祭梵听着,斜眼看她。安以然偷偷瞟着沈祭梵,见他正在打量她,赶紧收回了目光,也不说话了。 沈祭梵笑笑,伸手把人托怀里,低声问:“不好意思了?” 安以然半合着眼眸子不看他,沈祭梵抱着她轻轻摇了几下,然后拍着她肩膀。安以然低声说:“沈祭梵,你不准笑话我,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后来甚至都听到书房里有女人的哭声,百分百肯定那哭声不是自己的,现在回想起来,都令她有些毛骨悚然。安以然知道那肯定是幻觉,是自己的幻觉,可是那声音真的很清楚,就像真实存在的一样,不然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安以然今晚上没再推这不吃那不吃了,她被关了一天,一天没吃东西,早饿扁了。吃了往常一倍多,吃了饭就拖着沈祭梵上楼,推着他往书房去。 她要亲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停电了。还有,她想听听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里面有的别的声音,很真实的声音。 沈祭梵依着她往会议厅走,安以然紧紧跟在他身后,疑神疑鬼得严重。沈祭梵大掌紧紧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在会议厅外的门口站着,拉开了门,门口是这里面的电闸,四四方方一块铝合金扣板内嵌在墙面,平时一开门都被藏到了门后面,很不起眼的位置。位置离地面有些高,安以然当然是够不着的。 沈祭梵抬手,拉着闸门的外凸处往外一拉,盒子开了,沈祭梵把安以然提了起来,让她看里面的电闸按钮,指着每一个控制开关低声解释道: “这是控制会议室和书房里面的电闸,书房是这个,会议室是这个,廊灯的,中央空调的…你在书房的时候,整好跳闸了,如果不是书房里面的电器电路出了问题,漏电或者短路的话,那就是这电闸坏了。所以,不存在什么鬼怪,明白吗?” 安以然摇头,“这个,电闸怎么会那么容易坏?别的地方也没见坏呀。” “东西和人的生命一样,总有寿终正寝的那天,哪有永远不会的东西?”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无奈的出声,但无缘无故跳闸,这一茬儿沈祭梵还是往心里去了。 安以然还是不放心,沈祭梵抬手把会议厅的闸按了下来,会议厅里瞬间暗掉。安以然下意识的往沈祭梵身边靠去,沈祭梵出声道:“你看,每一个都是单独控制的,应该是书房有电器坏了,短路或者漏电都会自动跳闸,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沈祭梵说着又把闸推了上去,灯光亮起来,安以然脸色慌突突的,还是有些不肯相信,就只是这么简单的。 顿了下推着沈祭梵进书房,贴得紧紧的,在书房里找了一圈,沈祭梵耐心极好的陪着,安以然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可还是不死心,又对沈祭梵说:“我听见这里面有那种声音,沈祭梵,你在里面站一下,就一下好不好?你认真听一听,有没有别的声音。” 安以然说着自己先跑出去了,顺手把门关上,跑进议会厅里,搬着椅子去关书房的电。沈祭梵无奈,由着她折腾。安以然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差不多七八分钟才把书房的电闸推上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去开书房的门。 挺怕沈祭梵当头给她一巴掌,推开门,沈祭梵跟座山似地立在她面前。安以然眉毛抖了一抖,赶紧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沈祭梵叹气,俯身把安以然打横抱起来,走出议会厅:“什么声音都没有。” “怎么会?我明明听到的,沈祭梵,真的有,有人在吐气,还有女人和婴儿在哭,是真的……”安以然极力辩解,是真的真实,她可以确定不是幻觉。 沈祭梵冷冷的垂眼给了她一眼,警告她闭嘴,安以然挺委屈的自己捂着嘴巴,不说话了。沈祭梵抱着人进了房间,放上床,安以然在床上打滚,抱着被子滚到外面,忍不住又说:“是真的,沈祭梵,你要相信我呀,真的有女人在哭……” “然然,再胡说一句我就打人了。”沈祭梵语气凉飕飕的出声。 安以然赶紧闭紧了嘴巴,沈祭梵给她拿出睡袍,拧着往浴室走,直接把人扔进浴池。任她在里面扑腾,沈祭梵慢搭斯里的把自己身上衣服脱了,赤条条的下水。 安以然被吓过之后连着几晚上总会睡不好,她睡不好沈祭梵就别想睡。得时刻注意她的情况,要是发梦了就要即刻把她叫醒。 安以然这之后老实了几天,也不敢再去找护照了,老老实实的在房间呆着,要不然就上楼顶画画去。 不过这几天伯爵夫人身边的吉拉雅拉两人不见了,换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叫莎尔的。姐姐叫莎尔姐姐,妹妹叫莎尔妹妹。长得挺犀利的一对黑人姐妹,安以然有些怕那两人,通常打了个照面就赶紧避开了。 她觉得莎尔姐妹似乎比吉拉雅拉还不好惹,她惹不起以后还是躲着点吧。 ¥ 留守在公爵府的人换了舒默,魏峥接替了舒默所以的任务,就连舒门的暗卫都大部分编制进了魏门,当然,从别处被编制进来的人只能静待命令,如果新主人不给机会,那么这一辈子他们都没有出头之日,会永远在等待中度过。 舒默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名义上还是四大暗卫之一,可爷已经架空了他所有权利,要不是后让他留守在公爵府,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废人了。 舒默当初就被爷记了一过,如今是自己没能力保住自己,怨天尤人有什么用? 好在沈爷并没有真放弃他,让他看着安姑娘,看似轻松,可只有他们几个才知道,这才是重视。安姑娘的事,以往都是魏峥在左右跟进,即使没出现在她面前,魏峥也是时刻盯着她的。 舒默虽然被架空了实权,但要是这段时间能保证安姑娘不出什么岔子,他还是又望找回舒门暗卫。至少要在去Z国之前,保证安姑娘的安全。 倒是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太平日子,可舒默本性就不如魏峥,顾问他们稳重,重要跳点儿事儿出来心里才痛快,不然人活一世。无波无澜就闭眼了,那也太不划算了。暗卫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在活着的时候就应该肆意洒脱一点。 所以舒默开始不安分了,闲得发慌的日子就开始倒腾别的东西。 暗卫中除了魏老大有属于自己的私人财产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就连他们自己的性命都属于家主的,更别提私人财产。可舒默就忍不住手痒痒,联系上了霍弋那厮,两人在倒腾军火。 要说舒默,他还真不是为了钱,暗卫没有私人财产,可他们不缺钱花。舒默就是闲得蛋疼,魏峥在留守公爵府的时候,还时不时出去跑任务,他是四大暗卫之首,总有他不能推开的事。可轮到舒默,沈爷那是什么任务都没交给他,他就这么干坐着。又不是耶稣的徒弟,他哪坐得住?对舒默,这就是最深的惩罚。 魏老大没事儿做的时候练拳都能练上一天,换舒默,真不行,这就是个小儿多动症的重症患者,必须得倒点事儿出来心里才会舒坦。 舒默不能每天出入公爵府,出入次数多了同样会被上报,他没那么蠢。所以开始打安姑娘的注意了,安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公爵府的人是舒默,一直以为是魏峥。因为没有人告诉她这些,再者爷也警告过,不准去打扰她。 安以然这算是在舒默康复后第一次见他,之前见过一次,那也只是在沈祭梵的书房瞟了一眼。所以安以然今天见到舒默,挺高兴的,都没觉得这人可怕,直往舒默跟前跳,抓着他衣服晃着说: “我以为是魏老大碍,是你呀,你真的好了吗?那天我有见过你哦,在沈祭梵的办公室里,我跟你打招呼呢,可你没看到我。” 安以然显得挺兴奋,伸手去拉他的衣服,舒默挡了下,出声道: “看到的。”顿了下,一本正经的出声道:“安姑娘,以后爷在的时候我们就是陌生人,爷不在的时候咱们是好兄弟,成不?” “成啊,碍,舒默,让我看看嘛,你肚子上的伤真的好了吗?”安以然想起那天都忍不住瑟缩,肠子都露了出来的,满身的鲜血啊。竟然没死成,真是奇迹。 不,约克医生真是个奇迹。 舒默到底也对她不能像以往那样了,以前吧,舒默是真看不上安姑娘这一型的。麻烦精一个,有点小可爱那也被她事儿妈的一面给全压下去了。哪里好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大把的是,爷喜欢听话的,听话的就更多了,可偏偏就要她。 舒默此前对此无解,中间多少明白了一点,现在吧,有困惑了。还是觉得小姑奶奶配不上爷,这么个小麻烦精值得爷百般呵护吗? 不过毕竟他这条命是多亏了她,所以舒默对安姑娘的语气刻意好转了几分。 衣服被安以然拉开了,紧实的小腹上横了一条狰狞的疤痕,看得出那把刀插得有多深,整个腹部几乎都被横割了,像绑了条麻绳。 安以然面色有些不忍,抖着手往疤痕上摸了下,抬眼望着舒默,小小声的问: “它还不痛不痛?” 舒默那心,渐渐的又开始融化了。安姑娘的眼神就跟小鹿一样,带着小心询问的目光,似乎挺不忍心揭他伤疤似地。 “不痛。”舒默动了下嘴皮子,还是吐了两个字出来。 舒默在感动的当下安以然说了句特别煞风景的话,她说: “那天伯爵公刀子割进去的时候我特别为你担心,担心刀子把你的肠子划破,然后大便像血一样从肚子里露出来……” 安以然说这话时候还特别认真的抬眼,望着舒默全黑的脸,接着说:“应该会感染伤口的哦?如果伤口被感染了,一定不会好得这么快。” 舒默狠狠咬动了脸上的肌肉,捏了下拳头,这女人……他给她一拳吗? 安以然又抬手去戳舒默眼珠子,舒默直接闪躲开:“姑奶奶,你是很惋惜我没死成是吧?” 安以然收回了手,眼皮子一挑一挑的,睫毛跟着眼皮子的动作一翘一翘的,很是俏皮,下巴微微上扬,不高兴的说: “碍,你怎么能这么说碍?我很关心你的,我只是好奇你的眼睛是真的还是假的……舒默,眼睛坏了也能换吗?你眼眶里面不是假的眼珠子吧?” “你今天上衣蓝色,裙子蓝色,鞋子蓝色,衣服双排扣,袖子被你挽了起来……” “碍,好了好了,是真眼睛,我知道你能看得到,我也没有怀疑你呀。”安以然打断舒默的话,晃着头说。 舒默斜眼看了眼安以然,顿了下,压低声音道:“有件新奇好玩的事,你想不想……” 舒默俯身脑袋凑近安以然,俩勾肩搭背的商量着大事。 大事商议完之后,安以然朝舒默伸出手去,“成交!” 舒默正儿八经的握上,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意:“合作愉快。” 跟舒默达成共识之后,安以然这几天过得特别痛快,天天往外面溜。当然,谁都不知道他们出去了,他们都是掐准时间回来的。 沈祭梵在家的时候,安以然乖得不可思议,这倒是让沈祭梵对她刮目相看了。她心情好了,爷当然也高兴,晚上搂着安以然咬上她圆嘟嘟的嘴巴,边问: “来,说说,什么事情让我的乖乖最近这么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1,两只妖孽,一边玩儿去 安以然扭了下头,伸手捂住嘴巴,说:“没有啊,就是很高兴嘛。” 沈祭梵把她的手拉开,捧着她的脸继续亲。安以然眼睛闭起来,沈祭梵抬手拍拍她的脸,安以然睁开眼看他,沈祭梵语气凉飕飕的出声: “吻你就这么难受?闭着眼睛,是不想看到老公的脸?嗯?”沈祭梵的掌卡在安以然纤细的脖子上,手背磨蹭着她下巴娇嫩的皮肤,卡在脖子上的掌松开直接捏上了她柔嫩的下巴,指腹轻婆娑着,捧着她的脸仔细看。 安以然嘟嚷了下唇,想了下说:“那我,睁着眼睛看着你亲我,那也不好嘛。” “什么你都有理由。”沈祭梵无奈的出声,滚烫的薄唇又贴上了她的脸,一点一点的啃咬。含着娇嫩的脸轻轻的吸,很快又去侵犯她的唇。 安以然不闭眼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沈祭梵在她唇上肆虐,安以然睫毛就一抖一抖的颤动,不停的煽动着睫毛,睫毛刷子扇着沈祭梵的脸,挠得他面上心上发痒。沈祭梵微微启开,抬手遮住了她眼睛,低声道:“还是闭上吧。” 安以然闭上眼睛,等着他来。沈祭梵指腹轻轻在她皎月似地俏脸上走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安以然久久没等到他的吻,微微启开眼皮子看他: “完了吗?” “早呢。” 沈祭梵精准的撅上她的唇,肆意进攻,安以然眼珠子转了一圈,伸手往他身上摸去,给退了沈祭梵的衣服。非常配合的迎合着他的狂热攻势,缠在他身上,由着抱着她在诺大的床上翻滚。姿势是捡样儿的来,安以然嘟嚷了几句,还是配合了。 霍弋就跟只会打洞的耗子一样,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无论是国家武装基地还是严防死守的敌军战营,他都能来去自如。 因为他拥有一支世界顶级的“地鼠”武装力量,地鼠干啥使的?就是专门打洞的。 只要在陆地上,这支武装力量就能从地下畅通无阻。并且拥有效率快,质量好,隐蔽性高,使用期长等等优质特点,是国际特工部队,世界恐怖组织以及世界大盗组织等等顶级团队优先抢着合作的秘密组织。地鼠组织,名声享誉国际。 撒哈拉死亡之州都能进去,何况沈祭梵的公爵府? 要不是霍弋搭手,舒默是怎么带着安以然每天都出去小逛的? 公爵府的防卫算得上精密的,深入地下三尺也有警报器,一有动静就会拉响警报。这事别人不知道,可舒默知道啊。要是霍弋上来就让地鼠给打洞,那肯定会被上面的人发现。可舒默知道,每隔多远有个陷进,每隔几米有警报装置,他太清楚了,因为所以的系统都是他亲自设置的。 舒默也很感慨,没法子啊,谁让老天给了他一颗聪明绝顶的脑袋?计算机他真算是个中高手了,就连沈爷的中央系统都是舒默给设定的。 有了舒默提供的详细情报,地下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地鼠组织效率确实快,几天时间地下就同了。通道是从公爵府后面四大暗卫所在的公馆里,舒默的房间下面开始,到公爵府外一公里左右的郊区。出口极其隐秘,是在一座废弃的庄园里,这边本来不算在市内,所以过往人不多,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注意到。 舒默再三警告过安以然,如果想他带她溜出去玩,在爷面前就得听话,爷一高兴了,什么事情都好办。安以然当然听进去了,每天都过得新鲜刺激。 所以这段时间也不喊回国了,因为她有玩的,每天都有盼头。 舒默说,没有护照他照样能把她送回去,安以然就信了,天天跟着舒默跑,舒默并不是很想带着安姑娘,可没办法。他也是防范于未然,要是给爷知道了,非扒他一层皮下来不可,而且这次出事,无疑他是没有活路了。 所以啊,他得给自己弄张救命符,以备不时之需。 爷对安姑娘有多好,谁都看得出来。要不是因为安姑娘对爷的影响有那么大,魏老大会那么在乎这小姑奶奶?堂堂暗卫营的大统领,用得着出那分心? 四大暗卫中最冷酷无情的是谁?舒默拍死了都不会承认是他自己,他也就表现得禽兽了点,其实还是魏老大。心思极深沉,也可能是跟了爷多年,行事作风就是第二个沈爷。肖鹰跟了他那么多年,不惜用强的把人从暗卫中提携起来,强留在身边,可人没了后谁知道他流的那一滴泪是真是假? 魏老大的冷漠那就跟爷如出一辙,他太明白安姑娘的重要,刻意靠近。 要问安姑娘除了爷会更愿意跟谁呆一起,无疑会是魏老大,这就是魏峥的成功处。 舒默是猜测,沈爷应该忌惮魏峥在安姑娘心里的影响,所以换他。以前也换过人,顾问同样想用魏老大的法子跟安姑娘拉近关系,可惜没成功。再有顾问没有那么胆子,即便每天出现在安姑娘面前,那也跟一般仆人没什么区别,他不敢越矩。 现在换成舒默,舒默承认他就是小人,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命。得先让安姑娘高兴,至少要在这段时间取代魏峥的位置,他往后就高枕无忧。 安以然除了沈祭梵怕的人就是舒默,又怕舒默整她,可又抵不过舒默带给她的新鲜刺激,她实在过得太无聊了,想出去欢脱一次这是很正常的事。 舒默带着安以然出去的事沈祭梵不知道?不知道那才怪了,安以然手上那串玛瑙珠子就是最好的跟踪仪。也知道他们为了欲盖弥彰每隔几天会光明正大的出去溜一圈,可每天都出去的事,沈祭梵是很清楚的。即便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去的,也是看在小东西心情高兴,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了。 舒默自己还是有分寸的,出去时间不能长,他也得防着沈爷突然回公爵府不是? 沈祭梵早上一出门,安以然就换好了衣服就往后面跑。舒默早等她了,带着人从地下离开。 “今天不去街上,见个老朋友。”舒默拽着安以然手腕快步走着。 这段时间舒默是带着安以然在附近的各大城镇通逛,因为安以然说要给家人和朋友买礼物,搜罗了不少的东西。安以然身上没什么钱,都是舒默给开的银子,安以然那心里感激得跟什么似地。这些钱是不可能跟沈祭梵要的,全等于舒默送她的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安以然彻底倒向了舒默。 舒默带着她在高速路上疾驰,在原野里奔跑,在古老的小镇上瞎逛,在安静的庄园里胡闹,每天出几个小时都玩得尽兴,她能不高兴? 通常舒默都不会告诉她明天去哪玩,但又会让她第二天欣喜连连,这就是安以然每天回公爵府后期待第二天早点来的原因。 安以然听舒默这话,愣了下,明显有些失望:“见老朋友啊?那见了后……” “见了人后时间就没了,”舒默话说到这里,停下脚步,回头对着安以然皎月似地白净俏脸:“是要跟我走还是回去,你自己选。” 安以然表示很纠结,回头看看,得,还是走吧,回去就得一整天都面对伯爵夫人和那对恐怖的双胞胎姐妹,她才不肯。 “走啦走啦,我又没说不好啊。”安以然晃了下手说,舒默嘴角习惯性的扬起,这才乖嘛,不愧他这些天的努力。 说了句:“安姑娘,我要是没命了你不就少了很多乐趣?”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没命啊?肚子都被人切破了还没死呢。”安以然后面咕哝着出声,刚舒默走太快,她几乎就是小跑着才跟上去的,现在才刚好转。 “爷要是知道我每天都带你出去,一准扒了我的皮,你信不?”舒默回应道。 “哦,不会的。”安以然想了想才出声,应该不会吧,沈祭梵哪有那么坏? 她看他最近很开心啊,每天晚上回来抱着她就亲,情绪好得不得了。基本上安以然就肯定了沈祭梵高兴的时候是不会把人怎么样的,他都不打她了嘛。 舒默顺着出声:“姑娘,要是爷处置我的时候,咱可说好了,你得给我求个情,别人说话不一定有用,你行。你千万得记好了,我这是抱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顶着压力每天带你出去潇洒的,要是因为这事儿挨刀,你得给我挡着。” 安以然瑟缩了下,“不会吧……”要她帮他挡着啊?挨刀很痛碍,试着讨价还价,说:“可不可以换成别的啊,我不想挨刀碍。” 舒默回头看了她一眼,无语,出声道,“成,要是刀子来了我自己挨,但是你得死命抱着爷给我求情,让我少挨一刀,你也知道,人这种生物有时候也挺脆弱的,指不定多来一刀命就玩儿完。你看我也不是坏到要命来偿,是吧?” “嗯,好。”安以然觉得舒默担心的有点多余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除非他们自己说,不让沈祭梵怎么会知道她溜出去的事?再说了,沈祭梵知道也不会怎么样的,安以然觉得沈祭梵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讲道理的。 霍弋在出口等人,开了辆低调的保姆车停在外面,就霍弋和通差两人。霍弋人到没多久,就看到舒默跟安姑娘的从破旧的庄园里走出来。 霍弋挑着丝嘲弄的笑意看着勾肩搭背走过来的两人,小白兔这是对谁都不设防啊,什么时候跟舒变态走那么近了?那位爷也真是大方啊。 安以然抬手把头发往后面甩,接过舒默递给她的头绳把头发给绑了起来。抬眼看到霍弋那只妖精,愣了下,就想时光在倒流似地,她好像很久很久没见到霍弋了。扒开舒默满脸兴奋的朝霍弋跑去: “霍弋,霍弋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你过来玩吗?舒默说要见的人是你呀。” 霍弋抬手横挡在身前,隔开要扑近身的安以然,慢悠悠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一个流转,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意兴阑珊,忍不住的摇了下头。霍弋那眼睛在安以然溜了一圈就撤开了,还发出了声令人不怎么愉快的声音。 “啧……” 安以然脸色立马不好看了,俏生生圆乎乎的脸上笑容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她很清楚的看到霍弋这厮眼里的嫌弃,没错,就是嫌弃! “碍,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这么高兴跑过来跟你打招呼,有你这么对朋友的嘛?”安以然恼怒的哼了声,瞪着霍弋。 舒默走了过来,霍弋没搭理安以然直接看向舒默说了句:“这小胖妞是谁啊?” 舒默就笑,沈爷警告过他们,不能说小姑奶奶一个胖字,提都不能提,显然沈爷那意思是要把安姑娘往猪那体格儿养啊。 “我们爷心尖儿上的宝贝。”舒默乐呵着给了句。 这两男人都长了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霍弋那张千娇百媚的脸是堪比女人还女人,身段子更加妖娆妩媚。舒默私底下就告诉安以然,霍弋是泰北的皇后,人妖皇后,以前是女的。安以然捂着嘴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舒默就正儿八经的说,下次见面摸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了。舒默这么说,安以然才勉强相信。 霍弋和舒默是安以然见到过的人类中最美的两张脸,都属于太过女性化那种。两人没站在一起的时候,安以然就觉得他们俩是一样的美,站在一起的时候就看出来差别了。 霍弋是真美,属于女人娇艳的美,妖娆的美,就是人妖嘛。比起霍弋的阴柔,舒默就大不同了,舒默脸是白净五官也精致得不像话,可两人站一起明显舒默就是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佞之气的男人,这人眼睛里的光都是冷的,就像毒蛇一样,冰冷。舒默最常做的动作就是左边嘴角习惯性的上扬,嘴角一上扬,看他浑身都邪乎邪乎的。安以然怕舒默,舒默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息也是原因之一。 安以然怒了,抓狂了,在原地不停的蹦跶叫嚣:“我哪有胖?哪有很胖?沈祭梵说我这样刚刚好。霍弋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你明明就认识……” 一通嚷嚷,可人家两人压根儿就不搭理她,安以然火了一会儿渐渐收回了爪子,不蹦跶了,走得远远的,心里受伤了,本来嘛,长了肉之后她自己也很悲哀,好难得才被沈祭梵哄了下来,不闹腾着减肥了,结果又给霍弋一句话给送了回去,难过得不行。挺委屈的在一边站着,咬着唇,挺悲哀的,想着她也有很瘦的时候。 舒默很霍弋说了几句,两人说的是泰语,霍弋让舒默上车,到地方后再详谈。 舒默点头,转头看向安以然,得,生气了,这祖宗姑奶奶那心理素质奇差无比,就一句话也能把她给打击了。舒默算是为什么爷当初会因为国内那些报道而把她往这边带,就因为安姑娘心里不够强大,承受不了。 即便报纸上没有乱七八糟的新闻,强压下能一网打尽?小街小贩同样有不少。网上也还有不少,不少人也载电脑上了,网上的东西能清理掉,人家载到电脑上的呢?这后续是需要长时间的跟进,不能清理干净,那就只能让时间来刷新。 娱乐嘛,总要层出不穷的新闻娱乐大众的眼球和心里。所以爷带着安姑娘来这比,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人心理足够强大,就是激起全民愤怒,那也同样活得潇洒。可安姑娘显然不是强者,反而弱得可怜,经过那么多事心里也没强大多少。 舒默对霍弋说了几句,小姑奶奶可是他的救命符,还是别太逆着她。 霍弋勾着嘴角笑笑,上车时候冲安以然喊了句:“安安,上车,哥哥带你喝茶去。” 安以然站着不动,赌气呢。 脚下一下一下的踢着地面,想回去了,回去画画,名卡是不会嫌弃她胖的。 “不走以后就别跟我出来了,我没时间就着你。”舒默语气不善的出声。 霍弋给了舒默一脚,能耐啊,众星捧月的月亮你也敢威胁? “小白兔,甭管这个变态,以后跟哥哥混,哥哥带你出去玩,吃好的喝好的。”霍弋嘿嘿笑着,抬手撩了下挡了半张绝色脸颊的头发。 安以然抿了下嘴,心里有气,但还是亦步亦趋的往保姆车走。觉得很没面子,跟着霍弋的话顺着台阶下,低声咕哝说:“不是不认识我嘛,现在又认得了……” 霍弋夸张的打着哈哈,安以然走近了后,伸手提了一把,拉她上车。开车的人是通差,霍弋手里排首的兄弟。 霍弋忍不住说了句:“也没多久不见,你怎么就……”圆了?兔子变成猪了。 “我是不是真的很胖啊?”霍弋后面的话没了,安以然等了会他没在继续出声,所以脑袋往前凑,挺认真的问了句。 霍弋嘿嘿直乐:“哪里哪里,刚刚好,这说明那位爷对你是真爱啊。” 安以然自己理了下逻辑,好吧,反正她也只需要一个男人喜欢就够了,沈祭梵都不嫌她胖,别人说什么有什么关系?又坐了回去。 舒默看了两眼安以然没说话,实话说他在之后看到她时也挺诧异,因为跟以前比,她确实圆了不少。不过,不否认圆了后挺可爱,尖尖的下巴有肉了,就有点憨傻憨傻的感觉。安以然的脸本来就带着婴儿肥,圆了后脸就更圆了,跟胖嘟嘟的小孩儿似的,在他们一百八、九十公分左右的人面前,她那个头儿就是个小孩儿。 所以,一圈子全都把她当小孩儿看。 舒默眉头一挑一挑的,是觉得安以然比在他醒来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又胖了,安姑娘骨架子小,长了肉就是圆的。舒默的目光落在安以然手背上,她手背上指节处竟然出现了小酒窝,这个东东应该只会出现在胖乎乎的婴儿身上吧。 舒默拇指和食指拧着安以然右手的中指,提起来,往跟前拉。安以然怪异的看着舒默,舒默忍不住问了句:“你晚上都做了什么?” “什么?”安以然看着自己被提起来的手,被问得莫名其妙。 她晚上做了什么,跟她的手有什么关系? “你跟爷,难道晚上都没运动?”舒默就纳闷儿了,翻滚那事儿不是挺消耗体力的嘛,她这身体怎么就持续看涨呢? “……”安逸瞬间脸色通红,舒默说话那是百无禁忌,可安以然还是没习惯他这么直白的出声。闭口不答,当没听到。 舒默松了手,不停打量着安以然,这显然就是被男人滋润得透透的俏模样儿嘛。沈爷那战斗力极强,耐力更是惊人的恐怖,每晚上被他压着滚,怎么会有长肉的可能?难道,爷床上那活儿上不行? 安以然被舒默看得脊梁骨都发毛了,伸手推开舒默的脸,“碍,你也太不礼貌了。” 舒默说:“你记着,晚上我给你个好东西。专程从约克那弄来的,限量版的。” “什么?”安以然问,约克这名字在安以然心里基本上都形成了品牌效应,只要是约克那弄的,绝对是好东西,以前她对约克排斥得很,但自从约克把舒默医活了后安以然那态度就转变了。反正约克是不会害她的,沈祭梵往她身上倒腾的东西都是约克研究出来的。 “不能说。”舒默婆娑着下巴顿了下出声,合计着献给了爷,他自己就没了。 那东西确实宝贵着呢,约克就弄了三颗出来,都是用动物界中性能力最持久的雄性动物的生殖器官提取研究出来的,约克自己试验吃了一颗,舒默在得知这个宝贝之后把剩下两颗给偷了,约克到现在还在悬赏捉拿偷药的贼。 这是好几年前的事,那时候舒默吞了一颗药,效果着实不错,挺短的时间他兄弟就焕然一新,个头儿长了,壮实了,往后可谓是金戈铁马,驰骋沙场,干他个通宵依然能金枪不倒,威风凛凛。 安以然掰着自己的手指瞎玩儿,掰来掰去,也拿眼前看。她是没发现手有什么区别,天天看,那一点点的变化怎么可能知道? 到了霍弋安排的地方,安以然在一边自己倒腾,舒默和霍弋在协商运程的问题。舒默坚持走海上,霍弋不同意,他就没在海上横过,陆地上他把握大一些。毕竟他有一只全世界组织都想要的武装力量,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也可以补救。 可坚决走海上,走路上,你能横跨几个洲?你那点儿能力打通一个城可以,你能打通一个洲?开玩笑呢嘛,走海上舒默有经验,是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可这能缩减一半人力物力财力,这事情必须低调着来。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安以然在那边倒腾够了,跑过来,在第三方坐着,撑着下巴听,仔细听。舒默扫了她一眼,没出声。 霍弋坚持,“加勒比海就是个漩涡,过那边就算军舰都能被吞了,我们那点儿算什么?别到时候全部沦陷,命都拿不出回来。” “那你说从古巴怎么那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天上?可能吗?老美空中军舰那可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你能从大洋的上空平安顺利穿过?”舒默抵了句,老美那就是闲得蛋疼,几顿军火从他的地盘飞过,他不给射下来才怪。 “老美不放行,你以为加勒比海岛就是吃素的?”霍弋没好气冲了句。 不过他的法子真不好来,如果从古巴顺时针走过太平洋进入东南亚,他的地鼠就无用武之地,而且陷境重重。但如果逆时针走,先到欧洲大陆,再往东南亚去,那就容易多了。正因为要登陆欧洲大陆,所以才跟舒默接轨。 舒默嗤笑了声,“你当欧洲人都是傻子?别他么想当然了。” “你说脏话哦。”安以然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舒默说。 “小白猪,知道加勒比海盗吗?”霍弋扭头问了句,安以然点头:“杰克船长。” “小胖子滚一边玩儿去。”安以然话落,舒默侧目给了安以然一眼阴森森的出声。 安以然霎时脸色变了,冲着舒默喊了句:“你才是胖子,你全家都是胖子!” 话一喊完,安以然撒气的往后跑,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倒是让舒默和霍弋诧异了两秒,安以然依然笑眯眯的坐在刚才的地方,笑眯眯的望着舒默说: “你是瘦子,全身上下哪哪儿都瘦,第三条腿,更瘦!” 舒默眼皮子波动了下,脸色全黑。霍弋当下爆笑,拍着手,对安以然竖了个大拇指:“小白猪,好样儿的,以后别人敢说你肥,你就这么反击,保证再不敢说你。” 安以然晃悠悠的转向霍弋,这厮已经改口喊她猪了,安以然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霍弋看,霍弋打着哈哈干笑了几声,收住,正儿八经的跟安以然对视。 安以然看了他一会儿说:“算了,你也挺可怜的,当女人没有胸,当男人没有第三条腿,碍,我只是胖了一点而已,比起你来,我可是幸福多了。” “……”霍弋一张脸瞬间狰狞变形:“小胖妞你再说一遍!” 舒默脸色瞬间好了,总不能都他吃瘪不是?安以然这忽然扭头又笑眯眯的冲着幸灾乐祸的舒默说:“所以啊,你虽然细小一点,比起霍弋还是要幸运多了。” 舒默瞬间再度僵掉,安以然笑眯眯的拍拍屁股走了。那边有人献宝,给安以然上了一碗端了碗酸辣粉来,味道跟国内的肯定不一样,但这里有就很不错了。 安以然高兴得不行,捧着吃,边吃还边挑毛病,说这不好那不如意。 话都给她完了,那么嫌弃,倒是别吃啊,一边吃着还一边说。 舒默和霍弋的谈话结束在霍弋让步,照着舒默的来。他当然知道舒默这些年跟在那位爷身边不是吃白饭的,多少都有自己的影响力。他坚持从加勒比海走那就走呗,反正一半一半,出事儿了谁也别想抽手独善其身。 舒默起身朝安以然那边走,直接把碗给拉开了,安以然来火:“你干什么呀?” “回去如果闹肚子了,看爷怎么收拾你。”舒默目光凉悠悠的,语气不善。 舒默前段时间带安姑娘出去的时候怎么玩怎么闹都没关系,但吃的他甚少给弄,听约克说安姑娘吃的那些东西很是将就,他是绝不敢轻易给她吃外面的东西。像这些,他哪敢让她往肚子里面装?娇着养了这么久,胃里难免会对这些东西排斥,回去要是有个什么反应,爷不把他给废了? “怎么会闹肚子?又不是第一次吃。”安以然吼了句,撑起来想要夺。 舒默起手就把碗直接给扔垃圾桶了,他可没有魏老大好脾气,什么都依着她来。 安以然脸色白了一瞬,很没面子,自己坐了回去,手里还拿着筷子。右手握着,在桌面上戳啊戳的。她又不敢闹舒默,心里就气哼哼的想,回去一定要告诉沈祭梵,让沈祭梵收拾这混蛋。 不过这想法想想就算了,她哪敢告诉沈祭梵她在外面吃东西了?还不打自招把自己偷往外溜的事给供出来,傻不傻呀? 舒默在安以然对面坐着,轮到霍弋在第三方坐下,转向安以然问:“小白兔,我问你件大事儿,官灵儿那女人当初给你的那珠子呢?” 霍弋东西被偷了,人也没抓到,这让他吃了一次大闷亏。后来全面设计总算逮到官灵儿时,东西还是没拿回来。因为那女人说,东西给安以然了。 霍弋并不是要回海明珠,本来得到那东西的时候就是准备送给安以然当人情的。但这东西他现在有用,据说那玩意有别的魔力,他得拿回来研究研究是真是假。要是真有那效果,也不亏他这么多年努力驻颜了,也不是白拿回来,用别的换。 “假的。”安以然目光慢悠悠的抬起来,瞄了眼霍弋说。 霍弋笑笑,“假的我也要,能还给我不?你放心,珠子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会用别的东西跟你换,一个真的珍珠,怎么样?” “假的你拿着干什么呀?不再我这里了,早不知道扔哪去了。”安以然嘟嚷了句。 霍弋两条眉毛立马成了外八字,高高推了上去,良久才说,“好好想一想?” 安以然摇头:“扔了呀,一颗破珠子我拿着也没用啊。” 霍弋那表情立马精彩了,“破珠子?你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我霍弋的东西会有假的?姑奶奶,你知道那玩意可是无价之宝啊!” 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假的就是假的嘛,不过,她好像给沈祭梵了。 霍弋抓着安以然的手,反复摸了两把,恳求的出声:“好好想想,扔哪了?这东西对哥哥来说很重要,你好好想想,想到了,你想要什么哥哥给你什么,怎么样?” 安以然两片睫毛刷子一翘一翘的,下巴微微上扬,傲慢的看着霍弋。 霍弋叹气,自己招了,道:“真的在那颗假珠子里面,你没发现那珠子大得不寻常嘛?是包着海明珠做了层保护膜,乍一看就是颗镀了荧光粉的玻璃珠子。” 安以然嘴巴微微启开,成了“O”形,“是,真的?” 霍弋点头,样子很严肃:“真的。” “可真的已经不再我这里了,我以为是颗普通的珠子……不好意思哈,改天我会让沈祭梵给你一颗更大的珍珠赔给你的。”安以然挺抱歉的说。 那可是国宝,她就当真扔了,用颗普通的大珍珠换国宝,她赚翻了啊。 霍弋优雅的拨了一下遮住左边脸的长发:“这颗珠子不一样,它能……”霍弋顿了下,“当然,我还不确定是不是真有这样神奇的魔力,所以想拿回来试试。” 安以然立马好奇的往霍弋跟前凑,“那颗珠子能怎么样?说说呗。” “不能说,谣传,不可信。”霍弋闭口不谈了。 安以然泄气,提这事的是他,勾起她的兴趣来了,他又不说了。 舒默事情谈妥了,拧着安以然回去了。 晚上沈祭梵回来的吃的饭,早就给了电话回来,说今天回来吃,所以安以然和伯爵夫人都在等。 伯爵夫人身后是莎尔两姐妹,莎尔姐妹就是当初劫持安以然却抓错了人抓到宋颖的那两。一看人就知道不是善茬,是伯爵夫人亲手养大的。 有一些本事异于常人的能人,他的生存环境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像沈祭梵,谁能想象与鲨鱼周旋比速度?这萨尔两姐妹是从沙漠死亡之洲里走出来,她们与之为伍的不是人类,是狼。整个王室提及伯爵夫人都会敬畏三分并不是她手段有多狠辣,而是她驯服了这对名声赫赫的狼人姐妹。 安以然在伯爵夫人对面坐着,抬眼就是莎尔姐妹,就算不抬眼,安以然还是感觉莎尔姐妹在看她。她觉得那两人不像正常人,阴森森的,像野兽。 伯爵夫人偶尔跟安以然说了两句话,问安以然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安以然说这个她不知道,有了就要。伯爵夫人目光锐利的看了眼安以然,没再说话。 安以然前一个孩子的事,伯爵夫人并不知道,沈祭梵瞒得太紧,外面人只知道她受了重伤住了一段时间医院。除了四大暗卫之外,再没别人知道她的状况。 伯爵夫人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她是完全不担心这一点,因为她自认为做到了百密无一疏,安以然是怎么都怀不上的。可她却不知道的是,约克每天在她的饮食里倒腾的那些东西里面就有了抗体。基本上伯爵夫人做的手脚,是无用的。 别人家是盼着孙子出世,亚赫家族,却是想方设法阻止孩子降世。几十年如一日的循环,所以娅赫家族中出现了断层的局面,现在高层中全是中年的老的,年轻的男人少之又少,有那也只是在各种打压下拖着病弱的身体生存下来,废物一个。 断层的形式还会持续个一二十年,因为老的这时候会想办法给家族添丁,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再争,那当然会留下自己的血脉。没有生育能力的就体外受精,找代孕,在别的地方找专门生孩子的女人来延续血脉。 这就是封建大家族中变态家规下的现状,自己没有能力争取,到老了不能动了才想到留后。所以现在的男人一代不如一代,不是基因不够好,而是输在了起点,年老者的种子能跟健壮男人的种子比吗? 所以沈祭梵就是个奇葩,没在一出生就被伯爵公掐死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沈祭梵若晚个四十年出生,伯爵公无疑会百般疼爱,可惜,早了。 伯爵夫人一直堤防着安以然,就是怕安以然生了儿子成年后跟老子抢家主大位。在孩子的问题上,就算是娅菲尔嫁进门,也是同样的待遇。是女儿,当然要,儿子是绝对不能这么早就出生的。 安以然目光一直盯着桌面上的饭勺,心里在一个劲儿的催沈祭梵,催他怎么还不回来。她是坐得浑身不舒服,身板儿都僵了。 斯罗管家进来报了句:“公爵大人回来了。” 安以然猛地从椅子上撑起身,伯爵夫人眉头微蹙,安以然赶紧拘礼。完了后转身就走,出了饭厅就往大厅外面走。 “沈祭梵,沈祭梵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等你好久了。”安以然老远就冲沈祭梵喊,直接往他怀里扑去。 沈祭梵脱鞋呢,看她这势头当即顿下动作,张开臂膀接着扑进怀里的人。抬手轻轻摸摸她的头,低声问:“想我了?” “想了。”安以然双手圈在沈祭梵脖子上,沈祭梵健壮的臂膀一用力,人就提了起来,安以然双腿紧紧藏在沈祭梵虎腰上,抱着他的脖子粉嘟嘟的嘴巴就往他脸上贴,一边亲了下:“老公,我爱你。” 沈祭梵抬手拍了下她屁股,唇在她嘴上啃了一通,眼底满是笑意,心情别样的好。把人放下地,大掌握在安以然肩膀上,换了鞋。 沈祭梵前一刻面试还是阴沉的,就在这一刻,完全舒展开了。小东西这热乎劲儿,他能不高兴? 饭桌上伯爵夫人看儿子今天似乎特别高兴,她也多说了几句话,沈祭梵倒是好心情的回应了几句。伯爵夫人心里当下就敞亮了,这是在安以然出院后,儿子第一次态度这么亲和的跟她对话,欣慰着,到底是亲儿子啊,海水向着她这个母亲的。 回了房间后,沈祭梵进了浴室,安以然没多久也跑进去,蹲在浴池边戳泡泡,沈祭梵抬手握着她的手,安以然就掰着沈祭梵的手一根一根的捏,捏了会儿又把自己修指甲的小工具箱抱了进来,坐在浴池边抱着沈祭梵的手给他修剪死皮。 沈祭梵也不出声,让她倒腾。他抬眼看她,正好看全了她一张粉嫩的侧脸,眼皮子微微合上了一半,轻轻的搭在下眼睑上,纤长的睫毛偶尔耐不住寂寞抖动一下,眼里的情绪被睫毛掩住了,只看到脸上认真的表情。 沈祭梵在浴池里躺着,比安以然底了不少,所以她一低头,双下巴就全部压了出来。安以然本来就是有双下巴的人,下巴成尖儿了下面还是有肉,现在又是在长圆了一圈的清苦下,双下巴自然就肆无忌惮的跑了出来。 沈祭梵嘴角带着笑意,基本上他一抱她,就能准确的知道她又重了几磅,她比起来的时候,已经整整重了二十斤。这个身体就刚好符合他的要求,保持下去就挺好,再重就过了。再轻一点也不行,这是最健康的,沈祭梵是打算要孩子,都是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来,一定要让她是在最健康的清苦下给他孕育后代。 “乖宝。”沈祭梵低低的喊了声。 “在。”安以然飞了沈祭梵一眼,快速应了声儿,立马又投入她的工作中。 沈祭梵没说话了,安以然等了会儿,倒是让她想起事情了,慢悠悠的问: “沈祭梵,那次,我把灵儿给我的珠子送你了,那珠子呢?” 安以然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扔了啊! 沈祭梵半点没犹豫的出声道:“还给中国博物馆了。” “哈?” 安以然一愣,却没意识到她这一惊,手一抖,剪掉了爷一块肉,指甲盖儿连着肉给箭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2,爱我还到处跑,小美炖了吃 “你怎么知道那是真的?”安以然郁闷了,沈祭梵既然知道那还说那是假的?他要告诉她那是真的她能给他嘛?真是,亏大发了。 沈祭梵不语,目光看向他手指。安以然盯着他看,顿了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垂眼,一看,吓了一大跳,血流了一手。安以然瞬间慌了,东西给扔一边,抱着他的手,让她把血吸了她也做不到啊,就抱着眼巴巴的看着沈祭梵: “怎么办怎么办?沈祭梵,出血了,怎么办?”满脸的焦急。 “别慌,止血消毒,上点药,用纱布包一包就没事了。”沈祭梵原本想说她两句的,可看她急的那样儿,得,还是算了,不说了。她着急,说明她还是心疼的。 “哦,消毒,消毒……”安以然傻了一秒赶紧起身往外面跑,去找药箱,在外面大声问了句:“沈祭梵,要不要让约克医生过来呀?我怕我做不好。” “不要,你把药箱拿进来,我说你做。”沈祭梵回应了句。 “好。”安以然翻箱倒柜,“噔噔噔”几步又跑回来在门口站着忙里慌张的问:“沈祭梵,药箱放在哪里啊?” 沈祭梵回头看她,“在储物间,储物柜里,左侧。” “好,知道了。”安以然踩着拖鞋转身又跑,可在屋子中间站了下,趴在地上去拉床下的储物柜,床下方是与床一体成型的收纳空间,她就记得沈祭梵把药箱往下面放过。 拉开下面的收纳柜门,东西全翻乱了,箱子倒是不少,可似乎没有她要的药箱。 “沈祭梵,没有碍,左侧右侧都没有。”安以然头埋底了,往收纳柜里左右看,脸憋得通红,说话也有些困难。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就知道这小东西找不到。无奈的出声: “乖宝,在储物间的储物柜里,不是床下的收纳柜,明白了没?” 安以然“嘭嘭”几声腿上了收纳柜,又“噔噔噔”几步跑浴室门口去,靠门口站着问:“在哪里呀?我刚才没听清楚,沈祭梵,你能再说一遍嘛?” “储藏室,储物间,嗯?衣帽间旁边的小房间,储物柜里,第三层,左边。明白了?”沈祭梵耐着心认真的给话。 “哦,明白明白,你早说是在储物间嘛,我马上就去哈。”安以然转眼就跑了,沈祭梵看着小东西的身影,笑意上脸,半是无奈可心底却又淌过阵阵暖意。 安以然往储藏室里跑,家里的东西都不是她在管,她除了画漫画,洗衣服之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她从来找东西找不到,有时候沈祭梵让她拿个东西,就搁她眼前,她晃来晃去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眼睛也没瞎啊,就是找不到,对这事儿吧,她自己也颇感无奈。 储藏室她是第一次进来,平时也没有需要的东西搁在这里面的。储藏室里面有两排像货架一样的高架,一层一层的,上面东西不少,但安以然认识的没几样。 晃了几眼,往里面走,储物柜在最里面。走过去,转着把手拉开柜门,第三层的左边。得,姑娘又犯难了,医药箱好几个呢,都放在左边,哪一个啊? 她倒是想把几个都搬出去,总有一个是对的。可搬不了啊,顶多拿三个。又转身往浴室跑,边跑边喊:“沈祭梵,有六个箱子,是哪一个啊?” 沈祭梵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从浴池里起身,浴巾擦了身上的水,扯过睡袍披在身上,走出去。安以然正好撞上他结实的胸膛,抬眼肉嘟嘟的脸望着他问: “有好几个,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你也没说清楚。”她还委屈呢,是他没说清楚。 沈祭梵抬手捏了下她的脸,拉着安以然走进去,储藏室空间不大,左右一边一排储物架就已经占了大半的空间。中间就是一人的过道,安以然跟在沈祭梵身后,沈祭梵拿了第二个药箱合上柜门,回头看她道: “不知道可以打开看啊。”这小笨蛋…… 沈祭梵大掌卡在安以然脖子后方,走出去,关上门。安以然吐了下舌头,咕哝声道:“那你也没说让我打开看看呀。”应该就算打开看了,她还是不认识啊。 “嗯。”沈祭梵低低应了声,没准备跟她继续掰扯。 沈祭梵动作利落得很,一分钟不到,就已经处理好了。无疑是经验老道,曾经经常处理伤口的吧。安以然撑着头胖乎乎的脸看着沈祭梵,眼珠子圆溜溜的撑大着。看着沈祭梵合上药箱,快速闪了两下睫毛,出声问他: “沈祭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语气很忧伤,表情同样带着淡淡的忧伤。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沈祭梵看她,低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她漆黑的头顶,道:“没有,你很聪明。” 再刚正不阿的男人,也会说谎。沈祭梵曾经是从来不会说出与事实相悖的话,可现在嘛,似乎觉得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无关紧要的,这叫善意而美丽的谎言。 “真的?”安以然漆黑的眼珠子立马亮了,往沈祭梵跟前又凑近了几分。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高兴了,就因为沈祭梵不会说假话,所以他的话,安以然是百分百的相信。得到沈祭梵的认可,安以然能不高兴? “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好爱好爱你。”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脸蹭了上去。沈祭梵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脸,道:“让让,我把药箱放回去。” “我帮你呀。”安以然抱着药箱往储藏室跑,满脸高兴的回头冲沈祭梵笑。 “慢点……”沈祭梵话出口,安以然直接撞上了门框,哀叫了一声,身体晃了两下,倒了下去。沈祭梵当即起身,大步走过去,蹲在安以然身边看她的反应。 安以然好大会儿才有意识,摇晃着头,爬起来坐着,苦拉着一张脸。 “痛不痛?”沈祭梵真是哭笑不得,半是无奈,拿过她手里捧的药箱放地上。 安以然摇头,有点发傻,觉得不应就这么摔了。挺丢脸的,刚才被他夸了句。伸手抓拉了下头发,是药箱撞门框上了,她这不是没回头看嘛,结果就那么撞上了,多倒霉啊,奇迹的是摔得还不怎么痛,应该是多亏了屁股上的肉。 沈祭梵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安以然站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晃了下,沈祭梵放了药箱走出来,拉着安以然坐沙发上,捧着安以然的脸左右的看。沈祭梵逮着她一通捏捏揉揉就是他现在最大的乐趣,爱不释手,捧着她的脸,看了会儿,亲了下,接着把人往怀里带,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背。 沈祭梵忽然觉得,小东西这是被他养笨了,她是从来就没聪明过,可现在看来,她似乎越来越笨了。沈祭梵不是嫌弃安以然,他是担心基因问题。她要是给生个女儿,那没问题,女孩子嘛,还是不要太聪明,聪明人活得累,她这样就很好。可要是个儿子,遗传了她这脑子,那到时候他怕真是要吐血了。 晚上沈祭梵处理了些事从书房出来,推门进房间,安以然刚好在收画稿。收画稿那就说明她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沈祭梵喊了句:“然然,记得先洗手。” 安以然应了句,把画稿一张一张排列好,放在一边。头一天画好的原画稿是要第二天才扫描的,然后再上传到网站,她现在唯一的工作可以说就是画漫画了,这应该是她一辈子都不会扔掉的事情,也是她唯一的寄托。 安以然洗了手出来,沈祭梵在阳台上讲电话,他们房间落地窗外还有个户外阳台,那是安以然除了楼顶外最喜欢的地方。沈祭梵高大挺拔的身形背对着安以然,左手撑在雕花的阳台栏杆上,蓝色睡袍被身躯上结实的肌肉撑开,撑出完美的体型。安以然趴在玻璃上看了会儿,眼睛在冒红心心儿,她男人怎么能这么帅呢? 安以然出来,沈祭梵似乎看到的,淡淡的扫了眼,并没有转身。当沈祭梵挂断电话回头时,人已经不见了。沈祭梵在浴室看了眼,没人,这令有些来气,转眼就跑了,动作倒是利索。沈祭梵倒了被红酒,抿了口,下意识的出门,下楼找人。 安以然往后面跑了,她知道魏峥肯定回来了,她都多久没见到魏老大了呀。 以前是真不知道魏峥有那么大的能耐,沈祭梵厉害,在她心里那就是应该的,觉得事实就应该那样,所以已经无感了。可现在知道魏峥也很厉害,这让安以然有些胆儿颤,她对魏峥从来都很不客气的,要是早知道,那铁定是不敢乱来的。 她怕舒默,可舒默说他们所有人都怕魏峥,别看魏峥似乎挺无害的,但除了沈爷外,魏峥就是老大,连伯爵夫人都要给魏峥三分面子。 安以然是从善如流的把魏峥当老大看了,直接往魏峥屋里跑。魏峥脸色有些异样,安以然贼兮兮的笑,抓着魏峥衣服转,非要看他藏了什么。 魏峥摊手,什么都藏。安以然哼哼笑了声,说:“那你看到干嘛一脸的诧异呀?你屋里是不是藏了女人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不理解嘛。” 安以然笑嘻嘻的说着,蹭魏峥不注意又要往他房里钻。魏峥给挡住了:“姑奶奶,这么晚了,你来我这,是想让爷剥了我的皮嘛?” “碍哟,哪有那样啊?我是好久没看到你了嘛,想你了呀,特意过来看看你。”安以然垫着脚往里面瞅,魏峥伸手把门关了,安以然往后退了两步,虚合着眼睛打量魏峥,这么神秘,肯定有鬼,不是藏了女人就是藏了宝贝。 魏峥语气冷冰冰的道,“我看你最近很逍遥啊,心都不知道飞哪个国度去了,你还能想得起我?舒默带你去了不少地方吧,玩疯了吧。” “碍哟……”安以然被揭穿,赶紧摆摆手岔开说:“没有啦没有啦,没有那样。” 顿了下,立马意识到件严重的事,伸手捂住嘴,很快又松开,指着魏峥,眼珠子瞪得跟牛眼睛似地:“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跟踪我们?” 魏峥对她那句“我们”很来气,这么快就“我们”了? “我有那个美国时间去跟踪你?”魏峥语气瞬间凉了大半截。 挺失望的,他这两年来在她身边护着,事事都为她着想,甚至几次冒着被处置的风险带着她出门吃吃喝喝,对她无条件顺着,原以为她多少能记着点吧,可没想到她的感激只是在口头上,从来不会记在心里。在她身后守了几年,他这才离开她视线多久?一周,一个月?她这么快就把他给全抛脑后了,真真是,寒心。 “是碍。”安以然冥想了三秒立马点头,舒默说魏老大最近特别忙,沈爷没有休息的时候魏老大就不能休息,甚至爷都“下班”了,魏老大还得继续“加班”。 “那,是舒默告诉你的?”安以然猜测的出声,魏峥没反应,安以然立马又接了句:“沈祭梵知不知道啊?” 魏峥推耸了下浓眉,他都知道的事,能瞒得住爷?安姑娘还真是天真。 安以然看魏峥不回应,赶紧往他跟前凑,抓着魏峥的衣服晃了下:“打个商量呗,魏老大,别告诉沈祭梵好不好?我买了很多很多礼物碍,有你的份哦。” 这是收买人心,安以然笑眯眯的望着魏峥,魏峥脸色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不说话,安以然就当他这是默认了。她这时候来找他,哪里是想他了? 姑娘最近不知道多快活,能想起家里那为爷就不错了。她现在来找魏峥是因为舒默让她来拿样东西,这不,路过的。顺带把魏峥答应给她草帽小子的模型带回去,这事都拖很久了,今天终于想起来了。 安以然抱着草帽小子的模型从魏峥的套间走出去,往舒默那边走。魏峥在门口看着眼安姑娘的背影,目光很沉,直看到她推开舒默的门,很快又退了出来。魏峥心里稍微欣慰了下,好在安姑娘知道不应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魏峥是完全能看清楚那边的情况,没多久舒默立在门边,说什么他听不到,但,舒默竟然贴近了安姑娘的脸。他的角度,舒默就像在亲吻她一样,魏峥目光瞬间暗了下去,关上外面的门转身进了睡房。 嗤笑了声,他以为能哄住安姑娘一时就高枕无忧了? 雅拉赤身**的躺在床上,已经准备好了。魏峥不带感情的俯身上去,雅拉在魏峥进去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你喜欢少夫人,我说得对吗,魏大人?” 这事她早就怀疑了,只是现在才确定。 魏峥抬手用枕头捂住了雅拉的脸,带着野兽般的凶狠冲撞着。 安以然敲舒默的门,门自动开了,安以然站在门口,舒默就在她跟前立着,脸上笑得诡异。安以然两条眉毛立马成了“八”字形,因为忽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说有东西要给我。”安以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哽了下才出声。 舒默把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安以然拿着就打开看了,一颗绿绿的药丸,挺小的一颗。拿手上,狐疑了句:“什么东西?” “宝贝。”舒默倾长身姿立在门口,目光挑了眼侧面魏峥的套间,忽然凑近安以然耳边,低低交代了几句,是让她偷偷给爷吃,别让爷发现。 舒默说得神秘兮兮的,安以然也跟着神秘兮兮的,小声的问:“不是毒药吧?” 舒默看到魏峥的门已经关上了,当即站直了身体:“不要命了我,给你毒药?” “嗯。”安以然很犹豫,开玩笑,她能随便给沈祭梵乱吃东西嘛?谁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舒默这人这么变态,她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整她? “好吧,谢谢啦,我走了哦,沈祭梵看不到我会找我的。”安以然挥了下手跑了。 舒默目光从安姑娘背影上移开,落在了魏峥套房的门上。站了会儿,竟然鬼使神差的朝那边走。在魏峥门前静立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点在门上,心里暗道:魏峥,我真的不想对付你,可你…… “舒默?”顾问从隔壁走出来。 四大暗卫在公馆各自都有一室一厅的套房,挨得很近。魏峥和顾问的套房紧挨在以前,而舒默则与约克是紧挨着的,但约克甚少在这边留宿,因为约克诊所那边得要人守着,他自己倒腾的那些东西,别人都不怎么懂,而且要把准确把握程度,就不能离人,所以约克甚少过来,本来也是约克的工作本质上就跟他们三不一样。 舒默侧身,看着顾问,嘴角上扬,“有事?” 顾问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舒默,顾问是有所察觉,觉得舒默最近挺奇怪,“没事。” 两人都皮笑肉不笑的对立着,顾问,怎么说呢,顾问是四大暗卫中最中立的一个,说他有情有义肯定说不上。大家都是从同样的暗无天日的暗卫营走出来的,身上背的血和命数都数不清。他们不残忍,走出来的就是别人。杀掉的同伴,还少? 可走出来后就都不一样了,所有人的宗旨就是效忠家主。大家共事快二十年了,他们就算是冷血的机器,也是长了人心的机器,再冷漠那是对敌人,他们几个之间,多少有些情意的。窝里斗,还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安守本分的好。 舒默对安姑娘百般讨好献殷勤,顾问是看不出目的何在,可这在魏老大看来,这就是在向自己示威。顾问是相劝舒默最好收敛着点,他还不清楚自己如今是命悬一线吗?还不安分,以为扯上安姑娘就万事大吉? 安姑娘那人没什么心眼儿,谁对她好,她就跟谁亲近,爷身边的人,她都不会设防。安姑娘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弯弯道道,爷会不清楚?明摆着是利用安姑娘,这事儿要是抖出来,十条命都不够你给的。 两人静静的站着,一个玩世不恭,一个面无表情,但目光都很沉。 里面有女人的痛苦的尖叫,无疑是到了高处,外面听墙角的两人还真沉得住气,半点尴尬都没有,就跟没听到似的。 魏峥发泄完就拔了出来,龙头上还滴着液体,枕头松开。事儿完了,人也没了。 魏峥淡淡扫了眼雅拉的尸体,朝外面喊了句:“进来。” 舒默笑了笑,顾问推门先走了进去,舒默挺顿了半秒,跟着走进去。舒默倾长的身体斜靠睡房的门框上,目光落在魏峥渐渐疲软下去的根儿,又拉开一边。 顾问没敢往魏老大那边看,直接把尸体拧出去了。魏峥进了浴室,拿着浴霸快速的把身体冲干净。浴室全是透明,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舒默这人变态,本来就跟常人不一样,还就没走,就那么直看着魏老大。魏峥并不介意舒默的目光,两分钟不到,从里面出来,抬手扯了条毛巾在腰间围住。 舒默嘴边嘴角勾得更深了,走了进去,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知道魏老大有话要说,他这不是主动来了嘛。舒默抖着眉,率先出口侃了句: “老大玩得倒是越来越重口了,死的也上,滋味如何?” “两句话给你,一,收敛些,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二,别招惹安姑娘,你惹不起。”魏峥声音就跟地狱出来的一般,跟着沈爷一二十年,某些气势潜移默化中已经逐渐形成了,就此刻这份冷戾和霸气俨然是爷的再版。 舒默目光令人难以捉摸的与魏峥对视,静默三秒,起身,在门口的时候站住,并没有回头,语气依然吊儿郎当,慢悠悠的出声道:“是,魏老大。” 安以然往主楼跑,进门的时候刹住脚,打开盒子,把里面那颗绿色的小药丸子直接给扔了,带着空盒子回去。 沈祭梵是她唯一的寄托,她怎么可能给自己男人随便吃东西?没扔掉盒子是因为这盒子实在太精致了,她没舍得,留着装别的东西也好啊。 “哈?”安以然一抬眼,沈祭梵竟然在门口立着,安以然心里慌突突的想,刚才好像没在的呀,怎么忽然就出现了? 拍了下胸口,立马往前跑去,抱住沈祭梵脸往他身上蹭:“老公,老公我爱你。” “爱我还到处跑?然然,现在很晚了,知道吗?”沈祭梵低声道,小东西也有自尊,有些话就不能说得太白。拉着人进屋:“谁家女孩子大晚上还乱跑的?” 安以然小声嘟嚷了句,“也没跑多远呀,我马上就回来了嘛。”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上楼,进了房间安以然手上的东西放在台上。沈祭梵坐在单人沙发上,对安以然招手,让她过去。安以然看着沈祭梵脸色不好,有些怕了,亦步亦趋的走过去,在沈祭梵面跟前站着,小声的说:“我很快就回来了的。” 沈祭梵拉着她肉了一圈的手,摊开,握着,安以然脸上有惧意,用力想缩回来,沈祭梵握得紧,低声道:“打两下,错了就要受罚,这是规矩。” “沈祭梵,我就出去了几分钟……”安以然立马不平衡的吼出声来,凭什么要挨打?她只是去公馆而已,又没有走出公爵府,这也不行吗? “答应过晚上不会乱跑,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着你开口。既然说得出,那就要做得到,你知道我不会纵容这些,那就应该长长记性。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腿,你能怨我?”沈祭梵严肃的出声,脸色怒沉,虽然不是发怒的样子,可就这严肃的表情也足够吓人了。目光阴沉沉的,安以然完全招架不住。 安以然左右去扳沈祭梵的手,边说:“那,你原谅我这一次不行吗?我以后不会乱走了,我保证。今天是去拿路飞嘛,在魏峥那都放很久了,沈祭梵,情有可原对不对?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晚上再乱跑的。” “找魏峥什么时候不行,非要晚上过去?你看你还穿着睡衣,这影响多不好。家里人多,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所有人明里暗里都盯着你在看,你这样跑出去,你自己说,是不是很不妥?”沈祭梵耐着心给她讲道理,声音刻意压低,以致于听起来不会那么严厉。 “那我……魏峥不是很忙嘛,他只有晚上才在呀。”好吧,她承认她做错了,是不应该穿着睡袍就跑出去,她太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了。可她也没想那么多,她只想着蹭沈祭梵讲完电话之前赶回来,什么也没想就跑出去了。 “你可以在他不忙的时候去。”沈祭梵声音忽然抬高了几分,跟她好讲她还狡辩,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做得很好?沈祭梵手起掌落,在安以然还没来得及有心里准备的时候就打了下去,“哌”地一声响,打在泡泡的手心。 “啊哈……”安以然痛得一缩,可下一刻又被沈祭梵拖了回去,安以然一张脸都要皱烂了,伸手去挡,可又怕被打,吵嚷了几声又软乎乎的说:“那,那你换左手打好不好?右手还有拿铅笔的。” 安以然颤颤巍巍的递上左手,沈祭梵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在她这就有算了的道理。说打两下,肯定是要打完的。安以然清楚他的脾气,嚎了两声儿躲不过索性勇敢的接受了。 沈祭梵倒是好心,换了左手,掰开她捏成拳头的手,粉白粉白的掌心摊在眼前。安以然一张脸要哭不哭的,还挺可怜。沈祭梵顿了下,道: “然然,他们都是男人,你要避嫌,懂吗?”这话沈祭梵本不想明着说,一说她准会多想。可有些事他不点透,她隔一步都不会去想。 沈祭梵当然知道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她能知道什么?傻乎乎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就对他那也是他连坑带拐的骗来的,她的喜欢和爱来得都很表面,大多时候都受着情绪左右。她眼里男人和女人就没什么差别,跟谁合得来就跟谁亲近,不管男女,也没有什么忌讳。 她不会乱想,就凭着自己的喜好来,他们是正常的接触,可这些正常的接触,但凡一有点疯言疯语传出去,那可就难听了。人言可畏,她还不清楚? 沈祭梵想告诉安以然,不管感情多好的朋友,只要是异性,就需要保持点距离,你已经结婚有老公了,有老公了还不够用得着别的男人?什么事老公都已经做得好好的了,这还跟别的男人走那么近,这是为了什么? 这是成年人需要遵守的最基本的准则,他不认为不同社会形态下成长的男女这点上就不需要统一。哪个已婚人士还会跟异性黏黏糊糊的?这要没有了设防,这社会还不软了套了? 沈祭梵是承认自己思想有些保守,还有着绝大部分帝国主义男人的顽固思想,可在这方面,他已经对她放得很松。但现在不是他默许她可以跟他们走近就行,得有个度吧。明知道所有人都盯着看,你还不注意? 安以然被沈祭梵的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微微长开了唇,惊讶中透着委屈,好半晌才出声说: “可,可我们朋友呀,难道你们这里,结婚了的女人连朋友都不能有的吗?”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也太那个了吧,她压根儿就没往那种事情上去想。她觉得纯洁的友情上要给抹上这种污水,是令人很不堪的。安以然忽然有些恼怒,觉得这些人是吃饱撑的,干嘛没事喜欢嚼别人的事啊。 沈祭梵良久才落下第二掌,同样是在她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安以然当下痛得吸了口气,脸色都烂了。沈祭梵手重,就算特意减了几分力道,那也很痛。 安以然手往后缩了下,沈祭梵拖住她的手,再度摊开,安以然连忙出声: “你说了只打两下的。” “嗯,就两下。”沈祭梵拉着她的手,亲了下,把人往怀里拖,抱着她轻轻的晃着,低声问:“痛不痛?” “痛,痛死了!”安以然赶紧控诉,他明明就舍不得打她,可他还是要打,安以然对沈祭梵都死心了,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男人呢?别人家的男人不都是拿老婆当宝的吗?谁家老婆像她似地,整天都会提心吊胆的怕挨打呀。 “沈祭梵,我觉得我好可怜,你总打我。”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脖子低低的说,沈祭梵附唇在她脸上亲了下,刚才那篇总算翻了过去,出声道: “你要听话,我会舍得打你?我疼你呀。” 这话他说了不下十遍,可安以然是一点没觉得他怎么疼她了。 早上沈祭梵问了厨房的负责安以然食物的主厨,问安以然最近的饮食偏好,主厨说少夫人最近口味似乎重了些,前段时间的口味她最近却说没什么味。 沈祭梵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让主厨照着原本清淡的来,主厨恭敬的应着。沈祭梵从厨房走出来,安以然刚好进餐厅。 “衣服挂好了?”沈祭梵朝安以然伸手,安以然点头,没挂好她能下来嘛? 安以然在屋里到处找称,明明才搬回来一个,可转眼就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弄得她自己神经兮兮的,怀疑自己根本就没有拿回来。 沈祭梵早餐后在楼下陪夫人坐了会儿,上来,没看到人,喊了声:“乖宝?” “在!”安以然的声音从储藏室飘出来。 沈祭梵走过去,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微微拧了下眉,问:“乖宝,找什么?” “称啊,我记得拿了好几个回来了,可一个都不在了。”安以然声音从里面飘出来。沈祭梵在她话落时候反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拿了称回来?” 安以然的头探了出来,狐疑了句:“没有吗?拿了的呀。” 沈祭梵对她招手,安以然从里面走出来,仰头望着沈祭梵,表情很严肃。 问:“是不是你给我藏起来了?还是你给扔了?” “我没看到有称,回头问问楼下的人,他们有没有错收了。”沈祭梵认真的回应。 安以然虚合着眼睛,显然不信他。沈祭梵把人拉出来,关上门,“找称干什么?” “称重啊,沈祭梵,你给我买个称回来吧。”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说。 “嗯,这事跟魏峥说。”沈祭梵直接撇开。 安以然一听他答应了立马高兴,赶紧松开他,给魏峥打电话,沈祭梵在她身边站着,伸手从她腰上抱了去,安以然跟魏峥说了后挂断电话,回头看他。沈祭梵下颚抵在她肩膀上,享受着她给他的暖意。 “最近经常出门,在外面都吃了些什么?厨房的人说你最近胃口不好,嗯?”沈祭梵低低的出声,吃了外面的东西,回来吃家里的当然会觉得味道淡。 “没有没有乱吃东西,我就在街上走了走,也没有经常出门呀,你问舒默嘛,我记得你的话,出去走了走就回来了的。”安以然赶紧摇头否认,心想着沈祭梵这个老狐狸肯定是在套她的话呢,她怎么可能傻啦吧唧的承认了? “没有最好,外面的东西都不卫生,你要吃出什么毛病了我就把舒默扔去喂蛇。” 沈祭梵这话冷飕飕的飘进了安以然耳朵里,安以然猛地睁大眼睛望着沈祭梵,眼里有惧意。无疑是想起约克医生诊所下面的怪物了,以前霍弋总会拿这话来唬她,她怕那是怕舒默的蛇,但绝对不相信舒默敢把她扔去喂蛇。但亲眼见到过那怪物后,安以然什么都信了,把人往那里面一扔,下一刻一准进了蛇腹。 安以然舔了下唇,摇头,转身趴在沈祭梵怀里,低低的说:“沈祭梵,你不会那么坏吧,其实也没吃什么的。舒默也怕我吃坏了,从来都不让我吃外面的东西,是我偷着吃的,但他发现后就抢着扔了。我真的没吃,没吃多少。” 这是真话,她手上没钱,想吃什么玩什么要什么还得舒默掏钱呢。玩的要的舒默半句话都不会说,直接给买了,但是吃的,没门。多少次都是她自己藏着躲着吃了东西,舒默找来的时候只能给钱,但一次两次后舒默就不上当了,她通常前一口咬下去,第二口舒默人就跟幽灵似的飘了过来,她是真没吃到多少。 沈祭梵捏捏安以然的脸,这小东西,倒是开始帮舒默说话了。他记得小东西曾经是很反感舒默的,看来得给她换个女人跟着了。 “舒默胆子倒是不小。”沈祭梵幽幽的出口。 安以然连忙点头,说起舒默,她可有话说了:“舒默何止胆子大碍,他就是个变态,沈祭梵,你知道舒默他吃什么吗?他吃生肉,他自己养的蛇,他杀了就把蛇胆吞了,我亲自看到他吞过一颗……”安以然想起那场景一张脸皱得苦瓜似地,说不出的厌恶,顿了下又想起别的事,抓着沈祭梵袖口说: “还有还有,那个双胞胎也很吓人,她们吃死婴啊,天啦,我真是没办法想象你们的世界,噢--太疯狂了!” 安以然不停的翻着眼皮子,沈祭梵面上笑了下,“你又看到了?” “没有,我听到的,那个双胞胎的话,我能听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听懂。她们说话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的。沈祭梵,她们会不会吃活人啊,我每次看到她们我脊梁骨都凉了,阴森森的,特别恐怖。”安以然头皮发麻,这事儿就不能想,一想就有点控制不住往深里想,到时候又把自己吓得个半死。 那天被关到书房,沈祭梵说门是开的,可那门明明就被锁了,要是开的,她能傻到把自己关书房关一天嘛?现在想想,这事就不是偶然,肯定有人故意整她的。 从那天之后吉拉,雅拉就不见了,换成了莎尔姐妹。安以然很怀疑是沈祭梵把吉拉和雅拉撵走了,但他却什么都说。 沈祭梵拍拍她胖乎乎的脸,“你呀,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这不是自己吓自己?” “思维是自己控制不住的,我说不想就可以不想的吗?”安以然咕哝出声。 “歪理倒是一堆。”沈祭梵撒气的揉着她的脸,安以然晃了下头,挡开他的手,老捏她的脸,她的脸现在都被他捏变形了。 沈祭梵在家里陪了安以然一上午,蛋白粉给她喝了后才出门。沈祭梵一出门,安以然就往后面跑。 舒默那边穿得特别整齐,安以然乐呵呵的凑上,一般舒默这么穿的时候,都是光明正大的出门。安以然赶紧又跑回去换了身衣服,上车出去了。 舒默开着车从公爵府出去,魏峥开着车在另一边,爷刚交代了顾问一些事情,结果就趟的这点时间后,那两人就从出门了。 魏峥忍不住出声道:“爷,安小姐出门了,要打招呼吗?” 沈祭梵当然看到车子出去了,侧目扫了眼前面的车,顿了下道:“不用。” 这要上前去打个招呼不吓她一大跳才怪,既然允许她出门,那就让她高兴,反正这段时间她就算玩得再疯也知道收敛,最多三四个小时就回来,不出岔子就好。而且舒默带她去的那些地方,他无疑是没时间领着她一一走遍的。让她多了解些马德里的风土人情也好,兴许,过段时间她就愿意留在这边呢。 魏峥停顿几秒,找着合适的表达再道: “但舒默带安小姐去的地方都不再马德里境内,我担心……” “担心就多派些人跟着。”沈祭梵语气淡淡的,并没有阻止。 魏峥倒是诧异了些,爷是为什么把他从安姑娘身边调开,他再清楚不过,但爷防着他,难道就不怕舒默……还是舒默在安姑娘耳边撺掇什么,安姑娘说服了爷? “是,我即刻办。”魏峥心思百转,面上恭敬的应话道。 “走另一边。”沈祭梵出声,走这条路,几分钟就能追上小东西,她要这时候看到他,无疑会战战兢兢胡思乱想一通,指不定心里还得百转千回想着晚上怎么对他解释的说辞。还是让她高兴点吧,他绕路走。 “是,爷。”魏峥即刻转了方向,这边很绕路,至少多开二十分钟。 舒默说带安以然去见个朋友,安以然头也没抬,玩她的手机,问:“霍弋吗?” “去就知道了。”舒默不说,安以然也没问,继续玩她的游戏。 到了约克的诊所,约克让安姑娘坐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安姑娘,眼里透着浓郁的喜剧色彩,目测安姑娘又圆了一圈啊,爷这是要把白嫩嫩水灵灵的安姑娘当猪养吗?他看也差不多了,这…… 啧,怎么说呢,见过曾经的安姑娘,再看她现在,那就是一个词儿,自甘堕落。小模小样儿的哪里不好了,真不知道爷是怎么想的。现在吧,可爱是可爱了,但,是不是有点过了呀? “小胖妞……”约克低声喊了句,安以然立马抬眼,冷冷的看着约克: “你瘦,你裤裆里那条蚯蚓最瘦!” 约克被安以然堵了句,愣了下,扭头转向舒默道:“爷要听到你教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小心你的皮!” 舒默抖了抖眉,转向安姑娘问:“胖妞儿,告诉约克医生,谁教的。” 安以然同样瞪了眼舒默,说:“你教的。” 舒默脸色难看,好你个死丫头,这话能随便乱说的? “姑奶奶,你想要我的命是吧?”舒默凉飕飕的出声,安以然挑挑眉,眼睫毛抖动着。舒默说:“你得说这话这话是霍弋教的,魏峥教的,或者,你婆婆教的,说谁都不能说我,明白吗?” “哼!”安以然扭头,继续掰她的手机。 “我要是被爷废了,往后谁还敢带你出来?魏峥跟了你那么久,他敢带你出来走吗?”舒默循循善诱继续道。 约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两人,别看安姑娘笨头笨脑的样儿,她心里清楚着呢。 安以然手机往小包包里一塞,从椅子上跳起来,“碍,舒默,不见朋友嘛,朋友呢?” 约克跟了句:“听他胡扯,到我这来见什么朋友?他是来看他的宠物的。” “哦?”安以然圆溜溜的眼珠子一溜转,转向约克。 约克多看了两眼,觉得安姑娘这模样也确实挺可爱,道:“爷说要把舒默养了一二十年的小美给顿了吃肉,这不,变态担心了,跑过来看情况。” “沈祭梵才不会那么无聊,他又不怎么吃肉的。”安以然立马维护自己男人,这些人怎么这样,背着人就说他人的坏话。 约克望了眼天花板,合计着小姑奶奶可千万别把他刚才那话转述给爷听啊,诬赖爷,这事可大可小,他扛不住啊。 “是是,爷心地善良,爱护小动物,当然不会这么说,这话是魏峥说的。”约克立马改口。 “哦……”安以然想了下,“魏峥也不会这样吧。” “那可不一定,舒变态养的那东西是魏老大最讨厌的,魏老大早就想剥它的皮炖它的肉喝它的血了。” “毒死他!”舒默凉飕飕的接了句。 魏峥确实很早就想解决他家小美,就为这事,舒默跟魏老大起了无数次争执。爷也给了话,让处决小美,要是一不小心跑出去,不会伤到民众也会吓到民众。 可舒默坚持保住他家小美,小美那就跟他家亲儿子似地,怎么可能说给灭了就灭了?那是他儿子!十多年的感情。 “呵呵……”安以然笑出声,往舒默跟前凑,笑眯眯的说:“是不是狐狸呀,还是别的特别名贵的小动物呀,给我看看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3,我要沈祭梵,等主人到来 舒默眉毛一上一下抖了两下,挑着目光看向安姑娘,眼里神色不明。 安以然眉眼都笑弯了,脑袋凑上去,说:“碍,你带我来这不就是看你的宠物嘛。” 舒默撑开眉,点头,“走吧,带你去认识认识我干儿子。” 安以然回头冲约克挤眉弄眼,约克抬手擦了下鼻子,合计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上次给吓晕了,这回有舒默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吧。约克后面喊了句: “变态舒,你想干什么都成,但别给我惹麻烦,我不经打,还想多活几年。” 舒默头也没回,抬手给了个成交的手势。约克在后面站了站,也跟了上去。 说实话约克这点上还是挺佩服舒默的,那畜生被他注射了多少变异基因,早已经不是单纯的蟒了,早已经泯灭了心性,可对舒默还是有感情。约克曾经在把在黑市上买回来的黑奴注射变异基因,基本上是剧毒的东西,然后扔进地下水牢,那畜生一卷入腹,那么多的有害元竟然没毒死它,反而越来越彪悍,约克都开始担心,那畜生会不会已经对有害元已经产生了抗体,成了杀不死的妖物了。 沈爷确实发了话,让约克处置那畜生。约克并不是看在舒默的面子上一直没动手,他是在研究新东西,因为他如今注射在小美身上的东西,似乎丝毫不起作用。约克现在就怕那畜生哪天发狂,把他这诊所给掀了,所以一直在催舒默把他家宠物领回去。这样对爷那,他也有个交代。 舒默领着安以然往地下走,安以然走门口就不动了。她来过这里呀,抱着门框不肯下去。舒默回头挑着眉看她,安以然摇头:“下面,有很恐怖的怪物。” 舒默伸手直接把安以然给拽了下去,安以然嗷嗷直叫,“不要,我不要下去,真的有怪物,那么大的嘴,那么长的牙齿,还有那么长带着刺的舌头,会吃人的!” “怕什么,吃人也先吃我。”舒默拽着人下去了。 约克在后面跟着,约克是不敢往下面台阶走的,所以关上地下水牢的门后把地下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在上面环形道上站着。 安以然吓得面色惨白,心都快飞了出去似地,浑身都绷紧了。别走边尖叫: “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怕,舒默,我让沈祭梵给你升职好不好?给你涨工资,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玩了,你放过我吧,以后再也不闹你了……” 安以然也是因为有人在,才敢这么大声的吼,她要一个人下来,鼻子气儿都不敢大出一声,怎么可能这么喊?舒默不是魏峥,听不得这么个嚷嚷法,回头把安姑娘给拽身边,抬手往她脑门儿上就一巴掌,恶狠狠的出声: “你他么给我安静点!再喊我扔你下去喂蛇!” 安以然立马闭嘴,她就是典型的欺善怕恶,你强她就弱,你弱她立马爬你头上去。 安以然咬着唇,吸了下鼻子,望了眼发火的舒默又看看黑漆漆的下面,安分了。 舒默拖着人往下面走,安以然一百个不愿意千个不愿意,抬眼可怜巴巴的往上面望去,约克双手撑在栏杆上,笑得诡异森森。安以然瞬间头皮发麻,忍不住哆嗦了起来,赶紧给自己催眠,这是在做梦,不是真的。 舒默把人直接拖到了最下面,就两三个台阶就到水面了。安以然浑身都开始抖了起来,舒默回头看了她一眼,无疑是她真的怕。舒默坐在石阶的一边,拍了拍身边,回头对安姑娘说: “来,坐这,我给你介绍我干儿子,我相信它会喜欢你的。”舒默这话说得挺认真,目光直直看着安以然。 安以然摇头,舒默一松开她的手她赶紧就贴上了墙面,后背紧紧的靠着,绝不往前走一步。哆哆嗦嗦的出声:“我不喜欢它……你的喜好,真特别。” 安以然心里是把舒默祖宗十八代全给问候了一变,简直变态,大变态,竟然养个怪物当宠物,她就是傻啊,竟然以为他真养的是宠物。安以然心里狠狠念着,死变态,等她活着回去后,让会沈祭梵给她报仇的。 舒默脖子上挂了个挺特别的小东西,像一根骨头的造型。安以然很早就发现了,但因为是挂在他脖子上,所以也没好意思去抓下来仔细看。只见舒默把小骨头放嘴里含着,轻轻吹响。这时候安以然才知道,那是个小哨子。 音节高低不同,挺奇怪的旋律和节奏。安以然本就不懂音乐,更听不懂舒默是在吹些什么。但不需要她懂,因为她抬眼时已经到长长一条闪着荧光绿的庞大生物从水底下撑起来了。安以然当即吓得浑身发软,连声尖叫着,想跑,可已经跌倒在地,怎么都爬不起来。 舒默停了哨音,回头阴森森的看了眼安以然,安以然吓得浑身发抖,慌不知所措,连睫毛都颤颤的抖动着。可怜兮兮的缩在墙根,瞪大的眼珠子圆溜溜的望着他。 “安静点。”舒默语气凉飕飕的,安以然立马伸手捂住嘴,脸色白得透明。 蟒身撑起了大半,但很快又沉了下去,下一刻蟒首撑起了起来,变异后的巨大蟒首丑陋不堪,像干树桩一样凹凸不平,不再有光滑的皮肤,身上全是龟裂的鳞甲,一块一块极厚,成黑褐色,全身变异,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花纹跟颜色。 安以然眼珠子瞬间扩大两倍,“啊啊”的失声尖叫,转身把脸紧紧贴墙上不看,眼泪如水柱便瞬间飙了出来,哭得那个凄惨。这地下水牢本来就空旷,声音稍微一大,传开来撞上四周的石壁反弹回来就会扩大无数倍,声波又被拉长,再一听来,那可就妙了。就跟厉鬼叫嚣似地,听得人耳朵嗡鸣。 巨蟒碰触信子,在空中扫了一圈,仰首“哞--”一声轰鸣,跟天际划拉下来的雷鸣似地,震得人心俱颤。眼珠子并不如上次那般血红,而是碧绿,直直盯着舒默身后的生物看,骇人双目渐渐由湛绿转为赤红。 大抵是不愿意被人陌生生物打扰,因为巨蟒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舒坦,它需要休养,身体处在极度难受当中。每次被注射过多药物之后,它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化解,但这过程并不那么如人类想的那样轻松,它内心在被毒物侵蚀,这是一场战争,没有不死不灭的生物,即便这么庞大的物种也一样。 舒默回头看向吓得浑身哆嗦的小胖妞儿,出声道:“姑奶奶,你安静点吧。” 舒默回头,对巨蟒招招手,巨蟒在水底晃动,巨大的蟒首靠近了,铁牢,但不敢再靠近铁柱。舒默抬眼望上面,脸色有些发怒,大声道:“约克,把电关了。” 一群混蛋,竟然通了电,怪不得他这次看他这宝贝胆小了不少。好在水面上方加了绝缘体,要是整个水面通电,他这宝贝不早被烧焦了? “小美,过来,没电了。”舒默低低出声,手贴在铁柱上给示范。 小美,就是那庞然巨物,再度轰了一声响鼻,迅速贴近钢铁网子上。凌厉的气势弱了下去,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舒默带了手套,在小美头顶上摸着,心里在骂着约克那个王八蛋,把他家美人弄得这么丑,唉声叹气的出声: “那王八蛋把你弄成这样,毁了容,以后怎么娶老婆啊?唉,真焦心。” “等我把车子弄好,就带你回家。”舒默低低的说。 小美呼了几声,发出细而绵长的声音,像是在撒娇,晃首点头。不是同类,没有同类的语言当然听不懂舒默的人话,可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生物,说心有灵犀也不为过,所以小美无疑是懂了舒默的话。 动物是有感情的,再野性难驯的畜生猛兽都有感情。再者,蛇蟒本就不是凶猛的兽类,性情温凉,是比较容易驯服的一类生物,至少,比人类好驯服多了。 舒默拍了下小美凹凸不平的头顶,道:“别介,别用这张脸跟我卖萌,也不瞅瞅自己变成了啥样。” 小美挺伤心,鼻腔闷响了几声。舒默哈哈大笑,抬手指着身后的生物,说: “宝贝儿,我给你带了个朋友来,你往后可得多巴结巴结,她是咱们俩的贵人。” 安以然一听,捂着耳朵哇哇大叫,她才不要跟这东西当朋友,她又不是嫌命太长。 舒默回头笑着看了眼安以然,小美双目变得黑沉黑沉的,闪着绿幽幽的寒光,蹭了下铁柱,想亲近主人。舒默回头拍拍小美,道: “小美,看来小胖妞儿对你有很大的误解呀。来来,跟我保证,绝不会把她吞了。” 安以然吓得浑身一个颤抖,匍匐在地上往上爬,脸色憋得通红,眼泪就跟泉涌似地,嗷嚎的哭声全噎在嗓子低下,她不敢放声大哭啊,但是吓得没办法了。不停的哽咽抽泣,浑身一抖一抖的,眼睛紧紧闭着,爬上去一阶又睁开眼看看有没有靠边了。就恨自己,怎么不晕过去,整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舒默起身走上去,安以然闭着眼往上爬,浑身已经吓软了。双手在台阶上摸摸,却摸到了舒默的脚,当即又吓得惊声尖叫。 安以然睁开眼,坐起身来,后背已经紧紧贴在墙面上,扬起紫涨得通红的脸,面上一片泪水汪汪,双手手背盖着嘴,不停的抽噎。眼眶里滚出来的泪水就跟水龙头开闸后一样,顺着手心流下来,整个身体都在跟着抽。 舒默叹气,真有这么可怕?他们家小美明明很温顺的嘛,就是样子丑的点。 蹲下身,靠近安以然,伸手拉开堵在她嘴上的手,低声道:“你可以哭出声。” 下一刻安以然“哇”地一声飙出来,一声一声从喉咙上方滚出,半声哭嚎半声成了嘶哑的气息被卡在了喉咙下面。另一只手背胡乱的擦着眼泪,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要不要,我怕……我要回家,我要沈祭梵,沈祭梵,我要沈祭梵……” 舒默脸色黑下去,这当下是真意识到事情闹大发了。舒默回头看了眼无辜的小美,怎么办?小美出去,还得靠这小姑奶奶呢,她要不帮小美,小美无疑是活不长了。 舒默一咬牙,伸手一把提起安以然往外面走,安以然腾空,朝舒默不停的拳打脚踢,“不要不要,我不要过去,放开我,舒变态,舒混蛋,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约克医生救救我,我不想死,舒变态我要杀了你,我要让沈祭梵杀了你…” 舒默吹了声口哨,小美立马从水底下撑起两米高来,巨大的蟒首在空中晃动,蟒口大张,骇人如水草一般的信子在空中长长短短的挥动着。 “嘶嘶……”如电波摩擦的声音直直的扎入耳中,极其阴骇恐怖。 安以然瞳孔扩张到了一个极致,想闭眼,可眼睛开关失效,不动了,巨大的蛇蟒强迫性的塞满她整个视野,呼吸都停滞了。不停挥动的拳脚也停止了,身体就跟被点穴一样,只剩下不由身心控制的颤栗。 舒默抱着颤抖如筛糠似地小胖妞儿,对小美勾勾手,小美温顺的靠近钢铁柱,巨大的蟒首想挤出来,却用了全力依然卡在里面。舒默道: “小美,看清楚了,这张脸,再圆个几分或者再瘦个几分,都要认得。” 小美晃着头,挺委屈,它很少吃活物的好吧,吞进肚里的人类都是他们同类给扔下来的,那不是它愿意的。 舒默摸了下小美头顶,“知道你善良,别人可不这么认为。你看,这祖宗不就怕了你了?你最近越来越不老实了,我保不住你,想要活命,你得讨好她。” 小美吐着赤红色的信子,安以然猛地往舒默怀里钻,紧紧贴着,浑身抖得都痉挛了。舒默又坐下去,安以然往后面怕,舒默把人给拽了回来,往怀里拖,箍得紧紧的。声音冷飕飕的:“安姑娘,你看看它,多看一眼就没那么可怕。” 安以然封闭六识,不停的摇头,眼睛闭得死紧。舒默摘了手套,掌着安以然的头硬搬过去面对小美,凉悠悠的声音她耳朵后面轻轻的响起: “安姑娘,它叫小美,它以前并没有这么丑,个头儿也没这么大,是约克在它身上注射了各种各样的药物,所以变异了。别看它现在这么庞大,以前也苗条过,是个美人。你连看都不看它一眼,它心里也很自卑的,蛇也会伤心难过。” 安以然咬紧了牙关,睫毛不停的乱颤,良久,眼里微微透出了一丝亮光,睁开了一点点,就一下,什么也没看到立马又闭上了,身体依然不停的抖。 “其实它很可怜的,它并没有伤害无辜的人,”要记住,舒默说的是“无辜”的人,“只是它的外表让所有人都误会了,看它长成这样,以为它就是会吃人咬人的猛物,其实小美长这么大,都没有主动攻击过任何人。安姑娘,你要知道,小美它自己也不愿意被大家误解,可它的种类,特性,生来就注定了被主宰地球的人类误解。你以为它想成为蛇吗?它不想。” 安以然扭头看着舒默,舒变态怎么会说这种人话?这简直太诡异了。 舒默眼底亮晶晶的看着安以然,看着她眼里的恐惧一点一点退下去。舒默抬手搭在她脑门上,继续道:“小美真的很可怜,从我发现它之后的十多年时间里,它一直被关着,因为我们人类怕它,只要它一出去,绝对会受人类攻击。十几年,几十年,它都只能躲在地下生活,呼吸着极少的空气,你说,是不是很可怜?” 安以然咬着唇,没说话,舒默也没给她回应的时间,继续掰扯: “小美以前很活泼,很热情,可现在,变得沉默了。因为那个变态的约克医生,让它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它被同类排斥,被人类厌恶。它现在已经没有了活路,小胖妞儿,它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没有朋友的人,是很孤独的。” 是的,孤独,安以然深有体会。但是…… “我也不能跟它,玩呀,我会被吓死的。”安以然轻轻龛合着唇,低低的说了句。 她本来就怕蛇,极其怕,怎么可能跟这位……呃,可怜的小美同学成为朋友? “小美很容易满足的,你只需要跟它大声招呼,你就是它的朋友了。”舒默立马说出声,板着她的头转前面去。 安以然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怕。舒默贴近她后背,侧目看她,低声道: “睁开眼睛看看小美,它在跟你打招呼呢,你不会这么无情吧,它已经够可怜了。” 安以然想哭,脸上泪还没干呢,睁开眼,睫毛颤抖的就跟上了发条似地,完全控制不住。抬起手来,颤抖着,摆了下,“嗨……” 一声即出,猛地扭转着身体往舒默身上靠。舒默满脸得逞的笑,抬手拍了下安姑娘肩膀:“真乖,回头给你买糖吃。” 舒默手势往下摆了下,小美沉进了水里,一半蟒身露在水面上,蟒首在水面漂浮,泛着绿光的蟒身在水里游动,速度极快,在诺大的水牢里畅游。大抵是知道要回家了,所以很兴奋。回家就意味着不再受折磨,它是被驯服的蟒,兽性基本上被驯化了。不是令它特别愤怒,比如割它的肉或者拔牙之外,它是不会攻击人的。 “你看,你答应跟小美做朋友,它多高兴。”舒默又把安以然的头给板过去。 安以然虚合着眼,眼前已经没了庞然大物的影子,沉在水面上游。 安以然那颗一直悬得老高的心里总算落了下去,小美再可怜,那也抵挡不了她心里的惧意,难道它可怜它就不是蛇了吗?她就是怕呀。 好大会儿才说:“我要回家。” 舒默起身,安以然完全已经瘫软了,舒默想了下,得,背上去吧。 安以然趴在舒默背上,脸紧紧贴在他里面肩颈里,不敢看,一手圈着舒默脖子一手不时去摸屁股,就怕后面被咬一下。 约克在上面站着,就说舒默变态吧,那畜生谁看了不吓傻掉,他竟然还给驯服了。 “给她打一针吧。”舒默说,这样子可不能回公爵府,要是爷看到,他还能活? 安以然眼皮子都发软了,走上来时全身才彻底放松下来。她以为舒默说的是给小美打针,哪里料到是她?约克跟舒默并排着走,说着安以然听不懂的古老的语言。 “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安姑娘要是再一病不起,看你怎么办。” “不会,她好着呢。”舒默语气轻飘飘的。 安以然咕哝了句:“你们在偷偷摸摸合计什么坏事,怕我听见。” “没,就是怕你听懂变态舒说你真重,他都累得喘不了气儿了。”约克垂眼看着安以然,没法子,他人高啊,两米以上的空气不是所有人都能呼吸到的。 “活该!”安以然哼哼出声。 安以然自己当然知道自己长圆了不少,但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她胖的事少不得暴跳如雷,第一次听到气焰就要小一些,第三次第四次无疑就没有刚听到那么激动了,多听得几次,那就麻木了。说就说呗,这也是事实,碍着你的眼,我乐意。 舒默背着安以然进了医疗室,不抱她是因为抱着太暧昧,就算没有外人看见他也没那个胆子。把安以然放在洁白的床上,安以然坐在床边,张张嘴: “我要回家。”很认真的声明,以后再也不跟着舒默出来了。 舒默从约克桌上拿了枚硬币,嘴角习惯性的上扬,转身,拉了张椅子在安以然跟前坐着,硬币那唇边吹了下,朝空中一抛,两指夹住,递安以然面前。 “给我的?”安以然狐疑的问出声,舒默笑了下,说:“看着它,想象你在一片……” 约克那边合着药,回头看了眼安姑娘,尖利的针将药水抽干,针尖在空中停顿了一秒,推尽注射筒内的空气,又换了一支药水,再度往注射针筒里吸。 安以然眼睛缓缓闭上,舒默翻手抓住硬币下一刻接住安以然,然后把人放倒在床。约克拿着针筒,往安姑娘胳膊上扎进去,尖利的针头刺进血肉的当下,安以然眉头皱了下,却没见醒来。约克扭头转向舒默,乐呵着出声: “不会被爷发现吧,这么对爷的心肝儿宝,先说好,要出了事,你可得一人但着。” “瞧你那点出息。”舒默轻哼了声,能出什么事? 安姑娘就是被爷给养坏了,娇气得不成样子,他这是帮爷调教,爷日理万机,哪有那个闲工夫整天围着一个吵吵嚷嚷的女人转?就得来点狠的,让她安分着点。 “我就是没出息,你也不是现在才知道。我可不比你们皮糙肉厚,打不怕杀不死,我柔弱,需要呵护,懂吗?”约克拔出针头,药棉按在安以然肩膀针口处。 舒默坐在椅子上,忽然间丢了句话出来:“最近枪火走俏,有没有想法?” 约克手上一僵,即刻又笑意满脸,药棉扔进桶子里,转向舒默道: “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违法的事儿,我不干,违反族规的事儿,更不干。” 舒默撑了撑眉,笑道:“那是,我就那么一说,嘿,你还当真了。” 约克笑笑,没再接话,起身往另一边走,把桌上的药都拾掇好。缓缓摇了下头,他就说嘛,变态舒最近有点不对劲,一个劲儿对安姑娘献殷勤,无疑不只是为了那畜生的事,更主要的是他自己啊。枪火?走私?接头的人会是谁呢?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啊,不关他的事,他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舒默开着车,带安以然回公爵府,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得在什么时候把小美迁移走。他舒默没有亲人,活着这辈子唯一的牵盼大概就是小美了。说他变态冷血,舒默很是感慨,为自己不值啊,他很善良的有没有? 别人养宠物,他也养,别人能遛狗遛猫遛猴,他能溜蛇吗?社会黑暗啊! 舒默在想,让安姑娘帮小美说句好话的可能性有多大,只要爷一松口,小美的命就算保住了。舒默是明白约克为什么不想保下小美,因为约克研究不出能控制小美的新东西,觉得控制不住。舒默很清楚小美确实变了,兽性在复苏。可这要不是约克那混蛋往它身上注射那么些乱七八糟的药物,它能发狂。 安以然回去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虽然没吓晕,可也差不多了。 舒默在安以然进门的时候笑着说了句:“安姑娘,今天的事,不会告诉爷吧。” 安以然愣了下,转头看着舒默,良久才勉强点头:“哦,是。” 安以然低着头走了进去,舒默在安以然进门后脸上的笑搭了下去,善良的姑娘啊。 中午上楼就睡了,中饭时候下人上来看了好几次,没敢打扰。 安以然在床上滚了好久才睡过去,醒来的时候沈祭梵在身边坐着,靠着床头闲闲的翻着资料。安以然撑起身来,左右看了下,又抬手摸了下头,确定这是在家里,松了口气,又倒了下去。 沈祭梵放下手里的东西,身躯侧撑在她上方,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脸,低声道: “睡好了吗?身体还不舒服?”沈祭梵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摸着。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手,身子往他怀里拱了下。沈祭梵索性就躺下去了,伸手把人抱进怀里,轻轻顺着她后背。低声道:“今天出门了,是玩得不开心?” “没有,没有不开心。”安以然摇头否认,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身躯,手往他怀里钻:“沈祭梵,我以后再也不出门了,我保证。” “嗯哼?”沈祭梵倒是意外了,什么事让她改变了心意? “外面不好玩,我更喜欢画画,名卡最好。”安以然低低的说。 沈祭梵面上笑意满满,抬手轻轻顺着她的背,“嗯,家里最好,外面那么热,玩累了也休息不好,在家里画画累了有最舒服的床,屋子里时候最合适的温度,不冷不热。饿了有东西吃,你想吃什么都有,多自由,对吗?” “嗯。”安以然点头,趴在沈祭梵胸一动不动。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时轻时重的揉着捏着,低声再问:“没有话对我说吗?” “没有。”安以然声音淡淡的,完全没了前几天的朝气蓬勃。 沈祭梵抱着人下床,安以然手背擦了下脸,又转向沈祭梵胸膛,脸紧紧贴上去,蹭了几下,说:“沈祭梵,我爱你。” “嗯。”沈祭梵抱着小东西进了洗手间,把人放下地让她洗脸,安以然的双手泡在水里,十根手指不停在晃动,感受着水流穿过指缝间的感觉,还挺得趣。 沈祭梵提上裤头拉裤链,皮带扣上,侧目看了眼玩水的小东西,顺手按了下马桶冲水。走近安以然,在她身后站着。水里多了一双手,安以然仰头望了眼沈祭梵,只看到他一片酷硬的下巴,又看镜面,从沈祭梵笑了下。 沈祭梵把着她的手洗,一根一根仔细的过了一遍,冲水。然后给她洗了一把脸,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 “没有啊。”安以然弹着手上的水,水滴溅在镜面上。 沈祭梵抬手扯了条毛巾把她手给擦干,拉着人下楼,“还没觉得饿?” “饿了呀。”没饿也不会醒了,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袖口跟着下楼。 吃饭边吃边耍赖,不想吃,并不是闹性子要节食,是真没什么食欲,吃得唉声叹气的。沈祭梵在她身边坐着,一直揽在她腰上。让人拿了匙子来,饭菜都往他跟前移了,一勺一勺伴着饭往她嘴里塞。安以然叫苦:“吃不了了,沈祭梵。” “把这边的吃了。”看她咽下去就塞了一勺,安以然抢了他手里的匙子,捧着碗自己来。沈祭梵摸了下她的肚子,低声道:“怎么还没有动静?” “什么?”安以然抬眼看他,莫名的问了句,沈祭梵笑笑,“吃你的。” 安以然还真安静了几天没出去,不出去人就焉吧了,整天死气沉沉的。 她安静了高兴的当然是沈祭梵,每天回去,她就跟条小尾巴似地跟在他身边,走哪都跟着。一整天都闷在屋里,难得有个活人回来,换成是谁,她都会黏上去的。 沈祭梵进了浴室,安以然后面立马跟了进去,知道他要先洗澡,但她可以在浴池边坐一坐啊。安以然刚跟进去就被沈祭梵推在了墙上,衣服全往上推去,埋头在她身前轻轻重重的啃咬,安以然被刺激了下,有些懵,不过很快就来了感觉。 沈祭梵太了解她的身体了,上下齐功,还没进入正题,她竟然就被他捣弄飞了。 ¥ 沈祭梵走得比以往晚了些,安以然说洗头要吹大卷儿,沈祭梵把出门的时间推后了一小时,给他那心头肉洗头。完了后吹头发,半干的时候用卷发棒卷成卷儿。 安以然手里拿着从网上载下来的图片,让沈祭梵最后给她弄成那样的。 沈祭梵扫了眼,没出声,不过最后效果相差无几。沈祭梵比了下她头发的长度,笑道:“又长了,明天带你出去剪头发,嗯?” 安以然摸了下新造型,摇头:“干嘛又要剪呀,才见多久点啊,我不要再剪短了,我要长头发,然后烫卷的。沈祭梵,你不觉得大卷发特别迷人吗?” 沈祭梵摇头,“你原本的就很好。” “可是,现在很少有人是直发了,沈祭梵,我想染一个颜色,你觉得怎么样?” 安以然笑眯眯的回头问,舒默那一头火鸟造型,以前还觉得刺眼,现在越看越顺眼了。当然,她要染色肯定也不会弄成舒默那样,头上像顶了把火似地,她考虑是换低调一点的颜色,换发型换颜色,换一种心态,多好。 沈祭梵脸色沉了成,再度声明:“你原本就很好。” “碍,真没劲。”安以然泄气,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咂巴着唇,咕哝了声。沈祭梵说两遍的话,是不用企图改变,基本上没把个可能。 沈祭梵给她梳着头发,轻轻拢在了一起,确实有点长了,应该剪短一点。沈祭梵就是普通男人,喜欢长发女孩,黑头发白皮肤,纯透的脸,可以说安以然就是照着他中意的款长成的。但现在,她在没生完孩子之前,他是决不让留长发的。 “乖一点,等我回来。”沈祭梵抱着她坐了会儿就出门了。 安以然搬着画板上楼画画,这是她的工作,没事做又不出门的时候,她就多画点。心思全放进去了,还是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候的。 小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发狂了,撞开了约克诊所的地下楼板,跑外面去了。 约克诊所所在的地方虽然不在马德里市中心,在近郊的位置,但这边是新开发区,同样是有民众出入的,并且近十年来城市人口大量往城郊迁移,所以这边曾经算得上荒芜的地方,如今已经修建了不少庄园,新开发的居民小区,公共场所等。 也正是因为这附近有居民,人流量日益增长,所以沈祭梵才早就下令要解决小美。但这事一直被拖着,也是因为小美近几年都比较安静,没出过任何问题,再有,是关在约克诊所下面,有约克守着,也就多了一层安全防护,所以沈祭梵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 可如今,出大事了,小美竟然跑了出去。约克的诊所被刚硬如铁的蟒身一摆,撞毁了几间诊断室。 那当时是黑驴亲眼看到小美发狂,地面都跟着颤动,就跟地震一样。约克在实验室里,就真以为是地震,赶紧抱着头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转身回头去拿刚研发出来的宝贝和一些得出正解的化学公式,黑驴面色慌乱的跑上二楼: “医生,小美那畜生发狂了……”黑驴吓得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约克一愣,镇定下来,赶紧让所有人准备,上百只镇定剂撞上。约克带着所有人往地下水牢去,然而人没走到一边,“轰隆”一声炸响,整个诊所连带着震动,外面有人在尖叫,惊恐的嘶喊声。 约克面色一白,完了! 他早就料到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那畜生,要十年前不心软,这畜生早就归西了。 “愣着干什么?报警!”约克怒吼了声,转身冲进诊断室,向爷上报。 沈祭梵那边一惊,现在来追究责任肯定不明白,即刻挂了电话让暗卫营的狙击队全副武装的赶过去,一定要尽快把那畜生解决。无疑这一跑出去,会吓到周围居住的民众,一定要在伤人之前击毙。 沈祭梵安排好之后起身就往约克诊所那边赶,魏峥和顾问在他左右跟着。 约克那边也不能躲在诊所里等死不是,爷断了通话之后立马又给舒默去了电话,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因为小美那畜生一直在外面盘旋,蟒身不停撞在诊所上。小美的摧毁能力等同于炮轰,这诊所尽管根基深,也耐不过这么个撞法。 舒默这几天心底都惴惴不安的,早有预感会出事一样,一听约克的话当即就怒吼了出来: “他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狂性大发?你个王八操蛋的混账又给它注射了什么东西?” “你特么赶紧滚过来,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约克也吼了句“嘭”地一声挂了电话。他怕死得很,即刻进了往铜墙铁壁的密道里钻。 不过舒默的话还是提醒了约克,这几天舒默天天往这边跑,小美那畜生情绪倒是被安抚了,而且应该是知道很快就要回它的地头去,照理说不会忽然发狂。难道有人私底下给那畜生注射了别的东西? 不管了,保住命再说。今天那畜生无疑死定了,这可跟他没半点关系。 舒默给急了一把,跑了出去后果就不堪设想,即便爷不追究,政府不追究?王室不追究?民众不追究?舒默咬牙,把安姑娘给拽走了。 安以然不肯去,舒默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塞进了车上,“他们要杀了小美。” 安以然安静了,她是不忍心,可她去又有什么用?她什么本事都没有,难道还能救小美不成? 舒默转接了报道,就在这短短一刻时间,已经架了无数台摄像机在现场报道了,看得出所有记者面色都极度惶恐。现场一片混乱,媒体是闻讯赶到,警察稍后才到。现场已经被封锁,十几辆警车将现场围住。 “哞--”声吼震天,小美怕生人,陌生生物一多,它就抑制不住要癫狂。 它也是被人攻击怕了,心里一直存着很强烈的危机意识。蛇蟒与其他生物一样,只要不动攻击它们,它们是不会先攻击人类的。但,这些年来,它受过多少的伤害?舒默对安以然说的那些话并不全是为了诓她相信而瞎掰的,要占在小美的角度,那就是肺腑之言。 小美经常被攻击,经常被刽子手注射不明药物,身体腐烂又长好,毒物一遍一遍侵体又一次一次被字体排解。这些对一个长了心脏的生物来说都是记得的。 所以再见到陌生人类时,它也会怕。 巨大的蟒首瞬间撑起两丈高,仰天长哞狂啸,蟒尾抬起又落下,带着飓风一般的威力从高空拍下,落在红色警戒线外的警车上。四周围观的人群慌不择路,吓得哄散逃窜。警车“嘭”一声巨响,被钢铁一般的蟒尾砸成粉碎。玻璃碎片被尾巴带上高空,很快又稀里哗啦砸下来。 “撤退,撤退,那不还是蟒,像是巨额鳄,大家撤退……”民警惊恐的望着庞然大物,大声用扩音器呼叫着,让所有民众撤离危险范围。 “总部,总部,便好LTT-17390民警署请求紧急支援,马德里红檀械附近三十里外发生……”总指挥站在警车上方吓得面无血色,瞬间从上面滑进车里。 现场一阵混乱,消防兵,特种部队,民警纠察队,国防部队,这附近驻扎的兵全都出动。 小美被困在诊所周围,蟒身将诊所主楼盘了整整一圈,约克诊所占地不小,主楼也是十几通房的用地,可蟒身盘了一圈外蟒尾还在空中晃着,不停的拍打在地面,阻止向它进攻的生物。 消防兵用冲力极强的极水冲射,一条条架空而去的水柱比刀剑不弱,射到一般生物体身上,那就是一个血窟窿。然而射到小美身上,似乎没有丝毫效果。 小美仰天狂笑,轰轰声巨响,犹如天际下来的雷声,蟒身一个震颤,地动山摇,诊所岌岌可危,几乎坍塌。蟒首上扬,冒着森森绿光的眼珠子急速烧红着,连同黑色的蟒首都像被火烧了似地,赤红一片。 蟒首一个转,庞大的身躯跟着滑动,蟒首瞬间往前一探,前方人吓得尖叫连连,警察即刻开枪,对着张开的血盆大口,百发子弹射去。而蟒身当下撑起丈余,如楼屋一般立在人前,子弹撞上坚硬如钢铁般的鳞甲时竟然全书“嘭嘭嘭”被弹开,碰撞出火花四射。 所有人一阵惊骇,蟒首下拉,被放大无数倍的血盆大口再度张开,前方执枪的民警们吓得屁滚尿流,扔了枪就开跑。动作慢的几个瞬间嚎叫嘶吼声变成了闷响,已经葬身蛇腹。 看到有人被吞,这当下不再有围观看热闹的民众了,就来媒体的人都扛着摄影机跑得远远的。特么那是什么怪物,之前盘踞在地上没看到,刚才撑起身来时看清楚了,有脚的!还有鳞甲,头上还长角,那是什么? 半小时左右,这一惊变已经上了全国的紧急新闻,引起了国家,内阁议会,王室等的高度重视。一批一批架着装甲车赶来的武装士兵过来,围剿的士兵堆成了人墙。 军部命令,再没击毙那怪物的之前,就用身体挡住,千万不能放出去祸害外民众。 沈家暗卫营的狙击部队来得很快,民警撤退后即刻填补了民警刚才的位置。一层一层的挡在最前面。狙击部队赶来之后才是各军区前来的士兵,中围,外围的一圈一圈,围得水泄不通。 小美被困,不是它出不去,子弹都射不进它身体,这些**凡胎的生物伤得了它? 小美是在等它的主人,它一旦走了,便和它的主人永远失去联系。 小美被人群激怒,越来越狂躁,蟒尾不停的拍打地面,一间一间的诊所被摧毁,蟒首不停仰高数丈,仰天狂啸,双目如同烈火在狂烧,望向外围的一切。 主人,还没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4,狂怒,挚宝挚爱,交换 沈祭梵赶到红檀械外面的警戒范围时正好遇到从萨苏埃拉王宫出来的车队,卡切尔王子从装甲车上下来,对沈祭梵这边的车辆打了个招呼。 沈祭梵的黑色越野车在中间,外面同样有四辆彪悍的装甲车护卫着。一排排狙击员严防死守着四方,见卡切尔王子过来,稍微放松戒备,开道放行。 卡切尔倒是客气,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车内顾问请示了爷的意思,当即下车,打开车门,请卡切尔上车。 “娅赫公爵,今天这事情影响可不小,那生物搅得民众人心惶惶,前方报道已经有三名民警牺牲。公爵大人将如何处理这件事?”卡切尔上车就直接要答案。 事发之时卡切尔是主动请缨过来的,给国王去了个消息就带着人赶过来了。 并不是卡切尔真的心细民众不怕死,他很清楚这事是该谁管,红檀械是娅赫公爵的范围,该谁管?卡切尔王子就是看准了不会出大事,所以才在第一时间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他不用冲第一线,有人会搞定,但这第一等功,就是他的。 卡切尔的车队凑过萨苏埃拉王宫开出来的时候,王室发言人就已经才紧急新闻当中插播了一条有关卡切尔王子不顾生命安危,第一时间赶至现场的报道。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此刻正在关注这起诡异事件的人们都会记住卡切尔的英勇无谓。 沈祭梵目光暗沉,淡然出声:“我会给民众一个交代,一切后果公爵府承担。” 沈祭梵到不意外卡切尔会出现,如同出使南非一样,王室发言人对外宣称的是卡切尔王子代表西班牙与南非政府洽谈,但整个过程中,却是他沈祭梵在处理事情。 所以沈祭梵说的给民众一个交代,并不是给卡切尔或者王室。 “那就好,那就好,有任何需要,我们都会配合你的。”卡切尔立马松了口气,就知道娅赫公爵府会把这事扛下来。 沈祭梵没再出声,推开门下车了,后面卡切尔面色一僵,出去不是找死?难不成他也要跟着下车?卡切尔在犹豫,到底是坐车里还是跟着下车。 沈祭梵要往前走,前面魏峥也即刻下了车,快步跟上,出声道: “爷,那畜生除了舒默能接近外,谁都不认……” 这言下之意是,畜生是不认人的,就算是天王老子去它眼里同样是普通生物。魏峥是怕沈爷有个万一,毕竟前方截回来的镜头足够清楚的知道那畜生的攻击能力有多强。连子弹打不进,还有能力降服?这还不能用火用炸弹,因为诊所里面还困了百十号人,不能不管,所以只能等舒默过来。 前面有些躁动,端着机枪的士兵不停的大声喊“撤退,撤退”,人潮人海就跟汹涌的海啸浪头一样往后翻。魏峥面色一变,与顾问即刻护在沈祭梵面前,沈祭梵转身上了车,魏峥,顾问下一刻也跳上了车,开着越野车退后。保卫的四辆装甲车断后跟上,退出五十米后,整整齐齐排列在庞大的黑色越野车前方。 四辆车上的狙击员端着改良后的狙击枪整严肃的立在前方,护着后面的越野车。 魏峥转动着手腕上的通讯设备,启动卫星无线装置,即刻最前方的画面被截取过来,在空中拉出一道方形屏幕,最前方媒体的拍摄的镜头投射在空中的虚拟影像上。沈祭梵下车,侧目看着前方的状况。 后面卡切尔也跳下车,心底惊了一惊,这玩意好,就知道娅赫公爵有不少好东西是还不曾面世的。等这事情结束后,他得把这高科技的玩意弄回去捣鼓捣鼓。 大概是诊所里面的医生们在想办法控制蛇蟒,启动了机器出去将钢针扎进了蟒蛇身躯,巨蟒轰声狂啸,尾巴一挥,撩倒了警戒线外的一片士兵。而此时蟒蛇突然发狂,蛇尾甩下来之时几十号人同时抱住蛇尾,白晃晃的一片刀光闪现,削铁如泥的钢刀从龟裂的鳞甲缝中猛力刺入蛇尾。 “哞--”轰响声声,如闷雷砸下一般男人,蟒身大力蠕动,蟒尾三摆,几十号人握着溅满黑褐色血液的钢刀被摔飞在半空中。这瞬间嗷嚎声震天,人被摔飞从高空砸向地面,当场脑浆飞溅,鲜血四溢,哀嚎两声死在当下。 蛇尾十多处被插穿了洞,黑褐色的血液顺着蟒身淌了一地,血液有些呈焦黑色,气味腥臭难闻。蟒首如一把烈火在狂烧,由赤红转为暗红,眼珠子是两团着了火的球,灼人怒火越烧越烈,通红如烙铁般的信子在空中不断的试探,“嗤嗤嗤”发出生人勿进的危险讯息。无疑这头兽已经被激怒,狂躁不安着。 沈祭梵盯着荧幕的目光暗沉,面色一片震怒。早就发话让处置这畜生,好得很,一个个都拖着。如今这瞬间就死伤几十人,这么下去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 沈祭梵让魏峥联线狙击队长,魏峥递来对讲机,沈祭梵出声: “狙击手听令,即刻回撤,上车……” 沈祭梵那边声音刚出,挡在最前方的狙击手全部后退,中后方打酱油的各路士兵不明状况,但看前面铁血狙击手都撤退了,这当下也不顾军人的脸面,立马抱着枪拔腿就逃。后方士兵压根儿就看不到前方的战况,只看到巨蟒仰头时候的巨大蟒首和不时摔飞在半空中的蟒尾。前方一退,后面就一盘散沙的四下逃窜。 狙击手全部撤退,大部分人端着枪层层叠叠的撤退到了沈祭梵的车队前方,严严实实的挡在前方,所有的外来人员,媒体以及是没来得及逃走的民众都被狙击手挡在后方。狙击车队让开路,让无辜民众靠后。 前方已经空出了诺大的距离,诊所后方是山,但为了安全,有通电的钢铁网做护栏,前方整个面积就是诊所医院的占地,医院前方是空地,平平整整的,足够踢球用。几百平的空地中如今盘踞了条巨变的怪物。而所有人后退到现在的距离时才知道,刚才狙击手所处的位置有多危险,纯粹就是在蟒身身前。 空中有直升机在时刻跟进报道,国防安全局在紧锣密鼓的开会,想决策来解决那头怪物。所有从训练场上调来的特种兵全副武装的静候命令,红檀械几公里被一排排威严的装甲车围得水泄不通,通往这边的道路早已被封,后方还有源源不断开来的坦克,作战武器等等,但直可惜,完全就进不去,只能停在第三线四线。 沈祭梵抬眼看了眼空中,魏峥即刻会意,当即联系上空中飞行的战机。 空军上校正在发送报告,请求砸毁现场,沈祭梵当即驳回请求: “不行,里面还有百余人等待援救!” “娅赫公爵,能否与医院里面的人联系上?”空军即刻回电。 沈祭梵侧目,魏峥当即接话,“史密斯上校请稍等,我试试联系。” 约克诊所通信正常,可惜,无人回应。魏峥切取了诊所内的画面,约克的诊断室内空无一人,倒是在走廊的转角处,卷缩了两个医护人员。两人完全是被吓傻了,浑身颤抖的抱在一起,紧紧靠着墙角。大部分医生都在手术里躲着,因为手术室是最严密的地方。所有人都记录在案,但没有找到约克和黑驴。 “里面人很安全,无一人伤亡。”魏峥出声。 空军架着战机不停的在空中盘旋,战机机舱打开着,左右两边都是训练有素的狙击员端着枪准备着,史密斯上校将这边的情况不停的向上级报告。 即便人山人海将巨蟒困在了诊所医院中,但场面似乎陷入了死局,再多的人再多的高射炮,机枪,空军,陆军都无济于事,不敢进攻只能僵持着。 舒默电话都打爆了,直接屏蔽了一切通讯。魏峥通了两遍,紧跟着就断线。 安以然一眨不眨的盯着车上的新闻直播,完全都吓傻了。应该不是她眼花吧,小美会吃人啊!安以然想跑,所有人这时候都在想跑,她不可能还傻啦吧唧的往里面冲。她不是舒默,那是舒默养的宠物,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觉得……”安以然咂巴了几下唇,舔了舔发干的唇终于出声。 然而她刚一出声,舒默狠狠的给了她一眼,安以然立马抱着头往车窗上撞。哀嚎了一声,哭:“我不想死啊,舒默,那么枪啊你没看到嘛?天上还有,我的老天呐,要是他们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被射成马蜂窝的,你放过我行不行?” “你必须跟我去!”舒默满脸狠色,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根本就不能怪小美,有人攻击它,它防卫这是理所当然的。 只有舒默知道小美并无心伤害人,暗卫营的狙击队那么近的距离,早已超过了小美能接受的程度,但它没有攻击,一直在退让。如果它主动攻击,一个都逃不掉,狙击队还能进入它的范围内又安全撤离? 舒默看着现场报道,有些不要命的开着车撞上去,那就是死路一条。没压到小美反而车被摔飞了,小美的攻击能力在每变异一次就会比原来强十倍。本来是一条普通无害的蟒,可十几年不间断的变异中,早已经完变身,攻击能力早已经不是普通的进攻就能抵挡的。 “我不要!”安以然用额头撞车窗,撞得挺疼的,赶紧又垫上手心,“为什么一定要拖上我?我跟它真的不熟啊,那么枪,我就看电视就怕了,你把我拉过去,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死我啊?舒默,我也没那么讨厌你了,你别在让我对你的一点点好感磨灭了好不好?我胆子小,又蠢又笨,我只想多活几年,没想这么快死掉…” “闭嘴!”舒默脸色阴冷狠戾,目光如同雪亮出鞘的钢刀。 安以然瑟缩了下,看了眼新闻,又转头撇开,惊悚科幻片她都不一定有勇气看,更别提现实的了。心里就哀怨,认识舒变态,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舒默的车都没能开进红檀械的范围,因为前方的警察军队已经塞到这外面来了。 舒默停了车,开门跳下车,抬脚狠狠踹了叫车门,低咒了句,抬眼望天上。 安以然捂着脸的手松开,眼珠子转了两圈透过指缝中看外面,总算没再往前走了。安以然松了口气,也打开门下了车,后面喊了句: “碍,舒变态,我要回家,现在,立刻,马上!” 舒默回头,目光就跟雪亮的刀刃一般锋利,看得安以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舒默转身,抬手拧着安以然衣服冷声道:“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小美是你朋友!” “请不要重复这个我并不承认的事情好不好?我哪里敢跟它做朋友呀?它要吃人的碍,舒默,你没看到吗?碍,你还是别管了吧,你看到了,沈祭梵也在那,他会有办法的,所以你还是别去讨人嫌了。小美都已经疯了,它的头都变颜色了,你去它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所以,还是算了吧。”安以然好心的劝着。 如果今天是围剿一只柔弱的兔子,小狗,或者别的动物,她肯定是舍不得的,可小美…… 她是真的无法把小美当成一般的宠物来看,养那样的宠物,那也,太彪悍了吧。 舒默目光冷冷的落在安以然身上,安以然伸手挡在头顶上,不愿意接受舒默凌迟她的目光,忍不住又低声咕哝了句: “本来嘛,它都要吃人了,你还是别出现在那了,免得遭殃。小美明显就是兽性未泯嘛,在地下面好好的呆着还好,可跑出来吃人,那就是怪物了呀。” 移开手,看了眼舒默,好声好气的说:“我说的话你别不爱听,大家是不会原谅,更不会接受伤害人的宠物的。它今天就算是被人逼的,那也伤害了人呀。” “闭嘴!”舒默按了下手腕上通讯装置,已经手了线。 安以然不明白舒默在弄什么,反正舒默这人奇奇怪怪的,他做的事她就是问了也不明白。安以然目光直直盯着舒默手腕上的装置,觉得很酷。忍着,还是问了句: “这个,是不是特工电影里面那些通信用的?是你们内部人才有的,是吗?” 舒默看了她一眼,倒是不笨,“嗯。” “哇哦,酷!”安以然凑过脑袋想多看两眼,可舒默已经转身,扔了两字:“上车!” 安以然知道前面堵了,去不了现场,所以很放心的上了车。可哪知舒默竟然开着绕上了山,安以然看看下面,又看看舒默,突突的问,“碍,你还不死心啊?” 安以然给沈祭梵打电话,她要状告舒默绑架。 可电话打过去,沈祭梵竟然不接。安以然气死了,捏着拳头气哼哼的砸窗。 这能怪爷嘛?现场那么紧急,空军,陆军,国防部,安全局,卡洛斯国王专线,这些这么紧要的人物占据着沈祭梵的所有时间,接得了她的?谁知道小东西这又在家里倒腾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而故意骚扰爷来的? 魏峥压根儿就没把安姑娘的来电往上报,人命关天的时刻,现在跟爷通话的人连卡洛斯国王都排在队上,小姑奶奶那点儿芝麻点子大的破事儿还是缓一缓吧。 舒默扫了安以然,他就料到魏峥不会把她的电话转给爷,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开着车上了距离最近的山坡上,地面并不是很平,但是够宽。 车子停下来,舒默拉开车门,挑了下眉,道:“下来!” 安以然哀嚎了一声,下车,大声嚷嚷道:“舒变态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沈祭梵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把你活埋了的,让你肠穿肚烂,千刀万剐……” 安以然的声音渐渐被直升机的轰响盖过,安以然嘴巴张大,不是吧…… “碍,碍我不上去,我不要,舒默,变态,你个变态王八蛋,混蛋,我不要上去,放开我我不要跟上去……”安以然边吼边拳打脚踢去推舒默。 舒默正眼儿都没给她一眼,扛着人就上了直升机。你能指望舒变态像魏老大那样慢搭斯里耐着性子跟你磨?得了吧,还是想想怎么保护好自己才是真。 舒默把人扔座位上,直升机直接起飞了。安以然吓得脸色惨白,这飞机跟沈祭梵的专机又不同,至少沈祭梵的专机跟民用航班是一样的,里面空间大,封闭的。可这直升机不同啊,就四人的座。两边还是透明的玻璃,这跟被掉在空中有什么区别?安以然浑身绷得死紧,面色越来越白。 舒默快速换了装,他也怕死,这条命他还想要,但他算什么?不过是个暗卫而已,沈家缺什么都不缺暗卫,一旦他挂掉,前赴后继的人会来涌出来填补他的位置,他得自保。所以穿了两层防弹衣,从头到脚,全副武装。 舒默转身,安以然已经快歇菜了。舒默狠狠念了句“女人真麻烦”,抬手往安以然人中掐去,疼得姑娘眼泪狂飙。舒默这也是犯了急,安姑娘那肉本来就嫩,又被沈爷养得白白胖胖的,舒默这用力一掐,得,下一秒血跟着眼泪同时飙出来。 “K--”冷声低咒。 血都给掐出来了,这给舒默吓了一跳,骂了句,“姑奶奶你他么是豆腐做的吗?” 得,他还有理了。 安以然捂着嘴,眼泪哗啦啦的滚。舒默也不将就她,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 安以然一张脸都扭曲变形了,伸手推打着舒默,手被挡开,又抬脚踹过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我都把你当朋友了,怎么能这样?变态,混蛋,我不会原谅你的,走开,不准碰我,不碰过来!” 舒默扯了人三两下给穿好,恶狠狠的吼出声:“你他么找死是不是?” 安以然愣了下,主要是沈祭梵身边的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就连沈祭梵都没这么骂过她,舒默他凭哪点啊?安以然彻底火了,舒默伸手过来时候安以然猛地抱住舒默的手,张口就咬了上去。安以然咬得紧,舒默手一收,她就只咬在了肉皮子上,这给舒默真痛了一下。另一手抬起差点就劈下去了,但停在空中,忍住了。 安以然是血进了嘴里才松开,一小块肉皮打在舒默手臂上,撑开后几颗牙齿印子深深的嵌在上面,血珠冒出来,还挺有几分吓人。 皮子虽然没被撕咬下来,但是咬通了的,不然安以然也不会松开。 舒默脸色就跟恶鬼似地,狠狠盯着安以然,目光像寒冰似地冷戾,脸上肌肉咬得咯咯直响,那样子是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安以然瑟缩了下,往机舱外靠,紧紧抿着唇,这不能怪她,是他先绑架她的。 舒默照样抬手把她身上的衣服给扯好,咬牙切齿的说:“防弹衣,下去后机灵点!” “不要……”安以然捂着脸大哭,一抹嘴,一手的血,人中还在流血呢。 安以然哭嚎了几声,又伸手扯身上的衣服,“我不要防弹衣,我不要下去,不要!” 舒默冷冷的看着,并没有出手阻止,冷冰冰的出声道:“你就算把衣服脱了也照样要下去,到时候被射成马蜂窝你就活该!” 安以然“哇”地一声痛哭出来,她怎么这么命苦啊?到底是犯了哪路来的天王煞星要这么报复她?她才二十几岁,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啊! 舒默接了通讯,联系上了史密斯上校,请求进入空军戒备的范围。 史密斯上校把舒默的请求转达给沈祭梵,等待沈祭梵的回应。沈祭梵脸色一片怒沉,好得很,他地下的人,竟然擅自行动越级不报?! 魏峥也诧异了一刻,看着一直绕着空军战机外围飞行的直升飞机,心里不免为舒默捏了把汗,变态舒这是完全把爷的脸踩在脚底下,他难道不知道即便在此时,全局指挥的也是爷?他想在爷的眼皮子低下耍什么花样? 沈祭梵准了,但这也意味着放弃舒默,只要保证医院里面的人质全部出来后,他们就可以放手进攻,一个畜生而已,还能对付不了? 舒默的飞机进了空军战机的范围,舒默戴上对讲机,拉开机舱,滑梯已经先放了下去,探出半身看下面的情况。又与空军交流,让他们先撤,他有办法对付。 舒默也是没料到过来的史密斯上校竟然会请示沈爷,出动了战机,又是史密斯上校亲自指挥,他以为这事情已经是安全局接手了,没想到还是要看爷的意思。 他并不是要越级,而是想从安全局这边走,如果能说动史密斯上校,兴许小美还有一条生路。但如果是沈爷,结局只会是一个。 在史密斯上校请示沈爷的时候,舒默就已经料到爷的决定。 回头看了安姑娘一眼,有种视死如归的苍凉,压低声音道: “安安,我的命,交给你了。” “什么?”安以然根本就没听清楚舒默在说什么,四周都是战机轰隆隆的声音,全是震耳欲聋的噪音。而舒默的声音又压得那么底,安以然是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舒默探出机舱的上半身又坐了回来,关上了机舱,让前面驾驶舱的兄弟把魏峥的通讯接进来。他可不想死,这条命,他还要争取一次。 安以然大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舒默输入了密码,正在搜索区内对接的信号。舒默转头看着安以然,忽然笑了下,下意识的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脸,又往她已经止血的人中摸去。 安以然赶紧伸手捂住,生怕被他再掐一下,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脸的警惕。 舒默难得笑得像个正常男人,问:“还痛不痛?” 安以然摇头,立马又点头,松开手冲他大声吼了句:“痛,痛死了!” 舒默没说话,转向前方。下面的魏峥的画面转接了上来,画面里所有人都一愣,那是因为看到安以然竟然也在飞机上。 “舒默!”魏峥当即怒声而出,这人渣到底想干什么?怪不得敢冒着大不敬而直接闯进空军范围,原来他带了安姑娘。魏峥当即后悔,刚才安姑娘的来电…… 沈祭梵那脸色怒沉,浑身都被冷戾骇人的气息罩住,双目中装载的愤怒比那巨蟒的火眼还要令人恐惧,无声而出,捏紧了拳。 “目的!”沈祭梵压下狂躁翻腾的盛怒,凌厉的迸出两个字。 舒默转头看了眼安以然,安以然挺莫名的与舒默对看,她并不知道直升机内的画面一切都被转接到了所有人面前,毕竟她的认知里没见过那种东西。 舒默看着安以然,出声道:“只求爷,给我和小美一条活路。” “我呢?”安以然眼珠子转溜了一圈,舒默说:“你跟我是一起的。” “然然。”沈祭梵压低声音喊了句。 安以然听见沈祭梵喊她,猛地转向屏幕画面,挺高兴的把一张脸贴了上去,所以通讯的荧幕上就出现了一张被放大的极为娇嫩的脸,光滑而细腻。 沈祭梵眸色再度冷戾了几分,安以然唇上还有血迹,被掐破的人中伤口还掀着。沈祭梵那心瞬间疼得一抽一抽的,在他身上捅刀子都没问题,但是在她身上就是擦破了点儿皮他都得说半天。可今天,竟然脸都被掐破了。 好得很,他的女人,他自己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心肝宝贝似的,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今天竟敢给他下这么重的手? 安以然的手在小小的一方屏幕上戳了两下,脸又凑过去小声的问:“沈祭梵,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祭梵点头,魏峥满脸黑线,他能说,小姑奶奶那样儿很傻吗?好在没几个人敢抬眼看过来,也没几个人能听懂中文,不然爷的脸是丢大发了。 安以然立马嚷嚷出声了:“沈祭梵,你要救我呀,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射成马蜂窝!沈祭梵,你一定要看好那些拿枪的人,不能开枪。” 沈祭梵点头,低声道:“你听话,别乱动,我保证不会出任何事,好吗?” 安以然连连点头,但自己点头又怕他不知道,立马又出声,连声说好。 国安局请求紧急通话,这眼下是不是应该先处理正事?涉及国民的安危,公爵大人难道还摊不明白孰轻孰重? “舒默,爷命令你先把诊所里面的人平安送出来。”魏峥出声道。 舒默笑了笑,诊所里面被困的人,那就是小美的人质啊。要不是里面被围困了百十号人,小美怕是早就被砸得稀巴烂了。 当他是傻的?一旦他把人都送了出来,他跟小美马上就会化为灰烬。 不过,转头看着安以然,脸色笑得诡异,再转向画面:“好啊,我们这就去。” 魏峥脸色变了几变,即刻看向沈爷,等待爷的指示,舒默的“我们”,无疑另一人是安以然。 沈祭梵面色阴沉,却没说话,这时候要出声,无疑会让小东西感到压力。 舒默拉开了机舱门,滑梯再度放下去,严肃的出声道:“爷,我可以把诊所里面的所有人安全送出,并且还保证里面只要是活的都不会再受任何伤害。但请让我把那畜生带回去,我把这条命压上,保证这畜生今后绝不再犯浑。” 舒默试图谈条件,他不想死,也不想看着小美就这么成炮灰,还想最后努力一把。 沈祭梵闭口不谈,空中的人和下面的人一直在僵持。现场是被无数架摄像机对着,无论空中还是地面,无数个角度将现场的一丝一毫动静切进了新闻现场直播的画面。卡洛斯国王的专线请求紧急通话,沈祭梵接通,卡洛斯国王直接说答应。 当然,这个答应也只是缓兵之计,先把人质救出来再说。 沈祭梵在犹豫,里面的人倒是能安全了,他的女人就将即刻身陷囹圄。 魏峥很清楚果断的爷在犹豫什么,一直静待着命令。顾问那边联系上了约克,让约克带着人在安全的地方集中,舒默已经来了。 约克松了口气,他们只需要在舒默来之前把命保住,就死不了。跟黑驴两个从密室中走了出去,鬼鬼祟祟的穿过走廊,不敢弄出任何声音。约克转过廊子,那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小护士还在那蹲着。约克拍了拍,两女孩子吓得尖叫连连。 约克一惊,当即蹲下身捂住两人的嘴,两人总算睁开了眼,见是约克医生当即喜极而泣。然而此时外面蟒身移动摩擦着诊所建筑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庞大的身躯撞了下建筑墙面,整栋两层小楼连跟着晃了几晃,吓得里面的人尖叫连连。 里面动静越大,巨蟒情绪就越不安稳,刚静止下来的情绪很快被带了起来,庞大的身躯一下一下撞在建筑上,楼身开始发出崩裂的骇人声音。 约克也给惊着了,他么今天真要死在这里?赶紧启开手腕上的通讯,急声而出: “变态舒你个混蛋赶紧跳下来,别他么再磨蹭了,房子要塌了!” 舒默死不动,房子塌不塌跟他有毛钱的关系?飞了眼出声道:“吼什么吼?安静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你催我有毛用?救你牺牲我,我傻的?” 约克出声压住里面的人:“都他么给我安静点!” 舒默说是那么说,但还是拿着小骨头吹了几声极短极长的音律出来。下面蟒首即刻撑起丈余之高,望着高空。蛇类视力都不好,一定距离外就完全看不到,睁眼瞎。但身体对外界却有极强的感应,有生物袭击,也是靠自身对危险的感应。 蛇蟒狂啸着,身躯兴奋的在空旷的场地中蠕动,信子不断抛吐,发出“嗤嗤嗤”如同电波刺耳的电音。巨蟒一有所动静,围在一定距离之外的所有士兵即刻严肃待命,生怕巨蟒开始主动攻击。 沈祭梵扫了眼截取下来的画面,他若是不松口,把舒默逼到绝处,那时候要是舒默抱着同归于尽的心让那畜生攻击人,那可不妙了。 为避免伤及无辜,沈祭梵对史密斯上校发出指令,令空军即刻撤离。他必须保证整个现场是在自己控制中,但如果空军在,到时候免不得有心人擦枪走火坏了大事。 史密斯上校很意外,他是接到安全局总署的命令带人赶过来的。考虑再三还是下令收队,毕竟这边是娅赫公爵府的范围之内,本来军队直接杀过来就已经严重侵犯了娅赫公爵的权利。史密斯上校在回复安全局的时候,战机已经飞离了红檀械的上空,但并没有即刻离开,而是停在了山顶上。 舒默嘴角笑意渐深,他算是押对宝了吧? 安以然一直在摸着鼻子下面,挺疼的,本来穴位的地方就不比别的地方,都给掐破了,可想而知痛楚得持续多久。很想看看成什么样了,但手机又看不清楚。 舒默回头看着安以然,安以然不高兴的给了他一眼。舒默扭身进了机舱,在安以然身上扣了个安全锁带,安以然收了手机,抬手拍着舒默:“你又干嘛?” 舒默笑笑,没出声,沈祭梵给话了,同意他的条件。 舒默让驾驶舱的兄弟把飞机降到最低,很快飞机已经低过了诊所的主楼,即刻就要落地。舒默推了把安以然说:“跳下去。” 安以然往下面看了眼,瞪大了眼睛吼他,“开什么玩笑?这么高你让我跳下去?” 舒默不耐烦,直接推开了安以然那边的舱门,安以然吓得当下大叫,滑梯从她飞机身侧降下,舒默提着安以然往下扔,安以然叫得那个凄惨,哭爹喊娘的嚎叫,啥形象也顾不得了。 舒默那是真的把她往下面扔啊,身体已经全部被掉在了飞机外面,舒默抓着扣在她身上的安全带,是让她踩着滑梯下去。可这小笨蛋惊慌失措下哪里还知道去踩什么滑梯?身体在空中转了几转,双手才在空中扒拉着紧紧抓住安全带,这才险险稳住了摇摆的身体,身体往上撑,想上去。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喊得声嘶力竭,脸色煞白。哭得那个凄惨,声音都哑了。一双填满泪水和惊恐的眼睛直直望着舒默,乞求的望着他,要伸手抓他的手,求他把她拉上去。 舒默那个无语,很想直接松手扔她下去的,可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儿弄得他实在松不了那个手。出声喊了句:“小姑奶奶,跳下去摔不死的!” 安以然摇头,怎么都不肯,乞求的望着舒默,求他不要那么残忍。是离地面不高了,可再近也有个三米四米啊,跳下去还不得废了? 舒默一手提着安以然,一手拿着小骨头吹了下,手上一松。安以然“啊--”的一声凄厉的尖叫起来,身子就摔了下去。 倒是没看到远处沈祭梵那脸色,那是恨不得把舒默那混球千刀万剐啊。 安以然落在了小美的身上,但这除了离地面近点外,还是给砸痛了,小美那身体多硬?安以然是吓得不行,可还是下意识抱住了小美的尾巴。可在这时候身体直接被一圈一圈卷住了,安以然差点被憋死在里面。 沈祭梵早已经在安以然被掉在空中的时候冲了出去,在他身侧的魏峥都没来得及看清爷是怎么出去的。沈祭梵那速度,快得就跟离铉的箭一样,扎眼间就已经冲到了诊所外,十几把雪亮飞刀朝盘成一圈一圈的蟒蛇飞射。大部分被刚硬的鳞甲弹开,只有三枚飞刀深深刺进了蟒身鳞甲缝隙中。 舒默大惊失色,大喊出声:“爷,退后,退后!” 舒默大声落下之时,已有户主心切的暗卫营狙击手全速进攻,活力威猛的开枪,全部朝巨大的蟒首射击。这给魏峥和顾问急得,当即扯开了扩音怒声大喊: “住手!谁让你们开的枪,住手!即刻后退!这是命令!” 小美卷着安以然在空中晃了几下,落地,蟒首猛地撑起数丈,再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冲向沈祭梵。舒默哨子音阶又急又锐利,刺耳得难听。小美停顿了一刻,沈祭梵即刻朝它尾后退开,小美怒啸一声,转动暗红色巨大的头,再度追踪而去。 小美身体松开,在瞬间移开攻击带着杀气的陌生生物。安以然责被安放在了原地,还发懵呢,她压根儿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度被箍得窒息。 沈祭梵那速度极快,从地上几个翻滚,避开蟒尾的扫荡直扑向安以然。面色怒沉,猛力往前一冲,瞬间爆发的冲击令成千上万的人惊恐。血盆大口在他身后,即刻被甩开,现场架高的摄影机和空拍的摄影机分秒不争的记录下了这一幕幕血腥刺激令人绷紧神经的惊骇场面。 安以然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她就看到沈祭梵像个神经病一样发狂似的往她这边冲,他身后是紧追而上张着血口狂怒叫嚣的猛兽。 安以然想喊,可似乎喊出来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因为四周的噪音太大了,主要是小美身体一遍一遍摩擦着地面,建筑,树木等发出的声音,还有各式各样对讲机里面惊恐无度的声音和尖叫声。安以然还傻啦吧唧的摸了头,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激动,而她却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她这是在做梦? 从小美口中逃脱的生物今天是第一个,这无疑令这个温驯的畜生怒了。巨大如火球一般的蟒首如同从天际砸下来一般,速度快得惊人。沈祭梵身体一紧,身后巨大的危险直逼上头。这是天生对危险的感应,下一刻你头上一黑,人已经在蛇口之下。 安以然吓得惊声尖叫,什么都不顾,拔腿就往前冲去,“沈祭梵,沈祭梵……” “然然……”沈祭梵大喝一声,想让那小笨蛋往外跑,别蠢的跑过来。 可这话根本就来不及说,他眼前的天幕已经暗了下来。 一丝缝隙仅剩,所有人惊恐忘记呼吸之时,舒默从空中吊着绳子晃下来,落地之时冲进了小美即将闭合的蛇口,一股极大的冲力将沈祭梵踢了出去。舒默被咬进了蛇口,蟒首即刻如云霄飞车一般伸向半空又缩下身体盘踞在地。 沈祭梵滚出了蛇口,撞在诊所的外墙上。好大会儿才缓缓坐起身,抬眼,却只能看到安以然往这边奔跑的身影,周匝的声音听来就想戴了耳罩一般,混沌不清。沈祭梵想撑起身,可刚才还有感觉的手现在却开始痉挛。 无疑他被小美口中喷出来的毒液侵袭,开始全身麻痹。所有蛇类的毒素都是藏在毒腺当中,尽管小美早就被拔了毒牙,但毒腺还在,身体又常年被各种各种的毒素侵害,致使它的毒液毒素比同类强了不少倍。 “爷……”约克冲了出来,在爷被那畜生接近时约克就已经备上了抗毒血清。 沈祭梵意识很快浑浊,可见那畜生的有多毒。面色青紫一片,手背颜色都变了。 约克连滚带爬的接近了沈祭梵,消毒什么的压根儿就来不及,直接一针就扎进了沈祭梵皮肉中,后面黑驴也滚了过来。黑驴可不敢拿着针头往沈爷身上乱扎,找血管,同时注射。 小美身上的毒并不单一,但好在约克在一定时间内都会更新针对小美的抗毒血清,不然二楼实验室养的那些白老鼠用来干什么的?小美身上的毒就是同类都不敢招惹,异常凶猛,约克一直提心吊胆的原因就是小美身上的毒。 沈祭梵体质本就异于常人,甚至都没有彻底昏死过去,注射抗毒血清之后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这要是一般人或其他生物碰到这毒,当场就会全身麻痹,接着十分钟内两种结果,一是蛇毒发作,死,二是没等到蛇毒发作,窒息而死,因为全身麻痹的同时,同样会将呼吸系统麻痹以致不能正常呼吸,继而窒息而死。 安以然哭得凄惨,冲沈祭梵那边跑,可小美尾巴一挥,一卷,人直接上了高空。安以然差点休克,哭爹喊娘的嗷嗷乱叫,小美尾巴一松,安以然直接从空中砸向地面,“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人的耳膜。 安以然急速坠落,小美就跟逗她玩儿似的,在坠地前一秒再度把她卷了起来。蟒身一圈一圈的盘踞,最后足足盘成了一层楼。蟒身又再度蠕动游移开,安以然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地面。 舒默朝她走过来,安以然煞白着张脸望着舒默,脑子当机了,啥反应也没有。 “没事吧?你是它的朋友,它不会伤害你。”舒默蹲在安以然身边,想伸手拢拢她的头发,可他全身都是毒液,又放手了。 “衣服里面有手套,带上吧。”舒默低声道,舒默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自己身上注射小美的抗毒血清,不然他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安以然忽然松软的坐在地上,目光无声,左右转动着头,双手在地上像瞎子一样摸来摸去。吓惨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舒默又说了一边:“你衣服里面,有手套,带上,乖乖,听我的话好吗?我和小美的命就看你了。” 安以然满手的灰,却依然捂着脸哭,哭得身体都抽了,没有放声大嚎,就眼泪拼命的滚,用力的捂着嘴,一下一下忍不住的抽,脸色被憋涨成了赭色。舒默又说了一遍让她戴上手套,安以然这才哆哆嗦嗦的把口袋里的手套翻出来戴上。 舒默拉着她的手起身,安以然站起身才知道,小美那个惊悚骇人的巨大的头就在她身后,这一回头,下得全身瞬间抽直了,僵立在原地,神经绷得死紧,惊恐的望着黑色的巨大蟒头。 舒默抬手拍了下小美身体,小美的头即刻撑上了空中。 安以然简直都忘记了呼吸,机器人一般僵直着身体。舒默出声道:“安姑娘,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晕过去,我有的是更刺激的法子让你醒过来。” 安以然泪流满面,一张白生生的俏脸此刻脏兮兮的,被眼泪一滚,更脏了。惨兮兮的望着舒默,根本说不出话来,缓过了那口气就一个劲儿的哽咽。 现场报道每一个镜头角落都被切了进去,注射血清的公爵大人,被怪物吞了又安然落地的舒默,还有那哭得惨兮兮的小可怜,没有一个镜头落下的。 也真是奇了,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那妖物是可以降服的,因为它没有吞了舒默,紧张的人总算急速跳动的心总算安静了一刻。 安全局,国防部,内阁议会等等高层紧急呼叫,企图与沈祭梵联系。卡洛斯国王也按捺不住,出了萨苏埃拉宫,但前方回应说到不了现场,卡洛斯国王又撤了回去。跟沈祭梵通不了话,可跟卡切尔能随时联系。 王室发言人从卡切尔王子的回话中对外作出了第一报道。 舒默拉着安以然,带着对讲机道:“爷,约克仓库里面有车,可以开车出去,请爷带着里面的人先退到安全的地方,还有,我需要约克帮忙。” 沈祭梵已经完全清醒,这片刻的休息身体已经好了大半。站起了身,出声道: “好!” 沈祭梵是比了个批准的手势,这手势是给魏峥看的。完全不用担心他的手势他们看不到,这里的一切,都被清楚窃取了出去。 约克心底暗喷了句,死变态,找死也别拖累人啊,他这是什么意思? 舒默出声道:“约克,我让你的人安全出去,你帮我把停在仓库的那辆大货车开出来。” 顿了下又看向沈祭梵,忍了好大会儿,跪地:“爷,不是我要以下犯上,请给我们一条活路,我用这条命保证,它不会再出来伤人。” 沈祭梵看了眼完全被吓傻了的安以然,怒沉着气,还是准了。 舒默行了个大礼,吹着小骨头,小美在主人出现后躁动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巨大蟒身一圈一圈盘着,盘着高度几乎与诊所齐高。舒默紧紧拽着安以然的手腕,两人站在小美身前,等着里面的人离开。 里面人一车一车的被送到了安全距离外,魏峥那边以公爵府发言人的身份发表申明,请求在场的士兵决不能开枪,人质是娅赫公爵夫人。 娅赫公爵大人用自己的夫人交换百余名无辜人,这行为即刻令民众动容。恍然大悟为什么一向成熟稳重的公爵大人会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冲出去,原来是他的妻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5,求你救他,生死一线 最后开出来的货车并不是传统的货车,说火车比较合适,足有二十多米长。 那就是舒默为小美迁移离开特意准备的车,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约克把车开过来跳下车就跑了,跑得那个快。约克人高,两条腿就跟竹竿儿似地戳戳错,很是滑稽。他清楚得很,小美是畜生,能指望畜生口下留情?别介,他还想多活两年,九死一生从暗卫营里走出来是要享受人生的,不是葬送蛇口的。 约克在沈祭梵身边停下,还在诊所的广场外停留,并没有走出危险的警戒范围。 “爷,请先撤离,舒默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对安小姐怎么样的,先撤退吧。”约克小心的出声,安姑娘在爷心里是什么分量他们是最清楚的,刚才爷就按捺不住直接冲了过来,可想而知,现在要让沈爷先离开,能吗? 所有人都退后了,沈祭梵如果退出这个范围,暗卫营的人不会开枪,可在外围部队就不敢保证了。沈祭梵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后面的人是受安全局和军区统帅的命令,如果卡洛斯国王直接下令进攻,牺牲一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在他们眼里,他的夫人有什么重要?本就不是本国公民,一个外籍女子的性命重要还是全国民众的安全重要?与马德里市民的安全相比,一个女子和暗卫的性命根本无足轻重。所以,他不能离开这个范围。 舒默本想开口请沈爷先离开,可到底也想到了这一点。安姑娘的命,只能牵制爷,根本撼动不了半分军队指挥者的决定。只要爷一离开这个范围,那些个高射炮,火弹,炸药全都会扔过来,所以,只能委屈爷了。 舒默想了想,今天若是有幸活下来,今后这世界还有没有他苟且偷生的地方。爷今天能放过他,是因为牵制了安姑娘,明天,后天,那可就不一定了。 安以然望着沈祭梵,沈祭梵目光看了她一眼,移开。 魏峥等暗卫营的人在后方一点一点的接近,不排除强行带走爷的可能。如果非要牺牲,那他们只能牺牲安姑娘和舒默了,即便知道后果是怎么样,他们无从选择。 舒默对着外面喊话:“十分钟内,让开上国道的路,两百公里内,不能有任何阻挡,我会在两百公里外的越河小镇将公爵夫人放下。听好了,安全局总署长,各位军队军官统帅们,如果你们敢轻举妄动,我会拼死一搏,我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我本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如果各位不合作不给我们留活路,那我也顾不得其他,我身后的玩意怎么也能弄死他个千百十人,有了这千百十人给我陪葬,我值了。所以,希望各位大人能慎重考虑我的建议,别再逼迫娅赫公爵大人撤退,一旦公爵大人退后,我也不会再跟各位周旋,直接进攻冲出去。我不过贱命一条,横竖一死,如果各方人员想见识见识娅赫公爵府暗卫的杀伤力度,不妨一试!” “舒默,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魏峥与约克并立沈祭梵左右,本欲将沈爷强行带走,但听到舒默刚才的喊话收手了,不敢动。 舒默本性就狂妄,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要是让那畜生攻击人,摧毁能力无人能挡,到时候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所以,不敢随意出手。 舒默忽然看向魏峥,冲天狂笑了三声,大声道:“魏老大,你他么真是个小人!” 小美不是背后被人动了手脚,被激怒了会无缘无故的跑出来?约克诊所的人自然不会私底下对小美动用“私刑”,他们比谁都怕小美发狂。 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没人发现?奈何,他和他干儿子是心灵相通的。 魏峥不再出声,除了约克,没人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舒默会在这时候针对魏老大,无疑是发现了什么。但这事,本就不好来,他是站在哪边?哪边都不合适。还是看爷怎么处置吧,他哪凉快藏哪去。 最前方全是娅赫公爵府暗卫营的人,部队的是士兵全都停在原地没动。那什么怪物的杀伤力太彪悍了,都是亲眼见识的,谁还敢不要命的跟上去?娅赫公爵府的人上前那就是应该的,谁让这里是公爵府管辖的范围? 军区统帅,安全局总署长,军队总指挥以及有权指挥现场士兵的各号人物全都在想尽办法跟沈祭梵通话。卡洛斯国王那边就一直催卡切尔,让他上去请公爵通话。卡切尔当下那心里是把国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么这现场是怎么个情况不知道?让他跑那前面去就为带句话?真他么异想天开。 沈祭梵侧身对魏峥低低说了几句话,魏峥略微迟疑了下,当即启开通讯,以公爵府发言人的身份发表讲话,请求各方前来支援的抿紧,士兵们撤退,这事情公爵府自会处理,事后一定会给马德里市民以及全国人民一个合理的交代。 军区总指挥,安全局,国防部以及内阁都沉默,几位元首一合议,还是退了一步,最终同意公爵府的诉求,即刻下令收队。红檀械为封堵的道路在围困两小时后逐渐开通,但各个路口依然处于封路状态,只出不进。并且紧急撤离区内的民众,现场除了中央媒体外,其他报社,杂志的人全都被强制送走。 又是半小时过去,现场已经全全肃静下来。王室的车队还没走,但是在所有部队撤离的时候跟着又退了五十米,离得远远的,发动着引擎随时准备撤离。 舒默对沈祭梵再度行了个大礼,吹着小骨头。小美似乎不太愿意,绕着空旷的地面爬行。安以然浑身颤抖如筛糠,她就没见过这种生物,根本就不合理啊。 小美还是上了货车,那车就是为它准备的,蟒身太长,变异后的身体本就庞大了数倍,二十米的车厢根本就容不下小美的身量,舒默感叹了句,“该减肥了啊。” 小美扭动了下身躯,整个庞大的车身瞬间左晃右摇,差点就反倒了。 舒默即刻吹响了小骨头,“小美,斯文点!” 安以然僵硬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也是因为小美那颗骇人之极的头颅上了车,安以然回头望着沈祭梵,她想过去,可是太远了,小美那露出来的尾巴一扫,她就得玩儿完。 舒默拖着安以然在车前方站着,他自己先跳上车给小美整顿,“尾巴盘上来……” 舒默刚跳上车话还没说一句就察觉到不对劲,这是十多年在危险的环境里练就的本事。暗卫和感官都比寻常人要敏感得多,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东西。比如,“嘀,嘀,嘀”的秒针计时的声音。 舒默一个停顿,当下就从货车上跳下地,瞬带着扑倒安以然连着几个翻滚大声喊: “所有人后退,定时炸弹!” 话落匆忙吹响小骨头,声音又短又急,凄厉刺耳。安以然离得近,差点刺破了鼓膜,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只觉得鼓膜被针扎似的阵阵刺痛。 小美巨大的头颅从车上撑高,蟒首翻下车身的瞬间庞大的货车被带动着即刻“嘭”地一声翻砸在了地面。小美那速度倒是惊人,直接往另一边一滚,身后的货车轰隆一声爆炸,整个地面跟着颤动,火舌即刻窜上高空,一股巨大的浓烟冲天而去,火星子稀里哗啦的从高空砸下来。小美来不及撤退的尾巴被大面积烧伤,蛇尾后段还有大火狂烧着,哞吼闷声而出,庞大身躯在地面上连撞几下。 地球表面似乎都被撞散了似地,地面在经过爆炸的震动后,接连着震动。站在地上的人,明显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颤动,地震一般。 所有人后退,面色惊震无比。王室的车队在爆炸的当下再度后退了五十米,沈祭梵等人无一人伤到,快速退到了爆炸范围之外,只是从高空砸下来的火星子伤了不少人。舒默从车上跳下来时候就抱着安以然滚出了老远,爆炸的当下直接把人压在身怀之下,火星子落了他一身。 爆炸轰响震耳欲聋,舒默背后一片焚灼,他们虽然滚远了,可到底还在危险范围之内。火星子砸下来,舒默背后已经着火了。护着安以然躲了一刻,即刻翻身在地上连连翻滚。安以然有些发傻,到底也知道跑,也不管被火焚烧的舒默了,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外面跑,抱着头捂着耳朵小疯子似地乱窜。 “然然,然然别怕,站在那别动,我过来……”沈祭梵出声之时挡开魏峥和顾问的联合进攻,如飓风一般瞬间冲了出去。 “爷,爷危险!”魏峥记得脸色大变,沈祭梵冲了出去,魏峥停顿一秒,即刻也冲了出去,护在其身后。 炸弹是爆了,可那畜生还在,而且那畜生被炸伤已经狂性大发,这时候冲过去,不就是找死吗? 顾问没想到魏老大会真的冲出去,这就是拿命在玩啊。侧目看了眼发狂嘶吼的巨蟒,当即什么都不顾,也跟着冲上去。死就死吧,死在这里也算值了。 舒默被火烧成了黑炭一般,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脱掉,背后衣服被火化已经在皮肉上,舒默提刀就连衣服带肉削了一层下来,背部多处烧伤,一片血迹斑斑。两层防弹衣都扒光了,身上唯一剩了半条裤衩子。靴子是定制的,倒是完好。 小美身体太长,后半段被炸伤烧伤了不少,这当下已经狂了。仰头狂啸,闷声轰响,身躯一撞地面,整个地动山摇。后方本就摇摇欲坠的诊所被这一震,晃了几晃,顶部“轰”地一声坍塌了,外墙结构结实,顶部塌了后倒是更加坚固了。 满身在地面撞击着,大面积的滚动,带着蟒尾还带着火,整个身躯如海盗船一样上上下下的摔打在地面,建筑,尾巴上的火终于熄灭,发出阵阵浓烟恶臭。尾部瞬间再度摔上半空,转向一扫,只听得人群哀嚎声,早已退开的暗卫队被蛇尾一扫,带飞了几人。大部分人都即刻伏地夺过蟒尾攻击,然而这刚起身,下一击再度扫了过来。 “全都撤退,快,撤退!”约克不要命似的大喊大叫,拔腿就往外冲,他可不管那些视死如归的死士,自己的命自己留着,躲过这一劫再说。 那畜生已经开始攻击人,这次是真的激怒了它,到底哪个混蛋放的炸弹,这他么是想要所有人的命? 这所有人的反应都在爆炸后极短的时间内,巨蟒攻击了人群,身躯一个收缩再往前一蠕动,瞬间冲出了十多米的距离,蟒尾一甩,直接朝安以然卷过去。 沈祭梵差点就接近安以然,当即心飞到了嗓子出口,惊骇的一声吼:“然然--” 魏峥侧身就给舒默一枪,舒默闻风往地上一滚,即刻避开,从启开的蟒身下方滚了过去。蟒尾卷起安以然,绕上了半空。舒默从另一端疾步冲刺,安以然被蟒尾卷起又摔向地面。舒默咬着小骨头极声而出,蟒尾在空中停顿,舒默冲过去,尾巴微微一松,安以然尖叫着从三四米高的地方掉下来。 舒默一咬牙,全身的爆发力即刻脱腔而出,全速前冲,接住安以然在地上滚了十来米远,刚刚站起身,两人都被小美的尾巴卷住,再转向高空。 小美想带着主人逃,这里危险。可除了舒默明白小美的意思外,谁都不明白。都以为这畜生狂性大发,已经魔怔了,连他也要攻击,所以暗卫都准备了最后一搏。 安以然吓得花容失色,哭喊的声音完全卡在了喉咙底下,只剩嘶哑的声音。 “爷,接住!”舒默大吼了一声,过空之时竟然把安以然就那么给砸了下去。 “啊--”安以然以急速下落,空气一股一股的被强行冲进了喉咙,声音全都被空气赌了下去,整张脸在急速坠落间被空气压得几近变形。 站在地上的人全都仰望着上方,看着砸下来的东西。速度够快,魏峥,顾问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沈祭梵已经后翻了几丈的距离,稳稳接住砸下来的人。 但冲力也够强悍的,砸进了怀里整个撞在了地上,沈祭梵抱着人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冲力减弱后才停下来。 急速的气喘,胸脯快速的起伏,这一瞬间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听到彼此急促的喘气声。沈祭梵厚实的胸膛起伏了两下,即刻修补了短暂的空白。 沈祭梵第一个动作就是探安以然的鼻息,确定她无恙后才劫后余生的紧紧抱进怀里。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把她的头往怀里揉,一句话也没说。心脏还在剧烈的狂跳,一声一声,急而狠的砸在胸腔。闭上眼,浑身的肌肉在轻颤,不停附唇吻着安以然的头发。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后半辈子怎么办? “沈祭梵,疼……”安以然当机的脑子总算渐渐有了意识,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躲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怕了。 沈祭梵把人抱起来,轻轻摸着她的小花脸。低声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安以然摇头,过了好大会儿,“哇”地一声哭出来,哭得几乎断气。她是气自己,怎么没晕过去,这得给她留下多深的心里阴影? “我在,没事了,不怕,没事了。”沈祭梵轻轻拍着泣不成声的人,咽下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低哑浑厚的嗓音轻轻在她耳边轻吐,沉稳的声音低低安慰着。 魏峥,顾问两人即刻赶到,暗卫营的人也在下一刻围了上来,层层叠叠的挡在前方。沈祭梵抱着人即刻撤离现场,魏峥,顾问当即跟上去,后面的暗卫亦步亦趋的护在后方。 约克那边开着沈祭梵的车过来,暗卫营的狙击手已经全部出动,魏门的人首当其冲。各种武器架在前方,顾门的人断开舒门旧部,阻止舒门旧部轻举妄动,坏了现场。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大步离开,沈祭梵走过的地方下一刻就被暗卫层层叠叠挡住。约克从车上跳下来,又屁颠儿屁颠儿的提着药箱敢过来,巴巴儿的检查安姑娘。 沈祭梵把安以然套在外面的衣服,手套全脱了,约克即刻给了件赶紧的无菌服给披在安姑娘身上。约克给安以然快速检查了一遍,除了某些地方擦破了点皮之外,没受任何伤。心悸紊乱是因为受惊过度,不过这并没有大碍。 约克在安姑娘太阳穴上擦了点刺激性极强的药水,安以然很快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恢复过来,清醒了,抓着沈祭梵的衣服站起来。 沈祭梵垂眼,擦干净了她满是灰的脸,仔细看着。伸手把人圈进怀里,不停的亲吻着她头顶。这是情难自禁了,他就这么一个心尖尖儿上的小东西,可不能给他出任何岔子。沈祭梵就不停的在安以然头顶蹭着,也不嫌弃脏兮兮的头发,连着亲吻,什么话都说,紧紧抱着。 安以然自己给吓得不轻,紧紧靠着沈祭梵。沈祭梵这样,她也知道他是被吓到了。 各种火药机枪扫射,巨蟒嘶吼声响彻天际,摇头摆尾的震得地动山摇,尾巴在地面上一扫,一股飓风被带起,子弹“嘭嘭嘭”的撞击在僵硬的鳞甲上,火花飞溅。蟒口大张,赤红的信子卷入空中带出撕裂如电音的声音在空中传开。双目暗红一片,滚火双目中倒影的全是一排排拿着武器扫射的人类。 “哞--”嘶声狂啸,巨大身躯不断撞击在地面,物体上,沙走石飞,满天被一层又一层的火药石灰弥漫。 子弹同样打不进小美身体,但后一发的子弹就不一样了,约克那边将所有子弹在药水里泡了一遍,子弹接触鳞甲即刻腐蚀。小美很快浑身被射了千万个窟窿,黑褐色血液飞溅,像暮雨一样洒落,幕布一样。 安以然紧紧抓住沈祭梵的衣服,脸子绷得死紧。揪住了沈祭梵袖口,舌头都咬烂了,忽然出声大声喊了句:“不要杀他们!” 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扯了扯他的衣服,再出声:“不要杀他们。” 沈祭梵没出声,直接伸手拉着她转身上车。安以然忽然推开沈祭梵,沈祭梵侧目看她,伸手将她拉回身边:“然然,听话,跟我回家。” “不要,沈祭梵,不要杀他们,不要杀舒默。”安以然摇头,挡开沈祭梵身伸来手,跑开了几步,又回头看他,大声喊了句:“沈祭梵,我不要舒默死,不要杀他!我不要舒默死,我不准!” 安以然话落就跑了,往前面跑。当前面挡着的都是一辆辆改装后的装甲车,她根本就去不了,绕着车跑了一圈,停在约克那边。诊所里面所有的医生研究员都在那么忙着处理子弹。安以然跑去,抬脚就往约克屁股上踹去。 约克嗷了一声叫唤,竹竿子身形从地上立了起来,安以然连着后退了几步,又站住,大声喊道:“不准杀小美!约克医生,不准杀他们!” 约克嘿嘿笑了声,转身让人继续。安以然嗷嗷乱叫着,冲过去,伸手去推倒药水。约克当即大惊失色,那玩意人一碰立马化成白骨。大吼一声,箭步冲撞上去,在安姑娘接近容器的之前把人给撞开了。 安以然在地上滚了几滚,抱着头晕眼花的头,滚了两下,一咬牙,又爬起来。沈祭梵伸手把人拧回怀里,“然然,听话,别惹我生气!” 安以然用力拍打着沈祭梵的手,大声叫喊着:“我说了,我不要舒默死,沈祭梵,你让他们住手,别打了,小美已经流了那么血,再不住手就来不及了。沈祭梵,沈祭梵求你了,让他们住手,我不要他们死,不要他们死!” 沈祭梵二话没说,把人打横抱起,直接上了车。 安以然上了车,打下车窗,上半个身很快就探出车窗了,平时也没见她动作这么灵活过。双腿才在座椅上一蹬,很快就要跳下去。 沈祭梵那脸色黑得难看,伸手把人两条腿给抓住,往回一拉,安以然已经掉出车外的半个身躯瞬间就被拽了进来。安以然嗷嗷乱叫着,反手朝沈祭梵脸上抓去,往他身上一顿拳打脚踢,不停的嘶声叫喊,“放开我,放开放开,你不救他们,我自己去救,我自己去!沈祭梵,放开我,你放开!” 沈祭梵紧紧箍着安以然,压着她双手双脚,安以然扭头一口咬在沈祭梵脖子上。沈祭梵也来火了,抬手把人反压在腿上,手起掌落,直接在她屁股上“哌哌哌”一通毒打。闷痛阵阵,痛得安以然浑身犯抽,眼泪连滚,哭得凄惨极了,捏着拳头一下一下狠狠捶打在软垫上,脸被压在座椅上,泪水滚出来就被布料吸收。 “沈祭梵,沈祭梵我恨你,我恨你,沈祭梵……”一声一声喊,哭得快要断气。 人不折腾乱来了沈祭梵就停了手,掌按在她屁股上,怒沉着声道: “然然,不要胡闹,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听话一点。” 他也不想在她死里逃生的当下对她动手,但这时候绝不能依着她乱来。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哭得一抽一抽的,沈祭梵忍了下,到底没忍住,起手把人又提起来,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轻轻顺着。 “乖宝,不闹了,听话,我们回家,嗯?”沈祭梵在她脸上不停的吻着。 安以然伸手抱住沈祭梵脖子,仰头主动去亲他。她主动,沈祭梵就停下享受着小东西的亲昵举动。安以然的唇在沈祭梵脸上轻轻的贴着,一下一下的亲,低低的出声说:“沈祭梵,舒默是我朋友,小美也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死掉的。沈祭梵,你就当帮帮我,救救他们好不好?沈祭梵,求你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不动,由着她在脸上亲。安以然捧着沈祭梵的脸,不停的亲他的唇,又不停的说话:“沈祭梵,舒默不也是你的人吗?他帮你做事做了十几年,难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自己人打自己人,怎么可以呢?” 顾问上车,看了眼车里的人立马撇开脸,低低的说了几句话等着爷下令。 安以然回头看着顾问,又撑出车窗望着远处的嘶吼的小美,转身抱住沈祭梵扯着他的衣服哭,“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求求你了,我不要他们死,如果他们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沈祭梵,是舒默救的我不是吗?沈祭梵,沈祭梵……” 顾问看了眼安姑娘,静等沈爷的指示。沈祭梵无奈的挥手,让人下车。 沈祭梵这边一松口,安以然这边推开门也跟着跳了下去,沈祭梵怒沉着气喊了声,即刻也下了车。 顾问的话还没传过去,魏峥就下了杀令。瞬间空中枪林弹雨一片,子弹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幕布,飞射向诊所。 小美失声狂啸,凄厉如同被射杀的老妪,天际响雷阵阵,声震天地。黑褐色血液四撒飞溅,恶臭一阵浓烈过一阵在空气中散播。蟒身血洞数以万计,如同渔网一般。想要冲出枪林弹雨的范围,几度被逼回了回去。铁血暗卫缓缓撤开,将整个场地包围,一圈一圈将包围的距离缩小。火弹连番发射,小美撑起丈余高的头颅摔下地面,顺势一滚,头上的火被扑灭。 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失败,不得不往回退。蟒身一圈一圈的收拢,坚若磐石一般盘在原地。万千发子弹集中飞射而去,小美渐渐不再反抗,黑褐色的血液淌了一地,几乎染了整个空旷的广场。 魏峥架着高射炮对准已无回击之力的巨蟒,满目狠戾。顾问跳上装甲车,双手把在魏峥手腕处,急声怒吼:“爷说留他一命!” “晚了。”魏峥当即一炮轰发出去,三秒后“嘭”地一声炸响。 所有人举目望去,巨蟒被大火焚烧。火舌上蹿下跳,张牙舞爪着向空气中冲撞,比之前更加几倍的气味瞬间传出来,腥臭难当。 暗卫狙击队收了枪,魏门的人即刻撤离,与顾门的人层层叠叠的左右分立,原舒门旧部匍匐跪地,行着大礼。 安以然这时候才跑过来,站在前方望着远处的熊熊大火,唇角忍不住不停的跳动,眼眶迅速被泪水填充,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王室车队与中央媒体人陆续撤离,就在这现场,新闻局就开始对卡切尔王子各种歌功颂德,堂而皇之窃取这一功劳。巨蟒已经被处置,也没什么可更近了,空拍的人同样离开了红檀械,赶着回去呈现第一手的资料,分功讨赏。 安以然站在原地,悚然望着越燃越烈的火势,泪流满面。沈祭梵在她身后站着,并没出声。 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之时,忽然浑身起火的蟒身松动开,大火焚烧的巨大蟒身瞬间再度撑起数丈,仰天嘶吼,轰哞一声嘶吼撼天动地,透过云霄,即刻云卷云涌,狂风大作,沙走石飞,在场人无不为之色变,震慑人心。 魏峥,顾问等人当下全力冲在前方,挡在沈祭梵和安以然身前,再下一刻,分立两边的暗卫迅速挡在前方,再度发起进攻。 安以然要往前冲,沈祭梵伸手把人拽了回来,出声大喝:“都住手!” 魏峥就在沈爷身侧,想忽视都不能,微顿片刻,即刻下令。所有人待命围在前方,不再发动新一轮攻击。 小美嘶吼声落,巨大的身躯如高楼坍塌一半,断成两截,从半空中坠落而下,“嘭”地一声砸落在地,地面再度被晃动。浓烟滚滚,火势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越窜越猛,大有生生不息的势头。 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一幕,从狂烧翻飞的烈火中,舒默竟然蹒跚的走了出来。 魏峥眼底一狠,“杀”字未出口,侧脸就被沈祭梵一拳给带翻了。魏峥半跪在地,头低垂着。安以然往前冲了几步,停下身,回头看了眼魏峥,没说话,又快步往前跑。顾问在前方开路,暗卫一排排让开道。 “舒默,你没死……”安以然往前跑了几步就没跑了,眼泪哗啦啦的滚下来。 舒默被烧得有些吓人,面目全非,原本一头火红的头发被烧光了,身上只剩半条裤衩子挂着,除了脚上那双靴子完好之外,连身体都坏了。泡在小美的血液中,保住了这一命,所以才没烧死。 小美是用它的命保住了他,要不是他的拖累,小美怎么可能闯不出去?最后盘在原地也只是用身躯挡住枪林弹雨,用身体铸成了道密不透风的墙,瓢泼的血液倾泻而下,他被泡在恶臭难当的黑褐色血液中。 他活了,某些人却是失望了。 舒默体无完肤,发黑的身体令他此刻看起来像个小丑,一步步朝人群走近,暗红色的血流了一地。目光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带着嫉恶的狠辣和阴毒。 安以然怕了,舔了下唇,又转身朝人群后面跑。其实,她跟舒默也不是那么熟的。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扑进了沈祭梵怀里,沈祭梵叹口气,抱着人往回走,直接上车了。 魏峥在沈祭梵离开后即刻跟上,上了驾驶座,当即开车送爷回公爵府。 两个头儿走了,舒门旧部当即一哄而上,魏门暗卫即刻端着机枪逼退舒门旧部。魏大统领可是下了杀令的,就算现在处决此人,也是天经地义的。 舒默手上瞬间滑出了把雪亮的刀刃,谁也不知道那把刀刃是从何而来,只听他当下厉吼了声:“我看谁看动我的人!” 魏门暗卫的狙击队长当即上前扳动枪械扳扣,却在这瞬间,刀光一闪,没有人看到过程,下一秒,冒着森寒亮光的刀刃竟然已经扎进了狙击队长咽喉,嗝应片刻,枪械同身躯同时落地。魏门暗卫当即拉动手中枪械,满目愁光将枪口对准舒默。 约克撞了下顾问,顾问冷冷少了约克,上前一步道: “各位请即刻收队,爷已经下令留他一命。” 魏门暗卫,向来比四大暗卫门下的人都要高人一等,顾问出声,魏门的人并没有即刻撤离。顾问抬手一挥,顾门的人即刻从后方冲进来,逼退了魏门的人,顾问沉声再道:“各位是想抗命不遵?” 魏门暗卫的狙击副队略一思忖,当即带着人撤了。魏门的人一走,舒门旧部即刻冲了上去,团团围在舒默身前。没说话,但动作和表情都足以看得出他们的心潮澎湃。这时候都在庆幸保住命就好,想回舒门的事以后再说。 * 约克的预备之处不少,红檀械的诊所毁了当天晚上就搬了新家,就在公爵府附近。 舒默命是保住了,可这不表示不受后面的处分。对外他舒默就是死了,往后出入还得改名换姓。 约克给舒默消毒的时候就说,他这样太麻烦,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舒默后背被削了手掌大小的一块皮,之后又被小美的毒血浸泡,又是被火烧,几重伤害,约克边剜肉边出声感慨:“你就是碰到我了,要是换个技术差点的试试,一准你没命。兄弟,你这么一泡,可都成毒人一个了。” 约克想起个好笑的场景,自己闷着声嘿嘿直乐,他是想着往后要是有人来寻仇,变态舒直接胳膊一伸,说一声“你咬我”,对方一咬,嘿哟,立马见血封喉。这可就是神兵利器啊,不是谁都有这么好机遇的。 舒默趴在雪白的床上,手在床面上四处摸,前方抄起一瓶药水反手就给约克砸去: “你他么给我闭嘴!肉不是你身上割下来的你就是使劲儿往里头剜是不是?你耗子啊,老子身上都给你掏多深个洞出来了?” 约克慢搭斯里的抬手直接就接住了砸过来的药瓶子,现在舒默的那速度可不比以前了,还想偷袭到他? “舒变态,你这条命要是保住了,可千万得记住安姑娘的好,为了给你求情,嘿哟,姑娘哭得那个可怜哟,又哭又嚎的,你还真是本事,把爷给气得……” “这事你知道的吧。”约克话没说话,舒默冷冷的出声打断约克的话。安姑娘求情,这早在他预料之内,不然也白瞎了他那段时间前前后后跟着跑了。 约克愣了下,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啊,我就在车外面站着,安姑娘那哭声惊天动地的,我就是隔再远也听得见。” “别给我瞎扯,我说的是魏峥对小美动手脚的事,车上的炸弹也是魏峥放的吧。这事情我一直在合计,到底算合计出了点眉头。魏老大的人再厉害,要进你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对小美出手。水里的药是你提供的吧,从雄黄,雌黄里面提取的剧毒成分炼成的,你一直用那玩意在对付小美,急着让我把小美领走,就是因为你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完全控制它,是怕出事,所以才让我领走。” 舒默咬牙切齿的出声,不是愤恨不平,是约克这魂淡又在他身上打老鼠洞了。肉一层一层被剜掉,再硬的汉子也扛不住吧。 “嘭”地狠狠砸了下床,怒吼了声:“你他么是想弄死我?” “哪里的话?消气消气,我立马给止血。”约克在认真想他刚才的话呢,变态舒这么说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啊。一想,这不就没顾得上手上的轻重,多剜了一块肉下来嘛,不过,有什么关系?男人身上掉块肉掉斤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止血止痛的药粉直接撒上去,药效倒是挺快的。 舒默安静了下来,咬着牙挺着不让自己这么快昏死过去。忍不住出声: “紧着,我刚才的话有没有补充的,我觉得这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给空白的地儿填充填充,说说你们的计划到底是怎么实施的。” “嗯,这事情……啧,不好说。你也知道魏老大那个人…嘿,你怎么就认定了是魏老大干的这事儿呢?你怎么就不想想或许别人也有可能?”约克忽然愣了下,差点就被舒默那思想给带着跑了,“不过先说,那畜生的事,我可半点没搀和。” 舒默“呿”了声儿,冷声道:“贪生怕死之徒,你也配四大暗卫之名?” “我有多娇弱,才能衬得出你们多彪悍不是?” 瞅瞅安姑娘和爷的配对儿,他瞅着那就是绝配啊。总得有人去做了那个千夫指的可怜人儿吧,全都成了钢铁侠,打不死伤不到的,那这世道可就精彩了。 “处理好没?处理好了赶紧给我滚蛋!”听着这种没皮没脸的混账话,他胃里一阵阵的抽疼。这种货色怎么挤进四大暗卫?真他么瞎了狗眼了。 舒默舌头闪了下,刚才编排那话,骂的对象是爷?得,他收回。 约克从来不认为自己这就怎么了,本来跟他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是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会两下子保命就够了,要像他们那么彪悍,会吓着病人的,他得温柔不是?整天打打杀杀,还怎么当白衣天使? 约克把舒默全身都处理了个遍,站起身,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焦虑道: “我说,你是外星球来的吧,你怎么就死不了呢?小美炸成两截了,烧成了一堆灰,你怎么就能活着走出来呢?舒变态,你老实交代,你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找我孙子。”舒默阴森森的吐了句话,累了,极度疲惫。 “孙子?那你儿子找到了?”约克这牛人立马往前凑,还挺感兴趣的问了句。 “死了,烧死了。”舒默脸贴在床面,睁开眼看向约克。约克恍然大悟: “我就说你不是普通的东西,人能生得出蛇来?说说,你孙子是人还是蛇?” “人,眼前的就是。”舒默很肯定的出声,约克极其认真的摇头否认: “NONONO,我母亲凯瑟琳,我父亲约瑟夫,正儿八经的人类啊。”说他是那畜生的儿子?不是东西的东西,K--神马玩意! 舒默已经闭眼了,约克的病人基本上都是安静的,强制性的安静。 约克那拧着鞋子还在研究呢,别说这舒变态成天倒腾些不靠谱的玩意,这鞋子还真是个好东西,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军靴而已,竟然不着火的。 约克抬眼一看,舒默睡沉了,笑了笑,拧着舒默的鞋子就走了。这玩意好,拿回去研究研究。 安以然被沈祭梵弄回了公爵府,折腾了一下午,总算睡了过去。 沈祭梵在床边守着,轻轻的上药,人中的伤口还在。这是在穴位处,比其他地方更痛,也难复原。 上了药之后在安以然身边躺着,轻轻握着她的手,把人往怀里带。 楼下等的人不少,娅赫族人,王室,政府各部门都有代表前来问候,沈祭梵一直没下楼,伯爵夫人一一挡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6,惩罚 安以然先是睡不着,后来是睡不醒。沈祭梵送走了前来慰问的人,用了晚餐后上楼,她依然没醒,上床拨了拨安以然的脸,她似乎就没有要醒的意思。 伯爵夫人在外面敲门,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翻身下床,几若无声的走了出去,带上门。转身低声道:“书房说吧。” 伯爵夫人点头,跟着儿子往前走,顺口问了句,“安安还没醒?” “还在睡,她受了太大惊吓。”沈祭梵低声应了句,心里已经猜到伯爵夫人要说什么,所以这一开口态度就很强硬。 今天那场面多惊险?要不是亲眼看到现场报道,伯爵夫人怎么可能相信世上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就为了个女人而以身犯险,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了多重的责任吗?全国公民都睁着眼睛看着,堂堂娅赫公爵为一个女人拼死拼活,这成何体统?这样的女人还应该留?普通男人这般,那是痴情,情深意重,可自己儿子,这能算什么?放在帝国主义时候,这样的女人就是祸国殃民的祸害。 沈祭梵静静听着夫人的犀利的语言,并没出声。伯爵夫人停顿下来,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儿子,静等他的回应。 沈祭梵抬眼,面色极其冷静,“依您的意思呢?” 看沈祭梵松了口,伯爵夫人当即退让一步,出声道:“宠一个女人没什么大碍,养在外面养在家里都可以,可公爵夫人这个位置,不合适。” 沈祭梵竟然破天荒地的点头同意了,出声道:“是不合适,我会考虑。所以,请夫人往后不要为难她,这事情我会安排处理。” 伯爵夫人诧异了,是真的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说通了儿子,这令伯爵夫人有一瞬的错愕,顿了下,点头:“好吧,她的事,从今之后我不会再插手。” 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有插手过,总是要顾忌儿子的,她怎么会擅自插手? 沈祭梵回了房间,安以然依然沉睡。沈祭梵上床,和衣躺在她身边,轻轻摸着她的脸。圆乎乎的脸透着诱红,鼻息轻轻浅浅的。他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走动,她的睫毛就敏感的微微颤抖着,沈祭梵逗弄着嫣红的唇,低低的出声道: “乖宝,你说我是随时把你带在身边,还是把你关着好?” 她依然睡得安静,眉头皱在一起,睡得沉,却似乎睡得不是很好。沈祭梵之前让她休息,放松下神经。可现在睡久了,他又觉得不妥了,思忖着是不是该醒了,一觉睡到天亮怎么行呢?得吃饭不是?回来倒现在就滴水未沾,饿坏了可不好。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可不能这么快就瘦了回去。一顿没吃,沈祭梵那是坐卧不安,想来想去,还是把人给弄醒了。睡觉休息可以,可不能不吃饭啊。 安以然睁开眼,透了几许光在眼里,很快又闭上,人已经睡迷瞪了,哪里这么容易清醒的。她一闭上,沈祭梵又捏上脸了,必须得醒。安以然不高兴的咕哝着,翻过身背对沈祭梵,沈祭梵也真是恶质,下一刻就把人给扳了回来。抬手去提姑娘的眼皮子,拉着眼睫毛,安以然动了下脸,当即眼睫毛被拉掉了几根。 沈祭梵手上一抖,爷自己给吓了一跳,心疼了。安以然哼哼唧唧不高兴,把脸深深的埋进了枕头里。沈祭梵无奈的叹息,伸手直接把人抱起来下楼。 安以然睡得好好的,可身体却忽然腾空,本来就睡得不是很好,被乱七八糟的梦纠缠着,睡这么久,就一直被人追,被怪物追赶,又是跳崖又是被火烧的,潜意识就已经超负荷了,沈祭梵这一忽然给腾空,当即就被吓醒了,浑身直哆嗦。下意识抓紧了沈祭梵的衣服,尖叫着醒过来。 “沈祭梵……”安以然带着哭腔喊出声,急促的呼吸着,胸脯快速的起伏,是真给吓得不轻。顺过呼吸后,头就往沈祭梵怀里钻,紧紧的贴着,“沈祭梵……” “我在,不怕,我在呢乖宝。”沈祭梵抱着人就下楼了。 安以然眼眶蓄满泪,纤长的睫毛瞬间被泪水湿透了,一小撮一小撮的粘合在一起。抬手擦了下脸,是做梦了,梦里头紧张得跟个神经病似的,可醒了后的那种紧张感和焦急的心就所剩无几。安以然摸了下心口,还在噗通噗通的跳得老快。 沈祭梵让厨房准备吃的,后来索性让人都撤了,他自己上手。安以然站在厨房门口,抱着门框望着里面的沈祭梵,样子傻呆傻呆的,像块木头立在那。久久不说一句话,连眼皮子都久久才煽动一下。 沈祭梵回头看了她一眼,面上笑意明显,他喜欢她什么呢?这是个迷。 “乖宝。”沈祭梵出声喊了句,安以然没回应,沈祭梵再度回头看她,安以然就跟傻子一样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他,没出声,但显然是在等着他后面的话。沈祭梵温和的出声:“出去坐着,等我一会儿。” 安以然也没动,眼珠子还直直的望着他。沈祭梵把面,牛肉,配菜摆在一个大盘子里,中间是调料颜色搭配很漂亮,鲜嫩的牛肉的味道很香,酱料的香味更是很快就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汤是一早就熬好的,一起端了出去。 沈祭梵出去,安以然就跟了上去,坐在餐桌旁边。沈祭梵在她身边坐下,拿了张湿巾把她手洗了,顺势往唇边拉过,亲了下:“饿没有?”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点头,没饿也得吃东西。汤往她嘴里喂,紧跟着叉子卷上面条蘸上酱往她嘴里塞。安以然哽了下,口里东西咽下去后说:“没饿。” “吃一点,晚上还这么长。”沈祭梵把碟子里的面条拌匀了,安以然抓过他的叉子自己往嘴里塞东西。沈祭梵在她身边坐着,时不时给送勺汤。 把人弄醒了,饭吃好了后就让安以然睡,刚吃了东西能这么快得着? 沈祭梵还有事,晚上得出去一下,所以得在出去之前让安以然睡着。安以然就瞪大着眼睛,没有睡的意思。沈祭梵在她身边躺着,低低的出声:“睡不着了?” “嗯。”安以然手背揉了下鼻子,往他怀里拱,良久,低低的说了句:“沈祭梵,不要舒默死。舒默要是死了,我会很愧疚的。” 舒默说过,他就是特意讨好她才对她那么好,目的是让她为他说句好话。安以然不清楚舒默他们和沈祭梵,或者是他们这个家族之间上下属的雇佣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她能感觉出来,魏峥,舒默他们都特别在意沈祭梵的喜怒,似乎很怕,牵就附和的程度早已超过了雇佣的上下级。 所以,沈祭梵的话很重要。舒默说为了他自己的性命,他拼命的讨好她。她当时觉得挺荒唐的,胡乱的答应了,可现在看来,似乎沈祭梵真的有决定他们生死的权利。舒默那么严肃的把他和小美的命交给她,可她似乎并没有当真。 小美死了,如果舒默也死了,她真的会很愧疚。到底,她是要感谢舒默最后把她扔给了沈祭梵,不然,她一定死在当场。那场血流成河的枪林弹雨中,就算有小美在,她也没有舒默命大,一定会被烧死的。 安以然脑子里一直是小美浑身着火的场景,千穿百孔,流了那么的血。她其实很清楚,小美虽然几度将她卷至空中,却并没有要伤害她。 沈祭梵把人抱着,轻轻的拍着。目光有些深沉,并没有说任何话。安以然很快安静了。沈祭梵垂眼看她,把人团成一团团在床上,然后才离开。 红檀械诊所的事并没有完,沈祭梵是可以抽身了,但后续得有人跟着跑。魏峥和顾问接见媒体,开发布会,以及给国家政府和王室一个合理的交代,在对外影响上面做好了,此外还得安抚红檀械那一片区的民众,以及死伤的人。并不是公爵府管辖的范围内就什么都由公爵说了算,出了事,还得一一处理。 魏峥和顾问忙到深夜才回来,回来两人都去了约克的诊所。现在约克的诊所迁移到公爵府这边,倒是方便了来回跑的所有人。 顾问去看了眼舒默,约克人不在,不知道又去研究什么东西去了,黑驴从里面出来,见顾问来了主动上报:“舒先生只是疲累过度,受了些皮外伤,约克医生已经亲自护理过了,相信很快就能醒,顾先生需要进去等吗?” “不用。”顾问点头,看了眼就转身走了。 顾问照着黑驴的指引,直接上了二楼的实验室。 这里的实验室倒是比红檀械诊所里的实验室还大。本来这边的配备就比那边齐全,而约克之所以选择那边是因为避世。这人也是个经常发神经脑抽的人,除了正儿八经的治病开药外,他更多时候是在研究别的东西,很多都是不被允许研究的,所以得躲起来弄。可现在,是不得不先搬来这里。 实验室旁边是休息室,魏老大在里面坐着,约克在一边站着,手里拿着张纸在研究。那是舒默鞋子的各项数据,边看便感叹,这他么是新能源啊。 顾问走了进去,打了声招呼,在另一边坐着。魏峥侧目看向顾问问:“人怎么样?” 顾问愣了下,约克就在这,这事情怎么问他?却当即道,“听说没什么大碍。” 魏峥没出声,撤回了目光。倒是约克把手里的纸张盖在了桌面上,很想说句话,但又怕魏老大发火,好歹人家是暗卫营的大统领,一直忍着没说。 舒默这事,确实魏老大有些过分。要说兄弟情深,那还真说不上,就是觉得魏老大在舒默的这事上有点过头了。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在舒默从大火中走出来的时候,魏峥是当着爷的面都差点出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爷打算在这边再呆一段时间,你们都知道吧?”约克挑了丝笑意说。 顾问摊了摊手,表示爷的事他没资格多问,只需要服从就够了。魏峥并没有看约克,这令约克有几分尴尬。到底他们几个在魏峥面前还是有些敬畏的,玩笑是能开,可也得看准了时候,像此刻,魏老大那脸上就刻了“生人勿进”四个大字,这时候说笑,那就是自讨没趣。 约克耸耸肩,也不再说话了,继续拿着舒默那靴子研究数据在看。 ¥ 安以然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安静得很。睁开眼睛感觉是特别清醒,可要闭上眼,却能很快就睡着。沈祭梵一直担心小东西会不会留下心里阴影了,愣是在家里受了两天,哪也没去,就守着看着她。她睡觉,他也和衣躺在床上。 安以然清醒的时候做的事很单一,不是吃饭就是画画。还是那副巨幅马德里,都已经成形了,现在在一点一点的矫形。安以然不会用色彩,只能勾一副场景素描。有基本的黑白关系,空间感,立体感出来就可以了。 沈祭梵在她身后坐着,轻轻在腰上环住,下颚搭在她肩膀上,低声道:“乖宝,能把我们俩也画上去么?” “可以呀。”安以然面上很安静,恬静的笑容淡淡的,声音也很低,很轻,揉揉的,直撩得沈祭梵心里发痒,心底深处又有些发腻。 “那就把我们也加上去。”沈祭梵也知道自己这话有多可笑,可总是想要任何地方都把她标榜在自己身上,无论在哪里,他们都应该成双成对。 安以然恬静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波动了,缓缓的回头,看着沈祭梵,出声说: “就算把我们都加上去,也看不到,很小碍,你看,只有这么一点点,指甲盖儿这么一点。沈祭梵,你觉得加上去有意义吗?”这是事实啊,比例就是这样的。 沈祭梵脸色迟缓的僵了一僵,依然固执道:“有,这样更神秘不是吗?” 安以然唇角抽了一下,上眼皮子轻轻往上翻了一下,“好吧,我们在这里好不好?” 安以然用铅笔指了指中心公园,那里本来就点了不少颗人了。再加两颗其实也没差,不过爷还有要求,“好,就在这里,但是,在这里再加两个。” 安以然依言加上了,沈祭梵让她小一点,安以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要求还真多啊。 “为什么要加两颗小的?”安以然顺口问,沈祭梵手摸摸她小腹:“是他们啊。” 安以然面上一红,好大会儿才回应道:“那得,到什么时候才有啊。” 她都有点怀疑自己身体有问题了,怎么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呢?约克医生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检查,结果都说她身体好很好,应该不是她身体的原因。 安以然自己并不是那么想要孩子,她本来就还年轻,才刚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当母亲,也当不好。而且她感觉自己是真挺笨的,怎么可能当好一个妈妈? 一想到这安以然就愣了下,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呢?她身体很好,约克医生也说受孕率很好,可就是没有,忽然转头古怪的看着沈祭梵,是不是沈祭梵身体…… “小东西,又在胡思乱想了?”沈祭梵一看她这古怪的表情就猜到她脑袋瓜子里肯定没合计什么好事,抬手轻轻揉揉她头顶,低笑出声,“在想什么,嗯?” “没有。”安以然冲他笑了下,赶紧转头。觉得又不大可能,沈祭梵身体好着呢。 安以然画了会儿,唉声叹气着,沈祭梵让人把画板收了,拉着人下楼休息。等她睡下,沈祭梵直接进了会议厅的书房,四大暗卫早就等着了。 舒默醒来后无疑是第一时间来这里,沈祭梵的行事作风向来有一说一,即便你死里逃生,也觉不会就网开一面,一码归一码,错了就要罚,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论是暗卫营的人还是娅赫族人,谁都一样。错了,受了罚之后再说原因。 沈祭梵沉着脸走进书房,四人站得恭恭敬敬的,舒默就是后背严重了点,当完全不影响行动,没了一飞冲天的嚣张霸气的火红色头在头顶上,整个人倒是显得稳当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被浓烟熏的还是被蛇血给染的,人都黑了一圈,真是怪事。 “爷。”四人恭敬出声,头颅微微低垂,跟四大金刚似地,站得笔直。 沈祭梵沉着阴鸷气息立在四人之前,只有在此时才能清楚的感受到沈祭梵身上的气息多强悍,四大暗卫本就是个个能独挡一面的煞神,气势不容小觑。四人威风凛凛的并排一站,更令人望而生畏。然而沈祭梵往前一站,几人却瞬间相形见绌。沈祭梵那气度就是天生而来的,同样站着,周身弥漫的冷戾气息逼得人无法直视。 沈祭梵目光在四人面上扫了一遍,挺拔刚健的身躯停在魏峥身前,语气没有半分情绪,冷声而出:“羽翼渐丰啊。” 魏峥垂下头,不敢出声。沈祭梵扫了眼魏峥,目光继而落在顾问身上,继而再侧身走向顾问身前,抬手压在顾问肩膀上,用了不少的力。顾问脸色当即骇白,浓眉一皱,直直跪下地,声音透着些许惧意:“爷……” “心思不少,可惜,时候未到。”沈祭梵语气同样没有半分波动,睿利如鹰隼的目光缓缓撤开,你落在舒默身上。 沈祭梵的话令当场几人都皱紧了眉,无疑是想到了什么了。难道说,这事情,其实是顾问背后弄的?约克心里一抖,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沈爷一转身,魏峥凌厉的目光就落在了顾问身上,无疑沈爷说的是风口浪尖的这件事,可,这事情跟顾问会有什么关系?水里的药是他让人放的,但顾问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无疑是推波助澜了,不然,爷也不会点名说出来。 各人面色无异,可都心思几转。舒默身前站着面色怒沉的爷,有些发飘,主要是心底在合计着刚才爷说顾问的那句话,“心思不少,可惜时候未到”,到底是什么意思?无疑爷说的是这件事,可到底是在说顾问什么? 站在沈祭梵面前的人还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神游的,舒默那一个心思还没翻转,面颊上一阵抽痛,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地上趴着了。这下清醒了,即刻上前跪合在沈祭梵面前,面色惊骇:“爷……” 沈祭梵抬脚直接踹上了舒默胸膛,力道如同千斤鼎扫荡一般,即刻舒默的身躯就被一股大力推后了两三米远。膝盖摩擦在地板上,划出了如撕裂的摩擦声。舒默险险稳住身体,五脏六腑都在绞痛,硬吞了口血水下肚,即刻又跪着向前移,再度恭恭敬敬跪在爷面前,双手伏地:“爷,请处置。” 约克侧目看了眼舒默,就知道变态舒难逃一死,真是白瞎了他那堆好药了啊。舒默旁边是同样匍匐跪在地的顾问,再来是魏峥,魏峥从头至尾面色不改,目不斜视,似乎这一切就与他无关,死或伤,都跟他没有直接关系。 舒默再度跪回原地,却在这当下只看到沈爷抬脚,没看到落下,就在眼花的当下,身体已经被踹翻了。舒默趴在地上,蜷缩了着身躯,捂住胸口,被踢破的内脏鲜血直冒,大口大口的从咽喉往上涌,根本就吞不及时,喷了一地。 舒默趴在地上,捧着衣服给擦地板,顿了下,即刻又爬了回去,再次跪在原地。 “爷,请处置!”如果沈爷不出手,那他的后果就是消无声息的消失。但爷一出手,那就说明他还有希望,没准他能硬挺过去。挺过去,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不要,沈祭梵,不要再踢他了……”安以然咬着了牙,还是冲了进来,在沈祭梵身侧身手紧紧抱住他,脸贴在他身边:“你答应过我的,会救他呀,沈祭梵。” 沈祭梵抬手拉开安以然,沉着脸低声道:“听话,出去等我。” “不要,我不要出去,沈祭梵,你不是答应了我吗?你会放过舒默的呀,沈祭梵,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沈祭梵,舒默要是死了,我不会原谅你!”安以然被拉开又靠了上去,紧紧抱住沈祭梵虎躯,揪紧了他的衣服。 沈祭梵听不得的就是这话,怒沉着脸拉开她的手,安以然又贴上去。舒默匍匐在地,低低的出声:“安小姐……” 刚出声即刻一声闷哼被连踹两脚,身体划出去老远,直撞上了椅脚才停下来。满口鲜血直淌,又硬生生咽下去,四肢不停的抽搐,在地上瑟缩了两下才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摇摇欲坠的跪着。 沈祭梵那力道多大?五脏六腑就给踹裂,平常人挨一脚无疑得躺三个月。 “自己是什么玩意自己拎不清?她不懂事就能由着你们欺上头?当我死了还是怎么地?”沈祭梵暗沉着脸色怒喝,眸色锐利无比。 安以然也不敢靠近了,怕自己再说话会让他更生气。沈祭梵那两脚是踹在舒默身上,可却是把安以然给踹醒了。她以为沈祭梵只是对她会下那么重的手,对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可现在看来,原来他对所有人都一样,他就是个会随时动手打人的男人,而且打得理直气壮。看看舒默挨的,再想想以前自己挨的打,才知道他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 安以然能想象,如果有一天她也像舒默一样跟沈祭梵对着来,沈祭梵肯定会像打舒默一样打她。她平时惹恼他的时候,他说的任何一句带威胁的话都不是单纯的恐吓,而是他真的会那样做。 安以然以前哪里见过沈祭梵这么暴戾的一面?她闹腾得再厉害他也只是气急败坏的提着她往她屁股一通揍,哪有像今天这样,冷着比阎王还恐怖的脸踹人?看舒默吐了一地的血,踹得得有多重才会吐血啊? “爷,舒默知错。”舒默依然跪得恭恭敬敬,开始服软,也是快撑不住了。 沈祭梵并没有给一记正眼,安以然一张脸满是急色,舒默没被枪打死,没被火烧死,不会被沈祭梵踢死吧,他命那么大,应该不会的吧。 “沈祭梵,沈祭梵算了吧,可不可以饶了他呀……”安以然自己先退开一步,然后才轻轻的出口,她也怕挨打啊,他们能扛得住,她合计自己是一下都扛不住。 沈祭梵侧目看她,安以然立马闭嘴,顿了下,抱着头说:“我头晕,沈祭梵,我要睡觉了,我头好晕,沈祭梵,你抱抱我吧,好不好?” 沈祭梵目光落在不省事的小东西脸上,安以然咬着了下唇,提着胆子往他跟前走去,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仰头望着他:“你抱抱我就好了,沈祭梵。” “然然!”沈祭梵拧了下浓眉,声音极为严肃。安以然抿了下嘴,当即松开手,挺委屈的小声道,“你为什么不抱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乖一点,我现在有点事,你先出去等我,嗯?”沈祭梵无奈,这小东西。 “难道你有事的时候就不喜欢我吗?你有事的时候就不能抱我吗?你的手也没有做别的,你就是踢人也是用脚踢的,你就抱抱我不行吗?”安以然又抓上他的衣服,紧紧攥着不松。他就算现在打她,应该也不会打舒默那么重吧? “……”沈祭梵无奈,这小磨人精,微微俯身把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抱着人走出去,丢了句话出来:“你们走吧。” 书房里即刻松了口气,沈祭梵和安以然刚出去,舒默就瘫倒在了地上,跟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约克回头看了眼,知道舒默那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顾问从地上站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他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道鬼不觉,却没想到一切都在爷的掌握中。顾问站起身,魏峥立在他身前,出声道:“没有要解释的?” “魏老大指的是什么?”顾问不骄不躁的反问了句。 魏峥笑了下,倒是嘴硬,事情他总会查清楚的,侧目扫了眼约克和舒默,转身先走了。魏峥一走,顾问就走近舒默。约克抬眼看着顾问,实在忍不住,问了句: “我说,顾二哥,爷说你那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 “能有什么意思?”顾问不答反问了句。 约克摆了下手,“得,我也不跟你打哈哈,我不急着知道,总有人是比我急。”俯身去抗舒默,不得劲儿,抬眼吐了句:“搭把手啊兄弟。” 那边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进了房间,进了房间安以然就安静了。沈祭梵把人放在床上,捧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又请了下,道:“乖宝,别总是胡闹,嗯?” “没有胡闹。”安以然抿了下嘴,低低的说。 沈祭梵埋头当即在她唇上吸了又吸,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婆娑着,“好,没胡闹。” 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再道:“睡吧。” 安以然赶紧抓住他的衣服,低声问:“沈祭梵,你不要走,你就在这里好不好?” “好,我不走,就在这里。”沈祭梵顺着她点头,安以然再道:“你躺下来吧。” 沈祭梵顺着躺在她身边,安以然翻身往他怀里拱,良久低低的说:“沈祭梵,我忽然觉得,好累了。” “累就休息会儿,我在这呢,不怕,嗯?”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怎么能不知道她说的累是指什么? 安以然动了动嘴皮子,想解释,可到底没再出声。 沈祭梵照常白天工作,只是行程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忙,偶尔会在家里呆得久一点,或者出去半天。能抽出时间在家,是尽量在家里。 安以然下楼,伯爵夫人已经在餐厅坐着了。安以然拘了礼后坐在对面,仆人把午餐端上来。伯爵夫人当着一厅子的人就问出声: “听说,安安在跟我们艾瑞斯之前,跟别的男人同居过,是吧?” 安以然手里的匙子“砰”地掉进汤碗,深吸了口气,好大会儿才勉强找回微笑的勇气,“夫人,道听途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那就是不承认了?可我这是证据确凿啊,那个男人论关系来说,还是我们艾瑞斯的远方表弟,乔梅夫人的亲侄孙子,可有错?”伯爵夫人尝了口浓汤,笑着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令餐厅所有人听见。 安以然脸色瞬间煞白,抿着唇,放下匙子。安静的看着伯爵夫人,很认真的开口: “夫人,我和孙烙,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是住在一起过,当我们只是朋友,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所以,如果夫人是想要用这件事来说道我,我拒绝接受。” “年轻男女同居,会没有任何别的关系?你们是确认过男女关系,我没说错吧?确认了关系,又同居在一起,有没有进一步接触这一点,也只有你们当事人才知道了。当然了,毕竟你现在跟了我们艾瑞斯,再愚蠢的女人也知道把自己摘折干净,就算有,你会承认吗?” 伯爵夫人进一步逼问,似乎已经不再打算安安静静与这个女人和平共处,这就是个祸害。艾瑞斯是答应考虑她的身份,可现在,伯爵夫人不仅要让她让出公爵夫人的位置,还要让她滚出公爵府。以前是觉得儿子喜欢,养在身边也可以,可现在,有这样的女人存在,那就是儿子的弱点。 全国公民甚至全世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艾瑞斯对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在乎,这不是给所有人一个有机可乘的弱点?现在是相安无事,可一旦这女人被人控制,艾瑞斯岂不是四面楚歌,处处受人控制?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儿子栽在这样的女人手里? 所以,她要的是,这个女人,即刻消失,越快越好! 安以然安静的与公爵夫人对视,冷静的反问:“信不信随你,我丈夫一个人信我就够了。” “天真,娅赫家族是一般的人家?”伯爵夫人冷声道。 “那么,夫人您到底想说什么?”安以然直接问出声,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兜来兜去也挺没劲的。反正沈祭梵也不再,下人没一个敢说一句是非,所以她们根本就不需要做戏给谁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配当公爵夫人吗?配做艾瑞斯的妻子吗?配与堂堂娅赫伯爵夫人同坐一张桌子吗?”伯爵夫人声声反问,目光直逼安以然眼底深处。 安以然狠狠咬紧着牙,面色肃然: “公爵夫人我从来都没承认过,不是我不配,是我不屑。你会嗤笑我的狂妄,质问我谁给我的权利藐视这个人人艳羡的称呼是吗?是我的丈夫,至于配不配当沈祭梵的妻子,这可不是夫人您说了算,我丈夫不是三岁五岁的孩童,他的事,无须‘外人’插手。至于您说的最后一条,我可以说真话吗?因是我丈夫的母亲,您在我眼里就只是他的母亲,并不是伯爵夫人,这个答案满意吗?” “真没想到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倒是小瞧你了。”伯爵夫人冷哼了声。 安以然淡淡的笑了下:“那您还满意吗?” 伯爵夫人目光极其犀利,似乎要将安以然眼睛看穿,停顿过后再出声:“收拾东西滚出公爵府,我对你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别逼着我动手。” “我会离开的,但我似乎不需要收拾任何东西,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只会把我的丈夫一起带走。为了您的身心健康,以后,不对,是今后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出现在夫人您的面前。呵呵,夫人您是不是很感谢我这么配合您的驱赶?”安以然脸上笑意深了一些,说得很坚决。说得是痛快,不否认有故意气伯爵夫人的成分,但她确实这么想的,这就是她的打算。 “你敢!”伯爵夫人大怒,当即用力拍在桌面,桌面上的杯碟碗筷跟着桌面轻轻跳动,很快又落回原地。 安以然拿起匙子,姿势优雅的喝汤,低声道:“夫人,先用饭吧,快凉了。” 安以然终于漂亮的赢了一场,可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在做了,可努力的结果是越来越糟糕。为什么她天生就是被人讨厌的?到底哪里做错了? 安以然上楼就开始清点自己要带走的动,画纸花板这些东西都可以托运,这是必须要带走的。除此之外,看了一遍华丽的房间,她还真没有要带走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7,阴晴不定的男人 沈祭梵回来就去了伯爵夫人的公馆,这还是沈祭梵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过去。 伯爵夫人当初是多凌厉的贵族女人?敢呵斥卡洛斯国王,敢与丈夫对立,这么强势犀利的贵族夫人,何曾见过她红眼哭泣?沈祭梵也吃了一惊,母亲是怎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在门口站了站,没说任何话,转身走了。 “艾瑞斯……”伯爵夫人抬眼捉到了沈祭梵的一抹背影,急忙跟了出去。 沈祭梵停下来,侧身看着母亲。 伯爵夫人何等聪明?无论保养得再好,外表看起来多令人羡慕,可到底是上了年纪。这个年岁的人还需要什么凌厉?像伯爵公一般,只能令人厌恶。聪明的就该收敛势力,只有弱势群体才会被同情。她一个老太太,儿子被女人抢了,她还不可怜?还要装什么坚强凌厉?现在得让她的好儿子看看,是谁在仗势欺人。 不就是会装可怜博同情么,谁不会?为老不尊又怎么样?儿子是她的,她自己不争取,难道就由着自己儿子被个小狐狸精迷得团团转? 艾瑞斯说将考虑公爵夫人位置的话,可着事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一手扶起来的儿子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而跟个女人远走他方。怪不得儿子无心在归拢权贵,白白放弃伯恩公爵府的助力。 现在伯爵夫人算是明白了,儿子哪里是放弃一个伯恩公爵府的势力,他是放弃整个家族,退路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是她忽然心血来潮查看艾瑞斯这边公司的营运情况,她还不知道儿子已经把逐渐把公司和分部迁移到了东南亚。 所有的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中往东南亚转移,这是为什么?是想在大选之日彻底与娅赫家族断绝关系?与王室断绝关系? 她的好儿子,竟然如此胸无大志,被个女人左右,一带神话就此陨落,她不甘心。 “您说。”沈祭梵顿了下,低声开口。 到底是他的母亲,是少了从小在身边培养而成的亲昵感,可他从来没有忘记当初夫人是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才让他离开无人岛。生命是她给的,第二个人生也是她给的。可以说,是这位他没有感受到丝毫母爱的母亲成就了现在的他,这份恩情,将与赐予他生命的恩情同在,他的感激,是让自己做到更强,更好。 伯爵夫人如同一位受了莫大委屈的可怜老妪,张张嘴,良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般样子,令沈祭梵无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微微转开头,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他的母亲,有着比他不弱丝毫的能力和权势,怎么会像普通妇人一样泪流满面?可怜…… 可怜?这就不该出现在堂堂伯爵夫人身上。 沈祭梵再度看向伯爵夫人,竟然,有一瞬间发现这位美丽高贵的贵族夫人有一些苍老了,抹泪的动作,竟然有一丝老态。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是他忽略了什么?小东西总说他老,他确实不再年轻了,而他都如此苍凉,他的母亲又何曾一直停留在二十年前? 是的,他忽略了这位夫人,这么年来,他看到的,依然是二十年前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那般气势凌人,那般高不可攀,那般华贵冷艳。二十年过去了,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更新这位贵夫人容貌,气质和渐渐收敛的盛气凌人。 人都会老去,当初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贵族夫人,同样会老去。 此刻的夫人,似乎,让沈祭梵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感。亲情,来自母亲对自己的亲情。并不是夫人曾经对自己不够好,是他心态冷硬,遇强则强,从来没有将母亲的关爱放在眼里,更没有把这位贵族夫人当成真正的母亲看待。 “没事……”伯爵夫人强忍着酸涩出口,吸了口气,艰难的维持着自己已经狼狈不堪的高贵形象。可似乎,真的很勉强,一出口,就哽咽了。 沈祭梵静静等着伯爵夫人的话,目光隐晦不明。伯爵夫人吸了口气,良久才出声道:“没什么事,你这是第一次来这边吧?我就是心里高兴,没别的。” 沈祭梵点点头,站了会儿伯爵夫人没在出声,沈祭梵道:“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伯爵夫人看着儿子转身离开,当即又出声喊了句:“艾瑞斯,等等。” 沈祭梵微微侧身,目光很平静的落在伯爵夫人身上,伯爵夫人张了张口,道: “别为难安安,这孩子,以前受了不少的苦,难得安定下来,好好对她。” 沈祭梵点头,不带留恋的转身离开。 伯爵夫人心里没底,到底艾瑞斯心里是怎么想的?似乎她刚才的表现对他来说,有点不痛不痒,她是半点没猜出艾瑞斯的心思。 沈祭梵进了主楼,莎尔姐妹正好从主楼这么巡视过去,沈祭梵叫住了两人,低声问道:“夫人调查了少夫人的事?” “是的,公爵大人。”莎尔姐妹倒是半点没隐瞒,直接说了。 沈祭梵点头,摆手让两人继续巡视,他自己进了主楼。夫人调查小东西,这点是在沈祭梵意料之中,可没想到夫人会是这样的态度,竟然没有伺机为难小东西,反而比以前更待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少夫人那么对夫人,可夫人却忍下了,还警告我们不要乱说,以免传到公爵大人耳朵里。以前夫人不是很不喜欢少夫人吗,夫人为什么忽然一反常态了?” “这事你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莎尔姐姐说的,说是夫人可怜少夫人的过去,夫人虽然出声王室,可似乎曾经也受过苦,大概是少夫人的经历让夫人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吧。而且少夫人已经是公爵夫人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所以夫人才改变对少夫人的看法。这些事,夫人是不会告诉少夫人的。” “为什么?”第三个女声插了句话进来。 “因为少夫人不会领情啊,少夫人那性格……呸呸,我什么都没说啊,你们可别转身就说了出去,说我怎么诋毁少夫人了,我可不想被赶出公爵府。” “怎么会啊?你快说吧,平时不敢说半句,现在又没人,你怕什么?你还信不过我们吗?我们又不会乱说出去,再说了,公爵府的人,谁私底下没在说少夫人?” “好了好了,我可先申明,这不是我说的,我都是听厨房的人说的。少夫人出身不好,自尊心又高,所以总一副对我们亚赫家族无所谓的样子,把自己撇得远远的。她以为这么说,别人就不会觉得她是贪慕权贵了,她这是假清高啊。都已经嫁进娅赫家族,当了高高在上的公爵夫人了,还装什么装啊?难道撇开公爵夫人的身份她就不是我们公爵大人的妻子了吗?真是可笑。” “……你也别说得这么难听,我看少夫人不像是装的。” “少夫人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因为那点自尊心呗,假清高。夫人是不喜欢少夫人,一开始就是。可夫人是为了不让公爵大人难做,一直在勉强自己对少夫人好,还低声下气的讨好少夫人,你们以为夫人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公爵大人。” “……”安静了会儿,另一个出声:“这个,我们似乎也不好说,主人的事……” “我也不是说少夫人怎么不好了,就是为夫人觉得不值。因为我是夫人房里的,你们肯定会认为是我偏帮夫人说话,可这就是事实。夫人对少夫人好,可少夫人却一心以为夫人要加害她。这不可笑吗?” “说起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少夫人还真是挺过分的,夫人让厨房做的东西,亲自送过去,可夫人一转身,少夫人就把东西扔了,这多过分?好歹也是当婆婆的亲自为儿媳准备的吧,怎么能那样呢?” “听说在Z国的时候,雅拉曾经在少夫人的汤里下了药,少夫人就认为那是夫人指使的,一直记恨上了。可我们夫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莫名其妙就被人恨上了。现在对少夫人再好,少夫人都不领情,觉得我们夫人惺惺作态。” “少夫人也确实过分了,像今天的事,我从来没见过夫人那么委屈,你们见过夫人哭吗?少夫人把夫人都气哭了,今天下午到晚上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被气着了,要是换个人,夫人早就把人处置了,可少夫人……” “是啊,这里是公爵府,到底还是公爵大人说了算。公爵大人还以为少夫人多委屈,其实受委屈的一直是我们夫人啊。这件事就算说出来,公爵大人也不会相信是少夫人欺负了我们夫人,大人一定是偏向少夫人的。” “谁让夫人以前那么厉害了?别说公爵大人不相信,就是我们,要不是亲眼看到,也不会相信曾经那么传奇的伯爵夫人如今会被儿媳欺负啊。” “我不参合了,夫人和少夫人的事,我们只是下人,还是不要多说,今晚上谁当班啊?会所和公馆那边是谁……” “……” 廊中没多久就安静下来,沈祭梵在原地仍站了片刻后才从暗处走出来。面上表情很沉,一回来就听下人说了,小东西今天和夫人起了争执,也是听说夫人状况不太好,所以才一回来就去了夫人那边,没想到却看到夫人在抹眼泪。 沈祭梵暗自叹息,他从来就不是个好儿子,这是无可厚非的,也做不来好儿子。和自己母亲的相处方式从来都是刻板和生硬的,虽然尽量满足母亲的要求,却很显然这些远远达不到亲儿子该做的。 沈祭梵走了两步,又站了站,思绪被拉开。说实话,伯爵夫人的眼泪给了沈祭梵不小的震惊。那跟安以然的眼泪是完全不同的,安以然的眼泪是会让他心疼,愿意用心去疼爱。可伯爵夫人不一样,那就不该是会流泪的女人。 这种反差,就跟当初魏峥几人见到一直处在云端上的沈祭梵为一个女人而变成了平凡男人时候同样的震撼。就不该是那样,伯爵夫人,怎么能服软? 沈祭梵有一刻的迷惘,女人的情感,到底是怎么样的?无疑不能用安以然来衡量伯爵夫人,所以,他开始有些不懂了。 回到房间,安以然在翻漫画,看他回来立马就从床上翻下来朝他跑过去,“老公,你回来了。”抱住他身躯,沈祭梵顺势俯身,安以然在他面颊上亲了下:“想你了。” 沈祭梵轻轻揉了下她漆黑的头顶,他曾经是个不受任何情感牵绊的人,所以很不能理解安以然为了安家而跟他决裂的心。现在他依然还在耿耿于怀,但,似乎有一些理解了。抚摸着她的脸,同样轻轻吻了下:“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安以然想了下摇头,抱着沈祭梵,脸往他怀里贴:“没有,就想你了。” 沈祭梵拉着人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安以然往他身边靠,抓着他袖口问:“沈祭梵,你怎么怪怪的?为什么不高兴了?” “今天跟夫人起冲突了?”沈祭梵直接问出了声,伯爵夫人再不济,也不至于受这小东西的气,所以他想听听她怎么说。 “哦,没有啊,哪有起什么冲突,是她想赶我走,我就顺着她的意思答应了。碍,她又背后打小报告了?我答应离开这,她应该很高兴的呀。”安以然不以为然的说,脸上表情不是那么高兴,有些像在赌气。 “离开?”沈祭梵愣了下,好好的又说什么离开,当即出声:“夫人不是要赶你走,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试着理解她,夫人并不是那么难相处的。” 这小东西,一直都有被害妄想症,这点他倒是清楚的。 “什么嘛?我哪有胡思乱想?她就是这么说的啊,碍,算了算了,她是你妈,当然是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安以然不耐烦的嚷嚷了句,重重的叹口气,搬着小凳子安放在沈祭梵面前,坐得端端正正的,表情很严肃,说: “沈祭梵,我不是说夫人赶我走,是我自己想回去了。沈祭梵,我真的真的好想回去了,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当初过来的时候你就说,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可是,没有人会蜜月旅行这么久的。老公,我想家了。” 沈祭梵没出声,要回去可以,但不是现在,至少得再等半年,一年左右。总要等他把这边的事情慢慢托付出去,把属于他的东西一点一点带走。 “乖宝,前段时间不是过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又说要回去的话?”沈祭梵低声问。 “哪里好好的了?”安以然咕哝了句,抬眼望着他,出声:“沈祭梵,我不是要烦你,我是真的想回去了,你让我回国好不好?” “你一个人在国内我不放心,你听话一点,再等我一段时间,好吗?”沈祭梵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有些沉,身躯向前靠了靠,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 安以然摇头,咬着唇,闷声不吭。沈祭梵叹息,厚实的掌穿过她的掌心,低声再道:“然然,我保证,再过一段时间就回去,好吗?” 安以然还是不说话,她不说话,沈祭梵就直接无视她的抗议,拉着她起身往浴室走,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道:“你乖一点,我会把时间缩减到最短,嗯?” “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沈祭梵,我也跟婆婆说过了,我会很快就走,你也会跟我一起,我们两个会马上回国。沈祭梵,话我都说出去了,如果我们没走,我会很没面子的。”安以然忽然仰起脸来说,表情异常认真。 沈祭梵愣了下,拉着她进浴室,浴袍放在琉璃台上方,侧身就靠在琉璃台上,伸手把人带进怀里,无奈道:“然然,我这段时间不能走,也没说马上要回国。” “是我说的,我说我要回国,你也会,跟我一起走的。沈祭梵,你舍不得我不是嘛?那我们一起回去呀,沈祭梵,我不想跟你分开太久,你也不想跟我分开对不对?沈祭梵,我们回去吧。你的工作,在Z国也可以做啊,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那时候你一直在Z国,可还是把工作做好了。沈祭梵,好不好?”沈祭梵侧身靠在琉璃台上,安以然紧跟着就贴了上去,伸手圈在他身上,仰着脸望他。 沈祭梵大掌扣在她圆润的肩头,已经明白伯爵夫人和小东西是为什么起争执了,怕就是这个原因。夫人一心想让他蝉联下任家主,眼下这时候正是拉拢各方势力的最佳时机,当然不会同意他现在离开。 沈祭梵能想象她们当时的气氛,夫人态度无疑会盛气凌人些,小东西一受了委屈就会变成刺猬,说话自然就不留情。知道夫人不同意他离开,所以才这么说。伯爵夫人能被小东西气伤了身,除了这点外,还真没有别的。 “然然啊,”沈祭梵无奈的叹息,她几句话就已经把她的心思摸清楚了,扣在她肩上的掌顺势往上,揉着她的头发,出声道:“然然,不能因为你的一时赌气,就让我连工作都不做了,把身上的责任推开,这样不应该,你说对吗?” 安以然摇头,低低的反驳:“你在Z国也一样可以工作,你以前不就那样的吗?” “然然,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亲自到场才能处理好的,你以前也是做策划宣传的,公司需要怎么样来运作你多少也有了解,对吗?有些事,就必须自己亲自去,这样才能对公司的运作做一个正确的方向,听别人说,听到的能有自己看到的真实吗?乖宝,你听话一点,不要任性,嗯?”沈祭梵圈着她身体耐着心解释。 安以然咬着唇不说话,这样的时候她就没一次说服过他,就算她再理由充分,他也不会听她的。他总有他自己的考虑,总的来说他会觉得他的事比她的重要。在他看来,她理解他,什么都听他的,这就是天经地义的。 “乖宝,我答应你,会尽快把回Z国的时间调出来,在等我一段时间,嗯?”沈祭梵揉着她的发,附唇在她脸上亲了亲,再对上她的眼睛等她回应。 安以然拉着小脸子,低声咕哝,“沈祭梵,你说你已经推了多少次了。最先说的两个星期,可两个星期后又两个星期,现在都多少个两个星期过去了,你还让我再等一段时间,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不要再留在这边了。” “然然,听话。”沈祭梵薄怒出声,安以然猛地将他推开,退后两步:“我不要听话!为什么重要我听话?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沈祭梵,你听我一次都不好吗?” 沈祭梵给安以然那话顶了一下,怒沉着脸看她。安以然也同样怒气冲冲,脸撇向一边。沈祭梵气息冷得有些骇人,良久才压下沉怒道:“过来。” 安以然转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不敢怎么惹他生气,舒默前面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她哪敢真的惹恼他?心里不甘心,可脚下还是轻轻的往他跟前移动。 “我没想要惹你生气,沈祭梵,我是说真的,我一直很听话啊,你也听我的一次好不好?我都说了你会跟我一起回Z国,你如果不答应,那我多面子碍,沈祭梵你,你就为我想一想好不好?”安以然轻轻拉着沈祭梵的衣服,低低的说。 沈祭梵大掌再度搭在她肩膀上,看着她脸低声道:“然然,因为你一时的赌气,我要把已经安排好的工作和需要承担的责任推开,你说说,这样可以吗?” “那你就不管我了嘛?”安以然嘟嚷了句,“我都已经说了,夫人要赶我走,让我收拾东西赶紧离开,我说我没有东西收拾,我只需要带着你走……”顿了下,赶紧改正:“沈祭梵,我不是说你是东西的意思,我只是说,你会跟我一起回去。沈祭梵,那会那么多人呢,所有人都听到我这么说了。要是不走,我多没面子啊。” “宝贝啊,你是在为难我知道吗?你明知道我身上绕的事情不少,你还逞口舌之快,口头上痛快了,争赢了想过之后的事吗?现在不能回去,嗯?再等一段时间,很快了,相信我。”沈祭梵抱着她,俯身鼻子压在她鼻尖上,脸一侧,在她脸上亲了下,顺势将她抱紧,密密的吻覆盖在她脸上,“乖一点,不要让我为难。” “沈祭梵……”安以然抬手贴在他唇上,沈祭梵微微抬起头,看她,“嗯。” “你不走算了,我自己回去。反正,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你会真的跟我一回去。我已经决定了,要回国!”安以然严肃的出声,严肃的声明。 沈祭梵脸色难看了,松开手,巍峨的高山一般立在她面前,严肃的出声: “我不同意,然然,回国的事我不想再听到,什么时候回去,我自会安排。” 沈祭梵说完就冷着脸转身,脱了身上的衣服准备洗澡,不准备再跟她瞎掰扯。安以然当即咬牙,原地跺着脚气鼓鼓的大声嘟嚷着,“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回去,我不想呆在这里!你不能这么霸道,我有我的自由,我要回家,回家!” 沈祭梵转身抬手把人扯进怀里,大掌卡在她脖子上,手掌往上一走,狠狠扼住她纤柔的下巴:“然然,别惹我生气!” 安以然咬了下牙,眉头狠狠的皱着,眼里是倔强的神情,圆溜溜的眼珠子跟沈祭梵冰冷的目光对视,到底是他目光太过吓人。安以然气势弱了,眼皮子下拉,眼珠子转向一边,不看他。可忍不住又低声咕哝: “总是这样,说不过我就凶我。”委屈死了,她又大不过他,就只能屈服。 沈祭梵狠狠咬了下面上的肌肉,强使自己镇定。拉着安以然往怀里按,有些大力,“你要听话一点,然然,前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嗯?” 安以然在他厚实的胸口摸了摸,推开,显然是真的很不乐意。沈祭梵把人拽进怀里,安以然忽然大吼了一声,“我要回国,回国!” 这一声来得太突然,嗓门儿还大,差点儿把爷给震了。沈祭梵脸色一横,抬手就往她屁股上拍去,恶声恶气的出声:“翅膀硬了是吗?” “没有没有,没有沈祭梵,沈祭梵别打,别打……”安以然双手抱着屁股猫着腰就从他胳膊下方钻了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屁股是抱住了,可受背给狠狠挨了一下,很痛。一溜烟到了浴室门口,回头看他,脸上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沈祭梵微微虚合着眼神,阴鸷锐利的目光跟把钢刀似地扎进她的瞳孔,安以然吓得一抖,紧紧贴着门框,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俏脸白生生的,透着莹润的光泽,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里面塞满了无辜,嫣红的嘴咂巴了两下,又紧紧的抿着。颤抖着纤长的睫毛望着他,大半个身子被挡在门框外。 “过来!”沈祭梵声音冷了几分,虚合着的冷戾目光直直扫射过去。安以然避之不及,心下一抖,咬着唇,仰头望着凄凄楚楚的喊了句:“沈祭梵。” 他要收拾她,她能跑哪去?再跑没准儿后果更严重,还不如现在就过去。 “沈祭梵,你别打我,经常打会被打坏的。”安以然慢慢的靠近他,怯生生的说了句。只要他一黑脸,她那心跳就会条件反射的加快,舒默被他踹了几两脚,五脏六腑都被踹破了,这无疑是对她起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能不怕他吗? 沈祭梵那两道眉峰不可抑制的抖了一抖,真是好气好笑。小东西慢慢的靠了近来了。沈祭梵伸手把人拖进怀里,抬手重重捏了下她圆乎乎的脸,恶狠狠道: “让你舒服了一段时间,你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没有无法无天,沈祭梵,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我没有要惹你生气啊。”安以然安静撇清自己,她是真没有要跟他对着来的意思,她哪敢啊。 “嗯哼?”沈祭梵挑着眉,锋利和眉峰带着凌厉的气势,依然虚合着眼将她打量。安以然就不敢在这样的时候对着他的眼睛看,怪吓人的。圆乎乎的脑袋立马往他怀里拱去,脸贴着他光裸的胸膛蹭了蹭,“沈祭梵,你别这样碍,我害怕。” “知道怕就好,还以为你疯了一段时间谁是谁都忘了,怕?往后就给我老实点。”沈祭梵把安以然的脸扳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凉凉的出声。 安以然伸手往沈祭梵身上摸,唇也在他身前轻轻的蹭,一下一下的亲。沈祭梵目光当即火辣辣的,起手直接把安以然给剥了个干净。安以然贴在他身上,轻轻的吻着,清楚的感觉到他叫嚣而起的强烈**,然后抬起头,望着沈祭梵说: “沈祭梵,让我回去呗。在这里我一点也不开心,你舍不得我不是吗?” 沈祭梵眼皮子抽了下,这小东西,还学会用这些招数了,埋头在她唇上啃咬了一通,安以然嘶呼嘶呼的喊疼,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也停了,捂着自己的嘴巴,这是被他咬痛了。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往上一飞,瞪了眼沈祭梵,控诉道:“疼!” “我轻点。”沈祭梵兜着人下了浴池,安以然在沈祭梵沉进她身体的时候说:“沈祭梵,你进来就是答应我回国了。” 沈祭梵身躯一僵,“哗哗”几声,水声震响,安以然脸色涨得通红,前面浑圆两团压痛了,而在下一刻沈祭梵却已经撑起了身,上去了。拿着莲蓬头背对着她快速的冲了遍身躯,完了后直接抄着浴袍披在身上出去了。 “沈祭梵!”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看着被摔上的门,安以然心口都被堵上了,闷闷的发疼,一抬手狠狠的拍打着水面,咬牙切齿的一通嚷嚷: “为什么不要我回去?你们根本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这里?这里又不是我的家,凭什么要我留下来?沈祭梵你太可恶了,你只想到你自己,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说了不要留在这里,沈祭梵,你想逼死我嘛?老混蛋,冷酷无情的家伙,冷血狠心的家伙,不讲信用的暴君,答应了要回去,一推再推,你以为你很有道理吗?知道自己没道理了就凶我,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嘭--”浴室门开了,沈祭梵怒沉着脸跟黑面罗刹似地站在门口,目光能冷戾的看着安以然。 安以然给吓得,浑身一哆嗦,后面巴拉巴拉成串儿的话也当即被卡在了喉咙低下,憋得一张脸通红。再不吼了,也不拍打水面了,嘴巴抿得紧紧的,紧紧靠着浴池边沿,小心又警惕的望着沈祭梵立在门口的男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皮子缓慢的轻扣在下眼睑上,整个圆润幼白的身子一动不敢动的藏在水里。 沈祭梵怒沉着脸,缓缓出声:“最后的那句,再说一遍!” “不,不说了,没有没有最后一句……我都忘了。”安以然舌头都在颤抖。 沈祭梵在门口,目光那叫一个森冷锐利,就跟千万支箭似地朝安以然射过去。安以然被沈祭梵那目光盯得头发发麻,忍不住小声嘀咕: “你,你到底,走不走啊?人家在洗澡,多不好意思碍……” 沈祭梵踩着沉稳的脚步走进浴室,每走近一步都像在凌迟她的神经。安以然在水里左右晃了下,发现无处藏身,只能呆在里面不动: “沈祭梵,我不是故意要骂你,不对,我没有骂你,你别这样好不好?”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背后说了几句而已,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跟她计较嘛? 沈祭梵高大的身躯在安以然身边蹲下,抬手捏了捏了她的脸,低声道:“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吗?” 安以然心脏立马紧缩了一下,摇头:“我,我不知道,沈祭梵,你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那样说的,你知道我只是说来玩玩而已,别当真呀。” “当真,怎么不当真?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吗?”沈祭梵冷飕飕的问出声,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安以然摇头,乖乖的听着他的建议。沈祭梵大掌在她脸上捏来捏去: “把自己洗干净点,躺床上去,肉偿,懂了吗?” “……”安以然张口,有话想说,可顿了下,立马又闭嘴,点头。 “真乖,我是不是男人,我会让你自己检验检验。”沈祭梵那声音阴测测的,听得安以然有些毛骨悚然,咂巴了下嘴巴,欲盖弥彰的解释说:“你,你为什么那么说碍,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沈祭梵拍拍她胖乎乎的脸,这脸现在怎么就这么招他恨呢?沈祭梵掐着安以然的下颚,一个用力抬了起来,附唇咬下去,大力在她脸上啃咬着,逮着娇嫩的肉用力的往嘴里里。安以然嗷嗷直叫,伸手去推沈祭梵的脸: “放开放开,坏了,脸坏了,快点松开啦沈祭梵,血管会破的,沈祭梵!” 沈祭梵大吸了一口,蹭了她一脸的口水,瞧瞧这男人可恶不?有时候这大爷就是这么恶质。 安以然给嫌弃得,立马抬手去擦脸,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朝他飞过去,太过分了,沈祭梵太过分了,明知道这样她脸上会爆血管他偏要这样弄她,太坏了。 “沈祭梵,你让我讨厌了!”安以然不停飞着控诉的小眼刀子边冲他大吼了声。 “嗯?”爷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安以然边捧着水洗脸边往另一边靠,沈祭梵直接把人光溜溜的人按住,不让走,满脸的笑意,安以然伸手捂脸,沈祭梵直接伸手拉开双双把住她的滑嫩嫩圆乎乎的脸揉,跟揉面粉团子似地,搓圆又揉扁,力道还不小,还挺得来趣。 安以然气得嗷嗷乱叫,伸手去拉他的手:“放手放手,老混蛋,你就是故意整我的,赶紧放手我生气了,沈祭梵我真的生气了,放手!碍,碍……” 闹腾到后来爷直接下水,两人打起水战来了。爷是开怀大笑了,可安以然气得不轻,闹了一通筋疲力尽了,气鼓鼓的坐在浴池沿边,气哼哼的瞪着沈祭梵,就跟结了深仇大恨似地。 沈祭梵朗声大笑,畅快得快:“乖宝,再来?” 瞧,还上瘾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8, 沈祭梵兜着人在床上翻滚,安以然那边不停的哼哼唧唧,闹着要回国,沈祭梵自己高兴了直接封闭六识,睡觉,完全不带搭理的。 安以然自己气得不行,边怨念边要往另一边滚,一拉开点距离沈祭梵又把人给拽了回来,安以然那不服气的大吼,沈祭梵微微开启了丝冷光,斜睨着她,安以然这下老实了。低眉顺眼的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再不哼声。 也闹腾够了,一安静下来很快就睡着了,沈祭梵那意识还清醒着呢,低低的喊了她一声,半天没听到回应,这一看,着了。沈祭梵暗暗叹息,这小磨人精。抬手拨弄着她的脸,安以然没有睡熟,就刚有那么点意识,被他这么一弄,又醒了,很不高兴的咕哝了声,往他怀里拱。 沈祭梵抬手轻轻顺抚着她的头发,低低的出声道:“乖宝,再等我一段时间,你要听话一点,别让我担心。前段时间不是很开心吗?你做什么我也没有阻止过,对吗?你怎么高兴怎么来,不会说你半句,要不,我再把舒默调回来陪你,好吗?” “碍…”安以然哼了声,听了个大概,脸在他胸口蹭了蹭,睡了过去。 沈祭梵无奈,要不是舒默能稳住这小东西,他能在身边留个不安分的人?跟霍弋倒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他能不知道?他们几人中,谁都心知肚明。 舒默无疑是四大暗卫中脑子转得最快的,约克脑子也好使,可有贼心没贼胆,贪生怕死,没舒默那股子狂妄和冲动,所以就有些畏首畏尾。这样的人好控制掌握,可同样也容易受别人威胁。沈祭梵留着舒默,无疑是要用到舒默的地方不少。 四大暗卫各有各的强项,魏峥掌握大局,懂得审时度势。顾问专注细节,处事严谨,这两人合起来就是第二个沈祭梵,无疑是沈祭梵最得力的干将,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舒默交际和侦察能力是魏峥和顾问远远比不上的,外交兵,更是战斗中的冲锋枪,约克没什么说的,得力的后备力量,敢跟阎王抢人,本事自然不小。 暗卫营中新崛起的新秀不少,但至今还没找到代替这几人位置的最合适的人选,身边的几个,都用将近二十年了,再换新人,默契程度自然不能比的。 沈祭梵那心思一过,结果就出来了。还是得看大局,有用的人,自然得留着。外界来说,舒默已经死了。人已经死了,这就是给民众的交代结果。 安以然早上被沈祭梵拖了起来,锻炼这是少不了的。她现在不敢在跑步了,怕小腿静脉曲张,长肌肉,女孩子腿上肌肉一条一条的那得多难看啊。一早就没再跑步,换成了纤体运动。不过这些似乎没什么用,因为她还是那么圆啊。 沈祭梵倒是偶尔教她一两招实用的,她手上没什么力气,都是借巧劲。 沈祭梵出手就挺狠,所以他教的时候安以然就必须认真听着,不然他示范一次之后再出手,安以然就没那么好过。认真的练还能险险避免被打,要一个听岔了,得,铁定被打得嗷嗷直叫的。 沈祭梵那边先出门了,安以然后面累得气喘呼呼,冲了凉把衣服洗了,然后下楼。也没吃早餐,拿了盒椰奶往后面跑,找舒变态去。 舒默没在会馆,这是安以然在小美死了后第一次过来,走了一圈,没人。找不人转身就从公爵府侧边出去了,约克的医院就在公爵府旁边,肯定在那。 抱着椰奶,进了诊所大门。黑驴热情得不得了,瞟见安以然来,立马就凑上去,乐呵着出声: “少夫人,您来了,有没有兴趣上楼看看,有不少新奇的品种哦。” 安以然本想拒绝来着,顿了下,转头反问:“什么新奇的品种?” “都是些萌物,去看看就知道啦。”黑驴笑得张牙舞爪的,已经前边走了。 安以然狐疑的跟上去,楼上全是不同的实验室,基本上每间实验室里面都有研究人员在倒腾东西。安以然往透明的玻璃窗里面望了望,挺好奇,但也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有些实验室里面,所有人都全副武装,连整个脑袋都在包裹在密不透风的实验服里面,眼睛带着眼罩,估计应该是在研究比较危险的东西。 安以然挨着看过去,快步跟上黑驴,“你要带我去哪,看什么?这里是都是实验室对吗?他们都在研究什么?” “我想想,少夫人我先回答您哪个问题呢?”黑驴笑着说,“这里是诊所的实验基地,专家都在做实验,每一种新的药物产生都需要经过反复试验反复验证,确定对人体无害才能广泛使用。这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少夫人你跟上我,这上面还挺宽,别迷路了。” 安以然点点头跟上,黑驴那边左转右转,最后到了一扇铁门前,按了指纹,铁门自动开启,黑驴让安以然进去。边说:“这里面都是野生的动物。” 安以然进来就看到了,好多毛茸茸的小动物,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有。这就跟到了间宠物院似地,很宽,像监狱一样铁栅栏将宽阔的空间分割成一区一区的,里面关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空间是一条通径,一眼能望到头。进门的地方就片挺宽的位置,放了几个个头特大的大号儿仙人球。安以然欣喜的走过去,忍不住说: “嘿,这里也有仙人球啊?怎么我在你们这里看到的东西都要大一些?” 似乎在约克医生这边见到的东西都跟她平时看到的东西不太一样,就连仙人球都有些出入。在Z国哪里有这么大个头的仙人球啊,足有怀抱大小。 “那是金虎,不是跟仙人球还是有区别的。但也是变异后的,你看,还有开花的。金虎开花晚,三五年才开一次,但这个,花落花开,没有间歇。”黑驴笑着解释。 安以然挺诧异,“哇……那岂不是永不凋谢?是不是给注射了什么不一样的药水啊,长得别的大,花落花开,都赶上不凋花了。我以前听说有一种叫不凋花的植物,那种花,花开就是一生,花落它生命就结束了,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嗯,真的有。你看这个,这花本来很娇气,放室内养着极容易死,但约克医生换了下面培育的土,你看,长得多好。听说这花在你们Z国很手欢迎,是吗?” 黑驴见安以然对植物比对动物感兴趣立马打开了另一边的门,给她介绍了起来。 安以然回头,“哇”了声,跟着他们她是见过不老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但看向另一边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里面就是植物园啊。安以然在门口站了站,没敢进去,因为里面的植物长得太疯狂,她怕叶子上会有虫子啊什么的。这里什么东西都大个大个的,铁定小毛毛虫都有手掌那么大,这要是搁眼前一看,还不得吓死。 “为什么要把它们放在这屋里啊?没有阳光也能长得这么好,真厉害。”安以然往里面望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花架花棚,感觉像大森林。 黑驴回头笑笑,“有阳光啊,你看。”黑驴走回来,在安以然身侧的墙面上按了几颗按钮,顶上的装置竟然就开了,就像敞篷跑车一样。安以然眼里写满震惊,望着刚才还密密实实的天花板,现在就被移动开了。 “哇噢--你们,真的好厉害。”上面的顶被移开安以然才知道原来这边是空旷的天台,不过是加了个遮挡的装置。忽然笑了起来:“回去我让沈祭梵也弄一个。” 在天台上养养花也好啊,当然不能养这么多,养多了那也挺恐怖的。 “少夫人是说公爵府?”黑驴赶紧摇头说:“还是别了,容易招蛇。” 再说了,公爵府那么威武气派的建筑风格,在上面顶这么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那也不合适啊。而且排水系统得在建筑修建的时候就安置好,现在再外加,水管啊什么的都露在外面,那多难看?那就是糟蹋现在的公爵府。 安以然听说容易招蛇,立马心里膈应了下,快速往后退了一步,“有蛇啊?” 那,还是不要了。楼顶上有蛇,她要是半夜睡得好好的,那东西爬进她被子里来怎么办?不把人吓死去才怪。这么一想,脊梁骨都凉了。 黑驴当即笑开了,说:“少夫人,您胆子这么小啊?放心吧,这里是没有的。” 安以然岔岔的笑起来,脚下已经又退后了两步。黑驴按了几下,天花板又缓缓的合拢,仔细听,能听到机械咬合的声音。黑驴给她解释说: “这里每天只会开启两个小时,约克医生怕有灰进来,所以在上面装了人工太阳光能,你看,”黑驴按了下按钮,天花板上一排排光源打下来,光源分布得还挺均匀,再继续道:“这样的人工灯光,它们一样能进行光合作用。” “哇噢--”安以然笑盈盈的看着,挺神奇,这就跟养大棚蔬菜一样了。 安以然转身,退到金虎这边来,转脸的时候似乎看到那边动了下,立马再转头看过去,仔细盯着看。黑驴关上了那边的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少夫人,您有什么要问的吗?”绝对知无不言,约克医生叮嘱过,得好好讨好着这位少夫人,那可是他们的保命符啊,黑驴对这话是记得很清楚的。 “我好像看到那个动了一下,但似乎看花眼了,它又没动了。”安以然狐疑了句。 “哦,那是捕鸟蛛,它的母亲来自拉丁美洲,是世界上最大的蜘蛛。”黑驴一本正经的介绍着,那已经是变异过后的,应该说是,它的前身是格莱斯捕鸟蛛。 “蜘蛛!”安以然猛地瞪大了眼睛,立马转头再看,可不就是蜘蛛?老大一块紧攀在金虎后面的礁石上,颜色与石头一样,所以才令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是的,蜘蛛,但它已经没有毒了,在这里面的所有动物,包括最毒的生物,毒都被分离出来了,所以不用怕,即便被咬,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黑驴继续解说着,要不是这些生物的毒素全都被抽离,也不会扔在这里了。 每隔一段时间,动物园的人会过来接它们走。从这里出去的动物都是非常温顺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伤人的情况。动物园那边也经常送些捕获的野生动物过来,因为野性难驯,驯兽师并不能完全将它们的兽性驯服,有毒的生物就更难对付,所以基本上动物园那边在捕获到生物后会先送过来,免费给约克做实验。 安以然全身发麻,咽下了干涉的嘴巴,僵硬着身体转身了。蜘蛛,是蜘蛛啊,就算没毒那也会咬人,没有危险,难道被咬一口不会痛的嘛。 安以然忽然看到个挺惊悚的东西,猛地大声问:“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翅膀?被吓了一跳,所以眼睛都瞪圆了。 黑驴跟上去,挺莫名的看着安以然说:“那是鸡啊,全世界的鸡不都长那样吗?” 这有什么认不出来的?黑驴怪异的看了眼安以然,难道Z国没有这种生物? “这,这里的鸡,长那么多翅膀?”安以然那嘴都合不拢了,实在够惊讶的,“我们Z国的鸡,都只有一对翅膀的呀,这里的动物怎么都这么奇怪?” 还是说,也是被注射了什么,所以多长出那么多翅膀来?想想看,一只小小的鸡,身上全是翅膀,一二十个,吓人不?第一次看见的人,能不惊讶嘛? “哦,不是,这是给速食店研发的品种,这已经不稀奇了少夫人。速食店里面,要的就全是鸡翅,显然翅膀供不应求,所以才培育出这样的品种出来。应该,欸?各个国家都是这样的吧,怎么在Z国不是这样?不可能吧,肯德基,麦当劳这些速食店,在你们Z国没有吗?这类的速食店里面,鸡翅就是这些品种上的。” 黑驴对安以然的惊讶也感到惊讶,这不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少夫人似乎不知道啊。还是Z国那边没有快餐店?不至于吧,那还真是挺、落后的。 安以然只感觉脑子当中雷声轰轰,难道说,她之前吃的那些鸡翅,是从这种怪物身上割下来的?上帝,给道雷劈死她吧,真的,真的接受不了啊。 “这些,吃了,没什么后遗症吧?”安以然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黑驴想了下,现在外面的东西,什么不是有问题的?就看问题大小了,反正吃不死人就得了呗,人家做生意的也不至于承担责任。 “应该,问题不大吧。”同样是动物身上长出来的,吃起来也没差多少,反正他们是没在外面吃那些东西的,现在哪个国家都在提倡食品安全,加强食品检测的力度,可到底合格的东西有多少,那谁知道?要他们去检查,没准都不合格。 “那,那还有别的吗?”安以然那脸都白了,人是多么强大的生物啊,竟然什么样的怪物都能消化掉,人类才是真正的剧毒物体啊。 “少夫人您指的是什么?”黑驴还真不知道安以然是问别的什么,天天都接触这些东西,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哪还有什么诧异可言。 安以然连连摇头,不想往里面看了,转身就往外面走,她是落荒而逃。不知道就什么事都没有,知道的越多就吓人,她往后总不能不吃东西了吧。 但无疑,KFC那些快餐店她是打死都不会去了的,不管那种是多安全,也不会再碰。没看到是没什么感觉,可要真看到,吓都都吓死了,还敢吃?老脸她吧。 “少夫人……”黑驴挺奇怪,他说错什么了让少夫人忽然跑开?准备给她看的小动物还没看到呢,她怎么就跑了? 黑驴想带她看什么?小美二号。黑驴就是为了讨好安以然耐着,小美二号诞生后黑驴就在找这个机会呢,少夫人跟小美似乎有点感情啊,约克医生不是说了嘛。找一切机会讨好少夫人,那可是他们的救命符啊。 后面黑驴在喊她,安以然捂着耳朵转身,说:“你,你别再跟我说话了,我找舒默,他在哪?”顿了下,松开手:“你要知道就带我去吧,碍碍,不准开口说话!” 黑驴脸色僵了僵,本来想讨好少夫人来着,得,弄巧成拙了。少夫人似乎,很讨厌他,这个认知让热情满满的黑驴挺受伤,他没做错什么吧? 安以然是真的惊悚了,一想到以前吃的那些东西,不知道吃了多少变异基因,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人,要是以后人也变了,多只耳朵,多双手,那不是吓人嘛。 “少夫人……”黑驴话还没开口,安以然立马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快速出声打断:“你别说话,不准在跟我说话!” 好吧,她承认这样挺伤害人的,可是,她怕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所以当医生的就是吓人啊,他们得多无趣? 安以然就想着一幕,时下所有人都争前恐后的在吃美食,而这群人就坐在一边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一群沉浸在食物中的人,心里冷笑着说:一群傻蛋! 想到这,就让她崩溃。怪不得沈祭梵从一开始就不让她在外面乱吃东西,外面的不卫生。照这么看来,外面的东西能卫生嘛?没吃死人,简直是命大啊。 “舒默,真好,你还没死,我找你有急事呢。”安以然跟着黑驴进了舒默休息的病房,说病房,倒不如说是客房,里面什么都有,就是个宾馆嘛。 舒默挑了下眉,这小姑奶奶忽然跑过来,又有什么事找他?约克在一边坐着,安姑娘进来时候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拿了本杂志盖在上面,抬起头笑意满脸。 “哟,安姑娘来了啊,今天瞧着挺精神嘛。”约克贼兮兮笑着说着了句。 安以然很想瞪约克一眼,可想想约克似乎是真很厉害啊,当即又收回了瞪出去的眼神,撤离开,直接忽视。黑驴在屋里站了站就带上门先走了出去,都是他惹不起的爷,他哪有那个胆子在里面站着? 安以然往舒默跟前凑,圆乎乎的脑袋停在舒默面前,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舒默那已经被剃成光头的头皮,幸灾乐祸的笑眯着眼说了句:“真是丑啊……” “一边去!”舒默抬手把面前圆乎乎的脑袋扒拉开了,千百个不待见。 男人是很要面子的好吧,边看舒变态这人平时挺潇洒的,其实对那副皮囊极为在意。忽然被剃了光头,无疑让他俊美迷人的外形大打折扣。 舒默那头高调的火鸟造型原本是宝蓝色,抢了安以然两次钱之后被逼得换了个颜色。刚换了是怎么看怎么丑,可往后是越看越顺眼。可惜,在他颇为满意的时候,一把火给烧没了,舒默那话说的是,他不伤心,只是伤了全城年轻姑娘们的心。 安以然在舒默身边坐下,刚坐下又被舒默无情的扒拉开了。安以然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吼了句:“你再敢推我,我让沈祭梵削你!” 这话完,转身拖了张椅子放在舒默面前,坐着。舒默冷着脸目光凉悠悠的看着她,安以然扬起脸与他对视,下巴微微上抬,满脸的小人得志。 “推呀你再推呀。”安以然脸上满是得逞的骄横,睫毛一翘一翘的,瞪着舒默。 约克笑逐颜开,同样搬了把椅子安放在舒默面前,同安以然并排着坐。咧着一口白牙看他俩,“继续继续,舒变态,我跟你说,你要是有种就跟安姑娘杠上。” 瞧瞧,这人纯粹就是瞎起哄来的,就是妒忌人家那条命比他硬。 安以然转头怪异的看了眼约克,抬脚踢了下约克椅子脚,说:“你先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约克医生说。” 约克撑了撑眉,二话没说,起身走了出去。安姑娘小气着呢,他可不想平白无故被告一状,他这身板儿可不比舒默抗打,娇弱得很,需要好好呵护。 约克一拉上门,安以然就往舒默跟前凑,“你说的会给我弄个护照,现在可以吗?” “护照?想回Z国了?”舒默抖了下眉问,安以然立马点点头: “我真的想回去了,昨天哦,我婆婆都开口赶我走了,以前就算不待见我她也没有说出来,可昨天她说对我的耐心已经没有了,让我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安以然说得唉声叹气的,顿了下又说:“沈祭梵是不会和我一起回去的,他说现在很忙,不能走,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可我不想等了呀。” 舒默再度撑了撑眉头:“爷这时候确实不能走,你没跟爷请示?” “怎么没请示呀?他不肯啊,他把我的护照都藏了,我那天去他书房找,结果被关在书房关了一整天碍,吓死我了。我觉得那房子里有别的东西,反正我一个人在的时候总会听到些别的声音,慎人得很。”安以然神经兮兮的说着。 舒默笑得挺耐人寻味的,忍不住笑了句,“书房也能关你一整天?” “碍,你什么意思碍?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嘛,一个个都那么厉害,就算被关了,一脚就把门踹开了。你都是从外星球来的,可我是正儿八经的人碍,我是人类!”安以然不高兴了,舒变态笑成那样,什么意思啊?她又不是女金刚,又咕哝了句: “那个门也奇怪得很,我一进去,并没有关门啊,可一下子就灯就熄了,我往外跑,门也是关着的,我根本就打不开啊,里面乌漆麻黑的别提多吓人了。” 舒默目光暗了暗,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爷怎么说?” “他没怎么说啊,他要怎么说?”安以然怪异的看着舒默,沈祭梵没说她笨就已经很给她留面子了。她是觉得怪啊,沈祭梵一推门就开了,她怎么知道是为什么。 舒默想了想,觉得不应该,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在整幺蛾子呢,伯爵夫人?想起伯爵夫人倒让舒默想起萨尔两姐妹了,问了句:“吉拉雅拉是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是,那之后吧,还是之前,不记得了,问这个干什么?碍,难道,你是觉得是她们在整我吗?”安以然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切身关系自己的立马就想到了。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人家也没必要这么捉弄她吧。 舒默笑笑,没说话,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可爷似乎早就有动作了,他还是少说句。 安以然扯了下头发,说:“舒默,你之前说可以给我再做一个护照,是真的可以吗?你再给我做一个吧,我真的不想在这边住下去了。反正我在这边也什么都帮不了沈祭梵呀,我回不回去,没差嘛。” “这事我不能答应你,别的都好,爷没松口的事我要先给你办了,下一刻爷就该办我了。你也看到的,爷那脾气可不好说,上一次也就是给我了几脚,我这要是再犯浑,没准儿下一次爷就改用枪子儿崩我了。”舒默合计着还是不能答应啊,人命关天的大事,犯浑时候觉得不就是条命嘛,脑子清醒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合着投胎再活三十年不要本钱啊?还是得珍惜珍惜。 “碍,你怎么这么胆小啊?你一个大男人干嘛怕他嘛,你想给我把护照做好呗,这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舒默,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安以然开始耍赖了。 舒默目光凉悠悠的看着安以然,语气同样冷飕飕的,“怎么姑奶奶您认为男人就不是人了?男人就该不要命了?” “我没那个意思啊,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看,沈祭梵打你的时候我都帮你说好话了,你怎么也该报答我吧,礼尚往来啊。你要不讲信用,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反正,你不答应我,我也可以去找魏峥呀,你挺怕魏老大的吧,我不告诉沈祭梵,我告诉魏老大,说你跟霍弋偷偷运军火的事。”安以然提了口气看着舒默说,她这不是威胁,要不是他先耍赖,她才不会提这件事。 舒默满头黑线,小姑奶奶这脑子怎么忽然好使了? “好,我给你弄个护照,但是,这事儿的后果你可得自己兜着,我事情给你办了,弄砸了你自己怎么掰扯都成,就是不能把我供出来,怎么样?”舒默出声。 一秒钟时间合计,事情的轻重缓急还用说,是人都会先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军火那事儿要是让魏老大知道了,他就等着挫骨扬灰吧。不就是当初他底下人出卖了魏老大一次?嘿,个小心眼儿的男人,竟然给记了这么久,魏峥那是当真要把他往死里弄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那点儿小辫子怎么能不藏好? “会有什么后果啊?”安以然忽然紧张了起来。 舒默摊手,道:“这就不是我能预料到的,爷那脾气,是吧?” “哈,你说的是沈祭梵呀。碍哟,放心吧,他舍不得打我的……”呃,好吧,她承认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似乎差点闪了舌头,顿了下继续说:“我还以为你说的会被警察抓到呢,毕竟,用假的证件是违法的嘛。舒默,我就怕就查出来,你一定给我做真一点啊。我最怕警察局了,而且,我毕竟是沈祭梵的老婆,要是被抓了,他会很没面子的。所以,拜托你了。” 舒默那脸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假证?谁跟你说是假的?” 要是假的那也是高仿,至少出入境是绝对查不出来任何问题的,国家鉴定局都不一定查得出来。小姑奶奶这怀疑,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侮辱!懂吗? “呃……那是真的咯?”安以然诧异,“我的护照,难道在你那?” “废话怎么那么多,”舒默抬手拨了下额头,呃,没头发,忧伤!舒默干咳了声,手顺着撑在侧脸上,以掩饰刚才的小尴尬:“什么时候要?” “什么时候都可以吗?”安以然眼底亮了一瞬,“今天可不可以?现在?” “NoProblem!”舒默眉头往上一推,起身再道:“等我五分钟。” “你做?”安以然撑大了眼,舒变态怎么,好像什么都会呀?有没有他不会的? 舒默对安姑娘那满脸的怀疑表示非常的不高兴,回头凉飕飕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说了句:“姑奶奶,既然是求人办事儿,能不能稍微拿出点信任来?” “哦,哦,是碍,好吧,我看好你哦。”安以然立马配合着舒默笑眯眯的说。 舒默出去了,直接上了楼。所以说约克住得近就是好,这里临时需要的东西没有找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可以说应有尽有。 舒默平时倒腾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稀奇古怪的不老少,像证件这玩意,几分钟就能搞定。舒门里的那些个兄弟小伙们也都是被舒默带的有那么些不着调,要拼硬本事那肯定是没有魏门,顾门的人强的,可要是走这些歪门邪道的路子,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 舒门的人曾经被国家安全局请去追查假钞的案子,可舒默这厮,当面是在打假,背后就在造假,市面上流窜的货币一批比一批伪造得真实,最后除了他们自己,谁都分辨不出真假来。就那一次,舒门赚了安全局不老少的银子。 安以然的护照当初在国内就是舒默亲自跑的,当场给办下来的,因为亲眼见过,摸过,条码什么的,和原来的证件没有任何出入。安以然在外面等,立马舒默在做什么她也看不到。心跳得很快,这要是被查出来,那可就惨了。 可舒默说不会出问题,她是相信舒默,可就是怕啊,毕竟是拿的假的。 没到五分钟舒默就出来了,拿了两个,一个旧一些,一个新一些,新的墨水都还没怎么干,有些发热,是机器加工后的热度。 安以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两个?”拿着小本儿左右看着,一模一样。 “这个是你原本的,这是刚做的,比比看,有没有差?”舒默倾长身躯靠在门口,语气慢悠悠的说,一排随意。 “哈,我的护照在你这?你怎么都不早说?”安以然问了句,可又觉得不对:“我的护照怎么会在你这?沈祭梵会把护照这种东西给你保管吗?” “不止你的,连爷的,魏老大,顾二哥他们的都在找我这,我这几百号人得你出入证件呢。难道你不知道每次出入,都是我在代替说有人办手续吗?”舒默说得大义凛然,这确实是实话,出入境的手续是他在办,但证件并不在他那。 安以然将信将疑,两本护照看了看,说:“这个,你自己做的你自己收好,我就要我自己这个。嗯,虽然你没帮到我,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安以然笑眯眯的说着,伸手把新一点的那本还给了舒默,自己把就得塞衣兜,挥挥手,转身走了:“我走啦,舒默,你好好养伤吧,我不会再来烦你的。” 舒默脸上笑得意味深长,这不过是让她放下心理包袱而已。 安以然回头说:“舒默,沈祭梵要问我护照是找谁拿的,那我该怎么说?” 所有人证件都在他那,那她要说别人给的那也不太现实嘛。 “你说是魏峥给你的,魏峥给你弄的假的,随你怎么掰,反正别把我咬出来。”舒默掏了下耳朵,这小笨蛋,爷那还不是你怎么说就怎么是,用得着他教? “哦……”安以然转身走了,一手拽着衣兜另一手抓了下头发,这样好吗?这不是冤枉了魏峥吗? 不过转念又一想,魏老大怎么也比舒默强多了吧,沈祭梵还是很给魏峥面子的,说魏老大肯定比舒默好一点。这么一想,立马又心安理得了。 她跑回了国,沈祭梵能不知道?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马上走,她的东西都是藏不住的,要是还没走就被沈祭梵给发现了,无疑会挨一顿收拾。 安以然回去背着名卡和还没有扫描上传的画稿就出门了,机不可失不是? 出门时候例行公事的登记,安以然大笔一挥,潇洒的用中文填了两字儿:写生。 她身边沈祭梵是专门照顾她的下人的,对身边人也是这么说的,出去写生去。还很艺术的望望天,挡了下从高空洒下来的阳光,说:“今儿天气真不错。” 安以然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出公爵府了,后面警卫还在查那填的是两什么字。 安以然上车了,直奔机场,心花怒放的奔着她的自由去。 ------题外话------ 我能厚颜无耻的拉票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9,老婆当女儿养,爷你真是变态 安以然上车了,直奔机场,心花怒放的奔着她的自由去。 好得很,没走一半呢,给堵住了。 车子忽然刹在原地,擦地而停发出划破天际的尖锐刺耳声,安以然顺着惯性往前冲,眼疾手快的扶住前面的车后座,可脸还是撞了上去。安以然轻轻摸了下发痛的脸,好大会儿才呲牙咧嘴的抬起头来望着前面,怎么回事啊? 前面司机打下车窗,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眼,车窗又升上去。 安以然也往外面望了眼,问:“怎么不走了?堵了吗?” “是的,”前面司机应了句,静静等着前面的车开走,自言自语了句:“这时候怎么就堵上了?”这个点儿上根本就不应该,就刚才过去时候还通畅着呢。 仰起脸往外面看,一看,傻了,前面那辆拉风的越野车正好拉开了车门,拉车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峥。车门拉开,从车上踏出了一只脚,紧跟着伟岸挺拔的高大男人从里面出来。安以然完全不用看那张脸就知道是谁,赶紧把头埋下,紧紧匍匐在膝盖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前面下车的男人侧身对魏峥说了几句,魏峥点头,继而上车。站在原地的高大男人微微侧身,迈动健稳有力的腿朝相比之下弱小很多的出租车走过。停在安以然车窗外,男人微微俯身,英气逼人的刚硬面孔几乎贴近茶色玻璃。 “扣扣……”男人敲响了玻璃,安以然捂着耳朵,不抬头,还装着没听见呢。 可她不开,前面司机已经动手开了车窗,安以然立马抬眼瞪了那多管闲事的人一眼。当即快速挪开身体往外面移了些,侧脸看着双手撑在车顶上的男人。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润了下有些发干的唇,扯着发干的笑容: “老公,你怎么来了呀?你今天不是很忙吗?哦,我知道了,你是路过这边,真巧哈。”显然,爷没有想答话的意思,阴鸷目光冰冷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忍不住吐了下舌头,要不要这么吓人啊?不就是,出来走走嘛,至于嘛他,真是的:“沈祭梵,我其实就是想出去写生啊,你看,我都带画板了,我是去写生……” 沈祭梵高贵的头颅微微一边侧了侧,很快就再度转了回来,照样落在安以然脸上,冷声道: “下车!”绝无反抗的可能。 安以然皱巴着一张脸苦哈哈的望着沈祭梵,抿着唇,眼皮子小心翼翼的掀起来,偷偷瞄了眼外面显然已经不耐烦的男人,低低的说: “我,只是想去写生而已。”这也不可以吗? 沈祭梵那目光就跟冒着寒光的刀子似地,“嗖”地一下就朝她扎了去,安以然心下一抖,瞥了眼沈祭梵的脸色,不情不愿的往外移去。伸手推门,而车门已经被沈祭梵拉开了,安以然抬脚跨出去,再回头把自己的画板和背包抓拉了出来,抱在怀里,沈祭梵推上门,提着安以然肩头直接扔进了那辆拉风的黑色大家伙里面。 “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而已。”上了车还在狡辩呢,小小声的说。 “嗯。”沈祭梵高大的身躯落在她身边,伸手拽了她怀里的包往后座扔。 “沈祭梵,你怎么会来这里?”车子已经开动了,前面十几辆车散开,被拥堵的车道很快开阔了。安以然极小心的观察着沈祭梵的脸色,看了眼,又赶紧转脸望向别处。沈祭梵那脸色怎么那么吓人?黑得跟锅底似地。安以然下意识的往车门边靠,想离得远一点。然而轻轻一动,爷那目光就扫了过来。 “过来。”沈祭梵冷声开口,从头到尾就没说别的。 沈祭梵不说,安以然心里就没底,忽然出现在这里,要说真是碰巧似乎说不过去,可他出现在这是为什么啊?不是被他发现了吧,他是神吗,这么快就知道了? 安以然小心的挨近,可好,想离得远有些来着,结果反倒挨近了。 “沈祭梵,你今天好像不是很忙哈?”讨巧卖乖的靠近,抱着他刚硬结实的胳膊,脸揉揉的贴上去,蹭了蹭,抬眼望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可惜得很,爷那鼻子气儿都没哼一声,完全不见搭理。安以然那心就更没底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抬眼望了眼沈祭梵,埋下去,安静的靠在他身边。 沈祭梵带着安以然直接了马德里的商业中心,这边曾经是KING集团总部所在,只是总部的迁移去了Z国京城,这边就只是集散与承接的分公司。 安以然被沈祭梵扔在了办公室,转身人就走了,直接进了会议室。这边会议,魏峥是参与的,所以办公室外面守着的人是顾问。安以然看着合上门,立马跑上前,可惜慢了一步,门已经合上了。立马四下门把,没找到,只在上前面上有个感应的东西。安以然当即泄气,这是按指纹的啊。 人命的走回去,又给舒默打电话,问是不是事情暴露了,怎么沈祭梵这么快就找到她了。舒默那边还没收到消息,不过得知安以然被沈爷当场截住,也不奇怪。谁知道除了明里跟着她的人,暗处还有多少盯着她的? 舒默的话安以然倒是听进去了一句,那就是沈祭梵让人在跟踪她。对于这点,她感到非常火大,她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要被人时时刻刻盯着?这无疑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这跟哧裸裸的站在大街上被人围观有什么区别?她又不是耍猴的,更不是小丑,做什么都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令安以然有种毛骨悚然的难受。 沈祭梵那边回来,安以然就嚷嚷了起来,直接冲到沈祭梵面前拖着他的手吼出声: “沈祭梵,你说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你是不是让人一直在跟踪我?你要不是跟踪我,我怎么会一出门你就知道了?沈祭梵,你这样真的很过分,你派人跟踪我,那我成什么了?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犯人,我有我自己的自由!” “安静点,别胡闹。”沈祭梵脸色当即沉下去,垂眼目光森冷的看着她。 “沈祭梵,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派人跟踪我?”沈祭梵不耐烦的在办公椅上坐下,安以然紧跟着靠了上去,在他身边站着,挡在他身前,“沈祭梵,你这样是不信任我,你怎么可以让人跟踪我?这是对我的侮辱,你知道吗?” 什么情况下丈夫会让人跟踪自己的妻子?一般人会这样做吗?要不是不信任她,他会这样做?她自认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为什么会让他不信任? “然然,”沈祭梵无奈,拽着她的手往身边拉,“别一有点事就胡思乱想,嗯?你知道这边的情况,我是担心你,让人跟着是保护你,不是跟踪。和以前魏峥陪着你出入是一样的,明白吗?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觉得别扭,让你放开做自己。” 安以然咬着唇,目光直直的看着沈祭梵,良久才出声: “沈祭梵,你会喜欢被别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吗?即使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会接受吗?无论你做什么,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你觉得这样有些过分了吗?就跟光着身子被扔到大街上是一样的,无论好的不好的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沈祭梵,这让我感到厌恶。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不需要任何**的?我是不是什么都该听你的。所有的自尊,骄傲,在你那,是不是都觉得不值一提,不用在意的?” “然然!”沈祭梵拖着安以然搂进怀,安以然连推带攘,退了出去,在办公桌侧面站着,离他三步远。沈祭梵抬手按了下眉心,办公椅转向她,道: “那你说,今天背着那些玩意,是想干什么?要去哪?” 安以然禁不住他的逼供,脸色当下不好看了,再度退开了一步。咬着牙,不答,顿了下,硬气的抬起头看着沈祭梵说: “你先别转移话题,你派人跟踪我的事,你还没说!” “好,你要听什么?”沈祭梵索性顺了她的意,松口出声。匀称刚健的双腿交叠,结实的上身闲散的靠在椅背上,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的样子,目光也慢悠悠的落在她脸上,似乎耐心极好的等着她的话。 “我刚说了,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我,为什么那么做?沈祭梵,我觉得你严重侵犯了我的个人**和我的个人生活,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安以然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与沈祭梵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狠狠咬着牙,无畏的望着。 “外面不安全,那些是保护你的人,不是跟踪。”沈祭梵淡淡的开口。 安以然被噎了下,有些火大,不怕死的大吼了句: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总说外面不安全,不安全那我也没看到哪里有危险啊?沈祭梵,你一直都用同样的理由在监视我,限制我的自由,你不觉得你做得很过分吗?你总想把我关在家里,那干脆把我锁起来好了,也省得你再派人监视我。” 沈祭梵脸色暗沉下去,薄怒喝道:“吃了豹子胆了是不是?” 安以然被沈祭梵一吼,缩了下,又往后退了几步,再度扬起倔强的脸望着椅子上的暴君。不敢直视他盛怒的眉眼,目光下拉,白皙的手紧紧攥握着,不肯妥协。 “你说不过就凶我,凭什么呀?”安以然不怕死的低声狠狠念了句。 沈祭梵忍了下,出声道:“危险发生了再来补救就晚了,你没看到不代表你生活的周围就很安全。你也看到过不少,还需要我怎么跟你解释?看得到的危险,那能称之为危险?有没有你自己清楚得很,想动手的人还少了?跟着你的人他们有打扰过你的生活?你到底介意的还是今天的事被我发现,我说得对吗?” “就算有危险,沈祭梵,那也是你害的。”安以然撇开脸,顶了句。 沈祭梵那脸色瞬间降下十几度,语气深寒的出口:“怎么,现在就想撇清关系了?” “我没有!”安以然当即气鼓鼓的望着沈祭梵吼出去,“沈祭梵,你不要再这样冤枉人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说那样的话很伤人心?” 沈祭梵目光森冷的盯着她,转过话题,道:“说说看,今天想去哪?画稿全都收拾齐全了,工具一样不少,搬家呢你这是?说吧,是准备往哪去?” “我……”安以然喉咙底下的话被卡了下,吸着气,胸脯上下起伏着,“我去写生,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沈祭梵,这都不可以吗?” “这爱好倒是好得很,我看你是疯了一段时间把心给疯野了。家里还不够安静,画画都要跑去外面画,说说看,你中意哪里,我亲自送你过去!”沈祭梵说着,最后那句话直接站了起来,大步一跨,三两步就立在了安以然身前。 安以然那心差点儿给蹦了出来,想躲,没躲成。因为肩膀已经被沈祭梵狠狠扣住了。安以然紧张不安的望着沈祭梵,白白胖胖的手去拉他强劲有力的大掌。 “你,沈祭梵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安以然满脸惧意,没有舒默被打得口吐鲜血倒在眼前的事,她绝不会这么怕他。 她是真的怕他气极了,飞她一脚。她怕疼,怕进医院,更怕死。 “乖乖,说说看,看中哪里了?想去哪画?我立马送你过去。”沈祭梵森冷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若有似无的凌然戾气。 安以然缩了缩了脖子,不敢吭声了。沈祭梵是还没戳破,可无疑他已经知道了。 “说!”沈祭梵忽然怒喝一声,闷雷一般在安以然耳边炸响,吓得她身子当即瑟缩一抖,惨白着脸色仰望着他。 “沈祭梵……”安以然的手转道去抓他的衣服,紧紧抓住:“我,我不去了还不行吗?我不去了,你别先别这样,沈祭梵,你别这样看着我。” “不去了怎么行?计划了多久了,嗯?难得都已经出来了,得去,必须去!”沈祭梵扣在安以然肩膀的掌始终未松开一分,语气依旧冰冷。 安以然愁容满面,两条眉毛跟蝌蚪尾巴一样扭来扭去,咬着唇,一时间让她去想个什么地方?好半天才哭丧着脸说:“我没想去哪里,我只是,就随便出来走走,没有想去哪里。你要是不高兴我出来,我以后不出来就是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沈祭梵扣在她肩上的掌这才松开,抬手捧着她的脸酷硬俊颜下拉,削薄的唇精准的压在她唇上,大力碾磨。火苗在男人眼底快速窜起,沈祭梵手一抬,扣住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龙舌在她口里猛力进攻,吸吮,反复与她的唇舌纠缠。 放开时,两人都乱了气息。沈祭梵眼底抑制不住的火花窜动着,垂眼盯着安以然透红莹润的脸,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又将棉柔细密的吻洒落在她脸上。 安以然娇声轻哼,有些受不住他这样对待,太过温柔了,太容易让她沉溺。 “不要了,会被人看到。”安以然低低的说,手贴在脸上,手心接住他的轻吻。 沈祭梵倒是没再多纠缠,拉着她坐下,揉着她的手说:“你乖一点,嗯?”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那边投入工。沈祭梵没开口让她走,安以然就得留在这。实在无聊,拉着画板出来老老实实的画画,也不敢出声,愣是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 安以然晚上跟着沈祭梵回去还心有余悸,一直乖巧的跟在他身后一步,手上抓着他袖口,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从这天开始,安以然是彻底没自由了。 因为沈祭梵上班也把她带了去,这下好,安以然连闹的机会都没有。 沈祭梵工作,就把她扔在办公室里,随她怎么玩,眼皮子底下中不至于出什么问题。这完全就给限制了自由,安以然有气不敢撒,只能忍着。 沈祭梵进去开会,她就在会议室外面的休息室里做着。沈祭梵开会出来,就看到抱着画板安安静静画画的小东西,这感觉倒是挺好。后面的公司领导层们默不作声的先行离开,沈祭梵从另一边绕过去,在安以然身边坐下,看了眼她画板: “我的乖乖在画什么呢?”这不是明知故问?长了眼睛不知道看嘛? 安以然嘟嚷了下嘴,没回应,显然已经对他很有意见了。他上班硬把她拽来,成天就跟个傻子一样跟在他身边,公司多少人看着啊?她脸早就丢完了。 沈祭梵也不恼,侧目看她,白生生的俏脸上是专注认真的表情,纤长的睫毛半搭在下眼睑上,密密的一排搭在上面,原本的菱形小嘴如今已经有了圆润的弧度,唇瓣水润欲滴,莹润剔透。小巧秀气的鼻子挺立着,沈祭梵仔细的看着小东西,还没发现这张脸上就她鼻子都是可爱的。 忽而笑了笑,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低声问:“乖宝,有没有饿?” 安以然依然不回应,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猪,成天就知道吃,现在才多少点啊,就饿了?没回应,但嫣红的唇瓣轻轻抿了下,沈祭梵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底笑了声,长臂一伸,勾在她腰上,有意无意的揉着掌下幼嫩的身体。 沈祭梵陪着她坐了会儿,起身时候直接把她的画夹合上了,拿在手里,带着人回了办公室。安以然趴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哀怨,实在被限制得过头了,开始无比反感这个男人。看见他的脸,她心里就有点恨得牙痒痒,他怎么能这么管着她呢? 沈祭梵在给她冲蛋白粉,不管她早上吃的东西消化了多少,这个点上就该吃蛋白粉了。听见小东西哼哼唧唧的怨念声,沈祭梵回头看了眼一眼,面上带着温和笑意,没出声,让她自己闹去。她也就敢小声嚷嚷而已,不敢太放肆。 安以然看着沈祭梵兑水,嗷一声怪叫,从沙发上爬起来往卫生间里躲,反锁了。讨厌鬼,死男人,害得她还不够胖嘛,还要吃吃吃,吃死她得了。 沈祭梵听见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当即侧目看过去,出声说了句: “乖宝,别进去太久,冲了蛋白粉。” 安以然没回应,双手紧紧捂着耳朵。事情一旦过头了就会令人反感,无疑沈祭梵这几天是让安以然反感了。相比以前,他也就是在语言上控制,她并没有真把她关起来还是怎么样。可现在,他竟然去哪都把她带着,看吧,这人讨不讨人厌? 爷那是谁都不放心,自己看着,免得小东西那心玩野了。 蛋白粉兑好了,沈祭梵靠在办公桌沿,快速的翻过刚才开会通过的文件。一份再一份,然后合上,看了下手上的时间,侧目转向卫生间喊道: “然然,该出来了,肚子不舒服吗?” 沈祭梵转身走过去,几乎都以为小东西在里面睡着了。 敲了下门:“乖宝,乖宝我进来了?” 哪里是在问她的意思?直接开门进去了,门里面反锁,可钥匙就在他身上。 安以然坐在马桶上玩手机呢,盖子都没揭盖,哪里是准备上卫生间? “怎么坐这里面来玩?出去了,嗯?”沈祭梵拉着人走出去,安以然手机被没收了,抬眼懊恼的望着他。迫于爷的淫威,不敢光明正大的瞪他,垂眼,推开他的手说:“我还没上厕所呢,我要上厕所,你先出去。” 沈祭梵看着她,显然小东西是闹别扭了,沈祭梵无奈,就站在她跟前说:“要上厕所就赶紧的,我在这等你。” “你……”安以然脸子憋得有些涨红,好半天才出声:“沈祭梵,你怎么这么烦人?人家上厕所你也要看,你恶不恶心啊?出去出去!” “两分钟,不出来我就进来抓人。”沈祭梵转身走了出去,安以然对着沈祭梵背影一通的咬牙切齿。这人怎么能这么令人讨厌? 沈祭梵在外面喊了声,安以然拉着张小脸子走出去。沈祭梵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拉着人往休息室那边走,低声问:“怎么了?今天一天也没见你笑一下。” 安以然认命的抱着杯子喝蛋白粉,纤长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掩去了眼底的不耐烦和恼怒,小口小口的吞着奶白色的液体。沈祭梵直接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被子,握着再往她嘴边递。他杯子端的有些斜度,安以然不想被呛到就必须大口的吞。 “中午想吃什么?”沈祭梵放下空杯,扯了张纸巾擦着她的唇。 安以然摇头,这边又没有她特别想吃的东西:“你做主吧。” “乖。”沈祭梵捏了捏下她,轻轻撩动披在肩上的长发,她这头发,长得还这是快啊,才剪多久,又长了。乌黑发亮的发质,非常的健康。 沈祭梵将安以然抱进怀里,微微俯身,下巴轻轻搭在她头顶上。安以然动了下,顺从的靠在他怀里,低声问:“沈祭梵,你工作做完了吗?” “休息五分钟没有关系。”言下之意是没做完,这是中场休息。 沈祭梵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肩膀,低声问:“然然,在我身边觉得无聊吗?” “嗯。”安以然老实的回应,沈祭梵低笑出声,这小东西,还真是诚实。 “宝啊,我想当父亲,很迫切。”沈祭梵忽然低低的出声,这是准备给安以然施加压力了。 安以然有些诧异,怎么忽然又说起这个了?好长段时间没听他说要孩子,现在怎么又说了?安以然泄气说:“沈祭梵,那我也没办法呀。” 怀不上就是怀不上嘛,能让她怎么办?两人沉默了会儿,安以然低声问: “沈祭梵,你觉得,我能胜任母亲这个身份吗?我怕,我做不好。” “有我呢。”沈祭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低声起来,笑声撞击在胸膛,闷响一片。安以然挺好奇的扬起头,望着他,莫名的问道: “你笑什么碍?”这男人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呀,怎么最近老是神经兮兮的? “我笑啊,我的孩子们,大女儿都二十岁了,小的还在襁褓。”沈祭梵抬手轻轻揉着安以然的鼻尖,顺势又捏了下她的脸笑出声来。 安以然怔愣了一瞬,很快反应了过来,满脸黑线的望着他: “你真把我当女儿养了呀?你也太……”变态了点。 “你是我的宝儿啊,嗯?你要乖一点,听话一点,我就宠你上天去。”沈祭梵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极其认真。对她的脸他有种爱不释手的喜欢,就想捏捏,揉揉。 安以然禁不住掀翻了下眼皮子,早没把他这话往心里放了,他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一直都说疼她,可也没见他让步什么啊,真疼她的话,能不让她回国嘛? ¥¥¥¥ 介于安以然的良好表现,沈祭梵总算开恩给她放个假,让她留在家里。 这有了对比才知道,原来窝在房间里是多么的自由和无拘无束。安以然躺在床上,舒服的翻滚。中午下楼时候餐厅坐了个陌生女子,之所以说陌生是因为之前来过两次,可安以然显然没记住。娅菲尔坐在另一边,伯爵夫人在首位坐着。 安以然拘了一礼,然后坐下。坐对面的年轻女孩子本欲对安以然拘礼,可被娅菲尔拉住了,低声道:“论身份,将来指不定谁大谁小,你不用对她拘礼。” 年轻女子虽然点了下头,脸上神色却有些忐忑,小心的看了眼安以然,见她似乎面色如常,并没有介意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伯爵夫人说话了,看向安以然道:“这是本赫家的小姐,凯露,”又转向凯露说道:“她是艾瑞斯目前的妻子,你可以直接叫她安安。” 安以然听到伯爵夫人介绍她时说的“目前的妻子”眉头微微抬了下,但还是忍了下去,什么都没说。也真是挺闹心的,不想跟在沈祭梵身边,可在家就难免跟伯爵夫人打照面。毕竟是她的婆婆啊,摆拉着脸不搭理吗?肯定是不能的。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凯露有些为难,到底是王室对外公示的公爵夫人,她要是直呼其名,那也显得她太不知礼数了。 凯露的母亲是曼德王妃的亲妹妹,所以凯露的身份并不低。再者本赫家虽不是内阁大臣,但却是曼德王妃的母族,是王室各氏族中势力最大,根基最稳的一族。 娅菲尔眼看就过去了,曼德王妃也需要重新扶持新人。放弃伯恩公爵府的势力,只能从自己娘家找人。直可惜娘家挑来选去,也只有个凯露勉强拿得出手。其他的姑娘,不是太小,才七八岁,就是已经嫁为人妇,要么,就是上不得台面。 凯露本来是曼德王妃留给卡切尔的,卡切尔现在的那位球星王妃无疑将在不久之后被踢出局。可现在,局势有变。原本计划着娅菲尔给娅赫公爵,凯露给卡切尔,可如今,不得不对调。谁让……她们设局的人反被人设一局呢。 娅菲尔都与卡切尔睡了同一张床,还能怎么样?能把卡切尔睡过的女人再硬塞给娅赫公爵?两个被掌权者控制作为棋子使用的姑娘,完全还沉浸在被忽然众人关爱的幸福当中。 娅菲尔自然是不愿意跟卡切尔的,再说卡切尔现在还没离婚呢,她一心想的都是艾瑞斯。凯露倒是无所有,甚至更愿意进公爵府。 都是在贵族中长大的,耳濡目染,被灌入的认知里有浓烈的阶级意识,尊卑之分。娅赫公爵娶的是东方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子,这无疑不会是长久的,无论王室当初是如何郑重其事对外宣布娅赫公爵已婚的事实,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瞧吧,这不,候选的人已经出现了。 人都已经进公爵府了,看来伯爵夫人是当真按耐不住了。 面对凯露的迟疑,伯爵夫人只是笑笑,示意没关系后转头让仆人上菜。坐在旁边的娅菲尔出声道:“有什么不好?马上公爵夫人就要易主了,还怕什么?” “娅菲尔!”伯爵夫人喝止出声,继而转向安以然,笑道: “安安,你别多想,只是你马上就要回Z国了,所以我才提前把凯露接过来,你离开之后,也好有个人继续照顾艾瑞斯。” 安以然笑容极淡,扬起脸来,“他那么大的人了,还需要谁照顾?我听他说,他出生后近二十年都一个人孤苦无依,也没见饿死啊。现在不比那时候,怎么,夫人您难道还担心我老公越活越回去了吗?” 安以然这话,简直就是把血淋淋的钢刀扎进了伯爵夫人胸口啊。伯爵夫人最忌讳人提的是什么?就是她自己的亲儿子自己没带过一天就被送走了,二十年后长大成人才接回来。这当母亲的得有多狠心才舍得送走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伯爵夫人当即脸色就变了,娅菲尔立马出头,愤怒出声道: “贱货,你是什么身份,你竟然指着我姨妈?一点规矩都不懂,按照娅赫家族的族规,对长辈出言不逊就该拔了你的舌头。你不要以为有公爵哥哥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在族规面前,任何人平等,就算娅赫家主艾瑞斯哥哥也不例外!” 安以然忽然莞尔一笑,硕大颗漆黑的眼珠子带着凉意看向娅菲尔,道: “公主殿下倒是对娅赫家族的族规挺了解嘛,当初为了成为娅赫公爵夫人下了不少功夫吧?可惜了,被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平民捷足先登了。公主殿下没加进公爵府,我都替您惋惜呢。” 这话,简直是拿刀子在娅菲尔胸口捅了两刀,气得娅菲尔火冒三丈。撑起身,抖着手指着安以然,“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一句话来,是给气得不行。 是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能力的东方女人,竟然敢这么对她们说话,反了吗她? “姨妈,这种情况都还不能动用族规吗?就应该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到您头上!就算不动族规,按沈家家规也不能轻饶了她,哪有儿媳爬到婆婆头上撒野的?姨妈,您快说句话呀!”娅菲尔简直暴跳如雷,像个泼妇一样在餐厅里大吼大叫。 安以然看着眼前的人,冷笑了声,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沈家家规都一清二楚。 无所畏惧的坐着,她就不信她们敢把她怎么样。 娅菲尔那话无疑就是在煽风点火,伯爵夫人本来就被安以然气得够呛,娅菲尔一吼,倒是给了她个主意,给点教训也好,总得在这几天收收她的脾气。 “安安啊,从你进来公爵府起,我就没有为难过你,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我有为难过你吗?没有吧。向来婆婆都会为难儿媳,我可是把你捧在掌心里护着,可你却自己不领情,你不领情,我也不说什么。可今天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娅菲尔公主和凯露小姐都是客,你就算对我有怨,也不能当着客人的面这么没教养。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我们娅赫家族更有我们的族规,轮族规,你今天的舌头就该拔了。可这样对你确实太残忍,看在你今天是初犯,我就小惩大诫,用沈家家规处置你。莎尔,去取藤条过来!” 伯爵夫人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听来似乎句句有理,每一句每一字都在宣读对她的审判一般,言语间直接将过错指向了她。 安以然笑了声,“夫人,您有什么资格对我用家法?我丈夫没受你一天教诲,没喝你一口奶水,你时时刻刻在我面前端着婆婆的姿态,试问你良心过得去吗?您配当我丈夫的母亲吗?您可是我见过所有的母亲之最啊。” 伯爵夫人脸色难看到极致,手压着胸口,一口气卡在胸口顺不了,捏着拳捶着气得闷痛的胸口,颤抖着手指着安以然: “你,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不给你点教训吃,你还真当这里是任由你撒野混来的地方,都站着干什么?把少夫人给我绑起来!” 莎尔姐姐取来藤条的速度极快,恭敬的递给伯爵夫人,站在一边。凯露有些被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应该是个胆小的姑娘,一直埋着头没看正眼看人。倒是娅菲尔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左右挥着手,大声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姨妈的话吗?把她绑起来!” 安以然这时候眼底又继续慌乱闪过,电视剧看多了,总会下意识联想到。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女人就会被人给办了,当然,死不了,可皮外伤是免不了。 安以然立马给沈祭梵打电话,可惜手指刚一摸到手机,双手就被莎尔姐妹抓住,手机也顺势被拖了出来,“哌”地一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安以然脸色有些白,大声呵斥道:“放开我,你们竟敢这样对我,不怕公爵回来给我报仇吗?你要敢动我一下,我会让我丈夫杀了你们!” 萨尔姐妹半点犹豫都没有,轻轻巧巧就制住了安以然。安以然到现在才知道沈祭梵教给她的那些近身搏击多有用,可惜她在这时候竟然是半点招数都使不出来。 伯爵夫人显然盛怒在心,捏着藤条,一甩,“哌”地一声一条粗大的红褐色藤条被甩开,带着赫赫风声,听得餐厅里的人心下一抖。 伯爵夫人毕竟手里不少人,下人当真是拿着绳子把安以然绑在了餐厅到大厅中间的圆柱上,所有人都看着。伯爵夫人道: “都给我看好了,这就是以下犯上该受的教训!” 鞭子扔给莎尔姐姐,莎尔姐姐结果半个停顿都没有,手起扬鞭,“哌哌哌”鞭子就全全落在了安以然身上,力道毫不轻,足足抽了十鞭才停手。 安以然在鞭子最开始落在身上的时候没忍住痛喊了几句,后面就死死咬住唇,半声不哼。鞭子停了之后,唇边一片血迹,那是被自己咬破的。脸色惨白得跟鬼似地,大汗淋漓,气息都弱了不少。 伯爵夫人冷了笑声,骨头倒是挺硬。转身回餐厅招待凯露和娅菲尔用餐去了,并没多看还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一眼。 安以然浑身火辣辣的痛,鞭子是不是泡了盐水啊,怎么越来越痛,痛得她钻心刺骨,连站都没力气站稳了。眼底满是怒火,这样的痛叫她怎么记不住? “沈祭梵,你总说可以保护好我,可你现在人呢,你在哪?”安以然心底在怒吼,火烧得越来越烈,这就是把她强留在这边的结果,她早就说了伯爵夫人不待见他听见却当没听见,他是要让她死在这里吗? 安以然被绑了一中午,直到伯爵夫人过去休息后,斯罗管家才让人把安以然松开,送上了楼。 安以然咬着牙,钻心的痛撕扯着神经,身上痛得不行。撑着墙面站了好久才勉强移动,把护照拿出来,常用的东西全部装在背包里。 她不可能再留下去,再留下来,只怕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肩膀被抽到的地方,一条条红痕肿起了拇指那么大,一碰,疼得人直抽。 安以然咬着牙,刚挨鞭子都没哭,现在哭什么?不哭!咬着牙把眼眶里的泪压了回去,东西都钦点好,换了身衣服,背着包就走了。 这次没从大门走,而是去了后面舒默那,舒默套房的钥匙她有备用的,可见舒默那段时间对她多用心。安以然直接从地下摸黑走了,心底一股浓浓的怒火积压着,连害怕都忘了,走了出去。 伯爵夫人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沈祭梵回来得很快,伯爵夫人反正都已经示弱过一次,这次索性全都抛出去,她也确实被安以然气得够呛,一场闹剧演得半真半假。 沈祭梵是接到斯罗管家的电话直接赶回来的,斯罗管家跟了他十几年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打这个电话。 伯爵夫人那边要搬出公爵府,在外面去住民居,这里过不下去。公爵府上上下下的仆人全都围在那边,跪在地上求她不要走,再怎么样也得等公爵大人回来再说。 沈祭梵前脚进门斯罗管家就迎了上去,这般情急,看来这事情确实闹得不小。 斯罗管家是个比较中立的人,绝不偏向谁,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他看到的事实却是对安以然很不利,出言侮辱夫人是真,出言讽刺娅菲尔公主也是真。至于娅菲尔公主说的出手打了凯露小姐以及推了伯爵夫人,这个斯罗管倒是家没有看到,但凯露小姐的脸确实一般已经红肿了。 沈祭梵听了斯罗管家简单的陈述后直接去了隔壁公馆,萨尔姐妹在公爵大人出现后就跪了过去,直言用家法处置了少夫人,而她们就是执行家法的人,请求处罚。 ------题外话------ 无耻的为自己拉票, 亲亲们,如果可以,请把您手里的票投给家奕, 每天都有10票免费票可以投,系统默认是1,票数可以自己选, 只需要点击封面上黄色的色块就可以投票, 亲亲们,家奕需要你们的支持,鞠躬感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0,皮痒了,谁准你回国的? 莎尔姐妹扑上前时魏峥即刻挡开了人,两人跪在两侧,沈祭梵目光森冷的扫了眼地上的人,提步走进了会馆的前厅。伯爵夫人脸上泪水还未干,娅菲尔和凯露一左一右劝着。娅菲尔神情还难掩愤怒,满面通红,似乎气头还未消退。 娅菲尔看到沈祭梵进来,当即松开伯爵夫人的手转向沈祭梵边大声控诉道: “艾瑞斯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今天那位公爵夫人真是仗着你的宠爱爬到姨妈头上去了,说姨妈不配做你的母亲,还说姨妈没有资格为人母。您没看到当时那个东方女人有多嚣张,当着所有人下人的面指着姨妈鼻子说她的不是。凯露妹妹看不过去,当面帮姨妈说了几句话,可那个东方女人就把凯露打了,你看……” 说着转身把凯露拉到沈祭梵面前,拨开垂散下来的头发出声道:“艾瑞斯哥哥你看,凯露妹妹的脸都被打成什么样了?那个东方女人看起来文弱,可手劲一点不小,凯露妹妹脸都肿起来了。艾瑞斯哥哥,凯露怎么说也是客,她……” “娅菲尔,注意你的言行!”伯爵夫人当即喝止,眼眶通红。 沈祭梵抬目看了伯爵夫人一眼,目光又淡淡的落回娅菲尔脸上。娅菲尔咬牙,却又忍不住再道: “姨妈,到现在你还忍着不说,那个东方女人都欺压到你头上来了。你为了不想让艾瑞斯哥哥为难,步步退让,可谁想到那个女人却得寸进尺,以为姨妈就怕她了,今天还推了姨妈一下,艾瑞斯哥哥,到底你是姨妈的亲儿子,你就这么放任那个女人这么对你的母亲吗?还是像那个女人说的,你觉得姨妈不配做你的母亲,所以她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你默许的?” “娅菲尔!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指责艾瑞斯?你也想尝尝沈家家法吗?”伯爵夫人再度大喝出声,起身走近娅菲尔,拉了她一把。 这傻子,说那小贱人可以,可她后面这话就是把矛头直指艾瑞斯。伯爵夫人是生怕儿子会误以为这些话是她指使娅菲尔说的,赶紧出来喝止,这一站出来,倒是更添了几分她的无辜。 沈祭梵目光冰冷,至始至终没开口说一句,犀利的目光淡淡的在一厅子人身上扫射,似要将这一场闹剧看透。 娅菲尔是个有勇无谋的人,有那股子冲劲,火气上头了哪会再管什么局势?伯爵夫人挡了一下,她反而更来气了,当即再道: “姨妈,你还要维护那个女人吗?”转身对着沈祭梵问:“还是艾瑞斯哥哥,那个东方女人说的那些话是你授意的?毕竟娅赫家的事,她也不清楚,不是你说的,她又怎么会知道?艾瑞斯哥哥,难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姨妈的吗?那正好了,姨妈也想搬出公爵府,不妨碍你们两个人的好日子,姨妈不去住民居,住我家…” “闭嘴!娅赫家的事轮得到你来说道?”沈祭梵冷声打断,到底是心里起了恻隐之心,一直都百般顾着那小东西的情绪,确确实实忽略了母亲的感受。 娅菲尔被沈祭梵这么一喝,立马闭嘴了,但脸上的愤怒却依然昭然若揭。 沈祭梵看向伯爵夫人,伯爵夫人眼底的受伤不是假的。娅菲尔是浑,可那话却是真真实实的道理,伯爵夫人自己不承认跟自己亲生儿子有隔阂,可这不是隔阂是什么?到底上次示弱的事,他也没有半点动容,可想而知她这个母亲在他心里的地位。 娅菲尔那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娅赫家族的事情,安以然怎么会知道?不是儿子说的,她难道还未卜先知吗?到底安以然那话,是怎么才出口的,这还真是个未知。 沈祭梵心底心思几经翻腾,半响才出声道: “住下来吧,到底您是我母亲,没有道理住别人家去。至于安安……今天的事,就到这里结束。安安冲撞了您,您也处罚她了,这事情就这样吧,往后谁也别提。” 顿了顿,再道:“夫人,今天的事就这样,您已经请了家法,我也不再追究。但是,安安是我的人,即便有错,该打该罚也应该由我来。往后她再犯错,就夫人不要再越俎代庖。我的人,打骂由我,绝不容忍任何人动她分毫。” 沈祭梵话落转身,微微撤开的身躯却又又停下,目光冷冷的从凯露脸上移向娅菲尔,声音异常冷戾: “二位小姐,安安是我妻子,论身份她在你们之上。二位都是自小就受到极好的礼教熏陶,今日这般泼闹,难道昔日良好的教养都是装出来的?” 这话够伤人的,贵族女子可以没有好容貌,却不能没有好的品性。德行决定一身,贵族男士们可以有无数个妖艳美貌的女人,却只会挑选一位品性最好的女子结婚,再多再貌美的女人也撼动不了正室的位置。 所以沈祭梵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她们被娅赫公爵指责没有教养,这辈子基本上就完了。婚配的男方绝不会是地位好的,不嫁贵族,只会与平民通婚。 沈祭梵微微侧身,再道:“我妻子不喜年轻女子出现在家里,这点我是默许的,也告诫了斯罗管家。但今日凯露·本赫小姐不请自来,不免会让她心生恼意,今日不小心挨了她一巴掌,那就请往后别再过来。二位小姐如果与夫人交好,大可约在外面,娅赫公爵府平淡无奇,奢华比不上伯恩公爵府,新奇赶不上本赫子爵府,实在没有让二位小姐常常前往的理由,所以,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这话一出,气得娅菲尔血气翻升。在沈祭梵转身就走的当下大声喊出声: “艾瑞斯哥哥,您怎么能这么偏心?您对她,是不是太过纵容了?今天这么欺压姨妈,你一句话不说,这事情就这么过了吗?艾瑞斯哥哥,到底是那个女人重要,还是给了你生命的母亲重要?” “娅菲尔!娅赫家族的事,不用来多嘴。”伯爵夫人声音有些凄凉,虽然是胜算在握,但真没想到儿子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想了结此事,当真寒心。 “姨妈……”娅菲尔不服,凭什么就这么算了?就应该蹭着今天的事,把那女人直接赶出公爵府,看她还敢不敢趾高气昂! “住口!”伯爵夫人怒声而出,分寸她还是有的,眼看着已经扳回了一层,不能再让娅菲尔再这么搅合了。 或许今天的事就这样结束对她更有利,如果是逼着艾瑞斯给她一个交代,艾瑞斯即便狠心收拾了那小贱人,对她的感情也只会越来越僵。她要想缓和母子关系,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今天看似她吃了大亏,咽下了这口气,实际上却是压倒性的胜利。至少让儿子无条件站在安以然那边的局面破裂了,慢慢来,她会揪住这吃机会一步将这碍事的女人踢出去局的。 “艾瑞斯,你先回去休息吧。娅菲尔心直口快,但没有恶意,我会好好说她的。今天的事,也是我没沉住气,放心吧,我并不是要为难安安,再怎么样,她也是你喜欢的,你亲自选的,我能把她怎么样?今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你尽管放心。”伯爵夫人笑得很勉强,眼底是无尽的失望,是对自己亲生儿子的失望。 这点,沈祭梵看得很清楚,目光微微拉开了些许。伯爵夫人忽而再笑道:“安安只怕是记恨上我了,好好跟安安说说,别为难她。” “那您休息,我先过去了。”沈祭梵声音温和了几分,是因为心底的愧。 话落后就转身就走了,后面依稀能听到凯露的哭声和娅菲尔的愤怒。 无论今天的事是怎么样的,沈祭梵偏的无疑还是安以然。对伯爵夫人是有愧,可下意识心里就偏向了另一方。无论安以然再怎么恃宠而骄,仗势欺人,也不过就是一逞口舌之快。沈祭梵确实相信那些话就是小东西说的,那小东西到气头上连他都敢吼,带着目的的伯爵夫人,她怎么可能忍住什么都不说? 所以今天这事,起因无疑是那小东西挑起来的。他不再追究,就是摆明了偏袒那小东西。心里是有愧,但显然维护伯爵夫人的人不少。就算事情闹起来,下人不敢上前,伯爵夫人身边有娅菲尔和凯露,更有萨尔姐妹,那小东西被群而未供,不小心推了下夫人,也在所难免,就算真打了凯露,那也是无心。 沈祭梵心底叹息,还是应该带在身边好,就这么一天,结果出事了。 “爷。”魏峥跟上前,掂量着事情的轻重,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说。 沈祭梵进了主楼大厅,侧身看向魏峥,他是局外人,倒是想听听他的看法: “依你看,夫人可有反常?” 魏峥愣了下,刚想上报的事情被压了一下,顿了顿,即刻回应:“有。” 这是实话,依他来开,伯爵夫人反常大了去了。想当初多厉害的女人,如今能这么示弱?再不济,也不至于在一个软弱的女人欺压到头了还在忍吧。要他说,要么刚才那一幕就是故意安排好了的,伯爵夫人是把事情颠倒,恶人先告状。就算是真有其事,那伯爵夫人也是故意为之,是故意给安姑娘欺上头的机会。 直可惜,她做得太过了。这样退让下去,只会让人怀疑她的目的。 沈祭梵目光沉了下去,“让人留意着斯罗管家。” 魏峥一听,倒是愣了下,“斯罗管家是爷您一手提拔的,对他有再造之恩,难道…” 连斯罗管家都不可信了?魏峥很是诧异,爷对斯罗管家不仅有再造之恩,还有救命之恩。而且这么多年来,斯罗管家一直恪守本分,从无二心,怎么会…… 沈祭梵侧目,看向魏峥道,“我右手能打你右脸吗?” 魏峥再一愣,怎么又跳到这毫不相干的话题上?不过还是即刻接了话: “爷右手能打……” 魏峥忽然反应过来了,斯罗管家说凯露小姐是被安姑娘打的,可凯露小姐是右脸肿了起来。安姑娘左手受了伤,之前骨折过,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如果真是安姑娘打的,安姑娘右手能打凯露小姐的右脸吗? 挥手打脸,向来是右手,因为右手手顺,可对于左撇子的人那就相反。莎尔姐妹都是左手灵活过于右手,依凯露右脸红肿的程度,安姑娘是绝对做不到的。 “是,我会让人留意斯罗管家。”魏峥当即心生佩服,爷的洞察力果然不是他们能比的。 斯罗管家会先说一句,那也是想仗着爷对他的信任先将事情扭转,让爷在第一时间认定这件事情是谁的错,这算是开了个好头。 魏峥顿了下,还是出声道:“爷,安小姐已经到了机场,正在询问航班,是否……” 沈祭梵脸子当即沉了下去,出声道:“拦住她!备车!” 本欲上楼的身躯即刻转身,大步跨出去。魏峥点头,让底下人跟安姑娘揪扯会儿,另一边接通顾问的通讯,让他亲自把车开过来。 机场那边安以然已经查到飞往Z国的航班,半小时后就一班是飞往Z国香港的,在香港转机,两小时后有一班飞往Z国上海的航班,四小时后有一班直到Z国京城的。她当然不会选择四小时离开,谁知道沈祭梵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安以然时间有限,马上就开始登机了,她必须在开始登机之前把机票买了,不然就得等两小时的。这边背着包包往另外大厅跑,看到前面有人过来,刻意避开的。可那男人好像是故意还是怎么着,都已经错开的身体又给撞了上去。 安以然站在原地愣了下,很无语,一个大男人,他是豆腐做的吗?就算撞了一下,她还好端端的呢,那男人就倒地上去了,还唉唉直叫,似乎痛苦得不行。 “碍,你……”匆匆国王的旅客都看了过来,安以然无语,只能转身把人扶起来。 “先生,你没事吧?”安以然看他好得很,这么健壮的男人,撞一下就倒了? “怎么没事?你看我……”那男人反手抓着安以然就不放了,安以然认栽,今天算是遇到无耻的了。怎么解释都不行,道歉人家不接受,赔钱人家不稀罕,就缠着你,死活不让走。拉拉扯扯,机场的警卫很快赶了过来。 可人一多,那男人竟然抱着安以然就哭,这让安以然傻眼了。抱了下像碰到什么毒药似地,即刻又松开,顺势就跪在地上,紧紧抓住安以然身上的牛仔裤,攥得很紧。要不是这是条紧身的,照他这么个拽法,铁定立马就把裤子拽掉了。 警卫过来询问情况,安以然百口莫辩,她不认识啊,真不认识这人。 可人家怎么说的?哭着嚎着说这是他老婆,携款私逃,骗了他的家产马上就要回Z国。哭得那个凄惨,说这要是把她给放走了,Z国那么大,他人生地不熟的,在哪里去找?硬拽着不放,警卫让人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可那男人就是不放,人要给他放走了,他找谁去? 安以然被这胡搅蛮缠的男人给气得,肺都快炸了。她是有老公,可她老公有这么逊吗?气得直跺脚,人家说话,那语速又快,她能听懂就算不错了,大家都在说话,她哪里插得上半句?声音就算是大喊出来的,也被人声盖过去了。 愣是闹了将近半小时,安以然一看时间,得,还赶得上飞机才怪。差点忍不住就想踹人了,还真想把脚下这男人胳膊给卸掉。可这么多看着,她也不能这么做。 警卫也有些无奈,这是人家两夫妻的事,也不能强行把人送走或者留下,只能劝着人去接待室好好谈,不要影响其他旅客。 那男人就是不肯,抓着人不放。一边的警卫也没办法,总不能硬着人走吧。 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安以然自认倒霉,她只能赶下一班到上海的飞机了,因为到香港的早已经飞了。一直请求各位,把这疯子送进警察局,这人已经对她个人造成了巨大的困扰。脚下男人住着她不放,她抓着警卫不放。 机场的人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这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忽然那男人松开了,几个高大的男人挤进了人群,拨开围观的人,是很歉意的对安以然和机场工作人员说:“实在抱歉,他脑子有病,给大家造成困扰我们会联系他的家人,对各位作出相应的补偿。” 男人乖乖跟着几人走了,旁边人给他披上了一件浅灰色的衣服,衣服背后诺大一个某医院的LOGO。现场的人当场无语,真是个神经病啊。 工作人员傻眼,连连对安以然致歉,表示可以用贵宾级待遇帮她办理登机手续,不用在外面排队,这是对浪费了她的时间的弥补。 “还是算了吧,你们不要拦着我就已经很感谢了。”安以然语气不善的出口,瞪了眼几个工作人员,转身就匆匆往售票厅走了。 伸手摸了下脸,真够丢人的,她是不是被施了什么诅咒,怎么走到哪都这么倒霉? 安以然刚走进国际售票大厅,手腕就被人拽住了。安以然行色匆匆,当然没看到等在这边的人。忽然被人拽住,惯性趋势下差点摔了下去。 “碍……”都看她好欺负是吗? 转身愤怒的瞪过去,结果对上了沈祭梵怒沉的脸。安以然心里一抖,可身上的痛还清晰得很,当下又恼了,用力的将沈祭梵甩开:“放开我,我认识你嘛?” 刚有人自称是她老公,现在老公来了,她就假装不认识好了。反正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要让她回去,更别想。 “不认识?好得很,跟我回去。”沈祭梵力大出手又猛,一拽安以然,整个人有种被连根拔起的感觉,直接就被拽拉开了。 再是不愿意,都被一股大力带着走了好几步。安以然心底的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推着沈祭梵,又抬脚去踹。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抢劫,你这个疯子,抢人啊……” 安以然那话一句都还没喊完,沈祭梵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安以然被打横抱着,腰肢几乎快被掐断了一般,身上的鞭伤在他大力禁锢的手臂下疼得钻心刺骨。 整个人又喊又叫,倒是跟疯子不远了。像条刚被捞上岸来活蹦乱跳的鲤鱼一样,在沈祭梵怀里搬来扭曲,小身板儿上上下下用力的往上拱,手上一手还捏着证件,另一手完全是什么都不顾忌直接挠抓上了沈祭梵的脸。 沈祭梵浑身绷得更钢铁一般,垂眼冷冷扫了她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机场,魏峥早已开着车在外面等,顾问把车门拉开,沈祭梵抱着人身躯一弯,跨进了车里。安以然痛呼了一声,因为没拿东西那手抓在车子上方,结果沈祭梵直接就坐进了车里,猛力一带,手臂都差点被卡断。 沈祭梵抱着人调整了个姿势,抬手把她的胳膊收进了怀里:“开车!” 前面魏峥担忧的看了眼安姑娘,直接开车走了,后面顾问的车紧紧跟上。 安以然浑身都痛,碰哪里都不对,抬手一把证件摔在沈祭梵脸上,大声怒吼: “你什么都管,什么都管!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关的犯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沈祭梵,你凭什么?”伸手推开沈祭梵的脸,转身往前面拱,伸手去扯魏峥的胳膊:“停车,魏峥你停车,停车!我要下车,停车!” “然然!”沈祭梵怒喝一声,抬手用力一伸,直接把人拽了回来。满面怒气,手上力气不小,目光更是凶狠吓人。 安以然是火气烧上脑子了,抬手去推沈祭梵靠近的身体,沈祭梵挡开她的手,安以然手被挡开,再一回来直接打在了沈祭梵脸上。沈祭梵微微怔愣,当下怒喝: “皮痒了是不是?给我安静点!”脸被这可恨的小东西抓了不少印子不说,现在竟然还敢上手了,再纵容下去,怕是到时候得爬到他头上去。 安以然打了一下本来心里慌了一下,可听到沈祭梵这声怒吼,立马又火大了,抬手往沈祭梵怒黑的脸上推去。沈祭梵眼底那股怒火瞬间烧得旺盛,拽着安以然将她狠狠的反压在座椅上,一条修长刚健的腿横跨在上面,半骑在她身上。 安以然手臂撑在沙发上,撑起上身,回头怒目狠瞪着沈祭梵,破口大骂: “你混蛋,臭流氓,打女人你算什么本事?老混蛋你出去问问,哪个男人会打女人?你自以为多厉害,你的厉害就是用在我身上吗?沈祭梵,你有种今天就打死我,否则别想我以后再乖乖听话。你算哪根葱啊?我喜欢你才跟你亲近,才粘着你,不喜欢你在我这里就什么都不是!沈祭梵,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不喜欢你了,我要跟你绝交!” 一通话带着浓浓的怒火冲口而出,吼声在不算小的空间里嗡嗡直响。 沈祭梵深吸着气,厚实的胸膛起伏剧烈。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身下浑圆的消臀上,肉感颇丰,触感极好。沈祭梵一咬牙,“哌哌哌”连着又是几掌落下,打得安以然身子一弹一弹的,闷痛从娇嫩的肉里直接渗入骨骼,传递至四肢百骸。 安以然嗷嗷直叫,眼泪飞溅。被鞭子抽得快痛晕过去都没有哭,现在竟然在沈祭梵一巴掌落下去时候就嗷嚎开了,哭得几乎快要断气。反手去挡,手贴在小臀上,手心当下被挨了几下,剧痛从手心传来。很快缩了回来,打在手上更痛,屁股上肉怎么也要厚实些。安以然撑起上身,可奈何腿被沈祭梵压得太紧,愣是躲不过。 “沈祭梵,你有种就打死我,你打死我……反正所有人都能欺负我,反正我活着也是这么窝囊,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你打死我算了,活着也没有意思……” 安以然哭得撕心裂肺,前面魏峥脸绷得铁紧,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不时的抬眼看向后视镜,都这时候了,小姑奶奶,您就不能服一句软吗? 他是真对安姑娘服气了,明明怕得很,可越怕还要越惹爷生气。她这是找打,自己找上来的,不打她打谁?每次都挨打,每次挨打痛到挨不住了才妥协,何必呢?最后还是要服软,这打不是该你吃的? 安以然哭得不行,双手垂着座椅,一个劲儿的嚎,打死她算了,活着受他折磨,还有什么意思?跟着他,她就没有舒坦过一天,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沈祭梵面色沉到谷底,怒声而出:“这么硬气你倒是别哭啊,哭什么?” “我就哭,就哭!你要打死我,你还管我哭不哭吗?凭什么?”安以然垂着柔软的沙发,哭得声嘶力竭,脸色通红,浑身都开始抽起来了。 沈祭梵给了几下就没打了,俯身压在她后背,起手板着她的脸,贴着她半张脸怒声而出: “认错!认错我今天就放过你。” 知道她受了委屈,今天的事,她和伯爵夫人都受了气。到底,她也是为了他而冲撞伯爵夫人,才受家法。她身上的伤他还没看到,也不知道严不严重。莎尔姐妹下手,无疑不会轻。但多少她的身份会让萨尔姐妹有所忌惮,看她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兴许,打得并不是很重。 “我没错,我没错,没错!”安以然不停的抽着气,嘴角颤动个不停,眼泪哗啦哗啦的往外滚,止不住的哭。 沈祭梵抬手按了下车顶的按钮,前后座中间升起来的挡板直接将他们隔成了一个空间,沈祭梵连脱带扯的把她的仔裤给拽下了小臀,直接就地正法。 安以然痛得脸色惨白,反手去抓沈祭梵的脸,手一翻,却被沈祭梵按在了后背上,删,安以然浑身都在痛,再加上这样粗鲁的对待,每一下那都像在凌迟她的神经。 安以然哭得嗓子都哑了,沈祭梵抬手“哌”地一掌打在她后臀上,安以然当下一紧,直弄得沈祭梵想发疯,动作越发狠了,。安以然眼泪飞溅,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这么对她,心伤加身伤,伤得体无完肤。 到底是扛不住了,在男人贴紧她后背,汗水滴在她肩膀的时候求饶了,凄惨得不行,一句整话都说不出。哭声不断,眼泪逆流成河。 “认错!”现在服软,晚了,必须认错。沈祭梵此刻暗哑低沉的声音令人迷醉,却偏偏是这般无情和冷酷。即便是此刻令他身心畅快欢愉了,依然不放过她。 安以然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断断续续的出声: “我已经这么惨了,这么可怜,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我走还有错吗?沈祭梵,我好恨你,好恨你,好痛,身上好痛,沈祭梵!” “认错,你认错了,我就放了你,嗯?”沈祭梵提着人,翻身坐了起来,安以然下一刻跨,坐在他身上。无力的趴在他怀里,沈祭梵往上顶了下,安以然即刻叫了一声,不停的抽泣,脸蛋绯红一片。眼睛也不知道是被泪水染的,还是被他攻陷的,颜色一片水媚水媚的,叫人看得心里直痒痒。 沈祭梵一条胳膊紧紧箍着她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脸,直直看着,强压着捧住这张脸一通啃咬的冲动,脸色依旧紧绷。除了些许绯色之外,面上的沉怒依旧明显。 “没错,我没错!”安以然还有力气大声吼,她这一提气,大吼出声,倒是让沈祭梵差点没把持住,紧紧扣着怀里的人,删,弄得安以然一句话都吐不出,声音全卡在喉咙底下。 “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了!”沈祭梵抬手就在她后臀上方连着打了几下,疼得安以然眼冒金星。可身体竟然在这时候得到了无限的快乐,沈祭梵差点就被这小东西给弄疯了,张口狠狠咬在她唇上,删,。 一处痛快着,可身上伤痕累累,一碰就痛。安以然是受尽了折磨,什么是冰与火的煎熬,痛与快乐并存,今儿算是彻底体会了。简直生不如死,折磨得她快要疯了。沈祭梵把人推倒,上身后仰着,安以然双手不得不仅仅抵着挡板上。 沈祭梵发了狠,删,安以然又哭又喊,又慌又怕,简直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认错,我错了,沈祭梵,我认错,对不起,不要了,不要这样,我错了,沈祭梵……”声音都哭嘶哑了,是真扛不住了,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十鞭,萨尔那两姐妹是恨不得剥她的皮,下手怎么可轻?身上痛一阵一阵的,刚又挨了这个死男人几下,又被这么对待,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沈祭梵到底是把人抓了回来,不过动作没挺,对她倒是温柔了点,捧着她的脸发狠的啃咬激吻,知道彻底解放。然后贴面紧紧抱着,。 到底还是被抗了回去,安以然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她倒是想寻死,可这不是死不了嘛。沈祭梵那边虎视眈眈的盯着,立在床头就那么看着她哭。 安以然那个心啊,完全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捏着拳头一下一下的垂在床面上,幼嫩的脸紫涨一片,眼泪把床面浸湿了一大块,哭得身子一弹一弹的。 沈祭梵按了按眉心,好吧,他承认在车上时候是用力了些,没控制好。虽然没什么花样,可到底是让爷畅快了,感觉好得不行。也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喜欢搞**,确实更刺激。 沈祭梵就是想看这小东西能闹腾多久,结果站了两小时她还在哭呢,声音嘶哑得完全不能听了,还在吼。沈祭梵无奈,得,他就是上辈子欠了这祖宗的。 她是他祖宗啊,哪里是老婆? 转身拿了药跨上床,把人拖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低声道: “好了,宝啊,别哭了,嗯?弄疼了你,我给你打回来,打脸,嗯?” 沈祭梵拉着她白白嫩嫩的手贴在酷硬的面颊上,轻轻拍着。他也不是傻的,自己打自己能打那么重?都让她打脸了,已经示好到了这种程度,总可以消点气了吧。 照这么个哭法,可别晚上发烧了。瞧瞧,声音都哑了,再哭下去,嗓子都哭坏了。沈祭梵抱着人,在她脸上蹭着,又亲了亲。挺揪心的,她要听话,哪里舍得这么打?捧着脸轻轻的吻,又撅着小嘴吸着,低低的出声: “宝儿啊,别哭了,嗯?不哭了,乖,听话。”轻轻的吻着,不停的摸着她的脸,拨开被泪湿贴在脸上的头发。幼嫩的脸紫涨得惨不忍睹,可怜极了。 是舍不得,心头宝嘛,可惹急了这男人照打不误。听话一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沈祭梵心底叹息着,今儿这事情,指不定是谁对谁错。倒是到她这里,竟然他想妥协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怎么教训她?能舍得关起门来再把她收拾一顿? 安以然头转向一边,避开他的吻。哭声就没听过,是小了不少,那是因为嗓子已经冒烟了,又痛又干。还不停的抽着呢,眼泪是没断过的。心都伤完了再来哄,哪那么容易的?恨不死他才怪。 “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无论谁对谁错,我们不计较了,嗯?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是因为我才跟夫人冲撞起来,我都知道。但她毕竟是我母亲,家里的规矩严厉,来这边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再如何,也不能对着夫人说那些话。” 亚赫家族的族规甚为苛刻,就算甚少实行,可族规还在。小辈对长辈出言不逊,这就是要拔舌头的。 沈祭梵声音很低,这事情两边都有愧,无疑他眼里小东西是错了,可到底是心疼多过一切。他的女人,是拿来疼的,不是给别人打的。 “宝儿啊,别想着一个人偷偷回国,我在哪,你就得在哪。你跟了我这么久,哪次扭过我了?所以,听话一点,乖乖在我身边,嗯?回国的事,我自会安排,你不用多想,嗯?”沈祭梵捧着安以然的脸语气极其认真。 安以然推开他,自己趴在床上继续哭。 沈祭梵也不再哄,又把人抓了回来,三两下剥了她的衣服,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刺得沈祭梵眼底怒红一片。 ------题外话------ 求票,求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1,休息会再哭,爱你有多深? 沈祭梵检查着安以然身上的伤,可把爷眼睛磕碜得,心都揪紧了 安以然身上的伤痕,都看了遍,止痛药膏先涂上,紧跟着让约克过来。然后抱着人给换上家里的衣服。安以然还在哭,怎么哄都不听,作死的哭,哭死得了。 沈祭梵面色很不好看,跟修罗似地,黑沉到谷底。小东西这身体,他养得就跟件艺术品似地,完美无瑕。这幼嫩的身体就是爷最为骄傲的,白白嫩嫩,可如今,白嫩如瓷的身上竟然被强行嵌上这么多伤痕。看着这些已经肿起来的鞭痕,倒不如直接抽他一顿得好。 无疑莎尔姐妹这茬儿沈祭梵是记下了,他的人竟敢这么打? 体无完肤,小东西能不恨他才怪。他打,都是打后面,屁股肉厚,哪里敢碰别的地方?好得很,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竟然被别人打成这样。 沈祭梵那心收得铁紧,兜着安以然在房间里走动,一手轻轻拍着她后背。阴沉的气息将两人笼罩,整个屋子似乎都暗沉沉的。 安以然不停的哭,似乎已经止不住了。抽得身子一下一下的抖,伤得不行。 “宝啊,别哭了,休息会儿,嗯?”沈祭梵那脸色,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这么个哭法,人都给哭坏了,哭得沈祭梵心疼,胃疼加肝疼。好说好商量着,休息会再哭行不?这么哭下去,嗓子得发炎了,到时候要打针什么的,又得一通闹。 沈祭梵兜着人不停的拍,在屋里走来走去,压低着声音无奈道:“乖宝,你这么闹腾,让我多为难。我看啊,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孩子好,有你一个就够我折腾了。” 安以然扭着了下身子,通红的脸转向另一边。沈祭梵拍着她的肩背,瞧瞧,说她还不高兴:“小祖宗欸,别哭了,约克医生马上过来,给老公留点面子,嗯?” 沈祭梵这话刚落,外面就是敲门了。 沈祭梵兜着人从睡房出去,到休息室去,边出声道:“进。” 约克和魏峥一起进来的,门外站的是舒默和顾问,像两门神一样立在门口。约克回头看了眼,手一伸,门给带上了。 魏峥快速了看了眼安姑娘,很识趣的远远站在一边,看着,半句话不多说。 约克药箱搁下,沈祭梵兜着人坐在沙发上,板着安以然的腿,让横坐在腿上,撩起她的袖子。手臂上也有伤,沈祭梵把袖子往上撩,约克抬眼看了眼,眼睛抽疼了下,下手真他么狠,萨尔姐妹不知道这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魏峥看了眼,目光沉下去,眼神移开,转向了别处。这要是没有伯爵夫人首肯,萨尔姐妹再胆大妄为,也断不敢这么打安姑娘,所以,今天那事啊,谁对谁错还不一定呢。就算所有人一边倒,可把安姑娘打成这样,那也过了,到底安姑娘的身份摆在那,王室都承认的公爵夫人身份,娅赫家族的主母。娅赫家族史上,还没有当家主母受罚的先例。 消炎止痛,活血消肿祛疤的药摆了一堆,抹药的先后顺序说得很仔细。 “不会留疤,头几天会痛一点。”约克那话说得很保守,言下之意是,疤痕什么的他的药可以祛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这有过程,不是立马就见效。 约克药留下就走了,不忘叮嘱一点,安姑娘有点发热,有可能会晚上会高热,所以给留了退烧药。沈祭梵让约克开药先把温度压下去,约克擦了下鼻尖,问,打一针可以不?沈祭梵脸子瞬间沉下去,约克立马开溜。 这时候要给打针,安姑娘不得撞墙?得了吧,显然姑娘现在还在气头上,他可不敢这时候往枪口上撞。前面快步退出了房间,魏峥在后面忍不住看了眼还在哭的安以然,垂首走了出去。 带上门,魏峥侧目看向舒默,舒默被魏老大看得发毛。魏峥转身先走了,顾问紧跟上去。约克没回隔壁的医院,而是直去了后面的会馆,同舒默在后面走着。两人勾肩搭背的,压低了声音在商量着什么。 舒默扯开约克搭在肩上的竹竿儿胳膊,步子迈动得快了些。他人不矮,一百八十几的净身高,体型是瘦削型的版型,乍一眼看上去是挺高了。可跟约克这根竹竿儿并排,却显得“娇小”,约克这人,起码得两米吧。也只有爷跟魏老大那种强壮的体魄站上来,也能将这根竹竿儿压下去一头。 “你法子多,魏老大是想让你出手呢。”约克跟上去说。 舒默冷冷给了眼约克,有事就都想到他了,前一阵儿还都想要他的命呢。这茬儿就没那么容易完,他记得实呢。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想都别想。 约克贼呵呵的又把胳膊往舒默肩头上搭,“这事儿是爷默许的,你只管动手,有爷担着你还怕什么?” 约克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倒是可以帮安姑娘出口气,可到底那是伯爵夫人,那女人当初是出了命的狠,他这条命不经折腾,也折腾不起,还是把这事推出去吧。 晚上公爵府里静得出奇,莎尔姐妹在伯爵夫人的公馆外巡视。莎尔妹妹从侧面的廊道中转出来,廊子中间斗拱门处,一个倾长的身形立在拱门出,斜斜的站着,目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由远及近的莎尔妹妹。 走近了,看清了男人是谁。不是别人,真是花名在外的舒默。沈家四大暗卫中,舒默名声堪比魏老大,不是别的,就是这花花肠子,过手的女人可不算少。至于实力嘛,这还真是个迷。不过对外,这个男人已经是死人一个,他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在公爵府出现,胆子倒是不小。 “美人,今晚有没有时间?”舒默慢搭斯里的开口,向来他对猎艳是很有信心的。 “有啊,舒大人想陪睡?”萨尔妹妹笑着出声道,手臂直接就绕上了舒默的脖子。 舒默勾起唇角,抬手手背擦了下鼻子,拉出丝痞笑来,笑得放荡不羁,却又是女人抵制不住的诱惑。舒默张口咬住了萨尔妹妹的唇,**分子瞬间在空中点燃。唇色交缠,舒默手搭在萨尔妹妹腰上,钻进衣服内大力捏了把身前的柔软。 放开人,萨尔妹妹笑道:“舒大人睡过的女人怕是数都数不清了吧?” “哟,小娇娇这是在吃醋?”舒默坏笑出声,目光如夜色中的狼一般灼亮照人。 “吃醋轮得到我吗?今晚舒大人陪睡,可是真的?”萨尔妹妹望着舒默。 舒默脸上的坏笑不退,手在萨尔妹妹后臀上放着:“当然,今晚保管爽得你不想下床,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养的那些男人有多弱。” “口气真不小,当然了,那些人怎么能跟舒大人比。”萨尔妹妹笑道,舒默抬眼看到萨尔姐姐过来,拉开萨尔妹妹的手,顺势拍了下她后臀,转身先走了。 转过廊子舒默唾了口唾沫子,漱口水往嘴里倒,完了连喷几次口腔剂。撒手就扔,他不见得多干净,做过的女人数都不数过来,可吻过的女人一个手就能数下来。 显然刚才的女人还没达到让他愿意用唇接触的标准。 约克那边等着舒变态,看他过来,又扔了罐喷雾给他:“你他么还留这么纯情的东西?”都不知道被多少女人上过了,竟然还想嘴巴干净?这他么不是搞笑吗? 任何男人都可能,舒默?别介,说出去会笑掉人大牙的。 舒默手一抄,接过了喷雾,也不怕刺激胃,连着又往口里喷了几次。 “他么老子牺牲大发了!”舒默狠狠唾了口唾液,好听的说是免费睡女人,可说难听了就是牺牲色相陪女人睡,那感觉差多了。任何男人都习惯掌握主动权,头一次变成了被动,这滋味不是很好。 “消消气消消气,好歹你这条命算是小姑奶奶救的,这事就该你来。”约克笑得贼欢,舒变态吃瘪?这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那边舒默一走,萨尔姐姐就到了莎尔妹妹跟前,“舒门的舒默?” 莎尔妹妹脸上的媚笑即刻消失,点头,“我没看出他带的是什么目的。” “舒默的目的,有可能简单,也有可能复杂。”萨尔姐姐看了眼消失在转角的人,舒默这人花名在外。毫无目的的搭讪,这不是不可能,但在这个时候,倒是不得不提防他们是为了报复。 “姐,舒默为少夫人报复,这似乎说不过去。”莎尔妹妹想了想出声道,再有,即便是为了白天的事,公爵大人都没说话,舒默有什么立场? “事情没有绝对的,你小心点。”转身的时候问道:“怎么,今晚还真来?” “免费的,我倒要试试浪子舒默的本事。”萨尔妹妹笑着出声,萨尔姐姐若有所思的看着莎尔妹妹,顿了顿道:“我倒更看好魏大人。” 莎尔姐姐走远了萨尔妹妹才反应过来,怎么,姐姐这是看上魏门的魏峥了?可惜,那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 暗卫都有自己的私生活,这些不在家主限制之内。暗卫没有结婚的先例,结婚是第一大禁忌。结了婚就有牵绊,拖儿带女的不是暗卫的责任。在人权上,只要走出暗卫营的人基本都享有,但结婚组建家庭是绝对禁止的。除了不能有家庭外,生活需求,生理需求,只要不妨碍任务的完成,这些基本上没有限制。 后半夜萨尔妹妹去了舒默那,是有提防,可谁会料到他们会在空气里动手脚?一进去,警惕心还没开启身体晃了几晃,晕了过去。 舒默和约克带上门,把人拖进了屋里。两人虽然都先服了药,但还是带了口罩,以防万一。能在第一时间把这个从狼群里走出来的猛女放倒,可见这空气中的迷药成分有多重。约克拿着喷雾对着莎尔妹妹鼻子再一喷,扔在挣扎的意识即刻陷入深度昏迷,同样带有强烈的致幻剂。 “你,把她衣服扒了。”舒默立在一边,一脸的嫌恶。 约克扭头,很是不情不愿:“烧了吧,懒得麻烦。” 说这话时候抬手就把床上女人衣服撕了,约克拽着莎尔妹妹的头发拖到了他那边的房间。舒默和约克的套房是挨着的,这两人早就在两套套房中间的隔墙上开了道门。 约克拽着赤身**的女人过去,那边屋里早就准备好了,用铁链把人掉起来,鞭子扔给舒默:“抽吧,姑奶奶挨了十鞭,你得抽她个百八十鞭才成。” 舒默把袖子往胳膊上撩,唾了口唾沫子在掌心,搓了几下,眼里露出嗜血的暗光。鞭子起手,猛地使力在空中甩出凌厉的弧度,“哌”一声清响落在莎尔妹妹身上,下一刻一道血淋淋的痕迹出现在裸露的皮肤上。 约克让舒默先停在,拿了瓶药水过来全洒在鞭子上:“这打上去,打多深就留多深的疤,除非她换成皮,否则这辈子也好不了。” 舒默眼睛贼亮,“约克,放个片子,要最猛,最浪的。” 约克贼眉鼠眼的看了眼舒默,“变态舒,你倒是乐在其中啊。” 片子很快放出来,各种**的声音在屋里传荡,声音声声入耳,听得人口干舌燥。舒默唾了口唾沫子,拧着鞭子“哌哌哌”的抽上去。莎尔妹妹中了致幻剂,听到什么她现在就在做什么。所以当舒默的鞭子抽上身,血肉模糊的当下,她却申吟得越来越大声,身体也扭得越来越厉害。 约克看了会儿,转身出去了,他去降降火。照舒变态那个狠劲儿,无疑会抽得莎尔妹妹半个月下不了床。以牙还牙,爷有顾忌忍着不动手,有的是人出这口恶气。 约克两小时后折回来的,舒默已经把一切都搞定了,人也送了回去。 不过搞定了事情,自己那火还没搞定。约克贼溜溜的眼神儿往舒默裤裆口扫去,嘿哟,这火儿还没下去呢。凑他跟前道:“怎么样,兄弟给你弄只母猴来?” 舒默抬脚就给约克踹了去,可惜,没踹到。别看约克人高,但伸手还挺灵活。 舒默扭了下脖子,低咒了句,看来是太久没泻火了,足有大半年了吧,今儿就一张片子就让他控制不住了。他自制力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约克转身往舒默跟前撞,伸手握了下,一握,脸子黑了,抬手就跟舒默打了起来。 舒默动手是因为命根子被男人碰了,而约克动手的原因是知道当年花那么长时间研究出来的药,被这混蛋偷了。那玩意是正常人有的尺寸?别他么开玩笑了。 “老子早就猜到你是你,你个变态王八羔子竟然不承认,还诬赖魏老大!” 约克边打边骂,气得不行。约克无疑是打不过舒默的,吃了不少拳脚,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玩意他花了多长时间才研究出来的?准备献给爷的,可那宝贝隔天就被人偷了。怪不得舒变态能一枪博得贵妇小姐的喜爱,特么全是他的功劳。 “老子吃了总比扔了好,这才是你研究那么长时间的价值体现!”舒默不占理,可下手却不轻,打得约克抱头鼠窜,满屋子逃命。 “舒默,舒变态,你他么再不收手,往后别有事儿就来找我,别想从我这拿到什么好东西,别想从我这讨一颗药……”约克就跟兔子一样,连蹦带跳的躲,一开始还勉强能对打两下,到后来那就是在挨打。舒默那人,你指望他下手轻点?约克那就是免费的沙袋,愣是被打得个满头包。 套房对面的顾问实在忍不住,敲门进来了。顾问出现得有些鬼魅,敲门声刚落,人就站在了舒默面前。这深更半夜的,这种方式出现实在挺挺惊悚。 “要打滚出去打,你不睡觉别人要睡!”顾问沉着脸怒道,这段时间顾问的工作量是最重的,大大小小的事不少,休息时间根本就不够。这样紧迫的休息时间还被人打断,没给枪子儿就不错了。 “顾二哥,你来得正好,变态舒他偷了我献给爷的宝贝不承认就算了,还诬赖魏老大。现在被我发现了,竟然还死不悔改,变态王八羔子是杀人灭口啊。”约克立马躲在顾问身后,被打得头晕目眩,满头的包。 舒默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双手抱胸,一脸的坏笑,“怎么着?想拿回去?” “都给我安静点。”顾问甚少发火,刚才还没让两人有所察觉,这眼下才发现。 舒默,约克都不吱声了。舒默在原地站了会儿,双手插裤兜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得泄火,这火憋了多久了?算算最后一次碰女人,那还是在Z国的时候。 约克倒是也想走,可这是他的套房,他能往哪走?顾问看了眼约克,转身走了。约克在屋里站了站,去了舒默那边。别看舒默人变态,可这人爱干净,他那屋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干净的。约克觉得舒变态这就是在装,弄得跟谁不知道似的。 舒默是采花的好手,经验老道丰富,就没有失手过。直接溜进了内阁大臣之一的家里,床上躺的女人是那位高官的新妻。男人年纪已经过五十了,可这女人才三十出头。这类的女人,无疑是舒默的重点对象。 上到内阁大臣家眷,下到良家妇女,只要舒默上手过的,无一不被他弄得服服帖帖。这种情况下,多的不是欲求不满的女人等着这个坏男人来。 舒默压上去的时候是火急火燎的,倒是尽兴,可最后高处来的时候眼前的人竟然变成了安姑娘,这把舒默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拔出来跳下床。眼神有些惊恐,就跟见鬼了似地。 女人那正是要死要活的时候,这下空了,那叫个难受。无限风情展露,缓缓撑起身来,脸上妩媚一片,嗲声道,“心肝儿,你怎么了?” 舒默觉得自己疯了,他怎么能在刚才看到安以然呢? “没事,中场休息。”舒默又坐上了床,抬手捏着女人,女人申吟了声,顺势跌进舒默怀里,一摸,已经软了。不甘心就这么完事,极尽挑逗,这还没够呢,家里的老男人哪里能让她快活?就等着这宝贝来。 舒默心烦意乱,忽然没了兴致。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快就草草了事的,女人还没满足,他也没办法,他现在提不起兴致来。当即推开女人下床,抄着衣服披在身上,这是准备要走了。 女人也跟着下床,缠了上去,“心肝儿,今天这么快,是不是那场事故中,这宝贝受伤了?”不得不这么怀疑,红檀械那边怪兽出没,全国没有人不知道。 舒默脸上坏笑着,摸了把女人保养得极好的脸,道:“怎么,失望了?” “呵呵……”女人娇声笑着,倚进舒默怀里。舒默抬手拉开,穿戴整齐,直接跳上窗台:“今儿就到这,改天再来,干你个痛快。” “心肝儿,”女儿跟上去,伸手搭在舒默手背上,出其不意的问:“安安是谁?” 舒默愣了下,本来下一刻准备跳下去的身躯僵在原处,侧目看着女人:“是谁?” “这就要问心肝儿你呀,刚才压在我身上那么卖力,喊的不是这个名字?还是,你唬我呢。”夜色中女人笑得极其妖娆。 舒默脸上笑意不断,抬手捏了下女人露出来的胸,道:“唬你的,走了。” 声音还在空中绕着,人已经落地了。在原地站了站,他刚才喊了“安安”?这他么是怎么了? 楼上女人以为是舒默舍不得她,所以在地上站着不动,心里感动得不行。 舒默一拍脑子,觉得这脑袋应该出了点问题,回头得让约克给治治。转身,走人。 安以然晚上果然发烧了,高热不退。病情有点来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是瞬间烧起来的。沈祭梵一晚上没睡,安以然被愿意被他抱着,他一抱着就哭,哭得撕心裂肺。沈祭梵无奈,只能在她身边躺下,不时的摸摸她的脸和额头。 后半夜了,安以然睡着后沈祭梵才微微眯了会儿,也没有眯多大会儿,似乎身边就被团火烧起来似的。沈祭梵警觉性高,立马睁开眼,安以然烧得通红的脸在他胳膊上无意识的轻轻蹭着,因为相比起她身上的温度,沈祭梵这具本身热能高的身躯倒是让她感到舒服了。 “然然。”沈祭梵吓了一跳,当即翻身下床,即刻给她物理降温。 安以然人都被烧得糊里糊涂的了,沈祭梵体温计拿出来一看,手上一抖,四十度,还从没烧到这个温度。感激跟约克打电话,这要是再耽误一刻,还得了? 沈祭梵把冰袋搭在她额头上,握着她的手,手心烫得都快熟了一般,转身又取了几个冰袋,放在她手心。自己手上拿搁一个,在她身上游走。 约克刚在舒默那床上躺下,爷的电话就来了。约克叹了声:“这劳苦的人生啊!” 提着箱子就往主楼去,约克看了眼爷抱在怀里的人,直接就给扎了两针。约克在屋里站着,爷没让走人,他就只能站着。很想说让把安姑娘放下吧,人身体温度本来就不低了,这么抱着,不是更高嘛? 望了眼天花板,得,还是闭嘴吧。看爷那张恐怖的脸,愿意抱就抱着吧,反正安姑娘也不差那点温度了。 安以然睡不好,沈祭梵就抱着在屋里走,安以然趴在他怀里还能安静点,烧红的脸贴在沈祭梵宽阔厚实的肩膀上,身子拱在他怀里。沈祭梵兜着人,轻轻拍着背。 约克眼疼,想着往后就是安姑娘生的女儿也得不到爷这么爱吧,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哪有这么对老婆的?实在眼疼得很。 约克换位想了想,这要是换成自己,自己女人病了他会这么来吗?约克一这样假设,浑身一阵恶寒,得,他做不来。不过,没准儿舒变态平时就这样哄女人的,要不然那些女人能巴巴儿的跟着他? 沈祭梵兜着安以然,就跟抱着个火炉似地,温度高得吓人。沈祭梵脸色黑得一塌糊涂,眼底的焦虑和担忧掩饰不住。大掌不停的试探她额上的温度,不停的轻轻拍着肩背,就差没唱出摇篮曲来了。 约克人站得笔直,思想已经抽离,神游到了外太空。约克心里还祈祷着,这漫漫长夜眼眼看着就要过去了,爷总会给他留两小时回去睡觉吧。 结果,很好,愣是到天亮了才放人。安姑娘温度是降下来了,爷是怕她体温反复,所以一直把人约克留着,以防万一。 约克走的时候那脸都是灰色的,回去就钻舒默大床上睡觉去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躺在床上,没敢睡太沉,即便休息着也神经还是紧绷着的。 打人的时候那是真下了狠心在打,可能说这个男人不疼她?生病比病在自己身上还痛苦,就这么巴巴儿的看着,守着,什么紧急要事全部推开,任何人不见。 安以然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托她的福,沈祭梵算是休息了个好。安以然虽然什么都没吃,但掉着营养液,可沈祭梵却是当真一点东西没吃。 安以然醒过来,沈祭梵才让厨房端吃的上来。厨房的人走出去,沈祭梵把人抱起来,坐在一边的桌子前。拿着匙子喂她,安以然挡开,不吃。 沈祭梵放下手里的匙子,侧脸看她,低声问:“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一点,嗯?” 安以然摇头,头有一点晕,嘴唇有些干裂,嘴里有些发苦。 “宝啊,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想一想,有没有想吃的?”沈祭梵这算是破例了,大病初愈当然得吃清淡点的东西。他也知道,这时候嘴里是没味道的。 安以然还是摇头,抬手手背擦着鼻子,一擦,觉得疼。垂眼一看,手背上被针头扎得淤青。安以然吸了下鼻子,转身头往沈祭梵肩颈里埋。 “沈祭梵……”安以然声音有些哑,鼻音特别重。听起来娇娇软软的,倒是令沈祭梵心里越发发软了。 “我在。”沈祭梵轻轻拍着她后背,就病了这一会儿最合他心意么,不哭不闹的,安安静静的呆在他怀里。 以前多安静多听话的女孩子,怎么现在越来越闹腾了?沈祭梵开始反省,到底还是自己让她变成这样的。没有第一次的纵容,她哪里敢闹? 抬手把她的头板过来,拇指轻轻磨蹭在还有些红得不正常的脸上,低声问:“有没有想吃的? 这么久没吃东西,不行的,嗯?要不,先吃点这个?” “我想吃酸辣粉,沈祭梵。”安以然摇头,想吃酸辣粉了。 梦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还是中学生的时候,还在校园的时候。初中,高中,大学,画面交叉着出现,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最后就是孙烙咧着一口白牙坐在她对面,两人就坐在京大府中外面的美食街上,可吃着吃着,对面的人不见了。她慌得到处找人,却没找到。热闹的街市瞬间变得清冷,一个人也没有。而这时候,沈祭梵却找来了,硬逼着她跟他回去。她不走,沈祭梵抡起巴掌就打下来。 做梦都在哭啊,是真被这个男人打伤心了,也真被打怕了。 她睁开眼来,觉得天都是灰色的,像梦里一样。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她一个朋友都没有,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身边只有他,只剩他。她的世界里,他无处不在,只手遮天将她困住。她不听话就要挨打,安以然忽然伤心得想哭。又转过身脸往他颈窝里拱,紧紧贴着他。 “乖宝,才醒来,身体还没好全,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听话,喝点皱,嗯?”沈祭梵半搂着人,又把她的脸扳回来,盯着她的脸仔细看,抬手擦去她滚出眼眶的泪,低声道:“好好的,怎么哭了?我在呢,别怕,嗯?” “沈祭梵,沈祭梵你别再打我了……”安以然一出口就忍不住,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泣不成声。 “好,不打,以后都不打了,你乖一点,我以后都不打了,嗯?” 沈祭梵抬手连着将她脸上的泪擦去,她眼泪一掉,他那心就绷紧了。好好的,又哭,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一醒来就接着哭? 沈祭梵擦着安以然脸上的泪,附唇轻轻的在她脸上亲着,又吸她干裂的唇。安以然头往一边转,沈祭梵扳回来重重的吸着,吻着,安以然又转开说:“我在生病。” “没关系,我抵抗力强。”沈祭梵低声道,捧着她的脸又吻了几下,道,“吃点东西,好不好?先垫一垫肚子,身体还没好,不能饿着。” 安以然怎么能不伤心?他打她就算了,他妈还打她,他不仅不给她出气,还把她打了一顿。凭什么所有人都能打她?她不是他老婆吗,为什么是人都能欺负她? 东西还是乖乖的吃了,身上的伤擦了止痛药,可一动,碰着还是会痛。身体本来也不舒服,痛感自然就更明显了。身上在痛,就提醒着她不能闹,没准又会挨打。 可东西吃完了后,还惦记着酸辣粉,“沈祭梵,可不可以?” 沈祭梵无奈,碰着她的脸,轻轻捏了下,道:“乖宝,听话,身体不好就要忌口,嗯?这样,我答应你,等你身体好全后,就带你去吃,我们去闹市,好吗?” “真的?”安以然眼底亮了一下,终于,可以出去了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祭梵握着她的腰身笑道,欺身而去,在她脸上亲了下,把人整个抱在怀里,将她的头压在胸口,下巴轻轻抵在安以然头顶: “我的宝儿受委屈了,在记恨我呢,还生气吗?生气抵用券再用一次,好吗?乖乖,别生气了。跟夫人脾气不合,那我们宝儿就大度些,不跟她计较,到底她是上了年纪的人,我们宝儿以后见着就尽量避开一点,不去招惹她,嗯?” 安以然咕哝了声,没说话,他的意思是让她以后躲着婆婆了?安以然总算看明白了沈祭梵的立场,天底下男人都是一样的。自己母亲怎么为难自己老婆,他们都不会完全站在老婆一边,他们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和考虑。 她懂,毕竟,夫人是给他生命的人,是他的母亲。可是,这在当事人身上,是真的很令人无法接受。凭什么她受了欺负和委屈就该算了?谁规定婆婆就可以对儿媳为所欲为任意打骂的? 在这里她本来就他一个人依靠,可受了委屈他不站在她这边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她一顿,谁愿意?这个男人是她老公,不是任何的路人甲乙丙,这是要过一辈子的男人。她不希望自己男人有多强大,有多有本事,她只希望自己的男人可以在自己受了委屈的时候第一时间安慰,可以让她依靠。而不是,他这样。 “我要回国,我想我爸爸和妈了……”安以然刚止住的眼泪这瞬间又掉落下来。 至少,安父安母对她再不好,可从没有打过她。安母从小不待见她,也从没动过手。凭什么,她被沈祭梵的母亲打?凭什么?谁家现在还会家暴进门的媳妇?这在Z国,这是犯法的。她就不该傻不愣登的跟着他来这边,举目无亲,什么都是那么的陌生,出了事,谁会站在她这边?老公不帮她,她就是一个人。 越想越心寒,这时候没说出离婚的话已经很不错了。 沈祭梵心里抽痛一瞬,曾经,他下了多大功夫把她从那个你所谓的亲人怀抱中抢过来,让她慢慢习惯有他,依赖他,离不开他。却在今天,又亲手把她推了出去。 沈祭梵忽然心底腾升起一股烦躁,紧了紧怀里的人,道:“回国的事,以后再说。” 安以然不说话了,可去意已决,就算再被抓回来,再被打一顿,还是要回去。 “沈祭梵,我可以说吗?我怀疑,我嫁给了一个骗子。”这个骗子用宠爱的谎言,企图困住她一辈子。 什么都不留给她,朋友,家人,故乡,什么都没有。 沈祭梵低笑出声,以为小东西是在说气话呢,没放在心里。却不知道,她的心,在这时候,被剜了好大一个洞,血糊糊的,很慎人。 “小磨人精,整天胡思乱想。”沈祭梵抱着人起身,往另一边的单人沙发坐。 沈祭梵伸手拿过她的画夹,低声问:“要画画吗?我守着你,嗯?”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却翻开了画夹,翻到后面,本该是一张白纸,可画纸上有一双十指紧扣的手。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画得好吗?” “你画的?”安以然转头看他,显然不信。 爷有多看不上这些小玩意她清楚得很,他那双金贵的手,怎么可能碰铅笔? 沈祭梵轻声底笑,不答反问:“不信吗?” 安以然点头,“没说不信呀。” 安以然还是感动了一下,心慢慢的恢复跳动了。即便很寒心,可这一刻是感动的。下意识的伸手在线条上走,低声说: “虽然,比我的线条要差了许多,可是……” 沈祭梵板正她的脸,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等着后面的话,她说:“我很感动,沈祭梵,这是,你第一次附和我的喜好……”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好难过,“怎么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沈祭梵,我又想哭了。” 沈祭梵无奈,把安以然扣进怀里。也有些动容,他不过,就附和她做了这么一点,她就感动得想哭,他的小东西,其实要的不多。 “不哭,乖。”因为他做的事,她很给面子,所以沈祭梵倒是有话说了,道:“以前没碰过,所以没觉得,自己动手画了才知道,这有多难。所以啊,然然,我为你骄傲,那么多画稿,全是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几年来不间断,就这份坚持,也不是谁都能比的。乖宝,往后,我会试着翻翻漫画,嗯?” “沈祭梵。”安以然心底暖暖的,他就从来没因为她喜欢什么而刻意做什么,可他现在,竟然会因为她喜欢漫画,而要逼着自己接受漫画…… “感动了?”沈祭梵松开安以然,垂眼看她,安以然点头。 “感动了就笑一笑,睡了一天一夜,吓坏老公了。”沈祭梵欺近她,低低的出声。 安以然唇角微微颤抖了下,下一刻一滴眼泪掉出来:“可是,我想哭。” 沈祭梵把画夹往一边放,抱着人轻轻的拍:“那我就允许你哭一会儿,嗯?记住了,只能是一小会儿。” 安以然开合了下眼睛,没动,因为眼泪已经被她给压回去了。 沈祭梵见她安安静静的,垂眼看她,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道:“小东西,故意埋汰我呢?” “没有。”安以然抿着嘴,咕哝出声。 沈祭梵看着安安静静的人,心底阴霾渐渐挥去,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什么事都不做,就这么抱着,也不让人下地。 睡了一天一夜,无疑是睡不着了,可这是晚上,总不能两人这么坐到天亮去。沈祭梵抱着人躺回床上,安以然在床上不停的翻,沈祭梵被她翻得烦了,直接翻身就把人给压了。 安以然不高兴,她还病着呢,他竟然就开始变禽兽。沈祭梵却道:“女人高热的时候,身体里面是最舒服的,让我试试?” 哪里是在问她,都已经得逞了。倒是极尽呵护,安以然浑浑噩噩的,沈祭梵确实痛快了,小东西就是他的宝贝啊。出了一身的汗,不能洗,用毛巾给她擦了擦,抱着人睡过去。 安以然浑浑噩噩睡了会儿,后半夜确实睁着眼睛到天亮。睡不着,她在想,她的一切和这个男人相比,她会选哪一边?她会舍得他吗? ------题外话------ 劫票劫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2,悸动,突如其来的吻 舒默回了公馆并没有回自己的套房,而是在套房外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渐渐翻白。舒默目光看着对面的套房,脑子里啥乱七八糟的事都冒了出来。竟然起了好奇心,起身往对面套房走。 他就纳了闷儿了,顾二哥似乎对女人从来不感兴趣啊,这人是修道士? 舒默就坐在顾问门口,指望着一早见人扛着女人偷偷摸摸的出来呢。毕竟,有些人他就是喜欢偷偷摸摸的来,在人前装得跟什么似地,其实背后玩得比谁都狠。 顾问还真是最先出门的一个,毕竟这段时间分管了不少魏老大的事,才上手,没那么容易摸透。开门出来,一出来门口坐着一人,顾问差点就上脚了。好在舒默反应够快,立马跳了起来,一个转身蹦了老远。 “哟呵,顾二哥最近起得挺早啊,很勤奋嘛,赶得上魏老大了。”舒默勾起一边嘴角,一脸的坏笑,贼眉鼠眼的眼神在顾问身上上下一通溜。 怪哉,怪哉,真是怪哉,半点女人的气息都没有,顾二哥,纯阳之物啊。 舒默还真就纳闷了,他就不憋屈?火都往哪发了?舒默跳上廊子,探头就往顾问屋里瞅,顾问皱了下眉,伸手把人给推开,侧身把门给带上了。 “你最近很闲?”顾问语气不善,爷表面上是架空了舒默的实权,可到如今还没正式下令吊销舒默舒门统领的位置,他现在依然还是四大暗卫之一。 身在其位不谋其事,这等好差事,是谁都盼得来的?看来舒变态走安姑娘这一招,是走对了。至少爷现在动他,多少会顾忌着安姑娘的反应。 就如当初反复将魏老大调开安姑娘身边一样,几次调走,几次再调回去,到底是顾忌着安姑娘的感受。换得别人爷怕是更不放心,要是别人,那还不如放个令他放心的人。所以魏老大几次三番被调走,最后还是在安姑娘身后。 如今,舒默怕已是成功顶替了魏老大的位置。这位置被替代了,魏老大能不上心?安姑娘对爷的影响是人都看得出来,舒变态那人又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顾问似乎在这瞬间忽然明白了些事情,怪不得魏老大会莫名的转变态度,非要至舒变态于死地。这都是在暗卫营里被锻炼成的天性,但凡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绝对会在还是苗头的时候就铲除干净,毫不留情。 这就如同被赋予在他们身上的使命,不可更改。 舒默抖了抖浓眉,门关得那么快,里头铁定有秘密。心里已经合计好了,等顾二哥一走,就进去瞅个明白,没准儿,里头藏了个女郎……或者,男人? 舒默倒是立马惊醒了,不怀好意的目光在顾问身上溜了一圈,不会给他蒙对了吧?前后看着顾问,胳膊搭在顾问肩上,勾肩搭背的靠过去,一脸坏笑道: “顾二哥,也没见你有那方面的需求啊,你说这事儿怪不怪?你一正常的大男人,禁什么欲啊?为什么不碰女人?顾二哥你是不是对男人感兴趣?” 顾问身躯微微一僵,目光带着阴测测的警告看向舒默,抬手扯开他打在肩上的胳膊,冷声道,“滚一边去,活腻了爷有千万种让里解脱的法子。” “别介,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诅咒我呢,是吧?顾二哥,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我这就是要发达的命啊,没准儿,我立马就能‘官复原职’了,兴许,爷一高兴,还升我一级。”舒默那嘴巴就是秆开了火就停不下来的机关枪,只顾说得痛快了,平时哪里注意自己乱七八糟都嘣了些什么话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问倒是听明白了,目光由警告变为诧异。看着舒默,合着舒变态还真有取而代之的狼子野心?倒是魏老大当初下狠手不是多此一举,那就是永绝后患最好的法子。 顾问目光有些波动,舒默这算是把心底的话不小心给说了出来吧。这话要是给魏老大听到,得,指不定又得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祸从口出啊,”顾问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舒默,转身先走了,走了两步又微微侧身,目光并没有落在舒默身上,只道:“就凭你那副德行,也该千刀万剐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人就是欠抽,要让魏老大听到刚才那话,弄不死他。 舒默耸耸肩,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没法子,他天生得瑟啊。这人一天不得瑟,心里就特难受。 顾问那边先走了,舒默转身往自己套房走,边走边不雅的打着哈欠,舒展着胳膊。 舒默一转开,魏峥沉着脸就从屋里出来了,目光暗沉的在舒默背后扫了眼,想取而代之?也得有那个本事,要不然,大统领这个位置是人都能坐上去的? 舒默进了屋,一把将刚刚入睡的约克拽了起来,约克嚎叫得那个凄惨,哭爹告奶奶的求饶: “变态舒,给我一个清静成不成?我刚从爷那回来呀,刚挨着床边,你他大爷的行行好吧。让我睡一觉再跟你谈,成不?” 约克这人是养生专业户,再忙都绝不会在晚上超过十二点睡觉,早起早睡,每天八小时保质保量,绝对是珍爱生命的最佳典范。睡眠是他的硬伤,可偏偏,身边的人,个个儿都是牛叉中的牛叉,熬夜通宵算什么?像魏老大工作几天几夜那是家常便饭,可人家身体健康指数忒高。 所以啊,人比人气死人,他知道自己的弱点,绝对不会随意攀比。 “刚从爷那回来?嘿哟,那小姑奶奶今儿又是怎么了?”还用问嘛,无疑是那小姑奶奶又这不舒服那又觉得疼了,反正那祖宗哪天都能倒腾出新花样来折腾人。这都令他们见怪不怪了,要是万一哪天姑奶奶安静了,那才是奇了。 “还能怎么着,身体好得不像样,也脆弱得一塌糊涂,挨了几鞭子晚上就倒下去了。姑奶奶那体质,算是绝了。”约克长腿一跨,直接就跨上了床。 舒默立马又给人拽了下来,一张妖孽般俊美的脸贴过去:“来来,哥哥问你话呢,你老实回答。” “什么话?”约克立马警觉起来,舒变态这人从不走寻常路子,要跟他结盟还是啥的,等着吧,没准儿那最后遭报应的就是你自个儿。 “你捣鼓过心理学是吧?来来,给哥哥解个疑,男人在压着女人的时候忽然想起另一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舒默迟疑了下才口,迟疑的原因是约克这人嘴大,转眼就能把事儿转给第二人,这人嘴里的话,最容易被套出来,人笨嘛。 约克表示非常不爽,抬眼横了眼舒变态说:“能怎么样?脑抽呗。” 舒默一排大腿,嘿哟,这么说是正常的了?这下放心了,抬手摸了下下巴,不过,“下意识喊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约克那脸子难看得很,脸子都黑了,要换个人,铁定一脚飞过去了。这表情怎么看都不适合变态舒,呿,还给老子装纯情,没忍住,使手直接一推: “猪脑子啊你?没救了,没救了!” 舒默咬牙切齿的一巴掌拍了过去,“跟谁吼呢这是?胆儿肥了是吧?” 瞧吧,官大一级压死人,魏老大,顾二哥能决定他的生死,他同样能欺凌约克。 约克抱着头躲开,眼神不悦的控诉。做人嘛,得懂得审时度势,现在一巴掌挨了,往后舒变态求上他的时候,他会慢慢换的,来而不往非礼也,记着呢他。 “什么没救了,说清楚。”舒默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下意识的拒绝那种可能。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心里头住人了,这么简单的理儿还要人翻译?”约克“呿”了声儿,转身回了自己那边。变态舒的床是舒服,可他还是宁愿在自己的地盘舒舒服服的躺一躺。影子一晃,闪人了。 舒默倒是一反常态的没出声,床边坐了会儿,上半身一仰,直接砸在了床上。这意思是说,他爱上小胖妞了?这不是扯淡呢嘛,小胖妞傻不愣登的,哪点儿好?再有,那是爷的人,他这真是活腻歪了。 舒默忒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约克这魂淡是故意埋汰他的,这种事情出现在他身上?百个千个不可能嘛。 莎尔姐妹每天早上是需要伺候伯爵夫人的,伯爵夫人尽管保养得不错,可毕竟岁数在那。上了年纪的人,觉就不多了,早上起得挺早。不过今天莎尔姐妹却没出现,伯爵夫人让屋里的仆人去看看莎尔姐妹今天在搞什么鬼。 结果倒好,那下人进去打了一头就赶紧的出来了,脸上红白交加。 莎尔姐姐也刚进去,因为今天晚起了,进她妹妹的房里叫人,结果人一丝不挂躺在床上,遍体鳞伤,浑身血淋淋的。脸上潮红未退,那是极尽**的样子。萨尔姐姐乍一看吓了一大跳,可再一看莎尔妹妹的脸,这才明白事情。 “玩这么疯,不要命了?”萨尔姐姐拔出塞在萨尔妹妹后面足有手腕粗的工具,扔在地上。萨尔妹妹气若游丝,可一脸的满足,“姐姐,爽翻了,你一定要试试。” 下人过来的时候就是萨尔姐姐给拔塞在莎尔妹妹后面工具的时候,一看,立马退出去。莎尔妹妹身上的伤令人惊骇,可萨尔姐姐真正做的那龌龊事,那就令人脸红了。下人心跳有些快,果然是跟畜生一起长大的,那两姐妹真是变态到了极限。 萨尔姐姐目光淡淡扫了眼外面站的人,无疑那是伯爵夫人使过来的。也没多管,虽然终于主人,可到底自己亲妹妹是第一。 萨尔姐姐给萨尔妹妹快速上了药,全身清理了一遍:“变态舒还真是名不虚传。” “姐姐,你一定要试试,爽一次死了也愿意。”萨尔妹妹那神志都有些迷糊,似乎还在梦里呢。身上全是血淋淋的伤痕,一点痛感都没感觉到。 “得了吧。”萨尔姐姐低低驳斥了句,再疯也要有个分寸,好在那变态男人手下留情,这种情况下,极容易要她的命。 “姐姐,夫人会放过我们吗?她不会,她只会为自己着想。我们当初要是归顺的是公爵夫人多好,就能像四大暗卫统领一样,过着主人一样的日子,不用整天这样低眉顺眼的受人指使。姐姐,我们……”萨尔妹妹似乎清醒了点,低声道。 萨尔姐姐微微皱眉,道:“事已成定局,就别再想不可能饿事,外面有夫人的人,若是让夫人听到你有二心,她不会手下留情。” 萨尔妹妹点头,两姐妹是被母狼带大的,不少狼的习性现在还没改过来。比如受了伤的第一时间不是用消毒水清洗伤口,而是用舌头舔。她们坚信唾液是最干净,最能疗伤的东西,因为狼族在受伤后就是如此。所以萨尔姐姐愣是舔了萨尔妹妹全身的唾液,用舌头清洗。 这一幕把外面的仆人给慎的,双手双脚都哆嗦了。那两姐妹,竟然,竟然…… 转身跑了,畜生不如!两姐妹竟然能当着人的面做出那种龌龊的事? “夫人,夫人……”小仆人一溜烟冲进了伯爵夫人的房间,伯爵夫人已经起了,小仆人脸色青红交加,有些愤怒,“夫人……” 伯爵夫人目光极冷的扫了眼小仆人,到底身边换的这些人比不上吉拉,雅拉,一点规矩没有:“大清早的,吵吵嚷嚷,给不了个清静,回头割了你舌头!” 小仆人那个委屈,站了站,退开一步。身侧已经有人上前为夫人梳头,伯爵夫人侧目看了眼小仆人道:“说吧,什么事,萨尔姐妹在做什么?” 那两个畜生平时没放在身边,觉得办事情还算妥当,可这放在身边才知道。畜生终归是畜生,狗改不了吃屎,两畜生同样不驯服不了,依旧为所欲为。 “我看见,莎尔姐妹,在,在做那种龌龊事。”小仆人脸色通红,难以启齿。 伯爵夫人一听,当即恼羞成怒,“猪狗不如的东西!”带出去都丢了她的脸! 身后的下人个个都不敢出声,不过心里还是很震撼,那两姐妹身世够传奇了,平时行为又嚣张跋扈,从不把人放在眼里,毫无礼教可言。下人都是长了嘴巴的人,背后谁没在说那两人的事,莎尔两姐妹哪里比得上以前的吉拉雅拉两人? ¥¥¥¥¥ 早上沈祭梵醒得很早,轻轻把小东西放在一边,在她脸上吻了下,几若无声的下床。得去公司处理点事情,沈祭梵是合计着在小东西醒来之前赶回来。 穿着衣服匆匆出门了,安以然在沈祭梵带上的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她根本就没怎么睡着,一直迷迷糊糊的。沈祭梵下床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没动。 安以然穿着衣服滑下床,脑子还有些晕乎。洗漱过后,下楼拿了罐椰奶喝,转身就去后面的公馆了。其实嘴里没味道,喝椰奶都成了习惯。安以然是后来回国后才知道,原来她这段时间喝的椰奶,早就不是她当初喝的那个的味道。 顾问忙了,其他几人是真的闲,一大早顾问就跟着沈爷出了门,今天连魏老大都在公馆没出去。安以然晃晃悠悠的走近公馆里,魏老大在园子里练拳,安以然站在一边看了会儿,捧着椰奶小心的走过去。魏峥连着几拳挥出手,安以然快步退开,显现闪躲过去,转头瞪着魏峥:“你没看到我嘛?” 魏峥抬眼看她,“生了场病,反应迟钝了不少。” 他记得这之前安姑娘的反应能力已经相当快了,那都是爷训练的结果。 “你才变迟钝了。”安以然煽着睫毛望着魏峥,忽然脸色有些发红,赶紧撇开眼。 魏老大练拳,从来都是打赤膊来的,因为剧烈运动,所以身上的肌肉块块明显,解释的肩膀和胸肌异常明显,安以然脸色有些发热,目光很不自然的撇开。是因为下意识就想起了昨晚被沈祭梵狠狠爱过的画面,有一点脸红心跳了。 “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碍?”安以然那话说得有些磕巴,目光斜斜的撇开,手上的椰奶递给魏峥,说:“呐,给你喝。” 魏峥微微拧眉,安姑娘自己喝过的,给他喝?他倒是不介意,只是……间接接吻……魏峥脑子“咚”地蹦出了四个大字,当即拒绝,不接。 给他百个千个胆子也不敢接受啊,看着安姑娘那张窘迫的脸,笑了笑,她这时候才把他当男人看吧,以前,他很怀疑她眼里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存在。 “自己喝,乖,一边去玩。”魏峥含笑出声,声音很温和。 安以然忍不住转头望了下魏峥,脱口而出:“你,怎么跟沈祭梵似地。魏峥,你都快成沈祭梵第二了,”顿了下说:“长得也有点像了,碍,好啦好啦,你练你的吧,我找舒默玩去,不打扰你啦。” 安以然椰奶收回来,不喝拉倒,她也不是那么想给他的。捧着自己喝,转身走了,往舒默那边去。所以人啊,就是犯贱,明明就对舒变态恨得牙根儿痒痒,可还是忍不住往他那跑,也不知道那变态有什么魔力。 魏峥脸色明显暗沉了几分,果然,他的位置被取代了? 安以然往舒默那边走,脚下步子都轻快了不少。沉静了这几天,舒默这里是唯一让她心情开阔一些的地方。 安以然捧着椰奶小口小口的吸,就那么一小盒,她能喝一个上午,就跟玩似地。 舒默套房的门是他们四人中唯一一个时刻敞开着的,极少关门。合计也就是向大家展示他屋里有多干净吧。有时候就大晚上睡觉都不关门的,异常欢迎送上门来的“猎物”和意外造访的“朋友”。 安以然在门口站着,白白胖胖的手拖着椰奶盒子,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屋里扫视,厅里没人,应该在睡房。但她又不好往人家睡房去,所以还是会站在门口好。 舒默大概是感应到了似地,很快从里头出来。看见门口出现的白白嫩嫩的小胖妞心里忽然敞亮了,脸上扯开笑意道:“哟,小胖妞今儿总算想起哥哥来了?” 挑着笑意,长腿一迈,落座在厅里的沙发上,拍拍身边的空地儿,道: “来,过来坐坐,听说最近病了?不是给气病的吧。” 安以然晃晃晃的走进去,在舒默身边坐下,眼珠子老大两颗嵌在脸上,滴溜溜的看着舒默的头顶。好吧,不得不说,光头变态舒看久了也挺顺眼的。 舒默抬手摸了下才寸长的头发,脸子不悦的“啧”了声儿,这胖妞儿能不能这么盯着别人的短处这么看?礼貌,礼貌懂不? 抬手推了下安以然脑门儿:“眼珠子往哪瞅呢?” 安以然另一手摸了下脑门儿,也没说话。舒默倒是看出来小姑奶奶心情不怎么美丽了,头欺过去,盯着她的脸看,看了会儿慢悠悠的出声道: “挨打了,伤心了?别介,爷就那脾气,你也知道的。这回的事儿,哥哥给你出气了,那两姐妹这两天不是没出现了?你身上的鞭子,我给连本带利抽回去了。” “打我的是萨尔姐姐,不是萨尔妹妹。”安以然忽然突突的来了句,倒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舒默的出手,心里到底是有几分安慰:看吧,沈祭梵,你不帮我打回去,有人帮我打回去的。 “没事儿,挑个好日子,咱回头再把萨尔姐姐抽一顿。”舒默说那话就跟喝凉水那么简单,半点不放在心上。 安以然黑漆漆的眼睛里总算有丝丝亮光了,是朋友的就该这样嘛。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当朋友的不帮我你还是什么朋友啊?当朋友的当然要在这时候挺身而出了,不然要你干什么?当孤家寡人好了。 受委屈的当下,最反感的就是自己身边人给一副以大局为重,说种种道理为你好的那种人,这种情况下,谁要听你讲道理?安以然最最恨沈祭梵的就是这点,那个男人是无论什么时候心里都放了一把天平秤,就算向她倾斜,也斜不能多少。 气都气死了,安以然不是大女人,不是多理性,她就是个感性的人。对于沈祭梵处理事情的态度,她可就有话说了,你是我男人,我受委屈的时候你不帮我,你还劝我算了,那我要你干什么?你还是我男人嘛,比个陌生人还不如。 舒默这样的朋友就很好,虽然有点意气用事,可这样的朋友,会让人很感动,很窝心。这样的人也是自私的,可人都不应该自私一点吗?世界上那么多的人,自己只需要对得起身边的人,对身边人好就可以了,你又不是救世主,何必装出一副拯救天下苍生大慈大悲的心态去考虑所有人呢,人家也不需要啊。 “舒默,我现在才觉得你是最好的。”安以然眼底亮了一下,忽然出口道。 他们都说疼她,关心她,可到节骨眼儿上,谁都没站在她一边,还是舒默好。 安以然说着眼神又落寞下去:“小美的事,我很抱歉,没有一开始就帮它说话。” 小美的事,安以然确实有些愧疚的。她是真有点怕小美,所以才觉得,死就死了吧,它伤害了那么多人,那些都是人命啊,不可能还要留着它呀,这样对无辜的人多危险?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真的想帮小美说话。 “过去的事儿,提它干什么?我好玩意多着呢,不差小美一个。”舒默笑得一脸的轻松,可轻松背后,还是免不了几分沉痛,那毕竟是他养了十几年的,有感情啊。畜生是不能跟人比,舒默眼里,人就比不上畜生。 安以然咕咕哝哝哼声,又不住的点头,胖乎乎的俏脸别样可爱,眼皮子往上翻一翻,正好对上舒默若有所思的目光。安以然微微皱起眉头,问: “你干嘛那样看着我?怪里怪气的。” 舒默好笑,安以然不高的瞪了他一眼,舒默只笑,不出声,喜欢这小胖妞儿?扯淡呢这不是,怎么没有心跳的感觉?舒默目光依旧落在安以然脸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安以然眼睛眯了眯,微微合拢,忽然吼出声: “再看我把你眼睛里面的玻璃珠子挖出来!” “挖,你挖。”舒默脸凑过去,安以然哼了声,脸转开。 娅菲尔这几天都过来,尽管沈祭梵下了逐客令,可依然厚着脸皮往公爵府跑,因为沈祭梵这几天都在家,哪也没去。娅菲尔是想,至少也能离他近一点,偶尔还能见他一眼。可惜,今早上过来的时候沈祭梵已经走了,陪夫人干坐着。 “那个女人呢?还在楼上睡着?”娅菲尔语气载满不屑,她倒是因祸得福了,挨了打,病了一场却让公爵哥哥寸步不离的照顾了这么多天。竟然还便宜了她。 小仆人赶紧回话说:“不是,我看见少夫人四大统领的公馆了。” 娅菲尔目光转向伯爵夫人:“姨妈,那小贱人怎么整天往那边跑?她跟那些暗卫营的人关系那么近?姨妈,你可要多提防点那小贱人,要是她串通那些暗卫对你下手,那你就危险了。你身边的那两个狼人姐妹,我看着实在靠不住。” “得了,用得着你多操心?”伯爵夫人一听提起萨尔姐妹,脸色就难看得很。 娅菲尔看伯爵夫人脸色不好,也不再说话了,坐了坐,起身去洗手间。 娅菲尔转出主楼直奔公馆去,她倒要看看那贱人在跟那些暗卫在做些什么,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暗卫,至于天天巴巴儿的往那边跑,这里头,肯定有阴谋。 安以然把脚盘上了沙发,身体往后移了移,双腿一伸,踢着舒默说: “碍,你坐那边去,我要躺一下,困了。” 舒默脸子不好看,不过还是起身让开了。她是祖宗,还是别在这祖宗心情不美丽的时候去招惹她,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安姑娘背后打小报告是不用考虑该不该的,全凭她心情来。 舒默没坐另一边,而是脱了软凳安在安以然身边,道:“怎么着,我看你气色好得很啊,坐这会儿身子就乏了,真是娇气。” “你才娇气,人家还在生病!”安以然刚刚躺下,舒默那么一说,又爬起来坐着,眼珠子直溜溜的瞪着舒默。 要说这两人有别的感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安以然直愣愣的看着舒默那脸,眼里情绪干净得很。这里等于是她的避难所,就是来静静心的。而舒默是有疑问,可显然不是约克说的那样,他看这小胖妞儿,一点邪念都没有。 喜欢一个人,能没有点儿龌龊心思?他要是随时都想着把眼前的小胖妞儿扒光了衣服狠狠往身下压,那还说得过去,可他是半点那种心思都没有啊。 安以然又拿着椰奶小口小口的吸,舒默撑起身把被她踢开的靠枕拿手上,塞进她怀里,安以然逆来顺受的抱着,上手压在靠枕上,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合着,好大会儿才说: “舒默,你再给我做个护照吧,我的证件又被沈祭梵没收了。” 舒默抖了下眉,真是个不省心的磨人精,“这事儿,要是被爷知道了……” “你放心,我又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大不了……”再挨一顿打,反正,她是走定了。他总说过一顿时间就走,可这都过了多少段时间了? 她要有说离婚的权利,她一定忒潇洒的转身就走。可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给她转身的机会。安以然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灰色的,沈祭梵要对她稍微放松一点点,她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逆反情绪。碍,为什么要结婚呢? 舒默眉头再度抖了抖,就说这小姑奶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在这等着呢。 “碍,答不答应你倒是说句话啊?”安以然嘟嚷出声,沉默是个什么意思? 舒默嘿了声儿,坏笑着舔了下唇际,道:“安姑娘,你是不是把我当魏老大使唤了?我可不是随叫随到,任你使唤的。” “碍,你怎么这样碍?我们,不是朋友嘛?你再帮我一次又没什么关系,那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安以然皱起眉头出声,他也太小气了吧,刚还感动他的挺身而出呢,现在就回去了。 “谁说朋友就要百依百顺?咱们是朋友,你能对我百依百顺?”舒默笑着出声。 “那……”安以然泄气,“好吧,你们,都不帮我……舒默,你不觉得我其实好可怜的吗?在这边谁都能欺负我,我只有沈祭梵可以依靠,可他总是生气,还老打我。不仅他打我,婆婆还打我。在Z国,家暴也是犯法的。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都没有。你们平时都对我好,可是,你们却不把我当真正的朋友,是因为沈祭梵,你们才跟我走近,不是沈祭梵,你们或许看都不屑看我一眼,因为,你们与别人是一样的,觉得我不配……” 安以然巴拉巴拉说开了,本来是故意装可怜来着,可哪知道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伤心处了,眼泪没留意就滚了下来。 舒默那动作就是潜意识的反应,伸手就给接住了。一滴剔透的泪掉落在他掌心中,舒默看着安以然,安以然也有些发愣。因为她不知道舒默是什么时候靠这么近的,俊脸差点就贴上她的了,咧了咧丰润的小嘴,微微往后仰,企图拉开些距离。 有没有人说过,会伸手接住女人掉落的眼泪的男人,很深情? “吻你可以吗?”舒默低声问,目光透着认真。 “哈?”安以然显然吃惊了,可吃惊当下唇就被舒默堵住了。 极其柔软的碰触,丝丝入扣的**触感渗入灵魂。舒默轻轻碾磨了下,就贴着不动,是不敢再动。特别认真的在感受,这是喜欢? 安以然两颗眼珠子瞪得老大,纤长的睫毛根根矗立,似乎受了不小的震撼。僵直三秒,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舒默倒在了地上。 魏峥伸手拉着安以然大力一扯,从沙发上扯了下来,扣在身后,脸色怒沉到底。 舒默良久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袖子擦着嘴角的血迹,狠戾从眼底一闪而过,继而换上平常的放荡不羁:“哟,魏老大今儿很闲啊。” “魏峥……”安以然抓着魏峥的衣服晃了下,魏峥没回头,目光沉怒的落在舒默身上:“狗胆不小,既然这么闲,明天就去非洲吧。” “魏老大,您老开玩笑呢,非洲那边不老少的廉价劳工,哪用得着我去?”舒默心里凉了一瞬,要被下到非洲去,他这辈子还能有回来的机会?魏老大,你也太狠了点。心下心思几转,目光看向魏峥身后的怯生生的安姑娘: “姑娘,说句话呗,好歹咱们是朋友不是?” 魏峥这时候才微微侧身,抬手摸了下安以然的头,低声道:“别怕。” 安以然抬眼望了眼魏峥,再看向舒默,脸上恼意明显:“碍,刚刚还说是朋友的,你怎么可以亲我?”安以然说着抬手重重的擦了下嘴巴,“真恶心!” 舒默一脸的受伤:“安姑娘,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我刚才答应了帮你,这么快就嫌弃人了?好歹算半个朋友吧,在法国,亲一下那感情才够铁。” “胡说八道,那怎么能一样。”安以然哼哼声说,不过也是听到舒默说答应帮她的事,所以抓着魏峥衣袖小声说:“魏峥,你别生气,他只是碰了一下,都没有碰到,别让他去非洲,让我陪我回Z国吧,好不好?我一个人回去,沈祭梵不放心,你又那么忙,他也不会让你陪我回去的,让舒默去好不好?” 姑奶奶这算盘,打得真够响的,舒默都差点拍手叫好了,直可惜…… “回Z国?爷似乎没有这个意思。”魏峥拧眉出声,舒默耸肩,瞧,胎死腹中了。 “碍哟,我会跟他说的啦,反正,你别让舒默去非洲就行了。还有,刚才,他是想跟我说小话来着,只是靠近了点,没有碰到的,你别误会。还有哦,你千万别跟沈祭梵说这个,他会打我的。”安以然说着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想起沈祭梵的黑脸,就禁不住害怕。 魏峥犹豫再三,安姑娘这是被爷收拾怕了。良久才出声道,“好。” 答应压下这事绝不是因为舒默,而是因为安以然。这事爷要知道,敢销想他的人,舒默没命是肯定的,而对安姑娘,怕是会添一层隔阂。这是在公爵府,这事情要传了出去,安姑娘别想抬头做人了。 舒默看着魏老大把安姑娘带走,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黯淡下去。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吻小胖妞的?要说真喜欢,为什么没有炙热得感觉,他承认刚才有感觉了,可,只要碰的是个女人都会有的吧? 约克从另一边跳出来,拿着心脏测量器给舒默戴上,舒默冷冷的扫了他眼: “什么玩意?” “测下你的心跳。”约克也很想知道,舒变态这是不是对安姑娘有那想法儿了? 不得不承认,舒变态有种,魏老大都不敢跟安姑娘走太近,这厮竟然亲了下小姑奶奶,真是活腻歪了。 舒默淡定得很,约克把仪器从舒默身上取下来,看怪物似地看他: “你怎么没有心跳?” 舒默脸色蹲黑,约克立马补充道,“不是,你怎么什么反应也没有?好歹安姑娘姿色也算一流……嘿,我说,你怎么就亲上去了?” 舒默摊手:“这是个迷。”他也想知道。 科学证明,他心跳异常正常,这就令约克不懂了。 娅菲尔从外面滚了出去,摔进了花坛中,狼狈不堪的爬出去。跳着脚快速跑进主楼,一进大厅就大声喊:“姨妈,姨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姨妈……” 自从娅菲尔跟卡切尔上床后,伯爵夫人就再没了忍耐娅菲尔的耐心,烦的就是她这大呼小叫的个性。周身上下哪里有一点贵族小姐的气质?好在不是进公爵府,这样的女人配她儿子,那是对她儿子的侮辱。 “注意你的身份,娅菲尔,你将来不是公爵夫人,也是王妃,极有可能还会成为国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可取之处?”伯爵府忍不住呵斥出声。 就这品行来说,娅菲尔还确实比不上艾瑞斯现在这个,至少那女人也有令人震惊的本事。不骄不躁,就是出身对艾瑞斯没有任何帮助,公爵府不要这样没用的女人。若不是大选将至,儿子身边放一个这样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姨妈,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刚才去了后面的公馆,看到那女人竟然跟暗卫搞在一起,还亲上了,**啊,魏统领给拉开的,那男人脸上挨了一拳,不信你现在把人叫过来,一看就知道。”娅菲尔说得那个兴奋,两眼放光。 伯爵夫人脸色一阵黑一阵白,到底最近是怎么了?公爵府里怎么尽出这种肮脏之事?这要传出去,还怎么见人? “请少夫人和那边几位暗卫营统领过来。”伯爵夫人怒声道。 “是,夫人。”小仆人赶紧转身出去,心里有些着急,少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吧? 伯爵夫人这么快就派人来请,几人都惊了下,那老妖妇竟然敢插人在公馆? 安以然脸色有些白,紧紧抓着魏峥的衣服,抬眼望着魏峥:“魏老大,怎么办?” 要是魏峥不帮她,如实说,那她就完了。沈祭梵肯定不会要她的,舒默那个,只是个意外,她相信他没有别的意思,可…… “没事,别怕。”魏峥拍了下她肩膀,出声道,率先走了出去。 舒默心里也没底,关键人物是魏峥,不知道魏峥会怎么说。魏老大是做梦都想弄死他,这次……怒踹了下沙发脚,这他么竟然被那老妖妇知道了? ------题外话------ 继续求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3,袒护,偏爱,你还生气吗 “舒默,刚在公馆你都做什么?”公馆过来的人一到伯爵夫人就开始厉声审问,平日的客气半分不在。这有关公爵府的名声,当然不得马虎。 舒默一脸的莫名,耸了耸肩:“练拳啊,夫人以为我在做什么?自从这条命还有活头之后,我可是已经改过自新,开始奋发图强了。” 伯爵夫人脸色当即怒沉,喝道:“还不说实话?刚才你与少夫人两人共处一室,你们都做了什么?你若从实招来,待会儿艾瑞斯回来我还可以替你说几句好,让他从轻发落,倘若你有半点隐瞒,后果如何你们心里自然清楚。舒默,才捡回来的命,你不想这么快就没了吧?” “瞧夫人说的,”舒默咧着嘴角笑了下,笑意照样有几分不羁,“能被夫人这么关心着,真是舒默的荣幸。不过,夫人您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起早就在院里练拳了,哪里见过少夫人?知道少夫人在公馆,也是一同过来才得知的。” 伯爵夫人目光一滞,看向娅菲尔。舒默那表情是有些吊儿郎当,可说话的语气和反应却看不出有假。难道是娅菲尔看错人了?不是舒默,而是魏峥? 伯爵夫人忽然意识到这一举动有些鲁莽,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是诬赖。儿子马上就回来,倒时候怎么解释这件事? “你确定看清楚了是舒默和少夫人在亲热,而不是别人?”伯爵夫人冷声问道。 若真有此事,怎么会看错?到底是是他们隐瞒了什么。 娅菲尔觉得冤,立马跳出来:“姨妈,我向神发誓,我是真的看到他们两个在屋里亲热。少夫人也没有推开这个男人,看得出是你情我愿。姨妈,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魏统领及时赶到,只怕这对狗男女已经做出什么对不起公爵哥哥的淫/乱事情了。姨妈,你不信我,你可以问魏统领啊。” “娅菲尔公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无所谓,反正登徒浪子的名声已经在外。可少夫人的名声,容不得你来侮辱。娅菲尔公主可知你刚才的话要是传了出去,我们爷会背负多大的笑话吗?”舒默眼神瞬间冷了,眼神如同剧毒蛇蝎一般凉飕飕的冒着冷光,毫不掩饰的射向娅菲尔。 娅菲尔身体往后一退,转身看向伯爵夫人:“姨妈,你看你看,这人这么维护那女人,还说他们没关系。姨妈,你倒是快给句话,把那女人赶出公爵府啊。光明正大的偷人,姨妈,她就是故意要诋毁公爵哥哥的名声啊。” 安以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娅菲尔的话气得不轻。刚想上前理论,被魏峥拉住了。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出声,这时候她随便说什么,都会被人揪着不放,就让舒默把时间拖下去,等爷回来再说。这事情,伯爵夫人私下审问,就是想要先斩后奏,所以,此时他们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至少不能先插话。 安以然抬眼望了眼魏峥,快速垂下脸去,脸色是免不去的焦急。 伯爵夫人看向舒默,道:“舒默,你如实说,是不是有些人故意想引诱你犯错。你可别误信了人,你可知这样做,对不起艾瑞斯?你从暗卫营出来的,你的品行我自然信得过,你说,是不是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先走出一步,你才做出这等事?只要你承认,这件事便与你无关,待会儿公爵大人回来,我自然会与他解释。” 舒默笑了笑,看向伯爵夫人,面上严肃的神情意快速消失,即刻不羁的笑意上脸,笑道,“夫人,您可是真是爱护我,这等恩情真令人感动。可夫人刚才那话,您那是要我冤枉少夫人了?我也算明白了这事情的始末,就是娅菲尔公主一人在搞鬼是吧?想诬赖少夫人,想把少夫人赶出公爵府?” 伯爵夫人想引蛇出洞,话里话外暗示舒默只要承认是安以然勾引他在先,这件事就跟他无关,还保证他没事。这看似对他好,无疑就想收买人。舒默以同样的话在还回去,当然不会说伯爵夫人不对,安姑娘都在伯爵夫人手上吃过亏,他能更夫人杠上?所以直把矛头指向娅菲尔。 舒默说这话的时候瞬间转向娅菲尔,一脸的茫然出声道: “我就不明白了,娅菲尔公主,听说卡切尔王子正在筹备离婚的事,不日将与你订婚。您都将成为王妃了殿下了,您怎么还这么关心公爵府的事?就算处心积虑把少夫人赶出了公爵府,你也没机会了。你何必为她人做嫁衣呢?所以啊,女人就是笨,自己都没可能的事,硬要坚持,结果反倒成全了别人。问一句,值得吗?” “你,变态舒,你别胡说八道,你简直就是诬赖。谁要把少夫人赶出去了?你别含血喷人!”娅菲尔急急喊出声,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了这样,不该是很顺利就让那女人滚出公爵府吗?怎么还把她牵扯出来了?一跺脚,焦急道: “姨妈,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快下令让人把那女人赶出去啊。” 这人真是,前后的话就是在自打嘴巴,一屋子的下人都看着的,谁是谁非还能不知道?不管事实是什么,大家都长了眼睛在看。 伯爵夫人也怒了,出声喝止娅菲尔:“你先给我闭嘴!站一边去。” 娅菲尔眼看伯爵夫人发火了,当即识趣的站开在一边,脸上愤愤不平。 伯爵夫人目光避开舒默,舒默这人嘴巴厉害,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还偏又一副跟你掏心掏肺的,他的话,根本就不可信。直接转向了一直还没开口的魏峥和安以然,看了眼魏峥,直接问安以然道: “安安,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跟舒默在一个房间?” 安以然摇头,脸上有愤怒没退:“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并不想与您有任何矛盾。我们相处不好,为难的是沈祭梵,我不想让他为难,已经尽量在主动避开你了,可是,你的人,能不能别再弄这些荒唐可笑的事情出来?这么幼稚的把戏,您那么聪明的儿子,他会相信吗?” 又转身看向娅菲尔道:“公主殿下,您的演技实在拙劣,为什么不排演好才出来表演?至少,你需要找几个附和你的人啊?你我本来就互不待见,你刚才的话,谁听了都会想那是你给我的难堪。娅菲尔公主,您一直处处针对我,为什么?” 安以然这番话说得太漂亮了,伯爵夫人差点都信了。眼带疑惑的看着安以然,到底,这小贱人说得是真是假?娅菲尔她太了解了,没有理由骗她。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含血喷人啊?明明你跟那个野男人在做对不起公爵哥哥的事,你竟然还有脸来质问我?自己做得出就别赖啊,做了还不承认,我还以为你真有公爵哥哥想的那么好呢。正好,今天让公爵哥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娅菲尔气得暴走,伸手不停在安以然面前戳来戳去。 魏峥看过去,伸手挡了一下,娅菲尔当即火冒三丈,矛头有指向了魏峥: “我看魏统领你也没安什么好心,这么护着这个女人,是不是找就跟这个女人睡过了?怎么样,睡主子的女人,那滋味特别美吧……” “娅菲尔!” “住口!” 伯爵夫人厉声喝止,可与此同时出声的还有一声浑厚冷戾的怒喝声。伯爵夫人抬眼之时,沈祭梵和顾问从外面走了进来。沈祭梵面色怒沉,眸底盛怒翻腾。 魏峥本已经上千了一步,听见爷的怒喝声,当即退了回去。一屋子人当即拘礼。安以然却在这时候冲沈祭梵跑了过去,泪水来得倒是快,泪湿了满脸: “沈祭梵……”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就撞进了沈祭梵怀里,抱得紧紧的,扬起笑脸,委屈得不行:“你怎么才回来,沈祭梵你怎么才回来呀?” 沈祭梵眉峰交叠,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了句“乖”,然后拉着人走进厅里,目光犀利的看向娅菲尔,冷声道:“公主今日不请自来,又是为何?可有先下拜访贴?今日起,公爵府不下拜访贴,一律不得进。” “艾瑞斯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娅菲尔被刺痛了下,伤心了。 到底是爱过那么多年的男人,从始至终就深深爱着的,一颗为他跳动的炙热心早已经被他伤得伤痕累累。她能在任何时候嚣张跋扈,可以针对所有人,但是这个男人,她做不到。只要他一出现,她就怎么都阻止不了那颗为他跳动的心。 沈祭梵目光逐渐转冷,对伯爵夫人不能下狠心,可对娅菲尔,他心就照样是钢铁铸成,分毫不动摇。 “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了,即刻派人送你回去。”沈祭梵那脸色冷漠得令人心寒,语气半点不迟疑,丝毫不动容,这就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艾瑞斯,你何时变得如此刻薄了?娅菲尔是我请来的,儿媳不贴心,儿子不再是身边,身边亲近的人都被你一个个调走。我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怎么,我要请谁来还需要请示你吗?”伯爵夫人对沈祭梵这般态度分外不悦,到底是因为那个女人竟然让从不表露情绪的儿子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娅菲尔被沈祭梵伤得挺深,眼眶都红了。安以然微微往后退了下,半个身形藏在沈祭梵身后。手紧紧抓着沈祭梵衣服的后摆,没再抬头。 沈祭梵目光看向伯爵夫人,声音照样淡漠:“夫人也是出身王室,严苛对待安安,怎么反倒对娅菲尔如此松懈?来公爵府是没什么,到底是她与夫人关心近,可到别人家不安分守己,反倒搬弄是非,夫人认为这可是应该?” 沈祭梵话落,高大挺阔的身形正面转向伯爵夫人,气势逼人,再道: “还是,这或许是您授意的?夫人,您是主人,没有您的授意,一个外人,怎么敢插手我公爵府的事?夫人,您不是不知道公爵夫人的名声是与我紧紧绑在一起的。说她不懂礼教,没修养没规矩冒犯了您,这无伤大雅,可关乎清白,夫人,还请您三思。您若把儿子的名声放在第一位,大可不必大张旗鼓的审判此事,一屋子的仆人聆听,怎么,夫人是不怕这事情传不出去?” 伯爵夫人那张脸,红白交加,颜色几变。有话要说,却百口莫辩。 当初,她不就是这么逼迫安以然的?一句反驳的话未曾出口,罪名就被实实在在按了下来,不追究下去倒还像是开恩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这就是。 “艾瑞斯,你就是这么认为母亲的?”伯爵夫人心里那个憋屈,有苦难言,这还是头一次被逼成这样,倒是狼狈。眼眶红了一红,这回是真觉得委屈了,哽了好大会儿才再出声:“艾瑞斯,我是你的母亲啊,再不亲,也比这个,外来的亲。” 安以然眼底目光动了动,抬眼看了眼伯爵夫人,抿着唇,完全躲在沈祭梵身后了。 沈祭梵顿了下,道:“母亲,您若真为儿子好,就不要再做些自以为妥当的荒唐事来,谁都不是蠢。您如果再继续这样,别怪儿子心狠。” 伯爵夫人身心俱震,晃了晃身体,后退一步,目光伤痛的看向沈祭梵: “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艾瑞斯,你的意思是这样吗?好好,你的事,我无权多问。你不想追究,那就不追究。但公爵府的名声到底是重要,今天的事,都已经闹起来了,就必须说个清楚。事实结果如何,你怎么处置我都不再插手。” 沈祭梵伸手把安以然从身后拉了出来,安以然有些胆怯了。她能对伯爵夫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对沈祭梵,她还是不敢。沈祭梵目光犀利如斯,她怎么可能做到在他的注视下说谎?心跳得很快,咬了下唇,掀起眼皮子望了眼沈祭梵又垂下去。 “我还真想知道你有多诚实,在艾瑞斯哥哥面前会不会说真话。”娅菲尔目光狠狠的瞪着安以然,眼底的恨意丝毫不掩饰的表露。 安以然并没看娅菲尔,沈祭梵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我……”安以然咬着唇,抬眼望着沈祭梵,小声问道:“你这次会信我吗?” 每次跟婆婆争锋相对的时候,他帮的都是婆婆,就连上次被打得那么惨,他也没帮她。所以安以然有些忐忑,眼眶里有的满是伤心。 “你说的,我都信。”沈祭梵出声道。 安以然吸了口气,抬眼看向伯爵夫人,“夫人,我承认我去了公馆,但我在公馆没有见到舒默,我是去找魏峥的。所以,娅菲尔公主的说辞,真的让我啼笑皆非。无中生有的事,我不会承认。还有,这次无论打我多少鞭子,我都不会妥协的,娅菲尔公主这样诋毁我的清白,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魏峥这时候上前一步,道:“少夫人的话,我可以作证。今天过来,她似乎很不开心。就在我那坐了会儿,一句话都没说,没多久夫人的人就过来请我们来前厅。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来这里才知道。” 舒默摊手,跟魏峥两人一唱一和,接着道: “夫人,我说过了,我一早上就在练拳,早起的时候顾问还看见了的,我压根儿就没在我房里呆过纯粹无中生有啊。冤枉我没事,可冤枉少夫人,这实在……” 整件事,完全否认,最后就指向的就是娅菲尔。娅菲尔百口莫辩,没有人相信她的话,急得满口胡言,一会儿说安以然跟舒默两个亲热,一会儿又转向只魏峥,说魏峥又怎么样,约克和顾问都被牵扯进来。 事情发展成这样,事实是怎么样的还需要再问?俨然没有人再管娅菲尔再说什么,沈祭梵带着安以然上楼,转身看向伯爵夫人语气也变得森冷: “夫人,往后请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请。” 伯爵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受得紧,偏偏娅菲尔还不争气。都听听她那说的是些什么话?简直不堪入耳,当下让人把娅菲尔打发走了。 娅菲尔差点被几个暗卫给气疯了,明明她说的就是事实,可到最后连夫人都相信她,还把她赶了出来。她这么费心费力的做,为的是谁啊?还不是为了帮姨妈把女人赶出公爵府?可这样的时候,姨妈竟然不帮她,反而把她赶了出来,这令她怎么接受得了? 四大暗卫回了公馆,舒默倒是收敛了。几人都坐在厅里,顾问目光看向舒默,要说舒变态这人不靠谱,没人会有疑问,毕竟他确实对众多女人下手过。可要说他跟安姑娘怎么样,那无疑就是编造的,可能吗? “说说,今儿这是闹的哪一出?”顾问问出声,难得顾二哥对八卦起了兴趣。 舒默“呿”了声,头转向一边:“真他么不爽!” 约克笑得贼兮兮的,魏峥面色无常,就几人的神色来说,顾问还真没看出什么来。那就,真是娅菲尔在挑事吧。可谁都清楚,娅菲尔再胡来,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诬陷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她胡来?夸大其词是有,但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这还有待人考证。 沈祭梵把安以然带上楼,安以然一直一声不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祭梵拉着人进屋,自己坐进了单人沙发,安以然就站在他身前。沈祭梵面色依旧森冷阴寒,抬眼看向安以然,目光很是锐利,直直落在她脸上。 良久,沈祭梵出声道:“搬张椅子过来,坐这里。” 手指了指面前的空地,安以然低垂的眼皮子微微掀起了些许,没看他,只是听话的转身,搬了单椅过来,安放在沈祭梵跟前,然后坐下。头依然垂下去,眼睑也有气无力的搭在下眼睑上,密密的睫毛将眼睛整个盖住,一丝光亮不透。 沈祭梵身躯斜斜的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撑在另一边。目光深沉的看向安以然,良久出声道:“今天的事,重新说一遍。” 安以然抬眼,他果然,还是不相信的。眼睑下拉下去,低低的出声说: “对不起,我没说真话,是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真的解释不清楚。沈祭梵,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所以我去了后面公馆。魏峥在练拳,我不好打扰他,就去了舒默那。”安以然到底还是说谎了,顿了顿,才说:“只是好奇舒默的眼睛是真的还是假的,就靠近一点,可就被娅菲尔看到了。” 即便不是这样,娅菲尔的说辞还是让她觉得很难堪,吸了下鼻子,继续说: “就算,她看错了,也不至于扭曲成那样吧,哪里有亲热?哪里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没有,对不起你。”忽然抬起脸,眼眶通红的望着沈祭梵说:“沈祭梵,别人碰我,我会觉得好恶心,我怎么会和别人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不会的。” 鼻子尖儿也红了,吸了口气,眼眶满是委屈,继续说:“我跟舒默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我们根本就不是那种的关系,就像哥儿们一样,没有性别差的那种。” 安以然双手捧着脸低低的啜泣,并没有大声哭,这才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沈祭梵心底叹息,到底刚才在大厅是说谎了,即便情有可原,可他们几个竟然连手把事情盖了过去,这样的行为,不得不令人警惕。 “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要往公馆跑,这里就真的这么让你心生厌恶?”沈祭梵低声再问,这点也是他介意的地方,一有时间就往后面跑,哪怕他在家的时候,一转眼,人就跑了。早就说过,他们虽然是暗卫,可到底是男人,人言可畏。 可好,怎么说她都不听,现在总算知道麻烦了?盯着她的人明里暗里都是,她自己不警惕些,还故意把小尾巴翘得老高让人踩,这怪得了谁? “你走了,娅菲尔就来了嘛,那我,就是不喜欢她啊。她都要当王妃了,干嘛经常跑过来?这几天你在家里,我看她都恨不得住下来了。”安以然忽然吼了出来,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她可没忘记才过来西班牙的时候,娅菲尔经常背后搞鬼,在沈祭梵衣服上洒香水,又弄头发,口红的,那女人就是不怀好意。 她就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别想她大度的对待觊觎她男人的女人。 沈祭梵对小东西的反应明显一怔,这该是她这几天来情绪变化最大的一次了。小东西这是,呵,在意他呢。沈祭梵心底忽然敞亮了,伸手把人从椅子上拖了出来,往怀里抱,低声笑道:“宝,吃醋了这是?” “才没有……”安以然愣了,脸上满是难为情,咬了下唇,打下眼皮子,头往他怀里拱。做戏,她也会,只是没想到,演技也东西有一天会用在沈祭梵身上,她竟然,开始对他有所隐瞒了。安以然心里不好受,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对他有任何隐瞒。可是,她如果真说实话,舒默就不好过了,更重要的是,她的护照…… “老公,你还生气吗?”安以然脸贴着沈祭梵胸口,低低的问。 “你说呢?”沈祭梵反问,抬手板起她的脸,附唇吻上去。 安以然闭眼,任由他深吻。沈祭梵吻过了头,烈火在瞳孔深处燃烧。沈祭梵忽然捧着安以然的脸,炙热的火眸盯着她水雾缭绕的眸子看。暗哑低沉的声音问: “乖宝,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怎么一碰她他就着火?这个女人,怎么能令他这么喜欢?恨不得时时刻刻蹂躏着,将她一点一点拆吞入腹。 安以然黑漆漆水媚媚的眼珠子微微颤动了下,一丝惊骇爬过漆黑的瞳孔,手下意识抓着他的袖口,莫名而焦急的出声:“我,没,没给你吃什么药呀,沈祭梵,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怎么了?沈祭梵,你别吓我。” 安以然忽然就想起了舒默那晚上给她的药丸,可那个,她已经扔了呀。 沈祭梵忽然底笑出声,他一笑,安以然眼里的惧意更深了,担心的问出声: “你,沈祭梵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约克医生过来?” “没事,就是想爱你。”沈祭梵抬手剥了她的衣服,安以然还没回过神来,目光从他脸上缓缓往自己身上移,看着自己被剥得只剩白白嫩嫩身体才出声说:“沈祭梵,这个,是不是做太频繁了?我查过资料,专家说,做太多对身体不好。” 她说得一本正经,是很认真的在跟他分享这个信息。可这在沈祭梵听来,却尤为好笑,捧着她的脸,急切的激吻着,“没事,做得越多,越健康,信我。” “碍,你……”后面的话已经被吞了,一句也没传出来。 沈祭梵抱着人滚上了床,极乐之后把人抱进怀里。以为她睡了过去,却没想到安以然眼珠子瞪得老大,沈祭梵垂眼看她的时候,她两颗眼珠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下颚看。沈祭梵底笑出声,将人反压在床,健壮的身躯撑在她上空,笑问: “不累?”沈祭梵声音带着**后特有的性感沙哑,分外令人迷醉。 “累。”安以然低低的回应,沈祭梵指腹轻轻在她脸上走动:“不想睡?” “嗯,不想睡。”安以然点头,沈祭梵笑笑,抱着人往浴室走,“那我们玩水去。” 安以然眼角微微抖了一下,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曾经的行为多幼稚。可他竟然,还这么配合。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柔若无骨的手轻轻圈在他脖子上,唇往他胸膛上贴。他肌肉紧实,皮肤虽然不白,可极好极健康,摸着手感也挺好的。 “我在。”沈祭梵耐心的应着,抱着人下了浴池,安以然被温水一泡,舒服的申吟了声,沈祭梵当即侧身咬上了她的唇,“再叫两声,嗯?” 安以然水波漾漾的眼眸子一翻,眼皮子当即掀了他一眼,红着脸转向了别处。 沈祭梵闷声底笑,抬手把安以然的脸在板了回来,仔仔细细吻了个遍,低声道: “宝啊,过两天还是跟我走,嗯?我白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公司,你就在办公室玩,想画画就画画,想看电影就看电影,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嗯?” 沈祭梵很清楚带着她的那几天,小东西有多沉闷,可现在让她在家里呆着,他不放心了,谁都不信,还是自己看着好。再者,她要时刻在身边,他中午也不用急急忙忙往家里赶,这来回的时间很浪费,不回来又不放心。他不看着,这小东西是连饭都不会吃,还是带在身边好,也妨碍不了他任何。 “不要。”安以然摇头,不愿意在家里,更不愿意跟他出去跑。 “听话,你也看到了,这几天我一不在,你就出事。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沈祭梵佯怒道,冷声而出,在看到她眼里神色渐渐暗下去的时候又提了声音轻松道:“要不这样,上午在家,中午我回来接你,下午就跟着我,嗯?” 安以然眼皮子一下一下开合着,咕哝道:“你不嫌麻烦呀?” 这小东西,沈祭梵被安以然那话给堵了下,他都没说话,她竟然还先嫌弃上了。 沈祭梵在水里移动,坐在了她侧边,伸手把她的腿拉到自己身上搁着。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按揉着她脚踝上方的穴位,又顺着腿骨给她推着小腿的线条。 “乖宝,厌烦这里了吗?”沈祭梵低声问,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嗯,”安以然点头,低低的应出声来,这是很显然的事:“很早就厌烦了。” 沈祭梵脸色不明,好大会儿才再出声:“厌烦我了吗?” “嗯?”安以然忽然抬眼看他,手上还维持着戳泡泡的姿势,狐疑的看着他。抬眼时正好对上沈祭梵的目光,再问:“什么?” “厌烦我了吗?”沈祭梵再度出声,她毕竟年纪还小,思想和感情都不成熟,她一时的迷恋和喜欢,能持续多久?这段时间对他碰触的反应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她心不在焉,经常坐着发呆,茫然的望着一个方向。 就连他的亲热,她都冷淡了不少。是因为管她太多,所以让她厌烦他了吗? 沈祭梵目光看着她,安以然同样看着,两人对视着。安以然眼里很干净,脸上还有些些许红晕,顿了顿,才出声说:“没有啊,沈祭梵,为什么这样说?” “然然,是不是恨我管太多?”沈祭梵笑笑,再问。 安以然目光移开,舔了下唇际,掩饰的小声说:“也,没有啦,没有多恨的。” 沈祭梵目光照样落在她身上,无奈笑了下,她还真是有问必答,就这答案,也让爷心里不舒服了。 沈祭梵没再说话,气氛忽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偶尔滑动水声。安以然看着沈祭梵的脸色,知道他已经不高兴了,识趣的不再出声。 沈祭梵拿着安以然的脚,微微抬高了些,安以然坐得不是很稳,差点上半身就要栽进水里,安以然赶紧用手肘撑在身后浴池的边沿,脸看向沈祭梵。 沈祭梵捧着她的脚丫子,看一个女人的生活质量可以看她的脚。如果连脚趾头都保养照顾得很好,那么这个女人一定是享受着最极致的宠爱和呵护。而给予她这一切的可能是个深爱她的男人,也可能是疼爱她的父母。而安以然,显然是前者。 沈祭梵捧着她的脚轻轻捏着,半按摩半抚摸的在她白白嫩嫩的脚掌上揉着。安以然的脚很漂亮,脚趾根根分明,脚趾头圆润白嫩。脚上没有一点死皮,是真的保养得极好。她的全身呵护都如同她的脸一样,是被同等照顾着的。 安以然忽然哼了声儿,微微缩了下脚,可脚掌却被沈祭梵紧握在掌心。安以然看向沈祭梵,沈祭梵并没有看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出声问:“疼?” “有一点。”安以然低低的回应,可能是正好按到穴位了,加上他刚好使力,所以吃疼。安以然又缩了下,安以然握着,终于肯抬眼看她,出声道:“忍一忍。” 安以然下意识的点头,可头一点后,后悔了,因为越来越疼,她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整她的,他是在报复什么。 “你最近胃口不好,脚下有反射胃的穴位,我试试有没有用。忍一忍,我轻一点。”沈祭梵低低的出声。 安以然疼得一张脸都抽了,有些扭曲变形,双手紧紧贴在身后浴池沿边。咬着唇,眼眶里泪光闪闪。沈祭梵手上那力度,可想而知了,即便再轻,那也使了力的。 安以然先还能忍,都后面越来越不受力,疼得哇哇直叫,眼泪顺着脸就往下滚,滴滴砸进池水中,身前白花花的膨起老高的泡沫已经被眼泪滴成了个洞,直通向水面。安以然忍不住了,伸手去拉沈祭梵的手: “很痛,沈祭梵很痛,你别按了,痛。”安以然惨兮兮的出声,是真的忍受不了。 “我轻一点。”沈祭梵低低的出声,这小东西,也太不受力了,他根本就没用力。 “沈祭梵碍……”安以然一张脸扭曲得有些变形,沈祭梵按一下,安以然身上就抽一下,紧跟着一个瑟缩,疼! 沈祭梵按完,安以然人都瘫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冷汗冒了不少。 沈祭梵笑笑,鞭子都挨了过去,这点疼还吃不住? 安以然心里把沈祭梵怨死了,她胃口还不好啊?别人生病后都不吃东西的,他硬灌了她那么东西进肚里,还少了嘛?每天吃饭的事情,安以然是想到就火大,他怎么能连她吃什么吃多少都要规定?很过分不是吗? 沈祭梵握着安以然的脚,看她的脚趾头实在生得可爱,竟然附唇亲了下去。脚趾上温软的触感令安以然一怔,当即头转过去,瞪大了眼,张口,却欲言又止。 好半晌,还是出声了:“沈祭梵,很脏碍。” “我洗得很干净。”她的每一根脚趾头他都仔细清洗过,哪里会脏? 有种莫名的痒痒从脚趾头传上神经,安以然身心就跟触感似地,随着他张口吞吐而一阵一阵颤栗。 “沈祭梵,你,你别那样,感觉,好奇怪呀。”安以然脸色竟然渐渐晕红开来,眼睛水水媚媚的。有些受不住那触感,差点就申吟出声了。觉得很丢脸,赶紧咬紧唇瓣,撑在浴池沿边的手有些发软,安以然忽然哼了声,直接砸进了水里。 ------题外话------ 求票,求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4,别再强迫我好吗 沈祭梵吃了一惊,赶紧伸手把小东西从水里提起来,安以然被水呛得连连咳嗽,水呛进气管了,咳得嗓子都掀翻起来了似地。沈祭梵提着人直接上了池子,浴袍披在她身上,在她后背拍着,看着她通红的脸眼底透着担忧: “怎么不小心点?”那水多脏?要吞了几口水进肚,得吞下多少的细菌? 安以然咳得不停,有些许水从气管中呛出来。伸手去拉沈祭梵的手: “别,别拍……咳咳……别拍我,你站远点。”安以然推把沈祭梵推开,他手重,一拍后背感觉内脏都在震,缓过这阵儿后就好了。 沈祭梵站在一边,看着她脸红筋涨的咳,却只能看着,靠近一步她就伸手来挡。沈祭梵心底有些隐隐作痛,她竟然推开了他?到底心里是介意的。 安以然一顺过气来,沈祭梵就沉着脸把人抱了出去。安以然对沈祭梵的忽然变脸有些莫名其妙,她没做什么呀,他怎么好像又生气了? “乖宝,睡一觉,我守着你,嗯?”沈祭梵把安以然往床上放,安以然被他按到自己又爬起来:“我不要睡一觉,才起来多久啊?沈祭梵,我们去楼上吧?” 沈祭梵想了想,点头,拍了拍她的脸,转身去衣帽间给她拿衣服。回来时候,人不见了,沈祭梵脸子有些黑。转身大步跨出去,步子有些急。 “乖宝,”沈祭梵走出去喊了声,走廊空空如也,焦躁瞬间袭上心头,沈祭梵脸色当即一沉到底,侧身往楼下去找,无疑小东西又往后面公馆跑了。 沈祭梵心底有种说不出的躁怒,到底哪里才是她该呆的地方?后面就那么好? “沈祭梵……”安以然怯生生的在后面喊了句。 她刚才说想去楼上,可他也没说一句,所以他转身时候她自己就下床准备上楼,可刚出门的时候他又出来了。安以然下意识转身到了门背后,只是想开玩笑而已,可没想到他却当真了,那么着急的从屋里就走了出去。 安以然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可沈祭梵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安以然下意识的闭嘴了。沈祭梵黑着脸下楼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赶紧出声。 沈祭梵微愣,脚下急切的步子当即停顿,转身看她。小东西就站在门口。沈祭梵脸子那瞬间僵硬得一塌糊涂,胸膛一个大的起伏,继而转身大步折回去。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扯进了怀里。大掌轻扣在她后脑,硬压进胸膛。 “然然,就这么点时间,也要乱走?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沈祭梵抱得有些紧,安以然想抬头看望他,可被沈祭梵压得太紧了,半点动不了。 “没有,沈祭梵,我在屋里没乱走。”安以然声音有些底,沈祭梵听她这话时总算才松了口气,臂膀松了些,安以然仰起头望着沈祭梵轻声问: “沈祭梵,你是不是生气了?”安以然的手放在沈祭梵虎腰下方,手臂收拢,抱住他,脸贴着沈祭梵胸膛,低声道:“沈祭梵,你是不是很不放心我?” 他这么紧张,是不是还介意着早上的事?嘴上不说,但用身体将她狠狠惩罚了。不喜欢受他的约束是一回事,因为他的强制她也确实有些反感他了。但这不能成为她跟别的男人走近的理由,这次是她做错了,她没有不认。 “对不起,沈祭梵,以后,我会少去公馆的,会避开魏峥和舒默他们,不会给你添麻烦。还有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沈祭梵,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道歉,事情想明白了就容易多了,自己先退一步又怎么样呢? 沈祭梵没出声回应,不过心底却在这时候打开了,先前的躁怒消失得干净。轻轻拥着安以然,吐了口浊气,继而低声道: “乖宝,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你心里想什么,我不一定都猜得到,有什么想法和要求都要告诉我,嗯?我们之间是最亲密的,没有人比我们关系更近。即便,有时候我会考虑别的因素,你也要相信,我会把你放在第一位,嗯?” “沈祭梵,我信你。”安以然低低的说,“沈祭梵,如果你能多给我一点自由,我会很爱很爱你,也会很感激你。沈祭梵,你可不可以,再大方一点,我自己的事让我自己决定,好吗?” “乖宝是烦我了?”沈祭梵带着安以然转身进了房间,捧着她胖乎乎的脸低声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这么管着我,我会真的烦你。沈祭梵,我已经这么大了,我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我自己都知道。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事都是我自己做的呀,你别什么都担心我,你可不可以相信我?我会做得很好,真的。” 安以然手拉下沈祭梵的掌,双手握着,是应该好好谈谈这个问题。拖着沈祭梵往屋里走,依然是他坐在沙发,她搬着椅子在他面前,坐得很端正。 沈祭梵大掌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婆娑,低声问:“有话说?” 安以然点头,理了理头绪,道:“沈祭梵,我可不可以要求你多给我一点点空间?你应该相信我,我可以做得很好呀。你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始你也没有这样啊,对不对?那时候你做你的工作,我画画,我自己做自己的事,不也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我们那时候就过得很好啊,对不对?” 那时候她很怕他,现在想一想,应该是又爱又怕,每天怕看到他,却又很想见到。她对他,还是喜欢多过一切的,她真的不想应该他过多的干涉而令自己厌烦,真的不想这么就厌烦他。撇开他的专横霸道,她是喜欢他的。 沈祭梵目光很沉,深琥珀的瞳孔被暗光笼罩,情绪深不见底,令人无法捉摸。 “乖宝,你的要求不过分,但这几次我不在你都出事,你让我怎么放心?并不是我非要处处限制你,我是为你好,你还太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注意。你认为我管着你是故意对你使坏,在你来说不可理喻,可很多事情只有到了一定年纪才会发现。乖宝,你相信,我不会无缘无故就阻止任何事,如果妥当的,我会阻止吗?” 安以然张张口,刚想插话,沈祭梵抬手摆了下,示意她先听他说。 “你介意的无非是吃饭我管了,出入我管了,是吗?”沈祭梵目光看向安以然,安以然是真的很想心平气和的跟他好好谈谈,可沈祭梵那话说得好像就是应该似地,哪那么应该?当即脸子拉了下去,咕哝了声:“那还不够呀?” 沈祭梵顿了顿,看她脸子掉下去当即无奈,又换了个语气,再出声: “乖宝,外面那些东西有多不卫生你知道吗?不让你吃,是为你好。家里什么都有,想吃什么厨房也能做,是在埋怨我阻止你出去吃那些东西?” “那,就算在家里,你也没让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呀?”安以然不想跟扯吃的,她跟他谈话的目的是要求自己的私人空间,跟他说回国的事情。关于吃饭的问题,她确实有话说,可不想现在说。但他那话,听着就让她无名的火起。 沈祭梵不以为然,步步瓦解,继续道:“膳食合理,营养搭配,要吃得健康,不是吗?营养师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们比你更懂得怎么吃才更健康。你身子弱,食补是最好的,明白了?还有疑问吗?” 安以然呲牙,紧紧闭着眼咽下心头涌起的无名火,睁开眼,手猛地从沈祭梵掌心中抽了出来,起身往外走,“你让我安静一下,我们等等再谈。” 安以然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让心情尽快静下来,强迫自己赶紧想他的好,他对她的宠。不能在这时候发脾气,这样的状态下,怎么能好好谈话? 沈祭梵目光再度转暗,看向她,倒是耐心的等着。安以然手压着太阳穴,一遍一遍的想着当初他们在泰北丛林里的时候,想着他亲自到青江接她的时候,想着他一次次帮她,一次次纵容她,想着那天撞山钟的情景。是啊,她就是准备和他过一辈子的,要携手一辈子的人,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心生隔阂? 安以然几个大的深呼吸,伸手拉开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转身又走回去,依然坐在沈祭梵面前。再一个吐气,坐得端正,正式而认真的出口: “沈祭梵,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们不说吃饭的问题,好吗?” “既然提到了,就先说清楚,老生常谈也没趣。”沈祭梵竟然一反常态的继续追究了,他只是想今天就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今天她有逆反的心思,这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往后她照样会有,索性今天把事情都说清楚。 “……”安以然被堵了一下,猛地深吸了口气,“沈祭梵,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吗?” “然然,我顺着你的时候还少了?”沈祭梵不答反问。 安以然没再接话,是无话可接。反正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她说什么都没用的。 “说说看,对于在家吃饭,还有什么疑问?”沈祭梵看她总算妥协,再度问道。 “没有疑问。”安以然泄气的出声回应,声音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大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说什么,有用吗?既然没用,还假装大方的让她说什么? “既然没有任何疑问,那么往后每餐饭都定时定量的吃,你乖一点,我也放心。”沈祭梵点头,不管她是怎样的态度,只要她松口答应了,他那都是记录在案的。 “沈祭梵碍……”安以然忽然恼怒的喊了句,又泄气的撇过脸去咬牙不说话。 “你说。”沈祭梵低声应道,安以然抓狂,很想扯头发,站起身,沈祭梵出声道:“还需要再安静一下?怎么,乖宝,现在跟我说话就这么不耐烦了?” “我没有,没有!”安以然脚下一个迟疑,扭头冲沈祭梵喊了句,又坐了回去。 幼嫩白皙的脸有些泛红,是给沈祭梵气的。确实不能沟通了,不,似乎他们就从来没有真正沟通过,从来都是他说,她听,他命令,她做。 “好,沈祭梵,是你让我说的,本来我没想说的。吃饭每一餐都按时按量吃,可人有时候就是不想吃东西啊,不想吃你也非逼着我吃吗?你就是想看到我吃下去又吐出来就满意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是不是再过了?我这么大的人了,我不是什么都不懂。好的坏的我能分清楚,没有的二十年我也照样长大了,也没有饿死啊。你就那么不放心我吗?难道你还怕我自己给自己喂毒药吗?沈祭梵,你不觉得你那些担心都很可笑吗?” 安以然那纯粹就是一副撕破脸得指责,根本就不管他听了会怎么想。 沈祭梵拳头握紧了些,捡了句话回应:“你自己过的二十年是没饿死,也是长大了,可身体就弱成那样,淋雨就病,受惊吓也病,心里素质奇差,身体状况更是糟,你自以为的身体健康,实际上是怎么样的你知道?现在没出什么问题那是因为你还年轻,再过几年各样的病症就会出现,未老先衰,懂吗?” “你……”安以然被沈祭梵堵得哑口无言,狠狠咬着唇,目光斜向另一边,胸口起伏的弧度大而急,好大会儿才找到声音,怒红着脸再看向沈祭梵吼道: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样长大的,那也没见别人早死啊。还没发生的事你就开始担心,沈祭梵你说的都是假设性的问题,会不会发生都是未知。你怎么可以用未知的事情来约束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约束我,也是在逼迫我慢性自杀?” “逼你慢性自杀?”沈祭梵声音瞬间冷了下去,没良心的小畜生,时时刻刻为她想着,什么都给她安排好,她不领情就算了,反而要这样曲解? 安以然张张口,咬住唇,看到他面上沉怒的表情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可能有些过了,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沈祭梵目光阴沉骇人,眼底有浓浓痛意和沉怒翻涌,目光直直落在安以然身上,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森冷的气息。安以然到底顶不住沈祭梵的气势,吞了吞口水,润了下发干的唇,这才干巴巴的解释了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并没有那么想。沈祭梵,你别往心里去,当我胡说行吗?” 沈祭梵目光冷幽幽的落在她抬起的脸上,盯着她白生生的俏脸,隐晦不明的笑了下,眼底同样有失望,盛怒不见,是耐人寻味的打量。 “慢性自杀?好得很,然然,我养了头彻头彻尾的小白眼儿狼。”沈祭梵起身了,目光淡淡的从她身上移开,沉稳的步子迈出去,阴鸷迫人的气息更沉更重的罩在他高大的身躯上,失望之极的冰冷声音传出来: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不管了。” 安以然的心忽然一痛,眼泪顺着脸就滚了下来,慌乱的喊出声:“沈祭梵……” 安以然紧紧的跟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身躯。泪湿的脸贴在他炙热的后背,低低的哭出声:“不要走,沈祭梵,刚刚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你又生气了?你别这么就走了,沈祭梵,我也好伤心,我也难过呀,你别动不动就走人好不好?如果是我说错了话,我道歉,我认错还不行吗?你别走。” 沈祭梵那颗钢铁铸成的心,是真被这小东西给刺了一下,有种心痛的感觉在蔓延。 他不懂爱,他在学。 他只想把最好的给她,可能,是真的做得太过了,并不是所有好的她都会接受,尽管她那么乖,那么听话,可她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会有脾气,她有接受不了的东西,是他强加得太过了。可,要让他什么都由着她,让她胡来,他做不到。 难道,想给她好的,这样有错? 她年纪轻,还小,懂的无疑没有他多。这样的情况下,她的事情他替她做主了,这样不行?他是为她好,现在她不明白,往后就会懂。 可惜,这过程中,他拿捏的程度没掌握好,让她反感了,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反感到了这种程度。 “然然,知道吗?只有我,才是真正为你着想。”沈祭梵低低的出声,这其实是在为自己辩解,她说他是在逼她慢性自杀,这话何其伤人啊? 不仅将他对她的好一下抹除,还扣了顶如此令人沉痛的帽子。她知不知道她身边的人,谁都是因为她有利可图才给她三分好颜色?人与人的交际,她不懂,一味的相信别人。谁能比他对她更好?他要的就只是她听话的呆在身边,这样多了?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出声,她说错话了,她认错还不行吗?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根本就还没有说什么,他一生气就走人,那她该怎么办? 安以然抓着他的衣服,转到他身前,反手把门关了,又把沈祭梵推进屋里: “沈祭梵,我道歉好不好?对不起,你不要走,我们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她刚才也生气呀,可她生气是自己调节,深吸气后冷静下来才再跟他说话继续谈。可他呢?他生气就走人,怎么可以把她扔下这样就走? 沈祭梵垂眼看她,大掌卡在她肩上,安以然没再推他,而是停下来抬眼望他。 无疑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继续谈话的耐心,他只要结果,直接出声问: “然然,对于我的安排,你听还是不听?” 安以然又被堵了一下,摇头,赶紧出声:“不是这样的,沈祭梵不是这样的,我们好好谈谈嘛,你不能直接就来这么一句,我觉得我好冤碍。沈祭梵吃饭的问题我们先不谈好不好?我知道你为我好,我虽然不高兴,可我都还是听了的呀…” “然然,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的安排,你听,还是不听?”沈祭梵目光落在她脸上,面色暗沉,声音冷得骇人。 “我……”安以然迟疑了下,沈祭梵松手,转身就走,“以后不会再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玩疯了吃坏了都随你,我一概不管。” 沈祭梵大步走出去,愣是没有半点停顿。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一跺脚,又追了上去。在沈祭梵出门的时候双手抱住他胳膊,低声下气的说: “就不能好好谈一下吗?沈祭梵,你不能这样的,你这样我会好伤心,沈祭梵,你不疼我了吗?沈祭梵,你这样是在赌气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谈一谈。” 赌气?沈祭梵听到个极好笑的词,躁怒难挡的当下竟然笑出了声。 “然然,喜欢你的时候才处处管着你,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这话是你说的,现在同样还给你。小东西,不用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沈祭梵那话说出口是心里变态的痛快着,总要让自己痛苦的时候让她也跟着痛。 伸手拨开安以然的手,走了。 安以然有一瞬的呆傻,他,他说什么?她总算听到他说喜欢她了,在一起这么久,她总算听到“喜欢”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却是在这样的时候。 安以然那心被伤成一片一片的,沈祭梵直接下楼,安以然走出去对着沈祭梵的背影一通喊:“沈祭梵,你太坏了,你总是这样,想要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我是你老婆,你没有权利约束我,你那么喜欢管人,你管别人好了……” 安以然巴拉巴拉吼了一通,也不知道沈祭梵听到没有,以为他会怒极转身回来收拾她一顿的,可没想到他是真的走了,就那么走了。安以然一通吼完转身摔门进了房间,把自己摔床伤伤心心的哭了一通。 她的诉求,哪一次得到满足了?这次好,彻底谈崩了。 安以然哭够了就从床上爬起来,通红着眼睛往后面公馆跑。她要在这多呆一天,她跟他姓!不管就不管,谁稀罕啊,以为她会很伤心吗?就想看着她为他哭吧,她不会的,别想再左右她。 安以然眼睛通红,往后面跑了。舒默不在,魏峥和顾问,约克都在,安以然没料到他们三人都在,冲进厅里就有些后悔,因为眼睛通红,很丢脸。 魏峥拧着眉看向安以然,到底还是问出声了:“安姑娘有事?” 发生那事后几人都有警惕了,下意识的目光就往外面看,是想看她后面有没有跟着谁。安以然见他们几个都往外看,也下意识的跟着转身看后面。看到后面什么都没有,这才意识到他们在担心什么,微微后退一步,低声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来找舒默的,他去哪了?” “小姑奶奶,事情刚平呢,你还来找舒默,你还是别害他了。”约克出声道。 安以然湿润睫毛垂了下去,盖在下眼睑上,似乎,大家都开始对她有防备了,这种被人戒备的感觉很不好。她都能预感,往后他们见到她,又会像前那一段时间一样,看到她就远远的躲开。心里挺难过的,她其实没想给大家添麻烦。 “对不起,是我不对,没想到那么多。”这声音有些低,双手下意识的绞着衣服。 魏峥侧目对约克给了记警告的眼神,看向安以然。正好安以然的目光抬起来看向他,大抵是知道这些人里面,还是魏峥最好,所以只看向他,说: “魏峥,我找舒默有一点点事要他帮忙,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魏峥面色丝毫没变,倒是语气不如刚才那般温和,道:“不清楚,没在公馆。” 安以然禁不住泄气,“好吧,那我,晚上再过来。”安以然转身,走出去时又回头说了句:“魏峥,如果舒默回来,你帮我转告一下,说我有事找他,可以吗?” 魏峥点头,安以然勉强拉出了个笑意,“谢谢你。” 安以然离开后约克才又出声:“安姑娘不会又挨收拾了吧?” 是人都看得到她眼眶通红,哭得应该还挺伤心。 没人接话,魏峥目光有些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问微微侧目,直看着魏峥。 安以然耸拉着头踩着晃晃悠悠的步子往主楼走,抬眼看见伯爵夫人和那位凯露小姐了,安以然站在原地,目光追着她们走。娅菲尔上午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现在又折了回来?后面有不少下人跟着,最后的男人,似乎是沈祭梵。身形是挺像,之所以说是像,是因为安以然的感觉不对。 下意识跟了过去,这么劳师动众的,他们要说什么?安以然并不好奇,可毕竟刚才跟沈祭梵闹崩了,心里难免不舒服,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晃晃悠悠就跟了上去。 伯爵夫人微微侧目,看见后面跟上来人,伸手拍拍凯露的手背。 一行人进了主楼大厅侧目的会客室,人都进去了,安以然就在门外站着,想了想,她不算偷听,她只是碰巧路过而已。谁让他们不去伯爵夫人那边的公馆谈,要跑来这里呢?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听见嘛。 “王妃已经像卡洛斯国王提过了,王室即将对外宣布你和现任妻子接触婚约的消息,也将公布新的公爵夫人是本赫家的凯露小姐。艾瑞斯,这结果会不会显得仓促?你要跟安安解释吗?”这是伯爵夫人的声音。 安以然心里“咯噔”了下,虚掩的门这是故意让她偷听的么? 那位“艾瑞斯”先生背对着她,背影来看,还真挺像沈祭梵的,声音一出,倒是吓了安以然一跳,声音是一模一样: “没意见,安安那,我会跟她说。正好她一直想回国,就先送她回Z国吧,夫人您说得对,她毕竟是平民出身,公爵夫人她不适合。送她离开后,就举行婚礼,毕竟是喜欢过的女人,我也不想让她受太大的刺激。” “好,既然你没意见,凯露也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亲自去萨苏埃拉宫见王妃,商议你和凯露的婚事……” 安以然听得很没劲,转身上楼了。进了房里写信,给伯爵夫人的信里写道: 婆婆啊,你找来的人,样子像,声音更像,可惜,沈祭梵的气质,却一点都没有。而且,您不知道您的儿子是从来不说“喜欢”的吗?破绽太多了亲爱的婆婆,我会马上回国,所以,您不用再费尽心思赶我走。 为了您的儿子,我一直没皮没脸的活着,所以这次,我会拾起我那一丁点可怜的自尊和骄傲,自己离开。儿媳,安安字。 安以然写好了给伯爵夫人的信,又给沈祭梵写了一封,提笔眼泪就涌了出来。不知道写什么好,最后只写了一句: 沈祭梵我走了,我会在我们相遇的城市等你,希望你能尽快回到我身边,在我们相遇的城市相守。落款:你的,然。 安以然什么都没带,把画稿全部扫描传到了网上,这次连包都不准备带,轻松的离开。她再三告诉自己,自己不是负气离开,她没有赌气,是早就准备要走的。带着好心情过来旅游,带着收获的心情回去,挺好的。 安以然一直等到晚上,舒默都没回来。本来准备马上就走,可证件什么都没有,又只能在住一晚。 晚上沈祭梵没回来,这是他们结婚以来,沈祭梵第一次没回来睡。 安以然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就去了公馆。身后的莎尔姐妹在公馆外就止步了,转身进了伯爵夫人房里:“夫人,少夫人却是又去了公馆,应该是找舒默。” 伯爵夫人微微点头:“查一下她有什么目的,是暗中在计划什么还是想做什么?” “是。”莎尔姐姐转身离开了。 安以然去了几次,都扑了个空,也不知道是不是舒默故意在躲她,可如果是因为那件事让舒默心生间隙,安以然觉得不可能,舒默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虽然安以然跟魏峥说过让他转告舒默有事找他的话,可还是不放心,每隔一小时就往后面跑。这来回跑的次数一多,所有下人都注意到了,停留的时间也不长,一两分钟就又回来了,少夫人这是想干什么呀? 安以然第五次过去,总算逮住正要进门的舒默了:“舒变态,你怎么才回来?” 安以然那声音有些窃喜,总算给她逮住了啊。 舒默回头一看,眼底立马亮了,“哟,小姑奶奶啊,找我有事儿?” 要说舒默,他还真没把那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自己够混账。舒默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绝对不允许自己弥足深陷。所以这两天都在外面潇洒呢,照样乱来,过得那是比谁都好。在所有人还心有余悸的时候,这厮早就快活如初了。 这就是舒默和魏老大的不同,魏峥即便知道自己对安以然有不一样的感情,他也不会阻止,任由感情继续生根发芽。而舒默却在发芽的最初亲手掐了,明知没有结果东西,何必养着?到头来只会苦了自己,他还想潇洒的过下半辈子呢,被女人和感情牵绊是最磨人的,看爷就知道,得到了不照样被安小姑奶奶折腾得死去活来?所以人啊,还是对自己好一点,这叫善待自己。 安以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只有舒默才有让她想倾吐心事的感觉? “我的证件呢?”安以然到底忍住了,还是不要再连累别人了,直接朝他伸出手要东西。 要走,证件是不能少的,她所有证件都在沈祭梵那,她根本寸步难行。现在想走,即便知道证件是假的,她也要试一试,大不了被拦住呗,总要试试才知道。 “哦,这事儿啊,等着,我给你拿。”舒默转身进了屋,并没有让她进去。 安以然在门口等着,舒默很快走了出来,证件都给了她。安以然拿着转身就走,舒默看着她转身,目光为暗了些,出声道:“不说声谢谢?” “哦,谢谢你。”安以然并没回头,只顺着他说了句,舒默顿了下,出声: “安安。” 安以然站住,转身看舒默。他们几个都不叫她名字的,各种各样的绰号一大堆,她最开始有些小介意,因为她自己有名字,可现在听久了也挺习惯的。 所以舒默叫她名字,让她感觉很亲切,这才是朋友嘛,不是吗? “什么事?”安以然低声问。 “缺钱吗?我这有点现金,不多,你先拿着吧。”舒默不想探究此时的举动意味什么,喜欢安姑娘是肯定的,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把她当妹妹,朋友或者亲人。 不论是什么身份,这个可怜的女人,曾经不止一次让他一颗冷硬的心感到温暖。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举动,但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还会被人惦记和关怀的人。以柔克刚啊,小姑奶奶,你才是最狠最利的武器。 “我……可以吗?”她有卡,可她的卡,很不幸,都被沈祭梵拿走了。 “可以,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如果需要的话。”舒默笑笑,给了她一小沓现金,确实不多,但去机场,订票什么的,是足够了。 舒默觉得这次是真的死定了,他这是帮着安姑娘在反沈爷啊。这次是总算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可能作孽太多,天理不容了吧。 “好,谢谢。”安以然接着钱,快速转身走了,因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觉得很丢脸,怕人笑话。 安以然把钱小心的收进衣服里,快步跑进了主楼,证件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莎尔姐姐撞落在地。 “谢谢。”安以然正要捡的时候,莎尔姐姐已经递给她了,安以然接过匆匆道谢后,转身上楼。 “少夫人遮遮掩掩藏的是什么?”伯爵夫人出声问。 “护照。”莎尔姐姐应道,伯爵夫人脸上笑意瞬间撵开。 “让人马上准备,我这个当婆婆的,要亲自,送她一程。”伯爵夫人眼底传出蛇蝎一般的剧毒目光,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转身往会馆走。 安以然上楼换了衣服,背了个小包,手机,证件和现金走在里面,其他的什么都没带。然而推门出去时候,莎尔姐姐却站在她面前。 “你……” “少夫人,夫人请你去个地方。”萨尔姐姐直接打断了安以然的话,冷冷出声。 眼前几名黑衣女人出现的速度极快,安以然面上一慌,下意识的后退进屋里,然而手已经被人拽住了,当即吓得大声喊: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声音未落,人已经倒了下去。 莎尔姐姐看着倒地的人,侧身道:“把她身上的东西,全脱下来,不能遗漏任何东西,特别是戒指,手链脚链……” 无疑那些东西都被置入芯片,无论她人在哪,只要东西在身上都会很快被定位。 “是。” 黑衣女人三两下就把地上的人剥光了。手上的戒指依样带进自己手上,脚链解开,同样带在脚上,东西都取下来后,便把自己身上衣服脱了,穿上安以然的衣服。这时候看,这女人身形与安以然有几分相似,衣服穿上后,从背影来看,并无差别,假发戴上后就是硅胶的脸。 穿上安以然衣服的女人站在一边,对着镜子贴脸。另外的人把地上的黑衣穿在安以然身上。 十分钟后,所有下人看见安以然从公爵府走出去,拦车离开。 半小时后,沈祭梵接到安以然离开的消息。 即便是气怒当下,还依然让魏峥派人把人拦下。魏峥那边接到命令就叹气,姑奶奶,你还没闹腾够? 几人从几方出发,沈祭梵这两天都在伯恩公爵府。并不是晚上留宿了,晚上回了家,只是在房门外站了会儿,然后去了书房,天不见亮就出去了。 伯恩公爵请他去附府上,说的还是娅赫家族大选的事。沈祭梵有些动摇,而且即便他有心再争,他的准备也已经比人晚了一步。只是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得到伯恩公爵的力挺,这令沈祭梵很意外。 氏族中,没有永远的盟友,有的只是利益。这点沈祭梵再清楚不过,但是,伯恩公爵的举动,让他意外了。伯恩公爵殿的目的不明显,这是令沈祭梵不明的地方。 不过,伯恩公爵虽然没说出他的目的,却提了个条件,就是娶凯露。 不论真娶也好,做戏也罢,必须娶,而且要让全国上下都知道。沈祭梵明白伯恩公爵的用意,娶凯露,这显然就是想拉拢本赫家族。凯露的母亲是曼德王妃的亲妹妹,是真正的世家望族,不论现在的权势有多少,影响力是不小的。如果他还有心家主大位,那么本赫家族的势力就需要争取。 可沈祭梵一口回绝,伯恩公爵并没有再说,只是提了一提。聪明人不用将话都说透,给他两天考虑。 若想鱼与熊掌都兼得,并不是不可以。就看沈祭梵怎么做,当然,只要他答应了,无疑就要委屈安以然。 假离婚,假结婚,待大选之后再恢复各自身份。这期间也不用顾忌任何人,喜欢那个女人带在身边也无妨,只是身份错开而已。也就两三年时间而已,大选后,原本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虽然这做法并不漂亮,但这事伯恩公爵最大的让步,就看沈祭梵答不答应。 沈祭梵是个奇才,当初能拿下大位是因为他心无旁骛。男人一心事业的时候,那就是把锐不可当的利剑,如同天雷来势汹汹。可一旦被女人牵扯,这时候再想成大事,那就难了。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是这个道理。 ------题外话------ 求票票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5,为爱,痛彻心扉 舒默三两下扒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干的身躯。这厮穿上衣服看起来很瘦,但扒了衣服看,倒还好,很匀称的身体,算不上健美,但是精壮有型,另一种美。 舒默拿着干净的衣服在身上比划,有收脏衣服的女仆过来,正好撞见舒默在换衣服,踏进门口一步,赶紧退出去,连声说对不起。舒默勾着坏笑,转身。手上的衣服直接扔床上,侧身就坐了下,对着门口道: “进来,躲什么?我这副皮囊还不能入眼了?” 门口女仆连羞带怯的又走出来,站在门口,面红耳赤不敢抬眼。舒默嘿嘿一乐,哟呵,公爵府竟然还有会脸红的生物?公爵府的女仆,姿色上层的早被人睡过多少次了,脸红?这不合法吧。舒默脸上贼乐,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小女仆。 “来来,过来点,别站那么远,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舒默调笑道。 小女仆瑟缩着不敢进,似乎受了些惊吓。这姑娘是新进公爵府的一批,平时是没机会在主楼露脸的,进来分派的任务就是每天在四大暗卫统领这边收发衣服,有人在是万不敢过来的。但舒默这边无论有人没人都一直开着门,所以小女仆一直不敢过来。也是后来才听说这边没人也开门,今天才提着胆子过来。 可就这么一次提着胆子过来,却撞见了人。 “舒统领,我是来拿衣服的。”小女仆走了两步,又停在原地。 舒默觉得有趣得很,刚起身,约克忽然出现在面前,出现的速度快得惊人,就连门口的小女仆都不知道约克医生是怎么进来的。 “舒变态,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就这样儿的,你也下得去手?”约克一来就大喇喇的坐在了床上,脚下一勾,床底下舒默脱下来的脏衣服全都勾了出来。 是有好些天没洗了,换下来的不少。约克把衣服勾出来,全踢向了门口说: “拿去吧,小妞,这人,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可得提防着。往后啊,见着他就绕道走,记住了?” 舒默抬手给砸了个烟灰缸过去:“闭上你的臭嘴给我滚出去!” 那边小女仆见舒默似乎发火了,赶紧抱着衣服就跑。约克伸手抄过空中飞来的玻璃器皿,笑得一脸坦荡:“我这是伸张正义,怎么,你还不允许人做好事了?” 舒默扯过赶紧的衣服往身上套,看着镜面整理衣装。约克不声不响的站在他身后,伸手从后面给了舒默个拥抱。舒默那脸子瞬间就黑了,目露凶光: “发春找女人去!” 约克笑得贼欢,看着镜面道:“NONONO,我觉得咱们俩还挺配,你瞧瞧,这个儿头,刚刚好,和谐。”约克说着朝镜面比划了下身高,确实刚好。 舒默转身,约克松了手,舒默抬手搭上约克肩头,道:“我是无所谓的,也不是没压过男人。不过咱们俩要配对儿,你就注定一辈子被我压。” 约克到底绷不住了,到底是没有舒默脸皮厚,干笑了声,身躯一扭,身体摔上了身后的大:“变态舒,你还是人嘛?” 舒默扭头看着约克,道:“我还真想起了件事儿,知道昨晚我在L·Bar看到谁了?”约克撑撑眉,他知道个屁,舒默贼笑了声:“顾二哥。” “呿,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约克哼了声,都是正常男人,平时再怎么禁欲,那也有需要。人就是这么构造的,你能说老实人勃,起就不正经了? “出现在那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带走了L·Bar的头牌,NMD,竟然跟我抢人,你觉得这正常?”舒默抖了抖眉看向约克,他就说嘛,顾二哥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需要?爷禁欲了十几年,如今碰到安姑娘不也是还俗了?都是俗人,谁当得了一辈子和尚?这不扯淡嘛,这东西就是食髓知味,尝过滋味后再想戒,难! 约克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从床上崩起来:“你是说顾二哥带走的人L·Bar的头牌,那个曾经被你包了两年的小白脸儿?” 约克第一反应是真是见鬼了,那男的他见过啊,也就一般人吧,怎么那么多男男女女涌上去?第二反应就有些吃惊,因为干出那荒唐事的人不是舒变态,而是顾二哥。换任何一个约克都不觉得怪,可顾二哥,不太可能。 “很显然不是?”舒默挑了下眉出声,“这个月都给包了,不信晚上你去问问。” 约克晃了晃前面的头发,摇头:“得,还是算了,别人的**,你就这么给挖出来,顾二哥知道了,有你好受的。这事,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听过。” 约克这是要起身走人了,变态舒胆大妄为,活腻歪了,是谁都敢招惹。可他不敢,此刻深深的意识到珍爱生命,远离变态。 “打住,我什么都没听见啊,我来是告诉你,小姑奶奶被魏老大的人拦住了,在机场呢。手上的证件,是从你这出的吧,舒变态,你完了这回。”约克说得那个解恨啊,看你这次还怎么脱身。竟敢跟爷对着来,百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舒默一脸的坏笑:“没事儿,真玩儿完了我也得拉着你垫背。” 约克一听舒默那话,立马撒丫子跑。舒默这人还不变态?没准儿还真就盯上他了。 约克瞬间不见了踪影,舒默脸上笑意全无,手下意识摩挲着下颚,脑子飞快的转动。安姑娘倒是不傻,拿着证件就走,可怎么着也该给他个信儿啊。她就不想想,他这么帮着她,他也需要跑路的? 舒默那边什么都没收,换了衣服,需要的东西捡了几样就从地道溜了。 让他坐在这里等死?拉倒吧,他又不是傻的,反正舒门的兄弟早就分去了魏门,小美也死了,他这人往后还真就是孜然一身,无牵无挂。往后换张脸,四海任他逍遥。除了对不起沈爷外,他这辈子剩下的就吃喝玩乐。 安以然去了机场,同样被人拦住。不过今天她倒是聪明,拦住她的人倒是被她给撂了,拿着证件去换登机牌,亮出公爵夫人的身份,以贵宾的身份在机场工作人员的护送下上了马上将起飞的航班。 沈祭梵人到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把爷气得,差点令人轰了机场。 “她是怎么上的飞机?”沈祭梵怒声而出。 魏峥也是这时候才匆匆赶过来,刚拦住安以然的亲卫当即出声:“沈爷,少夫人是用公爵夫人的身份上的飞机,好像办理手续的人并没有接收到您之前的命令。” 沈祭梵是早就让人给机场给过话,不允许她个人办理登记手续,防的就是现在的情况。可没想到,她还是走了。 沈祭梵脸色全黑,魏峥立在一边,没敢出声。刚才回话的亲卫即刻退后站到了魏峥身后,怕爷迁怒。其实这人心里是有疑问的,少夫人怎么会功夫的?近身搏击的能力不比他弱,简单的拉扯中,手法上掩饰不住暗卫营里训练的招式痕迹。 魏峥在一边站着,待爷气怒消减之后才出声:“爷,要派飞机把少夫人请回来吗?” 什么“请”回来,是强行绑回来吧。 沈祭梵紧握了下拳头,他还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还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多顺着她一点,多听一听她的想法,还在为她与伯恩公爵谈判,可她倒好,一气之下直接跑了。他走是不想再出手打她,是看在她身体还没好全的份上,也记得答应过不会再打她,那天不走,她免不了一顿收拾。 说过多少次他在哪,她就得在哪,可她竟然还是走了。 他说的不管她,是真不管她?他那么一说她就以为真自由了,就以为往后能为所欲为了?不是口口声声说怕他生气,怕他不理她?原来全是假话。原以为她会在他摔门离开后自我反省,可没等到她的收敛认错,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 这就是她说的舍不得他,爱他?到底她说的话,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让人在机场守着,少夫人一到,即刻送回来!”沈祭梵怒声而出,话落就转身走出机场。他倒要看看她能走到哪去,以前是好说好商量的询问她。往后,别想再跟他提什么要求。是他的女人,就得听话。不愿意在他身边,绑也要绑在身边。 还能真让她无法无天了?以前多乖多听话的女孩,现在怎么就被他养成了这样? 魏峥点头应着,即刻联系在Z国的人,那边一切都准备着,只要安以然一下飞机,即刻就有人“请”她亲自护送回来。 魏峥那边已经连线好,一切都交代妥当了后,这才上车,坐进了驾驶座。先前开车送爷过来的司机上了后面魏峥的车,一路跟着往回走。魏峥车开得很稳,抬眼看了眼后视镜,爷脸色绷得铁紧,目光暗沉,魏峥低声道: “爷,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会在第一时间将少夫人送回来,您请放心。” 沈祭梵微微点头,面色极沉。她想走,想摆脱他,他就偏不让。本来还想缩短在这边的时间,早一点去Z国,可现在,他改主意了。就在这边多留一段时间,她喜欢不喜欢都必须在这边。不愿意在家呆着,就跟在他身边。以前是没限制她任何自由,往后,可就没那么多好机会给她了。他就不信,还治不了她。 沈祭梵的车直接开进了公爵府,沈祭梵上楼,伯爵夫人在大厅坐着,见着他回来倒是惊讶,当即起身迎上去,顺口问道:“艾瑞斯,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没什么事。”沈祭梵出声道,并没有多留的意思,转身上楼。 “安安是出去了吧?”伯爵夫人好心的出声道,已经走到扶梯旁了,倒是殷切。 “是,我知道。”沈祭梵点头,想解释句她出去透透的,但出口的话就吞了回去,觉得没有必要。也没回头,直接就上楼了。 沈祭梵进了屋,觉得累,这两天并没有太多事,因为小东西身体不好,工作和棘手的事情都排开了,想多抽点时间回来陪她,所以他并不是很忙。可尽管空闲时间不少,他却并没有休息好。 仰面在床上躺了会儿了,习惯躺下身时臂弯里有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沈祭梵垂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怀,一阵怅然若失。抬手,大掌下意识的在身旁的位置抚摸,就像抚摸在小东西身上一样。 她若听话一点,他疼她还来不及,哪里会痛下心动手打她? 在床上躺了会儿,沈祭梵已然消退刚才在机场腾升而起的愤怒。到底是心疼多过一切的,她生病,他比她更难受。受折磨的就一直是他,一天一夜没合眼,就那么眼巴巴的守着,就是祖宗也不过如此了。 这时候气消了,又开始为她着想,毕竟年纪小。别的女孩子在她这个年纪,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年轻嘛,想的就是怎么过更恣意潇洒。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个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么一比,他的小东西倒是比别的女孩更懂事。 好吧,她总想回国,现在回去了,心情总该好了吧。 沈祭梵这边反省加自责,却没收回让安以然马上回来的命令。他可以在她的饮食上放松,以后她想吃多少吃多少,绝不不强灌。衣服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出门就出门,什么都好商量,但人必须在他身边。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只要人在他身边,她再提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答应。 沈祭梵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两天没回来了,才两天而已,他却感觉像两年,也不知道他晚上不在,小东西有没有睡着。 沈祭梵看着放在琉璃台上的画稿,完稿全都在,铅笔,画纸,还是原样摆着。沈祭梵忽然有个错觉,小东西就在这屋里,她还没走。他太清楚她了,真要离开,怎么不会带走她的画?上次在机场拦住,不就是只带着画稿? 沈祭梵忽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真想摆脱他离开就好。只是赌气而已,兴许,她到了Z国,过不久自己就会回来,不用他的人给往回送。 这小磨人精啊,沈祭梵无奈的叹息,真是拜她所赐,因为有了她,他这一潭死水的日子每天都这么精彩。提心吊胆也好,盛怒发火也罢,至少,他过上了正常男人的生活,而不是像以往的三十年来如一台只会工作的机器。 瞧吧,人就是犯贱。小东西在身边时候没觉得,一不在,就开始想了。 沈祭梵在空荡荡的房间中站着,觉得每一个地方都该是小东西站着才合适,人不在就觉得少了东西,很不对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沈祭梵有种错觉,总感觉一转身,小东西就该出现一样。连转了几次,没有。 真是要疯了,沈祭梵按了按眉心,也就一两天没见她而已,却这么想。 目光在屋里看着,最后落在琉璃台上,铅笔下压着的是两张A4纸。沈祭梵现在才看到,上面写着“TO,XXXX”,“TO,XXX”。那是什么?信?还留书出走? 沈祭梵无奈的笑出声,拿了给自己的那张,但伯爵夫人那张在上面,沈祭梵移开,扫了眼直接看给自己的。心里已经消散了不少的怒气在看到她信时彻底没了,总算没白疼了她一回,还知道写信。 信上除了他的名字是中文外,都是英文。信很短,一句话。沈祭梵看着,嘴角拉出了丝笑意。不管她写了什么,总算是没有不告而别,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伯爵夫人那张纸被摊开,沈祭梵打开看了眼,很快又合上,眼底满是无奈。 让人上来把信给伯爵夫人送去,想起安以然给伯爵夫人写信的举动,又觉得这小东西挺有意思。都走了,还要让人不痛快。可以想象,她当时是多么咬牙切齿写下这封信的。真是,够幼稚。得,他配合她做的幼稚事情好少了? 沈祭梵准备去公司,然而刚走出门就接到消息,安以然乘坐的航班出了事故,仓库被恐怖分子潜入,放了定时炸弹,爆炸了。飞机上302名旅客包括空中乘务员,飞行员等全部遇难。目前正在追踪,有没有幸存的人。 手机里面早已经没了声音,沈祭梵却依然僵着接电话的动作。 魏峥从公馆匆忙赶来,想来也是接到机场传来的消息了。顾问和约克紧随其后,魏峥满目通红,也被吓到了。他不如沈祭梵能忍,克制不住心底的担心。 “爷,机场那边……”魏峥在一边站着,不知道沈爷在想什么,知道不能这时候出声,可这事,刻不容缓。 沈祭梵手顿了下,微微摆手,示意他知道了。侧身带上门,面色暗沉道: “让舒默去营区,魏峥派所有营区的飞机出去找,无论是死是活还是化成灰烬都给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就不信,他的女人会这么容易消失。 沈祭梵快步走了两步,侧身看向顾问:“我要知道,是谁在飞机上动了手脚!” “是,爷!”魏峥,顾问即刻回应。 约克在一边,提了几次胆子都不敢出声,在沈祭梵下楼的时候眼一闭,出声道:“爷,舒默,潜逃了。” 沈祭梵脚下一顿,周身的森寒气息瞬间宣泄。微顿之下,即刻出声,“让苏雯去营区。” 舒默是他们几人中最懂电脑的,安以然身上有不少被植入芯片的东西,也就是反追踪的设备。很多程序最好需要舒默这种的精通的人来操作,再有机场反馈过来的一些电子信息,非专业人员是看不懂的,就必须要钻这类的人来解。 苏雯是暗卫营里信息科技的负责人,舒默的启蒙就是从她那学的。但无疑舒默的后来钻研的东西比苏雯更深,只是舒默心思花,不肯钻一样。到一个点上就停住,后面有人追上来他才会往下深入。舒默这人的德性就是,不愿意屈居人后。 沈祭梵没在第一时间派人追踪舒默,是因为一个潜逃的暗卫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甚至都用不着他发话,下面就有人按营规办。当务之急,他的女人最重要。 沈祭梵和魏峥直接赶去了暗卫营总署营区,对于亲临暗卫营,这事并没有传开,只跟营长通了话,顾问和约克都分道办事去了,约克的事好办,只需要找到苏雯。 所有暗卫都有内部通讯的仪器,但苏雯性格与人不同,从来不用任何通讯的东西,不愿意联系任何人,也不愿意任何人联系到她。但她每天晚上都会回营区,如果有任务下来,她同样能接。可今天事发突然,等不到晚上。 约克的事是好办,找人嘛,可要找到这个人,那可就有些吃不准了。谁知道那女人今天跑那去了?就算在马德里市里面,那也挺难找的。约克让诊所里所有人全部出动,去找苏雯。 顾问是调查整件事情,所以直接往机场去,机场能提供很充分的监控资料。顾问离开时候被莎尔姐姐拦住了,当即心里警铃大响:这事跟伯爵夫人有关。 “夫人请顾统领去一趟。”莎尔姐姐冷声而出。 顾问目光暗了一瞬,莎尔姐姐手里亮了个东西,顾问面色大变,跟着前走。 营区所有私人飞机全部出动,赶往出事地点。约克还真把人找到了,他不仅能使唤人,他还能控制舒默屋里的红鼠。红鼠的机敏非寻常之物能比,基本上就没有它们去不到的地方。要追查谁,红鼠比猎犬更有用。要找的人只要有鼠类分布的地方,信息就会快速反射扩散。约克那边只需要等消息,然后人直接找过去。 苏雯赶回营区,监控中心已经坐了不少暗卫营的将领了。苏雯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坐进了控制中心。 信息源控制中间周围是由透明玻璃隔开的,声音全被隔断。内外通话需要通过对讲机和话筒,外面的人能清楚看到控制中心里面悬挂在空中控制各个区域的监控荧幕,以及各种与卫星信号相连接的通讯系统。 一个下午的搜寻和追踪,没有结果。魏峥那边连线着派出去的所有直升飞机传达回来的消息,同样是没有任何结果。 飞机爆炸的事情目前已经引起了各国的重视,据悉飞机上有一半以上的Z国公民,三分一的西班牙国民以及两名英国人,三名美国人,三名韩国人等。而此刻,Z国,英国,美国,韩国等各国已经发出申明,要求西拔牙和Z国政府给予国民一个交代,并且西班牙政府与中方政府已经派出了专业搜索队伍前往出发地点。 顾问带着资料在天色擦黑的时候赶到了营区,定时炸弹是伯爵公派人做的。伯爵公的人只有上飞机的视频资料,想来也一同遇难了。 沈祭梵从到营区后,面上就没有任何情绪。似乎接受信息的大脑已经迟钝了不少,缓了好几拍才开始运作思考。伯爵公吗?他的理由是什么? 伯爵公确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但如果要说毁了这个女人,可以给沈祭梵沉痛一击,让他一蹶不振,所以专挑这个女人下手,倒也,说得过去。看来,伯爵公大人是为登上大位,做足了准备,已经开始行动了。 沈祭梵缓缓合上眸光,手一直按在眉心,什么都没想,大脑就好像被人挖掉了一块,已经不会思考了。有些出神的看着监控室内,目光似乎落在搜索的屏幕上,又似乎穿透了一切,看向远处。很,空洞,苍白得令人担忧。 魏峥派出去的人只能保守的搜寻,因为苏雯还没有给出确切的位置,所以他们无从找起。都在等着苏雯反追踪的结果,但通讯似乎出了些故障,要连接上安以然身上的仪器有些困难。 忽然苏雯在监控室里尖叫,旁边的助手全都站了起来,控制中心外面的人也都看了过去,一脸期待的等着结果。 “爷,我已经连上了少夫人的信号……”苏雯激动的出声。 沈祭梵抬眼,拉回目光焦点看向悬挂在空中的各个屏幕,眼底透出了一丝光亮。 “连接上信号的是戒指,它周围是……”苏雯接通视讯,很专注的辨认戒指周围的是什么东西,摇摇晃晃的起伏,“水,海水。这里是东经XX度,北纬XX度的深海位置,附近千米内没有岛屿,飞机只能在靠海面飞行。” 准确地址已经在第一时间发给了魏峥,并且最短时间传送到了前线的驾驶员。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人在深海里,怕是很难幸存了。 另一处深蓝色中有一点红色的亮光在闪烁,苏雯即刻接通,这是链接上了另一处信号。这是手链上的装置,接上视讯,手链已经断了,只剩一小截被植入芯片的地方。这是在山上,苏雯很快定位,将具体位置发送了出去。 视讯界面一拉开,就看到了周围的残肢断臂,鲜血满地。很多肢体,但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那是……”约克眼当即抖了下,脱口而出,完全是下意识的出声。 一眼就看到了安以然的衣服,在一截血糊糊的手臂上。今天就他和舒默见过安姑娘,所以对她今天穿的衣服,他还记得,也是因为安姑娘那衣服颜色很特别。 “闭嘴,不是!”沈祭梵忽然起身大步离开控制中心,满面通红。 他也看到了,小东西的衣服,里里外外每一件都是他亲手挑选的,从款式到颜色,全都是他亲力亲为挑选的。甚至,大部分的衣服都是按照他的要求设计的。但凡是她的东西,他哪有不记得的? 大大小小的东西,就连她经常把玩捏手娃娃,画画用多少克的纸,用含碳量多少的铅笔,用什么牌子的天使,习惯什么样的温度,中意什么样的衣服款式,全都了如指掌,她的事情,他太清楚了。一件衣服穿过多少次,哪些衣服看一眼就被打进了冷宫,这些,连她自己都没注意的事,他却知道。 所以,他能不知道那是安以然的衣服? 下意识的逃避,起身就走。 沈祭梵眼眶赤红,浑身紧绷迸发的肌肉竟然开始颤抖。走出了控制中心,在诺大的训练场中疾步狂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是下意识的举动,大脑处于当机状态,脚下沉稳的步伐迈动得快如疾风。 “爷……”魏峥侧目看去,却不能扔下手里的事追上去,几十架直升飞机的时刻都有消息传过来,他不得不守在这里。 顾问和约克在回过神来后如风一般冲了出去,沈祭梵那步子看似在走,可速度极快。他们是见识过沈爷瞬间的爆发力的,当时安姑娘被霍弋扔进海里的时候,爷的瞬间爆发力令人恐怖。所以他们不敢最太快,只是跟着。如果此时追上去,惊扰了爷,怕是出意外。 沈祭梵只觉得天旋地转,大地都在震动,快走了几步开始跨大步,继而几个跳跃,“哐哐哐”几声,健稳有力长腿直接踩上了前方生人勿进的大铁门。高大的身形在铁门上方微微一个停顿,直接从五六米的巨大铁门上跳了下去。 “爷……” “爷……”约克和顾问几步冲上去,终究是晚了一步。 这里面是屠杀场,每个月这里将消失一批弱者。弱肉强食,这是每个暗卫都要经历的。暗卫同样分三六九等,自愿归类,若想成为人上人,就自己进入最残酷的一拨,甘愿一辈子受人差遣指使的,就去另一批。不同等级的暗卫有不同的训练,四大暗卫是人上人,魏峥的位置是所有人签了死契的暗门共同的目标。 暗卫营并不知道家主莅临,有外人闯入,即刻群起而攻之。 沈祭梵刚踩上血染的杀场,就被成千的人围住。个个面色凶狠狰狞,带着亢奋的嗜血目光。 每隔一段时间,教官会扔头饿了几个月的狼进来,或者是猎豹。这同样是地狱式训练的手段之一。不过,生人进来,这是第一次。即便是人,但进来的男人浑身充斥着惊人的仇恨,还是令所有人嗜血的人兴奋了,一拥而上。 三人前攻,招架不住时即刻有三人替补,后方三人专攻死穴。所有人围攻,看似凌乱,可进攻却井然有序。拳脚相加,各路拳法一一施展,近身搏击根本不行,因为没人能进到这个男人的身。 这男人招式平平无奇,却是最狠辣的进攻招数,甚至弥补了传统套路的不足。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拳风,劲风伤人于无形,这是人近不了身的原因。 所有人都亢奋莫名,这是来了个陪练吗?很快所有人都一致达成了协议,累死他。千人屠杀场,一人上前讨教一招半式,总会逼得他脱力而死。 沈祭梵浑身上下嗜血分子在躁动,一颗痛到濒临崩溃的心脏压得他喘息不了。出拳招招走险,拳拳伤人。不再闷着声打,劈手夺过迎面砍来的钢刀,挥手一舞,断了三人脖子,一注鲜血冲天而去,人当即到底。 沈祭梵仰天狂怒,一声咆哮震耳欲聋,反手再夺过钢刀一把,双手齐舞,凌厉逼人的怒气瞬间爆发。狂怒如狮吼,身形如同海啸袭来,翻江倒海的翻卷,敏捷得令人瞠目结舌。血液飞溅,少不得残肢断臂在抛向空中,场面一再失控。 这些并不是最残忍的死士,最残忍的训练手段也不过是与猛兽互斗,何曾对打过这种杀人狂魔?那还是人吗?手起刀落就是条人命,那是魔。 碎尸一地,刀刃上鲜血直落,围攻的人早已被吓退数丈,全都围在屠杀场周围。早有人上报教官,更有人去请来终极死士来决斗。终极死士的奔的目标就是暗卫之首,本事自然是最硬的。这里面,没有真本事,活不过三天。 沈祭梵半跪在地,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 顾问和约克都在巨大的铁门上蹲着,刚才一场屠杀实在,太过残忍恐怖,出了暗卫营这么多年,这是他们头一次亲眼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也是,第一次看到沈爷如此失控。 那个,曾经站在云端俯瞰芸芸众生的高贵男人,竟然,有此残暴的一面。 顾问和约克心下震撼不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场中人全都退开,他们才从高门上跳下来。屠杀场的一切都在监控内,所有人看到了。信息控制中心的将领们都傻眼了,这就是沈家现任家主的能力?何止是惊人,简直就是恐怖。 这个男人太狠,他要的东西,谁能阻止?伯爵公做了几十年的美梦,想要坐上家主大位,碰上这个男人,怕是,无望了。即便所有条件足够,最后一关的家族候选人的决斗,伯爵公本事再大,杀伤力能比得过猛兽?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头还未驯化的野兽,熟悉一切最凶狠最残忍最狠辣的进攻招数,更掌握着一切最直接最有用最强劲的防守策略,他,是天生的杀人武器。 顾问和约克落地,互看了一眼,都心有余悸,怕接近沈爷会丧命。 基本上沈爷现在,是没有人性的,魔怔的当下,见人就砍,他们…… 沈祭梵扔了把刀,右手提刀直接砍向左手。 “爷——” “爷——”约克脚下如同踩了烽火轮一般,“嗖”地一声就冲了过去。顾问想也没想手机当下脱手,猛力扔过去。 “吭——”一声脆响,手机下一刻直直撞上下落的刀刃,瞬间手机被拍散成了碎片。 “哧……”血色飞溅,即便手机挡开了刀刃,可刀口还是落在了左手。 手没断,斩断了根小指,断掉的小指在地上微微颤抖着,是因为上面还有未死的神经。 鲜血淌了一地,沈祭梵再提刀,而下一刻赶到的约克直接就扑了过去,刀刃落在后背上,瞬间见血。但好在大力冲击下,刀刃上的力道已经减弱不小,不然约克非挂在当场。 伸手就夺了沈祭梵手里的刀,沈祭梵暴怒而起,约克吓得缩在原地。爷那眼睛,血红如同小美发狂一般,吓得约克一屁股跌了下去。 好在这片刻的停顿,顾问冲了上来,抬手用力往爷后颈劈去,倒了。 顾问接住倒下的人,约克还有些惊魂未定,立马捧起地上砍掉的一截小指,站起身,不忘劫后余生道:“顾二哥,还是你有办法。” “走!”顾问面色骇白,同样惊魂未定。 他要不是背后偷袭,他们就算四大暗卫合攻都不一定是爷的对手。 约克即刻跟上,断掉的小指必须即刻手术,否则神经死了后就没用了。 两天后,各国公布结果,从马德里飞往Z国京城的航班,XX日发生意外爆炸,无一生还。遇难人员包括西班牙贵族娅赫公爵的Z国妻子…… ------题外话------ 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6,216乖宝,你过得好吗 人死已经是确认的事实,各国在举办对遇难者的哀悼,死者家属已基本确认。舒咣玒児 西班牙王室这边特意在国公墓举行了对娅赫公爵夫人的追悼会,王室贵族以及各大氏族都派代表或者家主亲临,场面异常壮观盛大。 一个生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在死后得到如此风光的待遇,也算死有所值了。 几乎没有人对娅赫公爵夫人的死存在任何疑问,似乎,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堂堂娅赫公爵,怎么可能真与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平凡女人过一生?公爵夫人能由这样的女子担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追悼仪式上沈祭梵只露过一次面,前后不到五分钟,只是来看了一眼公墓就走了。 四大暗卫就魏峥一个人在,场面全全由他一个人负责。大到仪式过程,小到供应各位贵宾的茶水,整个追悼过程全是魏门的人在,俨然成了真正的当家主人。 所有人都以为沈祭梵会消沉下去,毕竟那女人对他的影响很深。无论是伯爵公寿宴上,还是在大战蛇蟒的现场,他的表现都是以那个女人为重。不止一次将生命扔出去,只为救那女人脱身险境。生死关头,那可不是做戏装出来的。 可谁也没料到,这个男人这段时间什么反应都没有。 时间过去了月余,除了在追悼仪式的那两天闭门之外,其余时间都跟没事人一样,正常得很不正常。似乎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刚坐上娅赫家族大位之初,公司一手成立,国事家事两不误。 所以这段时间,全国公民经常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娅赫公爵的脸,每天都出现在不动地区亲自/慰问下层劳动人民,或者代表国会与别国洽谈,俨然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政要明星。娅赫公爵大人在这短短数月间声名大噪,声名远播,不少各国政要人物慕名前来结交。访问西班牙,最终都想亲眼目睹娅赫公爵的风姿。 沈祭梵无疑成了西班牙史上最受人民拥戴的内阁大臣,也是第一位走出议会面向全体民众的议员,这将是西班牙内政的一大突破。 受拥戴自然不全是因为勤政爱民,当然还有他的原因。万民拥戴最主要的两点是因为由娅赫公爵提议的劳动法修改,改动后的法律更大限度保障了全体民众的权益,其次是提高女性权益。在妇女儿童权益法案中单独提议了女性权益保障,这一条得到全民的支持,议会决议时,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娅赫公爵的政绩几乎在这短短数月中走上了巅峰,全民法案在议会通过之后便已开始试行,半年后正式启用生效。 有报道指出,娅赫公爵似乎还想通过个人努力,想改变王室中男尊女卑的局面,可似乎被各大氏族全全压下。这一消息传出,王室以及各大氏族受到来自千万民众的指责与唾骂。王室女人可怜,连普通贫民还不如。 王室与各大氏族顶不住压力,纷纷派代表发言,声明此事纯属肇事者虚构,故意抹黑王室与各大氏族,并且发出请求,请娅赫公爵亲自说明,并没有以上举动。 然而请求发出后,娅赫公爵府却迟迟不作出回应,这一举动又令民众怀疑,是否娅赫公爵是受王室与各大氏族压迫,致使不肯出面澄清。 在事情白热化阶段,娅赫公爵府的发言人总算露面,称王室的声明是事实,公爵大人并没有提出任何对王室礼教的建议,并且还声称,王室礼教森严,千百年来传承至今未曾改变,换言之那也是国家的遗产,是王室的财富。每个国家的王室都有自己特立的规矩,这是不可更改的,意图改变,就是对历史和老祖先的不敬。 娅赫家族的声明一出,即便还是压不住全民的指责,却已然消退了民众的愤怒情绪。示威游行活动已经撤销,各大氏族大门外也没有再闹事的民众,这事情,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要问西班牙如今谁最火,答案无疑是娅赫公爵,这位来自内阁议会的王室外亲,心系全民,处处为民着想,特别是弱势的女性群体,为民请愿,真正做到了亲民,为民。不少宪法陆续实施,为这位面容刚毅的公爵大人在全国民众中推崇程度节节攀升,这位王室外亲一人的知名度远胜整个西班牙王国。 或许有人不知道西班牙王国如今的国王是哪一位在世,但绝对清楚的能说出王室中有一位为民请愿的外亲,娅赫公爵。 数月以来,沈祭梵就像在梦里。马不停蹄的处理着手中各种各样的事,公司的,娅赫家族的,国家内阁议会的。极少回公爵府,回来也只是匆匆在书房待一会儿就走,路过卧房时脚下步子下意识的加快,刻意的,逃避着曾经。 没什么事可做也不回去,几个月以来,只有累极了才肯休息,但坐下休息时却依然睡不着。身体严重透支,精力无法支撑。无法入眠时就不允许自己空闲,哪怕一丁点的空闲。他的办公桌面上总是堆着极高的文件,来自各方的,一大半都是四个助理可以处理的,他却全部亲力亲为,签署的文件也要再看一遍。 “沈祭梵……”软软的声音入耳。 沈祭梵猛地站起身,灼亮的眸子看向门口,却什么都没有。 “爷?”魏峥试着出声,小心观察着沈爷的反应。同时也看向门口,什么都没有啊,爷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想去做什么? 沈祭梵眼底铺了满满一层失望,坐了下去,抬手按在眉心。目光落在纸上,却看不下去了。良久疲累的叹了口气,合上桌上的文件,身躯靠在椅背上。面上的疲惫怎么都掩饰不住,魏峥看得心疼,爷这已经是第三天没合眼了。 约克敲门进来,抬眼对上魏峥的担忧的目光,径直走进去,将椰奶放在沈爷手边。低声道:“这是刚从Z国运过来的,味道是安……是以前的味道。” 沈祭梵点头,让他出去。拿着杯子喝了几口,杯子搁在另一边,身躯又靠了回去。 约克在门外站着,一小时后爷才入睡。约克再走进去,和魏峥把沈爷抬进里面的休息室,将爷安放好约克叹气道: “又加量了,再加,可能身体熬不住。” 沈祭梵现在只喝椰奶,约克没有办法,只能把安眠药放在椰奶里面。但药量一次比一次重,可爷睡的一次一次少。 魏峥无奈,要说魏老大私心重,这无可否认,或许真不算好人。可对主人的忠诚度,却不是任何人能比的。魏峥站在一旁,眼眶有些湿,没出声。 约克动了动嘴皮子,摆出了一排针,按穴位给沈祭梵扎着。沈祭梵醒着的时候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解,只能在他沉睡的时候施针减缓疲劳。 魏峥和约克很快出去,在外面守着,屋里非常安静。 沈祭梵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是猛地坐起来,目光转向门口,脱口而出: “乖宝?” 直直看着门,却毫无动静,他总感觉下一刻他的小东西会推门进来,却一直等不到。沈祭梵坐了好大会儿,下了床,走出去,照样若无其事的处理公务。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工作,白天黑夜的工作,又回到几年前的状态。 魏峥和约克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离,顾问现在接替了舒默一切的工作,舒门在舒默潜逃之后消失。暗卫营里的査士弭被提了上来,査士弭倒与舒默有几分相似,脑子转动得很快,但这人是正儿八经的人,没有舒默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而且査士弭是东方面孔,这张东方面孔给他增加了不少附加分,不然高手如云的暗卫营中也轮不到他出头。魏峥是全权负责这事,大概是考虑着放个东方面孔在爷身边,爷瞧见心里会舒坦点。事实证明,他的打算是对的。 顾问和査士弭在魏峥和约克出来时候就到的,査士弭这段时间一直跟着顾问,因为他将接手舒默曾经的任务。所以顾问在处理舒默的任务时,査士弭就必须从旁学着。在暗卫营里学的是硬功夫,可光会拳脚功夫显然不够。 爷的身份不少,什么都在做,他身边的人必须什么都得懂,不仅要懂,还得精。只有这样,才有资格站在爷身边。 “爷真是劳苦功高啊。”査士弭忍不住出声道。 査士弭心里忍不住感叹,沈爷那工作强度,真是太吓人了。在暗卫营的时候,他们也有训练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时候。可那毕竟是少数,一个月或者几个月才碰到那么一次。可沈爷这是,算算他来的这段日子,爷那是天天如此,周而复始啊。 果然家主不是这么好坐的,大家都只看到人前的风光,可人后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谁知道一分? “睡着了吗?”顾问在査士弭话落后直接出声问约克,这三人是同时忽略査士弭的话,显然的,这三位老大哥都没看上这小子呢。 “睡了,今天又加了量,不知道今天会睡多久。”约克叹气道,心里愁苦万分。 一时间几人都没说话,査士弭平时话多,刚从暗卫营走出来嘛,什么都新鲜,那话难免多了点。可这个时候,显然不该是兴奋的时候。大家那感觉就像被乌云笼罩似地,多说一句都觉得突兀,査士弭也识趣的闭嘴。 魏峥也累,心累,除了沈祭梵外最难受的怕该是他了。无力的靠在墙面,似乎都已经站不直了一般。谁曾见到暗卫统领有如此的颓然?再是伤痛,也是精神抖擞,站得笔直如苍松,可曾如此狼狈颓废? 以前安姑娘在的时候,谁都嫌她吵,嫌她折腾,现在人不在了,他们的世界也安静了下来,死寂一片。这时候才知道,当时他们嘴上虽然在怨安姑娘不懂事,可心里却分外愿意接受她的闹腾。 现在,也只能想一想了。 没有她的时候,世界安静了,安静了后才知道,那个平凡的小女子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能否认因为她的出现,让他们开怀大笑了?让他们头一次感到无奈了?让他们看到了太多的不可能,有过太过的感情。担惊受怕,嬉笑打骂,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她的出现,让他们一群死气沉沉的人的生命变得鲜活,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好景总是不长,没有了,全都没有了,这几年的生活就像做梦一样,去了就没了。 魏峥推门看了眼,爷已经又开始办公了,叹了口气,这次比上一次睡得还短。 四大暗卫进去悄无声息的立在办公室,谁都没敢出声。査士弭到现在还不敢直视爷,怕被挖眼珠子,听说以前的舒统领就是被人挖了眼珠子,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这不得而知。但由此可见,被眼珠子的极刑还存在的。 沈祭梵晚上总算回了公爵府,伯爵夫人站在门口接应,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高兴。 总算还会回来,她已经习惯了等待。儿子在国外开拓市场的时候,她也会如此安静的等待,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半年,一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度过。她不会打电话给儿子,因为知道他很忙,但这份牵挂却与日俱增。 这,也是个不懂怎么爱的母亲。以为将他送到权利的巅峰就是最好。 可……事与愿违。 儿子越来越强大,也离她越来越远。等到她终于意识到母子亲情比什么都重要事,却一切都晚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亲生儿子,已经亲手被她埋葬。他被迫变得冷血,无情,变得冷漠,这时候的儿子,已经不屑于她的关爱。 没有弥补的方法,只能在这条不归路上走到底,他们,无路可选。 “艾瑞斯,用过晚餐没有?我让厨房做。”伯爵夫人少不了的殷切,可沈祭梵却只是点点头,自己进了厨房。 伯爵夫人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惆怅满怀。后面四大暗卫站着,伯爵夫人竟然破天荒的打了招呼。这令四大暗卫有些吃惊,在回礼后回了后面的公馆。 伯爵夫人在这短短的数月中苍老了不少,半年前还紧绷的皮肤已经松弛了。这些日子似乎已经无心在保养上,更无心在保持自己的仪容。似乎在儿子沉寂之后,这位夫人才终于大彻大悟。老了就老了吧,没必要一辈子争强好胜,没有任何事情会比挽回儿子的心更重要。 厨房的人都站在一边看,公爵大人亲自上手,主厨也不敢上前硬抢着做。 沈祭梵做了个简单的意大利面,两盘,酱料抄上来,浇在面上。两盘都端了出去,餐厅里站了不老少的仆人。伯爵夫人也在一边站着,他没说话,伯爵夫人也不会就坐。 两盘面放在桌上,沈祭梵坐在侧面,并没有理会一厅子的人,自己吃了起来。另一盘面放在旁边的位置,叉子匙子都摆放得好好的,旁边放了碗汤。 沈祭梵有条不紊的把面吃了,歇下来,目光落在旁边那盘面上。所有下人都以为那盘面是为伯爵夫人做的,可似乎,不是。 沈祭梵把酱料拌了拌,吃了。 以前,他总是逼她吃东西,吃不下也要吃,怕她一会儿饿,定时定量嘛,就应该吃那么多。可现在知道了,吃饱了还被逼着吃,有多痛苦。 沈祭梵食量不大,这段时间吃的又不多,胃容量很小,却硬撑了两盘面下肚。 “艾瑞斯……”伯爵夫人眼眶通红,自己儿子能吃多少,她会不知道? 沈祭梵面吃完就上楼了,在上楼的时候停顿了下,是撑得胃难受吧。 上楼,进了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进来,这段时间,都很,忙……没有回来。一进屋,心底就涌出惊涛骇浪般的愧疚。 错了错了,他不该不回来。她如果在家,他这么久没回来,她该多寂寞? 走向琉璃台,伸手一张一张翻看着她的画稿:“乖宝,我回来了,生气没有?” 铁定生气了,这小东西小气着呢。天天在家陪着她,她会嫌他烦。但凡忙一点,她又开始抱怨不理她,不疼她。可怜巴巴的说着她多可怜,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呀。 沈祭梵指腹轻轻在纸上滑动,手指跟着线条的弧度走着。手指在纸上滑动,指腹上就沾了一层铅粉。沈祭梵目光看着指腹上的铅粉,有一瞬的僵硬。 “宝啊,你过得好吗?”低声呢喃,食指无意识伸进口里,舔了下。 什么味道?苦的,涩的,是心伤的味道。 大床上,圆圆滚滚安安静静的躺着,这是从京城特意送过来的。小东西说,这两只肥猫喊他“爸爸”,这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接回来了。 沈祭梵休息了会儿,冲了澡出来,上床,圆圆滚滚一左一右的放在身边,揽在怀里。沈祭梵垂眼看着身边两只肥猫,低声问: “原谅爸爸不记得,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弟弟?” 即使现在看来,两只猫都是一样的,他分不清谁是圆圆,谁是滚滚。沈祭梵忽然笑了下,低声道:“妈妈要知道我还分不清你们谁是谁,特定又有话说了。”顿了顿,又低声道:“家里很冷清啊,明天带你们去公司,嗯?” 沈祭梵低低说了会儿话,就躺下睡了,两只肥猫同样一左一右躺在他身边。 沈祭梵没睡多久,猛地睁开了眼,坐起身,赤脚下床,急声而出:“乖宝?” 开了灯,屋里依然安静,沈祭梵站了良久,觉得有些头疼,抬手按在眉心。垂眼时,安以然的画稿被自己踩了脚下。沈祭梵几乎是第一时间移开脚,俯身捡了起来。目光凌厉的看着屋子,原来窗都没关,外面起风了啊。 画稿放回去,转身进衣帽间取了衣服换,出来时拎着圆圆滚滚出门了。 没叫魏峥,自己开的车出去,但车开出去就停在路边。有些头疼,或许,他也病了。毕竟不是铁人,也会生病,十几年没吃过一粒药的男人,如今竟然病了。这真有点令人接受不了,一旦生病,那就不是神了,是人。 沈祭梵打了査士弭的电话,让他过来开车,顺便交代带上他要的东西。 査士弭那边有些傻眼。深更半夜的,爷要酸辣粉?椰奶有,白天才空运了几大件儿过来。可酸辣粉是什么玩意? 査士弭无奈,只能求助几位老大哥们。他初来乍到,爷曾经的种种他都不知道,哪里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玩意?万一错了呢,他哪有那个本事承担后果? 四大暗卫都去了,沈祭梵要的东西都是魏峥亲手准备的,酸辣粉也是临时煮的。东西都是每个一段时间从Z国采集过来的,不论用不用得上,隔段时间都会更新。 査士弭上了沈祭梵的车,坐进了驾驶座,沈祭梵而是在副驾驶坐着,后面是两只肥猫。査士弭有些心惊胆颤,不知道为什么爷要坐副座,这不是逼着他大不敬? 动了动嘴皮,到底是没敢出声,蒙着头开。 “去国公墓。”沈祭梵声音极沉,低声而出。 査士弭明白了,爷是想那位少夫人了吧。这么久了,也没见爷有过什么表示,大概是忽然想起了。刚从暗卫营出来的时候,他就听说了,爷曾经特别宠爱一个女子,据说是从东方来的。但可惜,死于非命。 査士弭对这事没有任何感觉,毕竟没见过,自然没有其他几位老大哥的感觉,只叹惜红颜薄命。不过能得到沈爷的宠爱,做个短命鬼也值了。沈爷在他们暗卫心中,那就是神级的人物,女人若被这个男人宠爱,一天就足够了,算是不枉今生。 后面的车隔老远跟着,开到了郊外才知道前面的车要去哪。 “魏老大,你说爷是不是快崩不住了?”约克大言不惭的出声。 魏峥脸子极冷,没回应。顾问侧目看了眼魏峥,稳稳的开着车,也没出声回应。其实顾问也担心,爷这段时间说正常也正常,毕竟前十几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可说不正常也不正常,到底都知道安姑娘在爷心里的位置有多重。 可…… 约克见没有人搭理他,识趣的闭嘴了。似乎在安姑娘离开,舒默潜逃之后,他们的日子再度被黑暗笼罩。就连他们几个之间的对话,都只在三句内结束,更别提爷会开口说多少话。 这死寂沉沉的日子啊,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已经习惯了热闹,忽然清静,那是浑身不自在,就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样的道理。 到了公墓,公墓休憩得跟座小庄园似地,很漂亮,这块地是王室特意批准休憩的。上了台阶就有守墓的人,见公爵大人半夜过来赶紧开门。这是小墓园单独的大门,开了门后才能往里走。 距离陵墓大概有五六米的远的空间,中间种的是各种各样的玫瑰,还没开花,但经过园丁的辛勤培养,已经成活了。花地前面放着满满的各种颜色的玫瑰,以红色为主。她曾经说过,也想有个玫瑰花葬礼。但不要白色,白色太悲伤,她不要安静悲伤的离开,她要快快乐乐的走。 所以追悼仪式办得很是热闹,所有来的人送的都是玫瑰。 四大暗卫跟门神一样站在铁门外,没人再靠近。 沈祭梵提着圆圆滚滚在陵墓前坐着,后面有人陆续把带来的东西都放在一旁的供桌上。在Z国,那片土地上的人认为,把东西带到幕前,死去的人是可以吃到的。 沈祭梵把圆圆滚滚放在陵墓前方,目光痴痴的落在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有着一双极大极圆的眼睛,讨喜的心形小脸,小鼻子小嘴巴,像极了卡通美少女。额前的妹妹被放了下来,看起来像个中学生,俏脸异常稚嫩。 沈祭梵盯着那双眼睛看,那双明媚纯透的大眼,以前是多么绚丽多彩,多么灵气逼人。可如今,却被人下了咒一般,一动不动。 坐在地上,伸手拿起了圆圆,把滚滚放在腿边,声音极低极沉,道:“乖宝,我把我们的孩子们带来了,魏峥特意从Z国接过来的。有没有高兴一点?” 死亡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很常见,不是不能接受,即便现实中处处逃避,内心也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或者,这是上天要收回赐给他的宝贝,召她回去了。 这个男人理性得可怕,只给了自己两天的消沉时间。 当所有人盼着他消沉倒下去的时候,他却把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两天后,再痛,都咬牙挺着。他的责任还在,他尽可能让自己完美,尽可能让自己做到最好,他要让所有人在他还没有动作之前就开始对他忌惮。 本无心家主大位,可如今,改变了。他要把祸根连根拔起,欠他的,他能吞就吞,可欠了他女人的,一点一点他千百倍都会讨回来。 没有算了的说法,他都会讨回来。原本念着伯爵公的身份,不想再争。可现在,他不仅要争,连那条命,他也会拿回来。 子杀父,天打雷劈,他挨了就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沈祭梵看着清清冷冷的地方,她一定不喜欢这里,她爱美,他得花点心思在这里。小东西就喜欢很女性化的东西,雪纺纱啊,荷叶花边啊,水晶帘子啊流苏等等。沈祭梵看了眼这里,已经有了想法。她喜欢什么,他都给。 沈祭梵坐了很久,头一阵阵的有些痛。抬手按了下,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酸辣粉和椰奶。还没动呢,沈祭梵暗暗叹息: 宝儿,吃不了以后再也不逼你吃,吃不了我帮你,有老公在呢,不怕。 沈祭梵端着酸辣粉就吃,味道很重,又酸又辣。沈祭梵吃得满脸是泪,却忽然笑着低声道:“真辣啊,宝啊,以后少吃,刺激胃……”这话刚出口,就改口了:“你不高兴听这话,老公以后就不说,你想吃就吃,吃什么都好,只要你高兴。” 那时候,小东西经常要他吃她喜欢的东西。但他却不识好歹,从来不给面子吃一点。现在想想,那时候怎么就那么混账?吃一点又怎么了?让她高高兴兴的多好。现在,想听她嚷嚷着缠着他吃这吃那都没机会了。 沈祭梵吃完了粉,想起她们国家的习俗是倒地上她就能喝到,把椰奶倒了一大半,剩下的自己喝了。 沈祭梵带着圆圆滚滚离开,晚上风大,沈祭梵出门时候就有些身体不舒服,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快。没走两步,倒了下去。 外面四人离铉的箭一般冲进来,直接把人送到医院。积劳成疾,又伤风,胃也出了点问题。因为胃出了点问题,所以做了个小手术。 进了医院,倒是把暗卫几兄弟高兴坏了,总算能好好休息几天,算算时间,的这快半年了,爷没好好睡过一个觉。 魏峥当晚就把工作全部调开,让沈爷能够全心静养。手术第二天就转移了地方,避开来往探视的人,对外彻底封锁消息。 * 安以然醒来时候不知道是在多少天以后,醒来入眼是满目的白,睁开眼睛很久才大脑才转动。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很无力,手上扎着针头。安以然目光微微刺痛,伸手拔掉了,手背的针。谁知道输进血液里的是什么东西? 下床时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是素净的灰色衣服。衣服上的字她不认识,但红色十字架她知道代表的是医院。她又病了吗?为什么会在医院? 安以然穿上鞋,走出门去。病房里就她一个人,她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被莎尔姐姐打晕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都不知道。 安以然在长长的走廊走着,这里到底是哪里?沈祭梵呢,他有没有找过她? 安以然一直下楼,终于听到有声音,她走过去,很多医护人员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她,以为她只是这里普通的病人。安以然在最近的一间病房外站着,屋里的两个病人在钓鱼,安以然觉得好奇,所以看了会儿。 然而,走进去才看到,那两人是打了盆水放在屋子中间,盘着腿坐着运功,这就是他们争执了半天的钓鱼。 “你们,在做什么?”安以然试着问,她想知道这是哪里,所以得先打好关系。 “没看到吗,我们在钓鱼。”两人异口同声道。 安以然愣了下,是觉得汗颜,可还是顺着问:“那,你们钓到了吗?” 两人同时抬眼,看白痴似地看着她,同样异口同声道:“水盆里能钓到鱼吗?神经病!” 安以然被堵了下,还没说话,左边的人忽然乱七八糟念了几句类似咒语的东西,很快抬眼看着安以然,神经兮兮的指着她道:“你是新来的,你完了,晚上有吸血鬼来找你……”说着自己张口狠狠要在手腕上,牙印极深,松开后阴森森的出声:“看,你看,这就是昨晚吸血鬼吸我的血留下的牙印。” “神经病,明明是刚才钓上来的鱼咬的!”坐右边的人里面打了下左边的人说。 安以然忽然意识到个可怕事情,忙不迭地的退后了几步,眼里的目光异常惊恐,下意识出声:“这里,是什么地方?” “无人岛啊。”左边的人伸出舌头在舔被自己咬伤的手腕,坐右边的人下一刻就跳近了安以然身前,接话说:“我偷偷的告诉你,这里,曾经出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非常厉害的勇士!” 安以然快步退出去,但退出门病房的时候却听见楼上奔跑的脚步,听起来异常慌乱。似乎有些杂乱的声音传出来: “顶楼的逃了,快追,顶楼的女人跑了……” 顶楼……安以然微微张着嘴,是她?难道,她被囚禁了吗?被囚禁在医院? 安以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在楼梯口涌现出了一批黑衣女人。安以然忽然想起晕倒前就出现过同样衣着的黑衣女人,刚退出病房,立马又转身挤了进去,把门紧紧关了。 “姐姐,你干什么关门?这里不准白天关门的。”身后的男人起码四十以上了,却叫她一个小姑娘叫姐姐? 安以然已经来不及说太多,抓着男人的手忙里慌张的说: “我们,还有你,我们三个,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你们把我藏起来,不告诉任何人,谁要是说了,就被吸血鬼咬死,怎么样,要不要玩?” “好好好,玩,藏起来,可是把你藏在哪?”另一个男人问出声。 安以然急得不行,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搜查了,“我躲哪好,躲在哪?” 这屋里一眼望尽,哪里有可以躲的? 安以然没办法,只能往床底下钻。实在没有可长生的地方,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可能冒然就出去? 到底,她被那些人带到了什么地方?无人岛,又是什么地方? 如果她再想一想,一定记得沈祭梵曾经告诉过她,他在无人岛住过二十年,在他离开之后,无人再不是“无人”岛,已经被改造成了地狱,岛上关押着罪孽深重的人,最主要的还是治疗精神病的医院。因为这边环境非常好,静谧又安全,最适合患者修养。 沈祭梵当初一定提过这里,只是他口中的无人岛跟如今的无人岛已经大不一样。 被送到这里来的人,不死也疯。不少王室女人的结果就是这里,没有能熬过一年的,全都顺利进入疯癫状态,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安乐死。 外面的侦查女兵敲门的同时就推开了门,目光凌厉的在小小的房间搜寻。有这边的医护人员赶了过来,但看到衣领上绣着王室字样的女兵,不敢呵斥,只能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的女人冷声道:“半月前送来的患者逃了,一直在顶楼的那个。那是王室里犯了大罪的女人,决不能放过。我们是例行公事,将人抓回去。” “不是听说一直在昏迷中吗?逃了吗?”看护很奇怪,因为顶楼的那位都是特别的看护在照顾,似乎都还不是这家医院的人,听说是王室来的。 “醒了。”女人打量着屋里两个患者的神情,当即转身离开,再道:“顶楼的那位之所以被关押,是因为她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如果跑了出来,极有可能伤人。若果你们发现她了,就要即刻通报。” “是,是,明白的。”看护赶紧点头,怪不得需要层层防守,原来是重症患者。 床底下的安以然紧紧咬着牙,眼眶里满是,果然,果然是精神病院。怎么可以这样?再大的怨恨,也不能将她囚禁在这里啊,沈祭梵,沈祭梵你在哪,沈祭梵你在哪里? “报告!”病房里的人在女兵转身出门的时候忽然出声。 “说!”女兵头子转身,冷戾的目光看向里面患者。 ------题外话------ 求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7,坚强的女人 患者比比划划,指指天花板,有闭口不言,使劲儿的摇头。另一边站着的人扯着他说:“吸血鬼,吸血鬼。” 门口的女兵目光一度转冷,看护长赶紧解释了句:“他们都是病人,长官不用跟他们计较,我会好好管教他们的。” 然而看护长话刚落,里面的患者赶紧拽着她的衣服,指指床下。在看护长还在莫名的时候,门口的女兵一个转身,俯身将床底的人拽了出来。 安以然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头重重的撞在床板上,接着被一股大力拽了出去。安以然惊慌失措,看向两个出卖她的人,失望的摇头。那两患者也跟着她失望的摇头,安以然拳打脚踢的想甩开拽住她的女兵: “不要抓我,我没有生病,我是正常人,我没有病,不准碰我,不准碰我……” 左右手臂都被人强行扣住,安以然身子用力上下拱,左右晃动,却依然被押得紧紧的。不肯挪动脚,身体瞬间被腾空提了出去。 安以然回头求救的望着看护长,眼泪顺着脸颊就滚了出来,嘶声哭求道: “救救我,我没有疯,我是正常的,求求你,救救我,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病……”安以然人被强行带了出去,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整个楼层。 哭喊声实在太大,影响了不少人,各个病房的患者都挤出走廊往尽头望去,医护人员都淡漠的看着。哪个进来的人不是说自己没病?可真没病的人会来这?情绪那么不稳定,怪不得要被单独关押,要是跑了出来,指不定就会伤害其他人。 凄厉的嘶喊声消失在楼梯间,已经被押送上了顶楼。顶楼的楼梯处有一道铁门,这之前并没有上锁,因为安囚禁的女人没有醒来,可这之后进出都被琐死了的。病房是两层,白色门外面还特意安装了一道防盗似地铁门。这之前也没锁,但这之后怕不会再打开。 安以然被人推了进去,后面就有医生护士跟了进来。三四个女兵将安以然按在床上,安以然散乱的头发盖了满脸。拳打脚踢着要撑起身,才挥舞几下双手双脚都被按了个结实。安以然嗓子都撕裂了,眼泪翻滚,身体用力往上供着。 “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你们想要钱,我有,我给你们钱,放了我吧……” 安以然满脸被逼得紫涨,手臂被狠狠压着,动弹不得,只能仰起脖子,转头咬卡在她肩上的手。一张口,下一刻头被打偏在另一边,紧跟着头也被狠狠压在床上。 进来的人医生护士,快速的抽了几支药水,撩开她的袖子,直接将药物推进了血液。针头扎破皮肤,尖锐的刺痛敏感的神经,安以然撕心裂肺的哭喊出声。身体下意识的痉挛瑟缩起来,旁边医生冷漠的出声道: “按住她!”即刻又上了两名护士,五六个人齐齐将浑身瑟缩的人按住。 医生另一边的护士再次将针头扎进另一条手臂上,药水被推入血液。 安以然激动的情绪很快被控制,渐渐的不动了。按住她的人见她彻底安静,这才松了手。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任何意识,只是身体偶尔抽搐一下。 医护人员互看一眼,微微点头,然后依次走了出去。女兵也在这之后离开房间,为以防万一,这次两道门都上了锁。 安以然就跟死鱼一般,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也不觉得累。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着还是怎么样,毫无任何思想。眼睛睁开了,连闭上都不知道,一直睁大着眼睛望着上方。 直到两小时后,看护走进来检查状况,伸手将她双眼合上,眼睛才得以休息。 每三天都会被注射一次,用药物控制着她整个思想。持续了一个月之久,注射被换成了药片。相对于打针,她更能接受吃药。只要不打针,给什么药都吃。 “小姐,今天乖不乖呀?”时间到了看护准时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进门时候就问。 “很乖,我很乖。”安以然下意识的往床角瑟缩,看到护士直接将门关了,外面的女兵并没有跟着进来,这才敢走出来,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 “来,吃药了。”护工将十几片药片打开,分拨递给她。 安以然接过,目光盯着手心里的药片,呆滞的看着,就这几秒的时间里,她忘了要干什么。护工推了下她的手,说:“小姐乖,吃药。” “对。”安以然把药吃了,就着递来的水灌下去,药片全部吞了。 护工把安以然扶上床,看着她入睡后又即刻转身出门。同样上了锁,并不是这护工没同情心,而是被送来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一样的背景。这些姑娘多年轻啊,被送到这里,一辈子就完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以后可言。可要说可怜,谁不可怜?在这里工作的人,根本就可怜不过来。 个个都有背景,都曾风光过,可来了这里,那都是一样的。 安以然木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现在已经有了不少进步,会基本的运动。开合眼睑不成问题,上下床也会,但需要人提醒,不然,前一刻想到的事情,下一刻就忘记,脑子一片空白。 药片比注射进血液的药水作用要小很多,注射药水之后,整个人就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在这些人并不是那么丧尽天良,没有把她直接废了。在逐渐控制的过程中,换成药片,让她能简单的活动。 顶楼空空如也,就安以然一间病房,其他房间都未开放。 送来这里的“病”人,都会给他们最好最舒适的生活。这家医院占地非常广,是无人岛上最大的现代化建筑,病房这边是靠海,基本上是建立在悬崖上方。所以安以然的病房里,上方有在一人高的上方是一排气窗。开窗后会听到外面海啸的声音,白天除开安以然闭眼的时间,其他时候都是关上的。 安以然吃过药后被休息半小时,所以这时候的气窗是合上的。 “嘭嘭嘭”,“嘭嘭嘭……”有声音从外面传来,安以然听见的,但很大会儿才有所反应。转头,望向气窗,似乎看见有影子外面晃动。 她并不是傻了,只是脑子被下了迟钝剂,强行掳走了属于她的思想。就像酒精能麻痹人的小脑,令人在酒醉当下大脑当机一般。她的脑子一直被药物控制着,行动和反应都慢。很多时候因为太慢,而拿在手里的东西都忘了要做什么。 安以然爬起来,在床边坐了好久。目光呆滞的望着玻璃,外面每隔一会儿都会敲响。安以然总算又想起来了,下床走过去。 “嘿,姐姐,听得到我说话吗?”是个少年的声音。 安以然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停顿了下才急急退后。大而无神的眼珠子直直望着上面,似乎应该思考什么,可脑中空空如也,什么都不知道。望着就傻望着,站了好久,外面的少年再敲响玻璃,低声道: “姐姐,安安?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还能说话吗?我不是坏人,你按下窗户下面的按键,打开窗子,听我说话可以吗?” 外面的少年姿势极为艰难,他就一只脚踮在一条宽不足五公分的凸起墙体上,一手紧紧抱着墙柱,另一手用树枝戳着敲玻璃。因为玻璃外面加了防护铁拦,铁柱上通了电和警报,他只能用树枝小心的从中间穿过去,戳着排气窗。 而少年身后就是惊涛骇浪,好在他已经在这岛上住了好几年,对这里险峻的地理环境已经不那么陌生和害怕。身形小的原因,动作极为敏捷和干练。 安以然下意识的照做了,但为什么这么做,她也不知道。 气窗打开了,少年的脸出现在了外面。少年往上爬了些,整张脸也露了出来。脸上挂着极其灿烂的笑容,费力的伸手,对着安以然打招呼: “你好,安安,我叫西格,我们见过的,在娅赫伯爵公寿宴上,你记得吗?” 安以然木讷的望着上面出现的一张极其年轻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西格叹气,她那样子无疑是记不得了。一直被药物控制着,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早扛不住了。他当年是“病”了后才被送来的,所以免去了来这里的人第一道痛苦。再正常的人,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都会顺利的成为这里的病人。西格见过很多被送来的女人和男人,药物控制不了的直接绑大石头扔进海里。 所以西格担心安以然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千万不要倔强着不肯低头,这里面死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闹事的下场就是死,这里人都是一样的身份,没有谁比谁尊贵。安以然虽然看似柔弱,却是硬骨头,他就怕她不肯屈服,而被先处置了。 “你不记得了呀,”西格又叹了声,他也不知道她不记得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顿了顿,又仰起灿烂的笑容,再道: “不记得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我叫西格。” 安以然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外面西格接话说:“你叫安安,对了,你的丈夫,艾瑞斯·娅赫,记住这个名字,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忘记。” 娅赫公爵是西格的偶像,他心目中最最敬仰与崇敬的天神。安以然被送来的时候,西格仿佛听到了他的天神在召唤,所以,他是奉命来守护她的。 好吧,他脑缺脑残,自己臆想的。只是有个强烈的念想,期待将来的某一天能有离开的机会。到时候能用这个借口靠近娅赫公爵大人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 安以然神情依旧木讷,眼珠子望着西格就没动一下,像开关失灵一样。 西格盯着安以然的眼睛看,他没听到她开口,所以并不能确定她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可千万不能真疯了,不然他的守护就变得没有意义。 “你不说话没关系,你听我说。现在他们对你的戒备已经放松了不少,没给你注射这是你取得的第一步胜利。安安,你做得很好。”西格快速的说着话,他不能停留太久,他也是蹭着休息时间过来的,要被人发现,他同样会有危险。 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妥协,但这样却是保住了她自己。她如果再倔强一点,这里的人都不会有那么好的耐心,再不妥协要么安乐死要么扔海里。 安以然动了动嘴巴,西格看到她想说话,耐心等着。安以然终于出声: “不要打针,疼。” 西格嘴角抽了下,他宁愿相信她是有更深的谋划而妥协,而不是…… “安安,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自己吃药,让护工相信你很乖。但是安安,你要记住,药不能再吃进肚里,会死人。这是神的命令,你能做到吗?”西格板着脸紧跟着一本正经的说。 安以然点头,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休息时间已经过了。西格低声道: “快点关窗,不要说我来过,乖,天神会保佑你的。” 门开了,护工看了眼床上还躺着的人,走过去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问:“小姐,今天睡着没?” 安以然好大会儿才回应:“不知道。” 护工笑笑,转身把气窗打开,然后折回来。坐在床边,安以然自己翻身趴在床上,外面有人敲门,护工把门打开,两个按摩师走了进来,护工下一刻就把门锁了,动作异常谨慎,这是确保不出任何问题的做法。出任何叉子,她都承担不起。 安以然的脸紧紧贴着床面,脸被憋得通红。按摩师快速的上手,给她全身按摩,这是每天午休之后的项目。安以然除了不能像其他病人一样走出房间,其他的待遇是一样的。护工轻轻的把安以然的头板开,侧压在床面,低声说: “小姐,要记得呼吸,不能闭气。” 安以然久久才眨一下眼睛,有外人在,她从不说话。 她是思想被掏空了,不是傻了。潜意识里知道少年是为她好,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不对劲。怕自己会忘记,所以在手上划了条口子。当她忘记的时候,看到伤口就会想这是什么时候划伤的,回追究为什么划伤,那时候就会想起西格说的话。 晚上护工照样在餐后送来药,递给她,“小姐乖,吃药了。” 安以然伸出手,手臂上露出了一条伤痕。安以然看着伤口,护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手臂,讶异了一秒:“小姐,您受伤了?” 护工那话一出,安以然就想起来了,自己拿着药,一把全含在嘴里,喝了几大口水:“吃药,我很乖。” “嗯,小姐很乖。”护工目光还有几分犹疑,因为想不到是什么让她手受伤的。问她显然问不出答案,能指望一个傻子跟她解释什么? 护工是以为这屋里还有什么伤人利器没收起来,在安以然吃了药后就在屋里找。这些病人总有不省事的时候,万一拿着东西把自己给害了,责任谁来担? 护工找了一遍,没找到。回头看着安安静静坐着,目光呆滞的女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时间到了,就出门走了。 安以然怕黑,这习惯依然还在,晚上从来不关灯,这是医院为她开的特例。 护工刚走,西格就来了。但外面太黑,安以然看不见人,只听到声音。 “今晚是自己吃的药吗?” 安以然张口,嘴里的药片全化开了。西格两只冒着精光的眼睛看下去,顿时无语,还真是个傻子。当即让安以然含着水漱口,水吐到卫生间去。 “安安,你做得很好,天神为你骄傲,你要记住,不能再吃药。如果想起什么来,也不能表现出来。”西格连声叮嘱后,走了。 安以然站了好大会儿,转身爬上了床,睁着眼睛睡觉。她现在完全不知道睡觉是什么概念,只知道躺着,闭上眼睛和没闭眼睛是一样的。 再是两个月过去,照顾她的看护已经换了第五个。这是避免这里人有想勾结护士出逃的可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 安以然还是怕人,怕生人,换了看护之后至少要一星期才慢慢敢靠近。 新换护工把药送进来,所有的护工都是一样的特点,非常温柔,无论病人怎么闹,都是笑意满脸。似乎,她们就只会笑一样。但微笑的背后,是颗冷漠的心。 “小姐,吃药了。”护工微笑的说,声音也很温柔,给人感觉很舒服。 安以然坐在床边,目光呆滞的看着新来的人。护工莞尔一笑:“小姐乖,吃药了。” 安以然摇头,却自己去拿药:“吃药,我很乖。” “小姐真乖。”护工看着安以然自己把药拿着吃了后,再扶她上床休息,关了气窗后走了。 安以然在下一刻滑下床,将药片吐了出来,用纸包着。白色的是安眠药,红色的是精神紊乱的药物,还有各种颜色的药片。安以然把白色的安眠药挑出来,磨成粉,包进白纸里面。安眠药她已经收集了很多,虽然不知道该用在哪里,但总有用得着的地方。安眠药磨好后,再把其他的药片也磨成粉,全洒进了卫生间马桶。 安以然按了冲水,将药粉全冲进下水道。起身,抬眼看着镜面。冷漠的看着镜面反射出来的人,似乎,很久没这样看过自己了,她都快忘记自己的样子了。 抬手,轻轻抚摸着脸颊,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眼里再也找不到曾经的神采,黯淡无光。当初乌黑柔顺的长发如今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变得枯黄,脸还是那张脸,可感觉却完全变了,精致的五官上再也找不到当初沉浸在幸福中的痕迹。 清冷的目光停在抚摸着脸的手上,当初被那个男人养得白白胖胖的手已经枯瘦了,体重还不到少女时期的重量。 并不是这边条件不好,这边非常好。医院提供的食物也是讲求营养搭配的,绝对不至于让病人住了小半年就瘦掉几十斤的程度。是她自己在克制,因为每一样食物里面都放了别的东西,就连他们喝的水里面都掺了别的药。 她不想再被人控制,宁愿饿,也不肯吃。实在饿极了,才把食物拿洗手间清洗过滤即便才狼吞虎咽吃几口,其他的,全都冲进下水道。 秋天到的时候,西格每隔两三天都会送来野果子。安以然只说过一次谢谢,感激记在心里。如果有离开的机会,她一定会…… 安以然目光又陷入呆滞,能离得开吗? 安以然俯身趴在床下,伸手去摸藏在床下的野果。这屋里根本就藏不住东西,西格送来的野果只能藏在床下。安以然手摸进去,只剩三个了,摸到的时候就感觉软了,拿出来一看,真的坏了。 好可惜,都舍不得吃的,竟然坏了。这是类似苹果一样的秋果,新鲜的刚摘下来的果子是吃起来是脆的。被她放了两天,果肉都软了,坏了两个,安以然把好的那个吃了,坏的两个没舍得扔。咬了咬唇,看得很仔细,并没有长虫,所以,也吃了。因为,她真的好饿。 坏掉的野果,总比有毒的饭菜安全,反正,吃不死人的。 西格今天来晚上才来,给她送了一堆虫来。夏蝉,这个天已经很少了,还有不少海螺,蝎子。蝎子一般都有毒,但哪些毒素轻西格清楚。一堆的小生物扔了进来,安以然接着,西格在外面低声说:“我已经处理过了,你放心吃吧。” 西格所谓的处理就只是清洗了而已,并不是烧熟了或者消毒了什么的。 安以然点点头,西格走的时候说:“安安,你千万不要饿死,我们会出去的。” 安以然脸上依然恬静的笑着,虽然很无力,可眼神很坚定。 这里是无人岛,哪里那么容易离开?四面环海,近千米距离内没有别的陆地,茫茫海洋中间,插翅也难飞。只是活着,就有希望而已,或许,会有奇迹。 “我知道,西格,你也要小心点。”安以然看见西格伸进来的手,手背上的伤痕还有血迹,不知道他又遇到了什么困难。可现在,她自顾不暇,她能怎么办?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饿死,不要被人发现她已经清醒。 地上用纸包着一包小东西,安以然舍不得全吃掉,但今晚不吃,会有蚂蚁过来。屋里出现蚂蚁,会极容易引起人注意。 以前她是看到这些东西就远远躲开,哪里像现在。饥不择食,说得还真对,蝎子是最鲜美的,可这蝎子吃了会腹泻,好在她现在已经产生了抗体,因为吃过很多次了,勉强也能消化掉。知了,白蚁,竹虫,这些虽然恶心,可却是高蛋白的东西,不想饿死,就吃。一条命和吃这些东西相比,她赚了。 安以然表现很好,不哭不闹,所以她想要的画纸和铅笔,都给了她。 不用给她注射任何药物,她也逃不出去,就算出了病房,也下不了顶楼,楼梯口就有铁门锁死了的。病房外的女兵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日复一日的守着。 或许也是看在她老实了,所以给她的药在半年后开始减少。但安眠药还是那么多,其他的药片减少了不少。 安以然是看着药量的变化,当然就不能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偶尔还是会说几句话,这样才不至于令人起疑。她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认命了,不会再妄想逃跑。 所以,偶尔她会给门外的女兵一个恬静的微笑,点点头,或者,把画好的画送给她们。女兵再铁石心肠,心也是血肉长的。所以在看到安以然的变化之后,偶尔也会大发善心让开门让她走出病房,在走廊里走走。 “我听见海浪和海风的声音,外面一定很美。”安以然坐在走廊,低声说。 女兵互相看了眼,并没说话。允许她走出房间,这已经违反上面给的指令了,要走出去,那绝对不行。她们不是担心会出什么问题,这个岛上,即便是逃出了医院,也逃不出无人岛的,这点毋庸置疑。她们不放行,是不想多生事端。 女兵们的神色,安以然看得很清楚,依然恬静的微笑着,说: “没关系,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们别为难,我进去画画了。” 安以然主动走了进去,外面的女兵再度互看了眼,并没说话。她们并没有为难,因为她们本就没有任何犹豫。 安以然关上门,随意的在纸上勾着线条。名卡的后续故事与她同在,同样被困了恶魔岛,她在想,小名卡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恶魔岛? 护工送来了药,看着安以然吃了药,然后离开。安以然把药片吐了出来,她现在藏药的技术越来越高,边摸着药粉,边等着西格。 西格说他们曾经见过一面,可安以然没有印象。因为他们见面的时候,她正在风口浪尖上,谁对她做了什么,她根本就没有空闲去记住,只有一点点的印象。西格说她不记得他,是因为脑子变笨了,可安以然坚持认为这跟那些药没有关系。 西格来了,外面有不明生物的叫声,她听得很清楚。这半年来,西格外面挖洞,因为每次过来都要爬到上面去,实在是项并不简单的活儿。他爬一次,难免蹭脏身上的衣服,多次了就会被人发现他溜出去过,所以他一直在挖洞。 几个月过去,墙角的地方总算通了。西格找了截手指粗细的竹子,在外面对着竹子说话,声音很低,安以然也能得很清楚。 “她们戒备心很重,我想走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安以然低低的说。 西格想了下道:“你别急,慢慢来,你已经取得很大进步了,再过一段时间看看。” 安以然笑笑,“我不急,我一点也不急。西格,你别担心我。” 她还年轻,就算耗上一辈子她也不会放弃离开的想法。最多,关她三年吧,伯爵夫人怕她会绊住沈祭梵。三年后大选,待他顺利蝉联家主大位之时,伯爵夫人应该会把高抬贵手把她放出去。 三年,她会好好的活下去,也会争取每一次出逃的机会。她不会坐以待毙,这些冷血没有人性的人,她不想再有任何接触。 “笨女人,我要是你,等我回去后,我会把害我的人碎尸万段。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安安,我们还不够惨吗?我们就算杀光所有人,也是理所当然的。”西格在面狠狠的出声,语气里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阴冷。 “小小年纪,报复心怎么那么重?这样不好,西格,你要感谢上帝,给了你一个磨练自己的机会。”安以然低声道,西格“呸”了声,冷哼: “安安,你出去后,会杀掉伯爵夫人吗?” “不会,”当会让伯爵夫人失去她在意的,让她也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不过,你说得对,人善被人欺,我或许以前,真的很善良呢。” 善良有什么用?不用再对得起别人,她今后,只需要对得起自己。 安以然捂着心口,揪紧在阵阵发疼的心:沈祭梵,你的母亲这样对我,我们还能过一辈子吗?如果,你还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对不起,我只能离开你。 ¥¥¥¥ 沈祭梵休息了几天,身体硬朗如初。一人在玫瑰小镇上走着,这个小镇是在西班牙比较偏远的地方,就在街上都飘着浓浓的花香。并不宽阔的大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马车,静谧的小镇上透着浓浓的中世纪气息。在这里,女人们还有穿大蓬群的,走在街上竟然也是那么合适。 沈祭梵步子很缓,似乎,他这十几年来,就没停下脚步来好好体会下生活。现在有这个觉悟时,身边的人却已经不在。 如果小东西还在,到了这里,一定十分欢喜。她呀,呵,就喜欢新鲜的东西。没见过的,总会很感兴趣。像这样的街道,小东西指不定又高兴得满街跑了。 沈祭梵无意识的停住了脚步,目光散乱没有聚焦。他仿佛已经想象到,如果小东西在,他这时候铁定是跟着她四处钻。她呀,就喜欢逛街,就喜欢漂亮的东西。不见得都买回去,就是喜欢看。 沈祭梵轻轻摇了下头,瞧瞧,没工作做,想法就不由自己,看什么都能想到她。 站了站,总算意识到他在这街上有些挡道了,毕竟他身量和体魄在那。提步迈开,然而,袖口被人抓住了。沈祭梵心底猛地一震,当即转头看去。很快目光微微垂下去,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抓着他的袖口,泪汪汪的望着他。 沈祭梵那心猛地抽了一下,多么熟悉的一幕,这是,他的宝吗? “叔叔……”小女孩“哇”地大声哭出来,沈祭梵愣了一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査士弭赶紧从人群中窜出来,蹲下身连哄带吓的把小女孩给震住了。査士弭舔着笑道:“爷,您,踩到她的风车了。” 沈祭梵微微垂眼,果然脚下有个巴掌大的纸风车,可惜,已经被他踩扁了。 沈祭梵竟然蹲下身,伸手捡了起来。小女孩伸手要,沈祭梵拿在手里,低声道: “受了委屈只知道哭,以前有个姐姐跟你一样。记住,女孩子要强势一点,别人欺负你,你要还回去。你要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做得到吗?” 査士弭脸子狠狠抽了一抽,爷,这姑娘才五岁吧,您这话,她能听懂吗? 女孩点头,伸手要风车,沈祭梵却拉着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打了下,道:“像这样,打回去,记住了?” 小女孩给吓到了,眼泪就快绷不住,连连的晃着头,伸手拿她的风车。沈祭梵总算把风车给她了,起身,侧目看着査士弭。淡淡的看了眼,道:“陪我走走。” 轮到査士弭吓到了,有些受宠若惊,立马屁颠颠的跟上去。 没法子,他是四大暗卫之一,可面前这位是他的主,他能不像条狗似的跟上去?要在暗卫兄弟面前,他也可以很威风的。 “爷,您吩咐。”査士弭快步跟了上去,低低的说。 “你是东方人,记得是哪个国家的人吗?”沈祭梵破天荒的聊上了。 査士弭立马说:“是Z国人,听说就是京城人士。” P咧,他两三岁就没了父母,七八岁就被卖进了暗卫营,他哪知道他是哪国人?这些纯粹都是魏老大提前给他准备的家世资料。 沈祭梵笑笑,暗卫还有知道自己身世的?这真是一绝了,不过也没揭穿,顿了下道:“公爵夫人就是Z国人,很听话的女孩子。” 査士弭点点头,能说什么?他又不认识,可还得附和道:“少夫人很美。” “你见过她?”沈祭梵反问。 査士弭真想给自己两巴掌,舌头都差点给咬断了,道:“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机会,只是,见过少夫人的照片,很美,很漂亮。” 沈祭梵微微点头,并没有再出声。走了一路,竟然买了不少小玩意,全是装饰的小玩意,闪闪亮亮的东西。她喜欢什么东西,沈祭梵基本上都清楚。 沈祭梵站在街头,转身看着査士弭手里提的装饰品。她已经不在了,买回去干什么呢?对,摆着装饰屋子也好,把屋里摆得热热闹闹的,太冷清了。 * 伯爵公觉得冤,竟然被伯爵夫人摆了一道。他也是看到新闻才知道小儿媳死了的事,可这事儿直接推给他了,无疑伯爵公不肯善罢甘休。 伯爵公为什么要处置安以然?他巴不得儿子身边的女人是个一无是处的,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不是更好?他用得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帮伯爵夫人把小儿媳处置了,他们就好联合氏族对付自己?蠢的呢。 倒是查出了事情的猫腻,伯爵公的人在事后调查此事的时候,竟然撞上了另一波人,泰北的霍弋,东南亚新崛起的大毒枭。伯爵公顺藤摸瓜,竟然把舒默这小子给牵出来了。 就说四大暗卫怎么易主了,原来这小子潜逃了。 可如今为了小儿媳,又回来了,怎么着,难道这事情令有蹊跷? 舒默潜逃,无疑第一个找的人会是霍弋,只有霍弋这厮才能保住他。但安以然出事,舒默却又再度回去了。 半年时间,也不枉他们查了这么长时间,至少知道人没死。 ------题外话------ 求,票,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8,又见官灵儿,顺利脱逃 舒默,霍弋只是查到人没死,但就是查不到那老妖妇把安以然藏在了哪里。他们想不出为什么伯爵夫人会留安以然一条命,但无疑最后会是牵制沈祭梵的筹码。 舒默是科技高手,启动全球定位系统按地理坐标一一搜查都没找到人。人是确定没死,可好像就平白无故消失了似地,找不到。 霍弋身边的美人起了被酒递给舒默,舒默烦躁的一把挡开,起身走出阳台。 这里是吊脚楼,隐藏在深山老林中。但这里的卫星装置系统却无比强大,信号源很强。舒默本是这方面的高手,以前在沈爷身边被限制,不敢专注这方面,现在出来了,所以放开了手去做。 霍弋需要的欧洲各大黑手党的资料,舒默都能破译他们的代码,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侵对方的中系统,拿到第一手的绝密资料。舒默的暂时的靠拢,让霍弋这段时间赚了不少,整天都乐呵呵的。这厮就是个管不住嘴的人,整天计划买下这个城那个岛的,口气是比天大。 不过因为舒默,霍弋这厮确实做得越来越大。他一个充其量在东南亚有点名气的毒枭,竟然能在欧洲各大黑手党中游走,声势越来越壮大,凭这份胆量,就不是常人能及的。这厮野心不小,妄想凌驾其上。 舒默就给了他一句,白日做梦。霍弋也不恼,反正他现在赚的,够他几辈子花了。 看着舒默走出去,霍弋嘿嘿笑了声,让美人先出去。也跟着走出了阳台,手直接圈在舒默腰上,调笑道:“哟,美人这是生气了?” 舒默烦躁的推开霍弋,现在没心情跟他调笑,思索着那老妖妇到底会把人藏在哪里。全球搜索竟然都找不到,不在地上难道在天上不成? 霍弋被舒默推开,脸子拉了下去,很快就明媚的笑起来,直接就勾了上去,圈着舒默的柳腰,手就钻进了他的衣服。舒默微微转头,目光极冷。霍弋立马收手,投降状,笑道:“别介,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舒默给了他记冷眼转身走了,霍弋跟条尾巴似的跟上去,舒默等于是他的新欢啊。就怕什么时候偷偷溜了,宏图大业少了舒默怎么完得成?所以霍弋这厮就连晚上都守着的,陪吃,陪喝还陪睡,简直是神级待遇。 舒默本来在改头换面后就会离开泰北,可安以然出了事,他又必须借助霍弋的力量找人。因为霍弋那支无敌的地鼠装备,可惜,他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人。 不是要救人,他早就走了,不然能跟这支人妖为伍? 霍弋扭着妖娆多姿的身段往舒默身边一靠,道:“美人儿,今晚咱们吃烛光晚餐?” “随便。”舒默进了控制中心,不甘心,准备再一次全球搜索。 霍弋趴在外面看,拿着对讲机朝里面喊话:“变态舒,你又想在里面待几个月?” 上次进去两个月才出来,这可把霍弋给急得不行。马上就要跟人谈判了,可舒默却“闭关”了,害他直接损失了一座城的钱。而在舒默闭关出来后,霍弋还不能说不能骂,好言好语给恭维着,舔着笑请求他别再有下次。 可怎么着,这才多久点时间,他的事儿还没完呢,这又要进去了? 舒默没回应,神情已经专注在手上,身前一排外人看来实在繁琐的按键不停的亮着,悬挂在空中的屏幕快速闪着,舒默不时的望着上面,不看手上的动作都能准备的启动装置,精准的按键。 霍弋就跟乞丐似的趴在厚厚的玻璃墙外面望着里面的人,哀嚎:“美人儿,你得负责啊,好歹也该在交易完成后拿到钱才进去啊,赚的钱可是有你一份儿,你怎么就不关心呢?真让人伤心……喂,舒变态,你就算把那只兔子救回来也得不到她,她都嫁人了,你到时候真能撇开顾主旧情,为那只小胖猪跟他撕破脸?” 毋庸置疑不可能,舒默那人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很念旧情,要不然也不会冒着被处置的危险几度潜入西班牙王室。就连卡洛斯国王住的王宫下的地宫,他都去了几次。要说真爱一个女人,可霍弋看着不像,说起那只兔子时舒默眼底没有男人对女人的爱欲,那种在乎应该是区别于男女之情的。 所以啊,舒默就算真把人救出来,还不是无条件在帮那位爷,到时候没准儿就好好的给人送那位爷身边去了。他费这么大劲儿去折腾干什么? 依霍弋来看,不如直接把消息放出去,沈祭梵要知道那只小胖猪没死,还用得着别人去找?舒默这就是费力不讨好,到时候就算毫发无损的给送回去,也得不到几个好。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霍弋在外面干嚎,通差在外面敲门,霍弋撩盖住了半边魅惑众生的脸,扭腰摆臀的走出去,立在门口,道:“有消息了?” 通差摇头,“没有,但是大哥,我们的人在追查这事的同时遇到了沈爷父亲付爵·娅赫的人,对方也是在查安小姐的下落。但付爵·娅赫的人做得十分小心,我怀疑,我们的动机已经被他们先知道,我怕事情败露,让叔叔小姐的身份暴露,所以很快收手了。但据我们目前查到的信息来看,安小姐应该不在马德里。” 安以然不在马德里这显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如果在马德里,舒默第一次回去就会知道。他的宝贝不少,小美死了,可红鼠还在。只要他想要找的人在马德里,红鼠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并且将信息反馈给他。 霍弋让通差下去,找机会再出手,别为了找个女人,让他们的人陷入困境。 各人在各地,界限是划分得很清楚的,他的人要在欧洲出了什么问题,这事情可就不是私下能解决得了的,到时候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通差点头,当即转身离开。霍弋靠在门口思索着,沈爷他老子私下查找小胖妞儿,为什么?他还以为安以然活着的事只有他们知道,毕竟这是舒默查了半年才查到的。可沈爷他老子也知道,还私下在找,难道,是想找到小胖妞儿控制沈爷? 霍弋对娅赫家族的族规不是那么清楚,不过氏族中,父子相斗的多了去了,就算他们这些黑商同样如此,商场无父子,对于父与子之间隔座山交战的见多了。 “不成,看来得在那老头子之前找到兔子。”霍弋食指擦了擦鼻子出声道。 在舒默还在进行全球搜索的时候,伯爵公已经有所行动了。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对手,这话很对。伯爵公派出去的人在几次碰壁之后全部撤了回来,漫无目的的找显然不是办法,伯爵夫人不会蠢的还把小儿媳放在马德里。可如果出了马德里,范围就广了,在哪里去找? 伯爵公到底是有他的方法的,不然也不会狂妄几十年都没人成功动到他。 墙上悬挂的世界地图上,地标一一划过,最后目光锁定在海上。把思维一扭转,结果就出来了。地上找不到,不可能送上天去,那就只有在海上了。西拔牙海域甚广,但在海域之类显然不会是目标地,应该是在大洋之中。 只有在大洋之中,才不属于任何国家管辖,那样就可以为所欲为。 伯爵公最先是想找到人,用小儿媳去威胁那个本事的儿子。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与其威胁人,受人指责,不如就送回去,看他们窝里斗,这样似乎会更精彩。 这什么时候送过去,也得挑个好日子,最好,能赶到婚典当天。 “伯爵大人,少夫人会听您的吗?”玛罗对伯爵公撤回所有人的命令表示很疑惑。 “会,玛罗,你可不能小看了女人的报复心,夫人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女人,是世上最狠毒的生物,等着看吧,好戏才开始。”伯爵公朗声大笑,心情分外愉悦。 玛罗点头,伯爵公拿了支精美的飞镖,抬手飞镖就射中了墙面上世界地图上的无人岛,侧目看向玛罗,问道:“让你找的人,到了没有?” “没有,那女人要价太高……”简直天价,一个盗墓的,什么本事没有,为伯爵公办事是她的荣幸,她竟然还敢开口要天价?真是不自量力。 玛罗觉得这事根本就不用假借他人之手,她自己就能把少夫人带回来。 “你懂什么?鼠目寸光!天价也请回来,这事情,我们最好站得远远的。一开始艾瑞斯是无暇顾及到我们,等事情平静之后,他就会慢慢反扑,我得在第一步就部署好,最好把自己摘择干净,要他心甘情愿双手把大位捧到我手上。” 不流血的争斗,才是最明智的,与其跟自己儿子斗,不如拉拢,最好让他只愿放弃。瞧瞧那娇美的小儿媳多勾人?双宿双飞吧,走得越远越好。 “可,伯爵公大人,官灵儿只是一个盗墓的,她能平安横渡大洋将少夫人带回来吗?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个不识好歹的,我会过她,她并没有多强,连伯爵府的二等亲卫都打不过。伯爵大人,让官灵儿去,怕是会坏事,如果是我……” “闭嘴!”伯爵公怒了,目光瞬间凌厉:“不是去打架,是偷人!” 官灵儿虽然是盗墓出身,可这个女人拥有一流的逃生术,曾经被抓二十一次都成功脱逃。他要的不是铁金刚,有多大能耐。一个人再厉害,硬打,对付得了枪支弹药?这不胡扯吗?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转移,需要脑子灵活的人去。无人岛防卫森严,顺利脱逃并不容易。 再说,就算官灵儿救不出人来,牺牲的也是外人,与他们毫无关系。 玛罗见伯爵公发怒了,当即应话,出去办事。 & 官灵儿是两天前登陆无人岛的,已经摸清了医院的路形。此时这冷艳的女人正坐在悬崖边上最大的那棵树上,靠树杈躺着,手里拿着绘制的地图。 她只能在半夜才能开通通讯装置,其他时候信号一旦干扰到医院的信号源她就会被发现。她接这个任务还有个搭档知道,此刻正坐在华盛顿某幢大楼里给她全程监控着,同样是个美艳的女子,正慢搭斯里的嚼着口香糖。 “左边两百米左右有生物接近,右边三百米处有人在打野战,十点钟位置约两百米左右有女兵出来巡视……你手机在闪,小心点。” 官灵儿垂眼看着手机,嘿哟,这个地儿还有信号?她男人凌天打来的,瞟了眼,直接关机。工作时候不谈情,这是她的习惯。看了眼手机,到底还是揣进兜里了。这玩意可是祸害,要不是还有点,她直接扔掉了。 “你确定能到那边?我什么时能行动?”官灵儿低声问。 华盛顿那边的女人煽动着两层假睫毛,快速的查了一遍所有设备的数据,确定一切正常后,道:“明天,你要在季风来之前就把人带出去,过了那个点就晚/完了。” “明白。”官灵儿收了线,关闭一切通讯信号,瑞莎是她最信任的人,她经手的事,她不会怀疑。 瑞莎吐了口香糖,在通讯结束后转身,摊手,笑得美艳如花: “你看到了,她这次,死定了。”起身,曼妙的身姿靠近身后的俊美男人,蛇一般的双臂缠上去:“我们的日子,快来了,等这笔钱到账,天哥,我们就收手,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好吗?” “好,但是,你得在钱到账后,划一半在我的账上。”男人直接按上了瑞莎的敏感点,极尽挑逗。瑞莎眼底闪过迟疑,却还是点头:“好啊。” 官灵儿目光看向医院,眼里闪着灼亮的目光。悬崖峭壁上,趴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官灵儿笑笑,那小子倒是激灵,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小小年纪,城府还挺深。要能离开无人岛,怕是会成为第二个沈祭梵。 官灵儿在这里呆了两天,除了掌握这里的所有资料外,其他时间都在注意着那少年了。她可是亲眼看到他从悬崖上跳进深海,半小时后又爬了上来。不说他游泳的本事多厉害,单就水下闭气这么长时间,也极少人能做到。 这小孩要能收服,往后可是一把好手。官灵儿转动着眼珠子,不过看到少年眼也没眨的解决了一个护工后,这想法就打消了,她可不想养条毒蛇在身边。 那么小的年纪,竟然那么心狠手辣,还好是被关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要是放了出去,将来不是一代伟人就是一个魔头。官灵儿很好奇那少年为什么这么帮着那个笨女人,但照那少年的行事方式来看,无疑笨女人身上有可利用的价值。 天亮安以然就醒了,按照往常来看,今天又该换护工了。也没理会,就坐在床边画画。护工走了进来,药放在一边,后面是早餐。 早餐放在一边,安以然也没吃,送餐的人出去后护工并没有出去,就站在一边。安以然低低的出声:“等会我自己吃。” “吃吧,今天的没毒。”护工低声道。 安以然猛地抬眼,护工依旧笑得温和迷人。安以然硕大颗眼珠子微微半合,眼熟极了,却不敢冒然相认。顿了下,也实在饿极了,拿着早餐就开吃。面包很干,她还是吃不习惯这边的早餐,灌了几口牛奶好多了。 胃被饿得很小,没吃多少就有了饱和感。安以然把剩下的照常扔掉一般,然后残留了些在盘子中。护工冷静的看着她做这一切,待她再度坐回床上后,这才收拾东西推着餐车转身离开。 安以然咬了咬,到底,是不是她?如果是,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护工应该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才对。 在护工走到门口的时候,安以然终于按捺不住,低低喊了声:“灵儿?” 她真的太想离开了,在这里被关上三年,她一定会真的疯掉。她等不了三年,她想离开,她迫切的想要离开。所以,她要抓住一切机会。 “是你吗?”安以然看着停下脚步的护工,眼底窜起一丝欣喜,抖着声音再问。 护工转身,前一刻还带着令人讨厌的迷人微笑,下一刻立马五官重大扭曲,在原地一蹦,直接扑向安以然,双手卡在安以然脖子上大声道: “笨女人,你总算认出我来了,哈哈,想我了吗,想我了吧?” 安以然被官灵儿卡住脖子,脸色瞬间就憋红了,有些眼皮翻白,脑袋几下就被晃晕了,干咳着,边伸手推她,憋着气息道: “灵儿,灵儿我要死了,憋死了,快放开。” 官灵儿手一松,转身以一个极其撩人的姿势坐上了床,笑得一脸妩媚,道: “安小姐,你不笨嘛,还知道装疯卖傻保命,是那个少年教你的?” 官灵儿到底是混迹江湖的老手,这些情况随便一猜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安以然点头,“他是西格,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已经死了。对了,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这么度偶人守着,你竟然也进得来?” 官灵儿挑了挑眉,“这说明我够本事,”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在看这简单的屋子有什么可以利用得起来的,边接话道:“我是来带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走的。” “什么宝贝?”安以然下意识反问,顿了下又很不忍心打击她的出声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宝贝。我觉得,你这次可能又被你同伴出卖了。” 还记得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她就是被同伴出卖的,不然也不会去闯霍弋的地盘。 “你倒是挺关心我。”官灵儿声音天生偏冷,不熟悉她的人会以为她是在生气,其实这就是她最平常的语气,微微转头道:“那个少年,西格少年,并非你想的那么好。千万不要平白无故答应他什么条件,那少年,是条毒蛇。” “怎么、会呢?”安以然愣了下,不明白官灵儿对西格的敌意来自哪里,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见到老朋友心情真好。起身跟着官灵儿在屋里慢慢的走动。还帮西格说好话,道:“你不要对别人都有成见,西格是好人,再说,他还是孩子呢,你这样说他,不公平。” “呵呵。”官灵儿轻轻的笑,没再出声,跟她毫不相干的人,她那么较真干什么? “下午我们离开这里,可能,会有点艰险,不过我会保证你活着回去。”官灵儿低声道,安以然眼睛瞪得老大,诧异的看着官灵儿,“你不是开玩笑的对吗?” 这里层层守卫,她们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她知道官灵儿可能有些本事,可是,把要从这里离开说得这么轻松,可能吗? 官灵儿目光停在上面的气窗上,缓缓的摇头,暗暗道:上帝啊,今儿才发现,你原来是好人。竟然给她留了一排气窗,这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对,中午那顿饭,你要吃完,这样才有力气走出去。”要是落在海上,通讯装置都受到干扰或者出现别的问题,这都有可能让瑞莎联系不到她。瑞莎找不到她,直升飞机过不来,她们就不得不在海上漂十几天,十几天无疑能饿死人。 安以然下意识的点头,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感激,不论官灵儿是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论她有什么目的,她都十分感激带她离开这里的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活得很辛苦,从小就被人排挤,被人厌恶。可到现在才知道,世上的事情,她经历过的那些,都算什么?比起身边的这些人,她的经历简直不值一提。无法想象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原来她一直都蜜罐子里生活着。 安以然脸上的笑很坚强,吸了口气:“我会,活着回去。放心吧,灵儿,我努力不让自己拖累你。”她确实是个麻烦精,总是在紧要关头成为他们的累赘。 官灵儿出去了,千万叮嘱安以然不要将这事告诉第二人。官灵儿说的第二个人,无疑是西格。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再者,她没那么大的本事带两条人命走。带得出去,但是活不下来,那也是白搭。 安以然心里很为难,没有西格,她肯定早死了,不是被毒死也真成了疯子。她们之前畅想过那么多次,如果可以出去,会怎么活得更精彩。 西格说他会证明给他的父亲看,他不是一个傻子,他有比哥哥更强的本领,他会更好经营一个大家。那是一个一直被人轻视和不屑的孩子的决心,安以然听着西格说的话,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当初同样是处境,在家里,无论她做得再好,都得不到认可。可想想,到底她比西格幸福多了。至少她的家里并没有让把她这个多余的人送去医院关着。西格,比她可怜过了。 安以然在画着送给西格的画,这是给他的礼物。但每画一笔,心里就沉重一分。忽然她把画纸撕了,伸手拍着头:安以然,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无情无义?难道你真的想自己离开不管西格吗?你这样跟你恶毒的婆婆有什么两样? 中午照常时间吃饭,然后是午休,午休之后有全身按摩的人进来。人都出去后,官灵儿把安以然碾磨成粉的安眠药洒进了水里,端出去给外面的女兵喝。是安以然送出去的,带着这里护工的招牌式微笑。 送水出去这不是第一次,女兵们到现在也都放下了戒心。毕竟这里层层戒备,也这么久都相安无事,留守在这里的女兵都放松了戒备,即便那女人真要耍什么花样,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她们还是绰绰有余。 下午大约在三点钟左右,官灵儿进来了,门上了锁,钥匙直接冲进下水道,里面外面都开不了门。安以然惊讶的看着官灵儿,想伸手去抓被冲走的钥匙,一脸的着急:“你把钥匙扔了,我们怎么出去?” “又不走门,钥匙拿着也没用。”官灵儿耸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安以然愣了下,站起身道:“那你,还把安眠药放进水里给她们喝?” 她以为官灵儿想让外面的人睡过去,然后趁机逃走的。可,不走门吗? “那么大一包药粉,多重你知道吗?我们身上的重量都是计数的,多一点就得少带一点食物,你觉得食物重要还是这玩意重要?”官灵儿看了眼安以然,顿了下再道:“就算放倒了外面的人,也不能从外面走,走廊监控无死角……” 得,跟她解释那么多,她也听不懂,还是打住。 官灵儿看准了时间,还差十分钟,足够了。跟安以然把床板过去,放在墙下,屋里的椅子架上床。让安以然踩上凳子,安以然一声不问,直接照做。这个时候,她只需要听从,不需要知道太多,照做就是最大的配合。 官灵儿看了眼高度,觉得刚好合适,问了句:“爬得出去吗?” 安以然禁不住被噎了下,转头吃惊的看向官灵儿:“让我,从这里爬出去吗?” 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怕得出去。气窗就三十公分高,长长的一条,她再瘦,那也是个成年人啊,骨骼总在的,而且,好像外面是悬崖是深海啊,爬出去要怎么样?跳海吗?医院或许就因为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才靠悬崖修建的,因为知道这边不用防守被囚禁的人也逃不出去。 安以然想哭的心都有了,她是有配合的心,可根本做不到啊。别说爬出去了,就手刚好摸到上面的窗子,哪里上得去?要这么容易就能看到外面,她早就爬上去过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官灵儿点头,表情异常严肃,“别说那么多了,快点上去。” 官灵儿边说话边脱身上的护士服,自己的装备和衣服藏在推车下面。官灵儿管不了有人在场,直接衣服脱光,快速换装,前后不过三十秒,只听到“嗤嗤”的摩擦声,衣服已经换好了。安以然看得都傻了,官灵儿换好后转身,那小笨蛋还在上面站着呢,纹丝不动,这给官灵儿气得。咬着牙,转头低咒了句,再道: “蠢蛋,你别在这时候还给我装傻卖萌,赶紧的爬呀,你以为时间还有很多吗?” “我哪有……”安以然委屈死了,咬咬唇,认真的出声:“我爬不上去。” 官灵儿差点两眼一翻,直接挂了。不耐烦的挥手,让她先下来。伸手即刻扯了床单,就跟壁虎似地,踩着凳子直接就上去了。安以然本来要拍手叫好的,可官灵儿却在这时候又跳了下来,怒骂道:“K——他么外面竟然有通电网!” 怪不得这里会这么放心的留个气窗,有电网就有报警装置,一旦碰触就会被人发现。官灵儿在想,她把电关了再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少。 出去,再回来,五分钟完不成她们就会被困住,可无疑不会这么顺利。 官灵儿忽然暴躁起来,他么怎么这么不顺,上帝,你不是想收回成命吧? “灵儿,怎么了?”安以然低声问,看官灵儿的表情不是很好,难道,不能走了? “别出声,让我想想。”官灵儿脸色很严肃,很快又爬了上去,试着拆解,可警报装置在外面,她动里面就极容易碰到。 官灵儿想了几种法子,不是的跳上去又跳下来。安以然站在地上看着上上下下在跳得跟猴子似地官灵儿,猜到可能除了之前没预料到的问题,一直安静的等在一边,识趣的不说话。 官灵儿叹气,难道说今天还走不了?官灵儿咬牙,她这身份不能停留多长时间,总有认识她解决掉的护工,她是冒名拿着个工作证进来的,时间一久,就会露馅。 “安安。”西格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屋里两个女人同时仰头望上去,西格的脸出现在窗户外面。官灵儿转头看着安以然。安以然当即垂眼,她做不到自己走。 西格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道:“你不要为难她,你们上午的谈话我都听到的。喂,女人,如果你能带我一起走,我就帮你把气窗起了。怎么样?我们交换。” 安以然紧张的看着官灵儿,官灵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外面警戒消失,整个电网也被拔了。官灵儿无心去管西格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小子要想跟着走,不行! 安以然被安以然拖出去后才知道,西格每一次是站在多危险的地方给她送吃的。眼眶有些热,忍住夺眶而出泪。目光不敢四下乱转,因为下面他们站在站悬崖峭壁上,是踩在几根插在西格挖的洞里的树枝上。双手紧紧攀着上面窗台,安以然脸色禁不住发白,她恐高啊,腿已经发软了,不停的在抖。 官灵儿扯了整个被单在手上,手上按了几下,竟然从屋顶滑下来了个巨大的热气球。西格松了护着安以然的手,在官灵儿还在收线的时候直接跳进了篮子里面。官灵儿目光瞬间犀利起来,在西格想要断绳的时候直接把安以然的手扯开,伸手抓着绳子往身边扯。 热气球被扯了过去,西格脸上有一丝尴尬,这是什么绳子,竟然割不断? 安以然吓得尖叫了声,自己咬住了舌头吞下尖叫声。惊恐的看着官灵儿,连连摇头,她连坐飞机都怕,哪里敢爬上去? “死在这,和爬进去,你选。”官灵儿给了她选择,看着时间,急声催促道:“时间不多了,走还是不走,快点决定!” “安安,上来吧,就算掉进海里淹死也要走。安安,机会只有一次。”西格脸色焦急,时间他们确实耗不起。电网被毁,很快就会查到,要发现了有出漏,他们就走不了了。 官灵儿根本不等她选择,直接把人推了上去,安以然双手在空中晃了几下,眼睛瞪得老大,因为垂眼下面就是惊涛骇浪,泛白浪花翻滚。吓得面色惨白,双手已经撑在篮子边沿上了,但热气球却被她猛力一推,推了出去些,安以然上身就腾空在悬崖间。 “不要……我怕……”安以然声音抖得不行,眼泪顺着眼眶就挤了出来。 西格直接托着她上身往篮子里拖,官灵儿无奈,愣是把安以然的双腿给抬了起来,安以然几乎是倒栽进去的。 整个热气球因为忽然而来的重力直线下降,西格也慌了,就在刚才的那瞬间,他是想放掉绳子自己和安以然走的,不要那个女人。可现在,似乎不行,因为这玩意他根本就没接触过,完全控制不了。 “喂,女人,快点救我们!”西格双手紧紧抓着套着热气球的绳子,仰头朝上面望着。 官灵儿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小鬼,笑了声,根本就淹不是死他,装得倒挺像。 热气球很快又自动升了上去,安以然和西格都以为是官灵儿动了什么才升上去的。西格倒是不敢再起什么歪心思了,官灵儿身手敏捷的跳进了篮子。 “多了一个人,就得扔掉相同重量的食物,做好饿肚子的准备吧。”官灵儿声音极冷,感情用事的女人,可爱也可恨。得,人都上来了,她还是别说什么了。 松了热气球的绳子,气球直接飞上了天,季风正好这时候吹过来,顺着方向将气球吹向了海洋面上,前进的速度竟然还挺快。 西格两只眼睛里冒着令人畏惧的寒光,那是一种即将脱笼而出的兴奋。面上是一种兴奋到扭曲的表情,只有他自己听得到心底的呐喊: 卡切尔,亲爱的大哥,我回来了,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一切,父亲的重视,包括,你谋划已久的王位! 气球在半小时后终于稳定了,颠簸极小,高高的在蓝天之下飞行。安以然提着胆子往外面望,看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汪洋,无人岛已经只剩一个小点了。 “我们,真的离开了吗?”安以然快速看了眼下面,赶紧望着近在咫尺的天空,心里瞬间舒畅不少,大口的吸着清新的空气,闭上眼享受着。 这是自由的味道,这是她一直眷恋的味道。忽然开心的笑起来,道: “灵儿,西格,我们终于离开了。我以为……”会死在那,“呵呵,灵儿,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傻人有傻福,应该,说的是我吧。” 活着真好,只要活着就够了,别的她也不再奢求什么。 “哦,对了,灵儿,你不是去无人岛找宝贝的吗?你找到了?”安以然坐回了框里,出来了,心情自然好了,竟然还有心思聊天。 “找到了。”官灵儿在连线瑞莎,热气球带她们走不了多久,按照设定的路线,他们需要在一百公里外的岛上停下,等着飞机来接。可似乎通讯装备出了点问题,官灵儿有些焦躁,怎么就在这时候出问题? 西格哼了声,道:“无人岛有宝贝?” 胡扯呢,无人岛有些什么他还不清楚?这女人,照他看来八层不是什么好人。 “灵儿,是什么宝贝?说来听听呗。”安以然看了眼西格,笑着又转向官灵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9,变态,真他么重口 官灵儿没回应,泄气的坐在一边,还是不行,怎么都连接不到信号。舒咣玒児 “灵儿,怎么了?”安以然看着官灵儿,总算意识到她的不对劲。 官灵儿摇头,“没事,只是通讯装备出了点问题而已。”顿了下,看着安以然,转移了话题问:“你是回Z国还是去找你男人?” 安以然目光有些发直,僵了三秒,勉强笑了下,说: “总要,拿到属于我的东西再回去吧。”脸上的笑,坚强得让人想哭。 官灵儿本想开口让她别笑了,很难看,可到底没说,目光撇向一边。 安以然大概也意识到有些伤感,停顿了会儿赶紧强颜欢笑,假装无所谓的自嘲道:“嗯,我跟他,可能,注定不该在一起的,所以我才遭报应了嘛,呵呵……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很清楚的。就去他家,拿回我的东西,就回去。” 安以然说得东西,是离婚证,也就是她的自由身。 到底在童话世界里浸泡的心被人刺了血淋淋的一刀,以最残忍的方式将她死拉硬拽的从安乐窝里拽出去,面对残酷的现实世界。总算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不敢再迷迷糊糊的过日子了,她有几条命够她胡来的? 不该她的就不要去奢望,想想最初的自己,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天啦,她怎么会变得如此虚荣和任性?以前淡然恬静的性子,竟然被安逸的日子一点一点磨去,过得太安稳了,越来越嚣张任性。 荒唐,幼稚,可笑,贪慕虚荣,她浑身上下,已经俗气透顶了。 真好,真好,一棍子狠狠将她敲醒,还不算晚,她还没有陷得太深。 安以然轻轻捧着脸,不想去想那个男人的脸。因为想到他,她的心就会疼。他真的太好太好了,可她要不起,那样的男人,不是她能要,敢要的。这一次,她会识趣的放手,不会拽着不放。 对于安以然的话,官灵儿表示非常赞同,不断的点头道:“对,没错,你得拿到属于你的东西。你就算狮子大开口,你男人也会眼都不眨一下就给的。安安,你要是搬不动,到时候叫上我,我是这方面的行家,保证给你安全送回Z国去。” 是能送回去,但不能保准顺道顺走多少,不过,就当劳苦费了。 安以然微愣,显然官灵儿误会了她的意思,张张口,倒也没出声解释。 热气球顺风飘着,照这样的平稳程度,飞两天应该没有问题。官灵儿不停的打开通讯装置,却一次也没与瑞莎连接上。兴许人不在家,官灵儿这样宽慰着自己。还有两天的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索性就放开心来休息。 * 魏峥在封存安以然遗物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的,那两天沈爷闭门不见任何人,他无从告知。待沈爷重整旗鼓之后,魏峥又起了私心。 喜欢安以然没错,可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拎得很清楚,绝不会因为安以然而做出对爷不利的事。这就是魏峥和舒默的不同,舒默虽然看似吊儿郎当,却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容易冲动,感情用事。魏峥虽然稳重,看似比舒默有责任有同情心,可却是个刻板的人。骨子里刻着的是对家主忠贞不二的思想,眼里看的也是全局。 即便安以然不发生意外,他也是非常赞成伯恩公爵的提议。无论如何,家主大位不能轻易易主,沈爷正值壮年,岂能在巅峰时刻隐退? 所以魏峥隐瞒了实情,戒指和手链上化验出来的信息,根本就不是安以然,事实如何,还不清楚?大抵是出手的人没料到这两样东西没有被炸成灰,被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带回来一处理,真相自然就会揭晓。 可隐瞒真相的还不止魏峥一个,经手过安以然遗物的又刻意留意过东西的人都发现了问题。比如,顾问,可他们都选择闭口不言,知道当不知道。 家主大位和一个女人相比,哪个重要? 底下人就连魏峥都三缄其口,闭口不提这事,呈现出来的结果就是公布的结果,沈祭梵能知道?他到底是人,不是神。 魏峥是私下派人去找过,但信息中断后就让人撤了回来。找到了又怎么样?在沈爷没有本赫家小姐结婚之前,就算找到安以然,他们同样是把她送走。 所以,安以然这时候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沈祭梵在玫瑰小镇住了下来,是一个静谧的庄园。睡房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布置的,梳妆台上摆放的小玩意是白天在街上买的小饰品。并不是很贵重,但很精致。大大小小的东西井然有序的摆着,灯光一照,亮光就折射出来。 屋里摆满了除白色以外的各色玫瑰,浓浓的香味在空气中飘着。圆圆滚滚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沈祭梵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上床。 香味有些过于浓烈了,睡得不是很好。沈祭梵睡一晚上起了几次,总听到小东西在叫他。神经分外敏感,反反复复坐起身,看着静谧的空间,却什么都没有。 反复起了几次,再也睡不着,所以起来了。沈祭梵开门走出去,魏峥在外面守着。从安以然出事之后,沈祭梵的睡房外都守着人的,四大暗卫轮流守夜。 “爷,有什么吩咐?”魏峥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恭敬的站在沈祭梵面前。 沈祭梵暗沉的目光在四下看了看,“没人过来?” 如果有灵魂一说,他相信,她就在附近。她怎么舍得这么久不来找他? “……没人过来。”魏峥微顿下当即点头,心底却涌起别样的情绪。 沈祭梵目光暗沉如漩涡,望向不明之处,高大的身躯站立在门前,面向静谧的庭院,并没有要再进屋的意思。魏峥在一边站着,爷没出声,他也没再接话。 良久,沈祭梵低声道:“每到晚上,总能听到她的声音。” 一声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那么无助和可怜。在那边,过得不好吧,没有他在身边,她怎么可能过得好?吃东西不好好吃,睡觉也不踏实,一定不习惯吧。 魏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从来没见过沈爷脸上透出迷茫的神色,那种震撼绝不亚于见到爷瞬间爆发而出的杀伤力。所有人意识里,沈爷就该是无所不能的,就该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就该是金刚不坏的铁人,当看到他脸上的露出的脆弱时,就连身边的人都接受不了。 不该是这样,这可以是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有的情绪,独独不能是沈爷。 魏峥目光撤开了,他总算明白了伯爵夫人的担忧。看到这样的爷,他们心里的不是心疼,而是一种危险莅临的紧张。爷是他们的一切,是娅赫家族的神。一个家族的核心力量泯灭,灭亡的日子就不远了。 伯爵夫人是站在所有人之外看事情,所以她的危机意识更强烈。 “爷,已经凌晨三点了。”魏峥久久才出声道,安姑娘的事,他不敢说任何话,无论说什么,随便一句,都能引起爷的猜疑。所以他,或者他们,都避开不说。 沈祭梵转身进了房间,他也是人啊。怎么,他坐上这个位置后就必须要将所有血泪吞下去?原来这么多年来,能说说话的人,只有小东西。 魏峥在门外站了会儿,心里也不好受。人的承受能力再强,那也有极限,爷是比他们强了不少,可到底,也控制了这么久。他很想再靠近爷一步,想分担几分痛苦。可他……魏峥叹息,转身走近了另一边,隐退在暗处。 顾问在侧边站着,魏峥当做没看到。顾问到底不如魏峥能忍,憋了这么久,他必须说出来。在魏峥身侧停下,顿了顿,出声道: “安小姐出事的那天,爷让我去彻查此事……”魏峥侧目看向顾问,顾问微微避开了魏峥阴冷的目光,继续道:“我见了夫人。” 正准备离开公爵府的时候,莎尔姐姐就将他拦住,去见了伯爵夫人。顾问不得不听取夫人的提议,爷是做大事的人,他是娅赫家族家主的不二人选,他们是最不愿看到家主易主的人。安姑娘再好,也只是个女人,如果再留在沈爷身边,她只会毁了爷。伯爵夫人再手段用尽,目的也都是为了爷。 再者,伯爵夫人答应留下安姑娘的性命,三年大选后会让她回来。所以的一切都为爷准备好了,他们不得不按章办事,安姑娘,就只能暂时委屈她。 魏峥看着顾问,这才是顾问为什么这大半年来一直不敢单独面对爷的原因。 “是,夫人一手安排的。”顾问最后道,“但安小姐被夫人关在了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派人查了很久,也没有结果。” 同样的,信息终端后就把人撤了回来。毕竟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怕沈爷的亲卫发现,所以都是私底下进行。找到安以然也不是想送回来,只是怕伯爵夫人怠慢安姑娘,要是他们的话,会送安以然去个山水如画的地方生活几年,保证她过得开心。但是没找到人,顾问私下也问过夫人几次,但终究无果。 而且他现在还被夫人威胁,这事情万一走漏出去,最终责任在他。毕竟当初一手资料是经他确认的,沈爷是信任他,才没怀疑真假。 别人不知道爷心里的痛和苦,他们在身边的人知道。事发当下,爷每天忙碌得连水都不喝,就是不愿空闲下来想起安姑娘。身体疲劳过度,几度都是被药水吊着。可沈爷却一声没哼,一句话也没提过,就压在心里难受着,由着痛苦煎熬自己。到底是他们跟了十多年的主人,爷痛苦,他们能好受? 可顾问如今,是跟伯爵夫人绑在了同一条船上。贼船上了容易,下去就难了。 魏峥没出声,这事是夫人一手安排的,他在发现问题时就已经猜到了。 “老大,我们该,怎么做?”顾问被心里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沈爷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主人,那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永远瞻望的神,可他却…… “大选之后再说吧。”魏峥叹息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当天不是顾问,换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大选也不远了,还有两年,两年过去就好了。安姑娘应该,会理解爷吧。 顾问心里有话哽着,这事,大家都有份参与,却是他一个人在抗。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时候被推出去的人,无疑就是他。如果,他一人能让事情抗下,爷能顺利蝉位,那也,值了。他的这条命交出去,是他最大的价值体现。 逃走的事情在当天就被发现了,伯爵夫人当晚就接到了消息。要在海上去拦截一个人,这没那么容易,索性在马德里内外设下了重重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 不过,要能顺利飘过大西洋,那也算她的本事。 这时候决不能让人回马德里,好不容易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一切都在照计划走,这时候安以然回来,无疑会将一切打乱。伯爵夫人本想留安以然一条命,可惜,安以然却逃了,这就不能怪她心狠。 * 两天后,飘在海上的热气球已经下降到一千米以下了,并且还在不断的降落。 “把套着篮子的绳子绑在身上,我们必须把篮子扔了。”官灵儿低声说,有些无力,三人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头昏眼花。 安以然没问为什么,扯着绳子套在身上。西格往下面看去,越来越接近海面,然而放眼望去,入眼的海面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陆地,如果从这掉下去,无疑会被淹死。顿了下,三两下把剩下的绳子绑在了身上。 官灵儿隔断了绳子,篮子掉了下去,坠落进怀里,砸出点点白色的浪花。热气球所带的重量少了,很快上升了五百米,顺着风飞走。 西格目光在官灵儿的匕首上多看了几眼,那是什么刀,竟然能隔断钢绳?他的刀对这绳子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看来真女人身上,有不少好东西。 一个上午过去,热气球又开始降落,可他们所在的地理位置,照样还是汪洋之上,没有看到任何小岛。 “怎么办?”安以然脸色呈死灰,她会游泳,可那是浅水游啊,在海里根本就撑不了多久。再说,这个海域中有大白鲨吧? 西格脸色也死灰死灰的,知道不能开口,因为他本就是她们多余的。如果开口,照那个女人的心狠程度,无疑下一刻就会隔断他的绳子以减少重量。 官灵儿也急啊,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汪洋中成功逃生。可这两天都没联系到瑞莎,无疑这中间出了问题。官灵儿天生敏感,开始怀疑瑞莎了。因为瑞莎提供的数据有误,这季风方向不会把他们送去西班牙,照这个方向,极有可能将他们送去丹麦。好在她身上带着不少定位系统,不然就一直被蒙在鼓里。 可即便知道方向出了问题,也不能松手跳海,那就是寻死。所以他们得找一个岛降落,想办法联系别人。 就在这几分钟时间,热气球已经降落到离海面五百米左右了,他们三人能清楚的看到海面翻腾而起的浪花,碧绿的海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大力的将他们往漩涡中吸。垂眼一看,直叫人一片眩晕。 “灵儿……”安以然感觉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在脸上刮着有些睁不开眼,脸被空气压得也有些变形,热气球已经无力支撑,下面的海水越来越清楚,安阳日和西格都慌了,不安的往上撑着。 “别动,你们越动就下降得越快。”官灵儿不耐烦的吼了句,喊她有毛用,她不照样绑在同一条绳上? 西格忽然吼出声:“贼女人,你还不快想办法,马上就掉下去了!” 官灵儿眼光瞬间寒光一放,贼女人?这臭小子,当即恶声恶气道:“死小子,你信不信我马上隔断你的绳子?你掉下去了,我和安安就能顺利登陆!” “你敢!”西格差点就要说出他的身份,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把自己身份泄露出来,得不到好没准还会因为身份惹上别的事情。这女人,一看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根本不坏好心。 “你看我敢不敢!”官灵儿冷声回了句,扔掉篮子之前就想这么做了,这小子带出去也是祸害,还不如这时候把他解决了。 这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官灵儿怎么也不会想到,错失了这个良机往后她会有多么痛苦。当她往后受尽百般折磨时,她几乎每天都悔恨得咬牙切齿,怎么没在这时候把这只恶魔扔下去。救了他,却害了自己一辈子。 安以然一直在崩溃和昏厥的边缘死撑着,看着那两人剑拔弩张,却无能为力,只能低低的出声道:“灵儿,你别这样,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说什么鬼话呢?我官灵儿怎么可能死?”官灵儿“呸”了声,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拉链扯开,边转向西格吼道: “臭小子,还把衣服鞋子脱了,轻一动总可以多坚持一会儿。” 西格二话没说,照做了。他知道决不能再惹怒那个贼女人,要不是有安安在,那女人绝对会把他踹下去。衣服鞋子全脱了,就留了条小裤衩。 安以然见西格和官灵儿都在脱衣服,她也伸手哆哆嗦嗦的脱,官灵儿抬脚踢了她一下,怒吼道:“这么冷的天,你脱了受得了吗?冻病了我们谁也扛不动你。” 安以然点头:“我可以的,脱掉衣服总可以多坚持一会。” “不用了,你那衣服脱了还剩什么?”官灵儿怒吼了句,安以然衣服本来就穿得少,还是医院的病服,鞋子什么都换,倒是刚才西格脱掉的衣服不少,看来那小子是早就做好了跟她们走的打算。 安以然硬要动手,官灵儿抬脚直接就踹了过去。这一脚不轻,连带着绳子都震动了,上面的热气球晃了几晃,急速下落。安以然吓得尖叫而出,官灵儿怒吼了声,三两下把皮衣拔了,快速在里面拿了两样小东西,根本来不及再看什么必要的东西,他们的脚已经落进了水里。 “啊——” “啊——”安以然和西格同时尖叫起来,官灵儿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扔了手上的衣服,热气球重量顿时轻了不少,再度又缓缓升上了空中。 “K——贼女人,你那件衣服到底多重?”西格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把能隔断绳子的刀已经随着衣服扔进了海里,所以这小子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官灵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这死小子,她能把她的装备全都扔了?里面各式军刀,手枪和必备的工具都有。可惜,全没了。 气球上升到了一个超出了他们想象的高度,安以然也跟着诧异了,灵儿那件衣服,到底有多重啊?怎么上升了这么多?这个高度应该够他们到达下一个岛了。 气球在空中平稳的飞了一段,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下面有不少绿岛。官灵儿坚持不下去,因为晚上岛上很危险。晚上着陆还不如在空中飘着,什么都看不见,到了岛上也只会被野兽当晚餐吞了。 “可,我没还能坚持一个晚上吗?”他们已经饿了两天了,白天扔了篮子,就这样吊了整整一天,还要再坚持一个晚上,体力已经快消耗殆尽,怎么坚持得过去。 “可以,人的潜能是无穷的,要相信自己。”官灵儿的声音异常坚定,她只是想要给他们打气,其实她也很累啊,头晕目眩,主要是饿,太饿了。 安以然咬牙挺着,不再说话,她感觉她已经到了极限,脑子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西格牙齿咬得紧紧的,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身上衣服鞋子全都脱了,又冷又饿,却一声不哼。他这时候就一遍一遍想着他的神,他心目中的天神当初比他更辛苦,他才不及神的十分之一,所以,这点苦算什么? 这晚上的一幕,两个筋疲力尽的女人,一个被冻得发烧的少年,一辈子他都记得清楚。他是怎样九死一生才建会这条命,对自己有多残忍,对别人就会更残忍十倍百倍。因为与死神零距离接触,所以更珍惜劫后余生的生命。 这晚上,漫漫长夜,汪洋之上飘着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当天际一丝亮光启开之时,就像道圣光一般照耀在三人的眼里。 “天亮了,我们可以下去了?”安以然声音全哑了,无疑也着了凉。夏天还没到,海面上晚上温度极低,冻得人牙齿打架,在外面这么飘着,不生病也不可能。 官灵儿点头,经过一个岛的时候官灵儿将燃料放空,热气球渐渐瘪了下去,很快三人从上空急速下落。西格被冷风一吹,竟然醒了,左右看看,出声道: “往那边一边,别撞上岩石……那边,那边有快沙滩,我们跳下去吧。” “摔死你活该!”别看着挺近的,少说也还有三四百米,跳下去胳膊腿儿就没了。 西格冰冷的看了眼官灵儿,现在这女人身上也没有武器对付他,他也不怕了。 “再等等吧,西格。”安以然低低的说,马上就要着陆了,可安以然却快要撑不住,意识在渐渐抽离。 气球顺势降落,马上就接近沙滩了,西格有些迫不及待,赶紧解开绑在身上绳子。官灵儿抬脚就踢过去:“你要敢先跳下去我就踹死你!” 他要先跳了,她们就得被气球带走。西格已经解开了绳子,粗声粗气道: “你们快点,我快抓不住了!”安以然解开绳子,官灵儿一手吊着绳子一手抓着安以然的手,拽开她的手,直接松手了,两人在安以然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砸在了沙滩上,而西格瞬间就被气球带上了天去。西格咒骂了声,却还是松了手,紧接着像颗椰球一样直接砸进了深海里。 安以然被摔得头昏眼花,知道西格被带上了天去,顾不得晕头转向的身体,赶紧爬起来,然后就看到西格径直坠砸进了海面,溅起丈余高的白色浪花。 “灵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以然眼眶通红,好半会儿才险险站稳。 “你不知道他想要我们俩死吗?”官灵儿冷声吼回去,蠢女人,被个死小子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竟然还质问她?这一路上,那坏小子起无数次杀念,安以然,她可是清楚得很。 “你胡说什么呢?”安以然大吼了句,也是被激的,转身看着平静的海面,心底急得不行,“你对他误会太大了,灵儿,他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大的意见?”转身忍不住又对着官灵儿吼起来:“我们都一起度过了四天,我们一起逃出来的,难道我们还不算是伙伴吗?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 这么狠心对他,还不如不带他走,他留在无人岛还能过得随心所欲些。 “你……”官灵儿被安以然的质问气得咬牙,“蠢女人,活该你被人骗,死了也是你自找的!” 得,她不说了,跟笨女人说话受气的是自己,她何必呢?反正她的任务只是带着这女人活着回去,也不需要任何感恩戴德。 还解释什么呀?这榆木疙瘩就认为她铁石心肠呗,听得懂人话嘛她,蠢猪! “你以为他就死得了吗?”官灵儿气不过,到底还是补了句。转身负气的走远了,坐在沙滩另一边。 安以然在原地站着,晕晕乎乎的脑子因为刚才的一个激动竟然清醒了不少。转头看着走远的官灵儿,自己怕一个人呆着,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西格还在海里呢。不时的转头看着官灵儿,又望向海面上。 官灵儿留下的两个东西一个是出钱请她的女人留下的联络仪器,一个是迷你手枪。手枪大概只有三指宽,极小,里面就装了三枚子弹,就是扣在掌心的武器。而玛罗留给官灵儿的通讯仪,她不会用。 官灵儿坐下,手枪绑在了手腕内侧,衬衣袖口一盖,就不容易被发现。再拿着圆形如罗盘的通讯仪研究,边研究边感叹时运不济,他么怎么就留了这么个玩意?到底是怎么用的? 官灵儿在考虑要不要联系那个叫玛罗的女人,如果联系那个女人,那就是需要对方的帮助,到时候另一边酬金铁定大打折扣。到底是要命还是要钱? 得,还是要命吧,要到钱了没命花,还不是白搭?可这玩意,她不会用啊。 安以然在沙滩上站了好久,竟然真的把西格等回来了。西格在海里游了一圈,神经竟然好了不少。从海面上钻出来,游水的速度极快,很快就上了岸。 “安安,你别哭,我好好的,没死呢。”西格嘿嘿直乐,他上辈子应该是鱼,一接触水,他全身都兴奋了。 安以然眼眶和鼻子通红,伸手擦了擦眼睛,吸了下鼻子:“没哭,有点感冒而已。” “说谎。”西格哼哼声道,拉着安以然往官灵儿那边走。 就算那个女人想要摆脱他,他也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他的敌意,等他得到娅赫公爵的帮助时,那时候才想怎么报仇。 “西格,灵儿脾气就那样,你是男生,你要大度一点。”安以然低声说,声音有着极重的鼻音,真病了。 “我知道,男人不跟女人斗。”西格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今天的仇,他记住了。 安以然伸手摸摸西格的头,笑道:“还是西格懂道理。” “喂,你在干什么?”西格蹲在官灵儿身边,看着她摆弄手类似罗盘的东西问。 安以然也在另一边蹲下,官灵儿没管他们两,自顾自的倒腾这玩意。面上有文字,可惜这些外星文她不认识,能听懂就很不错了。安以然看着官灵儿把表面那层的暗扣推开又合上,合上又推开,就是不按旁边的按键。 想出声,可官灵儿一副生人勿扰的表情令她几度欲言又止,到底是忍不住了,在官灵儿再度推开阀门的时候,安以然赶紧伸手按了下旁边的按键。 一按,手背下一刻被官灵儿拍了下:“小姐,别乱动行吗?” 安以然吃痛,立马缩回了手,手背被打得通红:“对不起,我只想帮你。” 官灵儿给了她一眼,不捣乱就已经帮大忙了,垂眼,通讯仪竟然亮灯了。罗盘表面快速的跳出信号搜索的信息,一圈一圈的信号源发射了出去。 “嘿,傻妞,你还能有能耐的。”官灵儿脸上一喜,推了下安以然笑道。 “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对吗?”安以然眉眼弯弯的,眼里的目光有些糊。 官灵儿点头,“应该可以吧,”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安以然的声音不对劲,抬眼看她,安以然满脸通红,眼神都散了。官灵儿刚以为她是被吓得,所以脸色那么红,现在伸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咒骂了声,再叹息道: “小姐,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过两天再生病?” 真是被养在温室里太久了,出来见风就倒,麻烦! “怎么办?”西格反问,他昨晚上也好像病了,不过现在竟然好了,难道,她也要去海里游一圈? 官灵儿没好气的瞪了眼西格:“能怎么办,扛着呗。” 她又不是医生,她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医生,也同样束手无策。 西格看着安以然通红的脸,也试着伸手摸了下温度,“都烧糊涂了,会不会出事?” 官灵儿没再搭理,心里也直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还真有这么娇弱的女人。男人不就是喜欢这种娇娇弱弱的?有些女人天生就是被男人宠着护着的,有些女人天生就是当牛做马累死累活一生的。呿,他么大家都女人,这人生差别怎么就这么大?下辈子她再也不当盗墓贼了,她要当萝莉! 这志向,甚是远大! 直升飞机是在天色擦黑的时候到这里的,安以然已经被烧得迷糊了,上飞机时踩铁梯都踩不稳,还是人给抬上去的。西格似乎看到伯爵府的管家了,立马背对着人伸手摸了一把炭灰在脸上。他决不能让伯爵府的人认出他来,他这次回去,是要跟娅赫公爵,也就是他的天神做比交易的。 当然,这时候的他,只能是投奔娅赫公爵,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他若被人发现从无人岛逃了出来,卡切尔和那个阴毒的王妃无疑会杀了他以绝后患。 官灵儿踩上从飞机上掉下来的滑梯,西格在她身后扯了下,低声问: “是付爵·本赫派你去的无人岛,你找宝贝是假,其实就是去救安安。” “是救人,但顾主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要有钱拿有行。”官灵儿踢开西格,再道:“走就上来,不走就跳下去,没人求着你上飞机。” 西格一咬牙,即便知道去了伯爵府是九死一生也要上飞机。回了马德里,总比他在无人岛的机会更大。 来的人是玛罗,回头看了眼安以然,确定是少夫人没错后才让飞机起飞了。 一天后,直升飞机在马德里外的一个小镇上降落,所有人进了一座庄园,伯爵公早就等在里面了。见着小儿媳回来,殷切得不行,亲自出去迎接。 安以然走路都没了力气,被官灵儿和玛罗扶着,脸色白得跟鬼似地。伯爵公出来的时候安以然摇摇晃晃的身体差点栽倒,连连推着官灵儿,低低的说着话,然而声音一点都没传出来。 官灵儿看着安以然,安以然脚下不肯动,直接被人提着拖动。官灵儿无奈,又停住步子看她:“你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 “不进去,不要去。”安以然摇头,头晕沉得不行。来这里,她宁愿在无人岛。为什么接她的人不是沈祭梵而是伯爵公的人? 西格抱住安以然的腿,低声道:“官灵儿这个贼女人就是收了伯爵公大人的钱,去无人岛救你的,所以,安安,你错把她当好人了。” 刚出狼窝又如虎穴,安以然想推开官灵儿和玛罗,却在下一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马德里市 霍弋在发狂,霍弋在咆哮,洗澡洗了一半光着身体从浴室冲了出来,连连拍着厚重的玻璃门,不停的跳脚: “舒默,你个混蛋,王八羔子赶紧出来,你他么在房间弄了什么,怎么这么多老鼠?他么还是赤红色,这都他么是些什么品种?出来,再不出来老子轰了这里!” 整间屋子,红鼠很快铺了一地,就像一张红地毯似地,霍弋那个火大。 舒默很快从里面走了出来,红鼠是来送消息的,几乎是人刚落地,红鼠就知道了。 “你个王八蛋,你看看这一屋子的畜生!”霍弋暴跳如雷,就差砍人了。 “淡定,它们除非饿极了,否则不轻易吃人的。”霍弋撩了下妩媚的长发,心情倍儿好。 “你个变态!”霍弋不停的跳脚,看到红鼠往舒默身上爬,恶心得只想吐,转身就往里面控制室里钻。透过玻璃看外面,K——那变态全身上下全是老鼠,真他么重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0,援兵,谁是谁的同盟军? 红鼠来得快去得也快,眼睛看着看着屋里一块红地毯就从门口消失了,就好像外面有人在拖似地。外面安静了好久了,霍弋从才双手捂着正中心,弯腰弓背的瑟缩着走出来。还不放心呢,四下看着屋里的动静。 “我去,舒变态,你他么口味能不能别那么重?好歹咱们晚上是一被窝睡的,你整那些玩意,想吓唬谁啊?”霍弋闪着精光的眼睛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没有任何动静了赶紧伸手抄过一旁衣服围在腰上,大摇大摆的坐一边。 刚坐下去又觉得浑身恶寒,没准儿刚才那些畜生就在上面爬过,不成,他得消毒! “你那地鼠武装队打通这里的路,需要多久?”舒默避开霍弋的话不答反问。 舒默问话的同时直接打开通讯仪,接受到信息源传来的消息,在空中拉出一块平板电脑大小的屏幕,电波接触到波动的空气发出“嗤嗤”的声音,屏幕上的画面显示的是一座3D模型的线性透视图庄园,旁边几个画框依次是地理坐标和标志性建筑,非常精确的位置,南北纬度,还有是地图。 “我去!”霍弋眼睛都直了,立马蹦了过去,看着空中划拉出来的虚拟影像,有些不可思议,“他么你还有多少新奇玩意?给我也弄一个玩玩?” 这玩意不是科幻片里杜撰出来,是真有啊?他还真他么落伍了。瞧瞧,舒变态多牛气的一人儿,这人的投靠,简直让霍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似地,完完全全打开眼界了啊。他就不明白了,舒变态这么个浑身上下都闪闪发光的天才,那位爷竟然不要?真他么没长眼,这人,他霍弋要定了,就绑也得绑身边为他出力。 眼疾手快的伸手去碰了下屏幕,结果手直接穿透了过去。霍弋嘿嘿乐了声: “假的呀,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那是通过科技将信息立体化投射在空中的虚拟影像,只是在集中投射而已,跟当初古老的放电影的投影机是一样的原理,只是这个已经升级了无数个阶级。就像电脑一样,最原始的电脑有几间厂房那么大,数据的运算需要几台大型机器才能完成,逐渐到现在的手提,平板,这就是科技推动下的产物。 所以霍弋的手碰触的屏幕仍是空气,只是手在穿过屏幕的时候,电波在接触到物体时候发出“嗤嗤”的电流声。 霍弋确实不懂,没见过啊,他的讶异就跟当初在大战小美的时候,卡切尔王子见到这沈家暗卫营的通讯仪时是同样的反应,确实新奇。这玩意可能今后十年或者而十年会普及,就如同现在的互联网一样,可现在,确实少见。 舒默满脸黑线,看着霍弋那目光就跟看白痴一样,没出声,实在也是找不到话说他。 霍弋笑得贼眉鼠眼的,好歹他现在也是跻身全球前五十的大富豪了吧,可他这新晋大富翁在舒默面前就跟从深山坳坳里来的一样,舒默拿出什么来他都觉得新奇。看吧,就连人家养的耗子都比一般人家的耗子个头儿大,色儿还是红的。 “舒哥,舒舒,小默默,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会害羞不是?你现在就是我的爷啊,我是从垃圾堆里走出来的,没见过世面,哪能跟你比啊,你可是从世家大族里走出来的,咱们的起点就不是同一条水平线,是不?”霍弋大言不惭的出声。 舒默在霍弋倒向他的时候,直接走开,霍美人扑了空也不恼,丰姿绰约的一拨额前挡了半张脸的长发,接着再跟了上去: “那儿啊,急不急?不急的话几年吧,急的话,七八天吧,加急的话,四天。” 霍弋这次一本正经的回应了。因为看到舒默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到底这家伙他现在是不敢惹的。要是一个不对劲,人转身走人了他损失可就大了。那是祖宗啊,他得好生哄着。这不,都亲自陪睡了。 舒默侧目冷冷横了眼霍弋,霍弋立马收起妖娆的笑容,严肃道: “成,就看在咱们俩的关系上,我给走一个加急。” 舒默将手上的通讯仪关闭,小小的仪器就像支普通的电子表一样带在手腕上。翻身躺上床,低声道:“谢了。” 霍弋在利用他,他同样也有用得着霍弋的地方,所以,各取所需,等把小胖妞弄出来后,他就带着小胖妞远走高飞,再不跟这些破事儿扯在一起,烦人! “谢啥,咱俩这关系,是吧?”霍弋死命的给抛着眉眼儿,笑得那叫一个暧昧,舒默冷冷的横了他一眼,霍弋收起不正经的表情道: “没事,那只兔子我也中意,当初她也帮了我,就当还人情了。” 这倒不是瞎掰,霍弋这么费尽心思在这事儿上,确实不只是舒默的原因,另一个就是他当初欠了安以然的债,不论是齐风还是他霍弋,都受了姑娘的恩惠,那些事儿虽然嘴上不提,但记得清楚呢。霍弋这类人通常就这样,嘴上经常念叨的事情不一定他就多重视,真正记着的是放在心里的,不用刻意提醒也记得清楚。 舒默挑挑眉,这倒像句人话。霍弋受过安姑娘恩惠,这他也知道,当初不就是霍弋这厮把安姑娘扔进海里的?爷冲进海里的画里至今清晰,记忆深刻着呢。 & 官灵儿没拿到钱是不会走的,就算拿到钱她也得再逗留几天,因为这座庄园里不少宝贝,这么多好东西,看着她手痒痒,重要带走几件不是?所以在找着合适的机会下手。这晚上的时间,就用来勘察地形了。 官灵儿发现了个密室,前后潜入了几次都没能进去,所以主意打到安以然头上来了。那为老不尊的老头子似乎对安以然很好,安以然如果提出进去,没准儿就成了,她只需要在他们进去时候看清楚入室密码和开启程序的前后就可以。 安以然晚上还没醒,官灵儿差点就推开窗户跳进去了,好在先往里面看了眼。伯爵公在里面呢,官灵儿换了个姿势在趴在窗台外,深更半夜的,那老头子在安安房间里干什么?官灵儿一双妙目连翻。 伯爵公正拉着安以然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有不停的摇头叹息,“真可惜,怎么就跟了艾瑞斯那个不懂情趣的男人?跟着我多好?包你享尽一辈子荣华富贵。” 不能动,亲亲摸摸过把手瘾总可以吧。伯爵公拖着安以然的手,不停的揉搓,又在手背上连亲几下,“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可人儿受了那么多苦。” 撑起身,伸手去摸着安以然的脸,很想亲亲殷红的小嘴。窗台外的官灵儿忍不住翻了下眼皮子,K——真他么变态,安安不是他儿媳妇嘛? 官灵儿伸手甩了颗类似松子的玩意出去,小物件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弧度正中警报。瞬间整个庄园的警报被拉响,警报声声声刺耳吵醒了安睡的午夜。 里头伯爵公眼底冷光一现,当即转身出去了,门刚一合上,官灵儿下一刻就从窗台外跳进了屋子,直接将门反锁,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下安以然的额头,好在温度已经下去了,真怕她就那么烧死了。 官灵儿手上戴的尾戒是黑色的,她转动了下,戒指上弹出了一颗凸起的东西,抵在安以然人中处,按了下戒指上的按键,安以然当即被静电电了下,给疼醒了。 “嘿,还有点用。”官灵儿见安以然真醒了自顾自的笑了声。 当初就是看着这玩意有意思才买的,据说里面可以蓄多少伏的电,她是半信半疑的,自己买了这么久也没敢亲自试,正好拿安以然当试验品了。 安以然眉头皱得紧紧的,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鼻子下面,都被电红了,挺痛的,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安以然有些在状况外,不过睁开眼看见是官灵儿后又放下戒心来。撑起身来坐着,打量这房间。 是的,她已经离开地狱了,她出来了。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轻轻拍了下脸,回过神来,对上官灵儿意味不明的笑意。安以然微微眯合着眼问:“碍,你为什么那样看我?你什么意思碍?” “你知道那老头子花重金救你是为什么吗?”官灵儿撩了下妩媚的长发,冷艳的脸上笑得风情万种。 安以然脸子拉了下去:“我不稀罕他救!” 翻身下床,安以然的举动倒是令官灵儿愣了下,有些意外,伸手拉住安以然出声:“你要去哪?你病还没好。” “又死不了人,有什么关系?”安以然甩开官灵儿的手,直接往外面走,她身上穿的还是医院的病服,还没来得及换。 “天还没亮,你知道这是哪里?怎么,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你男人了?”官灵儿松了手,不再拦她,妩媚的双眼里兴味正浓。 官灵儿不好八卦,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钱。之所以走上盗墓的原因是因为盗墓比一般的贼更富裕,一旦得手一次,那就是半辈子吃喝不愁。当贼不是她的本意,她要有钱,上帝给她个好家庭,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所以啊,人和人之间就是没法儿比的,看看身边的女人们,看看自己,得,人各有命,还是认命吧。 不好八卦,可这些事扯上她了,她也勉强关注下吧,谁让她撞上了呢? 安以然依然不搭理官灵儿,直接开门走出去了。去哪里也比呆在这里强,那个人,让她恶心。她没办法把他当成长辈,更没办法呆在他的地方。 官灵儿翻了下白眼儿,女人笨了让人恨,倔强了更招人恨。起身走出去,出声道: “你知道我从接下这个任务后碰到多少拨找你的人吗?我想不只是你男人派出来的人,更多的是想要你的命的人吧,你要走出这里,我敢保证,你下一刻就会没命。既然都来了,何不想想更好的法子?” 安以然站在外面走廊,庄园里响起步兵的跑步声,低低的嘈杂声和吹口哨的声音传来,还在彻查刚才的警报声的由来。 官灵儿往外望了眼,当即低咒了声,“K——那些家伙都藏在哪?” 这两晚上她都在庄园里活动,虽然来去自如,可也是极小心的,有巡视的警卫,可绝没有这么多。那些士兵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官灵儿忽然一个激灵,不会她的行动已经被那老头子发现了吧?可这两天都相安无事,为什么? 官灵儿当即转身将安以然扯进屋里,关上门,抬眼看了眼屋里的一切。天花板的角落里,果然有闪着弱光的针孔。官灵儿松开安以然,拍了颗口香糖在嘴里嚼着,踢了张椅子在墙角,下一刻几步踏上去,猛地往上一跳,同时伸手拈出嘴里的口香糖,弹跳上墙面时直接将口香糖黏上了针孔。 官灵儿跳下地,表情异常轻松。安以然都看傻了一般,指指上面,很高碍。 “来,笨妞儿,咱们来做个交易,你看怎么着?” 官灵儿就在这瞬间已经有了别的主意,那死老头子是答结算另一半酬金,可那叫玛罗的女人愣是不给,原因就是她的命也是玛罗给救回去的,显然那女人想赖账。 官灵儿觉得这事儿纠缠下去没有结果,而且她已经查过户头,里面的钱已经被全部转移,知道她账号的是她男人凌天,可密码却只有瑞莎知道,因为她的所有带密码的东西全都是同一个,这事只有瑞莎知道。可她户头的钱却被全部转移了,无疑她被撒了狗血,男人跟闺蜜跑了,还带走了她的辛苦一辈子赚来的血汗钱。 所以官灵儿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她得回华盛顿去收拾那对狗男女。抢她男人无所谓,她官灵儿缺什么都不缺男人,可钱,不行!拿走她的钱就等于拿走她的命,她必须讨回来。她可不是善类,拿走的东西轻易就能算了,就算追到地狱她也得给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几次出任务都出岔子,事情真相眼看着就浮出水面了,官灵儿按捺不住,她得尽快再弄一笔钱回去,有仇必报,这是她官灵儿的人生信条。 安以然看着官灵儿,目光有些冷,咬着唇看着官灵儿。官灵儿倒是坦然,任由她的目光扫射。安以然泄气,出声说: “灵儿,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呢,你有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这事儿我们能不能搁后谈?我们现在先说说正事。”官灵儿无奈,所以觉得安以然缺心眼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这些有的没的计较那么清楚干什么? “你先说,你为什么救我?”安以然固执的坚持问,她不知道别人眼里是怎么看待友情,友情占了几分重,可在她,友情不比爱情程度低。 “我……喂,我的大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把这些破事儿掰扯这么清楚能当饭吃吗?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四面楚歌,情况很危险?”官灵儿火了,这女人脾气是极度暴躁的,这种时候能耐心坐下来说话就已经很难得了,竟然还来掰扯别的? “我知道很危险,你先回答我的话,然后你想谈什么我们再谈。”安以然照样固执道,以前是太容易跟着别人走,往后,她的想法不再依附任何人。 “姐姐欸,你说什么胡话?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这种当贼的女人,哪里敢交什么朋友?这个女人,看到没有?”官灵儿真是服了安以然了,手机调出瑞莎的照片递给安以然道:“她叫瑞莎,我们同一个组织的,以前经常出一起出任务,在印度半岛时,我还救过她一命,患难之交,懂吗?” 安以然认真的听着官灵儿的话,即便不明她为什么要说另一个女人,却还是认真的听着,官灵儿“哌”地摔了手机,动作豪放又潇洒,继续道: “患难之交,同伴,最默契的搭档,我们的关系好到能穿彼此底裤的种,可又怎么样呢?在去救你的时候,她卷走我的辛苦半辈子赚来的钱,一分不剩的带走了,还抢了我男人,这就是朋友,你说说,我还应该相信‘朋友’这个玩意吗?笨妞,你生活的世界到底太单纯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当然的就该那样,明白吗?” “我是做什么的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这种人,你难道还妄想我有几分人情?你别太天真了笨妞,你有你的生活,你就算离开这里回Z国,你照样是乖乖女,跟我有本质的差别。我不否认是收了佣金受命去救你的,就算救的人不是你我收了钱,同样会答应,明白?”官灵儿叹息,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单纯的女人? 安以然深深的吸了口气,叹息,道:“对不起,我给你增加负担了。” 是啊,他们都那么厉害有本事,他们的世界根本就不是她能想得到的,他们怎么会愿意跟她成为朋友?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懂,还总在关键时候拖累他们。 魏峥,舒默他们,都是一样想的吧,她是妄想了,她哪里够资格啊? 官灵儿看着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得,别的话她还是不说了,跟一个笨蛋解释这些,简直对牛弹琴。你解释半天也白搭,她自己个儿在那牛角尖里越钻越深哪里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呀? “不过,我不会拿走你的钱,更不会抢你男人,我是说如果的话,我们成了朋友之后。”安以然说完自顾自的想了会儿,又补了这么一句。 官灵儿脸色全黑,“……” “你说吧,刚想跟我谈什么。如果我有能帮你的,我会尽全力。”安以然大方道。 “……”官灵儿再度无语,怎么,她以为她很本事不成? “大小姐,你甭搞错了,是我在帮你,懂?”官灵儿翻了记白眼出声,再道:“你想见你男人,然后回国是吧?我能帮你,让你见到你男人,并且护送你回国,但是,你得把你男人给你的补偿分文不少的给我,成吗?” 官灵儿之所以没开具体的价格是以为她也无法估计那位爷会给安以然多少钱,那男人那么有钱,应该不会少吧,天文数字?最好是,她现在可是穷得分文不剩了,总得拿点回来吧。 安以然咂舌,顿了下道:“可是,我没打算要他的东西呀?” 这是实话,她怎么打算要沈祭梵的东西,她只想拿到离婚证,拿回她的自由,一刻也不想多在这里停留,这里,就连空气都令她厌恶。 “也对,东西确实不好带,大包小袋的也容易成为目标,折算成数字最好,你开个新户头,到时候把东西转给我就成。反正我现在的户头也全注销了,借用你的正好。”官灵儿就想着最好往后每个月那位爷再往那户头汇一笔钱,数目客观的话,她就可以金盆洗手了。哈哈,妙极! 安以然扯了下嘴角,为难道:“我没打算要他的钱……” “什么?”官灵儿大声吼起来,意识到动静太大立马降下气势来,坐了回去,伸手一把推了下安以然肩膀:“你神经病吧,你想净身出户?你知不知道你可以分你男人一半的家产?我也不贪心,你拿个十分之一,等等,十分之一是多少……噢天!你拿个百分之一就够咱们花两辈子了,净身出户,你别他么傻了好不好?” 安以然那可爱的苹果肌抖了抖,真吵啊,伸手捂了下耳朵,出声说: “可是我真不想要他的东西,我不想跟他,跟这里的一切有任何关系!” 官灵儿“嘭”地倒在床上,这女人有病,神经病,还病得不轻! 那么多的钱,白花花的银子,她不要?官灵儿觉得她胃出血了,被笨妞儿给气的。 “好吧,我们是朋友嘛,好姐们儿,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一定支持你的。不要一分钱我也把你送你男人那去,再好好的送你回Z国,怎么样,够朋友吧?”官灵儿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立马又从床上弹起来,推了下安以然,挤眉弄眼道。 安以然诧异的看着官灵儿,还没忘记她刚才说的话,迟疑道:“你不是说,你相信朋友吗?你不想要我这样的平凡人当朋友?” “此一时彼一时,你得相信女人是善变的,因为你的善良,我决定豁出去了,再相信朋友一次。安安,说好了,你可不能像瑞莎一样对不起我。”官灵儿挑着眼皮子看安以然,眉眼翻动中,风情无限。 安以然看着官灵儿,觉得官灵儿真漂亮,身材又一级棒,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呢?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点头: “好,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灵儿,我对朋友,很好的。” 安以然不见得就不知道官灵儿忽然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弯是因为什么,可她拿官灵儿当朋友是真的,也绝对不会做出瑞莎的事。 官灵儿抛开贪财之外,本性是好的,是值得交的朋友。 官灵儿笑得妩媚极了,冷艳的脸闪着耀眼的亮光。微微侧目,看了眼窗台外,起身,直接就把窗子给推开了。推开又关上,关上又推开,反复几次。 安以然好奇的看过去,“灵儿,那好玩吗?” 官灵儿点头,外面黑影一闪,“嘭”地一声闷响砸在了地上。官灵儿推开窗户往外看,嘴角勾起寒冷的笑意,道:“臭小子,偷听人墙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安以然听见官灵儿的话这才知道西格在外面,赶紧起身走过去往下面看。 下面是一片荆棘林,西格趴在上面,浑身被刺拉得血淋淋的。 “西格?”安以然微微皱眉,官灵儿直接合上窗户反锁了,安以然转头,有些不高兴:“灵儿,西格还是个孩子,你别那么对他。” “那死小子,人小鬼大。笨妞,你小心被他卖了还帮着他数钱。”官灵儿坐在床边慢悠悠的说,交叠着双腿,心情极好。 西格已经爬了起来,在外面敲着窗户,安以然开了窗,西格从外面爬进来,怒气哼声道:“贼女人你倒打一耙,现在明明就是你把安安卖了还要她帮你数钱!” “碍哟……”安以然觉得头疼,从无人岛回来,这两个人就一直明争暗斗,斗了这么久还没够,真是挺无语的:“你们别吵好不好?我们不是伙伴吗?” “谁稀罕。”官灵儿撩了下长发,扭过了头。 “安安,你别轻易相信这个贼女人,她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你别被她骗了。她说带你去见公爵大人,一定是在打别的主意,你要小心。”西格低声道。 安以然笑笑,她只要见沈祭梵,别的事,她不管。 官灵儿笑出声,这臭小子,怎么他以为笨妞就真那么蠢,什么都不知道? “是又怎么样,你别跟着去啊。”官灵儿冷笑出声,目光冷冷的看向西格。 西格被官灵儿堵了下,没出声。是,他知道那女人别有目的,可现在还得跟着她走。因为他们要见到娅赫公爵很难,走出这里都做不到,还怎么见人? 官灵儿极为不屑的飞了记白眼儿西格,起身走出去了,进了隔壁的房间睡她的美容觉。 安以然松了口气,总算走了一个,这两人就不能在一块呆着。转身看着西格: “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我们再商量。” “安安,你要答应我,你不能扔下我单独去见娅赫公爵。”西格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才时时刻刻盯着这边。他对安以然很有信心,因为这个女人单纯又善良,不会扔下他不管,可是那个贼女人就不一定了。 “嗯,我不会扔下你的。”安以然点头:“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西格这才从门口出去,安以然睡不着了,坐在床上想事情。 让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回国,当一切都没发生,她做不到。到底还对那个男人心存幻想,想要知道他心里,到底她是什么位置。如果他还是向着他母亲,那他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如果,他真的那样,她该是多伤心啊? 一大早安以然就被带去见伯爵公,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安以然坐得很远,倒是没有为难自己的胃,她实在也很饿了。 伯爵公笑得一脸的和蔼,可尽管多和蔼的表情都撇不开不怀好意的目光。安以然吃得差不多了,放下刀叉,看向伯爵公,语气很冷: “谢谢您的盛情款待,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别急着走啊小儿媳,”伯爵公下一刻就拦住安以然,安以然快步后退,伯爵公伸手拦了下,又收了回来,笑道:“你很怕我?别怕,你是艾瑞斯的人,怎么着我当老子的也不能跟儿子抢女人不是?放心吧,我要动你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在这站着?我救你,就是想你跟我那本事的儿子好好过,为你们好啊。” 语气倒是诚恳,可惜,恶人做久了,硬扯出来的笑意半点不能麻痹人。 安以然冷哼了声:“谢谢,那就让我走吧,您已经把我救回来了,我想,艾瑞斯也会很感激你的。” “别急,慢慢来,我那儿子最近忙得很,看新闻报道没有?他可是炙手可热的政治人物啊,政务比卡洛斯国王还忙,你得体谅。要不,他也不能拜托我派人去救你。等他空了,回国后就来接你。”伯爵公笑得诚心,语气诚恳的出声,倒是有那么几分公公的样子了。 安以然愣了下,瞬间转眼看向他,出声问道:“是,沈祭梵拜托你派人救我的?” 伯爵公理所当然的点头:“怎么,小儿媳你以为我好心到平白无故扔出去那么多钱救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还跟曼恩那老妖妇对着来?当然是艾瑞斯说话了。” 安以然沉下表情,怪不得,会是伯爵公救她,原来,沈祭梵拜托他的。 “他不在西班牙?他去哪了?”安以然又问,她要见沈祭梵。 “代政府出使美洲,大概得半个月才能回来。让你在这住着也是艾瑞斯的意思,不想那老妖妇伤害你,所以安排了这个庄园。放心住着,这庄园是艾瑞斯的,你也是半个主人。如果你执意要去马德里我也不拦着,但是得告诉你,曼恩那老妖妇在马德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过去。”伯爵公句句危言耸听道,也不拦着了,相反还坐得远远的,一副她自己选择的样子。 安以然看向伯爵公,直觉告诉她伯爵公不可信,可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跟沈祭梵一国的是伯爵夫人,不是伯爵公,伯爵公这么帮着她,指不定是在利用她什么。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她有什么好利用的?伯爵公也没有要求她做任何事,更没有对沈祭梵不利的,只是让她在住半个月等沈祭梵回来。 难道,真的是沈祭梵拜托他的?因为对伯爵夫人失望了,所以又跟伯爵公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伯爵公才一反常态帮她?这么说来,也说得过去。 “可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要怎么才能知道,沈祭梵真的不在西班牙?”安以然到底还是多长了个心眼,再问道。 伯爵公抬眼对玛罗示意了下,玛罗点头,把电视打开。伯爵公的声音响起:“小儿媳,你一定没有关注时事新闻,你看,这就是艾瑞斯出示美洲的影像资料,左上方是中央新闻台的标致,那不是能作假的,现在相信了吧?” 安以然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上与外国领导人洽谈的男人,那么意气风发,英气逼人,那是天生的王者之资。半年快一年不见了,他似乎比以前更冷了,眼神很深邃。她记得他从来不蓄胡须的,如今下巴和面颊两侧竟然蓄起了寸长的胡须,形象倒是跟他年纪相符了,比以前显老了。但看起来更成熟,更内敛更有男人味了。 安以然就看着画面里的走哪都出挑的男人不停的与人握手的镜头,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明明在笑,却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眼眶不知不觉的湿了,转身背过画面,她只看到人却不曾留意新闻的时间,那是两个月前的新闻。 伯爵公也怕露馅,让玛罗关了电视,再道:“小儿媳,安心住这吧,艾瑞斯回国就来接你。你要是现在回公爵府,又被曼恩关了起来,我可是不愿再救一次。” 安以然鼻子泛酸,眼眶通红,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劫,就怎么看一眼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怎么能变得这么弱?在他面前,她怎么可以懦弱成这样? “你为什么在这?”安以然低声问,伯爵公没反应过来,安以然侧身,看向伯爵公厉声再道:“你怎么在这?这里既然是沈祭梵的地方,你为什么在这?我不走,你走吧。伯爵公大人,这里,不欢迎你,也请你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不管沈祭梵跟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她不想看到这个人,尽管他是沈祭梵的父亲。 “呵,这就赶人了?小儿媳,你这是过河拆桥啊。”伯爵公笑道。 “拆的就是你,你走不走?”安以然忽然怒声而出,倔强的瞪着伯爵公。 伯爵公微愣,心下心思几转,得,只要在婚礼之前呆在这就成,他本就不需要出现,只是想看一看这娇娇儿媳才亲自来一趟的。 “走,我走,小儿媳,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伯爵公笑着出声道。 伯爵公说走就走,安以然就站在阳台上看着伯爵公上的车,不过,玛罗留了下来。留个佣人下来,安以然倒无所谓,所以也没说什么。 见车子开了出去,安以然转身就往官灵儿那边跑,叫上西格,把伯爵公的话重复了一遍。看着官灵儿,问:“那,我们该怎么办?是去马德里还是不去?” “如果是真的,你婆婆不就是等着你自投罗网?还是等等再看吧。”官灵儿哪里知道这边的情形,伯爵公在打什么主意她怎么会知道? “去,我们还是要去马德里,趁伯爵公离开了我们就抓住这个机会赶紧走。安安,伯爵公这人狡猾得像狐狸,一定没安好心。他说不能的事,就一定可以。”西格连连摇头,伯爵公,不可信。 亚赫家族的事情,安以然并不是十分了解,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对他们之间的斗争更无法理解。所以才没那么怀疑伯爵公的用意,再说,伯爵公的话很有道理不是吗?可安以然不了解,西格了解,即便遭遇不一样,可贵族里的争斗是一样的残酷。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是,沈祭梵是真的不在西班牙,我看新闻了。这个时候就算我们去市里,也找不到沈祭梵。”安以然认真的出声。 “新闻可以作假的嘛,伯爵公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一定是为了让你相信他的好意,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安安,你要相信,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伯爵公和你丈夫是天生的死对头,他这么帮你,还让你相信他的好意,这里头一定有鬼,如果你不走,指不定明天就走不了了。”西格说得很是激动,一张脸都涨红了。 ------题外话------ 感谢支持,求,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1,几乎擦枪走火 官灵儿看看安以然又看看西格,忽然发现西格这小子身份不简单,出声问: “喂,臭小子,你似乎很了解那老头子。舒残璨睵” 西格愣了下,没料到官灵儿会突然这么问,转头看过去,对上官灵儿探究的目光,顿了下,盛气凌人道: “我也是氏族出身,知道当权者的险恶,伯爵公是什么样的人,在整个王室各大氏族中都不是秘密。再说了,伯爵公与娅赫公爵是死敌,从娅赫公爵出身就注定了敌对关系,你们不要妄想他们有朝一日会化解这种仇恨,那是不可能的。” 官灵儿耸了耸眉,她也猜到了西格不是普通人,不然不会被送到那种地方去,原来也是达官贵族。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想必也是在那种环境下耳濡目染受的影响太深,以至于小小年纪心术就不正。 “那现在是走还是不走?”官灵儿问,这情形她看不明白,只有让他们局中人来判断,对于他们的恩怨,她是没办法理解的。 “我就是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伯爵公大人的话,才来跟你们商量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安以然拖着脑袋愁苦道,脑子还有点犯晕,病还没好全,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的,迷糊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知道的,不比官灵儿多多少,沈祭梵就算说这些事,也是她问了才偶尔跟她说一两句,而且都是捡好的说,不想她参与过多的纷争,所以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而且,她笨啊,平时就不聪明的人,这时候能指望她能折中出什么好办法? 习惯了一切由那个男人安排,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从跟了他之后,她就没真正动过脑子想问题。事情摆在眼前了也视而不见,不用她做任何事,自然会有人给她摆平。哪里会遇到现在这样,需要她拿主意的? 有点棘手呀,安以然双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圆溜溜的眼珠子不停的转,以示她是真的在思考。官灵儿转头无语的看了眼安以然,很不待见,非常不待见,特别不待见,忍不住伸手往安以然脑门儿用力拍了下道: “你就不能放聪明点?你这傻样儿迟早小命玩儿完!” “碍……”安以然吃痛,赶紧伸手揉了下头,恼怒的瞪着官灵儿,“我也在想啊,你别着急嘛。急也没用,我就是想不到嘛。” 她又不是算命的,算得出来伯爵公的话是真的还是骗她的,她也很苦恼好不好? “有一点是应该是可能的,我婆婆会在马德里设下埋伏。灵儿,我逃走的事,无人岛发现后肯定会告诉我婆婆的,她不会放过我。”安以然瞪了眼官灵儿,脸色又平静下来,把自己想到的全都说出来:“我不确定沈祭梵在不在马德里,他如果不在市里,如果他不在,我们就不能现在出去,至少相比之下,这里是安全的。” 官灵儿挑了挑眉,总算看到这笨女人有点进步了,伸手又朝安以然脑门儿去,安以然偏了下躲开,官灵儿直接往她身边靠近,摸了下她的头笑道: “不错,有进步,知道思考了,再来,继续,再深一步想,再进一步就有结果了。” 安以然想不到了,这就是她合计的,可在官灵儿和西格期待的目光下没出声,绞尽脑汁继续想,再进一步想却还是在这里止步不前。官灵儿出声引导道: “现状你分析了,你得分析出路,列出几种方法,找出最可行的哪一种。” 安以然有种错觉,觉得此刻的官灵儿像沈祭梵,总想牵引别人的思路。 “要么走,要么留,留在这暂时是安全的,走的话,可能下一刻就有危险。但是不是真如你猜测的马德里被你婆婆设下了埋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这都不是一定的。所以,得先打探虚实。记住,在任何情况下,不能让假设性的条件左右我们的判断,影响我们的行动,懂吗?”官灵儿见安以然懊恼的神色就知道她不乐意了,索性也不跟她兜圈子,现在不是上思维发展课的时候,没那么多时间跟她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安以然出声问。 似乎恍然大悟,是她以己度人了,以为官灵儿跟沈祭梵一样,是故意刺激她的。官灵儿这么一说,事情似乎就明朗多了。 官灵儿不耐烦的“啧”了声,道:“难道你对有疑问的事情不先弄清楚的?” 既然都心存疑问了,那就应该弄清楚。因为事实,永远不会是你想当然的那样。 安以然心里微微一震,微微张着唇看着官灵儿,大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是啊,她就是,很多时候明明心里有疑问,却一直压着不说,这样,是不是真的不好?不要让不假设性的情况左右思维的判断,她从来就没做到。 安以然佩服官灵儿的就是这点,对每一件事情都拎得特别清楚,不像她。她就是个糊里糊涂的人,糊里糊涂的性子,很多事情,沈祭梵一糊弄,就那么过去了。即便后来想起来,想想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也都算了。 碍,有点,自愧不如。看看人家的生活态度,再看看自己,简直一团糟。 “灵儿,我以后,会努力让自己好一点的。”不会再那么糊里糊涂了。 官灵儿冰冷的目光转向安以然,这傻妞儿又傻了吧? “说什么呢?我发现你总是在说正事儿的时候跑神儿,你能不能尊重下我们?”官灵儿指指自己又指西格。 西格表示没听懂,谁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鸟语? 不过从官灵儿偶尔冒出的几句洋文,西格还是挺佩服这个女人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安以然是想到了,可,这么说会不会不好? 官灵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下安以然脑门儿,女人啊,这差别能不能别这么大?有些女人天生就是本人保护的,有些女人天生来就是保护别人的。就如同她跟安以然,她是后者,安以然是前者。真他么,憋屈! “真不能指望你做什么,等着,我试探试探去。”官灵儿起身往卫生间外面走,三人挤在卫生间里说话,比在外面屋里要隐秘得多。 在门口官灵儿微微侧身道:“想知道那老头子说的是真是假,马上就有结果。” 官灵儿大摇大摆的往庄园外走,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外面好几拨人都在找安以然,她又不知道都抱着什么目的,最好是直接找到那位爷,她的计划也好实施。 官灵儿是想进市里看看动静,却在门口就被玛罗拦住了,两人打了起来。官灵儿终于在转身时候看到藏匿在暗处的士兵,怕被射成马蜂窝,立马举双手投降: “得,姐姐,我不跟你打了,不让出就不出,我就是闷得慌了出去走走而已,既然你们有你们的规矩,入乡随俗嘛,我就不硬来了,反正庄园里好吃的好喝的不少,别动怒哈,我这就回去。”官灵儿打着哈哈边往回走边说。 K--跟她玩儿躲猫猫呢,他么藏得隐秘,怪不得她晚上走夜路都没撞见一只。别想走了,那老头子铁定有鬼,让他们在这住半个月,没准儿这半个月那老头子就在筹划别的事。这些老奸巨猾的人啊,谁都不能信。 那傻妞儿也挺可怜,怎么就撞上了这些破事儿了?一个不小心小命都玩儿完。 官灵儿进了安以然的房间,直接往洗手间去,顺手带上门。 “怎么办?”这是西格问的,无疑刚才外面的情形都看到了,不过他们没看到隐藏的亲卫队,只看到官灵儿被拦了下来。 “这里不能留,留下来就中了那老头子的计。”官灵儿靠着门框出声,心里在合计着,顿了下再道:“晚上走吧,趁天黑溜出去。” 安以然微微张了嘴,没出声,这时候她脑子就转动不了,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西格点点头,看来这样最好,他是迫不及待想见到娅赫公爵,就算见不到,先进市里也好,那么大个马德里市,难道还怕没有藏身之处吗? 晚上,官灵儿享受了顿美食,准备就寝了。也没告诉安以然和西格有什么行动,她睡得倒是很好,可愁苦了另外两个人。都半夜了,还没有任何动静。 西格就担心官灵儿会先走了,不管他们两人。安以然也急,但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安静:“灵儿不是那样的人,她说会带我们一起走,就一定会的。” “你就那么相信她?那贼女人根本不是好人,本来就是看中娅赫公爵才救你的,安安,她有目的的。现在觉得麻烦了,肯定会自己先逃了,你别把她想得太好。”西格在屋里不停的走动,情绪非常焦躁。 他不想再被送回无人岛,好不容易出来了,他不想再回去,他的事情,一件都没做,不能让开切尔和曼德王妃发现他。 “就知道你这死小子会背后诋毁老娘。”官灵儿从窗台上跳下来,冷哼道。 其实她完全可以从大门进屋,因为无论她走哪都是被人盯着的,不过她习惯了爬窗不走门。外面人似乎比白天多了不少,官灵儿出来时候就刻意留意了下。 “灵儿,你终于来了,我们该怎么办,你说吧,我们都会尽力配合的。”安以然急急出声,这是迫不及待想走了。她身上的衣服又换回了医院的病服,因为怕这里的衣服上会被植入芯片啊什么的,会泄露行踪。 到底是经历过这么多事,开始变得谨慎了。 官灵儿拉着安以然耳语了几句,西格在一边显得有些紧张,立马出声道:“贼女人,你要敢不带我走,我现在就出去告密,要你们谁也走不了。” 官灵儿低声说完目光凌厉的转向西格,伸手搭在安以然肩上,道:“看到没,本性暴露了。笨妞儿,谁是好人谁是伪善的,现在看明白了?” “灵儿。”安以然无奈的出声,走向西格,说:“没有不带你走,我们是伙伴呀,还需要你的配合。” 官灵儿再低声交代了几句,又拿出庄园的地图给安以然看,让她记清楚小路和她动过的地方。安以然点头,西格也探出脑袋记路,官灵儿推了下西格的头道: “你就算全记住也没用,我们不走这里。”敲山震虎,再调虎离山,应该能成。 可官灵儿还不想这么快走,她就惦记着那间密室,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要是有价值连城的宝贝,那她就发了,不用冒着危险送笨妞儿去找那位爷,再谈条件,她直接拿着宝贝就走。可她已经进去了不下十次,但入室密码是随机的,她根本就打不开,真是郁闷头顶。 一箱子宝贝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拿不到,没有别这样更闹心的事情了。 官灵儿一咬牙,得,还是先走吧。没准儿他们逃了,这里的警戒就松了呢,到时候再回来拿她想要的东西就更容易。 “笨妞儿,你要记好了这些点,盆栽的位置不能轻易移动,这一棵和这一棵移开就有路过去。你要小心点,碰到别的就会拉响警铃,也会掉进陷阱里。”官灵儿忍不住再叮嘱了几句,几十盆树,动错一棵都走不了。 “我记住了,放心吧,我在外面等你。”安以然点头。 西格没忍住,又问:“安安从这边走,那我们怎么出去?” “急什么?又不是不带你走。”官灵儿下重手拍了下西格的头,西格也没跟她多计较,一心想早点出去。 官灵儿将地图烧了,手势划了个数字,安以然点头。然后官灵儿拧着西格出去了,猫着腰避开晚上巡视的警卫,往大门走去。把西格急得不行,不想跟着走却又不得不跟着,抓着官灵儿的衣服不停道:“女人,你有没有搞错?走大门不是送死吗?你是不是故意的?那么警卫在大门附近守着,你看不到吗?” “我看到的比你看到的多,大门守的人就那么些人,你知道别的出口暗处藏了多少人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懂不懂,蠢蛋!”官灵儿回头低声道。 西格没再出声,他只是不放心,其实没必要担心那么多,他要是走不了,官灵儿同样走不了,跟着官灵儿是最明智的。安以然那边虽然隐秘安全,但不一定能走得出去,那边是最多警报系统和陷进的一边,那等于是在刀口上走。 官灵儿把西格推上了铁门,西格气得肠子都青了,“贼女人,你是怕人看不到吗?” 警报果然即刻拉响,官灵儿几步往上爬,伸手把西格推了下去:“还傻着干什么,跳下去啊,等着人来抓是吧?” 西格直接砸在了外面,浑身剧痛传来,警卫的脚步声传来,西格连哼都没哼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就跑了,也没管后面的官灵儿。 官灵儿跳下地,被人围住了。咬牙,那臭小子,果然没让她失望啊,紧要关头自己就跑了,能指望他什么?眼底冷意一闪而过,立马扬起笑意,打着哈哈道: “嗨,玛罗小姐,晚上好啊,哎哟,这都干什么呢,收起来收起来,枪口无眼啊,这要是一不小心擦枪走火怎么办?误伤好人啊。”官灵儿在闻讯赶来的玛罗身边嬉皮笑脸的出声,心里念了句来得还挺快,早就防着了吧。 跑不了还傻得硬拼?只有蠢货才拿鸡蛋砸石头。你自己不自量力,还指望别人手下留情?别他么傻了。 官灵儿被枪支抵着,心里多少还是发虚,毕竟这些人眼里杀个人什么都不算,她在中间的空地上转了两圈,估摸着时间,然后自己往庄园里走,潇洒的出声: “晚上吃得太撑,消消食啊,回去睡美容觉去,各位帅气英勇的警卫偶吧们,晚安喽。”尽可能的扭着水蛇腰,恨不得要把腰肢扭断似地,风情万种的走进庄园。 玛罗的目光阴冷,看着官灵儿进去这才侧目,旁边的警卫队长出声道: “那小子逃了,玛罗管家,要追吗?” “小的逃了,”玛罗冷笑了声,“不用追了,无关紧要的人。” 无疑玛罗是以为官灵儿是来试探水深的,看到这么人还敢硬拼吗? “可是,玛罗管家,要是那小子找到娅赫公爵,将少夫人的消息带过去,恐怕,会坏了伯爵大人的事。”警卫队长担忧道。 玛罗侧目,目光极其阴冷,语气极尽的嘲讽道: “怎么,你认为公爵大人身边的暗卫都是水货?什么人都接近得了公爵大人?” “不是,不敢。”警卫队长赶紧带着人撤了,庄园大门口再度恢复了平静。 玛罗直接去了安以然的房间外,逃了个小子无所谓,只要官灵儿这个女人和少夫人还在就行。官灵儿这女人心思不少,要放了她出去没准儿就会坏事。 玛罗看了眼屋里,里面的人还在安睡,确认人还在玛罗这才离开。她一直在这里守着,所以官灵儿进进出出的动作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很快,玛罗看见官灵儿鬼鬼祟祟的从另一边过来,从走廊上的窗台跳进了屋里。屋里很快亮起了灯,两个人影出现。玛罗笑了下,放心的转身离开。 官灵儿“呸”了声,要骗过那丑女人还真不容易。外面玛罗离开后官灵儿直接快速的换了衣服,从卫生间里排很口跳了出去,身体就跟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屋檐侧边,手上的钢丝直接射向园子里另一栋建筑,唾了口唾沫子戴上皮手套一跳,双手抓住钢丝就吊了上去,直接滑向令一栋建筑。 让她就这么走,她不甘心啊,总得看看那间密室里藏了什么东西。不拿,她就看看,看看过把眼瘾也行啊,不然也白来了。 官灵儿顺着建筑外身,从管道的空隙中爬进去。空隙太小,但这比爬墓穴简单多了。跟她想的一样,果然里面的监控很松,比外面松懈多了。 官灵儿身体像软体动物一样攀在斗拱上,带上夜光视物的眼镜看清了室内,接着才跳下去。官灵儿那个失望,里面满满的情趣工具,K--心底低咒了声,就着刚线爬上了斗拱,紧跟着翻出去了。 官灵儿在玛罗房间外放了个针孔摄像,监控室的所有画面全部切换成了玛罗的房间。官灵儿眨着妩媚的双眼,嘴角微微翘起漂亮的弧度,瞟了眼屋里用工具玩弄自己身体的玛罗后,大摇大摆的跳上屋顶,调整好角度钢绳飞了出去,敏捷身姿如黑蝙蝠一般从钢绳上滑下去,攀上靠在院里的树干上后收回另一端绳子,再扔向院外,几起几落终于出去了。 监控室里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看,真是没想到平时冰冷的玛罗管家竟然这么放荡,果然是伯爵的下属啊。个个都喷碧血了,实在够刺激,看得到弄不到,心痒得不行。 官灵儿直奔树林去,安以然已经在那边等了。官灵儿一身黑,悄无声息的摸到安以然身后,轻轻拍了她后背一下,吓得安以然直接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啊……”一半的尖叫被自己捂了回去,连连后退,官灵儿“咯咯”的笑出银铃般的声音,吓到人她倒是开心得很。 安以然听见官灵儿的声音后这才放下心来,狠狠皱着眉,分外严肃的声明: “我觉得这并不好笑!灵儿,这样的玩笑真的很过分!” “好了好了,真是小气,玩笑都不能开,小家子气。”官灵儿哼声道,“走吧,再不走就得被人发现了。” “等等,”安以然抓着官灵儿问:“西格呢?他没跟你在一起?” “你管他干什么?他好得很。”官灵儿直接拽着安以然就走,安以然不肯走,甩开官灵儿说:“我不能扔下他不管,我答应过他的。” “喂,笨妞儿,你去哪?”官灵儿愣了下,转身看安以然竟然真的往回走了,这给官灵儿气得不轻,真是愚蠢至极。 “我去找西格,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去见沈祭梵,我不能食言。”安以然头也不回的出声,官灵儿一跺脚,转身直接拽着安以然离开:“我真是败给你了祖宗!” 安以然有些火了,连连甩开官灵儿的手,官灵儿也有上火了: “喂,蠢女人,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回去就是羊入虎口,你别指望我还会好心去救你。这次逃脱是玛罗那个女人轻敌才让我们钻了空子,再被抓,他们的警惕心就更强,谁都救不了你!” “那又怎么样?就算被抓我也要回去,我答应过西格……” “你别他么在关键时候犯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你自己?蠢货!你真以为那小子是一般人?在无人岛避开了那些精明的士兵装疯卖傻那么久,你真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少年?普通少年用得着口口声声要见你男人?蠢女人,你能不能多用用脑子不要那么意气用事?别说他先逃了,就算真被抓了你也得确保自己安全后才能去救他,不然就是送死,明白?”官灵儿也不管安以然能不能接受得了,噼里啪啦一通吼,这女人曾经就是生活得太安逸了,谁都能相信。 安以然被官灵儿吼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张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来。 要她像官灵儿这样她做不到,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是信用问题,不是能力的问题。她也知道这样可能会再入囹圄,可让她丢下西格自己走,她做不到。 “你答应别人之前一定要客观的评断自己的能力,自己有没有能力帮。你自己都没本事帮别人还答应,你不是傻的吗?”官灵儿无奈的出声,“你不是救世主,你没有理由帮助任何一个有困难人……” 官灵儿觉得自己疯了,这时候个她掰扯这些人生信条有毛用? 松手,大步朝前走:“得,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不管了,你死也好活也好跟我毛钱关系都没有。西格那小子扔下我早跑了,他但凡有一点良心就不该在我被抓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跑掉。当我们在这里担心他的时候,指不定他已经跑远了。安以然,你就是个蠢货,我跟你走一块我觉得丢脸,我火大。” 安以然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跟在官灵儿身后。 心里还挺委屈,灵儿她刚才,也没说西格自己逃了呀,要是先说,她至于这样嘛。 安以然摸摸脸,感觉自己走哪里都是最弱的那个,身边的人每出现一个都比她强,真是够伤心的。她就是笨啊,她妈把她生成这样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官灵儿边走边骂,愣是把安以然当自己生的,骂人不要本钱似地。安以然安安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回应。官灵儿骂够了就停了下来,觉得安以然这性子,要是暴躁的人遇到真是够折磨的,太令人火大了。 “你当我是小丑啊?好歹你也‘吱’一声儿吧。”官灵儿忍不住怒道。 安以然抬抬眼皮子,撇了下嘴,她这不是,不想打扰她嘛,“吱--” 官灵儿真是无语了,好气又好的回头瞪着她,安以然还挺无辜的跟她对视。姑娘那眼神儿吧,可怜又无助,就算身为女人自认样貌不输电影明星的官灵儿都不忍心再吼她,无奈道:“我绝对上辈子欠了你的钱。” 这不,这辈子讨债来了。她好歹也是盗墓界的一姐吧,怎么就对这女人没辙呢? 两人往市里走,只能从小道饶,从山上过境,进了市里再想办法。她们现在在郊区,消息什么的都很闭塞,很多事情得进市里才知道。 天亮的时候沈祭梵一行人回马德里了,沈祭梵在玫瑰小镇住了一段时间,对外是宣称调养身体,放松了一段时间就得赶回去。 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要不是身体扛不住了,也不会修养这么久。 昨晚上伯爵夫人就接到沈祭梵今天回来的消息,所以一大早就准备上了。 上午十点,娅赫公爵的车队开进了马德里市。伯爵夫人已经起身出去迎接,莎尔急急出现,在伯爵夫人耳边低语:“……少夫人出现了。” 伯爵夫人面色一慌,手里的佛珠掉在了地上。伯爵夫人并没有跟其他贵族夫人一样信奉天主教,而是从了东方的佛教,这无疑也是讨好儿子的途径。 站在公爵府门口,眼底目光极狠:“杀!” 莎尔点头,当即连线顾问同时让亲卫准备,一旦目标出现,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莎尔刚离开,凯露和娅菲尔都来了,莱希夫人也来了,都在娅赫公爵府外站着,等着沈祭梵回来。伯爵夫人现在看凯露越看越满意,似乎,曼德王妃比她更想促成这桩婚事。也是啊,她的宝贝儿子如今可是民心所向的政要人物,随随便便一句话,都会动摇王室在民众心中的信用。 “来了,凯露过来,站在我身边。”伯爵夫人和蔼的出声道。 凯露含羞带怯的走过去,莱希夫人和娅菲尔在伯爵夫人身侧站着,两人低低说着话,伯爵夫人想把婚期提前,越快越好。 莱希夫人想了想,觉得提前靠后没什么区别,兴许还正和王室的意。曼德王妃也有这个意思,一旦成婚后,娅赫公爵可就是正式的王室中人。 凯露在旁边站着,知道两位夫人说的是她的事,脸上有些红,她也挺愿意的。 市区 安以然和官灵儿从早餐店走出来,她们只在宾馆睡了一小时就走了,吃了东西已经过十点了。安以然不认识路,这城市太大,就算以前来过这里也不记得方向。安以然坐公车,公车安全,因为人多,可她不识字。 官灵儿跟她一样,睁眼瞎,勉强会说,却不认字,大部分还是用英文交流的。 安以然站在公交站台便,在问人去西郊坐几路车。公爵府在西郊,得穿过大半个城市才能到。官灵儿没拦着安以然,因为她在看报纸。 不识字但认识人啊,抽了一份报纸问老板问:“你好,马德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个,这一位,中间这个,是一位王室外亲,叫什么公爵的吧?” 官灵儿问指的正是沈祭梵,那是接见外国领导人的照片,前一周的新闻,都被压在最下面了,却被她抽了出来。 老板不怎么高兴,这个女人竟然连他们伟大的娅赫公爵大人都不知道,语气冷冷的说了几句。官灵儿看出了那人的维护,赶紧解释道:“我是从Z国来的游客,早就听说了这位内阁大臣的丰功伟绩,很,崇拜,这位大人还在马德里吗?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见到他,在我们Z国,很多大人物都很崇拜他的。” 官灵儿不停比划着说,这话倒是让老板高兴了,官灵儿总算得到个比较准确的消息,那位爷确实不在马德里,据说修养去了。不过,这里头似乎藏了很多讯息啊。 “笨妞儿?”官灵儿转身找人,安以然人却不见了,官灵儿忍不住底念了句,赶紧去找人。 安以然看到沈祭梵的车了,旁边人还在说话呢,她就自顾自的追了出去。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你等等我,沈祭梵……”安以然追着车子跑了一条街,可惜车队还是离她越来越远。 “沈祭梵……”她确定那就是沈祭梵的车,她虽然没关注过他的车子,可他们的车,魏峥的车,他们的车她都记得很清楚是什么样的。 满脸的泪,累得气喘呼呼还是没追到,蹲在街角放声大哭。 是疯子吧,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标注清楚是哪个医院,可清清楚楚写着“精神”的字样。若是正常人,也不会追着娅赫公爵的车队跑吧。 官灵儿觉得那个丢人啊,狠狠唾弃了声儿,左右看看,到底还是走了过去。真不想认识这样的人,好歹她当初也风光过吧,顿大街上哭,你真当这儿的人都不认识你,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来呢。官灵儿磨磨蹭蹭的挨过去,得,她只是好心,路过的,不是认识的,她不认识这样的人。 “唉,不是我说啊,你真的很,丢人!”官灵儿到底是挨过去了,围着安以然绕圈圈,看猴戏似地。不耐烦的扯动了下嘴巴,又在一边站着。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了,他在这里,没走。”安以然哭出声来,心里的委屈就跟被剜了个大洞一样,心忽然空了,什么不剩,就觉得好疼,拉扯着疼。 官灵儿翻翻白眼,看到又怎么样?你也没追上啊,大不了晚上找过去呗。 “得了,大小姐诶,我们晚上找他去成不?你别蹲这儿哭了,影响市容啊。”官灵儿低声劝着,就不肯伸手拉一把,嫌丢人呗。 安以然哭得两眼通红,她也不知道突然哭什么,伤心来得莫名其妙。 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强迫自己稳定下来。总算意识到自己丢人了,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就下意识就追上去了,哪里经过大脑呀? “我太冲动了对不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安以然低声道,吸着鼻子,忍着心底的难过。 官灵儿无奈的翻着眼皮子,总算还知道丢人,还没失心疯到多严重的地步。目光挑剔的看向安以然,真是可怜的女人,爱情呐,你是个神马玩意? “算了,走了走了,找个地儿先住下,等晚上再行动。”实在是干她那一行的,不习惯光天化日下行动,晚上才是她的世界,“本来想着隐秘点,瞧吧,指不定被多少人盯着了。”这可真是高调了一把,追着车队跑,你还听本事啊。 官灵儿拧着安以然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应该不会发生流血事件吧。左右看了圈儿,似乎还挺安全。 这两人一走,各个方向开出了车辆跟上来。 舒默拍了下方向盘,想让车子从空中飞过去。莫名其妙的,这时候车子出奇的多,这个点儿上这么宽的道,竟然堵上了? 车子直接掉头靠边,下车了。摔上车门踢了鞋子,赤脚追了上去。 “K--你个变态,至于急成那样?”后面车里的霍弋呸了声,他也是看着舒默开车出门他才跟着出来的。 舒默是有个庞大无敌的信息源,基本上能第一时间知道想知道的事,可霍弋不同就不同了,舒默知道的事他不说,霍弋就不知道。所以霍弋这厮压根儿就不知道舒默忽然又发生什么神经。可看那样子,无疑是那小胖妞的事情。 舒默跑在车队刚才开过的街道,人已经走远了。舒默即刻开了通讯装置查看人在哪里,即便知道这时候开始开启通讯仪很危险,因为他的信号暗卫营的人也搜索得到。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必须开启程序,接收红鼠传来的信息。 沿路追上去,发现的人当然不止是他,街道上不少的车出处不明,这样的车无疑是氏族亲卫的车队。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伯爵夫人的人。 舒默岔开道,从另一个方向追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2,宝,他的宝回来了! 沈祭梵合上电脑,低沉的声音道: “前面停车,你们先回去,我去趟伯恩公爵府,让査士弭车过去。” “是,爷!”魏峥点头,很快将车靠在前方。 沈祭梵下了车,后面査士弭的车开了上来,沈祭梵坐了上去,却没让査士弭开车。 前面的车里,顾问看了眼车后镜,显然爷是让他们先走,转头对魏峥点点头,魏峥也下了车,上了后面开上来的他自己的车,顾问同时下车转了个方向,坐进了驾驶座,开车先离开。 车队跟了上去,没了踪影后沈祭梵打了个手势让査士弭下车,査士弭微微愣神,侧目看着沈爷,却还是第一时间下了车,沈祭梵坐上了驾驶座。査士弭也不知道爷是个什么意思,所以在车前头绕了一圈又上了副驾驶。 沈祭梵侧目神色不明的看了眼査士弭,并没说话,开着车转了个方向倒回去。 “爷,去伯恩公爵府……”査士弭觉得应该说两句话放松下气氛,可一句话没完就被卡住了,赶紧打住,再不敢出声。 顾问的车转了条街就扯开了街道从另一条街岔了回去,让车队先开会公爵府了。安以然在这附近,不仅安姑娘在这附近,就连消失近一年的舒默也出现了,真是巧。顾问开启通讯仪,快速搜索,沿着信息源追赶过去。 刚才的人是安姑娘吧,刚才顾问坐的是副驾驶,扫了眼车后镜,就看到一眼,应该是她没错。再者,伯爵夫人不会提供错误的消息。 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想对安以然出手,可这时候,安姑娘真的不能见沈爷。是她自己找上来的,拦不住,就只能…… 顾问的车转开街道时候,魏峥的车也跟了上去。刚才开车的人是他,无疑他也是看到的,就在转角时看车后镜看到的。不过爷应该没看到,他正在处理文件。 魏峥准备袖手旁观,事情他不参与。爷没那么好唬弄,他总觉得从去玫瑰小镇之时爷就对他们有所芥蒂,即便一切还是交给他们在处理,但似乎,他发现爷的亲卫出现了。因为四大暗卫随身跟着,所以亲卫队的人极少出现,都在暗卫营候命。 魏峥不敢查沈爷的事,只是猜测,所以这一切都只看着顾问在做,绝不插手。 安以然和官灵儿走到了一个中心广场,但这里像被提前清场了一般,极少的人。四周都是高楼建筑,她们就站在林立的建筑群中间的空地。 官灵儿拉住安以然往大楼走,因为感觉气氛有点诡异。刚才过来的大街上还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怎么走到这边商业街竟然还安静下来了,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我们去商场吧。”官灵儿拉着安以然就走,安以然四下看了看,狐疑问: “哪有商场啊?都是办公大楼,你想去别人办公大楼里走一走吗?” 官灵儿没说话,贴着安以然伸手从衣服里间迷你手枪扣进了手心,缓下的睫毛挡住凌厉的目光,快速的观察着周围。心里低咒了句,就不该大白天的出来。 “灵儿?”安以然狐疑,转头看向官灵儿,刚才还说话不断呢,这么快就没声了? “趴下!”官灵儿出声的同时就出腿踹了一脚安以然,安以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双腿一弯,跪趴了下去。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当下疼得呲牙咧嘴。 “灵儿!”安以然以为又是官灵儿的恶作剧,却没想到抬眼时官灵儿也趴了下来,脚下一扫,安以然滚在地上。官灵儿的腿一过,三发子弹“叮叮叮”地射进了地面,子弹碰撞着大理石板冒出骇人的火花。 安以然脸色有些白,眼睛瞪得老大,慌了一瞬,道:“是我婆婆的人。” 几乎是肯定,安以然心里恐惧增大,看来伯爵公说的没错,伯爵夫人真的提前设下了埋伏等着她。 官灵儿满脸戾色,快速转到了广场中的雕塑后,怒吼道:“说些P话,躲起来!” 安以然看了下刚才还有人行走的广场,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空空如也的地方,她要躲去哪里?早知道就该往周围的办公大楼跑,现在她们正是在广场中间,哪里有地方躲? “那些人去哪了?”安以然问官灵儿,明明是跟着人群走的,刚才那么多人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官灵儿目光发狠,这次任务简直亏大发了,钱没了,男人跑了,闺蜜背叛了,小命还差点不保,太亏了。 官灵儿头往雕塑侧边探出,看了眼停在几个街口的车,现在看清楚了,那些车是一开始就跟着她们的,只是夹杂在别的车辆中她没注意。 良久没有动静,安以然从地上爬起来,官灵儿妙目连转,也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看着对面借口的动静,心里在估算往后退,能不能在三十秒内冲进后面的大楼。 她是可以,可那笨妞儿就不一定了。 “灵儿……”安以然朝官灵儿扑过去,几乎在她扑向官灵儿的同时身后一股大力将她们两人推倒,三人“嘭”地一声同时砸地地上,最底下的官灵儿胳膊都差点被压断了,下意识推开身上的人,怒吼出声:“你他么不能小心点,痛死老娘了!”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被砸晕的官灵儿当即回过神来,伸手摸了一把流在地上的血,愣住,“傻妞儿你……” 这时候各顾各,这只蠢货还蠢得扑过来,她是想死吗? “你怎么样了,死了没有?”官灵儿快速撑起身来,推了一把安以然。K--她最怕欠人东西,人情这玩意是永远也还不完,可千万别让她欠条命,她还不起啊! 安以然也被砸晕了,脑子有些震痛,摇头,回头看滚在一边的女人。转向官灵儿摇头:“我没事,是她受伤了。” 官灵儿看了眼安以然身旁的人,愣了下,这只生物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安以然往身边的女人爬过去,女人能动,子弹嵌进了后背。安以然为官灵儿挡子弹,那是因为官灵儿是她朋友,可这人为什么替她挡? “你还好吗?”安以然低声问,女人撑起身来,脸上的痛苦一闪而过。低声道:“我没事,你,有没有摔到哪?” 安以然摇头,眼前的女人很漂亮,皮肤很白皙,应该是混血,有深邃的轮廓也有精致的五官,很高,纤细的身材包裹在修身的洋装里,俨然就是电视广告里走出来的超级模特。就算,没穿鞋,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气质。 安以然摇头,还不及说任何话,子弹再度扫射过来。三人被迫分开,各自贴在雕塑后方。安以然微微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美艳女人道: “你流了很多血,你要坚持住啊……对不起,连累你了。” 应该是路过的行人,却无缘无故替她挡了一枪,安以然心里很恼,也很急,因为看起来伤势很严重,两个血窟窿里不断的涌出鲜血。 美艳女人摇摇头,漂亮的唇形微张,却没说任何话。 霍弋的车从狭道开了过来,身后是通差带着兄弟们架着枪跟着下车,霍弋低咒了句,直直看向美艳女郎,脱口而出,“舒……贱货,你跑那么快想找死吗?” 好在他来得快…霍弋刚还想一逞威风,可抬眼看向对面,立马焉吧了。这他么都是什么阵仗?皇家亲卫啊,欧洲各大黑手党都要绕道走的皇家亲卫,他敢硬碰? “你,赶紧过来!”霍弋隔空喊话,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安以然看了眼霍弋,咬了咬唇,显然霍弋是故意对她视而不见的。她脸上刚才露出的欣喜这当下即刻消失了。狠狠咬了下舌头,转向美艳女人道: “是来救你的吧,你快过去吧,不然,我还会连累你的。” 萍水相逢的人而已,没道理拉着人家不走。 美艳女人并没有犹豫,直接走向霍弋,却停在半路中,对霍弋说了几句话,是泰北部落的语言,即便懂泰语的人也不一定能听懂。 霍弋抹了一把脸,就知道没好事儿,很不情愿,可想想宏图大业,还是出声大喊: “胖妞儿,你也过来,哥哥今天就算拼死也带你走。” 安以然犹豫,美艳女人转身看着她,目光带着恳求。安以然不明白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为什么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目光,微微转头看向官灵儿。 官灵儿头一扬,后脑撞在雕塑上,异常无语,怒声吼道: “笨蛋!这时候先保命,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想死在这?” 她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带一个人安全离开,自己能逃走就不错了。要那边的人真的出动,直接冲过来,无疑她不会再管安以然,自己先逃命。 官灵儿话落就快速冲了出去,美艳女人身旁已经有人冲了上来,架着分外拉风的新型机枪示威对面的亲卫。官灵儿直接往女人那边冲,安以然一咬牙,到底是霍弋开口了,也不管其他,先跟霍弋走。 安以然刚走出去,三条路口的车全部开了过来,另一辆黑色车从后方冲出来,按了喇叭,安以然转头看过去。那是沈祭梵的车,安以然站在原地不动,身后的女人大惊失色,快步向前冲过去,伸手抓住安以然的衣服,安以然却甩开女人,自己反其道而行,朝开过来的车跑过去: “沈祭梵……” 车子停了下来,顾问从车上下了车,安以然又停了下来。顾问出声道: “安小姐,爷让我来接你回去。” 安以然后退一步,美艳女人往前冲去,五六发子弹直接射在她身前几步,逼得她不断后退,距离安以然越来越远。官灵儿也转身,跟美艳女人并排站在一起。 “官灵儿。”官灵儿看女人伸手不错,有心结交,快速的打了个招呼。 “舒……依依。”女人微微侧身,伸手简单握了下,再向前一步,却再度被飞射的子弹逼了回来。官灵儿看清了情形,低低出声问:“那人是什么来头?” “顾问,沈爷身边四大暗卫之一。”舒依依低声回头,微微回头,长发被风带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妩媚又冷艳,纵使同样美艳的官灵儿都被惊艳了一把。 “姓霍的,你今天要能把安安安全带走,我留在你身边一辈子,怎么样?”舒依依出声,目光带着冷意和决绝。 官灵儿闻到些与众不同的暧昧气息,微微转头看向霍弋。那毒贩子还没被抓起来,真是天无人道啊,不过,她现在还需要借助他的势力,上帝还是压后再收他吧。 舒依依话落,霍弋那两眼瞬间点亮了起来,“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成交!” 转身让通差请在马德里的地下黑手党派过来支援,他就不信,救不走一个女人。 “诶诶,等等,那是敌还是友?”官灵儿还是没摸清楚状况,既然是那位爷的人,那不是正好?不过好像,那些黑车是另一方的人,现在来了几路人? “不清楚。”舒依依敢肯定,顾问背叛了爷,那是伯爵夫人的亲卫。后面是伯爵公的人,隐藏暗处,是想螳螂捕蝉吧。 “安安,过来。”舒依依前进不了,只能大声喊。 安以然在中间,看看顾问又看看霍弋和官灵儿。安以然犹豫着,顾问是沈祭梵身边的人,她该不该这时候跟顾问走? 安以然转头,舒依依急了,当即出声:“安安,顾问背叛了爷,别过去!” 安以然惊了一下,转身看着顾问,再看向他身后的车子,她能肯定沈祭梵没在里面。一咬牙,转身朝霍弋那边跑。霍弋当初答应过她,如果有困难只要她说一声,他一定帮。还有灵儿,灵儿不会害她。 顾问手里握着枪,直接对准了安以然后脑。官灵儿愣了下,“笨妞儿,后面!” 安以然回头看顾问,傻了,顾问要杀她?一时间愣在原地。 官灵儿一跺脚,直接冲了过去,官灵儿一出动,后面的人紧跟着往前冲,消音的子弹只空中乱飞,只听到戾风飞行的呼啸声,很是恐怖。 安以然吓得尖叫连连,抱着头蹲在地上,无数的子弹险险擦身过去。安以然眼睛紧闭,紧紧捂住耳朵不听不看,嘴里下意识的惊恐尖叫。 官灵儿从空中扑过去,身后舒依依和通差带着人不停的开火掩护。 官灵儿扑过去就后悔得肠子铁青,他么霍弋那么多人,她逞个什么能要出来?子弹又没长眼睛,万一挂了怎么办? 安以然被官灵儿推开,在地上滚了几滚,待安以然微微撑起身抬眼时,官灵儿身体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无数个血洞涌出鲜血,眨眼间的速度就淌成了一条河。 “灵儿--”安以然烈声嘶吼,凄厉声划空而开,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冲过去。 然而身体却在下一刻被拽入宽大的怀抱中,安以然抬眼,一眼,万年。 现在才来,现在才来,你怎么现在才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安以然愤怒的嘶吼,对着沈祭梵又催又打。 沈祭梵紧紧抱着人,手里的重型枪支扔在地上,健稳有力的双臂紧紧把安以然抱住,微微俯身,下颚抵在安以然晃动的头顶,闭上眼,任时空滑过,忍子弹满天飞,任血色飞溅,什么都不管了。闭目,深深吸气: 宝贝,他的宝,回来了! “你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乱扯,抬脚一下一下朝他腿上踢去,沈祭梵微微松了手,对她的狂怒和嘶吼视若无睹,捧着她的脸,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感受得再清楚一点,这是她的气息,她的温度,这是他的宝。 沈祭梵微微一松,安以然猛力推开沈祭梵,伸手就甩了他一耳光,脆响在满天硝烟下显得微不足道。深仇大恨一般怒视他,红着眼眶转身: “我恨你,沈祭梵,我恨你!” 转身朝官灵儿跑,一跑动,就出了安全范围,子弹再度飞了过来。身体被一股大力拽开,几步转动,再度落回男人怀里。 安以然眼泪飞溅,抬手狠狠捶打着沈祭梵胸膛。沈祭梵由着她,伸手捧着她的脸灼热唇迫不及待的吻在她脸上,一下紧跟一下重重的碾磨在她脸上,她唇上,一下一下的用力的碾磨着,吸吮着,她独有的味道,他做梦都贪恋的味道。反复的亲吻之后再将唇移回她的唇瓣,任由她双手如何厮打,他依然吻得忘情,吻得深入,大口大口的吸着她的唇,灼热的气息不断的喷洒在她脸上,她的嘶喊和她的气息全被他一口吞进。 她挣扎得太厉害,几乎用尽了全力在踢打他。沈祭梵单手扣住她的头,另一手勾进她的身子往怀里揉,强势野蛮的唇依然在她唇上放肆的侵犯着。 亲卫队的子弹将两人护在了安全的范围中,密不透风的子弹形成了一堵铁墙,阻止任何外力入侵。 沈祭梵的出现令在场所有人都感诧异,出现得太快太惊人。在皇室亲卫下杀令之时,几乎与官灵儿同时接近安以然,擦身而过,截住了安以然。于此同时,身后赶到的亲卫火力大开,全速向皇室亲卫扫射。 顾问并不是真想朝安以然开枪,他枪根本就没有子弹,只是做给伯爵夫人看的。他是希望这样做能让伯爵夫人相信他,他对安以然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也是不让亲卫动手的理由。 可他没开枪,莎尔显然等不及了,提前下了杀令。而且,显然王室的亲卫不受莎尔控制,等了一时却不会放过最佳时机。 却没想到那一刻,爷出现了。也好在死的是别人,否则,他就…… 王室的亲卫在沈家亲卫出现后即刻撤了,是怕承担责任。伯爵夫人的人死伤大半,公爵出现令所有人多猝不及防,一轮开火后即刻撤退。顾问在莎尔下令的当下就开车走人了,他若不在第一时间走,同样会被射杀。 枪林弹雨渐渐消失,亲卫黑压压一片将沈祭梵二人围在中间。另一侧霍弋的人快速撤离,刚刚赶过来的黑手党显然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被请了回去。不过看了下现场的情况,跟王室火拼,霍弋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吧? “走吧,还不死心?”霍弋脸上岔岔的,扯了下满脸不甘心的舒依依,再道: “你做的也够多了,一年来的努力最终还是被那人四两拨千斤的给压了下去。认命吧,不是你的,就别强求了。”难得的,霍弋这厮还说了句人话。 舒依依长长吐了口气,转身走了,纤细柔美的背影透着几分悲凉与落寞,叫人很是不忍心。 悲凉的笑了笑,不是她的,终究不该是她的。无论做再多,还是一场空。 霍弋看看舒依依脸上的落寞,受不了这女人脸上的文艺表情,抬手搭在舒依依肩膀上,忍不住又开始贫了,贼呵呵的笑道: “美人儿,往后跟着哥哥我,保管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绝不亏待你,怎么样?” 安以然哭得惊心动魄,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不停的抽噎。沈祭梵轻轻松开她,一松开,安以然就将他推开。沈祭梵伸手拽住她手腕,暗哑的声音低低喊出声: “乖宝……”深邃的眼神灼亮异常,眼底漂浮着慢慢的疼惜,拉住不松。 安以然转身反手又甩了他一耳光,沈祭梵酷硬面颊微微泛红,看得出她的用力和愤怒。安以然紧紧抿着唇,眼底满是仇恨的光,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怒道: “放开,我让你放开!”沈祭梵面色暗沉,安以然又板他的手,吼出声: “你放开我,不放我还打你!” 沈祭梵靠近她,握上她另一只手,拉近面颊旁,道:“只要你高兴,给你打。” 安以然眼眶通红,眼泪湿了满脸,狠狠咬着唇,满目伤心和痛苦。沈祭梵忽然俯身,附唇在她唇上轻轻的啃咬,又开始亲吻。安以然撇开脸,沈祭梵松了手将人抱进怀里,深深的亲吻着。在安以然推开他转身的时候,沈祭梵直接将人扣住打横抱起。 “你放开我,沈祭梵,看看灵儿,我要去看看灵儿,沈祭梵……”安以然不停的挣扎扭动,又推又打,嫉恶如仇的嘶喊,打着他肩膀,又推他的脸。 手臂横在他肩膀上时才发现他中了枪,那是在刚才护着她的时候受的伤。 安以然摸了一手的血,眼睛被刺得极痛,气势弱了,抱着他脖子哭得泣不成声的哭求道:“让我看看灵儿,沈祭梵求你了,救救她,让约克医生救救她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求你了,救救她。” 亲卫已经撤走了,只剩苏雯和亲卫队的几个高级将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站在的位置有些远,看着血泊中的女人面色并无半分波动。为了感激她的牺牲,他会厚葬她。 “宝,回去了,嗯?”沈祭梵垂眼低低的询问出声,安以然摇头,挣扎了下身子,他依然丝毫不松。安以然吸了下鼻子,滚出一串泪来,抓着沈祭梵衣襟: “你救救灵儿好不好?沈祭梵,救救灵儿,求你了。” “她死了,乖宝,听话,我们回家,好吗?”他想看看她,好好的看看她,这失而复得的宝贝,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没死,没死!”大吼出声,又忍不住哭出声来,“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呢?你别骗我了,你就是不想救她。” 沈祭梵不管她的无理控诉,直接埋头,唇在她额上亲了下,面颊贴了上去: “我们回家,好吗?”声音低沉中透着迫切和按耐不住。 “不要,我不要回家,救救灵儿……”安以然抓着沈祭梵,撑了撑身体,望着沈祭梵说:“你让约克医生来,你让他来呀,沈祭梵,求你了。” 査士弭在沈祭梵身后站着,沈祭梵无奈,侧目对査士弭点了下头,査士弭即刻联系约克。别说约克了,就是神仙来也没救了。那都已经死透了,还有什么可救的? “约克医生马上就来,我们先回去等消息好不好?”沈祭梵低低的出声,眼里的急切目光像一把凌厉的钢刀,透着冷冽的寒光。 “不好,不要!”她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敷衍了事?她守在这里。 现场被拉了警戒线,整个中心广场被暂时封锁,就剩他们几人在。有闻讯赶来的媒体,拍照的人下一刻相机都被扣留,整个中心广场没有一个外人。 约克赶了过来,看到沈爷鲜血湿透的后背,什么也不顾直接冲了过来。 安以然忽然挣扎得厉害,沈祭梵紧紧抱住,低声问:“医生来了,等一等,嗯?” “约克医生,约克医生你快救灵儿,你救灵儿呀!”安以然推了下沈祭梵的脸转向约克放声大哭。 约克疾步生风的脚步瞬间停愣住,看怪物一样看着安以然,小,小姑奶奶? 伸手狠狠擦了下眼睛,不是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诈尸? 压下心底涌出来的疑问,侧目看了眼尸体已经僵硬的女人径直走向沈爷。 安以然晃着腿,不停推沈祭梵,要下地,又着急的看向约克,急声说:“你先救灵儿呀,沈祭梵又死不了,你先救伤得更重的人啊!” 约克仿若未闻,沈祭梵紧紧抱着安以然,不容她挣扎半分,出声道:“听她的。” 约克顿了下,又转身走向血泊中的女人。准备处理后事的其他医护人员都推开一步,黑驴带着人赶紧走向沈爷,四五个人全站在爷身后,快速处理着伤口。 “爷,要麻醉吗?”黑驴提着胆子问了句。 “不用。”沈祭梵低声回应。 安以然一直看着约克那边,听到沈祭梵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透着担忧。沈祭梵顺势亲了她一下,低声道:“别担心,不疼。” 安以然抿了下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低低的说: “灵儿不能死,沈祭梵,你要救她,好不好?” 沈祭梵脸上拉出笑意,点头,“约克会尽力的,别担心。” 安以然撑起了身,眼睛看着身后的人从沈祭梵肩膀上把子弹取出来,鲜血涌出来,安以然赶紧撇开了眼。感觉到沈祭梵身躯的紧绷,安以然把头贴近他颈窝,低声问:“沈祭梵,你,疼不疼?” “不疼,乖,别担心。”沈祭梵低低的出声道。 约克跟黑驴换了一把手,黑驴跟着官灵儿的尸体上车,约克结果剪刀将沈祭梵肩膀的衣服再剪开了些,割去腐肉,止血,消炎,伤药敷上去,动作一气呵成,半点停顿不带。 安以然的目光一直追着救护车走,动了下身体想下地,沈祭梵没出声倒是约克哼了声出来,差点就碰到了伤口。抬眼,严肃而紧张的脸冷冷横了眼安以然,接着再继续手上的工作。安以然咬下唇,不敢再动了。 “我要去医院,沈祭梵。”安以然见沈祭梵伤口包扎好了,终于低低的出声。 沈祭梵却抱着人直接上了车,安以然伸手推开他的头,咬着牙大声道: “我要去医院,你不要再左右的我的行动,沈祭梵!” “不去医院,我们先回家,回家等消息。”沈祭梵坐进了车里,安以然供着身体往车外去,沈祭梵一手护着她头顶,一手扣着她腰身将人拽了回来,紧紧抱着。 査士弭看了眼车里面的状况,直接把车门关上了,没看多看。 车子直接转道又开回了玫瑰小镇,安以然双手垂着前面的车座,大声嘶喊:“进市里,你去哪,我要去医院,医院!”又转身抓着沈祭梵大声道:“我要去医院,沈祭梵,我要去医院!你要带我去哪,医院,我要去医院啊!” 沈祭梵圈着她的手臂,箍着不让她动,“不要闹,乖一点,宝,让我抱一会儿,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不要去,不要喜欢,我要去医院!”安以然有些抓狂,从见到他开始神经漂得高高的,一直处在快要崩溃的边缘。 “宝,我受伤了,别动好吗?伤口又流血了。”沈祭梵低声道,想要搏取同情,让她乖一点。 安以然抓着他的头发,手松了,也不动了。他就是把她吃得死死的,知道她没办法拒绝他的温柔。只要他语气一软,她在强硬的态度都会立马投降。 沈祭梵也松了些力,将她的松松的圈在怀里。安以然眼眶一直红着,满眶的泪,眼底的委屈好深好深。一直不眨的看着沈祭梵,沈祭梵的目光也盯着她看,恨不得即刻将她一寸一寸吞下去一般,哧裸灼热得令人恐怖。 “沈祭梵,我不想吵你,但是,你让我伤心了。你不要再强迫我做任何事,因为我可能,会离你越来越远。”安以然吸了下鼻子,声音很低,颤颤抖抖的,听起来很是可怜。眼泪一滴顺着柔美的脸颊滑落,挂在纤细的柔嫩的下巴,走出了一条湿漉漉的痕迹。说着话,嘴唇忍不住轻轻抽搐着。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相信我,嗯?”沈祭梵酷硬的脸靠近她,伸手将她的脸推近自己,下巴在她脸上蹭,又忍不住不停的亲吻着,满腔爱意甚浓。 “我要去医院。”安以然赶紧出声,沈祭梵贴着她的脸,微微愣了下,再道:“你去也做不了什么,反而还会让施救的医生们有压力,明白吗?相信约克。” 安以然嘴唇动了动,没再出声。或许她去医院,是真的会起到反效果。她去,沈祭梵也去,医生确实会有压力。而且,她很相信约克,舒默以前伤成那样都医活了,灵儿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安以然无意识的往沈祭梵怀里靠,久违的怀抱,如今再这样靠着的时候,竟然有一丝陌生感。潜意识觉得这个怀抱不再是她的,心,忽然好疼。 沈祭梵长长松了口气,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身上专属某地的衣服,她消瘦的模样,她见到他时畏惧,惊恐,仇恨的目光,在沈祭梵眼前一一闪过,缓缓闭眼,掩去眼底的阴狠戾气。 魏峥和顾问的车紧跟其后,也到了玫瑰小镇,约克在前面先下车,放了些伤药在査士弭那,然后跟魏老大进了馆藏室。 车子开进了充满了浓郁花香的庄园,庄园美得过分,每一处都充满着浪漫色彩,就连园里的秋千架都像画里的一样,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方向,放眼而去都能入画。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下车,安以然已经安静了下来,目光看着整个庄园。沈祭梵仔细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和眼底的情绪,在她漆黑的眼珠子微微波动时就走慢些,让她多看几眼,没有任何波动时就加快脚步。 “好多花。”安以然终于忍不住低低出声。 她想过自己再见沈祭梵时该用如何仇恨和冰冷的表情面对他,可一切都是假想,在见到他的时候,根本就就容不得自己左右。 沈祭梵底笑出声,低声道:“对,这个地方被称为玫瑰的故乡,喜欢吗?” 安以然微微转头看着沈祭梵,咬了下唇,摇头,不要喜欢。 沈祭梵也不恼,她心里委屈,心里有恨,他知道,他清楚,所以,他理解她。 “我们回房间,好不好?以后再出来看,庄园很大,后面花园里的花更多。”沈祭梵低声道,抱着人迫不及待的往小楼里走。 玫瑰园的主楼是一栋两层的欧式田园洋楼,其他几幢颜色漂亮的建筑是休闲娱乐的场所,会客多在那边,主楼单是主人出入。 査士弭眼皮抽了抽,在主楼前止步,站了好大会儿到底是不敢跟上去,转身往馆藏室去了。进门就把伤药扔还给了约克:“我不敢送,你自个儿去吧。” 四人在里面安静的等着,心思各异,谁都没出声。魏峥照样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约克和査士弭那心思就活跃了,这两人都不知道事情,还处在震惊当中。倒是顾问显得比往常从容,静立一旁,不声不响。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踹开了主楼,直接大步跨上了楼,迫切而心急的想要早一刻走回房。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被他的样子弄得心惊胆颤的,咬着唇,纤长的睫毛一下一下翻眨着,禁不住不停的颤抖。看沈祭梵抱着她进了房间,心里害怕了。很快人被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安以然来不及看看房间的装饰身子就被大山一般的男人紧紧压住。安以然脸色骇白,猛地摇头: “不要,你别,乱来,别那样,”伸手横挡在胸腔,对上沈祭梵火红的眸子心里一慌,心跳都漏了一拍,连连摇头,伸手去推他肩膀急急的出声:“不要不要,沈祭梵,你你还在流血,你受伤了呀,你不要这样!” 沈祭梵忍不住捧着她的脸不停的吻,迫切的在她唇上一通啃咬,浑身绷得铁紧,结实浑厚的肌肉块块迸发而起,浑身如火一般炙热。捧着她的脸,不停的激吻。安以然连连避开,他却捧着哪就吻哪,闷声低吼着,像极了一头发禽中躁动不安的雄狮,迫切的想要将她狠狠占有。 “宝,宝,吻我,乖,吻我一下好吗?” 用力将她揉进健壮身躯,热源紧紧贴着她娇软的身躯,衣服已经被他三两下了除了去,幼嫩娇小的身体被强壮精悍的男人压在身下,两具身体黑白对比分明,强壮与娇小对持着,真怕健硕的男人稍稍一用力,就将身下幼嫩的身体撕裂。 “不要,不要,沈祭梵不要这样……” 安以然用力的挣扎,却越挣扎被压得越紧,越挣扎他沉得越深起得越猛,。,。 两天,两夜,安以然在尖叫与哭声中度过。 再醒来,沈祭梵坐在床边,见她醒来,忍不住又抱着她在她脸上不停的亲吻,咬着她的嫣红如血的唇,低声道:“煮了吃的,吃一点,好不好?” 安以然摇头,声音都哑了,眼睛有些浮肿。脸色还通红着,眼睛水媚一片,轻轻煽动着睫毛,歪了一下头,避开沈祭梵的吻。 “喝水。”低低的出声,伸手下意识的摸了下喉咙。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亲了下,点头道:“好,喝水,等等我。” 倒了杯温水,将人扶着坐起来,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水杯拿着。安以然伸手去接,沈祭梵挡开,直接往她嘴边递,“喝吧,不烫。” 安以然咬着唇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唇,道:“我自己可以……” “就这样,我拿着,嗯?”沈祭梵再度扬开了些,出声。 安以然头转开了,推开他要往被子里缩,“不喝了。” “宝……”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下去,手上的杯子显得有些尴尬。安以然翻身背对他,再出声道,“不喝了,你出去,我还要睡。” 沈祭梵无奈,只能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低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不要,你出去!”安以然伸手把就近的圆圆反手朝沈祭梵丢过去,“出去!” 沈祭梵无奈,只得站起身,退开两步又微微侧身道:“好,我出去,水放在床边,渴了要记得喝,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 沈祭梵说完也没见她回应一声,站了会儿,还是出去了。 沈祭梵一出门,安以然就爬起来,身上已经被他清洗过了,到处找衣服,放在一边的干净衣服想也不用想就是她的,套上衣服就滑下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3,就当可怜我,放了我好不好 安以然光着脚往外面跑,一开门沈祭梵就回头看她,目光在她已经穿好的衣服身上扫视了一遍,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近她,低声道: “既然起来了,就吃点东西好吗?两天没吃东西了,来,吃的已经煮好了。” 沈祭梵伸手拉她,安以然连连避开。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下去,却不见动怒,只是靠近她。安以然没办法,只能朝他撞上去,沈祭梵下意识的张开手臂要抱她,可安以然却猫着腰从他腋下钻了出去,脚趾踢到门框了,很痛。 安以然吃痛的哼了声,跳着脚远远的避开沈祭梵,头也没回的就往楼下走。 沈祭梵心脏紧了紧,微微侧身,在门口驻足了两秒,还是跟了上去。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脚,忍不住低声道:“宝,楼下有猎犬,你不怕吗?” 安以然闻言,身体当即一抖,立马停了下来,手扶着漂亮的雕花栏杆,颤颤巍巍的回头望着渐渐逼近的沈祭梵,张了张口却没出声,眼里有明显的骇意。 沈祭梵站在她身边,再靠近一步想靠得更近。安以然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贴上了雕花栏杆,退无可退。沈祭梵微微俯身,贴近她,安以然伸手推他,沈祭梵顺势就握上她的手,往唇边拉,亲了下,安以然“嗖”地一下缩了回去。眼珠子瞪老大,望着他,漆黑的瞳孔有些轻微的颤动,唇抿得很紧。 沈祭梵俯身再度贴近,垂眼看着她的脸,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下柔美的下巴,心里满是疼惜。好难得被他养胖点,如今又瘦了回去,多的都瘦了。 唇贴近,安以然当即转头,避开他的吻。沈祭梵看着她颤动的睫毛,很无奈,停顿不动,低声道:“乖宝,不要怕我,嗯?” “我不怕你,我讨厌你。”安以然抿了下唇,冷声哼道。 这话令沈祭梵心底高兴,她这样说摆明了还在赌气,在气头上呢。会跟他生气就好,就怕她对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好,讨厌我,不怕,嗯?”沈祭梵直接伸手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吃点东西。” 抱着安以然下楼,安以然挣扎了几下就没动了,怕猎犬。 下楼后安以然微微撑起了上身,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眼珠子四下溜转,连条狗的影子都没看到,哪有什么猎犬? 安以然忽然火了,伸手就推沈祭梵,怒气横生道: “你骗我,你又骗我,哪有猎犬?明明就没有,沈祭梵,你骗我很好玩吗?是不是很得意看到我又被你骗得团团转的样子?沈祭梵,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坏?” 沈祭梵抱紧了安以然,进了饭厅,这里的饭厅跟厨房是连成一体的,中间没有任何隔断。安以然不停挣扎扭动,要下地。沈祭梵无奈,只能依着她。 安以然滑下地就往外跑,沈祭梵伸手抓住她,语气有些急:“又跑去哪?先吃饭。” “你又凶我!”安以然手腕被拽住,转身就对沈祭梵拳打脚踢。 沈祭梵挡了下就全受着,然后将人扯进怀里抱住,轻轻抚着她头发低声哄道: “好了好了,不凶你,不凶你了好吗?两天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 “你也知道我两天没吃东西吗?你既然知道我还是活人要吃东西的,那你这两天都在干嘛?”安以然忍不住,气怒当下就吼了回去。她不懂,为什么见到他就火大,明明心态就已经很平静了,可见到他就变得有些不由自主。 不过她这话吼出来时,自己也脸红了,莫名其妙的脑子里飘出来些限制级的画面,各种花样姿势一遍过。安以然羞恼的瞪着沈祭梵,也不动了,目光愤恨含怨。 沈祭梵倒是低笑出声,半点不以为然,俯首,俊颜贴近她的脸,低声道: “宝,我也会情不自禁,想抱着你,想多爱你一刻。” 安以然脸红得不正常,有些发热,微微撇开一边。跟他比脸皮厚,她还差得远。 沈祭梵在她臊红的脸颊上亲了亲,接着把她的头揉进胸膛,紧紧的抱着。 “吃点东西,然后想去哪,我陪你,好吗?”沈祭梵商量式的出声,语调很轻和。 安以然没出声,沈祭梵就当她同意,拉着她坐餐椅上,转身在厨房里将吃的端出来。安以然知道饿的滋味,很难受,也不想让胃再受罪,独立生活的前提必须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所以沈祭梵食物端出来后她没再拒绝,埋头慢慢的吃东西。 沈祭梵把椰奶放在她手边,安以然微微抬眼,眼皮子轻轻跳动了下,却没喝。沈祭梵在她旁边坐下,撕了吸管纸扎进盒里,然后放在她手边。 安以然依然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并没有伸手拿。 沈祭梵出声道:“喝一口?别噎着,嗯?” 安以然也没出声,沈祭梵抬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头发已经很长了,有些干燥,也没有以前那么柔亮。沈祭梵心底有些泛疼,眼底铺满浓浓的疼惜。 起身走出了厨房,安以然转头看着沈祭梵的背影,然后拉回目光,看着旁边的椰奶。这个,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可现在,似乎已经提不起喜欢的兴致了。能吃饱肚子,她就已经很满足,这些额外的副食品,她不再贪恋。 埋头吃饭,目光却一直撇向椰奶。安以然小心的回头看着餐厅门口,没见着人,然后小心的伸手摸了下椰奶,喝一口,不算奢侈吧? 入口的味道,很甜,不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安以然把椰奶推开,不喝了,吃饭。 她记忆中的味道,是经过重新改良后的味道,那是沈祭梵为了让她吃得更健康一点,而改良的,并不是最初她喜欢的。但她自己不知道,错把事实当错误。 安以然吃着饭,有毛茸茸的感觉在脚下滑来滑去。安以然微微皱眉,猛地惊醒,垂眼一看,几条大型猎犬就在她脚边。 “啊,啊--”安以然当即尖叫声连起,吓得花容失色,什么都顾不得直接爬上了椅子,可猎犬撑起来足有人高,安以然吓的嗷嗷直叫,又惊慌失措的往餐桌上爬,站在中间,眼泪连番的滚,浑身都在颤抖。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你在哪?沈祭梵……”大哭着喊,安以然站在餐桌中间,四下望着,就跟站在一叶扁舟上,她四周都是汪洋大海一般,举步艰难。 沈祭梵一个电话没接完,直接匆匆从楼上走了下来。 査士弭觉得事情大条了,他是临时接到爷的指令需要几条猎犬。可爷要得那么急,他只能把他们那边的猎犬先拉了过来。没想吓少夫人啊,可猎犬闻到餐厅的食物香气自己跑过去的,实在跟他没关系。 査士弭刚走进去,看了眼站得高高的女孩子,有些傻眼,嘴角抽了一抽。不用,吓成这样吧?那天没怎么看清楚,今天看清楚了,就那脸蛋儿来说确实挺勾人的,两颗眼泪珠子挂在脸上,男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吧,怪不得爷会那么喜欢。 “那个……”査士弭想说猎犬不吃活物来着,刚出声,爷就如疾风一般大步走了进来,査士弭当即后退一步,恭敬道:“爷。” 沈祭梵走近餐桌,伸手去接安以然。安以然哭得稀里哗啦的,见他过来,张口就喊:“沈祭梵……”又转身指那边,好大的狗,吓都能把人吓死。 “我在,别怕,来。”沈祭梵手臂摊开,示意她过去。 安以然目光紧紧盯着下面的猎犬,然后朝沈祭梵靠近,近了直接就扑进了沈祭梵怀里,脸紧紧贴进他颈窝,双腿高高的盘在他身上。沈祭梵拍着她后背,低声道: “没事了,没事,不咬人的,别怕。”兜着人走出饭厅。 査士弭擦了擦鼻翼,这不怪他吧?爷也没说猎犬迁过来扔哪不是? 沈祭梵兜着人上楼,安以然头从沈祭梵肩膀探出去,满目惊骇。沈祭梵在扶梯上停下,问她:“吃饱没有?要不要拿房间吃?” 安以然摇头,“不要。” 上了楼,安以然硬是从沈祭梵身上滑下了地,趴在栏杆上往楼下看,猎犬已经被査士弭赶出了饭厅,正在楼下游走。安以然心有余悸,眼神有些颤动。 沈祭梵轻轻将她扣进怀里,低声问:“出去走走好吗?” “有狗呀,你让那人把狗都赶出去吧。”实在吓人,谁家也不会把放三四条那么大的猎犬在家里吧,万一攻击主人怎么办碍? 沈祭梵探头,亲了下她侧脸一下,低声道:“好。” 安以然看着猎犬陆续走了出去,好半天才推着沈祭梵下楼。前面人就是给她开道的,万一有狗再进来,她就往沈祭梵身上跳。咬着唇,走得还挺小心。 沈祭梵手握着她的,走下楼,再问道:“还要不要再吃点?” 他看桌上的东西她才吃一小半,要是以前,她能全吃了。是担心她饿着,毕竟两天没吃东西了。安以然摇头,可沈祭梵没看见,所以回头看她,又出声问了句。 安以然有些恼,语气不善道,“说了不要了呀,”顿了下再道:“沈祭梵,你别想再灌我吃东西,我会恨你的。” 沈祭梵握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好,不吃就算了。” 安以然目光在厅里绕了一圈,没有狗了,这才松了口气,说:“我要去医院。” 沈祭梵顿了顿,并没反对,点头说好,直接带她去了医院。 安以然有些诧异,看着沈祭梵发呆。她还以为他又会不让,不过,就算他不让她也不会再向他妥协。 沈祭梵俯身给安以然穿鞋,鞋子是软底的,很舒服,穿上鞋后安以然下意识的翘了下脚,沈祭梵抬眼看她脸上的神色,知道她那是喜欢,笑了下,给穿上另一只。 “走把。”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拉着她的手走出屋子。 安以然下意识的看有没有狗,怕突然冲出来,所以跟紧了沈祭梵。上车时候沈祭梵揉着她头发低声道:“然然,把头发剪短一点好不好?” 安以然不出声,不想再被他管东管西,再说,他们的关系,总归要结束的。 沈祭梵笑笑,她不答应也不再勉强,只是心疼多余的营养会被头发先吸收了。轻轻顺着她的发,安以然不高兴的推开沈祭梵的手,靠着车门坐,离他远远的。沈祭梵一靠近,她就吼出声,目光愤怒的瞪着他。沈祭梵无奈,只能在中间坐着,不再靠近。不过手倒是紧紧握着,并没有松开。 车子直接去的殡仪馆,官灵儿的尸体冻在馆里。安以然怎么都没想到,再见官灵儿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站在门开看见人把白布掀起来,结冰的尸体上冒着层层冷气,安以然瞳孔无限扩大,当场就晕了。 沈祭梵抱着人转身离开,尸体在当天火化。 安以然醒来的时候还在殡仪馆,因为沈祭梵吩咐过要厚葬官灵儿,所以并没有直接离开。安以然滑下床,屋里没有人,不知道沈祭梵去了哪。安以然看了眼四周冷硬的摆设就知道还在殡仪馆里,所以直接往外面走。 打开门,门口站的是魏峥。安以然站在门口,望着魏峥,目光带着疏离和审视。她怎么也忘不了,顾问朝她开枪的画面,是不是魏峥也会杀她? “你们都是,两面三刀的人,真可悲我当初那么相信你。”安以然转身快步走了。 魏峥微微拧眉,紧了下拳头,并没出声,而是迈动脚步跟了上去。 安以然跑出去,官灵儿的骨灰正在被送走,安以然拦住所有人,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跑上去,一把抢过骨灰罐子紧紧抱在手里。 眼泪悄无声息的淌下来,吸了口气,背对着所有人,轻轻的笑道: “她不是这里的人,你们已经要了她的命,还要把她的根也留在这里?” 安以然抱着罐子,走出去。官灵儿是Z国人,故乡不明,但她会带她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在那落地生根。是Z国人,为什么要在别的国家安息? 叶落归根,她会带着灵儿,一起回家。 “然然!”沈祭梵从里面赶了出来,所有人都分立左右,站得毕恭毕敬。 沈祭梵大步走近安以然,本想出声说她,可见她脸上的泪,话就咽了回去,轻轻抬手,想抚摸她的头安慰。可安以然却偏开了头,抱着罐子往侧边站开一步。沈祭梵的手尴尬的在半空停顿了数秒,放下后,低声喊她: “然然,Z国不是说死人为大,入土为安吗?不要胡闹,让她先入土好吗?” 安以然眼眶通红,一出声眼泪就禁不住滚出来,吸着鼻子哽咽道: “这里不属于她,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别人都会欺负她。我要带她回去,我会带她回家,去一个不会有人欺负到她的地方……” 声音被哽咽声隔断,哭声渐大,伤心得说不出话来。站了会儿,抱着罐子就要走。 “然然,”沈祭梵伸手把人拉回来,隔着罐子将她抱在怀里,“乖,不胡闹了好吗?让死者安息,你这样是在打扰她,这都是你的意思,你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对不对?你别担心,已经给它准备了一处大的公墓,没有人会欺负到它……” “你走开,不要你管!”沈祭梵话没说完,安以然就哭吼出声,抬脚朝他踢去,沈祭梵顺着她后退了一步。安以然怒目横瞪,眼眶又是慢慢的仇恨,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擦了下眼泪又双手抱着,狠狠的出声道: “要不是你,灵儿怎么会死?你别想在这装好人我就会把这事一笔勾销,你就算做再多,她也活不了了。沈祭梵,你知道你有多令人憎恨吗?你的自大,你的自以为是,你的强权霸道害苦了我!我求求你不要再管我,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我再来找你,是要跟你离婚的,你不要再妄想左右我!” 安以然喊一声泪水滚一圈,眼眶泪水决堤而下,狠狠的瞪着他,将她所受的一切苦和官灵儿的死全都归罪于他。目光带着决绝,狠狠咽下哽咽声,转身就走。 “然然,”沈祭梵快步上前,大掌握在她手腕上,目光沉痛,眼底情绪深如汪洋,浓浓的痛意袭卷掀翻。用力滑动了下喉结,声音低沉暗哑了不少,再出声:“乖宝,我们,好好谈谈好吗?等你冷静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安以然恼怒的甩开他的手,快步退开,步子太快所以踉跄着差点跌倒。沈祭梵快速伸出双手,想要扶她一把。安以然却狠狠出声吼道:“走开,走开,别碰我!” 沈祭梵吐了口浊气,闭目,掩去眼底翻卷的情绪,再启开双眸,站在原地不动,出声道:“好好,我不碰你,你听话一点,先把骨灰放下,别乱走,好不好?” 安以然目光愤恨的看着沈祭梵,泪水湿了脸颊一片,唇瓣沾着咸涩的泪,低声道: “我不要跟你谈一谈,我不要跟你有任何关系,你已经把我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一点也不觉得你做错了,我就算死了你也觉得是应该的。沈祭梵,我真的好怕好怕再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再强迫我了。我们离婚吧,今天就离,我今天就要带灵儿回家。沈祭梵,看在我们以前好过,你就当可怜我,放了我好不好?” “……”沈祭梵拳头捏得铁紧,只看到喉结猛力滚动,良久,才听到声音:“乖宝,这事,我们以后再谈,今天先……” “不要!我不要以后!沈祭梵,你到底有没有带耳朵听啊?我说了,今天就离婚,离婚!我要回家,我想回家!在这里,所有人都欺负我,所有人都在骗我,我不要跟你有任何关系,沈祭梵,你就当施舍我放了我行不行?”安以然抓狂的大吼起来,眼眶激红,眼白都翻出了血丝。看他往前走,她步步后退。 沈祭梵停下来,眼眶同样泛红,刚硬面颊绷得死紧,直直看着安以然。 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好半天才压下情绪,哽咽不断。吸着鼻子,泪光闪闪的看向沈祭梵,抱紧了些罐子,鼻音甚浓,低声说: “你不愿意就算了,到了Z国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的,你签个字就好。只求你,今天别再阻止我回家。沈祭梵,我不想像灵儿一样,死得、那么突然……” 前一刻还在大声跟她喊话,后一刻就躺在了血泊中,她接受不了那样残忍的现实。她怕了,怕会忽然死掉,怕会死得莫名其妙。 “然然。”沈祭梵心脏忽然被挖空了一块,血糊糊的洞中鲜血狂涌。 安以然紧紧抿着颤抖的唇,层层泪光肆意的眼睛看着沈祭梵,去意已绝。 不再出声,转身就走。 沈祭梵俊颜仰天,深深吸了口气,吐出灼热的气息,狠狠滚动了下喉结。松开的掌再度握成了拳,看着她瘦弱的身体渐渐远去,沈祭梵脚下生风,追了上去。 “然然,然然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Z国,好吗?这里的事,我交代完就走,好吗?很快的,这次会很快的,我保证,然然,我保证,可以吗?” 沈祭梵从后如捷豹一般猛扑上去,动作迅猛得令人心惊。一把将安以然抱了起来,紧紧的揉进怀里。安以然身体被腾空,惊叫了声,双腿不断地踢。 沈祭梵抱住她,不放,更不松半点。安以然使出全身力气挣扎扳动,衣服被揉得凌乱不堪。沈祭梵放她下地,安以然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又被沈祭梵一股大力扯进了怀里。手里的罐子也瞬间落地,“嘭”地一声砸得粉碎。 “啊--”安以然惊惧的一声尖叫,闭着眼睛,双手抓扯着头发,崩溃的尖叫。 “放开我,放开,放开!”安以然忽然像头发狂的小豹子,满目赤红,指甲在沈祭梵身上有抓又挠,逮着那咬牙,又踢又踹,沈祭梵脸上道道血痕出现,愣是没出手挡一下,由着她发疯。 魏峥,顾问气势一沉,当即上前将安以然扯开,査士弭挡在沈祭梵身前,目光危险的看着安以然。即便是少夫人,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家主的事。 安以然被人拉扯开,又向前冲了一步,前面四大暗卫虎视眈眈的警惕着她。安以然眼泪鼻涕一起流,倔强的扬起下巴,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仇恨和决绝,嘴角竟然拉出笑意,眼泪止不住的滚出来,道: “真好,果然你们是,衷心护主的--狗!” 转身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碎裂的瓦片,眼泪滴滴滴落。 沈祭梵走近她身边,安以然猛地抬眼,眼底冒出愤恨的火星子,出声怒吼: “滚开!” 沈祭梵停在原地,垂眼看她,安以然怒目而视,撕破脸了就不用再顾忌任何,最后一点情分也没了。这样最好,省得她以后再心心念念想着这个男人。 安以然捡起白瓷瓦片,眼泪滴落掉进了骨灰中,瓦片棱角太锋利,从手上滑落的时候当下就在她手指上割了条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滴滴混入骨灰,骨灰似乎被渡了层光,赋予了她的气息。 “然然。”沈祭梵蹲在身边,拉过她的手,将流血的手指往嘴里吸。 很快有殡仪馆的人过来处理,沈祭梵顺势将安以然拉开,在一边站着。握着她的手,紧跟着把人抱进怀里,紧紧扣住,再不松开。 安以然目光直直看着骨灰混着她的血一并装进白瓷罐中,然后被带走。安以然忽然再度发了疯的追上去,抓着人去抢骨灰罐。沈祭梵目光一沉再沉,大步上前,胳膊一伸,人被带了回来。本想陪她去趟墓园,她这样闹,也只能算了。 拖着人硬拉上车,安以然被抓上车,又往车外扑,査士弭下手不轻,直接将车门关上了。安以然扑上去就撞在了车门上,鼻子一热,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沈祭梵当下就怒了,怒喝一声,査士弭有些无措的站在外面,没敢上车。 沈祭梵把安以然抱进怀里,大掌接着她的鼻血,眉峰紧紧揪扯着,低声哄道: “不哭,乖,我在,我在呢,不哭。”沈祭梵抬眼,约克坐上了前面的副驾,转身递给他一支药膏,沈祭梵伸手接过,另一手微微扬高了安以然的头。 安以然一直捂着鼻子,沈祭梵轻轻碰一下都不行。她不松手,他也看不到到底被撞成了什么样,鼻骨有没有撞断,或者还撞伤了哪里。扯了张湿巾擦洗着脸上的血,看着她眼里的泪光沈祭梵心都跟着揪紧了。 “宝,我看看伤势怎么样,嗯?松开手让我看看,听话。”沈祭梵拉开安以然的手,并没有明显的伤,就是被撞痛了而已。 安以然眼泪直滚,沈祭梵在她脸上亲了下,然后涂了点药在她鼻子上。碰一下安以然就推他,沈祭梵低声道:“乖,别动,鼻子要坏了多难看,对吗?” 安以然不动了,是怕被碰到,药膏涂上来有些清凉,减缓了不少痛楚。 沈祭梵药膏扔一边,搂着人没放。前面魏峥坐进了驾驶座,抬眼快速看了眼后视镜,然后开车往玫瑰小镇去。 安以然斜拉着眼神看沈祭梵,手轻轻碰着鼻子,怕再出血,所以没敢乱动。低声说:“我要回Z国,沈祭梵,你别让我再恨你一分。” 沈祭梵手上搂紧了几分,并没出声。 安以然咬牙,吐了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良久才低声说: “沈祭梵,离婚吧,”微微启开的眼皮子轻轻煽动,目光盯着车顶看,继续说:“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分钱,不用担心我会分走你一半财产。” 沈祭梵脸色黑沉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安以然说了很多,但沈祭梵却一直仿若未闻,安以然有些恼,坐直了身体推了下沈祭梵的脸,吼道: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反应?我说我要离婚,离婚!” 沈祭梵掌住她肩头,声音带着压抑的低沉出声道:“别乱动,又流血了,听话。” 安以然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分外无力。沈祭梵轻轻磨蹭了下她的脸,再没说话。他坐得越安稳,她就越焦躁,刚刚安静下来的情绪很快就躁怒起来。 到了玫瑰小镇,安以然下车后就死不肯进去,沈祭梵低低的哄着,好话说尽都不肯走。后面四大暗卫跟石柱一样站着,査士弭是眼睛都跌碎了,实在没想到他心中神一般的家主竟然会对个女人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这完全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对少夫人那点儿好奇心早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仇视。 其他三人都是眼观鼻子鼻观心的默默站着不动,早已经见怪不怪。安姑娘人没在的时候大家都想,可在了吧,又开始…… 査士弭比谁都急,他就恨不得一掌把那左不肯又不愿的姑奶奶给劈了,至于费那个劲儿去哄?女人就不能惯着,一惯就惯出毛病来了。 安以然就站着不动,要嘛就现在离婚,要嘛就送她去机场,反正就是不进屋。 沈祭梵无奈,只能跟她在园子里站着,两人一直僵持着。要在以前,她固执成这样,他早下手揍她了。可现在,到底不能再对她动手。 站了整整两小时,什么都没做,几个人就跟石柱子一样站着。几个大男人倒无所谓,没任何反应,可安以然不同了,头晕眼花,站得摇摇晃晃的。 沈祭梵暗地叹息,看她终于站不住了当即上前,打横将她抱起来,无奈的出声: “我的小祖宗,别闹了好不好?” “要回国。”安以然出声喊,倒是没有挣扎,再站一会儿就该晕了。 “等我把事情安排好就回去,嗯?这次不会再骗你,相信我。”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摇头,阳光晃得眼睛胀痛,伸手捂着眼睛,揉了揉。一进屋里眼前就冒花星子,边推着沈祭梵出声说: “跟你没关系,没要你回Z国。是我,沈祭梵,明白吗?只是我!”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沈祭梵同样的话回应,安以然冷哼道:“得了吧,在这我差点就死掉了,这样你就很放心?你是不是特别失望我没真死掉啊?” 见到他之前,她是真的想让他母亲得到应有的惩罚。可现在,算了,她根本就招惹不起他们。她就算要报复,还是得通过他,可他,可能给她一个结果吗? 不可能的,沈祭梵不会帮她对付他母亲。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哪里比得过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有魏峥和顾问他们,难道她真的要追究顾问为什么要杀她吗?到时候要是得到的答案不是她希望的,她会伤心死的。 顾问是沈祭梵的人,他们只听沈祭梵的话,是这个男人要杀她。她傻了吧,还想着报仇,留在他身边?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这几年,就当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回到Z国后重新开始她的生活,忘掉这个男人,忘掉跟他的一切。 沈祭梵停了下,侧目看她,无疑被她那话给伤到了。 目光带着审视的看她,安以然咬了下唇,撇向一边,不敢跟他对视。沈祭梵并没再出声,只是摸了下她的头,继续往楼上走。 推开门,把安以然放在床上,沈祭梵拉着椅子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然然,不要任性,再相信我一次,等我把工作和必要的事情安排好就回去,好吗?” “我要离婚。”安以然撇开目光不看他,再度出声。 沈祭梵眸色微沉,好半晌才出声道:“离婚就不要想,我答应你尽快回国。”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安以然甩开他的手从床上滑下地,快速退开他的范围,看着他说:“把护照还我,现在!” 沈祭梵坐着没动一下,退开椅子,抬眼看她,暗沉的眸光蕴藏了太多不知名的情绪,没人能看懂。安以然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转身背对他,直接往门外走。 别以为拿着她的证件她就走不了,不要护照她也能想办法,她会在机场请工作人员向Z国政府求证,办理临时证件的。 安以然刚走到门口就被沈祭梵拖了回来,炙热的吻快速的铺满在她脸上脖子上,安以然手推着他,沈祭梵直接把人推倒就骑了上去,脸色很冷,动作又快又狠,容不得她半分反抗。安以然双手被箍得铁紧,动弹不得。 沈祭梵贴着她的脸,咬上她的唇,紧跟着瞬间贯穿。安以然瞳孔开始涣散,只感觉身体被沈祭梵翻折着,起起伏伏的晃动,承受到了极致才被放开。 安以然睡了过去,沈祭梵在床边坐了会儿就走了。 安以然再醒来后屋里黑沉沉一片,恐惧瞬间袭来,伸手四处摸灯,床头的灯按开后才松了口气。 刚从床上滑下地,门就开了,安以然吓得身子一抖,惊恐的看着门口。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安以然看见进来的人,吊高的心缓缓落下来。 “我要回家……”安以然扶着床快速的站到床尾。 沈祭梵进门时候按开了屋里所有的灯,立在床边看着她,低声道:“吃点东西。” “不要,我要回家!”安以然声音扬高了些,看了眼沈祭梵又快速的移开。 沈祭梵不动声色,大步朝她走过去。安以然转身要跑,却被地上的肥猫绊了下,一个踉跄摔了下去。双腿酸软得发抖,屁股被撞得很痛。沈祭梵在她身边蹲下,安以然在地上爬,不想他靠近。 沈祭梵压着安以然的腿,顺势握上她的手道:“然然……” “不要碰我,不准碰我,走开!”安以然两手用力将沈祭梵推去,没想到那么高大健壮的男人竟然真被她推倒了。 安以然愣了下,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赶紧退开了几步,抬眼再看沈祭梵,他还倒在地上没起来。安以然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还是不敢靠近他。 低低的喊了声:“沈祭梵,你,怎么了?” 安以然坐了会儿,赶紧爬起来绕了大圈想跑出去,可回头再看沈祭梵的时候,看到地上淌出来的一摊血。安以然当即尖叫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又跑回去,跪在沈祭梵身边,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沈祭梵,沈祭梵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沈祭梵,你怎么了?” 抱着沈祭梵的肩膀,又摸着他的脸。一摸才知道,他的温度好高。安以然一时间慌了,这个男人,他也会生病吗? “怎么办?沈祭梵你醒一醒,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你先醒醒啊……”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头,又哭又喊,又不停的亲他的脸,眼泪顺着脸颊直滚。用尽力气想翻开他身体看看身后的伤,可怎么都翻不动。 ------题外话------ 求,票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4,你就是这么心疼我的吗 安以然快步跑出房间,想去找约克,可在扶梯站着不敢下楼,因为猎犬就在扶梯旁边趴着。安以然急得团团转,一跺脚又转身跑回去。 沈祭梵身量高,身体又结实,安以然想把他往床上拖也不行,又怕碰到伤口,在屋里转了几圈又跑窗台边,爬上窗台大声喊: “约克医生,约克医生你在吗?沈祭梵晕倒了,约克医生……” 安以然抓着窗台上方的窗幔,踩着窗台不敢大动,怕摔下去。想起约克医生一般都在自己的医院里,很少会跟在沈祭梵身边,于是又大声喊魏峥: “魏峥,沈祭梵晕倒了,流了好多血,魏峥,魏峥你在不在这里呀?魏峥你出来,救命,沈祭梵晕倒了!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沈祭梵要死了,救命啊……” 安以然的喉咙有些痛,一喊,惯着风原本清脆的声音就变得嘶哑,倒是把人给喊出来了。没有手机,没有通讯的工具,还只能靠自己。 四大暗卫依次出来,几人犹豫了两秒还是进了主楼。这边楼他们是禁止出入的,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其他人进去了,魏峥在楼下望着安以然。 忍了下,还是出声道:“安小姐,别摔下来。” 安以然本来没想那么多,垂眼看到魏峥时候,忽然动了下,脚步往前移动,魏峥看她这动作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以防万一。 安以然自己也怕,她恐高。却压下惧意还在试探,问道: “魏峥,我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你会接住我还是看着我就那样摔死?” 魏峥动了下唇,目光看着窗台上站的人,没出声。她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咄咄逼人了。以前的她,多是在为别人着想,何曾在言语上逼迫过别人? 安以然笑了下,转身跳下了窗台,回了屋里。楼下的魏峥眸色黯淡下去,这才跟着走进屋。 安以然跑回屋里,跪在沈祭梵身边,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只有约克走了进来,其他人都在房间外站着。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头,抬眼望着约克说: “他又流了很多血,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约克微愣,脱口而出,道:“爷伤口已经愈合,怎么可能忽然裂开?” 安以然愣了下,可沈祭梵就是流了很多血啊。 约克忽然怪异的看了眼安以然,眼神带着冷意。回头朝门口喊了声,外面査士弭和顾问走了进来,很快魏峥也跟了进来,几人将沈祭梵抬上了床。约克上前检查了下伤口,脸色很凝重,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重新将伤口包扎后就都出去了。 “碍,”安以然整个过程都像个外人一样,被孤立在一边。见他们就那么走了,赶紧追了出去,急急的出声问:“约克医生,我需要做什么?沈祭梵好像还在发热,你要告诉我怎么照顾他呀。你怎么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走了?药呢?” 四人都站在原地,约克到底还是转身,看向安以然道: “安小姐娇贵,照顾爷这等事还是让我们这些狗来做吧,不牢您费心。” 安以然那心啊,被约克那话给狠狠刺了一下,闷痛阵阵。咬着唇,脸色有些泛白,指甲嵌进了手心中,在娇嫩的掌心中嵌出几个极深的小月牙儿。 “我……”算了,话是她说出去的,难道还想否认吗? 转身走进了房间,心口就跟堵了块大石头一般,异常闷堵难受。双手捂着脸,明明是他们都排斥她,为什么反倒像是她做错了一样?算了,反正都要走的,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不用再在意他们的想法,往后他们都是陌生人了。 魏峥微微侧目,声音有几分冷:“约克。” 约克转身,跟着前面人走了出去。几人在馆藏室坐着,约克咬牙,愤恨道: “早上换药时候就检查过,爷的伤口已经长出新肉出来,恢复得很好。可现在上面又添了刀伤,入肉三寸深……这是铁了心要爷的命!” “刀伤?”査士弭反问了句,肩膀上的,不是枪伤吗?怎么又添了刀伤? 约克扫了眼査士弭,看向魏峥,低声问:“魏老大,你说,该怎么办吧?” 那伤,还能是别人给刺的?不是安姑娘捅的,就是沈爷自己给捅的。 可无论哪一样,这都伤害了沈爷的身体,关乎家主人身安全,这事他们有权插手。家主身上担负了多少责任,身体状况能是开玩笑的?爷受伤的事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多少人蠢蠢欲动,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是意外。”良久,魏峥才低声道。没看到安以然时,他能按章办事,可人在身边后,心就硬不起来。要再把她送走,除非他们都想陪葬。 “意外?那也真是太巧了,爷高热也能是意外?爷自己注射了干扰素,高热昏迷就不是意外!”约克忽然愤怒出声,面红筋涨着,这事还能助长? 为了个女人,爷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在枪伤上捅一刀不算,还在身体里注射干扰素。这事要是让娅赫族人知道,安以然死一万次都不够。 査士弭惊讶的张口,却意识到现在气氛不对,赶紧闭上嘴巴,转头看着两位老大哥。魏峥依旧冷静的坐着,靠在椅背上并没有任何动容,倒是顾问皱紧了眉头。 “或者,还是把安小姐……”顾问刚出声就被魏峥打断了: “安小姐的事,我们暂时不要插手。安小姐身上的事,爷迟早会给她一个交代。爷按捺不动,并不代表这事情能告一段落。事情,还没完。我们要再逼安小姐,你们猜,爷是保我们还是要安小姐?”魏峥声音很底,眼前出现的是安以然刚才站在窗台上的清冷目光,冷漠中带着挑衅。 她确实变了,是被环境压迫的吧。变得带有仇恨,她的眼神,不再干净纯透。 査士弭烦躁的起身,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天神一般的家主大人会是个感情的男人,怎么都接受不了。他需要出去透透气,好好过滤下这个信息。 站起身后,现场的气氛又逼得他再坐回去,人都没走他哪有那个胆子先走? 都不甘心,安姑娘以前再怎么闹也无关紧要,可现在,都伤到爷的身体了,这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怎么能放一个能威胁到爷生命的女人在他身边? 约克坐了会儿,不停的叹气,起身,“我去给爷换药。” 直接就走了出去,没留任何药物在那边就是怕安以然做出对爷任何不利的事来。她现在,是头号危险人物。她是带着仇恨回来的,谁知道她会不会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一刀捅进爷的心脏?药物就更危险,她要是存心要爷的命,让爷悄无声息的没了气息,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安以然眼里的仇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约克径直就去了主楼,倒是他多想了,就算姑娘真要爷的命,也没有那本事。安以然哪去弄那些药?约克那是以己度人,当所有人跟他似地。 安以然坐在床边,捧着沈祭梵厚实的掌,眼泪挂在眼睑上欲滴未滴。 沈祭梵受伤,她也不好受。她是厌烦了他,可不想他有事,她希望他一辈子都像神一样健健康康的,不要出任何问题。安以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高高在上,向来轻易而举就能左右她的强大男人,竟然有一天会倒在她面前。 没人能够理解她心里的恐惧,她的慌乱和无助。 安以然捧着沈祭梵的手,拖着往自己脸上贴,又怕抬起他的手臂会扯动他身上的伤口,所以又爬上了床,趴在他身边,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低低的出声: “你醒来好不好?沈祭梵,你别睡了,我害怕。”亲了下他手背,再说:“我再也不推你了,沈祭梵,你可不可以醒来?你不要生病,你不能生病,我怕……” 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安以然无法想象,这个男人要是真的病倒了她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纵使要离开,她也希望他一直好好的,像神一样一直高高在上。这样,她才会安心。 从来没想过他也有病倒的一天,他在她心里,就是最强悍的存在啊。 约克敲门的同时就进来了,安以然被吓了一跳,慌慌的从床上爬起来。 约克看她那目光就跟看什么病毒一样,安以然润湿了下唇,咬牙,从约克迫人的目光中滑下了床,安安静静的退到了一边。 约克却绕了个大圈子把安以然挤开,面无表情道:“麻烦,退后!” 安以然咬着唇,愣是被挤退了几步,安以然只能站在角落。看着约克给在沈祭梵胳膊上连着注射了三针,药水全部推进去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床边站着。 安以然站得有些累,直接靠在了墙上。约克看了看时间,转身走了出去。安以然见约克总算走了,禁不住长长吐了口气,走近床边。一条腿刚爬上床门又被推开了,安以然下意识的抬眼,身子就那么尴尬的半跨在床沿边。 约克声音冷冷的,出声道:“安小姐,别靠近爷,否则爷伤口会感染病菌。” 安以然愣了下,停顿片刻后还是一扬滑下了床,站在床边,约克再度出声: “安小姐,角落的距离才合适,为了爷的健康,您还是在墙角站着吧。” 安以然那颗玻璃心啊,差点儿又碎了一地。再坚强淡定的心境也禁不住几个冷嘲热讽啊,用力咬了下唇,还是转身又回了角落。 约克见安以然配合的退后,转身又出了房间,不过每隔十分钟,五分钟都会借故进来检查下情况,看样子是真把安以然当贼在防了。 沈祭梵凌晨就醒了,身体素质实在太好,换个人起码得躺个两三天。也是因为知道自己体质太好,所以才旧伤添新伤,又同时注射干扰素才勉强有个效果。 安以然靠着墙,头一晃一倒的,是困极了。沈祭梵微微动了下,肩膀的伤口包扎得很厚,移动身体并没有牵动伤口。撑起身,连喊了两句:“乖宝,乖宝?” 安以然脑袋一个大的弧度晃下去,猛地惊醒,站直了身体,第一时间还没弄明白自己身在何方,头左右转动看了看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向沈祭梵,刚想出声,门又推开了。安以然刚跨出去的脚即刻又收了回去,瞧吧,几分钟十几分钟又进来看看,她能安睡才怪了。咬着唇,又靠着墙不动。 约克头探进房里第一时间是先看安以然,接着才往床上看。一看,心脏都抖了一下,立马恭敬的站在门口,喊了声:“爷……”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他的预估,至少还得两三个小时吧,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整安姑娘。约克瞬间头大了,这下好,被逮了个现形。 沈祭梵眸色犀利,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怒声而出:“滚!” 约克立马头一缩,竹竿儿身形从门口消失:“是,即刻滚!” 巴不得滚呢,不然等着安姑娘告状嘛? 沈祭梵的怒喝让安以然也抖了下,抬眼看着他。沈祭梵目光看向她,动了动削薄的唇,看了她好大会儿才出声道:“站那么远,还在怕我?” “不是……”安以然摇头,看了眼门口,咬了下唇,道:“是,约克医生说我身上有病菌,会感染你的伤口,让我站远点。” 沈祭梵眉峰即刻交叠了起来,对她招手,压低声音道:“然然,过来。” 安以然眼里闪着泪光,没动,眼睛看着他,询问着他真的可以吗? 沈祭梵再度朝她招了招手,安以然站了站还是靠过去了,她也实在的站累了,想睡觉。在床边停下,低声问:“可以吗?真的没关系吗?约克医生说……” “没事,来,过来我身边。”沈祭梵低声道,他唇色有些翻白,眼底还有着疲惫。 安以然顿了下,脱了鞋就爬上床,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边。沈祭梵伸手将她往怀里拖。安以然动了下,沈祭梵闷痛出声,安以然下意识抬眼望他,当即不敢再动,由着他把她的身体抱进怀里。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想说点什么的,可一趴进他怀里,脑子就迷糊了,很快就睡沉了过去。沈祭梵轻轻的顺抚着她的头发,瞳孔里铺上了层柔和的目光,到底还是心疼他吧,掌心掌着她的头,一直抱着。 一觉睡到正中午,安以然醒来之前一直在沈祭梵怀里拱,把他当成大抱枕了,树赖一样抱着他这棵大树上。一个大弧度的呼吸后眼睛睁开了,眼睫毛一下一下刷着沈祭梵的裸露的胸膛。安以然的手贴在他胸口,手心下是他厚实的胸肌,安以然摸了下猛地撑起身来,俏脸在下一刻涨红,微微张口,娇艳欲滴的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安以然咬了下唇,忽然气恼的伸手去捂沈祭梵的眼睛,道:“你,不准看,不准笑,有什么好笑的呀?”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下,道:“好,不笑,不笑了。” 可唇际照样挂着优美的弧度,安以然气恼的坐在床上,飞着眼神夹他。沈祭梵坐起身来,身躯很僵。安以然看着他,沈祭梵舒展了下筋骨,目光也看向她。安以然有些面红的移开别处,咬了咬唇,低声问:“你,是不是好了?” 沈祭梵没出声,看她的眸子湛亮异常。安以然没听到他的回应,转头看他,沈祭梵已经靠近了她身边,安以然转头正好抵上他下颚。翻眨了下眼皮子,赶紧伸手横挡在他胸口前,急声说:“沈祭梵,你不能醒来就耍流氓!” 沈祭梵底笑出声,伸手抱住她的身子,捧着她的头,薄唇在她脸上轻轻的蹭。安以然眼睛闭上,睫毛颤颤抖抖,抿紧着唇,又睁开眼睛,眼珠子瞪得老大。沈沈祭梵索性就吻上她的眼皮,安以然眼睛不停的抖动,还是被迫闭上了眼。 “乖,别动。”沈祭梵嗓音低沉,带着醉人的气息。 安以然的心在这一刻融化,被他的亲吻弄得悸动连连,心里一片暖烘烘的。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身子也绷得紧紧的,脸被他捧起来,他的吻落满了她一脸,最后停留在唇上,极尽碾磨啃咬,唇舌相交,气息交缠,越来越来深入的激吻。 一吻,点燃了一室的火花,吻得两人都**飘飘。沈祭梵总算松开她,安以然有些缺氧的眩晕,在沈祭梵想要进一步时,安以然在床上一滚,直接滚下了床,“嘭”一声,砸得还挺响。 “乖宝。”沈祭梵眼角抽了下,又摔痛了吧?出声之时就已经翻身下床,下一刻立在安以然身边,安以然头高高的扬起,倒是下意识把脸保护得挺好。沈祭梵无奈,蹲下身,伸手扶她起来,低声问:“痛不痛?” “不痛不痛,没有多痛……不要你管……” 安以然慌慌张张的出声,推开沈祭梵转身跑了,冲进洗手间里,直接把门也摔上了。拧开水龙头,赶紧洗了把凉水。再抬眼看镜面,满脸通红。 安以然伸手摸着胸口,心,跳得好快。 沈祭梵大掌握着把手,停顿片刻又松开手,在门口站着,出声喊道:“乖宝。” 安以然用水拍脸,很丢人碍。听见沈祭梵喊她,赶紧出声应道:“在……你别进来,沈祭梵,我要,我在上厕所,你不准进来。” “好。”沈祭梵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安以然呼着气,然后快速的洗漱,出去时,脸上还残留着点点可疑的红晕。 “吻你还害羞?”沈祭梵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安以然抬眼恼怒的飞了他一眼,不服软,道:“哪有?明明是,你胡子扎疼我了。” 安以然说着就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哼声道:“胡子丑死了,你都成猥琐大叔了。” “乖宝不喜欢?”沈祭梵反问,安以然翻眨着小眼神儿,喜欢才怪了。 沈祭梵底笑出声,在她脸颊亲了下,道:“好,不要胡子,宝不喜欢。” “又不关我的事,随便你要不要。”安以然愣了下,当即转身,赌气的哼声道。 沈祭梵在她身后,带着她下楼吃饭。安以然在沈祭梵对面坐着,沈祭梵起身又坐在她身边,安以然恼怒的瞪他。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安以然起身又往另一方转,沈祭梵伸手把人拉了下来,道:“吃饭,别跑来跑去。” 安以然转眼瞪他,哼声低怒道:“要你管。”却并没有再走。 沈祭梵给她布菜,安以然埋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吃得差不多时候抬眼问他: “沈祭梵,你是不是不打算离婚,就这样一直拖着我,也不让我回国,是吗?” 沈祭梵同样拆了盒椰奶,在她转头看他的时候把习惯塞进了她嘴里,安以然下意识的吸了口,眉头皱起来,好甜,甜得牙疼。摇头,推开又说:“我在问你话碍。” “宝,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沈祭梵侧了侧身看着她问。 安以然点头,“不好,沈祭梵,你认为我们俩还能在一起吗?我心里,已经不喜欢你了,沈祭梵,我不想恨你,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我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这个问题,你不要认为我在胡闹,请你认真考虑下这件事。” “为什么要离婚?”沈祭梵目光沉下去,直直看着她,出声问。 安以然忽然自嘲的笑了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祭梵,很无语的出声道: “沈祭梵,你真的是……自大到了一种境界呀。怎么,你以为让所有人闭嘴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当我死了是吗?呵,我还有个公墓对吗?沈祭梵,我在你这里到底算什么?我是不是就活该被你们这群混蛋算计来算计去?真是令人无法接受的恶心!沈祭梵,你,你们所有人,都让我恶心!” “然然……”沈祭梵伸手拉住起身就走的安以然,站起身,靠近她,“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安以然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目光满是掩饰不住的怨恨,“沈祭梵,你所谓的交代是什么?又是等你两年后还是三年后一并帮我讨回来?你的想法真的,很可笑!不要再用好听的话来唬弄我了,我比你想的,要聪明一点。也比你认为的,还要坚强一点。沈祭梵,我不是没有你就不能独活。” 沈祭梵面色当即怒沉,几步上前,拽着安以然走出楼厅。力气大得骇人,一阵旋风一般刮过,安以然身体差点就被带翻,连着几个踉跄才险险跟上去: “你要干嘛?你发什么疯沈祭梵?你到底想想干什么?” 安以然边小跑着跟上去边用手去板他的手,脚步根本就跟不上,后脚压前脚,当即被自己绊倒在地上,膝盖又磕破了,安以然怒吼起来: “沈祭梵,沈祭梵你混蛋,放手放手!”脸子都揪成了麻烦状,双手吊着沈祭梵的手臂,整个身子都扑在了石板铺成的小路上。 沈祭梵回头看她,胸口起伏剧烈,握着她的手,又转身蹲在她身边,“摔疼没有?” 安以然用力的缩手,手背被他捏得通红,猛力往回一抽,手腕骨骼都跟着咔嚓响了下,安以然尖叫了声,另一手一挥,甩了沈祭梵一耳光,愤恨吼道: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家暴,你是不是就想整死我?我没死成你特别失望是不是?沈祭梵,你问我为什么离婚,那你看看你自己,有像你这样对自己老婆的吗?我是人呀,不是打不疼摔不坏的布娃娃!我有心跳,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要自己的生活,你明不明白?” “然然,”沈祭梵脸色沉痛,想扶她起来,安以然伸手用力将他推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沈祭梵伸手抱她,安以然抬脚就踢:“滚开,滚开不准碰我!” “然然,让我看看伤口,别感染了。” 沈祭梵大步靠近她,用力将她拉进怀里禁锢,安以然推他的手,又抬腿踹他,沈祭梵握着她的腿,安以然空中晃动了几下直接又栽倒。身体一斜下去,双手条件反射的抱紧了沈祭梵,当即惊恐的尖叫出声: “啊,啊……沈,沈祭梵……” 沈祭梵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快速换了姿势将她兜进了怀,抱着。安以然双腿下意识的盘在他身上,双手抱住他脖子,脸色骇白,依然还惊魂未定。 回过神来后对着沈祭梵就吼出声:“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沈祭梵,你怎么能这么坏?我怎么那么蠢,明明知道你要杀我还跑来找你,放开我,沈祭梵你放开我!” “然然,我什么要杀你?”沈祭梵面色暗沉,声音已然见怒。 “你想抵赖吗?沈祭梵,你以为你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把这一切抹平?沈祭梵,你不想离婚,是不是想囚禁我?想亲手杀了我?你跟你那个母亲一样残忍,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你母亲做的一切。她不是说我是你的绊脚石嘛,所以要想方设法的除掉我,沈祭梵,你以为我就那么笨吗?在公爵府的时候,别说婆婆做的那些事你都不知道。你要是真不知道,那吉拉雅拉怎么不见了?” “你一边说好听的话哄着我,一边又默许你母亲的做法,沈祭梵,你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你当面对我好,不就是想我顺着你,好当你泄欲的人体娃娃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在你眼里,最大的价值是不是就是陪你上床啊?” 安以然眼泪边说边滚,柔美的下巴上眼泪掉下去又很快积攒成一滴透明的泪滴。 沈祭梵面色黑沉,脸子深寒得令人惊恐,目光宛如一把钢刀,刀刀刺入人心。安以然伸手推他的脸,一咬牙继续大声哭嚎: “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跟你这么久,你从来没说过爱我,也没说喜欢我。你从来没有听一次我的话,还每每食言。你别见到我就表现得那么在乎的样子,我已经看透你的伪装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我死还是活,你都照样在过。沈祭梵,摸着你良心说,你想过我一天吗?你有想过为我报仇吗?我就是那么死不足惜是吗?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在害我,你一直都知道…” 抬手擦了一把泪,继续哭: “你知道他们怎么待我的吗?他们要把我弄成疯子,你看我的手,这些伤口全是我自己割的,因为想要疼痛让自己清醒,不要被药物控制。沈祭梵,我差点就傻了,差点就傻了你知道吗?”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在沈祭梵身上挣扎了几下又抱住他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还没完,继续控诉道:“我差点就死了,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因为他们在食物里放了药粉,我不敢吃,每天要睡十四个小时,可我四个小时都睡不到,因为我很饿,饥饿让我几度崩溃……沈祭梵,你挨过饿吗?你知道饥饿是什么感觉吗?不是一顿两顿不吃,是几个月都没有吃饱过一次……沈祭梵,你知道我有多憎恨你母亲吗?我做梦都想让她不得好死,我拖着这条命回来,多希望能听到你为我做一点点事,就算你以为我死掉了,也希望你会为我做一点点事……” 抹了一把眼泪,又擦去一把鼻涕,大吼:“可是,可是你什么都没做,你母亲活得好得很!你也什么都改变,你比以前还更好,你多风光呀,赛过电影明星了。沈祭梵,被万人追捧的滋味是不是特别过瘾?你哪里想得起我这颗葱来啊?”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脖子哭,一边抹泪一边大吼,气极了又狠狠的捶打沈祭梵的肩膀,不断的哽咽。 “所有人要我死,顾问都朝我开枪,沈祭梵,其实是你要杀我是吗?是你要杀我。不是你默认的,他们怎么敢杀我?他们都怕你,一定是你指使的……” “不是我……”沈祭梵的声音竟然没压过她的吼声,安以然又连着捶了他几大声哭吼道:“是你,就是你!沈祭梵,你还想骗我吗?我真有那么重要,你怎么会一点事情都不做?你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那什么家主大位真有那么重要?你为了那个玩意想要牺牲我,让我吞下所有受过的苦,沈祭梵,凭什么?” “凭什么你要的东西要我来受苦?你舍不得那个破玩意位置,你就要它好了呀,你干嘛非要死乞白赖的拽着我不放?我不想死!也不要跟你有任何关系!” 安以然最后一句是撑起身来,双手抓着头发抓狂一般的嘶喊,可见她的愤怒与怨念有深。 “宝,听我说,先听我说好吗?”沈祭梵兜着她,又不能放手,可安以然已经崩溃了,什么也听不进去。沈祭梵双臂一松,将她落地,扣着她肩头大喝一声: “然然!”安以然被沈祭梵的怒吼声震住了,红着眼眶望他,沈祭梵无奈,面色并不好看,沉怒道:“那你想怎么样?你说,你说我现在就做,为你出头,为你撑腰,只要你说得出的,我豁了这条命都依了你!” “……”安以然被沈祭梵的吼声震得一弹一弹的,有些受惊,不停的哽咽着,抬手擦着连番滚落的泪珠子,一咬牙,顶了回去: “你别说得那么盛气凌人,好像你真的会那么做似地,你以前总说心疼我,可你从来也没做心疼我的事。我受了委屈,受了天大的苦,这次差点命都没了,可你还是那样稳稳的坐着,你可有为我做过什么?沈祭梵,你就连问我过得好不好都没问过一句……你是不是就这样打算把这事情糊弄过去就算了?然后还把我绑在身边,由你欺负?沈祭梵,所有人都能欺负我呀!就连顾问都要杀我,你就是这么心疼我的吗?” 沈祭梵拽着她的手腕大步朝馆藏室去,安以然又被带得差点栽倒,小跑着才跟上去。 馆藏室里四大暗卫人都在,沈祭梵踹开门,里面的人当即站了起身。沈祭梵一手拽着安以然,一手崩开了把雪亮的刀,走进去,臂膀一抬,反手就给了最首的魏峥一刀,其次是顾问,抬脚踹了下去,顾问当即被踹到在地。 安以然惊恐的叫出声,回头看了眼表情痛苦捂着血迹斑斑的胸口的魏峥,伸手连连扯着沈祭梵的手:“放手,放开我,你放手!” 沈祭梵抬脚踏上顾问胸口,一把将安以然扯近身边,将刀子塞进她手里,喝声而出:“是要他的命,还是要他朝你开枪的手,说?” “不要,没要,沈祭梵不要,你放手,放手!不要……”安以然连连摇头,哭得,吓得面色惨白。还不停在哽咽,眼泪顺着脸就淌了出来。 魏峥已经退开了,捂着胸口没敢出声。约克和査士弭神色有些惊骇,互看了眼,退开了距离,神色紧张的看着。果然在这等着呢,顾问…… 安以然甩着手,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刀子在两人手中,沈祭梵一手拽着顾问,另一手扯着安以然的手,一个用力,刀子径直没入顾问胸口。 “啊--”安以然惊恐的尖叫出声,鲜红色的血液瞬间就涌了出来。安以然瞳孔迅速扩张,两颗眼珠子里被顾问狰狞的脸填满,安以然就跟被点穴一般僵硬在原地,拿刀手颤抖得不像样。顾问身上的血涌出来,瞬间就将安以然和沈祭梵的手窜洗,安以然手血红一片。 “杀人了,不要杀人,不要……”安以然连连摇头,嘴唇不停的颤抖,眼珠子一动不动,眼皮也抑制不住的在不断颤动,惊恐当下,连眼睛都忘了眨动。 安以然回过神来就连连甩手,“放手,你放手,放开我,不是我杀的,放开……” “想要报仇,就自己来,这就心软了,你能报复得了谁?”沈祭梵语气阴骇冷戾,扯着她的手不放,锐利森寒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瞳孔。 安以然眸子颤抖,浑身都跟着在抖,痛哭出声:“不要了,不要了,好多血,你放手,沈祭梵,好多血……你放手,放开我……” 沈祭梵拽着她的手,一脚将顾问踹开,刀子还握在安以然手上。刀子离身,顾问胸口的血液呈柱状喷射出来。 “啊--”安以然尖叫出声,下意识的捧着血染的刀子退后好几步。 约克即刻上前,沈祭梵侧目横过去,约克当即停在原地,这是,要看着顾二哥血流而死? ------题外话------ 求,票票票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5,苦肉计,强迫答应 安以然捧着刀子脸色骇白,人都吓傻了一般,双手颤抖得不停,不断的摇头:“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没有杀人,不关我的事……” 沈祭梵侧身,一把抓住安以然手腕,安以然慌地抬眼望他,目光乞求,泪花不停的闪动,“沈祭梵,不要这样,好残忍,你好残忍不要这样,求你了。” 沈祭梵暗沉着脸,扯着连连后退的安以然再度上前,停在蜷缩在地上的顾问身前,戾声道:“还没死,再补一刀?” “不要,不要了沈祭梵,不要,求你了,不要……”安以然双手推拒,沈祭梵用力一带,她后退的身体即刻又被带上了前。安以然顺势就跌坐在地上,一手被沈祭梵箍着,另一手去抱他的腿,脸也贴上去,痛声哭求: “不要了沈祭梵,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沈祭梵抬脚踩上顾问的右手,半蹲下去,刀子再度塞进安以然手里,目光阴狠冷戾,盯着安以然的泪眼冷声道:“想要讨回亏欠你的一切,就要狠,要残忍!” 安以然摇头,眼泪不断翻涌,连声哽咽,咬着唇,乞求的望着他。 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再道:“不过是条狗你就下不了手?那你怎么向我讨回亏欠你的?还是你只需要手刃我母亲?” 安以然摇头,哭的惨不忍睹,伸手去扳他的手,想甩掉手里的刀子。 “沈祭梵,不要这样,求你了,我不要了,我不要报复了,我什么也不要了,不要讨回什么,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不要了,够了……” “怎么能够了?既然开始了就要个结果,否则你的怨恨不发泄出来一辈子都不会甘心,来,握紧刀子,扎下去。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简单得很。一刀,就能抵消你心里的怨。”沈祭梵扯着安以然手拖近顾问身边,安以然身体从地上拖过去,伸手要抱沈祭梵的腿,不肯移动,叫喊声越来越急: “不要,不要,不要了,我不要了,沈祭梵不要杀人,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沈祭梵,我不要怨恨了,不要讨回什么了,不要了……” 沈祭梵反手提着顾问手,压在刀下。这一举令在场的人当即面色大变,下意识靠近了一步,目光炯炯的盯着顾问手腕,心掉得老高。 “是这只手对你举枪,还是这只?或者,你两只都要?”沈祭梵声音冷戾得骇人,眸底找不到半丝波动,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机器。 安以然摇头,哭声都被吓了回去,一大半卡在喉咙低下,只剩不停的抽泣和颤栗。瞳孔深处都在颤动,神经被绷到了极致,张口,嘴唇连带着舌头都在发抖。 “不要手,不要,沈祭梵,沈祭梵,不要……” “不要?那怎么行?他的命,要不要?”沈祭梵扯着她的手将刀子再度往顾问身上刺,安以然猛地闭上眼,惊恐的尖叫划破喉咙:“不要命,不要命,不要!” “明也不要?那你还想要什么,说,我马上给你。”沈祭梵语气森寒,半点不近人情,像台机器一般冰冷,浑身上下散发而出的生寒气息令人胆战心惊。 安以然摇头,不停的哭,心有余悸。他这是以最直接残忍的方式在逼迫她,她再是不甘心,还是会顺着他的意思走。她能要别人的命吗?她从来没想过啊。 沈祭梵扯着她的手再度碾回顾问的手,顾问痛苦的望着沈祭梵,痛苦的脸转向别处。沈祭梵紧扣着安以然的手,即刻用力按下去。 “爷……” “爷……”在沈祭梵动手时,站在一边的几人当即冲上前去,都以为爷只是苦肉计,做戏而已,皮肉伤免不了,可真的要砍掉只手,那…… 安以然惊恐无度,尖叫连连,脑子“轰”地一声爆炸,什么也不顾不得,直接整个朝沈祭梵撞过去。沈祭梵顺势松了手,安以然手里的刀也同时掉地上。她身子整个撞进了沈祭梵怀里,沈祭梵顺势滚在地上,将她紧紧抱住。 安以然同样抱住他身体,脸紧紧贴在他胸膛,哭得泣不成声,身子还一抖一抖的颤栗,哭声都接连不成声了,一抽一抽的大声哽咽。 顾问的手腕是被刀口压住几分,即便鲜血涌出,却是保住了手。胸口是刀子尽身没入,伤口极深,伤势严重,但偏移了心脏了两分,不至于当场毙命。 看得出沈祭梵即便想留他一命,也是下了狠手要给安以然出气。这惩罚是免不了的,能不能熬过去捡回这条命,就看他自己的能耐。 沈祭梵由着安以然哭了会儿,等她缓过那上头的急气后坐起身,安以然还趴在他怀里,双手抱得死紧,不肯放手。沈祭梵拍了下她肩膀,安以然扭动了下: “不要,沈祭梵不要那么残忍,你不怕报应吗?不要这样了。” “报应?不怕,什么样的报应都受得住,想怎么报复才能平复你心里的怨恨,你尽管下手,有我顶着。”沈祭梵声音半点情绪没有,冷戾得令人心寒。 安以然摇头,“不,不,我怕,我怕,不要报复了,我没有报复,不要了。” 沈祭梵扯开安以然的手,板正她的脸垂眼看她,安以然一张脸哭得惨不忍睹。沈祭梵视若无睹,冷硬的心半点波澜未起,道: “顾问的够了,我母亲的呢?做梦都想她不得好死,今天我顺了你的愿,如何?” “不要如何,不要了,沈祭梵不要了。”安以然眼睛撑大,眼里骇意一片。 “宝,今天你想做什么,我都依着你,但过了今天,往后就再不会给你机会。想好了吗?要不要让我母亲不得好死?怎么个死法,你说。”沈祭梵声音极冷,要不是看在他脸上冷戾的表情,所有人都会以为他这是在开玩笑。 也或者,爷这就是在开玩笑,只是恐吓而已,但那气氛里,那场合下,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都令人不得不心惊。 那会是开玩笑?只要姑娘一点头,爷就会立马照做,这点毋庸置疑。 安以然摇头,用力的摇头,又急又慌的大喊出声:“不要了,我说不要了,不要不要不要!沈祭梵,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要怨恨,不要报复就是了,求你了,不要再逼我,我不要你母亲死,不要你再这样,求求你不要再这么残忍!” 沈祭梵目光沉下去,伸手将她拖进怀里,安以然顺势靠着他胸腔,哽咽出声。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塞了把枪在她手里,安以然感觉不对,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接触这玩意,微微愣了下,猛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目光看向手里。当即吓得身体一弹,连连甩手,又惊恐的大叫:“不要不要……” 沈祭梵抬手捂住她的唇,松开,握紧了她的手,声音照样还是那个调: “轮到我了,不想要他们的命,来,对着我这里开一枪,你就解脱了。” 沈祭梵带着她的手,枪口紧紧抵在左胸口的位置。 到这时候身后站的人才松口气,爷为了姑娘,还真是用心良苦。 魏峥几人看得透整个事情,可安以然却被蒙在了鼓里,她怕,是真的怕。差点就要崩溃了,连连接受最残忍的刺激,思维早已经被沈祭梵带着走了。 安以然双手握着沈祭梵的手,哭声被卡在喉咙里,只听见嘶哑的哽咽声,眼泪汹涌的淌出来。摇头,伤心欲绝的哭求道: “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沈祭梵,你不要再逼我好不好?” “宝,给一枪,你以后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还不用离婚,你就是自由身,多简单,是不是?”沈祭梵说这话时竟然还能拉出笑意来,倒是令安以然心伤了。 摇头:“我不要你死,沈祭梵,你要死了,我怎么办?我不要你死,不要。” “那你还是舍不得我,是吗?”沈祭梵低声反问,握着她的手,扣着她的手指缓缓扳动,安以然吓得面色骇白,睫毛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快,生怕他真的用力按下去,右手用力去扳他的手指,摇头,惊慌失措下抬眼左右挽着屋里的人,求救的看着三个面色铁青的男人,眼泪滚滚而下,哭声求道: “你们帮帮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这样,帮帮我啊……” 三人皆冷漠的撇开目光,就连魏峥也没多看她一眼,捂着胸口的伤侧向一边。 安以然无助的失声痛哭,又跪在沈祭梵面前求他,连声说: “沈祭梵,沈祭梵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沈祭梵……” 沈祭梵再问了句:“宝,不要我死,你还舍不得我对吗?” 安以然立马点头,眼泪都飞溅开来,沈祭梵拖进她的身体,大掌依然没松半点,再问:“那你还爱我吗?是恨我,还是爱我?” 安以然张口,哭声而出,“爱,爱你,还爱你呀,沈祭梵,你放手好不好?” “舍不得我,还爱我,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一定要回Z国?宝,你口是心非,你在恨我,已经不爱我了。你会这么说,只是你的缓兵之计对吗?你只是想让我不要这么冲动,如果现在开枪,就是你杀了我,这样你会愧疚一辈子是吗?宝,你不想心存愧疚,所以才昧着良心说还爱我。你恨我,这是你说的。” 沈祭梵一串话说得那叫一个顺畅平稳,半点起伏波动都没有。 可安以然是真的伤心了,被他误解心就跟刀子割似地,连连摇头,泪眼汪汪的望着他,狠狠咬着唇,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哭道: “那我发誓好不好?我发誓我还爱你,我没有口是心非,没有昧着良心这么说。沈祭梵,你不要有事,我害怕你有事,沈祭梵,不要吓我了好不好?我不报复了,也不恨你了,也不要报复你母亲了,什么都不要了,你先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沈祭梵,沈祭梵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不要这么冲动。” 安以然见沈祭梵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下来,赶紧伸手抢了手枪,双手捧着用力甩出老远,然后赶紧甩了甩手,怕沾染到杀气。 完了后又去抱沈祭梵,抱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以示亲昵: “你看,我亲你了,我还爱你的。沈祭梵,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不要伤人,不要暴力。我们是文明人嘛,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很不好的对不对?你先起来,沈祭梵你起来,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沈祭梵倒是依着她站起了身,高大的身躯立在她身前,语气不善的出声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你说话向来反复无常,万一你要是改变了主意,在这也好动手。” 沈祭梵这话说得,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可这气氛下,不由得人笑场。 “怎么会?不会不会,不会改变主意,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报复谁了,你相信我好不好?”安以然拉着沈祭梵往外走,但这屋里的摆设令人晕头,安以然找不到出口,左右看了看,又抓着沈祭梵的手说: “我们出去,这里好闷,沈祭梵我们出去好不好?” 安以然把他拖到一边,沈祭梵无奈,依着她,跟着她走,倒是忍不住出声提示: “门在那边。” 安以然赶紧又拖拽着沈祭梵的衣服往门口拉,沈祭梵由着她拖走。 走出馆藏室了安以然又晕了,四周一样,根本不知道往哪边走。抬眼望着沈祭梵,睫毛还湿着,不停的吸着鼻子,抬手擦着眼泪。沈祭梵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安以然咬牙,低声说:“你别这样看我,我刚没注意看。” 他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她笨,干嘛那样的目光看她呀? 沈祭梵揉了揉她的头,握着她的手拉着走出去。安以然紧紧跟着他,哽咽声还没止住呢。是够伤心了,身上力气都跟哭完了似地,很无力。 馆藏室里的人在两人出去后当即忙乱起来,约克看了眼魏老大,出声道: “老大,你先忍一忍,我看下顾二哥。” 魏峥没出声,倒是自己撕开胸口的衣服布料,把伤药粉撒上去,好在爷那一刀只是顺带,并没有真正要要他的命,所以伤口并不是很深。 査士弭看着三位老大哥,一个人站得老远。他是整个在状况之外,看看左边,又往右边看了看,没敢出声问。沈爷那气势确实骇人,好歹顾二哥也是顾门统领吧,爷那一刀真就那么下去了?那力道就能看得出,爷是半点没手软,顾二哥那位置可不是谁都能替的。査士弭也没弄懂,魏老大那一刀挨的又是什么原因。 顾问伤很重,比舒默当初腹部那一刀严重多了,这么重的伤,也不敢马上移动,但馆藏室的药物有限,也没有手术的条件,所以约克让黑驴马上赶过来,带上手术的东西和新研发出来的药,这边先给顾问急救。 约克趁顾问还有意识的时候出声道:“顾二哥,你可别怪爷心狠,你也看出来了,爷那是苦肉计。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几人又能留下安姑娘,这是你当头了,爷只能拿你开刀。你得相信,要是姑娘那时候点头,爷没准真就给自己一枪。” 査士弭在角落里扯了下脸子,不至于吧,依他看,也没那么严重,爷不至于为个女人昏头到这种地步。事情的轻重缓急,爷比谁都拎得清楚。 “爷这么来一下,闹得再大,也只是在我们内部,总好过安姑娘压抑着怨恨,闹出去的好。伯爵公就恨不得看到那样的结果,爷这么逼一下安姑娘也好,总算是暂时把这件事压下去了。”约克絮絮叨叨的出声道。 他是怕顾问心里有执念,情绪波动在这样重伤的情况下可不是好事。本来这条命就悬着,能不能好还得看顾问自己。约克终于把胸口的血止住了,又赶紧给包扎手腕,嘴上在叨话,可手上动作却没停,很快就将伤口处理好。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去了后面的花园子,两人在花海中面对而坐。 沈祭梵看安以然的情绪渐渐平复之后,这才出声道: “然然,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委屈白受。你受的苦,我都记着。并不是不为你出头,不给你做主。有些事情,不能明着来,知道吗?” 安以然抿着唇,不说话,只点头,眼眶还湿润着。沈祭梵顺了下她的头发再道: “魏峥他们是自己人,可以任由你处置,但是别人,得考虑后果明白吗?我说等合适的时机,并不是在用话搪塞你,更不是将那些事情糊弄过去不了了之。宝,想想看,如果今天真的冲动之下闯进公爵府伯爵府,不杀人,就把伯爵公,夫人他们揍一顿替你出气。那好,难道你认为这事到这里就结束吗?不会,今天过后,他们会找机会同样打回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对不对?找适当的时机给以致命一击,让他们无力还击,不就什么都回来了?然然,做任何事,就算报复也要找最好的方法,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你说对吗?” “宝……”沈祭梵还要展开长篇大论,跟她讲道理,安以然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唇,不高兴的嘟嚷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反正你做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再怎么样我都说不过你。我说了算了,你也别记着了,我没有还想要报复谁。” 沈祭梵点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总算翻过这一篇了吧,这小东西,真为难他了。 安以然低低的叹气,本来就没打算报复谁了,是他自己要拉着她那样做的。弄得她成了所有人的罪人,她就怀疑沈祭梵是故意这样做的。心里很烦躁,魏峥也受了伤,顾问不知道会不会死掉,他们本来就已经不待见了她,现在…… 安以然异常烦闷,赶紧离开这里就好了。可,刚才沈祭梵的样子实在吓人,他本来就是个怪人,要真对自己开枪,她会痛苦一辈子。 不敢再说离婚要回国的话了,至少,现在不敢。 “乖宝,这里美吗?”沈祭梵把安以然拉进怀里抱着,低声问,安以然应了声,沈祭梵再问:“喜欢这里吗?我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吗?” 还是不回马德里,省得到时候见到他母亲时又刺激了她。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说不行就能阻止的,他再不能失去她一次。 伯爵夫人的做法,他明白,即便他不屑夫人的帮助,也不需要。当夫人的出发点却是为他,伤害了安以然,这责任就在他。到底,那是他母亲。他再冷血,也不能真对母亲开枪,对自己,怎么来都行,只要安以然能泄气。 “不要!”安以然坚决反对,她想回家。 “那就只能回马德里,住公爵府。”沈祭梵声音冷了几分道。 “不要!”安以然猛地撑起身来,愤愤的望着沈祭梵,对上他坚决的目光后,泄气道:“好吧,那就,住这里吧。” 要回公爵府和这里,她当然是选择这里,她哪还敢跟婆婆住在一个屋檐下?就算一天也不行。回国之前,暂时住这里好了。 “然然真乖。”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亲了下。 安以然赶紧推开他,有些生气的撇开脸,冷哼道:“你别再把我当羊一样圈养起来,我不是宠物,我是人!” “好,不是宠物,是人,然然是人。”沈祭梵顺着她的话出声,又把她往怀里拉。 安以然张了张口,觉得他这话不那么像好话。想了下又无从辩驳,只能算了。 不甘心是肯定的,可想想,难道她真的就能对伯爵夫人做出什么来吗?要她不得好死,那也只是气极了说的而已,真到那样的时候,她又能做得出什么来? 不甘心,可又真不能做任何事,心里已经有了裂痕,不可能说好就能好。对沈祭梵是真的死了心,他为她报仇,她会觉得他冷血,他什么都不为她做,她又心有不甘。还是走得远远的好,什么都不想不指望了。 * 沈祭梵揽上身的责任太多,一时间也推不了,要全部移交出去,这确实需要时间。 伯爵夫人见沈祭梵将权利和政务都开始移交,又开始急了,却又想不出任何办法。她的人根本靠近不了玫瑰小镇,就连魏峥和顾问都被下职了,只有査士弭和约克还在位上。她的人进不了玫瑰小镇,镇上也没有能作为内应的人,伯爵夫人毫无办法。 沈祭梵白天几乎不在玫瑰庄园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早上走得很早,安以然基本上都还在睡觉。玫瑰小镇太远,沈祭梵要进市里工作,路上都得去掉两个小时,每天都来回跑。实在太远,中午就没办法回来。 安以然虽然对着沈祭梵冷冰冰的,可心里还是不愿意。被压下去的怨气没几天就又回来了,沈祭梵晚上回来,明明是在等他,可将他进门,就气恼的转身跑上楼,把门摔得嘭嘭响。任他好话说尽,她也不给好脸,可早上起来发现人又走了后,又不高兴了,又开始盼着一天赶快过去,等着他回来。 矛盾的情绪周而复始的重复,安以然抓着圆圆滚滚狠狠的蹂躏。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无聊得透顶,也不愿意画画,抓狂了一番,跑下楼去,往花园子里去。 可刚从走廊上下来,猎犬就扑了出来,安以然吓得脸色都白了,立马转身回跑。可一转身吧,后面两条呢。安以然吓得在原地打转,又蹲地上抱着头,尖叫连连。 査士弭在外面走过来,吹了声哨子,猎犬“嗖”地声跑了,五条大型猎犬全绕着査士弭打转,査士弭在狗头上依次摸过去,然后走近抱头蹲地上的安以然身边。目光带着不屑,冷哼道: “哟,我还以为多本事呢,不就是几条狗,你也怕?” 安以然猛地松开手,抬眼望着面前清瘦的男人,东方面孔,这让安以然松了些戒心。这人她不止见过一次了,出现在沈祭梵身边的频率都快赶上魏峥了。 安以然站了起来,咬牙,知道他们对她有敌意,特别是这人和约克医生。可偏偏在这里她除了沈祭梵,就跟这两人算认识,魏峥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也不知道去了哪。挺恼人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里。 人家都不喜欢她,她还处这干什么?转身就往回走,身后的査士弭吹了声哨子,猎犬当即吠了起来。安以然吓得跳脚,转身瞪向査士弭吼道: “那个什么‘扎死你’的,你要再让那些狗欺负我,我就告诉沈祭梵!” 査士弭脸色很不美丽,扎死你?呿,“小姐,査士弭,知道吗?査,士,弭!” 安以然目光微微虚合,咬牙瞪着他,“我管你扎死谁,反正不准让那些讨厌的狗跑客厅来,多讨人厌啊,你懂不懂卫生啊?地上全是狗毛。” 安以然说完就往屋里走,査士弭又吹了声口哨,猎犬从后面直接冲了上来。安以然“啊——”一声尖叫出声,拔腿就跑,结果踉跄踩上阶梯后转弯时却撞在了柱子上,后面査士弭给愣了下,还是怕姑奶奶告御状。本想让猎犬回来来着,可没见安以然有任何反应,嗷嗷大叫着抱着头就往屋里逃了,速度还挺快。 査士弭摸了下自己脑门儿,难道没撞痛?呿,管她呢,转身溜了。 安以然跑回去就直接冲上了楼,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天没敢再下楼。 下午天色擦黑的时候,査士弭不放心,领着几条爱犬耀武扬威的溜达去了主楼。正好撞见偷偷摸摸出房门,站在走廊上往楼下看的安以然。査士弭摆手打了个招呼,笑:“嗨,少夫人下午好啊。” “不好,一点都不好!”安以然一听査士弭的声音就有些火大,出声很不客气,“你又把狗放过来,你怎么那么讨人厌啊?” 她哪好意思说她都吓得一天没敢下楼了吗?害她连中饭都没吃,饿惨了。 “别别,可别乱冤枉好人。少夫人,我是过来提醒你,今天可没有任何人对你怎么样,你要撒气让爷给报仇,那只能对着这几条狗来,跟任何人无关。好了,事儿提醒完那我也走了,少夫人,您安好啊。”査士弭吹了声哨子领着猎犬就走了。 安以然看着査士弭的背影,在楼上观望了好久,确定没有动静之后这才提着胆子下楼。她饿晕了快,得找点东西吃,饥饿的感觉,真的很要人命。 安以然下楼,走一步望一眼门口,猫着腰将脚步声减到最小,就怕猎犬还在门口,一听到屋里有声音就冲进来。这之前就发生过,所以怕得很。 安以然站在扶梯上,最终不敢下楼。要是猎犬还在门口,她下去跑得了四条腿的狗那么快?忍着,饥饿和纠结的想法在决斗,还没有结果。 沈祭梵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犹豫不决的上上下下,换了鞋进屋,喊了声:“乖宝?” 安以然立马抬眼往大门看去,眼底一喜,大声应道:“在!” 快速的转头看了看侧边的回廊的门,还是毫无动静,这才提着步子跑下楼。沈祭梵朝她走去,伸手把人接近怀里,低声问:“在等我?” 今天总算是看到他没再躲了,沈祭梵心里很是高兴,忍不住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安以然赶紧推开他,伸手擦了下脸,飞了他一眼,哼声道:“才没有。” 她是下楼找东西吃的,三餐温饱的前提下,吃饭是小事。可隔了一顿不吃,饿肚子那可就是大事了,饥饿感占据了一切脑思维,哪还有心思做别的? 沈祭梵换了衣服再下楼,在厅里扫了眼眼底有些急,听见厨房的声音,当即跟了进去。安以然在倒腾火,可一排各种规格的锅子她似乎拎不清那都是做什么的。所以一个个揭开的闻,又努力的想要读懂上面的字。 沈祭梵笑了笑,走了进去。下午让苏拉送了一批海鲜过来,封冻着很新鲜的。沈祭梵让她坐一边去,让他来。安以然问:“还要多久才能吃饭?好饿。” “十分钟。”沈祭梵背对她出声,安以然安静的等着。 看着沈祭梵从保险柜里把新鲜的龙虾拿出来,眼珠子立马亮了起来。屁股离开了几次,终于站了起来,悄悄的走了过去。 沈祭梵煮沸了水,准备滚虾的,可侧身时竟然看到小东西就那么拿着生虾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虾壳都没剥。沈祭梵当下脸子就黑了下去,冷着脸看她。 安以然对沈祭梵的注视完全无感,专注的吃着,龙虾肉很新鲜,就像刚从海里捞上来的一样,肉质比在无人岛上吃的更鲜美。安以然是连壳都嚼烂吞了,勉强吐了一极快碎壳。她吃得很快,是下意识的吞咽,仿佛回到那种生怕被人发现的时候。那时候在无人岛,她连有毒的蝎子都吃,龙虾是极少极少的美味了。 沈祭梵忍无可忍,差点就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大步上前,“哌哌”两声打在她手背上。安以然吓得尖叫出声,以为被人发现了,手背的疼痛袭来却并没有转移她的注意力,而是眼珠子慌乱的左右看,紧跟着才张口结舌的望着沈祭梵。 手里的一大把肥美的龙虾,生蚝掉在地上,嘴里的嚼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眼眶里满是沈祭梵看不懂的慌乱和惊恐,不过她的行为,确实刺疼了沈祭梵的眼,伸手,拇指食指卡进她嘴里,安以然要后退,沈祭梵另一手扣住她的头,顺势卡在她脖子后面,手在她嘴里抠着,怒声而出: “吐出来!” 安以然摇头,眼里有泪光在闪。沈祭梵目光即刻沉下去,大掌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头,另一手猛地的撑开她嘴,愣是将她嘴里的东西抠了出来。 安以然火了,猛地推开沈祭梵,吼出声:“你神经病!” 沈祭梵面色怒沉,冰冷目光直看向她,无疑那是发怒的征兆。 安以然后退一步,咬着唇,闪动着泪光,强势不过他,当即赌气的转身,恼怒道:“不吃了不吃了,小气鬼!沈祭梵,小气鬼!” 沈祭梵上前一步拽住她手腕,怒沉的脸迎面压下,安以然被逼得后仰开去。沈祭梵怒声道:“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这样不对?” 安以然摇头,又点头,她只是先偷吃了点东西而已,并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沈祭梵差点就下手揍她了,他当初把她养得多娇贵?怎么才这么点时间里她就成了野人?虾壳都嚼着吞了……沈祭梵忽然想起她那天脱口而出说的不敢吃饭的话,心底猛地一疼,松了手,却在下一刻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出声,觉得他莫名其妙,刚还先要发火的样子,这忽然间又是怎么了? “乖宝,很饿了是吗?再等一等,五分钟,三分钟就好。”那都没处理过的东西,再怎么样也得高温消毒才能入食。她已经被他养娇了,可到底经过怎样的过程,她才会变得“口不择食”?以前连苹果皮都咽不下去的人,如今竟连虾壳都…… 沈祭梵心底酸涩阵阵泛起,极其难受,紧紧抱着,想揉紧一分来减少心底的愧疚。 “碍,沈祭梵,你怎么了呀?”安以然低低出声,“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三分钟开到了哦。”其实她是被他箍疼了,都听到骨头响的声音了。 安以然坐一边,伸手拿东西吃,沈祭梵扬起手来,示意她再急就打手。安以然挺无语,本来他就是让她吃的,她吃了他还管东管西。不停的拿眼神去瞟他,沈祭梵给她剥去了一堆虾壳。 安以然很心疼,低声咕哝说:“壳也很有营养的……” 沈祭梵给了她一眼,安以然撇了撇嘴,没再出声。 本来嘛,吃习惯了也是一样的。在无人岛的时候,虾是她和西格最奢侈的食物,最多的是花蛤,蛤蜊,和扇贝,但这一类的东西海边很多是有毒,有的误食了后一两小时身体都是麻木的。像蟹类,海边爬行的很大部分都有毒,她吃得上吐下泻的次数还不少。那么艰苦的环境过来的,看到这虾,忍得住才怪。 “明天出去玩,好吗?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地方,那遍地都是郁金香,我们去那,好吗?”沈祭梵低声问,总算抽出了一天时间出来陪她。 安以然闷着头吃她的东西,不回应。沈祭梵又说了遍,她还是不回应。 “然然,我在问你话。”沈祭梵握着她手腕,语气冷了几分。 安以然抬眼看他,并不领情,抿了下唇,这才出声道: “我们Z国也有郁金香,看国外的,还不如看我们国家自己土里长出来的。” 沈祭梵笑笑,并不恼,顿了下,再道:“那,去骑马?我带你去,我教你骑,嗯?” 安以然掀了他一眼,低低的出声:“我们Z国也有马骑,我们Z国云南的马比你们国家的马更壮,会骑马的人也更多。山也更高,水也更清,天也更蓝……” 沈祭梵直接塞了只虾在她嘴里,安以然哼哼声,不再说话了。是他自己要说了,结果又在那生气,关她什么事啊?她们自己国家什么都有,干嘛非要在你们国家体验那些玩意?又不是都没见过,无趣! “明天我会在家,不出去,你想好了要去哪或者做什么就告诉我,嗯?”沈祭梵低低的出声道,索性让她自己来,他的安排再好她说不喜欢也没用。 “我想去滑冰,我想去丹麦看圣诞老人,看下雪,你也答应吗?”安以然闷闷的出声说,眼皮子都没抬一眼,就是信口胡说的。 沈祭梵目光看着她,知道小东西是故意为难他,“出国不是不行,只是去丹麦滑冰,看雪,等冬天才能去,夏天过去也看不到那些。” “我就要去!”安以然站起身,扯了张纸擦嘴巴,又把手擦了擦,扔开道: “做不到就不要先开空头支票,漂亮话谁不会说呀?不去就不去,反正你食言也不是第一次了。” 安以然说话就转身跑了,快步跑上楼,把圆圆滚滚抱着从房间里出来。沈祭梵刚好到了门口,拦了下她,道:“怎么又要换房间睡?” “要你管?走开!”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撞开他,转身进了隔壁房间。沈祭梵跟着走进去,刚进门就被安以然给推了出去:“出去出去,别跟着我,烦人!” “宝,晚上会冷,你踢被子就会冻感冒。”沈祭梵话还没说完,安以然就恼怒的吼出声:“我过去一年没要盖被子,也没冻死啊,出去出去!” 门“嘭”地摔了上去,直接反锁了。 反锁了这姑娘还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没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又气,听见了又恼。 沈祭梵没再想前两天那样低声哄她,在外面站了站就下楼了。安以然后面偷偷开了门,头探出去就看到沈祭梵小楼的背影。安以然再度摔上门,气得在屋里乱转: “又走了,又走了,你就不能多哄哄我嘛?你多等一下会死人吗?说疼我,还每天都往市里跑,谁知道你是不是跟漂亮女人约会去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家里,还养那么多狗来欺负我,老坏蛋!” 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一边一拳揍下去:“你爸爸气我,我就打你们,打死你们!” 咬着牙狠狠的发泄,沈祭梵钥匙打开了门,站在门口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无奈,走进去,冷不伶仃的出声道:“打死他们你就不心疼了?” “啊——”安以然忽然抓狂的尖叫,朝他扔了只肥猫过去:“谁让你进来的?谁要你进来的?出去,出去!” 沈祭梵站着不动,安以然一咬牙,站起身朝他扑过去,双手连连推攘:“出去,你出去,不准再乱进别人房间,出去!” 像个小疯子似地,因为被撞见了糗事,所以恼羞成怒了。沈祭梵低声出声,道: ------题外话------ 求票票票票…… 推荐好友新文《豪门地下情,女人别叫》 推荐家奕新文《女大当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6,冒了一颗红心心儿 沈祭梵低声出声,道:“好好好,我出去,嗯?别闹腾了,大晚上的。” 安以然推着沈祭梵出门,站在门口狠狠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气恼得不行。 沈祭梵就站在门口跟她对看,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个冷戾的男人脾气倒是越发温和,反倒安以然越来越不讲理了,也不是非要使性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什么都不能做,想跟他脱离关系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嘛,可一样没成,就这么呆在他身边不恼才怪。反正他是做什么她都有话说,都不满意。 “宝。”沈祭梵低声喊她,安以然没好气的应了声:“干嘛?有话快说!” 沈祭梵对她招手,让她去他身边,安以然想也没想就靠了上去,被沈祭梵圈进怀里时才咬牙回过神来,凭什么他说让过来就过来?她也太蠢了点。 伸手要推,沈祭梵抱得紧紧的,安以然抬眼瞪他,圆溜溜的眼珠子撑得老大,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沈祭梵附唇吻下去,低声道:“别动,就亲一下。” 安以然不动,他的话她是下意识当成命令来听。沈祭梵唇际拉出笑意,他的小东西还是听话的,就是心里的怨气要找个发泄口来发泄而已。 沈祭梵拨开她额前的发,却没吻下去,安以然哼声道:“你快点碍。” 沈祭梵轻轻摸了下她额头,安以然“嘶”地痛呼出声,赶紧伸手捂住头,狠狠瞪着沈祭梵闹声道:“很痛碍,你干嘛呀?” “怎么碰了这么大个包?小心点啊宝贝。”沈祭梵在她肿起起来的地方轻轻吻了下,安以然本来想吼他来着,可听见他喊“宝贝”就咽了下去。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个虚荣的女人,他一哄她就什么怨气都没了。 想了下又挺不甘心,低声咕哝说:“谁让你们家的柱子长那么硬啊。” “撞柱子上了?明天把外面的廊子拆了,好吗?”沈祭梵顺着她的话说,不过这话却不是说说而已,她一点头,外面那漂亮的廊子明天就得消失。 “那也……不用吧。”安以然自己摸着额头咕哝说,又想起别的来,仰头看他说:“碍,沈祭梵,你干嘛要养那么多狗呀……多浪费粮食。” 沈祭梵挑着眉峰看她,目光带着审视的成分,这小东西,害怕才是真的吧? 安以然眼皮子翻了两下,给了他一记白眼,转身往屋里躲,赶紧撇清关系道: “随便你随便你,反正你养什么跟我都没关系!”沈祭梵跟了两步站在门口,安以然赶紧瞪回来,朝他大吼:“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你都是这么随便进别人房间的吗?你肯定也是这么随便就走进别的女人的房间,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祭梵面色微微有些沉,这小东西,纯粹是迁怒,也没给解释一句,转身就走了。 这可把安以然气着了,她都那么说了他怎么一声不吭?难道真的被她说中了吗?气死她了,转身跑出去,站在门口狠狠跺脚吼道: “沈祭梵,沈祭梵你讨厌死了!讨厌鬼,讨厌鬼!” 沈祭梵隔壁拉开门,靠在门边看她,安以然立马捂着嘴,哼了声说:“我又没说你。”转身“嘭”一声摔上门进了房间。 晚上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窝进被子里睡觉,外面风声大,吹得窗户沙沙的响,安以然滚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睡着。半夜却被一道惊雷给吓醒了,安以然抱着枕头连肥猫都要人,直接往房间外跑,推开沈祭梵的门,快速往他床上爬。 沈祭梵就等她来着,一直还没入睡,安以然往他怀里钻,抱住他胸膛,一条腿横跨在他身上,脸紧紧贴上去,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心心的睡了过去。 沈祭梵笑笑,附唇亲了她一下,掌贴着她耳朵捂住声音,让她安睡。 安以然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却没看见沈祭梵,当即抱着枕头滑下床就跑出去找人,屋里找了一圈,在后面园子里看到人了,当即义正言辞的指责沈祭梵小人,说她睡得好好的,又被他弄去了他的房间。 沈祭梵满身薄汗沁出,是刚活动了筋骨。看她走出来就停了下来,走上石阶,在安以然下方两梯站着,刚好跟她平视。好脾气的笑道:“是你自己过来的。” “才不是,明明是你把我抱过去的。”安以然翻着眼皮子出声,其实吧,她这么急慌慌的下床就跑出来,就是看他有没有走的,他昨天不是说今天不出门嘛,可一醒来他人又不在了,所以急了,跑出来看情况的。 沈祭梵笑笑,并没跟她争辩,只出声道:“去换衣服,以后不能穿着衣服就乱跑。” 安以然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嘴硬道:“要你管!”可还是跑回去换衣服了。 沈祭梵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在她门口敲了两下,出声道: “宝,快出来吃早餐,等下去机场,别晚了。” 只听到里面“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很快门就开了,安以然一张明艳照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眼里闪烁着亮光,急声问道:“去机场,是要回Z国了吗?” 沈祭梵微愣,道:“去丹麦,你说要去看圣诞老人,我们今天去。” “不要!我不要去丹麦,我要回Z国!”安以然脸上的灿烂笑容立马没了,明亮的双眼乌云一片,高涨的情绪低落下去,望着沈祭梵,好半晌才说:“沈祭梵,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去?我想回Z国,不是开玩笑的,你可不可以依我一次?” 沈祭梵面色也有沉了几分,“回国不要想,想去丹麦就马上出去,今天明天我都陪你。”沈祭梵声音压低,顿了下,又道:“听话,换好衣服就出来。” “不要,谁要去丹麦了?不去!”安以然当即把门摔上了。 沈祭梵在门外站了站,捏紧了下大掌,转身进了隔壁房间。 安以然在床上一通滚,把个圆圆滚滚蹂躏得惨不忍睹。其实想想,要在这里住着也可以,跟京城也没什么差,只要不见到别的让她感觉不舒服的人,比如他的那些族人们,还是挺好的。他说再信他一次,安排好就回国,那就,再信他一次呗。 那还要不要离婚呀?安以然纠结得想把头发扯光,本来很坚定的心,在看到他之后又开始慢慢摇摆不定了。他也没有以前那么霸道了,也没有那么无理要求她什么,她那么吼他,他也没有再生气,又觉得其实这个男人很好很好,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她不要,以后在哪还能找到一样的? 安以然自己掰扯了一会儿,又猫着腰走出去,钻进隔壁房间。扫了眼在翻时事新闻的男人,轻轻的走过去,在他脚边坐下,头枕在他腿上,低声说: “沈祭梵,你要是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跟你离婚。” 沈祭梵眉峰微微挑了挑,离婚?想要离婚可没那么容易,怎么,小东西以为她想离婚就离得了的?神色不动,也没看她,低低应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安以然仰头望着他,胳膊肘撑在他腿上,有些不高兴,他怎么都不看她一眼的?伸手戳戳他的腿,沈祭梵将目光滑向她,安以然立马冲他笑笑,这才说道: “你让我回Z国呗,沈祭梵,我好想家碍,你让我先回去玩玩嘛。我总要找个疗伤的地方呀,找朋友是最好疗伤的,你让我回去疗伤好不好?” 沈祭梵伸手摸摸她白玉的脸问:“哪又受伤了?” 安以然捂着胸口:“这里,这里受伤了,心伤嘛,你都没给我报仇,我受的苦就白受了,我心里好难过,你又不安慰我,那我只能找别人疗伤呀。” 沈祭梵挑了下眉峰,安以然挥挥手,说:“碍碍,算了算了,我也没说你不给我报仇的事,我已经没那么想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心里不高兴,想回去。” 沈祭梵手揉着她的脸,没出声,安以然有些急,不高兴的出声:“碍,你说话呀,好不好嘛?沈祭梵,你依我一次好不好?” “分房睡,巴不得跟我撇清关系,恶声恶气跟我说话,这跟离婚没什么两样了。”沈祭梵忽然岔开话题说,目光盯着她看。 安以然被他目光挑得心里发虚,撇了下嘴,什么嘛,他这也生气?嘴上不说,记在心里,这是小人行径。咬牙,顿了下耸拉着头问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你还要我吗?”沈祭梵不答反问,安以然迟疑了两秒,点点头。 “还分房睡吗?”沈祭梵乘胜追击,安以然迟疑了三秒,点头,又摇头:“不了。” “还要跟我撇清关系,恶声恶气说话吗?”沈祭梵继续问,安以然迟疑五秒,是在反思自己,她什么时候跟他撇清关系,对他恶声恶气了?明明是他对她恶声恶气好不好?又来冤枉她,摇头抱怨道:“我都没有像你说的这样,哪有那样了?” “嗯,记住你的话,嗯?”沈祭梵笑笑,并不跟她掰扯。 安以然见他眼下好说话,立马又问她的:“那我可以回国了?” 沈祭梵同样犹豫了下,点头。安以然高兴了,立马跳了起来扑进他怀里,抱住沈祭梵脖子就往他脸上重重亲了下,心情瞬间飞扬飞扬,笑道:“沈祭梵,你真好。” “那我今天就回去?”安以然笑眯眯的问他,沈祭梵摇头:“我今天难得在家。” 安以然想了想,也是,他难道在家一天嘛。爽快的应道:“那好吧,今天不回去。” 沈祭梵索性将她抱上身,安以然过了会儿又说:“那我明天回去?” 沈祭梵摇头,“明天也不行。” 安以然急了,撑起身来吼他道:“那什么时候才行?你明天又不在家。” “明晚上就在了,明晚回来我见不得你,这里,会难过。”沈祭梵拉着安以然的手压在胸口,安以然咬了下唇,手放在他胸口,轻轻摸了摸。 沈祭梵极少对她说好听的话,本也不是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男人,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安以然心里还是感动了下。在犹豫着要不要为他牺牲一下下,多留一天。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安以然低声问。 沈祭梵笑笑,唇欺近她,轻轻咬着她耳垂啃,低声道:“随时。” 安以然为难了,目光迟疑着,那她,到底什么时候回国好?转头看着沈祭梵,他目光一片温和。她就没见过他这么深情款款的样子,有那么些难为情,可心又软了下来。安以然忽然撑起身,跨坐在他腿上,伸手捧着他的俊脸,极其严肃的问: “沈祭梵,你爱不爱我?”这话,她问几年了,他都闭口不答。 沈祭梵面上笑意甚浓,眼里目光还是那么柔和,大掌扣在她腰上:“爱。” 安以然瞬间脑子里冒小红心儿了,一个个变成桃色泡泡从胸口飞散出去。安以然满脸通红,眼睛水媚媚的一片,抿着唇,满足的笑容直达眼底。猛地往他怀里撞去,低低的说:“那我也爱你,沈祭梵。” 沈祭梵掌心轻轻顺着她的头发,瞧,他的小东西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 所以啊,对付她,就得找对方法。不让她做的事,硬压着她就会反感,倒不如把事情丢给她,怎么做看她吧。沈祭梵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这不,结果不就有了? 沈祭梵趁机剥了她的衣服,安以然推了两下又顺从了,倒是挺和谐的。只要她合作,不会弄疼她,两人都美了,还意犹未尽。沈祭梵很是照顾她的感受,不再一来性质就横冲直撞,她配合度一高,沈祭梵那感觉就飞了,就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也没再听她说要回国的话,沈祭梵的心渐渐落下去。 沈祭梵还是忙碌,不过都尽可能留半天时间在家,不能让小东西心里有怨气,要她一气,指不定立马收拾东西走人了。所以沈祭梵到如今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都被安以然给磨的。 沈祭梵要孩子的心也放了一放,她排斥的事情他全部避开,安以然那感觉都快升天了。觉得沈祭梵就是最好的男人,一在家就黏了上去。 顾问捡回了一条命,但恢复之后同魏峥都被调回了暗卫营,暗卫大统领的位置悬空。魏峥和顾问调走后,沈祭梵虽然将苏雯和苏拉从暗卫营里调出来用,却并没有将魏峥还顾问两人的位置即刻填补。 魏峥连降十几级,从凌驾整个娅赫家族所有暗卫,亲卫队的大统领变成了一个教习二等暗卫的教官。就是在暗卫营中,踩在他头上的人都有十几个。当初得势时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毕竟权势在哪。 如今一朝摔下来,那境况可就不是那么好了,墙倒众人推,没了家主撑腰,你还算什么?你只是当年的第一,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暗卫营里,有的是比你更出类拔萃的暗卫,给你个二等教官已经是厚待了。 不过魏峥还是一如往常的沉稳,该做什么做什么,分内的事是觉不会怠慢。 心态是放得很好,可还是期待着有朝一日爷能想起他,再把他调回去。 这一步,魏峥到底还是输给了舒默,败在了女人身上。 但沈爷毕竟是沈爷,他不信爷真的因为男女感情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权位,爷是有野心的人,即便曾经几度想放手家主大位。那样的男人,就该坐在最高位置上俯视所有人,绝不会如凡夫俗子一样,被**迷昏了头。 一旦爷准备反攻,就是他再出去的机会。最多在这里面,也就两年。 相比魏峥,顾问就不是那么好受,本来气度就不如魏峥,加上九死一生才捡回来的命,进了暗卫营没几天,就被扔了出去。因为被人废了,毫无战斗力。 出去的人再回暗卫营,那就等于废弃的棋子,任何人可欺之。大家忌惮魏峥,几次强攻没讨到好,转势就攻向顾问,顾问到底比不得魏峥,群起而攻之,能挡得了多少?整个人都被废了,毫无战斗力的人是没有机会再做暗卫,留他一条命是因为他曾是舒门统领,这是暗卫营不敢下毒手的原因。 魏峥看着顾问被扔了出去,也没任何反应,看了眼就转身走了。不怪他冷漠,他自身难保,救顾问就是等于把自己豁出去,他没那么蠢。 真正强大的人,不是战胜对手,是战胜自己。越想做什么,就越不能做。对自己狠,将来才会对敌人狠百倍,千倍。所以有些人注定成不了坏人,因为对自己不够狠。没有生来的强者,没有生来的恶棍,都是环境所造,。 半个月后,国际港口。 一吨吨货物从码头搬往货船上,忽然,一艘停靠在岸边正准备出海的货船上人声大吼。瞬间其他搬货的工人都跳上甲板下了货舱,很快,人群拖了一个全身腐烂得连骨头都冒出来的人来,拖上了岸,围拢的人拳打脚踢发泄着。 “大哥的地盘你也敢闯?不要命了?看你也活不了多久,老子送你一程!” “打死他,绑着喂狗……海哥,要不绑着过海的时候喂白鲨吧。” 一群人围着地上衣衫褴褛的人,露出的手,脚全都是血迹斑斑的白骨,好肉全都腐烂了一层,应该是被人用了什么特别的药导致全身腐烂。似乎腿脚都站不起来了,被人围攻连踹,只无措的用手在地上爬,像条被打断腿的狗一样无处可逃。 没人看到此人蓬乱的头发下,那一双怒火通红的眼神。 “这么多人,怎么让这种畜生上了船?要是被老大知道,谁来担这个责任?” 一个权利大点的人忽然大吼出声,不耐烦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再道: “绑块石板马上扔海里去,老大和依依小姐就快过来了,别脏了他们的眼。” “是,是,这就扔……”围在一起的人立马散开,各做各的。 只留了两人搬了块大石板过来,正准备压上去。却在此时,两把雪亮的刀子划空而过,搬石板的两人手腕被划了一刀,石板当即砸碎在地上,同时听到两人的哀嚎声。刚才训斥的人即刻吼了声:“滚一边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落后立马弓着腰迎了上去,“老大,依依小姐,你们来了。” 霍弋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这厮就不该是这么个装扮,看习惯他穿花衣服忽然间穿了这么一身儿,以至于一走出们,舒依依就问了句:“爹死了还是妈没了?” 这不,就是像去奔丧的。霍弋摇头摆尾,扭动的身姿比身边体态婀娜的舒依依还女人。看都没正眼看通差一眼,细长的胳膊一抬,直接搭在了舒依依肩膀上。 舒依依在霍弋胳膊搭下来的同时摇曳生姿的往前走了,差点让霍弋这妖孽跌了个跟头。后面通差偷笑。霍弋站稳后,回头横了眼通差直接跟了上去。 舒依依手里捏了把刀子,转着漂亮的刀花。她玩得一手的好刀法,却因为她曾经的主人也玩刀,所以被禁了。而如今,再没人能左右得了她。 妖冶的脸,冷眼的气质,转着手里的雪亮刀子缓缓摇着步子走近褴褛的人。 通差赶紧跟上去,想说立马让人把这畜生处理了,却被霍弋拦了下。通差当即退后,不再出声。霍弋目光生寒,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 舒依依脸上带着笑容,缓缓蹲下身,刀片停止转动,贴在了地上人的脸上。语气带着毒蛇一般的凉气,笑出声,道: “哟,这不是沈爷身边大名鼎鼎的顾大统领嘛?怎么落魄成这般模样了?” 她曾经若不叛逃,所得的下场会比这更惨。 霍弋两条修剪得极其漂亮的眉毛抖了两下,他说什么人能让舒依依纡尊降贵蹲下身,原来是“老相好”。侧目再看了眼地上狼狈不看的人,顾问? 舒依依刀背拍了拍顾问的脸,笑得寒气森森。怕是特地来找她的吧,就这么肯定她会救他一命?舒依依忍不住感慨了句:“唉,问世上谁比我善良?” 霍弋后面白眼连翻,舒依依回头对霍弋说:“给你个当好人的机会?” 霍弋甩了她一眼儿,冷哼:“舒变态,怎么,你当我哥哥这儿是收容所?” 不是什么人都能到他那避难的,不过,扫了眼地上的人,这个人,他倒是挺感兴趣。同样也蹲下身,想伸手拍拍人来着,可那外表实在慎人,霍弋这厮爱美成痴,半点不容自己沾染任何污秽。退开了些距离道: “沈爷的人啊,听说四大暗卫个个身怀绝技,你都会些什么?你要是有让我收了你的本事,我倒不介意救你一命。”那位爷家里向来不养闲人,随随便便撵出来的人都令他霍弋身家连翻几倍,他确实不介意多来几个,求之不得啊。 顾问半声不哼,看都没正眼看霍弋一眼,舒依依用暗卫营的语言压低声音道: “都这副德行了,那点自尊算什么?活着不容易,你想想吧,我是没办法救你的,要想再站起来,就得找个能靠的。至少,在恢复能力之前得服软。” 顾问冷笑了声,道:“忠臣不事二主,让我为霍弋做事,我宁愿死。” “崩把话说得那么好听,真要舍得这条狗命,来找我干什么?去死啊!”舒依依唾了声儿,她就叛逃了,怎么着?跟着爷的时候他没做过对不起爷的事。不过就是想保住这条狗命而已,暗卫营里多的不是人命,留她一条有何不可? 顾问翻身往海里爬,舒依依低咒了句,还真是被魏峥同化了,冥顽不灵。抬手一掌就给顾问劈了去,起身怒道:“把他拖回船上去,给我救活了。” “哟,谈崩了还是谈妥了呢这是?”霍弋扯了个谄媚至极的笑意凑上舒依依问。 “怎么着,跟你有关系?”舒依依头也没回的给了句。 大抵是从暗卫营走出来的,对钱财没有任何**。霍弋实在没弄明白,舒依依把变态她怎么就对钱不感兴趣,什么好玩意都兴趣不浓,他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无欲无求的人。避世的贤者不谈,可说舒变态无欲无求?扯淡呢。 玫瑰小镇 沈祭梵需要出去几天,那是公事,跟安以然说这时候安以然还笑意盈盈的,可转眼就发火了,无厘头的吼了句:“这花都放这么多天了还不扔,放屋里多难看呀?” 吼完就气鼓鼓的站起身走了,“咚咚咚”跑下楼,抱着篮子拿着剪刀冲进后面花园里,嚓嚓嚓几下把脚边的花给咔了,气怒不休,身后脚步声响起,安以然没好气的吼了声:“又跟来,烦死你了,要走就快点走,谁也不稀罕你!” 后面没声音,安以然又咔咔了几声,剪掉了一排花骨朵儿,回头瞪过去。以为是沈祭梵来着,结果是约克。安以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约克是怪人,以往经验告诉她,千万要离他远一点。因为她好几次挨着他之后身上就奇痒,要么就皮肤无缘无故起红疹,要么是肚子疼,反正不是这出毛病就是那出问题。她一个简单的小感冒,以往他给点药就吃好了,现在被他越医越坏,拖了两星期都没见好。 安以然是真怕了约克了,约克这人捣鼓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不比舒默少,反正挺吓人的,安以然不得不提着胆子远离了。 往花圃子里跳了两步,又后退开,站得远远的,望着约克说:“约克医生,沈祭梵不在这里,在里面,你去屋里找他吧。” 说话还挺客气,就怕约克手一扬,又送她尝尝什么药粉的滋味。这种“小事”还不能告诉沈祭梵,不然她就是小心眼儿,背后打小报告,那也太没品了。 “我就路过,姑娘,顺道带句话给你,魏峥就快死了,改明儿找个爷不在的时间去看看魏老大吧,也不枉老大曾经疼你一场。”约克想说爱她一场的,没敢。 安以然眼睛当即就瞪大了,看着约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为什么要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唬人?”安以然哼哼声道。 约克眼角挑了挑,小姑奶奶还不相信?怎么,他就那点儿信誉度?忍不住再道:“姑娘,人命关天的大事,命是救不回来了,做为朋友你去看他最后一眼不行?” “别说得那么恐怖,魏峥又不是纸糊的,他那么厉害。”安以然眼里,魏峥跟沈祭梵一样强大,哪里会就要死了呀? 约克还想说什么,但立马迈开长腿快速跑了几步跑到了花圃子的另一边,佯装成路过,还正儿八经的挥手跟安以然打招呼,笑呵呵道: “少夫人,好啊,剪花呢?身体好些了没,头还热不热?” 安以然扭头看着怪里怪气的约克,瞧吧,神经兮兮的,他说的话她信了才怪。 “乖宝。”沈祭梵的声音适时在她身后响起。 安以然转身看着沈祭梵,不知道是不是身后花海的衬托,安以然在群花从中显得格外明艳,俏脸上透着令人着迷的粉红,唇色极为诱人,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着沈祭梵,笑了下,想起他要走的事,立马又拉下脸去,撇开头不看他。 “干嘛?”安以然站在里面没打算出去,弯着腰,拧着剪刀又开始残害花朵了。供着背,翘着小臀背对他,手上不停的在咔咔咔。 沈祭梵侧目扫了眼远处的约克,约克立马双手投降状,撇清关心道: “爷,我这是路过,纯粹路过,是来检查少夫人今天的身体状况的。”约克那边说就走,很快就溜了。他们没经允许,是不能来主楼这边的,还是先溜为妙。 沈祭梵捡起地上的篮子,把地上的残花捡进去,又跨进花圃子里,同样把她胡乱咔断的花朵花枝捡起来。篮子都满了,沈祭梵出声道: “宝,已经很多了,你看看,还要剪吗?” 沈祭梵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安以然更来气了,一左一右把这剪刀手柄,连着咔咔咔几声把身前的花剪掉。她那哪里是在采花,纯粹是搞破坏来的。 沈祭梵也没说她的不是,只出声道:“你不是说花也有生命的吗?她们也会疼,你把它们剪成这样,她们是不是已经在哭了?” 安以然忽然扔掉剪刀,转身冲他吼道:“要你管?反正谁哭你都心疼,就是不心疼我就对了,你那么心疼她们,那你去心疼她们好了呀,我明天就回国!” 转身跑进了屋里,沈祭梵抬手按按眉心,这小东西啊……得,他多嘴了。 把地上的残花断枝捡起来,拧着剪刀走进屋里,剪刀顺势放在了门口储物柜的最上层,她看不到也拿不到的地方。安以然坐在厅里生闷气,看他进来拉着小脸子转一边去。 沈祭梵把一篮子花放在茶几上,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亲了下,道: “宝,我早点回来陪你,嗯?” 安以然哼了声,脸又转向另一边。沈祭梵板正她的脸,捧着亲了下,安以然推开他的手,大抵是怕他上楼走了,又哼哼声的给自己找台阶下,道: “人家要插花了,老是来打扰别人,多讨厌啊。” 沈祭梵笑笑,起身道:“好,那我走远点,嗯?看着乖宝插花?” “谁要你看啊?就算说好看也都是敷衍人的。”安以然依然气哼哼的咕哝道。 沈祭梵转身上楼,边出声道:“那我上楼去,不挡着乖宝?” 安以然猛地抬眼瞪他,眼里又气又怨,她只是说说而已,他要不要那么当真啊?气死了,拿着花乱扯一通,在沈祭梵当真转身上楼的时候大吼了声: “你都要走了就不能多坐一下嘛?”看着沈祭梵停住脚步侧身时候,又气哼哼的咕哝道:“讨厌鬼,老是这样。” 沈祭梵无奈,站在扶梯上侧身看她。在小东西快要爆发的时候才问出声: “那乖宝要我怎么做?坐在你身边会挡着你,坐远点会碍着你眼睛,去楼上你又不高兴。你说,让我怎么做好?” “说得好像我是大恶人似地,我有那么难将就嘛?又来冤枉人,”低声咕哝完了后立马又提了些声音说:“你要帮我插花呀,是你让我学这个的,你就不管了嘛?” 沈祭梵笑笑,转身就走了回去,拿了个漂亮的篮子问她:“这个好不好?” “不好,花是红色的,篮子是橙色的,插上去不全都是红彤彤了嘛?” “这个呢?浅色,整好把花衬托出来。”沈祭梵拿了个浅黄色的花篮问她。 安以然翻着小眼神儿飞他,“不好看!那么多好看的,你干嘛拿这个我不喜欢的?” 沈祭梵看了眼,她不喜欢的?这不是才换下来的篮子么?得,小东西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换了个蓝色的,递给她,安以然撇了下嘴,哼哼声道: “丑死了,两个颜色放在一起你觉得会好看嘛?” 沈祭梵再放下,以往怎么就没有这么多毛病?出声问:“乖宝说要什么颜色的?” 安以然抿了下唇,道:“只是让你帮我选个花篮而已,这也不行吗?还要我说,那我说了还有什么意思?我要自己拿了,要你干什么呀?” 浑身带刺儿,就是在赌气呢,反正各种不对就是了。 安以然在那倒腾花,以往安安静静插花的样子全无,就跟花有仇似的,乱扯一通,插得不好了还怨沈祭梵。各种闹腾,各种不对劲。 沈祭梵哄了几句就没出声了,她这样时候是越哄她越来劲儿。起身上楼,安以然咬牙,在厅里坐了坐,还是巴巴儿的跟了上去,在走廊上转圈圈。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沈祭梵在讲电话,安以然低眉顺眼的靠过去,贴着他后背抱着。 沈祭梵挂了通话后握住她的手,问:“插好了?拍照了没有?” 沈祭梵给她的任务,学插花,每天一件作品,然后拍照做成影集,要是成绩好的话就给她做成书全国销售。 能有一本自己的书那是多么诱人的事,安以然学得可认真了,每天都倒腾好几个小时,弄好了就等着沈祭梵回来给拍照,因为她技术不行。 安以然哼哼声,没回应。沈祭梵转身面对她,抬起她的脸又问了句。安以然摇头,低声说:“今天心情很不好,不适合插花,今天的,可不可以明天补上?” “嗯?”沈祭梵挑眉,安以然咬唇,缓下睫毛说:“今天请假好不嘛?” 沈祭梵点头,“不想做,就明天再来。插花是让自己高兴的,既然不高兴,就不做了,嗯?” “不是不高兴插花,是我心里难过。沈祭梵,你抱抱我吧。”安以然往他怀里贴。沈祭梵伸手松松的环着她的身子,良久,安以然再问: “沈祭梵,你真的要出国几天呀?那,都没人帮我拍照了,怎么办?” “让査士弭(zha、shi、mi)帮你?”沈祭梵低声道。 “不要,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麻烦别人呀?”安以然低声咕哝。 “嗯哼?” 听见沈祭梵的轻哼,安以然接话道:“你是我老公嘛,你又不是别人。” 沈祭梵面上笑意颇深,揉揉她的头发没再出声。 ------题外话------ 求票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7,令人无法拒绝的誘惑 安以然晚上睡觉抓沈祭梵衣服抓得很紧,就怕早上他走了她还不知道。不过倒是她担心的多了,早上醒来人还没走。沈祭梵在床边坐着,看她醒来出声问: “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安以然在被里子拱了两下抬起头来看他,又在被子里滚了滚爬起来说:“不要了。” 安以然一早上都拖着沈祭梵,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他做,沈祭梵也耐着心顺着她。苏拉苏雯过来的时候安以然脸子拉了下去,松开沈祭梵的手坐得远远的。 沈祭梵起身,苏拉苏雯在低低的向他回报着什么事,安以然虽然故意坐得远,可还是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倒是沈祭梵并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正常的语调在说话,但是,悲催的是他们的话,她根本就听不懂啊。是西班牙语,但似乎是古老的语言,分开来说没个词都大概知道那个意思,组合起来就不懂了。 苏拉苏雯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安以然咬着牙,紧紧盯着走出去的两个女人,半瞌的眼皮子满是不高兴。沈祭梵走近她,安以然猛地抬眼道: “你身边为什么有两个女人?你是不是觉得她们比我好看?” 他身边一直都是男人的,怎么忽然换成女人了,还一换就是两。 沈祭梵本欲出声说事来着,愣是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打住了。微愣后才道: “她们来是工作,不是别的原因。”简单解释了句,这是以前从不会给的。 安以然轻哼了声,“工作魏峥他们做还不够嘛?突然换成女人,什么居心呀?” 小秘跟老板之间朝夕相处的,还少得了暧昧?沈祭梵那样的,本来就很招女人喜欢,她要高兴才怪。安以然小声咕哝了句,忽然提了声音说: “沈祭梵,你是不是想利用职务之便,潜规则呀?”要不然,他有四个助理,还有魏峥他们,还需要两个女人?哪里那么多事情要做的? 沈祭梵面色有些暗黑,无奈道:“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我现在要离开一会儿,你乖一点,别乱跑,等我回来,嗯?” 安以然扭头不看他,他就不能多说一句?三言两语就打算遮掩过去吗?要真没有私心,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很不高兴,也不回应一声。 沈祭梵倒是没出声,转身就准备走了。安以然忽然站起身跑他面前挡住说:“你还没说为什么把魏峥他们调走换成女人呢?沈祭梵,你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査士弭和约克刚要进来,正好听到安以然脱口而出的质问,约克当即挡了下往里走的査士弭,拦在身后。査士弭莫名的看了眼约克,也没敢硬往里走。 沈祭梵抬手扣住安以然肩膀,低声道:“魏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听话,我去开会。”沈祭梵捏了下安以然的脸,看她眼底的恼怒,顿了下,只能退步道:“那我开了会就把她们俩换了,再调别人过来,换男人,嗯?” 安以然张张口,缓下眼睑,又看着他,出声问: “那为什么不让别人去做魏峥做的事,让魏峥在这边来呀?你一走就剩我一个人了,你总得给我留个我认识的人吧。这个庄园里,我就认识约克医生和那个姓査的人,可他们都不是好人呀。约克医生我看见他都要躲得远远的,他碰过的东西我都要记清楚点,因为有毒的。还有那个渣,他没事就出来遛狗,几吓人碍……沈祭梵,我认识的人都被你赶走了,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的呀?” 沈祭梵顿了顿,换了个说话道:“不是赶走了,是他们做错了事,错了就要受罚。这点你也很清楚,对吗?他们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那里面有那里面的规矩,这是我也不好擅自改动,规矩条例改动会牵动很大,人心不稳。所以必须按章办事,错了受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明白了?” 安以然犹豫的点了下头,低声问:“你说的‘他们’包括舒默吗?” 她从回来就一次也没见到舒默,是不是舒默当时给她做假证的事被发现了,也受罚了吧。可这都快一年了呀,还没够吗? 抬眼望着沈祭梵,没见他出声。但答案已经很显然了,又问:“那,魏峥犯了什么错?沈祭梵,你刚才的话是说你不能为他们说情,你也没办法是这样吗?” 沈祭梵目光沉了沉,勉强点了下头。暗卫营有暗卫营的规矩,他是家族也不能擅自更改任何条例,遣送回去的人,多少人看着?更不能徇私。 安以然思维跑得快,忽然问了句:“魏峥,不会把伯爵公大人杀了吧?” 不然怎么会连沈祭梵都不能说情?沈祭梵不是家主嘛,不是说,他们那个娅赫大氏族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吗?只有比他身份更高的人才能牵制得了他吧? 安以然那话令沈祭梵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东西真是,抬手揉揉她头顶道: “整天胡思乱想没个正经,好了,自己玩一会儿,在这等我,能做到吗?” 安以然抓了下头发,在沈祭梵转身的时候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扯动道:“沈祭梵,你开会后还回来,不出门了?”声音有些低,有些轻,有些哀求。 沈祭梵点头,“不出门了,等我?” 安以然立马欢脱的点头:“好!” 沈祭梵走出主楼时庄园的大门刚好开启,两辆车子开了进来,往侧面的馆藏室开去。査士弭跟着沈祭梵走了,约克在后面挨了会儿,蹭人不注意时又溜进了主楼。 安以然刚好在研究翻开书本学认字呢,面前就立了个老长的人,吓了一大跳。微微张口,抬眼望着约克,脸子有些僵。因为下意识的后退,可后背被沙发背抵住了,所以令她呈现出一个听尴尬的姿势。忍不住往右边挪了下,这才出声问: “那个,沈祭梵,刚走……你你别靠过来啊,我会告诉沈祭梵的。” 安以然见约克快要靠近,连忙挥动了手挡在身前,在身后摸来摸去总算摸到个靠枕。想朝约克砸过去,可想想后果,还是采取迂回战术的好,别把人惹毛了,沈祭梵又不在,她哪打得过约克那根竹竿儿啊? “小姑奶奶,我自认为我还是比较善良的。行医施‘药’,致命救人,救死扶伤这么多年,死的救活了不少,活的弄死的不多,勉强还不能算个善人?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是?咱们交情不够半个朋友总行的吧?”约克双手叉腰,一副誓要掰扯掰扯的架势,就不该怕他,比起舒变态,他简直就是大善人啊。 “致命?”安以然听到个关键词,咧着嘴僵硬的反问。 约克挑了下眉头,解释道:“治病,治病救人。” “那个,嗯,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不过,你可不可以站那边去一点?”安以然指指沙发外面,她是真的怕约克。 约克爽快的转身退后,安以然挺狼狈的坐直了身体,还不放心,往一侧移了移。约克出声道:“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帮魏老大传个话……” 昨天的话重复了一遍,安以然听着耳熟,可爱的苹果肌抖了抖,说: “魏峥没那么容易死的……你别瞪我呀,又不是我说的,是沈祭梵说的。”好吧,无耻的冤枉了下沈祭梵,不过他是她男人嘛,拉出来当挡箭牌也没所谓吧。她是真怕惹毛了约克,又给她扔一把药粉过来,她又得痒好几天。 “爷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魏峥在受罚。爷是没有发话,但那边总有曾经在魏老大手里吃了瘪现在要回来的人。顾问已经……难道你想魏老大也步顾问的后路?”约克多少知道安姑娘不信他的话,是因为他的原因,谁让他整她太多次了? “顾问,怎么了?”安以然当即反问,“他真的死了吗?你没有医活他?” 要是顾问死了,那就是她害死的……安以然浑心底涌出一股愧疚,咬了下唇,眼里的亮光渐渐有些黯淡。 约克的声音忽然冷了几分,道:“姑娘,不要再幼稚的以为我们的行为都是儿戏,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知道我们都是从怎么样阴霾的地狱走出来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活在阳光下?你的思维和想法对我们来说,简直幼稚得可笑!” 安以然有些气恼,反唇相讥道:“我又没说你们什么,你急什么呀?这么介意别人怎么想的,那就躲着别出来呀。还有,你是在求我,你这的态度我很不高兴!” 约克伸手在口袋摸了摸,安以然吓得当即闭嘴,慌忙站起身从沙发上翻了过去,狼狈的摔在沙发另一边,再度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沈祭梵没有走远的,你要敢再乱撒药粉我就真告诉沈祭梵了。” 约克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声音透着无力:“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要不要去见魏老大,安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在达曼山XX路XX号伊斯营部,一般人进不了伊斯,营区周围有重兵把守,但你以沈家主母的身份是可以进的。” 约克的声音和人消失在门口,安以然探出身体看过去,翻了下白眼,什么嘛,说又没说清楚,就那么走了。什么山什么路又是多少号呀,她就记住了个伊斯营区。 安以然在屋里转了转,还是换了身衣服出去了。沈祭梵也没说多久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点时间去看看魏峥,应该是可以的吧。因为沈祭梵的一会儿通常是在三小时以上,她反正也没事,就打发时间了。 安以然出门的时候,苏拉苏雯跟着,安以然转身没给好脸色:“我就出去走走,会在沈祭梵回来之前回来的,你们不准跟着我。” 苏拉苏雯互看了一眼,没出声,还是跟着。安以然有些火大,转身道: “我没有被禁足,不准跟着我!沈祭梵没有不让我出门,我只是在附近走走而已,你们也要跟着吗?”安以然火大的吼出声。 苏雯是个挺有个性的女人,本就不屑与跟在这小丫头身后,巴不得走人。只要这小丫头不去马德里,去哪都成。 “少夫人,要去哪,让司机送你去吧。”苏雯退一步道。 安以然摆手,“不要不要……”话一出口立马又改了主意:“好啊。” 她自己去,找不到路不说还得自己掏钱,她哪有钱啊?沈祭梵那是抠门得很,愣是分钱都没给她,她身上除了戒指外也没有任何可以换钱的东西,大抵是知道她舍不得把婚戒拿去还钱用,所以这玩意倒是挺放心的戴在她手上。 苏拉让司机开车到门口,送安以然上车后两人才坐车去了马德里。 马德里今天戒备森严,气氛很隆重,因为皇室有喜,全城都挂上了彩花庆祝。 安以然上车后掰了下手指头说:“达曼山,什么什么路……那个,你好,你知道达曼山那边什么什么路多少号的什么地方有个叫伊斯营区的地方吗?” 前面开车的人愣了下,少夫人要去暗卫训练营?公爵大人允许吗?下意识向暗卫统领请示。安以然眼尖,撑起身抓着前面那人的手: “喂喂,你要打给谁?你是不是又要准备告状?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样?我只是去见个朋友而已,又不做别的,让你开车就开车,还费什么话呀?” 前面人有些为难,可刚才苏教官交代的只要少夫人不去市里,去哪都随她。想来想去,还是开车往达曼山去了。不用说都知道,少夫人是去看魏大统领的,听说魏大统领当初跟少夫人交情甚好,因为少夫人,魏大统领与舒统领两人矛盾激化。 出了玫瑰小镇后不过二十公里前面的开车的人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车上的通讯仪信号被屏蔽了,这在平时是不可能发生的。司机心里警惕心大起,当即就拐了个方向往回走,车子速度越来越快。 车子在大转弯的时候惊到安以然了,安以然转头往外面看去,急声道: “前面的,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往回开?” “很抱歉,少夫人,走错道了,应该在刚才的路口转。”前面的人沉稳的出声,他必须尽快回到玫瑰小镇的范围,一时大意竟然忘了镇外没有任何暗卫防卫。 “碍哟,真是……”安以然无语,她晕车呀,要不要这么倒霉?很痛苦的好不好? 安以然刚翻个白眼儿,下一刻就跟着车子的惯性撞上了前面的靠背,脑门被砸得闷响,安以然眼疾手快的抱住前面的车座稳住身体,车子连着撞了几下才停下来。安以然撑起头来前面,下意识的出声:“喂,先生,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话还没吼完,前面人的头就搭了下来。身子斜落在车座上,安以然的方向看前面就只看到前面司机的头和肩膀。脑袋左侧一个血窟窿赫然出现,血液当即涌了出来,血腥的画面即刻塞满了安以然整个瞳孔。 “啊--”安以然吓得一声尖叫,猛地推开车门跳下车,双腿有些软,浑身都在发抖,死人了,死人了,安以然吓得手足无措,撑着车门勉强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因为车子很快被人围住了,青一色藏青色皮衣的女人,同样的发型,同样的衣服,冷漠的朝她围近。 安以然紧紧贴近车门,车里还有个死人,安以然也不敢再往里面钻。只能越贴越紧,脸子绷的很紧,希望只有她自己才听到自己牙齿发抖的声音。 这样穿着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她记得带她去岛上的女人穿的衣服是全黑色。所有女人都是全黑,这些女人都是藏青色,应该不是伯爵夫人的人吧? “你们,想干什么?”安以然低声问,狠狠咬了下舌头咬下颤抖出声。 “公爵大人请安安小姐去参加他与本赫小姐的订婚礼,我们是特地来接你的人。安安小姐,请上车吧!”为首的女人冷着脸刻板的出声。 话落开了辆车近身而停,安以然心里一震,慌地抬眼,咬唇,“哪个公爵?” “安安小姐去了就知道了,请吧。”女人并没有给安以然反抗的机会,当即把人推进了车里,车子瞬间扬长而去。 这些人早就等在玫瑰小镇外了,就算今天安以然不出门,在沈祭梵离开后这行人也会什么都不顾冲进去把人带走。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带她去参加王室婚宴。 安以然被强塞进了车里,脑子一片混乱。心底恐惧越来越大,不是怕自己下一刻可能没命,是怕知道某个一直被隐瞒的事情。订婚礼,谁的订婚礼? 是谁的都不可能是沈祭梵,因为沈祭梵开会去了,而且,沈祭梵还订什么婚呀?他们早就在云南订过婚了,婚都结了嘛,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安以然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嘴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半丝痛意不觉。脑子里嗡嗡直响,自己吓自己呢,早上走的时候才让她在家等他,他很快就回去,怎么可能订什么婚,是别人,一定是别人,安以然顺着自己胸口,警告自己不准胡思乱想。她的男人,她不知道吗?他都说爱她了,有什么可怀疑? 车子走了近两小时才进马德里,似乎是绕着小道进市区的。在城市里绕来绕去才到目的地,安以然脑袋一片眩晕,有些发傻,也有些发木,被人请下车。请柬塞进她手里,宾客都已经入席了,长长的红毯在她脚下延伸进了一座气势宏伟的华丽建筑,建筑上方有着王室专有的LOGO,那是权势的象征。 安以然攥紧了帖子,抬步,踩上了具有一定代表性的红地毯。 她都还没有婚礼的,沈祭梵说,回Z国就办婚礼,她想要什么样的都给她。 安以然一步一步踩着红毯,走得那么专心,每一步都踩得很小心。告诫自己要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来见见世面。就算穿着最寒酸的衣服,带着最廉价的首饰,也要抬起最骄傲的头,不能让人看低。高贵与否,只在乎自己的心里。 沈祭梵会在这里?他是开会了不能来还是在里面等她呢?他知不知道她来了?见到她,他会不会生气她又乱跑? 很快思想又转了开去,里面的新娘很美吧,似乎场面很浩大。安以然摸摸自己的脸,她应该进去吗?对于里面那些人来说,她都死了呀…… 安以然似乎是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对呀,她都死了,忽然出现,那不是会吓坏别人?踌躇不前,站在宴厅门边,挺不显眼的位置。安以然看看左右,她来干什么呀?身侧有人经过,安以然转身背对着,打定主意离开。 她管谁订婚,什么王室跟她又没关系,不是她想撇清关系,是人家尊贵的王室根本就从来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她算什么呀?识趣的就赶紧走吧。 安以然背过身避开人,却听见两人的交流:“当初传出娅赫公爵与本赫小姐的时婚讯是原定在今天结婚,怎么成了订婚?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这谁知道?或许是本赫小姐不急着结婚,也或许是娅赫公爵妻子刚过世不愿意这么快再娶……娅赫家族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是啊,原以为嫁进娅赫公爵府的女人非娅菲尔公主莫属,谁知道被个东方女人抢了先,现在又是本赫家的小姐,娅菲尔公主也真够可悲的……” 声音渐渐远去,安以然捂着闷痛的心口,缓缓转身,眼珠子木然的看着整个奢华至极的宴厅,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宴厅已经热闹起来,订婚蛋糕被推进了大厅,爱心蛋糕很大,好几层呢,像金字塔一样,插满了九十九根蜡烛。 年轻女士们男士们围着蛋糕跳了曲欢快的舞,舞曲落幕后新娘才会众星捧月的牵出来。穿着最华丽的婚纱踩着最优雅自信的步子,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走出来,站在蛋糕前,优雅的向众人致辞。 安以然看着穿着漂亮婚纱的女人,原来是她呀,凯露·本赫。婆婆早就告诉过她,那将会取代她,成为沈祭梵的妻子,真正的公爵夫人,原来是真的。 嘴角微微笑了起来,那件婚纱她是多么向往的穿上。可惜,今天,却穿在了别人身上。笑得很幸福,那一定是沈祭梵亲自订的,本来是给她吧,有人帮她穿了……也,挺好的。真漂亮,新娘也漂亮,蛋糕也漂亮,一切一切的,多令人羡慕。 笑得异常幸福,就像此刻穿着婚纱自信微笑的女人真是她自己一般。只是她自己还没发现,泪水已经悄无声息的淌了满脸。 新郎迟迟没出现,安以然心里很开心。至少,他没有来,这里这么热闹,也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安以然心里痛快的想着,可心里就跟被剜了个大黑洞一样,好空好空,连痛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了。 泪水一遍一遍将双眼模糊,安以然不停的擦,真是讨厌,一定是喝水喝多了,以后不能喝水,决不能再喝水了,不然,动不动就流眼泪,够弱的。 安以然跟所有人都在等,但等待新郎的漫长时间里并没有让人尴尬,似乎大家都料到的一样。伯爵夫人第三次对贵宾们致歉,因为娅赫公爵公务繁忙,但很快就能过来,请大家务必安心等待,祝福这对即将携手一生的新人。 没有人抱怨一句,大家依旧笑容满面的等待。 安以然慢慢靠近出口,手攥紧了胸口的衣服,手指攥得发白,心底默默的祈祷: 沈祭梵,你千万不要再让我难过了,我会受不了的。不要来,求求你,不要出现。我只有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了。你才说过爱我,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背叛我们的爱情,不要不背叛我们的婚姻。求求你,不要来。 宴厅气氛一直很高,即便少了一位重要人物依然不影响宾客的兴致。 伯爵夫人面上带着笑意,再一次将电话接通儿子,低声恳求道: “艾瑞斯,曼德王妃亲自来了,你无论如何也要出现一次,就过来露个脸,跟大家打声招呼就可以。你知道今天对你今后的重要,别的话我也不说了,是站在云端当人上人还是放弃一切被人踩,你自己选。” 伯爵夫人好话已经说尽,再怎么劝也没用。断了通话,静静等着。她生的儿子,她清楚。娅赫家族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没有野心的。她的儿子更是,她的儿子,注定是站在云端与众不同的人上人,绝非鼠目寸光的普通人可比。 等着沈祭梵做决定的不止王室,娅赫族人,安以然等人,就连外面的舒依依也在等。这真是挺矛盾的,其实沈爷想要美人与权势兼得,根本不冲突。只是,就得委屈下那可怜的小姑奶奶了。 安以然站得脚酸,心口越发堵得厉害,转身先走的时候,宴厅内轰动起来。 安以然转身,沈祭梵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早上出门时穿的那身,身后跟着亲卫队长,约克,査士弭和苏雯,苏拉,众人簇拥下,大步从侧边大门而来。 安以然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个男人,脑子瞬间爆炸,心里所有的希望和甜情愫被炸得粉碎,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了,空了。眼眶红得厉害,涨疼得过分。 忍着,忍着悔恨与失望转身,眼泪在转身离开那一刻决堤而下。 回他身边,自取其辱,原来一切都变了。他的好,只是昙花一现,都是假的,假的。可怜她,还活在曾经骗过自己一次的美梦中。 美丽谎言,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再度把她拽进了深渊。 安以然走得很快,跑出了红毯,哭得像个小丑。他都准备再娶了,还把她绑在身边干什么?哦,不,不,没有,他没有绑着她,他说了,她随时可以走啊。 她随时可以,原来他已经暗示过她,她在他那已经可有可无了。 安以然一口气跑了好几条街,晕头转向的,自己在哪了都不知道。跑不动了当街坐下,抱头恸哭。眼泪像东去的洪水一般汹涌奔流,恸哭又干呕,心都快呕出来了,卡着脖子顺气,却越来越狼狈。 他要结婚了,他要再娶,说一声呀,说一句她就不会死皮赖脸跟着他了。为什么不说?故意看笑话吗?他到底有没有心呀?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直接趴地上了,额头用力往地上撞,想用头上的疼痛减缓心里的难受:“你好恨,沈祭梵你好狠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拳头垂在地上,头还不断的往地上撞,眼泪逆流。心口碎了,心里空了,什么都没有,黑洞洞的,什么都不剩了。 舒依依的车就停在路边,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想看她到底能哭多久。好在这是后街,过往的人少,两头的路口也被她让人给封了,可以尽情哭。 一直坐着,舒依依坐车上都放了好几部电影儿了,再看安以然,好家伙,还在一抽一抽的哭呢。那女人到底有多少泪啊?那么多真是白流了,在乎的男人也没看到不是?女人的武器啊,就那么给浪费,真他么不值。 舒依依换了姿势,再坐了会儿,天色擦黑,斑斓的城市灯光依次被点亮。舒依依再也坐不住,她要再下车,那小姑奶奶怕是要哭死去。 “喂,祖宗,甭哭了成不?走,先吃饭去,吃了饭布点儿力气你接茬儿再哭。” 舒依依踢了踢安以然的身子,又蹲她身边,把人拉起来。安以然浑身力气都哭完了,额头一片滚烫,眼睛肿得根本不能看。 舒依依拧着两条修得极漂亮的眉看她,看了半晌出声道:“真--丑!” 安以然眼泪一滚,哭这么久都无人问津,总算有个人来了,被人一靠近,心里的伤心再度被勾起,降下的气势又迅速回来,大有再哭一通的架势。 舒依依那个纠结,女人真是麻烦! 让你伤心你捅他两刀不就什么都讨回来了?最懦弱的就是躲起来一个人哭,哭得再伤心有毛用?人家不照样潇洒,看得到你半点的伤心? “得了,崩哭了,眼睛哭瞎了,全身上下就那么一个闪光点,真要瞎了看你怎么办。”舒依依把安以然拖进怀里半抱着,下意识的轻轻拍着她后背。这是,曾经看到那位爷就是这么哄她的,就跟抱了个孩子似地,轻轻的拍,给她顺气。 安以然没推开她,这倒是令舒依依挺意外的,索性把人给兜进了车里,哼起调儿来,心情好得很。把安以然拴在座位上,绕过车前座上了车,转头看了眼安以然。没想到姑娘竟然等着水漾漾的眼珠子正看她呢,给愣了下,出声道: “怎么,不怕我把你卖了?” 安以然张张嘴,喉咙都起火了,嘶哑得难听。舒依依倒是挺应景的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拧了瓶水自己喝了口,就着瓶子递给安以然。心里得意的想,间接接吻。 安以然擦了擦,又擦了擦,隔空喝掉了大半瓶,看得舒依依眼睛都在直了。 安以然喝了水,瓶子递还她,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不会,我认识霍弋。” 她当然记得,这个女人,那天替她挡了一枪,是霍弋的朋友吧。没想到还能见到她,看道她,让安以然想起官灵儿的死,心里一酸,眼眶又湿了。 她是不是真的是祸害,扫把星转世?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不得善终? “得,得,眼泪收好。”舒依依扯了几张纸巾伸手在她脸上一顿乱擦,完了后纸巾扔她身上,安以然伸手接住。舒依依低低念了句:“最烦女人哭哭啼啼。” 安以然怪异的看着舒依依,舒依依撩了下妩媚的长发,微微侧目,风情万种的对上安以然打量的目光,反问道:“怎么,有话要说?” 安以然张张口,摇头,有气无力的缩在车座上,靠近了车窗看向外面,低声说:“好饿。” “送你回家?”舒依依看着她,安以然好大会儿才低低的出声回应道: “我的家,在好远好远的地方,不在这里。” “你男人呢?送你去你男人那?”这位姐姐是嫌姑娘还没哭够呢。 安以然果然没忍住,眼眶瞬间红了,吸着鼻子,咽了口口水,道:“男人成了别人的了,不要我了。”还好,没再哭,转头看向舒依依撇了下嘴说:“你就不能请我吃饭吗?我跟霍弋是朋友,你跟他也是朋友,等量代换,我们也算朋友。” 舒依依抖了下眉,笑笑,没说话,启动车开走了:“歪理倒是一堆。” 安以然看着舒依依抖眉的动作异常熟悉,却又不知道那种熟悉感来自哪里。 化悲愤为食欲,饱餐一顿后舒依依不敢再停留,坚持要送她回家,她的家目前自然是玫瑰小镇。可安以然不肯,坐在椅子上不动。舒依依起身,伸手去拽,安以然转身抱住椅子,舒依依连人带椅子都给拖了起来。 “放手,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放手,”安以然抱着椅子还是被拖动了,安以然抓狂的尖叫:“啊……” 舒依依当即松手了,气呼呼的站在安以然跟前。安以然依然紧紧抱着椅子,回头看着生气的女人,自己还委屈呢,咕哝了声:“你不过是请我吃了顿饭,帮我当了一颗子弹,就以为自己跟我很熟似地,我的事,不要你管!” 舒依依差点就动手揍人了,女人都他么是什么生物?外面危险知道么? “那行,你不走就抱着这张椅子过夜吧,老子不奉陪了!”舒依依留着身姿转身就走,半点停顿不带。 安以然有些个傻眼,真走了?真走了啊?慌慌忙忙的追出去,舒依依在门口一把把人拽了回来勾进怀里抱着,低声问:“跑哪去?” “呃……”安以然有一瞬的僵硬,好在是个认识的女人,很快又恢复过来,推开舒依依说:“你要走,也得借点钱给我呀,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舒依依看怪物似的看着安以然,再度感慨了句:女人是什么生物? “给你钱干什么?去哪我送你,大晚上一个女人,一个单身女人,一个还那么一点姿色的女人在外游荡,你知道这是件多危险的事吗?”舒依依冷哼。 安以然觉得舒依依的说话跟舒默,约克他们太像了,再好的话从他们嘴里吐出来都带着损人的味道,本来挺感动的,可那样说出来,感动全化为泡影。 “去酒店,开房,我不要回去。”安以然哼哼声道,不想跟这种人说好话,可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不得不跟舒依依低头,补了句说:“你放心,钱我会还你的。” 得,拿她的钱也不止一次了,舒依依撩了下长发,抓着安以然的手腕把人直接塞进车里。 “干嘛?”安以然转头看着上车的人。 舒依依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去酒店,开房。” ------题外话------ 求一个,票票票……群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8,我是个很小气的女人 “你也要去嘛?”安以然撇了下嘴低声问,这时候当然是希望身边有个人陪。纵然是不怎么熟的人,也希望能多留一刻。 安以然没等到舒依依的回应,车子开动,车里很快陷入安静。安以然贴着车窗,看着窗外的夜景。这个城市真美,随处可见浓厚的异国情调,每转过一个街角,都有种如画的感觉,很有吉米的插画线条,那么真实的出现在眼里。 可是,如今她已经没了初来时候的欣喜,城堡也不再那么神秘。一切回到现实才知道,原来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真的只是童话,格林没有给灰姑娘写后传,大抵,也是因为灰姑娘和王子结婚后过得并不是那么幸福吧。 车子开了很久,安以然脑子一直胡思乱想着,这几年的片段一一闪过,靠着车窗,眼泪就流了下来。等她发现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泪湿了满脸。 “下车。”舒依依拉开车门,安以然头歪了下,什么时候停车的她都不知道。 “哦。”安以然钻出车子,垂头丧气的往敞亮的大厅走。舒依依侧目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在了前面。 “要我陪吗?”舒依依手上的卡在光亮的台面上轻轻点碰,侧目看向安以然。 安以然莫名的看着舒依依,还没明白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点头。舒依依快速的登记,要了两间房。拿着房卡走进电梯,安以然依然闷声不吭的跟着走进去。 到了门口时候安以然反应过来了,舒依依把门卡递给她的时候安以然不接,说: “你不是说陪我嘛,你也说话不算话?”拖住一个算一个,正因为不熟,才厚着脸皮让人留下来陪她。更主要是,舒依依并不是她讨厌的人。 舒依依侧身开了门,推着安以然进了房间,“你不怕我把你吃了?” 安以然扭头,莫名的看向舒依依,舒依依想叉腰来着,顺势却撩了下长发放下手。侧身坐在椅子上,“只有一张床,您真想跟我同床共枕?” 安以然拉着脸看向舒依依,终于忍不住道:“那你可以选择睡地上,反正也不冷。” 舒依依挑挑眉,安以然也跟着挑眉,这动作一做,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眉头,怎么这么熟悉呢?总感觉跟舒依依跟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说话的方式还是跟霍弋是朋友的原因。安以然是不高兴舒依依那损人的口条,可莫名的觉得亲近。 安以然钻进浴室洗澡了,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这可要了外面舒依依的命,起身在房间里走,又转身坐下,坐下又起身,把空调温度调得极低,屋里很快就成了冷藏室。安以然从里面出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子疙瘩。 “你想冻死人啊?”安以然皱皱眉头,这样的温度还开空调,十度啊。 舒依依摔门进了浴室,安以然扭头看着合上的门。眼皮子翻了翻,走过去,贴着浴室门说:“依依姐,你是不是很热呀?你是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呀?” 舒依依没回应,安以然自讨了个没趣,也不说话了。关了空调,把窗户打开,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就睡了。本来以为睡不着的,可脑子有些浆糊,也有些发热,竟然睡着了。舒依依上床的时候安以然还有点意识,动了动,让开了些空间转向另一边,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舒依依爬上床后又下去,在床前站了很久,直到安以然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来后,这才又爬上去。靠着安以然躺下身,侧撑在安以然上方。眼睛就发怔似地一直盯着安以然的唇,娇艳欲滴,饱满莹润,亲一下没什么吧,她们是朋友不是? 贴近时眼前出现了那位爷的脸,吓得舒依依很快反弹开去。伸手甩了自己一巴掌,真是禽兽不如,起身下床走了。 安以然早上醒来的时候没看到舒依依的人,不过她衣服里塞了点小钱,不多,刚够打车的。安以然数了数,撇撇嘴,真是小气,她又不是不还,这点钱够去机场,哪够卖机票呀?果然女人都小气。 穿好衣服滑下床,有些头晕。伸手拍拍脸,不会又生病了吧? 安以然拿了门卡推开门,外面是苏拉和苏雯,安以然立马黑脸了。看也没看两人一眼直接大步走进了电梯,也没等苏拉苏雯直接下楼了。后面两人进了另一部电梯,跟着下楼,并即刻连线楼下的人。 安以然走进大堂,把卡递上,收卡的大堂经理双手接过,眼神不敢看她。安以然等了会儿,几个前台的小姐都跟她一样站着,看起来很是战兢。 安以然忍不住了,出声催促道:“昨晚登记的时候不是交押金了吗?我朋友走的时候你们没给回吧?怎么,难道你们这里是不退押金的?” 那大堂经理一脑门儿的冷汗,还真忘了茬儿,赶紧快速的把押金给双手奉上。安以然接过,不怎么高兴的看了那人一眼,好吧,看在他态度还算和善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拿着钱塞进衣服口袋里转身走出酒店。 加上押金钱也不够,恼死了。安以然站在酒店门口,沈祭梵的车下一刻停在她身边,挺拔的身躯下一刻从车里出来,俊毅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朝她走近,伸手拉她,低声道:“宝,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安以然伸手甩开沈祭梵的手,拉着脸子转向另一边。 沈祭梵侧身,手臂一伸就把人裹进了怀里:“听话,跟我回家。” 夜不归宿,以前她哪敢?沈祭梵不是不计较,但现在不是时候。有些事情他没打算让她知道,他的那些破事她并不需要关心,她只要好好的做她自己就够了。 安以然转头,怨恨的目光望向沈祭梵,冷笑出声,问道: “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谁?沈祭梵,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的女人不是那个叫什么凯露的吗?怎么,你想坐享齐人之福?别做梦了。” “然然……”沈祭梵顺着她的头发,并没有理会她的愤怒。 安以然拍掉他的手,怒哼:“我不是你的然然,你的然然已经死了。从今天起,我们再没有关系。” 沈祭梵依旧没理会她的言语,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坐进了车里。安以然往上一拱,脑门儿撞上车顶,又给狠狠撞了一下,疼得眼泪直滚。手脚并用的挣扎推攘,沈祭梵抱得紧,附唇在她脸上亲吻,低声道: “不哭,我在,乖,别乱动了乖宝。” 安以然抬腿要踢,可空间限制,踢不到,手被反钳着使不上力,一动就被勒得疼,安以然咬牙瞪他,“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我已经被你害得很惨了,你真的……” 眼眶瞬间就红了,看到这个男人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控制不住。不想再流泪的,昨天已经哭过了,可她自己已经不受自己左右。坚强不过三分钟,眼泪就滚了下来。 “我已经这么狼狈了,沈祭梵,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把我逼死才甘心?我再这样下去,我都瞧不起自己了,沈祭梵,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霸着我了?你已经要娶别人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痛快的放手?藕断丝连很好玩吗?看着我被你弄得这么狼狈你很舒坦是不是?让女人为你难过为你伤心,你的虚荣心一定得到很大满足了吧。沈祭梵,我也难过了,也闹过哭过了,够了吧?” 安以然挣扎不开索性就不动了,头一歪靠在他肩上痛哭,用力的压下汹涌的伤心和无助,吞咽着苦涩的眼泪,哽咽不断。 “然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的订婚礼只是场戏,不当真的。”沈祭梵到底还是解释了句,可要跟她说他现在所处的形势,她更不会理解。 女人是无法理解权利与地位在男人心中的分量,为了站上高位扫除的障碍算得了什么?安以然本就不是多有事业心的女人,没有多少贪念,让她理解沈祭梵的做法,这基本上不可能。普通百姓怎么能够理解想要征战天下,扩大领土的帝王的雄心?他们要的就是三餐温饱,简单的生活,哪里能够体谅半分残忍的杀戮? “沈祭梵,昨天那么盛大的场面,曼德王妃都出现了,你只对我说一句‘逢场作戏’就算交代了吗?呵呵,男人真的都一样,可以拿工作作为一切事情的挡箭牌,沾花惹草跟别的女人**,就算都举行盛大的婚宴了还冠冕堂皇的能用逢场作戏当说辞。懂不懂‘无耻’是什么啊?”安以然撑起身,心灰意冷的看着他。 沈祭梵松开钳住她的手,双臂有力的抱着,低声解释道: “宝,我在这个位置,骑虎难下。懂吗?我不只是我一个人,我身后,与我紧紧相连的人不少,我若不争取,拱手相让,那么曾经鼎力支持过我的各大氏族与族人们都将受到最残酷的惩罚。乖宝,你这么善良,你忍心看到因为我而造成的血腥杀戮吗?我并不是再危言耸听,这个位置,涉及了太多的人和事,不变动也就顺着这个轨迹走下去,如果变动,将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家主易主,头一件大事将是“清理门户”,多少人会受到牵连,又有多少世家商贾受到影响。亚赫家族如今的财力和影响力,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国家财政。从沈祭梵坐上家主大位后,很多行业都与王室共同持有相同的股份。这是娅赫家族财力日益雄厚的原因之一,国企都控制在娅赫一族手中,说是掌握了国家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也不韦过。 若不是沈祭梵劳碌奔波,为王室与国家日进斗金,卡洛斯国王怎么会如此重视他一个王室外亲?无论是国家,王室,还是家族,平民百姓,经济的地位占据多重要的位置?日常生活,柴米油盐不要钱买? 沈祭梵是真的想卸掉身上的担子,所以近几年来着力在自己的KING集团上,是克隆另一个商业奇迹。但身上的担子太重,他一撤,后面上位的人谁接得了?不是他自大,这一环一环关系就像被卡扣死死卡在一起,一个卡子掉落,整个链子就断了。这担子没法儿转交。 再者,也没人会有他这么大方,跟王室做生意,摆明了就是双重剥削。 利益平分,可他们还要按条例向国家交税,连带王室那份。王室本就是占了大便宜,只是挂了个名,出动的人也都是闲职。且不说沈祭梵退位是谁继位,这事情本就是家主做主。谁会双手把真金白银送给别人? 恶战是免不了的,商场,经济,族人的人事调动,波及范围太大。 沈祭梵到底是放不下娅赫一族,准备反击了。 本赫家族的联姻只是其中一步,在他眼里这根本就只是一个行动,丝毫不影响他的生活。原本是一场婚礼,但还是考虑到安以然回来,毅然改成了订婚。 但关系是确定了,这关系并不是指婚约,而是与本赫家族,也就是曼德王妃的母氏一族的盟约成立。这次的结盟无疑沈祭梵占了先机,盟约对他极有利。曼德王妃的力挺,会让一部分还准备观望,中间游的氏族快速选择。 再一点则是,大选是在两年后,而卡洛斯国王宣布退位的时间是在四年后。他若顺利大选,之后两年,王室便被他牵制。在双方合作上,谈判会更有利。 沈祭梵确实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不是不爱安以然,但要让他放弃一手起建的商业王国,那是不可能的。安以然在出事之后,这个男人只给了自己两天的时间颓废,两天后就再度振作。这足以看出这个男人不是那么简单就为情所困,他有着理智得可怕的思维,没有任何人能掌握。 越理智的人,越无情,这话,是一点没错。放在沈祭梵身上,只能表现得更明显。 可,到底也对安以然心存愧疚,所以随她如何折腾,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气来了就动手。是舍不得再动她一下,就是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 安以然撇开头,不愿看沈祭梵,已经心灰意冷,哽咽出声道: “沈祭梵,不要跟我说那些大道理,你知道我笨,我不懂,也不想懂。” 沈祭梵抱着她,启唇,却并没再多解释。他太了解她了,早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要不然也不会在她一出现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她去玫瑰小镇,阻止外面的人出入。阻止外人接近,同样也是阻止她接触外人。隔绝一切通讯,没有电脑,没有电视,任何人不得提半个字。瞒一辈子是不可能,但能拖一时算一时。 伯爵公打的什么主意,沈祭梵能不知道?直可伯爵公估计错了,他的小东西与伯爵夫人不同,同是女人差别却甚大。他的小东西,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知道躲起来哭,不会要求别人偿还什么。所以伯爵公想看到的结果,不会发生。 沈祭梵不说话,安以然自嘲的笑了下,又转回头,抓着他袖口说: “沈祭梵,我真的很容易满足的,我不要你多强,不要你多厉害多有钱,我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很快乐的在一起,就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了,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沈祭梵微微叠起眉峰,垂眼看她,深邃的眸子里全是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安以然没等到他的回应,只能泄气的笑了起来,松开手道: “我真糊涂,还在自欺欺人。你怎么可能过那种生活呢?你跟我都不是一样的人,我竟然到现在还在做梦。呵呵,算了,算了沈祭梵,你别介意,我没有要求你那样,你就当我在胡说八道。你有你目标,你的雄心壮志不是我这种小尘埃能理解的,你别受我的话影响。你加油哦,你这么厉害,想做的事一定会成功的。” 安以然边哭边笑,声音一段一段的哽咽在喉咙底下,心里发疼得紧。 沈祭梵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把人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良久才出声道: “乖宝,你只要乖乖的在我身边就好,我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来,你什么都不用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沈祭梵的妻子,只会是你。” 安逸贴近沈祭梵怀里,抱住他身躯,良久才低低的出声: “沈祭梵,我是个,很小气很小气的女人,我不聪明,不温柔,也不懂得体贴人……我想改,改成你喜欢的那样,因为我舍不得你,我说爱你,是真话。可是,我做不到勉强自己,可能,我更爱我自己多一点,我不想勉强我自己。这些在你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我就是做不到不在意。沈祭梵,你希望我自在快乐一点吗?” 沈祭梵揉揉她的头顶,并不答话,而是岔开话题说道: “然然,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包括你说的无拘无束。你现在做任何事情我有没有阻止过你?你希望自在的生活,这跟在我身边并不冲突,你说是吗?” 安以然摇头,闭口不答。因为已经开始提防他了,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他糊弄,等她几天后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太多时候这样,事情被他三言两语盖过去。 车子都已经开出市区了安以然才出声说: “沈祭梵,你好多好多事情瞒着我。你把我看得透透的,可我对你却还是一知半解。沈祭梵这样,很不好。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活得好累,好辛苦。”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下,便握着没放,安以然也没再说话。 车子进入玫瑰小镇的范围,半小时后开进了玫瑰园。沈祭梵没有再离开,就在家陪着。昨天他也就露了下脸,跟曼德王妃照了个面就匆匆走人。昨晚上才回玫瑰小镇,半道上接到安以然没回去的消息,当即让人查到了人的下落。 所以沈祭梵也是今天才回来,带着安以然一起。 安以然回去后就把自己关进了隔壁房间,沈祭梵打开门在她床边坐了会儿然后去了书房。安以然一直没转身看他,直到人出去。 晚上又开始分房睡,沈祭梵很无奈。但也知道这事情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释怀,也就没强迫她什么,她高兴怎么来他都顺着。 沈祭梵偶尔会在家久一点,偶尔又很晚才回来。但现在,无论多晚多早,都看不到厅里亮灯,她已经不再等他。 沈祭梵心里不是那么好受,虽然早就料到的结果,可这过程是真有那么点儿磨人。习惯了她的顺从,习惯了再晚一进门都能看到她,尽管很多时候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可那样的日子已经不在,这次,是真的伤她的心了吧。 小东西脾气是长了不少,以前哪有生气生这么长时间的? 沈祭梵冲了澡走出房间,在安以然房间外站着,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进去。安以然躺在床上,在看,名字叫《简爱》,这书说的就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子勇敢追求爱情的故事,安以然挺佩服女主人的勇敢。 可惜,她不是简·爱,沈祭梵也不是爱德华。她再勇敢,也改变不了沈祭梵的任何想法。那个男人,太过自我,从来都是他掌控别人。 沈祭梵进来,安以然并没有抬眼看他,目光还停留在书页上,只是也没再看进去一个字。沈祭梵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低声道:“还生气?” 安以然微微侧了下头,避开他的大掌,眼神依旧停留在书页上。 沈祭梵跨上床,靠着她坐下,摸摸她的脸,侧目看着她,怎么好像瘦了?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低声问:“厨房人说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为什么?” 安以然没说话,这几天她话都特别少。沈祭梵话本来就少,难得将就着她开口扯些废话,可她却不回应,弄得两人气氛很僵。 被沈祭梵抱着,安以然不舒服,挣扎了下,沈祭梵却没松。安以然也不再动了,想抱就抱吧,随手连着翻了两页,并没有看进去。 沈祭梵安静的抱着她抱了会儿,索性伸手把她的书合上,握上安以然的手低声道:“手这么凉,知道这里晚上凉气重就不要开窗,嗯?” 没回应,沈祭梵也不恼,板正了她的脸,仔细看着她娇娇俏俏的小模样,又忍不住满腔的怜惜。附唇在她唇上亲了亲,逮着小嘴巴一通啃咬之后,再道: “宝,给我一点反应,嗯?”胸腔里有些烦闷,很想下一刻将她揉碎狠爱,可看她这清冷的样子又控制下来。她本是反感的时候,就不能再逼她。 安以然总算开口回应了句,说:“你要反应,为什么不找你的未婚妻?我想,凯露小姐会很愿意为你服务,也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你玩得尽兴。” 沈祭梵面色黑了黑,是真没想到那事情让她这么难以释怀。他眼里,那不过只是个行动而已,那场订婚宴即便被外界被所有人认可,可他是半分感觉没有的。 “然然,哪来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如今已经成了我的妻子,是你啊,乖宝。”沈祭梵逗弄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低声道,又拨弄了几下她的唇。 安以然轻声冷哼了声,转开脸,眼里情绪很淡,低低的出声:“何其荣幸?你还是去找你年轻没美丽的未婚妻吧,总这样爬上别的女人的床,你就半点不愧疚?” “小东西,”沈祭梵无奈,捏着她的纤柔的下巴转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何苦说这种话故意怄自己?这么说心里就高兴了?” 安以然缓下眼睫,拒不承认他的话。不过,也确实把自己给呕得厉害。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记得帮我带上门,谢谢。”安以然翻身滑进被子里,背对着沈祭梵躺下。沈祭梵却并没有下床,而是顺着她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安以然在身后发烫的身躯靠近时下意识往床边移动,沈祭梵却伸手把人捞了回来,翻身压在身下。安以然横在胸前,沈祭梵当即将她的双手反压在头顶,附唇就在她唇上亲吻,气息有些紊乱:“宝,一星期了,给我,嗯?” 安以然左右转动着头,避开他的吻,睫毛如花枝乱颤,急声怒道: “你不是新娶了未婚妻吗?要变禽兽你找她去,别一发禽就来找我。沈祭梵,我不想做那种随便的女人,我不想再看不起我自己!” 沈祭梵微微皱眉,她双手被他反钳在头顶上,大口喘气下胸脯耸得高高的,沈祭梵俯身就紧紧贴了上去,埋头在她脸上一通乱啃。她躲得厉害,沈祭梵只能将热吻往下,在她脖子上重重的吸吮啃咬,一路往下在她锁骨上不停纠缠。 安以然狠狠咬着唇,皱紧了眉头,被他全力压下来,重量感十足,半点不能动。挣扎不开,索性顺从了,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木桩一样,眼睛闭得很紧,一副任命受辱的表情。 沈祭梵解开她的睡袍,在她胸前肆意着,慢慢的也停止了动作。紊乱的喘息还在继续,撑起身躯悬在她上方,捧着她的脸仔细的看。她这副表情,将沈祭梵心刺了一刀,附唇在她脸上轻柔的吻着,低声道:“宝,是我,睁开眼看看我?” 安以然脸撇向一边,依然闭着眼睛,冷声说:“要做就快点,我想睡觉了。” 沈祭梵捧着她的唇一通狠吻,却在放开她之后下床走了。 安以然松了口气,缓缓把衣服拉回来床上,抱着被子背对着门口,闭上眼睛。其实她并没有半点睡意,却不愿意再动,闭目养神,什么都没想。 沈祭梵去而复返,直接上床拧起安以然粗鲁的撕了她的衣服,狠狠压在身下。 “给我点反应?嗯?不然我弄到你下不了床,然然,宝贝,快,出声,嗯?” 沈祭梵动作有些凶狠,心底发闷,她生气,他并不好受。 显然她的反应超出了沈祭梵的预料,真的没想到这点小事她会如此介意,只是个形式过场而已,他也解释过了,她也知道不是真的,就那么介意?她到底在乎的是他的人,还是只在乎她的身份?也不是一辈子都维持,最多两年而已。 沈祭梵以为安以然会像回来时候那般胡闹,发脾气,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任何胡闹撒脾气都可以,他都有耐心哄着顺着,可唯独不能不声不响,不给半点反应。沈祭梵心底也堵了口气,他就没指望她能理解他,就算怄气,也都这么久了,也够了吧?他事情多,整天忙得晕头转向,还想着早点回家,多陪她一会儿。她就不能适当给点反应,给个笑脸? 安以然被沈祭梵弄得很不舒服,最后哭着结束的,因为弄疼了。 沈祭梵第二天时候又后悔,心想着没准儿她再过一天气儿就消了。小东西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经过昨晚的用强,得,又有的怄了。 沈祭梵是想不出法子讨好她,只能从她喜欢的东西上着手,早上走的时候走得急,是怕看到她眼泪汪汪可怜样儿。一出门就让人去准备东西,下午回来时候东西是沈祭梵亲自带回来的。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而是零食,各种各样的零食,安以然曾经最爱的薯片,果冻都有。沈祭梵为了挽回安以然的心,这次是下血本了,连零食都破例给买了。 当这个外表冷峻的高大男人抱着一大抱的零食出现安以然面前时,换来不是小东西的欣喜若狂,而是看怪物似地眼光,良久没声音。 沈祭梵那样子,有那么点滑稽。因为反差太大,令人直感觉像做梦,如果亲眼看到,一定会连问自己两遍,没看错吧?没看错吧? 安以然表情依旧淡淡的,望着沈祭梵把东西堆了她一床。安以然伸手抱头,抬眼,说:“我已经很久不吃零食了,嗯,谢谢你的好意。” 沈祭梵那满面春光微微僵在脸上,双手卡在虎腰上,腰板儿挺得直,伟岸的身形立在床边,挡了安以然大片的光。噎了好大会儿才出声道: “那,放着吧,兴许有想吃的时候。”沈祭梵这感觉像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气氛顿时尴尬,男人面上难堪。亏得他想了一天,就盼着她给个好脸,像曾经那样跳起来抱住他娇娇软软的说着好话儿,结果…… 安以然看着沈祭梵,好大会儿后埋下头继续勾着线条。没出声,没点头也没摇头。沈祭梵心口那叫一个堵,想发火,也寻不着借口,挺尴尬的在床边立着。 沈祭梵转身走的时候安以然忽然抬眼看他,喊了声:“沈祭梵。” 沈祭梵站住,侧目看她,等着说话。安以然问:“你现在也吃零食了吗?” 因为她看过他喝椰奶,那么甜的味道,她都不太喜欢了,他竟然喝。安以然只是猜测他投资了家食品公司,所以接触这些东西在所难免。 沈祭梵微愣,顺口道:“偶尔,吃一点。” 也是为了博她一个好,哪知安以然却即刻接话道:“那这些,我卖给你吧。” 安以然说话的同时把画板放在一边,滑下床,双手又一大抱抱着朝沈祭梵走去,所有东西往他怀里塞。沈祭梵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一抽,没接。 安以然抬眼望他,张张嘴,说得理直气壮道:“我已经不吃这些了,你偶尔吃就给你吧,还是,要我帮你送过去?算了,我给你送过去吧。” 安以然已经抱着东西转身走出房间了,沈祭梵在原地站了站,抬手按了下眉心,他这…… 跟着走出去,安以然抱着东西,没法儿给自己开门。转身时候沈祭梵在她身后,安以然赶紧让开,出声道:“请帮我开下门吧,我没手了。” 沈祭梵立在门口,俯身而下,俊颜贴近安以然的脸。安以然下意识后退,沈祭梵伸手把人拉进身边,低声问:“宝,真的要这样生疏了吗?”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很僵硬,勉强扯了下嘴角,避开他目光的直视,低声说: “那,你抱着吧,我就不给你送进去了。” 沈祭梵推开门,道:“进来吧。”侧身伸手又拉着她手臂,往里面带。 安以然抱着东西走进去,沈祭梵侧身把门关了,安以然慌地转身看他,眼里闪着惊惧,赶紧出声说:“你,沈祭梵你别再那样对我,我们,我不想。” “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沈祭梵底笑出声,走近她,安以然赶紧退步,靠近床边,把零食全都放在他床上,转身绕开沈祭梵就走。 沈祭梵侧身两个大步就把人给带了回来,安以然有些慌,想推他,沈祭梵一把就将她拽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宝,还要多久?”沈祭梵低声问,怄气也该有个时间限制。 “什么?”安以然没听明白,不过她也不想去明白他的意思。她是逼着自己不要再关注他,不要再让他的事情占据自己的思维。赶紧岔开话题说:“沈祭梵,你要给我钱,零食的钱,你是多少钱买的,就给我多少。” 沈祭梵眉峰堆叠,要钱? 安以然没见他有任何动静,也没等到他的回应。轻轻推推他,抬眼望着沈祭梵,商量式的语气再出声道: “不要原价,给你就是二手卖了嘛,折价给你,半价好不好?” “要钱做什么?”沈祭梵声音有些冷,气息也如同他语气一般,在瞬间冷戾不少。 “没做什么,只是,我可能会偶尔会出去,想买些小玩意呀,但我身上没钱……”她是真没钱,所有的钱都是舒依依的,可那一点,哪够她回家的路费? 她现在是想尽各种办法筹钱,最低要攒够五百欧元吧,机票都得四百多呢,她还不够一百五。可又不能说她需要钱,免得他怀疑。 沈祭梵笑笑,俯身,削薄的唇印在她额头上,低声道:“需要买什么,身边人都会付钱的,你不用带钱。如果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只要在小镇上,出去想要什么,只需要说我的名字就可以,他们会给你东西,钱我随后会让人给送过去,嗯?” “为什么要这样?这哪里还有买东西的乐趣?”安以然脸上不怎么高兴,顿了下,还是想要钱,低低的说:“沈祭梵,那你给不给我?” “想要多少?”沈祭梵反问。 安以然想了下,也不能说多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抬手比了下手,说: “你给我,五十……三十吧,”说话又抬眼看他的表情,低声问:“可以吗?” 沈祭梵心底划过想法,三十欧元,她也做不了什么。出声道:“你找找我钱包,里面有没有三十零钞,没有就让人送过来。” “碍……”安以然赶紧在屋里找,心里却在想,没有小额的,给她一张整的不行吗?他那么多钱…… ------题外话------ 求一个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9,乖,不急 安以然在沈祭梵出门后就抱着画板下楼,看到人就拉着商量: “我给你画张画像怎么样?卡通版的,或者素描,速写?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下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拒绝,手里拿着除土的土撬就那么站着给安以然画。安以然勾得很快,十几分钟就勾好了。她是加速在赶,可站的人就有点折磨了。但看少夫人画得那么认真又不好出声,只能硬着头皮站着。 毕竟是女主人,成为女主人的模特,这还是挺荣幸的一件事。 安以然画完,把画递给下人看,线条很简单,极少的阴影是为了突出人物的立体感,突出的特征很明显,所以一看还很有几分像。 下人接手里时有点不敢相信,扔了土撬问:“少夫人,这,真的是给我的吗?”本以为是随便勾画而已,没想到画得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你喜欢吗?”安以然看着下人脸上的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敷衍她的。 下人连连点头,太喜欢了。就没想过自己也能成为画中人,当即要行大礼拜谢,安以然赶紧扶住,笑着说:“这个,要收钱的,所以,你不用谢我。” “……?”下人当即愣住,不是送她的,要、收钱?可她,没有请少夫人画像啊。 安以然看下人的反应心里很没底,毕竟脸皮子也不是那么厚,硬要人给钱是不是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可她现在……一咬牙,说: “你,随便给点就行了。我这是,劳动嘛,劳动就该获得回报,对吗?” 这不是硬逼着人家给钱?也不是人家求着你画的,是姑娘你硬拉着人家画的。合着她这么反问一句,人还不能反对。那下人的脸就跟土鳖一样,她们是穷人家出身,进来公爵府做事也是为了得到高一点的报酬,都有自己家人要养的,哪能像贵族的夫人小姐们出手那么阔绰?一分钱也得攒着啊。 在兜里摸来摸去,摸了两个硬币一欧元的硬币给安以然,紧吧吧的说,“少夫人,我家里的情况……我身上就这么多,您要不嫌弃,这个您就……” 安以然赶紧接手上,笑道:“不嫌弃不嫌弃,多少无所谓的,谢谢你要我的画。” 安以然抱着画板走了,倒是令那下人有些怔愣。搞不明白少夫人那是个什么意思。要让她相信少夫人是为了钱,那是不可能的,应该是乐趣吧,对,乐趣。 安以然抱着画板在园子里走,见人就拉着画,也有稍微大方一点的,会给十欧元。安以然沉默了几天,今天是最高兴的,不停在花园子里转,跟只欢乐的蜜蜂似地。她画的时候有不少下人围着,当她画完后人群立马轰散。因为都知道她画画是要收钱,是都想要少夫人的画,可要给钱的,那就…… 苏拉,苏雯在远处看着,互看一看,少夫人很缺钱花吗?怎么可能,她就没有使钱的机会。也没弄明白安以然是攒钱还是找乐子,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安以然呆了一天,下午出了玫瑰庄园,苏雯苏拉自然是要跟着的。安以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在街上走着。 玫瑰小镇的街道比不得马德里的街道宽阔,也没有高楼林立,建筑是很典型西洋风格,一座座小型的庄园,建筑都透着历史的味道,看着街上的人和周围的环境,会有一种穿越了的错觉。 安以然四处看了看,就开始买东西。觉得不错的都拿着,苏拉苏雯给付钱。一条街走完,安以然避开苏拉苏雯又倒回去,东西大部分都给退了,非要老板退钱。 安以然一家一家的理论,不退全额,退七层八层都行。侧边跟上来的苏雯和苏拉对视一眼,苏拉低声道:“这要不要上报?” 显然少夫人就是在筹钱,但少夫人筹钱做什么? 她们都是刚从暗卫营被调过来的,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很多情况拿不准是不是该上报,在她们看来,这些都是小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可事后却被沈爷提出来,所以她们也挺犯难。爷那么忙,还用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去打扰他? 安以然回玫瑰园时脸上带着笑,她的钱很快就凑够了。 安以然刚进门,沈祭梵的车子就从身后开了进来。车子在园子里停下,安以然站在一边,沈祭梵下车直接朝她走过去,俯身吻了下她额头,低声问: “现在才回来?街上马车多,出去要多小心些,别走远了,不安全。” 安以然点头,转身往屋里走,沈祭梵侧身对跟上来的人交代了几句,身后的人点头,即刻去办事。沈祭梵侧身看向苏拉苏雯,问安以然今天的情况,然后才进屋。 安以然上楼就把门关了,把钱凑一起数了两遍,然后偷偷藏在床下,硬币装进盒子里。抱着画板下楼,看着沈祭梵进来,安以然竟然难得的给了个笑脸,说: “沈祭梵,我帮你画画吧,我都没有给你画像的。”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浓眉,并没有点头,怎么,他现在在她眼里,跟所有人是一样了?听说她今天画了不少人,这事情得禁止。 安以然走近沈祭梵,在他身前三步位置停下,低声问道:“沈祭梵,可以吗?” “准备跟我收多少钱?”沈祭梵面上情绪有些淡,语气也有些迫人的寒冷。 安以然脸上的笑意有些僵,抱着画板,咬牙,眼皮子半合,顿了下说: “那,不要就算了,我回房间了。”说完就转身往楼上跑。 没两步被沈祭梵捞进了怀里,安以然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只用画板抵在他身前,脸上的笑意全无,低声说:“我想回房间了,你放开我。” “然然,宝贝,不闹了,嗯?”沈祭梵微微俯身,头抵在她额上,微微前碰,就亲在她脸上。一下一下,如同羽毛一般亲吻在脸上,极尽怜惜。 “我没有闹你,我想回房间了沈祭梵。”安以然抱着画板往上移了移,挡住沈祭梵大半欺压而近的身躯。沈祭梵垂眼看了眼横在身前的画板,并没有强行拿开,只圈住她的身子叹息道:“刚刚还很高兴,这忽然又是怎么了?不愿意看到我?” “没有,你别那么想。”安以然摇头,反正心死了,他怎么样她也无所谓。 安以然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当即转身往楼上走。沈祭梵再度从她身后抱住她,钢铁般坚硬的胳膊箍在她腰上。烙铁一般滚烫的热源不断在她身后蹭着,掌从她衣服边沿窜了进去,揉着她的身体。 安以然紧紧咬着唇,到底忍不住他的挑逗,轻哼出声,眉头紧紧皱起来。控制不住身体在他手里的反应,不得不伸手抓住他手腕低声道: “沈祭梵,你不要这样,不要让我再看不起自己,我不想再……”如此犯贱。 沈祭梵滚烫的身躯僵了一瞬,抱着她没动,好半晌才轻轻松开,附唇在她头顶上吻了下,道:“去吧,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叫你下来吃饭。”看她头也不回的上楼,沈祭梵再出声道:“宝,如果想出去玩,提前告诉我,我好安排时间出来陪你。” 安以然在扶梯上站了站,没点头也没回应,直接上楼了。 安以然这次的沉默对沈祭梵来说太久了,分明委屈得很,却不哭不闹的,这令他心里更不好受。这事情在他,根本就不值一提,却因为她的反应,不得不开始反思是不是有些过。但,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已经将事情弱低到最小的程度。 又过了两天,安以然钱已经凑够,谁都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她走的时候天还没亮,外面黑漆漆的,也不怕了。沈祭梵说过,她想要回去,随时都可以,所以走得很潇洒。不想在白天走,是因为怕自己心软,怕看到他之后又开始动摇。她在他那,已经什么底线都没有了,她也好早上见过他之后,自己会糊里糊涂又舍不得走。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无比厌恶自己。 果断勇敢一点吧,女孩,谁没了谁不能活? 安以然在玫瑰小镇的路口停下来了,马路上摆满了一排黑色车辆,黑压压一片,看起来寒气森森的,很有几分吓人。 安以然腿软了几分,直到看到那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心里的鼓声才小了些。 “小磨人精,天还没亮就到处跑,乖,我们先回家,天亮了再出来玩。” 挺拔的健壮的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高大的身躯像座巍峨的大山一般站立在她身前,挡去了一大片昏暗的路灯光芒。伸手,大掌扣在她肩头,用了几分力。 安以然缓下眼睑,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要走的?她要做的事,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她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手舞足蹈的表演,这样是不是很有趣?是啊,他那么聪明,她就是个傻子。 沈祭梵微微俯身,大掌扣上她纤柔的下巴,用力捏住,安以然吃痛的皱起眉头,痛哼的气息传出来,却没出声。下巴被抬起,被迫望着桀骜捐狂的男人。 “宝,我对你不好吗?”沈祭梵低声问,并不想听她的回答,附唇在她唇上狠狠咬着,用力撕磨着,大口吞吐着她的唇舌,气息迫人得令人惊恐。 安以然舌头都差点被他咬断,嘴唇红肿充血,实在疼极了,伸手推开他。 “你说过我随时可以走。”目光撇开,不愿看他,低声说道。 “这话,有期限。给你的期限已经过了,现在作废。”沈祭梵再度扣上她下巴,目光冷戾得吓人,面上半丝表情没有,深邃的瞳孔中掩藏的情绪没有人能看猜到。 安以然皱紧了眉头,眼睛里总算飘过类似“恨意”的情绪,望着他。沈祭梵掌上再度用力,直接卡在她下巴上,安以然痛呼出声:“疼……” “知道疼了就好,宝贝,我心疼你,舍不得伤你,你自己也要心疼自己,嗯?做了我沈祭梵的人,想走不是那么容易,宝,知道这期限吗?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沈祭梵声音带着露水的凉意,无情得令人绝望。 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安以然,她眼光波动,模样很可怜。沈祭梵半点不为所动,对她,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用过强。从一开始到现在,即便是他用了手段,却并没有强行禁锢,逼迫威胁就更没有。一直都是顺着她,耐着心等她慢慢注意,等她慢慢喜欢,慢慢接受,对她,他算是仁慈得过分了。 既然已经做了他的妻子,这辈子就得是他的。顺着她她不肯,那就不能怪他心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以然忍着下巴的痛楚低低出声,眼珠子望着面前温柔不再的男人,满是伤心,“真的心疼我,就不会这样逼我。” 沈祭梵吻上她的唇,再轻轻摩擦在她脸上,松开手,扣着她肩膀转身,把人塞进车里。车子很快开进了玫瑰小镇,过了很久,天际才点亮第一个启明星。 安以然趴在沈祭梵怀里,睁着眼睛等天亮。她没睡,沈祭梵也没睡,抱着她一直坐在厅里。壁炉上挂的时钟敲响了一下,那表示新的一天又来了。 沈祭梵要准备出门,垂眼看她,大掌轻轻婆娑在她脸上,低声道: “然然,在家等我,嗯?”等着她的回应,安以然却僵硬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沈祭梵板正她的脸,安以然呼出声,“脖子酸了,你轻点碍。” 沈祭梵笑笑,谁让她自己一动不动来着,亲了亲她,把她放在沙发上,起身让人进来,备好了早餐叫她。安以然在沙发上趴着不动,沈祭梵在她身边蹲着问: “又怎么了,小东西?”揉着她渐渐柔亮的发丝,挺满意她最近的状态。 “想家人了。”安以然脸压进沙发里,后脑对着他,低低的说。 沈祭梵笑笑:“很快就能回去,不急,嗯?” 他的‘很快’,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安以然基本上不再把沈祭梵的话当真,失望了太多次,也不再有任何期望。 沈祭梵让人拿了条毯子下来,给她盖在身上,低声道:“不想回房睡就在这躺会儿,想去哪玩先想好,等我回来陪你去。” “想回家。”安以然跟了句,沈祭梵出声更快:“这里也是家。” “想回Z国。”安以然翻了个身,脸面向沈祭梵,沈祭梵面色温和,“不急。” “那你走吧,我烦你了。”安以然当即又翻身背对他,不再说话。沈祭梵眼底情绪沉了沉,良久,俯身亲吻了下她的头发,起身走了。 确定沈祭梵离开后安以然才爬起来吃饭,她是不会再跟自己过不去,一定会让自己吃饱,让自己健康一点,健康是她最大的资本。 安以然准备出门,伸手摸兜里时才发现,钱全没了,一个硬币都没有。什么时候没有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恼火死了,在门口踱来踱去。心情郁闷得不行,她多难得才攒够的,现在要想再攒,就没那么容易。大家都已经有了戒心,都不肯让她画像,上街买东西,买了的东西当下就被身边人拿在手上,她根本就没法再退。 够郁闷的,安以然站在草地上,那一小片的草被她踱来踱去的小碎步给糟蹋得不像样,齐齐被踩弯了腰。安以然在外面踱来踱去,最后还是打道回府了。 约克就看到安以然在门口晃悠,结果他找过来时人已经没再了。看着主楼的方向,不敢再靠近。爷命令禁止,任何雄性生物不准靠近主楼。 约克觉得沈爷多虑了,难道还怕小姑奶奶被他们勾跑了不成? 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往另一边走。魏峥那情况不是很好,他就刚从伊斯营部回来。魏峥几乎整个人都糊涂了,大抵是怕忽然没了,暗卫营的人这段时间倒是不敢再猖狂。就剩了一口气在拖着,再回去的人能挨过三个月,这已经是个奇迹。可没有爷的调令,魏老大估计真要牺牲在里面。 沈祭梵回来得挺早,安以然刚用过午餐他就进门了。安以然坐在餐桌边“观摩”这个高贵的男人用餐,双手撑着下巴,眼皮子半合,看不到眼里的神色。 沈祭梵偶尔看她一眼,她这样不哭不闹,不说那些个气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也挺好。以前是难得她这么安静,沈祭梵目光落在她白皙幼嫩的脸颊上,然后缓缓移向粉嘟嘟的唇瓣,目光有些灼热。顿了下,继续优雅的用餐。 安以然到底是没忍住,缓缓转头看向沈祭梵,低声问: “沈祭梵,我的钱不见了。找过所有的地方,一个硬币都没找到。” 她把早上回来后经过的地方找了不下十遍,卫生间找了不止二十遍,什么都没有。他回来就抱着她没松手,不得不怀疑是他趁她不注意时拿走了。 沈祭梵挑了挑眉,抬眼看她,眼底满是戏谑,道:“所以?” 安以然咬牙,装什么装呀?肯定是他拿了:“你有没有拿我的钱?” “你掉了多少?”沈祭梵不答反问,安以然不明所以,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六百二十三。” 沈祭梵面上是颇为无奈的笑意:“那点钱,我拿着有什么用?” 安以然被问住了,张张嘴,确实,有点少哈,那点儿钱,他都不屑得看的。 “可是,我的钱真的不在了,沈祭梵,你有没有,不小心拿了,然后忘记了的?你看看你钱包,有没有多出六百?”安以然不死心,尽可能的把话说得委婉一点。 沈祭梵脸子不是那么好看了,放了手上的餐具,挑着眼神看她:“怎么着,然然的意思是我拿了你的钱不认?宝拿我当偷儿防了?” 安以然摇头,再摇头:“不是,没有,你别那么想。我只是觉得也许可能你拿了又忘记了,没有说你是小偷的意思。我那么点,你也看不上啊。” “知道就好,不过,宝儿,你那意思是是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拿了你的钱自己不知道?拿去看吧,我钱包里有没有长得可疑的钱。没准,真如你说的那样,我拿了你的钱,自己却忘了,年纪大了嘛。”沈祭梵阴阳怪气的出声,钱包从桌面直接推向安以然,角度和方向掌握得极好。 安以然挺不好意思的看向沈祭梵,张张口,好半晌才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什么意思并不重要。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拿着钱包看。里面全是两百,五百的大面额现金,就连五十,二十面额的现金都没有,更别说一两块的硬币了。安以然就差把钱包整个拆了,确实没有她的钱。 “相信了?”沈祭梵挑挑眉看她,安以然样子颇为懊恼,看了沈祭梵一眼,又看看钱包,咬咬牙。话还没出口呢,脸就先红了:“那个,我一个钱都没有了……” 明白人还能有不明白她那话的意思?就是想要钱呗。可这位爷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安以然抬眼看他,动了动嘴巴,愣是没好意思出口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钱的借口,抓着钱包犹豫着。 沈祭梵拿着餐巾拭了拭了唇际,起身,顺手就将钱包从安以然手里抽了出去,大步往厅里走,边道:“下午要出去走走吗?我有时间。” 安以然还在发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里那个悔。 “没有,不出去……我没钱。”口不离钱,等着他良心发现,只要他问一句,她就顺杆子往上爬,开口跟他要。可惜,再次被沈祭梵忽略了。 沈祭梵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她的画稿,面颊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安以然站在他面前,觉得自己有些难堪,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暗暗叹了口气,转身上楼了。 沈祭梵凉悠悠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在她的背影消失后眼底神色才渐渐暗淡下去。他本没有好耐性,他的地位决定了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附和他。可这小东西,从相遇开始,就一再折磨他的耐性。 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释怀一点。沈祭梵有些迫不及待了,到底还要多久? 很想像以前一样上脾气收拾她一顿,拳头下她必然会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可到底也不舍得再出手打一下,沈祭梵无奈,就跟她慢慢磨吧,总有会释怀的一天。 安以然窝在房间一下午没出门,天色擦黑才偷偷摸摸从房间出来。楼下厅里亮着灯,安以然忘了眼楼下厅里,猜测沈祭梵应该楼下,转身蹑手蹑脚进了沈祭梵的房间。不是她胆大包天,她也是被逼急了。 沈祭梵房间没开灯,无疑人不在里面。 安以然进了屋,想反锁来着,但要是沈祭梵进来发现门反锁了,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安以然直接摸进了房间,沈祭梵的习惯就是不开窗帘,屋子里白天也像晚上一样,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安以然对这房间记得并不是那么熟,努力回想着沈祭梵的钱包会放在什么地方。实在看不见,不得不往窗台摸过去,拉开了些窗帘,这时候屋里才有点光。 安以然站着不动,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勉强看清楚屋里家具的位置。 钱包放在床边的柜台上,安以然记得里面的钱有很大一沓,少了一两张应该不会被发现。安以然咬咬牙,莫名的牙齿开始轻轻颤抖。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一狠心伸手拿着钱夹子。手本来就哆嗦得不像话,恰在这时候床上翻动了下,一双灼亮异常的眼睛启开,昏暗的环境中,那双眼睛亮得扎眼,冒出丝丝寒光。 “啊--”安以然手上东西当即“哌”一声掉在地上,惊吓过度的同时快步后退,腿撞上了椅子整个人摔了下去。 “啪”一声屋里灯亮了,紧跟着所有灯依次亮起来,安以然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惨白惨白的,惊恐的望着坐在床边全身被黑气笼罩的男人。耳边充斥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了似地,狼狈的摔倒在地还不知道动。 沈祭梵那眸子就跟狼一般,紧紧盯着她的脸,差点就要在她脸上剜个洞出来。 安以然张张嘴,发现声音不见了,全卡在喉咙下面,舔了下唇,润了润,才勉强出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我看楼下亮着灯,以为你在楼下……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了?我,这就出去……” 摔得挺痛的,可这时候哪还顾得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外面跑。 “站住。”沈祭梵声音很冷,安以然当即停下脚步,木讷的站在原地,沈祭梵沉着冰冷气息走过去,板正她的身体,垂眼看她。大掌卡在她下颚:“来拿钱?” 安以然摇头,伸手握住他卡在下巴上的手腕,拉开了些。沈祭梵再道: “不声不响的拿钱,宝,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偷!” “没有,我不是……”安以然扳掉他的手,转身往外跑,沈祭梵伸手就给带了回来,安以然立马转开话说:“我没有想偷偷的拿,大不了,以后还你……” “还?”沈祭梵声音有些莫名的吓人,安以然挣了几下推开他,沈祭梵扣住她的人,语气见薄怒:“站好!” 安以然站住不再动,仰头小心望着他。沈祭梵叹口气,压下心底窜起的怒,偷钱,他真没想到她竟然真敢这么做。沉声道: “然然,你需要什么,直接说。但凡你要的,我没给你吗?” 安以然不说话,头埋得很低。沈祭梵无奈,松开她,俯身捡起地上的钱夹子,低声道:“乖宝,你说,要钱干什么?” 安以然抬眼望他,动了下嘴唇,没出声。沈祭梵钱包扔在一边,扣着她肩膀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沈祭梵在她身前站着。安以然唇咬得很紧,没出声,沈祭梵也不逼她,要是以前免不得吃一顿收拾。沈祭梵双掌按在她肩膀上,微微俯身,脸贴近她的,安以然被他那气势吓着了,脸上有些白。 沈祭梵长叹了口气,低声道,“然然,看着我。” 安以然睫毛轻轻颤动,好大会儿才缓缓抬眼,望着他。沈祭梵语重心长道: “乖宝,说说看,你刚才的行为,对不对?”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要她出声,安以然咬唇。沈祭梵目光渐渐转冷,非要她承认错误。安以然出口却是:“我是想偷偷拿你的钱,但我并没有打算拿多少。沈祭梵,我听说很多女明星嫁入豪门,离婚之后都会得到一笔很丰厚的赡养费。沈祭梵,我们离婚,我并没有打算要你一分钱,我只是要一点点回家的路费而已。” 沈祭梵那脸子立马黑了,安以然缓下眼睑,再度出声: “你别这么咄咄逼人要我认错,我是错了,我承认。但是,我并没觉得这样做有多过分。沈祭梵,要不是我的钱忽然间没了,我也不会偷偷来拿你的钱。” 沈祭梵的唇在下一刻封住她的唇,掌下一个大力将她提了起来,摔上了床。安以然脸色一片死灰,眼睛里满是惊恐,沈祭梵上手就撕她的衣服: “离婚?想走人?然然,你是不是还在白日做梦?”沈祭梵高大的身躯直接就压了下去,安以然在沈祭梵唇压下来时头即刻歪向一边,急急出声: “沈祭梵,你没有离婚就跟凯露小姐订婚,在我们Z国,你已经犯了重婚罪,你已经犯罪了。我是为你好,沈祭梵,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们还是离婚吧。” “为我着想?宝,你倒是贤惠,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沈祭梵扣住她的脸,狠狠出声,安以然下巴被箍得极痛,见他再度压下来,安以然想也没想,直接朝他唾了口唾沫子,唾了他满脸都是。 沈祭梵那目光瞬间冷戾异常,当即起身,提着安以然身子一个翻转,手起掌落就打在她小臀上。安以然闷痛的哼出声,眼里泪光一片,扭头看他,狠狠咬着牙,不肯出声求他。沈祭梵下手不轻,打了几下就停了。猛力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抱在怀里,刚硬的面颊贴着她的脸,暗哑出声喊了句:“然然……” 千言万语,被压在喉咙底下。侧头就吻在她脸上,不停的亲吻: “你要我怎么办?你想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嗯?你说,只要你说,嗯?” “你要不要做?不做就放开我,我不想看到你。”安以然泪水淌下来,脸颊被眼泪湿染得一片冰冷,眼眶通红。 沈祭梵闭上眼,抱得更紧。安以然动了下身体,用力推他,却没有推动。沈祭梵板正她的脸,吻着她的唇,压低声音问:“宝,痛吗?我看看有没有打伤,嗯?” “你真的,好可笑。”安以然吸了下鼻子,目光很冷,满满的失望。 沈祭梵心底被刺痛了一瞬,当即翻转她的身体,不看她的眼睛。伸手退开她的小裤,安以然下意识去拽,不让他脱。沈祭梵硬把她裤子给脱下了腿弯,浑圆的消臀一片红,倒是没有当初挨打时那么惨不忍睹,倒也看得出下手不轻。 “上点药,好吗?”沈祭梵轻轻揉了下,下床去拿药。 安以然在他离开时翻身滚下床,提着裤子就跑了: “沈祭梵,你就是个王八蛋,别想再用你伪善的脸来欺骗我,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假情假意。你不是很厉害吗?难道你就看不出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沈祭梵转身,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眼底一片阴霾,是不是他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安以然挨了打,有点不敢下楼,晚餐是人送到房间里吃的。沈祭梵在送餐的人身后跟着,安以然开门时候他顺势挤了进去。 “我给你拿了椰奶,噎着就喝一口?”沈祭梵知道她已经习惯了后面配置的口味,所以已经换了过来,在她身侧坐着。 安以然捧着碗往另一边挪,没看他。沈祭梵并没有动怒,刚才是一时之气,没控制住才出的手,即便很快拉回了理智,事实上还是动手打她了。 沈祭梵拿着筷子给她布菜,安以然捧着碗起身就出门了,捧着碗快步跑下楼,坐椅子上三两口吃完。然后进了厅里,抱着靠枕趴在沙发上。 楼下人多,他总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对她发禽。 沈祭梵站在扶梯上,目光变得极幽深,没有再下楼,就在楼上看着她。 安以然在沙发上翻到大半夜才睡着,沈祭梵在她身边蹲下,抚摸着她的发,低声道:“宝啊,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要怎么做你才高兴?” 他的给的补偿,似乎她并不屑。沈祭梵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到底还要怎么做? & 安以然还是去了伊斯营区,被约克藏在车后座带去的。 跟车的人是新来的,约克没见过,黑驴从暗卫营拧出来帮手。据说是个医药天才,约克用谁无所谓,基本上他手上的事情都是一人在做,就算用人,也只是给他提箱子而已,没有真正的用途。 约克让人上了车,后面车座被药箱堵死了,车子顺利开出了玫瑰小镇。 约克当然知道怎么避开各个关卡的搜查,离开玫瑰小镇上了去达曼山国道后就松了口气,因为知道已经避开了沈爷的亲卫队。 车子停靠在路边,约克让新来的人把后备箱打开,怕这一路的颠簸把小姑奶奶给颠坏了。自己则是找了颗类似糖的药丸出来,在人跳下车时候把药递给安以然。 “还好吧?”约克把水也递给她。 安以然结果药,再接过水,先灌了几口水,才吞了药。脸色卡白得吓人,没出声,很反胃,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涌,差点就吐了。 约克的药倒是奇效,没一阵儿就压下了心里翻涌恶心感。 “没人跟踪吗?”安以然看看了周围荒凉的山,有气无力的问。 “放心吧。”约克在车门边靠着,顺势看了眼新来的人,问了句:“哪个队的?” 那人一抖,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本以为见到他就会盘问,结果约克车开过时候直接让他上车了,顺利得令人不敢相信。一路相安无事,都已经走到半路了,约克才问起这事儿,新来的人愣是被问愣住了,因为很突然。 约克挑着眼,等着人回应。 车子一过,直接让人上车,原因很简单,怕人看到。再说,都是暗卫营的人,还能出声岔子不成? 新来的人很快应道:“卢森教官的队下。” 约克转了一圈儿,卢森已经下副了,如今是后勤,出声道:“怎么,你是后勤部的?还是卢森以前二级队的队员?” 新来的人背后冷汗一片,各个暗卫营,亲卫训练营的编制都不同,他是真不知道沈家伊斯暗卫营的编制是什么,连连点头,道: “是是,后勤部的,蒙黑驴先生……” 话没说完,人倒地了,后脑流了一摊血淌在地上。 安以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胃里本就难受,目光看着远处的风景,边喝着水。这当下也只是听到倒地的声音,转头诧异的看去,再看向约克: “怎么了?” “没事儿,那小子晕车呢,让他自个儿晕一会儿,别耽误我们的正事,上车吧姑奶奶。”约克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把安以然推上车了。 还后勤,呸,转了一圈儿才想起来,卢森他么在做后勤的第二天就转去了卫生部,只是名义上还挂着后勤部而已,这事儿只要是伊斯营部的人都知道。 ------题外话------ 求一个票票票…… 最后一天了哈,我知道还有妞妞手里攥着月票没扔呢 准备把月票扔给家奕的妞妞请扔给这本书: 《婚前婚后,大龄剩女》 群么个,感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0,作践自己,嫉妒侮辱 黑驴看上的人长得跟黑鬼似地,瘦瘦小小的体格子,往那边上一站,就是非洲难民营出来的小孩儿一样。黑驴开车经过,往边上刹了一脚,头探了出来问: “约克医生没接到你?还是还没出发?” 小黑子摇头,“不知道,我起早就在这等着了,不清楚约克医生走了没有。” 黑驴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儿了,难道约克医生还没走? “那你等着吧,”黑驴开动车准备走人,下一刻又钻出脑袋来交代了句:“隐蔽点儿,别让沈爷的亲卫看到,事情走漏出去,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是是是,多谢黑驴先生的提醒。”小黑子立马往后一退,蜷缩成一小堆靠在绿篱旁,就跟坨不知名的的怪模怪样的雕塑似地,这边的各种奇葩雕塑不少,不仔细看,还真难分辨出那是个人。 约克瞅了眼儿,脑袋缩了进去,车子轰一声开走了。 伯爵府,玛罗在向伯爵公上报情况,伯爵公那表情极为满意。侧身拿了电话给伯爵夫人拨过去,这事儿,就得夫人这个当婆婆的亲眼看看。 玛罗等伯爵公挂了电话问道:“伯爵公大人,夫人会去吗?” 伯爵夫人有自己的亲卫营,各营区是不能相互“串门子”的,这是忌讳。 所以沈家伊斯暗卫营,伯爵夫人从未去过,那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地方。 “会,当然会。”那老妖妇,她就巴不得斩掉小儿媳的尾巴。 与此同时,公爵府那边,两辆车开从公爵府开了出去。 & 安以然拿着水,拧开盖子时候却有点手软,拧了几下没拧开。本来苍白无血色的脸渐渐变得红滟,双眼跟含了水一般,水媚媚的一片。心底莫名的发虚,呼吸变得轻而急,感觉奇怪得很,身体也变得敏感。 约克开着车,侧目看了下小姑奶奶,没出声儿,速度在悄无声息中加快,直接刹进了伊斯营区。约克侧身,伸手直接从安以然手中夺过水: “姑奶奶瞧你虚成的这模样儿,不就是坐个车嘛,这体格儿怎么伺候我们爷的?”约克就看着她一路上都跟这瓶水在做战斗,到地儿都还没拧开瓶盖子。 拧开的水递给她,安以然接过,她需要用水来缓解下,笑笑:“谢谢。” 无意的触碰了下指尖,安以然身体瞬间一个瑟缩,一种怪异的感觉当即袭上心口。安以然拿着瓶子,目光有些发直,直直看着水没动。 约克停好了车,那边作登记,乱七八糟的过程走了一遭之后,走过来,扯了下安以然肩膀上的衣服道:“走吧,能进去了。” 安以然没动,约克垂眼看了她一眼,安以然正好抬眼,约克愣住,小姑奶奶这神色不对啊。当即伸手摸了下她的额,温度高得不正常。约克拧着眉头直直看着安以然的眼睛,她双眼有些失神,神志在半推半攘中,脸色艳若桃花。 约克再度夺过她手上的水,舔了下,果然水里下了药。约克快速想了下整个过程,并没有哪里不对劲,就算发现有人混进玫瑰庄园,也是在半路上就解决了,姑娘这情况是怎么回事?约克目光落在水瓶子上,这水,从哪来的? “你感觉怎么样?”约克压着声音问,大半个小时了,也难为她还能撑住。 安以然点头,又摇头,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反问:“什么?” “没事,我们先进去。”约克抬手想提着她衣服来着,可手在空中比划了下,却不知道落在哪,索性收了手,道:“你跟紧我,药箱能提动吗?” 安以然点头,接过箱子,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被沈祭梵调教了这么几年,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提着箱子,额头冒着细细的汗。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安以然有些惊恐,她根本就压制不住,越压制,跟沈祭梵翻滚的画面就越发清晰的出现在脑子里,口干舌燥的灼热感越来越烈。 “约克医生,”安以然忍不住了,急急出声,连声音都变得软懦。约克回头看她,安以然张张嘴,目光有些涣散,使劲摇了下头,说:“我想喝水。” 约克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低声道:“再忍一忍。”当即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扯着安以然的衣服就大步在弯弯道道的营区里绕。 安以然紧紧咬着牙,小跑着跟上约克的步子,身体越来越发虚,软得无力。她不清楚约克说的忍一忍具体是指什么,快步跟着跑。 营区的占地面积极大,这本来是山区,伊斯营区几乎占了整个山头。 安以然脑子晃来晃去,眼前一阵一阵的变得模糊,目光涣散没有聚焦,她就感觉是在天旋地转,脚下迈动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约克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办法,只能侧身把人给抗了起来,快步飞跑。 安以然一被腾空,就吓得神志清醒了些,尖叫着大声:“约克医生……” “别出声儿,马上就到了。”约克扛着安以然,就跟疾风似地在营区后舍里飞转。 安以然咬着牙,她恐高啊。约克那根儿竹竿足有两米,被他扛起来那是有点吓人。 安以然被晃晃晃,脑子都给晃晕了,好在没有多久,转进了一处大院子,里面很是阴凉。安以然没刚才那么难受,低低的出声:“我可以走。” 约克并没放人下来,依旧扛着人在后院廊子里飞跑。这整个院落的设计就跟武士道的回廊一样,安以然就感觉在同一个圈儿里绕圈圈,因为约克转过来是一样的,转过去还是一样的。让她在这里面走,走一个月也走出去。 约克转进最后的屋子,穿过类似客厅的大堂直接踹开当前的房门,把安以然放下地。安以然抱着晕头转向的头,晃晃悠悠的晃了几步,“好晕……” 约克塞了可药在她口里,硬卡着让她吞咽了下去,急声道:“先晕着,姑娘,咱们哥儿几个的命都交给你了,你可得撑着点,我马上回来。” “好苦啊……”安以然皱吧着一张脸,约克笑了下,苦就对了。扯着她往后屋里走,魏峥就躺在床上,屋里很简单,一张单床,然后什么都没有。 “魏峥。”安以然甩开约克的手直接走了上去,约克在她身后站着, 魏峥脸色惨白,上身没穿衣服,但身上染血的纱布将整个躯干都缠满了。 “你带她来干什么?”魏峥一瞬间怒斥出声,眼底当即燃烧出一簇怒火,目光并没看安以然一眼,直接愤怒看向约克,难道他还不够狼狈?这混账! “魏老大,这时候就先收起您那点傲气,伯爵公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姑娘被下药了,你先看好她,我去弄解药。”约克转身走了,来去一阵风似的。 安以然转头看了眼约克,又赶紧回头看着魏峥,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低声问:“魏峥,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魏峥闭上眼,很快又睁开,想撑起身,安以然赶紧走去扶他:“怎么这么多伤?” 魏峥侧目看她,安以然缓下眼睑,心里不好受,坐在床边,忍不住又伸手去揭开他的被子,腿上也被缠满了纱布,脚掌整个包住了。安以然靠近他的脚掌,伸手想碰,却又缩了回来。埋下脸去,再抬起来时眼泪淌了满脸: “这两根脚趾,没了吗?”本该是脚趾的位置空缺了,被血染的纱布裹住。 魏峥点头,安以然擦了想眼泪,“约克医生都没有办法吗?” “时间太久,他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魏峥声音很低沉,约克来,给他抢回来这条命已经很不容易,那些“残肢末节”有也没什么大用,命回来是最主要的。 安以然捂着脸狠狠咽了口气,魏峥低声问她:“安,你还恨我吗?” 安以然松开手看他,魏峥等着她说话。安以然往他跟前靠,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魏峥,你是我大哥,我一直都记得的。你说过,让我有事了,就来找你,你能帮我解决的,一定会帮我。魏峥,我一直记得你的好。” 擦了下滚出来的泪,继续说:“在玫瑰园说的话,你不要当真,我是胡说的,我只是气沈祭梵,气你们都不是真正关心我,所以才故意那样说。我没有要恨你们任何一个人,魏峥,我只是很委屈。如果,我的话让你伤心了,我跟你道歉。” 魏峥目光看着她的手,缓缓抬起来。安以然双手握住,低声问:“你想说什么?” 魏峥笑笑,低声问:“我不是快撑不过去,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我来?” “怎么会,我一直记得你的好呀,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没良心。”安以然咬咬牙,被他们说是白眼儿狼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哪有像白眼儿狼了? 魏峥晃着她的手,安以然松开,魏峥的手轻轻碰触在她的脸上,低声道: “还是胖点看着顺眼……安安,爷对你的感情没有人可比,你不会知道他在失去你之后的痛苦。你带着怨气回来,我能理解,但不要把怨气往爷身上发,爷过得很苦。他跟我们都不一样,我们熬不过去会找方式发泄,可爷,他却连哼都不能哼。安安,你是唯一能让爷放松的人,他舍不得你,从来没有在任何场面隐瞒对你的牵就,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 一个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会看看场合,但沈祭梵不是,他从来不屑于在任何场合隐晦对她的牵就。男人在家一个样,在外又是另一个样,当沈祭梵在安以然面前,至始至终一个样。这点来说,魏峥或者许多男人都自愧不如。 敞开心这样来容纳一个女人,任由这个女人侵占自己的一切,并且毫不介意她会影响自己的一切,这样的包容的牵就,极少人能做到。 “爷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他对能左右自己的东西分外敏感,就连毒品他都能控制,你应该也发现了,爷对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特别爱好哪一样,因为他不允许自己有能上瘾的东西。我们当初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绑住爷,可是你出现了,安安,你知道爷当初对你一再纵容时我们有多惊讶吗?” 魏峥缓缓出声,像个长者一般低声念叨,倒是像个老大哥了。 “爷的位置,不容许他有太多的个人情绪。原本爷是打算孤家寡人一生,遇到你之后,一再动摇。安安,爷做出结婚的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我能理解爷的想法,他想给你一个单纯的环境,一个让你快乐的家。他在用力平衡生活家庭和工作的关系,还记得爷说过你们的家在京城,跟西班牙他的家族没有关系吗?安安,你要相信爷,他说给你一个纯粹的婚姻,是真的,不要怀疑他的真心。” 魏峥看着安以然,她心里有太多委屈,他们不见得都不知道。但她丈夫不是普通人,她必须学会理解,包容。很多事情并没有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困扰。 “你们,都没想过我的感受,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沈祭梵是那样的人,我死也不会跟他结婚。我不聪明,坚持到现在,我觉得好累好累。”安以然低低的出声。 “哪样的人?”魏峥不明,反问。安以然哀声叹气道:“身份。” 她就是追着他跑一辈子,也追不上。她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她没有多强的事业,没有多顽强的斗志,她就是个得过且过挺随意的女人。她就没想过今后会过得那么累,她不想要活在那种惊恐生活里。所以沈祭梵加载在她身上的,太多了,她接受不了。走到今天,已经太够了,她真的不想,无缘无故的死掉。 “魏峥,你帮帮我,好吗?”安以然忽然看着魏峥,眼露恳求:“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哥,你能不能,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就求你这一件,好吗?” 不用说都猜到她要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你说。” “我想回国,我想回到以前。”安以然低低的说,看着魏峥,魏峥浓眉深皱。 良久,他道:“爷,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你走,爷的固执,你应该很清楚。” “如果,我不洁了呢?”安以然反问,每个男人都介意这个吧? 魏峥抬眼看她,安以然眼眶有些红,“帮帮我吧,魏峥,没有人会帮我了,沈祭梵不让我回国,也不答应离婚,我只有求你了。魏峥,可以吗?” “你爱爷,不是吗?”魏峥反问,并没有答应。 “不知道,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了。魏峥,我好难过,看到他我心里就好痛苦。可能女人跟男人真的不一样,你们认为不值一提的事情,我们就没办法释怀。我不是大度的女人,不贤惠,不温柔,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也没办法苟同他的意见。我勉强不了我自己,魏峥,我真的没办法在这里再呆下去。你是我的大哥,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和亲人看,你可以帮我吗?” 安以然的脸色有些红,心底的燥热被难过一再压下去。 “安安,你是在为难我……”魏峥心思几转,九死一生。这或许是他翻身的机会,也极有可能是他下地狱的征兆,他要不要赌一把? 约克在这时候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二话没说就把药给塞安以然口里,水递给她。安以然皱着脸:“好苦……”比刚才的还苦,就着水大口喝着。 “这只是分解了一部分药性,减弱的药性会被压制下去,撑到回玫瑰小镇应该没问题。”约克说完看向魏峥,道:“魏老大,带安姑娘来,是我多事,只是圆你最后的梦而已。你在醒过来之前一直喊她的名字,我只能带她过来。” 魏峥愣了愣,这事他不知道,不过被约克当着人面这么说出来,有些尴尬。 安以然转头看向魏峥,魏峥撇开眼去,道:“我是你大哥,就是挂着你而已。” “得了得了,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人也看到了,我这就送她回去。应该有人跟了过来,没准儿他们已经在赶过来的途中。多的是人想把我四大暗卫都铲除,我们得赶紧走,魏老大,你自己先撑着点。”约克快速翻开药箱,把带过来的伤药一一翻出来,拖了张矮桌放在床边魏峥伸手够得着的地方。 “这些药都是治刀伤最好的药,具体怎么用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先随便用着吧,反正擦不死人。等我先把小姑奶奶送回去后,再回来。”约克那摆好就扯着安以然出门,安以然回头看着魏峥,她正在商量她的大事,还没个结果呢。 “等等,约克医生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跟魏峥说,我就说几句话,你先出去好吗?”安以然连连去拽约克的手,扒开他的手往回走。 约克站着,面色无常,可眼里透着焦急的神色,“姑奶奶,你甭在这时候任性啊,你知道你那公公正派人往这边赶吗?你刚才的反应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你中了药,他们就是想要过来捉奸啊。你再不走,指不定就顺和了他们的计谋。不为我们着想,你也想想爷,这事情传出去,对爷的影响不小。” 安以然张张嘴,怪不得她会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约克这话,无疑是他是早就发现这事了,没时间给她问是怎么回事。当即摇头说: “不不,你先出去,我保证不会连累你们。约克医生,你出去一下,我就跟魏峥说几句话,很快的。”安以然推着约克出去,然后把门关了。 约克被关在了外面,有些急。显然有人混进了玫瑰庄园内,不然不会这么快知道他的行动。他若不是一开始就发现跟车的人有问题,他们今天三儿都不能那么容易脱身。伯爵公这是要一箭几雕啊,过来是只老毒蝎子。 爷身边四人,舒默潜逃,顾问生死不明,魏老大也随时挂掉,就剩他了。今天要是得逞,正好除掉他们几个。到时候爷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可用,办事必然会受到影响。 约克在外面站着,预估着该从哪边回去好。这时候顺道走,应该会撞上人。他现在做事比以往小心得多,无疑下一个目标会是他。得,惹不起他躲。 约克在外面站了站,刚侧身往回廊上蹲,这一转身就看到伯爵夫人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约克当即愣住,一拍脑子,他这脑子,怎么没有转过这个弯儿?这出戏有人设计,必定会有看的人。伯爵公即便弄了这么一出来,只要他们拆穿就没有任何影响,关键就是这看戏的人,而这看戏的人自然是能挑起事端的。 约克当下一急,立马往回走。伯爵夫人要是看到魏老大跟小姑奶奶单独处一块,那才是真的完了。 然而在约克一转身的时候,下一刻就被人拦下,莎尔一把枪口抵在约克后脑。 侧边回廊的人很快就到了身前,伯爵夫人侧目冷冷的看了眼约克,怒声道: “怎么,看到我们就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是想通风报信还是怎么?” 约克抬眼,沈祭梵随后一步也到了,约克脸色一慌,下一刻又松了口气,好在爷也来了,他们总算不会死于非命。 沈祭梵被伯爵夫人临时叫过来,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听说小东西私闯暗卫营,就已经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是什么事情连外人都惊动了? “爷……”约克想出声解释,但这事最好让安姑娘给他说一句,不然他也太冤了。 沈祭梵侧目,大步走进厅里,身后一行人跟着。沈祭梵目光极沉,直直看向紧闭的门。约克顾不得越矩,当即挤开人群走近沈祭梵,道: “爷,少夫人就来看看魏峥而已,说几句就准备出来,很快的。” 就怕沈爷这时候打翻醋罐子不分青红皂白就下了司令,令一下,什么都挽回不了。 “开门。”沈祭梵周身气势暗沉,说一个字也不行!大白天的,关门? 里面没动静,约克犯急,不是这时候了姑奶奶您还在使性子吧,您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您要是再慢一刻,这是在打爷的脸啊。 约克等不了,里面往前去,边道:“隔音效果很好,可能没听到,我这就开。” 约克推门,里面锁了,当即皱眉,掌下用力,故作轻松大声道:“少夫人,你还在里面吗?爷亲自来接你了,开下吧,您刚还说想爷来着……” 沈祭梵铁臂一探,直接让约克给拨开了,掌握在门锁上,一扭,锁芯整个坏了,门推开。房间本来是两个空间,中间是磨砂玻璃隔断的推拉门,可门已经被推开,所以外面门一开,抬眼就能看到最里面的床。 安以然这时候才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裸露出来的肩膀手臂是光的,青丝散乱在身上。转头,面上有些慌乱,当又强作镇定,伸手扯了衣服要往身上披。 她坐在床外,魏峥躺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眼睛闭上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过去。 沈祭梵高大的身躯就立在门口,浑身席卷着滔天大怒,阴沉沉的气息罩在身上就像要垮天一般,乌云密布,风卷云涌。 约克在后面看了一眼,心下一抖:怎么好好的跑床上去了?姑奶奶,你这不是存心要我们的命嘛?约克即刻转身拦住身后所有人,他人高,胳膊也长,愣是挡了一大片。带爷沉怒走进去时,约克转身就把门带上挡在门外。 约克沉着脸,心底很是纳闷,药性已经压下去了一大半,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安以然披上衣服,将魏峥盖好了被子,这才下床。迎面走向沈祭梵,眼里雾蒙蒙的,面色潮红,滟丽极了。脚步有些虚,强装得要踩稳每一步,是人都能看得出她的勉强。沈祭梵闭目,大掌捏成拳,安以然一靠近,他便化拳为掌,直接上手卡在安以然脖子上,低怒声一大半的声音卡在喉咙下: “为了反抗我,你这样作践自己?这样报复,你很开心?” 安以然笑得娇媚媚的,双手握住他手腕,并没有要拉开:“不是报复,是忽然发现,好像,我更喜欢魏峥一点。他受伤,我会,心痛……” 安以然听见喉咙被捏碎的声音,声音被迫切断。脸色本就通红,这一来,就更加涨红,血液上走,头皮都红了。眼里有湿意,泪光一片。 “我情不自禁……他就要死了……死之前,做一次他的女人,我才不会后悔……你会杀了我吗?真好,杀你了我吧,你杀的人,也不少了,多我一个不多。”安以然的声音渐渐回来,是因为沈祭梵大掌最后松了开来。 沈祭梵眼底狂怒叫嚣,蕴藏的滔天怒火,海啸一般翻涌,猛地甩了她耳光。 怒声咆哮:“为了反抗我,你就甘愿如此?” 安以然整个身子直接跌倒在地,耳朵嗡鸣,伸手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对…沈祭梵,你不杀我就放了我。”眼泪滚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什么。 沈祭梵俯身而下,大掌捏在她下巴,狠狠捏着,几乎要将她捏碎一般: “然然,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凭你就想左右我?” “如果你不杀我,要动手打我的话,我会向法院提出上诉,我身上的伤会作为证据。沈祭梵,你想跟我对簿公堂吗?”安以然抬眼看他,咬着牙狠狠出声。 沈祭梵伸手扯了她的衣服,安以然一愣,当即恐慌的大叫:“你干什么?” 伸手拽住自己的衣服,然而身上本就只披了一件衣服被他一扯,上身整个哧裸。沈祭梵提着安以然起身,绷着怒气升腾的脸伸手去撕她的裤子。安以然慌了,拳打脚踢的反抗:“你想干什么?沈祭梵,你这个疯子,王八蛋,禽兽不如!” “就为了报复我,反抗我,爬上别的男人的床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也做。安以然,我告诉你,这不够,我教你怎么做得更绝,报复得很彻底,脱光衣服出去走一圈,这里面成千的男人,向他们展示你的身体,或者,把你这不要脸的勾当当众做。让他们知道,我沈祭梵的妻子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沈祭梵一张狰狞得骇人,瞳孔血红一片,手上的动作又凶又狠,每碰她一下,都会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红印。并不避开弄伤她,似乎是故意为之。 沈祭梵的话令安以然的倔强在这瞬间坍塌崩溃,跟他斗,她哪里有那个能耐?连声惊叫着,护胸又护腿。这屋里除了他们还有个魏峥,尽管魏峥现在昏迷不醒。可她不能把他当死人啊,这么哧裸的站在这,这是多大的耻辱?要被扔出去,那又将是多大的耻辱? “不要,不要这样,沈祭梵,你这个禽兽,疯子,混蛋,不要这样,放开我,沈祭梵放开我……”安以然边推他,边伸手拽自己的裤子,可最终裤子被他拽了下去。安以然当即什么都不顾,猛地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膝盖。 沈祭梵提着她肩膀一个用力,她身体再度被提了起来。安以然哭声不断,沈祭梵伸手去撕她最后的小裤子。安以然慌乱无助,他一扯开,她又按上去,完全顾不得自己已经赤身**,哭喊声不断,拼了命的去护住身上最后一层遮挡物。 “沈祭梵,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你怎么能狠心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妻子不是吗?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的,求求你,不可以……”安以然哭气不成声,抓着小裤子想蹲下,身体在下一刻却又被沈祭梵给提了起来。 安以然转身想往里面跑,沈祭梵胳膊一伸就给逮了回来,脚下不知道踢了个什么出去,撞到了推拉门框上,中间的门瞬间合上了,将他们两拦在了一个空间。 安以然忽然去抱沈祭梵,用力的抱紧他,只有两人的空间让她的惊恐暂时消减一点。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哭道:“不要这么对我,沈祭梵,不要这样……” “想用作践自己来反抗?然然,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沈祭梵用力一拉,安以然被拉开,安以然被推开。当即伸手一上一下的护着,样子**又可怜。 沈祭梵唇际扭曲,露出阴戾骇人的表情,冷血的让人心惊。抬手扯了下领带,靠近安以然,安以然崩溃得大声尖叫,快步后退。沈祭梵出手就拽住,伸手往下面扯去,安以然双手捂住,沈祭梵用力的拍打了下她的手,安以然疼得抽气,条件反射的缩回手,沈祭梵顺势就撕了她最后一道遮羞布。 安以然脑子瞬间炸响,抱着头崩溃的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可很快,再度被沈祭梵提了起来,安以然哭得死去活来,雪白的手连连往密林上遮挡,却连连被沈祭梵打开,手臂一截很快被打得通红。 “这就受不了?恬不知耻的爬上别的男人的床,那不觉得羞耻?乖乖,我告诉你,这不够,这还达不到让我厌弃你的成都,想要用这种方法让我上手,那必是被千万人骑了,肮脏不堪我才会如你愿。要不要那样?嗯?你说一声,我立马下令,外面等着干你的男人多的不是,排队上来,今儿一过,明天你就走人,我绝不拦着。你这样找个垂死挣扎的男人有什么用?多没劲,爽到了吗?这些法子你得问我,我包你目的达到了还乐在其中。” 沈祭梵脸子绷得铁紧,身躯蕴藏的气怒被捆缚在身躯里,急怒攻心,几度破膛而出。怒火和失望就像头野兽一般撕裂他的心口,一字一句出口,痛了他的心,更磨碎了他的情。心底熊熊烈火烧了一片,不压抑,任其火势蔓延。 目光阴鸷,绷紧的身躯如钢铁一般,灼人的目光将安以然哧裸的身体伤得体无完肤,无情而冷血的话更令她的心碎成块状。 安以然紧紧闭着双腿,屈辱的站在他面前,手不能挡,身不能蹲,哭得更是伤心欲绝。白嫩的脚掌左右摩擦着,膝盖碰撞着,羞耻得想要一头撞死。 伸手抱胸,沈祭梵一左一右狠狠打手,安以然疼得直抽,双手捂下面又被打。 “挡什么?你知道羞耻不成?”沈祭梵扯着安以然肩膀往外拖,准备开门。 安以然吓得尖叫连连,猛地快步跑了几步冲上去,紧紧撞上沈祭梵后背,用力一撞,愣是把沈祭梵给撞上了门。沈祭梵顺手伸手开门,安以然吓得惊恐无度,嗷嗷乱叫着,抱着沈祭梵的手拉开,推开人自己挡在了门口,沈祭梵往前一步,安以然当即跪在他面前,双手抱住他双腿,悲痛欲绝: “没有,没有沈祭梵,我骗你的,我故意骗你的,我没有跟魏峥上床,我故意骗你的,沈祭梵,不要把我扔出去,求求你不要把我扔出去。我再也不骗你了,再也不作践我自己,求求你,沈祭梵,求求你……” 安以然是真吓得六神无主,他那就是动真格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吓唬她而已。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狠,就算他心里后悔死的事情,一旦动真格了也会做出来。 安以然紧紧抱着沈祭梵刚稳有力的腿,雪白的身子毫无尊严的跪在他面前,又哭又求:“沈祭梵,我还是你的妻子,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我是昏了头才胡来的,只是想让你对我失望,我不是真的要报复你,我没有那么想,我没有要作践自己,我真的没呀想那么多。求求原谅我这一次,以后再不会胡来了,沈祭梵,求求你了。”安以然磕头又认错,伤心欲绝。 “我要这样出去,你还让我怎么活呀?沈祭梵,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狠心,求求你……”他的那些话,简直令她头皮发麻,她不能想象。 “你怎么侮辱我都可以,你不能把我扔出去让别人侮辱,沈祭梵,沈祭梵我是你的妻子啊,难道你一点情分都不念吗?我跟了你这么久,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活得没有自我,没有尊严,你现在还要让别人来侮辱我,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这么无情?沈祭梵,沈祭梵求求你了,饶了我,求求你了。” 安以然差点就要哭晕过去,她自作聪明的计划,在他眼泪算什么啊?跟他比狠,她稚嫩得可笑。 沈祭梵缓缓下身,扣着她肩膀,阻止她继续磕头。安以然抬起头,猛地朝他扑过去,见缝插针,他冷硬气势稍微一软,她就有救了。 紧紧抱着他脖子,娇软的身躯直接就贴上去:“你不心疼我吗?你舍得那么对我吗?沈祭梵,我是你的,你不会让别人碰我的对不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混账事了,想也不会再想,沈祭梵,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抬手,扼上她下巴,眸光依旧凌戾骇人:“我让你过得没有尊严,没有自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1,生了孩子,你就可以走 安以然一愣,赶紧又摇头,“我没有……不是,没有,我没有那样想。” “然然,我告诉你,上了我这条贼船再想下船,没那么容易。往后要再整这些幺蛾子,看我不弄死你!”沈祭梵一把提着她起身,安以然当即从善如流的双腿盘在他身上,夹得紧紧的,柔软的手臂圈在他脖子上,眼泪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我知道了,不会再胡来的,沈祭梵我要穿衣服。”安以然抱着他脖子脸埋进去,边止不住的哽咽边低声说道。 “那几块破布还穿什么?”沈祭梵冷哼,本想再噎她一句,到底也忍住了。 安以然咬牙,破碎也得捡回去,不然扔地上这么摆着多让人难为情? 安以然抱着自己的衣服裤子,被沈祭梵宽大的衣服裹了个结实,缩在他怀里被抱着出去。沈祭梵眼没看伯爵夫人一行人,直接上车走了,半句解释没有。 还没回到玫瑰小镇安以然就已经开始忍不住,身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起初沈祭梵没在意,以为她被衣服裹着不舒服,可她那动作越来越大,这才垂眼看她。 目光落在安以然脸上,俏脸娇艳欲滴,绯红一片。眼睛水媚媚的,黑漆漆的瞳孔微微波动,像极了波光照人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后晕开了层层细微的涟漪,样子分外勾人,沈祭梵湛亮的眸子微微暗沉。安以然却在这时候双手攀上他肩膀,主动亲吻他薄唇。透出些许急切的暧昧声息,身子也贴得紧。 沈祭梵握了握她腰肢,掌下的滑腻刺激得沈祭梵身躯一凛,直接将她扯进了怀。安以然配合度极高的坐在了他身上,上身照样还披着他的衣服,身体柔若无骨的被沈祭梵掌握着,快得令人尖叫的速度与激情一遍遍洗刷着她的心灵和身体,脑子里什么都不剩,只疯狂的索求和承受。 发泄出来后身体总算慢慢恢复正常,而这时候车子才稳稳开进玫瑰园。看这时间,应该是半道儿上哪里停了大半小时。 安以然被沈祭梵抱下车时还有点稀里糊涂的,抓着他的衣服,脑子有些转动不了。上楼,进屋,身体泡在了温暖的水里。沈祭梵坐在浴缸沿上,垂眼看她。 安以然动动嘴巴,想解释什么,可张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是不是以为她故意勾引他的啊?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忍不住了,这会儿回想起来也挺难为情的。双手捂住通红的脸,要不是药性被很分解了一大半,她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知道羞了,刚才不是挺主动的?”沈祭梵拉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盯着看,目光就一寸一寸在她通红的脸上掠夺着,盯着她窘迫的脸不放。 安以然眼皮子不断的抖,半合着,不看他。 他能把他气极了说的那些话一笔带过,说了就过了,可她不能。即便他没有那样把她扔出去,可她的心已经被伤透了。这个男人就是个变态,谁会那样对自己的妻子?他没有心,说什么心疼,都是骗人的假话。 “我不是……没有要那样。”安以然嘴硬,撇开脸不看他,是懊恼自己没用。 但沈祭梵却以为小东西是难为情了,这几天一直没搭理他,跟没跟他这么接触过,大抵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这不,吃完了擦擦嘴就撇得一干二净。 沈祭梵叹息,让他不介意她光着身子躺在别的男人身边,那是不可能的,尽管那男人是个活死人。沈祭梵压下心底的烦躁,算了,他们各退一步,把这篇翻过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毕竟她刚才也主动示好了,到底是享受过她的主动,他也不能把着这种事说她。她那心就是玻璃做的,一点不对就得纠结好长一段时间。 “嗯,你做得很好。”沈祭梵长长叹了口气,眼底隐晦不明,良久才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下,再道:“乖宝,不要闹了,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不听话,吃疼的还是你,到底也要你自己心疼你自己。你乖一点,我就什么都依着你,像以前一样,多好,嗯?” 安以然目光盯着水面看,没看他,耸拉着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没有听见他的话也不知道。沈祭梵看着她,伸手捞了一把泡泡往她身上搓,轻轻重重,力道刚好的揉在她身上,垂眼看着她的脸,久不见她说一句话,又道: “前段时间不就很好吗?你也很开心,每天都笑盈盈的,就像那样。你乖一点,我什么都不管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的‘自我’,‘尊严’,都是你自己给的,取决与你自己,懂吗?你不听话,何谈尊严?” 她依旧没出声,沈祭梵抬起她的脸,脸颊一边有些惨不忍睹。沈祭梵眼底滑过心疼,忍不住叹息道: “乖宝,人要脸树要皮,以前你闹腾得再过分,我都没打过你的脸,可这一次动手打你的脸,是你的行为真的太过,懂吗?是你自己不要脸,把脸扔出来给我打。我不会纵容你的事情你要记实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嗯?” 安以然忽然抬眼看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沈祭梵看了她一眼,见她不打算出声也没再逼问。大掌在她胸口多抓了几下,那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忍不住不是?安以然却拉开了他的手,沈祭梵目光凉飕飕的,安以然咬咬唇,低声说:“有点疼,你别那么用力。” “刚车上不是让我再用力?”沈祭梵给了她一句,安以然当即臊得面红耳赤。 “你出去,我自己洗。”安以然扭身贴里面的墙,怒道。 沈祭梵底笑出声,层层乌云倒是被她给拨开了,情绪开始不错:“好,我出去。” 沈祭梵起身,就着水冲了下手上的沫子。侧身把她的衣服放在一边,低声道:“你别又泡着睡着了,最多二十分钟,二十分钟没出来我就进来抓人,嗯?” “哦。”安以然没抬眼,轻轻应了声儿,目光落在一边的衣服上。 沈祭梵走了出去,伯爵夫人的电话刚好进来,沈祭梵微微皱眉,接了电话低低应了几句就挂了。今天这属于他的私事,没必要像任何人交代任何。 ¥¥ 接下来几天都相安无事,安以然除了晚上分房不让他碰之外,一切都很平静。沈祭梵知道她心里多少还没有释怀,也没怎么强迫她。倒是她的态度令他稍稍松了口气,总算要雨过天晴了,想想这事情,她也折腾不少时间了,也该累了。 本以为这会是个好的开始,却没想到她是铁了心要走。 安以然像往常一样,挺胸抬头的走出庄园,身后无疑跟了人,安以然没看一眼,并没有走多远,进了一家文印店,没几分钟时间就走了出来。 晚上安以然难得的等着沈祭梵回来,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沈祭梵目光微微斜拉,小东西今天这是吃错东西了?主动示好无疑又有事求他。 “说吧,什么事?”沈祭梵捏了捏她的脸,拉着她走进厅里。 安以然拿了一沓资料给他,指指空白的地方,说:“咯,我报的语言班,学校让签字,我字又不漂亮,歪歪扭扭的怕写错,你帮我签字吧,签你的名字。” 沈祭梵侧目看她,她眼珠子里纯透一片,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见他看过来,呶呶嘴,轻声哼哼,催促道:“快呀,写个名字而已,有那么难嘛?我要是会写字,才不麻烦你。呐,这里,要写漂亮一点哦。” 沈祭梵笑笑,“小磨人精,休息了几天又开始折腾了?” “哪有折腾?”安以然缓下眼皮子,密密长长的一排睫毛挡住了眼里的光亮,两眼直直注视着沈祭梵已经拿起签字笔的手。 “西班牙口语,嗯,你学的已经够用了还要学,不会觉得枯燥?”沈祭梵拿着笔,却没有第一时间签名,而是扫了眼她报的语言班的资料。这小东西,她倒是上进。 “会说不会看不会写呀,我连大字报上的字儿都不认识,就是个睁眼瞎嘛。出去满大街都是盲文,我都不好意思问别人,碍,你签不签呀?”安以然忍不住又催了一句,沈祭梵挑了下眉,侧目看她。 安以然赶紧转开别处,连翻了几下眼皮子。沈祭梵一笔挥下名字,安以然那立马凑上去说:“沈祭梵,你会不会写中文?你的名字会写吧,也写一个呗。” “需要这么麻烦?”沈祭梵倒是落笔写了,安以然眼睛盯得紧紧的,跃跃欲试,沈祭梵笔下微微停顿了下,签了个简笔的名,就一笔过:“好了。” 安以然拿着资料,左右看了看,“这,是你的名字嘛?我要的是中文签名哦。” “这是中文。”沈祭梵抬了抬眉,安以然转头看他,道:“都,不像啊。” 手指顺着笔画拐了拐,完全不是他的名字,这个,能用吗?不死心,又说:“我要的是‘沈祭梵’这三个字的中文哦,这一笔,不像你的名字啊。” 安以然认真的看着,沈祭梵目光忽然凉悠悠的,厚实的大掌从她面前切过,不动声色的直接取走了她手上的资料。小东西这反应,过了。不是他多心,她现在的一举一动他下意识就看在眼里,任何话说得不对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安以然眼神顺着走,看着沈祭梵,咬牙,“你干嘛?” 沈祭梵拿着资料,笑了笑,忽然道:“这纸挺厚的,多少k的?” “……”安以然愣了下,目光被沈祭梵的探究的眼神吸附住,脸色渐渐白了起来,顿了下才慌慌应道:“我不知道碍,大概,十二克吧……不清楚。” “十二?何止,我看都能赶上你的画纸了。”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安以然咬咬牙,伸手想抢,沈祭梵手一扬直接避开,面上笑意已经消退,沉着脸看着她。 安以然扑了个空,脸色有白转红,气道:“沈祭梵,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沈祭梵她靠近的身体推开了些距离,当着她的面就把资料撕了。安以然尖叫一声,扑上去抢,沈祭梵起身避开,从中抽出一张纸,“离婚协议”。 一本资料摔在地上,提声怒道:“皮又痒了是不是?” 安以然牙咬得紧紧的,脸色红白交加,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倔强。沈祭梵眼底蕴藏着翻卷的怒火,两人一上一下对视。沈祭梵抬手箍上她手腕怒道: “说,这是什么意思?” 安以然手腕被紧箍,沈祭梵力气太大,以至于她手腕过不了血,涨得血管有些疼。安以然却没哼声,冷着脸,头转向一边。沈祭梵掌下用力,安以然疼得倒吸凉气,狠狠的出声:“就是你看到那个意思,怎么,你是傻子吗?还要我翻译?” 沈祭梵目光阴戾得想把刀子,脸子有几分扭曲,小畜生,嘴巴倒是厉,敢横了是吧,真当他不敢下狠手收拾她? 安以然话说完又回头看他,冷笑了声,道:“你也不识字呀,你没看懂吧?” 沈祭梵眼底猛地窜起一股怒火,一把扯进瘦小的身子,下掌直接卡在她脖子上:“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你放心,为了你,老公怎么会当睁眼瞎?” 他比她努力十倍,不认识中文那是一年前,现在,早不一样。 沈祭梵眼神又冷又狠,嘴角却拉了丝骇人的笑意,一笑,慎得人心里发慌。 安以然喉咙发紧,沈祭梵适时松了手,顺势在她皎月的脸上拍两下,道: “然然,跟我玩这些把戏,你还太嫩。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别想那些没用的花样。你若是不听话,我就一辈子把你困在这,再不让你踏上Z国的土地。” 安以然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知道要顺着他,让他松懈她才有机会,可就是忍不住,出口就喷了出去:“沈祭梵,你就是个老变态!” 沈祭梵眼底“嗖嗖”的射出几道寒冷的目光,安以然微微缩了缩身体,却依然咬牙瞪着。沈祭梵笑得慎人,语气森冷道: “乖宝,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要忤逆我,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长记性。别挑战我的耐心底线,我想你应该不愿意走哪都带着手铐脚链吧?” 安以然脸色涨得通红,胸口起伏得又急又剧烈,抬手要打男人耳光,沈祭梵轻易而举挡开,收了气势怒吼一声:“行不行我剁了这手?” “……”安以然抽了口凉气,紧紧咬着牙,再度抬起来的手停止在空中,不敢动。 沈祭梵侧目看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提了口气,心底烦闷异常,转身上楼了。 好大会儿安以然手才落下来,大口吸着气,身体摔进沙发,强忍住的眼泪又没用的滚了出来,头压进沙发里,靠枕盖在头上闷声大哭。 沈祭梵上了揉,高大的身躯在走廊上停住,双手撑在护栏上,目光暗沉的看着楼下的女人。长长叹着气,到底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他几乎都以为他这辈子完美了,可到底是为什么让他们之间变得这么糟糕? 这样的结果,早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估,异常烦闷。每天时间都压缩着在用,就想着能在家多呆一刻,多陪她一会儿,可她,就是这么迫不及待想尽一切办法要离开他。到底是哪里做得让她不满意? 她要爱情,她要呵护,他都给,小女人不就该乖乖听男人话,老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吗?她以前多乖多温顺,如今,吃了那么教训不但没学乖,却反而让温顺的小猫变成了头桀骜不驯的小老虎。 顺着她,脾气越来越坏,不顺着她闹得更难以收拾。 到底,该怎么做? 从未尝试过失败是什么滋味的男人,在这个女人身上,败得一塌糊涂。 似乎,曾经惯用的法子,在她这次回来后全都不管用。皮厚了,打不怕。心里强了,受那么大屈辱也能抗着。这个男人,对那小东西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沈祭梵在楼上站着,直到安以然哭够了,肩膀一耸一耸的起身时才转身进屋。 安以然捡起地上的纸,拼凑着沈祭梵的签名,但似乎已经没有用了。安以然长长吐了口气,她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光明和未来,回国的希望那么渺茫。 晚上睡觉安以然没关灯,怕黑的毛病一直在,身边没睡人就更怕。 睡得迷迷糊糊时,却背了弄醒,有些呼吸不了空气。睁开眼,唇被身上的男人封住,双腿也被分开压得死紧。安以然扭动着,眼里的情绪很快清晰起来。 沈祭梵微微撑起身,松开她的唇,暗哑的声音透着蛊惑人心的味道,低声道: “宝,醒了?”似乎已经将之前的不痛快忘去,目光同样的爱怜。 最初安以然会被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迷惑,可现在不了。他越这般看似神情爱怜,她就越反感得紧,伸手推他,嚷了声,手即刻被压在床面。 “放开我!”安以然怒声道,沈祭梵却直接附唇压下去,“别闹了乖宝,嗯?” 安以然墓地转头,沈祭梵唇贴在她青丝上,撑起身,不管不顾,直接撞了进去。却再下一刻瞬间又退了出来,目光赤红一片。一掌撑在床面,一手贴在胸口。 安以然手上抓着水果刀,即刻从他身下翻滚出去,紧紧咬着牙,眉头皱得死紧。心里还是后怕,她没杀过人,唯一拿刀拿枪都是被他逼着那一次。 “兔子急了还咬人,沈祭梵,你别逼我!”安以然眼眶有些红,看见他胸口渗出来的血迹心里揪得很紧。对他失望是一回事,可心疼是另一回事。 沈祭梵眸光瞬间冷戾,半撑的高大身躯,像极了一头正打量着猎物的捷豹,蓄势待发的潜伏着,锐利的目光载了满满的志在必得。 忽然靠近,怒声吼道:“捅过来,一刀,对准心口,深深刺入,来啊!” 安以然快速退后,后撤的手一个撑空,整个人从床上栽倒了下去,当下砸得个头晕眼花,在黑影盖了一片时,安以然抓着手上的刀子乱挥了几下,当然不会再把刀子往他身上割,心下一急,大声吼道: “沈祭梵,不准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刺进去。”安以然手上在颤抖,刀子尖儿自己胸口,脸色又急又慌,眼里一片惧意。 沈祭梵微微一顿,却在下一刻同样朝她走近,出声道:“你不敢!” “啊--走开,不准过来!”安以然被逼急了,当即大声尖叫,抓着刀子手一用力,胸口雪白的棉质睡衣被鲜血染出了朵极其鲜艳的梅花。 “然然……”沈祭梵当即冲上去,安以然再用力,却还在提气的时候刀子就被踹了开去,下一刻身体被抱了起来:“想死?容易得很!” 沈祭梵下一刻把人往床上一摔,抬腿骑了上去,大掌就扣在她伤口上。 安以然疼得脸色煞白,牙齿上下不断的打架,睫毛也不停的煽动,痛出声来:“疼,疼,沈祭梵,疼……”伸手去板他的手,痛得血色全无。 她才不会那么蠢的想自杀,好死不如赖活着,刀子是防他的,不是杀自己的。 “死都不怕,这点疼怕什么?”沈祭梵怒吼一声,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刀子,冷冽的寒光一闪,他手上就多了把雪亮的刀片,两指宽,三寸长,刀刃紧贴着安以然左胸,当即吓得安以然瞳孔扩大,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沈祭梵眼里神色暗沉得可怕,笑得阴鸷骇人,慢条斯理出声道: “刀子从这里切进去?很好,但位置侧了些,得从这里,这里一刀进去,在胸腔内画圈,顺势一提,心脏就能整颗而出。怎么着,然然,要不要我给你演示一遍?” 摇头,脸色已经有些白,紧紧闭上眼,不堪忍受脑中的血腥画面,猛地大声吼道:“沈祭梵,你别那么变态。要杀就杀,不杀就滚,别在那危言耸听!” 安以然吼得哆哆嗦嗦,她不敢激他,没准她一激,他真就给她一刀,死肯定不会,她也清楚他不舍得让她死。可挨一刀,疼啊,她又不傻,哪会跟自己过不去? “危言耸听?”沈祭梵冷笑,刀刃在她绵软的地方按着,安以然当即连吸气呼气都不敢了,木鱼一般僵硬着身体。他的刀子很利,魏峥说的,沈祭梵的刀子削铁如泥,叮嘱了她很多次,如果沈祭梵手上拿着这样的刀刃时,千万要顺着他。 “我,我要睡觉了,你先出去。”安以然舔了舔唇,不敢耍横,活着多不容易,没道理让生命总结在这样的情形下,适当、服下软吧。 安以然闭着眼睛,沈祭梵目光幽暗的盯着她的脸。他手里的刀子,何时成了对付女人的凶器?他果然,是失败的,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如今却要持刀相向,他是令她失望伤心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 身上重量瞬间撤离,沈祭梵高大的身躯立在床边,良久没有任何动静。 安以然颤抖着睫毛轻轻睁开眼,看到床前的跟座山似地立着的男人,心下禁不住抖了抖,缓缓扯着被子盖在身上。身上衣服还在,裤子已经被他扯掉了,下面凉飕飕的,挺难受,也挺难为情。扭扭身子,被子猛地一扯,整个裹在身上往外滚,没稳住力,差点又给滚地上去了。扭头,看他,道: “你出去吧,我不会再跟你做那种事,你别妄想了。” 沈祭梵目光紧紧攫住她,深沉目光似乎又穿透她看向了别处。 良久,几若无声的叹息,转身走了。安以然看着沈祭梵落寞的背影,心底有些泛酸。转头,脸贴在床面上,抿紧的嘴角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到底还喜不喜欢这个男人?为什么,他稍微一沉默,她就会难受? 安以然脑中还在胡思乱想,门又开了,安以然慌地抬眼,沈祭梵却没走进来,扬手扔了盒药在她床上,门就再度被合上。 “……”安以然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良久没有任何动静,她这才从被子里滚出来,拿了药盒子看,只有几行字介绍,但文字她不认识,盒子上有黑色签字笔写的中文,只有两个字“伤药”。水迹还没干,应该是刚才写上的。 “想用一盒药来讨好我吗?我不会再心软的。”安以然嘴角颤动着,眼眶泛红了。 那之后,沈祭梵很少回来。 安以然彻底像被禁足的囚犯,以前还能出入玫瑰庄园,现在连庄园不能出,走出主楼身后就有人跟着。诺大的庄园里全是她不认识的人,就连苏拉苏雯都被调走了,每几天所有人都被更换。 这让安以然又回到无人岛的感觉,压抑得她想发疯,也确实发疯了。 两个月,她就匆匆见过沈祭梵一次,他回来拿必要的东西,安以然匆匆从房间跑出来,鞋都没穿,光着脚追出去,大声喊他: “沈祭梵,沈祭梵你等等……” 沈祭梵正准备上车,微微俯身的高大身躯停顿了一颗,退后一步,侧身看她。 安以然气喘呼呼的跑他跟前,俏脸绯红,眼里一片水光,潋滟之极。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样子有些可怜:“你很久没回来了,就要走吗?” 他甚至都没告诉她他要回来的事,五分钟不到就要,悄无声息的。他这是把她打入冷宫的意思吗?不闻不问,也不允许她见任何人,彻底被禁足。 沈祭梵抬手,无情的拉开她的手。转身坐进车里,车窗打了下去,他却没有看她。森寒的语气飘出来,道: “不走就碍了你的眼,我想你应该需要安静的环境,开车。” “等一等,请等一等……”安以然急急上前,俯身,抱歉的看向开车的査士弭。然后才看着沈祭梵,低低的说:“我已经认识很多字了。” 沈祭梵无动于衷,安以然咬唇,眼眶忽然通红,忍不住吸了下鼻子,再说: “我看了报纸,看到你和、那个凯露小姐站在一起跟很多人一起合影的照片,她,挽着你的手,笑得很开心……”安以然鼻子泛酸,嘴角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着,吸了口气再继续说:“我认识的字不多,查字典查了两天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告诉我吗?很多王室的人都在,是大事情吧?” 沈祭梵眉峰微叠,却很快舒展开来,总算抬眼看她,不答反问:“你会关心?” 安以然咬唇,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委婉问他要解释,他都不肯解释一句吗?他难道不知道她会难过?不是说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他和那个凯露一直出双入对?一边挽着新人,一边囚禁着她,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对不起,我、问太多了,既然你很忙,那你忙吧,我回去了。”安以然笑得极其难看,转身,挺直了背一步一步僵硬的走进小楼里。 王室的男人,是允许一夫多妻的,这是他们的传统。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搂别的女人,重婚又怎么样?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安以然眼泪流了满脸,抿紧的唇硬拽出了笑意,即便笑得很难看,可她还在笑。笑着流泪,望着前方的目光倔强得令人心疼。心里是真的高兴,她总算在这个男人面前勇敢的转身了一回,看,她并没有死皮赖脸的求他了。 她要坚强一点,她曾经说过,如果当她发现,他的心离她远去,即便她再舍不得,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身。 他对她,已经没有情意了吧。留她在这,只是习惯的霸道和强势在作祟。 沈祭梵的目光拉长,他几乎能穿透她瘦小的身体看到她流了满脸的泪,强装坚强,委屈成这样都还不妥协吗?沈祭梵心脏被大掌捏紧了,闷痛得难受。 “开车。”车窗打了上去,并没有因为心底翻涌的怜惜而下车追上去。 査士弭微微抬眼偷窥了下爷的神色,有些不忍,半天才发动车。 心里叹息,爷这又是何必呢,每隔几天都送几份假报给少夫人,这不是存心要拉开两人的关系?査士弭不懂男女情爱,非常不明白爷的做法,明明就舍不得,恨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少夫人,却硬撑了这么久才特地跑回来看一眼。 回来拿东西?唉,哪里有什么重要得非要爷亲自过来取的东西?都是借口而已,爷这是酝酿了多久才回来的。看到少夫人那楚楚可怜满目委屈的样子,目的还没达到吗?査士弭边开车边摇头,爷是在等少夫人开口留他吧,少夫人没开口留他,爷就有千百个想留下来的心也会硬着心肠走的。 唉!査士弭再度叹气,爷啊,您对少夫人多的都做了,不差先低一次头,怎么就非杠上这点了?转头一想,少夫人也是,平时对爷言听计从,这时候说两句软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女人嘛,撒娇就是天性,撒个娇不就平了? 安以然变得越来越沉默,不跟任何人说话。下人只会在报纸送来之后,她开口认字才听到她的声音,别的时候很少。 照顾后面花园子的下人没有换,因为花比人娇气。人能换仆人照顾,花不能。几个下人在没别人的时候就私下说着话,挺惋惜少夫人的,公爵大人不让少夫人进出,禁止任何人靠近,这就是变相的囚禁。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连手机都没有一支,没有任何联系外面的东西,这是要把少夫人逼疯吗? 几个人边说边摇头,一个女人要被人这么关着,那跟砍了四肢有什么区别?以前公爵大人和少夫人感情不是很好吗?那段时间两人过得那么开心,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果然王室的女人最可怜,得宠时是掌中宝,失宠就弃如敝屣。 安以然晚上,提了两桶凉水,站在瑟瑟秋风中,将水从头浇下来,浑身湿透。伸手摸了一把脸,再淋了一桶。冷风一过,浑身鸡皮子疙瘩直起,冻得瑟瑟发抖。 在冷风中站了足足一小时,实在冻得不行了蹲下地,喷嚏连打。 第二天,起早的下人看到晕倒在园子里的安以然吓得直跳脚,慌忙叫醒了管事的人,电话当即就往沈祭梵那打。安以然浑身发烫,人已经烧糊涂了,被抬回了主楼。约克很快赶了过来,给扎了两针,又吊着水。 安以然竟然还在这时候清醒了,睁开眼,目光发直的看着约克。 约克捧着安以然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就这么看法儿,也看不出她是不是烧傻了。 “姑奶奶,傻了没有?这是几?”约克在安以然眼前晃着两根手指头问。 安以然咕哝了声,约克没听清楚,安以然张张嘴,可一张口,喉咙感觉就跟撕裂开了条口子一样,疼得不行:“不要,告诉沈祭梵……” 约克挑眉,不告诉爷?把自己整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就是要爷看的? 安以然再重复了一遍,约克只能点头,安以然安心的闭上眼睛,睡沉了过去。 安以然说的不要告诉沈祭梵,是指不要说她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沈祭梵要知道她故意弄坏身体,还能回来看她吗? 可跟约克的默契实在不行,约克没明白她的意思。 沈祭梵总算从政务中抽了身出来,即刻一电话通给约克:“她怎么样了?” “很好,只是有点发热,刚睡下。”约克照实说,当然他眼里这点小病小痛根本不值一提,死不了人的都是小毛病。 沈祭梵沉默,约克那头也不敢挂电话。沈祭梵上了车,到底还是问了句: “她有没有让我回去?” 约克在门口看了眼床上的人,回话道:“少夫人只反复吩咐我不要告诉您。” 是这么交代的吧?约克再度回想了下,确认道: “是的,少夫人不想爷您知道……大概,是不想爷您担心吧。” 这么说来,小姑奶奶还挺懂事的。 沈祭梵“哌”一声挂了电话,“回公爵府。” 査士弭点头,当车子已经开进公爵府时沈祭梵却忽然转话道:“去玫瑰小镇。” 査士弭眼皮子抽了一抽,立马一个倒车,又从公爵府开了出去。心里叹了声:爷,您就是直接去,也没了敢笑话您。 沈祭梵到玫瑰园时,安以然还在睡,这次是病得不轻。沈祭梵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起早又走了。 安以然清醒过来时候找沈祭梵,约克一脸茫然的反问: “小姑奶奶,你不是千万交代不要告诉爷吗?爷没过来。” 安以然眼里的亮光瞬间暗下去,“我……”她什么时候说不告诉沈祭梵了? 就算她说了,满园子都是他的放的人,他会不知道吗? 算了,他没来。她病成这样他也没来,应该跟新欢正在浪漫度假吧,有了新欢,哪里还想得起她这个旧爱? 安以然靠在门框上,额上虚汗满满,有些无力。 她会在这时候这么来一下,大抵沈祭梵自己都忘了他做了什么。给她的报纸上,清清楚楚写着,他跟未婚妻凯露将去夏威夷度假。 这傻姑娘表面平静得跟什么似地,可心里却慌了,两个晚上没睡着,最后弄出了这么一着。本以为她重病,他会念着以往的情分过来看看她,可…… 安以然现在彻彻底底知道什么是哭都没地方哭的滋味了,眼眶通红,有下人经过赶紧垂下头,把泪光掩下去。 她如果现在哭,会不会立马他就会知道?知道她伤心得哭,他会很高兴吧。 安以然很清楚,沈祭梵对她的耐心用完了,所以对她不闻不问。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安以然捂着胸口,度日如年。 算着沈祭梵回来的日子,这天,她穿了条漂亮得亮眼的裙子,站在高高的窗台上。这里,是她曾经吓过魏峥的地方。 约克推开门,手上端着药,一抬眼,眼皮子当即狂跳。强稳住不安的心,打趣道: “哟,姑娘,上面风景可好?” 安以然缓缓回头,病未痊愈,脸色依旧苍白。约克的声音响起后,她缓缓转过头,看着约克,低声道: “你来了,约克医生,真的很抱歉,每天都麻烦你跑一趟。” 安以然笑得很恬静,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很柔美,很令人心动。 约克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她,笑出声问:“要我拍下来传给爷么?你现在很美。” 安以然摇头,还是在笑,“不用了,他不会、回心转意的。他已经变心了,我无论怎么挽回,只会觉得可笑。约克医生,给我留点尊严吧。” 约克眼皮子有些抽痛,脱口而出: “小姑奶奶,您可千万别干那些不是人干的傻事,爷没有变心……” 约克说溜了嘴,即刻反应过来,后面话给压下去。安以然却并没有当真,只是笑笑,当他在安慰她了。 “你是担心我会从这里跳下去吗?怎么会呢,你不知道我有多爱惜生命。”安以然伸手,鞠了一束透明的阳光,真可惜,光束怎么也握不住。眼神带着淡淡的忧伤,又回头看着约克,笑着说: “我不想客死异乡,约克医生,你能帮我转达沈祭梵,请他百忙之中过来一趟吗?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的,只需要短短几分钟。” 约克点头,正准备打电话,又听安以然说: “如果,他还是不来……你就说,我会从这里跳下去。”想想又觉得幼稚,她哪里威胁得了他呀?摇摇头,“嗯,他可能都不会在意呢……不过没关系,你试试这样说,他会不会过来,如果不过来,那,帮我问问,我可以去找他吗?” 约克索性双手插回了大口袋里,靠在门口问:“姑娘,你要见爷有什么事?” 安以然微微一愣,有些木讷的再把目光转向约克,似乎忘记了该怎么微笑。显然没料到约克会这样问她,目光点点泪意,说: “你是,防着我什么吗?我对沈祭梵构不成任何威胁和伤害啊,我只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和泪水呛着,急急咽了下去,吸了口气,笑着吐了口气,再说: “我只是,让他签个字而已。请他大人大量,放了我。很快的,不会很久。” 约克点头,默默退出了房间。 安以然坐在窗台上,她恐高啊,她怕得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连动都不敢动。望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会再耍什么心眼,自以为的计划在他眼里是那么的可笑和幼稚。安安静静的等着约克的回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坐久了,又爬起来站着,闭着眼睛,张开双手,迎风着望向天空。 她的裙摆很飘逸,在高高的窗台上孤独的起舞,她浑身都透着忧伤得令人心疼的气息,凄美得令人炫目。 门忽然被摔响,“嘭”地一声差点吓得窗台上的女孩子魂飞魄散。安以然收回双手,惊恐的睁开眼,脚下滑了一下,即刻平衡着自己的身体,双手捂住心口,瞪大的眼睛缓缓转向门口。 门口闯进来的高大男人怒气升腾,安以然惊恐微微缩了一下。沈祭梵满面怒色尽显,浑身散发出骇人寒气,俊颜狰狞,眼里的眸色狂怒,怒喝道: “你要敢跳下去,我就让你一家人给你陪葬!” 安以然瞳孔微微瑟缩了下,捂着心口发疼的心,看着盛怒的男人。 沈祭梵拳头捏得“咯咯”直响,狂怒袭卷,怒道: “跳下去,摔断了胳膊我就卸掉你全家老幼的胳膊,摔断了腿,我就卸掉他们所有人的腿,信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安以然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看着他,眼神凄凉,低声问: “为什么要这样?你左右我一个人还不够,还要牵扯我无辜的家人?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却总是在伤害我,沈祭梵……” “算了,我也没有要追究什么。”当初要不是心存念想,苟且偷生从无人岛回来就不会还来找他,她怎么就傻得再来找他了?她为什么不直接回Z国? “我们协议离婚好吗?沈祭梵,我过得好痛苦,请你放过我,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过失。” 安以然目光有些悲凉,脸上却是无望的微笑。看着沈祭梵,用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目光,勇敢的与他盛怒翻腾的目光对视。 “见我,就为了要协议离婚?想要摆脱这里的一切?”沈祭梵冷声怒问。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走近她,安以然微微动了下,并没有看到沈祭梵眼底的波动。沈祭梵在她身前站住,抬手,手伸向她。低声道: “下来。” 安以然迟疑,反问:“你答应了吗?” 沈祭梵再道:“下来!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安以然回头看看下面,她并没有要跳下去的打算啊,约克医生是不是误会她的意思,把她的话转达错了? 转身,细细软软的手放在他宽厚的大掌中,几乎在同一时间,她被一股大力带着强扯了下去。天旋地转,下一刻,她落在了久违的,熟悉得陌生的怀里。 “你答应了吗?”安以然眼睛睁得很大,望着他。 沈祭梵胸腔起伏剧烈,胸墙里的心脏擂鼓一般在狂跳。 没人知道他刚才有多怕她会跳下去,更没人能看到他那颗狂跳不止的心。 “你答应了吗?”安以然不死心的又问。 他的目光很沉,很暗,久久才出声道:“给我生个孩子,你就可以走。” ------题外话------ 求一个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2,签字离婚,带着自由离开 安以然眼神有些僵,咬着唇,眼睑缓缓下合,半瞌着,睫毛挡去了眼里的情绪。 良久,才说:“可是,我不想跟你……” “条件给你了,答不答应看你。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同意,我们现在就开始,不同意,我即刻走人。”沈祭梵话语透着不容忽视的不耐烦。 “现在?”安以然有些急,慌慌抬眼看他。却对上男人漩涡般的眼神,有些心惊,赶紧撇开目光看向别处:“孩子……沈祭梵,难道你希望小孩子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成长吗?那样,对他不公平。我希望你能,在考虑下,换别的,行吗?” 沈祭梵忽然拉出冷笑,垂眼看她,安以然被他的目光逼视得无处遁形,脖子瑟缩了下,不敢再直视。沈祭梵冷笑道:“那是我的事,怎么,你还会担心这些?” 安以然无辜的望着他,沈祭梵挑着淡漠疏离的笑意道: “你不是想尽一切法子想要离开我?就算有了孩子,你会担心半分?” “……”安以然无话可答,微微转开目光,舌尖润了下唇,张口,却还是没说话。 她会不会舍下孩子自己走? 她努力想站在将来有孩子的情况下想问题,她很清楚,沈祭梵这话,无疑是想用孩子来牵绊住,有了孩子,她就不会离开。就将继续受他牵制,任他左右。安以然眉头皱得很紧,明知道是个坑,可她还是在坑外徘徊,犹豫不决。 沈祭梵是吃定了她狠不下心不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才给她开这个条件吧。 沈祭梵目光灼灼,看了看时间,松开她的身,转身就准备离开。 安以然一急,赶紧追上去,快步从他身后转到他身前: “等一等,请等一等。”转身推上门,用身体挡在门前,拦住他:“可以再给我点时间考虑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我很忙。”沈祭梵声音同样疏离而冷漠,目光黑沉沉的盯着她的眼睛。 安以然脸色很焦虑,紧紧咬着唇,拦住他的姿势有些僵,脑子里在快速转动,咬牙,出声道:“那你,写下来吧,我要白纸黑字的协议,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离婚,好吗?签字,卡章,要公证有效的协议,可以吗?” 沈祭梵面色忽然阴沉得可怕,下一刻大掌卡上她纤细的脖子,狠狠的卡住,“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利用?安以然,我是不是看错你了?” 安以然目光颤动,咬唇,并不反抗,只低声反问:“是你逼我的,现在你自己又不愿意了。沈祭梵,你还是好好考虑下,我在这,不是更妨碍你吗?” 沈祭梵目光紧紧盯着她,到底他也吃不准,他们的孩子能不能让她放弃离开的打算。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几乎能穿透人的犀利目光。沈祭梵抬手盖住她的眼,附唇狠狠在她唇瓣上咬,灼热的气息混合着他独有的霸道强势将她的唇舌大肆吞吐。一手勾住她腰身,另一手急切的剥落她的衣服。 安以然却连连挡开,猛地推开沈祭梵,抬手擦着嘴巴上的口水,有些气喘不匀。 “怎么,是后悔了刚才的话,还是不想离开这里?”沈祭梵眸光森冷。 安以然摇头,脸色有些红,伸手狼狈的拉上已经被剥落在腰间的衣服,低声说:“你先把协议写了,先签字,再、做这个。” “怕我反悔?”沈祭梵笑得冷戾,似乎当真半分情分不在,冷冷的看着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不让你走,是可惜了这些年白疼了你一场,养了头白眼儿狼。就这么容易让你走,岂不是我亏了?我是商人,没道理这些年的疼爱付诸东流,总得让你留点什么不是?不过就是生个孩子而已,怎么,你觉得不划算?” 安以然皱眉,不愿意他把话说得那么白,那很伤人心。 “我没有那样想,我只是……你之前也同意了说我只要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可是,你又反悔了。沈祭梵,我只是怕到时候你又反悔。签协议不是很好吗?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赖着你不肯走,我自己也会安心一点。” 沈祭梵走向她,安以然还想出声,沈祭梵直接扯着她的手走了出去。沈祭梵步子迈得大,安以然为避免摔倒,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离婚协议,中英文一式两份,沈祭梵挥下大名,在离婚协议的附件上签了命。那是他们双方达成的合约,一旦孩子生下来,他将在正式的离婚协议上签字。 安以然拿着中英文的协议,好好的折好。即将回国的喜悦一点一点爬上心头,总算,能看到一点未来的阳光了。她还年轻,她还有新生活,有新人生,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孕育一个孩子,最多一年,一年后她将跟他和这里的一切毫无关系。 “啊……”安以然的的思维被沈祭梵打断,身体被大力腾空,安以然不得不紧紧抓住沈祭梵的衣服,另一手握着她的自由和新生活。 沈祭梵索取的很疯狂,把人摔上床,并没有剥落她漂亮的连衣裙。而起掀了她飘逸的裙摆直接骑了上去,安以然眼睛望着天花板,手上捏着协议,身上的男人上上下下起伏着,用着各种手段和花样折腾她娇嫩的身体。 安以然强忍着,在男人几次卷土再来的时候哭求出声,受不了了。可沈祭梵却在这时候把她剥得精光,咬住她的唇道: “这才开始,想早点怀孕,不努力怎么行?”堵住她的唇,不愿听她任何哭求。 不知疲倦的翻滚,直到太阳沿着它亘古不变的轨迹落下山头,外面漆黑一片的时候,沈祭梵才从她身上起来。安以然几乎都被他捅穿了一般,身体像破布娃娃由着他提着扔进浴缸。无力的滑下去,很快又被提了起来,大半个身子挂在浴缸外,安以然抱住冰冷的浴缸边沿,身子还在颤栗中,不停的呼吸。 沈祭梵踩进水里,抱着她滑腻的身体唇在她肩膀上咬着,低声问:“爽吗?” 安以然咬唇,眼里像被热气覆盖一般,情绪化解了好大一半。只看到在不断张着嫣红小口,却没听见她发出来的声音,只有极细极弱的喘息。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咬,不知厌倦的亲吻,企图唤起她一点曾经的爱慕。 安以然疲惫的睡过去,沈祭梵抱着她,就那么抱了一夜没合眼。安以然醒来时沈祭梵已经走了,被窝还有温度,安以然在被子里拱了拱,然后爬起来。 为了增加怀孕的几率,安以然也开始关注这方面的东西。调整生活规律,饮食习惯。沈祭梵给她安排的东西,她都一一接受了,安以然每天吃的钙片,维生素不少,反正对身体好的,她都不会拒绝。身体倒是调养起来了,气色也越来越好。 沈祭梵躁怒的情绪也在稳定中,这给身边的人欣喜得不行,个个都跟中了头等大奖似地,每天喜笑颜开。 谁都以为魏峥会没命,沈祭梵的介意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可事情结果却出人意料,魏峥被调了回来,并且官复原职。只等他身体康复,当初移交出去的权利和任务将再度接手。 约克在事情平息之后问过魏峥,怎么被安姑娘给强了,魏峥没回应。约克自己贼乐,魏老大是怕说出来让人笑话吧。 当时魏峥并不同意,但一个身体残缺仅剩一口气吊着的人还能阻止得了一个健康的女人?魏峥当时是被安以然一凳子给砸晕了,好在没把人给砸死,不然魏老大是真要去见阎王了。 两个月后,魏峥着手接下移交出去的任务,并且开始反扑。距离大选的时间已经不远,伯爵公是按耐不住,已经有所动作,亲卫就像疯狗一般,逮着人就咬。娅赫族内,平均每个月都有意外暴毙的成年男人,连刚满十八的少年都未逃过一劫。 尽管家族中不少人开始往国外逃,依旧不能减少丧命的几率。 出动的人,不止伯爵公的人,还有一些有能力一争高下的人同样采取残忍的杀亲方法,消灭竞争对手。家族中,男丁越来越少。 & 天色擦黑,査士弭车子开进了庄园,沈爷要见少夫人,所以派他过来接。 “他今天不过来吗?”安以然在楼上问了句,自从他们签了协议之后,她就没再看到沈祭梵跟凯露出现在公众面前,也就是说报纸上再没出现沈祭梵和别的女人。那之后,再晚,他都过来,有时候也会在这边呆一整天。 査士弭点头应道:“是的,爷让我请你过去。” 査士弭现在对安以然的成见没那么重了,毕竟爷对这个女人不可或缺。 “好,请等一下,我很快下来。”安以然转身进房间,换了衣服就出去。 査士弭的车子开出玫瑰庄园,直接往小镇外开去,却在半路上遇到沈祭梵的车。沈祭梵那边下车,所有人上了另一辆,而沈祭梵上了安以然这边的车。 车门一被拉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就钻了进来,安以然被呛得难受。很快男人挤在她身边,顺势将她勾进怀里,安以然微微侧头,抬眼问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这是准备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她跑一趟? “你说呢?”沈祭梵抬手扣着她下巴就吻上去,他喷出的浓烈酒味让她受不了,以至于安以然偏躲了下,沈祭梵目光微微变冷,灼亮的目光盯着掌下近在咫尺的脸,低声道:“除了干你还有什么事?嗯?” 安以然俏脸涨得通红,绯色铺满了整张脸,在昏暗的车里显得潋滟异常。沈祭梵唇咬下去,扣着她后脑用力的深吻。安以然被他的气息呛得不行,涨红着一张脸推开他,沈祭梵目光瞬间着火,“怎么,这时候倒矫情起来了?” “不是,没有,你,喝了好多酒……别喝那么酒,伤身体的。”安以然眼底掩藏着关心,手横挡在他胸腔隔开两人的距离。 沈祭梵目光微僵,却即刻冷笑了声,反问:“怎么,你还会关心我?” 安以然脸转向一边,沈祭梵看她又是那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心下禁不住一阵怒火窜起。听说她白天见到魏峥时候,有说有笑的,异常高兴,怎么,见到他了,就是这副死样子? 沈祭梵越想越烦躁,伸手扯过她身体压在身下横冲直撞。安以然疼得脸色煞白,一点快乐都没有。直到沈祭梵将她从身下拉开,她才得以喘气。 车子转头又开进了玫瑰园,安以然下车时候脚步有些虚浮。沈祭梵心底一动,大掌递给她,安以然看了眼,并没有伸手,而是绕开他先走了。 沈祭梵脸色暗沉,身后査士弭赶紧钻进了车里,装作什么都看到。 沈祭梵走进了屋里,调了杯椰奶,自己喝了大半杯,剩下半杯拿上了楼。推开安以然房间的门走进去,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安以然才出来,已经换了衣服。 沈祭梵面色阴沉沉的,这在安以然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段时间,她就没见过他别的表情,也没看到他有任何别的情绪,看到她也冷冷淡淡的。就算在床上,他也只会在最高处呈现痴迷和极乐的样子,前一刻火热,后一刻再度变得冷漠。 “洗澡了?”沈祭梵晃着杯里的椰奶,声音有些暗哑。 安以然看向他,摇头,“还没有,你…今天睡这边?” 他不是说已经嫌弃她睡在身边了吗?每次做完就走了,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看到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背影,很无情,很冷漠。前一刻的抵死纠缠,在他转身的时刻化为泡影。他就是那么厉害,能在瞬息间变换出两个极端的人。 反正她的心,都已经痛得麻木了,再有什么能让她的心波动起涟漪? 沈祭梵唇际勾出极淡的笑意,看起来有些许嘲讽,缓缓抬眼,目光极其亮: “怎么,想男人了?”他的话,总会出其不意让她的心疼一疼。 可他越想看到她受伤的模样,她就越坚强,不过是嘴上占点便宜罢了,她计较那些干什么?说也说不死人的,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事,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安以然声音很平静,半点怒气也没有,语气同样没有任何情绪,脸上的表情淡然得令人憎恨。 沈祭梵目光透出危险的气息,她,果然不同了。他任何的行为和言语,都激不起她的反应。不反抗,不生气,不发怒,安静得透明。他不要这样的女人,他要一个有脾气有笑容的女人,不是这副淡然任人摆布的死样子。 越刺激她,她就越顽强,就越淡然。她越淡然,他心底就越躁怒,心底越躁怒,面上就越平静。两个人,两颗心,靠拢又拉开。如今,两个人无论心里多痛,都会披着淡漠的表象给另一方看,连这个傻姑娘都学会了伪装。 到底是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还是被这个男人伤得遍体鳞伤? “今天的还没做,怎么,不想回Z国了?”沈祭梵依旧晃着杯子,抬眼,伸手递给她。安以然皱眉,下意识伸手接过,却拿着不动,道: “今天没做,那我刚才在车上是被狗咬了吗?” 沈祭梵竟然笑了,目光并没有看她,道:“这话听来像赌气。” 安以然自己脱了衣服,赤身**站在他面前,无所谓说:“要做就快点。” 其实她身体很痛,其实她不舒服,其实她可以拒绝。但似乎,任何想跟他说的话在出口之前都变得多余,不说了,跟他说话都觉得好累,是心累了。 沈祭梵心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抬眼,漩涡般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喝了先。” “我已经很久不碰这些……”安以然后面的话没说,算了,说了他会在乎吗? 大口大口的喝了,杯子刚见底,身体就被男人抱了起来,安以然惊了一瞬,从善如流的抱着他脖子任他抱进浴室,无动于衷的接受他在她身上急切的啃咬。 安以然被沈祭梵折腾得过火,浴室,窗台,地板,甚至走出室内到了走廊,掺了烈性**药粉的椰奶分别在两人体内发生作用。沈祭梵看着在身上疯狂扭动腰肢的小妖精,大掌紧箍她腰肢,瞳孔血色一片,笑得残忍而阴狠。 他就要她给他这样的反应,就要她如此为他疯狂。曾经,曾经她就是如此爱着他,恋着他,依赖着他的,以后,以后他同样会要她如此对他。 安以然哭得无力,身体紧紧贴着他,已经无力之极,一遍一遍的求饶,却依然饥饿难耐。嗓子撕裂了,身体受到极大重创,似乎连灵魂都残缺了。 沉沦在浴海里无法自拔,下体鲜血渗出,沈祭梵大掌一抹,一手的血红。 在安以然彻底陷入黑暗之后,被**折磨的身体才终于得到解脱。 ……分界线,写得无力,别把作者当死人…… 浑浑噩噩好些日子,安以然总算在一个早晨清醒过来。浑身虚得无力,想要下床,却翻身时整个滚了下去,摔得很狼狈,手脚发软的贴在地上。 安以然好久才撑起身来,眼前,穿着拖鞋的脚掌停在身边。安以然抬眼,望上去,沈祭梵厚实的大掌递给她,安以然把手交给他,双手攀着他胳膊站起身来。 沈祭梵把扶回床上,她要站起来,却又被他按下去,坐在床沿。安以然仰起脸来,这瞬间已经满脸是泪,抓住他袖口,贴着他腰腹低泣道: “不要再给我吃那种药,不要当着外人那样,好不好?” 要不是她生理期到了,她今天依旧被他控制在无休止的浴海里。这么多天来,她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已经被他折磨得没有人样,下体伤势才见好又被他粗鲁蛮横的撕裂,无休止的掠夺。 “不吃药,你僵硬得像根木头,不能取悦我,我怎么能有心情?我没有心情,你怎么能怀孕?你不怀孕,没有孩子,怎么会从我眼前消失?” “我已经很努力在配合你,吃那种药,我在你眼里,真的那么下贱吗?沈祭梵,你真的好残忍啊,你在抹杀我对你唯一感情,你真的要我带着恨离开吗?”安以然眼泪凄然而下,身体很无力,女人纵欲过度后果也很严重的,她现在是植物神经严重紊乱。仰头望着这个轻易而举就能主宰她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不爱了,有恨未尝不好。”沈祭梵声音照样冷戾,大掌磨蹭在她脸上。 安以然摇头,松开他的袖口,侧身趴在床上,任由眼泪滚下。 “你好残忍啊,沈祭梵你好残忍。”安以然抓着被子,紧紧攥着,心,又痛又伤。 沈祭梵垂眼看她,靠近,伸手将她从床上提起来,勾着她软如无骨的身体,俊脸贴着她的脸,低声道:“乖宝,哭什么?你也很享受很快乐,不是吗?” “没有,沈祭梵,没有,我答应你,努力配合你,好不好?不要吃那种药了,可以吗?我会配合你的,直到有孩子,好不好?”安以然抓着他衣服哭诉。 沈祭梵直起了身子,笑得云淡风轻。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半抱着她起身,走进卫生间:“然然,是要上卫生间吗?” 把安以然按在马桶上,雪白的天使递给她。安以然接在手里,为什么还没有怀孕? 她上卫生间整个过程,沈祭梵没有离开,就在一边看着。等着她结束,然后拉着她走出去,推开了窗,让她看外面的风景: “花我让人全部换了,这个颜色的玫瑰喜欢吗?蓝色更清新,对吗?” 安以然看着一块蓝色的花田,脑子木讷,眼神也有些发直。沈祭梵侧目看她,在她额上吻了下,道:“然然,累了我们睡会儿,嗯?” 俯身拦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沈祭梵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 沈祭梵的电话响起,沈祭梵看了眼,并没有避开安以然,直接接听了。在伊斯营区外,抓住了擅自闯入的萨尔。但并没有问出萨尔的目的,暗卫营那边在请问沈祭梵,是把萨尔放回去还是处决。 萨尔,沈祭梵眉头拧了下,伯爵夫人又想弄什么? 沈祭梵垂眼时,竟然看到安以然睁开了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显然也是听见电话里的话了。沈祭梵笑笑,低声问她:“然然觉得是处决萨尔还是放了?” “处决。”安以然动了下嘴皮子,萨尔当初抽她那十鞭她从来没忘过。 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对着点好道:“少夫人的话,听见没有?处决。” “是,爷。”那边的人是魏峥,正因为是魏峥的声音,所以安以然才竖着耳朵听,不想,是听到这件事。魏峥拿着电话发愣,她、还好吧? 那天她去暗卫营区,知情的都以为他被她打晕,被她利用。实际上,却是他在利用安姑娘。千万分之一的几率,竟然被他赌赢了。 沈祭梵一下一下抚摸着安以然的脸,轻笑着低声道:“然然,你还要再狠一点,将来,才会硬得下心丢弃孩子独善其身。” 安以然闭上眼,不想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总算睡了个清静的觉。安以然醒来时沈祭梵没在,安以然滑下床,身上有了些力气,去了卫生间,然后下楼。 她也不清楚有多久没有下楼了,站在扶梯上看着楼下厅里,下面格局和家具都新换了。很陌生,家具颜色和样式都很漂亮,安以然看着楼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站了好大会儿,才一步步走下楼。 “你昨晚又去那边睡了?”从饭厅传出来的声音,安以然愣了下,在外面站着没动,不好这时候进去打扰她们聊天。 “是啊,昨晚他不当班,我当然要去了。”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透着几分愉悦,听音色,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话落,方才的女声又起: “你就不怕中?要是万一不小心怀了怎么办?你不想在这里做工了?” “怎么会中?我每次都吃了药的,放心吧,很安全,绝对不会出事。” “药?你在哪弄的药?庄园里谁都不允许带任何药在身边,万一查到你不想活命了?”起初的那声音听来似乎很焦急。 “不是我的,我只是偷吃了点少夫人的避孕药,我哪里敢出去买药啊?我们进出都被搜查得那么严,就算买药也不敢带进庄园。少夫人的药每天都备好的,公爵大人怕少夫人怀孕,让约克医生留的药量都是两份,我还真怕少夫人吃那么久会绝育,我帮少夫人分点,是在帮她呢。” “你就是贫嘴吧,小心被人发现你就倒大霉了……” 安以然惨白着一张脸退了出来,伸手捂着小腹,怪不得大半年了,都还没用任何动静。他口口声声说恨不得她即刻消失,却背后又给她避孕。他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真正放过她?就算他对她毫无感情,曾经属于他的人,他也要困一辈子? 安以然捂着脸,眼睛酸胀得通红,头晕,有些踉跄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紧紧咬着唇,泪湿的双眼重现被他各种侵犯的画面,她像娼妓一样,任由他折辱,不堪的夜晚,不堪的身体和言语。任泪水奔流,也洗刷不了半分耻辱。 沈祭梵从外面回来,走近她身边,冷冽气息将她压迫。良久,大掌伸到她眼前,安以然缓缓抬起脸来,望着他,满面泪水,问道: “你并没有打算放过我对不对?你一直在给我吃避孕药,白纸黑字的协议,在你那什么都不是对吗?你自己给的条件你却不照做,那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安以然连声哽咽,一声比一声大,哭着质问,“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卑微不堪吗?你非要那么残忍的毁了我,让我整个身体连同灵魂都污秽了不堪你才满意?” 沈祭梵收回了手,目光很冷,表情很沉,紧紧盯着她,声音冷冽得可恨:“我早说过跟了我就是一辈子,这辈子什么时候结束,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终止。” “为什么,为什么?”安以然忽然朝他扑过去,奋力的厮打,发狂的大喊大叫。嘶哑的声音,魔怔的眼神,血红的瞳孔,扑上去抓着沈祭梵就咬,整个癫狂。 沈祭梵三两下将魔怔的女人制服,直接提着就上楼,踹开房门把人扔床上,俯身压下,怒吼一声:“给我冷静点!” 安以然怔住,却在他起身时甩了他一耳光,沈祭梵目光变成,当即将她手腕禁锢: “然然,别逼我动手!” “沈祭梵,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安以然连声哽咽,身体不断的抽搐,伤心绝望之极:“给了我希望又亲手磨灭,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沈祭梵撑起身,大掌轻轻顺开她的头发,露出一张光洁如玉的脸,温暖的指腹怜惜满满的在她脸上一遍一遍的抚摸,低声道: “然然,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们重新来过,在这里生活,不好吗?” “沈祭梵,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的心都死了,你放了我好不好?”连眼泪都是冰冷的,她承受的已经到了极限。希望的曙光,瞬间被乌云遮盖。 沈祭梵眼眶微红,到底,对她露出了真实情绪。他的心就不痛了?就这么放她走,让他怎么能舍得放手?她一走,他的心就被掏空了。 宁愿,宁愿如此被她记恨,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满足。 “说什么傻话呢?这么快就忘了我说的吗?我们的关系,是一辈子。宝贝,我们是一辈子的夫妻,不要再想离开的事,好吗?”沈祭梵俯身而下,在她唇上啃咬,咬在她脸上,咸涩的泪水侵袭他的唇舌,却仍旧继续。 欢爱,交缠的身体持续亢奋着,安以然木然的接受,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身下鲜血染满了浅色床单。沈祭梵似乎是莫名的兴奋,一碰她就会身不由己,不能自控,就连生理期都不放过。 夜色慢慢,厚重的黑暗密不透风的包裹这整个世界。天际启明星总算露脸,沈祭梵抱着温软的女人醒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下,起身走了。 房门轻轻被合上,安以然睁开眼,良久,从床上滑下来。穿着睡衣走进浴室,浴缸放满了热水,合着睡衣就躺了进去。 沈祭梵并没有出去多久,馆藏室见魏峥几人。即便他将重心转移在玫瑰园,他的事情,一件也没有落下过。 沈祭梵再回去时是早餐时间,进他的房间换了衣服,然后再推开安以然的房门,床上没人。沈祭梵站了站,空气中飘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气味。沈祭梵心下一紧,即刻转身,一脚踹开浴室的门,大步冲了进去。 “然然--” 满目血色刺激着沈祭梵即将魔怔的神经,浴缸内鲜红一片,安以然左手腕处,赫然蜿蜒一条极深的伤口,整个泡在水中,温水浸泡会令血液流动更快,安以然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 沈祭梵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竟然寻死?!沈祭梵俊毅的脸几度扭曲,瞳孔收缩,冲过去时,拽着条毛巾将她手腕整个紧紧缠住,几乎同一时间把人从水里抱起来。冲出去,傻子一样抱着人冲出主楼,冲进园子。 所有人跟着走出去,沈祭梵厉声咆哮:“让约克滚回来!” 庄园的大门缓缓启开,沈祭梵抱着裹着浑身被血水浸泡过的安以然疾风一般去冲出去,去追约克的车。 那一幕,为玫瑰小镇的人们所震惊,所有人看着他们敬重的公爵大人抱着垂死挣扎的女人发疯一般从街道上疯跑,火箭一般的速度乘风而过,半点平时英气逼人样子都没有,癫狂得令人唏嘘,狼狈得令人可笑。 一个月后 醒来的安以然不吃不喝,一直靠注射营养水吊着命。 沈祭梵每每走在病房外就止步,在门外看一眼就转身。 约克分外为难,爷把魏峥调来照顾她,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约克每天愁得焦头烂额,这种的,等死算了,还怎么给续命?就算注射再多的营养针,她什么食物都不沾,身体机能同样会退化,已经起了死的决心,还有什么可救的? 一条命那么吊着,旁人不好过,她自己也难受。 沈祭梵今天过来得很早,在门外看着安以然睁开眼的。挺高兴,很久没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她起早睁眼了。沈祭梵面上热泪淌过,即刻转身走了。 魏峥从病房出来,看见沈祭梵的背影,东西交给身边人,快步跟了上去。 休息室内,沈祭梵斜眼睥睨着匍匐跪地的魏峥,良久没出声。 不巧,约克敲了下门,走了进来。走进屋里才发现跪在地上的魏峥,愣了下,觉得来得不是时候。可人都进来了,总不能转身出去,当即硬着头皮出声道: “爷,少夫人……” “魏峥这畜生要我放了少夫人,你觉得呢?”沈祭梵声音透着寒气,目光没看任何一处,似乎穿透了堵堵厚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可怜人儿。 “……”约克吃了一惊,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着,“我,呃,不是,这么大的事情,向来我没什么脑子……嗯,呃,那个,嗯……” “说实话。”沈祭梵浑身迫人的气息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凄凉,是的,凄凉。 约克总算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脸,同样跪了地,匍匐着身躯行了个大礼,道: “爷,我听中国有这么句古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少夫人跟您,可能真的,有一点,不合适……请爷,放了安小姐!” “哌--”一声脆响,沈祭梵捏断了手中的刀刃,锋利的刀刃划破血肉,鲜血顺着大掌,关节指缝滴滴落地。 “出去吧,别告诉她我来过。”沈祭梵声音透着无尽的低落,转身背对门口。瞳孔血丝布满,眼眶通红,热泪一遍一遍浸湿眼睛。 “是,爷。”约克起身,可魏峥匍匐着不动,约克没忍住踢了下魏老大,这时候,就不要再逼爷了,爷哪是那么容易放手失而复得的小姑奶奶? 魏峥一咬牙,再道:“请爷成全安小姐,给她一条生路。” 约克脸子有些抽搐,要不要这么硬碰硬的跟爷杠上?委婉,你得委婉懂不? “滚出去!”沈祭梵当即怒喝一声。 魏峥依然匍匐着不动,约克却吓得心肝儿胆儿颤,连声应道:“是,即刻滚,即刻滚。”管他三七二十一,抱着魏老大就往外头拖。 第二天,沈祭梵同样过来得很早,看着安以然睁开眼。约克搬了椅子过来,放在床边,沈祭梵坐下,伸手握住安以然的手。 反复握着,忍不住亲吻,接着轻轻将她左手的婚戒取下来,握在掌心中,随后放进了口袋,离婚协议放在她身前,她垂眼就看得到的地方,声音很平和: “协议我已经签字,养好身体你就可以走。” 沈祭梵眼眶有些发红,但出口的话语很稳,半点听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紧紧注视着她的表情,总算,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她有了动作,缓缓垂眼,看着放在身前的协议。沈祭梵笑得可悲,伸手把协议翻开,他已经签字公证。 安以然抬眼看向沈祭梵,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良久,扯动了下嘴唇,用嘴形说了两个字: “谢谢。” 沈祭梵再度握上她的手,有些用力,出口的声音被一再压低:“然然,好好养身体,回国后……才不会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安以然缓缓点头,脸上平静得像块镜子。倒是沈祭梵渐渐有些失控,眼眶红涨得过分,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到底,他满心烘筑的婚姻没有结果。终究,妄想要过一辈子的,却只能走到这里。 沈祭梵心口像被剜了个大洞,万语千言像洪水一般想要从那缺口奔涌而出。他,也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她说。很多事情想要解释,亲自为她安排的行程,很多很多还没有实现,很多地方还没带她去过,很多风景还没带她去看…… 可,她要走了,这一次,她的离开,就像空中脱线的风筝,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走越远,他却再无能为力。 情绪有些波动,沈祭梵猛地松开安以然的手,站起了身躯。 安以然望着满目通红的伟岸男人,张张口,缓过这阵儿总算找到些许自己的声音。 她说:“谢谢你,沈祭梵,尽管到了今天,我仍然感激你当初的相助。” 她说的是当初将她捡回家当佣人,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 沈祭梵微微侧身,却说了句,他这辈子从未说的话:“然然,对不起。” 转身走了,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认错的男人,开口说了“对不起”,带着满心的亏欠和眷恋,万语千言如滔滔洪水倾泻之际,汇聚成了一句抱歉。 或许只有安以然自己听懂了他那简单的几个字里,饱含的深意,目送着他的离开。门合上,安以然泪湿了满脸。 两个星期后,安以然健健康康的出院。 穿了一身漂亮得令人乍舌的衣服,这是魏峥送她的。 安以然笑得很开心,她早就说了,不要他们任何人送,她自己走。 怕离别嘛,她才收拾好情绪呢。 叫了计程车,安以然路边跟众人挥手,魏峥,约克,苏雯苏拉也在,还有黑驴等几个她这段时间照顾她的医护人员。 魏峥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再道:“有什么一定要打电话给我,记住我还是你大哥。” 安以然笑着应下,魏峥看着她,尽管他叮嘱她那么多遍,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再跟他们任何人联系。 约克望了眼明媚的天,道:“记得吃我给你开的药,最天然的美容养颜的,等你到Z国后,确定了地址,我就给你邮过来。” 安以然也点头,全都应下,现在看看他们,都是最最可爱的人。 “我要走了,再不走就误点了,再见,大哥,再见,约克医生。”安以然挥了挥手。僵持了下,目光隔空与几人他们身后的男人对视,他依旧英气逼人,甚至比她最初认识的时候更迷人。他目光深邃,紧紧的贪婪的盯着她的笑颜。 安以然笑容有些僵,一瞬间又笑开来,对着沈祭梵挥手,用嘴形说着再见。然后毅然转身,坐进了车里。车子在众人注视中开动,渐渐远离视线。 安以然强忍着不回头,不看窗外。 来的时候满心欢喜,走的,异常轻松。来的时候,两个人,走的时候却…… 哈,恢复自由啦,这样也很好。 安以然笑得满脸是泪,不停的抽泣,越压抑哽咽声就越严重,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奔涌。 再见了,沈祭梵,再见了,我的爱! “爱上你,是我的错,可是离开又舍不得, 听着你为我写的歌, 好难过。 如果说,我说如果,我们还能重新来过, 不去计较谁对谁错, 会怎么做。 我从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成为了彼此的过客。 是爱的太少,还是要求的太多,总是会觉得,不快乐。 曾经就算是一个吻,我们也能从寂寞中挣脱,就算用泪水换来笑容也值得。 而现在就算拥抱着,为何两颗心中不知所措,难道注定就这样,擦肩而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3,挚宝,割舍,抛夫弃子 车子在前行,安以然的心持续膨胀着,眼睛酸胀得厉害。计程车靠边停了,安以然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看外面,问道:“怎么了?” “小姐,公爵府的车令。”司机无奈,他是普通市民,得听。 安以然看出去,前方路被拦了,后面路也被阻断。窗外的人敲了下安以然身侧的车窗,前面司机直接就把车窗打了下去,安以然抬眼望出去,査士弭带着极为讨好的笑,这样的笑,只会在面对爷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狗腿笑容: “少夫人,爷请您过去一下,您放心,不会耽误您上飞机,很快的。” 安以然迟疑,包包里的证件所有资料都是他亲手交还给她的,他应该,不会反悔吧?安以然踌躇着,看了眼前后被卡住的计程车,把装着她资料的包包放在了车上,然后下车。笑着看向査士弭,示意他先走。 査士弭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计程车后面卡了几辆黑色的酷劲大家伙,其中一辆车门打开了,沈祭梵从车上下来。看着她,然后朝她走来。 査士弭从侧边快速离开,几步跨上了车,跟其他人一起静等着。 沈祭梵在无人的路边站着,挺阔的身型那么一站,浑身迫人的气息即刻彰显。安以然望着他,一步一步走进,靠近了,脚下步子迈得有些慢,在他身前两米的距离,停住,目光没敢第一时间就看他,稳了稳情绪后才抬眼,笑道: “你那么忙,就不要来送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也就这么一次,再忙,也得过来。”沈祭梵垂眼看她,深邃的眸子中万千情绪埋藏,面色温和,刚硬的面颊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真是,好难得。 安以然望着他,他的目光和卸下冷戾气息的笑意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那……我是十点的飞机碍,九点得到机场,现在快八点了。”她在催时间。 “不急,时间还够。”他们的距离,两米,有些远。沈祭梵忍不住走近一步,他不愿他们之间有任何距离,安以然下意识的后退。沈祭梵伸手将她带进怀里: “抱一下吧。”沈祭梵将她紧紧嵌进胸怀,将她的头压近怀里,紧紧闭上眼。 割舍的,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他的命。没有她,他是残缺的,将会再度回到曾经暗无天日的生存状态,再将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工作机器。 安以然手轻轻抓着沈祭梵的衣服,闭上眼,深深吸了口他的气息,良久,才低声道:“时间碍,好了吗?要是路上堵车,我就赶不上飞机了。” 沈祭梵拥紧了一下,安以然吃疼,眉头紧紧皱起。沈祭梵却在下一刻松开她,盯着她漆黑的大眼道:“然然,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 安以然猛地瞪大眼睛,紧张的望着他。沈祭梵却好笑出声,戏谑般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道:“哄你的,随便一句话,你就紧张成这样?” 安以然松了口气,伸手打在他胸前,想伸手推他,却又觉得不好,就那么放着。沈祭梵笑笑,拉开她的手,微微俯身:“就算离婚了,吻一下也是可以的。” 在她唇上亲了下,随后退开一步,含笑看着她。安以然睫毛刷子不停抖动,轻轻搭在眼睛上,没抬眼看他。沈祭梵道:“我送你去机场?” “不要了,我叫了计程车。”安以然低低的出声,嘴唇也有些抖动。 “那好,你前面走,我后面看着你。”沈祭梵好脾气的出声,声音温和得醉人。 沈祭梵看她没出声,便转身要上车,安以然下意识伸手抓住他袖口。沈祭梵那心,当下一抖,狠狠收缩着。她曾经,多少次快乐的拽住他袖口对他闹闹嚷嚷,多少次抓着他袖口要他走慢一点。她说,她喜欢在他身后一步,因为他生得牛高马大,能给她遮风挡雨,能给她踏实的安全感。 可如今,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厌烦了他的守护。 沈祭梵到底不是铁石心肠,面对她,他是铁汉柔肠。眼眶微微泛红,侧目看她: “乖宝?”他多希望听到她说留下来,多希望她能说重新来过。 安以然心里有些触动,有些锁喉,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说: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你那么忙……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的人,你对我好,我也记不住。我是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嘛。沈祭梵,你回去吧,再见。” 沈祭梵看着她,缓缓转头,目光撤开一边,她说“再见”? 再见,是什么意思?还愿意再见他,是这样吗? 也只有到这样的时候,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才会咬文嚼字起来,企图抓住一丁点机会,来挽回他融化在他血液,灵魂里的东西。 安以然松了手,转身走了,上了计程车,脸颊再度被泪水清洗。起早画得美美的淡妆,全都洗干净了,素净的俏脸干干净净的露出来。 前面的车迅速撤开,计程车开动。后面沈祭梵的车还是跟着,安以然坐得很直,并没有回头看。车子开进了机场,安以然下车,她的行李就只有一只小箱子,有几件衣服,其余全是画纸和画具。箱子挺小,可是重。 安以然把箱子提下车,身体跟着颠了下。身后一双大手接过箱子,侧身拉着她手腕走进机场。安以然眼眶有些红,脚步有些木讷的跟着他走。 非要这样吗?都已经分手了,非要弄得她心绪不宁。这半个月他都没再出现,却在临走的时候出现,这是非要她走得不平静是吗? 登记手续全是他一手办理的,安以然像无数次曾经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为她安排一切,听着他为她准备东西。 箱子不能上飞机,超重了,安以然很可惜,低低的叹息道:“漆皮的箱子,下飞机就磨坏了,多难看碍。”在那纠结,这箱子颜色她喜欢得紧,可上不了飞机,托运她那箱子就免不了摔来摔去,下来漂亮的身子就得磨坏掉。 “套一层膜护着就好。”沈祭梵在她耳边低低的出声,侧身把已经记重的箱子提下来,当即有人在跟里面的机场工作人员交涉。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站在一边,后面査士弭把箱子放上去,安以然上前拦了一下,说:“那不是我的,我不要,我的东西都带,走了。” 沈祭梵拉开她,让査士弭继续办理托运,安以然脸色有些恼怒,但身边人多,又不好怎么拒绝,只得低声怒道:“沈祭梵,我不想带走你任何东西。我不想以后我拿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能想到你,所以你带来的东西我不要。” 沈祭梵表情坚持,只低声道:“都是些急用的,几件你喜欢的衣服,你的东西不带走,放在我那,我看着也会想你,你想断得干净一点,就不要留下任何你的痕迹,让我睹物思人。其他东西我都销毁了,这些是你喜欢的,所以留了下来。” 沈祭梵的声音很低,很沉,眼神很坚定,出口的语气透着几分压抑。 安以然心里有些苦涩,咬着唇,低声道:“可……”就算是几件衣服,难道她看到就不会想吗?算了,回去以后,找个地方先藏着吧,藏在某个地方,时间久了看不到,就不会想起。犹豫着,没再出声阻拦。 “你喜欢亮色,箱子是前两天我去挑的,不大,里面东西不多,也不重,所以不会给你增加多大负担……”她以前总说他为她做的事,都是别人代劳的,其实他已经开始着手亲自为她做很多了。她的衣服,他选的,款式,花色,甚至很多都是他给的意见。这箱子,也是他走进商场亲自挑的,并没有假借任何人的手。 “对了,那边有人接你吗?到那边已经是晚上了,晚上冷,要是没有人接,我安排人在那边……”沈祭梵絮絮叨叨的出声,狠了心不管她,可让他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这点时间,他怎么能一一叮嘱得完? “不用了,”安以然赶紧出声拒绝:“我已经跟爸爸打电话了,大哥会去接我,要是大哥没有去,我也会自己打车的,你别担心。京城是我生长的地方,到那时不会像在这里这样,什么都不会,不会有什么事的。” 沈祭梵笑笑,也没有坚持,毕竟她到了那边,她就真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也是,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跟他划清界限,怎么可能接受他任何的安排? 手续都办理好了,安以然看着两件行李滑进轨道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沈祭梵在这,她的心都是提着的,就怕他会忽然间反悔,不让她回去。他要是反悔了,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反抗了这么久,到底没有斗过他,最后还得他大发善心放了她。 沈祭梵看着她总算松懈的表情,心底涌起一股酸楚。苦涩的笑意一直落在唇际,拉着她的手走出去,低声道:“去那边坐坐,时间还早,不急。” “没关系的,我可以进候机厅里去等的。沈祭梵,你那么忙,先回去吧。”安以然被他拉着,挣脱了下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不得不跟着他走。 “今天不忙,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怎样也该好好送送你。”多待一会儿也好,多看一眼也好,唉,她怎么能理解他心底的不舍? 安以然手被包裹在他厚实的大掌中,他握得有些紧,紧得令她感觉疼,可她没出声,跟着他走。左边是咖啡厅,右边是肯德基速食店,沈祭梵侧目看了她一眼,竟然拉着她走进肯德基。 沈祭梵这人周身的气场就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高大的身躯一推门进去就有不少人看了过来。这反差就跟正儿八经的商务空间里,忽然闯进来一只卡通兔子一样,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什么样的人去什么样的地方,显然这位先生进错了门,隔壁就是环境优雅宜人的咖啡厅。 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觉得不好。别人稍微一附和她,她就心里有愧,再说,都要分开了,也没必要欠他什么,所以出声说: “没关系的,去隔壁一样的,反正,也不会坐太久。” 沈祭梵没回应,拉着她侧面僻静的地方坐下。肯德基速食店里向来 不少人,两人坐在人群中,面对而坐。沈祭梵握着她的手没松,侧目看了眼周围,低声问: “要吃点什么吗?我去买。”沈祭梵看着安以然出声,等着她回应。 安以然摇头,“不用了,谢谢。”倒是客气。 沈祭梵也只是笑,却松开她手起身去点餐,“什么东西都不点,可要被赶出去了。” 安以然目光望着鹤立鸡群的男人,目光再度变得模糊。脸颊被泪湿时很快反应了过来,赶紧翻开包包拿着面纸把脸擦干净,摸摸脸,等着沈祭梵回来。 沈祭梵点了两份薯条,两对烤翅,两杯可乐,几分小零嘴。东西放在她面前,安以然眼睫毛缓缓煽动,忍不住低声说:“我很久不吃这些了……” 这不都是他不让她吃的吗?她现在已经改过来了,不再贪吃零食。 “偶尔吃点,也是可以的。以前不让你吃这些,你一定记恨了我不少,你说得很对,喜欢的东西不吃,想做的事情不做,到往后没机会了,就永远错过。毕竟,我们的生命有限。”沈祭梵散开薯条,点了酱递给她。 安以然接着,含着咬,没出声。沈祭梵看着她,笑笑,他也吃,但食之无味。 “回去那边了好好生活,你还年轻,二十三四岁的好年纪,找个好男人不难。”不像他,已经这把岁数了,再想要碰到这么能牵动他心的女人,怕是不容易。宁缺毋滥,他注定了这辈子是孤家寡人,有她的这几年,是命运施舍给他的。 “然然,再谈恋爱后要吸取教训,不要再找我这么霸道的,你受委屈,我也会心疼。要找好脾气的人,顺着你一点的。再结婚的话……” 沈祭梵心脏大开大合,绞痛一般揪扯着他的神经,微微停顿后继续道:“要看好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嫁。一定要听听身边朋友的意见,不要脑子犯糊涂就答应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要再让自己受委屈,明白吗?” 安以然木讷的点头,干嘛要跟她说这些?分手了装作不认识不是更好吗?非要这样藕断丝连让她难过,他是不是故意这样的啊? 见着薯条一下一下的咬,安以然是真的很久没碰过这些了,无人岛的一年哪里有这些东西?回来的大半年时间里,同样没有机会碰这些。就算之前来这边的时候,她也没机会。以前喜欢得紧的东西,尽管她是被迫的,可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她是真的不再碰了,没什么可吃的。 沈祭梵伸手她嘴里拖出了被她咬来玩的薯条,道:“不喜欢就不要吃了。” 安以然抬眼看他,沈祭梵同样看着她,安以然点头说:“知道了。” 沈祭梵笑笑,忍不住叮嘱:“如果可以,每天早上或者晚上还是要坚持活动活动身体,你身子弱,要适当连连。这时节天冷,晚上你会踢被子就不要脱掉睡衣,不至于冻感冒。万一不小心生病了,不能拖,记住了?” “嗯。”安以然点头,没出声反抗也没出声回应。沈祭梵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酸,曾经她也是这般听话的呆在他身边的,不吵不闹。 “约克医生说你胃还没有养好,回去要是出现胃疼,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知道吗?胃病不是小毛病,拖不好的,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开了药,不能扔记住了吗?”沈祭梵不厌其烦的一件一件叮嘱,安以然默不作声,只要他问,她就点头,半声不再反对。沈祭梵很是欣慰,不论她能记住多少,至少,这一刻她是认真在听。 “乖,还有,不要熬夜,熬坏了身体不值得。如果怕画画时忘记了时间,就先定个闹钟提醒,睡眠时间保证了才有精神。再有,如果要去上班,穿着要端庄,你生得好,在外人面前性子又软,男同事免不了有别的想法。所以不要穿裙子,短裤,背心的,不要穿出门,我都是为你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大半个小时,沈祭梵就不停的在絮絮叨叨的叮嘱,在安以然听来,他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可在沈祭梵看来,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放心啊。 这感觉,就跟娘要嫁女儿一样,实在剜他身上的肉。你说她一走,就不在他身边,她做什么他都不放心,就在他身边她都发生这样那样的事。一走,他还能放心? “我都知道,沈祭梵,你喝点水吧。”安以然忍不住出声打断,可乐推给他。 沈祭梵倒是很给面子的吸了口,目光看着她。安以然盯着别处看,广播声音响起,去Z国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安以然如逢大赦,当即提着包包起身,匆匆说道: “我要上飞机了,沈祭梵,你回去吧,我走了。” 沈祭梵却跟着她起身,急急握住她的手道:“我送你过去。” “不用的……”安以然仰头望着他,没来得及看他眼底飘过的焦躁。 沈祭梵拉着她,然后带着她走出速食店。走过壮阔的大厅,陪着她排队安检。 安以然望着气息暗沉的人,低声说:“沈祭梵,你这样,会让我很难过,我走得不安心。你还是先回去吧,送到这里已经可以了。” 沈祭梵却道:“没事,我看着你进去。以后,也不知道还不能见……” 安以然没说话,下一个轮到安以然了。沈祭梵忽然间将她的手握得很紧,看着安检口,他真的要放手吗?垂眼看着安以然,暗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安以然被沈祭梵忽然变脸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推开他,很用力才甩开他:“沈祭梵,你不能再反悔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安以然推开他,直接走了进去。沈祭梵被机场人员拦在外面,安以然通过安检,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跑。沈祭梵有些急,一张酷硬俊脸瞬间得通红,靠在护栏上大声喊:“然然,等一等,然然!” 安以然脚下停了停,却没有回头。査士弭跑得满头大汗,手上拿了只肥猫,沈祭梵又急又慌,抓着肥猫急切的出声喊道:“圆圆,你不要圆圆了吗?你若不带他回Z国,我下一刻就会扔掉。然然,你回来,把圆圆也带走,好吗?” 安以然僵了一僵,缓缓转身,看着焦急的高大男人,手上拿着个与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龙猫在朝她挥手。心里到底是舍不得,忍了忍,又转身回去。 “他不是圆圆,她是滚滚。”安以然结果肥猫低声说,沈祭梵表情好抱歉,滴落的眸光叫人心疼:“是我不好,到现在还没有分清楚两孩子谁是谁。” “我走了。”安以然怕看沈祭梵的脸,抱着滚滚脚步不停的跑了。 “然然……然然……”沈祭梵忽然焦急的喊出声,表情急得不行,他还有句话没说,等一等啊,宝贝,他还有句话没说完…… 安以然抱着滚滚不停的跑,下了楼,再听不见他焦急的喊声。泪流满面,抱着滚滚不停的流泪,真是好讨厌。明明已经调整好心情,高高兴兴的回去,可被他这么一来,她现在异常难受,心里酸得要死。 沈祭梵在防护栏外面,几度欲冲进去。刚才没出现的人这时候全都出来了,魏峥,约克,苏雯,苏拉,全都在后面站着。 几人中,一个很久未出现的孩子也其中。那是卡洛斯国王的二王子,西格殿下。他现在在沈祭梵的伊斯暗卫营里接受苦训,在努力变得强大。 一个丢失了爱的男人,何其可悲,沈祭梵在安以然头也不回的跑开那一刻,脸上无助得像个孩子。他只是想再叮嘱一句,她却就那么走了。 安以然上了飞机,抱着滚滚哭得昏天暗地。 到底,她割舍的是爱情,还是爱?为什么她会如此痛彻心扉? 我不知道我对你是喜欢还是爱,直到永远离开的时候才幡然醒悟,我爱你有多深。 十个小时的旅程,安以然昏昏沉沉睡了很久。飞机上有了给她盖了好几次滑落的毛毯,两餐都没吃,旁坐的人好心给她留了晚饭,但她似乎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抵达Z国京城国际机场时,已经晚上九点了。安以然没有随身带的手机,所以不知道安以镍有没有来机场,但到底她现在是要回安家的,不能爸妈看到她这副样子,所以在下飞机后赶紧进卫生间画了个脸。 眼眶实在红得不行,怎么盖也盖不住,安以欣索性弄了个夸张的烟熏妆,把两只眼睛画得又大又黑,脸也被化妆品装饰过了,倒是勉强看得过去。 吸了口气,回家了,她该高兴,那个冗长的噩梦,终于过去了。她终于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属于她的世界,她终于将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安以然拿着手包走出去,自信而美丽,裙子飘逸得像仙女,安以然侧目看了眼玻璃上倒影出来的人,觉得很美,爸妈和大哥应该不会担心什么。 安以然走出去,行李已经到了,推着两个箱子出去。接机的人不少,安以然走出去时晃着人群中的人,想要找到她熟悉的脸孔。 “安安--这里!”好听的声音响起,还真出现了个她熟悉的人。 “碍……”安以然愣了下,她怎么在京城啊?倒是意外得很,推着车走了过去。 舒依依撇开霍弋,直接冲上去把安以然抱了起来,差点就在原地转了两圈。按捺住心底涌出的喜悦,笑道:“欢迎回来,安安,我等你很久了。” 这句“我等你很久了”除了霍弋听懂了外,谁也不明白她具体是什么意思。 安以然脸上挺尴尬的,拉开舒依依的手,实话说,她跟舒依依真的、呃,不是很熟啊,认识时候也挺莫名其妙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为什么要为她挡那一枪。不过,到底是救命恩人嘛,就装也得装一下。 “谢谢你。”安以然硬拉了丝笑容出来,觉得脸上笑得实在太干,立马看向霍弋说:“你也是大忙人啊,真难得你会来接我。碍,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霍弋撩了下盖在侧脸的长发,笑得风情万种,道:“天机。” “碍哟,真是妖孽啊。”安以然打趣着道,男人长他那样,真是暴殄天物啊。 “嘿嘿,小兔子这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怎么着,跟那位爷断了往后就跟了我吧。跟着哥哥我,照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霍弋笑得贼欢,这还真不是玩笑话,最好是考虑下,他要是把这只小妖精给弄回去了,得拉多少那位爷旧部给他卖命? 安以然飞了那不靠谱儿的妖孽一眼儿,哼哼声道:“依依小姐看着呢,有人盯着你也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跟别人**啊?碍哟,男人可真是……” “哟呵,这话听来酸溜溜啊。”霍弋挑着笑打趣,舒依依手肘子一拐,用力冲了霍弋一胳膊肘子,霍弋当即“嗷呜”一声痛嚎,弯腰抱着胸口痛嚎: “臭女人,你谋杀亲夫啊你,杀了老子你就好跟你相好的跑了是吧?想得美你!” 安以然惊得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看着舒依依,又看看霍弋,松开把在推车上的手去扶霍弋:“你怎么样啊?”抬眼看着舒依依,得,她跟舒依依又不是很熟,还真不好说那位姐姐。 那一肘子,是真用了力吧,委婉的出声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会打坏人的。” “又不是个娇滴滴的娘儿们,哪那么容易坏?”舒依依满眼厌恶的出声,恶声恶气足以见得她对霍弋这厮有多不待见,那就是恨不得这厮去死啊。 “你也太,用力了,多不好。”安以然也不好说人家两人之间的事,毕竟她现在单身了,要是过多去说别人,难免引起人误会。 不过,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对自己男人的女人,那哪里是情人,简直就是仇人。 “走吧,车在外面,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先去我们那住着,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是用在这些地方的,别客气。”舒依依直接上手推着安以然箱子,舒依依一上手,霍弋立马直起身躯,接了过去。 安以然赶紧自己去推,边说:“不用不用,我已经跟我家人说好了,我回家住。” 她有家的,她有爱她关心她的家人,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四处避难,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笑着从霍弋手上抢回了推车,道:“我打车回去就行。” 可能大哥很忙吧,航班时间是前两天就发给他的。魏峥本来想给她准备一部手机好联系,但是她拒绝了,马上就要走了,回国后还是得重换。而且,她已经麻烦魏峥很多事了,真的不想再欠他们任何一个人。 安以然在大厅外等了等,确定没有看到安以镍,这才准备出去打车。 舒依依再度狠狠撞了下霍弋,霍弋无奈,好歹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怎么总是给这只人妖欺负?得,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他忍了先。 “兔子,我们车都开来了,我们送你回去吧。”霍弋和舒依依一边一个,直接把她手里的箱子提走了,霍弋打断安以然拒绝的话再道:“得,你也甭不好意思了,出来混的,谁还没麻烦过别人不是?当初我这条命可还是你给说情留下的。” 箱子已经塞进了后车厢,安以然叹口气,只能无奈的上车。 霍弋当了司机,心里老大个不乐意。用他那话说,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啊,怎么能给别人当司机?扫了眼脸色冰冷的舒依依,得,那是他烧高香供起来的祖宗,就当伺候祖宗了。 “霍弋,谢谢,我们家地址你知道吗?”安以然笑得很淡,轻言细语的问。 “知道,安家老宅子。”霍弋已经打转车,你开得有些猛,车身整个晃了下。舒依依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安以然,抬眼低咒了句:“你他么好生开!” “是,美人儿。”霍弋语气凉飕飕的,老情人一回来就忘了他这个同伙了是吧? 安以然感激的看向舒依依,说了声谢谢。然后靠车窗,看向外面。 舒依依侧目看了眼安以然,对霍弋出声道:“开车窗。” 她记得安以然有点晕车,吹点冷风心里要舒服点。 前头霍弋没出声儿,直接降下了车窗。半晌,冷不伶仃的出声道:“舒美人,老相好回来了,不会这么狠心就抛夫弃子走人了吧?” 舒依依抬眼,挑眉,霍弋嘿嘿直乐,越说越得劲儿了还:“家里头娃儿还没断奶,你就忍心抛下我们父子俩跟姘头私奔?你也忒没良心了,兔子,你说是吧?” “哈?”安以然缓缓将视线从车窗外拉回来,看前面,可惜,只能看到前面车后座,安以然又转头看舒依依,笑得挺尴尬。 “我说你还甭不相信,就你身边那女滴,当初拖着一条命死乞白赖来求我,我救了她一条命吧,得以身相许不是?这女滴狠,许是许了,可现在她老相好大老远从国外回来了,这不,那心就蠢蠢欲动了。她是想破坏和谐家庭啊,想抛夫弃子跟着姘头跑啊,兔子,你说我这是不是亏得很?我那是救了头白眼儿狼啊。”霍弋继续掰扯,说得起劲儿,哪管有没有人在听? 安以然脸子有些僵,差点她就以为霍弋是在指桑骂槐,暗指她了。她跟沈祭梵不就那么样的开始?好在偷偷转脸看向舒依依,见着舒依依那脸上的怒容才相信霍弋说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跟舒依依。 “呃……”这叫安以然怎么回应?人家两人的事情,她也不是多熟悉的人,还真不好当着人面说什么。润了下唇,干干的应了句话: “这个,恩情和感情,不能混为一谈吧?” 舒依依本想开口制止霍弋那厮乱七八糟的话,听到安以然这话时倒是转头看她了。安以然感觉到舒依依在看她,转头友好的笑笑:“姐姐碍,我这话是帮你哦。” 舒依依揉了下她的头发,安以然眼皮子往上翻,这是,对她表示感谢的意思? 霍弋前头还继续瞎侃,安以然靠近舒依依低低的问道:“你们没在一起吗?” 舒依依眉头当即拧紧,表情不大好看,像是这话让她感觉极为厌恶一般:“没在。” “哦。”安以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明显嘛,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车子停在了安家老宅外面,别墅里面漆黑一片,安以然在外面按很久门铃也没见人出来。安以然叹气,转身向霍弋借了手机,却顿了顿,在无奈的叹口气。 她哪里记得家里人的号码?她一辈子就记得沈祭梵那个固定的手机号。家里的号码在安父安母重新住进去后是新换了的,她根本就记不住,也不知道安以镍号码几多,这是要打给谁? “碍,我真是……”笨啊,都到了家门口了还回不了家。 “那个,霍弋,能不能把我送到最近的酒店呀?我家里人不在家,我也记不住他们的联系方式,真是不好意思……”安以然挺尴尬的看着笑得妖娆的霍弋,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不想这么麻烦人,可现在,这么晚了,不得不再麻烦人。 “可以,当然行,乐意之至。”霍弋笑得贼欢,就跟捡到宝贝似的。 安以然再把箱子放进了车子后备箱,然后上了车。舒依依坐着屁股动都没动一下,就像提前就知道她还要回来似的。看她懊恼的上车,挑挑眉,道: “家里没人?”这不明摆的嘛? 安以然无力的点头,“对啊,也不知道去哪了。” 家里那么多人,父母,大哥,杨可,还有张可桐,怎么就一个人都没在? 有点凄凉,忽然有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觉。 车子开去了最近的酒店,安以然不知道。安家一早就接到她飞机晚点的消息,原本在八点半到达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两小时。 所以在安以然去酒店的途中,安家一家子就连她那不到两岁的小侄女都去机场接她去了,所以家里没有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4,回来了 沈祭梵看着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她已经到了吧。小东西怕死,坐飞机一直有阴影,也不知道她这次有没有怕,有没有晕机。 “爷,少夫人已经到了。”査士弭敲了下门,走进来低声道。注视着爷的表情,在合计要不要说霍弋的事。想了下,得,还是不说吧,省得爷心里又不平静。 沈祭梵微微点头,目光并没有看査士弭,半晌才低声道:“撤了跟着她的人。” “……”査士弭微微一愣,爷怎么知道魏老大让人跟着小姑奶奶?当即道:“是!” “出去吧,她的事,以后不用再报。”沈祭梵声音压得很低,任人半分也听不出他心底是何种情绪。目光有些直,也不知道是忽然想起什么了。 “是,爷!”査士弭要胆儿肥一点一定会说句“何必呢”,分明舍不得少夫人,却又如此狠心,爷真是……要是知道霍弋那厮缠上了少夫人,爷该会多难受? 査士弭转身走出房间,魏峥几人在外面站着,事情都处理干净了,但几人都没敢敲门进去。都怕这时候进去,会撞上爷枪口上。 他们有什么能瞒得住沈爷的?安姑娘的事情,怕是爷在去玫瑰小镇时就知道的,要不然玫瑰庄园的一切不会提前准备,也不会在那时候就调动了亲卫。爷城府极深,谁能发现了什么?谁又知道什么?一群人连魏峥都不知道任何事,还苦巴巴的瞒着。现在回想当初,谁不背后一阵冷汗? 门合上,沈祭梵起身,准备休息了。身边没人在,他也得调整作息时间,时刻提醒着她不要熬夜,他自己这个年纪了,更得注意,可不能未老先衰。 沈祭梵这人,怎么说呢,够狠的,拧着圆圆睡了,他就是睡不着,也会躺足八小时。圆圆滚滚一对儿,在一起多少年了?就是他身边人一看那肥猫都能下意识的反应,哦,那本该是一对的。 Z国京城,安以然下了车,舒依依和霍弋一人给她拧了只箱子下去。 “两间房?”舒依依开房的时候转头看向安以然问。 霍弋那张如花似乎的脸立马插了上来,连连点头:“行行行,就两间。” 舒依依给了霍弋一眼,看着安以然显然是在问她的意见。霍弋胳膊肘子撞了她一下,安以然挺怪异的,微微点了下头,两间就两间吧。 房间开了,上了楼,舒依依直接扔了张房卡给霍弋,自己拿了一张,一手推着安以然一手拉着箱子准备进门。霍弋那边才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拦了下,吼道: “哟,怎么着?你也想进去不成?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 舒依依侧身,身段妖娆的拦在门口,抬手,纤细的手搭在霍弋肩上,笑道:“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接下来八个小时,别让我再看到你!” 门摔了上去,霍弋碰了一鼻子灰。在外面门上趴着,不甘心,拍着门喊安以然:“兔子,芝麻开门,兔子,你可别才恢复单身,就急着投入别人怀抱。女人得矜持啊,你还是得抗拒身边的诱惑。只道不,那可不道德,你好歹也得想想那位爷的感受,想想他这时候要知道你跟别人单独处在一间房,会是什么心情?” 霍弋就在外面嚎,舒依依开了门,身子斜靠在门框上。霍弋擦了下鼻翼,装模作样的往里面望了望,道:“小兔子呢?我跟她好歹也算个生死之交,某些个事儿吧,我提点着总是应该的,省得她那笨头笨脑的样儿,被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免了,走吧。”舒依依挑着一丝冷光斜看着霍弋,目送人走。 霍弋两手一摊,道:“嘿,还真是狼心狗肺,怎么着,真打算现在就跟我掰扯干净,利用完人抬抬屁股就走人了?美人儿,这可不好。” “欠你那丁点儿,十倍也还了,怎么,你还真想让我卖身一辈子?”舒依依眸中锐利的目光尽显,虚合着看向霍弋。 安以然好奇的探头看了眼,霍弋岔开舒依依的话,靠在门口跟安以然打招呼,冲她傻乐了下,张牙舞爪的笑着。舒依依侧目看了眼安以然,直接横身挡在了霍弋身前,冷声道:“晚了,不送。” 门再度关上,安以然一边打开她的箱子,拿出睡衣来,边笑着说: “依依姐,你是不是对霍弋太凶了呀?霍弋挺在乎你的。” “介意吗?”舒依依在她身边蹲下,手下随意翻着她的衣服,顺口问。 “嗯?”安以然怪异的看向舒依依,眼里带着疑问,“什么?” “介意跟我睡吗?”指指她,又指了指自己道:“跟我一间房,介意吗?” “哦,这个呀,不介意,倒是霍弋介意了,他似乎很失望,以为你要跟他睡的。”安以然顺手就拉开舒依依的手,然后合上了箱子,转身问她:“你不喜欢霍弋吗?” “这很显然不是?”舒依依笑道,安以然抓抓头发,点点头,心想着,别人的事,她还是别掺和了,多不好。 拿了衣服进浴室,舒依依从她进去时一直坐在椅子上,直到安以然从里面出来,同样的动作,一点没变。安以然出来时候擦着头发,说: “你快进去吧,已经好晚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们。” 舒依依抬眼看着她,目光带着疑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想的事情当中。安以然冲她笑笑,然后找着风筒吹头发,手上动作有些迟缓,眼睛一直盯着滚滚再看。 舒依依进了浴室,就一直盯着镜子看,这张脸,这张脸还要不要?她从来没想过会有机会可以接近安姑娘,也从来不曾妄想过任何。 即便当初有想救她然后带着她远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 因为,她始终不能越矩,跟那位爷争抢这个女人。可如今,安姑娘已经恢复单身,任何人都有机会。她若放弃这个机会,自在一边当朋友一样看着她,那姑娘身边迟早会出现另一个男人。与其是别人,不如是她来照顾。 但她现在这样,可以照顾安姑娘吗?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若她不要现在这张脸,换回曾经的,那她将还是从沈家伊斯暗卫营潜逃的暗卫,将引来无数的杀戮,她又能太平多久? 舒依依走出浴室时,安以然已经躺在床上了,舒依依在她床边坐着,靠得很近,伸手摸了摸滚滚,低声问:“你很喜欢这只肥猫?” “他叫滚滚。”安以然点头,低声应着,抱着滚滚塞进怀里,“你还不睡吗?” 舒依依点头:“就睡,晚上会冷,手别放出来。”说着伸手把她手臂放进了被子里。 安以然说了声谢谢,抱着滚滚闭上眼。舒依依看着她的脸,伸手在姑娘被子上轻轻拍着,其实,她也可以拥有平凡人的生活吧。呵,这想法,真是奇了,一辈子都不曾奢望过的痴想,竟然在此刻有这么浓烈的**。 对于暗卫营的人来说,家庭,是最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舒依依上了另一边的床,并没有睡着。想的事情多,并没有睡着。安以然也没睡着,明明很累,可脑子异常清醒。背对着舒依依,抱着滚滚眼泪就流了下来。 早起的时候安以然两只眼睛红肿得厉害,嗓子也有些不好。舒依依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并没有说破,拨开她脸上的发低声道:“感冒了?” “没有,我去卫生间。”安以然摇头,掀开被子从床上滑下来。舒依依眼睛有些发直,安以然下面光溜溜的两条腿白花花的在她眼里晃着。她身上的睡衣也是小小一件的小吊带,内衣也脱了的,反正,嗯,挺刺激人的。 倒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身体,舒依依就算再变态,也没意淫过安姑娘,自然就没想过她脱光了衣服的样子。所以呢,这是还没做好那个准备,就给来了这么一下,挺够劲儿的。舒依依脑中响了一声儿,捂着鼻子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安以然站在房间里,有些发愣,她都说了要上卫生间呀,结果…… 安以然憋着,在卫生间外面等着舒依依出来。可老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动静,安以然有些急,轻轻叹气,转身索性把衣服换好。 脱了棉质的小吊带,刚把内衣穿上,洗手间门开了,舒依依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安以然身体看。安以然拿着针织衫儿往身上套,转头说了句:“你终于出来了。” 安以然穿上衣服转身走过去,推了下挡在洗手间门口的舒依依,抬眼笑着看她,一看,愣住,出声道:“你,流鼻血了?上火吗?快快,赶紧用冷水冰一下。” 安以然推着舒依依走进洗手间,让她弯腰,然后用冷水在她脖子后面拍拍水。侧头去看舒依依,脸上有些焦急,低声问:“好点了吗?” 舒依依动作有些僵,也有些木,由着安以然给捣鼓。安以然说:“你别低着头呀,望着上面,血才会倒回去。碍哟,你是不是最近上火很严重呀?” 舒依依那满脑子里就在想,她看了安姑娘的身体,她会不会长针眼儿啊? 安以然哪里知道舒依依在想什么,就觉得这位冷冰冰凶巴巴的姐姐,其实也挺可爱的。不就是流鼻血了嘛,瞧把她吓得哦。 “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我要用卫生间。”安以然说,其实舒依依在里面也没关系,都是女人嘛,她就算在沈祭梵面前,也没那么多的顾忌。 舒依依声儿没吭直接出去了,再不出去,她怕是扛不住。等安以然洗漱出来时,舒依依眼神有些漂,问了句:“你睡觉不穿衣服裤子的?” 安以然正翻开箱子拿外套呢,听舒依依问这话,愣了下,有些个狐疑: “没呀,穿衣服和裤子了呀。”她不看到的嘛,竟然还问。 “咳……那个,我是问,平时就那么睡的?”舒依依问那话像个白痴。 安以然拿着外套把箱子锁得好好的,站起身边套外套边说:“不是啊,睡觉谁会穿衣服呀?很少穿衣服的,沈祭梵说,脱了衣服睡对身体好。” “裸睡?”舒依依只觉得鼻腔里面热烘烘的,那画面吧,她就不能想,一想就得出糗。下意识抬手捂鼻子,赶紧想想那位爷的脸,压下去了胡思乱想的想法。 安以然眼底有些受伤,大抵是脱口而出的名字让她自己吓了一跳。微微人了下,听见舒依依再问话时,她才反应过来:“嗯,是啊,难道你穿衣服睡觉啊?” “咳……那什么,也没有,嗯,收好了吧,我们先下楼。”舒依依脸色有些怪异,赶紧岔开话题,她说那话时自己人已经走出去了。 安以然整理了下衣服,拖着箱子跟上去。她的意思是,现在就回安家,家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她也不知道,到底还是担心的,所以得早点回去看看。 “吃点东西再回去,省得坐车难受。”没法子,她就记得姑娘各种娇气的习惯了,会晕车嘛,记得清楚呢。舒依依说那话时直接把人拖进餐厅,给叫了早餐,好心建议道:“你先去买部手机吧,连个联系你的都没有。” “嗯嗯,对。”安以然在跟灌汤包做斗争,被汤汁儿给烫了,正探出舌尖舔嘴巴呢,还有点痛,“如果回去时候要经过有买手机的地方,就买一个。” 安以然满足吞下了只包子,笑眯眯看着舒依依道:“碍,总算吃到我们Z国原汁原味的东西了,真好吃。我能吃两屉,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呢。” 舒依依愣了下,“昨晚上没吃饭吗?”这倒是真给她给忽略了。也是啊,怕是伤心都够饱了吧,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再说,这姑娘还娇气,怕坐飞机。 “那我再给你点点别的东西,管吃这玩意也不行,胃里顶得难受。”舒依依二话没说,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又给点了碗白粥和几样出名的小菜。 霍弋这时候刚好过来,侧身就坐在另一边,伸手抓了个汤包子丢口里大嚼着。在舒依依用筷子打霍弋手的时候,安以然好心提醒了句,说:“很烫碍,你小心点。” “要吃自己点。”舒依依没给好脸,本来就没打算在霍弋身边呆多久,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会再给霍弋任何面子。 “舒美人,不用这么无情吧,就算想抛夫弃子,也不用做得这么绝吧。小白兔,瞧吧,女人就这么狠,过河就拆桥,小心淹死她!”霍弋乐呵呵的说。 安以然挺尴尬笑了笑,这,也包括她吧。她对沈祭梵,算不算过河拆桥? 莫名其妙想起沈祭梵,安以然当即懊恼的皱眉,赶紧低头吃东西。为什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她都会下意识的对号入座?那个男人对她的影响,真的太大了。 安以然努力的想转移注意力,好大会儿才干巴巴的说笑道:“舒美人,呵呵,我也认识个舒美人呢,不过,他是男人,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砰--”霍弋手上刚拿的汤匙掉进汤碗。 “叮--”舒依依手上的筷子散落,铁筷子的撞击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都没料到安姑娘会来这么一句,两人竟然默契十足的互看了眼,淡笑了下,一个从汤碗里捞起汤匙,另一个捡起筷子继续该干啥干啥,正常得跟没事儿人一样。 “碍,怎么了你们?”安以然掀起眼皮子抬眼看他们,怎么这么反应啊? “不信吗?是真的呀,霍弋,你认识的嘛,舒默呀。”安以然笑笑说。 舒依依干咳了声,点头敷衍道:“嗯,信信,我见过,熟得很呢。”帅得一塌糊涂。 “噢,你很熟?”安以然咬了口包子皮儿,让里面的汤汁儿散热气儿。抬眼看着舒依依,还真是挺诧异的。不过,想想也对啊,对他们来说,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霍弋跟舒变态那么熟,舒依依怎么可能不认识舒默呢? “碍,依依姐,为什么你姓‘舒’啊?”安以然顺口问了句,不会是兄妹啥的吧。 舒依依挺无语,看姑娘那小眼神儿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可能吗?他们四人的Z国名字都是家主给起的,跟她想的完全不搭边儿。 “我是舒默的,妹妹,亲妹子。”得,她怎么想的,那就顺着她想的说吧。 “哦?”安以然嘴巴长成“O”型,眼珠子也不转了,眼睫毛也一动不动,确实很惊讶,好半晌,她说:“我可以说,我方才就是这么想的吗?” 舒依依笑,霍弋已放了汤匙,身躯后靠在椅背上,一条胳膊搭在舒依依身后的椅背上,嘴角挑起抹玩味的笑,看着他们。掰,继续掰,他倒要看看能掰成什么样。 安以然无意间挑起的话题,竟然来了兴趣,凑近了些舒依依说: “我说呢,霍弋跟舒默很熟呢,是因为依依姐你吧,怪不得。”又有些恍然大悟,一开始,好像舒变态跟霍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吧。因为沈祭梵跟霍弋是仇家似乎,可在西班牙的似乎,她竟然跟着舒默去见到了霍弋。 所以嘛,要不是舒依依中间的关系,舒默怎么会跟霍弋一起捣鼓军火? 舒依依挑挑眉,绕了一圈儿,似乎觉得这么说也挺好,至少姑娘对她卸下心防了。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跟霍弋在做军火?”安以然笑眯眯的凑近舒依依跟前说。 舒依依脸子僵了一僵,忍不住抬手给安以然脑门儿一下,“吃你的,别人事少管。” “碍哟,”安以然伸手捂住被拍痛的脑门儿,撑开两条眉毛瞪着舒依依说:“你还真是跟你哥哥一样碍,老欺负人。” 安以然看向霍弋,霍弋脸上神色不明,目光正看着舒依依。他清楚得很,这变态是想用这法子接近小白兔吧,她也不怕靠那只笨兔子太近,引起那位爷的注意? “霍弋,舒默跟你一起做生意,最后赔了赚了?”安以然对这霍弋问。 “怎么,兔子,你很关心?”霍弋出声道,眼底精光闪现,心里又起了弯弯道道。 “嗯,舒默说,赚钱了会分我一半,作为封口费。”安以然挺得意的说。 舒依依手上那筷子再度在安以然脑门儿上敲了下:“这种事情适合大庭广众下拿出来说?你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往后不要跟这个浑身没一处干净的家伙说话。” “哈?”安以然又转向舒依依,手摸着脑门儿,“那我不说了。” “我不干净,你又干净得了多少?”霍弋挑着笑意道。 舒依依并没搭理霍弋,等着安以然吃完,然后拉着人就走了。霍弋在后面摇摇摆摆的跟上去,声音不大不小道:“兔子,你小心那女人把你卖了。” 安以然回头看向霍弋,笑笑说:“不会的,她是舒默的妹妹。” 她相信舒默,虽然吧,她是真不怎么待见舒默,因为那人真挺变态的。可现在想想,她觉得最舍不得就是舒默这个朋友。舒默人看起来虽然挺坏,可朋友是没话说。明知道会受处罚,但还是给她办了几次假证。最令她释怀不了的,还是小美。 莫名的,想起舒默,她心里就涌出一股愧疚来。 舒依依把安以然送回了安家,并没有先离开,而是在安家坐着。 安家如今,安父安母,安以镍,杨可,小女儿安绵,张家的小儿子张可桐。书桐大学毕业后是在三人行工作,但已经没住在安家,在外面租了房子。 不过,倒是一早张书桐就打车回来了,在他进安家前不久,全家人才到家。 安以然回家时已经大半上午过去了,一家子人气氛有些沉重,原本高兴的场面因为昨晚接人接了个空给闹的。安父安母上了年纪,可硬要坚持去接她,熬夜不睡都跑机场去。杨可本来带孩子,不去来着,可一家子人都空了,她一个人在家有些慌,所以抱着孩子也跟着去了。 所以吧,在全家人都在为安以然担忧时,安以然竟然又好端端的回来了。 这场面给弄得,一家子人又喜又气,没出事就好。 他们等一晚上没等到人,又给西班牙那边打电话,可魏峥之前联系安家人的号码已经打不通了。这不,正在发愁呢。 “我回来了,昨晚……”安以然眼眶有些红,咬着唇,没说话。 安父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平安回来了就好,一家人就等你。” 安母也点头,朝她招手,安以然走过去,坐在安母身边。安母拉着安以然的手,握着,仔细看着她的脸,点点头:“好好,你没事就好,你爸就怕你出什么事,这么远,沈家又不是我们能如何的……飞机失事的报道出来后,你爸爸伤心了好久,还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你大哥在出事后去了西班牙,但孙家提供的地址有误,联系不到你们,找当地政府,当那些怀良心的人,却不肯透漏任何消息……” 安母拉着安以然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安以然满脸是泪,最后跪在安父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爸爸,我错了,让您担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痴心妄想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踏踏实实做人,不会再让您担心。” “说什么傻话,平安回来了就好。”安父把安以然拉起来,同样老泪纵横。 她的婚事,最初他就不怎么同意。本以为那位爷只是对他女儿有些意思,位高权重的人嘛,喜欢跟小女孩儿玩玩。当初是他一时糊涂,做了一个毁掉女儿一生的决定。把女儿当礼物送过去,谁能料到那位爷就此不放手? 从来没想过那位爷会真的跟女儿结婚,更没想过这个婚姻差点葬送女儿的一条命。不满二十四岁的女儿,如花一般的年纪,却饱受苦难的摧残。 “如果当初不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是人,你怎么会受这么多苦?”安父到底是不能释怀的,他一辈子不算光明磊落,可卖自己女儿,这就是丧尽天良啊。 “不是,跟爸爸你无关的。”她在那之前就认识沈祭梵了,那并不是第一次。 安父这边好了,安母那边又哭起来,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命苦,到底安家是造了什么孽? “飞机失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央新闻报道也没个仔细的,报纸上也只有一些。你大哥在网上查,也不得而知。一年多没有任何消息,以然啊,你那段时间在哪?是沈爷救了你,还是发生了别的事了?”安母眼眶通红,忍不住又返回去问。 那件事,在国内也是件大事,中央都派人去西班牙去亲自交涉这件事,身亡的Z国人不少,但官方给出的结果却并不让人满意。 “我并不清楚这件事,我没有上飞机,可能有人弄错了。我在另一个地方,很多人都以为我真的死了。不过妈,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安以然压下心底的酸涩简单的带过。 是啊,她在那边,受了那么大的苦,身为她丈夫的男人却没有慰问一句。是不是,就算她真的回不来了,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到底是在现在才知道,她在他心里的所占的分量有多少。是不是,她只是他无聊生活中的调剂品? 安母总算欣慰的笑了下,很想问离婚的原因,可客厅坐的人太多,到底忍下去了。 “依依姐,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家里气氛一松,安以然背过客厅的人对舒依依说。 舒依依看着安以然,低声:“我能住进来吗?” “……?”安以然看着舒依依,表示没听明白,她是问可以住进安家吗? “呵呵,开玩笑,你们一家人团聚,我这个外人识趣的就不打扰了。”舒依依果真起身就走,安以然愣了愣,觉得舒依依那行事作风还真跟她哥哥很像,很利落。 有些突然,安以然反应过来后起身追了出去,在院里喊住舒依依:“依依姐。” 舒依依转身看她,安以然快步跑上去,抱歉说: “真不好意思,改天我请你吃饭。今天我才回来,家里人以为我之前出了事,所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改天我约你吧,郑重其事的感谢你。” 那个样子是指家里人哭成一团的样子,要换别人家,出远门的女儿回家了,应该是高高兴兴才对,可他们家却哭成一堆。 “好啊,”舒依依看着安以然,停顿着,安以然也看着她,好大会儿舒依依才叹口气,缓缓出声道:“有人关心着,真好。我从来不知道何为亲人,亲人是怎么个概念,被亲人惦记着又是怎么样的感觉,记挂亲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知道的唯一感情,就是对家主尽职尽终,家主是他们所有人的信仰。从有记忆开始,就被这样灌输着。什么兄弟情分,朋友情谊,都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没有真正的感情,从暗卫营走出来的人,都是冷血的机器。 关心,是她在认识安以然之后才学会的。牵挂,担心,同样是在认识她之后开始学到的。那种一颗心被人吊着的滋味,真真不比刀口舔血好受。 舒依依是真的感伤了,是被刚才一个家庭的场面弄的。家庭,那是什么? 安姑娘就是从那个家庭里走出来的?怪不得,怪不得她那些想法对他们来说那么可笑。看看她的家庭,看看爷的环境,谁能要求爷什么?可她的家庭里,似乎所有人是一个整体,而不是他们以谁为中心。 安以然问了句煞风景的话,她说:“你没有亲人吗?你不是有亲哥哥吗?” “死了。”舒依依感伤到一半被打断,当即没好气的冲了她一句。 安以然猛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舒依依,表情僵硬在脸上,傻傻呆呆的。好大会儿才忽地抓住舒依依的手抖着唇,问:“什、什么时候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见到所有人都没见到舒默和顾问,约克医生说顾问死了,她一直以为约克医生是在骗她,故意那话洗刷她的,可没想到…… 舒依依看着安以然泪光闪闪的双眼,一时间有些怔住。有女人会为他流泪? 抬手,轻轻接住了安以然滚下脸庞的泪,问:“这是,为我……哥流的泪?” “他,真的死了吗?”安以然声音有些哽咽,低声又问了句。 舒依依看着安以然,良久,摇头,“没有,你想他回来,他一定回来。” “那刚才还说……”安以然忽然大吼起来,吓死她了,怎么能这样骗人?恶狠狠的推了一把舒依依道:“他不是你哥哥嘛?你怎么能咒他死呢?” “放心,死不了,你想他回来,他一定回来。”舒依依再说了句,伸手将安以然拉进怀里,给了个安慰的拥抱。 安以然吸了下鼻子,心情平复之后推开他道:“你先走吧,我进去了,再见。” 舒依依笑着点头,转身走出去了。舒依依坐在车上给,看着安以然消失在门里的身影,目光变得暗沉。 怎么回来?难道她想过四处奔波逃命的日子?就算舒默回来了,他又有几成把握能让姑娘跟着他走?连那位爷她都不要,她能稀罕一个舒默吗?这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再者,舒默若是回来,事情会变得复杂很多。 舒依依目光沉到谷底,到底该怎么做? 安以然重新走进客厅,安母和安以镍已经提着她的行李箱上楼了,就放在她的房间。安以然在客厅坐着,小侄女安绵踱着小步子走近她,喊着小姑姑。 安以然伸手跟小安绵握了握手,说:“绵绵,你几岁了?” “两岁。”小安绵比划着两个手指头说,安以然看着孩子粉粉嘟嘟的样子实在可爱,脸上也有了笑容。 杨可那边坐着也没说一句话,小姑子进门这么久,她就含糊着打了声招呼。她是安家的媳妇,将来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想的当然不会是片面的。 杨可不否认当初安家是靠了安以然才爬起来的,那毕竟只是借了个过墙梯而已。如今,难听点说,只是个被夫家赶回来的弃妇而已,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往后是不是又得住娘家? 杨可表面什么表情都没有,担心是真不愿意。安家两个女儿,都是外强中干。当初安以欣多厉害的女人,最后害人害己,一辈子在里面出不来。安以然呢,倒是比不得不安以欣强势,却是个心眼儿高的。嫁出去又被赶出来,还不如挑个实在的嫁,这也不至于传出去那么难听啊。 不说那些远的,就说现在。这一回来无疑是住娘家的,家里以为安以欣那挨千刀的已经养了两个贤人了,还来一个?有没有搞错?当安家是搞慈善的? 一年多以前,安以然身亡的消息传出来后,公司就已经受到很大影响。如今这个社会,赚钱是那么容易的?就她老公一个人赚钱,可看看家里有多少张张着嘴巴吃饭的人?两老是该他们养,可别的那些个闲人,是凭了什么? 张家那一兜子的人,隔三差五就找上门来,那又是凭什么?张书桐毕业工作,谈了对象还要房子,是不是得往后生的娃也该管?张可桐这刚开始上学,往后学费生活费还差了老长一截。杨可想起这些事就烦心,她男人挣钱,那可都是他们自己的啊,凭什么就给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白白花了? 所以说,安家这两个女儿,真是作孽,简直就是祸害。 张可桐坐在沙发另一边,一直想跟安以然说话,却一直没有出声。 杨可把小安绵抱走了,安以然这才看向张家两兄弟。含着微笑看着张书桐,那个当清秀的男孩子,毕业后出身社会锻炼了些日子,倒是成熟了不少。安以然微笑示好,然后对张可桐招招手,道: “可桐,不认识我了吗?过来,我们说说话。” “小姨……”张可桐慢慢走近安以然,他在车祸之后一直在复建,两年多的时间,总算康复了,这近半年才开始回学校上学。 他曾经是叫姐姐的,安以然笑着答应着,毕竟离开了这么久,孩子间有些生疏了。 “真好,我们能住在一起,可桐高兴吗?”安以然确实很高兴,一家人都住在一起,这多令人高兴?她过了几年的荒唐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只有买回安家老宅的事做最正确。 张可桐点头,当然高兴了。这个不属于他的家里,谁都不欢迎他,总算回来了个对他好的人。小小年纪,爸爸妈妈都没了,寄人篱下哪里是那么好过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安以然他们是高兴了,杨可那是气得跟什么一样。 也不能怪她心眼儿小,这等于是自己老公赚钱,养了一家子无关紧要的闲人。好不容易小姑子出嫁了,可现在竟然又离婚住回娘家了,这、搁谁身上都挺窝火的。 ------题外话------ 求一个票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5,前夫,钱丽,舒默 安以然的房间现在是婴儿房,以后就是给小安绵准备的。安以欣的房间现在是张可桐和张书桐两兄弟住,张书桐在外面租了房子,就张可桐一个人住。 安以然现在回来,小孩子的东西就都得搬进安以镍夫妇的房间。 所以杨可抱着孩子上楼时,推开门差点没把她给气死。小安绵多少的玩具啊小床就占了不老少的位置了,加上那些个占大面积的车子啊,大大小小的公仔啊,卧室里摆得满满的,简直没法儿下脚。 抱着孩子转身进了安以然房间,安以镍和安母还在给收拾呢,整理得干干净净。 杨可是有意见得很,那么大的人,她没长手不能自己收拾吗?用得着你们娘儿俩给收拾?又不是亲生的,你们这么给大献殷勤,人家记你们的好嘛? “妈,小姑房间这么空,放点儿安绵的东西在这里怎么不行了?你看看把我们房间堆得,全都是东西,脚都没处儿下。妈,女儿回来你就这么不待见儿子媳妇了?小姑一个人一间房间,我们三口人一个房间,东西还全都堆进去,要不要人过了?”杨可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婆婆喊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出声儿的。 她也是记得安以然的好,可以说她就是安以然一手带起来的,要不是安以然,她也不会跟安以镍认识。在三人行成立之初时,就安以然给她撑着,她才做下去。 可当初那点恩,总不能让她记一辈子吧。如今成了一家子,是要过日子的,没道理女儿一回来,就当祖宗呀?到底这个家,谁才是该享受的人? 杨可本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可结婚后就没出去上班,就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家里大大小小的开支都从她手里拿出去的,安以镍赚的是都归她管,可安以镍那是她男人啊。她男人赚的钱,凭什么养一群闲人? 没别的事儿做,重心全往生活上转移,一双眼睛看的就只是家里这点儿事。她可不管你当初是否对家里贡献多大,她知道如今这么一大家的人,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她男人挣的。平时就对张可桐有诸多怨言,如今又添一张嘴吃饭,心里能好受了才怪。 要是这小姑子是带着千万财产回来,那还差不多,可人家清高,净身出的户。 不是她有话说啊,离婚就离吧,现在的人,离个婚司空见惯了,可你离婚不能给娘家给别人带来负担啊,又不是孩子不能自理。 杨可抱着孩子,脸子拉得老长。在楼下勉强撑着脸,可背过人脸子就拉下来了。 “你小姑才受了那么大的苦,回来不让她过个清静?安绵那么多东西放这个房间,你存心让你小姑心里添堵是吗?”安母语气有些凶,杨可才进门那段时间表现还挺好,这一年来真是越来越没把人放在眼里。 她就是觉得全家人都靠她老公在养呗,可弄清楚先,她老公是谁的儿子。 “那也不能全放我们房间吧?妈,你没看到我们房间都堆成什么样儿了吗?真是……”以前不是听说不待见这个小女儿嘛?现在倒是跟亲生的似地。 安母把床单铺好,拉扯着褶皱的地方,转头堵了媳妇一句:“嫌挤就把东西往地下室放,你闺女的东西,不放在你房间里,难道想放在我房间?你公公腿脚不方便,要是绊着摔了怎么办?” 安父这一两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倒是安母从被大女儿的事情打击中恢复过来后,身体锻炼得硬朗了。安父出院后身体一直不好,下楼也需要拄着拐杖才行。 杨可冷笑了下,说:“妈,到底小姑是你亲生的,还是我老公和绵绵才是你亲生的?”都已经过气的人,被人甩了,这样献殷勤,还有屁用。 “谁都是我亲生的,大媳妇,你那心眼子也别放那么小,安家不是你小姑子当初顶着,你现在能有别墅住,能有好车开,能有大把的钱贴娘家?别那么不知足,我安家的女儿,我怎么对待,你有什么资格说?”安母斜了眼杨可,当着老儿子的面她也这么说,事实就如此,安以镍现在要再当狼心狗肺的畜生,她豁出去不认这个儿子,反正她安家的血脉不靠这媳妇的孩子来延续,她还有个带把儿孙子。 安母现在对杨可意见大了去,当初那么急着要结婚,不就是说肚子里怀的是孙子?结果好,都瞒着,她娘家也都帮着瞒着,生出来个丫头片子谁都推责任。孙女儿生了,安母当然会想自己的大孙子。 那边叶芳带着孙子两母子过得清苦,再看看家里这个,整天作威作福,一副慈禧太后的姿态端着,谁花你一分钱了?钱是从你手里出去的,那钱是你挣的?别把自己看太高,安家将来是来继承家业还不一定,大孙子长得好得很。 要不是安以镍不同意,安母早就把叶芳母子接回家来了。 可惜……唉,得,男人嘛,哪个不爱年轻漂亮的?杨可比安以然就大一岁,模样自然比叶芳好了去,安以镍哪会舍得用娇妻换黄脸婆?当然不会同意。 “行了妈,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心。等会我回去收拾下就好了。”安以镍看他妈来气了,赶紧出声插了句,又回头吼门口的杨可,道: “闲着没事干煮饭去,中午多弄两个菜,我妹妹再怎么样都还是安家的人,你别吃多了在她面前乱喷,你那嘴巴要管不住小心我抽你。” 安以镍一吼杨可就不敢出声了,抱着女儿转身下楼。心里狠狠骂着:“死男人,就知道在你妈面前装,我让你横,晚上要给你碰身子我就不姓杨!” 杨可下楼,把孩子放在她的玩具车里,喊了句:“张可桐,看着妹妹,我去煮饭,别让她到处跑,要摔着了我抽你的皮。”杨可把小安绵推到张可桐面前,转身又笑着问安以然:“小姑,你想吃什么菜,嫂子特别给你准备。” 安以然也笑着看向杨可,以前杨可可没这么会说话,也没这么会做戏。安以然心里心思转得挺快,看来她是真的沧桑了,曾经的自己,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哪里这么会看人脸色,猜透人心?到底是被太残酷的现实伤得太深。 “没有关系的,嫂子,有什么吃什么,不用特意就着我。”安以然心里在肝感慨,却很快出声应着。说着就要起身:“你一个人,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来者是客,哪能让你一个客人动手,你坐着吧,我一个人就成了。”杨可连忙拦了,头一天回来她这个当大嫂的就使唤人,那家里可又有话说了。 安以然脸上笑容还在,眼底的情绪却是低落了。她回来安家,新嫂子会不高兴,这一点她是真的没想过。因为家里人对她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态度,但她似乎真的忽略了安家如今真正的女主人。 杨可当初跟她感情还不错,虽然不如小助理那么亲近,但也是算得上是朋友了。 安绵在小车里面翻腾,张可桐烦死了,他不喜欢小孩子好吧?可有什么办法?家里人都在忙的时候这小不点就没人管,没人管的时候杨可就把小孩人扔给他。 “你别乱动,摔下来活该。”张可桐推了下车里面的小安绵怒哼哼道。 安以然目光看过去,笑了下,说:“可桐,好好的凶妹妹做什么?” “谁让她妈经常凶我了?”张可桐哼声道。 杨可平时对他的刻薄,在对小不点儿的时候,他就可劲儿给欺负回去。尽管小安绵只有一两岁大,张可桐欺负起来是半点不心疼。十岁大的男孩子,这个年纪道理不怎么懂,但性子犟,长期寄人篱下,心里已经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怨气。 “哥哥,玩,游泳。”小安绵抬着小脚丫子从车子里想要翻出来,小脚丫子刚抬上去,张可桐伸手就给推下去,小安绵又抬上去,张可桐直接拍了一巴掌。声儿还挺响,凶巴巴的说:“老实呆着!” 小安绵那个委屈,小嘴巴抿一抿的,那小嘴儿,倒是跟安以然挺像。 安以然眉头跳了跳,赶紧起身把车子拉自己身边来:“可桐,怎么能打妹妹?” 张可桐坐在安以然另一边,看安以然把车子拉过去,抱着小安绵哄,不高兴了。靠近安以然,拉了拉安以然的衣服说:“小姨,我们期中测试,我进步了十二名。” “嗯,真厉害。”安以然抽空转头对张可桐笑笑说,完了后又拉着小安绵的手捏捏玩玩。孩子这个年纪是最可爱的,小安绵要从安以然身上滑下地。安以然又给抱回来,左右盯着安绵的小脸仔细看。 转头问张可桐:“你看妹妹,她是不是更像小姨?” “那丑丫头哪里像小姨呀?”张可桐更不高兴了,挑着小眼神儿看安绵,说:“喂,小不点儿,去不去看小鸭子游泳?” “要,要,哥哥抱。”安绵硬要从安以然身上下地,还不熟的人抱不住一会儿就要走。安以然没办法,只得让张可桐抱过去。 张可桐抱着安绵就直接搁地上了,转头瞪着安绵:“不准靠近小姨!” 小安绵被张可桐一吼,给吓哭了。呷紧小嘴巴,一抿,张口“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声音那个悦耳。安以然那心都被吊了起来。紧张的看看厨房,赶紧把小安绵又抱起来哄。两岁的孩子,竟然还知道人在凶她? “不哭不哭,绵绵乖,哥哥逗你玩呢,没有凶你哦。你看,哭得都不好看了,绵绵最乖了,哥哥带你去看游泳,不哭。”安以然抱着小孩子轻轻的拍。 小安绵可能那一刻确实很伤心,直接往安以然怀里贴,小脸哭得通红。 张可桐见安以然有点生气了,有点失落。不得不伸手把小安绵抢过来抱着哄。声音还冷冰冰的:“小不点儿,别哭了,逗你玩的,带你去看游泳。” 小安绵张着嘴巴,眼泪还在滚,但哭声已经止住了,不停的抽噎着。 “用手拍拍胸口,哄哄自己,说不哭了。”张可桐声音依旧冷冰冰的,要不是安以然在身边坐着,他才不愿意哄这个小东西一下。 小安绵那个伤心啊,不停的抽噎,嘴巴张得大大的,哭声还在喉咙里卡着。软乎乎的小手拍拍自己胸口说:“不哭……宝宝不哭……” 还在哭,眼泪还在滚,头一转,往张可桐怀里拱,“哥哥……” 家里这么多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外公外婆,小姨都住得近,一家人,可小安绵就只喜欢张可桐。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睡觉谁都哄不到,只有张可桐。 也或许是杨可造成的,从她开始带孩子的时候,一旦家里没人,小孩子就丢给张可桐在带。那时候张可桐还在家里养病,复建。家里人,安父安母一早就出门,打打太极,绕着小区走一圈,回来吃了早饭又出门了,总之极少有时间在家里。安以镍是要上班的,所以家里就剩杨可,小安绵和张可桐。 带孩子是真的累人,特别是晚上,跟本没法儿睡。因为孩子小,安以镍都跟杨可分房了。也是怕吵到安以镍,人第二条要上班。杨可不上班,可她也不是铁打的。有的孩子小时候就是闹啊,小安绵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特别闹的那种,睡一会儿就哭。杨可晚上睡不好,白天人都走了她当然得去补眠,中午还得做饭嘛。 所以,等于小安绵就是张可桐给带这么大的,到现在两岁多了,开始渐渐知道事,小安绵就更要张可桐,时时刻刻都喊着哥哥,谁都不要,就要哥哥。 安以然看着小安绵的小样儿,忍不住道:“碍哟,小绵绵是把可桐当爸爸了吧?” “才不稀罕。”张可桐冷哼,不过还是抱着小安绵去后面游泳池边去了。 客厅里在张书桐把着安绵离开后安静下来,安父在先前就上楼休息去了,身体不好,容易累,上午这个时候都会休息。再者昨晚都没睡,年轻人撑得住,安父撑不住,所以客厅里现在就剩安以然和张书桐。 张书桐一直看着安以然,他们并不熟,要说起来,他们之间是有仇的。当初张书桐分明知道谁是凶手,却将罪名推给安以然。这事安以然或许没放在心上,毕竟后来她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可那事儿张书桐就没那么容易释怀。 “你毕业了是吧?”安以然笑着问,率先打破了僵硬的场面。 如今再回来,她的心态已经很平和了,犯不着再揪扯着曾经的过节不放。 张书桐点头,说:“才毕业,已经在三人行工作半年了,去年实习是在华盛。” “嗯,工作还习惯吗?刚走出学校,会有很多不适应吧?慢慢来,会好的。”安以然想起自己当年刚毕业的情景,生活环境发生了大变化,有很多不适应的。 “还好,公司人都很熟悉。”张书桐认真的回应着,每个假期都会去公司兼职,学些东西。当初他跟在安以欣身边有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确实学了不少,都是获益终身的东西,撇开仇恨,安以欣确实是开启他事业方向的良师益友。 没话说了,安以然笑笑,倒是张书桐说话了,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吗?”安以然愣了下,还没想好呢,她回来的事还没有告诉小赵儿他们,他们会不会也以为她死了?哦,不会,他们并不知道沈祭梵的身份。 张书桐点头,倒是挺好奇,又问了句:“你真的没要你前夫一分钱?” 如今这个社会,还有不要钱的女孩子吗? 他对宋颖那么好,几乎对她百依百顺,可她……女人都一样的吧,一样的物质,一样的拜金主义。没有名牌包包,不能开豪车,生活就不能继续。并不是富人家女儿这样,宋颖家条件也不好,可还是那么拜金。到底,女人都是什么样的? 安以然脸色有些僵,“前夫”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原来,她也是一个有这样代名词的女人了。大抵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出来,安以然确实有些回转不过来。 好大会儿才点头:“嗯,我并不是没有能力养活我自己,不需要他的钱。” 张书桐明显不信,是不想告诉人吧。安以然不是炫富哪一种,有钱也不会说出来,这么一大家子人都望着她呢,她也不会蠢到真把自己有多少钱说出来。 “这话说得真漂亮。”张书桐说,女人都一样的,什么样冠冕堂皇的话不会说?可事实呢?转身就变了,当初宋颖不也是说过自己能养活自己的话?坚持了多久?一年都没有就嫁给了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子,那男人跟她爸同岁。 安以然看向张书桐,这孩子似乎有一股怨气。顿了下说: “书桐,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已经明白事理。或许你心里有怨,不论是来自我们家人对你们家的,还是来自你自己的生活,工作上的,但这样的情绪千万不能当着可桐表露出来。他还小,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学习接受东西的时候。你是他最亲的人,你的言行举行,行为习惯会对他造成很大影响。” 张书桐若是把对生活的怨言对着弟弟表露,时常抱着悲观的态度说话。时间一长,张可桐就会被这些负面的情绪所影响。 就看刚才那小子对小安绵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张可桐心里有怨气,他对安家大人做不出什么,他能左右比他小的。倘若一个心理健康的孩子,哪里会这么对一个才两岁的小娃娃?到底也被哥哥影响了。 张家两兄弟性子都极端,张书桐当初的做法多极端?想要杀了安家一家子,然后自杀,这种心里是严重的扭曲了,他才多大啊? “你在教训我?”张书桐反问,表情有些冷,张可桐那小脸子就跟他一模一样。 安以然叹口气,她自己还没拧清楚呢,她哪里能教训别人? “没有,别多想。可桐是你最亲的人,你好好为他想想吧,孩子应该快快乐乐的成长,在他身边的都是他的家人。”安以然说得有些无力。 她也不知道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思想差别是什,她从小就是被不公平对待的,可她心里从来没有过怨恨,从来没有过过激的想法,可能男女有别吧。 “你这么关心他,那你去照顾他好了。我不是女人,我只能给他钱,满足他物质上的要求,别的开导不了。要不是你姐,我爸妈也不会早死,也不会劳烦你来提点,你要是有愧的话,以后多看着他点。我知道你会想我想法极端,我只是在拜托你。我刚毕业,工作刚转正,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他,更机会去观察他的心理变化,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要顾。”张书桐说得倒是诚恳,这也是事实。 他是男人,毕业后就得考虑个人问题。男人总得结婚,总得工作,总得攒钱养家。跟宋颖分手之后他颓废过,但现在走出来了。他也不是真那么愤世嫉俗,觉得世界对他就不公平了,他没那么差。 自己的生活确实是个问题,顾不上这个弟弟也在情理中。 “你走之后,从他能重新站起来走路之后就一直念着你,没有相处多久,但他一直记得你的好。你的话他会听,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麻烦你平时多照顾下他,只要有人关心,他还是听话的。”张书桐继续说道,话落后抬眼看着安以然。 安以然同样看着他,张书桐愣了下,“是不是觉得一回来我就拜托你照顾可桐,有些突然,觉得我很没人性?” 安以然摇头,欣慰的出声道:“不是,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张书桐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偏激的,刚才听见他那一番话,说明他心里还是发生变化了,懂事了不少,知道考虑这些了。只要不偏激,不带着怨恨的态度生活就好,她担心的就是这个。看到张书桐这样,安以然是真心感到高兴。 “对了,你还没说今后打算怎么办,是去宣传公司上班?”张书桐问她。 安以然摇头:“不回公司,赵经理管得很好,我这么久没接触公司的事,去公司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安以然说着时候停顿了下,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又说:“可能,会做一个漫画工作室吧。呵呵……不知道呢,先休息几天,整理下头绪再说。” 反正,现在大把的时间都是她的。她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了。 她学的是动漫,专业是这个,兴趣爱好也是这个。她真的就只想画画而已,别的事情她不是不愿意做,做不顺手。也不想再勉强自己了,顺着心意走。 以前,真的太苦了自己,往后,要对自己好一点,要多爱自己一点。 女人嘛,自己不心疼自己,谁来心疼?心的感受,只有自己知道。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不要客气。”张书桐说道。 “嗯,好,你这句话我可是已经记住了,别到时候耍赖哦。”安以然打趣道。 “不会,我弟弟还得你照顾呢。”张书桐这话给拉了回去。 两人偶尔闲聊着,楼上安母喊了句,安以然对张书桐点点头,立马起身往楼上去。 “妈,什么事?”安以然走进房间问,抬眼顺势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已经全部换过新的了。安家宅子在抵押出去之后,所有家具全部折现,这些全都是后来添置的。所以,已经不是当年她用过的那些东西。 “房间真漂亮,都是新买的吗?”安以然一眼就看到漂亮的帐篷了,这房子收回来之后她就没回来过,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现准备的。 安以镍点点头,说:“你喜欢什么大哥也不是清楚,看着还行就给买了。你看看屋里有什么不喜欢的,明儿我给你换去。” “不用不用,很好,都很漂亮,谢谢你大哥。妈,谢谢你。”安以然赶紧笑着打住,她忽然回来,本来就是打扰了,有的住还挑三拣四的,哪有那么多挑的? “说什么傻话,叫你上来就是想问你的意见,看看合适不合适。”安母拉着安以然坐下说,转头让安以镍关房门,她们说会儿话。 “以然啊,妈以前对不住你,所以报应都报在了你姐姐身上,往后啊,你就是我亲生的,妈以后对你们兄妹,一视同仁,啊?” 安母倒是越活越清醒,跟个死人计较了半辈子总算这时候活明白了,计较什么呢?哪个男人不犯错?她自己越计较越在意,就越把自己老公往外推。现在明白了,孩子都是安家的,出身就是她在养,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安以然点点头,“妈,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妈妈。生我的母亲,我没见过,我感谢她给了我生命,我同样感谢把我养大的妈妈。” 安母欣慰的看着安以然,“到底是我们安家的孩子,我们家的孩子,向来就懂事。” 往后安绵可不要随了她妈,还是安家的基因好,两个女儿都是人中龙凤。 “以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安以镍拉了张椅子坐下问。 毕竟是一家人,谁没了谁血缘关系都是离不了的,这个妹妹,从来没为她做什么,她却一手把安家拉起来。如今到了需要家人的时候,他当大哥的,绝对不遗余力。 安以然想起刚才张书桐问的,似乎她今后的打算真的是家里人最担心的。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不让自己颓废,她会振作起来好好生活的。 “想开一个动漫工作室,我学的就是这个,除了画漫画外,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安以然笑着说,但为了让家人觉得自己有理由有抱负,生活态度积极点,所以又补充了句说:“嗯,把漫画产业化,兴许往后我也能成为大老板呢。” 安以然乐呵道,这话无疑是宽人心的,不过确实能给家里人打一剂强心针。 “这好啊,你需要做什么,就找你大哥帮忙,公司上的事啊,你大哥清楚。”安母也高兴啊,有目标就好,千万不要一蹶不振。 安家的孩子都是打不倒的,当初安以欣接回来后,同样颓废过一段时间,可后来依然站起来了。要换得别人,受了那么大的屈辱,早不知道死几回了。安以欣可以,安以然同样可以。不就是离个婚?谁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了? “大哥……”安以然脸上在笑,可心里发苦,别当真啊,她说来玩的,她从来就没有那么大的雄心抱负啊。 安以镍一拍腿,说:“放心,都交给大哥,真要注册公司开新公司,不懂的就来问我。大哥不懂的,大哥给你请专业的人来指导,总要让人看看,我们安家的女儿不比男人强。以然,有什么计划你随时找我,一个电话我在出差都赶回来。” “碍……好吧,我会想想最合适的路。”安以然只能赶鸭子上架,硬撑着头皮答应,现在想创业,哪里那么容易?而且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傻瓜蛋子。 安以镍和安母都注意着安以然的表情,当初安以欣在经过谢豪背叛之后性情大变,他们就是怕安以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会想不开用极端的方式。可看她刚才的言语和神态,并没有轻生的念头,这让两人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不知道安以然离婚的原因,但也不愿意碰触她的伤心事,所以也都避开了。以前的事过了就算了,重要的以后,一辈子还很长呢。 安以镍也是看安以然的状态很好,所以才豪爽的出声道:“以然,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事业什么的不急,有大哥在,会帮你的。至于另一半嘛,大哥会给你留意更好的,一定给你找个家世样貌脾气都不差的人,你就放心好了。” 安以然脸色到底还是僵了僵:“不,不用啊,不用急,我现在不想这么快考虑这个,先工作吧,我还年轻呢,生活重心应该在工作上嘛。” 不然她就真的跟社会脱轨了,被沈祭梵,嗯,她前夫圈养太久,都不知道现在外面年轻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以然说得对,女孩子还是要有追求,我们安家的女儿当然是最强的。”安母倒是很赞成安以然的想法,不能因为离婚了,就马上再找个,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张可桐上来敲门,让下楼吃饭,这边敲了,又去安父房间敲门。 饭桌上倒是其乐融融,默契的避开了安以然离婚的事,热热闹闹的吃饭。饭后安以然进了自己房间,把电脑搬出来用,这是她出国前放在这边的。她庆幸好在自己平时用的电脑放回了安家,要是留在了浅水湾,那还真不好过去拿。 安以然登上了企鹅号,留言爆棚了都。最后一次登录那是去西班牙之前,两年多了。漫客网站的编辑发了不少消息过来,因为她断更太久。还有很多朋友,一刀,三毛,一贱,二两还有不少同学。安以然一一看过,眼眶又红了。 她是有人关心的,这么多人关心着,还有什么不满足? 安以然一一回着消息,竟然看到消失的钱丽了。钱丽给留了个号码,这让安以然欣喜若狂。赶紧转身,拿出手机拨过去。这是一年前的消息,不知道有没有换号。 安以然拨过去,里面是忙音,提示空号。安以然泄气的放下,停顿片刻又给钱丽回信息,企鹅号是不会变,只要上网她就能看到。 安以然把所有人的消息回复之后,又把后来画的原稿扫描在电脑里面,然后上传到漫客网站。一年多没有登陆作者后台,后台操作都已经升了几级,留言几乎都是喷作者人品的,留了个万年大坑在这。安以然一一看下去,对画友们犀利的抨击她感到很抱歉,最后一次上传存稿并不知道会离开这么久。 在从无人岛回来后一直被禁足在玫瑰小镇,连电视都没有,更别提电脑了。 安以然当即发了个个公告,简单解释了事情,并且认真的道歉,承诺故事将继续,一定会把故事画下去。 安以然在家里画了一个星期的漫画,这是承诺画友们的。 安以然每天画完规定的任务后就去逗逗小安绵,这时候张可桐也正好放学回来。日子倒是过得异常开心,除了有些失眠外,她回到单身的状态很不错。 在家里住,好的就是有家人陪伴,不好的就是被念叨的多。 安以然很享受家庭生活,很爱这种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感觉,尽管新嫂子会偶尔刺儿她一两句。是挺舒心的,可因为她前不久夸下的海口要开工作室,这一句玩笑话愣是给安以镍和安母记住了。隔三差五就问她进展,安以然那个愁啊,不得不开始筹备了。 安以然认识的就是一刀他们,一刀他们本来就是工作室的画手。安以然了解了下情况,所以有了受够蓝鹰动漫工作室的想法。这个事情她跟安以镍说过,但安以镍对动漫这块是真不熟,他本身也不像安以欣是学设计的,多少通一点,他本身专业是经济学,哪里懂这些? 安以镍的意思是,她要是想,那就做,资金不是问题,资金他会想办法。 安以然没法子,这不是小事,她也就自己在想,总得要个人来商量吧?这里面很多东西她都不怎么懂,该怎么洽谈,工作室收购之后又该怎么运营,主要业务做什么,这些,她都只有嘴欠层的想法,势必要一个人来推一把,给她的想法添点料,让想法成熟。 漫客网站的作者们她认识不多,感情好的就是三毛,一刀她俩,再后来的一刀他们同一工作室的一贱,二两几个。可他们都是蓝鹰工作室的,她也不好找他们说这个事情。所以,一直在愁。 要不是家里人似乎挺急,每天必问她的进展,她才不想倒腾这些呢。 妙得很,钱丽这时候找上来了。安以然留言那企鹅号钱丽是很久没用了的,因为当初伤心离开,决心不理会任何人,更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所以能联系到她的方式她都断了。这也就是心血来潮登录了下,结果看到了安以然的留言。 时间是最近的,上面也留了电话号码,这一来钱丽立马给安以然来了个电话。两人瞎吹胡侃了近两小时后,安以然说上正事儿了。 一说,两人立马来了想法,钱丽那边直接就说话了,说回来帮安以然。钱丽也是学动漫的,她现在在一所大学的数字学院任教,教最简单的运动规律。这事儿一定,钱丽那边立马就请假回来了。 这给安以然感动得不行,钱丽那边一联系上,安以然底气倒是足了不少。 她的还是有些存款的,三人行宣传公司一直在盈利,在确定要做她的动漫之后,整个公司全都交给了小赵儿,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安以然有些不敢动那笔钱,钱丽就给出谋划策,让她拉几个腰包鼓的人入股,集资呗。赔了赚了有人给你顶着的,不至于全赔了后自己一个人心疼。 安以然觉得这在理啊,可问题是,这找谁集资去? 钱丽那边立马蹦出了个人来:“孙烙呗,他现在可牛气了,孙氏地产现在如日中天,谁都不敢小瞧他孙总了。别人去找他,投资你这个必亏无疑的小工作室,不一定成,但你去找他那就不一定了。你要真想弄个像样的东西出来,那就得厚着脸皮去找他,求都没关系。反正利益嘛,要不要脸的没那么重要。” 安以然脸色全黑,犹豫了:“孙烙啊,他不一定会见我。” 还记得安家出事的时候,她去找了孙烙,但孙烙拒绝见她来着…… 嗨,她这辈子怕是只会记得谁拒绝过她吧,对她好的,她是半点记不住。 “你试都没试过就否了,你知道他会不会帮?给你投的那点儿算什么?孙烙对女人没那么小气。”钱丽摆了摆手,觉得这根本不构成任何困扰,只要笨妞儿出马,绝对马到功成。 安以然再度黑线满脸,“不要这样吧,我就怕他老婆又误会什么。” “你管别人呢,这社会你永远只能为自己着想,你一直左顾右盼想着为别人,谁领你的情?你自己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你找孙烙,那是正儿八经的公事,他老公有什么好误会的。要孙烙他老婆真是那么乱吃飞醋的女人,那种女人不要也罢,反正孙家也不需要梁家帮衬什么。”钱丽义正言辞道,一她看,笨妞儿现在恢复单身了,孙烙要是还有那想法,最好离婚跟笨妞儿在一起。 想想,孙烙跟笨妞儿多少年的感情了?从高中两人就吃一个碗里的东西了的。 “这个……再说吧,还有没有别人啊?丽丽,要不,你也入一股呗?”安以然笑眯眯的说。 钱丽立马摇头,“孙烙你不好意思坑,你倒是好意思坑我,我女儿奶粉钱都不够,我哪有钱给你砸的?” “女儿很可爱吧?”安以然忽然问了句,是想起家里的小安绵了。 “那当然,不想想她妈是谁。”钱丽说起女儿一脸的骄傲,女儿今年四岁了,一直在南方。钱丽这次回京城谁也没告诉,只是来见安以然的,合计事情一谈妥,她还得赶回去抱女儿。也不准备把女儿带回来的,已经在那边安家了。 “呵呵,”安以然看到钱丽傲娇的脸上闪现了母性的光辉,“有孩子陪着真好。” 她的滚滚都不会说话,她要是当初真的生了一对娃娃就好了,多好玩呀。 两人见了面,吃了饭,就开始谈收购蓝鹰工作室的事情。约蓝鹰工作室的老板出来谈,这还得钱丽出马,钱丽处事圆滑,安以然即便当初在宣传公司学了不少,但还是比不得钱丽的。 在收购蓝鹰工作室的期间,也不知道舒依依是怎么知道的,自告奋勇要入一股,这给安以然高兴坏了。舒依依那边给她打电话,说晚上约吃饭,正好舒默来京城了,说是他想见她。 安以然一听舒默来京城了,异常高兴,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都很久没见舒默了,她最后一次见舒默的时候,舒默还是亮得闪人的光头呢,不知道这么久了他头发有没有长起来。 安以然挂了舒依依的电话,赶紧给钱丽去了电话,约晚上吃饭,新入股的股东。工作上,她得带着钱丽,她知道自己还不够,要学的还有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6,骑士诞生 舒依依习惯性翘起左边嘴角,拉出丝不羁的笑意。这样的笑意在男人脸上,那是不羁,而此时出现在她美艳的脸上,却是带了几分洒脱和随性。 勾唇一笑,又忍不住笑出声,重复着某个女人说过的话“帅得一塌糊涂”,舒依依精神上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从来没有一次被女人夸那副皮囊不错让她美了这么长时间的。心里就窝火,这话怎么不早说呢? 一拨额前碎发,转身,霍弋那只妖孽就靠在门框上呢,妖娆的身段儿扭出了个极具挑战性的姿势,瞅着舒依依转身,霍弋那不要脸的妖孽立马就扭开了。 “美人儿,饥渴啊,投怀送抱要不要?”霍弋腰肢儿一扭,边往里头走边剥衣服。 舒依依冷着脸斜拉着眼神冷冰冰的看向下一刻缠上来的妖孽: “你他么给老子滚远点!不然,老子打爆你这只鸟!”舒依依手上一张,一个漂亮得令人咂舌的花式闪过,手三一把硬邦邦的枪口第三了霍弋裤裆里那玩意儿。 “嗨哟,舒变态,你还真是过了河就拆桥,怎么地,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哥掰清关系?你可甭忘了当初是怎么求我的,我事儿还没办完,你就想脱身?” 霍弋脸子上笑得一片阳光灿烂,眼睛里半掩的情绪煞时寒光四起。虚合的眼皮子盯着舒依依,眼里挑衅的神色明显: 死变态,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你要敢中途走人撂挑子说不干,老子他么弄死你! 舒依依目光瞬间乍寒,瞳孔中危险的气息立现:“霍弋,别他么得寸进尺!” 她帮这混账东西赚的还不够?几辈子也花不完,还想怎么着? “哥哥我还就得寸进尺了,怎么地?”霍弋妖娆身段一扭,一个华丽转身,侧身倒在床上,贵妃醉酒似地一条胳膊撑在床面,手撑着那颗漂亮的脑袋。眉眼儿朝舒依依连飞,不停的搔首弄姿,魅惑比女人更女人。 要不是他胸前平坦,谁能相信那货是男人? 霍弋一手在床面上轻轻敲着,笑得那叫一个淫/荡无耻,春心荡漾,他道: “当我傻的呢,美人儿,你是瞅见那只笨兔子单身了,没有那位爷霸着,你那心就嘭嘭跳,开始欢脱了吧。当初留着裤裆里那玩意也是为今天准备的,我说的有没有错?可惜了,你就算子孙根儿还在,你能发禽把那只笨兔子扑倒么?我保管你一亮出那玩意,那只笨兔子会吓死去。” 霍弋眉眼儿撒了满屋,抬眼望天花板,一手撩起脸侧的发丝,动作阴柔之极,若是好那一口儿的早就把持不住。可不好那一口儿的,只会觉得无比恶心。 “别他么异想天开了,那位爷她都不要,她会要你?不是我贬低你,美人儿,你连那位爷的零头都赶不上,你还痴心妄想些啥呢?别一瞅见那只笨猪自己脑子就不灵光了,你认为她能跟怎么着?你用什么身份跟她处?人家是良家妇女,是要过日子的,你连自己从哪蹦出来的都不知道,你怎么跟人家过日子?” 霍弋笑得无害极了,可那话,却是够刺人的,简直一针见血。 霍弋摆了摆身子,继续道:“崩生气啊美人儿,你拎不清现实得我给你掰扯掰扯啊。别到时候头脑一膨胀,就啥也不顾的往上冲,没准儿到那时候命都没了。” 舒依依撩了下长发,穿着鞋走出去了,床上那只妖孽她是彻底的视若无睹。 她又不是没脑子,能不清楚自己的情况?每一步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事实,自己清楚就够了,要被别人这么赤条条的说出来,那感觉可不是那么好。 舒依依到约定的地方时候,安以然和钱丽已经先到了。 舒依依抱歉的说了几句就坐下,安以然递了张照片给舒依依看: “丽丽的女儿,可爱吧?”以前她是喜欢孩子,可没有现在这么喜欢,大概也是因为家里有个小不点儿的原因。越来越感觉,身边有个小孩子在,真好。 “呃……”舒依依没料到一坐下身安以然就问了这么一句,顺带给了一眼儿,还行吧,小孩子不都长那样嘛? 舒依依看Z国人,不熟悉的大抵就跟Z国人看西方人一样,觉得人长得都一个样。 钱丽翻了下眼皮子,说:“行了,笨妞儿,没瞧见这位姐姐神色勉强吗?” 钱丽觉得无所谓啊,有的人,他就是不喜欢小孩子啊,所以这茬儿她并没放在心上。拉了下安以然,让她谈工作就正经点,别因为很熟就吊儿郎当。 安以然笑了下,收回手机,说:“要吃点什么,你来点吧,今天我请客。” “哟,这倒是稀奇了。”舒依依笑了声,她印象里安姑娘就是一副小家子气的德行吧,今儿竟然大方了一次。 安以然听着舒依依这话,不怎么高兴,笑哼道:“碍,你那话好像我多抠似地。” “不是这样吗?”舒依依一双妙目抬眼看着安以然,她平时不就那样儿嘛。 “不是不是,我很大方的好不好?我那天说了呀,请你吃饭嘛,你随便点吧,说了我请客不会反悔的。”她好歹也是有存款的人。 舒依依没说话,认真点餐,其实吧,菜谱上的字她一个不认识,就在看图片了。倒是后面的甜点冷饮类有中英对译,舒依依看了良久,才点了三份冰淇淋,完了后菜谱放一边,让她们做主。 安以然和钱丽坐在同一边,两人在小声说着点什么菜,低低交流着。那是一种亲昵的状态,是真正亲近的人才会流露而出的样子。舒依依看着面前两颗时不时碰在一起的头颅,心里在合计着,要是能跟姑娘这么亲近,那也值了。 “你点好了吗?”安以然忽然抬眼看向舒依依问,对上舒依依莫名其妙的眼神,安以然愣了愣,又笑着说:“碍哟,怎么那样看我们碍?” 舒依依只笑,没出声,安以然把菜谱合上,另一边钱丽在点菜。安以然问舒依依:“你不是说你哥哥会来吗?他又不来了?” “过会儿,他忙,事情忙完后会过来打一头的。”舒依依笑道,又想起她说的“帅得一塌糊涂”那话了,下意识就翘起了唇角,看起来挺高兴。 服务员送来冰水,安以然把冰水往舒依依面前推,笑着说:“依依姐,我们是朋友我才这么说的,你要投资我们的动漫工作室,不一定会有盈利哦?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不太懂,但是,我跟你保证,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的。” 安以然正说得信誓旦旦,脚下钱丽给了她一脚,安以然痛呼了声,搭在桌面上的手肘滑开了下,下巴都差点磕上面。 钱丽当下侧目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儿,你是白痴还是傻啊,要让人心甘情愿的掏腰包,你当然得可劲儿吹嘘咱的实力啊,你得让人家相信咱们经营的工作室成立之后,是百分百能盈利,并且还要保证给对方反馈多少的利。谁跟你这傻大帽儿似地,一上来就贬低自己。你自己都不自信,还怎么让人家掏腰包? 安以然挺为难的看着钱丽,她当然知道这道理,可舒依依,这毕竟是朋友嘛,而且她跟舒默还那么熟,当初舒默对她也不错。这样去坑他妹妹,多不好? “没事儿,你说投多少,回头我给划过来就成,反正拿钱的人是我哥。”舒依依那就是个人精,还能看不懂对面两女人私底下在眉来眼去什么? “哈?是舒默呀?那,”安以然想说,那就更得把话说明白了,要是到时候舒变态找上她来兴师问罪了,那她该怎么交代?笑道:“嗯,不然,你先投一点儿,到正式运营之后,开始步入轨道看情况你再投一点?” “都可以。”舒依依笑道,她那样子,是真心完全不放在眼里。 钱丽看着舒依依,忽然凑近说:“美女,眼睛在哪家医院做的?开了眼头,拉了眼尾吧,这双眼皮也是割的吧,睫毛是种的吧……” 安以然那是在谈正事啊,谁料到钱丽会忽然间凑近舒依依说这些话?惊了老大一跳,赶紧转身伸手捂住钱丽那嘴,转头冲舒依依干笑道: “那个,丽丽开玩笑呢,你别介意哈,她那意思是说你漂亮得不像真人。” “是做的,她没说错。”舒依依倒是坦然,确实是做的,她从来也没想隐瞒什么。 “啊哈?”轮到安以然吃惊了,眼皮子往上一翻,脱口而出说:“舒变态很美呀,你怎么会是做的?”她那意思是,亲兄妹,能差到哪去?万不需要到整容吧? 舒依依目光暗幽幽的看着安以然,安以然话出口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抬手手心盖了下嘴巴。舒变态那称呼当着他本人面可以喊,可不能在他不在场那么喊,这背后说人的嫌疑太重了,又在对面坐的是他妹妹的情况下。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微整形嘛,现在挺流行的,是很健康的美容啊,呵呵……”笑得那叫一个干,“那个,冒昧问一句,你哥,舒默是不是整过容?” 舒依依摇头,心里感慨了句:女人,真是天生八卦。 “哦,那就好那就好。”安以然安慰了下小心脏,不然,她是真接受不了,凑近舒依依跟前说: “悄悄告诉你哦,你别跟你哥说,他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帅的一个。”论无关精致度来说,舒默那张脸是真心到了完美的程度。霍弋也美,但霍弋偏阴柔。 “你前夫呢?”舒依依脱口而出,心里不淡定了,舒默排第一? “……”安以然被舒依依那问话给噎了下,“他,不能用帅去形容,碍,吃饭吃饭了,我好饿呀。丽丽,你是不是又要打电话问你们家多多吃饭了没呀?” 安以然脸上的不自然瞬间散开,直接岔开话题转向钱丽笑着问。 没来由的,不经意提起他时,她心里还是会疼一下,像被针扎一样的刺痛。 “是啊,我得问下琴姐,多多现在在做什么。”钱丽对安以然的表现倒是司空见惯了,唉,女人嘛,在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后,免不了的会强装坚强。 就跟她当初一样,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生活。女人风光的背后,势必会有一段沧铺成。如同化茧成蝶一般,没有过程,没有经历,怎能美丽? 安以然转头看餐点上来了没,侧脸时眼眶红了。狠狠咽下心里忽然溶出来的苦泪,告诉自己,晚上回去盖着被子怎么哭都行,千万不能在朋友面前丢脸。她已经走出来了,离婚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她不应该流泪,她该微笑。 钱丽那边接通电话,叮嘱钱多多晚上睡觉前要刷牙,小女孩儿一直嚷嚷着想妈妈,让钱丽快点回去。钱丽那边哄着女儿,然后把电话给安以然,让钱多多跟阿姨打招呼。安以然听见小孩子的声音,脸上笑容就回来了。 舒依依就像个看戏的,仔细看着安以然的一言一行,连眨眼的速度都没放过。 以前是真不知道这小姑奶奶还有懂事的一面,那时候她除了折腾,还是折腾,他们几人,谁不烦死了这姑娘?她的优缺点是都无理取闹,反正在她身上,爷身边的人是没看到任何长处。 倒是这段时间,安姑娘独自垂泪,挺直了脊背微笑的样子让她诧异了。 或许,姑娘本身不差,只是那位爷光芒太甚,直接将她那些优点给盖过了。爷需要你那点儿坚强吗?需要你那点儿本事吗?需要你那点儿善良吗?不需要。 所以,他们眼里,曾经那位爷身边的姑娘,是真的一无是处。 也是,就连魏老大那样的人中龙凤,在那位爷面前不同样被反衬得平平无奇?这么一想,倒是令舒依依豁然开朗了。 安以然跟钱多多竟然还聊上了,安以然问钱多多现在做什么,小朋友说刚看完动画片儿。安以然就问,什么动画片儿啊。小朋友就答呗,光头强。结果安以然竟然还知道,《熊出没》嘛,两人一问一答,聊得甚是欢畅。 这给钱丽都愣了,餐点全都上齐了,两位美人都吃上好一会子了安以然那还在掰呢。钱丽忍了好久,忍无可忍,伸手 把手机给抢了回来,对着电话说: “多多,阿姨吃饭了,明天在聊。”直接挂断,安以然伸手抢没抢到,恼怒的看着钱丽说:“你怎么这样碍?我们正说得高兴呢?” 钱丽喝了口饮料,放下筷子看着安以然说:“讲大半小时了,我长途加漫游,电话费你给报销?”特不屑的看了眼安以然小声哼了句:“你也好意思,钱多多才四岁,你就跟她智商一样了,也只能跟几岁大的娃儿聊得起劲。” 她竟然还聊上了?这思维到底是怎么对接上的?钱丽平时在家带孩子的时候,有时候是真想发火,可钱多多那么点儿大,跟她说道理显然不管用啊。小孩子的想法有时候大人就是没法儿去理解,所以钱丽觉得这笨妞儿是奇葩啊。 安以然翻着小白眼儿不理会钱丽,多多都四岁了,四岁的孩子也懂很多了好吧?钱丽那就是瞧不上小孩子呗。他们家的小安绵才两岁,她都能沟通无障碍,更别说四岁的钱多多小朋友了。 转头看向优雅用餐的舒依依说:“依依姐,丽丽是嫉妒我碍。” “……”舒依依抬眼看了眼安以然,没说话,她也是此刻才有那么一丝明白,原来女人的世界是这样的,原来女人之间相处,是这样的。 反正舒依依那心里此刻是掀翻了几层高的浪潮,她曾经的生活,就是惊恐骇人的血雨腥风,哪来的友情,哪来的温情?哪来的家长里短?哪来的这些小破事儿? 这一年多两年的时间里,舒依依有种错觉,曾经的一切,只记忆碎片出了问题,现在回想,曾经那些枪林弹雨的画面苍白得像黑白电影的胶片一样,像梦一场。 安以然冲舒依依笑笑,发现舒依依其实性格挺冷的,很少说话。 用完了餐钱丽拉着安以然去逛商场,她好几年没回京城了,难得回来一趟,得给她女儿带点东西回去。安以然无所谓啊,可这不还有个舒依依嘛。 “依依姐,我们一起去逛逛吧?”安以然发出邀请,本以为拒绝来着,谁知道舒依依竟然答应了。 安以然当然高兴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吧。钱丽更是无所谓,钱丽那性子本就随性得很,不管天塌地陷了,她依然自我。 三个女人一起,吃了饭当然首选逛街了,那不成去酒吧把几个帅哥玩? 舒依依觉得自己也挺奇葩的,要不是想看看女人都是怎么样生活的,她会逛街?这名词会出现在她生命里? 安以然是开车出来的,那是安家的那部车,钱丽上的驾驶座。安以然那车技,钱丽是领教了,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坚决不让安以然开车。 安以然站在路边没有很快就上车,舒依依在后面讲电话。挂了电话走过来说她哥到了,问安以然要不要见一下,她哥这马上又要走了。 “当然要见啊,我还得感谢他呢。”安以然当即出声说。 舒依依看着安以然,她脸上的表情令她喜忧参半,舒默在她心里,还是有点位置吧? 没等多久,霍弋开着车过来了,霍弋从车上下来,靠在车身上摆了个妖娆的姿势。车后座推门下来个男人,身形修长,一身黑色衣服把人衬得特别游行。 舒依依之前问安以然她前夫如何,那个男人确实不能用帅去形容,那样的气势和挺阔的身形除了霸气没有别的。安以然是下意识就撇开了他,而舒默,那人是怎么看怎么令人赏心悦目,是个非常清俊,如风一样的男子。 舒默跟齐风有得一比,但齐风为人更温和,舒默属于亦正亦邪那种,那眼神儿令人害怕,就像毒蛇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舒默……”安以然看人出来,朝那边跑了几步,舒依依身后拉了一把。安以然回头看着舒依依,目光很是莫名,脸上是刚才养起来的笑意。 霍弋靠在车前方,嘴角的笑意有些深不可测,回头看了眼站在车子另一边并没有打算上前的舒默,又转头看向安以然,接着再把目光投向舒依依,并没有说话。 “依依姐,怎么了?”安以然不解的问舒依依,舒依依松手,耸了下肩,示意没事,让她过去。 安以然笑笑,然后朝舒默跑过去。结果又被霍弋带了一把,笑道: “笨兔子,别靠太近,小心那变态给你‘惊喜’你扛不住。” 安以然愣了下,想起舒默倒腾那些玩意,又停住了,没走过去。就望着舒默,两人中间隔了辆厚重的越野车,安以然垫了垫脚,望着对面的舒默笑着说: “都不知道真的还能见到你碍,那个,谢谢你。我之前借了你的钱,还没还你呢,你又给我投资。本来想请你吃饭来着,可你似乎很忙呀。” 舒默只是笑,没出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半生不熟的感觉。安以然觉得舒默变得有些奇怪,也不损她了,也不开玩笑了,像个风度翩翩的绅士一样站在那。 安以然自己挺尴尬的,说了几句然后就自己找台阶下: “那个,你要是很忙的话,那就去忙吧,谢谢你特意过来,再见。” “再见。”舒默倒是爽快,甩两字儿后直接坐进车里了,似乎很迫不及待。 那动作让安以然有些受伤,抓了下头发,想了下当初找他做假证的事。想着是不是后来他受了罚,所以今天再见到她,才会那样? 那种亲昵感没有了,她清清楚楚感觉到舒默身上的陌生。 霍弋看向上面的舒依依,问:“美人儿,今儿想夜不归宿还是怎么地?” 安以然听见霍弋那话,赶紧回过神来,扬起笑意说:“依依姐跟我们去逛街,霍弋,可以吧?你们家应该没有门禁吧,你放心,我们不会玩到很晚的。” “准了准了。”霍弋嘴上应着,心里却哼了声儿,她是巴不得呢。 安以然挺高兴,微微附身对着车里面的舒默摆了下手,然后转身极其自然的抱着舒依依的胳膊往前拖,边说:“走吧走吧,霍弋允许了,我们可以随便逛。” 舒依依身躯有些僵,被安以然推进了车里,后面的霍弋的车在安以然她们的车开走之后才离开。钱丽回头看了眼安以然说:“那人谁啊?” 钱丽是不认识舒默他们的,她走的时候,这些人跟安以然都还不熟识。 “一个朋友,那个,霍弋,长得比女人还美的那个,就是依依姐的男人。”安以然嘿嘿直乐,笑着介绍,转头问舒依依说:“是吧,依依姐?” 霍弋说孩子都有了,她在否认也是枉然。不过舒依依并没有听见安以然在问她什么,她还在上头飘着呢。被安以然靠近,这才回过神来,勉强应了声,“嗯。” 安以然透着乐,前面钱丽看了眼后视镜,忍不住说“两都是妖孽。” 不过谁是谁跟她无关,给扔钱就行了,车子往新华都商业广场开去。这边安以然特别熟,她之前的公司就搬迁在这里,后来的买的单身公爵也在这里。 逛了一大晚上,钱丽和安以然都还神采奕奕,倒是舒依依难得的出现倦色了。看着前面精神倍儿好的两女人,舒依依狠狠的念了句,天杀的,她穿得是高跟鞋! 他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自己?舒依依觉得做出第一双高跟鞋的一定是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抱着想报复女人的想法创造出来的,这玩意哪里是人穿的? 最后走出商场时,两人都手里都没买什么,这才是让舒依依服气的。你不买那你看个什么劲儿?好歹花了这么多时间,一点东西都不带,不觉得很亏? 女人那想法儿吧,真是别指望能理解。 “依依姐,我们送你回去吧。”安以然在拉着舒依依亲近的说。 今晚这么一过,倒是跟舒依依拉近了不少关系。她发现舒依依这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逛街,看到有趣的东西当然会希望身边人参与不是?舒依依非常给面子,问她什么她都说得挺认真。而且安以然发现舒依依知道的东西很多,很多深层次的东西都懂。比如某个品牌背后的故事,某个设计者的用意,或者什么别的。 舒依依谢过了,因为她已经叫了霍弋。 安以然和钱丽等着霍弋的车开过来后才离开,巧的是霍弋车里,舒默还在呢,安以然都看到了当然会打个招呼,笑眯眯的招招手,也不管舒默是看到没看到。 等着安以然她们离开,舒默拉开车门,坐进去的同时一脚给舒默踹了过去,怒道: “你他么是哑巴吗?哼都不哼一声儿,没听到人跟你打招呼?” 霍弋吐了口漂亮的眼圈儿,出声道:“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小心打坏了那张脸。” 舒依依脸上表情有几分狰狞,扯了霍弋一把,“起开。” 霍弋解了安全带,侧身跨副驾,舒依依直接挤进前面,落座在驾驶座上,安全带一系上,车子下一刻就飙了出来,这同时伴随着霍弋一身怒骂:“你他么变态!” 车子直接冲上了高架桥,那速度直赶火箭。开车的人爽死,坐车的人吓死。 二十分钟后,车子总算在僻静的国道上刹下来。一停车舒依依就甩车门下车了,停了好大会儿霍弋惨白的脸色才渐渐有了人气。提了口气,然后下车。后面车里的人推开车门,连滚带爬的走到路边,大吐特吐。 舒依依听见声音,厌恶的哼了声,大步往前走,“瞧那点儿熊样儿!” 霍弋脑袋还有些犯晕,甩了两下,在舒默身后站着,乐呵道:“得,就你牛气,再牛气还得要人顶那张脸晃悠,有本事你自己去顶啊。” 舒依依心里憋气,转身捏着拳头就冲向了霍弋,霍弋被打得节节败退。边哭爹告姥姥的,边还手。舒依依下手可不轻,打的就是你,要不是这混账,她如今能成这副样子?拳拳猛烈进攻,打得霍弋无从招架,只能抱头鼠窜喊饶命。 舒依依一拳砸向霍弋那只漂亮的桃花眼才算收手,恶气出了,人感觉神清气爽。 “干他姥姥的!”霍弋抬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眼睛胀痛得不行,不知道会不会瞎了。狠狠念了句:“舒变态,给老子等着!” 车子开回了霍弋的会所,舒依依摔门回屋了。冲了个澡出来,通差敲门请她,舔着笑道:“依依小姐,美洲那批货送来了,老大请您去验货。” “嗯。”舒依依换了衣服开门走出去。 然而一出房门,一阵烟雾给喷过去,舒依依伸手挥开时头上罩了个麻袋下来。紧跟着一二十根棍棒相加,就跟舂米似地狠狠落在舒依依身上。 舒依依反抗了两下,不动了,任打。霍弋那只妖孽挑着笑在走廊一边瞅着,心里那叫个痛快:你个死变态,让你还敢打老子,再对老子逞凶,老子弄死你! “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我门外行凶?”霍弋拨了下头发,摇摇摆摆的走过去,提着声儿吼了句,那也是瞅着打得差不多了,不能真给弄死了不是? 一裙子一听老大发话了,立马一窝蜂的跑开了。 霍弋站在舒依依身边,抬脚给踢了两下:“这是谁呢这是?是不是想投我们家美人儿的东西,被我兄弟们发现了啊?我瞅瞅谁那么大胆子……” 霍弋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连演一下都懒得,拙劣得令人憎恨。 蹲下身,扯开了袋子,看见舒依依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伤痕明显时,目光抖了下,却笑得开心得很,乐呵呵道: “哟,哟哟,这,大美人儿,您今儿这又是在玩什么呢?打人不解气,合着这被人打才能给你解气?怎么着,爽不?”霍弋伸手戳了下舒依依脸上的伤痕,调笑道:“啧啧,可惜了这张昂贵的小脸啊,你也太不珍惜了。要伤药不?哦哦,对了,我可是听说暗卫营里的人都是铁打的,除非要死了,否则绝不用药,是吧?” 霍弋嘿嘿笑了两声,拍着舒依依的脸,道:“美人儿,那你就挺着吧。” 起身扭着小腰儿走了:跟老子斗?弄不死你! 舒依依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踹开了地上的黑麻袋子,唾了口血,眼底阴狠的目光直现,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衣服,表情极其淡漠。 霍弋就知道那点儿伤对舒依依来说小菜一碟儿,听说美人儿当初可是受过切腹极刑的,那都没死,挨急闷棍有什么大不了的? 转身,靠在墙上看着爬起来的舒依依,笑道:“对了,舒变态,甭想着在我生意上动手脚,你要敢对我报复,我就加倍的报复那只笨兔子。” 舒依依眼神瞬间阴冷,冷刀子似的射向霍弋,“你要敢动她半分,我保证你活不过一个对日!” “哟呵,口气倒不小。”霍弋妩媚的撩了撩发丝,就还没有他怕过的事儿! “你以为那位爷是真放手了?爷那么做不过是让她避免大位之争时受到牵连。就算爷不会连任家主,你以为就凭你这只井底之蛙就能跟他抗衡?不相信你就动一动安姑娘试试,看你有多少个本事跟爷对抗。”舒依依冷笑道,看霍弋那目光就跟看白痴似地,讥讽他的狂妄自大。 霍弋倒是愣了下,心里还是警觉的,不过嘴上哪肯认输啊,笑道: “说得跟神似地,你们家爷那么厉害,怎么着,老子也不止一次拔老虎须了,这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也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的扫荡啊。” “爷那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不够格!”舒依依冷笑了声,不希得说这些,跟一个无知井底蛙说这些,那不白搭嘛? 她那话可有夸大的?只有不及的。暗卫营里,像舒默这类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如今更是能人倍出,四大暗卫能不能排得上号都不一定。她这点本事,那位爷都不屑得看,可到霍弋这里,却被稀罕得跟宝贝似的。 霍弋那厮要不是想尽千方百计要留下她,给他效力,能鞍前马后的跟着? 舒依依甩了个清冷的背影进了屋,霍弋在舒依依进门后脸上笑撤了下去,唾了声儿,哼道:“人家爷都不稀罕你,你还在这给人辩解,有意思?呿!” & 安以然已经收购了蓝鹰,连同买断了蓝鹰工作室之前创作的几步长篇漫画版权。 安以然是想做成漫画杂志社,先做月刊,但这期间竟然有书商看中了她的名卡,想出漫画连载本。正因为有书商找上门,这才启发了安以然自己做的决心了。 给别人出,不如自己出。蓝鹰工作室有固定画手十余人,其余的有不少流动性非常大的人。登记有五十几人,但都不是固定的画手。 这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要做杂志,做杂志身后就必定有固定的画手。就跟一般时尚,新闻杂志社一样,得有固定的撰稿人,才能保证每月每刊的内容。 让流动的画手留下来死心塌地为漫画社工作,就得拿出实际行动。 其实跟公司里一样,员工为什么入职不久又离职,不停的进进出出,无非都是同样的原来一,待遇不够。总有入职后发现在这里工作,还不如去另一家,活得的酬劳或许更多。 安以然查看着蓝鹰工作室每个画手的交稿量和价目表,不少中途加入一部漫画作品的画手没有几个坚持过两个月,再有,中途加入的,在交稿量和质量上来说,都相对较差,这些,要么自己请退,要么被请退,这是流动性大的最大原因。 安以然把一些问题一一记录下来,又翻看了之前人交上来的底稿。 她还是想自己挑人,无论是走了的,或是还在漫画社里的,只要得好,作品好的她都一一记下来,在挑好了人之后,她自己亲自联系。当然,想要求得人才,势必得拿出诚意来。待遇,自然不能少。 安以然做的最大的改革就是给底薪,所有本画手都要签合约,这是相对一般松松垮垮的工作室来说更为严谨,更有保障性的做法。 就安以然开出的底薪就够保障人基本生活了,这点确实很吸引人。 然后就是画多少得多少,每个人的价格都重新订,并且公开公正,这就避免了工作室时领导一手包揽的漏洞。 在哪工作,职工都怕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窃取,或者被上司顶替。所以这一条,给所有人吃了颗安心丸。条列一出,得到所有人拥护。 用高新留下人才,这招是学当初安以欣的,不得不佩服安以欣的明智。画手们都确定下来后,安以然开始着手走一个漫画社该走的流程,部门主管,编辑,亲自挑选任命。全都各归其位后,漫画社的开始如火如荼的进展起来了。 半年过去 骑士漫画社已经步入正轨,漫画期刊销量持续看涨。 这时候,有动漫制片公司看上了安以然的《名卡奇遇记》,想把这部漫画改编成热血动漫。安以然等的就是这个契机,所以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7,酒醉,好想你 《名卡奇遇记》将制作成动画,这是安以然曾经做梦都在想的事情。没想到,有一天她的梦真的要实现了。 安以然用的人全是她骑士漫画社的人,一部分人固定在做杂志,剩下所有人都在做名卡。骑士刚成立,这时候要跟已经成型的动漫公司比,当然不行。他们在这初始阶段只要把名卡做成功,就已经足够了。 连载的动画剧集都需要先做样片,广电局审核通过之后才能大刀阔斧的正式制作。所以这首要的就是做名卡第一集十五分钟的样片,因为整个剧是漫画改编,固定路线已经有了,只需要,场设,人设的分镜,运动规律,后期,剪辑,所有人都上手,每一卡每一笔都是极仔细的。画原画的几人,手上功夫更是不耐。 安以然看过原画稿,无疑那线条的运用比她熟稔多了,也比她的漂亮,很满意。 名卡的前半段一千多章节的原稿件被烧了,如果要原稿,就只需要定稿,会省却许多麻烦。没有原稿,也就得从头来一遍。不过安以然的意思也是重头再来一遍,毕竟她最初开始画名卡的时候,笔力运用并没有多熟,线条也不行。 第一集样片的投资是二十万,这是安以然自己掏腰包制作的。宣传样片要过得了审核,才能底气十足的拉投资。 骑士漫画社用一个月的时间把样片做了出来,后期精益求精,音效,剪辑,配音全都是请的国内一线老师来做的。在后期合成的部分,钱丽也请来了她学校的老师们一起复审。整个片子层层把关,最终出的效果确实是令人惊喜的。 片子交上去了,初审,复审,终审,就算打通了关系,最快的时间也两星期。 这半个月时间,整个其实动漫社都笼罩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名卡是动漫社第一部动画,所有人的心血,人人都在祈祷,希望能顺利通过。 审核片子的要求有些苛刻,基本上沾上宗教信仰的都不会过。但名卡走的正能量路线,而且全是虚无架空的环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尽管所有人知道的他们的优势,但审核结果没出来,还是让人担忧的。 安以然的在等结果的两个星期里,就没怎么睡好过。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加班,后来听到嫂子抱怨她回家晚,打扰大家休息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过。 她的动漫社还是在新华都那边,因为那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动漫社所在的商业大楼里有不少大企业,没准儿那里头的其中一家将来就给她投资了。 近邻嘛,有优势。再者,跟三人行宣传公司在同一栋楼,安以然想的就是往后抽时间弄个联谊。三人行里面单身的还不少,她那动漫社就更多了。 安以然把滚滚放在了办公室,这期间她偶尔在集体宿舍住。骑士动漫社是包住宿的,所以她偶尔也在职工宿舍住。 夜深人静了,整个城市被罩在了黑暗当中,安以然在窗前一站,手上端着被咖啡。匙子轻轻晃着香浓的咖啡,目光看着外面夜色,又看了眼被子里的咖啡。轻轻笑了下,咖啡真香,端在手里,一直站着,眼睛看着遥远的远方。 直到手上杯子里的温度渐渐退却,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把冰冷的咖啡倒了,她不喝咖啡,只喜欢闻香。收拾好办公桌,然后抱着滚滚在一边的沙发上躺下。 她现在的生活,过得没有任何质量,饿了,有东西填饱肚子就行,困了有地儿给她躺一下也能将就。她不知道一个女人该怎么生活,她只知道把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竭尽全力的做好。 有人在的时候,她会把自己最乐观最开心的一面展现出来,没人在的时候,她才会稍稍叹口气,把疲累表现出来。 安以然一直不敢睡床,在安家同样如此,她会睡一会儿就起来趴在桌上睡。因为床太宽了,另一半,总应该再躺一个人才对。就像现在落单的滚滚一样,他身边就应该还有一个才对。她一个人睡床,会觉得太空,难以入眠。 安以然把滚滚窝在怀里,轻声细语的说:“滚滚啊,你爸爸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你放在我身边,他知道我舍不得不要你,让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他来。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对吗?” 真能不想起他?肥猫就是个致命的记忆点,因为另一只在他那。 安以然也不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一开始抱着滚滚睡不着,躲在被窝里哭得昏天暗地,几乎持续了两个月躲着哭的日子,这才渐渐好起来。即便是现在,她看到滚滚,还是会难过。 那个男人,就连他的名字,偶尔想起来,她的心里都会痛一痛。 安以然在他那,就从来没讨到半点好,尽管他签字离婚了,他在她生活里抽离得彻底,可他仍然占据着她的精神世界。看看,那个男人,是多可恶? 他一定过得快活逍遥吧,没有她,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风光。就剩她一个人躲起来伤心,这就是那个男人想要的吧。 安以然抱着滚滚说了会儿话,又扯到宣传片审核上了,这真是件恼人的事情。 动漫社无疑比当初三人行更让人焦虑,当初好歹上面还有哥哥姐姐顶着,她只需要配合。如今动漫社,什么都得是她亲力亲为。要不是这是她喜欢的,她或许早就被压垮了。最初只想收购蓝鹰工作室做杂志,没想到赶鸭子上架被迫着一步步走到如今,一个人顶这么多事情,真的是累。 安以然在片子审核结果下来之前注册了动漫公司,把她所有的存款都投进了动漫社。这件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只想努力一次,希望不会赔得血本无归。 三人行宣传公司她抵给了小赵儿,所以她现在跟三人行宣传策划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她往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动漫社的社长。 片子没取得效益之前,全社的人都靠安以然养活。安以然一个人苦撑着,公司刚注册,转身就在银行贷了五十万。她得保证所有人的正常生活啊,工资总得发吧,从钱丽他们学校请过来指导的老师们,总得保证人家的吃住行不能乱吧。 两星期后,审核结果出来了,无疑是通过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放了心后又立马提起来,片子审核出来了,那就得开工了。每个周两集的量产,这在最开始的时候无疑是需要加班加点的做的。 名卡第一集的样片花了一个月时间,接下来量产需要一个星期做两集。可想而知,每个人的工作量有多重。原画,场景,人设,场设,分镜,扫描上色,整理,剪辑,音效,配音,每一个环节都卡得极其缜密。 五十个画手,分工合作,各司其职,每个人的任务分配下去。虽然有些艰巨,可每个人都信心十足的保证完成工作。 安以然和钱丽,以及学校请来的老师们负责校稿,控制大局。安以然的角色尤为重要,她是原创。漫画改编成动画,这其中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分镜都涉及一个二次创作,三次创作,怎么样去改,改动的范围在怎么样的一个程度中,这些,都需要经过安以然的认同才行。 所以整个画室内,就看到安以然跑前跑后,忙得晕头转向。 他们的片子要求精,那就得下功夫了,分镜得给足了。 国内动画片,许多画面看起来很僵硬,动作不流畅,那是分镜少了原因。所以安以然要求每个动作的分镜必须多,有些一卡甚至到了二十多三十个分镜。 晚上庆功宴,安以然请客。 来的人不少,骑士动漫社人就七十五人了,还有三人行宣传公司的老同事们。 安以然订了丰禾酒店的席位,对三人行宣传公司的鼎力支持,她表示非常感谢。上台致辞时首先就感谢了赵晓玲的慷慨相助,然后是她嘴辛苦的员工们,一群可爱的以画画为生的单纯孩子们,然后是各方给予支持的人。 进餐时,安以然被灌了不少酒,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亲自来敬酒,她不可能不喝。总算是体会到当初三人行成立时,安以镍的辛苦了。 一晚上,没吃一点东西,全都喝酒去了。 聚餐之后是去娱乐城乐呵,但安以然似乎已经陪不到后半场,因为她已经醉糊涂了。继续后半场的人,全都由安以镍陪着,还有赵晓玲在给她撑着。 在人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孙烙才赶过来。 安以然之前去过孙氏地产,但没见到孙烙,官方说法是出差了,不在京城。安以然当时也没坚持,毕竟曾经她也被孙烙拒见过,所以直接就走了,这大半年来,四处拉投资赞助,再没找过孙氏地产。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孙烙确实不在京城。孙家有意拓展海外市场,孙烙几度转战海外都未成功,厚积薄发,所以在这一次亲自过了,一去就是大半时间。 还陪在安以然身边的是张书桐,其他人,钱丽,安以镍,这些都去后半场去了。安以然喝得太多,没办法走,给她灌了醒酒汤,想等她清醒一点才回去。 他们在酒店的休息区,孙烙找过来时直接坐在了安以然身边。那边的张书桐看了眼孙烙,有些诧异。孙氏地产的总裁,这可不是什么场地都能见得到的人。 “孙总,庆功宴已经结束了,如果孙总有兴致,我让人送您去媚色吧。”张书桐礼貌的出声,那话说得很客气,显然是把自己当主人。 “不用,我只是过来看看她。”孙烙坐近了几分,就算做不成爱人,他们也是最亲近的人。他们的感情,他相信是超过朋友,更胜知己的。 张书桐坐着没动,下意识伸手把安以然往自己身边扯了下。孙烙当做没看见,让人拿了雪梨过来,削皮,然后切成小块喂安以然。 张书桐出声道:“孙总,她已经喝过醒酒汤了,不用再别的。” 胃里一个不舒服就会吐,那不是折腾人吗? “雪梨能快速解酒,吃点东西下去更好。”他猜她今晚都没怎么吃东西,空腹喝酒,一个不小心就会酒精中毒。 两人的声音安以然是听见的,可她没有反应,或许是想着有反应,但小脑已经被究竟麻痹了,指令下达不了神经中枢,所以没有任何动作。 “孙烙……”安以然喊了声,孙烙放下手里的东西,顺势就把人给抢了过去,抱在怀里。就这当下张书桐声音边冷了,出声道: “孙总可是已婚人士,这么抱着我小姨,是不是不太好?” 小姨?孙烙抬眼看着张书桐,目光半点不掩饰他的蔑视,“还真把自己当安家人了,你有资格吗?用这种话就想撇清你那点龌龊心思,不是太天真么?” 孙烙的话,有些咄咄逼人,张书桐被堵得一句话都没有。 孙烙垂眼看着安以然,安以然抬手,孙烙直接握住,低声道:“回来这么久也不去找我。” “找了。”安以然笑了下,手从孙烙手里抽了出来,两手掰拉着,咬着大舌头含含糊糊的出声:“我开公司了,我自己的,呵呵……” “我知道。”看她整天跑投资商,都没再去找他,他是沉不住气了才过来的。 显然公司的人并没有把安以然去找他的事情传达,因为那相比起来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所以孙烙并不知道她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以至于孙烙到此刻心里都有些个介意的。 他们有缘无分,做不成夫妻,还是朋友啊,还是知己啊,难道她就打算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了?至于撇得这么干净么?他也不图她什么,就想站远些看看而已。 安以然手晃来晃去,拉着孙烙的手说:“我想去,寺庙,龙泉山的寺庙。”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孙烙出声道,好好的,去什么寺庙? 也没想别的,大概,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胡乱说的地儿吧。 安以然摇头,抓着孙烙的衣服扒拉扒拉,她其实是想自己坐起来,不靠在他怀里。可身体动作太不协调了,摇头又晃脑的,手抓空了好几下。 “要去,要去,就去,现在……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安以然耍赖了,嘟嚷着唇吚吚呜呜,假哭呢,又扯了下头发,伸手去扯孙烙的头发,可几下全部扑空,身子一软,整个趴在了孙烙腿上,手在孙烙衣服上摸来摸去,特别委屈的问: “你跑哪去了呀?孙烙,要去寺庙,寺庙碍……” 孙烙无语,伸手把安以然的身子给提起来,板着她的脸,四目相对,说: “看到我没有?”孙烙捧着她的脸不让动,安以然点头,张口,打了个酒嗝:“寺庙!” “好吧,但愿你明天清醒过来后,知道这不是我强迫的。”孙烙竟然同意了。 看着孙烙当真抱着安以然要走,张书桐赶紧上前拦住:“太晚了,我送她回家。” “她要去寺庙,你自己回去吧,我会看好她的。”孙烙正眼都不看一眼的继续走。 “站住,已经这么晚了,她要再不回家,她爸妈会担心的。她是我小姨,我有责任和义务送她回去,也有资格不让你带她走。”张书桐快步跟上,直接挡在了孙烙面前,摊开双臂横挡着,阻止。 孙烙目光冷了一冷,“让开!” “不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她的。”张书桐一副豁出去的姿势,他知道这是在得罪谁,可他要不拦下孙烙,他怎么安以然会被带去哪里?他又怎么知道人是不是安全?是个男人都看得出孙烙对安以然余情未了,他怎么可能在此刻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交给一个对她有企图心的男人?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孙烙有些来火,左右看了眼,喊警卫:“把他拉开。” 警卫看了看两人,赶紧点头,几人上前直接就拽着张书桐往一边拉。张书桐给弄炸毛了,直接上手就开始拳打脚踢,大声怒吼:“你要是敢带她走,我就报警!” 孙烙仿若未闻,抱着人大步流星的离开,钻进了车子里,开着车就没影了。 搁老远后张书桐才上了车跟着追上去,车子越开越快,头一次尝试着飙车的速度,把自己吓得个半死,脸色惨白得很。 张书桐后面都已经到了龙泉山时候才追上,待他下车时,孙烙的车子里已经没人了,张书桐当即拔腿就往山上爬。上寺庙没有直通的大路,最多只能开到这里。上面全是台阶等着,上山求拜的人都必须一步一步踩着石阶爬上去。 孙烙背着安以然脚步踩得极稳,问了不下十遍为什么这时候了,要上山。 安以然只糊里糊涂的笑,又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只能放弃。张书桐总算追了上来,累得跟条哈巴狗似的,不停的喘气。追上了,还得不停的往山上爬。 孙烙也喘气了,山高啊,没办法,能爬上去就不错了,何况他还背着一个。 “我来背吧。”张书桐休息了会儿,又赶上去,挤上两人上面,回头说、 “不用,我自己来。”孙烙出口直接拒绝,半点没犹豫。 张书桐脸子僵硬,什么叫“你自己来”?忍不住提醒道:“孙总,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不用我再说一遍你妻子的名字吧。” “不用。”孙烙往上走,抬眼看了眼人,张书桐就在他面前站着,这里可没有狗仗人势的警卫,有本事拖开他呀? 孙烙被迫停下来,语气很冷,道:“我也说一遍,我和以然,即便没做成最亲密的爱人,我们的感情,也不是任何乌七八糟的人能比得了的。” 即便此时此刻,她依然相信他,不然,也不会等到他到的时候才说想去寺庙。 “这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小姨跟你那么好,她怎么在一回来就去找你?孙总,你自己花边新闻缠身是无所谓,可我小姨不同,你要真对她好,就不要拿出你自以为是的什么感情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你应该知道我小姨受了多深的伤害,她再也受不了任何舆论,所以,还望孙大总裁高抬贵手。” 张书桐左一句“小姨”,有一句“小姨”,就是用自家人的身份在排挤孙烙。论身份来说,他才是安以然亲近的人,你孙烙曾经的什么什么,那只是过去式,没有结婚,你就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孙烙抬眼看着盛气凌人的张书桐,退了一步,道:“那你想怎么样?” 拦住他不让走?还是非要把人交给他?在孙烙看来,张书桐此举真是幼稚,就跟在抢玩具似地,得理不饶人。 张书桐冷哼一声,道:“就是想让孙总歇歇,我小姨,我来背。” 孙烙满脸黑线,还真是……倒是没再坚持,把安以然放了下来,扶着趴在张书桐背上。上山可不比平路,他要背,那就背吧。 张书桐背着人,心里圆满了。不是他硬要坚持,他和宋颖之间为什么能成得那么快,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这个后来的小姨。可能,他最后是真喜欢过宋颖吧,或者也爱过,但他不得不承认,是因为宋颖长得跟安以然像才开始的。 宋颖有一段时间特别无理取闹,每天让张书桐在家里给她当马骑,出去逛街逛累了,都是张书桐给背回去的。到后来,也并不只是宋颖一脚踹开他嫁人而终止两人的关系,他也累了。张书桐当初不止一次的想,是不是安以然也曾这么对待她男朋友的,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拿自己男朋友不当人看,整天唤来唤去的。 孙烙直接绕开张书桐径直往上走了,轻松得很。后面张书桐没多久就气喘个不停,累惨了。张书桐不出声喊,孙烙也当不知道,走他的。 安以然被晚间的冷风吹了这么久,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在张书桐咬着牙帮子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时候,她出声问:“你是不是很累了?放我下来休息下吧。” 张书桐脸上豆大的汗水直滚,脸颊咬得死紧,还硬撑:“不累。” 安以然笑出声,这脾气真是不可爱。抬手戳了戳张书桐的脸,说:“你长得真好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要是我晚读书两年,没准就被你迷住了。” 大抵是喝多了的缘故,这说话也口没遮拦的。 张书桐脸色爆红,安以然又戳了下,说:“书桐,你脸红了碍。” 调戏?张书桐愣了下,坚持认定道:“没有,是热的,热了。” “呵呵,还狡辩呢,你这别扭的性子,真不可爱。”安以然低声咕哝着,喝了酒,胆儿是要大一些。竟然还敢调戏小辈了,看来她是乖太久了。 孙烙在上面等着,张书桐背着安以然爬上去,侧了下身体,“给你。” 一副极不稀罕,想快点扔掉的样子。孙烙笑笑,伸手把人接过来。可孙烙抱着就没往背上搁,直接打横抱着了,那给张书桐气得不行,一个劲儿的在后面吹胡子瞪眼睛,更气人的是,安以然竟然还半点反应没有,就那么依了。 她不知道孙烙是有夫之妇吗?她就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偷怕什么的,到时候又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吗?这些亏,她是吃多少也记不住的。 安以然落入温暖的怀抱,很快睡着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得不说张书桐担心得多余了,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谁吃多了跑来偷拍? 到了寺庙,张书桐叫醒守门的老头儿,说明了原因,然后三人跟着进去了。 主持师太还是三年前那个,听说是来借宿的,所以领着人去了厢房。 这一路的折腾,就折腾去了大半晚上。孙烙和张书桐都有点困意,但两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不为别的,怕人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对女人不轨,防贼似地防着对方。安以然则是被放在两人最远的位置,身上裹着极厚的被子。 在孙烙和张书桐昏昏欲睡的时候,安以然从被子里爬出来,两只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对面两个男人,样子像中邪了一般,直愣愣的望着。 孙烙跟张书桐两人立马精神了,二人下意识的互看了一眼,大抵是用眼神在交流,那丫头怎么了这是? 正在两人猜测的时候,中邪了的女人忽然坐起来,拉开嗓子嗷嚎大哭。哭得那个撕心裂肺,又哭又捶地板:“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反反复复的说她伤心难过,弄得孙烙跟张书桐两都看傻了。这女人平时还是挺注意形象的,哪有哭得这么惨过?孙烙是从没看到她这么放声大哭过,就算当初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他也只是看到她默默的流泪,哪有今天这么高调? 孙烙走过去,孙烙一动,张书桐也跟着走过去,孙烙坐在安以然身边,安以然扔了被子就往孙烙身上扑: “我好伤心,他不要我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不对不对,是我不要他的。可是我好难过啊,一年了,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有出现,我好想他,好想好想……孙烙,孙烙,你这里疼过吗?你知道这里疼是什么感受吗?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啊。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想好想他,怎么办?” 安以然压着紧紧揪在一起的心,哭得泣不成声。 “呃……想他,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孙烙还没说完,安以然就哭吼出声: “不要,不要,他都不给我打,他都不要我了,他早就忘记我了,我为什么要给他打?”安以然哭得伤心极了,鼻涕眼泪连番的滚,哭得肆无忌惮。 张书桐实在傻眼,这、这是他那个小姨吗?坐一边傻愣着,原来哭闹真是女人的天性啊,怎么能这么放得开呢。张书桐是被安以然那哭声儿给震住了,挺吓人的,他耳膜子此刻就剩嗡嗡响,真是够扎耳的。 实在扛不住,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位置,真是魔音穿耳啊。 孙烙也诧异啊,他认识安以然多少年了?她高中还是学生时候他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来,她受过大大小小的委屈,就没见过她哭成这样儿过一次。 挠了下耳朵,伸手拍拍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的女人,出声道:“那什么,不然,我给打一个?问问他是怎么个意思?” 孙烙那就那么一说,压根儿就没想淌这趟浑水。别人不知道那位爷具体是什么身份,可他清楚啊,再说,这段时期沈家家主大选之事刚落幕,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时候谁有那个胆子去打扰那位爷?他又不是活腻歪了。 “好好,好,你打。”安以然立马贴上去,双手抱着孙烙脸,用力的摇,孙烙那张脸当下就被她挤皱了,安以然脑门儿用力撞过去,“嘭”一声轰响,两人都被撞得头晕眼花,安以然趴在地上,哭得伤心:“你为什么撞我?你们为什么都欺负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欺负我?” 孙烙被撞得个眼冒金星,那丫头,别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劲道儿还不小。 孙烙挪开些距离,甭指望跟喝醉的人讲道理,她听得懂嘛她? “小呆子,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孙烙呲牙,手站在脑门上。 安以然趴在地上哭了一通,又爬起来,收起了大哭大嚎,表情楚楚可怜,两滴泪水挂在脸上,不停的哽咽抽泣,幽幽的说: “以前,他在这里给我戴上的结婚戒指。我躲在这里,他找来了,我是在这里知道我们结婚了的事情。你们看,戒指……碍,我的戒指呢?我戒指不见了,我的戒指不见了,你们快帮我找一找呀……不能丢的,戴上戒指,就是戴上一辈子幸福……你们快帮我找一找,我把我的幸福弄丢了,你们快帮我找一找啊……” 安以然在地上爬来爬去,表情又急又慌,样子可怜得令人心疼。孙烙到底不忍心,出声喊了句:“小呆……” “孙烙?孙烙,快帮我找找戒指,我的婚戒不见了,刚刚还在的,刚刚还有的……”安以然跪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摸,像个傻子似的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爬,口里念念叨叨:“我的幸福呢?我的婚戒呢?戒指被我弄丢了,幸福也被我弄丢了,沈祭梵也被我弄丢了…沈祭梵,你在哪?你去哪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孙烙叹了口气,靠近安以然,拉着她的手,把自己手上的戒指给她:“在这呢,没丢,在这里。小呆不要哭,在这里,你是最坚强的,一个男人而已……” 孙烙抱着她,紧紧抱着,她不是不伤心,只是伤心的时候没人看见而已。要不是喝醉了,怎么会爆发出来?要不是今天喝醉了,她会压抑到什么时候? 安以然抓着戒指急急慌慌的往手指上套,根本没听进去半句,总算套上去了,手抬起来看,又凑近去看,大了呀,是大了呀,忽然吼起来,“这不是我的……” 手一挥,戒指甩出去了,孙烙瞬间脸子僵了,咬牙,他能骂脏话么?那也是他的婚戒好吧?一旁张书桐乐得不行,看好戏的看着。 孙烙要松开安以然去找戒指,安以然立马扑上去:“不准走,不准走!” 孙烙无奈,顺着她的话说:“好好,不走不走,我不走……小呆乖,不闹了,你看外面天黑了,该睡觉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当小孩儿哄呗,还能有什么招儿?那边张书桐笑得前后摇摆,瞧吧,他站得远远的就是最好的。 安以然却在当下忽然又推开了孙烙,双手抱胸,掉着两颗眼泪怒吼道:“谁要跟你睡觉?我只跟沈祭梵睡觉,谁要跟你睡了?我是很干净的,我不能跟别人乱来,他会生气,他会打人,他会不要我,孙烙,你已经害我一次了,你不准再害我……” 孙烙再度满脸黑线,出口辩解:“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我?我掏心掏肺的为你好,你还这么冤枉我?嘿,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大哭,放声大哭,说喝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了,可她那记性还好得很,哭了几声儿,坐下来,给掀旧账呢:“沈祭梵怀疑我们同居的时候那个了……” 一说又哭得伤心欲绝,孙烙脸色黑了,气道:“同居……不是,我们什么时候同居过?你那不是住在我那而已吗?顶多算同住,同住!” 孙烙一回想,又觉得冤,摊开手来说:“是,我那时候是喜欢你,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可我拿你当宝贝似的捧着,你不愿意我能怎么着你?我就摸下手都要看看你是不是高兴,我他么还能有别的想法儿?” “他就是不信啊……”安以然张着嘴大哭,眼泪连滚,她好冤啊,哭得委屈得很。 孙烙也冤啊,被冤枉了当然不爽得很,他说呢,那位爷好歹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那时候怎么就那么针对他,那是在把他往死里整啊。他在工地那起事儿,他后来也查了,根本就是人为的,是有人故意先挑起来的事儿,就等着他往里头钻呢。 “我跟你说啊,小呆子,这事儿可一定要解释清楚。我是想啊,可我没吃到啊,不能这么冤枉人吧,合着那位爷是不把我当人在整呢。”孙烙觉得这事情必须得说清楚,好吧,站在那位爷角度看,是挺介意的。就好比他老婆梁瑛爱曾经跟别的男人做过一样令他不舒服,为了不再被迁怒,这事儿必须得解决。 安以然在地上爬来爬去,她是想去拉被子,她要抱被子。 孙烙抓着她脚踝一拖,吼了声儿:“嘛呢你?” 安以然脚下被人一拖,整个人扑了下去,直直的趴在地上了。有点疼,酒精把神经麻痹了,痛感也有些迟钝了。缓缓的回头,却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美人鱼,变美人鱼呀……”安以然也不爬起来,就那么趴在地上爬来爬去。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孙烙有些暴躁出声,这事儿得解决啊,被人误会冤枉的滋味真是该死的不爽! “什么?哈!找到了,我的戒指,找到了……”安以然一扯被子,孙烙的戒指滚了出来,安以然摸来摸去,摸着,戴上去,手掌握成拳,捏得紧紧的,抱着被子头一歪,着了。 “喂,喂,我说的事儿……”孙烙不死心,还惦记着他的事儿呢。 这晚上是把张书桐给乐疯了,安以然是酒疯子,孙烙是傻子吗?跟个撒酒疯的女人谈事情,倒是听到了不少八卦。 第二天起来,安以然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看着神色怪异的两人,试探的问: “我昨晚,没失态吧?” 毕竟是自己做过的事,多多少少还有点印象,但不能肯定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没有。”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孙烙沉着脸再道:“你很乖,醉了就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8,找来了 安以然勉强点点头,心里还是不怎么放心,又问了句: “你们确定我没失态,没说什么,呃,不好的话?比如,那些那些,不好的?” 孙烙立马瞪她,说他曾经上了她,这话算不?狠狠瞪了一眼儿,怒道: “没有!嘿,你问了又不信,不信又还问,那你问来干什么?” “碍哟,真是的,”安以然撇撇嘴,哼声道:“当大老板了就牛气了嘛?说话那么横,我就是问问而已嘛。” “那个,小姨,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张书桐这改口还挺快,立马就喊上了。 安以然听见张书桐那声“小姨”时给愣了下,张可桐是小孩子嘛,小姨来小姨去的,那能接受,可张书桐,比安以然就小那么一两岁,同龄人啊,也那么称呼,那是真有点儿扛不住,那令安以然有种瞬间老了一二十岁的感觉。 安以然噎了下,才回应道:“不,记得了呀,我真的只是睡觉吗?” 又转向张书桐问,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撒酒疯,那也能理解,毕竟喝醉了。可她要脸啊,她现在已经努力的在走知性路线了,要是真要乱撒酒疯的话,脸都丢尽了,能不令人难为情嘛? 张书桐忍着笑,极其认真的点头。安以然半信半疑,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想了想,可能,真的是睡着了吧。她以前也不是没喝醉过,好像就是睡觉,据说,据说哈,她酒品很好的。应该是那样的吧,喝醉了不哭不闹,就是睡觉。 三人在院里说说笑笑,仿佛一夜之间,孙烙跟张书桐关系进了老大一步,反倒孙烙不给安以然好脸子了。这关系的转变不得不令安以然往别处想,就合计着,是不是他两人昨晚蹭她睡着了后,那什么了呀?怎么明显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夜之后,就好得如胶似漆似地? 师太过来请他们去用膳,这已经是第三次过来了,前两次是因为安以然还没醒,饭堂一直给他们留着早膳呢。 孙烙盯着安以然的脸左看右看,前面跟着师太走了。张书桐立马跟上去,安以然落在后面老大一截儿,慢搭斯里的跟着走。脑子晕晕乎乎的,还疼呢。看着前面两人,心里就在说,是吧是吧,有奸情吧?瞧瞧,那俩人多黏糊? 清粥咸菜,吃得人难以下咽。安以然,张书桐还好点,孙烙就有点… 看得出来他是味同嚼蜡,勉强喝了碗了清粥,筷子在咸菜碟子里搅来搅去。张书桐也不好说,“啧”了好几声,心里就合计着,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了?这不存心捣乱呢嘛。 安以然小口小口喝着,一会儿又抬眼看对面两人一眼,一会儿又左右瞟一眼,接着埋头继续吃。再抬眼时,孙烙“哌”一声儿筷子拍在桌面上,道: “贼眉鼠眼的你瞅什么呢,我有贴大字儿说‘非礼勿视’吗?要看光明正大的看。” 安以然呶呶嘴,不以为然的出声道:“哦,是光明正大的看呀。” 孙烙咬牙,他怎么越看这女人心里越毛躁呢?早知道被人误解,当初他怎么着也得吃一回吧,啥都没得到却被这么诬赖,太不值当了真是。 安以然摸摸肚子,把碗里的清粥两口喝了,放下筷子,撑着下巴看对面两人,问: “你们昨晚是不是酒后乱性了?”这话她合计一早上了,不问出来,心里不痛快。 “噗--”张书桐一口白粥当场喷了出来,满桌子都是米粒儿。紧跟着是被呛得大声咳嗽,指着安以然,一张脸憋呛得通红。 孙烙那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沉着一张脸,拿着筷子往安以然脑门儿上一敲: “你脑子是养金鱼用的吗?”咬牙切齿的骂了句:“白长了!” 要乱性,也该上她吧,摆了个活色生香的女人不上,上男人?傻帽儿啊! 安以然头歪了下,避开孙烙的连着几下打过来的筷子,表情淡定得很。 没法子,她是学动漫的嘛,社里腐女一大把啊,成天在她耳朵边念叨“基友”“基友”……碍,不过,她觉得不能歧视这一类人啊,如果两个男人的感情都能像《世界第一初恋》那般味美,那也很让人接受啊。 瞧瞧张书桐和孙烙,两模样都很周正,很般配嘛。 当然,这就是她自己在瞎想,说出来指不定会被面前两人K一顿。 张书桐米粒儿呛进气管了,难得不行,连连咳嗽,安以然坐着不动,准备把这表现的机会留给孙烙。孙烙同样沉着脸看着,坐着不动。 看着安以然那副淡定的样子,孙烙忍不住出声道:“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好姑娘,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低俗?还以为你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过,言语品味会提升几个档次,啧,看来你前夫并没有把你教得多好,反而越来越上不了台面。” 安以然脸色忽然煞白了下,目光岔岔的看着孙烙,眼睑半瞌,睫毛抖动。 姑娘不高兴了,这是显然的。 孙烙撑撑眉,这是事实,怎么地?允许她胡乱编排人,就不让人说她了不成? 安以然咬牙,好吧,她知道孙烙是故意拿话刺儿她的,没关系,她早就忘记过去的事了,离婚都一年了,她现在也过得很好,至于把这些话放心上嘛? “是啊,是啊,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所以我前夫才嫌弃我啊,我要真变得高贵,端庄,大方,温柔,贤淑,好老婆好太太像贵族中一层不变的女人,那他不会离婚了。我就是天生低俗啊,怎么着,你咬我啊?”不就是想损人,想看人笑话嘛,顺着你说得了,反正说说也不会死人。 孙烙一愣,刺儿了句:“你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啊。” “是又怎么样碍,我就是这种不思上进不知悔改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改了,我还是安以然嘛?你可千万别对我失望啊,反正我也没嫁你不是?你们家孙太太又漂亮又端庄又大方,我这种天生低俗的女人当然不能比了。所以嘛,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不要对我抱那么高的要求了。”安以然耸耸肩,无所谓道。 张书桐总算是缓过那一阵儿了,乐呵呵接了句: “小姨,顶你!说得很对,要改了就不是你了,女人还是要保持本性才可爱,不能千篇一律,都被通化了,那谁都一样了还有什么意思?是吧?” “你,助纣为虐!”孙烙扭头瞪着了眼张书桐,“没事儿别瞎搅合。” 张书桐照样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笑道:“孙总,您这么不待见,该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我小姨低俗,那怎么还听说您当初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 孙烙一张脸,臭得不行,索性摔了筷子摊手:“得,杠上了是吧?随便你怎么着吧,反正我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怎么着你都没放在心里过,我也不说什么了。” 安以然抓了下头发,她说说而已嘛,似乎孙大总裁生气了啊。 在寺庙里逛了一圈,三人下山了。也不知道安以然带个什么路,后面两男人一个劲儿的抱怨。安以然头也没回,小心的踩着每一步,抽了个空说: “我还穿高跟鞋呢,你们能不能男人一点儿啊。” 当初沈祭梵都没抱怨过,还抱着她下去的呢。难道沈祭梵不比他们俩身娇肉贵? “崩跟我用激将法,这一不小心滑下去,那可是要人命的事儿。”孙烙怒吼了声。 要是前几年,他这种山路难不倒他,可毕竟是享受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就是走路都极少的,哪还有这些个登山运动。他们这下山并不是走昨晚的台阶,而是另一边不知道从哪个草堆子里扒拉开的小路下去的,孙大总裁就很怀疑,这是不是路。 “是不是走错了?”张书桐问了句,这路能走,但一定得看仔细了,这根本就是悬崖啊。脚边的草很茂盛,肯定得扒开草踩实地不是,不然踩草叶子上极容易滑到。在这地儿滑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摔下去谁也不能担保还能不能站起来。 “没有呀,我每次都顺利下山了的。”安以然依旧没回头,每一步踩得极小心。 走下去了些,看看左右,好吧,她承认,她确实走错路了。因为没人像她这么无聊,好路不走,非要走这偏锋。所以她记忆中的那条小路已经被杂草乱石掩埋了,她也只是看着像,所以就那么下来了。走一半了才发现,不是那条路。 “你这是第几次了?”那边孙烙没好气的冲了句。 “第一次呀。”安以然说得理直气壮,站稳了,手把着树干,回头望着后面吹胡子瞪眼的两个大男人,忽然莞尔一笑,倒是惊艳得很:“放心啦,不会有错的,一定能下山。我也没那个贼胆儿能拐卖了你们俩不是?” 孙烙差点就给她抡拳头了,瞧瞧这只小妖精,多气人不是? 安以然终于到了小亭子里,山路不好走,脚扭了下,挺疼。也是辛辛苦苦走下来才知道,原来这两年已经修了条路通向这里了,就是寺庙侧边那条路。 这发现给人郁闷得,就跟住在三十楼的人,停电了只能爬楼梯,辛辛苦苦爬到家门口了吧,结果发现钥匙还在大厅一样,贼失望。 “你折腾这么一大上午就是为了看这玩意?” 孙烙不愿意了,你好歹也有点儿新意吧,你多少也给他个像样儿的理由啊。昨晚上你是喝醉了,想起寺庙就非得来。成,你醉了嘛,清醒的人得顺着你,可你今儿这是为那般啊?这么折腾人,她就为了看这口大钟? 所以说女人啊,花花肠子那是一道儿一道儿的,尽整些幺蛾子折腾人。 安以然抱着钟杵,回头看火冒三丈的孙大总裁,一脸的理所当然:“碍,我也没让你们跟着呀,自己跟着来还说三道四的。我都来了,我不来撞下山钟,多亏呀。” “你还有理了是吧。”孙烙指着安以然,后面半句他给噎了回去,怪不得那位爷他离婚呢,这么难伺候,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啊?这不尽是瞎折腾吗? 安以然忽然呵呵笑出声,出声说:“你们俩快把耳朵捂住,我要撞山钟了。” 撞山钟,福泽像山钟声音一样绵长悠远,不知道属于她的幸福什么时候才来。 “你……”孙烙话还没开说呢,“嗡”一声轰耳的钟声撞响了,在近处的人那真是被声波给震得难受,耳膜子都快破了。一声完了紧跟着又是一声,再是一声…… 要是再来一声儿,孙大总裁铁定发飙了。女人到底都在折腾些什么玩意? 扯着安以然站得远远的,“很好玩是不是?你多大了还倒腾这些?” 幼稚不幼稚啊?还撞山钟!撞她个大头鬼,对孙烙来说,完全没法儿理解安以然这种做法。那边张书桐那表情也不是特别美丽,确实没弄懂啊,又不是宗教信徒,搞这些玩意是不是挺多余的? “碍哟,我就是想……”她就是想试试,还能不能找到当年撞山钟的时候,心里那种温暖和幸福感,碍……没有了,失去了,即便在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件事,也再找不回当年的感觉,物是人非,是这样的吗? 安以然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下去,不是那个男人,即便像孙烙跟她关心这么近的人,也不会顺着她,什么都牵就她吧? 其实现在想想,那个男人,曾经真的是很牵就她了。 像这些事,换别人,关系再好,也不会心甘情愿陪着她做的。孙烙对她不好吗?很好很好,比朋友更近,比知己更甚,却还是不会什么由着她胡闹。 孙烙看着一直笑嘻嘻的安以然忽然沉默下去,有些无措了,收回手,双手卡在腰躯,压下心底的不耐烦,清了清声音,出声道: “好了好了,你喜欢,那就去撞着玩吧,我不催你就是。”小呆子,还是那么小气,说两句就生气。他也就说说她而已,这就当真了? “只能撞三下。”安以然低声回应着,忽然又扬起脸来笑着说:“我们下山吧。” 谁能那般牵就她?事事依她为主,连扮演童话那种幼稚得可笑的事情,他都二话没说就陪着她玩了。换别人,任何一个朋友,会吗?能吗?只会给她两记白眼儿,说她幼稚可笑吧。并不是他们就不好,只是不会什么都迁就着。 安以然脱了鞋子,一个人踩着台阶先走了。后面两人都站着,张书桐看着落寞的安以然,看向孙烙,叹了口气,低声道: “其实,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压抑了这么久,昨晚才真正爆发出来。这里,可能有着她自己的回忆。那种拼命想挽回当初感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光带走而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痛苦。我们不是她,理解不了。” 他一个男人在失恋之后尚且不能做到潇洒的转身,何况那样一个柔弱的女人?丈夫在她心里,就是天和地了,是她的一切,失去了,那种切肤之痛,没人能懂。 孙烙也叹息,当初在失去她的时候,那是怎样的生不如死,他很清楚。她如今,怕也是正如他当初那般吧。悠悠的出声: “倘若我们陪着她伤心,附和着她的心情,只怕她一辈子都走不出前一个婚姻给她的痛苦和伤心。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越在意,越放不下,就越难受。她还没有放下,等时间久了,再痛的伤,再深的感情,都会淡去。” 孙烙这话,倒像是在说他自己,顿了顿,再道: “她现在刻意避开不提,并不是好事。她有多怕碰触曾经,她心里就还有多在乎。要嘛,学会不去在意,要嘛,就痛到麻木,对曾经麻木了,目的也达到了。” “她毕竟是女人。”张书桐摇头,这么对一个女人,何必呢? “你有更好的办法?”孙烙冷哼了声,他当初就是那么痛过来的,“放心吧,死不了,她倔强着呢。她会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其实我们担心多了。” 孙烙是担心,担心她自己憋出毛病,但看她现在的状态,确实是他想多了。 “有。”张书桐忽然诡异的笑了下,绕过孙烙先走了。 不就是离婚了嘛,再找个呗,找个更好的……不不,也不能这么想,这纯粹是赌气的想法,再者,要找个更好的,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孙烙目光微微冷了一瞬,他怎么看那小子不怀好意呢? “你叫她‘姨’,”孙老板走下去,伸手拍了拍张书桐的肩膀,张书桐挑着眉看孙烙,孙烙嘿嘿乐了声儿,再道:“你是她侄子,那女人我最了解,绝不会自暴自弃……”玩什么禁忌恋,“所以啊,你还是收起你那档子坏心眼儿。” “孙总,你想多了。”张书桐扒开孙烙的手快步追下山。 孙烙踩着轻快的步子同样走下去,安以然在下边歇脚,脚板磨破了。 张书桐不明所以,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下。孙烙绕过两人,在安以然前面蹲下,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小呆子,上来,我背你。” 尽管语气不是那好,安以然却忽然笑了,“好啊。”二话没说,直接爬上孙烙后背了,凉鞋张书桐提着,安以然回头笑道:“谢了啊,书桐。” 孙烙听见安以然谢张书桐,当即背着她抖了下,说:“有没搞错,该谢的人是我。” “哦,好,谢谢孙大总裁。”安以然好笑道,孙烙走得有些颠,安以然不停的说:“孙总,您老可以走慢一点,我有点恐高。” 孙烙没出声,但这是台阶,怎么个慢法儿?难不成走一步歇一会儿? 没多久,安以然说:“不然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 孙烙咬牙出声:“废话别那么多!”顿了下,忍不住哼了句:“别人失恋该同情,我怎么那么想抽你呢?” “哈?”安以然愣了下,不说话了,她又惹人讨厌了?她只是想自己走而已。 安以然直接回了新租的房子,这屋子跟之前的房子挨得挺近,就在同一小区。 屋子钥匙给了一把给叶芳,因为有时候叶芳会过去给她收拾屋子。安以然本来觉得不好意思,可叶芳却并不在意。说他们娘儿俩得了安以然够多的照顾了,就给收拾收拾屋子也不碍什么事儿。 叶芳硬要坚持,安以然也不好拒绝,所以就把多的钥匙给叶芳了。 安以然回去时候给叶芳打了个电话,问叶芳中午有没有多的饭,这一晃,也都老大中午了,不想出去吃,准备对付一口就过了。 叶芳那边说有,让她直接过去吃就是。 孙烙车把安以然送到小区外就走了,张书桐也不好意思跟上去,所以自己也打车回去了。安以然进了小区,直接就去了叶芳那。 中午安峖是在学校里吃的,半封闭式的管理,下午放学叶芳会去接,所以这中午就安以然和叶芳两个人。 “回来了?早上又没吃东西吧?”叶芳赶紧把安以然身上的包接下来,特意给安以然准备的拖鞋也拿了出来,放在安以然脚边。 “谢谢大嫂。”安以然到底还是不习惯被嫂子这么伺候,心里怪过意不去。 换了鞋,把鞋放一边,这才回应叶芳刚才的话:“吃了的,就是中午不想出去。” 叶芳在阳台的上应了声儿,这里的厨房在阳台上,这栋楼的单身公寓格局都是这样。安以然那边的房子也是一样的。 昨天是什么日子,叶芳也知道,本来也是该去跟安以然道喜的,可她看着安峖做作业,安峖性子活,大人一走,就乱来了。 饭菜摆上桌,两人安静的吃饭,气氛宁静得醉人。安以然脑子有些成浆糊,大概是从寺里回来的原因。忽然想起其实这样生活着,也挺好的。有家人,有朋友陪着,有事业有工作做着,生活已经很充实了。要有时间,还能跟家里人一起出去旅游,这样的日子,也很健康。不一定非要结婚吧,就这样就好了。 安以然在离婚后,是真的从来没想过找个男人凑成对儿的事。她就是单纯的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填满,即便最开始睡觉,画画,那也是有事情在做。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强度,这样的生活步伐。 “以然,今天上午有人来找过你。”叶芳想了下,还是说了。 “嗯,是公司的人吗?”安以然反问了句,她也想不到任何人会来找她。 “不是吧,”叶芳也不大确定,“一个挺高的男人,不是Z国人。”至少不是纯种的Z国人,犹豫了下,又说:“穿的是黑色西装,寸发。” 安以然有些愣,似乎在叶芳一开口时就已经想到是谁了,可到底没敢确定。 她很清楚,那个男人事业心有多重。并不是说贪恋权位吧,可能他自小就是被那样框定了,他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的事情,他身上的责任,她都不能感同身受,所以,现在退一步来看,她是真的怪不了他。 如果没记错,他的家族大选,已经落幕了吧。无论他有没有蝉联大位,这段时间他都将忙得无暇分身。那个男人工作起来,几乎是疯狂的,一定会没日没夜的拼命的,绝不会令任何事情让自己分神。 当初还没离婚的时候,他不就很多时候深更半夜才回家? 安以然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下,真是她想多了,怎么会是他啊? “他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安以然问了句,无疑不是他呀,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不清楚,那人没说。大概他是以为你还住这里吧,问了我你现在住哪里,我说不知道。以然,我是不确定他是谁,所以才没说你现在的住处。” 叶芳有她自己的顾虑,应该她真的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安以然的前夫,她总共也就安以镍二婚婚礼那天见过那么一次,她还没敢抬眼看,哪里认识? 再说,即便真是以然前夫,想要重新追回来,哪里那么容易就把地址说出来的。叶芳心里是不愿意安以然再跟她前夫搅合在一起,那样地位的男人,不是面前这傻姑娘能吃得住的。王室,说得是好听,可那样的地方,把人当人看吗? “哦,好,我知道了。”安以然点点头,叶芳没再说安以然也没再问。 叶芳本以为安以然还会追问的,但好在没问了,叶芳是打定了主意就不会说太多。 叶芳给安以然夹了一筷子菜,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以然啊,你还年轻,你不说你结过婚,也没会知道。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可比大嫂强多了。大嫂现在人老珠黄,不想那些事。你不一样,只要你想再找,就很容易。” 叶芳看着安以然,目光满是温柔,“经历过一次就应该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不需要多本事,只要能体贴人的就好。女人一辈子图什么啊?最终都要是回到家庭,以家庭为主的,找个体贴的男人比什么重要。” “我知道的,大嫂,你放心吧。”安以然点点头,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呐,你也说了我现在还年轻嘛,还不满二十五呢,一辈子还有好长的,所以啊,我暂时还不打算再找,等年纪到了该结婚的时候再说吧。” 是还很年轻,不看身份证儿,她都差点以为一个世纪过去了。 可能是那两年里,经历过太多的事吧,所以让她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一次婚姻,确实太早了,跟玩了一次过家家似的。所以啊,说没就没了。 年轻嘛,都会犯错,错了就改,她还有机会。以后,不会再糊里糊涂的过了。 “你是聪明人,大嫂别的话也不多说了。心是自己的,疼了,只有自己知道。” 叶芳笑笑说,她要是再年轻个五岁,她一定会给自己再找一个。就算为了安峖,也会再找一个,一个女人养孩子,太艰难了。不过好在,如今安家会支付安峖一部分费用,她也就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叶芳是真把安以然当妹子看,她家里就一个女儿,没有姊妹,嫁进安家后安以欣的作风不是叶芳欣赏的,一直避开着,倒是一直对安以然挺好。 要安以然来说,叶芳跟她那新嫂子比,她无疑是偏向叶芳的。安峖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安绵她也喜欢,可到底新嫂子不如叶芳来得亲。 安以然在叶芳那坐了会儿就回去了,宿醉就是这么痛苦,往后再也不敢那么喝了。 安以然开门的时候,身后气息凉凉的。安以然愣了下,手开始发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快速的转动着钥匙,迅速的开了门,往里面走,进门就要关上。 门却被一只大手给推开了,安以然脸上表情又急又慌,抬眼一看,僵了一僵。 倒是松了口气,声音有些发干:“真巧啊,”也不是那么巧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的。”门外的男人站在门口,安以然关不了门,没办法,只能请人进去坐,同时跟着进屋。安以然那边给倒水,礼貌问了句:“要果汁还是什么?” 其实她知道她这是多此一举,他们那些人,似乎正是铁打的,从不知道食物的好。 “不用,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男人在椅子上坐下,表情依然是安以然记忆中的刻板,也没有别的什么表情。 安以然泄气,好吧,就算老友重逢吧,自己坐在了沙发上,问:“你说,顾先生。” 顾问目光看向安以然,并没有任何波动,只出声道: “爷情况不是很好,若不是最后期限,我不会特意过来找你。” 顾问开启了通讯仪,瞬间在厅里拉开了一幕虚拟影像,即便是虚拟的,但却如同真真实实在面前一般。安以然愣了愣,抬眼看过去。一看,人不动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躺在面前脸色惨白的男人,他一动不动,脆弱得像随时要离去一般。 安以然张口,却忽然捂住嘴巴。连连摇头,她不相信,那里躺着的人是那个男人。 她离开的时候,他依然傲慢高贵如天神,他照样站在云端用淡漠的目光睥睨着所有人。可,才一年不见,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不是如何的风光无限,也不是怎样的众星捧月。他身边没有盲目的推崇附和,也没有小人的阿谀奉承。 没有任何震撼的出场方式,有的,竟然是那一张张比死人更难看的脸,所有人手上拿着雪亮的刀片,在他身上挥动。他闭着眼,并不清楚自己他是睡着了还是被麻药控制了,没看到他任何的挣扎,疼吗?她也不知道。 “他……怎么了?”到底是受了多严重的伤,才会全身动刀? 她能看到的,就是那些个冷酷的医生拿着手术刀在割伤口上的腐肉,全身,被血染,全是触目惊心的刀伤,两指宽的血肉掀翻,枪子儿打出来的血窟窿汩汩流血。最侧的,身量极高的人,无疑是约克,他并没有执刀,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所有人的所有动作。表情被口罩盖住,看不清遮挡了怎样了严肃表情。 “爷有幸,蝉联家主大位。但在最后一场武斗中,被伯爵公暗伤。”顾问言简意赅,事情一句带过,但结果怎样你自己看到了,具体怎么着,你自己去想吧。 “暗,暗伤?”安以然忽然指着面前的场景,手指穿过了电波,发出滋滋的电音,怒声道:“都暗伤成这样了,都没人管吗?” 她记得,魏峥说过,家主大选,最后一比,是武斗,比得是家主自身的本领。未公平公正,王室,内阁大臣以及各大氏族世家都将会在审核席位上观战。 可沈祭梵这个,都受这么严重的伤了,还叫“暗”? “评审的人眼都瞎了吗?这伤这么严重都看不到?你们不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吗,怎么会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安以然的声音有些失控,情绪瞬间被激了起来。 顾问撤了虚拟影像,没准备再说什么,起身就要走。整个过程没着没落的,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把人的心掉得老高,他竟然就那么走了。 “你站住!”安以然跺脚,顾问要听那才怪了,安以然直接跑上前去,抓着顾问问:“你等等,你就这样就要走了吗?沈祭梵就是让你来跟我说那么一句话,给我看那么一幕就完了?你不解释清楚,不怕回去受罚吗?” 顾问倒是微微拧眉,垂眼看着安以然,道: “姑娘是不是忘了我早已经被爷赶了出来,我现在已经不是沈家的人。舒默潜逃,满世界逃命,我与他,都不是沈家的人。所以你这受罚一说,是指什么?” “什么?”安以然脑子轰了一声,似乎她忽略了太多的事。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顾问又要走,安以然当即伸手抓住顾问的衣服,再度跑他面前,挡住: “等等,你等等,五分钟,不,三分钟,我就问几个问题。” 顾问表情很不耐烦,觉得来告诉她这件事已经很够意思了,没必要说别的。 “你不在沈祭梵身边做事了,那为什么还来告诉我这些事?还有,你又怎么沈祭梵的情况的,他会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你一个外人吗?”安以然急急的说着。 到底是上过太多次当了,这一刻脑子转得还不算慢,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 顾问目光带着轻蔑,是的,他又高估了安姑娘的智商,吸了口气,道:“看到约克医生没有?看到魏老大没有?” 那意思是,这些消息都是爷身边人泄露出来的,就是为了告诉她。但沈爷此刻的情况不容许他们擅自离开,所以找到了顾问。 安以然歪着头想了下,好难得才转过了那个弯儿。所以啊,笨人千万不要装聪明人,不是那块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千万不要跟聪明人打交道,人连说话你都听不懂,还有什么可接洽的? “那……”她就是不愿意相信,沈祭梵,他怎么可能会躺着一动不动?他怎么可能会受伤,会倒下?怎么可能? “你要是还记着当初爷对你的情分,那就去看看爷,兴许,会让爷在最后一段时间过得好一点。”顾问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 安以然脑子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事,回过神又问:“舒默为什么要潜逃?” “因为帮你做假证,被爷发现了。”顾问再道。 “……”安以然张张嘴,顿了下,想起来了刚才要问什么了:“什么叫最后一段时间过得好一点?” 顾问松了口气,姑奶奶诶,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亚赫家族有遗传病史……爷,即便这次能挺过来,也活不过,三个月……” “……”安以然脑子瞬间炸响,“什么?” 原本写了近万字家主斗争,但大家可能不愿意看,所以删了,一笔带过,所以重写到现在。 ------题外话------ 求年票,最后两天了哈,给力点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9,前夫 顾问并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安以然的反应。顿了顿,还是补充了句: “信不信由你,消息我已经带给你了,怎么做看你自己。姑娘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顾问心里合计了下,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多说无益,真走了。 人都已经下到底楼了,安以然才回过神来,连忙追出去:“等等,顾问,等等……” 急急慌慌的按着电梯,可数字一边在上面下不来,另一边在下面一时半会儿又上不来。等安以然追出去后,人已经走远了。追出小区左右望着,哪里还有个人? 安以然脸色不那么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到的一幕不是有假,那玩意之前也见过,在对付小美的时候她就闹出过笑话。 所以沈祭梵到底怎么样了,她是真的心里很没底。先不管还有什么病,身上那么多伤口,流了那么多血,那不会是假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流那么多的血,能行吗?她现在眼前出现的,全是那一道道血肉掀翻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安以然整个人都傻了一般,一直傻傻的在小区门口站了好久。脑子里啥也没有了,空白一片,混混沌沌的。眼前的东西,模糊得连轮廓都没有了。 直到赵晓玲把车停在她身边时她才勉强回过头来。 赵晓玲推开车门,走近安以然问道:“头儿,喊你大半天儿了,从路口拐弯就跟打招呼来着,你这神游的境界高了不老少啊,真没听到还是假的?” “嗯?是吗?可能,没听到,可能在想事情,你找我有什么事?”安以然依然有些不在状态,脸色惨白得几近死灰,眼睛无神,木讷的望着赵晓玲。 赵晓玲这是走近了才看出安以然的不一样,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安以然额头,这在以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两人关系确实挺近的。出声道:“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昨晚上喝太多酒的缘故?头儿,没事儿吧你?” “没事啊,你是来找我还是路过?”安以然脑子有些转动不了,近乎木讷。 “哦,我来找你的,不是要给我个单子做嘛,本大老板亲自来。”赵晓玲嘿嘿乐道,他可是正儿八经为了公事来的,绝对不是打酱油。 “哦,好……”安以然愣了愣才有所反应,问他:“那是出去找个地方,还是去我那?不然你等等我吧,我回去换双鞋。” 她鞋子脱在叶芳那了,穿了那边拖鞋回去的,所以这时候脚上还是双拖鞋。 “不用不用,去你那吧,咱们俩这关系,还用得着怎么讲究?谈谈公事,聊聊天吧,头儿,咱哥俩可是很久没叙旧了,瞅瞅,我东西都给备好了。”今天这行程小赵儿早就安排好了的,到底安以然是他的恩人,特地过来一趟。 车上放了不老少的东西,几瓶红酒,原本是想让肖肖也过来的,但肖肖怀孕了,孕妇那情绪,得,他是没法儿将就,来个孕妇,气氛不见得会好,所以他自己过来了。 安以然看着车子就眼睛就直了,神思漂开。赵晓玲推着安以然上车:“头儿,上车吧。车子我就不开进地下停车场了,在楼下停一停。” 进了小区,赵晓玲把车上东西全都拧手上,拿不全,回头喊安以然,“头儿,您老过来搭把手啊,可不能让我来回跑两趟吧?” “哦……”安以然赶紧走过去,伸手接过赵晓玲递来的几袋红酒,看着小赵儿大包小袋的东西拿手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些,是搬去我那的?” “是啊,今儿吃不了,放着往后慢慢吃。”赵晓玲搬着东西就先进去了。 安以然愣了下,她刚刚不是说去外面找个地方谈吗?他怎么自己进去了? 碍,叹着气,慢搭斯里的跟在后面,进了电梯,她说:“小赵儿,我今天还头晕呢,改天再聚行吗?”其实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思谈公事,更没心思叙旧。 “没事没事,晕着晕着就习惯了。”小赵儿笑着出声道,他现在也挺忙,毕竟那公司就他一个人在管,时间也不是说抽得出来就能抽出来的。老婆怀孕五个月了,他到现在都还没单独抽一天时间出来陪的,现在对这位曾经的上司,算是足够了。 小赵儿没别的意思,他是真心想感谢安以然。他也是在安以然出国之后才知道,三人行宣传企划公司有一半是他的。而且他看了档案,他的名字,是在注册的当天就写上去的,那是一种被信任的感动。 承她的情,可能这辈子最要感谢的就是她了。写了他的名字,却并没有告诉他,若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也不相信如今这个社会,还有这么傻的姑娘。 赵晓玲心里,安以然就是他亲妈啊,那种感情,他没办法跟别人说,铁定不是男女感情那种。那是交织着感激,亲近的感情。换个直白点的说法,如果安以然今后有什么困难找他,他绝对赴汤蹈火也不推辞。就算将来给她养老,他也不在话下。不过,养老也轮不到他,似乎姑娘比他年纪还小些。 推开门,赵晓玲直接就挤进去了,他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回头特认真的说了句:“头儿,你认我当干儿子吧。” “……”安以然正关门呢,听见小赵儿那话差点把手上拧的酒给碎了。 淡定从容的走进屋,酒放茶几上,同样特认真的看着小赵儿,问道: “这事跟肖肖商量了吗?” 小赵儿嘿嘿两声儿,抬手摸了下头顶,“嗨哟,头儿,你也太不给面儿了,你就不能附和我来个惊讶的表情?你那反应,真是伤我自尊了。” 安以然额上拉出三根黑线:“都当大老板了,嘴还是那么贫啊。” “嘿嘿,这不是跟我干妈一起呢嘛?”赵晓玲立马贼呵呵的喊上了。 安以然当即就被噎了下,今早上听见张书桐喊她“小姨”,那就已经够震撼了,现在小赵儿居然喊她“干妈”,这不是,存心刺儿她嘛? “我觉得你不怀好心,说吧,有什么目的?”安以然拉着脸子问,她哪有那么老? “没呢,就是想讨好你,想多孝敬你啊,来,咱们喝酒,这酒的口感特不错,一个大客户送的,我尝了一次,这不,全留给你了。”小赵儿那已经开始了。 小赵儿这人吧,自来熟。据说他曾经在学校时候是挺闷的一人,倒是在三人行的时候把这厚脸皮给开发出来了。大抵是身边人都太过安静,他觉得得负责挑起气氛,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安以然苦拉着一张脸,眼睛一大一小的瞅着赵晓玲,苦哈哈的哼道:“孝敬?” 她要真有这么大个儿子,那可真得牛气了。 “是的,来,头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赵晓玲那杯子都给带了现成的过来,一杯酒递给安以然,顺势碰了下。 “合同呢,先签了再说。”安以然说道,赵晓玲呷了口酒,把合约翻了出来,道:“合作项目我已经跟钱经理谈过了,价格方面,头儿,您放心,我就收你在各大平台宣传的运营费,其他分文不收,免费帮你做,所以这合约得我亲自送来。” 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摆在安以然面前,签字笔也都给她,说:“你签个字就成了。” “这样不好吧,”安以然倒是自己拿起来翻了翻,确实如他所说,真的子收取宣传的运营费,其他项目的费用,分文不取,安以然放在桌面上说:“这个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这样是纯粹在帮我。你这样来,我往后还怎么找你?名卡宣传的也不是这一期就结束的,往后每个阶段都会大大小小的宣传。我找你,当然不是为了要拿你的好处,而是希望能互利。钱给别人赚,不如给你,对吗?” 安以然那性子吧,要说她好,又不竟然,说不好,可这些人情关系上却是比她那位姐姐做得好多了。所以吧,感性一点的人,也并不一定会吃亏一辈子。 对别人好,不求回报,但总有人会记得你的好。 “小赵儿啊,我们公归公,私归私,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这样也不至于给别人落下话柄呀。你毕竟是公司的老板,你这样滥用职权,在公司的影响也很不好。铁面无私的老板或许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公私不分同样会让人有好印象。而且,退一步说,你这样做,肖肖同意吗?她还怀着孕,为了这件事你们气争执,给她添气,你觉得值得吗?这份合约我先不签,我先扫描下来传回公司,让钱丽赶紧修改一下,按照程序走,然后经过再送过来,我们重新谈,怎么样?” 安以然的话,说得条条在理,赵晓玲自认口条不错,却愣是被她说得没有半句话可辩解。良久,叹口气,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保证不遗余力的给你把宣传做好,包你的片子大火。” “呵呵,那我就谢谢你啦。”安以然笑起来,总算眉梢有几分喜色了,思想也在刚才听到的事情中抽离了些许回来。 安以然回过神后,人倒是精神了几分。拍了照,把文案传给了漫画社,让那边扫描下来尽快整理,再让钱丽送过来。 赵晓玲倒是郑重其事对安以然道谢,很多肺腑之言很久之前就想对她说,可一直没找着机会。这次他是铁定要说的,甭管是不是看起来有些瞎矫情,那些话他不得不说。虽然说安以然是他的再生父母严重了点,但心里的感激是真实的。 安以然就觉得小赵儿这说得过头了,乐呵呵道:“那都是你应得的,最开始,不是你撺掇做宣传,这公司也不会成立啊。再说了,你的贡献比我大多了。” 这是事实,后期她根本就没怎么去公司,沈祭梵不乐意啊,对她天天去公司意见很大。不过她确实也没什么可做的,因为到后来,项目不是她跟进的,方案不是她写的,她想帮忙都没法儿帮。而且她说话,旁人又不能不给面不听,所以啊,反倒是她去公司,成捣乱的了。 “吃水不忘打井人,头儿,我承你的恩。”赵晓玲别的话也不说了,要说的刚才已经说过了,再说,就真的显得假矫情了。 他的名字是在公司注册时就写上去的,若是在安以然这次回国后,说要把公司递给他才全交给他的话,那又不一样。那时候一半的公司给他,那是对他的信任。 钱丽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进门,眼睛立马亮堂了,赶紧坐下来,合同递给赵晓玲,说了句:“赵总,你先看看,有什么异议我们在谈。” 转头看向安以然:“好啊你,笨妞儿,小日子过得挺潇洒嘛,好在你有良心叫我过来。来来,喝一杯,这牛肉,好吃,这味儿的我贼喜欢。” 这边跟安以然碰着杯,转过头又对赵晓玲说道:“赵总,前面都是我们需要的项目,你只看第三页,上面有价格,您看看那价儿能不能接受,接受的话,咱们爽快人立马就签了,不能接受的话,那就派个业务经理,咱们改天再具体详谈。” 赵晓玲点头,刚要出声说没意见,结果钱丽立马又转头对安以然说话了: “你有没有去商场五楼的美食城?那里面有一家这类凉肉的,味道倍儿好。晚上我带你去,我还有两张消费抵用券没用呢,咱晚上也弄点回来尝尝。” 安以然笑着点头,“好啊,我没问题的。不过……丽丽,昨晚上还说要减肥来着。” 安以然呵呵乐道,别的话也不多说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呗。 通常啊,天天嚷嚷着减肥的女人,一般都是越减越肥的典型。 “得得,甭说了,下个月才开始吧,下个月再养养。”钱丽直接摆摆手岔开。 赵晓玲扬扬手里的合同,可几次两女人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得,拿着笔自己先签了。推一边,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好啊!” 安以然跟钱丽当下被这位大哥震得目瞪口呆,转头看他。赵晓玲嘿嘿一乐,起了他的酒杯,跟两人碰杯说:“合同我已经签了,你们看着办吧。” 钱丽反应了过来,合计她们是把这位大哥晾着了? 赶紧乐呵道:“赵总真是爽快人,我就特愿意跟赵总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 笔递给安以然,安以然也没看,直接签了。 赵晓玲原本准备安以然好好说说掏心窝子的话来着,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钱经理来。得,他还是先撤吧,那些话也不好当着第三人说。 “头儿,那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点事情。”赵晓玲起得不清不愿的。 安以然点头,人家确实忙啊,笑道:“好,那我不送你了哦?” “送什么,您坐着坐着,继续聊,我先走了,咱们回聊。”赵晓玲在门口回头说。 “赵总真是个识趣儿的人啊,慢走啊,下次再来。”钱丽乐呵着打趣。 她那话,显然把赵晓玲那心思给揭开了,就是人觉得尴尬呗,两女人说话他一大男人不好意思,这不,找借口溜呢。赵晓玲回头看了眼钱丽,那位钱经理说话还真是,够直接的。干笑了声,没回应,带上门先走了。 安以然踢了下钱丽:“你现在吃的喝的都是赵总带来的,给句好儿吧。” 钱丽一脸的理所当然:“那是他心甘情愿带来的,我们也求着他不是?” 安以然晃着红酒,仰头喝了个见底,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见底。钱丽抬眼看她,愣道,“笨妞儿,你这是眼花了错把酒当白开水喝还是怎么着?” 安以然又灌了一杯,钱丽看不过去了,伸手把她手里的杯子夺了过去:“行了,什么事啊?用得着这样自暴自弃?昨晚不还是好好的?” 安以然双手捂着脸,再抬眼的时候已经满脸是泪。钱丽本来还悠哉乐呵着,一看她这满脸的泪,懵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拍拍手,道:“怎么了?” “我今天……”安以然叹着气,眼眶发红,钱丽提着心等她后面的话。 “然后?”钱丽见她良久不出声,又反问。 “我前夫,受了重伤,好像,挺严重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去看他。”安以然捂着脸,把痛苦和心疼掩藏在双手下。 顾问并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安以然的反应。顿了顿,还是补充了句: “信不信由你,消息我已经带给你了,怎么做看你自己。姑娘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顾问心里合计了下,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多说无益,真走了。 人都已经下到底楼了,安以然才回过神来,连忙追出去:“等等,顾问,等等……” 急急慌慌的按着电梯,可数字一边在上面下不来,另一边在下面一时半会儿又上不来。等安以然追出去后,人已经走远了。追出小区左右望着,哪里还有个人? 安以然脸色不那么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到的一幕不是有假,那玩意之前也见过,在对付小美的时候她就闹出过笑话。 所以沈祭梵到底怎么样了,她是真的心里很没底。先不管还有什么病,身上那么多伤口,流了那么多血,那不会是假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流那么多的血,能行吗?她现在眼前出现的,全是那一道道血肉掀翻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安以然整个人都傻了一般,一直傻傻的在小区门口站了好久。脑子里啥也没有了,空白一片,混混沌沌的。眼前的东西,模糊得连轮廓都没有了。 直到赵晓玲把车停在她身边时她才勉强回过头来。 赵晓玲推开车门,走近安以然问道:“头儿,喊你大半天儿了,从路口拐弯就跟打招呼来着,你这神游的境界高了不老少啊,真没听到还是假的?” “嗯?是吗?可能,没听到,可能在想事情,你找我有什么事?”安以然依然有些不在状态,脸色惨白得几近死灰,眼睛无神,木讷的望着赵晓玲。 赵晓玲这是走近了才看出安以然的不一样,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安以然额头,这在以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两人关系确实挺近的。出声道:“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昨晚上喝太多酒的缘故?头儿,没事儿吧你?” “没事啊,你是来找我还是路过?”安以然脑子有些转动不了,近乎木讷。 “哦,我来找你的,不是要给我个单子做嘛,本大老板亲自来。”赵晓玲嘿嘿乐道,他可是正儿八经为了公事来的,绝对不是打酱油。 “哦,好……”安以然愣了愣才有所反应,问他:“那是出去找个地方,还是去我那?不然你等等我吧,我回去换双鞋。” 她鞋子脱在叶芳那了,穿了那边拖鞋回去的,所以这时候脚上还是双拖鞋。 “不用不用,去你那吧,咱们俩这关系,还用得着怎么讲究?谈谈公事,聊聊天吧,头儿,咱哥俩可是很久没叙旧了,瞅瞅,我东西都给备好了。”今天这行程小赵儿早就安排好了的,到底安以然是他的恩人,特地过来一趟。 车上放了不老少的东西,几瓶红酒,原本是想让肖肖也过来的,但肖肖怀孕了,孕妇那情绪,得,他是没法儿将就,来个孕妇,气氛不见得会好,所以他自己过来了。 安以然看着车子就眼睛就直了,神思漂开。赵晓玲推着安以然上车:“头儿,上车吧。车子我就不开进地下停车场了,在楼下停一停。” 进了小区,赵晓玲把车上东西全都拧手上,拿不全,回头喊安以然,“头儿,您老过来搭把手啊,可不能让我来回跑两趟吧?” “哦……”安以然赶紧走过去,伸手接过赵晓玲递来的几袋红酒,看着小赵儿大包小袋的东西拿手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些,是搬去我那的?” “是啊,今儿吃不了,放着往后慢慢吃。”赵晓玲搬着东西就先进去了。 安以然愣了下,她刚刚不是说去外面找个地方谈吗?他怎么自己进去了? 碍,叹着气,慢搭斯里的跟在后面,进了电梯,她说:“小赵儿,我今天还头晕呢,改天再聚行吗?”其实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思谈公事,更没心思叙旧。 “没事没事,晕着晕着就习惯了。”小赵儿笑着出声道,他现在也挺忙,毕竟那公司就他一个人在管,时间也不是说抽得出来就能抽出来的。老婆怀孕五个月了,他到现在都还没单独抽一天时间出来陪的,现在对这位曾经的上司,算是足够了。 小赵儿没别的意思,他是真心想感谢安以然。他也是在安以然出国之后才知道,三人行宣传企划公司有一半是他的。而且他看了档案,他的名字,是在注册的当天就写上去的,那是一种被信任的感动。 承她的情,可能这辈子最要感谢的就是她了。写了他的名字,却并没有告诉他,若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也不相信如今这个社会,还有这么傻的姑娘。 赵晓玲心里,安以然就是他亲妈啊,那种感情,他没办法跟别人说,铁定不是男女感情那种。那是交织着感激,亲近的感情。换个直白点的说法,如果安以然今后有什么困难找他,他绝对赴汤蹈火也不推辞。就算将来给她养老,他也不在话下。不过,养老也轮不到他,似乎姑娘比他年纪还小些。 推开门,赵晓玲直接就挤进去了,他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回头特认真的说了句:“头儿,你认我当干儿子吧。” “……”安以然正关门呢,听见小赵儿那话差点把手上拧的酒给碎了。 淡定从容的走进屋,酒放茶几上,同样特认真的看着小赵儿,问道: “这事跟肖肖商量了吗?” 小赵儿嘿嘿两声儿,抬手摸了下头顶,“嗨哟,头儿,你也太不给面儿了,你就不能附和我来个惊讶的表情?你那反应,真是伤我自尊了。” 安以然额上拉出三根黑线:“都当大老板了,嘴还是那么贫啊。” “嘿嘿,这不是跟我干妈一起呢嘛?”赵晓玲立马贼呵呵的喊上了。 安以然当即就被噎了下,今早上听见张书桐喊她“小姨”,那就已经够震撼了,现在小赵儿居然喊她“干妈”,这不是,存心刺儿她嘛? “我觉得你不怀好心,说吧,有什么目的?”安以然拉着脸子问,她哪有那么老? “没呢,就是想讨好你,想多孝敬你啊,来,咱们喝酒,这酒的口感特不错,一个大客户送的,我尝了一次,这不,全留给你了。”小赵儿那已经开始了。 小赵儿这人吧,自来熟。据说他曾经在学校时候是挺闷的一人,倒是在三人行的时候把这厚脸皮给开发出来了。大抵是身边人都太过安静,他觉得得负责挑起气氛,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安以然苦拉着一张脸,眼睛一大一小的瞅着赵晓玲,苦哈哈的哼道:“孝敬?” 她要真有这么大个儿子,那可真得牛气了。 “是的,来,头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赵晓玲那杯子都给带了现成的过来,一杯酒递给安以然,顺势碰了下。 “合同呢,先签了再说。”安以然说道,赵晓玲呷了口酒,把合约翻了出来,道:“合作项目我已经跟钱经理谈过了,价格方面,头儿,您放心,我就收你在各大平台宣传的运营费,其他分文不收,免费帮你做,所以这合约得我亲自送来。” 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摆在安以然面前,签字笔也都给她,说:“你签个字就成了。” “这样不好吧,”安以然倒是自己拿起来翻了翻,确实如他所说,真的子收取宣传的运营费,其他项目的费用,分文不取,安以然放在桌面上说:“这个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这样是纯粹在帮我。你这样来,我往后还怎么找你?名卡宣传的也不是这一期就结束的,往后每个阶段都会大大小小的宣传。我找你,当然不是为了要拿你的好处,而是希望能互利。钱给别人赚,不如给你,对吗?” 安以然那性子吧,要说她好,又不竟然,说不好,可这些人情关系上却是比她那位姐姐做得好多了。所以吧,感性一点的人,也并不一定会吃亏一辈子。 对别人好,不求回报,但总有人会记得你的好。 “小赵儿啊,我们公归公,私归私,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这样也不至于给别人落下话柄呀。你毕竟是公司的老板,你这样滥用职权,在公司的影响也很不好。铁面无私的老板或许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公私不分同样会让人有好印象。而且,退一步说,你这样做,肖肖同意吗?她还怀着孕,为了这件事你们气争执,给她添气,你觉得值得吗?这份合约我先不签,我先扫描下来传回公司,让钱丽赶紧修改一下,按照程序走,然后经过再送过来,我们重新谈,怎么样?” 安以然的话,说得条条在理,赵晓玲自认口条不错,却愣是被她说得没有半句话可辩解。良久,叹口气,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保证不遗余力的给你把宣传做好,包你的片子大火。” “呵呵,那我就谢谢你啦。”安以然笑起来,总算眉梢有几分喜色了,思想也在刚才听到的事情中抽离了些许回来。 安以然回过神后,人倒是精神了几分。拍了照,把文案传给了漫画社,让那边扫描下来尽快整理,再让钱丽送过来。 赵晓玲倒是郑重其事对安以然道谢,很多肺腑之言很久之前就想对她说,可一直没找着机会。这次他是铁定要说的,甭管是不是看起来有些瞎矫情,那些话他不得不说。虽然说安以然是他的再生父母严重了点,但心里的感激是真实的。 安以然就觉得小赵儿这说得过头了,乐呵呵道:“那都是你应得的,最开始,不是你撺掇做宣传,这公司也不会成立啊。再说了,你的贡献比我大多了。” 这是事实,后期她根本就没怎么去公司,沈祭梵不乐意啊,对她天天去公司意见很大。不过她确实也没什么可做的,因为到后来,项目不是她跟进的,方案不是她写的,她想帮忙都没法儿帮。而且她说话,旁人又不能不给面不听,所以啊,反倒是她去公司,成捣乱的了。 “吃水不忘打井人,头儿,我承你的恩。”赵晓玲别的话也不说了,要说的刚才已经说过了,再说,就真的显得假矫情了。 他的名字是在公司注册时就写上去的,若是在安以然这次回国后,说要把公司递给他才全交给他的话,那又不一样。那时候一半的公司给他,那是对他的信任。 钱丽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进门,眼睛立马亮堂了,赶紧坐下来,合同递给赵晓玲,说了句:“赵总,你先看看,有什么异议我们在谈。” 转头看向安以然:“好啊你,笨妞儿,小日子过得挺潇洒嘛,好在你有良心叫我过来。来来,喝一杯,这牛肉,好吃,这味儿的我贼喜欢。” 这边跟安以然碰着杯,转过头又对赵晓玲说道:“赵总,前面都是我们需要的项目,你只看第三页,上面有价格,您看看那价儿能不能接受,接受的话,咱们爽快人立马就签了,不能接受的话,那就派个业务经理,咱们改天再具体详谈。” 赵晓玲点头,刚要出声说没意见,结果钱丽立马又转头对安以然说话了: “你有没有去商场五楼的美食城?那里面有一家这类凉肉的,味道倍儿好。晚上我带你去,我还有两张消费抵用券没用呢,咱晚上也弄点回来尝尝。” 安以然笑着点头,“好啊,我没问题的。不过……丽丽,昨晚上还说要减肥来着。” 安以然呵呵乐道,别的话也不多说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呗。 通常啊,天天嚷嚷着减肥的女人,一般都是越减越肥的典型。 “得得,甭说了,下个月才开始吧,下个月再养养。”钱丽直接摆摆手岔开。 赵晓玲扬扬手里的合同,可几次两女人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得,拿着笔自己先签了。推一边,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好啊!” 安以然跟钱丽当下被这位大哥震得目瞪口呆,转头看他。赵晓玲嘿嘿一乐,起了他的酒杯,跟两人碰杯说:“合同我已经签了,你们看着办吧。” 钱丽反应了过来,合计她们是把这位大哥晾着了? 赶紧乐呵道:“赵总真是爽快人,我就特愿意跟赵总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 笔递给安以然,安以然也没看,直接签了。 赵晓玲原本准备安以然好好说说掏心窝子的话来着,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钱经理来。得,他还是先撤吧,那些话也不好当着第三人说。 “头儿,那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点事情。”赵晓玲起得不清不愿的。 安以然点头,人家确实忙啊,笑道:“好,那我不送你了哦?” “送什么,您坐着坐着,继续聊,我先走了,咱们回聊。”赵晓玲在门口回头说。 “赵总真是个识趣儿的人啊,慢走啊,下次再来。”钱丽乐呵着打趣。 她那话,显然把赵晓玲那心思给揭开了,就是人觉得尴尬呗,两女人说话他一大男人不好意思,这不,找借口溜呢。赵晓玲回头看了眼钱丽,那位钱经理说话还真是,够直接的。干笑了声,没回应,带上门先走了。 安以然踢了下钱丽:“你现在吃的喝的都是赵总带来的,给句好儿吧。” 钱丽一脸的理所当然:“那是他心甘情愿带来的,我们也求着他不是?” 安以然晃着红酒,仰头喝了个见底,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见底。钱丽抬眼看她,愣道,“笨妞儿,你这是眼花了错把酒当白开水喝还是怎么着?” 安以然又灌了一杯,钱丽看不过去了,伸手把她手里的杯子夺了过去:“行了,什么事啊?用得着这样自暴自弃?昨晚不还是好好的?” 安以然双手捂着脸,再抬眼的时候已经满脸是泪。钱丽本来还悠哉乐呵着,一看她这满脸的泪,懵了。 ------题外话------ 七点前会更新内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0,漂洋过海来看你 门合上,沈祭梵起身,圆圆在办公桌一边的椅子上隔着,这肥猫享受了最高级待遇,基本上这位爷在哪,它就在哪。 沈祭梵伸手把龙猫提了起来,目光瞬间变得幽暗。捏着龙猫软绵绵的肚子低声道:“妈妈不过来,她真的不要我们爷俩了?” 査士弭那边一出去,赶紧吐了一大口气,爷那脸色,活像要吞人似的,少夫人不过来,他也没办法不是?派去的人是顾问,谁知道顾二哥是怎么说的? 査士弭快步往前跑,赶上了魏老大,想抬手拍下老大肩膀来着,可魏老大那脸色,也实在难看,所以赶紧给收了回来,舔着笑道:“魏老大,顾二哥那事办得怎么样啊?您方便就给小的透露透露呗?不然爷忽然问起来,我怕答不上来啊。” 就说刚才吧,魂儿都差点儿给吓没了。在沈爷身边这么久,总算摸出了些个门道,分内之事得做好,这同时还得关注着各位老大哥任务完成的进程。爷那边只是把事情交代下去,具体交代给谁了,他哪里记得清楚?所以一旦想起了见着人就提一句,管你是不是负责这事的。 魏峥一愣,他倒是把那小姑奶奶给忽略了,爷是问她吧。 “想知道自己去问顾问。”魏峥冷声道,快步走了出去。 査士弭嘿嘿笑了声,他要能问顾问,他也不会舔着脸来问魏峥啊。 & 安以然总算下班了,真是累得够呛筋疲力尽的从办公大楼走出来,走路都有些漂。累,真心好累。大概还是她玩太久了,没工作的原因,一直在办公室呆着,脑子到下午五六点时候就开始嗡嗡响了,也有些头疼。 安以然走下台阶,前面的车开了过来,停在她身边,安以然微微俯身看了眼,是舒依依。车窗打下来,安以然走过去,站在车前笑着说: “依依姐,好久没见了呀,你这大半年都在忙什么呀?我片子过审核了,庆功宴请你喝酒呢,你怎么也不来?太让人伤心了。” “你会伤心?”舒依依挑眉看她,她说什么好呢?安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愣是让所有人都失望了,这姑娘,心肠迎着呢。 安以然跟着舒依依一样,挑挑眉,显然嘛,她是人碍,怎么不会伤心? 舒依依递了个东西给安以然,安以然接得有些木然,狐疑问:“什么?” “不清楚,我哥给你的。”舒依依再度挑眉,安以然整好看向她,愣了下,觉得舒依依跟舒默不愧是亲兄妹,还真有些相像。挑眉的动作,嘴角上扬的动作,这些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连给人的感觉都觉得一样。 提及她哥,安以然倒是想起来了,立马趴在车窗上,俯身小声问舒依依: “是不是你哥哥在被人追杀?是他之前的老板的人,你知道这事吗?” 舒依依愣了下,反问:“谁跟你说这些的?” 难道那位爷按耐不住,已经派人过来了?大选期间,在爷顺利禅位之后,她才回来的,刚过来没多久,并没有发现那位爷有任何动作,这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舒依依心思几转却又再出声道:“知道一点,不过我哥是做什么的你应该也知道,像他们那工作,生死从来不在自己手上。知道国家反恐的特种兵吗?或者恐怖组织里头的人吗?我哥跟他那些兄弟就属于那一类。” 安以然没太明白他的比喻方式,微微虚合了下眼,“哈?” 舒依依挑眉,是,她是懂事了不少,可脑子没换,真是不能指望她有多聪明。 换了个说法:“就是说,我们的命运,不是,我哥的他们是一旦进入那个组织,生死就不由自己。懂吗?上头上你死,你就不能活。” “黑社会嘛?”安以然皱眉,不是吧?舒依依耸耸肩:“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安以然哼哼声,沈祭梵是王室外亲好不好?浑身金光灿灿的,哪里黑了? “上头指的是谁啊?是沈祭梵吗?还是那位国王陛下?”安以然到现在还是不太懂,沈祭梵当初也没就这个问题跟她解释。纵然她回国过特意查了查那个国家的资料,但对于这些上下级的关系还是不明白。 比如,议会和国王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内阁大臣的权利比国王还大,因为一切事情都需要经过议会同意才能全国实施,国王真的就是摆设啊。可以用“花瓶”来形容么?没有任何实权,就连国王的人选,都是有内阁决定的,花架子啊。 所以,她就不明白,既然那样,他们那国家还要国王干什么? 所以吧,她前夫真的当了很大的官碍,是唯一一个王室外亲担任的内阁大臣吧。也因为如此,所以他那家族大选才会变得那么恐怖,因为一旦当选,那就是手握重权了呀。 在西班牙的时候,她一直没弄懂那些氏族是怎么来的,大概,都是内阁大臣背后的家族吧。没有点势力,哪能手握重权? 舒依依挑挑眉,出声道:“我,哥他们的上头,无疑是那位爷了,当娅赫家族中为他们效命的人很多,每个分支都有自己的人,所以这‘上头’就看人在哪家了。” 安以然忽然想起霍弋了,问道:“像霍弋那样吗?” 舒依依冷哼,觉得把爷跟霍弋那厮放一起比,显得掉价儿。 安以然见舒依依不回应,以为是默认,索性拉开门坐了上去,边系安全带边说: “那个,我以前听沈、就是我前夫说过,在泰国北部啊,那边的人都有自己的武装部队。你哥哥他们,像魏峥啊,顾问啊他们,是不是加入的就是类似那种武装的部队?我看他们真的好听我前夫的话呀,就跟我们Z国古代,世家大族中的侍卫一样,主人说什么下人就得赴汤蹈火也得去做,没有任何人身自由的。” “嘿!”舒依依笑出声了,转头看向安以然,给了她一个赞,“姑奶奶诶,你总算脑子开窍了,就类似那也的关系,懂吗?” “哦……资本主义社会真黑暗。”安以然感慨了句。 舒依依有些想笑,忍不住刺儿了句,“哟呵,你以为像你们这种打着社会主义口号走着资本主义的路又有什么区别吗?” “碍哟,我又没说你,干嘛那么横呀?说说而已嘛。”安以然哼声道,包包放在膝盖上说:“依依姐,你顺路车我去安家老宅呗?” “抱歉得很,我不顺路。”舒依依凉飕飕的出声,半点不给面子。 “顺一个呗,你反正都开车啦,不然,我给你油钱?”安以然耍赖,她自己有车,但那车开得,得,还是会别丢人了,半小时就能回家的路她得开上两小时。 舒依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安以然笑眯眯的给笑回去。 安以然看着车子转向,立马欢乐了,觉得舒依依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依依姐,你前段时间去哪了?”安以然玩着手机边顺口问了句。 舒依依微微侧目看安以然,她就不明白,那手机有那么好玩?似乎现在人几乎一坐下就在掰手上的手机,手机她也有啊,可怎么就没那个兴趣? “出国玩去了。”舒依依出声,那边正是大选时期,即使知道她不再有任何用武之地,她必须赶过去的。有大红鼠把关,至少,她可以第一手得到对手的资料。 “真好,我的名卡制作成动画,累死我了,我这几天做梦,满脑子都是名卡的脸,我都快要被那小娃儿弄疯了。”安以然低低的抱怨着,这同时狠狠的把鸟儿当子弹发射出去,没中,再来。 “哼,那不是你自找的?”现成的少奶奶,贵夫人不做,自己跑回来受这个罪。你有那骨气离开,那你就得咬着牙挺着啊,抱怨个什么? “碍哟,依依姐,你笑得可真难听呀。”安以然挠挠耳朵。 就那话说的一样,人生就像愤怒的小鸟儿,一旦失败总有几只猪在笑。 当然,这话她没敢跟舒依依说,要是那位姐姐一气之下把她扔半路上了呢? 舒依依忽然问了句正经的:“安安,听我哥说,那位爷,就是你前夫,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能不能挺过来都未知。我以为你会过去来着,怎么不过去看看?” 安以然手上动作僵了下,忽然扬起笑脸说:“我很忙呀,你看我的名卡制作成动画片,多忙啊。每天上千个镜头的校稿量啊,还有分镜场景的二次创作,三次创作甚至多次创作啊,我哪里走得开碍……” “别扯那些废话,你要想去,任何借口都不是借口。”舒依依声音忽然冷了下去。 安以然愣了下,转头看着忽然添怒的舒依依,“就是不想去,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舒依依冷笑了声,凉悠悠道:“若是那位爷这次挺不过来,死了呢?” 安以然不作声,良久才说:“那,我去他也不会活过来呀。” “白眼儿狼!”舒依依低咒了句,当即“哧--”一声响,车子摩擦着地面停下。安以然被前行的惯性带动了下,车子停下后重重的跌落在靠背上,恼怒的看向舒依依,“你什么意思碍?” “下车,我车不载你这白眼儿狼,下车下车,紧着!”舒依依冷着赶人,是真在赶人,样子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碍?依依姐,你要不要这样呀?你车停在这里,我怎么打车呀?”神经病,舒默神经病,舒依依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是神经兮兮的,她哪说错了? “你怎么打车跟我有关系吗?”舒依依语气凉嗖嗖的,又催了遍:“下车赶紧的。” “啊--”安以然差点抓狂,恼怒的瞪着驾驶座的女人。一气之下,摔门下去了。 舒依依也不犹豫,竟然真的一踩油门飞走了,就那么把人给扔在路边。 安以然那个郁闷,赶紧打电话给安以镍。本来今天有个不错的心情,可以回家吃饭,结果被人给扔在路上了,早知道就不贪那点小便宜,直接打车了。 安以然电话打过去,安以镍没在家,在酒桌上,不方便说话,所以匆匆了说了几句就给挂了。安以然无语望天,要不要这么整她啊? 好在没等多久,舒依依又开着车倒回来了,推开车门说:“上来,晚上不安全。” 安以然不搭理人,舒依依在那晃悠悠的数数:“我数到五,你要是没上来那我就先走了。反正这一带不是那么安全,你自己也知道,你长成那样儿就是引人犯罪,到时候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崩怨我。” 安以然咬牙,再咬牙,得,她没道理拿自己的生命安全赌气。 下一刻拉开门又坐了上去:“碍,舒依依小姐,你把我一个人扔那真的很过分碍。” 舒依依过了那一阵儿屁事儿也没有,转头笑道:“当我抽疯,成了吧?” 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索性不再说话了。虽说不会往心里去,可生气是肯定的。 舒依依把安以然送到了安家,自己先走了。 舒依依回去的时候顾问正好从外头进来,舒依依撩了下妩媚的长发,靠在顾问门前挡住顾问,笑道:“哟,顾二哥最近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顾问并没搭理,舒依依上前,缓缓贴近顾问,笑得妩媚惑人,低低出声道:“前段时间,听说你不再京城,顾二哥能说说,去哪了吗?” “随便走走。”顾问冷声回应。 “是吗?”舒依依绕着顾问走了一圈,笑得阴森,“你就没去找安姑娘?” “没去。”顾问声音依旧冰冷,似乎并不屑与舒依依说话。 舒依依笑笑,摊手,道:“那成,我先走了。”真转身走了。 顾问目光沉下去,这两人,同时都去了西班牙,却瞒着对方。顾问无疑是想回去的,他并不是潜逃,他跟舒默不一样,他战斗力恢复之后,随时回去。而舒默一直阻挠,无疑是怕身份泄露出去。 舒依依一回来,那自然是三不五时就往安以然那钻,有时候晚上还睡在她那。 安以然那屋的钥匙,舒依依也不知道从哪给配了一把,下午直接去那边了。 钱丽从公司回去,她在京城的时候就一直住在安以然这里。反正能挤一下就可以,省了那笔住酒店的钱。一个单身女人带孩子那多艰难啊,能省一点是一点。 钱丽一推门,门就开了,她还纳闷了,笨妞儿不会没锁门就走了吧? 走近门,顺便换了鞋。这边单身公寓的洗手间都在门口,所以钱丽家进门就知道洗手间里有人了。里面哗啦哗啦水流的声音给钱丽吓了一跳,傻妞什么回来的? 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就进去了。结果这一推门,钱丽傻了。 里面人不是安以然,是舒依依,舒依依在干什么?是的,尿尿。 有见过女人站着尿的吗?舒依依再稍微侧一点,钱丽那是能看到“水龙头”。是真的给吓着了,惊得目瞪口呆,望着里面的女人,不,男人?钱丽是真傻愣了。 舒依依舒了口气,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目光犹如啐了剧毒的利刃一般,狠狠刺向门口的女人。钱丽惊叫一声,当即转身拉开门就跑。 钱丽性子算是彪悍的了,可到底也是女人,并不是多有本事的女金刚。那场面能不给吓到?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惊慌失措的按着电梯,不停的回头看虚合的房门,情急之下转身往安全出口跑去。 心跳得老快,楼梯间很黑,连台阶都来不及看清楚就下脚往下跑。 头上有黑影闪现,钱丽惊慌之下只感觉头上的劲风刮过,很快,喉咙被人扼住,于此同时,一柄硬邦邦的玩意直直抵在了她额头上。钱丽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儿,无疑面前人是谁,抖着声却佯装镇定道: “你到底是谁?接近以然有什么目的?” “问我?你有资格吗?”舒依依脸色阴骇无比,森冷可怕,“信不信我杀了你都没有人知道?” 钱丽猛地一惊,“你想杀人?”脑中快速回忆这人之前的印象,心思几转,当即出声道:“你别杀我,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我还有女儿,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们都是聪明人,你知道我有弱点,我有女儿,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闭紧嘴巴不会乱说的,我发誓!” “发誓赌咒的话我从来不相信,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舒依依冷声道。 在她面色一个阴狠时钱丽赶紧出声再求道:“等等,等等舒小姐你先听我说,您先听我说得在不在理吧。” 钱丽快速吸了口气,赶紧出声再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以然现在很忙,社里就她跟我在撑着,你如果现在杀了我,对你是没有任何影响,可以然就不同了。我现在能帮她分担不少事情,可她依然还是这么累,若是我今天死了,那整个漫画社就只能是她一个人在周旋。你也看到了,她在对外人际上并不是很好,若是她一个人在这个社里,身边没有完全维护她的人,她会有多吃亏。” 舒依依目光微暗,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钱丽一看有戏,赶紧再接再厉道: “舒小姐,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你总该为以然想想吧。那个傻丫头,别人不心疼她,她自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舒小姐,我经常听以然说起你们兄妹俩,说你哥哥还对她有救命之恩对吧?还说了那条叫‘小美’的美人蛇是吗?可能,可能你也不知道小美是谁吧……”钱丽那话都打结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会不会下一刻面前这只人妖不耐烦了就给她脑门儿一枪啊? “我的意思是,你对以然也挺好的,以然也特别感激你们兄妹。为了以然,你也不能一冲动就把我杀了是吗?”钱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运转着大脑,这时候的谈判是最后的机会,她还有没有命活,就只能靠这张嘴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我很能理解你的顾虑。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万一我要是不守信用说出去了,你哥哥那么厉害,随时随地都可以要我的命不是吗?”钱丽就差没跪下去磕头了,这只人妖到底是不是人啊,没长心吗?怎么能这么冷血?她好歹也是个孩子的妈妈。 “滚吧,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舒依依到底还是松了手。 钱丽有两点说到点子上了,一是安以然确实需要她,再一个,今天放了她,就算她一个不小心说出去,舒依依确实能轻而易举的将她解决。 “是,是是,我知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立马就能忘记今天的事,放心放心……”钱丽连声附和,要命的事儿,不能怪她狗腿啊。 舒依依转身上楼了,钱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发软。 一直生活在文明社会的阳光下的女青年,何曾被人用枪把子给抵着过?虽然没开枪,可那种浑身发凉的恐惧实在不是人能承受的。 钱丽在下一楼进的电梯,出了电梯就快步往小区外跑。心底心思几转,舒依依倒是什么人?接近傻妞儿是为了什么?又给傻妞儿投资又是帮忙,到底是为什么? 钱丽拍着胸口,但愿她今晚不会做噩梦。浑浑噩噩跑出小区后又停了下来,不成啊,她都还不知道那个舒依依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让傻妞儿跟那人妖单独相处,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她要不要回去? 钱丽左右合计,算了,不回去,在这等着傻妞儿,干脆她们俩一起开房去算了。 钱丽在小区站着,抬眼望向进来的路,这时候给安以然打电话,她无疑是不会接的,只能等着了。钱丽再次抬眼时,由远及近,走来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一瞬间有些懵了,有些没反应过来。望着已经停在身前的男人,良久才拉回神志,迫使自己转头看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他要不打招呼,她就装作不认识。 “丽丽,你过得好吗?”来人是陈楠,他已经跟着她好几天了,他相信她也发现他了的,只是装作不知道,装作不认识。 “很好啊,真是巧,在这里遇到你。”钱丽笑得云淡风轻,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现在拾起来应该很洒脱才对,她是有事业有理想的现代女青年,怎么能被男女感情束缚?这么多年,日子白过了。 思想转变只在一瞬间,女人啊,就是容易多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心里她还剩多少。毕竟他早已经结婚了,孩子应该都有多多一样大了吧。 陈楠一直在钱丽身边站着,良久才说一句:“我一直在等你。” 钱丽心猛地加速跳了起来,好大会儿才侧身,看着身前清瘦的男人,说: “呵呵,阿楠,别开玩笑了,你的孩子应该都四岁了吧。”缓下眼睑,低声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以后,别来找我了,你老婆知道应该不愿意。” “我离婚了,”陈楠在钱丽的声音中自顾自的说着:“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离婚了。丽丽,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当时已经……”怀孕了? 钱丽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难道她真要在听到他说他离婚了,就要跟他旧情复燃吗?多可笑,爱情这玩意早在这些年的漂泊中所剩无几了。 钱丽索性岔开话题,说:“你孩子应该很大了吧?” “是的,是儿子,四岁了。”陈楠无奈的回答出声,眼神直直看着钱丽,眼底,依然是浓到化不开的感情。 钱丽自嘲的笑了声,是啊,他的儿子是钱多多同一年生的,比钱多多还小一点吧。 “他妈妈改嫁了,我没办法抚养孩子,所以孩子跟他妈妈,我每个月给八百的生活费。丽丽,这样的我,你还要吗?”陈楠的声音很低,很嘶哑,那是常年来吸烟喝酒弄出来的。若不是这个女人回来了,他还不知道要在地狱过多久。 钱丽忽然心被针扎了一下,刺痛难忍。缓缓抬眼,手,控制不住的去抚摸他的脸。这个男人,她当初宁愿不要家人也要嫁的男人,她满腔热情全都附注在他身上的男人。曾经,她真的很爱很爱他,以为只要跟他在一起,她这辈子不吃不喝都行。可是事实呢? 原来,一切都是人们在一厢情愿的左右生活,生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阿楠……”钱丽低低的喊着这个午夜梦回都在喊的名字,那样熟悉。她曾经以为,这个名字,会陪伴她过一生的,可是…… “丽丽,我们回家。”陈楠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下,拉着她的手走。 钱丽有些木,不知道思考,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不见他,她一定不会想的,可见着了,爱情的诱惑太大,她无法拒绝。 哦,不,到底是爱情的诱惑,还是这个男人的诱惑? 他是父亲一样,牵着她的手在前面走着。钱丽机械的跟在后面,听着陈楠低低说着这些年的事情:“我找了你好久?可你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好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丽丽,我一有空就会去京大附中,哪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钱丽似乎听见了他的话,似乎又没听见,一直没出声。傻妞儿并没有告诉她陈楠离婚的事情,所以她才一直那么倔强的带着女儿在南方生活。 当初,离家出走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吗?曾经,她弄丢了自己的爱情,又把自己的婚姻弄没了。如今,她的爱情回来找她了,她还要不要? “丽丽,当初,以然告诉我,你已经怀孕了,那孩子……” “打掉了。”钱丽在陈楠话还没说完时就冷冷的回绝。 这一切,她需要重新想想,好好想想。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个女儿。她并不排斥组建家庭,但前提一定得要这个男人是钱多多喜欢的。她如今,不是在找老公,而是在给钱多多找爸爸。 陈楠眉头皱了下,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底被悲伤席卷。 “你已经有儿子了,还在乎另一个吗?反正都是你的,谁生的并不重要吧?”钱丽回绝太快,有些后悔,很想听他是怎么说的。 “重要,我只喜欢跟你生的孩子。”陈楠低低出声道。 钱丽忽然间笑了,不再回应。阿楠啊,自己的亲骨肉你却这么说,你的心,到底有多冷?倘若他们再在一起,他发现他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那他前妻如今的结果,会不会就是她和钱多多将来的真实写照? “去哪?”钱丽问,并没有在孩子的话题上停留太久。 陈楠又拉住她的手,说:“我在东区按揭了一套房子,明年就还完了,我们去那。” 钱丽没反对,到底,他是钱多多的亲生爸爸。既然他已经离婚,没有家庭没有孩子牵绊。她要给钱多多找爸爸,无疑他是首选。 试试吧先,毕竟这么多年没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彼此的变化会不会让对方接受。要是不能,他们还是彻底分手吧,钱多多的爸爸慢慢找,要是找不到合适的,钱多多不要爸爸也一样能长大。 陈楠的出现,让钱丽彻底忘了舒依依的事。 陈楠会找过来,其实是先见了安以然,是安以然告诉他钱丽在这边的。 舒依依等挺晚安以然才回来,人都差点累晕了,一回来就喊饿。舒依依没办法,赶紧给叫餐,问她要吃什么,安以然说随便,舒依依就给她点了个随便。 安以然把身体摔进沙发,累得不行。舒依依那边拧开了精油给揉腿,安以然哼哼唧唧的喊舒服。舒依依抬眼看着享受得欢的小女人,忍不住满脸笑意: “安安,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你晚上回来记得要锁好门。” “嗯。”安以然半躺在沙发上,手上在刷着手机页面,漫不经心的回应了句。 舒依依笑笑,过来是小白眼儿狼啊,低声叹息道:“你可记得谁对你好?” 安以然抬眼看着有几分落寞的舒依依,忽然呵呵笑起来,撑起身来,双手抱住舒依依脖子,笑着说:“依依姐,你对我最好,我记得你呀。” 忽略那晚上把她扔大马路上的事情,现在看来是好的,给她揉脚嘛,舒服极了。 “眼皮子可真浅。”舒依依无奈,这女人,是真的没什么可招人喜欢的,可她这些小毛病,却又是令人恨不起来的。 “你要去哪?”安以然放下手机问了句,毕竟是已经熟悉了的朋友,是应该关心她的去向。顿了下又问:“依依姐,你是不是去找你哥哥呀?” 舒依依微愣,半晌轻挑细眉道:“是啊,去找我哥,有位大人物来京城了,我哥让我赶紧离开,免得我受他牵连。” “哦。”安以然点头,又叹息道:“你哥是因为我才被人追杀的……” “这是谁告诉你的?”舒依依眼底瞬间起了一丝冷光,即刻出声问。 安以然抓抓头发,自顾自的叹息道:“你应该不认识吧,是你哥的兄弟。” 安以然说这个舒依依就知道是谁了,手上推拿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心底心思几转。难道说,顾二哥背着她已经跟那位爷联系上了?还是说,顾问带着别的目的? 前段时间顾问去了西班牙,这是无可厚非的,难道是在那时候跟那边的人搭上线的?舒依依目光越来越凉,如今魏老大复职,约克依然在位,顾问若是毫发无损的回去,想必他们都会拉上一把。 反倒是她,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果然,他跟顾问是不能比的。顾问后面有魏峥撑腰,她呢,谁都唯恐避之不及,她要想回去,何其之难? & 安以然的《名卡奇遇记》第一部五十集的动画片已经顺利完工,宣传力度再吃加强,正好赶上了暑期档。名卡在首播之后就大获全胜,这个暑假,名卡取代了“喜洋洋”“光头强”等前辈成为了少年儿童口中的明星。 安以然的骑士动漫社首战告捷,赢得名利双收。第一部结束后,第二部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在所有人的贺喜声中,也只有安以然自己叫苦不迭。 苍天呐,电视台结算是要下一年才结算的,这不是等于挖了个坑把她埋了嘛? 她靠那些盈利吃饭的,全社都等着她每个月发工资呢。看着收益,貌似她是赚了一笔,可……钱还在天上飘着呢。前一部的钱没结算,这后一部又要开始了,她该怎么办?把她卖了也一时筹不出那么多制作费啊。 新的一天开始,又一个纠结钱的日子开始了。 安以然坐在办公室,呆了大半个上午。安以镍的电话把她从神游中拉回来,安以然摇摇头,赶紧接起来听:“大哥?找我有事吗?” “妹妹,大哥给你找了个投资人,你以前也见过的,你今天有没有时间,要见一面吗?”安以镍那边满脸都洋溢着喜气,就跟这事儿是他自己的成了一样。 “哦,好好,我有时间,随时都行。”安以然简直喜出望外啊。 之前投资的朋友,她都不好意思再找上门了。那些个老朋友,像孙烙,霍弋他们,片子播得那么火,当然知道收益不错了。无疑是赚到钱了的,这次第二部的制作费没找他们,他们自然也以为足够了,哪知,嗨,囊中羞涩啊。 安以镍一听安以然那么爽快的答应,立马就说:“那不然就现在?打铁趁热嘛。我们去你公司附近吧,在新华都那边的咖啡厅见。”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大哥,谢谢你了。”安以然整个脸上都乐开花儿了。 挂了电话,赶紧往洗手间冲,整理着自己的妆容。还算得体,这样出去,应该不算失礼吧。 安以然想了下,得,还是隆重一点,赶紧杀到了隔壁商场,临时给挑了一条特修身的小洋装,剪裁大方,穿出来的效果,呃……怎么说呢,反正有亮点,就连店员都齐刷刷的往她圆鼓鼓的胸口瞟去。这衣服,去晚宴也足够了。 安以然有些不自然,不过,也豁出去了。她这,也算是为了工作牺牲一丁点那什么吧。 曾经安以欣说过,洽谈双方,一定得是一男一女,这样才更容易达成协议。至于里头的原因,这么些年了,她还能不清楚? 安以然冲下楼,直接进了咖啡厅。她觉得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啊,竟然她大哥他们都已经到了。安以镍朝她招手,安以然赶紧跑过去。 “对不起,有点堵车,来晚了……”安以然抱歉的出声。 这借口实在……啧啧,姑娘,您公司就在隔壁楼好吧? 安以镍无所谓,他们是起早就在这等着的,她跑再快,都不会比他们早。看了眼安以然的衣服,眼前一亮,赞了句:“衣服很漂亮。” “谢谢大哥。”安以然坐下,左右看看,往安以镍跟前凑去:“大哥,你的那位朋友呢,还没来吗?” “来了,刚去洗手间了。”安以镍笑道,起身说:“我也去下,以然,那位老板很快就过来,你们先谈着。” “好的,我明白。”安以然点点头,对安以镍比划了个“OK”,安以镍溜了。 安以然坐了会儿,抬眼时,傻了,缓缓走近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半分没遮掩住他浑身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迫人气息,高大的身躯像巍峨的高山一般,缓缓靠近,一步,一步,每一步靠近,她的心就接近喉咙一分。 安以然傻傻的望着,脑子轰然炸响,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威严如帝王般的男人走近身前时,她才慌地站起身,然后这忽然的一起身,却直接撞翻了身后服务生托盘上的咖啡,滚烫的咖啡瞬间洒了一地,些许溅在她裸露的幼嫩皮肤上。 安以然又急又慌的捂住胸口,脸色窘迫,涨得通红,微微侧身,头皮有些发麻: “对不起,对不起……”安以然点头哈腰道歉,真是有够丢脸的。 那服务生差点就发火了,因为两杯滚烫的咖啡是先泼在他身上,然后洒地上的,大概手腕上是被烫脱皮了。 “小姐,你……”那服务生想发火,却又不得不顾忌自己服务于人的宗旨。 “对不起……”安以然赶紧蹲下身去捡杯子,好在杯子只在地上滚了一滚,并没有摔碎。 眼前出现了一双黑亮的皮鞋,安以然捂着太露的胸口,微微侧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装作,装作没看到…… 心,还是在无休止的跳动,就快控制不住了。 怎么能,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见面?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再见面时候她是如此的狼狈?她到底是怎么样愚笨啊?脸红心跳,脖子根儿都红了。 “宝……” 挺阔的男人纡尊降贵,缓缓蹲下身,在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纤白莹润的手,他干爽的大掌一碰,她当即如遭电击。猛地身心一震,抬眼看他,黑漆漆的瞳孔中满是掩藏不住的惶恐和懊恼。小口微张,却欲言又止,睫毛不停在颤动,眼里水媚媚一片,身子,似乎在发抖,脸红得不正常,是尴尬的,难堪的,羞愧的…… “我来。”男人低哑醉人的声音低低响起,一手握着她手腕,一手捡起来了两只杯子,起身,放在了服务生的托盘上,同时,从衣服里取了张名片一并放在托盘上,道:“去吧。” 那服务生本想理论来着,可以看那张名片上赫然而现的“KING”后,立马点头哈腰的转身走了。 男人靠近安以然,安以然微微后退,透红的俏脸低垂,不敢看他。男人将她毕竟卡座,缓缓靠近,垂眼,闻着她的味道,低声问:“疼吗?” 他是问被咖啡烫的地方,安以然连连摇头,又赶紧后甩开他的手,低声说: “不,不疼,没关系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男人低声反问,声音好听之极,好大会儿,他低声道:“抬眼,看看我好吗?” 安以然受不得那蛊惑,缓缓抬眼,睫毛不停的颤抖,懊恼窘迫的目光看紧他墨色瞳孔,小口微张: “沈祭梵……” “真好,你还记得我。”沈祭梵低哑醉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温柔得要将人融化。 直直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他的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念着:我的宝……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记忆他总是慢慢的累积,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着不哭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1,前夫,你好 沈祭梵越发逼近,安以然一张脸窘得不成样子,急急伸手跟在胸口前,挡住他再靠近,急声道:“那个,那个你,你别再靠近了,我后面没地儿退了。” 再靠近一点点,他一定能听到她的如擂鼓的心跳声。 沈祭梵微微俯身,目光定准了她的唇,娇艳欲滴的唇瓣,像极了滴了晨露的玫瑰,白瓷一般的脸几乎连毛孔都看不到,幼嫩得要滴水一般。 安以然感觉的头顶上传来的压迫,不得不微微斜弯了腰,脸侧向一边。 “你别这样,那个,我不舒服,你别再靠过来了。”哆哆嗦嗦的出声,睫毛不断的抖啊抖,双手直接抵在沈祭梵厚实的胸膛,想要把人推开。 沈祭梵目光落在她呼之欲出的胸口,鼓得满满当当的胸脯不得不令人多看一眼。目光微微阴冷下去,她走的时候他不是特意叮嘱过,不要穿过于性感的衣服吗? “平时上班,谈合约,就是这样穿的?”沈祭梵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来,怒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刻意的平静。 安以然微顿了下,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捂住胸口,呼吸有些急,圆乎乎的胸脯起伏就越发明显了些。摇头,下意识辩解道:“不是,没有,第、一次……” 奇怪碍,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都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不过说回来,她是真的第一次穿成这样跑出来,觉得自己像马戏团的猴子,走哪儿都有人看,很丢脸。她要不是为了筹钱,哪里会穿成这样?之前谈投资的场合,都有钱丽陪着,可钱丽最近逍遥快活去了,哪里还管她的死活? 这不是,这不是没办法嘛。总不能整个社休假,不干活儿吧?跟电视台的合约白纸黑字已经签好了,时间到了没有东西交上去,后果更不堪设想。 安以然已经后仰到一个程度,忽然,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往后栽倒。沈祭梵眼疾手快将她拉进怀里,稳稳圈着她腰身,两具身体火热的贴合在一起。安以然张着小口惊慌失措的望着他,心跳得飞快,怔愣当下,连忙伸手推开他,急急出声: “我要去洗手间,我我,那个,你先放开我,我要去一下……” 沈祭梵眼底有些许戏谑,松开手,安以然立马跟兔子一样,急急慌慌的跳脱着逃了。捂着胸口,快步装进洗手间的走廊,筋疲力尽的靠在墙面大口大口的喘气,为什么,她刚才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心,还跳得那么快,怎么都压制不住。 安以然试着调解情绪,不该这样的,当初离开就没想过还要见面。可都已经见了,难道她要偷偷溜走吗? 看吧,她一直这么无能,这一时见面想的就是开溜。她,哪里有那个本事直面他? 安以然强装镇定,吸气,吐气,几个深呼吸,然后走进洗手间,捧了把冷水拍着脸,长长吐了口气,盯着镜面里那个脸红心跳的女人。安以然窘得想哭,怎么会这么丢脸?怎么会这么没用? 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盯着镜子发呆,脑子里一时是真的转动不了,什么都不知道想了,神经发木得可以。站了良久,走出去,走出去心又开始胆怯。 靠着墙面,来来往往的人都盯着她开,安以然背过身,面对着墙,这是掩耳盗铃?面对墙就没人看得到了? 懊恼的拍着头,她就是没用,就是没用啊!可天生的就这样,还能要她怎么办呢? 要她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去面对那个男人,无疑是不可能的。她从来就不属于潇洒果断的人,她就是纠结得要死的臭德行啊。她做梦都想改掉,可…… 经历了再多,看过再多的事,道理她自己也能说出一套一套的,可,禀性难移,能指望在心灰意冷之后就对那个男人无动于衷了? 不,或许别人能那么样,她不行,她就是做不到,没用,没脾气,没本事,一无是处,呆傻愚笨蠢,坏的不好的,她占齐了,能不能施舍她一丁点优点啊?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安以然抱着头一下一下往墙面撞去,当然,也没蠢到真用额头去撞,手盖着呢。整一个懊恼的状态,能不能给她一点点走出去的勇气? 安以然完全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整体整个被扳转,下一刻被圈进透着浓烈的男人气息的怀抱,怔愣当下,下意识抬眼,整个头被压进了滚烫的胸膛。 “本就不聪明,别再撞傻了。”醇厚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她能听见他出声时的叹息和极低的呼吸,能感觉到他喉结滚动的频率,能… “呃……你,别这样。”安以然脸“唰”地透红,整个身子瑟缩成了一小团,飞快跳动的心脏似乎已经失去固定频率,噗通噗通一顿乱撞,小心翼翼的呼吸,咬紧了下唇,牙关不知为什么,竟然在轻轻颤抖? “你进来太久,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沈祭梵依然将她紧紧圈着,强壮有力的臂膀就跟钢铁虬轧一般将她困住,她缩得越小,他抱得越紧。 “没关系,我没有事,不是,没有太久……”语无伦次,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安以然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刚在洗手间里好不容易的平静被他的忽然出现瞬间冲击得溃不成军。他云端高不可攀的神,她是地上看都看不到的小蚂蚁一只。试问,她能对他怎么样碍? 傻子,就像个傻子。无论在她的办公室里多么自信满满,备受推崇,在他面前,她就一傻子。或许,这样的反差,无论她几个世纪的蜕变成长,都依然存在。 沈祭梵眼底总算出现了几分轻松,无疑她心里还有他,否则也不会这边惶恐。 沈祭梵似乎没要放开的意思,安以然快缺氧了,她呼吸不畅啊。 “我,我好像不舒服,你先放开我,让我想一想,怎么面对你……”她就没想过会再见,不不,是拒绝去想还会再见的事,所以,这忽然出现,才令她方寸大乱。 沈祭梵松开手,并没有再强迫什么,退开一步。但紧迫的目光却是一丝不松懈的盯着她,逼视得她无处遁形。沈祭梵体魄感太足,就算松开她退后一步,依然令她感到无所适从的压迫。 “那就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面对,不急,慢慢来,我等你。”沈祭梵声音很低,带着曾经没有过的温柔和顺从。 安以然发窘,微微侧身,又贴在了墙面,她干脆一头撞死得了,还有什么用啊? 微微转头,小心的望着目光灼灼的沈祭梵,松开紧要的牙关,说:“你能不能先出去,我大哥,还在外面,你们先,那个,聊一聊吧?你在这,我不习惯……” 是觉得丢脸碍,他不知道她现在很窘很懊恼吗?还要那样盯着看,她…… “已经不习惯了吗?”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下些许,却又出声道:“我等你,再慢慢习惯……” “可是我不舒服,看到你我不舒服,你行行好吧,先出去。”安以然哭,双手捧着脸整个贴向墙面背对他,她已经够丢脸了好不好?赶紧走赶紧走! 沈祭梵胸腔扩了扩,她看到他……不舒服?既然追过来,就已经做好了被她排斥的准备,没关系,慢慢来,曾经那么依赖他的,往后,还会慢慢再依赖的。 “那好,我先出去,你别站太久。”沈祭梵声音一直维持这个平静的语调,半点不恼,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冷静得过分。 沈祭梵离开了,安以然靠着墙面大口喘气,手压着胸脯,这心,是不是坏了呀?怎么越跳越厉害?难受,窒息得难受。 良久,安以然总算提着勇气再走出去,但绯红的颜色依然飘在稚嫩的脸上,艳若桃花。裙子因为胸部上方被她用力往上提了些,以至于连版型都有些变了。低垂着头走过去,那小模样像极了放了错的小学生,脚步踩得有些小心,看样子有那么些唯唯诺诺,坐在气场甚大的男人对面,咬唇,出声问: “我大哥呢?”不会先走了吧?别呀,大哥您不怕妹妹被人卖了嘛? “先走了。”沈祭梵目光盯着她的脸,看着早在他预料中的惊讶时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怎么,似乎你很怕见我?” “没有,没有怕见……”安以然狠狠咬了下舌头,终于一横心,抬眼脸来,望着沈祭梵,朝他伸出白皙的手,磕磕巴巴的说:“前夫,你好。” 对,就是前夫与前妻的关系,没有必要再怕他,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若不是,若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傻不拉唧跑过来,换别的时候见到,他们就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前夫?沈祭梵眉峰跳了下,想了这么就想到个这样的称呼? “你好,前妻。”沈祭梵眼底暗沉瞬间消散,似乎前一刻的介意只是幻觉。干爽厚实的大掌握上她的手,紧了一瞬,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想松手。却再下一刻,克制着心底情绪,只一刻,便松开了。破天荒说了句:“衣服很漂亮。” 安以然一愣,木讷的望着对面似乎在笑的男人,他,他竟然说以后很漂亮? 他不是从来不愿意她穿这样的衣服吗?她记得曾经抱怨很多次,出门他总给她穿些丑不拉叽的衣服,他却觉得那样好,出门穿那样的衣服才安全,漂亮衣服是在家穿给他的。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但,这前提是,男人爱着这个女人。 安以然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原以为他会板着脸说教的,却没想到他会那样说。 男人会大方的称赞别的女人性感漂亮,也非常乐意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甚至越少越好,越露越好。可对自己的女人,他们一向不愿意穿过分漂亮出门。 显然安以然曾经没理解,倒是这一刻恍然大悟了。 傻不愣登的盯着面前的咖啡,足足一刻钟,愣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心底抑制不住飞上天的桃心儿小泡泡在沈祭梵那一句话给戳碎了,一个不剩全没了。总算,能缓缓拉回些许思维了。迫使自己冷静,再冷静。 是的,他们曾经是夫妻,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解除。他们可以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也可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当然,也可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敌人。 她,到底不是心狠的,用孙烙的话说,做不成夫妻做朋友吧。好歹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关系再怎么样恶劣过,也不能抹去曾经的种种。就算看在剩余的情分,他们做个普通朋友,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到他时的悸动早已冲破了理智和大脑的控制,所以才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好了,拉回现实了。 可这感觉,真的不是太好受。失望,难过,差点再次将理智掩埋。 安以然盯着咖啡走神了,样子很傻很木。良久,深吸了口气,扬起恬静的笑容,看向沈祭梵,说:“谢谢。” 这对话模式,中间停顿得够久的,咖啡都没了温度。 安以然手上拿着匙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嘴角渐渐的拉出笑容,是多么艰难才令自己的笑容不是那么的僵。缓缓出声道:“我大哥说,你想投资动漫是吗?” 这话一开始,后面就很顺利了,简单介绍了下《名卡奇遇记》的内容,重点放在《名卡》收视率上,和前一阵获得的奖项,取得的效益当然要往好的说,这都是跟着钱丽学的。那时候谈投资,第一部还没开播,说的都是预估,而现在,名卡已经在第一部取得好的效果,所以,只要顺着前面的路做,一定会更好的。 沈祭梵听得仔细,毋庸置疑,这小东西在她的专业领域还是有一定的光彩的,她能清楚的动画运营的每一个环节,甚至连哧裸裸的商业利益在她口中都变得人性化。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 沈祭梵在这一年多时间里,什么都想明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非她不可? 要说她乖巧听话,可比她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她那张脸吗?可比她那张脸好看的更是海了去。从最开始的乖巧懂事,到后来的无理取闹,他照样喜欢着。呵,没有原因,要是真能说得出个究竟,怕也不会被她蛊惑牵制了。 所以啊,既然非她不可,就找回来吧,他这辈子也算圆满了。孩子什么的,她不要,不要那就不要吧,养她一个就够他操心的了,别的也不想了。 安以然说完,眼珠子贼亮,是说得兴奋了。她确实也就动漫能让她自信一点,说到这个,她绝对不会怯场。骑士动漫社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事无巨细,她全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所以在说到这个方面,她是绝对的自信满满。 眼睛闪闪发光,巴拉巴拉一通完了后才抬眼看他,煽动着睫毛,这才意识到她又有点得意忘形了。他似乎,一句话都没说是吧? “那,那个你都了解了吗?有意愿投资我们骑士动漫社吗?”安以然知道这时候要他的投资不好,本就决心不要再有任何关系,竟然还想舔着脸想让他投资,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利欲熏心的小人。 不过,她真要咬着牙硬撑,不要他的钱,那也太不上道了。生意归生意,不涉及个人感情。要想把事业做好,老是被情绪牵制那就做不成什么。反正,沈祭梵那么多钱,给她投的这点儿,算什么呀? 安以然一想到沈祭梵很有钱,心里又有些不痛快的想,她离婚真的是净身出户啊,当时只想着能回国就谢天谢地了,是真的没想过财产的问题。 碍,叹口气,回来后才知道,她有多蠢,真的就一分钱没要碍。就是到现在,家里人都不相信她真的是净身出户,所以在最开始找大哥投资的时候,新嫂子在那左拦右拦的,什么一家人的开支都得大哥给啊,老人小孩公司,全都指望大哥什么什么的,理由诸多。不过她很理解新嫂子,所以找大哥的事就那么搁浅了。 对,就是要厚脸皮。反正,也不想在他心里留下多美好的印象。她该做什么还得做,说要投资的,是他自己,不是她找上门的。既然有人投,她当然不会把金主往外推。人嘛,还是要活明白现实一点。 安以然是真没想跟他还要有个什么,所以一开口,那就是豁出去了。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撑大着眼珠子看他,倒是,说几句发表些看法呀。不然,她一个人说,也,挺那什么的,弄得好像她特想拽他大腿似地。 “你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比如,之前投资人的盈利,你如果投钱,将会有多少的回报,回报周期是多久,还有,你对我们这个项目的具体盈利模式也不好奇的吗?”安以然引导性的问,他那么厉害的商人,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问的就把钱投给她了吗?不怕赔? “没有。”沈祭梵笑道。 安以然张口,微愣,顿了下再问:“那,你准备投多少?”这是关键,出口时仔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后再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投资是分几种形式,单集投资,再有,整部投资。现在名卡做到第二部,跟第一部一样,做五十集剧集,每集十五分钟,巴拉巴拉……” “投整部。”沈祭梵依旧是那样的语调,低低响起。 “那好,我会很快让人把合作的投资项目发给你的,改天再约个时间,我让负责这个部分的经理再仔细跟你谈谈,你看怎么样?”安以然心里禁不住一阵雀跃,钱啊钱,总算暂时解决了。 没被金钱逼过不知道,被逼过才明白那种表面风光实际却连制作费都拿不出的窘迫来。无论如何,先保证动漫社的运行。 沈祭梵无意义,最后在她话落之后出声道:“我让魏峥跟你的人接洽,有什么事,以后可以直接找他。公事,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好吗?” 安以然一喜一忧,听到说陪魏峥来接这个项目,那当然是最好的,魏峥本身就在做相关的动漫产业,而且,跟魏峥谈总比跟他谈好得多。 安以然点头,然后起身说:“那,我们就这样吧,希望能合作愉快。” 再次朝他伸出手,沈祭梵握着,这回没那么快松开,道:“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不用,我公司还有事情,你忙吧,我就先走了。”公事都谈完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受不了那种压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沈祭梵笑笑,也怕她受不住,所以并不勉强,改口道:“我送你过去。” “不用送,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吧。”安以然起身,微微点了下头,投以抱歉的微笑,转身快步走了。就跟后面有人在追似地,步子迈得挺快,出门口时候竟然都变成小跑了,大抵是真的有些慌。 谈公事,她还勉强能控制自己一点,不说工作,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现在,根本就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跑了,确切的说是逃跑了。 沈祭梵看着她的小身影在外面穿来跑去,无奈的叹息。 安以然忘了,沈祭梵在京城有他的公司,KING集团就是他的。她竟然还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不会再出现在京城,怎么可能碍?坐在办公桌前,不停的拍着头,她真是够蠢的,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该把动漫社成立在南方。 钱丽他们学校的数字创意学院几次邀请她一起合作,她当时就应该考虑考虑的。现在后悔也没来不及了,都在这边扎根了哪里是说搬就能搬的?动漫社的职工一大半都已经在京城落了户,能跟着搬? 安以然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猛地回过神来,凭什么沈祭梵来京城了她就跟耗子见着猫一样要东躲西藏啊?京城这么大,难道有他在她就不能呆了? 安以然用力的摇摇头,给安以镍拨电话去,拨通那边就挂了,可着是故意提防着她来兴师问罪。安以然咬牙,连着拨。 安以镍那边总算是接了,一接通就急急的说了几句:“妹妹啊,有事啊?大哥在忙呢,正在跟客户谈一个案子,有事情回聊啊。哦,那个,那位爷的事儿,不是你大哥给起的注意,你也知道,我们小老百姓没法儿跟人家财大气粗的爷比,所以啊,大哥也是被逼无奈。啊,就这样了,我先挂了,有什么事,等你回家再说。” 话落“哌”一声挂了,安以然再拨,已经转入留言。气得咬牙:“大哥,你到底是向着谁的呀?就算你有被逼无奈,也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安以然一下午都没从恼怒中抽离出来,垂头丧气的走出办公室。走出办公室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左右看看,还好,没人在。 其实,这姑娘真是多想了,人家爷忙得跟什么似地,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来理你? 安以然提心吊胆过了几天,似乎日子还是照样过嘛,得,她想多了。 女人心,海底针。明明她自己没有想怎么样的意思,可又忍不住多望望,真是有够矛盾的。 上午安以然在整理分镜,帝王的魏峥过来了,安以然抬眼往外面望了眼,魏峥似乎目光扫向她了,她原本要打招呼来着,可人下一刻就走了,直接进了接待室。钱丽跟宣传组的经理在接待,细谈合约的事宜。 安以然耸耸肩,抬手,拍着自己的脸,对,她多想了,真是够丢人的。又钻进了工作中,一埋头就是一整个上午。 魏峥走的时候,在安以然办公室外站了会儿,停住脚步,那就是下意识的举动。看着里面认真的安姑娘,魏峥目光有些痴,其实,她并不是一无是处。 “魏先生?”钱丽低声喊了句,脸上那笑就跟看见了亲妈似地,甜得很。 没别的,KING集团啊,帝王大厦啊,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听说KING要来人,钱丽那心都飞了,她要是死了,那绝对是活生生被银子给砸死的。 魏峥回过神来,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骑士不错,前途甚广。” “那我们就承您吉言啊。”钱丽立马接话道,这意思是,KING将会大把的给他们骑士砸钱?钱丽看着眼前的魏峥,看到的哪里是个男人?分明就是RMB嘛! 魏峥并没有回应,大步走了出去。钱丽跟宣传经理愣是巴巴儿的把人送上车去了的,车子开出去老远了两人才一脸喜气的往回走。 “特么这是踩到什么狗屎运了,竟然让KING高看一眼?”钱丽跟宣传经理分手后自己转进了卫生间,还觉得玄幻呢,拍拍脸,真的是KING吧,不是高仿品吧? 三人行企划公司的肖肖过来,找钱丽谈第二期宣传的合约。头一期,那是赵晓玲直接跟安以然签了,肖肖再说什么也没用。这一次她亲自过来,也不经安以然的手,直接找上钱丽。 安以然对他们两夫妻是有恩,要不是安以然,他们那里能把公司开那么大?可商场还无父子呢,安以然曾经对他们那点恩还能记一辈子嘛?第一期的宣传项目,他们已经给过优惠了。要不是他们不遗余力的宣传,名卡能播得这么火嘛? 所以啊,这第二期的合约决不能再让赵晓玲来签,要不是知道赵晓玲打的什么主意,肖朱莉也不会挺着个大肚子跑过来。 钱丽走进接待室,很肖朱莉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女人跟女人谈公事,真的,要么是互不待见要么就是惺惺作态。反正是没有一句真话来的。 钱丽就是故意想刺儿肖朱莉的,左手抠着右手指甲的颜色,出声说: “哎哟,肖经理,你也别你们家看得多牛气,我们骑士虽然刚起步,也才拿了那么几个大奖,才得了几个收视第一而已,我们骑士将来的发展空间大得很。名卡是我们骑士制作的第一部动画剧集,第一个面向全国观众,说不好将来就是全世界观众的作品,我们骑士往后的作品渠道多着呢。这不,就连KING集团都亲自派人过来洽谈合作了。知道吗?就是送钱来的,恳求我们接受呢。” 肖朱莉觉得无聊,这女人有病吧?她是来续约的,要不要再合作直接给句话呗,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有毛钱的关系吗?KING就好奇了?他们三人行企宣公司当初就是KING抬起来的,好异样吗? “哦,对了,我知道,我说这些你肯定听不懂,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商业帝国KING的事啊。我们骑士呢,虽然刚起步,可得到KING决策人的认可啊。你这个荣誉,肖经理啊,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钱丽是就是嘚瑟的人,这事儿来了,她那得瑟劲儿就控制不住啊,总得要个人来“分享分享”不是? 肖肖哼了声儿,说:“KING的决策人认可这不是在情理之中吗?怎么说也是你们安社长的前夫,就算离了,这点儿钱扔进来,不等于打发要饭的叫花子嘛?” 钱丽那得瑟劲儿给卡住了,就跟十年没抹油的机器生锈了一样。人肖朱莉一句话她愣是老半天都没消化完,前夫?KING的决策人?TNND的,谁是叫花子? “砰!”一声儿敲响,钱丽一掌拍在桌面上,指着门口说:“出去,不想我揍人,就赶紧的有多远给我死多远,你也不想你肚子里那玩意见不到天吧?” 钱丽是彻底火了,侮辱她姐们儿?能耐了啊,不知道她当年也是练家子嘛? 肖朱莉给吓了一大跳,毕竟是孕妇,心悸本来就重。看着发火的女人,脸色煞白煞白的,难看极了。一动,兴怏怏的起身往门口走:“好心当成驴肝肺,有本事当初别找我老公啊,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了……” “站住,再给老娘说一句?”钱丽一脚踹在桌腿儿上,我去,那个疼! 咬牙,忍着,门口她那助理瑟缩着站着,刚想送资料进来来着,结果看见经理在发火。钱丽一转眼,知道自己的糗样儿被人看了,立马河东狮吼: “赶明儿把桌子腿儿给老娘废了!愣着干什么?干活儿去。” 外面的助理前后转了圈,赶紧溜了,钱经理今天是不是吃炸药了,招她惹她了呀? 安以然正准备下班,钱丽冲进去,拦住安以然,问道:“傻妞儿啊,你前夫是KING的决策人?KING幕后的大老板?真的假的,你给说说。” 安以然愣了下,怎么忽然说起这事来了?勉强点头,应着:“可能是吧。” “什么叫可能?你连睡在你身边的男人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你过得是不是太糊涂了点?长点脑子行不行?得,我也不说你了,二十几岁的人了,我说你我都不好意思。我们家钱多多都比你活得明白!”钱丽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安以然扯了扯头发,要不要这样碍,拿多多跟她比?她有那么糟糕吗? “那就是吧。”安以然换了中说话,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反正,他们那边款已经划过来了,漫画社能保证正常运营不就好了? 钱丽立马又乐了,凑近安以然,一条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眉开眼笑的低声问:“告诉姐,你前夫给了你多少赡养费?说个数儿吓死姐吧,姐需要刺激。” 安以然满脸黑线,良久,无奈道:“丽丽,我净身出户。” 钱丽脸子僵了,又是老大半天才把这话给消化掉。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朝安以然脑门儿上拍去,绝没手软,听声响儿就知道:“你,蠢猪!不,猪都比你聪明!” “碍!再欺负我我就要打回来了。”安以然恼怒的出声,钱丽跟她就是太熟了,她就算生气钱丽也不把那当回事,因为知道她的脾气,过两天她自己会好。 “来,咱们比划比划。”钱丽心里含了一口恶气呢。 安以然恶寒,背着包包转身走了。 后面钱丽在唉声叹气,到底,这货存在世上的作用是什么?净身出户?就用肖朱莉那死女人的话说,她要再大的数儿,对KING的决策人来说,还不是如同施舍要饭的叫花子的那一米米?不要白不要啊,又不是离了婚就不吃不喝等死了,你总得吃饭吧,分文不要,那不是白给人睡几年了? 话糙理不糙,现在哪个女人离婚要比抚养费,就算当个陪睡的也辛苦了几年吧。 安以然哼哼声,反问道:“丽丽,那你跟你前夫离婚,你拿了多少?” “那能一样嘛?那本来就是我要求离婚的,刘老师没伸手跟我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钱丽现在说起当初的事,倒是挺放得开的,张口就来。 安以然抖了下眉,说:“是啊,一样的嘛,是我要离的,所以没好意思要钱。” 钱丽一愣,立马转头看傻妞儿。怎么,不是她前夫甩的她,是她要离的?安以然这话要换个人说,钱丽铁定两字儿回过去“吹吧”,可这笨妞儿,钱丽清楚,她不会说谎,而且,这么愚蠢的行为是她会做的。 “又一出豪门大戏,傻妞儿,赶明儿你可得跟姐好好畅聊畅聊,姐准备改行写去,给你一主角儿当当,怎么着?”钱丽乐呵着道。 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笑道:“别呀,我一辈子都没当过主角,也当不来主角,你还是自由发挥吧。没准儿,你天马行空的豪门大戏就火了呢。” “呀呵,你也会打趣人了啊?”钱丽抬手戳了下安以然,安以然觉得被钱丽欺负惨了,沈祭梵,不,她前夫说过,挨了打,谁打的就给打回去,没道理一直挨打不是?所以当下也伸手给戳了回去,笑道:“别戳我脑袋了哦,我会生气。” 钱丽拿她的话当放屁,照戳。安以然哪是钱丽的对手啊?从高中起就被她欺负到现在的,心里就已经弱了下去,被钱丽给收拾得嗷嗷直叫。打不过人只能求饶呗。 “回家了,我回家了,不玩了钱丽,我说不来了,你不加班了嘛?我下班了!”安以然是真火真恼真怒了呀,可钱丽压根儿不当回事儿,给欺负了个痛快。 钱丽这女人强势,以前还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欺负她爸,上学了欺负同学,安以然是她长期雇用的肉包子,谈恋爱了就欺负男朋友,有孩子了就欺负钱多多,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走吧走吧,姐总算出了这口气了。”钱丽拍拍屁股转身就走,一点没觉得抱歉。 安以然手臂胳膊腿儿,哪儿哪儿都疼,明天起早一看,铁定又是淤青。 安以然边走边搓,疼啊,懊恼得不行。 她住得近,不用开车,走出广场时路边的车按了下喇叭,安以然愣了下,看过去,几天没出现的男人气场强大的坐在车里,车子很快启动,缓缓停在她身边。 车窗打下去,沈祭梵面色略显几分沉怒,到底还是忍不住,沉着脸问: “不疼?” 安以然张张嘴,“疼呀。” 疼死你得了!男人心底狠狠跟了句,嘴上却没出声,目光也不待见的撤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2,七夕,情人节快乐 安以然就在车子外面站着,翻翻眼皮子望天,说了句:“我走了。” 沈祭梵沉着脸出声道:“上车!” 安以然咬牙,微微虚合着眼睛咬牙,凭什么他说上车就要上车? 沈祭梵侧目,看她没动,直接松了安全带,下车,大步逼近。安以然懵了一瞬,下一刻头顶上方的阳光就暗了下来。张口结舌,望着他:“你,那个,那什么……” 沈祭梵哪管她结结巴巴说些什么,上手提着她扔进了车里。安以然怒目横瞪,沈祭梵上车,目光落在她怒红的脸上,出声问:“弄疼了?” 安以然哼了声没回应,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手有多重,能不疼嘛?赌气,头撇一边去,眼不搭理。沈祭梵面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声音也很平静:“系安全带。” 安以然依然不动,心里堵着气呢,前一刻被钱丽欺负得没法儿还手的恶气恰在这一刻噌噌上头。身边人都欺负她,都看她好欺负是吧? 沈祭梵倾身,结实的臂膀伸过去,把安全带给她扣上。安以然也不知道哪里的胆子,伸手又把带扣给摁开,怒吼出声:“你怎么这么讨厌?都看我好欺负吗?” 沈祭梵目光落在她脸上,半分不见恼意,低声嘱咐道:“坐好,我开车了。” 顺势又将安全扣扣上,之后大掌并没有移开,轻轻搭在安全扣上,一手把着方向盘,目光撤离,淡淡的落在车后镜上,倒车转弯,然后稳稳的开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安以然恼怒的哼出声,经过哦她同意了吗? “请你吃饭。”沈祭梵声音很冷,大抵天生就是这个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安以然咬牙,“我不要!你有问过我同意了吗?碍,沈祭梵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凭什么对我这样?” “我现在是你公司的投资商,是你接下来项目的股东,怎么,要请你吃个饭,不愿意?”沈祭梵神色不动,掌已经从安全扣上移开,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 “可是……”安以然咬牙,换句话说:“你也没有先问过我啊?你有经过我同意嘛?沈祭梵,你一直这样,一点都不尊重人。就算我们现在有合作,你是最大股东。可没有法律要求我必须跟你去吃饭,我有选择的权利。” 沈祭梵目光微微暗了一瞬,侧目,问的倒是认真:“那你愿意吗?” “……”安以然被他哽了下,泄气的坐椅子上,耸拉着头。得,跟沈祭梵讲什么道理呀?他怎么可能会理解别人,她就是吼破天他也不会理解的。 沈祭梵很快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她。安以然同样转向他,眼里带着莫名,又发什么神经碍? 沈祭梵低声问道:“请你吃饭,然然,你去吗?” “……”安以然有些发傻,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他这是在问她吗? 沈祭梵又问了句:“我在海天酒楼定了位置,想请你吃饭,你去吗?” 安以然瞬间被沈祭梵那话累得外焦里嫩,他,他是征询她的意见?没听错吧,沈祭梵,那个牛逼哄哄的男人竟然也知道征询别人的意见了? 瞧吧瞧吧,这就是被欺压过头了,这一时间给她点甜头她都给乐懵了。姑娘那心里就在合计着沈祭梵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想用糖衣爆弹,甜言蜜语把她灌醉,趁机……行凶?安以然猛地瞳孔缩了缩,微微往车门靠去。 “我说不去,你会让我下车吗?”安以然咬了下舌头,试探的问出声。 沈祭梵挑眉,不答反问:“你说呢?” 他原本想说,往后都顺着她,她不愿意,他就不勉强。到底是看出了她眼里的怀疑,分外无奈,只能闭口不言。 “那,还是去吧,去海天酒楼。”安以然磕巴着出声,顿了下,赶紧又出声补充道:“那个,我声明,只去海天酒楼,别的乱七八糟的地方,我不去!” 沈祭梵很满意她的配合,毫不吝啬的给了她一丝笑意,车子再度稳稳启程:“你说的乱七八糟的地方指的是哪?酒吧,夜店,还是酒店?这么提防着,我能把你这话理解为,以往跟客户一起吃饭后,你都去的是那些地方吗?” “你胡说八道!”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她有去那些地方?一咬牙,迎着他那话顺口又承认了:“是啊是啊,我就是去那些地方了,还有更乱的呢,夜总会啊,GAY-BAR啊,夜店啊,夜间场合哪里热闹就去哪里。呵,看来你也很懂嘛,哦,对了,我差点就忘了你做了多少年的生意了,重要陪人去那些地方吧?” 沈祭梵酷硬脸绷得死紧,眸底暗怒翻涌,胸口一团火烧得噼里啪啦直响,握住方向盘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泛白:小畜生,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明白,所以能理解。今晚你要想去,也可以。”沈祭梵压下胸口的火烧火燎的怒气,竟然一反常态的顺着她的话说了。 没等来怒声斥责,却等来不咸不淡的这么句话,安以然也很诧异。给噎了下,一时间没找到话来回应。要是他出声指责,她要说的可就多了,可万没想到是那样。 “跟谁去也不跟你去,你别自作多情。”安以然低声嘟嚷着,心里,还是淌过一种叫“失落”的感觉吧。 安以然头转向窗外,安静了下来。用额头去撞车窗,恼怒道:安以然碍,你怎么这么没用?他那样说你应该高兴才对,应该高兴知道吗?你看他根本对你就没有任何意思了,你竟然还傻不拉唧的盼着什么,丢不丢人碍? 不高兴,难道她真的要失落要难过吗?他这样,不正是她期望的?安以然长长的吸气,又长长的吐气,冷静,安以然,要冷静! 努力给自己找着理由和借口,毕竟,曾经那么亲密过;毕竟,当初离开的时候他那么不舍;毕竟,离婚时候他并有同意,是她硬要离婚的…… 可能,这就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怪。觉得喜欢自己的男人,就该一辈子喜欢着。尽管自己多么憎恨那个男人,内心深处,总是希望那个男人对自己还有那么点在意。碍,女人啊……她承认,她就是俗啊。不过,这总算令她不再心猿意马了。 沈祭梵是不是侧目,打量着默不作声的小东西,她心里在纠结些什么东西,他能不知道?太清楚了,慢慢纠结去吧,他也不能戳穿了让她难堪。 车子在海天酒楼停下,魏峥早等在那,车子来时,魏峥挡开泊车小弟,自己亲自开了车门,沈祭梵下车后,安以然那边已经自己下车了。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些虚礼,在西班牙那段时间是为了迁就沈祭梵才勉强附和的。 “魏峥,你也在碍。”安以然对魏峥的出现表示很高兴,要让她跟沈祭梵单独吃饭,还是跟尴尬的,尽管她心理建设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祭梵目光看着小东西,并不介意她跟魏峥走近。 沈祭梵这人,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安以然这颗小嫩葱,哪里是他的对手?早料到她会排斥他,所以让她放松警惕,总要让她觉得即使见面,他对她也没有任何企图,这样才能在她放松的状态下接近。不能一出现,就强势的将她绑回去,那样会适得其反,他已经错过太多,不能再重蹈覆辙。 沈祭梵侧目含笑看了安以然跟魏峥两人一眼,迈着沉稳大步先进去了。 安以然跟魏峥说了几句话,一扭头,就只看到沈祭梵个背影了。愣了下,他,是真的没打算等他们碍。果然,沈祭梵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从来不会放着她不管的。是,真的如她想的那样,他已经彻底放弃她了? “魏峥,你怎么在这?”安以然跟魏峥一起走进酒楼,边问了句。以前沈祭梵带她在外面吃饭,极少带旁的人。不是有别的意思,她只是问问,只是问问而已。 “哦,是这样。我曾经结识了几位朋友,他们是迪斯尼制作团队的核心成员,这两天刚好来京城了,难得遇到,就准备聚一聚。正好,想着你应该对他们感兴趣,所以就想让你一起过来。原本打算我去接你的,可我那几位朋友不认识路,我就接那几位朋友去了。你这边,只能麻烦爷去。”魏峥极其认真的解释着。 “哈?是,你邀请我的?”安以然窘了一窘,不是沈祭梵想请她吃饭,是魏峥呀? 魏峥笑了笑,纠正道:“不,是爷提议让我带着你的,这对你有用。” “哦,这样碍。”安以然不说话了,她小人了一把,以为沈祭梵想…… 丢人碍,安以然!安以然伸手摸了下发烫的脸,好在她没说多少话,不然,要让沈祭梵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那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饭桌上,沈祭梵几乎没说话,不紊不慢的吃着食物。 他旁边是安以然,一开始倒没有给她布菜什么的,吃他自己的。倒是另一边的魏峥挺照顾安以然,安以然感激的笑笑。她有些紧张,毕竟人家是迪斯尼动画制作团队的,这专业上的东西,平时也就只能跟自己漫画社里的人瞎吹活了,跟业内顶尖的人才进行学术交流,她底气不足啊。 倒是魏峥比较活跃,他知道的自然比安以然更少了,有了魏峥有心的解围,气氛一点一点松缓下来。后半段,气氛活跃了,安以然话也说的多了。问了很多他们团队的事,技术革新方面啊,管理方面等等,获益匪浅。 整场都沉默如初的沈祭梵在这时候开始光明正大的给她布着菜,小东西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吃东西了,看她眼里闪耀的亮眼光芒,无疑她正在兴奋处,吃的是什么,喝的什么完全忽略不计。 沈祭梵前半段自己就已经吃好了,这会儿有的是空闲料理她。变着花样儿给她碟子里堆食物,堆满了后撞她一下,安以然就从善如流的把东西吃一吃。沈祭梵那边挺得趣,其实他没吃过虾沾酱油就入口的,剥了只漂亮的虾肉蘸了下酱油自己咬了口,那味儿吧,就正常,就是虾的鲜味。手一侧,被他咬剩的半只虾塞进了安以然正喋喋不休的小口中,继而,再继续他手上动作。 爷那动作,魏峥跟一桌子人都看直了。可奈何爷做得落落大方,有心想打趣的都不好意思开口。但当事人似乎并没有反映过来,所以一桌子人瞪着牛眼睛都忍了下去,也都没事儿人一样,继续侃侃而谈。 本来嘛,他们飞这么久,过来的目的就是陪吃这顿饭。就这么吃一顿,他们的团队将收到一笔不小的资金。迪斯尼如今的发展并不是那么顺,如今东南亚,欧洲动漫产业早已经紧追直上,特别是日本动漫的迅速崛起,直接宣布迪斯尼动画垄断时代结束。迪斯尼如今直白一点说,就是在啃老本,他们再不能藐视亚洲市场,特别Z国市场,要想发展,打开Z国市场是关键。 很简单,Z国市场就等于全球市场的四分一,这是捷径,也是关键。 晚餐结束,安以然吃撑了,也是站起来才知道。她食量并不大,早给饿小了。晚上就更没有吃这么多的时候,苦撑着,一一同几位前辈大师握手,一一送别。 安以然站在路边,车子都看不见了才停止挥手。很高兴,此刻脸上的高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今晚的谈话,她就更被洗脑了一样,大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获益良多。 “送你回去?”沈祭梵挺阔的身躯立在她身边,低声问道。 安以然转头,依然还笑眯眯的,点头:“好啊,”顿了下又说:“谢谢你带我来。” “没关系,举手之劳。”沈祭梵出声道,忽然他抬手,安以然眼珠子有些愣,看着他厚实的大掌贴着自己的下巴,粗粝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唇,紧接着轻轻在她嘴角擦了下,安以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他的手,反而脸红心跳起来。只听他说:“沾了些酱汁没擦干净……车来了,上车吧。” 沈祭梵手下的滑腻触感有些**,为了不让自己失控,即刻收回手,转移话题。 “哦……”安以然点点头,脸低垂下去,觉得自己丢人。脸颊滚烫,无疑红了脸。心里又骂自己,一点诱惑经不起,他又没别的意思,脸红什么呀? 魏峥从驾驶座下来,在沈祭梵一侧恭敬的站着。沈祭梵侧目看了眼安以然的小模样儿,笑笑,拉开车座,出声道:“然然,上车。” “好。”安以然低着头走过去,坐进车里时,沈祭梵大掌下意识的轻轻搭在她头顶上,以防她装着车顶,看她坐好后才关门。 沈祭梵没有很快上车,而是在交代魏峥什么事,样子挺严肃。安以然扭头看出去,魏峥那样的反应,无疑又是挨训了。她早就知道魏峥他们对沈祭梵的恭敬态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连潇洒不羁的舒默在沈祭梵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 安以然看着沈祭梵挺拔背影,目光有些发怔,不知道是吃撑了还是别的原因,有些发懒,长长的叹口气,额头靠在车窗上。她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去西班牙,他们之间,是不是一直很好?他们曾经有一段时间,其实过得很快乐不是吗? 安以然现在也算活明白了,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甚至范围更广。结婚,并不是融入对方的生活那么简单,而是要融入对方的家庭。谁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可能不管自己的父母。 其实,现在想想,沈祭梵没错,在她和他母亲之间的做法,他一直都做得很好。即便,他与他母亲并不是那么亲近。可毕竟那是给了他生命的女人,他再如何,也不能一味护着她而与他母亲抗衡。其实,反过来说,他也不是那么无情不是吗? 她是喜欢这个男人,可始终还是没喜欢到能为了他放弃自我。 沈祭梵绕过车前坐进了驾驶座,宽大的掌把着方向盘,转头看还在天外神游的小东西,道:“我们从莞城大道过去,绕着江边的路回去好吗?” 她似乎是吃多了,多给弄了些,在江边走走,消消食。 安以然有些发怔,吃多了就是不想动啊,而且有点想睡觉,“好。” 不是她开车,从哪走都可以。 沈祭梵车子直接开去了江边,在路边停下,“然然,下车走走吧,我好像多吃了些,胃里不怎么舒服,陪我走走?” 安以然忽然眼皮子跳了下,哈哈,不止她一个人吃多了呀?连沈祭梵这么能克制的人都吃多了,看来海天酒楼的东西很好吃嘛。连连点头:“好啊。” 安以然从车上下来,跟上沈祭梵。她在他身后一点,下意识伸手去抓他袖口,然后碰衣服那一刹忽然意识过来,手即刻僵在空中,她这是干什么呢?摇摇头,赶紧放下手,若无其事的跟着走。 侧边的路灯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斜印在路上,沈祭梵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的动作和犹豫。在她把手缩回去后,他的心忽然疼了,她到底是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了吧。 两人一直走一直走,前后距离就差一步,沈祭梵微微侧目就能看到她。他甚至觉得,她的手抓着他袖口,这样才和谐。而现在,总觉得少了什么。 两人走过去,走远了又慢搭斯里的走回来。安以然喊累啊,她高跟鞋呢。 沈祭梵好脾气的笑笑,提议说:“然然,坐下来歇歇再回去?” 安以然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晚了?”他们走路也走了不老少的时间了吧。 “不会,我保证。”沈祭梵笑道,已经伸手拉着她的手往堤岸去走了。安以然不断的翻着小白眼儿,他再保证,那时间过了还不是过了,难道他能让时间倒流嘛? 江边倒是凉快,水面很平静,远处一片红火的灯光像剪纸一样贴在江面上,不停的跳跃,有些刺眼。安以然望望天空,似乎,京城很少能在晚上看到星星。 “沈祭梵,你来京城是因为工作吗?没有别的事情?”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就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到,有那么些些尴尬呀。 “对,这边有工作,还有,小女友也在这边,我得过来。”沈祭梵温和的回应道。 安以然禁不住的心跳飞快,小女友?是,是她吗?哦,不不,不,不是她,怎么会是她呢?他们都离婚了呀,忒没骨气的暗地叹息:安以然,你能不能别再自作多情了?很丢脸碍!难道他这样说说,你又会怎么样吗?小白痴! “哦,”好大会儿才压下心里的悸动,故作轻松的点头出声,又说:“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呀?还是Z国人吗?都没有一点动静呢,真神秘。” “是Z国人,有一段时间了。你离开后想跟我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怎么会关注我的事情?就算都见报了,你自己排斥,也还是不会知道。”沈祭梵那语气,平缓得叫人愤怒,一丁点的波动都没有,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安以然整颗心,瞬间被失落怅然塞满。他,真的另结新欢了! 而她,竟然还可笑的猜测他出现在她面前是有什么目的?呵呵,安以然,你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总是以己度人,人家念着你,是念及曾经的情分,你以为就是冲你来的吗?天底下比你漂亮可人的女人海了去,至于巴巴儿的还要你? 安以然那颗玻璃心啊,碎得都快成粉末了。 可能,这是必然的结果,毕竟他是那么优秀强悍的男人。可…… 好吧,又拿女人当借口,女人嘛,总得有个接受结果的缓冲期。听到说前夫另结新欢,失眠一两个晚上,那是无可厚非的。女人是情感动物,不难过就不正常了。 好吧,她把此刻难受到不能呼吸的感觉归结为女人天性的反应。 安以然是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下意识的伸手用力压住发疼的胸口,不停的安慰:安以然,不难过不难过,你将来同样会遇到好男人,同样会跟另一个男人牵手,接吻,然后走进婚姻生活。那样的时候,你不能说这就理所当然了。他只是比你快一步而已,没什么的,这是一对分手男女必然会面临的。 “呵呵,呵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傻笑个什么劲儿,忽然间反应过来,那个尴尬啊,赶紧干巴巴说道:“是碍,我也没想到以后还会再见嘛。你也知道我很笨,都忘了你在京城有那么大的公司,呵呵,嗯……挺好的,挺好的……” 好个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假兮兮的笑声干得可以。她真怕下一刻泪水就滚出来,不停的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安以然啊,你已经够丢脸了,可千万别再忍不住哭出来呀。你们已经分手了,早晚的事,早晚的事…… “对了,正好有事请教你。”沈祭梵忽然出声,安以然闻言,转头看他。沈祭梵顿了下,酷硬的面颊同样侧向她,深邃的眸光那一刹那就扎进了她的瞳孔,似乎在这瞬间就将她整个心里过程剖析得彻彻底底。 安以然没来由的心底一慌,怔愣了一瞬,赶紧撇开头去: “你说吧。”这话出来才终于吸了口气,才开始正常呼吸,又笑着打趣说:“你竟然也有事要请教我吗?真稀奇碍,我一定言无不尽。” “明天就是七夕,这是你们Z国的情人节,我想送我小女友礼物,鲜花巧克力太没新意,你认为换成什么好?”沈祭梵思索的出口,似乎这真的是一件困扰他的事情,眉峰微微交叠,目光此刻是光明正大的紧紧盯着她的侧脸。 安以然呼吸一窒,他,他当初都没有跟她过这些节…… 同人不同命吗?碍,算了算了,她又在纠结什么呀? 想着想着,心底又有些苦涩。曾经百般呵护她的男人,此刻却在询问她如何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碍,现实啊,你誓要把人折磨得不死不休吗? 他,很爱那个女孩子吧?一定胜过当初喜欢她,瞧,他为了讨那女孩子欢心,都放下身段来请教她了。 安以然忽然有个很任性的想法,她好想好想掉头就走。你要讨女孩子欢心,问她干什么?跟她有毛钱的关系吗?她不高兴,别来问她,她很烦! 可……她不能那么任性,再不高兴也要装一下下。 长长的吸了口气,自己不想的事,千万别盼着别人了。难道他现在说还对她有意思,她就能接受吗?不可能的,所以,大方一点,让自己高兴一点。 不知道她多艰难才笑出来,很认真的想了下,说: “其实女孩子都喜欢花,花和巧克力虽然没新意,但是女孩子都拒绝不了的。你如果想让她更高兴一点,那就送你女朋友想要的东西,附赠一束花。” 沈祭梵撑眉,出声道:“她想要什么?” “呵呵,女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的,还真不好说,还得问她自己。”安以然认真的回应说。 沈祭梵循循善诱,继续问:“一般来说呢?你是女人,如果是你,你想要你的男人送你什么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作参考。” “我吗?我不知道碍,我也没过过情人节,不知道在那天会不会有特别的要求。真的不好说碍,沈祭梵,不如你问问别人吧。”安以然苦苦经营的笑就开撑不住了,她想退场,不想再说了。 “很抱歉,这是我的过失。”沈祭梵目光暗了一瞬,确实,他们认识快六年了,可他一次都没跟她过这样的日子。她本就是爱做梦的小女人,往年看着别人过,她心里一定很羡慕吧。可他,似乎真的极少为她想一想。 “没有没有,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安以然反应过来,赶紧摇头又摇手解释:“我本来没那么多想法嘛,沈祭梵,你别放在心里,没关系的,你现在好就好了。” “那你说说,如果是你,最想男友送你什么?说说,我想听。”沈祭梵低哑的声音带着极重的诱惑成分,安以然愣了愣,叹口气。 “我什么都有了,还想什么呢?”倒是认真的想了想,也为以后想一想,没准儿,明年的七夕情人节,就有人送她了呢?歪着头看江面跳跃的霓虹灯光: “碍,我就是很俗呀,我喜欢花,喜欢公仔……碍,沈祭梵,你真的别问我,我的话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呀,呵呵……应该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你送我回去了还得折回浅水湾呢,很远的,明天还要上班。” 沈祭梵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没说话,忽然,他伸手轻轻拨开了她被风吹起来的头发,安以然有些发愣的看着他。沈祭梵与她的目光对视: “是想圆圆了吗?”圆圆也想你了,我们一家是不是分开太久,应该在一起了? 安以然目光落寞下去,任她怎么勉强都笑不出来,低低的出声说:“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沈祭梵顺着她的话应着,其实,他原本想说浅水湾没有女主人,他也不会回去住,他现在临时住的地方离她很近。 安以然自动忽略那个“我们”,自己爬起来,低着头在前面走。 沈祭梵在她身后三步距离,踩着她的踩过的步子,试图感受出她每踩下一步是什么样的心境。 安以然自己拉开车门,沈祭梵适时喊了声:“乖宝?” 安以然微微一愣,还是下意识的抬眼看他,张张小口,欲言又止。两人当中隔着车子,她望着他,良久,才问:“什么事?” 沈祭梵顿了下,道:“我欠你一个婚礼,还记得吗?我回来京城,这也是目的。” 安以然忽然扬起笑意,笑得苦涩而凄美,摇头:“不用了,都已经离婚了,还要什么婚礼呀?不用了,你别放在心上。再说,”她的声音弱下去:“你也有新的女朋友了,你就不怕,她生气吗?” “没关系,她不会生气,她很懂事,很乖,不会生气。”沈祭梵缓缓的出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为了家主大位,他亲手送走了自己老婆。如今,他想悔过,想重头再来,曾经没有给她的,他一一弥补。 她不是物质的女孩子,她要的一直就不多,倘若他早一点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一想,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他,要做的,是学会如何爱人,决不能如曾经那般去强迫人。 安以然听见沈祭梵那话,心里又是一痛,很乖,很懂事。那是他一直要求她要做的,可她却一从来都没让他省心过。他一直都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吧?真好,他终于找到他要的了。 咽了咽唾沫,然后笑着说:“还是不要了,她那么懂事,你就更不能用这个作为借口去伤害她。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这个的,沈祭梵,你要好好珍惜你的女朋友,不要让她伤心。她或许真的很懂事,不会跟哭闹,可她也会伤心的。” 沈祭梵浓眉微微挑动,不再言语,只暗幽幽的将她注视。 安以然忽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大吐了口气,笑着说:“碍哟,别说了啦,已经很晚了碍,走啦走啦,明天都还要上班呢。” 安以然赶紧弯腰钻进车里,抬手快速抹去夺眶而下的泪,狠狠吸了下鼻子,脸就靠在车窗上,眼睛看着外面,再不看沈祭梵那边。 沈祭梵在外面站了下,莫名的扯动了下唇际,竟然笑了? 沈祭梵车子开进小区,看着安以然走进大楼后才把车开往另一方向开。在后面楼停下,他,也住这边。 安以然失眠了,无疑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怎么都睡不着。 她知道自己纠结的事情有点多余,她确确实实没打算还要跟沈祭梵怎么样,可心里就好难受。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迟早要发生的,她现在只是还没有遇到心仪的人,如果自己身边有人了,可能就不会这么失落和难受。 抱着被子好想哭啊,堵得心里难受得要死。非常的难过,可就是哭不出来,非常堵,非常慌,抱着滚滚跟幽灵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站立不安。 安以然低声道:“本以为你是我的优乐美,喝完就扔了。可似乎是我一个人异想天开了,我太没用,太无能,太小气,释怀不了,分开一年多了还是释怀不了。” 安以然像个疯子一样,在屋里窜来窜去,忽然安静下来,垂眼看着滚滚,“我在做什么呀?我怎么能因为他有了新女朋友就变成这样?安以然,你在干什么?” “滚滚,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能相处的人赶快结婚了?”安以然这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是真被刺激得过头了,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想法完全是混乱的。 这么想了之后总算能稍微安静一点,然后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睡了,找一个,明天就找,去百合网上注册,去婚介公司挂名,去非诚勿扰录节目,广发征婚帖,总有一个地方能找到合适结婚的男人。 对,就是找适合结婚的,不要找帅的,不要找有钱的,不要找脾气不好的,做什么不限,身高年纪不限,薪资不限,房车有没有也无所谓…… 想了好多好多,总算在后半夜了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安以然第二天醒来已经大上午了,赶紧洗漱后往社里跑。一进公司,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看着她,安以然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她的脸变成RMB了?怎么大家都笑脸满满的? 安以然正要办公室的门,钱丽伸手抓住安以然衣服,安以然回头看她:“怎么了?” 钱丽笑得贼欢,几个眉眼儿抛给她,问:“傻妞儿啊,说说,最近都跟谁处呢?” “什么?”安以然莫名,被钱丽那笑慎得慌。 钱丽眼角飞了一飞,挑着眼神儿看向里面,安以然侧身透过玻璃看向自己办公室。 呃,好大一捧香槟玫瑰排列成心形放在办公椅上,安以然凑近了些看,是花,没错。 愣了下,谁会送花给她?还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 安以然正要推门进去,电话响了,陌生号码:“您好……” 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响起:“您好,是安小姐吗?这里是百合网京城分店……” ------题外话------ 妞们,节日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3,九十九朵纸玫瑰 安以然一阵恶寒,百合网?她什么时候弄过那个东东? 电话里的女声还在持续:“是这样的,我们在用户资料发现安小姐注册的资料,您方便能来我们婚介公司确认一下资料吗?我们有专门的红娘牵线搭桥,百合网是业界速配最快成功率最高的实名制婚戒公司……” 安以然懵了,难道说,她昨晚上,真的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注册了这个东西? “那个,很抱歉,可能是有人恶作剧,呃,不是我个人注册的,谢谢了。”安以然赶紧挂掉电话,脸红得一塌糊涂。就算真被她前夫刺激了,那也还没到恨嫁的地步吧?怎么弄成这样了? 钱丽在一边看着她,安以然赶紧推开门往办公室走,钱丽即刻伸手把安以然拽着,问道:“你去征婚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这么忙,哪有时间去征婚呀?你听错了。”安以然赶紧溜。 钱丽在后面嘿嘿直乐,转身一电话给孙烙拨过去:“孙总啊,我钱丽,忙不?” 孙烙愣了下,这是他的私人号码,接听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听说是钱丽,下意识就想到是安以然,坐直了身躯问:“什么事说吧。” “哦,是这样的。贵公司人才济济,一表人才的男人不少吧?”钱丽笑着问。 孙烙打着官腔:“嗯,我公司确实人才济济,钱小姐有事吗?” “这样啊,那你给我们家傻妞儿物色个财貌双全的男人呗。提示下,财貌双全的‘财’是‘财产’的‘财’,我们家傻妞儿啊,思春了,自己跑相亲网上去注册了,今天非诚勿扰那个相亲的节目找到她去电视相亲呢。孙总啊,好歹咱们也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她的终身大事还是应该多关心下。与其让她跟陌生人相亲,还不如咱们给介绍身边合适的,孙总您说是不?” 钱丽立马噼里啪啦的说开了,看来还挺用心,就跟操心自己闺女似的。 孙烙愣了愣,微微抬起目光,什么玩意?小呆子去电视相亲?这可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她那德行,让她站电视上告诉所有人说她要找什么样的男人,可能吗?现实吗?别看她平时傻不愣登的,其实要面子得很,这种事情,她做不出。 “钱小姐,没别的事我就挂了。”孙烙沉默了两秒直接出声道。 钱丽一愣:“嘿,好歹多少年的朋友了吧?你自己结婚了就不管别人死活?你俩当初还有过一腿,怎么着,你是不是看傻妞儿现在一个人过你心里乐呵啊?” 孙烙脸色有些黑,钱丽那女人那张臭嘴真是,够损的,冷着声哼道: “我没有钱小姐那么闲,以然如果需要,她会自己来找我,万不到你来说。” “傻妞儿要有你一半脸皮厚,她早就找上门来了,还能托到现在?你不知道吧,她前夫回来了,我合计着是给她前夫刺激了,所以想赶紧找个人凑合凑合。喂我说孙总,别把我的话当玩笑听,我说真格的。”钱丽靠着洗手间门口晃悠悠的说,这话说到这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当即捂着手机听筒低声问: “孙总,你知道傻妞儿前夫是谁吗?我呿,说出来吓死你,KING的决策人!” 孙烙没兴趣听钱丽的话,直接挂了电话。钱丽一愣,怎么有“嘟嘟嘟”的声音?对方停电了?不死心,赶紧又给拨过去: “孙总,我知道你没时间听我唠,咱们长话短说,我就是想摆脱孙大总裁给物色个合适的。傻妞这年纪也差不多了,总不能单身一辈子,我们是她朋友,这事情上上点儿无可厚非。孙总,您说呢?还有,傻妞儿刚还接到婚介公司的电话,没准儿就是这两天就会出去相亲,行,我话说完了,挂了。” 钱丽哼了声:挂老娘电话?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傻妞死乞白赖贿赂老娘的。 孙烙有些不平静了,小呆子真准备要去相亲?那位爷回来的事他也得到些消息,难道真是因为那位爷?如果说是为了跟那位爷撇清关系,小呆子这么做,也可以理解,她那养金鱼用的脑子不经常干这些蠢事?没准儿还真做得出来。 那到底要不要给她介绍个人?他要是不给介绍,她身边迟早会出现别的男人。可,要他亲手把安以然介绍给别的男人?呿!他么这事儿怎么这么令人闹心呢? 他等了多少年都没等到的女人,恰好在他放手后,她竟然又单身了?这不纯粹是在作他嘛? 孙烙那心里是真不好受,想当初他对安以然差点都去蹲监狱了,那时候就是死心塌地爱着那个女人啊。那时候是苦了点,可瞅着她那张脸,心里再苦也是甜的。那么心甘情愿的为她遮风挡雨,流落街头都甘之如饴。 现在就算是自己生活安定了,看着她,那心还是活的。非要说事情过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那也很勉强,毕竟是人不是? 安以然绕着那一大捧玫瑰看来看去,火红火红的红玫瑰上露珠儿都晶亮亮的挂在花骨朵儿上,可爱得紧。安以然摸着下巴,虚合小眼神儿,要不是经过昨晚跟沈祭梵的“促膝长谈”,她会怀疑这是沈祭梵给送的,可无疑这不是。 首先,大爷不玩浪漫,偶尔做出些让人瞪掉眼珠子的事,那也是她要求过的,比如假扮王子和灰姑娘那事儿。其次,沈祭梵知道她不喜欢火红的红玫瑰,她喜欢蓝色妖姬,所以姑娘在看第一眼时就没往沈祭梵身上想。 花卡上只有很官方的寄语:遇见你是我最美的意外,愿你一生幸福快乐,一个默默爱着你的男人。安以然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这写得挺模棱两可的,谁呀? 花的事儿算是过去了,安以然让人把花拆了,拿出去装饰画室,每台拷贝台上放一朵,倒是漂亮得紧,外面有人笑问了句:“社长,男朋友送的花就送给我们了,是不是太伤人心了?” 安以然笑笑:“不是男朋友送的,是我自己订的,特意送你们啊,节日快乐。” 钱丽那边冲卫生间溜出来,伸手搭在安以然肩上,问道:“自己订的?别扯了,给姐说说,谁送的?要真有人了,我也不用瞎着急了。” “着什么急?”安以然扭头看她,钱丽拿眼神儿瞟她,安以然叹气,老实交代:“我大哥订的,卡片上有花店号码,刚问过花店了,花店那边把订花的号码发给了我。” “你大哥还管这?”钱丽笑出声,“别是怕你身边没人,所以特地来刺儿你的吧?” 安以然眯着眼睛小眼神儿朝钱丽飞去,“你好像很闲?” 钱丽耸肩,兴怏怏的转身离开。安以然吐了口气,进了办公室就给安以镍去了个电话。安以镍那边听声音感觉心情特别好,安以然就郁闷了呀,他是不是以为她特意打电话去谢他的呀?无语了。 安以镍挂电话时候问了句:“以然啊,沈爷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怎么了大哥?”安以然下意识的选择说谎,还是不要让家里人再担心了,她也不是三岁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哦,没事儿没事儿,你忙吧。”安以镍那边挂了电话,抬手摸了下头顶,那位爷没找过以然?怎么会呢?不过想了下,还是觉得这样最好,也别再想什么了,那样身份背景的人,就不该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妄想的,他们就该找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安以然刚挂了电话,孙烙来电了,越中午吃饭。安以然皱着眉头沉默,今天约她吃饭?这要是被认识的人看到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 “介绍我一朋友给你认识。”孙烙当然知道她的顾虑,当即出声道。 安以然立马放松了,答应道:“好啊。” 安以然中午直接奔吃饭的地头去了,孙烙他们自然是找就到了的,安以然走进去大方的打着招呼:“你们好,来很久了吗?点餐吧,孙烙今天有没有限额的呀?” 她能点个海鲜大餐不?安以然那样子就跟在自己家似地,熟络得很。 孙烙旁边那位男士似乎刻意打扮过来的,西装革履穿得极为正式,孙烙就是往常的正装,而安以然则就有些随便了。本来她动漫社就跟一般的公司不一样,社里的人行事作风都挺随性的,她只要求衣着得体,要不要穿正装都没做硬性要求。 大家穿得随意她自然也会随意的穿,所以她今天就是一件白T恤加白色仔裤,那感觉不像上班的,倒像个去上课的大学生。 很随便,太随便了,以至于孙烙旁边那位男士几度用疑问的目光看向孙烙:这位小姐真是某公司的老板?真有二十五岁了?这德行也有点……啧,不是说粗鲁,但,是不是应该端庄一点,斯文一点?还有,点菜是男人的事,女人点什么菜? 孙烙觉得没什么,小呆子在他面前一向这样,而且,他看着就很可爱啊。当然,安以然就是把餐厅砸了,在他看来也是可爱的吧。 “以然,这是乔枫,我亲表兄,刚从加拿大回来,学金融的,在加拿大有自己的投资顾问公司……”孙烙介绍给安以然的,绝对是他信得过的人,也无疑是跟他关系特别好的。其实要撮合安以然跟他表哥这事,梁瑛爱在安以然早上孙烙投资的时候就已经提过多次了。但他一直三缄其口,就想着,与其别人,不如自己。 可看看现实,他是不可能再离婚,他或许对梁瑛爱的感情没有对安以然那么刻骨铭心,可他既然许诺过人,就不会再轻言放弃。离婚,是绝不可能的。 钱丽那女人说得没错,安以然身边,总要有个人。 安以然点点头,挺大方自然的对乔枫点了点头,笑道:“乔帮主最近帮里可安好?” 对方显然没听懂,倒是孙烙笑得前俯后仰,解释道:“不是乔峰的峰,枫叶的枫。” “哦。”安以然恍然大悟的点头,不过看孙烙那表哥并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也不好自讨没趣,所以直接转向孙烙,问:“你跟梁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生小孩呀?结婚了有几年了呀,你家里就不催吗?” “急什么?小孩子恼人,我还想清静两年。”孙烙笑道。 安以然愣了愣,倒是有些惊讶,直问:“碍,孙烙,你不急吗?” “急?我们家老头子是急,我急什么?巴不得不生。”孙烙乐呵道,顿了下又说:“瑛爱也想要个,那都是被我妈给催的,烦得我一天。” “哈?”安以然有些懵,原来并不是所有男人都那么想要个孩子的,“可是,你也不小了呀,再不生,是不是生不出来了?” 安以然说话向来就挺直的,想什么就说什么,可这话在那位还是第一次见面的男士眼里有些不对了。你一个未婚女人,说这话合适吗? 孙烙给安以然那话刺儿了下,这小呆子,她怎么知道生不出来的? 梁瑛爱确实在受孕这方面做了很多准备,这么几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一直在做调理,跑医院跑得比谁都勤。输卵管堵塞,手术多了两次还是不凑效。梁瑛爱急,比谁都急,因为是她自己身体的问题。 可孙烙是真没在这事情有什么想法,有了生,没有就不生呗,现在什么年代了,没有孩子就不能生活了?人一辈子又不是为了繁衍后代而活的。 孙烙是看得开,毕竟是心思还没放在家庭上,孙家上上下下都急。孙铭文孩子都已经上中学了,你说孙烙他老母能不急?原本梁家女儿是她眼中最好的媳妇,现在也没那么稀罕了。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如同下不出蛋的鸡,养着有什么用? 孙烙是知道他妈对梁瑛爱有点芥蒂了,可当着他面,他妈还是挺好的,偶尔刺儿两句也没怎么过分。他哪里知道他妈跟他媳妇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 “哪能呢?是我不想要,办事儿时候不穿雨衣都吃药呢嘛,哪能生呢?我要想要还不简单?十个八个也能生得出来啊。”孙烙横了安以然一眼儿,哼声道。 安以然挑挑眉,说:“还十个八个呢,你当梁小姐是母猪啊?哦,你怎么不穿雨衣啊?吃药很伤身体的。” 安以然这说的是实话,沈祭梵当初从来不让她吃药,对身体很不好,都是他做措施。当然,那后来的事除开,在她看来,那时候他已经对她没意思了。 “影响快感。”孙烙眼皮抽了下,他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跟小呆子谈论这事儿。 “不会啊,不是有螺纹的嘛?也就贵十块钱而已。”安以然理所当然的出声,知道得还听清楚,就跟经常买似地,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对面两位男士脸都僵了,特别是那位乔枫乔帮主,那脸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国外的女人开放,可也没有开放成这样的,一开口就是男女情事。 转头看向孙烙,那眼神的意思是:合着你就给介绍这样的给你哥? 孙烙干咳了声,跟别人他就是上演限制级戏码都成,可对着这小呆子,不成。 “看下要什么饮料?”孙烙是看到他表哥脸色没预先那么好了,赶紧岔开话说。 这顿饭安以然吃得是挺嗨皮的,因为她没有任何包袱,孙烙也正常,就那位还不怎么熟的先生是一忍再忍,总算把吃饭时间挨过去了。 孙烙跟乔枫送安以然去公司,安以然下车后跟两人挥手,然后进了办公楼。 身后的车子开走,乔枫没出声,孙烙多少是看出乔枫不怎么满意了,还是得问下感觉,“哥,你看怎么样啊?以然跟我都好几年的朋友了,单纯可爱……” “打住!”乔枫听不下去了,他就说,但凡他这弟弟吹上天的东西都是以次充好的货色,这面前不就摆了一个?随即再道:“你还是别了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单纯可爱’的女人面不改色聊避孕套的,就在国外这也不多见。” 孙烙就觉得头大,还想为小呆子说几句好话,道:“大哥,以然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今天她可能表现不太好。她本性很纯真的,你眼睛没瞎,她是很漂亮吧?” “漂亮能当饭吃?漂亮女人一抓一大把,孙烙啊,哥是要找能结婚的,能过日子的,就这位姓安的小姐,不合适,当情人玩玩就算了,不合适做老婆。”乔枫这个年纪还没结婚,无疑是什么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他能不清楚自己要什么样的? “哥,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要有那机会小呆子我是见都不让你见,当宝贝是的往家里藏。我现在结婚了,所以想找个可靠的人介绍给她。”孙烙有些来气,冲口而出,自己中意的,哪容得了别人诋毁? 孙烙这话一出,倒让乔枫愣了一愣,很快想起来那人是谁了。当初梁瑛爱就跟他提过几次这个名字,难怪他初听时候觉得耳熟。前不久才听孙夫人说过乔梅夫人的事,也顺带提过这个名字两次。他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就是当初跟孙烙纠缠不清,最后攀上高枝儿的那个吧。 孙夫人原话是说这女了最先是纠缠着孙烙,一心想嫁豪门,后来攀上更好的了后就放弃孙烙跟别人结婚了。攀龙附凤不说,还是个结过婚的人,这下乔枫可就有话说了:“孙烙,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好歹我们是亲兄弟,你给我介绍个离过婚的女人?怎么,你哥我就值这样的破鞋?” 孙烙有些火了,车子当即刹在路边,两兄弟就站在路边大吵,乔枫急了就甩了一口的英语,孙烙一愣,听不懂的高端话啊,当下转身开着车就走了,就那么把他表哥给人在了大马路上。 安以然下午心情还算不错,闻了下桌上的花,真香。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起来,一拍脑门儿,孙烙是不是想给她介绍对象啊? 这一回过神来,愣了,仔细回想一下中午自己的表现,得,还不如不想的好。她是悔得肠子都绿了,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呀?而且,她就没正眼看过人一眼,她 这么怠慢,别人往后都不给她介绍了,真是闹心得要死。 钱丽推门进来,问:“你还不下班?” “不了,再呆一会儿吧。”心里悔恨交加,又彻底丢了一次脸。 钱丽点点头:“孙烙给你介绍的是什么人啊?长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你怎么知道的?”安以然愣了下,忽然抬起来脸问。 钱丽嘿嘿笑了下:“还有什么事儿能瞒得过姐呀?” 安以然叹着气,低声说:“搞砸了,都是你们不提前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也好啊。害我什么都不知道,胡说一通,合计人家男方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搞砸了?怎么会?男人应该都爱你这款儿啊,我没提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紧张。你落落大方的时候就很好,搞砸了,那孙烙怎么说的?”钱丽愣了,不应该啊,她还以为傻妞儿出马,所向披靡呢,竟然头一炮就闷了? 安以然那个郁闷,唉声叹气道:“谁让我跟孙烙大聊避孕套的事,搞砸了就是搞砸了啊,就因为孙烙也没有暗示我什么,我哪里知道是这个呀?” 钱丽翻了翻眼皮子,傻妞儿平时那么谨慎一人,竟然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算了算了,甭想了,这就说明那人跟你不合适,别气啊,咱往后慢慢的挑,你还年轻,不急。”钱丽表示很理解,赶紧给安慰出声。 安以然没出声,她不急啊,不急,一点也不急,抬眼说:“我想闪婚。” 钱丽给噎了下,她不是给她前夫刺激了吧? “闪婚也没什么不好啊,你看那个大S,一见钟情,立马就决定结婚了,人也挺幸福的嘛。不过,你准备跟谁闪?”钱丽表示万分支持,想通了就好,别眼巴巴紧瞅着那一棵树,大片的森林等着你呢。 安以然摊手,钱丽脸子拉下去,说:“傻妞儿,我觉得你需要淡定一下,你现在,”指指自己脑袋,继续:“这里不正常。” 安以然哼哼声,没搭理,钱丽跟安以然胡侃了几句就走了。因为陈楠来接她了,钱丽现在已经住到陈楠那边去了,她准备等钱多多这学期念完就接回京城来。女人嘛,又带着个孩子,还是应该早一点组建一个家庭,就算为了孩子也该这么做。 安以然在办公室里挨来挨去,拍拍脑袋,好吧好吧,她又胡思乱想了。 “收拾东西,下班。”安以然提着包包大声喊了句,也不知道是喊给谁听的,走出去时,外面的办公区还有两孩子在赶稿,安以然走过去士气昂扬的鼓励了几句,接着背着包包走了。 后面两人抬眼,互看了下,莫名其妙的问:“社长最近,怎么了?” “谁知道?”两人摇摇头,又埋头继续画。 安以然踱着小步子往小区去,走到家门口时被眼前立的高大人影给吓了一跳。安以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抬眼,张口结实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你……” “现在才回来,公司很忙?”沈祭梵低声问道,声音在昏暗的夜色中异常平静温和,透着醉人的气息,令安以然有一瞬的发傻。 沈祭梵笑笑,上前一步,手上的花束送给她,“节日快乐,要是收下觉得很勉强,就把它当成往年迟来的礼物。” 安以然目光有些僵,看着他臂弯的肥猫,他竟然没把圆圆扔掉?还带回了京城? 沈祭梵忽略她的目光,蓝色花束递给她。安以然目光总算落在花上面,一看,嘿,还会闪光?安以然眼底亮了下,觉得新奇,自己下意识就走近了一步,左右看了看,抬眼,狐疑问道:“这个,不是真花吧?是假的?” 沈祭梵点头,“这是我用蓝色纸折的,九十九朵,折了一天。” 他是大男人,比不得心灵手巧的女人,做这个,真心不在行。现学现折,别看这纸玫瑰似乎很简单,可要折得惟妙惟肖,也不是那么容易。反复的练习,不停的折,折了几千朵也是有的。就因为他一直不满意自己折出来的,因为看着不真实。所以一直折到现在,这九十九朵是几千朵当中最好的,足以以假乱真。 花折好之后,用亮漆整个均匀的喷了几遍。学美术的应该知道,就是喷油画那种亮漆,也可以喷小件儿的家具。这喷上去并不会影响本来的色彩,是透明的,就跟在上面打了一层蜡而已。喷漆也要讲究技术,并不是一通乱洒就尅。 这是为了能保存持久,不朽肯定做不到,但十年二十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圆圆,他并不想这么快送过来,但她似乎已经对圆圆有了感情,所以,就带过来给她看看,只是给她看看而已,他走的时候,还得拿走的。 安以然惊讶的张着小口,眼珠子发直的望着他,他的意思是,他亲自折的?折了九十九朵?这事儿,她怎么听起来这么玄幻呢? “纸玫瑰,嗯,很漂亮,那个,九十九朵都是你折的?”原谅她又恬不知耻一次。 沈祭梵不置可否的点头,又把花束递给她,同时出声道:“这会比真花保持久一点,想着或许你会喜欢,就送过来了。当然,不喜欢也没关系,扔掉就是。” “这么辛苦折的,扔掉也太浪费了碍。”安以然压制着心底的嘭嘭跳,这时候哪里还想得起他有没有女朋友的事?什么未婚妻也早就抛去云霄之外了。 伸手接住,便笑道:“会不会很重,我看都喷漆了……欸?没有多少重量碍。” 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倒是给了个笑容,大方道:“谢谢,我很喜欢。” 目光又落在他臂弯里的圆圆,如果那个给她,她就更高兴了。 沈祭梵照样避开,装作没看到她哧裸裸的目光,低声问:“你今天相亲去了?” “哈?”安以然立马抬眼望着他,对上他温和的目光时面上有些赫然,乖不好意的出声道:“那个,那什么,就是朋友见个面而已,不是相亲,不是。” 沈祭梵笑笑,这么迫不及待跟他解释,她心里怎么想的还用再问? “我都已经站在你门外了,你真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沈祭梵再度出声。 “啊?哦,对,是啊,那你,等下我开门。”安以然赶紧往前走,背过沈祭梵时吐了下舌头,她怎么在他面前时,就变得呆头呆脑了呢? 开了门摁开屋里的灯,连忙看了下屋里的样子,还好还好,并不是很乱。门口,呃……安以然赶紧抬脚把门口散乱的拖鞋踢开,提到了鞋柜下面,边回头干笑着说:“那个,你进来吧,哦,不用拖鞋,就这样进去。” 沈祭梵点头,挺阔的身躯走了进去。安以然关门的时候咬咬牙,是不是太紧张了? 安以然回头,厅里立着的伟岸男人浓烈的男性气息充斥整个空间,安以然瞬间有种屋子很拥挤的感觉,这人,气场到底有多大碍?安以然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招呼出声:“单身公寓都很小,你别介意,坐吧,要喝点什么吗?” 沈祭梵笑笑,表示不介意。也是,他怎么会介意,想当初他不是照样在这样的单身公寓跟她挤了一段时间?提步走向沙发,坐下,出声道:“都可以。” “橙汁,凉茶,椰奶或者咖啡?”安以然不知道他这都可以时候表示都要还是什么。 “椰奶吧。”沈祭梵点头,安以然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没有了,要别的吗?” “凉茶。”沈祭梵笑笑,特好脾气的换了一种,安以然再度尴尬:“也没有了。” “橙汁?或者咖啡?”沈祭梵直接让她选,有什么就喝什么吧,他本来就不挑。 “OK,橙汁,咖啡晚上喝也不大,对吧?”安以然立马转身去开冰箱。 沈祭梵笑笑,在安以然转身的时候沈祭梵竟然一把狠狠掐住圆圆狂喜得满脸狰狞,安以然听到些动静,转头看他,沈祭梵几乎是同时间跟没事儿人一样,慢搭斯里的把圆圆放在沙发上,结实的臂膀搭在沙发靠背上,浑身透出一股懒散又傲慢捐狂的气息,是一种令人拒绝不了的诱惑。 安以然有些脸红,赶紧回过头来,他们现在是普通朋友,比普通朋友还普通的朋友。而且,他已经有新女朋友了,她也正在积极准备结婚。 沈祭梵目光盯着安以然,嘴角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见她在那捣鼓了半天,索性走过去,安以然这瞬间有些慌,显得有那么几分手足无措,磕巴着解释道: “那个,买的橙汁喝完了。”安以然说这话时,底气忒不足,然后是一只空空如也的橙汁瓶子递在他面前让他看。 安以然满脸的难为情,心里是把钱丽骂个半死,铁定是钱丽中午过来时喝掉的,她昨晚回来的时候还看了眼冰箱,橙汁还有大半瓶呢。真是,有够丢人的。 沈祭梵拿目光挑着她,看来没有他,小东西日子过得糊涂得紧。 “没事,咖啡是一样的。”沈祭梵好脾气的出声,声音还异常的好听。 安以然嘴巴抿得紧紧的,瑟缩着点头,又开始翻冰箱。里面全是剩菜的盒子,大大小小的塞满了,还有不少的瓶瓶罐罐,有她的,也有钱丽的。陈楠买的房子离这边很远,钱丽中午就只能来她这来蹭。所以小小一只冰箱,东西是真塞满了的。 沈祭梵目光淡淡落在冰箱里的东西,她平时就吃这些吗?怪不得会瘦成这样。 安以然腾出盒子,眼睛亮了一瞬,跟找到宝了似地,回头看向沈祭梵说: “有橙汁,我给你兑,不用喝咖啡,你等一等哦。晚上还是不要喝咖啡的好,喝了哪能睡觉呀。” 安以然拿出的是一包果汁粉,沈祭梵眉峰下意识就叠了起来。他是打算,只要,只要不是糟糕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他都可以接受。可她吃的这些,喝的这些…… 沈祭梵脸色绷得很紧,并没有回应。安以然把腾出来的盒子盘子又塞进冰箱,然后推上门,接了饮用水就给兑上了。兑了满满一大杯,瞧瞧,她还是很大方的嘛。 “喝吧。”安以然献宝似的递上去,沈祭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胸廓几个起伏缓缓落下去,才接住,道:“谢谢。” 安以然本来已经转身了,听到他那句“谢谢”有些新奇,立马又回头看他。 “你也会说谢谢?”天地良心安以然那就是脱口而出,真没有要说他什么的意思。 沈祭梵挑眉,目光对上她,安以然“嘿嘿嘿”的干笑化解,赶紧转身,把橙汁往冰箱里放。沈祭梵勉强抿了一口,全是色素啊小东西。实在也喝不下去,起身,走过去将阳台的玻璃门推开,阳台上是厨房。 安以然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沈祭梵,觉得挺尴尬,他往后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再出现?虽然分手了,可她每次都这么狼狈的出现,也太那个什么了吧?其实她平时真的还可以称得上优雅的。她现在已经改走知性优雅路线了,不像以前的糊涂蛋。 安以然这一看过去吧,立马尖叫一声:“啊--” 沈祭梵侧目看她,目光带着探究,这小东西,怎么还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安以然脸子有些僵,沈祭梵背后是厨房,厨房上是钱丽中午用过没洗的锅碗瓢盆。虽然说不是她用过的,可以解释下,可这时候解释不就等于掩饰了? 沈祭梵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安以然立马跳起来朝他扑过去,大声叫着:“别回头,别回头……”下意识的抱着沈祭梵顺势就往客厅里拖,结结巴巴的说:“有,有蟑螂,有蟑螂,很多很多,你别回头哦,很恶心的,真的,千万别回头。” 安以然把沈祭梵拖进客厅,赶紧往阳台跑过去,不时的回头看他:“不要回头哦。” “嘭”地一声,玻璃门给合上了,安以然松了口气:老天,你要不要这么整我? 沈祭梵暗暗叹息,禁不住抬手在眉心按了按,这小东西,难道他推开门的时候就没看到那些吗? “喝果汁呀,味道跟买的是一样的。”安以然腆着笑着又把杯子捧沈祭梵面前来。 他不喝,她家里此刻目前眼下也没有别的好招待了。 沈祭梵迟疑了下,还是接了,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大半。 安以然看着,笑眯眯的问:“你很渴吗?那我再给你兑一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4,沈祭梵,你怎么能区别待遇这么大 沈祭梵面色几不可见的黑了一黑,即刻出声制止:“不用。” “没关系的,你别客气,毕竟还是朋友嘛。”安以然赶紧转身又去把橙汁粉,沈祭梵叹息出声,道:“然然,不用,请我喝果汁,不如请我吃顿饭,我很饿了。” “哈?”安以然顿了下,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说:“那好,你等我下,我去拿钱。” 沈祭梵挑眉,当即出声:“然然,不在外面吃,你一个人生活这么久了,应该学会煮东西了吧,随便煮一点吃就好,我不挑。” “嗯?”安以然在房间门口停住,转身看他,有些张口结舌:“可是,好像家里已经没什么可以吃的,要不,我去买一点吧?或者,叫餐可以吗?” 其实,她完全可以拒绝,但,似乎对于他,她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个选择。 沈祭梵已经在沙发上坐下,出声道:“不用,有什么煮什么。” 那纯粹就是一副赖在那不走了的架势,安以然抓扯了下头发,很纠结,快速的想着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但似乎,是真没有了。 安以然在那磨磨蹭蹭,眼珠子左右瞟着,沈祭梵也不催,一派悠然自得的坐着等。安以然耸拉着头,又去开冰箱。沈祭梵那眉头就跳了起来,预感很不好,不是给吃点那些个残羹剩饭吧? 安以然在冰箱里捣鼓一通,找到两根泡面火腿肠,又翻冰箱上,似乎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转身走进客厅,干巴巴的冲沈祭梵笑了下,然后弯腰在茶几边蹲着,伸手去翻茶几下的东西。茶几下面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画具画纸就堆了不少,还有不少吃了一半的零食。 “我们吃面好不好?”总算不符期望,翻腾了两包泡面出来。安以然拿出来,抬眼看着沈祭梵问:“你吃两个还是吃一个?”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那是什么玩意? 沈祭梵还没出声,安以然自言自语的出声说:“你吃的不多,一个就够了吧。” 说完又冲沈祭梵笑了下,然后拿着泡面去煮开水,开厨房的灯,把门关得严严的,快速的把水槽里的锅碗瓢盆洗了,清出来两个泡面附赠的盒子来。泡面撕了,放里面煮,安以然庆幸,还好有鸡蛋,还有两根肠,不然真要只煮面给他吃,她自己都有些拿不出手。 也不能怪她不是嘛?她都说了可以叫餐来着,是他非要坚持。 安以然没用方便面里面的调味包,而是加的盐,调味包味道太重,她吃不了。她现在吃得很清淡,面煮出来后给沈祭梵挑了一大半,荷包蛋煮得很漂亮,以她煮这么多次的经验,应该是刚好过心,香肠也切进去,拌,还挺香。 安以然脸上总算有点笑容了,端了一大盒给沈祭梵,叉子递给他说:“将就吃吧。” 沈祭梵笑笑,接过,很给面子的吃起来。安以然搬了张小矮凳在茶几旁边坐着,边吃边观察沈祭梵的表情,猜测他是喜欢还是讨厌。 沈祭梵东西吃完,提着圆圆起身准备走了。安以然愣了下,上前追了两步,一直看着圆圆,还有些错愕,没怎么反应过来,怎么,圆圆不是给她的吗? “不用送,你休息吧。”沈祭梵回头低声道。 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目光快速的望了眼他的脸,又看向他手里的肥猫。 沈祭梵了视若无睹,提着肥猫大步走了出去,安以然眼巴巴的跟着走出门口,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沈祭梵按了电梯,侧目看她道:“不用送,你休息吧。” 安以然脸子有些红,赶紧把门关了,有气赌气的饿踢了下门,什么嘛,东西都拿来了,竟然又拿走,他不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了吗?都拿到别人家去了,他也好意思嘛,怎么会这么脸皮厚呢? 安以然一边嘟嘟嚷嚷,一边拿着拖把拖地,又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了。把屋子收拾得漂漂亮亮,这就是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深究这里面的原因。 睡觉时候安以然才纳闷的想了想,沈祭梵为什么要给她送纸玫瑰呢?还是亲自折的,为什么?是他女朋友也有,折多了,给她这个只是顺带? 是的,一定是的,安以然自顾自的咕哝出声。把自己甩上床,抱着滚滚掐着玩儿,低声说:“滚滚,你看到圆圆姐姐没有?今晚跟你爸爸来过哦,碍,可惜他又带走了,你说你爸爸为什么这么小气?” 安以然接下来几天都能见到沈祭梵,但沈祭梵表现得极其普通,她很确定他是真的半点那种意思都没有,就是普通的朋友而已,所以安以然想躲都没有借口。 她是真的挺怕见沈祭梵,他是没有那种意思了,可她却不是那么容易忘记。她就怕自己哪天不小心又沦陷了,懊恼得很,他是不是很闲啊?怎么每天都在她这边出现?新华都离浅水湾并不近吧。 安以然下班了,背着包包走出去。跟家里说了今天要回去吃饭,所以特意开了车。结果好,车子拐出去在路上跳了跳,不动了,没油了。 这个倒霉催的,差点没把姑娘给气死。她就卡在路口啊,摆在这儿前后都是车,这个下班高峰期,后面的人全探出头来吼,这再不过,红灯过了。 安以然吓都吓死了,喇叭按成一片。安以然没办法,只能从车上下来,忒抱歉的跟后面车说:“我车没油了,能不能帮我推下车?” “XXXXX……”那司机咿里哇啦骂了一通,也不知道是哪地儿的方言,最后还是下车,又对后面的车喊了几声,大抵意思是要想过去,就帮忙把前面那辆红车推边上去,后面一长窜的车主瞬间骂骂咧咧开始了。 安以然一张脸都快烂了,好吧,她知道她笨,可真没想到会这样啊。 “你前面开车,掌着方向,我们把车推那边人行道上去。”一挺着啤酒肚的大叔指挥着说,语气满是不耐烦。 安以然点点头,还有些犹豫:“可是,停在人行道上,是不是不太好?” 那些人他管你好不好,他们得先过去啊,这都耽误了多少人?要有些坏良心的,这时候直接告你一个妨碍交通你哭的地儿都没有。 安以然只能答应,坐上驾驶座,掌着方向盘,后面人联合用力把车推去了人行道。 安以然给安以镍打电话去,哭丧着一张脸求救说:“大哥,你快过来,我在新华都外面的第二条街转角的地方,车子在人行道上动不了了。” 安以镍愣了下,“动不了了是什么意思?”被罚款了? “没油了。”安以然苦拉着脸说,安以镍当即道:“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好,大哥,那你快点啊,好多人啊,我怕死了。”安以然苦哈哈的补充说道,安以镍那边应着就给挂了电话。安以然也不敢在车上呆着,怕被人砸鸡蛋,这个时候,你车子堵在这儿是个什么意思?不是成心的? 安以然下车,站得有点儿远,她也不怕被交警发现,直接拖走。反正在来来往往的人中她就装作不认识那车,任由过往的人指指点点。 好在安以镍来得很快,安以然只觉得脸都丢尽了,跑安以镍那边:“你退后,我把车子靠近一点才停下,你去那边站着。” 安以然点点头,不懂这些。安以镍管子都带好了,打开车前盖,管子塞油箱,用嘴巴喊着管子一头,提了一口气用力的吸。 安以然看得瞠目结舌,她还以为她大哥会用什么方法来帮她,只能这样吗?用嘴吸?安以然有些不好意思,挺对不住安以镍的。 合计安以镍没干过偷油的事儿,毕竟一直也养尊处优的过着,所以没什么经验,底气是足了,一口吸上来,可他换气儿的时候吸上来的油又缩回去了,个到悲催的。安以然就咬着指头看见安以镍被一口油气冲得干呕连天,弄得她都有些反胃。 “大哥,不然算了吧,让拉车的来拉走就是。”安以然不忍心,到底那是她大哥。 “没事儿,很快的,我有经验,你别担心,油都是这么吸的。”安以镍干呕了数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回头还故作轻松的安慰着安以然。 围观的人还挺多,安以然脸红得不像样子。她没经历过,所以觉得真让安以镍委屈了。她就不知道那油是要人去吸的,叫个车过来拖着去加油站就可以了呀。 魏峥的车从一边开了过去,忽又回头看了眼车后镜,当即转头看向沈爷道: “爷,好像是少夫人。” “靠边停。”沈祭梵合上电脑出声,无疑他也是这时候才下班。 魏峥把车停在一边,人太多,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沈祭梵下车,魏峥自然要跟上去的。走过去,好在看热闹的人并没有准备站多久,亲赴后继的围的多。魏峥上前将人群挡开,沈祭梵走过去,在安以然身边站着。 “车没油了?” 沈祭梵忽然而起的声音吓了安以然一大跳,猛地转头,眼睛里一片泪光闪闪,沈祭梵眉峰微微挑了下,这小东西,时时刻刻都在勾人犯罪。伸手轻轻摸了下她头顶,低声道:“没关系,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大哥到现在还没有吸出来,好像很难弄。”安以然有些急,安以镍被油气一冲,几次差点反胃呕出来,看得她挺难过的:“可以把车拖走的不是吗?” “要吸点油在你车子里面,这样才能开你车去加油。”沈祭梵低声道,侧目给魏峥使了个眼色,魏峥当即点头,上前,低声道: “安先生,我来试试。”这态度令安以镍有些受宠若惊,当即笑笑,说: “不用不用,魏先生还是我来,这是97的油,油气很呛人,别呛着你难受……” “没关系,我来试试。”魏峥话是说得谦和,可样子却透着股“你不让老子老子跟你没完”的气势。 安以镍岔岔的起身离开,管子交给魏峥,还特意问了句:“魏先生,这管子行吗?” “可以。”魏峥点头,正要下口时,安以镍赶紧从安以然那抢了张纸来,给管子口反反复复擦了擦,然后才舔着笑说:“魏先生,你请。” 魏峥点头,表示感谢。魏峥吸得很有技术,提了一口气,从底吸了上来,一口气终的时候即刻用手把管子口掐住翻折后才换气,也就换一次,油出来了。 安以然倒是看明白了,安以镍吸的时候,换气时候管子里就进了空气,下一次再吸的时候还得从底开始,因为离开的速度太慢,所以被油气给冲了。 安以然车子只需要够到加油站就行,不用多少。魏峥那边起身,安以然赶紧讨好的把原本准备给安以镍的水递上去:“谢谢你,魏峥。” 魏峥脸色有一瞬间的僵,沈祭梵笑笑,魏峥目光是没看爷,可余光看到了,这才接过安以然递来的水。道:“谢谢少夫人。” 安以然愣了下,少夫人?转头看着魏峥,她跟沈祭梵没离婚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叫过她。魏峥自知失言,当即改口:“安小姐,谢谢。” “不用,该我谢你呀。”安以然笑道,沈祭梵这时候出声:“然然,让魏峥开你的车去加油,我送你回去吧。” “哈?不用不用,我自己开去就可以了,而且今天我不住这边,我要会安家,已经跟爸爸说好了。”安以然笑着说,并没有想别的,他们现在的关系再普通不过。 “哦,妹妹,我忘了跟你说,今天家里没人,爸妈去度假村了,你嫂子带着安绵去了她娘家,我这正好要赶去岳阳呢。”岳阳以前他们住的房子,现在是杨可的娘家人在住,这事安以然是早就知道的。 “啊?你,我早上才打了电话说要回家呢,妈没跟说要去度假村的事啊。”安以然挺莫名奇妙的,这决定这么快吗? “你也知道妈上了年纪,事情一多就记不住。去度假村是早就决定了的,你嫂子给他们两老团购的老人双人游套餐。不是她自己决定的事儿所以就忘了,上午还让我跟你讲来着,结果我记性也不好,给忘了。”安以镍说得煞有其事,这些年,别的本事没练出来,喝酒和说话的本事那是练得杠杠的。 安以然有些泄气,好难得排出时间回去来着,“既然这样,那好吧,你先去嫂子那吧。等爸妈回来后,我再回去。” “那就这么着了,我先走了,沈爷,我走了。”安以镍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还是不大习惯跟那样强势的男人面对面,那跟他就不是一挂儿的。 沈祭梵破天荒接了句:“请。” 安以镍吓得一抖,忙不迭地的坐上车把车开走了,而魏峥那边也早就上了安以然的车,开着车退出了人行道。安以然追了两步:“碍,我还没同意呢。” 沈祭梵低笑出声,道:“然然,你开那么小心,得开多久才能加油回来?” “我……碍,你什么意思碍?”安以然愣了下,不高兴了,沈祭梵当即打住,再道:“往后要去哪,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去,别下班时候开出来跟别人挤。” 爷算不错了,换个毒舌的人直接就说别在下班时候出来挡人道儿。 沈祭梵伸手拉着安以然的手腕,安以然甩了下,沈祭梵回头看她,道: “过马路危险,听话。” 安以然张口,舌头润了下唇,又闭嘴。哪里危险了?她天天走也没见撞死人啊。 沈祭梵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人推进了车里,坐上车直往新华都去。 安以然问:“你是准备过来这里还是路过啊?如果你很忙的话,不用特意送我的,反正我这里也很近了,随便哪个路边都可以下。” “不忙。”沈祭梵沉默两秒才淡淡出声。 安以然看他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有不好再自讨没趣。沈祭梵把车开进了商场楼顶的停车场,边松开安全扣边道:“我去趟超市,你去吗?” “要去很久吗?”安以然噎了下,差点就翻白眼儿了,沈祭梵去超市?别逗了! “很快。”沈祭梵顿了下才出声,倒是没猜到她那话问的用意。 “哦,那就不去了,你去吧,我等你。”安以然已经拿出手机准备玩游戏了。 沈祭梵愣了下,这小东西……怎么,她不应该很享受跟他出双入对的出现在超级市场,挑选家里的用具?一起商量着晚上吃什么菜? 沈祭梵停顿片刻,似乎安以然是真不是说说而已,她当真已经沉浸在她的游戏世界了。沈祭梵目光落在她手机上盯了两秒,关上门,转身下楼了。 门“哐”地一声撞响,安以然愣了下,抬眼透过车窗看出去,有点莫名,是不是生气了呀?满目狐疑,伸手抓了抓下巴,游戏继续。 沈祭梵就没进过超市,所以直接走进去了,看见几乎人手一辆手推车后这才想起来,是应该推辆车,于是又转身去推车。望着上面悬挂的标识,直接走向食物区,拿了些干面,调料什么的。车里面已经放了不少东西,看得出来爷是成竹在胸,早就预计好了要买什么。 沈祭梵向来是果断的人,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就连逛超市,他也不会一样东西翻来覆去的看,翻来覆去的挑,看准了,就下手。推着车去结账,然而在排队的时候却又改变主意了,推着车折回去。 沈祭梵是想把东西全都归位来着,可显然工程量不小。所以,只能抱歉了。 换了辆空车,在超市里瞎转,大概再一个半小时后,安以然电话来了: “你什么时候上来碍?沈祭梵,天都黑了,我好饿。” “饿了?乖,再等一等,”就不信你不来,顿了下,沈祭梵再道:“你来帮我下吧,这里面,我不太熟,要的东西都没找到。” “好,马上来。”安以然翻着小白眼儿,早该想到的,沈祭梵哪有去过超市,怎么可能找到他要买的东西?下车后拔了车钥匙,快步下楼。 安以然在超市里转了一圈才找到沈祭梵,笑着走过去:“你应该直接说你在奶粉区这边啊,我就不用找你那么久了,你要买什么?” 说着垂眼看了眼,当即脸上的笑没了,拜托,大哥,大爷,沈大爷!这么久,你一根葱都没买?好歹也给随便拿点儿吧。 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得,毕竟沈祭梵跟别人不同,她忍。 “我来吧,你要买什么,我帮你。”安以然接过沈祭梵手上的车说道。 “零食在哪边?”沈祭梵低声问道,这话出声时伸手把手推车又拉近了身边。 可安以然在超市的时候,总喜欢手上推个什么,见车子又被他抢去,她只能在一边,搭一只手。所以,就成了他俩推一空车子。 安以然在沈祭梵那话出口时候诧异的转头望他,下意识问道:“买给你女朋友?” 沈祭梵点头,笑道:“是啊,她就喜欢吃些不健康的东西,但没办法,她喜欢。” 安以然转头,狠狠撇着嘴,他这话是不是故意说出来刺激她的呀?这人怎么能这样?想当初她跟他的时候,被管得那么严,一点零食不能吃,可现在呢?他还亲自给买。人和人的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忍不住嘀咕出声:“差别待遇!” “你说什么?”沈祭梵微微俯身,好脾气的问道。不过,爷是真没听到? “没什么啊,我哪有说话。”安以然拉着脸轻哼,脸子已经不好看了。 也是,要好看了那才怪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说就不幸福不开心了,但是他们俩争吵有摩擦的事情绝大部分就是他管太多,太过专横霸道。 可如今好了,分手了,他又找了一个。而且他现在对新女朋友比对她好太多太多了,还亲自买零食。安以然想想就气得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其实挺好的,要改到专横的毛病就完美了。可无疑,她成功的送了好男人给别的女人。 沈祭梵笑笑,一手搭在推车上,一手护在她身边,免得她被人挤到。 “你要什么?薯片要吗?果冻?”那可是她喜欢的,不,应该是女人都喜欢的。 沈祭梵摇头:“这些吃了对身体不好,坚果就是不错的零食。” 沈沈祭梵出声时顺手就拿了几袋杏仁儿,这是他刚才就看好的。坚果类的都挺贵,大包装的,那么一袋儿就得五六十呢。 安以然看得眼疼,心疼,肝疼,哪儿哪儿都疼。哼哼了声儿道:“还真是会吃呀,多贵的东西啊,你也舍得买,那边不是有散装的嘛,那么喜欢买散装的咯。” 这些她也喜欢啊,可这些都好贵的说,她从来就没舍得这么大手笔过。 好吧,她承认,她今天又被沈祭梵给刺激了。真想背过没人的地儿,用力捶胸口三下,吐它两斤鲜血大声问问:为什么啊,凭什么啊!非要这样同人不同命? 沈祭梵还给拿了两袋瓜子,两盒费列罗的巧克力,核桃仁儿,花生,红枣儿,葡萄干,无花果……满满一车子。 安以然被刺激得差点抓狂,“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你女朋友是猪吗?还尽吃好的,沈祭梵,是朋友我才这么说的,你找个吃货迟早会把你吃穷的。你看看,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些,吃零食能好嘛?又不是小孩子了。” 没错,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她就是嫉妒了,就是羡慕了,就是抓狂了。他现在这样,有没有发现他当初对她做的真的很过分? 沈祭梵回应她的那话差点儿就让安以然吐血当场: “女孩子嘛,偶尔吃一点零食也可以,这些对身体也好,没什么关系。” 安以然背过沈祭梵一通呲牙咧嘴,狠狠咬着牙,转身,苦哈哈的问他:“沈祭梵,我问你个问题行吗?”得到他的首肯,她才出声:“那你说,你以前那么管着我,是不是不对?你看,你现在对你女朋友多好,为什么你管我,不管她?” 沈祭梵挑眉,不答反问:“羡慕?” “不是,你回答我碍,为什么同是女朋友,你只管我不管她?”安以然想撞墙啊,真的,特想死在他面前算了。要不要这么区别待遇啊,他是不知道一个女人被剥夺了吃零食的权利是多么令人抓狂。要嘛一视同仁啊,干嘛搞两极分化啊? “因为你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我比你看的东西更深更远。但凡我不让的事,一定有我的道理。”沈祭梵出声,这些话他跟她已经说过不下十次,可她听不进去啊,也听不懂,得,他也不说了,就事论事:“你想想,当初跟我的时候,你吃的都是什么?那些是不是垃圾食品?” 安以然委屈,低下头去,她知道那不好啊,她也想吃这些,可这些贵嘛。每次买零食都是她偷偷摸摸的买,就算赚钱了后,再买也还是不舍得买贵的。 沈祭梵就是有心刺儿她的:“现在跟我的女孩子,我说她很懂事,不是说她对我就百依百顺了,而是我说道理她会听。比如这些吧,都是零食,可她就知道要吃对身体好的,那些垃圾食品,她是绝对不会碰……” “碍!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闹心死了,你新欢好,新欢什么都好行了吧?”安以然瞬间火起来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忽然间就喷出火来了,这一通吼了之后,反应过来了,她这是干什么呀?吃醋啊?真是有够丢脸的! “那个,算了,不说了。”安以然想为自己的失态辩解。 转身偷瞄沈祭梵的时候,这男人竟然还在笑,他竟然还笑?安以然使劲儿的咬牙,再咬牙。深吸口气,安以然,你冷静,有话慢慢说,提气,呼气,好-- “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女朋友吧,可能就是看上你有钱了。你也不想想,吃这些多贵呀?尽知道挑好的,贵的吃,这样的女人怎么成家过日子?”好吧,她想说两句缓冲的话来缓解缓解这气氛的,可一开口,又是酸溜溜的。 沈祭梵禁不住好笑,安以然立马转头瞪他,嚷嚷道:“你笑什么?你别以为你有钱就能随便花,这么花钱,金山银山也能给她花没掉!” 诅咒你沈祭梵,最好花得你倾家荡产,到时候姑奶奶我才好看你笑话! “她不会,她很有分寸,不像某些个人……”沈祭梵适当噤声。 安以然咬牙,趴在推车上跟沈祭梵掰扯: “我跟你讲,沈祭梵,我并不是以己度人,这就是女人的通病。我这么说是让你自己注意,懂吗?你怎么就听不懂作为朋友给你的忠告呢?忠言是逆耳,但是你不能不听呀?不是有很多自以为聪明的男人,最后都被女人骗得倾家荡产嘛…” 呸呸,这话不该说,“我不是说你是自以为聪明,你本来就很聪明。碍,我作为朋友,还是前女友加前妻,跟你说这话,也很为难的好不好?” “忠言逆耳,那成,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沈祭梵特好脾气的出声反问,那情绪看起来好到一个不行。 安以然缓下眼皮子不停的嘀嘀咕咕,“他会听我的嘛?我这样是不是太小人了?” “很简单啊,不要给她买零食了,女人的坏毛病是不能惯的。”安以然大义凛然的出声,说得好像自己是多么知书达理似地。 沈祭梵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声道:“这可不行,我家的宝贝会闹。” 这小东西,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还半点不肯让人,以前还真没发现她这么小心眼儿。 安以然转身,面向货架做痛哭状,她要疯了,她要嫉妒疯了,怎么可以这样? “你还要买什么?”安以然忽然收起来刚才失控抓狂的样子,冷着脸问。 “买几个干面回去,她喜欢我做的意大利拌面。”沈祭梵声音依然是那个不紊不慢的调,听得安以然想杀人。 “还真是……”像她啊,是不是那个女的就是模仿她啊,她也喜欢他做的意大利拌面,但他很少给她做。她是没说喜欢吃,但每次他做她都吃比平时多啊。 气死了气死了,老天啊,你怎么不把那个小妖精收了?! “好啊,干面那边就有,各种各样的。”不就是煮个意大利面嘛,她不稀罕! 丢人不能丢份儿,她现在已经没什么脸面可言了,那就得把气势端出来。 看好了:沈祭梵,我,安以然,并不稀罕你! 这姑娘真是,内心活动相当足,面上愣是摆出了一张僵尸脸,他说什么都不再搭理。有什么好羡慕的,往后她再找个比他还好的男人。 倒是安静了会儿,沈祭梵把面拿好,去挑了几样水果,排队买单的时候安以然冷声哼道: “新华都超市也不会比你们那边便宜多少,以后就不用特意跑这边买了吧。” 再这样她会怀怀疑这男人不怀好意,故意刺激她的。 沈祭梵抖了抖眉,目光斜睨着她。沈祭梵人太高了,就那样立在她身边,垂眼看她的眼神很容易变成不屑。所以安以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合计是觉得跟这男人已经处成朋友了,完全可以随意对待了。再说,她今天还没被他刺激够啊? “当然,今天也是送你回去,所以才顺道带的。”沈祭梵出声道。 安以然被噎了句,合着爷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人家是顺路送姑娘你,懂不?别气一上头顶就乱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安以然是真觉得憋屈,排队那边站着,一个一个前行。这下班的时间段同样也是超市的人潮高峰期,沈祭梵顺手拿了盒避孕套,安以然哼了声: “色狼!” 沈祭梵微愣,垂眼看她,只见小东西可爱的耳垂已经泛红了,玉白的面颊也透着可疑的红。 低笑出声,道:“然然,这可不是我跟你用的,是我跟她用的。” 言下之意,跟你有关系吗?安以然咬牙,低声咕哝:“我又没说你跟我……” 这当下已经面红耳赤了,还嘴硬呢,冷哼道:“用什么套呀,也不舒服不是嘛?给她吃药得了。” 沈祭梵额前三条黑线,这小东西……倒是问了句:“用套会不舒服?” “当然了,那个不都要真枪实弹才舒服嘛…”猛地转头,瞪他:“碍,你干嘛问我碍?你想知道去问你女朋友啊,真是的,跟别的女人说这个,你恶不恶心啊?” 沈祭梵再度无奈,倒是没跟她计较,顺着她话出声道:“好好,不说了,嗯?” 沈祭梵揉了下她头顶,稍稍用力带了下,示意她往前走。 这时候真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听得清楚他们的声音的只有彼此。 安以然是真恼了,觉得丢脸,觉得不值。他们那几年真的很亲密啊,可现在,他竟然不要她,转身跟别的女人那么亲密……她一想,心里就难受得要死。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 其实,她还喜欢这个男人不是嘛?不然也不会每天见到都这么高兴。他们是处得跟朋友了,那也是表面她装出来的。她很清楚她不能在弥足深陷,可感情这种东西要能受人的控制就好了,她就不用再眼巴巴的看着他。 看到他的时候,她心的独白都是“这已经是别的女人的男人了,你不要再有非分之想”,看到他就会这样警告自己。 沈祭梵大包小袋的把东西放上车,安以然上车的时候莫名其妙说了句: “沈祭梵,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看见了都要当做没看到。否则,见多了我可不保证你的幸福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沈祭梵挑眉,扣上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小东西这意思,他能理解为她会情不自禁,会引诱他犯罪?会拆散他跟他新女友的关系? 瞧瞧,爷不愧是爷,模棱两可的话他几乎一猜就猜了个**不离十。 安以然这时候是被嫉妒冲昏头了,她是真闪过再把这男人抢回来的想法。这男人,已经变好了不是嘛?她反悔了,她又想要了。 人在冲动的时候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前一阵儿她连相亲的事儿干了,没准儿这一次还真那么做了。 沈祭梵把车开进小区,安以然垮着一张脸子冷声道:“碍,我家不走这边。” “我家走这边。”沈祭梵低声道,这话刚落,车子就停了。 安以然是四十一栋,沈祭梵车停的是三十八栋,两栋楼,隔空相望。 “帮我拿那些行吗?我一人带不走。”沈祭梵特意给她留了一小袋,自己提着大小袋子已经站开了,一副就等她的架势。 安以然那个憋屈,难不成她还要给他把东西送上去嘛? 这时候她也没想想,沈祭梵怎么跑这边来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5,我改了,乖宝 安以然心里特别恼火,沈祭梵是不是觉得她天生就是一副受人欺负的命呀?他们都已经离婚了,还来使唤她,又不是给她的东西,凭什么要她给提?那么好,让那个新欢来提呀?她就这么廉价是吧? 安以然心里愤懑难平,却又不得不把东西提着跟上去。 沈祭梵在前面等她,看着她那气鼓鼓的表情就挺高兴,好心出声道:“这么不情愿,那就放在这吧,我上去后再回来拿也一样,你回去吧。” “我有那么小气嘛?走啦走啦,真是,饿死了都,人家回去还要自己煮,哪像某些懒女人啊,要男人伺候。”安以然气哼哼的先进了大楼。 后面沈祭梵笑着出声,喊了声:“乖宝?” “干嘛?”安以然转身瞪他,一脸的怒气,小脸子要多臭有多臭。 沈祭梵笑笑,道:“没事,就是提醒你,我是A座,这边。” 她是B座,所以直冲冲的就往2单元去了,沈祭梵站在大楼中间好笑的看着她。安以然鼻子里都快喷火了,一跺脚,转身又往A座去。 沈祭梵打卡进去,按了电梯,安以然怒气横生的“咚”地一脚踩进去,电梯整个都跟着晃动了一下。她自己也给吓着了,脖子瑟缩了下,怕电梯忽然掉下去。 安以然低声咕哝说:“你那个新欢是不是在家啊?我跟你讲,要是我跟她打起来了,你不准出手帮她,要是你们俩联合起来打我,我就报警!” 沈祭梵满脸黑线,咳了下,出声道:“她不住这边,她要上班。” 安以然猛地抬眼,小眼神儿狠狠的一下一下给沈祭梵剜去,高声嚷嚷道:“沈祭梵,你还让她上班?你那么钱了你还让她上班?她凭什么可以上班碍?” 她意思是,她都没有那些权利,凭什么给那个新欢?想当初她好说歹说,求了多少次才求得他点头,还只是每周去公司一两次。这个男人怎么就这样碍?她不是人吗?凭什么就只对她管东管西的,新欢就什么都让? “这是她的自由,我尊重她的选择。”沈祭梵理所当然的出声,完全无视她的愤怒。 安以然要气死了,转身,“咚”地一声儿撞在了电梯墙面上。这次给沈祭梵吓着了,赶紧上前看她的头。两手都提着东西,想上手都不行:“疼吗?” “你觉得呢?”安以然转头给吼回去,她现在很不爽,很烦躁,很想打人! 当然,打沈祭梵肯定不行的,所以就想一头撞死吧。不过,真疼。 沈祭梵目光微微波动了下,额头都撞红了,这小东西真是…… 电梯门开了,沈祭梵率先走了出去,东西放在地上,钥匙打开门。安以然在后面垫着脚尖往里面瞅,呵,果然奢侈啊,这边跟她那小窝窝儿还真不是一个档次。 安以然在门口,脚底板儿左右蹭着,在脱鞋,因为看到沈祭梵脱了鞋。里面地板被拖得油光蹭亮的,她也不好意思穿着鞋进去。 沈祭梵把东西全都搁在餐桌上,回头看她,脸子黑了一分。那小东西还在那蹭来蹭去呢,沈祭梵无奈,朝她走过去:“小祖宗诶,你就舍不得用手?” 安以然说得理直气壮:“用手我还得去洗手嘛?几麻烦呀。” 沈祭梵给了她一眼儿,安以然吐吐舌头。顿了下,她干嘛要看他的脸色啊?他新欢什么都好,她就是什么都不好,她就是邋里邋遢的样子,怎么了? 安以然在愤愤不平时,沈祭梵已经蹲下身给她脱鞋了,鞋子放在一边,可爱的蓝色兔子拖鞋往她脚上挂,安以然踢了下,穿上脚的拖鞋被甩了出去,沈祭梵抬手拍了她脚背一下,以示警告。如今安以然哪里还怕他打她呀?他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当然不会怕,所以在他冷着脸子抬眼时她却恶狠狠的说: “我不穿你新欢的鞋,我宁愿光着脚走!” 沈祭梵松开手,起身道:“那你就光着脚走吧。” 个小畜生,她看不见那标签儿都是刚才撕掉的?不穿就不穿,光脚还凉快了。 沈祭梵关上门,安以然还真就赌气的光着脚走进去了,东西扔沙发上,人也坐下。沈祭梵把干面拿出来,放进厨房,沈祭梵这边的房子是两房,格局也漂亮,装修自然不用说。家具风格啊,屋子的色调啊,在安以然看来,真是漂亮极了。 厨房和饭厅没有任何隔断,中间就一层纱帘,拉开的话就整个是一个厅。饭厅跟客厅也是通的,中间是半墙隔断,上面放了很多精美的装饰品,不巧,又是安以然喜欢的水晶装饰品,安以然撑起身时候是完全能看到厨房里面的样子。 沈祭梵在饭厅的墙面站着,对着安以然说话:“那天吃了你一个面,今天还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煮!”安以然气哼哼的出声,她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吃她一点东西她就要全吃回来。难道他以为她跟他那个新欢一样小气嘛? “反正都是煮,我这煮了你也省去了一顿,不好吗?”沈祭梵似乎很为她考虑。 安以然想了下,觉得可行,自己占了大便宜了,嘴上却还挺勉强:“那,好吧。” 沈祭梵笑笑,俯身把她的拖鞋给她放过去,安以然光脚丫子翘一翘的,哼声道: “我说了不穿别人的鞋,要是有脚气传染给我了怎么办?” 沈祭梵脸子黑了一黑,他就是没法儿跟上这小东西的思维,好脾气的出声道: “听话,地板凉,没经常光脚的,这一下子光脚踩,身体受不了。” “谁要听话啊?要听话的找你的新欢好了。”安以然低声咕哝着说,一出声就是刺儿,语气酸得冒泡儿,合计她自己还没发现呢。 沈祭梵但笑不语,鞋子给她穿脚上,起身走厨房去。 安以然头一歪,窝进了沙发。伸手就给拆了一袋儿杏仁儿,给的理由是,这是她提上来的,她吃一点就当辛苦费了。这玩意要让她自己买,那是肯定不舍得的。 现成的不吃,她傻呀? 沈祭梵面做好了出来你喊她,那小东西一大袋子杏仁儿就那么咔嚓咔嚓的已经吃见底儿了。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沉着气走出去,安以然没料到沈祭梵会忽然走出来,一抬眼人就在跟前站着了。安以然咂巴了嘴,脸上岔岔的,结结巴巴的说: “那个,就吃了一点,反正,买了那么多不是嘛?要买来得及吃坏了也挺可惜不是?我也是为你们好呀……碍,你别小气行不行?就吃了几颗而已。” 沈祭梵伸手,袋子直接从她手上抄了走,空袋子在她面前扬了扬,道: “几颗?见底了啊,然然。”沈祭梵那脸子很不好看,无疑是有些来火了。 安以然垂下眼睑,忽然仰起头吼回去:“吃都了吃了生气有毛用啊?大不了给钱咯,小气鬼!” 沈祭梵冷着脸看她,压下情绪,缓缓出声道:“然然,东西买了就是给人吃的,不是说你吃多了,零食不能当饭吃。你看,煮了面,你现在还能吃下去面?” “小气就是小气,解释都是多余的。反正就是嫌我把你新欢的东西吃了,你没法儿交代呗。”安以然依然在那牛角尖里拱,气哼哼道。 沈祭梵黑脸了,声音提高了些,道:“我说领事不能当饭吃!” “你凶什么凶啊?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管我!”安以然跳起来冲他对着就吼。 沈祭梵咬牙,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紧往后退开一两步,拉开距离。是没关系了,可不保证这男人不会对动手打她啊。 一般男人不打女人,可沈祭梵就是个会打女人的男人,她是给他收拾惨了的。 沈祭梵目光平静得吓人,黑沉沉的,莫名的压力压迫得安以然有些无处遁形。 安以然是真以为沈祭梵可能会动手打她,已经开始合计着开溜了,可没想到沈祭梵在平静的看了她两眼后,转身进了饭厅,端着拌面就倒进垃圾桶。 安以然心里突突的跳,她在外面是看得清清楚楚,赶紧跑过去,出声说:“干嘛倒了呀?我没说不吃啊,你都给我煮了你还不让我吃,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沈祭梵没准备搭理她,自己坐下,拿着叉子吃自己的,眼都没抬一下。 安以然那心,给狠狠刺了一下,一紧一紧的收缩着,可劲儿难受。 一般这种情况吧,女人就应该转身就走的,可这傻瓜蛋儿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人吃,傻不傻呀。 安以然头垂下去,目光看着脚上可爱的蓝色拖鞋,在想是不是她做错了呀?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他生什么气?至于嘛?她就算吃了那么多杏仁儿,也能吃面呀,还倒了,很浪费的说。 安以然一直盯着脚趾头看,大拇指跷来跷去,耸拉着头在那撇嘴吧呢。 沈祭梵抬眼,看着对面茶色玻璃上反射出来的人影,他真是,现在拿这小东西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她纯粹就是胡来,他真能什么都顺着?真要什么都不说,装作没看到,信不信她今晚一口气能吃下两袋。 那东西是可以吃,可哪有把零食当饭吃的?说得来又伤她自尊,对着吵也没意思。 沈祭梵吃了就端着盘子进厨房,动作干脆的把碗碟都洗了,做得还像模像样,就跟家居男人没什么区别。安以然两道目光就那么直直盯着沈祭梵的后背,企图想看穿射出两大血窟窿似地,闹心得要死。 她怎么就没发现,沈祭梵还会做这些呢?看吧看吧,她之前就是脾气太坏了,反倒调教出了个好男人。男人什么都好了,可这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白白给别的女人培养了,太划不来了,所以她不适合做投资,她鼠目寸光啊! 沈祭梵净了手走出来,安以然抬眼,苦哈哈的说:“我还没吃呢。” 沈祭梵挑眉,声音无波无澜:“你还吃什么饭?吃零食就够了。” “可零食吃再多也没有饱和感碍,还是要吃饭才算的嘛。”哪有零食当饭吃的? 安以然低声咕哝道,合计也是跟着他那几年,生活习惯被他是强硬掰正了不少,她现在是每顿都吃,无论吃点什么,绝不会饿着肚子,就算冷饭泡面都可以。反正是主食嘛,像零食那些,她其实真的已经吃很少了,觉得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沈祭梵不做声,安以然就赖着不走,还说得义正言辞:“反正是你留我在这吃饭的,不是你要留我,我也不会等到现在。”安以然说完,直愣愣的望着他,一副“你看着办吧”的样子,反正话是你说的,结果你煮了都不让吃,什么意思。 沈祭梵伸手,提着安以然肩膀进客厅,把她按在啥饭上:“吃这些,吃到够为止。” 态度并不强硬,可那气息就是透着不容人反抗,安以然坐着不动,反正他不能打她,她就赖定了,心里恶狠狠的想着:看你怎么办,你总不能饿死我不是? 沈祭梵看着安以然,瞧瞧,这小东西是不是纯粹是想作死人的? 无奈,起身又进厨房,他也不能真把她饿着不是? 安以然高兴了,立马欢脱的说了句:“谢谢沈祭梵,你最好了。” 要是没有那个女的就更好了,安以然抓了一把葵花籽吃一颗一颗往嘴里扔。沈祭梵那心细得是真没话说,谁买瓜子会买籽粒儿啊?贵死人,都是带壳儿的。可他就拿的是剥好的,觉得那壳脏,怕她舌头顶得不舒服。所以安以然才在他从货架上拿下来时蹦跶得老高,这也太浪费了吧,就觉得同人不同命。 现在好,她先吃了,看他拿什么去讨好那个女人。 安以然怕沈祭梵出来看到又发火,抓了一把往阳台上跑。安以然拉上玻璃窗,在阳台上瞅来瞅去,歪着脑袋伸长了脖子往对面看,她怎么看着那对面那家像她家呢?可感觉下方向,她家应该对面那栋楼的前面吧,这边是看不到的。 “然然。”沈祭梵里面喊她。 安以然当即吓得一弹,一个手抖,手上的葵花籽全撒了。碍哟,那个心疼。 “在,等下。”看了看,总不能不要了吧?好贵的说。又蹲地上,一颗一颗的捡。 想当年在西班牙的时候,在无人岛上,还没这么好的东西吃。她连生虫,知了,生蟹都吃,那时候哪还管什么干净不干净?就这样捡起来都能吃的。 安以然确实因为那段时间的艰苦,令如今的适应能力强了不少。至少真没嫌弃环境怎么样了,再差,她还能吃饱饭不是?她的人生,才短短二十五年,就已经经历几起几落,也难为她到现在还活得这么开心。可能,傻人有傻福吧。 “撒地上的就不要了。”沈祭梵的声音在她头顶上低低的响起,并不见半分怒气。 “……”安以然还是惊吓了一瞬,抬眼望着他,黑白眼仁儿一下一下的翻眨,觉得挺难为情,顿了下,又站起来。干巴巴的说:“那个,我是觉得很浪费。” “没关系,要是吃出毛病了,治病花出去的钱更浪费。”沈祭梵拉着她手腕往屋里拉,安以然晃了下手说:“那个,扫一下吧,会有蚂蚁的。” “蚂蚁一时间还爬不到这二十几楼来。”沈祭梵头也没回的说。 走进饭厅,安以然看了眼桌上,咬牙,再咬牙,转头拉着脸子问: “你给我吃馒头呀?你不是煮面的嘛?煮面也很快啊,我又不赶时间。”怪不得这么快呢,看看那桌上放的…… “馒头也是能吃饱肚子,错过吃饭时间就只能吃馒头。”沈祭梵语气淡淡的出声:“不吃等下馒头也没了,你自己选吧,是吃还是不吃。” 安以然很来气,他后面那话有些片面,他完全可以说不吃馒头回去自己煮。要这么说,姑娘铁定立马走人,可她这不是,脑子不够灵光嘛。顺着就坐下来了,不吃就没得吃,挨饿可不好,是完全没想到她家就附近这回事。 “那还是勉强吃一点吧。”又不甘心,撕了块馒头嚼,抬眼问他:“为什么不煮面?” “我只给我女人煮。”沈祭梵出口这话差点儿没把安以然给噎死,瞪他,沈祭梵就笑,道:“不过,你要很想吃,我可以跟她请示,她若同意,我倒可以勉强……” “不用了,又不是山珍海味,我才不希得吃。”他要真那样,那她成什么了?那女人要是知道她的存在,还找沈祭梵要吃的,她不被笑话死才怪。现在的人都这样,谁不会落井下石啊?没准儿那女人就找上门来得瑟了。她没那么傻,才不干。 安以然伸手拿桌上的果汁,沈祭梵抬手在她手背上打了下,安以然转头瞪他: “干嘛?”又伸手,却被沈祭梵带走了,安以然再瞪。 “我给你倒,杯子移过来,倒多了喝不完浪费。”沈祭梵出声道。 安以然哼哼声道:“真够小气的,你那么多钱,至于嘛你?” “赚再多的钱,是给自己女人,给老婆孩子花的,你,占哪一头?”沈祭梵顺着她的话出声笑道,果汁给倒进了她杯子里,就半杯,看起来是真挺小气的。 安以然有些火了,不过愣了下,猛地转头看他:“你那个谁,怀孕了?” “谁?”沈祭梵是没料到小东西的思维怎么忽然跑到这上面来了,所以也是一愣。 “你那个新欢呀?难不成是你个假未婚妻嘛?噢,不会真的是那个什么露吧?”安以然愣了下,不是说假的吗?既然是假的还怀孕,那他当初就在骗她呀。 安以然瞬间脸上的笑就没了,目光也有些清冷。总要被打击一下才会回到现实来,看着沈祭梵,等沈祭梵的回答后,她才好质问。 沈祭梵无奈,摇头:“没那么快,不是凯露,凯露早已经接触关系了,我只有一个女人。” 安以然心里好受了一点,也就那么一点点,又不高兴了,酸溜溜的说: “说得自己好像还挺深情的,装什么纯情男主角啊?你都已经被我用好几年了,你以为你的那个谁知道了不介意嘛?我告诉你,但凡女人,都会介意,别以为你那个谁就多大方多懂事了,没准儿她心眼儿比我还小。” “为什么拿你来比较?”沈祭梵又是好笑,禁不住出声问到。 “我乐意,不行啊?” 安以然没好气的顶回去,手上拿着叉子在大白馒头上不停的戳戳戳,等她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已经被她戳得遍体鳞伤。 沈祭梵爽朗的笑声透着干爽浑厚的气息,安以然自知丢脸,哼了声,红着脸给自己辩解:“看它不顺眼。” “嗯。”沈祭梵竟然给了点回应,这一出声,安以然倒是更窘了。沈祭梵再度拉回刚才的话,道:“她很好,不会介意,人都有过去。她不会介意我被你用过几年,就像当初我不介意你一样。” 安以然哼哼,咬了口软绵绵的馒头,倒是反应过来了,一拍桌子,吼道: “沈祭梵,这话你说清楚先,什么叫做你当初介意我?我又没被别人……”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别扭呢?换一个:“我哪里跟别人怎么过了?” 沈祭梵挑眉,她这反应倒是在他意料之中。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准备跟她慢慢掰扯。修长的指节轻轻点在桌面上,道: “我跟你是初恋,可你,在我之前你有过一段三年的感情,后来还跟孙烙……” 沈祭梵说了那个“初恋”令安以然恶寒了一阵,后面他那话姑娘听着就不那么美丽了,一阵怒气上涌,抓着大白馒头就朝沈祭梵砸过去:“混蛋!” 沈祭梵本想躲来着,可到底还是被砸了个正中。馒头撞在脸上后滚落在地,沈祭梵目光淡淡的,带着寒气森森的冷落在她脸上。 安以然撇开脸,气得不行,也不管是不是这举动过分了。一想,又觉得委屈,跟他那么多年,第一次就被糊里糊涂拿去的,除了他,她就没有别的男人,他现在竟然还在怀疑她。既然这么不相信她,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 觉得不值了,亏她这些年来一直那么喜欢他,他就不能给她点信任吗?他那话的意思,难道是说她跟谁都有过一腿,是那种女人吗? 吸了口气,眼眶红了,再吸了下鼻子,眼泪就滚了出来,不是难过,是觉得委屈。 “又不是哑巴,被冤枉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沈祭梵声音凉凉的。 安以然转头,失望的看着他,哽咽出声: “本来已经分手了再解释这些很没意义,可是你真的太过分了,你觉得我应该就是那样的女人吗?我是跟谢豪谈了三年恋爱,可我那时候小,大一才十七岁,在跟你那个之前,只跟男朋友拉过手。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事实就是那样。第一次糊里糊涂就跟你那样做了,我是因为害怕,怕我爸妈知道会打断我的腿,所以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你以为我真的是觉得上床什么的都无所谓吗?” “跟孙烙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我的世界都是灰色的,孙烙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提那样的要求。沈祭梵,他们跟你不同,他们会为我着想,会顾及我的感受。就连谢豪都没有你这么霸道过,他们知道什么是尊重。所以,沈祭梵,你不要再以己度人,把别人都想得那么龌龊。知道吗?只有你在强迫我。” 安以然边说边哭,眼泪鼻涕一把流,狼狈得不成样子。 也意识到自己的狼狈,索性放开声来大哭一通,哭着哭着蹲地上,继续抱头痛哭。 “我到底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啊?我很冤不是吗?全都来欺负我,”这一撒泼闹开了心里头憋屈了一下午的事索性就全部吼出来,反正这丢脸的也不差那一丁点了,抱着膝盖哭得伤心:“以前我那么喜欢你,可你却对我那么凶,又打我,还什么都管,这不让吃那不让吃,可你现在呢?” 嚎了一嗓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爬起来,对着沈祭梵指着鼻子大声质问: “你现在对那个谁就不是那样!你也是两面三刀的男人,以前你管我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不管就怎么着似地,你现在为什么又不那样管着那个谁了?” 说完还跑出去,沈祭梵愣了下,起身也跟出去,以为她是准备摔门走的,结果这祖宗竟然是去抱了一大包吃的东西转身。她是想冲进饭厅来着,却没想到一转身沈祭梵就已经在她身后站着了,正好,不用她跑了。一抱吃的往扔在他面前,大吼道: “你看,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你以前就没让我吃过!别说允许吃了,就是买了藏在床底下都被你找到扔掉的。你那些烂借口理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那你现在怎么不管那个谁了?沈祭梵,你自己说你过不过分?你不是该一视同仁吗?为什么要搞两极分化?”一把摸去脸上的泪,一屁股坐沙发上。 继续哭:“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跟我比起来,你更喜欢那个小妖精嘛。反正都已经分手了,我也不想计较那么多,很可笑不是吗?” 沈祭梵挑眉,祖宗诶,你也知道很可笑不是? “可得,你怎么对她,能不能不让我知道?你这样就是在刺激我啊!你知道我小气,没有那个小妖精大度,你还故意来刺激我,在我面前表现得好像多好男人似地,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后悔吗?我才不会。我一点也不后悔,更不会羡慕任何人。那个小妖精有什么好得意的?你都是我用过不要了的,她以为自己得到的男人好了不起嘛,巴拉巴拉……” 看来这姑娘是真被气昏了头,要不是对这个男人还有点感情,她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吼这一通。哪有已经分手离了婚的男女会吼这些的? 听听她说的那些个话,分明就是摔进了醋池子里去了,就连哼哼声都冒着酸气儿。 她对那沈祭梵口中的那个“她”,称呼从开始的新欢,变成那个谁,而此刻的称呼就已经变成了小妖精了。是不是她潜意识里就认为那个女人抢走了她男人啊? 沈祭梵看着她那大把大把滚落的眼泪,好气好笑,得还有什么好说的? 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扯着纸巾,给她擦脸,安以然自己伸手拽下来,自己胡乱蹭着,还在不停的控诉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有多坏,而如今对那个小妖精又多好,反正一颗心都伤完了。 “好了,不哭了,本来就丑,一哭就更丑了。”沈祭梵把安以然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得气儿都喘不过来,低声的哄。 安以然眼睛鼻子脸全都红了,又推他,怒声吼道:“男人的话都不能信,以前明明说我漂亮,谁都没我好看,现在了有了新欢,本性就露出来了,巴拉巴拉……” 沈祭梵叹息,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眼睛认真道:“你最好看,我发誓,嗯?” “谁要信你啊?”安以然头转一边去,沈祭梵又给扳回来,安以然头转不动,眼珠子能动了,不停的乱转着。 “我爱你,信不信?”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俊颜靠近,目光深情的看着她。 安以然猛地身心一震,眼珠子当即就僵直了,傻啦吧唧的望着他,好半天都一动不动。脑子里就反复回响着他那句话,他说,爱她吗? 是爱碍……安以然猛地推开他,傻乎乎的摇头,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呀? 拍拍脸,她没喝酒啊,怎么会忽然觉得这一刻这么不真实?心是跳得飞快,可她下意识的抵抗让她忽略了听到他这话时心里的悸动。 沈祭梵浑厚的笑声发出,靠近她,安以然慌地磨了下小屁股,可这一磨吧,得,直接摔地上去了。沈祭梵大掌递给她,要拉她起来,安以然摇头,傻乎乎的发问: “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 所以才说那种话,男人为了把女人骗上床,通常会这样的。所以说男人都是相貌楚楚的衣冠禽兽,为了扑倒女人,什么违心的话都能说。 沈祭梵脸子瞬间拉了下去,大掌收了回来:“怎么,你认为我还需要用这种手段骗女人上床?你认为我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以然糊里糊涂的反问。 不能吧,他要爱她,那那个作死的小妖精呢?他对那小妖精那么好,怎么会爱她? 沈祭梵冷着脸看她,低声问:“还爱我吗?爱你个机会要不要?” 安以然依旧傻啦吧唧的望着他,刚才干嚎的劲儿还没缓过来,沈祭梵伸手把人拽了起来,用力一拖,安以然趴进了他怀里,沈祭梵手臂松松的圈着她,垂眼道: “乖宝,我将要举办一场婚礼,你来当我的新娘好吗?” “你不要那个小妖精了?”安以然已经脸红到脖子根儿了,垂着眼皮子咕哝道。 她这就是顺着他的话在说,压根儿就没想旁的事情。沈祭梵这话,就等于变相的求婚了,可这傻妞儿愣是没反应过来了。就一个劲儿的跟那所谓的小妖精较劲了。 “那只小妖精是你啊,祖宗!”沈祭梵无奈,得,他这小东西,本就不聪明,或许有那么丁点脑子,那也只是在她的专业上,在他跟前,她就是个小傻子。 “……”安以然猛地抬眼看他,瞬间将他出现的这段时间仔细回想起来。 他表现得那么绅士,半点过分的举动都没有,怎么会是她自己呢?他不是应该早就对她没意思了吗?为什么还要做那些? “你说你现在那个小妖…新女朋友,很乖很懂事,那不是我。”安以然垮着脸子哼声道。 “是你,以前任性胡闹,现在已经很懂事了。乖宝,我很为你自豪,为你骄傲。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逃出无人岛,那里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你回来那段时间,我不让离开玫瑰小镇,是因为找你的人很多。”沈祭梵耐着心解释。 那时候隔绝外界一切消息,一个是不让她知道他在做的事情。无疑沈祭梵早就料到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尽管知道将她困在玫瑰小镇是变相的将她囚禁,可还是那么做了。不让她知道那些事是一个,再有是确实有不少人在找她。 伯爵公,他母亲,还有王室,王室中几波人都在找,大抵是想要控制她作为威胁他的筹码。所以将她禁足,是不得已的。 她在无人岛虽然苦了点,可到底要比出岛更安全。 安以然在无人岛的遭遇,沈祭梵不一定就不知道。在发现魏峥等人三缄其口时,沈祭梵就已经有所行动。所以安以然在无人岛第三个月后,就没有被强行灌过任何药物。并且,她吃的食物中,她以为有毒,其实是安全的。只是没人提醒她,倘若提醒她,反倒打乱她平静的步调。 再一个,西格的出现。西格再敏捷也不过还是个少年,那么多次出现在安以然窗外,不可能每次都那么顺利离开。要不是有人兜着,西格怕是早就消失了。 “那你折的纸玫瑰……”安以然小心的翻着眼皮子看他:“是特意给我折的?” “你不也收得心安理得?”沈祭梵挑着语气反问。 安以然窘了一窘,被发现了呀? “那,我都没说过喜欢你做的面,你也太自恋了。”安以然哼声揭他的短。 “胡说的,所以,今晚我煮了多的都倒了,没给你。”沈祭梵出声道。 安以然脸黑了,要不要这样啊?憋气,“那,你是因为我才回来的?” 沈祭梵很诚实的回答:“不是,你只是一个原因,这边还有我的工作。” “沈祭梵,你是不是很肯定我会答应?”安以然问。 沈祭梵这回不出声了,无疑小东西会逆着他的话来,目光直直看着她。安以然哼声道:“我不会答应你,我有时候会头脑发热做出别的什么事来,可这一次,我不会乱来,至少,不会再傻不愣登的被你骗了。” “我已经变成好男人了不是?还不要?”沈祭梵开始推销自己。 “要不起呀。”想了想,道:“我是还偶尔想了你一下下,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再让我痛苦了。你以前最开始也很好啊,都不怎么管我,随便我在家做什么。”她说是最初被他领回浅水湾给他当“小佣人”的时候,“可是后来你就变了,你变得蛮横**,什么都爱管,我又不是你员工,干嘛要被你条条款款的管着?” “可你爱我。”沈祭梵出声道。 “那我爱你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要了吧?我也不是只要爱你了就够了的。”安以然气吼吼的顶回去:“我也有别的需要嘛。” “我改了,乖宝。”大抵也只有沈祭梵把这分明低声下气的话说得那么气势压人,似乎他那话说出来,她就必须得要他似地。 安以然咕哝道:“江山能改,禀性难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6,久旱逢甘霖 “你看我回来这么久了,有没有再强迫你什么?方方面面都站在你的角度想的,是不是?如果是以前,我会这么由着你?你不高兴我管的,我都放手了不是?”沈祭梵在为自己辩解,看着安以然的眼神炙热而深情。 安以然被沈祭梵看得很不自然,慢慢的又往后面挪啊挪,直接从他身上滑下了地。几步退开,站得远远的。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沈祭梵,似乎在探究这个男人到底改变了多少,以及他目前说的话有多少是认真的。 安以然耸拉着脑袋,望望天花板上的花式灯,她怎么觉得这事情这么玄幻呢? 目光又拉回去落在沈祭梵脸上,低声说:“我考虑下。” 转身准备要走了,在门口时候忽然停下来,翘起脚上的拖鞋喊了句: “沈祭梵,这鞋子有没有别的女人穿过?” 沈祭梵目光已经变得暗沉森冷了,可在她这话出口后即刻变成了兴趣盎然,抬手在酷硬的下巴上蹭了下,目光挑着怒气哼声的小东西,无疑这男人长了双透视眼,一眼就能看透她是什么心思。 “你算不算?”沈祭梵笑着回应。 安以然哼哼哼,顿了下,忽然又跑进厅里,往沈祭梵跟前跑。爷眉梢抖了一抖,那是激动的征兆,嘿,怎么着,小东西这是想通了? 正在沈祭梵挑眉时,安以然却忽然转道了,俯下身抱着一大堆下午买的零食,转身就跑,在门口踢了鞋子踩上自己的就出去了:“这是你给我的,我拿走了。” 不要白不要,要让她自己花钱买,她肉疼。反正他有的是钱,她以前就是太傻了,她似乎就从来没找他要过钱,连离婚时候都没要过,是很傻呀。 沈祭梵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这小东西……不过,慢慢来,她要这一时间就点头了,指不定在她脑子清醒了后又得反悔。所以,还是等她慢慢想吧,他不急。 为了如今这位置,他把老婆弄没了,现在,也是该为了老婆,而放一放手上的事情了。 安以然特别镇定的回了自己屋,东西摆了满满一茶几面,她这边屋子小,茶几就当桌子使。安以然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盯着桌上一堆吃的发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起身就关灯睡觉。本以为会睡不着来着,结果她竟然倒头就睡了,倒是在大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 安以然一睁眼就特别的清醒,眼睛瞪得老大,外面有些许亮光透进来,安以然屏住呼吸望着空空的天花板。望了很长时间,从床上坐起来,抓着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抓,在坐着严肃的思考,晚上的那一切,是不是在做梦啊? 沈祭梵怎么会住到新华都来了?他不是住浅水湾的嘛,还有,他说爱她呀?这话就不像他会说的呀,安以然耸拉着头,脑子一点一点转动起来,猛地清醒过来,滑下床去,排开客厅的灯,桌上的零食还在。 “那这是不是梦?我是不是还在梦里呀?”安以然惊讶的出声。 穿着拖鞋睡衣就那么走出去了,按开电梯,走进去。可这深更半夜的时候,一个人在电梯里是真心有些吓人。吓别人,更吓自己。安以然几乎一踩进去就退了回来,她很怕鬼的说。 赶紧又转身回了自己屋里,抱着滚滚又进了电梯。她得去看看沈祭梵是不是真的在那边,她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假,她今晚后半夜就没法儿睡觉。 想想啊,这正好是半夜两三点的样子,Z国农历七夕过后,不久可就是月半节了,所谓的月半节也就是鬼节。据说在这一天的半夜十二点之后到次日凌晨五点,正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虽然月半节还没到,可也日子也近了,总有些按耐不住的小鬼在鬼门关边跳来跳去。 所以,那些个值班的保卫可就苦了。他们在瞌睡醒了之后重要看看各栋楼的情况吧,结果好,巧着这回瞅到了安以然。 那保安室里的人抬眼一瞟的时候差点给吓尿了,他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一长头发的女人,脸色惨白,穿着白衣服在某栋楼的电梯里站着,摄像头是在上方,所有监控都是俯视的角度,所以若不仔细看确实看不清楚。 那保卫身形一个晃,大概是瞌睡虫全都吓飞了,从椅子上摔下了地,差点叫出声。这人椅子“哐”地一声撞开,自然就惊醒了旁边的人,那人还梦游呢:“哪个鸟人老乱老子好梦?” 那人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推了下旁边那哥们儿,说:“有……女鬼……” 睡觉那哥们儿听到当没听到,继续睡。跌倒那兄弟再提着胆子抬眼看的时候,没了?所有的监控画面里空空如也,鬼影子都没一个。 “见鬼了!”难道是眼花?那人拉回椅子坐上去,惊魂未定呢,拍了下脑袋,所有监控都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了。要说是人吧,也不那么短时间就出电梯了不是? “老郭,老郭,醒醒,真见鬼了,刚才,你看看你那边的情况,有没有发现异常?”年轻的保全摇醒了旁边了那位,在这两哥们儿推攘的时候,四十一栋的电梯监控之一,女人又进去了,手上提了只圆乎乎的丑不拉几的玩意。 那叫老郭的保卫终于时候醒了,不高兴被人打扰清梦,骂了句:“你再敢打扰老子睡觉,老子让你月半节值班!” 年轻的那个赶紧上报:“老郭,等不到月半节,已经出来了……” 老郭抬手一巴掌给年轻人拍去,然而巴掌停在空中僵直不动了,因为他抬眼时候正好对的是四十一栋的监控。老郭那脸子都抽了,眼珠子瞪得老大,哆嗦道:“出,出来了,提前出来了……你回头看……” 年轻人僵硬的回头,果然那个女人又出现在监控里,两人当即吓得抱头鼠窜,嗷嗷直叫的往桌子底下钻。那老郭毕竟年纪大了,没年轻人敏捷,慢了一步,所以头“嘭”一声撞在了桌角上,这下年轻人倒大霉了,这当下家里的亲属祖宗都被老郭问候了一遍。年轻人赶紧从桌子低下钻出来,就差没磕头认错了。 猛地指着监控录像说:“老郭,你看你看,又没了,又没了……” 老郭也抬眼,果然真没了。两人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在这片区的监控录像中找,确实又没了,走廊,大厅,电梯都没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年轻人猛地惊出一身冷汗,抓着老郭哆哆嗦嗦的问:“老郭,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来找我们了?”这话一出,差点吓得老郭从椅子上弹起来。 “不,不会吧,我们两个大男人,女鬼怕阳气……” “我是阴时生的,阳气不重……”年轻人舌头都开始打颤了,面色惨白得吓人。 那老郭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事也不少,倒还算镇定,赶紧去翻抽屉,找出钱包,说:“我老婆子就防着这一着,给我弄了个护身符,咱们把符贴在门上,让那东西进不来!” 年轻人立马点头,可又说:“要是,那玩意儿从窗户进来怎么办?” 老郭顿了下,觉得还是在理的,那东西都是无孔不入,电影都那么演的。 老郭拔了根鼠标线,将护身符套在上面,挂在两人的脖子上:“这就算咱们两人都带着,就算那东西进来,咱们也不怕。” “管用不?”年轻人抖着声儿问,谁说男人就不怕鬼了?是人都有心里恐惧障碍。 “不管用滚出去。”老郭瞪了眼年轻人,恶声恶气道。 不是他们迷信,从乡旮沓出来的人都信神鬼说,特别是阴历的七月鬼节是大家最忌惮的。 “管用管用,老郭你看,又回电梯了。”年轻人磕碰着牙齿说:“老郭,依你这么多年的经验看,那女鬼是不是死在电梯里的?好像她怎么也走不出电梯似地。” 老郭脸色不好,这人怎么说话的?他有什么经验?可不能在小辈面前丢面儿,当即头头是道的说:“当然是了,我看那女鬼一身怨气,就是很想离开电梯祸害人,我看,应该是有高人在那地方施了法,不然不会把女鬼困在那。” “老郭,你看那女鬼手上提的那玩意,难道是她鬼仔?”鬼仔是最凶狠的,因为一出生就没了命,浑身都是怨气。 老郭脸色白了几分,怕了,家里有孩子的都怕招惹那些东西,“是,是啊……” 老郭其实并没有看到那一坨丑不拉几的玩意,他前前后后就瞟了一眼,一直就低着头。年轻人再抬头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 “没,没了,老郭又没了,难道是,逃出去了……”年轻人有些慌,要是挣脱了高人的法术,那不是小区里的住户要遭殃了? 老郭直接开了对讲机,呼叫值班的一伙人:“有情况,有情况……” 安以然哪里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整了这么大个乌龙出来? 她也怕鬼的说,头一次进电梯,即刻退出来是回去拿滚滚。提着肥猫再进去后正是两个保卫都看见的时候,出了电梯消失了一阵,那是她已经离开四十一栋漏,正在小区里摸黑走,去后面的三十八栋。她一进电梯,这不又给看到了? 安以然就是心血来潮,她一定要去看看沈祭梵是不是真的在这边,她一觉醒来后,就觉得自己这几天过得特别不真实。 沈祭梵的改变她当然看到了,据说那是为她呀,可她觉得事情很玄幻,那就不该是沈祭梵会做的事。敲门,想踹门来着,脚疼。 “开门沈祭梵,开门!”安以然在门口喊,喊了两声觉得这更深半夜的似乎会吵到别人,赶紧闭嘴了,用手拍,用滚滚砸。 沈祭梵觉轻,而已他不喝酒,不靠药物助眠,向来是睡不沉的。安以然在外面一喊,他就醒了。睁开眼,幻听?仔细听,还真有声儿。 沈祭梵起床走出去,门一拉开,当即被一肥猫肚子给砸来。沈祭梵轻巧避开的时候顺手将肥猫给拽住了,另一手将安以然带进了屋,脚踢上门。安以然被他拽着手,想甩开,抬眼望他说:“你还没睡吗?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不在?” “查房?想看我这儿有没有藏女人?”沈祭梵低声反问。 安以然窘,她压根儿就这么想好吧?她就是过来确定下她是不是在做梦。 “那个……”安以然抬眼,望他,刚出声儿,唇就被他炙热的吻给堵住了,安以然眼珠子瞬间瞪得老大,伸手推他,又推又攘。她没想这样,不是过来那什么的。 沈祭梵直接将肥猫扔了,大掌单扣在她后脑,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她柔软的腰肢,掌心往下走,把着她小屁股大开大合的捏揉。另一手扣紧她后脑往自己跟前带,灼热浓烈的气息几乎将她吞噬。唇齿相磨,含着她的唇瓣用力吸。 她牙关咬得紧,沈祭梵不能强来,只能迂回。张口整个将她小嘴巴吸在嘴里,火热龙舌一下一下舔着她唇瓣,吸得滋滋作响。安以然被他弄出来的声音羞得面色通红。忍不住出声想说什么,却在一松口就被他趁势攻城略池,强劲猛烈的劲道差点冲破她的口腔。安以然只能嗯嗯啊啊的发出单音节声音来反抗,不停的推攘。 沈祭梵吻得深入,一瞬间逮住了她四下逃窜的小舌头用力的吸,直吸得安以然舌根发麻。大掌掌在她小屁股上,直起身,用力一提,安以然就跟小鸡仔似地被高大强壮的男人给轻易而举的提了起来。 安以然眼看着要进房间,慌了,挣扎得厉害。不想进去,更怕会掉地上去。一手抓着沈祭梵的肩上的衣服,一手推攘着沈祭梵胸口。 她真的是很单纯的过来确定他在不在,绝对没有别的任何意思。可她怎么想无疑不能左右沈祭梵,深更半夜亲自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 反正她此刻是怎么拒绝都于事无补了,男人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是吃定了。 安以然后背刚挨上柔软的床面,身上就被挺阔健壮的男性躯体紧压,一点缝隙都不剩。安以然刚得空喘气,下一刻就被压了个严实,痛苦的哼了声儿,控诉道: “好重,起开沈祭梵,你起开,好重!”安以然一张脸都被沈祭梵给憋红了,说话舌头都还在悸动的颤抖着,有些木疼木疼的。 沈祭梵微微起开了些,安以然顺势就要往他腋下钻出去,沈祭梵目光“嗖”地转冷,想跑?都送上爷的床了,还有你跑得了的? 当即把人给压了回去,高大健硕的身躯半撑在她上空,垂眼看她。浑厚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专横,霸道,强势,肆无忌惮的侵袭她的每一个毛孔。 安以然脸红心跳的望着他,身体瞬间被扔进熟悉的强大压迫感里,逼迫得她连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纤长的睫毛颤颤抖抖,小口即张似合,眼眸子水润一片,心惊的望着他。 张口,想说什么,却在小口启开的瞬间忽然忘了要说的话,只知道傻愣愣的望着他。 沈祭梵俯身,火热的唇喊着她张开的唇吸了下,轻轻咬着,松开又吸了下,滑溜的火舌在她唇瓣上仔仔细细舔了一圈,又吸了下,像极了安以然舔着冰激凌的动作。灼热的气息包围着她的唇又吸又舔,还不时的啃咬。 安以然心底麻酥酥的,身子早就化成了一滩水,脸红了气息也乱了。 也是,被爷这么弄,还没点儿反应那可就不正常了。 沈祭梵大掌在她身上走,处处煽风点火,大把大把的捏着她幼嫩的皮肤。安以然那心,瞬间被火热熨烫,身体感觉变得怪异起来,某种需要被强烈的召回。 沈祭梵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安以然一听,脸红得要滴血,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沈祭梵强势的压下去。安以然哭,“我不要那个。” “现在才说不要,是不是有点晚了宝贝?”沈祭梵暗哑的声音透着蛊惑的味道,危险的庞然大物已经抵上去了,他道:“都是有正常需要的年轻男女,就当发生了一夜情,没什么好难为情的。难道说,这一年多时间来,你都没找过男人?” “没找过没找过,沈祭梵,我不要那样,我说了不要,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那么色,我不需要,我不要那个!”安以然红着脸急急辩解,不停的磨来磨去,要从他身下钻出去,伸手抓着枕头就往他头上砸。 沈祭梵不闪不避,反正枕头也砸不痛人,出声道: “那正好,我们是**,久旱逢甘霖你该谢我宝贝。” 俯身就咬上了她的唇,吸了下,松开,继而大张口一口咬上了她的脸,愣是将她的脸包裹了半张。 “不要,别咬脸,不准咬脸!”安以然歪头,可一砖头,他也跟了上去。他吸得用力,她怕用力转头反而让自己脸上的血管被吸破,不动了。 沈祭梵松开,倒是蹭了她一脸的口水,安以然闹死了,松开枕头去打他肩膀: “恶不恶心啊,你恶不恶心啊?” 沈祭梵闷声底笑,直接推上了她的衣服,把着她的乳就咬上去,安以然尖叫一声,彻底沦陷了。安以然被弄得有些疼,可能是沈祭梵用力过猛,尽管时时注意着她,可毕竟爷也憋太久了,一开始还真没把握好,后面倒是把安以然弄快乐了,美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桌上放着早餐,安以然抱着被子乱叫一通,懊恼得很。 她竟然就被他给那什么了?她又跟他做那个了? 安以然觉得丢脸,觉得没脸见人了,抱着被子狠狠捶着床,恼怒得像抓狂的小狮子。她是不是真的太久没有那种生活了,所以才跟前夫滚在一起的?她真的没那么饥渴啊?怎么就饥不择食了? 沈祭梵在门口站着,知道小东西又是乱叫又是捶床是在懊恼什么。不就是没抵挡住他男性的魅力,硬撑着的那点儿脸子结果被他给撕开了,没台阶下不是? 低笑出声,安以然瞬间转头,怒红着眼瞪着门口一脸笑意的男人,大眼珠子里满是深仇大恨。沈祭梵可不管她是恨,还是恼羞成怒,走进去立在床边。 安以然翻身坐起来,冲他大声警告道:“你,给我站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沈祭梵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伸手把安以然给拽了起来:“不上班了?” “要你管!放我下去,放开,放开!”安以然不停蹬着腿儿,想踢他。 沈祭梵一手托着她小臀一条臂膀将她身子收紧了身边,抱着就出房间了。安以然恼怒的嗷嗷直叫,沈祭梵把她放餐桌前,道:“吃饭,七点了。” 安以然扭头,不看他。她身上还裹着空调被呢,这男人竟然就连着一起抱出来了。 沈祭梵给她剥鸡蛋,安以然哼哼声道:“我还没刷牙洗脸。” 沈祭梵挑着目光看她,那意思是还不快去? 安以然撇了下嘴,哼了声,拉开椅子,裹着被子就进了卫生间。她可怜的睡衣,已经被某个可恶的男人撕烂了,这是不得不裹着被子走。 沈祭梵的目光追着安以然走,落在她的光脚上。无奈,又把她的鞋子给放在洗手间门口,衣服也放进去:“先换这套吧。” “我不要你的衣服!”安以然恶狠狠的出声,愤怒的目光瞪着镜面反射的人。 沈祭梵也不恼,他也没道理跟这不讲理的小东西计较不是? “我不介意你裹着被子出去。”沈祭梵应了句,穿不穿你随意,要不觉得丢脸,那你就这样裹着被子出去吧,反正也没出小区,你屋子就在对面,也不远。 倒是安以然不说话了,鼓着一口的沫子两颗眼珠子死死瞪着男人,就是恨不得要在他身上扎两个洞出来。 沈祭梵走出卫生间,坐在饭厅慢搭斯里的吃早餐。 安以然气归气,恼归恼,班还是要上的,看着时间来。她也想硬气一点啊,可总不能真裹着被子出去吧?除非她不想要那张脸了。 换好了衣服走出去,在沈祭梵对面坐着,垮着一张脸子看什么都不顺眼。 沈祭梵已经吃好了,显然是在等她。男人气场本身就大,就算这么安静的坐着,他那迫人的存在感依然容不得人忽视。目光淡淡的落在安以然身上,盛气凌人的姿态像极了一个傲慢的帝王。 安以然撇了撇嘴,哼声道:“鸡蛋凉了多腥啊,早早把壳剥开你想恶心死我嘛?” 沈祭梵笑笑,并不理会她的小脾气,只道:“重新煮一只?” 安以然撇嘴:“你以为我就那么挑吗?” 祖宗诶,不挑你还嚷个什么劲儿?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 沈祭梵把牛奶往她面前推,安以然几口咬了鸡蛋拿馒头啃,她很确定这馒头就是昨晚给她吃的那种。应该不是从超市买的,超市的没这么好吃。 沈祭梵打算跟她掰扯掰扯道理,清了下嗓子缓缓出声道: “然然,你认为深更半夜跑一个男人门外敲门,是什么意思?正常人都会理解为这是投怀送抱。你都来了我再拒绝你也不好,毕竟你是女孩子,被人拒绝多没面子不是?我是想逞一逞君子来着,可也是为你着想了。” “我没那个意思,老色狼!”安以然愤怒了,他把她吃干抹净,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世上有这么可恶的人吗?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我不信。”沈祭梵抬了抬眉峰道。 这话给安以然噎了下,一咬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我说了,我不是找你那个,你这人怎么满脑子都是色情的思想呀?” 沈祭梵面上难得露出了状似疑惑的表情,特认真的反问她: “这么说,你真的不是饥渴了,特意来找我的?”真是,难为爷,这话都问得出。 安以然立马冲他连翻白眼,“我哪有饥渴了?”话出口之后,忽然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话,立马瞪他:“沈祭梵,你真俗!”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是俗了。这么说来,那我是真误会你了?”沈祭梵看着小东西笑着再出声。 安以然立马点头,确认道:“对,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沈祭梵禁不住出声笑道:“可是,乖宝,你那么晚了,来我这干什么?” “被鬼附身了呗?”她哪好意思说真话?真觉得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啊,安以然埋下头,苦拉着脸。沈祭梵“嗯”了声,含着笑看她。安以然抬眼,狠狠一瞪,吼道: “梦游,不行啊!” 沈祭梵点头,表示特别的理解:“行啊,行的,可你这样,会吓着人的。” 安以然咬牙切齿的低声咕哝,沈祭梵笑笑,总算不在这事上掰扯:“几点上班?” “八点。”这就是下意识的回应,出声后,又觉得不对,小眼神儿一下一下夹过去:“多管闲事,要你管碍?真是的。” “只是想提醒你,现在已经四十了。”沈祭梵依旧平缓的出声,半点不恼。 安以然再度被噎了下,馒头也不啃了,拿着杯子咕噜咕噜几口喝完,起身就要走。 沈祭梵眉峰下意识的抬了下,安以然穿着鞋回头又把桌上半个馒头拿着跑了。沈祭梵无奈,看着她离开。安以然出了屋子,边走边啃馒头。 她还得回自己那边拿包,里面还有许多要用到的东西。 沈祭梵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安以然拿着包包走出来,果然是把衣服换成她自己的了。沈祭梵在车前靠着,目光之后在她身上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秒就撤开,并没有任何表情。安以然提着小包包抬眼望他,咬着牙。 “上车,我送你过去。”沈祭梵来开门,等她过去。 安以然站着不动,沈祭梵挑着目光看她,安以然撇了嘴说:“我公司很近。” “顺路。”沈祭梵没再废话,上去拽着她手腕把人直接塞进了车里。 安以然坐进去时抬脚踹了下车前面座,踹下去声响儿可能挺大,所以吐吐舌头赶紧回头看了下沈祭梵的反应。是不是该庆幸他没听到?或者他是不介意? 安以然坐好就没再折腾了,沈祭梵上车,侧目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 “还在生气昨晚上的事?误会你的意思了,我道歉,嗯?” 让他说出道歉的话来,安以然也实在做不出,不过她想了想,也确实会让人误会不是嘛?深更半夜穿着睡衣拖鞋去敲男人的房门,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安以然歪着头苦思,不想跟这男人说话。因为她觉得分明是她吃亏了,可他那话说出来,就好像是她做错了似地。这种事,一向都是男人占便宜好不好? “不要了,我又没有要怎么样的意思。反正,都是成年人了,男欢女爱也很正常。就当,一夜情好了,大家也不是、不认识。”安以然很想平静的说这话,可脸红了,心里自我安慰着,就当被狗咬了。 沈祭梵笑笑:“嗯,你能想通就好。” 沈祭梵把安以然送去了公司大楼,安以然下车沈祭梵也跟着下车。安以然下车就看到钱丽和几个社里的女孩子在前面,赶紧出声喊:“丽丽,等等我。” 前面的女孩子都回头看她,沈祭梵却忽然出声喊她:“然然,过来,我忘了件事。” 安以然都已经走开了些距离,要沈祭梵不出声喊她,绝对不会有人把他们两人联系起来。合计这男人是故意让人看到,所以才在这时候出声。 安以然回头,问他:“什么事?” “嗯,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沈祭梵叮嘱了句。 安以然却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翻了下白眼儿,语气很不善的问:“碍,我跟你很熟吗?” “一张床滚过算不算熟?”沈祭梵笑着出声。 安以然当即红了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了句:“老流氓!”转身跑了。 钱丽跟几个同事都看着,一个个的都笑得不怀好意,安以然走过去,钱丽那还在跟沈祭梵挥手呢,而向来视生人为粪土的沈大爷竟然报以微笑示好? 安以然回头瞪着沈祭梵,转身又推着钱丽,不高兴道:“你有没有搞错,跟他打什么招呀?你就算把脸笑烂了他也不会当回事的,他那个人清高的很,根本就不会把人当人看,你,你们都别挥手了,我说话你们怎么不听了,他不会领情的。” 安以然推着人往前走,钱丽看着后面那位英气逼人的男人坐进了车里之后这才回头,抬手推了下安以然额头,说: “傻妞儿,你不是跟他有仇吧?你前夫?为人非常温和啊,是吧,你们说呢?” “对啊,很温和啊,社长你看,他坐进车里还在看你哦,目光好深情啊。” “社长,你不要把你前夫说那么差,你回头看看吧,还没走呢,他是不是要等你进了大楼才走?”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安以然满脸黑线,还是回头看了,沈祭梵早把车窗打了下去,见她总算回头,满意了。对她摆了下手,然后缓缓升上车窗。 安以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沈祭梵对她摆手的时候,她竟然有些心跳加快了。 “你们怎么知道那是我前夫?”安以然有些纳闷,忽然问了句。 姑娘们都指着钱丽,钱丽耸耸肩,道:“猜的。” 安以然撇撇嘴,要不要这么准啊?安以然不是那么高兴,拉着脸子问: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难道说他们很合嘛? 钱丽搓了搓鼻子说:“你那什么,知道吧?”安以然一脸莫名,凑近了些钱丽,两人边走边咬耳朵,钱丽说:“你这是久旱逢甘霖,纵欲过度的小样儿啊。” 她从那男人车上下来,无疑昨晚是他两人一夜**去了。至于猜测是她前夫,这还用问?那车是KING高层的专车,有KING的LOGO。 安以然瞬间一张脸憋得通红,快速拨开钱丽的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哪有?胡说,我哪里会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住的。” 这话,气势是足了,可就是说得有些磕巴。 钱丽那眼神儿瞟着安以然,那意思是做没做你自己还不知道啊?小样儿,还装呢。 安以然一整天都精神恍惚的,果真**是害人的东西,只要一坐下来,脑子里下意识就会浮现昨晚上两人肉搏的碰撞画面,摸摸脸,倒是比第一次过后还更不安。 下午下班后,沈祭梵无疑是早就等在了她公司大楼外。小赵儿跟安以然一起出来的,小赵儿是工作上的事情要问她,所以边走边就聊了两句。 “头儿,做成线上游戏可比发行单行本强多了,做得成功的那可就是暴利。当然,我知道你不是图利,但是头儿,我是真为骑士好。考虑下吧,要能做成线上游戏,开始公测我铁定给加大宣传力度,找最红的女明星代言,一本万利的买卖,考虑下吧,也让你干儿子我跟着赚点钱。”小赵儿苦口婆心的劝。 事情是这样的,国内有一家网络游戏一早就看上了安以然的《名卡奇遇记》,想买下游戏版权做成线上游戏,对方除了支付游戏版权费之外,还给她三个点。就单看这三个点就已经不少了,可安以然一直没同意。 这不,那家公司曾经跟赵晓玲有过合作的,得知赵晓玲跟安以然关系不错,所以找上门来给当说客了。 “不卖,赵总,我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的,说了不想做成线上游戏就不会做。”安以然依然坚持。 她其实考虑得很简单,她的名卡是励志的,做成动画剧集全国播放也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她觉得这样的故事给孩子们看是有帮助的,至少能让他们知道坚强和勇敢。而做成游戏的话,不,名卡作为正能量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现在多少孩子被游戏毒害?家里的张可桐,才十来岁大急,就已经被游戏给祸害了。作业喊半天都不做,非要人守着,大人一走,转身又玩游戏去了。放学后没有一天准时回家,几乎都跟同学约去游戏城了。 如果家里没有张可桐,可能安以然意识不到游戏对孩子的毒害有多深。家里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着,她当然就知道了。 成年人像他们这样儿的,偶尔玩玩游戏放松下心情是可以,可孩子知道什么呀?自控力本就不行,能平衡得了学习跟娱乐之间的关系吗? 赵晓玲还想说,做游戏真的可以说是暴利,他要是说服成功了,他能抽0。3个点儿啊,0。3也不少了。说白了他就是眼红那0。3个点的诱惑,已经软磨硬泡好几天了,可安以然一直不松口。 安以然走出大楼时候看见沈祭梵的车,忙不迭地的自己跑过去。要是别的时候她铁定绕道走,可现在,她的送上门去。不然,伸手这个一准儿跟上她家去。 赵晓玲瞅见车里的人,差点儿没吓出一身冷汗来,立马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快开车。”安以然勉强挥了下手,转头对沈祭梵说。 沈祭梵笑笑,没问什么,开着车就走了。 沈祭梵抓着安以然手腕,把她拖去了他那边。进电梯门时候,安以然忽然扯了下他衣服说: “这个,这是什么贴的?” 安以然指着电梯门上贴的类似镇鬼辟邪的符纸,转头疑惑的望着沈祭梵:“早上有吗?” 沈祭梵回想了下,摇头,似乎没有,不过,他也不懂那是什么玩意。 “奇了怪了……难道是因为月半节要到了?”安以然低声咕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7,宝,我们也生一个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进屋子,埋头顺势就吻了她一下,安以然猛地吼了声出来,怒气汹汹的瞪他,出声吼道:“老色狼!” 沈祭梵挑眉,含笑看她,也就这一瞬,沈祭梵松开了她的腰,挽了袖子转身进厨房,回头出声道:“自己玩会儿,有事就叫我。” 安以然扭头看着沈祭梵,有些受宠若惊,他,是准备煮晚饭了?顺带她的? 翻了下眼皮子,觉得事情玄幻了,沈祭梵怎么过起家居男人的日子来了?他那双手,就该是拿着专人配置的钢笔在各类文件上潇洒的签下自己的大名呀。用来淘米洗菜,真是暴殄天物。安以然在饭厅的门口看着沈祭梵说: “沈祭梵,君子远庖厨,你没听过这话吗?” 沈祭梵点头,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什么意思?” “就是,男人应该远离厨房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是属于女人的。”安以然出声说。 “你会吗?”沈祭梵回头问她,不是小看她什么,她就不是做这个的料。她那双手吧,沈祭梵合计了下,往后还是让她拿铅笔的好,厨房的东西还是别碰了。 “会呀,你怎么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呢?”安以然不乐意的出声反驳。 她是会,不然也不会长这么大不是?就算没真正学过,可在朋友面前,她还是标榜着会做一两个拿手好菜的贤惠女人。所以被沈祭梵那一质问,显得不是很高兴。 “好,我小看你了,嗯?”沈祭梵并没有要跟她继续理论下去的意思,忙着他手上的活,所以回应的话有些敷衍。 其实,这样的小日子也挺和乐,关键是两人都满足现状,而这样的现状,是男人用退一步的博大胸襟换来的。 沈祭梵笑笑,其实她现在已经懂事很多了,不是吗?不用他事事叮嘱,即便日子过得很糊涂,可她活得好好的,这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就怕回来时候再见她时,小东西瘦成了皮包骨头,或者是一身的病。还好,没有他想的糟糕。 安以然在门口站了会儿觉得没意思,转身进了厅里,把自己摔上沙发。沈祭梵这边的沙发比她那边的实在柔软多了,最适合躲懒。 安以然吃了饭就回去她那边了,沈祭梵并没有留她,把人送进电梯,大掌挡开电梯门说了句:“注意安全,有事打我电话。” 安以然点头,有些不耐烦:“知道。”又不是很远,难道还怕她走丢了不成? 安以然下楼出电梯的时候仔细研究了下电梯门上贴着的符纸,确定那是震鬼辟邪用的,纳闷儿了,这还没到月半节呢,就贴这东西了,故弄玄虚。是不是故意要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呀?以前就有人利用这些然后专门在月半节那天谋财。 本来以为只是沈祭梵住的那栋楼贴了那东西,可没想到回到三十八栋时候也贴着有。安以然觉得奇怪呀,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以前也听说了这个,可似乎都没有这么“隆重”的,难道,这边人特别怕鬼? 安以然瞬间一阵凉气从后背窜上头顶,母亲呀,她也怕鬼的说。 赶紧进了电梯,两只眼珠子直愣愣的望着上升的数字,忽然觉得恐怖了,这是不是弄得过了点呀?她本来还没有多大感觉来着,却被外面贴着那玩意给弄得毛骨悚然了。 她这就开始想啊,为什么把符纸贴在电梯门口呢?难道是电梯里曾经死过人? 不想不要紧,这一想就慌了,死过人啊?要不要什么都给她撞上了? 电梯到了楼层,安以然逃也似地从封闭的空间跑了出去。 有些事情吧,没人提醒不说什么事儿都没有,一经人提醒那可了不得了。瞧瞧她昨晚一个人不说深更半夜摸黑都跑出去了?今儿天还没黑就觉得怕了。 安以然晚上是真怕了,她就是一个人住。而且吧,晚上她把垃圾桶的垃圾提出去放门口的时候,猜她瞅见什么了? 个要命的,对面的阿婆竟然在家门口烧纸钱,说是老人节到了,给家里老人送点钱过去。安以然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子疙瘩,嘴角不停的抽。 心里立马合计,她明晚上开始,一定要回安家住去,好歹家里人多,人气旺,就算有那什么也不会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那阿婆还好心的说了句:“小姑娘啊,鬼节到了晚上你千万别出门,要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不小心带回了家里,那可就不好来了……” 他们这层楼几户人赶巧都在这几天搬走了,就剩安以然和对门那家。 安以然这回回屋了还能睡得着?家里的灯全开了,客厅,房间,卫生间,全亮着。倒是心安了会儿,可她就怕忽然停电啊,这小区忽然停电的事也不是没有过。这一想,完全睡不着了,愣是在床上翻到了半夜。 又困,可又害怕,没办法,只能哆哆嗦嗦给沈祭梵打电话。 她很清楚不应该这时候去麻烦他,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不是嘛?可架不住心里的恐惧不是? 几乎响了一声沈祭梵那边就接了电话,安以然赶紧把头缩进被子里,哆哆嗦嗦的出声说:“沈祭梵,你,可不可以来我这边睡碍?” 沈祭梵那边愣了一愣,倒是想得周到:“还是不了,我这边睡得挺好。” 声音清醒得很,完全不像已经入睡之后的。安以然一听他那话,就知道他在介意昨晚的事。好吧,她暂时勉强承认是她不对,是她送上门给他的。 “沈祭梵,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我有点害怕,你过来吧。”安以然低低的说。 说多了也觉得挺丢脸,毕竟她这两天可是一直恶声恶气的对他说话来着。现在又舔着脸去求他,碍,她在他面前是真心半分面子都没有了。 “不会吧?”沈祭梵一副很不相信的口吻,嘴角却拉出丝丝笑意来,算这小白眼儿狼有良心,害怕了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停顿了下再道: “你没有我一个人也过了一年多,以前怎么睡的?”爷,您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 “我就是这几天有点害怕,沈祭梵你要不要过来碍?”安以然被一阵抢白,说话有些噎,可还是没放弃。他这不是,离她最近嘛,她也不好去打扰叶芳和安峖,别弄得小孩子心慌慌的。要不是沈祭梵这里隔得近,她也不会想到他。 沈祭梵停顿了数秒,似乎在犹豫,道:“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昨晚你怎么不说不好了?你昨晚要这么想就该把我推出去呀。”安以然咬牙,吐口而出顶回去。话出口就后悔了,堵什么气啊,那个男人最小气的,赶紧又给圆回来,说:“不是,我是说,你要不要过来睡一下下?我们还是朋友嘛。” “还是不了,你那的床太小,你要不介意,过来我这吧。”沈祭梵出声道,声音很平静,绝不会引起听的人半分的遐想。 “不要!”安以然立马吼出声,她要敢去他那边就不会要他过来陪她了,赶紧说:“你不要担心,床让你睡,我睡地上就好。” 沈祭梵抬了抬眉峰,还是坚持:“这怎么能行?你是主人,我要睡床就是鸠占鹊巢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过来碍?”安以然苦哈哈的问,继续说:“你是不是怕我明天又凶你啊?不会的,今晚是我让你过来的,不会说你了,沈祭梵,你过来睡一下下好不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强答应了吧。”沈祭梵说这话时候人已经下楼了,本来想一直通到上楼来着,可安以然那边在他同意之后立马就掐断了通话,这给爷郁闷得,对着电话念了句:白眼儿狼! 沈祭梵上了楼,再给安以然打电话,没有敲门是怕忽然响起的声音惊着她。 安以然应了声,沈祭梵让她去开门,安以然顿时欣喜起来,连忙滑下床光着脚就出去了,打开门,整个人直接往高大的男人身上扑:“沈祭梵,我好怕!” 沈祭梵面上喜色立显,双手将她兜在身上,微微探过头去就在她脸上亲了下,安以然猛地转头看他,脸上红了红。大概是意识到他们目前这尴尬的关系,所以赶紧从他身上滑下了地。垂下头,又伸手抓着他袖口往屋里拖:“你进来吧。” 沈祭梵顺着走进去,侧身顺手就把门关了。一眼就了解了她这房子的结构,跟以前她那住的那单身公寓是一样的。安以然把客厅和卫生间的灯关了,然后拖着沈祭梵进房间。安以然指着床说:“你睡上面吧,我睡地上。” “地上凉。”沈祭梵出声道,安以然转头看他:“那,你要睡地上?” 沈祭梵脸子瞬间沉下去,抬手捏了下她幼嫩的脸,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安以然窘,却无言辩解。她还以为是他心疼她,不让她睡地上,原来她想多了呀。 “来,我们俩挤挤,将就一晚上,就几小时的事。”沈祭梵极轻巧的说。 安以然立马拉着脸看他,说:“那么小的床,怎么挤呀?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了。” 沈祭梵挑眉,坐上去,看她道:“昨晚都睡了,也不差这一丁半点儿了。” 安以然无语,他那意思好像说得她很随便似地。不过姑娘,男人都被你叫进房间了,睡不睡还真不差那一丁半点儿。 沈祭梵给她解释道:“你把我叫过来,我怎么着也是客,你不能让我睡地板,没有这么对客人的对不对?可要让我睡床,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睡地板我也于心不忍,你说对吗?为了你的待客之道和我的绅士风度,咱们俩就凑合凑合吧。” 这话,倒是把理由给她开得足足的了。安以然顺着那么一想,嘿,说得还挺有道理的,眼珠子翻转了下,点头说:“那好吧,反正也就几小时就天亮了。” 姑娘,你还真能将就。 安以然爬上床紧紧贴着里面,这床确实很小,还不足一米宽,躺沈祭梵一人都够够的了,别说再加一个。所以安以然怎么往墙壁靠,俩人都挨得紧紧的。 安以然往里移一点,沈祭梵就靠近一分,安以然哼哼唧唧的喊挤,沈祭梵转头看她,索性把人给扯身上挂着,笑道:“这样最好,我舒服你也不会觉得挤。” “哪好了?”安以然摇头,这也,太亲近了吧,她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了。 沈祭梵握着她腰肢就没松,倒是入睡得很快。安以然在哪倒腾,不停的嘀嘀咕咕。见他一点反应没有,抬眼一看,着了,这给郁闷得不行。 安以然失眠,早上爷神清气爽的起身时安以然在那发火。沈祭梵抱着人进洗手间,直接给她脸上扑冷水,安以然火大的想骂人。 “怎么了?乖宝,昨晚可是你让我过来的。”沈祭梵笑笑,以为她这是又闹上了,心里膈应,加上起床气,是会闹点脾气。 安以然嘟嚷不吭声,好半晌才说:“我又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沈祭梵目光看向镜面,看着她的脸:“嗯?” 安以然一想就气得咬牙切齿,冲口而出道:“你睡得那么熟,可我都睡不着!” 一个彻夜失眠的人本身就非常痛苦,更痛苦的是自己明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身边儿躺的人睡得异常的好,这闹心不闹心?安以然就一晚上都在咬牙切齿想把这个可恶的男人给戳醒,他怎么能睡那么好? 沈祭梵倒是愣了愣,垂眼看她,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可她眼底有些泛青,显然是真没睡好的状态。沈祭梵伸手拍拍她的脸,道:“想什么呢,睡不着?” “一定要想什么才睡不着嘛?”安以然愤愤然,失眠的真的很痛苦。 沈祭梵笑,没出声,安以然撇了下嘴,小声嘀嘀咕咕的。她能说她就是看他不顺眼,因为他睡得太好了,所以她才睡不好嘛?看似这两不搭嘎,可还真是因为沈祭梵很快就睡着的原因。他那么快睡着,又关灯了,她一个人醒着还是怕啊。 看他睡,她就急,可越急就越清醒,愣是给折腾了一晚上。就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脑子这时候都在嗡嗡直响。 安以然上午本来想在家补眠来着,可还得去公司。片子没出来之前,她是走不了的。一有时间就进了办公室睡觉,中午沈祭梵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吃饭。安以然这才反应过来,已经睡过点了,收拾东西就往小区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的原因,她一走进小区就有种阴测测的感觉。就像十几年前临近过年的那几天,春节气氛特别浓厚一样,这边临近月半节的那种特有的死寂。 沈祭梵在路边等她,因为刚才忘了让她去他那边,怕她闷头闷脑的又跑自己那边去了。要是跑上去没看到人,无疑又会发火。 瞧瞧,这男人,想得多仔细多周到。男人心思这么细的真的少了,沈祭梵在路口站立着,老远看着她耸拉着肩过来,早早把手递出去:“怎么有气无力的?” 安以然走到他跟前,下意识就把手塞他掌心里。仰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一晚上不睡试试?你不睡能精神百倍吗?”火大得很,要不是他,她能睡不着嘛? 似乎这时候她已经忘了爷是她千求万求求过去的,反正她理由也多的是。她要迁怒,沈祭梵还真没办法,所以并没出声辩解。 可沈祭梵一声不哼,这让安以然很恼火,这样的时候就该安慰安慰她不是?就算作为朋友也该这么做对不对?可他就是半句话不说,给安以然憋屈得不行。 下午沈祭梵让她在家里休息两小时再去公司,安以然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沈祭梵无奈,锁上门在她身后走着。小东西,脾气越来越大了,没睡好就跟吃了炸药似地,没睡好能怪得了他?沈祭梵两三步就跨她前面去了,安以然在他上前时候低低说了句:“讨厌!” 沈祭梵回头,安以然立马伸手用手心盖在嘴巴上,装作什么都没说。 沈祭梵无奈,大掌握上她的手拉着走出去。安以然忽然说:“沈祭梵,我们进那去看看。” “看什么?”沈祭梵转身看着身侧的四十三栋,不明白小东西什么意思。 “走啦,看看嘛。”安以然推着沈祭梵进了大门,然后拉着人往电梯门口去。 果然,都贴着符纸呢,不是只有他们那边两栋楼贴着。 “沈祭梵,你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怕鬼,大家都怕呀。”安以然立马有底气了。因为曾经她都不好意思说她怕鬼,毕竟是读过大学的,还不明白世界是物质的?政治生物都学过吧,轮回什么的根本就是鬼神之说,世界是物质的,这些道理都懂吧?可她就是怕啊,怕得莫名其妙。 沈祭梵脸子沉了沉,无疑是觉得小东西怕的东西有些莫名其妙,怕鬼? “是鬼怕人,人怎么能怕鬼?”沈祭梵无奈的出声,你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再说了,鬼是个什么玩意?都是有没有暂且不说,怎么能怕成这样? “怕呀,当然会怕。沈祭梵,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要冷静哦。我们Z国有自己的日期,是阴历,阴历的七月中旬是月半节,有的也叫中元节。这个一天的凌晨十二点之后鬼门关会打开,然后所有的牛鬼蛇神全都会被放出来,好多好多的。那么多的鬼都被放出来,你不会怕吗?你看鬼片儿没有,真的很恐怖的。” 拽着他衣服往电梯边靠,指着门上的符纸说:“你看这个,这个就是那些高人镇鬼辟邪的东西。每栋楼都有碍,那就是说大家都怕呀。” 沈祭梵无奈,道:“然然,大家怕那是因为说的人多了,众口铄金懂吗?别人怕你没必要跟着怕,你见过那东西么?莫需有的东西怎么能怕?然然,不觉得这很荒唐?据我所知,Z国应试教育中也教生物学这门课的,生物进化论可还记得?” 安以然不怎么高兴了,“碍,你那是什么表情碍?你别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那边没有这种说话当然觉得荒唐,可我们这边大家都信啊。” “我们那边是万圣节,可大家把这个日子当成狂欢的时刻,是欢乐的时刻,而不是自己吓自己……”沈祭梵话还没说完安以然就吼了起来: “碍碍,好了好了,真烦人,我就说说而已,有必要拿来比较嘛?你们那边那么好,那你回去你那边呀?真是的,我们Z国就这样,这也是我们的传统!” 本来好好的,两人又起了摩擦。这也确实,中西两方本来就存在诧异,即便现在宣城无国界,可文化和历史还是相差甚大。 比如这中西双方的鬼节,最初意义大抵都是纪念亡魂,可往后流传的方式就变了。西方的鬼节也就是万圣节,如今俨然已经变成了孩子们最期待的一年一度的狂欢派对了,再也没有惊悚的道具和恐怖的气氛。而东方,依然还保持着传统的意义,至少没将这个严肃而森冷的日子变成狂欢日。 沈祭梵那说的就是事实,可安以然就听不得,甚至听他提起他那边的事情就已经到了反感的地步。一通吼完就前面匆匆先跑了,沈祭梵无奈,只能跟上去。 安以然晚上加班,一加班就忘了要回家的事,等她一口气缓过来后天已经黑了。 收拾包走出去,外面还有不愿意走的孩子,在埋头苦干。安以然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最边上的姑娘喊着安以然说:“社长,那位先生等你很久了。” 安以然提着包侧身,后仰着头往接待室里看去,男人认真的侧脸落入视线中。安以然心里有些悸动,笑笑,他竟然回来接她?以前也这样对她多好? 提着包走进接待室里,沈祭梵同样在处理事情。并不是他每天出现在这边,就表示他的事情做完了,能抽出时间他一定会在处理事情。 “你还要多久碍?”安以然低声问,也是怕打扰他,中午的火气无疑已经没了。 沈祭梵抬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平静的问:“你下班了?” 安以然点点头,沈祭梵二话没说,合上电脑,资料一收就准备走人。 安以然说:“你电脑不关的吗?这样直接合上会不会很容易坏掉?” 反正她的电脑是不会这么对待的,这样是强行待机,系统还是在运行,久了就会坏。电脑坏了和不像一两百块就能买的手机,电脑里放了多少的资料? “不会,走吧。”沈祭梵提着公事包,一手扣在她肩上走出去。 晚上睡在沈祭梵那,沈祭梵要推她的衣服,掌已经摸进去了,安以然抬腿就踢,不愿意。沈祭梵好说歹说也无济于事,最后一人让一步,就摸摸。 安以然想了想,点头,让他摸。可沈祭梵那一摸就跟她想的差得有点远了,浑身就跟被点了火似地,烧得她心间发烫。她身上哪里敏感,沈祭梵比她还了解,哪儿能来性质,就专攻哪儿。。。删。。,就在那XXX上揉着,这么弄能不来感觉?安以然哼哼唧唧的喊,最后还是被压了。 倒是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一直是沈祭梵接送,偶尔她睡在他那边,或者他过去敲她的门。两人处得基本上还算愉快,当然,那愉快是包括姑娘闹性子的。 沈祭梵倒是真的胸襟开阔了不少,至少会多为她想一想,是真愿意让着她。 也是,无论她多懂事,她总要比他小那么多,他这个年纪脾气还暴躁的话,还能再讨到老婆吗?她不是最完美的,可却是最得他心的,他就爱了这款儿了,他也没法子。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只能认栽。 安以然直接回了安家,社里人今天半数以上都休假,所以安以然下午走得早。她是六点整下班,沈祭梵会在五点半就过来等。可安以然今天是四点就走了,她也看了眼外面没人,这才打车过去的,也完全没想到要不要跟沈祭梵说一声。 沈祭梵下午车子在大楼外等了近两小时,这么久还没出来,无疑又加班了。所以提着公文包去了骑士,可到那的时候才知道,那小畜生早就走了。 沈祭梵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些天接她上下班都成习惯了,难道她早离开了就不能给他个电话?她就不怕他会去等她,等不到人? 这小畜生,是完全不会为别人着想的,再怎么样也不应该一声不哼就走吧。 钱丽后面追出来说安以然回安家老宅了,沈祭梵微微点头,但脸色是真不好看。待沈祭梵上车之后,钱丽打了个哆嗦,怎么会有吓人的男人?前几天看到还挺温和的,这一下子就变成阎罗王了。 沈祭梵到底还是去了安家,他都已经从西班牙追到Z国了,还介意再追这点儿路? 安家人哪里想得到这位爷会纡尊降贵亲自登门?想也不敢想的啊,是魏峥叫的门,在门口等着里面人出来接应。 安家里面的人全都出来了,安以然愣是被安以镍给推出去,她是真不想动啊。今天穿那凉鞋磨脚,脚皮就磨碎了,这才休息多久一会儿啊? 安以然后面跟了安家所有的人,她耸拉着头走过去给开门,冲魏峥笑笑。魏峥也报以微笑,特别公式化那种,然后转身给那位爷开车门。 安以然望着沈祭梵,她现在特别想发火啊。这人能不能别这么阴魂不散?她回家他也跟着来,他又不是没钱吃不起饭了,干嘛跑安家来蹭饭啊?他很不受欢迎好不好?还把自己弄得跟领导人似地,要全家人出来接,他好了不起嘛? 咳咳--姑奶奶,貌似,您家的人都是自愿出来的吧? 沈祭梵抬手揉揉安以然漆黑的头顶,看她那脸子就知道小东西不高兴了。 沈祭梵就是太了解她见到他不是欣喜而是拉着个脸子了,这小东西下班回家后就是一点不愿动的那种,一动就喊累,这时候谁要打扰她休息发呆,那铁定是不给好脸的。沈祭梵是真太了解她了,就一眼就能看透。 “很累?”沈祭梵问她,目光满是柔情。 安以然推开他的手,说:“嗯,你来干什么?你是要进去还是来看一下下?” 听听,再不待见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这不明显就是在赶人了? 后面安以镍有些来气,赶紧上前,瞪了眼安以然,立马点头哈腰的对沈祭梵出声道:“小妹不懂事,沈爷您别跟她一般计较。您大老远过来,怎么能马上就走,沈爷不嫌弃的话,就请到寒舍坐坐吧。” 安以镍说完极小心的观察着爷的神色,沈祭梵自然要顺着这大舅子给的台阶下的,当即点头应了。安以镍立马松了口气,然后把人请进去。转身时候看见魏峥还跟门神似地立在外面,赶紧又跑出去,笑着说: “魏先生也请到屋里喝杯茶吧,沈爷可能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魏峥客气回应道:“不用,您忙!” 安以镍觉得那位爷果然不是常人能比的,就连他身边的人气场都如此大,实在有些扛不住。魏峥那话回得干脆果断,弄得安以镍有些尴尬,下不来台。最后只能自己打着哈哈给自己找台阶:“既然这样,那就辛苦您了魏先生,那我这就,进去了?” 魏峥并没有回应,安以镍干笑了两声,这才进去。 沈祭梵的出现确实让热闹的安家瞬间置入冰窖,客厅里愣是没人敢出一声。安父安母陪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怕忽然出声唐突了这位爷。安以镍倒是想说,但很怕说错,要知道在外人面前胡侃瞎吹都没关系,可这位爷面前,他还是没那个胆儿。再一个杨可平时会说话,可上不得场面,家里有什么贵人来,她向来都是从头闷到尾。还有就是两孩子了,张可桐和安绵。 张可桐早就被赶回房间做作业去了,就小安绵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所有人觉得气氛实在尴尬,所以都把目光放在了小孩子身上。 安以然是喜欢小安绵的,这孩子长得讨喜啊。那颗头很圆,脸圆下巴也圆,眼睛像她妈,其他地方倒是看得出来有安家人的影子。 安以然并没感觉到家里气氛多尴尬了,一直在逗小安绵玩儿。 孩子抱身上,安绵在手里掰着玩具的胳膊手儿,她就喜欢去掰,很多的玩具都已经没了手和腿,那都是被她给掰断的。 沈祭梵转脸看着小安绵的脸,家里有个孩子真好,下班回去逗逗抱抱,多好? “倒跟你有几分像。”沈祭梵低声道,这是实话,还真跟安以然有几分像。 安以然点头:“是啊,这小脸跟我很像,也不知道是怎么遗传的。” 大概是安家那一部分吧,而且安以然跟安以镍也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就同父了,竟然像她。 “这说明我们家安绵跟妹妹有缘啊,”安以镍赶紧接了句:“像姑姑最好。” 这话一出杨可倒是立马点头了,确实好,看看安以然嫁得多好? 她还以为两人真离婚了,可即便离婚了,那位爷似乎对小姑子也还有心的,看看那眼神就知道。所以啊,没准儿还能成对。 “不知道我像谁呢?”安以然给安绵把玩具又组装上去,可一下子又被小娃娃给摔了,安以然低低说了句:“小安绵不乖哦,好宝宝是不会乱扔东西的,赶紧的,把地上东西捡起来,做乖宝宝。” “不要捡。”小安绵坐不住了,从安以然身上爬走,往沈祭梵那边爬,安以然又把小娃娃抓回来,小安绵那小身子不停的拱啊拱,安以然不停的说:“宝宝听话哦,不能乱扔东西,谁扔的就该谁捡,这样才是好孩子。” “不要捡,不要好孩子。”小安绵小腿蹬得厉害,安以然就喜欢去捏她的小脚丫子,捏了捏,直接把小娃娃放地上说:“不要好孩子那就扔掉,把宝宝扔掉!” 那边安家人也附和着教,要小安绵把扔地上的玩具捡起来,小安绵张口尖叫,声音又亮又刺耳,“不要扔掉,不要扔掉!” “不要扔掉那就捡!”安以然瞪着眼珠子把安眠捉住说。 小安绵被安以然这么吼了句吓着了,扒开安以然的手迈着小步子跑开,嘴角一抿一抿的,委屈了。眼里也有眼泪在翻滚,跑开了之后在饭厅的门后躲了下,张口大哭着跑出来,眼泪不停的滚,哭得可劲儿伤心:“牙疼,牙疼……” 胖乎乎的手塞进嘴里,摸着门牙痛哭着说,眼泪滚得那个厉害。 安以然有些傻眼,这小娃娃这么小还知道有自尊心了?自己不好意思哭,所以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光明正大的哭出来。 “牙疼了呀,小姑姑看看好不好?”安以然一脸的伤心,好嘛,她不是故意吼她的,以后再也不凶了。 小安绵边哭边张嘴给安以然看,安以然把小安绵抱起来轻轻的拍,不停的哄着。 沈祭梵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大一小的人身上,心底就在想,他要是有个孩子多好?男孩女孩都好,瞧瞧,小东西也很喜欢不是? 沈祭梵靠近安以然,手臂将安以然圈在自己的臂弯,瞧,就像这样。他抱着她,她抱着他们的孩子,多好? “宝,我们也生一个?”沈祭梵忽然出声道,这声音,透着羡慕和憧憬,想要个孩子,想多少年了? 安以然愣了下,转头看向沈祭梵,良久才拉出丝笑意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沈祭梵笑笑,目光依然看着她,安以然没再搭理沈祭梵。 神经病,不是嘛?他们都离婚了好不好?半点都没关系的人,还想要她给生孩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凭什么呀?真是搞笑! 安家人有些接受不了,没看错吧,他们家女儿还嫌弃上那位爷了?刚才那位爷说的话,都听见了,可都当做没听到。安以镍是最怕冷场的,差点就出声接话了,可安以然那话一出,得,大家都闭嘴,装作没看到那位爷的尴尬,很默契的聊着别的家长里短。 “书桐交的女朋友是哪里的?爸,你见过书桐交的那个女朋友吗?”安以镍那边岔开话就说开了,显然是把客厅里化成两个阵营,那边说那边的,那位爷跟安以然是单独的阵营。 “绵绵,该喝奶了,要睡觉了,来,到妈妈这来。”杨可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了。 小安绵从安以然身上滑了下去,跑开了。没东西给她玩,坐着发呆。沈祭梵目光就看着她,高大的身躯还侧向着她,酷硬的面颊微微低垂,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又说了句:“很喜欢不是吗?我们生个一样可爱的。” 安以然翻了下白眼儿,想得倒是美,谁是你是的谁啊?你说生就生? ------题外话------ 求支持,求订阅,求收藏,各种求…… 亲亲们,家奕是虾米,不是大神,每天只求赚够能吃饭的钱, 这文坚持这么久了,能不能多支持下正版订阅?每天的订阅数看得人心寒啊…… 看盗版的各位,不要理直气壮的说看你的书就是看得起你, 亲啊,看盗版就像吃霸王餐一样,去市场买菜拿着就走不给钱的? 千字三分钱,真心不贵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8,诚意,请把您女儿交给我 安以然是真不想搭理沈祭梵了,觉得他烦呗,直接无视这个男人,很快加入对面的谈话,问了句:“大哥,书桐交新女朋友了?是公司的?” 安以镍点头,目光挺小心的看了眼沈祭梵,心里叹气。 你说现在这个情况他们是向着谁好?那位爷他们是真得罪不起,爷要是一个不高兴,随便一句话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可安以然毕竟是安家的女儿,才从鬼门关走出来,难道要再一次走回去? 爷是中意安以然的,这点无可厚非,可那位爷再中意,也没能护她一个周全,他们有了前一次的经历,哪还会让自家女儿再往火坑里跳? 安家不说大富大贵,可起码不愁吃穿。安家的女儿也不需要嫁多有权势的男人,高攀多富贵的豪门。经历过大起大落,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人活一辈子,自己安心就好,追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后悔都来不及。 安以镍心里担忧的不正是安父担忧的?安父那态度可就比安以镍强硬些。本来一开始安父就并不同意的,自己孩子结婚,他当父亲的都不知道,说说,这算什么? 沈爷你是有权有势,可到底你不能左右别人家的闺女吧?你当人家女儿是孤儿院里出来,没有父母亲人的?你这是强抢民女!当时新闻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身为丈夫的,是不是应该亲自出现在安家给个解释?可你人呢? 安父现在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看都了,人这一辈子事业做得再风生水起,结局不还是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家人重要,时间在变,任何事和人都在变,不变的永远只有家人。上了年纪的人会更珍惜家庭儿女,男人在还能拼的时候是怎么都体会不到这一点的,可当到了安父这年纪,就什么都看透了。 你说他这半截入土的人了,他还求什么? 他还真不怕那位爷的报复了,安家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雨,再苦再难的时候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就想自己这一双儿女一生无忧。 一家子人坐在客厅,因为沈祭梵的到来,所以安父并没有在主位的沙发坐,而是坐在两边。在座的人,心思各异,大抵都在衡量着那那位爷和安以然的事。 安母觉得这事她不好说话,她现在是拿安以然当亲生的看,可毕竟关系在那摆着。再一个妇道人家,这时候也不方便说什么,所以起身喊着杨可先退了。 杨可那抱着安绵早就想撤了,可是一直不敢动。婆婆这一喊,立马起身走了。 客厅里就剩安家父子,沈祭梵和安以然。 安家是早就用过饭了,可沈祭梵还是空腹呢。他就是快六点去安以然公司大楼等到现在,也没那个时间吃饭。这事儿在沈祭梵进来时候安以然是想起来了的,可现在坐了这一会儿,她给忘了,因为她自己不需要就没记得那么多。 安以然抬眼看了眼上楼的安母和杨可,接着刚才的话说:“大哥,你知道书桐前面那个女朋友吗?” 安以镍摇头:“听说过,叫宋颖的,但没带来家里。” 安以然点点头,她就是忽然想起来的,张书桐前面交的女朋友是宋颖。这事儿还是安以镍结婚那天知道的,那天事情太多,又急,还有叶芳的出现,事儿赶事儿后来就给忘了。 这事情可真有意思了,安以然叹息道:“好在是没成,成了才不好呢。” 安以镍跟安父都看着安以然,安以然说:“宋颖以前跟孙烙一起处过的。” 言下之意可能品行上有些不好,倒不是曾经交过男朋友有过恋爱史就怎么样了。那孙烙可是有妇之夫,你这样跟着孙烙,那就是破坏人家庭了呀。 安以镍皱眉,张书桐怎么找了个那样的?不过倒好,跟安以然那话说得一样,好在是没成,要真成了,那往后可有得折腾了,就是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沈祭梵微微拧眉,侧目看着安以然,抬手就捏了下她的下巴,低声道:“小八婆。” 安以然转头瞪着沈祭梵,女人的天性好不好?翻了下眼皮子哼声: “我也没说什么呀,要换别人的事我也不希得说。”顿了下看着沈祭梵说:“宋颖你知道吗?我们还碰到过的,在阳光度假村的时候,孙烙身边那个呀。” 沈祭梵想了下,摇头,他哪里记得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安以然拉下脸子去,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忆就退化了?就是那个说长得还跟我有点像呢,你怎么会忘了?” 沈祭梵依然笑得温和,低声道:“我贵人多忘事。” 安以然被噎了下,好吧,您老是贵人,合计什么时候把她忘了就好了。 安父一直没出声,倒是这时候说话了,出声有些冷: “冒昧问一问,沈爷,您现在对我女儿是个什么想法?我女儿还要结婚的,如果沈爷您可以的话,还是不要来找我女儿了,免得被人误会。” 沈祭梵收敛着所有戾气,面颊上带着丝丝笑意,看起来倒像个温和的男人: “我希望还能追回她,做我的妻子,希望您不要反对。”这话说得很谦和,就像一个恳求女方家长同意的普通男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凌厉气势。 沈祭梵态度是谦和,可要让他喊一个人为父亲,那也是不可能的。 安以然闻言,忽然转头看他。沈祭梵侧目同样看她,他的意图和目的,从来就没隐藏过,即便故意误导她的那几天,也一直在申明,他喜欢的是什么样的,追回她,那就是势在必得。 安以然忽然心跳有些加快,摸了下脸,希望别红得太难看,不然那样就太丢脸了。 安父沉默了良久,才出声道:“若是我的女儿肯听我的话,我会让她不要再想这件事。你们不合适,我这把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我不想发生我安家。我这个父亲是不够尽责,甚至曾经亲手将女儿推入火坑。如今事情有机会重来,我绝不会再袖手旁观,看着我的女儿再入狼窝虎穴。” 安以然缓缓垂下脸去,没说话。别说父亲不同意了,她自己也不会同意。 这段时间跟他,似乎莫名其妙又回到了那种关系,她是贪恋着他的好,可她心里很清楚,要再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她也不是九命猫妖,死了一次还有一次,她是真怕了他那些事情。 简单的,谈着恋爱,感受着彼此她就足够了。如果可以,她这辈子不结婚也行。 沈祭梵面色有些沉,似乎,安家人的反应也超出了他的预料,并不是…… 曾经,这个男人自负得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在西班牙,就连卡洛斯国王都得对他礼让三分,能与他面对面谈话的人,那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可,似乎到这里,一切都变得不在他的控制之中。本以为这些都是些俗人,要的,不过是利益金钱。事情,一次一次在他预料之外。 沈祭梵并没有出声,安以镍这时候肯定也要表态的,安以然毕竟是安家的女儿。要不是当初他们自私,把安以然推出去,如今她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沈爷,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非常敬重您,您的能力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佩服来的。但是撇开您的身份和光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话,我作为以然的大哥还是要说几句话。安家两个女儿,以欣自己弥足深陷,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如今就剩以然一个女儿,我们作为她的家人,是不会再看她痛苦。” 顿了顿,用余光偷偷观察了下那位爷的神色,可千万别因为这个迁怒什么。 “作为家人,我们只希望以然能找个温和的男人往后踏实过日子。而沈爷您,您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您有您的生活要过,就请,放过我妹妹吧。” 安以镍那是看在安父都表态了,才说这话的,不然,他也没那胆子先说。 安以然依然不出声,坐得规规矩矩的,头低垂着,不看任何人,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听,还是没听,也不知道。 安以镍那话一停,客厅里又陷入安静,气氛压抑得有些过分。都没说话,似乎几个人目光都没有聚焦,到底还是怕那位爷忽然发火。 这沉默真是令人煎熬,如坐针毡啊。安父话是说了,可他也怕忽然就大祸临头,毕竟安家有老有少,自己能活几天自己是无所谓,可还有孩子们啊。 安以镍那也是,话出口吧,有些后悔。应该再迂回一些的,毕竟那位爷是什么样的地位他们多少也清楚,西班牙王室,那是个什么概念?放在Z国古代,那就是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身份啊,那样地位的男人,被他们这样的小人物给拒绝,心里好受了才怪了。 那位爷要是恼羞成怒,针对他一人来好。怕的就是迁怒,安家大祸那可怎么办?儿子女儿都还没长大,家里老老小小这么多人,是不是太冤了? 沉默的时间真是挺长的,沈祭梵开口说话的时候安以然背都僵硬了。 沈祭梵低沉的声音出声道: “我保证,不会再让她受任何伤害,也不会再强迫她任何事。她愿意在Z国生活,我就陪着她在这边落脚。如果你们担心,我保证绝不让她消失在你们面前。我若不是非她不可,也不会在那边事情一结束就赶过来。希望,能相信我的诚意。” 沈祭梵这话说得太谦和了,谦和得完全不像是从这个男人口里说出来的一样。 安以镍是真不敢再说什么拒绝的话,索性转头看安父。安父沉着脸,他很清楚一个傲慢尊贵的男人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甘愿低头,而且是对他们这种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低头,安父也不想做得太过,但让他退步,却又不愿意。 又是一阵沉默,此刻气氛是异常的尴尬和难堪,谁都不好受。 良久,安父出声道:“沈先生,我并不是为难你,可请你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为我想一想。如果像当初那般,我二话没说把女儿送你那去,我就是猪狗不如。” “爸爸……”安以然微微皱眉,抬眼看着父亲,她早就没有怪他了。 沈祭梵侧目看着于心不忍的小东西,这小畜生,她永远是把他排斥在外的。安家人当初几乎是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可她现在依然还想着这里。 而他呢?爷自认为为她做的并不比安家的少,这小畜生却是转眼就忘。 沈祭梵心里有些发苦,这是不是就是老天在报复他半生冷血的苦果? 安以镍接了安父的话继续道: “沈爷,您没有孩子所以您是体会不到我们的感受的。我现在也有女儿,我当父亲的,只希望我的女儿将来嫁一个平凡人,两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这就是我当父亲最好的愿望,真的不希望女儿嫁多好,能帮衬家里多少,并不是那样。” 顿了顿,倒是抬眼看向沈祭梵,继续道:“爷,试问,您如果有女儿,您会愿意您的女儿将来不声不响就跟别的男人结婚,家里得知事情都是多久以后了?而且女儿过得似乎并不幸福,沈爷,您想想,您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那样的男人吗?” 这话,够狠的!这变相的把这位爷给贬低了多少个层次? 确实啊确实,沈祭梵这样的男人,哪里是良人?但凡有良知的父母,都不会把女儿交给这样的男人的。自己疼着爱着,巴不得嫁的男人事事顺着自己闺女,最好永远别吵架,就拌嘴也别有。就希望女儿女婿能幸福一辈子,可沈祭梵这样的…… 沈祭梵目光微微挑了丝冷意出来,若是他的女儿…… 这话题挺沉重的,依沈祭梵这样的性子,他能允许别的男人私自把他的女儿拐带了去?配得上他女儿的男人,那必定得是人中龙凤,还得事事谦顺。 沈祭梵悟了,微微侧目,看着安以然认真的出声:“我会待她好。”比女儿还疼爱! 安父那还是不同意,不能这么保证了就成了不是?他就希望自己女儿能平安一生,想想沈家那种情况,安以然心思不沉,注定受不了那样的家庭。 沈祭梵侧目,看向安父,四十五度垂首,表示歉意,表情异常严肃,道: “请接受我为曾经的做法道歉。” “你干什么呀?没人说要你道歉了。”安以然微微转头,小声嘟嚷着。 一个从不低头认错的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已经是他的人生极限了。安以然知道沈祭梵是怎么样的人,能这样做,无疑是绝无仅有的。 她也心疼啊,看着他低头,心里就没来由的揪紧。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让他道歉,很心酸不是?安以然咬了下唇,毕竟这个男人她还是喜欢的,不愿意他这样。 安父也被噎了下,不再出声了,安以镍脸上有些惶恐,在想着这后果会是什么。 沈祭梵微微侧目,看着安以然,大掌握上她的手,低声道: “那你也好好对你父亲说说,请他同意我们两个的事,好不好?” 安以然不干了,手从他掌心中抽离开,脸转向另一边。安以镍这时候问她: “以然,这事情,还是你自己决定吧。做什么决定,大哥都支持你。” 安以然摇头:“可不可以不要问我?”她还不想想这些:“我没准备这么快就谈这个,大哥,爸,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自己都清楚。” 该怎么做,她自己很清楚,只是没料到沈祭梵今晚会来安家,才会有这一次的促膝“长”谈。她这么喜欢他,他又再次深情款款的出现在她面前,她要狠心放手那才怪了,可要让她再结婚在一起,那她做不到。 如果,他愿意的话,就谈一辈子恋爱好了,不要结婚。她就很喜欢这几天的相处,没有婆婆,没有恶心的公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室,就这样跟他在一起,她真的就很满足了。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只能SAY,GOODBYE了, 又是沉默,几乎这频率是说一句沉默十分钟,再有人说一句,又是十分钟沉默。 安以然忽然想起件事来,转向沈祭梵问:“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的呀?我给你煮吧。” “好。”沈祭梵点头,倒是答应得理所当然。 安父和安以镍一愣,爷还没吃饭?待客待客,这待的可真是…… 安以镍赶紧给杨可打电话,让她立马下楼,安以然已经往厨房去了,听见大哥的声音赶紧回头说:“不用麻烦嫂子了,大哥,我自己就可以的。” 安以镍那电话已经打上去了,挂了电话后看了眼安以然,并没有出声。安以镍是真看不上安以然那手艺,做那样儿的让这位爷吃,你这不是埋汰人家爷嘛? 安以然知道自己的做的可能不好,可都这个点儿了,将就对付一餐怎么就不行? 杨可那刚把安眠哄睡,电话一响,孩子又醒了,嗷嗷大哭呢。 杨可那个急,抱着孩子进了婆婆房间,情急的说:“妈,你帮我哄下安绵吧,我得赶紧下楼给那位沈爷做饭,据说还没吃饭呢。” 你说谈了这一大晚上,人家吃没吃饭你们都不知道?那么怠慢那位爷,要是小气点儿的,指不定背后给你们家使什么绊子呢。 “还没吃饭?唉哟喂,这都多少点儿了,以然也真是,她就该早点说啊。”安母也是怕惹来什么麻烦,那样的人物,安家是得罪不起的:“你让可桐抱着安绵,我给你打下手,两个人也快着些。” “是是,也是,我这就送过去。”杨可抱着孩子下楼,张可桐是睡楼下的房间,那房间以前是给家里下人住的。以前张可桐两兄弟住的安以欣的房间,可现在已经腾给安绵了,所以张可桐就被赶去了楼下。 张可桐那正在玩游戏,有人进来立马把电脑屏幕关了,桌面上放的是作业本,抓着笔就在草稿纸上乱画一通,反正别人也看不懂。 “可桐啊,抱着妹妹一会儿,我去给你姨父煮饭去。”杨可直接把孩子放张可桐身上了,张可桐点点头,:“好。” 那门一合上,张可桐直接把安绵给扔在了后面的床上,看也不看一眼。 不过,倒是奇了,小安绵一被送进来就不哭了。别看小安绵只有两岁,可她似乎也知道这哥哥不喜欢她,你看,都不抱她不是?挥动着小胖手喊: “哥哥,抱,抱宝宝,哥哥……” 张可桐把门反锁了,继续玩电脑,回头瞪了安绵一眼:“别吵!” 安绵瞪着眼睛委屈,倒是真的不吵了。大抵安绵眼里,这哥哥是比亲妈还亲。 厨房里三个女人忙活开了,安以然那一个劲儿的喊:“不用做那么多,他一个人哪吃得了那么多?煮个水面就可以了。” 安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管你们俩成不成,人家身份摆在那,是把你当回事儿才纡尊降贵来家里。要换一个试试?眼都不正眼瞧的。 照安母那看法,那位爷当初做法就在情理中。本来嘛,人家什么身份,就算娶了你家女儿,也不会因此而高看你们家一眼,这就是人家贵族的做法。 安母在厨房忍不住说叨了安以然两句,男人,特别是那样地位的男人,不管你俩将来还会不会在一起,做女人的多为他着想一点准没错。女人工作再好,最终都是要回归家庭的。你再能干,还能像男人一样工作一辈子?就不成家生孩子了?孩子生了你总得养吧,总不能生了就扔一边不是? 安以然受教的点头,这安母和杨可一进厨房,安以然就成了打酱油的。可这时候要出去吧,又觉得不好,不出去吧,就得接受新嫂子跟她妈两个人的合攻。 安母就拿杨可来说:“你看你嫂子,结了婚就得以家庭为重,以丈夫和孩子为重。女人就应该这样,女人你再本事,你还能跟男人去争破一片天去?” 安以然眼珠子直溜溜的转,心里就在合计,她妈跟新嫂子是不是被沈祭梵收买了。 弄了一桌子的菜,沈祭梵倒是没推迟,很给面子的坐下就开吃。安家人怕影响这位爷用饭,所以都坐在客厅里等,只把安以然给撵了进去陪着。 安以然撑着头坐在沈祭梵对面,哼哼声说:“沈祭梵,你是不是特别享受我们一家子女人都为了你忙得团团转的感觉呀?” 沈祭梵抬眼,看她,就为这,小东西也能吃味儿?笑了笑,道: “你可以随便煮点,我不挑。”言下之意是,你不愿意你可以阻止,但你并没有阻止,所以这怪不得他。安以然咬牙,没说话。 沈祭梵晚上吃不多,他也要维持身形,晚上八点之后吃多少长多少,一般到这个点了还没用餐,他就不会再进食的。 沈祭梵让安以然送他出去,安以然坐着不动,说:“你又不是找不着路出去,为什么还要送来送去的?几麻烦碍,沈祭梵你自己走吧。” 沈祭梵目光就落在她脸上,安以然脸撇开,不看他,就不肯动。沈祭梵起身坐在她身边,安以然哼哼声道:“我不想出去,你看我的脚都碎了,不想走路。” 安以然脱了拖鞋,脚抬起来搁在他身上,脚翘起来给他看。 沈祭梵握着她的脚看了眼,大掌就握着,然后道:“那跟我回去,我那有药。” “不要。”安以然脚放下去,软塌塌的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松松垮垮的。 沈祭梵无奈,起手把她身体扶正,低声道:“好好坐着,别到时候脊椎都变形了。” 安以然那小眼神儿飞了沈祭梵一眼儿,这人怎么想那么多呢?哪里一下子就能变形了的?他是不是觉得她是豆腐做的啊? 沈祭梵从饭厅出来,说是准备先告辞了。后面安以然慢搭斯里的走出来,安父当即出口喊了句:“以然,送送沈先生。” “爸爸……”安以然无奈,退了一步说,“好,我送,马上。” 安家人都没好多留人,毕竟人家那么忙,你们晚上是没事做,可人家那时间都是争分夺秒的在用。也不敢耽误那位爷,所以一家子人又跟在后面把爷给送出去。 “回去吧,明天上班吗?”沈祭梵问了句。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揉揉她头顶,转身走出去,魏峥拉开车门,转身时跟安以然打个招呼,然后绕着车前头进了驾驶座。 安以然看着车子开走才进门,大抵安家人是这时候才松了口气。 杨可进屋去敲张可桐的房门,张可桐带着耳机,游戏声音有些大,没听到。杨可转身就喊:“老公,你把张可桐房间的钥匙拿来,敲半天也没应。” 安以镍把钥匙递给安母,自己上楼休息去了,这一天也够累的,懒得管家里的事儿。安母拿着钥匙走过去,杨可打开门就火了,三两步走进去,扯掉张书桐的耳机,大声指责:“不是让你看着妹妹吗?你就是这么看的?天天玩游戏,玩死你得了,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抱下安绵都不行了?” 张可桐游戏玩得正是带劲儿的时候,这时候被人打断,可想而知有多火大。张可桐一双眼睛带着怨毒的瞪着杨可,很想反抗,拳头捏得很紧。 安母在门口喊了句:“行了,少说一句,安绵没哭没闹还有什么好说的。” 给别人养孩子和当后妈的有什么区别?打不得骂不得,辛苦养大了,难道还能指望这个孩子将来怎么孝敬他们?对他好的,谁记得住多少?记住的都是不好的。张可桐这么大的孩子,早就开始记事了,少说几句谁也别添那个堵。 杨可现在是看见张可桐就心烦,无疑他们养的是头白眼儿狼。看看他房间里堆的吃的喝的,那些都是他哥给买的,东西拿回来就藏房间了,有没说拿出来给大家也尝一尝啊?你是住在别人家的,你这点规矩都不懂? 就跟他那哥哥一样没心没肺,念大学都是安家给出的学费生活费。可现在好了,毕业了,上班了,每个月开工资了也没说给家里买点什么来。倒是对张家他爷爷奶奶孝顺得紧,瞧瞧,这不就是养了两头白眼儿狼?他们是百分百的付出,可一点收获没有。 这小子将来没准儿将来连他哥都不如,瞧瞧现在抠得那样儿,生怕别人谁拿了他的东西。稀罕嘛?杨可看了眼张可桐桌上的苹果电脑,冷笑了声,还真是有钱了,她当初上班的时候都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这么小年纪就知道要好的了。 可真是……张书桐就惯着吧,张可桐这样儿的,将来指不定能成什么样儿呢。 杨可也不说了,她自己还有孩子要养呢,她管你将来长成什么,跟她有关系? 安以然把东西全部放进冰箱,看看,多浪费,她都说了不要弄这么多菜,沈祭梵就算是头牛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呀。可那两位女士都不听,觉着菜弄少了,怠慢了贵客也扫了大家的面子。 冰箱整个都塞满了,还有没装上的呢。安以然只能把几个盘子的里往一个盒子里装,串味儿也管不了,总不能一筷子没动的东西就这么扔掉。 厨房收拾好了,安以然走出去,看到杨可和安母都在张可桐房间门口站着,也走了过去,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没事儿,去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安母说了句,就先走了。 安以然走过去,杨可那还一脸的愤怒呢,看着安以然来,拉着小姑子就给说理: “小姑啊,你来看,你看看这死小子房间里放了多少的东西。就一个人吃,意思意思都没说一句请大家吃点儿。我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你让我吃,我还能跟你抢啊?我就说这样的人就跟白眼儿狼没区别,养了他这么几年了,你看看,得到点儿好处没有?喊他做作业就跟对他有仇似的,你学到东西是为我好啊?我能偷得走啊?一点儿不懂事,就觉得家里人对他有意见,你看看这样的德行,谁喜欢?” “嫂子,算了,可桐还小呢。”安以然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些东西,不都是张书桐没给他吃的嘛?他不放在自己房间放哪? 安以然就觉得新嫂子这,是不是计较得太过了,你怎么着也是成年人了吧,还是长辈,你跟个小孩子计较那些干什么呢? 她记得以前杨可挺知书达理的,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小性子啊。 “难道小,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了?”大抵家庭妇女都会这样,没工作担心的事儿不就是家里人的这些?一点小事就会放大,这些在别人眼里当然是不被理解的,杨可目前这种状况就有点儿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安以然好说歹说把新嫂子给劝上去了,看小安绵还得睡觉不是? 杨可总算上楼了,安以然这才敲了下门,走进张可桐房间,坐在他床上说: “来,可桐,我们说说话好吗?” 张可桐一脸的难看,可安以然的话,他多少还是听的。张可桐会听的就是他哥和安以然的话,他这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说他不能做什么,就非得做什么。不说还好点,一说他,他就会觉得家里人都针对他,嫌弃他。 张可桐这人自尊心极强,杨可骂了他,他铁定一星期不会在家里吃饭,见着人也不会主动出声打招呼,就跟透明一样。犟得很,这样的孩子,谁敢说他啊? 张可桐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安以然,安以然笑着说: “这么晚了还晚游戏呀?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所以要放松放松?小姨周末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玩尖叫刺激的,不痛快的喊出来就痛快了。” 张可桐总算抬眼看她了,忽然滚了颗眼泪说:“小姨,只有你能理解我,只有你对我好,小姨,你会陪我去玩吗?还有哥哥?” “我答应陪你去玩一天,但是你哥哥那边,不知道他周末会不会加班,我等会跟他联系好不好?可桐长大了,你要理解你哥哥的辛苦,他有时间,一定会回来陪你的。”安以然笑着说,时刻注视着张可桐的表情,这孩子,真的,性格太犟,一句话不对,就能把人恨上。 以前张书桐差点就因为仇恨毁了自己,如今走出来了倒是让人松口气,可现在看来,这个弟弟张可桐有过之无不及。 “好,小姨,那我等你。” 张可桐高兴了,孩子再调皮,再怎么样,那都是吸引人的关注。张可桐没有父母在身边,这样的孩子得不到一丁点关爱。安家人是给他提动吃住用,可能关心他什么呀?有个大哥都在忙工作,休假时间就谈恋爱去了,给张可桐的所谓的爱和关心,就是各种各样的东西给他买。你看,电脑,游戏机,零食,要什么都买。 其实这么大的孩子,他想要的紧紧是身边亲人的关心和关注而已。 你说像张可桐这样儿的孩子,考试考了一百分,谁给鼓掌?没有掌声的,从开始上课时,第一个期末的前十名,第二个学期第八名,到第三个学期的第四十五名,差点儿就垫底了。看这变化就知道他这一年多时间里心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在学校里,难免会有攀比,尽管他用的都是好的,可他没有爸妈。 安以然点头,跟他打钩,保证周末会陪他玩。 张可桐是真心高兴了,安以然就趁机跟他谈条件说:“可桐啊,以后呢,不要跟舅妈顶嘴,舅妈一个人照顾小安绵,还要照顾姥姥姥爷,还要煮饭收拾屋子,她很累。一个人那么累,又不能对着人发泄,所以脾气不好。你是男孩子嘛,男孩子要大度一点,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要说你呢,你就安静听着,让让她,她是女人嘛。” 张可桐嘲讽的笑了下,他最恨的就是杨可了,“她骂我就算了,可她还经常骂我克死我爸妈,还经常打我,看见大舅回来就装着对我好。小姨,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报仇的!” 你说杨可这么对他,他能对小安绵好?没掐死小娃娃就算不错了。 安以然无奈,“男孩子,哪能有这么强的报复心?这样想是不对的,你要换种想法,好好学习,将来好的大学,不在这里住不就好了?” 张可桐不再说话了,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到底还是觉得小姨是他们一伙的。 安以然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有些失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后院里杨可大声骂张可桐的声音,安以然无奈,你是大人,张可桐是孩子,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这么骂着,多难听? 安以然走过去看是怎么回事,杨可看见安以然出来,立马就拉着安以然给说事儿: “看吧小姑,你老说他是孩子,这是孩子就该乱来?一大早就拿着衣叉在鸡笼子里使劲儿的戳,扬言说要把母鸡打流产,你三只鸡被他打得,满地的鸡毛。我要是不出来,鸡就被他戳死了!” 事情是这么的,张可桐早上吃的鸡蛋是外面买的,家里母鸡生的蛋只给安绵吃。这事儿本来他不知道,可今早上看见安母把鸡蛋分开装后就知道了。所以呢,这是要把母鸡打流产,他得不到吃,安绵也没得吃,这才公平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9,没用过的天使 安以然把杨可拦下来,让张可桐先进屋去,转身拦住杨可说:“行了吧嫂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他还要上学呢,你要是把他打伤了,说出去多不好?” “我哪有打他?”杨可不乐意了,岔岔收起了衣叉,衣叉是抢张可桐手上的,顺手就打了两下。杨可背着安家人没少收拾张可桐的,这么给两下算得了什么? 安以然看着杨可,打没打你心里不清楚?她也不是要偏向着张可桐,这孩子思想已经偏激了,要继续这样下去,指不定能出什么事儿。安父安母都上了年纪,安以然就怕到时候让父母闹心。他们当儿女的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让老人担心? 安以然那目光让杨可很不高兴,哼了声说:“小姑,到底我们是一家人还是你跟那臭小子才是一家人?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跟我站在一条线上教训那死小子。你看看他把鸡给打得,这鸡养着是要生蛋的,要真被打得不下蛋了怎么办?” 杨可不停的絮叨:“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市场上那些鸡蛋有多假,那些东西怎么能给安绵吃?好不容易才从我妈那边抓了两只下蛋的母鸡过来,这被打坏了,我们家安绵吃什么?小姑,到底安绵才是你的亲侄女,那死小子半点关系没有。” “嫂子,我不是说可桐这么做就对了,我是说你对孩子不能这样,难道将来安绵长大了不听话,你也这么打她?现在教育孩子都不兴打了,你得跟他讲道理。可桐已经十一岁了,已经能听懂大人的话。你跟他好好沟通,他怎么不会听话?” 在安家,安父安母就从没动手教育过孩子,他们兄妹三就没挨过打。可能也是三个都听话的原因,但现在的孩子都不能打了,国家对未成年儿童的保护法重复修订了多少次?其中一项就是现在父母教育孩子的问题。 以前的老人们都实行棍棒出英才,但凡有出息的人,哪个不是从小被父母打到大的?可现在国家已经严厉禁止棍棒教育。 杨可觉得安以然这话挺搞笑的:“我们家安绵听话得很,不牢小姑你费心。” 说完就岔岔的走了,觉得安以然这人变了,以前在三人行的时候还多好相处来着,可现在……可能是嫁得好了吧,水涨船高这不就是看不起人了呗? 安以然挺无奈,她就是办不好一件事,沟通障碍。 走进屋里,去找张可桐,这话说不好就得把两边都的嘴了。 “可桐,出来吃早餐了,还得上学呢,今天我送你去好不好?”安以然在张可桐门口敲着门,她也很少回来,平时他是怎么过的她也看不见,今天在家看见 了,早饭这些事她还是要叮嘱的。 张可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吃了小姨。” “怎么能不吃饭呢?”安以然挺无力的,你说能拿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办?这个年纪,他们刚好能听懂话,可却也是最不服管教的时候。 跟他说道理,他就说这些道理他都懂啊,他都明白啊,可就是做不到啊,他自己做不到他能有什么办法? 张可桐一直不出来,安以然就在门口站着,愣是苦口婆心的劝,要上课怎么能不吃东西?不吃东西一上午哪有精力去学习?学不进去还不如不去上课。 这倒好,安以然这话一出口里面张可桐立马开门说:“那我今天不去了,小姨,你带我出去玩吧。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活着都没意思了,我要出去散散心。” 听听,才多大的孩子,就活着没意思了?安以然觉得头疼,她是女孩儿,所以不知道男孩子是怎么个长大过程,反正她这么大点儿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爸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爸妈说了除外还有大哥姐姐在上面管着。老实说她童年真的不是很幸福,可她却是真心没有半点怨气和怨言的。 是不是这就是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区别?安以然觉得她以后可千万别生儿子,这生儿子出来就是来作人的?她脾气也不好,到时候铁定整天对着吵的,几烦人碍。 “你才多大就有压力了?还有一年才上初中,有什么压力可言的?”安以然看着张可桐,虚合着眼睛,表情已经没那么好看了,“你是不是想逃课?张可桐,我跟你说,你要是逃课,周末我可就不陪你去玩了,不听话的孩子,谁都不喜欢。” 张可桐抿着唇,小脸子拉着,这孩子,真挺容易来气的。 “小姨,是不是舅妈跟你告状,说我坏话了?舅妈才是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你都看到她打我了,你们都不在家里的时候她打得更厉害,还不给我吃饭。那时候每天等大舅上班去了,姥姥姥爷都出去了的时候,她就把安绵扔给我带,她自己睡大觉。小姨,家里活儿都是我干的,她做多少了?就是你们回来的时候她才装模作样做一下。小姨,我是真的觉得压力大,我没有妈妈疼,也没有爸爸管,这个家的人谁都跟我没有丁点关系,这算是我的家吗?大家都觉得我就是赖在这里的,我要是有本事,我老早就走了。可是我现在还小,走出去也不能工作赚钱,小姨,我忍,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不会留在这个地方!” 张可桐几乎说得咬牙切齿,眼里透着怨毒的寒光,那是真的恨这里。 安以然很明白张可桐的处境,他比她要辛苦多了。这样的环境下,心里怎么能不扭曲? “有小姨呢,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小姨,别惹家里人不高兴。你要听话,该孩子谁都喜欢。好吗?”安以然多少知道这孩子心结有多重,只能慢慢顺着来。 张可桐点点头,“小姨,我不逃课,我还要考大学呢。” “这才乖。”安以然拽着张可桐去吃饭,一上桌杨可就来了句: “不是看不上我煮的吗?你哥也给了你不少的钱,每天就在外面去吃啊。” “嫂子,一直这么针对孩子那就没意思了呀。”安以然笑着说,就是平常的语气。 杨可扫了眼安以然兴怏怏的说:“谁才是亲的都还没拧清楚呢,小姑,你以为你对这臭小子好,他就会记你恩了?别做梦了,这死小子跟他那大哥有什么区别?” “嫂子,我们是成年人,是长辈,这么去说一个孩子,你觉得这好吗?”安以然语气有些严肃了,新嫂子计较的点到底是什么?纯粹看不惯这个孩子,还是嫌弃家里有个不属于安家的孩子?说到底她也只是安家的媳妇,安家要收养谁,她没有权利说任何话。安家的钱是她赚的?还是安家靠她娘家帮衬了? 安母扶着安父下楼:“一大清早家里就闹得鸡飞狗跳的,这是要翻天了去?” “爸,妈。”安以然喊了声,没再出声。真是,一大早上为这点事情闹,多可笑。 “没事没事,就是我跟小姑在说可桐的事儿。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公公你也知道的,我就跟小姑多解释了两句。”杨可边说边起身帮安父拉开椅子,扶着他坐下。这转身又扶着安母坐在旁边,不停的问:“妈,今天的馒头挺好吃的,你吃点?” 婆媳两在低低说着,杨可并不笨,知道这个家最终说话的是谁。瞧她多会做人?公婆哄得好得很,对丈夫也好,家里人面前,她就是个二十四孝的好媳妇。 全天下人的婆媳关系都是紧张的,可在安家,这可能还真是例外。从杨可进门后安母就跟她红过眼,杨可也会做人,婆婆好相处,她当然就得做双份了。老实说公婆还有几年好活?两老一蹬腿,整个安家都是她的,她忍几年算什么? 再一个,她生的是女儿,照安以镍这个状况是不能再生第二个的。没有儿子,那这几年当然就得小心着些,所以对丈夫也是尽心尽力的。 安以然答应了送张可桐去上学,可她开车那速度吧,真是不敢恭维。 要真是安以然开车送,别是人家第二堂课都开始了,姑娘还在路上慢悠悠的爬呢。所以为了张可桐不迟到,安以然领着孩子出去打车。 出门时就看到沈祭梵停在外面的车了,安以然愣了下,这么早? 她要送张可桐去早自习,七点十五就得到学校,可想而知现在多早了。 “你怎么来了?”安以然倒是没有装作没看到直接走了,有专车送总好过她花钱打车吧?所以二话没说直接上车了。 “接你上班。”沈祭梵回答得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是每天必要的行程一般。 “真好,谢谢啦沈爷。”安以然笑眯眯的回应道。 沈祭梵倒车,把车开去了实验小学,安以然把张可桐送进了学校,沈祭梵就在外面等着。安以然回来时直接坐上副驾了,转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着说: “麻烦沈大爷送安小姐去骑士动漫社,谢谢啦。” 沈祭梵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道:“小东西。” 车子稳稳上路,安以然忽然问沈祭梵:“你小时候调皮吗?” 是不是男孩子小时候都这么叛逆?女孩子别人不知道,可她小时候是真的很乖。 沈祭梵目光愣了下,侧目看她:“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就问问啦,说说呗,你小时候皮吗?”安以然转头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摇头,安以然诧异,难道不一样?沈祭梵却道:“我不记得。” 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他早就忘记了小时候是什么时候,他记忆有的,只剩下与各种生物激烈的搏斗画面。但,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几岁?十几岁? 安以然转头看他,不记得?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碍,千万不要养儿子,太难沟通了。”安以然低低咕哝了句,沈祭梵倒是清楚,头也没转,直接应了句:“那就生个女儿。” “哦。”安以然在玩手机,大概是没听见他说什么的。沈祭梵微微侧目看她,笑了下,并没有再出声。 张可桐别看人不大,可主意有的是。那边他小姨车子刚做,他这边直接就从学校墙上翻了出去。早上没吃什么,这是直接往肯德基跑了。张可桐逃课都成了惯犯,老师怎么管他不听,多批评几句,就觉得老师跟安家人是一样的,看不起他。 现在的老师当然都会多照顾些成绩优异的学生,张可桐才复课的时候老师同学都还挺照顾的,头一年他确实听话,学习很认真,考试成绩也不错。这样的学生,老师肯定喜欢了。可上期末砸了,老师是不是要批评下的? 这一批评,张可桐就觉得不对了,这不是虚伪吗?他考得好,老师同学个个都巴结他,一考不好,看看,就现原形了。张可桐现在就觉得世界是黑暗的,越批评他就越叛逆,不听话。 在安家也是,当初还躺在床上不能的时候,杨可说两句他还不会怎么样。可后来就不同了,两人就对着吵。那杨可本来就把自己当成是安家的女主人,你一个小破孩儿她供你吃供你住,说你两句你还顶起来,这是不是家教的问题? 这一吵,矛盾不就越来越大?再者杨可这人很会做表面,安家人一回来,看到的就都是张可桐的错,这能不帮着说一两句?所以这就让张可桐心里结了心结了。 * 孙烙自认为生活得毫无压力,全天下男人都无能为力的婆媳关系,在他们家,却并不存在。孙烙这还真挺得意的,每天回去就被两个女人嘘寒问暖,这日子能不舒服? 可这优越感在早上给打破了,孙烙的文件拿错了,车子刚从家里开出去后不久就发现的。幸好发现得及时,不会耽误会议,这就折回去换。结果车子一开回去就看到他老婆站在门外不停的搓手,又不听的按门铃,敲门。 这是十一月的天,可想而知大清早被关在门外多冷?梁瑛爱是送孙烙出去,可她人一出去就进不去门了,叫里面人开门死不开。 家里有下人,下人不会不开门,无疑是她婆婆不让,合计就是故意要冻她一冻。 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了,比如梁瑛爱去地下室取东西,可一下去就被人锁一天,孙烙要是晚上不回来,不定会被锁一天一夜。孙夫人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瞧她不是没打没骂不是?就是让人消失一会儿而已。 孙烙的车在外面停下,沉着怒气下车,走过去。到底那还是他老婆,不管他对她的感情有多少,这女人是他的。这对他女人,是不是在他的脸? “以后出门要带钥匙。”孙烙的声音在梁瑛爱身后响起,倒是令她惊了一跳。 “我……忘了。”家里的钥匙早就被婆婆收了,她哪里还有钥匙? 豪门媳妇真那么好当的?她同样是出身豪门,梁家势力并不小。可嫁进孙家,就是孙家的人,她还能怎么办?再说,婆婆也没怎么样她,没打没骂,她能说什么? 孙烙垂眼看着梁瑛爱,有些不耐烦的出声:“会忍气吞声的可不是梁瑛爱,你老实告诉我,我妈有没有为难你?在我不走家的时候。” “没有,怎么会为难我?婆婆对我多好你也是看到的。”梁瑛爱垂下头说。 这个天儿,早上寒意很重,梁瑛爱穿的就只是在家里穿的那一件单薄的衣服。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早就冻得变了颜色。忍不住喷嚏自打,说话也有些哆嗦。 孙烙叹口气,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人带进怀里。柔弱的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疼的,以前梁瑛爱就是太过强势,太会做人。而现在,孙烙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收敛了锐气,不过这样,适当柔弱一点,他承认他会更喜欢。 沉着脸,伸手按着门铃,边说:“有什么苦不要硬撑,告诉我。”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傻?以前小呆子是谁都可以欺负,就跟所有人的出气筒似地,任人揉圆搓扁也半点不反抗。这种女人,真是让男人又爱又恨。 “女人不要太强势,强过男人了那要男人干什么?也不能太弱,弱得谁都可以欺负那我还不如买个受气包回来用。”孙烙低低的出声。 门铃按了很久都没人应,孙烙火了,抬脚一脚踹上去,“哐”地一声大响,撞向了警报。里面人很快开了大门,孙烙拉着梁瑛爱往里面走。 进门的时候孙夫人一脸的盛怒,长本事了啊,竟然还敢踹门? 合计大家都不知道孙烙又折回来了,门一打开,一盆子辣椒水迎面泼来。伴随着下人的声音立马响起:“对不起啊少夫人,我没看到是……” 话还没喊完呢,傻眼了,少爷怎么回来了?下人手里的盆子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孙夫人也慌了,儿子怎么回来了? “孙烙,你怎么回来了?”话音落又即刻转头看向梁瑛爱,呵斥道:“你知道他上班忙你还时时刻刻拉着他,你存的是什么心?” “我回来拿文件,妈,你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感情平时都是在演戏给我看的?”孙烙走到孙夫人面前,脸色黑沉难看:“我的好母亲,当初你怎么对以然的,我不再追究,可现在,你要是再用同样的手段对瑛爱,那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孙烙,这里面有误会,你问也没问一句认定了就是你妈在针对瑛爱了?你看到妈平时是怎么疼瑛爱的,就这么一下,你就觉得我这当妈的不好了?”孙夫人气得脸色红涨,转头瞪了眼梁瑛爱,可真是好儿媳妇,竟然背后挑事儿是吧? 转向儿子继续道:“你看妈也是才从屋里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儿子啊,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瑛爱是我亲自挑选的媳妇,我还能不喜欢?” 孙烙脸色总算微微好转了些,转身,伸手拉着梁瑛爱,目光冷冷的看着全部出来的下人,大声道:“少夫人在外面按那么久的门铃,都聋了吗,一个都没听到?还有你,张婶,少夫人不进来你这水也会往这里泼?” 一屋子下人没一个人敢出声,孙夫人知道儿子在气头上,到底还是忍不住,劝了句:“跟下人生什么气?也没多大的事,算了,不是拿资料吗?还要上班呢。” 孙烙同样冰冷的看了他妈一眼,道:“妈,我希望你不要再不满足现状,您要是不满意,那我们两口子就搬出去住,谁也碍不着谁。” “哪里不满意了?儿子啊,妈就你一个,你现状怎么……”孙夫人心里是真的挺伤心,曾经她跟儿子的关系就像朋友那么亲密,可现在…… 孙烙拉着梁瑛爱上楼去,他今天确实忙,必须得去公司。要不是必须得走,他哪里会这么容易就算了? 孙烙走的时候对梁瑛爱说了句:“要在家里不高兴,就去上班吧,调节下。” 看那小呆子就是很好的例子,虽说呆头呆脑的,可她做起事情来还有模有样的。她身边人是帮衬了不少,可那里头就没有她的付出了?有工作了生活重心转移开,心情就会愉快些,没有人规定女人结婚了就得以家庭为主。 “好,我知道。”梁瑛爱点点头,孙烙出门,梁瑛爱追出去从后面抱着孙烙说:“谢谢你的谅解,老公,我爱你。” 孙烙轻轻握了下她的手,笑了笑:“行了,老夫老妻了就别整这些,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好,我送你出去吧。”梁瑛爱说着就跟着走。 这个女人,嫁进孙家这些年,是真真正正的把一切都放在了丈夫和婆婆身上,以往在梁家养成的大小姐习惯,如今都被磨平了。她是真的爱孙烙,他们是发小,她打小就缠着他,爱了这么多年,依然还爱着。为了丈夫,她的变化是惊人的。 已经习惯了以一个男人为主,现在要让她出去工作,她就是有那个想法也不会出去。梁瑛爱就从来没出去工作过,毕业后就一直在家里,等待时机嫁给孙烙。跟孙烙结婚,就是她辈子的宏愿。婆婆态度的改变,她也很无奈,她不能生孩子,这能怨得了她吗?她也想有个孩子,可光想,有用吗? 孙烙叹气:“得了,你还是留在家里,让下人先煮碗姜汤喝,别感冒了。” 孙烙转身走了,妻子的好,他是渐渐体会到了。有一种幸福是自己追求得来的,有一种幸福是一直在身边,却是很久以后才发现。还在,他发现得还不晚。 * 安以然早上又起晚了,起床就在发火,怪沈祭梵昨晚上压太久,她都说够了他还继续,你说这男人可恶不可恶?看吧,又迟到了。 沈祭梵哄了两句,一哄安以然就火冒三丈,抓着圆圆给他砸过去: “滚开,别出现在我面前,烦死你了,都说我今天还有上班你不听,现在好了,又迟到了。我是社长,我都迟到了,社里的职工还怎么勤快?” 沈祭梵手一伸将圆圆接住,顺手扔到另一边,走过去,道:“早餐煮好了,迟到了就赶紧下床,别再磨磨蹭蹭。” “要你管?”安以然跳下床狠狠瞪了眼沈祭梵,直接往卫生间钻。 沈祭梵叹气,这能怪得了他?谁让她整天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在他面前晃?身边躺了只小妖精他能没点反应?就盼着晚上睡觉那会儿了,沈祭梵也莫名,照理说他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就有点控制不住了?没她的时候不照样过来了? 沈祭梵打开橱子,里面都是她中意的衣服款式,拿了一套给放进卫生间。 安以然在刷牙,嘴角沾着沫子,看沈祭梵进来就来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撇开脸去。 “衣服放在这了,换好了出来吃饭。”沈祭梵声音很温和,不急不躁的。 沈祭梵那副样子就让安以然很火大啊,这男人怎么能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呢?他是不是觉得他一点都没错啊?他不用急着去上班倒是不管别人死活了。 沈祭梵直接无视小东西那恶狠狠的小眼神儿,出了卫生间,给穿上拾掇好了,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橱子开了还没关,沈祭梵一边扣纽扣边抬眼将目光松散的落在里面。目光最终停在小东西的天使上,沈祭梵将手腕的袖子挽上了一截,走过去,小东西的天使怎么还剩这么多? 数了下,十一张,他记得上个月就剩下的十一张吧,这个月没用? 看了看,放进去,又看了下另一盒夜用的,也没动。沈祭梵笑笑,放心了。 安以然换好了衣服出去吃饭,沈祭梵无疑已经吃好了,等着她坐下就给剥鸡蛋,倒不是真要这么伺候,而是他也吃好了,坐着也是坐着,顺便给就给剥了呗。 递给她,安以然掰开两半,拉着脸说:“煮熟了好不好?我不吃煮熟的鸡蛋!” 她要吃刚过心的,沈祭梵把鸡蛋拿回来,道:“不吃就算了,三明治好吗?” 三明治里面就有鸡蛋了,那个她是没得挑的。三明治也是沈祭梵早上烘烤好的,那是准备给她带去公司,上午这不一大上午呢嘛,怕她饿,给备的。 瞧这男人多好,安以然还想说什么,可现在再说,又觉得自己小家子气。她其实就是纯粹挑刺儿的,谁让这男人昨晚上把她往死里折腾了?都说今天还要上班,可他还是不听。她要不火,那才怪了。 安以然拿着三明治就走,沈祭梵也没出声,这个时候,就顺着她一点吧。 后面给提着她的包,到门口的时候安以然撂了拖鞋就踩上她的高跟鞋。沈祭梵将门锁上,手上提着她的包和一盒牛奶,目光倒是在她鞋跟儿上停留了下,也没说什么,跟上去进了电梯。沈祭梵拿着纸巾给她擦嘴角,牛奶也递给她。 沈祭梵垂眼就看着她吃,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几口就吞了。沈祭梵很想让她吃慢点,没人跟她抢不是。可出口时又停顿了下,还是不说了,这个时候……是吧? 车子停在公司大楼下,安以然松开安全扣时候沈祭梵拉住她的手道: “上午饿了就吃点东西,别硬撑,你胃本来就不好,记住没?” “哦,知道了。”安以然点头,烦不烦呀?一个大男人成天就惦记着她吃什么,这是不是也算病态了?安以然下车,沈祭梵打下车窗又说了句:“中午来接你。” 不提前说一句,又像那天一样,直接走了。 “哦。”安以然拿着包包就走,忽然回头说:“沈祭梵,中午就别过来了吧,帝王大厦离这边多远啊,来回得一个多小时扔路上呢,我自己知道吃饭的,你别担心。” “不碍事。”沈祭梵直接把车开走了,总算知道关心他了,算这小畜生有点良心。 安以然进办公室就看到钱丽趴在她办公桌上睡觉,安以然走过去,推了下钱丽,问:“丽丽,身体不舒服吗?” 钱丽抬眼,看了眼安以然,摇头:“唉,没有,就身体有点不合作。” 闹心得很,还不是因为陈楠。大概,他们俩以前就没在一起住多久。这在一起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出现了,钱丽有种想退的感觉。要说对这个男人,她肯定还是有感觉的,毕竟女儿都这么大了。可…… 钱丽感觉累,或许是两人分开太久,很多的生活习惯都已经改变了。 钱丽现在无疑是以钱多多为主的,可陈楠,似乎还活在他们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就比如说昨晚吧,非要去看电影,他们俩都看电影去了那钱多多怎么办?钱丽就说带着孩子一起去啊,可陈楠不让,觉得他们两约会,带个孩子干什么? 钱丽就觉得陈楠这个想法特别搞笑,孩子是在外面捡的还是别人送的?天底下怎么能有你怎么自私的男人?结果两人就大吵了一架。 像这样闹矛盾的时候还真不少,钱丽前一阵跟陈楠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这么发现,觉得陈楠还是以前的陈楠,也确实让钱丽有种重回当初恋爱时候的甜蜜。可现在孩子接过来了,问题来的还不少。 钱多多才四五岁大,两母女晚上总要一起睡的吧。可陈楠就有意见,说孩子都五岁了还跟妈睡,难道还能一起睡一辈子?就该让她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又不是没给孩子准备房间不是?你说有个孩子在一起,他们夫妻生活怎么办? 昨晚上吵来吵去就吵到夫妻生活上去了,钱丽就觉得陈楠这人不可理喻,你都是当爹的人了,到底是你那点儿龌龊心思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怎么能这么自私?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钱丽就把衣服一脱,直接站陈楠面前让他上,上完滚蛋,她还要陪女儿睡觉。结果这把陈楠给刺儿了,觉得钱丽是在讽刺他,拿着钱包就摔门走了,把人母女俩给扔家里。 钱丽就抱着钱多多哭啊,两母女也不知道哭到几半夜。 其实没多大点儿的事,就是伤心了。钱丽在南方生活已经稳定了,为了什么才把老师的铁饭碗给辞掉,把孩子户口给迁过来?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事情都办了,可这时候发现这个男人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她能不伤心? 钱丽这几年一直单身,钱丽本身条件就不差,纵然生了个女儿。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而且还年轻。要说重新找人,她能找不到?单身了这么几年,还是因为对陈楠有一丝念想。她再婚,无疑是以钱多多为主的。孩子当然是要跟亲爸爸好,所以才在当初安以然邀请她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回来了。 回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一旦她回来就意味着要见陈楠的。可谁知,这男人当初已经彻底伤了她一次,这一次,依然将她伤了。 女人和男人可能真的不同,女人有了孩子以后,爱情是什么真的没那么重要,因为她们的生活重心一直慢慢转移到自己孩子身上。 老公是重要,可老公再重要,他能跟从自己身体上掉下来的肉相比吗?到底老公也不过是个没任何关系的人,而自己孩子就不同了,这个孩子身上流的是自己的血,谁亲能比得过自己孩子? 钱丽早就打定了主意,后半生就守着钱多多活。回来前还考虑得好好的,要是陈楠不行,她这辈子就单身,一个人也能把孩子拉扯长大。等把钱多多嫁出去后,自己再找个老伴儿。她这辈子对爱情是没什么憧憬了的,爱情再伟大,还敌得过现实吗?她当初跟陈楠感情多深?可最后她去找他的时候,他却并没有选择她。 谁离了谁不能活啊?钱丽这是发现陈楠的毛病,这才起了这样的想法。 陈楠就属于恋爱的对象,对自己的孩子,他看一眼吗?让他教钱多多拼音,可他愣是没坐下一分钟就不耐烦了。 是,他是爱钱丽,可钱丽要找的不是老公,是钱多多的爸爸。 安以然听着钱丽的抱怨,脸色也有些不那么好。 “可是,陈楠可能不会同意吧?”安以然叹息道,他们才领证儿多久啊? 曾经两个相爱的人……还真是相爱容易相守难啊。安以然也觉得陈楠有些过分,钱多多是他亲生的,他怎么能对孩子不闻不问呢? 钱丽还在抱怨,这话都是她一直积压久了,所以一口气说出来: “我晚上下班回去,还得去幼儿园接钱多多,他比我早到家,让他去接下孩子怎么不行了?他不去,回家就钻进屋里玩网游。我把孩子接回去了还要做饭,不做饭谁给现成的吃?这时候让他看下孩子他坐着屁股都不动下的,傻妞儿啊,你说这样的男人,我到底是嫁他哪点儿啊?没回来前,我就伺候钱多多一个,现在成了一家,倒好,没求到多一个人关心女儿,反倒还多出一个人来让我伺候……” 钱丽这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这让安以然有些慌,赶紧到处找纸巾递给钱丽。 “谁家没有点闹心的事儿啊?结婚前跟结婚后本来就不一样,我以前也觉得结婚还不就是两个人的事儿,可真到结婚之后才知道,结婚和没结婚区别可大了。丽丽啊,你跟陈楠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多沟通沟通就能解决。你千万不要冲动,人与人之间就是需要磨合的,他以前也没跟多多生活啊,这忽然间冒出来个女儿,他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知道做,你多提一句就是,别他不动,你就生气呀,男人很木的,有些事情你不说,他们就是不知道……”巴拉巴拉,说叨别人她倒是很有一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0,喜悦,初为人父 安以然要给钱丽擦眼泪,钱丽自己抢过纸巾就给擦了,缓了缓情绪继续说: “我算是看清楚了,陈楠这个人就是自私自利的,有好的东西自己就吃了,也没说给钱多多留点儿,晚上要是我加班来不及回去做饭,他就管他一个,他叫餐吃的那些,孩子能吃吗?他是半点没把钱多多当亲生的看。” 安以然忽然想到了件事,撑起身靠近钱丽说:“你说,会不会是,陈楠不太相信多多是他亲生的?要不要,给做个亲子鉴定让他看结果?” 怀疑那就是人之常情,毕竟离开了这么久。陈楠再相信钱丽,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心里肯定会打个问号的。没开口问钱丽,那是因为他接受的是钱丽,孩子只是顺带。而且当初陈楠不是问过钱丽,他的孩子钱丽给打了。 钱丽抬眼看着安以然,觉得傻妞儿想多了,钱多多什么时候出生的,难道还有假?算日子就知道了,这还用什么证明?陈楠要怀疑她,那她就觉得真的没法儿过了,难道两个人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能不清楚? 安以然耸耸肩,男人是什么样的想法谁知道呢?反正她就从来不知道沈祭梵在想什么,男人这本书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外星球语言编写的,真心读不懂。 沈祭梵把安以然送去公司后就直奔超级市场去了,去了婴儿用品专区。 要说这些吧,应该是女人更在意才对,可换他们就不一样了。沈祭梵是真挺享受给置办这些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小衣服小玩具给弄了不少。沈祭梵站在诺大个婴儿用品区发愁,到底是买男孩子的呢还是女孩子的? 这些小东西男女颜色不一样的,比如奶瓶吧,奶瓶男孩子的就简单了,都是一个壶和一个奶嘴。可女孩子的那花样就多了,奶瓶盖子各种卡通造型,看着就叫人喜欢。要是女孩子,那得多幸福? 婴儿床,婴儿车就更漂亮了,沈祭梵是看一样想买一样,就连一两岁大的小孩子拉便的小凳子都给买了。爷这是,恨不得把整个超市都搬回去啊。 魏峥和査士弭开车过去接的,看到爷买的那些东西后两人互看了一眼,爷升级当爹了?两人上前就说:“爷,祝贺爷升级!” 沈祭梵面上表情是真心漂亮,大概这是头一次单独面对底下人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满足,喜悦,和即将为人父的骄傲。瞧,他也有后了不是? 沈祭梵先出去了,开着车往浅水湾去。这些东西无疑是要放在浅水湾的,新华都那边哪里放得了?再者,那边无疑不会成为他们的家。 魏峥后面让超市的工作人员把东西都搬去车上,东西确实不少,两辆车装下还勉勉强强,主要是有不少大件儿的,比如婴儿床,学步车等等。 魏峥跟査士弭上车前交流了两句:“爷这是不是太心急了点?这些东西等小爷出生后再卖也不迟吧?指不定少夫人往后还会重新再卖一次。” 魏峥没出声,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些东西有种想飙泪的冲动。 爷这是,要当父亲了么?这是他们当初从未想过的,沈爷的一生,困苦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终于在一切都尘埃落定时,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査士弭在后面感慨,对于家主有后他说不上高兴或难过,只要将来不上演伯爵公和爷那种父子相争的画面,他也是衷心祝贺的。可若是生的真是位小爷,将来无疑就会走上父子相争的旧路。这…… 不是他们自私,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爷倒了,他们的下场怕是很难看。 魏峥倒没想那么多,爷的心思怕是只有他能懂几分。爷对安姑娘,那就不是对情人对老婆的对待法儿,那就是在安姑娘身上先过了把当父亲的干瘾。 不管出生的是小爷还是小姐,孩子落地,爷的人生就圆满了。 东西全部放进浅水湾的别墅后,沈祭梵在婴儿房里坐了好大会儿才起身,走的时候带了个奶瓶。孩子是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出来,放个东西在身边有个念想也好。 沈祭梵车子直接开去安以然公司大楼外,等着她出来。 安以然早就累了,还没下班就困得不行,索性先走了。她觉得是昨晚被沈祭梵折腾的,反正最近身体就是各种累,早上起来也晕沉沉的,觉得有点感冒。 安以然走出来就看到沈祭梵的车,有些愣,看看时间,这么早就等在这里了,他是不是开着车只去公司打了一头就折回来了? 下意识的抿起笑意,好吧,她有一点点感动了,他现在对她是真的比以前好了。 直接朝车子走过去,沈祭梵已经下车了,给她拉开车门,低声问:“累不累?” “累呀。”安以然撇撇嘴,他不问还好,一问就把责任推他身上去了,觉得都是因为他她才这么累的。瞧吧,刚才那点儿小感动瞬间就飞了。 沈祭梵笑笑,揉了揉她头顶,顺势护着她的头让她坐进去,然后关上车门,绕过车前方上了车。安以然是下意识就拿出手机玩游戏,沈祭梵转头看了眼道: “没多远就到家了,回去再玩?”语气特别的温柔,还是商量着来的,这让安以然有些不好拒绝了。抬眼看他,想了下,点头:“哦。” “把包放后面吧,搁身上太重。”沈祭梵又出声道,包里还有各种电子产品不是? “不重呀。”安以然回头看了眼,觉得待会儿下车再拿有些麻烦,所以拒绝。 沈祭梵伸手就把她的包给拿了过来,放在自己身侧道:“放我这。” 安以然无语,好大会儿才恍然大悟的问: “沈祭梵,你是不是怕我会玩游戏啊?所以才把包拿走?”说了不玩就不会玩啊,这人怎么能这么相信人碍? 沈祭梵欲言又止,随她怎么认为吧。车子开得比平时还慢,稳稳开进小区。 安以然跟着沈祭梵上楼,沈祭梵手上一手提了只大袋子,一手拉着安以然。安以然看他手上提着超级市场的袋子就问了句:“你去超市了吗?” “嗯,买了点东西。”沈祭梵低声应着,顺势垂眼看她。 安以然抬眼冲他笑了一笑,心里合计着他是不是又给她买吃的了呀?有吃的总是很开心不是?他屋里那些东西都快没了嘛,就剩巧克力了。 想着这男人是买东西讨好她呢,毕竟昨晚上他确实过分了不是? 沈祭梵一看小东西那种类似讨好谄媚的笑容就下意识拧起了眉峰,糟糕,忘了他这块心头肉了,在超市,他也确实没想那么多,今天怕是会让她失望了。 进了房间沈祭梵让安以然先在客厅玩会儿,把买来的东西先放一边,然后给煮饭。安以然那边想帮他打下手,还没走进去呢,就被男人给撵出去了。安以然脸上岔岔的,他眼里她是不是很的笨啊?她会煮东西啊。 得,不要帮忙,她还不希得帮呢。 走出去时看见饭桌上放了个奶瓶,立马眼前一亮,嘿,还挺好看的。无疑这是买给她的吧,姑娘也不客气,拿着瓶子装了热水给烫好了,接了瓶水抱着就喝。 换了个奶瓶喝,这农夫山泉都甜了几分。 安以然抱着奶瓶走客厅去,看着东西就想吃。巧克力是被她最先就拿开的,可现在忍不住了,别的东西不都吃完了嘛,只有巧克力,吃一块也没关系吧? 快速剥了块糖塞嘴里,紧跟着把盒子给藏了起来不让自己看到,免得忍不住,她自制力很差的。抱着奶瓶直接窝进沙发里了,继续玩游戏。 这日子过得实在舒服极了,这就是有吃有喝,还有人给伺候,她整一个就是慈禧太后的待遇啊。沈祭梵不发脾气不生气的时候,她就是生活在天堂里。 沈祭梵转身时候,桌上的奶瓶不见了,还愣了下,他给孩子买的吃饭的工具呢? 菜都热好,直接上桌,走出饭厅。小东西倒是享受得紧,沈祭梵在安以然身边蹲着,安以然仰躺在沙发上,双腿左腿压右腿,小腿翘一翘的粉丝悠哉。沈祭梵蹲在她身边时候她那眼珠子就给了他一眼,很快目光就拉回手机屏幕上去了。 沈祭梵抬手,指腹轻轻在她幼嫩的脸上轻轻滑动,心里思忖着,要怎么才能让小东西不碰这些东西。万一说得明显了,小东西无疑是会怀疑上的,他并认为小东西就那么好摆布,就算知道有了也不一定会给他生孩子,拖一时算一时吧。 这还真是让沈祭梵心力交瘁,平时安以然一个人就够他操心的了,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这可真是在折磨他。怀孕的是女人,他倒是比他女人还焦心。 你说怎么就有那么多让他不放心的事儿呢?他不知道别的快要当父亲的男人是什么心态,反正他这会儿是真挺忧心的,不放心啊,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你不要掐我脸哦,掐出印子来我会报复你的。”安以然低声咕哝了句,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戳着,眼睛瞪得直直的,全神贯注的在玩儿游戏。 “小东西,”沈祭梵笑出声来,“报复心哪那么强?” 安以然手指忽然停顿了下,这话,她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当即转头看向沈祭梵,沈祭梵目光挑着她,示意她说话。安以然皱皱眉头,说:“沈祭梵,是你被我同化了还是我被你同化了?你这话我也说过碍,对张可桐说的。” 她那话是教育孩子的,可沈祭梵这……反应过来就不怎么高兴了。 “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小孩子碍?我什么都懂啊,你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 沈祭梵顺手就把她手上的手机给拿了,安以然愣了下,伸手去抢,沈祭梵一条胳膊绕过她肩膀扣住,然后将她身体带了起来。安以然还要抢她手机: “马上要过关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讨厌?沈祭梵,还我!”有些来火了。 沈祭梵手机直接给关机了,还她也没用了。安以然这瞬间就火了,从沙发上跳下来,站在沈祭梵面前用力推了他一下吼道: “你干什么呀?人家玩下游戏而已,你也有意见?我上班已经很累了,下班还不能放松一下吗?”没干别的,就玩下手机游戏也不行?他是不是还想像以前那样对她管东管西的?他要是再敢那样对她,她绝对转身就走的,她并不是非他不可! 沈祭梵半分不恼,伸手拉着她手腕道:“吃饭了,吃完饭再玩,听话。” 瞧瞧,一个火冒三丈,一个脾气温和,安以然那就像忽然爆发却一拳打在了海绵上,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这让她很憋屈。可她要再吼吧,就显得她在无理取闹。 “啊--”安以然抓狂的吼了声,闹心得要死。 甩开沈祭梵的手自己往饭厅走,她是不会跟自己的胃过不去的。回头还瞪了眼沈祭梵,这男人是不是发神经呀,没事装什么温润好男人?他根本就不像好不好。 安以然抓着筷子匙子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她的吃相极好,这点是沈祭梵最为欣慰的。沈祭梵那边拿着签字笔在给她拟定每天的计划,完了后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白色A4纸放在她面前,好说好商量的跟她说道: “乖宝,来,我们每天按照这个行程来做,好吗?” 安以然转头,皱着眉头看他,咽下口里的食物,咕哝问:“什么?” “你看那报道没有?说XXX地方因为手机辐射死的人不少,还有些得了奇怪的病,那都是医治不好的。人的身体内本身就潜伏着各种各样的病毒病根,辐射这东西就是诱发各种疾病的诱因。为了我们的健康,我们以后少接触这些好吗?” 沈祭梵声音放得很低,听起来温和极了,这语调有种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安以然一脸的茫然,煽了两下睫毛刷子,转头不搭理人了。她觉得沈祭梵怎么变得怪里怪气的?好在现在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要问她的意见,要是以前,哪里管她?直接就逼着她做了。 “乖宝,我说话有没有听见?”沈祭梵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安以然直接当聋子,继续吃她的饭。胃口还挺好,好吃是一回事,想吃又是另一回事,她就是想吃东西,而且觉得能吃下很多。可能,是早就饿了的原因吧。 沈祭梵又问了句:“宝贝,我在跟你说话,有没有听到,嗯?” 沈祭梵大掌轻轻搭在她肩膀,目光就那么看着她。不再说话,却给了她无形的压力。 安以然喝了口水,筷子拍桌上说:“那你还要不要我吃饭了呀?别人在吃饭,你就一个劲儿的念啊念,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就不能等人吃完了再说?” “乖,那先吃饭。”沈祭梵表示先退一步,筷子塞回她手里。 安以然这时候是真觉得沈祭梵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他怎么这么烦人呢?是不凶她了,可他不凶她了就变成老头子,一个劲儿的说啊说,烦不烦碍? 沈祭梵也捡了几筷子吃,他吃多吃少都没差,这人似乎对饥饿无感。 安以然那边歇了筷子就抓着手机玩游戏,沈祭梵这边总得收拾吧,家里又没请钟点工,家里收拾啊什么的全都得他来,倒是真的过上家居男人的日子了。 陪着她怀孕了,陪她坐月子,就是整整一年。也好在是赶上这个时期了,这要是提前一年,他哪有那个美国时间顾到她?所以上天算是厚待他沈祭梵了。 沈祭梵从厨房出来,小东西那姿势又成仰躺的了。以往她在他面前也不敢这么乱来,坐是坐,站就是站,哪有这样乱来过?现在也是脾气大了,翅膀硬了嘛,这不,那点儿小本性就给全部暴露了出来。 沈祭梵也不说,这个时候还不能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轻摸了下她的脸,低声道:“乖宝,我那会说的话还记不记得?以后每天玩手机就玩一个小时,好吗?这是为我们自己好。” “碍哟沈祭梵,你真是,”安以然挠了下耳朵,烦不烦呀?他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头子了?换了个说法嘟嚷道:“我知道的……你身上有味儿碍,油的味儿。” 安以然嫌弃的推了下沈祭梵,她就属于比较糊涂的人,以前这些铁定是闻不到,大概也是身体发生的变化,所以连嗅觉都变得敏感了。 沈祭梵愣了下,下意识自己闻了下,大抵,是真有点儿吧,毕竟在厨房呆了会儿。 沈祭梵弄那些菜可不是他给做的,全都谁营养师给弄好了,底下人在他们回来前一刻送过来的。沈祭梵之前会偶尔动手做一两次,可现在不会做了。食物这方面他是相当在意的,还是全部交给营养师来。 就像蛋白粉一样,又开始给她喝了,这就是不可缺少的,必须得喝。 中午那菜,他就是把温度凉了的热了热而已,可能衣服吸了些油烟味儿。 “我去换一身。”沈祭梵二话没说就起身了,走进屋里赶紧就给脱了,脱了的衣服直接给锁在阳台,怕衣服上的味道窜进屋里。 安以然转过身,身体就蜷在沙发上,靠枕把头垫得高高的,继续玩。沈祭梵没进去多久,可出来时安以然已经睡着了。沈祭梵把她手机给收了,抱着人进了房间。 沈祭梵和衣在安以然身边躺下,半撑着身躯将人收拢在怀里。 沈祭梵躺了会儿就进了洗手间,给买的活动扶手订在马桶旁边,是怕她摔倒。浴室就给装了两扶手,瞧这男人是够细心的,不怕万一就是意外是不是? 沈祭梵这是再也不敢不注意,头一个就因为他心太粗,要是多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她的变化他还能不知道?要早知道有了,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没了。第一个孩子要是健健康康的,现在都能开口喊爸妈了,可…… 怨来怨去还是怨他自己,她年纪小本来就什么不懂,第一次有,还是初期,哪里会知道那些?而他是她男人都没注意到,怪得了别人? 浴室容易滑倒的地方给装了扶手,又在厨房门口装了两,也是怕她偶尔进去翻冰箱里的吃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得,他就是自己吓自己,也知道小东西没那么没用,他就是自己求个安心。 沈祭梵觉得地面还是铺地毯好了,地面太凉,她有时候下地又不穿鞋,这个天,多凉啊。要是不小心感冒了啊什么的,那该怎么办? 査士弭一电话就打了过来,沈祭梵听到铃声响时反应挺大。当即扔了手上的东西直奔房间,眉峰拧得死紧,他怎么就没把手机调静音或者带身上? 安以然翻了个身,醒了,无疑是被闹醒的。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伸手抓了下脸,抱着枕头又把头埋了进去。咕哝了声:“烦呀。” 沈祭梵轻轻拍了拍安以然肩膀,看她睡稳了才出去。査士弭的电话五分钟后再过来的,头一通被按了,无疑是爷不方便,这是显然的。 査士弭没什么大事要报,他就是为了讨好爷,说是约克给弄了几只灵猴儿来,吃猴脑补啊。当然,査士弭跟约克两人的真实想法吧,其实这么着的,这俩贼友觉得安姑娘智商有点儿那什么,是吧?就怕爷的孩子将来生下来会受她的影响,所以,这是想尽了法儿在给补呢。 倒是不用怕营养被母体吸收了,孕妇吸收的营养头一个就从脐带输送给了胎儿,所以针对什么进补还是很有用的。食补是最天然最有成效的,约克成天研究的就是这玩意儿,他还能不清楚? 要说这还未成型的孩子,大家心里的担忧都是一样的,就怕生的是男孩,将来会上演父子相争的残酷画面。谁心里都在担忧,毕竟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可即便都在担忧,但魏峥,约克几人对爷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很上心的。 沈祭梵听着电话,并没有即刻出声,只是在思忖。约克那心思他太清楚了,到底也是知道小东西有几斤几两重,要是女儿还没关系,女儿有这个父亲护着,就是呆点儿,笨点儿都无所谓,可要真是儿子呢?儿子将来生个小东西那样的脑子,他这当爹的怕是要崩溃。所以吧,还是愿意试一试。 约克本就是研究物种的,人体自然也研究过不少,所以既然是约克的建议,沈祭梵还是采用了。沉默了会儿就应了声,说让餐厅准备,晚上带她过去。 那边査士弭挂了电话后笑得贼欢,这拍马屁总算拍到正位上了。 沈祭梵在安以然床头放了本时尚杂志,也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反正就是穿衣搭配的。看起来非常有感觉的衣着搭配,但一整本杂志上的女模穿的鞋子都是平底儿的,就连坡跟儿都没有。松糕鞋底也有,更多的就是舒适的平底鞋。 沈祭梵要自己出口让小东西别穿高跟鞋,她不定又会怎么闹呢。她以前也是不穿高跟鞋,这一年多来才习惯穿。穿上高跟鞋身体线条是会拉得好看些。爱美嘛,瘦成那样儿还想减肥呢,就她这想法儿差点儿没让沈祭梵抽她。 房间里开着空调,沈祭梵隔一会儿就会进去感受下温度是不是正常,然后合上门在外面给铺地毯。这就是一晃而过的想法,立马就给实施,甭管能在这边住多久,这头几个月是最得小心的,地面铺了地毯就是防滑了。 外面客厅工作的人不少,爷的活儿,四大暗卫是必须在的,头儿的事儿,谁还敢躲懒?除了四大暗卫还有苏雯苏拉在,爷一走,活儿都给两女干了,没法子,那四人她们得罪不起,只能埋头苦干。 沈祭梵听见房间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就知道小东西肯定醒了,转身就推门进去。 安以然正翻滚在床边,半边身子趴在床沿,手伸下地去捡那本杂志。听见门开了回头看人,沈祭梵走进来时顺手就给她把杂志捡了起来,递给她。 如他所料,小东西是喜欢的。在床边坐着,胳膊将她圈着让她靠在怀里,陪着看了会儿。安以然指着其中一套问他:“这件好不好看?” “好看。”无疑是她看上了才会问他,怎么也不能搏了她面子不是? “怎么买呀?这是哪个国家的杂志,你从哪儿拿回来的?”这画面上的字儿吧,她就甭想看明白了,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火星文。倒是这些衣服,搭配的真是好看。但过于可爱甜美了些,她现在都改走知性优雅路线了,有些不大好意思穿。 “国外的吧。”沈祭梵噎了下,自产的,文字是法文,所以她不认识。 安以然愣了下,转头飞了他一记小眼神儿,这不废话么?她不知道这是国外的? “能买吗?我想要这个。”安以然指了下,觉得开口跟他要东西有些不好,出口之后又补充了句:“我会给你钱的。”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发:“如果喜欢这个系列,你可以去‘盛世名妆’挑,衣服在那边有整个系列的陈列销售。全套都有,鞋子,袜子,小裤子小衣服。” “喔,人性化呀。”安以然笑眯眯的望着沈祭梵说了句。 “喜欢?”沈祭梵问她,安以然点头:“喜欢,很好看碍。” 在家穿穿也好啊,穿给自己看呗。其实她现在这个年纪真不能算小孩了,那些太可爱太漂亮的衣服真没那个勇气穿去上班或者上街。要说喜欢当然还喜欢,可她这把年纪了,不是?什么年纪穿什么样的衣服,她也不好意思这个年纪了还卖萌。 “鞋子也不错,要就一套吧。”沈祭梵听似很中肯的给了句。 安以然忽然转头看沈祭梵,狐疑的问:“你也看得懂松糕鞋吗?” 她是觉得挺可爱,男人也喜欢女人穿这样的?不是吧? 沈祭梵抬了抬眉,还真是不好回应,只道:“这样搭配倒是不错。” “噢。”安以然点头,她就说嘛,男人哪里懂松糕鞋呀? “下午要去试衣服吗?”沈祭梵低声问,最好是马上给弄一批平底鞋回来。 安以然摇头,吸了吸鼻子说:“有点头晕,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你给我找点感冒药吧。我老犯困,也头晕。肯定是晚上凉了一下,现在还不舒服。” 安以然说着伸手捏了下鼻子,又摸头,没摸出个什么结果来。 沈祭梵也伸手摸了她额头,温度不高,但怕她难受就应出声:“等等我。” 安以然继续翻着杂志,沈祭梵出去让约克弄点药性弱的感冒药。约克愣了下,赶紧给解释,这是正常的反应,早期是有这些症状的,但不是感冒,更不能吃任何药,否则孩子将来畸形都有可能的。 沈祭梵倒是给惊了一把,好在今下午约克人在,要不然他随便给她药吃,那可是害了孩子。看来他急需要吸收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免得应付不来。 约克那说随便给安以然兑点什么水喝了,让她以为喝了药,有个心理作用后会好受些。蛋白粉,或者维生素药片磨成粉之类泡水或者当药吃,都行。 沈祭梵担心的有些多,所以坐起来就不那么果断了。比如,给她喝蛋白粉的同时能吃钙片吗?营养过剩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约克听见爷的疑问差点载了一大跟头,觉得他们英明神武的家主怎么能是担心这些问题的?前段时间阴骇如同修罗的男人,这瞬间变换却在纠结这些问题,这让约克有些接受不了。很想说,爷,您老就不应该纠结这些问题好吧? 约克是心里震撼,可还是一一给回答了,沈祭梵这才放心给端进去。 “又是蛋白粉啊?”安以然咕哝了句,沈祭梵看了眼小东西,她竟然还知道? 能不知道嘛,这不是您老人家非得姑娘每天都喝?再蠢也知道点儿味儿吧。 安以然吞了钙片,过来是心里作用的,大抵觉得吃了药就能好吧,下床了。 “沈祭梵,你说我还去不去公司?”三点半,这还真是卡了个不上不下的点儿。 “想去就去,不去我们去盛世名妆,嗯?”沈祭梵抛出诱惑。 安以然狠狠咬着牙,觉得沈祭梵就是故意诱惑她来的,转头看着床上的杂志,那些漂亮的衣服啊,“好吧,我们去盛世名妆。” 沈祭梵点点头,对她的选择颇为满意。 安以然不存在休假不休假之说,即便节假日,也有去骑士的加班的人。有人加班,她就有事情做。她是最后的审稿人,所有画稿要她点头认可后才会进入制作程序。现在倒是不用她时时刻刻盯着了,大家做过第一部对画风和整个行程的都有个把握,所以她现在工作是比较轻松的。 安以然走出去时候愣了下,张张小口,有些吃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吗? 回头看了下沈祭梵,沈祭梵笑笑,轻轻揉了揉她头顶道:“害怕?” 安以然摇头,就是觉得挺意外,怎么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人?而且有几位是她很久没见了的。这忽然一下子见到,有那么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安小姐。”几乎所有人在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出来时恭敬了的喊了声。 安以然有那么些局促,笑得挺尴尬的。毕竟,她对外不是宣称跟身边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关系了嘛,没有关系了你还跟在他身边干什么?真是自打嘴脸。 瞧吧,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还是那些人。一直想摆脱,却就一直都摆脱不了,这是不是就是注定了她这辈子要这样? 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小东西还会不好意思?也不是不认识的人,她倒还扭捏起来了。 安以然撇了下嘴,不高兴被他拍脸,推了下他,这么多人呢,他干嘛呀这是。 “铺了地毯呀。”安以然干巴巴的说,其实她觉得完全没必要啊,到夏天了还得拆,多麻烦的。 她这就是跟大家在说,可显然没有人搭理她。安以然抓了下头发,尴尬了呗。沈祭梵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安以然惊呼了声,又赶紧伸手捂住嘴,瞪着他说: “你干嘛碍?”眼珠子瞪得溜圆,黑漆漆的瞳孔倒映的全是沈祭梵的影子。 “去盛世名妆。”沈祭梵出声道。 爷说了个名儿,自然有人要跟着的,有小姑奶奶在,无疑是魏峥打头,这基本上就是公认的秩序了。魏峥那边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跟了上去,査士弭在后头扬起脖子望了眼,有那位姑奶奶在啊,他是最怕了,还是不跟去瞎参合。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走进电梯,安以然恼火死了,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乱扯一通: “我又不是没有腿,放我下去,放开啦!”安以然尖叫着,下一步魏峥就走了进来,安以然立马收住了声音,觉得丢脸了呗。怎么魏峥也跟进来了?可刚才的话还没喊完啊,哽在心里又堵得自己不舒服,所以压低了声儿,哼声嘟嚷说:“有人看嘛,多丢人碍,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沈祭梵松手,放她下地,安以然赶紧站远了一步。因为,她对外宣传的是,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不想要魏峥他们误会,觉得不太好不是? 沈祭梵眼角抽了下,没人的时候倒是接受他的好接受得理所当然,现在,怎么着,想撇清关系? 安以然就是那么个纠结的小性儿,反正就是她一个人在纠结,想得还挺多。 转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魏峥,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魏峥,你好啊。” “安小姐好。”魏峥刻板又客气的回应了句。 安以然忽然转头望着沈祭梵说:“那个顾问,说你有病碍,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不是看到顾问了,她还真忘了这茬儿,什么家族遗传病史什么的,就要死了? 沈祭梵面色瞬间全黑,有病?! 爷那气息不对了,冰冷得吓人,眸光射出阴冷的光来,直直落在她身上。 安以然立马瑟缩了下脖子,干嘛、这么看她碍,那又不是她说的啊,是顾问说的。 魏峥侧脸也跟着抽了抽,顾老二,你真是挺本事啊,什么话都敢乱说。 安以然撇撇嘴,忽然笑眯眯的凑沈祭梵跟前,问:“那就是没有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1,好,我依你 沈祭梵脸子阴沉阴沉的,抬手就卡上了安以然脖子后方,稍稍一个用力把人带到了跟前,安以然伸手抵在他身上,急急出声说: “不是我说的,你别生气呀,是顾问,顾问说的嘛。沈祭梵不要迁怒好人好?” 魏峥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爷蝉联大位之后生死一线,确实让顾问来京城请过安姑娘,大抵是情况不够,所以才加了这么一条。不过,说什么不好,说有病? 魏峥暗自叹口气,爷那像有病的人?亚赫家族再怎么着也不会选一个有病的人任家主吧。所以说安姑娘那脑子也……啧,魏峥也不好定论,给补补脑还是应该的。 沈祭梵大掌就卡在安以然脖子上,低声反问:“有病不也没得你一分关心?” “哈?”安以然愣了下,要不要这么小气碍? “那个时候,不是,很忙嘛,走不开啊。”别不相信,这是实话,天大的实话。 沈祭梵眸光虚合,森寒的目光打在安以然脸上,安以然立马把脸垂了下去,低声咕哝说:“跟我无关的,你要找就找顾问去,其实你没生病对吧?你好得很呢。” 瞧瞧他晚上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猛劲儿,那像有病的人嘛?有才怪了去。 沈祭梵嘴角拉出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扣着她脖子往怀里压,顺势把人圈在怀里。安以然到底还是怕他的,这时候也不吵吵嚷嚷了,安静的呆在他怀里。 沈祭梵那动作挺快,安以然在那试衣服,试过的全都按款式送回家了。安以然离开盛世名妆时穿的就是另一身,穿来的那套已经被扔了。 安以然踩着小平鞋,不舒服,你瞧她比沈祭梵又矮了不少。走出去安以然那股子新鲜劲儿就没了,要换鞋。沈祭梵垂眼她,安以然总觉得不习惯。平时高跟鞋习惯了觉得自己就应该是那个高度,她在家里的妥协都是厚底儿的,可见她对自己的身高很不满意。可一下子穿回了平底鞋,她就觉得各种没底气。 垫垫脚,唉声叹气的说:“穿这个我不舒服,沈祭梵,我的凉鞋呢?” “送回家了,怎么不舒服了?磨脚?”沈祭梵倒是上心了,小东西鞋是最难买的,无论多柔软的鞋,她穿脚都会被磨碎,还极严重那种,他以往给拿的鞋不少,但她穿来穿去还是只穿那一双。 “没磨脚。”安以然低声说,也不好说沈祭梵,这不都是她自己愿意穿的嘛,因为衣服漂亮。衣服是挺漂亮的,可这鞋…… “那是什么原因?”沈祭梵声音依然温和,目光放得极柔,垂眼看着她。 安以然忽然拉了个苦瓜状出来,说: “你看嘛,我才你胸口这儿,你不觉得穿高跟鞋我就可以高一点了嘛?” 瞧她站在他跟前,她就跟只小鸡仔似地,他俩身高体型,相差太大太大了,就像一只健壮成年的熊和一只七八个月大的熊孩子一样,一看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所以沈祭梵能轻易而举提起安以然来,就跟抱孩子似地。安以然就很怀疑啊,沈祭梵到底看上她哪点了?其实她在Z国女人中身量不算矮,可在他面前,那真的是……所以安以然猜测沈祭梵就是神经错乱了,不然他喜欢她什么? 沈祭梵微微抬了下眉,老实说吧,她就算穿上那鞋他也没觉得她怎么高了。男人是真没在意女人高跟鞋能踮起来的那点儿高度,因为安以然就算穿上十厘米跟高的鞋子还是跟他有一定的差距,这点儿,几乎没差。他眼里,就是一样的。 换个说法说,多的都差了,还差这点儿? “一样的,这鞋好看。”沈祭梵难得给了个意见,揉了揉她头发道。 安以然泄气,觉得他不懂,男人永远不懂女人迷恋高跟鞋是为什么,就像女人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对烟酒情有独钟一样。 “沈祭梵你喜欢我嘛?”安以然低声问。 沈祭梵在她爸妈面前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他要不是非她不可,也不会从西班牙追到京城来。这话,她当时是没什么反应的,可后来慢慢的回想起来后,心里就有那么些不平静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可在她最最喜欢他的时候,也没有到那种非他不可的地步,然而他却当着她家人的面说非她不可…… 碍,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做出些让她不得不感动的事,怎么能这么讨厌呢?她是真的不想再跟他一起过,她胆小怕死,不适合他啊,他应该很清楚的。他要是真喜欢她,那就别让她在过那种心惊胆战的生活。 安以然总算知道自己才是最自私的了,她是感觉自己好喜欢他,可绝对没到为了他能放弃任何东西的地步。她还是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不敢再跟着他生活。 “喜欢。”沈祭梵连爱她都说过了,这话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难度。 “我真怕你是在骗我,你看我又不高,又不是最好看,还不聪明,又没有能力,赚的钱也不多,要什么没什么,我在怀疑,你是不是哄我玩呢?”安以然苦哈哈的说,曾经没长大的时候总幻想有个很高很帅的男人喜欢自己,可现在才知道,压力很大的说。是有个很高很帅很酷的男人喜欢,可自己有什么资格让他喜欢? 沈祭梵起手抬起小东西的下巴,垂眼将目光落在她脸上,果真是怀孕了后就开始变得胡思乱想了?他还真没想过小东西把自己看得这么低,勉强解释了句: “你也,没那么糟。”这话,说得勉强,倒还不如不说呢。 安以然挡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走,头也埋得低低的。没别的,自卑了呗。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倒是真觉得配不上他了,还好离婚了,要是她还霸着这个男人,那可就真是天理难容了。 沈祭梵带着安以然去海天酒楼,小东西说过那家的东西不错,所以直接给领过去了。沈祭梵他们到之前约克几人已经提前到了,早先给准备上了。 猴子是泰山上的野猴子,还真是约克特意让人去抓回来的。猴子脑子灵光,能不能补脑吃了再说,猴子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也就是说这玩意可不是能光明正大吃的,更不是有钱就能吃的,没的吃了这一顿还进局子里去蹲几天,犯不上不是? 三只猴子,活蹦乱跳的被人牵进了包间,桌布下有固定的铁笼子,猴子推进去,桌布一盖,就遮住了血腥。桌面上中间一根类似钢管的铁柱直接往下落,精准的砸在猴子头上,头砸开,鲜活的猴脑瞬间就被抽了出来。桌下面的猴子发出惨烈的“吱吱吱”声儿,在铁笼里扑腾嘶喊。脑子取出来放在盘子里还在轻轻弹动。 一只取出来后再换另一只,取出来的猴脑即刻送去了给沈爷预留的房间。 猴脑摆放在了一排烫菜中,除了鲜活外,平平无奇,谁也想象不到那是刚才活蹦乱跳的野生猴子头里取出来的。锅底已经煮好了,涮一下就可以吃。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进了房间,魏峥在包间外面守着,避免人打扰。 “火锅?”安以然挺高兴,沈祭梵竟然会带她来吃这个? 安以然坐下就问:“可不可以吃辣的呀?汤底换辣汤好不?” 沈祭梵给了她一眼儿,安以然立马冲他讨好一笑说:“没关系啦,我都可以的。” 安以然就坐在后脑面前,垂眼就看到还在跳动的脑花了,安以然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这是神马?怎么还在动?转头狐疑的看着沈祭梵:“猪脑?” 她不吃猪脑好不好?本来就不聪明了,吃猪脑不就吃成了个猪脑子了嘛? 沈祭梵微微抬眉,顿了下道:“大概是,你看,很新鲜,我给你烫?” “不要!”安以然拒绝,给推开了,还义正言辞的说:“沈祭梵,你看,都还在动,你不觉得很残忍嘛。要是有一天统治地球的生物不再是人类,到时候别的生物也会像人主宰别的动物一样主宰人的命运。你想啊,那个时候那些生物就会把人的脑花拿来烫着吃,煮着吃,讨论人肉怎么煮味道才好,你不觉得到那样的时候人类就很可悲吗?现在这些被我们吃掉的动物就是这样的方式。” 沈祭梵微微靠后,身躯侧向她,“想法倒是不错,兴许真有那么一天。不过,然然,你这意思是往后就吃素?”别这么说,显然爷不信。 安以然噎了下,翻了下眼皮子,她有说她要吃素了嘛? 沈祭梵起手给她把猴脑烫了,就涮了一下,绝对保持着最新鲜的程度。淋了酱汁给她,声音有些严肃:“废话留着回去说,先吃东西。” “能不能,”安以然苦拉着脸抗议:“别一上来就给这么恶心的东西?” 入口就吐了,倒不是闻到腥味儿了,胃里一个翻滚,就倒了出来,给安以然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赶紧推开:“不要不要了,我都说恶心了,拿开!” 沈祭梵那边拿着水给她漱口,这饭吃得,全捡了几片青菜叶子吃了就匆匆回去了。 安以然说屋里有味道,一准备吃东西就想吐。吐得她自己挺厌烦的,吃肉丸子都想吐,她就一个劲儿的怪沈祭梵起先就给她吃猪脑给恶心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恶心。进酒楼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呢,出去时候整个人就焉吧了。 坐车上时脸色有些发白,一吐就感觉自己生病了,还觉得会晕车,结果,果真晕车了。瞧瞧,心里作用就这么厉害。下车时候身体都软了,沈祭梵给抱上去的,沈祭梵脸色也不是那么好,吃什么脑啊?本来好好的,结果弄成这样。别这一弄,把妊娠反应给激发出来了,到时候她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祭梵把安以然放在床上,就坐在床边守着,安以然惨白着一张脸苦哈哈的说: “我是不是吃出毛病来了?头好晕。” “晕车而已,别大惊小怪的,以后都不在外面吃了,嗯?”沈祭梵轻轻摸着她额头,有些凉,又握着她的手,同样很凉。沈祭梵坐了会儿,直接就上床躺在了她身边,把她圈进了怀里,“没事的,晕车是有些难受,睡一觉就好了。” 安以然脸贴在沈祭梵胸膛,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安以然早上七点就起来了,沈祭梵在给她弄早餐,安以然起床就觉得不怎么舒服,打着哈欠进卫生间。可能有味儿吧,反胃了,干呕了几下捂着胸口,捏着鼻子挤了牙膏就往客厅跑,站在厨房门口似怒含怨的瞪着沈祭梵。沈祭梵抬眼看着油烟机上影子,回头看她,给了她一抹极好看的笑容,温和的出声: “醒了,不多睡会儿?”准备再过二十分钟叫她的,还得给她烤上午吃的三明治。 安以然握着着牙刷瞪他,小脸子一脸的不高兴,出口语气有些冲: “沈祭梵,我们卫生间分开用,你尿尿好臭,那味儿都顶死我了,好恶心。” 沈祭梵愣了下,什么?沈祭梵定好了时间走她面前立着,目光落在她脸上,想说什么来着,可也不能否认那就没味儿了是吧?成年男人那尿液跟小孩子的就是不一样,但沈祭梵是一直注意着这些的,卫生间里的熏香就没断过。 大概是她嗅觉真敏感了不少,以往推开门闻着不都香喷喷的?再说,沈祭梵用过卫生间后那是半小时前了,大半小时了就算有味儿那也散了吧。 “好,以后我用外面的,你用房间里的,嗯?”沈祭梵退一步道。 “嗯。”安以然牙刷塞嘴里刷刷刷,转身就走了。牙刷一塞口里,又干呕了,差点儿胃都顶翻了那种,又没呕出什么来,就是胃里翻滚着。 沈祭梵当即上前把人扶进了卫生间,安以然撑在盥洗盆上,扑水洗脸,沈祭梵目光盯着她的脸,关切的问:“好点没有?” “没事,以前早上刷牙也胃里也有点顶,老反胃那种,都习惯了。”只是没有今天这么严重,那是早上起来胃里空的不合作,所以会反胃,本来她胃娇气,早上吃点油腻的都会反胃,所以安以然还真没往别的方面想。 沈祭梵那身量垂眼看下去,看到的就是安以然一片漆黑的头顶,抬手轻轻揉了揉,这似乎还真阻止不了,这个时候肯定不能给她打什么止吐针。微微拧起了眉峰,压低声音道:“要是反胃以后早上就不要刷牙了,晚上刷过,口里也是干净的,等中午了或者吃了饭再刷也可以。” “那怎么行呀?”安以然胡乱刷了两下咕噜了几口水把沫子吐了就算完事。 她都准备出卫生间了沈祭梵还在里面站着,也没做什么,安以然又转身去看他,扯了下他袖口问:“沈祭梵,你干什么碍?” 沈祭梵那不是在想办法嘛,垂眼看着她白生生的俏脸凑在跟前,笑了笑,道: “没事,走吧,先吃饭。” 安以然去社里,钱丽已经到办公室了,脸色也不是那么好,无疑昨晚是又跟陈楠吵了架。看见安以然进来,忍不住又抱怨了几句。 安以然就听着,就她听来,陈楠确实不如当初认识时候好了,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能说让他们就离婚。两个人相处,本来就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有个孩子那牵扯的事情可就多了,他们才相处也没多久,发现问题了那就协商解决啊。 钱丽就不说,等着陈楠自己觉悟,可有时候男人就很木,你不说他就不知道。 钱丽这边的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在喊安以然,安以然赶紧说了句: “等我下,我看看。” 安以然出去了就是半小时后才进来,等她再回来吧,钱丽已经没了说话兴致。 安以然那反应不是那么明显,就早上会严重一点,就因为不是那么明显,所以在第一次有的时候她自己没发现。那次没发现,这次同样的没发生。本来她对自己身体就不是那么敏感,有时候感个冒啊,着个凉啊都要等情况严重了才会知道。 早上是真看什么都恶心,白天在公司里屁事儿没有,晚上也好得好很。就集中在早上了,可这早上都是被沈祭梵看在眼里的,所以爷急啊,焦虑啊。 每天都看着她脸色卡白卡白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他能好受那才怪了去。那么严重的反胃之后也吃不下东西,沈祭梵那基本上一上午都没心思工作,就想着她早上一点东西都没吃呢,也不知道那小东西上午有没有吃他给准备的吃的。 还是钱丽先发现了,因为安以然这段时间穿的都是平底鞋,要么就是厚底儿的。傻妞儿现在也爱美,会穿高跟鞋后就从来没脱过,现在怎么换品味了? 还瞅着她每天脸色都不是很好,钱丽就是过来,一想还能不明白? “傻妞儿,最近食欲不好啊?”钱丽随口问了句。 “还行啊。”安以然头也没抬,继续检查着手上那一卡画稿。 钱丽大半个身子趴在安以然办公桌上,一张脸凑在安以然面前笑得一脸的无害。安以然抬眼时愣了下,椅子往后移了些,说:“怎么了?” 钱丽目光往她脚上看,说:“最近品味换了啊。” 安以然看着她脚上的鞋,翘了下,恍然大悟说: “哦,这个啊,沈祭梵让穿的,我只要了两双鞋子,结果他都买了,我的鞋子也不知道被他放在了哪里,只能穿这个。好几双呢,不穿就那么扔了怪可惜的。” “你男人给买的?高跟鞋都扔了?”钱丽笑着问。 安以然发愣,微微拧起眉头来,“没有吧,他不会扔我的东西。” 她的鞋子也不是那么便宜的好吧,肯定不能扔了的,不然她跟他没完。 “傻妞儿啊,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类似恶心啊,想睡觉啊,身体很累啊之类的?”钱丽引导性的发问。 安以然倒是反问了句:“这不是经常有嘛?”她们这工作,确实经常加班,特别是每周的量片都没出来时,那就是加班加点的赶了。所以会经常感到累,想睡觉。 钱丽嘿嘿笑了声,“那有没有觉得跟以前不同的?身体特别不合作的情况有没有?” “早上很反胃算不算?以前刷牙时候也有些反胃,可最近特别严重,鼻子很敏感。”因为她老觉得周围环境有味道,在家里觉得有味儿,闻着恶心,在办公室也有,当然是另一种了。外面办公区的味儿就更重了,她现在都不敢出去走。 骑士动漫社职工不少,七八十人的公司呢,不小了。他们每天上班是八点,比一般公司都要早很多。上班时间一早就来不及吃早餐,来不及吃早餐就只能在外面买了带进办公室来。背过领导时候偷偷咬一两口,基本上人都是这么干的。 有的吃面包三明治这些倒还好,可有的吃肉包子,肠粉儿那些,那味儿传出来可就不是那么美丽了。以前安以然也是有闻到食物的味儿,可现在是越来越明显,而且一闻到那种肉包子味儿就想吐,她这些天早上一直都是空着肚子来的,闻着那味儿实在难受。所以钱丽这一问,这倒是挺大的问题。 “哦--那就是了,恭喜了。”钱丽真实了答案,撑起了身,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安以然被钱丽问得糊里糊涂的,看着钱丽。 “恭喜你,要升级了。”钱丽笑笑,说了句,“准备结婚吧,一个人养孩子很辛苦的。” 她经历过,真的很苦,能结婚还是会结婚的好,对孩子也好。当然,若不打算要,那就另当别论了,要是为了孩子而结婚,那也没必要不是?傻妞儿毕竟跟她的情况不同,傻妞儿现在还有得选。她当初要是再心硬一点,就不该把钱多多生下来。生下来了,现在苦的不是孩子吗? 钱丽小时候的家庭就特别幸福,钱父钱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可以说钱丽在大学毕业之前,人生都一直顺风顺水的,可现在……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想给钱多多一个跟她同样幸福的家庭。她是什么样家庭出来的,她就更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得到那样的家庭温暖。可显然陈楠并不具备给她那样温暖的能力。 有一种男人就是适合恋爱不适合结婚的,钱丽这些年了,经历过的事情大大小小,看一个人还是能看。陈楠她了解,并不是说陈楠这人就不好了,只是他不适合结婚过日子。他们俩恋爱时候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没有钱多多,他们的感情会特别好,可有了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安以然被钱丽一句话打有些发懵,脸色本来就白,这时候看就加白了。瞪大着眼珠子傻啦吧唧的望着钱丽,好半天才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说,我,怀孕了?”怎么可能呢?沈祭梵大部分时候都带了套的,就算没带他也说了,她安全期。安全期怎么会怀孕呢?安以然一瞬间有些傻眼。 “很有可能。”钱丽点头,她看傻妞儿跟她前夫感情不错嘛,有了生下来呗。复婚比再结婚简单多了,左右不过不是民政局走一趟的事儿。 安以然脸色白得有些吓人,推开身边的东西,抓着包包就往外面跑,没多久又折回来,拉着钱丽说:“丽丽,陪我去医院。” “傻妞儿你这反应……”有点不对啊,怎么就没半点高兴? 钱丽也没多说,拿着包就跟着走了。 结果出来了,安以然听结果后人都傻了。八周了,快两个月了她竟然都没发现?怪不得家里逐渐变了样,可她愣是没往那方面想。你说她怎么就那么蠢呢? 钱丽靠在诊所外面的墙上,脸上那笑,啧,那是幸灾乐祸吗? “姐说得没错吧?”钱丽乐呵呵的来了句。 安以然是真恼火死了,沈祭梵那个老混蛋他竟然,他竟然让她怀孕了? 而且明显他是早就知道的,还打算瞒着她?她就说那个老混蛋老流氓最近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昨晚上她还撩拔他来着,结果他忍着没要。 以往到晚上了沈祭梵那就跟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一样,挨着她就开始毛手毛脚了,只要躺在一起,那就没有不要的。这段时间她是真清净了。摸是摸,亲是亲,可绝对不会深入到最后一层。她还以为老混蛋怎么了,原来是她怀孕了。 他是不是一回来就是算计好的?就在这等着她了。要给他生了孩子,怕是一辈子也别想跟他划清界限。他说不会在强迫她干什么,她说不会结婚他也答应了,也是没有再提复婚的事,可却弄了这么一着给她。 安以然坐在椅子上,头发全抓乱了,双手捂着脸,她该怎么办啊? 她喜欢他,没错,她也没有要跟他划清界限一刀两断的想法。毕竟他说了是为她才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他说了,非她不可。如果可以,她愿意跟他谈一辈子恋爱,但绝对不要结婚。她真的害怕结婚啊! 结婚后,身份变了,以前经历过的种种,她是不是还要再经历一次? 她还有几条命去折腾?不要!她最怕疼了,更怕死啊。 要真生个孩子下来,能不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而且,她是绝对不会做未婚生子这种事情的,绝对不会。 安以然手轻轻搭在小腹上,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吗?她是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有孩子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状况,到底该怎么办? “笨妞儿?”钱丽又找了回来,在她身边坐着,低声问:“不想要?” “不知道。”安以然没有抬头,脸一直埋在手心里,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前夫,他是什么看法?他想要这个孩子吗?或许,这个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转机。看得出来,你还爱着他不是吗?平时的伪装都是给别人看的,爱不爱,想不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都是要问你自己的心。这个,只有你自己才有的答案。” 钱丽觉得安以然这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不要,两个人还相爱着,又不像她个陈楠。安以然跟她前夫是一起住过那么长时间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问题,既然相处得来,两人又认定了彼此,复婚那就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蹭着孩子来了,把手续办了。 “也看得出来,你前夫很在意你。我想,这个孩子他会要的,就算为了孩子,也该组建一个家庭。”钱丽低低的劝着,每对男女的问题都不同,钱丽只能站在客观角度说这些。就像她跟陈楠一样,安以然同样只会站在客观角度劝说。 “不是他的问题,我不想再跟他结婚,我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是一回事,结婚,是另一回事。她没有那么笨,绝不会同意的。犯不着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两次摔下去,她还有命吗?她是真的怕了。 她也说了,如果他受不了,随时走就是,她不会死皮赖脸的挽留。 “你不愿意?”钱丽疑惑了,傻妞儿对她前夫是什么样的感情,即便她不知道,也在这段时间中观察了解了一些,傻妞儿就是不会隐藏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的人,她会无怨无悔的躺在那个男人身边? “他的家庭,很复杂,我过不来,好痛苦……”安以然低低的说,捂着脸,忽然抬起脸来,满脸的泪,钱丽给吓了一跳,“怎么哭了?好好说啊,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来着,有什么话慢慢说,都过去的事了,别那么伤心。” 安以然摇头,忽然抱着钱丽低低的哭:“丽丽,你知道吗?我差点就死在西班牙了,他母亲把我关在一个岛上,和那些精神病人关在一起,还给我注射毒药,让我发疯。丽丽,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他们国家跟我们国家完全不一样,他们可以决定人的生死,就像捏死蚂蚁一样毫无负罪感。” “沈祭梵很好很好,可是我再也舍不得也要跟他离婚。他根本就保护不了我,他不会只相信我,他就算知道他母亲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可他还是没有对他母亲怎么样。我知道他为难,那是他母亲嘛。可是,我很冤啊,我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委屈,我好努力好努力的讨好他母亲,可他母亲却时时刻刻都在想要我死。丽丽,我真的不愿意再回到那样的日子,我好怕……” 不结婚,他母亲就找不到她头上来。沈祭梵那样的人,有几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他母亲再担心也不会把一些没名没分的女人放在眼里。 钱丽皱紧了眉头,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又不是封建社会了,怎么还会有那种地方?西班牙不是民主共和国吗?怎么会乱成那样? 是民主共和国,可也是君主立宪制,整个中央是由议会把控的。内阁大臣就相当于Z国历史上的摄政王,比国王更具有实权。一个国家的制度三言两语哪里就能说得清?Z国不也说是社会主义?可实际上走的却是什么? “真是强盗窝啊,可怜哦我的傻妞儿。”钱丽轻轻拍拍安以然肩膀,得,跟她比起来,自己倒是幸福的。至少她没被人虐待过,更没有公婆的为难。 “丽丽,你说我该怎么办?”安以然哭得有些收不住,不是事情过了就没事了,这些事情她只是不愿意再去想,可一想记忆阀门开启了那段记忆,她又怎么能不记恨?她本来就不大度,甚至是斤斤计较的,可她为了他,那时候没有做任何事。 所以,所以她就是白白受了那些苦啊! 从安以然个人方面来说,沈祭梵是真的欠她了。至少,他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上,他就没有给过任何解释。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作为相识的人,他母亲伤害了她,他都应该给她解释的,可他没有。 “傻妞儿啊,如果,你能肯定这辈子不跟他复婚,那这孩子还是别要了。孩子不是玩具,生下来就要负责,你要对孩子负责,知道吗?”钱丽是听得义愤填膺,那男人还是不是男人?这么由着自己老妈欺负自己老婆? 婆婆是人,媳妇就不是人?媳妇生来就应该受气是不是?凭什么? 钱丽对沈祭梵那点儿好感这瞬间荡然无存,你一个男人,表面上多牛气多有本事,可你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你做的只是让自己女人忍气吞声,你也配当男人? “孩子流了吧,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把钱多多生下来。你到现在还不能释怀,往后孩子生下来就更严重了。不要孩子,也赶紧离开那个男人,这种男人,要来干什么?”钱丽是气愤得不行,就知道这大傻蛋儿会做些让人痛恨得咬牙切齿的事情,男人曾经那么对你,你现在还巴巴儿的往他跟前凑,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 “不要!”安以然一口拒绝,一出声又哭。捂着脸,头埋下去。 她现在对沈祭梵恶声恶气就是在报复他当初的无情,可就算故意表现得不在意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都是甜的。她觉得,只要不结婚,他们两个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她是真的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喜欢啊。 钱丽咬碎了一口银牙,抬手狠狠拍了下安以然的头:“大傻帽儿,你就是活该!” 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安以然,你就是送上门给人欺负。我要是你,我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你既然那么舍不得那个臭男人,那你就把孩子生下来啊。生下来你就知道你现在多蠢,那时候你想后悔,哭的地儿都找不到!” * 魏峥进了办公室,在沈祭梵办公桌前站着,低低出声道:“爷,少夫人去了医院。” 沈祭梵目光瞬间凛冽,魏峥站了会儿退开到了一边。沈祭梵目光有些僵直,盯在桌面没移动。心里有些焦躁,她,知道有他们的孩子后,会是什么感觉? 会不会很高兴?会高兴吗?还是…… 桌面的手机屏幕瞬间亮起来,沈祭梵目光划拉过去,看着屏幕上出现“乖宝”两字的跳动,沈祭梵拿手机的大掌有些颤抖,稳了稳气息才接听: “乖宝?” “沈祭梵,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的。”安以然哭得很厉害,声音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伤心欲绝中透着决绝和恨意。 沈祭梵握着电话的大掌当即收紧了一瞬,不会生他的孩子…… 她没再说话,他就听见她悲恸的哭声,良久,沈祭梵才清了清干涩的喉咙: “好,我依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2,给孩子一个晚安吻 钱丽拖着安以然去做手术,安以然不肯动,钱丽又拖着她先回去,过几天再说,可她还是不肯动,就蹲那儿哭得个稀里哗啦。 安以然是想起当初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想到当时的绝望和无助,想起他的种种无情,拼命拼命想想一点他的好,可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他凶神恶煞的脸。残忍,冷血,无情,每一面都令人恐怖。 钱丽不能陪她在医院里耗着,知道她这是一时转不过那个弯来,索性先走了。像安以然这样儿的,钱丽是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安以然伤心归伤心,但她绝对不会做什么傻事,傻妞儿可是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钱丽走得很是放心,大不了等安以然哭完了,她下班之后再过来接她呗。 安以然蹲在墙角哭得惊天动地,多少医生护士都过来劝过了,没用,只能由她哭。 是伤心了,她并不想那么残忍去结束一个小生命,可如果要是生下来,那她又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害怕而结束一个生命有多自私,可能她会一辈子都不会释怀这件事。可她,真的没有条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啊。 是魏峥和约克赶到医院来的,魏峥站在安以然面前,足足站了半小时才出声: “安安,或许你早不当我是你大哥,但作为朋友,我也劝你一句,孩子留着吧,那是条命。别人的孩子你尚且疼惜,你自己骨血所成的却不疼惜了?给他一条活路吧,他的出现,是上帝的安排,是命运给你的礼物,你有不要他的权利,但你这样随意放弃一个生命,是不是太过残忍?” 约克在后面突兀兀的跟了句:“你想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魏峥胳膊肘儿往后一拐,直接冲向约克胸檀口下,约克当即嗷一声叫唤急急后退。捂着胸口退到一边站着,再不敢多嘴。拜托,他也是好心好不好? 安以然依然抱着头哭,只低低的重复一句话:“我不会生他的孩子,我不会生的。” 魏峥蹲在安以然身前,伸手去拉她,安以然手用力一甩,破口大喊:“滚开!” 魏峥愣了下,微微靠后了些,安以然一双眼睛通红的瞪着他,满脸的泪珠子,不停的吸着气,哽咽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还不是什么都为了他?我算什么啊?魏峥,你有把我当妹妹嘛?你心里还不是沈祭梵最重要,你这样劝我,也是他授意的吧?都把我当傻子吗?要给他生了孩子,那我以后怎么办?” 他们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孩子生下来是不可能没有父母的,沈祭梵嘴上是什么都依她了,可事实上还是在逼她,无形中就给了她压力。 对,孩子要不要都看她。可她不要孩子,她就是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她要孩子,她就得跟他复婚,这不是在逼她吗?沈祭梵,你真的好狠心,好卑鄙啊! “安安,跟我去个地方。”魏峥想带她去浅水湾,别墅里是爷满满的爱,她要看到了,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不要。”安以然推开魏峥的手,又把自己蜷在墙角,魏峥上前,想把她提起来,可又怕动作太大伤到她或者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在原地停着不动。 安以然哭累了,靠着墙爬起来,魏峥也跟着起身,安以然瞪着魏峥: “你最好站远一点,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和你们任何一个!” 魏峥想出声解释什么,可她现在那股绝强的劲儿没缓过来,无论谁说什么,都只会让她往牛角尖里越钻越深,任何语言劝说,都没用。 安以然跌跌撞撞跑出医院,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打掉孩子吗?她可不可以把这个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她不想这么残忍。 后面魏峥和约克始终在她十米远的距离跟着,这个距离对她来说是远到没有任何威胁的,而为魏峥和约克来说,跟三米远是一样的概念。 魏峥和约克跟出了医院门口就没再继续跟了,因为爷的车已经过来了。 安以然站在医院外面的广场上,泪眼婆娑的望着朝她缓步走近的男人,抿紧的唇在轻轻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又是一串滚了下来。安以然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又一下,高大的男人走近了,她泪就滚得更厉害了。仰脸望他,张口,却只剩哭声。 “不哭,我来了,乖。”沈祭梵把安以然拉进怀里抱着,大掌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柔柔的顺着:“是不是害怕?不怕,有我在呢,没事了。” 安以然眼睛一合,滚出一串泪下来,“我不会给你生孩子,沈祭梵,我不会生的。” “好,不生就不生,我不逼你,我们先回去好吗?这事情先不急,慢慢来。你不愿意生,我们就不生,就我们俩过一辈子,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吗?那我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嗯?”沈祭梵声音很沉,很重,话语出口后的胸口,闷痛阵阵袭来。 就这么过一辈子?盼了多久的孩子有了也不要吗?这是专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啊,真的说不要就不要?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当父亲,那种控制不住急于求成的迫切感。多少年的愿望,有一个属于他沈祭梵的家,有妻子孩子。 不要吗?心疼了,载满了愧疚和惋惜,那是他的孩子啊。 安以然脸贴着他胸口,缓缓点头。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还是只有这个男人才能让她安心。看见他,又觉得他好了,没见他时,想起的都是他的恶。 沈祭梵微微俯身,亲吻着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先回家。” 安以然没说话,安静的趴在他怀里,也可能是苦累了,想休息一下。 一路上都很安静,安以然鼻息轻轻浅浅的,沈祭梵几度垂眼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可她都依然睁着眼。沈祭梵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在想,怎么挽救他孩子一命吧。 沈祭梵原本以为孩子会是他们两人的契机,为了孩子,她也会跟他重新在一起。可没想到,她竟然排斥拒绝得这么彻底。 到了家,沈祭梵把安以然放床上,转身出去给她兑蛋白粉,这玩意她现在是当水在喝。沈祭梵把蛋白粉兑在奶瓶里,奶瓶现在是她专用的水杯了。 “喝点水?”沈祭梵走进房间,奶瓶递给她。 安以然原本是趴在床上的,微微抬眼就看到他手上的奶瓶了。那本是她这段时间都用的,可现在看起来却这么刺眼,忽然坐了起来,抢过奶瓶就朝沈祭梵脸上砸了过去,紧跟着“咚”一声闷响掉在地上,安以然直冲他大吼: “你根本早就知道我怀孕了,可你却没告诉我,你什么意思?” 她之前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忽然买个奶瓶回来,家里怎么会忽然铺了地毯,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安以然从床上跳下地,用力推了下沈祭梵,样子有些抓狂。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一面假惺惺的附和我,什么都依着我,却偷偷让我怀你的孩子,你以为我不会对孩子怎么样对不对?你觉得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跟你结婚,这样你就达到目的了是不是?沈祭梵,你太卑鄙了!” 沈祭梵目光一直暗沉着,左脸被安以然用奶瓶给砸红了,好在是砸在了面上,要是砸在鼻梁上,鼻骨怕是都会被砸断。并没有出声,就那么平静的跟安以然对视。 “是被我猜对了,心虚了不说话,还是觉得我很可笑,又无理取闹了懒得跟我说话?沈祭梵,你这样的时候最讨厌!我不会跟你好了,不会跟你谈什么鬼恋爱,更不会生孩子,你想都别想!”安以然推开沈祭梵就往外跑。 沈祭梵脸色一沉再沉,转身大步跟出去,几个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安以然道: “不生孩子就不生,又闹什么脾气?说要谈恋爱的是你,现在又不要了?” 沈祭梵是真束手无策了,从来就没这么无力过。孩子有了她不要,他也同意了,难道这还不行?到底又闹什么脾气?心底的悲凉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谁来理解他半分?什么都依着,顺着,好说好商量的哄着,工作和身上的责任全往一边放,一切都以她为重,还不够?到底还要他怎么办? 沈祭梵箍着安以然的手腕箍得有些紧,眼眶同样通红,目光有些凛冽,更掩藏不住的是心痛。翻年过去他就四十岁的男人了,还没有后…… 好,没有就没有吧,满心为的这个女人能不能稍微把心放在他身上一点,一丁点? 她不满意就负气离开,一丁点不高兴就闹分手,这话是可以这么随便就说的?他已经这个年纪了,再没有年轻男人的那些精力去追逐,去哄她,她那么年轻,即便再过几年十几年依然朝气蓬勃,可他呢? 沈祭梵的语气有些急,带着一半的怒气和逼问,这让安以然更为恼怒,反手用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可越用力只能把自己手腕甩得越痛。 安以然很恼火,恼怒的大声喊:“我不要了就不要了!你一直就是这么卑鄙,一直都在算计我,你说要在一起就要在一起吗?凭什么你再来找我我就要答应你?我就那么廉价吗?我收回我的话,不会跟你在一起。谈什么恋爱呀?你会吗?你就是个只会强迫人的老混蛋,你想做什么都不要找我,我烦了你了。” 安以然吼完就伸手去掰他的手,用力一般,手腕被箍得通红,猛地抬眼瞪他: “放手!你放手,沈祭梵,你想箍断我的手吗?” 沈祭梵目光冷得像刀子,直直落在她含怒的倔强小脸上。安以然扳不开他的掌,就瞪着他,也不说话,两人一直这么僵持着。 安以然手指因为不过血有些胀痛,咬着牙狠狠瞪着沈祭梵:“你是不是勒死我?” 沈祭梵闷闷吐出一口浊气,松开手,却在安以然还没来得及离开时即刻把她勾进了怀里,抱了个满怀。沈祭梵箍着她的身子,低声道: “乖宝,不闹了好吗?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没道理让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来破坏我们的感情,你说对吗?”天知道沈祭梵这话说得多么无力。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跟你是一国的,沈祭梵,我想好了,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真的不要了。要跟你在一起,谁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你一直都说依我的,可还是让我怀孕了,你就是故意的。你现在只是在骗我,骗我好给你生孩子,到时候又可以顺理成章结婚,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伸手推开他,自己往后退开几步,沈祭梵跟上去。安以然当即伸手挡在身前: “你不准过来,站住,不准再靠近我!” “然然……”沈祭梵想解释,可到底他不能说孩子的事不是他刻意的。确切的说,他确实抱着这种目的来的,以为,她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可谁知道,她…… “沈祭梵,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你还是在算计我,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强迫我都是幌子,对我那么好也是假的,就想骗我给你生孩子,然后好顺理成章的结婚,是吗?”安以然满脸的悲愤,一字一句的问,泪流满面。 沈祭梵看着她,良久,点头,他不能否认是这样打算的,可到底也要孩子真有了才行。以前那么想要个孩子都没有,他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 安以然忽然崩溃的大叫了声,指着沈祭梵大声哭道:“你竟然还敢承认?你来京城就是为了骗我吗?你把我骗得团团转,看我又为你神魂颠倒,被你呼来换去,你是不是很高兴?心里在偷笑吧,在笑这个女人真蠢,一次又一次被你骗了,我这么蠢,这么配合你的计划,有没有满足你的虚荣心啊,沈祭梵?” 安以然张着口大声痛哭,哭得悲愤欲绝,“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玩具了?” 她到底算什么啊?什么叫非她不可,非她不可还骗她?还这么算计她?他明明知道她怕结婚,怕他的一切,他还要这样步步紧逼,他是不是没把她逼疯他不甘心啊?她都已经跑远了,他还追过来,就没打算放过她吗? “然然,不要曲解我的用意好吗?”沈祭梵竟然头一次在面对她的指责和控诉时有种挫败感,竟然,无力去辩解了。 “什么叫曲解?沈祭梵,难道你刚才才承认过的话现在就又要改口了?”安以然一脸的泪,她认定了是他的错由着他再解释什么也是徒劳。 沈祭梵试图靠近她一步,安以然立马后退,双手还挡在前面,两眼死死的瞪着他。沈祭梵停下来,看着她,无奈道: “然然,听我解释好吗?我承认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我绝对没有算计这个孩子。你也清楚,以前我们那么努力也没能有,我怎么会在孩子的事情上动什么想法,对吗?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惊喜啊宝贝,你真的要拒绝他吗?” “你别乱扯别的!你别想用这些漂亮话再来骗我,我不会再听!”安以然摇头,抓乱了头发捂住耳朵大叫。 沈祭梵面色沉痛,退一步出声道:“好,好,你不爱听我就不说这些。乖宝,你要相信我,我是因为想着你才过来找你,真的没有算计你任何。我只承认有过你说的那种想法,但毕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切实际的。孩子是命运的安排,我如何神通也左右不了命运,你说对不对?我只想好好跟你过日子,你说谈一辈子恋爱,我依你,不结婚,我也依你,什么都以你为先。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夸我好吗?乖宝,这个男人是你的,满心都是你,你还不相信吗?” “别再说那些漂亮话了,并没有好听。”安以然抬手擦着眼泪,伤心完了。 她昨晚是还夸他好来着,昨晚还觉得心里愧疚,自己霸占了个这么好的男人。可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在骗她,这还不都是他安排好了的,套子早给她下了,她往前一步就是自己往里面钻,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能不对她好嘛? 怎么能有这么过分的男人?一步一步掌握别人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被他全全掌握了。更恐怖的是,他在左右她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甜的。 “那我不说这些,我们就说说这个孩子好吗?孩子有了,是意外。你如果真的不想要,我们就不要,你说不想生的时候我就没有强迫你生,对吗?然然,你不要冲动,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什么事还没经历过?如果因为一点小事情就吵着要分开,是不是也太幼稚了?”沈祭梵压着心底火烧火燎的痛楚,好说好商量的试着平息她的怨气,老实说,他此刻,真的不好受。 安以然原本已经渐渐平静了,可沈祭梵后面那话又把她给惹毛了。她此刻脾气就跟烟火爆竹似地,一点就着,忽然又叫喊起来: “沈祭梵!”怒目横瞪,眼眶一片怒红:“你让我怀你的孩子,你明明知道还一直瞒着我,你骗我给你生孩子这算小事情?我说什么你都说我幼稚,既然我这么幼稚你还要非我不可?沈祭梵,你个臭不要脸的老混蛋,你怎么说都是你对好了,我幼稚可笑,孩子而已,小事情,对吗?这么点儿大的小事情那你找别人啊,找别的女人生他十个八个不是简单得很吗?干嘛非赖上我?” “然然!”沈祭梵沉下气息,面色暗沉得可怕,拳头捏紧了又强迫松开,决不能这时候揍她一顿的,给自己两刀也不会动手打她一下。 “你看,看吧,说到你心里了你就恼羞成怒了,干嘛那么凶啊?沈祭梵,你是不是又想打我?以前也是这样,说不过了就动手,谁让我没脾气怕死了,每次都被你屈打成招。你打呀,最好把你的孽种也打掉!”安以然扬起倔强的小脸甩着狠话,嘴唇不停的抽搐。 她也伤心,但她伤心的只是又被这个男人骗了,自己在已经完全开始接受新生活的情况下又被他拐带了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又开始了那种关系。 看,她就是这么没用,就是这么没骨气,她到底是作践自己还是在作践爱情? 要断就断得彻底一点,干净一点,谁像她这样似地断了还藕断丝连? 沈祭梵听着她那些混账话气得差点就真动手了,那到底也是她的孩子,怎么,她就真的半点不心疼?他还指望能靠着孩子早点成事,她那样子,哪里是在乎? “真真是养了头白眼儿狼!”沈祭梵从齿缝中咬了句话出来,孽种?她竟然这么说他们的孩子? 安以然手背擦了下滚出来的眼泪,吸了下鼻子说: “你也别光说我了,你又好得了多少啊?我是白眼儿狼,我要了你什么嘛?离婚都没拿你一分钱,回国的机票都是魏峥订的,路费钱都没要你给,你还在这说我。本来就离婚了没有关系,你觉得我就应该要记住你的好,可我凭什么还要记得你是谁?就算,就算你这段时间做的另算,可我觉得你也没有对我多好多好,再说了,那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有要求你那么做了嘛?” 沈祭梵那脸色实在难看到死,安以然是知道这些话会惹怒他,他这段时间顺着她,并不表示他脾气就变得多好了,他那只是想讨好她而已。她今天要真惹怒他了,没准儿就还会挨揍。 所以安以然在看到沈祭梵捏紧了拳头后赶紧往门口退了几步,接着说: “我没有要求你那么做,你却要求我要记你的好,凭什么呀?” “你说你没有算计我什么,只是有那个想法而已,可为什么我怀孕了?我说了要孩子嘛?你明明就故意的,早就预谋好了。还每次总说是安全期,什么措施都不做,其实你就是在骗我,你是不是想到时候怀孕了我也无可奈何,你就可以顺水推舟跟我提复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安以然一咬牙,又继续。 沈祭梵阴沉着脸子,目光冷戾得骇人,语气平缓而冷静,同样极冷: “然然,你不要忘了,做/爱是我们两个在做,做出孩子了责任就全在我?你那么不放心我,那为什么自己不吃药?做前做后吃都行的,你自己不注意?这种事就是相互的,现在有了就来怨我?你怨得上吗?孩子要你就生,不要就拿掉,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现在闹腾这些,是真怨我没做好措施,还是想借机向我邀投资?离婚没给你钱,是想现在全拿回去是吗?你那动漫社资金困难,找不到别的金主只能在我头上想办法,这是逮住了这一头咬死了不放是吗?好啊,用孩子说事儿,想要多少钱?投多少你觉得才够,给个数儿,我即刻办。” “沈祭梵!”安以然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才收住的眼泪再度滚了出来: “我是那种女人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沈祭梵那心硬起来,金刚钻也钻不出跟什么来,冷声道:“然然,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白,说太白了扫了你的面子,你也没脸。” “沈祭梵,你现在实在刺激我吗?”安以然颤抖着吸了口气,泪光闪闪的望着他。 沈祭梵阴沉着脸看向她,“刺激?然然,你可别不承认每晚上你就没有快乐过,这种事是我想就能成的?我看你也享受得紧,出岔子了这事就怨我?” “沈祭梵,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过分吗?”安以然没想到他竟然会翻脸不认人,明明就是他的错,他现在想跟她算情账吗? “我可没觉得哪里过分了,然然,事情本就不难,是你自己想得太复杂。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享受了性,你就得承担享性的后果。多少年轻男女做/爱时做了措施同样有了的?那又怎么说?难道他们还因为意外来的孩子分手不成?”沈祭梵就揪着她最敏感的一点说事,她要把责任推开,那索性说白了来。 安以然有些崩溃,脸色涨得通红,“我没有,没有享受,都是你逼的!” 沈祭梵目光落在她身上,安以然眼珠子不停的颤抖,沈祭梵冷声嘲讽道: “现在倒是撇得一干二净,在床上可是主动得很,没有享受每次还夹那么紧?又吸又夹恨不得让我在里面呆一辈子吧。然然,你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说话要厚道些,没有享受过每晚上谁叫那么大声?谁缠着还要?” 安以然脸子羞愧得红白交加,她是真的错愕那种事情沈祭梵还会拿出来说,很无地自容,那种事情怎么能拿出来说?他们现在说的不是正事吗? 安以然捂着脸,蹲地上哭。觉得被个老无赖老流氓骗了,这让她觉得好丢脸。 沈祭梵叹口气,得,她知道找话给自己辩解,他说两句她又觉得委屈了? 沈祭梵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摊开双臂将她圈起来,安以然忽然冲他吼了句:“走开!” 又伸手推他,沈祭梵索性把人抱了起来,转身坐进沙发,抬手给她擦脸上的泪,心软了下去,大掌不停给擦,撕了张湿巾给她擦洗着哭得通红的脸。这么哭法儿,也不知道小宝宝会不会受到影响。 安以然推他的手,沈祭梵避开又拿着湿巾擦她的脸,轻轻的擦,然后用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盯着,低声道: “哭的时候真难看,以后不要哭了,嗯?每天都要美美的。不想被我迷得神魂颠倒,那就努力让自己漂亮一点,让我为你发狂,着迷。” 安以然转开脸去,赌气的撇嘴,他是天生的冷血动物,他会为什么发狂着迷?别开玩笑了,她没那么傻。 “生气吵架时候的话不当真,我刚才都是胡说的,不当回事,嗯?”沈祭梵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她额头,捧着她的脸把她脸上的泪抹净。 “沈祭梵,你好过分。”安以然忽然说了句,声音还没完眼泪又滚出来了。 不过,这一通吼了过后,倒是很快安静下来了,也没有之前心里堵着闷着发痛的感觉,更没有心慌的感觉,情绪是平静了下来。 沈祭梵轻轻摸着她的脸,然后掌在她肩上,低声道: “然然,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也不小了,出了事情不要先想着推脱责任,先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事对吗?既然这个孩子不在我们预计中,也没有条件让他生下来,那就拿掉。事情已经出了,总要想办法解决,这时候追究谁的责任并不好,你说对吗?” 安以然撇嘴,他休想撇开他的罪行,以为这么说她就会相信这不是他早预谋好的吗? 沈祭梵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拉出了丝笑意道: “好了,别生气了。我们现在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好吗?” “我是不会生下来的。”安以然低低的出声,嘴唇无意识的还在抽搐。 沈祭梵点头,揉了下她头顶,应道:“好,不生就不生,我让约克联系最好的医生,等你身体养好一点后,就去做手术,好吗?” “会不会很疼?我有点害怕。”要不是怕,在医院就直接做了。 “不会,我陪着你,你要疼了,就喊我,我给你把关,嗯?”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她若仔细看,就能看到沈祭梵眼底的泪光。 “要等很久吗?”安以然问他,“你会不会往后拖,把时间拖到不能手术的时候?” “不会,你要不放心,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约克联系医生。我们再养半个月就去,好吗?”沈祭梵声音被一再压低,是讨好和商量的语气。 安以然点头,把头往他怀里靠。抓着他领口,低声问:“沈祭梵,为什么要等半个月?要大了的话,就不好做手术了。” “你身体太差了啊宝贝,再养半个月,到时候再做手术才不至于把身体弄得太糟糕。不急,嗯?”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养半个月,让他再做半个月的父亲。 奢侈吗?可能吧,他这一生,得到的比别人多,注定也是要他所挚宝的东西去换。 安以然想说她身体很好,可多少也听过人流很伤身体,她不想自己变得不健康,所以,那就养一养吧。 沈祭梵轻轻抱着,良久才低低出声道:“乖宝,以后我们不要为这些事情吵,好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不吵架,好吗?” “哦。”安以然咕哝了声。 沈祭梵还不放心,把她的头给扳了出来,双手捧着,盯着她的脸道: “乖宝,答应我,以后不说分手的胡话。我非你不可,你这小东西也要有点良心,嗯?别再让我伤心,知道吗?我也会难过,嗯?我们以后好好过,怎么高兴怎么过,什么都不想。” “你是男人碍,男人也会伤心呀?”安以然低声问。 沈祭梵笑得苍白无力,“男人也是人,当然也会伤心。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只是不会像女人那样伤心了用哭来发泄,男人痛哭流涕多弱,对吗?” “你也有脆弱的时候?”安以然可爱的苹果肌轻轻颤了几下,觉得不可能。 沈祭梵顿了下,点头,倒是换了种说法:“表面的强大或许只是掩饰内心的武器,越强大的人就越令人看不透看不懂,所以,越强大的人,掩饰得就越成功。虽然掩饰了内心的一切,可心底深处还是潜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安以然手轻轻贴着沈祭梵胸膛,感受到他心脏震动胸腔的频率,力量感十足。抬眼看他,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问: “沈祭梵,你的心,会疼吗?疼过吗?有没有难过的时候?” “有,都有。”沈祭梵点头,安以然的守在他胸膛上轻轻压着,又问: “这里,真的有我吗?沈祭梵,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已经被你骗得好惨了。我在你面前,我觉得我像个傻瓜,我被你骗得团团转。” “这里有你,没有你,我也不会从那边追过来,你说对吗?”沈祭梵看着她道。 “那你把手术日期定在半个月后了?”安以然话转得有些快,沈祭梵微愣,却依然点头,“嗯,半个月后。然然,我的话,你要相信,不要怀疑,嗯?” “哦。”安以然圈着他脖子,脸往他颈窝里拱。 他们房间挂了本月历,过一天划一天,用朱红色的油性笔画叉,鲜红鲜红的。日子每天都数着的,安以然还是正常上班,只到临近的两天才请了假。 因为心里在害怕,有些隐隐的不安。知道做个手术不至于死人,可她怕痛,她在网上问过有同样经历的人,很多都说痛,还有各种副作用。手术是真的对身体伤害非常大,如果子宫壁薄的女人一次手术过后就会失去当母亲的资格。网络上就是大杂烩,怎么样的情况都有,安以然是越怕越要看那种,所以被吓得有些惨。 这两天一直睡不安稳,对孩子她只觉得很抱歉,绝对没有沈祭梵那种心痛的不舍。孩子在她肚子里除了身体上映射出来的反应之外,她本身还没有多大的感觉,所以并没有母亲那种割舍的疼惜。她怕的是给自己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她不想生病,她想健健康康的活着。 月历挂得有些高,安以然垫着脚去画叉,顺带把明天的也画了。 沈祭梵从外面进屋来,把人抱起来,安以然顺手就两笔就画了个叉。沈祭梵出声道:“明天还没到呢,今天就画掉了?” “明天就不用画了。”安以然把笔扔在桌上,滑下地,沈祭梵又把人拉了回来,抱着她直接给放床上,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孩子又不准备生下来,不用这么小心呀。沈祭梵,你把手机还我,再玩一下下好不好?” “不好,在的一天我们就要尽到做父母的责任,等他不在了,我们也没有愧疚是不是?”一家三口相聚的时间本来就只有这么些日子,还不好好珍惜? “父母,父母?圆圆滚滚可以代替的嘛。”安以然一边伸手往他兜里摸,找她手机,一边咕哝的出声。 沈祭梵但笑不语,圆圆滚滚能一样吗?不是他不喜欢那两只肥猫,两只肥猫摆在一块儿他到现在还分不清谁是谁。那两只,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的家伙,能跟他沈祭梵的亲生骨肉比吗? “我听听有没有动静。”沈祭梵让安以然躺好别动,俊毅的脸就已经贴在了安以然的小腹上。 安以然脸子有些发烫,哪里会有什么动静?他是太把这当回事了,安以然是真真没感觉到任何反应。 沈祭梵掀开安以然的衣服,在她小腹上亲了下,安以然赶紧伸手挡住: “你干什么碍?” “给孩子一个晚安吻。”让他知道,至少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嫌弃他。 “给到我了。”安以然低声嘟嚷,沈祭梵抬眼看她,安以然赶紧把眼珠子转向,看别处。沈祭梵笑笑,大掌一下一下在她小腹上轻抚。 这两天,沈祭梵这个动作经常做,就像在安慰孩子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3,舍不得你,带球跑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感觉到痛,还这么小。” 沈祭梵担心的有点多了,还是个胚芽,能知道痛?沈祭梵这几天精神很不好,心里被压抑得很难受。就跟孩子寄存在他身体里即将被摘除一样,失落和发空的情绪弄得他情绪焦躁难安。 直可惜孩子还太小,小东西还感觉不到,所以她才那样随意散漫。 “我会痛。”安以然低低的说,痛的是她好不好?他也不哄哄她。 沈祭梵在她身边躺下,有几分撒气的揉了下她的脸,这小东西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叹了口气,没说话,他要是顺着她的话说怕痛就别做手术了,她怕是又得闹。 安以然套着自己的手指掰着玩,咕哝了声:“你怎么老叹气呀?” 沈祭梵不语,安以然转个身体推沈祭梵说:“你把手机给我玩玩好不好?或者,玩一下电脑行不行?你看现在才几点呀,这么早就睡觉了吗?” “不行,睡不着躺着也好。看会儿书?”沈祭梵建议道。 “不要看书。”就想玩游戏,也不想看漫画,好难道请了几天假,还整天被束手束脚的,多难受碍?要早知道是这样的,她还不如不请假了。 “听音乐,嗯?”沈祭梵下床把音乐打开,“魏峥挑的音乐,乡村爵士乐,是你喜欢的风格,应该好听,听一会儿?放松下心情好不好?” “不要听音乐,没有好听。”安以然从床上翻起来,恼火得捶床,“没有好听!” “不好听我换昨晚上听的,嗯?”沈祭梵无奈的出声,关掉音乐,换另外的盘。 “不要音乐,沈祭梵,你给手机或者电脑吧,游戏也有音乐听,好不好?”安以然耍赖了,在床上翻滚,直接滑下床去拉沈祭梵的衣服,一张白生生的俏脸往他跟前凑:“沈祭梵,再玩一下下不行吗?要知道你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就不请假了,这还不如去上班呢。你看我注意这么多也没用不是嘛?” 又不会把孩子生下来,保护得再好也白搭,倒是让她白白受罪了。 沈祭梵给换了昨晚上听的音乐,转身提着人就上了床,“不要废话,睡觉。” “沈祭梵……”安以然推他,沈祭梵直接将她手脚都箍住不让她乱动。 安以然嘀嘀咕咕的出声:“你几讨厌碍,沈祭梵。”手被箍住了,腿也被钳住了,安以然只能用嘴咬,张口在沈祭梵胸口咬了下。沈祭梵侧身把被子给扯了过去,顺势将安以然给裹住,奶娃一般给团成一团塞怀里,低声道:“睡觉。” 声音有些严肃,可见她再乱动怕是要发火。安以然撇撇嘴,不动就不动,凶什么凶呀?要不是看在这次他依她了,她才不会乖乖听话。 早上沈祭梵把还在赖床的安以然给拖了起来,今天要去产检。明天就手术了,沈祭梵今天还坚持要去。安以然觉得沈祭梵做这些就是多余,可知道他最近不高兴,他要坚持她也就没说什么。 安以然这是第一次产检,要抽血就得空腹。沈祭梵早早就吃过了,安以然爬起来就要吃饭,她饿啊,这几天每天早上都是给饿醒的。可沈祭梵不给吃,因为没给她准备。安以然挺来气,索性就窝沙发上生闷气。 这一窝着就不想动了,昏昏欲睡的,放假的时候人就是犯懒,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怎么适合躲懒就怎么来。沈祭梵喊了两遍让她准备出门,结果安以然身子直接就砸进沙发里了,头向沙发里侧贴着,不搭理人。显然是不想动,不肯出门了。 “然然,走了。”沈祭梵那在门边等了会儿不见她动,得,又换上鞋走进来。 “不要走,睡着了,不要出去。”安以然是真不想动,懒劲儿上来了,根本就不用去好不好?觉得沈祭梵就是个事儿妈,有必要嘛? 沈祭梵在她身边蹲着,伸手捧着她的脸道:“听话宝贝,不是答应过我,做手术之前一切照常吗?很快就回来的,嗯?乖宝,紧着,起来好吗?” 安以然有些抓狂,不给吃饭就算了,还让她折腾这些,沈祭梵是不是故意整她啊? “不去,不去不去!”安以然抓了个靠枕就往沈祭梵身上砸。 沈祭梵提着靠枕扔在了另一边,下手就把人给提了起来。安以然嗷嗷直叫,一通乱喊之后双手圈着他脖子,咕哝道:“你背我碍。” “好,背你。”沈祭梵被她闹得头大,有些耳鸣,抱着人在门口放下地,换了出门的鞋,蹲下身,拍了下她脚道:“穿鞋。” 安以然抬脚,自己把拖鞋撂了,鞋塞进了毛毛鞋里面。十一月的天,京城已经挺冷了,安以然的脚最容易受冷,所以穿那鞋完全可以过冬了。 沈祭梵蹲下身把她的鞋给绑好,顺势就蹲在她身前道:“上来。” “真的要背我嘛?”安以然问这话的时候已经趴在他背上了,脑袋笑眯眯的往前凑,重重的在他侧脸亲了下说:“沈祭梵,你最好了。” “嗯,别乱动,我锁门。”沈祭梵一手掌在她小屁股下,一手把门给锁了。 安以然说:“沈祭梵,你背着我去散步吧,好不好?” “先去医院,回来散步好吗?”她还没吃东西,得先去检查了抽了血样后吃点东西。她是可以忍忍,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 “一定要去医院嘛?”事儿妈!安以然心里狠狠念了句。 “嗯。”在送走孩子之前,该做的都得做全,不趁这个机会做一次,以后怕是想折腾都没机会。第一次产检检查的东西不少,会在第一次建个胎儿的档案,一直到孩子出生。档案会记录胎儿整个发育成形的过程,这是件很值得做的事情。 “那你背我去小区外面。”安以然继续谈条件。 “外面冷,今天有点风。”沈祭梵按了负一楼,安以然看见他按负一就不高兴了,不停的嘟嘟嚷嚷好一通。沈祭梵没搭理她在嘟嚷什么,背着人放进了车里。 医院等的人有点多,沈祭梵就像普通丈夫陪妻子来医院产检一样,在外面排队,极有耐心的询问着各项检查项目。 沈祭梵担心的就是抽血小东西不肯,一直在想怎么才能不知不觉中就把血给抽了。排到安以然的时候,她竟然直接就坐上去了,样子是有些可怜,脸色也因为害怕有些发白,尽管如此她也没有闹情绪。 沈祭梵轻轻揉了下她的头,目光看了眼里面,直接把安以然的头按在他腹上,低声道:“不怕,我在呢。这两项做完就能吃东西,想吃什么都行。” “我又没有怕。”安以然嘴硬,怕是肯定怕的,怕见血也怕痛,但前面多少人抽了血,后面还排着多少人啊,她哪好意思怕? 沈祭梵一手拿着单子一手护着安以然,安以然看着来来回回的孕妇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温馨又甜蜜。安以然下意识的摸着自己小腹,这个暂住在她肚子里的小生命,真的要残忍的拿掉吗? 她男人不是不要这个孩子,相反是很想要,是她自己不要。也不是没有能力养大他,为什么不要呢?那是自己的孩子啊。 安以然前几项还挺正常,跟一般的体检相比也没多大个区别。可都后面见过的人越多,看到的人越多,心里就有些波动了。有种很难以言说的滋味,像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时候的感觉。这个早已确定的答案现在又开始纠结了,真的不要他吗?她什么时候这么残忍过啊? 听胎心的时候安以然吓了一大跳,找了几次医生才说找到了,听诊器给安以然带上,安以然眉头皱得很紧,据说有心跳声?可她没听到啊,狐疑的望着医生,逗她玩儿呢,有些混沌,并没有所谓的心跳。 沈祭梵在门口站着,奇了,他听见了。沈祭梵听见孩子的心跳声那一刻差点喜极而泣,那是他孩子的心跳声?很慢,也很微弱,可能还太小没发育好的原因。 “然然,你仔细听,用心去感觉就能听到他的心跳。”沈祭梵在门口低低的出声。 “哦。”安以然认真听了听,忽然转头去看沈祭梵,沈祭梵眼眶有些发红,安以然愣了下,张张口,不明白他忽然间怎么了,顿了顿,出声说:“好像听到了。” 是的,听到了,但只听到几下,就不见了,挺神奇的。并不像成人的心跳,很微弱,跳得也很慢,安以然凝神屏气好一会儿才勉强听到。她确定那不是她自己的呼吸,是来自肚子里的那位小朋友的。 这是安以然真正意义上感觉到自己肚子里有个生命,第一次感觉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孩子住在她的肚子里。前段时间,就像陌路的过客,这一刻,有血脉相连的感觉了。很真实,感觉很清晰。 一旦有这种感觉后,心里作用对身体和自我意识的控制能力极大,所以开始紧张了。安以然一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泪眼汪汪的回头望着门口的男人,张张小口。嘴唇抽搐了下,抿紧了忍住没哭。大概,是被吓着了吧。 安以然走出去,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贴着他后背,低低的喊了声:“沈祭梵。” 没话说,就是心口有些堵,莫名的有些堵,很难受。很想哭,眼泪就卡在眼眶处,想哭哭不出来,闷闷的难受着。 医生在对沈祭梵说着胎儿的情况,很健康,说着每分钟心跳多少,又说了些别的。沈祭梵听得很仔细,面上洋溢着作为父亲的骄傲和自豪,那是幸福的光芒。 “多谢。”沈祭梵很友好的打了招呼带着安以然去检查下一项。 剩下的检查都很简单了,就是常规体检的项目。安以然一直沉默着,也不再说话,饿了也不闹,就闷着。沈祭梵在她身边说什么她也不回应,不吱声儿。 整个检查项目走完后,都到下午两点了。沈祭梵带着安以然走出医院,呵,外头可真热闹。医院外面的停车场上,一群要熟不熟的人都在等着呢。 魏峥,顾问,约克和査士弭都在。査士弭这人就跟猴儿一样,到哪都没个正形。停车场的中间人行道和停车位是用链子做了区域分割的。査士弭就蹲在那铁链子上,稳得就跟蹲在平地上似地。一瞅见爷出来,立马从上面跳了下来。 “爷,安小姐。”几人立在一边,恭敬的打着招呼。 安以然微微抬了下眼皮子,也没什么心情搭理。沈祭梵垂眼看了下小东西,笑笑,带着她上了魏峥的车,“新华都。” “是,爷。”魏峥直接把车往新华都开去,沈爷这几天行程都推了,没有突发情况,他都在新华都那边。 “怎么不高兴了?”坐进车里沈祭梵就低声问了句,仔细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 安以然呶呶嘴,还是没说话,把头轻轻靠在他胳膊上,眼睛闭上,不搭理人。 沈祭梵抬手,拨弄着她的小嘴巴,安以然没睁开眼,却用手挡开了他的手,沈祭梵继续拨弄,心底在合计,小东西这样儿是舍不得孩子了还是怎么着? “沈祭梵!”安以然忽然恼怒的大声喊了句,“烦不烦呀,人家还晕车!” 沈祭梵愣了愣,当即把安以然横放在腿上抱着,把她的头塞进怀里,低声道:“晕就闭着眼睛睡会儿,走了一天,也累了。” 安以然心里有些来火,她本来就在闭目养神的,刚才谁在旁边捣鼓来着? “我要回安家。”良久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想家里人了。 沈祭梵顿了下,眼下心思几转,好半晌才出声道:“好,去安家。” 他是不放心她,毕竟怀着孩子呢,离开他的视线他担心的那可就多了。 前面魏峥听见说话直接走完路口就往回转了,车子停在安家老宅外。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下车,在门口站着不让她进,他还有话没说完。 “天冷,晚上先把房间空调打开,让屋子里暖了才进去。多盖床被子,睡觉时候要把空调关了,免得明天早上起来难受。晚上要吃的钙片,蛋白粉那些我等会儿给你送过来。家里做的饭菜记得要忌口,吃清淡点对肠胃好。别跟小孩子跑来跑去,多注意点……”沈祭梵那架势就是不愿意放人,瞧吧,他担心的真的太多了。 “沈祭梵,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都知道!”安以然本来心情就不好,他就一个劲儿的念,车上还没说够啊?罗里吧嗦的烦都烦死了,是不是年纪大了都会变这样? “好好,不说了。”沈祭梵抬手给她按了门铃,等开门的时候,这又忍不住说了两句:“晚上要是脚抽筋记得给我打电话,别怕疼,我电话都开着。” 安以然没好气的飞了他一眼,抽筋了给他打电话能帮到她什么吗? 但沈祭梵那意思是转移注意不是?注意力都在电话上了,疼痛就会消失不少。 “是小姑吗?”里面杨可问了句,安以然按着通话键应了声:“是我。” 门开了,安以然转身走进去,沈祭梵拉着她,低声道:“乖宝,不要任性,听话一点,明早上我来接你,去医院。不要一个人跑去,嗯?” “哦。”说多少遍了,她又不是老年痴呆,还记不住嘛? 直接进去了,沈祭梵在门口站了好长会儿时间,一直到安以镍的车开过来才装备走。安以镍那边赶紧把车停下来,出了车迎上去: “沈爷,都来了就进去坐坐吧,喝杯热茶再走。”心里在合计,难道以然回来了? “不用,改天再来拜访。”沈祭梵对安家人是真客气了,以前就根本没有所谓的“态度”而言,一句话,配吗?可现在不同,他是真开始把这些所谓的亲人,感情往心里放。要是跟那小东西过一辈子,这些就是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没必要一直端着架子不放,人安家也没有要高攀他的意思。 沈祭梵坐进车里,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安以镍在原地愣了会儿。怎么说呢,看到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卸下光环对他说话,他实在有些心里承受不了。他算哪根葱啊?那位爷是连许市长都要下拜贴等人家安排时间才能见面的,对他这么客气,觉得太不应该。 安以然坐在沙发上,目光直直看着小安绵,小安绵刚睡了午觉起来,这会儿在吃面条呢。吃几口要玩一会儿,杨可就拿放了个小板凳在跟前,把小安绵按在板凳上,面条就硬往她嘴里塞。小安绵吃得干呕连连,不要吃,要玩。 安以然说:“嫂子,安绵不吃就算了吧,喂进去又吐出来,也没多大作用啊。” “吐出来还得吃,睡了一觉这点儿东西都不吃了?她就是看见你回来了才闹,以往还不是安安静静就吃好了两碗。”杨可转头看着安以然说。 安以然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新嫂子伺候小娃娃,小安绵有点她的样子。安以然有些好奇她肚子这个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像她多一点还是像沈祭梵多一点。 没多久安以镍进了客厅,进来就问安以然:“沈爷送你过来你也不请人进来坐坐,以然,你也太不知礼数了,再怎么样也要请进来喝杯茶再走。” 安以然抬眼看着她大哥说:“他不喝茶,他只喝黑咖啡。” 现在连咖啡也不喝了,他饮食特别健康,对身体不好的东西约克是极力反对他进食的。沈祭梵那生活习惯,就是个老头子的作息。 安以镍被噎了句,看着安以然,道:“以然,男人的耐心的是有限的,等他耐心用完了后,看也不会再看你一眼,有时候,你也要适合而止。” 即便那位爷多喜欢你,你也不过就是个女人,世界上还少了比你漂亮比你年轻的女人?以那位爷的地位,找个十八二十的年轻女孩还不容易?无论他再过十年还是二十年,这种优势依然存在。他现在稀罕你,给你脸就要,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感情这种东西是最可靠也最不可靠的,别到时候人心灰意冷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这些话安以镍早就想说,可耐着家里父亲的态度一直没说。 安以镍到底还是希望安以然能跟那位爷重新和好,那毕竟不能更一般男人相比,都为她低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矛盾不可调和? 安以然情绪一直不高,安以镍站在客厅站了好大会儿安以然才反问: “大哥,你口中的‘他’说的是沈祭梵还是你自己?” 男人的耐心是有限啊,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是,谁的耐心能坚持多久啊。 杨可两下把面条给安绵喂了,起身时候撞了下安以镍,低声说:“小姑刚回来你就数落她,她也这么大的人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别跟训孩子一样训她。” 杨可这也就是做做样子,做给安以然看的。在她看来这事儿就是案板钉钉子的事儿了,还能有什么问题?那位爷是什么人,要什么要不到? 也觉得小姑子这就是瞎矫情,一个那么有本事的男人看上你了是你福气,矫情个什么劲儿呢这是。那不成你不接受那位爷,将来就不找别人了?找谁不是找,再说了,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俩那关系能纯洁?这怕是早就睡在一块儿了吧。 安以镍那话说得就太对了,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识趣的你就抓紧了这次机会。那位爷什么身份你比谁都清楚,没道理人家一直在原地等你不是? 杨可说叨了句安以镍又转身给安以然递眼色儿,充当着和事老的角色。 安以然笑了笑,这是不是有点多余?都别把她当傻子,她心里明白得很。 她也清楚沈祭梵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一直吊着他还是一直不给好脸子。她说了还要这个男人,但不结婚不生孩子,这条件他自己也答应了。他自己都答应的事,怪得着她什么嘛?再者,她跟沈祭梵之间的事情,似乎,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吧。 杨可拽着安以镍上楼,两人在说着小话,杨可就说安以镍不会做人。 你对你妹妹好,你那话就迂回着说,你这么直冲着人家心里记你的好吗?你们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人家心里膈应着呢,觉得你虚伪呗。 杨可这算是挺会想事儿的,安以镍那三人行,现在状况就是要死不活,大概安以镍人的能力就在那,当初自己的公司也是到了一个地步就停滞不前,安以镍要是脑子好使的话,当初安氏就不会被谢豪钻了空子。 如今的三人行也是同样的,是辉煌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都是拖了沈祭梵的福,多少人抛出了橄榄枝?如今那位爷的力量渐渐撤出之后,剩下的就全凭安以镍自己的本事了。不至于太差,毕竟曾经到了一个高度,但也绝对不会太好。要说安以镍和安以欣相比,安以镍确实没有安以欣的魄力跟本事。 杨可虽然这两年没在公司,但是三人行的财务状况她还是关注着的。很简单,她是安以镍的老婆,安以镍的财产也就是她的,三人行公司的财务状况她当然要清楚。每一笔资金的流动她都有跟进的,正因为了解公司的状况,所以杨可才又打安以然的注意。 毕竟是一家人不是?你要跟那位爷好了,拉扯一把你大哥这有什么难的?安绵到底还是你亲侄女不是?这不是外人,是有血缘的吧。 “说话时候你就看着她脸色来,你看爸现在对她说话语气都软了,爸没说话,你这当大哥的占哪头?”老头子还在呢,你当大哥的就靠边站。人家现在可牛气了,就是那位爷都轻言细语跟她说话,你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着,没看到? 安以镍一点没认为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是当大哥的,这么说就是为她好。一家人,话是说得难听了点,还能被当成坏心。 杨可还想给安以镍洗脑,安以镍是沉稳了不少,那只是他懂事了,脑子开窍了,但并不是代表脑子就聪明了。安以镍这人做人是真比不上安以欣,安家三个子女,安以欣脑子是最好使的。安以镍,安以然是真不行,脑子就是被限制了。 杨可就想给安以镍拧过那道弯儿,你是当大哥的,你把她当妹妹也没错。可这基础上,你为自己争取点利益怎么不对了?一家人有什么不应该的? 你这么巴心巴肝儿的为她好,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好吧?没准儿人心里就是把你一家人当两家人看的,你还自以为多重要了,你算哪根儿葱? 安以镍推开杨可就进了房间,女人之间这些小心计他是真没兴趣,他安以镍有多少能耐做多大的事,当初公司不是没有辉煌过,那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他吃不消,负荷不了那种工作强度,也做不来那种人上人的事儿。他爹妈给他的就是这个脑子,这山望着那山高,有用吗?公司做大了他照样的走不了多远。 安以然在逗小安绵,女娃娃实在可爱极了,两人在玩游戏呢。 楼上的声音安以然不是没有听见,选择自动忽视。她那心态跟安以镍就如出一辙,觉得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我的家人,我不求你的回报,也不求多么理解我,我做好我自己的就足够了,不管你领情不领情。 安以然握着小安绵的小指头在手机上戳戳戳,戳的是水泡泡的游戏。小安绵倒是玩得挺高兴,教了几遍就会了。安以然就给端着手机,让她自己戳。 “安绵真棒。”安以然笑着夸赞了句,亲了下她额头,以后安绵可千万要像安家的人,可不能像多了她妈妈。 沈祭梵的电话进来的时候两人还在戳泡泡,电话进来时吓了小安绵一跳,回头望着安以然说:“小姑姑,电话呀。” “嗯,等下玩,小姑先接电话。”安以然摸摸安绵的头,然后接了。 沈祭梵车在外面,说给她送东西,还真给送过来了,就看这时间,那是到了新华都拿着东西就折了过来。 “沈祭梵碍……”安以然挺无奈的,她就一天不回去而已,一天不吃那些东西也不会死人是不是?她身体弱都是被他给养出来的,以前哪里有那么娇气? 真不想出去,大老远的,就为了送那么点儿蛋白粉和营养片,又不是从厨房到客厅,何必呢不是?可不出去吧,人都已经给带过来了,让他走的话她又说不出。 沈祭梵好脾气的出声道:“听话,出来一下,我不方便进去。” 大概是知道,其实安家人并不是那么欢迎他吧。再者,他从来没有去别家做过客,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上次谈得并不是很愉快。 沈祭梵做什么事就从来没有顾忌过别人会怎么想,看他怎么限制着安以然就知道。可为了这个女人,他愿意放低身份去试着适应这些。 安以然把安眠塞沙发里,起身说:“不要动哦,否则会跌倒,会很痛很痛的,小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安眠睁着眼睛望着她,安以然走一步她动一下,走一步又动一下,安以然回头看她,安眠就冲她笑:“小姑姑。”安以然瞪着安眠说:“不要动,再动不给你玩了。” 安眠不动了,就撅着小屁股趴在沙发上,“宝宝听话,不要动。” 安以然笑眯眯的点头,这小娃娃怎么这么可爱呢? 踩着拖鞋就出去了,屋里温度跟外面温度有差,没人提醒安以然也就忘了出去要穿外套,直接那么出去了,感觉到冷了才后知后觉忘了外套。 “沈祭梵,快点,外面好冷啊。”安以然跟只兔子似的瑟缩着跳着出来的,还没到门口就喊出声了。 沈祭梵脱了外套,在她打开门后直接用外套把她整个裹住,圈在怀里,道:“怎么不把外套穿上?冻感冒了怎么办?” 安以然摇头:“一下下又不会生病,东西呢?” “车上呢。”沈祭梵低声应着,抱着她,这是要上车了。 安以然翻眨着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往他脸上飞去,东西搁车上,他自己傻站在门口立着,干嘛呀?当门神嘛?真是的,他没觉得很麻烦嘛? 坐进了车里,沈祭梵揉着她有些见凉的手,低声问:“真要在这里过夜?” 安以然点头,都回来了总不会坐坐就走吧,她爸妈还没回家呢。 沈祭梵忍不住低低叹息了声,安以然歪着头看他,他最近似乎经常叹气啊,以前几乎没见他叹过气。硕大两颗眼珠子盯着他看,小声问他:“怎么了呀?” “没事,晚上想我了给我电话。”沈祭梵低笑出声。 安以然立马翻了下眼皮子,“才不会想到你。” “小没良心的。”沈祭梵抬手捏了下她鼻子,顺手掌着她的脸轻轻摸了下,“脸色还这么苍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低声再道,“身子哪里不舒服了不要随便吃药,要先打电话给我,明白吗?外面药店买的药不能乱吃,记住了?” “知道。”安以然点头,哪里不舒服了?她就是心里堵得慌,推推他,再道:“我下车了。” “再抱会儿。”沈祭梵不松手,一大晚上又得失眠了,无疑的。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低声道:“沈祭梵,你是不是特别舍不得我呀?” “是。”现在是知道小东西那点儿心思了,她想听什么就说什么吧,得她个高兴也好。 “呵呵。”安以然果然高兴了,推不开他就伸手抱着他脖子顺着他脖子摸他的脸,沈祭梵垂眼看她,小东西眼珠子亮晶晶的,玛瑙一般耀眼。垂头想吻她,倒是她自己乖乖把嘴巴往上凑了,沈祭梵停顿下来,含笑接着她的吻。 安以然的唇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又含着他削薄的唇轻轻的咬,完了后亲了下,仰头望着他问:“够了没?” “不够。”沈祭梵笑道,安以然又抱着他的脖子亲他的脸,亲得沈祭梵那颗刚硬的心都融化成了水。小东西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可这样的时候,那是真要人命。 安以然吻着吻着都骑在他身上了,抱着他的头一个劲儿的啃他嘴巴。小舌头往他口里钻,一进去就被他给逮住,缠得有些紧,她想往回缩,却又被沈祭梵猛吸了进去。安以然吚吚呜呜的出声儿要喊停,可沈祭梵不放,安以然舌头被吸得有些痛,他本来力气就大,吸得猛了她嘴唇就撞他牙关上了,安以然喊疼。 沈祭梵总算松了口,安以然坐了下去坐在他腿上,手心盖着嘴巴,水漾漾的眸子瞪着他,“沈祭梵,疼!”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凑近了些仔细看,“撞到哪了?” 猜也是磕到牙上了,他就是压制不住一口吞掉她的冲动,用力是猛了些,可她若不自己乱来是不会被撞到,谁叫她后来发火了,一通来来着? “这里。”安以然手指摸了下有些木疼木疼的唇,带着充血的痒痛,很不舒服。 沈祭梵的安慰方式就带着她的嘴巴亲吻,安以然推开他,手又捂着不让他亲。 “已经很疼了。”安以然吼出声来,安以然笑笑到:“还没够呢。” 安以然虚合着眼珠子瞪他,忽然又抱住沈祭梵的头在他脸上一通乱亲乱蹭,倒是故意蹭了他一脸的口水,直问:“够了没够没了?” “够了小东西,够了够了宝贝。”沈祭梵朗声大笑,阴霾瞬间被这小磨人精给撵走,安以然冲他傻乐,说:“沈祭梵,你就是舍不得我,所以才追过来的对不对?” “对。”沈祭梵毫不避讳,这事情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之前也吃过教训了,心里的话,她问及了就说,没问的事倒不用多嘴多说什么。 安以然是高兴了,趴在他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下:“我也舍不得你。” 如果他是一个人,或者,或者他不是那样的身份,只是个很平凡的Z国人,她一定不会舍得离婚。瞧吧,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他们就该在一起的不是? 沈祭梵低笑出声,是很满意小东西这话。她听话的时候,那小嘴巴溜出来的话能腻死人,她要不高兴的话,得,以后多顺着她多一点,什么事情不能过去? 安以然抱着一堆沈祭梵交代她千万要吃的东西进去了,安以然进了屋后魏峥才从哪个不知名的地方钻出来,上了车:“爷,去哪边?” “浅水湾。”沈祭梵低声道。 “是。”魏峥并没有多问什么,不过魏峥能感觉到沈祭梵此刻心情好了不少。 沈祭梵第二天一早就等在安家外面,一直等到八点半安以镍出来的时候。 安以镍挺意外,提着胆子过去敲了下车窗,魏峥打下车窗:“安先生,有事?” 安以镍舔着脸笑道:“魏先生,沈爷是等我们家以然吗?” 后面安全座上的沈祭梵抬眼,这瞬间而来的预感不太好。 魏峥点头:“是的,我们爷跟安小姐约好了,安小姐是……” 安以镍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出声道:“以然一大早就走了,说是要上班,也不让我送,早饭都没吃呢。” “谢了。”魏峥点头,车窗缓缓升起,安以镍在车外站了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 魏峥抬眼望着后视镜问:“爷,现在……” “看她在哪里。”沈祭梵面色已经暗沉了下去,声音冷得骇人。 魏峥给跟着安以然的人去了电话,又掉了资料出来。经过了之前假冒的事之外,这次信息确查后才道: “爷,少夫人已经登机了,是飞往厦门的航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4,小笨蛋,被困了 飞机一到机场安以然就被送进了医院,因为出血了。 这虎妞早孕反应并不是那么明显,照理说坐飞机是没什么影响的。可耐不住她胆子小,怕死得很,一上飞机就后悔得捶胸顿足。她该坐火车来着,可都已经上机了,还能下去不成?就稳着,自己心里因素给身体造成很大影响,再一个就是飞行时间太长了,三个多小时。当时也就是想跑远点儿来着,根本就没想过其他的。 她才十周,出血就是意味着可能是先兆流产,机场工作人员把人送到医院后,帮忙联系了她家人就离开了。走得挺急,大概是怕承担什么后果。 电话是打给沈祭梵的,安以然带走的是私人手机,工作和平时用的电话一直是分开在用,这手机里存的联系人就那么几个。沈祭梵是通话最多的一个,也是为首的,所以直接就拨了过去。 沈祭梵接到电话时约克和魏峥已经先赶过去了,听说她在医院,心底瞬间凉了半截,也没说不让她手术,跑这么远就是为了防止他改变主意? 沈祭梵断了通话还是决定亲自过去一趟,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情,总得要个人照顾。手术后,也不能让约克,魏峥守着,多少不方便的事等着。 约克和魏峥下了飞机就往医院赶,无疑也是接到消息了,但只外面等着,爷要亲自过来,那这边就没他们什么事。 约克“啧”了好几声儿,一脸的无奈,忍不住出声念了句: “魏老大,你说安姑奶奶这是不是存心折腾我们的?”上面那位若有眼就该来道雷把她劈了,活着就尽折腾人了。爷那不是已经答应了不要孩子,她跑这么大老远的来干什么?啧,怎么会有这么作的女人?来道雷劈死她得了! 魏峥冷冷给了约克一眼儿,约克那脸子岔岔的,抬手擦了下鼻翼,往另一边靠。 得,他不说了行吧?那只尽会折腾人的小妖精有爷和魏老大撑腰,他们谁敢说什么?瞅着吧,他们这群人没被枪子儿崩掉,总有一天会被那只磨人精给折腾死。 沈祭梵下了飞机就直接往医院赶了,好在没有出岛,在岛内转。车子赶去医院,就直奔妇产科,在手术室外面找到的她,安以然正脸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手抱着肚子,一脸的惊吓和恐慌,眼神放空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祭梵抹了下绷得死紧的脸,还是做了是吗?跑这么远就是为了防止改变主意? 沈祭梵很想发泄,胸口有团火在熊熊燃烧,眸子灼亮迫人,拳头紧了松,松了再紧,高大的身躯在安以然身侧站了好久她都没有发现,傻了一般。沈祭梵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到底还是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握住她的手道: “别想了,没事的,我在呢,不怕。”她的手很凉,但沈祭梵心更凉。 女人是嘴心狠的,面前这个女人长得这般无害,心却又冷又狠。 沈祭梵心底这瞬间什么感觉都有,他到底爱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任性,为什么他还对她一再忍让一再妥协?到底因为什么才非她不可? 他要能狠心转身就走多好? 可到底只是想一想,孩子没了就没了,本来他们一开始也就没有孩子,有她就够了。沈祭梵很清楚这时候转身走了,以后会后悔,尽管他心有不甘,可还是压下心底的躁怒,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安慰她。 安以然张张嘴,抬眼看他,苍白得近乎白纸的脸从头发中露出来,看着他,好半天才说:“沈祭梵,有点,疼。” “不疼,我在呢,我们先回家,好吗?”沈祭梵站起身,将她拉起来。 安以然一手捂着小腹,有些别扭的侧了侧身体,低声说:“不能回家,医生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坐飞机,还会出血的。” 沈祭梵眸子暗了暗,轻轻将她环在怀里,低声道:“好,先不回去,养好身体再回去,不怕,我一直在。” 安以然应了声,撇了下嘴,她也是真吓到了,送进医院时候她人都懵了,她自己没什么腹痛的感觉,热热的血液就直接流了出来,吓到她哇哇大叫,要不是她反应那么大,合计机场也不会单独派工作人员送她来医院。 沈祭梵拉着她走,安以然站着不肯动,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也抬眼看他。沈祭梵眼眶有些泛红,眼白上满是血丝,目光很暗。他心里压着太沉重的苦痛,只是没有在她面前表达出来。安以然忽然抬手去摸他的脸,低声问: “你怎么了呀?昨晚没睡觉吗?眼睛里全都是血丝,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瞧,就这么两句话,差点令沈祭梵感动得热泪盈眶。 “乖宝,”沈祭梵低低喊了声,后面就没话了,她会心疼他就够了,要什么孩子?养她一个就够他头疼了,微微俯身吻了下她的脸道:“没事,处理公事,睡晚了。” “哦。”安以然表情淡淡的,也没去想他说的是真是假,她自己就够愁苦了,没有别的心去想他怎么样。再说了,沈祭梵也没有什么事要她担心的。 “不走吗?我们先出院,找个靠海的地方住几天,等你身体养好后再回去。”沈祭梵把行程说得很仔细,先出院,找地方休息,总不能一直在医院站着。 安以然扭捏着不动,沈祭梵看着她,安以然低声咕哝说:“裤子,弄脏了。” 后面一片血啊,要不是裤子被血浸了,她也不会一直坐在椅子上坐这么久。 她这么说沈祭梵那当然会下意识的去看不是,看了眼,是弄得有些,呃,面积不小,就这么走出去可能是不大好。 “还疼不疼?”沈祭梵低声问,这么血…… “现在,好像不疼了,刚有一点点。”其实是没感觉的,是她自己大惊小怪,一紧张这不就出问题了,心里因素非常重要。加上又流血了,所以有些坠痛。 沈祭梵脱了外套把她整个裹住,打横抱了起来,“这样好吗?” “好。”安以然把头往沈祭梵怀里靠。 外面人都等着,这一前一后两拨人赶过来,人又齐了。査士弭,顾问是跟爷一起过来的,魏峥和顾问没那么多废话可说,倒是査士弭跟约克忍不住了。两人背过魏老大在外头说小话呢,这两人是真不怎么待见安姑娘,无论怎么样,反正他们是真没看出那磨人精哪里好,瞧吧,谁都顺着她,折腾不死你! 医院离中山路不远,魏峥直接订了轮渡码头的酒店。也不会在这边呆多久,就为这么几天去弄套房子来住也没必要不是?给订了套房,是一样的。 轮渡的客船多是去对面的鼓浪屿,他们住的酒店楼层挺高,拉开窗帘就隐约能看到鼓浪屿上的某些风景,比如日光岩。 住这里安以然就高兴了,中山路可是厦门的商业龙头,经济中心,是全国唯一一条直通大海的商业街,街边成片林立的建筑透着浓浓的南洋风情,小巷中琳琅满目的闽台特色小吃,还有回荡在街坊小巷的古老南音,是一个充满现代气息同时又蕴含厚重的文化底蕴的地方。 安以然高兴的当然是楼下就是人了,中山路几乎从每天下午四五点开始就人潮拥挤了,想想看多热闹?车子开进酒店的一路上,安以然两只眼睛一个劲儿滴溜溜的往外面看着,苍白无力的脸渐渐透出丝丝红晕,眼珠子也开始点发亮了。 进了房间安以然就活了,抓着沈祭梵要下楼,说:“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今天不行,不怕肚子痛了?”沈祭梵轻轻摸了下她的脸,很快外面送了衣服进来,沈祭梵把衣服给她,安以然自己躲进卫生间去换,沈祭梵在门口站着问: “宝,要不要我帮忙?” “不要。”安以然把浸血的裤子全撂了,觉得丢脸,索性全扔进了垃圾桶,扯了一堆纸巾盖在上面,这才把干净的衣服换上。 安以然打开门笑眯眯的说:“沈祭梵我们出去逛街吧?” 沈祭梵脸色有些黑,提着人直接塞床上,道:“今天不行,好好休息,嗯?” 安以然想动,可想想,还是听话了,她也怕有意外不是?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出血就有可能是先兆流产,她还是要多注意下,双手抱着肚子躺着。 可这么躺着又睡不着确实难受不是?安以然跟沈祭梵要电脑玩,沈祭梵无奈,脱了外套躺上床,抱着她道:“睡觉,听话。” 安以然嗷嗷叫唤了两声,楼下那么大的诱惑摆着,他不准她下楼就够了,还不让她玩玩游戏吗?伸手一下一下戳着沈祭梵胸膛,道:“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 沈祭梵笑笑,长长吐了口浊气,把人往怀里压,低声道:“身体不舒服要告诉我,嗯?” “哦。”安以然抓扯着他领口轻轻的扯,扯着扯着就睡着了,沈祭梵等她睡好了才轻轻下床,去了另一边,多少事情等着他。 安以然睡得快,醒得也快,二十分钟都没有就醒了。竟然还做了梦,梦到生了个女儿,又梦到官灵儿了,就那么几下,似乎官灵儿一直在喊她,边哭边喊,可她就是找不到官灵儿在哪,然后,怀里就抱了个小女娃儿在冲她笑。 安以然醒来后脸上还在笑,她是不是要生个女儿啊?愣了下,怎么会忽然梦到灵儿呢?安以然忽然想到了个特别惊悚的事情,会不会是灵儿投胎…… 赶紧摇头,青天白日的,哪那么多玄幻的事不是?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 安以然下床就去了洗手间,检查有没有流血。别看上午送进意愿时候她反应那么大,又哭又喊的,结果医生就把她按着给打了一针黄体酮就完事儿了。 打了一针就把她赶出了急诊室,所以这虎妞儿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呢。 纯粹是自己吓自己,给吓的。本来没多大的事儿,多注意休息不是好了? 安以然看着雪白的天使没有落红,心里稍微放心了点。手摸着小腹,低低的说:“宝宝,不要怪妈妈哦,我也不知道你这么脆弱的,以后不乱来了。” 摸了几下提着裤子就出去了,大概是觉得没事儿了吧,这不,性子又活了。 走出去没看到沈祭梵,直接抱着她的平板躺回床上玩游戏,这是抓紧沈祭梵不在身边的一分一秒在玩啊,做贼都没她这么争分夺秒。 沈祭梵就怕她中途忽然间醒了他不在,她会害怕,所以这不久就进来看了一眼,这一看吧,得,小东西玩得正嗨皮呢。 约克低声道:“注意休息,是可以玩的,也正好可以调节情绪。”只要不整天整夜的玩,给身体造成双重疲劳和伤害还是可以的。 沈祭梵点头,所以就没管了。手术后养着,至少得一星期才能让她出去走,沈祭梵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几天她发脾气发火了。选在这里,还怎么不是那么好,楼下对小东西来说,那就是个致命的吸引,她能忍得住一星期不下去? 今天是头一天不用怎么担心,往后几天怕是不看着她人,她就得往楼下溜。 沈祭梵那边事情处理完了,走进房间,人都已经到床前了,安以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猛地撑起身来,拿着电脑左右塞,忙活了下又觉得自己傻,索性乖乖认错: “那个,我刚刚才拿到,你看,都还没开始玩呢。” 沈祭梵坐在床边,伸手揉了下她头顶道:“嗯,我知道,可以玩,但是要注意休息,不要玩累了都不知道休息。我只能盯着你少数时候,很多时候你要自己警醒着。乖宝,身体是你自己的,要知道心疼自己,嗯?” 管不到就讲道理,强行不让她干什么她只会反着来。再者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换谁也不愿意被别人管东管西。这些事,就应该换个语气和说法,商量着来。 “知道了,”安以然点点头,她现在觉得沈祭梵特别好,特别理解人,光明正大的拿着平板继续玩,顿了下,又抬眼笑眯眯的望着他说:“那我现在就开始玩一下下?一个小时怎么样?我设闹钟,铃声响了我就不玩了,我保证。” “好。”沈祭梵爽快的答应了,“累了就好好休息。” “好好好,不累不累,沈祭梵,你太好了。”安以然张开手要抱他,沈祭梵倾身上去,让她抱了下,安以然在他脸上亲了下,笑眯眯的说:“给你的哦。” 这算是,奖励吻吧,或者感激吻。 安以然当然知道怀孕不宜玩电脑,有辐射嘛,但适当玩玩也可以的不是?而且她看了网上很多准妈妈们都说她们当时怀孕的时候都没怎么避讳这些,顺其自然就好了。安以然觉得她们说得很好啊,就应该顺其自然嘛,心态放松就最好。 沈祭梵试着跟安以然谈判,道:“然然,如果你能三天不下楼,我陪你玩这游戏,每天玩一小时。如果你能一周不下楼,我就每天陪你两小时,跟你组队一起玩。” 安以然缓缓抬眼望着沈祭梵,眼神有些怪异。倒是沈祭梵坦然的接受她的打量。安以然抱着平板往一边移了下,咕哝声狐疑了句:“沈祭梵被鬼俯身了?” “胡说什么呢?”沈祭梵低声笑道,这小东西,“答不答应?” “你说的陪我玩,是看着我玩,还是你也玩?”安以然问了句。 沈祭梵摊手,道:“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若不嫌弃我比你笨,我也可以陪你玩。” “好啊好啊,不嫌弃不嫌弃,你陪我玩吧,两个人玩才有意思。”安以然立马豪气的应着,从被子里爬出来,给沈祭梵看:“这个,你快点进来,我先带着你玩啊,你看我都负八千多分了,你陪我玩,你给我垫底儿,好不好?” “好。”沈祭梵点头,这可真是牺牲大发了,姑奶奶玩的是什么? QQ游戏,对对碰。 沈祭梵觉得无伤大雅,反正都已经答应了,她玩什么游戏格调不格调的话还是甭提了,全都顺着吧。有这前提后她能一星期不下楼,他省却不少麻烦和担心。 沈祭梵没有企鹅号,安以然有个小号给他用了。登录上去给他点开游戏,安以然高估了沈祭梵的能力,沈祭梵是认识了不少中文字儿,可那水平绝对小学毕不了业。沈祭梵总觉得换一个地儿,那些字长不一样,而且中文字是真的很复杂。 沈祭梵学语言算是天才了,能举一反三嘛,学通了就不难。可中文,似乎是个大难题,彻底打击了他的信心。 看着安以然点开的步骤,心底记下了,安以然跟他讲这游戏怎么玩。简单得很,小图标上下左右都能移动,移动到一排三个及以上同意图标的就能消除,谁先消除到一百,谁就赢了。 安以然这游戏玩了两三年了,别人是越玩分数越高,可她是越玩负分越多,真够郁闷的。跟别人玩,无疑的她就是垫底的,得找个人陪她不是? 以前拉着钱丽一起玩,可人钱丽早就不玩这类智障游戏了,所以又剩下安以然孤军奋战,每次玩,都输得一塌糊涂。觉得沈祭梵吧,他是彻彻底底的新手,总算能给她垫个底儿了。挺高兴的,把沈祭梵拉进同一区的同一个房间。 “看好咯,我进八十一号房间,你赶紧的准备,很快位置就没了的。”安以然一脸的兴奋,抬眼笑眯眯的冲他说。 沈祭梵削薄的唇抿着,目光有些个耐人寻味,觉得自己这都四十岁的老男人了,竟然跟这小东西玩这玩意?得,都已经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去不成? 两人进了同一个房间,在练习,安以然跟他说着道具的使用,“一是自己,其他位置你那显示是谁就是谁,蓝色是对自己好的,红色可以扔给别人,有减分的也有阻止加分的,这个笑脸是蒙眼,可以拖延别人五秒钟的时间。” 安以然一脸的认真,看得出是很把这游戏当回事儿。沈祭梵一直没出声,让他说什么好呢?别的话还是不多说了,再多也就两小时,就当看看她的笑脸也好。 “沈祭梵,你试试碍。”安以然说完就让沈祭梵用给她看,当然是道具的使用了,得保证他会了才能帮到她不是? “一是自己。”沈祭梵低声道,安以然赶紧点头,“对啊对啊,沈祭梵你真聪明。” 沈祭梵一阵恶寒,这不是她自己说的吗? 安以然觉得他们不用练习了,直接开始对战。沈祭梵洞察力强,玩这游戏就跟长了第三只眼似地,就只看到他在滑动鼠标连着点了,沈祭梵那是没有声音的,他设了静音,这是常年用电脑的习惯。沈祭梵玩哑巴游戏,安以然那边声音可就热闹了,一会儿猫叫,一会儿狗吠,一会玩儿又是奶牛,青蛙。 沈祭梵一边滑着鼠标一边还能观察小东西的表情,心里还在合计她也不觉得吵?可谓是一心好几用啊,眼看着就要赢了,安以然那得分还在四十二。沈祭梵就给她加分呗,减分的,蒙眼的全扔给自己。 谁知道安以然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得个前俯后仰,抬眼指着沈祭梵说: “沈祭梵,你真笨,你怎么把自己给蒙了?哈哈,乐死我了,太笨了……” 沈祭梵也没解释,等着呗,他这不是被蒙眼了嘛:“再不快点,我要赢你了。” “哦,哦,对,你等等我碍,你不准再动了哦,我要赢你。你是给我加分的,不准赢我。”安以然赶紧找,她是真找不到啊,半天才动一个,找一个戳一个。 沈祭梵等着她赢,一局结束,安以然得了六分,两个人玩嘛,赢的得六分。 安以然笑得贼咪兮兮的,“再来再来,沈祭梵再来,你要把加分的给我哦。啊,有人进来了,沈祭梵,你要帮我,不准扔我道具,不然我跟你急。” 沈祭梵点头,体会了一把小东西沉迷的东西,没怎么闹懂,这有什么可沉迷的。整个过程中,安以然都保持着愉悦的精神状态里,沈祭梵抿着唇,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就跟他平时板着脸子一个样儿。 有人陪着,那时间过去的就快了,两小时的闹钟响了,安以然意兴阑珊,抬眼望着他说:“沈祭梵,再奖励我十分钟好不好?” “不好,吃中饭了。”沈祭梵语气严肃的出声,外面送餐的都来敲几次门了,无疑她是没听见的,“成天就惦记着玩儿,该休息了,嗯?” 安以然手戳了下开始,沈祭梵抬手就给她手背拍去,安以然手立马缩回去,抬眼苦哈哈的说:“再玩一下下也不行嘛?” 沈祭梵冷着脸看她:“条件是你答应下来的,你要加时间,成,那我也加时间。每天多玩五分钟,你就多在房间呆一天。别到时候准备回京城了,你还一次都没出去过,真要那样,你也怪不得我,是不是?” “啊!”安以然恼火的大叫,赌气的关了平板扔一边去,“沈祭梵,你太狠了!” “为你好,宝贝。”沈祭梵下床,把电脑放桌上,也怕只有他才会顺着自己女人做这些荒唐事儿了。小东西自控能力差,这些压根儿就不用指望她自己领悟。 吃了饭,睡觉,沈祭梵就是在养猪。愣是在房间里关了一星期,安以然才呼吸到新鲜空气。各种食补,肚子还没圆起来呢,下巴就圆了,挺悲哀的。 不过,幸运的,妊娠反应似乎消失了一样,只有早上有点犯恶心。 安以然一大早摸着小腹下楼了,白天街上人没有下午和晚上热闹,这边晚上能热闹到十二点以后,烧烤摊子那些小吃摊能摆到晚上两点以后,每每晚上起夜上卫生间时,安以然总会感叹,真是个不甘寂寞的城市,那么晚了还有人。 早上空气清新得不行,大抵也是被关在房间里脑子被关晕了,所以一接触空气就兴奋得不行,大抵她此刻闻到汽车尾气都会觉得香。 安以然买了根油条和一袋豆浆往轮渡码头去,是的,姑娘想去鼓浪屿上走走。 安以然心情异常轻松,穿的是运动的睡衣,内衣都没穿的,也看不出任何痕迹,披着头发,踩着拖鞋就那么在大街上晃。倒不至于多邋遢,沈祭梵本就是个严谨得苛刻的男人,即便她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给她准备的居家衣服都是随时可以出门的,就是休闲服,倒是她那拖鞋,一看就是从家里出来。 极少有人把家里的棉拖踩到大街上的,所以这姑娘算是很有勇气了。 安以然是真不介意这些了,她是孕妇啊,孕妇注意那么多干什么?再说,这样也很好看不是嘛?而且,这里谁都不认识她,即便有异样的眼神投在她身上,她也不介意,反正又不认识,干嘛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碍? 安以然挺了挺半分没有凸显的肚子,一手拿着油条一手提着豆浆带往轮渡去。轮渡的票制改了,去不用买船票,上了岛之后,回来才买来回的。 安以然上了船,别看大清早的,人还不少。安以然抱着一根铁杆儿还在吸她的豆浆呢,油条已经被她干掉了。油条沈祭梵之前不让吃,这不,一得到自由了就吃上了,还两呢。她也吃完了,她不承认是自己胃口大,两个人在分担嘛。 船开到一半的时候船上有人在租望远镜,用一下两块钱。让大家看金门,因为这里已经能看到台湾岛的金门了。倒是有不少人掏钱租望远镜看,人转到安以然面前,问:“小姐,要嘛?可以看到台湾的金门,很清楚,就在那边。” 安以然心底翻了记白眼儿,隔海相望,她每天早上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好不好?有什么好稀奇的,还不就是跟这边一样的,也没多出个什么来呀。 “不要。”安以然脸撇开,两块钱能买两根油条了,傻呀她?省着这钱不能明天买两根油条吃嘛? 那人还要游说呢:“你看大家都租了……” “法律规定了必须每人都要嘛?”安以然直接出声打断了游说的人。 那人被噎了下,漂亮女人脾气都不好,那人笑笑,要不是看在她长得好看,他才不说这话呢。笑了下,转身往喊着租望远镜的游客去了。 上了岛安以然有些晕,这该往那边走呢?是不是应该找个地图啊什么的呀? 这边天气非常温和,十一月底了,可周围的年轻姑娘们大多都还露腿呢。京城这个天儿早穿上厚毛衣厚外套了。这边,真好! 安以然不敢往远处走,她路痴来着,怕走远了找不着回码头的路,索性在就近的海滩上坐吹海风了。豆浆喝完了,又买了一杯去冰的西瓜汁,抱着喝。 电话响了,是钱丽的,安以然就兴奋了,跟钱丽:“我在厦门哦,现在在鼓浪屿,钱丽,你在哪个学校当老师碍?我去看看你上课的地儿吧。” 钱丽听着安以然兴奋的嚷嚷声,抬手戳了下耳膜说:“死丫头你倒是潇洒了,姐可累惨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骑士所有事情都架在我身上,老娘累啊!” 谁说安以然笨了?聪明得很,躲懒比谁都精,动漫社根本就走不开,她竟然还有心情跑厦门去旅游?这得让整天坚守在岗位上的人多受刺激? “碍哟,你别急呀,等我回来给你放个长假呗,年假放你两倍,怎么样?”安以然心情好,什么话都好说,瞧那小眼睛笑眯眯的,心都美飞了。 “行,这话姐记住了,不说了,姐忙着呢。”钱丽给挂了,本来打电话是催她赶紧回来上班来着,结果好,人都跑远了,再喊有什么用? 安以然见通话结束又给钱丽去了一通,直接就问:“你之前在哪个学校上课碍?” “厦大和理工,没事再来电话我就把你拉黑!”钱丽“哌”一声挂掉了。 “喔--”安以然自己拍拍胸口,又摸摸小腹,笑眯眯的说:“宝宝有没有被阿姨吓到呀?脾气太不好了对不对?还是妈妈温柔,对吧?” 水喝多了就想上厕所,又往岸上爬,找了一圈,卫生间没找到不说还迷路了,再找不到回码头的路。安以然欲哭无泪,她这个白痴啊,捂着小腹自言自语说: “宝宝啊,你可不能像妈妈呀,你一定要认路,不然走丢了多可怜碍。” 安以然胆子大了不少,大概是觉得她这有两个人吧,心里强大了不少。 给沈祭梵打电话,沈祭梵是看着她鬼鬼祟祟出门的,并没有把她拽回来,毕竟关了这么多天,再一个她身体似乎调理得不错,就由着她。 安以然说:“沈祭梵,你在干什么碍?我想上厕所,但是找不到卫生间。” 沈祭梵翻动文件的大掌停顿了一秒,面色有些无奈:“问问身边的人?” 瞧瞧,不是他不让她一个人出门,而是她压根儿就离不开他。这不还是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起出门不是? “身边连只鸟都没有,哪有人碍?”安以然立马吼出来。 这话一出,经过她身边的人都朝她瞪过去,安以然下意识的往一边靠,好吧,她不好意思问行不行?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沈祭梵已经合上文件夹了,对魏峥打了个手势,魏峥点点头,同样把文件交给了身边的助理。沈祭梵出门,四个助理都是跟着的,这是方便处理公事,和最准确的接收以及传达老总给的指令。 “我在鼓浪屿,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你来找我吧,我坐在这里不走。”安以然唉声叹气的出声,真是够倒霉的,她好像就没自己做好过一件事。 沈祭梵愣了下,刚还看到她在楼下吃东西,这么快就跑鼓浪屿去了,这小磨人精! “嗯,等着我,别动,嗯?”沈祭梵等着她回应,然后挂了电话,转身对魏峥道:“即刻定位少夫人的位置。” “是,爷。”魏峥那边启动卫星通讯装置,很快确定了安以然的位置。 沈祭梵那边坐着快艇过去的,倒是比游轮快了几倍。 最尴尬的就是一个人傻啦吧唧的站着等人了,感觉来来回回经过的人都在看她一样,安以然装得挺若无其事,等人的时间比平时要漫长几倍,不耐烦了,一电话又往沈祭梵那打去:“沈祭梵你还没来呀?我要上厕所碍,我要尿尿!” 沈祭梵在快艇上,风刮着把电话里的声音吹散了不少,沈祭梵稳着身躯低声道:“忍一忍,我马上到了,站在那别动,或者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做的地方。” 安以然直接把电话挂了,烦死了,她都等多长时间了? 咳,似乎,十分钟也没有。 安以然翻着大白眼珠子,转身看到另一边有卖吃的,想吃东西,过去买了一杯豆花,这边豆花是放糖的,豆花是冰好的,用习惯吸,凉丝丝的挺好吃。安以然买了两杯,别说她小气,另一杯是给沈祭梵的。 安以然手上的豆花刚喝完,转身沈祭梵就黑着脸站在她面前,没咽下去顺着喉咙滑的豆花儿差点儿呛进咽喉,咳了一下赶紧吞了,舔了下嘴巴说: “我,那个那个,刚才这边真没有人,现在才有的嘛。” 沈祭梵扯着安以然抬手就往她屁股打了两下,当然,对他来说就是轻轻蹭了两下,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用力打。他就是来火,低怒道: “身体还没好全,又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想下半辈子都躺床上过?要是身体糟得不行,看我理不理你!” 安以然连连推开沈祭梵,一手摸着小腹,另一手端着给他的豆花儿,还没见他说话了,她就挨打了。推开人自己往一边跑,一张脸气得通红,她还给他买吃的了,他竟然一来就打人,多委屈不是? 眼眶都被气红了,咬着牙狠狠瞪着沈祭梵,“这么多人看着,你也要打我?你什么意思呀?我又没有乱吃什么,豆花又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给你买了。” 沈祭梵一动,安以然转身就跑,手上的豆花儿直接就扔进了垃圾桶: “扔掉也不给你吃!老混蛋!” 沈祭梵那腿长,三两步就把人逮住了,提着人往僻静的地方走,压低声音道: “那些东西,你没看到那是什么地方弄出来的?多不卫生,你身体免疫力本来就不好,容易生病,你自己不注意着就算了,我提醒着还不对了?” “豆花不是从豆腐里面出来的嘛。”安以然自己擦着通红的眼睛,就流了一滴泪而已。就是气这个男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她也没有吃独食,还给他买了。 “好了好了,要吃什么,回去让酒店做,约克盯着他们做。” 沈祭梵介意的不是她吃的东西,而是那些东西,就说旁边那卖豆花的小摊子吧,上面也没个盖子什么的,一桶子摆着,人来人往的多少细菌灰尘掉进去?那些东西有没有消过毒?这些小摊小点的就别提什么卫生合格了。 安以然转头,扭向另一边不搭理人。沈祭梵心里也添堵不是,可还得哄着,这是他祖宗啊,身子不才养好了点嘛,哪能这么糟蹋不是? “还要不要上卫生间?”沈祭梵低声问,安以然不吭声,在生闷气。 沈祭梵拉着她往外走,林荫小道,环境很是不错。沈祭梵拉着她往商业街走,商铺一间挨着一间并排着,有很重的民族特色,倒是挺像云南丽江的四方城。 这在沈祭梵眼里就没差,去过丽江古城就所以再看这边就觉得眼熟了。 安以然哼哼声嘲讽说:“不懂就别乱说好不好?云南是白族和彝族为主,闽南是畲族和高山族,他们衣服都不一样好不好?” 沈祭梵垂眼看小东西,哟,肯说话了那就是消气了,抬手揉揉她头顶,顺着她又问:“刚多喝了几口水,想去卫生间,然然去吗?不去就在这里等我,嗯?” “去呀。”安以然拉着小脸子哼声说,她还没去的好不好,就等他,所以都憋老半天了。 沈祭梵拉着她往卫生间走,这边是没有卫生间上的,得往刚才那儿走。 从卫生间出来安以然心情又好了,她那是在嘘嘘的时候想通了。她这时候不能生气不是?免得以后宝宝生出来了跟她似地小气,还是要大方一点的嘛。 沈祭梵盯着她笑意盈盈的脸就吃不准,小东西这是又高兴了? 所以啊,女人那心真是…… 沈祭梵拉着她低声问:“要去哪走走吗?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那边有街,去走走?” “你今天不忙了嘛?”安以然抬眼望着他问。 “不忙。”再忙也不能让你这小笨蛋一个人在这岛上瞎转不是? 沈祭梵拉着她沿着海边走,安以然就叹息,忍不住问:“沈祭梵,你是不是来过呀?我转好久都没转出来碍。” 沈祭梵笑笑,你笨呗,出声道:“嗯,来过。”这次算不算? “对嘛对嘛,这就是了,我说呢。”安以然听沈祭梵那话心里就平衡多了,没道理大家都是第一次上岛来,他熟得就跟自己家似地,而她自己转两圈就找不着原路了,挺过分的不是? “风大了,冷不冷?”沈祭梵抬手摸了下她额头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5,好丢脸,真人秀碍 安以然自己手背擦了下额头的细汗,“不冷啊。” 就是一直顶着海风吹,吹得有些头晕。安以然这衣服挺厚,是里面加绒的那种。沈祭梵给拿厚的就因为怕她晚上翻滚时候盖不着被子会着凉。晚上这衣服是够了,可这白天就有些过,瞧瞧旁边那些小姑娘们不都还穿的是短裤短裙嘛。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衣服说:“沈祭梵,你被我吧。” 沈祭梵二话没说,直接纡尊降贵蹲她跟前了,安以然扬起小脸子笑眯眯的就往他背上趴,双手抱住沈祭梵脖子说:“沈祭梵,你最好了。” “知道我好了?”沈祭梵应了句,知道就好,往后少给他捣鼓些幺蛾子他就谢天谢地了。 安以然说:“嗯,知道,沈祭梵我们去海洋馆吧。” 岛上有个海洋馆,据说每天固定时间还有海豚海狮的表演,要能赶上就能看到。 沈祭梵看了下周围,海洋馆在哪边? 只点头,也没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就背着人往前走,总会走到有地图或者路标的地方。沈祭梵就往路口走,基本上地图都会在路口放置一个。 安以然从沈祭梵背上滑下来,沈祭梵身量高,她有点恐高。滑下地后沈祭梵回头看她,安以然冲他笑了下,抓着他袖口自己凑近刻像树干年轮上的地图嘀咕着问: “这个怎么看?要去海洋馆那我们是不是要往里面走?往那边对吗?” 好在安以然用手指了下海洋馆的位置,沈祭梵算是看到了过去的路,要是他自己研究,怕是研究不出什么结果,因为他识字不多,没有英文对照他就没办法。 安以然回头看沈祭梵,她看不懂碍,等着沈祭梵的确认。 安以然是习惯性的把沈祭梵当成无所不知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会有不知道的可能性。 沈祭梵垂眼看她,削薄的唇抿了下,道:“是。” 安以然高兴了,抓着沈祭梵袖口往前走,在路口犹豫了下,左还是右?往左吧,扯着沈祭梵往左边走。沈祭梵目光扫了眼地图,左边吗?安以然本来就不大懂方向感,这主路口往左往右都是主道,见沈祭梵没出声以为是对了。 十点二十海洋馆里有一场动物表演,每天上午一场下午四点三十一场。大多数去海洋馆的人都是奔着海狮,海豚表演去的。别的地儿,海底世界什么的看到的海洋生物都相差无几,所以海狮表演就算是个比较特别的节目。 安以然那钱都准备了,门票三十五,这是上岛的时候在客轮上听别人说的。 这两人就在岛上瞎转,越转越远了。眼看着都十点了吧,海洋馆影子都没瞅见一个。安以然累了,直接坐旁边的椅子上不动:“到底还有多远啊?” 沈祭梵无奈,问他,他怎么知道? 可这男人吧,即便是不知道他那样子起来也是胸有成竹的,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事儿。安以然扯了下沈祭梵的衣服,沈祭梵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大掌往她脖子后面的衣服伸,她背上有些发热,可能是衣服穿厚了,走了这么久肯定会发热。 沈祭梵这就开始担心了,身子才见好,要是一热,待会儿海风一吹,又冷,这不就很容易感冒?才养好了又害病,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几个折腾。 安以然伸手把他手给拉开,“不舒服,别往里面钻。” 他掌心有些粗,刮着肉确实不那么舒服,又问了句:“没有近路嘛?” “嗯。”这就给安以然堵死了,他说没有,那就是特定没有,安以然不会怀疑他说的话。在方向,记路这方面,她是真不行,只能全靠他了。 “好累呀!”安以然大喊了声,“再找不到,表演就开始了。” 挺烦人的,特意去看海豚表演,结果给撂半路上,要是表演都结束了,那他们也就没有去看的必要了,还花几十块钱,几划不来碍。 “那就不去了?”海豚海狮有什么看头?无疑那玩意爷没什么兴趣。 安以然转头瞪他,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又把掌心往她脖子后面的衣服里放,这不是要给她把热气儿放些出来嘛,结果安以然就有些火了,一脸的不高兴,扯开他的手吼了起来:“说了不舒服呀,你手好凉的,你自己摸下你自己,舒服嘛?” 沈祭梵那手都往她衣服里放了,是不是顺道也摸几下?外面温度是不低,可海风刮着,就有些凉意,沈祭梵手上温度不低,可再高也跟她后背不能比。所以他掌心一碰到她幼嫩的皮肤,她浑身直起鸡皮子疙瘩,太凉了。 沈祭梵笑笑,收回了胳膊,倒是握上了她的手,她手跟他掌心比,那又显得凉了。 “休息好了没有?再找找,没找到过二十了就不去海洋馆,我们去别的地方。”沈祭梵这话倒是把他不认识路的话给说出来了,安以然立马转头看他: “你不是看地图了嘛?你又不知道路了?”还再找找?合计他们这一路在瞎转? “我认识的字,不多。”沈祭梵低声道,他也没说他知道路不是? 安以然瞪他,狠狠的瞪着,就差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甩开他的手,自己跑了。真气死她了,不知道路早说呀,还可以问问别人,白浪费那么多时间了,过了十点二十,难不成还要等到下午四点半嘛?真是的…… 沈祭梵跟上去,安以然停下来,转身依然瞪着他,说:“你别跟着我,烦死了。” 安以然问了在清扫路面的大妈,但是本地人嘛,带着极重的闽南口音,人重复了好几遍安以然才勉强听懂。左转右转,几个路口怎么走,那边道谢,然后走近沈祭梵,先发制人的喊了句:“先别跟我说话,不然我记不住。” 沈祭梵点头,他有要跟小东西说话的意思?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袖口往后走,倒不是原路返回,也就是岔了几个口子,不过倒是经过他们刚才研究的地图那儿了。沈祭梵回头看了眼刻在树切面上的地图,还真是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那就该往右,直走左转就能看到。 沈祭梵本以为小东西会有话说,可显然再回到这里安以然她自己忘了,压根儿没认出来这是刚才来过的地方,也没看到后面的地图。 到前面路口时候安以然忘了怎么走,摆着手指头左转右转,抬眼懊恼的望着沈祭梵说:“我好像忘了怎么走,怎么办?再找个人问问吗?” 沈祭梵摸了下她漆黑的头顶,道:“走这边。” “哈,你记得?”安以然立马高兴了,以为是她问路的时候他也听到了,这眼下总算觉得沈祭梵有那么一点点用,照样拽着他袖口紧跟在后面。 不是沈祭梵知道路,而是他看到海洋馆的牌子了,有中英对照的他向来很留意。 买票进去的时候安以然就在抱怨:“肯定看不成了,这都已经二十了,沈祭梵,都怪你,不知道路也不早说,现在错过时间了。” 沈祭梵没出声,只拉着她的手,结果门票。门口售票的人说了句:“也不一定,今天人不多,表演还是会等游客多的时候才会开始,延迟一二十分钟也是常有的事。” “真的吗?那就刚好了,沈祭梵,快点,我们快走。”安以然推着沈祭梵往里面走。入口就是各类鱼的展示,安以然匆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一双眼睛瞪老大,很多鱼类平时都见不到,觉得新奇。以前也没去过这类的地方,就看动物世界见过,今天难得见到,想忽略都不行。 沈祭梵一看小东西那满脸的纠结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好好看一看,可又怕错过表演时间。沈祭梵这时候是不会说话的,让她自己去纠结,他是怎么都行。 安以然趴着玻璃看着,在原地跳了两下,一咬牙,抓着沈祭梵往前面走,边走边说:“我们等下再回来看哈?海豚错过就没有了,这些鱼会一直在的对吧?” 这是想要得到沈祭梵的附和,他要点头了就会让她觉得她这安排很好。 事实也是如此,这些现在不看也不会跑,那边的现在不赶过去那不是就错过了?好在是沈祭梵没出声,她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紧赶慢赶过去吧,得,刚好结束,安以然一颗头探进去时候正好看到驯养员引着海狮回笼,现场的游客都全都开始离席了。安以然那个气啊,原地蹦跶了好大会儿火气都没下去。又怨买票的那人: “不是说今天人少嘛?那么多人,你看,那么多人,哪里少了?那么多人呀!” 气死了,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不停的闹:“那人就是骗子,肯定是骗我们买的。” 害她花好几十块就看到个海狮进笼,真够气人的。 沈祭梵顺着她的头发,好在小东西没迁怒到他身上来。沈祭梵刚才庆幸呢,安以然话锋一转就到他身上了,扯着沈祭梵袖口左右晃,不断埋怨说: “要是你早说不知道路我们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你看你看,现在好了吧,我的钱也花了,可还没看到海豚表演。沈祭梵你以后别拽着我,烦死你了!”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要往回走,刚走那么快,一路的各种游鱼全都一晃而过,这是肯定要回去再看的。可安以然出了表演馆要往回走,傻了,人不让回去。 这也是海洋馆里防止游客整天在里面逗留,避免游览高峰期时候里面人满为患的情况。安以然一听不让回去,当下火死了,别人倒没有她这困扰,都是一路看过来的,就算有没看到的也不会单独倒回去看不是? 安以然这算是倒了寸头了,就给她撞上,在那气得不行啊,转身就撞沈祭梵身上。沈祭梵下意识要把她往怀里拉,可安以然却顺手就把他给推开了,火气大得很。 “都怪你,都怪你!你看吧,还不让回去,我怎么办呀?烦死你了,沈祭梵你陪我钱,双倍!”安以然拉开嗓子就大吼了起来,气死她了! 表演没看到,还不能倒头回去看没忽略的,两头落空,不气人才怪了。 沈祭梵看了眼周围看过来的人,小东西这会儿不怕丢人了? 安以然推着沈祭梵又推又打,那个闹啊,是真把沈祭梵当大仇人在扯了,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忘了肚子里装着一个呢,有些忘形。沈祭梵拉着她的手低低安慰着,道:“明天再来好不好?下午来看?” “不要不要,我今天都来过了为什么还要明天再来,我为什么还要下午再来再买一个门票?我傻子嘛?都是你,不懂装懂,又不是哑巴干嘛不早点说不认识路啊?浪费两张票,我还没看到海豚,就看到和海狮屁股,还没看到前面那些呀…” 安以然那个吼啊,有两阿姨探出头来看,那到底是女儿还是侄女啊?又吼又闹的,不就是错过了表演?这里头的人是看腻了,那些玩意有什么好看的?至于这么稀罕。也就是那男人了,要换个男人,怕早毛了。 沈祭梵有些个头疼,拉着她的手固定住,她供着身子要动,沈祭梵索性给拽怀里压着。安以然嗷嗷一通叫,箍得她不舒服,沈祭梵好说好商量的出声: “听话,大家都看着呢,不怕丢人了?前面看不成我们看后面,后面还有的,你看这上面的,恐龙化石,海底岩洞这些都没有过,我们往后走,好不好?” 安以然不肯,也不是不肯,是恼火啊,特意来的,钱花了就算了,两头错过,使劲儿的蹦跶,合计是蹦跶过头了,这一跺脚忽然间就不动了,肚子有点敏感。 总算想起来了呗,安以然这当下脸色有些骇白,是下意识埋头看自己下身,手从沈祭梵手里抽出来,摸了下屁股,又摸了下下面,她是检查有没有流血,刚才好像有点别的感觉出来。摸了下手翻开看,手还雪白的,没有骇人的红色。 沈祭梵看小东西那动作微微拧了下眉峰,俯身低声问:“肚子疼了?” 让她别闹了,看吧,又不舒服了。沈祭梵拉着安以然手腕,也伸手摸了下她屁股,低声问:“有没有什么问题?”他问的当然是流血之类的。 安以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不敢再乱来了,刚才是忘了才乱来了。 再度甩开沈祭梵的手,自己给自己顺着气,拍着胸口说: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再来,不气不气,我一点也不生气。” 她这是一半安慰自己,一半在安慰肚子里那个。孕妇情绪果然是容易激动的,一定要平缓,要放松,不就是没看到表演嘛,她又不是明天就回京城了,改天再来看呗,或者下午再看呗。放松,放松。 沈祭梵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小东西,挺无语,也不拉她的手,低声问:“走吗?” 安以然点点头,小媳妇似的乖巧的跟着沈祭梵,抓着他袖口特别安静的跟着。 沈祭梵不时侧目看她,安以然那小嘴巴抿得紧紧的,手捂着小腹,轻轻揉着。沈祭梵无奈叹息,虽然没闹懂小东西是在意什么,可知道紧张自己身体,这点沈祭梵还是很欣慰的。知道心疼自己就好,自己注意着总比旁人提点来得好。 滑动梯经过海底岩洞,安以然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拿着手机拍照片,抬头顶上就是一条个头儿不小的鲨鱼,安以然吓得手一抖,差点儿撂了手机,紧紧贴着沈祭梵,眼珠子瞪得老大,低低的说:“我晚上会不会做恶梦?” “不会。”沈祭梵低声应了句,揉揉她头发:“隔着玻璃呢,别怕。” 安以然转头飞了他一眼儿,这不废话嘛,她还不知道隔着玻璃?她怕的是鲨鱼本身,又不是怕这个。电梯往前走,安以然就拍身边的鱼,水母在水里一开一合各种彩光下很是漂亮,安以然差点就趴玻璃上了。挺新奇的,原来水母也有很多样子。转头冲沈祭梵笑,手机给他说: “你快点帮我抓拍,我亲这个,你要抓拍我亲到它的时候。” 沈祭梵让她小心,别贴着玻璃,因为脚下的电梯是滑动的,玻璃固定,这要是贴在玻璃上,不是极容易把人带翻?很危险,安以然冲他眨眨眼,说:“知道知道啦,你快点儿的,水母来了你就拍,多抓几张哦。” 安以然就撅着嘴巴凑在玻璃上,这边大概是水母活动的区域,所以沈祭梵不停的按。安以然那手机并不是什么大牌子的新货,就挺一般的智能手机,所以行动有些缓,沈祭梵按几下才有反应,抓不到也不怪他不是? 这一区过了之后,安以然拿回自己手机翻看,很不高兴的啧了声,没说话,但就看她那小脸子就能看得出来,姑娘不高兴,很不高兴,你看,他把她都拍糊了!拍糊了呀!水母倒是无比清楚,他到底是拍那只鱼还是拍她呀? 安以然是觉得自己不能再生气,为这么点儿芝麻点子大的事儿生气犯不上嘛,她还怀着小娃娃呢,经常生气会影响孩子的,她不能生气。 反正那照片的事儿过后安以然兴致就不大了,出了海洋馆总算是没忍住,她说:“沈祭梵你自己看,我脸都糊了!” 沈祭梵愣了下,是她手机不好,不怪他技术不行。 “重拍一张好吗?”沈祭梵顺着她的话问,安以然抢回手机,“怎么重拍呀?又不能再回去,鱼都没有了,还怎么拍?真烦人!” 沈祭梵笑笑,揉了下她头发,带着走出去,海洋馆门口时沈祭梵道: “我们在这拍一张,好吗?”沈祭梵那就没留过多少影像资料,安以然也知道他要保护自己,神秘嘛,所以拍照什么的极少数。大概是都在西班牙够新闻上出现过了,所以这方面才稍微松懈了些,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用自己的手机给拍了张,微微俯身,刚硬的俊脸侧贴着安以然柔美幼嫩的脸庞,挨得挺紧,咔了一张。 安以然赶紧伸手去抢手机,要看照片。沈祭梵拍照就崩指望他能多配合,就知道是她一个人在笑。沈祭梵的脸微微侧向她,唇角隐约能看出丝笑意,安以然笑得很开心,嘴角翘得高高的,眉眼弯弯,倒是极可爱。一黑一白,一刚一柔,照片看起来别样美。 “沈祭梵,我们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吧?”安以然忽然突发奇想,要拍就得敢在肚子凸起来前,不然穿裙子就不美了。而且,听说生了孩子之后身材会走形,她是真怕宝宝落地后她会丑得惨不忍睹。 沈祭梵愣了下,垂眼看着小东西,目光有些沉,透着隐晦不明的气息。 “要不要呀?”安以然拽着沈祭梵问,沈祭梵点头:“好。” “就在这里啦,明天拍好不好?”说起风就是雨,这是打铁趁热呢。 沈祭梵挑眉,点头。婚纱照,婚纱照?沈祭梵压下说结婚的话,婚纱照都拍了,顺理成章就可以结婚不是?沈祭梵那话就是个禁忌,一说她就得闹,所以不说了。 安以然喊饿,又累,要回去睡觉,要去吃蛋糕。沈祭梵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吃饭了。领着人就往码头去,走过一次的路沈祭梵当然记得,安以然也放心的跟着他走,到了码头买票。安以然指着快艇说:“坐快艇回去好不好?” “不好,海上风太大。”沈祭梵一口回绝,直接把往返的票了买了。 安以然撇撇嘴,真小气,是不是不舍得花钱呀?她还请他去海洋馆了,两个人七十块呢。沈祭梵大掌卡在安以然脖子后方,带着她并行下去,上了客轮。 客轮在海上起起伏伏,安以然晃了下头,沈祭梵垂眼看她:“晕?” “有一点。”安以然点头,沈祭梵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压着她的头不让四处看,低声道:“晕就别盯着海面看。” 轮渡码头魏峥和约克等在那,见两人终于回来赶紧上前去。魏峥说中午吃饭的地方已经安排了,安以然立马凑过去说:“好啊好啊,我正好饿了。” 沈祭梵抬手,大掌压在安以然头顶直接把人给推身后去,安以然往前挤。沈祭梵松手后安以然从沈祭梵腋下钻出来,魏峥和约克人已经不见了。安以然有些火,抬眼瞪他:“你什么意思碍?就说句话而已。” “魏峥忙。”沈祭梵无视她的气怒哼声的样子,照样大掌卡着她脖子往前走。 安以然一阵咬牙切齿,咿里哇啦一通,不停的埋怨沈祭梵大男人作风太严重,控诉他这种行为的可耻,不停的指责。沈祭梵眼都没眨一下,由她胡说。 安以然这怀孕怀得,多少时候自己都忘了这回事。大概是日子过得太开心,连妊娠反应都消失了,一点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容易得意忘形。 拍照那天吧,就在沙滩上各种跑,各种滚,沈祭梵就在一边看着,也没阻止,难得她高兴嘛,反正他也看着,绝不会出什么事就对了。婚纱穿得是漂亮,这婚纱还是某名设计师的珍藏版,唯一一件来着。 安以然就觉得漂亮了,拍了一组照片就脱了,直接穿着清凉的小吊带在沙滩上滚,沈祭梵也依着她,两人就跟连体娃娃似地,不是她吊在他身上就是骑在他肩上,要么就是他提着她。各种跳跃啊,跑啊,沈祭梵跪地上给她当马骑的照片都有,拍照那天是真真疯够了的。难得看到沈祭梵开怀大笑一整天,弄得边上围观的魏峥几人都心情倍儿好,爷高兴,那什么都值了。 玩得得意忘形,吃得也不相上下。完全不忌口,想吃什么吃什么。沈祭梵毕竟挺忙,他一不在安以然就溜了,楼下就是最繁华的商业街。晚上安以然就等沈祭梵离开,他晚上要开会。Z国擦黑的时候西班牙那边整好是上班时间。 这不,瞅着机会就下楼了。只要到了街上,她就会被人山人海给淹没,完全不用担心沈祭梵那张大黑脸会忽然出现在身边。 中山路有条美食街,安以然几转几转就往老虎城那边去了,转进了美食街,她超级爱街头那家的章鱼小丸子,买了两盒。她不吃芥末,怕辣着小宝宝。站着那儿就干掉了一盒,又买了一个。在给她烤第三盒的时候,她继续跟第二盒作战。 吃完两盒,还带走两盒,美其名曰,自己吃两盒,宝宝吃两盒,瞧,她这当妈的还是挺大方吧?合计是等会儿找个座儿帮宝宝把剩下两盒解决掉。 提着章鱼小丸子去排队买八婆婆烧仙草,这家是老字号来的,据说味道最正宗。当然了,正宗不正宗她不知道,因为京城的烧仙草跟这边的不一样。 排了快半小时才排到她,可想而知这个人多啊,也要了两杯,当然,另一杯还是给宝宝的。这时候宝宝不能吃,过会儿还得有劳她这当妈的帮忙吃了。 安以然提着大包好的东西往巷尾挤,这条小巷并不宽,可以吃的东西真真是不少。安以然被人挤退了几步,有些憋屈,不过算了,她手里提着东西呢,还带着小宝宝出来的,顺便就教宝宝要懂得谦让的道理了。 安以然被人挤开挤到了羊肉串的摊位上,烤架上摆的一排排烤得流油的肉串儿实在太诱人了。像这种架子上炭烤出来的东西,沈祭梵是不让吃的,有病菌,而且里面也有致癌物质。但也不是吃一次就会怎么着了不是? 你瞧是人群把她挤过来的,她最开始也没准备吃肉串,所以啊,这就是天意。 赶紧跟做贼似的买了两窜,手上拿的东西不少,中途还买了个肉夹馍儿。 人是真的很多,在这条街上能清晰的体会到什么叫摩肩擦踵,那真的就是脚踩着脚走的。安以然把东西全挂在一只手上,另一手紧紧护着小腹,怕挤着孩子。 让小宝宝多吸吸人气也是好的,安以然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很热闹对不对?还是妈妈对宝宝好,对吧?”安以然护着小腹低低念了句,顺着人群走出了美食街。 中山路商业主街是四纵七横,安以然他们酒店的位置在镜头的轮渡码头那边。也就是说她要从酒店出来到美食街得穿过好几条主街再经过几条小街巷才能到这边。而安以然就是个方向感奇差无比的人,可她为了吃竟然自己走过来了。 走得来却走不回去,因为打不了方向。 要是白天或者上午人少的时候,她能勉强沿着原路找回去,可现在是晚上,人多得不行,找不着返回去的路了,够悲催的。这事儿基本上隔一天晚上都会发生一次,可想而知姑娘为了吃是甘愿在同一件事上被爷教训。 安以然给魏峥打电话,让魏峥去接她。这时候无疑是不敢去打扰沈祭梵的,是不会挨收拾,可他会摔脸子,那男人不打人的时候,给下脸子也是很恐怖的。 魏峥没多久就来了,接过安以然手上的东西目光落在羊肉串上,这东西怕是会被扔掉。别的勉强是可以的,爷在这方面对小姑奶奶是真放松了不少,可有些不健康的东西依然还挂在禁令。 安以然一脸的神采奕奕,高兴啊,每晚上就这会儿最高兴了。抱着魏峥胳膊跳了下赶紧停住,一手摸了下小腹,没事吧?没事没事,拽着魏峥去买土笋冻。 土笋冻是闽南的特色小吃,里面是一条一条两、三寸长的蠕虫,含有极其丰富的胶原蛋白,跟猪皮一样非常美容的小虫子。下锅熬煮,煮成黏黏糊糊的之后,用小碗装起来冷藏,自然就凝固成为一小碗土笋冻。当然现在的土笋冻里面加了不少别的料,味道更香更鲜,口感极Q,入口凉丝丝的。 安以然以前是真不敢吃那些蠕虫之类的东西,无人岛之后,她几乎是百无禁忌。知道那些东西里面蛋白质含量极高,吃多了这不就习惯了。 安以然那要坐在木椅上吃了才回去,可魏峥坚持即刻回去。小姑奶奶是可以在外面逗留,最终受罚的可就是他。魏峥那跟安以然讲道理,话说得惨兮兮的,博取安以然的同情。安以然到底也不是心多硬的人,所以就点头了。 边走边吃烧仙草,无疑这些东西会被沈祭梵给扔掉一些,她先解决多少算多少。 沈祭梵在屋里坐着,魏峥在门口把东西都交给安以然后转身走了。 安以然跺脚,喊了句魏峥,魏峥侧身不解的看她,安以然有些急,小声说:“你不进去吗?昨晚上你都进去了呀?你进去跟沈祭梵说说话嘛,他很无聊的。” 是啊,他不无聊就不会全程盯着她吃东西了,还评头论足。多个人进去给她分担点冷暴力也好碍,安以然就站在门口游说魏峥。 魏峥摇头,直接进了隔壁。安以然望天,欲哭无泪,她还请他吃了一颗章鱼丸子啊,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 安以然闷着头走进去,随手关了门,倒不是沈祭梵禁止她吃这些,而是那人的脸色和语气很不好看,就跟她杀人放火了一般,哪有那么严重不是? “买了些什么?”沈祭梵眼都没抬一下,目光一直落在文件上。 从小东西站在门口悉悉索索的时候爷那目光就停蹲在某个单词上了,一直没动呢。他是尽量表现出很随意的样子,也没有不让她做什么,是她自己畏头畏尾。 “哦,这个,有这个烧仙草,还有小丸子,土笋冻,羊肉串,肉夹馍……”安以然声音越来越小,她是多么庆幸自己已经吃掉了一部分,不然这摆出来分量也挺吓人的。安以然顿了下,赶紧把烧仙草往沈祭梵面前递说: “沈祭梵,这个,是我买给你的哦,我排了老长队才排到的,味道最正宗的意见。”停顿一秒,即刻说:“这家我特意看过了,有卫生合格证的。” 沈祭梵抬了下眉峰,合上资料,结实的胳膊横放在后面沙发靠背上,样子有些漫不经心,目光嘛,幽幽的,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意思,反正安以然是觉得挺吓人的。 “那个,你不要算了。”她再来一杯也吃得下,又换别的,挑了下,很心疼的把小丸子往他面前递:“那,这个给你吧,这个只买了两盒的,魏峥还吃了一颗。” 舍不得的就是这个,沈祭梵是不会吃她的东西的,可保不齐有万一不是? 还真是,沈祭梵接了,安以然那眼神儿啊,就顺着沈祭梵的手走:“那个,可能,都不卫生的……”差点儿咬了舌头,不卫生的东西她自己也得不到吃,赶紧换词儿:“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都不是那么好吃的,我给你换一个行不行?” 沈祭梵摇头,“然然,要懂得分享。” 每次溜下去,这玩意她是必买的,无疑是真喜欢。 “可是,我只剩两颗了!”她还傻不拉唧的把那盒满的递给他了,那个心疼啊。 沈祭梵抬眉,看着她,目光冷幽幽的,安以然撇了撇嘴,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大半,推了下肉夹馍:“这个你吃嘛?只买了一个。你要吃了,我就没了,不过,你要想吃,我还是可以让给你的。”谁叫她拿他的钱了? 说得不情不愿,沈祭梵笑笑,这小气样儿可不好。他看她对外人倒是大方得紧,对他可真是什么都舍不得。 沈祭梵出声道:“把羊肉串扔了,其他都可以吃。准备下,下去吃晚饭。” 零食可以吃,但不能不吃饭,这是沈祭梵的底线。 安以然知道他已经让步了,把东西都放冷藏柜里,捧着烧仙草说:“那先吃饭吧。” 免得吃了这些吃不下饭,不能因小失大不是? “然然真乖。”沈祭梵起身,揉揉她漆黑的头顶赞了句,这就对了。 晚上吃得饱饱的,饭后她还有几个肚子装?最后还是得把东西让出来,倒是美了魏峥几人。她那些小吃隔天就不能吃了,不得不忍痛割爱。 晚上躺床上时候,沈祭梵那手就开始摸,安以然让他摸呗,自己抱着平板在玩游戏。沈祭梵把安以然衣服推高了,把着她的乳轻轻重重的咬,安以然哼哼唧唧的,给弄得挺舒服,但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游戏,就让他弄。 沈祭梵抬眼,大掌轻轻摸了下她小腹,天天腻在一块儿是极难发现的,也就是偶尔的一瞬间才能发现她肚子的变化。 沈祭梵觉得小东西最近吃太好了,这不,都有些挺出来了。 “你别按重了哦,他会疼的。”安以然低低嘟嚷了句,眼睛还骨碌碌的盯着屏幕看呢。 沈祭梵抬眼笑笑,这小东西,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吧,没碰她。那阵儿是怕感染,一直忍着呢。 “不疼,我轻点。”沈祭梵低声道。 沈祭梵已经进去了,安以然还抱着平板舍不得放呢,倒是进去那一瞬间一个激灵,慌地把电脑扔了,扭了下身子,紧张兮兮的问:“会不会顶到他?” 沈祭梵垂眼,咬她耳朵,低声道:“专心点。” 完事儿了安以然趴在床上,身下压着枕头,嘟嘟嚷嚷的说: “都说宝宝是能感受到的,他一定知道我们在做那个,好丢脸哦,好丢脸……” 沈祭梵转身回来,俯身撑在身子上方,唇上噙着笑意仔细听她嘟嚷的话。 “什么好丢脸?” 把人翻了起来,安以然伸手捂着脸,满脸通红。 “像给真人秀碍,好丢脸哦。”安以然声音跟蚊子似的,脸也通红通红的。 沈祭梵欺近两分,伸手拉开她捂住脸的手,附唇亲了下她的脸,扣上她的手道:“别胡思乱想。” 沈祭梵就以为小东西是觉得屋里有什么,那段时间不经常喊有鬼不是?多滑稽。 “没有呀,别人都说能感觉到的,不然胎教也没用了对吧?”安以然嘟嘟嚷嚷的出声,他当然不会尴尬了,又不是在他肚子里。 “……”沈祭梵那瞬间眼神就凛冽了起来,逼近安以然的脸,大掌卡在她下巴上,低声问:“乖宝,在说什么,嗯?” 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是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紧张。眸子紧紧盯着身下宛如细瓷般幼滑的脸,死死攫住她两片诱红粉嫩的唇,迫切而紧张的等待着她下一刻即将出口的话。 沈祭梵这瞬间简直就是强行阻止自己的思维,不、太可能吧?可能吗?可能吗? 安以然转头,又反趴在床上了,脸一半埋进枕头里,一鼓作气的喊道: “以后不要做那个了,你那个那个又那么长,肯定会顶到他,而且宝宝也一定能感觉到的,他会觉得我好色,好难为情碍?你肯定是不会有那种感觉的,又不在你身上。” 沈祭梵脑子瞬间炸了,健硕的身躯僵硬了好半天,没反应,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真的是一动不动。 安以然那话确实挺让人难为情的,耳根子都红了。沈祭梵那个本来就长,进去时候她就觉得顶到了,这担忧肯定就是有的啊。宝宝可是跟她血脉相连的,那种感觉她感受到了,宝宝能感受不到? 很丢脸是不是? 等老半天还没等到沈祭梵出声,又翻身面对着他。伸手戳他绷得紧紧的脸,戳一下又戳一下,眼珠子转来转去,低声问:“沈祭梵,你怎么了?” 中邪了吗? 沈祭梵大掌轻轻抚摸着她小腹,声音很低很沉很轻,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 “宝宝?” 安以然点头,两颗老大的眼珠子怪异的望着他。 无疑,这虎妞儿也不知道沈祭梵并不知道孩子还在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6,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祭梵垂眼,脸子绷得铁紧,浑身还是僵在同一个动作。 安以然伸手戳他结实的肩膀,戳了一下又戳一下,沈祭梵猛地将她压下,紧紧裹住,一手护着她小腹一手卡在她脖子上,安以然瞪着老大两颗眼珠子望着他,脸色被沈祭梵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惨白惨白的。噎了下,低低出声: “沈,沈祭梵,你怎么了?”不会真的中邪了吧? 沈祭梵卡在她脖子上的大掌收拢了一下,安以然尖叫出声,沈祭梵松开手,低咒了句:“真想掐死你!” 安以然真慌了,连连推着沈祭梵,小身子跟泥鳅似地从他身下滑开了去,直接从床上滚去了另一边,伸手抱着枕头眼睛直直望着他,脸色骇意明显。 她觉得沈祭梵不对劲,很不对劲,他要掐死她啊? 安以然直接往床下滚,沈祭梵已经撑起了身躯,出声道:“想去哪?” “没去哪。”安以然往床下翻,沈祭梵伸手拖着她细胳膊就给拖了回来,安以然嗷嗷叫着,沈祭梵俯身张口就堵住她嘴巴。安以然呜了几声,不出声了。 沈祭梵直起身来,安以然又想溜,沈祭梵拽着人直接含上了她的唇,启开唇一口含住她整张嘴用力的吸,吸得安以然嘴皮发木。安以然双手推开沈祭梵的脸,转身往后爬,沈祭梵低低喊了声:“然然。” 安以然转头看他,沈祭梵一动,安以然即刻后退贴上了床头,瞪大着眼睛警惕着蓄势待发的男人。男人浑厚浓烈的气息像极了即将发狂的雄狮,安以然被他那气势压得有些心惊胆颤,紧紧贴着床头,目光缓缓往旁边划拉,在计划着怎么逃脱。 沈祭梵往前靠,安以然一手横在身前,一手捂着嘴巴,低声问:“你想干什么?” 沈祭梵脸色发黑,他还能干什么?目光盯着她的脸,安以然嘴皮子是真被他吸痛了,抿了下松开手说:“你别再过来了,好吓人。” 沈祭梵尝尝吐了口浊气,伸手就把人给拽了回来,安以然嗷嗷直叫唤,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沉怒道:“叫什么?闭嘴!” 爷是真火大了,他竟然不知道这小东西藏了这么大的事儿?从来没问一句手术的事是避重就轻,事情都过了还记着干什么?手术后该怎么来都是照着做。她那天脸色惨白的坐在那,一身血糊糊的,又喊疼又惊恐无度,他能怀疑是别的? 顺理成章就以为她跑得远远的把孩子拿了,拿了就拿了,他就当没有过,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是为了补偿她身体吃的苦头,这些天他能这么放纵她? 沈祭梵是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小东西,她竟然也当什么事都没有? 想想这段时间她都干什么了?那是作死的在折腾啊,沈祭梵悔得脸色铁青,他竟然还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胡来,蹦跶就算了,还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不是对孩子造成双重伤害? 沈祭梵火大的不是安以然,是自己。是他自己刻意忽略了事实,她不是经常摸着肚子?现在清楚了,那不是怕身体没有复原,而是怕触动到肚子里那个。 沈祭梵是一时间百感交集,让他说什么呢?本来该高兴的不是? 可他现在发愁啊,愁得不行。这作死的小东西整天还抱着电脑玩,也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什么影响。沈祭梵紧绷着脸子垂眼看着安以然,目光里那个恨,看着瑟缩着脖子的小东西,真恨不能直接弄死她。 “你干什么呀?”突然就生气了,总得让她知道原因吧?她很冤碍。 沈祭梵压下心底的腾升的火气,良久才长长吐了口气,只道: “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撞痛哪?” 早一刻知道这事,他怎么也不会在这时候碰她,更不会用力。控制不住无疑是用了些力气在她身上,沈祭梵说着就伸手摸她小腹,又板开她两腿看。 安以然那个窘,抬脚就踢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呀?不要了不要了,刚才完呢。” 又伸手去推他的手,以为这男人又要变禽兽了。沈祭梵垂眼,目光阴冷吓人,怒声而出:“给我安静点!” 安以然被沈祭梵吼得一愣,木木呆呆的望着他。吃不准这老混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直都好好的,是真没有任何发火的前兆,就在想她到底哪里又惹他了? 沈祭梵拉开她的腿看,安以然是下意识伸手去挡,沈祭梵侧目甩了记冰冷的眼刀子给她,安以然岔岔的收回手,咬着自己手指咕哝了两声。 脸红了不是?索性双手捂着脸,让他看,就当不是自己好了。 沈祭梵那不光是看,还拨弄,他是怕那么用力顶的几下有刮伤到里面哪里。安以然哼了声儿,伸手抓着枕头直接把脸蒙了起来,不停的喊: “好了嘛好了嘛?”她很害羞的好不好?扳着看什么呀? 沈祭梵碰了下,给揉了几下,就合上了她双腿,小东西挺敏感,水做的不是?一碰水就流出来了。他是没有那意思,纯粹的想查看有没有碰伤,结果,红艳艳的地儿给爷刺激得不小。不再看了,把安以然提起来,扯开她手里枕头道: “别捂着,憋死了怎么办?”安以然哼哼声嘟嚷,还不是他害的?沈祭梵扳着她的脸问:“有没有哪里痛或者不舒服?嗯?不要难为情,告诉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以然脸往一边转,翻着白眼仁儿望天,她能说舒服嘛? 沈祭梵有些火,跟她说认真的,这作死的小磨人精。又把她的脸扳正,严肃道: “然然,看着我,好好回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 安以然脸子有些涨红,咬着唇,真的要说嘛?很尴尬的好不好? 沈祭梵掐了她一下,安以然转头,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偷瞟他,低声咕哝说: “舒服呀。”手捂着脸,沈祭梵扯开她的手,安以然那张窘迫的脸有些无处遁形,恼了,推攘着沈祭梵的脸,冲口直吼出声:“都说舒服了呀,还要怎么样?沈祭梵,你别这么讨厌碍,多让人难为情呀,你知道我会害羞的嘛。” 沈祭梵脸子有些发黑,这小磨人精,他哪里是问她有没有舒服到?他是问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好,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耐着心出声再道: “我是问肚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不是一直在说顶到宝宝了? “哈?”安以然猛地转头,对上沈祭梵异常认真并且严肃的脸。僵了一秒,下一秒瞬间脸色爆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摇头,又点头。不对,还是先躲一下吧。 转身要往一边爬,手忙脚乱的不停扯被子,沈祭梵拖着她的腿,安以然腿用力一蹬,还挺有劲儿的。沈祭梵倒是先松了,这得避让着她:“然然?” 这小东西又怎么了?发什么巅? 安以然那个窘啊,被子拖过来就整个把头包住,好丢人,好丢人啊!懊恼的嗷嗷直叫,她要不要见人啊?真是的。 沈祭梵手拉扯着被子,这么个弄法不憋气了?安以然在里面传来闷闷的哼声:“不要拉,不要扯我被子,你出去,沈祭梵你快点出去。” “然然,别胡闹,你想把孩子闷死吗?”沈祭梵一脸的怒容,声音压得很低,他总不能这时候拽着人给两巴掌不是? 安以然愣了下,猛地把被子掀了,“我没想闷死他。” 沈祭梵沉着脸,太多太多话给压了下去,翻身下床,大掌卡在虎腰上,这个愁人的东西。安以然呶呶嘴,伸手抓着衣服穿上,不时的偷瞄床边立着的男人。 一边穿一边低声咕哝,沈祭梵疯了,沈祭梵发疯了,看他那张脸,多难看。 “然然,你忽然跑这里来,是为什么?”沈祭梵是真不想这时候再把这事儿扯出来说,当时巴巴儿的赶过来就没想过兴师问罪。而如今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还问来有什么用? 可这事不问清楚爷胸口发堵啊,不是怕他阻止手术你跑个什么劲儿? 沈祭梵是真想狠狠收拾她一顿,这都什么时候养成的破习惯?他到底哪里让她不满意了?还跑?挺着肚子跑,当这是玩惊险游戏呢。 安以然穿好了衣服往床另一边滚,滑下了床,也双手叉腰,扬起白生生的小脸子望着沈祭梵。中间怎么说也隔了张老大的床,心底稍稍放了心。 “你什么意思呀?”几小气的男人,都过这么久了还问,有意思嘛。 沈祭梵目光很冷,看得安以然毛骨悚然,撇了下嘴,说: “我要把宝宝生下来,我不要做手术。我才不会亲手杀死我的孩子,沈祭梵,你也别想那么做。就算你不同意,我还是生下来,到时候我自己养,不用你担心。” 沈祭梵脸色瞬间奇黑无比,什么时候他说不要孩子了?从头到尾就是她一个人在那蹦跶。听听,还反咬他一口,这作死的小磨人精! “你一声不响的跑这么远,就是想生下孩子?”沈祭梵冷着脸道。 安以然理所当然的点头,沈祭梵脸色更黑,安以然双手捂着肚子,即刻出声说:“你,你别想让我拿掉孩子,这个是我的,我自己养,不要你一分钱。” 沈祭梵目光冷戾得能杀人,沉怒出声道:“什么时候不让你生了?手术前一天你还防着我改变主意,又何来我让你拿掉孩子一说?” 安以然翻翻眼皮子,抿紧了嘴巴不吭声了。她要忽然说不做手术了,那之前又哭又闹的,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嘛,她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是? “本来,本来是那样的,但是,”安以然哼哼声,眼珠子左右转动,磕磕巴巴说:“但是,我是想在这边做嘛,可听说好痛,我也觉得不好啊,是一条命碍……” 沈祭梵暗沉着脸看她,他高兴?要高兴那才怪了,恨不得弄死她。 安以然瞟着沈祭梵那脸色是真不好,没准儿真会挨揍。为那么点儿挨顿打划不来不是?亦步亦趋的往门口跑,沈祭梵当下把目光砸过去: “你要敢出这个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有要出门呀?我要用卫生间。”安以然嘟嚷着出声,心里在对孩子说:宝宝啊,你都看到了,你爸爸就是这么可恶的,你一定要记着妈妈为了你受了好多的委屈。你爸爸还不想要你来着,以后千万别跟你爸爸亲,要多爱妈妈呀。 沈祭梵要知道小东西这么挑唆他儿子,铁定气昏死去。那是个当母亲的该对孩子说的话? 安以然磨蹭到卫生间门口,沈祭梵那两道眼神还盯着她呢。 安以然看了眼门口,往外移了一步,猛地大叫出声,直接朝门外冲去,伸手把睡房的门给摔上了,口里发出慎人的尖叫跑出客厅往门外跑,脚上还光着呢,人就冲向走廊了。就跟后面有只猛鬼追来似地,不要命的跑。 安以然还没跑出套房的客厅,沈祭梵就已经从卧房追了出来,慢了一步,小东西又把客厅的门给摔上了,沈祭梵追出走廊时外面人都站了出来。 “救命啊,杀人了,沈祭梵要杀我,救命啊,救命啊--” 安以然跑过一间门,就拍两下,长长的走廊到头了,姑娘在那边喘气呢。到头了才发现沈祭梵并没有追上来,这才是停下来,紧紧贴着墙面,瞪着立在走廊那边的男人。 这一楼没有外人,但沈祭梵身边人也不少了。要不是她这一通杀猪似的嚎叫,合计到回京城了都不知道跟来了多少人。 四大暗卫肯定在,苏雯苏拉也在,更要命的是沈祭梵那四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助理也在,还有几个助理的助理,反正人不少,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一二十人。 沈祭梵**着健硕的上身立在走廊正中,目光犀利的穿透空气灼灼逼人的盯着她,冰冷的语气压低了几个调从齿关咬出: “我数三声,自己过来,否则,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以然捂着耳朵尖叫:“啊--听不见听不见,聋了,我耳朵聋了听不见!” 走廊一片笑声,魏峥脸上满是笑意,所有人都从房间走了出来,这不,和上门靠在门口看热闹呢。瞧瞧那小磨人精把爷给气得,逮着了弄不死她! 査士弭打了颗口香糖慢搭斯里的嚼,爷的面子全扫光了,坐等爷收拾那只小妖精。 苏雯苏拉对视一眼,那丫头胆子不小啊。约克一手撑在门框上,竹竿儿似地立着,顾问在他斜对面,同样做观望状。 敢说话的怕就是沈祭梵的助理们的几个小助理,忍不住八卦了下: “老总的夫人看起来很年轻啊,怪不得那么能闹。” “你们看老总那脸色,真够吓人的,那位小夫人竟然也不怕。” “老总光着身,那是不是要办那事儿,结果小夫人跑了所以才来火?” 几人心照不宣,互相投递着暧昧不明的眼神儿,无疑嘛,瞧瞧爷气成那样儿,八成是欲求不满。 秦助理转身瞪了眼那边八卦的人,暂时安静了。 沈祭梵怒沉着火气,块块结实的肌肉狰狞喷发,脸色黑得吓人,冷声而出:“一,……” 安以然还捂着耳朵,听他数数儿,急得边跺脚边尖叫:“啊,啊--沈祭梵,你暴露狂,恶不恶心呀?你没看到还有女人在嘛?羞死了,恶心死了,暴露狂!” 沈祭梵面上就跟被罩上冰霜似地,混上冷戾的气息层层散发,怒吼了句: “给我滚过来!” “嗷唔--”安以然转身趴在墙上,不停的捶墙,要不要滚过去啊?滚过去要挨打呀?可那老混蛋那样子真的很吓人的说,不滚过去以后会不会挨得更重。 安以然纠结得嗷嗷乱叫,在原地一个劲儿的蹦跶。 转身往走廊里跑,沈祭梵看她好歹还算听话,回来了,也算没把他老脸丢光。 本以为是知错了,结果安以然在中间直接转道了,往另一边跑了,沈祭梵当下就火了,健稳有力的双腿当下迈动,冲了过去。 安以然吓得嗷嗷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啊,救命啊……” 冲到电梯门口一通乱按,身后寒气森森的劲风将至,安以然身子一个拧巴,小屁股一个夹紧,踮起脚来落下,慌不择路的就往前冲: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救我,救我……” 沈祭梵一手直接把人给提了起来,安以然脚下还在不停的踩烽火轮呢。 “敢跑?”沈祭梵咆哮而出,当着他的面还敢跑? 安以然一阵耍赖,一通乱喊乱叫。想求救魏峥,约克他们,可没一个给她说情。安以然知道没戏了,哭喊着认错,双腿紧紧缠在沈祭梵结实的虎躯上,手圈在他脖子上,贴得紧紧的。要挨打的话,这样是不是挨的力气要小些? “你都要打我了,我不跑不是傻子嘛?”安以然嘴硬,沈祭梵抬手狠狠掐了下她屁股上的肉,安以然身子一紧,立马往上拱了下:“我采取的是正当防卫,打不过就跑呀,孙子说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巴拉巴拉……” 沈祭梵大步走进了套房,走廊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四大暗卫在魏峥房间里玩牌,査士弭就一直嚼那颗口香糖,吧唧吧唧的声音,听得约克火冒三丈。抬手给査士弭脑门拍下去:“你他么给老子蹲外面嚼个够!” 査士弭脖子一缩,乐呵道:“我这不是在陪几位老大哥玩牌嘛。” 约克掉着脸子冷眼看他,査士弭舔着笑奉承着。魏峥面上没什么情绪,顾问同样视而不见,这两是经过大起大落过,为人本分内敛了不少。魏峥甩了张牌出来,道:“出牌,不玩就滚!” 没人敢说话了,査士弭嘿嘿两声说:“顾二哥,该你了。”还在吧唧吧唧的嚼那颗糖,瞧这人,说不听这不就是讨打? 安以然挂在沈祭梵身上,不停的巴拉,这不是要先服软嘛。沈祭梵很想摔她下去,可到底是不能,伸手把她胳膊腿儿扯开,拽下地。安以然滑下地后又不停的往他身上爬,巴巴的讨好说:“你到底怎么了嘛?我道歉还不行吗?” 多久的事儿了呀?还惦记着,哪有这么小气的人? 沈祭梵提着她身子,抬手,掌心落在她屁股上象征性的蹭了两下道:“先记下。” 言下之意这事情就没完,巴掌先记着,等肚子里那个出来后,往后再慢慢清。 安以然舔着脸笑眯眯的往他跟前凑,说:“沈祭梵,我们对对碰……” “床上去!”沈祭梵冷着脸给了她一句,胸口堵着团火正噼里啪啦的烧得旺盛,让约克过来,得检查下她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的,问她自己,蠢得跟猪似的她能知道什么? “凶什么凶啊?”安以然直顶回去,沈祭梵冷冷的给了她一眼,安以然抬手盖了下嘴巴,灰溜溜的滚回床上去。抱着枕头躺着,伸手又摸啊摸的,摸到了摔开的平板,继续游戏,好在数据没有清零,继续游戏大作战。 沈祭梵在卧房门口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客厅,一电话去了酒店,两分钟不到,安以然那断网了。安以然给急得,她是线上游戏啊,怎么能断网? “沈祭梵,沈祭梵,怎么没网了呀?怎么没网了?”安以然在床上大声喊,懊恼得不行,心烦气躁的,“沈祭梵,你在不在呀?看下怎么回事啊?” 外面没有回应,安以然直接下床走出去,手里拿着她的电脑。沈祭梵那在打电话让约克过来,看她走出来脸子再度沉下去。 “沈祭梵,”安以然喊了声,沈祭梵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回头看她:“什么事?” “没网了。”安以然咕哝声道,几烦人碍,酒店还断网,合法嘛? “没网就等等,网络出故障很常见。”沈祭梵语气有些不耐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没再看她。 安以然撇撇嘴,沈祭梵这样的时候她是不敢闹他的,抱着平板在门口处着,进退不是。 安以然站了会儿,尴尬退场,把电脑扔床上,自己给总台拨了号,很快兴怏怏的挂了,还真是网络故障。好了,没的玩了,拿着手机,刷了几下,流量费得太快,几心疼的,也不玩了,苦拉着脸坐着。 约克那边撂了手上的牌说了句“爷找”后就走了,走过来敲了下门,等着里面回应。 “爷。”约克进门后在门口站着,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沈祭梵侧身喊了句:“然然,出来下。” “好。”安以然刚爬上床呢,听沈祭梵喊有又滑下地,兴冲冲的跑出来:“有网了?” 沈祭梵脸色有些沉,指了下约克说:“让约克医生检查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哦。”高涨的情绪掉了下去,看向门口立着的竹竿儿,问:“你要把脉吗?” 约克嘿嘿笑着,把脉那玩意他还没吃透,还是得靠科学。往客厅走了几步问:“安小姐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说说症状,我有个初步判断。” 安以然摇头,“没有不舒服,也没有症状啊。” 约克笑得一脸的无害,合着姑奶奶你整我呢,换了个方式又问:“睡得好吗?胃口怎么样?或者有没有头晕症状之类的?” “很好。”安以然回答得很认真,确实很好,特别是胃口好得不行,“把个脉呗。” 手腕递给约克,中医他会吧,老中医都是这么诊断的。 约克额上冒汗,这只小妖精,还真是故意整他的,爷在这坐着,他就是不懂也得懂。他若有不懂的,要他有什么用? 约克捏了下安以然脉搏,脉搏很有力啊,姑娘最近身体很旺了,跟怀孕的妇人似地,“脉搏动如走珠,很健康啊,没有问题。” “很健康哈?”安以然笑眯眯的收回手腕,冲约克眨了下眼睛,说:“那这种情况下,其实不用怎么顾忌对吧?顺其自然就很好的,是不是?” 约克看着安以然那挤眉弄眼的样儿,狐疑着这小磨人精又捣鼓什么呢? “对,身心健康左右不过顺其自然,心态至关重要。”约克官方的回应了两句。 安以然立马拍了下约克肩膀:“好样的,约克医生,你越来越厉害了,走吧,没事了。” 你说走就走?约克看了眼安以然,再看沈祭梵,等着爷示意。 沈祭梵抬了下眉道:“联系最近的医院,给她做个急诊,妇科。” 约克脸子抽了下,爷这是不信他?不,等等,妇科? 约克转头看着安以然,妇科他还真不是他的强项,当即应声,退出了房间。 安以然往沈祭梵身上爬,自己趴在他腿上脸贴着他大腿,咕哝声道:“这么晚了还要去医院嘛?沈祭梵,已经很晚了的说,我想睡觉了。” 沈祭梵把人提起来,打横抱着,低声道:“想睡就睡吧,安排好了才过去。” 安以然闭着眼睛,沈祭梵抱着她也没做别的,就一小会儿时间沈祭梵再垂眼看她的时候,安以然就已经睡着了,沈祭梵叹息,这小笨猪…… 检查结果出来了,胎儿很健康,沈祭梵都有些不敢相信。前段时间小东西那是玩疯了的,真的对孩子没有任何影响?沈祭梵听着医生一项一项的说,听得很仔细。安以然在外面吃东西,魏峥给带来的慕斯蛋糕。 沈祭梵出来时候约克和魏峥在门口站着,约克问了句:“爷,情况怎么样?” 沈祭梵点头,很好,这结果他也不怎么相信,那东西那是怎么做到的? 娅赫家族里,女人怀孕是件大事。当然,这怀孕的只能是正妻,怀孕初期该注意的,该提防的,多了去了。可小东西这,完全撒开了在疯,竟然还那么健康。 果然是他沈祭梵的种,小东西那么疯,都还那么顽强的活着。 沈祭梵走向安以然,酸奶递给她,安以然凑过去含着吸管就吸了口。后面约克,魏峥不敢多问沈祭梵,只能在沈祭梵带着安以然离开后去问医生。 “是小爷还是小姐?”约克进去就问了句,可千万别是小爷啊。 那医生提了下厚厚的镜框,刻板而严肃的分析道:“胎儿尚没有发育完全,还分辨不出男女。再者,医院有关条例规定了禁止向家属透漏胎儿性别……” “行了行了,真够啰嗦的。”约克转身走了,魏峥在后面站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面约克停下来,回头看着魏峥喊了句:“魏老大,想什么呢?” 魏峥上前,低声说了句:“你成天捣鼓那些玩意,有没有捣鼓出生女儿的?” 约克愣了下,不过立马就会意过来。魏老大这意思是,强行掰成个女的? 这,恐怕不行吧?虽说性别还没有显示出来,但真要是个男婴,这时候用药给弄一下,指不定倒时候生出来会是个什么怪物。这玩意可以在别人身上试,用安姑娘做实验?不想活了不是? “魏老大,你可真会,”约克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开玩笑啊,要我命呢这是。” 魏峥拧了下浓眉,没再说话。合计他们几个心里,谁都是这么想的。 约克擦了擦鼻翼,要真能决定男女,各大氏族中这些年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惨剧了。多少未出生的,刚出生的男婴死于非命?又有多少男婴顺利长大成人? 各大氏族中研究医药的怪咖层出不穷,他是当年的领头人,现在,多的不是人甩他几大街的,他跟那些医学怪咖相比,算什么?人的能力很强大,但不能左右的,生命就是其一。 安以然还在吃蛋糕,时不时舀一勺塞嘴里,沈祭梵给她拿着酸奶。安以然蛋糕纸黏在了手上,垃圾桶就在前面,安以然快步往前跑,结果沈祭梵伸手就把她衣领给拽住了,严肃的声音即刻从头上传来:“慢点。” 安以然回头白了他一眼,烦不烦呀? 沈祭梵直接接过她手里的蛋糕盒子,给扔进了垃圾桶,开了张湿巾给她擦手,低声道:“然然,再过一周,我们回京城,好吗?” 四个月就能稍微令人松口气,在这边很多不方便,一直住在酒店就更不是个事儿,还得回京城。那边无论检查,还是看着她,都要方便些。 “哦,随便。”安以然踩着小步子在前面走,沈祭梵觉得小东西走太快,大掌一伸,直接卡在她脖子后方,低声道:“走慢点。” 安以然扯了下他的手,没扯开,算了,那就走慢点。 * 安以然回去时候死不上飞机,怕得很。沈祭梵那好说歹说都不行,差点就火了,安以然见他下脸子,转身就走,孕妇脾气是大,嘴里不停的咕哝: “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啊?老混蛋,知道人家怕坐飞机,你还非让人坐。” 沈祭梵大步跟上,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安以然不停的上供下缩,不合作。沈祭梵沉着脸,安以然直吼:“你干脆一棍子把我打晕算了,我就是怕啊!” 沈祭梵上了梯,沉声道:“再闹我把你扔下去!” “扔啊,你扔啊,最好把我摔死,没摔死我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安以然咬牙切齿的顶回去,沈祭梵半分没松,抱着人上了飞机。 安以然闹啊,她不要坐飞机,坐火车做船都可以回去,为什么要飞机? 沈祭梵伸手捂住她嘴巴,侧目对约克道:“给一针,让她给我安静点。” 约克心里抖了下,不好吧,慢搭斯里给拿药箱,他这都成爷的工具了。 约克拿了支注射器出来,安以然瞳孔缩了一下,眼珠子都直了。立马不闹了,赶紧往沈祭梵怀里钻,抓着他衣服低低的出声说:“沈祭梵,我安静,我安静了,我不吵你了,你别让约克医生给我打针,我不吵你了。” 沈祭梵摸摸她的头,约克拿着针筒在安以然跟前立着,说道: “安小姐,这药虽然能让你安静,但对胎儿并没有任何不利,营养针,不碍事的。” 安以然攥着沈祭梵衣服,身子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拱:“沈祭梵,沈祭梵碍……” “她不闹了你就先搁一边,等会再用。”良久沈祭梵才慢悠悠的出声。 安以然当即咬牙切齿,什么意思嘛?竟然这么威胁她,老混蛋,坏死了! 到了京城,沈祭梵抱着睡着的安以然下飞机,直接去了浅水湾。有孩子了他是不会再放任她在外面乱来,必须要把孩子给他平安生下来。 沈祭梵早就计划好了,是怕她反抗,这不,把安父安母给接去了浅水湾。以前最得她喜欢的云婶儿,李婶儿和小菲佣玛丽也请了回来,家里下人看不住她,她父母的话她总能听吧? 沈祭梵这人脾气无疑并不好,更不喜与外人相处,为了这小东西竟然把外人接进家里来,可见是退让到了什么地步。 安以然在新华都那边的房子,沈祭梵早在厦门就给她退了,骑士也打了招呼。想着小东西应该放心不下骑士,所以让魏峥请了位动漫界知名的制作人去帮忙。 车子在夜色中稳稳开进了浅水湾别墅,屋里一屋子的下人在玄关外的路口站着,安家人除了安父安母外,安以镍,杨可也在。 像这样的场面,杨可是怎么都要催促着安以镍出现的,怎么说他都是正儿八经的大舅子不是? 安以然没醒,是累,沈祭梵抱着人下车,査士弭早在前面就打好招呼了,不让所有人出声儿。沈祭梵抱着人进屋,这男人习惯不看任何人,所以抱着人就那么直接走进去了,把分立两边的人无视得彻底。 没有人觉得沈祭梵哪过分了,人身份就那摆着,看不见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杨可有话说了,好歹都是一家人了,你那架子摆给外人看就得了,自己人还摆那么大架子,活该小姑不要你。自大得连亲戚都无视的男人,嫁给你不是活受罪? “哟,沈爷那是真没看到爸妈呢,还是装的啊?”杨可自己被人忽视了心里当然不乐意,她可是小姑的亲嫂子,你沈爷身份再了不得,论关系你都得喊我声嫂子呢,不然你以为我们安家闺女这么好娶的? 杨可那话当然不能说人家忽视自己了,这不还有公公婆婆在呢嘛,为公婆打抱不平是理所当然吧? 安以镍反手掐了下杨可胳膊,你个大嘴巴,一屋子下人盯着看,这种话你也说? 杨可那话谁没听清楚?安以镍掐了一把后安母就出声了:“杨可,这不是安家,少说一句。” 杨可脸子不好看,她是为的谁呀?好心没好报。 魏峥上前,客气的请安父安母先进大厅坐会儿:“路程远,爷和安小姐都累了,希望各位体谅,爷即刻就下来,请各位稍等片刻。” 安以镍赶紧同魏峥打着哈哈,说没关系,这是应该的。 魏峥那边说了两句就让云婶儿和厨房的人赶紧准备晚饭,査士弭在门口处着,魏峥对他招了下手,査士弭走过去,魏峥低语了两句,査士弭点头。完了后就进大厅,跟安家人一顿猛侃,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7,恶神转世,儿子沈昱谦 沈祭梵把安以然放在床上,开了床头灯,调暗了灯光,放了只肥猫在她怀里。再把被子给裹在她身上,团成一团,确定她不会翻滚到地上才放心。 沈祭梵在床边坐着,并没有即刻离开的打算。安以然睡得挺沉,沈祭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唇瓣,安以然咂巴了两下,抱着肥猫翻了个身。沈祭梵笑笑,又给扯了下辈子,这个天并不是很冷,但沈祭梵已经开了地暖。 魏峥在外面敲了下门,沈祭梵转身走出去,魏峥低低说了几句,大抵是说安家人有点意见,当然,并没有把杨可的原话重复。沈祭梵点头,紧着下楼了。 沈祭梵是真没看到安父安母,一堆子下人处在门口他能看到几个? 楼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别墅在这之前又重新装潢过一次,换成了明亮通透的调子,大厅中的奢华的水晶宫灯分外耀眼,整个厅里就连极小件的装饰品都极为讲究。待客区的沙发打眼看过去连坐都舍不得那种,怕埋汰了上好的家纺。厅里铺着昂贵的手工编织而成的波斯地毯,华美得令人不敢下脚。 安家在别墅等了大半天,一家几口人坐得挺拘束,就因为这里华美的装潢摆设令他们不敢随意走动,就怕碰坏了什么。 沈祭梵下楼时査士弭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极恭敬的立在一边。 原本査士弭不停在说着话,这一突然的动作安家人都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转头,这才知道原来沈爷下楼了。安以镍多少知道点这种氏族里的规矩,跟着也站了起来,堆着笑脸迎接。扯了杨可,杨可不情不愿的起身。 有必要嘛?杨可就觉得那位爷身边的人足够狗腿的,又不是皇帝,还不让人坐了? 沈祭梵对安家人是真挺客气,要让他把安家人当成家人一样对待,那真抱歉了,不可能。给了三分颜色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要知道西班牙皇室中的人都不得爷几分好颜色,对安家退步到这个程度,很难得了。 走近时候让大家进餐厅入座,客气的说了句“路程远,久等了”就算交代。 安父安母点点头,多少有些不自在,受拘束了。应着可以理解,进餐过程中,全靠安以镍撑着,偶尔说两句。要指望那位爷说话,还真指望不上。 杨可也就是个纸老虎,心里意见大了去,觉得你是请我公婆来照顾小姑,你是不是不应该再端着架子啊?你就算说说场面话也该在这时候说几句吧?觉得是怠慢了他们。到底我们都是小姑子的娘家人,这位爷您是不是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杨可那心里不乐意,但面上是鼻子气儿都没敢大声出一声。她还是头一次到这样的场合吃饭,压抑得不行,筷子都有些拿不稳。 想想看,她当初嫁进安家,在搬回安家别墅时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圆满了。别墅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住进去的。杨可年轻,毕业才一年就结婚,虽然嫁的男人是二婚,可她嫁的却是个正儿八经的豪门啊。她是京大毕业的,她同一班的,同一届的女生,有几个能跟她比?出入有车接送,住的是别墅,吃的穿的都是好的,她的生活档次就比她那些同学高多了,哪次聚会她不是最受推崇的? 一直也以为自己就是豪门阔少奶奶了,觉得这世上的富贵日子她也体会到了。可今儿到了这里才明白,她就是一井底之蛙,目光短浅。她之前引以为豪的安家跟这里相比,算得了什么呀?跟安家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见过那些漂亮得令人咂舌的装饰品么?晶莹剔透得令人疯狂,下午刚到这里的时候杨可就抗不住了,别墅占地不小,后面的别墅群竟然也是一起的。这就不说了,杨可进了大厅后,玄关处放了个剔透的天鹅装饰品,飞白天鹅一对。杨可忍不住就摸了下,摸了之后下一刻立马有下人拿着毛巾给擦干净,因为上面留着指纹。 他们碰过的任何东西,人一离开,下一秒就有人再给擦得干干净净,就差消毒了。杨可就是被下人那种态度给弄得心慌慌的,觉得这些东西是不是不应该乱碰? 束手束脚的,坐到现在用餐吧,见过一屋子人站着就看他们吃饭吗?满咚咚的一屋子人,真够噎人的。杨可那是头一次饿得心慌,有山珍海味摆眼前却没有食欲的。这排场是不是太过头了?吃个饭要弄成这样? 餐后安以镍领着杨可先走了,这也不早了,也不好再打扰。 杨可一上车就叫唤,饿得不行,安以镍冷冷给了她一眼,说:“一桌子好的,你自己不吃,叫个什么劲儿?”丢人现眼! “那么多人盯着看,我怎么敢伸筷子?”杨可唉声叹气道,尤其那沈爷身后站的四大金刚,简直就是恶鬼转世,看一眼都头皮发麻,她还敢伸筷子? “你以为还是在安家?”安以镍冷言冷语给了句,“以后不准往这边走,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儿,别让沈爷觉得我们是在攀附他什么。” 安以镍冷着脸警告,这回是那位爷自己出口请安父安母来的,可不是他们安家主动贴上去的。不是说要划清什么界限,要因为这让别人说他们家攀附权贵也不好。 杨可暗哼了声,脸子转向一边去,装什么清高?说得好像多正直似地,当初你安家还不是为了利益把小姑子往那位爷床上送?以为这事儿没人扒就当没发生过?安家因为KING集团事业如日中天的那段时间,安家当初什么丑闻没被扒了出来?外人谁不知道安家如今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不是因为当初卖女儿,能有今天?那位爷会背后拉一把? 得瑟吧,就当她是白痴,什么都不知道呢,看你安家能装到什么时候。 安以镍心里想什么,杨可能不知道?觉得那位爷是他们安家的财神爷,那只是他们安家的关系,她到底不是安家的人,怕她跟那位爷或者小姑子求了什么东西给她娘家呗。当她真的稀罕? 婆婆这次这么爽快的答应去照顾小姑子,真当小姑子是她亲生的了?还不是带着目的去的,婆婆那一心就想把大姑子给从里面救出来。 虽说大姑子终身监禁,别人没办法,可这要是那位爷肯出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是冲着这头,婆婆能巴巴儿的凑小姑子身边? 杨可这人表面是温顺得很,在安家公婆面前,丈夫面前是真温顺得紧,可心里面那道道儿就多了去了,背后没少说安家以前那些破事儿。 这些事安家人就不知道,安以镍能知道杨可心里在想什么?警告了几句就算完了。 沈祭梵在楼下坐了会儿,但没人知道他这是特意陪着安父安母坐的,因为这男人吧,对别人是真没什么话说,好歹也客气两句不是? 没有,坐着就那翻国外的财经报,一个字儿都没吭,坐了会儿就上楼了。 没着没落的,上楼时候也没说早点休息啊,或者拜托安父安母多费心照顾安以然啊,就那么直接上楼了。这弄得,倒是真让人觉得这人挺不好相处。 安母背后就对安父咬了句话说:“沈爷那是什么意思?是他请我们来这的。” 安母那话的意思说是沈爷自己请他们来的,不是他们巴巴儿凑上来的,怎么还摆出那副脸来?好像多不高兴他们出现在这里似地,他们也不是没地儿住,非要挤在这里不是?弄得心里很不愉快。 安父低声道:“沈爷平时就那样,你少说一句,别人听到了不好。” 安母心里挺有意见,但到底比杨可懂分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本来嘛,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就他们安家还有安家的规矩呢,更别说这里了。 安父安母低声说了几句,魏峥在侧边站着,好吧,他已经够明显了,是那两位老人家没发现他而已。难道还要他给解释下,他们家爷天生不喜多言? 别介,没必要不是?也不是要在乎安家人怎么想,随意。 沈祭梵上楼后把安以然给捣鼓醒了,吃的往边上一放,安以然自己从被子里爬出来,东西往嘴里塞的时候还迷迷瞪瞪的,脑子感觉有些起起伏伏,不舒服。 安以然胃口大了不少,吃了就睡,沈祭梵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问:“乖宝,还记得当初你回国的时候我给你的箱子吗?” 箱子被她扔在安家的储藏室里,魏峥找到时候据说上面盖了厚厚一层灰,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她当初是真恨透了他吧,不然怎么会连看都不看一眼? 安以然点点头,沈祭梵笑笑,再低声问:“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吗?” 要是她当初能打开看一眼,或许,就不会怨恨他这么久。 沈祭梵目光有些暗沉,大抵思维回到了过去,良久没等到她的回应,垂眼一看,得,完全已经睡沉了。指望她把他装进心里,他得等到什么时候? 安以然哪里知道沈祭梵把她爸妈给请来了浅水湾,第二天早上起来就闹腾着,觉得沈祭梵这人阴险,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她带浅水湾了。不乐意,死活要回新华都,在房间里一通折腾后,卷着衣服下楼要走。 沈祭梵不拦着,结果没五分钟,人乖乖的回来了。 为什么?安父安母一大早就在大厅里坐着呢,安以然给气得不行,这不,回去了。 进门时候狠狠瞪着沈祭梵,衣服往床上一扔,吼了句:“沈祭梵,你太坏了!” 转身下楼,沈祭梵笑笑,跟着下楼,带着她。 安父安母面前,安以然是真挺温顺,说什么都轻言细语的,还要装一装懂事,贤惠,她得让爸妈知道她长大了不是?不能让人担心。 瞧沈祭梵这男人多狡猾,知道这时候制不了她,直接把她爸妈搬出来。要吩咐什么,就传达给她爸妈,她爸妈出声,她百分百的听。 沈祭梵可算知道这小东西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了,也就在他面前闹腾。 安以然肚子七八个月大的时候非常痛苦,晚上经常被憋醒,呼吸困难。沈祭梵是在这两个月最不踏实的,要担心安以然有没有呼吸不畅,得翻动她的身体换个睡姿。除了担心安以然外沈祭梵经常晚上猛地惊醒,醒来后就很久睡不着。 沈祭梵不止一次发梦了,预产期越近这种状况就越明显。孩子生下来不知道是福是祸,看到安以然鲜血淋漓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不少,这让沈祭梵萌生了退意。 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如果生了孩子将来会反噬父母,这就是生了个孽障出来。非要一个孩子来延续他的生命,这样的迫切感已经渐渐消失,因为他无法预估这是对是错。 只要一发梦,沈祭梵必然是看着安以然到天亮,再睡不着。 魏峥几个身边的人当然能发现沈祭梵身体的情况,约克那是每周都会给沈祭梵全身检查。大概都以为沈祭梵这是因为安以然才如此疲惫,也没说什么,大家情绪都不怎么好,担心的无非就是一个问题,将来这孩子可千万别有太大野心。 但这基本上没得说,老子是什么样的人,儿子能没遗传到点? 沈祭梵疲累绝不是因为安以然,别人怀孕到这个月份了可能情绪不好,安以然相反的是安静得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听着听不懂的语言教学,胎教音乐,读书写字,心态非常平静。烦躁的是沈祭梵,沈祭梵这段时间就没怎么说过话,就静静的看着她,每天只有回来见着她的时候才会平静一些。 安以然性子很平静,异常平和,大概是因为孕妇是敏感的,所以沈祭梵的情绪安以然能感觉到。安以然就经常找些放松的小笑话读给他听,让他高兴一点。 每到这时候,沈祭梵就异常欣慰,瞧,他的小东西多体贴人? 预产期前一两星期,浅水湾别墅个个人心惶惶,最轻松的就是安以然了,对大家开玩笑说:“放松点嘛?并没有很恐怖啊,我感觉很好呢。” 每天早上安父安母会陪着她在园里走一走,每天下午也会出去。白天太阳太猛,多数时候是在屋里打发时间。 这时候安母说的最多的就是安以然他们小时候的事,说起他们小时候难免就会提到安以欣。安以然知道安母是什么意思,别的事安以然会考虑,但安以欣这事,她真的无能为力,之前就跟沈祭梵提过了,沈祭梵没给话。 安以然知道沈祭梵情绪一直不好,也很累,约克都跟她提过好几次,让她叮嘱沈祭梵多休息,所以她不会拿别的事情在这时候去烦他。 孩子出生是在预产期后一星期,推迟得挺后的,大概是母亲肚子里太舒服了,所以晚了这么久才出来。 是个男婴,这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若不是早知道是位小爷,大抵魏峥几个也不会那般惶惶终日。孩子名字是安以然起的,叫沈昱谦,昱,阳光,谦,谦和。 从她给沈昱谦起的名字就知道她对儿子寄托着怎样的希望,不希望儿子能有丈夫那么强大,只希望孩子将来长大后能为人能正面,阳光,谦和。 沈祭梵对这名字没有任何异义,相反很合他心意。 沈昱谦出生后第三天额头的黑印才消失,古老的西班牙神话预示,新生儿带着黑印出世,是恶神阿雷斯降临人间。阿雷斯是古老神话中力量与权力的象征,他嗜杀,好血腥,醉心权力。血腥气令他心醉神迷,戕戮厮杀更是家常便饭,阿雷斯带给人类的灾难远比海之恶神波塞冬来得深远。 这都是神话传说,如今的社会早就没有人相信这些。然而,在继承着千百年古老文化的各大氏族中,迷信依然存在着。在基督教的深远影响渐渐被拔除之后,西班牙王室及各大氏族再度迎回了他们的信仰与崇敬的天神。 所以,如果沈昱谦出生时的情况若是传出去了,怕是会惹来大祸。 这是就魏峥几人那在瞎慌,婴儿出生时额上出现黑印很正常,大多几天后就会消失,或者就是胎记。一群将科技,生物进化玩弄于鼓掌间的大男人竟然被这东西给弄得心神不安,挺不是那么回事的。 连安以然看了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是有那么点儿嫌弃她儿子长得丑。好在黑印是三天后就消了,这让安以然松了口气,男孩子嘛,外貌根本不重要,现在都崇信内在美不是?虽然这么想着,但也不能太差了吧。 沈祭梵长那样,要是儿子长得对不起人,别人是不是得怀疑那谁的种啊? 谁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孩子父母都高兴,医生就更见怪不怪了。就是魏峥那群人愁得不行,一坐下来就发愁,约克那自责: “那时候要用药,不知道能不能避免。”阿雷斯恶神啊,权利的贪婪者,这是预示着什么?难道将来真的要再次上演一场父子相争的大战? 魏峥没出声,十万分之一的机会,不一定就这么倒霉,落在沈昱谦身上不是? “还是个奶娃子,别危言耸听自乱阵脚,要让爷知道背后嚼小爷的事,有你们苦头吃。”良久顾问说了句,孩子才刚出声,日后教育也很重要,现在担心那些,是不是有些多余了?再来这事儿,还是闭口不谈的好,万一传了出去…… 沈祭梵在门口立着,里头人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站了起来,齐声声喊:“爷!” 沈祭梵目光在里头人扫了一圈,没出声,直接走了。 爷一走后面人自动散开,再不敢段时间内三五几个聚堆子,约克跟査士弭臭味相投。两人走出去,眼神儿交流说: “怎么样,掐死他!”査士弭飞着眉毛,抖了下。 “不成不成,要弄死他就该在肚子里时候下手,现在爷看得紧,没机会。” “你下手,我掩护。”査士弭快速的交换着眼神儿,约克抬手一巴掌给他脑门儿拍去,冷眼飞过去:“你他么当老子是白痴?” 沈祭梵这几天神叨叨的,就跟他生了孩子似地。 有儿子了,你就算跳起来大喊三声谢天谢地,或者剥了衣服绕着京城跑两圈以示高兴也在情理中不是?“老”来得子嘛,大家也都能理解。 可这位爷,憋着,忍着,可耐不住心底高兴啊,激动得不行,两晚上没睡着了,睁着眼睛盯着他儿子看呢。沈昱谦在婴儿室里睡得好好的,这当爸的不时的走进去把人给抱出来,说是去看妈妈。有什么好看的?他妈不也得睡觉? 合计全世界就该睁着眼睛看他儿子似的,不能睡觉,也不能做别的。 安以然是被沈祭梵烦死了,她疼啊,伤口疼,一直是止痛针给控制着。但她自己不敢动,最烦这时候床边有人了,因为她不能躺着一动不动不是?总得要起身打个招呼啊,或者说几句吧。 沈祭梵能没看到沈昱谦额头上的黑印?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当初同样是带着黑印出生,这事儿没几人知道,不是他母亲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儿子算是遗传到他了。 安以然觉得身体不舒服,肚子给了一刀虽然不知道疼,但自己心里害怕,不敢动,就躺着。沈祭梵一会儿来晃一下一会儿又晃一下,安以然心底那火苗子噌噌往上涨。可又不能发火,一发火怕扯动伤口,索性闭眼装睡,不搭理他。 沈祭梵抱着巴掌大点儿的小娃子就那来来回回的走,他高兴啊,他兴奋啊。 瞧,儿子冲他笑了不是? 走了会儿又撩着椅子坐在安以然床边,低声道:“沈昱谦,跟妈妈打招呼,让妈妈别睡了,要吃饭对不?儿子,哼一声?” 沈祭梵觉得这小子太深沉了,才生下来几天就学得老气横秋的。他瞅见婴儿房里别的孩子哭声儿那叫个响亮,这小子愣是不出声儿,就那天从他妈肚子出来的时候嚎了几声,平常出声极少。沈祭梵觉得这样不成,孩子还得有点孩子的样儿,别人都哭呢,你不哭你就是另类,别人得排挤你不是? 沈祭梵就把这想法跟沈昱谦他妈交流,安以然伸手抓了个枕头压在脸上,嫌烦。这么点儿的娃儿,他们知道个毛线! 沈祭梵不赞同安以然那话,说是婴儿也有婴儿的世界,他们有他们的语言。 “沈祭梵,你幼稚不幼稚?”安以然是真烦了沈祭梵了,“我要睡觉,你抱着你儿子离我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祭梵坐着不动,觉得安以然对他沈昱谦太冷淡了,他得让安以然看看他们儿子不是?不能就他一人欣喜若狂,她当妈的,也该表现出点儿高兴吧? “然然,沈昱谦该吃饭了,等下再睡。”沈祭梵直接把安以然床给摇了起来。 安以然伸手把盖在脸上的枕头给沈祭梵砸了过去,她生了沈昱谦过后就没好好睡过一觉!再好脾气也被这男人给磨没了是吧? “沈祭梵,我也很累了好不好?你别一会儿又跑来,去别地儿行不行?” 真够火大的,他是不是存心的啊?生了沈昱谦后所有人被他拦在外面,不能打扰她休息嘛,但就这个男人一个人就已经很让她崩溃了。 安以然指指自己的眼睛,说:“看到没有?黑眼圈,沈祭梵,饶了我行不行?” “行,行,先喂奶,来,沈昱谦饿了,让他吃饱先。”沈祭梵坐床上,沈昱谦已经搁安以然身上了,安以然那个欲哭无泪,她到底生这玩意出来是折磨谁的? 安以然那给喂奶,沈祭梵就凑过去看,他得看看他儿子是怎么吃饭的不是? 安以然撩起衣服,沈祭梵就直直的盯着,安以然那瞬间脸子有些涨红,翻了下眼皮子,侧了侧身说:“你能不能坐远些?” 沈祭梵哪里会听?就搁她身边坐着呢,撂开另一边,一手给握着,按着上面那颗红樱,道:“我堵着这边,别流出来浪费了,估摸着我儿子不够吃。” 安以然瞪他,狠狠的瞪。沈祭梵那正得趣呢,压根儿不把她那要杀人的眼神放眼里。安以然咬牙切齿,哼哼声道:“沈祭梵,你赶紧的松手。” 沈祭梵抬眼看她,笑道:“是堵着不舒服么?” 安以然想一头撞死,咬牙切齿道,“舒服得很,太舒服了,你赶紧的给我启开。” “别生气,乖一点,别带坏沈昱谦。”沈祭梵笑笑,好脾气的出声。伸手摸摸安以然的头发,这小东西,可别把他儿子给教坏了,以后儿子还得他手把手的教才放心。 沈祭梵算是知道了,原来不吸那儿,奶是不会自己流出来的,当然,得排除涨奶的时候。知道这事儿后,整天就抱着沈昱谦去偷奶喝,安以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特别困,大多时候是睡过去的。 沈祭梵看着吧,觉得不行,沈昱谦正是需要供应能量的时候,怎么能没饭吃不是?这不,隔一两小时就抱着儿子去偷一次。 沈祭梵现在对这事儿做得异常娴熟,直接把安以然衣服给撩开,揉揉乳,捏着头给沈昱谦嘴里塞,这就开始偷奶了。安以然说也说了,没用,索性不说了,他喜欢偷着来,那就给他偷呗。不过这事情做多次了,沈祭梵摸透了门路,往后几天还真没闹醒安以然,沈昱谦就那么吃饱了。 …原谅我是时间的分割线… 沈昱谦一岁半,皮得不行,路都走不稳,还非要欺负人。 安以然带沈昱谦回他姥姥家,安绵满四岁的生日宴。今天出门,沈祭梵是批准的,让魏峥送他们母子去的安家。魏峥把人送到了安家就走了,并没有多留。 沈昱谦到了安家,张可桐就拉着他给玩具玩,安绵要粘着张可桐,张可桐那把门给关死了,不让进。里面张可桐教沈昱谦玩游戏,沈昱谦绷着个小脸子不满意。 他魏峥叔叔给他玩的都是喋血一类的,哪里会抱着电脑玩这些虚拟的东西? “不要,不要。”扒开张可桐滑下床要去开门。 张可桐是真想对沈昱谦好,他世界里对他好的人就只剩他大哥和小姨安以然。所以想把他认为好玩的给沈昱谦分享,可人小鬼头根本就不稀罕。 沈昱谦生得胖乎乎的,白白嫩嫩的脸蛋倒是可爱得紧,就是皮。大概是营养太好,个头儿足有两三岁的孩子那么大。 沈昱谦踮起脚摸到了门把手,转动着开了门,外面安绵在门口站着,可怜兮兮的喊哥哥。哥哥没喊出来,倒是把弟弟喊出来了。 沈昱谦踱着小步子走出来,一张小脸子绷住,道:“你叫,我玩。” 安绵看了眼里面玩游戏的张可桐,又看看小弟弟,伸手把沈昱谦抱了起来:“姐姐跟你玩,你想玩什么?” “鸟。”沈昱谦良久嘣了个字儿出来,安绵想了下,抱着他往后院走。 后院里养了些家禽,养了五六只鸡,也养了几只鸟。这都是杨可养的,养鸡目的就是下蛋,家里用粮食养的鸡生的蛋才有营养。 杨可每次去浅水湾都在市场上去买一筐子鸡蛋,冒充家里鸡生的,给安以然送去,说她送去的鸡蛋多好多好,让安以然亲自煮给沈昱谦吃,别被下人偷吃了。 安以然知道这是嫂子的心意,每次都收下,沈昱谦营养太够了,根本就不差这点儿。 安绵抱着沈昱谦走,走得摇摇晃晃的,安绵那个头儿也不大点儿,沈昱谦本来就长得快了,所以安绵抱不了。安以然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两孩子摇摇晃晃的。 赶紧走过去,说:“绵绵,把弟弟放下来,让他自己走。” 安绵听话的放下来,实在也是抱不动了。安以然其实也挺怕摔到沈昱谦,沈昱谦要是被摔了,她往后也甭想再自己出门了,沈昱谦他老子盯得紧得很。 “绵绵,要带弟弟去哪玩啊?”安以然蹲下身摸摸安绵的头,这小丫头,真是越长越水灵,真漂亮。她怎么就没生个小丫头出来玩呢? “他要看鸟,在后院里。”安绵指指后院。 沈昱谦撞开安绵,自己往安以然怀里钻:“妈妈,抱。” “男孩子,抱什么?跟小姐姐去玩,不要皮,知道不?”安以然拍拍沈昱谦的脸,不能惯着,她平时多抱一会儿沈祭梵就会抢,不让时时刻刻都抱着,不然那两条腿长来干什么? “爱妈妈,抱。”沈昱谦双手往安以然身上爬,在安以然脸上亲了下。 安以然拉着他的手说:“爱妈妈也不抱,你看,小姐姐是女孩子都没让她妈妈抱,你是男孩子怎么能让人抱呢?” 杨可在厨房门口喊了句安以然,安以然回来是肯定要帮忙的,一直都这样,也没什么该不该,毕竟她还是安家的女儿。 这边撂开两孩子就进厨房了,在张可桐门口喊了句:“可桐,得空出来看看弟弟和妹妹,别让他们摔了,我在厨房帮忙,看不了。” 张可桐抬眼应了声,又继续玩游戏。安以然叹气,沈昱谦以后坚决不给他玩电脑,太害人了这东西。根本就没有学习到什么,张可桐毕竟不是安家的人,要硬管得来,别人不定怎么说他们刻薄呢。安以然理解张可桐的叛逆心里,也能懂杨可管教无力的结果。要换她来,也是一样的。 安绵拉着沈昱谦去后院,沈昱谦这才一岁多点儿的孩子,说要什么就非要什么,脾气犟得很。平时在家,有他几个本事的叔叔,要什么就没有没得到的,所以在姥爷家同样的。 指着那只珍珠鸟就要,安绵一脸的为难,“不能要,只能看。” 沈昱谦吵,张口狠狠咬在安绵手上,安绵哭了一嗓子,脸上挂着两颗泪就爬在凳子上给鸟笼子取了出来。沈昱谦把鸟出来,珍珠鸟不大,沈昱谦那肉包子的手就能抓住。安绵还在凳子上没下地呢,沈昱谦竟然把鸟给捏死了。 那么可爱的一小团鸟儿就惨死在这小子手里,翅膀不停的扑腾,沈昱谦脸上的狰狞看得安绵目瞪口呆,那该是一两岁孩子会有的表情吗?安绵自己也知道,反正就是吓着了,一对珍珠鸟,死了一只,还有一只在笼子里。 沈昱谦直接撂了死掉那只,还有抓剩下的那只,安绵忽然从凳子上跳下来,抱着鸟笼子就跑,哭得很大声。边哭边喊: “妈妈,妈妈,弟弟杀了小珍珠……” 沈昱谦跺着小步子摇摇晃晃的走进屋里,还在门口呢,提了口气,直接拉开嗓子,嘹亮的声音几欲刺穿耳膜: “妈妈,妈妈……” 一时间屋里就哭开了,安以然和杨可丢下厨房直接跑了出来,楼上休息的安父安母也下来了。安母扶着安父,安母下楼就指着杨可说: “看个孩子都看不住?两孩子哭成这样了你都听不见?安绵不懂事手脚多你也不是不知道,要万一伤到昱谦看你拿什么赔?孩子不听话,当妈的也不多看着点,出事了谁来扛?你杨家吗?成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什么用啊?” 这要说当然得说杨可,安母再护犊也不会指着安以然骂。沈昱谦那是谁的儿子?想过没有?要哪里碰着点儿,你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的。 安以然抱着沈昱谦,回头劝了句:“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说嫂子了。” 安以然给沈昱谦擦着脸,这臭小子,眼泪花子都没看见过,他哪里在哭?可这么点儿孩子,你总不至于说他在撒谎唬人吧,这不是太滑稽了? 沈昱谦还在嚎,就是不歇嘴,胖嘟嘟的小脸子倒是哭得通红,气儿都喘急了。 安以然也闹不明白沈昱谦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这小子大多时候哭都没有眼泪的。安以然背后就说这小子会装,她那话刚出就被沈祭梵的眼刀子给射了。 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这话要给别人听见,指不定说她是后的呢。 安以然吐吐舌头,她胡说成不成? “宝宝啊,别哭好不好?妈妈在呢,不哭了,你看,都吓着小姐姐了。”安以然捏捏沈昱谦的脸,哭啥呢,臭小子,一滴眼泪都没有。 安绵那在给她妈告状,小珍珠被沈昱谦给掐死了,安家人挺震惊。沈昱谦才多大点儿?能掐得死一只鸟? 安以然听了安绵的话当即把沈昱谦放沙发上,厉声问道: “沈昱谦,鸟儿是不是你掐死的?” 才多大的孩子,这么审问? 沈昱谦这回真哭了,眼泪珠子止不住的滚,哭得那个伤心欲绝,就在沙发上打滚。安以然再问一句,他哭得就更厉害,又是干呕又是咳嗽的,给安家人吓得不行。连杨可都出声劝了: “小姑啊,算了,可能是误会呢,安绵也才四岁,她知道什么?肯定误会。” 可别让那位爷看到这小爷哭成这样儿啊,没的还说他们欺负这孩子呢。 沈昱谦那就是不准任何人说他半句,脾气乖张得很。 他是没有任何反抗方式,但你一说,凶他一句就使劲儿哭,看你心不心疼。 安以然给闹得,什么心情都没了。沈昱谦听话时候是听话,长得可爱嘛,还是很找人喜欢的。但就是招架不住他这么闹的时候,安以然那头都在嗡嗡直响。 这么哭闹,哄也哄不住,她也很没面子不是?看看都是带孩子,别人都能把孩子教得好好的,她呢,她把孩子给带成了什么样儿? 安以然没办法,只能给沈祭梵打电话,她没招儿啊。 挂了电话就抱着不停哭的沈昱谦走了,那掐死的小珍珠就那么不了了之。 孩子哭成那样儿,还能怎么办?你找他赔啊?得了吧,趁早走的好。 沈祭梵的车在半路上接到安以然的,安以然抱着沈昱谦从计程车上下来,脸子也不好看,孩子直接给沈祭梵了,没好气的说: “你看看他,一直哭一直哭,丢脸死了,家里人都看着呢,真不知道他是随了谁的性子了,小气得很,说了一句就哭成那样。” 沈祭梵抱着儿子,那个心疼啊,你说早上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跟他说“爸爸,再见”呢,这才多大一会儿,他的宝贝儿子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安以然还在生气呢,他也不能说她的不是,这边哄着沈昱谦,还得哄娇妻。 “儿子才多大,你至于跟他置气?”沈祭梵泼墨般的眉峰抖了一抖,随了谁的性子,这可不好说,沈昱谦自尊心强得很,就得顺着他,不能说他一句重话,这点沈祭梵是找就发现了的。 “还不都是你惯的?以后再不带他出门了,别人家的小孩要多乖有多乖,你看看他,一个劲儿在那吼。怎么哄都哄不过来,丢死人了。”要打儿子两巴掌这种事安以然是做不出来的,打儿子她不心疼了? 沈祭梵面上表情似笑非笑,酷硬的面颊因为眼底的笑意而柔和了几分。挺拔的身躯往安以然身边靠,一手圈着安以然,一手抱着沈昱谦道: “好了好了,回家再说,站在跟我抱怨就不丢人了?”多少人看着不是? “我哪有抱怨?”安以然气哼哼的出声,沈祭梵拉开了车门,安以然坐了进去。 抱怨儿子不听话,这当然只能对着沈祭梵说,不然老公是用来干嘛的? 沈祭梵并没有觉得他儿子怎么不听话了,他眼里,沈昱谦比起安以然来差远了。 ------题外话------ 权少读者群:48240408 欢迎妞们入驻,敲门砖请写会员+文中任意人名 感谢合作 PS: 如果有接受不了文后面情节的,请默默的点叉 致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8,要父母还是权利 沈祭梵抱着沈昱谦坐进车里,沈昱谦坐在中间,沈祭梵一条胳膊直接将两人给圈了。沈昱谦就往安以然身上钻,安以然就推,拉着小脸子说:“找你爸去。” 沈昱谦张口要哭,安以然垂眼一瞪,恶狠狠道:“再哭把你扔了!” 她也就是在沈祭梵在的时候敢这么凶儿子,因为知道沈祭梵有办法对付沈昱谦。沈祭梵不在的时候,安以然是真招架不住这小子。 瞧这小子心眼子多鬼,他老子在的时候装得几可怜。谁能说他心智才一岁多? 沈昱谦那个伤心,眼泪珠子就挂在眼眶里,欲滴未滴的,小孩子被吓成这样,你说几可怜?沈昱谦立马转向往他老子怀里钻,讨巧卖乖的喊:“爸爸,妈妈坏。” 安以然拉着脸子瞪过去,这死小子,才多大点儿,就知道告状了? “谁坏能坏得你呀?把舅妈养的小珍珠给掐死,沈昱谦,你才多大就这么残忍了?你把绵绵姐姐都吓坏了知不知道?”安以然同样接着沈昱谦的底儿,免得让他老子以为她真莫名其妙就虐待他儿子,控诉完沈昱谦的恶行,又看着沈祭梵说: “以后别让约克医生他们来家里了,你看都把小胖子教成什么样儿了?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看着大人做什么就学什么,要再这样下去,他会觉得杀人放火作恶多端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要真那样了,看你怎么办。” 沈祭梵头大,小东西说的这是不是太严重了?他儿子乖得很呢,沈祭梵眼里,儿子还没有老婆一半难伺候,瞅瞅小东西当初闹腾的时候,儿子能跟她比? “没那么严重,沈昱谦很懂事。”沈祭梵为儿子辩驳。 安以然火大:“他懂个毛线!他就是在装可怜,你别被他骗了!” “注意言辞宝贝,儿子在呢。”沈祭梵眉峰几不可见的跳了下,顾左右而言他。 前面开车的魏峥面上笑意满满,这一家三口真是,他这么瞅着,连阴戾骇人的爷都变得可爱了……呃,是的,可爱。 沈昱谦接触的人中,大抵跟魏峥相处的时间比安以然还多,所以魏峥很清楚沈昱谦是什么样儿的。要说沈昱谦才一岁半的心智,那真是妄谈了,机灵着呢。 査士弭给倒腾出来的新型狙击枪,这小子就趴在桌面上玩,看过査士弭组装过一次自己在那倒腾,小件儿的都成组了,就大件儿的估计力道不够,所以没合上。这事査士弭就对魏峥说过,觉得沈昱谦这小子挺可怕。 一岁多的孩子,他能辨别物体就已经很牛气了,可这小子,査士弭怕的还是恶神转世的传言,不是他迷信,这小子就是跟别人不同,将来要是…… 魏峥抬眼看了眼后视镜,沈昱谦圆乎乎的脸上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和傻气,应该不会吧。跟别的孩子不同也能理解,毕竟是爷的种。 安以然往车门边靠,不跟那两父子靠近,沈祭梵提着沈昱谦放在腿上,拉了下安以然,低声道:“然然,沈昱谦可是你生的,别跟他计较,你是当母亲的……” “我当母亲的我就不是人了?”安以然转头瞪着沈祭梵,沈祭梵笑,垂眼拉着沈昱谦小胳膊道:“跟妈妈说错了。” 沈昱谦立马从善如流的说:“妈妈错了。” “我没错。”安以然严肃的看着沈昱谦,沈昱谦一副委屈得不行的小样儿,漆黑的眼珠子里透着害怕,猛地往他老子怀里拱去,可怜巴巴的喊:“爸爸,妈妈坏。” 安以然气得咬牙,这死小子,就知道告状。 沈祭梵摸摸儿子的头,看向安以然无奈道:“你,然然,他才一岁,话都说不利索,跟他计较什么啊宝贝?沈昱谦都道歉了,各让一步,成么?” “哦。”安以然微微抬高了下巴,挺不服气,瞪了眼沈祭梵,他怎么能帮这小子呢?这死小子把小珍珠捏死了这事儿难道沈祭梵听听就算了?这事情就不能姑息好不好?头一次做坏事就得给教训,不然往后再犯就不好管了。 “沈祭梵,你儿子杀了小珍珠。”安以然绷了好大会儿,终于是绷不住了。 “然然,各让一步不是吗?”沈祭梵握着沈昱谦柔柔软软的奶包子手,笑道。 安以然被噎了下,觉得自己被他们父子给排挤了,他们俩是一国的,她落单了。不说话,贴着车窗生闷气。所以啊,生儿子有什么用啊?才一岁大点儿就知道气人,以后长大了怎么办?看嫂子家的安绵多可爱,多贴心? 沈祭梵看了眼安以然,低声对沈昱谦道:“妈妈吃醋了怎么办?” 沈昱谦心里翻着小白眼儿,凉拌!跟他有关系嘛? 沈祭梵捏捏沈昱谦的脸,这两母子真是,早就料到小东西会跟孩子争了。沈祭梵靠近安以然,把安以然拉进怀里,低声道:“又生气了?” “没生气。”安以然吸了下鼻子,眼眶有些红。 沈祭梵垂眼一看,这小东西,就这么两句就哭了?沈祭梵动了下沈昱谦,沈昱谦丫着小肘子往安以然怀里爬。安以然脸撇开一边,“不喜欢你,滚你爸那去。” “妈妈,抱。”沈昱谦嘟嘟小嘴巴,他也没想要他妈哭不是?这是知道错了。 安以然到底还是把沈昱谦抱进怀里了,掐了下沈昱谦肥嘟嘟的脸,死小子,真是坏。沈昱谦张口咬安以然的手,安以然赶紧缩了回去,沈昱谦哼了哼:“妈妈坏!” 安以然直接把沈昱谦扔给沈祭梵了,“不要了不要了,回头我生女儿去。” 沈祭梵噙着笑意看向安以然,是么?生女儿,他正好有这想法。沈昱谦要往沈祭梵身上爬,沈祭梵把沈昱谦按在座位上,一手掌着,沈昱谦要抱,沈祭梵道: “抱什么?男子汉哪那么娇气,紧着坐好。” 沈昱谦不动了,小脸子绷得死紧,赌气呢。 沈昱谦不高兴了,安以然高兴了,要笑眯眯的跟沈祭梵说大哥家的安绵多可爱,多懂事。人家安绵都上学了,学老多东西了呢。 有孩子了,说得更多的当然是自己孩子的事。旁的事,像工作啊,美容啊,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别看安以然挺不待见沈昱谦,其实心里宝贝着呢,一心就扑在这死小子身上了。带孩子久了,免不得孩子心重。 沈祭梵忽然问了句:“不如我们给沈昱谦生个妹妹吧,沈昱谦有妹妹就有责任,也就不会这么皮,你觉得呢?” 安以然白了他一眼,“你当生孩子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嘛?很累的好不好?” “累?晚上我还没把你伺候舒服?”沈祭梵岔走她的意思接话道。 安以然面上有些烫,飞了他一眼,说:“沈祭梵,你真是越来越色了,可别让你儿子习到你这样儿的,以后长大就是个色鬼。” “嗯哼?”沈祭梵挑着眉看她,目光里满是笑意。 安以然哼声道:“带孩子好累,小胖子够皮了,再来一个你想累死我嘛?” “怎么会,有我呢。”沈祭梵笑着出声,有儿有女才好不是? 安以然拉着小脸子挺不是那么回事的看他,说:“沈祭梵,你当我是猪啊?说生就生?我们国家不让生两,你不知道嘛?” “我们国家允许。”沈祭梵禁不住接了句,他话一落,安以然就瞪他。沈祭梵笑笑,即刻接话道:“说笑而已,别当真。” 知道她介意他提到西班牙,成,都决定在这边扎根儿了,他就不提那些恼人的事。 沈昱谦那心里在想什么?他在想,生吧,生个妹妹出来,小爷掐死她! 爸爸是他一个人的,妈妈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夺走属于他的! 车子开进浅水湾,安以然进了房间,沈祭梵抱着儿子在后面跟魏峥说话。沈祭梵对魏峥几人说话就没考虑过儿子在场的问题,这不大点儿的小娃儿,他能知道个什么?这会儿听见了,下一刻就忘了,所以他们说话就没避开沈昱谦,再者,他们说的西班牙语,谁料得到这小子听得懂? 晚上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要生女儿,安以然那捣鼓着给他带套,不生。谈条件呢,让沈祭梵去结扎。沈祭梵说结扎会影响身体,危言耸听一番告诉她其中的利害关系。把安以然唬得一愣一愣的,完了后一副你看着的样子,选择权交给她了。 安以然脸色煞白煞白的,噎了老半天说:“没,没那么严重吧?” 那结扎的男人多了去了,他不结扎,难道让她去上环嘛?那玩意上了听说很难受的,据说那东西对身体也不好,她是怎么都不肯去上环的。 “你觉得呢,这玩意要行,我早就做准备了,也不会让你提。”沈祭梵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那样子太认真,让安以然有些不确定他话里的真假。 沈祭梵挑了挑眉峰,再道:“我的话你怀疑,约克医生的话总没错对么?” 安以然缓缓点了下头,“那,那你带套吧,先说好,我不会吃药,也不要去上环,措施得你做。沈祭梵,你要是让我有了,我就跟你离婚。” 沈祭梵挑眉,又拿离婚说事儿?这话可不是玩笑,随随便便就拿出来说。 沈祭梵脸色有些沉,提着裤子在床边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安以然皱了下眉头,伸手戳了下他结实的大腿,问:“碍,你又怎么了碍?刚还好好的。” “离婚这话我不想再听到,然然你记好了。”沈祭梵声音很严肃,透着丝丝凉意。 安以然撇撇嘴,“干嘛忽然这么严肃啊?那个,你还要不要了?” 沈祭梵抬了抬眉峰,忽然一大片黑影压向安以然,高大的身躯撑在安以然身上,卡着她脖子低声道:“跟你说话呢,应一声。” “哦,知道了。”安以然伸手拉他的掌,怕他一个不小心拧断了她的脖子。 沈祭梵松了手,握在她肩头,附唇咬她的唇,低声道:“办正事。” 安以然忽然两根手指捏了张薄薄的玩意凑他眼前,认真的说:“戴上。” 她是不会去做手术的,有了势必会生下来,所以,还是得做好措施。 “安全期。”沈祭梵直接给那玩意儿撂了,把人压下去,龙头一阵儿在她身下捣弄,安以然伸手给扒开,嚷嚷出声道:“不要不要,小胖子就是安全期中的。” “这次不会。”沈祭梵扯开她的手,进去了,安以然抓狂的叫了声儿,“你说不会就不会嘛?沈祭梵,你太过分了。” 沈祭梵直接把安以然嘴给堵上,事儿刚办完,安以然还在大口大口喘气呢,门开了,小胖子拖着肥猫绷紧着小脸子踱着小步走进来。 安以然身子一震,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尖叫一声,抱着被子给翻下了床,“嘭”一声闷响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沈祭梵侧目看了眼砸在地上的小东西,又回头看了眼沈昱谦,这小子在门口呆多长时间了? 沈祭梵面上也有一丝尴尬闪过,不过倒是镇定,慢搭斯里的把睡袍披上,转头对儿子喊道:“沈昱谦,站那别动。” 沈昱谦站着,撒气的把肥猫给扔了,眼睛瞪得跟牛似地。 安以然那个窘啊,满脸通红,气儿都还没喘匀呢,这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只想找个缝自己钻进去。丢死人了,真是。 沈祭梵看了眼沈昱谦,瞅见那小子眼里的恨意时愣了下,这点儿大的孩子,他知道什么是恨?沈祭梵看了眼沈昱谦,自己下了床,把安以然给抱了起来,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漏了颗脑袋出来。安以然懊恼得不行,直吼:“头,头啊。” 沈祭梵垂眼横她,头要给裹着,不喘气儿了? 安以然脸涨红得不行,只把头往沈祭梵怀里拱,低低的哼,“好丢脸碍。” 能不能把她扔洗手间去?她死了算了。 沈祭梵把安以然团成一团,跟不倒翁似地搁床面上,对沈昱谦招手。这孩子不声不响的出现,这习惯可不好,大晚上的,吓人不是? 安以然头往被子里缩,把脸遮了一大半,就透出一对眼珠子四下乱转。 沈昱谦朝他老子走去的时候踢了下地上的肥猫,像在发泄。沈祭梵把沈昱谦提上床,让沈昱谦坐下,三人坐成了个三角形。安以然觉得丢脸,眼珠子一直盯着床面不动。沈昱谦自己想说话了,他说:“不要,妹妹!” 沈祭梵面色沉了沉,臭小子,记性倒是好得很。 安以然不说话,沈祭梵准备来一场促膝长谈,安以然直翻白眼儿,你说那么多,沈昱谦听得懂嘛?沈祭梵那没说两句,沈昱谦倒头就睡了。沈祭梵侧目看安以然,安以然眼巴巴的看着他,说:“我的衣服碍?” 沈祭梵无奈,给安以然把袍子拿来。安以然穿上衣服后总算有底气了,坐沈昱谦一边,抱着枕头直直看着小胖子呼呼大睡的脸,抬眼又看看沈祭梵狐疑问: “他是怎么爬出来的?他的床那么高,他什么时候学会开门的?” 沈祭梵目光幽深的她,这问题问他,他问谁去?他在家时间没她多吧。 沈祭梵一边抱一个,倒是挺满足。安以然睡觉是大半身子都挂在沈祭梵身上,这是当初被沈祭梵硬掰成的,非得要她挂在他身上不可。沈昱谦如今也学他妈的样儿,小胳膊腿儿也往他老子身上挂,一边一个。 安以然早上醒来的时候看了眼沈昱谦,问沈祭梵他难受不?两人压着。 沈祭梵把儿子轻轻赛会被子里,坐起了身,低声道:“享受。” 他们才多少点的重量?沈祭梵笑笑,安以然显然不信,沈昱谦趴在她身上睡,她就睡不着,觉得呼吸不了,非得挂在沈祭梵上。 沈昱谦这小子贼,这之后每晚上早早就趴他老子床上躺着了,原因很简单,不让生妹妹呗。要是别的孩子,哪里能记这些?说了什么转眼就忘了,可他记得。 这小子这么一来,弄得他老子有些心火重,一天不办事儿能忍,一星期不办事儿勉强也能忍,这要是十天变个月了呢?沈祭梵扛不住了,可那毕竟是他儿子,总不能跟儿子杠上,这不,在KING的时候就想起安以然了,让魏峥把人接来。 安以然一路担心得不得了,魏峥那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她还以为沈祭梵怎么了呢,进了帝王大厦直奔沈祭梵办公室。 “沈祭梵……”安以然走进去沈祭梵把人给抱住了,办公室门缓缓关上,沈祭梵抱着人就往休息室去,狠狠压了两回,弄得安以然直求饶,受不住。 完了后安以然那哀声怨叹,他就不能轻点嘛?很痛碍。 沈祭梵还贴着人不放,安以然推他,“你不是工作了嘛?你别再来了,我那个快近了,肚子不舒服。”他就是使劲儿在撞,肚子本来就不舒服,哪经得了这么撞? “今天不忙,多陪陪你。”沈祭梵张口咬她的唇,反复的亲吻,又带着她的浑圆的两团乳咬,安以然说痒,推开沈祭梵的头,沈祭梵却道:“沈昱谦吸了大半年,这地儿我得多照顾着才能吸够本儿,不能让沈昱谦占了便宜去。” 安以然那小脸子有些僵,良久才哼声道:“那不是你儿子嘛?” “儿子也不行,要喜欢,日后咬他女人去。”沈祭梵来来回回揉着掐着,又吻上安以然的唇,低声闷哼道:“宝,想我了没?” 瞧这男人腻乎不?又不是几年没见了,天天眼珠子前晃悠的,有什么好想的?还真是为老不尊,安以然心里狠狠的咬牙,觉得沈祭梵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哦。”安以然咕哝了声,沈祭梵咬她的嘴巴,低声道:“眼睛看哪呢?”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的脸,低声说:“白日宣淫,沈祭梵你好意思嘛?” 她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火急火燎的把她给接过来,结果,这老流氓竟然是为了这档子破事儿,丢不丢人啊? 沈祭梵听不得她这话,撒气的咬着安以然嘴巴,低声道: “上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好意思?”沈祭梵逮着人腻乎了老半天这才放开她。 两人晚上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的,有了沈昱谦之后,他们就很少单独在外面吃饭,沈祭梵觉得挺对不住安以然,还真是顾此失彼了。 到了浅水湾后,沈昱谦在那发火,别墅所有下人围着这祖宗。瞧这么点儿大的孩子,愣是让所有人没辙。喂他吃东西,吃什么吐什么,还乱喷,喷得身边下人一身都是饭粒。喝奶也不好好喝,让喝就一个劲儿的咬奶嘴,身边东西全给踢倒。所有下人就围着这祖宗哄啊,折腾死个人。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回来时沈昱谦倒是先一步哭开了,哭得那叫个天昏地暗,在场的下人谁还敢在这时候说话?沈祭梵一进门脸子就绷紧了,下人即刻退开去,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守着。 沈昱谦哭得那个伤心啊,觉得他爸妈不要他了,你瞧,这么晚才回来。就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他们也不怕这些人把他掐死吗? 安以然那心都给哭软了,这死小子平时哭的时候极少,这怎么就给哭上了? “喂她吃饭了?”安以然后沈祭梵进来,问了句阿姨,阿姨那话拿着不好说,这个点儿了还没给小少爷吃饭,是不是表示她失职了?可确实没还没吃好,边吃边吐,尽在那折腾呢。 沈祭梵黑沉着脸已经抱着沈昱谦上楼了,沈昱谦靠近他老子哭声就小了不少。安以然抬眼望了眼上楼的两父子然后笑着安慰了句阿姨说: “没关系,孩子都这样,他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们都收拾下准备休息吧。” 阿姨点点头,有些唯唯诺诺,多少是吓的。先生那脸色,真是太吓人了,好像是怪她把小少爷怎么着了似地。家里多少人盯着,她哪里敢对小少爷不好? 京城这边报道出不少看孩子的阿姨背后虐待小孩子的,这个年纪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话都说不利索,更不知道告状了,被发现也是送医院去检查才发现的。阿姨那心就有些慌,她敢用她一家老小的命发誓赌咒,她绝对没有虐待小少爷啊。 安以然拍拍阿姨肩膀说:“没事的,孩子哭不是很正常嘛,别往心里去。” 那阿姨这才勉强点头离开,可别因为这事儿把她辞了啊,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一家的,全家都张口望着她这挣的钱吃饭呢。 安以然上楼,沈昱谦还在抽噎,在他爸怀里窝着,小脸哭得通红,还真挺可怜。安以然搬了椅子坐在沈祭梵面前,伸手逗了下沈昱谦,戳了两下他脸说: “碍哟,男孩子呢,怎么哭成了条鼻涕虫了呀?真够羞人的。” 沈昱谦眼睛一眨,往他爸怀里钻,不想搭理他妈。安以然看着沈祭梵说: “他这是在跟我赌气嘛?我哪惹他了?”这小脾气可真不好,怎么跟他爸一样小气呢? 沈祭梵顺着沈昱谦的头,大抵是因为小东西把他扔家里一整个下午,所以生气呢。别看孩子小,气儿可不小,谁对他怎么样,他明白得很。看着他跟他妈不怎么亲,其实骨子里还是爱着他妈的,要不然也不会哭成这样儿。往天沈祭梵下班回来,这小子可高兴得不行,今儿他妈一不在,瞧,来气了不是? “可不是?”沈祭梵接了句,又对沈昱谦道:“是不是妈妈让你不高兴了?” 沈昱谦张口,要哭,沈祭梵大掌给他嘴巴合上,道:“男子汉,哭哭啼啼不像样!” 沈昱谦嘴巴抿一抿的,眼泪珠子直接就滚了出来,没控制住,边哽咽边说: “妈妈坏,妈妈不要我,妈妈坏……”不停的咽下哭声,眼泪汹涌。 安以然翻着小白眼儿,死小子,又告状了哈,瞧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儿,以后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你?伸手把沈昱谦从沈祭梵怀里抱过来,低声说: “那妈妈今晚上抱着小胖子睡,小胖子要不要原谅妈妈啊?” 沈昱谦点头,窝进他妈怀里就不动了,紧紧攥着安以然的衣服。 安以然抱着沈昱谦下楼吃东西,奶喝一半喷了一半,得重新兑。沈祭梵楼上先洗漱了,后面看了些文件,等着那两母子回来。安以然抱着沈昱谦进门后就直接进了浴室,两人泡澡呢。沈祭梵也是一开始没注意到,直到听到里面的闹声才意识过来,立马扔了文件闯进浴室。 里头玩水玩得正嗨的两母子齐齐回头,望着满脸黑色的男人有些讶异。安以然往水低下缩了下,让水里泡泡盖住露出来的两团浑圆。沈昱谦从浴缸沿边跳下去,跳进安以然怀里,安以然稳稳接住,沈昱谦挥着肉乎乎的手说: “爸爸,来。” 沈祭梵沉着脸走过,提了张毛巾另一手把沈昱谦从水里提了起来,毛巾把小奶娃娃给包了起来,目光有些沉,黑压压的盯着安以然看。安以然再往水里缩了缩,睫毛颤了几颤,道:“那个,你怎么了?” 沈祭梵很想说男女有别她不知道吗?可这话要出口,他不定会被她怎么看呢,所以冷着脸子哼也没哼一声,提着儿子就出去了,让她自己泡去。 安以然戳了下自己依然有些婴儿肥的脸,老混蛋什么意思碍?神经兮兮的。 * 沈昱谦两岁的时候抓阄,拿的是枪,安以然当场脸就变色了,沈祭梵眉峰跳了几跳,低声对安以然道:“兴许他对当警察或者特种兵感兴趣,别多想。” 安以然那脸色终于才稍稍好看了些,当警察她能接受,可千万别是霍弋那型的。 好吧,她绝没有看不起霍弋的意思。但那毕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事,她就希望沈昱谦将来长大了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千万别去做那些黑暗的事。别人怎么样,她不管,可她的儿子,决不能走上那样的路。 沈祭梵小时候是什么样的,魏峥几人都没见过,都不清楚,但沈昱谦却是真正令魏峥等人刮目相看了。魏峥很清楚爷有心要压制沈昱谦的潜能,想把他变成普通人,但娅赫家族的男丁,要想普通人那样成长,上学,工作,怕是不可能。 娅赫家族的人出现得很突然,连伯恩公爵都来了,带着他已经失明的母亲。 沈祭梵那边临时让安以然回了安家,说是给他们家弄了个什么旅游的。安以然一听,美得不行,觉得沈祭梵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这不,电话一落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回安家去了。第二天就带着父母,嫂子和小侄女出去旅游了,潇洒得不行。 沈祭梵自然不会族人往浅水湾带,带去了帝王大厦的那边的帝王会说。娅赫家族的人过来,无疑也是想一睹沈祭梵在这边的事业规模。 当看到地王大厦内各大耳熟能详的跨过公司入驻此处时,无疑是震惊的,背后都在琢磨,这娅赫公爵私人财产到底达到了怎样一个令人惊恐的数字? 娅赫家族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叔伯们这次来,无疑是要把沈昱谦带回西班牙。 家族的男丁无论旁系直系,只要留着娅赫族人的血,就必须从小按照家主来培养,到二十岁以后皆有资格与各位成年的男人一争高底。 族类各家都有训练场地,沈家暗卫营是亚赫家族里最著名的达曼山伊斯训练营。当初沈祭梵出生时几乎被伯爵公残害,是伯爵夫人冒死把他送走,送去无人岛,请了几位怪才把他抚养长大。 对于沈祭梵的幸存,族内人不少唏嘘不已,但这事也并没有得到多少的同情,似乎,那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下,造就而成的人才是令人惊恐的。 娅赫家族中,分支极其庞大,各家有各家的对策。沈家父子成仇,这完全是他们自家人的内斗,扯开了说,与娅赫家族是无关的。族人只关心谁是家主,谁会给大家带来最多的福音,或者,自家人有多少胜算去夺家主大位。 沈祭梵接待了几位辈分极高的族人,表明沈昱谦不会加入家主之争,而且待沈昱谦五岁时,他将把沈昱谦的国籍改了,那之后,沈昱谦是Z国人,与娅赫家族无任何关系。沈祭梵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家放心。 一旦国籍改了,非国人是不能参与氏族家族大选的。 当年西班牙内战时期,沈家那位年轻的军官流落荒岛,救了王室中人,对西班牙国民也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最后同样是改了国籍成为西班牙人才有资格争夺家主大位。若沈昱谦改了国籍,娅赫族人无疑不会将目光再投放在他身上,因为他已经在第一步就丧失了资格。 伯恩公爵听着娅赫族人的探讨,不好插话,毕竟那是别人家的事,带着伯爵夫人听了会儿就离开了。 伯爵夫人自从失明之后一直是伯恩公爵在照顾,这是莱希夫人并不知情。 伯恩公爵当年与伯爵夫人有情,这是多少年不被人提及的事,所以并没有人把他俩人的事扯出来。娅赫族人不敢提,外人抓不到把柄更不敢多嘴舌。不然这一得罪的就是两大公爵府,谁也没那个胆子。 伯恩公爵的好,伯爵夫人都接受。倒不是伯爵夫人要利用伯恩公爵什么,这完全是伯恩公爵的自愿。沈祭梵当时在大选之后对伯爵夫人下手是真挺狠,直接下了伯爵夫人的亲卫,编入他自己的亲卫队中,又处置了萨尔和伯爵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几人,没了这些人,又没了双眼,伯爵夫人还有什么能力? 伯爵夫人是没了眼睛,但她不想死,身边无人可用,她不靠着伯恩公爵,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今跟自己儿子是彻底失了心,唯有抓住伯恩公爵才能保命。 “他不肯把赫尔墨(沈昱谦,即娅赫·赫尔墨)送回西班牙,他真的想摆脱那边的一切,我伟大的儿子,到底长了一颗多么自私的心?”伯爵夫人满面哀伤。 伯恩公爵良久才道:“或许,艾瑞斯有他自己的考虑。”停顿片刻后,又叹息道:“娅赫家的男人注定不会平凡一生,这,不是强制阻止下就能杜绝。有的,是天性,遏制不了。” 伯爵夫人没再回应,与她血脉相连的,只有她儿子,孙子是什么?那是别的女人生的,即便有她儿子一般的骨血,那也不配跟她儿子相争。 娅赫家族那几个老东西当然想把沈昱谦接回西班牙受训,因为届时,他们又能看到父子自相残杀的场面,削弱沈家势力,这就是皇室和娅赫族人所希望看到的。 她,宁可绝后也不会看着儿子被人取代。 伯爵夫人脸上的恨意伯恩公爵看得清楚,但她如今手无寸铁,所以也就当没有这回事。 好感这个东西并没有性别界限,伯恩公爵对沈祭梵的好从沈祭梵还是个毛头小子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时,就有的,即便如今知道沈祭梵不是他伯恩的儿子,他同样看好沈祭梵这个人。这是种在各大氏族中少有的正面的想法,外人无人不以为他们两大氏族是为了达成什么交易,就连皇室都忌惮着。 其实没有,纯粹的君子之交。 伯恩公爵希望看到沈祭梵好,自然就不会阻止伯爵夫人某些不恰当的行为,比如,对那位小爷的不利。 伯恩公爵并没有打向伯爵夫人跟任何人接触,所以是真忽略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付爵·娅赫,伯爵夫人的丈夫老伯爵公。 那是条身带剧毒的毒物,有六十岁上任的,但没有八十岁上任的。所以付爵·娅赫只能空做梦一辈子,永远与娅赫家族家主大位擦身而过。 会馆里谈话还在继续,沈祭梵的退让并没有得到诸位长老的认同,几位长辈坚持要带沈昱谦回去受训。 原因很简单,他们不能让你沈家一家独大。家主大位不是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的,亚赫家族的族规你可有放在眼里?但凡单订,三岁以后就开始受训,除非夭折早亡,这时候刻意更改国籍,那谁能料到将来孩子二十岁后他又改会原籍了? 沈家这一支脉在娅赫族内,已经是独大了,若不靠着他们自家的削弱势力,谁抵得了多少? 削弱势力是其一,其二是看到了沈祭梵个人事业的成功。要换谁家,哪一支脉能有沈家的财力和势力?单说给自己带来的利益,沈家也不能就这么轻易从娅赫家族撤手。 族人将你培养壮大,你却想着这时候收手,你不是忘恩负义?有够自私的。 沈祭梵让魏峥把沈昱谦带过来,让他自己选。 这气氛确实挺僵了,他虽然是娅赫一族的家主,但在坐的都是长辈,他势必话里要留三分。 沈昱谦被带了过来,沈祭梵拍着儿子的头道: “沈昱谦,这些是你的伯伯们,伯伯想带你回西班牙,你是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还是跟伯伯们去西班牙?” 这话问得,你不如直接叫你儿子说留在Z国得了。 在座的对沈昱谦来说,都是陌生人,问一个孩子,问他要父母还是要一群糟老头子,答案不是很明显? 为首的长老当即打断了问话,拉着沈昱谦道:“孩子,这样,不说话,伯伯给你选择,你更喜欢什么就选什么,好吗?” 沈昱谦点头。 沈祭梵微愣了下,他儿子能听懂西班牙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长老们在桌上摆放了象征权力的冕,那是古时候爵位晋升或君主受封仪式时所用的东西。面上刻着主宰万物的天神宙斯,象征着在娅赫家族中的至高无上。另一边是他母亲的照片。 “孩子,你看,哪个更喜欢就站在哪个面前。”长老拍拍沈昱谦肩膀和蔼出声。 ------题外话------ 权少群号:48240408 欢迎入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9,彻头彻尾的小魔头 沈昱谦在中间站着,扭头看了眼他老子。沈祭梵脸色严肃得有些过分,目光只是淡淡的扫了沈昱谦一眼便转开了去。 沈昱谦犹豫了,拿了他妈的照片。 会馆中在座的人一片唏嘘,几家欢喜几家愁。少一个竞争者也好,省得他们在下手。可少了沈爷这一脉的,也就意味着沈家与娅赫家族划清关系。都看到了沈家的财力势力,这样雄厚的势力从族中划出去,对族人百害无一利。 沈祭梵看着沈昱谦,沈昱谦两岁,脚下步子走得倒是稳,拿着他妈的照片走向沈祭梵,最后竟然把照片给了他老子。他妈是他老子的,只有他老子能喜欢,他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这照片嘛,也该还给他爸。 沈昱谦说:“爸爸,我们一人一个。” 沈昱谦回头就把冕拿了,天真无邪的冲他老子笑着说,声音极其洪亮。一人一样,公平得很不是? 沈祭梵脸色当场就黑了,魏峥即刻将沈昱谦抱了开去,约克几人也在沈祭梵面前横着,顾问道:“爷,小爷身上流的是您的血。” 沈家的男人,是天生注定的野心家,这是宿命,人为更改得了吗?从沈家第一代家主,那位意外闯入西班牙王室并震惊西班牙国人的Z国年轻军官起,就有着凌驾与所有人的雄心。沈家男人,一代一代下来,就没有甘于平凡的男人。 沈家第一位站上家主大位的男人,他的儿子,孙子付爵伯爵,曾孙艾瑞斯公爵,哪一个甘于平凡?这就是代代遗传的结果,沈昱谦在这样野心勃勃的家庭里出生,他会有个平凡的人生? 天注定的,没法儿更改。 * 娅赫族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沈祭梵领着儿子回去,在想着怎么跟安以然交代。那小东西平时是抱怨儿子不听话,可抱怨归抱怨,要把儿子送走,是不会同意的。 沈昱谦在车上爬来爬去,沈祭梵嫌闹得慌,直接把小子给扔了出去。 外头魏峥忙不迭地的把软绵绵的奶娃娃给接住,心跳得厉害,爷,这可是您亲生的,要是哪儿给摔坏了,安姑娘不闹死你。 沈祭梵不待见的看了眼沈昱谦,怎么就不是个女儿? 安以然和安家人旅游回来,沈祭梵亲自去接的,在机场等了大半小时飞机才到。 安以然出来时候看到沈祭梵来接机,心里美得不行,扔了行李就朝沈祭梵扑去,眉开眼笑的喊了声:“沈祭梵!” 沈祭梵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问:“玩得高兴吗?” “高兴,高兴。”安以然连连点头,伸手去勾他脖子,沈祭梵顺势俯身,安以然在他面颊上亲了下,低低的说:“我想你们了沈祭梵。” 玩一天是高兴,玩两天也还行,可三天四天就不行了,想儿子了,这是归心似箭啊。总算体会到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了,她是真想小胖子。 沈祭梵脸子沉了沉,对她这“你们”不是那么高兴,过来有了儿子不是十全十美的。 沈祭梵心里叹息着,她要知道沈昱谦不要她选择去西班牙,怕是会气死吧。 揽着安以然,把她的行李箱拉着,安以然问:“小胖子在家吗?”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笑眯眯的说:“沈祭梵,我是归心似箭碍。” 沈祭梵也没接话,沈祭梵平时在外面话本来就少,安以然早就见怪不怪了。后面安家人也走了上来,个个面上喜气洋洋的,打着招呼。外头安以镍这时候才来,是接安家人回去的。 安以然跟娘家人打了招呼后就跟沈祭梵上车了,一路上那个高兴啊,眼睫毛一翘一翘的,巴拉巴拉不停的说话,显得特别兴奋,整个样子都呈现出一种喜气洋洋的状态。去的是巴厘岛,看到的什么新奇玩意都跟沈祭梵说,还拿着相机一张一张给他看,边说:“我就怕回来跟你说不清楚呀,所以都拍了照,你看……” 是的,拍照记录她整个的行程,就为了给他看。姑娘这个旅行算是圆满的,因为一心惦记着另一个人,想把自己看到的都给他看,所以这次旅途异常认真。 沈祭梵带着笑意,轻轻顺着她的头发,目光看着照片,她问得急了才出声答应一声,别的时候全都是她巴拉巴拉的声音了。 回了浅水湾,安以然就抱儿子去了。给沈昱谦带了不老少的小玩意,沈祭梵那就等着给他的东西,抱歉得很,没有。沈祭梵一边坐了坐,起身上楼了。 安以然也没发现沈祭梵情绪不好,跟儿子坐地上两个人就开始拼火车了。 沈昱谦平时玩的都是热血类的,安以然给倒腾回来的这些玩意,人小子压根儿就看不上。所以啊,不定是谁陪谁在玩呢。当大抵是知道自己在他妈跟前不久了,特别听话特别乖巧的坐在妈妈身边。安以然拼火车,沈昱谦就给拿车轮子。 火车拼完了又堆积木,沈昱谦翻了下眼皮子,也没闹,就给他妈拿木条。 晚上安以然抱着沈昱谦躺床上,给读白雪公主呢。沈昱谦听得直打瞌睡,这故事安以然出门之前隔几天就给他读一遍,沈昱谦就特别烦这些。 以前读故事的时候沈昱谦会闹,今晚上没闹安以然还以为这小子是喜欢了呢。毕竟小孩子记忆力短,过会儿就忘了,读得挺起劲。 沈祭梵从浴室走出来,坐上床,拉着安以然的手低声道:“然然,我们谈谈。”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的手,说:“别闹,还没读完呢。” 沈祭梵耐着心一旁坐着等,安以然成功催眠了沈昱谦,给儿子盖好被子后再转向沈祭梵,沈祭梵下床将她抱了出去,“去书房谈。” “什么事这么严肃啊?”安以然看着沈祭梵的脸,像发生好大事了一样。 安以然从沈祭梵身上滑下去,坐在沙发上,沈祭梵再度把她提了起来,自己坐了上去。安以然皱眉头看他,这人怎么这么坏?那边不是空的吗,非要跟她挤。安以然转身坐对面,沈祭梵拉着她低声道:“上来,抱一会儿。” 安以然怪异的看他,“你是不是抱你儿子抱上瘾了?” 沈祭梵把人拽身边来,打横抱着放腿上,低声道:“他太小了,你刚刚好。” 抱着儿子就怕一个失手给碰伤那小子哪里,还是小东西好,习惯了这样了的方式。 “沈祭梵,你要跟我说什么?”安以然转头看着沈祭梵,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Z国有句古话说,子承父业,这是天经地义的,我觉得这话说得没错,你觉得呢?”沈祭梵老半天才挤出这么句话出来,垂眼她。 安以然认真听着,本以为他会有什么长篇大论,结果他就说了这么两句就不说了。没等到沈祭梵后面的话,安以然有些愣,望着沈祭梵,说:“没了吗?” 沈祭梵点头,等着她的回应,安以然想了下说:“你问我啊,我不知道碍。” “就说说你的想法,我想听,嗯?你怎么认为的?”沈祭梵低声问,声音很温柔,能醉死人那种。 安以然真不知道,想了想再说:“子承父业是没错,但也要沈昱谦将来有个能力继承父业吧。我们Z国还有句话是说富不过三代,就是一代不如一代的意思。” “那可不会,你不能小看我们儿子,沈昱谦,或许将来会超过我也不一定。”沈祭梵捏捏安以然的脸低声道,这么平和的谈话就对了,他就怕她情绪不对,要大吵,这事儿无情成不了。他是不可能不经她的同意,再一意孤行把沈昱谦送走。 小东西看着这么软趴趴的没性子,事事都被他压着,要真硬把儿子送走,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到底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沈祭梵早吃透了安以然那脾气,知道该怎么样把话题引出来,再大的事儿,把它缩小来说,就像平时交谈那般,万不能自己乱了方寸。还得牵引着她的思路来,瞧,瞅准她高兴的时候谈事情,就是最正确的。 “沈昱谦哪能超过你呀?沈昱谦以后老老实实做个平凡人就够了,要以超过你为目标,那沈昱谦活得也太累了吧,不成不成。”安以然摇头,沈祭梵是不能被超越的,儿子是平凡,更不希望儿子将来成为沈祭梵这样的人。 沈祭梵被安以然噎了下,脸子下意识绷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说。安以然掰着手指说等下半年就能上沈昱谦上学了,现在孩子上学都早,两岁三岁就开始学了。安以然就心疼啊,这么小的孩子,学也学不到什么,苦了童年哦。 “我之前就已经问好了,浅水湾小学的学籍是全国公认的,沈昱谦往后上学就在区里面,上下学接送也近。要不听话啊,或者想我了,我也能过去,是吧?哦,沈祭梵,你知道吗,我前阵儿去给沈昱谦报名,结果那老师说年初名额就满了,小区里面有这么多小孩儿嘛?也都太积极了吧?所以沈昱谦下学期还不能上学,得明年。下学期我准备给他报了个班,跟别的小朋友熟悉熟悉,你觉得怎么样?” 沈祭梵没说话,安以然就巴拉开了,说沈昱谦的事安以然这有的说,就跟她嫂子两人说一整天孩子的事都能说。 安以然拉拉沈祭梵袖子,“碍,问你呢,沈祭梵,你觉得好不好啊?” 沈祭梵动了动唇,他没听,顿了下道:“然然,那你是准备把我们家的钱送给别人吗?” “什么?没有啊。”安以然愣了愣,再说儿子上学的事呢,他又扯哪去了? 沈祭梵换了个方式,耐着心跟她掰扯,道: “儿子将来不子承父业,那我打拼这么多年换来的东西岂不是要拱手让给别人?然然,你要沈昱谦做个平凡人,是要我把所有东西都送出去的意思?” “哈?”安以然有些木,刚说孩子上学的事说兴头上了,这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仰头望着他说:“没有啊,没那个意思。” 她是不自私,可也完全没到把老公的财产全部拱手让给别人的地步吧。 “那怎么办?我沈祭梵有儿子,有能继承我财产的继承人,可你却……”沈祭梵适时剩下后面的话,话不说满了,留点空白才更能触动她的愧疚感。 安以然望着沈祭梵堆叠的眉峰,这就成功被他带走了思维,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说: “我,没有不让他怎么了呀?”那小子也不见得会听她的话吧,“我只是希望他将来不要那么累,沈祭梵,你已经很累了嘛。儿子再这样,我会很心疼的。你想想啊,要是以后他也像你这么忙,我们白天等,晚上等,等十天半个月也等不到他回家陪我们吃一顿饭,那样,很可怜的说。” 沈祭梵笑笑,并不以为然,再道:“宝贝,你看,我们儿子若将来不承父业,我们这么大的家业,交给谁好?” 沈祭梵就在同一个问题上绕,非要把她给带进来才罢休。 这说话也得讲究计较,若是交谈双方之一一直执着在一个观点上,另一方无疑就会妥协,顺着就被对方带走。沈祭梵和安以然,向来沈祭梵是占据在引导的位置。 “这个,”安以然也意识他一直在这个问题绕了,想不出答案就反问:“可是,我们儿子还很小很小碍,现在我们就担心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生活都有很多的变数的嘛。小胖子才两岁点儿,他还什么都不懂啊,我们现在就照我们的想法去设定他的人生,太过分了对不对?我们谁都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事,对吧?” 安以然闹不明白的就是沈祭梵现在说这个的目的,小胖子才多大点儿啊?现在说十几二十年以后的事,是不是太早了? “你是怎么想的?”沈祭梵再问,她的话,他明白,但他们俩是站在截然不同的两种现实面前说的话,他有的考虑,安以然当然也有她的道理。 “就是,”安以然翻了下白眼儿,打破沙锅问到底嘛这是?服了他了真是:“我觉得吧,沈昱谦将来的人生是他自己的,只要他不误入歧途,他喜欢做什么我们都应该支持。我说希望他将来是个平凡的人,那也只是我的想法。我不能左右他的,他小的时候,我们教他明辨是非善恶,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将来等他长大了,我们就可以功成身退。沈祭梵,你看我们长大了之后,我们的父母也没有再左右我们啊对不对?所以我们现在给他设定人生,真的没用的,还得看他自己嘛。” 沈祭梵抬了下眉峰,小东西在沈昱谦身上,倒是看得比谁都明白,话也说得头头是道,倒是刮目相看了。 抬手拨弄了下安以然的唇瓣,低声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道了?” “没有碍。”安以然还等着沈祭梵的话呢,结果突突的就被他给夸了句,有些难为情,抿着唇笑眯眯的往他怀里躲,哼哼了声儿,说:“一直都这样的。” 沈祭梵揉揉她漆黑的头顶,把安以然的脸给抬了起来,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然然,我沈祭梵的儿子,不能太差,即便不能是人中龙凤,也要成为一代人中的佼佼者。我不求他多优秀,但是,我当父亲的能给他多少,我会尽能力给他。你说得很对,小时候我们要尽全力去培养他,将来他长大想做什么,看他自己,我们不去插手任何。我沈祭梵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伤天害理的事却没做过,我的儿子,将来自然也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安以然目光有些呆滞,好大会儿才终于会晤过来,沈祭梵这话就是她刚才说的那意思,不过就是换了个说话。想了想,笑着出声: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啊。尽力培养他嘛,你看,下学期学校名额都满了,没给他报名,我都准备着给他找个兴趣班上课啊。” 基本上两人的话和思想达成一致了,这样一来,话就好说了。 沈祭梵摇头,“不,不,既然要尽全力培养他,那就不应该只让他学这些。然然,是这样,我想把他送出去,国外毕竟起点高,他一开始接触的东西就这里的孩子先进,思想观念,接触的人,事,物,这些在他的成长中是非常重要的。” “啊?”安以然张口,好久才蹦出了这么一个疑问句。 “你觉得呢?我们要给他最好的,自然从启蒙教育就得是最好的。而且,启蒙教育至关重要,人生中第一个老师的思想会很大程度影响孩子。然然,我们有钱,我们有能力给孩子最好的,所以我们不能自私,该给的就要给,你觉得呢?” 这话,真是,只能说这男人老狐狸一只,安以然已经被他给绕晕了。 沈祭梵那话就挑明了,他们有的是钱,能给儿子最好的教育,不在乎从启蒙教育开始。要是她有异议的话,那就是自私,因为他们有钱啊。 “我……”安以然五脏六腑都开始纠结了,想了好久没找到能说的话,勉强才出声说:“可是,沈祭梵,我觉得他太小了,才,两岁呀,你放心吗?” “两岁不小了,当年我被带去无人岛时候还不满周岁……”沈祭梵话到此忽然停了下来,垂眼看着安以然,安以然也睁着眼珠子望着他,看得出来眼里有心疼。沈祭梵笑笑,指腹轻轻摸着她的脸道:“没事,都过去了。沈昱谦跟我不同,我是送沈昱谦去接受最好的教育,我想把我儿子培养成全能的人。当然,该教给他的东西半点不少的交给他,他能吸收多少,全凭他自己。” 安以然没说话,心里很不愿意。从一开始她跟沈祭梵的距离就拉得很大,她就是小农思想,她不想多伟大多厉害,她只想儿女承欢膝下,不要把孩子送走。 可沈祭梵显然跟她不一样,他想要儿子跟他一样强大。安以然是知道在这件事上说不过他,所以心里难过了。眼眶有些红,觉得儿子就快不是自己的。说她自私也好,她真的不想把儿子送走,她就这么一个啊。 “乖宝,说话,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沈祭梵见安以然沉默,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问道。安以然撇开他的手,脸躲进他怀里,闷声说: “你都已经想好了,还问我干什么?我的话,有用吗?” “当然有,我这是在跟你商量,并没有强行怎么样。乖宝,沈昱谦是我们两人的儿子,我希望他好,跟你心里的希望是一样的。如果你不愿意把他送走,我们就把他留在身边。只是将来……”沈祭梵顿了下,依然省去了后面的话,话锋一转,又道: “许多成功人士都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他们在出身社会前选择出去深造是有一定道理的。然然,Z国是好,但Z国的教育无疑不能与国外相比。难道,你想我们的儿子在Z国应试教育下成长?这样,会在他成长过程中泯灭多少先天优势。” 沈祭梵的话说得很慢,句句都站在为儿子着想上,这是要试图蛊惑她承认他的想法。 “沈祭梵,我会想他。”安以然低声说,脸还是埋在他怀里,已经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傻瓜,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想他了就视讯,或者过去看他,他也有假期不是?就跟上学一样,放假不就回来了?我们只是提前让他接受国外的教育,从启蒙教育开始。乖宝,你要清楚,是儿子我才要求这么严格的,我沈祭梵的儿子,不能太差,对吗?如果是女儿,我巴不得一辈子养在身边。可儿子将来的责任不一样,我们不能溺爱他,你认为我说得对吗?”沈祭梵扣着她的头,轻轻顺抚着。 安以然吸了下鼻子,她能说不对吗?没说话,直到睡着了都没再出声。 话是扯开了,可没结果。沈祭梵叹息,也不能逼她,毕竟那是亲生儿子。 孩子忘性大,沈昱谦再知事也才两岁而已。要离开父母的事情在那之后没有再被提及,他也就渐渐的忘了,依旧皮得不行。 安以然倒是随时防着沈祭梵把她儿子偷了,盯得紧紧的。沈祭梵下班回家时,抱一会儿沈昱谦,安以然就来抢人了,不让孩子跟他爸处太久。 沈昱谦倒是比沈祭梵幸福得多,他世界里,亲人是齐全的,有爸爸妈妈,有姥姥姥爷,姥姥家的亲人,他都有,就是正常家庭里长大的孩子。 时间就跟做贼似的,一个不注意就溜走了。沈昱谦三岁,彻头彻尾的小魔头一个。 安以然带着沈昱谦回安家,安绵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下学期就正式开始上小一。 安绵穿着小花裙子往安以然身边跑,嘴里甜甜的喊着:“小姑姑,今天又得了一朵红花,得了一颗糖,这是奖励。” 知道弟弟要来家里,安绵那颗糖一直揣兜里从上午踹到现在放学。想想,糖果对孩子的诱惑多大?可安绵愣是把糖给沈昱谦留下来了。 这边递给弟弟,安以然就说:“小胖子,你看,小姐姐对你多好啊。还记得妈妈给你说的孔融让梨的故事吗?拿到糖应该怎么样?” 沈昱谦把糖捏手里捏得紧紧的,绷着小脸子看着他妈。特讨厌他妈现在的样子,那都是给他的了嘛?还要怎么样? 安以然把安绵拉身边来,再对沈昱谦说:“小姐姐把糖留给你,你要说谢谢。然后你应该学孔融哥哥,把糖给小姐姐吃,知道吗?” 沈昱谦依然绷紧了肉嘟嘟的小脸子,不做声,捏着糖的手已经背到背后去了。心里在想,扔了也不给她吃。东西都给他了,还想他给回去? 安以然觉得自己真是失败,以前瞧不上她嫂子来着,可杨可至少把孩子教得很好,安绵就非常讨人喜欢。而她自己呢,瞧瞧沈昱谦这死小子像什么样啊? 带沈昱谦回安家是安以然最头疼的时候,毕竟这边人多,她不好说儿子什么,还得事事哄着,不然他得闹啊。家里人都在,又哭又闹像什么样? 张可桐从他房间里出来,上了初中的张可桐倒是比以前懂事了。大概是也是课业重了,更明白事理了的原因。张可桐走出来喊了声安以然“小姨”后就拉着沈昱谦,两人在说话,张可桐给了个变形记刚给沈昱谦,沈昱谦拿着就在掰弄。 安以然松了口气,问张可桐:“可桐啊,你作业写好了没?” 张可桐点头:“写好了,小姨,你去忙吧,我会看好弟弟的。” 安以然点点头,“那我去帮你舅妈了,你看好他,别让他玩水。” “知道了小姨。”张可桐应着,看着安以然进了厨房后,张可桐带着沈昱谦去后院。 沈昱谦人小鬼大,看见张可桐爬树,他也要爬。张可桐让他在下面等,他给他摘苹果吃。张可桐刚爬上去,那边沈昱谦自己往树上爬了。张可桐抱着树干大声喊:“沈昱谦,快下去,别让你妈看到又要抽你。” 沈昱谦几乎是每次来安家都要被安以然凶一次,因为到了这边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皮,不该摸的要摸下,不该碰的也要碰一下。 沈昱谦搭理你才怪了,抱着树干往上爬。沈昱谦三岁个头儿差点儿就赶上安绵了,就是身上肥肉多,小脸子上胖嘟嘟的,安以然这时候就想着给他减肥来着,被沈祭梵给收拾了一次再不敢倒腾沈昱谦减肥的事。 沈昱谦身体圆,所以爬树就不是那么灵敏,短胳膊短腿儿的就挂在树下面。 张可桐在树上看到安母出来,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跑沈昱谦那棵树下,伸手抓沈昱谦的衣服:“下来,弟弟你赶紧下来,老巫婆来了,快下来。” 张可桐一抓,沈昱谦没抱住,人就直接栽了下来。张可桐手上也没抓稳,就提着点儿衣服,结果人就给摔地上了,嘭一声闷响给砸地上。 张可桐脸色当时就变了,他很清楚沈昱谦他爸爸是什么样的人,这要是给摔坏了怎么办?站在原地吓得都忘了动,就傻呆呆的看着。 安母就是看到张可桐爬树摘她的苹果才跑出来的,结果正看见沈昱谦从树上被张可桐拽了下来。当场吓得慌了,边跑边骂: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你都背着人干了些什么缺德事?你想把你弟弟摔死吗?你这个缺德货,迟早该你进大牢吃牢饭。供你吃供你喝竟然供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出来,成天就知道作,你怎么不作死去啊?” 沈昱谦合计是给砸痛了,好大会儿都没反应,张可桐听见安母的骂声后才反应过来。赶紧蹲地上把沈昱谦扶起来,检查着表面上有没有哪里碰伤的地方。 安母已经跑了出来,指着张可桐就破口大骂。不是她要跟张可桐计较,摔了安绵合计都没这么反应大。那是那位爷的儿子啊,能是给这么摔的? “活该你有娘生没娘养,你爹妈就是被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作死的,你弟弟才多大啊,你这么摔,那多高的地方?摔坏哪了你就用赔吧,安家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不是让你成天惹是生非。不满意这里滚出去,你哥不是赚钱了,赶紧给我滚出安家!”安母一口气堵在心口,安家平静日子才过几年,难道就因为这个东西给搅合了? 沈昱谦看着破口大骂的姥姥,张可桐捡了小半块砖头塞沈昱谦手里,那砖头是给家畜砌墙剩下的。张可桐在沈昱谦耳边说了句: “外婆以前就是这么骂你妈妈的,她不是小姨的亲妈妈,还打小姨了。” “老巫婆!”沈昱谦眼里戾色闪过,手里砖头就那么飞出去了。 没砸到安母,倒是把安以然给砸了。安以然是听到安母的骂声才跑出来的,摔着她儿子了?这可不得了,赶紧撂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来。哪知道前面安母闪开身体那砖头就只朝她飞过来了? 也就是千钧一发的时间,安以然连躲都没得多,直接给砸脑门儿上了。 沈昱谦傻在当下,三岁大的孩子,把他妈砸了个头破血流,可想而知下手有多狠。即便不砸到安以然,砸到安母,怕是也是同样的结果。 这下子安家热闹了,安母扯着衣杆子追着张可桐打。里头安父也出来了,直接打了医院急救,回头喊杨可。 那杨可倒是坐得住,后院里这么大动静,她愣是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觉得跟她无关,摔着那小爷可跟她没半分半豪的关系,她闺女可是屋里玩得好好的,最好是把那小家伙摔出点儿什么毛病来,这不就顺理成章把张可桐那作死的臭小子撵出去了。 听到公公喊,杨可不耐烦,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这才坐下,屁股都没坐热就喊她了。杨可心里意见不小,以前她没嫁进安家的时候,那不成这家人就不过日子了? 这话可真是,辞退下人不是你自己决定的?当初那话是你自己说出去的,家里活儿能干完,犯不着一点儿家务就得请人。话说那么好,现在抱怨什么? 杨可慢腾腾的往后面去,安父一个人扶不住安以然,安母就追着张可桐打已经追出院子了,就剩安父和沈昱谦两。沈昱谦绷着小脸子,紧紧咬着牙,手抓着他妈的衣服,心里就在祈祷他妈妈别死了,他知道错了。但小脸子绷得死紧,半点看不出他的惊吓来。 都说三岁定八十,这小子将来比他父亲,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可屋里出来,一看,愣了下,不是说摔的是沈昱谦,怎么小姑子弄了一头的血?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杨可那声儿,脚还在门里头,声音就老远传了出去。 反应这么大,这才能完全表示出她的热心。 “小姑,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刚还好好的人,这一头的血,天啦,张可桐那作死的畜生……”杨可不解恨的骂着,安父沉着脸吼了句:“闭嘴,先扶屋里去!” 杨可张张口,她这是为了谁啊?费力不讨好。 沈昱谦在后面跟着,紧紧抓着她妈的衣服也进了屋里,一句话不说。 其实这小子怕得很,怕他妈就这么死了,他不要他妈死。心里又急又慌,在他妈身边守着,又想去找约克叔叔,可他怕他一走,他妈就死了…… 杨可把安以然扶着坐在沙发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谁能理解她当家庭主妇的辛苦?做饭带孩子收拾家里,这是人干的事儿? 沈昱谦一直紧紧贴着安以然,肉嘟嘟的手在安以然身上摸着,要找手机。约克叔叔说过,他妈妈手机里有他的号。 安家这是一时还不敢给沈祭梵打电话去,这正是上班时间。再者,安父没有沈祭梵的联系方式,杨可就更没有了。安以然血流得是吓人,但应该没什么大事,已经联系了医院,所以都放了些心。 安以然脑子好晕,伸手挡开沈昱谦的手,这死小子,这时候还掀她衣服。 沈昱谦就是个小色鬼,是要他妈抱着他时候,他就不时的去抓他小时候吃饭的地儿。在家只有他们母子俩的时候还行,可这在他老爷家啊。安以然头又痛又晕,还得管沈昱谦,极其无力。 沈昱谦把手机给抢了来,大概还在两岁多点的时候就会打电话的,一个一个按,通一声,听对方的声音,听到约克叔叔为止。 结果没几个就拨到他老子那去了:“乖宝?” 沈昱谦一听他爸爸的声音忍不住“哇”地就哭了出来,“爸爸,妈妈要死了……” 抱着电话那个哭啊,哭的杨可跟安父心直直的跳,小子,你这么咒你妈,该天打雷劈吧?杨可那眼皮子就开始跳,那位爷会不会把这账算在安家头上啊? 沈祭梵眉峰拧得死紧,提着衣服就往安家赶,约克那边也即刻动身。 救护车比沈祭梵先到,安以然上了车,就去医院了。 沈祭梵那边又中途往医院去,沈祭梵赶到医院时候,安以然已经上了手术台,个悲催的,额头上缝了三针。 手术室原本是不让孩子进去,可沈昱谦硬挤进去,护士抓他出去时这小子就往手术台下钻,谁也没办法,后来见他安静,护士给他裹了身衣服就准了。 沈昱谦就在一边看着,肉嘟嘟的脸依旧绷得很紧,眼睛直直看着缝针在他妈额头上穿过,本来已经止住的血,那一过去,又哗啦啦的冒。 沈昱谦牙帮子咬得紧,心里一遍一遍的说:我知道错了,我认错,妈妈不要死…… 安以然推了出去,麻醉没消,所以没什么痛感,就是头晕得很,没经历跟任何人说话。 沈祭梵守着安以然睡过去后提着儿子走了出去,沈祭梵也舍得下手,三岁点儿大的娃儿,愣是狠狠一通收拾了,屁股都打肿了。 还真应了当初安以然那话,生了儿子揍儿子,别揍她。 魏峥几人就一边看着,眼皮子直跳,爷那手多重,这么打,行吗? 沈昱谦本事,嚎得是厉害,但愣是没哭一声。 ------题外话------ 推荐二月榴连载文《婚色—妻上夫下》:轰动全城的靳、宋联姻,准新娘在婚前失踪。为了保住联姻带来的利益,宋家小女儿被推出去暂补空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0,送走沈昱谦 沈昱谦屁股上了药,又活蹦乱跳了,但是没敢在他老子面前蹦。 这小子自尊心强着呢,被打得哭太没面子了,硬撑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直滚,也没哼一声,倒是比他妈有骨气多了。 沈祭梵进了病房,沈昱谦在门口爬来爬去,他也想看看妈妈,奈何怕他老子,只能在门口踱小步。魏峥在他身边站着,低声问:“小少爷,要进去吗?” 沈昱谦回头眼巴巴的望着魏峥,他想啊,可他爸在里面啊,他现在进去不是找打吗?两颗眼泪珠子在眼眶里闪啊闪的,一直那么挂着,样子可怜的很,这小子就是在博同情呢,在他老子面前硬气得很。 魏峥叹息,到底还是个孩子,把沈昱谦抱了起来,低声道:“等你妈妈醒了,一定要好好认错,你妈妈原谅你,你爸爸才会疼你,懂吗?” 约克那边拿了盒药膏过来,递给魏老大,顺手拍了拍沈昱谦道: “小子,知道讨好你爸就对了,但是光在你爸爸面前挣表现还远远不够,你爸爸还能看不透你这鬼小子在想什么?要真想讨你爸爸欢心,你就得先讨好你妈妈,你妈妈可才是关键的。懂不?” 沈昱谦似懂非懂的看着约克,从他能懂人的语言开始,身边的叔叔们就让他知道他父亲多么伟大,这些叔叔们也是管着不少人的,可他们在父亲面前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就是因为知道父亲的厉害,所以才百般讨巧。 约克看了眼里面说:“看到没?你砸破你妈妈的脑袋,你爸这不是把你屁股打开花了?还不明白谁才是关键?小子,要用脑子想,不能冲动,今天你就太冲动了。” 这群人也真是,多大的孩子,你跟他说用脑? 不过孩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整个世界是白纸一张,身边人刻意在这张白纸上着墨,渐渐的,这张白纸就会照着被设定模式的着色。魏峥的深沉,顾问的内敛,约克的机警,査士弭的狡诈,孩子从一出生就接触到的,整天耳濡目染,多少也被带会了些。 就如同这小子能听懂西班牙语一样,要问他什么是西班牙语,他铁定不知道,但身边人,他确能听懂。语言环境给他了,无意识中就会了,压根儿不用刻意去学。 病房外面不得安家,沈祭梵黑着脸走了出来,高大的身躯将门口挡了一大半。跟座山似的往那那么一站,黑压压的气氛压得人心惊。 约克卡了下舌头,连连往天花板上望,他刚才说了什么吗?不,没有没说什么。 沈祭梵目光从约克脸上晃过去,落在沈昱谦脸上。沈昱谦立马抬手把眼泪珠子给擦了,他爸不喜欢男孩子掉眼泪,这是刚才他被揍得那么惨却不哭的原因。 推着魏峥,低声说:“爸爸,是魏峥叔叔要抱我的,不是我要的。” 魏峥眼皮子抖了下,这小家伙…… 当即把沈昱谦放在了地上,立在一边,低声道:“爷,那边的人已经联系好了。” 沈祭梵点头,约克却惊在当下,魏老大这话什么意思? 沈祭梵走出去,侧身道:“看着这小子,别让她溜进去。” “是,爷。”魏峥点头,沈祭梵身影在转角消失后沈昱谦赶紧抓着魏峥的衣服可怜巴巴的说:“魏峥叔叔,我想去看妈妈,你偷偷的让我看一看吧?” “不行,你爸爸刚才说了,不让你进去打扰你妈妈,她还在休息,你进去一吵,你妈妈休息不好就会生病,你想你妈妈生病吗?”魏峥刻意板着脸严肃道。 “不想,但是,我只会看一眼,亲下妈妈,不吵她。”沈昱谦抓着魏峥的裤管儿,对付魏峥,这招最管用,小家伙基本上已经摸透各人的脾性了:“魏峥叔叔,魏峥叔叔你让我去看看妈妈吧,我想她了,你不告诉爸爸就可以。” 魏峥绷着脸,良久才勉强答应道:“记住了,你不能吵到你妈妈休息,进去了不能弄出声响。你答应叔叔会听话,才能进去。” “好,我答应。”沈昱谦推开魏峥就跑去开门,这小家伙的个人完全能已经足够开门了。合计是营养真的太够,生长发育得太快,三岁大的年纪却又五六岁孩子的大小。看他平时那些个言行举止,就不能把他当成什么都不懂的肉奶娃子。 沈昱谦进去后门“嘭”一声摔上了,里头给反锁不让人进。魏峥,约克愣了下,那死小子,刚才答应得好好的不能弄出声音,这转眼就给门摔了,真是…… 不过约克倒是惦记刚才魏老大的话,愣了下就问:“魏老大,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魏峥挑眉看他,约克再道:“你说那边人已经联系好了,难道爷真准备把小爷送走?” 这事儿都搁浅一年了,今儿忽然又提起,是早就有这打算还是今天伤害了安姑娘,爷才临时决定的?这之前没有透出半点消息,很突然啊。 “你认为呢?”魏峥反问了句,没再出声了。 怕是今天这一遭才让爷下了决心要把小爷送走的,慈母多败儿,安姑娘压根儿就制不住小爷。沈昱谦那性子不强行规范是真不行,大抵爷是看到今天这事想到了别的。爷那心思沉,没人能猜得透,这都已经确定了,那无疑是没得更改了。 沈昱谦走进去,拉着椅子往床上爬,小屁股撅得老高,疼嘛,不敢碰着哪。小身子趴在他妈妈身边,肉嘟嘟的脸在他妈妈脸上蹭来蹭去,低低的说: “妈妈,我错了,你醒醒呀,我错了。”边说边亲他妈妈的脸,想伸手去碰包扎的伤口,碰了下纱布又缩了回去,不停的给呼呼,暖烘烘的说:“不疼不疼,妈妈不疼,小胖子给妈妈呼呼。” 不会死掉他就满足了,就怕他妈妈一下子死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这歌儿可是咿呀学语时候就会唱了,妈妈死了,那真是个天大的悲剧。 安以然麻醉还没消,本来睡得挺安稳的,愣被这死小子给闹醒了。 安以然动了下,微微睁了睁眼,眉头一抬就扯到缝合的伤口了,又闭上。 沈昱谦黑漆漆的眼珠子就直直盯着他妈妈的眼睛看,觉得不对呀,明明刚刚有看到妈妈眼睛动了下来着,怎么又睡着了?肉呼呼的拇指同食指去扯他妈妈的眼睫毛,肥嘟嘟的脸也凑近妈妈的脸,吐着热气说: “妈妈,你快醒醒,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好不好?妈妈,妈妈……” “小胖子,别扯睫毛,再扯就没了。”安以然伸手拉开沈昱谦的手,低低出声。 “妈妈,妈妈我爱你,你疼不疼?”小胖子趴在安以然头边嘴巴凑近了低低的说。 这话只能躲起来悄悄的说,被叔叔们听到,男子汉说这话很羞人不是? “你不说话妈妈就不疼。”安以然低低的出声,儿子软乎乎的认错,讨巧卖乖的亲近她,再大的火儿也没了。这小子,还是知道心疼人的。 沈昱谦圆乎乎的头就往安以然颈窝里钻,小屁股撅得更高了。大概是这姿势不舒服,又爬起来拉开他妈妈的胳膊他趴在她胳膊弯儿里,让他妈妈的手臂给环着,小脸子塞进了妈妈的颈窝里,扭了两下,舒服了,再不动。 安以然就招架不住沈昱谦粘糊的时候,这样的时候他就是个需要大人疼的奶娃娃。是她亲生的啊,舍不得了,脑门儿给砸破了缝了几针都没舍得说他两句。 沈昱谦的呼吸轻轻的喷在安以然脖子上,安以然觉得痒,这么喷着她睡不着。忍了会儿还是忍不住,伸手把小家伙的头往一边推了推,沈昱谦立马抬头问: “妈妈,你不爱我了?” 安以然无力的睁开眼,“爱你呀,可你这样妈妈不舒服。” “那我这样。”沈昱谦把胳膊往安以然脖子上圈,小肥腿儿搭在安以然身上,母子俩脸贴脸的靠在一起。安以然想让他出去玩会儿,沈昱谦却先出声了:“妈妈,我爱你,你别告诉爸爸哦,爸爸会不高兴的。妈妈,我看着你就不会死了。” 安以然恶寒,这臭小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为什么爸爸会不高兴?”安以然低低问着,小胖子抬眼看了看他妈妈说:“因为妈妈只能爸爸一个人爱,妈妈,我偷偷爱你,你别告诉爸爸哦。” 安以然脸上放出笑容来,小胖子今儿是知道错了吧,嘴巴甜得呢。 “好,妈妈不告诉爸爸,我们打钩?”安以然抬手给他,沈昱谦翻了下小白眼儿,打钩?査叔叔说这是小孩子的把戏,幼稚的表现,他可不幼稚。 “好吧打钩吧。”小拇指勾着,大拇指对按了下,低声问:“妈妈,你还疼不疼?” “不疼了,有小胖子心疼,妈妈就不疼了……” 里面母子俩低低说着小话,小胖子圆咕隆咚的脑袋时不时的抬起来看一下,确认他妈妈有没有死,完了后又趴下去继续咕哝着小话。他还是有很多秘密的,悄悄话要跟妈妈说,懂事听话的一面是给爸爸看的,小家伙这点分得很清楚。 沈祭梵在门外透过玻璃看了眼,确定儿子没闹小东西后才转身。 安以然在医院躺了两天,娘家的人都过来看了。杨可把张可桐押了过来,非逼着人认错,张可桐眼底的恨意满满,为什么要他认错?砸伤人的又不是他。 安以然摆手说算了,做错事的是她儿子,跟张可桐无关。 安以然让大哥嫂子先走了,把张可桐留了下来,跟孩子谈心。问了些学习上的事,又问了他将来准备做什么,梦想是什么啊之类的,正面的引导。孩子是从小就缺少关爱,他不叛逆才怪了,自己有孩子后就更能理解张可桐的处境。 从跟张可桐交谈中可以看出,其实这孩子很懂道理,说的话他都懂,静下来说话时候也能沟通。安以然觉得能沟通就好,可别大人说什么他都反着来那就糟糕了。 张可桐说他的梦想的话让安以然皱了皱眉,这小子说的是想当专业游戏玩家。 专业游戏玩家?安以然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职业,把玩游戏当工作?那吃什么,谁养活他,谁负责他的饮食起居?难道就想一辈子玩游戏了? 安以然换了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说:“把兴趣爱好当职业做是挺不错的,可玩游戏是花钱的,现在你还没长大,家里照顾你的吃穿用度,你可以靠着你大哥,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不能再靠别人了。那时候就要工作赚钱自己养自己……” “小姨,职业游戏玩家需要花钱也能赚钱,很简单的说,我上一个游戏号就卖了两千块,我练的号只要能达到一个标准的两千万技能就能卖一千以上。而且这是最低级的账号交易,我练的号中有两个都已经达到一亿以上的技能,附带的资产不算,按isk和rmb的交换对比这算,全部算下来,上万都能卖。” 张可桐直接打断了安以然的话,他懂小姨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赚钱嘛,他还能养活不了自己?他手里练了几十个号,练个几年,到时候全部卖出去,还差钱吗?当然卖号是最后的打算,游戏里面能交易的多着呢。 安以然脸子僵了一僵,都什么玩意儿?她怎么就听不懂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现在孩子思维已经超前到了什么地步了? 安以然是真第一次知道玩游戏能这么赚钱的,给噎了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玩游戏就是不务正业?”张可桐问了句。 安以然赶紧摇头,怎么能这么说孩子呢,只能从好的方面说:“没有,有想法就是好的,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啊,她们那个时候,玩游戏?别介,没读死书就很不错了,“你能为将来的生计想,这还是值得肯定的,至少你考虑了生活来源。”安以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再接话说:“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整天在家里玩游戏,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你是男孩子,总要结婚吧。” 好吧,她这么说极有教坏孩子早恋的趋向。可张可桐当她这话见怪不怪,他说: “游戏玩家结婚的不少,小姨,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就有三个老婆了。” 昏倒,安以然是彻底接不上话了,现在的孩子……承认吧,她已经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好吧,三个老婆,啧,安以然打消说张可桐的念头,巧着沈祭梵进来,安以然就让张可桐先回去了,査士弭那边让人送回安家去。 沈祭梵在床边坐下,轻轻摸了下安以然的脸,低声笑道:“怎么不高兴了?” 安以然就特无语的对沈祭梵说了张可桐的事,然后一脸迷茫的问沈祭梵:“我是不是老了啊?我怎么感觉跟现在的年轻人都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样。” 沈祭梵抬了抬眉峰,道:“时代在进步,每一代人有每一代的生活方式,我们,只习惯于我们自己的,年轻的思想和世界观,我们只能看着。” 安以然唉声叹气着,低声道,“不知道小胖子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儿,真愁人碍。” 她可怕小胖子以后会是张可桐那样,看那小家伙现在就不服管教了,以后怎么得了啊?怕是比张可桐还叫人头疼。沈昱谦要是不听话,铁定的,安以然能气死去。 沈祭梵眼底喜色上来,逮住了这机会出声道:“然然,我准备这月底把沈昱谦送去西班牙,那边有专门的训练基地,让他学本事的同时也能接受最先进的教育。” “哈?”安以然猛地抬眼看着沈祭梵,眼珠子都瞪直了。 “月底,三十一号送走,寒暑假再接回来。”沈祭梵出声道,样子严肃得令她不敢接话。安以然很清楚沈祭梵那样子,是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可他还小,吃得了那些苦吗?”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多苦啊,别人家的 孩子送出国都是在十七八岁,或者大学毕业了才出国,可她儿子,她儿子才三岁啊。 “男孩子吃点苦怕什么?要没点儿担当,我们往后不能动的时候还指望他来养老?”沈祭梵语气脸色都分外严肃认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安以然狠狠咬着唇,心里有些堵,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先跟她商量的吗?小胖子也是她的儿子,她是不是也有权利决定送不送出去? “然然,这事我先告诉你了,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到时候送走沈昱谦,可别怨我没先跟你商量。”沈祭梵抬手揉揉安以然的头发,声音软了几分。 安以然挡开他的手,自己滑下床往洗手间去,在洗手间门口停下来,背对着沈祭梵冷冷的哼声说: “你这算是跟我商量吗?你都计划好了还假惺惺的来问我,我的话还有用吗?” 沈祭梵侧了侧身,看向安以然道:“有用,你若不答应,我就不送走。但沈昱谦的个性已经显现出来,你认为你能管得住他吗?然然,只要你说能管得住他,我就不把儿子送走。我的儿子,我们自己教。可然然,你也看到了,他今天能砸伤你,明天他就能砍死别人,这小子有些暴戾的行为必须在还能教的时候给框住。”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都跟你说了那天不是故意砸我的,是听了可桐的话,他是心疼我才出手,砸到我只是意外。”安以然忽然转过身大声对沈祭梵吼了起来,她儿子是心疼她,是为她打抱不平。 沈祭梵半分不为所动,出声道:“然然,这么容易就受人挑唆,这难道很好?小小年纪习惯就不养好,以后怎么办?那天不是你也是他姥姥,砸到你了你是无所谓,是你儿子,你自己可以不计较,但要是砸到的是他姥姥,你会怎么做?” “不是没砸到嘛?”安以然无话可说,只能硬顶了句。 沈祭梵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果真是慈母多败儿,然然,他才三岁,你就已经开始包庇他了,你这样……” 沈祭梵并没觉得他儿子怎么差了,相反他儿子很优秀,学东西极快,脑子异常灵活。成长的过程中,每天都在接受新的东西,好的坏的他都学,来者不拒。这过程中就不能把坏毛病给养成了,毛病一旦养成,往后还能改? “我哪有包庇他?沈祭梵,小胖子是我儿子,我为他说句话还不行了?这也不是多严重,他不是已经认错了吗?这两天这么乖,没吵也没闹,知错能改不是更值得奖励吗?就因为这事你要把他送走吗?你就是觉得我教不好他是吧?”安以然扬起白生生的小脸子看着沈祭梵,情绪有些激动。 沈祭梵看着她的脸,有条不紊的细数道: “沈昱谦看着约克用针筒,拿着针筒就四处扎人,这事你知道吧?看见査士弭吸烟,扔地上的烟头他都捡来吸,这事你就在当场是吧?管教过了,下一次照样还捡烟头吸。然然,这是死性不改,你所谓的讲道理文明教育对沈昱谦来说没用。他现在还小,再过一年两年你就再也压不住。然然,我不想沈昱谦将来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来,还记得他一岁时候捏死的鸟吗?他现在能挥刀了,见过他把刀子扎进雪狸身上吗?你问雪狸怎么才几天就死了,那是被你儿子给宰了。家里为什么连养只乌龟都养不活?你知道那小子背着你用滚水烫死它的事吗……” 条条罪状列出来,有些是安以然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事发当时并没有觉得太过分,孩子嘛,能理解的,可现在被沈祭梵一条一条数出来,就有些令人头皮发麻。 雪狸是只极可爱的小狸猫,魏峥送她的,结果被那小子给宰了。沈祭梵撞见的时候真是那小子在给狸猫开膛破肚的时候,还义正言辞说他在学解剖,约克叔叔就是这么剖猴子的。沈祭梵当时脸子都黑了,那不是还罚他面壁三小时了?当时安以然就心疼,沈祭梵一转身,安以然就偷偷把儿子抱走了。 家里是养什么什么活不了,活蹦乱跳的金鱼给活活烫死,就连乌龟都没能幸免。这些行为不是所以两次就能杜绝,这小子压根儿不听,而且完全能对付他妈。出事儿了就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妈妈哭,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凡是有他妈顶着就好办。 “可他还小……”安以然眼眶泛红,低低的说了句。 “好在还小,要再大点儿,只怕早进去了!”沈祭梵冷冷跟了句。 他是忙,可不见得儿子成长的事他就不知道。 魏峥几人每天轮流看着那小子,谁不背后叨两句别人的事儿?约克査士弭又是个关不住事儿的大嘴巴,谁对那小子做什么事后都要叨一遍,沈祭梵能不知道? “你不能这么咒他呀?还可以慢慢教的。”安以然底气明显不足,哭兮哭兮的样子,挺可怜。沈祭梵倒是知道沈昱谦那小家伙一做错事就挂着两颗眼泪博取同情心是跟谁学的,这不是跟他妈如出一辙? 那小子是一服软,身边人就没辙,再大的事儿也就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谁还真正给孩子计较什么?你说那小子,他激灵不? “然然,你到底想偏袒沈昱谦到什么时候?”沈祭梵面色沉了下去,站起身,道:“你不想送走,那就留在你身边吧,儿子将来长成什么样就是他的造化,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省得你又觉得我**。” 沈祭梵说完后失望的看了眼安以然,转身走出病房。 沈祭梵这只老狐狸是要给她双重压力呢,那失望的一眼对安以然影响多大? 安以然心里痛了痛,沈祭梵是不是在怪她把儿子教坏了? 沈祭梵说得没错,她也不反对给小胖子更好的教育,儿子有哪些毛病她天天看着的,能不知道吗?可孩子还小不是吗?还能改的呀,慢慢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就像张可桐一样,小时候那么皮,谁的话都不听,现在长大了些,不就能听话了? 安以然就觉得沈祭梵太急于求成了,小胖子才多大啊?急什么呀? 想了一晚上,还是妥协了。跟沈祭梵意见有分歧的时候,她就从来没赢过。 第二天出院,安以然以为沈祭梵还在气她,不会来接她的,结果准备走的时候他还是来了。苏雯苏拉给安以然收拾了东西,沈祭梵先带着安以然走出去。 “我想好了,你想送他去西班牙,那就送吧。”儿子和老公,还是老公更重一点,要不是沈祭梵昨晚上最后给她下脸子,她怕是还会犟着不肯。 “嗯。”沈祭梵淡淡的应着,倒没有因为她的让步而有任何的反应。 瞧,这就是预计总的事儿,这男人是早就料准了的。 安以然那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沈祭梵,小胖子真的还太小了,把他送出去,我很担心。小胖子脾气不好,见到陌生人不爱说话,我怕他去那边了会闷出问题来。沈祭梵,你真的能确定那边的人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吗?不会虐待他吗?他再皮,也只是个两三岁的小娃娃,别人欺负他,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也不懂得反抗的。沈祭梵,要是小胖子被人欺负,我会很心疼很心疼的,巴拉巴拉……” 沈祭梵俯身把安以然打横抱起来,低声道:“你想多了,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苦头无疑会吃,但绝不存在虐待不虐待之说,毕竟他这个老子的身份摆在那。 安以然不放心啊,心底深处纠结万千,天天都在一起的,这要送走,叫她以后怎么办呢?她得失眠多久啊?一定会想孩子想得睡不着觉的。 “为什么要去西班牙?”不在西班牙她一定撇下沈祭梵跟着去了,可是西班牙… “因为家族中的教育模式是完善的,他不会在族人面前出现,你放心,他在我沈家训练营。里面的人都是魏峥一般忠厚的人,不会出任何问题。”沈祭梵耐心解释了句,知道她不愿听他家里的事,所以多的也不再说。 安以然抓着他的衣襟低低叹气,沈祭梵倒是再道了句: “真不放心,你也可以过去陪着他。他有什么变化,你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可以吗?”安以然眼底忽然亮了一瞬,出声反问。抬眼望着沈祭梵,沈祭梵垂眼看她,点头。安以然想了下,眼里的亮光点点暗下去:“是住在公爵府吗?” 沈祭梵点头,不住公爵府,那不成她要在别的地方住? 安以然还在犹豫,一想到公爵府,想到西班牙,她是下意识的排斥。回忆太不美丽了,甚至一想心里就有些闷痛。要不要为了小胖子过去?再出现在公爵府? “沈祭梵,我过去,是不是真的能每天见到小胖子,还能抱着他睡觉吗?”安以然又问,她是真的不放心孩子啊,才三岁,她不知道沈祭梵是怎么想的,但她真没办法狠下心。如果能每天见到,他就像每天去上学下学一样,她能照顾着,她是可以考虑的。 沈祭梵顿了下才出声:“这不行,即便你过去,也同样只会在营区放假才能见到他。但你可以与他的各个教练取得联系,得到他最新的进步。” “都见不到他。”安以然眉头皱得很紧,急得想哭。 “然然啊,是送他去学东西,不是让他去度假,要那么轻松,留在我们身边就足够了,何苦要送过去?”沈祭梵出声道。 “我明白。”安以然良久才哽咽出声,她是排斥沈祭梵背后的家族,可她想儿子好,就不得不送过去。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没有再说话,沈祭梵也不再出声。 安以然那人就是反反复复的性子,前一刻是想通了,后一刻又不愿意了。 回到浅水湾时间还早,沈祭梵准备去趟帝王大厦,刚走出门,安以然忽然追了出去,拉着沈祭梵衣服,眼里泪光闪闪的说:“沈祭梵,小胖子是你亲生的。” 沈祭梵愣了下,垂眼看她可怜巴巴的脸,大掌轻轻贴在她脸上:“我知道。” “那,是不是不应该送走?不,我不是反悔了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太急了?”再等个几年吧,再长大点不行吗?没有听说过谁家孩子三岁就送出国了的。 沈祭梵却道:“不急,还有半个月呢,你想带他去哪里玩,都可以。” “半个月哪够啊?”安以然急了,一急眼眶就快速泛了红,“总还要让他跟哥哥姐姐玩一阵子,我还想带他去青江见他太姥姥和太姥爷呢,哪里够啊?” “够的,乖,不闹了,等我回来,嗯?”沈祭梵附唇在她脸上吻了下,安抚性的揉揉她头发,转身就上车了,对着前面说了句:“开车。” “爷,少夫人……”魏峥目光划过可怜巴巴望着车里面的安姑娘,这是说什么了爷不答应?女人一示弱,是真挺可怜的。瞧那张白生生的俏脸上,老大两颗眼仁儿含着泪光,巴巴的看着,心再硬的男人,也忍不住不是? 沈祭梵没出声,侧目看了眼安以然,让魏峥开车。魏峥眉头皱了下,开着车就走了。 安以然张口想喊,却只能跟着车屁股追了几步,然后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口看着车子远去。她知道沈祭梵不会让步,他决定了的事就没有更改过的。 安以然一直在生闷气,心里却慌慌的。不停的跟小胖子说道理,特意在沈祭梵面前表现得很好,还是希望他能收回成命。可沈祭梵就跟没看见似的,铁了心要送走。安以然那心都给伤完了,跟沈祭梵冷战。 沈祭梵要去抱儿子,安以然直接就把儿子给抱走了,母子两躲得远远的。 沈祭梵无奈,安以然赌气就算了,还分房睡,说是要最后陪陪儿子,这给沈祭梵郁闷得。小东西那脾气,他就没纠正过来过。 没法子,只能先这么僵着,儿子反正也快送走了,他先忍了这段时间。 沈昱谦知道马上要去西班牙了,他妈伤心得不行,可他高兴极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要离开父亲的视线了,他认为这意味着他以后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再没有任何人能管他。 沈昱谦走那天安家人都去送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回来。 沈昱谦小脸子上是满满的高兴,戴了顶鸭舌帽在前面,还给架了个墨镜在眼睛上,酷得不行。拉着他妈从车上下来直往机场大厅跑,后面他爸下车,沈昱谦觉得妈妈以后天天见,应该跟爸爸多亲近些。 这么一想又松开妈妈的手回头去拉爸爸,安以然在前面站着,等着一大一小酷劲儿十足的男人走上来。然后再伸手给小家伙,沈昱谦今天兴奋得不行。 送他过去的是魏峥叔叔,这个是他喜欢的,只要爸爸不去,就没人敢管他。 登机前这小子还皮了一下,就是手痒,他妈抱着他,他一拳就给他妈后背上砸去,还哈哈大笑呢。沈祭梵当场脸子就黑了下去,抬手一巴掌给沈昱谦抽了过去。安以然当然不会看着儿子被抽啊,结果身子一转,得,又抽她脸上了。 沈昱谦被沈祭梵拽下了地,让魏峥拉着进去。这边护着安以然,拧着眉峰垂眼看着安以然的脸。安以然早就忍不住想哭了,倒是顺了沈祭梵这一巴掌,当下眼泪哗啦哗啦就滚了下来。 沈祭梵眉峰打成了死结,脸子绷得铁紧,没出声,只是把安以然扣进了怀里。 “他都要走了,你就别再打他了。”安以然哽咽出声,推开沈祭梵,转头看儿子。 沈昱谦和魏峥他们要过去的人都已经过安检了,小家伙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妈妈不去西班牙。这下急了,没有爸爸可以,他不能没有妈妈啊。 “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妈妈,妈妈……”小胖子甩开魏峥的手就往外跑,前面的工作人员当即给拦住,后面魏峥很快跟了上来,抱着沈昱谦进去。 沈昱谦又哭又喊,对着他魏峥叔叔拳打脚踢,哭得个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吗?魏峥叔叔,你让跟妈妈说说话,你让我再亲下妈妈好吗?我还没亲下妈妈,还没说爱妈妈,魏峥叔叔,魏峥叔叔……” 安以然那颗心啊,完全绞在一块了,疼得不行。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沈祭梵面色异常冷硬,愣是没有半分动容,低声安慰道: “别哭了然然,多少人看着啊?别哭了,寒假就回来了,听话,别哭了。” 里面小胖子一次又一次的从魏峥怀里挣脱,往外跑,但无疑都被拦了回去。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走了,安以然哭哭啼啼的,一步三回头,“他就想亲下我,沈祭梵,可以吗?就亲一下,抱一下而已,沈祭梵,可不可以?” “半年时间很快的,然然,等他回来再亲,今天腻乎了一早上也够了不是?”沈祭梵直接带着安以然就走了,机场里面小胖子响亮的哭声还在持续呢,真够伤心的,爸爸不要他就算了,妈妈也不要他了。 安家人在后面面面相觑,沈爷是不是太狠了点。还真没见过三岁就把孩子送出去的,就让身边人跟着?他也不担心吗?而且瞧瞧刚才那样子,真是半分不舍都没有,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1,你在我的心才温暖 安以然回去就躺下了,晚上高热不退。四大暗卫是一起护送沈昱谦去了西班牙,所以约克不在京城,沈祭梵给安以然物理降温没降下来,后半夜越发热得厉害,没办法,只能即刻送去了医院。 安以然在医院一趟就是一星期,整天都闷着,沈祭梵就陪着,她也不说话,问什么也不回应。沈祭梵问得急了,她才泪眼汪汪的看向他,以示她的委屈,弄得沈祭梵这几天都心烦气躁,是不是没了儿子他们就不活了? 文家老爷子没了,安以然势必得走一趟青江。之前就准备带下胖子回去的,但孩子太小,怕一路颠簸出了个什么毛病,而且乡下比不得京城,小胖子到那肯定得闹。再一个沈祭梵也没松口,所以带去青江的打算就这么搁浅了。 安以然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听到姥爷走了的消息差点又倒了下去。 沈祭梵一直没出声,不准备让她走这一趟,他的意思是准备派人过去。安以然忽然以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他,凉凉的说了句: “你们家冷血,可我们家却是有血有肉的,不要用你的思维来左右我的行动。” 他可以做主他儿子的事,但不能再左右她。安以然从小胖子走后,心口就一直压了口气,闷得发慌更闷得难受。说完就起身出了房间,下楼去了。 沈祭梵看着安以然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儿子送回西班牙,他就不心痛了? 他同样不愿意送走儿子,可形式所迫,沈昱谦自己选的。即便三岁不送过去,他还有五岁,还有十岁,还有十五岁。越大越难跟进,越大吃的苦越多,身体苦痛的记忆也越大。正因为如此,娅赫家族,或者说各大氏族中,无论培养家主候选人,还是训练暗卫亲卫,都是从小时候就开始受训的,五岁以上的极少。 无论沈昱谦将来有没有意愿坐上大位,他都要接受所有人的挑战,这是亚赫家族男人的使命,每个男人生下来就肩负的使命。只要人没咽气,这一生都将是家主候选人的身份。所以娅赫族人中男人的地位是占绝对的优势。 要彻底脱离娅赫家族,势必得交出沈家所有财富“净身出户”,即便这些财富是沈家人私有,可不能否认起步是因为娅赫家族的声望才让家主坐拥如此巨额财富。没有娅赫家族的地位,沈祭梵能把个人事业做得这么大? 族人并不满足家族企业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各家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沈家的财富。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更不会放走任何沈家后人。 沈祭梵是家主没错,可他同样受到来自多方的压力,王室,族人,以及各大氏族的挑衅。他在努力的平衡所有的事情和自己家庭的关系,尽可能的把时间放在自己的小家当中,尽可能的让自己身后的家庭不受任何影响。 但做的这些努力,他的小妻子似乎并不能理解。 沈祭梵走出房门,在走廊上站着,双手撑在护栏上,强健结实的身躯被阴冷的气息紧紧交缠住,暗沉目光落在楼下大厅里的笑东西身上。她一个人在堆积木,跪坐在地上,堆得很认真,大把长发将瘦弱的后背铺满,微微歪着头,沈祭梵从楼上看下去,紧紧只能看到她头发顺着身子走的柔美弧度。 看了良久,之后长长吐了口浊气,走下楼去。在沙发上拿了个软垫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道:“然然,垫个垫子好吗?别坐地上,地上凉。” 地面铺了地毯,坐一会儿不凉,可久了地面的凉意就会传上来,再者,很硬不是? 沈祭梵靠在她身边,安以然没动,沈祭梵侧目看她,就看到她小半张柔美的侧脸,缓缓闪动的睫毛,小下巴小鼻子和抿得紧紧的小嘴巴。 沈祭梵一个动作僵了很久,也没见她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心底叹息。小东西是什么时候开始脾气这么犟的?他宁愿她像以前那样又哭又闹,至少他能哄住,有办法对付。可现在这样不声不响,他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沈祭梵就从没认为儿子难教,儿子再皮,但是儿子怕他,他声音稍微提高一点沈昱谦就会吓得发抖,弱弱的跑去找妈妈。儿子怕他,可安以然不怕,所以令沈祭梵头疼的还是这个小东西。 “乖宝,我在跟你说话呢。”沈祭梵把垫子放在一边,抬手撩开她脸侧的头发,直盯着她的脸颊看。大掌顺着就轻轻卡在她脖子后面,拇指轻柔着她耳朵后方。 安以然伸手拉开了他的掌,撑起了身子闷声不响的把他拿来的垫子垫上,再坐下,还是不准备搭理他。 沈祭梵无奈,不过她虽然不说话,但拿了垫子垫着这说明她还是有听话的。沈祭梵忽然嘴角笑了笑,他们两个人多久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坐着了? 挑了跟积木放在安以然搭好的木堆子上,安以然立马转头瞪他,沈祭梵笑笑,道:“不是放这里的?那放这里呢,或者这里?” 安以然抬手拍在他手背上,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沈祭梵好脾气收手,顺势揉了下她的头发再道:“那该怎么搭才好,你教我?” 安以然张张口,咬住了唇,没说话。他那么聪明,什么不知道?还用她教吗? 沈祭梵又拿了根积木,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良久,缓缓出声道: “这东西你小时候玩过吗?有童年的都玩过吧,我却没有。”得,老不羞的竟然开始博姑娘同情了,爷,多掉价儿啊。 安以然咬了咬唇,还是没说话,不过那气儿倒是没有方才那么大了。沈祭梵递给她的积木,她偶尔也会接住。 沈祭梵看她把木块都搭完了又从下面抽,问了句:“搭好了为什么又抽出来?” “好玩。”安以然低低的说了声,声音很细很软,倒是没有先前说话的火药味和冰冷的嘲讽了,这让沈祭梵瞬间心就落了下去,唇际笑意满满的看着。 沈祭梵手拿着积木盒子里的图片示意,道:“用这些真能搭成游乐场吗?真神奇。” “有什么好神奇的呀?你没玩过,难道也没看小胖子以前玩吗?图片这些他能全部搭起来,他两岁就会了。”安以然白了沈祭梵一眼,低低的出声。 “我儿子真厉害,还是然然教得好。”沈祭梵笑着出声,这话,听起来不是故意谄媚么?实在也没辙了,谁叫小东西现在软硬不吃? 安以然抿了下唇,良久才出声:“教得好就不会把他送走了……” 沈祭梵听着,得,小东西这又来了。赶紧岔开了话题,道: “明天可能要出差,大概会出去三天,然然,你在家好好等我回来好吗?” 安以然咬着唇,手上刚抽了根木条出来,僵住,不动了。 忽地眼眶一热,伸手把面前已经堆得老高的积木给推了,大吼出声:“你出差就出差啊,干嘛告诉我?反正你的事情就算告诉我了我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沈祭梵愣了下,没料到小东西会忽然发飙,眉峰微抬,看向她。 安以然不敢怎么着沈祭梵,火大的瞪了他一眼后伸手撒气的把桌上的积木全部给推了,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走啊,都走,全都走了算了,谁稀罕你们呀?一辈子不回来我也不会想。” 吼完就往楼上跑,眼泪在转身时候瞬间就滚了出来,边跑边擦眼泪。 云婶儿李婶儿听见大厅的响动赶紧走出来,可别是吵架了啊。在门口站着,看见安以然跑上了楼都不敢再出去。云婶儿李婶儿对看了一眼,悄悄的又退了回去。 沈祭梵微微转身,目光幽暗的看着跑上楼的小东西。心,是彻底被熨烫到了。 叹了口气,他以为小洞心里除了儿子就没有别人了,还好,他还有点位置。 把地上的积木给拾掇了,这才起身上楼。 安以然在沈昱谦的房间里蒙着被子哭呢,心里就跟被人剜了一刀,血淋淋的。 沈祭梵在门口站了会儿,走进去,把安以然抱起来,轻轻拍着她肩膀,低声道:“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别闷在心里不说,闷坏了身体不值当。” 安以然推他,哽咽还止不住,不稀罕他哄,推不开人又扯他衣服。沈祭梵紧紧抱着她,抱着出了沈昱谦的屋子进了他们的房间。安以然就一个劲儿的哭,伤心极了。推不开,就只能由他抱着,紧紧抓着他领口。 沈祭梵心揪得发疼,低声道:“好了,不哭了乖宝,好好的这么一通哭,为什么?你心里放了什么事,有什么想法就对我说,好吗?只顾着哭,我也猜不到,嗯?” 不出声,依然哭,眼泪顺着就浸湿了沈祭梵胸口的衣服。沈祭梵手卡着她下巴抬起她的脸看,安以然转头避开他的手,头往他颈窝里钻,紧紧圈着他脖子玩儿命似地哭。 “然然,不哭了好不好?”沈祭梵眉峰拧成了死结,拍着她后背低低的哄。 安以然那是哭了个够本,心口堵了这么久的气总算顺了下来。安以然彻底没有动静后沈祭梵抬眼看了眼时间,好家伙,整整了三个小时去,真有她的。一张脸哭得通红,鼻子呼吸有些堵,沈祭梵那合计着嗓子都发炎了吧。 他能自大一回把小东西这通哭理解成舍不得他么?哭得他那心真是软得什么都不剩了。 把安以然放床上躺着,用湿巾给擦了下脸,就躺在她身边。 安以然第二天起来就说要去青江,凭什么他们都走了她还要一个人守在家里?她也要走,而且姥爷走了,她总要回去送一程的,这是替她亲生母亲敬的孝道。 沈祭梵想了下,答应了,昨晚哭得那么厉害,他是真怕她今儿又一通好哭。再那么哭,嗓子还要不要了? 早上起床安以然就拿了本进园子里去了,不见他,更不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他今天要出差嘛,出吧,随便他出去多久,一辈子不回来她也没关系。 沈祭梵找了好一圈才在葡萄架子下找到她,人立在她身后,低声道: “然然,不怕这叶子上掉虫子下来了?进屋里去,外面有风。” 合计昨晚上哭惨了,早上摸她额头有些发热,这不是担心她又倒下去不是。本来前一阵儿病还没好利索就出院了,这才多久,可不能再害病了。 安以然身体拧巴了一下,小毛毛虫之类的东西她最怕了,之前就从葡萄叶子上掉过虫子下来,害她皮肤痒了一整天。今儿再过来,是因为这边隐秘。 但沈祭梵都这么说了,就算上面真掉虫子下来她也不会走,凭什么要听他的?他左右小胖子还不够,还想要左右她嘛? 安以然不动沈祭梵也没办法,也不能这时候硬把她抱进去。站了会儿,索性就在她身边坐下,侧目看着她,低声问:“看的什么书?” 不搭理他,沈祭梵笑笑,又靠近了几分,结实的胳膊圈着她肩膀。安以然却侧向另一边,心里狠狠的念着,要走还不快走,磨磨蹭蹭干什么?想她留他嘛? 沈祭梵刚硬的面欺近她,鼻尖擦过她耳垂,细微的有些发痒。安以然头往肩头蹭了下,沈祭梵就笑,再往她身边坐进,直接就把人全给拥着了。张口轻轻含了下她的耳垂,低声问:“宝,准备什么时候去青江?” “跟你有关系嘛?”安以然低声轻哼。 “怎么没有啊?我也得去,我是老家人的亲外孙女婿,得去不是?我们是应该为早逝的母亲尽孝道,也更应该尽尽我们做晚辈的孝道,对吗?”沈祭梵扣在安以然肩头的大掌轻轻揉着,声音压得很低,听来温软得有些个发腻。 要爷说出这番话来,还真是难为他了。孝道?娅赫家族这玩意分量可是轻得很。再者,他对自己家人是什么态度就知道,他眼里这些礼数根本不值一提。再者,若在西班牙,怕是王室中那位住在萨苏埃拉宫的国王去了才能请动他去哀悼。 为了这小东西,沈祭梵大抵是彻底摒弃了自己。 也是,都已经决定了在这边扎根儿,就得入乡随俗不是?他让步的也不差这一丁半点了。 安以然安静了好大会儿,总算缓缓转向他了,抬眼望着沈祭梵,嘟嚷着低声问:“你不出差了吗?你不是今天就要出差的?” “不去了,什么事能重要过你啊?你一个人去青江,山路远通讯又不好,我不放心。”沈祭梵低低的出声,大掌轻轻捧着她的脸,小东西诶,知道你有多重要了? 安以然扒开他的手,脸转另一边去,呶呶嘴,沈祭梵掌着她的脸又给扳了回来。安以然张口想说话,沈祭梵唇当下就咬了上去,安以然手推在他胸膛,沈祭梵却顺势压她在木椅背上,大掌扣着她的头,细细啃着她的唇瓣。 “然然,别动。”沈祭梵呼出的热气喷洒了她一脸,安以然头转开,沈祭梵顺势含着她耳垂轻轻的咬,轻轻的吸。安以然轻哼了声,说:“别这样。” “有没有感动?”沈祭梵抬头,指节逗弄着她嘟嚷嚷的唇瓣,安以然脸转了回来,望着沈祭梵,良久没说话。沈祭梵笑笑,附唇轻轻含着她的唇由轻到重,直到热浪气息将她层层包裹。 温暖的亲吻逐渐变得旖旎,再看沈祭梵的眸色已经变了调。当他的掌推开她贴身小衣握住满圆时她才猛地惊醒,急急喊了声:“沈祭梵,不要。” “没人。”沈祭梵低声道,安以然脸色已经透红,眼珠子被雾气晕染,有些惊慌的望着他,目光左右晃着,怕下人走出来发现他们。 “有的,要是被看到了,怎么办?”安以然低低的说,连声音都不敢大声了,生怕人听到走过来。要那样,才真是尴尬了,人得想你两人得多饥渴啊,光天化日之下都在弄这事儿?当着是不会说,可背后谁不说啊? “不会,相信我。”沈祭梵把她抱了起来,让她跨坐在腿上,面对面。 安以然脸红得过分,紧紧咬着唇,她动得他进不去,沈祭梵好说好商量道:“我的乖乖,就当奖励我陪你去青江,好吗?你算算,都多久没做了?” 安以然咬着唇想骂他老不正经,可声音给卡在喉咙了,因为肚子在这瞬间被胀得满咚咚的(天杀的和谐),安以然五脏六腑被顶得一抽一抽的,咬着他肩膀把声音堵回去。 下午两人去了青江,文家的事跟安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即便安父知道文家老爷子走了,也没有任何表示。毕竟他有一家人,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早就不提了。 沈祭梵陪安以然在青江待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回的京城。打电话告诉安以然的是她舅妈,舅妈没别的意思,就是家里老人走了,你当外孙女的总得有个表示,毕竟当初也疼了你一回不是。说白了舅妈非找她回去,就是给花钱的。 安以然一到,舅妈撂下村里的客人巴巴儿拉着安以然就诉苦啊,钱不够啊。老人走了总得让他走得风风光光吧,总得办一场不是?没钱啊,办席的钱都是给农村信用社贷的。舅妈那话说得明明白白,就指望她来还了。 安以然也没说别的,直接把钱还了,她也没别的能帮,只能花钱了。 姥姥晚上就在数落安以然,老大媳妇是个人精,人一回来就抓着你去还钱,你是傻呀?你也不问一声家里,钱是那么好赚的?几大千就那么扔了出去? 安以然就说没关系,姥爷是她的亲姥爷,花点钱她心里的愧疚才少一些。再说,她妈妈走得早,这么多年来没尽一天孝道,她这钱花得很安心。 姥姥拉着安以然说了半宿的话,她舅妈那借的份子钱不老少呢,跟信用社借的钱哪里是办酒席了?那是老大媳妇这些年家里欠下的。办酒席的,就接的份子钱就差不多了,姥姥不停的说老大媳妇缺德,好吃懒做还巴巴想着外甥女的钱。 安以然就安静的听着,不时的劝着,她能赚钱,那点钱给就给出去了,没关系。 姥姥边说又边哭,说老头子走之前没让他吃好,心里愧疚。姥姥一哭,安以然也跟着哭,沈祭梵在一边坐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两祖孙哭了一通姥姥先收拾了眼泪,拉着安以然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沈祭梵手上,说夫妻两个是要生活一辈子的,要相互扶持,谁都是外人,儿子闺女都是,真正能说得上是自己人的,只有夫妻彼此。 儿女长大了,谁舍得花点时间陪在老头子老太太身边?个个都奔着钱去了,个个都顾着自己的家庭,再孝顺的儿女也不会把父母摆放在跟自己儿女同样重要的位置。这一辈子啊,就是一个伴儿。 姥姥语重心长的说着,这话一转又带到她自己身上。老伴儿一走,说她剩下的日子还有意思?那个人不在了,以后做什么都是孤零零的,就是坐着等死的命。 姥姥那话说得慢,一字一句的全敲进安以然心里了,真是好个伤心。 安以然第二天下午走的时候姥姥没去送,出门时候姥姥就叮嘱了,说她走的时候,安以然一定要记得回来送她。她养的儿子靠不住,如今就巴巴儿望着外孙女来贴己她这个老的。 安以然满眶满眶的泪翻滚,沈祭梵带着她老远了,姥姥还站在门口望着。 沈祭梵的车停在镇上,最近下了雨,土公路被雨冲烂了,车子下去。 上了车安以然从青江一路哭到了青江市里,开车回京城时间太长,怕她坐不住,所以在市里转的飞机。 安以然从离开青江那会儿起,手就紧紧抓着沈祭梵的大掌,她是听进去了姥姥的话。真正的“自己人”,只有夫妻彼此。 大概是送了亲人走,安以然心里的触痛很清晰。 握着沈祭梵的手说:“沈祭梵,我们以后一定要死在一起,你不能丢下我先走,我也不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沈祭梵脸色有些沉,叹口气道:“胡说什么傻话呢,什么死不死的?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这些事情,我们不用去考虑。” “不不,你要答应我啊,你一定不能把我丢下。你知道我胆小,我不聪明,我什么都不会,你要是先走了,没有你我怎么办?沈祭梵,你先答应我好不好?”安以然攥着他的衣服低低的哭求着,她无法想象没有他她会怎么样。 沈祭梵无奈,轻轻拍着她后背,低声应道:“好,我答应你,绝不丢下你。” “我也不会丢下你。”安以然重重的点头,极认真的出声。 沈祭梵眼角抽了抽,这小东西,真是…… 沈祭梵给她身上加了条毛毯,低声道:“睡一觉就到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安以然闭上眼,头转向沈祭梵,沈祭梵伸手给捂着她耳朵,“有没有痛?” “没有痛。”安以然又睁开了眼看他,沈祭梵笑笑,给她合上眼睛道:“睡会儿。” 沈祭梵看着她闭眼,可人在身边又忍不住弄她。瞧着她睫毛轻颤又伸手拨弄下她的睫毛,看着她嘴巴抿了下,又赶紧伸手拨弄着她嘴巴,还不是给摸下脸或者试着额上的温度。机舱内气压降低又给她堵住耳朵,怕她因为气压压得耳心疼。 这要是换别的时候,姑娘怕是早就炸毛了,可今天没有,相反安静得很。沈祭梵这么倒腾她,她无疑是睡不着的。睁开眼来他又给合上,让她睡觉。 安以然撇撇嘴,嘟嚷道:“睡不着。” “睡不着也可以闭目养神,还有半小时就到了。”沈祭梵压低声音温和的出声。 沈祭梵和安以然回到浅水湾已经晚上十点了,车子在大门外停下,因为大门中央蹲了个少年。前面人停了车,沈祭梵和安以然从车上下来。 张可桐抬眼望着安以然,哭兮兮的喊了声:“小姨……” 这小子在这等了好几个小时了,守在大门两边的警卫无疑不会让他进去。别说是张可桐,就算安以镍这时候来,也不会放进去。 安以然走上前,把张可桐拉起来,问:“可桐,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有没有跟家里打电话说你来这了?这么晚了跑出来,别让舅妈他们担心。” “小姨,我被舅妈赶出来了,大哥出差还没有回来,我没有地方去,只能来找你。”张可桐脸上带着明显的恨意,安以然拍着他肩膀,轻声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告诉小姨好吗?”杨可再过分也不会无缘无故把张可桐赶出来,这里头无疑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就算嫂子要赶人,她爸妈会允许吗? 安以然把张可桐带进了别墅,进了大厅。张可桐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也不是经常来,这里的人说的话他基本上听不懂,而且这不允许摸,那不允许碰,来了一次就没再来了。 安以然问张可桐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可桐狠狠的咬着牙说:“舅妈说我偷钱。” 安以然当下皱着眉,偷钱? 沈祭梵吩咐了厨房,出来时候跟安以然打了个手势,指着楼上。意思是他先上楼去,他在这,张可桐也会拘束,而且,这是安家的家务事,他不好插手。 安以然点点头,张可桐回头看了眼沈祭梵,没说话,等着人上楼后这才在安以然旁边坐下来。 李婶儿端了盘切好的水果拼盘出来,张可桐看了眼,当下把芒果挑着吃了,剩下的再没伸手。安以然笑着问:“喜欢吃芒果吗?” 张可桐点点头,特别喜欢,切好了的就更喜欢。安以然让李婶儿单独准备一盘出来,李婶儿想让安以然也吃点水果,那都是最新鲜的,可外人在,她做事的下人就不好说话,所以点点头就走了。 安以然问张可桐:“舅妈说你偷钱,姥姥姥爷就没说什么话吗?他们就看着你被舅妈赶出来?” 张可桐点头:“小姨,他们早就想赶我出来了,姥姥姥爷都没说话。” 安以然点点头,她当然不会光听这小子说了就是了。杨可是会做出赶他出门的事来,难道家里就没有别人了?家里还有大哥呢,还有爸妈。爸妈再不待见张可桐,也不会把一个孩子大晚上的赶出门。这事情,合计早年间的安母会做,如今上了年纪,脾气温和了不少。 吃了饭安以然让张可桐先住在这里,总还要上学不是,不能耽误学习。 安顿了张可桐后安以然给家里去了通话,杨可那就跟安以然扯呗。 起因是这么的,张可桐喜欢班上一个女同学,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对女生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但现在学校里的孩子可不像以前了,现在孩子们口中说的那些话大人了都瞠目结舌。 学校里早恋的还不少,张可桐跟那女同学就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确定关系了要请同学吃东西啊,发喜糖嘛。张可桐大手笔,请全班去吃哈根达斯,这可够奢侈的。张可桐这年纪,哪里知道什么节约?只知道这样让他觉得倍儿有面子,小女朋友不是对他更好了不好? 就那之后还让他给牵手了,张可桐得到甜头后就各种讨好小女朋友。买一束花让亲一下,买巧克力让亲一下。少男对少女的身体都是好奇的,生物课上不都学了?这好奇心就更大了,两孩子去看电影的时候,张可桐把小女朋友的胸摸了,感觉不是想的那般好,也没像某些书上描写的那样,更没有某些片儿里看到的那样。所以又给脱裤子,把下面也摸了。 都摸过了,就必须得买东西。张可桐之前买游戏号赚来的钱,和他大哥给的钱就全花在他小女朋友身上了。小女朋友的大哥要买辆电动车,可家里就给不出。她大哥就想让小丫头出去打工,别上学了,费钱,小女朋友把这事情给张可桐说了。 张可桐当然不愿意了,这不是正是热恋期,还没厌倦呢,怎么能不念书了?这事情他肯定得管,这不是他女朋友嘛。问那车多少钱,小朋友说不贵,就三四千的样子。 小女朋友说那话就直勾勾的看着张可桐,他不是一直都说他有的是钱嘛,是富二代,那次请全班同学吃哈根达斯,她也看到了,一把钱从钱包里数出来,就跟数白纸条儿似地,一大把。三四千对她家来说多,可对张可桐来说肯定不多。 张可桐想了想,好像是不多,他一个游戏号能卖小一万呢,三四千算什么? 可不能白给她不是?结果那女孩子就把衣服脱了,让他想摸哪就摸哪儿,张可桐摸着也就算了,可这白花花的少女身体就在眼前,跟只摸不看那是完全两个概念,这不摸着摸着就上身了。听说那什么要是挤进去,感觉特别好,个飞上天似地,所以也想试试。张可桐就说,如果让他插一下,他就给她们家买两车。 合着这小子当成玩具车了,小女朋友一听,觉得很好,就让插了。 事儿干了,车肯定得买。张可桐并没有觉得有多困难,他手上已经有个能卖的号儿了。 可到他卖号的时候,找不到人买,而且最近论坛一直有谣言说游戏厂商又换代理,会不会停止也不一定,换代后原先练成的号不一定赚钱,所以没有买家。而且就算有人肯买,那给的价也很低,有出最高的才八百。 张可桐当然不愿意了,他本身在游戏上花了不老少的钱,才卖八百,他本儿都赚不回来,更别说去买好几大千的车了。 卖不了号就找他大哥,可他大哥不在京城,没办法只能拖。这几天一直都没敢去学校,就躲在家里玩游戏,找游戏买家。 那小女朋友那事儿后回家就把这事说了,这几天没见着人,这不,人家家里人找上门了。张可桐一看人找上了门自己就溜了。他一溜,小女朋友家里人把话说得可就难听了。到底是拐带了他们家的闺女,才多大的孩子,就这么给糟蹋了。安家上上下下都被骂了进去,杨可把人赶出去后就给张书桐打电话,有把这事情给外面一通说,小区里谁家不知道这事? 巧着杨可的妹妹要学费了,杨可是管着安家的钱,可家里的账目安母是清清楚楚的。划个两三百没问题,要一下子划出小一万,谁能不知道? 张可桐平时住校,周末回来了一下,又走了,没在家里住。杨可主意就来了,钱提了出来,紧着就送去了岳阳她娘家那边,然后回来就哭钱没了,说张可桐那死小子回来了一趟,她忙活着也没注意那死小子回来干了些什么。现在要拿钱去7-11,结果发现钱没了,一通泼闹了,可谓是精彩极了。 安以镍回来一听,张可桐偷钱还偷到家里来了?当即打电话给学校请了假,把张可桐给叫了回来,上手就打。 张可桐也不是傻的,见人打他他还不知道跑?张可桐一跑,安以镍跟着就追,满屋子瞎转,弄得个鸡飞狗跳,没打着人,倒是把自己给累惨了。 这样的情况,安父安母能说什么? 张可桐在安家,那是真没有亏待他,差点儿的就是杨可平时嘴巴厉害,多说了几句,但绝对不至于虐待。可这孩子坏良心啊,怎么能偷钱呢?小一万,那可得开安家一家老小的伙食费开三个月的了,这其中还包括小安绵的奶粉钱。再怎么需要钱,也不能偷吧?这都是什么德行? 杨可就扯着张可桐,拽着不放,让安以镍快拿鸡毛掸子收拾这死小子。 张可桐边喊没偷钱,边推杨可。张可桐不承认偷了钱,可家里的钱确实没了,那去哪了?显然安家人是不信的。杨可拽着张可桐不放,张可桐张口就咬在杨可手腕上,玩儿了命的咬,杨可一痛就松了手,张可桐直接就跑了。 是他自己跑出去了,但这跟人赶也没差了。 所以安家人这还在气头上呢,跑就跑吧,这种畜生还找回来干什么? 安以然打电话当然不会去烦安父安母,问的是杨可,杨可就把这事儿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当然,那钱肯定得是张可桐拿了,不然钱去哪了? 安以然劝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在那发呆呢,可桐真会偷钱吗?那孩子是叛逆,是不怎么听话,但是偷钱…… 不会吧,那天她跟张可桐谈话的时候,这孩子还是很懂些道理的。 但是又想起杨可说那小女朋友的事,难道他是被逼急了才这么做的? 沈祭梵伸手在安以然眼前晃了晃,问:“呆好大会儿了,在想什么呢?” ------题外话------ 家奕新文《女大当婚》开始更新了,姑娘们支持一个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2,有脾气了,去牛 郎店 安以然叹口气,避重就轻的把张可桐的事说了,然后低低的说:“怎么办,沈祭梵,我好怕小胖子以后不听话,要是小胖子以后长坏了,那该怎么办碍?” 当妈的,最担心的莫过于孩子将来忘本了。含辛茹苦把孩子生下来,养大,到底为什么?还真不是指望往后多孝顺自己,就希望他能好,最最起码要品行端正吧。 “别想太多,我们的孩子,不会。”沈祭梵捏了下安以然的脸,低声笑道。要是沈昱谦往后敢乱来,他抽死这个混小子。 “沈祭梵,可桐的事怎么办?”安以然犯了难,张可桐不承认偷了钱,可杨可咬死了就是张可桐拿的,家里人大抵都这么认定了。安以然即便站在中立的角度,也不好说这事。两方都没有证据不是吗? 沈祭梵笑笑,在她身边坐下道:“愿意听我的吗?” 安以然点点头,沈祭梵笑道:“先让那孩子在这里住着,等事情查清楚了,再把你家人请出来,一起谈谈。你不是经常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沟通的吗?” 作为一个从未参与安家那些个七七八八的杂事的局外人,沈祭梵给的建议倒是比较中肯。安家人的态度有些过激,似乎是把结果当成了事实,为了不冤枉任何一方,是不是应该让证据说话? 安以然带着狐疑的看向沈祭梵,“怎么查?” 安以然可谓是毫无头绪,家里人确定了是张可桐拿的钱,张可桐拒不承认。怎么查呢?说辞都不一致,第一步就没法儿进行。 沈祭梵含笑摸摸她的头,线索多着呢,也就是今天之内发生的事,牵扯的人单独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出声问:“相信我吗?” 安以然点点头,沈祭梵满意的笑了下,把安以然扯进怀里抱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说说话,这感觉真是美极了。沈祭梵那颗刚硬的心被暖意浸泡得柔柔的,抱着安以然,微微侧脸吻了下她的脸,好大会儿出声道: “然然,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像现在这样,先告诉我,我们商量着来。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不要把我当外人,也不要认为你的事情我没兴趣听就掖着不说了。心里想什么,都要告诉我。有些困扰你的事情,兴许我能很轻易的化解,明白吗?”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又出声应着:“知道了。” “然然真乖。”沈祭梵在她脸上吻了下,满意道。 安以然撤开了些身体,咕哝了句:“能不能别再把我当小孩子啊?我都妈妈了。” 生了小胖子后,她就是这么哄小胖子的,也是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沈祭梵是真把她当女儿养了,他是不是当父亲当上瘾了啊?想着那感觉其实挺不好的,感觉很别扭不是?可说他把她当女儿,可他对小胖子又完全不是这样的方式。 沈祭梵笑笑,结实的臂膀环着安以然的身子,大掌包裹着她的手,时不时揉几下。 “好,然然当妈妈了,懂事了。”沈祭梵笑道,不见得就变得多成熟,但确实不像以前那般胡闹,因为要给儿子做榜样。也就是这脾气,没怎么见好。 安以然张张口,欲言又止,他一开口就是哄小孩儿的语气,让她有些无奈,也有点反感了。在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怎么说都行,可他在外面任何场合都是这样,这让她觉得很丢脸。特别是在有家人的时候,她在家里人面前是非常懂事懂礼的人,可他在场的时候,生生就把她这种苦苦经营起来的形象给磨灭了。 事情第二天就解决了,沈祭梵的助理单独约了杨可在外面谈的,杨可那心慌突突的跳,那位爷还管别人家的家务事?手可伸得真长。 助理说得很清楚,他们老总没有让谁难看的意思,钱给杨可了,话该怎么说,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让她自己考虑好。并且警告了几句,别家里有的没的都去烦小夫人,他们老总对这事非常有看法。 当然助理说的是真是假杨可也没法儿找那位爷对质灰着脸回去了,当天晚上杨可给准备了几个好菜,让安以镍把张可桐接了回来。说是钱找到了,冤枉了张可桐,给张可桐夹了几筷子菜就算赔礼了。 张可桐不愿意再住安家,晚上给安以然打电话,要去她那边住。结果这话正好给张可桐送水果进来的杨可听见了,心里哼了声,还真是会挑,想住进浅水湾?凭什么?他们家安绵是亲侄女儿都没机会住进去,你凭了哪点? “可桐啊,来,吃点西瓜。”杨可直接就进去了,也没敲门,盘子放在桌面上,翻了下张可桐的课本问:“作业写好没啊?你功课落下很多,作业写不完了吧?快写作业,别一回来就跟同学打电话,什么事儿回头上课时候不能说?” 杨可那声音大,电话对面的安以然多少听见了些,听说张可桐作业没写完,赶紧两句给挂了。张可桐到底年轻,哪里知道把愤怒隐藏起来?心里有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满脸的恨意狠狠的看着杨可。 杨可她管你怎么瞪呢,笑了笑转身走了。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她会怕? 张可桐心里恨意极深,对抗不了杨可,他能欺负安绵不是?报复心全放在安绵身上了。 沈祭梵推门进来,安以然在衣服,门忽然推开吓了她一跳,赶紧抓着袍子往身上挂,回头有些不高兴的瞪着沈祭梵,说:“你怎么都不敲门的?” “敲门?”沈祭梵愣了下,他进自己卧房还要敲门? “我在换衣服好不好?”安以然咕哝了句,手上把腰间的带子系上。 沈祭梵面上满是笑意,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道:“饭好了。” “哦。”安以然应了声,沈祭梵在一边等着她,待她拾掇好后大掌递过去,安以然下意识的把手塞进他掌心中,沈祭梵道:“家里下人辞了好吗?” 一堆子人处着,并不是那么好:“每周过来打扫两次,你觉得怎么样?” “哦,成啊。”安以然完全没意见,家里下人太多了,这等于白白养了一群人啊,压根儿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小胖子走了,除了周一去骑士之外,她的时间就大把大把的空了下来,辞了家里的下人,家务撂给她,她就有事情可做,不至于闲得慌。 云婶儿,李婶儿和小菲佣沈祭梵准备留下,厨房有两个人,这是考虑着他万一不在京城,她又懒得煮饭的时候饿着她。小菲佣留着是给她打下手的,别墅地儿不小,要是她一个人收拾,铁定收拾不过来。沈祭梵说完,垂眼看她,等她的回应。 安以然没听到他再说话,抬眼望他,顿了下才说: “哦,你在问我吗?你决定就行了呀,我没有意见的,都可以啊。” 软绵绵的回应着,也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沈祭梵揉揉小东西的头顶,拉着她下楼,吃饭时候安以然眼神有些发直,显然是在想事情。 沈祭梵给她布菜,菜要递她眼睛面前她才看得到,沈祭梵看她木木呆呆的样儿,索性就放下筷子,就看她能呆到什么时候去。 安以然确实在想事情,这不是公司组织旅游嘛,一年有两次出去旅游的活动,春秋季,初步决定就在外头过中秋节了。组织出去旅游,她想去,想去得紧。 全都是认识的人,跟一群年轻的孩子们一起玩,那多好玩啊,自己都会年轻不少。 安以然就在想,怎么才能让沈祭梵同意她出去,其实也不久,也就一星期,这不是马上就要确定人数了,要开始订房啊,团购机票啊,指定路线什么的,挺急。 沈祭梵坐一边看着她,安以然就顾着往口里扒饭,沈祭梵什么时候坐近身边的,她都不知道。水递给她,抬手把她脸扳过来道: “然然,想什么呢?东西都喂鼻子里去了,好好吃饭。”夺了她手里的筷子,匙子递给她。 安以然结果匙子,摇头:“没想什么,你吃好啦?” 安以然瞟了眼沈祭梵的碗,他向来吃得少,晚上就更少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饿。安以然埋头吃饭,默不作声的,三两口吞了,抱着杯子喝水。 沈祭梵眉峰拧了下,抬手擦她唇际的水,低声:“在想什么?” 安以然眼珠子转了下,身子侧向他说:“沈祭梵,我说了你别生气哦,我想出去玩,嗯旅游。” “好,想到去哪里后告诉我,我好安排时间。”沈祭梵松了口气,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闷着她了,想出去走走当然可以,正好他这段时间没有应急的事。 安以然给噎了下,脑袋埋了下去,用头顶朝沈祭梵顶去。挺那什么的,她没有要跟他一起去的打算碍,埋着头低声咕哝: “那个,一个星期你可以吗?你那么忙,还是不要将就我了,多不好。” 这么说是不是比较能显示出她的大度和贤惠来? 沈祭梵笑笑,伸手将她的头抬起来,捏了下她的脸道:“这么长时间没出去了,这里能排出时间来就刚好。想到去哪了吗?更冷一点的还是暖和一点的地方?” 京城这里已经开始转凉了,去暖一点的地方比较好。 “碍……”安以然眼珠子不看他,想了会儿老实交代说:“沈祭梵,是我们社里要组织出去旅游的活动,准备去海南,或者东南亚的国家。” 沈祭梵听着,思忖片刻道:“都可以,我来配合你好吗?” 既然时间都排出来了,去哪里都可以,看她吧,他并没有任何要求。 “可是我都没有要你一起去啊,”安以然脱口而出,沈祭梵温和的笑意有些个僵,安以然后面的话声音降低了些,轻轻咕哝了句:“我们社里都是年轻人嘛。” 他去了多没意思?年轻玩的他根本都不会玩好不?既然出去不玩尽兴,那还不如不去,而且,她要带家属一起去,那多不好意思? 沈祭梵那心啊,当下就给安以然那伤了个鲜血淋淋,缓了好大会儿才出声道: “那,既然是全公司的活动,那就去吧,注意安全,有事要给我打电话。” “你答应了吗?”安以然瞬间眼珠子闪闪发光,抱住他胳膊白生生的俏脸就递他眼前了,笑得眉眼弯弯的。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亲了下,道:“嗯,答应你了。”能不答应?这小东西,一点不顺着就一个人生闷气,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出去?” “哦,初步定在下周,周一到周天嘛,但是我们商量着说周天就去。具体是海南还是巴厘岛,这个要投票决定。呵呵,明天就知道了。其实只要大家一起出去,去哪里都可以,巴拉巴拉……”满脸的兴奋,眼睛都笑眯了。 沈祭梵含着暖人的笑意看着她,沈昱谦送走后,这是小东西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抬手摸着她的脸道:“去哪都要注意安全,不要脱离人群。” “知道的,沈祭梵,我跟你说哦,我看了海南和巴厘岛两个岛的图片,可漂亮了…”安以然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似的,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巴拉巴拉说了不老少的话,沈祭梵耐心的听着。她要问他了,才出一声,没问就听着。 骑士准备组织出去旅游,这是全社人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安以然第二天下午就去了新华都,钱丽带着方案要跟她这个老板商量呢。地点订好了,决定去海南,因为去巴厘岛的话,社里很多孩子没有签证,合计去巴厘岛的计划推到明年春天。 下午六点,安以然老早就等在商场三楼的咖啡厅了,不止钱丽来了,几个主管都来了。这事情大家都上心,大家都是抱着申请最好的福利,所以来是当说客的。 确定的人数有八十二个,除开带孩子的,这是个相当大的团。吃住行必须得安排妥当,而且要百分百保证每个人的安全。安以然最先说的就是大家每人签一份服从纪律的合约,因为有年轻妈妈带着孩子一起去的,安全问题必须得注意着。 这些条条款款拟定了之后,这才到订房,定路线,联系车,导游,什么的。 订房的时候李主管立马把平板递上去:“社长,参考下这个怎么样?” 安以然看了下价位,标间四百五一晚?她之前大概搜索了下,好像有价格实惠一点的。李主管立马解说道:“社长,是这样的,你看,这看起来似乎比别家贵了,可你看,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双人床,两张单人床拼起来,能睡三个,双人床也可以睡三个,怎么样,划算吧?” “可以吗?”安以然愣了下,“这样会不会太挤了?” 安以然脸转向财务:“这次我批的旅游经费,需要这样才够吗?” 财务面有难色,到底该怎么说?想了下避开安以然的问话,转个弯说:“不是的,社长,我们都打电话问过了,这房间很宽,双人床睡三个人一点也不挤。” 钱丽接过话说:“主要是考虑到带孩子去的人,这样孩子就可以睡在一起,还不用说是占了床位什么的,毕竟这次要带孩子一起去的人不少,我们家钱多多就是一个。” 安以然想了下,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确定三人睡不挤嘛?” 旅游经费可是划了出来的,并不至于多么寒碜。既然出去了,肯定要玩儿好是吧?可不能让大家吃一肚子憋屈回来,那这旅游就没多大意义了。 李主管连连点头:“海南我去年就过去,跟我家孩子爸三口子一起去的,住的就是这家酒店,三人睡,宽松得很。所以社长,你别担心。” 安以然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这么订吧,照这个分配方式,每个地方的酒店都多订一间备用。” 要是到时候有人带了两个孩子的,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变动,有个备用的房间就更好。 “可以,那我这里就下单了。”财务那边定下来,这几人,那是早就商量好了的,这来了几个人,旅游经费省下来的就他们几人分,这并不是贪污什么的,该做的,他们不都做了?吃的玩儿的可都是好的,住挤点儿根本没问题。再说了,要是真睡不了,那边还不凉,男同事完全可以睡地板。 安以然按照钱丽拟定的表格一一谈下去,但是每问一样,他们都有可选择的方案拿出来,这就跟早就拟定好了的似地。安以然也没想那么多,还打趣了句: “你们都安排好了,叫我出来不是多此一举?” “哪里哪里?总要社长你点头后我们才能确定啊。”李主管一脸的笑意说。 事情很快就谈完了,这个点儿上正是吃饭的时候,安以然是老板,总得有表示吧,起身道:“走吧,一起吃个饭,大家平时都辛苦了,我也没别的时间单独谢你们。”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李主管笑着说。 钱丽倒是不客气,安以然是撂开骑士的担子了,可却撂在她肩上了。钱丽算得上劳苦功高,吃安以然顿饭,这算是便宜她了。 这种相互信任的工作关系,可不是加薪就能平复的。安以然是给钱丽开了不低的薪资,但要是换别人,一定没有钱丽尽心尽力。 几个女人一吆喝,就去了隔壁的第一国际,钱包数儿不够的自然不能往里面走。安以然也知道大家辛苦,动漫本就是个辛苦的工作,特别是伏案画画的人,做上一年半载的,个个儿都是一身的病,颈椎炎,肩椎炎,腰,脖子,或者因为疲劳过度而引发的这样那样的病症,多的不是。 安以然心里感激,这有机会了请她们吃顿饭太应该了。 点了不老少的菜,钱丽喊够了,这菜本儿上的价格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一盘青菜是用龙肉当作料嘛?要一百八?抢钱去得了。 几个女人是想吃一顿,但在看到那价位后不说话了,都没敢点,就安以然一个人了点了一桌。钱丽斜了她一眼说:“安社长,崩把钱不当钱花,点这么多吃了都算好,吃不完可就是在烧钱了。大家都知道你好意,咱都是自己人,别太浪费。” “哪有浪费?吃不了可以带走的啊,没要大家硬撑的。”安以然笑道。 几人一听,能打包带走的,这感情好,到时候汤汁儿也给带走得了,这顿饭,花的可是金子,几人初步估计了下,嗯,不多,大概也就是她们趴桌上日夜赶工,工作一个月的工资,还得是间不停歇的那种才能拿到的薪资才够。 员工私下底也议论他们社长,据说社长嫁了个有钱人。社长自己就赚不老少了,她要嫁的比她还富有的得多的,怕是能称得上财阀。 几个女人想了想,人家有钱人本来就把钱不当钱花,她们再心疼,那钱省下来也不会进到她们口袋。既然这是社长的心意,那她们就笑纳了。 饭后李主管提议去酒吧:“福华街那边开了家新的,昨天听小文说坏境还不错,氛围挺好的,今儿难得高兴,又有社长在,不如我们过去坐坐,你们看怎么样?” 钱丽点头,但心里担心钱多多,“行啊,去吧,我给我们家那口子打个电话,让他到点了哄孩子睡觉,你们先说着,别管我。” 安以然脸上僵了僵,去酒吧啊?那不是要喝酒?现在才刚过八点,沈祭梵都过来三通电话了,只是被她给掐了。沈祭梵虽然没给她门禁时间,但是回去晚了,铁定不会高兴的。而且,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没跟他说。 家里有孩子的都打了电话把家里安顿好了,都巴巴儿等着她说话呢。安以然那话拿着不好说,这时候要走人,多不好?想了下,一咬牙,点头说: “好吧,那就过去坐坐吧,反正现在还早,先说好了,不能太晚,你们明天要上班呢。” 钱丽刚好挂了电话听见安以然那话,顺口就接了句说:“社长,你应该不是在担心我们吧,你是怕回去了跪键盘吧?” “哪有?”安以然脸子严肃了三分,横着钱丽,能不能不要在同事面前揭她短? 几个女人都是被工作和家庭给压得不行了,这说话就直接杀去了酒吧。 福华街这边是新开了家酒吧,但这里是,咳,夜间场所。她们几个到的时候才八点半,来早了。几人坐在接待区的长沙发上闲聊,环境是真不错,外面是蓝紫色的LED光打着,并不亮,有些昏暗。但感觉很舒服,大半原因还是因为这还没入夜的原因,安静嘛,这空间就属于她们的当然不错。 接待的请她们进去,安以然办理了手续,这里是会员制的,也就是说并非所有人都能进。会员可以带朋友进,带的人数这得看你往会员卡里面存多少钱。 安以然一卡刷下去刷了八万,心疼得要命。好在她之前问了,要是三两朋友过来,喝点小酒,打发个时间什么的,能用几年,对方说单就这种情况不算额外消费的话,至少五年。安以然一听这时间,心里才稍稍舒服了点,好在能用很久。 青一色的年轻男孩子,上衣都是统一的带着亮片的衣服,彩光下挺扎眼的。 服务生带她们去了包间,外面坐着各种类型的年轻男人,安以然跟钱丽交换了下眼神,怎么,这家酒吧来的都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包间里?或者她们真的来太早了? 安以然是会员,而且这群女人都喊她社长,所以服务生侧重安以然给介绍。 安以然听得有些晕,谁谁什么点酒,又是什么玩意儿来着?提成又是什么东西? 安以然那还没弄清楚呢,包间门一开,外面齐刷刷的站了一排各种类型的男人,安以然张张口,实在的,她跟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大抵是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脸庞下意识就抽了两下,噎了下唾沫,出声说: “那个,那,是什么意思?” “尊贵的小姐,他们都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少爷,您可以点您最中意的少爷服务。”这位帅气温柔清秀的服务生,好吧,这里的称呼是男公关,异常有耐心的介绍道。 安以然咂舌,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们都不需要这样的服务,我们只是来,喝点酒,聊天,感受下这里的气氛。” 安以然是下意识的往身边侧了侧,感情她们来的是牛郎店? 上帝啊,您老人家可真会开玩笑,沈祭梵要知道她来这种地方,不弄死她才怪! “是这样的,尊贵的小姐,您所办理的会员卡是红钻级,我们目前正在活动中,活动中办理红钻等级的会员都将享受到我们这里最优质的服务。这里几位少爷是供您和你的朋友挑选,您可以随意聊天,感受气氛。”帅气的男公关依然笑着温和的出声解释,他那意思是,你想怎么样还可以怎么样,但这是他们活动免费赠送的,你可以随心所欲,但他们家的规矩也不能坏。 安以然求救的看向钱丽,钱丽脸瞥一边去,她们来的几个女人中,出了财务的小助理外都是有夫之妇。这算不算出轨? 男公关似乎已经猜到几位女士心里的想法,当即再道: “我们这里并不是提供任何色情场所的地方,这里的少爷只负责为女客人点酒,谈心,开导在生活上或者工作上不开心的客人,不含任何色情信息。” 安以然那个窘,她也没说这里就那什么了,弄得她几尴尬的。好吧,她心里是那么认为了。但是,这位苏帅气的公关先生,能不能别一双桃花眼就盯着她一个人说话?她已经很窘了好不好? 安以然尴尬的点点头,说:“知道知道,我并没有那么想,也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那我就为尊贵的小姐您留下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几位,好吗?您想要喝什么酒,或者想了解什么,少爷都会告诉你。”男公关那声音温柔得就跟羽毛轻轻刮在脸颊上似地,特别的轻柔,温柔之余还有种令人不忍心拒绝的魔力。 安以然想了下,还是说:“算了吧,我们都还有事情呢,改天再过来。” “可以说的尊贵的小姐,但是请允许我提醒您,您今天办理的红钻级会员卡在今天这几项服务是免费的,您和您的朋友都可以享有。还额外送您一瓶价值两千元的红酒,今天活动赠送的项目不做累积使用,也就是说,您下次再光顾将不会享受到任何优惠。”帅气的公关依然语调缓慢的解说着,除了温柔的笑意外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安以然看了眼今天送的项目,除了一排各种酒外,还有水果拼盘五份,小吃五份…,就这么走了,这东西就白白送别人了? “不点酒可以吗?”钱丽问了句,她是扫了眼酒的价格,这他么是在抢钱啊。 “可以的,尊贵的小姐。”男公关温柔的看向钱丽,轻声回应着。 钱丽咳了声,受不了这类型的。安以然目前所处的尴尬钱丽能理解几分,就这么一个说话轻言细语的男人半蹲在你面前,用四五度角仰望的跟你说话,确实不大招架得住。所以钱丽算是明白了安以然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人心嘛,有的时候它就是会软一下,比如说这样的时候,压根儿人就说不出硬话来。 钱丽抬眼看向安以然说:“这样吧,让他们都进来,既然这是办卡送的,我们都来了,不花费也就太浪费了。让他们在一边玩着,我们喝我们的,聊我们的。” 李主管也说好,既然都是人家规定的,硬推掉还真不好,这空间也大,就让他们进来去角落里玩去,也是一样的。 安以然双手捂着脸,心里哀哀怨怨:沈祭梵,我跟你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那好吧,麻烦你让他们进来吧。”安以然说得挺难为情的,她这不算,招妓吧? 外面分配了六个少爷进来,包厢门一合上,为首的那个就朝安以然走去,安以然当下慌张的躲开,连连摇手说: “别别,不要过来,你们在那边玩就好了,送的酒给你们喝,我们吃水果就好,别过来了……” 钱丽几人都摆手,让他们站着别动,刚才服务生送进来的东西一分为二,给放在了包间吧台那边,让几个男人堆那边去。 钱丽出声对大家说:“来都来了,大家把喝一喝,东西吃一吃就走吧。” 总不能空手回去,八万呢,来了这次笨妞儿无疑是不会再来的,所以这怎么都得吃点东西才走。几人拿着兑好的鸡尾酒,挑着漂亮的颜色喝了。钱丽喝了两杯,转头问安以然:“你不喝?八万块呢。” 安以然苦拉着张脸,喝了酒她还敢进家门吗?她家那位脾气大着呢,虽然这两年是温和了不少,可以前收拾她的时候那下手可是从没留情的。 “这是果酒,小张,你喝这个,这个不醉人。”李主管给财务小助理倒了杯果香浓郁的酒,小张喝了口,说好甜。安以然瞅着就给自己到了杯,李主管说: “社长,咱们喝红酒吧,两千块的红酒呢,我可还没喝过。” 安以然赶紧摇头,不能喝红酒,打死都不能喝。 安以然喝了一瓶半的果酒,她会喝点酒,喝着像喝汽水儿,又还挺香,这不,财务小助理喝剩下的她都给解决了,喝了一点点红酒,纯粹就是为了尝尝两千块的红酒是个什么味儿。但是入口才知道,这跟沈祭梵喝的那些酒差得有些多。她喝这个就感觉是掺水了的,当然,旁边的几个女人倒是一致好评。 安以然那入口是甜的,可有后劲儿呢。大家伙儿把东西吃一吃,完了后起身,得,都给喝得二晕二晕的了。就钱丽还清醒着,这女人酒量,那是杠杠的。 搀着喝多了点儿人走出去,那边几位少爷也赶紧上前来扶着,:“就要走了吗,美丽的小姐?” 钱丽避开人伸来的手,说:“给扶下那两,我不用扶。” 完全不给面子的,那少爷很理解的点头笑笑,赶紧去扶安以然。这里确实是正规经营的,也确实如那位帅气的男公关所说,并不是什么色情服务场所。更多的是就是一些女性倾吐烦心事或者放松自己的地方。 只是她们几个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并且受了传统意义上的牛郎店的误导,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所以才慌里慌张的准备走。这里也是酒吧,就是服务的对象有限制女性而已。在国内这样光明正大营业的牛郎店很少,虽然还没有普及,但是一线大城市已经做了不少年头了,这也能算是一种文化。 看着有人靠近,安以然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你扶别人吧。” 出了酒吧,有少爷帮忙拦好车,两人一辆车,全部送去骑士宿舍楼,并且特别细心温柔的把每一位客人送上车,等着车开走才转身进门。 钱丽跟安以然坐的同一辆,先送安以然回去,毕竟安以然酒劲儿上来了,钱丽担心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坐车回去不太安全。一个长得招女人憎恨招男人犯罪的女人,半夜三更喝醉了酒自己打车,这谁也不放心。 钱丽送安以然去浅水湾,她给陈楠打了电话,让陈楠开车去浅水湾接她,就她自己,那也得注意着,大晚上的,一个单身女人,是吧? 出租车开进浅水湾地段时就被拦了下来,钱丽望了眼外面:“怎么了师傅?” “下车吧,前面走不了。”司机头也没回的说了句,打了表,六十八块。 钱丽把车钱给了,拉着安以然下车。拍了拍安以然的脸问:“妞儿,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走的是有一点飘,小脑被酒精麻痹了,但意识是完全清醒的。 “这里过去不远了,要我送你进去吗?”进出浅水湾特别麻烦,各证件儿都得登记好几样,安以然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走,陈楠什么时候才来?” “在路上了,马上就到。”钱丽说。 “我等陈楠来了才进去吧,正好吹点冷风。”醒酒,安以然慢吞吞的说着。 钱丽也知道她的用意,点点头。这里就已经很安全了,这附近都有警卫巡逻的,只要进了浅水湾,就更不用担心,毕竟浅水湾里面住的都不是一般人。 陈楠还没等来,倒是把沈祭梵给等来了。 沈祭梵那车就在路口停着,三两巍峨的大家伙把车道给堵得死死的,转角地儿放了雪糕筒,以往这玩意从没在这里出现过。因为有雪糕筒挡着,所以出租车说走不了了。 沈祭梵看安以然还在那站着舍不得走,心底一阵怒火窜起,直接摔了车门走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3,怒火,逼迫道歉 沈祭梵看安以然还在那站着舍不得走,心底一阵怒火窜起,直接摔了车门走了过来。沈祭梵那脸就跟黑面罗刹似地,一步一步稳稳的走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段时间没见的魏峥和顾问两人,两人就路口停下,并没有再走。 钱丽回头,差点儿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咳了声,安以然看向钱丽,钱丽眼皮子直抽,示意她看后面。安以然动作反应慢,看明白了钱丽的示意但停顿了下才回头,一回头,吓得身子都弹了起来,慌地转身,张口结舌的望着已经逼近的男人。 “你,你怎么出来了?”安以然差点咬着舌头,自己的声音像在好远之外,只听见弱弱的音节。酒后发白的脸色此刻被惊吓得有些发青,瞪大着眼看他。 钱丽拉了下安以然的衣服,安以然转头看她,钱丽说:“陈楠来了,我先走了。” “丽丽……”安以然拉着钱丽,不让她走。 钱丽给安以然掰开,凑近她耳边咬耳朵:“不就是喝了几口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新时代女性本来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无可厚非的。再说,咱们不都没在外面过夜,清清白白的,你还怕什么?拿出点儿底气来,你没有哪里不对。” 钱丽咬完一通拍拍安以然肩膀就走了,陈楠的车停在外面。 钱丽回去晚了陈楠也有意见,但像今晚这种让他来接的就不会说什么,因为先打了电话回去,现在让他来接,至少表明她没在外面乱来,公司聚会,还是可以理解的。换得自己,不照样有在外面淌时间的时候,相互理解。 陈楠能理解,那毕竟是钱丽的性格摆那了。同样的事换成沈祭梵,那就不一样了。 再一个,安以然出门没打招呼,晚归也没来个电话。一早就给她打了电话,这虎妞给掐了。要是跟朋友吃个饭啊什么的,你接个电话能妨碍到哪了吗?你给掐了,这不就表示你心虚? 安以然看着钱丽离开的背影,又回头望着立在身前的沈祭梵,咬着唇,头底了下去,也没说话。沈祭梵目光暗沉沉的看着她,良久才靠近她身边,抬手将她拉近身边,把她脸抬起来,摸了下额头,接着温热的掌心掌着安以然的脸,低声道: “别人都知道晚了要叫老公来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不怕我担心吗?” “对不起,我以为你很忙。”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沈祭梵缓缓揉着她的头发,臂膀揽着她往回走,低声道:“再忙也不如你的安全重要。” 良久安以然才轻轻应了声,上车后安以然贴着车门坐着。坐进车里就很容易闻到酒气,尽量离沈祭梵最远。沈祭梵侧目看了她一眼,也没在多说什么。 车子开进别墅,沈祭梵拉着她下车,直接进了屋子。 要是换得以前,无疑会被狠狠收拾一顿。可现在,她毕竟是孩子他妈了,这时候要打她一顿那是绝对不行的。沈祭梵是尽量放缓语气压低声音跟她讲道理,她对沈昱谦都知道讲道理,她这么大的人,道理就更应该懂。 安以然进了房间就往浴室钻,以为沈祭梵还没发现她喝了酒,所以想尽快消灭证据。可沈祭梵却在这时候拉住了她,直接将她按在沙发上坐着。 “我,只是想先去洗个澡。”安以然张张口,望了眼沈祭梵又埋下头说。 “等下再洗,我们先谈谈。”沈祭梵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强壮的体魄往她身前倾去,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喝了酒吗?” 安以然慌地抬眼看他,小口微张,摇头,却在他锐利的目光下不得不点头。 “只有一点点,我喝的是果酒。”安以然小小声说着,头又埋下去。 沈祭梵压下心底的情绪,再道:“然然,垂头不看我说明你心虚。” “我没有。”安以然咬牙,又把头给抬了起来,咬着唇看着他:“我,怕你生气。” “你没做错什么,我怎么会生气?”沈祭梵抬手揉了下她头顶再道:“如果你怕我,那就表示你自己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然然,哪做错了,清楚吗?” 这纯粹就在逼她,话是温柔得过分,听不出半分情绪,可他那目光却是分外骇人。 安以然咬着唇不说话,头又埋了下去,沈祭梵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再问: “什么地方错了,还没有想明白?” “不是,”安以然咬了下舌,好半天才低声说:“对不起,以后回来晚了会给你打电话。” “嗯,还有呢?”沈祭梵锐利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再问。安以然茫然的望着他,沈祭梵出声道:“给你打电话不接,我会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去哪里一定要先让我知道,让我心里有个数,不要认为你所在的地方都很安全,很多危险是隐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女孩子出门一定要多警惕着,特别是晚上,明白吗?” “嗯。”安以然点头,他说她听着就是,自知理亏,话也不多说了。 沈祭梵再道:“晚上,身边没有可信的人在,不要喝酒。知道女孩子晚上喝了酒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吗?然然,这类的新闻不少,你应该明白我指的什么,以后多小心,晚上最好不要出去,你姐姐当初,就是最残酷的例子。” 安以然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瞳孔快速的收缩了下,咬着唇,好久才出声:“我知道了。” “乖,”沈祭梵顺抚着她头顶,再度语重心长道:“乖宝,你要出去跟朋友聚聚,我并不反对,我也从来没要求你必须在家里呆着,不让你出门。我只要你把我当做最信赖的人,去哪里跟我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提前告诉我,我还能去接你。特别是晚上,你朋友都明白这里头的危险,让丈夫来接,你也应该学好啊。” “我知道了沈祭梵,对不起,以后不会不接电话,不会这么晚回来,会先告诉你,晚了也会给你打电话。”安以然一一认错,态度良好。 沈祭梵点头,基本上达到他教育的目的了,握着她的手道:“我这样说,你恨我吗?” 安以然摇头,她是真知错了好吧? 咬着话说:“没有恨你,你说得对,我应该给你打电话的,特别是晚上。” 毕竟以前安以欣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的事,就是太为所欲为了,她的行踪从来不告诉家里人,也从来不给家里人电话,结果出事了好久家里人才发现。 这样,真的不好。现在的社会谁说得清啊?为了贪财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的人海了去,她跟沈祭梵在一起这么多年,再玄幻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真的不能再像当初那样想当然的来。这次吃了教训,以后绝对不敢了。 沈祭梵满意的点头,顺势出声:“那我们约法三章好吗?” 安以然忽地抬起眼皮子看他,他又想像以前那样给她制定一大堆条条款款来约束她吗?她只是晚回来这么一次而已,他就要这样了? “当初复婚的时候,你发过誓的,说不会再管着我了。你想,反悔了吗?”安以然咬着唇,低声问。要不是当初他发誓不再管她,她怎么也不会跟他再复婚。 “不是反悔,我们约法三章,只有三条而已。”沈祭梵低声道:“做不到吗?” “我……”安以然迟疑着,沈祭梵拍着她手背再道:“你听话,这些就不难,嗯?” 在沈祭梵逼视的目光下,安以然到底还是点头了。沈祭梵笑了下,揉了下她的头,起身拿了纸笔过来,纸笔都递给她道:“来,我说你写,自己写的记得才实。” 安以然握着笔,暗暗叹着气,咬着唇还是照做了。 沈祭梵一条一条的说,首先就是门禁时间,晚上八点前必须回家。当然,她也可以晚一点,或者九点,十点,但不用怀疑,沈祭梵说不会开门,就绝对不会开门。再者就是他不在场的时候,她不能喝酒,什么劳什子果酒也不行。再有就是,不能天天不着家。别是这里说允许她出门了,她就天天往外面跑,每周除开周一上班时间外额外只能有三天出门的时候。 安以然一条一条的写着,门禁时间晚上八点,其二,他不在场时候不能喝酒,其三,每周只有三天可出门的机会。对于第三点,沈祭梵给了解释,去超级市场这些是不算在内的,他指的就单独是她跟朋友聚会的情况。 乍一看,挺简单,因为像今晚上这种情况她毕竟少。她不是那么愿意出去,而且有三天可以出去,这已经很够了,至于喝酒那条,她本就对酒这东西没什么好感,今晚只是形势所迫,实属无奈才喝下的。 一条一条的问沈祭梵,她有疑问的都问好了,缓缓煽动着睫毛,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我答应。” 沈祭梵笑笑,让她卡私章。瞧瞧,这就是职业习惯,但凡是协议的东西,他都会有此要求。因为卡了章,这就表示协议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安以然还是照做了,因为她觉得这些她能做到,很简单不是嘛? 终于相信沈祭梵并不是要为难她,所以脸上的笑意慢慢又回来了,把合约递给沈祭梵,身子往他身上靠去,低声说:“你保管吧,不用复印给我,我能记住。” 沈祭梵笑道:“得把这几条打印出来贴在显眼的位置,免得你糊里糊涂就范了。”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呀。”安以然低低的说,酒劲儿回来了,声音软乎乎的,脑袋一晃一晃的朝他倒去,“沈祭梵,你抱我去浴室。” 沈祭梵张口咬了下她的嘴巴,唇际拉出丝无奈的笑意,红酒的味道,果酒?小东西,回家了还在说谎。起身抱着安以然进浴室,大掌在她小臀上拍了两下以示惩罚。 安以然脑子有些糊里糊涂的,等着沈祭梵给伺候。沈祭梵看她坐在浴缸里就那么坐着,也不自己动一下,眼珠子发直的撑大着,眼巴巴的望着他。沈祭梵无奈,自己又脱了衣服踩进浴缸,低声道:“不是说不愿意再跟我一起洗吗?” 安以然听得很清楚,可动作慢,看着他,停顿了两三秒才说:“要呀。” 沈祭梵笑笑,抬手捏她的脸。她伸手给扯开,擦掉脸上的沫子,沈祭梵顺手就把她身子往自己腿上提,抱着她边揉着她后背边问:“乖宝,要不要?” “不要,头有点晕。”安以然晃着头,眼睛雾蒙蒙的。 沈祭梵抬眼看她,这小样儿是有点喝过了的样子,她说头晕,不要就不要吧,省得她明天又一个人生闷气,说他自顾自己快活不体贴她。 沈祭梵把安以然洗得干干净净的,扯了条浴巾裹着就抱出去了。被子给她盖上,安以然嫩白嫩白的脚丫子不安分的从被子下面钻了出来,翘在外面。脸往枕头里钻,咂巴了两下嘴,小半张脸就嵌进了绵软的枕头里。脚丫子还翘一翘的,在空中晃着,大概是想找个放脚的位置。 沈祭梵掌心握住她的脚,握在手里,安以然不动了,大概是这个高度整合她意。沈祭梵看着舒服的小东西面上神色下意识的柔和下来,俯身吻了下她脚背,又给放进了被窝里,然后才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沈祭梵这是真没打算要她,洗澡时候就一个劲儿在嚷嚷头晕,他当然不会不管不顾。抱着她,可她身上的浴巾给扯了之后这就是肉贴肉了,小东西还不安分,脑袋一个劲儿的在他怀里撑。呼出的浅浅鼻息也跟在撩拔他似地,弄得沈祭梵有些控制不住。禁不住垂眼看她,小东西那张白生生的脸正好给他瞧了个大半。 抬手抚摸着她的脸,他指腹一碰到她的脸,她的睫毛就轻轻颤动起来,倒是可爱得紧。沈祭梵把人往身上提了些,臂膀箍在她柳腰上,低声道: “小东西,你倒是睡好了,可想过我多难受?” 安以然并没有怎么睡着,听见他的声音,撑起头来,眼皮子微微启开了丝缝,瞄了他一眼,脑袋直接给砸了下去。沈祭梵愣了下,大掌给她头抬了起来,盯着她皱在一起的脸看。安以然好大会儿才哼哼出声,鼻子撞痛了。 沈祭梵把人翻了下去,高大的身躯撑在她身上,给轻轻揉着鼻子,“痛了?”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俯身亲了下她的脸,忍不住低笑出声:“小笨蛋。” 安以然眼皮子启开了,睫毛刷子缓缓拍着下眼睑,自己伸手捂着鼻子,一脸的痛苦,合计瞌睡都给这么一撞撞没了。沈祭梵拿开她的手,附唇含着,“给呼呼?” 安以然当下就翻了记白眼儿,咕哝出声:“你当我是小胖子吗?” “一样的,”沈祭梵轻轻呼了几下,问:“还痛吗?”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唇离开,目光盯着她白白净净的脸瞧,瞧着瞧着唇就贴上去了,在她唇上来来回回的吸着啃着。安以然也是被他咬来了感觉,两腿白嫩嫩的腿就圈在他腰上了,沈祭梵提了口气,顺势就入了进去。 两人紧紧抱着在床上翻滚,汗水交织着热情在房间里层层散开,事儿完了后安以然很快睡沉了去。沈祭梵抱着她冲了个澡,各种倒腾都没把她弄醒。 安以然本来以为晚归这事儿过去了的,结果第二天中午接到沈祭梵的电话,问她有没有起床,安以然看了眼时间,这时候还没起来吗? 沈祭梵让她准备下,魏峥马上回去接她。安以然也没问去哪里,直接答应了。 穿戴好了后,喝了罐奶魏峥就到了,在门口等她。安以然拿着包包就走出去:“魏峥,你吃过饭了没有?” 魏峥摇头,安以然笑眯眯的问:“沈祭梵是准备请我吃饭吗?” 魏峥再摇头道:“这事,我不清楚。” 或许就因为曾经他过分揣测爷的心思,所以如今沈爷待他不如当初。事情是依然交给他在做,可爷的心思,却并不会再轻易流露。这其实是,防着他。 安以然笑笑,跨着包包上了车。跟沈祭梵在一起,这不算在每周三天的出门机会之内,所以安以然是真觉得沈祭梵变得很好了,他确实没有再管着她。 魏峥把安以然带到了帝王大厦沈祭梵的办公室,沈祭梵看她来了,搁下手头的事情起身道:“走吧,先去吃饭。” 安以然把所有跟他们有关的日子回想了一遍,确定今天不是任何日子,所以这眼下心情又高兴了几分。忙点头说: “好啊,但是,你忙完了吗?我可以等的。”这话听起来有没有很贤惠? 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道:“没事,不忙,走吧。” 沈祭梵卡着安以然脖子后方,带着她并行走出去办公室。走了两步停住,微微侧身道:“你不用去,让査士弭跟着。” “是,爷。”魏峥当即点头,待沈爷和安姑娘进了电梯后魏峥才给査士弭电话。 饭后沈祭梵说要待安以然去个好地方,她一定会喜欢的。沈祭梵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很沉,暗幽幽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面上同样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安以然点点头,往沈祭梵怀里钻。她怎么觉得沈祭梵忽然变得很闲了呢? 车子停在一家装修高档的酒吧,安以然抬眼一看,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沈祭梵打开车门下车,安以然往另一边钻,不肯下去:“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都来了,怎么能不去?”沈祭梵声音依然还那么冷静,但这时候听来,无疑就能感觉出里头藏着的那股寒意了。 臂膀伸进去抓安以然,安以然双手紧紧吊着车顶的把手不肯出去。沈祭梵松手,高大壮硕的身躯立在车门外,目光冷冷的看着里面耍赖的小东西,良久,出声道: “査士弭,把少夫人抓出来。” “是,爷。”査士弭直接从车前座下去了,这说着就要钻进车里抓人。 安以然有些狼狈的逃避着,踢了两下腿觉得样子应该很难看,赶紧提着裙子从另一边下了车。她一下车,沈祭梵大掌就卡在了她脖子上: “躲什么躲?昨晚不是玩得很高兴?也带我来快乐快乐,看看这里有什么值得你流连忘返,大半夜了才回去。”沈祭梵语调没变,可声音已经冷了下去。 “沈祭梵,我认错还不行吗?我们都已经约法三章了,我昨晚上就认错了呀,别这样好不好?”安以然急得想哭,多少人看着啊,很丢人的。 “约法三章是单独针对你回去晚了事情,这可不一样。紧着,进去,让我看看里面什么让你这么喜欢。”沈祭梵卡着安以然脖子,轻巧的换了个方向卡在了她脖子后方,推着她往前面走。 安以然欲哭无泪,急急慌慌的解释说:“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来这种地方的,我们都是被来过这里的同事误导了,以为就是普通的酒吧,可结果……沈祭梵,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你别这样,好多人在看碍,沈祭梵,你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好吗?” “想要面子就自己走。”沈祭梵出声道,半分没有松动的意思。 安以然那个哭,边伸手去拉他手腕边说:“沈祭梵,我发誓我昨天事先并不知道事实,你相信我,我们公司同事都可以作证的,她们都是到这里后才知道的。” 沈祭梵哪听她半句解释?带着人气势磅礴的走了进去,走进室内后安以然也不说话了,实在很丢脸,乖乖的陪着沈祭梵。也好在沈祭梵没打算让她颜面扫地,这时候松开了卡在她脖子上的掌,换成扣在她肩上,尽管同样被他控制着,但安以然已经非常满意他退让的这一步了。 沈祭梵前台站着,男公关换了人,大概昨晚上那位已经交班了。公关有些愣,但这里并没有限制条件规定只接待女客人,所以很快热情的接待了。 “请问两位有没有会员卡?”果然是来自同一个培训机构,说话的方式很轻柔的声音跟昨晚那位如出一辙。 沈祭梵抬手在台面上点扣了下,垂眼看安以然,安以然咬着唇,摇头。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下,小小声说:“那个,我们去别家吧。” “都来了,换别家也麻烦。”沈祭梵笑道,抬眼看着面前人:“有。” “请您出示会员卡或者卡号,我们将记录此次的消费情况。”公关恰到好处的笑着道。 “卡没带,手机号是13xxxxxxxxx。”沈祭梵目光带着慑人的寒冷,男公关面上的笑意就快绷不住了,赶紧给办理了手续,提示卡里还有多少余额后让人带着他们进了会所里,开了包间请两人进去。 安以然全程没敢抬头,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看。沈祭梵把她按进沙发坐着,侧目看了她一眼,再转向领他们进来的公关问:“怎么个流程,说说看。” 公关有些个架不住这位爷的气场,半蹲在两位中间,若是女客人,他们通常是直勾勾的看着女客人的眼睛说话,这样一是表示尊敬,再来这样会让对方无法拒绝他们的要求或者建议。可面前这位“巍峨”的爷…… 话说得并没有很流畅,但意思是表达清楚了的。这里如果消费任何东西都是由顾客指定的少爷为她们服务,来这里的人都会先指定为自己服务的少爷,然后由少爷为其建议点什么酒,或者需要什么东西,类似于向导的工作。 这里的少爷收入都是在顾客点的酒上算提成的,越红的少爷就表示越受欢迎,当然,也就能服务级别越高的会员。这里的会员制度有初级,中级,高级,红钻,蓝钻,和皇冠,并且持卡的会员等级决定着能带进多少朋友一起来这里享受服务。一般来这的客人都有指定的服务者,没有指定也就是说需要先选择中意的少爷,然后才能点酒,或者别的东西。 “把你们提供的男士都请进来吧。”沈祭梵面色在公关话落后自动黑了一层。 微微侧目看了眼小东西,昨晚上她跟一群女人就是享受着这样的待遇? 外面等候的少爷一一入内,沈祭梵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无端端说了句: “不错,都很年轻,样貌也好。” 这话,别人是没听出什么来,可安以然却听得毛骨悚然。 沈祭梵大掌抬起安以然的脸,固定着,低声道:“挑挑,喜欢哪种的,或者要你昨晚上点的?” “没,昨晚没有,沈祭梵你别这样。”安以然龛合着唇,觉得他这是在侮辱她,心里挺委屈的。她都已经道过歉了,而且,他就这么不信她吗? “挑挑看,我瞧着他们个个都年轻得很,又会说话又会伺候人,把你当女王捧着膜拜着,这可是在家里享受不到的待遇。来,乖乖,别拘束,看看,喜欢那个款儿?边上那个壮的?中间的瘦的,或者第二个小白脸?”沈祭梵语气极尽嘲弄,冷得令人心惊胆颤。 这里的人都是伺候过各种难缠的客人和应付各种情况的,所以对沈祭梵那话,并没有谁真正在意。而且,长了眼睛的怕都是看清楚了,这位女客人怕是被丈夫发现了,这是陪着她再过来的。但是那样子吧,说是捉奸肯定不是的,反正挺吓人,那男人长得就挺吓人。 “没有,都不喜欢,沈祭梵,可以不可以别这样?”安以然推开沈祭梵的手自己往旁边做,她不想这样,为什么要逼她? 沈祭梵见她躲开坐远了,当即目光深寒得恐怖,冷冷出声道:“过来。” 安以然脸撇向一边,沈祭梵沉怒着,声音再度冷了三分:“过来,别让我动怒!” 安以然咬牙,转头瞪着沈祭梵,她要坐过去了是不是很没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带着心惊和愤怒的看着沈祭梵,忽然双手捂着耳朵不停的说: “我没听见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沈祭梵当即起身朝她跨过去,安以然吓得尖叫一声,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跳着脚抱头鼠窜:“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准过来!” 沈祭梵长臂一伸,直接把人给拽了回来,狠狠压在沙发上,“给我坐好!” 安以然瞪大着眼睛望着他,眼泪沁了满眶,咬着唇,瞳孔都在隐隐颤动。 “你又凶我。”已经带了哭腔,主要是觉得好没面子,她这是不是被老公捉奸了? 沈祭梵冷着脸,他还没开始呢,她就哭了?小东西,如今还真是连半句重话都不能说了,沈祭梵一手按着安以然不让她起身,再侧身随手指了个说: “你,余额有多少给拿多少的东西进来,即刻!” 被点到的少爷愣了下,大概是没料到这当下会点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即刻给准备食物清单了。屋里的人一一退出去,就剩了沈祭梵和安以然两人。 门一合上,安以然立马捂着脸就痛哭出声:“我没有点人,昨晚上我们全都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是真的,沈祭梵,是真的你相信我。他们的人全进来后都让他们堆墙角站着了,我们谁也没要特殊服务。沈祭梵,我发誓我连看都没看一眼,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还这么凶我?” 沈祭梵是真的连说她的心都没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办卡?平时扣得跟什么似地,这卡下去倒是大方,一下去就是八万。长了脑子不知道用,拿去养金鱼吗?真是白长了颗头。有见过哪家酒吧是需要办卡进去的?哪家酒吧有这样的规定?办卡时候就没多问一句? “行了,哭什么哭?你还有理了是吧?”沈祭梵拉了脸子冷声怒道。 沈祭梵这几年来是真的极少对她发火,就是重话都没有一句的。像昨晚上都快半夜了才回来,还压着火儿好说好商量的跟她谈话,足以见得这男人在脾气方面是真改了不少。可再好脾气的男人,知道自己老婆跑去牛郎店也不会大方的同意吧。 安以然被沈祭梵吼了声,抿着唇不敢再出声了,就一下一下的轻轻抽泣着,眼眶上挂着滴眼泪珠子欲滴未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到底也知道这事情她有错在先,可她就是个糊里糊涂的性子,办卡的时候是听说了她们的满意程度非常重要,她是有疑问,可就是没有多问一句将有些什么样的服务,优质的服务生到底是指什么,而且,酒吧外面根本就没有写是牛郎店啊。 虽然她有自己的理由,可这时候是真不敢跟沈祭梵对着来,因为他下脸子的时候是真的很恐怖。安以然微微瑟缩了下身子,就算她做错了,可她都已经认错了,他还要怎么样啊?有话不能回家说嘛,非要在这里? “你别生气了,我认错好不好?你给我留一点面子吧,好不好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商量着,来这里的女人都是女王,可你看看她,可不可怜啊? 他拽着她走进来时候就已经让她很没脸了,他还想要怎么样? 沈祭梵挑着眉峰冷冷看着她,“认错?我看你知错的程度很不够。” 安以然哭,“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钱你都花完了嘛,我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的。而且这里,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很干净很纯洁的,又不是什么色情场所,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干嘛非要揪着不放呀,你大方点会死嘛?” “我不大方?然然,想不想知道别的男人知道自己老婆跑这种地方是什么反应?紧着,给你朋友的老公去个电话,告诉他昨晚上你们都在什么地方鬼混,明儿你就好问问你朋友她老公是什么反应的,是不是举双手赞成?”沈祭梵扯松了领带阴沉着脸子怒声道,解开袖口,同时再出声道: “安以然,要是有男人真这么放纵老婆在外面乱来,我沈祭梵豁出去给你开个十家八家牛郎店,让你夜夜醉生梦死都成!” 手机撂给她,落在她手旁边,沈祭梵怒沉着脸再道: “打吧,随便打一个,昨儿你们同事有好几个是吧?随便打一个,挑一个你认为脾气最好的男人把这事儿说说,剥号儿吧,不知道号儿先问你朋友要。” “沈祭梵,非要这样子吗?”安以然哭着一张被憋成了紫色的脸,望着他。 “紧着,别磨蹭!”沈祭梵沉怒出声,压根儿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安以然这电话是怎么都不能打的,她打电话告状,这算什么了? “不愿意?我来。”沈祭梵倾身去夺她手中的电话,安以然慌地从他腋下钻了出去,撑着沙发站起来跑得远远的,沈祭梵那脸子当下就黑了,“给我站好了!” 安以然抿紧的唇不停的颤抖着,眼泪不自觉的就滚了下来,紧紧握着手机哭道: “沈祭梵,你这样的时候真的好讨厌,好可恶啊,我要是把电话打了,不是在挑起别人家庭矛盾吗?你要发火冲着我来就是,干嘛要扯上别人啊?” 沈祭梵立在她面前,冷着脸子看着她,大掌递在她面前,让她把手机递上来。安以然摇头,又后退了一步,沈祭梵目光再度转冷,上前就把人给逮住了: “欠收拾的小东西,翅膀硬了是吧?拿来!” “不要,不给,沈祭梵,不准抢,不要……”安以然躲不过只能一咬牙卯足了劲儿 ,把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哐”一声儿摔成了三块,手机电池两相分离。 沈祭梵脸子当下狰狞得难看,目光沉沉的压在安以然身上。安以然抱着头嗷嗷乱叫一通,完了后直接往沈祭梵身上扑,八爪鱼似地趴在他身上,急急忙忙的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赔你个新的,你别生气,别再这里生气好不好?沈祭梵,别再这里生气好吗?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不要别人看笑话好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先回家好不好?你也要保护自己的形象啊,对不对?沈祭梵,沈祭梵……” 真是谢了送酒水茶点进来的少爷,来得正好,敲门后推开门,安以然赶紧从沈祭梵身上跳下来,站开在一边。沈祭梵沉着脸看她,就是要当着外人的面才问: “知道错了?” 安以然咬牙,真是有够丢脸的,但还是赶紧的点头,沈祭梵却不依不饶: “怎么,哑巴了?” “知道了。”安以然压低着声音头埋得极低的出声。 沈祭梵目光依旧黑压压的压在她头顶上,“长了记性没有?” “长了。”安以然立马再点头,小声说。 当着外人的面这样逼问,这就好比把个人的**全曝光在大众面前一样,难堪得只想让人找条地缝钻进去。 沈祭梵拽着安以然的手大步走了出去,撂了话下来:“东西赏你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4,爷的疼人方式 沈祭梵把安以然塞进车里,査士弭笑意颇深的看了眼安姑娘,有脾气,果真长本事了啊,竟然敢给爷戴绿帽子。 那边待爷坐进车里,査士弭才走进酒吧去。那是去消号的,顺带着提醒一句,某些人往后就得擦亮了眼睛瞅着,别人他们管不着,但是安姑娘这类的,就得在门口给拦住了。这事儿仅此一次,再有下回,这地儿甭管是谁罩着的,让它快速消失的法子海了去。 査士弭很快耀武扬威的从里面走出来,上了车,抬眼看着后视镜,得到指示后把车子开回浅水湾。査士弭这是发现了件有趣的事,一路上笑意都没消失。 安以然从坐进车里后头就一直垂着,咬着下唇,一动不动。沈祭梵坐在她身边,大掌卡在她腰上,灼热的掌心时不时的捏着掌下的肌肤。 车子开进了浅水湾别墅,沈祭梵下车,拉开安以然那边的车门等着她自己下来。 安以然心里还慌突突的,他今天不忙嘛?他可以直接回公司的,磨磨蹭蹭的下车,往另一边钻,跟沈祭梵拉开了些距离。 沈祭梵高大的身躯立在原地,酷硬的下巴微抬,以一种傲视万物的目光淡淡看着她。揭示着一种识趣的就自己靠上来,别让他上手去抓。 安以然心里有些怕,出门时候心里的小甜蜜早已经荡然无存,尽管这几年他变得温柔体贴了,可她也绝不会忘记他当初是什么样的脾气。 看看沈祭梵现在那黑沉的脸,谁会不怕? 安以然磨蹭着,脚尖踩着前脚后跟往他身边靠去,偷瞄了他一眼,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低声说:“你那么忙,不去公司了吗?” “现在有比公事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你认为我应该先顾哪头?”沈祭梵语气森冷森冷的从安以然头上砸下来,听得安以然心里一跳一跳的。 安以然又缩回了手,不敢碰他,脑袋又垂了下去。心里不高兴的怨念着,她都已经认错了好吧?干嘛还要揪着不放啊?就算不应该去那种地方,她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都已经认错道歉了,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了,他还想要怎么样? “进屋去。”沈祭梵撂下话就先进屋了,安以然站在原地,眼睛盯着脚趾头看。心里狠狠念着,小气吧啦的男人,还以为他变大度了,结果还那样。 沈祭梵在门口回头,语气冰冷的出声:“紧着!” “哦。”安以然咕哝着出声,依着垂头盯着鞋面看,边往屋里走。 安以然近身时,沈祭梵抬手掌心贴着她头顶,低声道:“地上有金子?” “没有。”安以然低低的回应,凉鞋脱了踢开,换上拖鞋,沈祭梵掌心扣在她肩膀上,带着人上楼。 安以然伸手扒了下没扒开,又放下手去抓他的衣服。心里什么想法都有了,编排着各种可能,要是他再打她,她就带着小胖子远走高飞,让他可恶。 近房间时沈祭梵步子大了些,迈得也急,大掌扣着安以然肩膀下意识用了力。安以然被带得有些踉跄,不高兴的哼出声,“沈祭梵,你别拽我呀。” 沈祭梵关上门直接把安以然给摔床上去了,安以然被摔得有些懵,摇了摇头,刚撑起身沈祭梵巍峨健硕的身躯就压了下来,而且是彻底将她给压回了床面。 “呃……好重!”安以然胸腔的空气这瞬间就被挤完了,压得连半句话都出不来,脸子很快涨红,双手用力去推沈祭梵结实的肩膀,男人却纹丝不动。 沈祭梵那重量,就跟座大山似地,整个儿就压在了她身上,安以然眼下那小样儿就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完完全全被迫人的重量的罩住。 “好重,沈祭梵,要压坏了,起开起开啦!”安以然憋着一口气大喊,脸涨得通红胸腔都快被压扁了吧,他多重啊,全部重量都压了下来,真是要人命啊。 沈祭梵头也压了下去,酷硬的侧脸紧紧贴着安以然的侧脸,高挺的鼻子蹭了下安以然的耳朵然后紧贴着,好大会儿才从胸腔传出闷闷的声音出来: “然然,我很生气,你说说,怎么办才好?” 小东西脾气大,打不得骂不得,重话也不能说一句,一点不顺心,不声不响不搭理人也就算了,要是一怒之下收拾东西离家出走,那可就麻烦了。 安以然不做声了,沈祭梵的心态和想法她完全没办法理解。有什么可生气的呀?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都说了去那里完全是意外,难道还要她赌咒发誓嘛?再说了,他今天还没让她丢脸丢完吗?她还没生气呢,他有什么好气的? “乖宝,说说看,该怎么样?”沈祭梵俊脸一侧,开合的薄唇就蹭着她的耳朵,湿热的热气全部往安以然的耳朵里面灌,安以然不舒服的转开了些,可奈何身体被他压得太死了,愣是没转开半点距离。 “可不可以先起开?沈祭梵你不知道你好重的吗?要被你压坏了,先起开好不好?”安以然闷闷的喊,受不了了,胸部都被他压变形了好不好?一口气都没法顺出来,呼吸难受极了,恼火的大喊:“起开起开,快点,沈祭梵,我要死了啦!” 沈祭梵上身微微起开了些,垂眼看她,安以然双手捂着脸,“别看我!”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在问话呢。 安以然低声说:“沈祭梵,我什么都没做呀,你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你这样就是在膈应你自己啊,明明没多大点儿的事……好吧好吧,我的错,我发誓以后一定肯定绝对不去那儿,这样可以了吗?就那条街也不去,可以了不?” 沈祭梵绷着脸子,缓缓点头,“这是必然的,现在呢?应该怎么样?” 安以然狠狠咬牙,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低声说:“那,白日宣淫,要不要?” 肉偿,老混蛋,老流氓,老不正经,你不就想要这样嘛? 沈祭梵附唇吻上去,倒是狠狠发泄了一通,安以然被他撞得身体都要废了,他是真的在泄火啊,她跟他有仇嘛? 完了后沈祭梵道:“然然,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旅游的事情,取消吧。” 跟一群放荡不羁的年轻人跑那么远的地方去,谁知道她会不会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鬼混?他要是派人盯着,到时候知道些事情跟她对峙,她铁定又不依不饶说他跟踪她,不信任她。瞧瞧,就在他眼皮子低下都能发生这种事,他能放心她跑那么远? 出笼的飞鸟一样,又有一群人在揣掇,小东西耳根子软,又没什么主见,旁边人稍微说得两句她就能依了。他要是真同意了,别到时候让她给惹了一群野男人回来,那样不得把他老人家气死? 安以然疲倦倦的眼皮子瞬间睁开了,瞪大得老大望着他,“为什么啊?” 沈祭梵没出声,强壮的身躯半压在她身上,俊脸在她头旁边搁着,下巴低着她圆润的肩头,一手扣着她另一边的肩头,轻轻婆娑着。 安以然抬起头来,呼吸还有些急促,有些急,推着沈祭梵的胳膊说:“沈祭梵,你答应得好好的,又要反悔吗?为什么要取消?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翻过身,仰面躺着,眼睛闭上了,没什么说话的心思。安以然趴在他身边,又推又戳,“沈祭梵,沈祭梵你先别睡行吗?你不让我去总要给我个理由吧。就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什么也不说就不让我去了吗?沈祭梵,为什么?” 沈祭梵面上留着**后的艳丽绯色,热气喷发的健硕身躯和被**渲染的酷硬面颊令他此刻看起来性感得一塌糊涂,连抿紧的削薄唇形都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 安以然趴在他身边,眼睛盯着他的脸看,盯了会儿,伸手戳了下他的唇,他还是没说话,也不像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安以然懊恼的叫了声儿,坐起身,咬着牙瞪他,满脸的怒气。姑娘那张被激情冲击后的俏脸一片糜艳绚丽,即便带着怒气,也丝毫不减她俏生生,娇媚媚的勾人成分。 沈祭梵不理她,安以然是真没办法。他虽然语气轻软的说让她取消旅游的事,可这事他说不让,她无疑是真没机会去的。无论她怎么闹,都无济于事。 安以然坐了好久,瞪了他好久,眼睛都瞪穿了,爷依然纹丝不动。安以然泄气,轻轻的推着沈祭梵的胳膊,又捧着他的大掌轻轻握着,低声咕哝: “沈祭梵,你睡着了吗?你没有睡着对不对?你起来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没反应,安以然一张脸都愁烂了,觉得很不值,“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因为昨晚上的事嘛。我道歉了,认错了,还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我还肉偿了,沈祭梵,你能不能稍微大方一点啊?你不是说只要我注意安全都可以吗?你说了我可以出去走动的,结婚时候你就保证了,不会再限制我的自由,你现在又反悔了吗?” 沈祭梵似乎真睡着了,这个男人睡着了就是这般安静。安以然懊恼得只想抓狂,狠狠咬着牙,对着沈祭梵一通张牙舞爪,可又不敢真对他怎么样。 安以然就在想,总有一天,她要把沈祭梵狠狠暴打一顿,实在太可恶了。 不搭理她,姑娘哪里甘心啊,伸手拨弄他兄弟,心里狠狠的想,看你还装睡,装吧,都站起来了还装。站起来的速度有点惊人,安以然纯粹就是想恶作剧来的,可没想到真给闹醒了那位才疲软不久的哥们儿。所以,有些个傻眼。 沈祭梵“嗖”地睁开眼,精锐的目光直直看向她。安以然募地收回了手,她是跪坐在他身边的,他一睁眼,慌得都跪直了。觉得有些尴尬,屁股又坐回自己小腿上。挺难为情的伸手抓着头发,张口结舌,嗫嚅着小口说: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好像,睡着了嘛,但是我还有话要说啊。” 沈祭梵目光从她身上拉开,落在兄弟身上,很快又看向她道: “我有个折中的法子,想知道吗?” “想啊,是,我可以去旅游了吗?”安以然忙不迭地的往他跟前凑,粉粉嫩嫩的俏脸直接凑他眼前了,等着他的良好建议呢。沈祭梵道:“乖乖坐上去,听我说。” 安以然脸黑了,盯着他认真的脸忽然嚷嚷出声:“刚才做了,还要啊?” 沈祭梵抬眉,不动声色的看她,谁让她给闹醒了?有本事点火就该想想怎么灭火。 僵持着,等她自己选择,安以然转动着眼珠子想了下,一次换一星期的旅游,其实挺划算不是?每次她在上面的时候他到得很快,安以然初步估量了下自己的能力,应道: “好吧,你说的哦,可别赖账。”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上去了,咬着哼哼唧唧的声音盯着他问:“可以了吗?” 沈祭梵倒吸了口凉气,念了句小妖精,低沉暗哑的声音道:“你的行程是怎么样的,可以不改动,但是我得一起去。你想怎么玩,都可以,我不妨碍你任何。” 安以然身子直接趴在他身上,咕哝道:“不好吧?你那么忙。” “再忙也得看事情的轻重缓急,怎么样,有意义吗?”沈祭梵低声反问。 一群年轻人吆喝着结伴而行,他能放心那才怪了。答应了她之后就有些后悔,小东西也就是在他面前本分点,在外人面前,欢脱着呢。都结婚当妈的人了,就该本分一点,还那么欢脱,安的是什么心? 安以然咬牙,再咬牙,他去了还有什么意思?要大家说去什么地方,他又意见多得要死,而且,带着老公一起去,丢不丢人啊?明显他就是去监视她的。 “不答应?那就算了,乖乖在家呆着吧,往后等我排出时间后,我们出去走一趟。”沈祭梵扶了下她的身体,掌着她的腰顶上去。 安以然哼了声,急急忙忙的说:“不要不要,答应啊我答应了,一起去。” 不要在家里,谁要跟他两个人出去玩?她做什么他都是不会配合的那种,死板得令人讨厌,跟他出去哪有跟同事们出去好? 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安以然误入牛郎店的事情也总算是翻了过去。周五下午下班就集体出发,这是社里同事们一致决议的,晚上过去不会浪费别的时间。 社里职工们都是赶机场巴士去的,安以然在他们到了半小时后才姗姗来迟。眼看着就要登机了,所有人都在说社长是不是不去了,这正说着呢,人就来了。 钱多多拉着她妈说:“妈妈,妈妈安安阿姨来了。” 钱丽回头看过去,总算是来了,当即松了口气,手续都办好了,他们是组团的,已经有同事先安检进去了,钱丽朝外面走了两步停住,哟,还把男人也带上了?这位爷似乎很闲啊,一抽得出一周多时间来?钱丽看着安以然说: “你可算来了大小姐,所有人都在等你啊,你听听广播,已经开始登机了。” “对不起,下午睡午觉睡过头了,碍哟,先别说了,快点进去吧。”安以然满脸的抱歉,脸上明显有怒意,无疑那是对沈祭梵的。 前面排队过安检的人都是社里的同事,看到社长来了都回头挥手打招呼。 沈祭梵伸手拉着安以然,把人圈在怀里,安以然不高兴的推了他一下,嫌烦。看见前面同事们都在跟她打招呼,当即收起情绪来,带着笑容挥手。 沈祭梵是中午就回浅水湾了的,安以然就怕他回去晚了,所以一直给发信息提醒着呢。中午吃了饭后安以然犯困,沈祭梵就让她去睡会儿,说好了三点最多不超过三点半就一定叫醒她来着,结果这位爷愣是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走了,四点了都没打算叫醒她。 当然,也可以从另个方面说这是为她好,想让她自然醒嘛。 可等安以然自然醒来时,都已经四点半了。天杀的,这可要命了,六点半的飞机,本来他们有很充足的时间的,早点去是机场等着多好?可愣是急急慌慌赶成了这样。 一路上安以然都在抱怨,这男人坏不坏啊?明知道要晚点了,他还老僧入定的坐着呢,给安以然气都气死了,飞机不等人的好不好? 两个小时哪够去机场?这个时间路上正堵车,根本就来不及赶到机场,还得办理登机手续呢。起床时候安以然就发了老大一通火,沈祭梵就听着,半句也没解释。 说句话安以然还能找发泄口,可沈祭梵就稳着,不说话,这不就更让她来火? 所以到现在安以然那脸子还拉着呢,真的就是火冒三丈啊。 安以然的票更换到了头等舱,跟沈祭梵挨着,这是上机后才知道的。这不,还没完全下去的火儿这立马又上来了,有没有搞错?更改她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先跟她一声?先问她一句这是最起码的吧?可他背后偷偷摸摸就给换了,气得安以然一个劲儿在原地蹦跶,要不是人来人往,她是真想挠花沈祭梵的脸。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可恶?能不能不要随意改我的东西?真的很烦人碍!”安以然抓狂的咬话,气得一张脸通红,就没遇到过这么气人的事儿。 好好的旅行,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不是?倒好,出发就闹得不愉快,更别提这次出去旅游会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沈祭梵大掌按在她头顶,直接把她推进了里面的座位,硬把人给按了下去,坐着: “别闹了,听话,不怕丢人了?”利落了给扣上了安全带,沈祭梵这才坐下。 安以然仰着小脸子懊恼的出声:“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沈祭梵,我现在很生气!” 沈祭梵微微侧身,伸手轻轻揉着她头顶,被她又吼又闹了半下午,此刻耐心依然好得很,压低着声音道:“你跟你的职工们坐一起了,我可就是一个人。” 言下之意是,你是陪老公还是陪职工,你自己也掂量掂量。 安以然狠狠捏着拳头,指着侧边的魏峥和査士弭说:“不是有他们陪你嘛?” “然然,这一样吗?你看看你的职工们,又带家属的谁家不是自家人坐一起?”沈祭梵理所当然的出声,是半分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过了。 安以然懒得跟他说话,跟他说话,倒是把自己气得够呛。 伸手不停的顺着胸口,太气人了,真是火大。明显就是他的过失,结果他还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理亏,安以然就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呢? 沈祭梵揉揉她头发,看她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后,倾身在她脸颊上吻了下。 到了地方直接入住酒店,先前分配好的合住人员有些变动,所有人堆在酒店大堂里,钱丽跟李主管领了钥匙分给大家。因为考虑到到这边已经很晚,所以并没有预订晚上的晚餐,大家都带了些吃的果腹。 所有人都没有停留太久就各自回房间了,因为坐得也实在挺累人的。 安以然头有些晕,进了房间就趴床上不愿意动了。沈祭梵则是在门口站着,侧目看了眼床上的小东西后虚掩着门。听着魏峥低低上报的事情,大抵是这边的安全情况,以及明天安排的行程。导游找的是什么样的,身份核实的情况等等。 魏峥汇报完之后就回自己房间了,沈祭梵推门进去,给安以然把鞋子脱了,又把外套脱了,解开内衣,让她就穿个小背心小裤子睡,被子也给盖得好好的,然后进浴室冲澡。沈祭梵自己收拾出来后安以然已经彻底睡过去了,沈祭梵看了眼,得,怕是不肯起来洗澡了,拧了把湿毛巾给安以然擦身子,完了后才上床。 安以然就是心里作用,不见得真有多晕,就是心里不舒服,胃里有些顶。 沈祭梵给她擦身体时候她已经醒了,在他躺在身边时候下意识就往他身上爬,大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还惦记着明天的出游呢,低声咕哝说: “沈祭梵,说好了你要让着我的,不能让我在我的员工面前没面子。” “嗯,睡吧。”沈祭梵顺抚着她后背压低声音应道。 一觉到了天亮,看来疲劳真的是最好的助眠方式。 早上很早外面走廊上就有脚步声了,沈祭梵觉浅,又机警,外面一有动静就醒了,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峰,下意识伸手捂住安以然耳朵避免她被吵醒。 公司人太多,是提前就分好组的,整个行程中除了来回的过程是大家伙儿一起行动外,其他时间都是分组活动。每组的路线也不相同,去的地方也不一样。 正因为指定的路线不一样,所以有些组的人就会掐时间,可能比较远,得早点行动。这不,外面很快就热闹了起来。有的人,天生的嗓门儿大。旅游嘛,又是头一天,都还情绪高涨着呢。所以这开始出发了,谁还顾得了别人? 魏峥跟査士弭开门在门口站着,査士弭看着魏老大,用口型问:“管不管?” 魏峥点头,这不他们爷还没起呢嘛,他们这组出发是在八点,还有整整两小时呢。 査士弭点头,走出去,挨个儿给打招呼。毕竟是小姑奶奶公司的员工,他也不能强来。贴着笑脸,把话往客气里说。 安以然是被吵到了,翻了个身,手抓着沈祭梵的大掌贴着耳朵,倒是个自私家伙,不自己捂着,用别人手捂,你会累爷就不累了? 沈祭梵半撑在她身体上方,垂眼看着,安以然红艳艳的嘴巴咕哝了下,继续呼呼大睡,完全没不再受影响。沈祭梵无奈笑了下,小东西,倒是舒服得很。 外面声音渐渐小了,沈祭梵松开手,把小东西又拉进怀里搂着。 早起吃饭,时间安排在七点半,安以然又晚了,不过这到没干系,早餐是按人头算的,她再晚她的那份儿都还在那。安以然跟沈祭梵坐位置上,他们这组十五人,基本上都是社里的领导层。都带了家人,要么是孩子,要么是老婆或者弟弟妹妹。当然,带的人不算在公司的旅游经费里面,这是需要各人给贴的。 “社长早,沈先生早,各位早。”桌上人参差不齐的打着招呼。 安以然笑眯眯的应着,沈祭梵微微点头示意,魏峥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完了后就数査士弭热情。差不多都问候了个遍,这等于是爷的外交官和发言人了。 “昨晚睡得很好吧?”安以然看大家脸上都笑意盈盈的,无疑是休息好了,因为她自己就睡得跟头猪似的。 大家都点头,他们这组人自然是没有任何烦恼。倒是另外几组员工组怨言不少。 为什么?太挤了呗,那床睡三个人根本就没法儿睡。两张单人床拼起来还要挤三个人,一间房就给安排了六个人,怎么睡? 男士还真有不少打地铺的,可女员工这边问题就大了。不少女职员是带了孩子来的,有些还带了两,孩子怎么跟别人挤?而且酒店非常有意见,因为她们要求加了不少毛巾,并且酒店是不允许这样加人的。 反观他们领导组这边的情况,按人头安排的床位,就连孩子都单独占了床位的。当时看的房间数和人数的安排,安以然并没有异议,可谁知道真到这边时候,人数安排做了这样的调整。他们还不是一组的人,所以还真不担心员工把意见反馈到安以然那。 沈祭梵剥好的鸡蛋递给安以然,这就是特别自然的动作,可这在外人眼里就诧异了。安社长连鸡蛋都要她老公给剥好? 桌上也有带着老婆出来的男士,老婆在旁边看着,桌子下就狠狠踹了老公一脚,瞧瞧人家老公是怎么对老婆的。那位被踹的男士瞪过去,低低骂了句: “你抵得过安社长一半,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都行。” 也不看看安社长多能干一个人赚多少钱,老公这么体贴有什么错? 一桌子人气氛有些怪异,埋头吃饭。钱丽倒是见怪不怪了,她见过这位爷好几次,之前姑娘家的小胖子还在身边的时候,她们周末约出去吃饭,通常这位爷都陪着。钱丽看来,这位爷对笨妞儿比对亲儿子还好。 桌上看了不羡慕妒忌的女人怕也只有钱丽了,只有享受老公同样宠爱的女人才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钱丽家,陈楠对孩子确实不怎么上心,大概还是小的时候没在身边的原因。对孩子不怎么上心,可对钱丽是真的很好,一直就没变过。 安以然把煮好的鸡蛋掰成了两半,中间蛋黄已经煮过了,安以然吃这样的鸡蛋会反胃。鸡蛋递给沈祭梵,低声说:“给你蛋黄。” 沈祭梵二话没说把蛋黄挑了出来,侧身招了服务生过来,让厨房即刻蒸个蛋出来。 安以然啃馒头,中间有小菜,小菜也是沈祭梵给布好了的,还几次将小菜直接放在安以然咬开的馒头上,就差没给喂嘴里去了。一桌子人看得,有些受不了这类的,几口吃完先下桌了,在酒店外头等着呢。 渐渐的,陆续离开的人挺多,最后就剩沈祭梵,安以然,魏峥,査士弭和钱丽两母女了,其他人全走了。钱丽在教育钱多多,钱多多不爱吃鸡蛋,母女俩差点就干架了,不吃也得吃。钱多多嗷嗷大叫,下地要跑,钱丽把人给抓了回来。 安以然就瞪大眼睛看着,她怎么觉得钱多多就是她以前呢。沈祭梵这老混蛋当初就是非逼着她吃东西的,看看钱多多的可怜样儿就想起了以前她多惨。 “丽丽啊,多多不吃就算了吧,干嘛这么逼她呀?”安以然无奈的出声。 她家小胖子脾气可大呢,她还没有硬逼着小胖子怎么样的时候。看来当妈妈也是需要魄力的,不然就压不住孩子。 安以然多少也想通了沈祭梵为什么非要把小胖子送走,她确实压不住小胖子。沈祭梵自己又忙,即便知道小胖子有哪些毛病也没法儿管。可能,送去西班牙对小胖子来说真的是对的。 无疑安以然是不知道亚赫族人来过京城的事,更不知道小胖子是以家族候选人的身份回去受训。但最终目的是一样的,就是希望小胖子能学好。 安以然劝说了句,钱丽回头就瞪她:“小孩子不懂事能由着她胡来?你看钱多多瘦得那个样儿,就是挑食闹的。鸡蛋怎么不能吃了?每天吃一个也没毒死她。” 钱丽这狠劲儿安以然看着熟悉啊,下意识的转头看沈祭梵。 沈祭梵侧目看她,低声问:“想说什么?” “没,就是想起你以前了。”安以然低声咕哝了,沈祭梵笑笑,没接话。好大会儿后,安以然为自己辩解了句:“我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啊,你那时候就是太过分了。你看你看,当妈的才这样操心呢,你就是担心的太多了嘛。” 沈祭梵依然笑笑,没出声。男人那种想把女人捧在掌心中呵护的心态,女人大概是没法儿理解的。想她一切都好,事事都得经过他确认后才能给她,这是只相信自己的态度,这样才放心。自己认可的东西给她了,不论好坏,那都是他的疼爱。 时间到八点了,钱丽母女两还在对抗呢。安以然看着她们母女两可真有意思,每天家里有个小女孩子跟自己争闹,多充实啊,养儿子和养女儿是大不一样的。 外面导游进来请人,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起身,钱丽把鸡蛋带路上,这就是准备跟小丫头对战到底了。这会儿有别的东西吃,她不吃蛋,待会儿饿了总会吃的。 车子去了博鳌玉带滩,下车后上了船。安以然这个倒霉蛋,她竟然又晕船。 下船后安以然蹲在白晃晃的沙滩上,特失望的望着这边。因为之前去过厦门,已经见过海了,所以对海她并没有最开始的激情。看到这条被导游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沙滩,她只能说相当无语。抬眼望着沈祭梵问: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条像布带子一样的沙滩?”安以然语气说不出的懊恼,还这么大太阳,晒死个人,谁那么讨厌,给带来这里的?还没颗树遮阳。 沈祭梵遮住她眼睛上的阳光,伸手把人拉起来:“头还晕吗?有没有好点?” “嗯,下来就好了。”安以然站起来,把鞋子脱了,全是沙,根本就穿不住。 钱多多下船就跑去买吃的去了,买了一袋子莲雾回来,钱丽气得跺脚,这死丫头竟然偷偷拿了她的钱包。贵得要死的东西,这小丫头给买了这么多。 钱丽那边发火,小丫头提着一袋子莲雾就往安以然这边跑:“安安阿姨,请你吃。” 袋子递给安以然,直接躲安以然背后了。钱丽追得个满头大汗,京城那边儿秋意甚浓,可在这边,挂半空中的太阳还真不是那么客气。 钱丽站在安以然身边,手搭在安以然肩上歇气,“死丫头,饭不多吃两口,整天就知道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躲,再躲我扔进海里!” “碍哟,钱小姐,虽然当妈妈了,还是要注意下形象嘛。”安以然拉开袋子,垂眼看着里面的莲雾,边慢搭斯里的出声。 “再美丽端庄的妈妈,在没长大的孩子面前都毫无形象,这点你不知道?”钱丽理所当然的说,要在孩子面前保持形象,得,想都别想。 “喔,好甜碍。”安以然挑了颗最红的莲雾,拿着就咬了口。 这话刚出声呢,手背被沈祭梵狠狠打了一下,被咬了一口的莲雾就那么掉在了沙地上,安以然张张小口,抬眼望着沈祭梵。脸瞬间就红了,眼眶里一片湿意。 这是压根儿就没料到的事情,她什么都没做,竟然被他当着朋友的面打了下,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安以然这当下是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脸激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忍不住的颤动,差点就要哭了。 “你干什么呀?”安以然忍了好久才把眼泪压下去,问出的声音带着哭腔。 钱丽也挺诧异的,这位沈大爷你有毛病是吧?一声不吭就这么打一下,笨妞儿那手背都红了一片,无疑力道不小。 钱丽安慰性的拍了拍安以然肩膀,低声说:“没事,别在意。” 这要哭可就丢人了,多少人看着呢。钱丽那个性就是受不了大男人主义的,所以是真心觉得安以然过得憋屈。这男人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至于嘛你? 沈祭梵目光盯着安以然的气得涨红的脸,低声道:“多脏你知道吗?” 不说消毒,最起码你得把东西洗一洗再吃吧,上面多少的农药你知道吗? “又……”安以然想说又吃不死人,别人都是这样的也怎么样啊。可一个字出声眼泪就滚了下来,安以然赶紧垂头,抬手擦着眼睛,吸了下发红的鼻子。 太丢人了,这么多公司员工在呢,他竟然还这样。 沈祭梵接过她手里的水果袋子,侧身递给査士弭,査士弭点头,提着袋子就跑了,合计是拿去洗去了。 钱丽看得火冒三丈,至于嘛真是? 可人家夫妻间的事,她实在不好当着人家老公的面说什么。只能拉着安以然,安慰着说: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咱大人大量,不气,啊?”钱丽给安以然擦着脸,从包里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安以然接着纸巾,摇头说:“我没事。” 沈祭梵目光忽地变得幽暗,小东西这是觉得委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5,残酷求极刑,下跪求救 沈祭梵伸手拉她,安以然躲了下,沈祭梵目光冷了下去。 这玉带滩确实没什么看头,就是长长一条沙滩延伸进了海中,左右两边都是海水,远远看去就像条带子横隔在海面一样。但就是光秃秃的沙滩,近海处有不少果商,水果品种陈列的倒是不少。大概是这边阳光够足,所以水果比别处要来得甜些。 安以然跟钱丽往海滩上去,想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沈祭梵就在安以然身后,査士弭提着莲雾跑回来,沈祭梵让人直接给安以然把莲雾打成了果汁,加了冰沙。 冰凉的水果沙冰递给安以然,安以然不接,显然是还在生气,沈祭梵低声道: “不要就扔了?”声音很低,听不出别的什么情绪来。 安以然吸了口气,伸手接了。査士弭给钱丽,钱多多一人一杯。钱丽忘不了这莲雾花的是她的钱,真是一点没浪费。安以然就捧着手里的沙冰,慢慢的吸。 沈祭梵抬手将她往身边带了些距离,低声道:“这就生气了?为你好啊,然然。” 安以然没作声,头还是低着。知道是为她好,可他那动作也太突然了,说一声不行吗?非要打一下,他不知道他手上多重吗? 安以然那气一直到去了黎村的苗寨时才高兴了点,看着苗寨里面人们的歌舞,有一种穿越原始社会的感觉,那种特别质朴的感觉。要了解他们的文化才能明白他们跳的是什么意思,安以然被钱丽拉出去,跟着大家一起手舞足蹈,倒是开心了,挑错节拍就个个都笑得前俯后仰。 游客都加入了进去,觉得挺新鲜,就沈祭梵他们三在边上立着,安以然同一个组的同事见人并不是那么和善,也都没敢上前喊。 安以然跳得个满头大汗,钱多多正是爱玩的时候,跟她妈处一块两母女就吵个不停,钱多多就喜欢安以然,走哪都粘着安以然,两人一大一小倒是跳得开心。 闹够了后钱丽擦着满脸的汗说:“这么喜欢女儿,自己生一个呗。” “不要了,生了跟没生有什么区别?”安以然累得气喘喘,蹲在地上喘气呢。 钱丽垂头看她,笑着说:“怎么,又怕被你男人送走啊?” 钱丽对那位大爷的某些个决定真无法苟同,两三岁的孩子就那么放心的送国外去了?真是够狠心的。安以然又没什么事情做,难道看个孩子都看不住? 她们这边是露天的,边上就是条小溪流淌过,安以然脱了些在踩水。水下面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踩上去还挺疼。钱多多见安以然踩水,她也把鞋子脱了踩进去,水流冰冰凉凉的,从脚趾缝中穿流而过,还挺舒服。钱多多抓着安以然,小脚丫子踩她的脚背,然后扬起笑脸冲安以然笑。 钱丽看得嫉妒,这死丫头,谁才是她亲妈啊? 递了张湿巾给安以然,也踩进了水里,叹了句:“爽!”转头拉了下钱多多,看着安以然说:“说真的傻妞,孩子还是要养在身边的好。不在身边,将来认你这个妈吗?孩子是好是坏,当妈的看着长大才放心吧。你们家小胖子送出去了,你就能保证孩子将来一定能学好?退一步不说,就算是真有了一身本事,又能怎么样?他不跟你这个当妈的亲有什么用?钱多多就是个例子,跟她爸是两不亲。” 安以然垂眼看着细细的水流,不说话。她当然知道这些,最担心的就是小胖子怨恨她了。可她在乎的这些小事情跟沈祭梵说得那些大道理比起来,什么都不算。沈祭梵根本就不会听她的,说是争取她同意了,可她就算不同意也不能怎么样。 “他有他的理由,而且我也教不好小胖子。”安以然为沈祭梵说话,毕竟也不想让钱丽对沈祭梵印象太差。朋友面前,自己人再差,也要多向着一点。 “你教不好马上就是上学的年纪,送学校里去啊。谁家孩子就是当爹妈的教出来的?自己的孩子不自己带着,那为什么还要生出来?”钱丽白了眼安以然说。 “我知道,但是,可能沈祭梵想得比较长远。”安以然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送走小胖子,任谁听了都有些诧异。前阵儿见着孙烙时候,说起孩子送走了事,孙烙都诧异了好大会儿。送出去读书学东西没问题,但问题就是年纪太小了。 从孙烙的反应看来,安以然算是明白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狠心的。只有沈祭梵才会这么做,可他这样,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在低低说着话,多半是钱丽在开导安以然。钱丽这人的性格跟安以然就是截然相反的,要是陈楠性格有沈祭梵三分之一的强势,钱丽都会带着女儿转身就走。以前谈恋爱时候就是钱丽压陈楠一头,现在两个人过日子,女儿也有了,就不说谁压着谁,但无论什么事都得两人商量着来,谁也别想一手把另一个人的事给决定了。钱丽这就属于比较独个性的,瞅见安以然那软塌塌的样儿,她就是恨铁不成钢啊,女人把日子过成这样,可真是糟糕透了。 沈祭梵找了一圈才在这屋子后面找到她,走过去才看到她在玩水呢,这当下脸子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大掌递过去,安以然抬眼望着给挡了一大片阳光的沈祭梵,动动嘴巴,不明白这又怎么不可以了。 “不要。”安以然好大会儿才出声,完了后又把头垂下去。 沈祭梵大掌握着她肩膀就把人给提了起来,看得出来是被迫的。沈祭梵一手拽着安以然手腕,低声道:“鞋子穿上。” “不要。”安以然站着不动,她又没脱光衣服洗澡,就是脚踩了踩水而已,这也不行?哪里又碍着了他吗? 沈祭梵俯身把鞋子给摆她脚边,握着她脚踝给拔了起来,安以然差点栽倒在当下,赶紧俯身抓着他衣服,脸上已经恼怒了。 沈祭梵把鞋子给穿上,拉着她就走,安以然回头说了声:“丽丽我先走了。” 钱丽看着被人摆布的安以然,她只能怒其不争,活该她可怜。那样儿软塌塌的性子,不欺负你欺负谁?钱丽就拿安以然给做反面教材,让钱多多千万别学安安阿姨的,女人该强势的时候就得强势一点,这是为自己好。 安以然那样的,瞧着吧,一准是早死的先例。 沈祭梵拽着安以然背过人后才出声道:“跳得那么热,直接就接触凉水,对身体不好。不是不让你玩,你看你,热气还没退,这样很容易生病,明白吗?” 冷热忽然转换,身体温度还没到恒温的状态就接触凉水,这对身体是多大的刺激? 安以然没出声,不出门觉得沈祭梵是真好了,现在出门了才发现,他根本就还是那样,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 安以然低声说:“都出来玩了,就不能高兴高兴?注意那么多,别出来得了。” “你还有理了?”沈祭梵大掌贴着她的头,揉了下头顶掌着她的脸抬起来,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看,再道:“我是为你好,今天才第一天,你要是在这里就病了,这才可惜了机会,对不对?出门才最应该注意身体,在旅程中生病,最糟糕不是?” 这么说就对了,得往她在乎的方面说。安以然果然脸色好了不少,望着沈祭梵低声回应:“可你让我很没面子,你答应过会让着我的。” “如果我当着你朋友的面说叨你,不是更让你难堪?”沈祭梵理由倒是足。 安以然不说话了,良久才咕哝句说:“可你硬拉着我走了也不好啊。” “小东西,我做什么都不顺你意就是了。”沈祭梵无奈的出声。 安以然心里被他这话给扎了下,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无奈。顿了顿,当下主动的靠近他,伸手抓着他衣摆说:“我也没有说你不好呀,你别那么想。” 她的语气一放软,沈祭梵烦闷的心就豁然开朗,心底也被她软下的态度弄得柔柔软软的,伸手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抱着,低低应了句。 钱丽拉着钱多多往回走,看见树后面的两人当即翻了记白眼儿,刚才还闹别扭呢,这么快就好了。所以啊,人家夫妻间的事儿,最好还是少搀和。钱丽拉着钱多多从另一边走了,还真是受不了那两人绵绵密密的样儿,老夫老妻了还那样。 中饭在苗寨吃的,下午又急急忙忙往另外的景点去,传说中的蚩尤原始部落。 旅游其实很累人,而且三亚是真的很热。太阳就跟六月天儿似地,毒得很。安以然走了一天就喊受不了了,明天不要导游,那导游就跟赶着去投胎一样,一天下来去了不老少的地方。他们也没说这附近的景点都去,合计一行人除了孩子们,大家都累得慌。孩子精力充沛,可他们这些常年在室内活动的就受不了。 他们当初去云南,那行程就很好,优哉游哉的自己晃,不着急去任何地方,觉得这地方不错就停留一会儿,或者多住几天,不好的就换地儿。所以啊,人多了一起,也不是好事。旅游,最好还是三五好友同行。 从海南回京后,安以然睡了一整天才把觉给睡够。觉得这回的计划挺失策,明年得换个好的地方去。 安以然睡了一天,晚上精神了,在翻旅游攻略,这是为明年做准备呢。 沈祭梵回来,换了衣服就在她身边坐下,一手扣在她肩上,微微俯身看着她笑道: “现在就计划明年的了,是不是太早了?”现在计划好,到时候无疑会有改动。 “不会,有个选择嘛。”安以然把可行的地方都写在本子上,脸上一派认真。 沈祭梵上身靠近了安以然,唇轻轻的擦过安以然耳朵,安以然缩了下,转头,老大颗眼仁儿瞪着他:“你别闹我,我在做正事呢。” 沈祭梵笑不达眼底,咬了下她圆润的耳垂低声道:“宝,我要出差几天,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嗯?” 安以然愣了下,目光盯着风景图片上不动了,脸上的表情也弱了下去。 “跟你说话有没有听到?”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问了句。 安以然提了口气,却还是欲言又止。没说话,埋着头翻着书页,就当没听到。 沈祭梵知道她这是又生气了,舍不得他呗。沈祭梵笑笑,起身时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身体就撑在她身上,问道:“不会太久,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 “你去呀,我又没说什么。”安以然低声咕哝,又要出差,才刚回来又要走。 “然然真乖。”沈祭梵揉着她的头发,出声道。随后便撑起身,将被子给她盖好,安以然瞪大眼睛看他,看他在拿证件,瞬间坐起来急急的问:“现在就走?” 沈祭梵回头看着她急慌慌的样子,心底一暖,点头:“现在就走,争取早去早回。” 安以然咬着下唇看他,忽然翻身背对他,也不再说话,抱着枕头不搭理人。 沈祭梵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出声,快速把证件和紧要的东西准备好,公文包放在一侧,健稳的长腿跨上床,高大身躯撑在她身上,板正她的脸吻了下道: “宝,乖一点,等我回来。有事一定要打我电话,白天你可以跟朋友聚聚,但不能晚过八点回家,约法三章要时刻记着。我尽量早点回来,嗯?” 安以然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抿了下唇,挺难过,想说点好话让他安心的,可出声的却是:“你都不在家了还要管着我吗?” 沈祭梵笑笑,揉揉她的头发,“那你自己听话一点,少让我担心一点,好吗?” 安以然看他是真的不得不走的样子,当下一急,眼眶就红了。点头,吸了下鼻子说:“我知道,你要早点回来,沈祭梵,你别担心我,我会很好的。” 她这么说沈祭梵就放心了,摸了下她的脸点头,“乖。”下床拿着东西就走了。 沈祭梵这次不得不即刻出去,沈昱谦失踪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小时,目前搜遍了整个达曼山地界都没找到他。 据说小家伙是藏在每天进出营区的车里逃出营区的,小家伙吃不了苦,时时刻刻都想着逃跑,要找妈妈。一次次被抓了回去,大抵这次是瞅准了时机逃了出去。 车子是后勤部的,开着车出去运食材,这小子大抵是在车子在某个镇上停下的时候下车逃了的。发现人不在是在两小时后,但这时候派人追踪已经没找到他的踪影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营区那边再不敢报还是得报。 沈祭梵这边一得到消息,魏峥和顾问就即刻赶了过去。沈祭梵是急,但不得不回来一趟,跟安以然打声招呼,不然,一准又多想。 沈祭梵上飞机前接到了沈昱谦的信息,很不幸,那是他父亲发过来的。沈祭梵即刻将信息传去伊斯营区,让人追踪地址。可似乎对方在反追踪方面下了极大功夫,伊斯营区技术部的人没有办法。而且这方面的人才是舒默和苏雯。可这两人都不在,没有办法破译。 沈祭梵不能等着营区的消息,尽管岔了太多事情还是上了飞机。上飞机就意味着接下来十小时内并不容易接受信息和下达命令,机舱内启动了通讯设置,切掉部分信号源以免干扰飞机导航及操作系统等。 & 舒依依这几年都在各大洲游荡,是最近一年才重回西班牙的,并且活跃与上流社会的各种交际场所。是极出名的交际名媛,这两年,舒依依这张脸倒是经常出现在各大时装杂志的封面上,在欧洲时尚圈里引领了一股野性与美艳的潮流。 西班牙某些场所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比如大氏族间的联谊会,王室的交谊等。以往这类的交谊晚会是拒绝任何民众参与的,这几年倒是放松了不少,只要有氏族发的请帖,都可以入内。所以,如今的上层交流会中,能扑捉到各类当红的影星,名模等等。许多演艺人员都以参加上流交谊晚会为荣,因为那是份求之不得的殊荣。 舒依依在西班牙一年多时间,出镜率陡增,各大上流交谊舞会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倒是成功博得了多位氏族名流的关注,这不,刚从这位的军官的车上下来。 舒依依并不会向任何人都屈意承欢,她都是有目的的。比如刚才分手那位,就是伊斯营区的詹姆士教官,那是娅赫家族亲卫副队长。 霍弋车停在路边,舒依依左右看了眼才上了霍弋的车。霍弋点了根烟吸了口,吐着烟圈转头看向舒依依,“没查到?” “嗯。”舒依依拿着镜子在补妆,看也没看霍弋一眼。 霍弋目光有些冷,想不通舒依依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这么多年的奔波了,她还没死心?果然是被奴化得彻底,全世界的追杀她,她还巴巴儿的贴上去。 “我走了。”舒依依补好妆就下车了,从头至尾没看霍弋一眼。 红鼠是她最大的信息源,沈昱谦在哪她一直知道,只是不好救。再联系霍弋就是为了借助他手上的地鼠,无疑霍弋那支特殊的组织能帮到她。 霍弋看见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当即脸色狰狞了下,摔门下车,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扯住舒依依手腕,脸上笑容有些痞气:“怎么,过了河就拆桥?” 舒依依不耐烦的甩开霍弋:“钱不会少你的。” “老子钱多得下下辈子都花不完,老子稀罕你那点儿?”霍弋狠狠唾了口唾沫子出声道。 舒依依抬眼看他,两人僵持在原地,良久才道:“想要多少,开个价。” 人,她是一定要救的,凭什么顾问轻易而举就能回去,她就不能?沈昱谦是她的跳板,她会把孩子救出来,光明正大的回去,光明正大的做回男人。这副躯壳,她早就厌恶恶心了。原以为放荡不羁的性子在叛逃后会得到自由,然而,身体是自由了,可心却空了。回不去,他就一辈子漂泊无根。 这是暗卫的宿命,这是天注定的,外人无法能懂他们离开又想尽办法要回去的心里。 霍弋挑着笑意看着舒依依,舒依依没时间跟他纠缠不休,转身就走。霍弋却在这当下用力拽着舒依依的手腕扯进怀里,掌心扣着她后脑劈头盖脸的就吻了下去。 唇舌交战,拳脚相加。舒依依是顾忌自己的妆容,她得完美的出现在待会儿的场合。抵不过就放弃,接受着霍弋的捐狂激吻。 舒依依目光冷静的站着,任由霍弋粗鲁的舌头在她口中疯狂扫动。忽然舒依依有个几好笑的想法,霍弋着妖孽不会爱上她了吧?呵呵,真是可笑,爱她这只人妖? 霍弋吻着舒依依,是一种极度疯狂的气势,带着一种想要狠狠撕碎她的力气。 放开后看她,舒依依眼睛依旧清冷无比,半分**都没有。反倒是霍弋有些欲罢不能,舒依依抬手擦着被霍弋咬疼的唇,嘲讽道: “爱上我了?真是可笑,怎么样,刚才滋味如何?” 霍弋面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寒霜,爱上她了?这只人妖?呿,搞什么飞机? 舒依依不耐烦,转身就走,霍弋上步拦在她面前道:“那么想回去?” 舒依依不答,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没心思跟霍弋解释,挡开霍弋,霍弋却顺手抓住她手腕道:“你没考虑过现在这样也很好?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你,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你,更不需要你为谁卖命,你有绝对的自由,这不是你当初叛逃的理由吗?” 舒依依看向霍弋,良久才道:“我不做女人!” 霍弋目光暗了暗,舒依依甩开他的手又握上去:“现在这样也不错。” “不错?那你界定我是男人还是女人?”舒依依转头冷冷的看着霍弋。 霍弋松了手,舒依依当初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会甘心当女人。这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接受的事实,当他却迫切的想要她成为真正的女人。 舒依依嘲讽的看了眼霍弋,迈着优雅的步子快速离开。 付爵·娅赫,沈祭梵的父亲,确实没死,藏匿在赫连山脉下的一处秘密基地中。 舒依依早就收到了消息,但她并没有将消息告诉第二个人,因为她要以此邀功。但今晚的行动,只靠她一人无疑是不可能,好在霍弋是个不用她担心的搭档。 这是一处地下堡垒,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普通的庄园一样。真正奢华的在地下城堡中,依然是伯爵公生活作风,酒池肉林,肉欲横流。 舒依依是受邀来此的,在进入庄园时就仔细查看了周围的戒备。身上的一切东西被没收,装作与其他被邀请的女子一样的惊讶表情,似乎不敢相信来的是这样平平无奇的地方。每个女人都被检察了好几次,身上所有通讯用具没收后,舒依依在跟另一个模特说话,表情很不满意。 带她们来这里的人这时候才说话,让她们尽可能放心,今晚只要卖力讨好一个男人,一个晚上就能拿到她们赚几年的钱。 所有人被去了地下城堡,舒依依面上透着惊讶和惧意,抬眼四下看着,下地下城堡的一路都转了微型摄像,一般人当然注意不到。舒依依看到也当没看到,低低跟身边别的女人说着话。她知道,无疑这一路都有人监视的,只要发现有任何不对的情况,都将会有去无回。 城堡大厅中排放着一排一排的长形桌子,一般这上面放的是各种食物已经饮料酒水,可这不是,这边是各种名牌包,限量版的。各种首饰,珍珠,香水,红钻,玛瑙等等一切能让女人为之尖叫疯狂的东西。 尽管再矜持的名媛淑女见到这些,都疯狂了,所有人冲过去围着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尖叫,跳跃,渐渐沦陷进入一种失去自我的疯狂状态。 “美丽的女士们,这些,都是你们的,随便挑。”带她们来的男人大声宣告着,话落当下,尖叫声不绝于耳。都在喊着是不是做梦,是不是在玩笑。 舒依依是没料到伯爵公竟然来了这么一招,分明不感兴趣,却不得不装作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奢侈品失心疯。 东西都拿了之后,全部换了食物,舞会终于开始。经过了第一轮的奢侈品派对,这眼下所有人都兴致高涨。舞会中男男女女穿梭不断,舒依依沉浸在高涨的疯狂中,极其谨慎的观察着舞池里的人。 舞会已经进行了了很久,却并没有看到伯爵公其人,舒依依知道伯爵公一定在某个地方观察着这里的一切。那只老狐狸是要在确定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舒依依辗转回到西班牙就是冲伯爵公来的,最早目标就在伯爵公身上。她很清楚伯爵公是爷最后的顾忌,若不是为了能进入这里,她也不会在时尚圈交际圈里努力这么久。原本还没有更周详的计划,可为了小爷,她不得不想办法即刻来此。 午夜过后,舞会开始变质,灯光暗了下去。不少男人已经抱着看中的女人当众做了起来,是的,这才是最终目的,不然最开始的东西也就得到得太便宜了。 舒依依推开一个精壮的男人,转身伯爵公就站在她身后。舒依依畏惧伯爵公,那是因为当初被这老不死的开膛破肚,差点没了一条命。微微后退一步,那是惊吓后的第一反应,不过来此的目的却提醒了她,又再度上前。 伯爵公上手勾住舒依依前腰,掌在她后臀揉了几下提着裙子直接往上摸。舒依依推拒了下,伯爵公笑道:“手感不错,还听嫩。” 舒依依不能反抗,等着伯爵公的动作。伯爵公打量着舒依依,周围一片**的声音此起彼伏,全是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喘息,伯爵公笑道:“就她。” 转身走了,后面有两人领着舒依依走。舒依依唇角勾出笑意,这就对了。要在这里,她还真没办法一个人对付,最好是单独来。 伯爵公进了一间密室,门就是三道,后面领着她过来的舒依依站在门口,等着门开启。身边两人已经退开,舒依依站在门口,抬步往里面走,目光散落的余光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然而一入内就被人包围了,舒依依面色瞬间阴戾起来,伯爵公叼着雪茄看着舒依依,眼里兴味甚浓,笑了声道:“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儿手下的四大暗卫之一,舒默,舒统领是吧?哟,改行做女人了?” 舒依依眼底恨意袭卷,老东西,果然狡猾,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舒依依估量着自己与伯爵公的距离,似乎并没有可能一击将他击中。但算算时间,霍弋的人应该打通了关押沈昱谦的深井,只要这老东西不发现,她的目的依然能达到。 舒依依心思几转,当即快速上前,却在她迈步时四下人群起而攻之,明晃晃的短刀几下险险划破她血肉。舒依依一脚踹飞横空划来的短刀,避开当前砍来的刀子,转身时,后背却挨了一刀。在她微微停顿之时,同样身手敏捷毒辣的人即刻将她制住,几刀下去,手脚筋全被跳断,舒依依如一软骨动物一样被踹趴在地上。 伯爵公起了把刀子比在舒依依脸上,笑得阴测骇人,道: “老夫可是记得清楚,当初你用幻术让老夫受辱的那茬,怎么着,今儿老夫让你尝尝真枪实弹的滋味如何?”其刀破了舒依依的衣服,站起身:“赏你们了。” 舒依依满头大汗的趴在地上,满地的血。伯爵公忽地俯身扣住舒依依下颚: “咬舌自尽?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再死不迟!”刀子抵在舒依依下腹,冷笑道:“留着这玩意儿有何用?一刀解决了省事,今儿让你做真正的女人如何?” 手起刀落,男性象征被切了下来。舒依依痛苦得面色扭曲,脸上青筋爆开,血红一片。伯爵公伸手扯了堵在舒依依口中的步,道:“喊吧,叫吧,越大声越好!” 既享受这种扭曲式的快感,翻过舒依依身体就骑了上去,不管不顾血流的一地。伯爵公起了,围着的亲卫一一上前,禽兽不如的人轮。 沈昱谦安全了,舒依依危险了,第二天天不见亮,人就被吊在了庄园大门上,赤身**,满身的血迹浆住本来的肤色,半点看不出原本颜色。被割去的男性象征绑在她腿上,身上绑了满满一排炸弹。人不知道是死了没有,但若有人靠近,必死无疑。 霍弋满目通红,狰狞的望着吊在大门上生死未知的女人。让她不要去,非要,如今好,搭上了一条命,活该,活该! 那老不死的沈祭梵都没法子对付,她能?她就真以为沈爷不知道那老东西藏在哪?不动手无疑是还有顾忌。自作聪明的女人,死了也不足人可惜! 霍弋一手抹着潸然而下的热泪,一面抖着手给这边黑手党党派打电话。妈的。为了个女人,他霍弋也有今天。死了好,死了活该。心底不停的咒骂,手上不停的翻着可用的人。 通差发现周围有异动,即刻往霍弋的车子靠近,然而人还没到就被人制住了。通差这时候才知道,他们带来的所有人都在刚才极短的时间里被人控制。 通查脑后抵着冰冷的枪口,背上是同样触感的东西。余光斜拉,渐渐出现在视野里的男人让通差松了口气,是魏峥。 魏峥来的速度极快,四大暗卫都到了,抬眼扫了远处的庄园,自然也看到了大门上吊着的**女人,并没有任何反应,上前,敲了下霍弋的车窗。 霍弋鼻涕眼泪双滚,满脸通红,手抖得拿不稳手机。外面有人敲,当即怒喝: “他么不想活命了,给老子滚!” 侧目时候愣住,一瞬间惊喜交加,立马摔了手机踹开车门上前拍着魏峥肩膀,一手抹了一把胀得通红的脸:“魏老大,你来了就好,救救她吧!” 霍弋这厮向来吊儿郎当惯了,对谁都没认真过,也就这一次放软了语气求人。 “我们少爷在哪?”救人?是,他是来救人的,但不是女人,是沈昱谦。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魏老大,咱们俩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今儿你帮我这个忙,往后你有用得着我霍弋的地方,知会一声,我霍弋一定万死不辞!”霍弋话说得急,看得出是真的手足无措。他擅长地下的,陆上的就没辙。 “你的保证似乎不值钱。”魏峥冷冷的出声,霍弋这厮曾经为了逃避祸端,多少次忽悠小姑奶奶?这个重誓早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保证这次是真的,我用命担保!”霍弋抓住魏峥衣服急怒出声。 魏峥抬眼望向远处的庄园,眸子虚合,半晌,他道:“人已经废了,救回来也是活死人一个。” 这是事实,不说那女人身上绑着的炸弹不容人靠近,即便是把人救下来了,怕也活不久。肉眼看不清就用望远镜看看,人已经废了、 “魏老大,您开玩笑呢,怎么会废了?有约克神医在,她不会废……”霍弋匆忙出声。 魏峥侧目冷冷的看着霍弋,似乎听到件极好笑的事情:“四大暗卫从来只为沈家家主办事!” 言下之意是你算哪根葱哪颗蒜? 沈祭梵到的时候真是霍弋跟条哈巴狗似的求魏峥的时候,魏峥侧目触及爷的身影,即刻转身大步前去:“爷,小爷在霍弋手上。” 沈祭梵点头,这事他已经知道。不可避免的抬眼望向庄园,眸光微微暗了暗,怎么,伯爵公以为弄个已废的人就能挡住他的行动?几颗炸弹就将所有一切夷为平地,伯爵公是不是真老糊涂了? 倘若挂在大门上全身被绑着炸弹的人是他儿子,那么伯爵公目的达到了。可这… 霍弋撞了过来,双腿一弯,“咚”地一声跪在了沈祭梵面前: “我霍弋平生没求过人,十五年前被桑吉抓去跪铁定都没有跪过他。今天我霍弋跪你一次,沈爷,请你求她一命,到底,也请您看在她当初衷心跟你一场的份上。主从一场,沈爷,救她一命吧!” 沈祭梵面色暗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跟霍弋牵扯上了,倒是扯得挺远。 舒依依是什么目的,沈祭梵再清楚不过,以为能将功折罪再回暗卫营。可惜,这人依然还如当初那般狂妄,不自量力,这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他沈祭梵,从来不需要任何人为他做任何事,伯爵公留到如今不动手,自然有他的考虑,何曾要谁来伸手多管闲事? 约克在后面望了眼远处的庄园,心底叹息:舒变态,你就算还有条命在,这辈子你也只能当女人了。 四大暗卫中,跟舒依依交情最深的就是约克。即便是当初叛逃,如今,舒依依受到的处罚也够了。 约克上前一步,低声道:“爷,舒默当初多次救过少夫人,也与少夫人、情同姐妹。” 沈祭梵目光冷幽幽的骇人,良久,转身走了。 “把我儿子安全送回娅赫公爵府。”沈祭梵撂下句话下来上车走人。 爷走了,就看魏峥。顾问眉头拧得很紧,他知道魏峥膈应着舒变态,即便起因并不是多大的事儿。可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当初的小膈应已经刻骨了,就像当初魏老大会要舒变态的命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6,别动我好不6好 顾问暗自叹息,良久靠近魏峥低声道:“魏老大,我们同样是死里逃生,给舒默个机会吧,他那样子,也回不来了,对任何人构不成不了威胁。” 到底顾问是了解魏峥的,魏峥能拉他一把,让他顺利回来,但舒默,绝对没有这个机会。魏峥忌惮舒默,舒变态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但凡一个掌握权势的人都容忍不了这种嚣张狂妄的作风。顾问是承了魏峥的情,如果魏峥此刻并不打算救舒默,他无疑不会违背魏峥的命令。 约克站在魏老大身后,听清楚了顾问的话,心里有些怅然。舒变态哪能威胁到魏老大什么?也就是他自己在那狂着了,他自以为牛气,就算魏老大逊他一筹,上头还有爷呢,爷能看不清楚形式?要是魏老大是谁都能替代的,爷就不会再用魏老大。 约克暗暗叹气,可这话,他又不能说。兄弟几人之间,个个都有猜忌,谁会相信谁?所以他跟査士弭是属于一丘之貉,再看重跟谁的情分也不会轻易开口求情。 就说舒变态这事吧,眼下他要是开口说话,这当下是过去了,没准儿回头他就成为魏老大打压的目标。他没那么仗义,命还是为自己留着的好。 瞧瞧査士弭那厮,跟没事儿人一样,完全就置身事外,装作没看见。这种人你能说他没心没肺?不,要这种人才活得久。人就一条命,还是小心着为好。 顾问的话倒是直击魏峥心底,也是,救回来就算是活的,对任何人都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魏峥侧目,査士弭在那悠哉乐哉呢。 魏峥出声道:“査士弭,这里的事情交给你,务必办妥了,我们走。” 査士弭瞬间满脸黑线,果然是乐极生悲。魏峥说完,转身也走了,这算是推卸责任? 魏峥离开,顾问自然也不会再多管闲事。就剩査士弭和约克在,约克回头看看魏老大,自己在掂量着到底要不要留下,他留下并没有多大作用。要是救人,这个事儿交给査士弭就是最好不过的,救了人顺便扔颗火药弹子轰了一了百了。 霍弋起身,看着僵持不动的人,都想丢手是吧?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霍弋带来的人已经恢复了自由,霍弋招手,让通差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通差点头。霍弋也不忙,陪葬的人这么,死了也值了。 査士弭蹲地上画圈圈诅咒魏老大,这事儿他该怎么着呢?回头看约克,这里也就约克能命令他,这是一心盼着约克赶紧滚蛋呢。 约克那边乐了,笑道:“査士弭,拆弹不是你专长?去吧,拆了顺手就把那地儿给轰了,爷不定会嘉奖你呢。” “呿,你当是去玩呢,看到那边地势没有?全方面戒备中,我有那本事靠近就不错了。”査士弭唾了声儿,以为那人就只是突突的挂在那嘛?骗小孩儿呢。 约克乐呵道:“小事情,这不就更能体现出你的能力?” 査士弭嘴角挑出丝憎恨笑意,冷飕飕的望向霍弋道:“喂,那边那个,贩毒头子,那叫什么来着?老子要去当勇士,你有什么能搭把手的本事?” 霍弋回头,左右看了眼,说:“有,马上来了。” 査士弭站起身,抬脚踹了踹脚下的土,扭着脖子身体关节在做热身。 霍弋转身,通查已经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坐在他肩膀上的不是沈昱谦是谁?合着霍弋这厮是想用小家伙来威胁人的,可又没料到人家已经松口了。 几惆怅,霍弋立马舔着笑脸上前,握着沈昱谦肉嘟嘟的手打招呼: “哟,辛苦了不是?小少爷被关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看起来还是那么神武不凡啊,果然有你父亲的样子,来来,快下来,叔叔抱下,累了吧?” 沈昱谦鼻子气儿朝天,又是个阿谀奉承的家伙,眼都不带正眼儿的。不过,说他像父亲,这话他还是喜欢的。 “约克叔叔,我爸爸呢?”沈昱谦瞪着小短腿儿大声喊。 约克食指在嘴巴上比划了下:“小点声儿,小子,看清楚现在的局势没有?” 沈昱谦乐呵呵的点头,看清楚了呀。不说话了,眼珠子亮得耀眼。 査士弭走过去,抬手搭在霍弋肩上,目光扫了下霍弋那张男女不辨的脸,心里嗤了声儿,他么这男人是人妖吧?一张脸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难不成东亚流行这样儿的? “我说这位,你是想用小爷来要挟人是吧?”査士弭乐呵着道,该死的毒贩子,你要敢点头,老子立马崩了你。 霍弋笑得那叫个风华绝代,拨了下脸侧的发丝,笑道:“哪能啊,小弟这不是想着请小少爷出来长长见识不是?为小少爷好呢。” 査士弭贼兮兮的笑,忽然正色道:“能在两分钟内把这区的电断了不?” 霍弋愣了下,断电?査士弭啐了声儿:“问你话呢,紧着说,能还是不能?” 霍弋抬眼忘了下从空中划拉过去的高压电线,陆上的事情他没有头绪,这空中的就没头绪了。他是很想出力来着,但还是,唉…… 摇头,査士弭抬手“哌”地一声拍在霍弋脑门儿上,“说说你都有什么用?” 无能,太无能了,这有什么难的?暗卫营的人,随便指一个都能办到。 査士弭回头还真随便指了个人出来,暗卫身上别了几把枪,査士弭看了眼,推开身前的人道:“回去,你过来,狙击部队的,射个鸟而已,队长就不老你大驾了,随便拧个人出来。”端着狙击枪的人出列,快步跑至査士弭跟前,査士弭指着上头的高压电缆线道:“瞅见没?在我让断的时候给连着给几下,火弹,子弹都成。” 电缆线只要一处受损,相连通的其他电路就会相继跳闸。不用太多时间,他只需要在检视外面一切的人惊慌的那片刻时间就足够了。 庄园看起来是很平静,但各种枪械,高射炮,自动狙击系统都上线了,别说是人,就算是生物靠近都会即刻被射成马蜂窝。可这些设备只要断电,就没法运行,一切监视程序会罢工。待里头的人迅速出击,人已经被他救走了。 査士弭要做的,就是在停电后里头人惊慌的那瞬间后,第一时间引爆炸弹之前把舒依依身上的炸弹拆掉。这在别人来说或许是不可能,就连拆弹专家也不能在短短数秒中做到,可要没点儿特殊的本事,査士弭也就不会被从暗卫营中调出来了。 沈昱谦爬上了摩托车,査士弭乐呵道:“小爷,这可不是好玩的。” “男子汉!”沈昱谦拍拍胸脯道,査士弭想了下,得,反正爷没在,翻身跨上了雄伟的车身,把小家伙提在身前,道:“坐稳了小爷。” 沈昱谦一张脸通红,眼睛雪亮,那是来自心底的兴奋。 约克转头看了眼沈昱谦,心里抖了下,果然虎父无犬子,那小子眼里闪烁的就是嗜血的兴奋,无疑将来不会是平凡人。 瞧这两人,约克跟査士弭就从来不会避忌着沈昱谦做任何事,这就是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小家伙,让他将这些场面当成家常便饭,往后遇到再艰险的情况,那也只会是小菜一碟儿。见识了各位叔叔是怎么应付突发情况的,他自己遇到了才不会慌,冷静,用脑子,会动手的不如动脑子,这得从小就养成习惯。 査士弭骑着彪悍的车身飞了出去,像只破空而出的厉箭,快得令人唏嘘。在下一秒被列为狙击目标时这片山区瞬间断了电,庄园所有系统即刻陷入瘫痪。而在这一刻,査士弭提着枪射中了吊着舒依依的钢绳,人下落到地面时车身已经碾了过去,査士弭单脚落地摩擦地面,提着地上一进入深度昏迷的女人,手法极快的将炸弹给拆了。炸弹爆炸前一秒失去了威力,把人摔在车身前,让沈昱谦坐上女人后背。沈昱谦那在脱衣服呢,査士弭脸子狰狞了下,这小坏蛋…… 沈昱谦把小皮夹克给扔了出去,大喊了声:“快跑!” 査士弭踩地的脚一个用力,骑着飞车走了。后面两秒后瞬间轰炸声而起,浓烟滚滚冲入天际,捐狂的火舌几乎席卷了逃跑的一车三人。 霍弋那边看得心惊胆战,他么这是经过剪接后的特技片么?他怎么感觉刚才那短短的一分钟所发生的事情是那么不真实呢? 揉揉眼睛,不是做梦吧?那对他霍弋来说难于登天的事儿,在人家爷面前,就是个小角色都能轻易而举化解的事情,亏得他当初还妄想跟那位爷斗? 车子杀进了安全区域,査士弭从车上跳下来,车子直接摔了几个翻,舒依依也从车上被摔了下来,霍弋连忙奔过去,脱了衣服裹着舒依依身上。 査士弭拧着沈昱谦,差点气得吐血,指着火势还在蔓延的庄园大声道: “死小子,你知道你炸了什么地方吗?那地儿,你知道里头是谁?” 爷一直不肯动手,没别的原因,因为那是他亲生父亲。结果,好家伙,被这小子一排炸弹给轰了,他么这小子是什么变的?小小年纪就这么狠? “我管他是谁!”沈昱谦绷着一张小脸,眼睛瞪得老大,“我没错!” 他只知道,昨天被人虐待了,挨了鞭子,有仇不报,非君子! 约克嘴上挑着跟狗尾巴草呢,瞅见査士弭那气急败坏的样儿,愣了下,合着轰了那地儿的人不是査士弭,是那沈昱谦那小魔头? 约克这边还在震惊呢,只听霍弋大声喊道:“射!一个不留!” 査士弭,约克同时抬眼看出去,霍弋的人已经端着枪冲了出去,对准从大火中逃出来的人,果真是一个不留。査士弭眉头皱了下,立马俯身端着沈昱谦脑袋道: “小爷,你记住,炸弹是霍弋那王八龟孙子扔的,跟你没关系,人都是他杀的,回头你老爸要问起你了,你就万不能说实话,听见没有?” 沈昱谦抿着嘴巴不说话,为什么要说谎? 约克踹了査士弭,出声道:“我们先离开。”这麻烦还是少惹,轰了就轰了,爷不动手,迟早是祸害,小爷这一手倒是解决了个大麻烦,反正那老东西早就该死了。 査士弭点头,提着沈昱谦上车就走。 霍弋那边把人都收拾干净了后回头,哪还有半个暗卫的影子? 霍弋踹了一脚地面,抱着舒依依上了车,又往公爵府追去。没有约克,舒依依同样得死。 这边事发突然,待警方赶到时,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循迹到。 霍弋想求见沈祭梵,无疑会吃闭门羹。把人给救下来就不错了,还想要求别的?这可不是慈善机构,爷不追究舒依依就算仁义了。 霍弋抱着舒依依在公爵府外等了整整一晚上,期间舒依依醒过一次,但意识已经不清了。霍弋不敢耽误时间,即刻把人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做初步治疗。毕竟舒依依在他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他知道,只要人还有一口气,约克都能把人给救回来。 舒依依送去了医院,留下了通差和身边亲近的几个照顾后,又折回了公爵府。 霍弋那是想下跪来着,但又不确定他这一跪那位爷能不能看到,要是那位爷根本没看到,那他不是白跪了?一个劲儿在公爵府蹦跶,就跟只发春的猫一样叫嚣个不停。硬闯不敢,枪眼子指着呢,大声嚎,喇叭,扩音器什么的,一通吼。 要见沈爷,什么代价都可以,倾家荡产都无所谓,换一条命。 公爵府里头上上下下烦不胜烦,可公爵大人没发话,谁也不敢出去。 沈昱谦回到公爵府后就在面壁思过,扎着马步绷着小脸子要哭不哭的。他妈没在这边,他是休想偷一分钟懒。沈祭梵批着公文亲自守着,书房里气氛阴沉沉的压人。沈昱谦想哭,可不敢,他老子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一直憋着。 沈昱谦在别人面前皮,在他老子面前是半分都不敢,乖得很。 魏峥敲门进来,低低说了几句,沈祭梵并没作声,魏峥就那等着,良久沈祭梵道: “把人请出去,再出现在外面,就灭了。” “是,爷!”魏峥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沈昱谦转头看合上的门,瞧瞧,他老子并没有顾忌小家伙在场,说话的方式依然狠绝。这让本来就崇拜父亲的小家伙能不当回事?早就暗暗记住了。 外头嚎叫的霍弋被人带上车,开出几公里后扔去了哪个不知名的水沟里。霍弋气得跳脚,太狠了,好歹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这么对待? 转身让通差准备飞机,他去要Z国。他没法子,那只笨兔子总有法子吧。 霍弋是说走就走,当下就往机场去了,即刻启程连夜往Z国京城敢。 早上八点都不到人就在浅水湾别墅外站着了,还是那破喇叭,带上就一通嚎: “姓的小白兔,我是你亲亲大哥老霍,快出来我给你带了份儿厚礼。兔子,我在外面等着,你不出来我不走,天荒地老我都等,兔子,老霍专程为你而来……” 霍弋那声音怕是整个浅水湾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安以然头往被子里钻,窗户是开着的,当然能听见。外头那不死不休的声音就复读机似地,一遍一遍的嚎,安以然给郁闷得,她昨晚上看电影儿几半夜才睡,现在哪里肯起床? 实在被折磨得没办法,抓着圆圆堵耳朵,还要不要人活了? 外头有人敲门,是小菲佣:“小夫人,外面有为先生要见你。是请他进来还是让人赶走?” 小菲佣这话说得好实在,请进来还是赶走,总得给个话吧。这么一通喊,别人会有意见的,浅水湾住的人非富即贵,一点不对都会投诉用法律说话的。 安以然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小菲佣以为里头人没听见,又敲了下门,停顿了片刻然后推门进来。这也是爷不在的时候才敢进来,要是爷在,谁都不敢往楼上走。 小菲佣瞧见安以然坐起了身,当即松了口气,起床了就好,赶紧又问: “小夫人,大门外的那位先生,是请他进来还是赶走?” “请进来吧,让云婶儿给他个大面包堵住嘴巴,吵死人了!”安以然懊恼出声。 她根本就没有睡好,犯困得不行,丹田内空空的不舒服。 小菲佣笑着应下,转身跑了出去。安以然倒在床上缓冲了阵儿,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慢搭斯里的梳洗,安以然踩着可爱的妥协正对着镜子刷牙呢,结果镜面上忽然就出现了张妖娆的脸来,吓得安以然心脏一抖,尖叫出声:“啊--” 霍弋舔着笑脸打招呼:“Hi--小兔子,好久不见了啊。” 安以然吐着怒气,瞪他,翻了记白眼儿后握着牙刷继续刷牙。 霍弋在卫生间门口靠了靠,转身就在外面房间里走动,边打量边出声道:“啧啧,这就是那位爷的安乐窝啊,哟,这床就是那位爷每晚上逍遥快乐的地儿,啧啧,真爽,哟,衣帽间还是独立的,那位爷的衣服可真多,啧啧,真有品味……” 安以然三两下给洗漱了,踩着拖鞋跑出来,扯着霍弋不高兴道: “你别随便别人东西好不好?你到别人家都这么不拘束的吗?出去出去,这房间是不让人随便进来的,你先出去等我,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霍弋被安以然推了出去,有事相求,不能死皮赖脸把人给惹毛了,所以顺着她在门口站着:“安安,你可紧着快点儿的啊,哥哥我在这里等呢。” 安以然连番了几下白眼儿,什么时候跟霍弋那只妖孽称兄道弟的了? 安以然走出去,跟霍弋并排着走下楼时候问他:“你怎么忽然跑这来了?” 多少年不见了,安以然还真是有点要把这只妖孽提出记忆的趋向。 “求你办件事,舒依依要死了,你能救她。”霍弋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认真道。 安以然在啃三明治,一边喝牛奶,听说舒依依就是舒默时候差点儿没喷出来。 噎得够呛,当即顺了口气,涨红了一张脸嘀咕出声:“我还跟她睡一起过……”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故意在整她么?舒依依是舒默,是舒默?! 安以然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当初相拥而眠的场景,还有,那什么,她在舒依依面前,宽衣解带过吧?啊,啊啊?天杀的,这是在报复她什么呀? 沈祭梵要知道,不,不,沈祭梵不知道,一定不能知道! 安以然那已经严重跑神儿了,霍弋还继续在惆怅万千,好容易抬眼看安以然时,就瞅见她满脸通红,跟土鳖似地一脸的扭捏。霍弋满脸黑线,敲了下桌子说: “安安,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态度?我很认真在跟你分析情况,你别吊儿郎当的行不?” 安以然抬眼,飞了他一眼,慢腾腾道:“哦,你说啊,我有在听。” 安以然自己还糊里糊涂的呢,就已经被霍弋给推上了车。霍弋那边在给她检查证件儿,车子很快开了出去。安以然老子晕晕乎乎,上了飞机才忽然大叫一声: “这是要去西班牙?我不能去西班牙!” “主要是去见下你宝贝儿子和老公,求个情就是顺带的而已,你别这么小气成么?想想舒变态当初为了你做了多少事儿?就算那时候救你离开那什么劳什子岛的不是他,可在你回来时候却给你挡了一枪,怎么地,死兔子,做人不能忘本,得知恩图报,人是用命在救你,你呢?说个情而已!”霍弋一巴掌给安以然脑门儿拍去,拍得还挺响亮,霍弋还觉得不痛快了,一通说叨。 安以然脖子缩了下,赶紧伸手捂着脑门儿,她已经够笨了好吧,还打头? “喂,说话呢,怎么着啊?求个情呗,让约克神医给点下头就是,不难吧?”霍弋怂恿着,那位爷不肯帮,没关系,能说动那个约克就万事大吉了。 安以然吐吐舌头,小声哼道:“你说得那么严重,你怎么没想想,我们现在过去,舒,那个谁,有可能死了呢?死了谁也救不了的,约克医生也没办法。” 霍弋脸子垮了,好大会儿压下火气狠狠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安以然缩缩脖子,好吧,她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至于嘛。 其实她有很多很多疑问啊,始终不相信舒依依和舒默是同一个人,可能吗? 明明那个时候,见到舒依依,舒默也有出现啊,她是真的见过的。要舒依依是舒默的话,那她那时候见到的人是谁?还有,舒依依跟舒默,差很多吧?舒依依,就是女人啊,身量也差那么多,脸完全不一样,一个人?开什么玩笑? 不过想想,舒默命挺大的,死多少次了,还没死掉,这人是不是死不了啊? 安以然一会儿冒一想法出来,一会儿又想到别处了。 西班牙啊,她竟然糊里糊涂就上了飞机,她没想过要过去啊,求情不就是说句话嘛,打电话不行吗?安以然是想起西班牙心里就莫名的恐惧。 飞机抵达马德里是在晚上七点,霍弋这厮精力果然非同常人,间不容息啊。 魏峥早等在机场了,安以然出走,沈祭梵这边无疑会知道,早让魏峥过去接。安以然惨白着一张脸从机场里面走出来,看见魏峥后终于露出笑意来,还好是魏峥来的。快走了几步,魏峥跟沈爷同了信息后就上前去扶。 “晕机?”魏峥低声问了句,安以然点头,心里素质太差了,知道不会怎么样,可就是害怕。头晕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她自己都没办法阻止。 “喝口水吧。”魏峥给拧开了瓶矿泉水给她,安以然推了,“别,我怕会吐。” 是真不好受,脸色很难看。时间坐太久了,整整十个小时啊,刚上机还好,越来越撑不住了,中间就是各种难受啊。还有霍弋那只该死的妖孽在耳朵一直说一直说,弄得她睡不了。中午用餐时候就吐了,胃里不适应,碍,反正是个特别折磨的过程,异常之痛苦,看她现在连说话走路都没力气。 安以然叹着气说:“算了,不跟你说,你不晕机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痛苦的。” 魏峥笑笑,扶着她走出机场,霍弋在后面跑上来,在安以然上车前大声喊: “安安,记得哥哥拜托你的事儿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以后死了绝不会下地狱会升天堂的,哥哥我就等你好消息了啊,记住,电话联系。” 安以然听见霍弋那通话当下有些咬牙切齿,但是心里很不舒服,咬着牙坐进了车里,不准备搭理霍弋那妖孽。她现在这么难受,大半原因都是霍弋弄的,要是能一觉睡过来,哪会这么难受啊?中午也不会吐了。 “等下,我要坐前面,晕车。”安以然坐进车里又喊停,魏峥抬眼看她,坐前面? 安以然已经推开门下车了,拉开前面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魏峥侧目看她,好大会儿才出声道:“安安,这不妥。” “没关系的,坐后面我又会晕,空调关了吧,我开窗。”安以然把车窗降下来,魏峥没动,安以然有气无力的,转头无奈的说:“你怎么这么死板呢?你不说出去,谁知道我坐前面了?要看情况嘛,我现在还晕着呢,能坐后面嘛?” 真是服了他了,说不让就不让,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她知道魏峥开车,她坐前面不好,除非开车的是沈祭梵,不然她就得坐后面安全座去,可她是真晕啊。 安以然自己把车里的空调关了,魏峥无奈,只能依言把车开出去。 安以然头趴在车窗上,一手捂着胃上。魏峥又把水递给她:“要喝水吗?” 安以然没出声,这时候她动一下都不舒服,更不愿意说话。 魏峥也不再出声了,知道她难受。可他毕竟不是约克,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是尽可能的把车子开到最慢最稳。可这样安姑娘就不干了,她本来就不好受,他还一个劲儿的在路上淌,这不是故意整她嘛? 忍不住出声说:“魏峥碍,你能不能开快点呀?你车子是没油了嘛?跟乌龟似的,什么时候才能爬回去呀?难道我要难受一晚上吗?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啊?” 魏峥拧了下眉头,体会到爷对小姑奶奶那种莫可奈何的感觉了,明明是为她着想的,可无论怎么做,都不合她的意。魏峥出声道: “快了不会更晕吗?”要快他是没问题的,这不是为了将就她么? “难道你没听过长痛不如短痛这话吗?”安以然没好气的出声,笨死了真是的。这速度得开多长时间才能到地儿?难道她要难过那么久吗? “……”魏峥不说话了,照她说的,直接加码,车子飞了出去。 后头两辆跟着的车都愣了下,开车的兄弟挺诧异,刚还慢得要死,这立马就坐上火箭了?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后面车很快跟了上去。 车子稳稳的开进公爵府,沈祭梵在那等她。安以然惨白着张脸从副驾下来,沈祭梵上前,把胳膊给她,安以然身子直接就挂上去了,沈祭梵摸了下她额头,眼底目光有些沉,直接忽略她从副驾驶下来的事,低声问: “很难受?站会儿才进屋好吗?”掌心摸了下她冰凉的额头,这是一路吹着风过来的? “嗯。”安以然靠着沈祭梵,身子有些摇晃,脑子整个是起起伏伏的状态,势必得好大会儿才能缓过来。 霍弋是为了赶时间,开飞机那位哥们儿合计是技术不达标,开得颠簸就算了,还让飞机一直处在一个强压的状态,弄得安以然只感觉耳膜都要快破了,疼得不行。 “以后再也不坐飞机了。”安以然低声咕哝道,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就是要人命的。 “好,都不坐了。”沈祭梵巴不得她这么说,留在西班牙也挺好不是?要不然就坐船回去,哦,不,姑娘也晕船,得,她就是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沈祭梵让人拿了糖水出来,插了吸管让安以然喝,安以然摇头,怕胃里进东西就会吐。中午就是因为吃饭才会吐的,不然她还能坚持挺长时间。 沈祭梵坚持把吸管插她嘴里,低声道:“冰镇的,压胃,喝点就舒服了。” 那是约克紧赶慢赶给弄出来的玩意,合着药粉就混进糖水里了。 安以然喝了两口,冰凉的倒是挺舒服。抱着肚子蹲在地上,还不想进屋去。 沈祭梵同样半蹲在她身边,抬手摸了下她额头,温度还没回来,指腹给揉压着太阳穴,低声道:“不想进屋休息会儿?蹲着不累?” 安以然摇头:“不要走。” “我抱着?”沈祭梵耐心的问,边顺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头发都没梳吗? 还真给沈祭梵猜对了,安以然今天就是还没梳头发。沈祭梵拨开遮住她侧脸的发,然后将她抱了起来:“不进去我们去花园走走?花开了不少。” 安以然连眼皮子都懒得翻了,天都黑了好吧?还看什么花呀? “你别动我好不好?我不舒服。”安以然推着沈祭梵,可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沈祭梵站着不动,安以然真是无语极了,她怎么忽然发现今天这些男人都变笨了呢?她说不动他就站着一动不动吗?抱着她这么大坨人不累的哦? “放我下去吧。”安以然低低的出声说。 沈祭梵将她放下,是吃不准她是怎么样的难受,所以她说什么就得是什么。 陪着她站着,安以然这会儿站着就把事情说了:“霍弋说你不肯就舒默,是真的吗?” 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看到他深邃的面部轮廓和高挺的鼻子。他垂眼,湛亮的眸子直直就扎进了安以然眼里。安以然伸手去触摸,沈祭梵当即伸手给握住。安以然莞尔一笑,呵呵乐道: “那么小心呀?我又不会挖掉你眼睛,就摸一下而已。” 沈祭梵眉峰微微抬了下,禁不住出声问道:“摸下眼珠?” 安以然立马黑脸了,不高兴的呶呶嘴,哼声说:“什么呀?我有说摸你眼珠子了嘛?摸下脸而已,沈祭梵你怎么变这么笨了碍?” 沈祭梵微微俯身,俊脸往她面前凑,大有让她尽管摸的意思。安以然又笑了,一张惨白兮兮的脸凑过去,在他唇上对了下,笑道:“沈祭梵,你救就舒默好不好?” 沈祭梵面上的笑意缓缓拉了下去,直起了身躯,安以然抬眼望着他,伸手抓着他衣服问:“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了?你不愿意救舒默?只是一句话而已。” 沈祭梵抬手摸摸她头顶,出声道:“然然,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哦,那这就是说,你不愿意了?”安以然脸上笑容垮了下去。 沈祭梵无奈,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道:“小东西,耳根子软,任何人说什么都听,你就没想想我的处境?就为这点儿破事,值得你这一通折腾的?” 安以然吊着脸子望着他,哼哼声不断,“什么嘛,我是很善良的好不好?” 才不会像他这么狠心,见死不救,再怎么说,舒默曾经是真救过她,也帮过她很多。她是不可能把这些事当做没有发生过,现在可以救啊,又不是很费力气,需要什么荒诞不可行的条件,只要他一句话,让约克救就可以的,为什么不行? “小东西。”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点头,没再出声。 安以然抓着他的衣服喋喋不休的说着当初舒默帮她的事,沈祭梵安静的听着,安以然见他竟然不出声了,有些恼意,扯着沈祭梵的衣服吼出声: “我跟你说话呀,你行不行‘吱’一声儿啊?”真是火大。 沈祭梵低笑出声,点头,“行,答应了,然然说话了,还能不行?” 沈祭梵俯身将她拦腰打横抱起,看她这样儿,应该是恢复了些,抱着人走进去。安以然抓住沈祭梵的衣服,咬着牙,低低的出声:“那个,你真答应了?”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抬眼,看着门口,顿了下,低低的出声说:“那个,你妈,不是,婆婆还在家吗?不对,这样说不太好对不对?她在不在啊?” 沈祭梵摇头,“母亲不在公爵府,她在皇家疗养院,有专人照顾。” “哈?”安以然眼里亮了下,但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表现得太高兴,所以硬生生压下脸上的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7,点靠近一点点 沈祭梵垂眼看安以然,安以然赶紧把脸贴进他胸口,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边大概是受寒流影响,所以晚上显得比Z国京城还冷。安以然洗了澡裹着挺厚的衣服趴在沙发上玩电脑,在看小胖子的照片。 小胖子状态非常好,各种合身的制服穿在身上,显得帅气十足。敬礼的姿势,立正的姿势,卧倒趴地的,还有满脸蹭得脏兮兮的。安以然脸上抑制不住的笑,这小家伙真是她儿子吗?怎么这么帅?她竟然能生出这么帅的儿子来,安以然那心啊,美得不行。 安以然看到照片上小胖子穿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制服,以为是把小家伙送去部队了。放宽了心,男孩子放在军队里拉扯大,无疑是要比父母亲养在身边独立些。 沈祭梵从卫生间出来,目光扫了眼她电脑,愣了下,禁不住靠过去,盯着屏幕看: “沈昱谦的照片?哪来的?”不会是魏峥几个为了她还单独让沈昱谦给拍了套艺术照吧? “魏峥发来的,沈祭梵,你看,我们儿子多帅。”安以然满脸的高兴,没听到沈祭梵的回应,又回头看他,“碍,跟你说话呢,小胖子将来会比你帅吧?” 沈祭梵垂眼看她,抬手揉了下她头顶,笑笑,没出声。 安以然再度笑眯眯的说:“一定会是的,小胖子还遗传了我的好基因嘛。” “嗯,晚了,睡觉。”沈祭梵提了把安以然的袍子,一用力,安以然身前的带子给扯散了,单单就衣服被他扒了去。安以然尖叫了一声,忙不迭地的把光溜溜的身子蜷在一起,回头眼睛喷火的瞪着沈祭梵:“你干什么呀?” 沈祭梵目光沉了沉,赤色一闪过去,手上袍子又给披在了她身上。 “老流氓!”安以然扯着衣服绑好,边转头瞪他,沈祭梵笑道:“是意外,嗯?” 安以然呲牙,她会相信是意外吗?老流氓,肯定又想那种事情了,以为她不知道嘛? 沈祭梵无奈,得,也不解释了,俯身把人抱起来上床,安以然抓着他衣襟说: “我头还晕,你要轻一点温柔一点哦。” 沈祭梵闻言愣了下,垂眼看她,难道他表现得像是要怎么样了吗?看她这惨白的一张脸,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办那事。把人放床面上,沈祭梵俯身而下,在她脸上吻了下,低声问道: “想我了还是想要了?” 安以然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瞪老大望着他,抿着嘴巴不说话。 “说说,嗯?”沈祭梵捏着安以然柔美的下巴低声问话。 安以然脸上渐渐飘散红晕来。望着他依然不说话,这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了,大概也是看明白了他其实并没有那种意思。瞧瞧,几尴尬。 沈祭梵闷声底笑,捏了下她的脸不再闹她,躺在床上将她搂进怀里道:“先休息。” 安以然闷闷的应了声,心里还在想呢,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沈祭梵怎么没有变成狼呢?难道他不喜欢她了? 就一直在想这事情,动来动去没睡着。她没睡着沈祭梵自然也睡不了,抱着她翻过身,直接把人压了。完了后盯着哼哼唧唧的小东西道:“还要不要?” “不要了不要了,我没想要这样。”安以然脸色透红着,泛出莹润诱人的亮光来。 还嘴硬?沈祭梵抓着人箍着,把她的脸按进胸口。安以然忽然低声说: “沈祭梵,我去看看小胖子好不好?”会来这里除了舒依依的事外她就是想见下小胖子,看着照片,她的宝贝儿子好像都瘦了,也高了不少,不知道有没有忘记她这个妈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恨她。真是,想想心就痛。 “他有训练,我们当父母的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免得乱了他的心,好吗?”沈祭梵低声道,她要看到沈昱谦是受怎么样的训练哪里还肯把儿子留在这边? “我都过来了,看一眼都不行吗?”安以然撑起头来看沈祭梵急声问。 沈祭梵抬手就把她的头给按了下去,道:“当然不行,他有假期,等他放假有的是时间。”安以然不作声了,合计心里在赌气,沈祭梵停顿了下,低声再道:“然然,我们当父母的,就要多为孩子想一想。沈昱谦还是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时候他能坚强的去适应周围的环境。一旦看到我们,他就不会再听话。你也清楚,在营区无疑是要比在我们身边辛苦得多。当你希望把沈昱谦接回来吗?” 安以然没出声,她能说想吗?敢说想接回来自己养吗? “不求他将来能顶天立地,至少能独立自主,你说呢?”沈祭梵声音压得很低,大掌轻轻顺着安以然头顶,接着再道:“沈昱谦已经快四岁了,营区比他小的孩子有很多,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受的苦,我们家的有什么不能受的?” 安以然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明白。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三四岁的孩子根本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要受那些。 沈祭梵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好了,别想了,睡吧。” & 约克的私人医院,舒依依已经稳定了下来。在霍弋将舒依依送去医院时,约克就让黑驴把人转了过来。舒依依那情况,半分钟都耽误不起,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舒依依人醒了后看到的就是约克,约克搭着笑拉了椅子在病床前坐下,笑道: “三哥,瞧瞧,果然我对你才是真爱是吧?” 舒依依脸撇向别处,那声“三哥”就是把利刃狠狠刺进了她心脏,幸灾乐祸就是约克这魂淡的家常便饭。他眼里向来看不到任何人的痛苦,约克那就是句句往往别人伤口上撒盐。不过约克在,她倒是松了口气,这条命,算是又捡回来了。 约克挑着二郎腿,脸上笑意满满,悠哉乐哉的出声道:“你就没什么话可跟我说的?” 约克这还等着道歉呢,他这又做了件善事啊,天底下就找不到他这么善良的人! 舒依依转头看向约克,“是兄弟的,就帮我一把。” 约克当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摇头,道:“我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我只能救活你,治好你身上的伤,你想改变什么,这只能去找整形科的医生。不过,实话说你这身体弄得很成功嘛,我摸了下,手感还不错,是人体脂肪隆的吧?倒是保养得还不错,雌性激素没少注射,也不差这丁点儿了,还是继续当女人吧,没什么不好,身板儿磨得还挺好看。” 约克目光幽幽的看着约克,约克那意思,无疑是把她身子看光摸光了,她是无所谓,以前他俩在女人堆里肉搏的时候谁没看过谁的身体?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不是?她现在拥有的是女人的身体,被这魂淡这么倒腾,过分不是? 舒依依冷冷看着约克没说话,约克慢搭斯里的收起笑容,认真说道: “甭那么看我,我是医生,医生眼里是没有性别之分的。美人儿,考虑下吧,你这身体是我见过手术后最稳定的,多少男人变成女人后身体一堆子毛病,可你没有,看得出来当初给你整形的人没少下功夫。你的身体每星期都在注射雌性激素,你的身体基本上已经适应了这种变化。如果你愿意,我马上给你转去整形科,找个信得过的人给你移植女性生殖器官。其实男人女人没差别,只要你还是你就足够了。” 她是男人是女人,约克是真没半点介怀,暗卫营里头比男人强悍的女人海了去了。再者,还不就是副皮囊而已?她根本的思想都还在,谁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异样的看法。再有,她是真不能做回舒默,舒默当初可是潜逃的罪人。暗卫营的教条中,第一条就是潜逃者,杀无赦!她如今这样,就是最好的选择。 约克话落后房间里陷入安静,舒依依照样没说话,她是心有不甘。铁铮铮的热血男人,却要披着个女人的身体苟活于世,还不如一刀抹了脖子来得痛快。 约克看着舒依依的脸,久久才低声道: “三哥,真的,我的建议,你还是接受器官移植手术吧。”也不差那点儿了,她身体外形已经是女人了,就差生殖器官了,以前不说,那是她身体还完整,可现在,情况不同:“这是解决你身体痛苦的最好办法。” “器官能移植,不能移植个男人的生殖器官?”舒依依咬死了不松口。 约克摇头:“男人的生殖器要做也只能是肋骨再造或者用材料,说白了就是个假玩意儿。女人的生殖器官移植方面相对来说成熟很多,器官移植之后,过了身体的磨合期就跟女人有同样的感觉,同样可以夜夜**。”还不用担心会怀孕,“这就是为什么男人变女人成功比女人变男人的例子多的原因。” 舒依依听得很仔细,揪住了再造的一点问:“可以再造,也就是说还有恢复的可能?” “……有。”约克无奈,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即便生殖器官再造成功,可以射精,功能一切都能正常,但是,做,爱时候却是享受不到该有的快感。三哥,我建议你移植女性生殖器。男人女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你的能力是不会因为你变成女人后受到任何影响。而且,我认为你用另一个身份回来,对爷也是好事。至少,免去了爷的为难。你若是舒默,暗卫营条列摆在那,爷是办你好呢,还是不办好?再者,你这样的身份回来,对姑娘来说不是最好的吗?” 放个女人在安姑娘身边总比放个男人在她身边让爷猜忌的好,因为这么点儿捕风捉影的破事,他们兄弟几个都吃了不少苦头,魏老大就是最深受其害的一个。 舒依依有些松动了,她为什么一直披着这副皮囊行事,就因为这是个新身份,可以让她随意出入欧洲各大场合而不用再警惕任何人。 约克再道:“三哥,你看看眼前的局势,你要是回到原来的状态,那就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一厢情愿的认为整个环境还能接受,但是三哥,所有的环境在你叛逃后都已经改变了。你想再回来,只能走别的路子。” 舒依依默不作声的听着,约克看着她脸上的反应,舒依依闭上眼,疲惫道: “继续说。” 约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特么光说话也很累人的不是? “你现在身体已经给你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手术条件,你就差一点儿,就成为完美女人了。考虑下呗,美人儿?”约克这时候的语调就显得轻松多了,因为也看出了舒依依脸上表情的松动。喝了口水后,再道: “我能担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三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一心想的不就是要回来嘛,你想想,你要是女人了,魏老大就不会再跟你作对,到时候再唬弄唬弄小姑奶奶,事情不就成了?你想回来,就凭你自己想,能行吗?让姑娘帮你说两句好话,事半功倍。只要能回来,管他男人女人不是?” 舒依依哧声不应,约克那心就想啊,反正你舒变态变态名声儿已经够响了,索性就彻底变态个够,这就是极限不是? 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就是自己过不去自己那道坎儿,只要心态始终如一,是男人女人有什么分别?女人同样可以潇洒的生活。 “出去吧,别说我醒了。”舒依依闭上眼睑,疲惫的出声。 约克耸耸肩,看来他功力不够,美人儿不买账,明儿换个功力深的来。 舒依依身体恢复得很好,霍弋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守在这边,但他运气不咋地,因为他去的时候人刚巧就睡了,为了舒依依能尽早康复,霍弋这厮愣是只在外面瞧了两眼就走。 约克让他要干嘛干嘛去,别整天耗在这里。霍弋不肯,约克赶人,这边容不下闲人,霍弋就给钱呗,听说约克要引进一批实验生物做研究,霍弋这头得了消息立马就巴巴儿的凑上去给献礼了,大把大把的钱砸出去。 约克拿了人家钱自然就同意让人留下来,给划拉了个床位让霍弋晚上将就将就。霍弋也不嫌弃,知道约克这人有本事,他老相好不是还靠这人救呢嘛。 安以然在公爵府呆了几天,这边安静得过分。家里上上下下的人见着她都是把头埋下去的,安以然就怀疑她是不是什么时候凶过他们,但是想想,有没有。 沈祭梵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这人就是天生注定的劳碌命。有令人羡慕的财富又怎么样?没有机会享受同样徒劳。 沈祭梵早上走的时候给安以然把那副巨幅素描搬上了楼顶,这素描吧,就是这点不好,没有过胶的放一段时间后铅粉就会脱落,而且看起来脏脏的。 所以安以然想继续完善,大的剪影是已经勾画完了的,就是细化了。加深阴影,提亮高光和阳光洒落的地方。她准备今天修整好后拿去过胶,就是当初沈祭梵给她折好纸玫瑰后用的喷胶。这会让画纸保持更多年份,不会长虫或者腐烂。 事是这么打算的,可总有不凑巧的时候。安以然正准备上楼的时候,约克来了,就是为了舒依依那事儿来的。 安以然其实也挺担心舒依依,沈祭梵答应过有最新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可显然老混蛋把这话扔脑后了。府里一般也不让外人进来,所以就让她空等了几天。 约克让安以然劝舒依依接受手术移植,安以然也不太能接受美男子舒默变成美少女舒依依。约克一看她那纠结这么点儿大的问题,就跟她说,舒默身体已经受了创伤,而已已经是很成熟的女人身体,身体各部分都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变成女人,要这时候再整形成男人,会给身体造成几重伤害。当然,话是往严重里说,安以然不懂,但听着觉得严重的,所以也就不反对了。 “好吧,我试试看,她也不一定会听我的呀。”安以然有些犹豫的出声。 舒默,好吧,舒依依一直都是不受人拘束的人,除了沈祭梵外,他向来不鸡蛋任何人,也不会给任何面子。而且以前,他就一直欺负她好吧? “她不听你的还听谁的?”约克接了句,安以然回头看他,“什么?” 显然没怎么听清楚,约克嘿嘿干笑了两句,摇头:“我有说话吗?你幻觉了。” 安以然直翻白眼儿,认真说道:“那个,约克医生,我是真想帮忙,但舒,依依姐,可能真的不会听我的,她一直就在欺负我啊,你应该让沈祭梵去说,我的话,呵呵,没什么效果的。沈祭梵肯定行,沈祭梵一说话,她不敢不听的。” 约克满脸黑线,“小姑奶奶,你还真是……会开玩笑。” 让爷管这档子混账事儿?活腻歪了是吧?你当爷是游手好闲的闲人呢,这些天他们就连魏老大和顾二哥都没看到,别说爷了。 “没开玩笑呀,我是很认真的建议,你不妨考虑下。”安以然认真的出声道。 约克点点头,认真,他知道,他没怀疑不是? “那什么,等你去了之后再说,要是舒美人不听你的劝咱们再想办法。”约克低声道,伸手给推开进后面园子的门,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园子里的小道走出去。 “嗯,好。”安以然点头应着,两人从侧门出了公爵府,再从后街过去进了约克的私人医院。这里的近路就他们内部人可以走,公爵府的下人都需要走正门。 霍弋见到安以然还是挺高兴,这可就是他的全部希望,这立马就舔着笑脸上前应承了: “小兔子最近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啊?快给哥哥说说,这气色怎么这么好看?人看起来倍儿精神,化妆了吧?真是好看,仙女儿都没你长得好,瞧这个水灵的。” 安以然刚还能勉强笑笑,听到后面笑容没了,扬起小脸子说: “没化妆,你是不是有事情求我啊?说吧,我能帮你的尽量帮。” 霍弋嘿嘿直乐,抬手一胳膊就搭在她肩膀上了,安以然被重力一压,软了下,霍弋立马又给抬起来,收回了胳膊说:“得,跟朵娇花儿似地,哥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儿呢,这事情啊,就你能办。兔子啊,你瞅瞅,你这身份地位可就凸显了……” 好个夸,**汤把安以然灌得二晕二晕的,过山车似地绕了老半天才终于到了正题。 霍弋看着安以然,等她的回应,安以然早就跑神儿了,因为霍弋说得太多了,她一时没听过来。在霍弋发问时候才缓缓点头说: “哦,你说这个,我知道啊,约克医生找我来就是这事情,你别担心了。” 显然安以然开始嫌他烦了,霍弋话怎么这么多啊?以前也挺烦人,可就没有这么多话的时候,有点讨厌了。但到底是顾忌着朋友,不好说别的。要是沈祭梵像这样一直在她耳朵边不停的说说说,她老早捂耳朵走人了。 “兔子,要不要给你准备个说辞,我给你准备两篇吧……” 霍弋特别热心的贴上去说,弄得安以然贼郁闷。要是以前她肯定受着,可现在她就是有话就会说的那种,挺不耐烦的“啧”了声,打断霍弋的话说: “碍,霍弋,你不要影响别人好不好?你一直不停的说,真的好讨厌碍。” 霍弋愣了下,站住不动,样子挺受打击的,也没说话了。约克诊所里的人员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在医学专项领域里破过记录的,名字在医学界也都是响当当的腕儿,就连给做记录这种杂事的医生都是外面那些富豪花重金邀请的对象。 所以他霍弋在这里头还真不算个什么,别人眼里你是什么呀?就一贩毒的毒贩子,有点儿小钱儿了不起了?人家都不希得瞧的。 地位不突出,比个做清洁的后勤人员还不如。这让霍弋这些天在这里头呆得有些个郁闷,他算是彻彻底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就这些医学怪才,专家博士们,据说一大半以上都没见过沈爷面的,家主的面没那么好见。这令沈祭梵的名字在霍弋心里又重重的刻下了一笔,这差距,他怕是几辈子都赶不上了。以前就傻不愣登的要跟那位爷抗衡,好在他那注意打消得快。 舒依依以前就说过,沈家暗中培养的人中,像她跟顾问这类的人海了去了,爷是随手就能丢弃的。可他们到了霍弋那,却是被奉为上上宾,这差距就依然不言而喻。 医院的人不待见霍弋,没人跟霍弋说半句废话,压根儿就全部将他无视。今儿这不是见着安以然过来了,他是真的激动,好歹来了个跟他是有共同目的的人吧,他总能把自己的热情表达出来吧?所以,这一想能控制住吗? 安以然那话让霍弋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不说话了。 安以然回头看霍弋,是没料到霍弋这厮竟然会装可怜,真够郁闷的。 约克过来叫她,让安以然去病房。安以然点头应着转身看了眼霍弋并没有说话,直接就跟约克走了。霍弋很快跟上来,约克直接给挡开: “抱歉,舒美人没说见你,你还是先去一边等着吧。” “她还不肯见我?约克神医,你是不是忘了说我了?还是你说错我的名字了?我是舒美人最好的合作伙伴,我们是好几年的老相好了,你再问问,她一定要见我啊。”霍弋急急出声道,好不容易这人醒了,他怎么着都要见一次吧?不见他怎么能放心,怎么能知道她身体已经恢复到什么样的状况了? 安以然被霍弋说的那句好几年的“老相好”给调走了注意力,回头看着霍弋,她是没记错的话,她确实有几个次都见到舒依依跟霍弋靠得近,他俩的关系常人一看就能猜到几分、怎么着?还真是一起的? 安以然倒是有几分恍然大悟了,原来是这样的关系,不过舒依依不见得会喜欢霍弋这样的妖孽吧?安以然圆溜溜的眼珠子直往霍弋身上瞟,不大能接受。 约克前面喊了声,安以然回过神来应着,赶紧跟上去。 舒依依已经坐起来了,脸色还过得去,擦净脂粉的脸有一种脆弱的苍白。安以然走进洁白的房间时有一丝恍惚,看着舒依依的脸好像已经想不起来舒默的脸了。在门口时候停顿了下,脑中在搜索当初跟舒默处一块儿的画面,哦,没有。 现在这一时间还真没想出什么来,似乎,他们以前就不怎么熟悉吧? 她就记得舒默当初带她在各个田园小镇上奔跑的画面了,偷吃东西后被他一顿说,说了之后还是让吃。在庄园里放风筝,在草地上打滚,偷别人种的花,那都是在西班牙的那段时间。在那以前,很少有关他的记忆。 安以然觉得,似乎跟霍弋都比舒默接触得多。 好吧,她承认,这么说是有点过分了。毕竟,照霍弋的说法,舒美人为她做过很多事情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为她挡了子弹的事也是千真万确,安以然忽然翻了下眼皮子,想多了想多了,赶紧把意识拉回来,往屋里走。 舒依依看着她,倒是先出声了:“怎么,怕我了?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安以然眼皮子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下,听听,连声音都是那么好听,这就不是舒默的声音啊,要让她相信面前这个脆弱得让人怜惜的大美人是舒默?还是饶了她吧。 约克拉了下安以然的衣服,指指门口,说他先出去了,安以然点头。约克出去后带上了门,顺便把处在门口眼巴巴望着里面的霍弋给推了出去。 安以然回头看着舒依依,挺尴尬的笑着,在床前三步就停住了。想了下问: “那个,我叫你舒默好,还是叫依依姐?”这还是要尊重她的意见不是? 舒依依无力的笑着,看她:“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安以然微微歪了头,看她,她并没有像约克医生说得那么难沟通啊?很好说话嘛。 安以然试着走近了两步说:“我可以靠近你一点点吧?” 待舒依依点头后,安以然直接坐上床沿了,但这床有些高,她坐床沿就意味着两腿得掉下去,想了下,索性把鞋脱了盘着腿坐在了床上。还边嘀咕了句,怎么房间里都没准备张椅子的,害她只能坐床上。 舒依依但笑不语,目光在床边嵌着的折叠椅上扫了眼后,看着近在咫尺的安以然。 “你过得好吗?”舒依依低声问,最担心的就是她了吧,想去京城看一看,看看爷盼了好多年才盼到的小爷,却到底不敢在爷面前出现,她没脸啊。 多喜欢安姑娘啊,可她却不得不给自己找尽各种各样的理由开脱,只是觉得她特别罢了,只是看她笨得可爱笨得叫人又爱又恨罢了,不能喜欢。 安以然点点头,头往舒依依面前凑,没别的意思,想从舒依依脸上找到整容的痕迹。忽然想起钱丽第一次见舒依依的时候就说这张脸是整的,可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哪里像整的了?分明很自然啊。 “要不要摸一下?”舒依依看着安以然的眼神和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伸手拉着安以然的手往脸上放,安以然的目光落在舒依依手上,手指纤长白皙…… 呃,似乎,她也忘了舒默的手长什么样,不过,她倒是记得舒默眼珠子的颜色。所以立马凑上去看,这一看倒是发现了,还真是一样的。她当初怀疑舒默的眼珠子是玻璃珠子来着,太亮了,事实证明这是真的,约克特意从能跟他配型成功的眼珠子里面挑的最亮的一对。当然,这是后来才听约克医生提及的。 “真的是舒默碍。”安以然手指在舒依依眼皮上戳了下,这应该是真的,舒默好像就是双眼皮来的,就是这脸…… 安以然扬起笑来问:“你是不是削骨了呀?依依姐,你的脸好小哦。睫毛这么长,真的是种的吗?我可不可以也种一对?” “应该可以,是用你的头发移植。”舒依依心情似乎不错,情绪也很稳定。 安以然下意识摸了下头发,听到个挺敏感的词,“移植”,她来这的目的就是要说跟这个有关的事情。安以然想了想,还是等等再说吧,忽然又问: “会不会很痛?你知道的,我最怕痛了。” 舒依依摇头,不过又顿了下:“我没什么感觉,但这要看各人体质,你这么娇气的身子,还是别在脸上动刀子了,身体吃不消。你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再做什么。” 安以然应该是在想自己种睫毛的可能性有多少,又问:“是用自己的头发移植?” 舒依依笑笑,点头:“确切的说是发根,但没有那么容易,你还是不要打这主意。因为是从你头皮上连着发根揭掉一块皮,还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 舒依依说完看了眼安以然,那意思是,你这样儿的体质,没准就做不成,又道:“就算移植成功了,也不是一劳永逸,还得每天修剪,否则就会像头发一样,越长越长。你说,是不是很麻烦?” 安以然瑟缩了下,天,还有揭掉一块头皮?那还是算了吧,她以为很简单呢。不过,越长越长不是很好嘛?笑眯眯的往舒依依面前凑,说: “我摸一下可以吗?”没等舒依依点头呢,手已经摸上去了,还挺柔软的。舒依依坐着没动,让她摸。安以然摸了几下又说:“我能拔一根下来不?” 舒依依眼皮子禁不住跳了下,她待会儿要觉得眼珠子神奇,是不是也得把她眼珠子挖出来看一看?不过没出声,她没出声,安以然就当默认了,直接拔了根下来。 “会疼不?”安以然看着舒依依问,她只是想确认下是不是真的是眼睫毛。 舒依依点头,安以然挺不好意思的,赶紧把拔下来那一根睫毛放在舒依依手心里,干笑道:“还你了,对不起哈,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舒依依点头,并没有任何不高兴,相反的在看到安以然之后心里异常的安静。 “还有什么好奇的,都可以问。”舒依依坦然的看着她,这算是头一次敞开心扉来说这事。大抵,也是接受了现在这样的身体。 安以然目光下意识的瞟向了舒依依胸口,舒依依笑出声,“小色妞。” 安以然嘿嘿笑了声,低声问:“可以摸一下不?给摸一下好吗?” 舒依依点头,没什么不好的,都是女人。安以然伸手怯生生的摸上去,忽然抬眼望着舒依依说;“还挺软的。”摸着又戳了戳,继续道:“弹性也很好。” 舒依依有些哭笑不得,安以然戳来戳去,上面那一小颗就凸立了,安以然碰到之后忽然就收回了手,忙问:“怎么这个也能翘起来吗?变圆了碍。” “当然会,这是真的。”舒依依挺无奈,她能把安姑娘当成女流氓吗?这算猥亵她吧?就算她不是男人,这么摸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爷瞧见了也不大好吧。 “真的?”安以然不明白了,“不是硅胶之类的东西吗?我看丰胸的哦,女人丰胸的,都是放假的东西进去,你这个是真的?怎么个真法?” 舒依依不自然的咳了下,“用脂肪填充就是真的,女人也可以,当然,你也可以。” “哈?”安以然眼前亮了,“我也可以吗?就是说,可以把屁股上的肉移到这里?” 安以然指了指自己的胸脯,舒依依看了眼,目光撇开道:“你就不用了吧。” “为什么?”安以然以为又是什么个人体质的原因,赶紧把圆咕隆咚的头给凑上去问。 “你那不小了,大了爷一手握不住也不好。”舒依依目光有些闪动,她们俩关一间屋子里说这样的话题,合适吗?想了下,也没差了,她现在是女人。 安以然面前坐的是个女人,压根儿就没觉得舒依依以前是男人,所以说这话还真没有什么顾忌。自己的手在胸脯上比划了下,说:“不会不会,沈祭梵手很大的。” 舒依依干咳了声,有点过了不是?还是转移个话题吧。 “你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来看我了?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是谁,或者,忘记有我这个人了。”舒依依低声笑道,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 ------题外话------ 好吧,情况有变,十六号传结局,这几天照常更新,每天凌晨第一时间更新哈 姑娘们,支持下家奕新文《女大当婚》呗,有没有推荐,就靠你们了 哦,那什么,年会复选最后两天,家奕在这里无耻的求下票 复选票都要花银子的,之前不让大家投,是觉得很划不来 但我刚刚看了下,还是有不少姑娘在默默的投票,所以,家奕在最后还是争取一下去桂林,希望不会让默默花银子的姑娘白打了水漂,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废话不多说了,请大家继续支持《权少》,爱你们,家奕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强推姐姐花释棱新文《婚宠二婚妻》姐! 强推姐姐花释棱新文《婚宠二婚妻》,简介如下: 余安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亲妹妹的儿子居然会是她丈夫的亲生孩子。面对最亲最爱的人的双重背叛,她决然离开,揣着一本离婚证书四处自我放逐! 在浪漫之都法国巴黎,一场醉酒,她把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人给强了。 事后,她无比冷静,无比清醒的穿好衣服,丢下一叠钞票潇洒离去。原本以为只是人生当中一段小的不足以被记起的小插曲,却没曾想到,居然掉进了魔窟。 一场唯美至极的婚礼,新郎却将戒指套在了前来参加婚礼的余安安的手指上。她脑海里破碎的画面终于拼凑完全,那个被她蹂躏的男人那张帅气的脸居然跟眼前的新郎重叠在了一起。 他一身白色的礼服,高贵的像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他紧紧的拽着她的手,那双性感的双唇轻启着:“我说过,敢动我,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余安安眨巴眨巴双眼,望着周围那一双双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怨毒眼神,终于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了。 当她手拿着那个男人扔给她的结婚证的时候,才恍然知道,原来自己又嫁了人。原本她以为是那个男人在报复她,折磨她,却没想到… “老婆,你不是说喜欢普罗旺斯的薰衣草么?老公我给你移植了一些过来,你看看可还满意?” “老婆,人家也喜欢孩子嘛,看在老公今晚上表现的这么好的份上,你也给人家生一个玩玩怎么样?” “老婆,你今天在百货公司看中的款式我都给你买回来了,你可以每天换样式了。”听着一声声亲昵无比的“老婆”,余安安风中凌乱了,这到底是在报复呢?还是在报复呢?实在是搞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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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依依挑眉看她,合着姑娘是为自己想了,“你想跟我成为朋友?” “对啊,你要是舒默,我肯定不能爬上你的床对吧?但你是舒依依,我就没有任何顾忌,因为我们是都是女人啊。而且,沈祭梵也不会有意见的。”安以然拉着舒依依的手低声说:“我想要多一个朋友,你知道的,我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最好的朋友就是钱丽了,但是她有她的家庭,还有骑士的事情要管,我们一周星期见一面都算多了。依依姐,你要是变成女人了,我们结伴出去旅游啊。” 舒依依眼底神色活了,反问:“我们两人?爷呢?” “碍,他很忙的好不好?答应过陪我出去走走,他能把时间从年初拖到年尾去。”安以然火大的出声,大抵谁家男人都没有她家的忙了。 舒依依笑出声来,解释道:“爷身份很多,肩上的责任自然比常人要重。可以这样告诉你,爷的身份中,安以然的丈夫做得最好。爷再忙每天都抽出时间陪你的,安安,你要多理解爷一点。你也当妈妈了,更应该多理解丈夫。” “碍碍,你什么意思碍?你应该是我的朋友,你得向着我说话好不?”一说到沈祭梵,他们这群人就无条件的转舵偏向沈祭梵。还是她自己的朋友好,钱丽就是什么时候都站在她这边的,所以跟钱丽抱怨才能解恨。 舒依依笑得美丽,安以然抬眼看着,出声说:“这么漂亮的脸,不做女人可惜了。” 依她看,最该变女人的是霍弋那只妖孽,霍弋实在的太不像男人了。 “好,我答应你。”舒依依低声道,伸手握住安以然的手认真道: “我变成女人后,你不要抛弃我,安安。”我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的人。 “当然不会了。”安以然忽然眼眶有些热,撑起身双手圈住舒依依脖子,“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朋友是一辈子的,还有钱丽,我们会很快乐的。” 舒依依抬手在空中停顿了下,最后轻轻放在她腰上,两人轻轻相拥。 安以然走的时候说了句让舒依依特别无语的话,她说:“你答应做移植手术了,这样我在他们面前会特别有面子,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舒依依脸子黑了黑,她改变主意了行吗?磨人精! 安以然挺欢快走了出去,关上门后舒依依脸上的笑容就落寞了下去。安以然从走廊走出去,约克和霍弋在楼梯口等她,安以然微笑着走过去: “依依答应了,约克医生,你可以联系医生准备手术了。” 约克挑了挑眉,笑了下。霍弋是大大松了口气,总算是答应了。 安以然拉着约克往一边去,偷偷摸摸的小声问:“约克医生,我问个事情,依依姐变成女人后,会不会怀孕?就是那个之后,会不会怀孕?” 约克愣了下,理所当然的出声道:“当然不能。” 这不是扯淡嘛,怎么可能怀孕?姑奶奶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呢。 “为什么?不是器官都移植了吗?”安以然不懂,头发移植后能生长,病人坏死的器官得到捐赠的人,配型成功后也能在人体中存活,也就是说生殖器官也可以啊,为什么不能怀孕?都不能怀孕,那也不是女人啊。 约克挺无语的看着安以然,解释道:“姑娘,是生殖器官移植,不是生殖系统移植。目前的科学水平还没有生殖系统在异性身体内移植成功的,知道基因染色体吗?男人是XY,女人是XX,这是最最根本的基因,无法改变的。” 安以然似懂非懂的点头,两条眉毛可爱的扭曲在一起,“那,依依姐算男人还是女人?” “人妖。”约克接了句,安以然立马抬眼瞪他,约克赶紧改口,“女人,是女人。” “可她都不能怀孕生小孩。”安以然苦拉着脸说。 约克无语望天,让舒变态怀孕生小孩,得了吧,这是埋汰谁呢,毕竟美人还是男人好不?只是换具躯壳生活而已。 安以然挺纠结,不过想想,就算可以怀孕,舒依依要怀谁的孩子?以前挺舒默说过,他们那些人,就是魏峥,顾问那些,都不会结婚有家庭的。对舒默来说,变性也就只是换种方式生活。肯定是没有以前好的,但是这样就能够光明正大的生活。左右想了想,那还是做手术吧,舒依依那么潇洒,怎么样都是她自己。 约克看安以然还在纠结,退了一步说:“想要有她骨血的孩子还是可以的。” “哦?”安以然抬眼望着约克,约克这人实在太高了,每次跟他说话,安以然都觉得是压力,而且那人说话还不会就着她,她就感觉他是在藐视她一样。 “代孕。”约克笑道,取精子人工受孕,找个女人给生孩子不就完事儿了? 安以然不大明白,不过这也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舒依依就算天生是女人,那么潇洒的女人,怎么会任由自己被感情牵绊?那就是个让人叹服的人好吧?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中午沈祭梵会回来,我先走啦。”安以然转身时候又问了句:“那个,依依姐在哪做手术?还是这里吗?多久才能出院啊?” “不在这里,会送她去科大整形医院,时间嘛,最少也得两个月。对了,姑娘,你是马上就回Z国还是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约克问着话,没等她回应又接话道:“还是住一段时间吧,你在这边没人会再约束你,总得等舒美人出院吧?你知道的,毕竟被切了把儿,身体变了,心里没变,身边总要个能安抚她的人在才好,免得到时候又出什么乱子。再者,住段时间你还能见到小爷。” “哦?”安以然仰高了头望着约克,话都给他说完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知道沈祭梵准备什么时候回国吗?”她一个人坐飞机坐一天啊?有点扛不住的说。 “这不清楚,但这边的事情没那么快处理完。你也知道我们爷事情多,人没在这边时候那是事儿可以推开,可一旦出现了,事情就没那么容易再推。”约克笑道。 “哦,好吧。”安以然转身往外面走,她是不是还要在这边住一阵儿啊? 她是真的很想见小胖子,小孩子记性差,离开父母一段时间就不会再跟父母亲,她就怕小胖子会不认她啊,她就这么一个宝贝。 安以然走出医院时候外面在下大雨,安以然又折回去借伞,约克脑袋往外瞅了下,天是有漏洞了么,这么大的雨?拿伞无疑也会全身湿透,约克让人给安以然套了件黄色的雨衣,拿了把大伞给她,把她送去了侧门。 “姑娘,可以自己走吧?”约克问了句,应该没问题吧,这才几步路? 安以然点点头,约克瞅着安以然一张白生生的脸从帽子中露出来,可爱极了,嘿嘿乐了声儿,要是可以,他不介意给咔张照片留在手机里。摆了下手,安以然撑着伞自己跑进了雨幕中。 穿的雨衣够长,可鞋子一下地就给水泡了,安以然在路中间停顿了下,想把鞋子撂了,可撂了打赤脚,也不大习惯,怕滑到,所以还是踩着湿透的鞋子回去。 约克瞅着安以然人影变小,上了公爵府台阶后这才转身进医院。 安以然在门口敲门,等了好久才有人出来给开门,这会儿人都在用饭,一天中,这里就这个点上没人,谁也没料到她这个时候会回来。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安以然进门时候问了句,她脚被泡得很不舒服,身上也不舒服,还很冷。 “对不起,不知道少夫人现在回来。”开门的警卫赶紧出声道,“我们会调整值班的时间,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少夫人您大人大量就饶我们一次吧。” 安以然在抖雨衣上的水,听见人说得这么惶恐当即转头看去,叹了口气说: “我没有要说你们的意思,别往心里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是,是少夫人,您走好,院里有些滑。”警卫点头哈腰的出声道。 安以然点头,笑了下,又举着伞往园子里走。雨下得太大了,忽然一道雷响彻天际,吓得安以然哇哇尖叫,傻呆呆的站在雨中不敢动。她怕一动,天上的闪电就劈下来,毕竟活动的生物才会更容易招上闪电。 可怜得很,这是在园子中间,下这么大的雨,也没有人出来,安以然胆小,后悔死了,她怎么就想到等雨小一点再回来? 安以然抱着伞,脚下一步一步移动着,就一个劲儿的默念,千万别再打雷了,她怕死了。地面铺的石砖并不是特别防滑的那种,鞋子又是布鞋,这一走就给摔了。 “啊哈--”惨兮兮的倒在了集雨的地面,伞也被大风带飞了,安以然仰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伞,捶了下地面:“要不要这么欺负我呀?” 从地上爬起来,没敢多停留,两手把雨衣摆提起来就往主楼跑。 沈祭梵刚从外面进来,经过园子出口时候侧目看了眼,这一看就看到一坨鲜亮的黄色在往这边移动,沈祭梵这当下眉峰就拧了起来。 然然?下这么大雨她在外面跑什么跑?沈祭梵走过去,在门口等着她。 安以然总算快到了,一下子从雨幕中冲了过来,“沈祭梵……” 沈祭梵想伸手抱下吧,可她这一身的水,就她站的这一小会儿地面上都有水流了。 “外面下这么大雨,又闪电刮风,不怕了?” 沈祭梵抬手拨了下她湿黏在她额头的刘海,垂眼看着她的样子。鹅黄色的雨衣颜色看起来特别的鲜嫩,衬得她皮肤更加莹润透亮,整颗头都被抱在了帽子里,就露出了小小一张小脸子出来,嫩生生的招人疼。眼珠子带着亮光乌溜溜的转着,挺委屈的望着他。红润的小嘴巴轻轻抿成一个可怜的弧度,整个小身子也被包裹在鲜亮的黄色雨衣里,沈祭梵瞧着瞧着面上笑意就拉了出来,小东西实在太可爱了。 “吓着了?”沈祭梵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心情竟然倍儿好。 安以然挺憋屈的咕哝说,“我运气也太差了吧,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有太阳呢,现在回来就下这么大雨了,伞也被风吹走了,还摔了一跤,你看我的鞋子。” 老北京布鞋,买得还挺贵,这么被水一泡,往后还能穿吗? 气死人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全给她撞上了。 沈祭梵眉峰微微抖了下,抬手给剥了她身上的雨衣,顺手就挂在了一边的架子上,俯下身握着她的脚道:“把鞋子脱了,裤管湿了这么大衣截,得赶紧去换了。” 安以然抬脚,沈祭梵给把鞋子脱了,然后抱着人上楼,“去约克那边了?” “嗯,我去看看依依姐。”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说,脚拇指一翘一翘的。 沈祭梵没接话,直接把安以然抱进了浴室,在浴池里放了热水,让她自己下去先泡着,沈祭梵这转身就让厨房给煮驱寒的姜糖水。 沈祭梵回头看浴池里的安以然,把手机给她,道:“自己玩,等我下。” “哦。”安以然接过,玩他的手机,沈祭梵出门时候忽然想起了件事,回头问她:“你早上就出门了?” “对啊。”安以然慢搭斯里的应着,没有抬眼,沈祭梵却头大了,即刻带上门就走了出去。 小东西的巨幅画卷还在楼上,还没有过胶的,下这么大的雨,还能成吗? 沈祭梵快步跑上了楼顶,在出口地方站了会儿,闭眼默哀了好大会儿才长长的吐了口浊气。走进雨中,这副前前后后画小东西当年前前后后花了大半年才画好的西班牙剪影……就这么被雨给冲刷了? 画画用的纸张是宫廷专用,质量非常好,可现在,却被大雨无情给撕碎了。 沈祭梵浑厚结实的臂膀撑在画板上,心在隐隐作痛,早上要不是他自作主张先给她把画拿上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沈祭梵想起当年她的画稿被安以欣烧了之后,哭了好几天,那事情可惜了几年。如今,又来一次? 无疑爷把责任全归咎在自己身上了, 要不是他提议让她今天画画,怎么会这样? 沈祭梵在雨中站了好大会儿才动手把画具都收起来,东西放进画室里出来时候碰到斯罗管家,斯罗管家吓了一大跳,“公爵大人,您……” “没事,姜糖水好了?”沈祭梵出声问。 “是的,公爵大人。”斯罗管家鞠了一躬应话道。 沈祭梵直接下楼,把汤水端上楼,冒着热气儿的姜糖水放在安以然身边,道: “先喝了,别着凉。”伸手把安以然手上的手机拿开,放在一边。 “哦。”安以然拿着碗,抬眼看着沈祭梵,愣了下:“你,出去了吗?” “嗯。”沈祭梵弹了下身上的水,安以然又低低的应了声,没说话了。捧着碗自己咕噜几口喝了一半,把碗递给他说:“给你喝,你也别感冒了。” 沈祭梵愣了下,莫名的眼眶竟然有些泛酸,小东西总算知道疼人了。 “好。”接过,一口喝了。汤水是辣的,可沈祭梵却周身暖洋洋甜丝丝的。 忍不住抬手轻轻摸着安以然的头顶,安以然也没意识到什么,拿着手机继续玩游戏。沈祭梵带着笑意看着安以然,心底想着,有这个小东西陪着,这辈子足够了。 沈祭梵脱了衣服,坐在浴池沿边道:“然然,我陪你一起泡?” 安以然愣了下,缓缓抬眼望着他,出声问:“你又想那个了?” 沈祭梵脸色下意识又黑了一层,直接下了浴池靠在她身边,臂膀圈住她的身子,低声问:“我经常要求那事吗?你倒是真把我当成精虫上脑的淫邪男人了。” “呵呵,没有没有,”安以然笑眯眯的摇头,“就问问而已嘛,你别生气。” 安以然冲他一笑,继续游戏。沈祭梵扫了眼手机屏幕,清了清声音道: “然然,我得跟你坦白件事情,你要生气要哭要闹,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能说什么离婚的胡话,好吗?”沈祭梵是准备先把结果先提出来。 安以然心里警铃大响,瞬间转头,紧紧盯着沈祭梵急急的问道: “你跟别的女人上床了?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养了只小三?还是,小三还怀孕了,马上就要生了?就知道男人不可靠,沈祭梵,你对得起我和小胖子嘛?” 沈祭梵脸色即刻黑如锅底,垂眼看她,“这么不放心我?” 安以然语塞,顿了下,咕哝道:“没有不放心你啊,我不放心的是那些女人。” 忽然正色起来,转向沈祭梵坐着,认真问: “那你说是什么事情,没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了吧?”说那么严重,她都要提离婚了,除了他养了别的女人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来。 沈祭梵估摸了下,小东西的衡量标准无疑跟他不同,没准这事在她看来比她说的要严重。安以然推了下沈祭梵,警告的盯着他,千万不要是那方面的事情。 “可能比这更严重一点,你要答应我,不哭不生气?”沈祭梵低声道。 完了完了,不会孩子已经生了吧?安以然咬着牙,忽然说:“你要保证不是跟什么女人有关,跟什么孩子有关的,只要保证这个我就不生气。” 沈祭梵无奈的叹气:“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保证,跟这个无关,嗯?” 安以然盯着他看,然后坐进水里点头:“好,你说吧。沈祭梵,我没你认为的那么小气,也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容易生气,只要不是你有别的女人了,或者小胖子出什么事了,我是不会哭的。你看我这几年什么时候哭过了嘛?” 沈祭梵看着她,抬着她的脸道:“有,早上不是说今天画画吗?” 安以然认真的听着呢,可他却忽然说了句这个出来,微微愣了下,点头:“哦,但是我被约克医生叫走了嘛,所以没画了,怎么了?是要过胶的事吗?” 沈祭梵提了口气,道:“约克会过来,我并不知道,所以,提前给你把画夹拿上去了。” 沈祭梵话说着直看向安以然,眉峰抬上去就没放下来。 安以然听着,可他说着这又断了,所以愣了下神道:“哦,这样啊,那,可是我没有时间画嘛,明天画可以不?过胶我会自己去的,喷漆我要自己去选用。” 沈祭梵沉了下脸子,该怎么说好呢?抬眼看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道: “我提前把你的工具拿上去了,明白吗?” 安以然点点头,明白呀,沈祭梵掌着这张水嫩嫩的脸,这脑子脑子怎么就这么木呢?沈祭梵目光直直盯着她看,安以然倒是渐渐反应过来了,试探的问道: “你是书,工具现在还在上面?淋雨了?”安以然指指楼顶。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脸子僵了下,沈祭梵即刻道:“不过现在我已经拿下来了。” “哦,那就好。”安以然脸上出现了丝笑意,想说没事的,把雨水晾干一样的用。 可沈祭梵却道:“不太好,那幅画,应该不能用了。” 安以然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眼神呀直了,木木呆呆的看着沈祭梵:“不能用了?” “是。”沈祭梵点头,继续道,“我并不知道你会出门,更没料到今天会下雨。” 其实这是道歉,只是道歉的话没出口,他有责任的,他也难过不是? “想哭对不对?”沈祭梵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低声道。 安以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摇头,吸了下鼻子:“没有想哭,没有哭,我就是……应该不会很糟糕吧?我画了快一年呢,对不对?” 沈祭梵没说话,轻轻擦着从她眼眶里滚出来的泪。 安以然拉开他的手自己从水里站起来,上了岸抓着浴袍裹了起来就走出去。 沈祭梵暗地叹息,撑起身上了浴池,提着袍子披着也走了出去。 安以然直接往画室走,沈祭梵紧跟在她身后,安以然推开画室门,巨幅画板背对门口面向窗台,安以然轻轻走进去,画板上钉着的画已经被雨淋皱了,一块连着一块的连着掉在画板上。安以然看着面前将近一年的心血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那心啊,差点就缴在一起了,堵得心里直发慌。 沈祭梵轻轻把她搂进怀里,低声道:“没什么,再画一幅就是。” 安以然提了口气,再画一幅,画画是要求心境的,没有那个心,没有那个感觉,怎么可能还画得出来,而且,她一直在用电脑,几年没握笔了,怎么可能重画得了? “我已经退步很多了,现在哪那么容易说重画就能重画的?”安以然低声说。 “想哭就哭吧。”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低声道。 安以然酝酿了会儿,已经哭不出来了,“没事,我们先出去吧。” 不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这画,要不是他说修整下拿去过胶,她也没想起的。 沈祭梵被安以然拉着走了出去,其实严格说来,那画是她画来送给他的,她当初说过,要为他把西班牙搬去Z国京城,可现在…… 大抵她已经忘记了当初画它的初衷,所以只是单纯可惜了被损坏的画。而他,是遗憾没能收到她用心一笔一画汇合成的礼物。 安以然似乎没有沈祭梵想象中的伤心,弄得沈祭梵自己郁闷了好大会儿。不过这事情到晚上就有效果了,安以然睡不着,想着那画就心疼,怎么都睡不了。 沈祭梵睡得挺美的,怀里抱着个软乎乎的大抱枕,他正常情况下是两分钟内就会入眠。可安以然不高兴啊,嫌他呼吸声吵,伸手捏着沈祭梵鼻子不让人出气。沈祭梵微微抬了下头,侧开了些,继续睡。安以然气哼哼的推了下沈祭梵,自己爬起来坐着,跟深闺怨妇似地埋怨的眼神瞪着他。 这姑娘就是变坏了,自己没好有好睡,就不高兴看到他睡那么好,直接爬到沈祭梵身上坐着,俯下身抱着他脖子亲,在他身上磨来磨去的,沈祭梵醒来的时候脸色很黑,大掌用力卡在她腰身上,低声道: “小妖精,不睡觉煽风点火可知道后果,嗯?”提着她小臀往上抬了些。 安以然嘿嘿笑了声,抱着沈祭梵的脸笑道,“醒了吧醒了吧,沈祭梵,我们做,爱吧?” 沈祭梵鼻端碰触火热的气息来,小妖精,这磨人的妖精,“做也可以,自己动。” 安以然眼睛闪闪发亮,以为她不会吗?早就摸索到门路了,“那我来了哦?” 沈祭梵就那么看着她就真的自己给卡进去了,愣了好大会儿,这小磨人精,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的?沈祭梵扣着她的腰,配合着给力。 安以然满头大汗的倒在沈祭梵身上,大概是给累的,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沈祭梵餍足的挑着笑,轻轻抚着安以然的头发。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沈祭梵才想到,小东西好朋友这个月是多少号要来?别是中了吧。 这事儿就沈祭梵自己想了下,也没提醒安以然任何,拾掇好了就出门了。 安以然日子过得清闲得很,屋里呆得发慌了就让人送她去科大医院去,看看舒依依。有心情了就自己出去走走,没有婆婆在,不用注意着自己的穿着,想怎么来都行,只要在沈祭梵回来之前回去就可以。 安以然是计划着,在舒依依康复后就回国的,骑士虽然有钱丽在,但她完全把公司压在钱丽身上也不太好,而且钱丽说了很多次,于经理,就是那位当初魏峥从专业人中请来公司帮她的那位,钱丽说跟这人合不来,大概是因为不同国家的关系,想法创新的点子完全不合拍。于经理是偏向冒险型的,钱丽是稳打稳扎型。 安以然每星期去公司的最大的原因就是调和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再怎么说,那也是魏峥远从国外请来帮她的,要不是因为魏峥出面,人家业界鼎鼎大名的大师怎么可能屈就在骑士? 骑士还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她挂着,所以能早点回去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回国有个基本的时间后安以然去了皇家墓园,把官灵儿的骨灰给挖了出来。 她知道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但她真的不想把官灵儿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这里是皇家墓园,可这些外国佬肯定会欺负她,她没有安身之地的。还是回到Z国去,至少那是我们自己的地方,就连泥土都觉得是香的。 安以然抱了个骨灰回去,就放在卧室里。这个不能放在暗处,她这马马虎虎的性子很容易会忘记的,就得放在一眼能见的地方。 给骨灰坛子扫灰的时候,安以然手指被上面不平整的泥钉给划了,鲜血瞬间滴进了罐子中。安以然疼得“嘶”了声,即刻收回了手按住,真疼啊,这算是第二次血溅在官灵儿的骨灰上了吧,头一次是摔碎了骨灰罐子,这次是意外。 安以然嘶呼嘶呼的吸着气,沈祭梵从外面走了进去,看着她抱着手跳脚,边走过去边问:“怎么了?” “出血了。”安以然苦哈哈的说,手指递沈祭梵看,沈祭梵凉飕飕的给了她一样,该,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该碰还不知道?又不是沈昱谦那么点儿,事事都需要提醒。安以然缩了下脖子,沈祭梵拉着她的手含着,轻轻吸。 安以然立马又笑了,小脸子露出了美美的笑意,花痴的望着沈祭梵说: “沈祭梵你真好,要是不板着脸就更好了,你再温柔一点点,我会很爱很爱你哦。”呵呵乐着,明明就会让人很感动的,可他却板着张脸,再好也不会觉得好了啊。 沈祭梵松开她的手指,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小东西,又想倒腾些什么出来?” 沈祭梵指的是骨灰罐子,他还真不知道这玩意也是可以拿来玩的。 安以然冲他一笑,乐呵呵道:“这个,是灵儿的骨灰盒,我要带回Z国的。” 沈祭梵愣了下,当即出声道:“想回国了?” “不可以吗?”安以然望着他问,沈祭梵噤声,好大会儿才道:“还没见到沈昱谦,不见过他之后再回去?” “哦,要啊,我是先放这里,哦,对了,沈祭梵,你什么时候才回去?” 安以然踮起脚来把官灵儿的骨灰盒子放在琉璃台的中间层,沈祭梵手给借了下,轻易的放在了上面。安以然回头冲他笑笑:“谢啦。” 沈祭梵问她:“不等我一起回去?” “没有不等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安以然又问,别老闷着不说好不好? 沈祭梵思忖了下:“四周左右,能等吗?我是怕你一个人坐飞机,毕竟飞机出事故的时候还是有的,你知道的,要是出事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就算了,至少能死在一起,要是我们没在一起,一个先走了,另一个活着的人怎么办?” 安以然被沈祭梵这话弄得挺不高兴的,“你干嘛这样说啊?出事的时候也很少好不好?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怕飞机你还这样说。” 沈祭梵但笑不语,垂眼看着她,安以然气哼哼的转身把小身子往沙发里头挤: “那我还是等你吧。”本来就打算一起回去的,可他把话说得那么讨厌,她还不知道他是故意吓她的?不就是想让她留下来等他嘛,以为她不知道,她也没那么笨好不好? 沈祭梵走过去,在她身边半蹲着,握着她的手吻了下:“嗯,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你最应该让我快点见到小胖子好不好?”安以然咕哝了声。 “老公不该比儿子更亲吗?”沈祭梵低笑着抬眼看她,小东西心里头,他的位置排很后了吧? “不一样好不好?小胖子是我生的碍,你是吗?”安以然觉得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好不好?两个能一样吗?坦白了说,要是她跟沈祭梵离婚了,他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可她跟小胖子之间的关系,能断得了吗?流的是一样的血好不? 沈祭梵闻言眉峰抬了上去,“小东西,又胡言乱语了。” 安以然翻翻眼皮子,好吧,她的想法他不能认同,他的思想她同样不能理解,互不相干,不相干好不? 安以然觉得跟沈祭梵说话没趣,两人说不到一个点上去,索性拿了手机玩游戏。沈祭梵手放在她膝盖上,低低喊了声:“然然。” “在。”安以然应得倒是快,可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这让沈祭梵挺憋气。 “然然,先别玩,我们说说话,嗯?”沈祭梵把她手机拿开,放在沙发一边,安以然苦拉着脸看他,皱着眉头问: “要说什么呀?”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269,然然真乖 沈祭梵泄气,她现在是连话都没的跟他的了?看她又伸手拿手机,沈祭梵抓着她的手给握紧了。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他们都熟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话没说? 大多夫妻也都这样,算算他们结婚的年头,到这个年头上,夫妻两个确实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各做各的呗。安以然觉得他这么忙,那就去忙嘛,不用管她的。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或者刚结婚那两年,她确实不高兴他经常不在家,可现在,她是真巴不得他不在家。因为他在也没什么话好说,她照样在做她自己的。 “说什么都可以,然然,我们俩缺少沟通不是吗?这样不对,你每天都应该对我说些什么,做了什么之类,有什么烦恼都说说,我都能听。”他没太多时间陪她,她要是主动找他说话,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中他就可以听出她最近心情怎么样,心态怎么样,有没有不高兴,或者心里发生了哪些变化。 可他在家的时候她要么是对着电脑看电影,要么是捧着手机玩游戏,不喊她她连哼都不哼一声,这是不是不应该?沈祭梵对电脑或者手机游戏之类的东西,就从来没有沉迷过,所以,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小东西已经进入病态了。 这样不行,对不?怎么可以整天对着电脑或者手机?对眼睛也不好,而且这样坐着整天整天不用脑子,人也会变傻掉。这习惯真得改,不能这样下去。 安以然从善如流的认真想了想:“我每天都没做什么呀?我今天去把灵儿的骨灰盒搬回来了,放在这里我一眼就能看到,这样回国时候就不会忘记啦。还有哦,我再想想,还做了什么,哦,我本来想去科大医院的,可我怕从医院回来时候,你已经回来了。我怕你见不到我会担心嘛,就先回来了。” 沈祭梵微笑着点头,这样才对,就该这样。虽然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了胜于无不是?就她刚才说的,他多少能听出她对他的在乎,怕他担心,所以早早回来了。这就很好,果然是懂事了很多,会顾及他。 “所以呢?明天就回去科大医院了?是这样的安排,对吗?要不要我派车送你去,让魏峥送你去好吗?”沈祭梵出声道,这是下意识就给她星辰走后了。 安以然咧着嘴巴摇头:“不好,明天,那个,我要去普拉多画宫。” 沈祭梵挑眉,这小东西,竟然还有出人意料的时候?什么时候不是在他的掌握中?这倒是让爷提起了兴趣:“为什么选择明天去?” “明天周日啊,周日普拉多门票免费。”安以然笑眯眯的说。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有这样的规定?据他所知,普拉多画宫可不是免费开放的地方。不过她想去,那也行,他没时间陪着她,让自己玩个痛快。 安以然心里美着呢,普拉多画宫的很优待学生的,平时可以持有效学生证可以半价买票,门票六欧元。但是对学生还有条件的,得在二十五一下的学生,才可以。而周天,二十五岁以下的学生持学生证可以免门票。 安以然就那张水嫩嫩的小脸子,说她是学生,谁会怀疑?学生证舒依依早就给她弄好了。舒依依那水平,做的护照都能上飞机的,弄个学生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安以然是放心得很,压根儿就不担心会被识破啊什么的。 安以然在比划着,普拉多画宫列为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因为她学美术的,马德里的普拉多画宫就是美术生最向往的地方。这次寻着机会了,肯定得去。 “注意安全,要人陪吗?”沈祭梵合计了下,明天,他还真抽不出时间出来,卡洛斯国王要面见他,他不得不进王宫去。 “不要不要,哦,如果可以派车送我去那是最好了。”安以然笑眯眯的说。 沈祭梵点点头,安以然特意说了句:“不能派你家里的车啊,这里的车都有什么贵族的标志,你派个特别特别普通的车送我过去就行了。” 听舒依依说,贵族或者王室出行的工具都有专属的工作,出现时候民众都会下意识的让路。而且是哪个家族的人市民都很清楚,安以然觉得挺神奇,因为他们这个内阁大臣也有不少位吧,马德里市民过得还真累,平时上班生活就够烦人了,还要记这么多劳什子东西。 介于这个原因,她还是避一下下,免得被人拆穿了,到时候给沈祭梵丢人。 “听你的,电话,现金都要带好,有事情一定先打我电话,记住了?多长点心,别让我担心,嗯?”沈祭梵揉揉她头顶,低声笑道。 瞧,不让她说话他就不知道她明天又野到什么地方去,她自己又犯懒,玩一天回来铁定又像现在这样蜷缩在这里不肯动,不说话,他怎么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 “知道了,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会说英语,还会说西班牙语,沟通什么的都不成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哦,十七八岁就一个人背着包四处走,四处旅游的学生,少年啊,多了去了,他们也没出什么事啊。”安以然笑眯眯的说道。 沈祭梵笑笑,揉着她的手指道:“不放心你,也就不会让你出门了,好好玩。” “嗯,沈祭梵,你真好。”又发现他变好了一点,不再把她圈在家里。 以前也是她自己胆子小,在这边住着的时候自己心里放不开,语言也是一个大问题,所以他不让出门自己就傻啦吧唧的呆在屋子里,没人带着她,她就哪也不去。 现在不同了,心态开阔了些,胆子大了不少,脸皮也厚了,一个人出门一次后就完全敞开了。沈祭梵没时间陪她,她自己也能玩啊,在家坐不住就出去走走,玩累了又在屋子里休息两天,日子过得真是逍遥得不行。 沈祭梵第二天走得早,有早会,然后再去王宫。而安以然出门大概会在八点半左右,普拉多画宫是在早上九点开门,她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沈祭梵走之前给她把用得着的东西都装在了背包里,依照安以然自己的话,她拿上现金,电话和学生证就可以了。哪用得着背个背包去? 可沈祭梵想得多,给装了水,面包,牛奶,巧克力,伞,防蚊喷雾,借记卡,还有一些现金等。手机也给设置好了,九点进去看展览,走累了得喝水吧,就给设在了九点半的备忘录闹钟,提醒她喝水,十点的时候该补充体力了吧,也给添加了备忘录,十点半的时候备忘录写的是给他打电话,就怕她忘了。 每半个小时他都给设计好了,她只需要照着做就行。马德里这边中饭晚饭时间都挺晚,每天连肯德基这类的快餐店都是中午十二点以后才开门。所以沈祭梵怕她从普拉多画宫出来时候找不到吃的又饿得慌,这面包就有用了。 午饭这边都是一点过后才吃的,沈祭梵估摸着那时候他能抽出时间来,就在十二点半给提示了一条给他打电话的备忘录。到时候电话里说,看她的决定,外面吃饭,还是想回家休息,他都可以。 瞧瞧这点点滴滴的,真是有够全的了。给人家出门的行程弄成这样,爷,您还不如自己跟去得了。沈祭梵想的特别的细,就怕在画宫里看画,提示声音会吵着别人让她觉得尴尬,所以直接给调制了震动,瞧瞧这男人的心思,够细了。 安以然七点半起床的,这闹钟是她自己设置的,怕睡过头。睡过时间的事情,她没少干,也吸取了经验,不再相信沈祭梵,所以就给设了闹钟。 沈祭梵留了纸条,让她背包,今天要带的东西都在包里,安以然看了眼小背包,提了下,还好不重,不然她一定会舍弃这玩意的。 吃了早餐就准备出发,魏峥果然在等她,开了辆她叫不出名儿的车子。安以然穿得潮气蓬勃的,乍一看,中学生。绑了马尾,梳着齐刘海,穿着格子村衫外面是白色小褂子,下面是同色的格子裙,黑色马丁靴,很英伦风打扮的高中学生。 魏峥一看她这穿着就知道她的目的,他说呢,怎么对车子有要求。 “有学生证吗?”魏峥问了句,挺无奈的,姑娘门票也才六欧元,为了免费,何必倒腾这些呢?要被人揪出来,丢的可就是爷的脸啊。 安以然点点头,把学生证给魏峥看。魏峥扫了眼:“哟呵,巴塞罗那大学。” 安以然嘿嘿乐着,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学生证拿了回来,舒依依说,自己相信是真的那比什么都有用。心虚啊,怕被查出来啊这类的心里千万不能有。 “为什么不做个康普斯顿大学的学生证?”魏峥问了句,康普斯顿大学是西班牙综合排名第一的大学,更主要的是,这所大学就在马德里,而姑娘手上的学生证是巴塞罗那大学,不在这里。开车过去,起码得五六个小时。 魏峥那意思是,她如果真是巴塞罗那的学生,今天才过来,那得多早就在车上了? 不过安以然显然不知道这边的地里情况,猜测着回应:“那个,康普斯顿大学不就在马德里吗?可能,是怕在这边容易遇到本校的学生吧。碍,周末免费碍,去画宫的学生肯定不少,要是排队时候遇到同专业的,被识破了怎么办?” 魏峥想了下,别说,姑娘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去普拉多画宫这种文化气息浓厚的地方,确实是学生比较多,特别是周末对学生免费开放的日子。 “上车吧,这里过去不远,九点前一定能到。”魏峥说这话时候安以然已经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魏峥无奈,她今天精神状态这么好,怎么又坐上来了? 安以然笑眯眯的解释说:“你要体谅我啊,我是晕车的人,难得出去一次,可不能晕着去,多影响心情的,对不?走啦走啦。” 魏峥无奈,开动车,到了画宫外面的广场,魏峥问她:“真不需要我跟着?” 安以然点点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看我还带了相机,你回去吧。” 魏峥看了眼她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点头,然后上了车。他并不闲,现在就得赶去王宫外面,爷在王宫,那边就顾问一人在。 安以然跟魏峥挥了挥手后转身就跑开了,背着背包还真跟个在上学的学生一样。 安以然主要就是奔《宫娥》来的,这幅画实在太出名了,它有高三百一十八厘米,宽二百七十六厘米,面上每个人物都与真人同比例。画的主角是五岁的玛格丽特公主,这幅画就是西班牙宫廷制度下的生活,仆人与公主说话,就如画面左边跪着的女仆一般,是需要行大礼的,而右边在劝说的女仆则是微微欠身着,无一不体现着恭敬谦卑的态度。 安以然当初在书本上看到时就是觉得小姑娘漂亮,样子傲慢无礼,没有半点他想。而今天接触到画的真迹时,震撼了。之前看到的图片就是影印在纸张上面几寸大小的图片,哪有面前这副高三米多,宽两米七的巨幅画油画带来的震撼? 安以然傻傻呆呆的望了半天,才将心底的激动给平息下去。一一看过去,画宫里名画非常之多,为了不让自己看得眼晕,安以然只为认识的画而停留。 比如,戈雅的裸/体少女画。普拉多画宫的画,大部分都来自西班牙王室,所以在这里面能看到很多表现宫廷礼教和一些宗教性题材的画。安以然站在戈雅的裸/体少女画面前看了半天,左右画幅是对列着的,左边没穿衣服,右边穿了衣服。安以然一点一点对比着,就这么左右来回交换眼神儿给把头换晕了。 安以然晃了下头,包里手机都想好几次了,安以然不得不又拿出来看。挺烦沈祭梵的,索性把手机关机了。他是不是觉得她笨得连水都不知道喝? 安以然关机的时候是十一点,走了两小时,也累了,脖子也挺疼。安以然走马观花的走了一圈,就近的一边出去了。门口的人还记得她呢,当即拉着她就跑。 安以然边跑边问出什么事了,其实心里在打鼓,是不是被人发现什么了? 管理原拉着跑去了巴士停靠的地方,说道:“这是你们学校的免费巴士,你快上去吧,再晚可就得等下午了。下午才走,晚上多晚都到不了学校那边。” “啊?”安以然傻了,抬眼一看,还真的是巴塞罗那开往马德里的专线。 安以然那个寸啊,不对,应该感慨她运气实在好,每周就今天有两趟班。 上,还是不上?安以然咬着牙纠结,不过,想了下时间应该还挺早,包里她看了,沈祭梵给放了钱,那她就去“她的”学校逛逛吧。 安以然最终还是上了车,西班牙的巴士,赞一个,很舒服,上卫生间特方便。 安以然意外的还没有晕车,打开背包把吃了块巧克力,又把面包吃了,然后喝着水看外面的风景。对面坐了个男孩子,起初男孩子在看书,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跟安以然聊了起来,问她是什么专业的,安以然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学动画的。 聊得还挺愉快,像这边的高等院校,特别是皇家院校,东方面孔特别稀有。一个是学费昂贵得令人恐怖,再一个,名额并不是那么容易好申请。 男孩子跟安以然聊得挺欢,就实话说了,说安以然的声音很好听,像鸟儿,但又比鸟儿的声音软,特别讨人喜欢。说她的眼睛好特别,男孩子说这是第一次见到人的眼珠子这么黑。安以然被男孩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我们Z国啊,不对,应该是东方人吧,基本上都深色眼珠和黑色的头发。” “真神奇。”男孩子笑起来,又问她在哪里住,有时间他们可以约出来一起玩。男孩子说话时候就约她了,明天晚上请她看去马德里竞技和皇家赛马的比赛。 安以然兴致挺高,可忽然就气氛就落下去,那票很贵啊,这孩子,请她看,那得花多少钱啊?该是算了算了,人家还是学生呢,不能这样消费他。 “不行呢,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安以然抱歉的说。 男孩子表示很理解,坐过来搭讪的人越来越多,站着把道儿都堵了。 大概是大家都没想到,学校里还有这么漂亮的中国娃娃存在吧,挺好奇。 一对一的聊天是享受,人多了那滋味可就不是那么妙了,挺吵,而且,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实在不太舒服。安以然往前凑了下,问之前的男孩子还有多久才到。 结果男孩子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奇怪她竟然不知道学校到马德里需要多久时间。 安以然听到时间后简直欲哭无泪,还要四个小时啊!天杀的,她上车前怎么就没问问有多远呢?这个悲催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远。 围在一起的学生见女娃娃不说话了,大家说了几句就回了各自的座位,毕竟这路程长,睡一觉或者看部电影是大家都会选的。只有一两个还站着不动,想要联系方式。 安以然摇头,说:“我不用电话,没有电话号码,对不起。” 这显然就是拒绝的意思了,两人兴怏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安以然抱着背包睡觉,对面的男孩子特别细心的给她提供了一条丝巾: “女孩子的仪容很重要,用丝巾把头盖起来,然后放心睡吧,没有人再打扰你。” 安以然感激的谢过,拿着丝巾直接把头给蒙了起来,有遮挡物确实放松了很多。 大概是在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巴士才抵达巴塞罗那大学,安以然饱饱了睡一觉,下车,之前坐她对面的男孩子一直跟在她后面,安以然回头看他: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丝巾我还你了啊。” “你不进学校吗?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男孩子倒不是特别帅气,但笑起来却特别的阳光,是那种好孩子的干净笑容,让人不舍得拒绝那种。 安以然摇摇头,“不行的哦,我有男朋友的,男朋友看到有这么帅气的男生送我回去,他会很不高兴的。你忙你的去吧,谢谢你的照顾,再见啦。” 安以然扬起漂亮的笑容边说边跑,说完了人也跑远了,是真没有要结交朋友的意思。 男孩子看着安以然的背影,只能惋惜没早遇到。不过,在同一所学校,应该还能见面吧? 安以然跑远了,在等红绿灯时候开了手机,给沈祭梵打电话。 上午沈祭梵就让她给打电话来着,现在才打,铁定会发火。可接通时候,沈祭梵却并没有说任何话,语气也没有生气的痕迹。安以然松了口气,然后说: “沈祭梵,我糊里糊涂就跑巴塞罗那大学来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马上赶车回去不大现实,现在六点,回去都半夜了。毕竟她是女孩子嘛,晚上还在路上,挺不安全的。可要她在这边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她那胆子也不太够。 沈祭梵低声问道:“乖宝,那你想我怎么办?” 安以然仔细听着沈祭梵电话里面的声音,觉得他那边特别的安静,像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似地。安以然抿着嘴巴,不吱声儿,她要知道怎么办,就不会给他打电话了。 沈祭梵低笑出声,道:“站在那别动,等我过来,可以做到吗?” “嗯。”安以然应了声,可立马又反应过来了,“沈祭梵,沈祭梵我在马路这里碍,我真的要站着不动吗?我可不可以先动一下,找个能坐的地方啊?” 她知道他会卫星定位她的具体位置,所以先把话说了。不然要这里站几个小时啊,杀了她得了,人来人往的路口,所有人都过去了,她一直傻站着,别人会把她当白痴的。 沈祭梵却固执道:“不行,就在那站着,不要动,等我过去,乖。” 安以然欲哭无泪,沈祭梵一定不知道她站在什么地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她在这里等的。纠结了会儿,沈祭梵那边极好,并没有挂断通话,等着她的回应。安以然嘟嘟嚷嚷的叹气,最后说:“好吧,那你快点来哦,我等你。” “然然真乖。”沈祭梵唇上拉出丝极好看的弧度,念了句“小笨蛋”。 安以然就站在十字路口等,动都不动一下,在这边来,东方面孔还是很受人关注的,不少来回的人都往她身上看。安以然把脸低着,后来又把脸抬起来。 最尴尬的莫过于一个人站在大庭广众下等人了,安以然是觉得,马德里街头各种各样的行为艺术家站着让人看,就为了夺人眼球的,她还没有穿奇装异服呢,有这效果很了不起了。所以姑娘这是站出自豪感来了,带着笑脸站得直直的。 沈祭梵的车停在了另一边,下车后直接往朝她走过去。 “然然。”沈祭梵的声音忽然从她头上砸下来,安以然身子忽然一抖,忙回头看他,张口结舌,还真的是沈祭梵?觉得不太可能,傻啦吧唧的伸手拉了下他的衣服。沈祭梵看她木木呆呆的样子觉得好笑,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不认识了?” “呵呵,”安以然挺不好意思的伸手抓了下脑门上的刘海,“你来了。” 她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傻呀?是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出现了,怪不得他一直强调要她站在这里不动呢。安以然顿了下,忽然就笑开了,伸手抱住沈祭梵胳膊说: “沈祭梵,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好不好?我听他们说这边有一个特别出名的地方叫盖博利亚对吧?你带我去那走走吧,好不?” 这一路她都听很多人提到过这个名字了,听说那边东西特别便宜啊,买吃的最好是去那儿,安以然这心思就活了,现在有伴了,就想去看看。 沈祭梵点头,拉着她往后车子那方向去,安以然跟在他身后问:“那个,沈祭梵,你不忙了对吗?你有时间陪我的对不对?” “嗯。”沈祭梵点头应着,把人推进车里,沈祭梵再坐进去。 安以然拉着安全带扣上,问沈祭梵:“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你一直跟在巴士后面吗?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沈祭梵转头看着她扣上安全带,然后才出声道:“坐好,我开车了。”这话落了才又道:“你手机关机了。” 要不是她关机了,她要来这里,也不会硬坐六个小时的巴士。 “哦,对对,我关机了。”安以然扳着手指头跟他说车上的大学生,笑得眉飞色舞的,特别自豪的炫耀她多受欢迎。姑娘还没有这样的待遇过,车上男生都跟要联系方式呢。说完自己又捂着嘴偷乐,原来西方人都喜欢东方姑娘啊。 沈祭梵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了声:“很高兴?” 安以然转头看他,点头,是挺高兴的,谁会不想被人喜欢啊,当然高兴了。 沈祭梵却在这时候凉飕飕的来了句:“是不是挺后悔当初没来这里,没准就能找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嫁了,心里是觉得我不行了,老了是吗?” “碍哟,”安以然总算听出味道来了,撇着嘴声调下八度说:“别这样碍,我没那么想,我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还觉得我老了呢,那些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呢,你乱想什么呀?我就是挺可惜,念书的时候出国留学的机会该多好。” 沈祭梵抬了抬眉峰,安以然说着又笑起来,知道这男人其实忒小气,身子往他身边靠,双手抱住沈祭梵的胳膊低声咕哝说:“你最好了,沈祭梵,我最爱你哦。” 沈祭梵脸上表情好看了那么一丢丢,垂眼看她,道:“别乱动,坐好了。” 安以然笑眯眯的松了手,拿着手机玩游戏,大抵现在人都这样,手机不离手的。 “然然,又玩手机?没什么话对我说吗?去画宫看到什么好看的,有没有发生什么新奇的事情?不想跟我分享你的心情吗?”沈祭梵温和的出声道。 “哦,有话啊,但是,我怕你会嫌我吵嘛。”安以然又关了手机,他问什么就说什么。 下了车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往马路对面走,这就是巴塞罗那最著名的盖博利亚市场,安以然挺诧异的,说得通俗点,这其实就是个菜市场啊。 “我们是不是要买点菜自己煮啊?”安以然那个郁闷,她以为是个什么特别气派的大市场,结果是个菜市场,人多得要死,拿相机的比买菜的人还多。不过,一个普通的菜市场都能升级成为旅游景点,可想而知还是挺值得一看的。 沈祭梵笑笑,道:“你以为呢,小东西。”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就一心想着要来。既然都来了,那就进去走走吧。 走进去后安以然就不淡定了,里面的颜色也太多了吧?特别特别鲜艳的颜色,各种各样的水果,瞧得人眼花缭乱。水果的颜色鲜亮扎人眼球,漂亮极了。 沈祭梵在通电话,是让人预订这附近的家庭旅馆。小东西要想买菜回去自己弄,这就可以。沈祭梵没说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因为小东西人不见了,这个急。 安以然早往水果架跑了,各种的新鲜水果都是一列一列的排列在架上,一排一排的,就想超级市场里面货架一样。颜色那叫一个漂亮,安以然一个劲儿的蹦跶,这是要诱惑死她吗?水果,鲜榨的果汁,每一杯都用碎冰块在杯底冰镇着,一欧一杯,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小拼盘,都睡一到三欧的。 安以然整个人都陷入疯狂的状态,让她死在这里吧,这简直就是进了水果世界啊。 沈祭梵拨开人群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干掉了三大杯鲜榨水果汁和两盒水果拼盘了,嫣红的草莓汁把一张粉嫩嫩的嘴巴染得红艳艳的。 沈祭梵黑着脸一把将她提到身后:“听话一点,别乱跑,这么多人……” 一个不小心就挤散了,到时候他在哪里去找人? 沈祭梵胸腔起伏难平,又压下怒气不能再说她。给了她一眼后从安以然背包里抽了张湿巾出来给她擦脸,擦嘴,压低了声音道: “别乱跑,嗯?这么多人,很容易出事,不要让我担心啊,宝贝。你看你,满脸都是水果籽儿,果汁浆在脸上不难受吗?”一顿给她把脸擦干净垂眼看着她。 安以然冲他笑笑,不确定他是不是发火了,讨好似的抱着他手臂道: “你在打电话嘛,我没想打扰你,你看,好多好多水果碍,我请你吃好不好?” 沈祭梵无奈,摸了下她肚子道:“还吃得下?买点东西我们回去自己弄好吗?” 人太多了,各国的人都有,而且天色暗下来,隐藏的危险就不如白天那么容易发现。这种人潮涌动的地方什么都可能发生,还是趁早离开得好。 安以然两条眉毛推得老高,不情不愿的问:“哈,要走了啊?才过来呢。” 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嘟嘟嚷嚷不停的说着小话,沈祭梵却道: “你可以不走,但我要走了,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订了这附近的家庭旅馆,我把地址给你,待会儿你自己回来,可以吗?” “哈?”安以然表情异常纠结,两手硬拽着他的衣服不放:“再等一下下嘛。” “然然,我有公事要办,你可以玩,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好吗?”沈祭梵出声道。 安以然跺脚,摇头:“不好不好,我不认识字啊,你再等等我嘛,我们走一圈好不好?等下处理公事啊,沈祭梵,难道你放心把我放在这里吗?我方向感很差的。” 晚上了还是有点怕,白天有时间她可以随便乱转,找不着方向了后直接打车就行了,可晚上,打车也不大好是吧。再者,沈祭梵来了,她自己胆子下意识就缩小了,这就是条件反射的依赖形成的。 沈祭梵垂眼看着她,并不退让,直接无视她急得要哭了表情。 “一起回去还是自己逛?一起回去就买点东西,回去倒腾,自己逛那我就先走了。”沈祭梵冷硬着语气道,一点不让步。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左右看着两边的水果山,再抓着沈祭梵袖子扯动。沈祭梵转身就走,安以然喊了声,“沈祭梵……”原地一阵儿的蹦,赶紧跑上前抱住沈祭梵胳膊说:“那,那我们买点东西回去吧,我跟你一起走。” 让她自己去找什么劳什子家庭旅馆,这边都是家庭旅馆好不好?她又认识不了几个字,得找多久?而且,天快黑了好不,他怎么能这么放心呢? 沈祭梵抬手揉了下她头顶大掌顺势就扣在了她肩膀上,懂得分析情况,这才对。 安以然买了一大堆水果,安以然看着蔬菜长得漂亮,什么都想要,沈祭梵索性全给放下了,买那么多吃不了,难道她还想吃不了的明天再带走? 安以然就特别气愤,沈祭梵拉着她走出大市场,沿着兰布拉大道往靠海边的家庭旅馆去,沿路的花店,精品店露天餐厅实在太吸引人了。安以然站在一家花店面前,好吧,她想把整间花店的花都带走,呵,心倒是不小。 沈祭梵拉着她走进去,像普通男士一样给她挑着花,然后合成一束给她抱着。安以然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抱着一捧花乖乖的跟着沈祭梵走出去。 路边餐厅有烤肉卖,有混合搭配,烤羊肉,五花肉,香肠等肉类拼成一盘,一份倒是不大,但味道绝对很值。安以然拉着沈祭梵要了三份混合的肉,三十欧,安以然那捂着背包,让沈祭梵给掏钱,沈祭梵垂眼看着她那小抠的样儿笑了笑,提着打包盒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带着走。 这条街太值得一逛了,精品店里面陈列的小东西绝对是女人看到都能尖叫的东西。很多小玩意价格还挺喜人,安以然很想进去啊,女孩子谁不喜欢这些? 可她脚下刚转了一个方向,沈祭梵就把人给扯了回来,安以然嗷嗷叫唤了几声,可不可以进去看看呀?就看看,不买都不行吗? 沈祭梵一路扯着她到了家庭旅馆,旅馆是两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很大方明亮,里面的家具都很齐全。 ------题外话------ 家奕新文《女大当婚》,姑娘们支持下,能不能起死回生就靠你们了 嗯,好吧,最后一天的复选投票,感谢每一位投票的姑娘,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0,爷,愿您健康长寿 安以然走进去就哈哈乐开了,这跟回家一样,怪不得沈祭梵说买东西过来自己弄,原来就是个小家啊。 “租的吗,是租的吗?”安以然在各个房间走,又把榨汁机扳了出来。 沈祭梵把东西放在饭厅的餐桌上,回头看了眼手忙脚乱的小东西,回应道: “是,以后要想过来,可以提醒钱预订这样的旅馆,没有人会打扰到你。” 安以然听到沈祭梵这话,愣了下,立马跑沈祭梵跟前,仰着笑意盈盈的小脸子问:“沈祭梵,真的还可以过来吗?你会陪我的吧?我们周末再来好不好?”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把水果给洗好,开始榨果汁了。沈祭梵递了罐牛奶给她,让她加牛奶一起,安以然接着全部倒进去。很快冒着香浓的奶味果汁出来了,沈祭梵浑厚结实的双臂撑在桌面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倒腾不断的小东西,面上笑意满满。 “榨好了,沈祭梵,我先放冰箱里冰一冰,等下就能喝了。”安以然端着大杯子放冰箱里放,然后回头看着沈祭梵说:“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吗?有烤肉了。” 沈祭梵笑得温和,看了眼烤肉道:“还想吃什么?” 安以然摇头,跑沈祭梵跟前,白生生的小脸望着他说:“我不知道,你安排吧。”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让她等会儿,安以然坐在左边吃水果,水果都给她切出来了。没多久外面门铃在想,安以然愣了下,还有人? 沈祭梵起身去开门,是魏峥和査士弭,两人带了不老少的食材过来。魏峥和査士弭出现在门口时安以然那颗圆咕隆咚的脑袋就从沈祭梵手臂下钻了出来,大声喊了句: “魏峥,你来啦,真好,我榨了很多果汁哦,请你喝。”抬眼看了眼査士弭,又补了句说:“也请你喝。” 扎査士弭脸子抽了下,把东西给送进去,很漂亮的龙虾,还有各种海鲜,这边做菜常用的作料都很有,比如鳕鱼,蜗牛,蘑菇,和各种香料等。 安以然笑眯眯的看着把东西放进厨房的两人,又回头看沈祭梵,问:“你要煮东西给我吃?” 沈祭梵点头,摸了下她圆乎乎的头顶问:“什锦海鲜饭,好吗?” 安以然点头,“你做的,什么都好。” 沈祭梵禁不住垂眼看她,笑了下,瞧瞧,这小嘴巴多招人喜欢? 安以然挽了袖子往厨房里蹦,边给放水边说:“沈祭梵,我帮你洗这些东西。” 魏峥和査士弭站在一边,沈祭梵让他们站出去,魏峥顿了下,当即转身离开,査士弭即刻跟出去。安以然回头看了眼出门的人,又转头看沈祭梵,说: “这么东西,让他们留下来一起吃也够的啊,为什么要把人赶走?” 大晚上的,这么远给你送东西来,你也好意思把人给撵走? 碍,叹气,反正沈祭梵的做法她向来是不敢苟同的。这种情况下,就算意思意思也该叫人留下来吧?真是小气死了。 沈祭梵愣了下,侧目看她,把人赶走?这话从何说起? 安以然看着沈祭梵一脸的莫名,当即泄气,算了算了,他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的,跟他说什么根本就不能理解。所以,你看看他,有朋友吗? 一个朋友都没有,他也不觉得可怜的。安以然觉得这都是沈祭梵自找的,老是那么端着架子是,谁愿意跟你当朋友啊,又不是都欠你的。 沈祭梵等着安以然的话呢,可安以然已经不说了,沈祭梵撩了下她的衣服,安以然瞪过来,咕哝了句:“老流氓!” 沈祭梵面色沉了沉,道:“然然,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沈祭梵认为两个人必须要交流,就算她说的全是废话,也要耐心听完,因为能从她的言语中得到她的信息,比如她的思想观念,她最近的心情好不好,或者对他有什么意见,这很重要。 以前他们俩说得不少,但极少能说到一起去,让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要过一辈子的人,不能这样,再没话说都不能一个照面就过去一天。随便问一句,关心一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在乎和关心。 安以然想了下,说:“沈祭梵,把魏峥他们叫回来吃晚饭呗,有很多不是吗?” 沈祭梵微愣,放下手中东西看她,无疑,他的生活准则中这是不被允许的。 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沈祭梵外套撑在椅背上,身上就穿了件白衬衣,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依稀能看到往下延伸的胸肌走向,袖子也挽上了结实的臂膀,裸露出来的麦色肌肤充满了野性捐狂的味道,看得安以然眼睛发直。 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男人的身体在看,安以然当下忙不迭地的转身背对他。好吧,她承认这个男人依旧是那么有魅力,不,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大概是年纪和阅历的累加,男人的成熟魅力值成正比的增长着。而沈祭梵偏偏又是那种越大越有味道的男人,随便一个动作都做到令女人脸红的性感。 安以然以前,哪有觉得这个男人好看了?两人完全是不同的世界。他是成熟性感的男人,而她,却顶多能算个刚长成的小丫头,思想,脸,哪一点都没有达到成熟的底线。以前她的审美观里,好看的是齐风,舒默那种,沈祭梵排老后了。 可现在吧,懂得多了,会看了,也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叫性感了。或者说,更明白“性感”二字代表的是什么了。这时候再猛然一看她男人,呃,懂那震撼了吧? 沈祭梵身体,不,用“身体”来说他似乎有点轻浮,型体吧,沈祭梵的型体条件直逼完美,一般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都是掉着个啤酒肚,要么就是老厚的一层脂肪。因为年纪大了,身体的新陈代谢都会减弱,中晚年会发福的人十之**。 可沈祭梵不是啊,这男人,就是人神共愤的那种。年纪越大,还越发迷人了。 当然,除了他自身的先天条件外,也得归功于他自己。沈祭梵运动可没少做,对饮食控制得非常严重,晚上过八点是绝对不摄入任何含脂肪淀粉类的东西。 西班牙这边中饭是两点道四点用,晚餐都是在十点左右,沈祭梵入食却是控制在八点,可想而知他对自己要求多严苛。 沈祭梵当然没遗漏安以然脸上忽然泛起的红晕,底笑出声,走向她,从安以然伸手轻轻将她身子圈进怀里,低声道:“然然,想到什么了?” 小东西,还会脸红?该不是想起什么臊人的姿势了吧? 安以然摇头,咕哝着声儿不承认,“没有,没想什么。” 沈祭梵却顺势把人给扳了过来,大掌捧着她的脸,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 “脸红了。”说得很认真。 这男人,是不是挺讨人厌的?难道他就不知道姑娘会害羞? 安以然忽然抬眼瞪他,凶巴巴的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热而已。” 沈祭梵爽朗的笑声出口,声音从开阔的胸腔传出,直把胸腔撞击得闷闷响。沈祭梵把安以然拉进怀里笑道:“好,不说就不问了,嗯?” 安以然伸手,手在沈祭梵胸膛按了按,她这算不算犯花痴?她老公怎么能这么帅呢?现在看沈祭梵,那就是超级俊美的男人啊,好吧,她承认以前是自己眼瞎了。 安以然手就在摸啊摸的,抬眼望了下,手隔着衬衣就捏那点儿,沈祭梵眉峰紧跟着一抬,垂眼看她,压低了声,警告的出声道:“然然!” 安以然立马捂着嘴偷乐,笑得眉眼弯弯的,她说:“那个,玩一下下啦。” 他捏她捏的还少了嘛?贼兮兮的笑着,又说:“忍不住捏一下而已,很舒服吧?” 沈祭梵脸色顿黑,安以然这下意识到问题大了,赶紧抱上沈祭梵身躯,脸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讨好的说:“我老公多帅啊,我喜欢你啊,这是爱你嘛。” “小磨人精。”沈祭梵用力捏了下她腰间,安以然呵呵直乐,说: “把魏峥他们叫回来好不?反正大家都要吃饭的,一起吃不是更热闹吗?” 沈祭梵搂着她的腰,温热的大掌就卡进了她白色小褂子里面,从格子衬衣的边上滑了进去,时轻时重的捏着掌下细腻的皮肤。这小细腰儿,沈祭梵每次翻折的时候都挺担心把她给折断了。倒是好,小东西柔软性高。 安以然央求别的事儿呢,爷却想岔了。安以然抬眼望他,沈祭梵附唇就咬上了她的唇。安以然哼哼唧唧的想说话,沈祭梵捧着她的脸吻得深入,不给机会。 待他吻够了吧,安以然又说,沈祭梵就松口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安以然立马眉开眼笑,从他身边溜开:“那你先忙着,我出去叫他们,他们在外面吧?” 这都是经验啊,沈祭梵在哪,魏峥他们除了有什么特殊工作在身的,其他时候都会跟着。不出意外他们就在楼下,或者门口站着。门口没人,那么敲最近的门绝对没错。瞧瞧,连这些套路都摸清楚了。 安以然有一段时间认真想了想沈祭梵这种做法,想通了。有钱人嘛,怕死呗。出门在外,这就是有钱人的通病,万一要死于非命了,那么多钱不是白赚了? 所以就会雇佣有本事的人,又信得过的人跟在左右。像在外面住宿的时候,通常的做法都会把左右临近的房间给定下来,住自己的人。沈祭梵那么细心的人,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那一方处在安全的薄弱的情况下。 安以然开门看外面没人,直接就去敲对面了。里头人在猫眼里瞟了一样,很快打开,呵,果真,是査士弭。 安以然往前一步去,伸手打招呼,“嗨”还没“嗨”出声来呢,就瞅见里面坐着的人了,下了一大跳,招呼声儿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有事?”魏峥抬眼看她,姑娘那样子,活像只被剜了脑子的笨猫,傻兮兮的。不过,不否认挺可爱。 安以然没料到这么多人在,她以为就魏峥和査士弭两人。谁知道他们人都在? 顾问和约克,还有苏雯苏拉两人,在玩牌。不过在她出现的时候他们都适时的把牌收了起来,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这么多人碍,那是请还是不清?她说的时候沈祭梵也没说有多少人过来了,害得她一个人在那瞎转悠,难道这就是她一个人的事嘛? 安以然缩了下手,勉强挥了下说:“你们都在呀?” 魏峥目光看过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门边的査士弭抱着胳膊看着安姑娘,又问了句:“有事吗,少夫人?” “哦,那个,”她在想,这么多人,够不够吃啊? “沈祭梵让你们过去吃饭,请你们吃什锦海鲜饭,他亲自做哦。”安以然忽然笑眯眯的说,不够吃就喝果汁啊,一人一大杯,图的是气氛嘛。 所有人都怪异的看着她,约克掏了下耳朵,转向苏雯问:“姐姐,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苏雯推开约克的脸,嘴角翘起笑意看向门口的安以然,“爷让我们去吃饭?” 安以然点头:“对啊,请你们一起吃,尝尝他的手艺,你们给不给面子啊?” 一群人无语望天,拜托,小姑奶奶,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事,是敢不敢好吧?他们什么身份,吃爷经手的东西?往严重了说,这是要折寿的好不? 安以然还在门口站着呢,就这么里外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着,不耐烦了: “碍,你们到底去不去啊?说句话呀,沈祭梵还等着我回去帮他呢。我都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他会以为我故意躲懒的。” 魏峥顿了下,太明白这都是小姑奶奶闹腾出来的事儿,爷不见得就真答应了。可现在,最高司令员可是这小姑奶奶,她说的话那就是王令,就是圣旨。 “都去吧。”魏峥起身,转身时候让约克和顾问去采集些东西回来,爷会答应安姑娘让他们过去,他们当然得识趣些。交代了句,看好东西才拿,别拿些中看的回来,无论爷还是安姑娘,食物都很苛刻的。 顾问当即点头应下,约克还愣着,头大的看着魏老大:“真要?” 啧,这可以吗?暗卫营里头,就是上下级都不能同桌用餐,更别说与家主一起了。真要合着这磨人的小妖精一起乱来?传出去可不太好啊,魏老大,你想清楚了? 魏峥横了眼约克,冷声道:“爷的意思。” 为安姑娘破例,他们爷也不差这一次了,你就不能顺着应承着? 魏峥率先走出去,后面人都跟着。安以然抓着魏峥衣服往对面拉,“魏峥,就你最够意思。你也帮忙打下手吧,沈祭梵做的饭,味道可好了。” 后面约克跟顾问出门时候,约克同査士弭对视了眼,觉得荒唐。 人都进屋了,安以然就跟主人似地招呼人坐下,“来者是客,你们喝什么吗?” 说这话时人都站着,开什么玩笑,跑到家主房间来做客?活腻歪了是吧? 安以然说完就叹气,双手叉着腰看着一众人,不高兴道:“你们都做呀,那个扎死你坐这,两位美女坐这边,魏老大,你要帮我和沈祭梵哦,你先去厨房吧。” 魏峥倒是松了口气,转身就往厨房去。安以然把人都拉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笑眯眯的问他们说:“你们想喝点什么呀?不用拘束的,我们都这么熟了对吧?” 苏雯干咳了声,道:“不用麻烦的少夫人,有什么都可以。” 安以然笑眯眯的说,“有草莓汁,有苹果汁,有芒果汁,有……” “草莓汁。”“我要菠萝汁吧。”“呃,那我就芒果汁吧,多谢少夫人。” 待三人都下单了,安以然才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哦,这些我都混合在一起了。” 三人大汗,安以然又说:“一人来一杯怎么样?加了牛奶榨的哦,现在应该放凉了,很好喝的,我刚就尝过一次了,味道一点也不会怪,很鲜。” 三人点头,安以然挺高兴,她还是头一次招待沈祭梵的朋友呢,好吧,她暂时把他们当成是沈祭梵的朋友吧。跑进出去打开冰箱,把果汁搬出来,倒了五杯出来,厨房这边放了两杯,三杯送出客厅去。 安以然果汁送出去后,又把水果和烤肉拿出去,“有点少哈?将就吃一点吧。” 这忙活完之后又给倒腾电视,这玩意属于科技产品,她向来拎不清这些。 一大堆子线从电视盒里面拉出来,不知道该怎么接,拉扯了一阵还是没放出来,挺郁闷的。査士弭在安以然身后站着,拍了拍她肩膀说: “我来吧少夫人,我想爷更需要你。”指了指厨房那边。 安以然扭头望了眼,“哦,对,那你自己接一下,我先去了。”安以然笑着说。 安以然进了厨房,外头三人才松了口气,姑奶奶这还真是说起风就是雨,完全没考虑过别人受不受得了。她是出于好心了,却没想过别人愿意接受么? 厨房的两杯果汁一杯给了魏峥,另一杯自己喝了一半,觉得特别好喝,她自己榨的嘛。剩下的一半给沈祭梵,沈祭梵让她站远些,安以然笑眯眯的说: “沈祭梵,我给你找根吸管好不?”转身就把牛奶盒子上的习惯拔下来给放杯子里,另一头硬往沈祭梵嘴里塞,“你喝一点嘛,你一直做得不停,我会心疼的。” 沈祭梵垂眼无奈的看她,小东西这张嘴啊,有时候能把人给腻死。 “好了,喝完了,一边玩去,玩手机,打游戏,嗯?”沈祭梵把她挡开了。 安以然从另一边又钻了进去,说:“我帮你呀。” “不用。”沈祭梵手上拿着刀呢,看着她手在面前晃来晃去,他就怕她的手一下摸到刀口了。无奈道:“然然,来了客人不是吗?去招待客人,主人可不能都在厨房里呆着,这样不礼貌,对不?听话,出去玩。” 这么说就对了,安以然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反应了过来,“对对,有客人。” 转身就跑了,魏峥在长形的备菜台边边清洗着蘑菇边看着姑娘和他们爷。光看着就觉得幸福了,爷是真的很开心吧?真好,有血有肉的沈爷,同样是令人钦佩的。 王室和各大氏族中,没有任何人的家庭有他们爷这样轻松幸福,看来爷选定安姑娘,还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这样的姑娘,要的不多,容易满足。这样子的生活都是被阳光照耀着的,很温馨。 安以然趴在桌上给沈祭梵写稿子,怕他不认识中文,写的是英文。 吃的做了不少,除了什锦海鲜饭之外,各种巴塞罗那的著名小吃都在。圆桌上摆满了一桌,安以然高兴得不行,嗯,她喜欢吃肉,她喜欢吃海鲜,伸手就抓大龙虾,沈祭梵抬手用筷子就夹住了她的手:“洗手去。” 安以然飞了他一眼:“刚就洗过了。” 沈祭梵脸子沉下去,安以然立马把手收回去,灰溜溜的滚进厨房洗手:“真是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就不能小声点吗?多让人难为情?” 这才抱怨完呢,走过去沈祭梵已经给她把大龙虾剥了壳了,晶莹透亮的鲜肉就摆在她面前,安以然那个高兴,抱着沈祭梵就亲了下,接着大快朵颐。 一桌子人起初有些拘束,就看着爷跟姑娘互动了,直到沈祭梵说了句: “都放开来吃,今天没有主次,只有朋友,都起杯子,喝了。” 安以然立马端着面前的酒杯,沈祭梵侧目给了她一眼,安以然撇了下嘴,赶紧又换成了果汁,然后站起来说:“干杯!” 安以然一站起来,所有人都站起来,魏峥最先将杯子递上去,沈祭梵微愣了下,这小东西……得,都依着她这样儿,也不差这点了,起身,举杯。 沈祭梵这一起身,坐开的人条件反射的就站了起来,碰杯。 “祝我们友谊长存,干啦!”安以然声音即刻漂了出去,兴奋得很,人多气氛好,就会这样,放下果汁换成酒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再干!” 沈祭梵侧目看她,安以然抿了口,放下,又换果汁,小声说:“拿错了嘛。” 一桌人都坐下去,气氛总算开始有点缓和,到底桌上有两个性子活的人,约克跟査士弭,女士们都是跟着在座男士的情绪走的,而安以然则是遇冷则冷,遇热则热。有人闹腾的话,她也能闹起来,要安安静静的,她照样可以。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安以然扯着沈祭梵,让他发表讲话,沈祭梵带着莫名看她,安以然立马把准备好的稿子递给了他:“照着念就成了。” 这刚说完安以然就站起来说:“安静,安静!沈祭梵有话对你们说,安静,都听着哦。” 沈祭梵瞟了眼安以然给的稿子,这该死的小妖精…… “鼓掌,鼓掌呀。”安以然是在兴头上,就凭着一股子热乎劲儿在闹,带头鼓掌。少夫人这么整,爷在呢,谁敢不配合不给面子? 一鼓掌,弄得沈祭梵骑虎难下,拿着安以然那张稿子,无奈的念出声: 不管未来有多远,成长的路上有你有我,不管相逢或别离在什么时候,我们永远是朋友。 不管未来有多长,我将珍惜相聚的每一刻,不管多少个春夏秋冬,我们永远是朋友。 前面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让我们更加珍惜今天所拥有的青春和有意,用真情去浇灌友谊的花蕾…… 魏峥等人个个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小姑奶奶,有这么整自己丈夫的吗? 沈祭梵倒也好耐心,竟然真的给读完了。沈祭梵声音磁性而醇厚,大概是被这里著名的美酒给滋润了下,声音更好听了,别人没感觉,倒是把安以然给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眶红红的,眼珠子也水润润的,吸着鼻子望着沈祭梵。 沈祭梵念完,稿子递还她,安以然抹了下眼睛抱着沈祭梵胳膊低低的问: “我好感动哦,沈祭梵,他们都是你朋友吧?” 沈祭梵笑着点头:“是。”小祖宗怎么说就怎么是。 爷会回应,这是在座的人都没想到的,这倒是让先还没当回事的人给刺儿了下,态度也都认真起来。甭管那是真是假,也都清楚那就是在哄小姑奶奶,可爷那么应一句,就已经让他们大感意外了。就一句话,他们何德何能? 安以然拿着稿子擦脸,对大家说:“其实沈祭梵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近人情,他其实也关心你们的,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们是可有可无的人。其实,他还是很念旧情的,不然,魏峥和顾问就不会再回来。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一个旁观者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们自己却看不到。沈祭梵他自己,从来不需要人去多嘴说什么,但是,我就只想告诉你们,他其实有把你们当朋友。” 沈祭梵怔住,侧目看着小东西,半含着无奈。有些话说透了就变味儿了,明白吗,小笨蛋? 一桌子就安静下来了,最有感触的还是魏峥和顾问,他们四人是跟在沈爷身边最长久的,基本上从爷坐上家主大位后他们就跟在他身边。二十几年了,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患难兄弟。当初爷根基未稳之时,处处都受人牵制,几乎每天都有暗杀行动。他们几条血汉子,就是在那种枪林弹雨中相互扶持走过来的。 那是血的见证,爷并非一开始就受人敬仰,他当初即便是家主,也过过饥寒交迫的日子。亚赫家族就是个空壳子,交到爷手上就是一堆一堆的巨额债务,而这些都要爷一个人去顶着。爷那时候过得有多苦,他们几人是全全看在眼里的。 如今娅赫家族那些为老不尊的老东西为什么忌惮爷?就是因为爷一手把娅赫家族再度推向辉煌的高度。最开始一次一次的交易,都是爷用生命,用四肢和鲜血做的抵押,当时所有的世家大族都用家主的身份嘲笑他,他受过多少的苦多少的罪,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明白的? 有钱分有利益拿,所有族人都出现了,没有任何好处时人都一哄而散。那些所谓的族人,何曾把爷当成自己人看待过?爷为什么不近人情?那是因为看透了世态炎凉,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得变态,只有强大自己,才能真正站在人前。 正因为知道沈爷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所以魏峥才 魏峥忽然抹了一把热泪,站起身,端着酒杯对沈祭梵举杯: “爷,魏峥敬您!魏峥不会说话,只愿您健康长寿!” 沈祭梵抬眼,挑着目光看向魏峥,忽然间满座安静,良久,沈祭梵笑了声,举杯,扬了下,一口吞下。魏峥同样一仰头,一口喝了杯中酒。 座上人都站起身,恭敬的端起杯子齐声道:“愿爷健康长寿!” 安以然赶紧给沈祭梵添了酒,也偷偷给自己果汁里头加了点。沈祭梵当做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举了杯,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一口喝尽,接着所有人都一个仰头,喝尽了酒。 在座的情绪还是有些波动, 安以然背过沈祭梵,在偷喝酒,沈祭梵臂膀一伸把她凑近嘴巴的杯子给夺了,安以然立马转头,呶呶嘴,“别这样碍,喝一点点又没关系。” 沈祭梵把果汁递给她:“听话,喝多了上头。” “一口?”安以然眉眼弯弯笑,漂亮的小脸蛋儿朝沈祭梵面前凑上去。 沈祭梵指腹在殷红殷红的嘴巴上按了下,果汁递她眼前,安以然脸色沉下去,低声咕哝说:“难得大家都这么高兴,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沈祭梵酒杯往她嘴边递,安以然立马凑着喝了口,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巴,转向沈祭梵说:“其实不辣碍,好喝。” “醉了,小东西说胡话呢。”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安以然冲他一笑,捧着果汁喝。 亏得有个安以然在,不然魏峥等人还真不知道该把目光往哪放。 气氛倒是挺融洽,宾主皆宜,几半夜人才离开。 人都走完了,安以然捡着桌上没吃完的Tapa吃,边偷蘸着酒。 沈祭梵在门边侧目看了她一眼,安以然偷偷摸摸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愣了下,赶紧把手缩回来,冲他笑说:“我没有偷吃酒哦。” 沈祭梵笑笑,走近她,双臂从身后将她坏在怀里,低声问:“乖宝,觉得无聊吗?” 安以然摇头,她这段时间过得不知道几潇洒,在这边住着,也挺开心的。 沈祭梵大掌轻轻盖着她小腹,算了下日子,差不多了。别的时候他倒是可以让她喝点酒,可这个时候还是注意下得好。 安以然转身,双手抱住沈祭梵身躯,脸贴在他胸口低声问: “沈祭梵,你有没有觉得我多管闲事?”她当然知道他不愿意缩进跟魏峥他们的距离,因为他是沈祭梵,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沈祭梵顿了下,道:“没有,你是为我着想。” 只要是从这个出发点走的,他都能释怀,也能接受。魏峥他们都是自己人,他可有由着她随便折腾,换别的场合她要这么来一下,那可就不行了。 安以然嘿嘿直乐,瞧吧,沈祭梵还是挺有良心的,就是板着脸不想让人知道。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就开始在他身上摸,脑袋贴在他胸口处,轻声哼哼: “沈祭梵,你怎么都长不老的?还这么好看,不对,是越来越好看了。” “喜欢?”沈祭梵听到句令他眼前一亮的话,这算是小东西在无意识下对他的高度评价了吧,够稀罕。抬起安以然的脸,小东西脸子通红通红的,这是无疑是酒劲儿上来了。 安以然连连点头,“喜欢,很喜欢,以前没觉得你好,现在越来越好。” 心里小小声补了句,她说的是身材,倍儿棒!原来女人随着年纪增长,审美观也是会发生变化的。并且,女人要过四十,保养再好都不如这个年纪的男人,男人的年纪就是财富。像沈祭梵这种的,年纪越大,只会令他看起来越成熟越有魅力。 安以然那话,沈祭梵颇为赞同,知道他好就够了,就怕她看不到他的好。 安以然停顿了会儿又说:“沈祭梵,你不要背着我在外面养小老婆,你要是有别的女人,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沈祭梵,你知道我有多小气的。” “嗯,不会。” 沈祭梵轻描淡写的应了句,他这话,安以然表示很不满意,他不是应该在这时候跟她保证吗?发誓不会跟别的女人乱来,别的男人都是这么做的,他这应得也太不诚心了。安以然耸拉着眉头不高兴的嘟嚷着,觉得这不够。 沈祭梵挺无语,他是觉得这种事没可能发生,既然没可能发生的事情,还用得着他来正儿八经的发个誓?这起誓是那么容易的吗?还真当随口就能说的话了。 两人从浴室出来就滚上床了,沈祭梵那火热的气儿直冒,抱着她一通狂啃,完了后竟然直接睡了。这给安以然郁闷得,不做就不要撩拔她嘛,现在弄得她不上不下的。扯着枕头往沈祭梵身上砸,沈祭梵把人拉着:“睡觉。” “不睡觉,沈祭梵,我们做吧。”安以然这是食髓知味,喜欢了。 沈祭梵头疼,箍着她身子不让动,低声道:“今天累了,改天好不好?” “不要改天啦。” 安以然忽然起钱丽说的话,钱丽说沈爷这年纪不小了哈,那方面是不是退了,很多男人这个年纪就已经走下坡路了。安以然仔细一想,沈祭梵确实没以前那么频了,是不是真的要不行了啊?可千万别呀,以前他快乐的时候她没享受到,现在她觉得美了,他又不行了,那她是不是太倒霉了? 安以然撑起身来,脑袋在沈祭梵面前晃来晃去,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这话问出来,他会不会翻脸?可不问她又不甘心,苦思了半会儿,还是问了: “沈祭梵,你是不是不行了?让约克医生给你看下吧?”事关两人的性福啊,是吧? 沈祭梵还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小东西说的是什么,当下鼻端就喷火了,一个翻身把安以然给压在身下,恶狠狠道:“你这脑子成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安以然赶紧的缩了下脖子,果然生气了啊,兜着眼睫毛看他,支支吾吾出声: “那个,那个,就问问而已……碍,我关心你嘛,我也很担心你的身体的说。” 沈祭梵大掌卡在她脖子上,低声道:“早晚得掐死你。” 安以然身子立马绷紧了,闭着眼睛咕哝道:“沈祭梵,你好吓人啊。” 沈祭梵提着她的臀进去,安以然绷紧了牙,沈祭梵拍了她屁股一下,安以然叫了声,立马吐气放松了。她明白只要放松了才不会吃苦头,才会快乐。沈祭梵进去了,安以然美美的舒了口气,说:“舒服!” 沈祭梵好气又好笑,以前吧,做这事儿她就跟上刑场似地,现在,怎么着?美了不是? 安以然喊不够,沈祭梵往她小屁股上给了一巴掌,不喊了,乖乖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1,姑娘再次怀运 巴塞罗那倒是比马德里更加风姿撩人,倒是个旅游度假的好去处,可沈祭梵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边瞎晃,他要回马德里,安以然当然得跟着回去。 车程太久,坐得安以然头晕眼花,下车就吐了,个悲催的。在家焉吧了两天,这不,又有精力了,一大早就跑科大医院去了。 舒依依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安以然坐在床头把脚翘了出来,在玩游戏。 其实这真不好,大概时下年轻人都有这样的毛病,往哪一坐,手机就上手了。安以然也是,特意过来探病的,结果往人家面前一坐,半天不说一句话,就玩自己的了。合着你这样,不如直接给个电话都好过你来了不搭理人的强。 “姑娘,就没话跟我说?”舒依依无奈,盼星星盼月亮把人盼来了,瞧瞧,就她这德行,你还不如不来呢。 安以然嗯了声,继续闯关,忽然抬眼看舒依依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舒依依摇头,翻身下床,从一边的盒子中拿了个包装得极精致的小盒子出来,递给她。安以然愣了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住,好大会儿才抬眼望着面前的舒依依问: “给我的吗?”有礼物收碍,这感情好。 舒依依点头,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着,笔直的两条腿交叠着,双手交握道: “蜡笔口红,想着你应该喜欢,就给你拿了三个色。” 安以然愣了下,暂时把手机往一边搁,边拆包装纸边问:“我现在可以拆吗?” 舒依依挑眉,不可以拆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安以然三两下把漂亮的包装纸给撕了,里面的盒子很漂亮,看了下盒子上的说明,“哦,就是芭比娃娃的口红啊。” 一头是口红,另一头是蜡笔,口红涂在唇缝处,用蜡笔将颜色晕染开来,由深到浅,渐变着来的,画出来的感觉就像芭比娃娃一样的唇妆。一边的唇彩也可以画出这样的效果来,但那需要深,浅的几个颜色。 安以然不住的点头,挺高兴的,“谢谢啦,不过,在家里不能用,沈祭梵不让我抹口红。” 舒依依没做声,兴致极淡的看着她,安以然把东西搁一边又开始玩。 霍弋在门口望了眼,嘿,人醒了?立马往屋里钻:“哟,美人,醒了怎么也不给我个电话?我给你带了点心来。西班牙真不好,走了几条街都没找到能吃东西的地儿,还真是都不吃早餐的。这东西,还是单独请酒店大厨给做的。” 舒依依起身,往床上躺:“都出去吧,得休息了。” 安以然转头看着舒依依,又看看霍弋,忽然一笑,往霍弋跟前凑,伸手接过霍弋手上提的东西,笑道:“谢了啊,依依姐不吃我帮她呀。” “都出去。”舒依依又说了声,是真没给人半点面子。 安以然耸了耸眉,转身把口红放进兜里,然后再捧着吃的先出去了。不是她想占人便宜,她早上是吃了东西的,可现在她觉得饿啊,也不知道食物都去哪了。 后面霍弋焉啦吧唧的跟出来,这次安以然见到霍弋就跟以前的霍弋完全两个样儿了。除了在面对舒依依时候的激情高昂外,走出病房后就完完全全变了个人。 霍弋也不敢去烦约克那帮人,怕约克那小心眼儿的家伙给舒依依使坏。有时候人吧,不在乎的时候把那样儿东西碎尸万段都可能,一旦在乎了,完了,人就焉吧了,为你做什么都甘心情愿,说说,这不是典型的犯贱嘛? 当初舒依依投奔霍弋的时候,霍弋对舒依依捧是捧着,可上火的时候说打那是真的打,一群人围着群殴,那时候看她被打得头破血流,心里那就是一个痛快,现在试试?甭说试了,就想想当初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儿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从一开始就是交易相互利用的关系,现在他要松口只想她好,拿人当傻子呢,谁信去?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安以然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喝浓汤,霍弋就唉声叹气的坐在她身边。安以然把袋子递给霍弋,霍弋摇头,焉啦吧唧的说:“兔子,你说我该咋整呢?” 安以然大口大口的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干掉后,拍拍了手起身,“我去找约克医生。” 不是她跟着约克那帮人混在一起心肠就变硬了,实在是霍弋对舒依依那什么,她有点膈应。好吧,她知道自己存在着不应该有的歧视,但她是真的没想好该站在哪边,而且,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原谅她,姑娘就是长了颗顽固的脑子。 安以然直接往约克哪边的实验室去了,大家都在忙。黑驴在研习整形策略,大抵这方面他们都还没深入过,所以这有机会跟整形界一线大师接触,就都跃跃欲试。 约克里面给做隆鼻呢,当然,是假人,指导他的可是明星大腕儿预约都不一定约得到的整形大师。安以然进来时约克回头看了眼,打了声招呼让她去别处玩。 安以然自己应着,也没搭理他。就在实验室里这瞅瞅那看看,挺神奇的。 这里面放了很多的局部假体,就石膏的像,有骷髅骨架,还有但是肌肉的模型,最多的还是用硅胶塑形而成的局部器官,像鼻子啊,放进胸部里面的半圆儿啊,下巴额头啊之类的,各种型号的都有。 材料也个不一样,安以然戳了下硅胶,嘿,还挺软。她听人说起过,女人隆胸都是放这个东西的,有的是放水袋,可水袋会破掉。现在隆胸的女人多会选择自体脂肪填充了,安以然忽然捏了一把大腿,因为想起舒依依说过,大腿根儿的顽固脂肪最适合放到胸部上,顽固脂肪才不容易消失,她觉得应该跟舒依依好好探讨探讨,她很有必要做个吸脂填胸的手术,然后在家穿比基尼迷失沈祭梵。 安以然那偷乐呢,这戳戳那摸摸,那些东西都有提示,不允许随便触碰的,可她就是手痒,忍不住。有助理瞅见了,回头小声跟黑驴耳语了几句,黑驴转头看了眼安以然,完了后用口型说“少夫人,随她高兴吧”,因为黑驴的招呼,实验室里的人就直接把安以然当空气,随便她摸什么,碰什么。 有一台切割假体的切割仪摆在腿骨旁边,安以然没看到就算了,可看到了就移不开了。脑袋往前面凑,心想着就这么一根细细的丝线就能把腿骨切断? 是不是真的啊?老大两颗眼珠子不停的转,那电是开着的,她也不知道,因为这小小一台大概是才沈祭梵手掌大小,没有任何声响。就想摸一下,还是有点怕,手指轻轻朝那根细银丝摸去,忽然“哧--”一声响,像被电蚊拍电着一样的电响声,还有冒了丝淡蓝色的火花出来。 安以然那当下就往实验室外面跑了,里头人是都听到的,基本上都是好大会儿了才抬眼看过去,谁也没料到到底出了什么事。 里头约克从手术台边撤身,走出来问:“什么声音?安姑娘呢?” 这声音刚落下呢,外面就响起了安以然的嗷嗷哭声。约克当下一愣,怎么着了? 一般来说他这半个主人是吧,应该紧着出去瞧瞧情况啊,好家伙,这厮转身直接钻进手术室了,帘子都打了下来,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彻底给弄了个不在现场的造型。 安以然跑出去的时候,沈祭梵刚好从电梯里出来,这是特意来接她回去的。 倒好,她自己老远就冲他跑去,抱着他就一通哭,哭得那叫个惊天动地啊。 沈祭梵眉峰拧的死紧,垂眼硬把她的脸扳起来,沉声问:“怎么了,慢慢说,嗯?” 这才多大会儿,哭成这样?到底又倒腾了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没有,我没有事……”哭得那个伤心欲绝,手指被烫了,那是钻心刺骨的痛啊。 条件反射就往外面跑,就是忍不住会哭,怕人笑话。 “然然,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听话,乖宝,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沈祭梵微微俯身,双掌捧着她的脸,不让她乱转。边哄边抹去她滚出来的泪,这都当妈的人了啊,怎么还能在公共场合下哭成这样? 沈祭梵那心都抽了,这迎接他的方式真是该死的好。安以然就是哭,没多大会儿就哭抽了,只抽搐。沈祭梵脸子拉了下去,目光暗沉沉的。 走廊上没有任何人出来,合着里头人都听到这位爷的声音了,都当了缩头乌龟。 安以然不说,沈祭梵只能带着她走,冷着声警告道:“往后别出门了,省得我一天都心神不宁。你也真是不让人省心,但凡出门都会状况不断。” 沈祭梵语气有些冷得压人,安以然抽了下,可怜巴巴的把手指递沈祭梵眼前。 沈祭梵目光看去,呵,黑了。准确的说是给电糊了,一条明显的黑印,应该是中间接触到丝线的地方,周围就跟晕染的深色一样由黑到暗黄,手指边上就是通红一片,目测这片刻已经有些肿了,够悲催的。 “沈祭梵,好痛。”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边哭边说,可怜死了。 即便是自找的,那也哭软人的心了。是被重度烧伤后的灼痛,没法儿抑制的。 沈祭梵沉着脸,拉着她的手直接踹开了实验室的门,里头人几乎都是条件反射的反弹起身,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喊道:“爷!” “约克人呢?”沈祭梵那声音就跟刚从冰块里捞出来的一样。 躲在沈祭梵身后的安以然这瞬间还没制住哭声儿,是硬生生把声音压下去的,然后就是不断的抽泣,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约克头大,小姑奶奶,您真是成心不让人好过!怎么不下来道雷劈死你呢? “爷,我这呢,什么事啊?”约克“哗”地声拉开了帘子从里头钻了出来。 沈祭梵把安以然提面前来,把人推过去,“用见效最快的止痛药给她敷上。” 约克愣了下,安以然觉得难为情,这不是等于把她的恶行公布于众了吗? 果然约克瞅了眼就明白了,合着姑娘想换跟手指头啊,切割仪还只是保持在预热的状态下,要是通了电,她那一碰,就算电不死她也能把她击晕。 “少夫人,来这边坐下吧。”约克眼观鼻子鼻观心,就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把人领一边去了,处理方法不难,就当烫伤处理。 上了药安以然就巴巴儿的跟着沈祭梵出去了,再不敢乱动里头的东西。 上了沈祭梵的车后还在喊疼,说约克的药不管用,而且还不怎么能动了,手指有些木,动一动就会扯得疼。安以然拉了下沈祭梵的衣服,苦哈哈的望着他。沈祭梵垂眼看她,示意她有话就说。安以然扭捏了会儿,懊恼的往他怀里钻去。 “沈祭梵,沈祭梵你不应该哄我下嘛?我不舒服!”头顶抵着他胸口嗷嗷叫。 沈祭梵脸子沉了沉,怎么哄?这又不是他说两句话她手指就没感觉了的。 沈祭梵没出声,安以然就戳沈祭梵肩膀,一句一句的喊:“木头木头,木头木头……” 沈祭梵无奈,把她手给紧握住,不让动。 回了公爵府沈祭梵就出门了,安以然还以为他会在家里呆一会儿的,没想到他说是去接她,还真就单单接她就完了。安以然坐在花海里发呆,电视里经常有女主角坐在花海里的画面,安以然就是跟风,虚伪了一把。 那是准备让人给拍照片的,可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赶紧从里面跑出来,里面很多小虫子,吓死人了。原来美美的画面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她还是算了。 安以然进了屋,给你舒依依打电话,舒依依是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她一直呆在里面不肯动。安以然打电话让舒依依来公爵府,名义是还钱。 以前不是借了她好几次钱不是? 舒依依跟约克来了,霍弋没被放行,在公爵府外头转了一圈只能灰溜溜的往约克的医院去。舒依依跟约克在公爵府的公馆,两人未得沈祭梵的召见,是不能往主楼去的,这是长久以来的规矩。 安以然乐呵呵的往后面公馆跑,还钱是借口,这是准备吆喝着人陪她玩才是真的。 拿了本旅游攻略往舒依依跟前凑,在商量着出去旅游的事。有伴一起出门,这是最好不过,两次来西班牙,但去过的地方并不多,觉得遗憾。 舒依依给本子推开:“我时间错不过来,过几天就得离开这里,有事情要办。” 安以然脸上兴奋的笑脸瞬间没了,出声道:“你要走了?” 舒依依点头,安以然吸了口气,“你不是还想帮沈祭梵做事吗?你又要走了?” 她还帮她说好话了,沈祭梵虽然没正面回应她,但她觉得再说说,沈祭梵还是会同意的。拉着舒依依的衣服正儿八经的说: “你不用在考虑下了吗?你真的要走?你的朋友都在这里,你要是在这里工作,大家也有个照应啊。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多可怜多危险啊,你在考虑考虑吧。” 舒依依笑道:“安安,我在爷身边,位置很尴尬。这么说吧,我的工作的部分现在是査士弭在做,我即便可以为爷做别的,但岔在这当中真不好。” 通俗的说这种关系安以然才会明白,虽然这跟正事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可到底也是个不能忽略的问题。再者,这不是她想留下来就能留下来的,这事爷不点头,她就算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照样没用。爷用人,考虑的方面很多,如果有人能代替她,那她无疑就没有再用的机会。 “有什么关系呀?沈祭梵那么忙,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他那么多地方,随便把你放哪都能放,还用你担心吗?就算,你不在沈祭梵这里做事,你也不用离开这里吧,大家都在呢,你去找别的工作啊,在一个城市至少我们还能见见面,一起吃吃喝喝啊,对吧?”安以然想得就挺简单,反正都要自食其力,不如就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生活,大家还有个照应不是? 安以然那跟舒依依说着小话呢,约克在门口瞅了下,想阻止来着,但想了想,舒美人现在是女人,最糟也糟不了哪去,也就没出声了。 安以然扬起包着纱布的手指戳舒依依胸部,戳着戳着就摸上了:“我试试摸下有什么感觉,依依姐,男人为什么都喜欢胸部大的女人?” 舒依依挑了下眉,姑娘刚说什么来着?苦口婆心的劝她别走是吧,这感情好,一下给岔开了老远。安以然瞄了眼舒依依,见她没回话,这又问: “你以前喜欢大胸部还是小胸部?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摸过女人的胸吧?” 安以然眼里,像魏峥啊,顾问啊,这些死板的人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应该都没有跟女人拉过手吧?整天都在沈祭梵身边打转了,约会都没有时间。改天得跟沈祭梵说说应该给他们点福利,弄个联谊啊什么的。安以然这是彻底把肖鹰这号人给忘记了,毕竟那也是太久远以前出现的人。 舒依依脸子僵了一僵,干咳了声:“那什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回Z国?” 跟安姑娘说那事儿,就好比跟自己父母或者敬重的人说那事儿一个感觉,不合适,懂吗?谁能跟自己老师或者父母谈那方面的事情而没半点觉得不妥的?没有吧。舒依依就感觉跟谁都能扯几句黄段子,可跟安姑娘,啧,真不行,不合适。 安以然忽然笑眯眯的看着她,说:“嘿嘿,想转移话题?你们都跟沈祭梵学得坏了,不想说的事都转移话题对吧?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笨好不好?” 舒依依满脸黑线,安以然又问了句:“偷偷说一下嘛,你以前有没有摸过女人的胸?跟摸自己的感觉有没有不一样?” 舒依依再度干咳了声,她现在看起来是个女滴,可毕竟还是男滴好不好? “没什么不一样,你摸你自己跟摸我有差吗?”舒依依挑眉看她。 安以然捏了下,笑眯眯的说:“还挺软的,那个,依依姐,你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啊?” 听约克说她恢复得挺好的,手术非常成功。约克说,有的男人做了变性手术之后,大便会从阴/道拉出来,而且会伴随着各种问题出现。安以然其实最想问的是舒依依有没有那种不好的情况,千万别太糟糕啊。 舒依依摇头,她身体真算比较忧的了,这跟个人体质有关。就像普通病人移植别人捐赠的器官一样,配型成功后会看器官在身体里面跟身体的磨合程度,如果身体排斥,配型就算百分百吻合,病人也不会活太久。这跟病人身体素质,心态问题和身体机能种种方面都有很大的关系。 沈祭梵在门口扫了眼,脸子立马就拉了下去,怒声喝道:“然然!” 安以然吓得手一抖,立马坐直了身体回头看沈祭梵,张张小口,吓死她了。 “沈祭梵?你回来了呀。”安以然吐吐舌头,这人出现得也太突然了吧,跟幽灵似地。 沈祭梵怒沉着脸立在门口,巍峨的身躯就把门口给堵了实在。安以然抓了下头发,滑下沙发走出去。舒依依早已经在沈祭梵出声时候笔直的站开了去,头低垂着,恭敬的站着。安以然回头看了眼舒依依,笑了下,想说别那么严肃。 “沈祭梵,我请朋友回来玩,没问题吧?”安以然舔着笑脸凑上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笑得这么甜,他应该会消消气吧。 沈祭梵大掌卡上她脖子,安以然立马讨好的往他身边贴,沈祭梵掌心顺势扣在她肩膀上,安以然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才出门吗?” 他压根儿就没走好吧,是你自己没看清楚,开车出去的是魏峥,爷他老人家一直在书房。 “过来,让约克瞧瞧。”沈祭梵压下火气,带着她往另一边走。 旁边的套房就是约克的,约克那已经准备好了,黑驴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护士。安以然听话的坐在沙发上,把手递出去,以为是要给她换药来着,没做声。 约克捏了下她手脉,中医上说,女人脉动滑如走珠是大喜,约克是研究了时日,颇有几分心得。就捏了片刻,放下,点头,确实如此。 沈祭梵伸手过去,安以然把手放在他掌心里,沈祭梵拉着她往主屋走了。 安以然整个一个糊里糊涂的状态,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碍?药呢?不换的说? 沈祭梵把安以然拉进书房,自己坐沙发上,把安以然打横抱着,握着她的手道: “然然,家里太冷清了所以要请朋友回来陪你是吗?你觉得很无聊?” 安以然愣了下,赶紧说:“没无聊,可是沈祭梵,你没有说不允许我带朋友来嘛。” 沈祭梵眉峰拧了拧,将她的手塞进衣服里,压在厚实的胸口。安以然瞪大眼睛莫名的望着他,沈祭梵清了下声音道:“要摸就摸这里,不准再摸别人。” 安以然发木的望着他,什么意思呀?好大会儿才想明白,沈祭梵是介意她摸了舒依依的胸。反应过来后安以然当下就跟看怪物似地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你吃醋啊?你在吃醋?依依姐都是女人了,我摸女人而已。” 摸谁都不行!沈祭梵冷着脸看她,颜色不是那么美丽。安以然呵呵笑了声,说: “好吧好吧,以后不多手了。”安以然忒不客气的在沈祭梵胸膛上抓着,笑眯眯的说:“我只是好奇嘛,沈祭梵,你皮肤好好……” 沈祭梵握着安以然的手不让乱来了,这么一通乱摸,也是会来感觉的。 “然然,你好朋友多久没来了?”沈祭梵抓着她的手低低的问,揉着她手指头轻轻的啜,吻着圆润的指腹,又垂眼看她。 安以然想了下,不记得了,摇头:“有那么久了吧……”忽然反应了过来,猛地坐起身体来看他,面色有些发白,眼珠子瞪得老大,小声的说:“会不会是,又那个了?怀孕了?不会的,对吧,沈祭梵,没有对吧?你都带套了的,对不对?” 沈祭梵脸色沉了沉,戴没戴套你还不清楚?好大会儿才出声,不答反问道: “不想要再生个孩子?放在身边养?给你添点乐趣也好。” 安以然眼珠子就朝他瞪着,哼哼声说:“那还不如买个玩具,要万一还是个儿子,你还不是会像小胖子一样,没点儿大就送走了,我又养不好孩子。” 赌气了不是?沈祭梵浓墨般的眉峰微抬,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安以然闷了好大会儿后从沈祭梵身上滑下地,拉着沈祭梵的衣服说: “我们去医院吧,沈祭梵,我不放心。我好像是真的挺久没来那个了,我从京城过来,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吧,除去第一个月刚好走的日子不算,到现在我都没还用过天使呢。沈祭梵,我有点担心了,我们去检查下好不好?” 沈祭梵起身,大掌在她额头上轻轻贴了下道:“好。” 还有什么可检查的?约克已经确认过了,再者,两个月没动静她自己也没点感觉的? 沈祭梵自己开的车,带着她去的医院。一检查,中了。沈祭梵往回推了下日子,还真是那晚上给中的。倒也是神了,他就那么想了下,真中了。 在孩子这事情上,沈祭梵可是倍受打击的,头几年想要个孩子几乎都能说手段用尽,可她半点反应没有。眼看着翻年过四十的坎儿了,跟她感情还不稳定,那时候是真的彻底断了要孩子的念想。一个是她不要,再一个是他自己也断了想法。 可哪知就在这样的时候,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那是惊喜便随着惊吓来的,这第二个孩子来得同样突然,就臆想了下,有了。 安以然还在纠结男女的问题,从医院出来一直闷闷不乐。没怀就一定不再要第二个孩子,她照顾不好,再者沈祭梵根本就不相信她能照顾好孩子。 可现在怀上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去做手术的,怎么都不可能。人流对女人身体得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要还是个男孩儿,那可怎么办呀?”要是个男孩儿,压根儿就不用问,沈祭梵照样还会把孩子送走。她知道沈家的男孩子从生下来身上就肩负着别人没有的担子,沈祭梵是不会放心把儿子放在身边养的。 其实挺简单的道理,她没本事啊,沈昱谦才两三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压不住了,更别说往后会成什么样子。她其实也非常害怕小胖子将来长大后会变坏,但就算再有顾忌,那毕竟也是她生下来的,她当然会舍不得送走。 沈祭梵轻轻拥着安以然,要是个男孩儿,他担心的,可比她更多了。 将来不仅父子相斗,还兄弟相残,得,娅赫家族类,下一届大选怕是只用看他沈家父子内斗就足够了。要还是个儿子,这就是上帝对他最残酷的刑罚。 但,沈祭梵认为,上帝不会对他这么残忍吧?他沈祭梵不是好人,可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做过,手上沾染过不少鲜血,可那都是罪有应得。 安以然再怀孕,这事儿真是弄得所有人郁郁寡欢。第一次怀孕,那是真的让大家都高兴坏了,可这次,都沉了下去。要再是个小子怎么办? 瞧瞧沈昱谦那小性子就能瞧出个一二来,三岁定八十,即便沈家小爷将来不能顺承大位,那也是不可小觑的人。要再来一个,能差得了哪去? 这要是生个小子出来,外头人可就有的盼了,下一届大选那是看头十足。 “给姑娘补点猪脑吧,不是说孕妇吃哪补哪吗?要还是位小爷,只要是个猪脑子,也没什么竞争能力吧?”査士弭忽然说了句。 屋里的人是从安以然被爷带走之后聚齐的,魏峥也是这刚才回来。 听见査士弭那话魏峥冷冷的扫了眼,査士弭不再出声了,这不是他的专长,他是多说多错,想表示下热情也不行,他还是当哑巴合适。 约克始终在笑,顾问扫了眼约克那样子出声问:“你有法子?” 约克摇头,基因染色体这个东西他是真没办法,生命永远是人类无法掌握透彻的神奇事件。即便你了解生命是怎么形成的,或者说,可以制造新生命,但是依然不能控制本体的基因。 说个简单的例子,就比如他实验室里头那些被他“制造”出来的怪物一样,他是创造出了新物种,可那些有繁殖后代的玩意下一代将会是什么样的样子出来,这就不在他的控制之内。生命永远是个存在变数和奇迹最大的事件,没有人能多左右。 “我没办法,但我听说,东方有能力强的老中医能从把脉看出男女来。”约克出声道。 “两个多月能号出男女来?”这说法魏峥也有听过,当初沈家小爷还没出生的时候大家也是人心惶惶的,那时候他就动过那方面的心思。不过后来爷认了,他们也渐渐放了心,小爷也一样,总要给爷留条香火不是。 约克点头:“两个月应该可以了,我让那边的人请几位可靠的人过来。” 也只能先这样,到底准不准,这是没法儿考证的,毕竟他们都不是钻一行的。 安以然郁闷了一整天,晚上胃口明显下降,沈祭梵就陪着她坐着。一杯牛奶热了两次都没喝完,安以然烦啊,她现在是有一点点事情不顺,心里都会不舒服,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晚上睡不着。她很清楚,无论是男孩儿女孩儿,她都会生下来,可就不甘心再是个男孩儿。要再是个男孩儿,那她这辈子生两孩子跟没生还有什么区别? 从Z国请来的老中医是第二天上午到的,安以然听说有中医来了,要给她号脉,有些诧异,号脉?不过这当下倒是想起来昨天约克给她捏了下手腕是什么意思了。合着那时候沈祭梵就已经怀疑了,那是让约克给确定呢。 安以然忽然有些恼,瞪着沈祭梵说:“你有事从来都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很多,可我不问你就不说,为什么呀?你明明就早知道啊。” 沈祭梵抬手就压在她脑门儿上,指腹在她太阳穴上按压着,道:“我也不确定。” 安以然冷哼,道:“谁信你啊?” “因为不确定,所以让约克确认。这之后我就告诉你了,不是吗?”沈祭梵温和的笑道,又压低声音出声:“不管男女,我们都不能剥夺他的生命,对吗?” “我知道啊,我只是好烦而已。”生女儿多好啊,瞧大哥家的安绵长得多可爱啊,又讨人喜欢,嘴巴也甜,她是各种的羡慕啊。小女孩儿的小衣服漂亮死了,她要是有个女儿陪她该多好?像安绵一样听话懂事的,多好? 沈祭梵笑笑,没出声,这个,真不是他能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他也想个女儿。毕竟还是想在身边养个孩子,家里有孩子的声音才时刻提醒他已为人父,要肩负对家庭的责任,做个有爱的男人。 可这事情,光能想就有的吗? “走吧,先去见见医生,看医生怎么说。开心点,笑一笑,嗯?”沈祭梵拉着安以然的脸,温和的出声。知道她心里对送走沈昱谦的事耿耿于怀,可这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那也是沈昱谦自己的使命。 古时候王家子嗣出生之后就没有养在亲娘身边的规矩,大抵,也是出于的同样的考虑。 安以然没说话,勉强笑了下,拉开沈祭梵的手,然后跟着他下楼。 请了五位中医来,坐了一排,安以然下楼后坐在沈祭梵身边。厅里立了不少的人,气氛很是严肃。 安以然自然是见怪不怪,可从东方请来的几位老中医就有些怯场了,这跟三堂会审似地,都没搞懂大厅里分立两边的人都是干什么的。难道这还跟以前古时候一样,一旦结果不如意,小命就不保? 大抵也是在来的途中有人专程提点过,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号个脉就成。 几位老先生在主人家出现时候都起身打了招呼,沈祭梵让人坐下。然后就开始号脉了,没有任何多余的是形式。一个接一个的来,号完了的下一位继续,都先没说,全写在纸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2,儿女双全 而纸上写的结果,无一例外,女孩。8 安以然迫不及待的凑过头去,笑起来,转身看着沈祭梵说:“是小丫头呢。” 沈祭梵面色也在那当下松了下,至少这一刻是放心了。 高兴了,都高兴了。 几位老先生是明显的感觉到这片刻之后大厅里气氛的松动,相互也都松了口气。 原来这家的女孩儿才是大家期望的?像这样的大世家,竟然还更期望是女儿? 大厅里一排轻松,魏峥领着几位老先生出门,分别酬谢了不小个红包,然后派人将几位送去机场,这是即刻就准备送人回国了,真就是喘了口气的时间。 合计那几位老先生回去后都得躺上几天才能恢复元气。 安以然心里美滋滋的,这就开始给小女娃娃准备小衣服了,人也变得神神叨叨的,整天都眉眼笑弯弯的。孕妈妈要每天笑,宝宝才会漂亮才会开心嘛。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她一定会努力的。 安以然那边准备小衣服,出一趟国,回去还多了个女儿,这挺美,心里头偷着乐呢。 安以然晚上不跟沈祭梵同房,怕他变禽兽。不,其实也怕自己忍不住,沈祭梵就太诱人了,摸摸他身体她都能想那个,所以还是睡远点的好。 要分房睡,沈祭梵无疑是会黑脸。晚上睡觉怀里搂个小东西已经习惯了,要换别个大件儿的抱枕那感觉就差了老远。抱着小东西免不得会这摸摸那掐掐,换个抱枕,那手感能一样吗?安以然要分房,沈祭梵就得失眠啊。 “怀着沈昱谦的时候我也没乱来对不对?”沈祭梵站在安以然床边低声道。 安以然摇头,在看书,这是在进行胎教,“你别打扰我学习,沈祭梵你去睡吧。” 沈祭梵立着不动,上床在她身边坐下,抱着安以然低声道:“我过来陪你?” “不要,我有女儿。”安以然翻了一页,顿了下,立马转头看他,警告出声:“你别想那个,女儿会感觉到的。要那样的话,你就是在侵犯我们的女儿。” 沈祭梵满脸黑线,抬手,大掌在她脖子上卡了下,真想掐死她! “我保证不过线,怎么样?”沈祭梵好说好商量的出声,她月份还小,他还不至于饥饿到这种程度,非要对她怎么样。 安以然摇头:“你保证了不行,我也会忍不住的,你睡觉还脱衣服引诱我,你又不能不脱衣服。哦,不对,不脱衣服我也能摸到,你还是离我远点吧,你走远了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我要心平气和的陪女儿看书。” 沈祭梵脸子沉下去,安以然翻过身,抬脚踢沈祭梵:“你快出去,记得要带上门。” 沈祭梵沉着脸子翻身下床了,堵着口气走出去,关门的声音有些大,爷在撒气呢。 安以然没有任何感觉,继续翻着书,还没翻几页,得,头一歪,着了。 沈祭梵在门外站了会儿,他负气出去她应该有所察觉吧,应该会追出来才对。等了老半天,半点儿动静没有,这不,爷又很厚脸皮的轻轻推门往里头看。结果一看,好家伙,小东西已经睡着了。沈祭梵那个火大,走进去扒了衣服就挤上了床。 有的女人妊娠反应特别严重,可安以然这个怪胎却没有。从第一个没面世的孩子开始就没有多大的反应,最严重的应该算是怀着沈昱谦的时候了。除了早上起来时候有点恶心之外,安以然状况异常的好,而且挺享受这过程的。 因为沈祭梵得把她捧掌心里哄着啊,她一天神神叨叨的,弄得沈祭梵都跟着快神经了。 安以然肚子挺出来后就跟个小疯子,一天动得不停,就没看她在哪坐一下,情绪还异常高昂。六七个月的时候这姑娘非要去学芭蕾,要让女儿有文静的气质和优雅的体态嘛,这就动了这个心思。 沈祭梵鼻子都喷火了,挺这么大个肚子去学芭蕾?真想一棍子撬开她脑袋看看是怎么长的,芭蕾?她到底还想倒腾什么玩意儿出来? 沈祭梵发火了,不让她整天往外面跑,“好好坐会儿,整天不着家,在外面跑来跑去,你想女儿生下来后整天不回家吗?女孩子要顾家一点好,你别把女儿带坏了。” 沈祭梵说什么都用女儿当挡箭牌,安以然不依,她精力好得很,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孩子渐渐长大后,她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以前是找着机会就躲懒去了,能坐不会站,能躺不会坐。可如今,挺着这么大肚子还斜不下来呢。 没地儿去,就是约克医生那医院她每天都会去逛两圈。 回家了还不停歇,这摸摸那动动,沈祭梵看不得她抱着肚子在眼前乱晃,硬把人给箍着让她坐会儿。她不肯,说是要让女儿养成勤快的好习惯。 沈祭梵这几个月对安以然是最头疼的,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有话接,而且还非得不听安排,就由着自己来。他要给下脸子吧,她就委屈,抱着肚子哭,说这还怀着孕呢,他就凶她了,要是平时,他还会对她好吗? 沈祭梵心底那个堵啊,说说,能跟小东西说理去吗? 男人这辈子啊,就别试图跟女人讲道理,女人讲得通道理吗?更别试图跟孕妇讲道理,女人会错吗?不,错的永远是男人,记住这点就对了。 沈祭梵到底是恼了,小东西怀的那是个怪胎吗?让她整个都变了个人了。她就跟吃了兴奋剂似地,整天瞎折腾。适当的活泼没问题,这么乱来,孩子就算足月了也危险不是? 安以然肚子挺了八个月了,沈祭梵每天至少有半天都在家,因为要看着她不让她乱跑。安以然觉得沈祭梵烦人,这不,沈祭梵今天刚一出门,她就溜了。 自己打车去了玫瑰小镇,她得带女儿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啊,老闷在家里多难受不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多见见人和事,才不至于将来像她这么笨。 安以然晃晃悠悠的晃去了小镇上,公爵府里的下人谁会料到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少夫人就不见了?上午十点的蛋白粉兑好了后送上楼去,结果人不见了。 公爵府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人。斯罗管家给魏峥打电话,魏峥一听,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什么叫不见踪影了?少夫人好好的在家里,还能不见踪影? 魏峥当即上报,沈祭梵那头在谈事情呢,好得很,事情直接给撂了,直接开车就出去找人。出动的人不少,全往玫瑰小镇赶去。 沈祭梵一张脸绷得铁紧,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爷这是真有找到了就掐死她的冲动。 安以然没在到玫瑰小镇就下了,在镇外。车子进小镇的时候看到路边一座废弃的庄园,庄园周围是满满的野蔷薇,开得漂亮极了。安以然那心思就活了,直接下车奔野蔷薇去。脱了件外套下来,包着手免得被花刺着手。 安以然在想办法采花的时候,有个当地的中年妇人经过,看路边看了会儿然后朝她走过去,“我好像认识你,你是娅赫公爵府的夫人是吗?” 安以然愣了下,回头,笑着点头:“是啊,我丈夫是艾瑞斯娅赫,你好啊。” 一点儿不认生,也不怕人是有别的什么企图。妇人笑得很开心,双手握着安以然的用衣服裹得厚厚的手激动道:“真的是娅赫公爵府的夫人吗?我是在新闻上见过你的照片,夫人,你有一双非常迷人眼睛。新闻说你发生了意外,我们都不敢相信呢,还好,这真的是上帝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安以然也笑着,直接岔开寒暄说:“我喜欢这些花,想带回去,你有办法吗?” 妇人点点头,还意犹未尽呢,不过公爵夫人有要求,她当然会想办法的: “夫人,您等等我,我很快回来,我给你拿剪子去。” 安以然点头,还真是放心大胆的就坐在地上了,等着人给拿剪子回来。 大抵是怀孕这么久,想的,看的都是很美好的东西,早已经忘了这个社会并不是那么安全。要是以前,她哪敢这么大胆的跑出来,还跟陌生女人说话? 也是过得太逍遥了,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了。 直到刚才的妇人领着一群女人孩子们过来时才傻眼了,忙不迭地的从地上爬起来,这爬得也挺吃力,肚子那么大了不是? “你们,你们……”安以然往后退,脚踝被刺了。 “娅赫夫人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大家就是想过来见见你,要是方便的话,也想跟你合个影。”先前那妇人赶紧把安以然从野蔷薇里面拉出来,扶着她站着,满脸都是笑意,又看着安以然的肚子,说:“真好,夫人,这是位爷还是公主?” 安以然大抵是看到大家并没有恶意,所以笑眯眯的说:“是小公主呢。” 一看安以然脸上轻松的表情,站得挺远的几个都走了过来。 安以然听说要合影,看大家那么热情的脸,她还真的没办法拒绝,比了个傻啦吧唧的剪刀手一个一个的给合影呢。妇人,老小孩,挨着来。 最开始跟她说话的妇人合了影后就在给她割野蔷薇,动作还挺麻利,带着手套避开了野刺,然后用牛皮纸给包裹着。一大捧抱着问安以然: “小夫人,您看看,这些够了吗?要不要再割些?”再割倒是没问题,问题是,她一个人怎么拿? 安以然心不小,可那一捧确实够多了,但还想要啊。旁边的小姑娘说: “小夫人把花放车上就好了,也不会扎到手,我帮你好吗?” 瞧瞧,多么激灵的孩子,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安以然立马笑逐颜开,那妇人撩开膀子就再踩进了野蔷薇的荆棘丛里,回头喊了句:“都来帮忙吧,小夫人想把我们这里的花带回公爵府放着,我们给她拿去车上。” 这一喊,所有人都动了,愣是挑拣着好的花给割走了,大抵大家都认为,小夫人带走这些花,是它们的荣幸。能装饰娅赫公爵府,这是它们最大的价值体现。 安以然抱着香味扑鼻的花往回走,沈祭梵那一排车早就等在外面了。8 沈祭梵脸子黑如锅底,目光也冷得下人。她当自己是什么了?还免费合影? 沈祭梵还是头一次看到小东西这样,真是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可看到她那么灿烂的笑容,他又下不去手。后面跟着七八个人捧着花跟在她身后,沈祭梵不可否认的被安以然脸上洋溢的满满幸福给勾住了。 透明的阳光从薄云中洒下来落在安以然白瓷般的脸颊上,就像笼罩了层圣洁的光晕一般,蕴藏了欧洲中世纪油画中的浓厚的神秘色彩,古典的气质中透着灵动的气息。美而圣洁,沈祭梵目光直直的落在安以然身上,面色下意识里松了不少。 安以然一点也不意外沈祭梵出现在这里,反正她无论去哪,他都能找得到。 抱着花笑眯眯的朝他走去,把野蔷薇递给沈祭梵说:“沈祭梵,我送你花。” 沈祭梵沉默了下,还是接了,抬手拨了下她脸侧垂散下来的刘海,道: “不要乱跑,整天惹我生气,以后就别想再出来。”话是严厉,可语气却听不出半点不高兴来。就因为这温和的语气让安以然没当回事,一脸笑容望着他。 后面跟着的人都胆怯的停在三米外,不敢在上前。毕竟像娅赫家族这样的世家大族都是不怎么亲民的,而且停的那一排排大家伙,看一眼都不看再看第二眼,谁还敢提着胆子上前去?处着不动,你推我我推你的。 安以然跟沈祭梵好说着话,说要把花带回去,沈祭梵抬眼扫了眼她的“花队”,无奈,只能点头,侧身让魏峥把花都放车里。魏峥后面的人都下了车,把花接了往车上放。带回公爵府的东西,当然都会经过谨慎的检查才会被放行。 安以然出来了一趟心情倍儿好,坐上车哼着小调,又跟女儿说话。完全不用任何人搭理,她自己都能玩得很开心。 沈祭梵侧目扫了眼小东西,小祖宗现在是不要他这个丈夫了,他从她怀孕后彻底成了摆设。沈祭梵有时候赌气想,自己消失一段时间,让她去急。 可现在瞧瞧,得,别整得自己跟个妒夫似地,就算消失了她怕是也察觉不到,没让她有所领悟,反倒把自己给气着了。沈祭梵开着车往回走,坚决不承认小气,是个人都不会允许枕边人这么忽视自己吧? 安以然对这个女儿,可是比对沈昱谦上心得多了。怀着沈昱谦的时候,在这个月份里,她是哪都不去,在小区里散步就是最远的距离了,哪有这么蹦跶过? 那时候怀着沈昱谦,该注意的什么是旁人几经提醒她才记得住,不喜欢的东西没人瞧着的时候还偷偷扔掉,可现在,没人提醒她自己比谁都注意,这就是差别待遇。 回去的时候沈祭梵就说了,让她跟着他去上班。安以然想了想,上班好啊,让女儿知道赚钱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经常出门走走,也是带女儿开阔眼界了。 于是乎,安以然挺着老大的肚子就开始跟着沈祭梵上下班。 沈祭梵名义上是给了她一个助理的身份,其实就是找了个理由把她按在身边哪都不让去。放在家里他实在不放心,她月份已经大了,成天往外头跑,出了什么意外他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还是自己看着好。 安以然跟着沈祭梵去上班,到第三天就乐意去了,在办公室发脾气呢。沈祭梵的助理由原先的四个增加到六个,其中一个看小夫人发火赶紧往会议跑,在老总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快步撤开。沈祭梵思忖了下,终止会议去了办公室。 “怎么了,杂志都看完了?”沈祭梵在安以然身边坐下,声音温和的问。 安以然把杂志推开:“我都看了三天的杂志了,你还要我看杂志,你给点事情给我做呀?” 沈祭梵抬了抬眉,出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当助理的嘛,那助理都做什么呀?你给我安排一点事情做呗。我是带女儿来学东西的,沈祭梵,你就让我看杂志就看去了一天,女儿能学到什么呀?”安以然拉着小脸子不高兴的嘟嚷,对着沈祭梵她还是不敢再发脾气的,毕竟这是办公室,是在他公司,在外面女人就得给男人面子,这点她还是懂的。 沈祭梵抬手按了下眉心,倒是忽然有了主意,侧目看她,道: “那我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你能完成吗?会有点累。” “能,能。”安以然立马点头,沈祭梵摸摸她头顶低声道:“办公室会摆些花,你是学过花艺的,买些花回来你来插花好吗?插好了就摆在办公室里装饰。这事情是想交给公关部的人做,但你想做事情,这又是你做得来的,就交给你怎么样?” “插花?”安以然愣了下,看了眼他的办公室:“你办公室也要摆花吗?” 她可从来没见过他的办公室摆过花呀,挺新奇的。安以然用一种疑问的目光的看着沈祭梵,沈祭梵捏捏她的脸,好脾气的笑道: “一直有这个打算,一直搁浅着,你来了,你就把这屋子弄好看点,可以做到吗?”顿了下又道:“插花也是修身养性的事,你觉得呢?” “哦,对,好吧,那我给你插花。”安以然勉强点头,忽然又问:“有没有工资的?” “有,劳动就该有收获,你好好做,做得好了我给你加工资。”沈祭梵拍着她肩膀鼓励道,眼底满是欣慰。还好沟通起来不困难,她还是听话的。 安以然高兴了,有工资就成啊,这就摩拳擦掌开始准备了。 沈祭梵轻松了几天,可插花也不能天天插是吧,鲜花也有几天的寿命的,一天给花弄好了,隔天呢?隔天又做什么? 沈祭梵头疼,整天都在想安以然的行程,就连剪头发这类事都排进了行程里的,有够苦恼。这可比哄小孩儿难多了,她毕竟不是傻的,要做得明显了她能不知道他是在忽悠她的。沈祭梵就没这么操心过,试图把她关在屋里哪也不让去过。 结果怎么着?这作死的小磨人精她竟然说要带着女儿去寻死。 那话一出可把沈祭梵给吓得够呛,车子刚开出公爵府呢,立马就倒了回去,这不,还是把人接走,一起去了公司。 把人扔办公室里让她自己呆着,安以然脸子拉得老长,沈祭梵也给下脸子了。 沈祭梵一下脸子安以然就不吭声,两人就僵着。沈祭梵那站了会儿转身出去了,得开会。出去时候说了句:“没事做就想想女儿的名字。” 嘿,这话凑效,起名字这事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起好的,安以然老实了。 要起个附和女孩子气质的名字,像沈昱谦一样的名字,是寄托她对沈昱谦希望的,安以然绞尽了脑汁在想。沈祭梵回来时候安以然那搬着字典在查呢,把好的字儿全列了出来,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子搭在老厚的词典上,苦思冥想。 沈祭梵高兴了,彻底松了口气,很好,这样就很好嘛。一个孕妇还那么欢脱,吃了兴奋剂不是?沈祭梵特满意的坐在她身边,大掌轻轻搭在她肩头问: “有没有初步的想法,要起个什么样的名字?”爷其实心里在偷笑来着。 安以然点头:“有初步的想法,但是你看,我找了好多字出来哦,我要把这些字凑起来,组成名字后要念得顺口,还得拿去算命,名字不好的肯定不能用,要各方面的都很好的。你看到没,电脑上名字算命的软件我下了这么多。” 沈祭梵当下满脸黑线,挺无语。不过,这不正是他希望的,顿了顿,抬手拍了下她肩膀,道:“关乎女儿一辈子的大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起个很好的名字。嗯,像沈昱谦一样,沈昱谦这名字就起得好,我很满意。” 这话可是说得太漂亮了,鼓励的同时不忘提一提当初的成绩,连说带夸,她能不高兴? 沈祭梵这话是让安以然信心大增啊,立马抬手在耳朵边放了下说:“Yes,Sir!” 沈祭梵揉着她的头发,拜他所赐,隔三差五安排她去剪头发,齐腰的长发给剪得现在就剩颗**头,整颗头看起来就跟她那两颗硕大的眼珠子一样圆,嗯,肚子也圆啊,大圆装小圆,整个造型还挺好看。 女儿的名字直到生产的时候都没想出来,这名字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难产了。 安以然生孩子这天出了点小状况,人在路上呢。自己跑去剪头发,头发又长了点嘛,坐月子最好是短发,容易打理些。 沈昱谦比预产期晚了一星期才出来,安以然就没料到孩子女儿会比预产期早。 沈祭梵给的行程是她自己去剪头发,箭了头发后让魏峥去接她去公司。可车子到半路上安以然开始阵痛了,开始不明显,后来阵痛频繁了发现不对劲。让前面人赶紧去医院,她好像要生了。 前面人有些慌,要生了?急急的出声说:“少夫人,您坚持一下,我马上去医院。” 今天出来的时候车子开的是安以然平时出门的车,那是普通的车,没有公爵府的标志。所以车子被卡在路上了,安以然扶着车门,要下车。 前面人急得不行,赶紧给魏统领打电话,那边看着安以然下车,撂了电话又下车去扶:“少夫人,您先忍一忍,魏统领马上就来了,您不能乱走啊,请先等等!” 安以然张着口深呼吸,眼珠子瞪老大,大口大口的吸气,让自己镇定。 车子靠边的同时后面紧紧跟着的车子也靠边了,那车是王室的车。扶着安以然的司机看见从王室车里出来的人,大喜过望: “西格王子,您来就太好了,少夫人快要生了……”司机急忙出声。 西格穿的是骑装,无疑是准备要去皇家马场的。遇到安以然,这算是碰巧。 不得不提的是西班牙王室成员变动的事,两年前卡洛斯国王宣布退位,由卡切尔王子顺位为卡洛斯二世。在卡洛斯二世顺位之后,西格被授予亲王封号,是卡洛斯二世继位后亲自进封的第一位王室血统的公爵,西格同时也成为西班牙王室近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公爵大人。 西格二话没说跟司机把安以然扶进了车里,王室的人在前面开路,所有车子都往双黄线边上靠,边上空出一车的位置后王室的车子直接擦边上开了过去。 西格把安以然送进了最近的医院,很巧,这医院正是王室持有股份的私人医院。 安以然被推进了手术室,司机被西格拦在了外面,手术外全是西格的人。除了西格的亲卫之外,还有一批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安以然推进去时候宫口已经开了,之前就跟沈祭梵商量过,希望能顺产,顺产当然要比剖腹产对孩子要好。但如果要实在痛得不行,手术也行的。 像安以然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不慌,特别的配合医生。之前也跟着医生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也就受了二十几分的罪,孩子生下来了。 孩子一出声,安以然就彻底脱力,啥也不知道了。 手术室里传出来孩子的哭声,西格外面也准备好了。孩子包好了就被护士送了出来,西格揭开看了眼,愣了下,是没想到这不大点儿的女娃子眼睛这么亮。 笑了下,让人下去。女娃子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直到看不见为止。而此时另一个护士从旁边跟抱着安以然女儿的护士擦身而过,同样的,她也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 护士抱着孩子再次进了手术室,安以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护士抱着孩子等在一边,安以然起码五分钟后才渐渐缓过神来。护士抱着孩子靠近安以然: “夫人,辛苦了,这是您的小公主呢,刚才抱着她去称重了,七点二磅呢。” 安以然摸了下宝宝,她在半小时后才被推出的产房,这时候沈祭梵已经来了。 沈祭梵让医生退开,自己推着妻子女儿进了特级病房。安以然闭上眼,再顺利生产的女人,都会疼得失去知觉的。安以然这时候就在发抖,魏峥几人都探头看了眼,赶紧退开了。他们看来安姑娘状况不是太好,因为满脸血红一片。 那是因为太用力,面部血管全部破裂,看起来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不嫌弃她的,怕只有沈祭梵了。爷就跟没看到似的,依然充满爱怜的看着妻子女儿。 安以然喂了女儿奶水后,彻底睡过去先说了句: “沈祭梵,我想好女儿的名字了,叫‘沈斯涵’好不好?斯文,有涵养。” “斯涵,很好听,你取的,我都满意,睡吧,我会陪着你。”沈祭梵轻轻摸着安以然的头,声音很低,温柔得能醉死人。 安以然想,这辈子她再也不生孩子了,这是在要她的命啊。 沈祭梵看着小女娃娃,太小太小了,沈祭梵不敢去抱小女儿,怕摔了。 很快外面的医生进来,这里的医院都是一对一照顾的,从孕妇生产开始,给她接生的医生和护士会一直照顾着孕妇和宝宝,直到她们出院为止。 医生对沈祭梵拘了一礼后抱着宝宝去了婴儿房,房间里,早已经放了另一个女婴。 女婴同样是刚才被送进来的,长得特别特别的漂亮。都说孩子刚生下来不漂亮,不,这个孩子非常非常的漂亮,眼睛又大又圆,眼神特别清亮。皮肤细滑幼嫩,能腻出水一般,头发乌亮浓密,漂亮得令人惊叹。 这可能就得益与她妈妈怀着她时候的功劳了,姑娘当时在怀孕的后,就每天都坚持喝牛奶,鲜榨果汁,吃温性食物,戒寒性东西,核桃芝麻坚果,水果从不间断,从孩子现在来看,她做的那些努力,总算看到成效了。 沈祭梵已经见过女儿了,在进婴儿室抱女儿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旁边的漂亮女孩子,特别是那漂亮的眼睛,漂亮极了。 下午的时候婴儿室还只有两个小娃娃,到晚上的时候已经已经好几个了。 现在有些经济条件好的家庭也会选择在皇家私立医院生小孩,无疑口碑的保障。里面的服务水平是一流的,口号喊的就是“您是我的女王陛下”,把每一位入住医院待产的孕妇当女王一般照顾,可想而知这里的服务水平了。 沈祭梵的女儿出生后,就已经检查过了,所有的血性,体质,全都入了档案,一份医院保留,一份交给了沈祭梵本人。 沈祭梵是见过隔壁的漂亮女娃娃,心里莫名的惊了一下,要是没先见过自己的女儿,让他第一眼认,他无疑会把那个漂亮女娃娃当成自己的女儿。就那双眼睛,太漂亮了,跟安以然一样的眼睛形状,并不是妩媚的,是又大又圆的那种。 而他自己的女儿却不是那样的眼睛形状,可能孩子还小,更多的是婴儿肥吧。也,看不出像谁,当然,孩子太小了嘛。 沈祭梵抱着女儿去看安以然,也该喝奶了。抱着女儿转身的时候,隔壁床的漂亮女娃肥嘟嘟的手抓住了沈祭梵的衣摆,抓得还挺紧。 沈祭梵动了下,回头看着小女娃娃,女娃娃特别特别的安静,沈祭梵进来过几次都没看到她哭,也没见她睡觉,一直在小床里头翻。现在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沈祭梵眉峰微微抬了些,她也饿了吧? 沈祭梵犹豫了下,竟然伸手把小娃娃抱了起来,“怎么没看到你父母呢?” 女娃娃漆黑的眼睛瞬间湿了,吭吭了几声“哇”地大哭起来。可惜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没有说话的能力,只会哭。大抵,她是想说话吧,可声限被控制了。 沈祭梵愣了下,又转身把女娃娃放下。他这也是着了魔了,每个孩子都有专人育婴师护理的,他在多管什么闲事?好在她的家人没过来,要是看到他把孩子抱起来,不知道会起什么误会呢。 沈祭梵抱着沈斯涵去安以然那边,安以然伤口还在疼,完全不敢动。沈祭梵就担任了催奶和挤奶的工作,沈祭梵给推的时候,安以然疼得想杀人。可必须得推啊,不推整个都僵硬了能行吗?沈祭梵最先还不敢用力,因为安以然脸色都变了,知道她是疼的。后来换了专业的催乳师,那下手可够狠的,疼的安以然直砸床。 沈祭梵把人给撵出去了,自己来。他来她照样的疼,每天吸的第一口奶无疑是沈祭梵,得把奶水吸出来才能让沈斯涵吃。安以然奶水不是特别多,喝了人奶后还得兑奶粉。 安以然在月子里的时候,就是沈祭梵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小女儿。 安以然能走动的时候,也去了育婴师,隔壁的女娃娃似乎是一天比一天漂亮,看到她去了,挥舞着小手,安以然先把自己女儿抱了起来,转头看了眼女娃娃,心里有那么些心酸,为什么她的女儿没有这孩子这么漂亮呢? 伸了根手指头给女娃娃,粉嫩嫩的女娃娃抓着安以然的手就不放,还哭得特别的伤心。女娃娃一哭,育婴室里就哭开了。安以然那个头大,外面的护士全都走了进来。每个孩子都有一个专门的护士,一对一照顾的。 安以然挺抱歉的看着隔壁的护士,然后抱着女儿出去站着。 “嘟嘟,你隔壁的小姐姐好漂亮碍,你以后会比她更漂亮的对不对?” 当妈妈的,就不会有说自己女儿丑的,沈斯涵也漂亮,但更隔壁床的女娃娃那是两个样子。隔壁床的女娃娃那是一看就像图片里P出来的一样,漂亮得不像真的。沈斯涵漂亮,却大众的漂亮,就很理所当然的那种漂亮。 安以然没看到隔壁床的小女娃娃时,觉得自己女儿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可这一看到隔壁床的后,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说呢?妒忌了,自己的女儿才应该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这是所有妈妈的心声。 安以然在医院那段时间,沈祭梵几乎每天都会陪在房间里,公事暂推一边。 这期间沈昱谦来过一次,只去看了他妈妈,并没有看妹妹,就直接走了。 沈昱谦那是在生气呢,觉得他爸爸妈妈生了妹妹就不要他了,就看了眼安以然,也没喊她,倔着张小脸子站着。他的教练也跟着来的,推了他一下,结果沈昱谦却转身跑了。这给安以然心伤得,那小子打小就小气,占有欲强。他的东西谁都不能碰,他的妈妈也不能抱任何小孩儿。 如今有妹妹了,他是感觉自己被人遗弃,心里头的气不小,走的时候都带着愤怒。 他的教官很无奈,在跟沈祭梵道歉。沈祭梵摆了下手,让人走了。 教官上车就数落沈昱谦,沈昱谦没回嘴,而是咬着粉嘟嘟的唇在哭。他都没有妈妈了,谁有他可怜?爸爸妈妈有了小妹妹都不要他了,一个人哭得还挺伤心。 安以然心里乱糟糟的难受,一年多没见宝贝儿子了,现在见到这么一眼,他却还在生气。安以然那心也没法儿平静,躺了下去,扯着被子盖着头安静的流泪。 沈祭梵再进来的时候没说话,就在床边坐着。好大会儿后,叹了口气,抬手拍着安以然肩膀,低声道: “我们是亏欠了沈昱谦,等孩子长大了就会明白我们的苦心,放心吧。” 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也没有怨恨父母一辈子的孩子,这道理是相通的。 在安以然住院的这个期间,沈斯涵隔壁小女娃娃的家人,安以然一次也没见着,可能是刚好错过了。出现在王室私立医院的孩子,无疑家庭条件是不错的。 安以然在医院呆足了一个半月才出院,就没有人坐月子坐了她这么长时间的。身体彻底恢复后才出的院,出院时候安以然忽然又想起那个漂亮的女娃娃了,还特意去道别来着。本以为会见不到她了,结果没想到那个女娃娃还在。 安以然轻轻握着女娃娃的小手说:“我以为我住得就够久了呢,原来你的妈妈住得还久一点啊。宝宝,你好漂亮碍,你叫什么名字呀?” 安以然摸着小女娃娃,亲了下她肥嘟嘟的脸说:“我是安安阿姨哦,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呢,我和宝宝今天出院了,以后能不能再见就看缘分啦。宝宝,再见。” 又抱着女儿拉着女儿的小手对着小床上翻腾的漂亮娃娃挥手: “嘟嘟,跟小姐姐说再见,说拜拜,以后有缘再见啦,这是你第一个小伙伴哦。” 安以然抱着女儿跟漂亮娃娃说了会儿,然后走了。 安以然一走,隔壁床的漂亮娃娃就扯开嗓子哭,哭得撕心裂肺。安以然在外面看着,挺难受的,要是她生了一对女儿就好了。 里面的女娃娃哭,沈斯涵也哭了。很快有护士进去哄,安以然站着看着里面,漂亮娃娃被护士抱了起来,女娃娃眼睛一直直溜溜的望着她,哭的声嘶力竭。 安以然心酸酸的,到底还是抱着孩子走了。 “嘟嘟看着小姐姐哭,你也伤心了是吗?你也不舍得小姐姐对不对?”安以然哄着女儿,抱着她走出去,沈祭梵在医院门口等她们。看她出来,直接走过去。 沈祭梵手上拿了件外套,到她身边时候先把外套给她披上了,然后把女儿抱进怀里。一个半月,奶娃娃已经长了不少个头了,刚出生的时候沈祭梵瞧见就比巴掌大一点儿,都不敢伸手抱,肉软得不像话。倒是现在长水灵了,也漂亮了不少。 “天都开始冷了呢。”安以然笑着说,把外套往身上拢了下。 沈斯涵是八月八号出生的,现在就已经九月底快十月了,这日子过得真是快。 沈祭梵抱着女儿,一手揽着安以然走出去,安以然忽然想起医院的漂亮娃娃,仰头说:“沈祭梵,你还得嘟嘟的小伙伴吗?那个特漂亮的宝宝?” “嗯,怎么了?”沈祭梵点头,他记得的人不多,那女娃娃却是记得的一个。 “那个漂亮宝宝还没有出院呢,她的妈妈是想要住满两个月吗?”安以然笑着说,完了后又叹息说:“都是你啊,非要我一个人一间屋子,我听照顾嘟嘟的护士小姐说,妈妈们都是四个人一间屋子的,条件也非常的好。一起喂孩子,说说话,互相抱抱宝宝,多好啊。就你一个人非要这样,害我好无聊。” 沈祭梵笑笑,外面什么人都有,而且他进出很不方便,来医院探望的人都不适合出现在民众眼前的。这是一方面,再一个,并不是不能跟人同住,而是同住了,别的妈妈们也有家人不是?这在进出的安全上就很难保证,也不能每天在进出的所有人都审查一遍,那样安全成问题,再一个影响确实不好。 “好了,知道你不高兴,回家后想怎么样都依你,嗯?”沈祭梵低声道,给安以然拉开车门让她进去,自己随后才抱着女儿坐进去。 安以然手撑着头,一直没说话。沈祭梵边逗着女儿边看安以然,问道:“身体不舒服?” “不是,碍,我在想什么时候回国。”她想回去了,一走就是一年多,她都快没脸回去了。好在钱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说就是了,心里还是心疼她的。也很理解她为什么要生了孩子才回去,这事情,确实要低调一点的好。 归心似箭,可是,小胖子还在这里啊。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安以然一想起小胖子站在床前,咬着嘴巴眼泪汪汪看着她的时候,心里就揪着疼。 小胖子是不会原谅她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还那么小,最是离不开父母的时候,她却把他送走,他那样的年纪,怎么可能理解?心里能不怨恨吗?又生了小妹妹,他心里恨死她了吧? 小胖子去看她之后的连着几个晚上她都没睡着,那么小的孩子啊,一年多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忽然见到,却咬着牙不肯喊妈妈,他心里得有多恨她? 安以然一想,心里就疼得不行,头撇向窗外,也不说话,悄无声息的流泪。 沈祭梵拿着纸巾给安以然擦脸,把人勾进怀里,低声道: “别哭,然然,该开心才对,我们儿女双全,这辈子圆满了不是吗?” 沈祭梵现在的状况是做梦都能笑醒的,就这前两天他特意去了趟无人岛。算是缅怀过去吧,看着已经大变模样的无人岛心里也滋味几重。 在无人岛上暗无天日的集训,那样的日子里,他怎么也没想到能有今天。有可爱的小妻子,有能干的儿子和漂亮的女儿,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圆满的一天。 有时候沈祭梵在想,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要不此生怎会如此完美? 安以然心里叹息,儿女双全,是啊,有儿有女了,人的一生真的就圆满了。可是,她的儿子还这么小就怨恨她了,这算圆满吗? 安以然靠着沈祭梵,低低的说:“我是高兴嘛,幸福得掉眼泪了。” 安以然靠着沈祭梵肩膀,沈斯涵抓着安以然的头发不放,安以然不抬头不知道,一抬头就痛呼出声。伸手握着沈斯涵的手,低声说: “宝贝乖,松开手,别抓妈妈的头发。”这么嫩的小手心,多容易被发丝划伤啊。 沈祭梵抱着孩子,轻轻板开稚嫩的手,把头发取出来,给吹了下女儿的手心,又转头抬手揉着安以然的头皮,低声问:“痛吗?” 安以然摇头,笑着说:“她才多少力气啊?不会痛的。” 沈祭梵点头,却还是轻轻给揉着。安以然包裹着沈斯涵的小手不让她乱抓,安静的靠在沈祭梵怀里,看着沈斯涵嘴角笑着,却很快又想起沈昱谦,心里不是滋味。 在公爵府的车离开后,西格王子的车开进了医院,直接去了育婴室。 孩子实在生得漂亮了,即便就在她出生时候看过一眼,这一个半月后个头儿也窜大了这么多,什么都有了变化,西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娃娃。 “二王子……”一直照顾漂亮娃娃的护士低声喊了句。 西格点头,把漂亮宝宝抱了起来,嘴角带着笑意,目光却阴狠冷戾: “没人怀疑?” “是的,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每次孩子检查的资料都是正确的,公爵大人他们并没有任何怀疑,公爵夫人也并不知道孩子在出生的当下就被抱出了手术室,她当时意识并不清醒。当天手术的医生和护士,我们也按您的吩咐,全都解决了。每一个细节都已经处理妥当,殿下您请放心。”年轻护士恭敬严肃的出声。 “干得漂亮。”西格出声道,抱着孩子转身走了,“销毁我出现的一切资料。” “是,殿下。”护士在身后应话。 西格抱着漂亮宝宝坐进了车里,垂眼看着孩子。这孩子,眼睛太漂亮了,像磨宝石一样清澈明亮,跟她妈妈的眼睛如出一辙,不,似乎更亮,更清冷。 “真漂亮,可惜,要委屈你了,小公主。”西格抱着孩子低声道,大抵是他声音太过冰冷骇人,漂亮宝宝当即就大哭出声,声音洪亮得震耳。 西格眼底猛地窜出丝狠戾,掌心卡在宝宝脖子,用力一收,宝宝哭声瞬间飙高飚急。前面开车的亲卫即刻出声制止道:“殿下,您千万别冲动,您就靠她了。” 西格缓缓松了手,冷戾的眼色中狠戾瞬间不在。松手后又轻轻顺着宝宝的气,低声道: “宝贝儿,吓着了?别,我爱你得紧呢,不会伤害你的。乖乖,别哭。” 这声音,是三伏天骤降的冰雪,阴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孩子哭得气都不通了,越哭越急,似要把车顶盖儿给掀掉。西格猛地耍了狠,把孩子直接给扔座位另一边,要哭,就哭个够去,大喝道: “停车!把这玩意儿丢出去,令派车过来!” “是,是是,二王子殿下。”前面司机一个急刹车,得,孩子就那么顺着惯性给从车座上滚下去了,“嘭”一声儿闷响,给摔在车子上。 前头司机当下心惊胆战的回头看,心跳得飞快:上帝啊,耶稣啊,耶稣他妈圣母玛利亚啊,怎么能这么对待这个孩子?她可是,可是有着高贵身份的啊!这要是让她伟大的父亲知道二王子这么对待他的女儿,那势必得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 赶紧跳下车把哭得快断气了的孩子抱起来,然后快步往路边靠,恭恭敬敬的看着西格王子架着车飞去,这才抱着孩子上了计程车,往西格王子的王宫走去。 西格在受封亲王之后,国王卡洛斯二世给了他一座王宫西兰尔宫,距离萨苏埃拉宫很远。但同时入住西兰尔宫的除了西格之外,老王妃曼德王妃与三王子提丰也入住进西兰尔宫。大抵是卡洛斯二世为了提防西格,而让亲近的姨母住了进去。 虽有目的,但西兰尔宫殿却是一分为二,分为东西两宫,平时两宫互不干涉,一旦有任何纠纷,都要采取各退一步的方式来达到和平共处。 不得不说卡洛斯二世这么做很明智,在提防了西格的同时,又牵制住了渐渐长大的三弟。 卡洛斯二世的母亲是他的亲姨母,几遍了是亲人,但在三弟渐渐长大的同时,他不得不防着曼德王妃和这位年纪尚幼的弟弟。 西格是个未除去的隐患,幼弟提丰同样是个逐渐现形的炸弹。虎狼放在一起,倒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至少能相互牵制一段时间。 漂亮女娃娃被带进了西兰尔宫,被当成亲卫一样养着。除了西格贴身的几人知道漂亮女娃娃的来历外,亲卫内部没人知情。 西格原本是打算在女娃身上给弄出个什么记号来的,免得孩子长大后连他都分不清是谁。可现在见过这孩子后,觉得完全不用了,就凭那双眼睛,他一眼就能从人堆子里认出来。 “好好伺候着,这可是爷翻身的宝贝。”西格冷冷出声。 亲卫队长点头,提着包裹女娃娃的小袄子就消失了。 娅赫公爵府的车子稳稳开进了公爵府,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仆人分立左右,台阶正中央站着的,呵,竟然是安姑娘的婆婆伯爵夫人。 安以然抬眼时身子下意识的僵了下,步子没迈开。沈祭梵抬眼看了眼,垂眼再看妻子,俯身低声耳语道: “宝,是我安排人接她过来的,为了我,可以接受吗?” 安以然扯了下发干的嘴唇,感觉出声时候有些个锁喉,顿了顿,才点头应道: “我,可以。”人都来了,她还能怎么样,那不成让她说都给她滚呐?不可能不是?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3,然然不乖了哦 安以然担心什么?她担心婆婆会把她女儿掐死,一起用了饭后抱着女儿就上楼去了。 她这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当初婆婆是怎么为难她的,她记得清楚得很。 不可能不恨,不见到的时候她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可见到了,心里头的愤怒就没办法平息。要她笑颜以待吗?不,她做不到。婆婆当初是要她去死啊! 沈祭梵在楼下呆了会儿才上来,安以然抱着沈斯涵在喂奶。沈祭梵从她身后将她圈住,安以然身子侧了下,掩饰着脸上的情绪说:“在喂女儿呢,别闹。” 沈祭梵附唇亲了下她头顶,走到她面前,垂眼看她,笑道:“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安以然淡淡的说,抱着女儿往另一边走。 沈祭梵含笑坐下,指腹在沙发上轻轻敲了几下,然后低低出声: “然然,我并非要求你什么,你现在也当母亲了,我只希望你能站在我母亲的立场想一想。”夫人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很清楚,但都过去了的事,一直记心里那就只能是折磨自己,彻底放弃才是善待自己。 沈祭梵也清楚,毕竟安以然就是这样的小性子,平时日子过得糊里糊涂的,可她心里还是会记事。那些事情不提,不表示就忘了。但这些事情要一直被视为禁忌,那就是一辈子都会在心里膈应。以前是她婆婆,现在除了这层关系外,那还是两个孩子的亲祖母。祖母好生生的健在,难道就不让两孩子认了? 安以然笑了下,心里有些悲凉的想,沈祭梵果然还是更在乎他母亲一点。到底是跟他血脉相亲的母亲,在没有生沈昱谦和沈斯涵之前,她跟他的关系,紧紧只是来自与他们两人的那点感情而已,掰扯开来看,算什么呀? 现在,有了孩子,他们才算真正的一家人是吗?可在这样的基础上,似乎孩子又跟他们更亲了。到底,她只是个外人对吧? 她并不是还要斤斤计较什么,事发当下都没有怎么样,现在才来追究,也没有意义不是?她是喜欢这个男人,他很厉害,很疼她,可他有些方面真的没有做好。当初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寻常女人啊,那些事情之后,他一再的三缄其口,所谓的交代是什么?就是隐忍是吗?等两三年后他有足够能力了,策划出一个万全之策再将所有的讨回来? 这到底有什么用?恨和怒气这种情绪化的东西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的。恨意都没了,怒气都消了,这时候再去讨回什么,这跟当时的反击是两个层次了好不好? 那些事情过了就算了,她早就把那段记忆丢开了。 心里其实怨着沈祭梵,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婆婆,还要把婆婆接回来,不是说已经送去了皇家疗养院了吗?为什么还要接回来?伯爵府不是没有被封嘛,让她住回伯爵府啊?多请几个人照顾不就完了,干嘛还有往这里接啊? 安以然没说话,沈祭梵也不逼她,顿了下,起身走过去,把孩子接过来抱着。 安以然抬眼瞪他:“还要吃呢,你抱走干什么?” “吃好了。”沈祭梵一手抱着沈斯涵,一手伸手去揉安以然滴奶的头。 安以然脸子有些蹿红,挡开他的手嘟嚷了句:“讨厌死你了,我自己来。” 沈祭梵笑笑,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孩子太小了,沈祭梵手重,拍了下,沈斯涵忽然睁开眼来,小嘴巴动了下,沈祭梵惊了下,怕孩子忽然哭出声。赶紧抱着孩子,大掌在她后背隔着小袄子轻轻顺抚,这小娃娃的身体哪里经得他的力道? 安以然回头看了沈祭梵,知道他抱着其实很小心,并不是那么顺,所有揉了几下没有滴奶后就拉好了衣服,转身抱着沈斯涵轻轻哄着,拍着把孩子放进小床里。 在医院的时候孩子是吃了奶后就被抱走了,但是在家里,安以然是把小床放在他们的大床旁边的。就怕宝宝晚上忽然哭了,半夜还得喝一次奶呢,放在身边最好。 女儿睡了后安以然自己进了浴室,沈祭梵暗暗叹气。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摇着沈斯涵,看着女儿幼嫩的脸思想却飘远了。 自己有儿子后他才彻底明白自己母亲当初狠心把他扔在无人岛的用心,若不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长大,他能有今天?即便坐上这家主大位也会轻易被打倒。 站在安以然的角度看,伯爵夫人是做错了不少,可在世家大族中,这算什么?这只能彰显出一个女人的能力,有这样魄力的女人,是多少男人都比不上的。 沈祭梵清楚安以然不理解的原因,她即便在成长中吃了不少苦,可她生活的环境相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干净了。见不得任何肮脏不平的事,夫人当初将她也送去了无人岛,并没有一开始就下杀手,那已经是仁慈的举动了。 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他知道夫人当初软禁安以然,只是三年的时间,三年后一切尘埃落定,她会把人放出来。到底沈祭梵清楚,夫人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他。 这样的理由,他曾经只当玩笑听听而已,现在是真的理解了母亲的苦心。 当了父亲后,当他面临选择这一天时,依然做了当初母亲的选择。 不要怀疑亲生母亲对自己的爱,那是世上最无私的感情。 安以然从浴室出来,让沈祭梵进去,自己看了下女儿,然后爬床上睡了。 沈祭梵出来时安以然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了,医院再舒服都不如家里自在啊,挨着床就睡着了。沈祭梵上了床,在床上坐了老半天。沉着脸就盯着安以然看,合着她是真不打算要他这老公了?有他没他都行,离婚算了。 沈祭梵那想法一出,自己给惊了下,他这是脑子抽了吧。 俯身去撩拔安以然,怀孕老大半年啊,她愣是没让他碰过,手还没摸到什么呢,她就吼起来了。沈祭梵憋得慌,当初还是以为往后这性福日子就要来了,可没想到愣是让他当了这么久的和尚。 安以然衣服被沈祭梵推高了,沈祭梵上手就捏她的乳,安以然不舒服,翻过身背对他,继续睡。沈祭梵那目光就跟着火了似地,直直盯着安以然看,不成,今儿这火儿是怎么都憋不住了,得发。自己三两下先扒光了,再抱着安以然摸。 就在医院最后这几天吧,这男人每天晚上都在床前磨蹭,非要挤一床上睡,安以然嫌挤,愣是把他给推了,他那点儿心思安以然能不知道啊? 大掌寻着衣裤头边沿直接切进去了,到底是养了这么久的,这皮肤摸一把,能掐出水来似地,幼嫩得能跟沈斯涵比了。沈祭梵满足着手上的触感,张口就咬安以然肩膀,这得泄火儿啊,马上得泄,不然他就得炸了。 安以然到底给他弄醒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望着撑在身上的男人,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我都睡觉了啊,沈祭梵,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晚上还得起来喂宝宝呢。” “不着急,还有时间,你要累了我来喂。乖乖,先给我成么?”沈祭梵好说好商量着,沈祭梵对于“偷奶”这一举动是从沈昱谦那时候就甚有心得了的。 抱着安以然在那磨,安以然伸手给握住,咕哝说:“用手好不好?我今天真的困了,而且那里不舒服啊,我怕会痛,伤口都还有些疼呢,沈祭梵,用手吧?” 沈祭梵绷着脸子,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安以然,猛地身躯一沉,大掌扣住安以然的头薄唇就俯贴了上去,吻得又狠又急。这么久没要过她的身子,这时候就是咬咬嘴巴都是这么带劲儿,沈祭梵感觉来得很快,马上就要爆炸了似地。带着她的手走得飞快,粗喘的气息都灌进安以然嘴里了,狠狠啃咬了一番,然后抬退跨在她身子上方,半跪着,大掌一手带着她的手,另一手大开大合的捏着她的乳。 给安以然弄得,挺不舒服,小脸子爆红。沈祭梵那张沁出薄汗的俊脸就在眼前,安以然咬着唇,莫名的哼出了声,脸转一边去,觉得有些难为情。 沈祭梵闷吼一声,到了,下一刻砸在她身边,喘着粗气。粗壮的胳膊勾着她的脖子,翻过身,紧紧挨着安以然,“乖宝,不想我吗?” 安以然张着小口在喘气,也不知道她在累个什么劲儿。反正这一来是把她瞌睡给撵跑了,红着脸没看沈祭梵,转另一边去。沈祭梵伸伸手把她的脸给扳回来,仔细盯着看。沈祭梵这看着吧,又忍不住咬她嘴巴,安以然一动,沈祭梵就咬上她的脸了。脸也照着咬了好几下,就跟恶了半年的野狗似地,恶狠狠的进攻着。 “乖宝,你欠我太多了,什么时候才能讨回来一点,嗯?”沈祭梵大掌在她身上揉来揉去,又往下面走,真还没好?满月的时候给她洗澡时候他就特地看了,恢复得挺好的,这方面他也咨询过医生,一个半月了,可以了。 “碍,好累,沈祭梵,你别跟我说话。”安以然伸手在沈祭梵身上蹭,沈祭梵拉着她的手往她脸上蹭,安以然觉得恶心,连连甩手,死拧着眉,发火了:“你身上的东西,别乱弄好不好?恶心死了,赶紧给我洗了!” 沈祭梵笑得欢,不过还是撑起身来扯了张湿巾给她把手擦得干干净净,又给喷了喷雾。小东西这是嗅觉系的,对味道很是敏感。沈祭梵夏天时候从外面回来,绝对不会第一时间往她身边靠的,怕她嫌弃他身上的汗味儿。 “闻闻,薰衣草香,嗯?”沈祭梵拉着她的手往她鼻子面前递,安以然挥开:“睡觉了。” 沈祭梵躺在她身边,把人往怀里兜,低声道:“然然,我们说说话好吗?” 沈祭梵那火儿还没彻底压下去呢,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又亲她的脸。 安以然奶涨得难受,大抵是因为沈祭梵刚才给揉了忽然坐了起来,说:“沈祭梵,你拿吸奶罐子过来。” 沈祭梵抬眼看她,也坐起了身,安以然伸手揉着乳,沈祭梵那火儿就没下去,一看她这动作,得,那兄弟又站起来了。沈祭梵皱了下眉,安以然另一只乳已经浸湿了衣服。沈祭梵伸手给按着,也轻轻揉了几下,笑道: “在医院时候奶不够,这一补,沈斯涵倒是吃不完了。” 安以然瞪他,他这样会让她很难为情的好不好?催促道:“你快点儿的呀。” 沈祭梵欺身在她脸上吻了下,然后下床走出了门,很快拿着奶罐子回来。沈祭梵坐在床边,问她:“是用这吸还是手来?” “用手吧。”安以然低声说,用那玩意儿吸,乳晕都被完全吸散开了。心里还挺担心的,可别一直那样收不回去了,那也太丑了点。 沈祭梵给接着,安以然就用手挤。这本来是挺温馨的画面不是?可爷愣是猥琐了,眼神哧溜哧溜的盯着看,目光渐渐变得暗红,这在那股邪火儿没压下去前看这一幕,那就不成啊。沈祭梵心底暗叹了声,低声唤她:“乖宝。” “在。”安以然挤得挺认真,这在医院时候都是锁上门让护士来的,在家就不得不自己来。医院的护士人还不错,对宝宝和大人都很用心,大概这就是皇家医院的优势了。 沈祭梵握着瓶子往前推了下,安以然抬眼瞪他,沈祭梵笑道:“你拿着,我来吧。” 挤奶,这是项多么美好的工作。沈祭梵又推了下,安以然松手,好吧,让他来。 沈祭梵大抵是竟然握着把玩,这上手时那就一个轻驾就熟。看得安以然直瞪眼,沈祭梵埋头舔了下,那味儿吧,腥甜腥甜的,就跟女儿身上奶香味是一样的。 “沈斯涵吃不了的也不能浪费,明早上我喝了。”沈祭梵说得很认真。 安以然闻言却一阵恶寒,抬眼很无语的看着他。沈祭梵没看她,样子摆弄得还认真,至少在安以然这个业余者看来,他这动作挺专业了。 奶水少了沈祭梵直接张口含着吸,安以然脸子“唰”地一下变得通红。沈祭梵吸了片刻松开,然后特别无害的看着她解释道: “我怕你半夜又胀了,滴湿了衣服容易着凉。”这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安以然还为此感动了一下下,就连因为婆婆而对他有的小不高兴都飞散了。 沈祭梵这是上了瘾了,反复给拨弄,又挤另一边,“沈昱谦当初都没有沈斯涵这么好命,那时候奶不够尽喝奶粉了。”这边说着边熟练的捏着挤,安以然小脸子左右晃,他难道没发现她有那么一丢丢难为情吗?沈祭梵抬眼扫了她一眼,挤完了后同样逮着吸了吸,绝不厚此薄彼,然后问:“有没有舒服了点?”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拿着奶壶放进了冰箱,回头抱着安以然滚床上去。沈祭梵大掌就开始摸,安以然白眼儿连翻,“碍,有没有搞错?你刚不是出来了的嘛?” 喷了她一手,难道是假的吗?这男人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旺盛? 沈祭梵捏了捏安以然的脸,提着她的腿埋头看,安以然腿往下一搭,直接给搭在了沈祭梵厚实的肩膀上,安以然臊得慌:“你又干嘛?” “我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了。”爷还真不信了,上次都摸过的,那时候就已经好了,现在还会疼?忽悠他呢,小东西,想不要他这老公了? 安以然抬脚踢沈祭梵,沈祭梵提着她的脚正好就得逞了。安以然要喊,沈祭梵伸手捂住她嘴巴:“沈斯涵在睡觉,吵醒她你知道后果,嗯?” 安以然眼珠子瞪得溜圆,瞪着他,老大颗杏眼仁儿滴溜溜的在转。 沈祭梵舒服了,这才是男人啊,憋屈了大半年,这眼下总算是痛快了。 伯爵夫人的眼睛做了手术,但因为做手术的时候眼睛神经已经全部坏死,所以即便是约克,也没有办法恢复她的视力。眼睛就是摆设,是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但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真的。静坐时,伯爵夫人依然维持着端庄高雅的姿态,眼睛不能用,倒不是完全不能自理,也只是行走需要人搀扶。 沈斯涵早上被沈祭梵抱下楼了,让下人带着沈斯涵去外面转一转,呼吸新鲜空气。安以然下楼的时候她们刚回来,安以然跑过去把宝宝抱起来,低低的说: “嘟嘟出去玩儿了呀,怎么都不等妈妈呢?明天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抱着孩子就走了,下人挺无奈的。一起出去散步的还有伯爵夫人,所以安以然才快步的跑上前把孩子抱走呢。不是她不让沈斯涵跟伯爵夫人接触,而是怕出什么意外。从她怀孕时候就能看出她多宝贝这个女儿了,怎么允许出一丁点意外? 安以然抱着沈斯涵上楼,喂了奶后就哄她睡觉,一整上午都呆在楼上没下来。快中午的时候安以然下楼去,找吃的,早上东西吃很少,都在照顾宝宝了。 安以然下楼时候,就得让下人看着沈斯涵,怕从车上摔下来。 伯爵夫人不会容许安以然生儿子,因为将来会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可孙女儿就不一样了。毕竟是沈祭梵的亲妈,她能不希望自己儿子又后?孙女儿她还是喜欢的。 安以然怀孕的时候伯爵夫人就在打听了,是男孩女孩,这边没人给回应,伯爵夫人还真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想有动作,但都被人给悄无声息的抵制了。 伯爵夫人不是还没收心,伯爵公一死,她就彻底松了口气。老的担心完了,还有小的,要是再有一个儿子,自己儿子将来就得承受父子相争,骨肉相斗的痛苦。伯爵夫人一连窜的动作都没有结果,这才不得不住手。 在安以然怀孕的时候,伯爵夫人没有过来。孩子出生后,伯爵夫人亲自跟沈祭梵提过多次,希望能回来看看小孙女。是孙女儿啊,孙女儿才是自己儿子的亲生骨肉,才是她希望看到的。 伯爵夫人这个年纪了,她不想孩子承欢膝下,享受晚年吗?她也想抱抱亲孙女儿,所以安以然的担心是真的多余了,如果是沈昱谦,那是得堤防着,可是沈斯涵,不,这将是亚赫家族最最尊贵的公主,会受全族人的爱戴的。 安以然在厨房里倒腾吃的,早上似乎给她准备了挺多吃的,各种各样的面包,香软可口,大概是沈祭梵吩咐的。安以然拿着香喷喷的面包倒了杯牛奶喝,然后看着另一边忙活中饭的几位师傅,偶尔聊上几句,这几位都是从Z国请来的,安以然自然很有话聊。这不,又想着什么时候也来学两手呢。 安以然是会两下子的,可那两下子也就是能把菜烧熟而已,没别的本事。 安以然在厨房呆了会儿,吃饱喝足后又往楼上跑。结果一推开门吧,就看到伯爵夫人抱着她的宝贝女儿了。安以然当下脸子都吓得变色了,红着脸大吼一声: “你干什么?不准碰我女儿!”吼这一声的时候安以然快步往屋里跑去。 一边的老仆人也急了,这,真的不能让夫人抱一下吗?老仆人赶紧却接孩子。 “夫人,给我吧。”老仆人急急出声。 伯爵夫人脸色很不好看,当然,难免的也被安以然那声吼给吓了一跳。毕竟抱着小孙女儿,这就是得小心了又小心。听见安以然的声音这是立马就转身把孩子往小床上。可伯爵夫人只记得她是从这边把孩子抱起来的,却看不到小床在刚才已经被仆人移开了,是为了不绊着她所以有此一举。 可巧了,这一放,得,直接给掉地上了。好在伯爵夫人还弯了些腰才放的,可到底是给掉地上去了。孩子一掉地上,“哇哇”声哭得响亮,几欲刺破人的耳膜。 另一边的老仆人傻眼,她是清楚夫人的用意,因为刚才小床在那边放着啊。老仆人身体都抖了一下,赶紧上前,安以然却已经在这时候冲了过来,真真是很不客气的推了一把伯爵夫人,脸子急得通红,愤恨的挤开人,俯身把女儿抱起来。 “你没害死我,所以想摔死我的女儿是吗?怎么会有你怎么狠毒的女人?沈祭梵难道是你从路边捡回来的吗?这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流着他的血啊,你怎么能怎么狠毒?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不是其中一个?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安以然瞪着伯爵夫人,狠狠的,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吐出来,是恨不得要把她碎尸万段才解气。这也是她的亲孙女啊,怎么能有这样的奶奶? 安以然说完抱着女儿转身就走,拿了手机,边走边给舒依依打电话。她不给魏峥打,因为他们在这样的时候是不会帮她的,就像以前一样。 去他的顾全大局,去他的温柔娴淑,去他的大方善良,她只要自己女儿平安。 电话一接通安以然就哭了,哭得还挺伤心。安以然一哭,沈斯涵才止住的哭声立马又起了,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抓着安以然的衣服哭得可劲儿伤心。 “安安?”对面还没说话这就开始哭上了,舒依依微微拧紧了眉。 “依依姐,你帮我和宝宝的机票吧,我要会上回国。沈祭梵的母亲搬回来了,我好怕。依依姐,你现在就帮我订票,我马上去机场。”安以然说得断断续续,哭得很大声,也是被这一激,当年的遭遇就像放电影似地回放,她是真的怕。 “现在?”舒依依目光微微放冷,她现在并不在西班牙,在地球的另一边,就算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哭得这么伤心,难道那个老妖妇又挑起什么事端出来了?作死的老妖妇,她怎么忘了弄死她啊? 安以然拼命点头,看着哭得伤心的女儿说:“刚才沈祭梵他母亲想把宝宝摔死,正好被我看到。可宝宝还是摔地上了,我慢了一步……”安以然都哭抽了,鼻涕眼泪都跟着流:“我还不知道宝宝有没有被摔伤,依依姐,你帮我订机票吧。” 舒依依早在她开口的时候就开了电脑,手机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听她说话的同时,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走动。已经她话声再落时,订票界面已经出来了。 对于安姑娘的要求,她向来是下意识就听了,点击确认的时候才稍稍拉回点理智。姑娘会找她,无疑这事是不想爷知道。不想让爷知道很显然的原因就是爷不同意她回国,再一个,宝宝才一个半月,能坐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吗? 舒依依只侵入过皇家医院内部系统一次,就是想了解宝宝的身体状况。但那时出生时候记录的档案,是个很健康的婴儿。可再健康,做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对宝宝都不好。机舱压力太强,成年人有时候都受不了,更别说这么点儿大的婴儿。 舒依依这边顿了下,反问了句:“你确定要带宝宝走?” 安以然点头,继续哭,可她点头舒依依看不到。舒依依停顿了会儿再道: “安安,带宝宝坐飞机,最好在三个月以后,这样会更安全一点。” 当然,也不是不安全,但为了以防万一,初生儿还是缓一缓再坐。 “依依姐,难道连你也不帮我了吗?那时候我也这样求你们每一个人帮我离开,可你们都不肯帮我。最后我差点就没命,现在同样的情况,还要再来一次吗?” 安以然哭着哀求,她现在已经带着所有证件跑出公爵府了,在大门处站着呢。 “我给你订。”舒依依点了确定,低声叮嘱道:“记得带上宝宝的出生证明。” “我带了,依依姐,已经订好了吗?”安以然问,不停的哽咽。大门处的警卫互相看了眼,最终还是放行了。安以然抱着沈斯涵跑出去,迫切的想要离开。 舒依依应了声,挂了电话后点了根烟。吸烟,是舒依依最近这段时间染上的,吸得还很厉害。舒依依那烟,是她自己给倒腾出来的,加了些“神仙粉”在里面。要这样才能麻痹自己,才能让身体时刻都在快乐中。 优雅的吐了口烟圈飘散在空气中,下一刻快速滑动鼠标,也订了去Z国京城的机票,比安以然早一刻时间到。起手时候将烟头摁了,快速收拾了东西就走。 安以然跑出公爵府的街道范围,边跑边拦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沈祭梵的车刚好从另一边开过来,魏峥脸一侧,就看到安以然了。 “爷,少夫人……”魏峥即刻出声,大抵是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车子下一刻就转向了。 副驾驶上坐着査士弭愣了下,有些发傻,合着魏老大你不用请示爷就直接打转了啊? 这就是魏峥跟其他人的差别所在,魏峥能很准确的判断事情,像这类似的小事情完全能掌握,可要换是査士弭开车,即便发现状况,也不会即刻转向,势必得在请示沈爷,得到首肯之后才敢行动。 査士弭眼里,魏老大这无疑又越矩了,忍不住偷瞟了眼沈爷,结果完全出乎意料。爷目光紧紧盯着车外,是在追安姑娘的身影呢。査士弭这才不得不佩服魏老大的行事作风,所以啊,爷身边的人,不是说能取代就能被取代的。 车子靠边而停,沈祭梵推开门大跨下车后,大步追上去:“然然,然然你去哪?” 沈祭梵快跑了几步,直接冲她前面去了,伸手就把哭得满脸通红的人扯进了怀里,避开挤着宝宝,紧紧握住安以然的腰,低声道: “乖宝,怎么了?哭成这样,想老公了?想我了给打电话呀,我会提早回来的。” “沈祭梵,沈祭梵我要回国,我不要在这里。”安以然又大哭出来。气势有些个止不住似的。 沈祭梵微微皱眉,轻轻揉着安以然头发,然后揽在她腰上。心底心思几转,无疑,她是受了刺激了。而能刺激到她的,只有他母亲伯爵夫人。 可,若是以前母亲针对她,他能理解,可现在,是什么原因?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夫人还不至于跟她计较。是吵起来了,还是因为什么? 沈祭梵心下心思几转,然后面色渐渐放柔和,拉着她往路边走,顺势朝车子摆了手,让他们先离开。沈祭梵揽着安以然,将她松松的圈在怀里,低声问: “要回去可以,你要先告诉我,我才好安排飞机送你啊。难道,你这样跑出来就准备回去了?票订好了?你这样匆匆忙忙的往机场跑,到那时候却今天已经没有飞Z国的航班呢,该怎么办?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做什么事都要想告诉我,然然,你不乖了。” 沈祭梵的语气很温和,可后面那话却透着几分失望。安以然的思想渐渐被拉了回来,听见他后面那颇为失望的话心里痛着,却又觉得好委屈,低声说: “可是我,没有说话不算话,我想告诉你的……” “但是怕我不让你回去,对吗?”沈祭梵自然的接下了她后面的话,看着她点头后又出声道:“然然,你又不信任我了。Z国京城有我们的家,我怎么能不让你回去?然然,你的怀疑让我感到难过,你说,该怎么办好?” “我,对不起,没想那么多,我就只想回去了。沈祭梵,我不要在这里住下去,我们今天就回去吧,我也想回去了。”安以然眼睫毛还湿着呢,轻轻的拍着下眼睑,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咽下了想要告状的话,垂眼又看着可怜的宝贝女儿。 “好了,你看看你,就算想要回去,都准备好了吗?沈斯涵的奶粉带了吗?换的尿布带了吗?现金带了吗?连多一件的衣服都没带,你准备这样走吗?乖宝,你是当妈妈的人了,不能再这么情绪化,任何事情都要先冷静下后再做决定。看看,就像现在这样,如果我没在这里拦住你,你就抱着女儿赶去机场了,你可有想过我回去后见不到你们会有多担心?小没良心的,就顾着你自己了。” 沈祭梵声音轻缓而温暖,低沉低沉的,好听极了。分明条条都是数落她的话,可听起来却令人生不起气来,相反的让安以然心里有愧了。再次认错: “对不起,沈祭梵,以后不会了。”安以然很委屈,那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想这些?就像他说的一样,连宝宝的奶粉都没带,哪里考虑得了这么多? 天知道她多怕他不让她走,当初她为了回国,折腾了多少事情出来? 沈祭梵心底总算松了口气,很好,当妈妈了是比以前有进步了。说的话会听,也能听懂了,不会急着只想为自己辩解,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拉回理智,他给赞一个。 “回去的事情,我们先回去,慢慢商量好吗?你就图自己痛快了,一走了之是解恨,丢吗?可你知道我们的女儿还这么小,她能受得了十个小时的飞机航程吗?你坐飞机像上刑场一样,可考虑过我们的女儿?她的身体还非常的脆弱,经得起飞机里面的强压吗?”沈祭梵说这话的时候就有些严肃了,都当母亲了,多站在孩子的角度想想问题,不是这么爱女儿吗?那就多为她想想。 “我知道错了。”安以然这是彻底知错了,她认错。宝宝的事,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而且,舒依依也提醒过她的,可她还是一股冲劲儿的要走,没想别的。 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你呀,犯傻的时候不少,真正吃住教训得一万次以后。” “哪有?不会的,你别说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安以然抿着唇,眼泪欲滴未滴,心里很伤心,她也是担心宝宝出意外才这样的。 一抱着宝宝跑出来,脑子就不受控制了,以前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冲出来,无人岛被人控制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每每一想,都会忍不住颤抖,晚上偶尔还会做梦自己还被困在无人岛,谁能理解她心里最深处的恐惧?那段灰暗的日子,她怎么敢再回想?安以然眼泪也就停了一下,很快就滚了出来。 “好了,不说了。沈斯涵给我抱,来。”沈祭梵伸手把宝宝接过来,抱着女儿搂着安以然漫步回去。 舒依依闷头直接赶回Z国京城了,算着时间就比她早一刻钟。下飞机后就一直等着,结果,在所有人都出来后却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舒依依有些急,直到人都出来完之后她才去柜台查安以然的消息。 呵,原来她根本就没有登机。 舒依依在机场坐了个通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尊雕塑似地,一动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4,福气,两个女儿 沈祭梵回去就问了照顾沈斯涵的仆人,老仆人老老实实把话说了,夫人没有任何恶意,是真的没看到床已经推开了。当时少夫人气势汹汹的冲进屋,情绪很激动,夫人也是吓了一跳,这才下意识把宝宝往床上放,结果,给放地上去了。 老仆人说着当时的经过,不时的打量公爵大人的脸色,完了后又补充说:“公爵大人,夫人真的没有像少夫人说的那样,要摔死宝宝,夫人很疼小姐的。” 老仆人想着少夫人铁定把夫人说得多么不堪吧,毕竟少夫人对夫人的成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见公爵大人没出声,这又说话了: “少夫人对夫人有误会,所以会把夫人想得很坏,公爵大人,我保证我说的句句实情,绝没有欺瞒您一个字。您不能因为少夫人的一面之词就送走夫人……” 沈祭梵微微侧身,目光发寒的看着老仆人,冷声道:“谁发话送走夫人?” 老仆人微愣,低声问:“难道,不是公爵大人您下的话吗?” 沈祭梵目光再度转冷,当即转身往伯爵夫人的公馆去,老仆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跟上去急急出声辩解道:“公爵大人,或许是少夫人下令的……” 沈祭梵停下迈动的步子,侧目看着老仆人:“你话太多了。” 老仆人已经,即刻退后,恭敬的立在一边:“是,公爵大人。” 沈祭梵到了公馆,照顾伯爵夫人的下人已经拾掇好了,这是准备马上离开。 “公爵大人。”下人拘了礼继续在一边忙着。 沈祭梵走过去,伯爵夫人已经站了起来,伸手往前摸了下:“儿子?” 沈祭梵微顿,到底还是上前,把手递过去握着,“我在,夫人是要住皇家疗养院?” 如果硬要离开,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有些事情得说清楚。 伯爵夫人笑了下,叹息道:“我回来就是想抱抱我亲孙女儿,可你的好妻子却认为我别有居心,既然容不下我,我从哪来就回哪去吧,一个屋檐下住着,互不待见,谁都不好过。安安她呀,对我设防得重,不让碰孙女儿,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不如回去,至少那边还能落个清静。” 沈祭梵坐下,面色很沉,即便没说话伯爵夫人都能清楚感受儿子的情绪。 了解一个人,永远是自己嘴在乎的那个。比如母亲,即便仇恨着对方,当母亲的,依然会是那个最最了解儿子的人,这一点,许多妻子都赶不上的。 “我又说安安的不是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如今大势已去,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再为难她。再者,我也没有能力去为难她,我们婆媳俩啊,还是距离远些的好。”伯爵夫人轻松的说道,她这把年纪了,还能小姑娘计较? 若不会影响到儿子的大业,她至于针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吗? 沈祭梵坐了好大会儿才道:“安安并没有提今天的事,她是小气了点,您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就别逮着她的性子说话,往后就这里住着吧。” 沈祭梵说话就走了,该留的他留了,至于夫人愿不愿意留这里,看她自己吧。 安以然上头的火气下去了,理智拉了回来再想着回国就有些退缩了。首先,沈斯涵太小,再怎么样都要等她半岁才回去。再者,她怕坐飞机,这就是个不争的事实啊。 安以然晚上在房里吃的饭,沈祭梵在楼下餐厅,用了餐后陪着母亲坐了会儿,然后上楼去。安以然刚好泡了澡,这会儿在洗浴室呢。 沈祭梵走进去,面前是琉璃台子给挡了,沈祭梵拿着玫瑰花露拧开盖子闻了下,香得有些闷人。沈祭梵绕开琉璃台走进去,道: “让下人洗就好了,地面滑,别摔了。”爷是好心不是?可安以然却抬眼瞪他: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笨啊?我会连站都站不稳吗?” 沈祭梵无奈,没出声了,安以然手上逮着套子,从浴池里爬上来,伸手就把琉璃台往原来的地方拉,摆好后推了下沈祭梵:“麻烦让让,没看到我在忙吗?” 沈祭梵侧身,顺手把手上的玫瑰花露放台子上,握着瓶子的手却在空中顿了下,转身手臂往后放,下一秒“嘭”一声,瓶子直接给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浓郁的玫瑰香气瞬间肆无忌惮的往整个屋子里窜。 “沈祭梵--”安以然这才走一步呢,登时就回头,她倒腾了很久的玫瑰花露就这么给摔了?气得安以然脸红筋涨的,一跺脚,扯了手上的手套怒吼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你知道这个是我从玫瑰小镇辛辛苦苦搬回来的野蔷薇提炼的,就这么一瓶,你全给我碎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安以然真是火冒三丈,眼睛瞪着沈祭梵都喷火了,她倒腾那么久才制出来的花露就被他这么给碎了?扯下来的手套狠狠朝沈祭梵砸去: “你妈欺负我女儿,你又欺负我,活该我们都被欺负的吗?我要回国!” 沈祭梵面含无奈,带她一通吼完了,怒火退了些才出声解释: “我刚进来的时候,台子就搁这里,只是顺手就放了,我并不知道你已经把台子移那边去了。好了,我道歉,行吗?别生气了,我的错,应该回头看看才放的。” “你什么歪理啊?我推过去的时候你会没看到嘛?”安以然气都气死了,小眼刀子一下一下狠狠剜着他的脸,这就是认定他是故意的了。 “我看到了,但我并没有放在心里去,你一推我,我这不是顺势就放了?”沈祭梵说得冠冕堂皇,也就睡习惯性的一个动作,“从哪拿的,顺势就放拿了。” 安以然狠狠瞪着他,就算这样,可她的玫瑰花露还是碎了啊,泼出去的水能收得回来嘛? 咬牙切齿的说:“沈祭梵,你知不知道我酿了多久啊?你就算买十瓶比这个好的回来给我,也不如碎了的这个好。意义不同,懂吗?” “懂,我懂,乖,已经这样了,就别生气了好吗?原谅我的不小心,嗯?”沈祭梵耐着心压低声音解释,好脾气的看着她。 这么暖烘烘的说道歉的话,安以然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沈祭梵本就是个不怎么认错的人,难得这么爽快的道歉了,安以然还能不依吗?嘟嘟嚷嚷的压着话儿。 说:“那你也,太不小心了呀,你知道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调制出来的嘛。” “我知道,然然辛苦了。你想想看,我其实就是个顺手的动作对不对?放进来时候,从哪儿拿的在往那儿搁,这动作是身体下意识形成的反射,对吗?”沈祭梵拨开她脸侧的头发,温和的出声道。 安以然还能说什么呢?吼也吼了,他都道歉了她还想要怎么样?要他道歉,多难得啊,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飞着,还是很不高兴,咕哝着哼声说:“哦。” 沈祭梵笑笑,抬起她下巴道:“嗯,这才乖,说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顺着就出声,顿了下又说:“我本来就没有生气,沈祭梵你要赔我最好的。” “嗯,好。”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走出去浴室,把她推沙发上坐着,他半蹲在她身边,道:“然然,有时候你看到的其实并不是就是真实的。比如说像刚才,你看到我把瓶子碎了,其实是有原因的对吗?我并不是故意的。” 安以然哼哼,撇着嘴巴看他,心里暗哼,瞧吧,沈祭梵就是这么小气的,她都说了没有生气,他还反复的说这事,不高兴的应着说: “是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说你故意的嘛。”嘟嘟嚷嚷哼了句:“你没有那么坏,明知道那是我花了那么多心思调制的,不会故意碎了的。” 沈祭梵点头,知道就好,顺着她的话再道: “所以啊,我们评断一件事情,得问清楚了才下结论,你说对吗?” “对,对。”安以然点头,有些没精打采,她没有要追究他的意思,干嘛还正儿八经的在这事情上绕来绕去? 显然姑娘不耐烦了,气儿出了事儿就没了,干嘛还没完没了的说这么多? “今天上午的事情,你误会夫人了。她并不是要摔沈斯涵,夫人喜欢我们的女儿,她只是想抱抱孙女。当时的情况很急,也是不想让你发现她抱了沈斯涵,所以来得有些小心。以至于在你忽然出现的时候,一大声说话就让她有些慌。顺手就把孩子往身边放,而在你看来,她却是在摔我们的女儿。”沈祭梵低低的陈述者,并没有偏帮谁的意思,这事实。 安以然绷着小脸子看他,沈祭梵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宝,我们大方一点好吗?夫人她年纪大了,除开那已经华而不实的身份外,她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安以然脸撇开一边,不看沈祭梵,再怎么样,那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当初也是把她往死里整,她能一下子就释怀,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安以然半听不听的,小样儿尽往别地儿瞅了,眼珠子也飘来飘去,就是不跟沈祭梵对视,显得异常的心不在焉。沈祭梵握着她的手,靠近了她一些。 沈祭梵这半蹲着,几乎与她同高,伸手板正她的脸,沉声问道: “乖宝,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捏捏她下巴,小东西,想唬弄过去? “嗯嗯,听到了,有听到。”安以然拉着脸说,总算看向他了,嘟嚷着,“你母亲就是想摔死我女儿,我亲眼看到的,我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为难。她倒好,恶人先告状了,是不是把我说得特别坏呀?说我挑拨你们母子的关系了吧?” 沈祭梵脸色沉了沉,难道这就是女人的通病?何必要把对方想得那么糟糕?沈祭梵不愿意说这是以己度人,可到底这成了女人之间常有的事情。 “她什么也没说,别胡乱猜忌。”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道:“听下第三者怎么说好吗?乖宝,这事情我谁也不偏,夫人上午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疗养院,你怎么看?” 怎么看?用眼睛看呗,更不高兴了,咕哝道:“以退为进,就是想让你看看,好让你觉得是我欺负她了,我容不下她,逼她走的,我不知道嘛?” 沈祭梵脸子沉了沉,小东西在这方面还真是聪明了不少,点头: “对,或许你说得没错。至于夫人为什么要走,我们暂且不去追究。她毕竟还是长辈,对吗?她并没有说你任何的不对,只是觉得在这里会妨碍我们俩的生活,而且,她眼睛也看不见了,一点视物能力都没有,原本是打算回来帮着照看下孩子的,但现在,大抵是觉得自己没用吧,想回疗养院去,不妨碍我们的生活。” 沈祭梵低低的陈述着,目光落在她脸上,看着她情绪的变化,嘴角渐渐拉出笑意。 安以然还是松动了,低声咕哝了句:“我又不知道她是真的全瞎了,我看她拿东西走路都好好的嘛。”又抬眼看沈祭梵,推了他一下,语气很不好的出声: “碍,你别说得好像我很不该似地,我又没说她妨碍到我什么了呀。真是的,尽会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她的不对。”她就是怕恶婆婆会伤害女儿嘛。 沈祭梵笑了下,起身在她身边坐下,接通了斯罗管家的通话,让老仆人上来一趟。 老仆人上来时候对着安以然行了个大礼,然后赌咒发誓的说伯爵夫人真没有伤害宝宝的心,这边说着边推着小床演示。再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夫人看不到任何东西,推开小床是怕绊着夫人,根本就没想到少夫人会回来这么快,结果就这样了。 “行了,你别说了,忙你的去吧。”安以然双手捂着脸,怎么弄来弄去,是她的不对了?明明就不是这样的。算了,看在宝宝没有摔着的份上,她不追究了。 “还生气吗?”沈祭梵捧着安以然的脸问,薄唇吐着热气就去含她的嘴巴。 “不生气。”安以然偏了下脸,沈祭梵却在下一刻一直就把她给按倒了,低声问:“既然不生气了,那是不是因为去跟母亲说句话,让她知道你并没有放在心里?” “沈祭梵,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我不生气就已经很好了,你还要我跟你妈道歉?为什么呀?”安以然吼起来,不干了,凭什么要她让步啊? 沈祭梵推高她的衣服直往她身上的敏感点撩拔,弄得安以然当下就没了声儿,咬着唇涨红着脸望着他,沈祭梵咬她的脸,吻着她的脖子轻轻逗弄着她的身体。这么多年的肌肤相亲,这个男人是把这具身体掌握得彻彻底底。知道怎么弄,她会忍不住,她哪里最不能碰,偏要往哪儿去,直弄得安以然受不住。 “乖乖,我们是晚辈啊,先让步也不会怎么样,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对吗?”沈祭梵握着她的乳,变着法儿的咬,安以然脑子嗡嗡的响,明白了,这是美男计。 “为了我好吗?她年纪大了,年轻时候为人凌厉,开罪了不少人,如今,就连族人都甚少与她走动,宝贝,皇家疗养院就是那么好住的吗?那都是世家大族中没有后代的孤苦老人住的地方,住进去,会遭受各种各样的慢待。然然,她到底是我母亲,给了我的生命。想想沈昱谦,他若一辈子不理解我们,我们是不是同样很可怜?宝,就当为了我,好吗?”沈祭梵蓄势待发,要进不进的。 就这么顶着跟她谈正事,安以然能把持得住吗?理智早飞了,胡乱的点头: “好,好,我答应,我跟她道歉还不行吗?你要不要快点呀?”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吻着,“然然真乖,我不要你低声下气,只需要偶尔跟她说说话,不要母亲一来你就抱着女儿就走,就这么简单,嗯?” 伏低做小,沈祭梵是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的,也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他老婆,这辈子都只能对他说软话,对别人,谁都不行。 “沈祭梵!”安以然火了,沈祭梵提着她小臀进去,“乖,来了。” 安以然美了,美完了后又愁苦了,要她跟婆婆道歉啊?为什么呀?她也没有得罪她老人家呀,道歉,怎么道歉?安以然气死人,狠狠掐着沈祭梵: “你竟然色诱我?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我不要道歉,感情不是你自己道歉,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是吗?沈祭梵,你坏死了,越老越坏,讨厌你!” 沈祭梵好笑,伸手握住她乱动的手,道:“答应过的事,不能反悔。” “我讨厌你,沈祭梵。”安以然喷着火气瞪他,沈祭梵把她压在身下,抱着她低声道:“不是很麻烦,也不要你受委屈,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嗯?” 安以然撇着嘴看他,沈祭梵捏了下她的小鼻子道:“用餐的时候不要在房间里,沈斯涵让小人先看着,夫人偶尔说话时候你应一声。她来主楼这边了,你在什么还做什么,不要刻意针对她就走。你这样啊,是小孩儿心性,不在乎下人怎么看你,可你这要是让女儿学去了,那该怎么好?” “女儿才多大呀?”安以然咕哝了句,出声道。 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怎么样你都有理,是吗?小东西,我刚说的,能做到吗?” “哦。”安以然眼珠子飞一边去,不看他,火死了,感觉被这男人算计了。 “乖宝,不让我为难,夫人始终是我的母亲。在她已走过的七十年,我没有尽到任何一点儿子的责任,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我们好好陪她走过剩下的日子,给她一段每个老人都应该享有的晚年好吗?”沈祭梵声音很低,听得出来他话里的自责。 安以然倒是不闹了,手轻轻摸着他的脸,眼睛看着他。不是她硬要怎么样,她毕竟还是人嘛,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度,那些事情,过了,可还留在心里,她还会怕。当初婆婆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哪里能说忘就忘了? 可她也没有要在追究什么,不会去追究,难道连心里的膈应都不能有吗?沈祭梵要她释怀,要她体谅婆婆,这一点,她真的很为难,做不到。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知道不应该让沈祭梵夹在她们婆媳间为难,所以才在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先说女儿的事,只是说自己想回国了,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沈祭梵? “我没有要让你为难,沈祭梵,我已经很努力在为你着想了。我是怕看到婆婆,看到她,我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会害怕,晚上还会做恶梦,沈祭梵,你别逼我好不好?我试着不排斥她,把婆婆当普通的老人家对待,但是,这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你不要急好不好?”她就是知道他的立场,所以才避开。 但在他这里,回避也不可以。是啊,婆婆上年纪了,不过是短短几年,她苍老的速度是别人的好几倍。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伯爵夫人的时候,那就是沈祭梵的姐姐啊,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而现在,再跟当年高贵美艳的脸相比,真的相差太远了,离开了医疗驻颜,苍老的速度真的令人恐怖。 是啊,那是位可怜的老太太。沈祭梵的想法她懂,人一辈子有几个年头?特别是婆婆这个年纪了,他的意思就是让她尽尽当晚辈的责任,她当晚辈的,还要跟长辈计较那么多吗?可他的立场跟她完全不一样。 婆婆对她做的那些事,可以说是为他做的,他当然能释怀,可她呢? 她一直都在不公平的天平上站着,他有没有为她想过? 她愿意为他让步,那是因为他们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他除了是她丈夫之外,他还是她儿子和女儿的爸爸。她不能在那么自私的记着婆婆的事,她知道膈应一辈子不好,难道还能让儿子女儿也不亲近婆婆了吗? 沈祭梵捧着安以然的脸亲了几下:“真乖,我的然然怎么变得这么懂事了,嗯?” 沈祭梵朗声笑道,捧着安以然的脸一下一下的捏。她这是在月子里养的,皮肤好得不行,又白又嫩,这小东西今年才十岁吗?细皮嫩肉的,喜人极了。 安以然的脸以前下巴是尖尖的,脸是倒心形,有点婴儿肥,可乍一看,还是消瘦的。现在嘛,圆了,下巴还在,可已经长肉了,下巴下面的肉嫩得能跟娃娃比。脸圆了一层,好吧,用坊间那话说,叫富态。前两年就是生了沈昱谦后,那小脸子看起来还是像少女,现在就成熟了许多,女人的韵味出来了。眉梢里暗藏的入骨媚态也悄悄展露,独属于女人的风情开始绽放。 沈祭梵抱着这小东西,一点一点摸着她的脸,这个女人,是他一点一点开发出来的,从不谙世事的少女慢慢变成今天妩媚多情的妖娆女人。她身上的美好,全都是他一点一点给予的,这具身体发育得如此美丽,也不乏他的日夜浇灌的功劳。 儿子女儿流着他的骨血,那自然是最最亲的。可这小东西,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是他该他一辈子珍藏的活宝贝。他在她身上可以刻下的痕迹太深了,是谁都没办法剔除的。问她现在还能离开他吗? 以前这问题他会沉默不言,可现在,这个男人会很自信的摇头,不,她离不开他。 “乖宝,说爱我。”沈祭梵按着她嘴巴低声道。 “我爱你。”安以然拉开他的手说,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就跟家常便饭似地,他说的,她照做就是,推推沈祭梵接着说:“压着我了,难受,你起开。” 沈祭梵亲了下她的脸,起开了。安以然钻进浴室里冲澡,没多久沈祭梵也跟了进来。安以然就跟他商量,什么时候回国啊。 其实还是有种逃避的心里,肯定不能让婆婆再回皇家疗养院住的,又不是没儿子,老住在疗养院外面报道写得多难看啊。既然不能让人走,那她走好了。本来她的家就不在这里,迟早要回京城的。就是,碍,小胖子那里…… 沈祭梵淋着水,给她打了沫子,低声道:“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安以然自己心里有主意,出浴室的时候才想起来,应该给舒依依去个电话,浪费了她的机票钱。应该能退的吧?她也没办理过这样的业务。 安以然拿着电话拨号码,回头看了眼沈祭梵,然后跑窗台后给舒依依打电话。可惜,她电话打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她并不知道这个时间,舒依依还在飞京城的飞机上。挂了电话就跑出去,沈祭梵让她穿衣服,下楼吃饭。 安以然在那不停的磨蹭,衣服换了好几件,倒不是要多在乎,而是在磨时间。 沈祭梵脸子沉下去,起手扯了件衣服给她挂身上:“走了。” “沈祭梵……”安以然哭,她就不能在房间里吃饭吗?非要下楼吗? 沈祭梵还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但有些事情吧,你既然决定了要放下,那这踏出的第一步就是迟早的事,既然不可避免,那就果断点,踏出第一步就好了。 推着安以然出门,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打个招呼,埋头吃东西就好,很为难吗?” “嗯。”安以然点头,不是他,他当然不会感觉到。现在是觉得沈祭梵特别的讨厌,走得不清不愿的。沈祭梵推着她下楼,双掌都扣在她圆润的肩头上,哄着: “都多久没陪我吃饭了吗?现在要一起吃个饭还要预约的吗?” 安以然嗷嗷乱叫,沈祭梵抬头给捂着她的嘴,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这样?” 安以然不合作,张口咬他的手。进了餐厅,伯爵夫人已经做好了,沈祭梵简单打了声招呼坐下,安以然飞了沈祭梵一眼,低低的喊了声:“婆婆。” 然后坐下,伯爵夫人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表现才有人惊讶,因为她在安以然出声之前就已经闻到安以然身上带的香味了,浓烈的玫瑰花香。 “怎么下来这么晚?都凉了。”伯爵夫人说了句,身边有人给她布菜。 沈祭梵低声应答着,安以然不做声,埋头吃自己的。倒是偶尔抬眼看了眼婆婆,发现她行动自如嘛,完全不像瞎子,怪不得她一直没发现。之前只是知道婆婆眼睛不好,以为只是看不清楚之类的,勉强能视物,现在才知道,是一点也看不见。 安以然吃了就跟着沈祭梵,他做什么她也做什么,他什么时候上楼她也什么时候上去,省得他到时候又说她小气,跟着他来总没错了吧? 婆媳间的矛盾那必然是有横搁在当中的冲突,这冲突没了,矛盾自然就没了。伯爵夫人跟一般女人,不,跟一般婆婆不一样,她爱儿子是爱,但儿子身边的女人不妨碍儿子的事业,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她都是没有意见的。当初针对安以然,那是严重影响了她的计划,她当然不能让人破坏她的计划。 如今,一切风波都平息了,儿子想结婚也好,娶谁她都没话说。还会针对安以然吗?不会,说白了,不够格,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伯爵夫人之所以一心想回来,是真的想看看儿子的血脉,孙女儿那才是跟儿子最最亲近的人,所以孙女儿是伯爵夫人真心实意喜欢的。 × 沈斯涵半岁的时候安以然带她回国了,沈祭梵领着她一起回去的。 没多久后,沈祭梵又把他母亲接来了,都住浅水湾的别墅。 安以然心里不高兴,可也没表现出来,因为那就是他的责任。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也开始出现一些问题,势必得赡养在身边。这点安以然很清楚,而且婆婆确实不再是当年的凌厉模样,最近一段时间有点不认人,脑子有些拎不清事情了。 约克说那是老年痴呆的征兆,特意让夫人身边的人照看紧了,千万不能让夫人独处,出了任何外他们都承担不起。 安以然回来没多久,就抱着女儿跑医院去了,孙烙老婆生了,还在月子里呢。 安以然听说梁瑛爱生了孩子当然是一百个高兴,孙烙就是要知道当父亲是怎么样的,不然他一辈子都在外面乱来。接触过他的人才会知道,其实孙烙真的不坏,很仗义,对人也很好,可他自己脑抽的要把自己的名声搞坏。 孙烙的做法安以然就特别不理解,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自己呢?她是最怕被人误会什么了,可孙烙倒好,一盆一盆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想气死他的亲人吗?真是怪人一个。 梁瑛爱做的是试管婴儿,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成正果,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有了总比没有的好。是女儿,安以然是真的高兴,可那高兴在别人眼里就不太好了。 孙家孙烙是什么样的情况谁都知道,就他一个儿子,孙家几房里都人丁兴盛,孙铭文就两个儿子,外头还有个儿子和女儿。可孙烙呢?这把年纪了才生了丫头出来。那孙氏地产将来到底是要给谁?拱手让给二房,让孙铭文一人独吞? 别说孙夫人拼死拼活不同意了,就是孙烙也不见得会同意。 孙氏地产可是放在孙烙手里的十几年才推向另一个巅峰的,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梁瑛爱从知道孩子是女儿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女人的压力向来比男人来得更甚。从她到医院待产,一直到现在坐月子,这段期间婆婆就没来过一次医院。 梁瑛爱很多时候都在想,当初要不是执意要嫁给这个男人,她现在的生活会不会轻松一点? 她是梁氏千金,在孙夫人当初就认定了她做孙家媳妇的立场看,就能清楚梁氏在京城的影响力有多大,那是仅次于孙家的一大家族。而梁氏就梁瑛爱一个女儿,没有兄弟姐妹,可想她从小到大是过着怎样养尊处优的生活。 可是,嫁到婆家来,生活过得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娘家在她身后撑着,她怕是早就被婆婆赶出家门了吧。日盼夜盼,盼来了孩子,可这女儿,生了不如不生。 女儿有什么用?孙家这么大个家业,能撂在女儿身上吗? 就如梁氏一样,梁氏如今,梁父尽管给女儿留了一定的股份,可最终是把公司给了二伯的儿子梁腾亦。二伯老来得子,梁腾亦才八岁,可尽管才八岁,梁父已经把遗嘱都立好了。梁腾亦过继在梁家,以继承人来培养。而梁瑛爱作为父亲的唯一的血脉,却没有任何发言权。大抵家里是想着,给了她梁氏的股份,她就算后顾无忧了吧。 “真羡慕你,有儿有女。”梁瑛爱看着安以然说,这话,是真心的,能生儿子真好,她生的是个儿子多好? 当初做试管的时候,她私底下没少塞红包给医生,可这似乎,是天意吧。生命是人无法左右的事情,梁瑛爱羡慕的看着安以然。幸福女人和日子辛苦的女人,坐一起就能明显看得出来。安以然面色红润,气色好得羡煞旁人,而梁瑛爱还在月子里就这么郁郁寡欢,面色暗黄,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光彩照人的千金小姐的颜色。 安以然把沈斯涵也放在了小床里,在逗着两个小娃娃呢,心里挺高兴,因为他们家嘟嘟总算有了新的小伙伴啦。一脸的高兴呢,手指给两小娃娃玩。 听见梁瑛爱的话时,安以然愣了下,笑意消淡了下去,很快又恢复过来,说: “还是女儿好,女儿能养在身边,有女儿就够了。” 梁瑛爱闻言也笑了下,是想起了安以然的身份。是啊,豪门媳妇不好当,各家都有各家的规矩。孙家媳妇不好当,那沈家,呵,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儿子不能养在身边,那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的痛苦。这种痛苦,男人是无法理解的。有母亲想儿子想得发了疯的,梁瑛爱无奈的笑着,都是傻女人啊,偏要执着的嫁这样的男人。她当初要是…… 呵,又多想了,她现在还有的选吗?这辈子,何时才到头? “小宝宝很可爱呢。”安以然逗逗宝宝的嘴巴,小娃娃在吐口水呢,安以然咯咯的笑着,回头看着梁瑛爱说,“女儿多好啊,可以给她买好多好多漂亮衣服穿呢。我们家嘟嘟的衣服,三岁的我都买了好多呢。” 这是真心的,安以然就那样的小性儿,看见漂亮的小衣服就爱不释手了,甭管女儿能不能穿,买了再说。这些小衣服每年都不一样,瞧见的要是不买,到女儿能穿的时候,没准儿这款式的就没有了。所以啊,瞧见了就买。 梁瑛爱点头,安以然抱着宝宝给梁瑛爱,笑着说: “宝宝应该饿了,给她吃饭吧。嗯,我是女人,我在这没关系吧?” 梁瑛爱抱着孩子笑着笑着就流泪了,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这么小的孩子,没了妈妈以后会过怎么样的生活?奶奶和爸爸不会照顾她,外公应该会吧?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没了,坐在床边,伸手擦着梁瑛爱脸上的泪:“为什么哭啊?别哭啊,你的宝宝这么漂亮,可比我们家斯涵出生的时候漂亮多了,你该高兴啊。” “漂亮有什么用呢?命不好……”梁瑛爱眼眶通红,声音已经卡在了喉咙里。 孩子也哭了,大概是感觉到母亲的绝望,哭得很响。 安以然看得莫名其妙的,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她刚才说错什么了?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要哭? 看梁瑛爱没有哄孩子的意思,不得不伸手把孩子给抱回来,轻驾就熟的哄着。哄孩子安以然倒是比梁瑛爱熟练多了,轻轻拍着,孩子渐渐不哭了后,安以然说: “宝宝是饿了,你没有奶吗?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奶,但现在有了,我们家斯涵喝不了的,她爸爸就搁冰箱里存着,一天堆一天,有时候还用奶烤面包呢。” 安以然笑着说,其实挺丢人不是?也只有沈祭梵才做得出来,她自己也尝了,人奶真不是那么好喝的,并不甜好吧,还有点腥腥的。可奶再多,沈祭梵都没浪费的。 梁瑛爱眼里有了几分亮光,忽然说:“能帮我喂下孩子吗?” “哈?”安以然是想起沈祭梵了,脸上还在笑呢,乍听梁瑛爱的话有些没意会过来。 “你的孩子吃不完不是吗?我做过隆胸,我担心孩子喝了奶会中毒。”这是事实,孩子虽然放在她这里,但她从孩子第一口奶就喂的奶粉,没给孩子喝一滴人奶。 安以然皱皱眉,“这会有影响吗?” 梁瑛爱点头,安以然忽然纠结起来了,轻轻的说了句:“宝宝真可怜。” 倒是给喂了奶,梁瑛爱看着看着又哭了,翻了个身背对安以然不停的抹眼泪。 安以然把孩子喂好后,梁瑛爱坐了起来,拉着安以然的手说: “以前我对你有点误会,因为太爱我丈夫……呵呵,那时候年轻,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 安以然笑着摆摆手,“别说那些了,我们以后有伴了呀,对不对?” 多好啊,两个宝宝没差多少,而且,孙烙跟沈祭梵不是有亲戚关系的嘛?远房的表亲对吧?她们以后走近些不就好了?带着宝宝一起上学,一起玩,多好的事啊。 “我其实没有那么小气的,再说,你也没怎么着我啊,倒是经常听孙烙说起你了。其实你人也很好啊,比我想的要温柔多了。”安以然笑嘻嘻的说。 梁瑛爱看着安以然,确实是个单纯的女人。女人,还是单纯一点的好,至少,这样才容易快乐。如果可以,她希望女儿能像安以然这样,什么都看简单一点。 “我想让女儿的名字叫甜甜,你觉得怎么样?”梁瑛爱问安以然的意见。 安以然听不好意思的抓了下头发,点点头:“甜甜很好啊,甜甜蜜蜜一生幸福,也很好听。可是,你怎么问我呢,你应该问孙烙啊,他才应该给意见呢。” “他啊,不用管他。”孙烙,现在怕是忙着去相亲吧,婆婆从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儿后,就不停的忙活着孙烙的对象。呵,这就是豪门,女人算什么?有任何的地位吗?梁瑛爱握着安以然的手,又笑着说: “安小姐,我很高兴能在这时候认识你,我知道你跟我丈夫感情很深,如果我女儿以后,过得不好,请您一定看在我丈夫的份上,拉她一把,好吗?” 安以然点点头,不过觉得梁瑛爱这话说得过了,孙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孙烙再不喜欢孩子,那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女儿,再说,小宝宝不是有妈妈吗? “我会的,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吧,我不定能帮到你,但我能尽可能的帮你出谋划策,呵呵,只要你不嫌弃我笨就好。”安以然笑着说。 梁瑛爱感激的点头:“会的,一定有要麻烦到你的地方。”顿了下,道:“如果,安小姐不嫌弃,我女儿认你做干妈吧,可以吗?” “哈?干妈?我可以吗?”安以然有些大喜过望,孙烙的女儿认她做干妈还挺合情合理的,顿了下:“好啊,整好我们家宝宝有小伙伴了,她们会是很好的朋友的。” 安以然认了个干女儿,这本是两人简单一提的,可梁瑛爱跟孙烙提的时候,孙烙倒是认真了。拿了礼,亲自去了浅水湾,把这拜干妈的过程正儿八经的走了一通,最后握着安以然的手道:“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安以然当然高兴了,笑眯眯的点头。沈祭梵脸子黑了黑,起身岔开了两人: “让让。”绕着路把女儿抱在起来,转身时候又从两人中间岔开:“让让。” 沈祭梵板着脸的时候就特别吓人,安以然抓了下头,好吧,她男人吃醋了,主动离孙烙远一点。然后冲孙烙一笑: “你快带小宝宝回医院去吧,还没满月呢,你也真是的,谁当爸爸的像你这样?” 要换得沈祭梵,女儿没满月就被人抱来走去,他非得削人家不可。 孙烙笑笑,点头,抱着女儿走了。 安以然顿了下,还是自己送过去了,孙烙一个大男人,她还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 安以然上了孙烙的车后,沈祭梵拧着自己的女儿,扳着女儿的小脑袋阴测测的说: “沈斯涵,看看你妈,往后你可不能学她的样儿,尽跟男人勾三搭四的。嫁人了就得忠臣,明白?不能跟丈夫以外的男人说话,记住了?” 安姑娘要是知道这老混蛋背后这么挑唆女儿,等着瞧吧,又有的折腾了。 安以然去医院去得挺频的,因为梁瑛爱不给孙甜甜奶喝,全吃的是奶粉。安以然觉得自己的奶沈斯涵吃不了,有多的就给孙甜甜带去。宝宝还是吃母奶的好,再没有奶水的妈妈,都想尽办法给宝宝喝人奶的,所以孙甜甜这样没奶喝的宝宝,是真的很可怜。 自己当妈妈了,自己家宝宝是怎么养的,再看别人家的,但凡一点不好的,她都会感触良久。孙甜甜现在还不是外人,也等于是她的女儿了。 安以然从喂孙甜甜第一口奶开始,这任务就卸不下去了。这到底,也是她的女儿了啊。 梁瑛爱算是放心了,看得出来安以然真的很喜欢她的女儿,所以,在一个云淡风轻的夜晚走了。只留了封信给安以然,把自己女儿托付给她,其他的,只字未提。 当人发现梁瑛爱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5,取头发,做亲子鉴定 安以然从医院离开回浅水湾的时候,还对沈祭梵说呢,梁瑛爱的状况不是很好。可能是产后忧郁症给折腾的,经常抱着女儿哭,看得安以然挺揪心。 孙家的事安以然没怎么多问,人家的家务事,她去多那个嘴,往后别人怎么看她?就只有梁瑛爱说的时候她听着,只知道孙家对她不满意,而且孙夫人想让她离婚还是怎么着。安以然叹气,原来婆婆都是这样对媳妇的。 孙夫人是怎样的人,安以然曾经也领教过,很凌厉。伯爵夫人是那种软刀子,当面绝不会跟你撕破脸,再想弄死你面对你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可孙夫人不是,孙夫人是有多恨你,表情就有多恐怖,半分不隐藏。 像梁瑛爱这种情况,安以然能想象得出,梁瑛爱在孙家是过着怎样的日子。 沈祭梵没说话,男人大抵都这样吧,对自己身外事都不怎么在意。 安以然自己巴拉巴拉说了几句,完了后看他,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安以然叹气,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吐了口气,说:“我以后一定要对我的儿媳好。” 像疼女儿一样疼儿媳,她是真的没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一个爱自己儿子的女儿,天底下的婆婆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沈祭梵倒是在她这话之后有反应了,笑了声,看她,道:“还得有些时候。” 安以然白了他一眼,她知道啊,只是在提醒自己嘛。 安以然晚上就没睡好,一会儿就醒,睡得挺难受。现在晚上起夜的是沈祭梵,也是怕她睡不好,所以在睡前都把奶挤好放起来。到半夜的时候沈祭梵再喂沈斯涵喝。这晚上沈祭梵一动,安以然就醒了,又好像是本来就没睡着似地。 早上起来的是头疼得厉害,沈祭梵在给安以然找药,想着她应该是感冒了吧。 安以然是这时候接到孙烙电话的,接到电话时候孙烙声音都有些发不出来了。 挂了电话,安以然有些懵,梁瑛爱自杀了?为什么要自杀? 发傻的坐在床上,脸色变得很难看,煞白煞白的,有些心慌。头一个想的就是甜甜怎么办?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甜甜才刚满月啊,就这么丢下孩子走了? 沈祭梵拿了药走过来,把药拆开,水递给她。安以然不接,沈祭梵把杯子搁下,抬手轻轻摸了下安以然额头。还好,温度是正常的,低声问: “乖宝,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木木呆呆的? “想什么呢,大早上起来就发呆啊?”沈祭梵好笑,揉揉她的头,杯子拿收手,又靠近了些坐着,把药喂她嘴边,低声道:“吃药,嗯?” 安以然转头看着沈祭梵,眼泪就滚了出来。忽然往他怀里扑去: “沈祭梵,瑛爱死了,昨晚上自杀了。她怎么会这么傻呢?甜甜怎么办啊?”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大哭了一场,沈祭梵挺无奈,把杯子和手里的药都往一边放。抱着她,轻轻给顺着后背。她还真是情感丰富啊,也不是爹妈死了,痛哭成这样?要是他死了,得她这么个哭法儿,他死也能瞑目了。 “行了,孩子有她的家人,用你来担心这些?”沈祭梵忍不住就客观的说了一句,可就这么一句,把安以然给惹毛了,推开他大声吼: “你怎么这么没无情啊?甜甜也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 沈祭梵看着她,他就知道这时候说话会遭她迁怒,得,他不说了行吧? 沈祭梵就是旁观者说句话而已,难不成还让他陪着小东西哭一回不成? 安以然趴在床上不肯动,还在抽泣,沈祭梵扫了下时间,得,你先哭着吧祖宗,他这还得上班呢。起身,这就准备走了。 安以然猛地撑起身来,泪眼汪汪的望着沈祭梵:“老公……” 这声儿喊得,够可怜巴巴了,沈祭梵那心没来由的软了一软。回头看她,安以然吸了下鼻子,嘴巴一抿,眼泪珠子就直滚了下来,“你不要我了吗?” 沈祭梵脸色沉了下去,不得不倒回去,立在床前,这小磨人精。最近是恢复精力了,又开始折腾人了是吧?大掌递给她,安以然把手塞他掌心里: “我好难过,你陪我一下不行吗?你说走就走了,丢下这么伤心的我,难道你不怕我自杀吗?” 沈祭梵那脸瞬间就黑了,抬手用力捏了下她下巴:“胡说什么呢?” 安以然往他身上扑,伸手抱住他身躯:“沈祭梵,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好难过。” 那到底是条人命啊,她们也算是相见恨晚的朋友了,现在又剩她一个人。 安以然絮絮叨叨的说:“瑛爱说她婆婆不喜欢她,因为生的不是男孩儿。沈祭梵,我一开始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可就是没往那方面想。甜甜才一个月,我真的没想到瑛爱会这么狠心,会扔下孩子不管。我应该早点告诉孙烙的……沈祭梵,是不是,我没有生沈昱谦,你也不会要我,会跟我离婚?” 沈祭梵无奈,拍着她肩膀,低声道:“不会,那是孙家。” 沈祭梵陪着安以然,上午就没去公司了。安以然身体不舒服,沈斯涵也感冒了,这把沈祭梵愁得焦头烂额。约克在浅水湾这边呆了一天,到晚上情况稳定后才离开。 梁瑛爱的事情孙家处理得很低调,梁家那边是想向法院起诉,可法医鉴定之后,那是千真万确的自杀,与他人无关。再者,产后忧郁症这种情况在生产后的妇女身上很长发生,就算要告孙家,孙家也不会担全部责任。 梁瑛爱的后事在处理,孙甜甜的抚养权就成了问题。孙烙无疑是要女儿的,可孙夫人不想要。再者梁家都把他们孙家告上法庭了,还要这个孩子干什么? 孙烙忙着料理梁瑛爱的后事,孩子的抚养权孙夫人就甩手扔给了梁家。等孙烙想起女儿后,女儿已经被他母亲送走了。 安以然下午接到孙烙的电话,交代了家里人好好照顾沈斯涵之后,直接打车去了孙烙的地方。安以然深吸了口气,在孙烙对面坐下。 孙烙穿了一身正装出来的,白衬衣,黑西装,皮鞋蹭蹭发亮,像是去参加婚礼。安以然坐下,把包放在一边。这是家韩国烤肉店,孙烙在烤肉,动作很娴熟。 “孙烙。”安以然轻轻喊了声,看着孙烙疲倦但认真的脸,有丝心疼。 “来了,先吃,我这都给烤,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孙烙勉强拉了丝笑意出来,抬眼看着安以然说。烤好的肉都往她碟子里放,调料推了下:“要是觉得味儿不够,你自己再调些,好吗?” 孙烙顿了,又搁下手里的,直接给安以然弄好了,菜包着肉递给她。安以然没接,眼眶有些泛酸的看着孙烙,好大会儿才说:“你要是难过,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哭什么,有肉吃有酒喝,日子照样在过,不是吗?”孙烙大声笑道。 拉了她的碟子,把烤肉放进碟子里面,声音压低了些,说道:“吃吧,应该还不错的。瑛爱以前就喜欢这么吃,韩国就是这样的吧。我以前难得陪她吃一次饭,结婚这么多年来,不超过五次,但每一次,她都来这家吃。让我给她烤……” 烤糊了她也吃得津津有味,她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只有这个时候,你才属于我”。那时候,他听了这样的话,只觉得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并没有在意她的感情。 孙烙抹了一把脸,没接着说话,而是岔开话题说:“吃啊,我技术不错的。” 安以然抿着唇看着孙烙,良久才动了下发干的唇,低声喊他:“孙烙。” “不是担心我会下毒吧?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坏,也没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坏。”孙烙笑着说道,又开始烤肉。不停的给安以然递过去,“吃吧,给个面子好吗?你看,瑛爱不在了,连烤肉都没人吃我烤的。” 安以然吸了下鼻子,戴了手套说:“我吃。” 孙烙说,“以然,我现在明白你说的话了,我那么做,只会让担心我的人伤心。” 安以然不止一次说过孙烙,他并不坏,但他却把自己弄得很糟糕。就是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新闻绯闻不断。这种做法,真正会伤心的只有关心他的人。 安以然点头,低低的说:“你以后别再任性了,孙烙,你本来是好人啊。” 孙烙自嘲的笑着,给自己倒着酒,一口一杯,继续烤肉,自己不吃东西就一个劲儿的烤。烤一会儿歇一会儿,再说几句话。时间从下午四点慢慢跑去了晚上八点,孙烙已经喝多了,安以然也有些撑得慌。 孙烙倒在后面的沙发上,眼眶红得厉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她以为我跟我妈安排的那些女人见面去了,不,没有,那段时间我很忙,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忙得彻夜不休,哪里还有时间去跟女人见面?” “是我的错,以为她离不开我。很久前我就发现我妈跟她的矛盾,我要搬出去住,可她坚持住家里,怕媒体对孙家的事捕风捉影。她努力的在维持孙家的形象,苦心经营的形象经常被我轻易而举打破。我对不起她,我欠她太多太多……” 孙烙喝多了,话不断,全都是回忆这些年来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是自责。 梁瑛爱跟孙烙,赵晓玲是打小就认识的,在京城这个贵族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梁家丫头喜欢孙家少爷的。梁瑛爱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跟在孙烙身后转,可那时候孙烙对梁瑛爱要多厌恶有多厌恶。孙烙上学,梁瑛爱也跟着去上学。 孙烙上学是六岁,梁瑛爱才四岁,那么点儿大的时候就对孙烙产生了依赖。 孩子都不愿意上学,可梁瑛爱不,她喜欢上学,因为只有在学校里才能见到孙烙。梁瑛爱对孙烙的满腔爱慕是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而越陷越深。没有对他的爱,她就没办法活下去。好不容易爬上了他的床,可他对她却没有半点不一样。 是啊,因为那时候孙烙也如梁瑛爱一般,正疯狂的迷恋着另一个女人,因为另一个女人,而让他将她推至身后。即便结婚了,他依然情意不断。 梁瑛爱的一生是幸福的,幸福得令人唏嘘,因为她直到死的时候心里都有爱。她的爱,一直没有停过。如果她还能说话,她一定会说不后悔嫁给他。 她从少女苦涩的爱恋,到如今的等待,等到了他的回心转意,她比谁都满足。 一定有人会说她傻,不,她摇头告诉你,她这是成全。 她也有不舍,因为自己的女儿才刚满月,很遗憾看不到女儿长大的样子。可是,她为了他,她只能这么做。因为她不会离婚,她死也是他的妻子。 她爱的这个男人,太花心了,她不知道他能记住她多久,但,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他一定会一辈子记得,曾经有个女人,因为他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些,孙烙都知道,她的付出,孙烙都看在眼里。即使浪子回头了,可对她的态度依然是散漫的。似乎,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奉承和崇拜,她的存在,就该是付出。 现在想给她一点,想弥补一点,已经晚了。 安以然那性子就挺容易被人感染,别人笑,她也笑,别人哭她也哭。孙烙哭得没了形象,安以然不停的抹眼泪,两人在包间里就这么给哭开了。 沈祭梵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沈祭梵沉着脸,让人把孙烙送回去,自己拉着安以然走出去。 孙烙事后想把女儿接回来,可孙夫人当初就做绝了,孩子送走的时候就签了放弃抚养权的协议,摆明了不要这个孩子。当初孙夫人可是把事情做绝了的,现在孙烙回过神了,想着要女儿了,可能吗?梁家的脸也不是这么任由人给打的。 两家就孩子的事情,又闹上了法庭,公开审理。结果还是判给了梁家,因为孙家这边,除了孙烙想把孩子接回来,其他人都那个想法。 孙烙只取得了每个月一次的探视权,这个结果孙烙当然不服的,一直在上诉中。官司闹闹停停,一直持续了两年,直到孙烙第二个孩子出生。 孙夫人圆满了,后面娶回来这个总算给生了个带把儿的。 孙烙从梁瑛爱死后,彻底变了个人,本分了,内敛了,经常回家,极少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大概,也是年纪到了吧,男人狂放不羁就那么几年,所谓的青春正年少,玩够了,就收心了。这也是当初梁瑛爱苦苦等候的时光,可是她却早早去了。 孙烙现在的妻子是个脾气好的,没什么心眼子,这是孙烙自己选的。是孙夫人让人介绍的姑娘中他挑的姿色最平庸的一个,但性子好。 * 孙甜甜被送去梁家后改名姓了梁,叫梁恬恬。梁家的阿姨倒是经常带着梁恬恬在安以然家走动,这是一直喝着安以然的奶,一时也断不了。 梁恬恬一直喝着安以然的奶喝到半岁,这时候的沈斯涵早已经断奶了。每次看到梁恬恬吃本该是她的东西时,都哭闹得不行。 沈斯涵比梁恬恬大半岁,两孩子两岁的时候安以然在考虑着要送她们俩去上学,现在孩子上学都挺早,学肯定是学不到什么的,但是可以跟更多小朋友接触啊,这其实也很好的,早点习惯学校的生活。 安以然现在就开始给沈斯涵和梁恬恬规划往后的兴趣爱好了,女孩子嘛,当然要学个舞蹈了,气质是从小就要培养,画画也要学,画画的女孩子斯文,安安静静的淑女肯定比没规没距的野丫头要好,还得学音乐,弹钢琴一定要学的。女孩子从小弹钢琴,才能练出一双芊芊玉手出来。 沈祭梵无意间看到了安以然的计划表,当下脸色就黑了,这才多大点儿?就给女儿学这些?想累死沈斯涵吗? 要问沈祭梵的意见,无疑他是不同意的。你这么一整,孩子童年就没了。他的女儿不需要多优秀,不需要多听话,不需要多本事,只需要乖乖的当个公主,乖乖听话就好了。他沈祭梵的女儿,注定就是一辈子的公主命,用得着学这些吗? 安以然据理力争,沈祭梵看她火了,赶紧打住,“你对,你对好吗?” 安以然哼声瞪他,女儿的事,他别想插手管,这是她的女儿。 沈斯涵越来越大,安以然就越来越提防沈祭梵,就怕哪天他忽然心血来潮要把女儿也送走。要是真把女儿也送走,她就跟他没完。 沈斯涵比梁恬恬个头要高一些,倒是奇怪,两孩子在一起,梁恬恬更像安以然。因为梁恬恬是圆脸,粉嘟嘟的,沈斯涵更斯文秀气一些,下巴有些尖。沈斯涵皮肤很白,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每一部分都秀秀气气的,倒是很漂亮的脸。 可,不像安以然,也不像沈祭梵。小的时候看不出来,这大一点了就清楚了。更重要的一点是,沈斯涵是单眼皮,很漂亮秀气的那种丹凤眼,是另一种美。 说不像,那是因为前面有沈昱谦做对比。沈昱谦生下来时候多胖啊,小肥仔两三岁的时候小脸子就跟肉包子似地,可爱极了,肉呼呼的,很有喜感。而说梁恬恬更像安以然女儿是因为,梁恬恬就是胖嘟嘟的型,手臂比沈斯涵要肉两圈。 沈祭梵一度认为安以然把好东西给梁恬恬吃了,要不然怎么把他女儿“饿”成这样了?沈祭梵挺担心沈斯涵的,小孩子太瘦了不好,心里又想,是不是安以然怀着沈斯涵的时候,整天太蹦跶了,把孩子给蹦跶成瘦猴儿了。 安以然抱着自己的女儿看,“哪里瘦了?我们家斯涵是最漂亮的,对吧?” 沈斯涵点头,细眉细眼的,还挺讨人喜欢的。安以然觉得这型儿就是林妹妹型,这小鼻子小嘴巴就跟林妹妹如出一辙啊,气质也特别像,算是随了她给沈斯涵起这名字的愿望了。要是沈昱谦能像他名字里头寄托的一样,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我们嘟嘟将来长大去当模特吧,怎么样?多漂亮呀。”安以然亲着沈斯涵,跟女儿玩,这是安以然全部的生活重心,一手抱一个女儿,她还能抱挺久。 沈斯涵就点头,她哪知道什么是模特?安以然教沈斯涵认图片里的动物,沈斯涵比起沈昱谦当初,那是真的差太多了。或者,这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因为梁恬恬跟沈斯涵是一样的。安以然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女儿的,女孩子不要太聪明,世上过得不开心的往往都是聪明人,还是笨一点好,起码能开心的生活。 沈斯涵现在就特别喜欢吃冰淇淋,每天只要找不着她人了,一定就在厨房。 小孩子怎么能吃那么多冷的东西?拉肚子了多难受?安以然不给吃,沈斯涵就跑去自己翻,小身子颤颤巍巍的拉开冰箱自己找。看着像冰淇淋的东西都往嘴里塞,阿姨发现好几次了。吓得不行,把沈斯涵抱走,这要是吃坏了身体,该怎么办? “棒冰,棒冰!”沈斯涵大声叫着,安以然从楼上下来,板着脸吼她: “嘟嘟,又不听话了?再闹妈妈不要你了,让你被保安叔叔带走!” 沈斯涵不吭声了,被妈妈吼了,当即吸着鼻子转身往一边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在生闷气呢。安以然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 “嘟嘟,生妈妈气了?” “没有生气。”沈斯涵抿着小嘴巴说,安以然伸手捏捏沈斯涵的小下巴,她女儿怎么能这么漂亮呢?把女儿抱起来,认真的说: “爸爸说了,小孩子不准吃冰棒,你看妈妈都没吃了,对不对?你要再偷吃棒冰,爸爸就会打你。嘟嘟怕不怕爸爸?” 沈斯涵点头,小眼睛怕了,伸手捂着嘴巴,“妈妈,我怕。” “嗯,怕就对了,应该怕爸爸,爸爸很凶很凶的。”安以然抱着女儿笑眯眯的说。 这姑娘,分明是她在恐吓沈斯涵,倒是把责任推给沈祭梵了。 安以然让云婶儿把冰箱里所以冰淇淋全空了,沈斯涵几天都没找到冰淇淋,很伤心。每天都要往厨房跑好几次,安以然看到她了,她就指着冰箱哭兮兮的说: “妈妈,没有,没有了,妈妈……”小模样儿可怜极了,弄得安以然很是于心不忍。 梁家阿姨带着梁恬恬过来玩,安以然趁机就教女儿说: “你看,妹妹都没有要棒冰,妹妹都不吃,你是姐姐,你还要吃吗?” 沈斯涵可怜巴巴的看着梁恬恬,安以然又蹲下身问梁恬恬:“恬恬喜欢吃冰淇淋吗?” “我喜欢。”梁恬恬奶声奶气的说,接触过嘛,就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安以然抿着嘴巴板着脸说:“不对,恬恬要说不喜欢才对。” 梁恬恬挺可怜的,点点头又说:“我不喜欢,冰。” “这就对啦。”转身拉着沈斯涵的小手说:“你看妹妹都没要棒冰,你也不能要,对不对?嘟嘟比妹妹大一些,应该更懂事才对,对不对?” 沈斯涵点头,到底她妈妈说了些什么,她也是没听见的。细声细气的说:“对。” 安以然拉着两个孩子走大厅里,大厅里面摆了诺大一个气泡圈,围成的池子,是充气的,里面全是彩色球,棒球大小的,满满一池子。安以然跟梁家阿姨把两孩子扔进去,让她们俩自己玩儿。 那是游乐场里面的玩具,每次带两孩子去游乐场,她们就喜欢玩彩色球,安以然这才给弄了豪华版的放家里客厅,让她们玩个够。 安以然在跟梁家阿姨说话,都是带孩子的,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孩子了。 安以然也就一会儿没看,再回头的时候,两孩子都不见了,已经从里面翻了出来。安以然起身就去找,喊声有些急:“嘟嘟,恬恬?” “妈妈。”沈斯涵从厨房跑出来,安以然板着脸看她:“你又开冰箱去了?” “没有,是妹妹。”沈斯涵指着梁恬恬说,安以然蹲下身,严肃着一张脸,说:“说谎了?把手拿出来,想妈妈打哪一只?” “这个。”沈斯涵委屈的伸出右手来,安以然拍了两下:“不能说谎,记住没?” “记住了,妈妈。”沈斯涵张口哭,伤心死了。安以然把沈斯涵拉近身边说: “经常哭的小孩子是一点也不乖,嘟嘟乖不乖?” “乖。”沈斯涵滚眼泪珠子边说,安以然拉着她的手说:“乖就不能哭啦,来,拍拍胸口,哄一下自己,说宝宝乖,宝宝不哭。” 沈斯涵照着做,“宝宝不哭,不哭。”张着嘴巴哭得委屈,挨打了,能不哭吗? “妈妈,不要打。”梁恬恬轻轻拉着安以然的衣服,奶声奶气的说。 安以然转身抱着梁恬恬亲了下,说:“姐姐说谎了,说谎就要受惩罚,恬恬记住了没有?乖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恬恬要记住哦。” 梁恬恬点头,安以然拉着两孩子跟梁家阿姨出门了,下午了就得带孩子在小区里面晃一晃。沈祭梵给她电话,往死里打都没通,这是急匆匆赶回来了。 回来人还没在,云婶儿说夫人带着小姐出去了,玩一会儿就会回来。 沈祭梵挺来气,就坐在大厅里等。昨晚不是说好了,今天带她出去吃饭?好得很,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小没良心的。 安以然领着孩子回来,沈祭梵这事情无疑是要说叨说叨的,是不是他这个丈夫就这么没地位了?定了在外面吃饭,她竟然连电话都不接? 安以然委屈死了,让小菲佣把沈斯涵抱下去,然后苦哈哈的辩解: “我没听到电话声音啊,家里有人的嘛,你就不能多打一次嘛?总有人会接的啊。” 沈祭梵那脸子,难看得很,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撇撇脸,干嘛摆出一副欠他米还了他糠的样子啊?沈祭梵抬手捏她的脸,恶狠狠的问: “昨晚我说了什么,还记得吗?”沈祭梵冷声问。 安以然伸手扒他的手,扒开不了,只能冒着劲儿认真回忆,他昨晚说什么了吗? “忘了啊。”沈祭梵抬眉看她,目光挺狠的,带着警告她小心回答的意味。 安以然缩了下脖子,两条毛毛虫似地眉毛皱在了一起,他到底说了什么呀? 安以然那个郁闷,往后跟沈祭梵说话的时候,一定得藏只录音笔在身上,不然她这脑子啊,是真的记不住啊。沈斯涵就够她操心了,哪还记得住别的啊。 “吃饭的事,昨晚说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沈祭梵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她就是这么对他的?大掌顺势卡在她脖子上,恶狠狠的出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嗯?” 安以然笑嘻嘻的迎上去,他哪舍得掐死她呀?早就不怕他了,顺着他的话说: “有的有的,沈祭梵,我想起了,可是,我没有接到你电话呀。你不是说等你电话嘛,然后再决定啊。我没接到你电话,不能怪我的嘛,对不对?” 伸手去抚他胸口,软软的说:“别生气别生气,我认错好不好?” 这是把老公当儿子哄,再强势的男人也受不住的,这么多年了,安以然总算是摸到怎么对付生气时候的沈祭梵。只要不动真格儿的,她还是不怕他。 沈祭梵对她的小模样儿倒是挺满意,顿了下道:“电话搁哪儿了,一直打不通?” “不知道呀。”安以然这才开始找,她就这脑子,就是不记得扔哪儿了。 找了半天,没找到。又上楼跑房间里找,还是没找到,“嘿,奇了怪了啊。” 沈祭梵在她身后站着,安以然回头苦拉着脸看他说:“是不是掉外面了呀?怪不得没听到电话声音呢,又要换手机吗?我才换了碍。” 沈祭梵真是无语了,这在家也能把随身带的东西给掉了。拍着她肩膀道: “我给你换部新的,掉手机没关系,别哪天把人给弄丢了,嗯?” “哦。”安以然撇撇嘴,她有那么笨哦?她在沈斯涵和梁恬恬眼里,那可是绝顶厉害的。 沈祭梵领着人出去吃饭,带着安以然个他母亲,这是Z国的节日,他们已经在这边,就要入乡随俗,公司里都派了月饼。魏峥特意给安以然挑了盒,沈祭梵给拎了回去。安以然尝了,觉得好吃,让沈祭梵吃,沈祭梵尝了点,那个甜啊。 尝了一口再也不放嘴里放,无论安以然怎么折腾,也不给面子。 安以然那手机,两天后找到了。猜猜看在哪?好家伙,在冰箱里冻着呢。 结冰了,板都板不动,还是云婶儿给用刀子起开的。安以然那个火儿啊,噌噌噌就往头上窜,小菲佣整好抱着沈斯涵下楼,安以然冲过去,拉着沈斯涵问: “嘟嘟,妈妈的手机是你放进冰箱的吗?” 沈斯涵介于上次说谎挨了打的情况,现在不说话了,往后退一步。 安以然板着脸又问了句,沈斯涵大声说:“没有错,宝宝没有错!” 安以然气得咬牙,“你个小丫头,谁教你跟妈妈顶嘴的?你说,为什么把妈妈的手机放进冰箱里?你知不知道放进去了,妈妈就不能跟爸爸打电话了?” “没有错。”沈斯涵绷着小脸子跟安以然争辩,然后说:“宝宝要棒冰!” “……”安以然当即给噎了下,那个火,“棒冰是棒冰,怎么能用手机冻呢?” 两母女在那吼呢,可把小菲佣和云婶儿两给乐坏了,小小姐怎么这么聪明呢? “要棒冰!”沈斯涵还在吼,声音还老大,异常坚定自己的立场。 安以然气得不行,抓着沈斯涵严肃的问:“沈斯涵,你不爱妈妈了吗?嘟嘟,跟妈妈道歉!” 沈斯涵不高兴,嘟嚷着小嘴巴说:“嘟嘟爱宝宝,宝宝爱我。” 安以然抓狂,拉着她的手更正:“不对,嘟嘟妈妈,妈妈爱宝宝,宝宝爱妈妈!” “宝宝爱嘟嘟。”沈斯涵坚持不爱她妈,只爱自己,真是气死安以然了。 “小气鬼,小气鬼!”安以然捏着沈斯涵的脸咬牙切齿的说。 沈斯涵又喊:“妈妈,宝宝要棒冰,妈妈,棒冰,爸爸买。” “爸爸买就找爸爸去,别找我,气死我了。”安以然吐着气,生了孩子就是为了气自己的,小胖子气她,沈斯涵也来气她,谁有她这妈当得失败啊? 沈祭梵在楼上站着,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一对活宝。 沈斯涵看到她爸爸了,在楼下挥着小手喊爸爸:“爸爸,爸爸买棒冰,爸爸……” 安以然不乐意了,合着她爸回来了,就不要她这个妈了是吧?转身伤心的抹眼泪:“嘟嘟不要妈妈了,妈妈走了,以后也不要嘟嘟了。” 沈斯涵望着爸爸,又看看妈妈,说了句“棒冰”后又跑去拉妈妈的衣服: “嘟嘟爱妈妈,妈妈不走,妈妈买棒冰。”就是觉得棒冰好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大概就是棒冰了。 沈祭梵从楼上笑着走下来,安以然指着沈斯涵说:“沈祭梵,看到没有,沈斯涵就是跟你学的,学得自私了,只爱自己。要什么非得要,不给就自己瞎倒腾。” 沈祭梵笑道:“这不是当初的你么?” 安以然抬眼瞪他,她哪有沈斯涵这样捣乱过?不高兴的告状说: “你的好女儿把我的手机给冻冰箱里了,她要自己做棒冰,你说该怎么办吧?” 沈祭梵俯身把女儿抱起来,轻轻蹭了下沈斯涵的脸,看着安以然道: “昨天不是已经给你换新的了吗?就当女儿赔你的,嗯?” “这能一样嘛?”安以然撇嘴,沈祭梵笑笑,揉了下她的头发,跟孩子闹个什么别扭? 安以然下午睡午觉,沈祭梵这当老子的就偷偷带着女儿溜出去了,给买棒冰吃。带着女儿去了安以然曾经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京大府中后面的学生一条街,那里的甜品屋里面品种多,而且实惠。 当然,主要是沈祭梵也就知道那有,别的地方平时没注意,也就不知道。 买了份香蕉船,沈祭梵看着这分量吧,还真不能给女儿吃太多,她还小,没准儿就吃坏肚子了。小孩子拉肚子可不好,多伤身体啊。 抱着女儿坐着,勺子给沈斯涵握着,然后他的掌握着沈斯涵的,教她自己吃。 “斯涵长大了,要学会自己吃饭,嗯?”沈祭梵目光柔柔的落在沈斯涵的脸上,看着女儿幼嫩的脸,浑身上下都涌动着温暖的气息,这时候的沈祭梵,倒是个温润而雅的男人。父亲的光辉,特别明显。 “爸爸吃。”沈斯涵倒是乖巧的,举着勺子往沈祭梵嘴边推,动作还有些不稳,抓不稳勺子柄。沈祭梵给搭了把手,看着她吃了一小半,然后道: “斯涵不吃了好吗?吃多了会闹肚子,会难受,不吃了好吗?” 沈斯涵不要,伸手就去抓香蕉船,里面的冰淇淋一大半已经化成水了,她一抓,得,盖了她一身一脸,沈祭梵同样没能幸免于难。 沈祭梵倒是高兴了,倒了就好,全吃下去那还得了?倒是没有因为撒了他一身雪糕水而有任何情绪反应。 扯了纸巾给沈斯涵擦着脸,低声道:“小捣蛋,跟你妈妈一样淘。” “爸爸,对不起。”沈斯涵细声细气的说,抱着她爸爸脖子不松手,毕竟犯了错,不敢再闹了。 沈祭梵把沈斯涵给拾掇了,拉着女儿走出去。别看沈斯涵小,路子走得倒是稳,就跟大女孩子一样,挺胸翘屁股,有模有样的,走路是好看极了。所以安以然才说让沈斯涵长大了去当模特来着,这小丫头的身段子可是极好的。 沈祭梵拉着女儿走出去,魏峥在外面等。瞅着爷一身的雪糕水愣了,当即拿了瓶水递上去:“爷,洗洗手吧。” 魏峥是怕他手上粘糊着难受,可沈祭梵接过水,拧开给女儿喝了口后,完了又递还给魏峥。 出声道:“当着孩子的面,不要做任何不好的动作,她还是学东西的时候,大人怎么做,她就跟着学了。” 沈昱谦很多习惯没准儿就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中养成的,大人任何一个无意识的举动,都会让小孩子看在眼里。而下一次,他就会这样去做。 当初他们几人轮流看着沈昱谦,那臭小子是谁的坏毛病他都学到了。约克那边解剖动物也不避着沈昱谦,就以为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可好了,约克拿着刀子给解剖,沈昱谦回去了自己就照着做。家里养的什么鱼啊什么动物之类的,全被他给弄死了。他那么点儿大,他能知道什么是残忍吗?就觉得好玩了。 有了前面沈昱谦的教训,沈斯涵这就得注意了。魏峥几人,沈祭梵是千万叮嘱过的,没事儿就不要出现在他女儿面前,见着了也得避开着,免得学了什么不好的习气。 魏峥愣了下,当即点头:“是,爷。” 沈斯涵在舔自己的手,手上沾了雪糕水,甜的嘛。沈祭梵垂眼,伸手给拍了下。沈斯涵“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爸爸,痛……” “知道痛了就给我记住,下次再舔手爸爸还打!”沈祭梵那声音严厉,可不比安以然吼了女儿之后,又乐呵呵的去哄。沈祭梵凶了人后,那脸子就是阎王爷。 所以沈斯涵既爱爸爸又怕他,这跟沈昱谦是一样的。崇拜父亲,但是又怕得很。 沈斯涵两颗眼泪挂在眼皮子上,哭得伤心,沈祭梵冷声道:“不准哭。” 沈斯涵咬着小嘴巴不哭了,狠狠的哽咽着。魏峥侧了侧身,这是看到安姑娘的影子了啊。爷,小姐才多大,您就这么凶她了? “爸爸,我错了。”沈斯涵哽咽着出声,眼泪汪汪的望着跟座山似地父亲。 沈祭梵点头,这才满意了,俯身又把女儿抱起来。还是照样疼着,抱着女儿坐进车里,低声叮嘱道:“回去不能告诉妈妈我们出来了,知道吗?” 沈斯涵那眼泪还没收住呢,这时候沈祭梵说什么她也会点头啊。 沈祭梵回了浅水湾,直接抱着女儿去了沈斯涵的房间,事情做得干净利落。 “斯涵听话,现在该睡觉了。”沈祭梵拍着女儿,低低哄着。 沈斯涵睡不着,刚从外面回来,还兴奋着。抬起小脑袋来望着她爸爸,沈祭梵伸手又把她的头给按下去,轻轻掌住,声音严肃了几分: “睡觉,听话。” 沈祭梵对女儿倒是很有一套,大抵这都是当初控制安以然得来的经验。安以然哄沈斯涵睡觉,两人得折腾老半天都不睡。小丫头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玩那个,非得闹得半下午才睡。沈祭梵可不一样,他说话,小丫头就没有不听的。 沈斯涵趴着不动,没五分钟,睡着了。沈祭梵看着女儿睡着后的脸,满面温和。忍不住轻轻摸着女儿的手,这是他的女儿啊,真好,他沈祭梵的女儿。 沈祭梵起身,带上门后回了房间,换衣服时候闹着安以然了。安以然撑起了头,迷迷瞪瞪的望着他,咕哝着问: “你要出去吗?”看他在换衣服,也不知道是在脱还是在穿。 “不出去,你睡吧,我一直都在。”沈祭梵低声道,换了家居的衣服,然后坐回床边,轻轻顺着她的头,低声道:“刚刚去看了沈斯涵,她还在睡,你别担心。” “嗯。”安以然点头,头扎进了柔软的被子里面。 沈祭梵在床边坐着,有儿有女,他这辈子啊,没有任何缺憾了。 有时候沈祭梵在想,他何德何能才会拥有这样的幸福?上天,还是公平的。 这是沈祭梵此刻的想法,隔天,就有些改变了。 因为这晚上沈斯涵发热了,高热不退,急得安以然直哭。 沈祭梵把孩子送去了约克医院,跟安以然两人就守在沈斯涵病床前。沈祭梵心里在自责,要不是下午带女儿出去吃冰,怎么会忽然发热? 这事还不能告诉安以然,这时候要说出来,她肯定会杀了他。 安以然晚上坐在女儿床前坐了一个通宵,沈祭梵就在外面坐了一个整夜。 沈斯涵送进医院的时候约克给抽血化验了,这样是为了更准确判断孩子的病因,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沈祭梵拿着女儿的化验单时有一瞬的震惊,沈斯涵,AB型血。 沈祭梵拿着单子给约克,让他解释。约克不明,照着上面的结果一一给解释了,白细胞的数量啊之类的,说白细胞多少以上用什么样的药,多少以下又用什么样的药等等,讲得很仔细,最后忐忑的看着沈爷,等着他的回应。 沈祭梵指着血型一栏:“这是怎么回事?” “这,黑驴顺便就给验了,爷,有问题吗?” 约克这样一问的时候魏峥倒是警觉起来了,往前一步,看了一样,AB型? 魏峥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安姑娘割腕自杀后,给她输的血是“O”型血,而安姑娘的血型也是“O”型,爷的血型是…… 小小姐怎么会是“AB”型血? 魏峥凝重,沈祭梵面色严肃,约克看两人面色不对,倒是后知后觉想起什么来了。 当初,给安姑娘输血的事,是他亲自调的血,那是“O”啊! “爷,我马上去取小姐的头发,做亲子鉴定。”约克转身走了出去,这事可不能马虎,希望是黑驴那边出了错,可千万千万别是小小姐出了什么问题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6,真假小公主 沈祭梵在走廊坐了一晚上,里面安以然在沈斯涵床边守了一晚上,后半夜沈斯涵的情况倒是稳定了下来,安以然确定了女儿的状况后,总算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沈祭梵走进来,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这之前并没觉得沈斯涵哪里不对,昨晚的事情一发生,沈祭梵就不得不正视。 沈斯涵是漂亮可爱,也正朝着小东西预期的那样成长,斯斯文文的小模样儿。可仔细看她的脸,确实不像他们两人。别的不说,单说眼睛就不像。小东西眼睛又大又圆,沈斯涵的眼睛形状是秀气细长型的,漂亮,但完全不一样。 眼睛不像,五官也都……沈祭梵抚额,怎么会出现这种荒唐的事情? 当初,妻子跟女儿从产房推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看了的,这是他的女儿没错。再者,皇家医院是绝不会出现这种纰漏的,孩子一出生就由专人的护士跟医生进行一对一的专人照顾。出生时候就做了记号,脚牌,体检,任何情况都记录在案的。 沈祭梵面色越发暗沉,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绝不可能的。 当初在医院,孩子每一次体检他都有底,体检的报告约克那也有备份。那时候的报告,确确实实就是他沈祭梵的亲生子没错,怎么会变了?怎么会忽然变了? 约克当天晚上就跟医院的权威专家同时在做鉴定,魏峥等在外面。 魏峥也觉得不可能,安姑娘生沈斯涵的时候并没有到预产期,因为太突然,是由西格王子送去的王室私家医院。安姑娘出产房时他们人都在,孩子他们也都看了,并没有错。再者,之后的体检各项检查,也都有记录的,如果沈斯涵不是爷的女儿,那那些检查报告怎么说?当时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爷的女儿啊。 一晚上好几人都没合眼,凌晨第一时间约克从实验室里面出来,魏峥立马上前问: “结果出来没有?怎么样?”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到底是什么结果? 约克摇头,魏峥愣了,当即出声问:“当时的体检报告又是怎么回事?” 约克是头一次给魏老大下脸子,他也烦躁好不好?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时候他就特想把事情摊开,发生这么大的事,是不是他的责任最大?沈斯涵以往有个什么小毛病的,安姑娘都是把孩子往他这里送,两年半了,他都没发现,谁的责任最大?所以约克这时候真的,谁都不愿意搭理。 “完全不同的两个孩子。”约克不耐烦的说了句就走了,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当初在皇家医院,沈斯涵的体检报告和各种栽案的资料,跟现在的沈斯涵,完全不一样,没有一项是吻合的。也就是说,当初医院体检的孩子,并非现在的沈斯涵。 魏峥愣住,到底是定力过人的,转身就开始着手调查两年前的事情。 这事,势必得亲自回西班牙一趟,这里头,无疑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沈祭梵早上就知道结果了,封了消息,知道的就这几人,谁也不允许告诉安以然。事情要是让安以然知道了,不管谁透出去的,知道的这几人全部严惩。 魏峥去了西班牙,沈祭梵心里稍稍放了心,魏峥办事,是最可靠的一个。这边暂时先拖着,不能让安以然知道孩子的事。沈斯涵是她的命根子,要知道不是亲生的,她非一头撞死不可。 魏峥去了西班牙,可皇家医院在一年前在娅菲尔王妃住院待产时,受到某地下组织的袭击,医院主楼被砸毁,如今才修缮完成。并且,两年内医院内部人事调动,两年前很多医护人员都没有在职,一部分人也在那次恐怖袭击中丧命。 所以魏峥并没有查到任何资料,医院的资料库被销毁,恢复过后,对于两年前的案列没有任何记录。这等于就在此全部断了线索,资料被毁,当年内部的监控录像,以及进出院的产妇记录全部丢失,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天意? 若是人为,为什么是在是时隔一年后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在当下就医院就出事?但是医院出事,无疑对方是冲着王妃去的,并非是要销毁什么。 可若不是人为,怎么会这么凑巧?资料全部销毁,查不到任何记录在案的资料。 魏峥及时跟沈祭梵联系,说明了这边的情况。沈祭梵考虑再三,还是亲自过去了。 安以然对沈祭梵出门已经见怪不怪,以前他也隔三差五的在出差,所以并没有影响到她什么。自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老公不在,还有女儿嘛。 线索断了,沈祭梵过去也没办法。倒是魏峥提议去找舒默,他知道舒默有些道道是他们比不上的,在消息和线索方面,舒默就是远远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沈祭梵答应了,让魏峥即刻去办。魏峥联系上了舒默,但沈祭梵不能一直在西班牙呆着,他得回去啊。母亲,老婆和女儿都还在京城,他是不能离开太久。 舒依依当晚就从美国飞去了西班牙,魏峥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到舒依依?这是约克提议的,约克是知道舒依依控制了一“批禽兽”,大红鼠啊,那就是舒依依的情报局,只要在马德里地面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你说舒依依背着人都搞了些什么玩意?她实战能力真不见得比其他几个强,但别玩意儿她却是捣鼓的挺透彻的,但这些玩意在爷眼里那就是“不务正业”。 魏峥要问舒依依两年前的事情,这还真是有点为难舒依依了。发生在当下的事情,比如问她卡洛斯国王现在在干啥,她立马就准确的告诉你,可这两年前的,还真没办法。她不能做时空穿梭机回去给魏老大查啊,是吧? 魏峥听舒依依语气里面的为难,显然是不信她,出声道:“要条件?” 舒依依摇头:“不,这回还真不是,魏老大,您也知道,我就这点儿本事了。” 魏峥冷笑了声,当即就给爷联系,当着舒依依的面跟沈爷通话:“爷,她要开条件。” 通话沉默了一刻,才有回应。魏峥按了电话,目光落在舒依依脸上:“说吧。” “嗨,叫我怎么好说呢。”舒依依抹了下下颚,对,她就是要讲条件,等的就是爷亲自来找她,不,不,魏老大也成,只要能让她回去,怎么着都成。 抬眼看向魏峥,道:“魏老大,我要什么您还不知道嘛?” 魏峥思忖了下,大抵在考虑这个交换值不值得。让舒依依回来,他不甘心,可退一步站在大局上看,得,答应吧。小公主还能抵不上这个人妖? “成,我答应了。说吧,真的小姐在哪?背后是谁在弄事?”魏峥冷声问,绝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似乎,舒依依千盼万盼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件毫不起眼的事,也就是他一句话而已。瞧见没,谁能将他取代?如今他依然能决定她的命运。 舒依依不放心,又问了声:“魏老大说的话,能算数吧?爷那边……” 魏峥冷眼看着舒依依,舒依依失笑出声:“呵,倒是我多虑了,魏老大权利大着呢。” 舒依依笑笑,然后正色起来,认真道:“魏老大,两年前具体的事情经过我真不知道。没有特意去查,自然就不会有相关记录,这点你应该清楚。” 这是自然的,她是拥有最强大的信息源,可发生当下的事,她没有去查,去搜集信息,再大的事件,也不会有相关记录的。就如同身边的事情一样,发生的事,一看就清楚,可就没看不是?没看那自然就是不知道。 魏峥似笑非笑的看着舒依依,道:“是吗?安安的事,我不信你不会特别关注。” 魏峥这人看人,就是看准了的,要是别人,舒依依当然不会多管闲事,可那是安姑娘。那时候她没有资格出现在皇家医院,能不通过她的方法得知姑娘的情况? 所以说呢,最了解你的人,一定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当然,说敌人就太过了。 舒依依嘿嘿直乐,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臭德行,出声道: “魏老大,这么了解我,我会怀疑你对我有意思,怎么着,我这张脸不错吧?” 魏峥面色瞬间就黑了下去,目光冷睨着舒依依,贱人! 舒依依飞了记白眼儿,得,要不要把对她的仇恨表现得那么明显?不懂低调做人么? “说吧。”魏峥是真没心思跟舒依依在这儿扯皮,他没那么多的时间。 舒依依那信息也并不完整,在安姑娘住院的期间他只入侵过医院系统一次,只是想知道她们母女是否平安。别的时候并没有强势入侵医院的信息,因为那期间她受到了干扰,再者,大红鼠有任何的动作,约克都是清楚的。当时约克就警告过她,她才撤出去。除开沈爷亲卫队的干扰之外,当时还有别的,舒依依不知道那是沈爷私下安的人,还是别的人在控制,在约克发出警告之后,她利落的撤了。 所以约克只能调出当时入侵医院系统时候得到的信息资料,也就是说,能找到当时同时间段生产产妇的资料,以及孩子的健康情况。因为她当时进入医院信息系统,主要查的就是这个,确认安以然母女健康目的就达到了。 “有记录吗?”魏峥以及看到希望了,只要知道是谁的孩子,还能找不到真正的沈斯涵吗?或许,这只是无意的抱错,并不存在任何人为的情况,希望如此。 舒依依白眼儿连番,得,这是学的安以然,时常想着姑娘的时候,潜移默化中,就习了些她的小动作。好不好看她不知道,反正想起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魏老大,你可真会为难人。”两年前的历史记录?大红鼠就算是有着超强的脑容量,那也保存不了两年前的资料吧。 魏峥鼻子里头在喷火,“一点用都没有,找你何用?” “有用啊,我给存档啦。”舒依依笑得那个贼,就是想让人给她一刀来的。 舒依依存档的,当然只是当天的档案,她窃取的就是安以然和沈斯涵的资料,自然不会把医院的资料库全部拷贝下来。 好在八月八号当天另有几个生产的女人,一个是在安以然之前五分钟,另一个在之后。但同时都记录在同一页面上,有这信息就够了。后面那个淘汰,目标就是前面的几个。 前面的女人中,有两个是西班牙人,有一个Z国人。无疑就是这Z国人了,因为沈斯涵是东方人的脸,也没有任何西方人的特征。 舒依依按照记录的名字查了下,却发现名字是假的,舒依依有些愣,假的? 魏峥在仔细核对当时婴儿的资料,没错,当时医院体检出来的报告就是这一份。也就是说,这才是真正的沈斯涵。很显然,这是医院内部的人一手操作的。 怪不得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因为每一次的检查,都是真沈斯涵的体检报告,而孩子,却是被调换了。直可惜,一年前的恐怖事件,让医院的医护人员死伤过半,两年前的负责安姑娘的专人医生和护士,也都全部遇难,这就没办法再查。 “能查到这个女人的行踪吗?”魏峥面色很严肃,眼睛一直盯着悬挂在半空中的几台电脑屏幕,仔细看着每一条有限的信息:“我带了小小姐的体检报告,能用小小姐的信息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吗?这里有这个女人的指纹,应该够吧?” 舒依依点头,完全够了,就指纹就能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确定身份后就好办了。 “兴许,真的沈斯涵就在这个女人那。”魏峥低声推断道。 舒依依没有搭理魏老大,她是没有那个心思分神:“查出来了,是Z国的留学生。” 舒依依看着留学生服务中心的档案资料,但系统上明确标注为“死档”,也就是说,两年来,档案一直没有更新和转移。难道人真的死了? 舒依依倒回去查医院的资料,这女人是在安以然生沈斯涵前五分钟生产的,婴儿出生记录这一栏应该有类似“母子平安”的相关信息。但舒依依前后对照了以后,确实少了一项记录。没想通,抬眼看着魏峥道: “医院没有对这个女人的记录,为什么?”难道真的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把注意打到爷头上了。 魏峥拧眉,独独少了这个女人的记录,什么原因?医院无疑是给不了答案,魏峥当即出声道: “查下这女人在哪所学校就读,找到让她怀孕的男人,或许,能找到这个女人在哪。” 魏峥话落,又顿了下,道:“你那养的那些玩意还没有办法?” 这都已经查出是谁了,那些被约克吹得那么神的玩意儿应该能找到了吧? 舒依依很想白他一眼,可那毕竟是魏老大,她还胆儿肥到当面这样做只能出声道: “老大,这是个陌生人,红鼠没有具体信息就等于没有目标,怎么找?” 魏峥冷笑了声:“看来并没有多玄乎,还不如让暗卫出动来得快。” 舒依依很想说,她的红鼠本来就不能跟暗卫比好不好?人、鼠有可比性吗? 魏峥也就是那么一说,出动暗卫这不太好,再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触动暗卫目标有些大了。畜生能做的事情,就不要调动人了。 舒依依把女人的资料录入系统,然后转码输出去。所有红鼠会在第一时间接受信息,魏峥这是第一次看到舒依依操控这玩意儿,倒是对舒依依刮目相看了。 别说,这舒变态当初瞎倒腾还真弄出了些名堂,这就挺有用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魏峥对技术方面的是真不如舒依依,不懂。 舒依依给解释着,任何动物都有它们的语言和它们的天份。只要合理利用,然后将信息转码,比如在变异后的红鼠脑内植入信息转换的芯片,这样控制它们的人就能第一时间掌握到要知道的信息。舒依依说到这时,得意的笑了声: “这只有我能操作,就算约克那混蛋也不能,他不懂代码,这是我个人设置的。” 所以舒依依能毫无顾忌的当着任何的面操控这些,因为她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窃取什么,她控制下的红鼠,都只接受她的信息。别人要想,行啊,弄一批畜生,研发一种芯片置入动物脑中,哦,还得要天才级别的脑子才能设计出成千上万个字符代码供转换使用。比尔盖茨是人人都能当的吗?可几个世纪来就出现了那么一位。 魏峥看见舒依依那笑就很想抽她,“说重点!多久才能知道消息。” “很快,不急不急。”舒依依起身去磨咖啡,瞧瞧她的生活品质。 拿着咖啡豆的时候吧,得,换速溶的好了,当初差点就要了她的命,他也只配喝速溶的。 “别了,白水吧。”魏峥看得蛋疼,还有速溶咖啡这种东西? 舒依依巴不得呢,你以为速溶咖啡那么容易喝到的?这还得烧水呢。 给接了杯水递给魏老大:“你什么考虑终身大事?说来听听?爷可是允许你成家的。” 也就暗卫营统领能有这个权利,但也有限制的,得在四十五岁以后。 魏峥看着舒依依,伸手捏着她下巴细看。舒依依笑得美丽,出声道:“魏老大,想尝尝人妖的滋味?那地儿可比真女人紧多了,还没破呢,给你第一次?” 魏峥推开舒依依,满眼鄙夷,他不好那口儿。 “来了。”舒依依即刻从桌上烦身,漂亮的一个飞旋,然后落坐在椅子上。 但随即她面色就沉了下来,竟然查无此人?魏峥走过来,出声问:“怎么样?” “没查到这个人,”舒依依抬眼看魏峥,魏峥面色不好看,舒依依再道:“有两个可能,这个叫‘韩真’的Z国女人已经离开马德里了。而另一个原因,她死了。” “查她男人。”魏峥当即出声。 舒依依只想翻白眼,怎么查?总得知道点信息吧? “我去趟阿里肯特大学,需要什么信息才能找到这个人?”魏峥已经准备出门了。 “查到他的特征,具体的相貌,弄张照片就成,最好拿到这人的指纹,头发,身体的某部分就更精准。”毕竟找人的是畜生,畜生辨识度不如人类。 魏峥想了想,照片好找,至于其他的,不一定。兴许,那人还在阿里肯特大学呢? 魏峥出门的时候舒依依也跟着去了,倒是想使唤魏老大来着,可这事儿关系甚大,她不得不重视。要说安姑娘吧,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女儿都能弄丢了,赶明儿她自己也能丢吧?她倒算是朵奇葩了。 这两人站一块儿,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男的高大,女的婀娜,舒依依这女人当的,倒是挺成功,回头率还挺高。舒依依挽上魏老大胳膊,魏峥侧目横了她一眼,舒依依立马给撤了。拽毛拽?好歹她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美人吧。 到了阿里肯特大学,找到了韩真的老师,问明了情况。男朋友也是亚洲人,是韩国的,两年前他们那届就毕业了,留在学校的联系电话魏峥打了,已经是空号。 倒是学校老师说了件让魏峥和舒依依头疼的事,那就是两年半前,韩真莫名失踪了,韩真怀孕的事情学校知道,在失踪前请了假。但是直到毕业,人都没有再出现过。学校已经取消了韩真相关的学位以及学分,并且通知了韩真家人。 事情似乎又停滞不前了,舒依依头疼,那女人到底是死了还是走了,痕迹真的就消除得这么干净?一个人来世上走了一圈,总会留下些痕迹的。 魏峥倒是更关心韩真男朋友有没有在马德里,这是最紧要的。 “我试试用肖像搜索,如果不行,就回去取这上面的指纹。”舒依依低声道。 将韩真男友的照片扫描录入电子档,然后分解成代码转送出去。 在魏峥和舒依依开车会舒依依屋子的路上有了回应,找到人了。魏峥跟舒依依相视一笑,这一笑,怕是两人几年来最轻松真诚的笑了吧。 大松了口气,总算没白忙活这一场。舒依依转头问:“我们现在过去?” 魏峥点头,舒依依开着掉头,立马出城,在马德里两百公里内的一个小镇上。 舒依依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舒依依问: “魏老大,为什么这事儿你要亲自来?交给底下办事妥当的人办不是更好?” “你指的是谁?”魏峥冷冷的出声,并没有假以辞色。 不过这已经令舒依依喜出望外了,还以为魏老大不会出声儿呢,这是缓和的第一步。 舒依依嘿嘿乐了声:“比如我呗,我能力不错吧。” 魏峥当没听到,舒依依时不时来一句,车子快速往小镇上飙去,到小镇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车子直达目的地,下车就往门店里走。 韩真的男朋友李尚俊,是韩国人,现在已经娶了一位西班牙姑娘,在这边定居。对于两年前的事情他刚开始拒绝谈及,可后抵不过舒美人的暴力倾向,只能屈打成招。 据李尚俊说,韩真两年前的预产期并不是八月,而是九月。韩真说要住院待产的时候,李尚俊并不同意,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钱住院。李尚俊记得当时韩真说她找到了什么赞助,可以去皇家医院待产。 那时候李尚俊已经跟现在的妻子陷入热恋,对于已经要生产的女友做什么事情,他并不关心。在韩真生孩子之前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要提前生,因为签了协议。她说她怕,让他去医院陪她。那时候李尚俊以考试为由,推了。 当李尚俊半个月之后良心发现,再去医院时,医院告诉他,韩真难产,婴儿也因为没能及时从孕妇腹中出来,窒息而死。也就是说,韩真母女都死了。 医院出示了联系韩真家人的资料,事情已经告知韩真Z国的家人,医院也对此作出了巨额赔偿,安抚了韩真的家人,并且得到谅解。 李尚俊当时一听就傻了,在医院闹了好几天。他是想分手,但觉没有想韩真死的想法,毕竟是在一起好了几年,也有结婚的打算,就这么突然死了,谁能接受? 可他去的次数多了,医院报警把他抓了。李尚俊被拘留了二十四小时后就安分了,不再去医院闹,接受了现实。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注定他跟韩真没有结果。毕业后,这名韩国小伙子就跟现在的妻子结婚了,现在儿子也有一岁了。 魏峥在听李尚俊回忆,舒依依就在旁边站着。等李尚俊说完后两人就走了,完全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韩真难产而死?孩子还胎死腹中?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巧合。 信吗?鬼才信! 舒依依坐上驾驶座,扣上安全带说了句,“那男的没有说谎。” 她一直在旁边站着,就是拿着测谎仪,并且留意李尚俊的肢体动作,但凡他有隐瞒和说谎,测谎仪测不出来的,语言总会反射到神经上而做出相应的动作,但他没有。 魏峥好半天才出声道:“我知道,我在想,现在该怎么办?” 爷那边在等呢,却迟迟没查到结果。不过,倒是肯定了一件事,真的小小姐被别人带走了,也能肯定这是由人在操控。这事情,从头理一遍,被人掌控的痕迹就分外明显,无疑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一步一步的计划着。 兴许,连安姑娘忽然生孩子,也不是偶然。魏峥还记得,安姑娘生沈斯涵,提前了一周多星期。这到底,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件事,目的是什么? 这么周密的部署,到底在谋划什么呢?魏峥半点不隐瞒的向沈祭梵上报。 这晚上沈祭梵在办公室坐到了深夜,他是局中人,可必须要把自己抽离出去,站在局外看整件事情,这样,才能看到布局人的心思。 沈祭梵让魏峥派人去找韩真当年签的协议,找相关的人彻查她交好的同学,老师,甚至房东,不能漏掉任何线索。魏峥那边即刻让人去查,但均无所收获。 沈祭梵一步一步的走,果然是把一切痕迹都抹干净了。如果是他,想要销毁这件事情,会怎么做? 无疑的,他会先解决当事人,这当事人是谁?沈祭梵在整个关系图上画着线条。第一个,韩真本人,其次,接生的医生,和专人护士。 “当年给这个女人接生的医生和护士能联系到吗?”沈祭梵出声问。 魏峥调了一张从医院内部拿到的人事流动表格,两年前在职的医生,在这两年内全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离职了,更有一部分人是在一年前的恐怖袭击事件中丧命。简而言之,已经没有办法再联系。 沈祭梵点头,很好,如他所料。再一一划去身边的人,逐一开始查, 魏峥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均无结果。沈祭梵划着事件关系图画中的人物,离职的都是些彻底没有关系的医护人员,而当事人确实消失得彻底。 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忽然间弄死一批人不合情理。要不想让人发现,自然得在一个合情合理的情况下让这些当事人们死掉,那么,恐怖事件就是最好的掩饰。这么看来,一年前这场恐怖事件,目的并非是王妃,而是这群人? “把一年前的在恐怖事件中遇难的医护人员资料发过来。”沈祭梵沉声道。 沈祭梵此刻的面色看起来冷静得可怕,目光精锐而深沉。 舒依依进入皇家医院的系统,直接把爷要的资料拷贝了一份出来,投递过来。 沈祭梵对照当事人和丧命的名字,果然,再度证实了他的猜想。 现在把目标缩小,有能力策划这一切的,得满足几个条件。有财力供其支配,有权利控制医院高层,有本事在医院来去自如。最主要的是,能插手医院内部的事。 是谁?世家大族排除,是有不少猖狂的氏族不安分,可不会伸手在皇家医院。而针对他沈祭梵,更不可能,对他们没有好处。那么,就剩王室和他国特务了。 后者沈祭梵下意识的排除,他国控制他的女儿,这能得到什么?他不过是内阁大臣,要控制的,无疑是一年前娅菲尔王妃生的儿子比较好。 所以就剩下王室了,很好,王室。 沈祭梵摁了按键,遥控打开了们,外面査士弭脸上的痞笑没来得及退下去,办公室门就开了。当即面色一僵,恭敬的立着:“爷,您吩咐。” 旁边的顾问和约克同样恭敬垂立,严肃道:“爷!” 沈祭梵冷声道:“给我安排去西班牙的飞机,明早上一早就走。” “是,爷,我这就去办。”査士弭拔腿就溜了,爷那脸色也,太吓人了吧。 沈祭梵回头对魏峥道:“替我预约曼德王妃,明早上七点飞机,我要在到西班牙的第一时间见到曼德王妃。再有,晚上让西格王子去公爵府等我。” “是,爷。”魏峥自然不明白沈祭梵到底是经过怎样的思考,为什么会忽然联系曼德王妃?魏峥心下在思忖时,已经让人在打印拜帖了。 沈祭梵这边吩咐完之后就断了线,起身回浅水湾,明天一早又要飞西班牙,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在家陪妻子孩子。心里无疑有些不放心,怕安以然闹情绪。现在离天亮还有几小时,来得及回去看看她。 魏峥那边没想通,曼德王妃在卡洛斯二世继位之后搬去了西兰尔宫殿,此后就甚少外出,三王子提丰还小,曼德王妃为了提丰王子,也甚少交恶。爷忽然要见曼德王妃,到底是什么原因? 舒依依拨了下可爱的刘海儿,在想着还是不要脑门儿上这一层头发吧,大热天儿顶着怪难受的。再说,她这张脸是美艳型的,又不如安姑娘的可爱,就不卖萌了。 “所以我觉得魏老大你脑子死呢。”舒依依倒是没怎么明白魏老大为什么就想不通,这不是很显然的理儿嘛?魏峥冷眼看她,舒依依立马舔着笑脸个笑道: “爷忽然提出要见曼德王妃,为什么?因为提丰王子,卡洛斯一世退位后,卡洛斯二世有没有善待他的两个弟弟?名义上是恢复了二王子西格的爵位,其实呢,让两个弟弟共同住在西兰尔宫殿,为什么?因为想让他们相互牵制。” 这就点到头了,魏峥瞬间明白过来了。曼德王妃想为儿子争权,本来按照名义,王位是提丰王子的,可因为提丰王子年幼,不得不让卡切尔王子继位。 王位是禅让制,卡洛斯二世会将来会把王位传给弟弟西格或者提丰吗? 想都别想,他自己的儿子也出生了,会传给自己的弟弟?别说传位了,当初卡洛斯二世还是王子的时候,背后差点儿弄死弟弟西格,现在继承大位,笑里依然藏刀。 曼德王妃当初是卡洛斯二世的簇拥者,因为要靠他巩固自己国母的身份,但如今,却害怕卡洛斯二世伤害她和儿子提丰。深居简出这几年,为的就是不出风头,处处小心,不让卡洛斯二世抓住任何尾巴。 但别以为曼德王妃这就是放弃了,不,从权利巅峰下来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眼红大位。隐忍几年,会找准机会反击,这,必须在提丰王子长大成人后才能实施。 这么一来,一切疑问就迎刃而解。娅赫公爵是内阁大臣之首,他的话无论在议会,还是民众心里,都起着一定的代表性。而如今他是蝉联两届家主的人,影响力可想而知。 这时候控制娅赫公爵的女儿,要的,就是借助娅赫家族势力,将她儿子提丰推上王位。只要娅赫公爵振臂一呼,谁敢有意义?就如同卡洛斯二世一样,不是娅赫家族力挺,他那么容易就坐上大位了? 魏峥连连点头,爷果真是比他们想得更深远,洞察力非同一般。 倒是舒依依反问了句:“扯上西格王子,这点我就不明白了。” 姑娘生小公主的时候,西格就在当下,能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弄手脚?而且,西格孤家寡人一个,两年前西格才十四五岁,能有这么精细的谋划? 真要是西格那小子布的局,那她都甘拜下风了,十四五岁的毛小子,敢在爷面前班门弄斧?真是那小子,那往后长大了还得了? 魏峥同样陷入沉静,但是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西格焦急的等在外面。他们是同一时刻看到安姑娘和小小姐从产房里面推出来的,会跟西格有关?那个少年? 西格这小子是有两把刷子,城府不浅。在无人岛几年顺利逃生,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但,要策划这一切,怕还是差了些火候。 魏峥沉寂这片刻,底下人已经把拜帖送了上来,魏峥接过就往西兰尔宫殿去。西班牙此刻还是下午,不像Z国京城,已经大半夜了。 沈祭梵回去时候安以然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得很不好,眉头紧紧皱着。 沈祭梵走进去,脱了鞋并没有换拖鞋,怕踩出声音吵醒她。走进厅里,把安以然轻轻抱起来,抱着上楼。 把安以然轻轻放上床的时候她醒了,睁开眼,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你回来了。” 沈祭梵点头,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睡吧,我吵醒你了。” “不是,没有,沈祭梵,你有没有吃饭碍?我给你热点东西吃吧。”安以然说着就撑起身来,脑子还晕晕乎乎的呢,伸手抓着头发,甩了两下头,睡迷了。 沈祭梵那个心啊,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伸手就把安以然抱进怀里,酷硬的下颚抵在她头顶上,低声道: “我的然然知道疼人了,真乖。你睡觉吧,我自己去弄点东西吃,别一起来,晚上又睡不着了,嗯?早上起来要美美的,顶两只熊猫眼,我会心疼。” 安以然忽然傻呼呼的笑起来,胖乎乎的小脸子上两颗圆溜溜的眼睛泛起亮光,笑着出声说: “沈祭梵,我也心疼你呀。”真是的,她以前也疼人啊。 “然然听话好吗?”沈祭梵捏着她的小脸子出声道。 安以然摇头:“不要听话,沈祭梵,我给你热点东西吧,你嫌弃我做不好吗?” 沈祭梵拿她没办法,摊开手,安以然直接往他身上跳,双腿攀在他腰上,圈住他脖子说:“老公,我爱你。” 沈祭梵那心啊,暖烘烘的,快要被这小东西给暖化成水了。 “嗯,以后晚上不要在大厅等我,在房间等,嗯?”一般这时候吧,男人是不是得感性的也说句爱她的话?一般男人都这样。 不,可沈祭梵不这样,听到了,心里甜着呢,可他却是岔开话说别的了。 安以然早就习惯了他的不回应,不回应就对了,回应她才觉得奇怪呢。无意识的顺着他的话说: “我在楼下等你,你才会一进门就看到我呀。” 他最近加班也太频繁了吧,一直出差,出差回来还没在家里呆多久,又是连着加班。不用他那么辛苦啊,她很好养活的。就是女儿的奶粉钱有点贵而已,她的公司也能挣钱啊,她真怕沈祭梵累病了。 他就是她的天啊,他要生病了,她一定会吓哭的。 沈祭梵听着小东西这话,眼眶就湿了,他最近,太忽略她了。 压下了心底的情绪,低声道:“乖宝,吻我。” 安以然抱着他脖子,嘴巴凑上去就往他脸上啄,一下一下的,直问: “够不够?够了没?”安以然满脸笑呵呵的,沈祭梵看着这张脸啊,全身疲惫就飞了,身边有这么个活宝贝,他还求什么呢? 女儿找回来,他就暂时收手,好好爱他的家人吧,男人一辈子拼搏几十年年,最终还是要回到家庭的。为了这个活宝贝,早些回来也好。 沈祭梵托着她的小屁股压低声音道:“笑这么欢,待会儿不用睡觉了?” 兴奋成这样,明儿又起早了又喊不舒服,沈斯涵每天早上可是起得早早的,早起就得喝奶。所以小东西啊,也是真的辛苦。 她起不得早,起早了一天都头疼,这算不算是懒病? “要呀,有你在就好了。”安以然笑着说,沈祭梵抱着她下楼,进厨房。 安以然给他热东西,晚上特意给他留的一份,东西热好了端出来,放在沈祭梵面前说: “菜刚出锅的时候颜色很漂亮的,可是现在已经不好看了,可不可以将就一下下?或者,我给你煮面条?”知道他对吃的挑,所以挺担心的。 沈祭梵摇头:“这就很好。” 她端出来的,毒药也照旧喝啊。不过这个点儿了,沈祭梵向来不会进食太多,挑了些淀粉含量少的青菜吃了几筷子就算可以了。安以然撑着脸看他,叹口气,说: “沈祭梵,你是在减肥吗?你比嘟嘟都吃得少呀,你不饿吗?” 沈祭梵看着她,这都已经习惯了。他从跟她处一块就开始注意,十几年了啊,这习惯早就养成了,没所谓饿不饿的。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哪里像她新陈代谢这么好? 男人这个年纪吧,发福的速度很快的。经常是一两个月前才见过的人,两个月后再见面,嘿,变样儿了,一点不注意体型都会走样。 沈祭梵还就是怕体型走样,他是绝不能容忍多余的脂肪堆积在身体上。男人嘛,就该健美,再者,他的小妻子还这么年轻,他要是身体不能看了,那这婚姻怕就危险了。 这是典型的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呢,得在他坚持不下去之前把她养成猪,这样压力就小了。沈祭梵这想法儿挺可恨的,到底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不饿,下午吃过东西的。”沈祭梵笑道,看着小东西。 怎么,才知道他晚上进食少吗?这小东西…… 安以然撑着头,叹气说:“你别这样,我不会嫌弃你的,你就算变成胖子,我也不会嫌弃你。沈祭梵,多吃点吧,你藏在公文包里的药我问过约克医生了,是胃药。他说……你胃有点问题,一直都没有根治。” 安以然后面的声音有些哽咽,很想哭。约克说,爷是为了保持体型,晚上错过用餐时间就直接不吃了,喝杯水就是,胃的毛病就是这么来的。 安以然以前会觉得沈祭梵好厉害,因为她减肥就是做不到啊,可是他却能说不吃就不吃。可现在会心疼了,约克说,爷是怕她跑了,保持好体型迷晕她。她当然知道是约克是在开玩笑,可到底也是听出些事情来了。 沈祭梵笑笑,出声道:“那是以前放的,早就养好了。有约克医生在,什么病好不了?你说是吗?” 安以然抬眼,看着沈祭梵认真的眼神,张张口,反问着:“真的吗?” 沈祭梵点头,“真的。” 安以然放下心来,起身拿了罐牛奶给热了,然后递给沈祭梵说: “你不吃饭,把这个喝了好吗?” “好。”沈祭梵接过,几口喝了,安以然脸上又笑起来。 沈祭梵说早上七点要走,大概会离开几天,安以然脸上暗了一下子,又笑起来: “嗯,我和女儿在家等你,老公,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们,也不用担心婆婆。” “然然真乖。”沈祭梵揉着安以然的头发,低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7,解开迷雾,歼情处处 魏峥大晚上才从舒依依那离开,魏峥带上门,不久门又敲响了,舒依依“啧”了声,不过一想,得,魏老大。又起身去开门,一开门,一坨黑影撞了进来。 “KAO--”舒依依咒骂出声,门“嘭”地一声在下一刻甩上,带着滔天怒火的热吻铺天盖地朝舒依依面上压下来,舒依依反手弹出了把匕首抵在霍弋脖子上。 “再来啊。”舒依依抵着霍弋脖子退步,挑眉,挑衅道。 霍弋不敢动,知道这变态下手从不留情,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依然是这副臭德行。抬手抹了一把脸,笑出声:“哟,我说怎么这么急着飞过来,合着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怎么着,这回成功没有?这身体该是**吧?魏峥还满意?” 舒依依挑开匕首,收了回去。霍弋看明白了,那刀子是从她袖口里边弹出来的,怪不得就一招就给他制服了。霍弋吐了口唾沫星子,他还就不信了,大老爷们儿摆不平一个娘们儿。冲上去,来硬的。 “舒变态,老子今天要上你,你要是乖乖躺下,咱们一切都好说,你要是不肯,老子明儿就把这里轰了!”霍弋扑上去,舒依依挑了丝冷笑,轻轻松松的避开了霍弋的熊抱,转身退开的时候抬脚就踹了张椅子过去卡在霍弋面前。 舒依依嘲弄的看着霍弋,她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不知好歹的生物?这是找打不是?多练练,没准儿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 对霍弋摆摆手,笑道:“来来,再来,我给松松骨。” 霍弋戳着手,一边唾了口唾沫,踩着椅子朝前扑去,舒依依翻了记白眼儿,得,叫他来还真来,当真不怕死? 舒依依活动了下筋骨,抬脚一个高踢,修长笔直的腿直接搭在了霍弋肩上。霍弋顺手就摸了下,舒依依当即一个连环踢踢得霍弋东倒西歪,当下找不着北。 舒依依腿撤了回来,挑着笑意进屋。霍弋晕头转向一阵儿后,终于站稳了。那边舒依依关门,霍弋立马凑上去,门“嘭”地一声差点撞断了他的鼻子。 “舒变态,等着,迟早一天老子都会上了你!”霍弋在外面火大的踹门。 舒依依开门出来,霍弋吓得一个跳开,舒依依上前三两下制服霍弋后,一个过扛起霍弋把人给扔去了后院:“他么再吵,老子把你弄去喂蛇!” 舒依依甩上门呼呼大睡,霍弋这次给摔狠了,好久都没爬起来。 霍弋再次出现在舒依依面前时,整颗头包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舒依依直接无视这厮,该干什么干什么。她如今能光明正大出现在自己的居所里,“舒默”的名字已经被除名,那是个死人,而她,是舒依依。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活着都只是一种心态,心态决定一切。即便批了女人皮囊,她依然潇洒如初,谁也改变不了任何。 霍弋脖子摔了,带着固定头套,腿也摔了,拄着拐杖可怜兮兮的出现舒依依门外。舒依依开门,眼底闪过兴味,很好,这厮总算不能再兴风作浪了。 霍弋走进去,缓缓坐下,不停的哀嚎。嚎得舒依依想杀人,起了条法式面包给塞霍弋嘴里堵着,“给老子安静点!” 舒依依出门了,因为爷已经到了西班牙,她得第一时间出现。纵然帮不上什么,总得表示她的忠诚不是? 舒依依一走,霍弋就活了,取了头套喘气,刚一站起来呢,竟然从楼上窜了条巨大的尾巴下来。霍弋惊了一瞬,什、什么玩意儿? 楼上有“嘶嘶”的声音传来,霍弋猛地弹起来,他么有蛇? 霍弋稳住身形没动,觉得不太可能,舒变态家里会有蛇?有耗子他知道,有蛇吗?蛇鼠一窝?霍弋那正在考虑呢,楼上的尾巴再度甩了下来,这回看清楚了,他么真是蛇啊,巨大无比的蛇蟒。霍弋在蟒首窜下来的前一刻,带上头套,起手提了张椅子转身朝落地窗冲过去,“哐”一声炸响,玻璃碎了一地。 “K--差点要了老子的狗命!”霍弋在地上连滚几几下才爬起来,拍了一身的玻璃渣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心里狠狠骂着舒变态,真他么是个畜生变的。 沈祭梵下了飞机直接去了与曼德王妃的约定地点,车上魏峥把曼德王妃这几年的所有秘密行踪一一汇报。曼德王妃确实如沈祭梵猜想,并没有甘心退让,暗中早已经在开始筹备部署。曼德王妃的布局中,二王子西格是最大的棋子。 沈祭梵无心参与王权争斗,只要不涉及他的切身利益,他会睁只眼闭只眼。即便是西格也被利用,他也会袖手旁观,不会有任何偏帮动作。 坐山观虎斗,这是任何一个世家大族常有的态度,绝不参与任何斗争。 对于曼德王妃的谋划,沈祭梵是半点不意外,当初他母亲同样如此为他筹划一切的。 曼德王妃早已经到了约定地点,对于娅赫公爵请求见面的事,曼德王妃是欣喜又心慌。娅赫公爵为什么会约见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找上她,还是王位的事?她可不相信娅赫公爵只是单纯的请她喝下午茶。 沈祭梵去就没说几句话,不过从曼德王妃的表现和话语中,他能肯定,王妃并不知道此事。沈祭梵达到目的后就走了,留下曼德王妃一人在那发怔。 没着没落的,把她约出来是什么事?她似乎还没说什么,可那个男人却像已经肯定了什么一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沈祭梵回了公爵府,魏峥也没弄懂,怎么就那么几句话就确定了什么吗?他是一点都没明白爷的意思。回去的路上还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 西格已经长成了一位帅气的少年,英挺浓墨的眉嚣张的搭在深邃的眼睛上,五官已经渐渐出落得立体。是个俊朗英挺的少年,可在他的眼睛里,却有着毒蛇一般的阴狠。他所在之处,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因为怕他随时发疯杀人。 沈祭梵回到公爵府,西格周身的戾气瞬间消散,脸上扬起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俊朗笑容。眼睛透着精明,但却是恰到好处的掩饰了内心的城府。 “娅赫公爵。”西格欣喜的迎上去,站在沈祭梵面前正儿八经拘了一礼,“您可算要见我了,公爵大人,您能带我去Z国了吗?我想跟着你学东西。” “你要学的,沈家暗卫营已经全部交给你了,我再没有东西可以教你。”沈祭梵目光淡淡的落在西格脸上,锐利的目光几乎看穿西格的所有。他在判断这小子有几分真,几分假。若把这小子当成普通少年,那无疑是不能的。 但,到底这少年隐藏了怎么样的内心,这就得看他心有多大,想要什么。 “不学东西也可以,西格只想跟在公爵大人身边,跟您学做生意也好。”西格认真的说,面上一片严肃,眼睛与正审视他的男人对视。 “做生意?”沈祭梵反问,西格立马点头:“对,我若是一直留在西班牙,大哥,不,国王卡洛斯二世将会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我若是出外做生意,大哥或许会放我一马。娅赫公爵,您救了我一命,能再救我一次吗?” “你若跟在我身边,你大哥更会将矛头指向你,什么原因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沈祭梵冷声道,若是为了让人相信西格无心王位而跟在他身边,这可不是明智举动。跟在他身边,难道不会更令人怀疑西格是在拉拢娅赫家族? 如此一来,危险怕会更甚,沈祭梵在西格出声之前打断他,再道: “你既然对目前的情况分析得很清楚,那么如此简单的推理却没想到,这是为何?” 两种可能,一,装的,为了掩饰他的能力。二,真的没想到,他能力止于此。 西格眼底一滞,才两句就露馅吗?不,他会扳回局面的。 西格跟沈祭梵对谈,他向来都心虚。因为这个男人在他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欺骗神,他内心并不好受,但,男人,势必得凶狠残忍。 “我,我想过。但是,公爵大人,我在你身边,纵使我大哥知道,所有人都怀疑我有图谋不轨,我大哥也拿我没办法。公爵大人,大哥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他需要你的支持,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我。”西格认真的出声。 沈祭梵当即反问:“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西格语塞,垂下头去,尽全力让自己表现得真实。谎言,最主要的是自己相信,催眠自己,从心底相信他就是如此。良久才低声出声道: “对不起,我想,您是好人,您救过我一次,跟公爵小夫人当年是一起……” “抱歉,王子殿下,我不是好人。你有权利寻求你的庇佑,任何世家大族都可以,但我也有权利同意还是不同意。跟我去Z国的事免谈,今日请你来,是要问你一些事情。”沈祭梵侧目看着西格,边说边扬了下手,示意先进去再说。 西格在沈祭梵对面坐着,背脊挺得直直的,这是对偶像该有的礼貌。 沈祭梵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两年前安安生我女儿的时候,西格王子也在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知西格王子方不方便解答。” “方便,当然方便,公爵大人,您尽管问。”西格显然是对沈祭梵的问话显得兴奋,表现出一种三生有幸的态度。 “安安送进医院之后,你一直在产房外守着?”沈祭梵问道。待西格点头后再问:“当时有几个人?哪几个,目前人可还健在?” 西格认真回想了下,“当时我身边只有司机一个人,公爵府的司机是在您到之后才到的医院。司机现在还在西兰尔宫殿当值。公爵大人忽然问这个,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只用回答问题就好,那天你一直守在产房外,可有发现什么动静?”沈祭梵再问。 “什么样的动静?又听到公爵小夫人的嘶喊,还有没过多久听到小公主的哭声,是指这样的动静吗?”西格完全在情理当中的答非所问,显得异常合情理。 沈祭梵看着西格的脸,淡淡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和手脚的动作。 “产房门在我到之前有打开过吗?”沈祭梵盯着西格的眼睛问。 西格当即露出惊讶的表情:“啊?不是,要打开的吗?没有打开过,我敢肯定,因为我听到小公主哭声后没多久你们就来了,我还朝您走呢,产房门就开了,公爵大人,您看到的啊。”西格皱起眉来,忽然问了句:“公爵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你可以回去了。”沈祭梵起身就上楼了,侧目对魏峥道:“送客。” 西格愣了下,立马从沙发上弹立起来,朝着沈祭梵的背影大声喊: “公爵大人,您要走了吗?您什么时候离开马德里,我可以去Z国玩吗?带我去好不好?我发誓,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娅赫公爵,我也想娅赫小夫人和小公主了,让我去Z国看看她们可以吗?娅赫公爵,公爵……” “王子殿下,请吧。”魏峥沉声而出,同样暗沉的目光打量着西格。 这小子,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排除他此刻情急之下的真感情,可刚才的话,有几分真实度? 西格转头,愤恨的瞪着魏峥,大步走出去,在上车之前冷冷的出声道: “魏统领,你等着瞧,我一定会说服公爵大人,带我去Z国的。” 魏峥不语,目送人离开后转身去了主楼,上楼直往会议室去。 “爷,西格王子的话,可信吗?”魏峥是真拎不清那少年是真是假,似乎,西格是真的半点不知情。可就是太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反而让人生疑。 沈祭梵不语,目光暗沉一片,背靠着旋转椅的靠背,右手轻轻转动着婚戒。 忽然,沈祭梵厉声而出:“滚出来!” 魏峥愣了下,当即侧目,舒依依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当即一个大礼匍匐跪地。 “爷,请责罚!”倒是忘了她现在是女人,不用匍匐跪地。 沈祭梵目光沉了下去,舒依依这人的存在,那就是存心膈应沈祭梵来的。沈祭梵这人思想开明却有顽固得变态,舒依依的一举一动无疑就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无论安以然怎么说这人的好,沈祭梵是真没半点好感了,反感厌恶的情绪越发严重。人就是这样,你能说得清楚为什么讨厌一种东西,为什么又喜欢一种东西吗? 再者,能勾起爷情绪的人还真是不多,舒依依算是成功的一位,可惜,是反面的。 沈祭梵那思想,让他接受什么变性,同性之类的,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人是安以然一直尬在中间,要是安以然三番两次提及,他就给舒依依吃枪子儿了。 魏峥针对舒依依,他能不知道?知道,太清楚了。既然是沈家的暗卫死士,那就把你那臭德行收起来,弄弄清楚,谁才是爷! 依得沈祭梵说,暗卫营如今就是太放松了,这些风气就应该规整好。竟然还有脾气,你是什么东西,干什么吃的?脾气?!没熬出头之前,就给他夹着尾巴做人! 魏峥眉毛疼,这祸害什么时候跟来的?怎么,难道她还以为她很受欢迎? “既然你在,刚才西格的话,有几分真?”魏峥先出声问道。 舒依依顿了下,是没等到爷的话,忐忑的心情一落千丈。停顿片刻后,才应道: “不清楚,但,做戏的痕迹很重。我不清楚是西格王子想引起爷的注意,还是在隐瞒什么。也或许,西格王子说的是真的。”测谎仪没有测出问题来。 “备车,去伯恩公爵府。”沈祭梵起身走出去,舒依依还趴在地上呢。 魏峥即刻跟了出去,出声道:“是,爷。” 书房安静了下来,舒依依从地上爬起来,苦笑了下,她真是想得太简单了。爷身边,能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不过这片刻的消沉后又快速转回正事上来,爷为什么去伯恩公爵府?难道这件事情跟伯恩公爵也有关系?微微眯合着眼,这可得要好好查查了。 舒依依准备出去,左右看了看,走窗户还是走门?得,走窗吧,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西格的车在半路上停了下,西格换了司机的衣服下车之后拦车去了伯恩公爵府,让王室的车直接往西兰尔宫殿开去。 西格从密道进了伯恩公爵府,伯恩公爵已经在等他了。 西格王子的母亲是伯恩公爵的亲妹妹,由于父母亲后来各自嫁娶后,组合的家庭为人熟知,所以如今,倒是令人忽略了这层关系。加之当年两家人有心隐瞒,一切被称之为证据的东西都被销毁,所以,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少之又少。 “伯恩舅父,我来了。”西格推门进去,恭恭敬敬的站在伯恩公爵面前。 对西格来说,伯恩公爵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要不是伯恩公爵暗中帮他,他能在无人岛幸存下来吗?当初母亲去世,他几乎就死在大哥卡切尔手中。是伯恩公爵暗中救走他,让他装疯卖傻,再揣掇别的世家大族提议,将他送去无人岛,远离纷争。在卡切尔的爪牙深入无人岛时,同样是伯恩公爵救他于危难。 若不是伯恩公爵,西格不会有今天。伯恩公爵的目的,是把西格培养成第二个娅赫公爵,什么都照着当年训练娅赫公爵的要求来规范他。这样的人中之龙,才应该继承大位,卡切尔?他不过是早生了几年,占了先机而已。 “娅赫公爵找你了?”伯恩公爵出声问话。 西格点头:“是,娅赫公爵已经怀疑我了。伯恩舅父,我该怎么办?” 伯恩公爵皱紧眉,这可不好来了,一旦艾瑞斯想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他头上。那个男人的城府,远比人想的要可怕许多。 伯恩公爵微微眯合着眼,忽然问道:“那小丫头在哪?” 不交出人,艾瑞斯就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查到他头上了,他抵死不认。 “在,”西格顿了下,道:“被我扔,训练营去了。” 伯恩公爵当即一耳光甩在西格脸上,怒骂道:“畜生!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这么做,往后那丫头还愿意嫁你?万一死在里面了,一切都是无用功!” 西格嘴角破了,一道血流了出来,却没有哼声半句,依然直直的站着。坚持自己的决定,道:“死不了,虎父无犬子,娅赫公爵的女儿,不会那么弱的。” 伯恩公爵凌厉的看向西格,西格提着胆子再道:“伯恩舅父,我是想先让她吃些苦头,等她大些了,能记事的时候在出现,那样,她对我的感激会更深。” 伯恩公爵微愣,忽然笑道:“倒是个好主意,那就先磨她几年吧。” “是,伯恩舅父。舅父,如今娅赫公爵怀疑到我身上,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现在该怎么办。 “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切记你自己是什么段位的人,在这范围内说任何事都合情合理。其他的事,交给我。你先走吧,艾瑞斯的人没离开马德里之前,不要再来见我,懂吗?”伯恩公爵沉声吩咐,心里已经有了把握。 西格点头,转身走了。 西格刚走,就有人按响铃声,伯恩公爵从密室走出去,外面仆人进来,道: “公爵大人,娅赫公爵来访。” 伯恩公爵彻底愣了下,这么快?沉思片刻后,长长吐了口气,道:“请他进来。” “是。”仆人微微俯首,转身出了房间。 伯恩公爵在书房等着沈祭梵,伯恩公爵对沈祭梵的赏识是又心而发的,他同样是沈祭梵的再造之师。伯恩公爵是沈祭梵如今在各大氏族中包括王室在内,唯一会带着敬语说话的人,可见沈祭梵有多敬重这位当初助他于危难的人。 沈祭梵很不愿意将此事联系到伯恩公爵身上,人都有私心,伯恩公爵对他的恩德不是一分半点。但,西格这小子很有问题。 要说西格有点本事,这沈祭梵相信,毕竟一个孩子懂得装疯卖傻,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只为活出一条路,就这点来说就不简单,中国古时候的卧薪尝胆,这小子要真比起来,怕也不差分毫了。 可要说西格有多强的能耐,沈祭梵还是不信的。打从无人岛出来后,这小子单枪匹马闯他的地方开始,他就清楚西格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么样的野心。 西格刚才表演绝对没有任何破绽,唯一的破绽就是他那句话,他要跟沈祭梵学做生意。这话,别人信,沈祭梵不信,他太了解一个眼神含着剧毒的孩子的内心渴望是什么。 那是征服,那是要所有人都俯首称臣的强烈**。这样的少年,他会甘愿从商? 西格能力有限,这点在他跟着沈祭梵那段时间沈祭梵就了解得一清二楚,包括他有什么目的。能力不足,势必背后有人指点。 谁都知道西格二王子母亲氏族早已没落,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如今没有任何可能帮助他的贵人。谁能帮他?毫无关系的人绝对不会插个手,那么是谁呢? 别人不知道,沈祭梵知道,这是他母亲说的。伯爵夫人年纪大了,儿子在身边话自然也多了些,开始念念叨叨。沈祭梵本来是当故事听听罢了,倒是帮了他的大忙。 只是,他也是猜测。唯一能帮到西格的,只有伯恩公爵,西格王子的亲舅父。 一个孩子,再天才神勇,抵得过阴险狡诈的卡切尔的重重围剿?除非西格是战神转世,有不死之身,但,这可能么? 一个令所有人都困惑的谜题揭开了,这些年来,西格的今天,怕都是伯恩公爵的杰作吧。伯恩公爵才是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如同当年提拔他一样。 只不过,伯恩公爵的野心再上了一层,他要控制国王。他对沈祭梵有恩,沈祭梵会礼让三分,沈祭梵能左右内阁,也等于伯恩公爵能插手内阁大事。如今伯恩公爵还不满意,除了内阁之外,他还要掌控君主。 沈祭梵走进伯恩公爵的书房,伯恩公爵依然是那般谦和,请沈祭梵坐下。 沈祭梵与人交谈的方式,除了安以然外,他向来是直来直往。 伯恩公爵起初对小公主丢失的事情表示惊讶,可之后倒是间接承认知道这事了。 “艾瑞斯,你还是放弃找孩子吧,会得不偿失的。”伯恩公爵不是在要挟他,这是事实,如果硬要撕破脸闹起来,只会两败俱伤。这,无疑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沈祭梵心底即刻了然,笑道,“这就是您给我的忠告?” “忠告,算是吧。”伯恩公爵点头,出声应道。 “您告诉我,是您策划的这件事情吗?”沈祭梵忽然点明问道。 伯恩公爵愣了下,即刻大笑出声,道:“艾瑞斯,难道你忘了现在的王妃可是我的女儿,娅菲尔已经生下王子,我有什么理由来策划这一切?” 沈祭梵被问住,当即语塞。 是啊,娅菲尔王妃生的就是王子,王位禅让,顺理成章就是小王子的,还需要千方百计的为西格夺取吗?亲外孙和亲外甥,谁关系更近? “兴许,您是怕等不到那个时候……”所以才先下手,西格已经十七岁,两三年后便可胜任,而小王子,最少得一二十年吧,伯恩公爵就能保证自己能活一二十年? 权利啊,一生追求权利巅峰的男人,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是无法理解他们权利世界的疯狂。当年的伯爵公,如今的伯恩公爵,甚至于卡洛斯二世,西格二王子,都是如此。 沈祭梵把话说得太白,白得令伯恩公爵感到一丝反感。沉了面色道: “艾瑞斯,你认为我已经急到如此地步了?娅菲尔是我的女儿,我如今还有什么介入不了?”伯恩公爵同样把话往白了说,是带着恼怒的。 沈祭梵谦逊的垂首,压低了声音道:“是,我言语过分了,您别往心里去。” 伯恩公爵面色严肃,目光投往别处。 良久才出声:“你的女儿不会出任何问题,想要找回女儿的事,就搁浅吧。” 沈祭梵含笑:“我是她的父亲,我要尽到我当父亲的责任,不会让她没有家。” 沈祭梵的话一出,倒是令伯恩公爵意外,侧目看着沈祭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从下午谈到深夜,无非是条件,利益取舍,最终,沈祭梵让步。 离开伯恩公爵府的时候,沈祭梵退一步,只问他的女儿现在何处,表示绝对不会私下带走女儿。 伯恩公爵打了个幌子,含笑道:“我只能告诉你,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沈祭梵沉着脸走出伯恩公爵府,沈祭梵还有儿子,他不得不为沈昱谦考虑。 沈祭梵坐进车里,脸色很难看。魏峥不敢再说什么,开着车直接往公爵府去。 沈祭梵有些颓然,他这个父亲啊,到底是怎么当的? 他知道女儿的动向,知道她不会有任何闪失,可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出生就离开身边,这是合格的父亲吗?早知道如此多事端,就不该生孩子。有儿有女,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儿子怨恨他,女儿不认他,他这个父亲,算什么父亲?难道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是报应吗? 在沈祭梵回到公爵府时舒依依已经等在外面了,车子开进公爵府,舒依依跟着进去。沈祭梵下车的时候侧目问了句舒依依,“查到什么了?” 没有一点消息她也没胆子再往这跑,沈祭梵现在吧,是半点情绪都提不起来。 舒依依愣了下,有些受宠若惊,当即出声道:“有,爷,西格王子在您到伯恩公爵府之前去过那。”顿了下又道:“伯恩公爵卧房下有通往外面的密室。” 沈祭梵目光落在舒依依脸上,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是看不懂,可这令舒依依心底瞬间难过了,堵了,愁思万千了。当即垂首,恭敬的立着,等着爷回话。 沈祭梵没出声,转身进了主楼。魏峥倒在原地站着,好大会儿转向舒依依出声道: “你那批畜生不是只要知道人的特征就能找到吗,小小姐的资料那么详细,难道还不够?” “当然够了,我早就查过了,没有在马德里,应该是被转往别处了。”舒依依叹息的出声,世界之大,该从何下手? 舒依依叹了口气,问魏老大:“爷呢,有什么给什么话出来?” 以前没留意伯恩公爵,所以不知道,现在一留意。呵,伯恩公爵玩意儿倒是挺多的。试问谁家会在地下弄个地宫?又不是大教堂,地下地宫放棺材。伯恩公爵这人,无疑很有问题。以前还以为是向着爷的,现在看来,怕是在筹划别的东西。 “爷说,这事到此为止,让我们收手。”魏峥淡淡的出声,他没在现场,所以并不知道伯恩公爵跟爷谈了什么样的条件,而爷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会放弃此事。 “到此为止?”舒依依惊了一跳,这可不是爷的作风啊。 沈爷做什么会被人限制过?现在竟然要放弃小小姐?这,不可能吧。 魏峥给了舒依依一眼,这人脑子是养金鱼用的吗?表面上答应,难道就不能私底下去查?找到人不就有办法了?关键现在是不知道小小姐人在哪。 “爷只能让步,为了小小姐的安全。”要是逼急了对方,不论控制小小姐的人是不是伯恩公爵,逼急了对方,对小小姐都没有好处。 变相绑架,绑匪撕票的例子可多了去了。 舒依依没大明白,“那,到此为止,是怎么个到此为止法?” 魏峥不想解释,对着这只人妖他真是没有耐心,冷声道:“所有人撤回来,让人暗中控制这件事的人看到我们的人撤退,让他们相信我们真的收手了,可懂?” 舒变态不是一向自诩聪明?这里转不过弯来了? 呵,舒依依明白了,原来也是放烟雾弹啊,到底谁把谁给迷晕了,这就看各人本事。 舒依依嘿嘿乐着出声,道:“魏老大,我能跟您比吗?爷的心思也就你猜得到几分了。” 沈爷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沉心思,他不说,他们是真猜不出来几分的。 舒依依滚回她的红鼠窝里去了,要找一个人,还真是不好找。马德里她有办法,可世界这么大,从何入手?若真是伯恩公爵在操纵这一切,那是半点没有办法。伯恩公爵,换个说法是,他是爷的师傅,爷得退让啊。 只有两种方法可选,一,等着对方把目的和条件扔出来,介时满足了对方的要求,小小姐自然就回来了。二,找呗,还能有什么办法? 伯恩公爵做事精密,事情一环扣一环的布置得极其周详,局外人要解开连环扣,难。 唯一不用担心的,是小小姐的安全。断然不会让小小姐中途挂了,这要是出了什么毛病,介时换条件怕是不那么容易。 舒依依回了她的窝,进门那个气啊,霍弋那妖孽竟然撞破了她的监控系统?! 怪不得她走进来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系统都自动崩溃了,他么这是想拆她的房子呢。舒依依拍开灯,“豁--”当即往后一个大退。 一条巨大的蟒蛇尾巴给处眼前了,舒依依愣了下,立马往里面走:“美美?” 小美二号,约克在小美去了之后给倒腾出来的,一直扔在她这屋子里养。 小美二号可比小美凶猛多了,这货是连她都要吃,舒依依还是有些个心虚的,基本上二楼就属这货的私人领地了,她是极少上楼的。 以前的小美跟红鼠是患难之交的老朋友,因为两者之间置入的芯片是同一种,也就是说,它们是可以交流的。可现在的小美二号,得,约克那魂淡啥都不懂,直接给弄了头怪物出来,结果没本事控制了给扔她这儿了。 怎么,当她这是野生动物园啊?她也没法儿控制的好不? “美美?”舒依依走进去,小美二号直接横搭在二楼的楼道上,舒依依踢了一脚,知道出问题了。当即给约克拨了通电话去:“你儿子好像休克了,是怎么个情况?” 约克那边让转切视频,舒依依连上通讯,这边的一切就整个虚拟出现在约克面前,约克蹲下身去,仔细检查着。舒依依问:“中毒了?” “只是被注射了过量的镇定剂。”约克说着,药效过了就没事了,完了就断了通讯。 舒依依这晚上不敢在这屋子里睡,怕一觉睡过去了,醒来人就在这货的肚子里,那才是个大悲剧。走进监控中心,取了张极小的芯片,转身走了。 霍弋在哪,舒依依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没法子,似乎红鼠老弟们特别喜欢他啊。 舒依依找上门去,霍弋那已经准备就寝了,身子喷得香喷喷的。别看这妖孽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有洁癖,睡的床,势必得像雪花片子一样白,床上不能掉一根头发。要是床上有一根头发逗留,他会很难过。 霍弋开门,舒依依一进去抬手就是一拳,没法子,打习惯了不是?人肉沙包。 “K--变态你个死人妖,老子招你惹你了?”霍弋想还手,得,打多少年了他能不知道打不过这变态吗?最好是别还手,一还手,得,她就是给往死里揍啊。 没法子,技不如人,干挨着呗。 舒依依乐呵着出声道:“给我家美美报仇呢,屋里监控系统都破了,本事了啊。” “哟,这么快就发现了?”霍弋立马舔着笑脸出声,撩了一下脸侧的头发,笑得那叫个妖娆妩媚。乐呵着道:“怎么着,大半夜的找过来,想献身?” “躺床上去,老子上你!”舒依依推了一把霍弋。 这是要在做回男人之前,把这身子破了,好歹得知道当女人是个什么感觉不是? 霍弋愣了下,这么好?立马搔首弄姿爬床上去等着,“快快,宝贝儿,等你多少年了都。” 舒依依衣服给剥光,顿了下,“我是不是要去冲个澡再出来?” 霍弋火了,坐起来出声道:“洗什么洗?将就将就,赶紧的来。” 舒依依抽了条鞭子出来,霍弋愣了下,素手半捂脸,怨声哀呼道:“你喜欢强攻?” “怎么都行,只一点,老子要在上面。”舒依依抽了床面一鞭子。 霍弋那小心肝儿咚咚的跳,死变态,想玩**,等老子哪天做足准备工作了,老子弄死你! “来吧。”霍弋那合计给插前面还是后面呢。 舒依依上去了,那滋味儿不太美丽,完全不是想的那样。没几下滚远了,“不来了,疼死老子了。” 霍弋没够,翻身给压了:“我来,老子保证给你弄美了。” 霍弋提着进去时候说:“你给想想,现在在你上面的是那只笨兔子,那样就带感了。” 霍弋这话一落,舒依依脸子冷下去,“再敢胡说,老子一脚踹飞你!” 霍弋嘿嘿直乐,倒是给舒依依弄美了。 完了后舒依依那边不上不下的,就是觉得有一口气没出来,不成,没泄火呢。霍弋这战斗力跟她当初,完全没得比。 翻身又把霍弋给强了,霍弋捶床抗议:“你他么给老子矜持点,矜持点!” “矜持你还能美?”舒依依给的带劲儿。 完了后两人倒床上喘气,好半天舒依依出声道:“我要做男人!” 霍弋表示很伤心,哭丧着张脸看舒依依:“不是吧,咱们俩刚修成正果呢,你这就要黄啊?” “你要是肯,往后后面给我开。”舒依依老不正经的出声。 霍弋那脸瞬间黑得,跟泼墨似地。 好半天才悠悠的叹口气,道:“还是别再折腾了,对身体不好,你那玩意儿已经……再装一个也不是自己的,没用。不如就这样,咱们奸情一辈子,不好吗?” 一辈子?舒依依那个汗,合着这厮是真把她当女人了? 她现在是高兴,所以不介意跟他玩玩。不高兴,一脚飞你去天边挂着。一辈子?别他么扯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8,沈祭梵,我也会心疼你(结局上)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沈祭梵那边给安以然打了电话说,说定在圣诞节后回来。 安以然嘴上是挺高兴的应着,可心里还是难过的。家里都准备好了,就等他回来。西方的圣诞节等于Z国的春节这么隆重了,安以然是花了心思在这个节日上的。可惜…… “好好在家等我,过节外面人多又乱,别带着沈斯涵在外面乱跑,我会担心,嗯?”沈祭梵在电话里头低低叮嘱着,其实已经听出小东西言语里的失落。 “知道了,我们都在家呢,哪也没去。”安以然低声嘟嚷了句,还以为他能回来的。 不过现在也是懂事了,以前是想他了打电话就是让他赶紧的回来。现在不那样了,人在外面,她也知道报喜不报忧,尽量让他放心,没有后顾之忧。 沈祭梵继续叮嘱了些事情,让她带着沈斯涵早点睡,别熬太晚。 安以然一一都应了,沈祭梵最后问她:“有话跟我说吗?没有就先挂了,好吗?” “哦,有,那个,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们。”安以然说完后小小得意了下,她其实也可以做好一个贤惠妻子的,等着他夸呢,结果沈祭梵应了声就给挂电话了,这给姑娘郁闷得。 泄气,盯着电话看老半天,想着是不是表现还不是太明显啊,还是他没有发现? 家里已经装饰好了,按照西方过节的气氛。在西方,十二月二十四号到一月六号这期间都是圣诞节时期,无论是家里还是街上,都是洋溢着一种狂欢热闹的景象。 在东方,圣诞节还没有西方那么隆重,大多是年轻人更喜欢。 屋里大厅放着圣诞树,树上有彩灯照耀着,挂着很多小礼物的盒子。小菲佣从一大早上就开始忙活了,安以然也一起布置。墙面上挂着彩条,一起从二楼的扶梯上牵出来,在大厅上空串联着,中间全部掉在华丽的水晶宫灯上。垂吊下来的蝴蝶结是安以然自己用彩色亮片纸粘成的,掉的铃铛也是她自己DIY。 屋里孩子玩乐的区域放平列的彩色串灯,造型各异,开灯后煞是漂亮。下午的时候安以然跟小菲佣两个拿着白色的喷雪在落地玻璃上碰雪花的形状,忙忙碌碌的,气氛特别好。沈斯涵在屋里发疯似的跳来窜去,显得特别兴奋。 半下午的时候梁恬恬的过来了,梁家阿姨带着梁恬恬和梁腾亦一起来的。圣诞节嘛,最欢乐的还是小孩子。梁家的小朋友过来没多久,杨可也带着安绵和张可桐来了,再晚一点,钱丽陈楠两口子和钱多多也来了。 安以然在厨房看了下菜,然后从屋里跑出来,招呼着大家。快开饭了,安以然看着时间,心里叹气,果然大嫂不会来,因为知道杨可和安绵。 安峖一个人也真是可怜了,好在他在学校里。安以然这边给安峖准备着礼物,想着晚上聚会结束之后给安峖吧礼物送过去。 其实沈祭梵不回来家里倒还更热闹了,沈祭梵在家,安以然是绝对不敢这么闹的。沈祭梵喜欢安静,他本来就是个死气沉沉的人,家里要闹腾成这样,无疑是不会怎么高兴的。好在婆婆欣然同意了,觉得热闹热闹也好。 孩子们玩在一起了,最小的是梁恬恬和沈斯涵,大孩子们就得带着她们俩。 张可桐最大,十六岁,这已经念高中了,所以一群孩子就以他为首,都听他指挥。蹭着大人没在,张可桐就领着这群小伙伴往后面的院子里跑,下了雪,准备堆雪人呢。 梁腾亦和钱多多是同年纪的,钱多多不高兴在外面玩儿,外面太冷了。拉着沈斯涵想呆在屋里,可沈斯涵看哥哥姐姐都出去了,她也坐不住啊,非要往外面跑,钱多多恼火死了。钱丽把钱多多的棉衣扔给她,说了句: “赶紧的都出去玩儿,大家都在外面呢,你这懒丫头,成天就窝在家里不动。” 钱多多很不高兴,但还是穿着衣服出去了,钱丽在后面喊了句:“照顾着妹妹啊。” 钱多多没应声儿,直接跑出去了。外面两个大男孩子,张可桐和梁腾亦,两个大女孩子就是钱多多和安绵了。钱多多十三,刚念初中,安绵九岁。再是两个小女娃子,沈斯涵和梁恬恬,一个两岁半,一个两岁,人还不少。 张可桐学习不好,可脑子活。经常玩儿网游的,也是团里头领队,老大,这是当头头当习惯了。平时队里清闲的时候,他也组织活动的,点子挺多。 梁腾亦跟张可桐是完全不同的型,大概就是被框死了,这孩子打出生起就是照着家族继承人的模式在培养,所以小小年纪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完全玩不起来那种。跟张可桐一样,高一,典型的学霸。 张可桐就瞧不顺这梁腾亦这种,好比一个班上拖尾的学生跟名列前茅的学生之间的矛盾天生是一样的道理。嫌弃梁腾亦死板,不说话,跟他说话也冷着脸。 这就开始分队了,两小女娃子也参加。其实青春期的男孩和女孩相处都挺尴尬的,钱多多刚才为什么不肯出去玩?因为有两个男孩子嘛,挺不好意思的。 在学校,这个年纪的男女生都是很少说话的,大概是因为身体发育的原因。 但是张可桐能让摒弃这种尴尬,分队比赛,这跟瞎玩儿就不一样了,尴尬也没有了,一致赞成。分队比赛堆雪人,还得给雪人打扮,最后让大人给分,然后再发礼物。瞧瞧,这组织得还有模有样的。 一男一女外带一个小的,安绵立马拍手附和:“好啊好啊,哥哥,我跟你一队。” 安绵那是真心喜欢张可桐啊,她就是他一手带大的,最崇拜的就是张可桐了。在安家,谁的话都没有张可桐的话好使。张可桐要在学校,一周才会安家一次,安绵下了学就往张可桐学校跑,也没觉得苦没觉得怕,就是想哥哥了。 张可桐要做什么,安绵绝对是第一个赞成的。 可安绵喜欢,张可桐却不乐意啊,把对杨可的恨全部归结在安绵身上了。两孩子没有大人在家的时候,张可桐就可劲儿的使唤安绵,安绵也背后告状,就受了。 “滚一边去,多多跟我一队,你跟梁腾亦,然后,嗯,斯涵跟我们一队,梁恬恬跟你们。”张可桐一人把队给分了,反对无效。 “哥哥,我不要跟他一队,我要跟你一起堆雪人。”安绵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哭兮哭兮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张可桐。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心里很难过。 安绵绝对能称得上漂亮的孩子,杨可就不丑,加上安家的好基因,这孩子生得真是好看。安绵今天穿了件红色的小袄子,围了个白色的毛茸茸的披肩,红色的小裙子,加小靴子。还戴了个毛茸茸的帽子,也是红色的,乍一看就是个小红人儿了。白色披肩把脸衬得特别白皙莹润,沈斯涵也是一模一样的一套。 无疑,这是安以然给买的。杨可那人,不是家里没钱,但是买什么的时候就得拉着安以然。想方设法都要占点儿便宜,自己闺女的吃穿用度,大多都是安以然给揽了。 梁腾亦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见其他人,不过毕竟是男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拉了下安绵说:“算了,我们一队吧。” 安绵咬着唇没说话,被她哥给伤到心了。安绵拉着梁恬恬,站到梁腾亦一边。 张可桐那边在跟钱多多说话,两人在商量怎么堆,最后用什么来装饰,另一队的就傻站着看他们在那商量。梁腾亦也没有多的话要说什么的,安绵就停委屈的看着,觉得要失去哥哥了,难过得不行。等张可桐那边商量完,然后就开始分工具。 雪撬一人分了一个,两边的小娃娃就负责捣蛋的,啥也不用做。张可桐把范围给划出来,然后说着规则,时间,和评定标准,然后开始。 沈斯涵倒是很听话,张可桐和钱多多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给戴了个小手套,让她捧雪,一点一点捧到大堆的地方去。沈斯涵就跟着人钱多多来来回回的跑,张可桐那边拿着铲子赶雪,配合得倒是挺好。 梁恬恬绝对是投胎时候撞坏脑子了,在雪地上走两步就摔。照顾小孩子当然得女孩子了,得,安绵就负责看着梁恬恬了,直接成了甩手掌柜,就靠着梁腾亦一个人在忙活。也是懂事了,安安静静在堆雪,堆高后又扣型儿。稳稳当当的,那两在地上玩,他也不喊,随便你帮不帮,反正一个人挺淡定的。 安绵也是个活性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玩雪,张可桐抛弃她的事儿立马就没了,跟着梁恬恬玩得痛快着呢。觉得最幸福的就是她们俩了,看钱多多和沈斯涵都在干活儿呢,就她们俩游手好闲的这摸摸那看看,滚着雪球玩。 能跟两岁的孩子玩到一起去,安绵这小姑娘也挺奇葩的。她跟钱多多也是完全不一样,钱多多跟两小娃娃儿处一块儿,那她就是大人了,就纯粹是照顾型,没准备一起玩。而安绵是跟谁都能融入,跟梁恬恬和沈斯涵,她就能玩得特别开心,绝对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小伙伴看待的,大小都没差啊。 安绵跟梁恬恬闹差不多了,然后两孩子好说好商量的决定了,帮哥哥一起堆。 这之后安绵脱了手套,拿着雪撬笑眯眯的朝梁腾亦走过去,说:“腾亦哥哥,我来帮你。”安绵绕着一堆雪转了个圈,觉得雪人肚子挺大,然后笑着对梁腾亦说:“腾亦哥哥,我们做个雪妈妈吧?像袋鼠那样的,抱着宝宝,好不好?” 梁腾亦正在修雪人的胳膊,抬眼看她。安绵漂亮的小脸就在雪人另一边,正探出脸来望着他呢。梁腾亦目光动了动,真的很漂亮的女孩子,性格也很好,爱说爱笑的,就听见她的声音,也能让人很开心,梁腾亦下意识的笑了下。 “好。”梁腾亦在脑中描绘出抱着娃娃的雪妈妈是什么样子之后,点头答应了。 安绵挥舞着手要帮忙,可该怎么帮啊?就跟着梁腾亦身后不停转圈圈: “梁腾亦哥哥,你有没有让我帮你的,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梁腾亦转头,安绵已经转到他身边了,白嫩嫩的脸扬起来,刚好在他胳膊旁边。 梁腾亦没明白张可桐为什么不喜欢这小丫头,这小女孩挺可爱的啊。 “你随意。”梁腾亦低声道,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话。 大概是被灌输的自主自强的意识太浓厚了,什么事情都习惯一个人完成。 梁腾亦没说,继续动手修着自己的,他铲一铲子,安绵也跟着铲一铲子,安绵来了,梁恬恬也跟着来,拿着小铲子在雪人身上戳洞洞。安绵垂眼看着梁恬恬戳的洞洞,当下笑得前俯后仰。梁腾亦看了眼,很淡定的说了句:“恬恬别捣乱。” 就没了,这要换得另一队的,张可桐铁定早吼起来了。 “小舅舅,玩。”梁恬恬抬起头望着梁腾亦说,安绵扔了雪撬跑屋里拿了装饰的的东西出来,蹲地上,跟梁恬恬拿着东西往雪人身上插。 梁恬恬擦了个彩球在雪人身上,又跳又拍手,笑着说:“好玩好玩。” 张可桐那边已经快完工了,梁腾亦这边还在慢搭斯里的折圣诞帽,用红纸折了个尖尖的三角帽子搭在雪人头上。插了半根胡萝卜在脸上就是鼻子了,最后的装饰,给雪妈妈加了几颗红扣子就算完成。安绵拿着手机给拍照,回头说: “梁腾亦哥哥,你好厉害啊,好漂亮的雪妈妈和雪宝宝。” 安绵和梁恬恬蹲在一起,让梁腾亦给她们拍照,一大一小比了个剪刀手,笑得特别阳光灿烂。这张照片,梁腾亦之后的很多很多年都保存在手机里面。 外面孩子们各玩各的玩得挺开心,里面大人们同样是忙开了。厨房里面,云婶儿根本就忙活不过来。再者,做一般的中餐她会,可像安以然开出来的菜单,她没弄过,这不,掌勺儿的人成了打下手的,可见厨房会乱成什么样了。 起先是安以然跟小菲佣在厨房转来转去,后来钱丽和陈楠也进来了,最后杨可也进来了。 杨可看着钱丽那人吧,觉得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瞧不上,转身又出了厨房,躲懒去了。走进大厅,整好看见伯爵夫人由仆人扶着出来,赶紧跑去讨好老夫人了。尽管语言不怎么好使,可完全不影响杨可对老夫人的热忱。 杨可见到伯爵夫人是激动的,活生生的从欧洲王室里面出来的王妃啊。一般像她这类的小人物,见到的基本上都是蜡像馆里的蜡人了,没想到还能见到真人。 平安夜的大餐,把烤乳猪和火鸡搞定就完成了一半。但这玩意儿跟Z国的鸡不同,这鸡老大老肥一只,正常规格的烤箱搁不了。家里的烤箱是烤面包的,平时也烤鸡,但不是这种。钱丽这女人就把火鸡给剖了,结果好,出来时候全糊了。 安以然直叹气,餐桌上鸡肉,烤乳猪都是整只摆的,哪有切了啊?他们这不是说要过一个西洋节嘛,得按照他们的习俗来,不能自己瞎搞不是? 最后还是跟酒店订的,烤乳猪也是,等两道大菜送过来后盛大晚宴就正式开始。尽管没有男主人,但大家玩得确实开心,吃得也高兴。 安以镍是后半段才来的,大家吃吃喝喝时间都差不多了。安以然给安以镍加了张椅子,笑着说:“大哥,要不要再给你弄几个菜啊?” “不用不用,还有这么多呢,哪吃得了那么多?对付两口都成的。”安以镍笑着出声,面上都洋溢着喜庆,坐下来这就开始派红包:“听说今天要给孩子们礼物,我这大男人,也不知道该买什么给孩子,索性就用这抵了。” 每个孩子都有,绝不厚此薄彼,里面装的都是一样,也就是那个意思。 安以镍给派红包,这可让杨可心疼死了,早知道她就给买东西来了。红包里至少也是张老头吧,要是给孩子买东西,哪花得了这么多?这真真是吃了个大教训,就想着算计别人怎么多拿别人的了,可算来算去,多的都算出去了。 一桌子人都欢乐,孩子们接过钱包继续吃吃喝喝,大人们这边喝了点酒,气氛好得不行。都还挺照顾伯爵夫人的,这桌上人,基本上都会一两句英文,能用英文说的,尽量说英文,不能让老夫人觉得排斥她了不是? 伯爵夫人有时候糊涂有时候又特别清醒,年纪大了就这样。 以前安以然对婆婆又膈应,现在真没有了,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沈祭梵说过,他母亲大概也就这几年了,怎么错也是过去的事了,她要再放不下就全部归咎到他身上,他会全力补偿她。但是对他母亲,希望能给母亲一个好的晚年。 家里一直热闹到十二点,孩子们都有些撑不住了,杨可先带着安绵回去了。虽然放假,可也不能玩得太过了。孩子还在长身体呢,可不能这么耽误。 杨可一走,安以镍就得带着张可桐跟着离开。钱丽一家三口也准备走了,确实挺晚了。梁家阿姨早就在说要走了的,因为家里太太已经催过好几次了,可梁恬恬不肯走啊,问梁腾亦,梁腾亦也不吭声,阿姨就没办法。 这不,这说要走,立马就抱着梁恬恬站起来了。她跟大家情况不一样,梁家阿姨是帮人带孩子,要是自己的孩子,这么热闹的时候,多玩一会儿有什么关系?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不好,她这稳当的工作就没了。 客人一走,家里就冷清了。伯爵夫人早就先休息了,就安以然一个人在大厅呆着。小菲佣抱着沈斯涵上楼睡觉,诺大的别墅里安安静静的。 安以然睡不着,给沈祭梵打电话,关机呢。安以然拿了本出来看,没翻两页,电话想了,安以然拿起来一看,是安峖。 安以然这才想起来,下午给安峖打电话的时候答应过他的,要给他送礼物去过。安以然懊恼,抬手拍了下脑门,她这脑子啊,都什么记性? 接了电话,出声问:“安峖,现在还没睡啊?小姑给你的礼物,明天送给你好吗?” 安峖那边好久才出声,“小姑,我一直在等你,还没有睡。” 安以然愣了下,心里顿时愧疚满满,苦得一张脸子都烂了。赶紧说:“安峖,那小姑姑现在给你送过去好吗?你还能等吗,我现在送去你学校?” 安峖那边应着,然后说:“小姑,我回家了,我在家,我妈也还没睡。” “好,我现在过来,你等我哦,很快的。”安以然挂了电话赶紧裹了件最厚的衣服出门了,走出去时候觉得脚下面就跟踩着雪地一样,冻得慌,又转身回去换了双贼厚的雪地靴,带着手套这才出门。 安以然那车技吧,啧,一辈子也就这水平了。身边老公,朋友,家人个个都会开车,以至于平时她这开得最烂的人没有机会开车,弄得她这技术水平越来越糟糕。 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呢,当年考驾照的时候,她开得挺好的嘛,怎么上路就不行了? 给安峖的礼物是台电脑,这是安峖最想要的东西。可家里的情况,他不能不为他妈考虑,一直拖到现在都没买。安以然之前问安峖想要什么礼物时,安峖咬着牙,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他很清楚小姑不欠他和他妈的,可全世界这么多人,能把他们母子放在心里的人,只有小姑了,他那个爸爸…… 安以然是不太愿意给安峖买电脑的,张可桐就是个例子。他要什么他大哥给买什么。结果好,成天抱着电脑玩游戏,家里给断网,他就整天泡网吧,饭不回家吃,觉也不回家睡了。还把玩游戏当成终身职业,不是安以然有别的想法,这到底不是好走的路对不?玩游戏能玩一辈子不成?往后要给介绍对象了,女方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难道还真给说在家玩游戏的吗?这不太现实啊。 张可桐不是不好,讲道理,还挺有组织能力,下午的表现安以然也是亲眼看到的。这孩子是有能力,可整天坐电脑面前真的不行啊。她就特别怕自己儿子变成张可桐这样,经常跟沈祭梵说,让他一定要叮嘱那边的学校,不能给玩电脑。 电脑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就是个特别大的诱惑,孩子又没什么自制能力,一旦上瘾了,书念不进,学东西也学不好,中考高考失利,这害的就是一辈子。 安以然之前就跟安峖分析电脑的害处,委婉的给拒绝了。本来给安峖准备的礼物是一块手表,倒是叶芳后来找安以然说这事。现在学校里布置什么作业,都是通过网络接受传递的,连小学生都是这样。特别是假期中的作业,每周星期都会交作业,还有在线辅导,这就得用电脑啊。学校给发了网络教程,没有电脑的就得去网吧。 叶芳是陪着安峖去过两次网吧,网吧里确实不适合孩子学习的。所以,也在愁这个电脑的事儿。当然,安以然担心的也是问题,可叶芳认为,孩子平时都在学校上课呢,哪有多余的时间来玩电脑?再者,安峖很懂事,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沉迷游戏,她也会督促的。她要不是真凑不出这些钱来,也不会厚脸皮跟安以然提这个。 安以然一听,叶芳都是知情的,又是学习中要用,那当然是可以的。 这不,就给准备了一台。还特意买的台式,就是为了防止安峖平时住校的时候把电脑也带去学校。电脑在身边,没家人看到,谁知道孩子晚上有没有玩游戏玩通宵的? 今天周六,高中部除了毕业班都上五天半的课,周天晚上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以前安峖都是留在学校上自习的,星期天中午回家吃饭,完了后又赶回学校。可今天中午放学就回家了,因为小姑请他去浅水湾的别墅玩,有礼物拿。 他的礼物,自然就是电脑了。这是安峖盼了很久的,可谁知道,回家的时候他妈就说不去浅水湾了,就在家里吃。安峖到底也是十六七岁的大男孩了,不能因为这个跟母亲吵闹,在家窝了半天生闷气呢。下午时候小姑来了电话,他妈妈接到,那会儿听说是晚上要给他送礼物过来的,这孩子就一直在等。 安以然开着车到了新华都这边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车子进了小区后给安峖发了条信息,确定他有没有睡。安以然短信刚发出去,安峖电话就追过来了。 “小姑,是你到了吗?”安峖一直在阳台上站着呢,直愣愣的望着楼下。 安以然笑着回应:“嗯,我到了,你能下来吗?” 这电脑她一个人搬得跑两趟,还是让那小子也下来,两人一道儿就拿上去了。 “能,我马上下来。”安峖挂了电话,回头就喊了声他妈,叶芳也穿着鞋跟着下揉了。两人下楼时,安以然刚好把电脑从车上搬下来,叶芳赶紧上前去: “这么晚了还让你送过来,明天送也一样的,何必这么急?” 大晚上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好? 安以然笑笑:“没关系的,今天外面很热闹啊,就现在大街上广场上都还有人呢。” 过节嘛,讲的就是那个气氛,又接着说:“再说了,我答应过安峖的,结果我自己却忘了,让他等到现在,这是我的过失啊,害你们到现在都没睡。” 叶芳叹了口气,“胡说什么呢,以然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安以然笑笑,跟着人上楼,电脑给安峖组装好,然后开机试了试,行了。牵宽带的事情大致跟安峖说了下,国家电信无疑是贵的,网速也不给力,安以然的建议是办本地的宽带。但是本地宽带有个局限就是有些网站不兼容,相关的事都跟安峖说清楚了,让他再咨询咨询同学家里都是牵的什么网,这话落就准备走了。 叶芳也是看在时间真的太晚了,不能留她,家里还有小孩子要照顾了,跟安峖两又把安以然送下楼,看着她开车出了小区才回去。 “安峖啊,往后你可记得小姑姑的好。”叶芳回去时候感叹了句。 安以然真的不欠他们娘儿俩的,却从一开始就伸手在帮他们。 安峖低着头没说话,他知道,全世界,只有他妈和小姑对他好,他早就知道。 安以然的车开会浅水湾要快些了,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开车这活儿,还是跟心里素质有关啊,要是白天,她前后左右看得清清楚楚的,指不定得磨几小时才能开回来呢,这还挺好。车子进了浅水湾的别墅安以然心里才松口气,跳下车,锁了车之后拍拍胸口。给自己赞一个,她这可是头一次大晚上开车出去的啊。 距离还挺远,也是给逼急了,换个时间相对轻松的时候,她绝对不敢。 安以然把钥匙踹兜里,戳了下手哈气,外面真的好冷啊。 刚走一步呢,前院竟然瞬间亮了,荧光蓝的装饰灯把院子照亮,安以然面前瞬间燃起来了烟火,引线连着,一处燃起来,很快燃起了一圈。 安以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燃成了一个心形的烟火,沈祭梵就站在中间,手里捧了束花蓝色妖姬,正带着笑意看她。安以然那心瞬间就被甜蜜和温暖胀满了。双手捂着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沈祭梵给她准备的?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喊了句,眼眶有泪意泛出,感动的,不是因为他给安排的这些,而是在这么晚的时间还赶回来,他要心里没挂着她,没有这个家,怎么会这么晚了还赶回来?完全可以调一个合适的时间回来的。 安以然站在烟火外面,跟沈祭梵两两相望,火焰渐渐熄灭后沈祭梵朝她走过去,安以然走了一步又停住,望着沈祭梵走近自己,抿着嘴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高大提拔的身形立在安以然面前,把花递给她:“不喜欢这样?” 这是査士弭给揣掇弄的,还想了些别的点子,可沈祭梵勉强就接受了这个。实在是,这男人就不合适搞浪漫,要让他弄些什么花样来,啧啧,委实不妥。 安以然抱着花,抿着唇,然后松开,哈出口白雾出来,挺嫌弃的咕哝说: “都是老俗套的方式了,一点也没有新意。”安以然眼睫毛煽啊煽的,没看他。大概是感觉出他的气息冷冽了些许,又咕哝出声说:“多大年纪的人了呀,还学别人玩浪漫,一点也不害臊。你不知道这么晚了,弄这么大动静会吵着人的吗?” 沈祭梵垂眼看她,挑着丝意味不明的目光,直落在她头上。 安以然没再说话,咬着唇,静静对立了好大会儿安以然站不住了,外面是真的很冷啊。缓缓抬眼,望着沈祭梵,丝丝冷空气在两人之间穿流。安以然吸了下鼻子,说: “我没想到你会赶回来,沈祭梵,其实,我好感动。嗯,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说得还挺正经,但这一幕,忽然让她想起了琼瑶阿姨的经典对白。 男:“你想我吗?” 女:“不想。” 男:“我要走了,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女:“有一句,那句‘不想’,是假的。” 安以然前一刻还正儿八经的说着道谢的话,后一刻就笑出声来了。沈祭梵眉峰微抬,这小东西。俯身把人打横抱起来,转身往屋里走。 安以然一手圈着沈祭梵的脖子,一手抱着花,满脸的笑意,抬眼望着沈祭梵嘟嚷: “外面好冷啊,脚都木了,你为什么要让我站那么久碍?” 沈祭梵垂眼看了眼低低抱怨的小东西,淡淡笑着。为什么?他在等她的欣喜若狂啊,等着她的感动,等着她的投怀送抱,可这小东西,一样也没有。 “你又不说话了。”安以然低低的咕哝着,把头靠在他怀里,这一刻,心里特别踏实温暖,低低的说,“老公,我好爱你。” “嗯。”沈祭梵低声应了,进了玄关把她放下,然后俯身给她脱鞋子。 安以然站着,愣了下,还以为他没听见呢。可,这听见了跟没听见是一样的。就知道他特定没什么反应,还真是没让她失望啊。 安以然站着没动,沈祭梵握着她的脚提了下,抬眼看她。安以然垂眼看他,皱着眉,沈祭梵出声道:“抬脚啊,小东西冻傻了吗?” “哦。”安以然应了声,抬脚,让他把雪地靴脱了给换上毛茸茸的拖鞋。 沈祭梵起身,伸手把她接过她手上的花,顺势就搁在玄关处的磨砂玻璃式的装饰台上了。大掌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问:“很冷?” 安以然摇头:“屋里不冷了。” 沈祭梵笑笑,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白生生的小脸子一片冰凉,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赶紧上楼,安以然跟在他身后,脚步踩得轻轻的,小声的问他: “沈祭梵,你有没有吃东西呀?家里有很多吃的呢,今晚我们开派对了。” 安以然说这话的时候挺小心,屋里还留着狂欢的证据呢,就跟个卡通世界一样,晶晶亮亮的装饰灯闪耀着,墙上,大厅上面全都是彩条,地上东西也不少。合计是玩得太晚了,没来得及收拾,明天才会处理吧。 “嗯,你高兴就好。”沈祭梵没什么感觉,只要不闹腾到他眼前来,他都由着她。 安以然脸上立马拉出笑容来,双手拖着沈祭梵的大手,又问:“你吃东西没?” “吃了,别担心,嗯?”沈祭梵回头看她。 沈祭梵回头吧,安以然俏生生的脸就正好抬起来望着他,小嘴巴通红通红的,脸子大概是被冷空气洗礼了下,所以显得特别白皙,像度了层霜华在她脸上一样。眼珠子黑漆漆的,睫毛就架在上眼睑上,圆溜溜的眼珠子显得亮晶晶的,正望着他呢。 沈祭梵侧了侧身,拖着她上身边来,安以然往上一梯,沈祭梵又推她,安以然顺势又上了一梯,沈祭梵双手掌在她肩上。这个儿吧,还没跟他齐高呢。 “沈祭梵?”安以然挺纳闷的看着他,这人怎么了?怎么神叨叨的? 沈祭梵面上带着霜华后的温和笑意,大掌捧着她圆咕隆咚的头,拇指指腹轻轻婆娑着幼嫩的肌肤,附唇含着她唇瓣吸了下,安以然伸手拉开他的手,低声说: “你不怕有人会出来看吗?多难为情碍?”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丢不丢人呀? 沈祭梵捏了下安以然脸,笑道:“我们是合法的。” 安以然窘,再是合法,也不能这样好吧?影响多不好啊。沈祭梵手又捏上她的脸,安以然给拉开,沈祭梵眉峰抬了抬,目光落在她脸上,安以然笑着往他身上扑去,意料之中在下一刻被沈祭梵稳稳抱住,安以然笑眯眯的说: “回房间去好不好?我们回来大家肯定都听见车子的声音了,他们会出来看的。” 沈祭梵笑着点头,安以然从他怀里推开,转身往楼上去,沈祭梵轻咳了声,安以然立马站住,回头看他。沈祭梵站那不动,挑着目光看她。 安以然忽然意识了过来,立马又往回跑,搁他身边站着,双手抱住他胳膊低声道: “走啦走啦,别这么小气嘛,又不是故意的。”她都已经改很多了的说。 沈祭梵说她说得最多的就是不知道关心人,所以老说她是白眼儿狼啊。可是,姑娘觉得很冤枉啊,她没有不知道关心人呀,她很关心他的嘛。 沈祭梵垂眼看她,唇际拉出笑意,总算是懂事了啊。 拖着沈祭梵进屋,安以然边取了帽子拨头发边问:“沈祭梵,你不是说还要过两天才回来吗?怎么忽然又回来了?你不忙了吗?”顿了下又转身看他,笑眯眯的靠过去抱着他说:“不会是因为我才回来的吧?是要给我惊喜吗?沈祭梵,你很爱我对不对?” 沈祭梵扳着她的小脸看,有时候吧,这话说太清楚了感觉就不对了。 安以然伸手也掰他的脸,咕哝声说:“装什么深沉呀?有话就说呗。” 沈祭梵俯身吻了下她的脸,低声道:“给你带了东西。” 安以然眼底闪过欣喜,他是真的很少送她礼物,不是小气啊,是压根儿没想到那方面去。她要缺什么,全都是让魏峥领着她自己去挑,他亲自给东西,极少。 安以然等着他拿礼物呢,笑眯眯的问:“是圣诞节礼物吗?”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就等着,可好大会儿也没见他拿出来,眼里的亮光渐渐暗下去,想问又觉得不太好,可不问心里又不舒服。老大会儿才说: “那个,礼物呢?”不会就是句话吧?那可真是伤人心了。 沈祭梵抬眉,目光扫了眼别处,顿了下才道:“我就是最好的礼物,与其给你别的东西,不如给我自己,包括我有的一切。往后,家里,你就是主人。” 安以然可爱的苹果肌抽搐了下,木讷出声:“那不是,该把你用老大的礼物盒子包起来,然后放在我面前吗?沈祭梵,谁给你出的馊点子啊,可老套了。” 沈祭梵满脸黑线,就说这小东西跟别人不一样。她理解的方向就完全不在他设定的线上,得得,伸手掏了个精美的小盒子出来,给她: “我好,这东西好?”沈祭梵盒子放她手上,声音有些冷了,让他说出刚才那话,也挺不容易的好吧?结果这小东西竟然还唧唧歪歪不领情。 安以然打开,是条绿宝石链子,拿出来在脖子上比划了下,放进去,满脸都是笑意。暂且不论喜欢不喜欢吧,他总算也像平常男人一样买礼物给她了不是? “都好,不不,当然是你最好啦。”安以然从善如流的回应,把盒子往一边放,猛地往他身上跳,双手抱住他脖子,双腿攀在虎腰上。 沈祭梵双手兜住她小屁股,安以然脸贴近他脖子哈热气,然后说: “沈祭梵,你是不是赶回来献身的呀?今晚平安夜哦,你要不要那个?” 沈祭梵张口就咬住她嘴巴,含着安以然上嘴唇用力吸,吸了几下又换下唇瓣,含着又舔又吸,不停的碾磨。安以然想要回应,可似乎没什么用,所以也不动了,微微张着小口任他狂乱肆意的啃咬。就顾着哼哼哈哈的喘气,沈祭梵松开一点,安以然赶紧不高兴的埋怨: “沈祭梵,疼,嘴皮都要破了。”最讨厌他故意弄痛她的时候,亲个嘴吧有必要这么用力嘛?他就是故意整她的,这男人恶根性一点都没有变好,还那样。 沈祭梵张口直接把她嘴巴整个含住,吸咬得滋滋有声儿,一下一下含着吸。 安以然小脸子有些涨红,有点那什么了,浑身热乎乎的。反正只要沈祭梵有心撩拔,她绝对很快就来感,沈祭梵兜着人给扒衣服,然后直接兜进了浴室。 早上安以然醒来的时候,床头竟然放了束花,蓝色妖姬和火红色的玫瑰一大捧。满满一盒心形巧克力放在旁边,巧克力盒子中间放了条手链。 安以然那心啊,立马雀跃了,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早上她也有礼物收?看来沈祭梵扮演了圣诞老公公的角色了啊。安以然赶紧往女儿房间跑,还真是有礼物碍。 沈祭梵一早就去帝王大厦了,安以然转了一圈没人,碰到小菲佣的时候才知道。 安以然上午心情都不错,到快中午时候有些熬不住,又跑去补眠。实在是昨晚睡太晚了,大概是这几年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熬夜过后就很难受。所以就很佩服沈祭梵,他工作量依然那么重,也很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 沈祭梵中午回来的时候安以然正在呼呼大睡,沈祭梵也没叫醒她,在床边坐下,守着她睡,自己也没闲着,拿着文件在批。 下午沈祭梵依然去了公司,魏峥早就等在了办公室,一见沈祭梵到,当即出声道: “爷,西班牙那边有消息了。两年前从西兰尔宫送出了一批幼童,前往王室训练营。据舒默查获的资料显示,送走的幼童刚出生的到四五岁的不等,总共五十人。” 沈祭梵微微虚合着目光,当真是把他女儿送去了训练营。这,确实是令人意外的地方。无论如何,女儿是用来跟他做交换条件的,绝不会吃任何苦头,却没想…… 也倒是如此才能瞒过他们吧,怪不得伯恩公爵那么信心满满。 “谨慎一点。”沈祭梵低声道,他是答应过伯恩公爵不会轻举妄动,但如果…… “是,爷。”魏峥转身离开。 沈祭梵晚上回来得挺晚,安以然在大厅里等他。闲得无聊,就把之前捣鼓的毛线拿了出来,照着书上织。要她织一件毛衣出来铁定不可能,只能挑简单的来,给织围巾。当然,最先想的是沈祭梵,可后来合计了下,沈祭梵无疑是看不上她这粗陋活儿的,他那么在意自身形象,就连在家时候穿的都很讲究,要真给他织了条围巾,得在什么场合他才会戴?而且,沈祭梵那人,他像是会戴围巾的人嘛? 所以啊,这就改主意了,给婆婆织。婆婆还是挺愿意接受的,其实卸下身份和光环的婆婆,跟普通老人没有任何区别,也有和蔼可亲的一面。即便她们婆媳两平时相对话很少,可也能感觉出婆婆是接受了她这个媳妇了。 沈祭梵在门口换了鞋,走进大厅,在安以然面前站着。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太冷,所以没靠太近。安以然抬眼望了他一眼,说:“你回来啦。” 沈祭梵笑笑,把大衣脱下放在一边,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扫了眼搁在面前茶几上的书,又看着安以然不停动的手,低声问:“织毛衣?” “不是,围巾。毛衣好难,我学不会。”她笨啊,请教好几次叶芳了,可就是不会。老忘记针法,而且毛衣一件总得有些花样变化吧,她记不住。 “给我的?”沈祭梵抬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并没有太用力,怕妨碍她。 安以然愣了下,转头看他,煽动了下眼皮子,反问:“你会要这个吗?你都很嫌弃这个好不好?给你你也不会戴,所以不是给你的。” 沈祭梵僵了僵,这小东西,出口就伤人啊。他什么时候嫌弃了?她有给他过? 安以然扯着线,说两句,得,错针又漏针了,回头几针,又不会了。 叹气,她到底是有多笨啊?就是在做事的时候不能分神,一分神就出错。扯着线照着书上来,沈祭梵看了几眼,笑笑,道:“是这样吧。” “不是,你别打扰我,本来就已经错了。”恼火的推开沈祭梵的手,这隔几针还得变花样呢,她已经忘了这是第几针,又得重头数一数。 沈祭梵笑道:“我瞧着也不是那么难,信我一次,我给你顺一顺?” 安以然转头看他,沈祭梵目光落在她脸上,安以然将信将疑的把针线都递给他。沈祭梵架着针,勾着线边问她边看书页上的图片,声音低低的响起: “先绕过来,然后穿过去,再这样,你看,图片上是这样的,对吗?然后再绕一次,就可以了,后面就是平针,然后再换反向的,对吗?你是在这里少绕了一下。” 安以然连连点头,对对,她就是少绕了一圈,难怪漏针又错针了,“我来我自己来。” 赶紧给抢了回来,自己拿着再开始。这个东西,果然她不适合做。 沈祭梵坐了会儿,低声道:“乖宝,休息了,嗯?” 安以然点头,但没动,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就这么一点点,安以然来开看织成的部分,真不是那么好看呢。泄气,扔一边去:“算了算了,不玩了。” 沈祭梵笑笑,小东西耐心倒是越来越少,拉着她上楼:“晚了,睡觉去。” 安以然跟在沈祭梵身后,忽然说:“嘟嘟都想你了,你回来也没抱她一下,今天她都生气了。听说礼物是你给的,小丫头生气不要。” “嗯。”沈祭梵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低低的应了声。安以然拉他的手晃着。 “碍,你就没话说吗?女儿想你了呀。”安以然挺不高兴沈祭梵这样的态度,怎么就这么无情呢,老这样板着脸,别人还以为他多生气呢。 “我知道了。”沈祭梵反手把安以然带进怀里,然后推进房间,再没说女儿的事。 沈祭梵心里,对安以然有着愧疚,儿子不在身边,女儿也不是亲生的,有一种挫败的无力感令他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越是愧疚,就越想着要弥补她。 所以沈祭梵在开始筹备婚礼的事,他欠她一个婚礼,结婚前没办,结婚后又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了。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孩子又出生,几年中,总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给她一个婚礼。 前几年她倒是经常念叨着穿婚纱,每天盯着婚纱照就会忍不住念一两句。 是啊,这是他欠了她的。婚礼,一辈子的回忆,以前认为可有可无,现在,却迫切的想要给她。可近几年,她却不再念着了,大概是真的觉得他不会附和她办什么婚礼吧。 沈祭梵的婚礼定在结婚纪念日这天,想办两场,一场在京城,另一场在西班牙。 事情都已经交代了下去,可天不遂人愿,沈祭梵胃出了毛病。 胃癌,这病在前期向来都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症状,临床被确诊后也都是中晚期了。 沈祭梵胃一直有毛病,几年了都在吃药。结果出来后沈祭梵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不能让安以然知道。她胆子小,要知道了这事,得吓成什么样? 沈祭梵离开后约克面色很凝重,这要全靠化疗,效果怕是不那么好。而且,最好尽快手术,切除癌灶和整块清除胃周围的淋巴节,而重建消化道。手术的事,不能往后拖。 可爷似乎有他的考虑,并不同意尽快手术,采取药物治疗。 约克那边先发了药,紧跟着就给魏老大去了电话,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能任由病情加重?这时候是最佳的治疗时机,万一药物治疗并没有达到治疗的预期效果,那就耽误了最好的手术时机。要知道胃癌晚期是不能采取手术的,一旦癌变,那就是等死。 魏峥有些懵,爷得了胃癌?怎么可能,他们身边的人,并没有听说爷最近有什么身体不适的消息,爷的身体,不一向是约克负责的吗?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约克想喊冤,每次的身体检查并没有发现爷身体有何异样。而爷那人又是身体再有病痛也会撑下去的那种人,他本人没有在一开始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说,谁能发现得了? 约克也是这次给检查的时候才发的,发现时候吓了一大跳,前一次只是有一点征兆,但那就是普通的毛病,药也一直没断,他怎么会料到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也是这时候约克问,才知道爷这段时间胃痛得睡不着。可这么大的事,爷自己却不提。 约克是想让魏峥劝劝手术,这时间耽误不得。 魏峥没出声,只挂了电话,既然爷已经封锁了消息是不让安姑娘知道。不愿意这时候手术,自然也是不想让安姑娘知道,手术住院,还能瞒得住她吗?可这…… 魏峥理解爷的想法,但身体的事情是半点都不能马虎,所以魏峥转身就告诉了安以然。 这事,得让安姑娘劝劝爷,要不是什么大毛病,约克也不会急得语无伦次。 安以然知道沈祭梵那病之后蒙着被子哭了一上午,她就担心他把身体熬坏了,可他还那样。现在好了,真的生病了,他明明知道她最怕他生病,他还要那样。 魏峥告诉安以然,好好交代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只为了让她好好劝沈祭梵。可安以然先把自己给哭坏了,癌啊,能称得上癌症的病,都是治不好的,很恐慌的感觉,万一他早死了怎么办?他死了,她就是一个人了,她真的没办法一个人生活的。 沈祭梵中午回来,小菲佣拉着沈斯涵在门口站着,接过沈祭梵脱下来的大衣,低声说: “先生,小夫人哭了一上午了,里面反锁着,我们进去不了,小小姐哭她也没出来。” 沈祭梵微愣,哭了一上午,这又怎么了?最近上映了什么悲情电影,还是想起什么事了? 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沈斯涵伸手抓沈祭梵的裤子,小小声的喊:“爸爸,爸爸抱。” 沈祭梵垂眼看着沈斯涵,抬手轻轻揉了下沈斯涵头顶,低声道: “听话,爸爸去看看妈妈,你自己玩,可以吗?” 沈斯涵抿着小嘴巴,想生气,可又不敢。家里孩子,不,是所有的孩子们,包括张可桐和梁家的梁腾亦都怕见沈祭梵。这人就是天生带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即便他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同样如此。 沈昱谦能在安以然面前调皮捣蛋,却不敢在沈祭梵面前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沈斯涵同样的,很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生气,和辨别谁喜欢自己谁不喜欢自己。沈祭梵说一句话,沈斯涵就不敢再出声,更不敢再闹,爸爸更妈妈是绝对不一样的。 沈祭梵拍了拍沈斯涵的肩膀,直接往楼上去了。 沈祭梵站在门外敲门,低声喊了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又喊了声:“然然,是我,开门好吗?然然,然然,有没有睡着?开门,是我。” 沈祭梵在外面等了好大会儿,里面有动静了,听着里面的响动然后门开了。但开了门安以然也没看沈祭梵一眼,转身又往屋里走,还在不停的抽泣呢。 “乖宝,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跟我说,好吗?”沈祭梵进了房间,顺手带上门,走进去,在床边站立着,目光看着坐在床上的安以然,好脾气的问:“出什么事了?” 安以然咬着唇,又吸了下鼻子,忽然伸手抓过圆圆朝沈祭梵扔过去,大声哭着: “你怎么可以生病?还是胃癌?你说过你身体很好的,你不会生病的。” 一出声就忍不住了,她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这样,人好好的哭什么啊哭? 可她就是忍不下去眼泪,又慌又怕,在跟魏峥说话的时候就在强忍着了,现在看到他,怎么还能忍得住?他知道她会怕呀,为什么还要生病? 沈祭梵脸子往紧里绷,没出声,高大的身形在床前立着,就看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好大会儿后,沈祭梵吐了口气,低声道:“没那么严重,小病痛而已,有约克医生在,我能出什么事?你不相信我的话,约克医生的话应该信,对吗?” 安以然从床上爬起来,直往他身边扑去,沈祭梵下一刻顺手就将她抱进怀里。安以然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你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生病啊?沈祭梵,我好怕……” 这眼下都哭抽了,多少年没有这样歇斯底里的哭了?沈祭梵那心啊,真是,又痛又酸。 这是他的宝贝心疼他啊,可这么哭法儿,是把他当要死的人了? 半是无奈道:“乖宝,别哭,嗯?你看我好好的,能吃能睡,身体依然很好,哪里像生病了?只是小病而已,别听人胡说八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清楚?” “你还要骗我吗?舒默当初肠子都露出来了约克医生还说没事,小问题。可他说你情况很严重,沈祭梵,约克医生说你情况很严重啊!”安以然泪眼婆娑的吼沈祭梵,照约克平时的逻辑推断,沈祭梵是不是要死了?就是要死了的人,约克医生也眼都不眨的。 “沈祭梵,你真的不可以出事,不可以生病,我会害怕。沈祭梵,我害怕!”安以然吼了一通又往他身上扑,双手紧紧圈着他脖子,哭得个稀里哗啦。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往一边走,在沙发上坐下再将她放在腿上面对面看着,跟哄小女儿一样的哄: “傻瓜,他们是在危言耸听啊。我封锁了这消息,他们就猜测是我不愿意让你知道,说不听我,所以想说服你。就猜到你会被吓成这样,这不就是达到他们的要的目的了?你怕我有事,一定会劝我对吗?说说看,他们交代给你这个说客什么任务,是要你劝我手术,还是出国治疗?” 安以然哭声小了不少,眼里闪着疑惑,望着他,不确定了。 魏峥确实没说沈祭梵能活多久的话,可从他的字里行间能听出沈祭梵好像不手术就真的会死掉。要不是潜意识就把魏峥的话听成这个意思,她怎么可能被吓成这样? 可,沈祭梵的话,真的很有道理。湿哒哒的睫毛一下一下拍在下眼睑上,小声抽噎着看他,手抓着沈祭梵的衣襟,低声问:“那,到底怎么样了?沈祭梵你不要骗我。” 沈祭梵无奈,抬手揉着她的头发,顿了下,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有事,记住了?” 安以然点头,出声道:“可是,魏峥说,你一定要尽快手术,沈祭梵……” “听我的,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然然,我不会有事,我也不能有事。我的身体状况,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明白吗?我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相信我,嗯?”沈祭梵抬手揉着安以然头发,不懂得爱自己,怎么去爱别人?沈祭梵自然不会让自己出任何状况。 安以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他把她要说的话已经说了。 忽然有点傻懵,魏峥是让她劝沈祭梵手术,不能拖。魏峥那意思说得好像沈祭梵拒绝治疗时的,可沈祭梵并没有那个意思啊。他不会让自己出事,安以然想了想,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傻不愣登的看着他。沈祭梵也看着她,好大会儿安以然才点头说: “魏峥说,不,算了,可能是我听错了。沈祭梵,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会害怕。” 沈祭梵点头,笑着点头,安以然又说:“那你真的没关系吗?只是一点点小问题?” 沈祭梵点头:“可能会选个合适的时间,做场小手术,很简单的手术,休息两天就能好。”抬手用指腹擦去她脸上挂着的泪,无奈道:“不相信我吗?我有你这个小笨蛋,我怎么能让自己出什么状况?如你所想的,我若是早死了,你怎么办?我能放心?” 安以然吸了口气,嗫嚅着嘴巴,顿了下,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笨蛋,这些事情,我能没考虑到?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放心,我说过,许你一世无忧,说到做到,你还担心什么,嗯?”沈祭梵说着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这小东西啊。 “那你,什么时候才做手术?”安以然想了想又问:“是要做手术的,对吗?” “对,大概,这个月底吧,时间安排出来就做。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这点时间还是可以拖的。”沈祭梵心底快速合计着自己的行程,然后轻松出声。 “嗯,我会陪你的,沈祭梵,你别怕。”安以然往他怀里拱,紧紧抱住他身躯。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面色带着淡淡的笑意,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后背。 * 沈祭梵手术是在月中旬就做了,一直瞒着安以然,术前一直在做插管化疗,术后也在医院积极接受约克紧锣密鼓安排的药物化疗。 而对安以然说的,则是出差,待这次出差任务结束后,就做手术。沈祭梵说大概这个月都不会在家,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安以然点头,笑着送沈祭梵上车。 沈祭梵一个月没回京城,电话倒是每天定时定点的给回去。安以然每次接电话的声音都异常高兴,一点点小事情都跟他说,就跟回报行程一样,从早上到晚上,做过什么,吃过什么,玩过什么,穿的什么衣服,什么样的颜色,每天的电话,都能打一两小时。 安以然从没跟他要求说让他快回来的话,就让他别担心家里,她把家里照顾得很好。 原本手术后一星期就能出院,可似乎手术效果不是很好,并没有彻底清除肿瘤,似乎癌细胞还有向肝转移的趋向。约克不想爷奔波,这时候不能出院,跟沈祭梵对着干了两天,最终沈祭梵妥协,同意在医院里接受化疗。 化疗时间很长,一个疗程都得两个月。当然,留在医院是防止癌变的可能,情况稳定后就能出院回Z国。 谁都清楚爷为什么急着出院,因为这前后时间已经一个月了,怕家里人担心。 安以然怎么会不知道沈祭梵并没有出差,而是瞒着她在国外治病?信息这么发达的网络时代,就算约克不肯再告诉她沈祭梵是什么样的情况,她也能从网络上知道一些,她同样也能咨询别的医生。他的安排,她都知道。 可他不愿意让她知道,那她就不能知道。不想让她们担心吗嘛,婆婆有了年纪,女儿又还小,她这个妻子又傻乎乎的。是怕她们知道后会慌,她都理解。所以,她一直装作不知道。 安以然在说好的回程日子没等回沈祭梵,自己一个人找过去了。 当魏峥看到医院门口的安以然时,有一瞬间的慌,有点想假装没看到,埋头转身就走。 “魏峥!”安以然快步追上去,大声喊:“魏峥,我看到你了魏峥,你想让沈祭梵知道我来了吗?你别走,等等我,魏峥!” 魏峥停下来,面色有些瘟怒,转身看着喘着气跑上前来的安以然: “你来这里干什么?爷那么……”他是想说,爷为了不让她们知道,那么用心良苦的布置这一切,才好安心调养,可她却跑了过来,这是想让爷怎么样?以为她成长了不少,没想到还这样不管不顾就跑过来。她来之前有没有为爷想一想? “魏峥?”安以然看着脸色不好,脸上的情绪渐渐落了下去,“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是……” “你既然知道不该过来你还来?小姑奶奶,您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稍微为爷想一想?”魏峥忽然怒喝出声,大抵是忍无可忍了才忽然爆发截断安以然后面的话,声音震得安以然有些发懵,木讷的站在原地望着魏峥。魏峥并没有因为她受惊的样子而住口,继续出声斥责道: “你知道爷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才一直瞒着你们,可你现在过来,是想让爷中断治疗?爷希望他在你们心中的形象一如既往,他在乎你心里的感受!姑奶奶,上次我请求你劝爷接受手术,怎么跟你说的?可你呢?一通好哭,爷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你知道你那一哭会让爷改变多少计划?现在好了,爷在接受治疗,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可这时候你又无端端的跑过来,你到底还想折腾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我没有!”安以然眼眶一红,他怎么能这样说?魏峥从来没有大声对她说过话,他竟然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这么说她,为什么啊?她哪里做错了? “你别哭!爷还健在,”魏峥又呵斥了句,接着道:“你知道爷为了维持在你心里最初的形象下了多大功夫?你动动你脑子好好想想,爷愿意让你看到他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吗?你一出现,他必定会放弃治疗马上带你回Z国!” 魏峥是真的气极了,这时候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爷一意孤行,决定回Z国。这刚才听约克说爷松口了,答应再在医院观察几天,好得很,这作死的磨人精又跑来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安以然眼眶通红的望着像变了个人似地魏峥,他从来没这样斥责过她,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魏峥,我知道你们心里沈祭梵是最重要的,只要有关他,你们一群人都会变成冷血动物。”当初她差点死在外面,他们一群人没有一个为她想过。他们是都对她不错,可这不错,在碰触到沈祭梵个人利益或者个人问题的时候,他们谁都不会站在她这边。 抬手擦掉从眼眶里滚出来的泪,哽咽道: “算了,我跟你扯这些干什么呢?沈祭梵是我丈夫,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只想看看他。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情况,但是我好担心他。我想他,看不到我晚上睡不着……我想,与其让他一个人在这边治疗,不如我陪着他。不,我看着他也好。” 重重的吸了口气,咽下眼泪,再说:“我明白你们担心什么,沈祭梵那么要强,要面子,不会肯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我就偷偷看看他不让他知道不行吗?离他近一点,感受他的气息也不行吗?我在Z国等和在这里陪着他等,有区别吗?你们不让我靠近他,不想让他知道,不告诉他不就完了嘛?你至于要这么凶我吗?” 安以然压着胸口伤心的低泣,咬着唇,不停的哽咽。 魏峥愣住,听到安以然这番话才醒悟自己刚才过分了,不止他,身边的人谁不焦虑? 约克跟舒默在另一边拐角处站着,两人互看一眼,在魏老大跟安姑娘都冷静下来后这才走过去,在安以然身后站着。舒默干咳了声,出声道: “如果不让爷知道安姑娘来了,也可以,治疗依然可以进行。”到底还是向着安以然的。 舒默话落后侧目扫了眼约克,约克目光撇开。没看到魏老大眼下情绪不对?傻的才这时候跟魏老大对着来,为了舒变态,他要开罪魏老大?开什么玩笑? 魏峥抬眼淡淡扫了眼舒默,目光几不可见的变冷。他有说不让安以然留下来?他能不知道这样安排?这时候出现,倒是假好心的最佳表现时候啊。 安以然回头看了眼舒默,一眼头就转了回去。无疑,她没认是谁来。 舒默那声音变了,身形变了,什么都变了,既不是当初舒默的样子,也不是后来舒依依的外形,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就认得出来?再者,谁能想到这变态有着常人力所不能及的承受能力,忽男忽女的,在男女性别之间转换来去自如,轻松得就好像真的只是站着撒尿和蹲着撒尿的区别似地。在他本人来说,似乎是毫无压力。 “魏峥。”安以然往魏峥身边靠近一步,伸手拉了下魏峥的衣服,低声哀求:“你别让人送我回去,我就远远看一眼好不好?我发誓我会很小心,不会让沈祭梵看到我的,一定不会让他发现我。魏峥,大哥,我好想他,我想见他,你别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说着说着又哭了,抱着魏峥胳膊把头埋下去,用他衣服堵着眼泪:“魏峥,魏峥……” “行了,别哭了,没让你回去。”魏峥心底软了软,把她的头拉开。 人来人往的,她这是太亲密了些。吃了太多次亏,可她就是记不住。她是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可别人看见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安以然抬眼望着魏峥,低声问:“真的?” 魏峥点头,拉开安以然的手,顺势握住她手腕拉着上楼,边低声叮嘱她一些事情。告诉她爷是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在房间,什么时间去看他等等。 魏老大拉着安姑娘一走,约克胳膊一抬就搭在了舒默肩膀上,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出声道: “说多少次了你不听,魏老大说话的时候有话就不能说。忍不住硬要说的话,当个屁嘣了也不能说。你知道魏老大就是针对你,难道回来,夹着点儿尾巴做人啊兄弟。” 说实在的,约克是真等着舒默还能当他三哥,可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魏老大,顾二哥都能东山再起,为什么舒变态就不能?可舒变态这人,唉,怎么说他好呢,一得意就忘形,上头的人,谁容得下这样的人?别说魏老大了,合计顾二哥都不怎么待见舒变态吧。 舒默挑眉,竖了跟食指,阴柔的比划了下:“NONO,这是我个人的人格魅力。” 对,这就是舒默的本性,压抑的过了几年,是潇洒啊,可到底没有释放出他本来来得洒脱。本性就这样,改了,舒默那话说的一样,那就不是他舒默了。 约克就愁啊,舒变态这就是作死的前奏,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前你是四大暗卫之一,现在你可什么都不是了。魏老大低下随便一个人都有权利办你的,得瑟吧,迟早一天你会笑不出来。 晚上安以然在沈祭梵门外贴着墙偷偷往里面看,他清瘦了好多,面色也没有离开的时候好,本就深邃的眼窝有些深陷,唇色泛出一种不健康的颜色,样子有些颓然,胡子也没刮。安以然做梦也没想到沈祭梵会有床上病服的一天,所以看到他那一刹那眼泪瞬间就滚了出来。 他永远都把最好最完美的一面给她看,她就习惯了他的强悍,他的无所不能。他在她心中,他依然还是高高在上的神。所以他生病,她会慌乱得手足无措,哭得死去活来。 沈祭梵说她不知道关心人,不,她不是不知道关心人,她只是不懂得关心他,心疼他。 因为他在她面前足够的强悍,她潜意识里就认为他不用她的关心和心疼,久而久之,就变成如今这般没心没肺。其实,她很关心他的,她也为他着想过。只是,不如他做的多,做得好。 安以然贴在墙面小心的往里面看,手捂着嘴,怕自己的声音传出去。 美国这边跟Z国时差十一小时,沈祭梵是固定晚上七点给安以然打电话。这时候她那边就刚好是早上的八点,等于给闹钟叫她起床了。沈祭梵电话晚上打一次,早上打一次,总要让她每天在睁眼第一个听到他的声音,睡觉前最后听到的声音也是他。 其实这个男人还是那么专横强势,即便生病在这边接受治疗,都要控制她的生活。 安以然趴在外面,忽然电话声音响了,吓得她身子立马一个颤抖,猛地捂着兜跑开。 安以然拿着电话往楼下跑,去找魏峥。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安以然推开魏峥的门急急慌慌的出声说;“沈祭梵的电话,怎么办?” 査士弭在里面坐着,听了安以然的话后挺纳闷,出声道:“接啊。” 安以然有些慌,魏峥走出来,拍着她肩膀道:“没关系,接吧,不接爷会担心。” 安以然咬着唇,转身抱着电话跑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等着沈祭梵给她再拨过来。 接通沈祭梵就是问她是不是晚上又失眠,早上起不来他拨几次她才接。安以然吸了下鼻子说: “没有,睡很好的,没失眠,我刚才洗手间,没来得及接你电话。” 沈祭梵低沉的笑声从电话对面传过来,安以然抱着电话上楼,小心的往沈祭梵病房走过去。站得很远,房间是隔音的,应该听不到她的声音吧。安以然望着沈祭梵的脸,眼泪就掉了下来。这边是晚上,在Z国是早上。沈祭梵沉默着,等着她说话呢,等着听她今天的安排,以往也都是如此。他给她电话,然后听着她兴致勃勃的安排当天的行程。 “乖宝,怎么不说话?”沈祭梵听电话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低声问了句,又笑道:“跟我说话还乱跑吗?告诉我,今天准备怎么过,嗯?” 安以然用手紧紧捂着嘴,眼泪一个劲儿的狂飙,眼眶通红,把电话压在身上,然后用力的吸了口气,咽下哭声,这才拿着电话出声说:“我刷牙呢,沈祭梵。” 安以然望着里面的人,他在笑,笑得特别轻松,眉眼一片温情柔和。 “那我等你刷完,嗯?”沈祭梵低声笑着,并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她的声音,就是他的精神支柱,晚上不听她的声音,他注定又是个失眠夜。想着他的样子,多想摸摸她的脸。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吧。他又食言了,按原来的计划,这时候他本该在她身边了。 “哦。”安以然应了声,又没声音了。 沈祭梵是听到她那边安静得过分,却也没多想,只缓缓低声道:“原计划这段时间就回去,但这边临时出了状况,抽不开身。回去的行程,得往后推一周了。” 安以然点点头,低声回应着:“哦,好啊,你别担心我,也别担心婆婆和女儿,我们都会很好,”安以然把电话移开了些,眼下哽咽再拿回来出声说:“我打算,我想出去玩呢,带婆婆和女儿一起,还我爸妈,陪他们去度假村住一星期,到你回来的时候,回来。” “好,你决定就好,注意安全。”沈祭梵笑道,声音低沉而温暖,但很快又出声道:“带着老人和孩子出门,你一个人顾不过来,我让魏峥回去跟你一起好吗?” “不用不用,家庭游呢,我大哥跟嫂子也去啊,不用的,你别瞎搅和我的安排。”安以然急急出声,声音因为有些急,所以掩饰不住浓浓的鼻音。沈祭梵听着微微皱眉: “怎么了,然然感冒了?晚上又没盖好被子?记得睡觉时穿上厚衣服,别让我担心,嗯?” “哦,没有,那个在,嗯,好吧,只有一点点感冒,你别担心,就这会儿有一点点,等下就好了。沈祭梵,今天出去玩,心情很好现在……”安以然压着声音说话,咬了下唇,然后再说:“可不可以挂电话了?我想去看看嘟嘟有没有起床。” “你还没告诉我今天穿什么衣服,什么颜色,就这么急着挂电话了?”沈祭梵并没有想挂断的意思,知道小东西有时候就这样,没什么耐心跟他磨。可,她今天有好的计划和安排,是满心欢喜了,恨不得即刻飞出去,可他,却只能守在这个点上听听她的声音。 “我,那我给你转张照片好不好?”安以然拿着手机从相册里找之前就拍好的照片,发给沈祭梵,然后又接着说:“看到没?今天穿的是厚毛衣,还是昨天那个帽子。” “乖宝,发视频电话给你好吗?”想看看活动的她。 安以然立马摇头:“不要视频电话,不要,我要出门了,沈祭梵,我不说了。” 下一刻就挂了,然后蹲地上抱着头哭。她想看看他,想抱抱他,想感受他的温度,真的不可以吗?其实,应该没有魏峥说得那么严重的啊,他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沈祭梵盯着暗下去的手屏幕,暗暗叹气,他的小妖精啊,他一离开她那心就不在他身上了,她心里谁都在乎,可他,却只有她一个。 安以然抱着膝盖,哭得很伤心,魏峥缓缓在她身边停住,半蹲在她身边,低声道: “爷的身体,并没有那么糟糕,相信约克,他有办法的,别难过了。” 安以然抬起一张满脸泪水的脸望着魏峥,咬着唇,点头:“我知道,我是,心疼他。” 魏峥拍拍安以然肩膀,知道心疼就对了。拉着安以然起身,出声道:“走吧。” 安以然在医院守了一星期,沈祭梵病情控制得很好,后期效果很明显,可以出院了。行程订好之后跟安以然说了,安以然在沈祭梵前一天回的京城,已经跟家里说好了,该打点的全都已经打点好。 都说病来如山倒,沈祭梵这一病,确实消瘦了不少。好在约克本事不小,在沈祭梵身上半点病态都看不到,消瘦了些许,但依然精神奕奕。 安以然去机场接的沈祭梵,这倒是让沈祭梵意外了一把,小东西竟然会记得他的归期?她可是很少这么主动关注过他。 沈祭梵从机场出来,安以然直接就往他怀里冲,“沈祭梵,沈祭梵你回来了。” 跳起来攀爬在沈祭梵身上,沈祭梵伸手抱着她。安以然忽然想起他手术才没多久,赶紧从他身上滑下地,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仰头冲他一笑,然后说: “你累了嘛,怕你抱不动我。”身子往他怀里挨去,靠进被他笼罩的整个气息中。 沈祭梵捏捏她的脸,低笑出声,却在下一刻俯身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安以然紧紧圈住他脖子,眉头纠结在一起,怕他扯到伤口。 坐进车里沈祭梵还没放开她,抱着她就热吻起来,捧着她的头,湿热的唇舌吻遍了她整张脸,最后在她唇上反复啃咬。沈祭梵大掌同时将她身子往怀里揉,用力的吸吮着她口里寸寸津液,灼热的气息喷了她一脸,几若将幼嫩的皮肤烫伤。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沈祭梵带着笑意垂眼看她。安以然张着小口吐气,望着车顶。 沈祭梵觉得这样子极可爱,欺身上去,唇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轻轻含着。安以然推他,低声说:“有点痒碍,”跨坐在他腿上面对面看着,低声问:“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做手术?” “怎么,然然这是关心我?”沈祭梵扣着她的头,高挺的鼻子抵着她的鼻子。 “是啊,你不要生病,我害怕。”安以然低低的说,她都不知道偷偷哭多少次了。 “嗯,手术已经做了,出差的时候,有两天休息时间,顺道就做了。我说过是很简单的手术啊,小笨蛋。别担心,往后就是很轻松的化疗,嗯?”沈祭梵揉着她的头发。 安以然没抬眼看他,怕他看出什么来,只低声嘟嚷:“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让你担心我?不对,你这小白眼儿狼怎么会担心我,倒是我考虑多了。”沈祭梵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出声道,是记恨小东西后来这些天接电话几句话急急忙忙就挂了那茬儿呢。 安以然猛地抬眼,狠狠咬着牙,眼眶泪汪汪的,满满的眼眶里都是委屈。 沈祭梵抬了抬眉看着她,安以然咬了下唇瓣,然后出声说:“我有担心你的。” 沈祭梵禁不住捏她的脸,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抱着,低声道:“有担心就好,然然真乖。” 沈祭梵还是知道安以然去了美国,过境签证都有记录的,时间在那段时间,不是在医院还在哪?直感叹这小东西现在也知道撒谎了,倒是难为她那几天早晚生硬的演戏。 胃癌这病吧,临床并不是没有根治的病例。手术成功过后,最主要的就是靠饮食的调理,个人心态也至关重要。亏得有约克在,两三年的调理后,还真把病给根除了。 ------题外话------ 推荐家奕连载文《女大当婚》 家奕读者群:48240408 结局下以及后文部分的更新情况会在群里通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9,盛世婚典(大结局) 权少强爱,独占妻身,279,盛世婚典(大结局) 沈祭梵策划的婚礼一推就被推到了几年后,得,赶到结婚十五周年了。1这周年时间算的是第一次结婚的日期,是沈祭梵当年自作主张注册的那天。 婚礼还是准备办两场,Z国一场,西班牙一场,这是欠她的,要办,索性一次都办了。 请帖一早就发了出去,在京城这边,主要请的就是安以然家人朋友和骑士动漫社的同事。 沈祭梵这段时间又开始忙碌,十五周年庆,地点得他亲自选,现场的布置,当天的菜肴,事无巨细,全都他亲自来。安以然当天穿的婚纱,入席换的礼服全都是沈祭梵一手包揽。 安以然还被蒙在鼓里呢,他们是有个结婚纪念日,但那日子吧,有些偏,安以然那脑子是向来记不住的。再说了,他们第一次结婚登记是哪天登记的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这还结了两次呢,该算哪一个好?所以这些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也都老夫老妻了,对浪漫啊什么的,没那么在乎。整天那心都在老公孩子和工作上,有时间就出去吃个饭啊,带着女儿去看个电影啊,就挺不错了。 沈祭梵想把惊喜留在婚礼当天,这么一来,得,给她订的婚纱,礼服就排不上用场。沈祭梵想了想,得,留着去西班牙时候穿吧,这边就办个周年庆。 沈祭梵平时那么忙,竟然把这事挂在了心上。安以然是怎么都没想到,结婚多少年了她也记得不太清楚,所以日子临近了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婚姻有七年之痒,不,他们俩之间似乎就从来没痒过。 沈祭梵至始至终爱的女人就只有安以然一个,安以然呢?在沈祭梵之前是谈过恋爱,可那却不是爱人,同样真正爱过的男人,只有沈祭梵一个。 这么多年了,多少次分分合合,彻底决裂,最终都还能走到一起,这就该是注定在一起的缘分。沈祭梵的强大,是在事业上令同行的竞争者“俯首称臣”,在爱情家庭里,是让自己的女人一世无忧,让她依然保持着那颗干净纯透的心。 十五周年庆这天,上午十点左右,收到请帖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 安以然的事,钱丽自然是最积极的,一早就领着钱多多跟陈楠先过来帮忙了。 安以然没几个朋友,但交的朋友至始至终都在。大概,这就是她掏心掏肺的换来的结果。真心待人,总会换得真情的。她跟钱丽几十年的朋友,就算碰上利益的事,两人也没有红过一次脸。钱丽这人护短,不管安以然对不对,首先护的就是安以然。 钱丽这段时间挺上火,钱多多高考失利,钱丽准备让她复读一年,考舞蹈学院。 可钱多多不愿意,也不想上学,就想出去打工了,上学有什么用啊?再上一年她还考不上,她本来就不喜欢念书,复读几年都白搭。 可钱丽不同意,非得要钱多多再考,怎么能就念个高中就完了?现在在这时代,走哪不要文凭?就算混也得先混个文凭出来再考虑别的。 母女俩意见不合,直接在家里干起架来了。陈楠那性子,温温吞吞的,老婆女儿打起来了,他拉谁都不好,劝了几句不停劝,得,直接出去了,让她们娘儿俩打个够去。 这一家三口吧,也算是奇葩了。钱丽给气得不行啊,她是为了钱多多以后着想,可钱多多这个年纪,哪里听得了大家说的道理?十**岁的年纪,那心正活跃呢。 就为了升学这事儿,钱多多都离家出走了。钱丽从警察局里把钱多多给领回来后就严刑逼供,问钱多多是不是谈恋爱了,不是有人撺掇,她女儿能这样? 钱多多死不承认,两母女那天差点又干上了,到最好吧,钱多多承认了,是跟学校里的同学在谈恋爱,两人都把未来都给说好,不上学那是两人约好的,然后去那男孩子一个亲戚那边打工去。这话差点把钱丽给气死,才多大点儿的孩子,打工?打什么工? 钱丽把钱多多反锁在家里哪也不许去,转身就找那男孩子家里去了。钱丽这人脾气是真挺躁的,车子开去陈楠的店,拉着陈楠直杀过去。她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就这么给人拐骗走了?有这样儿子的家庭能是什么好人家? 钱丽算是开明的家长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冲动的,早恋啊什么的不是说不可以,可以谈,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学习,可以啊。当年她自己就是这么来的。可她自己控制得很好,又因为早恋耽误过学习吗?没有,可钱多多怎么来的? 早恋就算了,这死丫头竟然还想跟人私奔?真是翅膀硬了啊,爹妈把你带大,一赌气就离家出走了,像话吗这?就是被外面居心不良的小毛崽子给带坏了。 那男孩子家情况不太好,早就辍学了,在一家修理厂当学徒。钱丽两口子杀到那孩子家里去,在人家家里一闹,街坊邻居面前一通指责,话喊得响亮却句句在理,弄得最后围观的人都向着钱丽说话,对着男孩子父母全都是指责。 人家好人家的闺女就被你辍学的儿子这么骗了,要是真的带走了,人家两口子后半辈子怎么过?这是缺德坏良心啊,谁都是当家长做父母的,扪心自问,谁会放纵这种事情? 钱丽跟陈楠在男孩子家里闹了一通,有寻死觅活了一回,得到孩子父母的保证后回去了。 回去后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就跟没发生那事一样,对钱多多照样好,那篇就那么给翻过去了。弄得钱多多挺诧异,觉得她爸妈发神经了。 据说那男孩子回去后就被他爹妈给揍了,人爹妈都是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人,就没有在街坊邻居面前那么丢过人。那孩子被打得在床上躺了两天,也死心了,联系上钱多多后就分手,话说得还挺狠。给钱多多当时气得不行,回去蒙着被子哭了老半天。 这不,这暑假钱丽家就为钱多多的事折腾了。事情才平息没多久,钱多多自己也想通了,要复读,要考舞蹈学院,站在台上跳舞就是她当初的梦想。 钱丽一家子到了酒店,自觉来得太早了,想帮忙,可没东西给她忙活。 安家人来得也挺早,就是安绵一早就嚷着要过来了,穿得还特别漂亮。 钱多多那边高考,安绵这边是中考。安绵成绩好,靠得不错,直接上了京大附中。进了京大附中,也就意味着半条腿跨进了京都大学的门槛了,所以安家人这个暑假是高兴的。 邀请的人,全都来了。公司同事,三毛,一刀几人也都是托儿带口的全家过来,最后连久未露面的孙烙和孙家人都来了。孙家老爷子也亲自过来,坐上极少商业场上的人,都是跟安以然有关联的。而孙老爷子来,那是因为跟孙家上一辈的关系。 孙烙的第二任妻子和儿子都来了,孙家人穿得都很正式。但似乎孙烙一家三口跟孙家老一辈的并不是一起来的,孙老爷子和孙铭文一起来的,而孙夫妻俩是和孙夫人同时来的。到了现场后两边也没有什么交流,感觉像在冷战。 孙烙这人是典型的浪子,后娶的妻子是他自己选的。结婚后日子如他预期的那般,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确实稳定了一段时间,又开始在外面乱来。当然,也是比当初好了很多,并没有闹得满城风雨,而是很低调,多少也开始维护家庭和平了。 孙烙在外面养了两个女人,两个都是学生。一个是表演系的女生,一个是学美术的,年纪都还小,学美术那个女孩子才高中,还没上大学。那姑娘是别人“献”给孙烙的,青涩的模样一如当年初见安以然的样子。 倒不是说他现在还惦记着安以然,那毕竟是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她的任何细微动作表情他都刻在心里,一旦见到类似的气质的女孩子,免不得会多看两眼,觉得对眼。安以然在他心里,无论多久都有一个位置,但绝对不会是再想占有的意思,是干净的。 孙烙养的两个女人,学美术的那小姑娘倒是安安分分的,怎么说怎么听,毕竟年纪还不大,没什么花花心思。可表演系那个就不一样了,学个专业的大多的漂亮女生都抱着不纯的目的,再榜上款爷,可想而知会打什么主意了。 不过孙烙现在的妻子这方面是真的很沉得住气,只要孙烙不说离婚,她就甘愿忍受。跟当初的梁瑛爱完全两个性子,梁瑛爱结婚最初对付孙烙外面那些女人用多少的办法?这是孙烙为什么迟迟不“归家”的原因。梁瑛爱有些事做得太过了,即便是基于爱他的初衷,孙烙那时候是真反感梁瑛爱。若不是几年后她有所收敛,孙烙怕也不会回头。 孙烙现在的妻子,用古时候的话说就是端庄大度,绝对是正宫夫人的不二人选。 表演系那个女生找上门来了,孙烙妻子依然能笑脸相迎。孙烙知道老婆受了委屈,却从没在他面前说半句,这就让他心里更加愧疚,跟那女生来来往往两年,最近才终于彻底断了。他老婆就说了一句,希望他给儿子做个好榜样。 孙烙心里有愧,风流成性,大抵,这回是彻底收心了。也不再年轻了,整个人的锐利之气完全被时间一点一点磨平。 孙烙到场的时候看到了沈祭梵,主动过去打了招呼:“沈爷,今儿心情不错啊。” 沈祭梵侧目看了眼孙烙,微微点头,又继续盯着人调整。孙烙就叹气,西方女人不如东方女人,西方女人稍微上了年纪就显老。可这换成男人就相反了,东方男人上了年纪显老,可西方男人却是年纪越大越有魅力,瞧瞧面前这位爷,不就是最典型的一个? 沈祭梵身上没有年龄划下的痕迹,除了体魄更厚实健硕了之外,他是真的半点变化没有,眉目轮廓依然那么深邃,目光因为时光的沉淀越发的睿利迷人。 如今的沈祭梵身上,凌厉中带着淡淡的温和,是一个胸襟开阔的男人。淡淡的笑意取代了常年冷硬冰川黑脸,年轻时候,这位爷是大事才入眼,如今小事他也关注,这都是他老婆的功劳。回头瞧瞧当初这个男人的狠戾作风,再看看如今大家作风的男人,就会感叹沈祭梵的变化有多大。 谁都说安以然呆傻愚笨蠢,没有一丝一毫的长处。不,安以然是最能干的女人,因为她影响了一个傲视一切的男人。聪明女人只需要拿下自己男人,因为拿下了自己的男人就等于拿下了全世界。一个连全世界都拿下了的女人,笨吗? “先入座吧。”沈祭梵低低说了句,并没有给孙烙正眼。 沈祭梵对孙烙不感冒,尤其是孙烙最近被记者给掀开的黑底儿。安以然每天都在义愤填膺的念这事,弄得沈祭梵原本给孙烙的那张请帖是考虑再三,在最后一天才发出去的。 无疑,这位爷是受安以然情绪的影响了,怕她今天见到孙烙会控制不住情绪。 沈祭梵在现场做最后的调整,粉色主题的宴会现场,充斥着浓浓的甜蜜气息。 实在难以想象,沈祭梵这类的大男人会布置出这种的气氛。粉色香槟玫瑰将宴厅装饰成了花海,台上同样被粉红色控制,整个宴厅的装饰元素很单一,就是粉色调将整个气氛笼罩。看似简单,但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并且细致到话筒的包装,台阶边沿的暗扣颜色,全都由专人精心布置过,无一处不体现出主人的良苦用心。 入场的人无一不是被入目的粉嘟嘟一片给惊了下,这,这是素来威严不苟言笑的沈爷办的宴会?有点,怎么说好呢,有点是身份,太不庄重了不是?既然这是公开的宴席,请了这么多人到场,这现场的布置,是不是得考虑下广大人民群众的心理素质能否接受得了? 也所有人入场的人在怔愣一瞬间后紧跟着都面面相觑,然后才走进去落座。 沈爷那个年纪了是吧?还当自己是年轻小伙子呢,搞浪漫?他家那位小夫人年纪也不小了吧,弄个这样儿的现场,实在,有失庄重,就连安父安母脸上的笑都显得勉强。 杨可看着美轮美奂的布置,有些挺不是滋味儿的,觉得那位爷是越活越回去了,这是干嘛呢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疼老婆是吧?好听的说是为老婆办的,不好听的,你一大老爷们儿,把个酒席弄得这副调调儿,是不是有些丢份儿啊。 得,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安以镍跟沈祭梵年纪没差多少,跟杨可同样是老夫少妻,可安以镍忙于公司,那是真没心思顾着家里。父母孩子他都没多少精力过问,更别提为杨可搞什么浪漫了。再说,多大岁数的人了?这么高调张扬,合适吗? 进场的人,谁心里弯弯绕绕绕了好几圈呢,可面上没表现出来,毕竟主人家要怎么办,那是主人家的事,心里再有话,也不能这时候说。 魏峥在沈祭梵身边耳语了句,沈祭梵侧目看过去,是舒默和约克把文家老太太从酒店接过来了。沈祭梵当即转身走过去,亲自迎接。 在场的除去孙家老爷子外,文家老太太算是这里辈分最高的人了。 文家老太太,安以然的姥姥,如今已是八十三岁的高龄,沈祭梵让魏峥亲自从青江接过来的,就为了不让安以然有任何遗憾。老太太是两天前到的京城,身体不是那么的好,提前两天过来,正好约克给瞧了瞧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上了年纪的人,这样那样的毛病不少。身体各部分的器官都不是那么的合作,如同机械一样,用久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能控制和调理的,约克还是给真下了功夫。 沈祭梵走到老太太跟前,约克让开了,沈祭梵扶着老太太:“姥姥,您来了。” 文老太太就跟看自己儿子似的看沈祭梵,当初在沈祭梵找来青江接她亲外孙女时候,老太太就已经瞧出些端倪了,真好,这么多年了,两人感情还是如此。 沈祭梵微微俯了身,扶着文老太太进去,在主桌上落座。这桌的人,全都是安以然的家人,安父安母在老太太上来时候全都站起了身,笑着打招呼。 老太太看了眼安以镍,没说什么话。要不是为了她亲外孙女儿,她会见这些人? 主桌的还有沈祭梵的母亲,文家老太太倒是跟沈祭梵母亲说了几句话,不过沈祭梵母亲没怎么听明白。文老太太带着口音,话也不清楚,沈祭梵母亲象征性的回应了几句。 文老太太的话沈祭梵母亲听不懂,沈祭梵母亲的话,文老太太就更听不懂了。 不过,主桌上气氛倒是挺好。 杨可抬眼看了眼已经入座的人,哟,还能看到不少大人物的脸,那是京城前市长吧?还有几位高官也在席位上。杨可挺了挺身躯,这么多大人物在场的情况下,她竟然坐上了主桌?这当下又觉得那位爷挺够意思的,总算是把他们都当家人了。 但又觉得文家老太太请来干什么?跟她有关系?安家跟文家,就没有任何的来往,觉得文家人不配坐在这,尤其是主桌的主位上。 时间差不多了,沈祭梵这才开车去接安以然。沈斯涵一早就被小菲佣带去了梁家,两孩子放假后都在一块儿玩的。安以然难得睡了个懒觉,这时候正在床上滚呢。 沈祭梵进了房间,装着礼服的盒子放在床头,俯身压在安以然身上,抬手捏她的脸: “起床了然然,大中午了还睡?刚打电话就让你紧着起床洗漱,还赖着啊。” “不要不要,还要睡。”安以然把头埋进被窝里,不想动啊,可不可以让她睡一天? 沈祭梵直接把人给提起来了,箍着人不让再缩回去,低声道:“宝,看看给你买什么了?” “什么?”安以然转头看了眼,“衣服吗?我又不缺衣服呀,我缺睡眠。” 说完又往被子里缩,沈祭梵给捞了一把,“请你吃饭呢,跟家里一起,忘了吗?” “碍?”安以然安静了下,他几天前是说过抽个时间跟家里人吃饭,“今天吗?” “嗯,你爸妈人都已经到了,我回来接你呢,女儿也在酒店了,你还要磨蹭一会儿?”沈祭梵低低的出声,温和的看她,你反正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他都行。 安以然飞了沈祭梵一眼,他是不是故意的呀?早说今天请家里人吃饭她不是一早就开始准备了?非要到现在才说,真是的,咕哝了声,抓着内衣缩进被子里穿上。 沈祭梵笑笑,伸手把盒子揭开,裙子给她。顿了下,搁在床面上,把安以然从被子里提出来,笑道:“得了,还躲什么躲?你身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安以然撇着嘴巴瞪他,“那也不能全部给你看了呀,我还是会难为情的嘛。” 沈祭梵勾着她内衣带子垂眼看里面的美丽风景,安以然立马翻了记白眼儿,老色狼! “八成又在骂我了。”沈祭梵捏捏她的脸,安以然摇头:“没有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沈祭梵低笑出声,拿着裙子给她套上,整理好了后推着她进卫生间洗漱。安以然边刷着沫子边问:“我要不要化个脸呀?我看脸上好像有些浮肿碍,沈祭梵,我可以化个脸吧?” “嗯。”沈祭梵应着,立在一边看她,手上晃着手机,不时看了下进来的信息,似乎业务还挺繁忙。安以然咕哝了几下口里的沫子,抬眼望他,说:“你很忙吗?” “不忙,你慢慢来,不急。”沈祭梵低声道,并没有抬眼看她,目光盯在手机上。 安以然那洗脸,完了后画了个淡妆。钱丽送了套彩妆给她,但她捣鼓不来,把眼睛给提了提神就算完事。安以然对着镜子哈气,然后看着沈祭梵问:“这样好不好?” “好。”沈祭梵已经没看她,安以然扯了下沈祭梵的衣服,“你还没看我呢。” 沈祭梵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点头:“这样很好,不用怎么弄。” 安以然放心了,反正也是家里人嘛,化个大花脸出去也确实不妥,简单点好。 安以然转身往外面跑,她得去配鞋子啊,沈祭梵还靠在墙面呢,她没喊他,他就不动,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来。安以然咚咚咚跑出去,很快又跑了回来,双手抱着沈祭梵胳膊,笑眯眯的说:“走啦走啦,帮我选鞋子呀。” 沈祭梵面上神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米米,跟着走出去,抬手按掉卫生间的门。 安以然在那美呢,这裙子很漂亮啊,搁在床上时候看,就是简简单单的款儿,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可穿上身后优势就出来了,细节做得很精细到位,修身勒腰的款儿可穿着却很舒服,一点也没有憋气的感觉。这是华丽丽的卖萌啊,她很久没穿这么亮的裙子了。 “会不会,不太好?我都三十多岁了碍,这个颜色合适吗?”安以然满心欢喜啊,可,这确实不该是她穿的吧,要换个黑色可能会更好一点。 沈祭梵笑笑,道:“不会儿,沈斯涵和梁恬恬是一样的款,亲子装。” 安以然一听,嘿,这感情好啊,有两小丫头陪她,这就不一样了:“我穿什么鞋呀?” 沈祭梵带上衣帽间的门,拉着她下楼:“鞋子已经准备好了,在外面,没别的事我们就过去。让人等着也不太好,是我们请人吃饭,我们俩都不在,说不过去,对吗?” 安以然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应该早告诉我的,你之前打电话也没说是一起吃饭嘛。” 这是在为自己开脱啊,下楼在玄关处站着。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晃着脚甩开脚上的拖鞋。沈祭梵直接蹲下身,把她甩开一边的鞋子捡回来摆在一边,白色的凉鞋给她穿在脚上,鞋面上全是水钻啊,安以然垂眼看着上脚的鞋子,圆圆的脚趾头翘一翘的,是不是太漂亮了?她这个年纪,真的不合适再卖萌啊,多不好意思不是? 沈祭梵站起身道:“等我下。”然后进去洗手了,碰过脚的手,她不会允许他再碰她手。 沈祭梵再回来,安以然抓着他袖口问:“我这样真的可以吗?是跟我爸妈吃饭碍,不是只跟斯涵和恬恬哦,我穿成这样,会不会不太稳重,我都两孩子的妈妈了碍。”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头发,笑道:“不会,今天日子特殊,没关系。” “哦。”安以然是下意识就听了,也没反问一句,是什么特殊日子。 安以然上车时候盯着车前面的花簇看,沈祭梵在后面接电话,断了通话后走上前去,推了下她一下,示意她上车。安以然回头狐疑的看他,问:“这车子去哪了,怎么还绑花的?” 沈祭梵但笑不语,扣着她肩膀上车,安以然坐上车就喊饿,她还吃早饭的。 “到酒店就有东西吃了,坚持会儿,嗯?”沈祭梵揽着她肩膀,谁让她自己赖床到现在? 车子在酒店外停下,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上楼,包了顶楼的宴厅。宴厅外也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同样是被粉色笼罩着的,出了电梯就能闻到空气里丝丝入扣的甜蜜气息。 安以然出电梯那一瞬间,白生生的小脸子有一丝抽搐,这,这谁啊,粉色控? 格调她确实喜欢,可如果这酒店是她开的,她是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弄成这个样儿。是温馨啊,可不显得幼稚吗?这酒店,从外面瞧着,挺高雅的啊,这里面还真是,惊喜啊。 沈斯涵一定高兴坏了,沈斯涵就跟她当初一样,就喜欢特别女性化的东西。荷叶花边儿啊,粉色啊,公主裙啊,漂亮发卡啊。这点倒是跟她一样,可安以然毕竟这个年纪了,穿着打扮可以年轻,但大部分走的还是优雅路线,可爱色就压箱底儿了。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走进去,大厅门开了,空中飘着粉色玫瑰花瓣。向来在这样场合的花瓣多都是纸片折的,但这里撒出来的花瓣,却是真真实实的香槟玫瑰的花瓣。 安以然当下就傻在了门口,张着小口望向里面,空中纷纷扬扬飘着花瓣,空气里的甜蜜浓得醉人。抬眼望去,台上用粉色纱幕遮盖了起来。大厅的灯光暗下去,台上粉色幕布缓缓拉开,后面的荧幕上出现了一幕一幕沙画。 从相遇到相知,再由相知到相爱最终到相守。几分几合,最终大手紧握小手走在一起。时间推移,孩子出生,喜悦的下一刻,与孩子两地相隔,她独坐垂泪。再接着是四年翘首以盼,盼得女儿出生。夫妻二人相拥,然后拉着女儿。时光飞逝,相识十八年,结婚十五年的今天,他们将幸福刻在这里。最后,沙画荧幕上是一对爱人相拥的爱人,文字是:一世钟情。 灯光缓缓亮起来,浪漫而温馨的婚礼曲子悠扬的响起来,两个一样大的小女童穿着跟安以然同款式的小礼服捧着花从前面走过来。沈斯涵和梁恬恬头上都带着花环,然后将花递给安以然,两孩子异口同声的说:“妈妈,祝你幸福。” 安以然早就在看沙画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了,现在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又是数度哽咽。 沈祭梵接过花束,递给安以然。安以然哭着转过身去擦脸上的泪。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哭成这样也太丢脸了。感动肯定有的,不然也不会哭成这样了。 可除了感动,她还恼怒。为什么都不提前告诉她啊?弄得这么突然,她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结果哭成了这样。很气人好不好?太过分了。 沈祭梵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看出了安以然有些火了,怕她赌气一个转身跑了,那他这场子可就真的是尴尬了。当即扣着她肩膀,低声道: “好了,不哭了,我们进去,嗯?跟大家打声招呼,爸妈都在呢,都是长辈,亲朋好友,没有外人在,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姥姥我也接过来了,不是一直念着要去青江吗?现在不是更好?接了过来,今天这样的场面整好也让老人家高兴高兴,对吗?” 安以然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来,赌气的抢过沈祭梵手上的纸巾,自己擦着脸上的泪。 哪有这样的男人?十五周年的结婚纪念日他都不提前告诉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到底还是有顾忌,这么多人呢,家里人,公司同事朋友,全都在。她要是上脾气了甩手走人,那她往后那这名声可别想怎么好了。 压着心底各种情绪,长长吐了一口气,吸吸鼻子,然后转身,接着沈祭梵递给她的花。看着这花束吧,心里又火烧火燎的。别的新娘这一天可美了,可她呢?就算结婚纪念日也应该穿穿婚纱吧,为什么不先告诉她啊?早告诉她,她也会为自己准备婚纱的。 沈祭梵揉了下安以然的头发,给她惊喜来着,得,直接成惊吓了,还弄得她一肚子火。 不过当一个超级大蛋糕推出来的时候,安以然心里还是被甜蜜填满了。两个小丫头一边站了一个,沈祭梵拥着安以然,两人都握着刀切进蛋糕中。査士弭在前面拍照,沈祭梵很配合的给了个温和的笑意。安以然一脸幸福的仰头望着沈祭梵,是在问他是中间切吗,而画面就在她带着满满幸福的笑意仰望他的时候定格。 蛋糕是一点没浪费,全都分了出去。安以然喜欢吃这些东西,偷偷跟沈祭梵说把最上面那个小的给她留着,她要带回家的。沈祭梵抬了下眉,却也没反对。 中间敬酒时候,沈祭梵喝了不少,安以镍看着那量是有些过了,给挡了不少。 以往大家是没机会这么灌沈祭梵,今儿都眼瞅着这位爷好说话,心情不错,这不,一个个全都给敬酒了,话说得一个顶一个漂亮。沈祭梵是喝酒,但从没被这么灌过,这大概就是各国的风俗习惯了。大家高兴,就劝酒喝,西班牙就不这样,酒喝多了伤身,约克几次上前阻拦,都被沈祭梵挡开了。入乡随俗,今儿高兴,喝喝也无妨。 安以然看沈祭梵确实喝了不少,有些担心,他才好调理好,可别这一喝又怎么样了。上去拦,沈祭梵挡开她,低声道:“没事,这点酒还没问题。” “没问题也是喝进胃里去了,多伤胃你知道吗?”安以然皱着眉头低低的说,双手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沈祭梵垂眼,轻轻拍了下她手背,“乖,别担心。” 桌上有人起哄,小夫人这是心疼了啊,大家喝得正高兴呢,铁定不会放人走的,难得逮着了这么个机会灌沈爷,今天不把他撂倒,也就辜负了今儿这场子。 孙烙能喝,白的一杯一杯下肚,起哄的就是他。安以镍以大舅子的身份给沈祭梵挡了不少,安以镍也是酒桌上练出来的,愣是把孙烙给喝趴下了。同辈的几个男人就撂这喝开了,小一辈的,像张书桐,张可桐两兄弟,梁腾亦,安峖,也都喝了些。 整个酒宴结束都下午四五点了,一个个的都是被人架着回去的。魏峥派人把来的宾客全都送回家,安以然带着沈斯涵和梁恬恬跟沈祭梵也离开了。魏峥亲自送安家的人回去,张可桐被他大哥拉住了,在说事情,安绵就在外面等。 杨可朝她喊了声:“绵绵,磨蹭什么呢,还不上车?快点过来,上车回去了。” 安绵走了两步又停下,说:“妈,我等哥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哥哥一起回来。” 说话就朝酒店跑了,杨可犯急,大声喊了几声,可小丫头已经跑进去了,没办法,只能先回去。驾驶座的魏峥回头问了句:“现在走吗?” “是是,魏先生,劳烦你了。”杨可舔着笑回应,安以镍也喝高了,坐进车里就一动不动,安家两老坐在安全坐上,安母在低低说着话。倒是安父问了句: “文家老太太什么时候回去,你有没有问一句?” 安母愣了下,都是一桌上坐的,她有没有问,他还不知道?摇头:“离得远,没问。” 前面魏峥听见后面人的话,也没出声回应。大抵沈祭梵身边的人都这样的德行,话不多,别人在谈论什么,即便是自己知道,也不会多那个嘴说一句。 梁腾亦在找梁恬恬,他得把那调皮捣蛋的死丫头一起带回去啊,老实说,梁腾亦真不太喜欢这么闹的孩子,女孩儿家就要斯斯文文的才,人家沈斯涵可比她听话多了。 走之前还跟梁恬恬说得好好的,等着他一起回去。结果好,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梁腾亦刚问清楚了酒店里的人,又给安以然打了电话询问,确定了梁恬恬去浅水湾了后这才转身进了电梯,下楼。电梯在一楼停下,梁腾亦从里面走出来,却在这瞬间迎面撞上来了个小姑娘,梁腾亦是下意识伸手抱了下,也是在瞬间又松开了,往旁边退开一步。 安绵摸着被撞了的鼻子,那个疼啊,抬眼一看,愣了愣,忽然笑起来,说:“梁腾亦哥哥?” 梁腾亦也认出安绵了,笑了下,点头。安绵指指电梯,说:“我要上去,找我哥哥。” 梁腾亦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出电梯,这是让给她的意思。 安绵笑了笑,然后走进去了,按了顶楼,心里还想着,这人不是哑巴啊,为甚就不爱说话呢?这刚想着呢,就快合上的电梯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挡住,门又开了。 安绵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僵,不是吧,她在心里说说而已,难道是被他发现了? “呃,那个,你,还要进来吗?”安绵笑得好勉强,白皙的脸上有丝丝可疑的红晕。 梁腾亦却在下一刻伸手把安绵从里面拽了出来,安绵立马皱眉了,恼怒的问:“你干嘛?” 梁腾亦这才出声道:“我刚从楼上下来,你哥不在楼上。” “啊?”安绵狐疑的望着梁腾亦,有些不太相信他,反问了句:“不在吗?可是,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哥哥跟大哥就还在楼上的,你没看错?” 梁腾亦点头,安绵还等着梁腾亦说话呢,结果这人点了下头就算完事了。转身就走,安绵愣住,立马追上去:“喂,不是,那个,梁腾亦哥哥,那你知道我哥哥去哪了吗?” 梁腾亦摇头,安绵皱着一张脸。张可桐明明知道她在等他呀,怎么走了不告诉她? 站了好大会儿才给张可桐拨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可见张可桐是真的烦她。 “什么事,说。”张可桐对安绵说话,向来是这么不耐烦,感觉像多说一句都懒得。 安绵有些委屈,低声说:“哥哥,你去哪儿了,我还在这里等你,你走了吗?” “谁让你等了?赶紧回家去,别让你妈到时候又把火撒我头上,你知道你妈那脾气是怎么样的。”张可桐对安绵,说话向来不客气,心里怎么痛快怎么说,是绝对半点不会为她着想那种。坐在张可桐旁边的张书桐都皱了皱眉,低声说了句: “别这么凶安绵,她妈是她妈,她是她,你跟她置什么气?” 张可桐电话还没挂,转头就回了他哥一句:“反正是那妖婆生的,能好到哪去?” 下一刻掐断了电话,张书桐叹气,他弟这脾气啊,真是,总要吃过亏之后才会长记性。 安绵那可是把张可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啊,伤心得直想哭。紧紧抓着手机,眼泪很快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擦着脸上的泪,慢慢的走出去。 梁腾亦以为安绵会跟着走出来的,到了酒店门口回头,这才发现小丫头没有跟着出来。梁腾亦就等在那,是想着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大人都走了,她知道怎么回家吗? 要说,他怎么也是认识的,想着还是送她回去吧,这世道不太平,别让她一个小姑娘走,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梁腾亦回头,小姑娘哭兮兮的走出去,边走边擦眼睛。梁腾亦转头看别处,当做没看到。 安绵在梁腾亦身边站着,吸了下鼻子问:“梁腾亦哥哥,你怎么还没走?” “我要回学校,想去京大逛逛吗?”梁腾亦低声问,他今年马上大四了,假期偶尔会去学校图书馆借书。梁腾亦跟现在浮躁年轻人很不同,这得源于家里对他的特殊教育和栽培。 安绵摇头,她现在很伤心,哪也不想去。 梁腾亦没说话,两人就那么站在台阶上,好大会儿,安绵叹口气,低声说:“好吧,我去。” 梁腾亦垂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先走了。其实他并没有想去学校的打算,只是看这丫头情绪不太好,有人陪着走走,心情就会好点。一个人压马路,这是梁腾亦解压的方式。 属于孤僻型的人,大抵都是没有爱的。不过,梁腾亦竟然会同情起安绵了,这挺费解。 安绵慢腾腾的跟在梁腾亦身后,没走多远,不肯走了,老大太阳啊,他是男生当然不怕。安绵站在原地,大声喊:“梁腾亦哥哥,我不要走了,你自己去京大吧。” 路边拦车,梁腾亦转身,莫名的有些生气。他是为她好,她却自己打车先走了。梁腾亦转身走回去,也上了车,对前面司机说了个地方。然后再看安绵说:“去看电影吧。” 安眠翻着大白眼儿,她有说要看电影吗?不过想想,算了,那就看电影吧。 这也是典型的没什么主见的人,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吃穿用度全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什么事不用操心。但凡有人给提点安排好,没什么大的冲突,她顺着就走了。所以说安绵像安以然,这小性子吧,就是安以然活生生的翻版,不爱动脑子。 安以然到了浅水湾别墅,沈斯涵和梁恬恬一到家就玩自己的去了,安以然扶着沈祭梵进屋,在门口给撂了脚上的鞋子,踩上妥协就然后扶着沈祭梵上楼。 沈祭梵还有意识,即便是真喝多了也还能站得稳走得动,就是得身边有人给他撑着。 “你头晕不晕呀?有没有想吐?”安以然根本就扶不动他,抱着他身躯让他把胳膊搭在她肩上,艰难的上楼。是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喝多,但是他走得很慢,踩稳了才动。 “有一点。”沈祭梵低声道,声音还挺清晰。 其实沈祭梵意识已经飞远了,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在遥远的天边飘着。但面上是真看不出什么问题,依然冷硬镇定着,除了有些慢之外,就连晃一晃形都没有。 “约克医生说马上会送点药过来,吃了就好了。”安以然低声说着,总算是上楼了,其实她一点作用都没起到,却反而是把自己累得够呛。 沈祭梵推门进屋,进了屋,意识就飞了。在房间外面他得保持自己的形象,进了屋子就不用了,所以这一刻就彻底醉了过去,大步走进去将整个高大的身躯摔上床面,不动了。 安以然进卫生间,拧了热毛巾给沈祭梵擦脸,擦手,完了后又给他把脚上的袜子脱了,衣服全扒了。平时吧,沈祭梵是没少伺候她,真的,他给她脱衣服穿衣服那就是眨眼间的功夫,无比之轻松。可今儿换成她来伺候他,得,之艰难! 安以然趴在床上解开沈祭梵面前的纽扣,再扯开他的皮带,倒是都解开了,可他本身重量在那,完全拖不动啊。安以然换了姿势跪在他面前,抬着他的腿给拽裤子,没多久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可任凭她怎么折腾,沈祭梵愣是纹丝不动。 要不是看到他胸腔依然在起伏,安以然还真担心他醉死了,真的就是一动不动啊。 “沈祭梵,老公,你可不可以晚一点再睡啊?我拖不动你呀!”安以然哈着气哀嚎。 歇够了还得继续啊,难不成让他就这么躺在床上了?她也没那么没良心,第一次伺候醉酒的人,再怎么经验也得把他照顾妥当了。不然,她这老婆也太低能了吧。 也真是,结婚十五年了,不,加上他们认识的这么多年,沈祭梵哪有这样醉得不省人事过?他对饮酒过量这方面向来控制得很严谨,今天是真的破例了。 “喝不了就别喝啊,他们还不都是看你今天好说话了才灌你的。你喝不了就算当场下脸子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真是的,谁让你自己逞能了。还拖我大哥下水,你们这些男人,拼什么面子啊,非要把人喝倒了才算真男人嘛?”安以然抱着沈祭梵双腿,直接趴下去了,一点一点的把他身上的裤子褪下来,然后趴在他身上歇气儿。 裤子给拽下来了,还有衣服呢,这可算是要老命了。想把他翻个身吧,得,推都推不动,更别想着要翻身了。沈祭梵这身形,是往彪悍里长。都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骨骼会缩,安以然就盼着他缩短点了,实在是她平时都在仰望他啊。 可沈祭梵真不是那样,以前身体结实但匀称,如今是真的壮了,倒不是有赘肉什么的,一块块的,全都是肌肉啊。安以然摸了一把沈祭梵的的肌肉,他吧,就是太在意自己的身体的线条了,似乎近两年他迷上了肌肉的线条,所以以前匀称的身体如今是肌肉喷发,特别是肩膀胳膊和胸膛,肌肉一大块,人就壮了。1 沈祭梵现在穿以前的衣服穿不了,胳膊塞不下,可想他让自己壮了多少。 安以然就挺讨厌他这样的,他现在运动锻炼的时候也强压着她了,随她高兴,想动就动,不想动早上睡大觉也行,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运动的时机的。可沈祭梵越是这样,安以然压力就越大,她要是变丑了,他被别的小妖精勾引跑了怎么办? 所以啊,这两年安以然是在强压下坚持跑美容院,坚持练有氧瑜伽。可要隔她自己来说,她愿意吗?当然不愿意,她就是在家窝着都懒得动一下的那种好不好。 安以然推不动沈祭梵,张口狠狠在他肩膀咬了个月牙儿印,“肯定又重了,讨厌鬼!” 安以然当初很明确的告诉沈祭梵,她不喜欢老黑,很讨厌老黑。说他千万别把自己弄得跟老黑一样的身体,她会很反感的。可如今,好得很,他成功成了她反感的体型。 黑人中有不少大高个儿,肌肉又壮又结实的,五六十,甚至有些七八十了依然还有着威风凛凛的体魄。不排除有一类人特别迷老黑的肌肉线条,时下也有不少年轻人都在积极健身朝那种体型奔。也不乏女人喜欢肌肉明显一些的男人,可安以然是真不喜欢。 瞧她就那么点儿个头儿了,她现在拉着女儿跟沈祭梵并排走出去,十有**的人都把她当沈祭梵的女儿看,她跟他对比,她就是一小只,一小小只,她自卑啊。 孙烙今天看到安以然时候还夸了句沈祭梵,说这位爷越来越有型了。安以然当下就白眼儿连翻,她看来,孙烙这样的就很不错,身体匀称就很好了,附加那么多肌肉,不是给身体增加负荷吗?要是肌肉好,女人为什么永远不灭减肥的心? 身体匀称的男人入眼一看,那是舒服,看了孙烙之后再看沈祭梵,得,一座巍峨的山,突兀兀的瞬间给砸进了眼眶里。舒服吗?NO!是负担! 安以然坐在沈祭梵头上方,抱着他的头,一点一点把他上身抬起来,往后费力的扯他身上的衣服。就给他脱衣服这事儿,直接去了大半小时,真是够折腾人的。 安以然他找来睡袍,捣鼓了会儿,得,裸睡吧,裸睡舒服。她实在是没那力气给他再穿上了,跟头象一样,拖都不拖动。衣服给扔床上,被子一盖,完事儿。 她倒也真能狠得下心,要换成她,喝醉了这位爷哪次不是整夜给守着,怕她渴了,怕她睡得不舒服,那是比自己喝多了还上心。现在换成他,得,姑奶奶直接给撂了。 约克送来了药,主要是解酒和护胃的,得保护胃,沈祭梵那胃本来就还在调理中,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安以然接过药给弄成粉后冲水给沈祭梵端了去,喂水可比喂药轻松多了。 约克瞅着安以然那动作,别说,还真是聪明了一回,液体自然比固体物更容易让身体吸收。看着安以然上楼,约克也转身走了。 沈祭梵晚上大概九点左右醒来的,安以然人沈斯涵屋里,守着沈斯涵写作业呢。 沈祭梵动了下,胃里顶得难受,撑起身时有些头晕目眩,在床上坐了会儿才稍微好点。 “然然,然然?”沈祭梵大声喊了两声,没人应。下意识伸手解领带,这一抬手,得,光溜溜一片。 沈祭梵愣了下,瞬间心底一股无名火起,她就是这么对他的?屋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闷热得不能呼吸,这小畜生,灯不开,空调不开就算了,窗帘还遮得严严实实,被子还给他裹得紧紧的,怎么着,这是怕热不死他是不是? 反手按了床头灯,好在没把他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扔一地,给搁在了沙发上,摸到了手机,给安以然拨过去。那边安以然接电话时候也没看,很快就接了,因为沈斯涵在写作业,她不能打扰女儿学习不是?拿着电话就出去了。 安以然还没出声了,沈祭梵干涸的喉咙先出声了:“野哪儿去了,紧着滚回来!” 说完就撂了手机,真是火大啊。他在他眼里是不是抵不过沈斯涵三分之一?她喝醉了他是怎么照顾她的,如今瞧瞧,她又是怎么对他的?真是养了头白眼儿狼。 沈祭梵胃里不舒服,接了杯水喝,刚递嘴边时候,却在下一刻直接把被子给碎了。 “嘭--”一声杯子摔地上,瓷片破裂的声音异常刺耳,碎片碎了一地。 安以然正好推门进来,听见声响赶紧跑过去,“怎么了,沈祭梵怎么了?”看着一地的碎片和水,反应过来:“要喝水对吗?你叫我给你倒嘛,你先坐下,先坐下。” 安以然只以为他还没醒酒,想喝水结果杯子没拿稳碎地上了。推着沈祭梵坐床上,然后说: “暂时用我的杯子喝一点好不好?”安以然没听到回应,回头看他。 沈祭梵那双眼睛,锐利得跟只猎鹰一般,异常犀利。安以然有些小惊,快速倒了杯温水,然后端着杯子往他身边走去,杯子递给他,小声的问: “怎么了呀?是不是不舒服?”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呀,很难受吗? “要不要我再给约克医生打个电话,请他再拿点药过来?”安以然试着询问,杯子又往沈祭梵面前递了下,他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她的脸看。 安以然不知道沈祭梵这是怎么了,她从来没遇到过他喝醉酒的时候,不知道他喝醉酒后是什么样的反应。所以也不清楚他此刻是清醒的还是在酒醉的过程中,更不清楚他这眼神是个什么意思,手上端的水就一直杯尴尬的停在他面前。 安以然被沈祭梵那眼神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忽然从脚底板儿窜上来了一股凉气,目光透着些许惧意,不会是,鬼上身了吧?他这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 “沈祭梵,你还要不要喝水?”安以然把水往他面前递,然后又把杯子口往他唇边蹭。 沈祭梵伸手握着杯子往她嘴边推,安以然抵不过他,只能顺势就喝了口。沈祭梵出声道: “我的。”言下之意是别咽下去,那是给他的。 可安以然没明白,沈祭梵站起身,健硕的身躯就贴上了她。几乎就是赤身**了,抬手扣着安以然后脑,附唇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通,灵活强势的舌头大力闯进她口中,吸取着温室里的津液。火舌在她口中狂扫,舔着湿润的蜜意大口吞下,用力往她嘴里顶,撑得安以然嘴巴又痛又木,痛苦的喊停,伸手推他。 沈祭梵吐着灼热的热气离开她的唇,安以然立马抬手捂着嘴巴,然后抬眼瞪他: “好痛的,沈祭梵你差点咬到我舌头。”舌根都差点被他连根拔起来,干嘛那么用力啊? 沈祭梵依然扣着她后脑,带着危险的目光冷睨着她。 安以然撇了下嘴,说一说他还不高兴,本来就是,舌头都快被他拔了下来。 沈祭梵握着她拿杯子的手,低声道:“渴了,要喝水。” “呐,给你……”沈祭梵却将杯子往她嘴边递,杯沿抵在下唇瓣上,“喝。” 安以然泄气,明白了,他要她喂他呀?喝醉酒的人果真都这么无理取闹吗?连沈祭梵也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她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 含了大口水,嘟着嘴巴往他嘴边凑,呜呜着声儿让他快点,她喂他。 沈祭梵附唇咬咬她嘴巴,然后火舌再度窜进去。得,这瞬间大半给安以然自己吞了,实在是有些没料到他进来得这么猛,差点呛到自己。 沈祭梵摔了杯子,抱着安以然翻到床上去了。摔上床那瞬间,安以然被压得差点儿眼冒金星。当下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忍不住喊了句: “好重啊!”他是不是该减肥了啊?这会压死人的。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发了狠的深吻,含着哪儿就用力的吸哪儿,又吸又啃。安以然连连推他,心里直哭。沈祭梵喝醉了就变狗了,咬得她好痛,这是要从她身上咬下块肉来吗? 安以然一张白嫩嫩的脸瞬间就被沈祭梵给啃咬得通红,弄了她一脸的口水。安以然连连擦脸,沈祭梵即刻箍住她双手手腕,沉声道:“嫌弃?” “不是嫌弃,好臭,你口水好臭,全是酒味儿,熏死我了沈祭梵!”安以然一点不给面子的大喊,要别的时候,沈祭梵可能会将就着她,立马起身去漱口,可现在,他不。 嫌他臭是吧?那他就让她也一起臭。捧着她的脸一通发疯似的乱亲,灵活的龙舌在她脸上又舔又吸。安以然那个火儿啊,蹭蹭蹭直上。他都多少年没这样了,怎么,难道这是喝了酒后就现原形了吗? 喝醉酒的男人是需要哄的,可安以然不懂这个理儿啊,他弄她,她就讨厌,可劲儿的讨厌,他亲一下,她就擦一下。刚才还没嫌弃来着,这会儿他故意这么来了,她就真嫌弃上了。 沈祭梵被她那嫌弃样儿弄火了,来气了,直接跨在她身上狠狠压着她,怒声道: “就这么嫌弃?为了让你高兴,几年前就在计划给补办个婚礼,今天的结婚纪念日,想给你个惊喜,你非但不领情,差点就当众走人了。然然,我在你心里,就该是这么欠吗?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合你心意?你有沈斯涵了,我这个老公真就是可有可无?” 安以然被沈祭梵喷洒在脸上的热气喷得有些晕,顿了下才大声说: “没有,不是的,我没有嫌弃,今天的酒宴,好吧,是惊喜,我很高兴啊,我也感动了嘛。我想走人是因为自己哭得好难看,觉得好丢脸才想走,没有因为不满意你的安排呀。后来不高兴,是因为你都不听我说的,让你别喝那么多,你病才好呀。那么多人在,我那么劝你你都不听,我也很没面子好不好?好吧,不说这个,约克医生都阻止了好多次。要不是真的不可以那么喝,约克医生会阻止你吗?” 安以然扯着嗓子乱七八糟吼了一通,不行,她快被断气了,被他压得胸口都堵住了。 “你先起开些好不好?我要断气了啦!”安以然粗声粗气的吼他。 沈祭梵倒是被她那一通喊话给喊清醒了,妒夫啊,乱吃飞醋。 瞧吧,人都是为他好来着,压根儿就没他想的那样。当即坐起来了身,伸手轻易而举就把安以然给拽了起来。瞧瞧,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 想想下午时候,安以然费了多大劲儿都没推动他一下,可他轻轻巧巧就把她给提了起来。 安以然涨红着脸恶狠狠的瞪着沈祭梵,狠狠的咬牙,不高兴,很不高兴。 “你就是这么照顾一个酒醉的人?衣服扒掉就算完事?”沈祭梵开始秋后算账。 “拜托,谁让你长这些这些的?”安以然伸手可劲儿的戳了几下他身上的肌肉,然后继续咬牙切齿道:“沈祭梵,你也该减肥了吧?长这么大块头我根本就推不动。我也想给你把衣服穿得好好的啊,可你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没有办法的嘛。” 沈祭梵挑眉,垂眼看了眼身上肌理分明的肌肉。她是说过几次不喜欢大块儿头,因为她个儿小。可他以为她那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是真排斥啊。 安以然看他竟然还欣赏起来了,当了下气得一阵无语。顿了顿,伸手又用力的戳戳他厚实的肩膀上,火大的说:“你看你看,多厚的肉?跟只黑猩猩一样,难看死了。” 沈祭梵当即面色全黑,这,这该死的小畜生! 得,不说这个,换一个,“灯也开,空调不开,这都算了,窗户也关得死死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这都算了,这么热的天,你给还我裹一层被子,怎么,想热死我?” 安以然翻了记白眼,好吧,这个是她的失误,她还真忘了给他开灯和开空调。 不过,她还是有话说,只不过底气已经不如刚才那般足了,哼哼声道: “那个,那个给你盖被子,是想让你排汗呀。排汗也是排泄的一种方式嘛,我只是想让你多出点汗,快点把酒精排除去,我也是为你好的。还有,那个,没开窗户,那不是因为你没穿衣服嘛,我要是开了窗,万一你被子起开了呢?风一进来,你就走光了碍,再万一被人偷拍到……哈哈,想多了哈,反正,我还是为你着想的。没开空调是因为你在排汗,不能开空调。”安以然是越说越有底气,好像就跟真的似地,挺了挺胸脯说: “而且,你那会儿睡得多沉啊,我咬了你你都没有反应的,开了空调,很容易感冒的。” 瞧,是不是都是他好的?安以然挑高了眉眼,得意的望着他,等着他说话呢。 沈祭梵是彻底败给她了,得,她都有理由。往后他还是自己多注意点儿,指望她啊?别到时候被这小畜生给折腾死了都还不知道为什么。 安以然推推沈祭梵,又低声问:“你好点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啊?我给你拿东西来好不好?” 沈祭梵那无奈的情绪当下被她这几句闻言软语给哄得什么都没了,叹口气,得,他就是上辈子欠她的。要不然怎么能遇到这么个克星? “去吧。”沈祭梵出声道,摔杯子那会儿想掐死她的那心思完全跑没了,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安以然笑眯眯往他面前凑过去,抱着他的脸亲了下,表扬的出声赞道: “对嘛,有话就要好好说嘛,乱发脾气是不对的,我会害怕。看吧,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不能沟通的,对吧?我给你拿吃的去哈,你等等我。” 沈祭梵有些啼笑皆非,抬手忍不住用力捏了下她的脸,这小畜生,还真是得意忘形了。 安以然跑出去后,沈祭梵进了卫生间,胃里不是那么舒服,回升上来的气息全都是浓浓的酒气。能吐还是吐出来的好,酒水要全被身体吸收就太伤胃。 安以然从楼下上来,沈祭梵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头有些晕沉,并不是那么舒服。 “吃吧,我热好了。”安以然把餐盘放在琉璃台上,会头看他,愣了下:“你吐了呀?” 脸色可真难看碍,安以然走过去扶他,抱着他胳膊,刚还暖烘烘的身躯,这会儿就冰冰凉了。安以然把空调调回了些温度,搓着他的手:“还是要排排汗才好得快嘛。” 沈祭梵喝了醒酒的热汤就睡了,安以然还在那劝他吃东西呢。沈祭梵没出声,安以然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得,爷根本就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安以然站了站,好吧,不吃算了,酒醉的人最大。收拾好又把东西送下楼,来来回回的跑。 沈祭梵不动就好一点,动一下胃里难受头也沉,等着安以然再进来,摆手让她过去。 安以然巴巴的爬上床,趴在他身边,“沈祭梵,你是不是很难受啊?要不要叫约克医生?” “不用。”沈祭梵抬手大掌卡在她脖子后面,这是为了不让她忽然又跑了。 安以然就趴在他胸膛上,等着他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他胸膛,“你好点没有?” “嗯。”沈祭梵低低应着,并没抬眼看她。安以然头搭在他胸膛上,不时晃来晃去。 沈祭梵缓了会儿,低声道:“然然,我们的婚礼,在西班牙办,好吗?” 安以然愣了下,猛地抬起头来看他,“办婚礼?什么婚礼,谁的,我们的吗?” 今天的不算吗?他会特意记得结婚纪念日,这就已经令她很欣喜了,还要补办婚礼吗? “是,我们的。”沈祭梵低声应着,大概有点年纪了吧,所以愿意做些值得回忆的事情。 安以然那个美啊,沈祭梵这两年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以前可是最不喜欢弄这些花样的,她都说好多次他欠她婚礼了,可他都没回应。现在怎么忽然想办婚礼了? “想着给你个惊喜,可今天并不如我设想的如意,还是先告诉你。”沈祭梵低低的出声。 安以然连连点头,“对对,是应该告诉我,这样我才会准备啊。我要穿婚纱,婚纱我得先看看,先挑选吧?你说了不算呀,这个得我自己挑。还有还有,婚礼的事情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好不好?你要是这也不打算告诉我的话,我就真的会生气了。” 瞧瞧,一说办婚礼,她是一个哽儿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可想她对这婚礼盼了多久。 听见她高扬欢快的声音,沈祭梵忍不住起开眼皮子看她。果然如他所料,她正眉开眼笑呢。抬手捏了下她下巴,低声道:“现在告诉你,不晚。” 安以然这就在计划着,去西班牙办婚礼啊,也好啊。婚宴当天,总能够看到她儿子了吧? 说着就跳下床去,拿着纸笔过来,把邀请的人给写在纸上。沈祭梵微微挑了下眉,今天这酒宴邀请的就是她这边的家人和朋友,难不成在西班牙办婚礼的时候,她还想把今天的人也全都搬过去?早知道她这么不嫌麻烦,就该办办一场,直接定在西班牙了。 安以然写的是最亲近的几个,也是考虑了今天已经喝了他们结婚纪念日的酒了,别的人就不再请了吧。就为他们俩这事儿,人家还要随两次份子钱,白白就给人添了负担。 所以最后也就请了安家自己人,和钱丽一家子,其他的,像公司的人一个也没再请。 “沈祭梵,这样可以吗?我邀请我家里人和钱丽他们吧?”安以然算了下人数,然后不确定的看着沈祭梵,她知道他在西班牙那边办婚礼,去婚礼现场的可就不是一般的朋友了。很有可能连王室的人都会参与的,所以她带这边的人过去,也是有一点不方便。 沈祭梵点头,低声道:“你想怎么样都行。” “不会不方便吗?”安以然赶紧把头凑上去,“你那边的人,他们,不是都很不愿意接触平民吗?”不是她胡说,至少她感觉到的就是这样,阶级矛盾嘛,不可避免的。 “没关系。”沈祭梵声音依然低低的,眼睛闭上,没看他,随她怎么来都可以。 安以然在沈祭梵脸上亲了亲,趴在他身上就睡了过去,半点没觉得这么压着人,爷会不会不舒服,身子整个挂在他身上很快就没了意识。 × 魏峥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查到小小姐的下落,近几年不少人潜入皇家训练营,结果一无所获。 西格倒是在这方面做得极为隐秘,这些年来,他早已经建立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西格近几年并没有回西班牙,一是为了避开卡洛斯二世对他的发难。再一个,他需要自己的经济后盾。在西班牙无论他有任何的动作,他那聪明的大哥和虎视眈眈的曼德王妃怎么会发现不了。唯有离开马德里,甚至西班牙,他才能放手做自己的。 伯恩公爵倒是出手阔绰,送了两座矿给他。西格脑子好使,两座矿已经让他在短短几年内坐拥令人惊叹的财富。 许多在欧洲挖苦的亚洲人,特别是中国人。这些人群有个共同点就是只看眼前利益,对于非洲采矿业的法律半点不懂。西格在到达非洲之前跟各大氏族取得达成了利益平衡,并用贵族的名义与Z国的大型矿工业公司合作,而最终取得的利益均分。 当然,从西格目前所获得的财富与提供身份给他的大氏族来看,这利益的分配并不如合约上写的那般。大概,只有千分之一或者万分之一。 但如今的西班牙贵族中,真正能独当一面的能人少之又少,西格要选择的自然也不会挑选有精明当家人坐镇的大氏族。他要的是与他合作的和大世家最后成为他手中的傀儡,只要他每年支配一笔在他们看起来高昂的利益,那些愚蠢的西班牙贵族们便会争前恐后的找上门来。 基于首次的成功,西格经常打着不同贵族的名号在中国招揽合作对象,走的,就是法律空子。 西格拥有的两座铁矿量也很大,足有上亿吨,并且可喜的是含铁量都非常的高,接近百分之六十的含铁量。而西格为什么直奔Z国找合作商,原因就是因为Z国的需求大,并且,在Z国并没有这么好的矿产。中国铁矿平均水平才百分之三十,铁含量在百分之六十四以上就可以直接炼钢了,这是中国矿产公司青睐非洲矿产的最直接原因。 要知道,在非洲当地每吨才买五十美分的铁矿,到港口就是成了二十美元,出港的话就会再加。成本费全套在了运输上,而运到中国时,就要卖到八十美元以上。 中国大量缺此方面的矿产,自然就有专门的矿产业公司是做这个。而把目光投放在贫瘠的非洲,这是大多矿产业公司的做法。亚洲劳动力密集,去非洲采矿的工人亦是不少。 西格只要钓上一家大型矿产业公司,两方促成合作后,就一年的利益,都能抵非洲某些国家一年的军事开资,可想他在这中间做了多大的手脚。 中国人当然知道只要解决了运输问题,那么拿到的利益将会翻倍。所以多的是大企业向西格抛去橄榄枝,愿意合作。国内当下根本找不到懂欧洲矿产业法律体系的律师,懂的大都是欧美发达国家的专业类法律,所以在签订合约上,西格占了大优势。 西格矿产的铁含量接近百分之六十,而其中的钛含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二,当然,就算铁的含量在Z国来说,也算富矿了。这当中,除了钛和铁,里面含有的杂质比如硫,磷等,都只在千分之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那是氧啊。 矿石当中,几乎所有的铁和钛都是以氧化铁和氧化钛的形式存在的。可以换个说法,比如百分之百的氧化铁矿石中铁的含量是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二,算一算,这样的矿石基本上就是氧化铁和氧化钛的混合物,并且基本上没有其他的成分。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钛铁伴生矿。当然,如果拿到西格矿产的样品,技术人员一分析,也能发现。 西格就是打着冶铁的幌子,要拉中国人投资建造加工厂以此达到双赢。不,实际上他是就是要把矿石中的氧化钛分离出去,剩下的就是铁了。也就是说,西格要建造的,并不是铁矿石的加工厂,而是一个钛的分离厂。 所以西格选择的合作对象是在Z国国内的大型矿产企业,因为这投资工厂是国内铁矿石的两百倍以上。但,即便是投资远远高于国内,按照合约上的分成和利益算,国内企业也能从中获取所谓的暴利,有这样的前提,即便是投资高,同样有人前赴后继。 西格的目的不在铁,而是钛。钛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军事和战略材料之一,并且钛在国际上的价格是十几美元一公斤。反观铁矿石,在除去七啦八啦的运输费什么的,最多的价值也就十美元一吨,所以两种物质价格相差一千倍。 可想而知,西格这小子在中间谋取了怎样的暴利。 而他在将分离出来的钛全部占有之后,对Z国人便声称当做垃圾处理了。他占去百分之九十九的纯利之后,还要分享双方铁矿石的利润。 换个简单的说法,也就是说,Z国人投入全部的资金,承担全部的风险和运营成本,西格获得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净利润后,Z国合作方得不到百分之一。 当然,这种背后的黑暗交易,作为Z国方的合作人是并不知道的。因为他们在得到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利润时,便已经令他们欣喜若狂。 其实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钛储存量都在中国,并且Z国有大量的太铁伴生矿,可冶炼分离技术并不成熟,由此导致钛金属无法分离和提取,也因此得不到利润。 国内的做法,基本上是在把铁冶炼了,剩下的就当矿渣扔掉。知道四川攀枝花么?当年就是日本购买了攀枝花的矿渣,官方给的理由是运到日本铺路。不,贼尖儿的小日本是把这所谓的“矿渣”,“垃圾”提炼分离,然后卖给美国,以获取巨额利润。 前面说了,钛是军事战略最重要的材料之一,老美不干涉Z国采铁矿石,是因为最终的钛落到了老美手里。老美自然不管这中间经过了几手倒转,只要这玩意最后在他手里就可以了。得,这些都是国际关系的平衡,暂且不多提(注:以上根据实例虚构改编,切勿对号说事)。 西格当年抱走的女娃子,他给起名叫希诺·米,顺着念就是米希诺。 人算不如天算,西格在这小女娃子身上打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几经周转,确实阻止了魏峥派出来几波人,阻止了找她的人,却没想到天意弄人。 谁能料想到米希诺是带着记忆出生的?西格是想着在米希诺七八岁大,她能记住些事情的时候,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这样,他在米希诺的心里就是高大的。 试想想,一个常年挨饿受冻,受尽磨难的小姑娘,忽然有一天一个天神一般的男子出现在她生活中,带她离开地狱一般的生活,她会不感动?不感恩? 米希诺从会走路开始就在计划着逃跑,五岁开始第一次逃出暗卫营。但她没料到她身上被人装了什么玩意儿,是她在哪儿人都能找到她的。五岁六岁的时候,米希诺逃了不下百次。当然,在教官眼里,她并不是逃跑,而是偷懒。 米希诺在七岁的时候出逃,后来被人扔去了非洲,跟着挖矿的人一起吃苦。 她还以为自己真的逃了出来,可这逃出来的命运并不好,基地外全都是食人狮啊,她才来不久就亲眼看到过一个想逃走的工人被外面的食人狮给吃了。 这丫头,天赋异禀,过目不忘,语言能力极强,所谓的天才在她面前也只会羞愤的垂头。 在矿产基地不见天日的混了两年,总算是又逃了出来。可逃了出来吧,得,直接撞西格车上了,瞧这个倒霉催的。怕这天生倒霉劲儿都是遗传到她妈妈的,不然这么聪明的孩子,是吧? 西格铁矿是含量中有百分之八以上,含钛抬高的矿石可能会导致冶铁过程中爆炸,米希诺就利用这个点,策划了一起重大爆炸事故。把西格的厂子,也就是那座困了米希诺两年的地方给轰成了平地。 这边条件,也就是这个样儿,可没有出门就打车啊什么的。这小身板儿逃出去了是好,这还得在出逃的过程中避开吃人肉的雄狮猛虎非洲豹。小丫头就是咬着一口气跑,横竖都是一死,或许被活吞了也不是那么可怕。 跑出去了吧,事儿就这么凑巧,西格这厮良心发现了,正好装模作样的来接她来了。 米希诺自然不知道这些,瞅见有生物接近,立马跑过去拦车,得,直接给逮上去了。 西格还纳了闷儿了,难道这小东西是早就知道他今天要来接她?可想想,不对,这小畜生怎么可能知道?她自以为从训练营逃了出来,其实不然,就是西格想给她换个更“美好”的环境而已,这样把她接走,她才更记得住。 西格对米希诺招招手,米希诺转动着大眼珠子,想了下,好女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先服从吧,总得靠这魂淡逃出去再说。 于是乎,脏兮兮,黑丘丘的小丫头就往西格身上爬,很好,手上擦过西格白色的外套立马起了一明显的黑印子。米希诺忽然笑开了,外人看来是讨好的笑,可其实是起鬼主意了。这当下立马双手抱住西格的胳膊,脏兮兮的小身子一个劲儿的往西格身上窜。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那边爆炸了,我从里面跑出来的。”米希诺可怜兮兮的说。 西格脸子抽了几抽,大掌当即卡在米希诺肩膀上,要她再小个两三岁,他特定把她扔出去,可这不是头一次见嘛,得给她留个好印象。咬着牙忍着,好大会儿后,直接把外套给脱了,拿着往米希诺脸上擦,狠狠的擦。 “阿卡,给瓶水来。”他就不相信擦不干净这张脸。 衣服倒了水,然后扣着米希诺的头用力的给擦。白嫩细腻的皮肤透出来后西格缓缓点了头,是,就是这小丫头片子。很好,没缺胳膊少腿儿的,跟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地。特别是那双眼睛,透亮得令人咂舌,活脱脱的从中国年画上跳出来的娃娃似地,异常漂亮。就是,这身上脏了点,不过这颗头,那是真漂亮,十足十的小美人胚子。 西格是拿男人的眼光在看米希诺,心里在做着衡量,这小丫头长大了绝对差不到哪去,毕竟她爹妈的好样貌就摆在那。当老婆嘛,也还凑合,就她了。 “那边什么爆炸了?”西格低声问,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温柔。 “矿产基地爆炸了。”米希诺无视这人的态度老老实实的说,表现出一个小孩儿该有的胆怯。眼珠子水润润的,小嘴巴透红透红,轻轻抿一下,嘴角出现了极好看的弧度。 西格当即挑眉,这片山区就他的矿产在那边,不是开玩笑的吧?爆炸? 抬手捏了下小丫头的脸,真嫩啊,这小脸儿,着实可爱。西格倒是不介意把米希诺抱起来,让她坐在腿上,盯着米希诺的脸看,小尤物,小狐狸精,揉着她的脸。心里冷哼,这女人美了也不好,可千万别背着他在外头勾三搭四的,将来要是让他发现这小畜生在外头乱来,他就一枪崩了她。是他的,就得完完整整都属于他。 这,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米希诺才多大点儿的娃儿?合着这厮就不能想别人的好,这一想就认为她要偷人,能说这是以己度人吗? 前面开车的阿卡回头问了句:“先生,要去基地吗?”原打算就去基地,可半途上就遇到了希诺小姐,这是去还不是去了? “去,当然去。”西格那爪子就搁在米希诺脸上不放了,手感不错,他还挺享受? 一到那边,得,西格差点气昏了过去,跳下车,“哪个王八羔子把爷的金钱窟给轰了的?” 这声吼之后紧跟着地动山摇,大地震荡,西格还没意识到危险呢,阿卡却已经吓变了色,在车里大声喊:“先生,先生快上车,美洲豹……” 西格愣了下,他么还以为他功力大增来着,那么一吼天地都变色,原来不是他? 转身往车边跑,里头做得稳稳当当的米希诺小声哼了句:“喊什么呢?撕了他得了。” 阿卡微愣,回头看了眼希诺小姐。米希诺抬起头来从他甜甜一笑,差点儿萌翻了天。阿卡有些僵,这么小就知道讨好人,长大了,凭她那小模样,还不得迷死人了去? 米希诺心里怎么想的?小丫头在心里说:等我长成了狐狸精,看我不整死你们! 她不认识西格?不,她认识。不是他,她能跟爹妈分开这么多年?让那个冒牌货冒充了她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找去Z国时,他们会不会认她,毕竟他们身边有个冒牌货啊。 她知道西格是谁,可她还得当不认识啊,不然怎么能麻痹这只狐狸逃跑呢? 等她回到Z国,找到亲生父母后,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血债,她会一并讨回来。 下一刻一股强劲的风窜了进来,眨眼的速度,西格就坐进了车里:“开车!” “嘭!”一声,一头豹子撞了过来,差点将劲霸的越野雄风给撞翻了去。 米希诺倒吸了口凉气,真的是美洲豹啊,这玩意儿攻击力和杀伤力堪比大炮的说。 西格伸手一捞,米希诺就给捞上了身,抬手就掐她的肥嘟嘟的脸儿,大口喘着气,狰狞的脸子,忍不住低咒了句,“真他么要命!” 米希诺翻了记白眼儿,瞧那熊样儿,大老爷们儿的还怕这?想她刚才一小姑娘还跑了这么长一段路,怎么就没出什么事?作恶多端的家伙,最好是被豹子撕掉他半边屁股才好。 西格垂眼看了眼米希诺,顿了下,嘿,这小丫头眼里满满的是不屑呢。 狠狠捏了下她脸,喝道:“怎么,看好戏呢?信不信爷把你扔出去喂那畜生?” 米希诺摇头,笑得可爱极了,眨巴了两下眼睛:“哥哥是好人。” 西格给堵了下,嘿,他么活了这二十来个年头,就这小丫头慧眼识珠,看出了他是好人。 “嗯,对,哥哥是好人,往后你乖乖的亭湖啊,哥哥就把好东西都给你。”西格笑道。 米希诺晃了下脑袋,没出声了。不,是不愿意搭理这魂淡,在想着怎么逃出去。她还以为逃出了西格的地方,没想到那矿产基地就是他的,难不成,她这几年一直在他的监视中? 西格抱着米希诺的头揉来搓去,就这么点儿时间里,竟然发现了这么好的玩具,也太合心了。 西格回了西班牙,卡洛斯二世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必须回国。 西格目前还不足以跟卡洛斯二世对着来,再是年少轻狂,也懂得什么该什么不该。这要是一个冲动,兴许他真就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西兰尔宫,西格在铺着高级波斯地毯的地上坐着,背后就是沙发,可这人偏偏坐在了地上。手上拿着了张蓝色的手封,晃来晃去,笑笑,按了内线:“希诺,上来。” 米希诺从诺大的大厅快步往楼上跑,穿过道道回廊,经过道道装饰华丽的拱门,然后到了西格的寝殿。米希诺每走一步,脚上的铃铛就叮叮当当的脆响,风铃一般好听。 “哥哥。”米希诺在外面敲门,清脆如同铃声一般好听的声音喊了句,等着里面的人回应。 “进来。”西格的声音从里面响起,米希诺推门进去,乖乖的在他身边蹲着:“哥哥?” 西格抬手捏了下米希诺的脸,这就是下意识的动作,这些天这动作做得倒是越发顺畅了。 “有个有意思的地方,想不想去?”西格晃了下手里的手封,垂眼看着米希诺嫩白如瓷的脸问。米希诺头往他手上凑过去,西格直接把她脸扳正了再问:“去还是不去?” “哥哥让我去就去,哥哥不让我就不去。”瞧瞧这话说的,可真漂亮。 西格手上的手封扔了,双手把米希诺抱上身,抱着小小人儿在她圆乎乎的脸上亲了下道: “这才乖,什么都要以哥哥为中心,这就对了。”这么不大点儿的小人儿,又会说漂亮话,能不哄得这自私阴险的小子心花怒放?他能想到这小女娃子是长了一颗二十岁的心? 瞧西格这爱不释手的状态,这不就说明米希诺的成功? 米希诺目光看着蓝色手封,看清楚了手封上面一对男女的样貌,那是从娅赫公爵府府上送过来的请帖。上面的人,赫然是娅赫公爵和妻子公爵夫人。 米希诺目光有些发直,她的父亲,前世两次相见,却都只来得及匆匆一瞥,便已过去。所以,她是真记不清楚父亲长什么样儿了。倒是她那糊涂得过分母亲,模样她还记得清楚。只是,这糊涂的母亲啊,难道不知道她被抱走了吗?身边的那个冒牌货难道有一丁点家族的影子吗?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还没发现? 米希诺心里认定了是父母亲都还没发现养了个冒牌货的事,心里多少是有怨恨的,可到底,他们也是被人设计的一方,他们能愿意自己的孩子被换吗? 得得,摊上了那么个傻乎乎的母亲,她认栽,认栽。父亲母亲不来找她,那她就去找他们吧? “认识字吗?”西格见米希诺一直盯着手封看,遂笑了下,伸手把手封拿了过来。 米希诺摇头,不认识。西格直笑,低声道:“我们小希诺不需要认识字,将来也能成为全西班牙最高贵的女人,相信哥哥,哥哥会给你最好的。” “嗯。”米希诺点头,西格的目的,米希诺已经猜到大半了,上一辈子对他的为人是认清楚了,但对他们的世界还不了解。这一世到底混了七八年,总算彻底看明白了面前这伪善的年轻人,是有着怎样的狼子野心。控制她,大抵是想让他的计划万无一失吧。 * 娅赫公爵将要在加拉斯雅宫殿举行婚礼,这一消息在王室和各大氏族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应。大抵,也是这时候众人才想起来,娅赫公爵确实还没办过婚礼仪式。 邀请贴上写着娅赫公爵将牵手夫人走过第一个十五年的幸福生活,并将牵着她的手走过第二个十五年,第三个十五年,携手一辈子,不离不弃。邀请函中有一封邀请信,信笺的颜色同样是蓝色的,上面有荧光粉汇成花样。邀请函的封面是梦幻色系的蓝紫色色调,也就是阿凡达电影儿采用的色系,美轮美奂的梦幻色系。 这是安以然喜欢的蓝色,沈祭梵因为她的喜好,衣帽间里放了不少蓝色系的休闲服。这不是小妻子要求他要穿情侣装来着?沈祭梵天生就是灰色调的人,不习惯身上有别的颜色,好在深蓝色他还能接受。也好在安以然钟情蓝色了,她要爱上粉嘟嘟的色儿,那爷该如何是好? 婚礼这天,马德里整个古老而又充斥着现代化的城市上空都飘着甜蜜气息,三个捆成束的爱心气球,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扎在早上十点的时候准时在马德里广场上空放飞。每一扎气球上都挂着祝福,祝福今日举行婚礼的娅赫公爵与公爵夫人一生幸福。 放飞的心形气球与广场上的和平鸽一起起飞,带着祝福飞向遥远的天际,将这一刻的幸福欢乐分享给所有市民。与此同时,娅赫公爵婚礼的消息由中央新闻与各家被授权的新闻媒体共同播出,各大露天的LED大荧幕上都是今日婚典的盛况,这令街头行人纷纷驻足,过往车辆慢下速度抬眼都在关注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娅赫公爵打破了世家贵族中没有童话爱情的诅咒,携手娇妻庆祝十五年婚典。入场时的娅赫公爵阔别了新闻荧幕整整十二年,再一次出现在新闻大荧幕上时,他依然那边挺拔伟岸,风采依旧,英气逼人。而身边穿着由世界著名婚纱设计师皮尔大师亲手设计的“珍爱一生”婚纱的公爵夫人带着幸福的微笑依偎在他身边,两人并立而站,落落大方的接受媒体的拍摄。娅赫公爵在牵着小妻子入场的之前对媒体和民众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深爱着我的妻子,她让我知道何为真正的成功男人。没有她之前,我的生活一直处在冰天雪地的寒冬里。在有了她之后,我即便赤身站在隆冬,也有暖意温暖着我。她,是上帝赐给我最美好最珍贵的礼物,唯有好好珍藏疼惜,才不会辜负上帝对我的厚爱。” 大荧幕上,面容依然深邃迷人的娅赫公爵这番话一出,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多少当年狂热迷恋娅赫公爵的女人们为之尖叫失控。全都歇斯底里在发问,为什么上帝赐给公爵大人的礼物不是自己?而正憧憬着美好爱情的少女们则奉娅赫公爵为爱情骑士,王室贵族中也有爱情的,看,娅赫公爵就像所有人证明了他的爱情。 各大荧幕上娅赫公爵话落之后,拉着妻子的手,深情的吻着她手,“我爱你。” 他在对他的妻子说着最简单却最神圣深情的情话,那也是一生一世的誓言。 广场,大街上,商场中,民众家里,出租车里,餐厅酒店中,各个有屏幕能接受到时事新闻的地方都充斥着一片尖叫。全城欢腾,高涨的情绪与飞上天宫的千万只爱心气球齐高。 娅赫公爵在面对媒体镜头之后便小心扶着妻子踩上长长的红地毯,往加拉斯雅宫殿中走去。媒体的镜头只能带到公爵和公爵夫人进宫殿的画面,后续报道便是宫殿内为了今天这场盛世婚典而做了哪些设计和准备,这,依然是令万千女性为之尖叫的部分。 安以然穿着极美的婚纱挽着沈祭梵,一步一步踩得很小心,脖子上带了朵蓝色妖姬,花带扎成了极漂亮的样式,代替了钻石项链,倒是清新别致。 在转身背过媒体镜头时安以然松了口气,抬眼望了眼沈祭梵,低声道: “你什么时候背的呀?都是谁给你写的词儿,我怎么都不知道的?” 沈祭梵一愣,这小东西,她没有半点感动就算了,竟然还怀疑起他的用心?这些话,可不是想听就能听到的。沈祭梵拧了下眉,大掌忍不住卡了下她腰。 “哈!”安以然当即惊呼一声,立马抬眼瞪他,这么多人呢,要不要这么对她? 沈祭梵垂眼,给了记警告的眼神,安以然冲他莞尔一笑,好吧,不说了还不行? 沈祭梵带着安以然踩上直通往宫殿的红毯,抬眼望去,彼岸便是满载幸福的璀璨,有家人的期盼,好友的祝福。两人缓缓往前走,两边的撒花瓣的仆人像挥着魔法棒的仙子,带着美丽笑意为公爵夫妇这段路程锦上添花。 走进宫门时,早就等候着他们的沈昱谦和沈斯涵手捧着花束跟在他们后面。十二岁的沈昱谦已经有一百八十公分净高,稚气未脱的面上一片酷硬,面目轮廓上清晰可见他父亲的影子。白色西装让这孩子看起来成熟不少,背影上,就如大男孩子一般。 身边的沈斯涵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走错一步,脚下有花瓣,这让她很恼,她害怕踩上花瓣跌倒众而在父母婚礼上出丑。秀气的小脸上是极其认真的表情,周围人都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到,她的任务就是把路走好,一步一步的踩稳。 一家四口在掌声中走进宫殿,身后的宫门缓缓合上,诺大的宫殿便成了全封闭式的大厅。大厅内的是魔幻的蓝紫色灯光,通往宫殿大荧幕台前的依然是只为婚礼主角铺的红地毯。地毯两边每隔一米便是白色的罗马花柱,做成了长廊,虚构成了进入迷幻城堡的视觉效果。在入口的地方用蓝色妖姬和粉色香槟搭了个城堡式的拱门,四根花海廊柱也分外亮眼。廊柱前方由四名身着宫殿礼服的年轻姑娘站着,颇有几分古典韵味。 而宫殿内的一切,全都精细的布置过,宫殿门口挂的卡片上是入场宾客的祝福寄语,卡片依然是蓝紫色,每一张卡片都是由风铃掉下来的,上面对应的是蜿蜒在墙面上的花束。婚礼的主题花是蓝色妖姬,配角是粉色香槟,而高雅纯洁的百合花则成了点缀。 宫殿内席位依次排开,贵宾们带着笑意入座,到场的贵宾人人打扮正式,不亚于国参加国宴。以魔幻色彩和蓝色妖姬为主题的婚礼贯彻始终,就连每一处席位都用蓝色妖姬来作为装饰。桌面上排列的透明玻璃杯中,餐巾中同样插了朵粉色香槟,而在每台酒席台转台中央,都放着以立式单层半球形的蓝色妖姬和粉色香槟做成的烛台,下方配以少许绿叶,放眼一看,这大厅中处处花团锦簇,芳香四溢。 空中垂坠下来的是风铃和剔透的水晶装饰品,闭眼,跑开一切现实后再睁开眼,大有种置身在魔幻世界的感觉。唯美得令人惊叹,好像在梦中一样,因为看到的并不真实。 沈祭梵与安以然互挽着走过花型拱门,婚礼便开始了。一对令人艳羡瞩目的璧人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缓缓走进宫殿,台上主持人,呵,不是别人,真是西格。 西格用着极其抒情的词句描绘着两人的过往,带着美好祝愿请两人上台。 米希诺躲在台幕后望着原来越近的父母亲,心在狂跳着。她一定要想办法接近他们,失去了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少个八年才有机会。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的手,扶着她踩上台阶,上台。整个背景在3D幻形下显得越发不真实,飘在空中的花瓣和星星点点的繁星,似乎都近在眼前,可伸手一碰,却只是幻影。在新郎新娘上台之后,台前的冷烟花瞬间燃起,霎时间斑斓的色彩将诺大的宫殿渲染,几乎迷晕了众人的眼。而台面上的烟雾此时也缓缓而起,抬眼一看,呵,煞是漂亮,竟有种人在飘渺仙海中的感觉。 神父似乎是踩着飞碟而来的,即便是离台面最近的宾客都没有弄清楚从天而降的神父是怎么出现的。飞碟,那显然也是幻象,可神父确确实实就是从上面下来的。 神父致辞,庄严而又神圣。沈祭梵紧握着安以然的手,静等神父祷告完毕。 幕后的一对孩童缓缓上台,沈昱谦是打心底里瞧不上沈斯涵,觉得他沈昱谦的妹妹,怎么能娇气成那个样子?刚才进入宫殿的时候,他自然很清楚的看到了沈斯涵的紧张,觉得小姑娘给他爸爸妈妈丢脸了。难道她不知道父亲是什么身份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 两孩子一人捧了个漂亮的戒指盒,准备上台,因为马上到他们出场了,父母要交换戒指。 可沈昱谦走了两步,后面人还没跟上来呢,顿了下,回头看了眼。结果这一看,当即愣了下,他就看到沈斯涵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正痛苦的想要爬起来。可这当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黑不溜秋的小丫头片子,捡起沈斯涵摔地上的东西就走。 那丫头那个黑,煤炭渣滓里钻出来的吧,简直不忍直视。倒是那双眼睛,贼亮。 沈昱谦以为那野丫头是要抢着东西跑人,可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把东西好好的放在漂亮的小托盘上,趾高气昂的端着走了出来。在沈昱谦面前停住,低低说了句: “哥哥,我叫米希诺,我帮你好不好?” 沈昱谦唇际冷笑了下,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耍心机了,长大了还不成毒妇?可回头看看沈斯涵,得,连个小黑妞儿都对付不了,也不知道平时都干什么去了,丢人! 没说话,提步就朝台上走。当然,这也等于是默认了米希诺的做法。 米希诺心里暗喜,捧着花盘快步跟上沈昱谦。心里暗哼,不就是个十二三岁的臭小子,拽毛线拽?可米希诺知道那是她这一世的哥哥,想想,算了,勉强还是尊重下吧。 神父宣读神经完毕,经典古老的誓词询问开始(誓词来源于度娘,切勿扣上抄袭字样): “我将分别问二位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耐心听完并回答。艾瑞斯·娅赫,您是否愿意与安以然小姐携手一生,按照神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发誓与她结为一体。日后生活中,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爱您自己一样爱她。无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沈祭梵表情严肃,颔首认真道。 “安以然小姐,您是否愿意与艾瑞斯·娅赫携手一生,按照神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发誓与他结为一体。日后生活中,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您自己一样爱他。无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安以然莹白的小脸上同样一片真挚,认真的回答。 神父带着慈爱的笑意,继续走着亘古不变的流程:“现在请两位交换戒指,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神愿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圆形戒指将代表彼此让爱毫无保留的给予对方,有始有终,用不破裂。” 神父严肃的致辞着,两孩子手捧花盘已经将戒指送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两人身边。 沈祭梵伸手将沈昱谦的花盘上的戒指取下来,目光扫过站在安以然身边的小女娃微微愣了下,沈斯涵呢?不过想起沈斯涵胆子小,大抵是吓着了,应该是魏峥临时换人了吧。 戒指取出,轻轻戴进了安以然左手无名指上。安以然抿紧了唇,她现在好像哭啊。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会他而感动,心里的暖意阵阵在翻涌。 沈祭梵将戒指套上她的手指,握着她手背亲亲吻了下,极认真极虔诚的吻着,然后抬眼看安以然。毫无意外的,她眼眶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闪闪而动。 沈祭梵温和的笑笑,小笨蛋,这时候哭,有什么丢人的? 抬手指腹轻轻擦着她滚下眼眶的泪滴,低声道:“然然,给我戴戒指,嗯?” 安以然点头,吸了下鼻子。她也真是太没用了,又哭成这样。转身伸手拿戒指的时候惊了一跳,泛泪的瞳孔微微扩大了些许,这,这孩子,非洲来的?她女儿呢? 安以然方才那满满的感动愣是被这段小插曲给压回去了,转头往幕后看去,她女儿沈斯涵哭兮兮的站在角落里望着她呢,小脸上满是泪水,大概是被人抢了她的风头,气得直哭。 安以然微微皱眉的看着身边的小女娃子,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这是魏峥安排的?还是沈祭梵安排的?怎么不是她的女儿啊?可怜了她女儿,躲在那角落哭成那样,小丫头铁定生气了。 安以然从花盘上取出戒指,米希诺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圆圆的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的母亲,心里分外着急的大声喊:妈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才是你的女儿。 “妈妈……”米希诺低低喊了句,安以然听见了,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反应。 安以然给沈祭梵戴上戒指,米希诺一咬牙,扔了花盘直接抱着安以然急急的说: “我才是你的女儿……” 声音又急又慌,却并没有完整的喊出声,因为同样在台上的西格已经在势头不对的时候冲了上去,这瞬间卡在了米希诺脖子上,卡得这孩子喉咙差点断裂,小脸上青筋暴涨,两眼白眼直翻,张口大喊的声音只能发出“嘶嘶”的嘶哑声音,眼白瞬间充血。 安以然吓坏了,当即拉了下西格,出声道:“你对个孩子也这么狠吗?西格殿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快放手,难道你想在这样的场合杀人吗?” 西格舔着笑道:“小夫人,打扰了您和公爵大人的好日子,这小奴隶,杀她一两个也没什么关系。这小东西是我从非洲难民窟捡回来的,别看小小年纪,心眼子多着呢,一见到权贵,总想攀着人把她买回去,就是嫌在我宫里干活太累了。小夫人,您可要多提防着她呀。” 回头看了眼沈斯涵,再转向安以然笑道:“瞧,您的宝贝女儿,不就是着了她的道儿?” 安以然无话可接了,她也知道那些从难民营里出来的孩子,都有着常人不及的仇恨心里。大多也都很有心计,黑市上的奴隶买卖,一个黑人还不如一条看家犬。 但许多贵族中都发生奴隶伤人事件,经常有报道称主人家的财产被不起眼的奴隶洗劫一空。所以,别用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那些在难民营里吃不到饭喝不到水的人。因为,极有可能你救了他们,将来会死在他们手上,农夫和蛇的故事,安以然听得也多了。 西格故意提到沈斯涵,安以然那心当下就变了,看了眼哭得惨兮兮的女儿,便没再为米希诺说话。只道:“既然是西格王子身边的人,那还是带走吧。” 西格笑着点头,狠狠捏着米希诺的下巴,一伸手就把小丫头提着走了。 沈昱谦转头看着几乎已经晕过去的小黑妞儿,微微皱了眉头,她刚才到底要说什么? 沈祭梵抬手轻轻碰了下安以然的脸,半含无奈道:“你这多管闲事的性子啊……” 婚礼依然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神父站在那看着一切,岿然不动,待两人示意下再道: “请相互宣誓。” 沈祭梵握着安以然的手,两人面对面站着,认真道:“我会爱你,保护你,无论生病健康,我都依然陪着你,照顾你一生。” “我,”安以然想了想,“我爱你,那个,”神父说的那些,她真的要重复一遍?沈祭梵垂眼看她,小笨蛋,又犯傻了是吧?安以然捧着沈祭梵的手望着他认认真真的说:“无论你在哪,我都陪着你,无论你是长胖了,变穷了,我的丈夫,都只能是你。你的国家,就是我的国家,你信仰的神也是我信仰的神,我会努力配合你,努力成为好妻子,让你无后顾之忧,让我们的家,更温暖。” 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她,心底有些波动,懂了她那种要流泪的冲动。 安以然并没有按照誓言宣誓,而神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宣布两人为神所婚配的,人不可分开,婚礼宣誓结束。新郎该吻新娘了,安以然心里在翻着小白眼儿,想知道沈祭梵会不会当着这么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的面做这个动作。 可这想法刚一过,沈祭梵俯身扣着她后脑劈头盖脸就吻了下来。安以然一瞬间僵住,那个窘啊,她想说,吃到唇彩了啦-- 西格提着米希诺转进了宫殿的侧边的房间,在宫廊尽头踹开了一间房。进门就把米希诺扔地上,摔上门,带着狠戾森冷的笑意俯身,大掌狠狠捏着米希诺的下巴: “皮痒痒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不是真想攀上娅赫公爵府的人吧?” 对于米希诺忽然出现在台上,又忽然朝安以然扑去的行为,西格还没有找个合理的解释,但要他相信米希诺是知道了什么,那是绝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想攀权贵。 米希诺狠狠咬着牙,眼珠子瞪得老大,本以为他带她来这里,是对她已经放松了警惕,可没想到这该死的混蛋竟然把她全身给涂黑了,昨晚上泡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水,皮都掉了一层可颜色是一点都没有褪掉,她真怕这辈子都只能当黑鬼了。 西格会这么做,说到底还是防着她的。就看她脸,这样子,即便是面对面见到父母,他们也认不出来,因为再怎么基因变异,也变不出个黑人女儿出来。 “我只是,只是看到夫人好美,我只想抱下她。”米希诺那口气刚才缓过来,刚才差一点她就死在这魂淡手里了,这会儿说话,喉咙都疼得厉害:“哥哥,疼。” 手轻轻握着西格手腕,下巴啊,再用力就要碎了,你特么轻点不行啊? “知道疼了就给爷记住,往后要是再敢接触娅赫家的人,看爷怎么抽你!小希诺,记住了,你,是爷捡回来的奴隶,知道什么是奴隶?”西格阴森森的出声,眼底是不容忽视的狠辣。 米希诺颤抖了下,咬着唇,连连点头。难道,她就要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西格满意的摸了下她的头,起身道:“在我离开之前,你给我在这里呆着。要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把你人进鳄鱼池里喂鳄鱼!” 西格说往就走了出去,小畜生,想跟他耍花样?当他是那么好糊弄的? 西格是不相信米希诺知道些事情了,可那小畜生刚才的那动作,是巧合?不,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就是所谓的巧合。西格绝对相信这臭丫头绝不会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可别小看了孩子的心思,他七八岁的时候,同样不输大人。他是怎么走过来的童年,自然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何况,那小畜生是娅赫公爵的女儿。 看来,得查查她从矿产基地回来后,都接触了些什么人。宫殿里的人,也该换新了。 米希诺隔了好大了会儿确认西格走远了赶紧打开门,要她乖乖呆着不动?啐!傻的吧她? 就算父母现在不认她,她也要先逃离西格的魔掌。至于父母,他们本就是被蒙在鼓里,看来,到时候要他们相信她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只能做亲子鉴定了。 换位想想,忽然冒了个黑不溜秋的小女孩说她是他们女儿,这换谁也不会相信。 这小丫头,占翘的就是她的心态。想通了后怨恨什么的瞬间就没了,打开门一看,K--赶紧关上门退回去,阿卡和西格的亲卫在外面守着呢。 米希诺老气横秋的皱着眉头,踱着小步子在屋里走来走去,难道,西格这魂淡真的对她起疑了?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怀疑到她身上来?就算,就算刚才她冲动了些,让西格心有所防范,但也不至于怀疑到她知道什么事情才对。 这段时间,她并没有任何破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可不相信西格能神到那个地步。 米希诺推开窗户,从吊檐上翻出去,脚下踩着不足五公分宽的边沿往隔壁爬。 米希诺看了眼地面,KAO,还挺高,还是移到罗马柱边顺着下去吧,这么跳下去,摔残了可划不来。深吸了口气,手臂张开,紧紧贴着后面雕刻着各种浮雕的墙面,一点一点移动着。这眼看着就要靠近罗马柱了吧,天外飞来颗鹅卵石。 “啊--”摔下去那就是意料中的事,小身子“嘭”地一声着地,脑袋倒是在前一秒高高的抬起了,完全能看得出她有多么在乎她那张小脸。 “哪个王八羔子算计老娘?”米希诺草地地上趴了会儿才喘了口气,没死啊,真是万幸。 小身子动了动,还好,目测是没有摔坏哪里。但是,吐气咋一股血腥气上涌呢? 米希诺心里在各种合计,半天都还没爬起来。草地沙沙在响,米希诺抬眼,视线里一双白色皮鞋出现在面前。米希诺忍不住伸出黑黝黝的爪子摸了下,真白啊,尤其是在她黑炭似地爪子对比之下。谁特么这么无聊,在扮白马王子? 脑袋立马仰得高高的,头顶上的阳光洒下来真是扎疼了她的眼,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上前就拖着男孩子手臂套近乎:“哥哥,我叫米希诺,我很崇拜你的哦。”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西格王子阻止你接近我娅赫家族的人?”沈昱谦冷着脸子出声,不动声色的扒开她那黑不溜秋的爪子。 “我是,”说了你也不相信,告诉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哥哥,我是XX年八月八号上午十点五分在马德意皇家医院出生的,当时有个女孩儿比我早五分钟出生。哥哥,你能帮我把这事告诉你父母吗?” 沈昱谦冷笑,“有什么特别之处?” 米希诺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你妹妹就是这个时候出声的,同样在马德意皇家医院。” 沈昱谦对这事不感兴趣,转身就要走。本以为西格在策划什么,能从这小黑妞身上问出些什么来,原来是他想多了。 “你别走,等等,哥哥……”米希诺声音刚出就被沈昱谦厉声打断: “闭嘴!”侧目冷冷的看着她:“哥哥?你是什么身份,你也配喊这两个字?” 米希诺瞬间如当头一棒,他么贵族子弟都这样?她也是出身贵族好不好? 赌一把,米希诺知道这事多一个人知道并不是好事,万一消息走漏到西格那厮耳朵里,她就是葬身鱼腹的下场。眼瞅着沈昱谦要走,赶紧迈开小步子追上去: “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能告诉西格王子,也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你只能告诉你的父母,可以吗?”沈昱谦绷着脸子,显得很没有耐心。米希诺怕沈昱谦马上要走,当即跑他面前去,摊开双手拦住他的前面路,急急的出声: “好吧,你不说话我全当你答应了。我是你的妹妹,你那个妹妹,是假的,我才是你妹妹。你要相信我的话,当初妈妈在生我的时候,被人调换了,爸爸妈妈都没有发现……” 沈昱谦微微皱眉,忽而冷笑起来,原来是个小疯子,怪不得适才西格王子下手并没有留情: “皇家医院?”沈昱谦反问出声,皇家医院会出这种错?再者:“小疯子,你可知我父是谁?再敢胡言乱语,我拧断你脖子!给小爷起开。” “我说的是真的,哥哥,你要相信我,哥哥……”米希诺拦不住沈昱谦,扑上前抱住他腿不放,特么年纪小了,胳膊腿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除了撒泼耍浑真没有别的办法。 沈昱谦鼻端直冒火气,侧目,厉声大喊:“西格王子,管好你家的小奴隶,再敢造谣生事,别怪小爷不客气!” 米希诺一听,吓得面如死灰,忙不迭地的松了双手,瞪大了眼睛左右看。果真西格如旋风一般冲了过来,米希诺当即吓得嗷嗷大叫,蹬着双腿往后退。西格近身时,起手拧着米希诺上手就是一巴掌,怒喝道:“给少爷道歉!” 西格那一巴掌可真不轻,米希诺鼻血都给打出来了,被打得当场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在地上爬了爬,脑子里整个嗡嗡直响,嘴里发出痛苦的申吟:“对不起,对不起。” 沈昱谦皱着眉,他似乎,没有打女孩子的习惯,即便在训练营,对方是女的,他也没有跟女孩子动手过。西格这人,真是够粗俗的,打女孩子不算,还打脸?下意识的瞧不上这种人作风狠辣的人,仗着是亲王贵胄就乱来? “西格王子家事当即,我就先走了。”沈昱谦沉着脸转身就走,他可没有多管闲事的毛病。 西格笑脸相送,米希诺痛苦的倒在地上。贵族的人,都是这么冷血无情吗?她的父亲,亦是如此,她的兄长,这个出手狠辣的西格也是同样的作风。天可怜见的,她命怎么这么苦? “装死?”西格抬脚踢了下米希诺,之前她出现台上,又扑向小夫人,这些,可以看成是巧合。那么,刚才呢?这小畜生藏得倒是够深啊。 蹲下身,伸手摸了一把米希诺脸上的鼻血,再拿白色绢子轻轻擦拭着染在手上的血。提着米希诺的衣襟,米希诺完全没有挣扎的力气,低眉顺眼的坐在地上,由着西格给擦脸上的血。 “小希诺,来,告诉哥哥,谁跟你说了什么?哥哥不是明确警告过你,不要接触亚赫家族的人么?明知故犯,啊?真想喂鳄鱼?”西格一下一下擦着她脸上的血,语气森冷骇人。 “没有。”米希诺摇头,心里在想着理由怎么为自己开脱。 事情一而再再而三被西格发现,一定要说点什么才能让他继续信任她。今天的机会,怕是真的错失了。还得走老办法,找机会自己逃出去,去Z国找他们。 西格笑笑,不再出声,小畜生,嘴巴够紧的啊。 婚宴刚进行到一半,西格就带着米希诺走了,装得还挺像,在酒宴上直接倒下去,吓得跟他同桌的人都以为西格王子身体真的咋样了,赶紧让人把他给送回了西兰尔宫殿。 西格那一病,据说是真挺严重,当天卡洛斯二世就让医生过去瞧,医生给诊出来的结果是挺严重,反正就是坐吃等死的病。说大概还是在无人岛那几年把身体养坏了,听说西格王子回到西兰尔宫还发狂呢,不知道是失心疯还是怎么地,下人把他关在了房间。 国王卡洛斯二世一听,不治之症?如果真是不治之症,那倒好办了,就是怕西格那混小子是放的烟雾弹。那小子,可不简单,而近几年跟娅赫家族走得也颇近,倒是得提防。 婚礼照常进行,倒是王室的人撤走了不少,因为西格王子的事,多少人还是在意的。 安以然拉了下沈祭梵的衣服,低声问:“西格王子那边,要不要,让约克医生去瞧瞧?” “不用。”沈祭梵倒是放心得很,那小子,滑头得很,既然想出这一招,那势必就是做足了准备,查不出来。医生要能检查出来,还用得着他费那个心? 只是,那小狼崽子竟然连他的婚礼都利用,看来真是胆子越发大了。挑着今儿这么大日子告诉众人西格得了不治之症,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婚礼在夜幕时圆满落幕,宾客都安全送回去后,沈祭梵才领着安以然回公爵府。 安家来的人只有安以镍一家三口,安父安母毕竟上了年纪,航程太远,没办法过去。钱丽一家三口倒是齐的,人也不多,沈祭梵就没在外面安排住处,直接让人都住进了公爵府。 杨可当年去浅水湾的时候就给惊艳了一把,今儿再进公爵府的时候彻底给震了。王室外亲啊,也就是Z国古时候的王爷府了,老天,要不要怎么来刺激她? 现实版刘姥姥进大观园再现,娅赫公爵府修建得并不如其他贵族府邸那么豪华,但主楼的巍峨与精细还是看得出建筑师的匠心独运。一座小城堡矗立在眼前,那是什么概念?那玩意儿不是童话故事中王子和公主的住的地儿?原来现在欧洲也还维持着这种城堡式的建筑风格。主楼之外是各种的休闲区,有专程接待宾客友人的公馆,看似独立的区域,却又与主楼紧密相连的。中间有各种娱乐设施,就算此刻要去打一杆高尔夫,斯罗管家也能立马给安排出来。 走进北京故宫那是宏伟,而走进半童话式的城堡那就是震撼。园里转角廊柱都是带着极其浓厚的巴洛克风格的造型,欧洲工艺感异常浓厚。他们讲究的是细腻,复杂的装饰环纹以及大量的写实浮雕装饰手法,这些,全都加注在建筑外观上,给人的感觉就是惊叹。惊叹建筑大师们的匠心独运,惊叹建筑师的神奇造物手法。 这种惊叹的感觉,在安以然第一次来的时候同样有。Z国京城是甚少欧式庄园,或者教堂,但是在南方,比如澳门,比如厦门等当初被欧洲殖民者侵略占领过的地方,就有不少的类似的南洋风情建筑。但对一直久居在京城的杨可和两个年轻女孩子来说,这就是幻想中的地方,是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样的建筑,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平时大大咧咧的杨可,今儿一整天都谨言慎行,头都是埋着的,生怕做错了一点给小姑子蒙羞。这样的大场面,就不是她等小市井百姓能把控得住的。 倒是钱多多和安绵挺高兴,已经玩开了。一个劲儿的用拗口的英文询问斯罗管家,可不可以拍照,这可不可以动,那可不可以摸,安静的后花园中充满了少女的欢笑声。 钱丽倒是挺稳得住,心里直骂安以然不识好歹,住这样的地方人也会多活几年吧,为什么就非得在京城住?浅水湾别墅是好,可能好得过这?这里可是身份的象征,那傻妞,竟然也舍得不要,铁定脑袋被门夹了。 把人都安顿好了后,沈祭梵才拉着安以然回主楼。本以为这补办的婚礼并不会很累,却没想,依然令人筋疲力尽。安以然是早就虚脱了,脚上的鞋子一进主楼时就撂了。整个人就朝沈祭梵身上倒去,挂在他身上吼了句:“累死老娘了!” 沈祭梵抬手拍拍她肩膀,低声笑道:“孩子们在外面呢,也不怕他们听到。” 安以然攀在沈祭梵肩膀上,低声咕哝说:“老公,你设计这个,是故意整我的对不对?” 腰都直不起来了,脚上全磨碎了,踩地上**辣的疼。 沈祭梵拍拍她屁股,低声道:“先上楼,嗯?我给你按按脚,别处在门口一堆子人都瞧着,还撒娇呢,不害臊了?孩子们要进来,你又该躲了。” 小东西,就是矫情呗,总是她先撩拔他,一有人来,自己却立马站老远去。 “等下啦。”她脚后根儿踩地上,脚尖压在他腿上,拉伸小腿的筋,这是防止小腿静脉曲张的。沈祭梵就站着,给她当实体墙,扶着她,安以然踩了会儿这才踩进拖鞋中。 “沈祭梵,西格王子的事,真的不用担心吗?那会儿看他直接就倒下了,不会真的是什么疾病吧?要是真有个什么,他毕竟也是在我们婚礼上出的事,我们真的不需要表示点什么吗?”安以然担忧的问,到底,那孩子跟他们也有缘啊,可千万别猝死啊什么的。 “不用担心,国王陛下比我们更担心西格的状况。我即便是让约克过去,也无用武之地。”沈祭梵坚定的出声道,这是毫无疑问的。 西格是蹭这个机会告诉众人,他生患不治之症,目的就是让卡洛斯二世相信他并不没有垂涎王位,有心而无力,而以此换得在马德里这片刻安生。而卡洛斯二世此时排除所有人坚持让自己可信的人去西兰尔宫,则是想要事情顺着他的方向走,不管西格病是真是假,卡洛斯二世都会将之变成真。 这当中,涉及的事情太多,沈祭梵会横插一手?当然不会,有任何动作,都是引火烧身。 拍了拍安以然的脸,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上楼,低声问她:“先泡澡?” “哦。”安以然摇头晃头的应着,她是真的累惨了,说话都嫌费力气。 推门进屋,沈祭梵将安以然放在沙发上,自己进了浴室放水,试了试水温后走出去。 “好了。”沈祭梵低声道,可安以然趴在沙发上没动,沈祭梵无奈,俯身又把人给提了起来,安以然趴在沈祭梵身上,张口在他脖子咬了咬,“沈祭梵,你怎么不累?” 沈祭梵笑笑,这就累了?后面安排的活动她可是一项都没参加啊。 “泡一泡,会舒服很多。”沈祭梵把安以然放进了水里,衣服也在水里给扒拉下来的。拽下她贴身的小裤子时捏着她的脚没放,给做足底穴位按压呢。 安以然叫了声儿,“疼呀!”脚要缩回去,沈祭梵固定住了,“忍忍。” “我自己泡,你别管我,好痛好痛,捏按了呀,沈祭梵我要生气了!”安以然火大,累了一天了,就别在这时候还虐待她好不好?真的很上火碍。 “我轻一点?”沈祭梵低声道,得顺着她的在意的事情说:“这样按按,防止静脉曲张,不是担心小腿不漂亮?免费的按摩师呢,不要吗?” 安以然推高了眉毛看他,侧身趴在浴池边上,嗷嗷叫唤了两声儿,再回头说: “那你要轻点哦,真的很痛。”脚趾头翘了下,望着他。 沈祭梵点头,轻了些力道,给她捏着。安以然低声哼哼唧唧的叫唤着,直喊舒服。 屋里隔音效果好,所以这才敢随便乱叫,沈祭梵抬眼看看小东西那作威作福的样儿,禁不住好笑。声音压低了些,好说好商量道:“然然,我们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好吗?” 安以然在绕着手指甲,指甲做了水晶,晶晶亮亮的很漂亮,低低的说: “今天的婚礼我很喜欢,以后老了想起来,都会很甜蜜的。” 沈祭梵微微拧眉,抬眼看她,直接绕过她的话再问:“乖宝,我们陪母亲住一段时间好吗?” “不好!”安以然忍了下还是出声了,她都不想这么直接拒绝的,可他硬要问。 每次过来,都会发生意外,她不想再发生别的事情。这次她家里人也来了,她宝贝女儿也在。他又说再住段时间,是不是就想趁机让她们就在这里住着不走了? 沈祭梵抬眼看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低声问:“有原因吗?告诉我,嗯?” “我,”安以然语塞,他自己都打算好了好不好,每次都弄得好像是她不对一样,低声咕哝道:“沈祭梵,你是不是后悔定居在Z国了?对你而言,这里才是你的家是吗?” 沈祭梵看着她,目光直视她的脸,可她的脸却低垂着。沈祭梵无奈,低声道: “乖宝,看着我说话好吗?” 安以然撇嘴,抬眼看着他,小脸子上有些不太高兴。沈祭梵低声问:“今天,你当着神的面说的誓词是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安以然微愣,忽然眼底窜起怒色来,冲他出声道:“沈祭梵,你真的想在这里住吗?” 沈祭梵笑笑,无奈道:“你说,我的国,便是你的国,我在哪,你就在哪。然然,当着神说的誓言,不能更改的。这话,之前并不是我授意你,而是你自己兴起说的,乖宝,想反悔吗?” 安以然张张小口,望着他,忽然又泄气的垂下脸去。那个时候,只是一时冲动,情绪到了嘛,就跟他会面对媒体时候说那番话一样,事先根本没想到的。只是想说,所以就不计后果的说了,她哪里知道他会拿那时候说的话来堵她? “没有想反悔呀。”安以然低声嘟嚷着,要不要这么揭她短啊?他明知道她糊里糊涂的,还要事事都较真,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沈祭梵目光落在她脸上看,再度缓缓低声道:“那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可还是,斯涵要回去上学呀,马上都要开学了。”安以然抬眼嘟嚷道,“沈祭梵,一定要在这里住吗?如果是陪婆婆,那你留下来就可以了,我都跟钱丽说好了,一起回去的。” “听话。”沈祭梵想抬手揉她的头,安以然目光看着他的手,沈祭梵大掌就僵在了空中。 安以然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把脚缩进水里,手握着他的手说:“沈祭梵,为什么我要留下?其实,婆婆只要你在身边她就会很高兴了,我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啊。” 沈祭梵捏着她的手轻轻的揉,低声道:“母亲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了,我只希望在她最后的时日里,儿孙都在。她的一生,并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快乐,更没有被爱。乖宝,是我要求太多,但可以再为做一件事吗?让母亲不要孤独的离开。” 安以然脑袋搭下去,沈祭梵这意思是,是要她留在这里直到婆婆离开人世啊? 可她看她家婆婆身体很好啊,心里暗暗咬牙,沈祭梵这老混蛋是在打亲情牌呢,用这借口让她同意在这边住。她能理解他更愿意住在马德里的心,可她是土生土长的Z国人,女儿放假的时候过来玩玩,住几天,那没问题。可要长住,不,她不要。 “乖宝,有没有在听?”沈祭梵捏了下她指腹,沉声问。 安以然满脸的懊恼,咬咬牙,咕哝说:“真到婆婆不行了的时候,我肯定要在身边的时候,可现在,不是还没到那时候嘛。女儿都要开学了呀,我要是不回国,谁接她上下学呀?婆婆是重要,可我女儿……我也不是说女儿比婆婆来得重要些,我只是想,我们女儿才八岁嘛,还小呢,不能离开妈妈的。没有妈妈的孩子,多可怜的,对吧?” “口不离女儿的,全都谁借口,那你就回去吧。”沈祭梵低声说了句。 这话,听来含赌气的成分很重,安以然有些发愣,瞪大了眼睛看他。沈祭梵已经绷紧了脸没再说话,握着她的手也不动了,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瞧,她总是在他这无形的压力下丢盔弃甲。安以然差点就脱口而出不回去了,可想想女儿,又把滚到舌尖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是她不懂事不为他着想,而是,婆婆身边很多人伺候好不好?就算偶尔有些不清醒,可至少生活能自理吧。那么多人伺候着,还能委屈着她吗?可她女儿呢?沈斯涵现在还小,上下学肯定得有人去接的,晚上还得陪女儿练钢琴,还得教女儿写作业。婆婆是有她没她都可以,可她女儿却不能少了她呀。 怎么也要自私一回,婆婆又不是没人照顾,再说了,他母亲根本就不稀罕她在好吧? 两人僵持着,刚还温馨甜蜜的气氛如今已经陷入僵局了。 外面沈昱谦敲了门直接走了进来,在屋里喊他父亲。沈祭梵放开安以然的手起身道: “我出去下,你先泡着,嗯?” “哦。”安以然点头,看着他出去后带上了浴室的门,然后叹气。她是不是太过分了呀?他心里又会觉得她不体谅他吧?可站在她的角度看,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不是? 翻过身趴在浴池边沿上,晃点着头发出懊恼的声音。在钱丽家就完全不存在这种状况,为什么她就这么为难呢?沈祭梵也不是大孝子啊,干嘛装得好像很孝顺一样。 安以然翻了记白眼儿,嘴上不能说,心里编排他应该没问题吧? 沈祭梵走出去,沈昱谦微微垂首拘礼,然后道:“父亲,您忙吗?” 沈昱谦在他老子面前是相当得体有礼的,绝对称得上绅士君子。至于在训练营嘛,那又是另一方状况了。这 小子,长得太好了,才十二不到十三岁,身高已经拔到一米八了,当然,这体重,也不少,挺壮实的。跟他父亲并排一站,晃眼过去都没差多少了。 沈祭梵摆手,打住儿子的话,率先出门,低声道:“到书房去。” 这父子,还真是有不少相同处。沈昱谦眉宇间的英气跟沈祭梵如出一辙,还是因为年纪太小,脸上还稚嫩着。面部轮廓也不如他父亲那边深邃立体,有些许柔和。 “坐那。”沈祭梵进了书房,在沙发上坐下,指了下对面低声道。 沈昱谦将门带上,然后稳重的走过去在对面正襟危坐。沈祭梵倒是放松得很,并没有因为刚才沈昱谦他妈的话而烦心,健稳有力的腿交叠着,看着自己儿子,道: “有什么事就说。”对于沈昱谦,沈祭梵还是相信他的,自己的种嘛,儿子在想什么,他当老子的能不清楚?不是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沈昱谦说了想入学的想法,在西班牙,是有专门为贵族子弟提供念书的贵族学校。王室的后裔也多都在里面,其实各大氏族就有不少自己建学校走教育路线的,家族中的孩子就在里面接受外界孩子同样的教育。 沈昱谦六岁时就应该入学,但他自己选择在训练营跟着文化教练学习。而如今,他想入学。他要学的东西,文化教练早就交给他了,在学校,或许并不是去学东西,而是去感受另一种生活的。在训练营呆久了,从来没有过过群居生活,往后,怕也是不能容人。 当然,这些考虑并非沈昱谦想到的,他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换一个环境。 沈祭梵那性格,大多也是他后天造成的,自小没有经历过集体生活,以至于环境迫使他习惯于独处。他身边就没有能称为“朋友”的人,大抵,也是因为这种关系的人从没在他生活中出现过,所以才在安以然出现之后,对她的占有和控制那么强。 因为他理所当然的把她归于自己的,她做什么都该是他允许之后才能做,怎么做,怎么生活,都得由他说了算,并没有要与人商量,或者征询她意见的意识。 其实,这是种病态。约克当初也说,沈爷这是长久处在孤寂的状态下,以至于在安姑娘出现时,他才如此情不自禁。爷心里还是怕的,怕姑娘离开他。被人温暖过的人,就会越发害怕再度回归冰冷。从爷第一开始对安姑娘表示出兴趣时,约克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只是,会走得这么远,这是让大家都不成想的。 沈祭梵思考了会儿,点头:“入学也行,选一所学校自己去争取吧。” 这算是答应了,沈昱谦有些意外,发愣的望着父亲。动了下唇,再道:“是!” 沈祭梵看着自己儿子,沈昱谦没成为无恶不作的小霸王他已是非常欣慰,这孩子,小时候的暴戾脾性,这些年来倒是越来越消减了。这样也好,野心是能成就一代伟人,然而被野心控制失足的人早已是尸横遍野。 沈昱谦的将来,沈祭梵不会过问,他愿意怎么选,都随他。 “没事了就去休息。”沈祭梵看着儿子不再出声,便起身道。 沈昱谦顿了下,也赶紧起身,提了句:“父亲,母亲当初生妹妹的时候,您在场吗?” 沈祭梵抬眉,侧目看他:“在,有事?” “没有,没有。”沈昱谦赶紧摇头,既然父亲在场,那便不会出任何错了,看来他也是疯了,被个小疯子弄得有些神经错乱,低声道:“只是觉得,妹妹胆子太小,还不如今天捧戒指的黑女孩。” 沈祭梵点头,转身背对儿子,眉峰已然拧了起来。沈斯涵,确实有些…… “你母亲也胆小,往后不准背后数落你妹妹。”沈祭梵低声斥责道,随后走出了书房。 “是,父亲。”沈昱谦低声应着,跟着他父亲走出书房,带上门径直下楼去了。 父亲怎么知道他说了那小气吧啦的人?难道沈斯涵背后告状了?不,要是告状了,说他的一准是护犊心切的母亲,他妈对沈斯涵可是宝贝得很呢。 沈祭梵推门进了房间,目光暗沉下去,他的女儿啊,过得可好? 魏峥派出去的人,几次已经查处下落,却被人阻挡了回来。这边人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孩子会有危险。沈祭梵这两年,有些忌惮伯恩公爵。 伯恩公爵当初把交易摆得很清楚,要他拉一把西格,明说了要王位。沈祭梵当时就拒绝了,女儿却成了人质。到底他也是伯恩公爵扶持起来的,当初他也确实受了伯恩公爵许多的恩惠。如今在伯恩公爵提出要求时,他断然拒绝,确实有些过。 但,王室这趟浑水,他一旦涉足,便不是那么好脱身。他不是只身一人,他有妻子有家庭,他已经决定了退位后移民去Z国,过安稳的日子。 沈祭梵很清楚伯恩公爵是把女儿作为要挟他帮西格登位的最后筹码,若时机未成熟之前,他有任何轻举妄动,伯恩公爵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前一次并没有撕破脸,大抵,还是因为手里掌握着他女儿的性命。 沈祭梵抬手按着眉心,只能,先委屈那孩子了,不是他不愿意救,是不能救。 这当中,何止是救孩子那么简单?伯恩公爵当初的恩情,不得不顾。孩子的安全,更是个棘手的问题。暗自叹了口气,脱了衣服走进浴室。 “小胖子跟你说什么呀说这么久?”安以然那气儿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已经释怀了,沈祭梵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鞠着沫子往白嫩嫩的手臂上堆呢,见他进来,立马冲他一笑。 “没什么,只问了些斯涵的事。”沈祭梵随意搪塞了句,他怎么能说儿子有入学的想法?小东西这里,可是每学期都拿到一份沈昱谦的成绩单,要这时候告诉他儿子并没有上学,只是请“家教”在教,她不得闹翻天? “哦?问斯涵的事?”安以然愣了下,抬眼看着他,笑着说:“这小子还知道关心妹妹啊,还以为他还在生气呢。”又问:“那他问了斯涵什么呀?” 沈祭梵微微拧眉,他怎么忘了这小东西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如实说来: “问我们平时是不是很宠她,这不是今天在婚礼上,斯涵被吓哭了吗?” 沈祭梵下了水,往安以然身边去,在她身边坐下,靠在浴池边沿上,顺手就是把她往怀里挠,安以然推了下他。沈祭梵冷哼出声,安以然立马抬眼看他,冲他一笑,讨好的说: “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是你挤着我了。”这话还没说完呢,身子当即失了重心,被他提着跨坐在他身上,安以然双手撑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蹭了他一身一脸的沫子。 安以然惊呼过后又哈哈大笑,直接往他怀里扑了过去,手在他身上戳着,又抱着他脖子撑起身咬他嘴巴。咬了下吧,又赶紧转头吐口水:“好咸好咸,舔到泡沫水了。” 沈祭梵揉揉她的脸,小东西,大掌把着她的臀,低声道:“扶着,坐上来。” 安以然撑起身来,用小眼神儿飞他,老色狼。倒是乖乖扶着,缓缓坐了上去。 抱着他脖子,哼哼唧唧的喘气。沈祭梵抱着她的小身子,大开大合的捏着,他手粗,手又重,没多大会儿就捏得她皮肤通红。 完事儿后安以然趴在浴池边喘气,沈祭梵给她揉脚丫子,安以然舒服得直哼哼。 想起沈斯涵今天为什么哭,又叹气,低声问:“沈祭梵,那个黑人小女孩儿怎么样了?” “嗯。”沈祭梵低低应了句,他哪知道怎么样了? 安以然翘了下脚趾头,说:“西格会不会把那小女孩儿杀了?” 那会儿那么多人看着啊,西格都差点真箍死那孩子,不知道回西兰尔宫殿后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安以然现在想起来,挺难过的,当时应该为那孩子说两句好话。就算是捡回来的奴隶,那也是人啊,碍,这些作恶多端的贵族子弟,真真是拿人命不当回事。 关于那忽然出现在台上的小黑人儿,沈祭梵还真没怀疑那就是他的女儿。再怎么样,他女儿也不会是黑人吧。就这第一感觉就排除了,自然也就没往那方面去想。再者,西格会下那么重的手,那能是他女儿?西格并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绝不会这么对待“人质”。 “不会。”沈祭梵轻轻重重给她揉着脚,小东西吧,她就是同情心泛滥,谁她都会可怜着。 安以然换了个姿势,沈祭梵抱着她从水里上岸,浴巾给她裹着:“自己擦?” “哦。”安以然抱着浴巾不动,沈祭梵三两下拾掇了自己,回头看她,得,正等着他呢。又无奈,扯着浴巾给她擦着全身的水,顺带把脸也给擦得干干净净。 “宝啊,没有我你可怎么办?”沈祭梵捏捏她被擦红的脸低声道。 “这不是有你嘛。”他在,她什么都不用做,他自然会给她弄得得好好的。有他在,那她还忙乎什么呢。 沈祭梵垂眼看她,抬了抬下颚,安以然笑着往他身上爬,沈祭梵顺势将她抱起来,走出去。抱上床搁着,摸着她白嫩嫩的脸问:“还要不要?” “那个呀?不要了,好累。”安以然摇头,圈着他脖子说:“要睡觉。” 沈祭梵点头,抱着她翻过身,将她挂在身躯上,大掌习惯性的轻轻的拍着她后背。 “睡觉了,乖宝。”沈祭梵低低的说,磁性嗓音带着无限纵容和溺爱。 安以然趴了会儿,低低咕哝了句:“对不起,沈祭梵,我还是要跟女儿回去。” 沈祭梵笑笑,“我明白,女儿重要。回去了,不要忘记老公姓什么就好。” 安以然愣了下,猛地撑起头来看他,然后抱着他的头有些撒气的亲着,恶狠狠的说:“我很爱你的,沈祭梵,我很爱你的,不要老这么说我,我会难过!” 沈祭梵朗声笑出声,捧着她的脸亲了亲,道: “好好好,然然爱我,嗯?睡觉了,别闹得精神了又睡不着,听话,嗯?” 安以然挂在他身上,腿儿横跨在他腰腹,手臂攀着他肩膀,头埋下去,咕哝声道: “我不高兴你老说我不关心你,不爱你,我有关心的,我也爱你。” 她在慢慢学嘛,学会怎么关心他,怎么心疼他,但不要经常拿这话来晃点她呀,她也会难受。 “好,以后不说了,乖,睡觉了,嗯?”沈祭梵抬手拨开盖住她小脸的头发,再度轻轻拍着她后背,让她安睡。 女人,有个疼她的男人,一辈子也不需要长大。有的男人,他只会在唯一的女人面前,才会和颜悦色。他不介意让任何人知道他是如何宠自己的女人,或许,他表现爱的方式,就是彻底占有和控制,能让她做任何事都能条件反射想到他,这是他最大的成就。 * 安以然两天后带着女儿同她大哥一家和钱丽一家返回了京城,沈祭梵暂时留在西班牙。 娅赫公爵府安静了下来,西兰尔宫殿同样也安静了下来。两天后出入的医生便已经很少,因为西格王子的身上的病,已经确诊为不治之症,据说是从他早逝的母亲身上的遗传来的。 既然是家族遗传病,那么卡洛斯二世倒是放心了,从此之后,还真没在为难过西格。 卡洛斯二世这一茬儿算是顺利过去了,米希诺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米希诺这几天被西格关在屋里,什么东西都没给,连滴水都没送进去。米希诺被人拖出来的时候看见西格脸上得逞的笑意,那笑意让米希诺明白了他已经顺利脱险。 果然狡猾啊,最可怕的人不是作恶多端的大奸大恶的人,而是对自己都狠下手的人。西格,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会为了麻痹卡洛斯二世,而用自己的做引子,这,堵的是命。 米希诺被扔进了一只大铁笼子,中间一分为二,隔断中间的只是用细铁线编织成的网。网子上用黑布挡着,所以米希亚并不知道隔壁是什么。还没等米希亚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中间铁网上的黑布就扯了开去。 “啊,啊--”米希诺一回头,当即吓得失声尖叫,连滚带爬的铁笼远处爬。 隔壁关的是头雄狮,血红的兽眸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那种即刻要进攻的动作,无疑已经是把她当做了猎物目标。 “救命,别这样对我,放我出去哥哥,放我出去,别这样……”米希诺吓得面色惨白,饿得头晕花,体力严重透支,摇摇晃晃,跌倒了又爬起来,抱着铁笼望着外面的西格哭喊: “哥哥,哥哥快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它要冲过来了,哥哥,哥哥……” 小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震碎了在场的人,这里,不少人都是看着她长到这么大的,有些不忍心。阿卡西格一边站着,想出声求情,可又怕成为下一个被扔进狮子笼里的人。几次都欲言又止,冷静的退到了一边,不忍心看,索性背对着哭喊得惊心的女孩儿。 西格起身,走过去,在铁笼面前三步站着。米希诺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被关的这几天,身上的颜色倒是渐渐退了,脸上已经退了干净,就身上还有些地方有黑印。 米希诺转头看了眼正大力撕裂网子的雄狮,吓得差点失禁。双手从铁笼子里伸出来,想要抓住离她最近的西格,恸哭声惊天动地,“哥哥,我错了,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到底也只有八岁大,眼看着就要被雄狮撕成碎片,她怎么能不怕? “希诺,怕了?”西格挑着笑慢搭斯里的问,米希诺不停的点头,吓得浑身都在颤抖,不停的喊西格。西格满意的点头:“看清楚了,那头狮子,已经两星期没喂它任何东西。希诺,中间那道网子若是被它撕裂了,你可要小心了哦,它会把你分尸,将你身体撕成一片一片,血肉模糊。想想看,它是一头成年狮,已经饿了半个月,冲过来后,你将会尸骨无存,连肉渣子也找不到。” “哥哥,救我出去,哥哥,哥哥救我出去,希诺乖,希诺听话救我出去,哥哥……”米希诺一个劲儿的往铁笼子的缝隙中挤,可她身子再小也没办法从中间挤出来。 “别白费功夫了,希诺,来,告诉哥哥,这两天,是谁跟你说了些谣言?”西格想要揪的,就是他认定的那个内鬼。 这事情他能不引起重视?会告诉这八岁大点儿的女娃儿,保不齐下一刻就把消息卖去娅赫公爵府了。娅赫公爵可是知道他女儿掉包的事,万一消息要传过去,那可不妙了。 米希诺眼睛瞪大,有一瞬的发愣,这是天生呆的表现。她自己也恨,她父亲有那么多好基因不遗传,偏生遗传到她母亲的傻样儿。她的思想跑得很快,可动作往往会慢两拍。 这就让成为了前世最恨的两种女人之一,天然呆。瞧,造化弄人吧。 “怎么,还想包庇那人吗?宝贝儿,哥哥可是很疼你的,那些话,你真的相信?难道你会怀疑哥哥对你的好?那人,是明显的居心不良,是要破坏我们俩的感情,明白吗?” 西格依慢悠悠的说着话,全然无视米希诺惊慌失措的样子。 雄狮怒声咆哮,锋利的爪牙撕扯着脆弱的铁丝网全力冲撞,连地面都跟着轻微震动。即将撞破铁网,米希诺瞳孔顿时扩大数倍,跳起来哇哇大叫,“嗖”地一下子往铁笼子角落跑,嘴里嗷嗷乱叫着,“嘭”地一声儿撞在了铁笼上,整个人被撞得七荤八素。双手把着铁柱想要爬上笼子上方,嘴里呼救声又急又厉,听得令人心惊: “来了,它过来了,不要不要,走开,救命,救命啊……” “那人是谁?说!”西格声音忽然阴冷发寒,再不端着笑好声气的问。 米希诺一怔,即便死,也要拖个垫背的,目光瞬间变得狠戾无比,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史密斯上将!” “嘭--”“嘭--”“啊--” 饥饿半月的雄狮一个急速冲撞,当即将铁网撞破了一个大口子,下一刻朝惊叫嘶喊的女孩冲去,然而连着两声枪响,伴随着少女撕裂的惨叫声,破笼而出的雄狮“嘭”一声砸到在地,凶猛骇人的咆哮声渐续中断,额头正中和后背两个血窟窿正汩汩流血。 米希诺下一刻也从铁笼子上“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吓得连气都不会喘了,浑身抖如筛糠。雄狮的滚烫的血热很快流经她身边。腥臭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恶心得令人作呕。可她已然全身脱力,眼珠子当即翻白,两秒的僵直后,“嘭”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西格目光冷冷直视晕倒的米希诺,面色当下阴骇无比,史密斯上将,他的亲卫队长。若是别人,他定不会怀疑有假,可是史密斯上将…… 不,不可能,绝不会是史密斯上将。史密斯上将可是他母亲的族人,怎么会背叛他? 但,人在生死关头的话,是不用怀疑,况且,那还只是个八岁大的孩子,这话,自然可信。 很好,果然是个令他意外的人。怪不得娅赫公爵这些年派出来的人会那么迅速的找到他的行踪,若不是伯恩公爵在施加压力,这小畜生怕是早就被人救走了。 想来,这些年,便是史密斯上将将消息暗中透漏出去的。 “殿下?”阿卡不忍心,到底那还是个八岁的女娃娃,要换得别的孩子,吓死了也不过分。 “把她拎出来好好伺候着,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接近。”西格冷声道,话落便转身离开。 “是,殿下。”阿卡当即点头,转身打开铁笼,将米希诺抱出来。 可怜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却被西格王子这么对待,要是她的父亲知道…… 知道当年的事的人只有两人还健在,一个是阿卡,也就是当年开车去西格的司机,后来抱着米希诺回西兰尔宫殿的人。另一个,便是将米希诺扔进训练营的那位亲卫队长,史密斯上将。这位上将大人不仅有自己的军事武装力量,在王室中亲卫中声望也颇高。 在西格未正式进爵之前,他服务于王室,但幕后是听伯恩公爵的指令。在是西格封爵之后,史密斯上将被分派到西兰尔宫,光明正大的服务于西格王子。 西格对史密斯上将的信任,可以说比对伯恩公爵来得更深。伯恩公爵此时这么帮他,也不过是想让他成为他的傀儡,以达公爵自己的私欲。但史密斯上将却衷心为他,所以西格这当下异常愤怒,怎么也没想到,最信任的人竟然会背叛他。 到底没在第一时间处置史密斯上将,即便种种情况这证实米希诺的话是真的,他也要暗中调查,亲自证实。 西格将目光转移到史密斯上将身上,不过这一来,米希诺身上的嫌疑倒是洗清了。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除了警卫,其他人全都撤离了出去。 在宫殿回廊处的斗拱上方,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皱着眉,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抚了下胸口,还有些心有余悸。这是三王子提丰,一个有着艺术家浪漫情怀的少年。 刚才的所见令他心惊胆颤,情绪沉淀下来后才悄悄爬出回廊,从外面转过去,跳下斗檐。 他没有看错,刚才阴狠的男人,确实是平时那个弱不禁风的二哥。眉眼间满是狠戾之色,没有一点人情温暖,那样的残忍。可怜了那个小女孩,几乎就被雄狮撕了。 卡洛斯二世分明派了医生来宫殿给西格检查,所有的医学专家一直确认西格遗传到了他母亲的病。难道,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经过方才的一幕,提丰是确定了西格二哥平时的伪装,他伪装,是为了瞒过大哥吗? 提丰这少年,是王室中少有的亲和,向来无心政权,入学学的也是艺术。所以,面对卡洛斯二世的刁难,他并没有感到不适应,他只醉心他喜欢的东西。若是可以,他宁愿不是卡洛斯一世的儿子,寻常百姓家都比如今处处受限制的好。 提丰年少时候就想离开西兰尔宫殿,想去东方。跟他二哥一样,他也敬仰着娅赫公爵。但他却没有西格那么大胆,在婚礼上,那是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到自己膜拜的人,内心的激动久久无法平静。可到底,也只是在那个距离望着,不如他二哥那般,有勇气站在那宛如神祗的男人身边。 西兰尔宫殿平静了几日,史密斯上将也在这平静的几日里被绞杀。 西格这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无论调查有无结果,有怀疑,势必就成了眼中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这是疑心重的人的通病。 米希诺并不知道史密斯上将情况如何了,不过以她对西格的了解,那人是绝对不会让史密斯上将活太久。米希诺当时吐口而出的名字时就已经算计好了,既然不能即刻离开这里,那么她也要拔掉西格嘴里的毒牙。首先,便是亲卫队长史密斯上将。 她就不信,当西格身边的亲信全都含恨而终时,还有谁会为他卖命。别怪她狠,这是他先招上她的,她不介意从现在就开始扮演苏妲己的角色。 米希诺在后花园扔石子,小小的鹅卵石,拇指大小。下人都以为她是无聊在玩,其实不然,她每一颗石子都扔向了同一个地方,不偏不倚,没多大会儿五米外的花圃子里就是一小堆小石头。扔完后又换个方向,将花圃里的小石子往回扔。 在她刚才站的地方,架了个木架,上面吊着只小篮子,石子儿就是往那篮子里面扔。 “瞧,多漂亮的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提丰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 米希诺眼皮子微微弹了下,扭头淡淡看了眼提丰,顿了顿,心里合计着,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忽然敛下不耐烦的冷漠表情,抬眼冲提丰一笑,道: “我叫米希诺,哥哥,你是谁?”话落忽然意识到个极严重的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穿着,可不像仆人。米希诺微微皱眉,又是西格那魂淡派来试探她的? “我是提丰,西格是我二哥,你真漂亮。”提丰在她面前蹲下来,温和的笑着。 米希诺垂眼看着蹲在她身边的男孩子,他眼神干净儿温暖,是那种没有任何**和算计的眼神。对,像透亮的阳光,不含杂质。 见多了带着各种情绪和掩藏算计的眼睛,这双眼睛,倒是令米希诺诧异了。原来,贵族子弟中,也有这般澄澈干净的眼睛。这样无害的眼神,她只曾经在她母亲眼里看到过。 “你的眼睛,真美。”米希诺下意识说了句。 提丰当即笑出声,只当她这话是回应他夸赞她之后的客气话:“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 “西格王子说,我不需要朋友。”米希诺拈着石子抬手就扔出去,压根儿就没看前面,可石子儿却稳稳当当的落进了篮子里。 提丰回头了看了眼,愣住,这,这是熟能生巧?小姑娘怕是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刚才把石子儿扔进去了吧?提丰本想夸一句来着,可接下来米希诺颗颗入内,倒是令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应该不算是巧合了吧? “真有趣。”提丰低感叹道,漂亮娃娃总是让人喜欢的,忽然认真的说:“希诺,你需要朋友,你想离开这里,我也想离开,我想去东方,我们搭个伴?” 米希诺却在提丰这话落时“咚”地一声载进了花圃里,提丰睁大了眼,反映过来后赶紧把起身把小姑娘从草堆里拉出来:“你怎么样?” 米希诺摇晃着圆乎乎的头,提丰好笑的伸手拿去她头上的草屑。 “哥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米希诺有种被幸运砸晕了头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啊?有这么便宜的事给她?自从她出生以来,她就跟个倒霉蛋似地,啥都不如意。她母亲身上的倒霉劲儿,她怀疑完完全全都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我说,我想去东方,我们结伴而行可好?”提丰笑着再说,声音特别温和,脾气特别好,笑得特别阳光。 米希诺眼睛发直的看着提丰,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话。 点头,一个劲儿的点:“我要去东方,我要去Z国,你帮我逃出去,哥哥,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往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提丰满脸黑线,无奈的好笑,这小丫头,竟然还会诓点人。 “我在想办法,我想出去游学,走的时候我会来接你,你只要听我的就好。”提丰笑着出声。 米希诺连连点头,当然知道不能轻信于人,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道理她太懂了。但如果能先摆脱西格的控制,这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哥哥,你为什么要帮我?”米希诺低声的问。 “因为我不想你被食人狮吃了,二哥太残忍,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还小,应该有自己的美好生活,我也想要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正好我在计划离开这里,你也需要,我就带上你。”提丰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出于同情,这点倒是真的。 “为什么?”米希诺不明白,无条件帮助人?这世道已经不流行活雷锋了。 “因为我善良。”提丰拍拍胸口道。 米希诺愣了下,紧跟着嘴巴抽了下,刚还想说这人挺谦逊来着,得,收回收回。 “那你不要丢下我哦,提丰哥哥。”米希诺冲甜甜一笑,小女孩子,杀手锏就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和甜甜的语气,巴巴儿的哄着大人,就如西格那边暴戾的人,也经常狠不下心。 提丰点头,西格从回廊出来,提丰赶紧退后了一步站着,米希诺照旧在扔她的石子儿,两人的面色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哟,三弟这么有兴致来我这里?”西格笑着说,依然是那副在外人面前的弱不禁风的样儿,面色是病态的苍白,走路也跟随时要咽气似地。 米希诺心底暗暗翻了记白眼儿,这厮还不知道提丰已经知道他的事了吧? 抬眼看了眼提丰,提丰知道了西格的事,曼德王妃呢?看来西格对付了一个卡洛斯二世,还有个曼德王妃也要提防了。 “是啊,练琴练得累了,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二哥宫里。呵呵,二哥宫里养的这个小女娃娃真让人欣喜,跟她说话爱答不理的,模样倒是有趣得紧。”提丰落落大方的说着,半点不拘泥。 西格陪着笑点头,看了眼小丫头,也赔笑着道:“这小丫头,脾气就那样。哥哥刚从外面进来,似乎听见你宫里的人说,曼德王妃在找你,三弟还是先去应了王妃吧。” “哦,是吗?那弟弟就不多陪了。”提丰转身就走,顺带对米希诺说了句:“小姑娘,哥哥明天给你带糖,你可不能再不搭理我哦。” 米希诺抬眼看着提丰,转头看了眼西格,然后再低低应了声:“哦。” 提丰离开后,西格走近米希诺,朝她伸手,米希诺站起来往他身上扑。西格抱着米希诺低声问:“小希诺,提丰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 “想要我跟他玩呗。”米希诺抱着西格的脖子顺从的靠着他漫不经心的回应。 西格满意的笑道:“以后别人找你,就不能搭理,记住了?” “记住了。”米希诺应着。 * 沈祭梵母亲是在两年后离开的,走得特别安详。 离开之前拉着安以然的手,再握着儿子的手,拜托安以然以后用心爱她的儿子。而对沈祭梵说得话,只有一句,同意儿子移民去Z国,至于孙儿,看他个人。 沈祭梵沉重的心,落了下去。伯爵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娅赫族人都在,律师一干人等也都在场,这是为了省去往后的纠葛。 伯爵夫人是暂时入驻皇家陵墓,走时千万交代儿子,倘若他要去Z国,一定要带着她。她一生凄凉,唯有儿子可依。 出殡这天出了点小状况,本由舒默负责的部分却出了乱子,致使所有人滞留在殡仪馆内。魏峥没料到在紧要关头舒默还敢乱来,没有第一时间追究责任,即刻重新安排人照行程出殡。 国外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出殡看时辰的风俗,但王室不同,王室在处人出生及死亡都都还很有讲究,特别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王室贵族中有着他们自己的风俗,各家不同,所以这延误了时辰,对他们来说,是大忌,是对已故者的不尊敬。 好在最后顺利安葬,后面没再出任何岔子。 舒默会扔下葬礼这头,无疑是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而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事,莫过于帮安以然找女儿。 这事,当初爷是交给魏峥了。但舒默嫌魏峥顾及太多,好几次都已经摸索到头绪了他却并没有在最恰当的时机出手,以致孩子到现在还没找回来。 舒默是忍无可忍,才暗中出手的。 从米希诺出现在马德里不久,舒默就已经知道了,但这事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提放着魏峥,瞒得很紧。 舒默这人,有仇不报非君子,他是想用最后一击将魏峥拖下马,一直都在筹划着。 米希诺是趁西格参加葬礼的机会从西兰尔宫殿逃了出来,舒默不得不亲自出马,必须要在西格王子找到米希诺之前找到她,这才耽误了葬礼。 舒默带着人出去,在马德里外拦住了西格,倒是意外,西格这么快得到了消息。 “西格王子不在葬礼上,竟然有闲心在这里游玩。”舒默乐呵道。 西格目光变得狠辣无比,此刻拦住他的人,无疑是知道米希诺出逃的事,又是娅赫公爵府的人。今儿就算是两败俱伤,也不能留他活口。 “不如舒统领啊,连伯爵夫人出殡的仪式都敢耽误。”西格抬手就下令,两方当即火拼起来。 舒默坐进了车里,游刃有余操控着现场,西格不得不后退。舒默那车可是防弹装置的,西格那玩意儿当然不能比,从一开火,舒默这边就占了绝对优势。不过短短半刻钟的枪林弹雨,西格已经撤退了数百米,不敢再轻举妄动。 舒默转头,低声问:“小小姐在哪?” “在码头。”副座的人话落就咽气了。 舒默微愣,侧目,一把枪抵在头上。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爷的意思。” 未等舒默有任何话语,“嘭--”一声闷响,是子弹贯穿头颅的声音,下一刻人从舒默车上跳下来,吹了下枪口,将那东西揣进了衣服里。 码头 米希诺终于获得自由了,站在甲板上对着码头大喊: “去你娘的马德里,姑奶奶回Z国啦!”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拍着她肩膀,米希诺抬眼望着他,眉眼弯弯笑:“哥哥。” “现在相信我了?”提丰裂开一口整齐的白牙笑道。 米希诺点点头,相信,只要带她离开马德里,什么都好。 “我们不坐船去,先去埃及,从那上飞机,中转。相信二哥不会这么快发现我们,只要离开了西拔牙海域,他就拿我们没办法。”提丰出声道。 米希诺笑着点头,眼底滑过一丝狡猾。 船靠岸前半小时,米希诺进了提丰的房间,提丰抬眼问她:“准备下船了……” 话还没说完,一阵喷雾迎面喷来,提丰倒了下去。 米希诺拍拍手,表情异常轻松,惋惜道:“对不起啦,提丰王子,我怎么可能跟你一道去Z国?两个人的目标有多大你不知道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些东西,算我跟你借的,往后有机会了,见着我爸爸让他还你。” 米希诺将提丰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都装在了一个包里,背身上转身走了,挤在甲板上等着靠岸。 她不会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她自己。 “妈妈,你们不来找我,那我来找你们可好?”米希诺回头望着大海,终于,要结束被囚禁的日子了。 船靠岸,米希诺背着包就跳下了船,潇洒的走了。 * 沈祭梵最终还是移民了,卸去了一切身份,转为平民身份然后办理了移民手续。娅赫家族的所有财产,他半分不带。并且,在西班牙的私人财产同样充了公。 财富到了一定的量时,其实就只是数字游戏了,沈祭梵倒是眼都没眨的将打拼大半辈子的得来的财富全部推出去。 对他而言,他有可爱的妻子,有孝顺的孩子,有幸福的家庭,这些,就够了。 帝王大厦在京城,依然屹立不倒,有这傍身,足够妻儿一生无忧。 当安以然知道沈祭梵最终放弃了什么时,那个肉疼啊,愣是心疼得几天几夜没合上眼。 沈祭梵倒是释怀得很,一身轻松。安以然低声咕哝: “这么说,以后我要一个人养家了?”压力大啊。 沈祭梵但笑不语,回应道:“有我陪着你呢,你的国,便是我的国,你在哪,我就在哪。” 钱财再多有何用?权利再大有何用?哪抵这半分的温暖? 安以然忽然不做声了,眼眶有些泛红,她说的誓言,却是他做到了。 “那个,婚礼的誓言,”安以然滚下泪来,吸了口气,抬眼望着他笑道: “无论你贫穷富贵,无论你健康生病,我都会陪着你,爱着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沈祭梵把安以然拥进怀里,低声重复道: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安以然: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我们的爱,不是结束,是开始。 沈祭梵:你的出现是我今生最美的意外,当时过境迁,岁月蹉跎,我们的爱,还如初见。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少女初长成 米希诺摆脱提丰之后直接去了埃及的开罗机场,顾不得看沿路的风景,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上到飞机,心里在合计需不需要先去Z国在埃及的大使馆群求帮助。 车子顺利到了开罗机场,米希诺跳下车就往机场去。很遗憾语言不通,用英文吃力的问着机场工作人员,机场人听着吃力,带着她去了绿色通道。接待她的是个华人,米希诺一看心里就松了口气,但这一开口吧,得,国语也不会。 不过接待她的人倒是听懂了西班牙语,带着她办理了些莫名其妙的手续后开了特殊通道,让她过安检,然后领着她登机。 米希诺狐疑的看着前面的人,这么简单?不会是拐卖儿童的吧? 有疑问,脚步就放慢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看看身边的环境,并没有异样之处,一行空姐拖着行李箱从员工内部通道先行登机,每隔段距离都有警卫,所有后勤工作人员都在进行着正常的工作。 米希诺停下脚步站了会儿,哪不对劲呢?看着各司其职的人们,又看不出哪里不对。顿了下,咬牙跟上前面的人。 管他呢,去不到Z国,立刻离开埃及也行,多中转几次要安全得多。 米希诺心里合计着,就算西格的人追上来,应该也不会猜到她最终目的是去Z国。在西格眼里,她只是个比一般孩子聪明那一丢丢的十岁女孩子而已。 米希诺还在念着事儿,一出机场大门整个人就傻了。回过神来后立马往后退一步,眼珠子僵直的望着前面。 西格从飞机下缓步下来,带着抹极漂亮的微笑走向米希诺。在半道上停下,对米希诺招手。 米希诺咬牙,叹口气,该死的家伙,他不是在葬礼上吗? 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过去。伏低做小的靠近西格,双手抱住西格的手臂,白嫩白嫩的小脸蛋轻轻蹭着,低声道: “是提丰哥哥说带我出来玩,我就听了。” 西格并没多问,挑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抬手将小丫头往怀里揽,带着人直接上了飞机。 西格大多时候是只笑面虎,脸上笑得开怀时并不表示他真就开心,而更多时候是相反的。西格没有一声质问,米希诺也不敢出声,乖乖巧巧的坐在一边。 米希诺以为这次西格又会弄些残忍手段来折磨她,回到西兰尔宫殿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然而跟着西格回到西兰尔宫后却什么事都没发生,平静得令人可怕。这种暴雨前的拧紧最令人心神不安,紧张感油然而生。要打要骂,痛快的来,这么压着,比鞭子抽在身更令人痛苦。 “小姐,殿下请你去他房间用饭。”门外的仆人敲了敲米希诺的房门,低声说着。 “哦,知道了。”米希诺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转了两圈,拿着在梳妆台上的发带把头发绑起来,然后出门。 要来了吧,这次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米希诺心里忐忑着,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钢铁炼铸成的身体,挨揍能不知道疼?可这性子吧,倒是比她妈要倔强多了,她父亲当初收拾她妈妈的时候,巴掌还没挨到肉就开始嗷嚎叫唤了。其实那才是明智的,至少这么一嚎,施暴的人会收下留点情。 而米希诺不,打死也不吭声,所以这皮肉之苦可就更甚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这个“人质”应该是过着公主般无忧无虑的生活,可谁知道会是这般煎熬? 西格那就是个变态,从她七岁起将她接到身边后,什么样变态的法子没用在她身上过?上次连食人狮笼都进了,他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米希诺站在西格房间外,长长吐了口气,然后才敲门:“哥哥,我来了。” “进来。”西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米希诺吹了下额前的发丝,好像该洗头了啊,都成丝丝了。眼珠子转了一圈,推门进去,在门口停顿了下,然后轻轻走进去。 “哥哥?”米希诺在餐桌前站着,西格没出声她就不敢坐下。 西格抬眼,两条健壮的胳膊摊开搭在两边的座椅靠背上,样子随意而捐狂。目光直直看着米希诺,米希诺两眼也看着他,抿紧了嘴巴,不做声。 西格琥珀色的眼眸微合,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注视着米希诺。 良久,出声道:“坐吧,先吃东西。” 他说的“先”,言下之意用了饭后还有安排了别的“项目”。 米希诺听那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这次不会真把扔进鳄鱼池里当鱼饵吧?不知道真被咬断个胳膊腿儿,可实在是吓人得很啊。 埋着头趴在桌上,不敢乱瞟。西格若无其事的给她布菜,表示都很是友好,边低声问她: “希诺,哥哥对你不好吗?” “好。”米希诺没抬头,只管把他放进自己碟子里的东西往口里塞。 西格满意的笑着,又问:“希诺,知道你今天的行为称之为什么?” 米希诺愣了下,抬眼看他,西格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发:“离家出走。” 西格站起身,步子优雅而沉稳,在餐桌前方缓缓走动着。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声音缓缓而出: “知道吗,寻常人家的孩子离家出走后都会受到惩罚,这是为了防止不听话的孩子们往后再犯。所以,希诺,对于接下来的惩罚有什么话要说的?” 瞧瞧,用最优雅温和的方式,说着最令人痛恨的话,这就是西格。他不是没有暴怒的时候,但暴怒的情绪绝对不如笑面迎人的时候多。 “我……没有。”米希诺低声道。 西格嘴角勾起冷冽的笑意,抬手拍了下米希诺的肩膀,低声道:“先吃东西。” 米希诺抬眼看向西格,顿了下,又埋下头去,到底会把她怎么样?关黑屋子不给饭吃,还是又把她关进笼子里与困兽相斗? 米希诺握着叉子往嘴里塞东西,鲜嫩的牛肉吃不出一点味道,眼珠子僵直的盯着盘子看,难道要她认错?不,要是认错有用,她就不用从折磨中度过了。 西格在旁边,用餐没发出一丁点声音,米希诺扒完了自己那份就乖乖的站开一边。 西格抬眼看向米希诺,目光带着探究,看似无害的小白兔,内心该不是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吧。倒是本事极了,小小年纪就跟着野男人私奔,长大了还得了? 慢搭斯里的起身,侧身从桌面上挑起不锈钢的汤勺子,老长的柄方便西格握住。提着走向米希诺,语气凉飕飕的出声:“手伸出来!” 米希诺抬眼望着西格,他要干什么?打手心?并没有要把她扔进困兽笼子或者鳄鱼池子,而只是打手心?米希诺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受宠若惊了。 本以为这次不死也会脱层皮,要是真的只是打几下手心,她倒是感谢他了。 缓缓伸出白嫩的手心,心里还在乱七八糟想着事情,西格那劲风一过,“哌”地一声脆响落在米希诺手心上,锥心刺骨的痛楚瞬间传遍全身,就想被铁钉钉入血肉一般,米希诺条件反射的痛呼出声,疼得直抽气,当下就缩回了手。 “缩什么缩?紧着,伸出来!”西格冷声刺儿了米希诺一句,见米希诺再次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冷笑道:“我当你多本事,这么打一下就矫情起来了?” “会痛。”米希诺不服气的出声,什么矫情?她也是**凡胎,不过就是比平常人聪明那一点罢了,痛了还不知道把手缩回来?这样就矫情了? “痛就对了!不点儿大的人,还学别人私奔!”西格恶狠狠的出声,这同时“哌”一声再度落在米希诺手心,落下时带着呼哧的风声清晰可见:“给爷记好了,要再敢乱跑一次,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米希诺狠狠咬着牙,绷着小脸子瞪他,每挨一下,小身子就跟着抽一下,身体绷得铁紧。西格是秉承着要打就打痛的原则,所以这下手是使了大力的。他现在是在养孩子,对孩子适当的棍棒教育是应该的,谁让她不听话了?不听话就得挨揍。 “我没有私奔,是提丰骗我离开西兰尔宫的,不管我的事!”米希诺手心已经红肿了,泡起了老高一层。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泪腺发达也是她最恨的,有什么好哭的?可天生的没办法,她自己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还嘴硬啊,提丰让你走就走,这就更改打,我对不好?什么人一说这耳朵就听了,看来不该打你手,该砍了你的腿,割了你的耳朵!”西格怒声而出。 米希诺因为愤怒而使脸色涨得通红,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接受不了身体的残疾。 西格狠狠抽了几下,看着她红肿的手心里於血一片,也没再怎么打,伸手将汤勺子扔桌上,不锈钢质地的汤勺砸在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锐利的穿刺着人的耳膜,西格不耐烦的推了下安以然,怒喝: “滚回屋去,没我的允许,哪也不许去!” 米希诺疼得脸色青红交加,脑子有些发晕,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十指连心,右手手心简直惨不忍睹。米希诺咬着牙,左手轻轻托着右手手背,转身就出去了。 出去后就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打了几下,没有对她实施别的变态惩罚。 米希诺这才被抓包,接下来几天自然就消停了,右手胀痛得不行,这也是提醒她这两天别再犯错。 西格之所以没对米希诺进行什么残酷的惩罚,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对她有怀疑了。米希诺表现出来的行为太不可思议,说不通理。 小丫头的所有举动,在事发当下确实有让她脱离嫌疑的理由,可如今全部压在一起仔细一想,这就不对了。诺大个世界,巧合这玩意儿不是没有,次次都发生在她身上未免就太刻意了。 西格让阿卡把米希诺的资料送了过来,这是米希诺的成长档案,上面详细记录了米希诺什么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什么时候会走的第一步路。包括她成长中许许多多的事情,大事小事都有记录。 这些事情,在事发当下都有人向西格汇报,西格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别的感触。倒是这时候一个人在翻看她的成长档案时候,颇有几分上心了。 西格发现小丫头是个人才,话还不会说,就已经会跑路了。看着从小丫头一岁半开始的一次次溜出训练营的记录,直到五岁时,训练她的教官才将她的行为列为出逃。五岁时候将她逮回训练营,给了残酷的惩罚,但那之后,她的行为此起彼伏,并没有任何消停。 七岁时候离开训练营,被西格提前安排的人带去了非洲矿产基地。一年后跟着西格离开非洲,回到西班牙。在西班牙的这两年时间里,她同样是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逃离西兰尔宫。 西格手指在桌面轻轻叩击着,这些看着不着边际事情,最终目的都是离开他,不,是离开这个地方吧,西兰尔宫?训练营?亦或者,是西班牙。 七岁前她想尽办法想出逃,这西格能理解,在训练营里,可不是去享福的。小丫头受不了了,千方百计想着逃跑,这无可厚非。可在接她回西兰尔宫的这两年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她依然想着法儿折腾,这又作何种解释呢? 这丫头,不简单,想想当年的自己,三四岁被扔去了无人岛。那时候,他装疯卖傻可是瞒过了所有人,心智早已非同龄孩子相比。再看米希诺,她的种种迹象,西格不得不承认,无疑米希诺是他当年的复制品。 很好,小小年纪就知道推卸责任,麻痹旁人。从她的档案上来看,小丫头懂得怎么利用语言来为自己开脱,以使她这几年来从未被人怀疑过。 站在西格的角度上,这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可若是换个角度想呢? 假如他是米希诺,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在计划出逃的事情? 西格抬手,手背缓缓磨蹭着下颚。他当年做那么多的努力,忍受残忍所不能忍受的痛苦,是因为什么?自然是为了能抱住性命,活着离开无人岛。那么,米希诺是因为什么? 西格怎么也想不通,米希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非要离开他,离开西班牙。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是孤儿,这是铁证如山的事实,那她到底在计划什么?才十岁的孩子,说她是想谋划什么这未免太严重了,到底外面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着她?西格可不相信提丰几句话就勾起了她什么兴趣,非要离开,这无疑跟提丰没有半点关系。甚至,那傻缺的三王子是被小丫头给利用了。 西格能不知道米希诺被带回来后,在后院的花圃下埋了一堆珠宝?那不是抢了提丰的还能是谁的? 最不可能的,或许就是事实。西格想起米希诺在两年前娅赫公爵婚礼上的情形,她到底是怎么上台的?对着公爵夫人喊出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当时他离得太远,并没有听清楚,只是在第一时间冲上去阻止了她。 西格想起这事来就坐不住了,立马调了当年的带子出来看。让人连夜将带子的做了音频分离。米希诺的声音被清楚的分离了出来,西格自然也听清楚了她喊了句什么。 那晚上后西格就一直没在西兰尔宫殿,这是米希诺这这几天过着太平日子的原因。 再次出现在米希诺眼前,是在半个月后。在回廊后清楚的看见米希诺练了一整套的咏春拳,带她收式之后西格才走出去。 米希诺缓缓吐着气,一转身,西格竟已经立在她跟前。米希诺当即倒吸了口凉气,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米希诺微微拧了下眉,心思一瞬闪过,脸色有些狼狈的灰白。 目光左右游离,也只是这一瞬间,下一刻扬起笑脸往西格身边靠去,抱着西格胳膊脸贴上去,乐呵呵道: “哥哥,这些天你去哪了?希诺可想你了。” 西格只笑不言,抬手捏了她的脸一下,道:“西格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米希诺抬眼反问,西格当即将食指与中指按在她嘴唇上,认真道: “希诺对我的话,第一反应不可以是反问和疑问,应该顺从,懂吗?” “嗯。”米希诺点头,眼睑搭下去,暗自冷笑着,真够自以为是的。 西格带着她米希诺离开了西兰尔宫殿,车子开了将近两小时后才在一座白色建筑外面停下。这是栋独立建筑,是这边随处可见的巴洛克建筑风格,很壮观漂亮。 光从外观上看,大多都以为这是什么博物馆之类的,很难想象,这里竟然是医院。 但里面的装修分外素雅,洁白的厅,廊,墙面,以及天花板。西格拉着米希诺走进去,米希诺左右看着,心里有几分胆怯,一点也猜不透西格又会对她做什么。这里,这样的装修,是医院无疑了。可她没病没痛的,来医院做什么? “哥哥?”米希诺低声喊了句。 西格回头看她,对上小丫头怯生生的目光,西格心底微微触动。握紧了她的手,道: “别怕,不会有事。” 米希诺垂下眼睑,信他才怪了。 脚下步子迈得很慢,西格拉着她大步往里面走,米希诺一脸的不情愿。 左转右转,进了空旷的室内,身后的门在他们进去时自动合上了。米希诺回头看,门框竟然是无缝衔接,这,可不是普通医院格局,全封闭的空间,空调开得太足,以至于人入内后便感到阴冷。空间很大,中间是用磨砂玻璃像屏风一般横隔在室内,形成了怪异的格局,迷宫一般神秘。 “哥哥。”米希诺往西格身边靠,两只手抱住他的大掌,以求庇佑。尽管她知道此刻无论怎么顺从,他若打算将她当成白老鼠一样折磨,照样避免不了。 西格将米希诺拉在身前,出声道:“没事。” 里面有人出来,人影在玻璃后面出现,越来越清晰,直到人从后面走出来: “殿下,您来了。”出来的是位窈窕的金发女郎,画着红艳的口红,穿着紧身的护士制服。当然,这不是一定不是正规的医院,护士的裙子短成这样,不合法。 西格点头,拍了下米希诺,道:“跟着她进去,医生在里面等。” “我不要,我没有生病,哥哥,我们回去吧。”米希诺伸手去拉西格的手,却被挡开,下一刻又紧紧抓紧了西格的衣服,“哥哥?” “只是平常的体检,别怕。”西格解释道。 米希诺转头看了眼金发女郎,女人带着笑意正看着她。米希诺转动了下眼珠子,依然紧紧抓着西格的衣服,说:“哥哥,你也进去,好吗?” 西格对上小丫头恳求的目光,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对他的依赖和信任。西格忽然笑了起来。这小畜生,总算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俯身抱着米希诺大步往里走,后面金发女郎愣了一瞬,快步跟上去,试图道: “殿下,这,约瑟夫博士并没有……” “闭嘴!”西格冷声打断,并没有给女人正眼。 米希诺转头看着金发女郎,女人也正好抬眼,目光动了下,对上米希诺的目光。米希诺侧身往西格怀里缩,脸贴在他怀里。低低喊了声,“哥哥。” “嗯。”西格脸上勾起好看的笑意,他可不认为这小畜生是真的怕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低下,究竟藏了什么样的诡计这不得而知。 米希诺被放上了机械椅子上,西格站在一边,米希诺立马站起来要往地上跳,西格挑眉道:“坐好,只是给你检测检测智商,正好试试这玩意儿有没有用。” 检测智商? 米希诺顿时一阵恶寒,合着搞半天这么神秘兮兮的只是为了给她检测智商?不至于吧?要信他那才怪了,从椅子上跳下地: “我不要!我要回去,哥哥,我们回去吧。”避开约瑟夫博士的手快步朝西格跑去,紧紧抱着他腰腹,扬起白生生的小脸低声说:“哥哥,我们回去吧。” “希诺,不听话可是要受罚的。”西格顺手将米希诺提起来,直接给放在了椅子上,那边站着的金发女郎赶紧上前,开了椅子的锁扣将米希诺锁在上面。 “哥哥……”米希诺头被罩进了玻璃中,喊出的声音直把她耳朵震得嗡鸣,喷出的气息与电流摩擦,发出哧哧的电音声。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是很怕被电死,所以米希诺不敢再动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米希诺身板儿被机械椅子锁得死紧,背脊挺得老直,一动不动的坐在上面,看着几个正面对电脑说话的人。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看到那个叫约瑟夫的博士和一边的助理在对西格解释着什么,不停的滑动鼠标,悬空的电脑荧幕上,米希诺只看到大概的人脑线性结构图。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难道真的是检测她的智商? 米希诺动了,也不敢开口说话,只剩眼珠子不停的转动。心里想着,难道是她表现得太聪明了?还是西格在怀疑她什么?不会吧。 米希诺那思想正活跃呢,电脑上相对应大小脑的数据不停的上升,当然,她自己并不知道。约瑟夫博士指着电脑荧幕上跳跃的数字对西格解释着,西格笑了下,侧目看了眼眼珠子瞪老大的米希诺。他就知道这小畜生平时的温柔乖巧都是装的,果然呢。 西格点头,示意开始。 约瑟夫博士让助理准备,米希诺眼神刚好对上西格,下一刻整个连人带椅子顺着机械椅子下方的轨道推进了封闭式的大型仪器中。透过玻璃,可从米希诺瞪大的眼睛和涨红的脸可以看出,小丫头给吓得不轻。 西格朝她安抚性的笑笑,自己转身坐在了一边。 米希诺心里惊恐无度,她不知道外面人到底要干什么。但,至少西格没走,他应该不会看着这些家伙弄死她吧? 仪器开始启动,米希诺还能转动眼珠子。她能清楚的听到耳边的电音响,很怕漏电,怕被烧焦掉。索性闭上了眼,不看不想。 西格也确实让约瑟夫博士先给她测智商,仪器测试,数字更能精准的判断。 十五分钟后米希诺被推了出来,头上的头罩起开了,西格问了句:“感觉如何?” “像在太空旅行。”米希诺嗫嚅出声。 约瑟夫博士也笑了,道:“这形容很贴切。” 意识被迫抽离,身不由己,这不是在太空还能是哪?米希诺翻了记大白眼仁儿,感情这些家伙真把她当白老鼠了在实验了。 “希诺小姐,请看过来。”约瑟夫博士趁米希诺不注意时忽然出声,下一刻人已经在她面前,一根极细的银线垂放在她面前。 米希诺有些木愣,下意识的将目光集中,看向面前那根极细的银线。 “很好,希诺小姐你做得很好,想象你在阳光普照的薰衣草地中,感受着和煦的阳光……”约瑟夫博士缓缓的出声,声音悠长而遥远,像从远古传来一般。 催眠,米希诺心下一抖,意识到自己将被催眠时想将目光转移。然而行动已然身不由己,转移不了。 约瑟夫侧目,示意助理开仪器,辅助他帮助米希诺进入深度催眠。别看小丫头年纪小,意志倒是坚强,约瑟夫曾经成功催眠了多个身强志坚的大校级人物,没想到竟然还差点没奈何这小丫头。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米希诺意识被抽离,成功催眠。 “希诺,我是主宰万物的神祗,在我面前,没有谎言。请告诉我,你记得你的父母吗?”约瑟夫将仪器的数据控制在一个可掌控的范围内,然后低声询问。 “记得。”米希诺的潜意识被引导着,自己没有任何思想,回答,那就是本能。 “他们是谁?” “娅赫公爵夫妇。” 约瑟夫面色大变,当即转头看向西格,西格示意他继续。 “希诺小姐第一次见到公爵夫妇是在什么时候?” 西格是认定在娅赫公爵婚礼前,这小畜生就已经见过娅赫公爵夫妇了,不然,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台上?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动作? “……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记不清楚了。” 西格拧眉,小畜生这是在耍他们?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坐在一边看着。倒是约瑟夫愣了下,看了眼仪器荧幕上的数据,确定米希诺依然还在催眠过程中。 “换个说法呢?”约瑟夫引导出声道。 “我,是带着记忆出生的。我好像,有前世的记忆。”米希诺断断续续的出声。 “前世记忆?”约瑟夫再度检查着仪器,米希诺身体的各项指数依然稳定,神经元全都处于沉睡状态,确实显示是在深度催眠中。但她的话…… 约瑟夫跟他的助理在检测仪器有没有纰漏,同时看向西格,等他的示下。 西格觉得这事儿玄幻了,小畜生这不是在奚弄他们?拿他们当猴儿耍呢。摆手示意约瑟夫继续,倒是要听听从这小畜生口里还能说出什么来。 “几年前,一直做梦,看到一些事情,那个,是我的前世吧?出生时候,我也还记得。西格王子将我带走,用别的孩子取代了我,放回我的母亲身边。这个梦,前几年反复的出现。不,这不是梦。因为,我身边的人和环境,都和我看到的梦境,是吻合的。我,是希诺·娅赫,不是希诺·米。” 前世,太久远了。她从婴孩长成,那些久远得如同梦境的碎片记忆,她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的。出生时候的画面,倒是多次出现在梦境里面。 前世,或许是有记忆,可她,已然渐渐忘去。记不清曾经的样貌,就连偶尔出现在梦里的场景,也看不清楚前世的脸。 西格已经震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带着记忆出生?这么扯的话,谁信? 约瑟夫当即拦住西格,为他顺着气,此刻千万别冲动,被深度催眠的人一旦被忽然中断,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醒过来,因为她的所有感官,甚至部分身体器官都陷入“睡眠”状态。若是此时中断,后果不堪设想。 这在催眠之前,约瑟夫博士就告诉过西格的。西格看着毫无反应的米希诺,紧拧着眉,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幽灵传说?用宫廷里面古老的说法,她便是通灵女巫了,知前世今生,带着记忆出世,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 “那你,还记得什么?”约瑟夫安抚好了西格之后,再坐回原位,继续问道。 “我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初见时,他冷戾骇人的眼神,轮廓生硬的面颊,英气逼人的容貌。只记得,多少年前的那惊鸿一瞥。这个画面,多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面,记得尤为清晰。 略微停顿后再道:“和我的母亲,还有,我的故乡Z国。” 只有这些了,可惜那当初清晰无比的记忆,已经被无情的年轮碾成碎片。似乎知道很多,似乎记得很多,似乎也看到很多,可,具体的却说不上来。 若故事重演,她或许还能将记忆一片一片拼凑起来。 西格目光变得阴沉,他不信,可由不得他不信。米希诺的档案,所有事情都不在情理中,故意隐藏实力,出逃多次被带回去后却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只有相信她的话,这些疑问便有答案。 西格挥笔在纸上写可自己的名字,约瑟夫会意,当即再问: “关于西格王子,你知道多少?” “七岁从无人岛脱逃,后利用我作为筹码,左右我父亲。”米希诺低声道。 西格听得米希诺这话时倒是不再有任何情绪了,只是觉得这小丫头片子城府够深的,所有人,包括他西格,全都被她耍得团团转转。 约瑟夫转头看西格,西格挥笔写下“史密斯上将”,约瑟夫点头。两年前史密斯上将背叛西格的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乍听当下都觉得诧异,史密斯上将是西格的亲卫队长,知内情的人都知道,除了这第一把手的位置外,史密斯上将还是西格母氏族人。所以对西格忽然处置了史密斯上将,所有人都觉得事情蹊跷。 约瑟夫看到西格落在纸上的名字时,心下疑惑顿生,难道,当年史密斯上将一夜之间落马,是因为米希诺小姐? “希诺小姐可还记得史密斯上将?当初西格殿下的亲卫长。” “不认识。” 答案如人所料,不过,米希诺这话却令西格怒了,小畜生,他果然是着了她的道。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了妖言惑众的妖女,长大了还得了? “你可有同谋?”西格按捺不住,起身怒问。 约瑟夫面色当即一骇,赶紧拦住西格不让他进入这边的安全区域。 米希诺听见西格的声音犹如雷声砸向,猛地大叫了一声。约瑟夫顾不得拦住西格,转身就在仪器上一排数颗按钮上不停操作。助理也手忙脚乱的在帮忙,西格顿时有些傻眼,真有这么严重? 西格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紧紧盯着米希诺,往后,他该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是灵巫,还是别的什么? 这事情,即便说出去,怕也是没人会相信。可事实,确实如她说的那般,与她的记忆是吻合的。这,能当做精神病患者来治疗? 米希诺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被二度催眠。 西格看着米希诺,问约瑟夫能不能让她忘记那些梦。约瑟夫想了想,点头。要让她忘记,那就只能让她相信,那些只是梦,迫使她扔进记忆最底层不被发现的梦。 约瑟夫走近米希诺,缓缓的声音响起: “希诺小姐,在这个梦中,你梦到自己误会西格王子,梦到你是Z国人,是娅赫公爵夫妇的女儿。记住,这只是梦,现实中,你是西格王子从非洲就回来的可怜孩子,是他抚养你长大,他,是你的恩人。” “忘记这个梦,让它快速离开,你是希诺·米,善良的孩子,不要再活在梦中,你是有着鲜活生命的人……” 西格和约瑟夫的助理都在外面站着,这是以免被催眠所以离得很远。 “希诺小姐真能潜意识里被约瑟夫博士催眠?”一直在外面等候的阿卡忍不住问金发女郎,催眠术他是有所耳闻,可,人真的能被潜意识里催眠? “是不是真的,等她出来不就知道了。”金发女郎冷冰冰的说了句。 阿卡不放心,到底米希诺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当然不愿看着她受什么伤害:“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做了场梦而已,能有什么伤害?”金发女郎对阿卡的话烦不胜烦,几度想接近西格,却都被这烦人的男人挡开,这令金发女郎显得异常烦躁。 “那就好,那就好。”阿卡出声道。 约瑟夫博士是引导米希诺的潜意识,只是将她记得和认定的事实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梦境尘封起来。当然,记忆就如同库存的货物一样,并不是被删除销毁。所以,她是有可能会恢复的。要阻止她恢复记忆,只有一辈子不去开启。 米希诺被人送出来时已经睡了,是由深度催眠后渐渐转为浅眠。 西格接过米希诺,将孩子抱在怀里,低声问:“成功了?” 约瑟夫点头,顺便提醒了句:“她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若她说不记得的事,殿下不要试图帮她回忆,以免勾起封存的记忆。” 西格没懂,看向约瑟夫,约瑟夫博士取了手套解释道: “简单的说,米希诺小姐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多。”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实梦境外,她的记忆也被封了不少。 实际上是记得的,只是在潜意识中引导她忘记。即便记得,也让她深信自己忘了。待时间一长,那些刻意忘记的事情,就会真的被抹去。 西格勾起笑意,这正是他想要的,最好,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这小畜生已经慢慢长大,可不能让她一辈子记着小时候他都怎么着她了。 “记得我就足够了。”话落西格便抱着米希诺走出这座教堂式的医院。 米希诺半夜醒来找水喝,西格还在她房间,米希诺在西格身后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没看明白西格在电脑上动作的是些什么,所以低低喊了声: “哥哥?” 西格当即一愣,手指搭在鼠标上,僵硬了三秒。很快收拾了情绪,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瞪大了两只眼珠子的米希诺。西格吐了口气,松开握鼠标的手,转着椅子的方向,面对米希诺,将她拉进两腿间,低声: “醒了?小丫头,一觉睡得这么久。”边说边抬手捏了下米希诺的鼻子,动作透着无限的宠溺。 米希诺微微虚合了下眼睑,对于西格和颜悦色有些没不懂,反问道: “哥哥今天很高兴?” 西格给这小丫头堵了一下,难道他表现得温柔点吧,她还不领情。 “哥哥哪天不高兴了?”西格恶狠狠的捏了下米希诺的脸,问:“非洲食人狮,记得吗?” “啊?”米希诺皱着眉怪异的看他,西格对小丫头这反应,真是越看越爱,捧着人圆乎乎的脸一个劲儿的捏,不记得就好,效果不错。 “哥哥!”米希诺恼火的喊了声,“会痛。” 西格松手,抬手将米希诺提上腿,抱着她坐着,指着电脑说道: “这个,诺诺知道他是谁吗?” 米希诺看着西格点开的时政新闻头条,卡洛斯二世卡切尔国王,翻了下白眼儿说: “卡切尔国王。” 西格脸上的笑意僵了下,即刻侧目看她。米希诺眼珠子转别处,心想说这人怎么这么笨呢,呶呶小嘴儿,哼声道: “咯,那不是写着‘卡切尔国王’嘛。” 这一瞬间吧,西格又高兴了,抱着米希诺笑得那叫一个高兴:“我们希诺真是聪明。” 米希诺暗哼,是你太笨好不好。 “哥哥想取代他的位置,诺诺觉得怎么样?等哥哥当上了国王,哥哥让你做西班牙最尊贵的女人,嗯?”西格半点不掩饰的出声,反面不行,就正面引导。 西格是打算从现在开始从正面诱导,这也是约瑟夫博士给他的启发,要在孩子小的时候就开始给她灌输他做的事情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这样可以避免不少将来的困扰。兴许,她父亲那,还得她出面才能请公爵大人出山。 情况不同,计划自然要做调整。 “哦,最尊贵的女人,那是王后了咯”米希诺问他。 西格挑眉,小丫头懂的,比他想的要多,“是,将来哥哥娶你,希诺愿不愿意做哥哥的妻子?” “妻子是什么?就是生活在一起的意思吗?”米希诺又问。 西格耐着心回答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对,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那你去当国王吧,我没意见。”米希诺摊手,觉得这事情还是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还小,不是嘛,嫁人这事,在她这年纪里挺玄幻的。 “这事,是秘密,哥哥把秘密告诉你了,你要帮哥哥保密。”西格再出声。 “哦。”米希诺再次认为,这秘密也跟她没关系。都给她没关系的事,她记那么多干什么? 得,典型的小白眼儿狼。这就是她的本性,没了记忆的她,少了一股狡猾和狠劲儿。却多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懵懂未知,那个叫做天真的东西。 十岁前,米希诺在煎熬和痛苦中度过。 十岁后,米希诺是彻彻底底的象牙塔中的公主,日子,是由各种缤纷色彩堆积起来的,绚烂夺目。 十岁前的记忆,模模糊糊,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 十岁后的生活,散漫随性,西格成功让她成为了一头懒猪儿。身手敏捷,却懒得动手,智商极高,却懒得动脑。天可怜见的,可惜了她的天赋异禀。 * 五年后。 晚上,米希诺在屋里等西格。 西格这些年甚少回西班牙,米希诺在十岁后就被西格送去了私立女子学院。学期末才会被送回西兰尔宫殿,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连家长探视权都没有。 米希诺念的女子学院跟普通的女子学校不大一样,她们学校有有修道院,也就是说,同年级中有修女班。 学校生活米希诺倒是接受得很快,最最忍受不了,也就是每天早上小修女们声祷的时候。祷告是分默祷和声祷,小修女们据说级别不够,需要声祷才能显示出来她们的虔诚。 她们是虔诚了,这可就要了正常上课的孩子们。米希诺最烦的就是那些咿里哇啦的嗡嗡声,还偏就在她们公寓楼外。 这事儿就跟西格都抱怨了不少回,白天学习够累了,一大清早还被吵,谁也不乐意。 西格回来时候,米希诺正在床上翻滚呢。正在在线听课,这是假期作业。趴在床上,带着耳机,眼睛盯着电脑,样子到还挺认真。光洁的小腿儿翘老高,在空中晃来晃去的。 “希诺。”西格在她门口路过,朝里面看了眼,微微拧了下眉,大姑娘了,房门还经常开着。 喊了声,没听到回应。西格看了她一眼没再出声,倒是快步去了他房间,换了套干净衣服过来。 进屋,顺手将门带上了。走近床边,站了会儿,又坐下,伸手将她因为小腿晃来晃去将睡裙撩高了裙摆往下拉了些,抬手揉了下明媚少女乌黑的头发。 “诺诺?”西格又喊了句。 这丫头,哪次不是趁他回来这当口装装样子?平时要愿意多看会儿书,上课少睡会儿觉,十二门课她会门门亮红灯? “我在学习呢,哥哥,别打扰我。”米希诺推了下西格的手,她在学习,正儿八经的学习,瞧见没? “那哥哥就走了,你学着先,嗯?”西格这说着就已经站起身了。 米希诺一听,立马扯了耳机从床上跳起来,抱着西格胳膊,粘啦吧唧的贴上去: “别走呀,哥哥,我可以分你一点时间的。” 西格横了她一眼,顺势又坐下:“听阿卡说,你这学期的操行分又是负数?” 米希诺撇了下嘴,不高兴道: “阿卡那个长舌妇……哥哥,你难得回来,就不能不提这事嘛?我是想你了才分一点时间给你,你要尽说我的不是,那你还是走吧,我不愿意听。” “你平时就这么跟阿卡说话的?”西格撑开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打了下,以示警告。 “没,没有。”米希诺收回了手,脸上的欣喜已经渐渐落下去了。 西格看着米希诺,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她,没有任何因素干扰的米希诺。十岁以前诡计多端的女娃子是受了太多外界因素干扰,可米希诺这真实的性子又让西格有些个怀疑了。 娅赫公爵的女儿,会是她这般性子?武术不好好学,学习也不肯听,整天懒懒散散,得过且过,这到底是随了谁? 据西格所了解的,她父亲和母亲都没有这样的一面,怎么就生了小丫头这样的怪胎? 西格对米希诺招手,米希诺飞着小眼神儿看他,西格脸子沉下去: “过来,有事跟你说。” “好。”米希诺爬过去,跪坐在他面前,认真的听着。 西格道:“你好好学一样东西,学习不好,我们学别的,至少要有一样是凌驾所有人之上的。武术,具体的,散打,Z国的咏春拳,韩国的跆拳道,日本的空手道,或者,学芭蕾?钢琴?嗯?这么多东西,捡一样儿咱们把它学精学透,成吗?” “那还念书吗?”不念书倒是可以考虑的。 西格面色当即再度沉下去,忍不住用力捏了下米希诺的脸: “想得倒美,小小年纪,不念书你想干什么?” “哥哥,我每天上学已经很累,你干嘛还要我学那些破玩意儿啊?”米希诺懊恼的吼起来,她又不需要去选世界冠军,至于嘛。 “你……你怎么就没一点上进心?”眼看着他的大事将至,她父亲也将回来西班牙,到时候,他怎么跟她父亲交代? 堂堂娅赫公爵的女儿,本该文武双全,可她倒好,不学无术,成天懒懒散散。理解的当然是她自身原因,可她父亲会怎么想?女儿在他西格身边,却被他养成了这副娇气躲懒的性子,公爵大人要瞧见了,不是想气死他老人家吗? “我哥哥是西班牙二王子西格殿下,我有这么好的背景,就是供我挥霍的,我为什么要上进啊?”米希诺理直气壮的吼回去,别以为他声音大她就妥协了。他声音大,她比他还大。 西格冷眼看她,米希诺被西格瞪的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阴森森的恐怖,坐下去,泄气道: “我说的实话。” 生什么气啊?她都已经有这么多了,还上进,这是要逼死别人吗? 西格气得,话就卡在喉咙里。 叹气,得,她有理,到时候她父亲来了,可别怪他不给她好的。是什么样的他如实的说,这么大的责任,他可不会往身上揽。 米希诺嘟着嘴哼声,反正她的理由是一道儿一道儿的,她那些理所当然的理由说出来,一准儿气死你。心里承受能力大的,大可跟她去理论。阿卡就是这么被气病了好几次的,她不是不懂道理,是固执得不听,就坚持自己的。 教米希诺的老师们哪个不是在惋惜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可她自己没觉悟啊。 西格思忖了片刻,得,还得收拾气暴躁的情绪跟她好好沟通。她父母没在身边,他对她就是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要想养好一个孩子,能是扔墙角靠着墙壁就能长大那么容易的? 西格酝酿好说辞,侧目时候却看到小丫头圆弧领的睡衣下拉了些,露出了圆润白腻的肩膀来。白嫩白嫩的,牛奶般光洁。西格愣了下,话就那么给卡在了喉间。 目光所停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她肩带的地方。 那根带着花边的细带子,连接下去的,是…… 西格忽然有一股热气从下腹直窜入脑,这感觉来得太快也太过强烈。 西格竟有一瞬的怔住,这些年来,为着大位他铺垫了多少,一心扑在事业上,这方面,真是…… 西格面色莫名见红,目光很快撇开,直感叹,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啊…… 西格站起了身,绷着脸子,抬手将米希诺的衣服领子拉了上去,莫名暗哑的声音低声道: “早点睡。” “嗯?哦。”米希诺抬眼望着西格走出门,撇了下嘴,说不过她就那副样子,以为她会怕吗? ------题外话------ 番外,不日更,尽情谅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相见不相识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米希诺周末要返校小考,这是她最不乐意的事。 一大早西格就起了,这是准备亲自送她去学校。 曼德王妃寿辰将近,这意味着那位早已卸去一切国务的公爵大人将前来祝贺。这个机会,西格等了足足十五年。迫在眉睫的时刻,他得把这丫头好好拉拢了。 阿卡从餐厅穿堂而过,西格出声喊道: “阿卡,小姐呢?”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也不知道她躲哪去了。 “殿下,阿卡不知道,我也正找、小姐呢。今天学校小考,教官说小姐不参加今天的小考,恐怕不能顺利升学。”阿卡正一筹莫展,他是米希诺名义上的监护人咯,是正儿八经看着米希诺长大的,说是她半个父亲也不为过。 米希诺那成绩,真的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这次小考没有成绩录入,升学考试后,学校老师怎么向别的学校写推荐信?老师们不会签字的。所以阿卡是真的发愁啊,跟米希诺好说歹说,她听不进去,唉! “去吧。”西格摆了下手,让阿卡继续去找。 西格很少回西班牙,跟米希诺虽然经常联系着,却没办法左右她。这么个节骨眼儿上,西格就更不会对她怎么样。她愿意干什么,这一段时间,他会由着她。 阿卡拘了一礼,赶紧跑出去找人。 阿卡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后,直奔提丰王子的后花园去。 米希诺果然一早就到了提丰这边,提丰大学毕业,这段时间正在申请研究科目,准备继续深造。提丰是准备出国去Z国,可曼德王妃不允许,两母子在提丰继续求学的问题上产生分歧,听说矛盾闹得很大。 米希诺挺可怜提丰的,这不,特意过来安慰他来着。 “我也不想念书啊,提丰,不然我们私奔吧。”米希诺躺在躺椅上,挑着腿一翘一翘的,优哉游哉的说。 提丰架着画架,再画《晨露》。当然,艺术家的玩意,像米希诺这种只会吃喝玩乐的俗人是看不懂的。 提丰说米希诺的眼睛就像晨露一般,干净得透明,那是世间最美的东西。 这副画画好,是准备送给她。可这丫头压根儿不稀罕,说了好几次让他别瞎折腾了,她不喜欢。可提丰不听,依旧继续画着。 画了三年,每个放晴的早上他都会在后花园里坐着。画布上的颜料一层一层盖上去,其实已经被他精雕细琢到一个境界了,可他依然不满意,还想再完美一点。 “这幅画完工的时候,就是我带你私奔的时候。”提丰对这丫头的大言不惭的说话方式早已经见怪不怪,顺着她的话就回应了句。 “我不想去学校,我不想做作业,不想小考啊,提丰,你是救我于危难的王子吧?你怎么还不带我走啊?”米希诺晃点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基本上她这些话乱七八糟的话说了就过了,要回头再问她那话还算不算数,那她铁定是不记得的。 所以,这丫头的话,千万不能当真,谁当真,谁就完了。 最了解米希诺的人,莫过于提丰和阿卡。可她的话,他们明知道可信度不高,却依然维护着她,百分百的信任着。 提丰放下画笔,转身看着悠哉的少女,温和的出声道: “希诺,二哥回来了。” 言下之意是,二王子一回来,他们又将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不能这样说话了。 米希诺的身份,提丰很久之前就开始怀疑的,这么多年了,早已经猜得**不离十。因为她的身份,所以提丰很清楚,西格是不会让她接近自己的。 “嗯。”米希诺低声应着,没受到任何影响。 提丰看着米希诺,没等到她半点动静,暗自叹气,总是他担心太多。她怎么会想他?怕是他离开一年半载,她也不会有任何不习惯。 阿卡从园子外跑进来,匆匆对提丰拘了礼就走向米希诺,道: “小姐啊,一大早就往提丰王子这边跑,今天小考啊,你又忘了?” 米希诺挑着眼皮子,眼睫毛翘一翘的,哼哼声道: “没忘呀,才几点呀?西班牙这教育制度就是不好,哪有这么早就上学的?人家上班都九点呢,我为什么要去这么早?我不去就是代表所有中学生像教育局抗议!” 西班牙人的生活吧,那真的是叫一个散漫,比如银行和政府这类的,基本上上午九点开始上班,到下午两点后就不对外工作了,两点下班后是午饭时间,完了后一天都是休息,办事效率那叫一个低。 效率和果断,这是当初娅赫公爵接手娅赫家族之后,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的巨大原因。娅赫公爵上位后,家族企业基本上就是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强制性的上纲上线,成果自然也是可喜的。 米希诺还在那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护,无疑那样子是又要耍赖溜号了。 阿卡无奈,别的时候她想晚点去都行,可今天不成。今天小考,这关乎她升学的大事,再者,今天二王子回来了,他要是连米希诺罢考的事都顺着,他这份差也别想要了。 好脾气的求着:“小姐啊,咱们先去把题做了,完了后咱们在来提丰王子这玩,成吗?要不,我们先去签到,好不好?” 米希诺直接无视,今天有一堂考试,两天后还有两堂,完了后就是暑假。可她就是不乐意去学校啊,别看她上课坐得端端正正的,其实心早就飞了。学校真不是她喜欢的,坐哪都好,就是不愿意坐进教室。 阿卡那还苦苦求着,嘴巴都说干了,也没见米希诺吭一声,耳机里的音乐声音开得老大,阿卡都能听到些许。这丫头,无疑是故意的。 阿卡回头看向提丰,求救道: “三王子殿下,小姐今天的小考不能缺席,今天的小考成绩会计入结业考试成绩中,殿下,您劝劝小姐吧。” 提丰看着米希诺,叹息道:“她不愿意去,就算了吧。” 并非所有能人都完成了高等大学的课程,拿到高文凭也不一定就能证明什么。 “殿下,您这话可就错了。小姐身份尊贵,将来必然要去知名度最高的大学念书,拿最好的文凭证书,这样,才能令人信服。您这样顺着小姐,助长她的惰性,并不是为她好,是害了她。”阿卡话说得有些急,指望提丰王子帮忙给说劝呢,结果这人,纯粹是帮倒忙的。 米希诺却在这时候摘下耳机,乐呵呵的冲提丰道: “提丰哥哥,所以咱们俩是知己呢,这些俗人,哪里懂我们的追求?” 米希诺那话音还没落呢,脸上的笑就僵住了。西格黑沉着脸出现在她面前,冷飕飕的看着她。 米希诺立马从躺椅上滑下地,耳机挂脖子上,站得端端正正的:“哥哥。” “追求?倒是跟我说说,你的追求是什么?”西格冷着怒喝道。 米希诺埋着头,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往提丰瞟去,他倒是帮她说句话呀。 可提丰却仿若未见,拿着画笔继续专心雕琢他的作品。 米希诺往一边蹭,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西格伸手把人给拽住,米希诺耍赖: “哥哥,你别这么认真行不?我今天考试呢,你要吓着我了,待会儿考试可就发挥失常了。若是成绩不合格,影响了升学考试,你负责吗哥哥?” 西格沉着脸看她,怒道:“别给我嬉皮笑脸,赶紧用餐去,收拾好了我送你去学校。” 米希诺翻了下眼皮子,有必要这样嘛? 西格横了她一眼,转身先走了出去。阿卡默默的跟在后面,回头不停的对米希诺招手,让她别再惹怒西格王子。她是忘记了十岁以前的事,可阿卡都记得。 西格王子那性子可不像他此刻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真要踩他底线了,等着吧,有她好受的。 米希诺转头去看提丰,提丰笑着跟她对看了眼,摆手让她先去。米希诺冲他笑了笑,用口型说回来找他。然后快步追上阿卡,抓着阿卡的衣服,低声问: “真是哥哥送我去学校吗?”他可从来没送她去过学校,他不怕泄露身份吗? 西格前面停下来,侧身看向米希诺,半响朝她抬手。米希诺撇了下嘴,松开阿卡的衣服,赶紧跑上去,抱住西格的胳膊,乐呵道: “哥哥,你送我去学校吗?真好。” 西格看着米希诺,腾升的怒气莫名给压了下去,绷着脸子没出声。 后面跟着的阿卡暗暗叹息,希诺小姐刚才那分明是不高兴西格王子送她去学校吧,可眼下呢,样子高兴得很,跟巴巴儿盼了多久似地,就这满心欢喜的模样,殿下那火儿还能发得出来? 怪不得大家都舍不得跟希诺小姐来真的,生了张会说漂亮话儿的嘴,谁舍得跟她犯急?学校教导处的教官拿她最没办法,分明是犯了错,却没忍不下心处罚她。米希诺认错倒是爽快,漂亮话一个劲儿的吐,连哄带夸的,谁拿她都没辙。 西格亲自送米希诺去学校,米希诺想偷懒都没办法,只能哀声叹气的走进教室。 试题发下来了,米希诺看了一遍,拿着笔就答,她只需要合格,多一分都不争取。掐着题答的,完了后直接趴课桌上睡觉。 上头的教官在她跟前走了两圈,来气,伸手在她课桌上扣了两下: “同学,你后面的题一个也不会吗?抓紧时间,还有半小时。” 米希诺睡得糊里糊涂的,抬眼瞟了眼教官,很好,不是她的老师之一,一声没回应,趴桌上再度睡了过去。 那教官气得,直瞪眼,想罚她出去跑操场,可这在考场中,再者他也不是她的任课老师。任他怎么干瞪眼,那孩子照旧睡得心安理得。教官尴尬的站了会儿,得,不写考卷谁吃亏?他还不管了。 米希诺一觉直接睡到了结束,考试结束后阿卡已经等在教室外了。 阿卡直摇头,无疑小姐又是睡了过去,往后升学,可怎么办哦。就因为米希诺这个升学,把阿卡愁得不行。 米希诺晃晃悠悠的从教室里走出来,穿着漂亮得过分的公主裙子,大眼睛,黑眼珠子,瓷白皮肤,就是个摆放在橱窗里的布娃娃,可爱得不行。 这是西格喜欢的打扮,只要西格人在马德里,米希诺就会被人捣鼓成这模样。 “小姐,累不累?殿下在外面等着呢。”阿卡赶紧迎上去,帮着把米希诺的包给接了过去。 米希诺如今会懒散成这样,除了天性外,一大半都是阿卡和提丰惯的。 米希诺有些个无精打采,不紊不慢的走出学校。看到王室的车子后,立马打起精神来,一把抢过阿卡手上的包,朝车子飞奔过去。 西格下车,立在车子边等她。见她跑过来,朝她摊开双手。 “哥哥,想你了。”米希诺笑得眉眼弯弯的,直接就扑进了西格怀里。双手圈住西格脖子,往他身上攀。 西格笑笑,抱了会儿,然后放下,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甭管这丫头那股子高兴劲儿是真是假,总之她这反应是真取悦西格了。 西格坐进车里,问了几句米希诺考试的事,米希诺煞有其事的回答着,前面开车的阿卡听得直叹气。她要有她说得那么好,试卷哪会留白那么多? 晚上西格不在西兰尔宫,去了海边度假村。 原本是打算带米希诺一起过去,可这丫头临时躲了,钻进了提丰去学校的车里。西格等不到米希诺,只得作罢,跟他的人直接去了海边。 提丰的车开到半路后接到母亲曼德王妃的电话,断了电话后陷入沉思。 米希诺在他旁边坐着玩电脑呢,提丰良久没出声,米希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 “你怎么了?王妃又说你了?” 提丰眼里忽然起了丝亮光,垂眼看她,笑道:“你会关心吗?” “呀,这什么话呀?我们都奸情多少年了,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米希诺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撇嘴哼声道。 提丰无奈,她那心要如她说的这样,那就好了。 “母亲让我跟你保持些距离,二哥告状告到她那去了。”提丰就盯着米希诺的眼睛说,想她会不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一定是知道二哥在找她,所以才忙不迭地的往他车上钻。他说呢,以往放假回来,她可从没答应过跟他出去,今儿反常,果然是有原因的。 “哦,就这事啊。哥哥也让我别跟你走近啊,有什么关系?”米希诺不以为然的反问,西格曾经为了不让她往提丰那边跑,饿了她三天呢。可放她出来后,她照样那个德性。 “没关系吗?”提丰反问。 米希诺合上电脑,双手抱住提丰胳膊豪气的说: “他们越反对,咱们俩的奸情就越激烈,私奔就是这么产生的呀。我们要在一片反对声中,高举我们伟大的奸情旗帜,让它发光发热,走向更宽更广的金光大道!” 提丰瞬间满脸全黑,推了下她的头,无奈道:“胡说什么呢。” 米希诺冲他傻乐,岔开话题问:“毕业舞会上有没有什么激情碰撞的事情?” 提丰挑眉,不答反问:“你希望发生什么激情碰撞的事情?” 米希诺哼哼,抱着电脑,快速点开一个论坛上帖子,说: “咯,xxxx大学去年毕业舞会,到后半场就成性/爱派对了,提丰,你们学校会不会这样?会不会玩儿得更激烈?” 提丰满脸黑线,抬手重重捏了下米希诺的脸,指责出声: “你一个女孩子,说这些多不合适你知道吗?要让二哥听到你说这些话,有你好受的。” “呿,别什么都搬出哥哥来好不好?他对我可好了,才不会把我怎么样。提丰,说说嘛,有没有更激烈一点的呀?像这样的毕业舞会,应该很多穷人家的女孩子会想抓住这样的机会吧?帖子上可都剖了底儿的,那些女孩子,免费睡哦。提丰,你会不会睡别人?” 米希诺把着把着提丰问,提丰不愿意搭理她,米希诺就往他身上爬,扳着提丰俊秀的脸大声的问: “提丰,提丰问你话呢,你有没有中意的女生啊?今晚会不会跟她睡觉?我可不可以听墙脚啊?我帮你摄像吧,我保证能把你拍得勇猛威武……” 提丰见米希诺那话越说越离谱,当下伸手用力捂住她的嘴: “希诺,闭嘴!” 米希诺眼珠子左右转来转去,不停的眨眼睛,表示她已经闭嘴了。 提丰捂了会儿,气息沉定下来后,渐渐感觉到掌心压住的幼嫩皮肤。掌心,贴着的是她那张喋喋不休小嘴巴,娇娇软软的触感,令提丰这瞬间有些心神荡漾。 松开手,大掌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掌心处还留着她温软的触感。 米希诺冲他一笑,立马饿狼扑羊一般朝提丰扑过去,双手抱着提丰的头对着他的薄唇就亲下去: “要我闭嘴,该这样!” 逮着提丰的唇用力的蹭,蹭来蹭去后大抵是摸索到了点儿门路,然后含着他嘴皮子往嘴里吸。完了后一下一下的亲着,亲了几下拉开距离,眼里满是问号。 好像激吻,不是这样的吧。 “喂,提丰,你要不要把舌头伸出来试试?”米希诺问他。 提丰目光灼热,看着这胆儿肥的丫头已经无语。虽然她是一通乱来的,可不可否认的,提丰气息乱了,胸膛起伏剧烈。 “希诺,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提丰觉得自己卑鄙,米希诺才十五岁啊,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她也是他心中最神圣的存在。 米希诺点头,索性跨坐在提丰身上,抱着他的头,“来咯。” 娇俏的脸往提丰面前凑过去,两人的鼻息即刻缠缠绕绕。米希诺睁大着眼睛看着提丰,嘴巴凑上去,提丰不动。米希诺亲了几下,刚才起来的兴趣瞬间没了,松开他的衣服,直接滚一边坐着,叹气道: “原来你也不会啊,真失望。” 提丰眼皮子不可抑制跳了几下,压下心底被撩拔起来的阵阵悸动,即刻出声问: “你还跟谁这样吻过?” 米希诺转头,飞了他一眼,冷哼:“你吃醋了?” 提丰后面的质问但即便被她那话给堵了回去,好半天才出声道: “你还小,希诺,这些事情……” “生理课早就学了,老师都说了要正确看待‘性’,你这些人却要三缄其口,你以为你懂得比我就多了吗?你不照样连接吻都不会?”米希诺直接打断他的话,出声道。 提丰这回是彻底被米希诺给堵得哑口无言了,跟她辩论什么,他哪次不是溃不成军? 这小丫头,别看她平时散散漫漫的,心里有主意得很。 “好了,你有理,你是对的,成不?”提丰无奈道。 米希诺点头,接受了他的退让。 车子到了学校,米希诺直接跳下了车,提丰在后面追上来,拉着她认真道: “希诺,在舞会上不要乱跑,跟紧我。九点我们就回去,记住了?” 米希诺不耐烦的点头:“你说多少次了啊?记住了,行吧。” 提丰点头,米希诺甩开他又往前面跑,提丰大步追上去,拽住她的手道: “刚才答应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米希诺瞪他,提丰胳膊抬起来:“跟紧我!” “嗷--”米希诺泄气的抱住提丰胳膊,好心情瞬间飞了,垂头丧气的跟着走。 康普斯顿大学是马德里首屈一指的综合性大学,每年这里举办的毕业舞会都会受到各界人士的关注,当然也会吸引不少人前来参加,商业圈的,政治圈的,娱乐圈的,大多都是为自己家孩子捧场来的。 所以抱着目的的女学生,这样的舞会就是她们的首选,不可否认这是她们接近贵族子弟的大好机会。 每年都有从舞会上脱颖而出的女学生,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米希诺到了舞会上,她身量还未长成,穿了身漂亮的公主裙来,扔在美艳的女人堆里,倒是显眼得紧。 米希诺眼皮子连番,瞧她打扮得跟只宠物狗似地,真是太丢人了。 提丰跟他的导师们敬了酒后就拉着米希诺避开了大厅的人群,米希诺郁闷得不行,她喜欢人多啊,她不乐意在这边呆着。 起身要跑,提丰把人给拽着,“这里并不是那么安全,你呆着别动。” “提丰啊,你是不是担心得太多了?你看我像是会被人欺负的吗?”米希诺已经处在发火的边沿了,出来了还束手束脚,那她跟来干什么?还不如窝床上睡大觉。 提丰不松口,认真重申道: “来的时候答应过我,会跟紧我,不会乱跑,你要走,往后就别跟我出来。” 米希诺立马哀嚎一声,狠狠瞪着提丰。她知道提丰向来不开玩笑,说话那都是算数的。在一边踱着小步踱来踱去,不停的诅咒着提丰。 提丰就当没听见,倒了杯果汁准备递给她,这站起身的时候,看到熟人朝他走来。 “提丰王子,找你半天呢,原来在这躲着,怎么着,跟小女友在**呢?” 迎面而来的年轻男子有着深邃立体的五官,挺拔的身躯,帅气的面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意,老远就伸出手来,很是客气。 提丰不敢怠慢,赶紧走过去,伸手握上来人的手: “赫尔墨,没想到今晚你会来,听说你最近接手了你父亲的一些工作,怎么样,很忙吧?” “是,忙是必然的。”他便是西班牙史上最为民众推崇的王室外亲,娅赫公爵之子,赫尔墨·娅赫。如提丰一样,并没有就读于皇家学院,而是凭自己的本事,考取了西班牙最好的康普斯顿大学。 赫尔墨比提丰晚三届,因为都是王室贵族的关系,所以在赫尔墨入校时,就已经认识了提丰。 提丰结识赫尔墨,这自然是曼德王妃乐见其成的,两人的友情在人为的撮合和相互间一见如故的亲昵促使下,越发稳固。 “不介绍下那位小美人?”赫尔墨笑道。 赫尔墨倒是比他父亲的性子来得好些,他父亲是万年冰山。而赫尔墨,打小就已经学会了将真正情绪掩藏,在交际方面,自然比他父亲也做得更好。 可以说他父亲这辈子没有所谓的朋友,除了暗卫营的人,真正向着他父亲的人,怕只有他的母亲了。而赫尔墨,从生来就知道自己跟父亲的差距在哪,他势必没有四大暗卫那边忠诚维护他的人,所以,他需要友情,需要能帮得上自己的朋友。 提丰看向米希诺,米希诺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赫尔墨。赫尔墨也正好看过去,一看,有些怔愣。 真的是,很漂亮的小姑娘,特别是那双似曾相识的黑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别扭 提丰回头,目光有一丝闪烁,却并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情绪表露。 朝米希诺招手,唤道:“希诺,过来,跟你介绍个朋友。” 米希诺扬起明艳艳的小脸子,边走边大喇喇的盯着赫尔墨看。 心里不住的感慨,真真是帅得一塌糊涂的美男啊。转动着眼珠子看提丰,完全不一样的型。提丰是温文尔雅那种,而赫尔墨则是捐狂不可一世的,嚣张却不失沉稳,狂妄不失内敛。 “你好,我是米希诺。”米希诺朝赫尔墨伸手,赫尔墨笑了笑,很郑重其事的跟米希诺握了下手,道: “米希诺,很特别的名字。” “嗯,我可以把你这话当成对我的夸奖。”米希诺脆声应道。 赫尔墨愣了愣,忽然捧腹大笑,侧向提丰赞道: “你这小女友真是可爱得紧,打哪儿找来的宝贝?” 提丰附和声笑着,并没有解释什么,倒是将目光投向了米希诺,眼里有身为男人的骄傲,就好像那真是属于他的一样。 “她呀,打小就古灵精怪的。”提丰笑了句,没再说别的。 米希诺翻了记白眼儿,哼道: “赫尔墨先生,你别乱说,我跟提丰是有点点暧昧,但还没有升级到男女关系。” 这话再度把赫尔墨和提丰逗得朗声大笑,赫尔墨揉了下米希诺的头发,笑道: “小姑娘,你知道男女关系是指什么吗?” 米希诺有些不乐意跟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说话了,不耐烦的应道: “Hug,Kiss,Sex。”说完转身晃晃悠悠的走了。 米希诺那话让赫尔墨笑得前俯后仰,却是令提丰头大了,这小丫头,真是…… “提丰,那小姑娘倒是你还放得开啊,你们不会已经上过床了吧?”赫尔墨笑声止住后,忍不住又打趣了句。 那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出格大胆的言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那粉嫩嫩的脸和水汪汪的大眼睛。 提丰无奈,推了一把赫尔墨,道: “想多了,她还小。”侧身看了眼米希诺走开的方向,人已经没影儿了,提丰微微拧了下眉头,匆匆说了句:“回头再聊。” 话落就走了,后面赫尔墨在说什么他也没听见。 米希诺是有听话的时候,可大多时候是皮的,特别是在外面的时候,谁都压不住她。她看什么都新鲜,提丰就怕她胆子大,什么都捣鼓。 赫尔墨在休息去的小吧台边坐着,自己调了杯酒,目光透过通透的玻璃墙看向热闹的晚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杯里的酒,目光渐渐暗沉下去。 “加冰块会更好,要吗?”一个轻柔的女声想起,赫尔墨缓缓侧目。 身边靠近了个美艳的女人,画着得体的妆容,一张小脸精致绝美。 东方女人! 赫尔墨微微挑眉,笑了下,这样的毕业舞会上东方女人甚少,因为康普斯顿大学对外招生的人数有限,每年申报这所大学的不少,可实际收录的学生却只是个位数,甚至有连续几年都拒收东方学生的。 “荣幸之至。”赫尔墨酒杯晃了下,挑着迷惑众生的笑容道。 美女,他向来都来者不拒,更何况这么纯正的东方面孔。 女人优雅的拿着钳子,将冰块夹进赫尔墨的杯中,夹了三块,再优雅的放回去,边道: “混合了三种烈酒,你不怕喝醉吗?现在要喝醉了,过会儿的舞会,可就不能邀请你心仪的女孩跳舞了。” 赫尔墨毫不遮掩的盯着女人的脸看,她年纪应该不大,但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风韵,倒是少见。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魅惑,她应该是很了解自己,知道怎么样才能尽可能的将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出来。 “不能跳舞,倒是可以,做别的……”赫尔墨含了口酒,靠近美艳女郎,女人并未后退,漂亮的脸上,依然是经过精心修饰的笑容。微微轻颤,是绝对的接受。 赫尔墨嘲弄的勾起嘴角,俊脸一侧,直接碰到了女人的脸颊。女人这眼下是愣了,身子有一瞬间不由自己的僵了一秒,有些惊讶,这么直接? 对赫尔墨·娅赫这个人,她是准备了足够的资料,这个人从不跟女人乱搞。难道,她买到的资料有误?这人,其实也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 忽然又释然了,这不是更好?省得她再费尽心思去吸引他的注意。 赫尔墨抬手,勾起女人的下巴,薄唇直接就印了上去。女人含笑,却在下一刻脸子僵了,因为赫尔墨将口里含的烈酒如数灌进了她嘴里。 女人被呛得连声咳,白玉生香的小脸瞬间被呛得通红。 “你……”怒了,但这怒气瞬间被面前男人的身份给压了下去。 娇媚的擦着唇际,一低头,娇羞无限,轻咳着,道:“我,不会喝酒,还想跳舞呢,可不能现在就醉了。” “带你去个好地方?”赫尔墨扣上她下巴,俊脸欺近,低声道。 他从未上过这种舞会上投怀送抱的援交女,今儿倒是想破例试试了。听说东方女人在床上是娇羞无限的,任由男人主宰。见多了主动寻欢的,这样儿的,倒是想试试。 “好地方?”女人一脸的疑问反问。 表情跟动作都很是到位,显然这女人很有表演天分。 “如你所愿,不是吗?”赫尔墨好不给面子的揭露,但女人却依旧保持着美艳不可方物的笑容。 赫尔墨带着女人走了,离开舞会时有几个同学见到,一脸暧昧的笑着打了声招呼。带女生离开的人不少,可才开始呢,就离场,这倒是让人意外了。 楼上跨坐在栏杆上的米希诺连连摇头,叹气道: “真是可惜了,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那个女人,明显在演戏嘛。是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冲赫尔墨来的。呿,那赫尔墨还真当捡了大便宜似地,谁进了谁套子都没拎清楚呢,可惜了长得那么帅。” 提丰在她身边紧紧靠着,笑得温和,道: “你呀,可就不了解赫尔墨了。他的城府,不比他父亲差。” 米希诺耸耸眉,不以为然。提丰再道: “你真以为赫尔墨不知道那女人是奔着他去的?他不过是将计就计,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还那么漂亮,他当然不会拒绝。” 提丰倒没觉得赫尔墨这举动有什么奇怪的,这只能说明他们娅赫家父子的喜好相同罢了。娅赫公爵对东方女子情有独钟,而赫尔墨同样也有这种偏好。 要在外头去找这么标致的东方女人,看就难了,今儿难得主动送上门来了一个,赫尔墨还能放过? 像毕业舞会中,这样的援交女大多都是在读学生,比外头的女人干净多了。 “真是……”米希诺翻了记白眼儿,回头看提丰,问:“你也会吗?” 提丰垂眼看她,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米希诺再道: “我是问,你也会跟女人上床吗?如果待会儿有人像那女人一样,你会吗?” 提丰摇头,米希诺拧着两条眉毛问:“嘿,这就奇怪了呀,为什么不呢?不要白不要啊。提丰,难道你都没有需要的吗?” 书上说,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对性的需要和身体的释放渴望程度要比女人强十倍,而且,这是必不可少的。 “……”提丰满脸黑线。 “提丰,提丰你给我说说呗,你是用手解决的,还是自己藏了充气娃娃?哦,不对不对,王妃会给安排女仆吧?宫殿里那些漂亮的女仆是不是都给你准备的?”米希诺反手扯着提丰的衣服,用力的晃,她就不信这人没有阴暗面。 “希诺!”提丰真是无力招架她了,这小丫头小小年纪,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你别这么大声儿呀,会让下面的人发现的。我可告诉你了哦,我只穿了小底裤,没穿安全裤的,下面的人一抬眼,就能看到我小pp……” 米希诺还没提丰哈拉完呢,提丰伸手把她从护栏上抱了下来,黑着脸出声道: “米希诺,再不听话现在就回去,以后也别跟我出来。” “哪里不听话了?”米希诺挺无奈的回了句,这人怎么跟西格一样,说不过就吼人呢,这可不太好,多伤心人啊。 舞会开始了,开场都是最传统的交际舞。米希诺拽着提丰往大厅跑,在人群中手舞足蹈的穿来穿去,提丰就跟母鸡似地跟在她身后追。 逮着人之后直接拎着回去了,米希诺气得咬牙,扬言说要绝交。提丰半句不停,直接让司机开车走人。 回去路上米希诺愣是没搭理一下提丰,车子开进了西兰尔宫,前面司机下了车。提丰跟米希诺在车上坐着,米希诺还在那赌气,提丰好说歹说也没给劝回来。 “你跑我车里,不就是为了躲二哥?”提丰开始扒她的目的,既然最开始就没准备去舞会,现在提前回来,她还别扭个啥? 米希诺转头,目光冷冷的看着提丰,凉飕飕的说: “提丰,我现在很生气,你看怎么办吧。” 提丰无奈,摊手,“那你想怎么办?” “车震!”米希诺一字一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早熟的丫头(二更到) 提丰这瞬间脸都绿了,他是真拿这小丫头没办法啊。 “下车,别耗在车上……”提丰不再管米希诺,直接准备下车。 可就这当下,米希诺忽然朝他扑过去,提丰反手推她,米希诺两条胳膊抱住提丰脖子,缠得紧紧的,怒气汹汹的吼道: “提丰臭混蛋,你要是敢推开我,老娘以后再也不理你!” 提丰双手紧紧箍住她,气得差点吐血,这小丫头到底是跟谁学的? 到底没有把她推开,倒不是被她的话给威胁到,而是顾忌着会伤了她。提丰扣着米希诺的腰身,无奈道: “希诺,你才十五岁……” “十五岁又怎么了?你摸我的胸,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了。十五岁还没有性经历,那我也太没面子了。提丰,免费给你玩的,你为什么不要?”米希诺大声给吼回去,小脸子气鼓鼓的绷着,眼睛骨碌碌盯着他看。 提丰气得脸色铁青,学校里教导员都是怎么教这些孩子的?性经历? “米希诺,你认为十五岁的孩子有过性经历是时尚?是新潮?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不比别人,你有尊贵的身份,你不能跟民众家的女孩子相比较,明白吗?”她将来身份再低,也会是王室贵族的妻子,怎么能容许小小年纪就离经叛道成这样? “提丰,你真是太无趣了,怪不得没有女人跟你上床!我讨厌你了,滚吧滚吧。”米希诺松开手,推开车门自己先跳了下去。 一跳下车,阿卡就站在面前。米希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清楚来人后松了口气,又乐呵呵的凑上前去,喊了声: “阿卡,你不是跟哥哥去海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殿下不放心你,让我来接你。”阿卡的声音有些异样,但米希诺自动忽略了,阿卡的情绪,从来都不在她的关心之内,她向来只关心她自己。 跳下车就不管提丰了,刚才一副雄赳赳气啊啊要上提丰的气势也随之远去,就跟没那回事儿一样,头也没回的就往自己宫殿去。 她是真正的公主,从小就生活在童话中描述的城堡里。但她并没有觉得很快乐,她特别想肆意而为,可每当提起冲劲儿时,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调戏提丰成了她的乐趣之一,可到底这丁点快乐之后,什么都没有。 阿卡回头看了眼提丰,反常的并没有打招呼,而是带着排斥的眼神看了看提丰,直接跟在了米希诺后面。 “小姐,殿下请你去海边,有礼物送给你。小姐,去吗?”阿卡带着乞求,低声问道。 提丰拿米希诺没办法,阿卡就拿米希诺更没办法了,对这丫头说话,向来都是求着来的。不顺着她的性子来,她就乱来。阿卡一个仆人,怎么敢对她说一句重话?最后闹到西格王子那,还是他受罚。 “不去。”米希诺恶狠狠的出声,提丰的拒绝让她来气了,她是不是长得很丑啊,给他免费玩儿都不要? “小姐,殿下说……” “你给我闭嘴!”米希诺忽然转身瞪着阿卡,怒声吼道:“时时刻刻都是殿下说殿下说,殿下说什么怎么没当着我的面说,什么都你来转告?你是他的谁?你又是我的谁?别以为你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就能对我怎么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西兰尔宫殿的下等仆人,只是我哥哥的一条狗!我高兴了跟你说几句话,不高兴了你识相的就给我闭嘴!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米希诺吼完倒是先把自己给气着了,不愿意说那样的话,可就是忍不住吼出来。愧疚的同时又有种变态的快感,凌迟着自己的神经。 阿卡对她来说,就像父亲一样的存在。因为太熟,所以在恼火的时候什么情绪通通都往他身上发泄。 就像每个处在青春期叛逆的少女一样,总有种想脱离家里束缚的想法。在现实得不到满足时,脾气就会越来越躁。 米希诺是阿卡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格,阿卡很清楚。可尽管知道她有时候有些口无遮拦,可依然被她那些话给伤到了。停在原地一直没敢再走近米希诺,眼里有明显受伤的痕迹。 米希诺看着阿卡,不高的拉着小脸子,他不过来,难道还要她过去拉他吗? 不说话拉倒,米希诺轻哼了声,转身就走了。 阿卡看着米希诺的身影,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养女儿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对米希诺,他是真的没有丁点办法,都说孩子大了不由人,阿卡是确确实实体会到了。 或许,米希诺将来嫁人后,他功成身退后,就是个废人了。他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在看,可她却不再需要他。他就像放风筝的人,拿在手里之初,只是在想办法努力让风筝飞得更高更远一点。可一旦它真的飞高飞远了,却再也收不回来,放开手中那根线,他只能如放风筝的人一般,看着它远去。 阿卡在花园里站了很久,满目伤感。 这是个感性胜过理性的理想主义西班牙人,尽管现实再残酷,都有一个美好的梦在心里驻扎着。 提丰在阿卡身后轻咳了声,阿卡缓缓回头,提丰带着温暖的笑意,安慰道: “她还是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叛逆,那些话,你别放在心里。希诺,比我们认为的要懂事得多。” 阿卡自嘲道:“殿下多虑了,我并没有认为希诺小姐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她本就是我的主子,她伤心了,难过了,对我发泄就是应该的,这也是我的职责,她比我伺候过的任何主子都好。” 提丰笑笑,本想多安慰安慰阿卡来着,可人家显然不领情。既然他都成了他们严防的对象,那他还多说什么? “我可以去……” “殿下,已经晚了,我们希诺小姐也需要休息了。”阿卡冷冷的出声打断,无疑之前在车上两人的荒唐举动让阿卡知道了,大抵也是因为这一茬儿,才让阿卡忽然对提丰冷漠起来,这话落后又补充了句: “对了,三殿下,我们希诺小姐最近在忙着考试,希望殿下不要再带着希诺小姐出去,特别是晚上。我们殿下也不愿意看着小姐跟陌生人有太多的交流,请殿下体谅我们的难处。” 陌生人?提丰微微愣了下,却依然笑着,应道:“那好,我就不打扰她了。” 提丰话落真的转身离开了,阿卡看了眼提丰,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跟木桩一样站在原地。他被王室雇佣的仆人,哪有权利生气?哪有权利有任何情绪? 他只是担心米希诺,只是在掂量,今天看到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西格王子。 米希诺在楼上,轻轻拉开了点些窗帘,看着依然站在园里的阿卡,愧疚感越发重了。撒气的扯上窗帘,转身把身体摔在床上,嘀咕道: “小气鬼,以为自己是谁啊,说他两句还跟我生气了,小气,小气!” 米希诺边咬牙切齿的念叨边捏着拳头捶床,阿卡不是别人,阿卡是她最亲最亲的人,西格和提丰都比不上的亲人。 西格常年不在马德里,仅有的亲昵都是表面的,提丰对她来说,玩伴的成分更多,说白了就是打发时间的朋友。可阿卡就不一样了,只有阿卡才是真正对她好,真正什么都向着她的。 她不清楚父亲具体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她认为,她的父亲,一定是会阿卡那样爱她的。只要她的事,不问大小,一定都是放在心里第一位。她是他的全部,是他生活重心的重心。 “在这后悔,还不如下去跟阿卡道歉。” 提丰的声音竟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来,惊得米希诺身子一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不请自来的人。 “你……怎么进来的?”米希诺转头看着被自己反锁的门,又看看被她拉上的窗帘,两条眉毛拧得紧紧的:“阿卡在下面站着呢,你不是从窗户爬上来的吧?你怎么进来的?” “爬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提丰摊手,无奈道。 米希诺眉毛推高,看着他身后的洗手间,当即了然,笑道: “爬洗手间那边的呀。”那边刚好是转侧的死角,如果紧贴着外墙,墙面上的雕塑是能够将他身体遮挡的。 不过,洗手间的窗户又高,还小,提丰一百八十好几的身高呢,真是难为他从那钻进来了。 米希诺故意不领情的哼了哼,低声说: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嫌我小,嫌我不漂亮嘛,干嘛还偷偷摸摸的爬窗进来?” “希诺,我很认真的跟说说我们俩人的事,你要认真对待,好吗?”提丰忽然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走过去,在米希诺的床边坐下。 米希诺见他竟然主动走过来,立马往他身边挪去,乐呵着点头。顿了下,又伸开双手抱住提丰的胳膊,提丰愣了下,却不动声色的将她拉开,低声道: “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抱,好吗?”这是打算让步了。 米希诺一听,兴奋了,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那做/爱呢?要不要?” “……” 提丰原本想好的话立马被这丫头的话给堵了回去,噎了好大会儿才出声道: “那个先不要,先听我说说话。” “那我们可以……”米希诺又忙不迭地的出声问,提丰直接捂住她嘴巴严肃道: “打断别人说话,这很不礼貌。上了多少年学了,学校教导员都是怎么教你的?” 米希诺无辜的眨着眼睛,忙点头,表示她不再打断他了。提丰这才松手,可刚松手了,这丫头就抱怨开了: “喂,提丰,你这话就错了,我德行不好,品行不端正跟教导员有什么关系啊?这就跟本身数学就没学好的人,有人问起了,还怪罪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不是迁怒别人嘛……” 提丰目光幽幽的看着米希诺,就看她能说多久。 米希诺不再说话了,自己伸手捂住了嘴巴,松开补了句: “我把嘴巴捂上好不好?这样就不会再打扰你说话了,你说吧,提丰哥哥。” 提丰无奈,遇上了这样的人,他还能怎么样? “希诺,我可以等你长大。”提丰久久才压出了句。不过,就这一句,已经把他想表达的意思说明白了。 米希诺有些发傻,手已经放了下去,小口微张着,是觉得有些惊讶了。 提丰伸手,握住她的手,目光带着虔诚,低声问她: “诺诺,我的话,你能听懂,对吗?告诉我,你的意思呢?” 米希诺总算收回了神,晃了下脑袋,目光撇开,不停的煽动者睫毛,然后看着提丰笑道: “果然是艺术家,连表白都这么有水平。” 提丰盯着她笑眯眯的脸,依然认真的等待她回应。不过,她这顾左右而言他的举动,让提丰心底紧了紧。 迟疑,犹豫,这表示…… 他不愿自欺欺人,可这就是事实。 早就料到她什么都不懂,对他也不过是对朋友的靠近而已,是因为信赖而已,就知道是他多想了。 “喂,你别不高兴了,那你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啊?”米希诺很认真的问他意见。 “你答应我,将来长大后,嫁给我就行了。”提丰直接道。 米希诺爽快的点头:“好啊,那长大后嫁你就是了呗。” 提丰眼皮子跳了下,这事情也能随便就答应? 刚才嫌她迟疑犹豫,现在,却嫌她的爽快劲儿了。 “希诺,我说认真的。”提丰严肃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笑话。 “我也没开玩笑呀,我觉得你很好啊,二十四了都还没有跟女人上过床,多纯情啊,这样的男人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了。我一定会要你的,你放心吧。”米希诺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那话,让提丰瞬间有些啼笑皆非,这丫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激情荡漾 “希诺,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这丫头,早熟得让提丰有些接受不了。 叹息着,又笑了。这样也好,他就不用担心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跟米希诺说话吧,就不能把她当孩子,她那样儿是比谁都懂。 米希诺抱着提丰往他身上蹭,笑着说: “你要不要亲亲?” 提丰捧着她的脸吻了下,起身道:“好了,我先走了,要是被阿卡抓到,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二哥,他饶不了我,你听话,早点睡。” “喂,你就这么走了啊?”米希诺恼怒的拍着床:“我们不是刚才私定终身了嘛,你就这么走了?那我呢?” “还要怎么样?”提丰无奈,又坐下,看着她。 米希诺靠近提丰,又笑了起来,说:“你不想抱着我吗?” 提丰挡开她凑近的脸,起身,认真道:“米希诺,男人也是恐怖的生物,不要随便撩拔任何男人,记住了?” “就撩你了,你怎么那么木呢,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嘛。”米希诺哼声道。 提丰听了她那话瞬间喜忧参半,出口的话哽了下,好大会儿才道: “等你满十八岁,好吗?”提丰以商量的语气来。 “那么久?你不怕这几年中我控制不住,跟别的男人上床吗?很多男生都跟我递纸条了,我可不保证我能不能抵制得了诱惑的哦。万一,有比你还好看的男生……”米希诺的话没完,就被提丰堵了回去。 给了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激吻,有激情和电流在两人之间流窜着。米希诺被吻得小脸通红,提丰放开她后她瞪了一双水漾漾的眸子望着他,眼波流光溢彩的闪烁着,美丽极了。 提丰轻抬着她的下巴,低声问:“感觉怎么样?” “很好,还要一次。”米希诺忽然一笑,双手圈住提丰的脖子又攀附了上去。 提丰抱着米希诺,手指压住她吃上来的嘴巴,认真道:“浅尝即止,懂吗?” 提丰松开米希诺,拍了拍她肩膀,让她赶紧睡觉。米希诺倒头在床上,哼哼声说: “提丰,你就不担心我跟别人做吗?” 提丰回头看她,认真且严肃问:“希诺,你爱自己吗?” 米希诺点头,提丰道:“爱自己,就不能放纵自己,努力让自己学更多知识,丰富自己,提高自己,击溃左右你的一切负面情绪,这才是真的爱自己,懂吗?” 米希诺坐了起来,望着提丰,提丰也认真的跟她对看,良久米希诺点头: “好吧,我听你的。” 说完倒头睡了,米希诺在期青春对性的懵懂认知和渴望就这样被提丰的几句话稀释了。 所谓的想疯狂,年少的孩子能做出的是什么?像米希诺这样的孩子,除了出格的言语吸引成年人的注意外,她还能做什么? 其实她很孤独,生活里常年只有阿卡陪伴,爸爸妈妈在她来说,只是一个个出现在书页上的生僻名词,那具体代表的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同学间都有很美好的童年,她甚至觉得连学校里那些死板的小修女们都比她快乐。她们一起游戏,一起出行,一起长大。 对米希诺来说,小伙伴是什么?父母关怀又是什么?她并不是那么散漫随性,她只是想让自己变得对身边的事情漠不关心,只要无视这些,她才能说服自己,她过得很快乐。 西格是她的亲人,可有时候一年也见不到西格几次。西格的存在全靠阿卡跟在她身边,无时无刻的碎碎念,让她从心底里接受西格是她最最亲的人。可来自这个亲人的温暖,她一点也没感受道。 学校让写作文,她从来只会在写作课上发呆。 她不知道教导员是不是故意在为难她,给的题目都是她陌生的,比如“我的父亲”,“我的理想”,“快乐的一天”等等。 在学校有人愿意跟她说话,她心里就会偷偷窃喜。尽管她不喜欢课堂,可她不讨厌学校,因为学校里人多。 回到西兰尔宫,她又是一个人。 她不得不让自己的言语听起来好像很成熟,那是吸引别人注意的方式。 她若像宫殿里那些乖巧懂事的小仆人一样,提丰会跟她说话吗?不会的,大人通常看不起孩子,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 她需要朋友,需要一个能陪着自己玩闹嬉笑的朋友,显然提丰比阿卡更合适。阿卡很好,可她的任何事情阿卡都要汇报给西格听,这是米希诺经常冲阿卡嚷嚷的原因。觉得自己没有自由,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监视她的人,还是她最亲近的人。 喜欢提丰吗? 这个年纪,或许对感情有一些懵懂的理解,但要问她到底是什么,她无疑是答不上来的。 答应提丰,只是为了绑住这个人。其实米希诺想得真的很简单,她只想要一个人陪啊。提丰那么好看,脾气那么好,她不想把他让给别人。 米希诺睡得很快,提丰等到米希诺睡着后才从卫生间翻墙出去。 * 赫尔墨,也就是沈昱谦把人带去了酒店,这就是名副其实要去开房了。 自己开着车,女人在副驾上坐着,笑了笑,娇嗔道: “你以前玩这么直接的吗?”她以为这种人,至少先调**做做样子。以她买来的那些资料来看,赫尔墨也不应该是这种直奔主题的男人。 沈昱谦把着方向盘看前面,不答反问:“名字?” 他说的是中文,女人前一刻还没反应过来,微顿之后才有所反应,惊讶道: “你会中文?”中文可是世上最难的语言,这个生于名门贵族中的男人,竟然会中文? “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将来少不得要跟中国人合作,会中文很奇怪?”沈昱谦生于带着些调侃,大半是嘲弄女人的无知。 “哦,哦。”女人倒是下意识的点头,这瞬间的反应竟然忘记了伪装。 “呃,那,”女人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妩媚的拨了拨头发,笑道:“你是问中文名字呢,还是英文?” 沈昱谦没接话,女人有些尴尬了,别的男人,她怎样晃点都喜欢得紧,可这人,显然不吃她这一套。回想过来,不过也是,从他直奔酒店开房就知道,这人不是拖拖拉拉的类型,好吧,直奔主题,她记住了。 “我知道你叫赫尔墨,我叫湛悦兮,愿悦君兮的悦兮,英文名字就是Sissi,s-i-s-s-i。” 沈昱谦忽然笑了下,嘴角弧度扩大了些许,湛悦兮看过去,笑问: “你觉得我不配这个名字,对吗?” “简直是糟蹋。”赫尔墨嘲弄的笑着,直言不讳。 湛悦兮漂亮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所接触的西班牙人都是温和讲礼的,就连王室成员也都以谦和的态度示人,这家伙,太…… “嗯哼……”湛悦兮依然笑得美艳,不住的点头。 茜茜公主是奥匈帝国的伊丽莎白公主的小名,她美丽与智慧并存,是欧洲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人物,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皇后。” 湛悦兮当然指着茜茜公主是谁,不懂历史也看过《茜茜公主》的电影不是。可她的名字里头,音译过去就是这名儿啊。 “来马德里干什么?” 当湛悦兮还在为名字的事情不高兴时,沈昱谦早已经翻过那一页儿了。 “求学,我是中国的留学生。”湛悦理所当然道。 沈昱谦不出声,湛悦兮,中国上海人,E·Lin公司的内衣模特,因广告合约纠纷,逃离出国…… 湛悦兮的资料,沈昱谦倒是比她自己熟啊。 可以说湛悦兮两个月前出现在学校时,沈昱谦就注意到她了,实在是学校里的东方面孔太少太少,又是这么个漂亮宝贝,谁不知道?大抵,学校里头,所有雄性生物都想把这女人压身下吧。 要不是沈昱谦在背后使劲儿,这个中国娃娃早就被那群眼冒凶光的家伙扑倒了。 她真的是留学生?沈昱谦笑笑,爱慕虚荣的女人啊…… 据他所知,她的签证时间快到了吧,这么急着想扑倒男人,是在想办法取得马德里的用久居留签证?眼光倒是高,选中他,证明这女人不蠢,私底下也做了不少功课。 湛悦兮哪里知道身边坐的人早已经对她了如指掌了?她本就是有苦衷才出国的,当初只是仓惶之下到了西班牙,但现在,她却迫切的想要留在马德里,她喜欢这个城市,喜欢这样的生活节奏,人就应该在这样的轻松环境下生活才对啊。 回国,反正是卖身,还不如在这里钓个金龟婿。 沈昱谦下车后拽着湛悦兮就进了酒店,帅了张卡就直奔他的固定房间。 这酒店,是他父亲在马德里唯一的资产。 经理见沈昱谦到了,立马照着他的喜好给安排。沈昱谦回头,目光越过湛悦兮,淡淡扫了眼瞬间跟上来的十几个服务生,看向经理道: “都下去,这段时间我不想任何人上来打扰。” “是。”经理恭敬的点头。 沈昱谦按了指纹进门时,补了句:“记着,不准透漏半句。” “是。”经理再度应道,然后转身让所有人赶紧退下。 沈昱谦拽着湛悦兮进屋,湛悦兮暗里翻了记白眼,这样的酒店还能为这人专门装一道指纹认证的门?还真是…… 生沈昱边往里面走,边脱衣服,直到露出精壮的身躯时回头: “安静了?” 湛悦兮下意识的笑起来,抬眼看到沈昱谦结实匀称的身躯时笑容有些卡,目光闪烁了下,借故看向别处,似乎在打量整个豪华的套间: “我是觉得,上床而已,这种事情哪里都能做,选择这里……” “受宠若惊?”沈昱谦挑着丝不那么好看的嘲讽笑意接话道,“你可以想象为,这是我对你的不同。” “呵呵……”湛悦兮优雅不失风情的撩了下蓬松的卷发,用完美的笑容掩饰着心里的不满。 这男人说话,还真是该死的让人讨厌啊。 “脱衣服吧。”沈昱谦出声道。 湛悦兮明显怔了下,在这里?这男人直接得令她想扇他! “都说赫尔墨有很重的洁癖,我以为,我们会先,洗个鸳鸯浴?”从搭上这个男人起,他的为人就没一点跟资料上附和的。 沈昱谦似笑非笑的看着湛悦兮,对她摆摆手,道:“过来,宝贝。” 湛悦兮带着笑走过去,沈昱谦俯身,俊脸贴近她,鼻尖轻轻擦过湛悦兮的脸,低声道: “不脱,也可以。” 湛悦兮还处在惊讶中,下一刻身子就被沈昱谦给扳转了过去。身后一股大力压来,湛悦兮整个上身被迫撑在床沿上,腿被叉了。湛悦兮大惊失色,回头怒道: “你干什么?” “干你!”沈昱谦还真没拔掉她一件衣服,扯开她裙子里的小裤子从后面就把人给占了。 湛悦兮哪里料到这男人会这么粗鲁?第一次就被这么给夺了。 到底身体的痛楚让湛悦兮承受不了,开始求饶,沈昱谦倒是得到了极大的快乐,她越喊他弄得越疯狂。 湛悦兮总算知道禽兽二字是怎样来的,非人类,懂不,不是人类能比拟的。冷血无情的家伙,他一开始了,就不管她的死活,湛悦兮愣是被做晕了过去。 沈昱谦心满意足的从湛悦兮身上下来,抬手掐着这张绝美小脸: “看你还嚣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娇媚的大众情人 湛悦兮早上醒过来时沈昱谦已经走了,人走了无关紧要,令她沮丧的是,那家伙竟然真的一毛钱都没有留下,这差点给湛悦兮气疯了。 她不得不走上这一步,是因为她的旅游签证马上要到期了,要在这边改签证,最基本的三十万的保险费不能少。而她身上,别说三十万,就是三万都拿不出来。 之所以潜逃出国,是为了躲避广告公司的追债。广告公司利用合同欺诈,逼她拍三级片,湛悦兮一怒之下砸了导演,惹上了大麻烦。 广告费一分没拿到,相反的还被告上了法庭,法院判的结果,要她索赔的医疗费和合同违约金加起来上百万,她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往国外逃。 她没有居留签证,办那玩意对她的来说要求太苛刻。首先她就没有稳定的工作,也就谈不上什么稳定收入。而旅游签证,在西班牙停留时间最长不能超过三个月。 湛悦兮是想在签证到期之前改办居留签证,现在回国,广告公司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不会放过她的。 知道赫尔墨这个人,是她在皇家赛马场上认识的,当天播报员激昂的介绍了这位王室外亲的后裔,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啊。 因为赫尔墨这个人,湛悦兮还是搜索娅赫家族的一切信息,并且通过努力,取得了康普斯顿旁听生的资格。 从她踏入康普斯顿大学起,她就成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两个月来,湛悦兮妖娆的身段,妩媚的笑脸出现在学校各种联谊舞会上,中国娃娃一时间声名大噪。 倒是引来了不少狂蜂浪蝶,可湛悦兮一心想勾引的人却始终对她视若不见。 她知道女人一旦主动,在男人眼里,就廉价了。 可没办法,她若不抓住毕业舞会这个机会接近赫尔墨,她很快就要驱逐出境了。 可,搭上了那个男人,却什么都没得到,最起码一夜交易后的金钱也没有。多少也该她点儿吧,要知道那男人会吃完就走,她直接找别人了。 湛悦兮想了想,不服气,这她身子是干净的,怎么也不能白白给人玩儿了。在酒店一直待到下午,享用了这里的高级午餐后,打扮一番,然后去找赫尔墨。 el,Gucci,Armani等这类奢侈品二手店,是湛悦兮这两个月出现得最频繁的地方。 这里不仅能倒手转卖名牌,购置二手名牌,这里还能租赁。 也就是说,湛悦兮能用低廉的价格在这里为自己配一身极具品味的时装。为了让自己新潮,前卫,时尚,她的搭配能力总是让人眼前一亮。 她自己本身就是模特,身材比例非常好,又有着令人耳目一新的东方面孔,结合她自己的时尚理念,走在街头风光不弱大牌明星。 穿在她身上的品牌名装,就没有过时的,即便是过季的,但经她搭配起来,那就是时尚。 “昨天有没有成功?”老板八卦了句。 对大多数西班牙人来说,东方依然是神秘的。湛悦兮为了让老板给她最低的租赁价格,去店里之前通常会做足功课,倒是好,她能说会道,经常把老板忽悠得哈哈大笑,所以跟老板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 湛悦兮神秘一笑:“我可以对此保密吗?” 老板哈哈大笑,比个手势,道:“愿上帝保佑你,美丽的姑娘。” 湛悦兮也跟着老板比划了下,笑着说“谢谢”,心里却补了句,上帝忙着呢,凡事还得靠自己。 湛悦兮换了一身衣服,光鲜亮丽的往学校去。 她知道赫尔墨的课程安排,直接从后门进了赫尔墨所在的教室。 正在授课的教授看向后排的人,说了句:“噢,来了位美丽的东方女孩。” 湛悦兮见大家都回头看她,立马友好的微笑着向各位打招呼了。 湛悦兮在国内并没有念过大学,所以不知道国内的大学是不是也如康普斯顿大学这么自由。在康普斯顿大学,只要想听哪位教授的课,只需要去教导处申请,带着教学主任的签字文件就能去听课。 这里的人,老师,学生都是很热情直接的,他们不会隐瞒对一个人的赞美。 就像刚才湛悦兮走进课堂一样,教授会直言夸赞,这在这里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 赫尔墨很给面子,回头看了眼湛悦兮,湛悦兮立马报以微笑,心底暗哼: “该死的男人,老娘是来要钱的!” 下课后湛悦兮等在门口,不少男生故意经过她身边,跟她擦身而过。湛悦兮来者不拒,笑着回应。 这倒是改变政策了,最初就是抱着绑住赫尔墨那棵大树来康普斯顿的,可如今,得,这男人得从她的本子里划去。 所以,今天萍水相逢的男人,指不定下一个就是她要努力的对象。 美丽热情的女人,康普斯顿所有男生着迷的大众情人,她就不信没男人肯养她。 赫尔墨挑着丝笑意走近湛悦兮,目光淡淡的扫了眼湛悦兮傲人的上围,道: “明儿穿比基尼,可能你要的效果会更明显。” 湛悦兮点头,“不错的建议。” 赫尔墨笑了下,绕过湛悦兮就走了。 湛悦兮在后面狠狠咬了下牙,又扬起美艳的笑容,扭着小蛮腰挡在赫尔墨面前: “赫尔墨先生,我想你今天离开的时候,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是专程过来提醒你的。” 说这话的同时,白皙的手指轻轻撩开了些搭在圆圆白白的胸脯上的布料,露出昨晚这男人逞凶的痕迹,青青紫紫的印在白皙诱人的白嫩上,暧昧异常。 赫尔墨目光有些不由控制的变了变:该死的妖精,他怎么就没弄死她! “要钱?”不给钱,不就是为了让她自己找上门来了? 可真当她找来后,赫尔墨又怒了:“怎么,还真是出来卖的?” “哟,赫尔墨还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湛悦兮立马笑道。 赫尔墨倒是声色不动,目光渐渐转暗,嘲弄道:“那片膜,补了多少次?” 湛悦兮伪装的表情有些坍塌,咬着牙,笑道: “听说男人都喜欢上处。女,我这也是为了配合你的喜好。怎么样?看在我这么为你的快乐着想,赫尔墨先生不是也不应该让我失望。” “你认为昨晚的表现,值得我花钱?”赫尔墨冷冷的抛了句直接走了。 湛悦兮指甲狠狠嵌进手心中,紧紧咬着牙。她没想到,这披着贵族公子外表的魂淡竟然是个无奈? “站住!”湛悦兮是真的很想保持她优雅的体态和妩媚的形象,可…… 这气沉丹田的一声,有些惊天动地。 赫尔墨站住,很给面子的在原地等她。侧身,看过去。 只见刚才还风情万种,妩媚多情的女人这一刻已经怒火中烧,见他停住后,立马脱下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快步跑过来。 赫尔墨微愣,这么不计形象?倒是意外了。 然而,在赫尔墨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时,湛悦兮跑上来提着鞋子就朝赫尔墨身上一通乱砸: “就算上了妓/女还得掏钱呢,我他么难道连鸡都不如?” 赫尔墨闪躲了几下,怒了,抬手一挡,一股大力直接把湛悦兮挡开,顺手拽住她的手,用力一顿,湛悦兮手上的鞋子给掉在了地上。 “我的鞋……”她身上这些,那可就是她的命啊! 赫尔墨松手,下一刻又握上了湛悦兮的腰,怒道:“还来?” “不来了,好男不跟女斗,你好意思嘛你?”湛悦兮彻底没形象了,气得大口大口的喘气,有她这么狼狈的女人吗? 赫尔墨松手,目光冷戾的看向她,扯了钱夹子,拿出一把现金: “够不够?” “不够!”湛悦兮还没平静下来,压着起伏难平的胸脯喘着气:“我的身价可是反应着你的品味,你觉得那点儿打发叫花子的钱就够了吗?” “又不是原装货,还真敢开口。”赫尔墨甩手一把现金抛出了手,连同湛悦兮的自尊,全都抛向了空中,转身走了。 湛悦兮站在原地,花花绿绿的纸钞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有些纸醉金迷的放纵感。 湛悦兮在原地站了很久,又笑了,这些都要放在心里,那人在这世上生活着,可就有得罪受了。 蹲下身,一张一张把钱捡起来。自尊?自尊这玩意,早就在极尽光着身子跪在广告公司老板面前求饶的时候丢失了。 现在有钱拿,还瞎矫情个什么呢? 钱捡了起来,再把鞋子捡回来,反复擦了擦,还好还好,没有摔坏,这玩意可比她的命贵啊。 湛悦兮旁若无人的把自己整理好,躲躲闪闪只会让人幸灾乐祸,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整理。反正赫尔墨那人,本就不是谁都能接近得了,她就算被指着鼻子侮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啊,只要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这些事情就可以接受。她这么落魄的情况下,看看世态炎凉也挺不错。 “嗨,女孩,我注意你很久了。”一个男声在湛悦兮身后响起。 湛悦兮回头看去,下意识扬起笑脸,是个北欧男孩子,长得跟竹竿儿似地,很高,很瘦。 “你好,我叫茜茜。”湛悦兮主动伸手,男孩子欣喜若狂的握住: “你好,我叫……” 远处的赫尔墨冷笑了下,低咒了句:“贱人!” * 湛悦兮总算找到了个能赚钱的路子了,这是那个北欧男孩告诉她的。 男孩叫布朗特,主修的课程是人文艺术,听起来很高端的专业啊。国内大学就没有这么笼统的专业,通常都是把“艺术”这玩意分散了开的专业。可在康普斯顿,就有这么个高端大气的课程。 布朗特注意到湛悦兮除了她的漂亮和特别外,还有就是她自己营造出来的那种气质,很令人着迷。据布朗特说,湛悦兮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画板上。 湛悦兮听着挺来感觉的,她虽然没学过美术,也不懂“艺术”这么高端的文化,但是出于女人的天性,她对美丽的事物都很有自己的看法。 所以在布朗特上来搭讪时,主动介绍他自己的时候,湛悦兮来兴趣了,竟然跟着布朗特去了他的画室。 在画室了除了满墙的画之外,令湛悦兮新奇的是地上那一件件材料类似锡纸的衣服。湛悦兮小心的翻开,忽然大笑道: “上帝,你竟然用两张纸折了件时装出来,真神奇。” “这是我下一期的主题。”布朗特见湛悦兮对这个感兴趣,所以就开始介绍起来。 原来这些都是他们行为艺术表演的时候用到的工具,这是他们的课程之一。 “行为艺术,有收入吗?”湛悦兮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布朗特有些腼腆的笑起来,说: “有一些,但不多。最多的有两百欧,但是大多时候都只有几十欧。你也知道,在马德里大街上,随处都是做行为艺术的,没有新意的行为艺术,收入都很少。” 湛悦兮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出租屋就开始给自己做装备,湛悦兮找了很多旧报纸,然后做成时装的样式。她自身条件好,个儿高挑,比列又好,真真是站出去就能成为风景的女人。 第二天,从上课到课程结束,赫尔墨都没有等到湛悦兮。 下课后坐了会儿,起身走出去。他应该欣慰不是吗?至少她还知道廉耻,今天不再出现在学校,这说明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没脸出来了。 赫尔墨本想找个机会去看看湛悦兮来着,可上车时竟然看到湛悦兮当真穿着比基尼从学校里走出来。赫尔墨有一瞬的傻眼,那个死女人…… 湛悦兮估算了下自己的时间,她在康普斯顿没有几天了。既然不能留在这里,那就放肆一把吧。比基尼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她傲人的身材和比列,让她成为康普斯顿大学未来一个月的话题人物,还是很有机会的。 如她所料,她身边围绕的,全是雄性,包括布朗特。 有为她身体着迷的男人,当然也有为单纯为她的美丽而心动的。湛悦兮不介意被人看,更不介意被人指指点点。她的愿望是站上更高高大的舞台。国内的选美比赛参加了很多场,可惜卡在身高上。 湛悦兮只有一百六十八公分,模特要求的身高虽然在一百六十五以上,可初选时,没过一百七的女模全都被刷了。因为身高不够,所以湛悦兮才转向平面。 虽然她只是内衣模特,但无时无刻不想着朝娱乐圈发展。国内的女明星有几个有她漂亮?她出挑的是身材和纯天然的脸蛋,还有最大的资本是年轻。 本就向往公众的生活,所以她享受着众人的赞美和羡慕。 不过,别看她婀娜多姿的走出来。其实她是被教导处的老师赶出来的,因为她不是本校学校,所以取消了她旁听生的资格。 这个结果湛悦兮早就料到了,这等于是最后一场个人秀而已。反正她现在已经找到赚钱的法子了,她还用呆在这学校里? 瞧瞧,多么光鲜亮丽的身体和完美的笑容,从她身上哪里看得出来刚才被赶出来的落魄和狼狈? 生活,其实是自己的态度。是乐观面对还是消沉下去,这都在于自己。 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过不开心的生活,反正湛悦兮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即便在最落魄的日子里,她的生活也要活得多姿多彩。 跟在湛悦兮身后的人太多了,她只保持着自己的微笑和最完美的姿态,或许也看到了远处站在车旁边的赫尔墨,但她那一刻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直接走了,上了布朗特的车。 “茜茜,你今天真美!”布朗特连声的赞美,真的是太美了。 湛悦兮转头看向布朗特,笑了笑,所谓的艺术家,在她看来,其实就是将色情的东西赋予更高级的词语而已。比如**,那在他们眼里,是人体的展现。 就拿这个来说好了,一般人家里放一堆**女人,警察一定会冲进去抓人吧。 可艺术家就不同了,他们可以冠冕堂皇的聚集一群女人,在肉欲横流的环境里摆弄色彩。并且,这是被认为神圣的事情。 湛悦兮乐呵呵的看着布朗特,她还真不相信,这些画家们在面对一堆一堆的**时,没有任何反应。 “布朗特,说实话,你有没有幻想过我?”湛悦兮忽然问了句。 布朗特愣了下,清了清喉咙的声音,然后说:“有的,你是全校男生最想拥有的情人。” 在一些学校的交际圈里面,很多时候,性,是交际关系的一种行为,并没有国内那么严肃。所以,性,在国外大学生的交际里面,是被允许的。 湛悦兮高兴得哈哈大笑,在布朗特面前她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大笑,因为布朗特不在她的目标之内,所以无须做任何掩饰。 “这件事真令人高兴。”湛悦兮笑道。 布朗特把车开到格兰维亚大街,格兰维亚是马德里最热闹的大街。对于湛悦兮选择在这里,布朗特表示很敬佩。第一次表演,就选在人最多的地方,这可不是谁都有的勇气。 湛悦兮下车,又上了后车厢,布朗特回头看她:“要我回避吗?” “如果你愿意。”湛悦兮笑着说。 布朗特爽快的答应,直接下车了。 湛悦兮先把做好的报纸套在身上,顿了下又小心的脱下来,脱了比基尼,真空上阵,倒是真的大胆了。 要在人流不息的大街上吸引人的关注,必须得有点噱头才行。 湛悦兮给自己打气,然后推开车子走出去了。 布朗特回头看她,笑笑,然后上了车,打下车窗用手势告诉她,两个小时后来接她。 湛悦兮点头,然后投入第一次的行为艺术中。 布朗特的车离开后,赫尔墨的车停在了结尾,远远的看着湛悦兮。有点不懂这个女人了,凭她的本事,随便搭个男人就能给她提供上好的生活,用得着这样? 两个小时候布朗特准时回来,一下车就快速的拽着湛悦兮上车,气急败坏道: “你竟然全脱了,你知道那样多危险?万一有恶作剧的人撕了你身上的报纸,你该怎么办?” 湛悦兮正数着小盘里的硬币,忙里偷闲回应了句: “不会,没人那么无聊。” 端着手里的小盘对布朗特扬了扬,笑道:“在中国,放个碗在身边,然后往地上一趟,也有人会施舍。但我们不叫他们艺术家,叫乞丐,或者,要饭的。” 布朗特开着车离开,边道:“我不认为这笑话好笑。” 湛悦兮耸耸肩,不以为然,数完了,乐呵道:“两小时净赚三十二欧,哈哈……” 布朗特给了她个赞,这在站街的行为艺术里,算多的了。 湛悦兮从第一天得到了甜头后,接连几天都穿着她自己设计的“时装”站在大街上。每次都带着超大的沙滩帽,画着浓厚的妆容,摆着妖娆的姿态。 在太阳门广场表演她的时装秀时,一位名摄影师将名片扔在了她的脚边装硬币的盘里,然后走了。 名片是布朗特给找回来的,因为湛悦兮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给扔了。布朗特把名片找回来后,告诉她这位摄影师多么有名,让她主动联系。 不过湛悦兮拒绝了,她得赶紧赚够三十万,不然她马上就要被驱逐出境了。 湛悦兮每天辗转在各条大街上,跟专业的艺术家们竞技着。 人不会一直幸运,湛悦兮最怕的是遇到调皮的孩子,再一个,就是天公不作美。 很不幸,今儿遇上了。本事晴朗的空中竟忽然下起了大雨,湛悦兮当下就懵了。 大雨一泼下来,她全身就裸露在外,湛悦兮惊慌失措的抱着身体蹲在原地,雨水从帽檐上顺流下来,失了浓墨色彩画的妆容,狼狈不堪。 赫尔墨叹气,他能说盼这场雨盼很久了么? 推开车门下去,迎着大雨走近湛悦兮,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脱了外套,将湛悦兮整个裹住,紧跟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停车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初尝情爱 “谢谢。”湛悦兮好久后低声了说了句。 赫尔墨侧目看着她,湛悦兮裹着毛毯,抱着身体蜷成一团,这时候总算看出有一丝狼狈了。无害的女人才会让男人怜惜,她吧,之前就是太会伪装,太要强了。自以为了解一切男人,那种傲慢也让人厌恶得很。 赫尔墨递了盒纸巾给她,湛悦兮抽了两张,捂着鼻子打喷嚏,合计有些着凉了。 也是,这天气已经转凉了,所以她每天挂着各种纸屑在身上当衣服,也是一种煎熬。 “有个法子能让你赚到更多钱,愿意不?”赫尔墨挑着笑意问,别怀疑,他此刻是真开心,他乐于看到一切不服软的东西在他面前变得狼狈不堪。 湛悦兮耳朵有些嗡鸣,她知道,这是感冒的前兆。 这毛病是很久前就落下的,感冒时候耳朵就会嗡嗡直响。不过她还是听清楚了赫尔墨的话,惨白的脸转向他,反问: “做你的情人?” 赫尔墨沉稳有力的声音瞬间在车内扩散,听得出他此刻的情绪很好。抬手摸着湛悦兮冰凉的脸,笑道: “怎么样,这对你来说有什么难的?咱们苟且了一次,还在乎第二次第三次,第三百次?” “一个上了女人还要女人巴巴儿的找去要钱才施舍几个钱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会对情人有多大方?我想赫尔墨先生也相信,我有那个本事找到大方的金主,而不是你这样抠门抠到家的男人。”湛悦兮尽管被冻得发抖,却依然口齿伶俐的拒绝。 赫尔墨掏了张无限额的金卡出来,递给湛悦兮,道:“够了吗?” 湛悦兮接过,这类的卡她多少知道,就算最低限额也是她不敢想象的。忍不住笑道: “对情人还挺大方。”抬眼,冷着脸子像那天他甩手一把纸钞扔向她一般扔回赫尔墨,潋滟笑道:“可惜了,今天我想假清高一把,不接受你这玩意。” 赫尔墨抬手擦了下削薄唇际,眼底瞬间滑过一丝狠戾,女人,有种! “你想干什么?”湛悦兮忽地往车门边挤,警惕的看着宽衣解带的男人。 赫尔墨笑得诡异,道:“我想你是想玩点刺激的。” 扒了衬衣三两下把湛悦兮给绑了,湛悦兮反抗了下不动了,配合着,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吃苦头。脸被按进了座椅靠垫中,咬着头发,讲条件: “做一次十万,按次结算,你接受就上,不接受就给老娘起开!” 他要肯给钱,等她拿到足够的钱就回国。她是被广告公司黑了,但是法院的判定她不得不依,要回国,违约金肯定得赔。 赫尔墨没吭声,直接把人给办了。 给了钱的那动作可就生猛了,真是半点儿不留情。她要不这么犟,他兴许能绅士点,可那张嘴吧,就是欠收拾! 湛悦兮算是跟赫尔墨两人的关系挑明了,纯粹的金钱与**交易的关系。 赫尔墨完事儿都是给了钱的,这让湛悦兮放心了。那往后赫尔墨都是随叫随到,无论在哪儿,她都会第一时间飞奔过去。 赫尔墨那人吧,湛悦兮有些看不懂,有时候这人很轻浮,有时候又很痞气,也有严肃的时候,更多时候冷漠。这人就不是他表现出来的任何一种性格,反正别指望去猜测他的内心,那是妄想。 湛悦兮没有跟赫尔墨保持长久交易的关系,自然就不会动什么歪脑筋。少爷有需求了,叫她去,她就去,别的时候,一概滚得远远的,互相不给对方找不痛快。 反正赫尔墨那类的人,只有他们怕女人缠上来,压根儿就不用担心能不能独善其身的事。别看赫尔墨在床上把她折腾得那么惨,下了床后,他什么时候给过好脸色? 所以湛悦兮是放心得很,一早就开始筹备回国计划了。 几个月前还努力想在西班牙住下去,现在那想法又变了。中国那点儿不好?她也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己是潇洒了,家里人就不要了? 所以这女人心啊,还真是…… * 阿卡到底还是把米希诺跟提丰的之前闹腾的事告诉了西格,米希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要是跟提丰王子真的闹出了点什么事,这不就是他的失职? 西格乍听是震怒的,这些年他就命令禁止过米希诺跟提丰走近,没想到这私底下已经打闹到了这种地步。 西格在米希诺放假后带着她去了巴厘岛度假,到了巴厘岛的头一天晚上,西格就把米希诺身子给破了。 米希诺是西格养大的,就算不看她是谁的女儿,他也不容许自己精心浇灌养成的娇花被别人给先摘了。 米希诺对于跟西格滚在一起有些发懵,到这边她整个都处在兴奋的状态。出国旅游这事西格承诺了多久的事,看到蓝天和大海,心都飞了起来。 时差关系,到巴厘岛时天就黑了,米希诺睡不着,往西格房间跑。结果推开门就撞见西格从浴室出来,好吧,最重要的一点是,赤条条的走出来。 浑身紧实的肌肉带着闪亮的水珠,那就是限制级的诱惑。 米希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学校生理课上过,老师就挑明了跟大家谈两性,谈生理。青春期的孩子,不论少男还是少女,对异性的身体总是存在很多的好奇。什么小黄书啊,无、码片儿啊,少男偷偷会看,胆儿大的少女也会看。 米希诺恰好就是翻过小黄书,西兰尔宫殿里,她的床底下藏了不少限制级的漫画。她偏爱漫画,大抵这是遗传,对高清无、码的片子觉得恶心,漫画相对就美了,想象空间也大,所以这丫头才对提丰上下其手来着。 因为觉得那事情很美,就是试试感觉。 米希诺看着西格的身体就傻了,脑子里嗡嗡直响,西格在跟她说什么她也没听见,就一眨不眨的盯着,合计是连害羞都忘了。 西格靠近她,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这家伙,就是等着她送上门来的。 米希诺觉得口干舌燥,傻不拉唧的问了句: “哥哥,我可以,摸一下下吗?” 西格点头,米希诺那柔软的手就在他身上贴着,他皮肤温度很高,烫得吓人。她自己的脸也很烧,火辣辣的蹿红着。 后面的事儿有些顺理成章,西格拽了她的衣服抱着她就滚上了床。 头一次有点疼,但也没有特别疼,大概是她自己心里接受的原因。虽然痛感还能接受,可那滋味也不是特别美丽,并没有被渲染的那么好。 倒是后来的一次有点快乐的感觉了,有一点,但跟她想象的还是差很多。 西格还算照顾她,咬她的乳她喊疼,少女的身体都还在发育中,那是铁定不能太大力的。西格也敢再碰,怕一个不小心弄伤了。 第二天西格本以为米希诺会大哭大闹,所以一早就出去游泳去了。 他知道这么做确实很过分,但这是让他放心的唯一办法。十一月曼德王妃的寿辰,她父亲作为王室外亲,一定会出现,尽管公爵大人卸去了一切职责。 所以西格这么做,也是先下手为强。 米希诺已经是他的人了,到时候娅赫公爵再震怒,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换言之,他跟提丰两人中,若要助一人上位,娅赫公爵一定会选他。 米希诺恢复得很快,年轻就是好,除了走路有点怪之外,她感觉还好。 一直等到中午西格才回来,米希诺立马跑出去直接抱住西格胳膊: “哥哥……” 西格微愣,他以为她再怎么样也会撒娇闹腾下,没有,什么都没有,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过,之前对他故意的讨好,如今倒是真的黏他了。 这个夏天,米希诺深陷如火一般的**泥沼中,燃烧着她的身体,释放着她的青春,快速的蜕变着。原本就亲近的两人,在彼此身体带来的欢愉后,越发难分难舍。提丰是谁,想必她早已经忘记。 西格疼米希诺,那是真的疼,对米希诺的感情就不能用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是在利用她,可喜欢也是真心喜欢着。 巴厘岛,是他们初尝**的地方,甚至整个岛上都覆盖着两人浓浓的甜腻气氛。他们会在沙滩上旁若无人的翻滚欢爱,不介意任何人观看。深更半夜,米希诺拖着西格去踏浪,西格也从没一声怨言,跟着就去了。 拥抱,激吻,身体里的悸动充斥着米希诺的整个假期。 假期结束,回马德里的航班提丰知道,很想去机场接她,可西格在,只能按捺着性子等。 米希诺跟西格下车的时候提丰在园艺后面看见的,两人的亲昵态度刺得提丰心脏生疼。 看见她亲吻二哥,看见她亲昵的抱着二哥的手臂,看着她径直跟着二哥走进西兰尔宫殿,一眼都没回头看另一边。 她应该知道,她回来,他会在这里等,忘了吗? 提丰沉闷了一天,米希诺也没过来找他,似乎是真的将他遗忘了。 提丰苦笑,或许也没那么糟糕,二哥在,她是没机会溜过来。他应该相信她,她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得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揭露真相 米希诺开学后照样那个死德性,该怎么玩怎么玩,上课依旧是半调子。 再见到提丰的时候她自己都感觉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他穿着米色休闲服等在学校外面,立在车门边,像个王子,不,他本就是货真价实的王子。 米希诺愣了两秒,直接把书包一扔,欢呼着朝提丰跑去: “提丰,提丰你来接我吗?” 后面阿卡险险接住米希诺的书包赶紧跟上去,边追边喊:“小姐,小姐慢点。” 米希诺直接往扑进提丰怀里,两腿一蹬,往提丰身上跳。提丰抱住她直接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低声道: “诺诺,让阿卡先回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窗打下去,米希诺脑袋探出去,对阿卡大声喊:“我跟提丰哥哥出去玩,阿卡你先回去吧。” 阿卡还往前跑,很快到了车子旁边,急急出声道: “希诺小姐,去哪儿我还是跟你一起吧,殿下交代过,必须跟着你。” “好啦好啦,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米希诺摆摆手,不用想也知道,阿卡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出走的,他就是只跟屁虫,她在哪他都得跟着。 米希诺说完转头看向提丰,笑道:“让他跟着吧,他总是不放心。” 提丰点头,却没出声。她比以前懂事了,以往她哪里会为阿卡着想? 是担心阿卡不放心,还是担心二哥会生气?所以才让阿卡跟着,她也好有说辞? 是因为把事情看得太透彻,所以先将自己伤了。 阿卡开着车在后面跟着,前面车里,米希诺舒舒服服的趴在提丰怀里,隘意得很。 提丰面色依然温和如初,只在眸底掩藏着阴郁神色。 “提丰……”米希诺抬眼看他,却在这一刻提抬起她下巴,薄唇就紧贴了上去,吻得凶狠如狼,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吞着米希诺的唇舌将她吻成了一摊水一般。 提丰松开她,两人都气息不稳。米希诺睁大眼睛望着提丰,手指轻轻摸着唇瓣,好半天才说: “提丰,我忘了告诉,我跟哥哥,上床了。” 米希诺声音有些小,大抵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动了动嘴巴脸埋了下去。 她很清楚的感觉提丰全身的僵硬,米希诺不安的抓了下头发。是觉得自己不对了,不过,她跟提丰之间就是闹着玩而已,那晚上说的,不作数的。 “对不起。”很想为自己辩解,因为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可久久没解释出来,最后却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提丰依旧没说话,米希诺抬眼,看着提丰,戳了下他的面颊,说: “你说话呢,说话吧,我认错了。以前调戏你,是我不对,以后绝不乱来了。” 提丰很冷静的看着米希诺,她这话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要舍弃他,跟二哥了? 米希诺忽然抬手蒙住提丰的眼睛,因为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悲伤。 提丰拉开米希诺的手,一字一句问道: “希诺,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米希诺狐疑的望着他,提丰痛心的捧着她嫩嫩白白的脸,低声道: “诺诺,你还不知道,亲情,爱情,甚至友情,这些感情你还分不清楚,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把自己交出去了?” “是你不要我的。”米希诺咕哝说,她给他了,他自己不要的,“我也没有随便,哥哥不是别人,哥哥是我最亲的人。” 也没什么遗憾啊,总比班上那些女同学跟同学之间发生关系强吧。为什么大人重要回避这件事?真以为他们不懂吗?不就是男女情爱嘛,谁不懂?提丰总说她没长大,她长大了呀。 提丰被米希诺的歪理给噎了,没办法跟她讲道理,半晌才道: “不是我不想要你,你还小。希诺,等你长大就会明白,真爱你的男人,才会愿意等待。” “提丰,那你还爱我吗,还喜欢我吗?”米希诺小声问,她身边只有这么两三个人,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阿卡,西格,提丰,一个都不能少。 提丰很清楚她指的爱和喜欢都带任何男女感情,但还是认真的告诉她: “如果你一直在,我就一直爱。” “我会的。”米希诺放心了,提丰的话比西格的话可信度要高得多。 提丰带她去了海边,到海边的时候都快晚上了。阿卡后面跟着,这么晚了来海边,要让西格殿下知道,这又是他的失职啊。 提丰回头对阿卡道:“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吧。” 阿卡顿了下,点头,跟提丰的司机岸边站着等。 提丰拉着米希诺往海滩上走,米希诺走两步就踩进沙子里,提丰蹲下身,给她把鞋子脱了,背着她沿着海岸线走。 “诺诺,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吗?”提丰问她。 “快乐啊。”米希诺一条胳膊圈着提丰,另只手拨着他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提丰没再出声了,倒是米希诺喋喋不休的说着她跟西格在巴厘岛的事情。这是在海边,无疑会想起让她最难忘的时光啊。 提丰静静的听着,一句不哼,米希诺自己说高兴了,又拉着提丰的头发问: “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啊。” 提丰认真道:“希诺,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提二哥,说别的好吗?” 米希诺愣了下,安静了会儿问:“你会吃醋?” 他不是无欲无求的男人么?竟然会吃醋?米希诺拉着提丰的耳朵,笑着说: “那你要不要?我也可以给你的……” “希诺!”提丰忽然怒声而出。 米希诺被吼了一声也火了,直接从提丰背上滑了下去,狠狠推了下提丰,吼回去: “自己没得到在那生气,现在给你了你又假正经不要,活该你心里膈应!” 米希诺一通吼完转身就跑,提丰快步追上去,拽住她手腕,怒声道: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因为这事情生气?希诺,我承认你跟二哥……那事让我不能接受。可我是为你着想。诺诺,你现在还小,不该肆意放纵。二哥若是真的怜惜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你。希诺,你们有感情吗?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性是两个相爱的人才能有的。你没有想一想,二哥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你?” 提丰有些语无伦次了,这并不是他想说的话,他并没有要挑拨她跟二哥感情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她,她被假象蒙蔽了。十五六岁的孩子,她懂什么? 现在如此放纵,将来若知道二哥的目的,她能接受得了吗? 米希诺忽然冷冷的望着提丰,好大会儿,然后伸手一点一点将提丰的手扳开。 “提丰,我是不是误会你了什么?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好像我把你想得太高尚了一点,你怎么能那么说哥哥呢?他也是你哥哥不是吗?” 扳开提丰的手,自己走了。 提丰懊恼自己情绪的失控,她真的是完全沉溺在西格给她假象里了,他只是试图告诉她真相,都被她严肃拒绝。 “希诺,对不起。”提丰在后面跟着,拉她的手却被米希诺甩开了。 提丰无奈,只能静静跟着,低声问:“诺诺,要穿鞋吗?” 米希诺没回应,良久才说:“提丰,我不高兴你说哥哥的不好,他怎么样也是你二哥,你不能因为我喜欢,就这样说他。你这样,只会让我讨厌你而不是他。” “你误会了,算了,希诺,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吗?”提丰低声道。 米希诺显然不愿意再搭理提丰了,上了岸,背着提丰大声说: “我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以后再说吧。” 米希诺坐进了车里,阿卡赶紧去把她的鞋子接回来,看了眼提丰,也没说话,直接上车了。 米希诺说不理人,还真的不再搭理提丰了,放假愣是没见提丰。 不过西格在她身上上了些心,她周末回宫殿时,西格基本上都赶回去的。 米希诺对西格的感情,大抵是在彼此交融后渐渐转变的,可能以前是真的喜欢过提丰,可那喜欢相比现在浓烈的感情,就弱了不少。 性对少女身体和心里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西格想快速的让米希诺离不了他,这显然就是最好的捷径,张爱玲说过,女人的阴、道是通往灵魂的捷径,对于还分不清情和爱的少女来说,尤为正确。 喜欢西格跟喜欢提丰的感觉是不同的,到底哪里不同,米希诺自己还分不清楚。 或许,时间会告诉她答案。 * 提丰多少知道些西格的目的,最终还是按捺不住。 提丰跟赫尔墨是真正的君子之交,彼此信任那种。当提丰透露米希诺的身世时,赫尔墨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停顿半晌,直呼: “不可能,这事情不可能。” 他父亲是谁?怎么可能放任西格做出这种事来?再说,妹妹在Z国好好的,掉包事件绝对不会发生在他们家。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是……” 提丰把可能的证据都说了,他也有过怀疑,所以这些年来私底下查到不少。 赫尔墨惊愕道: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知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迷雾重重 提丰点头,赫尔墨忽然放松了适才紧绷的身躯,笑道: “如果我父亲知道,那就不更不可能了,或许你不了解我父亲。我父亲是个不会不怎么大度的决策者,尤其在家庭中。” 提丰看向赫尔墨,能说的他已经说,至于赫尔墨信不信,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赫尔墨顿了下,再道: “殿下好意我受了,但是请你放心,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我娅赫家。我父亲并非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至于我妹妹沈斯涵的身份,这点不用怀疑,没有任何疑问。”赫尔墨是相信他父亲的为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抵制这种猜想。 提丰沉默良久,出声道: “赫尔墨,或许,你父亲娅赫公爵是因为顾虑伯恩公爵。你应该知道伯恩公爵是你父亲的恩人,四十年前,是比恩公爵力排众议,推你父亲上位,有没有可能……” “伯恩公爵?”赫尔墨愣住,伯恩公爵是西格舅父,这关系虽没有公开,可如今知情的已然不少。 如果是伯恩公爵施压,父亲对整件事情冷眼旁观,也、不是不可能。 他父亲是个冷漠的主导者,但对感情却都看得极重。再者,伯恩公爵对父亲而言,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赫尔墨沉默半晌,道:“我会派人去查,提丰,无论如何,都谢谢你告诉我。” “别这么见外。”提丰笑道,他也是有目的的,米希诺,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步。 “你二哥,西格殿下……”赫尔墨对王室斗争并不关心,甚至为了不被卷入宫廷斗争中,放弃皇家学院而自考就读于康普斯顿大学。 父亲当年卸去一身职责看来是对的,若是如今还大权在握,怕会成为众矢之的。王室党派中,站在那一边都不该。如今国会内阁大臣大部分也都保持着中立态度,在伯恩公爵的施压下,一部分根基不稳的议员已经开始倾斜。 赫尔墨出声,但又适时的停顿,似乎问这事,有些不太好。 提丰笑笑,岔开了话题道:“我见过你母亲,是在婚礼庆典上,美得像仙子。说起来,希诺跟你母亲还是有些像的,特别是眼睛。” 提丰不提还好,一提,倒是令赫尔墨上心了。顿了下,回想起那天的漂亮小姑娘,那双如同墨宝石般的眼睛却是给他印象极深。怪不得呢,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事我会重视。”赫尔墨是真上心了,米希诺有多像,就反衬得妹妹沈斯涵有多不像沈家的孩子。 沈斯涵就跟她名字起得一样,斯文有涵养,漂亮有礼貌。可漂亮归漂亮,跟沈家的基因是完全不同的,五官甚至就没有一丁点父亲母亲的影子。反倒是那小姑娘米希诺,灵活的眼睛就跟他母亲的复制品一样,又大又圆。 赫尔墨把这事搁上了心,跟提丰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提丰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事情,或许赫尔墨能起很大的作用。 西格有什么目的,王室中谁不清楚?提丰是不关心政事,却并不表示知道局势。 西格想在母亲曼德王妃的寿宴上发动政变,怕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 曼德王妃的寿辰眼看就快到了,西兰尔宫殿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卡洛斯二世会为曼德王妃大肆庆贺寿辰,无疑是带着目的的。西格,更或者想一箭双雕,想借此机会一举铲除西格和提丰。 寿宴头一天,赫尔墨找到提丰,质问他湛悦兮的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 提丰满面错愕,顿了半晌反问:“谁是茜茜?” 赫尔墨似笑非笑的看着提丰,不答反问:“半个月前,王室举办的那场舞会,当晚你在哪?” “自然是西兰尔宫殿。”提丰回应得坦坦荡荡,话落又补充道:“从毕业舞会之后,我没有出现在任何舞会上。赫尔墨,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而让你对我产生质疑。我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所以,请不要质疑我们的友情。” 赫尔墨看了提丰半晌,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才是真正令人看不懂,猜不透的人。谁能看透他温和笑容下面掩盖的事实? “好,我信你一次,殿下,希望我们的友情,值得我的信任。”赫尔墨握上提丰手,紧紧扣了下,然后大步离开。 半个月前王室的舞会,那样的地方,并不是湛悦兮能去得了的地方。可她当晚却出现在那,并且,被国王卡洛斯二世看中。从舞会回来后,他只见过湛悦兮一次,而今天,她已经消失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湛悦兮,赫尔墨对于自己的女人是给予最大的自由和权利,放手让她自己去玩,却在暗中不动声色的控制着她的行动。 然而半个月前她去舞会的事情,他却半点不知。这不可能是巧合,湛悦兮是有点小聪明,却没那个本事避开他沈家的暗卫,所以这当中,必定有人主导。 赫尔墨一直放任着湛悦兮是因为什么?并非不喜欢她,只是有意营造出对她可有可无而已。这是为你她好,赫尔墨的身份对大众来说或许是神秘的,可对于皇室来说,却是公开的。 动他不可能,动他的女人,就易如反掌。 跟湛悦兮有关系的这段时间内,他同时约会的女人有七八个,那只是为了保护湛悦兮而放出来的烟雾弹。只为迷惑有心人而已,可显然,在这过程中,也让湛悦兮对他越来越冷漠,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就是个花花公子心想。 然而,赫尔墨真正唯一碰过的女人,却只有湛悦兮一个。 大抵,对感情的忠贞是遗传到他父亲的,所以一旦认定之后,就不会那么容易再改。 提丰不知道湛悦兮? 急于撇开关系反倒暴露了,湛悦兮在康普斯顿旁听的时候,他不信提丰没有关注过。在毕业舞会当晚,若不是提丰故意误导什么都知情湛悦兮进入休息区,湛悦兮怎么敢擅自闯入? 湛悦兮能接近他,这显然是提丰双算准了。当然,湛悦兮跟提丰是不是提前相互认识,这倒是不得而知。 但他能肯定,提丰是认识湛悦兮的,并且,也知道湛悦兮跟他的关系。 湛悦兮半个月前出现在王室舞会上,这就更不是个意外。那么多美艳女郎,卡洛斯二世单就看上了湛悦兮?这中间旁边人无疑是花了大力气才促成了这件事。 湛悦兮失踪了,不,说失踪又没那么严重,显然对方是故意让他知道,湛悦兮如今身在何方。 被卡洛斯二世带走,能是什么事情? 撇开这件事,单就看看湛悦兮,她不过是个身份平平的普通女孩,是什么值得劳师动众的去算计她? 但若是把她跟他赫尔墨放在一起,一切就了然了。 有人想逼他出手,他一个普通大学生自然没有能力跟国王抢女人,但他背后是娅赫家族,有他父亲。在父亲已经抵达马德里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儿子的顺理成章会请求父亲给做主。 这就促成了亚赫家族与国王卡洛斯二世反目,氏族与国王反目,在这当中得意的会是谁? 两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西格,提丰。 西格的策略是米希诺,也就是他的亲妹妹。在提丰当天像赫尔墨透露米希诺的身世之后,他就与父亲取得了联系,证实了事实。 所以,西格的策略是米希诺,并且西格不会知道他跟湛悦兮的关系。那么剩下的便是提丰了,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观察得出朋友有没有在乎一个人。以提丰的观察能力,一定知悉他对一个女人上了心。 赫尔墨一开始他就明白,提丰与他相交一定是带着目的的,但提丰为人很是正派,这是赫尔墨愿意深交的原因。 王室斗争他与父亲的想法一样,不参合,不参与。 但是父亲卸去了职责,他却没有,他如今依然还是娅赫家族候选人之一,所以他没办法完全撇开。 当然,湛悦兮也极有可能还是西格策划的,毕竟西格身后的人伯恩公爵,那个老不死的可比常年住在西兰尔宫殿的曼德王妃要狡猾得多。 背后布局的人一定在堵他对湛悦兮那女人的感情,真是可惜了。他是对那女人有点意思,可还远远不及父亲对母亲的感情。父亲能为母亲放弃一切,名利,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于生命,可他不会。 对湛悦兮也不过就是跟对别的女人相比感觉要特别一点,为了这样一个只是有点特别的女人而牵动家族,那也太小看娅赫家族的男人了吧。 当娅赫家族的男人都是草包还是怎么地? 赫尔墨跳上车开着车直接往伯爵府去,娅赫公爵府在他父亲卸任后就已经归还政府了,所以他们如今住的是伯爵公的伯爵府。父亲艾瑞斯已经在下午抵达伯马德里,赫尔墨这是赶回去见他父亲的。 而在赫尔墨匆匆赶回伯爵府时,另一边提丰正扣着米希诺走进一条漆黑的长廊。米希诺满脸怒意,提丰半押着她走,见她不动,当即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只是带你去看你不知道的事情而已,我说,你定然不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好吧,你是我父亲 米希诺依然满脸愤怒,提丰看她,低声道:“不想摔下去就抱紧我。” 米希诺愤愤咬牙,双手却还是圈在提丰脖子上,不高兴的出声说: “你为什么要摆张臭脸啊?我又不欠你的。” 提丰没回应,岔开她的话低声道:“希诺,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记住了吗?” 米希诺抬眼看向提丰,提丰叹气,道:“关于二哥的事,只有你自己亲眼看到才会相信,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我在诋毁他。” 米希诺小声咕哝了几句,提丰不再回应。 提丰抱着米希诺直接往前走,这是西兰尔宫殿的地下通道,米希诺忽然反应过来,问道: “提丰,这地道是通向什么地方的?”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提丰低声道,米希诺还想出声,提丰手指压在她唇上,低声道:“别出声。” 提丰放下米希诺,紧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往前走。前面是条狭小的道,并不如之前的宽,也没有亮光,提丰压低声音道: “希诺,我们不能低下停留太久,会缺氧,所以我让你走的时候一定要走,好吗?” 米希诺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点头。 提丰回头看了眼米希诺白生生的小脸,朝她安抚性的笑笑,道: “跟紧我。” 米希诺没出声,却是下意识的跟紧了提丰。 前面有丝丝光线透出来,米希诺知道,应该到了。他们在一堵墙面前停下来,提丰让她从缝隙中看里面。 “密室?”米希诺刚出声就被提丰捂住了嘴,米希诺噤声,提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看进去。 里面米希诺凑过去看,里面的人是西格和阿卡。米希诺回头看提丰,在问他搞什么鬼。提丰不答,示意她继续看。 在王室宫殿里,这样的地下空间是很常见的,很多大教堂都有地下空间,大多是用来放大人物的遗体,同时也作为迎接贵客用餐的地方,所以地下殿堂是作为一个神圣的地方被保护着。 提丰给米希诺一个类似电话听筒的东西,一根极细的银丝从里面连接出来。米希诺怪异的看了眼提丰,但还是拿着放在耳朵边,不过心里对提丰的印象已经改变了。他真的不如他平时表现得那般淡然,他做的这些准备,就是在监视哥哥。 米希诺听着里面的声音,是阿卡的声音,正情绪激动的控诉西格。 “殿下,就因为公爵大人到了,所以你才这样做?希诺小姐才十五岁,她怎么能够在这个年纪孕育孩子?” “阿卡,是不是给你的权利太多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质疑我?” “我是为殿下着想啊,殿下,希诺小姐还是个孩子,她还小。您从她父母身边将她夺走,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您还要这样伤害她吗?” “她迟早也是我的妻子,为我孕育孩子也是迟早的事!”西格怒喝道,大抵是反感被人指控,所以恼羞成怒了。 “殿下,希诺小姐才十五岁!”阿卡反复强调米希诺的年纪,“您不顾她未长成就……您怎么跟娅赫公爵交代?娅赫公爵即便有心助您成大业,您伤害他的亲生女儿这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殿下,您若是真喜欢希诺小姐,就请善待她吧……” “善待,将来待我坐上王位,她便是王后,是西班牙最尊贵的女人,这还不是善待?王后大位岂能是那么容易就轻易给的?为这个位置,她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不过就是为我孕育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不重要,只要让她父亲娅赫公爵知道,她肚子里的种是我的就行。公爵大人如此重情重义,得知我是他的准女婿,他会不助我?” 西格一通吼完,又忽然笑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语气倒是不如刚才暴怒,笑道: “阿卡,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你应该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倘若你用你那一文不值的同情心去向米希诺告密,那我留你也没有作用了。” “殿下您……” “砰--” 一声枪响瞬间传进米希诺的耳中,米希诺吓得大叫,好在提丰眼疾手快,在她出声的当下,伸手紧紧捂住了她嘴巴。米希诺脸色惨白,手紧紧捂住听筒,眼睛往石缝里看去。 只见阿卡口吐鲜血,已经倒在地上:“殿下,我就算死,也会告诉希诺小姐,不要再助纣为虐,一定会劝她跟她父亲娅赫公爵离开西班牙,去中国……殿下……” “砰--”再是一声枪响,阿卡倒在血泊中。 而在这同时,提丰捂住米希诺的嘴,胳膊圈住她身子用力将她拖拽了出去。 米希诺不停挣扎,眼泪不断的滚,阿卡,她的阿卡,那个如同父亲一样的阿卡…… 提丰连拖带抱总算把米希诺带了出去,离开地道,出口是西兰尔宫后山。这边平时甚少人仆人过来,秋风瑟瑟,满地的落叶显得很是荒凉。 “阿卡死了吗?”米希诺红着眼睛问提丰,提丰不答,不过面上同样也有沉痛之色,良久,他才低声道: “对不起,希诺,我并不知道带你去,会看到这一幕,我以为,二哥会说你父亲的事……” “我一点也不关心谁是我的父亲,我只关心我的阿卡,我只要我的阿卡!”米希诺忽然朝提丰撞过去,又扑上去对着他又推又打,“我只在乎关心我的人,我只要阿卡!” “希诺,希诺你冷静点,听我说,希诺!”提丰由着米希诺打了几下,紧跟着将她制住,大声道:“马上,二哥会带你去见你的亲生父亲,请求他给予政治力量上的支持。二哥的野心,他从来就没有隐瞒你,我在说什么,你懂,对吗?” 米希诺泪流满面,什么权利,什么大位,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要关心她的人好好活着,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 “不要……”米希诺抱头痛哭,提丰蹲下身,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 “希诺不哭,希诺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先认真听哥哥把话说完好吗?” 米希诺目光有些呆滞,不过看得出来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底的伤痛。 提丰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擦去她脸上的泪,吻上她的唇,然后低声道: “诺诺,明天是我母亲的生辰,大哥之所以如此重视我母亲的生日,是想在明天一举铲除我,母亲和二哥西格。但是二哥,同样也想在明天发动政变。诺诺,我不想告诉你这些阴暗的东西,可如果我不说,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二哥利用。你知道吗?你的父亲,伟大的娅赫公爵大人,并不是不爱你,是因为二哥将刚出生的你带走。而你的父亲,却因为伯恩公爵出手阻挠,所以不能将你带走。” 米希诺依然目光呆滞,对她来说,谁是她的母亲,谁是她的父亲,一点也不重要。没有父母的她,一样长大了。 她要的是阿卡,那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人,胜过一父亲母亲疼爱她的人。 “诺诺……”提丰捧着米希诺的脸,擦去她脸上静静淌下来的泪,又反复的亲吻着她的唇,他顾不得她有没有听进去,只能快速的把所有事情告诉她,该怎么做,让她自己选择。 “你的长兄,赫尔墨,毕业舞会上你见过的。你父亲年轻时,比你长兄更迷人,你父亲是所有西班牙人的偶像。听我的话,二哥带你去见你父亲时,你一定要想尽办法留在你父亲身边,不要再跟着二哥回来,记住了吗?” 米希诺依然不做声,提丰急色上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抱着米希诺,认真道:“诺诺,听我的话,好不好?就算不听的,你也听到阿卡临死前怎么说的了,对不对?” 提到阿卡时,米希诺眼里才有些情绪,缓缓抬眼看向提丰,最终将目光集中在他脸上。 提丰总算松了口气,直接把话引到阿卡身上来,再说道: “宝贝,如阿卡所说,二哥一直在利用你,他只想了利用你跟你父亲谈条件。知道二哥身后是谁在主导吗?是伯恩公爵,那个你最害怕的伯恩公爵。你不是亲眼看到过他将人扔进鳄鱼池吗?这样的人,很是残忍。诺诺,听哥哥的话,好吗?一旦见到你父亲,一定要想办法留在他身边,不要再参与明天的斗争……” “为什么帮我?”米希诺满脸的泪,目光有些清冷,甚至带着疏离的防备。 提丰被她的眼神伤了,抬手,挡在她眼睛上,低声道: “不要这样看我,希诺,我只想帮你。” “这是帮我吗?你第一天才认识我吗?为什么现在才说?你也瞒了我很久,卡洛斯二世在对付你和哥哥,哥哥在对付你和卡洛斯二世,那么你呢?我在你对付他们的计划中,是什么样的角色?”米希诺的声音异常冰冷,拉开提丰的掌,冷冷的注视着提丰。 都拿她当不知事的三岁小孩吗?西格一直在跟她分析政治局势,她再蠢,也知道这场权利之中,他们卡洛斯三兄弟到底占了什么样的优势。 “提丰,你以为你隐藏得很深,我就不知道你的野心吗?你算计好这一切,目的不就是跟哥哥一样?”米希诺尽管哭腔依然,却口齿伶俐,说完自己爬起来,狠狠擦掉脸上的未干的眼泪,转身离开。 “希诺,我的野心是你,你信吗?”提丰情急出口,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 米希诺甩开,冷冷道:“不信,我没那么大的魅力。” 忽然转身望着提丰:“西格在利用我,那么你呢?你这样帮我,目的不一样吗?” 米希诺说完再不停留,快步跑开。 非逼得她来面对这些丑陋的现实吗?她的城堡,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阿卡,阿卡,只有你对我真的好,可你怎么就那么傻,直接冲撞哥哥呢?你走了,叫我怎么办?叫我以后跟谁撒娇,跟谁哭闹,跟谁发脾气? 你走了,以后谁在我窗台下仰望?谁为我夜里盖被?谁唠叨我的升学成绩?你难道不知道,你走了,世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米希诺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自己的眼泪,甚至还不及为阿卡落泪,西格就闯入视线。 “哥哥……” 米希诺抬眼,她不介意被他利用啊,她不介意娅赫公爵是谁的父亲。如果他对她好,就是为了这一刻要求她向那位她所谓的亲生父亲请求援助,她也会答应。要她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要杀了她的阿卡?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依赖阿卡,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诺诺,知道哥哥为你做了件什么事吗?哥哥终于找到你的父亲了。来,跟哥哥走,从今天开始,我们诺诺也有父亲了……” 西格满脸的意气风发,笑意直达眼底,到底是有多开心,才能笑成这样? “父亲吗?”米希诺眼泪滚下来,对她来说,她的父亲是阿卡。 西格带着米希诺上车,直接往娅赫伯爵府去。在车上西格反复叮嘱,那些话该怎么说,只要她开口相求,她父亲是不会拒绝的。 “我记住了。”米希诺看向窗外,不想跟西格靠得太近。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刃在将她凌迟,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些?她不过才十几岁,为什么要承担这些? “诺诺不开心,要见到父亲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不要哭,乖,让哥哥看看。”西格把米希诺抱腿上,搂着她,捏着她下巴就吻她的唇。 米希诺推开他:“哥哥,你刚从哪来?” 西格愣了下,下意识道:“从外面,去见了史密斯上将,刚回来就急着来见你了。” “阿卡呢?我今天都没看到他。”米希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阿卡……”西格微微拧眉,道:“他回家了,回家里看看,他在宫殿也有十几年了,这么多年也没回去过,这次告假,我就准了。” “呵呵,呵呵……”米希诺哭着笑出来,回家了,走了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诺诺,你怎么了?阿卡一走,你就伤心成这样?哥哥可不想看到阿卡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重要。”西格早就察觉到米希诺不对劲了,忽然板正她的脸,问道: “今天见到提丰没有?你这般失魂落魄,是不是他又对你说了什么话?告诉哥哥。” “没有,我今天开始,有父亲了,还有母亲,那你说,是父亲母亲重要,还是应该哥哥重要?”米希诺把头埋进西格怀里,低低的问。 西格抬手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我们结婚前,当然是父母重要,结婚后,那就是我重要了。诺诺爱我,一定要胜过所有人,包括你的父亲,母亲,阿卡,甚至我们的孩子。” “孩子……”米希诺忽然接了句,他还想让她现在就给他孕育一个孩子,是吗? “迟早会有的。”西格垂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低声道:“我爱你,宝贝。” 米希诺听着毫无反应,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爬起来抱着他一通啃。 可今天…… “哥哥爱的是王位,爱的是我父亲权利。”米希诺应道。 西格皱眉,“希诺,你跟王位,一样重要,我一样都不会舍弃。” “若是两者只能选一样呢?”米希诺抬眼,直直望着西格。 西格沉默,顿了下,把她的头压进怀里,不愿意给她假设性的回答。 米希诺笑笑,双手紧紧抱住西格身躯。她多希望他能说选她,就算哄哄她也好。 恋爱中的女人多么傻,就算被利用还是向着他的。 米希诺跟着很安静的跟着西格进了伯爵府,父亲比她想象的要年轻许多,完全看不出一丝中年的味道。站立在台阶上,英气逼人,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 “诺诺,娅赫公爵大人,就是你的父亲。”西格拉着米希诺的手,看着依然气度卓绝的男人,低声道。 米希诺望着娅赫公爵,有一种久远的熟悉感被召回,但是什么却又不知道,可能,他真的是她的父亲吧。 米希诺走上前,娅赫公爵倒是先提步走下石阶,迎了上来。 “希诺。”他先出声唤道,带着浓浓的莫名的感情。 这是才是他的女儿啊,艾瑞斯抬手,大掌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顶,目光带着满满的慈爱。 米希诺仰头,望着高大俊毅的男人,“你真的是我父亲?” 她的父亲,不应该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吗?怎么会是这样的年轻? 艾瑞斯破天荒地朗声大笑,这呆愣愣的模样,倒是跟她母亲当年如出一辙。微微侧身,魏峥递上来几分鉴定。 “希诺,相信科学吗?”艾瑞斯低声问道,言语里尽是从容。 米希诺点头,艾瑞斯把几份不同的报告给她,那是亲子鉴定。 米希诺看着资料,笑了下,很淡定的说道: “好吧,你是我父亲。” 虽然,比阿卡帅,比阿卡有气度,比阿卡有权势,比阿卡好一百倍一千倍,她要的,还是她的阿卡。 艾瑞斯欣慰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面色带着丝丝笑意,却笑不达眼底。 小丫头的敷衍,他若看不出,怕也白活了这半个世纪。 一行人进了伯爵府,一切就照着西格设定那样进行着。米希诺毫无意外的帮他说着话,娅赫公爵倒没有当场有任何表态,只让西格先回去。 西格不急,只要米希诺向着他就够了。 娅赫公爵确实卸去了所有职责,也不再是亚赫家族的当家家主,可他沈家暗卫营还在啊,娅赫公爵当初私底下组建的亲卫队还在啊,这就是谁都忽视不了的势力。 “诺诺,我们先回去吧,公爵大人也累了,明天还得参加寿宴。”西格也不多留,目的已经达到,多说也没有用处。 这事情顺利得超乎他想象,好在伯恩舅父没过来,若是有舅父在一旁施加压力,这事情或许反倒不这么容易。 米希诺转头,怪异的看向西格,西格也看着她。 娅赫公爵适时道: “我的女儿,自然跟着我,劳烦西格殿下这十五年来的照顾,如今我父女二人既已经相认,殿下再带走我女儿,怕是有些不合礼数了。” 西格陪着笑看向娅赫公爵,没有错过公爵大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 “公爵大人,我和诺诺已经私定终身,她现在还有了我的孩子。诺诺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未婚妻,我照顾身怀有孕的未婚妻,这哪里不合礼数了?想当年,公爵大人与小夫人同居时,还无名无分呢,我跟诺诺可算是正大光明的。” 这话,可是过头了。西格是看出了米希诺对这位父亲不愿意亲近,所以才敢这么说。 西格这话抛了几颗重磅炸弹出来,娅赫公爵眸底难掩怒意,一是他这么小的女儿,竟然就怀了身孕,再者是被小辈嘲弄。 大厅中有黑影闪过,也就在西格话落的下一秒,喉咙被卡住了。 “呃……”西格反手,手枪从袖口滑出只抵在身后人腰腹上,双方坚持住。 “殿下,尽管开枪,我一条狗命换您尊贵的命,值。”査士弭冷哼道。 神马玩意儿,自以为站着伯恩公爵那老头儿就能耀武扬威了?还真以为明儿你们就能成功?八字儿还没一撇的事情,就开始嘚瑟。 “公爵大人,我是您的准女婿,您就这样看着底下人在您面前放肆?”西格被憋得面红脖子粗,呼吸已见困难。 陆增,顾问两人也在大厅中央立着,是与査士弭同时出手,只是离得远,所以在査士弭上前后两人在中途停下了。 “爷面前容得了你放肆?还真把自个儿当盘儿菜了。”査士弭撂的是地道的中文,合着西格是没怎么听懂。 娅赫公爵显然没有再出声的意思,起身上楼了,对西格没给任何只言片语,倒是对米希诺说了句: “希诺跟我来。” 米希诺没所谓,起身就跟了上去,好像这一切都没在她眼前发生的一样。 “诺诺,诺诺……”西格急了,怎么会这样?局面不都已经成形了吗,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米希诺就当没听到,跟着父亲就上了楼。 魏峥,顾问面色不善的看了眼西格,紧跟着也上楼去了。 “西格殿下,伯爵府不留外客,请吧。”约克在人都离开后笑着说道,倒是恭敬的拘了一礼。 査士弭在这当下松开西格,转身同约克也上搂住了。 西格要上闯,却被厅里的亲卫拦下:“殿下,请!” 西格没想到会情势急转,更没料到对他如此黏腻的米希诺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她是想跟她父亲多接触? 西格知道米希诺一旦留在娅赫公爵身边,再回他身边就难了,所以不肯走,几度要闯上楼,都被亲卫拦了下来。 楼上的査士弭和约克互看一眼,査士弭道: “还有脸赖着不走?就这种货色,也敢妄想那个位置?” 约克挑挑眉,摊手,表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奇葩海了去,有什么好奇怪? “卡切尔确实不合适坐在王位上,但下一个绝对轮不到西格。”约克笑道。 怕也只有他们敢私底下妄论国王,拿王位大战当笑话谈。想当年,亚赫家族大位之选时,王室或者各大氏族也曾如此私底下言论亚赫家族吧。 “怎么请出去?”査士弭请教道。 约克拍拍査士弭肩膀,道:“这还不简单,亲卫弄不出去,让压得住他的人来不就完了。” 査士弭想了想,立马使人去请伯恩公爵。 伯恩公爵来得很快,他是没料到西格竟会不经他同意,私自带着米希诺过来了,这令伯恩又气又怒。猪脑子想也能知道,娅赫公爵见到女儿了,能把女儿再让你带走? 伯恩公爵到了,娅赫公爵竟然没有下楼迎接,大抵对女儿的事情不闻不问,已然是对伯恩公爵最后的让步。所以这次伯恩公爵亲自过来,艾瑞斯都不曾出面,只遣魏峥下楼告知,长时间的飞行,有些体乏,已经歇下了。 伯恩公爵心知肚明,领着西格走了。 西格依然不罢休,他就没想过要留下米希诺,也没料到米希诺会在这时候闹脾气,怎么不跟他回去? 伯恩公爵已然怒发冲冠,呵斥着西格,那边终于走了。 书房 沈祭梵看着女儿,他不愿给女儿施加任何压力,对沈昱谦和沈斯涵都是如此,对米希诺,自然更不会。 “西格说的是真的?” 沈祭梵不愿相信,他的女儿才十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别的孩子都还在学校里每天啃书本。他的女儿,不应该这么早就体会那些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事情,她还是孩子,孩子就应该过属于孩子的生活。 沈祭梵自然也清楚,西格会为自己多一点胜算而动米希诺。可他的女儿,怎么能就这么不长心?这个年纪,这些事情能是好女孩该做的? 沈斯涵就乖巧听话,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才应该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状态。 “哪一句?”米希诺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觉得很是可笑,十五年来都没出现的父亲,一出现,就以这副口吻斥责她?是不是坐在高位太久了,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忘了? 她的阿卡,就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的阿卡永远都是宠溺温柔的声音,哄着她,无论说什么,都是商量着来。 “怀孕的事。”沈祭梵面色暗沉,目光冷戾。 “呿……”米希诺冷笑出声,嘲讽的目光大喇喇的望向父亲,淡漠道: “那种骗人的鬼话也信,堂堂娅赫公爵这么好骗啊,怪不得会让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十五年呢。养在身边的,是不是自己的种都不知道吗?呵,可笑!” 米希诺那种嘲讽,看得只想让人抽她。 是的,她就是很想被人打。 因为她好想哭,好想好想。她的阿卡忽然间没了,谁来安慰她?阿卡一走,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西格是利用她,不是真的喜欢。提丰也一样,有自己的目的。没有人真正爱她,没有会愿意关心她,她才十五岁,难道真的要一个人在世上走一辈子吗? “希诺小姐,不可对爷无礼!”魏峥忍不住出声道。 孩子心里有恨,这能理解,可对父亲,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 沈祭梵闭眼,有一瞬的无力感袭来。 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米希诺冷笑着,看向魏峥,一字一句道: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又看向自己父亲,依然冷笑道: “十五年啊,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出现呢?” 米希诺心底痛快得狰狞,失去阿卡的伤痛,化成利刃,在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肉,她有多痛,这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他们知道吗? 呵,别他么可笑了! 她痛了,也得要让这位自负的父亲痛一痛啊。不痛,除非他没有心,狼心狗肺的家伙,把自己女儿丢开十五年: “窝囊废!”米希诺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吐出,然后转身走了。 沈祭梵额上青筋爆出,大掌紧握成拳,又松开,狠狠压在胸口,心底,绞痛阵阵。 “爷……”陆增等人赶紧上前,约克快步冲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我的公主呢 沈昱谦在米希诺离开书房后走了进去,“父亲。” 魏峥几人见沈昱谦进来,都退开一步,沈祭梵点头,让他先坐。 “母亲刚才来了电话,说想看妹妹。”沈昱谦坐下时说道。 沈祭梵抬手撑在额际,显然这事情令他很是头疼。半晌才道: “你母亲那边我来说,明天的事情,有把握吗?” 沈昱谦点头,他是来跟父亲告别的,有些动容。起身,很想跟父亲抱一下,可到底只握了下手,然后道: “父亲,我会争取让自己完好的回来,不让您失望。” 其实这话说来是伤感的,沈昱谦很清楚明天的事情,将会把他送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极有可能,一去不返。 但他信任父亲,他相信父亲会不会让他出任何状况,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回到中国,一家团聚。 沈祭梵拍了下儿子的肩膀,道:“去休息吧。” 沈昱谦点头,转身走了。 次日 米希诺并没有等到仆人来请她,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正好是用午餐的时间。 仆人推着午餐进来,米希诺可能是睡太多了,有些头晕,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抬眼墙上的时钟,很好,过两点了。 “为什么早上没人来叫醒我?”米希诺隐隐有要发火的征兆。 仆人把午餐放下,急急应道:“公爵大人吩咐了,不能吵醒小姐。” 怕被迁怒,几人立马退出了房间。 米希诺翻身下床,衣服什么的全都叠在好在床头,直接换上了,拿着电话给西格拨过去,忙音。又换提丰的,依然是忙音。 她知道今天是西格跟伯恩公爵筹划多年的契机,将会在西兰尔宫殿发动政变。西格从没隐瞒她他的目的,除了利用她跟父亲做交换条件这件事,西格对她是坦诚的。 要问米希诺愿意向着谁,无疑还是西格。 娅赫公爵是她的父亲,可这位父亲为她做过什么吗?除了让她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外,她得到了什么?尽管西格有所目的,他对她的好,是真的。 走出房间,望着外面站着的人冷声道:“我要去西兰尔宫殿!” 约克笑着道:“爷吩咐过,希诺小姐醒来后先跟我去个地方,随后才能送你过去。” “好,去哪?”米希诺爽快应道。 “这边。”约克跟査士弭一前一后带着米希诺离开伯爵府,直接带着她去了约克的医院。 米希诺抬眼看了眼外观夸张饿建筑,再看向约克,不卑不亢道: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公爵府所有仆人都看见到我是跟你们一起出来的,如果我进去后受到伤害,你们脱不了半点关系。” “希诺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帮你找回些东西,请进去吧。”约克笑道,下丫头倒是谨慎,别她母亲要让人放心多了。 米希诺跟着人走进去,在一间纯白色的密闭空间中站着,看着一台台复杂冰冷的仪器,米希诺下意识的拧眉,从心底排斥着。 约克再三强调是安全的检查,绝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和有任何副作用都没能说服米希诺。小丫头警惕心太重,又不能强迫她将她架上仪器。无奈的跟査士弭对看,就知道会在这里出状况。 査士弭摊手,看向米希诺道: “希诺小姐,我们是你父亲的暗卫,伊斯营区听过吗?我们是从那出来的,一直跟在你父亲左右办事。你清楚暗卫的性质是什么对吧?我们不能保证我们是好人,但我们能肯定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情。这些,是你父亲交代的。” “只是检查身体?我身体很健康。”米希诺没给好脸子,不愿意给面子。 “那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知道催眠吗?你在一边看着,你猜我能把査士弭叔叔成功催眠吗?”约克无奈,只能迂回着来。 “催眠?你会?”米希诺倒是听到个令她感兴趣的词儿,眼底闪现了丝亮光。 “学过一点,我们今天就玩玩,试试有没有效果,怎么样?”约克兴趣高涨的说,显然把自己当成米希诺的朋友一样,拉近关系就得坑另外一个。 査士弭翻了记白眼儿,有必要这样? “来吧,我不介意牺牲下,希诺小姐,我可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哦。还有,要是我被催眠了,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你可千万要阻止,我这张老脸就看你了。你旁边那个约克叔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得帮我一把。”査士弭分外配合的笑道。 米希诺来了兴趣,拉了把椅子就坐下,抬了抬下巴说: “好啊,来吧,我也想知道催眠这东西到底存不存在。” 约克点头,三人坐下来。这位置吧,坐得有些蹊跷,约克是面向着査士弭,可显然米希诺离约克要近些。 约克准备着,忽然转头看向米希诺的眼睛问: “希诺小姐,你说咱们给他来个深度催眠还是浅度的?” 米希诺想了下,问,“深度催眠是不是你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约克顿了顿,道:“也,可以这么说,对,可以这么说,他自己没有任何意识。” “真神了,深度。”米希诺笑道。 “好嘞,听你的。”约克应话时手上拉了根银丝出来,头发丝一般细,拉在空中,低声道:“看着,这是什么?” 一根极细的银丝横拉在前方,需要很仔细很认真才能看到它的存在。 约克余光扫过米希诺,显然好奇的丫头也看了过来。 米希诺被成功催眠了,査士弭差点就被拉了进去,好在早起了提防的心。 “这样直接来,行吗?”査士弭低声问道。 约克没回话,他在帮米希诺找回十岁前的回忆。并非她忘记了,只是埋得很深,主流意识刻意忽略的记忆不那么容易再想起来。 时间到底还是稀释了很多东西,比如米希诺曾经很清晰的记忆。 催眠结束后,她想起的事情却不是很多,但这是大脑正常的状态。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忘记久远的事情,这跟是否人为的无关。 米希诺填补了十岁前的记忆,成了正常人。但十岁前发生的事情,令她有些不愿意接受。她愿意西格一直都像后来这般好,原来不是。 太小的事情她不记得,可七八岁的时候,她记得,特别是狮笼中与困兽相斗。想起来都令她直冒冷汗。 原来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谁是自己的父亲,谁是自己的母亲。可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又说不上来。 査士弭看着米希诺醒过来后就傻傻呆呆的坐着,没说一句话,以为还在被催眠中。 “她什么时候醒?”査士弭问约克。 约克耸肩:“明显催眠已经结束了。” “那她……”査士弭有些不放心,这小丫头可不是什么做实验的白老鼠,这爷的亲生女儿。 约克看了眼米希诺,也猜到了她在自己消化想起来的事情。 “可能,知道了一些与之前知道的情事有出入吧,让她一个人想一想也好。”约克认真道。 西格会封锁她十岁前的记忆,无疑十岁前她知道了什么是对西格的计划不利的。封锁记忆,再重新开始,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对于米希诺十岁前的事情,约克他们是无法猜想到的,就不会相信西格有那么大胆子敢对米希诺动粗,像现在一样养在宫殿里才是大家所认为的。 可没想,西格那厮是真的不打算好活了,听听都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做了什么? 査士弭耸耸肩,率先离开了室内。 待米希诺跟着约克和査士弭离开医院时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西班牙全年就没有温度很高的时候,所以这个十月天就已经很冷了。 “为什么街上那么多警察?” 米希诺探头望出去,街道上出行的人寥寥几个,每隔几米远就是执勤的警察,看到市民,警察都在沟通着,指着延后的方向,像是在劝说回家。 “可能,是因为曼德王妃寿辰的事情吧。”査士弭稳稳的开着车,头也没回的应道,表情半点异常都没有。 米希诺当然知道今天是曼德王妃的寿辰,可街上为什么这么多警察?警察要守,也应该去西兰尔宫殿外执勤吧。马德里这么大的城市,到处都是警务人员。米希诺心底猜想的就是,西兰尔宫殿那边出事了,不然不会全城戒备。 车子有王室的标致,执勤的警员倒是没有阻拦,直接放行。 开出几条街后,警察换成了带着怪异面罩的特种兵。米希诺一直望着外面,连部队都出动了,一定出了下大事情。 “喂,调头,我要回西兰尔宫殿!”米希诺忽然大声道。 査士弭转头看了眼约克,约克耸耸眉,手擦了下鼻子,道: “希诺小姐,西兰尔宫殿目前去不了,刚才魏峥传了消息过来,那边情况很严重,你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们直接带你回伯爵府等他。” 米希诺脸色沉下去,今天是西格盼了多年等到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陆海空的上将都归顺了他,早为今天做好了一切准备,想来是已经发起宫廷政变了。 不过,国王卡洛斯二世一定也在等这个机会除掉他两个野心勃勃的弟弟,三方政变,提丰看似没有任何动作,但背后做了什么准备谁又知道?西格跟国王对抗,提丰会先帮谁?还是先坐山观虎斗? 米希诺用手敲了下头,算了,这些东西跟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西格对她好,目的就是在昨晚上为他说话。她已经找他所设定的那样去做了,结果如何,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今后,他是他,她是她,再不关心。 不过,这想法刚过,却突地问了句: “西格殿下被抓了吗?” 前面査士弭没料到这丫头会这么问一句,顿了好大会儿才道: “这个……不清楚。” 约克笑道:“西格殿下本事,没被抓,倒是你哥哥沈昱谦,赫尔墨·娅赫被抓了。” “……”米希诺愣住。 打头的反应是,她哥哥挺多。这缓了一拍才对号入座,谁被抓了。 跟赫尔墨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宫廷政变吗,怎么亚赫家族的人却被抓了? “想不通?”前面约克笑着反问。 米希诺抬眼,看向后视镜,在镜面与约克的目光相撞,下意识的点头,然后赶紧把目光移开。 她是怕了这叫约克的家伙了,明明是给査士弭催眠,结果却把她给催了,你说吓不吓人? 约克就跟猜透了小丫头的想法一样,哈哈大笑着,道: “等明儿的报纸就知道了,现在我们跟你一样,都不知道。”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三这不是一下午都在一起嘛,小丫头不知道,他们自然也不知道了。 车子稳稳的开进了伯爵府,就连伯爵府外面都是哪个兵种的兵在外面守着。看来事情真的不小啊,米希诺心底暗暗的想,不是今儿这西班牙就要换领导人了吧。 晚上米希诺父亲回来了,一行人回来就匆匆的收拾,前后不是十分钟,就已经全部准备好,这是要马上返回中国。 米希诺被她父亲从床上抱起来,穿着睡衣呢还,直接抱着就上了飞机。外套时候魏峥给带着上去的,飞机顺利起飞后米希诺都还处在状况外,不知道大家在忙活些什么。 父亲沈祭梵利落的给米希诺把衣服穿好,然后轻轻揉了下她头发,问: “怕吗?” 米希诺转头看着父亲,顿了顿,反问:“什么?” “飞机,怕吗?”沈祭梵耐心应道,坐飞机这事,她母亲可是怕得很。 米希诺那漂亮的小脸子瞬间抽了一抽,讽刺道,“你以为我才三岁吗?” 沈祭梵当下被女儿堵了下,没回应。坐在后面的魏峥和顾问两互看一眼,交换了个眼神,暗暗摇头,这孩子那说话方式,真不讨喜,好好说不行吗? 沈祭梵拿了条毛毯出来盖在米希诺身上,低声道: “睡吧,到家还有一段时间。” 米希诺闭上眼,双手从毛毯里面伸出来,摊开,“我的公主呢?” 沈祭梵转头看她,米希诺忽然大声再吼了句: “我的公主呢?” 什么玩意儿? 米希诺这大声儿吼出来后,飞机上的几人全都起身看了过来。 魏峥努力回想,什么公主?什么玩意儿啊? “希诺小姐,是、你扔在地上的公仔吗?”顾问试探着问道。 米希诺的行李是他跟爷一起去收拾的,地上有个布娃娃,但已经很旧了,扔在床底下,一看就是被主人遗弃不要的。但那屋里,她就那一个公仔,顾问不确定米希诺问的是不是那个。 “嗯。”米希诺点头,转头看顾问:“她在哪里?” “……”顾问头大,下意识的去看沈爷。 沈祭梵摸了下米希诺的头,低声道:“到了京城,我再给你买个新的,好吗?” 言下之意就是没带走了,沈祭梵去她的房间时,压根儿就没放在地上那丑娃娃上,只把她的课本带走了。 “你买的跟我的阿卡买的有得比吗?我只要那个。”米希诺怒气哼哼道。 那是阿卡买给她的,被她用剪刀剪坏了脸,后来是阿卡给她一针一线缝补起来的。确实很丑很旧,可从阿卡给她缝补好之后,她就没再嫌弃过。晚上睡觉抱着睡,醒来一脚踹到床底下,再晚上的时候又把娃娃捞起来。 米希诺不大喜欢玩具公仔,所以只阿卡就送了那么一个给她,意义确实不一样。 沈祭梵要跟个孩子置气,那就不是沈祭梵了,直接无视她的怒火,把她按下去,系紧了安全带冷声道: “睡觉,再胡闹我扔你出去!” “扔啊!反正你也没把我当你女儿过,扔出去摔死得了。”米希诺怒气冲冲道。 米希诺那话一出,方才站起来的人全都坐了回去,全都把耳朵关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査士弭!”沈祭梵当即出声喝道。 “是!”査士弭立马弹跳起来,下一刻窜上前来,“爷?” 这声“爷”还没出口呢,下一秒骨断声响起,这同时伴随着査士弭杀猪般的哀嚎。 “啊,嗷--” 査士弭哀嚎着倒在狭窄的通道上,面色瞬间惨白如死灰,额上冷汗涔涔,痛得直翻白眼儿。蜷缩在地上,直打滚。 “你,你……”米希诺惊在当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面色阴冷的父亲,惊得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啊?疯子!”米希诺压下震惊朝父亲大吼道。 边吼边解开安全带,去扶査士弭。 沈祭梵伸手把女儿拽回来,硬压着她坐下:“看到了,我脾气并不好,你要是再敢胡闹,我同样会卸掉你一双手。” 米希诺被气得脸色发白,目光狠狠的瞪着父亲。当然是不相信他的话,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但她不愿意因为自己,再让别人受伤。她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同情别人,可若是因为自己,那就是另一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母女相见,力挽狂澜 到底还是收敛了,没吵没闹。 十五年来都没出现过的父亲,完全不用质疑他的心狠程度。坐回去,躺下去就睡,再不理父亲。 査士弭被约克扶起来,在后面落座。挺简单的骨折,根本没用约克上手,这厮自己就给掰回去了。毕竟跟了爷这么多年,爷有所动作,他们当然能默契的配合。 飞机在天上飞了挺长一段时间,米希诺睡得个晕头转向,很是难受。 不知道第几个世纪过去了,飞机总算在机场降落。 这一下飞机,得,上飞机的时候是半夜,这下飞机的时候,这边还是半夜,这给米希诺郁闷得,脸子黑得就跟外头乌漆抹黑的天一样。 “我讨厌中国,我讨厌黑夜!”米希诺跳下阶梯狠狠踹了一脚地面,发火了。 沈祭梵下了飞机,大步上前,起手拽住发脾气的女儿,低声道: “你母亲在外面等,乖一点!”这是命令,所以那声音没有好听不好听之说。 “你凭什么管我?”米希诺火大得很,心情非常的糟糕。 完全不给父亲面子,在前面大步大步的走,父亲上手拉她,她不停的甩开。 “米希诺!”沈祭梵当真怒了,额前青筋暴跳。 后面魏峥同样头疼,这孩子,怎么跟她母亲一样让人头疼呢? 査士弭跟约克快步上前把米希诺拦住,米希诺抬眼,狠狠剜了一眼査士弭,转身,恶狠狠的瞪着父亲,大声道: “你别以为摆出那副臭脸我就要怕你,我不怕!反正我也没把你当成什么人,你不想要我把我扔了就是,反正也被你们遗弃了十五年,我也不怕再多个十五年,就算一辈子也不怕。” 这丫头,什么话刺耳就专拣什么话说。她说这些,能不让她父亲发怒嘛。 沈祭梵这些年来脾气是沉淀了不少,毕竟年纪摆在这儿了,真心比年轻时候好了太多。 可这个女儿吧,实在是…… 多少年没揍人了,这当下是真的想狠狠揍她一顿,不打不成器,不打不听话。 可外头她母亲就眼巴巴儿的等着,沈祭梵要是打了这个女儿,等着吧,外头那位祖宗不跟他跳才怪。 “爷,希诺小姐还小,受了不少苦……您先消消气,小夫人还在外面等着呢,电话一直在响,早等得着急了。”没人敢说话,约克看看米希诺,然后低声说道。 挺无奈的,他也觉得这孩子太过分了,可站在孩子的角度想,也能理解。毕竟这孩子以前受了太多苦,十五年后父亲才找来,心里能不怨恨? 陆增凑近沈祭梵,在他耳际低低说了几句。沈祭梵压下怒火,沉着气走向米希诺,朝她递去手: “来。” 米希诺小脸子撇开,他说来就来啊?那她也太没面子了吧。 沈祭梵面色一沉再沉,当下怒喝:“别让我动手抽你!” 米希诺小身板儿弹了下,无疑是被忽然暴喝的父亲吓了一跳,鼻尖儿“哼”“哼”的出气儿,无声的表示着她的不满。 到底还是把手放在了父亲掌心中,沈祭梵垂眼警告的给了她一眼,硬拉着她往外走。 米希诺不情不愿的跟着,尽管别扭着,排斥着,可当父亲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还是温暖了她的心。 安以然在外面等了很久,陪她一起等的还有安以镍,老早就等着了,十几个小时都在机场过的,哭了不知道几多次。 丈夫的隐瞒,在冷战过后还是选择原谅,丈夫本就跟以本人不同。理解他,如同这次让儿子牺牲一样,尽管她生气,发火,无理取闹,可最终还是体谅他。 出关口前魏峥就已经跟安以然通话了,和顾问两人先出了关,安以然早在外面翘首以盼。 “爷和希诺小姐马上就出来了。”魏峥先一刻说道。 安以然点点头,眼泪满灌在眼眶。 大概五分钟后,沈祭梵一行人从特殊通道走出来。安以然这瞬间忽然控制不住,忙不迭地的跑上去: “沈祭梵……” 沈祭梵听到妻子的声音,冷硬的面颊瞬间柔和下来,拉着女儿的手脚下步伐下意识的加大。 米希诺有些来火,父亲步子太大,有些跟不上,本就不愿意。这当下更来气了,甩着夫妻的手不肯走。沈祭梵不得不回头看她,冷声道: “米希诺,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要以为我跟你母亲亏欠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胡闹,你若跟你母亲说话也没大没小让她伤心,我艾瑞斯·娅赫就没有你这个女儿,随时都能将你送回西班牙,你愿意跟着谁我一概不管!” 沈祭梵目光如炬,女儿的怨恨他懂,但由着她的怨恨而放任她的行为,这只会助长孩子的负面情绪。当父母的,若没有一个能压住孩子,那这孩子就能反了天去。 米希诺若听话,沈祭梵自然会好好待她,什么都可以牵就。可她这样的性子,一旦顺从,往后就会越来越嚣张,现在不压下去,以后谁还管得了她? “既然这么不想要我,为什么还把我带来中国!”米希诺心里一堵,忽然大声吼。 她为什么要听话?他有什么资格管她? 堵着气,这当下愤恨得很想放声嘶吼,不是她要来这里,是他们逼她来的,以为她很想来吗?还威胁她,这算什么?她从来就不稀罕什么父亲母亲,最好把她送回西班牙得了,没有他们,她照样活得很好, 沈祭梵脚步一停,强大的气息瞬间袭卷而来,目光冷冽的看着女儿,冷声道: “不想走?委屈?想回西班牙?行,给你这个机会,査士弭!” “是!”査士弭立马上前,毕恭毕敬的立着等候命令。 “送她回去,我艾瑞斯·娅赫没有这样无理取闹的女儿!”沈祭梵怒声一喝后,松开米希诺的手,转身大步走出去。 “……爷……”査士弭愣在当下,前后看看,爷,您至于跟个闹别扭的孩子置气嘛? 査士弭侧身看着约克,这该怎么办?真要把希诺小姐送回去?不会吧。 米希诺傻眼了,当西格带着她去见父亲时,她撇下西格跟着父亲上楼,那就已经说明了她的选择。她要跟以前的划句号,选择父母。 虽然自己做了选择,可抵不过心底的埋怨。毕竟才十五岁的孩子,让她压着心里的不平衡去强颜欢笑,这不现实。所以一直在闹别扭,一直在跟父亲呛声。 其实,她心底还是怕父亲真的不要她。 她爱阿卡,可阿卡已经没了啊,她要回去西班牙,谁来照顾她? 曼德王妃寿辰是以往生活的转折点,她就算再回去,西格还会对她好吗?提丰还会跟她做朋友吗?那时的她,是真的一个人。 内心深处渴望有人关注,渴望朋友,渴望家人。 得知父亲是那位西班牙国民最受推崇娅赫公爵时,她没有忽略心底欢喜,原来她的父亲,那么伟大。 所以在父亲松开手转身离开时,米希诺忽然难过的大哭起来,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你们都骗我,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这一刻是伤心的,因为这事真正的被人遗弃,多么残忍的父亲啊。 并没有因为十五年的相隔,而给女儿更多的包容,反而转身走了,让孩子惊慌的哭泣。 安以然在外面急得不行,丈夫一出来就扑了上去: “我们的女儿……” 沈祭梵把妻子搂进怀里,轻轻抚了下她头顶,低声道: “是我的过失,孩子没养在身边,脾气被人养坏了。别担心,她自己会过来的。” 沈祭梵安慰着妻子,愣是没有回头看一眼。 査士弭跟约克在里面站着,两人叹着气,蹲下身,劝说道: “希诺小姐,走吧,你母亲在机场等了你十几个小时,知道你现在才到,中间也没有离开一下。你母亲很爱你,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哭了几个晚上,身体也熬坏了。你母亲爱你胜过你的长兄,你哥哥赫尔墨入狱,你母亲却在这时候担心的是你。希诺,你是善良的孩子,别让你可怜的母亲再伤神了,好吗?” 米希诺大哭纯粹是伤心,心灵受了创伤。跟西格的感情有破裂,跟提丰绝交,阿卡死了,这每一件事都在沉痛的打击着少女幼小的心灵。选择的父亲,却被他抛弃,怎么能不伤心? 约克跟査士弭轮番上阵,好在两人嘴皮子够活,米希诺说话了: “他根本就不想要我……” “你父亲,就是那样的性子啊。你看你母亲,为你流了多少眼泪?有母亲疼就够了。你的双胞胎姐姐沈斯涵,还不是一样的待遇。你的姐姐跟哥哥小时候,你父亲就没抱过一次。希诺,你父亲对你的包容,已经会让你哥哥姐姐眼红了。”査士弭难得说了几句人话,连约克都听了都大感意外。 对于米希诺的身份,一致说法是当年安以然生的是双胞胎姐妹,孩子落地就被人有预谋的抱走了。米希诺和沈斯涵,都是亲生的,没有掉换一说。 所以这说辞跟提丰告诉米希诺的有出入,不过以她目前的伤心程度,还没有追究这些的心思。 米希诺到底被査士弭一通真真假假的话哄住了,总算停住了哭声,站了起来。远远望着父亲和母亲,父亲没看她,侧着身躯看向外面,而母亲,确实眼巴巴的望着她的。 “走吧,希诺小姐。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就是崭新的世界,崭新的生活了。”査士弭笑道。 约克在另一边撇开了脸,他能说实话不,他怎么听査士弭这厮说人话就这么难受呢?竟然还不要脸的装好人?呿--真他么膈应死人。 米希诺掉着两颗眼泪珠子,抓着査士弭的衣服跟着走出去了。 女儿出来,安以然直接不要老公了,赶紧迎上去,万语千言想说,却在这当下,一句也说不出口,就含着泪,看着女儿。 米希诺脸上也被眼泪浸得湿哒哒的,吸着鼻子跟母亲对看。 像不像姐妹? 真的太像了,身形特别像,还一样是倒心形的娃娃脸。但要说五官,其实还是有差。安以然是纯正的东方面孔,五官脸型都要来得柔和些。米希诺大概是遗传了父亲一些基因,眼睛轮廓很是深邃,也要比母亲高些。 女儿乖张叛逆,青春气息彰显。母亲温婉可人,恬静气质惹人垂怜。气质不一样,却令人看着分外和谐。 安以然抱着女儿,哽咽道:“宝贝,回来就好。” 就这么一句话,戳疼了米希诺的心,忽然回抱着母亲痛哭出声,没有言语,就是将这些年来没人爱的孤寂发泄出来哩。怨恨还是有的,可显然已经接受了这是她母亲的事实。 等在一边的人都撇开脸去,一个个都是大老爷们儿,要跟着掉泪那就太不合适了。 两母女哭了好大会儿才渐渐止住,沈祭梵递去湿巾,安以然接过就先给女儿擦,低声道: “不哭了,诺诺长大了,以后不能这么哭,不漂亮。”给女儿擦着脸,拉着女儿转身,给介绍安以镍: “这是你大舅,知道你要回来,特意过来接你的。” 米希诺看着安以镍,动了动口,却没喊出声。安以镍赶紧给孩子圆话道: “孩子认生,往后相处久了就好了,也不早了,那我们就都回去了吧。” 安以然点头,然后望着丈夫。 沈祭梵道:“走吧,都要休息了。” 也确实不早了,再淌一淌就天亮了。安以然跟安以镍是睁着眼睛从中午等到现在没合眼,沈祭梵是怕安以然坚持不住,她最近身体不好,才从病床上站起来,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沈祭梵拉着妻子的手,妻子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一家三口上了车。安以镍直接回了安家,沈祭梵这边全都往浅水湾去。 浅水湾 沈斯涵坐在地上写作业,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作业本搁在桌面上,神情专注。梁恬恬趴在沙发上,最先同样是在写作业,只是耐不住夜太深,早已经睡着了。 听说自己个有个妹妹,沈斯涵是天天都在盼。她并不知道自己跟那个流落在外的妹妹是什么样的关系,爸爸妈妈说是双胞胎她也没有怀疑。 一直觉得自己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有个双胞胎的妹妹,是不是她跟妹妹特别的像? 沈斯涵盼望着,非要去机场,可妈妈不让,因为太晚了,梁恬恬还在家呢。沈斯涵没办法,说不过母亲,只能在家里等。 下午两个女孩子把妹妹的房间反反复复的收拾,里面摆满了两孩子送给妹妹的礼物。两孩子就没有一丁点嫉妒心啊什么的,觉得说有个妹妹要回来了,爸爸妈妈就会更偏向妹妹一点。 还真没有,沈斯涵成长得很好,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本来从小跟梁恬恬一起长大,梁恬恬叫安以然也叫妈妈,两孩子从小时候就懂得分享。多一个妹妹回来,只会更高兴她们又多一个伴。 外面有车开进来,沈斯涵立马兴奋了,梁恬恬也醒了,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回来了吗?他们回来了对吧?”梁恬恬踩进拖鞋就往外跑。 沈斯涵把作业收一收,也赶紧跑了出去,“恬恬,你还没穿外套呢。” 两孩子站在门口,家里云婶儿、李婶儿她们年纪大了,几年前就回家养老去了,只有小菲佣还留在这里。不过现在沈斯涵也长大了,跟她母亲也会做家务,所以诺大栋别墅就小菲佣一个佣人也能应付得过来。 小菲佣站在门口,沈斯涵和梁恬恬已经穿着鞋跑出去了,都很好奇妹妹长什么样,探着头去看呢。 “魏峥叔叔。”两孩子跟下车的魏峥打着招呼,笑眯眯的都凑了过去。 魏峥从两孩子一笑,然后拉开车门,沈祭梵下车,那边给拉开车门,安以然下来,米希诺在从另一边下的车。 沈斯涵和梁恬恬立马围上去,抱着安以然一声一声的喊“妈妈”,安以然笑着摸了下两孩子的头,说: “现在还不睡觉,明天起得来吗?” “我等妹妹。”沈斯涵冲妈妈一笑,然后转身看着站在车子对面的女孩子。 梁恬恬跟着说了句:“我等第二个姐姐啊。” “斯涵,恬恬,你们自己跟诺诺自我介绍。”安以然说道,都是她的孩子,米希诺是她亲生的,沈斯涵却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这种感情割舍不了。 沈斯涵跟梁恬恬笑着主动跑米希诺跟前,沈斯涵看着米希诺。心底有些莫名的感觉上来,为什么双胞胎妹妹长得跟她不像?大抵是跟预期的不一样,所以沈斯涵迟疑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握住米希诺的手说: “我是沈斯涵,妹妹,以后姐姐来照顾你。” 梁恬恬立马跟着握住米希诺另一只手,也说:“我叫梁恬恬,是妈妈的干女儿,以后我也会照顾你的,我们会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吧?” 米希诺很平静的看着面前两个她一样大的女孩子,良久,看向安以然问: “我跟她是双生儿?” 安以然有些愣,却第一时间点头确认道:“是啊,你们前后相隔不到两分钟呢。” “她跟我没一点像的地方,”米希诺平静的出声,再道:“这个是亲生的还是当初跟我掉包的,来历不明的,还是你英勇神武的丈夫背着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骗你的同时把孩子抱回家,把你生的女儿却扔了出去?” “米希诺!”沈祭梵沉下脸子你怒喝,简直没规矩,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安以然张张口,无疑是也被女儿那话给刺痛了。 刚才回来的一路女儿还很乖巧的依偎在她身上,怎么现在又浑身长满了刺?她是不高兴见到斯涵和恬恬?可她这个年纪,有个同龄的孩子一起生活,是多么幸福的事。 “诺诺……”安以然脸色有些白,女儿不接受这里,说到底还是他们父母的责任,怪谁都不能怪孩子,孩子是受伤害最深的那个。 满心的愧疚和痛苦纠结着,却对此事无能为力。 “先进去休息好吗?休息好了妈妈再跟你解释。”安以然语气带着恳求。 是她当母亲的错,自己错了还能要求孩子什么? “我不想住这里,我要回西班牙!”米希诺转身往外面走,也不知道这脾气怎么那么反复,明明在机场时候已经接受了母亲,可现在,却又反悔了。 安以然赶紧上前追,沈祭梵目光冷冷的看着,低声道: “然然,随她意,不属于这里强留也没用。” 安以然回头,含着泪望着丈夫:“是我们亏欠她的,怎么能这么这样做?” 沈祭梵眼下没办法跟安以然说这些,她这样,只会助长米希诺的脾气。 安以然追了上去,沈祭梵脸子沉怒,转身进了别墅:“你们俩回去睡觉!” 沈斯涵看着父亲发火了,可又不想撇下母亲回家,左右为难的站在原地。梁恬恬拉着沈斯涵,小声问: “斯涵,那个诺诺姐姐的话,你听懂了吗?他们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诺诺姐姐跑出去了?” 沈斯涵摇头,她不懂,她只会几句西班牙语,都还是魏峥叔叔教她的。像米希诺跟父母之间交流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只知道爸爸生气了,妈妈没听爸爸的话。”两女孩子小声的说着小话,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回来的妹妹并不喜欢她们,是她们自作多情了。 “我们是去找妈妈还是听爸爸的话,回去睡觉?”梁恬恬晃着沈斯涵的手问。 沈斯涵还是摇头,眼睛不停的往外面看,她担心妈妈,也担心闹脾气的妹妹。 梁恬恬叹着气,说:“可是,可是我想回去睡觉啊。” 撑不住了,从来没熬夜熬这么晚过,虽然她差不多**点就趴沙发上睡着了,可沙发上睡跟在床上睡是不一样的。 “那你先去睡觉吧,我想在这里等妈妈。”到底是自己的妈妈,还是心疼的。 梁恬恬晃着头,说,“可是,要在等妈妈,你爸爸该生气了。” 沈斯涵也犹豫了,她不想让爸爸生气,可又心疼妈妈,她觉得她可以做一点事情的。想了想,推了下梁恬恬说: “不然你回去睡觉,我在这里等吧,一半一半,爸爸应该不会那么生气了。” “咦,这个办法好,那我回去睡觉了啊。”梁恬恬立马进去了,这孩子是真的困了,到点儿了就睡,没睡好第二天就没精神。 米希诺赌气,一口气跑了很远。 他们身边有两个女儿,怪不得不要她了,有没有她都一样吧,哪里还想得起她来? 安以然根本追不上,米希诺停下来后她才追上去,抱着女儿两人又哭作一团: “好孩子,听妈妈话,先回家,别乱跑,好吗?” “我没有家,我的家在西班牙,我不要呆在中国,你们都不想要我,我也不想要你们!我要回西班牙,我要回西班牙……”米希诺推开母亲大哭大闹,放肆的哭着才能令自己心里好受些。 安以然被米希诺推开,又抱上去,紧紧把女儿抱住,哭声不断: “是妈妈不对,是妈妈的错,原谅妈妈,要不是妈妈糊涂,我的宝贝女儿也不会被人带走。妈妈知道错了,诺诺,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亏欠了你十五年,妈妈用往后一辈子来补偿你好不好?诺诺,听话,我们回家,好吗?回我们的家。” 米希诺再度推开安以然,怒红着眼睛吼道: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们有女儿,还有个干女儿,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说吃醋嫉妒也不全是,是愤怒。那种看到自己父母养着别人的女儿,千个好万个好的对待,而作为父母亲生女儿的自己,却被抛弃在外,十五年不管不问,这是谁都没办法释怀的事情。 “妈妈错了,先跟妈妈回家好吗?”安以然苦苦求着女儿,这样的真相,受伤的何止女儿一个人?她当母亲的,比谁都痛苦。 陆增几人这眼下同时赶到,陆增扶着安以然,脸色同样很沉重。约克推了把査士弭,让査士弭上。 査士弭横了眼预科,他对那小祖宗就没有一点办法好不好。 可再怎么样,还是硬着头皮上。其他人全都转身回去,在老远的地方观望着, 孩子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最好不要一群人围着,这样只会把她更加激怒。 査士弭跟米希诺谈着条件,要回去,可以啊,总得让所有人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再飞吧,这才下飞机,谁都不是铁打的,都累了。 米希诺转头看着査士弭,眼神透露出意外,本以为都是来劝她留在中国的。 査士弭正儿八经的说道: “如果你想好了,决定了,我想你父母不会为难你。他们都是明理的人,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希诺,你要想好,回西班牙可以,我们谁都可以送你回去。但是,你想过没有,回西班牙你要投奔谁?” 是的,应该用“投奔”二字了。 “这之前,你一直住在西兰尔宫殿,是西格王子照顾着你,可西格王子昨天发动宫廷政变,计划失败,目前已经逃离了西班牙。西班牙王室正全世界缉捕他,希诺,西兰尔宫殿已经没了,你要去哪里?” 米希诺愣愣的望着査士弭,“西格王子失败了,伯恩公爵呢?” “死了。”査士弭道,昨天那场宫廷政变中,死了不少人。 “走吧,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再好好想一想,是去是留,我们都尊重你。”査士弭豪气的说,不过这话一落,觉得不对,这么劝着好像有点走偏,又补了句: “希诺,你十五岁了已经长大了,自己要对自己的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事情,对你的将来非常重要。你是想回西班牙孤孤单单的生活,还是留在京城跟家人,朋友,姐妹一起生活?当然了,选择权在你手里嘛,我当叔叔的,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觉得这还不够,想了想,再道: “你回去西班牙,没有人再料理你的生活。不过没关系,你也长大了,可以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没人给你交学费,得自己想办法筹资念书。当然,这也没关系,这个社会哪里会逼得死人,对吧?虎父无犬女,叔叔相信这点困难对你来说容易得很。回去了没地方住,哦,对,这也没关系,总有人会救济你的……” 米希诺伸手捂着耳朵,“你好吵!” 査士弭抬手压在唇际,“那这样可以吗?” 米希诺抬眼望着査士弭,鼻子里轻轻哼了声儿出来,“我不想睡觉,我饿了。” “好嘞,叔叔给你做……”査士弭咬了下舌头,立马改口:“叔叔让玛利亚给你做吃的,怎么样?” 米希诺没出声,査士弭估摸着这孩子那气儿也消得差不多了,伸手提着她肩膀上的衣服,拉着走。 “干嘛啦。”米希诺走走停停,被拖着走的,还不乐意呢。 “饿了不是?叔叔亲自给你弄吃的,怎么样?”査士弭退一步道。 米希诺不出声,査士弭忽然笑道:“说实话,希诺,你是不是瞅着我是叔叔们当中最帅气的?不然怎么就我能哄住你呢,是不?” “想多了。”米希诺哼哼出声。 査士弭那个乐呵,搞不定她妈,搞定这个活祖宗,他也算是有点用处了。 一群人都在前面等着他俩呢,安以然眼眶通红,内疚和自责没少折磨她。看见女儿肯回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晚上外面冷,快回家暖和暖和。” 安以然双双握着女儿的手,捂热她的手心。査士弭道: “小夫人,希诺小姐饿了,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 “哦,好好,那,妈妈给你做吃的好吗?”安以然眼底立马闪出亮光来,语气再轻松一个调。 “不要你!”米希诺是半分不客气的拒绝。 她母亲脸上僵了一僵,却还是笑着,道:“那好,想吃什么,让玛利亚给你做。” “你很烦碍。”米希诺不高兴的出声,拉着脸子一脸的不合作。 有人关心着,真好,很想肆意的挥霍这从天而降的关心。 米希诺甩开她妈妈的手,自己大步的往回走。 陆增叹气,忽然低声感慨了句:“希诺小姐那性格,就跟小夫人当年一样……” 安以然在他前面走呢,听见这话立马回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当面质问道: “我哪有像这样……” 卡住。 她后面是想说什么呢?她说什么都是在说女儿的不是,所以这当下反应过来后就硬生生的卡住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安以然小声念了句赶紧上前走去。 别墅里灯火通明,还真是査士弭给米希诺做的,玛利亚跟安以然在里面看着,不时的提点。査士弭不是不会弄,是很少弄吃的,他们东西吃的都简单,基本上都在外面随便吃吃了,回到住处,哪还有那个心思去倒腾吃的。 沈斯涵被米希诺拒绝了一次,也有点怯怯的,不大敢再上前主动打招呼,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 魏峥从厨房那边出来,看到沈斯涵还在大厅,叮嘱了句: “斯涵,快去睡觉了,太晚了。” “魏峥叔叔,明天周天,没课,没关系的。”沈斯涵觉得自己不能为妹妹做什么,但至少她等在这里等到了最后一刻,精神支持着。 魏峥对沈斯涵招手,沈斯涵朝他走去,“魏峥叔叔?” 魏峥跟沈斯涵讲道理,她是姐姐,往后要多让着妹妹,多帮着妹妹。米希诺一个人在国外,挺可怜的,没有爸爸妈妈。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魏峥叹息道。 沈斯涵听得很有感触,想想自己如果没有爸爸妈妈的情况,就知道妹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所以,她回来,有这么多人围着团团转,也是应该的。 “妹妹为什么叫米希诺?”沈斯涵问道。 魏峥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大概,收养她的家人一开始就这么叫她,所以这名字一直用到了现在。” “收养妹妹的家人呢?她的养父养母不在了吗?”沈斯涵又问,这事情得问好,免得以后不小心说错话,让妹妹伤心。 魏峥点头,沈斯涵又问:“妹妹不会中文对吗?她跟爸爸妈妈说的都是西班牙语。” 沈斯涵担心以后该怎么跟妹妹交流,语言是个很大的问题。 陆增顿了顿,这个,他还真不清楚,“或许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可能,刚才妹妹生气,是因为我跟恬恬说的话她没听懂吧。魏峥叔叔,你一定要帮我和恬恬跟妹妹解释,我们没有说她不好,我们都很欢迎她,可以吗?”沈斯涵想着,或许米希诺是觉得她们不尊重她吧,所以才转身跑的。 魏峥挑眉:“这跟你们没关系,斯涵,你可以试着用英文跟希诺交流。” 沈斯涵有些难为情,英文简单的会,可万万还不到对答如流的程度。 大还是点头答应,她会努力学好英文的。 沈斯涵不停的问米希诺的事,知道有个妹妹也是最近的事。妈妈很伤心,爸爸又不经常不在家。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叔叔们也都看不到影子。所以她对米希诺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在国外长大的妹妹,她好奇的地方有很多很多。 * 京城这边的天亮后,西班牙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的传开了。 这事情在西班牙轰动一时,最可信的官方日报是这样阐述这次事变的。前娅赫公爵之子,赫尔墨·娅赫子爵,一怒为红颜,炸毁西兰尔宫殿。这次事故中,伤亡人数众多,其中多位王室成员受害。包括伯恩公爵,国王卡洛斯二世的第二位王子等,都在宫殿大爆炸中丧命。 日前赫尔墨·娅赫子爵已经被剥夺爵位,被西班牙最高军事法庭逮捕,据王室宣称。赫尔墨·娅赫极有可能被剥夺西班牙公民的合法权利,因为他为整个王室,乃至国家都带来了不可预估的灾难。 卡洛斯二世在王室的对外发言中对小王子的罹难数度情绪哽咽,表示无法原谅赫尔墨·娅赫的愚蠢做法。 整个王室三方势力对抗的宫廷政变,被一笔掩盖,只手遮天隐瞒了事情真相,最后呈现在西班牙国民面前的就只是年少冲动的娅赫公爵之子,仗着父亲当年的赫赫功绩,无所畏惧叫嚣王室。 后续报道中将事情来龙去脉理得很清楚,据说赫尔墨在学校结实的中国女友,在一次王室舞会中被风流的国王卡洛斯二世看中,并且事后有过短暂的交谈。 赫尔墨的女友背叛他转投卡洛斯二世怀抱,甘愿当地下情妇。赫尔墨不堪受此大辱,策划了这一起大爆炸。曼德王妃寿辰这天,正好齐聚了不少王室人员。 被报复心蒙蔽的赫尔墨不计后果,经过精心部署后,轰炸了西兰尔宫殿。 有不少马德里市民都亲眼目睹宫殿上空浓烟滚滚,火势巨大,爆炸声轰响,惊扰了不少市民。医院,军队同时出发。 被烧毁的西兰尔宫殿如今只剩了半座城堡,坍塌一大半。 米希诺滑动着鼠标,报道得最多的就是围绕在赫尔墨和卡洛斯二世中间的中国女子。所有的关键点全部被模糊,就连王室官网都将焦点对准了八卦,对潜逃的西格、扣押的提丰半字不提。 米希诺看得索然无味,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只是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 那可真就是红颜祸水了,卡洛斯二世不蠢,赫尔墨她不了解,但直觉告诉她,那不可能。 不过,西兰尔宫殿被炸了,这让米希诺很是惊讶,总算是理解了昨晚査士弭说宫殿已经没了那话的意思。 呵,看来她还真的是没地方去了。 米希诺下楼,父亲个几位叔叔都在等着她呢。 母亲带着沈斯涵回外婆家去了,这自然她父亲安排的,就等她下来了。 “等我?”米希诺直接坐了过去。 沈祭梵扔了几份报纸给米希诺,英文的,她能看懂。 米希诺看了眼茶几上摆的国际快线,没伸手,直接说:“我已经知道了。” “说说你的打算,回西班牙,留在京城。回去那边我可以给你提供资金,让你无后顾之忧,继续念书。”沈祭梵道。 大抵,昨晚上也是一晚上没合眼,跟妻子反复合计,决定退一步,尊重女儿自己的意思。 她若真的想回去,那就回去吧。 毕竟是在那边长大的,老师,同学,朋友。她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环境,习惯了那边的生活节奏,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适应能力不强,硬把她留在京城,这对她不公平。 “赶我走吗?”米希诺表情还算冷静。 “不,是尊重你的意愿。”沈祭梵认真道,自然也没了头一天的盛气凌人。今天的表情和语气,都温和很多,跟前一天判若两人。 大抵,这也是在做了反思之后才有的。 米希诺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忽然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就这么简单,最后是国王卡切尔·卡洛斯胜了吧?这里面您娅赫公爵没少费力气对吗?” 她不傻,虽然不关心政治斗争,可她耳朵听得见,眼睛看得到。能猜不出一些来? 照她父亲这样的权势,怎么可能任由儿子去冒那么大的险? “还是说,这整个局势,其实都在您的掌控中?”米希诺忽然出声再道。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的将事情掩盖了过去? “真是爱国爱民的好亲王啊,爵位都没了还一心一意为王室。你以为牺牲了自己儿子,愚蠢的西班牙王室就会感激你了?脏水全部拦在自己身上,护王室一个干净。拦在身上还没让娅赫家族受牵连……” 米希诺缓缓的说着,眼神,语气是她这个年纪不相符的冷静,跟昨天大哭大闹的半大孩子有天壤之别。 静静的分析,就能知道里面的一些事情。 看来她父亲真的不简单,在遥远的东方能掌控西班牙王室的一切动态。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那就得有超过所有人的智慧,要算计着每一方的计划。才能只手遮天,力王狂澜。 伯恩公爵为西格筹谋几十年,最终就落得个不幸罹难?她可不信这是巧合。 或许,卡洛斯三兄弟的每一步都在她父亲掌握中。 “为什么要帮卡切尔,他并不是最好的君主之选。”米希诺问了严肃的问题。 “西格更不是。”沈祭梵直言不讳。 “提丰呢?”米希诺觉得,既然宫廷政变都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趁机改立君主?这是全国人民的希望不是吗? “孩子,你以为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变更是这么容易的?昨天的政变若是传了出去,西班牙必定大乱。”沈祭梵沉声道,米希诺是比西格洗脑了,认为改立君主就是拯救国人。 米希诺不言,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西格逃了,提丰呢?” 好吧,毕竟是老朋友,问一句也是应该的。 “跟赫尔墨一起,在军部大牢做客。”沈祭梵道,是真的半点没有隐瞒,大抵,这是他安排妻子跟女儿回娘家的原因。 “呵,倒是有伴了。”米希诺笑了声,“曼德王妃不是要气疯了?” 米希诺这话一出,她在座的几位叔叔都无声的笑了起来,这孩子,知道的确实不少,而且她很聪明。 “好,最后一个问题,西兰尔宫殿真的是赫尔墨炸毁的?”米希诺问道。 沈祭梵太眉,“当然。” “嗯?”米希诺显然不信。 “若不是他去炸,怎么轮得到他进大牢。”沈祭梵淡淡的回应,显然,这也在他掌控中。 米希诺微微眯合了下眼,若不是一早得知这次政变的计划,又怎么能给设计出这个机会?也就是说,在一切事情之前,她父亲这边已经开始准备了。 赫尔墨为什么炸宫殿?为了女人。 那个女人,湛悦兮? 米希诺想起第一次见到赫尔墨的那场舞会,那也是赫尔墨第一次见到湛悦兮。是了,反常的就是,赫尔墨早早就领着人离开了舞会。 那么报纸上所说的,卡洛斯二世看上那女人,其实赫尔墨自己设计的? 从那时候就开始给人下套子…… 米希诺猜到一些,自然也错了不少,事情永远不会如一个人的推测那么简单的发展。 要问这事情,最大的推动者是谁,那绝对不会是她父亲沈祭梵。 因为她父亲一开始就没准备插手管这事,可事情发展到后来,他却不得不管。 他毕竟是西班牙人,不能眼看着王室胡来。宫廷政变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那将会引起多大的危机?国家动荡,财政危机,国际关系,外交等等。 再为王室掩盖丑陋的面目的同时,他并不是没有私心,他也是为儿子在打算。 明年娅赫家族大选在即,沈昱谦势必得参选,但如今发生了这起事件,别说竞争家主大位,就连有没有机会走出大牢都成问题。 他这是为儿子摆脱身份的险招。 湛悦兮是赫尔墨推给卡洛斯二世的? 不,当然不是,这里面确实存在很多偶然因素。赫尔墨当初怀疑是西格,但在曼德王妃寿辰的前一晚却找到提丰,显然是怀疑上了提丰。 是的,确实是提丰安排的。 提丰在毕业舞会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湛悦兮,湛悦兮当时能接近赫尔墨,这同样也多亏了提丰。 提丰的安排,赫尔墨是将计就计,顺应而上。 西格确实为这次政变做了诸多部署,可提丰却步步瓦解。最成功的一步,就是在两年前就开始有计划的结识了赫尔墨。他很清楚,赫尔墨这样的人物,身份就摆在那里,对他,就不可能没有用处。 果不其然在整个事件中起了推动作用。 再有,西格的王牌米希诺。 西格是打着爱的名义在笼络这个孩子,但提丰同样不落人后,照样成功接近了这个孩子。 要瓦解米希诺对西格信任很容易,米希诺最在乎的是谁? 阿卡。 是的,让她亲眼看到西格结束了阿卡的生命,这比任何语言都有用。 米希诺原本跟西格还处在热恋中,热恋是什么?热恋就是对方让你去死,这时候都会甜蜜的认为那是为自己好的。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米希诺竟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父亲离开,这就已经证实了提丰的猜测是对的。 米希诺会因为阿卡,跟西格决裂。 阿卡真的死了? 没有,米希诺看到的只不过是假象,提丰一早就排练好的一出戏。 米希诺问过西格,阿卡去哪里了。西格说是回老家了,这话确实是假的,阿卡那时候在外面部署军队,带了一队便衣军在做最后的安排。 提丰瓦解了西格的后招,至于军队方面,有他们大哥在,提丰不用做任何部署,西格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卡洛斯二世有不少将领都私底下归顺了西格,但伯恩公爵的旧部同样有将领被卡洛斯二世许以高位笼络了,所以两方的部署相互都知道,就连当天的计划,两方都有变动。 提丰是聪明的,在发现娅赫公爵有要插手的准备时,立即撤了之前部署的亲卫队。 曼德王妃寿宴现场,卡洛斯二世发难,西格奋起反抗,显然两方的兵力都在外面守着。可哪里料到这时候西兰尔宫殿东边爆炸声连连,轰天震响的爆炸声令现场一片混乱。 而这当下冲进寿宴现场的人,哪里还是伯恩公爵和卡洛斯二世的亲卫?全都是伊斯暗卫营的狙击手,架着枪将所有人从安全通道转移出去。 西兰尔宫殿的爆炸声还在持续,但王室人员却井然有序的离开到了安全地方。 伯恩公爵和卡洛斯二世的小王子都不是被爆炸所伤,伯恩公爵是被提丰射杀,一箭穿心。而卡洛斯二世的二王子,是被西格所杀,一枪毙命。 消防队和军队赶到西兰尔宫殿时,顺理成章逮捕了正“畏罪潜逃”的赫尔墨。 提丰是为了母亲曼德王妃,甘愿被带走,当然,这自然也是他大哥卡洛斯二世的意思。 整个宫廷政变简单说来就是如此,并没有大的流血战争,以西兰尔宫殿被炸毁而结束。 到底谁是黑手,谁在推动着整件事情,谁为谁做了嫁衣,谁成了谁的垫脚石,这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 事情的结果,国家依然是国家,君主依然是君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的爱人 “为什么不全告诉我?你以为我就不能调查出来吗?”米希诺道。 沈祭梵点头,“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还有疑问,那就自己去调查。” 米希诺想想,算了吧,她又不关心那些,她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别人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嘛…… “谢了,哦,我饿了,你,给我弄吃的,现在!” 米希诺站起身,忽然指着査士弭说到。脾气表情那个横啊,要不是她老子在场,估计这在座的几位叔字辈的人都不会搭理她。 沈祭梵那目光瞬间就冷了下去,起手一杯子给米希诺扔过去。大抵是算好了她会偏躲的方向,竟然在米希诺躲开之后依然砸中了她脑袋。 “嘭--”一声闷响,杯子紧跟着滚落在地,再“嘭”一声砸在地上,奇迹的,并没有碎,而是顺着滚进了沙发底下。 米希诺额头瞬间红了,只是痛哼了声,被大力给推得后退了两步,然后站稳,朝她父亲大吼一声: “神经病--” 大抵是出声这当下剧痛还没上来,声音一落,手就紧紧捂着额头。 在座的几位叔叔们也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诧异的看着这对父女。 沈祭梵站起身,强大的气场透着不容人忤逆的气息,缓步走近,冷声道: “目无尊长,目中无人,米希诺,今天是给你一点教训,你给我记好了,我沈家不需要没有教养的孩子!这几位,是你的叔叔,是你的长辈,往后再让我看到你如此蛮横,别怪我不念最后的情分!” “你……凭什么管我?不想要我,为什么要带我回来?”米希诺捂着额头,咬着唇,眼泪闪动着,却倔强的不肯流下来,仇恨的望着父亲,大声质问。 沈祭梵抬手就想扇过去,好在魏峥距离近,上前给当下了: “爷,希诺小姐还小。” 陆增转脸给米希诺递眼色,小祖宗啊,你父亲当年是连你母亲都上手的,那是真的收拾,你以为你父亲对你就下不了手了? 沈祭梵那,绝对没有文明教育这回事,连自己女人都动手的男人,为了管教孩子,会不动手? 他是想做一个慈父,没动手打过沈昱谦,更没有打过沈斯涵,可在米希诺这里,却破例了。若是不听话,等着,后面家庭暴力有的是。 “再小,这个年纪也该懂得礼义廉耻了!”沈祭梵怒喝道,冷眼看了眼魏峥,魏峥当即退下。 爷怎么管教女儿,那是他的事,他们确实不好参与。 “米希诺,不要用我对你的亏欠作为蛮横的资本,我是你父亲,这是更改不了事实。在我身边,你就得照着我的规矩做事!还想向以前那样胡来,随心所欲,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沈祭梵怒声道。 米希诺没出声了,狠狠咬着唇,向来无拘无束的人,这瞬间被这么框着,能受得了?那叛逆的性子越框她,她就越忤逆得厉害。 “跟叔叔道歉!”沈祭梵这还没完呢,以为凶几句就完事了? “不要!”米希诺大声道。 “再说句‘不’试试?”沈祭梵忽然大动肝火,怒喝道。 米希诺给吓着了,因为她父亲火起来,跟西格、提丰发起火来是一个层次吗?显然不是。 米希诺到底没忍住,眼泪淌了出来,哭诉道: “他只是个暗卫,我是堂堂娅赫公爵的女儿,我身份如此尊贵,我凭什么要跟他道歉?凭什么啊?” 沈祭梵怒沉着脸,真的那耳刮子差点就抽上脸了。停滞在空中的大掌紧握成拳,猛地一把拽住米希诺,往査士弭跟前去,怒道: “道歉!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米希诺左脚踩右脚,差点给绊了,刚站稳当下又被父亲怒声一喝,心底那个委屈,就甭提了。要是阿卡在,阿卡早就心疼死了。 米希诺紧紧咬着唇,跟父亲对视,死扛着僵持着。 査士弭给夹在他们父女当中,很有些为难。到底还是在这迫人的气氛里提着胆子出声道: “爷,没什么大事,希诺小姐也是……” “闭嘴!”沈祭梵侧目怒喝査士弭。 上一次在西班牙,伯爵府的书房里,她吼魏峥时,他就很想抽她了。目无尊长,狂妄自大,半点礼貌没有,这样的人,长大能有什么出息? 谁给她做吃的,这是小事,事大的是个人品性。这样娇蛮任性的脾气,要这样助长下去那就无法无天了。比她母亲当初有过之无不及,她母亲至少礼貌周全,从不自大,更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有任何优越感。 米希诺就是被人养坏了,沈祭梵在她身上看到的,全是不可容忍的缺点! 大力扯了一把,米希诺嘴巴抽搐,还是示弱了:“对不起……” “舌头不能动了是不是?大点声!”沈祭梵依然不依不饶。 这在在座的几位叔叔看来,无疑这位爷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说回来,看看米希诺那身上的傲气,明显安姑娘是感化不了。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米希诺撒气的大声喊,完了后推开父亲往楼上跑了。 沈祭梵在米希诺跑开后,冷声训斥陆增,査士弭几人: “教孩子,不能一味的顺着,否则往后要杀人放火了谁给她去担?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她身上要是还有那些毛病,就给硬掰回来,掰不回来就动手抽她,抽到她改为止!” 这话,是告诫陆增几人,自然,也是吼给米希诺听的。 米希诺听到身后父亲的话,那个伤心啊,摔门进了屋,直接摔上了床,大声痛哭着: “阿卡,阿卡,你在哪里?有人欺负我,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阿卡……” 沈祭梵也确实动怒了,给了几人一眼走了,没说去哪。 陆增其实知道,扮黑脸的走了,该白脸的出场了。是猜到爷让他们几个去平复那丫头的心。 再不对,那也是才回京城,也不是自己愿意过来的,被带了回来,心里无疑还闹着别扭。爷也清楚这点,父女两起了隔阂,总要人即刻调和开这矛盾,否则这矛盾在心里存久了,就会发酵。 约克找到放在客厅的药箱,问道:“能上去吧?” 米希诺还小,才十五岁,应该还不到男女之嫌的时候,进她房间,应该可以的。 魏峥点头,往楼上去,上楼时候回头喊了声:“査士弭也来吧。” 虽然不清楚米希诺为什么对査士弭“情有独钟”,不过,这时候叫个让她顺眼的人上去,要好很多。 査士弭点头,却道:“我还是,先给希诺小姐弄点吃的吧。” 不是睡到现在才起来呢嘛,还是得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调时差。 魏峥点头,觉得这样也好,摆手让査士弭去。 顾问倒成了闲人,所以这当下追着爷出去了。 沈祭梵在屋后站着,其实挺落寞的。所有人都能对米希诺表示同情和关心,像她母亲一样,抱着她痛哭,表达心里的情绪,可他不能,他还得扛着。 女儿是自己的,他能不心疼?妻子和女儿就是两种不同的感情,可都是能要他这条命的毒药,像无药可救的癌症一样,他爱他的妻子,爱他的孩子。 因为没有时间陪在他们身边,所以才更怕自己的孩子学不好。看到米希诺那样,他急,真的,没有父亲不担心自己的孩子的成长。 “爷,希诺小姐会明白您的。”顾问在沈祭梵身侧,低声劝慰道。 “她不会明白,她看到的,只是一个不要她的父亲,在她面前逞威风。她以前的生活让她没有学会理解,没有教给她怎么做人……”这是对自己的自责,早就料到有今天的事,他担心的就是孩子会被教坏。 他要的不多,能明辨是非就好,可现在看看。真的远远不够,要能养在身边,怕是能跟沈斯涵一样乖巧,讨喜。 “爷……”顾问忽然感受到沈爷那股由心而发的无力感,那是沉甸甸的父爱吧。 “希诺小姐可能不如斯涵小姐那么听话,可希诺小姐有她的长处,她聪明。爷,我相信希诺小姐不会让您失望的。”顾问认真道。 沈祭梵长长的叹气,这个孩子,该怎么才能把她收回来? 魏峥跟约克上楼,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希诺小姐,我给你包扎吧。” 米希诺起手扔了个枕头出去: “滚!都给我滚!还包扎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反正他也没打算认我,接我回来还不都是形势所逼,你们都给我滚,我讨厌你们……” 魏峥站在门口,约克也没赶进去,约克说了句:“还以为小夫人就是我见过的极品了,原来真正难搞的在这,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你胡说什么?再胡说我打你!”米希诺忽然从床上爬起来,瞪大了牛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约克。 约克笑道:“希诺小姐,你额头上要是再不上药,可能会留疤。留疤的话,可就破相了。啧啧,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啊,要是留疤了,真就是太可惜了。” 陆增立马给接话,道: “那你还愣着?赶紧给我们家的祖宗上药,这脸可伤不得,小夫人爱美得很,要是我们家这小祖宗脸毁了,有你好看!” “是,魏老大,我这就给小姐上药。”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把事情给决定了,无形中就给了米希诺台阶下。 “希诺小姐,你也听到你魏叔叔怎么说的了。请配合一下性行个方便成不?小生不胜感激!”约克笑道,这说话已经到了床边。 “我要坐那。”米希诺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去,坐在了沙发上。 不闹了,大概,是听出了她可能真的很重要,她在这里,也还有一些存在感。 约克撩开米希诺额前的发,得,冒了老大一包起来。刚还没有呢,这不大点儿的时间就鼓起来了,合计里面有淤血,已经见青了啊。 “啧,”约克出声,米希诺立马紧张的问:“怎么,会结巴吗?” “这个……倒不会,有点疼,希诺小姐,你能忍吗?”约克低声问。 约克当然不会忘记,她母亲有多娇气,怕疼得不行,给拔个灌吧,得,就跟要她命似地。换个人来,压根儿就没有丁点感觉好吧。 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才怕米希诺受不住。这有淤血,确实会痛一些。 “痛?很痛吗?”米希诺反问,“你不是只上药而已,难道你要动刀子?” 米希诺,怎么说,不怕痛,至少平时的小磨小擦对她来说,她不会有任何感觉。七八岁的时候,跟猛兽都斗过,这些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到不至于。”约克笑道,带着手套,轻轻压了下米希诺额头,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她要是一叫,他合着得立马停手。 可米希诺却完完全全跟没事儿人一样,冷静得很,由着他来。 约克稍稍放了心,好吧,“女孩,你很勇敢,至少,比你母亲勇敢多了。” “我母亲……”米希诺下意识跟着小声重复了句,接着问道: “她很胆小吗?可,公爵不是西班牙的不败神话吗?那么厉害的勇士,妻子怎么会很胆小?”这,令人很匪夷所思不是吗? 对米希诺来说,这确实很难理解。 “是啊,你母亲很胆小,”约克还是消毒,用的药是重量型的,因为怕里面血块在这时候凝固,活血化瘀的功能有些强,所以会感觉刺,不忘说一句:“上药了,你忍着一点,痛就说。” 米希诺当做没听到,再问:“怎么个胆小法?” 对母亲,好吧,那个柔弱的女人,就算不勇敢,她也不能嫌弃,因为,据说她是那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她的生命是她给的。 “这个,你就得问你魏峥叔叔了,他比我们都了解。”约克上药,特别仔细小心,一点一点,生怕碰到她会让她疼,不忘低低的说着步骤,让她有心里准备。 目光转向魏峥,小脸子一扬:“那你说。” 米希诺那傲慢的态度,确实是因为身边环境而形成的,阿卡就无时无刻不把她当成女王对待。她就是在那种一人之上的环境里长大的,一时要让她做到“尊重”,“友好”,“礼貌”等,那不现实。 魏峥拉了凳子坐下,缓缓道: “你母亲啊,胆小,怕疼,你确实比你母亲勇敢多了。你母亲就算病得再厉害,都不愿意打针,她原话说,宁愿病死也不愿意吃药打针。” “为什么?”米希诺疑惑了,这想法太奇怪了吧。 “能为什么?你母亲怕疼,她怕疼就怕到这种地步。”魏峥笑道,“所以,你比你母亲厉害多了,这点,像你父亲。” 米希诺心底是很受用的,不过面上却没肯承认,哼哼道:“真胆小。” “还有呢?”想了想,米希诺又问。她很少好奇过别人,觉得别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她母亲,好像不一样。 “你母亲以前,跟你父亲还没结婚之前,脾气也不好,作人。可她就怕你父亲,你父亲一个眼神她就能乖乖听话。当然,要作人得厉害时,你父亲啊,也是会动手的。”魏峥毫无保留的说道。 “啊?”米希诺惊讶出声。 魏峥挑眉,跟米希诺套近乎似的的递着眼色,再道: “所以啊,希诺小姐,你可千万别怪你父亲,你父亲连你母亲都舍得下手的,你要是做错了的地方,他绝不会放任。其实,希诺,从另一方面说,这是爷爱你的方式。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好。你看他打你的当时,他又多生气?” 魏峥话落,约克接话道: “希诺小姐,你一定不知道你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他为人宽和,从你们兄妹出生之后,这二十年来,你父亲像这样动怒的时候,少之又少。” “哼--才不稀罕他管呢。”米希诺冷哼。 大概,有种归属感了吧,其实,她愿意被人管一管的。因为,这样会让她感到是有人关心的,她不是一个人。 魏峥摊手,道: “呐,你看,我出卖了你母亲,告诉了你她以前的糗事,你可千万要替叔叔保密。要让你母亲知道我出卖了她,我可就是里外不是。反正你记住,叔叔们啊,都是向着你的,都是为你好,懂了吗?” 米希诺不说话了,沉默好半天,她说:“好了没呀,都坐好久了。” “好了,你想好你母亲回来,怎么跟她说吗?说你父亲打了你?”约克问道。 这是关键啊,那祖宗要知道她宝贝女儿被爷给抄杯子打了,不撒泼到底才怪。 魏峥也看着米希诺,米希诺撇了下嘴巴,没说话。 不得不说米希诺比她母亲要聪明得多,就这一句,就已经明白他们的意思了,这是来替她父亲做外交来了吧,也在里头闻到些气息,比如,父亲很在意母亲,非常在意。 査士弭推着吃的进来,进门就道: “跟昨晚的有些不一样,希诺,你尝尝看,要不合口,我给重做。” 小型的餐桌推进来,米希诺看了眼,撕开湿巾净手,然后吃东西。跟昨晚的味道确实不一样,但味道还是好吃的。 査士弭笑着问道:“怎么样,能吃吗?不能吃,我这就给你换去。” 米希诺抬眼冷冷看了眼査士弭,觉得这人怎么这多废话,她不是在吃嘛? “这是你父亲给做的……”査士弭那话刚出,米希诺手上的叉子摔桌面上了,赌气呢。 査士弭原来那话赶紧改口:“我就委婉的劝了你父亲,说希诺小姐你中意我做的味道,劝爷不要弄了,做出来要是小姐不吃呢?瞧,果真给我说中了。希诺小姐,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换一份来。” 反正这几人,就可着劲儿的唱白脸吧,软磨硬泡中算是把她对父亲的愤怒降到最低了。 “谁稀罕你做的,放回来,我又没说不吃了。”米希诺不高兴的出声。 父亲给做的,感动了一把。 好吧,原谅他了。是凶了她,可既然他做吃的跟她示好,那就她就原谅他了吧。 阿卡,以前也没给她做吃的,只是偶尔会守着厨房的人给做,因为怕做得不干净。 米希诺吃好了,心情好了不少。 中午她母亲就领着沈斯涵回来了,一回来还没见到女儿呢,几位叔叔就说开了,爷给希诺做吃的。 沈斯涵听得羡慕极了,父亲、似乎从来没特地为她做过什么吃的。 安以然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这气氛,不对啊…… 米希诺是听到大厅里的声音了,人多就是嘈杂,但也热闹。米希诺立马从沙发上翻起来,然后下楼。 “诺诺,来……”安以然看见女儿下楼,得,抬眼就看到女儿额头上顶的那包了。 “怎么伤着了?”安以然快步走上去,把米希诺拉身边,仔细的看,“额头上怎么伤着了啊?宝贝,妈妈问你话呢?” “没……那个,撞的……”米希诺觉得丢脸,要只有跟母亲两个人,她会把这话说得很自然,可眼下,一屋子都盯着她呢,等着她说那话,心里不舒服了。 “这孩子,多大了还不知道好好爱护自己?”安以然心疼的摸着女儿的脸,“我们家诺诺的脸,要是留疤了,该怎么办碍……” “有点疤有什么关系?”米希诺哼哼,受不了她妈这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越过她母亲,直朝沈斯涵走过去,她比沈斯涵要高半个头。娇俏的小脸子微微一扬,语气依然那么傲慢: “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出现在这里?” 她可是注意得清楚,沈斯涵从她下楼时脸上笑就没了,是不高兴她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抢走了吧?小丫头,这点心思能瞒得过她吗? “不是,我没有。”米希诺对沈斯涵说的是英文,所以沈斯涵听懂了。 米希诺撇开脸,忽然扑进母亲怀里,“你跟我来。” 这是要故意激沈斯涵的,果然那小姑娘看到母亲被抢走了,眼眶红了,她大概也知道米希诺是故意那样的吧。从昨晚第一次见面起,沈斯涵就知道,这个妹妹好像并不喜欢她。 魏峥抚额,真是头疼,这两个孩子…… 魏峥把沈斯涵叫了出去,沈斯涵蹲在地上,默默的流泪。 “爸爸一定会对妹妹比对我好,爸爸更喜欢妹妹……无论我怎么努力,爸爸好像都不喜欢我……”沈斯涵满心委屈。 她是够努力了,学习,才艺方面她都是可圈可点的。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父亲就会喜欢她,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孩子再小,对于别人的喜欢与否,都是很敏感的。 “斯涵,可别这么说,你父亲,对你和你妹妹是一样的。毕竟,你妹妹才回来,你应该替父母好好关心妹妹才对,而不是在这里委屈。”魏峥半蹲着,低低安慰着沈斯涵。 这孩子,其实心很敏感,也可怜,看到她现在的战战兢兢,似乎就看到了安以然小时候在安家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一样。所以,魏峥很心疼沈斯涵。 这孩子听话,或许没有米希诺那么聪明灵透,可她也有她的优点。 “我没有心里不平衡,魏峥叔叔,真的,你相信我,我也没有嫉妒妹妹。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爸爸可能再也不会喜欢我……”这确实够让人伤心的。 喜欢不喜欢,这不是听别人说就是那样的,自己能感觉到。 她感觉不到父亲对她的在意,尽管会在固定的时间里问她的功课,可都没有带感情的。父亲,似乎从来没有因为她而笑一下。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别这么说,你还小,你爸爸的做法你还理解不了……如果说你爸爸不爱你,那是不是应该说他更不爱你哥哥?你看,你哥哥就没有回来过一次,这么多年了,对吗?至少,你爸爸是心疼你的,没有把你送走,想把你留在身边,对吧?” 魏峥语重心长的安慰着,孩子的心灵其实很脆弱,心里不舒服的时候还是应该尽力开导,不然压在心里容易变质。 沈斯涵点头,可还是介意父亲给妹妹做了吃的。那在她这里,根本就是连想都不敢的事。 “爸爸,还是更喜欢妹妹一点吧……”沈斯涵低低的说,“妹妹那么可爱,还会说好多种语言,会说只有爸爸妈妈才能听懂的外语……” 魏峥无奈:“语言都是学的,那在你妹妹眼里,你也很厉害。你会中文,可你妹妹连最简单的中文都不会,你们两姐妹,是各有所长。所以以后就更要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对吗?” 沈斯涵点头,魏峥给了沈斯涵一个拥抱,孩子的心,多么敏感啊。 “那,别再伤心了,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帮叔叔保密,行吗?” “什么秘密?”沈斯涵看着魏峥。 魏峥道:“其实,给希诺做吃的是你査士弭叔叔,不是你父亲。看到希诺头上的伤没有?那是因为你妹妹惹你父亲生气了,被你父亲打的。所以啊,叔叔们就想着帮你父亲哄哄希诺,不让希诺向你母亲告状,懂了吗?” “妹妹为什么惹爸爸生气?”沈斯涵不解的问,“我从来都没有惹爸爸生气的。” “所以你比你妹妹乖啊,大人都喜欢乖孩子,你看,不乖的都挨打了。斯涵,以后,不要说你爸爸不爱你,你们兄妹三人,你爸爸都爱。但是,你们当中,无论谁做错了事,你爸爸都不会偏袒,该打该罚谁也不例外。”魏峥认真道。 “我懂了,魏峥叔叔。”沈斯涵点头,那口气总算过去了。 原来,妹妹惹爸爸生气了,原来,爸爸谁他们都是一样的。 沈斯涵也没有别的意思,这转身拉着她妈就说了。 她只是不想妈妈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她想让妈妈知道,妹妹犯了错,爸爸罚她了,而她才是最乖的。 沈斯涵只是想让妈妈不要忘记自己,可这话一说,结果把父亲给出卖了。 她不知道母亲会因为这件事跟父亲吵,父亲离开的时候,沈斯涵追了出去,在门外站了很久。 她是不是做错了? 魏峥找了出来,沈斯涵还望着父亲车子离开的方向呢。 “魏峥叔叔,对不起,我只是想……”沈斯涵低低的解释,她似乎,也出卖魏峥叔叔了。她真的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她比妹妹乖而已,没想的爸爸妈妈会吵起来。 “没事,你爸爸上班呢,今天有重要的工作,别放在心里。”魏峥低声道。 大抵,是从这次开始,魏峥对沈斯涵有了芥蒂的吧。 * 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年。 米希诺也不是忽然就听话了,父亲在的时候,拉着小脸子,她母亲说什么,还勉强听,父亲要不在家的时候,不听话了,多少次把她妈气得半死。 安以然本来就觉得愧对女儿,米希诺那就是存心不想让人痛快。 米希诺是存心想气她妈,也是真的不喜欢沈斯涵。母亲在的时候她一定是把母亲霸占着的,气哭了沈斯涵多少次。 “你不是我爸爸的女儿。”米希诺用纯正的英式英语说。 “你说什么?”沈斯涵忽然脸色灰白。 “笨蛋!”这是中文,想不到吧,米希诺竟然会中文。 这直接把沈斯涵给气哭了,指着米希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米希诺大抵是遗传了她父亲的语言天赋,她哥哥自小学习语言的能力也极强,米希诺也从到京城才开始偷偷学中文的。这点,家里没人知道。 但在这同时,沈斯涵也同样在恶补英文,也学西班牙语。可沈斯涵的进度,显然没有米希诺快。 “妈妈……”米希诺看母亲出来了,立马跑过去:“我想去外婆家。” “……”安以然有些意外,不过顿了下,点头:“好,叫姐姐,换好衣服我们过去。” “姐姐说她要学习,不要我们打扰她,妈妈,就带我去吧。”米希诺脆声道。 安以然转头看向沈斯涵,沈斯涵脸色灰白灰白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安以然想过去问问女儿怎么了,可米希诺拉着母亲就走: “走啦走啦,姐姐说过不想被人打扰,我们要尊重她!” “是吗,姐姐?”这是英文问的沈斯涵。 沈斯涵不知道前面米希诺说了一通什么,但忽然问起她了,不得不点头。 安以然见沈斯涵点头,好吧,那就这样: “斯涵,那你好好在家学习,妈妈带妹妹去你外公家里。” “妈妈……”沈斯涵低低喊了声,咬着唇没说话了,妈妈带妹妹外公家,不带她去吗? 米希诺在楼上喊,问她妈妈她该穿什么衣服。安以然跟沈斯涵说了几句话就上楼了,母女俩穿了姐妹装走的。 沈斯涵一直送母亲和妹妹上了车,然后就一直蹲在院子里。谁喊也不搭理,也不肯说话。 安以然带着米希诺到了安家,安绵今天回来了。 安绵马上大学毕业,在梁氏集团实习。巧的是她本来是市场的,后来被调去了行政部,再调来调去,最后成了帮梁腾亦处理琐事的小助理了。 今儿就是梁腾亦把她送回来的,梁腾亦并没有进安家,只是把人送到门口就走了。 “安绵啊,快点进来,你亲妹妹来了。”杨可那声儿老早就喊开了,好在沈斯涵没来,要不这话一喊出来,沈斯涵又有的气了。 安绵听她母亲那话,就明白了,换了鞋走近屋里,给了妹妹一个微笑: “我的妹妹,终于见到你了。” 安绵是学外语专业的,口语很不错,毕竟人也长大了,知道怎么跟人拉近距离。 米希诺上下打量着安绵,嗯,不错,不是她讨厌的型。 “我喜欢你,安绵姐姐,如果你不喜欢沈斯涵,我会更喜欢你的。”米希诺凑近安绵低低的出声。 安绵愣了下,果然,还真跟他们想的一样,两孩子会有矛盾。 “呵呵,小丫头,别任性啊。”安绵揉揉米希诺的头发说。 米希诺哼哼,然后坐了回去。算是过来认识过妈妈娘家这些亲戚了,想走。 安以然哄着米希诺,让她再坐一会儿,他们他们要说点事。 张可桐这个月十五号就要结婚了,对象是钱多多。对于这两孩子最终走到一起,是谁也没想到的。 因为张可桐要结婚了,所以安绵这段时间才这么失落。 张可桐对安绵,纯粹就是一种报复心里,因为杨可。张可桐把在安家受过的气,全都报复在了安绵身上。 安绵还没长大成人,就被张可桐破了身子,十八岁,高考后的假期旅行,她却是躺在冰冷的医院,流掉了张可桐的孩子。 安绵知道张可桐对她是什么心,可她爱的就是那样无法自拔。张可桐宣布要跟钱多多结婚的时候,安绵自杀过。救她的人是她现在的上司,梁腾亦。 最痛苦的那几个月,安绵已经过来了,不再以泪洗面,总算勉强跨过去了那道坎。 “你哥的婚礼,你去不去?”杨可问了句。 女儿跟张可桐的事,她不见得不知道,可也没想到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想着可能就是简单的爱慕罢了。现在人家要结婚了,她还能多想什么? “不去,那天我在外地出差。”安绵听得没什么心情。 安绵不去,杨可也不劝,毕竟还是工作重要。这工作要做好了,毕业后直接上班,省去了多少的麻烦? 杨可跟安以然商量着,随礼的事,这事情,她们私底下通个气倒是好的,免得到时候相差太多也不好。 张可桐现在是做游戏软件开发的,钱多多毕业后就在他那工作室干,也算是日久生情吧,反正两人相处挺好的。没有争吵,觉得到这个年纪了,那就结个婚吧。两人也是看中了彼此的相处方式,不至于有多爱,但至少是能长久过日子的。 张可桐爱安绵,这点安绵并不知道。 可他不能跟安绵结婚,因为他把她伤得太深。如果他还要跟安眠结婚,那他就不是人。 安绵听得没什么兴趣,直接走出去了。米希诺跟在她后面,坐在院里时米希诺问: “你喜欢那个男人?” 安绵笑着反问:“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因为,我也喜欢着一个男人。”米希诺大方的说。 或许米希诺说这话时还假装轻松呢,可在安绵说下一句时就没那么轻松了。 “是吗,这年纪,能喜欢一个人,多幸福……”安绵看着米希诺,满是真诚。并不是其他人一脸诧异的反应。 大人会觉得这个年纪的爱情是假象,是胡闹,可他们却是很认真的。 因为安绵这话,拉近了米希诺的距离。 “你,也喜欢过吗?”米希诺试探着问,她知道,她这个年纪,有些事情和感情都是不应该有的,她特别小心的把跟西格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藏了起来。 其实她很怕别人知道,因为,这是为人所不齿的。 “是啊,喜欢过,很小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我把自己交给他的时候,才十四岁,我们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刚满十八岁……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但是,他却不要我……希诺,姐姐,很痛苦,这些事,姐姐谁也不敢说,一直放在心里,疼着,疼着……疼了好多年后,却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真可怜……” 米希诺看着安绵,她不知道安绵为什么这么相信她,第一次见面,就跟她说这些秘密。 米希诺把纸巾递给安绵:“给你,以后,你会比他更幸福的。” 意思意思的拍拍安绵肩膀,“男人都不能信,他们全是混蛋!” 这话把安绵逗乐了,阴郁情绪扫除,跟米希诺拥抱了下,道:“真是人小鬼大,什么知道。” “当然。”米希诺喜欢这种跟人平等的感觉,不喜欢被人当孩子,不喜欢被人瞧不起,所以她总是反抗叔叔们,反抗母亲。 安绵进屋换衣服去了,米希诺一个人在院里,院里前两年挖了个池塘,不大,养了些鱼在里面,里面还有干枯的藕叶,莲藕还没挖。 池塘没有围栅栏,因为家里没有小孩。米希诺挺稀奇的,蹲在石梯上看。 沈斯涵也来了,是跟着父亲来的。 沈祭梵今天回家时候沈斯涵就哭成了个泪人儿。问明了原因,得,带着一起过来吧。 沈斯涵到了院子里,其实是想讨好米希诺,毕竟是她妹妹不是? “我带了好吃的给你,爸爸带我去买的,是海滨酒店的甜点哦,别的地方买不到的。妹妹,我们和好吧。”无论谁对谁错,她是姐姐,她要先认错。 米希诺转头,望着站在上面的沈斯涵,然后站起来。朝她伸手,沈斯涵高兴得不行,赶紧走下石梯,把蛋糕递给米希诺。 可米希诺这孩子,接过手直接给扔池子里了。 沈斯涵当场气得大哭,米希诺掏了掏耳朵,她讨厌喜欢哭的女人! 转身要走,沈斯涵伸手抓住她:“我爸爸买给我的,你赔我!” “放手!”米希诺火了,都说给她了,那是她的东西,她是吃还是扔,你管得着嘛。 “不放,你赔我蛋糕,赔我,赔我……”沈斯涵就抿着嘴哭,是真伤心得不行。 “讨厌!”米希诺吼了句,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结果沈斯涵在这瞬间落水了。 “啊,啊--救命啊,爸爸,爸爸救我,妹妹推我……爸爸,妈妈……” 米希诺站在石梯上,看着水里的人,也傻了。 看看自己的手,她、不是故意的…… 魏峥在这下一刻直接跳进了池子,把沈斯涵给抗了起来。 沈斯涵给冻得嘴唇发紫,屋里的人都出来了,之前进安家并没有现身的顾问也在这时候出现了。没有人知道魏峥和顾问两人是怎么进来的,或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杨可拿着大毛巾沈斯涵裹着,几人手忙脚乱的把沈斯涵带进屋里,赶紧找着安绵的衣服让沈斯涵先换上。 沈祭梵这回是火大了,直接提着米希诺进了屋里。 那气势就是要开打呀,安以然给吓着了,一边担心沈斯涵会不会感冒,一边又担心丈夫真动手打女儿。 “孩子闹着玩的,你至于吗?”安以然有心要护。 沈祭梵侧目横了安以然:“慈母多败儿,你今天多说一句,惩罚加倍!” 等沈斯涵换好衣服,沈祭梵带着家人直接回了浅水湾。 米希诺站在门口,不肯进门。她也吓着了,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就不相信她? 沈斯涵那还在哭呢,反正是妹妹推她进池子的,这个天儿,水里多冷啊,那池子里多脏啊。 “斯涵,别哭了好吗?”安以然哄着沈斯涵,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妈妈……”她也委屈啊,落水的是她,她也委屈。 沈祭梵从楼上下来,手里拿了条短鞭,气怒腾腾。 沈斯涵见父亲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出声了,直往母亲怀里躲。 米希诺站在门口,看她父亲下来,慌了,转身就开跑。 “魏峥,把她给我拎回来!”沈祭梵站在扶梯上,等着人给送上来。 魏峥面色也不好看,却还是立马堵上米希诺,把人给抗了回去。一行人全都进了严肃的书房,沈祭梵怒道: “跪下!” 米希诺抬眼,狠狠瞪着她父亲,“凭什么?” 沈祭梵起了鞭子就抽上去: “我娅赫家的家规你应该听过,你母亲当年因为礼教的问题,同样受过罚,很好,如今也步她后尘。跪下!” 米希诺避开了鞭子还是落在身上,当即疼得钻心,大声喊了声: “妈妈,救命,妈妈--” “抗令不遵,加十鞭!”沈祭梵怒喝道。 安以然在书房外敲门,声音又急又怒:“沈祭梵,你要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没完,放希诺出来,沈祭梵……” 米希诺听见母亲的声音,立马猖狂了,被魏峥强行按下去的腿又站了起来: “妈妈,他打我,妈妈……” “愣着干什么?”沈祭梵怒道,魏峥顿了下,再度强行将拳打脚踢的米希诺给按在地上,硬逼她跪下。 沈祭梵脱了外套,厚重外套直接扔在了沙发上,道: “子不孝父之过,今天的你,全是我做父亲的责任,抽你十鞭,我当父亲的,先受二十鞭!魏峥!” “是!”魏峥上前,接过沈祭梵手里的短鞭,难道要他来执行? 娅赫家族的家规,已经荒废很久,何必大动干戈? “打!”沈祭梵半蹲在地,面对着米希诺。 米希诺被顾问和査士弭按着,动不了。不过看父亲那样阵势,也蒙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爷……”他怎么能动手打沈爷?这不是以下犯上?族规中,以下犯上,他得挨多少鞭? “打--”沈祭梵再道,后背肌肉迸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魏峥明白爷的意思,但、下不了手。 “爷,得罪了!”魏峥牙一咬,起手就开打。 鞭子落在后背上,“啪啪啪”直响,鞭子在皮肉上反弹而起的摩擦声听得人心惊肉跳。鞭子在空气甩开的声音呼呼直响,一鞭又一鞭,结结实实的落在沈祭梵厚实的后背上。 沈祭梵硬扛着,魏峥是下了力气的,听呼啸的风声和英汉吃了鞭子后的闷哼声就知道。 “爷……”顾问有些不忍,魏峥也是,做做样子就行,至于动真格的? 米希诺一开始还绷着,到后来绷不住了,“哇”地一声痛哭出来。 “爸爸……” 第一次改口喊爸爸,令沈祭梵当场热泪盈眶。 “爸爸……我错了,对不起,爸爸……叔叔,别打我爸爸了,别打了……” 米希诺扑过去,沈祭梵伸手抱着女儿,冷哼道: “女儿犯错,当父亲的,也一并抗了,她的十鞭,我受了!再打!” “是!”魏峥沉着脸,手抖了下,毕竟是考虑着爷不如当年,三十鞭打下去…… 魏峥下手还是软了些。 米希诺那哭声震天动地,直朝魏峥扑过去,“不要打我爸爸了,你打我,你打我……” “希诺!”沈祭梵怒声而斥。 米希诺转身,泪眼汪汪的看着父亲,“爸爸……对不起。” 沈祭梵朝她招手,米希诺连忙靠过去,沈祭梵把女儿抱着,魏峥提着鞭子继续。 “啊--不准再打我爸爸,不准打……” 米希诺又哭又喊,气得不行,跳起来要跟魏峥拼命,只是被她爸给抱住了。 “听话,爸爸替你扛了。”沈祭梵低声道。 米希诺趴在父亲怀里,嗷嚎大哭。 魏峥打完了,鞭子一松,半跪道:“爷,得罪了。” 沈祭梵摆手,魏峥起身,跟其他几人立在一边。 米希诺是不怎么哭,可那哭起来就没个完,哭得个昏天暗地。 沈祭梵就抱着女儿,也没动,待她收住了些哭声后,低声道: “记住等会跟你姐姐认错,嗯?” “好……”米希诺点头,双手还抱着父亲的脖子没松,脸埋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不停的流泪。 里头的动静,外面只能听到,看不到把安以然可要急疯了。 到底是怎么了啊,到底把沈祭梵打成什么样了?里面鞭打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她要进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你赶紧开门啊,魏峥,沈祭梵到底怎么样了?” 安以然不停的拍门,沈祭梵那话,也刺中了她的心,眼泪哗啦哗啦的就滚了下来。 门开了,沈祭梵拉着女儿走出来。 米希诺抬眼就说:“对不起,以后不惹您生气了,妈妈。” 安以然那瞬间热泪直滚,沈斯涵在安以然身后战后,米希诺抿着唇,还是道歉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请原谅我。” 沈斯涵望着父亲,又看看妹妹,然后才说:“没关系。” 事情总算过去了。 米希诺这事之后算是本分了,就是人有些无精打采的。也是,不敢再得瑟了,哪里还有什么精神? 沈祭梵背后那伤,足足养了一星期,才能躺,不少伤痕都入肉了的,可见伤得有多重。 这苦肉计,代价是有点大,不过,总算是把这个女儿的心收拢回来了。 * 后记-- “魏峥。”约克叫住魏峥,两人并排着走。 “真是希诺小姐推的斯涵?当时你在场,到底是怎样的?”约克不大相信,米希诺是傲慢不讲理,可不会起那些坏心。 “是。”魏峥点头,是米希诺推的,她就不怕后果,只是: “我想希诺不推,斯涵小姐也会掉进池塘里……” 米希诺出手时,沈斯涵就已经腾空了,大抵米希诺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推,但就算无意,她也推卸不了责任,所以认了。 魏峥话落就走了,约克愣了好大会儿才明白魏峥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爱情童话(番外大结局) 五年后。 米希诺以优秀学员毕业于京城武警学校,并获授一枚荣誉勋章。 母亲在接她回家时就说了,有位尊贵的客人远道而来,她见了一定很高兴。 米希诺笑笑,挽着母亲的手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进了浅水湾别墅,院里早有人等着了。 米希诺从车上下来,站在原地,望着朝她缓缓走来的英挺男人。 上午和煦的阳光洒下来,照得人心暖暖的。一别经年,再见,竟恍然如隔世。 那些已经远去的记忆,如洪水般滚滚涌现。 俊美的少年啊,早已经成长成真正的男人,不再是她午夜梦回时候记起的模样。那般挺拔,那般坚毅,只依稀可见当年的面容。 是她忘得太多了吧,所以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几年后再见,竟然觉得陌生。 “诺诺……” 俊美的男子走向米希诺,修长白皙的大手递向她,看她的目光痴痴缠缠,像要将她刻进骨髓中一般。 米希诺望着挺拔的男人,看清楚了他眼眶里翻涌而出的泪意,他还是那么感性啊。 “你好,提丰王子。”米希诺一如平常那样冷静,白嫩的手递过去,交握住。 提丰,是的,是他来了。 提丰紧紧握住米希诺的手,他答应过的她父亲,让她安静的生活,发誓不会忽然出现而打扰她。五年了,他等得好辛苦。 “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提丰低声问,目光依旧痴痴的看着她。 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令他魂牵梦绕的脸,和她的唇,她的一切。 米希诺礼貌的微笑了下,靠近他。而提丰却在这当下一把将米希诺扣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诺诺……” 提丰闭眼,呢喃出声,似要将此刻拥住她的感受永远刻进心底。 米希诺的手,有些无处安置,他久久不放,米希诺到底没有回应他,手垂下去,由他抱着。 “希诺,我想你。”提丰低声道,俊美的面颊不能自抑的贴近她,不停的磨蹭着她的脖颈。 米希诺推了推提丰:“放开。” 提丰缓缓睁眼,从沉重的情绪中苏醒,再缓缓松开她。 “我描绘了很多个你长大的样子,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真实的你的一半。”提丰抬手,不由自主的想触摸她的脸颊。 米希诺适时偏移开,望着提丰,依然是礼貌性的笑笑,道: “提丰王子远道而来,不胜荣幸,请进屋里坐吧。” 客气的,疏远的,冷漠的,她在笑,那淡漠的笑容却伤了提丰的心。 提丰眼底泪意未干,为什么再见之时,他却想流泪? 是等得太辛苦了吧,想她的日子,太累太累了。 米希诺微微点头,笑了下,径直进屋了。 父亲和几位叔叔在大厅里交谈着,因为家里庆祝她今天毕业,所以父亲和叔叔们都在家里等着为她庆贺。 提丰在后面跟着,大概是在收拾自己有些狼狈的情绪。 安以然站了站,走上去,低声道: “诺诺性子就那样,见到你,她心里一定欢喜着,只是把情绪藏了起来。小丫头骄傲着呢,不想被人小看了她。她说让我们父母把她当儿子看待,尽管她哥哥不在家里,我们依然儿女双全。” 安以然这话说来有些伤感,得要多懂事的孩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米希诺在警校表现特别好,确实如男儿一般优秀,这是安以然夫妇非常欣慰的。 提丰点点头,“赫尔墨的事,我会尽力,请相信我。” 安以然笑笑:“多谢,如果有不方便的,就不要麻烦了,你现在的处境,不适合奔波这些。” “没关系,我会尽力。若不是公爵大人,我也不会有今天。赫尔墨的事,自然是我分内的事情。”提丰认真道。 安以然没再接话,含笑请提丰进屋。 米希诺进大厅后就把荣誉勋章呈给了父亲,沈祭梵笑着夸赞了句女儿: “我以你为荣。” 仔细看了看,然后交给魏峥,让他好好封存起来。 米希诺低声道:“我会更努力的。” 沈祭梵让女儿坐下,道: “刑警大队的罗队长给我来了电话,你在学校的表现很出色,特别是临场发挥领先别人。罗队长有意想把你调去刑警大队,你的意思呢?” “父亲您的意思呢?”米希诺反问,其实她想在交警队磨练两年再转去刑警大队。 沈祭梵想了想: “进刑警队吧,毕业就进刑警队苦是苦了点,但很磨练人。” “我不怕苦。”米希诺认真道。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米希诺这边一点头,那边她的档案直接从学校掉进了刑警大队。 “恭喜你,最美的警花。”魏峥将的勋章交代下去后,回来第一个跟米希诺握手。 “谢谢魏叔叔。”米希诺笑道。 几位叔叔相继道贺,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安以然和提丰走进来,安以然笑着走过去,道: “诺诺,招呼下提丰呀,你们可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特地赶过来为你庆祝的。” 提丰承了安以然这话,赶紧走上去,靠着米希诺站着,目光紧紧的盯着米希诺,不理他也没关系,这么近的看着她,总比的回忆真实多了。 米希诺转头看了眼提丰,笑了下,并没有说话。 沈斯涵和梁恬恬这时候从楼上跑下来,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米希诺: “恭喜你顺利毕业,我以后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因为我有个厉害的警察妹妹!”沈斯涵笑着说。 梁恬恬赶紧把自己那份地上去: “姐,你不会嫌弃吧,你会穿的吧?”一条真丝裙子。 米希诺的衣橱里,早已经被黑白灰代替了,裙子更是早已离开了她的世界。 她喜欢宽松的迷彩服,喜欢紧身的格斗装,喜欢酷劲儿十足的帅气打扮,尽管她的脸生得妩媚动人,但那一点不影响她的帅气作风。 米希诺点头,把盒子放在一边。 小菲佣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少,把大家送给米希诺的礼物送回她的房间。 “我也有礼物送你,跟我来好吗?”提丰赶紧出声。 是看得出来米希诺对礼物没什么兴趣,他若不赶紧出声,怕她拒收他的东西。 安以然推了推女儿道:“去吧,我们等你们回来。” 米希诺勉强点头,跟着提丰走出大厅,往旁边接待朋友的小楼走去。 “其实我也猜想过你现在是这样的,你小时候就对枪支更感兴趣,你的房间,除了阿卡送你的布偶外,就没有别的玩具。你喜欢冷酷的东西,喜欢冷硬的色彩。我试过很多次,描绘你穿上制服的样子,可我总是差强人意,想象不到你会是什么样子。” 一离开大厅,提丰那话就关不住了,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她说,有太多太多的思念要对她倾诉。 忍不住想靠近她,靠近了又想靠得更近,目光紧紧跟着她。 米希诺简单的吱了两声儿,像是在应付。 提丰半点不以为意,依旧兴致高涨,继续道: “诺诺,你比我想象的更美好,你永远是无可取代的。” 米希诺微微抬眼,看着提丰,提丰热情的等待着她的回应。好半天米希诺才淡淡的回应了句: “哦。” 没话了。 提丰笑笑,总算开始反省自己的态度,是不是热情得过火了,吓到她了吧? 在她眼里,他应该是温文尔雅的男人。他是,可在见到她的时候,就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提丰有几分尴尬,面前压下心底汹涌的热浪情潮,温和的笑着看她。 “我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曾经我以为我很了解你,可我似乎,并没有我所认为的那么懂你。”提丰低声道,说着又笑开来: “诺诺,你如果肯回西班牙,我会带你走遍每一处风景。” 米希诺没出声,冷静得过分。 “你要给我什么?”进了小楼,米希诺直白的问。 提丰笑着,让身边人都别动,他自己去拿。 “你一定会欣喜万分的,一定会!”提丰自信道,英俊的面颊上又是舒展开的笑容。 提丰迫不及待的进了侧面的房间,听见屋里传来因为他的激动而撞倒桌椅物件的声音。有仆人赶紧跟了进去,米希诺能听到提丰呵斥人的声音,让人全都退下,他自己来。 没过多久,便看到提丰一人吃力的扛着巨幅油画从屋里出来。 因为画框是实心的,度了金在上面,加上过胶后前后封印的材料,使得原本就不轻的油画异常重。 看着提丰吃力的搬出来时,米希诺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了,翻了记白眼,不感兴趣。 提丰把画搬出来,仆人赶紧上前扶着。 提丰道: “猜猜看,是什么?” 米希诺不耐烦的看着提丰,还用猜吗?眼睛没瞎的都知道是什么。 “《晨露》,还记得吗?五年两个月完成的,若不是在狱里呆了几年,我会更早一步完成它,让你更早看到。” 提丰兴致勃勃的说道,目光紧紧看着米希诺,等待着她欣喜的反应。 米希诺背过提丰敲了下自己脑门,外国人,真热情,热情过头了!她显然无力招架。 “嗯,我记得。”转身,看着提丰轻描淡写的应着。 她老早就说过,对这些玩意她不感兴趣,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坚持。 提丰得到米希诺的回应颇为高兴,不期望她能有多么的激烈的反应,只要记得《晨露》就够了。对她的要求,他向来就不多。 “你来掀开,好吗?”提丰一把拖住米希诺的手,拉着她往巨幅油画走去。 米希诺在提丰碰到她手当下,立马甩开。 提丰愣了下,回头看她,米希诺脸色有些尴尬,觉得拒绝得太明显了。 “对不起。”米希诺出声。 “没关系,你来掀开,这是送你的。”提丰被米希诺甩开手那一刻,心给狠狠刺了一下,不过,到底是男人,面上依然带着笑。 米希诺点头,倒是开始配合他了,毕竟人家远道而来,她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揭开布,还是原来那画啊,有差吗? 以她外行人的眼光来,是没有的。 “这么大幅画,带过来很不容易吧?”米希诺低声问了句。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米希诺那句状似心疼的问话令提丰有些受宠若惊,直接跳过的话语无伦次的回应道。 “谢谢,我很喜欢。”米希诺笑道。 “真的吗?”提丰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可等到了时,有觉得不敢置信。 她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兴趣,她会真的喜欢吗? 提丰很清楚,他是在逼迫她接受他喜欢的东西。也想过她不会给面子,直接甩脸子走人,可没想到,她会说喜欢。 米希诺点头,提丰自己喜不自禁,靠近她,摊开手,又停住,然后问: “抱一下可以吗?” 米希诺犹豫,刚不是抱过了? “你不给我谢礼吗?”提丰紧跟着追问道。 米希诺叹气,好吧。 主动靠近提丰,伸手轻轻环抱在他腰间。下一刻提丰将她紧紧锁进胸膛,低声道: “诺诺,我还有机会吗?” 米希诺没出声,静静的推开提丰,转身走出小楼。 提丰看着女孩安静的背影,他不想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可他更不想放开她。 “希诺!”提丰还是追了出去,快步跟上米希诺。 “我是为你而来的,你这么聪明,你懂,对吗?”提丰低声问道,语言全是真诚。 米希诺停下脚步,抬眼,望着主楼别墅,那里面,有她的父亲,母亲,和叔叔们,那是爱着她的家人。 “我知道,你能留在中国吗?”米希诺侧身,望着提丰反问道。 “我……”提丰瞬间为难了,他没想到她会问这话。 “你很爱中国?”提丰问道,米希诺没有回答,提丰笑了笑,说道: “你在西班牙住了十五年,在中国只住了五年,你不想念西班牙的天空,不想念那里的生活吗?我以为,你在中国会生活不习惯,我以为,你会更愿意在西班牙生活的。中国很好,可我们始终是西班牙人,对吗?” 提丰热切的注视着米希诺,她爱着马德里,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她有一半华人的血液就能改变的。 “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也不想、给你机会。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我不想跟你有关系,我想跟过去划清界限!我不爱西班牙,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等我哥哥赫尔墨回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难道,你想拆散我们家人?” 米希诺面色很冷静,娇俏的面颊带着令人看不透的平静,望着提丰,眼里无波无澜。 “就算,在西班牙,也可以一家团聚,经常往来就可以。以前,你父亲公爵大人同样两地来回,他照样兼顾得很好。诺诺,我们也可以。”提丰急急出声,站在米希诺面前认真道。 “我们?”米希诺蹙起秀眉。 “对,我想,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提丰伸手握住米希诺的手。 米希诺挣了挣,多年的谨慎,已经不习惯被人碰触。 “那你继续想吧,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我的家人在中国,我的工作和荣誉都在中国,离开这里,我努力获得的一切认可将归零。”米希诺冷冷出声。 提丰紧握她的手: “希诺,相信爱情吗?我们的爱情,真的无可挽回?” “爱情是什么?那只是跟鬼一样的东西,相信的人多见到的人少。你别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过的话当誓言听,她什么都不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是错,难道你现在要求我为五年前的愚蠢行为负责?”米希诺依然冷静的回应。 “希诺……”提丰被米希诺的话伤着了,她在否认他们的感情,她在逃避当初有过的激情?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我想我的意思你也听懂了。所以,请你在今天过后,离开这里吧,这里注定不是你可以停留的地方,提丰王子。”米希诺说得无情,半点情面都不留,话落直接甩开提丰就走了。 米希诺再度走进大厅,加入了这个专为她举办的派对。 提丰大概在半小时后才走进来,温文尔雅的笑容将心底满满的苦涩掩饰得干干净净。 晚上米希诺换了身轻便的休闲服,下楼,跟母亲打了声招呼: “妈妈,我去见朋友,十点前会回来。” “好,小心点,回来时候给你魏叔叔电话,让他去接你。”安以然在屋里应声道。 女儿今天毕业,少不得要跟朋友同学相聚,所以这段时间对她放得宽。 “知道了。”米希诺走下楼,换了鞋走出去。 沈斯涵在院里站着,就站在魏峥送给米希诺的那辆车旁边,看到米希诺出来,转身看着她。 “希诺,我有话跟你说。” 米希诺把漏指的皮手套带手上,那手套是纯装饰的,没有任何实际用处。再者,这个季节,也用不着手套这玩意。 米希诺一身黑,因为体型匀称,身量高,又瘦,穿着那身衣服倒是比模特来得拉风。 “说吧。”米希诺斜斜的靠在车门上,后撑在车门上,看向沈斯涵。 “那位西班牙的王子,是为你来的,你既然有这么好的追求对象,可不可以把腾亦哥哥让给我?”沈斯涵说得有些低声下气,她什么都可以不争,但是爱人不可以。 米希诺淡淡的看着沈斯涵,大抵还是因为这个叫沈斯涵的女人鸠占鹊巢享受了一切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十多年时间,所以她喜欢不起来。 “如果爱情这玩意能让来让去的话,就不是爱情了。”米希诺冷静的回应。 “只要你退出,腾亦哥哥会看到我的好。”沈斯涵一直认为,梁腾亦是因为米希诺太优秀,挡去了她的光芒,所以才看不到她的。如果米希诺离开,梁腾亦一定会看到她的。 “幼稚!”米希诺无心再说,跳进车里,直接开着车走了。 沈斯涵追了两步,眼泪直接就涌了出来: 为什么,你一回来什么都变了?既然已经成为事实的错误,为什么不能让这个事实继续下去?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什么都有了,还回来跟我抢,为什么? 米希诺直接把车子开去了酒吧,见的就是梁腾亦。 米希诺进了包间就笑出了声: “哟呵,梁总,亲自调的酒?” 梁腾亦坐在包间一角的小型吧台边,台上已经放了几杯色彩漂亮的鸡尾酒成品,整齐排列着,正等着懂它们的人来品尝。 米希诺直接坐了过去,梁腾亦目光在米希诺身上扫了一圈,笑道: “这么好先天条件,为什么要做男人的工作?太浪费了。” 米希诺无所谓的笑笑: “哟,原来心里有爱人的男人,眼睛也是能看得到别的女人的。” “美好的东西,自然要人来欣赏。”梁腾亦道,蓝色妖姬推她面前:“尝尝。” 米希诺轻抿着酒,闭着眼睛享受酒的甘醇芬芳。 “梁总调酒的技术,真是一流,您要出场,一准站稳金牌调酒师的位置。”米希诺乐呵着打趣,堂堂梁氏的老总,去调酒?姑娘这是把人埋汰成什么了。 “承蒙夸奖。”梁腾亦半点不以为意。 米希诺接着续杯,这才问道:“叫我出来什么事?” “安绵怀孕了。”梁腾亦声音压得很低,嘴角有淡淡的苦涩。 “你的?”米希诺毫不意外,见梁腾亦不否认,诧异道,“这不整好?” “她要拿掉,我怕她想不开,答应了。”梁腾亦沉沉的吐了口浊气出来,脸上尽显痛苦之色。 调酒是梁腾亦的爱好之一,但奇怪的是,他甚少喝酒。 而喝酒却是米希诺的爱好之一,可她又不会调酒。 巧着某一次安绵热心肠的把米希诺介绍给梁腾亦后,两人算是撞上知己了。 知己,对,仅限于知己。 梁腾亦如安绵所愿,跟米希诺走得很近,两人相处的模式,外人看来就是恋人一边和谐。 正当安绵放心之时,却被梁腾亦吃干抹净,甚至还在她肚子里留下了种。 安绵这时候才知道,梁腾亦一直谋划的,只是她。 而原本是自己的盟友的米希诺,却成了梁腾亦的帮凶。 米希诺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梁腾亦看着米希诺,叹气道: “小姐,我对你的反应很失望。” “嗯?那你希望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事情,似乎举杯庆祝陪你抹眼泪都合适,你说对吧?”米希诺耸耸肩,照样不以为然。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梁腾亦问道。 他不可能不顾忌情绪失控的安绵,但更不愿意放弃安绵肚里的孩子。 “哦……”米希诺仔仔细细的品着美酒,有些漂了,没怎么听梁腾亦的话。 “米希诺小姐,请尊重你的朋友。”梁腾亦正色道。 “嗯?都这样了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米希诺打了个酒嗝,满口都是香气,一脸的满足。 梁腾亦两眼放光,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结婚呗。”米希诺道。 梁腾亦脸色沉下去,“我倒想,她现在的情绪……唉,怎么结婚?她不会答应的。” 米希诺也拉着脸子,道: “真愚蠢,坑蒙拐骗的事儿没干过总听过吧?结婚不就是两户口本一凑,章一卡,证儿一领,就完事儿的?” “……”梁腾亦面色更就跟土鳖似地,叹气: “得,找你来就是错误,喝吧,我先走了。” “不送,记得结账,我可不想再打电话找人来接我。”米希诺潇洒的摆手道,半声都不留。 梁腾亦打了手势离开了。 乍听米希诺那话,好像挺不靠谱儿的,觉得那丫头就是在损他。 可梁腾亦后来仔细一想,诶,别说那丫头说得还有点道理,奉子成婚吧,就这么定了。 × 米希诺是一周星期后接到的安绵的电话,安绵决定要结婚了。 不结婚也不行,证儿都已经摆她面前了,婚礼不办都得办。 梁腾亦跟安绵的事,安绵母亲杨可是一百个一千个赞成的,证儿领了一星期后安绵才知道,气得不行。 可再怎么样,她也不能马上就离婚呀,说出去谁也不信她是被骗婚的吧。 看那时间,得,还就是米希诺给出馊点子的第二天。 米希诺挂了电话往回一推吧,冷笑了声,梁腾亦那家伙居然还嫌弃她的锦囊妙计?那么牛气别听她的呀,呿—— 不过安绵的婚事确定后,米希诺总算安心了。 梁腾亦是个不错的男人,应该会是好丈夫的,她相信安绵以后会幸福。 婚礼有些仓促,因为梁腾亦怕安绵改变主意。 结婚当天沈斯涵没出现,伴娘只有米希诺和梁恬恬。 梁恬恬在梁腾亦宣布婚事时才知道要当她嫂子的是安绵,而不是米希诺,吼了好几天呢,说什么宁愿是沈斯涵都不要安绵,安绵有什么好呀?她哥怎么就喜欢安绵呢? 没想通。 其实在婚礼前一晚,沈斯涵去找过梁腾亦。 问他为什么选的是安绵,而不是她。她比安绵年轻,比安绵漂亮。安绵曾经还给别人流过小孩的,而她确实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梁腾亦的回答很伤沈斯涵的心,他说: “天注定的缘分,不会因为某种瑕疵而消失。她若不遇过歪瓜裂枣的男人,怎么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值得她爱的?我爱的是她的人,她曾经的生活我很遗憾没能参与。所以我会更珍惜现在和将来,能参与她以后的生活,我很满足。” 沈斯涵带着血淋淋的心离开了京城,可能这个地方,不属于她。 想去更宽更广的地方开启她的新人生,那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梁腾亦。 或许,离开重重保护她的羽翼,她也能像米希诺那样坚强的生活。 × 一年后。 米希诺见到阿卡了,这是她选择去西班牙的原因。 提丰亲自去接的米希诺,米希诺从机场走出来时提丰就冲了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压低声音道: “希诺,这次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既然选择了我,以后,我便再也不会放手!” “谢谢你还在等我,我想,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米希诺低声道。 提丰把她揉进怀里,长长的吐着气,差一点,他差一点就与她失之交臂了。 米希诺来了,提丰的订婚礼如期举行,只是,新娘换成了米希诺。 提丰一星期前给她发了封电邮,告诉她他将订婚的事。信后说道: 如果你愿意回头,我还在原地等你。 如果你愿意跟我结婚,这场婚礼,它将为你举行。 我会等你到订婚礼的前一天,如果到那天你都还没出现。 那么,希诺,对不起,我将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 米希诺来了,她让提丰看到,她是为他而来的,为了不让他娶别的女人,所以她赶来了。 提丰抱着米希诺兴奋的转圈,大笑着,像孩子一般跳跃。 “你爱我对吗,诺诺,告诉我,你是爱着我的。”提丰高兴得热泪盈眶,满眼全是泪。 米希诺张口,却没出声,只是点头。 “不说了,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去,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提丰紧紧拦着米希诺的腰,紧握她的手半抱着人走出机场,上了王室的车。 车队开动,米希诺看向窗外,看着座座熟悉而陌生的建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诧异。 三天后,米希诺和提丰订婚了,证婚人除了王室外,还有米希诺的父亲。 提丰能娶到米希诺,无疑是圆了曼德王妃的梦。 婚礼之后,米希诺送父亲上了飞机,而她,则留在了马德里。 提丰搂着米希诺道: “你呀,注定是我西班牙的人。” 米希诺淡淡的笑着,提丰忽然拉着她疯跑,米希诺吓了一大跳,赶紧跟上去: “你干什么?” “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提丰大笑道。 提丰知道米希诺对女性化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他在努力迎合她的喜好。 提丰带着她,跳上了一辆跑车。米希诺同样帅气的跳了进去,转头看他: “你不怕明天的新闻指责你吗?”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高兴。”提丰朗声笑道。 他曾经说过,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当年谋划的目的,也是她。 不管她信不信,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在法律上,已经是他提丰的女人了。 “希诺,坐稳了。”提丰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险险擦过迎面而来的几辆车,吓得米希诺大叫出声。 “你小心点……” 提丰笑得意气风发,大声道:“诺诺,你猜我能甩掉他们吗?” 米希诺看向车后镜,后面一排王室的车队正加足马力的跟上来。 “呵呵……”米希诺笑出声。 提丰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来了兴趣,大声道: “坐好了!” 直接加码,车子在车道上急速前进。米希诺一手抓住把手,一手捂着墨镜,感受着犀利的风速拍打人的痛楚,脸不肌肉都快被疾风刮得变形了。 提丰看米希诺的长发的飞扬,心里渐渐敞亮,只要她能对着他笑一笑,他就算死也愿意。 车顶在变速中升起来,将迎面削来的疾风全全挡在外面。 “不要这样……”米希诺大喊。 “我怕你头发被卡,听我的,就这样。”提丰大喊出声,车子在这瞬间,再度冲了出去。 大概十五分钟后,甩开了王室的车队。 “哈哈哈……”米希诺大声笑着,车子减速了,停在路边。 车子一停稳,提丰立马抱住米希诺,扣着她后脑凶猛的吻就落满了她一脸。 米希诺怔愣片刻后,双手回抱住提丰,热情的回应着,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提丰的掌探进米希诺的衣服中,两人激吻之后都只剩急喘的呼吸声。揉压着她的胸前,提丰像受了刺激一般,抱着米希诺的一通狂吻,衣服撕扯开,在她脸上,脖子上,肩上,胸前处处印下痕迹。 “可以吗?”提丰绷住身躯,满面通红,大口喘着气,直直看着她的水雾缭绕的眼睛。 “我可以拒绝吗?”米希诺反问,同样脸红心跳着,气息仍旧不稳。 提丰将俊脸埋在她胸前,深深闻着她身体的味道,大口喘着气,良久,他道: “我可以等。” 米希诺胸前起伏剧烈,好大会儿后总算渐渐平息了下来。 手,轻轻放在提丰的头上,她说: “对不起……” 提丰从她身上起来,握着她的手,亲吻着,低声道: “不用对我抱歉,我能等,我也不想我们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希诺,我想让你快乐,我会尊重你的一切。” 米希诺笑着点头,她想,她最终会爱上这个对她柔情满满的男人。 米希诺指指方向盘,说: “我来?” 提丰挑眉看她,“你可以吗?” “怎么能这样小看我?”米希诺不高兴的出声,推着提丰跃跃欲试。 “好吧,让你来,你若是失控了,大不了就是陪你一起死。”提丰爽快道。 米希诺哼哼:“不会这么惨的,你要相信我。” 米希诺直接从提丰身上钻了过去,两人在车里交换了座位。提丰那边还没坐稳呢,米希诺开着车子就飞了出去。 “你慢点啊宝贝……”提丰当场吓出一身冷汗,大喊出声。 米希诺是个热衷刺激的人,那速度直逼方才提丰的最快速度,她还觉得不够呢,提丰就已经开始喊停了。 米希诺过足了瘾之后总算把车停了下来,提丰有些受不了,推开车门下车,面色惨白。 米希诺看向外面,推开车门,跟没事儿人一样,浑身都透着股爽劲儿。 “喂,这么没用啊?” 瞧瞧,还这么调侃人,她那速度,故意的吧? “呵呵,长官,下回我一定注意。”米希诺哈哈乐道。 提丰缓过来那劲儿后,转身就扑向米希诺,抱住她卡上她脖子: “会要人命的知不知道?” 提丰的意思是,她来那么猛,很容易出事。可显然米希诺听岔了,以为他是受不了,还乐呵呢。 “没那么严重吧,我是女人都不怕,你大男人还怕什么?” 提丰没舍得掐她,就捏着她的脸狠狠揉了一把: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米希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减了下去,很快又淡淡的笑着: “我不会出事的,以前在警校,我代表学校参加过亚洲区的赛车比赛,技术过关,最起码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提丰把米希诺抱进怀里,良久没说话。 回去时候提丰坚决不让米希诺碰方向盘,自己掌握着车。 “原来你这么胆小啊?”米希诺下车的时候说。 提丰看向她道: “是啊,现在知道,你若后悔也来不及了。” 米希诺背着手在前面走得得意,提丰快步跟上,从后方抱住她。 “我爱你!”提丰低声道。 米希诺笑笑,西方人向来比东方人更愿意表达情感,所以提丰的真情表白,米希诺已经无感了。 抓着提丰的手道: “走啦,多少人看着呢,别让王妃说我不懂事,你也不想看到我被训话吧?” 提丰很是赞同的点头,勾着米希诺走进宫殿。 提丰跟米希诺的相处非常轻松,米希诺本不是扭捏的性子,很放得开。 被提丰带着,这段时间倒是渐渐的回归本质了。 这姑娘有时候就是不让人省心,胆儿贼大,提丰是大男人,可都抵不过她那心血来潮的想法。 比如大半夜的骑车冲上山顶去,要在山顶搭帐篷,等天亮,看日出。 提丰得陪着,他不陪着不放心啊,再冷也跟在她身边。 再比如传说某晚上会有流星雨,还非得最高的建筑物上才能看到。 得,提丰便提前给两人订了出国的机票,去最高的建筑楼上看流星雨。 结果怎么着?好家伙,流星雨没等来,倾盆大雨倒是等来了。 无论米希诺有怎么样荒唐的想法,提丰一定是舍命相随的。 陪着她攀岩,挑战喜马拉雅山的登山最高纪录,雪崩时候不放弃的刨了一天一夜,把她从积雪洞中救出来。 开车穿越非洲,对抗酷暑严寒,一起去看神奇而震撼的东非大裂谷…… 只要她想得出来的,提丰都答应了。 陪着她满世界疯狂,生活每一天都充满着期待。 “该回家了宝贝,母亲已经发了第三封电邮了。”提丰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海洋里对米希诺温柔的说道。 米希诺转身跑开,跑远了才转身看他,大声喊: “提丰,这样的地方,不该是你对我深情表白吗?” “我爱你希诺,我爱你,我美丽的妻子!”提丰当即拉开嗓子扩着声音大声喊道。 米希诺开怀大笑,跑回去扑进提丰的怀里,或许的微风吹了过来,吹起她的发丝。 米希诺仰头望着提丰,笑道: “好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我怕你心玩儿野了就收不回来了。”提丰低声道。 揉着米希诺的头发,自然的亲吻她的脸颊。 米希诺笑着接受,或许是时间让她渐渐接受了他的亲热。 还记得年少的时候,她饿狼扑羊般扑向他,而现在,他们两人的角色似乎掉换了一下。 天色一晚,提丰哪也不去,专扑他热情似火的妻子。但,扑是扑了,却始终没到最后一步。 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他不急,他可以等。 米希诺的一切都令提丰沉迷,是她的青春气息唤醒了提丰沉睡的激情。他枯燥的生活从米希诺回到他身边后,开始有了颜色,变得丰富多彩。他的心态,随着妻子的节奏越来越年轻。 提丰抱着米希诺亲吻个不停,他道: “因为有你,所以令我这一生毫无遗憾。” “那要谢谢我吗?”米希诺冲他笑道。 “当然要谢,一辈子为你做牛马够吗?”提丰放低姿态,故意苦哈哈的恳求道。 “不要,你做了我丈夫就不要做牛马了。与牛马匹配,那我岂不是禽兽不如?”米希诺哼哼声道。 提丰本事故意苦拉着脸子的,可在她这话一出后,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又胡说八道了,诺诺,你再埋汰自己,我真生气了。” “唉哟你生气的点还真是莫名其妙,好了好了,不胡说了成吗?那个,提丰,我是说真的,我问你要礼物,你会给我吗?”米希诺顺着提丰的话问道。 提丰笑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我会不给?” “那、我要你、脖子上这把钥匙……”米希诺抬眼望着提丰,“可以吗?” 提丰温柔宠溺的眸光瞬间起了几许波澜,紧紧盯着米希诺的眼睛,直直看进她眼底,似要看透她一般。 “钥匙可不是什么稀罕物,我给你几样有趣的东西,怎么样?”提丰不动声色道,语气依然那么温柔。 “你还想骗我呢,你屋里偷偷藏了个保险柜,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吧?我就看看而已,也不要你的,也不行吗?”米希诺拉着脸,不高兴道。 提丰的警惕心稍稍放松了些许,抱着她笑道: “没有好东西啊宝贝,你不信我吗?” 米希诺伸手就抓住提丰脖子上的链子:“那你给我咯。” 提丰迟疑片刻,快速闪过的些许画面,她应该是不知道什么的,随即笑道: “好,你喜欢,就拿去。” “这还差不多。”米希诺不客气的从提丰脖子上取了下来,直接挂在了直接脖子上。 “好看吗?”她问。 提丰抚额:“这不是首饰,亲爱的。” “哦,不好看就算了。”米希诺又取下来,拿手上左看右看,抬眼再问: “你真的没有私藏什么好东西,没有骗我?” 提丰认真的点头,米希诺叹口气,道: “好吧,还给你,我不要了。”直接把钥匙扔回给提丰。 提丰接手,有几秒诧异,不过倒是更放心了,又挂回脖子上,是他多心了,她怎么会知道那些。 两人携手回了情人馆,提丰见米希诺没有意义,直接联系驾驶员来接他们。 在提丰联系王室的人时,米希诺取出白天扫描的电子影像,将东西备份储存好,然后将的电子影像传输出去。 在拿到提丰的钥匙时,她拿在手上反复的看着,左手手腕带的表带上有扫描装置。钥匙在手腕处反复翻转的几个动作,便已经将钥匙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记录了下来。 提丰的保险箱里确实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但有一样,是米希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 那便是提丰亲卫队看管的军事大牢的钥匙。 西格当年其实并没有逃走,而是被提丰抓了,在提丰被卡洛斯二世送进大牢之前,他已经将西格控制。 若不是因为控制了西格,没有任何人再对他有威胁,他岂能那么容易就进了大牢? 提丰能出狱,这完全不用担心,他相信娅赫公爵不会袖手旁观。 无疑当年卡洛斯二世的举动令王室以及各大氏族警醒了,手刃亲兄弟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此残暴不仁,下一个目的将会指向谁? 提丰相信各大氏族以及爱国情切的娅赫公爵不会坐视不理,待时机成熟之际,便是他翻身之时,他要做的,只需要耐心等待。 西格败在急功近利,并非他部署不够精确,胸怀不够宽阔,怪只怪他等不及了。 失败,是必然的。 那样的时候,一切都还不成熟。 在卡洛斯二世尚未丧失民心之时,想要发动政变,这就是在找死。 而如今,他却是全国民众以及各大氏族、王室成员、议会等全票通过的候选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想不成事,都难。 不能说不公平,这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 米希诺却是下定了决心不再跟他们有任何牵连。 但她后来见到了阿卡,知道了不少当年她没兴趣知道的事情。 阿卡冒死找来,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跪在她面前哭求她就他主子一命,米希诺心再僵硬如顽石,也拒绝不了。 尽管西格是利用她,尽管西格让她一出生就没了父母,尽管西格带着目的引诱她欺骗她,她依然不能忘记,是西格将她抚养长大。十岁前是噩梦,可十岁后,她确实生活在天堂。 她感谢西格让她顺利长大,感谢他延续了她的生命,而并不是将她从医院抱走时就掐死她。 所以,她会考虑帮西格最后一次。 撇开西格,就阿卡的面子,她也会考虑的。 阿卡在她心里,不亚于亲生父亲沈祭梵的地位。一个真正意义上对她好的人,无怨无悔的付出,以她为世界中心。 米希诺记得,她稍微有个感冒生病,阿卡一定是把个担心得睡不着的人。 阿卡经常在没有仆人的时候,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他的世界,全是她。 阿卡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她将来不需要他了,他就会失去生存的意义。 米希诺看着才几年不见的阿卡,几乎不敢相信这个老态龙钟的人就是她的阿卡。 她的阿卡年纪是不小了,可即便五年过去,也不会苍老得这么快。 米希诺是答应了阿卡的,可阿卡为了让她不反悔,竟然当着米希诺的面,对着脑袋,扣动了手枪。 米希诺一辈子都记得她的阿卡倒在她面前血流一地的样子。 他最后一句话说: “我的公主,能再见到你,我死而无憾。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救二殿下出来,他是真的爱你……” 米希诺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还不能给他一个像样的葬礼,因为她知道提丰在这边放了人,她的行动他都知道。 若是她这边有大动作,无疑是提醒了提丰,所以,她只能草草将阿卡葬了。 可怜的人,她最亲近的阿卡,离开后连个像样的墓室都没有。 因为这突然来的变故,所以她决定去西班牙。 而在此时,她接到提丰的邮件。 精心部署了一切,三天后,拜别父母,直接飞去了西班牙。 米希诺的到来,无疑让提丰欣喜若狂。 爱她是无可厚非的,提丰部署的一切,也确实为了得到她。但他从来不勉强她,他更愿意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无须给他太多回应,只求她能在他身边相伴一辈子。 米希诺会不遗余力的救西格,但不会亏欠提丰,所以,她把自己的一生给了他。 这她付出的代价,来西班牙当天,见到提丰时她说,她可以给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只是她这个人,所以,她答应。 直升机停在情人馆外的空地上,提丰敲着米希诺的房门,道: “诺,走了,收拾好了吗?” “好了。”米希诺应着,抓着包就走出房间。 提丰揽着她的腰,走出去,上飞机。 * 马德里。 半月后。 米希诺在码头见到了曾经狂傲不可一世的男人,那是她第一个男人,西格。 或许是他并不知道会她会出现,所以当他从货车底部爬出来时是胡子邋遢,衣衫褴褛的样子。他浑浊的目光望着蓝天,又望着似乎已经变得陌生的世界,茫茫然望着这一切,久久不动。 有人在催促他上船离开,可他却站着不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米希诺到底还是下了车,远远的朝他走去。 西格呼吸着久违的空气,睁开眼,重新看待世界。 转身时,竟然看到那个曾经令他疯狂到差点迷失自己的女孩。 她那么美,那么优雅的朝他走来。 西格有一瞬间的失控,浑浊的眼睛渐渐明晰,猛地哀嚎一声,转身“咚——”地一声跳进了海里。 岸上所有人都惊呼出声,不少人开始打捞。 米希诺快步跑向码头,蹲在边上焦虑的望向海里: “哥哥,哥哥……” 你不想见我吗? 米希诺不停的喊人,叫人下海救人。 大概五分钟之后,远远的海面冲起来一簇白色水花,并以极快的速度朝岸边的游轮靠近。 “是他,是他,他没事……”有人大喊出声,望着海面欣喜着。 米希诺望着像条鲤鱼一般灵活穿梭在海水中的人,眼眶瞬间就湿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除去,所以他划动海水起伏间时,她能清晰的看到他骨瘦如柴的胸膛。 米希诺忍不住泪流满面,直直望着快速攀上游轮的人。 大概,十分钟过去,从游轮上走下来个衣着干净的清瘦男子。 头发依然那么长,大抵是时间不够,来不及造型,不过已经干干净净的躺在脑后。面上盖了满脸的胡子已经刮干净了,露出原本清俊的面容。身量依然那么高,只是,他的右腿好像有些行动不便。 看得出他很努力的想走出风度来,可似乎腿不受他控制。 他穿了船员的新制服,可能愿意借他衣服的人身量不够他,所以他裤管断了好长一截。干瘦的身材裹在空档的制服中,显得有些悲凉。 他努力笑着,努力走向这个自己为之疯狂的女孩。 他的第一句话是: “我的诺诺长大了……” 便好半天不再有一句话,直直的看着她,眼眶激红,泪意满满。 米希诺望向天空,压回夺眶而出的眼泪,然后看向西格: “我来送你……” 同样只说了一句,便哽咽着没有了声音。 西格不停的点头,张张口,苦涩的声音有些嘶哑: “好,好,好……” 西格痴痴的看着米希诺,好想抱一抱她,好想回到过去,好想跟她远走高飞,只守着她,一生一世。 西格缓缓的伸出手,如果拥抱都变成了奢望,那么,可以握一下手吗? “诺诺,可以吗?”西格问她。 可在他的手伸出去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苍老无比,手上开裂的缝中全是洗不掉的污垢。 西格忽地缩了回去,竟像害羞的女孩一般把手藏在了后背。 “算了,算了,那我……”西格想说走了,可又舍不得。 还能多看一眼吧,多看一眼也好。 米希诺在来之前其实准备了对他说的话,可到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提丰的亲卫队长查尔斯先生从远处走来,在米希诺身后停住,低声道: “希诺小姐,西格殿下不能耽误,王子很快会发现的,请让他赶快离开吧。” 米希诺转头看着查尔斯,在她转头的瞬间,眼泪珠子滚了出来: “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好吗?” 查尔斯并没出声,默默的退开一边。 米希诺转眼看着西格,眼泪已经压不住了。忽然朝他扑了上去,紧紧抱住西格: “虽然我恨过你,但是,我想你的时候更多。哥哥,以后,你要好好的生活……以你的智慧和能力,只要不再听信小人谗言觊觎那个位置,你一定会在令一个领域做出成就的。你的才智不应该被埋没,你做别的事情,一样能发光发热,一样能站在万人之上。哥哥,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再想那个位置了,以后好好生活,好吗?” 米希诺仰头望着他瘦得已经脱型了的脸,苦苦恳求着。 “诺诺,我的诺诺……”西格一把抱住了米希诺。 或许知道即将分别,或许,是永别。 所以,他万分不舍。 紧紧相拥着,米希诺哭喊着求他: “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再想那个位置了,答应我,哥哥,答应我,好不好?” 西格仰天嘶吼,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米希诺,似要将她刻进骨血,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带走。 “哥哥……”米希诺泣不成声。 “我答应你……”西格总算松口了。 这句简单的话,是米希诺的希望,也是西格给她最后的承诺。 他当初辛苦翻查中文字典,为她起的名字,是不是就已经注定了他今生的结局? 码头惜别,看到的人绝对不少,可都默默的背过了身去。 查尔斯低声提醒: “希诺小姐,请你理智一点,让西格殿下尽快离开。” 米希诺点头,忽然推开西格道: “哥哥,你走吧。” 西格看着米希诺,转头看着只等他的游轮,再看着米希诺: “你还愿意见我吗,诺诺?” 米希诺望着西格,张口,想说她很快就会嫁给提丰了,以后,他们不能再见…… 可到底,欲言又止。 她无法亲手熄灭他眼底燃烧起来的希望,那是他今后生存的全部信仰。 “等我!”西格转身拖着半瘸的腿大步往游轮走去。 船开了,米希诺却忽然发疯似的追出去: “哥哥,哥哥……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你要好好生活,要好好的活着,哥哥……” 西格站在船头,直直看着跑向海边的女孩,热泪淌了满脸。 “我一定会好好生活,好好的,为你活着!”西格痴痴的望着码头上越来越远的女孩,不由自主的朝她挥手。 轮船渐渐驶出了海港,消失在海面。 米希诺蹲下来痛哭不止,查尔斯走过去,洁白的手绢递给她。 “走吧,殿下还等着你回去用饭,你若离开太久,他会起疑。”查尔斯低声道。 米希诺痛哭过后,便开始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 “我不是好女人,辜负了我爱的男人,也没有成全爱我的男人。”她整张脸哭得通红,伤心到深处,一时之间无法平息。 “算了,不会王宫,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信任我吗?”查尔斯低声道。 米希诺转头看他,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可以吗?” 她若离开得太久,提丰就会发现的。 “可以。”查尔斯冷静道。 米希诺还在伤心中,慢了半拍才想起: “你到底是谁?你分明是提丰的亲卫队长,可为什么又这么帮我?你是谁?” 从一开始,直觉就告诉她,查尔斯并不简单。 “不说可以吗?”查尔斯道。 “不可以!”米希诺认真道。 “我、还有个中国名字,叫——舒默!”查尔斯道。 米希诺看着他,道: “提丰的亲卫队是我父亲卸去公爵公职那年才成立的,那么,在王子亲卫队成立之前,你又是什么身份?” 查尔斯笑笑,道: “你果然如你父亲一般睿智,曾经,在还是‘舒默’的时候,我是娅赫家族伊斯营区走出来的四大暗卫之一。” “是我父亲吗?你效忠的人是我父亲?”米希诺连声反问。 查尔斯点头。 “四大暗卫……可四大暗卫都在我父亲身边,在中国……”那是她很尊敬的几位叔叔,米希诺望着查尔斯道。 查尔斯明显不愿意再提,“带你去个地方,或许你会心情好一点。” “好。”因为他曾是父亲的死士,所以她可以无条件相信他。 查尔斯带米希诺去了玫瑰小镇,那里除了建筑、街道增多了之外,还如当年一样宁静。古朴的小镇,透着玫瑰的芳香。看着街上来来往往幸福笑着的人们,心情,会渐渐平静下来。 查尔斯缓慢的跟在米希诺身后,目光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查尔斯:我没有权利守护在你母亲身边,感谢上帝眷顾,让我守护在天使一般美好的你身边。有你父亲守护着你母亲,我很高兴。但愿我守护在你身后,也能让你父亲安心一分。 米希诺天黑尽了才回王宫。 提丰什么话也没说,一如既往的对她。 米希诺睡觉钱,提丰瞧开她房门,拿了一本童话进来: “诺,听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好累……”米希诺把头埋进枕头里,浑身疲惫。 提丰,坐在她床边,温柔的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怜爱: “就讲一个故事,等你睡着,我就离开,好吗?” 米希诺无奈,点头。 提丰欣喜的将她抱出被窝,枕头靠在床头,铺就好了让她靠着,被子好好的盖在她身上。 米希诺道:“洗耳恭听,王子殿下。” 提丰缓缓出声,声音温柔而祥和: “有一户有钱人家,有三个儿子,男孩是这家人的小儿子。为了争夺家产,兄弟手足相残。男孩不愿参与斗争,所以自小便不学无术,不求上进。长大后,也一直将心思投放在别处。他以为他会一辈子平静的生活下去,但世事无常,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闯进了他的世界,像一颗石子,投进了他平静的心湖,并且荡开了涟漪。男孩亲眼目睹小女孩与困兽作战,佩服她的勇气。他第一次叛逆,是因为这女孩,男孩本想带她去遥远的东方,却不知,狡黠的女孩啊,却将他遗弃在埃及……” “她长大了,亭亭玉立,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男孩无法自拔的深深爱上了她。他答应过她的父亲,绝不在她成长学习的期间打扰她的生活。他做到了,可女孩却一点也不知道,那一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悲的小弟,最终等来了他深爱的女孩。尽管,男孩知道她带着目的而来……” 提丰低低叙述着,米希诺忽然出声: “提丰……” “故事还没讲完,宝贝,听我说完,好吗?”提丰温柔的拂过她的脸,低低的询问征求她的意见。 米希诺点头。 “女孩带着目的而来,男孩毫不介意,只要女孩愿意留在他身边,哪怕要他的命,他也会答应。深爱的女孩,为了救她自己心爱的男人,而牺牲自己,愿意留在男孩身边。女孩以为,男孩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厢情愿的牺牲自己来弥补对男孩的亏欠。其实她错了,男孩只要她高兴,只要看到开心,哪怕,看到她今天跟着她爱的男人离开,男孩也不会怪她,因为……” 提丰看着米希诺,喃喃出声: “我爱你!” “对不起……”米希诺双手捂着脸,痛哭出声: “对不起,我不能不管他,我不可以……对不起,对不起……” 提丰扔了手里的书,靠近米希诺,把她抱进怀里: “对我,你可以任性妄为,不用说对不起。诺诺,你没有跟二哥离开,而是还回到我身边,我已经很高兴。” 提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道: “但我知道,你不甘心……诺,你不用做任何牺牲,我不愿看到你勉强自己做任何事。若是、你还爱二哥,我……愿意放手……” 米希诺哭声不止,一直不停的重复说着“对不起”,她知道这样利用他,很卑鄙。他们兄弟两人之间恩怨,本不是简单就能了解的,却因为她,横生事端,将西格放走,这一定打乱了他许多计划。 提丰抱着她,轻轻拍着的肩膀,低低的出声: “不哭了,没什么的,对我没有抱歉。我对你的爱,足够包容你对我所做的任何事情。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给,包括我的命。别哭了,诺诺,乖,别哭了……” 米希诺总算渐渐止住哭声,提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她擦着,又捧着她的脸反复的看,叹息道: “诺诺,不要哭,好吗?我心疼。” 米希诺点头,哽咽声依然在。 提丰抬手轻轻擦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看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痴。 良久,提丰道: “婚礼我已经延到了两个月后,你还有时间慢慢考虑。希诺,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你。” 爱你,我宁愿自己痛着,也会放手,看你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米希诺没出声,只是眼眶又红了。 提丰起身,揉揉她的头发,低声道: “那我,就先出去了,你早点睡。” 提丰转身走出去,米希诺坐起身来,伸手抓住他衣摆。 提丰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米希诺低低的咬出整句话,然后,有些慌乱无助的望着他,是恳求的,恳求他别拒绝她。 提丰不忍心看她的眼神,顿了顿,他道: “你想好了吗?” 米希诺点头。 提丰心底一痛,她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她的选择? 这算是,给他最后的补偿? 提丰掰开米希诺的手,转身,沉痛闭目: “你不用这样,我还能,承受得起。我说过,对你的爱,足够包容你的一切。所以,希诺,不要有愧疚,我还好,没关系……” 多么用力才把话说完。 她真的想好了? 她到底爱的还是二哥,到底她还是选择了……二哥! “提丰,别走。”米希诺从床上滑下来,从身后紧紧抱住提丰。 提丰捏紧了拳,忽然转身将米希诺压向床面,抱着她,激烈的吻着,纠缠着。 “我爱你,我爱你希诺,我爱你,我爱你……” 他抱着她,融入她,迫不及待的,虔诚的膜拜着她的身体,爱着她每一寸肌肤。身体彼此纠缠着,泪水与汗水混合挥洒在空中。他们的身心,此刻合二为一。 提丰走的时候,他道: “希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更舍不得放开你?” 他多怕他下一刻会反悔,而她却又用身体将他蛊惑。 他不想放手了,不想放开她。 提丰回头抱着米希诺深深激吻着,吻罢,起身离开。 米希诺趴在床上,目光看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失声痛哭。 要问她选谁,她爱谁。 怕是她自己也都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想跟谁在一起,只有无助的哭泣,才能让心底渐渐胀满的空虚的消散一分。 一个月后。 提丰为米希诺准备了飞机,直接送她去南非。 起飞当天,米希诺迟迟没有出现。提丰紧张的等着,眼睛直直的望着的关口,生怕她下一刻就出现在门边。 降落的时间和地点已经联系好了南非那边的人,就等着人上机。 预计的时间过了,米希诺还没到。 驾驶员问提丰的意见,提丰说再等两小时。 两小时慢慢的,又过了,还是没看到米希诺的人。 提丰忽然命令撤销航程,自己则朝王宫飞奔而去。 他给过她机会的,是她自己不要,那么,他将再也不会放手。 提丰的车一路飙回宫殿,正好,米希诺也从王室的车里下来,陪同她一起的,还有他母亲曼德王妃。 提丰走过去,面色温和。 “诺……”提丰远远的喊。 米希诺朝提丰走去,一脸的委屈: “我去医院了,别的妈妈都有丈夫陪,可我没有,只有婆婆陪着……” “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了,有什么大碍?告诉我,严重吗?”提丰一听,急眼了,她身体不舒服? 米希诺望着他,身后的曼德王妃和查尔斯全都在笑。 提丰皱紧了眉,紧紧盯着米希诺看。 米希诺低声道:“我怀孕了。” 提丰愣住,足足五秒钟才反应过来。 笑,又反复的看着米希诺,又高兴的大笑,再反复看看米希诺。 “我有孩子了?希诺怀了我的孩子?” 这真他么跟做梦一样,前一刻还诚惶诚恐的担心怕失去她,这一刻,竟然被告知她有他的孩子了! 提丰笑得傻兮兮的,想抱着米希诺大转圈,可一碰她,又立马缩回去,会不会伤到她? “诺诺,我……我很高兴,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我真的很高兴……”提丰拍着脑袋说道,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都红了。 “我可以抱你吗,现在?”提丰自己转着圈儿,然后又靠近米希诺,小心的问她,小心的拉着她的手,再轻轻的把她抱起来: “这样不会伤到你,对吗?”提丰那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米希诺点头。 “提丰啊,听说这一个月,你都没有去看希诺?”曼德王妃冷声道。 提丰立马道: “不会了不会了,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下次,请母亲重罚我!” 他以为,她不要他。他以为,她选的是二哥…… 他该怎么做才能感谢她的回心转意?要了他的命他也甘愿啊! 米希诺说: “我想,我会每天都会努力多爱你一点,总有一天,我的心里,会全是你。” 提丰动容的看着她,她爱他,这是他不敢奢望的事。她愿意陪在他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米希诺后来想想说: “其实,好像我也爱你吧……”在什么时候的爱上的? 大概是在他千里迢迢找去中国的时候,在他努力抗着《晨露》送给她的时候,在他落寞转身的时候,在他无数次不要命的陪着她满世界发疯的时候,在他…… 太多太多了,其实,兜兜转转,她最终还是回到他的怀抱了。 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米希诺:原谅我不够爱你,但请相信我愿意与你携手共度此生的真诚。 提丰:我的爱,足以包容你对我做的任何事,包括你要我的命。你愿意接受我的爱,便是上帝对我最深的眷顾。 后记—— 两年后。 赫尔墨顺利回国,从此加入中国国籍,与家人一家团聚。 而米希诺,与他的王子在宫殿中,幸福的生活着。 卡洛斯二世退位,提丰顺位而上,正式加冕为王,即卡洛斯三世。 王子成了国王,他与妻子米希诺的爱情童话,依然在持续。 * 西格成为南非最富有的商人。 他一直在等将要降落在他前面空地的直升机,他一直在等他深爱的女人到来。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他张望着天空,张望着北方,他最爱的女人,明天就要来了吧? 西格:诺,说好的,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或许,几十年后。 在南非某处地方,你会看到,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早到晚,他都在一直张望着天空, 等待着,等待着…… ------题外话------ 番外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哈 亲亲姑娘们 感谢你的陪伴,我爱你们! 另: 推荐好友二月榴连载热文《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妻》: 轰动全城的靳、宋联姻,准新娘在婚前失踪。为了保住联姻利益,宋家小女儿被推出去暂补空缺 订婚当天,她就听到这男人与别的女人** 订婚后,她不情愿地顶着姐姐的名字,被父亲丢给他同居 片段一: 昏暗的房间,她被男人压在门板上。熟悉的男性气息袭来,堵住了她出口的尖叫 男人的手探进裙底,压低声音说:“别叫,你姐姐可就在楼下。” 她拼命挣扎:“所以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糸了。” 男人的低笑溢出唇畔,咬着她的脖颈,问:“那要不要我告诉她,这些日子咱们是如何在这间房里风流快活?嗯?” 黑暗中,女人浑身颤粟,脸色苍白如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兮桐失踪 “姐,回去吧,奶奶可想你了。” 伍兮月露出讨好的笑容反复劝说,“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呢?奶奶都已经发话了,不会让你去湛家的,你就回家吧。” 任伍兮月怎么劝,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女子依旧纹丝未动,就像没听到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伍兮桐看了眼时间,六点了,怪不得觉得有些饿了。 伍兮桐将手中的书合拢,放在身侧的桌面,起身的同时伍兮月也跟着站起身,兴奋的抓着伍兮桐的手,“太好了姐姐,你终于肯回家了,我这就给奶奶打电话,让人开车过来接我们……” “让让。”伍兮桐拨开伍兮月,淡然的出声,并没正眼看伍兮月。 想起三年前被家里人的算计,她到此刻都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她逃到国外避了几年,是不是她早已经被那个风流浪子…… 伍兮桐眼里闪过一抹恨,那是她最敬爱的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亲生母亲在她襁褓中时就没了,父亲后娶了妻,她不到半岁就抱给了奶奶养,一直到八岁才回父亲家。奶奶在她的心里,是等同于双亲的重要。 可就是这样至亲至爱的奶奶,却将她、卖了! 三年前她逃过一劫,若不是父亲遇难,奶奶电话哭诉要她回来,她又怎么会再次陷入囹圄。奶奶和后母没有办法救父亲,为什么又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父亲的女儿,不止她一个! “姐,你还在生气吗?那个提议,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奶奶说了,以后都不勉强你。你要相信奶奶……” “伍家卖女求荣也不是第一次了。”伍兮桐冷静的回应,拿了件儿休闲风衣套在身上,勾着房门钥匙就准备出门。 “姐,姐姐……” 伍兮月看着她姐走出去,赶紧追上去,在门口拦着伍兮桐:“姐,你要误会奶奶和爸爸到什么时候?许家那么有钱,你要是嫁进许家,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许家那么好,为什么当年跟许孜航订婚的不是你?”伍兮桐语气中带着恼怒,穿上鞋将门关上。 伍兮月被伍兮桐挡开,只能站在她身后。 “三年前我才十四岁,还小……” “现在十七岁的你,正好跟我三年前一样大,是不是应该提醒奶奶和你母亲应该把你送去湛家?” 门锁上了,伍兮桐拔出钥匙转身,带着淡淡笑意看着这个纯真的妹妹。 “姐……”伍兮月脸色一白,咬着唇,满目委屈:“可湛家、指名要的是你。” “滚!” 伍兮桐再没了耐心,眼中恨意浮出,继而大步离开。 “姐……” 伍兮桐冷着脸走下楼,走出巷子快步闪进一家精品店,不多久从店内看到追出来的妹妹。伍兮月在街上左右看了看,快步往前追去。 伍兮桐长长吁了口气,缓缓走出精品店。 都把她当什么了?父亲只是被冤枉无辜入狱,还没有死,这个家还轮不到后母做主。她的生活,又凭什么让后母几次三番指手画脚? 伍兮桐沿着街道走,前面不远就是菁城三中,她高中念书的地方。整个菁城市,除了伍家附近就是这片区她比较熟悉,一个人住也不会害怕。 学校附近最大的优势就是各种小吃餐饮多,并且价格合适。 伍兮桐看着左边的饺子馆和右边的西北拉面,在犹豫吃什么好。 “伍小姐,你好。”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伍兮桐身后乍响,伍兮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跳开两步,回头看过去。 “你、们是谁?” 伍兮桐的心当下紧绷,匆忙看着左右。街上往来的人让她稍稍安心,警惕的再度退后。 “你们是谁?”伍兮桐镇定着再问。 为首的男人大约四十左右的年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旁边的三人都带着墨镜,相较于前面人要年轻不少,也冷漠不少。 “我们是来给你送份资料的。”来者无视伍兮桐的警惕面无表情道。 “资料?”伍兮桐依旧警惕的看着对方,站在原地没动。 “是你父亲伍教授入狱的相关资料,可以洗脱你父亲的罪名的证据。” “真的?”伍兮桐眼睛瞬间睁大,下意识往前走一步后即刻又停下来,“是谁让你送来的?” “许少让我们送来的。” “目的!”伍兮桐眼里的警惕再度回来,许少?除了许孜航还能有谁? 许孜航,那个风流成性阴险狡诈的流氓! “许少说,只要伍小姐不要再躲着他就好。”说白了就是讨好她。 伍兮桐心思快速转动,许孜航会有这么好心,把她爸爸洗脱罪名的证据交给她,而不是趁此机会威胁她? “资料扔给我吧……站住,你们别过来,不准再靠近!”伍兮桐眼睛瞪大,怒声道。 “许少说了,要亲自交到伍小姐手上。” 话未落,伍兮桐转身就跑,中年男子拔腿就追,三、四人很快拦住伍兮桐去路,伍兮桐惊慌失措下大喊救命,然后路过的人却没有停下来帮她的意思。 “救命啊……你们别过来……” “伍小姐,得罪了!” 几人靠近,前后将拳打脚踢的伍兮桐控制,白色毛巾下一刻捂上她嘴巴,片刻后伍兮桐便失去了知觉。 一小时后,花溪别墅。 许孜航捏着昏睡女子的柔美下巴,眼神带着危险的冷意仔细打量。 三年不见,当年的少女已经长成,如今眉目如画,五官精致柔美,手掌碰触的皮肤更是幼嫩细滑,令人心神荡漾。 许孜航细看良久,终于带着一股狠劲儿俯身,狠狠在女子唇上咬了两下,紧跟着撑起身,双手叉腰。 “臭丫头,你倒是反抗啊,瞧不上老子?嫌弃老子?有本事你再说个‘不’啊……” 许孜航俊美的五官扭曲片刻,宣泄了私愤后又坐在床边。俊容冷静了不少,一点一点抚摸着床上女子的脸,目光带着痴恋和疑惑。 “伍兮桐,嫁给本少爷是你高攀,怎么你就瞧不上本少爷呢?”怪哉! 次日,伍家。 “妈,兮桐失踪了!”高玉容进门就喊,声音听起来紧张又害怕。 高玉容,伍兮桐的后母,伍兮月和伍兮隽的母亲,伍家如今,很大一部分是这个强势的女人在做主。 老太太面色一慌,首先想到的不是孙女的安全,而是自己在狱中的小儿子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瘟神未婚夫 “什么叫兮桐失踪了?昨天兮月才见过她……” “我一早过去接她回来,可屋里没人,电话也没接……” 高玉容匆忙说着情况,电话不通,问住隔壁的学生,却说没看到人,这个节骨眼儿上,伍兮桐怎么能玩失踪?就算她搬出家里在外面住了这么些天,伍家也是盯着的,这一时片刻的失踪还不急坏了“关心”她的家人? 高玉容找了一圈,报警了,也立了案,折腾这一个上午,高玉容才回来。 别的不怕,怕的就是湛家那人这时候发难,非要伍兮桐出现,那就麻烦了。 “这事儿,妈,您看是先通知湛家那人,还是……” “先别说出去,兴许是桐桐那丫头贪玩跑了出去,既然屋里行李东西都在,那么她人就还在菁城,你多盯着一点,别乱了阵脚,等她出现后就把人带回来。”老太太思忖片刻后,气势威严道。 高玉容闻言,压下心里焦急,心思几转,颇赞同婆婆的话,“兮桐可月儿心思多了,没准儿她还就是故意的。” 这个死丫头,自己父亲都不顾了,居然从家里跑了? 只是让她给湛家二爷陪个不是,谁让她三年前得罪了那尊煞神?她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人在国外潇洒快活,那尊煞神恼羞成怒,如今报复到了她父亲身上,而这不孝女居然就这么躲了! “让人多盯着点!”老太太沉声道。 “是,我知道了。” 高玉容应声,出门去了超市。伍家是开连锁超市的,伍仲文是考古学教授,超市就交给了高玉容在管,伍家人都在超市干活儿,所以伍家上下都在老小家做事,如今伍仲文入狱,家里怎么不诚惶诚恐? 花溪别墅。 伍兮桐醒过来,盯着天花板上的暗纹发呆,她这是在做梦呢还是在做梦呢?怎么就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正在伍兮桐绞尽脑汁儿苦想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伍兮桐机械般的扭头看过去,菲佣走进来,大概是来确认她有没有醒来的,对上伍兮桐的眼神时当即欣喜。 “伍小姐,你醒了。” 伍兮桐瞪大眼,嘿,还说洋文? “这是哪?” 伍兮桐无害的看向菲佣,真实的感官告诉她这不是做梦,想起昨天的人,“许孜航”这名字瞬间冲进脑中,伍兮桐懊恼的手撑头。 瘟神呐! “这是许先生的私人别墅,小姐醒了,我马上告诉许先生。”菲佣快速离开。 “欸……” 伍兮桐来不及多问,人已经走了出去。 伍兮桐滑下床,外套放在不远的椅子上,里面还是自己的衣服,伍兮桐在屋里走了一圈,对许某人的审美不敢苟同,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地,恨不得连墙上都嵌满金子。 她往落地窗前走,目光在窗外的园林景观来回转换。 跟许孜航认识是在一次慈善拍卖会上,那是由菁城博物馆等机构组织起来的慈善拍卖,伍兮桐当时是凑数的礼仪小姐,慈善拍卖会结束后却被那个纨绔子弟强行推进了男卫生间,若不是博物馆馆长也在里面,闻声出来时撞见那一幕正好阻止,否则当年就…… 许孜航在得知她是伍教授的女儿后,便开始各种为难父亲。 当年父亲的团队看守失职,多件文物丢失,需向博物馆索赔巨额债务。伍家东奔西走连赔偿的零头都筹集不到,许孜航就是在那个时候提出的订婚条件,而她敬爱的奶奶,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这事。 伍家的危机过去,许孜航便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她生活,逢人便说花了多少钱买了个小媳妇,言辞语调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在被迫抓去参加了几次许孜航的私人派对后,伍兮桐跑了,去了国外。 国外几年,偷偷资助她的是父亲,辗转多人将学费生活费交到她手上。另一面,还得应付这个难缠的救世主“女婿”。 “哟,想跳楼呢这是?” 懒洋洋的男声突兀的在安静得诡异的房间里响起,伍兮桐转身,看着俊美得有些妖异的许孜航踩着闲适的步子走近她。 “寻短见?这地儿可不好,跳下去顶多断手断脚,你要真想不开,回头哥给你寻一风水宝地,刀子白绫枪子儿给备着,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许孜航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恼怒的女人,他眉峰抖了两抖。嘿,生气了?生气好啊,他就乐意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先走?”伍兮桐呲牙,随即撇开脸不看人。 “噢,看来你是舍不得我。”许孜航哈哈大笑,“晚上带你出去乐乐,来了我的地儿,就甭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爸爸……” 许孜航当即出声打断,难得态度认真的说了句:“你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所以,别担心。” 伍兮桐语塞,片刻后犹豫的问,“可是,是湛家……” 湛家,菁城一霸,雄踞商界之首多年的名门望族,菁城最大的博物馆就在湛家名下。所以这次,如果是湛家人故意使绊子,伍仲文的事情,别人救得了吗? 许孜航拨了下额前碎发,挑眉看伍兮桐,语气透着不耐烦:“你小小年纪,怎么得罪的那些人?” 伍兮桐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怕连累?你还是退婚吧,让你卷入这无辜是非,我于心不忍。” 许孜航嗤笑一声,“退婚?行!老子几千万买的你,钱还来,老子顺你的意!” “……”伍兮桐的话给那厮堵了下,压着喉咙低下一时间没能出声。 他们家要能拿得出几千万来,她父亲早就不做这一行了,轻轻松松在大学里教书多好。 许孜航咧嘴一笑,意气风发的拨了下头发。 “下楼,吃饭!” “我手机呢?”伍兮桐迟疑片刻,还是跟着下楼了。 许孜航咧着嘴笑,回头朝伍兮桐抛了记眉眼儿,“打给谁?打给你家那老太太还是你后妈?你到我这儿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除了交代我好吃好喝的招呼你之外,就没说别的。” 伍兮桐满脸不悦,“电话还给我!” “不信?”许孜航停下来反问,他长得像欺骗少女的人吗? 呿,什么叫像?分明就是! 伍兮桐泄气,跟这人完全无法沟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纸醉金迷金钱窟 晚上伍兮桐在卫生间耗了近一小时依旧没打算出去,正想拖延时间躲开这一次,却听“嘭”一声,惊悚的踹门声骤然响起,伍兮桐那心同时跟着一抖,急速扩张的瞳孔向门口看去,几乎同时外面传来不耐烦的吼声。 “给你五秒钟,不出来老子就破门!” 伍兮桐瑟缩了下脖子,匆忙拧开水龙头将水放到最大,大声回应,“马上就出来。” 许孜航没再催,当伍兮桐站在许孜航面前时,许孜航笑了句:“我当你死在里面了呢。” 伍兮桐半搭的眼皮子微微颤了下,忽然俯身的动作成功将她飞射的白眼儿刀子掩饰,下一刻便见她捂着肚子扮可怜。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我,怎么忽然就闹肚子了呢?还有些头晕眼花,我难受倒没什么,就是可惜今晚不能陪你去见你那些朋友了……” 许孜航那桃花眼抽了一抽,右嘴角习惯性的上扬,拉出好看的微笑同时调侃的声音慢悠悠的吐出,“哟,这是病得不轻了?” 伍兮桐赶紧点头,“是碍,我想我这样难受是需要去医院的。不过,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离开这里,不然怎么能达到你并不是将我掳走关押只是想低调的请我来‘做客’的目的呢?所以,我会好心的为你着想,躺一躺休息会儿就好。” 许孜航眼瞅着伍兮桐几分苍白的脸,她得感谢她父母给了一张容易令人心生怜悯的脸。 “我看你这是内分泌失调吧?脸拉得跟鞋拔子似地,怎么,痛经?”痛经得治啊,最佳良方是男人啊! 许孜航话落两条眉毛耸了耸,好笑的看她。伍兮桐脸上表情就跟网速不佳一般愣是卡了两秒才有所缓冲,直起身来,直接越过许孜航。 “不舒服,你自己去吧。”都不带正眼儿的谈谈出声,显然姑娘恼了。 许孜航摊手,这才是他认识的伍兮桐,许孜航紧跟着乐道:“哪儿不舒服?哥马上打电话让医生去‘大浮’候着,咱们治病会友两不误,成不?” “大浮”是“浮生若梦”的圈内叫法,一个纸醉金迷、纵情肆意的夜间娱乐场所。 伍兮桐闻言无语,到底不敢跟许孜航对着来,这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是良民,现在又发生了父亲的事,可以帮她的人,除了许孜航她想不到别人,介于种种因素,她妥协了。 浮生若梦。 伍兮桐看着包间里扭动的男男女女,有些反感的别开脸,包间里女人的尖叫、撒娇,男人的调笑、躁动声连同震天的音乐肆无忌惮的在这空间攒动,隐藏在昏暗灯光下不安的分子开始活跃,像头困兽挣破牢笼前一刻在压抑中掩藏不住的兴奋,危险又刺激,惊恐却又义无反顾。 这样的场合,就像毒药一般,多来几次,就会上瘾。 许孜航喜欢热闹,稍有一丁点空闲时间,他身边就一堆子男男女女的人围着。他喜欢吵闹,嚷破天那种他最爱。但他基本上出来,都是在玩牌,外面那群人怎么闹他都不参与,偶尔会勾着嘴角笑着看大家。 今儿跟许孜航玩的人加了位新朋友,其他三固定牌搭子在前几把有些让着他。这一把开始,大家才勉强上了心。 一人扔了一沓钱过来,许孜航往一边拨开,娴熟的洗牌,忙里偷闲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伍兮桐那脸子就没法儿令人忽视,许孜航笑了声,一副牌递给老三。 “小五来吧,我得陪你嫂子,免得回去跪键盘。”许孜航似笑非笑的说道。 一边的年轻人赶紧应声,走了过来。许孜航让位,叫小五的年轻人坐了过去。许孜航侧身推了下垒在桌角的钱,笑道,“拿去玩儿。” “谢谢大哥。”小五心下一惊,赶紧道谢。 许孜航在伍兮桐身边坐下,伍兮桐诧异的看他,“你玩吧,我没关系。” 许孜航抬手,轻轻在她脸上抚摸了下,在她露出嫌恶的表情之前已经撤开。 “你还挺大度。”明显她的不吵不闹,令许孜航意外,她今儿真是乖得不可思议啊。 “如果你借我手机玩,我会很感激你的。”伍兮桐笑着说,她现在就处于被“关禁闭”模式,看着她人在这,其实她没法儿联系到任何人。 当然,她没有想办法即刻离开许孜航,是因为父亲的事,她对许孜航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他能…… 许孜航让人送了部新手机进来,没卡的,当然,如果她要找警察还是可以。 “玩儿什么游戏?我给你载……” “我自己来。”伍兮桐又夺过手机,转头对他报以微笑,“谢谢。” 许孜航乐,臂膀一抬,后搭在伍兮桐身后的座椅背上,从前方看他是半搂着她,但实际上他连她头发都没挨着。 “我想去洗手间。” 伍兮桐看着许孜航说的,许孜航摆摆手,“去吧。” “我想去外面的,里面他们、刚才……” 伍兮桐本想事不关己的淡定描述来着,可话到嘴边时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暗自咬舌,自动咽下后面的话,脸子也有几分不自然的泛红。 许孜航笑出声,拍拍她肩膀,“走吧,我带你出去。” 伍兮桐埋着头跟着许孜航站起身,那边牌桌上的人一看老大要出去,都出声了,小五更是麻溜儿的站在了许孜航面前。 “大哥,我带嫂子去吧,您玩着,三哥他们太厉害,我怕今后没脸见您……”这数儿打得可不小,输完了可怎么好? “你去玩吧。”伍兮桐赶紧推了下许孜航说着。 许孜航看了眼兄弟们热切的目光,再看看身边巴不得他赶紧坐下甭搭理她的女人,点头,“跟小五去,别乱跑,外面乱。” “嗯。” 伍兮桐跟着小五走了出去,进了外面的公用卫生间,在里面倒腾手机呢,没有手机卡有可用的公共网络她也能联系上家里人。只想让奶奶别担心她,她在想办法救父亲。 可谁知道这网居然要手机号发验证码,伍兮桐泄气的捶墙,不用这样对她吧? 走出卫生间,外面小五居然不见了,伍兮桐沿着走廊走出去,在转角口停下来,外面就像迷宫一样,她已经忘记来时的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菁城一霸湛胤梵 伍兮桐往左边走,走过挺长的走廊还没见包间,直觉告诉她走错了。遂又转身,往反方向走。 转角太多,感觉是往回却越走越不对劲儿。 “奇了怪了……”伍兮桐停下来,片刻后又往前走。 走廊不时有人出来,却不是这里的服务生,伍兮桐看着往来的人有几分惧惮。 终于看到个侍者模样的少爷了从一间包间出来,伍兮桐心下一喜,赶紧往前跑去。 “你好……” 少爷拉着食物推车出来,伍兮桐转头时正好瞥见包间里的小五,咦?在这?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少爷问。 伍兮桐看看包间里面,笑着转向少爷,“谢谢,不用了。” 侍者离开,伍兮桐直接走了进去。 “小五。” 伍兮桐喊了声,完全没反应过来这并不是许孜航要的包间,当装饰以及里面气氛都一模一样时,又看到小五在,伍兮桐心底的疑虑荡然无存。 并没有要跟小五多聊,打了声就径直往包间里面走。 小五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人推了下他,“你马子?正呢……” 小五皱眉,不悦的看了眼身边人,赶紧跟了上去,后面人拉了下,“二爷在里面谈事情,你可别往里面闯,就算你是许大少的朋友,开罪了湛二爷,也没有好果子吃。” “我知道。” 小五甩开人,拨开晃动身体的男男女女去追伍兮桐。小五并不知道伍兮桐出现在这里纯粹只是因为他而撞出的大乌龙,会这么急着拦下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大哥跟湛家那人有过节,并且,湛二爷多次在公众场合表示对他嫂子感兴趣,这次武教授的事情就足以见得姓湛的没安好心,以至于大哥就算用枪的,也要把嫂子抢来身边。大哥说了,不能让嫂子跟她家里人见面,更不能让她见到湛家那人。 “嫂子……” 小五大喊了声,可这气氛下,哪里听得见? 伍兮桐推开套间的门,抬眼便撞见一双阴鸷冷漠的眼,如鹰似狼一般凶狠,寒冰霜冻一般森寒。伍兮桐心下一空,像中了摄魂术一般,一时间动弹不得。抬起的脚僵在半空,本想前进,却在这当下生生止步,并且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 屋里的人,怎么、有点不一样了?许孜航呢?他们之前不是在玩牌么? 许孜航不在里面她知道,其他人在不在她其实并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大家的穿着不是之前看到的,伍兮桐回过神来,站在门口犹豫着。 屋里人大概都没料到居然真有不长眼的人会推门进来,惊讶片刻后都见怒了。 “小姐,这里不需要,外面……” “李总,二爷还没发话呢。” 即刻出声制止的人站在首位者的身后,纵然他此刻站在自家老总身后,但在场坐着的几位都不会小觑这位湛二爷的得力助手。众人朝夏江来看过去,再看看纹丝未动的湛二爷,场面一时间安静得诡异。 别人不认识伍兮桐,夏江来可认识。 伍家那边,一直都是夏江来在联系,伍兮桐的一切,夏江来两兄弟甚至比湛二爷还清楚。 气氛凝固,现场静止几秒,片刻后夏江来见二爷还没有回应,当即俯身在湛二爷身侧耳语。 “爷,是兮桐小姐……”是特地来找二爷的吧,想来应该是伍家成功说服了她。 静坐在前方的男人,明显是这里的主控,不怒自威,气场颇足,目光阴鸷骇人,所有人目光里都带着对他刻意的讨好和试探。 一个年纪才三十出头的年轻的男人,当圈内人都以“爷”称其却没有任何违和感时,那么对此人的能力就不能小觑了。在场的几位,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中型企业的决策人,却能心甘情愿的湛胤梵面前低头,足以说明一切。 他面容说不上多俊,轮廓却很分明,眉眼深邃,眉目间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和压迫感,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 吓人,这是湛胤梵给人最直观的印象。 伍兮桐三年前除了被迫跟许孜航订婚之外,还做了一件令她后悔终生的事。 三年前,她一纸诉讼将一个男人告上了法庭,事情在伍家竭尽全力的游说下,最后不了了之。但显然她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对那人有什么负面影响,若问她为什么告了一个陌生男人,呵呵…… 强她未遂! 尽管有种种证据证明当年那人是被人陷害,下了药,才对她心存歹念,但伍兮桐不接受,真去立了案。 这事情伍兮桐还有印象,但想比起许孜航鲜明的形象,这件事却要弱上许多。 她甚至,连对方的脸没看清。 若不是她父亲出事后矛头直指向她,他压根儿就已经忘记了她曾经开罪过一个叫“湛胤梵”的二世祖。 不是二世祖是什么?湛家确实有资本让自家儿子在外面欺辱良民并且可以用钱一手遮天的摆平,她当年几乎都被气疯了,却还是不了了之。 伍兮桐知道湛胤梵的存在,却并不认识这人,总共见了也没几次,也没有特别看,哪里记得住? 正因为记忆里没有这个人,所以今天偶然相遇,她却不认得他。 对湛胤梵来说,伍兮桐这个女人化成灰他也认得吧。 三年前真的只是意外?还是将计就计借那机会对她…… 伍兮桐大概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但湛胤梵记得。 三年前湛云帆跟伍兮桐是同班同学,情窦初开的湛云帆借着开生日派的理由将伍兮桐请来了家里,邀请的同学只有几人,伍兮桐当天尴尬又腼腆,在湛云帆极力讨好下才勉强答应与他跳舞。 湛胤梵那天赶回来给湛云帆过生日,推门进屋就看到美丽得过分的女孩子与湛云帆跳舞的画面。她旋转的身姿,恬淡的微笑,绝美的容颜,还有那一舞结束后略带尴尬的笑容,都被他收进了眼底。 至于后来他明知被自家人算计,湛云帆心仪的女孩儿出现他床上,他将计就计的原因多少源自自己的私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二爷抢人 夏江来在静等老总的指示,可湛胤梵目光却无半丝异动的直看向门口。 门口的女孩俏美多娇,黑的发,白的脸,红的唇,一双不断变换情绪的双眼颇为灵动,站在那儿有种动静皆宜潋滟逼人的美态,眼神顾盼间带着若有似无的情绪,似乎传递着有一股欲迎还拒的信息。 伍兮桐眼珠子转了两圈,除了一开始与那骇人男人对视之外,再没多看一眼,她那表情就不像是看认识的人。 湛胤梵目光微微暗沉了下去,加上本就迫人的表情,令他此刻看起来越发森寒冷漠。 夏江来此刻有些急,老总多难得才下定决心出手,现在眼瞅着人送上门来了,却没有任何指示。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夏江来不停的在门口的女孩儿和跟前老总身上来回变换。 “爷……” 夏江来不知道二爷今儿这是怎么了,兮桐小姐都自己找过来了,不管是来谈条件的还是被她家里人说服答应了提的条件,总之她人愿意出现了,只要不躲着,正面对面,一切都好说不是? 眼神来回转换,里面一压一低再低,伍兮桐萌生退意,许孜航不在,她就这样往里面走,似乎不大好。 正好小五过来了,伍兮桐听见喊声忽地转头,看见朝她走过来的小五连着被人挡开了几次,伍兮桐微微皱眉,似乎、有点不对劲。 伍兮桐侧身站着,里面夏江来看到外面往这边走的人,急了,大步走出来,抬手招人。 “把他扔出去!二爷在谈正事,哪个不长眼的把这人放进来的?” 伍兮桐扭头看着匆匆走出来的男人,又看看被拦住的小五,依旧不明所以,本想说小五是许孜航的朋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并不愿意多参与许孜航的事情,他的朋友她不愿意相交,他朋友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多干涉。 伍兮桐没在第一时间出声,被人拦下的小五神色激动了,努力挣脱身边人的同时大声的喊。 “嫂子,快出来,别羊入虎口……” “啊——” 小五话没喊完,夏江来一个眼刀子扔过去,拦着的人当即示意,一把给小五一个过肩摔,尖叫声是伍兮桐发出来的,她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变故,怎么回事? 小五被摔在地上,痛得抽了两下,试图爬起来,周围人却紧跟着一脚踩在他胸口。 伍兮桐后知后觉意识情况不对,许孜航应该不会对朋友这样。 “你们住手……” 伍兮桐恼怒的大喊,冲小五过去的同时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拽住了手,她愤恨的转头,怒目横瞪。 “放手!” 夏江来禁锢伍兮桐的手腕,在她转头时候立马讨好的冲她一笑,却在下一刻转头看向前方人说,“把人给我扔出去!一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二爷正谈着事儿?” 舞池里五、六个人蜂拥而上,兴奋的吆喝声将小五的声音完全掩埋。 伍兮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咬牙转头,怒视着身边男人。 “你放开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夏江来立马换了副讨好的嘴脸笑,“知道知道,我哪会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伍小姐您呐?您可是我们老总心尖尖儿上呆着的人,那人不能进,您可以进。请进吧,美丽的小姐。” 伍兮桐皱眉,直觉告诉哪里出问题了,敛下怒气,忽然问:“那个,许孜航什么时候回来?他去哪里了?” “……”夏江来脸上表情卡了一秒,许孜航?不是来找他家爷而是冲着姓“许”的来的? 伍兮桐扯动着被禁锢的手腕,夏江来即刻回神,讨笑道:“很快,很快就回来,您别急啊,先进来坐坐。” 由不得伍兮桐拒绝,人直接被一股大力拖进了里面。 屋里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包括那气场强大的男人,此刻在伍兮桐被拖进来时,湛胤梵目光第一时间精准的落在她满是惶恐的脸上。 伍兮桐抬眼,不期然的撞上那道危险又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伍兮桐的心,猛地一缩,下意识的后退。 当她怔愣回神时才发现原本屋里的人全都在往外走,伍兮桐当即挣脱夏江来的手,赶紧往外跑,然而下一刻再被抓了回去。 “许少很快就回来,兮桐小姐你还是再等等吧,您要不在这儿,我不好交代。”夏江来笑道。 他就是顺口一说,尽管不清楚她是为什么才出现在这,不过也猜得**不离十了。 伍兮桐看看仅剩的他们和另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再度用力挣脱夏江来。 “我刚刚好像没有见到你,也没有见到他,我是许孜航的未婚妻,你们最好不要打我任何主意,你们惹不起他的。”伍兮桐说话的舌头有些发抖,天生就不是会耍狠的人,把句威胁人的话说成这样,她也算是人才。 她并不算太笨,面前这人的话说得客气,可他的态度却看不到半点恭敬,就好像许孜航在他那仅仅是个陌生人的代号而已,所以那种许孜航身边朋友对其有的讨好态度,在面前这人脸上半分也看不到。 夏江来笑了两声,此刻他再不敢拽伍兮桐的手腕,只能抓着她衣服不放。 “爷?”夏江来转头。 伍兮桐也转头,挺拔的男人朝他们走来,伍兮桐网侧边退了一步,也仅仅只是一步,身子下一刻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 “啊——” 伍兮桐吓得尖叫,下一刻落入一个充满雄厚男性气息的怀抱,“你干什么,放手,放开我,放开……” 任凭她如何拼尽全力挣扎反抗,她依旧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半抱半拖的押走,并不是往外,而是走向墙面,夏江来紧跟着在平整的墙面按了几下,墙面居然开了。 “爷放心,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这是打算明抢了,许孜航能抢,他们家二爷怎么不能? 这抢还不算,明显还要消灭证据。 湛胤梵并没正眼看夏江来,强劲得可怕的铁臂紧箍着伍兮桐,就像座山一般巍峨峨的压迫着怀里的小女人,伍兮桐脚都没怎么着地,直接被人大力圈着走。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难道你不怕许孜航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会报复吗?”伍兮桐又急又怕出声,并不时回头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令人心慌害怕的劫匪 湛胤梵冰冷刚硬的面颊上没有半分松动,浑身气势如虹,拧着伍兮桐如同拧着只小鸡仔一般轻松。裁剪工整的正装遮挡的喷薄扩张的肌肉依旧吓人,盛气凌人的气势将人一再压迫,令腋下禁锢的女人渐感惊恐。 湛胤梵步子迈得很大,步子频率也极快,似乎并没有考虑过被圈住的女人能否跟得上。 “你是谁……”长长一条暗道半扯半拖的走过,伍兮桐也怕了,声音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湛胤梵步子微微停顿,垂眼看她,大概是想温和的对伍兮桐笑一下,可僵硬的面部似乎不适合做这个动作,所以二爷只是微微牵动了下唇角就算完事儿。 “你果然不记得。”湛胤梵沉默片刻后阴沉着脸出声,酷硬的脸在昏暗中看起来越发骇人。 “……” 伍兮桐抬眼,撞进他森寒的眸中时呼吸一滞,身子瑟缩了着,下意识的挣脱反抗。 “你是谁?如果、如果你劫持我,只为求财,我可以帮你,但请你不要伤害我,许孜航……” “住口!” 忽然响起的怒喝声截断伍兮桐企图谈条件的话,并同时惊得她身子猛烈一抖,片刻后湛胤梵能清楚的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颤抖。 她很害怕,这是毋庸置疑的。 湛胤梵忽然再垂眼看她,她白生生的小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令人生怜,目光闪躲,分明惧惮却又倔强的不肯表露,不断轻颤的睫毛孤助无依,紧咬着唇以此来压制心底的惧意。 湛胤梵微微龛合了下唇,却几度欲言又止,下一秒一股大力拖带着人往前走。 “你不能这样,这是违法的……” “我想你并不希望我打晕你。”湛胤梵语气透着刺骨的寒,并没有再正眼看她。 “……” 伍兮桐唇瓣微微颤抖,却没敢再说话。 湛胤梵快走了两步,伍兮桐纯粹就是被他拎着走的,几个大步后二爷稍作一个停顿,侧身将伍兮桐打横抱了起来,紧跟着迈动健稳有力的双腿大步往昏暗的前方走。 “你……” 伍兮桐的心,跟着身子一同被悬了空,下意识的揪紧了他的西装外套,出声时很快咬唇,断下已经飘在喉咙上的话,转头死死盯着湛胤梵的脸。 她很清楚,并不是所有被劫持的人都能幸运的看清楚对方的脸,如果她能全身而退,报警是必须的,所以记住他的脸,现在来说很有必要。 湛胤梵绷得铁紧的脸因为她目不转睛的打量,有些许放松了,甚至,这一刻他居然有些介意自己的样貌并不是多么英俊。许孜航他太熟了,许家那小子那张脸俊俏得比人妖也不为过,不可否认现在的年轻小女孩儿就喜欢那种男生女相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伍兮桐的目光太过专注,湛胤梵居然被她盯得浑身发热,紧绷的肌肉这一刻都要爆炸开来一般。 “看什么?” “……没有。” 伍兮桐猛地将目光调开,她刚才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目的会不会太明显? 经常看新闻看到有路人被抢劫或者被威胁之类,都会暗哼怎么都不懂得反抗,抢就由着人抢? 可事情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就不一样了,她现在只希望对方只是求财,将她劫持,用她来威胁许孜航。 而许孜航,他会来救她吗? 一定会,这点伍兮桐心里很肯定。 不是因为许孜航有多喜欢她,非她不可,而是因为她价值千金!毕竟许孜航已经在她身上花了几千万了,他怎么可能任由那几千万打了水漂? 所以,许孜航一定会想办法救她,不论是花钱还是用别的法子,他不会不管她。至于她被救之后他会怎么对她,那就…… 这条暗道太长,伍兮桐耳边能听见的除了男人的脚步声、呼吸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终于走到了尽头,湛胤梵踹了一脚前方的门,紧跟着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很快门开了,外面的亮光射进来,伍兮桐赶紧转头避开刺眼的亮光,湛胤梵同时垂眼看了眼她,大步走了出去。 “爷,车子已经备好。”外面人拱手哈腰的在后面跟着跑。 湛胤梵走得太快,伍兮桐压根儿来不及看是怎么转的就已经走了出去,下一刻人就已经上了车,她甚至没有看清楚这是哪条街! 上了车后,她赶紧往车窗上趴,想看清楚外面是哪里,她是菁城人,大多地方她都知道。 “啊……” 伍兮桐刚欺身靠窗,下一刻就被人拽了开,她双手用力推着男人的手。 “别这样,请别这样……我、我会配合你们,不要伤害我……” 她还不想死,她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开始,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聪明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努力让自己镇定,并且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害怕当然会,但要保持脑袋清醒,这样才能考虑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因为环境、地点和人都在变,她不能让恐惧填满自己的心。 最痛苦的事情她已经经历过,还有什么痛苦比自己敬爱的奶奶将她五花大绑的绑去跟个流氓订婚的?今天她仅仅只是害怕,心里再没有痛到极致的伤。 伍兮桐一动不动的坐着,湛胤梵手上一僵,目光越发森寒的盯着她。伍兮桐狠狠咬了下唇,松开的同时暗暗提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好大会儿,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迎上头上那束森寒冷戾的目光。 “先生,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伍兮桐舌头在轻轻颤抖,话落时用力咬了下舌尖,清晰的刺痛警告她冷静,不要慌,不要躲。 湛胤梵看着眼前分明已经紧绷到随时断弦、却又倔强的不肯低头的女人,没有为她的固执喝彩,反倒某种寒意越来越深。 “别说话。” 湛胤梵臂膀将她往怀里带,另一手同时抬起,贴着她脑后借着巧劲儿压向自己胸口。 他算是仁慈的,并没像许孜航那样直接让她闭嘴。 伍兮桐脸贴着男人厚实的胸膛,他身体的高温透过衣服过到了她脸上,几乎烫着她细嫩的皮肤,她耳里充斥的是他心脏浑厚有力的搏击声,一下一下,仿佛撞进她心底。 她,还从未跟一个陌生男人靠得这么近过。 纵然三年前的那个令她惊慌的夜晚,也不曾这般亲密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阴损无人敌VS被软禁 伍兮桐攥着湛胤梵的衣服越攥越紧,浑身绷得死紧,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湛胤梵将伍兮桐紧压在胸膛,面色冰冷如常,但随着时间的静静推移下,确切的感受到了怀里女孩儿的温度后,眸色终于温和了几分。 另一边小五被扔了出去,赶紧跑去找许孜航,许孜航带着人闯进了帝王包间,里面人是欢乐,可压根儿不见湛二爷的人影。夏江来倒是在,看见许孜航还主动迎上去,在场的所有人面对许孜航等人的质问,完完全全就否认了湛二爷出现在这里过,更甭提什么扣着人不放了。 许孜航一怒之下,直接带着人砸了帝王包,经理一边给急得不行,这都是菁城数一数二的地头蛇,他哪里得罪得起?夏江来眼观鼻子鼻观心,似乎眼前这群人发疯跟他没关系,倒是装模作样的再给他兄弟夏江流打电话。 “二爷现在回国了吗……不是,许少,知道吗?许孜航大少爷,他的人居然说今儿我们爷在大浮抢了他们的人……甭理?行,行,行明白……明白……” 夏江来电话一撂,态度硬了起来。 “许少啊,你说这事儿……啧,我们家爷要什么女人没有,用得着跟您抢人吗?再说了,我们家二爷可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心人呐……” 这话,得,也就说说了。 湛二爷还不是狠角色?真逗! 许孜航把帝王包砸了,夏江来一行人却在浮生如梦的人跟许孜航交涉时溜了。是的,那个刚还大义凛然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居然溜了。比起阴损来,谁能比得过湛二爷身边的二夏兄弟,俗称“两下子”? 至于这事儿会不会把许大少爷气得七窍生烟,那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了。 浮生若梦是谁名下的? 答案是湛胤梵。 湛胤梵的车子直往城郊开,伍兮桐坐着一动不动,上身还被压在他胸口,久久不能动弹一下,背部整个僵硬麻木,咬着牙强忍着,哼都不敢哼一声。 车子在经过一段上山的公路后不久,终于到地儿了,前面人先下了车,拉开车门恭敬的站在外面。 “爷,到了。” 湛胤梵动了下,伍兮桐“嘶”的出声,湛胤梵坐着不动,不用问也知道她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近两小时有多痛苦。转头看向外面,外面人俯身,等了片刻大概猜到了老总的意思,又赶紧将门关上。 十月的天,在菁城白天不会太冷,可到晚上温度就下降了。特别是在山上,温度比市区更低。 人在车里坐了将近半小时,湛胤梵压低声音问,“好点没有?” 伍兮桐面色泛红,勉强点了下头,湛胤梵推门下车,在车门站着,撤手便将大掌递了过去。 伍兮桐移向门口时看到递过来的手吓了一跳,慌地抬眼,却“箜”一声撞在了车顶上。 “啊——”伍兮桐下意识得痛呼出声,即刻抬手捂着头。 湛胤梵递过去的大掌顺势握住伍兮桐压在额头的手,同时将人拉下了车,“别急。” 伍兮桐微微拧眉,急个鸟毛,谁急了?不是他莫名其妙伸手过来她会抬头吗? 心底各种排腹怨怒,实际上却连哼都不敢轻声哼一声,她吧,也就这点儿胆了。 “这是哪里?”伍兮桐抖着声问。 为什么不是将她扔到废弃的仓库或者厂房而是这样的豪华别墅?难道、这也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方式? 她声音不大,又被风吹散了些许,怕人没听到,提着声儿又问了句,“请问,这是哪里?” “告诉你然后你再通知许孜航来叫你?”湛胤梵不动声色的反问,声音比这晚间的温度更冷。 “……”伍兮桐不再出声。 湛胤梵侧目,没听到她后面的话,便不再多停留,直接拉着人大步走过复杂有型的园艺,进了别墅。整个过程伍兮桐都在被迫的小跑着跟着,几度张口又欲言又止。 进了别墅,没了风声和她行动间的声音,一时间全世界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伍兮桐被扔在了明亮的大厅中央,湛胤梵大步上了楼。别墅门从他们进来后就有人出去,同时将门关上了。 伍兮桐抬眼望着已经上了扶梯从楼上走廊走过的男人,大厅正空悬吊的意大利水晶宫灯太过华美刺眼,只一眼满目流光溢彩,刺得人满眼星光点点。伍兮桐撇开视线,心里猜测着这人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这别墅不管是谁的,就算是租用的也好,能来这里的人,还需要绑架勒索许孜航吗? 忽然间伍兮桐一阵后怕从心底蔓延全身,豪车、度假别墅,她也没有被蒙眼捆绑着手脚,这怎么会是求财? 可不是求财,那是为什么? 她家不是富豪之家,父亲也仅仅在考古学界被认可而已,既不是大财阀,也不是高官,她就一个普通人,身上有什么价值?她如今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许孜航的未婚妻。 若是求财,她还能心安,可不是求财,那她…… 伍兮桐心底心思几转,忽地抬眼望着毫无动静的楼上,然后转身往门外跑。 她要离开这里! 脚下生风,跑到门边拉开门,脚还没迈出去呢,下一刻吓得惊声尖叫。 “汪……汪汪……” “啊……” 厚重的牧羊犬吠声跟凄厉的女声尖叫同时震响了整栋别墅,伍兮桐吓得面色惨白,惊吓得嗷嗷直叫,惊恐无度的同时连连后退,脚步来不及移动,几步后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大型牧羊犬带着一股雄风冲了进来,“啊啊——”伍兮桐连连往后挪动,双手靠后,双脚不停的蹬。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不要过来,走开,你走开……救命啊,救命……” 伍兮桐脸色惨白,下一刻她瞪大的眼睛瞳孔无限扩张,眼里一人多高的牧羊犬直接朝她扑来,伍兮桐吓得魂飞魄散,一颗心狂乱跳动,几度夺口而出。 巨大的黑影,很快挡在她脸上,眼睛,伍兮桐猛地闭上眼睛,毫无意识的脱口尖叫,“啊——” 刹那间,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空而过,巨大的黑影“嗖”地从伍兮桐上空撤离,几头牧羊犬哈着气端坐在门口,并且望着从扶梯走下来的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如何自保VS话语不通 伍兮桐眼睛都瞪直了,猎犬已经退后她依旧保持着惊恐的姿势半躺在地上,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湛胤梵从扶梯下来,步子从容稳健,目光冰冷,高大挺拔的男人靠近伍兮桐,在她身后三步处站定,面容酷硬冷峻,身躯高大挺拔,英气逼人。 湛胤梵站了片刻后出声,“不走了?” 冷漠得毫无感情的声音从伍兮桐头顶上砸下来时,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她用力提了口气,调整着乱如麻的心律,这才慢慢爬起来。 这一站起身吧,才发现两腿发软。身子晃了一下,赶紧弯腰按着膝盖,也趁着这个空档调整着呼吸和心跳。 “没有走,只是想出去看看、风景……”伍兮桐轻声说着,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尽量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惊慌害怕。 湛胤梵沉默的站在她跟前,伟岸健硕的身形压迫性十足。 良久,二爷问,“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伍兮桐好大会儿才站直身,抬眼望着身量颇高的男人,他的目光冷戾又骇人,她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心底微微空几拍才堪堪出声,“还有,你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求财吗?还是威胁许孜航?” 湛胤梵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到“许孜航”的名字,眉峰下意识的蹙得极深。 看来他低估了许孜航在她心里的位置,这样的时候她念叨的人不是家人,居然只是许孜航。 伍兮桐没等到他的回应,又微微侧目看他。 “不想说没关系,只希望你们别伤害我,需要我做的,我一定配合。” 话落后心底即刻将自己鄙视了一番,原来她是贪生怕死之辈啊,对于这项认知,她有些接受无能,还以为自己是高冷范儿来着。 湛胤梵闻言将目光落在她瓷白的脸上,女孩儿眼底有微不可见的恐惧和惊慌,脸上也能明显看得出她极力掩饰的痕迹。湛胤梵缓缓打量着她,淡淡的开口。 “如果你能表现得更无害一点,绑匪会更放心。” 伍兮桐眼里瞬间飘过一丝疑惑,抬眼望着他,顿了一秒,讶异的反问,“所以你是在教我自保吗?” “如你所见。”湛胤梵模棱两可道。 伍兮桐眼珠子左右来回的转,心下心思几转,这人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只是看守她的人?他是好心不让她吃苦头所以才没将她扔废弃仓库之类的地方? “你们、是受谁指使的?目的是什么?”伍兮桐忽然又问。 湛胤梵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并没有回答。 伍兮桐站了会儿,心里那个服气,难道说她刚才出现了幻听,并不是这人问她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那么,先生请问你是谁?”伍兮桐语气隐隐泄露出几分不满和无语。 湛胤梵沉默,伍兮桐眼珠子往上一番,当她什么都没说。 伍兮桐转头看看门口安静坐立的牧羊犬,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好女不吃眼前亏,她还是表现得温顺柔弱一点吧,如他所说,这样才能博取人的同情心嘛。 伍兮桐越过湛胤梵,往沙发走去,准备小坐会儿,而此刻却突听身侧的男人回应。 “你可以叫我二哥。” 伍兮桐讶异,转身看他,“呃……”没了? 还能不能再言简意赅点儿? 好吧,显然两人关注的不在同一个问题上,伍兮桐缓缓撘下眼皮子,眼珠子转动一圈后,忽然仰起天真无害的小脸笑着问:“二哥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湛胤梵声色不动的站着,看着面前瞬间变换的小脸,有一刻怔住,紧跟着探究的看她。 “听指示。”湛胤梵话落避开她潋滟逼人的笑脸,先在沙发坐下。 伍兮桐跟了两步,“谁的指示?” 湛胤梵抬眼,目光相比之前少了几分寒气,他摊着大掌最终吐了几个字:“上面。” “哪个上面?树上面还是天上面?” 伍兮桐嘴快的接了一句,话落就后悔了,对劫匪来说,她是不是太聒噪了?可千万别脱口成灾啊,相比发霉的仓库,她还是在这亮堂堂的别墅呆着舒服点。 伍兮桐在一边站着,不时拿眼神儿瞅面瘫冷面男。 这些人到底是想拿她在许孜航那换取利益呢,还是许孜航的仇家?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些人绑她来做什么,难道她要坐以待毙? 伍兮桐心底盘算着的时候,二爷又出声了,“喜欢许孜航那样的?” 伍兮桐心下“咯噔”一跳,眼神僵直盯着前方。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方才、耳朵没有幻听对吗?这可不是劫匪会关心的问题。 一个人会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什么情况下才会关心无关紧要的人的私人问题?伍兮桐心思几转,边笑着打哈哈。 “是啊,我是许孜航的未婚妻呢,所以,我还蛮值钱的,你们要对我客气一点点,不要伤害我,要多少钱,许孜航都会给你们的。” 不是她蠢,钱又不是让她出,她心疼个什么劲儿?目前她的人身安全才是第一,反正许孜航是“救世主”,他得感谢她的成全才能让他坐实这个身份。 湛胤梵眸色中无波无澜,这让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的伍兮桐很是失望,猜不到这人是高兴还是恼怒,他脸上表情极少极少,偶尔抬眼,也只是淡漠的、冰冷的看她一眼,不带任何感邪恶彩,着实令人摸不着头绪。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伍兮桐拧着两条眉毛问他。 她就奇怪了,这人口水是502胶水吗?粘合度得多高才能觉得动动嘴皮子说话是那么费劲儿的事儿啊? 伍兮桐眼珠子溜了一圈,垫了垫脚,“敌不动我不动”招数对她来说太不实用,高冷范儿她还真装不出来。所以下一刻,她晃到了二爷跟前,搬了个活动小凳在他面前,然后优雅的落座。 “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您先听听我的条件,然后行不行由你说了算,怎么样?”伍兮桐挺直了腰背,面带微笑,眼神无害,语气真诚,就单单这么看着,就很令人赏心悦目,更别提还有温婉软糯的声音蛊惑了。 她在米国念书的时候接受过最专业的交际礼仪训练,她很清楚什么态度、什么语气、语调能让对方第一时间对她产生好感,更清楚她自己的先天优势在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天价未婚妻VS只缺老婆 女人不能一味服软,也不能一味逞强。 如同此刻的伍兮桐,她弱一味逞强,出门就得被牧羊犬分了尸。一味服软也不行,她父亲是文人,自己又喝了几年洋墨水,太“单纯”可信度可不高。 湛胤梵挑着目光看她,神色这当下放松,他后靠在沙发靠背,语气淡淡道,“说来听听。” “我们可以合作,你想要多少钱,我承诺分文不少的给你,只要你把我放了……” “可信度不高。”冷漠的声音截断伍兮桐的话。 伍兮桐哑然片刻,又说,“不不,看你的衣着和气质,知道您不是缺钱的人,但谁会嫌钱多呢?你只需要把我放了,你的户头瞬间就能多出几百万来,先生,三百万,怎么样?” 湛胤梵目光淡淡的落在伍兮桐脸上,“三百万?” 当年许孜航为了她可是散了上千万的数儿,怎么,她现在越来越不值钱了? 伍兮桐看不出这人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下意识的点头补充说,“是的,三百万,我承若一分不少的汇到你户头,怎么样?” 湛胤梵这一刻心情分外愉悦,似笑非笑的看着伍兮桐,带着几分戏谑。 “许孜航的天价未婚妻,就值这个数儿?” 伍兮桐脸子立马沉下去,怎么,嫌少?! 三百万一出口她舌头都打了个颤…… 好吧,为了保命,一咬牙,脱口而出:“再加五十万。” 湛胤梵依旧不为所动,“你觉得这房子值多少?” 伍兮桐眼神松动片刻,她大概知道许孜航那栋花溪别墅两千万左右,但那是地处月亮湾的富豪区。而这栋别墅的具体位置她不知道,但从入院的规划、面积和室内的装潢、摆设来看,千万也有可能。 所以呢? 伍兮桐再次与湛胤梵对视,“别墅是你的吗?” “是。” “你不缺钱?”伍兮桐再问。 “不缺。” “那这样吧,你缺什么,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让许孜航给你送来。”伍兮桐一副“以你为主”的态度。 湛胤梵眸色深邃,“缺个老婆。” “……我、认识还蛮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可以给你介绍。”伍兮桐闻言吃惊了一把,买得起别墅的男人能缺了女人吗?白眼儿! 就说许孜航吧,那厮身边多少个女朋友?从嫩模到演艺界,从美女教师到医生护士,形形色色的女人还少了? 所以当湛胤梵话出声时,伍兮桐隐隐不安起来,不过,那种不安感又很快消散下去,他说的是缺老婆,不是缺女人,女人可有无数,老婆却只有一个,所以,她心底那点儿首当其冲的对号感瞬间又被自己打散。 “不需要。” 湛胤梵淡淡出声,似乎对这个莫名而出的话题有些感兴趣,并没有那么明显的不想理会。 伍兮桐厚着脸皮强撑着笑意,这人好难聊啊,话与话之间放空的节拍也太多了吧,她实在无法准确的摸准他的节奏。 湛胤梵手上并没有任何事情,就那么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眼神里的森寒已经消退了不少,目光很淡,但依旧带着惯有的不屑多顾的轻视感,那是位居高位的人持有的态度,微微一个挑眉,都带着高人一等的冷睨感,仿佛他是天上的云,而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尘埃。 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贵族气息不是人人都有的,伍兮桐一时间没话可接,倒是想起许孜航来。 面前霸气侧漏的男人并没有多俊的颜,冷硬气质就像出自军工刀一般,钢铁般坚硬,没有温度的男人比起成天笑得心花怒放的许孜航来,亲和指数差远了。尽管远远没有许孜航帅气俊朗,可面前男人强大危险的存在感却是甩出了许孜航几条大街,这,就是个不能被人忽视的男人。 伍兮桐越看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蹊跷,他就不可能是一般的人啊! 绑匪? NO! 忽然她问:“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二哥。”湛胤梵很快接话。 “你,不缺钱,有豪车接送,有雇用司机,还住这样的别墅……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呢?”伍兮桐不再端着脸故作镇定的说话,情绪显现,带着疑问看湛胤梵,似在问他又像问自己,“我应该没有得罪你这样的人的机会啊……” 她认识的人,除了家里超市的员工,就是父亲工作团队的人,但这些都只是寻常的普罗大众,像这样高冷范儿的大爷,她还真没机会遇到。许孜航也算是只壕了,但合计那厮一辈子也修炼不出眼前这位的高冷气儿。 那么,他是谁呢? “你认错人了吧?”几乎是肯定的,伍兮桐抬眼直视湛胤梵。 湛胤梵眸色暗了,这几乎是他心情不悦的征兆。 湛胤梵手肘撑着膝盖上,厚实的双手交握,岔开话不答反问,“许孜航和湛云帆,在你心里哪个更重要?” “……” 伍兮桐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坍塌,湛云帆,她第一个爱人,那个刻骨铭心的初恋爱人…… “看来许孜航的计谋已经得逞,居然在你心里已经超越了云帆。” 这声音,听起来似叹息,似嘲弄,听得伍兮桐直皱眉。 “关你什么事?” 起身往外面走,走了几步被门口的大家伙们吓退,伍兮桐尴尬的在大厅中站了片刻,又转身往另一边走,站在展示柜后平复着自己因为陡然听到“湛云帆”三个字而紊乱的心跳。 忽然,她大步走回去,站在湛胤梵面前,质问:“你是湛家的人?” “是。”湛胤梵并没否认。 他本以为她即刻会想起他是谁,甚至这一刻因为她心底即将呼之欲出的答案而心跳加速,他很清楚,这一刻他有些失控了,甚至,他满含期待的看着她。 但,她眼睛似乎看不到他眼里的期待,更看不懂他因她而起的情绪。 伍兮桐真想岔了,她压根儿就忘了后妈跟她提过一嘴的肮脏事儿,一听湛家,冲撞她记忆的当然是湛云帆,至于二爷湛胤梵,抱歉,她不认识。 伍兮桐做过的胆大事儿多不胜数,何止三年前状告湛二爷那茬儿?况且,一个陌生人,她压根儿就没往心里搁。 对,二爷对伍兮桐来说,仅仅只是路人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改策略,判若两人 伍兮桐咬牙,眼皮子半合,良久,她抬眼看试探的问:“你是因为湛云帆才带我来这里的?” 湛胤梵眉峰微挑,伍兮桐直直将他看着。 湛家那么多人,她哪里知道湛家内部的党派之争? 就算三年前的状告湛家二世祖那茬儿,那也是因为湛云帆的关系,她才敢那么做,但令她失望的是,湛云帆却并没有站在她这边,甚至,从那时候湛云帆就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伍兮桐与湛胤梵对视片刻,他依旧没说话,但他此刻浑身散发的阴寒气息明显显现,伍兮桐目光有些回避。 “你不是湛家的人吗?” 他依旧没出声,伍兮桐后退一步,侧身站着:“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她几乎已经肯定,绑她来这里的主谋,就是他。 安静!他依旧没回答。 伍兮桐转身往另一边沙发坐去,抱着靠枕歪在沙发上,“那我今晚先睡这里吧,等你想说话了再告诉我也行。” 既然事关湛云帆,那么她的安全问题就不用担心了,即便旧情不在,湛云帆也不会伤害她。 “楼上备了房间,跟我来。” 二爷终于出声了,伍兮桐硕大两颗眼珠子转了转,慢一拍的跟上去。 “那个,你……” “叫我二哥。”湛胤梵侧向伍兮桐。 “……二哥、哥……”话说,她刚想说什么来着?给他这一岔,居然瞬间忘了。 伍兮桐懊恼的翻着大眼珠子,这种丢了即刻要说的话的感觉,实在不太美妙。 湛胤梵在她身侧站了站,将她一举一动全收纳在心,并没多说什么,径直上楼。 伍兮桐被湛胤梵带去了她的房间,等人走后伍兮桐第一时间将门反锁,紧跟着又搬动屋里的椅子、柜子往门口堵。门口挡严实了后,伍兮桐并没有睡,半夜时候还下楼晃了一圈。 别墅外面的灯并不太亮,所以透过玻璃门看外面的伍兮桐并不能确认外面的狗同志们还在不在。 在门口磨蹭了良久,权衡左右,还是觉得不要冒险。于是,她又撤了回来。开了大厅里的灯带,调弱了灯光,反复找了一圈,没找到电话,更别提找台电脑了。 她现在像陷入了一团迷雾中,危险的是这团迷雾有可能还有毒,这令她很无助,很心慌,很莫名。 次日。 抱着即来者则安之的打算,伍兮桐状若无事的下楼。 才七点,她猜应该能碰到他。 果然…… “二哥哥,早啊。” 一个晚上而已,伍兮桐对湛胤梵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走进餐厅,巧笑焉兮的看着餐桌边用餐的男人。 湛胤梵眉峰不可抑制的跳了两跳,眼底情绪稍纵即逝,紧跟着他深色未动的抬眼。 “吃东西吧,我下午会早点回来。”湛胤梵刻板的告知着。 纵然伍兮桐已经给自己做了一个晚上的心里建设,可这一刻还有些没衔接上这位大爷的思维。 “噢……”然后呢?他的事儿她没想知道的说。 “坐。”湛胤梵高贵的下巴微微点了下,示意她在他身边坐下。 伍兮桐被他目光那么一扫,心里防线差点儿被攻破。当即拉开跟前的座位,跟他斜对面,离得不近,也不是抬眼就见的正对面,这样她的局促感减少很多。 “谢谢你的早餐。”伍兮桐打着哈哈客气了句,然后埋头开吃。 湛胤梵用完早餐就准备走人,伍兮桐赶紧跟着跑出去。 “等等,等等。” 湛胤梵在门口停下,顺道换了出门的鞋,侧身看她,“有事?” 伍兮桐心底一记白眼儿飞过去:屁话! “是啊二哥哥,”就这么把她扔这里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伍兮桐满腹牢骚,脸上却笑得天真无害,走近湛胤梵三步当前,继而说,“你就不能带我也去吗?我这三年在国外念书,才回来不久呢,菁城改变好大啊,我想出去、那个什么,观光,走走看看,可以吗?” “我去上班。”湛胤梵冷漠开口。 伍兮桐望着他,在他脸上她就看不到任何情绪,他的目光太具有压迫性,伍兮桐几次抬眼都狼狈的与他的视线错开,然后以干笑缓和自己的尴尬。 “我不会打扰你的,你上班我可以等你啊,我也可以在附近走走看看。”伍兮桐很傻很天真的说,放佛昨儿个掳走她的事压根儿没发生过一样。 湛胤梵差点就迷失在她的笑容里,她的脸型很柔美,白白嫩嫩的,婴儿肥的俏脸很显稚嫩,只看脸说她是中学生也不为过。眼珠漆黑,眉眼一弯,便露出令人赏心悦目的笑容来。 湛胤梵生硬的撇开目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面对她的心境是多么狼狈,他甚至是强迫自己不要多看她一眼,因为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没有无法再控制自己。 湛胤梵已经在回避她的目光,可不明情况的伍兮桐愣是将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子往他跟前凑。 “二哥哥,带我一起走吧。” 蹙眉,撇嘴,娇嗔,女孩的天真中带着女人的妩媚,堪堪酥醉了二爷钢铁铸造的心,撒娇是女人的杀手锏,是男人无力招架的毒药诱惑。 湛胤梵半晌不动,面色越发森寒。 这,是他三年来知道她在哪却没有行动的原因,他怕自己情不自禁,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 其实伍兮桐这类可爱、娇媚、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并不少,只是偏偏就她入了他的眼。 二爷看上的,什么都好,再差的他看来都是最好的。 “等我回来,下午陪你出门。”湛胤梵撂了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伍兮桐拔腿就跟上去,才管他同意不同意。 “我就不……”她一把抱住湛胤梵的胳膊,站稳的下一刻换成了紧拽他衣服。 “二哥哥,二哥哥……” 这一声儿比一声儿娇,一声儿比一声儿软,得,姑奶奶这无意识间就直奔着攻二爷心去的,哪里还有昨天的警惕和愤怒? 湛胤梵空置的掌拉开伍兮桐,“听话!” 伍兮桐怔愣一秒,只因他话里的严肃和冷意。 “我……” 伍兮桐受伤的撘下睫毛,同时松开手,哽咽着,语不成调,“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趁人没发火之前,赶紧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体贴VS强势 耕读网 排行┊书库┊全本┊最新┊加入收藏 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游戏 科幻 灵异 其他 分享到:QQ空间新浪微博腾讯微博人人网微信. 12,体贴VS强势 类别:玄幻魔法 作者:家奕 书名:名门大少爱妻无度 txt下载| 12,体贴VS强势手机版 背景颜色默认 白色 淡蓝 蓝色 淡灰 灰色 深灰 暗灰 绿色 明黄 字体颜色黑色 红色 绿色 蓝色 棕色 字体大小小号 较小 中号 较大 大号 鼠标双击滚屏 (1-10,1最慢,10最快) 章节错误/举报有奖 更新慢了/举报有奖 加入书签|推荐本书|返回书页 ( ) 湛胤梵那话一出,高玉容脸色都白了。 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玉容偷偷观察湛胤梵面上的神色,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那位爷恼羞成怒,取消这交易…… 夏江来静默片刻,组织好了语言这才道:“二爷,是这样的,伍小姐已经是许少的未婚妻,婚约虽然可以解除,可她已经没有资格再正大光明的站在您身边。” 这话的意思是,伍兮桐婚约就算解除了,二手货的事实也改变不了。要与二爷比肩,她不配。 高玉容听了夏江来的话,心里是不舒服,却也无动于衷,又不是亲生的,犯得着为了那小蹄子开罪湛家这位爷?高玉容没说话,只盯着桌面的茶杯看,伍兮桐的清白她并不关心,她只关心湛二爷能不能救出伍仲文,以及剩下的两千万什么时候能到账。 湛胤梵闻言,忽然想起伍兮桐拒绝他的情形,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侧身看向高玉容,之前因着伍兮桐而给的几分面子全然扫光,严肃冷漠得俨然对待下级一般发号施令。 “多少钱?开个价。” 高玉容脸色一怔,显然没明白二爷指的是什么事情。 夏氏兄弟倒是明白了,二人忧心忡忡的互看一眼,二爷这…… 出声说话的,依旧是夏江来,再不看好,也不能逆了二爷的意思。 “伍小姐的婚约,怎么样才能解除,伍太太您开个价,咱们都是明白人,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们爷时间紧,还请伍太太您配合。” “应该的应该的……”高玉容连声点头,心底却在快速起算盘来。 伍兮桐那婚约高玉容是巴不得毁了,凭什么好的都是那小蹄子占去了,她的女儿却什么都没有?伍兮桐要再嫁进许家,她和一双儿女在伍家还有地位可言? 可即便再狠,也没想过要悔婚。甭说想了,伍兮桐的婚约,压根儿是跟她八竿子不着的关系,她哪有那个能耐? 可湛家这边,出手真心阔绰…… 有贪念的人,总是容易被诱惑蒙住心性。 “既然犹豫,想来这事情办不好,那就……”湛胤梵适时跟了一句,又恰到好处的停顿。 夏江来会意,将话接了过去:“伍太太您请回吧,心甘情愿等着‘陪’我们家爷的名媛们队上可是不少呢,所以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您也别为难令千金,好好准备嫁妆嫁进许家吧。” 倘若伍兮桐是高玉容亲生的,高玉容无疑是斩钉截铁的拒绝。女儿嫁进许家,她当娘的与有荣焉,可关键那不是她亲生的,伍兮桐嫁得再好,跟她没半毛钱的关系。 “不不,不能这样,请息怒,二爷,夏先生,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我女儿跟许家的婚约全家人都非常重视……” “真那么重视,伍太太您之前就不会答应让已有婚约的伍小姐‘陪’我们爷游玩一段时间了。”夏江来冷声断,贪得无厌的女人,当人都跟她一样是蠢猪么? 她那眼睛里哧裸裸的就是对金钱的渴望! 高玉容被夏江来噎了下,尴尬的转了话头:“我的意思是,不,这次是因为我丈夫出了意外,牺牲女儿,也是不得已的事,好人家哪会把女儿送出去……” 高玉容话至此,声音已见哽咽,好看的:。 湛胤梵基本上了解了伍兮桐这位后母,同桌用饭的念头取消,起身便走。 高玉容那还伤心哭诉呢,没想到那位爷居然就那么走了。 是的,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走了! 高玉容傻眼的看着大步而出的挺阔男人,目光落在男人背影上发怔。 夏江流跟着湛二爷离开了,夏江来笑容可掬的坐下继续跟高玉容对谈。 “我们爷的意思,相信你是看到了,高夫人,我认并没有诚意!”夏江来脸上是在笑,语气却严肃了。 这人本就是只笑面虎,而此刻就…… 高玉容吓得心惊胆颤,也就眨眼的时间,不算大的雅间里居然涌入多名黑衣人,高玉容吓得双手哆嗦,忙不迭地的跪地求饶。 “夏、夏先生,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啊……怎么说我也是兮桐的妈,就请您看在我们家兮桐的面子上……” “行,饶你是可以,但是,伍太太,请你可记住了,我给你两天时间,不管你是用什么法子,两天后我要听到你女儿跟许家那小子解除婚约的消息!要是没听到的话,老子有的是法子整治你!没别的话可说了,我们走。” 夏江来话落起身,弹了弹西装上几不可见的灰,大步离开。 高玉容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怕是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脑袋被冰冷的枪口指着的感觉。也是到这一刻才明白,伍兮桐到底给伍家招上了多大的麻烦。 二爷今儿的心情,总的来说还算愉快,所以趁着中午这点儿时间,回了趟“明珠伴月”。 车子驶进卧龙潭别墅区,这片区是菁城闻名的风水宝地,而湛胤梵名下的别墅“明珠伴月”是卧龙潭这片区售价最高的黄金区域,紫禁城一般占据着最重要最独特的地理位置。 湛胤梵车子停在别墅的院子里,他进屋时候阿姨赶紧过来问他吃饭没有,湛胤梵摇头说没有。 “就凑合着给小姐准备的午餐吃一点就是,不用特别准备。” “是。”阿姨应声又进了厨房。 湛胤梵将外套脱下,挂在玄关,紧跟着走进大厅。 伍兮桐抬眼,大爷快走近她时她才合上杂质,继而笑意盈盈的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湛胤梵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目光紧盯着她白生生的脸子。 伍兮桐心里冷笑了声,眼珠子转了转,主动提及。 “嗯,许孜航的事,谢谢你告诉我,费心了。” 湛胤梵微微侧目看向随意搁在茶几上的资料,这倒是诧异了,她就是这样的态度? “只是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湛胤梵不动声色道。 “嗯,谢谢。”伍兮桐笑笑。 资料不是别的,正是三年前文物失窃案的前因后果。原以为是湛胤梵为了报复她而陷害了她父亲,实际上却只是许孜航自导自演的好戏,并且,文物如今就安安稳稳的躺在他家收藏室中,。 密封的资料袋中,除了还原事情真相外,还拍了不少照片,包括失窃文物现今的状况。 湛胤梵看着不痛不痒的伍兮桐,眸底疑云一闪而过。 忽然,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搂着,沉声道:“没事,别放在心上,他本就心怀不轨。” 这不叫背后中伤他人,二爷这也是以牙还牙,拜许孜航所赐,伍家上下可是奉那位大少爷为救世主呢,而他则是十恶不赦大奸大恶之人,甚至连半分辩解的机会都没给他,就已经被人如此定义。 如今,他不过是将事情还原。 “呵呵,没呢。”伍兮桐双手握拳,抵挡在彼此胸前,以此拉开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 她神色自然,除了几分落寞外看不出别的情绪来。 湛胤梵见她不愿意与他敞开心扉,便不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毕竟,被人蒙骗的滋味不好受,多说,只会惹恼她。 二爷拉开话题,“明天上课,去学校看看?” “好啊。” “明天我抽时间陪你走一趟,嗯?”湛胤梵就说这话时还在掂量明天是否真能抽出时间来。 伍兮桐摇头,“我自己去,吃饭了。” 埋着头从湛胤梵身边走过,她心里堵得慌,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无所谓。 原本她好好的生活,就因为许孜航给弄得乱七八糟,没有“失窃案”,她能逃出国?能三年有家归不得? 怪不得许孜航当年掏钱掏得那么爽快呢,那些文物若经过宣传造势再拍卖,他得到的是翻倍的了利益。全家人都在别人手掌心捏着,被人当猴戏似地看了这么些年,这感觉可真是…… 湛胤梵紧随其后,在伍兮桐身侧落座。 阿姨将饭菜布好,看看二少爷,欲言又止,最终安静的走出饭厅。 湛胤梵沉声说着话,将伍兮桐的碗筷往她面前移动,又不时转头看她。 “明天去新学校看看,不想这么快上学,下学期去也行。” 伍兮桐埋头扒饭,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湛胤梵看着身边听话的女孩,唇际浮出笑意,下意识靠近了她些。 “以后你就住这里,出门或者去学校就让司机接送。你跟许少的婚约,需要我出面协助吗?” 想来她家在面对许孜航也是束手无策的,必要时,还得他亲自出手。 伍兮桐沉默,闷声不响的将米饭往嘴里扒,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湛胤梵在等她的回应,这件事上,他是完全尊重她的。 良久不见她吭声,湛胤梵抬手轻轻将挡在她侧脸的头发往身后拨,将碎发夹在她耳后,这样,他能看到她整张柔美的侧脸,和那排偶尔煽动的纤长睫毛。 湛胤梵再道,“但这件事情我若出面,许少会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放大,那样对你的名声不好。所以我希望,你能照我说的去做。拿着三年前他所作所为的证据,和平协商,到时我会派律师跟着你,你只需将你的意愿表达清楚,好看的:。至于后面的事情,都不要管,律师会全面解决,这样安排,可以吗?” 湛胤梵觉得今天的心情一定很不错,从没这样聒噪多话过,在经过最初相对无言之后,再面对她,想说的就多了。 原来沟通也只需要先踏出一步而已,之后就轻松简单了。 伍兮桐照旧不吭声,许孜航心怀不轨,他有何区别?她谁也不信! 眼看着一碗白饭就被她扒完了,湛胤梵忍不住执起筷子给她夹菜,青菜,瘦肉,往她面前的菜碟中放。可她依旧埋头只抱着饭碗,湛胤梵又将菜往她碗里放。 伍兮桐愣了下,一脸莫名的看他。 湛胤梵坦然接受她的注视:“米饭有那么好吃吗?吃点肉和青菜,嗯?” 二爷看她没拒绝,倒是来了兴趣,也就片刻时间,消下去的饭碗又冒出了头,全是二爷给放的菜。 伍兮桐将青菜推开把肉选来吃了,不消二十分钟,姑娘就已经吃好了中饭。湛胤梵看了眼伍兮桐碗里剩的青菜,低声问了句。 “青菜不合口?” “不乐意吃青菜。”伍兮桐拍动了下睫毛,头没动,眼珠子转向他,样子有几分闲散。 湛胤梵眸光动了动,哦,食肉动物。 给她装了小半碗汤,伍兮桐毫不犹豫的捧着碗就喝了。 “二爷慢用。”起身就去了大厅。 湛胤梵微征,是呢,他还没开动筷子。 无奈的笑笑,能有找到相处时忘记自我的女人,也不容易。 湛胤梵走出饭厅时在门边站了站,目光直看向蜷着腿坐在沙发一脚抱着靠枕的女孩,看来她并没有那么无所谓。想起她因许孜航而拒绝他时,湛胤梵眸色微寒。 忽略这一刻心底腾升的不悦,大步走过去。 “兮兮。” 湛胤梵刻意大声喊她,他声音天生带着威严,压低声音说话不会感觉到多严肃,抬高音量就有些骇人。 兮桐从神游中惊醒,茫然的转头,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带着几分惊恐望着他。 “啊?”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因为她没听到。 湛胤梵想若无其事的对她笑笑,但笑声是出来了但笑容却不见,令伍兮桐看得浑身炸毛。 她赶紧放下靠枕,双腿放下沙发,穿上拖鞋,坐得端正的望着他。 她态度奇好,眼睛特别真的望着他,“你……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此刻的她,才是真正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该有的神情。 湛胤梵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能猜到她心里必定有过思考和顾虑才会转变态度。 湛胤梵走近她,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别拘束,像昨天一样就好,不要怕我,嗯?” 像昨天一样偶尔拉拉他的衣服,冲他笑笑,抱下他胳膊……不是像现在这样,规规矩矩的坐得像个怕受罚的小学生。 为什么忽然这样了? 她是怕他也像许孜航一样对她? “好啊,。”伍兮桐拉开点点笑意。 她是答应了,可却并没有任何别的动作,依旧那么规矩的坐着。 湛胤梵无奈,朝她伸手,“兮兮,来。” 兮桐眼里一丝惊慌闪过,看着他递来的厚实大掌,缓缓站起身,并没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 “什么?”她问。 湛胤梵忽然一步靠近,瞬间收了双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我和许少不一样,相信我。” 伍兮桐轻轻的笑起来,低声说,“可你是云帆的哥哥呢。” 就这一点,也足够她毅然转身了。 湛胤梵闻言,当即沉了脸,但没放开她。 “云帆近年不会回国。”湛胤梵沉声回应。 这大概是他在她与湛云帆的旧情上唯一能做的事,他无法将湛云帆从她脑中抹去,那只能接受曾经的存在。 伍兮桐闻言,有一刻的沉默,随后才轻声低喃,“感觉像在偷一样。” 湛胤梵脸色不好看了,松开伍兮桐,垂眼看她,但看她落寞的神情,几乎出口的声音又收了回去。 良久,他抬手轻轻抚摸她漆黑的头顶:“别想太多,照我说的就好。” 伍兮桐敷衍的傻笑着,湛胤梵看着她的脸,又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低声问,“想什么呢,小傻瓜?” “你不去上班吗?”伍兮桐问他。 “就去,你……” 湛胤梵不放心的看着她,忽然安静下来的人美好得不真实,还是活蹦乱跳精力旺盛的样子好,至少那样她的存在会更真实一点。 “哦,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伍兮桐含笑望着他说。 湛二爷人实在太高,兮桐不得不仰头,合计跟他多呆一段时间颈椎都能给治好。 湛胤梵有一刻的怔住,诧异的看着她。 久被冰冻的心在这一刻逐渐因她这句话而开始融化,出动连连,满心都是泛起的一层又一层轻微的悸动涟漪。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这么容易因她而出动心,不过一句话也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湛胤梵下意识再拥紧了她,什么都没说。 “乖乖在这等我,需要什么就告诉阿姨,嗯?” 照样没听到她的回应,湛胤梵也不恼,拥着她站了好大会儿,然后直接去了公司。 …… 许孜航和伍兮桐的婚约,湛胤梵一步一步早就有算,不管伍兮桐同不同意,湛胤梵要做的这件事是事先告诉了她的。 一份匿名快递在下午三点整送到了伍家,收件人是伍家老太太,取件的是高玉容。 老太太的东西,高玉容可不敢拆,这位夫人神色疲惫,俨然还没从中午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好看的:。 回到家越来越发现悔婚有困难,伍家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许家。虽然许孜航这次在伍仲文入狱的事情上没有出任何力,可若不是许孜航顶着,伍家的超市还能开得下去吗? “妈,您的快递。” 高玉容亲自送去了老太太那,中午见了湛家那边的人,还得把情况给老太太汇报。 老太太很是意外,扶了下老花镜看向门口,“桐桐都回国了,怎么还有寄东西?” 除了伍兮桐辗转给老太太的东西,谁还会给老太太买件玩意? “像几本书……”高玉容低声说着。 老太太接过手,当场拆了密封的纸袋,里面是几份黑纸白字的资料以及一沓照片。同样的密封资料,上午出现在伍兮桐手里。 相比伍兮桐看过资料后出奇的安静,老太太可是勃然大怒,“哐——”“哐——”连着摔碎好几个杯子。 “许孜航狼子野心,居然把我们伍家玩弄于鼓掌!”老太太说得咬牙切齿,又捶桌子又怒骂其人,火焰飙升。 高玉容看老太太的样子也给吓了一跳,三姑从外面赶回来,赶紧扶着老太太急声问,“出了什么事了玉容,我妈怎么气成这样?” 高玉容扶了一把老太太紧跟着快速过了一遍内容,不可思议的愣在原地。 这到底是真正的事实,还是湛家那边“做”出来的证据? 在真正将别人生死玩弄、掌控的人面前,她那点儿手段,算什么? 不管“文物失窃案”的主谋是谁,高玉容此刻都必须紧紧抓住这一点跟许家悔婚。 “原来,原来许孜航一直在骗我们,他良心何在啊?亏我们这么信任他,亏我们将桐桐交给他,这种人畜不如的东西,怎么配得起我们桐桐?一手策划整件事情,全菁城闹得沸沸扬扬,我们家桐桐爸声誉名望一朝扫地,他居心叵测啊……” 三姑看着大吼大叫的高玉容表情就跟傻了一般,平常高玉容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今儿这是……鬼上身? 老太太那也是激不得的,本就情绪激动了,现在再听儿媳妇这一嚎,得,彻底失了理智。 高玉容那戏真真是演全套了,嚎了半天,一把火给烧得足足的,老太太最后一掌拍桌。 “悔婚!我伍家的闺女,不嫁那人畜不如的畜生!” “我这就去许家退婚!”嘿哟,总算等到你这句话了! 高玉容就这当下召集伍家叔伯姑姑们直接杀去了许家,许家那可是热闹了,家里闹得个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高玉容是装,好话、道理她说,动手的事儿可都有兮桐的姑姑叔伯婶子们呢,许家下人不少,可哪里见过这就是奔着群架的势头来的乡野粗汉子和泼妇?豪华的大厅愣是被弄得满地狼藉。 不同意解除婚约是吧? 行,伍家的员工也不在少数,高玉容就料到会有僵持的场面,不能拖延,一拖延警察就得来了,所以的速战速决。要在第一时间将对方震到,那就得趁许家男人没回来,许夫人吓懵的时候。 高玉容带来的人,就跟鬼子进村似的,那叫一个凶狠,看到什么砸什么,拿着狼牙棒子乒乒乓乓毫无规律的敲响,好看的:。许家客厅里瞬间响起无敌噪音多重奏,令人闻之要发疯,观之想撞墙。 许夫人一个温柔娴静的豪门太太,哪里被这么逼过?闹市区都不愿意经过的,哪里受得了自家这样? 签字盖了她和丈夫的私章,婚约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私章都已盖了,这婚约还作数? 高玉容拿来的解除婚约的协议,除了不追讨当年的千万巨款外,还在附件中讹诈了许家一笔钱。 许夫人放在平常是绝对不愿意给这个钱的,儿子非要娶伍家那丫头她本就颇有微词。今儿被伍家这么一逼,倒是好了,给钱送瘟神! 伍家完胜! * 伍兮桐去了学校,湛胤梵到底还是陪着,就因为不放心。 人在失意时,总希望有人陪着,所以湛胤梵觉得他此刻对她的陪伴,至关重要。 伍兮桐在菁大走着,不是她嫌弃国内的学校,她在米国书念得好好的,凭什么别人一句话她就得放弃原本的专业,生活和学习的环境来这里? 湛胤梵一直在伍兮桐身侧,不时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伍兮桐在信息科技馆外站着,想起父亲说过,菁大当初为了留住他继续这里任教,也为历史系建了个史学展览馆…… “喝点水。” 伍兮桐的思维被淡漠的声音断,伍兮桐转头望着湛胤梵,湛胤梵面色一派柔和,拧开瓶子递给她。 “走了些时间了,喝一口?嗯?” 他面部轮廓分明,笔挺的正装在身更衬得他英气逼人,冷硬伟岸。伍兮桐微微仰头,大片的薄暮阳光铺在她脸上,阳光入眼,她当即微微眯了起来。 湛胤梵靠近她,瓶口直接给递她嘴边了。 “喝一点。” 伍兮桐勉强喝了一小口,“谢谢二哥。” 话落立马转身问夏江来,“历史系怎么走?” 菁大的考古学专业并和进了历史系,院方是有意想独立建系,可在师资力量上很欠缺,所以取消了原计划。 考古专业三年才有一届,也是因为师资的原因,这样招生就能避免教师少而无法排课的困扰。大一新生进校,上一届是毕业班,这样老师才能分身顾到新生。 在考古界,教师薪资和前景发展方面很受限制,所以优秀的人基本上都被国家机关挖走了,顶尖的则是被私人聘用类似伍仲文这样,东家砸钱给他组建团队,就为东家效力。 伍仲文服务的菁城私人博物馆东家真是许家,所以伍仲文其实是许家一手推起来的考古界明星。 夏江来正长大嘴巴惊讶的望着二爷呢,下巴都在未合上的状态,三个大字儿正在他脑子里漂:老婆奴! 不过一回神,赶紧用力甩甩头,一定是他昨晚没睡好,出现了幻觉。 “伍小姐您说什么?”夏江来赶紧舔着笑反问,他着实没大听清楚。 这么看着伍兮桐,觉得这姑娘可真好看,她穿得简单,一张俏生生的脸子特别突出,眼睛很大很黑,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就像能摄魂一样,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怪不得他们家老总喜欢呢,就这么看着都叫人赏心悦目,其他书友正在看:。 “历史系在哪?我想去看看我爸爸上课的地方。”伍兮桐今儿就跟转性了似地,特别好脾气的问答。 “哦,您问历史系啊,那可真问对人了……我不知道。” 夏江来乐呵着逗了句,见姑娘果然一怔时,立马心情大好的放肆大笑。 但也就得意了一瞬,湛二爷那锋利如刃的眼神就扫射了过来。 夏江来赶紧闭嘴,识趣的退后再退后,大气也不不敢再出。 夏江流眼观鼻子鼻观心的站着不动,心底是快活极了:得意忘形了呗,该! 夏江来从夏江流身侧经过,直接将脸转开了一边。 湛胤梵目光紧跟着落在伍兮桐身上,她站着不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她刚才只是为了转移话题和避开跟他接触,但、他不介意。每个人在被迫的情况下要接受一件事都需要时间,更别说他这个大活人了。 所以,他能理解。 “去找学生问问。”湛胤梵沉声道。 夏江来立马又活了,“是!” 他们一行人自进入学校就被人注意着,有经过的学生无不侧目多看。夏江来找同学问明,又折回来带路。 “湛总,这边。” 湛胤梵上前一步,同时侧手抓住了伍兮桐的手,伍兮桐条件反射下想甩开,却被握得更紧。 “喂……” 她微恼,侧脸望着他,但见湛胤梵满面冰霜,她下意识闭紧了嘴巴,任由他拉着走。 湛胤梵并未在意她的反应,她现在的不习惯,都在意料之中,时间久了就好。 一阵刻意忽略之后,便能感觉到来自掌心细腻的触碰感,湛胤梵心底微微泛起涟漪,下意识又紧握了几分,将她的手全包在掌心。 进了历史系伍兮桐就挣脱湛胤梵跑进了行政楼,湛胤梵眸色瞬间沉下去,大步跟上。 “拦住小姐!” 二夏即刻自湛胤梵身后冲出去,不过两分钟,便将伍兮桐拦在走廊。 伍兮桐回头,看着不紊不慢朝她走来的湛胤梵,万分无语。 “你什么意思?”伍兮桐皱着眉头反问,“我只是想看看我爸爸的办公室!” 神经病! “走吧。”湛胤梵走近她,这才松口。 伍兮桐心底来火,不停拿眼刀子剜他,看来和平相处是没什么指望了,这人压根儿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看她站着不动,一双眼珠子左右扫来扫去,湛胤梵失笑,大掌扣在她肩膀,半拥半推的将她带走。 湛胤梵刻板的出声,“等你父亲的案子结束之后,他还能继续任教,往后你与你父亲就能经常见面,开心吗?” 伍兮桐不答反问:“你真有办法救我爸爸?” “这……我尽力,其他书友正在看:。”这件事情上,还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伍兮桐心底瞬间明白过来,父亲的事情,湛胤梵这里也是悬着的。既然没法儿救她爸爸,那还跟他瞎耗什么? “许孜航说他有办法救我爸爸。”她低声咕哝。 夏江来那多嘴的立马眼一瞪,脱口而出:“不可能!” 伍兮桐抬眼,一字一句的肯定:“他亲口说的,他不会骗我!” “他骗你的还少了?”夏江来失声而笑,转向夏江流:“居然还有真相信那人话的傻瓜蛋子……” 伍兮桐脸子瞬间拉了下去,“哼——” 湛胤梵并未出声制止助理的说辞,夏江来那边继续。 “伍小姐,难道你不知道你父亲的案子已经往上面移了吗?如果只在菁城市还没有被曝光,要救出你父亲,还不是我们爷一句话的事儿。可如今,上面一级一级的盯得那么严,是许孜航说能救就救了的?许家再有几个钱也不能这么藐视枉法,您说是不?” “再说了,今年多少人栽了跟头,那些可都是在政界赫赫有名的,人家背后那千丝万缕的势力都没法儿保全自己,更何况您父亲……” 伍兮桐转身,怒喝:“救不了就算了,唧唧歪歪个毛线!” 湛胤梵当即侧目看了她眼,微微摇头,一把将她抱住,“好了,跟他置什么气?你父亲的事,我既然答应了你就放心,嗯?” “你真没办法吗?”伍兮桐仰头问。 湛胤梵拧了下眉峰,话他已经说过,反复问就没了意思,闭口不答。 伍兮桐泄气,推开湛胤梵:“行了,我明白了。” 在楼上转了一圈,没问她父亲的办公室在哪,转一圈就下楼了。 离开时伍兮桐说,“我想去卫生间,你要等我吗?” 话就那么飘了出来而已,压根儿就没算等人回应。 夏江来在湛胤梵身后站着,乐呵呵的直笑,夏江流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二爷是什么人?一个商场运筹帷幄、翻云覆雨的人物,怎么能围着个小丫头片子转? 湛胤梵不动声色的等在外面,夏江来那边呵呵问道:“湛总,您要方便吗?” 湛胤梵侧目,凉飕飕的目光扫过去,夏江来立马闭嘴。 伍兮桐进了卫生间,直接朝有有人的隔侧走去,敲门。 “同学,能帮帮我吗?我被坏人追赶,他们就在外面守着,我没办法逃走,同学,请你帮我……” 里面没回应,伍兮桐又轻轻敲了门,小声询问:“同学,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里面好大会儿才不确定的传出声音来,“你是菁大的学生吗?” “……是的,我没想到他们会找来学校,他们要把我卖去‘醉生梦死’做……请你帮帮我,可以吗?”伍兮桐声音哽咽,语带恳求,又轻轻敲着门。 她确实没有更多的时间,久了难保外面人不会起疑。 “那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里面女生又问。 伍兮桐提了口气,“因为,我有个恶毒的后妈,把我卖了……” 门开了,一个身材纤细的女生出现在伍兮桐面前,伍兮桐愣了一秒,赶紧挤出两滴眼泪,。 “同学……” “好,我帮你,我爸妈也不是原配,我恨死他了。”女生咬牙切齿道。 伍兮桐又一怔,忽然抱住女生,大哭状:“同病相怜啊,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说一声我一定全力以赴!” 女生笑着推开伍兮桐,左右看看她,“长成这样,应该蛮值钱,怪不得你后妈会把你卖了。” 伍兮桐也笑,这是好话,夸她好看来着。 片刻后收回笑容,“同学,脱衣服吧。” 女生立马双手护胸,“我很纯洁滴……” 伍兮桐捂着嘴巴笑起来,“别逗我了好不?外面人守着,帮帮我吧。” “行,我先个电话。” 五分钟后。 伍兮桐大摇大摆的走出厕所,一清瘦的男生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伍兮桐立马上前亲热的挽着男生胳膊走了。 湛胤梵几人在外面站了快半小时,进去了这么久,还能察觉不到状况? “爷,看来我得去警局堵人了。”夏江来低声道。 湛胤梵微微拧眉,转向的夏江流:“伍家那么怎么样了?” “昨天下午去许家大闹了一番,今天新闻已经见报了。” 也就是说事情基本上算成功了,湛胤梵眉间舒展。事情一闹开,许家是绝不会再接受伍兮桐,那么,他就坐等她心甘情愿投怀就是。 就这说话间,从卫生间里冲出来个女孩,湛胤梵一看那衣服,脱口而出:“拦住小姐!” 二夏几乎在老总话落就已动身,离弦的箭一样追了上去。 前面女生甭看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可跑起来贼快,二夏愣是追了好大段路才追上。 那女生边跑边大呼小叫,“救命啊,抢人啦,杀人啦……” 沿着湖边跑了大半圈,一前一后被人堵住。 “我说伍小姐,累不累啊……” 女生将帽子摘掉,露出张清秀的瓜子脸,累得简直直不起腰来,哈着气大口呼吸,“累啊,你们到底抽什么疯要追我?” 夏江流没那么好脾气,大步上前,揪着女生的衣服,仔细看看。 “人呢?” “你眼瞎了,老娘不是人吗?”女生个子不高,被夏江流拽着一提,几乎双脚就离地了。 夏江来靠近,脸上笑意渐渐淡化,眸色阴冷:“女同学,还是说实话吧,跟你换衣服的女生去哪了?” “看你们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专干禽兽不如的事儿呢?”这种渣渣就该大卸八块弄去喂鱼! 二夏面色瞬间暗沉,“女同学,祸从口出……” “静璇,!” 一个清冽的男声传来,很快人从灌木从后冲出来,“你们是谁,放开她!” 男生话未落,几人都一怔,因为此时的下课铃声响了。 男生和那位叫静璇的女生同时松了口气,二夏退后一步,夏江来摊手。 “真好,小美女,我记住你了哦了,再见——”夏江来转身时候对女生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眼神却并没有那么和善。 两人在学生人群扩散之前快速离开,男生这才问女生,“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谢啦。” 女生爽快的转身,男生吐口出声:“米静璇……” “于南,下次请你吃面啊。”米同学已经跑远了。 那边伍兮桐一口气跑出学校后直接上了计程车去了市里,之前从男厕出来的男生,正是米同学的追求者于南。 伍兮桐到了市里,车子停在便利超市门口,人下车直接进了超市。 “三姑,给我五十块钱。” 超市里的人都是伍家自己人,只有搬运小工才是临时聘请的。 三姑瞅着眼前穿校服丫头,再一看,“哟,桐桐回来啦,这些天可你奶奶可哭死了,赶紧回去看看她吧。” “嗯,我知道,先给我5块吧。”说着看外面等着的计程车,“车钱,我回去就还你。” 三姑看着伍兮桐,有点不情不愿:“这可是公家的钱,这随便拿了……” 要平时伍兮桐哪乐意听这些?八块是块的,三姑这些年还少拿了钱? “我会还你的,到时候再放回来。”伍兮桐耐着性子说。 三姑犹豫的抽出张五十给她,“公家的,你可得记着还啊。” “知道了。”伍兮桐拿着钱走出去,付了车钱。 正等着司机找钱呢,就这眼下,一两黑色车子在她身后擦地而停。 “兮兮……” 伍兮桐闻声一慌,转头看去,许孜航那张欠扁的脸即刻从车里钻出来。 “兮兮,我来接你回去。” 伍兮桐伸手去抢出租司机手里的钱,“给我!” 抓回了五块,她很怀疑那人是故意磨蹭着不找钱的。 抢了五块钱便慌不择路的一阵疯跑,直冲马路对面。 “兮兮……” 许孜航快步追去,伸手一拽,只堪堪碰到她的衣服,她人就挣脱了他的手,片刻间已经过了马路。 许孜航随即提步就追,后面小五下车,赶紧抓住许孜航。 “大哥,小心!” 马路中车如流水,伍兮桐的身影不时被公交车阻挡,待几分钟路面平静后,她已经不见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醉了一席花言巧语 耕读网 排行┊书库┊全本┊最新┊加入收藏 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游戏 科幻 灵异 其他 分享到:QQ空间新浪微博腾讯微博人人网微信. 13,醉了一席花言巧语 类别:玄幻魔法 作者:家奕 书名:名门大少爱妻无度 txt下载| 13,醉了一席花言巧语手机版 背景颜色默认 白色 淡蓝 蓝色 淡灰 灰色 深灰 暗灰 绿色 明黄 字体颜色黑色 红色 绿色 蓝色 棕色 字体大小小号 较小 中号 较大 大号 鼠标双击滚屏 (1-10,1最慢,10最快) 章节错误/举报有奖 更新慢了/举报有奖 加入书签|推荐本书|返回书页 ( ) “SHIT!” 许孜航一脚踹在车子上,车子紧跟着拉响警报。 小五赶紧劝说,“大哥,我马上让人去找嫂子,您消消气,兴许嫂子是没看清楚您,以为是别人……” 许孜航一听,嘿,在理! “无论如何,今天要把你嫂子给老子找回来。”许孜航一扫额上青烟,即刻豪气冲天起来。 “大哥,我们先上车?” “不。” 许孜航转身进了便利超市,伍家三姑早就踮起脚来看外面了,就那片刻功夫,她已经高玉容去了电话,说伍兮桐回来了,许孜航也来了,让人赶紧过来,她可不知道怎么对付。 “玉容啊,你可赶紧的,别让许家那人把桐桐给抢走了。”三姑抱着电话说完,头顶一片阴影罩面,“许、许少爷……” “哌——” 许孜航伸手拽过电话硬给扣了下去,“三姑啊,来来,咱们联络联络感情,你瞧我这平时忙的,也少来这里,但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亲里亲戚的,是吧?” 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许孜航就从没担心过伍兮桐能从他手上跑了。 “呵呵,呵呵……”三姑傻笑。 她可没高玉容的能力,她除了会数钱之外,还真没啥本事,要真有本事,这超市还能给个外姓女人管了去? 许孜航修长漂亮的手指一下一下在玻璃台面上敲着,漂亮的桃花眼瞅着三姑。 “听说,昨儿个三姑也去了我家?” “没、没没呢,听谁胡说呢,我要去了,谁来守这店啊,是吧?”三姑赶紧撇开关系,这恶棍,她可得罪不起。 那事儿可跟她没关系,别扯上她,三姑连连摆手后又说,“那事儿可都是桐桐她妈在搞事嘛,知道不?湛家……” 三姑挑挑眉凑近许孜航给透着风,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湛家,懂吧?高玉容那女人,那可是见缝插针的能手,你可别以为博得桐桐她妈高兴这事儿就成了,翻脸不认人的事儿,她妈没少做呢……”三姑低声说着,聪明的就赶紧讨好她才对。 “说来说去啊,那毕竟是后的,许少爷,如今兮月也长大的,桐桐她妈还能一心为桐桐吗?可怜哦,没了亲妈……”话锋一转,“毕竟是外姓人,可我们就不一样了,桐桐那可是我们老伍家的孩子,我当姑姑的,心里头只盼着孩子好,不像她妈……” 许孜航乐,立马上前双手握住三姑,“三姑真是疼小辈啊,那我家兮桐在家这段时间就拖您照顾了。回头我让人给三姑夫送点儿好酒好烟去,听说三姑父就好那口酒是吧?” “嗨,都是自己人,别弄那些,省得见外,好看的:。”三姑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还得应承几句。 小五赶紧上前说,“大哥,要不给三姑家的小姐换个工作?” 三姑一拍桌子,中! 她要的不就是自己闺女好嘛?嫁不了豪门,换个好工作,也能找个不错的对象不是? “许少爷,您看成不?” 三姑话刚落,高玉容那声儿就进来了:“哟,三姐跟许大少爷聊得挺热乎嘛。” 三姑立马闭嘴溜之大吉,刚才那事儿,要给高玉容往老太太跟前说一嘴巴,她不得给老太太挠死? “玉容来啦,就等你呢,快快,三姐我就急着去厕所呢。” 高玉容拉着脸走进来,三姑已经没影儿了,一边是四姑家男人,见着高玉容进来,了声招呼就去检货了。 “姐夫,刚三姐说我们家桐桐回来了?”高玉容没看坐在前台的许孜航,拦着老四家男人问。 “是来了,拿了点钱就走了。”四姑家男人老实,嘴笨,看见什么说什么。 高玉容嘴角冷笑了下,拿钱了?小蹄子…… “你去忙吧。”高玉容发了四姑家的再看许孜航。 “许少爷是不是没看新闻啊?咱们两家可是再没关系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不往来,这话可是许夫人亲口说的,怎么,是脸够厚还是老年痴呆不记得了?” 高玉容现在说话底气足了,有湛家撑腰,她还怕许孜航? 许孜航笑,摆手招小五上来。 “大哥,都在这。” 小五地上一份密封的资料,许孜航接过,紧跟着慢搭斯里的拆开。 “来,我给念念我未来岳母都背着伍家做了些什么好事儿,XX年十月二十一日,地点万国城三楼,与飞梵国际助理总经理夏江来……两千万元已于次日到账……” 高玉容气焰未起,脸色霎时惨白,“你、你……” “还有呢,别急。”许孜航温柔的安慰。 “这些应该是陈年旧事儿了,XX年五月三日,第一国际酒店,与一名中年男士同入酒店,三小时后前后离开,该男士名字叫……” “住口!”高玉容发疯一般朝许孜航扑过去,一把抢过那一叠资料撕碎。 “本少爷既然调查了这些,难道不会备份?”许孜航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微乱的衣服同时淡淡开口。 高玉容停下疯狂的举动,在超市里的员工听见声音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老板,要不要报警?” 高玉容脸色黑白交加,良久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保持着最后的仪容。 “不用,都去忙吧,谁都不准过来。” 许孜航挑着漂亮的桃花眼,笑得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怎么样?想好怎么做了吗?” 高玉容快速转着脑子,心里是把伍兮桐千刀万剐了,个小蹄子怎么惹上这些人的?现在害得她里外不是人,她又不是亲的,凭什么让她来遭这罪? “许少,您什么漂亮女孩儿多得是,为什么就非要我们家桐桐?” 许孜航摊手,“王八看绿豆,老子就是看上眼了,怎么,你有意见?” 高玉容勉强笑着,“这可怎么办呢?湛家二爷也看上我们家桐桐了,还非桐桐不可,好看的:。” “您也知道的,三年前是我们家桐桐先招惹湛家二爷的,如今……不是我当妈的要挡你们,我也是希望桐桐能进许家啊,咱们两家都过礼了是不?” 高玉容话落顿了顿,又继续说,“我哪会放着现成的金龟婿,去攀那八字还没一撇的高枝儿呢?” 许孜航异常明白的点头,“也是说,你是被迫的?” “当然了,湛家要人,我们家能不给吗?桐桐她爸还被湛家拿捏着,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高玉容扮委屈。 事儿不对就给伍家使绊子,要争要斗,你湛、许两家斗去。 反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高玉容也不怕挑开了说。 跟他们这些人玩儿心计,玩死你!所以高玉容一轮下来,学聪明了,事儿就摊开来说,怎么办你们湛、许两家自个儿掂量着,她又不是伍兮桐的亲妈,至于给废这么大的心成天担惊受怕? 许孜航勉强点头,“嗯,说得有几分道理。” “那是啊,我哪敢骗您呢?”高玉容心底气得牙痒痒,天怎么就没收了这些为祸人间的妖物? 许孜航招手,小五赶紧又递上来份资料。 许孜航接受拆开,高玉容那心都悬半空了,又被这毒狼崽子抓住什么把柄了? “既然你搞不定,那就签字吧。”许孜航将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递给高玉容。 高玉容小心接过,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儿就给跪了。 “许大少爷啊!这哪是我能做主的啊?这事儿您跟桐桐她奶奶商议成吗?我怎么着也只是个后娘,我做不了主啊!” 湛、许二人简直就是伍家的冤大头啊! 签了字伍兮桐就跟伍家脱离关系,高玉容主意再大,也不敢做这个主。 再说,许孜航一个外人,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许孜航扬了扬先前那份资料的密封袋,“想来岳母您是忘了这茬儿了。” 一看那袋子,再看看撕碎的资料,顿时天旋地转,只想一头撞死。伍兮桐的事情上,怎么偏偏就她出了这个头?现在湛家威胁她,许家恐吓她,她还活什么呀? 许孜航依旧笑得灿烂,语速也不急。 “岳母您有本事大闹我许家,逼着我妈签下退婚协议,那就应该想过事后怎么跟本少爷解释。怎么,以为有湛二爷撑腰,我等蝼蚁就忽略了?” 高玉容撑着柜台,无力哭诉:“许少,你们都是有权有势的,就放过我们伍家吧?” 还以为是她算计到了,到如今才看清楚,原来她只是被人拿着当枪使的。 “啧啧……这话说得……” 许孜航笑得一脸骚包,“崩这么说,咱们往后还是一家人呢,好看的:。” 回头看小五:“兄弟,给她说说,该怎么做。” “依我看吧,伍太太要不这样,我大哥的婚约您给强行退了,既然有法子退,就有法子再续。我大哥可是真心喜欢嫂子的,您当母亲的要是做不了这个主,就直接在这份协议上签字了吧。往后我们嫂子跟你们伍家就再没关系,嫂子有我大哥罩着,日子差不了。” 高玉容看着那小个子男人,确切的来说只是个还没长成的男孩。 这类无名小卒基本上不在高玉容认识结交的范围,所以小五是谁她并不知道,以至于没把话听进去,只看着许孜航。 “兮桐不是我亲生的,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 “您做得了!”许孜航起身,拍拍高玉容肩膀,“当初可是托了您的福,成了事的。” 高玉容脸色一白,她除了跟湛二爷有交易外,她没忘记当初跟许孜航也同样有。 许孜航收手,“给您一天时间,要么把事儿给本少爷还原,要么,就让全天下人知道、你高玉容是什么样的人!” “许少……” 人已经大步离开,高玉容跌坐在椅子上。 三姑躲懒回来后就一直在侧门后听着,距离太远,听了个大概。见人走了,她才赶紧过来。 “玉容啊,许孜航是来要挟我们的?” 高玉容闻声吓了一跳,赶紧把撕烂的资料全收捡起来,“嗯,看着店,我回去一趟。” 三姑脸子一扭:嗯,骚狐狸被人踩住尾巴了吧?不做亏心事,她能怕许孜航威胁? 高玉容开车回伍家,事情好像瞬间脱离了轨道,已经朝她完全无法预估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件事情中,原本获益的她,居然横竖被人捏得死死的。 是要回去告诉老太太,还是不说?湛二爷那边呢? 转念一想,事情都已经扯开了,湛、许都不怕,她一女人怕什么?闹得越大名声受损的也不是她女儿。 高玉容这么一想,总算好受了。 路上就给夏江来电话将事情渲染到极致,许孜航怎么不屑湛二爷,又怎么嚣张狂傲,恰到好处的表达。 再到伍家,就该是她装好儿媳妇,跟婆婆哭委屈了。 * 湛胤梵坐在诺大的办公室里,冷静的听完夏江来的陈述,并没有太大的情绪。 “看着办吧。” 湛胤梵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事儿! 一句话就把人发了,许孜航和高玉容在二爷看来就跟跳梁小丑一般,正眼都不屑得看的。 夏江来站了站,依言离开,“是,湛总。” 带上门就往他大哥跟前靠,“二爷让我们看着办,怎么办?” 高玉容那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女人,脑子是有点儿小聪明,可稍微来一点压力就扛不住。 所以高玉容要面对的问题,其实就是他们要面对的,谁让他们家爷是真对伍家那小姑奶奶上了心呢? “杀,其他书友正在看:!” 夏江流话一出,夏江来一跟头栽倒在地。 紧跟着人狼狈的爬起来,“哥啊,别他么开玩笑了好么?那滚犊子的好歹也是许家大少爷,杀?” 煎了! 反正长得像女人,嗯,味道应该不错…… 夏江流一巴掌拍碎夏江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 得他满地找牙! 夏江来俊脸被大哥给歪了,“的难度系数高呀,轻了没个十天半月又出来嘚瑟,重了一不小心就咽气……” 夏江流冷眼看夏江来,夏江来即刻友好的表示他明白了,笑。 “我懂,我懂……”弄残他! 天很晚了,伍兮桐还一个人在街上晃,想回家,但身上没钱。 她身上还穿着那个女生的制服,菁大的制服是统一的简单白T加英伦短裙,裙子本是及膝的,可因为她腿的比例,愣是成了迷你短裙。 走了不少路,到了一条比较热闹的小街,在借口转悠了圈,拿着仅有的五块钱去买了个烤地瓜,坐在街角啃。 她坐的地方背光,披散的头发挡了半张白生生的脸,是饿极了,盯着滚烫的地瓜张口就咬。 “嘶——呼——” 烫得张开小口不停哈气,“哈呼、哈呼……” 包地瓜的纸掉在地上,一颗地瓜左手扔右手,给烫得不行。 “给!” 一道清冷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伍兮桐慌地回头,看清来人后赶紧跳开。 “你离我远点!”她吼,直接无视许孜航递给她的热奶茶。 许孜航冷着脸,长腿一迈,在她坐的地方坐下。 “坐下,杵着干什么?怎么,怕我吃了你?”许孜航冷声刺儿她。 他俊毅脸颊微抬,微微挑眉看她,伍兮桐歪着头看许孜航,原来这厮严肃的时候也挺吓人的。 “你上次让人绑架我……” “这次就我一人,我人虽然混蛋了点,还不至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过来吧,我们聊聊。”许孜航这话说得诚恳。 伍兮桐撇眼看他,想到此刻饥肠辘辘的现实,好吧,先蹭顿饭吃再说。 伍兮桐在许孜航身边坐下,抱着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 “说吧,我听着。” 许孜航看了她一眼,心底来气,这个小没良心的,她是眼瞎了还是怎么地?怎么就是看不到他对她的用心? 很想敲开她脑子来看看里头都是什么玩意,可眼瞅着她冻得哆嗦吧,心又不忍心了。 许孜航跟自己较了会儿劲,得,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伍兮桐身上。 “谢我就嫁我吧,一句‘谢谢’苍白得没诚意,其他书友正在看:。”许孜航冷哼。 伍兮桐扭头看他,硕大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 “你可真是自大又狂妄啊。” 许孜航轻笑,问她,“我真那么让你讨厌吗?” “失窃案真的是你一手安排的吗?”伍兮桐不答反问。 许孜航严肃的摇头:“我人虽然卑鄙,可不至于大动干戈策划这么一出,你应该对我的脾性有几分了解,我是那么忠于复杂的人吗?要你家人答应婚事简单得很,直接拿钱将你们家人砸晕不就完了?我至于费那多余的功夫?” 伍兮桐缓缓点头,“有道理欸。” 是啊,都拿她当傻子哈?是很好骗。 可她现在,谁的话都不信。 “那你当年为了救我爸爸,除了疏通的钱之外,还给了高玉容多少钱?” 许孜航忽然正色起来,“妹妹,这事儿我得解释,当时我真不知道那不是你亲妈……” “嗯,像你这种人确实想不到如果是亲妈是不会做出卖女儿这猪狗不如的事情的,所以你半点没怀疑她是不是亲的嘛。” 伍兮桐表示理解,人以群分,同类人总是颇为理解同类人的做法的。再不合常理,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许孜航默了三秒,侧身面对小丫头,算掰扯掰扯。 “嘿,我说你这女人,嘴巴能不这么倔吗?到今天还没看清楚自己的情况啊?” 伍兮桐浅笑着看他,俊脸一垮,眉峰一吊,哟,这风情,“勾栏院出来的?” “啥玩意儿?”许孜航怒哼。 抬手用力给弹了下她脑门儿,“死丫头!” “嗷……”伍兮桐疼得捂住额头,“女人你是不是男人啊?” “这么想知道老子是不是男人,你自己验验不就知道了?”许孜航哧了声。 伍兮桐脸子冷不防的抽了一抽,“不要脸!” “男人要什么脸啊,要脸老婆还要不要?”许孜航沉声的笑。 原本一肚子火来着,见着她是想狠狠教训她来着,可就她这几个小眼神儿,几句嘴硬的话,就这么平了他暴跳如雷的情绪。 神了! “已经退婚了呢,许先生。” 伍兮桐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那叫一个轻松愉快啊,语言上总算搬回了一层,笑眯眯的眼角划出一丝狡黠出来。 “看来这件事让你分外开心。”许孜航缓缓出声。 伍兮桐得意的撑眉,许孜航忽然问她,“知道为什么我对小五最好么?” 伍兮桐不解的看他,话题太具跳跃性,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惊讶却又带着分外理解的表情。 “原来你是……Gay?” 许孜航脸上那表情总算绷不住了,要平时一定被气得暴跳如雷,可眼下…… 风姿卓绝的男人仰天长叹,对着漆黑的夜空叹息:兴许对这女人只是一时的兴趣,等过一阵儿不稀罕了,老子弄死她,! 那狠劲儿也就快速过那么一遭,转瞬即逝。 “嗯……乱说。” 许孜航模棱两可的话,令伍兮桐一时间陷入深思。 许孜航一看她那样儿,嘿,心底瞬间被满足了。她是不是很惋惜?毕竟少了如他一边颠倒众生举世无双的追求者,就算不喜欢,拿出去炫一炫也是颇有面儿的事儿,觉着可惜了吧?心里头不痛快了吧? 这就对了! 许孜航忽然一把将伍兮桐拦近身,心道:只因为每天都可以叫小五,小五…… 一切与你有关的,其实我都在乎。 伍兮桐下巴抵着他肩膀,好一会儿后才捋顺了些事情,“所以,其实你做这一切,只为了掩人耳目?” “不然你以为我天价卖回来的老婆,三年都没碰一下是什么原因?”他微微拉开了距离,深情的看着她:我是怜惜你啊,傻瓜。 伍兮桐使劲儿的盯着许孜航眼睛看,这人精神分裂了还是她太不懂男人的世界啊?这货眼神儿咋瞅着这么奇怪捏? “你……” 伍兮桐赶紧推开许孜航,是忽然发现刚才离得太近了,她几乎都感觉到他喷洒在她脸上的热气儿了。 心跳居然还莫名其妙的乱跳了一下,一定是她感觉失误,千万别误会了自己。 许孜航立马起身跳她跟前,半蹲着看她,“脸袖?” 他这是要兴奋得撞墙的节奏啊,这小王八蛋居然为他脸袖了?终于把他当男人看了是吧? “没有啊……只是,刚才离得太近了。”伍兮桐瞪大眼珠子坦言。 许孜航笑容僵了一瞬,近?他压根儿没亲到来着,还是弄晕了好,可以任由他蹂躏亲亲。 伍兮桐忽然觉得可能许孜航的话可信度比较高一点,湛胤梵有前科,并且,那个男人的存在太令人心慌了。 “如果你只是想掩人耳目的话,随便找个女人不就完了吗?扯上我做什么?” 许孜航耸肩:“是你撞上来的。” “是你拽得二五八万说我爸爸的事儿包在你身上的,我可没求过你!”伍兮桐义正言辞的辩驳。 当年她对他是避如蛇蝎,求他? 呿! “嗯,好吧,我承认,那时候对你是有点兴趣,掏钱也那是血气冲了脑门儿,冲动,懂不?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只能肿脸充胖子装了一把阔。知道那事儿后,我在我家书房跪了多久不?” 许孜航唉声叹气,大概觉得这事儿确实让他栽了跟头。 “喔。” 伍兮桐淡淡的应了声,表示有在听。 所以,他才事后到处宣扬天价买了小媳妇吧?其实是想出口恶气。 这事儿要放在湛胤梵身上,不可能,可搁在许孜航身上,可能性很大,因为这货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啊,好看的:。 “你的事情相比我的事情来说,要容易得多呢,要不,你帮我把爸爸救出来。然后再帮你找个如花似玉的挂名老婆,怎么样?”伍兮桐提议。 许孜航摇头,“你能找到名门闺秀吗?” 伍兮桐想了想,只是挂名老婆的话,估计不行,摇头。 “得,降低要求吧,跟你一个档次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是文化人的,好歹也是清白出身的……” “你别太过分呀,你只是挂名而已……” “这就叫过分了?大街上随便拉一个,我家老头子能信吗?”许孜航忍不住又抬手敲了她脑门儿一下。 “喂!”伍兮桐捂着额头,瞪他! 许孜航乐,“玩笑而已。” 伍兮桐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他,弄得许孜航心底瞬间愧疚满满,得,这是他心肝儿啊。 “行了,下次轻点,哥哥给瞧瞧,袖了没有?”许孜航上前查看。 伍兮桐直接推开,谁稀罕他的“嘘寒问暖”,忽然想起瘦弱却生得清秀的小五,身上一阵儿鸡皮疙瘩泛起。 “哥哥,我没吃饭呢。”伍兮桐忽然说。 “走,哥哥带你吃好的去。”许孜航一拍双手,爽快道。 “谢谢啦。”伍兮桐立马站起身,“大闸蟹怎么样?” “行!” 许孜航开车,趁机讲条件:“我觉得就你吧,反正挂名,你不用怕我哪天兽性大发把你吃了,是吧?” “不好。” 许孜航再接再厉,“有什么不好?好得很,你在我身边,我还能帮你找好男人,还能帮你考核,你在我身边呆着,等你看好了人咱们关系立马解除,你只管奔着你的如意郎去就是,到时候我还能给你办个豪华婚礼算我私人赞助,怎么样?” 伍兮桐缓缓转头,她真是服了许孜航了,这法子他都能想得出来。 “结婚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到时候你要是忽然发现我的好,喜欢上我不放我走了呢?那我找谁哭去?”伍兮桐吊着小眼子瞥他,就欺负她傻是吧? 白眼儿! 许孜航几乎要为她脑袋开窍点赞了,出了国门一趟,别说,脑瓜子还真好使了少。 “不会,就你那样儿的,我身边一抓一大把,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你的……” 许孜航那可劲儿的埋汰人呢,说过头了,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海鲜楼下。 “怎么不说话了?” “被你击了呗。”伍兮桐心底那个火啊,正噌噌噌的往上飙。 要不是看在马上要吃大闸蟹的份上,她能忍这么久? “哟?这话……”许孜航好笑,“下车吧,今晚喂饱你。” 这话说得……许孜航自己边说边噙着丝笑意,她哪里会懂他此刻脑子里那些带色儿的思想?正冥想着跟她玩儿妖精架的游戏呢,其他书友正在看:。 拉开车门,伍兮桐跳下车,许孜航在她身后三步走着。 他并不知道她身上穿的是菁大的校服,只觉得这么穿着是挺好看的,倒是在街上看到有少女这么穿过,但她是穿得最好看的。因为短裙下那一双笔直的双腿,实在漂亮。 衣服是宽松的,遮住了一半紧俏的臀,就算这样,也能在她走动间将她身体的线条一览无余。 三年前就顶好看了,经过三年的成长,在清纯青春的她身上加了几分诱人风情。是的,不能再叫她小丫头,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青涩与成熟的矛盾才叫人瞧得心神荡漾。 一桌子海鲜,帝王蟹,大龙虾,尽她吃,两位服务员就专伺候她一人了。 许孜航坐在一边,看着吃得香的女人,忍不住又问:“怎么样,考虑下我提议,我保证你不吃亏。” “嗯,嗯嗯……” 许孜航面上一喜,忙凑近,“答应了?” “吃完再说好吗?”伍兮桐勉强还了他一记正眼。 她向来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之前湛二爷一边伺候着的时候,姑奶奶可是连记眼神儿都没给的,知足吧。 “好,好……” 许孜航不耐烦的掀了小吃货一眼儿,也亏了他能赚钱,普通男人能养得起这样的小吃货吗? 中场休息,不知道是不是不干净,伍兮桐不得不去了趟卫生间。 “要我帮忙吗?” “不用,别收了啊,我还没吃完的……”伍兮桐小跑着转进了不算短的走廊。 可等她神清气爽的回来时,许孜航人已经走了。 伍兮桐看着空空如也二楼大厅,想趁机溜了。 倒不是察觉到危险,而是怕许孜航没结账,她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啊。 “小姐,剩下的要带走吗?”服务生立马截住她问。 伍兮桐忙摇头,“没……不、不用,那个,我先走了。” “夏先生已经交代过了,说请小姐在楼上等一等,他马上就上来。” “什么夏先生?”伍兮桐一头雾水,“不是许孜航吗?” “是这样的,许先生临时有事,就先走了,您的朋友夏先生刚好在我们酒楼用饭,所以一并帮小姐您的费用结清了。” 伍兮桐恍然大悟,“那帮我谢谢他啊,不送!” 伍兮桐脚底抹油,再溜! 刚到楼梯口,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僵硬下来。 伍兮桐看到从楼下上来的人,现在知道是哪个夏先生了。 “二哥哥,真巧啊。”伍兮桐立马扯着笑容迎上去,伸手不笑脸人,她懂。 湛胤梵上楼,高大挺拔的身躯站立在她跟前,她个头儿只到他肩头位置,踩着帆布鞋觉得面对这座大山压力有点大,所以她不自然的垫了垫脚。 大概自知理亏,又低气压的轻轻喊了声,“二爷,。” 湛胤梵沉着脸看她,强大迫人的气势不用言语也能震慑全场,所有人站着大气不敢出一声。 湛胤梵沉默片刻,良久大掌搭在她肩膀上,“玩够了就回家。” “我是准备回家来着,就遇到了。”伍兮桐低声说。 湛胤梵冷着脸不言语,伍兮桐提了口气,直勾勾的望着他,“二哥,你要送我回家吗?” 她的眼神,纯真而透彻,令人不忍拒绝。 “去我那。”湛胤梵应声。 伍兮桐缓下眼睑,“我想奶奶了……” 湛胤梵转身先离开,声音冷冰冰的砸出,“带小姐走。” 夏江来靠近伍兮桐,“走吧,二爷都亲自来请你了。” 伍兮桐当即一记狠眼朝他瞪去,“要你管!” 夏江来摸了下鼻子,哟,脾气可真冲。 伍兮桐拉着脸子快步追上湛胤梵,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二爷,夏先生说您是特地来接我的啊?那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才能对得起您这亲自走一趟啊?” 湛胤梵脚下未停,伍兮桐又往前凑,“我问过许孜航了,他说三年前的失窃案跟他没关系呢,你们各执一词,我认真掂量了下,觉得他的话可信度高一点……” 湛胤梵微微停顿,撤手一把将她拦在跟前。 “聒噪!” 伍兮桐踉跄着跟着走,边伸手拨他略带侵略性的大掌,边笑说,“你叫让人给我看的证据,是真的还是你唬弄我的?” 这说话间人已经出了酒楼,湛胤梵停下来,沉着脸问,“看来你对他还是念念不忘。” “虽然没有你说得这么深,但人非草木,毕竟人家也当了我三年的便宜未婚夫啊,说忘就能忘,你当我跟你似的冷血啊。” 湛胤梵抬手,伍兮桐立马边儿跳,指着他手问,“你想人?” 湛胤梵无奈,“上车!” 女人,他还没逊到这个地步。 伍兮桐站着不愿意动,“不能送我回家吗?” “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父亲的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你母亲若一心想救出你父亲,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卖了你一次,你以为不会再卖第二次?高玉容就是个看起来精明实际上糊涂的女人,谁都能忽悠。她真要回那个家,那就是坑害她自己。 “我的事还不轮到你来管吧?”伍兮桐笑着说,“说真的,二哥,因为云帆的关系,我愿意尊敬您,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我家的事情,谢谢你热心相助,但是,你也说了嘛,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就更不好麻烦你了。” “兮兮……” “别叫得这么亲热好不?我真的不习惯呐。” 她知道这些人做什么事儿那想法都会绕几个弯儿,她做不到,她就是心眼儿实,心里没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有话不说也不是她的作风。 “二哥,”伍兮桐忽然轻轻喊了声,接住他投来的目光后真心实意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们家,但、不论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愿意相信你这次是真的想帮我爸爸,好看的:。但是,我们两家上一辈没有交情,这一辈又不认识,所以,谢谢你的厚爱,不要再插手我家的事了吧。” “你父亲的事,就这么放弃了?”湛胤梵反问,语气显得清冷淡漠。 伍兮桐摇头,“那是我家的事,世上那么多遭遇困难的家庭,你不是救世主,没道理帮他们对吧?” “拒绝我,却答应了许孜航,是这样吗?”湛胤梵反问。 伍兮桐沉默,答应许孜航了吗? 湛家这位先生和许孜航放一块儿,显然是许孜航更无害一点,至少他挂名三年未婚夫,她相安无事。而湛胤梵,三年前差点儿弄得她家无法立足,连湛云帆都…… 伍兮桐轻声说,“许孜航挺好的,但是,我们婚约已经解除了,我不会再自找麻烦。” “走吧,我送你回去,想通了再来找我。”湛胤梵沉声道。 他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走,但遇到她本就是意外,所以,有她在,出现任何始料未及的事,都在情理中。 伍兮桐缓缓抬眼看他,这么好说话? 湛胤梵还真把伍兮桐送回了伍家,老太太见孙女儿总算回来了,这心都落下了。 伍家这边,还守着兮桐“失踪”的秘密,人回来了那心就踏实了。 “桐桐啊,这几天你都去哪了?”老太太拉着孙女儿就进了房间,看她毫发无损,又松了口气,“你可把奶奶急坏了。” “奶奶,我没事。” 老太太看着孙女,心里愧疚,“你爸爸出事,弄得家里人心惶惶,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过了,事情发生了大半个月,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爸爸被送去了哪里……” “奶奶,我相信爸爸是无辜的,一定会有办法救他。”伍兮桐坚定的说。 “傻孩子,听奶奶的话,以后别乱跑了,你爸爸的事情已经让这个家够乱了,你既然回国了,就乖乖的待在家里哪也别去,别让你妈和姑婶们担心,啊?” “知道了。”伍兮桐轻轻应下,又说,“明天我会去找律师,还有爸爸工作室的人,他们一定会帮爸爸作证……” “没用的,这些事,能做的你妈都已经托人做了,还能等到你一个孩子来?”老太太叹息道。 这次可不是疏通关系,给点儿钱就能把人救出来的。 伍兮桐不听,不是她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她不相信。 晚上伍兮月悄悄进了伍兮桐的房间,确定人睡着了后才轻轻往梳妆台边靠。 “啪——” 灯忽然亮了,伍兮月吓得一声尖叫,转身就看到已经坐起身的伍兮桐。 “姐、姐姐……”伍兮月张口结舌,脸上带着被发现的尴尬和无助。 “找什么?”伍兮桐冷声问。 伍兮月双手不自然的往身后避了下又垂放着,轻声笑着,“没呀,没找什么,我只是过来看看姐姐你睡了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酒店的神秘大礼 “所以你是眼瞎了看不到我屋里关灯了?”伍兮桐反问。 伍兮月委屈的看着伍兮桐,伍兮桐跟楚楚可怜的妹妹对看,心想,柔弱一点果然令人生怜啊,她此刻看起来应该恶毒吧? “出去吧,我不在家的时间多得是,这屋子里头你应该早翻遍了吧?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难道你还不确定?”伍兮桐轻轻笑着说。 伍兮月咬唇,憋了会儿,低声说,“姐,你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睡了没有。” 伍兮桐即刻接话,“嗯,不送。” 伍兮月发窘的站着,伍兮桐坦然看着她,就看她什么时候走,伍兮月到底扛不住了,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伍兮桐暗翻了记白眼儿,倒头就睡。 次日一早,伍家上下都坐齐了,就等着伍兮桐呢。 见伍兮桐出来,三姑赶紧笑着上前拉她,“桐桐啊,先吃点东西,昨晚睡得还好吗?” 伍兮桐点头,高玉容亲自给她将早餐端了出来,伍兮桐看着芋头包和松软的玉米馒头,一碗白粥还冒着腾腾热气儿。伍兮桐心底悲哀,这是鸿门宴吗? “三姑今天也用去超市吗?”伍兮桐问了句。 的三姑舔着脸笑,高玉容看了眼没皮没脸的三姑,侧身往饭桌旁边一坐,提了提声儿就开口了。 “桐桐啊,现在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你爸爸进去也大半个月了,我们要再不做点儿事,你爸爸这辈子就出不来了……” “我今天就去找律师,妈,我爸爸的工资、奖金和超市的赚的钱都在你那对吗?”伍兮桐冷静的问。 高玉容口里话一噎,这小蹄子什么意思? “没有律师会接这个案子……” “或许你找的律师不会接,但我还是要试一试。我希望,你能把爸爸的钱拿出来我们请最好的律师打这个官司。我相信我爸爸是无辜的,一定会有办法救他出来,法律是公平的!” 三姑哼了声,“幼稚。” “不行的……” 伍兮桐打断高玉容的话,“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整好老太太走进来,高玉容让了位置,等老太太坐下后她坐在另一边。 “妈,说来说去,是桐桐这孩子不相信我们,觉得我们在孩子她爸这事情上没用心,没出力。呵呵,她要这么说的话,我真是没话说了。”高玉容说得委屈又无奈。 伍兮桐埋头喝着白米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真会做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怎么就没学着几分呢? 老太太坐下,首先叹了口气,紧跟着就老泪纵横,哭得气儿都差点喘不上来。 “桐桐啊,你爸的事情如今能指望的人只有湛家了,许家无能为力。你也知道,许家只是正经做生意的,有钱可没有权呐。可湛家不一样,湛家有关系,据说京城那边都有人……” “奶奶,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伍兮桐放下筷子,还吃什么呀,再吃就得吐了。 老太太抹了一把老泪,叹气道:“孩子,为了你爸爸,你就委屈一下,好吗?” “奶奶,您已经不止一次放弃我了。”伍兮桐狠狠咬着舌头,眼睛盯着粥碗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好孩子,不是奶奶放弃你,奶奶也是迫不得已啊……” “为什么都是我呢?您的孙女不只我一个,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呢?” 伍家不是文化世家吗? “奶奶,您年轻时候也是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您觉得您就这样把我推出去合适吗?”伍兮桐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她坐着没动,默默的流泪,只隐约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哽咽。 “桐桐啊,”三姑立马接话,“你奶奶也是没办法了,你爸爸的事儿棘手,你奶奶不能眼看着你爸爸就这么进去了一辈子出不来啊。伍家孙女儿是多,你伯伯家的姐姐们也是有责任,可说到底,你才是你仲文的亲闺女啊……” 你亲爹你不救,指望别人? 伍兮桐轻笑,“那伍兮月呢?” “月儿还小,你是姐姐……”高玉容立马出声。 “我不吃了。”伍兮桐起身就往外走。 老太太一个眼神递给三姑,三姑立马上前拦住,“桐桐,这些天你在外面也玩够了,就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陪陪奶奶,好吗?” 伍兮桐摇头,“家里人这么多,从来就没有真正需要我的时候,就算奶奶闷得慌,也还有弟弟呢。” 三姑还要说话,伍兮桐直接推开三姑就走了。 高玉容一慌,“你怎么就让她走了?还不去追?” 三姑哼了声,“我不是兮桐的妈哪轮得着我去管?” 伍家个个儿都成精了,这事儿都想装好人,行啊,装啊,反正老幺进去了跟她可没什么关系,你们都不急我急什么? 伍兮桐将自己这几年攒的钱全取了出来,包括下学期的学费,就这样背了一书包的钱打车去了律师楼。 到了地方,伍兮桐抬眼望着耸入云霄的高楼,菁城最有名的律师就在这栋楼里面。 进大厅登记,伍兮桐有些傻眼。 “小姐,有预约吗?” “呃、我是去十五楼的律师事务所。”伍兮桐诧异的说,上楼还需要预约? “好的,请上左边第二部电梯。” 伍兮桐点了下头,快步进了电梯。 出电梯依然是前台,同样的问题,伍兮桐态度良好的说,“我找金律师。” “有预约吗?” “有的,昨晚上已经预约好了。” “好的,这边请。” 伍兮桐进了律师所,穿过走廊,到了办公室,敲门,走进去:“你好,我是昨晚上给您打电话的人,我叫伍兮桐。” “来了,请稍坐会儿,我马上结束这边的事情。” 金律师出来打了声招呼又进了侧边的会议室,看起来很忙,里面几人起了小争议。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金律师出来了,几位助理离开办公室。 金律师亲自给伍兮桐倒了杯水,伍兮桐赶紧起身双手接过,“谢谢,金律师,您好,我是为我爸爸的案子来找您的……” “我知道,你父亲的案子,今天我让人收集了相关的资料,发现很多问题。伍小姐,我希望做好败诉的准备……” “还没有开庭就说这样的话,这就是金律师的能力吗?”伍兮桐气得脱口而出。 金律师愣了两秒,忽又无奈的笑,若不是那位爷提前打了招呼,他至于跟这样的小丫头浪费时间? “伍小姐不忙的话请先看看这些资料,看完之后我们再细谈,好吗?”金律师好脾气道。 伍兮桐推开放在面前的资料,“这些我都看过了,网路上发的、报纸上登的一切有关我父亲的新闻,我都没有放过。但是,我想如果就因为这些夸大的新闻而令你望而却步,那么我真的怀疑今天来这里一趟是不是多余的。” 金律师还真被她的话给刺着了,这哪是上门求人呐,这样心气儿高的女孩儿,走哪不碰一鼻子的灰? “伍小姐……” “我有钱,”伍兮桐忽然把背包拿出来,将书包里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整齐排列在桌面上,“你要多少钱才肯帮我打这个官司?” 金律师被这女孩子给逗笑了,笑她的无知。 “伍小姐,你真可爱。” 这话说得,金律师看了她一眼,直接走了。 伍兮桐话给堵了一下,大律师那是瞧不上她的眼神吗? “这只是一部分,如果打赢了……” “伍小姐,伍教授的案子远比媒体报道的复杂得多,你当有关部门是摆设吗?这案子已经往上面走了,任何案子一旦从地方上往上面移交,就不是那么容易控制。既然你说看过所有报道和新闻,那么就应该清楚,你父亲的案子影响有多大,文物院和文物保护协会死压着不松,除了这些机构外你知道还有多少隐形的手背后一层一层的环环相扣吗?帝国机构你当是荧幕上作秀好看的?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摆布?别说我只是个律师,就算我是菁城的第一把手我没那个本事将你父亲救出来。” 金律师本不想跟这小姑娘说这么多,可不说吧在她眼里还以为这事儿简单得就跟过家家似的。 伍兮桐抿紧了唇,怔神坐着。 “既然金律师你这样说,为什么还答应帮我呢?” 能联系到金律师,她高兴了很久,几乎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金律师身上,可…… “这案子没那么快判决,因为牵扯了太多人,并且,”金律师看了眼伍兮桐,顿了顿,还是说了,“你父亲也存在违法的地方。” “不可能!”伍兮桐大声而出,双眼瞪得又大又圆,“我爸爸绝不可能做出违法的事情。” 金律师真没办法跟现在的年轻人正常沟通,“请客观的冷静的跟我谈话,好吗小姑娘?” 从金律师的对她无奈之下的称呼上就已经明显看出了金律师的不耐烦,伍兮桐压着跳动的情绪,不再说话。 “请您,帮帮我!”伍兮桐低声的,真诚的恳求。 金律师叹气,“力所能及的的事,一定帮,其实我跟你父亲有些交情,所以今天才抽出时间来见你,若不然,你一个小姑娘我至于这么煞费苦心跟你说这么多?咨询金牌律师,可是会按时间收费的,你应该知道吧。” 后面的话,金律师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含笑看着她。 伍兮桐忽然问,“你是怕我给不起律师费吗?” 金律师无奈,这女孩子可真固执。 “这起案子,除了你之外,你的未婚夫、你的母亲,都亲自来找过我,倘若我真是这个原因,你认为我会推了许少爷和你母亲?许家世代商贾,出手阔绰,许大少开口那数儿够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真的那么难吗?不是只要证明那批文物跟我爸爸没有关系不就完了吗?我爸爸工作室的同事都可以证明啊……” “但事实是,只有你父亲进去过那座古城遗址……” “我爸爸没有。”伍兮桐认真辩解。 金律师从资料翻出几张页面,递给伍兮桐。 “这是你爸爸最亲近的助理在那段时间发表的博客文章,但现在已经被删除。” 伍兮桐快速看着,金律师沉默片刻后再道,“你看到了,这位博客名叫MK妹的女士清楚的记录了你父亲在初入米兰时,消失了五天。” 金律师沉思着,又缓缓出声,“这个地方是古丝绸之路的主要通道,还有,被历史埋葬的楼兰古国就在这一百多公里外,你父亲那五天去了哪里是个谜。” “照这位米奇小姐的日志记载,那批从沙漠中运回的文物并不是对外公布那样,是所有工作人员的功劳,而是、你父亲一人找到的……” “这有什么错?”伍兮桐不悦的反驳,“我爸爸是想把功劳分给大家……” “是这样最好,但因为这位米奇小姐的博文出卖了你父亲,兴许她当时即时发表的文章并没有想到会给你父亲带来灾难。知道为什么么?当新闻发布后,她再删除这几篇博文已经晚了,该注意到的人已经注意到。” 金律师停顿片刻后,反问伍兮桐。 “小姑娘,你想想看,分明是你父亲一人找到的那批文物,可为什么要将这么大的功劳让给其他人?” 伍兮桐瞪大了眼睛,不声不响的望着金律师。 金律师轻声笑着,“猜到了对吗?所有人都在猜想你父亲进入了古城遗址,而那批文物只是一小部分而已。那些商界、政界的大佬们,岂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在你父亲的团队从沙漠回来后,你家门槛都被人踏平了吧?” “这些只是你的猜测!” “是猜测,但也是事实。运回来的文物忽然消失,你父亲因此获刑,这次事件可比三年前的文物失窃严重多了。这次、显然是要逼你父亲将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来才能放过他。所以,你觉得就凭我们,救得了他吗?” 金律师可是将这整件事背后的根源都扯了出来,会告诉她一个小姑娘这些,那也是受人所托。 伍兮桐脸色难看了起来,轻声说,“或许,我爸爸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古城遗址那都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臆想出来的。我爸爸已经把找到的东西交出来了,为什么不放过他呢?” “这话,你信,别人不信。”金律师道。 “真的没有办法吗?”伍兮桐不死心的问。 金律师道:“虽说暂时救不出你父亲,可你也放心,你父亲不会有危险,既然有人想撬开他的嘴知道些东西,那必然不会让他出意外。” 伍兮桐坐着不动,思绪万千。 金律师没打扰她,外面助理已经来叫第三次了,金律师这才起身走出去。 “你看看我给你准备的资料吧,不少东西对媒体来说还很有价值。” 言外之意是,媒体都不一定知道的,比如,那批文物的发现者只是她父亲一人而已。 伍兮桐忽然站起身问,“刚才这些,你有告诉别人吗?” 金律师耸肩,“你是你父亲的女儿,你对这事件的关心才是真正的关心,至于别人……” 伍兮桐忽然九十度鞠躬,虔诚无比:“谢谢您!” 金律师因她这一举动,倒是多看了她一眼,虽然脾气倔了点,但心眼儿实。 “这案子我会跟进,但把握不大,有进展我会跟你电话联系,当然,如果你找到对本案有帮助的线索,也请即时通知我,明白吗?”金律师嘱咐了句。 伍兮桐连连点头,“我知道。” 金律师走了两步又回头,怕她年纪小,沉不住气,所以又补了几句。 “再有,这些资料只能看,不能带走。并且,里面的内容,你不能对任何人说,记住,是任何人,包括你母亲他们,否则后果自负,明白了吗?” 伍兮桐迟缓的点头,脑中却自问,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金律师会告诉她? 沉思间金律师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伍兮桐回过神来,拍了下脑子。 “我是不是太多疑了?” 伍兮桐把钱装进背包里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折回去,将背包的里钱全部放进金律师的抽屉里,在桌面上附带了张纸条曰:谢谢金律师,这是您应得的,请收下! 伍兮桐走出律师楼,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果然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控制这件事,但如今看来,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这样的情况下,湛胤梵和许孜航的话,并不可信,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救父亲。 伍兮桐苦笑着,奶奶以为跟湛家攀上关系,父亲就能马上回来了是吗?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家里人相信,这事情湛胤梵跟许孜航一样没有办法呢? 伍兮桐街上晃了一圈,还是回了伍家,只有在面对事情时,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弱小。 …… 饭桌上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给伍兮桐夹菜,高玉容满目慈爱,伍兮月则是泪眼汪汪的埋头吃饭。 “多吃点,多吃点……”老奶奶笑着说,高玉容也跟着给夹菜。 伍兮桐受宠若惊,一顿饭吃得诚惶诚恐。 饭后不过半小时,伍兮桐就沉沉睡了过去。 飞梵国际。 湛胤梵工作结束之前,收到专人速递,夏江来亲自送进的办公室。 “湛总,这是金律师让人送来的,说务必交给您。” 湛胤梵看了眼东西,快速结束手上的工作,低低吩咐了句,“拆开。” “是。” 夏江来将包装拆开后目光闪了下,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贿赂他们家二爷的。 “湛总,是现金。”夏江来轻声道,赶紧挥手说拿走吧,他一定抱着就跑。 湛胤梵合上文件,目光淡淡看了过去,夏江来自然而然的充当起来点钞机,数了一沓,快速的给数儿。 “湛总,这里总共三万现金。”好家伙,三万就想办事儿? 湛胤梵声色未动,巧着电话响了,湛胤梵接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哪位?” “湛总,是我,快递收到了吧?那是伍小姐下午带来的,我可是原封不动的全给大爷您送过去了啊。” 金律师的声音,意思是他可没有占半点儿便宜。 “嗯,她人呢?” “走了,小丫头脾气挺倔。”金律师失笑,没闹明白湛家这位怎么就看上那样的小丫头了,年轻人的世界,果然够奇妙的。 “嗯,谢了。”湛胤梵简单言谢就撂了电话。 起身收了桌面,夏江来赶紧上手接过老总的活儿,麻溜儿的给收拾着。 “湛总,这钱……”快说拿走啊—— “放我车上。”湛胤梵冷声嘱咐便离开了。 夏江来如遭雷劈,心底大呼:二爷,这跟您以往的作风不像啊—— “是!”夏江来心底恸哭面上谄媚笑着答应。 提着现金跟在老总身后走出办公室,夏江流等在外面,“湛总。” 湛胤梵并没驻足,大步离开,夏江来靠近他大哥,“有情况?” 夏江流点头,夏江来使胳膊肘撞了他大哥一下,“那还不上报?” 夏江流迟疑半秒才快步跟上老总,二夏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可性格却南辕北辙,夏江流嘴笨,做事认真,可夏江来吊儿郎当,口蜜腹剑,性格相差甚远,倒也奇葩了。 “湛总。”夏江流匆匆喊了句。 湛胤梵已经进了专属电梯,夏江流懊恼,只得进了隔壁电梯下楼。 夏江来同时走进电梯,问了句,“啥情况?” 夏江流想了想,还是让弟弟说吧,他说,半天都说不出一整句话来。 “伍家送了人来,汉城大酒店。” 夏江来吃惊,“真哒?” 夏江流自动屏蔽弟弟耍宝的丑样儿,直道:“高玉容亲自送来的。” 夏江来心道,难道是上回把高玉容那婆娘吓惨了,所以现在不联系他改联系他哥了? “行了,我说去。” 电梯到了负一楼,夏江来快步跟上去,舔着脸笑:“爷,汉城酒店那边您参加不?” 湛胤梵冷眼给他,夏江来立马会意,“那、是现在就去还是……” “现在。”湛胤梵沉声道。 “收到!” 夏江来将现金往车上一抛,立马坐上驾驶座,夏江流毕恭毕敬给老总打开车门,等着人坐好后再上了前面副驾驶。 汉城大酒店是湛家名下的酒店,在菁城这个行业是数一数二的。 而三年前,他几乎控制不住的那晚,就事发在此。 今天,孙可欣小姐和张煜铭的婚宴在汉城酒店,而张可欣小姐,正是这位爷的前女友。至于新郎张煜铭,则是湛家二太太的亲弟弟。 这关系,呵呵,醉了…… 夏江来就怕老总心里头不痛快,毕竟那曾经也是正儿八经在一起过的女人,二爷今儿赏脸出现,是放下了还是真大度那不是他敢揣测的,他只知道,有份神秘大礼正等着二爷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这就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湛胤梵淡定自若的进了喜宴现场,二太太听说湛胤梵来了,慌得赶紧派人盯着,生怕闹出点儿什么事出来。 湛胤梵跟几位长辈打了招呼后就独自坐在一边喝酒,强大森冷的气场隐隐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湛胤梵的到来,暗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郑子宸看着二太太一家如临大敌的模样,心底好笑,穿过大厅朝湛胤梵走过去。 “一来就喝酒,明天的八卦新闻精彩了。”郑子宸在湛胤梵旁边坐下时笑了句。 湛胤梵并不意外,只道,“看来最近你很闲。” “你这人吧,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话,怪不得留不住女人呢,太不解风情了。”郑子宸无奈摇头。 湛胤梵微微拧眉,沉默着。 郑子宸叹气,“往后哪个女人跟了你,可就倒霉了,你这样无趣的男人,女人不得闷死?” 湛胤梵莫名就想到了张牙舞爪的伍兮桐,她会觉得闷吗?她花样儿层出不穷,怎么会闷? 郑子宸见二爷仍然无动于衷,便不再说这些废话了,直接岔开了话题。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出现,还是来了,是想做个了断吧?” 湛胤梵不置可否,“前尘往事了,了断说不上。” 郑子宸对湛胤梵这话深感诧异,立马正色看他,忽又笑,“这话意思是你早就放下了?那怎么这些年不见你身边有女人?” 湛胤梵侧目,但笑不语,“没有合适的。” “不过,话说上次带来医院那个,也不合适?那小丫头模样儿长得还行,就是麻烦了点,要是找不着合适的,就那个吧。”郑子宸拍着湛胤梵肩膀道。 湛胤梵对郑子宸这话还是感激的,倘若家里长辈知道他属意兮桐,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反对。 湛胤梵没问郑子宸是怎么知道伍兮桐的,上次带着人出现在他面前,就没打算隐瞒,迟早会公开,早晚又有什么关系? 而郑子宸知道是私底下查过伍兮桐,湛胤梵多少年身边没出现过女人了?忽然冒出来一个,郑子宸作为半个死党半个长辈,能不关心? 哦,对了,郑子宸是湛二爷姑父的亲兄弟,真真切切是这位湛家二少爷的长辈,不论年纪大小,辈分在那摆着。 “哟,还是来了。”郑子宸脚下踹了脚湛胤梵,目光示意看前面。 湛胤梵抬眼,已经换下红色紧身旗袍的新娘挽着新郎朝他走过来。 “猜猜看,是道谢的还是挑衅的?”郑子宸低声道。 湛胤梵目光微抬,有几分随意的看过去。 新娘正得体的笑着看他,见他目光扫来,笑意加深了几分,并适时抬眼望向新婚丈夫,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羡煞旁人。 郑子宸微微埋首,修长指腹摩擦着鼻翼以此来遮挡说话的动作。 “挑衅来的,老二啊,你可得沉住气啊。” 这话不就是故意刺儿二爷来的? 湛胤梵却仿若未闻,稳如泰山的直视停在身前的一对新人,婚宴的现场,少不了的人将焦点集中在这边,大厅里热闹的气氛就跟喷了冷空气一般瞬间冻结。 新郎张煜铭先对湛胤梵举杯,“感谢湛总赏脸参加我和可欣的婚礼,真是令我意外啊。” “不欢迎?”湛胤梵杨杯,淡淡出声,不怒自威。 张煜铭噎了下,岔笑:“怎么会不欢迎?您能来是我和可欣的荣幸,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说话间张煜铭取了杯酒递给湛胤梵,自己举杯,“来湛总,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高抬贵手,也感谢您后来对张某的照顾,张某先干为敬!” 这话,包含的可就多了,高抬贵手什么?是将新娘拱手让人?至于照顾,那是后来在张家企业一潭死水时没有落井下石而是拉了一把。 张煜铭那话,说得隐晦,但仔细听是能听得出里面咬牙切齿的情绪。 张煜铭介意的,无非就是自己是从湛胤梵手里接过孙可欣的,这一点,在任何男人心里,都会成为一根刺。本是眼红的情敌,最后却又成了家族救世主,应该感激吗? 不,至少张煜铭感到的是羞辱! 湛胤梵淡然道,“小事,不值一提。” 扬手转向孙可欣,“新婚快乐,孙小姐。” “谢谢湛总。”孙可欣笑得端庄大方,看不出丝毫不妥之处来。 酒喝了,话说了,张煜铭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但湛胤梵已经没有再应付的意思,跟郑子宸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投资的项目。 “城东那块地皮的价可算是炒上去了,你这次不参与了?” “那块地,腾飞和瀚海国际都有意的,让他们争去吧,这一行我飞梵国际已经吃透了,也给别人留点汤……” 张煜铭就边上站着,愣是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孙可欣面上挂不住,她能不清楚张煜铭什么意思?但她丢不起这个脸,硬把人拖走了。 避开人群,张煜铭脾气就上来了,“你拉我干什么?你没听他们在说城东那块地的事儿?” “那又怎么样?你不觉得丢人吗?那多人瞪大眼睛看着我们!”孙可欣气得发抖。 张煜铭看娇妻真生气了,只得咕哝了句,“看到他越来越成功,地位如日中天,你是又后悔了吧?说不定你现在回他身边……” “你胡说什么张煜铭?”孙可欣怒不可揭,用力推了下张煜铭,“你这是人话吗?” 张煜铭也来气,但又不得不咽下去,良久才低声下气的道歉,“对不起老婆,我错了行吗?我就是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无法忍受……” “他眼神怎么了?你以为湛胤梵跟你一样眼里只有情情爱爱吗?”孙可欣反唇相讥。 那就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仅仅只是个会赚钱的机器而已!女人在他眼里,只是多余的,可有可无。所以对这段时间传得厉害的他迷上了许孜航的天价未婚妻的绯闻,孙可欣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湛胤梵那样的男人,怎么会迷上任何一个女人? 大厅里湛胤梵放下酒杯,郑子宸观察入微,低声问,“怎么,看到旧情人又放不下了?” 湛胤梵撤手拍向张煜铭,张煜铭哈哈大笑。 湛胤梵起手打了个手势,二夏即刻穿堂而过,跟阵风似地瞬间到了跟前。 “爷?” 湛胤梵撑起身,二夏立马上前搀扶。 二夏互换了记眼神,夏江来低声问,“要走了吗?” “打个招呼,走吧。”湛胤梵道。 “是。”夏江来抽身离开,夏江流紧跟着老总快步离开宴会大厅。 出了大厅,湛胤梵身躯晃了一晃,夏江流赶紧扶上前,“爷?” 湛胤梵稳住身形,示意没事,“今天就在这休息吧。” 夏江流面色一怔,即刻道:“是!” 夏江流拿了房卡上楼,夏江来已经到了楼上,夏江流走过去时两兄弟默契的交换了记眼神,房卡交给老总。 湛胤梵开门进了房间,“让前台送点暖胃的食物上来。” “是!”夏江来即刻应道。 房门关上,夏江来立马跟他哥勾肩搭背起来道:“二爷看起来脸色不对,是不是药量太重了?” 夏江流拧眉,无话。 夏江来继续出声,“按理说不会啊,郑医生亲自给的,不至于出什么岔子吧?” 夏江流依然沉默,夏江来摊手,“我去‘大浮’喝一杯,哥,二爷这交给你了。” 夏江流依旧无话,不说话就当默许了,夏江来脚底方向一转,立马就走了。 湛胤梵进屋将外套脱了,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拧开喝了两口,压下令人烦躁的心烦意乱。 匆匆离场没有别的原因,正是因为身体异样。 冰凉的水入喉,莫名的热气随之减少,湛胤梵放下手中水,随手扯松了工整的领带,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套间,有独立的会客厅和卧室,此时屋里的灯光很亮,湛胤梵安静的坐着,无所事事。再成功的单身男人,当放下工作独自一人时,都是孤独的。 湛胤梵走向落地窗,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耀眼繁华的街道,背影落寞。 燥热一点一点袭击冷硬的心,湛胤梵微微拧眉,莫名想起兮桐巧笑焉兮的模样。 下午她背着现金去找金律师了? 湛胤梵想想觉得好笑,目光一再柔和。 下意识又扯开了几分领带,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今晚,好像异常闷热。 湛胤梵开冻了空调,然后走进卧室准备先冲个凉。 然而,推门进去时愣住,床上躺了个人,被子将她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湛胤梵眸色瞬间犀利起来,沉着脸走过去。 往他床上送女人,这不是没发生过。 然而今晚,他是临时起意在这里休息,怎么会有人一早就等在这里? “谁让你来的?”湛胤梵高大身躯立在床边,沉声而出,“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 床上人一动不动,湛胤梵并未多话,而是转身进了浴室。 “请在我出来之前离开!” 湛胤梵冲了个冷水澡,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不少,换上浴袍走出来,可床上人依旧还在。 湛胤梵松松的系着腰间带子,冷面阎王似地大步走过去,起手揭开被子。 被子一被掀开,湛胤梵整个人都震了一震,无疑看到的人对他冲击不小。 “兮兮?!” 是的,伍兮桐。 湛胤梵第一时间的错愕之后,瞬间血气上涌,悸动在心底翻江倒海,一股一股热气情潮海啸拍岸一半撞击着胸腔。 他看到的她,嘴被封住,身体被捆绑成一个屈辱却又令人遐想的姿势,并且,身上穿的是、火热劲爆的薄纱睡衣,身子一览无余,穿了等于没穿。湛胤梵眸色暗红,大掌有些许颤抖。 站了良久,他才缓缓俯身,双掌轻握她白腻的双肩。 “你怎么在这里?”还这副样子…… 湛胤梵轻声细问,看着她酡红的脸,迷醉的眼,心底疑惑重重。 湛胤梵将伍兮桐扶起来坐着,他一并坐在床边,将她抱在怀里,双手环着她,同时揭开她身上的绳子,紧跟着又撕开封住嘴巴的黑胶。 “告诉我,谁把你送来的?”湛胤梵掌着她的脸轻问,对爱人呢喃一般温柔。 伍兮桐脸很红,全身都泛起一层粉红色的撩人色泽,不知道是给被子捂的还是别的原因,看得湛胤梵不停摸她额头确认她是不是发热了。 “兮兮……” 伍兮桐身体无力的往他怀里跌去,双手柔若无骨的攀上他脖颈。 “我难受……” 她娇娇哼哼的出声,急促的呼吸声盖过了微弱的声音,眼神涣散像醉了酒一样。 “兮桐,让我看看你怎么了?” 湛胤梵忽然一把抓住她不知所谓的手,捏着她下颚细看,看着她眼神春水一般涌动,湛胤梵心底热气瞬间满溢,某种冲动清楚明显的撞击着大脑。 “兮兮……”湛胤梵捏着她下颚,忽然附狠狠吻上去。 这该死的,他这是怎么了…… 脑中瞬间闪过太多可疑画面,但他拒绝多想,这一刻紧紧抱住她,双唇紧贴之时仿若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他吻得疯狂忘我,两人瞬间纠缠在床。 “叮叮……” “叮叮……” 门铃乍响,惊碎了一室旖旎。 湛胤梵微微起身,粗喘着气看着娇喘连连的女孩,不愿意离开。 但门铃就是作死的一直响,大有不开门就一直按下去的趋势。 湛胤梵忽地面色狰狞,翻身下床大步走出去,拉开门,河东狮吼一声:“滚!” 送餐的服务生吓得一个弹跳,推着餐车屁滚尿流的跑了。 湛胤梵摔上门,快步返回屋里。 这一被打断,二爷清醒了不少。 站立在床边,目光冷静的看着床上倍受火热煎熬的女孩儿,她微微闭目,睫毛颤颤抖抖,不安的在床上翻动,小口中发出难耐细碎的娇呼。 她跟他,都被人算计了吧? 算计他的人一定猜到他无法拒绝她这副惹人发狂的样子,所以才这么笃定的将她放在他床上而不怕事后他追究。 湛胤梵看着伍兮桐,三年前同样的情景再现,他闭目。 这是天意,他心底默念了句,便跨上床,抛开一切抱着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女孩疯狂共舞。 * 湛胤梵知道伍兮桐醒了,中午特地从公司去了一趟酒店。 这已经是大中午了,湛胤梵也没先吃上一口直接过去的,这让夏江来颇有微词,不停的念。 “湛总,您有胃病,吃点东西再去吧,兮桐小姐一直在汉城没走的,吃一点不耽误多少时间……” 二爷一路上都沉着脸,连个正眼都没给。 到了汉城,湛胤梵匆匆上楼。 进门之前反复整理了衣装,满意后才刷卡进屋。 客厅没人,湛胤梵走进卧室,伍兮桐有些呆傻的坐在沙发上,湛胤梵走过去,面色柔和。 “起来了。” 他半蹲在她跟前,干爽厚实的大掌轻轻覆盖在她手背,“想吃点什么?” 伍兮桐眼珠儿微微在动,却没有说话。 湛胤梵抬手,大掌轻轻碰触她的脸,她微微避开,紧跟着与他对视。 “你怎么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交易VS很能吃啊 ( ) 一个整句都没说完眼泪就滚了出来,赶紧抬手擦掉,吸着鼻子脸扭开一边不再说话。 湛胤梵面色柔和,昨晚她虽然被药劲儿控制,但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生涩。能完整的拥有她,这令他欣喜又意外,所以再面对她时才倍感怜惜。 “好了,没事,嗯?” 湛胤梵轻轻拍着她手背,心底浓情蜜意涌动,起身坐在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 “你会回来,也让我意外了。不论是什么原因,现在事情已经这样,那我们以后就好好在一起,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试着改变,好吗?” 伍兮桐摇头,“你让我冷静一下,我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 遭受亲情的击已经足够令她痛不欲生,现在还让她立马接受这个意外,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湛胤梵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沉默片刻,又企图说服她。 “抛开所有无关的因素,你未嫁,我未娶,就让我们从昨晚的错误开始我们的全新生活。适不适合在一起,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们先试试看,好吗?” “不要一直拿昨晚说事好不好?昨晚我……昨晚不是我有意出现在你面前,就算我不多说什么你也能猜到。是,就是你猜想的那样,是我家里人把我包送来的,我已经、已经这么的狼狈了,可以不要再提吗?” 伍兮桐兀自抹了一把泪,这一刻,她就是被家人联手卖掉的可怜少女,心已经被伤透了,哪还有多余的心去考虑别的? 她是恨他,恨他没有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开。 可追根究底怨不上别人,摊上了那样的家人,她无法选择,。 “好,那我不提。但伍小姐,你考虑下我如何?我这人,除了性子冷了点外,还是不错的。” 湛胤梵什么时候这样跟人说过话? 哪是商量?分明是低声下气的恳求。 伍兮桐摇头,“我现在不想想这个事情。” 湛胤梵眸光深邃的看着她,是不想想,还是拒绝? “许孜航你都能接受,为什么不考虑我?何况我们已经、认识这么深了,给我个拒绝的理由。” 伍兮桐头疼,双手捂着脸,湛胤梵不容她逃避,握住她手腕硬拉开了她双手。 “看着我,兮桐。”湛胤梵沉声道。 伍兮桐愤怒的想挣开他禁锢的手腕,“放开!”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说来听听。”这是他在事业有成之后,第一次这样低姿态的对一个人说话。 伍兮桐撇开目光,拒绝看他情绪太深太沉的眼睛。 “我不喜欢老男人……”伍兮桐无奈的摇头。 湛胤梵闻言如同被敲了一闷棍,好半晌才稳下心绪,“年纪上是比你大了些,但多金成熟也是男人的魅力,你还小,或许还不懂欣赏这样的男人……” 伍兮桐听得好笑,这位先生也够奇葩的。 “其实你是想说你有钱吧?我家也不穷啊,我没道理因为几个钱就委屈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吧?” 话太直,刺伤别人的同时自己又不忍心。 湛胤梵着实气得内伤,习惯了恶意奉承的谄媚,突如其来的真话真叫人受不住。 “我今年三十,没有你想得那么老。”湛胤梵低声解释。 伍兮桐脸色岔岔的,本不想再说话,可这嘴巴就是忍不住,咕哝着说,“三十还不老啊?我还没满二十呢……” 再两年就一轮儿了,伍兮桐低气压的埋着头。 大概是觉得话太直伤人,勉强补了句。 “我是说,差太多了,没有共同话题。”跟他说话哪次不是陷入沟通障碍? “没有共同话题,那是因为彼此不了解,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彼此熟悉之后共同话题就多了。你能跟陌生人有话题吗?”湛胤梵反问。 “呃……”伍兮桐缓缓摇头,“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我不错的,没有不良嗜好,虽说不比年轻男士时尚、帅气,但我有责任心,会对自己的女人好,兮桐……”湛胤梵眼神真挚的看着她道。 伍兮桐捂着耳朵埋头说,“别为难我了好吗?你不要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而认定了什么,就当一个成年人的游戏不好吗?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并不吃亏,我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我家里的事已经够烦够乱够复杂了。”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也没想过找我帮忙?”湛胤梵低声反问。 伍兮桐缓缓转头,莫名的看他,“其实,我并不认识你,对吗?” 知道他是谁,也仅仅是三年前她意气用事下告过他而已,但除了知道有他这一号人存在之外,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跟许孜航的交情呢,。 湛胤梵心底钝痛一刻,他苦守着那几分爱意三年,在她那,却什么都不是。 湛胤梵沉默片刻后,低声问她,“如果,昨夜的人,是云帆,今天的你是不是不会拒绝?” 伍兮桐语塞,湛胤梵捏着她下巴,四目相接。 “不愿意回答?” “只是假设性的问题,我为什么要认真?” 伍兮桐挡开他的手,“我饿了,二哥。” “走吧,去吃点东西。”湛胤梵沉默片刻后轻声道。 伍兮桐推开湛胤梵伸来的手,起身时膝盖一软,几乎摔在地上,好在湛胤梵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小心。” 他大掌抓紧了她胳膊,大概是情急之下出力没有设防,所以箍疼了她的肩膀。 伍兮桐脸色当下难看起来,疼得直抽气,颤抖着声儿推他的手,“松手啦!” 他手可真重啊,骨头都要碎了吧? 伍兮桐一手摸着胳膊,一手去摸膝盖,湛胤梵眉峰微拧,禁不住又俯身将她扶起来。 “没力气吗?叫客房服务吧。”湛胤梵体贴道,这一刻的温暖倒跟他平时的冷漠森寒判若两人。 “我没事……”伍兮月拒绝。 因为那种事连路都走不了了,那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湛胤梵紧跟在她身边,她一走动,他健壮的双臂下就意识抬起,将她隔空圈在自己的范围,但因为她的反感,他并没有碰着她。 “逞什么强?”湛胤梵低声斥责。 伍兮桐忽然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湛胤梵抬眉,目光带着与生俱来的森寒,伍兮桐气弱的瑟缩了下脖子,再不敢跟他直视。 二爷看她那没骨气的小样儿,无奈又好笑,不过想起昨晚把她折腾的凄惨样儿,心在被密密麻麻的柔情填满的同时软下来。 “好了,怪我。”湛胤梵退一步道。 即使她没说话,他也能猜到此刻她心里无疑是怨死他了。 可二爷这话一出,伍兮桐脸子“唰”地飙袖,又气又怒的推开他,鼓着腮帮子跟他怒目横瞪。 “你能不能不要提了?” 真够丢人的—— 伍兮桐咬牙,她一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在经过这事儿之后能装得这么冷静已经很难得了,他还提,还提…… 湛胤梵摊手,“我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恼?” 二爷一脸正经,目光冷静深邃,半点不见戏谑的表情。 伍兮桐哑然失声,他是没说什么,可她就是生气,看到他就莫名的来气。 然而她的恼羞成怒,却令湛胤梵心下高兴,即便他曾经在她心里说不上任何存在感,可今后她是抹不去他们的关系了,因为她无法否认是他破了她身子的事实,。 湛胤梵适可而止,不再惹她。 “楼下中、西餐都有,想吃什么?”他岔开话题认真问道。 他就不是会开玩笑的男人,即便方才故意逗她也是一本正经的,所以稍微正色说话时,看起来就极为严肃。 “随便。” 伍兮桐胡乱抓着头发闷声闷气的回应,埋着头走在前面。 进了电梯,伍兮桐下意识避开湛胤梵,往角落里站。 进了餐厅,拉了垂帘,靠窗的卡座便封闭起来。 伍兮桐抬眼望着从吊顶垂下来的流苏,心想着这餐厅的老板一定是女人,因为餐厅风格处处透着女性特有的婉约高雅。 “想吃什么?” “随便。”伍兮桐依旧懒洋洋的回应。 湛胤梵眸光从菜单上跳开,轻轻落在她白生生的俏脸上,很快又离开。 “有没有忌口的?” “没有。” 湛胤梵闻声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不忌口,看来好养活。 菜色很快上桌,一个立排脆皮鸡,一个切片驴肉,一个蒸鱼外加青菜和一个素汤。 上菜时湛胤梵仔细观察着兮桐的脸色,见她眼睛发光便知道她对菜很满意便放了心。湛胤梵心底开怀,年轻小姑娘都把减肥当做头等大事,可她却似乎很能吃。 伍兮桐拿着筷子专攻驴肉和脆皮鸡,驴肉切片蘸着酱吃,一口驴肉一块鸡,吃得飞快,却半点不显狼狈。湛胤梵放下筷子就看她了,瞅着她小口儿塞得满的模样儿实在可爱,忍不住出声,“喝点汤。” 给她装了碗热汤往伍兮桐面前推,“别噎着。” 伍兮桐忙里偷闲给了他一记大眼白,别扰她就不会噎着。 不熟的男女同桌吃饭,没话说的情况下向来尴尬,可此刻他俩谁也没觉得尴尬,一个吃得忘我,一个瞧得开心。 “你不吃吗?”伍兮桐忽然抬眼问。 湛胤梵讶异,哟,居然还知道关心他了。 二爷心底高兴,面色认真道,“你先吃,不够再加菜。” 两个人三荤一素一汤,就没料到会不够吃,不过湛胤梵看两盘肉已经见底了,她应该也差不多了,不需要加菜,所以这才提起筷子来开动。 方便入口的吃完了,伍兮桐这才开始对付那条鱼,挑了块鱼腹肉后,就不再动筷子,捧着碗把汤喝完。 “我吃好了,先走咯。” 伍兮桐站起身,湛胤梵面色沉下去,“坐下,要去哪?” 伍兮桐耸肩,拿着一边的清水漱口,然后吞下去,湛胤梵下意识递了张纸巾给她。 “刚吃了饭,坐会儿。”他叮嘱道。 伍兮桐将纸巾按着唇上,紧跟着拿开,。 “我那个妈把我送来,就是陪你啊,现在任务完成了,我得回去了。”伍兮桐轻描淡写的说,尽量让自己装得无所谓一点。 湛胤梵筷子在那一盘未动的青菜碟上停顿,闻言挑眉,“任务?” 伍兮桐在湛胤梵目光过来时就已经撇开了,那人目光不知道有多少人敢直视,反正她是不太敢。 “是啊。”伍兮桐晃点着头。 湛胤梵瞬间没了胃口,拿着汤碗装了碗热汤,严肃端正的坐着,目光将她直视。 湛胤梵这人本身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成熟、沉稳是有了,可让女人倾心的幽默爽朗,他是半分都没有。坐得挺直,时时刻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有女人靠近他,那也只因为他多金吧。 伍兮桐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眼珠子不安的左右转着。 “你跟我那个母亲,一直有单独的联系,这应该就是你们最初谈的条件吧,之后怎么样,你找她吧,反正,我都是被你们捞在网中的鱼。” 因为这次的事,跟家里闹翻,那不可能,高玉容不是她亲妈,可奶奶和爸爸是亲生的,她不可能不会去。 湛胤梵暗沉着脸,良久他反问,“刚在楼上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不可能。”伍兮桐斩钉截铁的说,“与其跟你绑在一起,我宁愿接受、这是为救我爸爸我跟你做的交易。” 湛胤梵眸色转冷,冷声道,“你认为你现在还可以依靠谁?” “我没想过要依靠谁,我只知道,法律是公证的!”伍兮桐坚定的看着他。 “是吗?”湛胤梵哧声而出。 他的语气,像根针一般刺在她的心上,有一瞬尖锐的疼着。 忽然想起金律师给她看的那些资料,伍兮桐坚定的表情开始瓦解,那样一个庞大的机构,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商、政大佬们……公证? 伍兮桐坚定的表情溃败后有一刻的狼狈,最后泄气的说,“所以我来了啊……请你、帮帮我吧。” 昨晚事都已经发生了那该要就得要,奶奶和高玉容会把她送来,不就是换得他点头帮父亲吗? “兮桐,我要的,不是贪一时之欢!”湛胤梵沉声道。 伍兮桐脸色煞白,无辜的望着他,“可是,怎么办,我不当情,妇的。” “……”湛胤梵气结,“记得我之前的话吗?你未嫁,我未娶,我们像普通男女那样开始,恋爱,结婚。不要将你家人的思想加在我们之间,我们之间的关系,简单一点,纯粹一点,明白吗?” 湛胤梵明白她误会了他,但他无法将他的想法和算说得更清楚,让她更明白。 伍兮桐用头轻轻碰桌面,对于对面那位先生,她真的无语透了。 他以强迫的方式开始,玩儿完了后又正经八百的强调,他不是玩玩,是算找个女人恋爱结婚的,既然是这样想的,您一开始倒是拿出诚意来啊。对她家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来了这么一出后你装得还跟正人君子似地,你是当所有人都傻X是吧? “兮兮……”湛胤梵冷冷的叫她,用头撞桌子,这是什么陋习?! 伍兮桐忽然抬起头来,端坐得跟小学生一样,调整了下语调,然后特认真的说话,。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都还不了解,而且,我现在真不想考虑这个事情,但是、但是介于你的真诚,我愿意好好考虑你的话。我现在脑子很乱,我爸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那个妈又那么对我,我现在的想法受到很多因素影响,没有办法认真考虑,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湛胤梵对她忽然正面面对的态度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一直逃避…… “好,依你,三天如何?”湛胤梵爽快接话。 伍兮桐暗地翻了他一眼儿:你逗我玩儿呢。 “三天?你能在三天内帮我把我家的事情解决吗?”伍兮桐反问,“不能,是吧?那我又怎么可能在三天内就想出一个结果?” 湛胤梵心如明镜,她果然学聪明了。 也就是说她父亲的事,一天没有结果,她也考虑不出结果。 “我答应你,尽力保全你父亲。”湛胤梵认真道。 伍兮桐点头,“我相信你啊。” “那么,我也有条件,在你考虑的这段时间里,你不准再单独见许孜航。”湛胤梵沉声道。 伍兮桐睁着硕大两颗眼珠子直盯着二爷,心底在猜想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才提如此与他身份不符的条件。 “嗯,可以。”兮桐同样爽快的答应。 “你可以对我提要求。”湛胤梵心情瞬间愉快起来。 伍兮桐想了想,“除开请你帮我爸爸之外,我想继续念书。” 她没想到高玉容女士真给她申请了退学,申请已经批了下来。就算没有申请退学,父亲出事了,她的学业也无法继续,米国念书可不便宜,再者,她担心父亲。 “好,菁大这边随时入学,菁大的数码传媒与你之前学的数码媒体与艺术传达是同样的专业,学科重合很多,你应该跟得上。”湛胤梵说话时时刻刻都是谈公事的样子,跟他对谈的人是被迫严谨端正。 “数码传媒……”伍兮桐也没多想,要就读一模一样的,那不可能,每个大学对专业划分都不一样,更别提国内国外的大前提了。 心思转了一圈,“谢谢,那我先走了。” “过些天再回去吧。”湛胤梵低声道。 伍兮桐拧眉,气恼道,“在我没有考虑好之前,可以不要强迫我吗?” “你以为我会将你怎么样?”湛胤梵失笑。 伍兮桐皱眉,湛胤梵带着外套起身,靠近她,长臂将她半揽在怀,“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是为你好。” 伍兮桐悄悄从他范围中移开身体,诧异的望着他。 “你……” 湛胤梵板着脸道,“你现在还小,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家里,家里出事万不到让你一个小辈去担心。你挺身而出四处奔走,做成什么了?就算我与许孜航都是奔着你去的,但洽谈协商的还是你的家人。你父亲的案件中,需要什么证据或者提供什么,难道有关部门会找你一个半大的孩子?” 伍兮桐不吭声,湛胤梵意识到语气可能重了,顿了顿刻意将声音压得低沉,以便听来不是那么严肃,其他书友正在看:。 “所以,不该你关心的别关心,你该做的,就是念书,快乐生活。你顾好了自己,才不会让家里人担心,也是为你家做的最大贡献,明白吗?” 伍兮桐埋着头,眼神盯着地面看。 湛胤梵知道她听进了些,心下安慰,大掌握在她肩膀,“走吧,我送你上楼休息。” “你不吃了啊?”伍兮桐扫了眼桌面,那盆鱼还一点没动呢。 湛胤梵面色微恙,眸底露出欣喜之色,看来她对他,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不用担心我。”湛胤梵温和道。 伍兮桐扯动了下唇瓣,欲言又止,怕多说话会让他误以为她关心他,所以直接走在前面。 上楼湛胤梵将衣服扔在沙发上,顺手挽起灰色衬衣的袖口,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侧目看着垂头丧气往睡房走的女孩,面色出奇的柔和。 “无聊下午去逛逛街,喜欢什么就买,让夏江来跟着你。”湛胤梵在她进门时适时出声。 伍兮桐停了下,心给刺儿了一下,把她当什么了?那些因为有男人养着可以肆意挥霍金钱而兴奋的女人吗? “哦,好啊。”伍兮桐回头时带着勉强的笑容,就一下,就进了房间。 垃圾! 伍兮桐把自己摔上了床,身上很不舒服,特别走动间隐隐作痛的某些地方,真是该死的提醒她被怎样折辱过。 湛胤梵进房间洗了把脸,出来时看她已经躺下了,走过去将薄被盖在她身上,然后走了出去。 伍兮桐在想她当务之急应该怎么办,回家? 她可不敢肯定高玉容会不会再卖她一次换取什么,她是真怕了那个家。爸爸一天没回来,她一天也不愿意踏进那个家门。 不回家,也不能出国,在这呆着更不可行,男人的话怎么能信?三年前就欲逞凶的男人,指望他说的是真话吗? 她表面妥协,只是为了不被虐,外面那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万一惹怒他,她小命还要不要了? 伍兮桐将所有可能一一捋了一遍,忽然翻身下床。 “二哥……”她光着脚跑出去。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湛胤梵居然又叫了客房服务,所以伍兮桐跑出来时,二爷正在用餐。 “什么事?”湛胤梵抬眼看她,顺道将筷子放在一边。 餐桌边没有多余的椅子,伍兮桐站在他对面笑着问,“二爷,那菁大我是直接去就可以了吗?我是先作为转校生旁听呢还是怎么样啊?我去学校之前,要不要跟老师个电话?是要先见老师的吧?” 湛胤梵冰川雪山一般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开,只因她的态度和信任。 “什么时候想去学校了,让夏江来带着你,一切他都会给你安排好,可以吗?”湛胤梵好说好商量的看着她。 伍兮桐连连点头,“那,我明天就想去学校,住宿之类的,是办好了还是要去学校才办?” 湛胤梵沉默,伍兮桐撑大了眼等他的回应。 “怎么了?” 她不解,僵持片刻后她忽然说,“噢,那个,学费和住宿费,我可以自己出,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不会多花你的钱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住我那。”湛胤梵沉声接话。 “……不好吧,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呢,呵呵……” 伍兮桐尴尬的笑,再怎么努力,也掩饰不了她此刻脸上的僵硬。 湛胤梵看着她,“你住我那更安全,去学校也方便。” “我更愿意住宿,学会独立。”伍兮桐斩钉截铁的声明。 湛胤梵沉默不让步,伍兮桐心底隐隐有怒气攒动,好大会儿她转身离开。 “我感谢你帮我拿到了入学资格,但我的事情我父母都没有权利干预,也请你不要管太多,特别是在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你的过程中。” 湛胤梵失笑,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还会威胁人了啊。 他算是理解曾经湛云帆常被气得暴跳如雷的原因了,她是有那个本事。 明知这样的脾气不能惯着,越惯着她会越反了天去,可面对她了吧,就会下意识的纵容。 湛胤梵离开酒店时站在睡房门口,“兮桐。” 伍兮桐是趴在床上,闻声土地抬起头来,满是疑问的望着他。 湛胤梵温和道,“想住宿也可以,但每天都要给我个电话,让我知道你在学校是否安然无恙。” “……我没有电话。”伍兮桐下意识的回应。 她手机早被许孜航没收了,是真没电话。 “嗯,电话,还有需要什么,我让人准备。”湛胤梵反问。 “……呃,不用了,我会自己买的。”伍兮桐干巴巴的笑着拒绝。 “好,那我走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送你去学校,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湛胤梵说完看着她,等着她送别的话,可姑奶奶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他,不说话,连手都没有挥一下的。 湛胤梵站了站,离开了。 伍兮桐脑袋落在床面,实在没事可做,又往律师楼跑了。 说实话金律师真没空招架这小姑奶奶,人家上门找大律师咨询,说话那都是以分钟计费的,忙得很呢。 可伍兮桐就算知道自己讨嫌了也不愿意离开,大概知道金律师曾经跟父亲确实有不错的交情,就仗着这关系死皮赖脸的守在这。人一得空,她就巴巴儿的凑上去。 “金律师,我需要做什么才能帮到我爸爸的案件呢?”伍兮桐腆着笑问。 金律师眉头了个小结,抬眼,笔盖儿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戳着。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现在我很忙,你能一边玩儿去吗?” 老总的小情人儿,他得罪不起啊。 “可是,你总需要查一些资料吧?我并不是很笨的人,一点就通,你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会办得妥妥的。”伍兮桐拍着胸脯保证。 金律师对这姑娘是真服气了,“伍小姐,你眼睛那么大怎么就看不见事儿呢?我律师楼里这么多助理,人都是专业的,需要什么资料我不用他们改用你?行了,我明白你迫切的心里,但我手上多的是比你父亲的案子更急案件,哪一个都是马虎不得的,你就一边儿好好玩,当给叔叔我行个方便,成不?” 伍兮桐脸上还是在笑,但已经清楚的知道金律师对她反感了,好看的:。 办公桌前尴尬的站了十来分钟,低声说,“那我不扰你了,我爸爸的案子,就拜托你了金律师。” 说完又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背着那只小背包离开。 她是想帮忙的,但如果遭人厌了而导致金律师在父亲的案件上没那么用心,那就得不偿失。 沮丧的走出大楼,捶着脑袋懊悔,她为什么就做不成一件事? 伍兮桐在路边走着,心思飞得很远,路边一辆车擦地而停,按着大喇叭声儿使伍兮桐不得不看过去。 车门开了,从车上跳下来的人令伍兮桐吃了一惊。 “……呃,小五?” 小五笑着迈着大步朝她跑去,“嫂子,终于找到你了,快上车。” 小五到她跟前就拉着她上了车,伍兮桐意外,推了几下没推开,实在是小五长得太无害,伍兮桐没办法像拒绝湛胤梵、许孜航那样拒绝他。 “去哪?你要带我去哪?” 伍兮桐来不及问更多,就已经被小五连推带拉的推上了车。 “大哥挺想你的,但是,他来不了,只能让我来接你……” 伍兮桐听小五这么说就不干了,“许孜航?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我还有事情要做。” 小五刚上车,伍兮桐就要下车,小五一手抓住伍兮桐一手锁了车窗。 “嫂子,我大哥被人害了,现在躺在医院还没度过危险期,他就是想见你一面,能不能熬过去……” 小五抓着伍兮桐的手忽然松开,快速抹了一把男儿泪,紧跟着又紧紧抓住伍兮桐手腕。 “嫂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大哥吧,好歹你们俩名字也在一块儿绑了三年。”小五眼眶泛袖,吐了口气恳切的看着伍兮桐。 “嫂子,我求你了,去看看大哥吧。” 伍兮桐给惊着了,“被人害了?” 什么意思? “前两天我才见过他啊……”伍兮桐轻声说,带着几分猜疑的看着小五,唬她玩儿呢。 “那晚上大哥消失了一整晚,那晚是我跟着大哥出去的,大哥找到了你,在你们到酒楼后我就先走了……”小五话至此忍不住看了眼伍兮桐。 小五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后悔自己先离开,如果一直跟在大哥身边,大哥就不会出事。 伍兮桐即刻出声,“我们是去了酒楼吃东西,可他先走了啊!” 她就受不了小五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儿,什么意思啊他?难道还是她把许孜航了一顿不成? “事后我们已经查过酒楼的监控,是大哥忽然自己下楼的,而嫂子你、跟湛家二少爷走了……”小五这话说得很轻,话里透着不满,没看伍兮桐的眼睛,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无语,撇开脸去。 她并不需要跟小五解释她并没有跟湛胤梵走,而是回了伍家。 “大哥第二天约了朋友出海,联系不到人才发现他不见了,找到大哥时他昏倒在路边的水沟中,水全被血染袖……我们已经报案了,早上大哥醒过一次,说想见你,担心你的安全,没说几句话又晕了过去……” 小五抹了几把泪,恳求着伍兮桐。 “嫂子,你和大哥的婚事早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就算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让你家人冲动了,但现在婚事都是年轻人自己决定的,你千万不要不受别人的影响,让外人得逞偷笑。” 伍兮桐微微张口,惊讶的看着小五,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小五继续说着他的“肺腑之言”。 “嫂子,大哥在看到退婚的新闻时差点把许家拆了,到现在大哥都没夫人说半句话呢。你知道他那几天有多狂躁吗?兄弟几个都成了他的出气筒,他说去找你,我怕他会控制不住也伤了你,所以我和三哥跟在他身后,就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可谁知道,他见到你之后居然笑了……” “大哥经常说,你年纪还小,他让着你是应该的。女孩子就是听家里人的,你会被家里人左右,他不怪你……嫂子,我大哥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他是真的好人,没有八卦上写得那么不堪,那都是别人往他身上泼的脏水,你不要相信。” “嫂子,我大哥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求求你去看看他吧,兴许你一去,他就熬过来了……” 伍兮桐脸是撇向车窗外,虽然没说话,可这心里真难受,她受不了在她面前哭,特别是像小五这样干净秀气的大男孩,这简直是折磨她心脏来的。 “那就去看看吧……” 答应过湛胤梵不单独见许孜航,但如果许孜航要死了的话,去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不对,她为什么要在意湛胤梵? “去吧,现在去!”伍兮桐反应过来后加重了语气肯定。 小五立马破涕为笑,“好嘞!嫂子您坐稳了。” 小五的车开走不久,夏江流的车就到了,绕着大厦转了几圈,没找到伍兮桐,周围都找遍了,察觉到不对劲,立马电话给弟弟。 “兮桐小姐不在这边。” 夏江流立马往会议室里瞅了眼,低声道:“附近没有,也许车回汉城了,或者,去了伍家。” “这事儿需要告诉爷吗?” “二爷还在开会,先甭说了,省得爷心乱。”夏江流立马拒绝,英雄难过美人关,再本事的男人,都有弱点。 不过,这才是有生气的人,在云端上站久了是应该回归大地。 夏江流开着车直奔汉城,酒店没人,这立马又去了伍家,车子停在小区给高玉容电话,问人是不是回家了,高玉容纳闷呢,人送了过去,二爷没松口之前,她们会去接人吗? 夏江流一听高玉容那语气,就知道坏事儿了,掐断电话联系夏江来。 二夏这边派人全城找人的同时,伍兮桐正在医院里。 许孜航说真受伤了,还上得不清,在重症病房里。伍兮桐站在外面贴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医生诊断,伍兮桐只看到浑身包得像木乃伊的许孜航,有些心惊,其他书友正在看:。 许孜航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怎么会好端端被人成这样了? 伍兮桐此刻的震撼来自于认识到社会的危险,恍然大悟原来有钱人也会遭受无妄之灾,再有钱,也有可能被陌生人得半死半残…… 伍兮桐站在外面看了很久,没受惊吓是不可能的,向来只有许孜航逞凶,今天居然看到个牛气冲天的人浑身是伤躺在里面,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是担心吧,但多是不可思议。 小五眼泪滚滚的抽泣,伍兮桐慢慢回过神来后才后知后觉想起小五和许孜航的关系。 这么一看,碍,这心里啊,又为他们可怜了一瞬。 “你别担心了,他死不了的。”伍兮桐忍不住安慰小五。 其实她跟小五也是才认识,但因许孜航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她之后,对小五她没来由的就关注起来。 许孜航嘴巴是贱了点,但这三年来对伍家不错,现在他们婚约解除了,普通朋友的关系还是可以维持的。 小五闻言,有些不满的提醒,“嫂子,我大哥已经这样了,你能说句好的吗?” “呃,”伍兮桐尴尬的抓了头发,还真挺维护你的情郎啊,“呵呵,抱歉哈,以后我注意。” 小五擦干眼泪,眼睛被泪水泡地晶亮,本就秀气的脸,这一刻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伍兮桐失礼的盯着小五的脸看,这脸怎么就长得比女生还秀气呢?想起许孜航那张妖冶的脸,看上小五,也是有可能的吧。 不过现在就可惜了,脑袋包里厚厚的纱布,要是给毁容了,那得是多令人开怀的事儿? “他命大得很,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了。”伍兮桐正儿八经的安慰道。 小五那双干净的双眼立马看向她,“真的?” 伍兮桐心都化了一般,哎呦哟,不得了,这小妖孽…… “真的真的。”伍兮桐连连点头,哪忍心不骗他啊? 两人在病房外守着,没多久就听说许夫人来了,伍兮桐心下一惊,冲口而出。 “我得走了,你陪你大哥吧……” “我送你!”小五神色也莫名的慌张起来。 伍兮桐心里犯嘀咕:又不是你吗差点儿掀了许家,你慌神马? “不用不用,我出去车就行……” 这俩还在“客气”的推攘中,许夫人已经从电梯里出来了,他俩原本就已经在电梯门口,许夫人这一出来两人都吓了一跳。 “伯母……” 伍兮桐友好的招呼还没完呢,“哐——”一声混响惊傻了周围的人。 伍兮桐惊讶的看着端庄的许夫人,再看看她全力甩出去的巴掌,惊吓使得她心跳空掉一拍,后面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 许夫人冷冷看了眼伍兮桐,犀利的目光直接转向小五。 “你还有脸来?是不是没害死我儿子你不甘心?” 许夫人说着又仰起手准备甩第二掌,伍兮桐想也没想立马扑上去,双手抱住许夫人扬起的手干笑着耍宝硬岔开话,。 “伯母,好久没见您了,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你,我好开心啊……” 许夫人用力扯了下,手背伍兮桐死命抱住,怒气当即更上一层,“伍兮桐,你给我放开!你开心?我儿子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你还开心得起来?” 伍兮桐见成功转移开了许夫人的注意,这才松开手,受教的站在一边,好巧不巧的整好挡住了小五。 “我……我是看见夫人您,我开心。但是,哥哥的伤,也让我很难过,刚还哭了一场呢……怕忍不住再哭,所以才急着离开的。他只是受了点伤,没有威胁到性命,我如果一直站在外面哭,那多晦气啊,伯母您说是不?” 许夫人冷眼看着伍兮桐,伍家人强盗似的冲进许家的情景,她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儿再见这个女人,许夫人能给好脸色那才怪了。 可儿子就喜欢这个小妖精,她能有什么办法? 上午就醒了那么一下,一醒来就问这小妖精…… 许夫人气怒难平,挡开伍兮桐就朝病房走去。 许家人都走了后,伍兮桐大喘口气,“呼——” 天啦,原来再端庄优雅的女人,发起狠来也挺可怕的。 许夫人小五那一刻的眼神,伍兮桐想想都心惊。庆幸她跟许孜航的婚约取消了,要是日后真嫁过去,有这样的婆婆,那可有得哭了。 “你怎么样啊?”伍兮桐小心的问小五。 得,这小脸儿瞬间就袖肿了起来,看得伍兮桐分外不忍心。 许夫人对小五的态度,让她百分百相信了许孜航的话,看来许孜航和小五的奸情,已经被他家里人知道了。 也是,哪个当母亲的能容自己儿子跟男人好啊?怪不得当初许夫人分明瞧不上她,后来却还是同意了许孜航的坚持。 能不同意么? 好歹她伍兮桐是个正儿八经的娘儿们啊! 伍兮桐心伤,捂脸欲哭无泪,这真相可真叫她…… “我没事,谢谢嫂子。”小五感激道。 伍兮桐抬眼看这漂亮的大男孩,心里又叹气,“碍,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不过,在你大哥没醒来之前,你还是小心一点,少出现在许夫人面前吧。那是许孜航的亲妈,你……唉,你理解下吧,她也不容易。” “我明白,我没有怪夫人,电梯到了,嫂子请。”小五大步上前,在电梯门口站着。 伍兮桐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车就好,你去找点冰块敷敷吧。”可别你家哥哥毁容了,你也毁了。 “不碍事儿。”小五笑道。 伍兮桐哀叹着气,真是孽缘呐…… 其实,小五会被许夫人甩耳刮子,那是他一人抗下了出事当晚他跟许孜航在一起又中途先离开的责任,并不是这小姑奶奶自以为的“真相”。 不过,她安慰的那些话,对小五来说非常应景,所以小五并不知道她会错了意,其他书友正在看:。 小五坚持送伍兮桐去了酒店,“嫂子,我大哥醒了后您能再去看看他吗?今天你去了他都还不知道呢……” 伍兮桐看着这可怜的小受,没办法拒绝,勉强点头答应。 小五见她答应,心情瞬间飞扬起来。 “谢谢嫂子,那我先走了,你要有什么需要,只管给小五电话。” 伍兮桐带着同情又颇为理解的目光看着小五,然后跟他挥手。 待伍兮桐进了酒店之后,小五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抬眼,“汉城?!” 这不是湛家的酒店吗?嫂子她…… 小五立马下车追上去,门口却撞上了走出来的夏江来。 “哟哟,这谁呢,跑这么急……” 夏江来只一手就揽住了小五,小五退一步后,里面捏紧了拳头冲上去,拳脚相加,人是瘦小,可拳头却硬,夏江来一开始轻敌了,几乎着了这小子的道,胸口被踢了一脚,夏江来退后几步。 “啐——好小子,本事不错啊。” 眼神一狠,夏江来袖口“嗖”地划出柄二指宽的刀子,亮光一闪,两人恶斗了起来,一分钟不到,小五被逼退了出去。 “不准伤害我嫂子!”小五捂着血流的胳膊。 夏江来将雪亮恶斗刀片在袖子上擦拭干净,瞬间又藏匿进了袖中。 “嫂子?搞错了吧小子,跑来汉城酒店找嫂子,应该去‘醉生梦死’找姑姑才对,哈哈哈……”夏江来狂妄的笑着,步步前进,将小五逼退了台阶。 夏江来站在台阶上,嚣张大笑,“还不走?不走我可就报警了,对你这类疯子,就应该关他个十天半个月清醒清醒。” 小五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湛二爷身边的几个助手都有这本事。想起还在医院的大哥,没有大哥他真进去了谁来救他? 权衡左右,小五还是走了,冲动只会坏事。 夏江来看着逃遁的毛头小子,冷笑一声,下一刻捂着胸口。 “臭小子——” 转身冲进酒店,冲上楼去,那小姑奶奶真回来了?不会是那小子送回来的吧? “哥。” 夏江来出了电梯直奔老板的套房,他大哥在外面站着,走过去才发现,房门没关,伍兮桐就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一动不动。 “哟,罚站呢。”夏江来挑着笑,侧目跟夏江流挤眉弄眼,二爷也舍得? 夏江来就是去找她来着,现在人回来了,当然就不用再出去,就因为她,今儿可是把大半个菁城都走遍了。 湛胤梵扯松了领带,目光森寒的盯着伍兮桐,空气中凝聚着一种密集的压迫感,那种彷如黑云压城一般的紧张感,令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去哪了?”湛胤梵久久问了句。 他并没有说任何别的话,但那目光一到,脸子一冷便不怒自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怒VS带她来见我 ( ) 伍兮桐暗暗提了口气,轻声嘟嚷,“没去哪……” “大点声!”湛胤梵怒声而出,同时森寒的目光直接朝她射过去,吓得伍兮桐一抖,心跳都空了一拍,好看的:。 “没去哪呀……” “嗯——”二爷鼻音拉长,不怒自威。 “就外面随便走走。”伍兮桐忽然抬起脸说大声说。 声音是大了,可声音里的颤抖也同样叫人听了个清楚。 她话落先咬紧了牙关,直勾勾的望着湛胤梵。 湛胤梵挽起袖口,面色绷得铁紧,迈着从容稳健的步伐站在她面前。 伍兮桐右脚后撤一步,忽又站了回去,她为什么心虚啊?她又没做错。 二爷哪会放过她的一举一动?早将她的小动作看进眼里,湛胤梵忽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错,胆子是不小,没有唯唯诺诺的奉承,他要的就是不加修饰的她自己。 湛胤梵这么想着,莫名的心开始软化。 “以后出门给我个电话。”湛胤梵沉声说道。 伍兮桐对于没有守信去医院看了许孜航的事,有些底气不足,所以在他语气变缓之后,她立马受教的点头。 “好,但我还没有手机。” 湛胤梵意外她的顺从,面色几不可见的又柔和了几分。 “给你带了一部过来,你用着先,不顺手再换别的。” 湛胤梵说话间身躯侧了侧,兮桐顺着他让开的视线看过去,桌上放了个带子,上面印着智能手机的图案,面上一喜。 “给我的吗?多少钱啊?太贵的我不要哦,我钱不多了……” 说话的同时越过湛胤梵朝桌边走去,将里面的机子拿出来翻看。湛胤梵紧跟着她身边,方才僵冷的气氛瞬间消散。 他在兮桐侧边站着,不时注意着她脸上变换的表情,从她嘴角的微笑弧来看,她是喜欢的。 只要她喜欢就好,二爷目光柔柔的落在她脸上,不声不响的看着她检查手机滑动屏幕的手。 “喜欢吗?” “嗯,挺好看的,这是我喜欢的颜色。”伍兮桐笑着转头望着他。 女孩儿的表情没有掩饰,喜怒都看得清清楚楚,眉眼间尽是毫无遮掩的开心。她冲他这一笑,瞬间将他空冷的心填得满满当当,就像忽然在空落落的心底塞了个暖炉一样。 “嗯。”湛胤梵简单应了声。 他更多的是沉默,和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话真的不多。 伍兮桐压根儿就没管他,跟一年级相差十岁的男人本就没什么话题,加上手上的智能手机这一刻完全夺去了她的主意,所以他说不说话,她都没所谓。 外头站的两兄弟面面相觑,夏江来分外可惜,“怎么没吵起来?” 他们搁这站着目的就是劝架来着,怎么前一刻暴风雨欲来,这一刻怎么就风平浪静了? “走。”夏江流低声说道,将门带上后,推着夏江来离开。 “我得去查查那姑奶奶去了哪儿,二爷事儿后铁定追究的。”夏江来正色说了句,想起方才见到的许小五,叨了句,“难道是去许孜航那了?” 应该不会,那小子明显是想冲进酒店拦住小姑奶奶的,好看的:。 “大哥,我出去一趟。”夏江来调头进了电梯。 房门关上时伍兮桐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那个夏先生是你的司机吗?” 湛胤梵微微拧眉,“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明显对于从她口中提到别的男人有些不满,伍兮桐没抬眼,只说,“刚刚好像一直在外面站着,不是有事找你吗?” 湛胤梵仔细看着她柔美的侧脸,确定她确实只是临时问了句,没有更多的在意后便放了心。 “不是。” 伍兮桐忽然抬眼,大眼珠子触及他的目光,微微扬了扬下巴说“你特别不愿意说话对吧?” “嗯?”湛胤梵从鼻端慵懒的发了个音出来,盯着她脸看的目光渐渐变得炙热。 “谢谢,”伍兮桐扬了下手机,“多少钱啊?” 湛胤梵抬手,大掌轻搭在她肩膀,“拿去用,以后缺什么,跟我说,嗯?” 伍兮桐眼珠子有一秒的呆滞,很快又恢复明亮,“可是,你这样给我东西让我很不自在欸,怎么办,给你钱还是手机还你?” 湛胤梵叹气,“记账上。” “……”伍兮桐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有钱给吗?等你日后有收入了再一次给我,嗯?”湛胤梵认真道。 伍兮桐想了下,缓缓点头,“好吧,但是欠别人东西心里总是不舒服,我现在还有点钱……” “你父亲不在家,往后你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你那点儿钱,还是花在正经地方好。”湛胤梵断她的话,“你现在的一分一毫,都是家里给的,花完就没了,真到手里分文没有的时候,怎么办?” 伍兮桐心头给二爷这话堵上了,头埋下去,是啊,爸爸没在家,谁还回去给她钱啊?怕是生活费高玉容都不会给她吧。 烦—— “别担心,有我在,总不会让你难过了。”湛胤梵低声道。 伍兮桐叹气,湛胤梵看她愁眉苦脸的小样儿,哑然失笑,“把我当可以依靠的朋友,朋友之间,不用在意那么多,嗯?” “喔,你这样的朋友我哪敢要啊。”伍兮桐抓了下头发,飞梵国际的大老板,她朋友?怎么听怎么不像话。 湛胤梵忽然张开双臂将她圈在怀里,“怎么不敢要?我也是人,普通男人,我们之间没有距离,嗯?” 伍兮桐瞬间僵硬,脑袋微微往后仰,“那个,那个……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呢,我还没考虑好,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搂抱……” 忽然就抱住,真是吓了姑娘一大跳,呼吸都断了。 湛胤梵闻言,垂眼看着眉目如画的兮桐,忽而笑起来。 “不自在了?” 伍兮桐点点头,自在那才奇了怪了。 湛胤梵松开手臂,伍兮桐立马提着袋子拿着手机往睡房钻,回头喊了句,“你别进来哦。” 湛胤梵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女孩,无奈的摇头,心脏被温情暖意一层一层的包裹着,。本以为这把年纪,已经爱不动了,却没想到,那种为一个女人而悸动的感觉又真真实实的出现。 二爷看着睡房门口,虽然心痒难耐,但因她的不自在,他还是一人在外面坐着。 夏江来的电话不久接了进来,湛胤梵柔和的目光慢慢消失,换成了惯有的冷漠。 “爷,查到了,兮桐小姐从律师楼离开就去了医院。” 湛胤梵拧眉,“医院?” “去看许孜航。”电话那头小声说了句。 “嗯。” 湛胤梵应了声便断了通话,眸色在这一刻变得冰冷,她去见了许孜航? 不论什么原因,她既答应了他,就应该做到。 湛胤梵起身,沉着脸走进睡房,进门时随意敲了下门,很快人就出现了在了床前。 伍兮桐正跟以前的老同学聊得嗨呢,人忽然进来,有些没反应来,傻啦吧唧的抬眼望着床边牛高马大的男人。 “呃……你找我?” “……”湛胤梵面色冰冷,脸子绷得铁紧,看起来真有几分骇人。 伍兮桐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坐着,瞪大了两颗眼珠子跟他对看,脸上表情很无辜。 湛胤梵的质问到底咽了下去,侧身在床边坐下。 “在玩什么?”他问。 “呃……没玩什么。”伍兮桐依旧莫名的看着他。 她白生生的脸子带着试探和猜疑,湛胤梵目光落在她脸上心就莫名变得柔和,方才的怒意也在无形间殆尽。 伍兮桐哪里知道二爷的心情转变?他那坐着,凉飕飕的看着她,弄得她什么都不敢做,傻啦吧唧的跟他对看,心底反复合计,她应该没有得罪他吧。 “手机好用吗?”湛胤梵明显是没话找话。 伍兮桐迟疑的点头,“好用啊。” 安静。 依旧是大眼瞪小眼,良久,湛胤梵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伍兮桐歪着头看他,她实在猜不出他忽然黑着脸进来是什么原因。 算了,这位大爷向来高深莫测,她能猜到那才怪了。 “走吧,去吃东西。”湛胤梵起身。 要二爷像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一样陪在小女友身边绵绵密密的说情话,那他还真做不到,刻板的活了三十个年头了,想改也不是朝夕就能改得了。 伍兮桐愣了下,想了想,“好吧。” 爽快的翻下床穿鞋,湛胤梵扶了她一把,大掌握着她纤细的胳膊,心底莫名的又泛起涟漪。 去餐厅用饭,湛胤梵这两天对她了解不少,饮食方面,他就没见她吃一片蔬菜,百分百的肉食动物。 菜上来,伍兮桐看了眼桌面的菜色,笑眯了眼睛,拿着筷子开动,。 青菜全是二爷收了,而肉全进了姑娘的胃里。 餐后伍兮桐满足的擦着小嘴儿,喝着薄荷柠檬水,懒洋洋的歪倒在沙发上。湛胤梵看了眼跟只懒猫儿似地女孩儿,心底柔软而舒适。 “你在这休息会儿,等我一起上楼。”湛胤梵将她带去咖啡厅时叮嘱道。 伍兮桐点头,吃多了,姑娘这会儿就是懒得动。 湛胤梵对她的顺从很满意,在不远的卡座落座。 伍兮桐歪头看了眼,有一男一女在背对她的那方坐着,而湛胤梵坐在正对她的方位,只要他抬眼,就能看到她。旁边站的是跟二爷形影不离的司机,伍兮桐想起之前错把司机当湛云帆的事,便多看了几眼那人。 长得真不错,至少比二爷要令人赏心悦目多了,无关乎年纪的样貌,那种、时下流行的帅,五官很俊。 “真帅……”伍兮桐咕哝了句。 但因为许孜航的貌美实在难有人匹敌,所以那位帅气的司机先生出现并没有令姑娘如何惊艳。 只是有些不明白湛胤梵用人的准则,他是在黑自己么?还是因为太自信了,怎么能用这么帅的司机呢,难道他并没有发现,其实他自个儿颜值并不高的事实? 想来想去应该是这样,飞梵国际的大老板嘛,身边能少了吹嘘拍马的人? 伍兮桐原本是规规矩矩的坐着的,后来身子就斜了,懒洋洋摊在舒服的沙发上玩手机。她好几年没用企鹅号,没想到还能用,手机装了软件就登录,高中群里因为她忽然的出现,都沸腾了。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啊……”伍兮桐喃喃自语着,飞速的戳着手机屏幕,总算在这个城市里找到点存在感了。 群里聊着天,不少老同学私戳她,伍兮桐瞬间有种忙不过来的趋势,就连伍兮月这个时候也发来了信息。 伍兮月:姐,是你吗?这两天你还好吗?我和妈妈、奶奶都非常担心你…… 伍兮桐盯着妹妹发过来的“肺腑之言”,没什么反应,删除对话,然后继续投入跟老同学的聊天中。 湛胤梵那边完事儿了,朝她走过来。 女孩儿犯懒窝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微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手指动得飞快。 湛胤梵站了好一会儿她仍旧没发现他,他淡淡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抬手将她窝着的身子拉了起来。 “看你怎么窝在这儿,坐好了,这样对脊椎不好,手机别拿太近,伤眼睛。”他边说着边身体力行的纠正她。 伍兮桐无干扰的继续快速戳着屏幕,忙里偷闲看了他一眼,“你忙完啦?” “嗯,要喝点什么吗?”湛胤梵轻声问,靠近了她,微微侧目便将她的聊天看了个清楚。 他的手调整了她的姿势后就直接放在了她腰上,这一刻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能将她白皙脸颊上的毛孔都能看见。柔美的脸近在咫尺,可爱的耳垂只要他微微侧下头唇就能碰到。 湛胤梵呼吸有些重,抵抗不了她无心的诱惑。 “奶茶。”伍兮桐脱口而出。 “好。”湛胤梵按了服务铃,点了两杯港式奶茶,其他书友正在看:。 二爷就这么干坐着看她聊天,他什么也不错,偶尔看她一眼,偶尔把奶茶往她嘴巴递一下,十足十的陪坐。 她奶茶见底,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湛胤梵看了眼时间,九点了,于是靠近她轻声说着。 “该走了兮兮,明天你去菁大报道的第一天,别迟到。” 兮桐转头,没料到他脸离她这么近,微微撤开了些距离,“几点了?” “过九点了。” 伍兮桐慢一拍的点头,“哦,我在等你啊。” 湛胤梵莫名的心情舒畅,拍拍她肩膀,“走吧,我忙完了。” 伍兮桐心情也不错,跟在他身后离开卡座,湛胤梵侧身,上手拉着她的手,无视她挣扎的动作大步走出餐厅。 伍兮桐有些脸袖的四下张望,然后埋下头跟闷声不响的跟着走。 电梯里人不少,湛胤梵将她往身边带,将她直接圈在了自己的范围。 伍兮桐推了下面前这堵墙,湛胤梵却安抚性的摸了她的头,然后将她再往身边带了带。 伍兮桐被浓烈的男性气息包围,强烈的冲击着她的大脑,有些缺氧的站着,头埋得很低。 湛胤梵垂眼,只能看到她漆黑的头顶,臂膀下意识圈住了她的腰。 不时有人出电梯,到最后只剩他俩在里面。 伍兮桐推了推他的手,然后往一边站。 湛胤梵失笑,到了顶楼两人出去,湛胤梵此时才看到她满脸通袖。 “脸怎么这么袖?”他关心的问了句。 伍兮桐闷闷的出声,“闷的。” 湛胤梵走在前面,走几步又回头等她,看她在后面磨磨蹭蹭不想走,很有些无奈,“怎么了?” 伍兮桐抬眼,眼睛水水媚媚的,几步走近他问,“你不会今晚上还在这里吧?” 湛胤梵瞬间了然,怪不得脸子这么袖,是想到什么了吧。 他好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啊,你走吧,你在我才不放心呢。”伍兮桐赶紧拒绝。 湛胤梵面色温和,含笑看着她,此时的他,很难让人想象他平时的严肃冷漠。 “别紧张。”湛胤梵大掌轻轻搭在她肩头安慰着。 伍兮桐深吸了口气,说,“你在我就很紧张。” 倒是坦白,坦白得令二爷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么离开,他当然不会。不走吧,那她不自在的小样儿又令他于心不忍。 湛胤梵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看着她白生生的小脸儿心给熨得软软麻麻的,他靠近一步,在她退后之前将她拽进了怀里,双臂箍紧。 “紧张什么?多亲密都有过,在我面前,不要不自在。”湛胤梵低声说着。 他本想用怀抱让她放松,却没不知道他这样反而令姑娘更局促,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脸子滚烫,推了几下愣是没推动半分,只能安静的呆在他怀里,大脑处在当机的状态。 她应该是甚少与男人靠这么近,以至于这一刻被迫呆在他怀里而出现的心跳加速并不是心动,而是不安吧。 好大会儿姑娘慢慢调整好了呼吸,然后轻声问他,“你怎么不觉得尴尬呢?” 湛胤梵失笑出声,“不会。” 尴尬? 他巴不得时刻抱着她。 他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低声问,“好一点没有?” 伍兮桐反应有些木,忽然抬眼望着他,他人太高,所以她能看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酷硬的下巴和凸显的喉结。 “什么?” 记忆断篇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湛胤梵清了清声音,再压低回应说,“紧张的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哦。”伍兮桐恍然大悟,“那你先放开我。” 湛胤梵依言放开她,开了房门,伍兮桐先走进去,手机一直在闪着信息提示。伍兮桐回头看了眼还是进来的湛胤梵,板着脸特别严肃的声明。 “我们还不是情侣关系,你不能随随便便抱我!” “嗯哼?”湛胤梵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她。 伍兮桐皱着两条漂亮的眉毛,“什么意思?” “还有呢?你的要求都说一说。”湛胤梵笑道。 伍兮桐见他这么好说话,板着的脸表情微微有一些松动,“嗯,就这个。” “好,我尽量。”湛胤梵爽快答应。 伍兮桐逃也似地溜进了睡房,湛胤梵跟着走过去,在门口站着,礼貌的敲门。 伍兮桐猛地的回头大喊:“还有,昨晚上的事情最好忘掉!以后不准再有那种恶心的想法!” 恶心? 湛胤梵眸光微微挑了挑,笑得无奈。 “我号码已经存进你手机,有事给我电话。” 伍兮桐放下戒备,歪着头看他,“你要走了?” 湛胤梵双臂环胸,神色透出欣慰,“在隔壁,我电话就过来。” “哦,好啊。”伍兮桐立马笑了,因为危险骤然消失,所以整个人又变得轻松起来,还补了句,“谢谢二哥。” 湛胤梵看着她,得,因了她这句讨巧的话,那点儿不甘都忍了。 湛胤梵深深看了她眼,似有将她模样刻进心底一般,然后无声离开。 伍兮桐手机玩到半夜,新学校的事情也从老同学那问得差不多,困到不行才睡觉。 次日。 湛胤梵送伍兮桐去学校,她今天穿的是菁大的校服。衣服是套头白T,翻领,领口的蝴蝶结跟裙子是同样的布料,下装是袖格子英伦风的短裙,好看的:。 湛胤梵紧跟在她身后,有些被她的青春朝气感染,冷硬的面上渐渐袭上笑容。 “好看。” 她下车时候湛胤梵说了句,目光真诚,夸得很实在。 兮桐接过他递来的背包,嫌弃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好看什么呀?衣服难看死了。” 这衣服就是直筒的衬衣式T恤,一点腰身都没有,塞裙子里又难看,不塞又没有形,他居然还说好看,什么眼神儿呐? 湛胤梵脸子暗黑暗黑的,刺儿了她一句:“衣服贴身子贴得紧紧的就好看了?” 伍兮桐眼皮抽搐的望着他,他正拿冷脸对她呢。 “唉哟,说得什么话呀你?收腰的衣服才有点型,穿起来才好看啊,你觉得不好看,那你的衣服为什么要选这样的?” 伍兮桐说着指指他剪裁分外合身的正装,版型衬得他身形伟岸挺阔,不宽一分也不紧一分,线条硬朗有型。 湛胤梵当即诧异,哟,还懂得欣赏男人了? “你是学生,学生的任务是学习,穿得花枝招展形象学习。”湛胤梵板着脸道。 兮桐嘴角抽搐,笑了声,“穿得花枝招展会影响学习……” 湛胤梵无视她的反驳,抬手揉了下她头顶,低声道,“进去吧,中午我来接你。” 伍兮桐走了两步转身说,“中午不用来接我啊。” 湛胤梵拉车门的手停顿下来,抬眼朝她看去。 “只有上午有课,不是吗?”湛胤梵反问。 伍兮桐动了下唇,“嗯,但是,我应该跟同学好关系,熟悉下学校环境吧?哦,对了,中午我想请宿舍同学吃饭,你不要来接我。” 湛胤梵沉默片刻,点头应了,“下午给我电话。” “好哒。”伍兮桐心情愉悦的进了学校。 湛胤梵站了好一会儿才驱车离开。 伍兮桐一上午都在研究菁大大一大二的课程,似乎跟她在国外说学的专业课程有很大出入,发愁着直接跟大三的课该怎么跟上去。 大三课程不多,上午三节课结束这一天就没课了。 伍兮桐坐在教室翻着课本,同学已经走完了,她看了眼时间还早,没有离开教室的算。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面上忽然多了杯奶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头上飘下来。 “都大三了还转学,你可真勇敢。” 伍兮桐听着眼熟,微微抬眼,“咦?” “我叫米静璇,你早上出现在班上时我就认出你来了,还以为你会认出我呢,没想到你连正眼儿都没给我。” 米静璇朝伍兮桐伸手,满脸笑容看着她。 “我知道你啊,你的校服在我家还没还给你呢,那天谢谢你。”伍兮桐合上书,正经八百的握上米静璇的手。 早上对湛胤梵说她中午想请同学吃饭的话不是搪塞他,是真的有准备感谢的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但跟巧遇的女学生是同班,这巧合实在令人惊喜。 “没想到我们会成为同班同学。”伍兮桐笑着说。 米静璇耸肩,“我也没想到,走,吃饭去,再晚一点食堂可就人挤人了。” “大三不是课很少吗?”怎么会有人挤人的情况? “大三课少,大一、大二课多,放学后食堂哪儿哪儿都是人,要不,去后面学生一条街吃东西?那边有家成都冒菜,味道一级棒,我请你吃!” 米静璇说着就拖着伍兮桐的手走,伍兮桐将桌上的书和背包一并抱住跟在她身后。 “川菜啊?会很辣吧?”伍兮桐有些害怕的问。 米静璇松手,接过她手上的书往她包里塞,岔了句,“都大三了,这些书都不重要,不用看的。”抬眼看伍兮桐接前面的话说,“你要怕辣的话少放辣椒就是。” 伍兮桐背着包,跟在开朗的女生身后,这一刻居然出奇的安静和乖巧。 “米同学,我请你吃饭吧。” 米静璇爽快的点头,“行啊,你是不是也想叫上于南?” 伍兮桐莫名的看着她,米静璇随口解释说,“就是那天送你出去的男生。” “也是我们班的同学?” “不是,”米静璇摇头,“以前行政大班一个班,选专业后他是视觉传达和媒体艺术,我们班隔壁。” “哦。” 伍兮桐缓缓点头,菁大的视觉传达与媒体艺术独立成一个专业,她在国外学的专业,这却只是数字传媒专业的课程。 “可以叫他一起吗?”伍兮桐问米静璇。 米静璇迟疑了下才说,“可以……” 吃饭时于南同学对米小姐的频频示好傻子都看得出来,伍兮桐心下了然,看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啊。 三人从成都冒菜馆走出来,伍兮桐一瓶水都喝完了,还不解辣。 “你住校吗?哪个宿舍啊?”米静璇问伍兮桐,没有搭理一边沉默不语的于南。 伍兮桐想了下,“39。” “嘿,我在3,在你隔壁,但你为什么住39呢?我们宿舍小忆搬出去了有空床位啊,你跟辅导员申请下,来3吧,我们宿舍人都不错。” 3可是数字传媒班的美人窝儿啊,搬出去住的那位叶浅忆美名远播,但据说早已名花有主,男朋友是知名企业家的公子。叶浅忆出了宿舍,又来了位样貌不输人的伍兮桐,美人窝儿能不欢喜? 伍兮桐有些被动的笑着问,“啊?可以自己申请?” “当然,走走,现在就去。”米静璇推着伍兮桐往学校走。 伍兮桐回头看跟在后面的于南,笑着说,“于南,谢谢你,你回去吧。” 米静璇撞了伍兮桐一下,感谢她把人轰走,伍兮桐却有些不忍心,回头对着于南安抚性的笑了下,然后跟米小姐勾肩搭背的往行政楼去,。 夏江流开车去接的伍兮桐,米静璇看见夏江流时眼前一亮,立马扔下伍兮桐往帅哥跟前凑。 “你好,我叫米静璇,我们又见了哈。” 夏江流明显一怔,实在顶不住这姑娘的热乎劲儿,只能往后退一步,因为再不往后退,她就贴上他身了。 “你好。” 夏江流难得伸出手搭理人,大抵,也是看在她是那姑奶奶第一个结识的同学吧。 米静璇立马双手握住,“你还记得我吧,那天你一把抱住我来着,哼哼……” 夏江流拧眉,记性不算太差,就是那天帮姑奶奶金蝉脱壳的女学生,怪不得眼熟。 伍兮桐走上去,诧异的问,“哪天你们抱一块儿了?” “就是你穿走我衣服那天,他一把抱住我,够MAN!”米静璇笑眯了一双清亮的眼。 “呃……”伍兮桐扭头看夏江流,“原来你们都这么直接的啊?” 夏江流面色发窘,他不是夏江来,见着倚重他的大老板和心动的女人都会舌头结,语言障碍。 “兮桐小姐,先生让我来接你。”夏江流不敢直视热情的米静璇,直接转向伍兮桐说。 伍兮桐立马不高兴了,“接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住校吗?” “先生吩咐我来接你。”夏江流继续道。 米静璇看看两人,轻轻将伍兮桐转开一边,“你那破事儿还没解决啊?” 伍兮桐点点头,米静璇再看夏江流就不那么和善了。 “我说,你长得人模人样的,非要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儿吗?” 第二次听到这话,夏江流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米静璇推着伍兮桐往宿舍走,辅导员那已经改了资料,伍兮桐现在是3的人,米静璇觉得她有义务保护新成员。 夏江流速度极快,下一步直接挡在了伍兮桐面前,照样无视米静璇。 “兮桐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 米静璇低声问,“他谁啊?卖你的手?” 伍兮桐摇头,“买家的司机。” “WOW——”米静璇眼睛亮了一瞬,有钱呐,居然还有司机。 兀自吞了口艳羡的口水,“价格如何?” 伍兮桐转头,使眼神儿杀她,米静璇立马笑着掩饰,“玩笑,开玩笑的。” 夏江流一句废话不说,只道,“兮桐小姐……” 米静璇将伍兮桐推开,两人走远了,米静璇笑着说,“不会是个老头子吧?不过,司机长得真不赖。” 伍兮桐无语,“给你?” 米静璇摊手,“我稀罕一个司机?” 再帅也得个折扣。 伍兮桐冷静的想了下,目前不是开罪湛胤梵的时候,所以跟米静璇说了声,转身朝夏江流走去,好看的:。 “我舍身取义去了,你保重。” “聪明点,别让自己吃苦头啊。”米静璇后面喊了句。 没多话的原因是,总有些事情是逼得自己跟现实低头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伍兮桐停住脚步,回头看米静璇,会心一笑,“嗯,谢谢。” 伍兮桐上了车,莫名的问了句,“小夏,我同学漂亮吧?” 夏江流耳后根一袖,没回应,沉默好像车上没他这个人。 伍兮桐奇怪,这人嘴皮子可厉害了,今儿怎么话这么少? 车子带伍兮桐去了一家甜品屋,侍者拿着餐点牌请她点了几样甜点,并告诉她湛总大概会在什么时间到,请她耐心等待。 伍兮桐滑开手机屏幕,还早,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她会在这里等几个小时。 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实在令人不痛快,伍兮桐快速消灭了两枚蛋糕,拿着手机溜了。 夏江流最怕什么? 最怕跟着这位姑奶奶,因为她眨眼就不见,找都没法儿找。 伍兮桐离开甜品屋时给湛胤梵去了条信息,说她在附近逛逛,他过来给她电话就好。 收到伍兮桐的信息时二爷正埋首公务,几位高管都在办公室,湛胤梵手机一响,他愣了下,几句话把办公室人发了,然后拿着私人手机翻看。 盯着简短信息的每个字细看,抑制不住她会主动告知行踪的高兴。 看了好大会儿,开始研究怎么发信息。 向来用电话沟通,忽然要发信息居然有一刻的茫然。好在二爷不笨,认真回了条信息:好。 这边信息发送成功,立马给夏江流去了通电话。 “小姐在附近逛街,跟紧她。” “是。” 夏江流接到电话时已经处在找人的状态,他就一转眼的功夫人不见了,给急得不行。好在老板来了电话,悬高的心放下一半,还在附近没离开就好,否则老板过来要人,他搁哪儿去找个伍兮桐? 伍兮桐在街上瞎晃,没银子逛街都没底气。 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些人什么时候才肯放了她父亲。 伍兮桐晃眼间好像看到伍兮月了,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追上去,进了一家安静的服装专卖店,找了一圈,却不见人。 “奇怪……” 躲什么呀?高玉容将她扔了给湛胤梵后,伍家就放弃她了是吗? 伍兮桐转身,脸上表情凝固,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包裹,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鼻尖。伍兮桐仰头,望着俊美男子,久久不能回神。 当年的美少年,如今已经真正长大,集帅气、温暖、貌美、高贵于一身的时尚花美男。如今的社会,用貌美温暖貌美形容男人,似乎已经不再违和,因为这样的词放在湛云帆身上,非常贴切。 是的,湛云帆,回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云帆……” 兮桐抑制住细微的心跳,轻轻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部轮廓,这么清晰,他的气息,体温,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她忽然间好想哭,眼眶瞬间就泛袖了。 这是在经过诸多波折和委屈之后,遇到令自己信任的人时才有的真情流露。 “兮兮,我回来找你了,知道你在菁城,我就回来了。”湛云帆温柔的声音如同琴键上的音符一般在她耳边轻轻跳跃,挑动着她感官和情愫。 “走了为什么还回来?”伍兮桐大哭着吼他,声音一出,眼泪哗啦哗啦的掉。 湛云帆将她紧紧抱住,“我偷偷回来的,宝贝,我有时间都去了米国找你,三年来都没找到你在哪,是我没用……” 伍兮桐眼眶通袖,咬着唇抑制自己千万不要嚎啕大哭。 她是被昔日的爱人突如其来的温柔冲击得失去自我了,眼泪不停的滚,好多好多委屈这一刻在心底翻涌。 以前他在她身边时,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何曾流过一滴泪? 湛云帆被她哭得手足无措,轻轻拥着人又哄又安抚,“别哭兮兮,都是我不好,我没早点找到你,兮兮别哭了,我心疼,我心疼宝贝……” 湛云帆俯身与她平时,捧着她的脸不停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不时在她脸上亲吻,一下一下,爱怜之极。 “以后我去哪,就带你去哪,我们再也不分开。”他轻声告白,捧着她哭得通袖的小脸子满目心疼。 伍兮桐依旧哭得泣不成声,哽咽着努力吐出每一个字。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成为别人的了……他们算计我家,算计我……你再不回来,我就、我就要妥协了……” 哭得伤心欲绝,眼泪如泉涌。 湛云帆索性再抱住她,将她的脸按在胸口,“我回来了,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你,相信我!” “嗯,嗯……我信你云帆。” 她曾以为湛胤梵出现,是他授意来帮她的,却没想到,他会出现得这么晚。 夏江流在橱窗展示里面看着远处拥抱在一起的青年男女,心底叹气,这该如何是好?要让老板知道,怕是会山崩地裂…… 夏江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上报,就说、没找到姑奶奶的人。 这刚下定决心撤离,却转眼看到停在街角的车,夏江流身形一震,定睛细看,车牌号入眼,当场倒提一口气。 夏江流朝街角走去,上了车。 “爷……” 夏江来看了眼上车的大哥,很无奈,这事儿都没阻止,被迁怒是肯定的。 夏江来回头看着安全坐上的老总,调了个相对安全的语气问,“爷,要请兮桐小姐吃饭吗?” 夏江流眼皮儿跳了下,谁去请? 湛胤梵眸色冰冷骇人,久久没出声。 夏江来舔着笑笑,“要不,给兮桐小姐个电话,问她晚上吃什么?” 湛胤梵终于出声,“下车,都忙你们的去,。” 夏江来傻乐着应着,下一刻下车走人了。 湛胤梵坐上驾驶座,大掌紧紧握住方向盘,面上青筋直跳,肌肉狰狞迸发,气息冷戾森寒。 良久,他似乎强压着舒缓了气息,拿出仅存她一人号码的手机,拨了过去,同时,目光紧盯着车窗外,鹰隼的眸光精准落在她脸上,微微虚合着寒气增生的眼,接通了电话。 她明显被铃声惊了一跳,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而是茫然的抬眼望着湛云帆。 湛胤梵“哌”一下挂了电话,车子下一刻飙了出去。 伍兮桐和湛云帆之间的温情蜜意无疑被铃声扰乱了,可在她拿出手机看时,已经挂断了。 湛云帆下意识探头看她手机,反问,“二哥是谁?” 无疑是看到未接来电的名字,因为这个称呼,心底有些不痛快。 “哦,那个……没谁……” 伍兮桐被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惊回了神,看着手机上的名字,实在令她…… 她的犹豫令湛云帆有些不悦,脸上的温柔消失大半,低声问,“兮兮,他是谁?” 伍兮桐眼神略带闪躲,迟疑了,那件事要不要告诉云帆? 他们分开三年,好不容易重逢,难道要因为不想隐瞒而一开始就要产生隔阂? 缓些时间再说那件事吧,她不是刻意隐瞒,而是,他的心意,她并不了解。当年他不声不响离开,一别就是三年,她和他之间,再不是亲密无间的恋人,这三年里,他们中间有过许孜航,现在、还有过得了她清白身的湛胤梵。 或许,有些事情,已经不再是她所期盼的原模样了。 “兮兮,你有事情瞒着我。”湛云帆的声音呈现出不满。 伍兮桐抬眼,没了方才偶遇的兴奋激动,这一刻冷静多了。 “难道你就没事情瞒着我吗?”伍兮桐反问了句。 湛云帆脸色瞬间难看,一把抱住她,“兮兮,我不许你质疑我,我爱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 这话,三年前湛云帆说来怎么都觉得合适,三年后的今年再说,怎么听都感觉别扭。 “你,难道三年都没有交别的女朋友吗?”伍兮桐轻声反问,被泪水浸泡过的双眼璀璨明亮。 湛云帆立马皱眉,反应有些激动,“你怎么能这样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伍兮桐认真的看着湛云帆,眼里虽然透着不忍心,却依旧在观察他是否是被她说中而恼羞成怒。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伍兮桐拉着脸子反问。 “我说你会相信吗?如果你相信我,就不会质疑我。” “不要说这样的废话,我问你答就是,你说,我就信。你不说,我当然会猜疑。我做不到你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还傻傻的相信你,万一我一厢情愿了呢?”伍兮桐仰起嫩白如玉的脸子望着他。 这就是她个性,谁都别想糊弄他,其他书友正在看:。 湛云帆忽然笑起来,年轻帅气的男人一笑阳光都格外刺眼了起来。 这个看脸的世界,伍兮桐岂能例外? 就冲湛云帆这张脸,伍兮桐也会给予他比湛胤梵更多的宽容和理解。 “笑什么?”她问。 湛云帆忽然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这我就满足了。”他拉着她的手,“宝贝,我向你发誓,我没有找别女人,我的身,我的心,最干净的都留给了你!漂亮女人很多,但我只爱你一个。” 伍兮桐听了心里甜蜜,但没有太大的反应。 “好吧,我相信你。” 湛云帆捧着她这张精致的小脸,吸着气,“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哈?”伍兮桐被湛云帆的话惊了一跳。 湛云帆洋装难过,“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 “那个……呵呵,以后再说,对了,你这三年都去哪了?”伍兮桐岔开话题问他。 “在英国念书,我后来听说你去了米国,我一到放假就去米国找你,但三年来一直没找到你,回菁城问你爸妈,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湛云帆感慨着,话落就拉回之前的问话。 “你还没答应我嫁给我!” 伍兮桐撇嘴,“这是求婚吗?都没有钻石欸。” “我会买的,你嫁我吧,以后有我罩着你,没人再敢欺负你。”湛云帆坚定的说,神色全是认真。 伍兮桐长吁口气,曾经在他们眼里,结婚是那么简单的事,不就是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罢了,可现在,似乎已经知道不是那么容易了。 “怎么了?” 伍兮桐摇头,“如果你才回来,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家里发生了多大的事情?” 三年前文物失窃,和如今父亲被抓,事发当下他都不在,他们之间,已经横隔了太多的东西。 或许情意还在,可早已经物是人非。 “你父亲……我会请我爸妈帮忙,如果你是我老婆了,他们怎么会袖手旁观,对吗?”湛云帆笑着说。 “可是……我爸爸的事情很复杂,连你哥哥都没办法。”伍兮桐迟疑的说。 或许,在他们眼里,她长得算好看的吧,许孜航当初就是冲着她去的,一时头脑发热砸了千万,事后后悔也只能认了。再是湛胤梵,无疑也是这个原因。 他们之中,真要让她妥协一个,首选是湛云帆。 可,她能够拿自己的爱情去交换呢? “我哥?”湛云帆正色看她。 伍兮桐点点头,扬了下手机,“就是他,你二哥,湛胤梵。” “他怎么会找上你?” 湛云帆心思几转,难道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她早已经被二哥捷足先登了? 湛云帆再看伍兮桐,就带着几分审视了,三年前她被算计,当成棋子送去了湛胤梵房间,幕后人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家和大伯家反目,。当时他确实气得想杀人,可也因他的过分激动被父母强行送出国。 因为,那还不是与大伯家撕破脸的时候,一旦闹翻,最快消失的一定是他家。 若不是当时他被送出国,他父亲这一脉怕已经被大伯一家削了,哪能维持如今的风平浪静? 他是愤怒的,却在她面前,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他有何脸面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三年前我告了他,虽然很快销了案,但还是被媒体夸大报道了出来,让你们家和你哥哥的名声受到很大影响,所以他一直都在找机会报复……”报复还不止一次。 三年前的失窃案,一定是他安排的。 至于后来湛胤梵的证据全部指向许孜航,但那两人摆一块儿的话,她的信任会更偏向许孜航。 湛云帆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你告了我二哥,那、那晚上,他得逞了吗?” 伍兮桐忽然抬眼望着湛云帆,他不是应该安慰她吗? “如果得逞了,你就会嫌弃我了是吗?”她反问。 女人都是敏感的,湛云帆的问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她听来却分外刺耳。 湛云帆心惊一秒,知道她生气了,赶紧哄道,“我……如果我说不介意你也不会相信。但是、那天是我硬拖着你去宴会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我心疼!” 伍兮桐迟疑的看着她,然后才缓缓摇头,“那天没有。” 那天是没有,可是前两天…… 湛云帆眼底瞬间涌出欣喜,一把抱住伍兮桐,脸上难掩喜色。 “真的?宝贝你没骗我?那晚他并没有得逞?” 伍兮桐心被他的欣喜扎疼了,想解释,却到底咽下了,只缓缓点头,确认说,“三年前,他没有,可能,他也认出了是我,所以才停止的吧。” 湛云帆细想,“有可能。” 那件事明显就是“借刀杀人”,当晚他二哥应该是被人算计的,如果认出了是兮桐,确实会收手,因为他二哥比任何人都精明,不会白白给人这样的机会。 “可,照你这样说,我二哥若是想报复,应该在这次事件中落井下石才对,怎么会帮你?你确定他是真的想帮你?”湛云帆狐疑的问她。 伍兮桐摇头,“我就是、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帮我。” 想起在金律师那看到的资料,又皱紧了眉。 她和她家里人都以为这次父亲被抓的事,是湛胤梵一手策划的。 可实际上,与湛胤梵没有关系,他只是以土匪的狂妄之姿令伍家雪上加霜,提出非分要求。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心帮她父亲呢? 湛云帆抬手轻轻抹平她额头,“别想他了,谁都别相信,靠近我,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我会成长得强大,让你永远不再担心受怕。” 伍兮桐心开始动摇,对湛胤梵的拖延战术,看来,可以停止了。 本就因为那是云帆的二哥,让她分外不自在,现在好了,云帆回来了,她的骑士她可以依靠的肩膀回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清楚的知道云帆可能在父亲的事情上帮不了她,但这样的时候,身边有个信赖的人陪着,她会更有勇气面对一切。 两人手拉手在街上走,伍兮桐早已经忘记答应了湛胤梵一起吃饭的事儿,听着湛云帆絮絮叨叨的说着三年来的思念,甜蜜又心酸。 夏江来的电话进来,伍兮桐看了眼,陌生号码,但介于知道她号码的人不多,猜也猜到是谁了。 “你好。” “兮桐小姐你好,我是小夏,我们老板查到了一些对你父亲案件有帮助的重要证据,请兮桐小姐务必过来一趟。” 伍兮桐皱眉,下意识仰头望着湛云帆,湛云帆用嘴型问她怎么了。 伍兮桐捂着手机拿开耳边小声说,“你二哥的司机,他说你二哥找到对我爸爸案件有利的证据,让我去一趟,该怎么办?” 她的询问令湛云帆欣喜,明白她这是对他的信任,才会下意识询问他。 湛云帆一时心底被极大的满足,紧跟着挺了挺身躯,垂眼温柔的看她。 “如果这话是我二哥说的,那倒是可以去看看真假,我二哥的人脉不简单,湛家后辈中,无论人脉还是能力,二哥都是翘楚。” 湛云帆心底是崇敬湛胤梵的,以至于这说急了的话完完全全都偏向湛胤梵。后一秒反应过来后,立马掩盖了几句。 “但是他吧,也就是仗着爷爷的赏识和长辈们的厚爱,其实个人能力上,没什么大的作为……” 这话,仅仅只是想让她不要高看别的男人一眼。 湛家后辈中,湛二爷都还没有什么大作为的话,那湛家真是后继无人了。 “哦……”兮桐对他们家的事儿不感兴趣,反问他。 “要去吗?” “我想想看,为了你父亲好,还是去吧,或许真有证据也说不定。”湛云帆正色道。 伍兮桐微微点头,“好吧,那我去。” “我陪你。”湛云帆当即道。 伍兮桐惊讶的抬眼,“你,不怕得罪你二哥吗?你二哥、其实他是……他之前有跟我说过,他有跟我那个、恋爱结婚的算,虽然可信度不高,也是带着目的的,但是,我当时因为爸爸的事情,不敢直接拒绝他,所以……” “你答应了?”湛云帆情急出口,眼神紧紧盯着她。 伍兮桐摇头,“还没,”他要再晚点回来的话,她兴许真就妥协了,“我只是说需要时间考虑,拖延着……” 她支支吾吾的说完,看他,湛云帆脸色依旧,伍兮桐轻轻喊了声,“云帆,我是真的不敢得罪他们,包括许孜航……” 湛云帆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做得很好,我没有生气。只是,现在我回来了,我是你的正牌男朋友,以后是你的丈夫,你再也不用顾忌谁了,你要为我,拒绝他们。” 伍兮桐缓缓点头,“嗯。” “所以,我愿意陪你一起去二哥那。”湛云帆认真道。 伍兮桐长长吐了口气,“好吧,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看手机,对方早挂了,所以她回拨过去,问清楚了地方后再挂断。 “夏先生说,去卧龙潭的别墅,你知道那吗?” 湛云帆点头,“知道,叫车过去吧,我才回菁城,还没回湛家,没有车。” 伍兮桐诧异的看着他,立马往他身上量,“你真的刚回来?刚落地吗?” 湛云帆点头,“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湛云帆从衣兜里掏出机票给她看,“确定你在菁城后,我就匆匆顶了机票飞回来了。瞧,我什么都没带。” 伍兮桐拧眉,说不感动是假的。 “嗯,叫车。” 嘴硬的掩饰了句,埋着头往前走。 谁能比云帆对她更好? 所以,许孜航和现在冒出来的湛胤梵,能敲开她的心门吗? 湛云帆侧身,看着匆匆往前走的女孩,目光变得炙热。 他爱她,不是假的,只是,如今现实中掺杂了太多他身不由己的事情,他不得不考虑其他。 “兮兮。”湛云帆追了上去。 两人车去了卧龙潭。 在伍兮桐来说,再面对湛胤梵她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她与湛胤梵,分明商谈好了条件,却…… 或许,连湛胤梵都没料到,除了许孜航之外,又出现了个湛云帆。 湛云帆陪伍兮桐走进明珠伴月,进了别墅,伍兮桐气弱的跟在湛云帆身后,慢慢走进大厅。 湛胤梵四平八稳大爷似地的在沙发上坐着,他身后二人一左一右像护主的骑士一样静立,三人就像压力释放源一般,越靠近,便越觉得呼吸困难。 伍兮桐进屋后就一直没敢抬眼,所以她并不知道湛胤梵此刻是什么表情,但从这越来越难呼吸的低气压不难想象那位爷此刻的脸子有多难看。 三年前的湛云帆,怕是看到这样的湛胤梵不敢靠近,但如今的湛云帆,在充分了解湛家内部党派之争后,他不得不将对二哥的崇敬掩埋心底,拿出同是湛家继承人之一的贵公子身份来面对。 “二哥,好久不见。”湛云帆笑着招呼,镇定自若的站在气场强大的男人面前。 湛胤梵目光淡漠的从湛云帆脸上划过,落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她果然再次令他意外了,居然会与云帆一起来。 所以,她已经向云帆坦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勇气可嘉! “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兮桐说,云帆你先回去吧。”湛胤梵的话,言简意赅,不带半点儿迂回。 不是回避下,而是直接逐客。 伍兮桐慌地抬眼,湛云帆感受到了她的惊慌,当即侧身安抚拍拍她肩膀,然后握住她的手安慰着。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 是他想多了,他二哥这样的人,兮桐怎么会喜欢?再有能力又如何?太强势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有女人真正爱上他,好看的:。 伍兮桐赶紧点头,却听见湛胤梵冰冷的声音响起。 “如果有外人在,泄露了事情,我概不负责。” 伍兮桐募地抬眼看向湛胤梵,她竟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警告。 但是这抬眼吧,眼神都直了,原本落在湛胤梵身上的目光下一刻直直看向了二夏, “他们……” 伍兮桐惊呼出声,瞪大了眼,小口微张,吃惊不小。 居然是双胞胎! 认识他们也有段时间了,不说朝夕相处,但真不算是陌生。可她居然现在才发现,那个司机、居然是两个人! 湛胤梵见伍兮桐的惊讶表情,眉峰挑了下,怎么,现在才知道? 伍兮桐傻兮兮的站着,心底早已经震惊翻了。 怪不得她总觉得那司机情绪难琢磨呢,有时候跟话唠似地,有时候又沉默寡言,原来是两个人。 湛云帆皱眉,不高兴她这么盯着别的男人看。 “宝贝,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湛云帆低呼,他长得不赖,但也不能否认二夏颜值颇高的事实。 湛云帆紧握着伍兮桐的手,伍兮桐这才反应过来,笑说,“没呢,我一直不知道他们是两个人。” 湛胤梵心底惊涛骇浪的怒气翻滚着,只因听到那句亲密无间的称呼,宝贝,宝贝,那该是谁的宝? “送客!” 湛胤梵起身上楼,心情跌落万丈,直接掉脸子走人了。 二夏诧异,互看一眼:嘛情况? 夏江来灿笑着,“云帆少爷,兮桐小姐,请!” 伍兮桐抬眼望着上楼人,忽然快步越过湛云帆,朝楼上大声喊,“等等!你不是说找到有利于我爸爸案子的证据了吗?” 湛胤梵脚步不停,依旧大步上楼。 伍兮桐急了,想要追上去,湛云帆一把拉住伍兮桐的手。 “别去。” 上楼的男人,眸光一寒,身形微晃便大步上楼。 伍兮桐望着楼上男人冷漠的背影,再看看恳求她的云帆,最终咬牙放弃,不情不愿的离开别墅。 夏江来上楼,湛胤梵牛高马大的身躯立在书房,听见脚步声即刻转身,进来的却只是夏江来。 “她呢?” 夏江来心下一抖,这不是您老人家让送客来着? “兮桐小姐已经走了。”夏江来压低了几分声音道。 话音还在,湛胤梵侧身拧着摆放在桌面的装饰瓶子摔在地上,“哐——”一声刺耳脆响,瞬间瓦片飞溅,夏江来心底骇然,后悔没让他大哥进来,他承受能力做事不比他大哥啊…… “带她来见我,即刻,!”湛胤梵暴怒一声吼,面颊上青筋爆现,森寒眸光骇人之极。 “是,是……”夏江来转身就往外冲。 爷这是、不怒则已,一怒惊人呐! 夏江来跳上辆车追了出去,出了别墅脸子就绷紧了。 要命了,为了个女人,爷至于这么隐忍?换得他,直接扑倒完事儿,有必要费这么大劲儿? 夏江来车子在安静的路上狂飙,也就五分钟时间,把人给拦了下来。 计程车司机停车,下车窗朝前面大喊,“不走别挡道!” 夏江跳下车,大步朝计程车走去,无视前义愤填膺的司机,直接走过去敲敲后面的车窗。 兮桐跟湛云帆对看一眼,然后要下车窗。 “夏先生?” 知道司机是两个人后,她的认知就有点晕。 夏江来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沉着脸严肃道,“二爷说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伍小姐,您是跟我走一趟,还是跟他离开?” 伍兮桐有些懵,湛云帆紧紧握住伍兮桐的手,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兮兮,二哥很忙,伯父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扰他了。” 湛云帆握着兮桐的的手有些用力,显然不愿意让她跟别人走。 夏江来忍不住刺儿了句,“哟,云帆少爷似乎对伍小姐父亲的事情并不关心,也是,以你的认知,怎么会知道伍小姐父亲的事情有多棘手。” 话落又看向伍兮桐,“兮桐小姐,我们爷不是大善人,他做一切确实都有目的,但他承诺给你的事情,也一定会办到。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爷的能力而轻信他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都是成年人,有些要求其实并不过分,您觉得呢?” 伍兮桐咬唇,心下几番思量。 湛云帆是她唯一动心的爱人,她也清楚云帆在父亲的事情上不会帮到她。 而湛胤梵,目的性太强,以至于令她反感并恐惧。 她放不下曾经的感情,也不能无视湛胤梵可能帮到她的事实。 最终,她挣开湛云帆的手,“我去去就来。” “等等。”湛云帆即刻出声阻拦,伍兮桐回头,他说,“我陪你一起。” 夏江来立马出声,“云帆少爷,我们爷说了,外人要避嫌。” “外人?”湛云帆一听这话就怒了,笑问,“在兮兮这里,我和二哥到底谁才是外人这得由兮兮说了算。” 伍兮桐头疼,安抚着湛云帆说,“别说了,我先看看。” 她直直看着湛云帆,希望他能理解她。 湛云帆气极,坚持说,“我陪你去,我在外面等你。” “好吧。”伍兮桐也只能妥协,看着夏江来问,“这样可以吗?云帆不进去,在外面等我。” “行,。”夏江来转身上了车,调头瞬间消失在路上。 计程车停在别墅外,伍兮桐跟着夏江来进了明珠伴月,湛云帆在外面等着。 夏江来领着伍兮桐上楼,低声说,“二爷在书房,你自己进去吧,说话要客气点,男人都偏好温柔的女人……” 伍兮桐白了他一眼,怒道,“我又不是……” 夏江来拍拍她肩膀,“我懂我懂,但你是求人来的是吧?咱们爷可不是随随便便帮人的,该怎么说话,你自己拿捏吧,甭怪我没提醒你,爷心情、似乎不大好。” 伍兮桐脸僵了一僵,夏江来转身时候一把揪住他衣服。 “喂,你等下……” 她也怕那人发火的说,压低声音问,“你不陪我进去啊?” 夏江来终于从她脸上看到惶恐的表情了,总算知道紧张了啊,刚才那颗星球神游去了? 夏江来比划了个手势,兮桐没看懂,依旧揪住他衣服不放,摇头。 “你进去吧姑奶奶,我只是替老板开车的,我人微言轻,老板不会说你,可他会拿我开涮啊。我还是躲一躲的好,放过我成不?”夏江来露出一脸苦色,这个时候进去? 傻了吧! “不要,你不去我也不去!”伍兮桐就死拽着夏江来的衣服,死也得拖个垫背的。 夏江来背过伍兮桐狰狞着脸挤了两滴泪出来,“我上有老下有小……” “你未婚!”伍兮桐正儿八经接话,云帆说的,不仅未婚,而且、哼哼,私生活异常之精彩哦。 “哪个王八羔子爆的料?”老子宰了他! “一起去吧,我有点怕你们老板那张冰块脸的说。”伍兮桐说得很认真。 是真怕,嘻嘻哈哈那都是装的,湛胤梵那样的男人,时刻都板着脸,她怕一个不小心,他会女人。 夏江来坚决不去,“反正事儿你是求,不是我,你自己掂量吧。” 用力拽着她的手,跟她共苦?想得美! 夏江来要揪她的手,伍兮桐这手松了那手上去,就不放。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啊?” “我多情着呢,但不能对着姑奶奶您呐……” 两人走廊上拉扯,湛胤梵黑着脸走出来,怒喝:“你们在干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夏江来闻声一抖,立马站稳了,伍兮桐岔岔的收了手,站在原地望着湛胤梵。 夏江来趁机开溜,“爷,兮桐小姐来了。” 完了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伍兮桐扭头看着无情的家伙,再回头望着湛胤梵。 二爷脸子冷到极点,就跟黑云压顶似得黑沉得难看。 伍兮桐暗暗给自己气,然后提着心拉扯出了记漂亮的笑容,冲他喊了声。 “二哥……” 湛胤梵脸子绷得铁紧,森寒目光照样划空落在她脸上,没有半分松动,。 伍兮桐被他盯得,差点儿落荒而逃。 膝盖一软,身形歪了歪,下一刻她忽然朝他走过去,没有再笑,因为笑也尴尬,越慌越怕就越要靠近。 “小夏说,你找到对我爸爸案件的有利证据,是真的吗?” 她站在距离他三米远近的距离,仰头望着他,声音轻轻的,带着些许慌乱后的颤抖。 湛胤梵将她眼里的慌乱收入眼底,沉声道,“跟我来。” 他避开她直勾勾的目光,控制自己已经紊乱的心,再往书房走。 转身只为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袒露感情,她却不屑一顾。 这、无疑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伍兮桐心下一喜,先前的惊慌瞬间去了大半,快步跟上,并及时说,“谢谢你二哥。” 湛胤梵在书房门口立着,很快伍兮桐跟了上来。 她不解,“怎么了?” 湛胤梵拧眉,高大身躯直挺挺的挡在她跟前,他侧身,将她拦住,“去我房间。” 是不想让她看到地上的碎片,以此推断他前一刻的情绪失控。 但伍兮桐一听,脸子整个僵硬起来,连身子都僵了一瞬。 她脱口而出拒绝,“不要!” 湛胤梵垂眼,隐晦不明的看着她,“不要?” “呃……”伍兮桐咬牙,好大会儿才恢复常色,有些退缩又有些支吾的说,“就在书房吧……哦,你放在你房间对吗?没关系,我在书房等你拿来就好。” 湛胤梵目光探究的落在她脸上,看她渐渐染上绯色的脸,心如明镜。 小家伙,脑子转得倒是快。 他忽然反问了句,“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不正经的男人?时刻都想着那些事儿?” “啊?” 他这话问得…… 伍兮桐明白过后脸子瞬间通袖,连连摇头,“不像不像,是我想多了。” 湛胤梵看她又窘又恼的样子心情瞬间大好,“好了,进来吧,房间有些乱,别介意。” “哦。” 伍兮桐缓一拍才走进书房,看到地上碎的瓶子,恍然大悟,不进来原来只是这样,而她却想歪了…… 窘—— 她能明白他在门口忽然叫停的心态,换成她应该也会这样。 “我帮你收拾好吧,你们这样的人,都是完美主义的,见不得乱可以理解。”伍兮桐蹲下就把瓦片往垃圾桶捡。 湛胤梵侧身怒喝:“住手!” “嘶——” 伍兮桐被突然而起的怒喝声吓得身子一抖,手指被锋利瓦片划破,温热鲜袖的血液顺着手指滴滴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无法抗拒VS刻意讨好 湛胤梵面色就跟死了爹妈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几乎同时,大步跨近,半蹲在她身边,“别哭,我在。” 不由充分握住她的手,将她半搂着扶起来往沙发上按,“等我。” “我……” 她想说没事儿来着,可即刻怒声制止,“让你别动!” 伍兮桐缩了下脖子,不动就不动呗,她是因为谁才不小心给划伤了的啊? 湛胤梵怒目看她,眼底有浓烈的情绪涌动,下一刻大步跨出书房,很快人提着药箱回来。 他半蹲在她身边,脸子难看得跟死人有一拼,不声不响的拉着的手,伍兮桐轻声拒绝说,“我自己来……” 湛胤梵抬脸冷冷给了她一眼,伍兮桐立马瑟缩了下脖子。 “疼就叫我。” “叫你能止疼吗?”伍兮桐最快的回了句。 其实她的意思就只是想说,她没那么娇气,好歹她也是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了三年呢。才出国那会儿,她语言不通,没亲人没朋友也没什么钱,那时候每天打零工,练口语,早就把自己锻炼成爷们儿的心了。 所以这么点儿小伤小痛,算什么呀? 创可贴一贴,就完事儿的。 湛胤梵闻言,目光淡淡的跟她直视,伍兮桐后怕的缩了下身体,紧跟着又冲他傻乐。 “谢谢湛老板的亲自服务,小女子感恩万分,如有来生,做牛做马也当回报!” 嗯,是来生,今生就免了。 湛胤梵埋头,唇际若隐若现拉出了丝弧度,机灵鬼,她笑起来眼尾的狡黠小样儿,可不就是只小狐狸吗? 湛胤梵用碘伏消毒,涂了一层药,再仔细剪了一小段纱布将伤口严严实实包了起来。 伍兮桐看着“包装精良”的手指,有几分嫌弃。 “大哥,你家没有创可贴吗?” “创可贴不牢,手别乱动,嗯?”湛胤梵低声道。 伍兮桐笑了下,没当回事。 “你的证据呢?”伍兮桐又问。 湛胤梵面色刚缓和松动,一听她这话,又冷了下去。 她在跟前,二爷这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地,起起伏伏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中。想要控制,却又更想放任这种被她左右的感觉。 “晚上一起吃饭的事,你已经忘记了吗?”湛胤梵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口吻问她。 伍兮桐一怔,抱歉又尴尬,“没有呢……” 湛胤梵笑出声来,大掌盖在她膝盖上,“没忘就好。” 伍兮桐有些尴尬,心里淡淡的泛起内疚来。 “那个,湛胤梵,有件事情……”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当即打断,“一直压制你父亲的总局那边,来人了。” “什么?”伍兮桐反问。 这话,她听不懂,不过,立马联想到金律师透露给她的消息,猜到了几分。 “就在菁城。”湛胤梵冷静道。 伍兮桐瞳孔微微扩大,按耐不住激动的反问,“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湛胤梵将她的目光全全接住,哪怕她这一刻的需要,也令他心境开阔。 “我们去会会那位高层,如何?”湛胤梵轻声问她。 “我……”伍兮桐有些底气不足,“我可以吗?” 她害怕。 湛胤梵顺势握住她的手,“我让人打点,成不成就……” “我知道,我明白的,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强盗,如果、如果很麻烦就算了……” “怎么可以算了?”湛胤梵拧眉打断她的话,“这也算了,那也犹豫,你还想不想看到你父亲平安归来?” “我想,我当然想啊,”伍兮桐急急出声,“可是,我真的不愿意麻烦你……” “还有人可以利用的时候,你就应该尽情利用。万一连我都不在你身边了,你父亲的事情,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湛胤梵说得诚恳认真,直挑她心底的想法。 “若真渴望做成一件事情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都阻挡不了,更别说你这点儿磨不开的面子。还有这样或那样的顾忌,那就说明你的决心并不大。” “我是……” 伍兮桐被湛胤梵说得面红耳赤,却有无话可反驳,紧咬着唇不吭声。 那她也不是会为了自己家的私事这么理所当然的去要求别人啊,帮她是仁至义尽,是大发善心,不帮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湛胤梵在她身边坐下,“好了,别想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就当这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的义务。” “我都帮不了你什么……”伍兮桐低声说。 “怎么帮不了?我一个人孤独了太久,你在我身边这几日我觉得充实,你能留下来陪我吃个饭,这就是在帮我了。”湛胤梵说得光明磊落。 他的目的很明确,这样才不至于在以后她翻旧账时他无言以对。 伍兮桐尴尬的笑,她对成熟男人的直接和有些接受无良。 “我……”伍兮桐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帆还在外面等她呢,她在单独面对湛胤梵时,居然又开始动摇了。 她真的做不到不顾父亲快快乐乐跟云帆在一起,她也不能跟云帆在一起的同时还拖着湛胤梵,她不愿意利用别人对她的好,那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好,朋友的关系不够,忘了你答应过我,你会考虑我的提议吗?未婚夫、丈夫候选人,这个身份会不会让你接受得跟心安理得一些?”湛胤梵循循善诱的再出声。 “云帆回来了,我不想……”伍兮桐咬了下舌头,忽然抱住头哀嚎,“唉哟我头疼死了——” 湛胤梵将她的懊恼看进眼里,会这么纠结,那就说明他对她已经有影响了。 湛胤梵心底满足感顿生,他相信她不会令他失望。 伍兮桐抱着头,沉默好一会儿后,她问,“那,我陪你吃饭,你会让人打点,然后,你会带我去见那个高层?” 湛胤梵挑着目光看她,直把伍兮桐看得心虚。 伍兮桐话说完后自己都觉羞愧的吐了下舌头,“怎么像我在压榨你呢?我再帮你做别的事吧?我会的不多,如果你们公司需要做什么广告啊,宣传策划啊,或者视频后期处理啊,我可以帮忙的,分文不收……” 兮桐这说着声音也弱了下去,飞梵国际的大牌设计师海了去了,哪瞧得上她那点儿拙计? “怎么不说话了?”湛胤梵好笑着问。 伍兮桐唉声叹气,“你需要个陪你吃饭的人,还有呢?我可以帮你做的,你尽管说,我会认真考虑。” “我家太空了,如果、你能住进来,那就再好不过……”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这样不好,而且,云帆回来了,我不想他误会,对不起,这个不行!”伍兮桐说得认真,她是有原则的女人,有些事情,她不会允许糊里糊涂,特别是在男女感情上。 湛胤梵心底刺痛当下,她果然将湛云帆看得最重要。 “家里没个收拾的人,你瞧,碎了瓶子也没人收拾。”湛胤梵岔开话笑说了句。 伍兮桐目光看向一地的瓦片和渣子,轻声问,“我可以帮你去家政公司,找个本分勤快的家政阿姨来帮你,这样可以吗?” “别人,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了。”湛胤梵说得意味深长。 伍兮桐听得奇怪,不敢再相信? 难道说,之前那位热情的阿姨做错什么事了吗? 看看他这屋里的摆设,不少价值不菲的事物…… 伍兮桐不愿多想,疑心大,这基本上是有钱人的通病,所以,她勉强也能理解他。 “那,你相信我吗?我虽然不怎么能干,家务也做得不是很好,但我人品还是可以的,绝对干干净净的进来,干干净净的出去。” 她的意思是,她空着手进来,哪怕再容易也不会多带一件儿两件儿东西出去。 可那词儿就容易让爷想多啊,她在他身下火一般热情的过了一晚,他们还能是干干净净的? 湛胤梵深思着,眉间下意识拧紧了,伍兮桐不见他吱声儿,以为他不愿意,当即泄气。 “那我真想不到别的了,我会的不多,但如果……” “那这房子,就交给你了。”湛胤梵忽然打断她的话。 伍兮桐怔愣一秒,立马反应过来,“好啊好啊,谢谢你!” “谢我就不用了,你不愿住进来,那就每隔一天过来简单收拾下,待会儿我把钥匙给你。屋里都不用怎么打扫,有些散落的东西你规整放好就可以,主要负责、清洗我的衣物和收拾我的房间。”湛胤梵出声道。 伍兮桐连连点头,“我会让你满意的。” 你已经令我很满意了,湛胤梵心下接话,目光却漂开了。 “云帆在外面等我,要不要叫他进来啊?” 伍兮桐口不离湛云帆,这令二爷心底憋闷。 “行,不论如何,也是湛家的人,撇开长辈之间的不愉快,我与他是兄弟。”湛胤梵爽快道。 伍兮桐自动忽略他们湛家的事儿,人家的家务事儿她一个外人不好过问吧。 “谢谢,那我去叫他。”伍兮桐起身就往外跑,在书房门口停下说,“对了,老板,这里我等会儿就来收拾。” 说完就往楼下跑,心情舒畅极了。 她是真没想到湛胤梵居然会这么好说话,她知道湛胤梵是带着目的的,但就算知道,她还是不能一口拒绝他,大概女人都是这么纠结的生物。 不过,现在她总算轻松一点,算是用劳动交换的,尽管看起来她还是占了大便宜。 湛胤梵虽然长得吓人了点,其实是正人君子,他没有强迫她,从始至终都是把话摊开来说的。 伍兮桐下楼,因为第一天门外的牧羊犬着实将她吓惨了,在门口时在门外反复的看了看也不敢出去。 二夏在院子里说话,夏江来侧目看了眼,立马朝她走来。 “姑奶奶,有事儿找我?”夏江来瞧了瞧门问。 伍兮桐笑着摇头,夏江来推开门,伍兮桐往后退了一步:“外面那几条大黄狗呢?” “边儿休息,怎么了?” 伍兮桐脸色一白,指指外面说,“小夏,你们老板说叫云帆进来一起吃饭,你可以把狗弄走吗?我出去叫他。” 夏江来一听,叫湛云帆进来?扯淡! “云帆少爷在你进来时就走了,二夫人知道他回来,电话催他呢,他特地让我跟你说一声。要不,你给打个电话?” “还没他现在的号码呢……他走了吗?”伍兮桐有些不相信,怎么就走了? “真走了,要不,你给二夫人打个电话确认?老板家的事儿,我一司机,可不敢胡诌。但你不相信,也在情理中。”夏江来说得头头是道,合情合理。 伍兮桐皱眉,不会吧? “哦,不用了,谢谢。” 伍兮桐往大厅走,夏江来将门关了。 湛胤梵接了通电话后,快速换了套衣服走下来。 伍兮桐抬眼,看着身形挺拔的男人走近她。他换了浅灰色的上衣,大概是抛去了正装的死板和常年黑色的沉重,所以这样单着衬衣出现时,减龄效果明显。 伍兮桐眼神漂了一瞬,其实,湛胤梵长得本就很成熟了,还十年如一日的穿死板的正版,色系也单调,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其实你也可以很帅的啊。”兮桐由衷的赞了句。 当然,会这么讨好的说着漂亮话,那也是因为心底的感激和莫名的内疚。 湛胤梵微愣,帅? 这样一个往那一站,身躯微微一挺,就霸气侧漏的男人,“帅”字儿往他身上扔合适么? 伍兮桐冲他一笑,讨好意味明显,主动朝他走过去。 “我们晚上吃什么?云帆先回家了,只能我陪你吃饭了。” 她惋惜的耸耸肩,从他和云帆的话语里能猜出,两家长辈似乎有些过节,但、这不影响他们后背的感情啊,她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即便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嗯,位置早定好了,现在过去也不晚,走吧。”湛胤梵沉声道。 她忽然友好的态度,令他心悸又欣喜,他很清楚她是因为什么才忽然对他如此。 他知道这只是一时,不是永远,可她殷切的望着他的眼神,真的会令人上瘾。 湛胤梵忽然心生邪念,垂眼看着身边讨巧卖乖的女孩,双手紧握成拳,随即又松开。 伍兮桐当然没意见了,去哪吃饭对她来说都没差。 见他大步进了后园,有些意外,“从这边走啊?” “先去一个朋友家,拿点东西。”湛胤梵低声回应。 伍兮桐闻言惊讶,脱口而出,“你也有朋友?” 二爷乍听这话,侧身站定,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脸上,“我就不能有朋友吗?” 伍兮桐赶紧摇头,干笑着打哈哈,“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人当然都有朋友了,虽然你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总有跟你合得来的人嘛,对吧?” 湛胤梵挑眉,伍兮桐冲他傻笑。 但因这位爷的话着实太少,看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以至于令她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尴尬的站在他面前。 她讨好的心,太明显了。 湛胤梵一边满足于她的靠近,一边又对她的讨好心生怜惜。 “走吧。” 久久,他才出声打破僵冷的气氛,走在前面,伍兮桐快步跟上。 没有一个女人跟这样少言寡语的男人呆在一块儿还会觉得自在的,一个人独角戏真的很尴尬的说。 伍兮桐压根儿就不知道已经到了隔壁,湛胤梵跟人要车钥匙时才知道。 湛胤梵开了车,伍兮桐上了车,湛胤梵将车门关上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拨了通电话出去。 郑子宸接到这位大爷的电话时,刚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推了一台重要的手术,不是手术多难,而是做手术的人物来头大。 “无事不登三宝殿,二爷,找我什么事儿直说,小叔这忙呢。” 湛胤梵就说了几句话,郑子宸原本心不在焉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 郑子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问,“二爷,您想好了?” 湛胤梵没回应,但沉默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郑子宸无奈,劝了句,“如果让她发现了,可就……” “如果她发现了,我就手刃你!”湛胤梵沉声道。 郑子宸缩了下脖子,这么狠? “行,只是提醒你而已,别到时候怪我当兄弟的没劝你,我这边你放心,会办好的。” 郑子宸心底犹豫,却还是答应了。 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兵行险着? 听说,湛云帆回来了吧?怪不得一向稳如泰山的湛二爷也按捺不住了。 湛胤梵挂了电话,这才上车。 伍兮桐有些奇怪,好奇的看着他。 湛胤梵健壮的胳膊把着方向盘,发动车,若无其事的看了她眼,淡淡问道,“看什么?” “没什么。” 伍兮桐看着外面走远的下人,“这不是你家的车吗?” “嗯,子宸的,他不在家。”湛胤梵寥寥数语,压根儿没想她能不能听得懂。 不在家就是解释他过来取点东西而空手回来的事儿,可她显然听得云里雾里。 “哦……”没懂,但也没好多问。 湛胤梵开着车在别墅区绕了个弯子,出去了,直奔就让人定好的法国餐厅。 他的计划,没有任何人可以打乱。 车子停在餐厅外,泊车小弟赶紧过来帮忙,湛胤梵带着伍兮桐进了装潢高雅的餐厅。 餐厅规格不小,旋转扶梯上楼,装修得明亮通透,装饰艺术品和摆设都顶级的。踩着能清晰倒映人影的楼梯,伍兮桐暗暗咂舌,这地方可真漂亮。 湛胤梵在上一梯站定,等她上来的同时拉着她手腕,“走路东张西望,小心别摔了。” “哦。” 伍兮桐立马受教的埋头,没挣脱他的手腕,又不好在公共场合驳了他的面子,只能就这样跟着走。 楼上很宽敞,可除了他们上来的人之外,没有一位客人。 伍兮桐心底疑惑片刻很快就了然,这样的地方,大概也是没多少人能消费得起的,她是不是因为自己认识了个土豪朋友而高兴? 没有别的客人,这就意味着所有服务员都只服务他们两人,这令伍兮桐有些发窘。 不过,二爷倒是一派轻松,显然经常接受这样的待遇。 牛排上来,一边的服务员赶紧上前帮忙将肉切成大小同等的块儿,又将酒杯移到她面前,杯盘依次排开,刀叉递她手上。 伍兮桐窘了又窘,就差喂嘴里了。 尝了块牛排,肉质鲜嫩,口感很不错,就是有点老,她偏好五成熟,大概是照着那位爷的口味给做的。 “老板……” 伍兮桐本想端酒杯敬他表示感谢的,可没想到一伸手人就把酒给端来了,递她手上。 伍兮桐那话,愣是被侍者这动作给打断,茫然的看着这些人,张张小口,没出声音。 湛胤梵眸光微挑,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你们忙别的吧,这里不需要了。” “是,湛总。” 服务生全部撤走,伍兮桐这才把丢了的话捡回来,“我敬你,谢谢你这么帮我。” “应该的。”湛胤梵心情极好,对她扬起酒杯,一口见底,然后对着将被子反倒,一滴红酒挂在杯沿。 他温和的笑说,“你敬的酒,我当然要表示出诚意来,干了,你随意。” “那我也干了。”伍兮桐同样干了杯中酒,然后学着他的动作将被子翻转,笑意盈盈的朝他笑。 “这酒性虽然温和,但后劲足,女人容易醉。”湛胤梵认真说道,“所以,你少喝一点不碍事,别逞能。” “不会的,我酒量还可以。”伍兮桐笑着说。 也不知道这话说了多久之后人就倒在了桌面上,湛胤梵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站起身的同时往酒杯里倒了半杯,紧跟着酒瓶搁在桌面,他晃着杯中猩红迷人的液体,朝她稳步走去,面上带着温暖醉人的笑意。 他在她身边站着,喝了口酒,然后搁下酒杯,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下走。 “我已经劝诫过你,容易醉,怎么就不听呢?” 湛胤梵抱着人走出餐厅,夏江流很快将车开了过来。 “爷,去哪?” “汉城。” 车子在夜色都市中穿行,经过繁华如琉璃的条条街道,穿过夜色下离人的孤独,在汉城外停下。 湛胤梵用外套将伍兮桐裹住,将她的脸按在怀里,抱着人大步进了酒店,夏江流后一步在前台拿了房卡,在二爷进电梯前将房卡交给了他。 “没你的事了。”湛胤梵沉声道。 “是,爷。”夏江流安静的离开。 湛胤梵抱着人上楼,依旧是那间充满记忆的房间。 湛胤梵将人放在床上自己进了浴室,放了热水和精油,然后将兮桐抱进浴室。 兮桐被温热的水包裹,懒洋洋的睁开眼,面色绯红一片。 湛胤梵挤进浴缸中,将她抱在怀里。 温度节节攀升,伍兮桐温顺的趴在他怀里,湛胤梵亲吻着她的脸,额头,眼睛,挺巧的鼻子,和那张红艳艳的小嘴。 “你有感觉的,对吗?” 湛胤梵咬着她柔嫩的唇轻声发问,她依旧乖顺的任由他亲吻,没有一点反抗。 湛胤梵捏着她下巴,附唇凶狠的吻上去,凶猛的动作掀翻一池温水。 一夜的缱绻缠绵,几度攀上令人尖叫的爱火巅峰,震碎了角落的孤独和清冷,热情如火山岩浆一般喷薄而发,涤荡了沉睡万年的灵魂。 爱满自溢,湛胤梵后半夜餍足的翻身下床,立在床前看着沉沉睡去的女孩。 他多想守在她身边看着她醒来,在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湛胤梵看了良久,俯身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乖宝,好梦。” 他俯身在她耳边沉声说了几句话,紧跟着离开了酒店。 大概是第一次,所以心底是担心的,可以说是在逃避什么吧,所以连停留都不敢。 伍兮桐睡到日上三竿,在床上翻滚,头疼得不行。 总算爬了起来,抱着头茫然的看着房间。 “这是哪里?” 喃喃自语,并不陌生的环境,一边用手敲着头一边翻身下床,“酒店吗?” 身上不怎么舒服,这令她瞬间惊醒过来,但看看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穿着,但某种感觉特别明显。 伍兮桐赶紧往卫生间跑,盯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活动着身体,就像登山运动过后的浑身疲累,隐约中还有些酸痛。 有些后怕,昨晚没有酒后乱那啥吧? 她记得好像是喝了不少酒,他有劝阻,似乎他阻拦她推开了他,抱着酒瓶喝的那疯女人是她吗? 伍兮桐坐在马桶上苦不堪言,这下丢脸丢大发了,抱着头扭曲着一张白生生的脸子。 “我这是为什么要喝那么多啊?” 显然记忆断篇儿了,零碎的片段告诉她情况不妙。 所以呢? 后来做什么了? 他们真大半夜爬山去了么? 伍兮桐隐隐约约记得她缠着湛胤梵要去山上看星星的事儿,这片段一出,伍兮桐当即懊悔得捶胸顿足,她这次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去山顶之后,没做什么吧? 她不记得了,抓着头发摇头,真不记得了,怎么办?她可千万别把人扑了啊,身上这让人心慌又讨厌的感觉,实在叫她不安。 伍兮桐懊恼了近一小时,然后强装淡定的洗漱,然后走出酒店。 站在酒店门口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现在真要去湛胤梵那问个究竟?问他有没有被她占了便宜? 这个、这个…… 望天,她脸皮儿真厚成那样。 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反正她都喝多了。 伍兮桐打车去了回国后租住的小屋,因为是中学周边,这类的日租房都比较便宜。 伍兮桐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好,拖着箱子去找房东,结清了房费再打车去菁大。 到了学校就开始忙碌,没事儿也把自己弄得很繁忙的样子,因为只要她一停下来,脑子就会自动搜索昨晚残存的片段,特别是在身上反馈给她令人脸红心跳的感觉之后,她就更不敢让自己空闲一下。 昨晚上,一定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吧? 不然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是打哪儿来的? 伍兮桐现在是臊得一塌糊涂,一整天都心慌慌的。 米静璇也有心事的样子,两人在图书馆泡了一下午,到饭点儿时才从里面走出来。 “那个,姓夏的男的,真的是你家金主的司机吗?”米静璇忽然问了句。 伍兮桐抱着几本儿,闻言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转头,“谁啊?” 姓夏的有俩呢。 “就是那天来学校接你那个啊。” “哦,应该是吧。” 伍兮桐其实也是不清楚是不是两兄弟都是湛胤梵的司机。 因为司机另有其人,只是那两人经常跟在湛胤梵身边,所以开车的就他们代替了。 “可惜了……”米静璇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什么可惜了?”伍兮桐立马转头。 米静璇耸耸肩,“长得挺帅的,你没觉得吗?” 伍兮桐缓缓点头,“是诶。” 跟云帆同一类型的,秀气斯文的白面小生,很干净很漂亮。 “那样的人当司机,确实有些委屈了,应该去当模特。”伍兮桐又补充了句。 米静璇笑了笑,岔开话说,“赶紧去食堂,待会儿人就多了。” 伍兮桐慢悠悠的跟在米静璇后面,身上不自在,某些感觉就是自己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得,这一没事儿又开始胡思乱想。 飞梵国际。 二爷今儿烦躁易怒,下属们个个胆战心惊的工作着,私下咬话猜测,老总这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怎么从不将情绪表露的大爷今儿就跟女人她姨妈来了一样烦躁呢? 费解! 湛胤梵第10086+N次从桌案上抬眼,目光下意识落在搁在桌面一边的电话上。 嗯,那玩意儿依旧无视二爷的强大杀气异常冷静的躺在那儿,半点儿动静都没给他。 二爷拿过手机,一遍一遍看着手机,拨了无数次电话出去,却都在第一时间给断了。 打电话说什么呢?问她昨晚上睡得好不好? 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她“记得”的事情不是他说,那他岂不是这一次就要彻底失去她? 焦急,躁怒,电话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一整天都在循环式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那玩意儿他没试过,所以郑子宸的保证连带着打了问号。 可,无论如何,她不应该一天都不给他点动静啊? 她在做什么?她有没有想起他,哪怕一次、哪怕一秒? 湛胤梵将手机又放回原位,再埋头工作。 下班时间到了,公司人陆陆续续离开,夏江来在外面敲门,然后走进来。 “湛总,晚上蓝山企业李总的邀约,您打算去吗?” “让副总代我去。”湛胤梵沉声道。 “是。” 夏江来并没离开,湛胤梵良久抬眼,淡淡出声,“还有事?” “爷,您今晚、不去接兮桐小姐吗?”夏江来小心的问。 湛胤梵眸色亮了一亮,幽幽的看向夏江来,“我应该去?” 纵然夏江来在湛胤梵身边有几个年头了,可这位爷大多时候的情绪他依旧猜不透。 “那、我先打电话问问兮桐小姐晚上有没有安排……”夏江来真猜不到老板那反问是什么意思,所以才迟疑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用了,去忙你的吧。”湛胤梵面不改色吩咐道。 夏江来没再停留,应声出门:“是!” 办公室门带上,湛胤梵这才又拿起手机,起身走向落地窗,将大半个都市风貌收入眼里。 到底将电话拨了出去,连夏江流都认为打个电话询问下是在情理中的事,那么他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湛胤梵的电话过去时,姑娘正埋头扒饭,桌上手机忽然就震动起来,吓了一跳,抬眼一看。 二哥—— 伍兮桐目光触及时,脑子轰地炸开。 那种,好像身体里面有股热气在脑门儿直冲一般,脸子瞬间通红,拿匙子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姑娘心里哀嚎:老天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伍兮桐手摸过去,又移开,这接通了该说什么好啊?说对不起她昨儿失态了么? 纠结一直持续到手机安静,伍兮桐还深陷犹豫中不能自拔。 米小姐拿着她的手机在桌上敲了敲,不解的喊了声,“喂,发什么愣啊?怎么不接电话?” 伍兮桐回过神来,眼神有所回避。 “一个、关系不怎么样的朋友,不接也没关系。”伍兮桐埋头吃饭。 米静璇手机搁桌面,对伍兮桐家的事儿她只有些许了解,看着来电显示是“二哥”,以为是她家里人。对于那种卖女求荣的家庭,家人什么的,都是狗屁,电话不接确实没关系。 伍兮桐这边没接电话,二爷那边想的就多了。 她为什么不接?是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手机不在身边? 湛胤梵想再拨,但若再拨过去她依然不接,那他颜面何存? 到底还是放不下身份像普通男人一样一头热的追求想要的,顾忌太多,想的太多。 湛胤梵看着外面亮起来的华灯,吐了口浊气,准备下班。 那边伍兮桐闷着头吃饭,不时去瞄手机,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发火发怒。 回宿舍没事可做,伍兮桐趴床上脑子乱轰轰的,没接电话又心虚,万一他因为这事儿生气,不带去她去见那个高层呢? 思来想去,还是妥协了,拿着手机走出宿舍,在没人的走廊一头给湛胤梵打了电话。 湛胤梵倒是意外,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平复着情绪, 镇定自若的接起电话。 “兮桐?” 低沉浑厚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分外直接的刺激着姑娘敏感的神经,伍兮桐就这瞬间涨红了脸。莫名的,一股热气儿直往头顶冲。 “……”想好的招呼也在这瞬间卡壳。 湛胤梵微微顿了下,又轻轻喊了声,“兮兮?在听了?” 伍兮桐深深吸了口气,镇定心神,刻意调高了声音来掩饰心底莫名的慌张。 “在听,老板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那会儿手机没在身上,你找我什么事啊?” 一口气不带停顿的说完,然后,屏住呼吸,静静等他的回应。 湛胤梵微微一愣,笑容一点一点从他嘴角溢开来。 “想问你吃饭没有,能陪我吃个饭吗?”湛胤梵轻声道。 “吃过了,刚从食堂吃过回来。”兮桐轻声说着。 “嗯……” 他没再说别的,伍兮桐压着心口,奇了怪了,她怎么有种对不住他的感觉捏? 这不科学。 “那你现在吃饭没有?还没有吃的话,我可以陪你啊,反正我现在没事儿可做。”伍兮桐这话顺口就说了,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说这话? 连听见他声音都尴尬得要死,还傻啦吧唧的往他跟前凑?真是脑袋给门挤了。 “好,我来你接你。”湛胤梵立马出声堵住了她反悔的话。 伍兮桐悔得肠子都绿了,直用脑子撞墙,“嗯……” 挂了电话,双手捂脸,这时候才知道脸子滚烫,大口吸着气,平复着懊恼的心回了宿舍。 脑子里乱轰轰的,呆坐在椅子上,看着宿舍回来的人。 “你叫伍兮桐?”进来的女孩儿身材高挑,脸蛋很漂亮。 伍兮桐抬眼,果然如米小姐说的一样,310是美人窝儿。 “嗯。”伍兮桐趴在椅子靠背上,有些懒得动,因为脑子里正打架呢。 女生朝她伸手,“我是吕梦欣。” 伍兮桐伸手,“你好……” 可手刚握上,人家手就抽了回去,轻飘飘的扔了句话给她,“希望能好好相处。” 伍兮桐笑了下,没回应,她此刻得把所有精力放在待会儿应对湛老板的身上,她愁啊——所以在吕梦欣不冷不热的态度,她真没往心里去。 能理解,漂亮女生嘛,在看到同样漂亮的女生出现,能有米静璇那样的友好态度面对的很少。 宿舍门被敲响,一个女生仰头探进来问:“请问,伍兮桐是这个宿舍吗?你男朋友在楼下等你。” 伍兮桐闻言,心底一咯噔,男-朋-友!? 脑中瞬间华丽丽出现了湛大老板的脸! 姑娘身上禁不住一抖,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绯红的快步走出去。 “哦,在的,谢谢啊。” 伍兮桐一边应着一边把手机塞身上斜跨的小背包,这包儿就刚好够装她那支手机,嗯,二爷送她的,那天她醒来这小包就搁在床头了。 下楼时候跑得飞快,有些恼,却又有些唏嘘,他怎么能说是她男朋友呢? 她根本就没答应好吗? 冲下楼,歪头从玻璃门看出去,隐约看到站在宿舍门口的倾长身影。 云帆? 呃…… 伍兮桐脚下顿了一顿,说不清心底这会儿是个什么感觉,原来是她误会了。 片刻的失神后,兮桐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是云帆啊,扬起笑容跑出去。 “云帆!” 她大喊着朝他跑去,湛云帆又抬眼,略带悲伤的脸上这一刻布满温柔笑意。 “兮兮。” 湛云帆将手上的花递给她,“昨晚我等了你一晚。” “……”伍兮桐抱着花,脸上笑容刚放开就闻声就僵住了。 “什么?” 湛云帆泄气,忽又笑道:“没事儿,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我这么爱你,千山万水都隔断不了我们的感情,二哥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你在说什么?”伍兮桐反问。 湛云帆看着她,目光认真又悲伤,两两相望,伍兮桐再问,“云帆,昨晚……” 湛云帆在她话没说完之前,一把将她抱住,将她的头往肩颈边按,深深的吸着气,带着不安和惶恐,紧紧抱住她。 “兮兮,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云帆,你在说什么呢?”伍兮桐轻轻的问。 湛云帆拿着花站在宿舍楼下就已经挺招人注意,这一刻两人这么公然拥抱,来来回回的学生都将两人看着。 听见议论声,伍兮桐叹气,推了推湛云帆,“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 湛云帆站着不愿意动,伍兮桐又推推他,“快点啦,这么多人看着呢。” 湛云帆好大会儿才松开她,“好。” 松开她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伍兮桐扬扬手上的花,然后说,“我先把花放了……” “不准!”湛云帆即刻抓住她的手大声喊道。 伍兮桐回头,“为什么?我这样拿着、很怪异诶……” “不准就是不准,你觉得难为情,我拿着。”湛云帆伸手将她手上的花接过,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伍兮桐诧异的望着他,那眼光有些刺疼他。 湛云帆低声道,“我怕你、再上去就像昨晚一样,不出来了。” “……”伍兮桐闻言,心底一痛。 “跟我来,我们去学生一条街,我知道那有间咖啡厅。”伍兮桐小声说,是心疼他的隐忍。 他以前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对她,他向来想什么都告诉她,将喜欢她的感情非常直观的让她知道,不会像现在这样。 “好。” 湛云帆与她并肩走着,一步更近一步的贴近她,她抬眼望他一眼,湛云帆满心欢喜的立马贴得更近。 “早上去医院打了瓶水,有点感冒了,但没关系,现在好了很多。” 伍兮桐埋头闷闷的说,“别传染给我。” 湛云帆愣了下,急急出声说,“不会不会,保证不传染你,传染给你了我、我扇自己耳光!” 伍兮桐抬眼望着他,嗯,他以前就是这么紧张她,感觉熟悉又温暖。 她忽然笑起来,“不要这么暴力好不好?真被你传染了,你不应该给我买药吃吗?” “对,对,是这样,没错!”湛云帆立马附和着点头。 伍兮桐微微笑着,“你昨晚没有走,一直在等我,对吗?” “对。”湛云帆重重点头,“夏江来说你不走了,要留在二哥那,我……” 湛云帆声音停顿,咬牙切齿却没有再说下去。 “我没在你二哥那,他带我去吃饭了,但我喝多了,后来一个人在酒店住了一晚上……没跟你二哥在一起。”伍兮桐低声解释,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就算不信她也要解释。 湛云帆果然没出声,连呼吸都变得绵长,似在思考。 他的犹豫,还是令兮桐心里发堵,尽管她可以理解他犹豫的原因。 湛云帆压着心底的愤怒,紧紧抓握着她的手。 “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还爱我,我什么都不在乎。这三年,我不在你身边,没能好好守住你,我也有责任,我不怪你,但是、以后,宝贝,答应我,不能再跟二哥单独见面,我做不到不妒忌,做不到不猜忌。” “好!”伍兮桐脱口而出。 他们默契的驻足,彼此对望。 但伍兮桐很快反应过来,赶紧补充说,“但是我爸爸的事,你二哥答应帮我的,这次、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在菁城,这个人可以决定我爸爸的生死,你哥哥答应我会想办法见到他……” “就算见到了人家就会帮你吗?”湛云帆堵了她一句。 他就猜到是他二哥的搞的鬼,兮桐绝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他太了解她了。之所以会这么犹豫而没有直接拒绝他二哥,都是他二哥的花言巧语将她骗了。 “我知道很难,可总有希望啊,总比我只能坐以待毙的好。这样,至少我还能做一点事情,我做不到就这样干等着最终的结果,这等待的过程,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会恨死我自己。”伍兮桐大声反驳着。 她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哪怕知道那是个不可能成的机会,她也想抓住。 湛云帆看着她,一时间没说话。 伍兮桐将手从他手里挣扎出来,“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只顾自己开心就好,云帆,那是我的爸爸,唯一对我好的爸爸。” 湛云帆沉默着,久久他才说,“我知道。” 停顿片刻后他才继续,“所以,我才什么都问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选择相信你,因为,我了解你。” 伍兮桐忽然眼眶就红了,连她自己都要对自己打个问号,她担得起云帆这样的信任吗? “云帆……”她轻轻喊着,然后重重吸了下鼻子说,“这样你会很辛苦,我们反正都已经分开三年,要不、我们就……” “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会同意分手的,宁负天下人我也不会放手。”湛云帆话说得很重,很坚定。 伍兮桐咬着唇不说话,湛云帆将她紧紧抱住,“别想太多,这次,不管谁反对我们在一起,我都不放手。” “你不管你父母了吗?”伍兮桐犹豫的问他,“我跟许孜航订过婚的,你们家人,都知道。” “我不管,大不了,不当他们儿子。” 伍兮桐叹气,“你母亲要听到你说这话,可得把我恨死了。” “呵呵……”湛云帆低低笑着,“我不会妥协的,兮兮,你也别、抛弃我。” “我不会的。”伍兮桐轻轻的说。 “我二哥目的不单纯……” “我知道,他的目的,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伍兮桐轻声说。 湛胤梵或许不是很好相处的人,但他的为人用光明磊落来形容并不过分。 “三年前就是他的阴谋,我被送出国,也跟他脱不了干系……”湛云帆取得她的信任后有些忘形了。 伍兮桐听这话只觉得莫名,反问:“三年前的什么阴谋?” 难道三年前的事情他知道?可云帆说的是宴会上的事情还是那装“失窃案”? “没什么……” 湛云帆差一点露馅,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随后补充了句,“我让侦探社的人,查了这几年我不在菁城,这边发生的事情,知道了一些事情。” “哦……”这样啊。 伍兮桐了然,他会这样做,她能理解,怪不得她刚才提起许孜航,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怪不得他会说这三年是他没守着她,不怪她,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 “我二哥是个很狡猾的人,他知道你在乎伯父,所以每次以知道消息为由强迫你,你要小心一点……” “他没有强迫我。”伍兮桐声明。 “他最厉害的,就是扮演正人君子,商人,有几个真的存了好心?”湛云帆据理力争,“他就算真的可以帮你,他都会利用手上的东西发挥最大的价值。兮兮,我只是想提醒你,他的话,不能全信。” 伍兮桐缓缓点头,其实她很明白,但又不能不受他摆布。 “我拒绝不了……” “以后,他再找你的时候,就给我电话,告诉我一声,真对伯父有利的你就去,没有,就别去了,省得给他错误的信息让他对你得寸进尺……”湛云帆这是话里有话。 伍兮桐是听懂了,但又否定了她想到的,因为她和湛胤梵之间有过关系的事,云帆并不知道。 “嗯……” 湛胤梵的车,就停在校门外,从她和湛云帆手拉手走出来时他就看到的。 呵,年纪小小的,玩弄感情的本事倒是不小,一边拖着他,一边跟云帆恩恩爱爱…… 的湛胤梵压着生疼生疼的心口,眼睛被刺痛。 远处不顾人来人往抱在一起的男女,他们抱了很久还不见有分开的迹象,就那么情不自禁吗?大庭广之下也不管不顾了? 他抱她一下,她不是推开就是全身僵住,他…… 湛胤梵脸子绷得铁紧,额上青筋直跳。 大掌用力压住泛疼的心口,脸色难看得跟死人没差。 为什么还跟湛云帆抱在一起?为什么还不分开? 为什么…… 忽然他快速翻找着手机,紧跟着电话拨过去。 远处相拥的少男少女,终于分开来,他看着她接了电话。 “老板……” 湛胤梵眸光变得模糊,当即清了清声音,低低出声,“在哪呢?我马上到菁大了,要我进去接你吗?” 他绷紧了一张脸,空置的大掌握紧了方向盘,眸色异常骇人,但声音,却人格分裂般意外的温和。 “噢……” 他看见她拿开了手机望着湛云帆,似乎在征求他什么,他看见湛云帆情绪有些激动,她安慰了几句,紧跟着又将手机拿回耳边。 “我不能陪你吃晚饭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所以……对不起,嗯、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说完她毫不犹豫就将电话了。 一通被挂断的,是他心底那喷薄而出的期望。 湛胤梵手机话落,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心口,有种撕裂的痛楚在蔓延。 她似乎讨好一般挽着湛云帆的胳膊,巧笑焉兮的说着话,湛云帆一手拿着束花,脸上很快展露年轻的笑容。他们走过马路,不在乎过往人异样的眼光,走进了那条热闹的巷子。 湛胤梵闭目,不忍再看。 他下车,笔挺的西装令他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他走在校外的大道上,越走越远,偶尔有计程车和公交车开过,心口被揪扯的感觉堵得发木。 二夏开着计程车,不停的在那位爷身边经过。 “这不符合爷的风格啊。”夏江来感慨道。 喜欢就扑倒呗,这么压抑着,看得他这心都跟着难受。 “话说,二爷要还要走多久?” 夏江流全部注意力都在路上那位落寞的爷身上,他们负责二爷的安全,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没搭理一边嘚吧嘚吧叽歪的男人。 夏江来心头是真堵得慌,“要不,咱们云帆少爷给……” “不怕二房的人削了你?”夏江流总算回话了。 二房可不像他们一直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阴损的人类最毒。 夏江来耸耸肩,“说说而已。” 两人开着计程车就在路上赶趟子玩儿,反正视线不会离开那位爷。 那边小街上,伍兮桐挽着湛云帆胳膊挤进了一家卖烧仙草的小铺里,湛云帆有些嫌弃。 “兮兮,这些东西以后别吃了……” 伍兮桐回头不高兴的瞪他,“嗯,好啊。” 知道他是金贵的大少爷,嫌弃这些东西她理解,可她就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啊,跟他扯这些观念性的问题没必要,她也没想改变他的想法。 湛云帆就知道她会这样,答应得是爽快,可依旧照吃不误。 伍兮桐端着烧仙草,挑着面儿上的豆子吃,漫不经心说了句。 “以后,我不会再答应别人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了,你别担心我。” 她为什么会答应陪湛胤梵吃饭的要求呢?她是不是潜意识想巴结他啊?明明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可依旧还…… 湛云帆愣了下,忽然间心就被塞得满满,快速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 伍兮桐皱眉,赶紧抬手擦脸,“你不是感冒了么?别真把我传染了啊。” “不会的,我守着你,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一点儿病不生。”湛云帆满心欢喜道。 “呵呵……”伍兮桐冲他笑了下,悠哉乐哉的在街上晃着。 一如三年前一样,金贵帅气的大少爷依旧巴巴儿的跟在她身边,她赏他一个笑容他心都能美飞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太想爱你 ( ) 湛云帆的出现,令兮桐一整天坐立难安的心安静了不少。 两人街上晃了一圈,又在学校操场上晃了一圈,然后他送她回宿舍。 伍兮桐晚上躺在床上,认真思考着家里的事情和有些烦乱的个人感情。 湛胤梵会答应帮她,那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拒绝他。可她…… 势必要跟湛云帆和好,所以,她是在利用湛胤梵…… 这样的认知令她心里很烦,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湛云帆从菁大离开,直接回了湛家。 “少爷,老爷和太太在书房等您。”管家在湛云帆进门时就说了句。 “知道了。” 湛云帆在门口靠了会儿,才上楼。 父母都在书房,家里其他人都没出来,湛云帆敲门走进去。 “爸妈,你们找我?” “有进展没有?”二夫人开口就问。 湛云帆摇头,二老爷冷笑一声,“那丫头跟她父亲一样狡猾,云帆,你多长个心眼。” “是。”湛云帆站着不动。 湛二老爷和夫人低声商讨着,为了那只露出冰山一角的楼兰古城,还是准备把宝押在伍兮桐身上。据他们所知,伍仲文最疼爱的,就是前妻生的那个女儿,伍仲文一定不舍得将秘密带进土里,最后关头一定会告诉他女儿…… 想必,大房那边,也是的这个主意,要不然湛胤梵会将心思放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身上? “爸、妈,我可以尽一切可能找到那批文物,你们是捐是留我都没意见,我只有一个条件。” 二夫人眉目带着冷意,“儿子,你这什么话?我们当爹妈的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 “让他把话说完,”二老爷断妻子的话,转向儿子道,“你说你的条件。” “我要跟兮桐结婚,我只要她。”湛云帆说得认真。 二夫人脸色立马变了,“那种女人你玩玩就行,娶回来不是丢人吗?一个跟了许孜航和湛胤梵的女人,你还要?一双破鞋,你不嫌恶心吗?” “我爱她!”湛云帆双手握拳,大喝一声,忽然抬起头看着母亲,“妈,没有她,我活不了。” “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她就活不了,你过去十几年是怎么活的?” 二夫人气得手直抖,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居然就是个这么个东西,为了女人居然成这样…… 二老爷拍拍夫人,“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示意她先别激动,来日方长,儿子还年轻,年轻人的事儿变数大得很,好看的:。 “行,依你。”二老爷发话安抚着儿子,“你对那丫头用点心,我儿子对付一个女人,应该搓搓有余,早点探点儿有用的消息来,别只顾着谈情说爱了。” “是,父亲!”湛云帆心上一喜,当即松了口气,分外高兴的出了书房。 只要能在事情全部结束后,她还是他的,他就满足了。 回房间给兮桐电话,绵绵密密的话说到她睡着再没回应时,他才心满意足的挂断。 * 湛云帆似乎很闲,每天定时定点的出现在伍兮桐身边,甚至连不严格的课上他都在她身边,以至于全班都知道这个新转来的女学生有个长得很帅并且很爱她的男朋友。 原本是颇受欢迎的,结果这一来,所有男生避而远之。 不过,这倒是令女生们少了不少对她的敌意。 下课后伍兮桐快步追上米静璇,胳膊搭在她肩上。 “喂,这两天怎么都不理我?” 米静璇下意识回头,“哟,今儿你男朋友怎么没粘着你?” “好像有事,在家呢。”伍兮桐挽着米静璇笑得不怀好意,“昨晚上我看到了,老实交代吧,他为什么回来找你啊?” 米静璇一愣,惊讶的看向她,“你看到了?” “嗯,老板的司机,我说长得很帅可惜了没去当模特的司机。”伍兮桐挑眉看着她,眉间尽显得意。 米静璇抚额,泄气,“原来你也这么八卦。” “我不是八卦啊,我就问问,关心你下而已。”伍兮桐说得认真。 “好吧,那个人很奇怪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来找我,我只是那天调戏了下他而已啊……”米静璇小声嘀咕。 兮桐瞪大眼睛,“调戏?” 一想到二夏,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夏江来,当然,她不知道谁叫夏江来,但只有那个话多的人让人记忆深刻。那人,静璇不给他调戏就差不多了…… “是啊,他不会就因为那事儿,让我负责了吧?我不喜欢那款儿的,半天不吭句话……” “哦,那我知道你说的谁了。”伍兮桐恍然大悟。 有一个是话很少,跟他家老板一样,不苟言笑,但有一个就时时刻刻都处在抽风状态。 “那样的人,会主动来找你吗?”伍兮桐表示疑惑。 米静璇耸肩,“鬼知道。” “走啦,吃饭去。”伍兮桐赶紧推着米静璇走,因为于南就在身后。 心底还是希望米小妞儿能正视下于南同学的,都大三了,别的男生瞅着难搞的女生早就放手令追他人了,只有于南还在原地,这女人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都不感动的? 伍兮桐在学校吃了饭后就车去了卧龙潭,进屋之前给湛胤梵了电话,告诉他她现在在他家,。 湛胤梵简单应了声就直接挂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给她。 伍兮桐耸肩,好吧,大爷向来话不多,她能理解。 给湛胤梵电话之前问过夏江来,得知牧羊犬已经领去了隔壁别墅,观察很久证实他说的是真的之外,她才开门进屋。 湛胤梵的别墅很宽,一个人住确实孤独,所以啊,有钱也不能过得很开心。 兮桐拿着毛巾左右看,眼里找不着活儿,太干净了,连地板都一尘不染,她做什么呀? 楼下转了一圈,又上楼,房间挨个儿看,最后进了湛胤梵卧室,眼前一亮。 嘿,总算能用得上她了。 整栋别墅里,就大老板卧室里需要收拾下,地上随意扔着他换掉的衣裤,床上也乱乱的。 “原来看起来一丝不苟的大老板,他卧室里也是乱糟糟的啊……” 伍兮桐站在卧室,眼睛四处瞟,还以为像那样的人物,是无法忍受脏乱的呢。 不过也是,这么私密的空间,外人不能进,他也没那个时间自己收拾,乱点儿能理解。 湛胤梵看了眼平板的屏幕,她的自言自语他听得清清楚楚,唇际拉开淡淡笑意,她哪里知道,那是他故意留给她的现场? 看着她抱着一件一件衣服,最后,触及男士内裤的她赫然瞪大了眼,手僵在空中,脸子臊得通袖。 湛胤梵非常满足的欣赏着她面袖耳赤的样子,是,那就是故意留给她。 他不愿意退让,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怎么会让? 纵然云帆回来了,他也一定会以别样方式强势入驻她的心底。 别墅这边,伍兮桐蹲在地上,窘得一塌糊涂。 扔在地上的男士小裤裤就像时刻在跟她招呼似地,捂着脸,真是羞得她想撞墙。 要不要拿去一起洗了呢? 忽然她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间,就当没看到吧,反正那玩意小,拿漏了也情有可原对吧? 走出去不久又折回来,这压根儿就不可能啊,这不是告诉他她根本就没有扫房间啊,整理房间怎么可能看不到地上的小裤裤? 伍兮桐手垂着额头,在原地转圈圈儿。 气极,“湛胤梵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啊……” 她哪知道,某位大爷正透过微型摄像头将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呢。 兮桐纠结了会儿,还是妥协了,蹲下身,两指拈着小裤裤的边儿,脸子瞬间爆袖,转开了脸快步走出卧室。 没一会儿湛胤梵电话响了,意外她这个时间还会给她电话。 “老板,那个你的衣服,是要送干洗还是水洗呢?” 湛胤梵了然,原来是问这个。 “正装可以送洗,问问小夏送洗号码,你等人上门收就好。除了正装都手洗,不能放洗衣机,其他书友正在看:。”湛胤梵一本正经的吩咐。 “……哦,明白。” 伍兮桐挂了通话立马冲手机一顿呲牙,除了正装都要手洗,这不就是说她要碰他那条小裤裤? 窘—— 在门边靠了好大会儿,算了,开工吧,习惯了就好。 拿着衬衣将碍眼的裤子包裹起来,一起放进的盆里的泡着,擦干了手再去给小夏电话。 她手机里面只有夏江来的号,因为每次都夏江来给她电话,她顺手就存了。 要了电话再给拿衣服的人过去,完了后再回来洗衣服。 洗了衣服放清水冲,这之前她去湛胤梵房间晃了一圈,总算在书架上找到了香水。 这是她洗衣服的习惯,清衣服的时候,洒些香水在里面,衣服干了后不仅不会有汗味,还会留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比起往身上洒香水效果要好多了。 衣服晾好,洗衣公司的人也来了,伍兮桐拿着装好的衣服送出去,填好了单子,随后将东西收好,屋里都收拾妥当后才离开。 伍兮桐走了半天才拦到出租车,上车时云帆电话过来了,让她去华都商业广场,他在那等她。 伍兮桐晚上没课,直接让司机送她去了商业广场。 可她到了地方,却没见到湛云帆的人。 “咦,奇怪……” 今天广场上怎么这么多扮玩偶的人?今天并不是节假日啊,难道是商场做活动? 一个个穿着笨重玩偶服装的卡通娃娃们努力的发着手上的传单,她手上也不可幸免的被塞了几张。 可这一看吧,惊得瞪大了眼,上面印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伍兮桐这一惊后放弃找湛云帆,停下脚不仔细看手上的纸张。 上面的照片,全都是她和云帆的合照,大多是高中时期的旧照,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很青涩,但对着镜头的笑容却异常灿烂。 上面有文字: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 你已征服了我、却还不属于我,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什么。 套现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折磨,能否请你不要、不要选择闪躲。 只想爱你的我,太想爱你的我,难道只能在迷雾中猜你的轮廓…… 伍兮桐有一瞬的怔住,忽然抬眼目光搜寻着云帆。 “云帆……”她喊了声,她知道他就在附近。 可这时候所有的玩偶胖娃娃们全都朝她靠近,她下意识想躲开,可最终还是被体积庞大的胖娃娃们围在了中间。 伍兮桐很局促,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些大脑袋。 “你们做什么?” 其中一个hellokitty朝她走去,其他玩偶们围成了一个圈将他们围在中间。 一个小女孩从外围跑进来,递了一束花给kitty,紧跟着快步跑开,其他书友正在看:。 而此时,hellokitty却传出了的清润好听的男声: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念头,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你已政府了我却还不属于我,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什么……” 歌声很深情,倾注了很多感情。 伍兮桐这一刻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手捂着嘴不想自己哭得太难看。 歌声落,Kitty将手上的花递给兮桐,兮桐早已经湿了眼眶。 “云帆……”她轻轻的喊。 玩偶空出手来终于将大头套取了下来,深情的看着她。 他好像告诉她,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爱她,因为他终于说服了父母、他要娶她的事,他们再在一起,他没了后顾之忧。 他心里的激动和兴奋,她如何才能知道? 她不知道,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心底深深的刻着她。 他有多怕失去她,她知道吗? 三年来他一直知道她在哪,但父母的强势令他一再妥协。 这一次,纵然知道父母同意是带着目的,他也愿意,他不管别的,他只要她。文物、古城遗址甚至黄金宝石那些他不在乎,他心里,她就是唯一的罕世珍宝。 “兮兮,我爱你,嫁给我,好吗?”湛云帆穿着有些可笑的玩偶服,抓着她的手,就那么半跪了下去。 伍兮桐震惊不小,他、求婚? 脸慢慢泛袖了,心跳加速着,但心底深处一种淡淡的愁同时涌了上来。 湛云帆高举着闪亮的戒指,目光真诚又专注,浓情蜜意昭显,令人不忍心拒绝。 伍兮桐头疼,可她还喜欢这个大男孩是事实,但现在就答应他,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我爸爸的事情……” 湛云帆快速接话,“你爸爸的事情并不影响我们相爱,对吗?兮兮,嫁给我吧,你的一切,让我为你承担。” 伍兮桐有苦难言,有多难他怎么不知道? 她明白他想帮她的心,他们事实上并不能做任何事情。 “兮兮……” 伍兮桐叹气,“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吗?今天,我真的很感动,云帆,谢谢你。” “兮兮!”湛云帆急急抓住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手指,“你看,刚好呢。” 伍兮桐为难的看着他,湛云帆的笑显得苍白,痛心的回望她,“别这么快拒绝我好不好?你好好想一想,不要拒绝我……” “好,我不拒绝你,但这个,我暂时不能收,以后,等我爸爸的事情有进展了,我一定认真想一想,云帆,我要嫁人,你一定是第一个考虑的啊。”伍兮桐轻轻的说着,因他眼里的受伤而内疚。 她将戒指还给他,抱着娇艳欲滴的玫瑰深深闻了下香气,然后开心的笑着说,“好香啊,我好喜欢,谢谢你。” 伍兮桐的话有些干,因为他一直巴巴的望着她,满眼受伤,围着他们的玩偶们也都安安静静的站着,好看的:。 他们这一圈大头娃娃在广场上异常惹人注意,不少人在玩偶外围围观,动静还挺大。 伍兮桐看看周围的人,有些于心不忍,俯身将湛云帆扶起来。 “好啦,我们两个人的事,私下再说好吗?这么多人看着呢。” 湛云帆起身的瞬间将她抱住不放。 “兮兮,你不愿意嫁给我吗?我们可以先订婚啊,你都愿意跟许孜航那种人订婚,为什么对我会犹豫?我明白你现在的为难,我理解,但我不是要你马上嫁给我……” “我们家这样的情况下,我哪里顾得上自己的事情啊?我能在家里人心惶惶的时候说这事情吗?” 湛云帆隔着厚厚的玩偶服感受着她的温度,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吐着沉重的气息。 “你怎么能理解我怕你被二哥抢走的担心呢?他手段太高明,太危险,我真的害怕……” “你误会你哥哥了……” “不,是你误会了,你之所以对他还没有设防,是因为还没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连自己亲生母亲、亲姐姐都会利用的阴险小人,他会是好人吗?兮兮,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跟二哥靠近我都会心慌会害怕?我怕你会像那晚一样,进去就不出来了,你离开我就再不回到我身边……” 伍兮桐急急断他,“好了云帆,我知道了。” 她能感受他的心,原来她是这么让他不放心。 也是啊,她现在的态度,谁会放心?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这里这么多人……” “你又觉得我给你丢人了?”湛云帆心酸酸的问了句。 伍兮桐心底一紧,仰头望着他,摇头,“不是丢人,我不想别人拿我们看笑话。云帆,算我求你好吗?先离开这里,我们私下说。” “好……” 湛云帆被伍兮桐拉着走出人群,湛云帆还穿着那身滑稽的玩偶服,但他却走得坦然。 后面的玩偶面面相觑,领头的说了几句,大家开始取头套脱衣服,然后带着道具连同湛云帆之前取下的头套离开了。 广场上看热闹的人散开,很快恢复正常。 夏江来见没有热闹可看,耸了耸见,关了摄像,说了句:“湛总,您放心,云帆少爷没成功,兮桐小姐没答应呢。” 湛胤梵那边一掌拍碎了平板,面色阴冷无比。 她总是在给他一点甜头之后,转身投进云帆怀抱。 湛胤梵大掌用力压在痛楚明显的胸口,绷紧了脸子,闭目,难道她就喜欢那样肤浅的男人?一个连对父母半个反抗都不敢的懦夫?她就喜欢那样的? 李助敲门手上抱着加急文件快步走进来,边说:“湛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滚——” 湛胤梵大声怒吼,开眸间两团火焰熊熊燃烧着,吓得助理当即扔了文件屁滚尿流的跑了。 助理人已经站在行政大厅时还心有余悸,老总甚少将表露情绪的,像这样大发雷霆的时候,就更少了,到底是哪位祖宗拔了老虎头上的毛啊?吓死他了,。 李助摸摸跳得不正常的心脏,久久才泄气的靠在一张办公桌上。 何为伴君如伴虎,他总算是体验到了。 * 伍兮桐到底还是答应了湛云帆,她知道他不安,会心疼他的担心。 可能,也是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所以她同意订婚了。 订婚日期非常快,就定在半个月后。 这期间湛云帆每天都泡在蜜油里,高兴得无以复加,伍兮桐开心的同时,心底却在发着愁。 万一因为她彻底拒绝湛胤梵,他就不帮父亲了…… 伍兮桐叹气,她果然还是没办法容忍自己这样糊里糊涂的拖着别人啊。 如果湛胤梵拒绝帮她,那也认了,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金律师身上。 订婚前伍兮桐见了湛云帆的父母,二夫人依旧高贵冷艳,但对她随和了不少,甚至有几分讨好的嫌疑,云帆爸爸对她倒一如既往,猜不出对她是满意还是不满。 见了父母这事儿算是最终确定了,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伍家和湛家。 伍家对于要订婚的对象是湛云帆有些吃惊,私底下没少听湛家二老爷背后的势力。 事实告诉他们,二房一脉明显不如大房,上一辈不说,单说近一辈的湛云帆和湛胤梵好了,湛云帆还是留学生在读,可湛胤梵却早已经叱咤商界几年了,这能比么? 伍家那态度,不温不火的。 到底还是看着湛家老太爷的面子,这事儿没怎么反对,凑合着同意了。 好歹也能嫁进湛家啊,虽然比不得湛胤梵,但怎么着也比许孜航好多了。 伍兮桐这些天过得就跟做梦似的,父亲的案子僵在原地,没有丝毫进展。 湛胤梵也像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每天都只有云帆在她跟前来回晃悠。时光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美好得时刻都觉得在做梦。 伍兮桐在订婚前还是去见了湛胤梵,带着歉意和感恩去的。 这是她从上次陪他吃饭后喝醉了酒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面。 湛胤梵早就到了地方,他脱了外套,里面是深灰色的高档衬衣和颜色略浅的领带。 他带着工作来的,一个人独坐在卡座上,快速翻看着带来的文件,强大的气场镇压着安静的空间,这一楼除了他再没有任何客人,所以没有任何人或事令他分心。 几乎每隔十分钟,他都会下意识抬眼,睿利目光淡淡的落在表上,大概在计算着时间,紧跟着再将目光落回文件,简简单单的动作间都透着成功男人独有的沉稳和成熟魅力。 他今天穿的,正是之前亲手洗的那一套,衣服留着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他甚少用香水,但这衣服的味道他却闻着很舒服。 很多次想穿,却没舍得,每天看一眼,又挂回去。 穿了,就没了,。 今天会穿着过来,多少是希望她能想起什么,这是他们独有记忆不是吗? 湛云帆能做的事情,他没办法如法炮制为她做一遍,他磨不开面子穿上那样丑陋的玩偶在大庭广众下装傻扮痴,他甚至厌恶用那样的招式去吸引女人…… 可,他到底还是输了。 输给了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竞争者,一个他认为懦弱的男人,甚至,那都还不能真正称之为男人的大男孩。 这种挫败感,实在令人心口发堵。 伍兮桐车过来的,约好见面之后,她就一直在准备跟他要说的话。 上楼时候腿脚居然有些发软,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用力提了口气,鼓起勇气朝湛胤梵走去。 “二哥。” 伍兮桐笑着喊了声,在他微微抬眼时她才靠近,将包放在他对面的卡座,紧跟着人坐了进去。 “嗯,来了。”湛胤梵淡淡的应了声,目光如他此刻的态度一般,淡淡的在她白生生的小脸子上停留了一秒,便冷静的落回文件上。 他似乎很忙,伍兮桐笑着坐着,有些不自然。 知道会越坐越尴尬,所以先说开了。 “二哥,我就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说着小心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他闻言只微微抬头看了她眼,随后便将目光收回。 “说吧。”他言简意赅道。 兮桐暗暗提了口气,清了清声音说,“嗯,我要跟云帆订婚了,所以,之前答应过你要好好考虑的事,就……” 伍兮桐声音有渐渐变弱变小,湛胤梵终于合上文件,挺阔身躯往后一靠,眸色淡淡的看着她。 伍兮桐手紧握成拳,指甲在掌心嵌出了个深深的月牙印,被罩面而来的压迫感压得有些不知所措,局促的坐在那一动不感动。 湛胤梵淡淡的看着她,“说完了?” 伍兮桐抬眼,与他直视,被他探究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安的张了张小口,缓搭下睫毛两秒后又抬眼看他。 “想跟你说声很抱歉……” “你觉得我穿浅色上衣会显得年轻是吗?”他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目光直直看进她眼眸里。 “啊?” 伍兮桐讶异反问,大抵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湛胤梵前一瞬的炙热慢慢消失,她并没有发现他穿的是她亲自洗的衣服,她没有认出来…… 伍兮桐看着湛胤梵,他目光太具侵略性,她招架不住,堪堪对视了两秒又撤开。 “你是说,你穿的衣服吗?其实穿这样的深色系衣服也很适合你,是沉闷了一点,但是成熟内敛啊,呵呵……”伍兮桐干巴巴的笑着圆场,脸上慢慢的都是尴尬和不自在。 湛胤梵大掌撑在桌面,轻笑了声,“嗯。” 她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都没有想起来这件衣服吗? 到底还是失望了,对这位爷来说,厚颜这样提一句,已经到了极限,。 伍兮桐咬着唇,不知道应该在这样乱入的话题之后接什么话,干坐着,空气像被凝固了一般,很僵,很冷。 “很爱他?”湛胤梵忽然问出声。 伍兮桐缓缓抬眼,犹豫的点头,“他很爱我,我也不想辜负他,我们相爱好些年了,从年少开始……” “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湛胤梵模棱两可道。 伍兮桐意外,湛胤梵没解释多余的,停顿两秒后再继续方才的话。 “你有选择跟谁的权利,我能理解。云帆年轻帅气,早我一步认识你。别说抱歉,你没有做错,也不用担心我心有不甘而怀恨在心,我是成年人,这点承受能力和心怀都没有怎么承担一个企业?放心,我会祝福你。” “……” 湛胤梵的话,令伍兮桐心里起了内疚,想解释什么,但觉得说再多也徒劳,只能不安的坐着。 “至于,你父亲的事情,能帮到你的,我尽量帮你,再怎么样,云帆也是我弟弟。”湛胤梵最后沉声道。 伍兮桐有几分受宠若惊,他居然没有雷霆大怒反而还答应继续帮她?这跟想象的差距太大,一间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略带震惊和诧异的与他对看。 湛胤梵缓缓点头,“觉得不自在就走吧,我没关系。” “呃……”伍兮桐脸色尴尬的笑了下。 相对他来说,她果然是显得幼稚了。 是她以己度人了,湛胤梵是个光明磊落的成年人……伍兮桐为自己当初对他的猜忌懊悔。 坐了好大会儿站起身,然后深深对他鞠了一躬,“谢谢你,二哥!” 湛胤梵笑笑,对他摆摆手,示意她走吧。 伍兮桐看得出他脸上的无奈,心里有些发虚,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快速离开了。 她对湛胤梵,只能抱歉,这一次就当与三年前的事件抵消了吧。 伍兮桐离开后,夏江来后面探头看了眼,扭着脖子,转头看大哥。 “不明白二爷为什么无动于衷吧?等着,这事儿啊,不用咱们爷出手。” 夏江来一脸奸笑,夏江流扫了他一眼,避开跟他的接触。 夏江来偷瞄了眼不见怒气的老总,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样的消息,许孜航能看不到? 湛二爷是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跟二房的人对着来的,这时候就看许孜航的本事了,许大少对小姑奶奶是什么心思没人知道,但当初冲动之下在伍兮桐身上砸了千万什么都没捞着,这是事实,他能善罢甘休? 若不是许孜航前些时间“突遭横祸”去了大半条命,这段时间他能这么安静? 二爷目前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情盯着整个局,看似超出了他的计划,实际上还在他掌中捏着。 许孜航震怒是肯定的,对伍兮桐抛出了那么无害又有诱惑力的条件,她居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本以为她会投靠湛胤梵,嘿,死女人,居然转投老相好的怀抱了,好看的:。 老相好一回来,父亲什么的她大概是忘光了吧。 小五进了病房,许孜航躺在床上,胳膊腿儿上还绑着厚厚的纱布,脸上铺了张玫瑰精油的面膜,那是小五特地为他弄来的,精油具有舒缓神经的效用,小五是想让他别因为嫂子要“改嫁”的事儿气坏了身体,冷静一点,毕竟这还伤着呢。 “那娘们儿婚礼定在啥时候?”许孜航眯着眼懒洋洋的问了句。 小五对许孜航那出口那称呼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两天嫂子的事情是真把大哥气得不轻,许孜航那张贱嘴能轻饶了那姑娘?什么难听的字眼儿都蹦出来过。 但小五能理解,大哥目前这样,下床都费力,除了嘴上发泄下,也不能做别的了。 “下周周二。”小五轻声应着。 “周二?” 许孜航冷哼了声,她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小五问。 许孜航没吭声,久久才问了句,“湛胤梵那只老奸巨猾的公狐狸一直没有动静?” “目前看来,是的。” 小五赶紧点头,这一点上看,他也觉得很奇怪,既然抱着同样的目的,照理说湛二爷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才对。 “果然是老奸巨猾。”许孜航冷哼了声。 湛胤梵不动,还不是想等着他动? 许孜航觉得吧,他向来心地善良,怎么能令别人失望捏。 “过来。”许孜航忽然出声。 小五赶紧凑上去,听许孜航耳语交代,不时疑惑不时点头,最后沉默几秒,他才郑重其事点头。 “大哥,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许孜航没再说别的,小五看着时间,边低声说话边动手揭了许孜航脸上的面膜,“大哥,时间到了,我给你摘了这个。” “嗯。”许孜航依旧是那懒洋洋的强调回应。 住院这段时间,小五就是一把屎一把尿的近身伺候着,就这关系,外人看小五那眼神儿,能正常了? 这个圈子所有人,都依旧照着原来的轨迹生活着。 表面上看起来,只有刚回国的湛云帆忙得团团转。 湛云帆父母虽然对伍兮桐有所图,可对她这个人实在不满意,以至于对这次的订婚仪式并不重视,但这并不影响湛云帆的好心情。 周末小五伪装成工作人员到了湛云帆订婚礼的现场,这是湛家特地为孙少爷订婚典礼而准备的宴会现场,宴会大厅目前已经拒接酒会喜宴,只接待重要人物。 小五先给伍兮桐了电话,让她赶紧来宴会厅。 湛云帆在现场矫正着装饰物和悬挂在空中的花球,小五看了看时间,然后拿着东西朝湛云帆走过去。 “少爷,这是刚才一位先生带来的,说要交给伍小姐。” 湛云帆正忙着呢,扭头看了眼,不耐烦道:“拿去前台,没看到本少爷此刻正忙吗?” “那位被轰走的先生再三强调,要亲手交给伍小姐,说是、机密文件,好看的:。”小五头埋得很低,看起来很惧怕湛云帆似地。 “机密……” 湛云帆一愣,到底反应过来了,一把夺过密封的文件袋。 “怎么在你手里?”湛云帆疑问道。 “那位先生被门口警卫轰走时,正巧我经过,警卫将这东西交给我带上来。” “你怎么给我了?难道忘了那人要求务必交给兮桐吗?”湛云帆再问。 小五闻言,状似嘀咕了句:“交给少爷您,和交给兮桐小姐,有区别吗?” 湛云帆再一愣,嘿,这小子,说话咋这么好听? “那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两人……行了,你走吧,我会交给她的。”湛云帆心情大好。 小五退出大厅,并没有离开,而是观察着湛云帆的举动。 湛云帆还没有任何行动,这令小五有些急,果然如大哥说的一样,湛云帆脑子装的都是大粪,正常人应该在得到这样机密的文件之后赶紧查看才是,他还在磨蹭什么? 湛云帆着实还沉浸在小五那句恭维话里面,脸上挂着迷人的浅笑,觉得人说的真对,订婚礼过后,他和兮桐还分彼此吗? 乐了良久才想起手里的东西,大概是沉思了片刻,他居然大庭广众下拆开了密封袋。 “湛云帆,你是猪吗?”小五掀了记白眼儿,那种脑子,居然也想跟湛胤梵那样的男人争家主大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湛家的事,外人也只有品头论足的份儿。 湛云帆是没想到里面会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一看,吓了一跳,当即慌慌张张的离开大厅。 小五笑了下,还好,还算没蠢到那种地步。 小五没等多久,总算等到伍兮桐来了。一个服务生领着来的,服务生进大厅时顺便问了句。 “看见云帆少爷了吗?” 小五低着头,声音粗嘎的说:“刚看到少爷进了偏厅休息室。” 服务生当即带着伍兮桐穿过大厅,找过去。 小五跟进去,顺手拿起旁边桌上摆放的插花,捧着快步追上去。 伍兮桐进了偏厅,看见湛云帆站在对外延伸的观景台上电话,笑了下,转身对服务生说,“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好的伍小姐。” 服务生离开,伍兮桐走进去,湛云帆对着电话激动的说着话,声音很大,伍兮桐还没走出去就都能听到。 伍兮桐站在窗边,准备等湛云帆完电话,真没想过偷听什么,可湛云帆激动的声音漂了进来。 “……怎么可以?妈,你答应过只要我从兮兮那知道她爸爸当初藏匿的古城遗址的下落、就同意我们结婚的,妈,你怎么可以反悔?你不仅骗了兮兮,你还骗了我!我只爱她……我不管,兮兮父亲是生是死我不在乎,沙漠下的宝藏怎样价值连城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跟兮兮结婚……不,我不答应,我不答应……” 伍兮桐闻声,如遭雷击,其他书友正在看:。 缓缓转身看着外面的倾长身影,脸色煞白如雪。 他是有目的接近她的,他是有目的的…… 不可能,云帆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伍兮桐步步后退,外面服务生喊了声,“伍小姐,您来了就请查看下现场花的颜色是不是您喜欢的。” 服务生是跑着进来的,声音无疑惊扰站在外面观景台的湛云帆。 伍兮桐脸色惨白的回头,看着湛云帆震惊的样子,忽然就笑了。 脑子里翁鸣混乱着,她伸手用力敲了下自己额头,她居然、居然被男朋友出卖了?她最信任的人,曾经相信这世界上永远不会欺骗她欺负她的男人,居然,在她这样无助的时候狠狠给了她一刀。 伍兮桐笑得脸色狰狞,回头,咬碎了一口牙,坚强的迈步走了出去。 “伍小姐……” 服务生心惊的看着神情难看的人,这是怎么了? 伍兮桐快步走了出去,湛云帆下一刻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提步朝人追过去。 “兮兮,兮兮……” 伍兮桐走出汉城酒店拦了辆车离开,湛云帆追出来时计程车已经消失。 湛云帆愤怒下摔了手机,转身狠狠踹了几脚台阶,情绪显得非常暴躁。 门口的泊车小弟左右走走,最终提着胆子上前询问:“少爷,要帮您叫部车吗?” “还不快点?”湛云帆气急败坏的大吼。 “是是是……” 车子过来,湛云帆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伍兮桐手机关机,湛云帆只能开车去学校堵人。 伍兮桐消失了一整天,在消失的状态下,小五一直跟着她。 小五看着网球场上,挥舞着拍子发泄的女孩,慢悠悠的给许孜航电话报告,事情轻松搞定。 湛胤梵会估计湛云帆,可在许孜航眼里,还真没把湛云帆当回事儿,战斗值为零好不? 小五接通通话之后,将镜头转向球场上的女人。 “穿袖色衣服那个。”小五说了句。 有些远,但镜头里面依旧能看到她弹跳间的发狠,她对着墙面挥拍子,精准的接着每一个回跳的球,离她近的人都撤离开了,因为那女人处于疯癫状态。 许孜航慢悠悠的话传出来:“甭扰她,让她疯。” 知道发泄就好,顶多累趴,就知道不用担心那女人,想不开玩自杀的戏码不适合她。 “好的,大哥。” 小五“陪”了伍兮桐一天,最后托人将她送去医院了瓶点滴,直到她安全回学校小五才离开。 夜凉如水,校园里四下静悄悄的,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伍兮桐浑浑噩噩的走在小路上,偶尔看看左右的人。 湛云帆在宿舍楼下等她,这并没有令她感到意外,。 “兮兮……” 终于等到人回来了,湛云帆快步走过去,看她的眼神很受伤,很自责。 “我在这等你一天了,你去哪了?”湛云帆轻声问,她再不出现,他就要报警了。 伍兮桐轻轻应了声,实在没有看他的勇气,埋着头往宿舍大楼走。 湛云帆拉住她,“兮兮。” “约朋友网球去了,好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伍兮桐低低的说。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质问他为什么要辜负她的信任吗? “兮兮……”湛云帆不信她,“以前的什么朋友啊?你朋友我都认识。” “三中的老朋友……”伍兮桐语气很轻的回答,依旧没看他。 “怎么都不叫我陪你去呢……” “你应该很忙吧,”伍兮桐忽然抬眼看他,眼神这瞬间特别的亮,“所以没叫你了。” 湛云帆一时间没接话,堪堪接下了她的注视。 伍兮桐避重就轻问了句,“我上午听你跟在跟谁吵架,是什么事情啊?你好像很生气?” 湛云帆有些发憷,眼神探究,她没听到吗?或者,她并没有听清楚,只是保持怀疑而已? 对,是这样,应该就是这样! “没事儿,跟一个朋友、有点不愉快……那会儿是激动了些,你、是不是吓着了?”湛云帆仔细看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伍兮桐点点头,“是啊,从没见过那样子的你,被吓到了。” 她眼神撇开,看着从她身边经过的女生,“还以为是你二哥俯身了呢,怪吓人的。” 湛云帆也顺着她目光看了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又看了回来。 “原来这样……”湛云帆将信将疑的出声,又看看她白皙无害的小脸,应该是这样吧,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 思及此,湛云帆忽然保证道,“兮兮,我发誓会疼你,永远不对你发脾气,我发誓。” “嗯,那我先回宿舍休息了,再见。” 伍兮桐没有多余的反应,埋着头就走,湛云帆忽然挡在她面前,不依不饶的说,“都不给我个晚安吻吗?订婚过后我们就不分彼此了。” 伍兮桐没抬头,湛云帆兀自俯身在她侧脸落下一吻,伍兮桐当即僵了一瞬,皱紧了眉,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那我走了。”说完就走了。 湛云帆笑着目送她走进大门,在她身影消失后脸上的笑也没了,他怎么没感觉到她身体那一瞬的僵硬? 有一种恐慌,正慢慢爬上心头,像万千只蚂蚁一般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心。 他不愿相信她听见了什么,她应该是没听见的,或者,她并不确定她听见的话,毕竟他没说多少。以她的性格,她听见了什么,刚才就不会那么友好的跟他说话。 对,她一定没听清楚,一定不能确定她听到的话,一定是这样,。 湛云帆回了湛家,二房二老爷和二夫人早等着他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才送回来,你心里是不是只有那个小妖精没有你爸妈?”二太太怒声质问。 湛云帆将密封袋放在父亲书桌上,转身走了出去,无视母亲的怨气。 走到门口时湛云帆停下脚步,低声反问了句,“你们眼里,只有利益,你们儿子的幸福不值一提,对吗?” 二夫人语塞,“男儿要胸有大志,你这样怎么跟你大伯家的湛胤梵去争?” “二哥那样的能力,我还有什么好争的?”湛云帆自嘲说。 “你说什么混账话?湛卓的儿子能行我儿子怎么不行?” “妈是后悔了嫁给我爸而不是大伯是吗?”湛云帆轻声反击,话落就走了。 二夫人气得脸色发白,“这个没救的软骨头,你看看你生的儿子……” “行了,连自己儿子都容忍不了,你这个母亲怎么当的?”二老爷拆开密封袋边横了眼妻子,无疑儿子最后那话也刺了他心口一刀。 二夫人因儿子的话气弱,没再多说。 资料就是伪造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还不用多方查探。 “这个笨猪……” “云帆那是你儿子!”二老爷怒了,冷冷看了眼妻子,“自己一手带大的,你能怪得了别人?” 二夫人没敢回话,书房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良久,二夫人岔开话题试探着问,“那,现在怎么办?还是让云帆好好稳住伍家那丫头,从那丫头那探出消息?” “只有从那丫头那得知的消息,才能相信,别人?多的是迷惑人的烟雾弹。”二老爷沉声道。 看着桌上的东西,忽然道:“把这些散播出去,透露出是云帆从伍兮桐那得来的消息。” 这个圈子里,只要关注着古城堡遗址的商贾们,都不会放过相关消息。 “……我这就差人去办。”二夫人沉思片刻就明白了,赶紧将资料收集起来。 这东西是假的,那么儿子的订婚礼就得继续。二夫人厌恶伍兮桐,比三年前更甚,娶那样的儿媳妇,简直是膈应她。 * 伍兮桐照常上课,湛云帆依旧有时间就出现在她面前,但伍兮桐的态度大不如前。 湛云帆能感觉到,但不说穿,坚定不移的用他的真心坚守在她身边。 伍兮桐有时候就当没他这个人,宿舍人同路她连正眼都不会给湛云帆。都看出了这两人闹了别扭,没当着伍兮桐问,背后都问脾气好的湛云帆怎么回事儿。 湛云帆怎么会承认他和兮桐之间闹矛盾了?反而把订婚的事情说了,又说她可能是不满意订婚礼的风格或者别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是不承认是彼此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 伍兮桐知道订婚的事情在班上传开也没多解释,只是在米静璇堵着要喜糖的时候说了句。 “湛少爷订婚的事我也听说了,反正我家已经将湛家送来的东西退了回去,婚约也算解除了,他订婚的人是谁,我不清楚,好看的:。如果那天你们想凑热闹也可以,但我就不参与了。” 米静璇嘴巴凹了个“O”形,直呼年轻人感情变得可真快。 婚礼前一天,伍兮桐跟米静璇、吕梦欣、沈晚晚一起泡温泉去了。这事儿策划的是米静璇,网上团购的四人套餐,很划算。当然,以米小姐的财力,是不会出现AA制的情况的,所以大家就是纯享受。 宿舍几个女生性格都很要强,伍兮桐订婚的事情上,大家默契的没提一句,旷课陪伍兮桐出来放松。 兮桐一行四人刚出市区去嘿皮,湛云帆就接到了“伍兮桐”的信息,让他去城郊的飞云山。 湛云帆不疑有他,开着车就去了。 车子往城郊开,大概因为周一的关系,出城的车辆极少,整段路少有车子同行。 一个斗弯儿在前,湛云帆轻松驾驭着车子,转过去时迎面却来了辆越野车,湛云帆立马转方向盘往逆行车道转,可这同时对面又来一辆,眼看要撞上,对面车往里靠了去,湛云帆趁机将车靠边,擦地往前开去,险险避开车身,然而那辆越野车却在此刻掉头,倒头时候一个大转弯,车尾直接把湛云帆的车给挤下了斜坡。 “Shit——” 湛云帆骂了句却无法控制车身滚下山坡的速度,板着方向盘的同时快速抓着手机报警,然而,此时玻璃却被砸碎,车里瞬间充斥着刺鼻的浓烟。湛云帆在车子到底之前就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公路上的车子前后停在出事当场,越野车上跳下来的人,居然是夏江来。 “去看看死了没有。”夏江来看了眼被密集丛林掩埋的车顶,吩咐着一边下车的人。 “是。” 下去了三个人,不久人就爬了上来。 “只是昏迷了,伤得不重。” 夏江来笑了下,果然没超过他的掌控,只要明天这位少爷到不了场就足够了。他这么善良的人,可从没想过要人命的说。 连许孜航说就的人,还有谁他不敢动? 公路很快恢复平静,在菁城的几方人,依旧没什么动静。 湛家压根儿就不重视这个订婚宴,酒店婚宴现场,除了酒店员工在做最后的确认之外,看不到一个湛家的内亲外戚。 夏江来一行人进了市区,夏江流那边消息也回来了,说姑奶奶泡温泉去了。 夏江来一听,嘿,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回头一电话就跟那位爷说了。 二夏在下班时间刚好赶回公司,湛胤梵就等他二人呢。 “湛总!”二夏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方。 湛胤梵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问了句:“温泉山庄的前景如何?” 夏江来一愣,快速反应过来,“近年来这类温泉度假村异常火爆,经过几年的成长已经有一套完整的营业模式,盈利也持续走高。湛总您若有意投资温泉度假村的项目,那我这就安排人去收集相关资料。这同时还需要您可以亲自体验,您的意见比我们的体验感受要重要得多,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过去就非常合适……” 夏江来咧着嘴笑,磨不开面子做,就得他们这些人给老板把台阶想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为你定制VS温柔以待 ( ) 想啊,万一到了地儿一不小心遇到认识的人,那也不至于令人误会不是? 湛胤梵二话没说,起身超过外套就走。 “走吧。” “是,老板!”二夏了个对眼儿,后面快步跟上。 一小时后,温泉山庄。 二夏让多余的服务人员退了,只剩一个给二爷开背的女郎,夏江来一边笑着问,“爷,您觉得如何?” 湛胤梵闭目,神情放松,看起来是挺享受的。 夏江来乐,侃侃而谈的介绍这温泉池的作用,简直吹得神乎其神,湛胤梵忽然断。 “天然温泉?真是天然的?” 夏江来笑,“不是,那也就一宣传的噱头,现在不都提倡纯天然呢嘛?果蔬肉类,不论人喝的还是摸的奶,纯天然的总是倍受消费者青睐。” 湛胤梵睁眼凉悠悠的扫了夏江来一眼,夏江来立马赔笑。 “那,湛总,您待会儿是泡一会儿再用饭,还是……” “她如何了?”湛胤梵直接问。 夏江来回头看看夏江流,夏江流沉默,夏江来无语,小声问了句,“没见着啊?” “在那边。”夏江流道。 夏江来了然,立马保证道:“老板,我这就去安排。” 二夏出了包间这就放松多了,夏江来活动着筋骨,回头问,“那姑奶奶在哪个池子?” “外面池子。”夏江流简单应着。 夏江来扭动胳膊的动作停滞片刻,“男女一起的?” “嗯,露天的。”夏江流语气有些怪,夏江来听着却兴奋,立马往外奔。 “我去探探情况。” 露天温泉池啊,这他么是哪个混账想出来的好点子?简直是广大骚年们的福音啊,想想那些白花花的小细腿儿,娇滴滴的嬉笑声,哎呦怎么得了喂,老总不买下这地儿简直天理难容啊。 夏江来快速换上泳裤,一边跟年轻服务员调笑一边往露天温泉池子去。 “一个池子容纳多少人的?” “八到二十人不等。”服务员盯着的夏江来那身材袖了脸,经常练的吧?极少有坐办公室的男人身体线条这么漂亮的。 有的男人吧,脸不错,可衣服一脱,得,完全不能看。 夏江来能不知道身边这小姑娘在瞅他?当即扩胸拉伸着肌肉炫了一番,然后,在小姑娘无比害羞的注视中淡定的走向池子。 往年轻姑娘多的地儿走,边走边感慨,不枉此行啊。 有一个模特公司特地挑了这个地儿拍泳装,夏江来往前一凑,嘿,熟人呐,立马往美人堆里跳,完全忘了此行目的,。 巧了,隔壁池子就是伍兮桐宿舍四人,女人也好美,听说那边都是模特儿,所以她们才抱着围观的态度靠这么近。 可靠近了看吧,得,所谓的嫩模也就那样。 “那女的身体凹得都变形了,难道她不知道两块排骨并不好看?” “那男的……啧啧,长得挺不错的,可惜了,有点鸡胸,外凸了……” “那女的是人妖吗?整容失败的案例吧……” “……” 这边池子姑娘们吐槽不断,但眼珠子却没移开过,大概这就是她们的乐趣。 “啊——” 米静璇忽然惊讶的叫了声,伍兮桐转头,“怎么了?” 米静璇指着那边女人堆里突兀的男人,“那不是、那个司机吗?” 伍兮桐赶紧看过去,“哪儿呢?” 人实在太多,男人女人走位的不少,米静璇指着侧边的人说,“那边,看到没有?” 顺着米静璇指的方向看,伍兮桐终于看到了。 “嗯,笑得那么灿烂,一定是夏江来。”伍兮桐嘀咕了句。 一度觉得二夏名字应该对调,因为夏江来更适合“下流”这个名字。 “去不去招呼啊?”米静璇推着伍兮桐,“去个招呼吧。” “为什么要去招呼?我跟他又不熟。”伍兮桐皱眉,看到夏江来就想起湛胤梵,想起湛胤梵就觉得莫名的抱歉。 “去吧少女!”米静璇硬推着伍兮桐,“不熟那是因为接触不够多,多接触几次自然就熟了。” 伍兮桐忽然认真看米静璇:“你看上他了?” 惊讶的问她,米小姐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着,怎么忽然对夏江来这么感兴趣了? 米静璇耸耸肩,“也不能这么说,可以接触下看看,你知道的,我继父一个劲儿在给我张罗男人,非要在毕业之前就把我从家里踢出去,既然都要出去,别人选还不如我自己选,对吧?” “可……” 伍兮桐还停留在惊讶当中,缓一拍才说,“夏江来只是湛胤梵的司机哦,你不介意吗?” “身材真不耐……”米静璇两眼放光,俨然没听见伍兮桐在说什么。 伍兮桐见状,额前一排黑线。 “好吧,这个看脸的世界,你要是选择夏江来,气死你后爹也好。”伍兮桐深表理解。 米静璇幽幽的转头说,“气了他谁给我钱花?” 伍兮桐耸肩,米静璇忽然推了一把伍兮桐:“快快,他上去了,假装偶遇,帮我拦住他,然后我出马,OK?” “哈?” 伍兮桐已经被米静璇推上了岸,瞪大眼怒视她。 “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得矜持啊,送上门的女人男人会珍惜吗?快啦少女,帮我一次,OK?”米静璇拍着伍兮桐的小腿,“你先去偶遇,我后面就来‘找’你,然后你说有事儿离开,接下来交给我就行,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望天,跟这么凶猛的女生同宿舍,不知道是不是在考验她。 “好啦好啦。” 伍兮桐扯了张毛巾裹身上,紧跟着追了进去。 夏江来进了私人汤池的区域,这里面每个包间都是独立的私密空间,介意跟别人泡的人一般都选择独立池子,费用按照空间大小以及环境优劣划分。 米静璇预订的是私人汤池,原算几个人泡一泡,后来上山时,居然来了一车鲜肉嫩模,又买了露天的票。 伍兮桐跟着夏江来进去,看了眼周围,很浓厚的日式风格,走廊左右的房间都是推拉门,门上墙面结合了中式的雕花工艺,有几分古典的韵味。 越走越深,伍兮桐有些不敢走了,忙回头看米静璇有没有跟来。 走廊里静悄悄的,伍兮桐不知道是去追夏江来,还是等米静璇的好。 想想米静璇那急不可耐的心,得,还是往前走吧。 这一走,居然到头了,没路了。 “嘿,奇了怪了……他进哪间屋了?” 伍兮桐奇怪,又往回走,夏江流刚好从包间出来,见到她愣住。 “伍小姐?” 伍兮桐松了口气,还好没把人跟丢,“啊,你怎么走这么快啊?呵呵……” 夏江流皱眉,他一直在包间没出去啊。 “您是来找湛总吗?他这边,请跟我来。” 夏江流领着伍兮桐往最前走,在一间包间外停下,敲门,推开门,“你进去吧,湛总在里面。” “……”伍兮桐欲哭无泪,谁说她是来找湛胤梵的? “我就不进去了,不太好。”伍兮桐笑得尴尬,脸上一副想溜的表情分外明显。 夏江流朝里面喊了声,“湛总,伍小姐来了。” 里面沉默数秒,熟悉的淡漠声音传出来,“进来。” “伍小姐请。”夏江流微微俯身,做邀请状。 伍兮桐脑袋隐隐做疼,硬着头皮往里去。这时候还没忘记米静璇的交代,回头说了句。 “你去大厅吧,有惊喜哦。” 夏江流听不懂伍兮桐的潜台词,只微微点头,拉上门走了。 伍兮桐进门,提了口气,然后朝里面走。 湛胤梵趴在按摩床上,一个妙龄女郎在姿态缭绕的在他后背按压着,伍兮桐有一瞬的呆滞,脸色莫名的有些袖。 “来了。”湛胤梵淡淡的出声,并没抬眼看她。 伍兮桐莫名的感觉局促,心跳有些不规律,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 轻轻喊了声,随后又鄙视自己,她心虚个鸟啊,又不是她裸着身子给别人摸来摸去,她脸袖个什么劲儿? “真巧,你也来跑温泉啊,呵呵,挺好的,你那么忙,是应该放松下,呵呵……” 想了想,在湛胤梵面前底气不足,也没什么可丢脸的,他本来就长得吓人,。 “嗯。” 就赏了她这么一声儿哼,就没了,没了! 伍兮桐发憷的站在那儿,时不时接受那美颜女郎的一眼量,心道:我又不是跟你抢什么,你至于这么瞅我嘛? “我听小夏说你在这,所以特地过来跟你大声招呼,嗯,你忙着,我先……” “坐吧。”湛胤梵直接断她的话,终于舍得抬眼给她个正眼了。 受宠若惊! 伍兮桐一对上他深邃的眼神,立马热气儿往头顶冲,面儿袖的赶紧埋头掩饰。 “不坐了,不扰你们……” “你出去吧。”湛胤梵冷声道。 伍兮桐忽地抬眼,“嗯?” 哪知这一刻湛胤梵居然坐了起来,一身结实的肌肉这当下一览无余,伍兮桐眼睛都瞪直了。 她分明觉得自己不好男色啊,为什么会有异样的感觉? 赶紧将视线扯开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美艳女郎错愕的看着湛胤梵,有些委屈,“先生,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出去。”湛胤梵冷冷甩了两字儿,再没搭理女郎。 美艳女子将东西收拾好,赶紧退出房间。 伍兮桐脸子滚烫,不知道是被这屋里的热气儿给熏的,还是被自己身体里的热气给冲的。 湛胤梵站起身,强壮身躯立在她面前,“来了就坐会儿吧,明天要跟云帆订婚了,以后也不能这么自在的单独相处。” 伍兮桐局促的把脸埋下去,热腾腾的呼吸全都在胸前,大脑悬挂在随时瘫痪的边缘。 湛胤梵伸手拉她,“怎么了?一声不响的?” 伍兮桐晃着脑袋,她也想问她这是怎么了,脚步下意识就跟着他走,在一边榻榻米上坐下。 “陪我泡会儿吧,听说池水有疗养功效,功能繁多,对身体好。”湛胤梵温声说道。 伍兮桐裹着毛巾,双手揪着毛巾不自然将头转向别处。 “我跟我宿舍人一起来的,她们在外面等我呢……我们有订单独的池子。” 湛胤梵看着她侧脸,目光在她身上移动,她大半个身子都被毛巾遮盖,只露出一小节纤细的小腿和白皙的脚丫子,湛胤梵几若无声的笑。 “明天订婚了,你开心吗?”湛胤梵忽然问。 伍兮桐缓缓抬眼,轻微的咬下舌头,张了张小口,摇摇头,“呵呵,很复杂。” 没有多解释,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明天我送你回去吧,别误了订婚礼。”湛胤梵又道。 “不用了,我们包车的,已经订好了。”伍兮桐笑着拒绝,其实她们订了两天两夜,后天早上才回市里。 湛胤梵见她拒绝,没再多说,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 伍兮桐几次抬眼都撞上他眼神,最终不自在的摸了下脸,问他:“我脸上有东西吗?” “头发还湿着,我给你拿毛巾。” 湛胤梵起身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过来,透着浑厚男性气息的身躯直接停在她身后,他拿着毛巾擦拭的时候,她身子瞬间僵得一动不动。 湛胤梵一点一点的擦着,忍不住拍了下她肩膀。 “放松。” 伍兮桐身子抖了下,赶紧再坐直了,咬着唇,纤长睫毛轻轻颤抖着,暗暗吐着气息平复着莫名躁动的心情。 “谢谢。” “不客气。”湛胤梵随口接了句。 伍兮桐没再说话,直挺挺的坐着,每一次呼吸都可以的压制着。 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因为甚少跟男人相处,所以每次他靠近她心跳都莫名厉害吧。 湛胤梵看着她透袖的耳朵和翻着粉袖的脖子,唇际笑容越来越深。 “吃饭没有?”他压低声音缓缓问。 “啊?没,还没呢……”伍兮桐呆滞着,闻声惊了一瞬,又补充说,“那个,我跟我同学都约好了一起吃……” “陪我吃饭吧,就在这里。”湛胤梵沉声道。 一锤定音,她基本上没有反对的余地。 伍兮桐懊恼,小声反问,“我可以拒绝吗?我不想丢下我的朋友们……” “让小夏告知她们就好。” 湛胤梵说着放下毛巾,侧身坐在她身边,他目光沉重的盯着她。 “你订婚前最后一次以单身的身份与别的男人共进晚餐,就当,我为你庆祝单身日结束,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在高位的关系,对于他的强势要求,她总以最宽的心去理解。 怎么拒绝得了呢? 伍兮桐忽然伸手遮住他双眼,“别这样看我了,很尴尬。” 男人都是什么样的动物?为什么会一直盯着别人看?他真不会觉得难为情或者不合适吗? 湛胤梵笑出声来,伍兮桐诧异的看他,“真难得看到你笑,好吧,那就,一起吃饭吧。要不,让我宿舍同学都一起来吧,人多热闹。” 湛胤梵挑了下眉峰,伍兮桐泄气,“算了,我给她们个电话。” 这位大爷又不是许孜航,哪里会喜欢热闹? “好。”湛胤梵因她的妥协,感到满意。 晚餐是海鲜,湛胤梵记得她有次特地让许孜航带她去海鲜酒楼,所以猜测她应该很喜欢,好看的:。 服务员送进来时,看她弯弯笑的眉眼就知道他猜对了。 除了青菜,她似乎没有不吃的肉类,也、还算好养活。 碎冰上的三文鱼眨眼间被她全部消灭,湛胤梵拧了下眉峰,委婉的表达了下看法。 “生鱼片少吃一点,没过高温的食物少不了寄生虫。” “所以绊着芥末啊,杀寄生虫的,没关系。”伍兮桐开心的回应。 湛胤梵无奈,伍兮桐看他不动筷子,奇怪的问,“你不吃海鲜吗?” “还好。” 伍兮桐撑了撑漂亮的眉,还好是神马意思捏?不过,大爷的想法,她不用研究透彻。 湛胤梵观察着她,她对食物是真的生冷不忌,能吃是好,可有些东西还是得忌口。倘若往后有机会,这些毛病得一一纠正过来。 湛胤梵将袖酒往她面前推,“喝一点。” “……还是不要喝酒了。”伍兮桐赶紧摇头,上次喝酒后的印象简直太糟糕。 湛胤梵淡淡笑了句,“你可是很能喝的。” 伍兮桐傻住,抬眼看他,一瞬间窘得脸子滚烫。 “那个,是啊,喝酒就容易、出事的……” 得,瞬间没了胃口。 她上次是不是真的在酒劲儿下把他推到了啊?她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某些事儿自欺欺人相安无事的了一阵子后,在当事人提及时,那还能淡定得下去?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那晚他们之间出事了,只是接着喝多了不愿意承认而已。 兮桐窘得一颗脑袋都贴桌面了,索性推开碟子趴在桌上装死。 湛胤梵爽朗的大笑出声,浑厚笑声在屋子里传荡着,伍兮桐吊拉着张脸子朝他看去。 “你怎么能笑得这么大声?” 他什么意思啊? 湛胤梵此刻心情极好,酒杯往她手里递。 “喝一点没事,上次你自己抱着酒瓶喝,看你样子认真我也不好阻止,这次不会再让你醉成那样了。”湛胤梵笃定的说。 看来,并没有拆穿,郑子宸那厮的东西还有点用处。 伍兮桐将信将疑的接过酒杯,“我就喝一点吧。” 湛胤梵笑笑,撤走了她面前的生鲜,换成了点心和饭团,“吃点东西,今天别贪杯。” “不会的。”伍兮桐笑着说。 酒真是个美味的好东西,这么一点一点的抿着喝,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都不知道。 湛胤梵抱着伍兮桐躺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你喝了很多酒,拉着我,疯狂跳了一夜舞……” 她脸色绯袖,轻浅呼吸着,湛胤梵忽然抱紧了她发狠的吻着她的唇。 她并不是完全没感觉,似有若无的回应,瞬间将湛胤梵心底囚禁的猛兽激发了出来,以捐狂之态将她吞噬掠夺…… 再说夏江流走出大厅,先前看到伍兮桐时就看到了同行的米静璇,出来就是奔着她去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夏江流没有夏江来放得开,个性死板,大抵以他这样木讷的个性,走出去也只会在一边站着。 或许,他应该学学夏江来的搭讪方式? 夏江流心底犹豫着,迎面窜来不明物好瞧不巧的撞进他怀里,夏江流眼疾手快将人往一边推开。 “啊——” 女子尖叫出声,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披在身上的浴巾也散开在地,高声呼痛的当下扯了拖鞋朝夏江流砸过去。 “太没风度了,老娘改主意了!” 投怀送抱居然被推了?! 他眼瞎了看不到她长得不赖嘛? 居然把她推倒了?温泉池那群妆厚得能演女尸的女人他不嫌弃,居然嫌弃她这个丽质天生的纯天然美人? 差评! 夏江流哪里知道撞来的就是米静璇? 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时才认出来,微微一怔,慌地赶紧上前,在她身边半蹲下来。 “伤到没有?” 米静璇呲牙,等着夏江流,平生头一次投怀送抱就被人无情的推开,这对米小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谁要你假好心?推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想轻点?”米静璇一把推开夏江流,怒目横瞪。 她是怪物吗?一把推开,真是…… 严重刺伤了米小姐的自尊心,让她一个花样美人儿对一个大男人投怀送抱容易嘛? 米静璇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瞪了他眼扭着小蛮腰走了。 相对于这男人之前对那些模特的热情,和此刻对她的态度,米静璇想想就胃疼。 “等等。” 夏江流捡起地上的毛巾,快步上前,将毛巾围在她身上。 “别着凉了。”他低声说,眼神没敢往她身上看。 米静璇不客气的挡开夏江流的手,顿了下,又转头看他,皱眉。 这人…… “得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那德行吗?”米静璇轻笑了声,刚才对那些个女模特,他可是大大方方的揩油啊,怎么这一刻就装得这么一本正经? 一开始真以为他挺老实的,俨然这位先生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夏江流想解释什么,最终只说了句,“对不起。” 米静璇好感这瞬间全无,撂下人就走了。 夏江流在原地站了好大会儿,好想上前去追,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了会儿,夏江流回了包间,夏江来叫了特殊服务,正享受着呢。 夏江流在一边站着,看了眼**为主的女按摩师,出声问夏江来,好看的:。 “正经女人喜欢什么样的惊喜?” 夏江来舒服的眯了眯眼,抬了脸,瞅着他大哥瞧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这才翻身坐起来。 “不是吧?大哥,看上哪个良家妇女了?告诉我,我帮你弄到手。” 夏江来满脸欠揍的笑,他大哥正眼看女人了?这还是破天荒地头一遭啊,他可得正视起来。 夏江流拉着脸子,无视夏江来调笑的语气。 夏江来连连摆手,乐呵说,“行行行,别拉着这副千年老处男的脸子行吗?大家都是性情中人,食色性也,没啥大不了的,不信你问这位美女?” 夏江来话说手臂一勾,将女按摩师勾进了身,女子顺势跌入他怀中,娇嗔说着欲迎还拒的话。 “盲人按摩师,感觉甚好,大哥,要不你也叫个试试?”夏江来两句不到就没了正经样。 “盲人?”睁大你狗眼看看那是盲人? 女按摩师娇羞无限的解释说,“先生,我是文盲。” 夏江来笑着拍了一巴掌女人屁股,两人当即调笑成一团。 夏江流无法直视这一母同胞的弟弟,转身走了,“她不一样!” “诶,别走啊,你到底看上谁了?我给你做个参考……”夏江来大声喊着,夏江流却已经出了房间。 夏江来坐了会儿,身边女按摩师摸上他结实的肩膀,“先生,还继续吗?” “继续。” 夏江来翻身把人给扑了,女子大呼:“要加钱的……” “行!” 那边夏江流出了房间,在走廊来来回回走了两圈,两边房间里皆传出嬉笑闹的声音,男女相处还不就那样? 可他为什么一靠近女人,就浑身不自在? 想起米静璇只穿了比基尼的样子,夏江流脑子一热,鼻子就跟开闸了一般,两道鼻血冲出来。 夏江流快速捂着鼻子,匆匆往房间去。 这刚一推开门吧,得,里头正快活热情着呢,夏江流擦着鼻血,站了片刻又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女人都喜欢坏男人? 不,她一定不是。 这一夜,湛二爷心满意足的抱了心心念念的女人,夏江流持续他来者不拒的作风,只有夏江流,在米静璇几个女生屋外坐了一夜。尽管夏江流先生也想与心仪的女人插身而过,可到底不敢迈出一步,最终只能擦身而过。 次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黄历曰:神光跃青龙,财气喜重重,今日天运大吉,宜嫁娶。 湛家孙少爷订婚,本该是件轰动菁城的大事,可现场却显得很是清冷。 布置华丽的订婚礼现场宾客稀少,湛家倒是来了些人,可伍家却没见人出现,就连新郎新娘都迟迟不来,现场透着股尴尬紧张的气氛。 湛家二太太见伍家人迟迟没露面,冷笑了声,这是故意给湛家难堪了?也不看看他家是什么身份地位,跟湛家攀上关系,那是他们伍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端着? 二太太神态自若,心想着往后再收拾伍家,今儿就是走走过场,往后她儿子踹了伍兮桐才是她得意的时候,好看的:。 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不时给女方家电话,不停看着时间,早已经过了过礼的点儿了,女方那边这段时间并没有提过任何不满,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岔子? 中午十二点,婚庆公司人总算通了伍家母亲的电话。 高玉容在美容院呢,拿着电话语气诧异的反问:“订婚礼?我么伍家没有女儿要订婚呀?你错电话了吧?” 司仪懵了,不是吧,敢放湛家的鸽子? 就因为知道湛家的地位,所以婚庆公司那边在联系伍家的时候才没那么用心,男方是湛家的孙少爷,压根儿就不用就着女方的意见。 可眼下,司仪真是傻眼了。 “伍太太,您可别开玩笑了,今天是您女儿兮桐小姐与湛家孙少爷订婚的大日子啊……” “我家早就退婚了,怎么,湛家没收到消息吗?”高玉容慢悠悠的说。 确定两孩子订婚之后,两家接触,湛家那高人一等的气势处处压制着人。伍兮桐毕竟不是高玉容亲生的,为了个继女,她至于忍受这样的怠慢?想想曾经许家对她这亲家可是客气着呢。 所以伍兮桐一回家说退婚的事儿,高玉容心里是乐开了花儿。 司仪傻了,顿时慌了手脚,这边赶紧去找湛二太太说情况。 二太太沉着脸,湛家也就是几房的女眷来了,有身份地位的爷们儿一个都不见身影,老太爷那早就说了,来不了,让二太太自己看着办,真到结婚的时候,老太爷会出现的。 无疑都知道二太太那的什么主意,一个过场而已,女眷来了就已经给足了二房的面子。 不过,这眼瞅着时间都过了,新郎新娘都没出现,二房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司仪在等着二太太的回话,想怎么善后才不至于落人把柄,传出去不损湛家的面子。 大房和三房的女眷过来,二太太侧身低声嘱咐司仪:“你先去吧,照我说的办就是。” “是,二太太。” 司仪刚离开,妯娌侄女的就围了上来,关切的询问婚事是不是有变。 二太太看着一个个不安好心的人,当即出声斥了句,“有些话,这样的场合就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让外人听了去,丢的可是湛家的面子,不是我的,大姐,您说是吧?” 大太太淡淡笑了下,心底是分外舒畅,看来事情是真黄了啊。 也是,不安好心的人,怎么能事事都顺着她? “行了,你们都少说一句,两孩子现在都没出现,想必是云帆后悔了,不想要跟那样的女人订婚。想想好也成,免得订婚了再退婚,伍家虽说是书香世家,可那家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大家都不希望发生在许家的事情,将来在我们老湛家再出现一次。这婚事,云帆是欠考虑了。” 这话就一个目的,给二太太拉回了几分面子。 责任都推女方身上了,说得明明白白的,是孙少爷后悔了,那女人不想要了,想来这样的说辞,传出去也能令人信服,。 二太太没有意外大太太会帮她说上一句半句,老大家这位,平常不都装得贤惠大方,以大局为重? 二太太笑了笑,客气了几句,就去招待为数不多的宾客。 司仪此时委婉的解释了今天的订婚礼暂时取消,因为新娘抱恙,新郎照顾左右所以不能出席订婚宴,婚礼虽然临时取消,但婚宴依旧提供,希望大家宾至如归,不要有任何负担。 那边司仪正努力缓和着气氛,这边大厅就聚集了一群人。 众人望过去,很是诧异。 哟,这哪来的木乃伊啊?扮还挺新潮的。 没错,出现在门口的就是许家大公子许孜航。 众人错愕当下,许孜航也纳闷儿呢,这就是湛家的给订婚礼?还以为多高端拉风呢,怎么就这几只生物? 许孜航目光往大厅里溜了一圈,没看到伍兮桐,纳闷儿了,难道是知道湛云帆的目的后,想通了? “嗨,美女们,在下来讨杯酒喝,不知道欢不欢迎啊?” 许孜航门口认认真真量了足足五分钟后,这才拄着拐杖在小五的搀扶下走进去,直奔湛二太太跟前。 “听说我前未婚妻甩了我就为了跟令公子凑一对王八玩儿,我心甚痛啊……不过,男人嘛,跳下一颗歪脖子树还有整片绿森林等着呢,所以在下也释怀了,这不,听闻她和令公子在这举行订婚宴,许某不请自来,不知道会不会唐突各位。” 二太太皱了眉,这就是许家大少爷?果然一副油嘴滑舌的狡猾样子,真是丢尽了许家的脸。 “哪里,许少爷能来我儿子的订婚礼,深感荣幸,只是怕简陋地方招待不周,反而怠慢了许少爷你那就罪过了……” “是简陋,我还以为以湛家的财力,会弄个举世瞩目的订婚礼来着,啧啧……期望太大,失望了。”许孜航分外坦诚说道。 二太太一脸菜色,忍着一口气,到底现场还有不少贵族女眷,她要是被这小子激怒大火,人回头一传十十传百,指不定被人怎么诟病,只得忍下来这口气,就轻回了几句。 “两孩子都主张低调,毕竟不是大婚,订婚礼请的都是自己人,你瞧瞧,来的这些夫人小姐们,可都是我们湛家交好的世交,随随便便的人,哪能在我们的邀请中?” 一边夫人小姐们立马与有荣焉的点头,对二太太这解释分外认可。 许孜航立马笑了,“哎呦,怪不得我没收到请帖,想来资格不够的是不在邀请之列了。也是,伍家那地位,岂能与在座同处一室?” 湛家人被许孜航那翻毫不掩饰的讽刺激怒了,二房的大小姐当即反唇相讥。 “哪来的莽夫?既然没有接到邀请函,就请赶紧离开这里,别碍了我们的眼。” 湛云芸话一落,二太太将她拉开,“芸芸,湛家的家教可不允许这样无理。” “妈……” 二太太以笑回应,大太太发话了,“许少爷,今日真不巧,兮桐那孩子身体抱恙,云帆也就任性的顺着她了,所以这订婚礼啊,往后退推了日子。但喜宴依旧为大家奉上,许少爷若是不嫌弃,就坐下来喝杯酒再走,其他书友正在看:。” “推了日子?” 许孜航立马站定身形,眼神从厚纱布中透出来,翻译下这话就是,“订婚礼取消了?” “现在的孩子啊,唉……”大太太模棱两可的出声,不做确切回答。 “嘿嘿,嘿嘿嘿……”许孜航往大厅里看了一圈,确实没有一个伍家的人。 所以,他能理解为,伍兮桐退婚了! 臭丫头,干得好,赞! “不扰了,美女们,再会。” 许孜航摆了个自认为迷倒众生实际肢体怪异得匪夷所思的动作,潇洒的走了。 许孜航还真没料到就那么一着就让伍兮桐甩了湛云帆,上车后一把扯了脸上的纱布,嫌弃的扔在地上,他是伤得不轻,但脑子没事儿,这玩意儿纯粹就是为了骗伍兮桐同情来的。 “退婚了?”许孜航还有些不能相信。 好,退得好。 鼓掌! 一人在后座唱双簧呢,可见这厮有多开心。 “大哥,看来嫂子心里是有你的,要不然怎么拒绝了湛云帆?”小五开着车,回头看了眼正发神经的许孜航,赶紧贴着他心说了两句。 许孜航非常认可这话,“那是,她能离得了我嘛?” 小五开心的笑,大哥高兴他就高兴。 许孜航那抽了会儿疯,又收住了。 连她惦记了几年的湛云帆都这么轻易就拒绝了,那他在她心里算个鸟啊?怪不得当初她家里人去他家闹,她半句话都没给,所以他在她心里只若浮云了? 先生对这个无情的认知表示接受无良,不开心! “找找你嫂子在哪鬼混,我得亲自问问她不要湛云帆是不是还惦记我。”许孜航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好的,我马上就让人去找。” 小五说话间担忧的看了眼后视镜,知道大哥那是想多了,可做兄弟的,能在这时候泼冷水吗?大哥喜怒无常,外人背地都叫他许疯子,其实小五知道,大哥这些年的心,一直被一个女人牵动着,喜怒也由她而起。 许孜航又回了医院,为了早日再能活蹦乱跳,这必须得听医生的,进了病房就跟忧郁症患者似的,坐病床上一动不动。 听说伍兮桐来医院瞧过他? 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邪乎捏? 他不认为那狼心狗肺的女人会有这么好心,一定是下面兄弟为了博他一乐逗他玩儿的。 不觉得“喜欢”伍兮桐有什么不好,三年来“单相思”的身份他玩儿得挺嗨的,他不认为这事情需要她参与。 疯子先生又开始折千纸鹤了,每到进入“忧郁”状态,他就会折这玩意儿,通宵达旦的折,一直折到双手麻木。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脑子才运转得飞快。 当前的局势,他在这个大局势中是什么身份,优势在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浓浓的宠爱 像被困在棋局中一样,需要怎么走才能从危机四伏的处境中独善其身? 伍教授的案子有新的进展了,这本是许孜航一直在等的,可在这时候,居然有些茫然了。 事情一落幕,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在这场独角戏中演下去? 温泉度假村。 伍兮桐醒来时吓了一大跳,因为她光溜溜的躺在大爷怀里。 god—— 这接受无能的事实简直就是道明晃晃的闪电无情的把姑娘脆弱无辜的心肝儿劈得外焦里嫩啊! 伍兮桐反应过来后立马捂住嘴巴,扭曲着一张脸子,瞪大了眼,停顿了两秒后轻轻从大爷蛮横粗壮的胳膊下缩出去。 这时候该摸一把鼻涕庆幸自己个头儿小,钻来钻去方便么? 泪—— 薄被就搭在他们身上,他是将她圈着裹在怀里睡的,所以姑娘往下缩其实是缩进了被子里。 这一缩进去吧,热烘烘的气氛瞬间将她脸烘得通红。憋着气,轻轻再往外爬。 两人都是光溜溜的,得,甭多想昨晚有没有越过雷池的愚蠢问题了,这现实直接跟把杀猪刀似地扔给了她。 湛胤梵动了动,大概是感觉到怀里空了,所以他身躯朝她压了过来。 “哈……” 伍兮桐惊吓出声的同时立马死死咬着唇,趴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那条沉重的大腿直接压在她腿上,伍兮桐当场欲哭无泪:不是吧,他这是故意的吗? 姑娘脸子涨得通红,给憋的,窘的,各种难为情的情绪瞬间涌来。 她如果不快速离开这里,极有可能会咬舌自尽。 试问,她还有什么颜面再面对他啊? 昨晚她又发疯了对吧? 伍兮桐脑门儿紧紧贴着床面,很想狠狠撞几下,撞醒自己,她怎么会拽着大爷在他身上恬不知耻的跳钢管舞呢? 这不科学啊! 她压根儿就不好那口儿啊,难道,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女? 摔! 此时此刻,她除了祈祷他别这么快醒来之外,别无他法。 好在大爷瞌睡大,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让伍兮桐稍稍松了口气。 她记得他昨晚也喝了不少吧,平时那么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会由着她撒疯?最后还……被她强扑了?!上次也这样的?窘—— 怎么都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玄幻劲儿,就她这娇花照水弱如扶柳的小身板儿,得在什么样色胆包天的情况下才能爆发出扑倒湛大爷的潜能啊? 匪夷所思! 趴着不敢动,胳膊肘都酸麻了,轻轻往外移,移到一半吧,发现身上没穿衣服呢,又给姑娘窘了一把。 五分钟后,脑袋已经成功挤出了被子,得以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甚是美好,完了之后轻轻扭头观察人的动静,结果这一转头,直接撞进他暗沉如深潭的眸光中。 “啊——” 几乎同时天旋地转,腰间一股大力横扫,身子瞬间被他强壮的铁臂捞了回去,惊声落下之时人已经被他翻身压在身下了。 这…… 两人可都红果果的呢,他这半撑在她身上可就是正儿八经肌肤相亲的节奏啊。 伍兮桐简直欲哭无泪,早知道装睡好了,装到他离开,也不知道现在这么尴尬。 湛胤梵起伏明显的胸膛压着她的,他每一个呼吸她居然都能感受得到,特别是在经过那事儿之后,这种尺度爆表的亲密着实会令她脑袋死机,思想蓝屏。 伍兮桐尴尬得闭紧了双眼,瑟缩着脖子,因为极度难为情而绷紧了的身体开始瑟瑟颤抖,扭曲的哭脸,恨不得一头撞死。 湛胤梵盯着她窘爆了脸,因为上次的成功,这次倒是有底气多了。 “想这么就走了?”他冷飕飕的问。 伍兮桐慌乱无助的摇头,顿了顿,立马又点头,使劲儿的点。 “那啥,我有眼无珠,不该占你便宜……” 伍兮桐此刻是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微微睁开满带歉意又窘又恼又羞得慌的眼睛,两颗眼珠子水盈盈的望着他,直看得二爷心窝子发软,只恨不得这一刻将心剖出来向她表白。 可…… 他忍着,控制着快要满溢的感情,直直看着她。 “昨晚……” “是我错了好吗?算我的,对不起……”伍兮桐脸子不安的往一边扭,是真的很尴尬的说。 “我以为,你至少对我有几分好感才会、邀请我……”湛胤梵语气明显带着失落,他居然、也开始演苦情戏码了吗? 他的话说得隐晦,可姑娘听明白了。 是的,对于男人来说,她那恬不知耻的行为就是那啥的邀请了啊。 对于一个、本就对她有兴趣的男人,她都放开了他会拒绝么? “我知道成年人都有成年人的游戏规则,我也成年了,咱们就当是、酒后乱了情,好吗?对不起……”伍兮桐声如蚊音,不断瑟缩着脖子想要后退。 湛胤梵久久不说话,她瞧瞧偷望他一眼又赶紧撇开了目光,只能重复那一句。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这事儿是女人吃亏的好伐?您老人家能大度点嘛?大爷您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呐。 只可惜了,心里无限排腹暗讽,实际上却连十分之一的豪气都没有,身子都抖得不成样子了,脸子还扭曲的绷着呢,只为了不在他凌厉骇人的目光下丢盔弃甲崩溃大哭。 容易么她?! “你总是,招惹了我,就无情离开……” 二爷的声音很低,很沉,带着难以想象的悲伤,听得伍兮桐有些受惊,以致于她居然足足盯着他看了一分钟。 “对不起……” 湛胤梵摊开温暖厚实的掌心遮住她会勾魂摄魄的双眼,低声用他不曾有过的温柔和恳求说道,“可否将给云帆的感情给我一些?哪怕敞开心扉看看我也好,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也需要你的一视同仁,不要潜意识选择云帆,认真看看我,我除了工作有些忙之外,其他都好。你试着跟我相处试试好吗?我是个、还不错的男人。” 伍兮桐脑子晕乎晕乎的,从湛胤梵大掌盖在她眼睛上那一刻起,她就有种大脑短路的感觉。 像是呼吸提不上来,不得不张开小口轻轻呼吸着。 其实二爷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清楚,听着听着就岔篇儿了,以至于他话落之后等她回应时,她才沉默这么久。 “非要你答应我的荒唐请求,似乎、强人所难了。”湛胤梵低声轻笑,然后缓缓移开了他的掌。 她的沉默,想把锋利的刀刃残忍的在他心口刺了一刀,疼得他几乎无法在这一刻保持冷静。 伍兮桐并没有来得及看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只是久久才莫名其妙的轻轻说了句: “我、并没有打算跟云帆订婚,我想悔婚。” 湛胤梵身形一震,瞬间湛亮如同月色光华一般的眸子紧盯着她,面上有一刻没有任何情绪。 他双掌紧紧握在她肩膀上,目光灼灼。 “因为我吗?” 他已被她无心伤了多次,这一刻的幸福来得太突然,眩晕得令他不敢直视。 伍兮桐摇头,脸转向了别处,“……别的原因。” 湛胤梵眼底的亮光点点消散,又在瞬间清亮起来。 “所以才有昨晚的放纵?”他故意发问。 伍兮桐闻言一慌,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还没有那么、你想的那么开放……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沾上酒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我其实也很无辜碍……” 这话估计任谁都不会相信,毕竟那是事实啊。 得,窘爆的感觉又回来了,可真得谢谢他啊。 “被你逮着了,那你说怎么办吧?”伍兮桐带着商量的语气问他。 这种事儿她从没干过,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善后为好。 “问我?”二爷诧异。 “是啊,想必你已经经验丰富,还是你说吧,只要不过分……” “从现在开始,试着跟我在一起。”湛胤梵直接抛出了心底想法。 尽管这只是浅层次的要求,但如果她能点头,他势必也会欣喜若狂。 伍兮桐傻眼的看着他,“我如果答应你,我会不会显得太薄情了点?” 难听点儿说就是水性杨花,才准备跟云帆做个了结,立马就跟他……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再听到他这样的话,心里居然不再是反感和排斥,而是有一点令自己都意外的心动,那种,被触电的感觉,浑身都酥酥麻麻的,有一点发热,有一点发木,心跳得没有规律。 她已经不排斥他了,她早就知道。 可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的? 或者、其实这只是在他们有过深度接触之后来自身体的反应,而实际上这并不是心的感觉? 这一刻她是迷茫的,可在迷茫中,对于他的话,她真的好心动。 “你对我已经足够无情,再对其他人薄情,又有何妨?”湛胤梵反问她。 “我什么时候对你很无情了?”伍兮桐喊冤,他那样的人…… 姑娘泄气,“我还是有一点怕你,我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还喜欢云帆,还是愿意靠近你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影响到我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对我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天啦,她在说什么呢?伍兮桐懊恼咬唇。 好吧,这是实话。她向来就是藏不住话的人,这次不说,总有一天会说的。 湛胤梵听到她这番话,简直高兴翻了,心底有一股热气正翻江倒海的澎湃着,那是属于年少轻狂时的激情和热血。 大喜过望,说什么好?怎么回应她好? 他忽然的真情表露会不会吓坏她? 湛胤梵盯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热切炙热,大掌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 “我会待你好,相信我。” 这是二爷的誓言,当然了,比不得湛云帆的誓言那么漂亮好听,甚至,听起来都无法与“誓言”刚挂钩。可这已经是极限,是他说出口就像盖下印章的话。 伍兮桐想看着他说,可他那目光有些吓人,所以只得将目光撇开了一边。 “我还没有跟云帆分手……” 到底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拖泥带水,藕断丝连,脚踩两条船,她真是糟糕透了。 “没关系,我等你。”湛胤梵分外认真道。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我不会给你压力,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不要把我当外人。我等你和云帆了结,等你真心实意回到我身边,好吗?”湛胤梵轻声说道。 这是真给了她无限的宽容了,云帆是绝对做不到这样的豁达的。 大概,这就是成熟男人和男孩的不同之处吧。 伍兮桐没出声,湛胤梵轻轻在她身边躺下,胳膊轻轻横搭在她腰腹上,这举动令她瞬间浑身僵硬。 “你……” “别误会。”湛胤梵底笑,侧身扯了被子盖在她身上,略显尴尬道:“晨起是有些冲动,不过你放心,清醒时候我不那么容易失控。” 言下之意,昨晚他失控,也是有原因的,并非他有意趁人之危。 她闻言臊得想钻地缝,赶紧撇开眼去。 可…… 她居然真的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这个认知令她恐慌又心生悸动,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感觉的? 从来没想过会跟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居然…… 世事难预料,伍兮桐心中感慨,瞪大了双眼直直望着天花板,最终还是认真的道歉。 “昨晚的事,对不起。” 湛胤梵已经下床,随便提了条毛巾围在腰腹上,听到她的声音回头。 “吃亏的是你,真要抱歉的人是我。” 伍兮桐脸子一红,慌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那说好以后不准提,反正我们都觉得很抱歉。” “依你。”湛胤梵话落拿着手机走出去打电话。 伍兮桐被他简短有力的两个字狠狠撞击了下心脏,瞬间有一种浓浓的被宠爱着的感觉。 或许,或许跟年纪大一点点的男人谈恋爱、也不错。 她知道她的心在动摇,或者早就在动摇,只是这一刻异常清晰而已。 湛胤梵电话出去,让人备好干净的衣服送过来。断了通话走进来时看她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湛胤梵面色温和的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让人送干净的衣服过来,你躺一会儿。” 二爷说话的同时,张开双臂,微微俯身半撑在她身体上方,空间在这片刻瞬间缩小。 伍兮桐面红,入眼就是他大片大片厚实的胸肌,臊得她耳根子都烫了。眼睛水媚媚的转开一边,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湛胤梵微微俯身,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子,心底柔情蜜意肆起。 “怎么了?”他轻笑发问。 伍兮桐摇头,窘了一把,不想被人看出这窘态,平复着狂乱跳动的心,然后故作镇定的看他。 “我衣服又没脏……” “那两片布?”湛胤梵说话间转脸看向地面。 得,伍兮桐分外中意的荧光绿比基尼就那么娇羞无限的躺在地上,伍兮桐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微微撑起了头,一看,脸子“嗖”地蹿红。 “大家都这么穿的……” “穿了跟没穿还有什么分别?”湛胤梵沉着脸问她,目光这片刻已经不那么友好。 伍兮桐没来由的瑟缩了下脖子,把被子往上扯了下。 “该遮的都遮住了啊,怎么没分别?”穿比基尼出门儿的大有人在,可啥都不穿,就算在米国风气也没那么开放啊。 二爷一双刀子眼立马给她扔去,伍兮桐气弱往被子里,抓着被子已经盖了大半张脸了,露外头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珠子不停的转,直勾勾的望着他。 就跟只可怜的小宠物似地,可怜兮兮瞧着你,再对着她还有什么脾气可言。 湛胤梵无奈,大掌轻轻捏了下她鼻子,“你呀……” 伍兮桐娇呵呵的笑,这种蜜里调油的感觉,似乎跟云帆当初恋时都没有过。 这是爱情吗?这就是成熟的爱情吗? 湛胤梵心底高兴,专注的看着她,他不会哄女人,喜欢得紧了就盯着她瞧,如果可以,他会抱着她狠狠爱,狠狠亲吻。 伍兮桐到底还是被他瞧得不自在,小声说,“那个,我该怎么跟云帆说啊?” “嗯?” 湛胤梵没料到她此时居然还会想别的男人,几不可见的挑了下泼墨浓眉,不愿多提的给了句,“你不想面对,就由我来……” “不不,不……” 伍兮桐赶紧摇头,略带几分慌张的看他,见他面露不悦,又低低的解释。 “我不能伤害他,我会选择跟他分手,与你无关,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搅和进来。你家和他家、不是一直都不那么友好吗?你不怕被人趁机揪了你的小辫子?” 湛胤梵闷笑出声,当即一把将她连带被子捞了起来,密密实实的抱住她。 “傻瓜。” 她在为他着想,她居然有一天也会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他开怀大笑,低沉浑厚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厚实的胸腔共鸣撞击着她的心扉,伍兮桐觉得莫名,但也也因他的开怀而高兴。 湛胤梵笑声落,伍兮桐才问,“你笑什么啊?” 一直都没办法理解他的个性,有时候冷漠寡言得令人发指,这一刻居然又这么神经质。傲剑秦时 唉,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湛胤梵捏着她的脸,细细的瞧着,眸色发着幽幽的光,那种,像生猛的兽一般透着分外明显的侵略的目的。 这是男人兽性起的征兆,伍兮桐有些后怕的缩了下脖子。 到底还是扛不住这么明显又露骨的攻势,在他吻要落下时她双手抵在他胸口,有些惊慌的推拒。 “兮兮?” 湛胤梵眸色这瞬间暗沉,他以为,她不会再拒绝他,难道方才她的心动只是他一厢情愿认为的? 伍兮桐挺怕别人失望的,见他眼神受伤又于心不忍。 “我有点怕你……” 特别是他要吃了她的眼神,云帆就算非常想的时候眼神也不会这样露骨,所以,她扛不住。清醒时和醉酒后,那完全是两个对等不了的级别。若不是两次酒后招惹他,她哪会对他敞开心扉? 湛胤梵瞬间阴转晴,掌着她脑袋附唇吻上去,逮着她小口大开大合的啃着,吻着。伍兮桐被他这攻势简直弄懵了,推了下发现完全没用,只能傻不拉唧的由着他在她嘴巴上发疯。他的大掌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游移,忽然间动作极快的绕过被子直接覆盖她滑溜溜的后背上。 粗粝大掌一碰触她后背,她身体瞬间弹了几下,震惊的望着他。下一刻,慌慌的推着他,动作激烈的去推他酷硬的头脸。 “别别,别这样,不能再这样了,我还没做好准备,我有点那个什么,想喷鼻血,你别这样了……” 窘! “喷鼻血?”湛胤梵喘着紊乱的气息看她,眼神黝黑湛亮,这是什么借口? 伍兮桐窘得脸子桃花怒放,红得不正常。 又惊又窘,抱着被子躲开他,然后苦哈哈的求饶,“大爷,您饶了我吧,我都怕死你了。” 湛胤梵看着拧巴的女孩儿,心底好气又好笑。 只能叹气,她愿意接受他就已经足够,大概、大概是他太急了,所以吓着了她。 克制着心底翻涌浓烈的爱意,笑着朝她招手:“好了,过来,不闹你了。” 伍兮桐连连摇头,气弱的说,“我还是坐这比较好,这里安全。” 安全? 湛胤梵闻言真是啼笑皆非,看来他把她吓得不轻。 瞧着她通红的脸子,惊慌又不安的眼神,他实在于心不忍,他可以没皮没脸的说一句他爱死了她这副样子么? 伍兮桐警惕的看着他,湛胤梵隔空与她对望,带着淡淡的无奈的笑意。 他的目光直接得如同他人的风格一般,盯着她不动,丝毫不转移。 伍兮桐觉得她要适应这样彪悍的男人,对她确实是个挑战。可心里又渐渐的对这样的强势着迷有所依赖,面对湛胤梵,她无疑不会像对湛云帆一样偶尔需要她哄,心智不成熟的大男孩有时候确实令她心烦。 伍兮桐跪坐在床上,轻轻叹气。 完了完了,她现在这是一颗心都往湛胤梵身上转移了吗?就因为后来两次酒后那啥? 瞬间想起张爱玲大人曾在《x戒》中说,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现在看来,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脸红心慌,她忽然拖着被子顶在头顶上。 “衣服怎么还没送来?” 湛胤梵失声大笑,“不着急,你今天不去订婚礼,时间还长。” “……” 伍兮桐没出声,但感觉被子被拖拽,她忽然大喝,“干嘛?” “憋坏了,被子放下来。” 湛胤梵低沉的声音被阻挡了少,但她依然听得清楚。 “衣服呢?”伍兮桐闷声大喊,湛胤梵无奈,松手坐一边看着她。 房外响起敲门声,湛胤梵走出去,夏江流将衣服送了过来,湛胤梵接过衣服,嘱咐了句,“备车,一小时后回市区。” “是,湛总。” 门合上,湛胤梵提着衣服走进去,伍兮桐一颗通红的脑袋看着他,硕大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 “你要走了?” 湛胤梵闻言,心下一动,舍不得他?无情的小东西,总算开始正眼看看他了。 “换上衣服,吃点东西就回市里。”湛胤梵简单说道,袋子放在床边,将里面衣服全拿出来摆成一列。 伍兮桐看了眼内衣,窘了窘,“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啊?” “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能不知道?” 湛胤梵淡淡的回了句,话落抬眼看她,但见她洋装无事的左右乱看,小家伙又难为情了啊。 伍兮桐假装没听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脑子正发着热呢。 这人简直太…… 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令她羞愤难当,却又无可辩驳。 湛胤梵双臂环胸,等了会儿,催她,“过来,穿衣服。” “你先出去。”伍兮桐闷闷的说。 湛胤梵那冷飕飕的目光瞬间扫射过去,伍兮桐底气不足的抱着被子爬过去,“开玩笑呐,干嘛这么严肃啊?” 瞧吧瞧吧,强势的男人就这样,一句不对吧他就下脸子了。 伍兮桐一把抓全了衣服然后钻进被子里悉悉索索的穿起来,湛胤梵看了她眼,虽有微词,却并没再挑她毛病。当着她的面,大喇喇的从里到外穿上。 剪裁合身的正装一上身,这人的威严感瞬间上身,伍兮桐看他的目光有一瞬僵直,手上也停顿了下。 哦,是了,这才是真正的湛胤梵。 忽然想起个比喻,光着的湛大爷就像拔了毛的公鸡一样,还是不穿衣服好,没有令人畏惧的威严感。 湛胤梵抬眼,见她傻乐,当即朝她走过去,伍兮桐立马反应过来,赶紧急急出声阻止。 “别过来别过来,我还没穿好呢,你别过来。” 湛胤梵身长玉立的停在她面前,挑了丝不大明显的笑意,情绪也好像被那身死板硬挺的衣服束缚一般,看不出任何征兆。 “确定不用我帮忙?” 伍兮桐点点头,心里再度羞涩的认为,大爷还是脱了衣服可爱点,至少那会儿他都朗声大笑了啊。 很快姑娘从被子里钻出来,站在床上扯着衣服,湛胤梵臂膀一伸将她拽近身边,不由分说的着手代劳。 伍兮桐抿着嘴巴偷乐,被人伺候的感觉还挺好的。 忽然想起件事儿来,眼珠子一转,出声问,“对了,老板,你家还要我帮你收拾吗?” “嗯。” 湛胤梵停了动作,满意的看了眼俏丽多姿的女孩儿,下一刻将她抱下床,放地上时在她脸上吻了下,“想偷懒?” “没有,喂,你偷袭!”伍兮桐快速擦着脸上湿濡的痕迹,拉着脸子柳眉倒挂的瞪他。 湛胤梵捏了下她的小脸子,“小夏说这里餐厅的食物还不错,去吃点东西?” “好啊。”伍兮桐爽快答应。 伍兮桐光着脚往外跑,湛胤梵后面跟着:“鞋子呢?” “在这。” 伍兮桐在门口踩着人字拖,回头看他。二爷正盯着她脚上的拖鞋皱眉,“让人送双鞋过来,先等等。” 伍兮桐嘿嘿笑了声,“这挺好的呀。” 湛胤梵不答,挺拔伟岸的身躯走过去,大爷一走近,伍兮桐跟个小矮人儿似地被爷挤到门上贴着,仰头,虚合着眼睛望着他,可爱的苹果机微微抽搐,睫毛刷子同样轻颤。 “呃……” 这家伙真他么高啊! 湛胤梵垂眼,眼神微合,居高临下的睥睨她,威严感瞬间扩散,将她的形象越压越小。 “穿这样怎么走出去?女孩子出门仪态端庄是最基本的,明白了?”湛胤梵低声道。 伍兮桐脸子抽搐,瑟缩着脖子,缓缓点头,“那……” “嗯?”轻哼自鼻端传出,略带严肃的看着她。 伍兮桐兀自咽了咽唾沫子,小小声说,“我说明白了。” 好吧,古板的老男人都这样。 湛胤梵的脾性跟许孜航和湛云帆都不一样,伍兮桐这一刻是对他敞开了心,所以在试着接受他的喜好,这也不是太过分的要求,行呗,那就听呗,他也是为她好的初衷不是? 只是,这里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都穿比基尼的好吧?他们这全身武装就是异类。 合计让湛大爷穿条大裤衩子走出去,非得要了他的命。 湛胤梵欺近她,倒没有别的动作,只盯着她漆黑的头顶,紧跟着抬起隔壁撑撑在门上,将她半罩在他强大的气息当中,另一手拿着手机拨了电话出去,让人送双鞋过来。 伍兮桐跟他单独处一块儿时,大多时候都如现在这样,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有点心慌,有点脸子发烫。 这应该就是介于敬畏、害怕和心动之间吧,现在渐渐的,倒也不排斥了。 “几号的鞋?”他垂眼问她。 个头关系,他已经看了她大半天的黑脑袋了。 伍兮桐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话立马抬眼说,“小号。” 湛胤梵镇定看她,伍兮桐吐了吐舌头,小小声补充了句,“六号半,三十六点五,我喜欢骚包的荧光绿。” 湛胤梵拧眉,不动声色的看了她眼,对着电话讲了句“三七的运动鞋,荧光绿”后就果断断了通话。 “我都穿三六的……” “鞋松一点的脚舒服点。”他坚持己见。 伍兮桐摊手,好吧,固执的男人,“随便咯,我没那么挑剔的。” 这回送鞋过来的夏江来,大概晚上玩儿得挺高兴,这精神状态跟他哥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湛总,兮桐小姐,早上好!” 动作麻溜儿的将鞋拿出来摆地上,“七号荧光绿的运动鞋,兮桐小姐你试试看,合脚吗?” 夏江来拆了新袜子,准备伺候姑奶奶穿鞋,伍兮桐当即吓了一大跳,赶紧跳开, “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湛胤梵面色“嗖”地暗沉,怒声而出:“下去!” 夏江来愣了下,放下袜子赶紧开溜。 伍兮桐将鞋和袜子扔进鞋盒飞快的进了屋子,回头说了句,“等我下,很快。” 湛胤梵紧跟其后,在她身边站着,她穿上袜子时他半蹲在她跟前,手拿鞋子,令一手握着她的脚往鞋子里塞。 伍兮桐脚拇指翘一翘的,拉了脸子嫌弃说,“鞋带太松了啦。” “穿脚上再调整才知道调多少合适。”湛胤梵没松口。 他不妥协只能她妥协,泄气说,“好吧好吧随你便啦。” 她晃着脚,湛胤梵捉住她脚踝不让动,伍兮桐看了眼男人,又乖乖的不动,另一条腿抬起来搁在椅子上,穿好袜子自己套上鞋,三两下拉紧了鞋带系上,然后落地,悠哉悠哉的等着二爷完工。 湛胤梵给她细紧了鞋带后,看了眼另只脚,不知道是哪里令大爷不满意,他居然给她拉散了,反复校正后再重新系上。 完事儿后他拉着她去洗手,伍兮桐脸子歪了歪,望着他问,“老板,你有强迫症?” 湛胤梵看了她眼,大掌搭在她头顶,顺势推着她进洗手间。 “洗手。” 霸道,凶悍,冷漠寡言,现在又加了条强迫症,似乎他身上没什么优点的说。 伍兮桐一边冲水一边不时看着镜面投射出来的人,眼神带着三分打量三分猜疑三分肯定外加一分犹豫。 湛胤梵目光从镜面与她相交,不动声色的大方与她对视。 伍兮桐心里了然,这位大爷也是自信心爆棚,所以眼神才会时时刻刻都这么具有侵略性,简直就是凶兽的化身。 “看够没有?”他低声询问。 伍兮桐立马脸红的埋下头,扭曲着张苦瓜脸,“哪有在看你?别自作多情了。” 一般男人这时候会趁机对害羞的小女友调下请,可湛大爷本人就是这么古板又情趣,也觉得她这小样儿可人,可就是没别的反应。 “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市里。”湛胤梵认真道。 伍兮桐白皙的双手从冰凉的水中拿出来,湛胤梵取了毛巾直接握上,利落擦干她手上的水,伺候得那叫一个到位。 “哈……”姑娘拉着脸子,表情为难,“你真要走了啊。” 湛胤梵此刻脸上才展露些许欣慰来,忽而将她圈进健硕怀中,语气尽显温和。 “得去公司,那边你既然想退婚,就别去订婚宴了,这件事情,我来安排。为避免二叔、三叔他们有别的动作,所以这里回市里就去我那,以后就住在明珠伴月,去学校或者见朋友让司机接送……” 姑娘听得头晕,闷闷说了句,“受不了……” “嗯?”他冷哼一声。 伍兮桐从他结实的胸怀里退出去,解释说,“我是说,你把事情想太复杂了。” “没你认为的那么简单,听话。”湛胤梵沉声道。 “我妈早就退婚了,我爸爸虽然不在,可我家还有别人呢,你别把我当成孤儿啊,许家我妈都搞定了,你们家也难不到她的……再说了,我们订的可是两天的套餐,我今天不回去,我们宿舍人都不回去,假都请好了。” 伍兮桐边说边撑大眼珠子看他,哪有他想的那么复杂?他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事儿都往复杂里做吗? 湛胤梵确实诧异,“已经退婚了?” 伍兮桐耸耸肩,“我奶奶和我妈答应了,当初许家也是有目的……反正,云帆和许孜航的原因是一样的,我们家虽然没钱没势力,但也不能让你们这么耍着玩儿。” 湛胤梵沉默,心下多少也猜到伍家退婚的原因。 只是,云帆这出师未捷,二叔他们能放过他吗? “喂……”伍兮桐推了下湛胤梵,“怎么不说话了?” 湛胤梵轻笑出声,缓缓俯身,酷硬的脸欺近她,她往后躲,他眼疾手快扣住她双肩不让她动。 “乖宝……” “……谁、谁是乖宝啊?”伍兮桐脸子立马染上绯色,眼睛水漾漾的撇开。 “乖宝贝。”湛胤梵实实在在的喊了声。 伍兮桐脸子轰然萃血,面若桃花,居然扭捏起来了,含羞带怯看着他。 “还没有答应你呢……”她带着呼吸的颤抖轻轻的说。 湛胤梵分外理解点头,迟早的事,“我等你。” “……” 姑娘难为情,想从他掌下溜走,奈何他握得太紧,她不得不受制于他。 “今天不回市里也好,就在这里,晚上我在过来,明早一起回去,今天你就在这好好玩,但不要玩得太疯,嗯?”湛胤梵认真叮嘱。 伍兮桐心底叹气,他怎么这么喜欢安排别人捏?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 “行啊,但是晚上,你过来太麻烦了,别过来了,你那么忙。你不用担心我们,有车子来接的,”伍兮桐这回也2嘻嘻哈哈,知道他人古板,她嘻嘻哈哈他会直接无视。 湛胤梵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思及这些天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答应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他低声道。 少女当下笑容瞬间绽放,就像那一株沉睡千百年的冰山雪莲忽然在寒夜里“啪”地绽放,这突如其来的美太快太直接,直击人的心脏,惊艳得令人心疼。 湛胤梵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 忽地,他俯身,双掌捧住她的脸,火热的唇急切的吻住她唇瓣。 他的动作太突然,唇已经被他凶狠的含着啃咬吞吐时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推开他,他却粉丝不动,她的鼻息间,满满都充斥着他霸道凶狠的气息,她身子发软,有些站不住,他却松了一手将她禁锢在怀,疯狂吮着她的唇。揉着她的身子,一下一下,誓要将她揉进身体的趋势。 伍兮桐简直都被吓呆了,哪里在清醒的状况下被这样凶狠狂吻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霸道VS爱得太草率 ( ) 兮桐一动不动,心“咚咚咚”的狂跳,任由二爷索取,被吻得狠了她终是招架不住,想躲。 “老板……” 湛胤梵揉着她后背,终于发现她的异常,最后在她唇上轻轻相碰,好大会儿他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来。 “不知道呼吸了?” 伍兮桐受惊不小的点点头,膝盖发软,他一松她就要跌落在地,好在他抓稳了她。 湛胤梵捏捏她的脸,“小傻子。” 湛云帆没吻过她?许孜航没吻过?她生涩得令他吃惊,却又无比满足了他的强势掠夺。 湛胤梵捧着她的脸,对待布娃娃般好个亲,伍兮桐脑子慢慢的拉回了思想,非常认真推开他的嘴巴,然后擦去满脸湿濡濡的感觉。 “恶心死了。” 她双腿发软的跑出去,好吧,姑娘不纯洁了。 她居然在刚才脑中蹦出了不少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劲爆程度简直令人要喷鼻血。 湛胤梵后面快步追出去,结果出了大厅不见人了,得,这给大爷记得哦。 二夏后边快速跟上来,“爷?” 湛胤梵正待发火,转身便见到躲在一人高的盆栽后。 他唇际龛合,显然当下是心慌的,再看到几乎控制不住想怒斥,但对上她略微惊慌的眼神,他按捺住心底情绪,沉声喊她。 “过来,别乱跑。” 伍兮桐迟疑着朝他走过去,心情颇有些复杂。 昨天来之前还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别再那么容易被男人欺骗,可今儿就…… 湛胤梵大掌轻轻扣在她肩膀,低声问,“怎么了?” 伍兮桐摇头,撤了下身体避开他的手,她不习惯跟他靠太近。 “你刚才……”她迟疑的问,“有担心我不见了吗?” 湛胤梵愣了下,保持着他沉稳的气度,琥珀色眸子只将她直视,并不见他回应。 姑娘长长吐了口气,“不承认就算了。” 没见过这么温吞的男人,紧张她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过,他追出来失了风度的反应,确实让她意外了,所以,他对她是认真的吗? 湛胤梵但笑不语,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值得说一说,又将她揽在身边,“吃点东西。” “你自己去吧,我消失了一晚上,还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解释呢,。”伍兮桐叹气。 “如实说。”湛胤梵接话。 伍兮桐立马瞪他,可眼神儿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得,立马焉儿了。 “不太好,她们得怎么看我呀……”做了又怕承认,真是纠结啊。 她独自往外走,看见凳子就坐下来,湛胤梵在她跟前站着,轻声问,“后悔了?” 伍兮桐抬眼望他,虚合着眼,望着太高的男人,“我是不是爱得太草率了?” “人对了,一见钟情也不意外,许少纠缠了你三年你也没有答应,不是吗?”湛胤梵振振有词回应。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抽,“那哪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了?” 湛胤梵半蹲在她跟前,厚实大掌握住她的手,“因为云帆的存在,所以让你苦恼了。三年前在许少出现之前,你和云帆的感情就应该告一段落,对吗?” 伍兮桐目光有几分怯弱的与他对视,缓缓点头。 她这感情,可真是一团糟啊。 “我应该怎么办?” 脑子不好使了,脑袋空白的看着他,这是无形中对一个人的依赖,因为知道他能把事情处理好,脑子都懒得动了。 湛胤梵笑问:“要我帮忙吗?” 伍兮桐点头,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我自己处理。” “嗯,回市里后云帆会去找你,好好处理跟他的关系,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宝贝。”他双眼带着宽容和信任,这对她来说是极大的鼓舞。 伍兮桐这一刻脑子又晕乎了,因为他的话心里甜甜的,暖暖的,甚至有种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豪气。 “好吧,我会好好处理跟云帆的关系,你别担心。”女孩一笑,挂空的星子都不比她的眸子闪亮。 湛胤梵含笑看她,这一刻满心都被她的话带来的温暖填满,暖暖爱意将心脏的边边角角都塞满了,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紧紧握着,反复揉稔,又亲吻她手背,爱不释手。 怎么样让她知道他爱她的心呢? 伍兮桐笑得灿烂,凑近他说,“那个,老板,以后,我会注意的,不给自己招麻烦。” 她的意思是,她会循规蹈矩,不去招惹任何人,不像现在这样跟两个人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好。”他低声应着。 她一个点头,他便心花怒放,更别提她此刻信誓旦旦的保证。 湛胤梵看着她,到底没忍住,一把将她揉进了怀里,“如果处理不好,告诉我,躲在我身后,一切有我,好吗?” “嗯。” 伍兮桐悲哀他抱得太紧,呼吸有些吃力,但心里的甜蜜感觉越来越浓烈。这种感觉,在跟云帆热恋时才有过。 两人去了餐厅,饭后湛胤梵回了市区,伍兮桐留在温泉山庄。 今天的安排是漂流,下午是欢乐谷,伍兮桐身上不大舒服,索性回了米静璇订的房间睡觉,一觉睡到下午她们回来,好看的:。 晚上几个人在房间的池子里泡着,伍兮桐坐在岸边陪聊,就是不肯下水。 她满身的印子呢,衣服一脱,多丢人? 次日一早,几人回了学校。 伍兮桐躲在宿舍,冲动答应湛胤梵时的豪气已经淡化了,回学校就心虚得要死。 面对云帆和面对许孜航完全不一样,她怎么狠得下心来拒绝云帆?他们曾经很快乐,这是事实。 本就愧疚和不忍,所以当湛云帆头顶纱布出现时,伍兮桐更不忍心拒绝了。 “对不起,订婚礼我没有赶到。”他是负荆请罪来的。 伍兮桐有些发傻,一见面他就说这话,她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头怎么了?”伍兮桐担忧的问。 感情虽然转淡不见,可还会心疼他。 湛云帆把手机信息给她看,“我出了车祸,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被人发现送去医院,兮兮,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伍兮桐吓了一跳,急急出声,“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湛云帆摇头,想趁机抱住她,却被她躲开,他眼神受伤的看她。 伍兮桐心底愧疚不安,赶紧岔开话说,“我看看那条信息。” 湛云帆深深的看着她,伍兮桐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隐隐作痛,很不忍心,接过他手机,一看,当即皱眉。 “咦……”伍兮桐诧异了,“我没有发过这样的信息啊,我也没有去飞云山,静璇她们可以作证。” 湛云帆愣了下,脸色严肃起来,“不是你发的?”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她发过来的信息。 伍兮桐自己手机递给他,“你看咯,我有没有给你发过信息。” 湛云帆接过她的手机,点开微信,果然没有。 伍兮桐夺过手机,点开账号信息对比,“名字头像跟我一样,可账号不一样,发信息给你的这个号后面多了个‘a’,你怎么都不看看清楚啊?还有,我很少用微信联系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急了,居然会有人冒充她,昵称、头像、信息一模一样,连微信号都几乎一致,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回国后,只是申请了账号,从没用过,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显就有人要害你啊……” 她愤怒的数落他,他却笑着听着,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你还担心我,这就够了。”湛云帆低低的说。 “……”伍兮桐激动的情绪被断,后面的话噎在喉咙。 本想推开他,可他的话令她心里忽然愧疚,她要现在说分手的话,不是在捅他刀子么? 湛云帆松开她,笑容满面,微微弯腰看她说,“宝贝,我们就算订婚了好吗?” “啊?”伍兮桐诧异,紧跟着摇头,“我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你爸妈并不喜欢我,我们家,也有算退婚的意思……” 她这都退两次婚了,难道这叫好事多磨吗? 湛云帆沉默,伍兮桐埋头不看他,只低低的说,“对不起,好看的:。” “他们一直都不同意,但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相爱,他们不愿意给祝福,我们也幸福给他们看……” “云帆。”伍兮桐心疼的看着他。 他俊朗的脸渐渐变得暗沉,深情的看着她。 伍兮桐埋下头,好大会儿她说,“对不起,我对你的感情好像没有了……” 湛云帆震惊的看着她,“怎么可能?我们那么相爱……” “是真的,对不起,我不想再骗你。” “是谁?”他忽然大声质问,情急之势令他失去了风度,“你移情别恋了是吗?是许孜航?” 伍兮桐头疼,“没有别人,是我没有把旧情分清楚,我喜欢过你,可三年来从你一声不响就走,我从失望到后来的冷静,再到你又忽然出现,我……我想我对你的感情只停留在三年前,对不起。” 她争辩的声音到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埋头说抱歉。 湛云帆并不认为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沉默的看着她,不说话。 他的眼神令人心疼,伍兮桐长长吸了口冷气,两人面对面站着,都不出声。 良久,他近乎恳求的问,“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兮兮……” “你很好,是我不好,云帆,对不起。”伍兮桐对他鞠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是她没有想好脑子犯糊就草草答应他的求婚,以至于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一鞠躬,他就双膝跪下去,跪在她面前,这一着吓得伍兮桐连退了两步,“云帆!” “你想看我去死吗?”湛云帆轻轻的问,脸上满是坚决。 伍兮桐脑仁抽疼,狠狠敲了下脑袋,“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为难,又快步靠近他,拉着他胳膊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别这样好吗?这要被人拍照传网上,你想过后果吗?”她很抱歉,真的很抱歉,看到他这样她也心疼。 前一次之所以会妥协答应订婚,正是这样揪心的情况下答应,不忍心拒绝他。 若不是发现他的目的,她或许还沉溺在美好的回忆里清醒不了。她惦记的,终究只是三年前的翩翩少年。 “兮兮,给我一个不爱的理由。”他低低的说,眼神黯淡无光。 “可能三年太久,淡了。” 他跪地不起,她只能蹲在他身边陪着。 湛云帆心痛,板过她肩膀紧紧抱住,“不能再爱我一次吗?我发誓再也不离开你。” 伍兮桐摇头,“对不起。” “你永远都这么直接又无情,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就这么急着要跟我分手?兮兮,我接受不了,。”他的侧脸紧紧贴着她的头不放开。 伍兮桐心窝子又酸又疼,低声问,“不能好聚好散吗?” “不能。”湛云帆紧紧抱住她,“我不同意分手!” 伍兮桐吸了口气,“云帆,你是真的爱我吗?” “我是!” “那为什么……”她欲言又止,最后叹气,用力推开他,“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她站起身跑开,湛云帆快步追上去,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没有你我会发疯的兮兮!” “这三年你没有我你还是过得好好的啊!”她大喊出声。 她以为他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他们认识之初没有任何利益、家世等因素牵绊。可…… 时过境迁,他们的恋爱时代过去了,没了。他变了,只是带着曾经的执着再出现,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么纯粹。 湛云帆阵阵心痛向全身蔓延,他低泣着,哽咽的问她,“我们是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兮兮,我们怎么了?” 伍兮桐站了好久,横了心拒绝,“云帆,对不起。” 伍兮桐推开他快步跑开,湛云帆失落的看着她跑开,整颗心又沉又重,心口的疼到麻木。 不爱了那这段时间的相爱又是什么?回味当初的感情还是独独只是玩弄他的感情,想以报复他当年的不辞而别?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变故,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他无法承受。 * 二爷知道姑娘这些天烦,所以这天特地提前下班,安排出时间带她去宸宫放松。 在菁城有三大纸醉金迷的烧钱窟,最奢靡的地儿是醉生梦死,最大气的地儿是浮生若梦,最奢华高雅的是宸宫。 宸宫相对于醉生梦死和浮生若梦来说,在消费族群上有了很大部分的限制,这里是会员制,年会员消费基本都在七位数以上,所以进来这里,也代表了一定的身份。 湛胤梵对桌球对桌球没多大的兴趣,但进来这里姑娘似乎只对桌球多看了几眼,所以他没说别的,陪着她了几个球。 “出来就开心点,别多想。”湛胤梵走近伍兮桐,大掌轻轻摸着她的头,动作分外爱怜。 伍兮桐抱着球杆叹气,“我觉得自己好坏啊……” 拒绝湛云帆这几天来,心里一直不安着,这是藕断丝连吗?太反感现在举棋不定的自己,可想果断干脆一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湛胤梵放下球杆,侧坐在桌沿,握着她的手,“很为难?” 伍兮桐点头,“对啊,不想他伤心。” “傻瓜。”湛胤梵将她拉进怀里,“交给我,我来解决,好吗?” “不要,这时候你出现,云帆不得更难过吗?”她赶紧拒绝,对云帆来说,又是女朋友又是哥哥,她无法想象他会有什么反应。 湛胤梵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正眼看他。 伍兮桐有一瞬的惊愣,到底还没有习惯跟他太亲密,以至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看着我。”他沉声道。 伍兮桐伸手挡开他捏着下巴的大掌,有几分难为情,“干嘛呢?” 湛胤梵低声问,“什么时候承认我?” “嗯?”她不解,皱眉看他。 “你这样拖着,什么时候你才敢光正大光明的站在我身边?”他低声问。 伍兮桐埋着头,沉默,湛胤梵无奈,霸道的抬起她的脸吻了上去,伍兮桐心下一惊,浑身窜过电流一般,轻轻颤栗,他将她拥在怀里深吻。 她从来都只顾着别人的感觉,可曾考虑过他? 她知不知道,他心也会痛,也会不甘。 每次她跟云帆见面,他都提心吊胆,就怕她的心又动摇,又无情的将他甩开。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这把年纪了无法跟年轻人去争风吃醋,可他心也会不安,他也想要抓住令自己心动的女人。 伍兮桐缺氧有点窒息,垂着他肩膀让他放开,湛胤梵却抱紧了她,火舌闯进她小口中的瞬间变得疯狂,她浑身一震,密密麻麻的电流涌过全身,湛胤梵有些急,有些发狠,深吻下不可自拔。 “湛胤梵……”她心慌意乱的喊他。 “我在。” 他忽然一把抱起她滚进了一边的沙发中,她被困在他身下,整个人由身到心都被他控制着,就连呼吸都跟着他的动作在走。 “我……” “别说话,感受我。”他急切的吻落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脸上,她此刻脑袋空白眩晕,什么都不会,傻兮兮的由他摆弄。 他抱着她,热情在这瞬间点燃。 然而…… 不合时宜响起的铃声敲碎了这刚刚燃起的热火,伍兮桐下意识的去摸手机,湛胤梵当即握住她的手,咬着她耳朵呢喃,“别管它。” “……”伍兮桐摇头,湛胤梵下一刻咬住她的唇,伍兮桐似痛苦的皱眉轻哼,湛胤梵闷闷笑着。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伍兮桐败下阵来。 “一定有急事,湛胤梵……” 她推开二爷的脸,摸到了手机,米静璇来的,电话一接通对面就吼了起来。 “你家王子自杀了,在医院抢救呢,你快去看看吧,他家里人来学校找你,说是见最后一面……” 轰—— 脑中如五雷轰顶般瞬间炸响,这种痛心的感觉是当初得知许孜航出事时的感觉不能比的。她是不爱了,可她不愿意他出事。 她眼泪瞬间就滚了出来,推开湛胤梵,“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湛胤梵喘着粗气,眸色赤袖的看着她,“兮兮!” “送我去医院,求你了湛胤梵。”她忽然抱着他脖子大哭,“云帆自杀了,他出事了,湛胤梵,送我去见他……” 湛胤梵脸上青筋暴起,这时候她居然还念着云帆?她还为他流泪…… 他忽然将她再度压下去,狂乱的吻着她的脸,好看的:。 “不去,哪也不许去!”既然跟了他,为什么还多想别的男人?难道他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就因为他的忍让,她就要几次三番让冷落他?忽略他? 他的动作野蛮而粗鲁,三两下将她制服。 “湛胤梵!”她泪流满面,带着愤怒和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眸间喷火,“是我看错你了吗?你怎么可以强迫我?” 湛胤梵心底一震,缓缓撑起身,对视她的眸色瞬息万变。 “兮兮……”他心脏紧缩,面色复杂到近乎狰狞,久久他才暗哑的说了句,“我也需要你!”请你也为我想一想! 伍兮桐愤怒的目光逐渐柔和,到悲伤,“云帆和许孜航不一样,湛胤梵,我做不到跟他分手就成陌路就老死不相往来。我担心他……” “这么放不下,又为什么来招惹我?”他字字戳心的问,“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度,既然你是我的,就不能再想别的男人,我不管你们以前爱得多深,既然已经分手,就给我断干净!”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她喊出声,“我只是像担心朋友那样担心他而已,只是朋友啊!” “朋友也不行,分手了你再出现,只会给他错误的信息。兮兮,你和云帆都需要成长,感情也需要。”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啊?他是你的弟弟……” “他就是你惯的!”湛胤梵怒声喝道,猛然大吼的声音吓得她身体一震,脑子嗡嗡的望着他。 湛胤梵心烦意乱的坐起身,伍兮桐有些害怕,小心的看着他。见他久久没动,她忽然坐起身想离开,然而,却在她起身的当下又被他推倒。 “没有我的允许,哪也不准去!”他禁锢她双肩,勃然大怒道。 伍兮桐恼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湛胤梵态度强硬,她用力推开他,他却依旧纹丝不动的按着她肩膀,面色冷硬。 伍兮桐是真给气着了,喘着粗气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怎么会有这样蛮横无理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霸道不讲道理的男人? 心里一点一点开始后悔,本就担心着湛云帆,这一刻更直接将他跟云帆比较。湛云帆对她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别说这样凶狠粗鲁了,就是大声讲话都少有,可他却…… 他们还是没真正开始在一起呢,他就这样凶她,那以后还得了? 怪不得他这样的地位身边却没有女人,谁接受得了啊? 湛胤梵面色暗沉,她的目光令他后怕,她在想什么?后悔了?又想甩开他跟云帆走? 呵,他可不是每回都那么好说话的,招惹了他,口头答应也得执行,她的话,他当承诺在听,怎么允许她抽身就走? 湛胤梵松开手,双臂分别撑在她肩膀一侧,不再压迫她,却依然将她困在他的气息范围不容反抗。 他沉重的提了口气,然后试图用温和的语气劝说道:“兮兮,因为你的心软,才给了他得寸进尺的机会。他知道怎么样做才会让你妥协,不论你心在不在他身上,对他来说都没所谓,因为他知道你不会拒绝他,更不会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伍兮桐望着他的眼神,依旧带着恼怒和审视,咬着唇不吭声,好看的:。 湛胤梵心口揪疼,她又何尝不是被云帆惯坏了?他态度稍微强硬些,她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味,他能笃定这一刻她有退缩的算,是觉得他表里不一吗? “好了兮兮,不说这些坏心情的话了,我们继续没完成的事,嗯?”他俯身轻轻将她抱住,慢慢来,只要他们愿意,一人向彼此靠近一步,总会慢慢适应的。 伍兮桐闻言真觉得荒唐,这样过后,他居然还有心情继续? “不知道我对你来说算什么东西,湛大老板,我现在要去医院,请不要阻拦我,好吗?”伍兮桐声音带着冷意和倔强,对他的亲吻无动于衷。 湛胤梵闭目,面色有一瞬的狰狞,他忽地扣住她下巴。 “兮桐!”他压低声音轻喊,目光灼灼的将她直视。 伍兮桐抿紧唇,冷静的跟他对视,湛胤梵心底有一把烈火在狂烧,含着不甘埋首狠狠的吻着她的唇。 伍兮桐猛地推开他的脸,“我不是你的你玩物!你无权左右我!” 湛胤梵头被他推开,听见她愤怒的指责,眸色钝痛暗沉,“玩-物?!” 似乎被她气得不轻,胸口剧烈起伏着,酷硬脸颊扭曲,骇人之极。 伍兮桐有些怕了,瑟缩着脖子转向别处,咬牙,他骇人气息逼近,她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最终底气不足的低低道歉,“对不起,我无心的。” 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仔细听便能听出来。 湛胤梵俯身,大掌爱怜之极的在她脖颈间抚摸,她吓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一个失手,掐死她。 他含着她的耳垂,炙热气息喷洒而出,她身子猛地一僵,一动不敢动。 “二爷……” “叫我名字。”他低低出声。 “湛胤梵,我想、我可能会……”重新好好考虑跟你的事情。 这样危险霸道的感情,她不敢碰,她不是受虐狂,不想时时刻刻都像现在这样担心受怕,窒息的惊慌感异常难受,她不要! “不要说我不想听到的话,嗯?”他低低的出声,其实是恳求,因为语气却令她误会成了威胁。 伍兮桐缓缓吸着气,舌头莫名的颤抖。大概,身体和心灵比她强装的镇定要脆弱得多,她是害怕的,这是事实。 “我,我们……我们球吧。”她久久才抖着舌头轻轻出声。 湛胤梵侧了面颊看她,“球?” 他单手将她搂住,“好,你喜欢,我陪你。” “谢谢。”她低低的说。 湛胤梵依旧抱着她,伍兮桐伸手推他,他依旧不动。她总算转头看他,他对上她的眼神时拧紧了眉峰。 “怎么哭了?”他压低声音问,因为没同意她去医院,所以难过得哭了?还是,担心云帆? “没哭。” 她吸了下鼻子摇头,湛胤梵温柔蹭着她的脸,盯着她湿润的眼睛瞧了好大会儿,然后撑起身,将她拉了起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木讷的站着,脑子太乱太乱,云帆的感情困扰着她,此刻又发现这个男人强势得令人恐慌…… 她人不笨,可感情却一团糟,不懂得考虑不懂得处理,总是因为一时兴起而胡乱点头,爱得太草率,太盲目。 云帆那还没画上句号,又惹上了个湛胤梵,她…… 伍兮桐总算意识到因为自己的轻率和冲动惹出的大麻烦了,湛胤梵跟湛云帆、许孜航都不一样,还没开始就退缩了,她也…… 湛胤梵俯身,与她平时,“在想什么,兮兮?” 伍兮桐轻咬着唇,摇头,咬了下舌头,低低的说,“湛胤梵,你别这样霸道好不好?你这样,我会退缩的。” 湛胤梵闻言心底空了两拍,压着心底情绪追问:“退缩?什么意思?” 她真的又再一次给他点甜头后,转身离开! 他大掌箍住她双肩,无意识的用了力,伍兮桐疼得皱眉,抬眼看着他,认真说道,“我们不是说好要试着在一起吗?可这是基于平等的关系上啊,你不喜欢我做什么你可以提出来,但不能强硬阻止,你没有权利这么做的。” 湛胤梵眸色几变,最终轻轻松开她,侧身站着,目光暗沉悠远。 伍兮桐看着他,泛滥的同情心又上来了,终究不忍心。 她靠近他,咬着了唇,看得出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一握上,他身躯便微微震了一震,因为她从来没有主动靠近过他,任何的肢体碰触更是没有。正因为他的爱都已经疯狂满溢了而她却依旧只停留在一丁点的好感上,所以他才会压制得这么辛苦,怕某一天忽然爆发出来,会吓坏她。 “湛胤梵。”她转到他跟前,仰着的白生生的脸子望着他,好说好商量的语气轻轻出声。 “我希望我可以幸运一次,能遇到我要的爱情,我不希望每次都遇人不淑……” 她对他有过心动,虽然在冲动下胡乱答应他在一起的话事后很后悔,可她也在努力向他靠近,拜托千万不要让她太失望,她心还不坚定,太容易动摇,如果他不让着她一点,她很可能此刻就退缩。 湛胤梵心软了又软,空置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他低声问。 “平等的,自由的,没有利益和目的的单纯的爱情。”她一字一句的回答。 湛胤梵闻言,轻轻将她拉入怀中,“你在我心里。” 怕她不明白,他沉默片刻,又道:“别想太多,除了你人以外,我还能图你什么?” 伍兮桐冷静的想了会儿,也对,以他现在有的,能图她什么?靠近他,显然是她在图他有的啊。 叹气,好吧,他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也太霸道了。” 湛胤梵拧眉,松开她,垂眼盯着她看,他不觉得他是个霸道的人,他处事向来公平公正。就没有人能做到他这个份儿上,难道他对她还不够放任容忍? 湛胤梵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听明白了她这话后面的意思。 是不让她去医院,所以在埋怨他是吧? “不让你去见云帆,是怕你心软,其他书友正在看:。”他坦然道。 “嗯?”伍兮桐皱眉,她现在在说他的性格,怎么又扯到云帆身上了? 叹气,“算了,你又不会改变什么。” 早就感觉到他这人固执强势,只是今天认识得更彻底一点。 “你太容易动摇,如果你出现,云帆以死相逼,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湛胤梵反问。 伍兮桐摇头,但很快出声说,“他已经出事了,就在医院……” “相信我,你没出现之前,他不会出事。纵然他真想寻短见,也会当着你的面来。” 湛胤梵一语捅破,他是真觉得年轻人的这类幼稚行为很可笑,本不想说得这么直白,坏了她心里的美好,可他一味的保持沉默,她会把他的容忍当成理所当然,至少,得让她知道他的态度。 她果然怒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反问,“你怎么能这么说云帆?他是你弟弟!” 湛胤梵深深吸了口气,“这样,让刚给你电话的同学去医院一趟,看看云帆有没有事,有事你过去,我亲自送你去。如果没事儿,你就给我在这好好待着那也别去,好吗?” 本是很好的提议,可因为他的语气和说话方式令她没来由的上火。 “我的事情凭什么让你插手做主啊?你又不是我爸妈,你凭什么一副大家长的态度对我指手画脚?”她爸爸管多了她都嫌烦,他算老几啊? 湛胤梵瞬间脸子一沉,怒喝:“那你想怎么样?” 伍兮桐被他吼得一愣,赌气不看他,绷着脸子不吭声。 好好说她肯定愿意听啊,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站了片刻,越想越生气,忽然喊了句:“我的事情你别管,再见!”话落就跑了出去,湛胤梵愣了下追了几步停下来。 “伍兮桐!” “哐——”一声巨响,湛胤梵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拳头捏紧,眸色暗沉骇人。 伍兮桐跑出去,慌不择路从楼下跑下了楼,到了一楼回头看,没有追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走出宸宫,伍兮桐叹气,即便跟云帆没有了感情,但那也是她在乎的人,她受不了别人诋毁她。她这人护短得很,说她怎么糟糕都行,但是别提她的朋友。 伍兮桐沿着大路往前走,也没有车去医院,湛胤梵的话虽然刺耳,但他却说到了点子上。 叹气,云帆真的只是让她回心转意的苦肉计吗? 电话拨给米静璇,请她去帮她走一趟。 米静璇二话没说答应了,“行,我跟晚晚去一趟吧,到地方了我给你电话。” “谢谢。”伍兮桐挂了电话,坐在街边哪也没去。 坐了良久,也没见湛胤梵追出来,心里失落。 果然湛胤梵和湛云帆不一样,湛胤梵说话处事直白得像把明晃晃的刀子直接递在眼前,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湛胤梵式”的霸道,而湛云帆各方面都柔和很多,就连许孜航都不会那么强烈的限制她。 她跑出来,如果湛云帆,一定早就追了出来,如果是许孜航,没有追出来也会即刻给她电话,可湛胤梵…… 伍兮桐失落得想哭,她到最后怎么选了这样不体贴的男人啊?她到底在脑子烧糊涂的情况下看中他什么了? 宸宫内,二夏眼睁睁看着姑娘跑出去,夏江来诧异的跟了句,“吵架了?” 这当下屋里重物砸地声传出来,二夏一惊,猛地推门进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爷……” 湛胤梵面如修罗,怒道:“谁都别跟来!” 话落便大步走了出去,夏江来脸子一歪:嘛情况? 夏江来扭头低声问他大哥:“跟不跟?” “不跟。”夏江流话落走了出去,夏江来快步追出去。 出了宸宫时湛二爷已经架着车开走了,不带停留的,夏江流外面站了会儿,犹豫着不敢跟上去,夏江来却跳上泊车小弟开来的车直接扔了句“哥,你善后”,话还漂着就把别人车给开跑了,这牛叉哄哄的。 泊车小弟那个慌啊,拔腿就追了出去:“先生,先生那是刘总的车,先生……” 车子早没了影儿,泊车小弟哭丧着脸走回来,夏江流正跟那位刘总交涉,好在这个圈子大家都是认识的,泊车小弟见大老板没发火,这才忐忑的站在一边。 夏江流解决了事情,没有立马叫车,而是埋头往前走。 走一阵后老远发现了伍兮桐,夏江流愣了下:那小姑奶奶怎么在这? 夏江流立马电话给夏江来,夏江来没接,夏江流只能挂了通话,远远站着,也不往前走。 他不确定那位爷是回别墅还是找她去了,所以他得在这守着先,天色也暗下来了,她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最终遭罪的还是他们家爷。 夏江流在远处站了很久,伍兮桐一动不动的呆坐着,夏江流这人也挺奇怪,那么一站,大半个小时同样一动不动,真令人佩服。 倒是这会儿夏江来电话进来,夏江流这才有所动作。 “二爷在哪?”夏江流直接问。 “医院,我电话干什么?”夏江来问,二爷那车子飙得太快,今儿才知道原来老板车技这么牛。 “兮桐小姐在这。”夏江流低声都爱。 夏江来那边愣了下,“啥?”立马扭头去看站在走廊的湛二爷,不在医院,那位爷在发什么疯? “在宸宫外坐着,一直没走。”夏江流语气依旧平静。 “了了。”夏江来挂了电话。 医院这边,只有湛胤梵到了,问了医生便直接上楼,在病房外看了眼,早就料到的结果,人好端端的躺床上玩手机呢。 没看到伍兮桐的人,湛胤梵宽下的心又提起来,她去哪儿了? 顿了下,大概知道了原因,应该是他开太快,她在后一步吧。 夏江来这眼刚好走过去,湛胤梵见夏江来出现,并没多问,侧身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倒是有一点他佩服湛云帆,为了女人可以作践自己到这一步。 湛胤梵理解想挽留心爱的女人的心情,可用这种近乎耍无赖的方式挽留,呵…… 现在的毛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男人如果足够优秀有魅力,需要用这种无赖的方法? 夏江来走近湛胤梵,低声道:“二爷,兮桐小姐还在宸宫外、等您,。” 湛胤梵目光瞬间上抬,“她没走?” 夏江来点头,“夏江流来电话说,兮桐小姐已经在外面坐了大半小时了。” 湛胤梵绷着脸,当即起身,大步离开。 这边下楼正好遇上来的米静璇和沈晚晚,四人交错而过,夏江来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正巧,上楼的米静璇也回头,二人四目交接。米静璇目光带着不屑,轻哼了声走人。 夏江来双手叉腰:嘿,看到他这么帅的男人,居然就那副德行? 夏江来追上前面那位爷低低说道:“兮桐小姐的室友来了,我去探探。” 湛胤梵拧眉,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走了。 夏江来送人上车,这立马转身往医院跑,居然敢无视他?还就不信了,能有人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湛胤梵开车回了宸宫,夏江流老远看到老总的车过来,赶紧跑出去招手,湛胤梵的车子开了过去,停在伍兮桐面前,夏江流没多久也跑了过来,上车将停在路边的车开走。 伍兮桐愣愣的望着湛胤梵,没说话,小脸子上就跟蒙着一层光一般,很亮眼。 湛胤梵长长的叹着气,高大身躯立在她面前,很无奈,很头疼,一种类似于心疼和无力的感觉绵绵密密的盘踞在心口。 “兮桐。”他轻唤。 “嗯。”她轻轻的应着。 湛胤梵又走近她,她没什么反应的望着他,他们看到彼此呼吸时碰出的白色雾气,她忽然深吸了口气。 “你现在才出来?” 湛胤梵点头,“以为你走了。” 到底不懂女人心,不懂她,负气离开,却又照着他的话在做。 伍兮桐撇嘴,心里不痛快,现在才出来,“我要早走了,你现在出来能见到我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能找到你。”他轻声回应。 姑娘对他这回答不满意,湛胤梵朝她伸手,“外面冷了,来我怀里。” 伍兮桐心底一动,心窝子这一刻暖暖的像被火炉烘烤着一样。 所以,这也是成熟男人才有的本事吗?一句话就能令她既往不咎。 她脸上一点一点的笑容绽开,忽然站起来往他怀里扑去。 “你真让人……又爱又恨!”她脸子贴在他胸口轻轻的蹭着,想了好一会儿才这样出声。 湛胤梵闻言微愣,又爱又恨? “说得对。”对她,他深有同感。 湛胤梵将她裹进怀里,好大会儿又放开,垂眼看她,低声问,“给你同学电话了?” 伍兮桐不出声,心里还想呢,他怎么知道? 湛胤梵埋头在她脸上亲吻,“听话却为什么又赌气跑了?” “被你吼得我多没面子啊,我也要面子嘛,其他书友正在看:。”她轻哼。 面子? 湛胤梵眉峰上挑,说她几句她就觉得失了面子? 湛胤梵张口咬她的唇,含着她唇瓣轻轻的啜,松开又咬上,咬上又啜,反复如此,她有些嫌恶的扒开他的脸,“又不说话了?” 他这人吧,要么一开口就用他那套道理训斥她,要么就是沉默,她说十句他都不赏一言半语。 湛胤梵只低低的笑,被她拨开了脸,侧头又亲在她脸上,不停的吻,有种逗小宠物一般爱不释手的感觉。 伍兮桐到底受不了了,推开他的脸,“别亲了。” 口水蹭脸上想熏死她嘛? 湛胤梵闷声轻笑,她性子是拧了点,可到底她也愿意听,并非野性难驯,这就够了。 “回家了,嗯?”他问她的意见。 不是因为他,他能凉起心来宸宫? “我回学校,等静璇。” 湛胤梵沉默,片刻后他道:“电话可以联系,电话里说吧。” 伍兮桐脸子立马拉了下去,不高的眼神儿挑着他,又来了又来了,喜欢安排别人的习惯又来了。 “不想去你家。” “怎么了?”他不解的问。 伍兮桐小小掀了他一眼儿,闷闷的嘟嚷:“我去你那难道不是羊入虎口嘛……” 他就这大街上站着都能随随便便就咬她,回他家里她还不是等着受死? 脑子清醒下要接受他那样,这对她来说还有点难度。 湛胤梵闻言愣了下,眸色显意外,“是吗?羊入虎口,我有那么吓人?” “反正不要去,你送我回学校吧。”她故作轻松的笑说。 湛胤梵试图说服她,“一开始这些是不会习惯,可久了就好了。” “呵呵……”她笑得尴尬又勉强。 习惯啥呀?跟他早上从一张被子下面光溜溜的醒来?得,别说试着习惯了,她就想想都觉得尴尬无比。 忽然她双手抓住他衣服哀呼:“饶了我吧,大爷!” 湛胤梵双手抓住伍兮桐的手,底笑道:“又胡闹了。” 伍兮桐冲他笑,抱着他胳膊脸子蹭上去,“回学校,回学校好不好?” 湛胤梵只得答应,“好。” 能不好吗? 湛胤梵苦笑,给夏江流闪了个电话,很快人开着车过来,两人上了车。 在车上时接到米静璇的电话,那边说湛云帆没事,让她别担心。 “你现在还在医院?”伍兮桐问了句,。 “没呢,回学校了,在医院遇到个疯子……”米静璇简单说了句又岔开话,“你怎么还没回宿舍,你回家了?” “没有,马上回来了。”伍兮桐挂了电话,撑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湛云帆没事,那他家人还跑学校找她,说什么他自杀了的话?她可不相信云帆爸妈会配合他演苦肉计。 到了学校,湛胤梵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松,目光很直接的盯着她。 “放手啦老板。”她叹气,原来成熟的男人也会这样啊,以前湛云帆送她会宿舍时候,就腻腻歪歪不放手,看来每个年龄段的男人恋爱都一样嘛。 湛胤梵二话不说将她塞进怀里,“我理解云帆想跟你订婚的迫切心里。” 他也一样,甚至,更迫切。 他跟湛云帆相比,年龄上没有优势,时间上没有优势,性格上也没有优势,他心底的担忧她是无法理解的。 “嗯?”她莫名,“哦,好啊。” 理解就理解呗,话说一半,谁知道他后面想表达什么。湛胤梵心塞,好什么好?她怎么能懂他的心? “回学校了。”她推他。 湛胤梵下车,看着她进校,然后离开。 伍兮桐进了学校边走边想,奇怪,他为什么不送她到宿舍楼下呢?他是不是怕别人用异样眼光看他呀?毕竟,他那样的人,出现在校园确实有些不妥。 伍兮桐回宿舍就往米静璇跟前凑,“你那会儿说云帆的家人来学校找我?什么样的家人?” “一个中年大叔。” “他爸爸?” “不知道,只说是他的家人。”米静璇耸肩。 “哦……”伍兮桐轻轻应了声,中年大叔?不会是云帆他爸爸,那是谁呢? 米静璇那边摘了耳机,认真说:“你既然真想好了要分手,湛大少爷的事就别管了。” 伍兮桐扭头看她,米静璇摊手,“我本来真以为大少爷要死了来着,他家人跟疯子似的找来学校,说得那个吓人,结果到了医院一看,呵呵……” 米静璇摊手,人好着呢。 “估计你去了,他就会真出事儿。”想当着人面上演苦肉计嘛,所以当湛云帆看到只有她和沈晚晚出现时才那么暴躁。 不知道床头放的那把水果刀是不是有意的…… 伍兮桐皱眉,“怎么你也这么说?” 米静璇耸肩,“谁还这么说过?” 伍兮桐摇头,米静璇撑着脑袋,好大会儿她说,“我不想多问你跟湛大少爷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既然出了问题,解决不了的话,就断得干脆一点。” 伍兮桐干巴巴的笑,“我也想干脆点,可你看到了,他这不就‘出事儿’了吗?” 米静璇摊手,“对这种有自虐倾向的人,我投降。” 次日,本以为湛云帆会找来,伍兮桐都做好了准备,可谁知道出现在面前的居然是一段时间不见的许孜航,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很诧异,“许大少怎么忽然想起我来了?” 许孜航耸肩,“来看看你个小没良心的有没有忘记我。” 伍兮桐呵呵笑着,绕着他走了一圈,“嗯,恢复得不错啊,看来很快你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许孜航叹气,今儿见着她吧,都没了调侃她的心思了。 “扶我一把。”许孜航手搭在她肩膀上说,伍兮桐顺势搭了把手,将他扶去旁边坐着。 “听说你悔婚了?”许孜航乐呵着问道。 伍兮桐点头,“你笑这么灿烂干嘛?” “我开心呐。”许孜航毫不掩饰的大笑,着实开心,拒绝湛云帆就对了,这样他不用再继续怀疑她眼瞎了没瞧见他的好。 “你啊,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伍兮桐意味深长的说,他的事儿可比她棘手多了,他要想跟小五在一块儿,呵呵,完全乐高想象到许夫人的脸色是何等精彩。 她离开他身边,许孜航立马伸手托住她手腕。 “陪哥哥坐会儿,别急着走。”他话说得认真。 “我得上课呢。”伍兮桐无奈的说。 许孜航揪着她的手揪得紧紧的,心底哀叹,他咋地就不这么不招她待见呢? “自己玩儿啊,我走了。”她挥挥手,潇洒转身。 许孜航带着点点笑意看着她的背影,湛云帆站在远处看着,满脸受伤,她果然移情别恋了,握紧了拳头,她可真狠心啊,说分手就分手,一点留恋都不带。 下午许孜航又在校外蹲点,他清楚她的课表,掐点儿守在这。 没过几分钟,伍兮桐从学校跑出来,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湛云帆一愣,她只当他来了吗? 提步朝她跑过去,她却直接朝天桥对面跑,湛云帆追了几步:“兮兮……” 她过了马路,停在一辆黑色车子旁边,车上人下来,湛云帆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二哥!? 湛胤梵是从驾驶座上下来,湛云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他的兮兮怎么可能会跟湛胤梵相熟?心里还带着希冀,却没想到恰逢此时,他看到湛胤梵埋头吻了她的脸,大庭广众下,他的唇落在她脸上,而她,没有闪躲! 湛云帆如遭雷击,所以她要跟他分手? 抓住了许孜航,又榜上了湛胤梵,她怎么可能还会正眼看他? 湛云帆手上的花“哌”地掉在地上,冰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湛胤梵搂了下伍兮桐的腰,伍兮桐推开,“亲一下就够了,不准再乱来,这里是学校!” “学校有什么讲究?”湛胤梵笑问,难道在学校,她就不是他爱的女人了? 伍兮桐扯开他的手,然后与他十指紧扣,交握的双手往他跟前凑,笑说:“这样可以,知道了吗?但了除了拉手之外,任何伤风败俗的事情都不能做!” “伤风败俗?”湛胤梵闻言瞬间脸黑。 伍兮桐眼瞅着大爷脸黑,心里这个乐啊,脸子笑开了花,好看的:。 这一转身,得,看见马路对面的湛云帆了,伍兮桐笑容就那么卡在了脸上,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推开了湛胤梵的手,拉开了些距离。 湛胤梵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抬眼看过去,当即明白了原因,心底这瞬间莫名来气。 “上车。”他冷声而出。 伍兮桐站着不动,湛云帆眼里的绝望令她害怕,她想,她应该说点什么的。 “云帆他……” “记住现在谁是你男人!”湛胤梵冷冷回了她句。 伍兮桐皱眉,这话自白得有些刺耳,抬眼望着他,“云帆也是你弟弟,他难过,你忍心吗?” 湛胤梵大掌轻轻搭在她肩膀上,“我心疼他,谁来心疼我?” “嗯?”伍兮桐当下诧异,没料到这种话会从湛胤梵口里说出来。 “你比他大那么多,你还需要人心疼吗?”她低声说道。 湛胤梵失笑,“分手了就别再回头,你如果回头,把我置于何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回头,我只是想以朋友的立场安慰他几句。”她认真辩解,似乎湛胤梵那男女之间就只有感情,友情不存在,所以他非常介意。 湛胤梵脸色不好看,拉着人将人塞进了副驾驶。 “湛云帆再小也二十几岁的大人了,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安全带扣上。”湛胤梵吐出冷邦邦的声音,关上车门在外面站了站,这才上车,直接开着车走了。 伍兮桐不忍心,不停的回头看。 湛胤梵心底憋闷,女人都是这么多情的动物?她是因为年纪小,心地善良,还是天生多情? “想吃什么?” “都给你气饱了,还想吃什么呀?”伍兮桐轻声嘟嚷。 湛胤梵闻声不答,带着她去吃蒙古烤肉。 当羊腿架上桌时,嘿,姑娘眼睛瞬间雪亮,立马就开始磨刀霍霍。 “我不喜欢干的辣椒面,给我辣椒酱吧,我要孜然粉,我要两个碟子,湛胤梵把那个递给我,我不要喝酒,我喝果酒就好……” 湛胤梵默默的看着她,心底敞亮得很,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 羊腿是烤好的,服务生本想给片好,伍兮桐直接把人给撵走了。 “我比你会,你走吧,别扰我们。”拿着刀和钳子就开始,抬眼眉眼弯弯笑的问湛胤梵,“老板,你要吃薄一点的还是厚一点的?” 湛胤梵笑:“都好。” 他就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得她伺候一回,心底舒坦着呢。 伍兮桐还算厚道,先给大爷切好,然后再轮到自己。湛胤梵沾着辣椒酱尝了尝,又蘸上辣椒往她嘴里塞了块肉。 伍兮桐快速动着小口儿,眼珠子闪亮,笑着道谢,“谢谢老板。” 湛胤梵又沾了辣椒粉孜然粉在她嘴巴刚停歇的时候再往她嘴里塞,“味道怎么样?” 伍兮桐连连点头,“肉都好吃,。” “无肉不欢是吗?”他失笑接话。 “对啊对啊。” 她忙点头,抬眼的时候他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儿,哎哟喂,给姑奶奶高兴得啊,眼睛都笑得眯成了条缝。 湛胤梵看着她娴熟的刀法,这得是多少次临场练习才有的技术?在吃这方面,她倒是颇有耐心。不大会儿的时间,肉已经片了满满两盘。 她抬眼想说什么,他却及时拿着杯子往她嘴边递,她就着杯沿喝了口,满足一笑。 “吃了再给你切,剩下的先烤一烤,肉香味儿更浓。”她笑着说,声调上扬,带着十足十令人愉悦的心情。 “好。”他应声。 除了她“不听话”时他会用他那条理由教训她之外,别的时候他话不多,可以说沉默得令人发指。 不过姑娘眼下高兴,就算她一个人在这也能吃得心情倍儿美丽。 六斤的肥羊腿啊,姑娘给解决了。 湛胤梵多吃了几块,给腻得不行,直接电话让夏江流送了个面进来,他饮食向来清淡健,就这么大块儿大块儿的吃肉,没有过。若不是为了搏她一笑,他哪能委屈自己的胃沾这浑腻味儿? 伍兮桐边吃边叨叨,“有肉吃还吃什么面条啊?你不是大老板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对啊,怎么就吃不了肉呢?这大腿肉多瘦啊,肥肉我都给剃干净了,怎么会腻呢……”巴拉巴拉。 湛胤梵按了下脑仁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是土匪吧。” 伍兮桐不赞同的摇头,“不是啊,没钱人有那个资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么?一瓶洋酒得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没钱的人喝得起么?” 湛胤梵低笑不语,吃了点面条一边等她。 等姑娘终于吃够了走出餐厅,湛胤梵不时盯着她肚子看,人不大点儿,还挺能吃的,不知道那些肉都去哪儿了。 湛胤梵忽然伸手将她拽身边,伍兮桐仰头瞪他,“干嘛?” “没撑得难受?”他好奇的伸手往她胃摸去,她扭身一躲,“难受呢,难受,别摸,会吐的。” 湛胤梵当即爽朗的大笑出声,心情异常愉快。 送她回学校,当然,还是先邀请她去他别墅,她一听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都不答应的。湛胤梵无力说服她,只能送回学校。 伍兮桐下车之前,因为开心,所以主动了一回,抱着二爷脖子在他脸上啜了那么一下,然后脸子通袖的跳下车,哈哈笑着说:“谢谢你的羊肉。” 湛胤梵下车,身躯半靠在车身,“要我送你进去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伍兮桐回头看他,满脸都是夺目的笑容。 湛胤梵看着她的笑容有些晃眼,原来有一天,这样的笑容她也可以为他绽放。 “早点睡,别玩太晚。”湛胤梵叮嘱了句,伍兮桐回头回朝他挥手,然后跑进了学校。 湛胤梵白天从来不会联系她,像湛云帆那样时时刻刻都给她发消息的事儿几乎不会在湛胤梵身上出现,所以每天一起共进晚餐时他们的相处更加和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爱到疯狂VS蚀骨之痛 ( ) 湛胤梵离开不久,湛云帆开着车到了学校,给伍兮桐电话说要见她一面,伍兮桐想想,是需要跟他说声抱歉,她崇尚感情自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不愿意勉强。 答应了湛云帆,挂了电话又跑出学校。 湛云帆站在校门口等她,伍兮桐跑出来近了才用走的,慢慢走近他身前。 “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吧。”她低声说道。 “车上说吧。”湛云帆埋头走在前面。 伍兮桐迟疑片刻,快步跟上去,“就这里说吧。” “难道我还会害你吗?”他忽然转身质问,眼神带着咄咄逼人的戾气。 伍兮桐愣了下,下意识摇头,“胡说什么呀?我的意思是,不需要那么麻烦,说几句话而已。” “想带你去看样东西,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想带你去看看。”湛云帆又压低了声音,轻轻出声,话落又反问:“可以吗?不远。” “……”她犹豫,然后指指学校里面,“可是我们马上要关宿舍门了。” “不远,很快的。”他低声再说,顿了顿,他几乎央求出声说:“就最后一次,或许,我又得去英国了……” “你要去英国了?”兮桐意外,“是、来跟我道别的吗?” “对,跟你道别,为你准备了最后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低低的说,语气恳切。 伍兮桐叹气,犹豫好大会儿缓缓点头,“好吧。” 湛云帆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等她,然后与她并肩走。 “真的不爱我了吗?”湛云帆低低的问,伍兮桐没吭声。 “一点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是吗?”他又问,上次在医院他是真没料到她不会出现,原本最后放手一搏,可她连机会都不给他,其他书友正在看:。 现在,知道原因了。 三年,果然改变了太多,那么清高冷傲的少女,变成了今天这样。如果今天他有湛胤梵和许孜航的能力和财力,她还会迫不及待将他推开吗? 湛云帆心口泛着疼,来开车门,“上车吧。” 伍兮桐左右看看,还有不少人在外面,于是放心上了车。 湛云帆上车,发动车时伍兮桐有一瞬的惊慌,“不是有话说吗?还要去哪?” “给你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啊?”他笑中带泪的看着她,她什么时候这样忽略过他的话?他说了多少次可她…… 伍兮桐犹豫的看看外面:“太晚了呢……” “我不是说了吗,不远。”湛云帆收回视线,她根本没正眼看他,他开动车子,上了国道。 伍兮桐不知道这边在哪,不过这条大路越开越远,心底越来越慌,但一想湛云帆的为人,又劝自己别多想,应该相信他。 “你开慢点,路面太黑。”伍兮桐小心的说。 湛云帆转头对她笑着点头,“好,我听你的。” 伍兮桐不安的看着外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车子还在路上走着,这早已经远离市区了,上了多条小道。最后路面有些坑坑洼洼,车子开始颠簸。 伍兮桐手紧紧握着手机,镇定的问,“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路怎么这么颠?” “一会儿就到了,你坐好,乡下路都这样的。”湛云帆轻声笑着,完了后又转向她说,“很快就到了,别急。” 伍兮桐缓缓点头,笑着说,“外面太黑了,好可怕,车上有没有音乐啊,热闹一点的音乐。” “有,你喜欢的爵士。”湛云帆抽了张盘,再问她,“声音大一点还是小一点?” “大一点。”她脱口而出。 湛云帆为心底猜到她的想法而欣喜不已,她出声之时他就已经调大了。 音乐响起时伍兮桐背着的手才拨了通电话出去,不知道有没有按正确,也不知道有没有拨出去。 “这是哪里呢?”她问。 “兮兮,我刚说了,乡下。”湛云帆对她的敷衍很不满,但并没有表示出不耐烦。 伍兮桐转身趴在窗上,扫了眼屏幕,当即皱眉,根本就没拨出去,屏幕还维持着锁屏状态的,这个郁闷。 “你在干什么?”湛云帆忽然问她。 伍兮桐扭头,“啊?我,我玩手机,太无聊了,还有多久啊?” “还有一会儿、”湛云帆带着疑惑看她,伍兮桐索性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我得宿舍人说一声可能晚上回去得有点晚……” 她话没说话,湛云帆已经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我来说。” “云帆……”伍兮桐情急想去抢,车子在她扑过去的瞬间大大的怪了一下,吓得伍兮桐惊声尖叫,“啊……” “你坐好!”湛云帆大喊了声,“我开车可不如二哥那么稳,兮兮,公路两边都是深沟,我不想我们死在这里,。” “对、对不起,手机你还我。”伍兮桐低低的出声,心里暗叫糟糕。 湛云帆开稳了车,才看到被他及时掐断的未播出号码是“二哥”。他记得他回来第一天,她就跟他解释过,这个二哥就是他的二哥湛胤梵! “不是说给同学吗?怎么误拨给二哥了?二哥那么忙,不要老去扰他,会被他厌烦的,到时候说你不懂事。”湛云帆眸色一片冰冷,语气却平淡得很。 伍兮桐脑袋嗡嗡响,这当下她居然有点怕他了,他给她的感觉太陌生,这种陌生让她恐慌。 沉默片刻后她干干的笑着回应,“是吗?我错了吗?你知道的,我总是这么糊涂……” “我的兮兮聪明着呢。”湛云帆低低接了句,伍兮桐的干笑渐渐收住,几次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手机给我吧……” “放我这吧。”湛云帆直接拒绝,手机已经进了他衣兜。 伍兮桐皱眉,湛云帆依旧专注的开着车,大概又是半小时过去,车内除了音乐他们再没说一句话。 “你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湛云帆突然又出声。 伍兮桐立马摇头,“没有,不知道说什么,那个,怎么还没到?我有点晕车。” 湛云帆又笑起来,“就快到了,再忍一忍,到那你一定会喜欢的。” 伍兮桐默哀:“这么远,我今晚还能回得了学校吗?” “不回去了。”湛云帆接话,伍兮桐皱眉,“什么?” 湛云帆顿了下,又快速摇头,“没有,别怕,再晚我都送你回去,我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伍兮桐转头看着湛云帆的侧脸,三年时光令少年退去了稚嫩,单看外表,他已然长大成熟。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湛云帆早就发现了,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爬满,心底无比开心。 看吧看吧,尽情看吧,怎么看他都比湛胤梵年轻帅气,他们站在一块儿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她和他二哥在一起,别人都会用异样眼光看她。 伍兮桐靠在椅子上,长长吐了口气,“你还是那个云帆吗?” “我是!”他坚定的应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换人,有多少人会在原地踏步?所以,能怪彼此都变了模样吗?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总算停下来,伍兮桐从昏昏欲睡的状态即刻清醒过来。 湛云帆拉开车门,“兮兮,到了,累坏了吧?” 伍兮桐从车上下来,看着周围黑压压的树木山林,下意识问,“这是哪?” “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湛云帆欣喜的去拉她的手,伍兮桐想也没想直接甩开,湛云帆愣了下,伍兮桐立马抱歉的笑着:“对不起,我有点……”指指周围,“太黑了,我有点怕。” 她话落他眼里神色才好看了些,“没关系,我在你身边呢,不怕,跟我来。” 他再把手递给她,伍兮桐在这情况下还真不敢逆着他来,就算下地了这一刻闹僵,他回头开车走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估计也够呛,她这胆子吧,压根儿就不大,。 湛云帆拉着伍兮桐往院子里走,边走湛云帆边说,“我准备把这院门扩大一点,这样就能开进来了,你觉得呢?” “嗯。”伍兮桐心不在焉的应着。 湛云帆那又接着说:“这事儿明天我就去找人,车子停在院子外面总归令人担心。” 伍兮桐没再说话,心里慌了,所以他的意思是,今晚不准备回学校了? 真想一头撞死,她怎么就跟他上车来这了?今晚的湛云帆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太对劲,要是他…… 伍兮桐心下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警告自己住,不准再乱想。 湛云帆拿钥匙开了门,开了屋里的灯,里面刺眼的灯光照射出来,人的心都被照亮了一般。 “兮兮快进来,外面风大,别吹凉了。”湛云帆把妥协摆在门口,满脸笑容的看着她。 “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她真不耐烦了,把她弄来这鬼地方,他到底想干嘛? 湛云帆站在门边,满目真诚又带着令人难以拒绝的恳求,伍兮桐心底无语极了,湛胤梵的话虽然直白刺耳了一点,但他说得很对,是她每次的妥协才让湛云帆持续如此甚至变本加厉,因为湛云帆很清楚她拒绝不了这样的恳求。 伍兮桐恼怒自己的优柔寡断,埋着头进屋,湛云帆这当下高兴坏了,立马蹲下来双手握着她的脚帮她脱鞋。 “我自己来。” 伍兮桐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缩,差点没站稳,手后撑在墙上稳住身体,而此时湛云帆依然握着她的脚没放。 伍兮桐面色微恼,“云帆!” 湛云帆抬起脸来,俊朗开心的笑容足以令她消气,伍兮桐叹气,心里窝囊的想,原来不止是湛胤梵那种强势霸道的成熟男人才能将她吃得死死的,湛云帆一样可以。 以她的个性,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他? 湛云帆拉着伍兮桐往屋里走,关上门边介绍:“我才你会喜欢这种淡雅的温馨的风格,所以我买下来这里后就装修成了这样。有四个房间,主卧有卫浴,外面也还有单独的洗手间,书房健身房都有。兮兮,你看,喜不喜欢这里?” 伍兮桐在屋里转着,看着客厅颜色漂亮的布艺沙发,窗帘以及灯饰,整个房间的色调无一不透着浓浓的甜美气息。 是的,这样的风格,她喜欢,三年前的她更喜欢。 可现在,她喜欢的东西偏成熟一点了,家装风格更倾向优雅明亮。 但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不喜欢? “布置得很漂亮。”她由衷的赞美。 “太好了,你喜欢就好了,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你高兴吗?”湛云帆迫不及待的抓着她的手问。 伍兮桐忽然震惊的看着他,因为吃惊,以至于忘记甩开他的手。 “什么?” “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只有你和我,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湛云帆一字一句说得有些发狠。 伍兮桐心惊,下意识抽出手来,他却紧紧握着,“兮兮,我这么爱你……” 三年来他去过米国无数次,没见到她吗?见到的,只是不敢出现在她面前,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回去,来回飞过整个大西洋,就为了看她一眼,好看的:。 他不敢跟家里反抗,做不到真的为了她跟家里断绝来往,他试图反抗过,可那种没有一切经济来源的日子生不如死,他妥协了,两天不到就妥协了。他也以为只要有她的爱他就能无坚不摧,可谁料到…… 他无法反抗父母,可他也是真的爱她,才被押去英国的头一个月,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想她,她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吗? 伍兮桐忽然用力推开他,在他扑过来时她大喊出声:“云帆!” 湛云帆脚下一顿,眼神受伤的看着她,她眼带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她带来这鬼地方,他想干什么? 湛云帆面色痛苦的靠近她,一步一步靠近,一句一句剖白:“兮兮,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伍兮桐忽然大声断他:“你不会猜不到那天我听到你跟你母亲在电话里说的话,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电话……”云帆忽然沉默数秒,想起来了,忽然又大笑起来。 “我的傻兮兮啊,你以为只有我接近你有目的吗?许孜航和湛胤梵接近也是同样的目的啊!” “你知道楼兰古城的遗址代表了什么吗?你不知道也猜到非比寻常了对吧?那么多人争先恐后的想接近你父亲,你父亲知道的能是普通的秘密吗?” 湛云帆停顿片刻后,又看她,“我能回来,是跟这有关系,我妈想知道楼兰古城的入口在哪。我答应以此目的接近,是因为我太爱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你身边,沙漠中的宝藏我没兴趣,谁找到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爱着你,我爸妈已经答应了,只要从你这知道古城入口,就允许我们结婚……” “简直荒唐!”伍兮桐冷笑,湛家人都疯了是吗? 湛云帆以为她不信,急急出声,“兮兮,我发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伍兮桐冷笑着:“我是说,你们都好可笑!” “古城入口在哪,你知道吗?”湛云帆轻声问她。 “你疯了是吗?”伍兮桐怒声反问,简直不可理喻! “兮兮,我是为你好,为了我们将来。二哥和许孜航他们也是同样的目的,他们那样的人,真的会喜欢你吗?你这么单纯善良,欺骗你简直太容易了。他们只要从你这知道你父亲隐藏的秘密,你就没有利用价值。而我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 “我想你已经疯了,送我回学校吧。” 伍兮桐转身往外走,湛云帆快步拦住她,一把将她拽近身边,伍兮桐反手推开他,退后几步恼怒的瞪着他。 “湛云帆,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面色恼怒,极少这样对着他大吼。 湛云帆满脸痛苦,“你现在已经被他们迷惑,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是吗?兮兮,湛胤梵和许孜航都是在社会上身经百战的男人,每天都在算计别的公司,每分钟都在压别的企业,每一天都有因为他们的决定而失业的人,他们就是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欺骗你一个小姑娘更是不在话下。” 伍兮桐不想多说什么,可实在忍不住回了一句,“是你把人心想得太坏,你二哥和许孜航他们至于觊觎那埋在沙子地下的几件文物吗?” 菁城最大的文物博物馆就是湛胤梵的,湛胤梵至于为了几件不值什么钱的古玩意牺牲“色相”亲自上阵诱骗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兮兮,那不只是几件文物,据资料记载楼兰古城当初消失的原因,是跟一批黄金有关。多大数量的黄金才能令一个国家有灭亡的危险?湛家和许家都心动了,你还能小看这桩事情吗?如果沙漠下的黄金存在是真的,湛家和许家的财富能跟埋在黄沙下的那笔巨额财富相提并论?兮兮,你想想,就算你父亲真的违规盗取了文物,那不过也跟三年前的失窃一样,钱能解决不了吗?可此次事件却轰动了整个考古界还影响了整个政坛,上至京都集权都暗中关注了,事件远比我们所了解的更严重。兮兮,你要在这样的时候沉迷于湛胤梵和许孜航给你布下的**阵中吗?” 湛云帆急得脸色通袖,句句真诚,直直看着她,“兮兮,我爸妈会关注这件事,是大房那边走漏出来的消息,人为财死,想分一杯羹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还要贪婪。你父亲如今行踪沉迷,京都集权那些人把你父亲关押在什么地方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正因为你父亲的行踪不明,所以你家人和你现在才这么平静。” 其实也不平静,这不,湛家和许家不都有动作了么? 伍兮桐皱眉,怪异的看着湛云帆,被他这番话说得令她感觉这世界都疯了一样,什么沙漠下的黄金?什么古国,都什么玩意? 她转身不听,湛云帆转到她跟前,继续道,“兮兮,古城的入口迟早会被那群人找到,不管是古城中价值连城的文物,还是真有批黄金,那些东西,最后都不会独独属于。所以,你告诉我古城遗址具体位置,和别人找到都没有区别。” 伍兮桐嘲讽的笑着,翻了他一眼无奈说:“你说了这么多,想告诉我什么?” 她没兴趣听这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论,她只想简简单单的过自己的生活,什么黄金什么古文物,她没兴趣。 湛云帆忽然拉着她的手,伍兮桐下一刻直接甩开,“离我远一点,你在消耗我对你最后的好感你知道吗?” “兮兮……”湛云帆满眼受伤。 伍兮桐目光撇开一边,拒绝再看他那样的眼神。 湛云帆叹气,女人果然都这么无情,只要她们不爱了,男人便什么都不是。 沉默片刻,湛云帆才低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虽然也跟二哥和许孜航有过同样的目的,可相比他们,我是真的爱你。” “说完了?那该送我回去了吧?”伍兮桐岔开话问反问。 湛云帆忽然笑了,摇头,“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不回去了,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回来。” 她满脸惊讶,他上前一步,她后退,怒喝:“你疯了?” “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什么黄金,什么古城,都不管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够了。”湛云帆认真道,“你不是很喜欢《归园田居》那首诗吗?以后我们在这里生活,平静幸福的过一生,你不高兴吗?” “湛云帆,我可以问你的精神正常吗?”伍兮桐伸手挡住他上前的动作,皱眉怒问。 “兮兮?”湛云帆很受伤,同样惊讶的将她回望,“你怎么能……是非不分!” 伍兮桐吸了口气,自嘲的笑问:“为什么都来骗我呢?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欺骗是吗?” 是个人接近她都带着目的,连她最信任的云帆也是带着目的回来的。 所有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盯着她,她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所有人面前跳来跳去,她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女生而已,至于这样来玩儿她么? “我无法相信你,相信你就等于相信这个世界有多丑陋黑暗,。”伍兮桐无力的失笑。 沙漠黄金,古城遗址,都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扯到她身上来? 湛云帆看着伍兮桐,欲言又止,站了好大会儿他推她,“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伍兮桐吐着气,木讷的坐在一边。 湛云帆给她倒了杯热水,递给她,顺势拉过椅子坐在她身前。 “我们感情那么好啊,怎么忽然就变了呢?”他喃喃自语,又抬眼看她,“我知道,我也有错,三年时间我们彼此都有变化。我也能理解你被二哥迷惑的原因,二哥那样成熟有魅力的人,你一时新鲜觉得他好,喜欢他也在情理中。” 湛云帆酸酸的说着,又自嘲的笑起来。 “我什么都不是,除了给你无限承诺之外,什么都不能。” 伍兮桐叹气,“别这么说,你二哥十年前也跟你一样啊。” “怎么会一样?我二哥高中背着家里人炒股,半年时间就在卧龙潭买了两栋别墅。”几年后其中一栋转手卖给郑家二少足足又赚了一千万,“二哥在哥大时就已经在华尔街小有名气,华尔街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在米国呆了三年,应该也知道一些对吧?二哥缔造的神话,湛家后辈中是没有人能破的,二哥二十二岁回国进入湛家企业,后转型成立飞梵国际上市,十年来飞梵国际在菁城的地位和影响力令所有人仰望,湛家也在同时水涨船高。湛家人其实,是依附于二哥的。” 湛家各房都在算计着家产,可摸着良心说,湛家当年的企业老本在如今飞梵国际的总资产中才占了多少?湛胤梵早就翻了几个翻。 湛家到如今各房叔伯还住在一起不分家,为的还不就是等老太爷撒手那一刻将家产平分? 伍兮桐安静的听着,湛家的事儿,她不好发表任何意见。 跟湛胤梵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从来不提家里的事,对任何人都不做评价。而湛云帆,倒是难得听他赞扬起湛胤梵来。 “兮兮,你觉得像二哥那样的人,他会把心思往你身上多久呢?他就像古代君王一样,无休止的在扩充自己的国土,爱情根本就只是附属品。兮兮,我没有二哥和许孜航的财富,但我有比他们更真的心。” 伍兮桐捧着热水小口喝着,白色水蒸气从杯口冒出来,她看得出神。 忽然,她莫名问了句:“三年前的失窃案,是谁做的?” 他既然知道爸爸一直在暗中推进楼兰古城遗址的事,那么这些年牵扯的人和事他一定也都知道。 湛云帆闻言,沉默片刻后摇头,“我说不知道你一定不相信对吗?” “当然,刚才你不是说得振振有词吗?”伍兮桐反问。 “我也查过三年前的事到底事谁策划的,因为按时间推算,那时候二哥是没有理由策划这件事情。可若说是许孜航自导自演,又不合常理,他这样一折腾,如果事情败露,他根本就得不到你爸爸的好感,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是愚蠢的做法。”湛云帆认真说道。 “这是你的猜测,难道你没有查到什么吗?”伍兮桐低声问。 湛云帆沉默片刻,摇头,“并没有查出结果来,好看的:。” 伍兮桐眸色微微暗下去,她记得曾经许孜航说过,他不会做那么麻烦的事情,直接往她家砸个千万聘金会更省事。 可三年前的事情不是湛胤梵做的,也不是许孜航搞的鬼,那会是谁? 真的不是湛胤梵? “你为什么说那时候你二哥没有理由策划这件事情?”伍兮桐忽然反问,“他难道不是在报复我吗?” “报复你?”湛云帆明显一愣。 停顿片刻后倒是想起来了,“你是说我带你去湛家的酒宴那晚出的事情吗?” 伍兮桐拧眉,“难道不是吗?我事后去警局告了他,他难道不是怀恨在心迁怒我家?” 湛云帆笑得无奈,“我的傻兮兮啊,你是不是太低估了男人的胸怀?”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 湛云帆摇头,“事情虽然被媒体夸大了,也对湛家和二哥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二哥要报复,停止给你爸爸工作室的融资就行了,至于策划一桩失窃案来报复你爸爸?再者,你爸爸当时暗中关注的古国项目,还没有被曝光,我二哥那时候怎么会把目光放在你爸爸身上?他时间金贵着呢。” “可……” “还有,三年前的湛胤梵,在我们湛家就已经有一家之主的权利了,湛家除了爷爷之外,大伯的话都没那么好使。”湛云帆又道。 伍兮桐诧异,沉默良久低声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湛胤梵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我就对了。” 湛云帆看她的眼神透着意外,这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三年前古城项目没曝光,湛胤梵没把目光落在我爸爸身上,如今项目曝光,他借当年的‘小事’接近她破坏许孜航的计划,是这样吗?”伍兮桐再问。 湛云帆目露惊讶,缓缓点头,“是。” 停顿片刻后他补充道:“如果不是你爸爸出事,以二哥所在的生活圈是不会有机会关注到你的。” 虽然听起来挺讽刺,不过说的却是实话。 伍兮桐笑起来,她一直觉得奇怪,湛胤梵的感情来得太突然太猛烈了,莫名其妙就窜出来的一样,并且,表现得对她是那样的深爱。 而事实上,他们在此之前是真的没有接触。 伍兮桐心底说不清的苦涩,压了好大会儿才压下去。 “许孜航三年前在文物失窃案之前就在我爸爸跟前转,那时候古城项目还没曝光,这能说明许孜航也是带着目的接近我吗?” “知道许家老爷子当年就是靠古玩发家的吗?”湛云帆冷静的说道:“许家老太爷对古董颇有建树,是菁城第一个以私人名义组织鉴宝协会的人,而当年的私人组织,发展到如今,已经成为菁城唯一的文物鉴定协会,菁城博物馆里面的东西一大半都经过这个机构才被展出来。” 也就是说,私立变国有了,许家背后的势力,也不容人小觑。 伍兮桐听得一头雾水,“文物鉴宝协会里有许家的人?” 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许孜航,可不就是在文物拍卖会上? 那厮将她推进男厕欲强,结果被馆长撞破,当时就提到什么会长,难道、是说他父亲? 如果文物鉴定协会里有许家的人,许孜航知道父亲暗地推进的项目,也能解释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闲闲散散的后靠在沙发上,“所以你真不算送我回学校了?” 湛云帆还想多说什么,可没想到她的话题忽然跳跃这么大,当即愣了下,点点头。 “这房子你喜欢不是吗?明天天亮后你就能看到外面有多美了,青山绿水,屋子旁边还有块地,我们可以种花种菜,每天开开心心的,多好,对吗?”湛云帆笑着问她。 伍兮桐心底暗翻白眼儿,“我不喜欢种菜,我爸妈多努力才从脱贫走出农村,你现在一下子就把我推了回去,我能接受吗?这种日子你是富家大少爷你现在觉得新鲜,可以后呢?” “以后你要是腻了,我就陪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我上班,挣来的钱全交给你,你什么都不用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吗?”湛云帆异诚恳的语气中带着恳求,那种她曾经不能拒绝的恳求。 伍兮桐摇头,坚定的摇头。 “不,我没想过离开菁城,我喜欢这里,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家人都在这,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一个人离开这里去从头开始适应新生活?” 湛云帆专注的盯着她的眼睛,是的,她就是这样,这是他认识的伍兮桐,下巴微微抬高,清亮的眸子中带着独属于她的傲慢和不屑。 别人都说她脾气坏死了,可他却爱死了。 “不愿意离开也行,我们先住这里吧,我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湛云帆久久才认真说道。 伍兮桐皱眉,坐直了身体,瞪着他:“湛云帆,不要让我恨你!” “我带你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恨上我了不是吗?”他反问。 “……”兮桐语塞,半晌,她语气软了下去,“就算分手了,我们还能做朋友不是吗?非要这样吗?” “兮兮,谁说我们分手了?我没有答应分手,我们不仅没有分手,我们还要结婚,还要在这生一堆孩子,怎么会分手呢?傻瓜。”湛云帆低低的笑着说,满脸都是令人恶心的憧憬。 伍兮桐小心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他不会、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吧? 心里有一瞬慌了,目光在屋里看了一圈,没发现电话、电脑之类的东西,在想着怎么把手机拿回来。 “没有电脑给我玩吗?”她问。 湛云帆抬眼,目光带着浓浓的爱意,“想玩什么游戏?我明天去给你下载回来。” “不,我想看电影,综艺节目!” “这里没有网络,不过、看碟可以吗?”湛云帆低声问她。 伍兮桐摇头,想了想,点头,“好吧,也可以。” “明天我给你载些电影在电脑里,好吗?”他边起身开电视边回头说道,伍兮桐在屋里走动,顺便看了下房子的结构。 这类的平房最大的优势就是跳窗不会摔断手脚,不过想想,湛云帆应该不至于把她关在这屋子吧?他还没有那么变态。 伍兮桐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出来,湛云帆迫不及待的走近她,笑着问:“还满意吗这房子?我特地按照你的喜好请人装的,对了,你的房间看了没?装饰都喜欢吗?” “挺好的,我要说谢谢吗?”伍兮桐微微扬起小脸子反问,其他书友正在看:。 “你喜欢就是最好的感谢。”湛云帆腼腆笑答。 伍兮桐看了他眼,走近客厅往沙发上一坐,下一刻猛地弹起身来。指着电视屏幕羞得面袖而出,又羞又怒的问:“你都放的是什么呀?” “增加我们之间情调的,有剧情的,那种太**的片子我怕你看了恶心,所以找了含蓄的……” 伍兮桐用力将他推开,“无耻!” 气极,袖着脸又骂了句:“下流!” 湛云帆慌张的看着她,笨拙的解释着:“我只是为我们……兮兮,没什么的,这都是情侣之间必不可少的事情,别不好意思,再说,在国外你生活了三年,你班上同学组织那些派对,你不会不知道他们过午夜之后会做什么对吗?” 伍兮桐咬牙,跺脚,抓着枕头朝想要靠近她的湛云帆砸过去。 “滚开,流氓!” 越过他往房间跑,反手将门摔上反锁。 湛云帆追上来,差点儿碰断了鼻子。 湛云帆捂着鼻子,好大会儿才能发声儿,急迫的拍着门,“兮兮,兮兮你开门,我已经关了,我错了好吗兮兮?” 伍兮桐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她得赶紧给湛胤梵电话,一拍脑子,不对,她怎么能给湛胤梵电话?许孜航…… 得,原来转了一圈,身边围着的都是豺狼虎豹,她只能找机会报警了。 门外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伍兮桐一惊,立马扑过去紧紧握紧把手,怒声高喊:“湛云帆,你要敢开门进来,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外面声音停顿了片刻,忽又继续,“我不在乎你的原谅还是如何,我只知道,我想要你,我做不到看你跟二哥和许孜航亲密,我做不到……” 听到门外的嘶吼,伍兮桐慌得六神无主,紧紧抓紧把手。 “湛云帆,云帆,你先停下来,我们冷静下来好好说话,云帆,你要真的进来,我就、真的不爱你了。你知道的,我讨厌被强迫,我还是爱你的,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你……” 湛云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良久,他带着轻颤,轻声反问:“你还爱我吗?” “当然了!”伍兮桐立马点头,快速回应。 “可你从来都拒绝我碰你……” “我,我……”伍兮桐急得焦头烂额,眼神慌乱的在屋里搜索可以挡住门的东西,可因为她慌乱中进的最近的房间,所以这客房里除了床之外没有别的家具。 门外的湛云帆冷笑:“兮兮,你犹豫了,你犹豫了就说明你在说谎!” “不是,我没有说谎,你相信我。”伍兮桐急得满头大汗,眼珠子慌乱的转动,睫毛随着不停的颤抖,“你知道我爸爸对我的重要,我以为他能帮我救我爸爸,所以我才会找他的。” 湛云帆拿出手机,拨通了湛胤梵的手机,湛云帆大声再问:“兮兮,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会跟我二哥在一起,其实并不爱他,对吗?”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爱他?他那么老了!”伍兮桐脱口而出,其他书友正在看:。 平心而论,湛胤梵不老,可她这情急之下,哪能想得出比这更好的理由? 湛云帆眼睛闪亮,“我二哥可不老,翻年后也才三十二。” 伍兮桐一愣,她不是记得湛胤梵说过,他今年三十吗? 又骗她,摔! “三十二了还不老啊?我半个月后才满二十呢,大我一轮儿的大叔了,我又不是找‘爸爸’,我至于爱上他吗?云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因为对他动心才跟他在一起……” 湛云帆忽然断她的话问,“宝贝,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在利用我二哥,是这样吗?” “对对,对,没错,就是利用,利用而已。”伍兮桐哪还有多余的脑子思考别的,顺着他的话说让他高兴就行了。 湛云帆满意的笑着,忽然深情满满的问:“兮兮,那你还爱我吗?” “我爱你啊,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啊。” “真的吗?我要你发誓,你敢吗?”湛云帆忽然声音提高了说。 伍兮桐狠狠咬着牙,湛云帆你他么太过分—— “好,我发誓,”气得咬牙却不能发作,心脏都快炸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爱湛云帆,如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死后下辈子投胎就是畜生,畜生都不如!” 下辈子的事儿,下辈子再说吧,先过了今天再说。 湛云帆能听不出她投机取巧的话来?但没所谓,这不是重点。 “你能用我二哥发誓吗?” “哈?”伍兮桐下意识出声,紧跟着立马捂住嘴巴,下一刻又紧紧抓紧把手。 “用我二哥和许孜航发誓,怎么,你犹豫了?” “没有没有,我……好,我发誓,现在就发誓。”伍兮桐咬了下舌头,心里暗暗念了句:二爷、许大少,暂时对不住了,我童言无忌,不作数的,上头那位听不见的。 “兮兮?” “如果,我欺骗了云帆,湛胤梵和许孜航不得好死……” “不够!”湛云帆接话。 伍兮桐咬牙:你别太过分! “如果我骗了湛云帆,湛胤梵和许孜航万箭穿心五马分尸脑浆迸裂肠穿肚烂七窍流血曝尸荒野尸骨无存……”伍兮桐不带停顿的一口气喊完,然后怒问:“满意了吗?” 湛云帆相当满意,“嗯,太毒了吧兮兮,这样拿别人发毒誓,不太好。” “湛云帆,你别太过分!”伍兮桐崩溃的大吼。 湛云帆哈哈大笑起来,垂眼再看手机,对方已经掐断了通话。 “兮兮,去你的房间睡吧,这边房间的床不软。”湛云帆低声道。 伍兮桐立马拒绝:“不用,我在学校已经习惯了硬板床。” “好吧,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我,那你休息吧,宝贝,晚安。”湛云帆在门外温柔的说道。 伍兮桐趴在门上侧耳细听,脚步声越来越远时她提起的心才终于落下去,从门上缓缓下地,坐在地上大口吐气,好看的:。 云帆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怎么会变得这么极端? 伍兮桐捂着脸低泣,心里揪疼着,所有人都带着目的接近她,就连许孜航接近她也是另有目的,这让她、情何以堪? 所以,许孜航和小五的事,也只是他拿来蒙骗她的幌子吗? 湛胤梵、许孜航和湛云帆,他们各执一词,谁的话才能相信? 原本她的世界干干净净透透亮亮,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阴谋,谎言,冷漠,是谁用肮脏的抹布遮住了她世界里的阳光? 伍兮桐不敢离开门口,怕湛云帆去而复返,一直坐在门边,也不敢合眼。 湛云帆拿着伍兮桐的手机走进客厅,倒了杯水慢慢喝着,翻看着她手机里的信息,将她手机里她臭美的照片全部传送他手机上,然后将她的手机扔进了水杯中,杯中水满溢,湛云帆笑着将杯子放在桌上,翻看着刚收到的照片,脸上笑容越来越深。 终于能和她朝夕相处了,心里是高兴的,可高兴的同时心底深处又藏着不甘心。 是什么呢? 湛云帆歪头想,她发誓还爱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湛云帆又走了过去,轻轻敲门:“兮兮,你睡了没有?” 伍兮桐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着把手,神色绷得紧紧的,没出声。 湛云帆又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他低低的说了句,“晚安,兮兮。”然后进了她隔壁房间。 伍兮桐听见隔壁关门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才又放松下来,她抱着头,简直要被湛云帆弄疯掉的节奏。 半夜时伍兮桐偷偷出去了一趟,客厅亮着微弱的蓝色夜间灯,伍兮桐看清了放在茶几上的杯子时差点想骂娘:她的手机! 心里狠狠骂了几句湛云帆死变态,才不甘心的又回了房间。回去时怕湛云帆忽然半夜开门,所以她进了另一间房。她知道湛云帆在她之前隔壁房间,所以进了离那房间最远的一间。 反锁了门,还是不敢睡,怕人半夜发疯。 这房子是他的,每间屋子他都有钥匙。 刚出去本是想透透溜出去的,可夜深人静的情况下,往乌漆墨黑的黑洞里走,这简直是挑战她的小命儿够不够顽强。 放弃了,要跑路也得光天化日下跑。 伍兮桐还是在门口蹲着,就怕湛云帆忽然来开门,浑浑噩噩的蹲着居然也睡着了。 天亮后房间门开了,等伍兮桐摇摇晃晃站起来时湛云帆已经把门推开了。 “兮兮?”他眼露惊讶和欣喜,“我以为你走了,吓死我了!” 伍兮桐冲他笑,笑容还没上脸呢,他拉着她就往手腕上架了个冰凉凉的东西,伍兮桐垂眼一看,错愕当下:手铐?! 得,瞬间彻底清醒过来。 “湛云帆?!”她大惊,长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眸子都瞪圆了。 湛云帆俯身一把将她抱住往外走,“我出去一会儿,你就在家里乖乖的等我,好吗?” 伍兮桐奋力推他,激动的怒喊:“湛云帆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你想我一辈子恨你吗?” “兮兮,好看的:。” 湛云帆左右躲着她的拳头,还得用力抱紧她防止她摔下去。 “我只是出去一会儿,你别激动好吗?兮兮,听我说,听我说!”湛云帆大吼着,伍兮桐喘着气瞪他。 湛云帆不忍的看着她的脸,将她放在椅子上,双手按在她肩膀,低低的安慰:“兮兮,我只是出去一会儿,你别担心,不会让你委屈多久的。” 他说着当下“咔”一声将手铐铐在了椅子上,伍兮桐瞪大眼睛望着他,无法形容此时的震惊和失望。 “湛云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气极,抖着声音大声质问。 湛云帆俯身抱住她的头在她脸上亲了几下,然后放开:“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别担心我。” 伍兮桐扭曲着脸看着湛云帆离开屋子,手被反拷在椅子上,扯了几下,根本无法脱开。 心里又气又怒,失望,震惊,屈辱等等轮番碾压她的神经,脑子在这一瞬没了正常思考,久久才恢复过来。 伍兮桐冷静的量着周围,再研究锁手上这玩意。 从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压下心底翻滚的恼怒站起身,板着椅子满屋走,得找个东西把东西弄开。 伍兮桐进了厨房,拿着刀子一一试过,别说砍断了,几下刀刃都缺了,现在刀子就这质量吗? “啊——”伍兮桐怒喊,心情极度烦躁不安。 伍兮桐提了拔刀,端着椅子就走了。湛云帆就是笃定她不会带着张椅子出去,她就偏要这么做。 外面天还蒙蒙亮,倒是能看清路面了,四周看了眼,完全不知道这是哪。 她听见湛云帆是开车出去的,所以不走大路,改走小路。 小路宽不过一米,伍兮桐走得心惊胆颤,这椅子就把视线挡完了,路面还窄,两边就是连着菜地的水沟,下脚都得小心翼翼的来。 提着心往前方继续走,心里早把湛云帆千刀万剐了百八十回。 走远了伍兮桐才在一土坑坳子里坐下来喘气,坐了会儿拿着带出来的刀一下一下的砍着手铐中间相连的锁扣链子。 “邦邦邦”的锐利声音扎耳,锁扣没贴住椅脚刀子就砍不中,再者手腕和椅脚的距离太近,落刀时心都提了起来,害怕也不能闭眼,否则这时候要是一闭眼,那手腕就没了。 “湛云帆,老娘跟你势不两立!” 伍兮桐咬牙,眼眶全是愤怒。 一咬牙,用力砍下去,连砍几刀,铁与铁相撞击出火花来,“啊——”伍兮桐吓得闭眼,这同时手起刀落的惯性动作您她遭殃了,几乎下一秒钟,刀子砍在了手腕上。 “啊——” 伍兮桐手一弹,刀子掉在地上,钻心刺骨的疼几乎瞬间在四肢百骸延伸,疼得她脸色惨白,眼泪直冒。 伍兮桐抱着椅子,死死咬着唇,若不是身前的椅子挡住,她早痛得满地滚,阵阵眩晕感袭来,她头用力抵在椅子一角,防止自己疼晕过去,好看的:。 “湛云帆老娘要杀了你——”伍兮桐狠狠咬着舌头,手腕上鲜血顺着椅子直接进了土里,浑身都在发抖。 手腕上一块皮肉掀翻,伍兮桐不敢看,满头冷汗狂飙。 “兮兮,兮兮……” 湛云帆的声音远远传来,几乎要昏厥的状态下伍兮桐闻声即刻弹跳起来,可这一起身,手腕上的手挂着椅子一把扯住了她血流不止的手。 “啊——” 有一股钻心的痛刺入心口,疼得她额头冷汗直冒。 “兮兮……”湛云帆听到声音了,立马朝她这边跑过来。 伍兮桐脑子轰然炸响,端着椅子拔腿就跑。 逃命的当下,皮肉伤再严重也可以被忽视,原来人的潜意识里还是小命重要。 湛云帆追过小路,看到了伍兮桐的身影,眼下大喜,狂奔而去。 “兮兮,兮兮,是我,别跑,兮兮……” 伍兮桐端着椅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从菜地里穿过,直接上了公路。 她像个疯子一样扛着把椅子大声呼喊着救命,跑过的地方洒过一地的血。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救命……” 湛云帆紧追不放,她上了公路湛云帆后面很快也上了公路。伍兮桐不要命的往前奔跑,前面有车开过来,湛云帆吓了一跳,快步往前冲去。 “兮兮,兮兮小心……” 湛云帆一把抓住伍兮桐往边上一推,他被车子撞飞了三米远,倒在地上,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在碾压到湛云帆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车上人很快下车查看,伍兮桐的世界这一刻诡异的安静着,她居然在这当下双耳失聪了! 只看得到却听不到。 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夏江来,伍兮桐前一刻被湛云帆一推摔在了水沟里这眼下还没爬起来,只傻傻的看着湛云帆被车子撞翻,什么反应也没有。 二夏都跳下了车,看到地上躺的人居然是湛云帆时,两人都骇白了脸色。 “云帆少爷?!”夏江来赶紧将人扶起来。 湛云帆趴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夏江来吓得手都抖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二老爷不剐了他? 车上湛胤梵也下来了,看了眼湛云帆转身再看摔在水沟里的伍兮桐,眸色一暗,快步走过去。 “兮桐?” 湛云帆把伍兮桐从臭水沟里弄出来,看着她呆傻的模样于心不忍。 湛胤梵侧身喊了句,“夏江流。” “二爷!” 夏江流即刻走过来,他同样受惊不小,湛云帆可不是普通人,真撞出了什么问题来,那夏江来这辈子就完了。 “二爷……”夏江流又急急喊了声。 湛胤梵一手提着椅子,一手揽着伍兮桐,“把这东西开,好看的:。” “是!”夏江流应着,又忍不住回头看着正在对湛云帆做抢救措施的夏江来。 湛胤梵淡漠的看了地上的人,目光转向身边被吓傻的女人,抬手轻轻揉了下她头顶。 “兮桐?” 伍兮桐缓缓抬眼,瞳孔一点一点开始聚焦。 “湛胤梵……”她低低的喊着,眼泪哗啦啦的瞬间往外滚。 眼泪流淌之后便嗷嚎痛哭,一头往他怀里扎。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哭得泣不成声,一张脸不停的往他怀里蹭,哭得比死了亲娘还悲怆。 “我告诉了你,跟云帆在一起要保护好自己。”湛云帆无奈的叹气,湛云帆回国之初,他就提醒过她,可她不听。 “你知道他变成这样你还不阻止我,为什么?” “我没阻止过吗?”湛云帆反问,不让她去医院,她差点都跟他闹掰了,湛云帆的事,他能多说一句? 他是长者,多说一句她就会认为他容不了人。现在好,看清事实了吗? “你怎么可以现在才来,你怎么可以……”伍兮桐就哭,她管他有没有阻止过她跟湛云帆来往,他现在才出现就是错,就是天大的错! “我手好疼你知不知道?你坏死了,现在才来,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你才来?” 痛苦着一声比一声悲凉的指责,就好像这整件事都因他而起一样。湛云帆叹气,把哭得撕心裂肺得女人往怀里塞,轻轻的拍着她后背,一下一下的拍着。 “别哭了,嗯?我来了,没事了。” 昨晚在她用他发了那样的毒誓之后,今天还能出现在这,她就知足吧。 她哪里知道,气得二爷一晚上没睡啊,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个通宵,从不抽烟的男人,抽了一晚上,也愁了一晚上。 不过,好在二爷清醒了之后,前后一合计,事儿不对,这才开始回拨,手机不通,便越来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当下按照通话定位,这不,凌晨四点把二夏给拽来,往这边赶。 不是说“捉奸”,他就是想问问这小混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明明好好的,前一刻还小鸟依人的在他身边带着,后一刻就跟湛云帆在一起,还单独过夜?这能让自负的二爷接受得了? 昨晚上吧,二爷是真有宰了这对狗男女的心。 就这会儿看到她了,心里那股子火还没灭呢。 夏江流从车里的工具箱找来两把万能钥匙,湛胤梵提着椅子,握着她的手往外带,尽量不碰着皮肉掀翻的伤口。 夏江流看了眼,心下一惊,云帆少爷伤的她? 都见骨头了,这都…… 夏江流闷头开锁,好在手铐只是普通的手铐,很快开来。 湛胤梵下一刻将椅子嫌恶扔开一边,满手都是污秽,臭水沟里也不知道都腐烂的是些啥玩意,那味儿、顶死个人。 夏江流明白二爷或多或少有些洁癖,赶紧将车上赶紧的毛巾拿出来,用矿泉水拧了一把毛巾,恭敬的递过去,。 湛胤梵先拿过了矿泉水在伍兮桐嗷嗷直叫唤的声音中将她手腕的伤口清洗干净,简单处理后才接过夏江流递来的毛巾。并没有先擦手,而是用毛巾给伍兮桐擦了一把脸,声音低缓而温柔的哄着。 “行了别哭了,来,擦擦脸,这脏得……” 湛胤梵捏着她下巴将她一张脸擦得干干净净,再将没受伤的手擦干净。目光落在她伤口上,看得心都揪了起来,轻轻擦洗着,心底又气又心疼。 “让你去哪里都给我个电话,你到底有没有带耳朵听啊,嗯?”湛胤梵语气压得很低,但依然能听得出语气里的怒气。 “我都受伤了你还说我?”伍兮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刚才抱着椅子狂跑的时候,她也没觉得手疼得无法忍受,这眼下感觉来了,真他么疼啊! 疼得没法了她只能扯着嗓子哭,嚎得越大声疼痛的感觉越小。 湛胤梵轻轻擦着她的手,大概是牵动了伤口,她疼得回缩,湛胤梵适时抓住她手臂。 “缩什么?手这么脏你也受得住?”湛胤梵冷冷的说了句。 姑娘一听,差点儿没气晕过去,“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嫌我脏,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不安慰我还嫌我脏,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啊……” 湛胤梵头隐隐作痛,怎么这么能嚎?嗓子没事儿吗? “行了行了,手还要吗?”这皮肉掀翻的样子,势必得缝几针伤口才能愈合。 伍兮桐点头,眼泪不停的翻,湛胤梵拿着毛巾将她身上擦着,毛巾变了色,直接扔,一边夏江流立马又递上一条。湛胤梵将伍兮桐身上前后擦了一遍,看了眼,还是不忍直视,把人推上车。 “衣服都脱了吧,穿着别把皮肤捂坏了。”湛胤梵低声道。 伍兮桐泪眼汪汪的望着他,“疼。” 湛胤梵绷着脸子:该!疼得好。 “上车!”湛胤梵沉声道。 伍兮桐吸了鼻子,跟着他上车。湛胤梵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伍兮桐看了他眼,坐上车。湛胤梵关上车门,站在外面让二夏带着湛云帆坐后面,他来开车。 夏江流有些不放心,低声道:“爷,您一晚上没睡,还是我来开吧。” 湛胤梵摆手,让他别担心,紧跟着上了车。 湛胤梵会亲自开车的原因就是想把伍兮桐和湛云帆分开来,换别人开车,他的那女人怎么能坐在别人身边? 伍兮桐坐在车上收住了哭声,咬着唇一声不哼,跟泄了气的球一样,软软的靠在椅背上。 湛胤梵出现,总算安心了,一夜没睡,刚又经过那样的惊吓,疼痛还在持续,神经都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愚钝了。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公路上开着,伍兮桐被颠得头晕脑胀,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湛胤梵不时转眼看她,本以为她会哭一路来着,可她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手腕的伤口惨不忍睹,他只用纱布将翻开的血肉按回去让她用手按着,没有任何处理,雪白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懂不懂心疼人? 湛胤梵沉着脸,冷静的开着车。 车子在最近的医院停下,二夏将湛云帆抬进了医院直接进了手术室,湛胤梵则是带伍兮桐去处理伤口。 湛胤梵抱着人下车时,伍兮桐就睁开了眼,湛胤梵垂眼,温柔的看着她,伍兮桐疲倦的眨了下眼睛,头一歪,脸子紧贴着他胸口又睡了过去。 伍兮桐手腕上伤口不小,医生建议缝几针,湛胤梵看着躺在他怀里脸色苍白的人。 “什么时候能好。” “没有伤到骨头,外伤不感染,缝合后恢复很快。” 湛胤梵点头,让人即刻准备手术。 伤口缝合时伍兮桐醒了,湛胤梵在第一时间将她的头压在怀里,低声安慰着,“睡吧,没事。” 麻醉的过程中感觉不到疼痛,但感觉却异常敏感,细细的针线穿刺皮肉的尖锐感十足十的挑战着心里承受极限,心像悬在了半空一样,有种下一秒就会出现刺痛感却又迟迟不来的惶恐。浑身都绷紧了,她轻轻动一下,湛胤梵就将她往胸膛里按一下,不让她转头看。 简单点的缝合手术,很快结束,伍兮桐再看自己的手腕时,已经包扎好了。 她眼睛水润,眼神也有些木讷,小脸子呆呆的,横坐在湛胤梵双腿上一声不吭,跟她刚刚经历过“生死大劫”的情况非常符合。 湛胤梵在她脸上亲了下,抱着她大步走出医院,两人上了车。 上车后这姑娘忽然问了句:“他死了吗?” 湛胤梵侧目看她,脑中忽然冒出句话来:最毒妇人心! “在手术中,没事,别担心。”湛胤梵低声道。 他们出现在车前方时夏江来就已经踩了刹车,湛云帆被那一撞,估计也就是内脏出血,不会有生命危险。 伍兮桐头歪在车窗上,“才没有担心他,死了才好。” 湛胤梵侧身看着女孩,她这话吧,怎么听都像在赌气。湛胤梵心底有些吃味儿,大掌轻轻搭在她肩上,无意识的捏了两下,又自嘲的笑笑,他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跟个毛头小子似地拈酸吃醋起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坐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别多想,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嗯?”湛胤梵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却透着不容她拒绝的坚定。 “一丘之貉。”伍兮桐轻轻说了句。 湛胤梵淡淡的看了她眼,没说话,车子直接往市里开。 路上挂了通电话给郑子宸,让人过来把湛云帆接走,外面的医院,他都不信任。 伍兮桐又昏昏欲睡,到了卧龙潭时人已经睡过去了,湛胤梵下车,将缩成一小团的小家伙抱进了屋里。伍兮桐的睡眠再一次中断,不悦的睁开眼瞪他,抬手不高兴的推他的头,推了几下没推开,索性把脑袋往他怀里拱,这是认命了。 湛胤梵进了别墅,唐家过来的那位阿姨现在只做为钟点工出现在这,把别墅收拾好后就会离开,这眼下见二少爷抱着个女人回来,有些诧异,赶紧跑出来。 “少爷……” “今天熬点滋补的汤再走。”湛胤梵侧身吩咐道。 阿姨看了眼他抱着的女人,看不到脸,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娃子,心里猜疑着面上赶紧点头:“是,我这就去买食材。” 湛胤梵抱着伍兮桐上楼,本要将她放上床,可谁料到她居然抓着他衣服不放,湛胤梵拧眉,低低喊了声:“兮兮?” 不放。 他再喊,俯身将她搁在床上,她皱眉闹着反抗,抓住他衣服不松手,脸子下意识往他身上贴。 “不准走,睡觉……” 湛胤梵头疼,原来女人是这么麻烦的生物。 心底感慨吧,又坐上床,顺势将人抱上身,她眼睛闭得紧紧的,暖和的怀抱一靠近,脑袋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 湛胤梵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她的头发,又握住她的手。起初她有些不安,脑袋不停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湛胤梵看她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看着,她动一下他就轻轻摸几下她的头,以这种方式安抚她。大概半小时后她总算睡安稳了,呼吸轻轻浅浅的,圆咕隆咚的脑袋嵌在他怀里,皮肤光滑水嫩。湛胤梵的手下意识抚摸上她的脸,这一刻的宁静,令心底异常踏实。 到底瞧上她什么了,他也不清楚。只是希望那样鲜活的她属于他生活的一部分,可以点亮他灰色的生活现状。 伍兮桐这一觉睡了四、五个小时才幽幽转醒,湛胤梵这是头一次这样安静的陪一个女人,安静到,只能看她睡觉。 伍兮桐醒来,嫌弃的推开他往宽大柔软的床上滚,滚在床上时大概是碰到了手腕,吃痛的呼了声,翻身跪在床上,脸子侧面贴在枕头上,眼睛还闭着。 湛胤梵拧眉,低低喊了声:“兮桐?” 这女人怎么能这样呢?睡好了就把他推开,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而且,她那跟小狗似地趴在那儿,那是什么睡姿? 湛胤梵半跨在床上,长臂一伸,落在她肩膀,“兮桐?兮兮?” “嗯……”伍兮桐闷闷的应了声儿,脸子直接转了个方向,朝另一边了。 湛胤梵不服气,脱了鞋上床,直接把人捞怀里搂着。伍兮桐睁开眼睛,又推他,“别吵我,还想睡。” “就这样睡。” “不舒服。”她闷闷的抗议,反手推他。知道推他身体没用,压根儿就推不动,所以直接推他的脸。 湛胤梵眉峰一拧,这小混蛋,刚不是睡得好好的?现在怎么就不舒服了? 姑娘要往床上滚,湛胤梵就不放手,他抱着挺好的,胳膊多麻多难受啊,那都忍了,现在她居然还嫌弃? “你别这么讨厌好不好?烦死了!”伍兮桐给湛胤梵弄火了,试了几次没滚出他手掌心,瞌睡都给跑完了,还睡什么? 抬手推他的脸,怒吼吼的凶他:“烦死了烦死了你!” 湛胤梵不怒反笑,被她那撒火儿的小样儿给逗得心情大好,“休息好了没有?都过饭点了。” 伍兮桐手脚并用从他身边退出来,然后坐开一边看他。 “湛云帆怎么样了?”伍兮桐问。 湛胤梵拧眉,醒来就问别人,她怎么没想过他守了她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死不了,放心。”湛胤梵沉声道。 伍兮桐垮着脸子看他,什么呀? “小夏他们没给你电话吗?”她低声问。 湛胤梵盯着她眼睛看,声音轻缓道:“别担心,不会有事,已经让人把云帆接回来了,撞上他的时候车子就已经刹车了,并不严重。” 只是那瞬间的冲击力将湛云帆撞开,当场看起来是严重,可缓过那阵后就渐渐恢复了。郑子宸电话过来也只是说内脏出血,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伍兮桐听说不严重,又泄气,这时候就想这么没撞死呢? 湛胤梵靠近她身边,“去吃点东西?” “嗯。”伍兮桐闷闷的应着,湛胤梵轻笑出声,下床将大掌递给她。 伍兮桐抬眼,闷闷的说,“手疼。” 湛胤梵二话不说将人抓近身边,打横抱起。 “没课的时候就住我这,上课时候让小夏送你去学校,好吗?”湛胤梵商量低着。 伍兮桐有些精神恍惚,头歪在他怀里,是想起湛云帆说的话了。 她很久前就知道父亲在跟进一个项目,父亲还在菁大任教的期间就有去沙漠几次。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不少新奇的东西,但她记得,这个项目当初并不是父亲自己发动的,而是有人邀请的。 所以,如果许孜航的信息真如湛云帆所说的那样,那么原本委托父亲项目的人,应该就是许家人。 许家一边将项目交给父亲,一边又不放心父亲会如实相告,所以才有许孜航前后在父亲跟前打转的事,是这样吗? 伍兮桐恍惚的目光随着思维的清晰渐渐变得冷静清亮,湛胤梵不时垂眼看她,她一声不吭的发呆,只当是她受了惊吓,所以并没多话。 湛胤梵下楼时阿姨已经离开了,厨房里熬着汤,湛胤梵走进厨房时有些茫然,似乎他忘了嘱咐阿姨煮饭,只有一锅汤在汤锅里安静的呆着。 湛胤梵拿着碗给伍兮桐装了碗出去,紧跟着在她身边坐下,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喝了汤休息会儿我们出去吃饭,嗯?” 伍兮桐捧着碗喝,闻着香味倒是唤醒了饥饿的胃,吹着热气喝了小口,然后抬眼看他。 “问我吗?好啊。” 湛胤梵瞬间舒心一笑,抬手轻轻顺抚着她的头。 看来由一个人生活转变成两个人,是需要改变些事情和安排。往后家里得备些食物,他吧,也得抽时间琢磨几个料理出来。大多时候可以在外面吃,可总有不想出门的时候。 好在她还算懂事,说什么会听,不至于令他操太多心。 “以后别见云帆了,嗯?”湛胤梵低低说道。 伍兮桐点头,湛胤梵心底当即敞亮,看着她喝完。 就那么一个小小姑娘,此刻一点一点融化他的心脏,一点一点深入他的心底。想想往后每一天,这个屋里都有她的影子,心底厚实的温暖一点一点蔓延全身,整个人由身到心都是暖洋洋的。 湛胤梵从来没试过像今天这样,什么事都不做,就这样在家里呆一整天的。 以往只要空闲十分钟就会有负罪感,因为觉得浪费,可今儿,意外的停下脚步来,居然也享受得来这样的慢时光,默默守着她睡几个小时也能坐下来,想来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魅力。 湛胤梵带着伍兮桐出门,到了华都商城直接进了餐厅。 两人结束用餐后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湛胤梵问她要不要去逛逛,伍兮桐忽然问:“那位高层还在菁城吗?” 湛胤梵一愣,摇头:“已经离开了。” “哦。”伍兮桐又兴怏怏的坐回去,继续刷着他的手机。 湛胤梵这部手机只有她一个联系人,新机子,所以没什么**可言。 她懒懒的问了句,“那你见过那位高层吗?” 湛胤梵沉默,伍兮桐缓缓抬眼,审视了他一眼,又坐起身问:“你见过了?” “见过。”湛胤梵如实道。 伍兮桐眼里瞬间亮了色彩,“然后呢?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 “你别急,事情总得照着程序走。”湛胤梵面色认真的接话。 “你到底有没有知道一点新的信息呢?”伍兮桐皱眉,人都见到了就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吗? 湛胤梵看她这样子,他若说没有,她怕是得恼她。 当即叹气:“你父亲如今被转移去了柳州。” 伍兮桐闻言怔愣了好半响,然后傻笑起来。 所以,她爸爸现在在柳州,而且还好好的活着。够了,这就足够了。 “谢谢你老板。” 少女一笑,如同百花齐放般惊艳,美得灿烂又刺眼。 湛胤梵被她一笑,身心都舒畅了。当即出声:“那我们回家了好吗?” 伍兮桐点头,“好啊,送我回学校吧,谢谢你大老板。” 湛胤梵面色微微有些僵,沉默片刻后他道:“兮桐,不是说好了以后住我那吗?” “可你说的是不上课的时候不用吗?我有课啊。”伍兮桐坦然应对。 “你明天没课。”湛胤梵认真道,“接下来一个月的课程设计,也不需要去上课,对吗?” 伍兮桐不高兴了,手机往他面前一推,“还你,不玩了,我自己回去。” 起身就走,不带留恋的。 湛胤梵浓眉一拧,紧跟上去,长臂一伸,将人直接拽进怀里。 “不要乱跑,这教训还不够吗?”湛胤梵握着她手臂微微提了下沉声问她。 伍兮桐无语,拨开他的手,不高兴的瞪了他眼。 “你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呢?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伍兮桐从他身边离开,大步走出餐厅。 是的,她没课了,课程设计四周,只需要每周将进度交给老师,再最后做个课程考核这学期就算结束。所以,她此刻计划着去柳州找父亲。楼兰古城的事情她得亲自问父亲,不能再被这些人一人一套说辞糊弄了。 湛胤梵安静的站了会儿,情绪压下去后才快步追出去。 冷漠高傲如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追在女人后面跑,久居高位的优越感令他一时间放不开来面子。出了餐厅在外面站了片刻,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她,才又提步跟上去。 她负气走在前面,湛胤梵挺拔的身躯一直保持在离她十步远的距离。 她赌气不说话,他也不先开口。像湛云帆那种不管对错都他先认错无条件道歉的事情二爷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就这么沉默的跟着。 姑娘走得脚酸啊,手腕还疼着呢。 越想越气不过,索性转身,瞪着人恼怒的吼:“你怎么还不开车过来?要累死我吗?” 湛胤梵无奈的笑,是谁让她走来着?还不都她自己愿意的? “很快就过来。”他半点不恼,和颜悦色的看着她。 伍兮桐柳眉倒挂,吊拉着脸子,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掀着。湛胤梵微微停顿后,朝她走去,身躯立在她面前。 “怎么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是少有的柔和。对看好大会儿后,他双手轻轻搭在她肩膀。 “你想让我怎么做?说说看,嗯?”他低声问。 他不太懂女人的心思,少女的心思就更不懂了。他眼里,多少事儿是无足轻重的,可在女人看来,就是重要,这中间的观念,再强大的人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就能代换得过来。 伍兮桐微微虚合着眼:“啊?” 不解的望着他,如何是湛云帆,此时一定会抱住她说甜言蜜语了,可就有他这么不懂风情的男人啊,愣是要等她说话。 “我怎么做,你才会高兴。”他又问。 伍兮桐心里没来由的恼火,挡开他的手:“你现在在我面前消失我就会很高兴,消失吧。” 她仰着脸望着他,小脸子满是恼怒,湛胤梵无奈,低声道:“好端端的,怎么恼了?” 他哪里明白小女生心里的别扭心思?一点儿不顺就会恼,不问缘由的。在太理性冷静的男人看来,这就是无理取闹,可女孩儿无理取闹的根源是什么?还不就是想他能多关注下她? 伍兮桐也感觉出来了,这就是个冷血的大老粗啊,想让他做到像湛云帆那样细腻,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以前吧,觉得湛云帆有时候太烦人,时时刻刻都跟她,分分秒秒都恨不得围着她转。本以为湛胤梵这样的她会清静些,是清静了,可他也太木了吧?她手还受着伤呢,他也没特别关心下,嘘寒问暖就更甭提了,想想都憋屈。 “你怎么都不知道关心我?”伍兮桐憋了老半天才闷闷的吼了句。 真是、真是太令她憋屈了,她居然跟个怨妇似的在这里跟他讨关注,摔! 湛胤梵被她问得一愣,当即不明白了,他怎么就没关心她了?这小混蛋,说话可不要太没良心啊。 “那你说,我怎么做才能是关心你?”湛胤梵好说好商量的问道。 伍兮桐吐血三升,“谁要你关心了?你赶紧走吧走吧!”气恼的用身体朝他撞去,湛胤梵双臂护着她身体,避免碰到她手腕,所以直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不放。 姑娘脑门儿给撞疼了,当即推他大喊:“湛胤梵,我现在开始讨厌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湛胤梵一愣,微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怎么办?”他失声笑问,真真是半点没将她的恼怒放在眼里,大概他看来这就是无理取闹吧。 伍兮桐圈着他脖子,睁大眼珠子望着他。 湛胤梵垂眼,笑问:“怎么了?” 伍兮桐将脸埋进他怀里,轻轻蹭着,“没事,心里堵得难受。” “说说看,什么事情让你堵得难受?”他问。 伍兮桐撇嘴:还不是你啊。 却岔开话问:“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湛胤梵,你真会帮我吗?” “会。”他坚定道。 “可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扬起脸来,带伤的手轻轻碰着他的脸,他愣了下,睿利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当即淡淡的冲她一笑。 “别担心,这件事情我会跟进,好吗?” “没那么简单对吗?牵扯了太多的人,你其实、也没有把握,对吗?”她低声问。 湛胤梵沉默片刻,久久才出声:“如果你父亲愿意配合,我想事情很快会有进展,但从事发到如今,几个月下来一切消息都在封锁状态,很显然跟你父亲的态度有关。” “你是说、我爸爸拒绝配合吗?”伍兮桐轻声反问。 “应该是这样。”湛胤梵点头。 伍兮桐沉默,她听懂了湛胤梵话里的意思,极有可能是父亲不愿意将某些事情透露,也或许是提供的消息令那些人不满意,所以至今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湛胤梵抱着她站着,伍兮桐头贴在他脖颈间。这会儿的顺从令二爷很满意,抱着她也没往前走,就原地站着。 伍兮桐久久才低声说:“你说了要帮我的。” “好。”他应话。 车子很快开过来停在他二人面前,伍兮桐转头看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等车啊,她说呢,怎么光站这不走了。 夏江流很快从车上下来,拉开车门候着,伍兮桐矫情的推了下湛胤梵,闷闷的说了句:“放我下来。” 湛胤梵才没管她,抱着人直接上车了。 “湛胤梵……”伍兮桐咬牙,微恼的喊他,大概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被他抱来抱去挺丢脸,所以恼了。 湛胤梵将她按在腿上不放,沉声问:“又怎么了?” “我有脚!”她申明。 湛胤梵底笑,大掌轻轻搭在她膝盖上,低沉醉人的声音回应:“我知道。” 得,因为二爷不讨喜的话姑娘又生气了,拉着脸子转开一边,不看他。 湛胤梵搂着她,一点一点箍紧,伍兮桐拧眉,转头瞪他,他却趁机在她侧脸落下一吻。冷情总裁的复仇女友弑天 “喂……” 伍兮桐赶紧用手擦掉脸上湿濡的感觉,水滟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湛胤梵坦然与她直视,没什么情绪的眸光似要将她琉璃眸子看穿一般。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伍兮桐眉头拧得越来越近。 她的头下意识后仰,湛胤梵忽然伸手将她脑袋扣住,炙热气息已接近,火热的唇就落在她唇上。 伍兮桐睁大眼睛看着贴着面前雾蒙蒙的大脑袋,呼出的气息在两人近在尺咫的缝隙中穿梭,大概觉得这样有些别扭,闭气不呼吸了,一动不动的僵着。 湛胤梵亲了她下拉开些距离问:“怎么了?” 伍兮桐耳根子发烫,在他腿上移了下,“你别离我太近,你那个、那什么,我不舒服。” 湛胤梵哪管她的小话,直接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人都是他的了,亲亲怎么就不行? 伍兮桐推了下没法儿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待他怀里。 呆在这样强势又充满他的气息的怀里,很有安全感,很踏实。可能,这就是湛胤梵的魅力。 明明这个男人她心里诸多挑剔来着,可他一抱,那些不满意就什么都没了。 回了别墅,伍兮桐窝在沙发角落的玩湛胤梵的手机,湛胤梵楼上梳洗结束后下楼,在她身边坐了会儿,大掌轻轻搭在她腿上。 “兮桐,别玩了,嗯?” “嗯。”伍兮桐头也没抬的应了声,然后,没话了。 湛胤梵等了好大会儿,姑娘还玩得嗨呢,压根儿就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兮兮。”湛胤梵又喊了。 他不太明白,她怎么就那么喜欢玩手机,只要一坐下,必定埋着头刷手机,怎么那么大的瘾? 他有研究了下姑娘玩得起劲的几个手机游戏,所谓的手游,真是款款刷新二爷的认知底线,那种气泡发射打同色儿的泡,要么消除同色儿的五角星,要么是画不成形的画对猜, 成年人哪有玩儿那种弱智游戏的?二爷……默! 伍兮桐这回吧,抬眼赏了眼儿给二爷,没瞧见他有事所以立马又埋下了头,将游戏进行时。 湛胤梵没法子,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这女人是坐在他身边的吧。 大掌是无意识的在她小腿上摸着,手感又滑又嫩,他反应过来时垂眼看。她皮肤很白,小腿匀称纤细,腿脖子尤为漂亮,脚很瘦,脚趾头粉粉嫩嫩的,他轻轻碰了下,脚趾头下意识翘了下,湛胤梵面露喜色,眼瞅着她脚趾头可爱极了,当即握着她的脚,亲了下。 伍兮桐缓缓抬眼,脸子抽了一抽,缓缓将腿收了回去。 “老板,我没洗脚呢。” 她也小样儿是介于笑与不笑之间,微微张着小口,眼神儿吊拉着,心里也疑惑啊,难道没味儿吗?还上嘴了,他不是有洁癖来着? 湛胤梵大掌揉揉她脑袋:“没关系。” 伍兮桐忽然笑眯眯的往他跟前靠,趴在他肩膀上轻声问:“老板,你是不是特别爱我啊?” 湛胤梵愣了下,不置可否。 这话说出来多没意思? 湛胤梵将她往怀里一扯,人就趴在了他腿上,伍兮桐扭头冲他笑:“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啊?我手还疼着呢。” 从他身上趴起来,他又给拽了下去,姑娘大喊出声:“湛胤梵!” “坐着别动。”湛胤梵笑道。 伍兮桐跪在他腿上,然后跨坐而下,右手抓着他的睡袍,眼儿微微笑的跟他对看。 “老板,你之前的未婚妻是你的初恋吗?”她忽然问。 湛胤梵微微愣神,目光幽幽的与她对看,酷硬面庞上带着几许难以探究的情绪。 “不说话,”姑娘撇嘴:“所以是默认了?” “嗯。”他应着。 伍兮桐脑袋往他头撞去,欲哭声儿说:“你是不是特爱你初恋啊?万一她现在离婚了还想回头,你是不是会二话不说跟我散伙去找她啊?” 湛胤梵闻言哭笑不得,果然是心性不成熟的小女孩儿啊,什么话都能说。 湛胤梵捧着她的脸,在她小嘴儿上啜了两下。 “湛云帆回头找你的时候,你怎么做的?” 伍兮桐沉默片刻,苦拉着脸反问:“什么呀?难道你真的会跟你初恋旧情复燃吗?你也不用管是不是我比你初恋更好看的?而且我还这么年轻,虽然家世背景差了那么一点,可好歹我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呀,你身边站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也不比名门千金差了多少吧?而且,有内涵的女人才能证明二爷你的品味呀。” “……”二爷石化! 知书达理有内涵?这话说的是谁呀?他确实认识不少这样的名门闺秀。 伍兮桐一看湛胤梵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就不乐意了,手指戳他的脸,又戳:“喂,我没那么差劲吧?” “你很好。”湛胤梵摊开双臂进她环在身前,下颚抵在她头顶。 他看上的女人,再差他眼里都是最好的。 “不用跟任何人比较,你就是最好的。”湛胤梵压低声音说道。 伍兮桐有些怔愣,忽然又笑了起来:“二爷,你也会说这样的话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硬邦邦的说事实呢。” 湛胤梵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这样的话?”他反问:“哪样的?” “就是好听的漂亮话呗?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啊……” “所以你无法拒绝他们?”湛胤梵直接打断她的话。 伍兮桐话空了一拍,退出他厚实的胸膛看着他反问:“你是说湛云帆吗?是啊,云帆就是那样的人。跟你说哦,男人说漂亮话,女人再生气都没辙的,只要不是口蜜腹剑,甜言蜜语女人最爱听了,就算是假的也好啊,至少哄我们开心了啊。” 湛胤梵受教的点头,又问她:“什么样的漂亮话女人才喜欢,什么时候说呢?” 伍兮桐对二爷求学的态度很满意啊,虽然他这方面木了点,可他愿意学嘛,挺好的。 “嗯,比如咯,女人在高兴的时候……” “说你就好,你喜欢听什么样的话?”湛胤梵又补充了句。 “我啊,”伍兮桐认真的想了想:“我吧,其实我觉得我挺容易开心的,我多善良啊……” 二爷闻言无奈又好笑,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跟他们做人处事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他目光柔柔的看着她,面上笑意一点一点来开。 “我吧,我高兴的时候你别扫我的兴,你要附和我说好,不愿意附和就走开一点。我想做什么的时候你别拦着,鼓励我,给我打气加油。我做错了事不能一来就责怪我骂我,我会很伤自尊的。我不想做的事儿不要强迫我,不要长篇大论跟我掰扯。啊,对了,如果我取得了一点成就就应该赞美我啦,不能小瞧我,我跟你的级别肯定不一样嘛,不能用你的能力来判断我对吧?我要是心情低落的时候……”巴拉巴拉。 湛胤梵眉峰紧拧,这…… 能做到这些,大概是智能机器人。 二爷压力瞬间骤增,从来都是别人附和他,他何曾关注过他人?看来让这女人满意,他还得费不少心思啊。 “你干嘛又不说话了?”伍兮桐哈拉完了静静的看了二爷三秒,脸子也垮了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 湛胤梵撑眉,不置可否:“不早了,去洗漱,该休息了。” 伍兮桐惊讶的看他,所以在她发表了个人的观点之后,他就是这态度?他是不是觉得她特难伺候啊? “湛老板,你是不是觉得我特难伺候啊?” “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湛胤梵跳过问题直接回答道。 伍兮桐看着他,双手轻轻圈着他脖子。 “湛胤梵,我有什么不对的,让你觉得讨厌的,你要告诉我,别往心里放着不说。有些问题只要不涉及我的原则,我还是很愿意更改的。” 女孩眼神真诚,声音轻轻软软的,这一刻,琉璃般的眼眸中,只是他一人。 湛胤梵心中一动,大掌上移扣着她后脑唇就吻了过去,张口整个含住她的小口用力吸了几下。她不适应的推开他的脸,皱着眉头看他,一张脸皱巴巴的。 湛胤梵看她那小样儿,好气又好笑:“就这么嫌弃?” “呃……”伍兮桐略显尴尬,到底还是没忍住抬手擦嘴巴,然后说:“不是诶,那什么,咳……有一点那个,你下次别弄得那么凶。” 他那气势让她想起外头那几条大黄狗啊,凶悍! 哪个男人在亲吻女人的时候,会令女方觉得凶悍啊?二爷也真是…… 湛胤梵挑眉,显然没懂她话里的意思,误以为她是嫌恶他的口水。 “好,我会注意。”湛胤梵无条件让步。 伍兮桐心里一喜,小眼神儿带着几许难得的羞涩,顿了顿又问:“那个,我刚说的话,你听到没啊?” “听到了。”因为悸动到难以自持,所以才吻她不是? “好吧,我对你也一样,你有让我不高兴不舒服的,我也会告诉你。湛胤梵,不管是对是错,既然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了,我就会很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伍兮桐说得很坚定,一如她此刻心里的决心。 她对感情其实很虔诚,只要喜欢了,就会面对,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动心了为什么不在一起? 遮遮掩掩不是她的性格,喜欢会说,不喜欢了,也不会将就,她是个绝不会在感情里受委屈的女子。 湛胤梵眼眸中又簇火焰越燃越烈,越烧越狂,他忽然捧着她的脸,唇压上她的,将她同时惊呼的声音全全吞下,气势如虹的将她生吞活剥。 伍兮桐吓得不轻,从力量悬殊和她如今负伤的情况下,压根儿就没有“say-no”的机会和反抗的能力。而且她的反抗吧,还被湛大爷当做欲迎怀拒,无形中激励了他,这不,更卖力了,泪—— 完事儿后姑娘居然哭了,头一次事儿后哭的,可想二爷有多残暴。 “我疼死了,疼死了湛胤梵,我疼死了!” 此刻姑奶奶已经趴在被窝了,抱着枕头坐窗前哭呢,从大爷魔掌下逃出来后就滚窗台上坐着了,脸子都哭红了,真伤心啊。 湛大爷一逞雄风之后,正殷勤的为姑奶奶放热水呢,在浴室里听见她的哭诉,赶紧走出来,在她面前半蹲着,不管不顾先捧着她脸子亲几下有话后头再说。 “你烦死了湛胤梵,我现在又开始讨厌你了,我又有点后悔了,我疼死了你知不知道?” 伍兮桐抬手不客气的打他的脸,脸子扭开一边,可扭开一边又被他扳了回来,她不得不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花子大颗大颗的浸入枕头。 湛胤梵这才出声问:“哪里疼了?没碰着手啊,怎么就疼了?我看看伤,来,听话。” 只当是撞她的劲儿大时候误伤了她手腕,手上上午才缝了几针,确实得小心着。 “我全身都疼,你当我是烤羊腿吗?你怎么能在我身上又咬又啃呢?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咬得疼死了知道吗?”伍兮桐红着脸子控诉,简直要气死她的节奏啊。 他一动手了她根本无从招架,这魂淡就跟蜈蚣似地,手脚特多,她就一只手挡他,哪是对手啊? 而且吧,她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跟他那么那么亲密,羞愤难挡。他都什么人啊?怎么能把她摆成那么羞人的姿势?他怎么可以那么羞辱她? 得,骂他都难以启齿,咬着枕头哭啊哭的,一副“全世界都不懂我的心”的悲苦样儿,也不看他,脸压进了枕头,他就只能看到一排密密麻麻的睫毛搭在泪湿的脸上。 湛胤梵索性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他那牛高马大的身躯,抱她还不容易? 二爷心情不错,随她控诉随呀哭闹,他觉得挺好。 三十几年了,就没人在他身边这么吵过闹过,挺好的。 湛大爷心里头美呢,可伍兮桐心里是真憋屈了,是真让她不舒服了。就他霸道的吻和强势的拥抱,她都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又来更深一步的,他还不温柔,还他么那么凶悍,这不是逼得她重新考虑么? 才更他告白的话,她想收回啊!收回! “行了,宝贝儿,咱们哭一哭就够了,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就成了,洗澡去,好吗?”湛胤梵低声笑道。 伍兮桐心伤啊,知道她控诉他他会觉得她在矫情或者无理取闹,可她就是心里憋屈啊。 哭了一阵儿后,自己抹了把脸,哽咽说:“你可以先回避吗?我现在看到你的脸我特想揍你!” 不是玩笑,是真的! 她此刻现在目前当下真的是非常火大,本来吧,在进行过深度认识之后,两人应该甜甜蜜蜜腻在一块儿的,可姑奶奶现在却一点也不想看到他,总有种被迫的感觉,这令她下意识就想到三年前差点被他强了的那事儿。 他们俩之间其实还挺多事儿揪扯的,看来她还是孩子心重,一冲动下,就什么都不管了。 这偶尔又想起吧,又不甘心。 湛胤梵闻言,真真给意外了一把,抱着人就站住了,垂眼看她。 这小混蛋…… 可不要太过分,他这又做什么让她恼了?这让二爷得啥时候才能参透瞬息万变的少女心? “说说看,怎么了?”湛胤梵沉声问。 “不舒服,不想看到你。”伍兮桐闷闷的说。 湛胤梵……哀! 伍兮桐从他身上挣扎下地,推他:“你出去啊,都说不想见你了。” “试试水温,有需要叫我。”湛胤梵低声道。 伍兮桐点头:“嗯。” 湛胤梵配合她止步在浴室门口,伍兮桐回头,挑着小眼神儿说:“关门。” 二爷在门口站了站,无奈,行,关门吧,看她都还有些什么要求,能这么顺着一个人,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底线在哪。 伍兮桐滑进浴缸泡着,水里充斥着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浴缸沿边搭着毛巾,伍兮桐趴在上面想事儿。 父亲在柳州,那么这寒假她就有事情做了,她得去一趟柳州,可到了柳州,她又去哪里找父亲呢? 派出所? 不对,看守所和派出所压根儿不挂钩。 所以,她去柳州之前,得打听出父亲在哪个看守所。湛胤梵能知道她父亲被送去了柳州,那么打听到进步一的消息,也一定可以。 伍兮桐想得入神,湛胤梵走进来时她完全没发现。 “兮桐。”湛胤梵站在她跟前喊了声。 伍兮桐茫然的抬起脸来望着他,湛胤梵目光下一刻变得暗沉,当即半蹲而下,语气瘟怒的斥责道:“今天才缝的针,就往水里泡,泡烂了伤口留疤不说,还要遭几次罪,那就是你想看到的?” 伍兮桐表情很错愕,眼珠子直勾勾的望着他,湛胤梵将她手从水里捞起来,冷着脸子看她。 伍兮桐眼神这才开始聚焦,乐呵呵道:“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我不小心的。” “这能开玩笑吗?”湛胤梵沉着脸子看她,冷冷给她一眼后快速拆了她手腕的纱布,“别动,我去拿药箱。” 伍兮桐看了眼,赶紧别开了脸,不敢看。 湛胤梵在门口回头,又冷邦邦的怒声给了句:“你动一下试试看?” 伍兮桐吓得心口一抖,再度茫然的望着门口莫名发火的大爷,怎么了他?来大姨夫了嘛,她又不是聋子,吼什么吼。 姑娘眼神实在太无辜,湛胤梵叹气,转身走了出去。 伍兮桐又趴了下去,被湛胤梵这一打断,刚想到哪儿了都不知道。 出了房间的二爷那真是脚下生风啊,下楼拿了药箱就往楼上跑,没人瞧见的那一幕,哪还有大爷平时的风度? 湛胤梵提着药箱在门口停下来,大喘着气,略微平复气息后走进房间。 药箱放在浴缸旁边,半蹲在她跟前。 伍兮桐还是那副懒样儿,目光有些懒散,动了下手说:“你搬张椅子来咯,蹲着腿不累吗?” 湛胤梵眸光微微跳了下,有些意外这小混蛋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当即看向她,注视着她脸上的情绪。 伍兮桐眼皮子微微上抬了下,撇嘴问:“干嘛?” 湛胤梵继续自己手上的事,快速将伤药和纱布整理出来,边闲闲搭了句话。 “现在不讨厌我了?” 伍兮桐脑袋立马抬起来,歪着头看他的脸:“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刚不是将我推走?”湛胤梵笑问。 “哦。” 伍兮桐闻言又泄气的软了下去,她还以为什么呢,原来这个呀。没法儿跟一个不懂情趣没有感情细胞的成熟男人解释她的心思,解释了他也不会理解。 湛胤梵没听到她的解释,心底又无奈,将她的手腕重新上药,包扎。 “宝儿,云帆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以后别见他了好吗?” 湛胤梵声音温和的跟她商量,他觉得这事儿从一开始她做了选择时他就该强行站出来,没答应让她自己来,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为什么?” “这次的事情还不够严重?”湛胤梵不答反问她。 伍兮桐摇头:“可是,你现在出现,会让云帆误以为我是跟你好了,才拒绝他的。在他看来,是我们俩背叛他了……” “什么背叛不背叛?”湛胤梵无奈失笑,女人这言辞吧,他向来不敢苟同。 感情是最自由的事情,怎么就能用到“背叛”这样的字眼了? “我们都是感情的个体,我们在一起怎么是背叛谁?你们没有结婚,你家也早就退婚,你、我,都是自由的单身,我们的结合正正,对不起谁了?”湛胤梵这话语气有些重了,他拒绝在属于他的东西上打上他反感的标签。 伍兮桐拧眉,看他。 湛胤梵将她手腕包扎好,药装进箱子里,然后将药箱直接放在浴室墙面的收纳盒子中。转身拿了条厚的鲜橙色毛巾给,沉着脸站在她跟前。 “起来了,泡太久伤身。” “……”姑娘眼睛抽搐。 她还没听过泡澡泡久了会伤身的说法,干笑了两声说:“老板,您说话能靠点儿普吗?” “紧着,来。” 伍兮桐暗暗撇了下嘴,好吧,二爷心情不佳的时候,那脸子就那样,而且吧,话也不会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相约彼此相爱 ( ) 伍兮桐双手接二爷手上拿的毛巾,湛胤梵拉开毛巾看着她。 “来,。” 姑娘眼珠子一瞪:“来什么来?我站起来你不就看光光了?给我咯。” 湛胤梵拧眉,依旧拉开毛巾张开双臂静静的看着她。 看看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忘了方才的事儿了? 伍兮桐瞪大眼睛望着他,得,迫于二爷太强的气势,她只能爬起来,湛胤梵扯着毛巾直接将她整个人包裹,从水里抱出来。 “碰到伤口了!”姑娘大呼。 湛胤梵垂眼,伍兮桐吊拉着眉看他,接受到二爷那凌厉的目光后,立马埋下头去,嘟嚷了声:“疼啊。” 湛胤梵抱着人走出浴室,基本上算知道了些许她的小性子,说得严重点儿就是小题大做,无理取闹。她在乎那些他无法符合,但心如明镜。他身边不是没有过女人,正式女友曾经也有过,但跟她的个性天壤地别,大概这就是女孩儿和成熟女人的区别。 独立的成熟女人,哪会这样大惊小怪?商场上多的是比男人还镇定干练的女强人,独立的女人自有独立女人的魅力,未长成的女孩儿也有她们独有的可爱之处。 对湛胤梵来说,端庄秀美的大家闺秀太过拘谨,他的生活已经够沉闷,倘若连身边亲近的女人都无法给他的生活增添几许亮色,那他的生活不如同一潭死水? 有个小女人在身边说说笑笑,心境都透亮了。 人往床上放,湛胤梵看了眼她漏出来的脚趾头,无端笑了下,转身拿了件白色睡袍放在一边。 伍兮桐胳膊从毛巾中钻出来,拿着睡袍歪着头看。 一看吧,明白了,原来这男人早就有预谋,瞧,这里居然还准备了她的衣服。 拉着小脸子仰头问:“老板,成年人的恋爱都跟上床分不开吗?” 这话,问得湛胤梵一愣,拿着毛巾准备给她擦头发来着,闻言当即搁下了手上动作,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了?” 不是问得直白,好端端扯这话题,总有原因吧? 湛胤梵盯着她眼睛看,伍兮桐晃搭着脑袋,摇头,晃脑。 “那个,我们刚确定了关系你就急吼吼的那啥了,这合适吗?” 姑娘脸子有一瞬间难为情,有那么一丝丝的扭曲。虽然吧,她之前阴差阳错滚了两次,加上最开始高玉容动手脚,他们也算是深度认识了两三回,可那都是有原因的啊。并且,无一例外都没意识啊。 今天他给她的冲击真不小,连她身上有伤都没顾忌下。 湛胤梵听得直拧眉,反问她:“爱和性本就分不开,这是身体对爱一个人最本能的表达方式。” “可这就不是单纯的爱呀!”伍兮桐当即出声。 “你认为单纯的爱是什么?柏拉图式的爱?或者单就是有爱无性的才叫爱?”湛胤梵语气认真,虽然目光平静不带任何压迫气息,可他那样子就是天生的吓人。 伍兮桐被他一问当下语塞,顿了顿,摇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反正早就**给他了,不是别人。 “就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别扭啊,你那个表达方式会不会太直接了啊?”伍兮桐嘟嘟嚷嚷的,她也不知道她在抗拒什么了,。 湛胤梵放下心来,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你还不习惯我在身边,时间久了就好,慢慢来,嗯?” 他气息一靠近,她的心跳又快了。 这种,因他而悸动的感觉没有骗她,纵然他的方式令她有些反感,可渐渐迷恋上他这混合着强势与霸道的怀抱是事实。 大概年轻女孩儿的心性都相差无几,讨人被人约束,可又容易迷恋上强势霸道的男人,奋不顾身的一点一点深陷进去。 “湛胤梵。”伍兮桐轻轻的喊他。 “在。”湛胤梵低声道。 伍兮桐小小声笑着说:“我这会儿好喜欢你啊。” 湛胤梵一怔,眸光湛亮当下,怔愣片刻后,又莫名了。 “这会儿?”不懂了,女孩儿的世界啊,真是奇妙。 “只有这会儿吗?”他又问。 伍兮桐从他怀里退出来,乐呵呵的望着他,点头:“蛮多时候的,现在,最最喜欢的是你。” 湛胤梵盯着明月般皎洁的女孩儿,她是这么容易给他惊喜,时时刻刻的,在他毫无预料的情况下,下一秒她的一句话就能令他心旷神怡。 他不擅长说情话,漂亮话也不大会,行动才是他的第一语言。 所以,湛胤梵勾着她的脖子唇印上她的,伍兮桐脑袋歪了下,急急的说:“别咬我哦,会疼。” “好。” 湛胤梵亲了亲她小口儿,又在她脸上蹭了好大会儿,有种、爱不释手的喜爱,很想很想将她塞怀里揉一揉爱一爱,将她往心底胀满的浓情蜜意里泡一泡。 伍兮桐挺高兴的,被一个男人这么喜欢着,虽然话不多,但他不喜欢怎么会在她面前笑有这么腻着她? “大老板,你能不能帮我问出我爸爸被关在柳州什么地方啊?”伍兮桐笑着问。 湛胤梵挺直的鼻梁正贴着她的脸,她这一问,目光微微沉了下,大抵不愿在这个时候谈别的事情。 “又不说话了。” 伍兮桐抬脸看他,他喷洒在她的脸上的热气在这瞬间撤离。 “想我说什么?”他出声。 伍兮桐叹气,“唉,所以,这是你在变相的拒绝帮我吗?” 湛胤梵哑然失笑,这鬼灵精,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好,我让人去听。” 伍兮桐立马笑颜如花,又往他怀里挤过去,湛胤梵身躯有一瞬间的僵,大掌顿了下,到底还是轻轻搭在她光洁的肩膀上。 “宝儿,爱我吗?”他问。 伍兮桐点头,心里偷乐,现在是爱的,此刻是爱的。 湛胤梵抱着往床上一番,吞没她后面反抗的声音。 一夜过去,被欺负得够惨的伍兮桐睡得很熟。 早起时湛胤梵把人给弄醒了,他得上班啊,不指望她送他出门,好歹得看他一眼吧,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被湛胤梵拉起来时眼睛还是闭着的,你说这头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跟一大老爷们儿同床共枕,她也没啥不适应的,睡那个熟啊。 “兮桐,醒醒。”湛胤梵握着她肩膀摇晃,这男人也是,只要他想的,也不顾人家姑娘愿不愿意,非要按照他想的来。 她不是他,湛胤梵身上的压力大,睡眠很不好,睡眠过程被断想再入睡基本上不可能。可这茬儿放在她身上,完全不存在。 扶着她坐着,伍兮桐摇头晃脑坐不住,就直接往床上倒,倒下去湛胤梵又整个接住。 “兮桐?” 依旧没醒来,湛胤梵又把人给拉了起来,捏捏她脸子,亲亲她小口儿,姑娘总算睁开眼睛了,疲倦倦的看了他眼儿,又闭着眼睛。 “要不要去卫生间?”湛胤梵问她。 伍兮桐摇头,湛胤梵直接抱着人下床,昨晚上不是喊着想去卫生间? 伍兮桐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湛胤梵就在一边洗漱,眸中带笑看着坐在一边的女孩儿,心底胀满温暖爱意。 伍兮桐完事儿后直接又回了房间,等湛胤梵收拾好后出去一看,姑娘居然趴在床沿边就睡着了。 “兮兮……” 湛胤梵很无奈,就这么困? 走过去把人往床上推,盖好被子出门。 湛胤梵去公司前去了趟郑子宸的医院,亲自看了眼湛云帆,确定人确实没什么事后,这才去公司。 夏江流敲开办公室门,在办公桌前站着,低声问:“二爷,云帆少爷的事,怎么办?” 湛胤梵合上资料,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微微抬眉,目光带着淡淡的冷漠。 “让他不要再去骚扰小姐,该怎么说要我教吗?” 夏江流缓下目光,顿了顿,略有迟疑道:“可、二爷现在站出来,会让二老爷和二夫人抓您的不是。再者,云帆少爷忽然回国,极有可能是二老爷与二夫人的计谋,没达到目的之前,云帆少爷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小姐?” 湛胤梵闻言心下烦躁了,伍仲文的事情没解决,他跟她之间宵小可不少。 别说湛云帆不会乖乖退缩,就连许孜航也会出来碍手碍脚。 “派人去探探伍仲文关在哪里。”湛胤梵久久才出声。 夏江流有片刻怔愣,不太明白那位爷的用意。 “二爷,据那边传来的消息,伍仲文怎么都不肯透露信息,怕是做了最坏的算。” 湛胤梵浓眉紧拧,想来他也猜到几分,以那帮人求“知”若渴的态度,事情过去几个月依然没有半点进展,显然是伍仲文的原因。 所以伍仲文是准备宁死不说了? 倘若真死了这事情倒是好办了,可显然伍仲文如今是想死也死不了的处境。 湛胤梵沉着脸没出声,夏江流静默片刻后才又道:“所以,二爷,您若真参与这件事情,只怕,所有人目光都会转向您?大唐盛世那边的人,不好惹……” 湛胤梵眸光微挑,显然对夏江流的言辞不满,。 大唐盛世严格说来与他飞梵国际不相上下,谁也不比谁高人一等。 “大唐盛世跟京城唐家和腾飞集团关系密切,二爷,事情棘手,您还是退避三舍好,您对那传说中的宝藏跟本就没兴趣,为什么还要去趟这趟浑水呢?”夏江流很不解,能避免的纷争为什么还要赶上去? 那片荒漠就算真如资料所载,黄沙掩埋了一座城池,掩盖了一座金山,可千百年来沧田变换,该出的早就在历史中出现了,能留到现在? 流传至今,真实信息少之又少,或许,更多的都是大家被夸大的虚假信息蒙蔽。 至于伍仲文招惹的祸端,想来他自己也没料到事情影响范围这么大,待他说真话辩解时,贪婪的人却不肯相信,兴师动众去证明虚假的传说,任由多少无辜人受牵连也不放弃病态的执着。 “行了,吩咐你去办的事即刻去办,我自有算。”湛胤梵沉声道。 大唐盛世的人,正忙着家斗,内不安定哪有心多参与这件事情?所以大唐盛世那边把控事情的内部信息,湛胤梵并不相信。那只是京都集权那些老狐狸声东击西的伎俩,一来可以令畏惧唐家的人自动退缩,再来是转移目标,有人背黑锅还不好?谁错都不会是京都那伙人错。 夏江流还想再劝,可他嘴拙,心里焦急万分,也半天说不出一句能令老总动心的话,只能就此作罢。 “是!” 夏江流离开办公室,助理这同时将咖啡送了进来,湛胤梵叫住人,让人取消中午的邀约。 助理心里快速过了一遍今天一整天老总的行程,当即应声:“好的湛总,那下午两点与许先生在峰汇国际见面也一并取消吗?” 湛胤梵闻言同时看了眼桌面上的台历,“是今天?”他还真忘了跟许孜航见面是约在今天的事。 “是的,湛总。”助理确认道。 湛胤梵沉默片刻后,吩咐道:“不用取消。” 许家对伍仲文的现状知道的一定不比他少,许孜航的用意他也清楚,但许孜航的危险程度他不清楚,见面探探底也好,怎么着都得感谢他没仗着曾是伍兮桐未婚夫的身份对人“逞凶”。 “好的,湛总。”助理走出办公室。 上午时候在医院的夏江来来了电话,说湛云帆醒了,闹着要离开医院。 湛胤梵直接一电话给了湛云帆,不老实就去警局呆着,非法软禁少女,这罪可够他抗的,再胡闹也得顾着他爸妈。 湛云帆那边一听湛胤梵的语气,不闹了,垂头丧气回了病房。 湛胤梵挂了电话,夏江流拿了份文件进来请他签字。 “这是英国运回来那批文物的文献资料,这是清单和报价,这是这批文物的入馆时间,这一份是送去慈善拍卖的清单,湛总,您请过目。” 湛胤梵粗粗看了眼,他对文物这块没什么兴趣,若不是老爷子和父亲的原因,他也不会开私人博物馆,更不会同意父亲成立那个什么研究所。自成立以来,钱大把的砸进去了,可什么成效也没看到,研究所的负责人还不怎么靠谱,三年前被惹上是非,如今又闹出这么大个事儿。 湛胤梵父亲成立的研究所正是伍兮桐父亲的工作室,做的事情不少,接的项目也不少,可真正说到成就,却寥寥无几,好看的:。 签字后递给夏江流,看到文献资料就想起伍兮桐了,忽然问了句。 “别墅那边安排人送食物过去没有?”他问。 夏江流微愣,生活方面的向来是夏江来介入得比较多,可夏江来这两天守在医院,因为湛云帆人是他撞的。 “没有。”夏江流应得小声。 湛胤梵拧眉,没出声,夏江流站了会儿,建议道:“爷,现在让人送食物去别墅?” “上午茶?”湛胤梵沉声而出。 夏江流心下微抖,顿了顿,又问:“要不,我这过去接小姐来这边?” 湛胤梵挑眉,这不错:“去吧。” 夏江流看了眼手上的文件,这文件得马上送去博物馆那边……得,还是差人送过去吧。 夏江流出了办公室,湛胤梵当即给伍兮桐电话。 姑娘睡到这个点儿还没醒呢,床头的电话铃声不依不饶的响了几遍,人总算是醒了,带着股热气儿从被子里钻出来的脑袋迟钝的僵了会儿才反手将电话抓住接听。 “你好……” 声音带着含糊的鼻音,眼睛还没睁开呢。 “还在睡?”湛胤梵声音下意识压低放柔和了,同时眼睛也下意识的瞟向手腕的时间,都这个点儿了,可真能睡。 “嗯,干嘛呀?” 伍兮桐一听是湛胤梵,身子立马塌了下去,头歪在枕头上,哼哼唧唧的出声儿。 “起床吃点东西,小夏过去接你了。”湛胤梵温柔出声。 “不要。”伍兮桐拒绝。 湛胤梵好脾气的周旋:“听话,该起了,半小时后下楼,听到没?” “听到。”伍兮桐拿着电话闷闷的应着,眼睛已经闭上。 湛胤梵压低了声音诱哄:“想想鲜美的牛肉,五分熟的嫩牛沾上黑胡椒酱汁,刀子一切一块入口,口感鲜嫩味美……” “起了,中午吃牛排吗?”伍兮桐精神百倍的问。 湛胤梵眸中笑意盛满,完全能想象到她此刻眼神放光的小样儿,爽快答应:“好!” “好嘞,我马上起来,先挂了老板。”伍兮桐撂下电话从被子里翻身而起。 伍兮桐收拾好自己下楼,在厨房晃了一圈,没吃的,一点都没有,煮了壶开水喝,夏江流二十分钟后到的,伍兮桐笑盈盈的迎上去。 “早啊夏先生。” 夏江流微微颔首,侧身道:“兮桐小姐请。” 伍兮桐从他身边经过时笑着说:“你是哥哥对吧?” 老大不爱说话不爱笑,所以他是夏江流,她分辨他们两兄弟的最大准则就是有没有笑容。 “是!”夏江流点头。 伍兮桐笑着上车,车子到了飞梵国际,伍兮桐跟着夏江流身后上楼,进了湛胤梵办公室,好看的:。 她进办公室时湛胤梵什么都没做,四平八稳的坐在BOSS椅上盯着她,伍兮桐冲他笑,回头对夏江流说:“你出去吧,谢谢啦。” 夏江流识趣的止步,出去时带上房门。 伍兮桐往湛胤梵办公桌面前走,湛胤梵挑眉看她,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脸上,对看了会儿对她招手。 “过来。” 伍兮桐绕过办公桌往他身边凑,湛胤梵转动椅子朝她张开双臂,伍兮桐略微迟疑后往他怀里靠,湛胤梵接住她的同时将她横抱住放腿上。 “没吃东西?”他低声问。 伍兮桐点点头,“你家什么都没有。” “中午回去就有了。”他接话。 伍兮桐转头看着他桌面堆积的资料,指了下:“你不忙吗?我自己发自己吧,你忙你的先。” 湛胤梵欣慰的点头,却没放手。 伍兮桐推了推他,他当下掌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咬了几下,反复蹭着她的脸,抱得更紧了。 “兮桐,对结婚有什么看法?”他低声问。 订婚也令人不踏实,换他这次,就直接结婚吧,或者,订婚和结婚在同一天。 伍兮桐愣了下,头往一边撤开,吃惊的问:“问我吗?” “说说看。”他笑道。 “呃……”伍兮桐认真想了想,如实说:“我没什么想法,我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除了跟湛云帆在一起时畅想过结婚的事儿,真没多想别的。 “跟我结婚呢?”湛胤梵又问。 伍兮桐歪了头:“你很急吗?急着结婚?” 湛胤梵迟疑片刻点头:“有一点了,我同龄的人早有了家庭。我问你的意见,我尊重你的决定。” “哦……”伍兮桐有些没抓住重点,又问:“那、你是因为想早点生小孩,所以急着结婚吗?” 湛胤梵浓眉上挑,无奈的笑:“这,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伍兮桐自动将他话里的回避当成了默认,表情严肃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分析。 “我们刚确定关系没多久,相互都不怎么了解,发生关系就已经够快了,马上就结婚是不是太夸张啊?而且,我不觉得我现在可以做一个好太太,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情,我总得为这件事做一点努力对吧?” “哦?” 湛胤梵欣喜的看她,意料之外的言辞,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全反对,并且,也没有多排斥。湛胤梵看着她的脸,那眼神儿就跟盯着心肝儿宝一样,满眼爱意满心欣喜。 他笑道:“说说看,你对自己什么不满意,还要做哪些努力,我给参考参考。” “嗯,比如、性格太急太躁啊,还不够成熟。不会处理事情,不够冷静,这都是性格方面啦,还有就是我需要提升,我得把学业完成,然后找个工作自食其力。我身上、都没什么女人的魅力,结婚后能绑得住自己老公嘛?”伍兮桐说到后面特别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其他书友正在看:。 听起来有些好笑,这就是个盼嫁女孩儿家的小心思,哧裸裸的曝光在男人面前,多少有些难为情。 湛胤梵听着觉得很新鲜,不解的反问:“女人结婚前都需要做这些准备?” “我是这样计划的啦,别人就不知道了。但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婚前一定会好好准备的,保养啊,健身啊必不可少。嗯,对我来说,我最基本的自我提升都还没完成,所以我没有想过结婚的问题。” 以前跟湛云帆在一起时候,胡思乱想的时间也是设定在他们大学毕业之后,他有工作能力了,她也长大成熟了,可没真想过中途就结婚的。 湛胤梵认真听着,倒是对她高看了一分,这就是教师世家走出来的女孩子吧,对自己的人生阶段有很好的规划。 “那你说说我怎么办呢?我现在想跟你结婚,你有折中的办法吗?”湛胤梵笑着问她。 “呃……” 伍兮桐大感意外,一双眼眸子瞪大了看他,他给的极大尊重令她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尊重,虽然她给不了什么好建议,可这么大的事情询问她,她很高兴啊。 “这个嘛,那我认真想想。”伍兮桐立马正色起来,颇为严肃的看着他,想了想接着说:“那要不,我们订婚可以吗?” “我并不希望跟你订婚。”湛胤梵当即摇头。 “为什么?” “跟你订婚的,似乎都陷入了个魔咒,我不愿意冒险。”湛胤梵认真道。 “哈?”伍兮桐诧异的看着他,耸肩,“那……我现在结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瞧,把问题抛给她,直接让她避开了最根本的拒绝跟他结婚那茬儿,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去了另一方面。赋予她责任感后,她便不会想到拒绝。 湛胤梵凑近她脸颊咬了下她耳垂,伍兮桐下意识伸手捂耳朵,转头看他。 他目光深邃而专注,满腔柔情蜜意彰显,伍兮桐看得入神且惊讶。原来像湛胤梵这样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湛胤梵,我会做好一个女朋友该做的本分,如果我们以后会结婚,嗯,至少我这一刻是有想过愿意跟你结婚的,我会努力的。”她轻轻的说,眉眼间带笑。 “好!”湛胤梵吻了下她的脸。 伍兮桐自动从他身上滑下地,懂事儿的说道:“好啦,你忙吧,我不扰你了,我自己去玩。” 看见她转向门口的方向,湛胤梵心底一慌,即刻问道:“去哪?” “我去吃点东西。”伍兮桐指指外面:“我有看到楼下有不少餐厅。” 湛胤梵僵持着不松口,难得来这,不坐会儿就走了? “要不,让小夏送上来?”湛胤梵委婉的建议,这话同时表明了不愿意让她离开。 伍兮桐立马皱眉了,拉着脸子说:“不好吧?你是大老板,被人伺候习惯了,什么都得人往你跟送这无可厚非,可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再说,我现在也没事情做啊,我自己去就好了。” 湛胤梵一时无话,眸色微微动了下,湛云帆曾经可是时时刻刻都腻在她身边,难道,她是反感跟他处一块?他宁愿她不懂事骄横一点。 伍兮桐见他不语,冲他了笑下:“那我走咯,其他书友正在看:。” 湛胤梵还没回过神来,人就出去了,他失神的盯着合上的门,她的名字还没喊出口就只能生生卡在喉咙。 不过很快合上的门又被推开,略带敷衍的敲门声同时响起,下一刻她轻快柔软的声音出现。 “对了老板,你喜欢哪个牌子的咖啡?我给你捎杯咖啡上来可好?” 湛胤梵灰暗的目光在她凑近来那一刹那又瞬间点亮,眉间带着掩不住的淡淡笑意,刻意压制了片刻后,才出声道:“楼下右转第一家咖啡厅,黑咖啡。” “哦,行!”伍兮桐应了声带上门就走了。 湛胤梵将女孩退出房间时的笑刻进心底,大掌下意识按着胸膛,这两天这里一直有种又涨又满的感觉,很暖,很踏实,也很美妙。 伍兮桐进了咖啡厅,店员早就候着她了,经理特恭敬的迎上去,微微弯腰的弧度既不会令人觉得恭维又恰到好处的将服务者的身份表达出来,谨慎的遵循着以顾客为主的准则。 “小姐需要点什么?” “又上午茶点吗?”伍兮桐问。 经理将这话在心底小心的过了一遍,才问:“小姐是想吃甜一点的呢、还是爽口一点的?” “呃,不要太甜的。”伍兮桐笑了下接话。 “这边请。”经理领着伍兮桐往靠窗的卡座坐下:“我们点的招牌甜点这上面都有介绍,小姐您看看,有不清楚的问我?” “哦,好。” 伍兮桐拿着单子下意识看了眼周围,环境非常不错,可怎么没人呢?这边上班的白领们难道没有偷空出来喝个咖啡之类的想法? 伍兮桐随便点了两块蛋糕,她对甜点并不是特别中意,也不怎么喜欢太甜的,食物她唯一中意的就是肉类,爱吃辣,口味重,蛋糕嘛,可有可无。 经理亲自点单,外面进来两位小姐,还没走进店内就被服务生客气的请了出去。 “对不住了两位小姐,今天上午不营业。”服务生面色为难的解释。 两人互看一眼:“没事儿。” 服务生关了店门,经理走过去,低声吩咐道:“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出去。” “是,经理。”服务生赶紧去找。 伍兮桐喝着最爱的卡布奇诺,吃着甜腻的蛋糕,闲散的翻着杂志,难得享受了一把上午时光,能坐在外面晒晒太阳感觉就更好了。 坐了大概四十分钟,合上杂志准备离开,经过前台时临时点了杯黑咖啡,拿着咖啡离开店里。 后面服务生在人走出店内后终于松了口气,经理都围过来八卦了。 “大BOSS的人,看着年纪很小,应该是封面模特吧,长得真漂亮。” “没想到我们老总也喜欢年轻漂亮的,还以为会在千金小姐里面选一个来着。” “男人谁不爱漂亮的?老总那样的人物,放在身边的当然得越年轻越漂亮了,用来结婚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 顶楼办公室,湛胤梵没少看时间,。 她这去得也太久了吧,就那么匆匆来一头就走,弄得爷都没法子往工作上专心。 拨了通内线出去,夏江流即刻进来。 “湛总,您吩咐。” 湛胤梵头也没抬出声道:“去看看小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夏江流没听明白,纳闷儿呢,姑奶奶不是吃东西去了?有啥帮忙的? 思忖片刻后立马又明白过来,当即道:“已经跟店里了电话,兮桐小姐身上没带钱,也不会被人为难。” 楼下咖啡店就是湛二爷的,会开咖啡厅主要原因是湛胤梵每天工作,咖啡少不了,再者,那也是个会客的好去处。 湛胤梵面色暗沉,夏江流知道那是老板不悦的征兆,可…… “我马上下楼去看看。”夏江流即刻转了话锋道。 湛胤梵摆手让人出去,伍兮桐刚好这当下回来,门口撞上夏江流,眼里笑意满满。 “你好啊。” 夏江流微愣,立马转身将门推开:“小姐请进。” “中午请你吃饭啊。”伍兮桐笑眯眯的说。 “不不不……”夏江流闻言吓了一跳,赶紧拒绝:“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喂……” 伍兮桐侧着身,好吧,人家不领情,本来想探探夏江流对米小姐有没有印象来着,可看样子他避她如虎啊。 伍兮桐笑着走近湛胤梵,咖啡往他桌上放。 “请你喝。” 湛胤梵看了眼咖啡,一天喝两杯,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好睡。他但笑不语,只对她招手。 伍兮桐又提着咖啡靠近他,放在他面前。 湛胤梵将她往身边拖,摊开结实臂膀抱着她。 “让我担心了。”湛胤梵试着坦白心声,掌着她后背的大掌轻轻上移,搭在她肩膀上。 “怎么了?”伍兮桐不解。 湛胤梵拥着她,面颊贴着她胸口,伍兮桐瞬间脸色涨袖,下意识跨坐在他腿上,面对面看着他。她目光透亮,带着点点笑意。忽然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认真了几分。 “老板,见你第一次的时候,怎么都想象不到你有一天会这样看着我。不是亲眼看到,哪会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个男人,这一刻是爱她了吧?这样的眼神可真令人沉醉。 湛胤梵头一侧,唇在她掌心落下一吻,在她错愕时他将下颚轻轻抵在她肩膀,酷硬面颊轻轻蹭着她柔软的头发。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不少。”湛胤梵低声应道。 伍兮桐小声说:“你爱我是吗?我也爱你呢。” 湛胤梵那心呐,被她这话暖得快要爆炸一般,那么轻松那么无意的一句话,在他心底瞬间激起的情绪犹如翻江倒海的海啸一般,那么直接凶猛,那么深刻清晰,好看的:。 年轻女孩子的爱情很纯粹,只要被对上吸引了,不管对方的曾经她都义无反顾的往上扑。她有着青春年少时该有的冲动和激情,她还像朝露一般美好,他何其有幸能让她为他冲动一回? “要不要跟我结婚呢?” 湛胤梵说话时声音还带着心悸的余韵,扪心静候她的回答,感动在心底一点一点扩大,再扩大,延伸侵袭四肢百骸。 “好。”伍兮桐立马点头。 湛胤梵欣喜若狂,他猛地看她,惊喜一点一点爬满眼眶,却在下一刻又听她说。 “等我毕业,至少等我毕业,好不好?”伍兮桐笑着问。 “……” 湛胤梵拧眉,伍兮桐又捧着他面颊,在他唇上啜了下,然后眼神在掩饰不住的羞涩中快速转向别处。 “也就一年半了,我马上就寒假啦。”她笑着说。 “也没差几天了,在乎那点时间吗?”湛胤梵辩驳道。 伍兮桐扭着张苦瓜脸呵呵干笑:“你逗我玩儿呢,一年半哪是几天的事儿啊?” 湛胤梵沉默,伍兮桐与他对视片刻后,叹气道:“我想得到我爸爸的祝福,我想在我结婚的当天,我爸爸能牵着我的手走进结婚礼堂,然后将我的手交给我丈夫。” 说完她沉默片刻后,抬眼看他,轻声问:“可以吗?” 湛胤梵同样沉默,盯着她的目光隐晦不明,伍兮桐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消失。他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是非常吓人的,看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谨慎起来。 湛胤梵忽然将她抱住:“好,我答应你。” 伍兮桐立马笑开来,从他身上滑下地,将咖啡从袋里拿出来往他跟前递。 “不用太感谢我,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啊都可以使唤我的,我现在心情好,只要我会做的事情都可以做。”她说得豪爽,眉眼间都染满了笑。 湛胤梵面上显露几分无奈,指指那边休息区道:“去那边玩会儿吧,看书还是玩电脑你自己安排,嗯?” “领旨!”伍兮桐哈哈乐道。 湛胤梵心情舒畅,却只带着笑意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多说别的。 伍兮桐的脾气就是,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计较,退让十步百步都不是事儿。可一旦心情不愉快了,不论自己或对方做任何事,都不满意,浑身都是刺。 中午两人吃的牛排,姑娘就是奔着牛排来的。 饭后伍兮桐去了学校,可到学校后,米静璇居然不在宿舍,沈晚晚在看电影,伍兮桐拍拍她肩膀,女生回头看到她时吓了一跳。 “兮桐你回来了?” “静璇去哪了?” “不知道,可能约会去了吧。”沈晚晚低声道。 伍兮桐当即诧异:“她约会……” 米静璇会跟谁约会?不是她能看上眼的谁能请得动米大小姐。 “晚晚,我能用下你手机给静璇个电话吗?”伍兮桐岔开话问,。 沈晚晚拉开了耳机,眼里透着不耐烦:“你手机不能用吗?” “我手机坏了。”伍兮桐耸肩;“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换别的……” “给。” 她说话时候沈晚晚将手机递给她,伍兮桐笑着说谢谢,麻烦人的感觉可真不是那么好,没多大事儿来着,可这样就欠了别人人情了。 给米静璇了电话,人出海了,根本就不在市里。 伍兮桐顿时没了心情,手机还给沈晚晚,离开了学校。 伍兮桐车去了卧龙潭,出租车进不了卧龙潭的别墅区,她人也被挡在了外面。报了花溪别墅的号,警卫立马电话给了别墅的负责人,电话是给夏江来的,湛胤梵生活方面夏江来负责得多一点。 夏江来出海了,人在海上飘着呢,信号断断续续的,迎着海风大声问:“什么小姐?我们爷可不好那口,撵了吧。” “好的,扰了夏先生。”警卫挂了电话,再看伍兮桐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我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一个个都学会说谎了?花溪别墅那是湛家二爷的别墅,湛二爷去哪认识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赶紧走吧,别在这站着了,随随便便捏造句话就能进去了,那我们这工作也甭干了。” 伍兮桐无奈的暗翻了记白眼儿,问了句:“你给谁了?你得开他本人啊,他身边蛮多人不认识我的。” “夏先生。” “……”好吧,伍兮桐耸耸肩,转身就走。 夏江来那边海风小了,船在海面上飘着,和煦的阳光照下来,心情都开阔了不少。 “谁来的?” 躺在甲板上晒日光浴的少女皮肤白皙,脸蛋姣好。 “老板别墅的警卫。” 夏江来在女生身边躺下来,戴上墨镜享受着午后的好时光。今儿出海,总算是又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这两天一直呆在医院可把他闷死了。 夏江来躺了会儿,拉着毛毯盖身上,海上风凉,他可不想出趟海回去就沾了病。 “你爸是米来恩?”夏江来忽然问了句,纯粹是无意间得知的,若不是她爸的关系,他怎么会在她飞身费这么多心思? “是啊,怎么,你认识?” 女生扭头,探究的目光从墨镜下投出来。可发现这是徒劳,她根本就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你爸死得挺冤的。”夏江来依旧是心不在焉的语调,好像谈论的人跟身边人毫无关系似地,半点没想过避讳。 米静璇耸肩:“是啊,我也觉得。” 夏江来忽然大笑,翻身将米静璇反压,勾着她下巴,兴味十足道:“你说,会不会你妈跟她姘头联手弄死你爸的?八卦周刊猜测的新闻你有没有关注?兴许并不是胡诌。” 米静璇皱眉,好在墨镜同样也将她眼里的神色遮掩完。 大概是戳中她死穴了,所以她沉默很久后才笑说:“你对我家的事儿还挺关心的啊。” “爱屋及乌啊,对你感兴趣了自然会留意你的所有事情,好看的:。”夏江来手来回在米静璇脸上走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是吗?” “当然了,我可不想对我爱的女人一无所知,而有关你的事情还得从别人嘴巴里听来。面对女人时男人被动,那么这个男人有几分真心在这个女人身上呢你说?”夏江来带着明显的蛊惑缓缓说道。 米静璇笑着表示赞同:“有道理。” “同样,对所爱的人自己不想办法了解,要通过对方之口才知道,连花时间主动了解都做不到,还能指望他多爱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米静璇笑问:“我不是傻子,能听懂。” 夏江来大笑,问道:“你那新爸没准备给寻个混当户对的公子哥联姻?” “一直在筹备着,怎么,吃醋了?”米静璇故意问。 夏江来撑眉否认:“那到不至于,只是好奇米来恩的女儿在外面鬼混,你新爸知不知道。” “怎么,怕了?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小啊?” 米静璇说着照着他手的动作同样在他脸上滑动,夏江来摘掉眼镜下一刻吻上她的唇。 米静璇推开他的脸,忽然问了句:“兮桐是住你老板家?” 夏江来不乐意听,又吻下去,米静璇头歪开一边再问:“问你呢?你老板是谁啊?” 夏江来火大的坐起身来,冷眼看她:“你会不知道我老板是谁?” “湛二爷?” 米静璇是不知道,但早就猜到了,只是没亲眼见过传说中的人,所以一直不敢确定。当初湛云帆出现时米静璇就吓了一跳,湛云帆也是她母亲和继父准备为她联姻的对象之一。与湛家沾亲带故的名门望族在菁城都是受欢迎的联姻对象,更何况湛家二房的大少爷湛云帆? 夏江来与有荣焉的侧目,狭长的眸子带着狡黠的笑意。 米静璇撇嘴,低低哼了句:“老牛吃嫩草……” 夏江来一听,脸子立马沉了下去:“湛总正值人生顶峰时刻,这时候让那姑娘遇到,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懂吗?就你同学那寒酸的身世,她也不想想能认识我们二爷是多高的荣耀……” 米静璇听得很不乐意,立马刺儿了句:“得了吧,别为了抬高你老板就可劲儿踩我朋友,一大男人,至于嘛你?” “哟,还挺护短。”夏江来笑出声。 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护短是他们共有的特性。 “我朋友跟了你老板,那是他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你以为现在的漂亮小姑娘就那么容易骗到手啊?人家是书香门第出声,比起满是铜臭的湛家来说,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糟了!”夏江来当即一拍脑门儿,刚被警卫拦下来的小姐不会是那姑奶奶吧? 夏江来赶紧追了通电话过去,警卫一听就懵了,人都走好大会儿了,他去找?他这正当值呢,他怎么去找? 小区的警卫找出去时伍兮桐刚好离开,来时候的出租车还没走,停在门口等人,可这个区都自己开车,正好又让伍兮桐坐了个回程。 警卫没找着人,给夏江来回电话,夏江来给郁闷得,这不大会儿的时间就不见了?跑得有那么快? 可他人不在市里,他也没办法,其他书友正在看:。 美美的心情就这么给毁了,夏江来下了甲板,让人掉头回去。这茬儿夏江来算是给伍兮桐给记上了,存心整他是吧? 夏江来上了甲板,米静璇坐起身,也摘了墨镜。 “这么急?” “饭碗的事儿,能开玩笑?”夏江来沉着脸道。 过了这个村儿可就遇不到这个店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跟着湛二爷身边做事的。夏江来虽然一遇美色就犯浑,可大事儿当下还是拎得清楚。 米静璇微微摇头笑了笑,忽然说:“想不想跳槽?” “哦?有什么好去处?”夏江来就当玩笑话听了,在米静璇身边坐下。 他们这一行,没到合约期就想着跳槽另谋高就的,基本上不得好死。 “去乔家公司怎么样?你去了公司,还能帮我探点儿有用的消息。”米静璇坦白道,她一个半大孩子能说的上话的地儿,除了乔家的公司还有哪? “待遇如何?”夏江来追问。 米静璇眼里一亮,靠近了夏江来:“真的?” 夏江来只笑没答话,米静璇即刻说:“我承诺不会亏待你,你得知道,自从我爸爸的公司并入乔家之后,我作为握有百分之二十的大股东可从来没跟公司提过任何要求呢。所以呢,由我推荐的人,乔家那些人会不买我的面子吗?” “百分之二十?”夏江来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了这数字。 大抵男人天生对数字和财富敏感,所以这当下夏江来是有些坐不住了。 随便抓来的小丫头居然握着乔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夏江来真不淡定了,舔了下薄唇,仰头接受着耀眼阳光的铺面。 “嘶——” 米静璇凑近她又问:“怎么样?考虑下?” “小妞儿,你这身家令我有点儿……啧,腿软了,咱们往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夏江来那心都空了一拍,真他么—— 啧! “怎么,怕了?我还以为你与众不同呢,原来也还是孬种啊……” 夏江来翻身将她压住,手按着她嘴巴:“别乱说话大小姐,男人可激不得。” “难道我说错了?” 米静璇笑得妩媚,她知道她在玩火,可她宁愿作践自己也不想让家里那两个不要脸的得逞。 “错了!现在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孬种,正好我也想知道,身价千万的女人滋味跟站街女有什么不一样!” 米静璇愣了下,娇媚的笑出声来,反手抱住他。 “哥哥,你若拿真心待我,我保你这一世富贵荣华。” 她的话,在他耳边轻飘飘的吐出,她感受到他明显的僵硬,她继续笑道:“不只我的百分之二十,整个乔家……” 米静璇话为落,夏江来便化身为狼将她吞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老少配的精彩生活 ( ) 伍兮桐又回了学校,去实学校科技楼做课题去了。 下午夏江流联系到回学校的米静璇才在食堂找到伍兮桐,伍兮桐这会儿是刚从科技楼出来,见米静璇和夏江流同时出现,有些意外又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在一块儿啊?米小姐你今儿去哪了?”伍兮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俩。 米静璇无奈的看伍兮桐,就知道这丫的想歪了。 “出去玩儿了,你怎么忽然跑回了学校?”米静璇坦坦荡荡的出声。 “无聊啊,谁知道你居然出去约会了,不过放心,我可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不会想到老你们的。”伍兮桐说着不时拿眼神儿看夏江流,一脸的坏笑。 米静璇双手环胸,认真说:“想多了你。” 伍兮桐耸耸肩,米静璇因为夏江流是夏江来的大哥所以才正眼看他,所以客气问了句:“夏先生还没吃饭吧?进食堂吃点东西再走吧。” “不、不用。”夏江流目光至始至终没敢往米静璇身上放。 之前就对她颇有好感,但因为个性导致他一再不敢接近。如今得知米静璇是米来恩的女儿后,就更不敢上前了,至始至终只能远观。 伍兮桐可惜的看着夏江流,又看看米静璇,可能真的是她想错了,今天跟米小姐约会的不是夏江流。 米小姐有几个时候在学校食堂吃过饭啊?真要有心,自然不会请人进食堂。所以,只能感慨襄王有梦神女无情了。 “兮桐小姐,老板在第一国际订了位置。”夏江流认真说道。 伍兮桐忽然拉着米静璇的手说:“你也一起去吧。” “你不怕你家老板不高兴?”米静璇扒拉开她的手反问。 伍兮桐笑:“他要是不高兴,就让夏先生请你吃饭啊,正好还能送你回学校,夏先生开车特别稳。”话落转向夏江流对着他不停的眨眼睛。递眼神儿:“是不是啊,夏先生?” 夏江流错愕的看着伍兮桐,他没料到她忽然说这话,有一瞬间的愣神。 伍兮桐撞了下夏江流,这人怎么跟他老板一样是个木头啊?米小姐跟她可不同,米小姐挑剔着呢,喜欢人家就要主动点,他不知道在米小姐身边围绕了多少的竞争者吗? 夏江流耳际居然渐渐泛起袖晕,提了口气抬眼看着米静璇,出口却没落出个整句来。 “米、小米小姐,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 “没有。”米静璇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伍兮桐脸上笑容瞬间凝固,立马回头看米静璇,低低的出声:“璇子!” 米静璇无语的看了眼伍兮桐,她跟伍兮桐确实不一样,她从来就没想过做大众情人,不来电的人她就从没想过要给对方留余地,藕断丝连算怎么回事儿? 米静璇朝夏江流靠近,伍兮桐立马上前,米静璇一手把人给挡开了一边。 “璇子。”姑娘低呼。 米静璇回头瞪她:“你给我一边儿呆着去少女!” “……”伍兮桐张口无言,好吧,她一边儿呆着去,倒真像是她多此一举了,。 米静璇双手叉腰女王般站在夏江流面前,就真没有可犹豫的态度,下巴微微一扬,高人一等的气势展现,看夏江流的眼光带着些许不屑。 “不用在妄想跟我有什么,我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吗?”句句戳心,并没有刻意侮辱人的意思,却字字都带了尖锐的刺。 夏江流缓缓埋下头,沉默片刻后道:“我明白,扰了。” 倘若不是还有任务在身上,他定会转身就走,以此抱住他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吧。 伍兮桐听着很不忍心,不赞同的看着米静璇,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好歹人家喜欢你啊,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你也不能拒绝得这么狠吧? “兮桐小姐,请。”夏江流目不斜视,侧身转向伍兮桐,做好自己在职的分内事。 伍兮桐抱歉的看着夏江流,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经过米静璇时候低低说了句:“网上联系,记得上网。” 米静璇从包里拿了根烟出,动作潇洒的点燃含在嘴上。 伍兮桐吃惊的看着她,上前就把烟从她嘴里抽走:“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 “一直都在抽啊。”米静璇耸肩。 伍兮桐呲牙瞪她,就算不中意夏江流,也不用埋汰自己拒绝啊。夏江流跟夏江来可不一样,刚才那几句话对他的击足够了。 “回头找你。”伍兮桐咬牙。 米静璇耸肩,伍兮桐再看她今天身上穿的,无奈的翻着白眼儿,推着米静璇往一边去,低低的咬话:“赶紧把这身儿衣裳换了吧,不冷啊你?” 这哪是从学校走出去的学生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从醉生梦死走出去的小姐呢。 “行了,就你事儿多。”米静璇推了她一下,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的走了。 伍兮桐有些尴尬的转向夏江流,夏江流没有特别的情绪。 “兮桐小姐,今天是我弟弟的疏忽,警卫那已经过招呼,还请您别往心里去。” 伍兮桐笑着说:“哦,那个啊,没关系的,我正好回学校做作业呢。” “谢谢。”夏江流认真道谢,夏江来的事情让他这个大哥给善后,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伍兮桐跟夏江流走出学校,上了车后伍兮桐一直在找话题聊天,可夏江流这人闷,真就没当她存在似地。伍兮桐叹着气,说湛胤梵话少,可至少湛二爷会在她话说得尴尬时赏她几个字儿,夏江流就直接当没听到。 人家没答话,伍兮桐就开门见山的说:“小夏,你别难过啊,我同学心直口快,她向来都刀子嘴豆腐心,她其实没恶意的。” 夏江流顿了下,总算是回应了:“没事,我都明白。” “那个,你别把她的话放心上,其实她并没有说的对你那么无情,她私底下跟我听你的次数可不少呢。”伍兮桐认真说道。 这倒是真的,米小姐何止一次对她坦白过夏思司机长得不赖,不是还说了吗?家里要给她找个男人嫁了,反正都是嫁,还不如自己找的。难道米小姐那些话都是骗鬼的嘛?所以今天的米静璇伍兮桐就当她是在抽疯。 夏江流闻言,久久才松口气,轻笑着回应:“兮桐小姐,我没关系,别担心,其他书友正在看:。” 能这样来安慰他,他就把事儿这么看了。 “那,静璇那……” “兮桐小姐可能一直都误会了,米小姐是乔家企业握有股权的股东,她出身高贵,我对她仅仅只是仰慕,并没有多余的感情。兮桐小姐,以后请不要将我与米小姐牵扯在一块儿,这、是对米小姐的侮辱。”夏江流声音很稳,一如他开车的技术,非常沉稳。 伍兮桐不赞同,立马反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都什么社会了,难道还将就门当户对吗?你家老板不也是看上我了吗?我爸爸还惹上是非,你家老板也没嫌弃我啊。” “这不一样,女找上,男找下,这放在任何时代都没什么异议,但千金小姐要跟我这样毫无背景的人牵扯在一起,不是让她难堪吗?兮桐小姐,你若想帮我,或者是想为米小姐好,就不要再多插手这事了。” “那你不喜欢她了吗?”伍兮桐忽然问。 夏江流无奈:“只是仰慕,并没有男女感情。” 伍兮桐了然的笑起来:“得了吧,你不是真喜欢璇子,你能换了小米手机?” “……”夏江流居然一时间无话可答,久久才无奈应了句:“跟她无关。” “谁信啊?你以前的手机不是小米啊。” 伍兮桐在刨根儿揪底呢,可后面夏江流就没鸟她了,就剩她一个人在后面说。 聊天的乐趣就在于有人响应啊,可他么那位先生不给面儿让她一个人跟个白痴似的在那自言自语,说到最后觉得自己特傻,两眼儿一翻,泄气的瘫坐在的座位上。 无肉不欢的人在看到肉类后烦心事儿瞬间飞了,饭后心情倍儿好的抱着湛胤梵胳膊回了别墅。 两人下车,园子里走着。 “小夏好像喜欢我同学,可被我同学拒绝了,他好像就没信心了,你跟他说说呗。”伍兮桐抱住湛胤梵胳膊,仰着脸子望着他。 湛胤梵听了个半懂:“说什么?” “鼓励鼓励他啊,你给他鼓励,他就有自信了,就会再追我同学啦……” “你同学是谁?”湛胤梵拧眉,停下来看她。 伍兮桐沉默一秒后说:“米静璇,你不认识的。” 希望米静璇会跟夏江流好上,还不是想有个人以后能亲近?没准儿以后还能结婚啊,谁都想身边有个要好的朋友。 别人他不认识,可米静璇湛胤梵还真认识。 当初米来恩的死也算是轰动菁城的大新闻了,这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后来更为戏剧化的事儿是米来恩的妻子居然在丧事结束后就立马改嫁给乔任远续弦。两人结合本无可厚非,毕竟一个死了夫一个死了妻,可两人结合的时间实在有悖社会人情。男人才死了不到半个月就改嫁,那是什么时候就勾搭上儿的? 再者,乔家跟米家在生意上可是宿敌,米来恩当年白手起家的家产都在老婆女儿头上,如今全被老婆带去了乔家,这不,有了米家资产的入驻,才有了今天的乔氏企业。 米来恩的女儿还是养在闺中的女孩儿,本不为人知,可在米家、乔家这一系列事情曝光之后,米来恩二十岁的女儿也被曝光。不过好在媒体有点良心,没给小姑娘造成多大困扰,放了她一马,并没有大肆曝光少女的生活,其他书友正在看:。 而湛胤梵知道米静璇并不是看报纸得知,而是郑子宸。 听郑子宸说,小姑和姑父正在给他招亲呢,最后就属意那乔家的继女也正是米来恩唯一的女儿米静璇。 这事儿吧,前两天他去医院看湛云帆时候,听郑医生提了一嘴,因为事不关己,湛胤梵倒是没怎么关心。 郑子宸知道家里给选定了米静璇,所以对这小女娃子的事儿就彻查了一番,私生活还算检点,所以郑子宸也就认了。查了米静璇的资料当然就知道她跟伍兮桐是怎么个缘分了,一瞧跟湛胤梵还沾点儿关系,郑子宸那天也才有那么一提。 伍兮桐望着湛胤梵,又推他:“干嘛?怎么又不说话了?” 湛胤梵深吸气,双手插裤兜里,身躯挺拔的站立在她面前,目光暗暗幽幽。 伍兮桐抬手摸着他的脸:“怎么这样看我啊?” 湛胤梵半含无奈道:“兮桐,小夏就算真对你同学有那心思,你也得当不知道,别多事,明白吗?” “为什么?”伍兮桐高声反问,她不明白了,歪着头看他:“难道我们不应该帮帮他们吗?” “你同学呢?对小夏是什么感情?”湛胤梵反问。 “呃,”伍兮桐语塞片刻,语气低弱几分:“我不知道她,之前她不止一次跟我听过小夏来着,可今天居然拒绝了小夏,我也不懂她是怎么了。” “那就是了,想必是她自己想明白看清楚了。兮桐,你好好想想,你同学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可小夏有什么?你同学的父母势必会为她挑一桩门当户对的联姻。就算不是联姻,也不会是小夏能高攀的。”湛胤梵这话说得很直白,断了她念头的同时也刺激了她的自尊。 伍兮桐沉默好大会儿才反问:“什么是高攀呢?小夏那么努力的人,他还那么年轻,人生还长着呢,谁能断定他以后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为什么要这么看不起人呢?” 湛胤梵无奈:“可等他辉煌腾达的时候,他都多少岁了?你同学难道要等到那时候才嫁?别问行不行了,你觉得这事儿有几分的可能?”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现在只是在玩我吗?”伍兮桐声音闷闷的发出,眼眸子盯着漆黑的地面看,卡不见她脸上的情绪。 湛胤梵一听,脑袋瞬间大了,这话又从何说起? “兮桐!”二爷内伤。 伍兮桐忽然抬眼望着他,眼神倔强:“你犹豫了,所以这是默认了?” 二爷是很无语啊! “不是犹豫,更不是默认!”湛胤梵真想自断筋脉,他着实无法换位思考去试图理解这小混蛋的想法,这到底是怎么扯他们身上的? “那你干嘛好端端的生气?你是恼羞成怒了?”伍兮桐又问。 湛胤梵……默! “回家。” 为这点儿事儿掰扯个什么?又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可伍兮桐纠结了,没问明白心里就不痛快,被湛胤梵推着进了别墅,回头还问:“你还没说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高攀了你啊?你其实不是真喜欢我吧?” “祖宗,能给我点儿最起码的信任吗?”湛胤梵将她压向墙面,浑厚强劲的气息将她压迫,其他书友正在看:。 伍兮桐瑟缩了下脖子,缓缓点头:“可你不说清楚,我没办法对你完全信任。” 她从来都不是对方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乖女孩,无条件相信在她这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你认为我们现在纠结这个问题有必要?难道你认定我的话是假的?” “不是。”伍兮桐乖乖回应。 “这就是了。”湛胤梵一锤定音:“好了,以后这些与我们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再费脑子去想了,做好我们自己就好。” 伍兮桐一边点头一边闷闷的说:“我很想答应你,可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无情呢?” “自己的感情就需要花十层心思面对,这同时你还能分心去插手别人的感情?”湛胤梵无奈反问。 伍兮桐撇嘴,湛胤梵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行了,感情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左右,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掌控,还想去左右别人的事情?” “也是……”这话她面前认可,好吧,就听他的呗。 换了鞋心情愉快的进了大厅,走几步立马又回头,带着一脸的疑问问他。 “嘿,老板,你啥时候口才变得这么了得了?” 她发现自从跟他谈话之后,每一次他都说得她哑口无言啊,这让她事儿后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很笨啊,可在这之前她觉得自己脑袋挺聪明的啊。 “仰慕吗?”湛胤梵笑问,一扫满面寒霜。 伍兮桐眼儿弯弯笑的看他,笑着咬牙,然后说:“喜欢更多一点。” 湛胤梵爽朗的大笑,外套脱下往沙发放,陪她坐了会儿就上楼换洗,这是大爷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进门第一件事儿就是洗澡换舒适的衣服,所以在家里湛胤梵是时时刻刻都穿居家服的。 其实,这是个挺居家的男人。 咳,当然,宅男这个词儿往他身上扔不合适,有点儿埋汰那大爷,居家就挺合适。 伍兮桐晚上在追综艺,同时往脸上扑了张面膜,湛胤梵切了水果出来,放在茶几上。 “要吃一点吗?”他问她。 伍兮桐缓缓抬眼,掀了他个小眼神儿说:“你在逗我玩儿吗?我敷面膜呢。” 湛胤梵大掌落在她肩膀上,在她细嫩的脖子上轻轻抚摸,笑道:“够美了,嗯?” “嗯,这话我爱听。”伍兮桐立马点头,眼神这瞬间都放光了。 湛胤梵靠近她,扫了眼她平板上的节目,看了会儿,没怎么理解她着迷的点在哪。 伍兮桐到点儿了去洗脸,湛胤梵没办法一个人坐在楼下,她起身上楼他也跟了上去。人在公司时候,所有中心就是工作,在家时候总算有重心寄托了,她就是全部。 只恨这样的日子才开始几天,早几年这样他的心也不至于孤寂这么久。 湛胤梵在门边站立着,手上闲闲散散的转着手机,不时将目光往她身上放。 伍兮桐将面膜撕了,轻轻拍着白嫩嫩的脸子,让皮肤充分吸收水分,拍了一小会儿后才洗脸,然后扑水,护肤步骤做完,她转头略带疑惑地看着门口徘徊的男人,。 “湛老板,你要用卫生间吗?” 湛胤梵面色无恙道:“不用。” “那你一直站在那干嘛?”伍兮桐用毛巾擦着手,靠近他,皱着两条眉毛望着他。忽然一笑:“给你敷面膜吧,好不好?” “……不用!”湛胤梵错愕片刻,立马拒绝。 伍兮桐却硬推着他出门,下楼,然后说:“敷一下脸咯,你看你脸多干啊,要经常补水,不然年纪轻轻的就出现皱纹了,那多难看啊。” 湛胤梵原本是说什么都不同意,可听到她说他“年纪轻轻的”就立马妥协了,这种最是无意吐露的才是真正的内心想法,所以,她其实并没有认为他年纪大了。 得,只要心情好,她怎么胡闹都成。 心都给她了,这张脸算什么,由她折腾吧。 湛胤梵躺在沙发上,伍兮桐给他拆了张海洋补水的,非常滋润,轻轻铺整好,一点一点碾开,手指将面膜下的空气撵出,然后趴在他身上小小声的说话。 “你不要笑,也不要说话,不让会有皱纹的。本来是二十五岁之后就应该开始保养,三十岁以后是营养成分流失的高峰期。不是所有人都能负担去美容院的花销,所以面膜是非常的保养品,补水做好了就能年轻好几岁。我说的是真的哦,我以前也不在乎这些的,但是在米国呆了三年,就被影响了。那边女孩子的观念就是以自己为主,美貌第一。嗯,她们有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上帝让你成为女人,你怎么可以拒绝美丽?”巴拉巴拉…… “要敷多久?”湛胤梵问。 伍兮桐愣了下,正给他做思想工作呢,这瞬间就被他断了。 顿了顿,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说:“还有几分钟。” “你是不是躺着不舒服啊?要不要坐起来?”伍兮桐问他。 湛胤梵闷声问:“可以坐起来?” 伍兮桐立马哈哈大笑:“当然可以啦,是脸不能动,身上又没关系。” 湛胤梵扶着她坐起身,抬手按了下铺在脸上的玩意,不知道他这副样子被公司人看到会是怎么样的效果,一世英名啊。 “老笨蛋……”伍兮桐快速的小声的喊了声。 湛胤梵缓缓转头看他,伍兮桐立马抱住他隔壁冲他哈哈笑:“我开玩笑的,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哦。” 湛胤梵忍不住笑了,心口啊,被那一波又一波暖意冲刷着,层层叠叠的覆盖住孤寂的心,又暖又踏实。 伍兮桐笑声未落又赶紧伸手给他整理着脸上的面膜,叮嘱说:“都说了不能笑,你怎么不听呢?会有皱纹的,我可不是危言耸听。” “嗯。”湛胤梵微微侧目看着她。 她认真的小脸别样生动的刻进他心里,他大掌扣住她双肩。伍兮桐跟他对视一眼,然后在一边坐着。 “我放假之后是不是要回家呢?” 爸爸在的时候她都不太愿意回去,现在爸爸不在,就更不愿意回去了。 湛胤梵转头,伍兮桐最快的喊了句:“不要说话,会有皱纹的。” 湛胤梵握着她的手,不是因为在乎她,会这么愿意听她“命令”? 时间到了后伍兮桐给二爷揭了他脸上的面膜,跟她同样的步骤先给他脸上按一按再清洗,好看的:。 晚上睡觉时候伍兮桐跟二爷来了个君子约定,单就那事儿的协议,不能太频繁,只要得歇三天,那是给她的恢复元气的时间,谁让他一上来就发狠完全不管不顾她的? 所以今晚上姑娘轻松了,八爪鱼般盘在他身上睡得安心得很。 湛胤梵抓着她的手亲了又亲,她身上摸了又摸,到底还是睡了。 早起时候湛胤梵硬把人也拽了起来,好好谈话来着。 可看看时间,二爷起床的这个点儿,硬把人拖起来谈个鸟啊?姑娘被弄醒火大死了,抓着枕头就往他头上。 “你怎么这么坏啊,你是想谋杀我是吗?你吵死我了湛胤梵,我要跟你绝交,吵死了你!” 湛胤梵挡了几下直接抓住枕头抛开,将她拽跟前按住不给乱动。 “行了,现在手倒是不疼了是吗?”他沉声道。 伍兮桐拉着脸子瞪他,湛胤梵按了下她嘟嚷的唇认真道:“来,我们商量件事情,好好听着,嗯?”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睡好了再说嘛?你非要把我吵起来!”她火大的推开他,整个情绪呈一种暴躁的状况,拍掉他又神来的手,往一边儿爬扯着被子就往里面钻。 “你真是坏死了,非要把我吵起来,吵醒我你就满意了是吗?” 伍兮桐满眼喷火,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是真恨啊,姑娘的爆点就是睡觉不能被扰,否则立马开启暴动模式。 湛胤梵静立在床前,看了眼时间,很淡定的出声:“我出门时间马上到了,要不要好好听我说几句话?” 伍兮桐不喊了,小眼神儿一下一下剜着他。 “你说。”她还是比较大度顾大局的。 “放假后就住我这里,跟家里说你报了才艺课学钢琴,好吗?”湛胤梵面色严肃,一字一句捋得很清楚。 伍兮桐微微愣了下,缓缓转头看他,忽然反手抓过身后的枕头朝他扔过去。 “你就是因为这破事儿把我吵起来?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姑娘直接跳起来扑他身上,张口就咬他脖子。 “兮桐,兮桐你别发疯,听话!” 湛胤梵一手托住她身子防止她滑落在地,一手推她脑袋,这下混蛋居然真敢下口咬,湛胤梵推开她脑袋,摸了下刺痛的脖子,侧目冷眼看她。 “一大早就发疯,想挨家法吗?”湛胤梵冷声斥她。 伍兮桐脸子抽搐,狠狠瞪着他人,牙咬得咯咯响:“湛胤梵,我真是看透你了,你的事儿就算是芝麻点子大的破事儿也分秒不能缓,我的事儿就算关乎性命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是吧?你这人怎么能这么霸道坏心呢?你心肠也太歹毒了吧?” 湛胤梵脸色瞬间全黑,这小混蛋这嘴巴可真讨厌啊,真想拿根针给她缝上。 “行了行了,够了,商量正事,嗯?”湛胤梵丝毫不退让,不达目的哪能罢休? 伍兮桐狠狠瞪着他,可他决定的事情,她能反抗得了吗? “你说,。” “照我说的做,跟家里就那么说,好吗?”湛胤梵语气态度都异常认真。 她放假他当然不想让她回家,可不回家怎么跟家里交代?他昨晚可是想了大半晚上啊,总算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不好,我学什么钢琴啊?我小就对音乐不感冒,我奶奶信我为了学钢琴不回家那才怪了。” 湛胤梵无奈,当即认真道:“钢琴只是例举,你喜欢什么就学什么,舞蹈,或者语言,找可信度高度报告,嗯?” 伍兮桐拉着脸子看他:“老板,你现在是在教我跟家里人说谎吗?” “……”湛胤梵语塞。 伍兮桐推着他肩膀,扭曲了下脸子,气哼哼的说:“就为这么个破事儿你至于把我闹醒吗?感情你现在还没点儿愧疚的心啊?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吵醒我睡觉了,现在我是喜欢你我不跟你计较,可要是你真惹火我了,那我俩就得掰了你知道嘛?” 湛胤梵目前是多少适应了伍兮桐的说话方式,话都往白里说,往明处讲。而湛胤梵周围的人,谁能像这傻妞一样把自己剖白得这么彻底? 湛胤梵越来越中意她的原因就是她个性直接,简简单单一姑娘,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喜欢就是喜欢,不矫情不虚伪,跟这样的人相处毫无压力。 所以吧,二爷放松的法子现在就是看看她,跟她待上一小会儿什么压力疲劳都没了。 湛胤梵对着她笑,伍兮桐忒不高兴的推他脸:“你还笑你还笑、笑!” 湛胤梵额头顶着她的,压低声音道:“行了宝儿,不闹了,看你现在的精神样儿,也是睡不了了,跟我去公司吧。” “不要。” “你一个人在家不闷吗?”他追问。 “闷了我不知道自己出去玩啊?” “万一再被警卫挡在门外呢?” “那有什么关系?又走呗,放心吧,今天我才不会那么笨回来那么早呢。”她抢白。 湛胤梵无奈:“你一个姑娘家成天在外面跑,不安全,你想让关心你的人都提心吊胆吗?” “哈?”伍兮桐歪着头看他:“可谁说我就要在外面瞎晃了?难道我就没作业做吗?我自己没有电脑,做片子不得去学校科技楼啊,我是去学校做作业的,你别把我想成是无所事事的人了。” “那正好,公司的电脑配置不低,仅够你用。再有,公司项目组负责地产的宣传组偶尔也做动漫片子宣传推广,他们都是业界的能人,你在公司做课题,遇到问题还能问问他们,你觉得呢?”湛胤梵有条不紊的说,他说的事情就稳稳掌握在他手里,条条在理的向着她说,她能有反驳的意见? 伍兮桐听了后,想了想,好像说得也是啊,行吧,反正都醒来了那一起去公司吧。 定主意了后又自我安慰,起得早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她能吃到早餐啊,还是划算。 伍兮桐其实挺好招待的,只要好吃好喝的给她伺候好了,说啥她都肯。 上午是湛胤梵最繁忙的时间段,因为上午的精力在一天中相对来说要充足一下,下午会疲乏不少,所以排在上午的工作的是一天工作量的三分之二,非常繁忙,。 当湛胤梵终于有时间抬眼时,已经十一点了,看了眼桌上堆积的工作,又转头看向并联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小混蛋正耸拉着肩背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呢,看起来也很投入。 湛胤梵拉伸着双臂放松,紧跟着就起身朝休息室走,在伍兮桐身后站着,双手握着她双肩用了些力气板正了她耸拉的肩背。 伍兮桐这同时回头望着他,湛胤梵忍不住叮嘱:“驮着背塌着肩就不难受?” “舒服呀。”伍兮桐嘟嚷。 湛胤梵信她就怪了,不端端正正坐着非要驮着个背,那样会舒服? “骨骼变形了到时候体型多难看,自己是女孩子也不多注意些。” 湛胤梵将她固定着姿势,非得要她端端正正坐着,然后才拉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伍兮桐泄气:“人的形体哪能这么一会儿就变形了?那是人吗?” “滴水还能穿石,什么事情时间久了不会形成?”湛胤梵加重了语气斥责,没听劝就算了她居然还反驳? 伍兮桐暗翻了记白眼儿,这位大爷也真是…… “好了好了,听你的还不成吗?”伍兮桐泄气的说。 她一上午被这软件儿弄得烦死了,女生对软件应用大概天生就不那么敏感,跟学得好与不好无关,就特别枯燥的东西,更别提建模过程中要做到的细节和反复校正改动了。 湛胤梵大掌轻轻搭在她肩膀上,伍兮桐没搭理他,挺直了腰背坐着。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反正她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大会儿时间后背就酸了,特别是蝴蝶谷两处位置。大概别人是坐正了舒服吧,可她坐正就是难受啊。 忽然她推了下键盘,直接趴在桌面上。 “老板,我背好酸啊,你给我捶捶捏捏呗。”她苦拉着脸子哼哼声儿,带着明显的撒娇笑盈盈的看着他。 湛胤梵哪里拒绝得了啊? 她那声儿一出,大爷立马就起身了,站在她身后将她身体给撈了起来,大掌卡着她肩膀一手在她后背按压着。 伍兮桐满足感慨了声,真舒服,这位大爷的手劲儿可真重,不过这时候是需要这样来一下的。 酸楚感渐渐消失后就感觉到疼了,伍兮桐赶紧叫停。 “行了,可以了,有点痛,你手上太有力了,我不叫停骨头都能给你捏碎了吧?”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没说谢谢还说三道四。 湛胤梵拍了拍她后背算给勉强给收了个尾,能得湛二爷给松骨捶背,她知足吧。 湛胤梵带着淡淡的笑意又在她社联坐下,低声笑道:“缓解一点没有?” 伍兮桐点点头:“嗯,谢老板怜惜。” 湛胤梵面上带笑,忍不住抬手触摸她的侧脸。指尖碰到她脸颊时伍兮桐歪了下头,转头看他。 “你不忙吗?”对视两秒后她问:“你忙完了?” 好歹是大企业的老板,怎么会这么悠闲? “过来看看你的进度如何了,好看的:。”湛胤梵跳过问题直接回答。 伍兮桐心里前后合计了一圈,好吧:“谢谢老板关心,你去忙吧,我挺烦你这时候来扰我的,你工作时候我绝不会去扰你,懂吧?” 湛胤梵……默! 他被嫌弃了是吗? 她拐着弯儿就是想说他工作时候她会识趣的不扰,那么她做事情时候也不要来扰她是吧? 湛胤梵心底腾升而起的挫败感真不是那么好受的,握着她的手亲吻了下,然后道:“累了就歇会儿。” “嗯。” 没回头看他,她继续建模。 伍兮桐以往的习惯向来都是最后时间来做,比如这学期最后的课程是课题设计,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让大家有足够时间准备做出个像样的作品。可伍兮桐向来是拖到最后时间,三天甚至两天就出来了。 之前不是不想做,她是借口没灵感。 伍兮桐所谓的灵感都是逼出来的,问她理论性的东西她知道才怪。 平时做课题就跟她现在的状态一样,也不是不认真,可一个小东西就是没办法集快速成型,反复挑,反复对比,因为时间充足啊,可出来的效果却不是她想要的。 湛胤梵一走,伍兮桐又瘫坐了下去,觉得累。 * 伍兮桐的二十岁生日快到了,许孜航在这事儿上很是上心,就光挑礼物都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可最后挑来的礼物,身边亲近的人表面认可却在心底暗暗摇头。 这厮挑的礼物是什么? 婚纱! 顶级婚纱设计师操刀设计的,这款设计许孜航将永久版权都买了下来,也就是说,世界上仅此一件。 婚纱的风格非常华丽梦幻,碎钻和蕾丝与飘逸的白纱搭配充斥着浓浓的欧洲宫廷风格,非常炫美华丽,头饰是公主的王冠,是以世上最大的粉钻经过精细测算切割成的碎钻镶嵌而成,正中的则是一枚耀眼的蓝宝石。这一套下来,早去了当初“天价聘金”的两倍,足以见得许孜航在伍兮桐身上舍得花钱,就这堪称抽疯式的豪气,也惊瞎了一众人的眼。 就这价值上来说,许孜航是非常有诚意的了,可这诚意人家姑娘会不会受啊? 疑问。 许孜航看着自己的礼物,显然看到实物的兴奋程度盖过了这礼送得合不合适的担忧,因为他自个儿是非常的满意,伍兮桐不收下简直是天理难容。 许孜航换了礼服出来,甭说,这厮模样生得漂亮,礼服加身还真有模有样。 在镜前反复照了照,拨了下额前碎发,他吧,对自己这张脸真是满意得不得了。 “不去拍电影真是浪费了老天的对本少爷的厚爱。”许孜航挺了挺身躯,笔挺的西服将他气质整个衬高高雅了几个层次。 “小五。”许孜航回头喊了声。 小五赶紧上前,忍不住往他大哥身上量了眼,确实非常好。 “大哥,你有什么吩咐?” 许孜航手搭在小五肩膀上,特认真道:“你说那小王八蛋会被本少爷迷倒吗?” “这个……”小五犹豫,好大会儿才想出了句合适的话来:“显然嫂子不是看重外表的人,嫂子看中的内在,好看的:。” 许孜航认真思考了下,勉强认可这话。 “可你怎么能给那小王八蛋这么高的评价?”许孜航满面不悦:“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吗?” “大哥,嫂子又不是别人。嫂子样样儿好那才能衬出你的眼光不俗啊,只有最好的女人才配站在你身边不是?”小五哈哈笑道。 许孜航闻言瞬间眉开眼笑,这话说得中肯啊,用力在小五肩膀上拍了两下,心情大好。 “说得对,哥哥就喜欢你这种只说大实话的人,那些虚伪的家伙哥是非常反感的!” “大哥,那你是准备把婚纱礼服送去嫂子家吗?”小五试探着问。 许孜航想了下:“是不是得先让那小王八蛋来试试?” “这个……我没结过婚,我不大懂。” 小五撇开关系,在他看来大少爷这不是在逗着人玩儿呢嘛?哪有送生日礼物送婚纱的?这是要让对方穿着婚纱嫁给他还是穿着这婚纱嫁给别人?他大哥某些时候的做法正常人无法理解,最好话不要太多,免得事儿后被迁怒。 许孜航整理着身上这身衣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抽风似的进了更衣间把衣服给换了。 小五在外面很有些担忧,之前许孜航跟湛胤梵碰面时候,小五是跟着去了的,所以许孜航被湛二爷气得个半死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实际上许孜航对伍兮桐到底什么感情,小五其实并不清楚,许孜航做事情都跟逗你玩儿似地,他经手的事情没人能猜得出他的真正意图,他到底上不上心,对他有没有影响,谁都无法估量。 以前小五还坚信许孜航对伍兮桐是有真感情,可在跟湛二爷见面之后小五就有疑问了。 湛胤梵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了,人已经是他的,结婚是迟早的事儿,可许孜航当时却什么反应也没有,那能是真正在乎伍兮桐的反应? 很令人疑惑。 许孜航换好衣服出来,指着礼服吩咐说:“把衣服都给包好了。” 一边人赶紧收,许孜航转向小五:“收拾下,去你嫂子娘家转转去。” “好嘞。”小五立马应着。 * 伍兮桐二十岁生日,伍家也准备给办,主要是这孩子吧,如今在伍家的地位随着她父亲案件的复杂程度越来越重要了。 老太太想办一下一是女孩子二十岁是开始新的人生阶段,意义重大,再来则是想借这机会告诉伍兮桐,家人就是家人,纵然为了些事情让你做了些牺牲,那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谁都比不了的。 伍兮桐生日头两天伍家老太太就给她了电话,让她回家,家里蹭着她生日大家聚一聚。 “奶奶,这学期马上要结束了,我正忙着做课题呢,就不回去了。” “桐桐啊,你要是还怨奶奶呢,奶奶跟你道歉,啊?但你作为姐姐就应该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带好头,你怎么做的,弟弟妹妹都瞧着的。奶奶为了你爸爸是做了对不住你的决定,可孩子,难道你为了你爸爸做点牺牲不应该吗?” 老太太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伍兮桐无奈的笑,是不是牺牲她都成习惯了啊? “奶奶,我知道了,我明天回来,好看的:。”伍兮桐挂了电话坐椅子上。 米静璇在她旁边拉了椅子坐下:“咋地,你家要你回去?” “嗯,我后天我生日。”米静璇闷闷的说。 米静璇翻了下眼皮子,这世上啊,怎么就是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说你家老太太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为难你呢?” 米静璇这话让伍兮桐不痛快了,缓缓转脸看她:“你再说我奶奶我你哦。” “……”米静璇瞪眼:“呿!” 谁稀得搭她啊? “后天是吗?我也去,正好不想回家,让我在你家住两天吧,回家看到那对狗男女我都恶心。” “什么狗男女?”伍兮桐愣了下反问,难道说她看上的男人被人抢走了?这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米静璇看着漂亮的花式指甲,慢悠悠的出声:“乔任远咯,除了他还能有谁?” “乔……”伍兮桐汗颜,好吧,六亲不认的程度,她还是做不到的:“那怎么着也是你继父,好歹你还得从他手上拿钱呢。” “得了吧,你是怎么诅咒你后妈的?你有资格说我吗伍兮桐?”米静璇哧她。 伍兮桐转开一边,她可不承认什么时候诅咒过高玉容的事儿,再者,高玉容对她做的事情,比米静璇后爹做的惨绝人寰多了好吧? “你那个后爸怎么错也没有将你卖掉……” “快了,跟郑家联姻的事儿都已经敲定了。”米静璇松垮的靠在椅子上,话落又转向一脸莫名的伍兮桐:“好歹你家里牺牲你的时候跟你了声招呼,乔任远可没有,事儿都定下来了半个多月我都不知道。” “啊?”伍兮桐瞪大了眼,“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我凭空多了个三十几岁的未婚夫!”米静璇呲牙出声,扣指甲的力道重了些,甲床一侧瞬间冒出血丝。 伍兮桐轻轻趴在椅背上,同情的看着米静璇,半响又叹气。 “嗯,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就应该回家了,原来跟你一比起来,我奶奶她们还算仁慈的。” 米静璇静止两秒,瞪她:“难道你不应该是对我表示同情吗?” “同情啊,可是我同情你也没有用,你不想要那个便宜未婚夫,就不要呗,自己找喜欢的咯,小夏就很不错。”伍兮桐挑了缕头发卷啊卷的,小眼神儿转向米小姐。 米静璇笑:“说得对。” 她起身,抓着伍兮桐就走:“走,做头发去,二十岁了诶,得好好扮扮了。” “我不剪头发……” “不剪,做造型,染个色儿吧,枣袖色,栗色,棕袖色都很不错。”米静璇一把将她和伍兮桐的外套拿手上抱着出了门。 伍兮桐抱着头,闷闷的发问:“我弄袖色、合适吗?” “合适,!” 两姑娘花了上千块银子弄了个发型,若不是被米静璇怂恿去做造型,她还是不知道青城做造型已经这么贵了,在米国念书时候,二十到三十米元都是很不错的发型屋价格了,菁城造型美发价格虚高啊。 伍兮桐的一把长发烫成了大卷,还做了颜色,看了眼进店的年轻姑娘,但凡烫发的基本上都被造型师给忽悠染了色儿,心里头暗暗在盘算,要是以后她专业做不成的话兴许能开个小的发型屋。 跟米静璇是下午两点进店的,整个造型结束出店门儿时候是晚上七点,整整五个小时,伍兮桐是早就做好了,等米小姐呢,米小姐的头发反了色,两次没染出她想要的效果,最后漂染了几条。 漂染是伤发质,可确实漂亮,看得伍兮桐都心痒痒的想试试。可一想到马上回家见奶奶,得,还是不要刺激老人家了,改天在头发里面偷偷染个几条。 大概每个女生在新做了造型之后都会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焕然一新,自己就是公主,这两姑娘也不例外。 “我觉得我就是美美的公主!”伍兮桐用英文感慨道。 “我觉得我是女王!”米静璇用法语严肃认真的说道。 伍兮桐简单的法语还是听得懂的,米国班上同学都是来自各个国家,简单的语言她懂不少,所以当米静璇那话一出,姑娘立马白眼儿扔过去。 “得了吧。” 就算女王也是被人算计来着,傀儡女王有什么好?多可怜。 米静璇一拳头给她比划过去,伍兮桐立马躲开,正巧此时手机响起来,伍兮桐跳开笑嘻嘻的看着米静璇,同时将手机摸出来。 米静璇扫了眼:“哟,你这手机换得可真勤啊,新款手机你都用了个遍吧。” 伍兮桐冲她乐,背着她接通了电话:“老板?” “在哪?吃饭没有,我过来接你。” “没有呢,不过我和璇子正准备去美食街,所以你别过来了,拜拜。”伍兮桐直接掐断了通话。 快生日的事儿没告诉湛胤梵,伍兮桐觉得这个生日过不过都那样,在国外三年生日对她来说啥也不算。 和米静璇在美食街晃了一圈还给宿舍人拧了不少吃的回去,顺便在包里偷藏了几厅啤酒,准备吃宵夜。 一个宿舍里有个富二代,并且还是大方的富二代,那么这个宿舍的人就有福了。 以前三一零氛围没有现在这么好,那时候大美人儿叶浅忆还在宿舍。叶大美人家境还不错,但相比起米小姐家要差远了,可就因为米小姐豪气的给予,叶美人很有意见,觉得米小姐在炫富,送宿舍礼物或者请大家吃饭,叶美人从没给过面子。 不过米静璇的性格就是:你喜欢我,我中意你,你不待见我,我绝不拿热脸去贴你冷屁股。所以那时候两人在宿舍没少杠上,但后来叶大美人退宿了,在校外租了房子自己住,那之后三一零的相处开始融洽。 如今伍兮桐入住,几个女生没有排斥,相处得挺好,校内校外玩闹在一起是常有的事。 这也也得感谢米静璇有个好玩的性子,闲不住,经常凌晨过后突然抽风,将全宿舍人给闹醒,拖着人出去唱歌。大家对她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还是比较纵容的,换个人大半夜闹着去唱歌,谁会给面子? 伍兮桐和米静璇回了宿舍,伍兮桐把做好的模型保存,拷贝进盘里,这才加入谈话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姑娘二十岁生日 伍兮桐在生日头一天回了伍家,米静璇也去跟着去了,美其名曰保护她,拉了行李箱,看那样子就是准备过去常住的。 伍兮桐心里拿着那话不好说,她都很少在家住,这该死的娘们儿不存心在整她么? 伍兮桐从计程车里下来,绕过车子帮米小姐把箱子提出来,两人就站在小区门口说话。 “我觉得你还是别在我家住太久吧?我那个妈挺不好相处的,你受委屈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米静璇双手叉腰,一脸无谓:“那有什么关系?我像是能被人欺负的吗?” “我是说,我们家真没那么好……” “要不你陪我住我家?”米静璇挑眉道。 伍兮桐立马摇头:“那算了,还是住我家吧。” 米静璇满意的点头,伍兮桐泄气:“走啦,箱子我帮你拿吧。” “好啊,你拿吧。”米静璇毫不客气道。 伍兮桐心塞:“喂,你有没有点儿做客的样子啊?” “所以你作为主人帮客人拉箱子天经地义啊。”米静璇微微昂着脸子道。 “啊——” 伍兮桐敲脑袋,行,都是祖宗,拖着箱子进了小区。 米静璇后面跟着,上楼时候米静璇脸子难看了:“你家不开连锁超市的吗?怎么是住这样的老式居民楼?” “哦,因为我家人口多,我那个妈倒是想搬进电梯公寓,可我爸爸一直不同意,因为我家叔伯婶子都住在这呢,我爸爸说如果我们家搬走了就有点像是不跟他们为伍,瞧不上他们,所以现在还一直住在这里。”伍兮桐解释着,提着米静璇的箱子上楼。 米小姐总算肯搭把手了,两人抬着箱子上楼。 “你家很多亲戚?” “对啊,我奶以前嫁了两家,因为前爷爷死得早,我奶是带着大伯二伯嫁进我爷爷家的,后来又生了我三姑、四姑还有我爸爸,大家都住一块儿呢,我们家就是典型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住一块的‘大户人家’。”伍兮桐感慨着。 家庭背景有些复杂,因为父亲跟大伯二伯不是同父所出,所以家里的超市大伯二伯也只能是帮把手,超市的一切都掌握在高玉容手里。 “噗——” 米静璇一听那句大户人家就笑出了声:“看来住你家果然不太安生,你后妈人咋样?不会我第一天住进去就会跟她杠上吧?” “不会。”伍兮桐坚定出声,上了一层停下来喘气儿。 米静璇撑在一边儿问:“为什么这么肯定?到时候真干架了先说好,你别插手,瞅着苗头不对赶紧跑,不然你在夹在中间为难啊?一边干架的当下,夹在中间的人挨打。” 伍兮桐叹了口气,摇头:“放心吧,不会发现这样的事情。” “照你那恶毒后妈残暴的程度,不会发生才怪了。” 伍兮桐弯腰双手提着米静璇的箱子一口气上了楼梯到了中转的地儿停下来,看着米静璇。 “我们家我奶的孩子全都住这楼和后面那楼,虽然伯伯姑姑他们老一辈的收入就靠高玉容发的薪水,可一大家子人都住一块儿这么多年了,每家人她都收得服服帖帖的,大家对她只有一个‘好’字儿说,就算心里有怨的也不抵她平时施的那些小恩小惠。” 伍兮桐话落米静璇已经站到了她跟前,她双手叉腰,气儿有些喘不匀。 “怎么说得你后妈跟个大好人似地?” “小姐,你这才走几个楼梯就累成这样了?”伍兮桐嗤了她句,又拉回正题:“我的意思只是说,那是个超级会做人的后妈,懂吗?外人眼里她是没有半分过错的。” 伍兮桐说着又凑近的米静璇,耳语道:“她非常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所以她一直打着慈母的名号左右了我十多年。” “这么说,是我低估了你后妈?”米静璇脸色认真了几分:“你家这个后妈比我家那个还难对付,这种心存祸心阴险狡诈的人是防不胜防的,一不小心就害了。” 伍兮桐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防不胜防!” 两人上楼,到家门口了默契的闭嘴。 伍兮桐敲门,开门的居然是伍兮月,伍兮桐愣了下,哟,没去上课啊? “姐,你回来了。”伍兮月穿着毛绒绒的粉色厚睡衣,带着防辐射的眼镜,头上用同样粉色的发箍收住刘海,年轻的脸整张露了出来。 伍兮月主动去接伍兮桐提进门的箱子,笑着问:“姐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行李都带回来了,怎么也会住一段时间吧。 伍兮桐人在菁城都敢一个月不回家,伍兮月可不敢,她是家人老师同学眼里的乖乖女,任何“坏”事她都不会做的。 伍兮桐压根儿就没有要搭理伍兮月的意思,进门换了鞋,然后从上面鞋柜拿了双备用的新拖鞋扔门口,低低说了句:“换上吧。” 米静璇进门,给尚还年幼的伍兮月来了个惊艳亮相。 红唇、墨镜、高跟鞋对一个少女来说冲击是很大的,伍兮月这种被母亲保护得太好的小女孩平时生活就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就算看也只在电视里,现实生活中哪有人打扮成这样的?身边人都是普通市民,都是正正经经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哪有人打扮得跟要去T台似地? 高玉容最得意的莫过于她这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了,人就坚信她女儿比伍兮桐好了百倍,现在伍兮桐比以前更不如,都是被几个男人经手了的烂货,还能跟她纯洁无暇的女儿相比吗? 介于高玉容严厉的管教,才有此刻伍兮月的震惊。瞧,少女都说不出话来了。 米静璇左手挎了个限量版的樱桃包,嗯,懂包的人自然知道这玩意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限量款,稀罕着呢。所以米小姐进门时左手特地扶在门框上,微微弯腰,右手脱下十二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动作就跟电影儿画面做了特效一般,贼慢! 当然了,就故意炫来的。 伍兮桐没当回事儿,觉米静璇也是一幼稚的主。有本事去跟高玉容嘚瑟去,跟伍兮月嘚瑟个鸟毛啊?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知道什么?率先进了客厅,不准备搭理那俩人。 米静璇继续表演,有人看她来劲儿呢。 那谁写了那话是这么说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今儿放在米小姐这呢,当然不是温柔了,是**裸的炫耀。 肉色丝袜,大冬天的就没见过还露那么长截腿的,弯腰时胸前袒露白花花一片。当然,伍兮月还欣赏不来胸型美不美,只是震惊又震惊。 伍兮月的认知里,母亲就是最美的女人,但母亲更多的是优雅和严厉,而眼前的女人,却是她在生活里少见到的性感。 是的,尤物这样的词应该是形容这样的女人吧? 如果,她有一天也能变成这样,会不会他就会对她刮目相看? 米静璇进门换鞋足足换了二十分钟,磨蹭得也真够久的。伍兮月那唯一的观众,嘿,居然也看了那么久。 米静璇进门后本想把大衣脱了的,可屋里压根儿就不供暖,得,为了得瑟而冻感冒了,那可划不来,松开的大衣又抄了起来。 “姐姐我帮你把行李放进我姐房间吧?”伍兮月低低的说着,推着米静璇的箱子往伍兮桐房间走。 伍兮桐倒水喝呢,闻声立马转身大声而出:“我有允许你进我的房间吗?” 伍兮月愣了,缓缓转身看着伍兮桐,又看了眼米静璇再看向伍兮桐。 “姐,我是想帮这位姐姐……” “你眼瞎了是吗看不到她长了手的?”伍兮桐冷冷回应。 “……”伍兮月被噎了下,好大会儿才说:“可这位姐姐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 伍兮桐握着杯子靠在身后的柜台上,目光冷冷的看着伍兮月。 “你听不懂我的话是吗?我在家你进出我房间还这么随便,可想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怎么糟蹋我房间的。”伍兮桐语气淡淡的,那跋扈的样子活像恶毒的翻版后妈。 米静璇笑着扫了眼伍兮桐,这死丫头,有本事跟她后妈掐上啊,欺负朵白莲花儿有什么成就感? 得,感情是这瞬间忘了前一刻幼稚的“表演”了。 “行了妹妹,我自己推进去。”米静璇不给伍兮月任何跟自己套近乎的机会,过手超过箱子拉着往房间走去。 “哪一间啊?边儿上这间?” “前面,靠近卫生间斜对面……对,就那间。”伍兮桐歪头看了眼大声应着。 米静璇拧了下把手,箱子就搁门口了,转身回了客厅:“锁了,待会儿再放吧。” “钥匙在我那,我这就去拿。”伍兮月立马跑进自己房间,把伍兮桐房间的钥匙拿出来交给米静璇。 “姐姐,给你。” 伍兮月眼里带着很容易发现的羡慕和讨好,递钥匙时抬眼近看了她,真漂亮! 那是属于女人的漂亮,伍兮月认为,长大后的女孩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伍家基因不错,同辈哥哥姐姐都颜值都颇高,可要么带着土气,要么带着稚气,没有一个是米静璇这样的。 对,电视里看到的女明星就是这个样子。 米静璇接过钥匙转头笑着看伍兮桐,伍兮桐脸色果然非常难看了。她“哐”地一声将水杯搁桌面上,抄着胳膊走近伍兮月,然后双手叉腰站在伍兮月跟前。 “说说看,我房间的钥匙怎么在你那?”伍兮桐这语气就是复制湛老板的,那位爷冷着脸子说话时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威力也不小。 “姐……” 伍兮月心惊的看着伍兮桐,她当然知道伍兮桐不可能打她,伍家的家规之一就是兄弟姐妹相互友爱,打人者不管对错都会挨鞭子,只能动口,吵多厉害都不能动手。 “是妈妈临时放在我这里的,因为不知道你今天什么时候到家,早上才把钥匙给我,真的。”伍兮月就惊讶了那么一瞬,脸上就什么表情都看不到了。 所以伍兮桐才觉得伍家除了她是傻子外其他人都是演戏高手,特别是高玉容母女。 伍兮桐侧身时故意撞了下伍兮月越开她往房间走,推着米静璇:“走,去我房间。” 高玉容最擅长什么? 软刀子捅人!那个女人是有把人逼疯的能耐。 米静璇是真没把伍兮月看进眼里,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而已,可世事无常,谁能料到将来正是那个她没看上眼的小丫头让她生不如死。 伍兮桐开了门把箱子踢了进去,米静璇后面走进去,伍兮桐关上门顺手反锁了。 “我觉得把,你还是立马换个门锁比较稳妥。”米静璇进门就说了句。 伍兮桐冷笑了声:“这锁就是我出国前特意换过的。” 米静璇怔愣了下,反问:“你亲妈给你留了不少嫁妆藏在这屋里?” “没有啊。” “那你亲爸偷偷给你买了不少好玩意?”米静璇又问。 伍兮桐白了她一眼:“我爸爸是这几年才有自己的工作室,之前都是人民教师,养家糊口不得花钱啊?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哪有钱买好玩意给我?再说了,我只有他一个爸,可他不只有我一个女儿啊,还有那个全家都宝贝得不得了的伍兮俊,你觉得我爸能单独给我开小灶吗?” “说得也是啊。”米静璇耸肩。 “不过,”伍兮桐指指面前那一整面书墙说:“我爸的书倒是全放在我房间,因为伍兮俊上幼儿园之后家里就把我爸爸原来的书房给改造成了睡房,我爸爸的书就挪到了我房间里。” “你确实好欺负,这么多书,怎么不放白莲花房间?”米静璇脸子抽搐着,扫了眼那一面壮观的墙体,果然是书香世家啊,这书得卖不少钱吧。 伍兮桐异常默契的理解了她“白莲花”指的是外面娇弱妹妹,为自己爸爸辩解。 “不是啊,因为我是我爸爸第一个孩子,我房间当年就照着我爸妈主卧的规格装的,比伍兮月的房间大多了……” 米静璇直接出声问:“你爸爸的书怎么不放他房间?应该跟着房间一样宽吧?” “……因为,那我爸爸那房间毕竟是两个人嘛,你看靠墙做书柜也没占空间,放别的东西进我房间我当然不愿意,可我爸爸的书我是非常愿意的。”伍兮桐笑得有些得意,显然是真喜欢。 “这些书你看了多少?”米静璇问她。 伍兮桐眼眸子上翻,这臭女人,至于问这么伤人自尊的问题么? “百来本吧……”不过十分之一。 米静璇讶异的看了眼伍兮桐,真的假的?不是为了在她面前炫耀蒙她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姑娘是教师世家出生,静得下来看书也没什么奇怪。 两姑娘在房间里说了会儿话,伍兮桐又带米静璇去楼上她奶家转了转。 楼上这房子是老太太自己的房子,现在儿女都买了房,就老四姑娘一家跟着她过。老太太五个孩子,出息的就只有伍仲文,其他都是废物,甭说能挣多少钱了,其他哪家不得她贴补啊?幺女婿就是上门的,因为男方家太穷了,老太太当初就是看中老四女婿干活勤快,嘴笨可人老实啊。 伍兮桐一上楼,四姑拉着姑娘说开了。 上次那么给送去了酒店后,这死丫头就再没点儿消息了,谁打电话也不接,也不给家里电话,都猜呢,是不是记恨大家啊?可她那是为她爸做的牺牲,怨也只能怨她爸出事儿不顾家里,不然家里能这样对这孩子吗? 伍兮桐听着偶尔“嗯”一声儿,话不多。最后小姑总算转移了目标,看向了米静璇。 “这姑娘可真会收拾,我们家孩子都不大会收拾自己。”四姑又看向伍兮桐说:“桐桐啊,多跟人家姑娘学学,都是大姑娘了,你看人家多会收拾自己。” “哦。”伍兮桐应着。 晚上两姑娘在老太太家吃的饭,老太太对伍兮桐那个好啊,看在人眼里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疼爱,米小姐几度看直了眼珠子。 正吃饭的时候高玉容下班回来了,跟伍兮月同时上来叫伍兮桐下楼吃饭。 “妈,我回来了。”高玉容先打了声招呼走过来,伍兮桐没抬眼,高玉容站在她身边,伸手怜爱的摸了下伍兮桐的头发。 “终于回家了,妈都盼你好久了。” 伍兮桐依旧没啥反应,倒是惊掉了米小姐的眼珠子,差点儿就出声提醒“那不是您女儿,你生的那那个在你后面站着”呢。 瞧吧,要不是知道伍兮桐身上的事儿,米静璇能看出那不是亲妈吗? 老太太叹气道:“你们也回去吃饭吧,桐桐刚回来,在我这玩会儿。” 高玉容点头答应着,跟人都打了声招呼才领着女儿回去。 饭后米静璇和伍兮桐在阳台上说小话呢,米静璇翻着大白眼儿说:“听你之前那话我还当你后妈是长了三头六臂的妖精呢,看来是我期望太高了,那也就是一般人。” 跟她妈一个类型吧,只是她妈要贵气些,这后妈气质上完全不能跟她妈相比。 米静璇怎么评价高玉容,伍兮桐都无所谓,反正跟她没关系。 “别人都说她长得像香港那个电影明星,在这片小区红着呢。”伍兮桐压低了声音说,怕被屋里收拾的四姑听见。 四姑为了想讨点好,没少巴结高玉容的。 “谁?” 米静璇认真想了想,电影明星?可别逗了,电影明显再乡土也不至于那样儿啊。 “那个李丽珍啊,都说她比电影明星还好看。”伍兮桐耸耸肩。 “李丽珍是谁?”米静璇一脸茫然。 伍兮桐摇头:“我哪知道,反正就是一个拍电影的呗。” 高玉容相对于同龄女人们来说,确实出挑了,三十八的年纪一点发胖的迹象都没有,保养很有一套,也是自己很有意识的自我提升,据说在美容院结识了位贵夫人,这两年经常参加贵夫人的私人派对,交际圈儿扩大了不少,气质和品味也都随着贵太太走呢。 就因为这些刺激着她,所以才异想天开的做人上人,只可惜了丈夫没给她那资本,工作室不但没成功反而把人给弄进去了,高玉容扛着伍家这么一大家子多少次想撂挑子走人。可这离开了伍家吧,也不一定能找到好的下家,毕竟年纪摆在这了。 “得了,也就那样吧,你也把你后妈夸太大了,在我看来就跟我家阿姨一样,就脸保养得好一点了,看她女儿就能看出来,比你亲妈年轻时候差远了吧?”米静璇安慰着的伍兮桐。 伍兮桐叹气,她都没见过着她亲妈啊,只有几张黑白照片。 次日,伍兮桐二十岁生日。 伍家老太太掏钱给办的,把亲戚朋友和关系好的街坊邻居都请了,席开了整整二十桌,八百八十八一桌的规格,可算是豪气了一把。就连高玉容都惊了一跳,没料到老太太居然这么舍得,八百八十八一桌不带酒水的就去了近两万块钱了,平时老太太说疼亲孙子,也没见给她家兮俊花过哦什么钱。 高玉容一边心里计较一边还得装大度,把好母亲的戏份做足了。 老太太那个钱是花出去了,到最后还不得她给退回去? 合计老太太也是算到了高玉容好面子会意思意思把酒席的钱退给她,所以才大办呢。 老城区这边中高档的餐厅,这样规格的就非常不错了,来吃酒的宾客倒开怀了,因为值得啊。 伍兮桐和米静璇中午十二点才打车过来,其实不远,只是米小姐拒绝走超过一站的路,所以打了车过来。 不是酒店,不能跟市区宴会场所的酒店相比,这就是地儿宽一点的餐厅,就一个大厅,楼上是棋牌室。 两姑娘站在门口等沈晚晚和吕梦欣,听说伍兮桐今天满二十岁,宿舍人可都是第一时间报名要来参加的。 伍兮桐打电话问沈晚晚到哪了,接通后对方两姑娘可给愁死了,司机带岔道儿了,因为菁城市区在重新规划重整之后,改了不少路,这边以前也属于菁城市来着,现在就划去了县里,而且吧,路不对,计程车司机跟着导航走的,可愣是在天桥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下不来,下来了口子不对又上去。 沈晚晚把手机递给司机,司机问伍兮桐酒店具体位置,怎么走。 伍兮桐就只知道地儿啊,哪会知道怎么走?她不会开车,从没自己走过去,经过多少次也不知道路是怎么样的啊。 伍兮桐急得满头大汗,对着电话喊:“师傅您先等一下,我找个知道路的问问啊,您别挂电话。” “行,你快点儿吧姑娘,这又要下桥了。” 下桥后就意味着导航提示偏离路线,重新规划,完了后又让上桥,得,反复的来。 伍兮桐推开餐厅门,来的人还真不少,人声鼎沸都坐上座儿了。 伍兮桐满堂跑,找她三姑父。 三姑父京城出货进货,菁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地儿。 到一点了沈晚晚和吕梦欣总算是到了,几人站在门口说话,三姑父去给车费去了,怕小姑娘被司机宰。 付了车费后三姑父走回来,推着几个孩子进门:“赶紧坐着吃了,大家都动筷子了,晚一步多不划算。” “我们坐哪?”伍兮桐张望着大厅,都满座了啊。 三姑父看了眼,也发愁呢:“刚是有空位的,让大家挪了位,不缺又空了一桌出来。” 空两桌,一桌是他们自家人的,另一桌是挪空位挪出来的,高玉容刚才的意思是打算退,可这几个女娃子全挤他们一桌,那也坐不了啊。 “那不是空了两桌吗?”伍兮桐指着前面的地儿说。 “你妈啊,想退了那一桌,另一桌是我们自家人吃的,本来就得加位置,现在哪坐得下?” 三姑父视线在漫长搜寻,没找到高玉容,倒是找着老太太了,人赶紧挤过去,伍兮桐也跟着过去了。 “妈,要不再开一桌吧?桐桐她同学也来了,几个丫头都站着呢,我们这桌不也人多了,整好再凑一桌出来,你看呢?” 伍兮桐连连点头:“奶奶,我同学都没位置了。” “那就开一桌啊。”老太太当即出声。 三姑父面有难色:“老幺媳妇说我们自家人就挤一挤,那一桌不动了,准备退。” 老太太被三姑父扶着在主桌上坐下,有些来气:“我说你那个妈啊,多的都花出去了,还扣这一点儿?我亲孙女儿满二十岁,都办了还给我弄个十九桌出来,她存心的是吗?” “妈,老幺媳妇也不是那个意思,刚瞅着还能安排下来,现在不一样。她今儿里里外外没少张罗的,就少说一句老幺媳妇的不是了。”三姑父低低劝说着。 其实也知道老太太这也有点炫耀的意思,儿媳妇能干啊,别人家哪有高玉容这样内外兼有的能干媳妇?再者了,这也是老太太们踩小辈儿给自己长脸的特殊方式。 三姑父安顿了伍兮桐和她同学,坐一边认真叮嘱道:“桐桐啊,你跟你同学先等会儿,等客都吃得差不多了,还有没吃凑一桌再吃,好吗?” “哦,好啊。”伍兮桐点头。 三姑父拿了饮料给她们倒上,饮料随便喝,但得等人凑上才能动筷子。 伍兮桐趴在桌上闷闷的说:“对不住啊姐们们,得等一会儿才能吃。” “没关系。” “这么多人啊,原来菁城本地人过生日也有请客吃饭的,我还以为有什么不一样呢。”沈晚晚笑着说,在菁城念大学都快三年了,这还是她们头一次到同学家里面吃席酒的,挺新奇。 伍兮桐耸耸肩:“是啊,基本上婚丧寿都会请客,小孩除了满月酒之外就很少请客了,我奶估计是对不住我,所以才给这么正经办。” “怎么对不住了?”吕梦欣那话听得糊涂。 米静璇话接得快:“出国几年都没给过生日啊,回来这次就给补上了呗。” 说着转头给伍兮桐递眼神儿,伍兮桐立马点头笑:“是啊,家里人都觉得对不住我,所以给我补一补。” “喔,你们家可真好……”两不知内情的姑娘羡慕的感慨。 各个地方生日时候在酒店开席庆祝,都是长辈吧,家里孩子甚少给予这样的重视。 伍兮桐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一点也没感觉到高兴,心里不乐意的想这该不会是高玉容借着这事儿收红包揽钱吧,既然是她生日,随的礼是不是得给她啊? 餐厅里面气氛热闹异常,甭管伍家给大人办酒席还是给孩子,反正大家是吃得尽兴。 餐厅外面停了辆普通的车子,几人都在车里坐着一个没动。 郑子宸不停的看时间,感慨道:“小湛啊,咱们都在这等这么久了,你是不打算进去了?” 湛胤梵依旧悠闲的坐着,郑子宸泄气,早过了饭点了,这到底得等到什么时候? 二夏在前面坐着,夏江来趴在方向盘上刷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米静璇聊着天。好歹有那么一个内应,让他能放心进去还能吃上一口,不然再等下去,真得找别的吃了。 “啧,唉!” 郑少爷这都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要不是想看看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是啥德行,他至于往这里凑? 可事实上吧,来错了,想见真人,去菁大不是更方便? 家里头一说是乔任远家丫头时,郑子宸还真没反应过来是谁,郑子宸家里啥时候生了个丫头了?后来一打听,得,人家是米来恩的闺女。 听说是大学生,年纪年轻点儿没所谓,关键是啥吧,现在的女大学生跟他们那时候的女大学生可不一样了,虽然是联姻,但要当老婆的人,还是不能太将就了。 说直白点儿,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玩,他能理解,毕竟大家都年轻过。可在女人来说还是不能跟男人一样吧,女人再怎么样不能乱来,那种流连夜店的女人或者是跟小混混不清不楚的小太妹他是决不能接受的。 听说那小米丫头跟伍兮桐感情不错,要两人是同一款儿的那他就放心了,伍兮桐他见过几次,印象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坏。 “不成,你等吧,我没法儿等了,我得去吃东西,我这胃有毛病,到点儿不吃饭不行。” 郑子宸下车,湛胤梵也下车了,二夏一看大BOSS都下车了,他们也跟着下车。 “二爷,要进去了吗?” “去给郑先生买点食物来。”湛胤梵低声吩咐。 夏江流当即应声,快步进了一家商店,给拿了个面包和矿泉水出来。 郑子宸双手叉腰,不乐意接手:“我说,小湛啊,你这是犹豫什么啊?你又不是见不得人,至于等里头人都走了才进去?” “里面都是她家的亲戚。”湛胤梵低声说道,他一出现,得让她在家里人怎么抬头? 前不久才准备跟湛云帆订婚,可今天他又这样出现,到底还是不想她落人话柄,所以一直等在这里。 郑子宸狼吞虎咽把面包啃了,医院那边来了电话,郑子宸一看这时间,他是等不住了,还是改天再见他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吧。 “我先回市里了,医院来事儿了。” 夏江流几乎同时给拦了辆车,郑子宸拍拍夏江流肩膀:“谢了兄弟。” 湛胤梵对上车的人摆了下手,也没有要留他的意思,本来非要跟着来的人是他,先走一步湛胤梵当然没啥意见。 “爷,那是许家大少爷吗?”夏江来伸长了脖子看过去,许孜航也来了?他还没死心啊? 湛胤梵拧眉,放眼看过去,果然看到许孜航身边的人了。 “搬了那么大的箱子,俗!”都啥玩意啊? 夏江来抄手环胸,哼声道:“箱子大也不抵我们爷备的厚礼。” 夏江流转向夏江来:“你不去看看?” 夏江来立马看旁边的大爷,没得到啥反应,只能干站着。 “二爷,许孜航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您要是担心会坏了小姐的名声,咱们还能借着云帆少爷的由头啊,虽然有点说不过去,可就差那么一点小姐就成你的弟媳了,也算得上有点关系……” “胡扯!”夏江流沉声打断。 夏江来摊手,难道就这么站着?他们不会要在外面站一天吧? 湛胤梵还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的出现,实在名不正言不顺。 她满二十岁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半句都没跟他提,可见她并不希望他出现。其实她心里也有顾忌吧,不愿意承认他。 湛胤梵坐进了车里,连许孜航都能大步走进去,可他却不能。 外面有人惆怅,里面气氛却一直高涨不退。 许孜航的出场简直是奔着要闪瞎人眼的节奏啊,身上穿的就是结婚礼服呢,纯白色手工定制礼服,帮着绅士的黑色礼结,衣服上镶满了钻,甭怀疑,都是真家伙,所以那个闪呐—— 许孜航穿堂而过,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投过去,那气势,简直**炸天。都议论呢,是明显吧?咋长得那么好看呢? 伍兮桐几个女生这一桌儿吧,在最里面,许孜航和小五走进来人才发现。 米静璇回头,伍兮桐撑着脸看着许孜航,不知道许妖精怎么过来了,挺意外的。 “谁啊?”米小姐推了下伍兮桐,穿得那么骚包,他那是准备要去干啥呀? 伍兮桐左右脸子跳了几跳,这关系,不好解释啊。 “那个,家里认识的人。关系不是那么好,不知道怎么也请他过来了。”伍兮桐闷闷的说。 “看样子不是普通人啊。” 米静璇看了一圈周围宾客的层次跟径直走来的男妖精相差太远了,看样子伍家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她还以为除了湛二爷之外伍家就没什么像样儿点的亲戚了呢。 伍兮桐拒绝跟许孜航眼神隔空对撞,所以撇开了眼转向米静璇说:“那个,‘钻石世家’就是他家开的。” “嚯去!”米静璇惊讶出声:“母亲的,‘钻石世家’?那骚年姓许?” “是啊,那啥,你要是中意,我给你当红娘?”伍兮桐笑说。 另一边坐的两女生一脸茫然,当即问:“钻石世家是什么?” “就是卖破石头的格子铺。”米静璇回了句。 “……”伍兮桐囧。 许孜航并未成功走到姑娘们这桌来,被高玉容和三姑父四姑父拦住了。 “许少啊,你跟我们家桐桐婚约已经解除了,我们两家也就没了关系,以后啊就别弄这些虚的了,我们两家要断就断得干净点。你这藕断丝连,不是给我们桐桐断了后路吗?我们桐桐还得嫁人呢,请许少爷以后别再搀和我们伍家的事儿了。” 小五立马乐呵呵的说道:“伍太太这话说得就难听了,我大哥今天过来就给朋友过生日的,我大哥一向重视友情,做不成夫妻也能做朋友啊,难道伍太太您是希望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吗?俗话说得好,谁还嫌弃朋友少啊,伍太太,您今天要是把我大哥拒之门外了,你可有仔细想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俩过气未婚夫 “你今天把我大哥拒之门外,这是您仔细考虑过的吗?”小五反复问了句。 许孜航压根儿就没打算搭理高玉容,没他事儿似的站一边对着的伍兮桐那边的年轻姑娘放电呢,就他那德行,能像是对伍兮桐真有意思的? 小五话里的威胁味道,高玉容还能听不出来?笑得有几分尴尬,毕竟今天来了这么多的人客,非要拒绝许孜航,以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性,极有可能闹起来,到时候丢人的还是伍家。 高玉容妥协道:“那真得谢谢徐大少爷赏脸,今天有招待不周的还请你二位见谅啊,来坐这桌儿吧,正好你们年轻人一桌。” 许孜航直接越过高玉容,径直走到米静璇身后,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椅子后背后,就等着米小姐回头呢。 伍兮桐依旧斜趴在桌上,带着笑意看着他们。 米静璇回头,跟看神经病似地看着许孜航:“帅哥,有事儿?” “美女,商量个事儿,这位置让给我吧,我跟她需要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嘿,你谁啊?凭什么你一来就我得让啊?”米静璇坐着不动,让她让人?可能不? 许孜航侧眼看了眼笑得开怀的伍兮桐,挑了她眼儿,退开一边,小五另一边拖了两张椅子,其中一张一角直接卡进伍兮桐和米静璇两人距离当中,紧跟着用力一转,米静璇和伍兮桐的连人带椅子都跟着往两边移动。 中间距离被磨开了不少,小五下一刻立马又卡了另一张椅子一角,两把椅子同方向使劲儿,得,两位置顺利进去。 “简直是无赖啊你!”米静璇有些火了,在小五卡进两张椅子的同时已经起身将她椅子挪了开,拉着脸子直接绕了一圈坐在吕梦欣旁边。 小五冲着米静璇单纯无害的笑着,只有米静璇看懂了小五要表达的意思是“有本事你咬我啊”,米静璇反手拍在桌面上,不管人是谁,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大哥,你坐。”小五拉开椅子说道。 许孜航如愿以偿坐下来,侧向伍兮桐坐着,笑问:“这么大的日子,怎么能不告诉我?不厚道啊小妖精。” 伍兮桐撇嘴,目光落在小五搁在椅子上的大礼盒,问他:“那是什么东西?” 那么大的盒子,里面是藏了个人吗? “你一定会尖叫的礼物,要现在看看吗?”许孜航问。 “好东西?”伍兮桐反问。 “自然!”许孜航信心满满道。 伍兮桐莞尔一笑,说:“我知道如果我拒绝呢,你一定会大受打击,背后之不能怎么说我不识抬举,所以呢,你的厚礼我就收下了!” 伍兮桐敢肯定许孜航送的东西不便宜,虽然那么大的盒子极有可能只是这厮混淆视听的工具,但里面东西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她正计划着放假就去柳州的事儿,自己的钱都给律师了,卡里怎么没什么多余的钱。所以许孜航的礼物她不会拒绝,以这厮出手的豪气程度,盒子里面的东西换她去柳州的食宿费用是一定够的。 有人说花喜欢的人会花得心安理得,可这理儿搁伍兮桐这儿显然不对。她就不好意思跟湛胤梵拿一分钱,可许孜航这,就算讹钱都心安理得。 大概她是觉得许孜航在她身上砸了不老少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儿。 而且吧,姑娘是觉得她跟许孜航是姐们儿,虽然不来电,可相处起来是舒服的那种。 许孜航耸了耸眉,抬手搭在伍兮桐肩膀上说:“哥哥就喜欢你不跟我客气的时候,这才是朋友。” 伍兮桐呵呵笑:“可感觉我占你便宜了啊,下回你生日我可送不了同样分量的礼物,你确定不会心里不平衡?” “怎么会?哥哥像是缺钱的人?”许孜航帅气的拨了下额前碎发,整个人那叫个俊秀漂亮。 伍兮桐总算坐直了,认真看了看许孜航,然后说:“你皮肤好像变得更好了,你在医院躺了那么久,刚出院不是应该很难看吗?” “嫂子,大哥每天都敷面膜呢……” 许孜航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多嘴!” 在座女生都笑起来,每天都做面膜,这倒是比女人还臭美勤奋啊。 “喂,许先生,请问你是要去拍广告还是拍电影儿啊?”沈晚晚笑着问道,男生女相,说许孜航明艳动人都不为过。 伍兮桐嘴快的接话说:“NONONO,你应该问他是攻还是受,这么注重保养,显然有悖自然科学的原理嘛。” 伍兮桐话落后笑容忽然收了下,眼里残留着揶揄笑容转向许孜航,这种玩笑要跟正儿八经的爷们儿开那没没所谓,可许孜航……得,“小五姑娘”还在旁边坐着呢,伍兮桐只恨自己嘴快,朝许孜航笑得有些尴尬。 许孜航认真看着伍兮桐,带着三分惊讶三分审视三分意外之喜,因为他居然从她眼里看到了抱歉,对他的抱歉! 所以嘛,拿他开玩笑都顾着他的感受,哎呦喂,谁特么还敢说这小王八蛋不喜欢他? 许孜航异常大度的笑着看他,此刻的人尽显贤良淑德,瞧得伍兮桐都纳闷了。 伍兮桐顿了下,特地转向他,:“哥哥今天心情很好啊。” “那是,某个小家伙终于成年了哥哥心里甚安啊。” 许孜航笑得一脸荡漾,伍兮桐下意识看向小五,小五就跟小媳妇似的忒安静的坐在一边,脸上微微笑,看到她看向他,立马冲她友好的点头示好。 伍兮桐心里感慨,可惜了,小五得熬多少年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许孜航身边啊。 “你今天来真不合适,我家亲戚都知道婚约解除了,你又出现,指不定让人家怎么想呢。”伍兮桐闲闲散散的靠在椅子上说。 许孜航胳膊搭在她后靠的椅背上,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柔美的侧脸。 “好歹相识一场,今儿这么大的日子,我怎么能缺席?”许孜航执意道。 “嗯?” 她调着小眼神儿看他,许孜航心下意外:哟,这小混蛋居然也有这等风情,那小眼神儿忒勾人,漫不经心的目光斜飞你一眼,魂儿都随她去了。 别说,许孜航就中意她这调调,他笑:“给你送礼物来,省得你说哥哥我小气。” “那你可以下午送来,送去我家,还不用我待会儿抗这么大的箱子回去,你有想过我多不方便嘛?”伍兮桐似乎不怎么领情,反正他现在出现就是不对。 两人正说着话呢,伍兮月和湛云帆已经到了跟前了。 “兮兮,生日快乐。”湛云帆抱着一大束花递给她。 伍兮桐诧异的回头,许孜航高低眉来回跳动,回头吊着眼神儿瞅向湛云帆。这小白脸儿怎么来了?难道他忘了小混蛋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许孜航看了眼伍兮桐错愕的眼神和骤冷的表情,当即笑得意味深长,退开了些椅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看笑话一般坐一边。 伍兮桐很无语,手机往桌上扔,头也没再回的冷冷出声。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湛云帆温和的微笑,低声说道:“你的生日,我怎么会忘记?” “我不觉得我跟你还有什么关系,你赶紧走吧,我真不想看到你。”伍兮桐沉着脸毫不客气的赶人。 想起被他骗去乡下的事心就堵得难受,奇耻大辱,身心受创都是小事,而是他居然用手铐锁住她,简直变态! 一边埋头玩儿手机三人组也抬眼看了过来,别说宿舍几个认识湛云帆,就是他们全班同学都认熟了湛云帆这个人。但伍兮桐宿舍的几个都知道他俩之间出问题了,不然也不会在订婚当天躲去温泉山庄。 沈晚晚是坐在伍兮桐旁边,下意识拉了拉她衣服。 “兮桐,人都来了,先坐下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说,今天你家不是办酒席嘛,你这样多不好?” 伍兮桐头疼,手负责的额头,低低出声道:“我就是不想看到他。” 沈晚晚有些不忍心,回头跟湛云帆打招呼,尴尬的笑了下,紧跟着回头继续刷手机。别人的家事,跟她无关,多嘴不讨好,何必多费心。 许孜航笑得风华绝代,挑着修长的腿悠哉悠哉的抖啊抖,他真是爱死了这臭丫头的无情样儿啊,合计没有男人能入她的眼吧,挺好的,看到她这么对湛云帆他心情就放心了。 伍兮月心有不忍,低低的说:“姐姐,云帆哥哥……”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伍兮桐一字一句的问。 伍兮月眼眶瞬间泛红,伍兮桐缓缓站起身,然后转身,看向伍兮月。 她真的不是她们母女的对手,就凭这瞬间就能挤出眼泪的本事,她就做不到。 “伍兮月,咱们能不能把脸上这张面具撕下来真真实实的做人?” 若不是在这天真善良乖巧懂事的妹妹身上吃了太多闷亏,她还真会被这个妹妹骗了。 “你说你跟你妈有什么分别?”伍兮桐心里上火,她真无法冷静的面对伍兮月和湛云帆,她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人什么吗? “桐桐这话妈怎么听不明白呢?” 高玉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几人同时回头,伍兮桐沮丧咬唇,脸撇开一边。 高玉容将伍兮月拉回身边,给她女儿轻轻擦了眼泪,低声道:“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哭什么?你姐姐跟你开玩笑呢,大方点,这么多人都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 “妈,对不起。”伍兮月乖巧的认错。 伍兮桐心口堵得要爆炸了一般,双手叉腰,紧跟着一手拨开垂散的头发。 旁边人都看得莫名其妙,就算坐一边儿同宿舍的几人都觉得是她过分在先,都不明白她欺负别人她自己气个什么劲儿。 伍兮桐咬牙,笑得有些发狠。 转向高玉容说:“妈你来得正好,把这人赶出去吧,我不想见到他。” 高玉容从容应了声:“你喊我声‘妈’,那我这个当妈的是你随意使唤的?” 伍兮桐被这话堵了下,一时间无话可接。 高玉容笑着语重心长道:“桐桐啊,你今天二十岁了,也该学着长大了,不要再继续任性。你要学得好,我才有脸见你爸爸。” 米静璇“哌”一声把手机盖在桌面上,翻了记白眼儿抢白:“我觉得兮桐可某些装可怜的白莲花儿好了不知道几百倍。” 吕梦欣搁在桌子底下的手连连扯着米静璇,人家妈训话呢,你插个什么嘴? 米静璇这人就从没对谁服过软,连乔任远都敢顶更何况别人? 转头看着吕梦欣反问:“你说呢?我说得对不对?” 吕梦欣头疼,打抱不平也得看场合不是?人家办酒席呢,你这是不是来拆台的啊? “算了,少说一句。”吕梦欣低低说着,不停给递眼神儿。 许孜航倒是多看了眼米静璇,这妞儿,有血性,是好姑娘,他喜欢。 高玉容淡淡的看了眼米静璇,她作为长辈,这时候要跟个小丫头杠上,那才失了身份颜面呢,她至于把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当回事? “云帆啊,既然来了,就坐下吧,这花让月儿收下给带回家去,桐桐不喜欢可奶奶喜欢啊,就当孝敬奶奶了,啊?”高玉容缓和着气氛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礼物 高玉容对湛云帆那趾高气昂的父母有意见,可对湛云帆是非常看好的,当初多少次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却看上了伍兮桐那样的野丫头。 要说许孜航和湛云帆这两人,无疑是礼貌有加湛云帆讨喜得多。 伍兮月欢欢喜喜的接下了湛云帆手上的花,而后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抱着花埋头走向堆放礼物的台桌。 伍兮桐真真是面子扫地,她过生日,难道她还没有拒绝人的权利? 高玉容做人向来全面,没忘记解释句说:“桐桐啊,不是妈不顾及你的感受,你看许少爷都坐下了,妈怎么能让云帆走?这种事,妈做不出来,就算问你奶奶,你奶奶也是不答应的。” “行了妈,我知道你难做,你做什么事儿不是为我着想啊?”伍兮桐真是半点儿气都没了,转身坐下不搭理任何人。 那边伍兮月快步跑了回来,站在湛云帆身边低声问:“云帆哥,你的礼物要我代你送吗?” 湛云帆看着伍兮桐有些犹豫,他想亲自送给她,可、照刚才她对他的态度,他亲自送,怕是不会收。 也好,交给伍兮月代送,至少没有退还的机会。 想好了湛云帆从兜里将一个小巧的首饰盒交给伍兮月:“谢谢。” “不用谢。”伍兮月娇羞无限,将首饰盒放进口袋中又转身去抱放在椅子上的大礼盒:“姐,我帮你放那边去,搁这边太碍事儿了。” 伍兮桐清冷的脸看过去,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倒是许孜航莫名其妙的怒了。 “那谁,拿开你的脏手!凭你也配碰?” 小五见许孜航怒了,立马站起身抱着礼盒站开一边:“大哥,要不,我现在把礼物送去嫂子家?” “家里没人。”伍兮桐淡淡应话,转头时候特别冲许孜航挑了下眼神儿,以此谢他呢。 小五看伍兮桐又看看许孜航,许孜航笑道:“放咱们车上先,吃了你嫂子的寿宴再亲自送过去。” 伍兮桐拉着脸子接了句:“谁嫂子啊?” 许孜航桃花眼朝她乐,然后笑:“你啊,他都喊习惯了你现在让他改口,那现实不?” 伍兮桐轻哼:“我怎么感觉在占我便宜呢?” “行了,阿猫阿狗也是叫,嫂子姐姐也是喊,你就甭挑剔了。”许孜航不耐烦的甩了句,侧身摆手让小五紧着拿出去。 小五笑着提着礼盒快跑出去,许孜航再转头看向伍兮桐时,她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许孜航被她莫名,下一刻反应过来,这小王八蛋是被他的风姿迷倒了是吧。胳膊肘撑在桌面,手轻轻捏了下下巴,笑得腼腆。 “怎么了?现在才发现本少长得很不赖?” 伍兮桐摇头,认真的问:“你怎么能这么使唤小五呢?你就不怕他生气,回头跟你闹?” 许孜航眉峰一挑,这是啥问题? 这臭丫头似乎小五颇感兴趣,跟他的谈话口不离小五,看来下回出门不能再带着小五了。 “又不是娘们儿,生气?”许孜航不高兴的出声。 停在外面的车子还没走呢,夏江流都急了,因为看到湛云帆也进去了,再看到小五提着礼盒出来,有些莫名。 “难道是被兮桐小姐赶出来了?”但想想又不对:“可许孜航怎么没出来?” 夏江来抬眼看出去,果然看到许孜航的小跟班儿提着那大礼盒出来了,立马问米静璇是嘛情况。 湛胤梵面色依旧暗沉,夏江流转回头看后座的人。 “二爷,我们还进去吗?快两点了,要不,我们晚上再把礼物送过来?” 总得吃饭吧,都这个点儿了。 夏江来这时候幽幽的冒了句话:“那什么,那小子是把许孜航的礼物拿回车上放着,并没有被赶出来,云帆少爷也入座了。” 夏江来说完回头同样能看着他们老板,低声问道:“爷,我们要进去吗?反正云帆少爷在,我们也有说辞,您觉得呢?” 夏江流狐疑的看了眼夏江来,他怎么知道餐厅里面发生的事情? 湛胤梵沉默良久,最终道:“回公司吧。” “二爷……”夏江来当即出声,人都来了,都等这么久了,啥也不做就这么走了?好歹你跟姑奶奶说一声儿你来了吧,好歹你得告诉姑奶奶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吧。 湛胤梵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夏江流惋惜,夏江来扼腕,夏江来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开着车子离开。 里头没吃饭的人总算开动筷子了,伍兮桐真就还是孩子,今儿家里请客办席,说是为了给她过二十岁生日,可实际上都是她姑父伯伯们在招呼,她人来了也没挨着敬酒打招呼,只管吃自己的。 用餐结束伍兮桐就跟姐们儿几个消失了,许孜航开车一同去了伍家,礼物锁进房间就被赶走了,几个女孩儿自己疯,拒绝雄性生物加入。 伍家人后一步回家,每人手里都拎着几大盒子剩菜,高玉容把菜放冰箱就去敲伍兮桐的门。 “桐桐,桐桐,出来吃点水果。” 里面没人答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 伍兮月走过来说:“妈,她没在家,门口鞋都不见了。” 高玉容这才走出来,冷着脸猜疑出声:“不知道许孜航送了什么东西给她。” 许孜航是真有钱,也是真大方,在伍兮桐身上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种。这次来带了那么大的礼盒,旁人连碰都不给碰一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 高玉容心痒难耐,跟猫爪似地不痛快,可看不到啊。 “她房间钥匙呢?”高玉容问女儿。 伍兮月摇头:“还给她了。” “你个猪脑子。”高玉容气道。 伍兮月直接走开一边在沙发上坐下,拿着首饰盒笑着说:“盒子大兴许是糊弄人的呢,别是半人高的公仔就可笑了。” 高玉容一想也对,盒子越大没准儿越不值钱。 “妈,你看这个,云帆哥送姐的,漂亮吗?” 伍兮月将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上面的吊坠是一颗色泽莹润的珍珠,碎钻镶嵌的坠子,脸子纯银的,盒子里面的小卡片上清楚的写着链子、碎钻以及珍珠质地,但没有价格。 高玉容看过去,眼前一亮,赶紧走过去接手上细看。 许孜航曾经为了讨好她送了条大同小异的项链给她,当然,跟这相比要差一点。 合上盖儿翻看,盒子下方果然有“钻石世家”的字样,钻石世家的东西可都是要点儿银子才能买到的,他们卖的就是无与伦比的精致做工可无人能及的新颖款式,跟普通链子就些许细节出入,价格上却翻了几倍。 钻石世家的东西,大众多都是冲着这牌子去的,婚嫁中以“钻石世家”作为陪嫁或者礼金之一,那代表的就是面子,在菁城,女性都以佩戴“钻石世家”的收视为荣,可想许家在生意上经营得多成功。 “这条项链,少了三万拿不下来。”高玉容低低的出声。 伍兮月吃惊:“这么贵?” 顿了又凑近她妈:“妈妈,云帆哥这条比许姐夫之前送你的那条还要美吧?” “差不多吧。”高玉容把盒子递给伍兮月:“记得给你姐,别让你姐回头拿这事儿说你。” “妈,可我非常喜欢这条……” “你喜欢等你满二十了妈给你买。”高玉容厉声道。 “好几万呢,妈妈,你真会给我买吗?”伍兮月低声问。 “……”高玉容语塞,确实啊,好几万呢,家里如今没有多少收入,湛家那边谈好的又打了水漂,一夜暴富的美梦终究是碎了,她不得不清醒过来过好这个日子。 “再说吧,等你爸回来,我跟他好好商量。” “我爸回来就更没希望了,我爸能给我买几万块的东西吗?”伍兮月抓紧了盒子,除了喜欢之外,还有别的意义,她想代替她姐靠近湛云帆。 高玉容一时间没接话,良久问了句:“你姐知道云帆带了这东西送她妈?” “她……”伍兮月想起在桌上时候:“不清楚,应该不知道吧,她当时就只顾着跟许姐夫说话了,看都没看一眼云帆哥。” “等她问起来你才给她,项链你就先收着。”高玉容低声道。 伍兮月终于笑了,扑进母亲怀里动容的说:“谢谢妈妈,妈,等我以后出息了,一定给你买最好的东西。” “行了,妈知道你孝顺,也是妈没能耐让你和你弟弟过上好日子。”高玉容叹气。 嫁给伍仲文时高玉容还是大姑娘,在店里做杂工,后来老板娘没了,那段时间店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她一个做的,老太太看她人生得好,做事又勤快,嘴巴也甜,就把她说给了伍仲文。 那时候高玉容觉得自己高攀,从来没想过居然会嫁到菁城来,还能当老板娘,那时候是真的非常感激伍家。 可现在,几十年过来了心里又不平衡了。 那些大老板的太太们哪有她的模样好?哪有她能干? 当年一同来菁城的同乡嫁了个搬运工,她嫁的是书香门第,还当了老板娘,那岂是高人一等?可现在,当年那同乡的老公居然做打算生意发财了,这段时间遇上同乡,人家整个焕然一新,出门儿都是车接车送,从头到脚都一副豪门阔太太的打扮。可她呢?当年的超市老板娘,现在依然是,老公非但没有发达,还进了局子…… 这一个人的命呐,真是难说。高玉容这些日子就被这件事儿给刺激了,也减少了跟那些贵夫人的聚会。 不见那些人难道心里就舒坦了?一根刺儿扎进去了,哪里那么容易忽略。 伍兮桐和米静璇她们几个唱歌去了,玩得很尽兴,从饭后一直玩到晚上。 米静璇那一看手机:“呀,都快七点了,这能叫外卖吗?” 伍兮桐转身趴在茶几上,脑袋凑过去:“怪不得我饿了呢,能叫外卖的,我去前台问问。” “不能吧?”吕梦欣回头说。 “这边可以,市里不能。”伍兮桐拿着钱包走出去:“我去了啊,你们玩着先。” 宿舍几个都是唱歌能手,在学校时候就经常出去唱歌,唱通宵都不在话下。 前台给了几张单子给伍兮桐,伍兮桐翻来看去,汤面就算了吧,中午被迫吃了半碗“长寿面”已经够了,晚上还是吃点主食好。 姑娘的主食当然是指肉了,不吃肉或者没吃够心里空啊,不知道这算不算病。 点了四个蜜汁鸡腿荷叶饭,别家点了一只白切鸡的立排,一整只烧鹅外加四个卤蹄髈。 点好又钻进了包厢,米静璇还是比较关心吃,她一进门就问了。 “怎么样,能订吗?” “能啊,前台就有外卖单。”伍兮桐笑着说,吕梦欣放下话筒,又开了灌啤酒,边倒酒边说:“挺多地方不能能外带食物的,看来这边很人性化。” 伍兮桐拿着杯子接过去,吕梦欣直接给她满了一杯。 “前台会收服务费的。”伍兮桐说道,点个餐他们就拿二十块,挺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湛胤梵的担忧 “这样啊,难怪呢。”吕梦欣笑着。 几人嚎了一下午,都累了,伍兮桐感觉自己声带都粗犷了,虽然这个状态来一首效果她自己非常满意,可是吧,真累,喝着凉丝丝的啤酒瘫在皮沙发上。 吕梦欣歇了会儿继续跟跟沈晚晚合唱起来,米静璇在人离开后往伍兮桐跟前凑,那眼神儿挑她。 “你今天过生日,那个老板也没什么表示?” 伍兮桐眼珠子直了下,头没动,眼珠子斜飞向她:“他不知道我今天生日。” “……”米静璇耸肩,真是浪费:“没见过小情人儿当成你这样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平时不好意思要礼物,好不容易赶上个,你还白白浪费了。” 伍兮桐忽然放下酒杯,把米静璇给扑倒了,米静璇尖叫了声双手护胸,瞪大眼珠子看伍兮桐。 “干嘛,想非礼老娘?” 伍兮桐掀了她眼儿,凑她耳边低声说:“告诉你个秘密啊,你不能跟别人说,谁也不能说。” 米静璇一听“秘密”两字儿眼珠子都亮了,对于别人的**,她是最喜欢了。 “你说,我听着,看秘密程度决定我要不要告诉你我的秘密。”米静璇笑说。 伍兮桐没把她话听进去,米小姐能有什么秘密啊?什么事儿她会不知道? 再贴近米静璇耳畔,轻声低语:“我喜欢上那个老板了,他叫湛胤梵。” “……”米静璇一时心惊,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伍兮桐停顿了会儿,歪头去看米静璇的脸:“被吓着啦?怎么不说话?” 米静璇翻身坐起来,眼神奇怪的看着伍兮桐。 “你、不是很缺钱吧?”她低声问。 伍兮桐摇头,顿了顿,又点头:“我缺钱啊。” 她正计划着将许孜航送的东西拿去卖了呢。 米静璇抬脚踹她:“缺钱你跟我说啊,用得着赔上自己?” 伍兮桐沉默的看了米静璇两秒,摇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缺钱跟感情是两码事儿。” “不是为了钱才屈服湛胤梵的?”米静璇信了才怪了。 伍兮桐郑重其事的摇头:“真的不是,我是真的喜欢那人了,跟任何人任何因素无关,就是、心的感觉,你知道吗?我跟他在一块儿心跳得特别快,我到现在还不好意思看他眼睛,觉得在他面前变得迟钝和笨拙。” 以前也不敢看他眼睛,那是害怕,现在不敢看,那是、难为情吧。 米静璇下巴都掉了,呆滞的看着伍兮桐。 “宝贝儿,这事情能开玩笑吗?那人都多大了?家里不会还有正室还有孩子吧?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犯了浑。” 伍兮桐看着米静璇忍不住笑了,双手捧着她的脸说:“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你别跟我嘻嘻哈哈,我告诉你伍兮桐,如果你真……啥都不顾就那么横冲直撞,我才不要你这样的朋友。老娘虽然脾气不好,可老娘嫉恶如仇三观端正!” 话说白了就是,如果跟“三儿”啊,心术不正这些沾上关系,她是真不会再来往。 伍兮桐笑嘻嘻的看着她,盘着腿儿面对面坐着。 “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别担心我会那样。老板都还没有结婚呢,小夏说他本来是要跟他的未婚妻结婚的,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了了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结婚的事儿就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所以他现在是单身啊,我也单身,我们是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天经地义的。”伍兮桐为了表示这事儿的真实性,表情特地严肃了。 米静璇满脸疑惑,反手抓了个靠枕蹂躏。 “没结婚?”怎么可能呢,湛二爷这名儿她很小时候就听说了的,这都多大年纪了,还没结婚啊? “真没结婚,我说的都是真的。”伍兮桐赶紧点头确认。 米静璇抬眼问:“那他未婚妻呢?别是他瞒着你吧,你这么好骗,谁说什么你都信。” “他未婚妻嫁别人了,这事儿他当然不会说,我从小夏那知道的。再说,湛胤梵没结婚的事儿我很久之前就知道的,那时候跟湛云帆关系还行的时候。”伍兮桐提及湛云帆表情就难看了几分,反手压着后脖子根儿,不愿意想那些人。 米静璇听了这话才勉强相信,片刻她忽然惊讶的问:“你不会是因为喜欢上了湛胤梵就甩了湛云帆吧?” “瞎说什么?”伍兮桐狠狠瞪了眼米静璇:“跟湛云帆那是别的事情,还没喜欢湛胤梵之前就想退缩了……哎呀反正,事情有点复杂,但是我跟你保证,我喜欢老板的事情,跟任何人任何事情无关,只是单纯的喜欢。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个性,喜欢就往前走,不喜欢就转身,我不想在爱情里勉强我自己。虽然跟老板的认识不愉快,可我会尽量让我和他的感情变得纯粹。” “啧啧,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傻吗?”米静璇不待见的白了她一眼儿冷哼。 “嗯?”伍兮桐正眼看人。 米静璇用手戳着她脑门儿一字一句说:“就是你这样为爱奋不顾身的女人,你以为你高尚啊?你自以为为爱牺牲和付出都值得,可没准儿就有人利用你这点,宝贝儿,可千万别毁在男人手里,女人吧,还是得自我一点儿好,任何时候都不能迷失自己。” “行了行了,还你说你的秘密。”伍兮桐打断米静璇的话,谁都不乐意被训,都是成年人,道理谁会不明白? 米静璇张口,忽然对上伍兮桐期待的眼神,欲言又止。 夏江来现在还在湛二爷身边做事,这事儿要一说,她堂堂大小姐不是比这臭丫头还低了几个层次?还是等夏江来真为了她离开湛腾飞集团到乔氏上班了再告诉她。 “嗯,时间不到,以后再告诉你。”米静璇认真道。 伍兮桐眼珠子缓缓转向她:“你逗我玩儿呢?” 米静璇抿嘴凑她跟前笑,伍兮桐嫌弃的扒开她的脸:“你是需要时间想想你有什么秘密还没告诉我吧?” 就知道米小姐没什么秘密,还真是。 米静璇点头:“说得真对!” 外卖送来了,吃饱喝足后还不愿意走,伍兮桐拿着酒喝,觉得吧这难得开嗓了所以霸着麦连唱了几首。 米静璇拿着电话拍伍兮桐:“喂喂喂,你二哥电话,你要不要接?打两次了。” 伍兮桐回头,不愿意搁手,米静璇叹气:“那我帮你接了?” 伍兮桐伸手抢了电话,话筒递给米静璇,“你来。” 紧跟着拽着手机进了包间里的卫生间,接通电话。 “老板,你找我有事吗?” “怎么那么吵?在哪?”湛胤梵顿了一秒才出声。 “哦,在唱歌呢。”伍兮桐着里墙捂着手机,然后再问:“还吵吗?” 湛胤梵没正面回应,只问:“位置在哪?吃了晚饭没有?” “哦,那个,我在家呢,在青江县里。”伍兮桐赶紧说,免得他不知道开车去了学校。 湛胤梵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我知道,我车进了县城,你现在在哪?哪条路?我过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呃,那个,芙蓉北路,斜对面是银行,你要是导航的话就导银行的位置,然后你到了再给我电话吧,我出来接你。”伍兮桐笑着说。 “嗯。” 湛胤梵低低应了声,挂了电话回想起她说出来接他的话,有种莫名的情绪上涌,还从来没有听女人说出来接他的话。 湛胤梵车到了银行下面就给伍兮桐电话,让她出来,紧跟着转了方向停在闪烁着霓虹灯的楼下。 伍兮桐跟米静璇说了声就跑下楼,在外面等了会儿然后让朝对面走,以为湛胤梵车子停在银行楼下,可走过去却没看到他的车,伍兮桐转了圈又走回去,在楼下走了圈,还是没看到湛胤梵的车,有些泄气的站在街上。 姑娘心里不是那么高兴了,都还没到打什么电话啊,挺讨厌让对方早点出发自己却还在半路的人,这不是让她干等着? 给湛胤梵回拨了电话,语气很不善的问:“老板,你人呢?” 湛胤梵下车,人就站在她正对面。 伍兮桐缓缓放下手机,两人就那么看着,说来姑娘心里是有些怒气的,白等了这么久,可看到他高大的身躯出现时,心又软了,到底还在势头足的热恋期,只要见到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 伍兮桐站了站,飞快的朝他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湛胤梵稳稳的接住她,紧跟着箍紧了抱住她。伍兮桐顺势圈住他的脖子,水润润的眼珠子盯着他,额头“咚”一声儿跟他碰在一起。 “你开了不一样的车,我没认出来。那个,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她低低的问,温热气息洒在他脸上,撩得他心痒痒的。 “给你送东西。” “什么东西啊?”她下意识反问,话落又说:“那个,我不是说了明天去你那吗?” “不能过了今天。”湛胤梵低声道。 他微微侧头仰面,唇直接印在她嘴上,张口整个含住她嘴巴,她动了下,他含着她的唇吸了吸,松开,紧跟着抱紧了她。 “玩好了吗?跟我回市里了,嗯?”他低声道。 伍兮桐摇头,没出声儿。湛胤梵拧眉,久久又才问:“怎么了,不想回去?” “你跟我一块儿上去吧,她们都还不愿意走呢。”伍兮桐闷闷的说。 今儿这样的日子,她哪可能会撇下宿舍姐妹跟他回市里啊,再说了,米大小姐可是准备在她家长住呢,她能丢下米小姐不么? “那怎么办?”湛胤梵问她,轻轻拍着她肩膀,忽然转身走向车里。 伍兮桐吓了一跳:“我说了不走,我不能丢下我朋友,湛胤梵……” “嚷什么,外面风凉,坐车里去。”湛胤梵开了后座,将人塞了进去。 伍兮桐被动的贴里面坐着,转头看着挤进车来的高大男人,眼神带着狐疑。 “湛胤梵,谁告诉你的啊?”她低声问。 狭小而静谧的空间其实有些尴尬,太安静了,一丁点儿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湛胤梵坐进来后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两人之前自由的空气在他的强大的气势下一点一点紧缩。伍兮桐脸上轻松的表情慢慢尴尬起来,暗暗吞着唾沫一点一点朝边儿上靠。 “你怎么了?”她舔了舔嘴巴小声问。 好不容易移开了一点的距离,却在他瞬间靠近的动作挤没掉,伍兮桐错愕的看着,下意识伸手抵在他厚实的胸膛。 “我有点缺氧,能开窗吗?” 他不答,直接她逼近车窗紧贴上,他撑在身躯上方,头慢慢欺近她,伍兮桐微微拧眉,然后闭眼睛等他亲吻。可他却并没有将吻落在她脸上,而是用笔尖轻轻顶在她鼻子上,好大会儿后他起开距离。 “喝酒了?”他低声问。 “呃……” 伍兮桐缓缓睁开眼,吻呢? 讨厌! “那个,一点点,没有饮料,只有啤酒。”扯蛋! 不点饮料人家还白送了? 湛胤梵心如明镜,挑着目光看她,车里其实并不亮,但她瑟缩着脖子小心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眸子亮得惊心。 伍兮桐手撑着座儿,又坐直了些,然后双手圈着他脖子,小声问:“你怎么忽然间不说话了?因为我喝酒了吗?你放心吧,我跟朋友在一起时才喝一点,都是女生朋友,宿舍的,外人面前我滴酒不沾。” 湛胤梵闻言,面色好看了一点,只有女生,也就是说许孜航和湛云帆不在,这就成了。 伍兮桐看了眼他脸色再继续道:“你别不放心我,我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要对自己负责啊,不会乱来的。” 没有家长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学坏,因为她还是学生的关系,他对她应该也不会放心吧,她都明白。就算想放纵自己,也不会太过分的。 湛胤梵将她拉进了怀里抱着:“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兮兮,你比我想的更懂事。” “因为你成熟啊,我也要快一点独立成熟,这样你才不会觉得我幼稚。你现在喜欢我,是因为新鲜,因为你身边都是干练的女强人,没有天真烂漫的女学生。我不希望你只是暂时被我吸引,我希望我们以后真的可以结婚,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有很多共同兴趣,就算以后话都说完了坐在一起时也不会觉得闷……” 湛胤梵心被她的话融化,酷硬面颊轻轻蹭着她的头发。 “你独立了还需要我吗?”湛胤梵感动的同时又担忧。 职场里的女强人,个个都是不输给男人的精英,这样的女人,事业满足了自己,还需要男人吗? 伍兮桐微微外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什么问题?我独立跟需要不需要你有什么关系?”伍兮桐轻声反问。 湛胤梵压低声音说出心底焦虑:“你有能力自己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圈,没有我你就可以过得很精彩,到那时候你还愿意站在我身边吗?” “为什么不愿意?”伍兮桐依旧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不,你会觉得我多余,因为你什么都有了,有工作有能力,自己赚钱,自己生活,你没有还需要我的地方……” 伍兮桐推开他怀抱态度认真的说:“我只是思想独立,会专业知识找个工作能养活自己,就算一个人也能独立生活。可这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啊。” “嗯。”湛胤梵点头。 伍兮桐叹气:“所以我跟普罗大众有什么不一样?现在所有女人不都是这样吗?有自己的工作,思想生活都独立,难道你的意思要完完全全依靠男人,毕业后就结婚回家做全职太太吗?” 湛胤梵一时间无话可答,伍兮桐却在沉默两秒钟后反应了过来。 “所以,你其实是想说让我放弃毕业后工作的事吗?” 湛胤梵眼看她眼里的怒火窜出来,当即出声否认:“不,我愿意看到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还年轻,做全职太太、不合适。如果你你能找到你很享受很喜欢的工作,我不反对,明白吗?” “……哦。”伍兮桐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但湛大爷脸上能给她看出端倪来? 好大会儿后她泄气,摊手无语:“所以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在纠结什么?” “只是怕你到那时候觉得我多余。”他如实道。 倒是被她成功影响了,愿意跟她用心底的想法沟通。 伍兮桐歪着头,大眼珠子不停的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忽然浪漫的二爷 对于湛胤梵这观点她就有些不敢苟同了,依旧不能理解他担忧的点。 “伊丽莎白女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也没有单身一辈子啊,她不一样有丈夫有家庭吗?我就一普通的小女子,你怎么可以把我想得太能干?就我这性格,我做得了不要家庭只求事业的女强人吗?我只是做我的本分而已啊,真不懂你困惑的问题是在哪……”神经兮兮的。 湛胤梵安静几秒后,释然了。 她就有本事令他豁然开朗:“行了,以后我会安排。” 伍兮桐闻言,又不明白了。 “你安排什么?”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状态,我会安排……” “停!”伍兮桐双手交叉,然后叹气:“唉,你果然是领导当太久了,都成职业病了。” 湛胤梵眉峰微拧,带着疑问看她,伍兮桐挑着小眼神儿说:“所以你眼里是觉得所有人没了你的指挥和安排,大家都跟没头苍蝇似地什么都不会做连基本的生活都不知道了是吗?” 皱眉看他,为什么她的事儿要他来安排,要不要这么可笑? 湛胤梵一时语塞,居然无话可接。 “我是为你好,你的生活阅历不足以为你自己的未来做一个更好更正确的选择,所以,交给我,听我的,好吗?”湛胤梵换了个方法试图跟她沟通。 伍兮桐爽快点头:“我如果有疑问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会问你的。” 言下之意是没问大爷您就请保持沉默。 湛胤梵拧眉,沉声道:“如果选择错了呢?让你受伤或者不如你所期望的呢?” “那又怎么样?我还年轻,有的是可以犯错再改的机会。” 选择错了有什么可怕?改正不就是了,迷途知返不是更能让她成长吗? 姑娘这话是彻底噎住了湛胤梵,看着她无言以对,最终只能将她抱在怀里。 伍兮桐心里惦记着楼上唱歌的姐们儿,今天大家是客,都奔着给她庆祝生日来的,她不能离开太久。既然湛胤梵不愿意上去跟大家一起玩,那就先回去好了,她今天是不可能跟他一块儿走的,心里在合计着怎么说才不会让他恼羞成怒。 正琢磨呢,湛胤梵先出声儿了。 “给你带了东西来,你不愿意跟我回市里,就只能现在给你。” 伍兮桐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下一刻从他怀里退出来,欣喜的看他问:“是礼物吗?” “对。”他点头。 伍兮桐当即笑开来,片刻后又想起之前想问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啊?谁告诉你的?”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乐呵呵的看着他。 湛胤梵撑眉,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你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伍兮桐挠了下头发,湛胤梵倾身将她半饱在怀,长臂伸过去开了她身边的车门,紧跟着他侧身下车,伍兮桐扭头,见他下车她也跟着下车。 湛胤梵打开后备箱,伍兮桐走过来时一看当即瞪大了眼,缓缓用双手捂着嘴巴,心在这一刻一点一点被惊喜和感动爬满。 有点想哭,几乎都热泪盈眶了,眨着湿润的眼神抬眼望着他,赶紧擦了下脸。 “怎么有这么多礼物啊?都是你买的吗?” 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喜悦和小女儿特有的娇嗔,眼睛虽然带泪,但依然能看出明显的笑意来。 湛胤梵靠近她,站在兮桐身后,微微附低了身躯将她环抱住,头蹭着她的头,侧脸贴着她耳朵,声音又醇又稳,低哑得特别醉人。 “每年一份,是一岁到二十岁的礼物。以前没有机会给你,错过了你成长的时间,但以后,你的每一天每一年,我都要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到白头。” 伍兮桐感动得泪水哗啦哗啦的滚,张口想说什么,却在张口时哽咽难言,反倒是哭出了声儿来。一旦哭出声,就有些情难自控,哭得有些过头了。 湛胤梵慌地将她板正身,面对着站着,附低身躯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擦着她脸上的眼泪,语气温柔之极。 “怎么了,应该开心的时刻,怎么忽然哭起来了?”湛胤梵压低声音问她,心疼又不解,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这么难过? 伍兮桐不断抽噎,自己也不断擦着脸。 “我就是,我就是很感动,我也控制不了,你怎么可以忽然变得这么好了?我妆一定都哭花了,怎么办啦?” “……”湛胤梵、哀。 二爷站了站,只得上车拿了纸巾和矿泉水出来。 “要擦一擦脸吗?”走到她跟前时他轻声的问。 伍兮桐点点头,连抽了几张纸巾擦脸,动作显得很小心,湛胤梵一边又问:“要水吗?” 伍兮桐抬眼,可怜巴巴的吸了下鼻子问:“脸花了吗?” 湛胤梵靠近她,她立马配合的扬起小脸子由他打量,湛胤梵特别顺着她心意的仔仔细细看着她白生生的脸,指腹轻轻擦着她的脸,无奈叹气。 “没花,放心,嗯?” 伍兮桐摇头:“妆没花就不要洗了,会晕妆的。” 湛胤梵眉峰挑了挑,他身边的女人就从来不会当着他的面整理妆容或者担心妆容有问题,她会在他面前这么自然随意,可以理解为对他的信任是吗? 湛胤梵大掌拍在她肩膀上,低声问:“要看看礼物吗?” “嗯,都是什么?” 她边问边走向车子,湛胤梵也靠近,从她一岁的礼物一一解说到今天的,奶嘴、小肚兜儿、小鞋子、溜冰鞋一直到口红,洋装,直到二十岁的礼物。他忽然沉默,垂眼看她。 伍兮桐没听到他继续的声音,当即回头:“今年的礼物是什么?” 湛胤梵俯身,将她拥住:“猜猜看。” “十八岁是洋装,十九岁是水晶鞋……”香水、手表、化妆品都有了,还有什么? 她摇头,低声问:“是什么?” 湛胤梵将盒子拿出来,从盒子里又取出了个精美的小盒子,握在手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大会儿他轻声问。 “兮桐,你愿意嫁我为妻吗?”他压低声音低低的问。 “哈?”姑娘吃惊当下。 好大会儿后她缓缓垂眼,盯着他手里的小盒子,指着问:“是、戒指?” 湛胤梵点头,伍兮桐傻兮兮的抓着头发,目光有些发傻的望着他。 “呵呵……”不知道在傻乐个啥,支支吾吾出声:“那个,你在求婚吗?” 湛胤梵点头,伍兮桐想起上一次被湛云帆的惊喜求婚仿佛就在昨天一般,而此时此刻面前求婚的男人换成了湛胤梵。这个,她现在非常心动非常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那我答应吧。”伍兮桐忽然笑说。 湛胤梵如释重负,然后拉着她的手,将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 他说:“兮桐,我不准备给你订婚礼,所以订婚戒指就作为生日礼物给你,可以吗?” “什么?”伍兮桐有些没明白,莫名的望着他。 湛胤梵直接把戒指套她中指上,正合适。 然后拉着她的手细看,看样子老板是非常满意,以至于唇际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深。 伍兮桐扫了眼戒指,觉得这玩意儿戴着感觉很奇怪,跟许孜航订婚三年她也没戴过戒指,这忽然被套上个婚戒,感觉很怪异。 湛胤梵从兜里掏出只戒指递给她,低声道:“来,给我戴上。” 伍兮桐这一幕立马就想起站在教堂里互换戒指即将成为夫妻的新人,边拿起戒指边说:“大概也只有我们俩这么随便了,好了,戴上啦,所以我们现在就是结婚了对吗?” 湛胤梵闻言挑眉,无奈好笑:“你愿意这样就嫁给我吗?” 她轻松笑说:“嗯,我喜欢你啊,有没有婚礼都没所谓的,只是,要在我爸爸回来以后补办仪式。” 湛胤梵将她拥在怀里,并没有多解释。 “等你父亲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结婚,我怎么能让你这样默默的嫁给我?我要从你父亲手上堂堂正正接过你的手,要在关心我们的家人朋友的祝福声中结婚,明白吗?” 伍兮桐缓缓点头:“好啊好啊,跟我想的一样诶,我也希望我未来的丈夫是从我爸爸手上接过的手。” 湛胤梵认真听着她没头没脑的话,好大会儿后她似乎发现了自己误解的问题,这才反问:“哪里刚才为什么说不能给我婚礼呢?” 难道这不是自相矛盾? 湛胤梵……默。 伍兮桐晃着他的手,又问:“这不是婚戒吗?” “这是生日礼物,我刚说不能给你订婚礼,我不想重蹈许家和云帆的覆辙,我不愿堵。等时候到了,我们直接结婚,现在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湛胤梵说得非常耐心,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着。 伍兮桐沉默片刻,心底将他的想法捋了一遍,认真点头:“行,我明白了!” “好,那现在这些礼物你准备怎么办?我帮你带回去还是你拿着?”湛胤梵笑问。 伍兮桐转头看着一堆精美的盒子,立马又依赖的抱着他胳膊。 “还是你帮我带走吧,我没法儿拿这么多。哦,对了,”她说着将手上的戒指也摘下来:“这个也帮我带走,手上忽然多了这个东西,我怕不安全。” 这玩意不用说也是真的了,万一因为这东西被人惦记上,误伤了她那就悲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心思细腻的男人 湛胤梵暗沉着目光看她,声音变冷了。 “刚戴上就摘了?” 伍兮桐已经摘下戒指,从他手里拿过盒子好好的放进去,稳稳嵌入海绵中再盖上,郑重其事交给他。 “湛胤梵先生,请你帮我把戒指好好保管,谢谢。”伍兮桐说得一本正经,笑容堆了满脸。 湛胤梵心里有苦难言,但,既然已经认定了就是她,她的行事方式和她的生活习惯,他就得开始接受。以她受不得半点怠慢和委屈的性子,他哪敢不顺着她来? 现在孩子都是捧手心长大的,他等于没给她走出学校到社会锻炼的过度时期就直接将她从她家人手里接了过来。所以尽管她倔强的认为自己独立成熟,实际上还是很孩子气。 他妥协道:“好,我给你收着,但你回来就得戴着,出门可以摘下来。记住没?自觉一点,不要让我提醒时你才想起来,嗯?” “好,一言为定。”伍兮桐冲他乐。 湛胤梵将车里的礼物重新整理好,然后将水晶高跟鞋拿出来,半蹲而下,鞋子放在她脚边。 “戒指不戴,就把鞋穿上吧。”湛胤梵低声道,并不是征求她同意,说话的同时就已经握着她脚脖子准备给脱鞋了。 伍兮桐扶着他宽厚的肩膀,抬着脚让他给脱。 “要她们问着这鞋哪里来的,我该怎么说啊?”她别别扭扭的出声儿。 穿新鞋的感觉当然好啦,可心里还担心着被人发现了尴尬。 湛胤梵手上动作一滞,缓缓抬眼看她:“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嗯?” 伍兮桐歪头看他,什么意思啊? “没有见不得人啊,我不是叫你上楼一起玩嘛,你自己不愿意的。” 不过,他没答应她还确实松了口气,宿舍就米静璇刚知道她跟湛老板好上了,沈晚晚和吕梦欣都不知道呢,这忽然要领个大叔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得怎么看她啊? 伍兮桐跟米静璇走得近,大部分原因是米静璇家的情况跟她一样复杂,米小姐多少能理解她一点,别的人她真不敢告诉她们太多。她还得在学校待一年半呢,可不想被人背后指指点点。 湛胤梵被伍兮桐那话噎了一下,片刻后低声道:“自己给自己就买双鞋有什么过错?要想什么理由?” 伍兮桐闻言琢磨了好大会儿才明白过来二爷的言外之意,心里服气,就不能说明白点儿吗? “知道啦。”她闷闷的应声。 鞋穿好了,湛胤梵站起身,将她原本的鞋子放进盒子中,拉下车后盖,紧跟着身形挺拔的立在她跟前。 伍兮桐小声嘟嚷说:“为我好总是不直接说,我在你面前挺笨的,所以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深奥。” 湛胤梵心底被她那小小声儿弄得柔柔的,双手握着她肩膀,低声道:“行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别玩太晚,到家给我信息。” “嗯?” “报平安。”他沉声而出。 “好。” 湛胤梵沉着气息,没跟他走总有不放心。松开手,面对面站着,没有即刻就上车。 伍兮桐脚下垫着步,鞋跟儿虽然细,可很稳,八公分的高度是她能接受的,埋着头左右看着闪闪亮亮的鞋子,不知道鞋面儿上的闪亮发光的是钻石还是普通水晶亮片,不过,湛老板送的一定便宜不了,如果许孜航的礼物卖不了多少钱,这鞋没准儿能抵挡一部分钱。反正高跟鞋她穿得少,以后工作了有的是机会穿美美的高跟鞋。 伍兮桐心里不停的盘算自己的事儿,湛胤梵心底也不是那么痛快,默默的看着她并没说话。 “真好看,谢谢老板。”伍兮桐打心眼儿里喜欢啊,乐滋滋的总算抬头正眼看他了。 楼上彩色灯光照印在他脸上,伍兮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总算看出了他的不高兴。 于是,收敛了些笑意,朝他靠近,然后双手捧着二爷板着的脸,笑着说:“怎么啦大爷?小女子哪儿招惹你了,我跟你道歉成不?” 湛胤梵提了口气,试问,谁像她这样懂不懂就捧他脸的?这也太…… 他最开始是有些抵触的,可后来了解她的玩心也就渐渐接受了。 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端着架子跟她相处,她那么努力才靠近他,将他看成同类人,他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去附和她的认知和态度? 湛胤梵握着她的手腕,拉开她双手沉声道:“不要再喝酒了。” 伍兮桐立马收回手,特认真的点头:“不喝了,我保证。” 还不是为了让大爷展眉啊?她若不痛快答应,指不定他得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回去呢,没准儿他会觉得她就玩心大,不稳定,跟他不合适。 她答应他是一时冲动,可现在她是很认真的。 如果一份感情只有一方付出,那得多辛苦多被动啊,还有幸福感可言吗? 喜欢就去争取,争取到了就努力靠近,一点儿不付出就想收获爱情和幸福,可能么? 湛胤梵听到脱口而出的保证后心底并没有多轻松,而是更深沉的看着她。 “还是不放心你,快九点了,回家吧,正好我送你们回去。” 让她晚上在外面玩,他能放心才怪了。 伍兮桐面有难色,晃点着头转移了视线,闷闷的出声。 “也不是经常这样玩的,今天特殊嘛,而且人都来了我总要让我的朋友玩尽兴啊,玩正嗨的时候上去跟她们说要回家,那多扫兴啊。” 伍兮桐嘟嘟嚷嚷的反抗,也没正面拒绝,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事儿,其实她也不是不在理啊,年轻人嘛,都是女性同学啊,真没啥可担忧的。 “没看到你安全到家,我不放心。”湛胤梵重复着这话。 伍兮桐那个心呐,一边感动一边又被他这话弄得心受煎熬。 摇头晃脑的纠结着,久久才闷声嘟嚷:“可、可不能因为我心疼你,就置我的朋友不顾吧?我要是听你的了,那我不是见色忘义了吗?” “见色忘义?” 湛胤梵几乎失笑出声,就她这话给二爷逗乐了,冷着脸子盯着她看。 伍兮桐连连点头,仰头说:“可不是吗?她们挺难得来县里一趟的,青江离市里远着呢,老板,拜托今天通融下呗?” 抓着他衣服娇软软的恳求,就不能看在她还算懂事大方的份儿,爽快答应吗? “我是为你好。” 她不直接拒绝,他也避开直接的反对,绕开来说。 伍兮桐忽然说:“那我说今天是我生日,她们是特地来跟我庆祝的呢?也不能通融吗?” 湛胤梵挑眉,这时候知道拿这事儿说了,之前她可是藏得深得很呐。 “两种可能,我现在就这样回市里,你回去继续玩,然后今晚我因为担心你一晚上睡不了。第二种可能是我现在车你们回家,这个点儿也不早了,该玩的玩了该闹的也闹了,回去刚好。” “NO,NO!”伍兮桐双手交叉。 “那你说怎么办?”湛胤梵耐心的反问。 伍兮桐泄气,摇头:“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在为难我,明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怎么可以让我为难?不能利用我喜欢心疼你就让我做不愿意的选择……” 湛胤梵额头隐隐作痛,就知道会是这样。 好大会儿,他让步,低声道:“那你去玩吧,我在这里等你,玩够了出来我车你们到地方后再回去,好吗?” 伍兮桐闻言当今皱眉,埋着头,心房好像被他的话捏了一把一样,又暖又涨还有些微微泛着疼。 这是爱情吗?爱情的滋味可真复杂啊。 有心动,有甜蜜,有温暖,有恼怒,居然还有、疼。 “不说话那就这样,去吧,下来给我电话,嗯?”他大掌轻轻搭在她肩膀上,这么纵容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 伍兮桐摇头,低垂的头直接抵在了他肩膀,湛胤梵顺势将她搂住,她柔顺的靠在他怀里。 “在想什么?”湛胤梵问她。 伍兮桐叹气:“我怎么可以让你在车里等我?我再不懂心疼人也不能做这么过分的事。” 湛胤梵面上笑意总算一点一点再次浮现,轻轻拍了她肩膀两下,朗声笑道:“没关系,嗯?” “要不,你跟我一块儿上去吧,好不好?” 湛胤梵摇头:“太吵。” “呃……”语塞。 湛胤梵揉了下她头发,目光落在她头发上,下一刻眼神认真起来。 “染颜色了吗?”湛胤梵疑问。 还卷了头发,拿着她头发看这,他是感觉她今天有些不一样,但,男人嘛,没人提醒基本上这也能忽略,再者这光线又不是那么好,后边儿的LED彩光也一定程度上干扰了他的视觉,以至于现在上手了才发现。 伍兮桐一愣,意外这话题跳跃得、挺宽哈。 “前天做的头发,新造型,好看吗?”她笑着问。 湛胤梵松手,他能说没看出多大区别吗?没在第一眼看出来变化,显然效果也就那样吧。除非她一剪刀把头发给咔了,那他会觉得她的形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嗯。”他点头。羽泉那歌儿怎么唱的?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她啥样儿他不觉得好看啊? 两人正这纠结着呢,伍兮桐电话响了,掏出手机看,老太太的电话。 伍兮桐给湛胤梵看了眼,让他知道是家里人,然后才背后身接电话。老太太电话过来就是问她人在哪,她堂哥接她们去。 伍兮桐一听,立马松了一口气,赶紧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后笑着凑近湛胤梵。 “我哥要来接我们,所以你可以放心啦,现在回去也不用担心得睡不好了,你走吧,放心吧。” 伍兮桐吊着湛胤梵胳膊往车前走,她伸手拉车门时他上代替了,拉开了车门,转头看她。 “就这么想我快点离开?” “不是,我是心里很愧疚,现在不是两全其美了嘛,开心呢。”伍兮桐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一样。 高兴就是高兴,情绪就是心的反应特别直观。 湛胤梵莫名的心动当下,将她笑容收如眼底时一把抱住她。 “到家给我电话或者给我信息,记住了?”他再次叮嘱。 上回湛云帆那事儿是把他们俩都吓怕了,特别是大大咧咧的伍兮桐,总算开始正视人心险恶的事实了。 “记住了!”伍兮桐保证着。 伍兮桐也上了车,湛胤梵没看到她堂哥来不走,确定确实有人来他才能走得安心,人跟了他,出了任何岔子都是他的问题,所以他在她身上是放了一百二十颗心跟着。 伍文生开着车过来的,车停好了就直接上楼了,伍兮桐指着跑进大堂的男人转头湛胤梵说:“那,来了,他先上楼了。” “那是你哥?”湛胤梵下意识的带了怀疑出声。 这样的人哪那么容易相信人?这种质疑已经深入骨髓了。 伍兮桐闻言有点想撞墙:“老板,你不会认为是我为了骗你走乱指了个人吧?” 别逗了,可能吗? 湛胤梵抬手摸了下她脑袋,他家祖上八代他都了如指掌,能不知道她大伯儿子长什么样? “去吧,别疯太晚。” 大爷金口一开,总算放人了。 “谢谢老板,对了,我过几天就放假了,可能很少时间去你那。先跟你说一声儿,你千万别不高兴。好啦,我走了。” 伍兮桐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推门下车,跟他挥了下手就直接上楼了。 得,才解开的雾团子立马围拢了,湛胤梵大掌搭在方向盘上,面色沉了下去。 很少时间去他那,所以她并没有跟伍家说她要学才艺的事? 本以为已经敲定的事情,这忽然间又出了岔子,这种事情不在他手里掌控的感觉实在不是那么好。 伍兮桐上楼,伍文生正在走廊站着呢,回头看到她赶紧走上来。 “奶让我来接你和你同学,现在怎么样,是还要玩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走?”伍文生低声问。 “过会儿吧,她们还在兴头上呢。哥,谢谢你啊。”伍兮桐笑着说。 伍文生递了个红包给伍兮桐:“生日快乐丫头,转眼你都二十岁了,平时也没多少时间在一块,哥一点心意你收下。” 伍兮桐笑着接手:“谢谢哥。” 虽说几家人都住在一块儿的,可姑姑伯伯家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只有小时候经常在一块儿玩闹,这些年大家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很再聚在一起,所以时隔几年再见到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特别是伍兮桐这样正处在成长发育阶段的,几年前是小丫头,几年后的今天就是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了,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美,无法再拿她当小丫头看待。 伍兮桐领着伍文生进了包间,来了生人姑娘几个都有些拘束,连沈晚晚都没那么活跃。 玩不下去了就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出了KTV,几人站在路边商量。 “要不去我家,我们四个人挤一挤睡?”伍兮桐说。 吕梦欣摇头,看了眼时间:“也没多晚,我们现在打车回学校也来得及,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不是吗?” “可你们专程来给我过生日我不能这么晚了还让你们走啊,就去我家住一晚上吧,要不,这边找个宾馆呆一晚上,明早上回学校?”伍兮桐赶紧出声,铁定不愿意这个点儿让她们回去,她心里过不去。 家里说是办席给她庆生,实际上跟她没什么关系,真正奔着她来的是她们几个。 “住宾馆多浪费啊,回学校也不远,又不是要坐火车还是什么的,公交车就能到。”沈晚晚裹着衣服说,“我们都还得回去赶课题呢,马上要交上去了,我们都没做好。” 伍兮桐一听,立马沉默了。 这就是她们这个专业的通病,每个学期最后一个月的课程就是小组课题,两到三人一组。别的专业正忙着上课的时间里,她们这一个月都可以以为课题做准备而自行安排时间,因为不上课啊,大家都在宿舍自己电脑上做了,教室都不用踏进。所以也就给了她们疯玩的时间,有的同学早就收拾回家了,反正这些东西都能在网上传来传去的,每个小组有一个代表在就成了。 这样的课程上,基本上大家都是先玩儿,最后几天来赶进度。所以沈晚晚那话一出,伍兮桐无话可接,大家情况都差不多,很能理解。 伍兮桐转身对伍文生说:“哥,先送她们俩五二零路公交站吧。” “五二零是开去北站的路线。”伍文生人出声道。 伍兮桐点头:“经过学校,中间不用转车。” “行,那就先送她们去公交站。” 几人上车,车子小,但好在几人都是小瘦姑娘,挺轻松就装下了。 伍文生和伍兮桐都回头看,见她们轻松坐下这才开动车。 “都坐好了啊美女们,我开车了。”伍文生提醒道。 “好了。”后面姑娘回应。 绅士又风趣的男人总是容易受到女性的青睐,米小姐目前正在寻找阶段,所以特别关注人品佳的异性。心里是有些想法,不过跟夏江来已经有过关系,她也没有这么快就换人的打算。 人送到了公交站点,等沈晚晚和吕梦欣上了车后他们才开车回伍兮桐家。 进门儿时米小姐眼瞅着伍兮桐脚上脱下来的鞋,纳闷儿了。 “我说,你这鞋……” 玄幻了,难道是她记错了?早上出门儿时候她穿的是这样的鞋吗? “鞋怎么了?”伍兮桐底气十足的反问。 对米静璇她就没打算隐瞒,再加上湛胤梵那话,难道她自己给自己换双新鞋需要理由的话就更没觉得有啥了。 不过,大抵是个人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总以为别人会注意自己,其实不然,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重心,谁会把焦点全投放在你身上?所以姑娘是想多了。 米静璇摇头:“挺好看的,以前还没发现。” 这话倒是令伍兮桐诧异了,本想顺势就说这是老板送她的礼物来着,结果米小姐的话给噎了回去。 “呵呵……” 笑得挺尴尬,穿上拖鞋先进了客厅。 心里还嘀咕呢,以前当然没发现了,以前她都没穿能发现得了吗? 好吧,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走进客厅高玉容母女俩正记账呢,伍兮月拆红包报数,高玉容记着名字和数,伍兮桐也坐了过去。 “姐,你回来了。”伍兮月笑着喊了声。 高玉容落笔也抬眼看向伍兮桐:“回来了,吃饭没有?” “吃了,妈,你在记账吗?” 伍兮桐眼睛就盯着那一堆拆开的红票子上了,她现在正缺钱呢,放假不就得去柳州吗?她现在是真没啥钱了,要不是晚上伍文生给她付了唱歌的钱,她卡里仅剩的那点儿瞬间就得玩儿完。 “是啊,谁家送了多少,得记下啊,以后要还礼的。”高玉容脸色坦然,转头让伍兮月继续。 伍兮月冲伍兮桐笑了下,继续拆红包。 伍兮桐一边坐着,今天不是她过生日才送了红包吗?难道不应该像伍文生一样直接给她? “妈,这些钱,是不是都要给我的?”伍兮桐小声问了句。 高玉容一听,眼神带着犀利,搁下笔看向伍兮桐。 “桐桐啊,这礼咱们家收了以后是要还的。这礼钱都给你了,以后你自己还礼去你肯吗?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间的来往,你做得了吗?桐桐啊,你不要以为今天是你生日,大家就是奔着你来的,大家是奔着咱们家,明白吗?来往是要家里走的,明白了吗?” 居然还想要礼钱,脸还要不要?也不看看是谁忙前忙后给操办的,她倒也好意思了。 伍兮桐给高玉容那一通说得,心里那个堵啊。 “明白。”闷闷的应了声儿,拿着手机在刷,没忘记给湛二爷报平安。 不给就不给呗,她又不是非要要。 米静璇一边坐下,纳闷儿的笑说:“阿姨,你这话我听着挺奇怪的,亲戚送礼,谁生日谁收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说你们家过年时候亲戚给孩子的红包你们当家长的也代收?” 就没见过父母代收礼的事儿,这一家一百两百的,总共才多少点儿钱,您家就这么缺钱,这点儿钱也要抓着不放? “静璇啊,我们家不比你们家,你们家是做生意的,不缺钱,我们家就普通市民。你看今天二十桌席,加上酒水什么去了小三万了。这些钱不得随礼的来填吗?我们伍家要是不缺钱,那这些钱给孩子也没什么,可家里情况不同。别说是桐桐,今儿换得是月儿或者小俊满二十岁,收的红包也是我们当长辈的给保管着。亲戚来往你们孩子能走吗?还不是我们家长在走?” 高玉容就没把这些小姑娘看在眼里,这话就算往外面说去,她也站了理。 谁家不是这样的?收到的钱全给孩子,难道你孩子能走来往能还这个礼吗?还不得大人去还? “呿——” 米静璇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她才懒得跟这位自视优雅的妇女浪费唇舌呢,小三万?那算个鸟毛,就她那樱桃包也不止这个数儿。 所以大小姐这当下腾升起来的大优越感令她开始不屑于跟高玉容说话,总觉得那只是个有心计的农村妇女而已,没正眼看。 伍兮桐推推米静璇,手机递给她看。 “这什么意思啊?” 米静璇看了眼,皱眉:“谁呀?” 伍兮桐耸肩:“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刚给湛胤梵发信息来着,对方回了条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让她叫上米小姐,郑医生的要求。 伍兮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所以才问米静璇。 米静璇心里压根儿就没记住有未婚夫这事儿,所以当“郑医生”这词儿出现时想半天也没想出来是谁。 伍兮桐拉着米静璇进屋:“我们进屋说。” 两人进屋,客厅母女俩对看了眼,伍兮月小声问:“妈妈,不给姐钱,她会不会去奶奶那告你状啊?” “她站得住理她就去,我还怕她不去呢。”高玉容冷哼。 “妈,姐她同学家好像很有钱,我昨晚上听她在说国外还有房子什么的。” 伍兮月这话一出高玉容立马想起米静璇的樱桃包了,那可是LV樱桃系列的限量款。当年LV和日本一位画家合作的一个系列的产品,每一个包都不一样,其中有一款是限量,有价无市,就是米静璇手上那个。 所以尽管那并不是LV的新品,可拿着那个樱桃包,依然会令懂包的女人心生羡慕。 对于有价无市的东西,能拿到手那就不单单是家里有钱了,显然还得有点儿关系和人脉才能买到。所以米静璇家,应该不只是伍兮桐说的父母是做小生意的商人吧。 高玉容拍着伍兮月的手:“就那种贱皮子嘴巴里能有几句可信的话?大话谁都会说,谁来证实?指不定啊,跟着哪个有钱男人拿钱……” 伍兮月惊讶的看着她妈:“妈,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真的啊?米姐姐是被人养起来的情妇? “那谁知道?”高玉容打住:“行了,还有几个没拆?” “没多少了。”伍兮月赶紧拆着红包,心里却在合计着别的。 高玉容记录完,把钱收起来,从中间拿了一千给伍兮月。 “赶紧收着,别让你姐知道,在学校买点好的吃,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别省钱。在学校里要大方点,别小家子气,多跟你们班主任的女儿和徐书记的女儿她们走,知道吗?妈送你去这学校念书,就是让你从现在就开始培养人脉,以后对你有帮助。” “知道了妈妈。” 伍兮月把钱揣进衣服里赶紧进了房间,怕伍兮桐出来撞见。 另一边伍兮桐关上门,跟米静璇往床上坐,特认真的问:“你不知道郑医生吗?” 她是见过的,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特别有礼貌的人,嗯,可以用绅士来形容。 “什么医生,我哪会知道?”米静璇一脸无辜,她什么身份,至于跟个医生有啥关系吗? 米小姐某种程度上跟湛二爷是一类人,自己喜欢甭管多差多逊,自己眼里都是最优的,旁边有个好了十倍百倍的都瞎子一样瞧不见。 伍兮桐虽然不知道她的心里活动,可从她脸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写着呢。 “欸,瞧你这嫌弃样儿,行了啊你,郑医生挺好的,很温柔。” “长什么样儿?” 米静璇这回过神来就猜到那医生是谁了,跟湛二爷攀上关系的,能是普通医生? 伍兮桐认真回想了下,要具体描述又有点为难。 “挺高的,不胖,挺帅的吧应该,就是那种斯斯文文白白净净……” “小白脸?”米静璇嘴快了接了句,满脸诧异的反问。 伍兮桐愣了下,摇头:“不是不是,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干净的人,你知道吗?一尘不染。” 米静璇嘴角抽了抽:有妖气! “比小夏怎么样?”米静璇忽然问。 伍兮桐眼神儿直了直,忽然看她:“你还对小夏念念不忘啊?你上次那么拒绝他,人家多伤心啊。啧,你吧,我真有些闹不明白了,你上次那态度,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多问你。” “我是只问你相比来说如何,我又没见过那个医生。”米静璇翻了她眼儿冷哼。 伍兮桐认真想了想,摇头:“没法儿比啊,他们不一样的型。” 而且,一个医生,一个只是司机,这…… 米静璇耸肩:“我就知道乔任远没安好心,居然给我找了个医生,他怎么没给我找个乞丐啊。” “……”伍兮桐张了张嘴,惊讶的看向米静璇。 郑医生就是她凭空跳出来的未婚夫?之前听她提的时候还没多问,现在知道还挺神奇的,因为她知道湛胤梵很信任郑医生,私交差不了。 缓了缓一想,嘿,跟小夏成不了,跟郑医生也不错啊,她们以后还是一个圈儿里的。 “你别这么说,郑医生有套别墅在老板旁边,就在卧龙潭。买得起别墅的人,应该也不是普通领工资的医生吧,家里应该挺有能力的,要不然你那个继父同意了,你妈能同意吗?你妈妈可是亲生的。”伍兮桐这瞬间大逆转,直接叛变。 米静璇不屑的翻白眼儿,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 “嘿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乔任远就是想把我踹出门,他挑谁我都是牺牲品,没准儿还是被推进火坑,你有点同情心好不?我说了要自己找男人,谁他么要他乔任远多管闲事了?”米静璇摔枕头,说到气愤点了。 伍兮桐赶紧拍着她肩膀,边安慰:“发什么火呀?不喜欢就算了呗,你不点头谁还能逼着你同意啊?” “伍兮桐我告诉你,你要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就跟你绝交!” 伍兮桐瑟缩了下脖子,至于这么严重么? “好啦好啦,我们是好姐妹,我当然是向着你啦。明天你不愿意去,那就不去呗,我跟老板说说一声就行。放心啦,我肯定不能让你受了委屈是吧?”伍兮桐心惊的安慰着,这臭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冲啊。 得,相比起骄横的千金大小姐来说,米小姐算好的了。 米静璇忽然坐直了身看她:“为什么不去?我又不是不能见人。” 主要吧,看看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长得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之外,还想看看湛二爷长啥样。湛二爷这名字真的就只是从她父亲和以前父亲那些朋友的口中才能听到的名字,久负盛名啊,就是传说中的人物,隐约知道很厉害。有机会见了,当然不会错过。 伍兮桐愣了下,反问:“为什么?” “我不见那人我怎么拒绝啊?”米静璇义正言辞道。 伍兮桐这当下就想起米小姐拒绝小夏那话的狠劲儿了,心里有些同情郑医生。 老实说她觉得郑医生真不错,比起小夏来,好吧,小夏人品也非常好,又老实又诚恳,但毕竟米小姐那千金小姐的身份摆在那,跟小夏凑一对儿,确实有点儿埋汰米小姐。 可郑医生就不同了,湛胤梵那人,等级观念重着呢,只是普通医生他会给人靠近他的机会吗? 两姑娘说了一晚上的小话,早起时就在准备赴中午的约了。 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再经过刻意的精心打扮,就有种令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两人收拾好了才出去吃早餐,馒头包子都在桌上,高玉容已经去超市了,只有伍兮月在家。 “姐,米姐姐,你们起来了,馒头和包子已经冷了,我去给你们热一热。” 伍兮桐再看到伍兮月时就想起来昨天湛云帆将那小盒子交给她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应该不是跟湛胤梵一样是戒指吧。 伍兮桐走进厨房,站在一边问:“伍兮月,湛云帆给你的小盒子呢?” 伍兮月一听,慌了神。 伍兮桐伸手接过她手上的盘子放进微波炉里,挑了时间,然后转头看她。 “不记得放哪了吗?”伍兮桐又问。 伍兮月干笑着,无辜的皱眉:“什么小盒子啊?我没看到啊,云帆哥哥只送了你一束花啊,拿回来的时候我就把花插花瓶里放在客厅了啊。” 伍兮桐吊拉着眼眸子看她,嘿,会说谎了啊,这是她这段时间Get到的新技能吗? “所以你当我是眼瞎了吗?”伍兮桐冷笑反问。 伍兮月依旧无辜又委屈的摇头:“姐,你说什么呢?我真不知道你云帆哥哥拿了什么盒子来,要不,我给你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真有带什么盒子,好吗?” “行啊,就现在问吧。”伍兮桐跟了句。 伍兮月脸子僵了一僵,缓缓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翻了翻。 “我都没他手机号呢,姐,你有吗?要不用你的手机打一个?”伍兮月无害的笑着说,还是那副纯真善良的模样。 伍兮桐摆手让她出去:“离我远点儿吧,伍兮月,我真不想看到你。” 伍兮月站在伍兮桐身后,目光有一瞬微亮。 她就知道是这样,项链终于是她的了。以后,每一样属于伍兮桐的,都会属于她伍兮月。 “姐,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叫我就是,我就在屋里写作业。”伍兮月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出汗。 伍兮桐对湛云帆送了什么并不多关心,就算伍兮月给她,她也会扔的。不过这茬儿倒是让她对伍兮月又认识了一层,并且,想起来许孜航的大盒子她还没拆呢。 端着馒头和包子走出去,搁桌上,拍着桌子吼米静璇。 “小姐,盛饭你不会吗?” 米静璇耸肩:“会啊,不是有你吗,我做了你做什么?” 伍兮桐满面抽搐,拿着碗装了白粥往她面前推。 早餐过后伍兮桐在厨房特贤惠的刷锅洗碗,米静璇进了房间不知道在干什么,伍兮桐手上事儿还没完呢,就听见米静璇那边大声的喊她。 伍兮桐双手撑着洗碗槽,不耐烦的回了句:“嚎什么啊?有事儿待会儿说,不知道我忙着吗?” “你妹妹拿你东西你要不要管啊?”米静璇声音从房间移出了客厅,所以伍兮桐听清楚了。 伍兮桐愣了下,还带着洗完的手套呢,就这么出去了。 “什么事儿?”她问。 米静璇扬手:“湛云帆送你的项链,钻石世家的东西,你送你妹妹了?” 伍兮桐拧眉,原来湛云帆送的是想啊。 “我问她湛云帆交给她的盒子放哪儿了,她直接否认有收盒子这事儿。”伍兮桐坦然出声,真没打算给伍兮月留什么面子的,谁让这都是她自找的? 无线伍兮月满脸通红,还嘴硬呢。 “那是我妈妈买给我的,不是云帆哥哥给你的……” “我有湛云帆的号码,要我打电话问吗?”米静璇反问。 伍兮月脸色瞬间慌了,米静璇直接给湛云帆拨了过去。 “湛大帅哥,是我,米静璇,跟你确认件事儿,你送兮桐的项链昨天是交给她妹妹了是吧?” “嗯,兮兮喜欢吗?” 米静璇开了扩音,是不是在通话湛云帆的声音出来就知道了,伍兮月吓得脸色都白了,扑上去抢米静璇的手机,米静璇轻巧避开。 “可是她妹妹却不承认接了你的礼物,打算私吞呢……” 伍兮月脑子轰然炸响,直接扑向米静璇紧紧抱住,“啊——米姐姐,你别说了,求你把电话挂了吧,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米静璇扬高了手机,伍兮月望着真正一分一秒的通话,简直五雷轰顶。 这事情怎么能让云帆哥哥知道?她以后还有脸见他吗? “米姐姐……”伍兮月眼神带着绝望和掩藏极深的恨。 伍兮桐叹气,她平时也就是拿话刺伍兮月而已,还从没有把伍兮月逼到这个份儿上。 “璇子,别玩儿了行吗?” 伍兮桐无奈的喊了句,她奶家就在楼上,老太太要是下楼来,不得以为是她们俩合起伙来欺负伍兮月啊? 米静璇总算断了通话看向伍兮桐:“就算你不屑要湛云帆的东西,也不能便宜了别人,懂吗蠢货?” “……”伍兮桐被米静璇噎住,谁蠢货?她只是不想吵架而已。 基本上要到长辈那评理的事儿,她就从来没胜过。 反正是她不在乎的东西,就给伍兮月有什么关系? 米静璇想法跟伍兮桐完全不一样,是她的东西就是扔了也不能便宜别人。 晃着手上的项链满脸笑意的看着伍兮月:“想要项链?” 伍兮月僵直着眼神看米静璇,米静璇笑得跟巫婆似地,得意的表情发狠。 “扔了也不给你!” 说话间真走向窗边将项链扔了下去,伍兮月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去抓米静璇的手。 “不要扔,给我不要扔掉……” 米静璇扬手,空空的手展示在她面前,笑靥如花道:“没了。” 伍兮桐无奈摇头,欺负伍兮月很有成就感吗?真不懂米小姐啥心里。 觉着吧,米小姐刚才那笑就跟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似地。姑娘假装没看到,又钻进厨房洗碗去了。 伍兮月哭得伤心,泪流满面的一口气跑下楼,趴在草地上找。 米静璇从窗户看下去,目光带着疑惑。 奇了怪了,伍兮月为什么这么紧张湛云帆送的东西?那破链子有那么好看吗?哦,对了,好像还值几个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以恶制恶,以牙还牙 伍兮桐把厨房收拾了,又进了卧室。 米静璇在门口站着,伍兮桐把盒子从书桌下搬出来,回头喊了声:“把门关上。” 米静璇了然的点头,是得关上,免得又被人顺走了,家贼难防啊。 门儿关上反锁,走向伍兮桐。 “按照国际惯例,盒子大的东西不一定好。”米静璇笑道。 伍兮桐抬眼冲她笑了下,耸肩:“看看是什么再说,就算装的是只特大号的毛绒娃娃也不错啊。” 米静璇坐在一边儿,伍兮桐找来剪刀把彩带间断,揭开盒子,两姑娘脑袋都凑上去,看到雪白的纱两人狐疑。 “什么东西?” “裙子吗?” 伍兮桐和米静璇双双将衣服从盒子里拿出来,整个拿出礼盒时两人都惊了。 “哇……” 伍兮桐双手托举着婚纱,看了好大会儿才铺在床上,眼里透着奇怪。 “这是婚纱吧?”她不确定的看着米静璇,不是一般的礼服哈,是婚纱吧? 米静璇斜眼儿看她:“不然呢?” “奇怪了,许孜航为什么送我婚纱?我还没准备结婚啊。”再说,没有人赞助婚纱的吧。 米静璇把婚纱往自己身上比划,这么华丽的婚纱,出现在这小破屋子,简直是埋汰设计师。 “想来你结婚还有段时间,不如,我先帮你穿穿吧,等你结婚了,本小姐再还你。” 米静璇对婚纱设计师不熟悉,但这衣服的款儿实在太对她的喜好了。 伍兮桐怪异的盯着她看:“你要试试吗?” 米静璇立马点头,当场就换上了,伍兮桐坐床边当看客,这婚纱难道跟许孜航昨天穿的白礼服是一套的?他什么意思呢? 米静璇换好婚纱,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样?美吗?” 伍兮桐点点头:“大小姐,你结婚难道不需要专门的设计师单独设计,需要捡这漏吗?” “别小看这衣服……”米静璇话说了一半,眼神儿扫向她,咽下了后半句岔开话题说:“反正你现在没有打算结婚,不如我买了它,如何?” “……”伍兮桐眼神有些茫然,婚纱美不美她没怎么上心,一门心思在想许孜航的目的。 “什么?” “你要多少钱,咱们分期付款,钱不是拿不出来,而是一次拿太多我妈会干涉。”米小姐平时花钱眼都没眨一下的,现在要她承认经济并不是那么自由,多少有些打自己脸。 伍兮桐拧眉,好大会儿才说:“可是,没有人收婚纱的,许孜航之前还是我未婚夫呢,这个我要收下了,会不会不太好?” 可千万别到时候许孜航找上门来说婚纱都收了,就得结婚啊,要那样她可要撞墙了。 “怎么不太好,兴许这是准备着你们结婚的婚纱,但你们不是解除婚约了吗?大概是觉得派不上用场了索性婚纱就送你得了,省得搁着碍眼啊。你看啊,你卖给我,你还能得一笔钱,你不是说最近筹钱嘛,正好给我个帮你的机会啊。” 米静璇双手提着裙摆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婚纱确实美,也非常合身,越看越喜欢。 有些东西就凑了个眼缘,一眼相中了就非它不可,觉得没有它人生都不完整。 米静璇的人来疯伍兮桐是有所了解的,但还是犹豫,这是婚纱啊,收了别人的婚纱会不会意味着别的什么事儿? 心不安,看着米静璇那么欣喜,又不忍心拒绝。 “我给钱,我给钱的宝贝儿,你不是缺钱吗?”米静璇挤眉弄眼的往她跟前凑。 伍兮桐双手捂脸:“这,不好吧,不好吧,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这是你的东西,我买你的东西当然要给钱了,你不用觉得负担,收钱都是应该的……” 伍兮桐抬眼,凉飕飕的看着她:“我是说收下许孜航的婚纱,不好,没有人收别人婚纱的,你懂我纠结的点儿吗?” “我不懂啊,你都不跟人家结婚了人家拿着婚纱做什么?空摆设啊,还不如送你眼不见心不烦懂不懂?你别想多了以为许大少爷对你有啥想法,人家是钻石世家的大少爷,你醒醒看看现实吧宝贝儿!” 米静璇都佩服死自己了,从来没觉得自己逻辑这么强过。 “虽然跟我解除了婚约,可他也还要结婚啊,不能留给下一个……” 米小姐立马刺儿她:“拜托,哪个女人会穿为别人量身定做的婚纱,再者,那也得有咱这身材才塞得进去啊,你以为是个女人都塞得进这件儿衣服吗?” 伍兮桐被钱给蛊惑了,想想许孜航,他压根儿就没有真正要跟她好的意思,当初会接受订婚一是在她家砸了上千万的钱,再者是需要个未婚妻为他和小五遮掩。 所以,兴许许孜航真如米小姐说的一样,只是婚纱留着没用,所以才送她。 伍兮桐叹气,总没办法当做没这回事发生。 “你要给我多少钱?” 伍兮桐心里一边犹豫着一边心痒痒着,她确实缺钱啊,不知道许孜航送什么的时候就一直打定要卖掉换钱的主意,现在…… 东西是令她万分惊讶,可不用这个换钱,她怎么去柳州? 米静璇看着衣服,碎钻和设计告诉她这不便宜,但太多她没办法拿出来,几千几万家里不管,可这几十万上百万那是别想。 犯了难,犹豫的看着伍兮桐。 “你想要多少?只要你别狮子大开口,我都答应。” 真到她结婚时会不会有更美的款式讨得她欢心这不知道,这一刻她是真想要的。 伍兮桐一咬牙,算了,卖掉! 许孜航她多少了解的,婚纱退回去他拿着也没用,还是她帮他处理了吧。 顶多以后他问起来,她给他分成。 打定主意后伍兮桐脸色就严肃起来了,围着米静璇走了两圈,又摸着腰腹上点缀的碎钻石。 “是真钻!” 真不真她那眼哪看得出来?她就那么一说而已。许孜航的作风就是尽可能的铺张,衣服上点缀的绝对是真家伙。 “我知道。”米静璇紧张的看着伍兮桐,看她的眼神儿从来没这么虔诚过。 伍兮桐不懂婚纱的行价,她只知道二伯家姐姐出嫁时订了款婚纱是六千六,据说那都是非常高的价格了。所以,从这个价格出发,再按照许孜航的行事风格,可以在这上面加个十倍,毕竟有碎钻嘛。 十倍…… 会不会太过分了? “那个,你看着给吧,几万随你开,我是看在你真的特别喜欢的份上……你考虑下吧。” 伍兮桐说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她不能当着米静璇的面在网上问答案不是? 大米静璇脸子一僵:“啥?” “我是按照市场价给你的,你可别嫌贵,你应该知道许孜航家里是卖钻石的,随便一条链子卖几大千的多的是。许孜航就是不缺钱的主,他出手的东西绝对不会差的。”伍兮桐煞有其事道,就怕米静璇觉得她成绩坑人。 米静璇转动着眼珠子,小声问:“伍兮桐,你不是逗我玩儿吧?” 伍兮桐点头,同样也歪着头看米静璇,难道说有什么问题? 米静璇暗暗提了口气,显然伍兮桐比她跟不懂婚纱的行情,尽管她不知道这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但她能肯定这婚纱不便宜。 现在她一定没办法拿出太多钱给伍兮桐,等她以后进了乔氏能支配开支后再补也没问题啊吧? “我给你十万,就当是我买的,然后我再给你写字据打手印儿,写上婚纱多退少补怎么样?” 伍兮桐吓了一跳,十万……会不会太夸张了?六万六她都狠狠提了口气才喊出口的,十万…… 就一条看起来好看点儿的裙子而已,会不会太…… “璇子,我不想坑你,你再好好想想,十万太多了。” 伍兮桐虽然心动,可是真的良心不安,她缺钱是没错,可做不到这样坑朋友。 米静璇叹气:“我现在只能一次拿出这么多来,反正我们写好协议,签字打手印儿,多退少补。如果少了,等我经济能自由支配时我一定补还,行吗?” 伍兮桐立马笑起来:“一定有多的,放心吧,你给我十万我也会存起来,免得到时候没了还不了你。” 婚纱的事儿就这么解决了,米静璇把婚纱换下来,也是心里有结婚的念头才会忽然对婚纱有念想,换别的时候就算再心动,也不会买下来。 她和夏江来,估计会先斩后奏吧,偷偷结婚,所以,她极有可能不会走正常程序定制婚纱。 米静璇换回自己的衣服,特认真的写了买卖协议,写得很清楚。钱方面米静璇还不至于去占谁的便宜,她打小到大就没有缺钱的时候,所以这份协议写得非常公证。 伍兮桐随便看了眼,然后签字,卡了手印。 楼上伍兮桐跟米静璇一心在婚纱上,压根儿忘了伍兮月这个人。 扔下楼的项链并不小,伍兮月到底还是找到了,哭哭啼啼上楼,进门时候看到门口的鞋子。伍兮月眼睛就直直落在鞋子上,委屈的小眼神儿一点一点变得残忍。 “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这么瞧不起人?” 伍兮月俯身拿着高跟鞋鞋跟儿对着墙面用力一碰,跟儿细,坚韧有余,碰一下鞋跟虽然震了下却依然好好的,伍兮月咬牙,又用力碰砸了好几下,“咔”一声,水晶鞋跟断了。 伍兮月随手扔在地上,直接跑楼上她奶奶那告状去了,哭得那个伤心咯。 这时间也不早了,伍兮桐和米静璇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去赴湛胤梵和郑医生的约,两人在门口换鞋呢,老太太和三姑就下楼了。 “兮桐,跟你妹妹道歉!”老太太人还没到跟前呢,声音就到了。 伍兮桐穿了一只鞋,另一只鞋脚刚撩开鞋面,听见她奶的声音当即抬头,紧跟着快速穿上鞋。 可脚踩进了鞋,鞋跟儿崴了。 “咦……” 伍兮桐当即拧眉,怎么回事儿? 垂眼一看,得,鞋跟儿整个断掉。 伍兮桐有片刻的傻眼,这鞋是豆腐做的啊?怎么鞋跟儿都断了?她有这么猛么? 伍兮桐又脱了鞋穿上了拖鞋,她奶和三姑就已经到了门口。 三姑笑得和蔼,低声说道:“桐桐啊,你和月月到底还是姐妹,你怎么能合着外人来欺负她呢?云帆送你的项链你不要送你妹妹有什么不行?你却让个外人来欺辱你妹妹,这事儿……兮桐啊,你是大姑娘了,这事情做得,三姑觉得太不对了。” 伍兮桐一脸坦然,嗯,没错,这回的事情不是妹妹无中生有,确实发生了,所以她不准备狡辩。 转身在鞋柜里面找有没有自己的鞋,待会儿见着湛二爷一定控诉他,买的什么破玩意儿啊,她就穿了昨晚上那么一会儿,就断了,呿—— 米静璇换了鞋先出门,站在三姑和老太太面前特别斯文有礼的打着招呼。 米小姐吧,也就这一会儿有那么点儿千金小姐的范儿了。 “兮月妹妹这话是怎么在说啊?你喜欢湛少爷送你姐姐的项链,你姐问你有没有拿你不承认在先,打电话跟湛少爷对质你才承认,这事儿要不要我再打电话跟湛少爷,让他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和三姑皆一愣,双双转向伍兮月,这一茬儿伍兮月可没说啊。 但看伍兮月神色慌张起来,什么也不用说了,一定是确有这么回事儿。 “月儿,米小姐说的是真的?”老太太还是问了句。 伍兮月忍了又忍,到底怕米静璇再给湛云帆打电话,所以特委屈的点头了。 米静璇依旧笑得端庄大方,一点都没有要为难人的样儿。 只是心里眼瞅着白莲花儿泪眼欲滴的委屈样儿就火大,笑了笑,又说:“你承认你私自拿了项链,只说了一句喜欢你姐姐就二话没说送你了,怎么,难道你姐姐送你项链之后,又让我这个外人怎么着你了吗?” 装无辜谁不会啊?就白莲花儿这段数,米小姐都不稀得瞧好不? 伍兮桐闻言扭头看了眼米静璇,笑了下,没出声儿,继续奔赴找能穿的鞋子。 伍兮月气极,忍不住哭出声,边哭边委屈的控诉。 “奶奶,三姑,米姐姐说扔了也不给我,还说不能便宜外人,项链是我从草地上捡回来的,姐姐看我被欺负也没有帮我……” “兮月妹妹!” 米静璇能给她说太多话的机会那才怪了,大喊了一声又压低声音,端着大小姐的样子看似发怒却依然温和的轻言细语。 “兮月妹妹,东西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外人,我得是多不长眼才会搀和你们亲姐妹之间的事儿?虽然你对你姐姐颇有怨言,可毕竟是一家人,我这个外人还能挑拨了你们一家人的关系?你姐姐把项链送你的时候我可是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你这怎么……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呢?” “米姐姐,你真的太过分了……” 伍兮月抱着她奶奶胳膊哭得肝肠寸断,米静璇也被气得不轻,只是端着大小姐的样子所以没有发作,还淡定冷静的为自己辩解。 “我们家的家教可不允许我做出这种事情来,奶奶,三姑,你们看我像那种人?我来者是客,我还能欺负主人吗?” 伍兮桐听着米小姐那些话,心底暗暗点了个“赞”,要换得她,她奶奶一出现,她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的。 终于在鞋柜最下面找到了双布鞋,进屋找了双棉袜出来穿上,套上鞋子推着米静璇准备走人。 “桐桐!”老太太怒声喊出声。 伍兮桐停下来,缓缓转身:“奶奶,不用让我说谁是谁非,您都亲自下来兴师问罪了,就已经说明你信了伍兮月的鬼话,觉得我跟我跟外人联合起来欺负她,我真无话可说。从小到大你们都觉得我心眼儿多,心地坏,我不服管教。我现在只说一句,不是我做得不管你们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承认,是我做的我一定承认,我不像某些人,看起来单纯无害,做错事就往别人身上推。” “桐桐啊,小时候的事情就算了……”三姑笑着说了句。 大概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吧,兮桐那同学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坏的丫头,挺斯文挺懂礼貌的一孩子啊。 “那就算了吧,无中生有冤枉我可以,不能乱说我同学,我丢不起那个脸。”伍兮桐声音带着冷,至始至终没看她奶奶。 也是赌气吧,心里又疼又酸,怎么能忘记奶奶让人把她送去汉城酒店的事情? 一想伍兮桐眼眶又红了,长长吐了口气,提了把米静璇。 “走了,今晚上别赖在我家住了,烦都烦死你了。”伍兮桐低低的出声。 米静璇走在前面,是听见伍兮声音带哭腔,所以回头看她。 “走啦。”伍兮桐又说了句。 米静璇前面下楼,伍兮桐头也没回的也下楼了。 ------题外话------ 新文《独家专宠》记得收藏哦,(* ̄3)(ε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依赖 湛胤梵是惦记着中午的约,不时盯着时间,下班前一刻给郑子宸打电话过去,结果人在手术室里,护士给接的电话,显然对方早忘记心血来潮要见未婚妻的事儿了。 湛胤梵挂了电话,面色不美丽。 安排在上午的工作量已经处理完,起身拿着大衣顺手给伍兮桐拨了通电话过去。 “在哪?我去接你。” “车上呢,不用过来了。”伍兮桐情绪低落,声音也将了几个调。 湛胤梵微微侧目,没多问,只道:“好。” 伍兮桐挂了电话,米静璇一只手搭在她肩膀,转头问了句:“湛老板?” “嗯。” 米静璇见她没什么精神,推了推她:“喂,不是被你妹给气得吧?瞧你这焉嗒嗒的小样儿,那么一遭就这样了?” 伍兮月还不至于影响到她,是见到最亲的人失望又难过罢了。 “我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膈应。”伍兮桐低声道。 米静璇笑了笑,没出声,谁家都有难以言说的苦衷,劝解别的同时再看看自己的处境,又好得了多少? 到了盛世时代,米静璇和伍兮桐一前一后走着,米静璇在给夏江来打电话,注意力放通话中去了,就少注意伍兮桐,所以伍兮桐进了外面的升降梯她并没有看到。 伍兮桐心里也在想事儿,没留意米静璇,两姑娘就这么走散了。 伍兮桐到了四楼,湛胤梵和夏江流在门口,让开出来的人,等着最后走出来的伍兮桐。 “你到多久了?”伍兮桐低声问。 湛胤梵笑了,满腔爱意将走近身边的她拉进怀里。 “刚到。”湛胤梵紧紧搂着她,爱怜满满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伍兮桐安静的呆在他怀里,好大会儿后退出来,转头看向夏江流。 “小夏。”伍兮桐先打招呼,基本上从笑容来判断他是哥哥还是弟弟。 “兮桐小姐。”夏江流应声。 伍兮桐了然,知道来的是哥哥。哥哥夏江流沉默寡言,极容易被忽视的存在,而夏江来,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可人一想起形象还是那么丰满。夏江来的形象,甚至比许孜航的形象都要鲜活些。 湛胤梵径直握住伍兮桐的手,昨晚上没能看清楚她的新形象,今儿倒是一打眼就细瞧上了。 头发颜色还是偏暗,暗中泛红,只要没染成大红色儿金黄色、白色、亮紫色什么的,他还是能接受。不过,对她多少也了解,太出格的事儿她不会做。 进了餐厅坐下后,伍兮桐左右看看,没见到别的人,这才奇怪的问:“郑医生没来啊?” “不管他。”湛胤梵直接岔开话道。 “……”伍兮桐张张口,所以这意思是不来了? 湛胤梵看她脸上的表情,再道:“失望了?你同学也没来,正好没人打扰我们。” “……”伍兮桐一愣,再度转头张望,嘿,奇了怪了,米静璇呢? “她来了,可人怎么走丢了啊?”伍兮桐赶紧翻出手机,一打占线呢。 伍兮桐手机往桌上一推,爬着摇晃着脑袋,这商场米小姐应该很熟悉吧,不用去接她找得到吧? “不是郑医生说要见璇子的吗?”伍兮桐闷闷的出声。 湛胤梵大概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为郑医生说什么好,最终只是沉默。 伍兮桐推推湛胤梵的手,冲他乐道:“你再给郑医生打个电话呗,都约好了怎么能放人鸽子?我同学为了见她这个未婚夫,在今天的妆容下可下了不少功夫。” 湛胤梵磨不过伍兮桐,又给郑子宸打了通电话,还是先打手机,这次倒是通了,对方接了电话。 伍兮桐瞪大了眼睛仔细瞅着他,在湛胤梵挂了电话后急急的问:“怎么样?来不来啊?” “郑医生刚从手术室出来,还需要点时间才能过得来。”湛胤梵看向她说。 “好吧,那晚一点点单咯。” 伍兮桐又拿手机给米静璇电话,还在通话中,随后转了信息发过去,边快速戳着屏幕边嘀咕:“跟谁打电话啊,这么能聊……” 湛胤梵看着忍不住好笑,下意识抓着她的手,轻轻握着。 伍兮桐一边扫了眼手机边看他,对他忽然而来的动作觉得莫名。 “怎么了?”她抬眼问他。 湛胤梵笑着摇头:“没事,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伍兮桐目光还落在手机上,听他这话片刻后立马抬眼看他,眼儿笑眯眯的说:“老板,我们俩算是私定终身了对吧?” 湛胤梵有一刻怔愣,显然对这话不太满意,怎么叫私定终身呢?他们分明是名正言顺的。 伍兮桐右手盖在他手背上,然后食指滑动戴在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这个,你一直带着没摘吗?”她笑着问,小眼儿娇娇媚媚的,满眼都是闪闪亮亮的光。 湛胤梵抬手捏了下她鼻子:“怎么,你不戴我戴了还有意见?” “没有呢,你不怕、这个,被人发现吗?”伍兮桐小声问,心里怎么莫名的发甜呢? 湛胤梵拧眉,面色瞬间淡漠,抽了大掌,挺阔身躯靠在沙发靠背上,目光凉悠悠的看着她。 “不愿意被人发现的是你,不是吗?” 伍兮桐双手捂脸,闷闷的说:“不要这样说好不好?” 他要是她第一个男朋友、或者说他不是湛云帆的二哥,那她当然没什么顾忌啊。可这不是有了这层关系吗,全班同学都知道湛云帆这个人,可这时候她身边又冒出个湛胤梵,她脸皮儿厚得还没到不顾忌任何人的看法。 如果再等个一年半载,她毕业了,和湛云帆、许孜航的事情都过去一段时间了,那时候她就毫无顾忌,多好。 湛胤梵又近了些距离,撑在桌面看她。 “兮桐,你要在家住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等多久?”湛胤梵认真的问。 别墅空空荡荡,回去一个人再无法从容面对安静的空间。孤独太久,忽然寂寞的生活有了陪伴,尝过了爱人相伴的甜,食髓知味,就不愿再回到冰冷孤独的生活。 伍兮桐歪着头看湛胤梵,老板这样是对她的依赖吗? 窘,这样猜测他好像不太合适。 “那我……”伍兮桐心里快速合计着自己的情况,米小姐还在家里呢,她不能把米小姐扔在家里自己跟情人潇洒快活吧? 可女人嘛,拒绝的话就没那么容易说出口,特别是对着此刻令她这么动心的男人。 “你能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吗?弄得好像我多对不起你似地,我有苦衷的嘛,璇子还在我家住着,我不能扔下她不管,也不能就这眼下就赶她回家啊。还有呢,”后面这话自动消减了音量,再看着他:“我还没有跟我奶和我妈说学钢琴的事呢……” 二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那要什么时候?我要等多久?兮桐,我愿意最大限度的纵容你,理解你,可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心上了?”他冷声反问。 伍兮桐吐了下舌头,大爷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啊。 “没有呀,我怎么没把你放心上了?我放了啊。”伍兮桐大声争辩,拉着小脸子扫向别处,顿了顿,又说:“那什么,好吧,我今天回去就说。” 埋头刷手机,手机日历页面儿往他跟前推。 “你看,还早呢离放假,放假再说嘛,现在就说,我奶铁定得问我想学什么,在哪儿学,我家姑姑伯伯都住一块儿的,我奶不得让我姑父去打听啊?所以,还是等我这学期结束后再说,怎么样?” 嘴上说得特真诚,也是大实话,可心里却大惊了一跳,她差点儿就忘了要去柳州找爸爸的大事情。 虽然爱情很重要,可她这辈子就一个爸爸,她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 湛胤梵拧眉看她,伍兮桐原本还对他挤眉弄眼来着,却被他眼神看得收住了表情,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坐着,没多久,头也埋了下去。 湛胤梵沉着脸,没说话气势上却压人。 “放假前不准备再去我那,因为你同学在你家住,是这样吗?”他沉声问。 伍兮桐缓缓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吧。” 能和颜悦色点么?吓人巴拉的,怪不得三十几岁了还没结婚,活该你单身! “放假后还不确定能不能去我那,因为你家有可能反对。万一反对你寒假学才艺,所以也不能去我那了是这样吗?”他又问。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抽,心底暗惊:大爷,你真乃神人也!这都猜得到。 她还就是这么打算的,放假后就往家里人身上推,不见他这段时间就去柳州。 她去柳州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喜欢湛胤梵,但在父亲的事上,她不相信任何人。 许孜航,湛云帆,湛胤梵,有些事情,她装作糊涂不在意,心里却清楚得很,断不会因为爱情就忘了自己。 “兮桐,我对你很失望。”湛胤梵沉声而出。 所以他今天只是空欢喜一场,原以为她会多少向着他一点,可她…… 伍兮桐因为湛胤梵这话脸色不好看了,默默的看着他。 “那你想怎么样?”伍兮桐轻声问。 “只想你陪在我身边,尽一个女朋友的责任。”湛胤梵认真道。 伍兮桐笑着摇头:“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你有工作我能体谅,我有事情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只因为我的事情都是小事,对吗?” “行了,别说了,随你吧。”湛胤梵沉声而出。 再说今天注定不欢而散,湛胤梵还真怕她转身走人。 她年纪轻可以任性胡闹,感情跟玩儿似的,可他不同。 伍兮桐一口气压在心底,又提了提,又坐回去,没想到要说的,捧着杯子一口气把杯凉水喝干了,然后玩儿命似的按着服务铃。 服务生走过来,礼貌的问: “小姐要点单吗?” “薄荷水要钱吗?” “……不要,水是免费的。” “加两杯!”伍兮桐恼道。 服务生沉默片刻后,赶紧撤了:“好的。” 伍兮桐赌气的撇向窗外,湛胤梵无奈,起身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半搂在怀。 “跟服务生置什么气?” 湛胤梵无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一点儿不对就气成这样,往后他还真不能说她半点句了。 伍兮桐扭头瞪他:“还不都是你?” 湛胤梵但笑不语,强行抓着她的手握住,叹着气,想着以后两人的日子,又笑自己越活越回去,跟女人计较这些。 “湛胤梵,我不能去你那是有原因的,而且你也不想想,去你那我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我们还没结婚呢,你也占我太多便宜了吧?你别以为我是多随便的女生,时时刻刻都想着我去你那你好为所欲为,我没那么傻……” 湛胤梵眸色变了,合着这才是她拒绝的主要原因呢。 可,性不是爱人之间最正常最需要的深入交流? “兮兮,你这样排斥这件事,说明你并不爱我。”湛胤梵认真说道。 伍兮桐吊拉着脸子看他,很想抬脚踹他一下。 “你们成年人的爱都是在床上交流的是吗?”伍兮桐冷飕飕的反问。 湛胤梵汗颜,没办法跟她在这件事上争辩,岔开话题道:“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我以后注意,好吗?” 伍兮桐撇嘴,湛胤梵再握住她的手问:“保证不随便碰你,现在愿意去我那了吗?” “老板,我现在不能去你那,要不然,你跟米小姐说让她别住我家了啊。”伍兮桐严肃的说。 湛胤梵不再接话了,安静的坐着,伍兮桐扭头看了看他,也没准备再说什么。 ------题外话------ 新文《独家专宠》求收,看到的姑娘记得收一个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未婚夫、妻 米静璇终于挂电话了,手机往包里一塞这才注意看周围。已经转进了商城,再回头看,哪还有伍兮桐的人啊。 “嘿,这女人跑哪儿去了?” 米静璇转了一圈上扶梯,好在知道餐厅在四楼,这边商城哪家她不是逛得跟自己家似地熟悉? 这个点儿正好下班,人真不少,跟她并列的是位男士,米静璇并没有都看,翻开跨在肩上的包找手机。难得今天没背樱桃包出来招摇,主要是男人十个有九个不懂包,所以就算招摇也白搭。 翻出手机时给伍兮桐发信息,问人到哪了,伍兮桐信息很快追过来,让她赶紧上楼,早就到了。 扶梯到二楼,米静璇提步一走,包上的吊坠链子直接勾住了身边男士的衣服,深色牛仔加皮革大衣是特地做旧的复古风,米小姐的链子就正好勾住了那位男士衣袖上镂空设计的牛仔线条,所以这一走动,直接把人给拉了。 “诶小姐……” 郑子宸没回过神来,手被人扯了下,跟了两步跟上去。 米静璇回头,带着明显的反感和戒备,一看就不是那种好搭讪的女人。 “有事?”米静璇眼神儿带着不耐烦。 郑子宸指指已经被勾开线的面料,米静璇垂眼,微微怔愣,当即松缓了神色,尴尬的笑笑。 “真抱歉。” 米静璇说着赶紧把链子从他袖子上取下来,看了眼被拉扯变形的袖子镂空处,再笑道:“要不,我赔你一件儿。” 看这人衣着讲究,这样有瑕疵的衣服,应该是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郑子宸倒是饶有兴趣的看向这个陌生女子,笑了笑:“没事儿,不全怪你,再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米静璇多看了眼这人,既然人家不需要那就算了。 “抱歉了,先生。” 米静璇话落直接再转向上楼的扶梯,转了一楼,又转一楼,回头人还跟在她身后呢,米静璇脸色不那么好看了,不会是那人故意搭讪的方式吧? 上了四楼,米静璇站路中,双臂环胸,直直盯着年轻男人看,就等他先走,看他还怎么跟着她。 郑子宸面带微笑,经过她身边时对她微微颔首,径直走过。 米静璇看着渐渐走远的男人,心里诧异,难道是她误会了?并不是跟着她? 伍兮桐站起来看外面,湛胤梵顺手拿过她手机随便翻了翻,虽然这种行为有些无耻,可他是真好奇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郑子宸笑着大步走进来,伍兮桐对他招手,郑子宸走过来直接站在她跟前。 “今天心情不错啊,怎么样,快放假了吧?”郑子宸笑问。 伍兮桐点点头:“是啊。” 郑子宸笑得温和:“学生时代真美好,我现在也只剩下回忆了,好好享受。” 郑子宸说着在他们对面坐下,左右看了眼:“怎么没要包间?” “二爷说又不是见不得人,不需要包间。”伍兮桐笑着回应。 郑子宸了然,看了眼湛胤梵,脚下面踢了下湛胤梵,挑了下眉:“效果不错嘛。” 湛胤梵闻言脸色瞬间变了,眸光凉飕飕的看向郑子宸,郑子宸了然的摆摆手:得了,您大爷的敢用害怕被拆穿?再说了,就现在这程度了,就说了这小姑娘也不会怎么着的,怕啥? 伍兮桐看看郑子宸,又转头看看湛胤梵,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你们在说什么?”她问湛胤梵。 湛胤梵安抚性的冲她笑笑,大掌轻轻搭在她肩膀。 “没事,你不用知道。” 伍兮桐吊拉着眼神儿看湛胤梵,湛胤梵无奈,将她半搂着,大掌轻轻抚摸着她头发。 “没事,嗯?” “没什么事你忽然这么紧张干嘛?”伍兮桐反问,湛胤梵像是一句话说两遍的人吗? 湛胤梵愣了,抬眼看向郑子宸,大抵是在询问,难道他刚才紧张了?那种情绪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这里。 郑子宸失笑,身躯懒洋洋的后靠在沙发背上。 “你那同学没来?” “来了,在外面打电话,马上进来。”伍兮桐拿着手机看了眼,再站起身看向餐厅外面。 米静璇果然进来了,伍兮桐朝米静璇招手,米静璇朝这边走,郑子宸微微歪头看过去,一看,怔愣住。 哟,可真巧了啊。 郑子宸微微按了下额,又拨了下鼻翼,不是说还在念书?那穿着打扮可不是学生该有的。 小小年纪,装什么成熟? 米静璇走近,转眼就看到郑子宸了,眼里吃惊,不过片刻后就被抵触取代。 米静璇指指郑子宸这边,对伍兮桐说:“你不会要我跟这位素不相识的先生坐一块儿吧?” 伍兮桐笑了下,绕向郑子宸,小声说:“郑医生,要不,你跟老板坐一边?” 郑子宸不置可否,起身让座,在湛胤梵一侧坐下,伍兮桐坐在湛胤梵对面,米静璇则是坐在了郑子宸对面。 米小姐直接忽略郑子宸,直转向湛胤梵,左看右看,然后笑着打招呼。 “湛二爷,您年轻得超乎我的想象啊!” 原来不是脑满肠肥的老头子啊?不过也是,湛云帆才二十几岁呢,他二哥再大也大不到二三十岁吧,见到本人时,着实令她意外了一把。 湛胤梵微微抬眼,郑子宸正烦着菜牌呢,下意识转头看湛胤梵。 “年轻?还行吧,他也就这几年能看了,再过几年,这脸皮不得提一提?” 伍兮桐闻言看向郑子宸,不是怎么高兴。 “多的是明星五十岁还跟三十岁一样呢,老板哪里会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伍兮桐一出声桌上气氛莫名就变了,郑子宸没料到还有个女人袒护湛胤梵的,这令他诧异,缓缓看向伍兮桐。 湛胤梵起手拿起郑子宸他面前的菜本儿照面给他来了一下:“不点别浪费大家时间。” 二爷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警告的看着郑子宸,郑子宸不怀好意的笑了下,所以他手里捏了湛二爷的把柄了是吗? 胳膊一抬,直接勾搭上湛胤梵肩膀,笑道:“小湛啊,要尊敬长辈,家教哪去了?” 伍兮桐和米静璇都缓缓转头看向郑子宸,居然敢这么跟湛胤梵说话? 两姑娘正诧异呢,郑子宸笑着解释了:“我,他小叔。” 伍兮桐正眼看过去,米静璇也难得给了记正眼。啥关系?怎么来的? 郑子宸再道:“我大哥娶了他小姑。” 是的,郑家大公子郑继宸是湛家的姑爷,二公子郑子宸,湛胤梵能不喊声小叔? 湛家老爷子儿孙满堂了还得了个闺女,金贵着呢,所以郑家跟湛家关系能不好? 伍兮桐歪头理了理这关系,湛胤梵的小姑姑嫁给了郑医生的大哥,如果米静璇真和郑子宸结婚了,那她不得改口叫米静璇叫婶婶? 这关系,一点也不好,非常不好! 平辈的姐们儿,瞬间就踩她一头,这哪里是占不占便宜的问题。 “怪不得你明明挺忌惮老板,却又并不怕他,原来是你小叔啊……” 湛胤梵拍拍伍兮桐的手:“介意这个?” 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所以不明白她脸子瞬间垮下去是什么原因。 伍兮桐缓缓点头:“能不介意吗?璇子要嫁给郑医生,我得喊她婶婶了。” 伍兮桐那话一出,米静璇就非常的反感,立马就吼了起来。 “靠,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就肯屈就的人吗?凭我这姿色,还怕没男人要?要稀罕这种货色?” 怪不得她妈会答应跟个医生结亲呢,原来背后靠着的是湛家啊,她就知道以她妈和乔任远把什么都算计到头的人不会浪费联姻的好机会。 伍兮桐一听米静璇那话,当场汗颜,桌子底下手不停拉她。 “璇子,能温和点吗?” 刚坐下就开战,这饭还吃不吃了? 米静璇缓缓转向伍兮桐:“怎么温和?白莲花?” 伍兮桐直接不搭理米静璇,看向郑子宸说:“她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你别误会啊。” 郑子宸撑眉,看出来了,母老虎一只。 也是,千金小姐嘛,或骄横或端庄,倒是见多了。 湛胤梵沉默,他自己的感情都无法左右,别人的生活、感情他半分也不想参与。 郑子宸笑笑:“米小姐是吗?你好,我是郑子宸,相信你家已经告知了你两家即将联姻的事实。大家都是聪明人,这婚呢,我的态度是接受,婚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玩你的,我过我的,怎么样?” 伍兮桐满目诧异,算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婚姻说得这么直白的。 真真正正的利益婚姻,没有任何感情在里面。 伍兮桐想说什么,湛胤梵却握住她的手,将菜牌递给她,低声问:“看看想吃什么,嗯?” 伍兮桐还转头,湛胤梵大掌将她头板回来不让她参与别人的谈话。 为了家族利益,联姻的事情比比皆是,不仅仅是郑家,就连湛家也不会例外,就拿湛云帆来说,湛云帆将来的妻子一定会是能在他事业上有所帮助的女人,要么看家族本身实力,要么是名门望族的外亲。 伍兮桐还扭头,湛胤梵再度将她头板正。 “看这里。”湛胤梵毫不犹豫的将她脑袋板回来。 伍兮桐瞪他,小声吼:“什么意思啊你?” “别人的家务事,来,驴肉吃吗?还是牛肉?”湛胤梵翻开一张肉质漂亮的图片往她眼前贴,很好,制住人了。 伍兮桐两眼放光,爽快点了全肉,然后交给他。 “你再点吧。” 湛胤梵看了眼一边大眼瞪小眼的男女,拍拍伍兮桐:“我们换桌,不打扰他们,好吗?” 伍兮桐转头看着米静璇,又看看郑子宸,旁边两人同时转头看她。 “想说什么?”米静璇问。 伍兮桐笑:“不打扰你们,我和老板换桌。” 米静璇侧身让人,四人分开用餐,湛胤梵单独面对伍兮桐时,顿时身心都轻松了。 “家族联姻是很常见的事情,聪明人相敬如宾过一辈子,不聪明的才会要求更多。”湛胤梵低低的说着。 伍兮桐叹气,感觉很残酷很无情,怪不得米小姐那么反感。尽管对方条件非常好,郑医生本人也非常优秀,可前提是被人架着脖子往前推的,什么都变了味儿。 “他们要是都有喜欢的人呢?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伍兮桐轻声问。 湛胤梵摇头:“不论什么原因,他们两人最后都会结婚。所以,你不要搀和他们的事情。” “别说这么肯定啊,璇子的性格是不会迎合她家里的决定,我了解她。”伍兮桐叹着气闷闷出声。 “联姻是两个家族的事情,不是他们两个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湛胤梵简单回应。 这圈子里多的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不管外头有多少小的,婚都不会离,公众面前依旧相敬如宾。 “你想说他们身不由己是吗?”伍兮桐又问,看他点头后又问:“那、湛云帆呢?” “到他适婚年龄,也是同样。”湛胤梵坚定道。 “许孜航呢?”伍兮桐又问。 “他……兴许也会联姻,毕竟越是望族,就越想壮大势力巩固地位。”湛胤梵道。 伍兮桐眼神落寞:“所以,你也会联姻,会娶名门小姐,所以你现在跟我,其实只是……” 湛胤梵自信又坚定的打断:“如果每个望族子孙都有我的能力,那么他们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是,少!” 伍兮桐诧异抬眼:“喔……” 是不是真的啊? 不过又忍不住的笑,看他说:“你可真自信啊。” 怎么给她有种捡到宝的感觉呢? ------题外话------ 新文《独家专宠》求收,看到的姑娘记得收藏哦,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有了牵绊的男人 湛胤梵挑眉看向伍兮桐,忽然问:“这样有安全感了吗?” “那、也就是说,以后如果我们真的要准备结婚了,我不用面对你们家里人的刁难,只看你的意见就好,对吗?”伍兮桐想了想,又问得更清楚。 湛胤梵沉默片刻,点头:“但、就算普通家庭,也会有家人有不同的意见,湛家也不例外,湛家除了我父母之外,还有不少说话有分量的长辈。” “什么意思?”伍兮桐拧眉。 所以,他们也会遇到什么问题? “千万不要给我太严重的考验啊,我这人没多大的意志力,太辛苦的感情我怕我会坚持不了……”伍兮桐说着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当即吐了下舌头。 湛胤梵叹气,“那怎么办?无论如何,我不想放开你的手。” “可是,你知道我本人其实意志并不坚定。” 这话,倒真是坦白。 湛胤梵沉默着,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沉默片刻后他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太辛苦,有我在,放心吧。” “嗯,我知道。”伍兮桐直冲他笑。 有能力说出刚才那番话的男人,难道她还怕他没能力保全她的爱情吗?她自然信他的。 湛胤梵有几分诧异,这么信任他倒是令他有些意外之喜。 湛胤梵算是逐渐掌握了跟伍兮桐相处的节奏,两人相处时越来越融洽。倒是郑子宸和米静璇颇不欢而散,两人互相讨嫌,大概都没看上眼吧。 伍兮桐和米静璇打车回县里,一路上米小姐都在吐槽郑子宸,反正哪儿哪儿都不入她眼,看样子她是坚定了要另找人的决心。 “其实我觉得吧,郑医生人挺好的。”伍兮桐客观说了句。 米静璇正吐槽得劲儿呢,一听伍兮桐这话,立马冷眼瞪过去。 “你还是不是我姐们儿啊?你没看到他眼歪嘴斜脑门儿扁吗?你还说他好?喂,伍兮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收他贿赂了?”米静璇双手往伍兮桐脖子卡去,呲牙瞪她。 伍兮桐扒掉米静璇双手:“我是说我的看法,我觉得郑医生人不错,可我的看法又不能影响你的选择。” 不过,以米小姐的身份,她就算拒绝郑医生,也会有更好的选择等着她,所以完全不用米静璇担心。 米静璇耸肩,说得对,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 回到县里米静璇就说准备搬走的事儿,伍兮桐一听,立马拉着人郑重其事道:“那个,要不你再住几天吧,住到放假,怎么样?” “嘿,我就纳闷了,你之前不是忒担心我赖在你家里不走吗?别想骗我说你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我又不是白痴。”米静璇冷哼。 蹭了她一下,又问:“喂,怎么回事儿?难道你舍不得你家那白莲花妹妹,还是你跟你后妈母女情深,要多陪陪她?” “唉,别提了,反正,我得在家住一段时间,最好你住到,嗯,放假后。”伍兮桐认真道。 米静璇心思转了转,猜不透伍兮桐什么意思,索性听了她的。 “行,行,那我就陪你住到放假吧,反正我是真不想回家,也不太愿意住校。” 学校住宿条件也太差了,家里又不允许她在校外住,所以能在伍兮桐家窝几天就窝几天吧,她没有兄弟姐妹,跟伍兮桐处得挺好的。 两姑娘回家待了一会儿,米静璇这人是没有午觉的,大中午拖着伍兮桐把婚纱送回了她家,顺道把钱转进了伍兮桐的卡里。 伍兮桐一看到户头的钱,人立马精神儿了,看米静璇眼神儿瞬间变了味儿,就差双脚跪地感谢她了。 “你上辈子得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得到个这么有钱的爸妈啊?”何止羡慕妒忌恨?她都快去撞墙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米静璇翻着白眼儿,领着伍兮桐从别墅走出来,这个点儿上她母亲和乔任远是不会在家的,只有不熟悉的下人在家。米静璇就当没看见,大步走了。 “他们都不跟你打招呼的啊?”走出别墅后伍兮桐才低声问。 米静璇耸肩:“习惯了,懒得理他们。” “好吧。” 再回县里,就窝在房间哪也没去了,她们俩一个组,得把课题完成了。 晚上伍兮桐在跟米静璇讨论课题的内容,湛胤梵的电话打了进来,伍兮桐看了眼屏幕,然后接起来。 “老板,晚上好。” “嗯,在做什么?” “在跟璇子讨论课题,有事吗?”没事儿她就先挂了,马上要交作业,她们俩得加班加点的赶啊。 “方便下楼吗?”湛胤梵低声问。 伍兮桐愣了下,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你来青江了吗?” 这么晚了,从他公司开车过来得开多久啊? “嗯,下来吧。”湛胤梵应声而出。 伍兮桐拍了下米静璇,用口语说她出去下,然后披了件儿外套,踩着拖鞋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快步往楼下跑去。 “我下楼了,你在哪里?” 伍兮桐下楼,这边楼下的路灯坏了,伍兮桐往走了一段,看到停在小区岔路口正亮着车灯的车子,立马跑过去。 湛胤梵从车上下来,伍兮桐看到下车的男人,心上一喜,赶紧朝他跑过去。 “老板!” 湛胤梵笑着走向她,伍兮桐快步冲进他怀里:“你居然跑这里来了,你太让我意外了。” 伍兮桐跳他身上双手圈着他脖子,双腿儿直接盘在他腰腹上,嘴巴在他脸颊上反复啜了好几下,湛亮的眼睛就跟挂满繁似地,潋滟逼人。 湛胤梵兜住她人,沉声底笑着:“给你送样东西来。” “什么东西?”伍兮桐立马歪着头看他。 湛胤梵单手拖着她身体以防她滑落在地,另一手轻搭在她后脑,又一下没一下的撩着她的头发。他气息平和,目光温柔,声音醉人,这一刻,她是他眼里的全部。 “中午没见你穿送你的鞋,想着兴许是鞋跟太高,兴许是鞋子不合脚,兴许是穿不了高跟鞋,所以给你换了双鞋来。”湛胤梵声音缓缓的,醉人之极。 伍兮桐眼里满是欣喜,低声说:“鞋跟太细了,断了,所以没穿。” “……”湛胤梵微微拧眉,倒也不疑有他,当即道:“这样吗?给你换了双,你来试试。” “好。” 从他身上滑下地时,湛胤梵才看清楚她此刻的穿着,里面就穿了身薄薄的睡衣,外面套了件厚外套,脚上还是拖鞋,这副样子…… 得,也就是在这里了,湛胤梵微微拧眉,但一想,她急着出来见他连鞋都忘了换,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俯身在她侧脸吻了下,然后拉着她走近车边,将鞋子拿出来递给她。 “先试试看。” 伍兮桐点头,荧光绿的漆皮运动板鞋,拿出来简直亮瞎眼啊,伍兮桐欣喜了,抱着鞋子大喊:“居然还是夜光的?” 湛胤梵不答,显然他也不知道这鞋在暗处会这么亮。她穿挺合适,小女生嘛,可他穿就…… 一人一双,想着一块儿爬山跑步能穿一样的款,可这…… 湛胤梵面色发愁,知道她就喜欢这个色儿,见她高兴,也就没多说什么。 “我喜欢这个,我很喜欢,高跟鞋我确实不大适合,你想啊,我穿了那鞋子我还得买能配的衣服,我平时那些衣服穿高跟鞋有些不搭我,又不是璇子,她穿那鞋就随便配,我是偏休闲风的。”巴拉巴拉…… 伍兮桐说开了,湛胤梵默默的听着,也就是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她对那鞋有那么大的意见。 伍兮桐穿上鞋,提着拖鞋站在他面前:“我很喜欢,谢谢老板!” 湛胤梵挑眉看她,忽然又笑,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小女孩儿? 湛胤梵摊开双手,将他搂在怀里,声音压得低低的,他说:“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做什么你才会高兴,我有点不确定我做这些事情你是生气还是开心。你看,我活到三十几岁了,这方面做得却并不好。” “哪方面?男朋友吗?”伍兮桐笑着问。 “是。” 伍兮桐嘿嘿笑着,双手抱住他身体,脸子轻轻贴在他胸膛。 “我也不知道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应该做什么,正好你也似懂非懂的,这样我就放心了。”伍兮桐偷乐:“嗯,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对吧?” “对!”湛胤梵认真道。 她哪里懂他心底的担忧? 他无法知道湛云帆和许孜航都是怎么对她好的,他只能尽可能做到他想到的事情。时间他没有湛云帆多,心思又不如许孜航,她又是不那么容易被驯服的性子,他能心安吗? “你要在这里住吗?不好,你还是赶紧回市里吧,太晚了,开车还得开好长一段时间。”伍兮桐轻轻说道。 湛胤梵笑着点头:“先回去吧,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寒假我们抽几天出去玩玩,嗯?” “哦……”伍兮桐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寒假她注定要放他鸽子了,抱歉又惋惜。 湛胤梵送她到楼下,伍兮桐跟他招手然后上楼。 湛胤梵看着她转角消失的身影,这才离开。他也意外,有一天居然他会为一个女人半夜开这么久的车,就为见她一面。 有牵绊的人,感觉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柳州,见到父亲 伍兮桐很快放假了,去柳州一直就在她的计划当中,怕临时有变动,放假前一天做了课题报告就直接上了南下的火车。 前几天见了金律师,从金律师那知道了些监狱相关的信息,例如,她有没有见到父亲的机会。 去柳州的事谁也没说,就连金律师那也没透漏,就怕被人跟踪,所以中间换了交通工具,巴士和火车交换着来,不是实名制票根就不会被人追踪,这点她很清楚。 到了柳州就直奔服役区,父亲关押的地点,也是湛胤梵告诉她的,到了服役区,在关押所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来,这然后开始计划着怎么见到父亲,又怎么样才能在有狱警看守的情况下跟父亲交流更多的事情。 伍兮桐在服役区住了快一星期,投递了各种申请以及个人资料后,终于迎来了探监的权利。 伍兮桐这一天起得特别早,南方要比菁城暖和些,所以她今天只穿了一件儿针织衫儿毛衣和深色牛仔裤,脚上是行走方便的运动板鞋,长发高高扎在脑后,干净清爽,打扮和她年纪非常符合。 这些天为了自身安全,她刻意抹黑了脸,又点了不少黑痣和黑斑。但今天为了见父亲,特地把脸洗干净了,一早就等在监狱外面。 大概等了半小时,里面有人出来请她进去。 大概狱警是感觉出了她跟普通探监者不同,所以非常客气,让她进屋时居然还给她倒了杯热水。 “你父亲很快过来,他所在的区离这边有点远。”狱警解释了句。 “哦,谢谢你。”伍兮桐正儿八经的鞠了一躬。 狱警离开时将门带上了,伍兮桐抬眼打量周围,这是间封闭的空间,甚至没有窗户,只有前后两个门,中间三条白炽灯杆照明以及天花板一角的排气扇。空旷的屋子中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两张椅子分别放在桌子两端,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家具、装饰物。 很压抑人心的空间,伍兮桐谨慎的打量着周围,有些后悔没有将自己的动态时刻发布,这样至少她出了什么事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而不是现在这样,就是她莫名其妙死在这,也没人知道。 伍兮桐在空旷的房间慢慢走动,是在观察屋里的动静,却并没有发现屋里的多个微型摄像孔,几乎全方位无死角将屋里收录着。 而摄像孔的另一方,那几位从京都集权赶过来的大人物都在列,全都是来头不小的人物,紧紧盯着十几个屏幕。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怎么没坐下?” “她在找什么?你们确定房间没露任何蛛丝马迹?” “……” 因为关心事件,以至于正常人的反应和动作在这些人眼里都成了别有动机。 “伍仲文什么时候到?”中间那位久久不出声的爷也按耐不住问了句。 狱长赶紧点头哈腰道:“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伍兮桐在密闭的屋子里走了一圈,终于坐了下来,桌上的热水还在冒着白色雾气,伍兮桐拿起来又放下,她不渴。 可她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却让一群围坐在屏幕前的人都紧张了,甚至于她每做一个动作都有人在问为什么。 “她为什么忽然坐下了?” “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水看,难道她怀疑我们会下药?” “她为什么端起水杯却又不喝水?是看出了什么?” 看到屋里的少女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于是,一群老东西便全都开始猜测她为什么都端起了杯子却又没喝水的原因,这无聊的…… 伍仲文终于到了,从另一个门进来的,进来时狱警非常友好的给他解开了手铐,然后默默的离开房间,带上房门后,屋里便仅剩下伍仲文父女俩。 “爸爸!” 伍兮桐朝伍仲文跑过去,父女俩紧紧相拥。 的镜头那边,一群人恨不得将眼睛贴上屏幕,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生怕错过任何一句话,一个动作。 伍仲文粗粗打量了下屋子,定准了角落,目光犀利忘上去,直视针孔摄像头。 镜头对面一人心惊道:“不好,伍仲文发现了!” 这一喊,所有人转头看过去,果然,伍仲文就跟看到了他们似的,目光如炬的与他们直视。 “这硬骨头,看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就不信他连他女儿都不顾了。” “别自乱阵脚,相信他也只是怀疑,我们先静观其变再说。”发话的依旧是正中坐得四平八稳的那位爷。 “是。” 屋里,伍仲文收回了视线,没忘记怀里的女儿,他不能让她身陷囹圄,于是撤开目光扫向别处。 当伍仲文用同样仇视又坚定的目光滑向别处时,镜头另一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并不确定,老奸巨猾的家伙,我还当他真有多厉害。” 伍仲文拍拍伍兮桐肩膀,低声道:“别哭,爸爸没事,你看,爸爸不是好好的吗?” 伍仲文每做一个动作都暗藏了信息,他不能暗示女儿注意他的手势,也无法去管女儿有没有看到,快速传递着他最想告诉她的事情。 伍兮桐太久没有见到父亲,又在父亲经历过生死后重逢,没有崩溃就不错了,哪里还注意得到这些细节? 伍仲文拉着伍兮桐的手走向屋子中央,让女儿坐下,他就站在她身边。 “兮兮,让爸爸好好看看,三年没见了,都长成大姑娘了……” 伍仲文话至此悲从心中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伍兮桐泪眼汪汪的望着父亲,忍不住难过又喊了声:“爸爸,我好想你。” “爸爸也想你。” 伍仲文用力捏了下伍兮桐耳垂,伍兮桐吃痛,微张着嘴巴诧异望着父亲,父亲依然笑得慈爱。 “兮兮长大了,爸爸看看,都打耳洞了。兮兮啊,爸爸不你身边,你要学好,别跟着不良少年学坏了让爸爸担心。” 伍兮桐愣愣的看着父亲,她完全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怎么忽然说起耳洞来了?再说,右边耳洞不是她念中午就打了的吗?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打耳洞,耳朵发炎,还是父亲亲自给她上的药,他不可能忘记,更没理由说这话才是。 伍兮桐怕说错话,所以直直望着父亲,什么都没说,什么动作都没有。 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她父亲了,可父亲身上的气息假不了,所以她疑惑之后只默默望着他。 伍仲文慈爱的看着女儿,见她没回应,便又问:“奶奶还好吗?” “她很好。”伍兮桐认真回答。 “弟弟妹妹呢?你妈妈呢,她可还好?”伍仲文又问。 伍兮桐一听父亲提到高玉容脸色就拉了下去,低声说:“爸爸,你心里最惦记的其实还是妈吧?” “傻丫头,怎么这样说?爸爸出了事,你们都担心坏了吧?有没有带手机啊,快给爸爸录个视频给他们看,让他们别担心。”伍仲文慈爱的说着,满脸期待。 伍兮桐更不乐意了,拉开了些跟父亲的距离。 “爸爸,进来这里哪能带手机啊?” 别开玩笑了,她进来之前鞋子都给人脱下来检查了两遍,怎么可能带手机啊? 可伍仲文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话问到这里并没有结束,而是偏移了话题追忆说:“爸爸记得你手机的上挂的卡通娃娃还是只老鼠呢,你啊,喜欢得不行。” 伍兮桐知道父亲说的哪一把手机了,叹气道:“那个手机三年前就没用了,去国外就换新的了啊,吊坠也扔了。” 伍仲文反反复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东扯葫芦西扯瓜,就连伍兮桐都糊涂了,在屏幕前观察的一帮人能听到有用的信息? 伍仲文那天马行空的话题瞬间又拉了回来,握着女儿的手,感慨又起。 “兮兮,爸爸最对不起你的是错过了你二十岁这么重要的时刻,爸爸心中有愧。” “爸爸……”伍兮桐难过的看着父亲。 “爸爸出了事,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二十岁生日礼物,更没有时间给你妈准备生日礼物……” 伍兮桐当即说道:“爸爸,妈生日今年已经过了,明年要八月份才到呢,我相信那时候我们一家已经团圆了!” 口口声声不离高玉容,这就是伍兮桐没办法跟后母真正和谐相处的理由。 她的爸爸,不是应该一辈子最爱她母亲吗?就算再娶,也不可以占据她母亲在父亲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伍仲文叹气,又无奈道:“爸爸也希望如此。” “爸爸,我想问你件事情。”伍兮桐压低声音说。 伍仲文心中多少已经猜到女儿要问什么,可这个看似隐秘安全的屋子,实际上才是最不安全,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父女俩。 正如伍仲文所料,当伍兮桐那话说出口的时候,坐在你监控室的一群人立马竖起了耳朵细听,眼睛都恨不得分成四组盯着屏幕。 倒是伍仲文心中设防,当即出声:“还是等爸爸回家再问吧,我们父女俩只有半小时团聚时间,别浪费在这些无谓的小事情上。来,告诉爸爸,你回国后有没有再上学,在家里过得好不好?” 伍兮桐愣了下,明显感觉到父亲在回避,难道、他怕这里不安全? 可并没有人不是吗? 她进来的时候狱警就说了,介于她父亲情况特殊,探视时间上格外放宽,没有限制。而父亲故意说只有半小时,是催着她赶紧离开这里的意思吗? “爸爸,我休学了,现在在青城念书,你别担心我,我很好,家里也都很好。” 伍兮桐说得认真,这时候她还跟计较父亲点击后母,那就太不懂事了,所以她得打起精神来。 “这我就放心了。”伍仲文欣慰道。 伍兮桐忽然站了起身,让父亲坐下,她蹲在父亲身边,握着父亲的手。父亲的大掌盖着她的手心,她在父亲掌心写着她要问的问题:三年前的文物失窃是谁做的? 同时她笑着说:“家里都很好,弟弟成绩有进步了,还被评为了三好学生,我回家妈就迫不及待跟我夸耀呢。” 伍仲文笑着应话:“是吗,这臭小子,终于开始懂事了。你们姐弟三人啊,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兮俊,被你妈和你奶奶宠坏了。” 他们双手叠加交握,互为掩饰,伍仲文在兮桐翻下的手背上写道:我。 伍兮桐心底惊骇不小,几乎没接上话,好在伍仲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拉回她的神思。 “兮兮,”看她正眼面对自己时,伍仲文才又慈爱笑道:“所以你要好好学,给弟弟妹妹做好榜样。” “我、知道。”伍兮桐空了一拍还有些接不上话来,顿了顿,才堪堪接住:“对了,爸爸,弟弟这个学期住校了,妈说住校才能锻炼他……” 父女俩就这样拉家常,毫无可用的信息,屏幕前一群人又怒又气,却又不敢轻易离开,就生怕听漏了重要信息。 伍兮桐终于适应了这样的交流方式,面上面不改色的闲扯,反正他们父女俩随便说什么对方都能接得住话题,他们只需要将心思放在手心和手背的感应上,要第一时间猜到对方在写什么。 这跟小时候经常在后背写字猜字的游戏类似,庆幸她曾经调皮,跟父亲经常玩这样的无聊把戏。 伍兮桐:古国遗址是他们不放你的原因? 伍仲文:对,去沙漠,楼兰古城的存在是国人大患。 伍兮桐:? 伍仲文:任何人都有可能因它变成贪婪之人。 伍兮桐:我要怎么做? 伍仲文:毁了入口,让它永远埋在黄沙下。 伍兮桐:? 伍仲文:爸爸相信你。 伍兮桐神色泄露了些许焦急,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怎么能这样高估她? “爸爸?”伍兮桐忽然喊了声,伍仲文平和的看着她,伍兮桐赶紧笑说:“我毕业后不想做现在的专业,感觉没有前途呢。” “那就做自己喜欢的事。” 伍兮桐:可我一个人…… 伍仲文:她会帮你,她是唯一可信之人。 伍兮桐:谁? 伍仲文抬眼之时看到天花板上有微弱的宏观在闪,当即收了手,故作舒展筋骨,然后站起身。 “好了,时间到了,兮兮,回去吧,好好念书,爸爸很快就会回去跟你们团聚的。” “爸爸……”伍兮桐神色焦急,是真急了,找谁啊,她还不知道找谁啊! “乖,听话,爸爸没有犯罪,相信领导们调查清楚后会还爸爸一个清白,所以,别担心,走吧,回菁城去,以后别乱跑,外面不安全。”伍仲文笑着叮嘱。 伍兮桐连连摇头,靠近父亲:“爸爸……” 她眼里透着焦急,她还不知道她要去找谁啊,不知道要找谁帮她,她怎么能完成那样重大的任务? “听话。”伍仲文神色沉了又沉,握上她的手之前快速做了个手势。 这次伍兮桐看清楚了,因为她注意力一直在手上,所以父亲的手势她一直在注意。 父亲的意思是,这里非常危险,让她赶紧走。 伍兮桐没说的话卡在喉间,望着父亲一个人从来时那道门离开。 她跟着走了几步,眼眶泛红,眼泪唰唰直下:“爸爸……” 边走边回头,不停抹眼泪,拉开门也走了出去。 外面的狱警看着她,伍兮桐拿回了手机哭着离开了,看着真挺伤心。 伍兮桐回了小旅店,收拾了行李就准备走人,背着包下楼时眼眶还红肿着。 大概是带着重大秘密了,所以现在行走在街上时就刻意留意了,那种被人紧紧盯着的感觉令她浑身毛骨悚然。 就算有人因为父亲的事盯上她也不稀奇,她在这边停留了一星期,反复递交着申请,证件,就为见父亲。那些人那么关心父亲,想必有谁见过他都不会是秘密。 伍兮桐忽然站在大街上,她必须赶紧摆脱跟在她身后的人。 左右看着这简陋的街道,想摆脱人有些困难,当即随便招了辆出租车上车。 “去柳州城里。” “一百。” “打表。”伍兮桐回了句。 “打表不走。”师傅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特拽的给了句。 伍兮桐心急,只能妥协:“好吧,走吧,带我去市里最大的商场。” “行。”计程车司机爽快答应。 车子开动,一路相安无事的进了市区,到了闹市区伍兮桐的安全感又强了不少,她挎着包快步走进商场大楼。 对于会化妆的女生来说,分分钟变个人出来甩掉几个人还是搓搓有余的。 ------题外话------ 新文《独家专宠》求收,看到的姑娘收一个哈,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危机,信任 伍兮桐进了商场,提了钱出来,然后在商城的服饰店瞎逛。 衣服买好之后又进了饰品店,买了盒廉价化妆品,又买了顶假发,墨镜什么的全套都有,就连背包都换了。 她已经从反光度极好的玻璃镜面上几度看到跟在她身后的人了,看来他们是以为她呆傻愚笨蠢,所以从一开始的谨慎变成了现在的随意。 伍兮桐买了杯咖啡捧着,特悠闲自在的在商场晃悠。 心底不停翻着大白眼儿,就这么肯定不会被她发现?她有这么笨? 伍兮桐不到一小时,扫了满满的货,大包小袋的提着,真真是把女人那点儿购物疯狂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转了一圈,咖啡喝完了,纸杯往垃圾桶一扔,提着大包小袋进了卫生间。 衣服换了一件式的嘻哈风格连体装,扒下来的衣服直接扔垃圾桶,紧跟着画了个大浓妆,戴上蓬松的短发,架上墨镜,身上喷着廉价香水。收拾好了自己,再处理那一堆东西,背包不要,原来的衣服不要,新买了两套运动服轻便又耐穿,原本的鞋子面贴面绑在一块儿跟新买的衣服一起塞进新包里,其他的一切东西全部扔。 伍兮桐收拾好了后,身上就只剩一个背包,倒是轻松简单了。 走出隔侧后她停顿了两秒,忽然又折回去将那盒廉价彩妆塞进了包里,然后架着墨镜走出去。 在盥洗台前整理着自己的着装,还行,主要是头发赢了。 蓬松得凌乱不说,短发,色儿还新颖。 伍兮桐背着包大喇喇的走出去,嘴上还刁了根烟,一看就是不伦不类的不良少女。走出去直接去了商场五楼,这商场地上总共就五层,顶楼不出意外是电影院。 所以姑娘还真优哉游哉买了张票,进电影院看电影儿去了。 外面几路人等得心慌,一小时后还没见人出来就已经料到人可能已经溜了,所以几波人即刻离开,有的调监控记录,有的在各个汽车站、火车站等追查她行踪。 伍兮桐是菁城人,一切往菁城方向的车流都在彻查之中。 伍兮桐来时在这边耗了七天,基本上她的一切行动都在有心人的眼中,所以这女孩子有点儿脑子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本以为有了提防,却还是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了。 在几方势力几乎快要掀整个柳州城时,伍兮桐还泡在电影院呢,电影看得特乐乎。 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傻子才羊入虎口,她至于这个时间走人? 大电影儿看到十点场的,结束后已经快十二点,伍兮桐走出电影院找地儿睡觉。 酒店是不敢住了,身份证一扫她行踪就暴露,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蹲着,好歹有肉吃,这个时候能吃到肉,世界依然还是温暖的,她依然不觉得孤独和寂寞。 到了速食店,先进卫生间换了衣服,身上衣服不方便走路,换上运动服和自己的板鞋后,背包又空了不少,这茬儿令姑娘心情大好。 因为包空了这意味着她能装下一个全家桶啊,想啊,满满的全是肉,美! 换了衣服洗了脸,头发依旧顶在头顶上,点了些东西准备吃个通宵。 计划是这样来的,可东西一吃完,人直接在长沙发上睡着了,KFC员工算善良的,大概也遇到不少这种晚间进来点十块钱的东西就赖这儿一晚上不走的穷迫游人,所以看到伍兮桐睡在长椅上,没有刻意撵她走。 在速食店蹭了一晚,一大早伍兮桐就钻进卫生间开始化妆,脸色涂得蜡黄,唇色都盖了,满脸的红点儿黑斑乍一看还挺吓人。 收拾好了自己后吃了点东西,带了几个新品肉类就走了。 避过了昨天的危机,今天也不能松懈,走出速食店长长吸了口清新的空气直接打车去火车站。 具体她不清楚是哪些人在跟踪她,但她能猜到,跟警察一定脱不了干系。他们一定都以为她会回菁城吧,可她偏不。 反正她现在闲得很,正好去沙漠走走,当旅游了。兴许,父亲说的会帮她的人,就在那等她呢。 火车并不是直达,她没那么唇,回菁城和去新疆的路线一定都有人盯着,她得改道啊,就近的火车点,哪趟有票就买了哪趟车,也不坐到站,哪个站下车全看心情。 火车开动,伍兮桐仔细回想着昨天见父亲的一系列事情。 到现在还没想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捏她耳朵呢? 那个动作太突兀,以致于她到现在还清晰记得。后面交流时注意点全在三年前的文物失窃案和古城事件上,忘了问那是什么意思。 捏她耳朵的动作,一定在提示她什么信息。 伍兮桐下意识伸手轻轻摸着耳垂,耳垂,耳洞,为什么父亲会忽然捏她耳朵,为什么? 父亲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说的话很奇怪,他明明知道耳洞是初中就有了,是米奇姐忽悠她去打的耳洞…… 米奇姐?! 伍兮桐嗖地瞪大了眼,父亲好像、好像提到过米奇姐。 他手手机挂链是老鼠,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米老鼠?那也是米奇姐买给她的挂链,那链子她们俩一起买的,所以她知道米奇姐花了多少钱买下的链子,因为挺贵,所以用了很久,久到父亲那么忙碌的人都注意到那链子的存在。 不可能无端端的提到这个,虽然那是她极为喜欢的东西,可远不至于在那样难得的见面时间里提那件事。 所以,父亲她唯一可信的人,是米奇姐,而不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高玉容? 米奇姐是父亲的助理,她的博客名字叫“MK妹”,似乎正是她曾经的游记才令父亲陷入事件。但她后来去米奇姐的播客看了,已经删掉了那段时间的博文。 米奇姐是父亲最早一届的学生,毕业后留校任教,后来父亲离开菁大自立门户时,米奇姐是为数不多辞掉教师工作跟着父亲创业的人之一。 伍兮桐几乎已经肯定了她父亲所说的她就是米奇,所以火车到站后她直接下车了,她得联系到米奇姐。 下了火车找公话,手机开机,里面的信息简直要爆了这手机一般,伍兮桐无暇多看,直接翻通话本,可电话本里压根儿就没有米奇的号码,她回国这段时间,换多少部手机了? 米奇手机号不记得,可她记得父亲办公室的号码。那是她唯一记得的数字,因为重复数字多,很容易记。 可父亲办公室如今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还有没有人也不知道。 伍兮桐往办公室里打,不论怎么样,总要试试看吧,兴许有人接呢。 电话通了,可反复打几次也没人接。 伍兮桐找了家小旅馆住下,知道了要找的人是米奇姐后,她的计划就有些改变,如果能和米奇姐一起去沙漠,兴许父亲交给她的重担,不会那么重大,至少,她还有个可信赖的人与她同心,不会像之前那样茫然。 联系不到米奇姐,就只能回菁城去找她,希望父亲的事情还没有牵扯到米奇姐。 伍兮桐在小宾馆住下,晚上又出去了趟,去了网吧,注册了个新的企鹅号,可她没有登录自己的号就看不到联系人的号码啊,伍兮桐拿着手机为难,绞尽了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登录号码是万万不能的,手机上任何联系方式都不能启用,否则下一刻就会被人追踪到这里。 伍兮桐愁眉苦脸的趴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难道要回菁城吗? 她现在回菁城,再从菁城离开,就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见到了父亲。就算她不知道所谓的秘密,也没人再相信了。 真是愁人啊,伍兮桐在网上瞎逛了会儿,晚上信息还算和平,古城事件的新闻也止步于半年前。 伍兮桐下了电脑往小旅馆走,经过电话亭又往父亲办公室打了电话。 并没有抱太多的期望,因为父亲出事,工作室早就关了,父亲的同事,怕也是早就各奔东西了吧。这个号码还没停用,已经是她心里唯一的一点慰藉。 电话打过去,依然接通了,伍兮桐百无聊赖的靠在电话亭等。 可谁知,响了几声后,居然有人接了起来。 伍兮桐毛骨悚然的当下立马打起了精神:“喂,你好,请问,请问你是研究所的同事吗?” “你好,请问小姐你是谁啊?” “我、我是……我是伍教授的一个学生,我有个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他……”伍兮桐快速编纂着借口,仔细听着对方的声音。 对方是个略显苍老的妇人的声音,声音中带着迟疑,伍兮桐努力回想,父亲的研究所里,并没有这样的声音啊。 “哦,你是伍教授的学生啊,可伍教授已经很久没回所里了。”‘ “那、我找米奇小姐,她在吗?”伍兮桐赶紧说。 “米奇小姐啊,她也不在,她也很久没来这里了。研究所已经没人了,我是这栋楼的清洁工,除了我,已经很久没人出现在这里了。”老妇人仔细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知道米奇小姐的号码吗?”伍兮桐又问。 “那上面有登记呢,我给你找找啊。” “好,好,谢谢您。”伍兮桐立马笑着回应。 老妇人找来号码,伍兮桐快速用手机记下来:“谢谢您了。” 挂了这边通话后,伍兮桐再用公话拨打米奇的号码。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父亲的办公室里,此时正亮如白昼。米奇被人控制着,押在一边站着,那位接电话的大婶接了电话领了钱就即刻被人送走了。 米奇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屋里除了她之外,有两个扣押她的黑衣人,之外还有两个人一站一坐。坐着的男人年轻俊美,衣服纤尘不染,而站着的那个,样貌同样清秀,脸上还带着未脱的孩子气,一派天真纯善。 很快,桌上手机响了,米奇面色挣扎了下,那坐着的男子微微抬手,低声道:“接吧,你应该知道怎么说。人生在世就这么几十年,倘若你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你全家,本少爷也尊重你的决定。” 米奇暗暗吸了口气,身后扣押她的两人已经松了手,将她往桌前推了下,米奇缓缓拿起手机,然后轻轻出声。 “喂?” “米奇姐……” 对方又急又激动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坐上男子闻声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米奇吸着气,然后出声应着:“桐桐?” “是我,米奇姐,我是兮桐,我见到我爸爸了,我爸爸说,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米奇姐,你现在在哪?”伍兮桐急急出声。她恨不能一句话就将她要说的话说完。 米奇震惊,那坐着的男子闻言也瞬间站了起来,快步靠近,面色凝重的看着那方手机。 米奇一时间没接话,年轻男人抬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在她耳朵上,示意她听话,别给他耍什么花样。 米奇惊恐的吞了下口水,低低的问:“你、你见到你爸爸了……” ------题外话------ 新文《独家专宠》首推啦,求收,亲亲姑娘看到请帮家奕收一个哈,么哒,拜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追踪,有惊无险 年轻男子并不满意米奇的问话,刀刃瞬间扎进血肉,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 米奇捂着手机惨叫了声,面前男子面色阴冷可怖。她立马求饶,眼神乞求的望着他。 年轻男子松了些刀刃,看了眼手机,示意她继续。 米奇提了口气,手机拿近身边低声问:“桐桐,你爸爸还说什么了?他有没有告诉你,有关、”米奇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抬眼望着冷戾英俊的男人,停顿片刻便再问:“有关古城的事?” 米奇这话一出来,站在她身边的男子面色即刻绷紧了。 “有、提到过。” 伍兮桐本想一股脑将事情说完,因为时间多延误一分都有节外生枝的危险,可一想到通话有可能被人监听,立马打住后面的话。 她现在被人跟踪,想必跟她父亲有关的人都在被人监视的人数中。 所以,重要的信息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说。 “那,你爸爸说什么了?”米奇迟疑的问。 伍兮桐心里琢磨着米奇姐这么直接的可能性,回应道:“米奇姐,我昨天见到爸爸是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没有人看守,可我爸爸担心有人在监视我们,所以并没有多说他工作的事,只问了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我爸爸最担心兮俊的事情,兮俊现在住校了,也比以前听话了不少……” 米奇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站在她身边的英俊男子显然不耐烦了,他费这么大劲儿控制到这个女人,可不是来听家长里短的。 雪亮的刀子再度抵在她耳朵,脸上拉出危险的笑意。 米奇不得不打断伍兮桐的话,希望冰雪聪明的女孩能察觉出她的异样。 “桐桐,你爸爸有没有提到古城入口在哪?”米奇索性直接问。 颜雪桐当即愣了,警觉的问了句:“米奇姐,我回国那天拉的箱子是什么颜色?” 米安耐住心下的欣喜,聪明的女孩,果然起怀疑了是吗? “那天是、漆皮的荧光绿,我去机场接的你,我能不记得吗?怎么,你怀疑我?”米奇反问。 伍兮桐提起来的心又放下:“嗯。” 回国的具体时间只有米奇姐一个人知道,连伍家人都是她回来之后才知道的。 “桐桐,你爸爸真的没有提到古城入口吗?”米奇又问。 伍兮桐叹着气,已经平复了前一刻联系到米奇的兴奋:“我是从别人口中才得知古城的事……” 米奇非常理解伍兮桐会在这时候感慨这件事情,伍教授确实一切都瞒着家人,更别说伍兮桐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当一切事情揭开时,伍兮桐首当其冲迎刃而来,当然会震惊又无助。 可这些话在外人听来就烦了,关心的都是事件中心,谁要去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俊毅男子转动着刀刃,面上全是不耐烦。 米奇只能打断伍兮桐的话:“桐桐,那,你爸爸就没提到别的有关古城的话了吗?” 伍兮桐叹气:“米奇姐,很多话,我们见面再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对了,你还在菁城对吗?我们去株洲,我们在那里汇合,我放假了,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弄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 “……”米奇抬眼询问的望着年轻男子,等他的回应。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动,年轻男子妥协,点头。米奇当即回应:“好,去株洲。” 只要不在菁城,她的行动就不会全被人控制,也能找到机会跟伍兮桐商议对策。 只是,她对不起恩师的信任,她辜负了恩师。 “米奇姐,那我先挂了,一直有人跟着我,我怕说太多会被人发现。”伍兮桐低低的说道。 米奇下意识问了句:“桐桐,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还在柳州。”伍兮桐几乎脱口而出,好在脑子足够清晰,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地点。 “哦,好,你注意安全,我们在株洲汇合。三天后怎么样?不论你坐什么车,辗转三天应该能到柳州了,到了柳州我们再联系,好吗?”米奇低声说道。 “好,三天后,柳州见。”伍兮桐挂了公话,看看周围,然后往小旅店走。 伍兮桐电话一挂,米奇的手机就被年轻男子夺走了。侧手递给身边人,冷声吩咐到:“去查查这号码的具体位置,即刻调人过去跟着!” “是!” 年轻男子轻轻拍着米奇的肩膀:“米小姐,你是聪明人,你应该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置亲人不顾吧?” 米奇无奈的笑着:“我现在还能怎么样?我爸妈都在你们手里,连我先生都被你们软禁了,我还有选择吗?” “得罪了,米小姐。”俊毅男子笑了下,大步先离开,后面两人再度困着米奇,推着跟了出去。 伍兮桐走一路脑子胡思乱想了一路,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神经绷得太紧了,总感觉米奇的态度让她觉得奇怪。 进旅店时候也没多看,心里头装着事儿呢,直接压低了帽檐就上楼了。 推开门,然后推着电视柜挡在门后,整个人倒在床上喘气。 伍兮桐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其实很困,但不敢睡觉。这个地方,并不比昨晚的速食店安全。 伍兮桐打开手机,湛云帆发了很多信息,许孜航来了两个电话,湛胤梵打了十七通,其他都是宿舍同学和湛云帆打来的,还有高玉容居然也打了几通电话来。 伍兮桐一一看了手机信息,然后关机,在床上翻身趴着。 她在想,是不是睡床底下会安全一点? 可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恐怖片儿叫“背靠背”的,床底下藏的就是尸体,得,想起浑身立马毛骨悚然起来。 “我这是跟自己个儿有仇吗?”伍兮桐抓着枕头垂自己脑袋,要不要这样吓自己? 心里很不安,莫名的不安越来越深,伍兮桐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开,可屋里的灯在这瞬间黑了。 “啊——” 伍兮桐尖叫出声,下一刻捂嘴,抱着枕头翻滚落地,下意识就往床底下钻。 有时候鬼可比人友善多了,所以她还是跟所谓的鬼朋友挤一挤吧。 或许是她动作快,在她趴在床底下之后才有几条黑影从窗户翻进来,伍兮桐只听见进屋的声音,并没有看到人,也不敢动一下,咬紧了唇,防止自己出声。浑身都在颤抖,大概恐惧已经超越了情绪感应,所以这一刻除了让自己不要出声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几人在屋里动作极轻的走着,并没有发现人,几人停下来,互看,手上比划着动作。 “刚听到女人叫声,难道逃走了?” 一个可以低沉的声音传出来,很快便有人回应:“门口挡着电视柜。” 言下之意是,人还在屋里。 几人互看,几乎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床底下。 前面人靠近一步,低低出声道:“伍小姐,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请你跟我们去见一个人。” 伍兮桐浑身抖得不像话,张口咬紧了枕头,一颗心全卡在了嗓子眼儿。 还是被人找到了吗? 果然是她单纯,以为她那点儿小把戏就能瞒天过海,将所有人都摆脱。 那人又出声了:“伍小姐,我数到三你还不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到时候要伤到你,还请你见谅。” 伍兮桐心里怒骂:见谅个屁,有本事砍了老娘! 所以现在是不管昨天父亲有没有告诉她一些信息,她都不可能再独善其身了,因为没有人会再相信她不知道。兴许,她一旦被人“请”了去,没能提供可用的信息,就会像父亲一样,被永远关押。 伍兮桐快速转动着脑子,却无法想出此刻逃脱的方法。 心有不甘,难道她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一……” 伍兮桐心跳开始紊乱,手揪紧了枕头。 “二……” 伍兮桐用力闭眼,要不,她拼死一搏,就算无法逃脱,挠伤一个算一个,总胜过坐以待毙得强。 “三、呃……” 伍兮桐抓着枕头,心一横,大喊一声:“啊——” 就在她从床低下滚出来的时候,那数数儿的人缓缓倒地,“嘭”一声儿砸在木地板上。 伍兮桐刚从床底下爬出来呢,还呈一个跪着的姿势,傻眼! 啥情况? 紧跟着空气中几声锐利的又尖又细的声音破空而过,伍兮桐压根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连几人“嘭”“嘭”“嘭”砸到在地。 屋里灯下一刻亮了起来,伍兮桐这才攀着床沿从地上站起来,抬眼,湛胤梵跟座大山似地立在她跟前。 “啊——” 伍兮桐惊呼,下一刻将手中的枕头拿来挡住嘴巴,只剩下震惊的眼睛望着他。 湛胤梵脸子暗沉,目光犀利的落在她脸上。 “跑得倒是远。” 这是二爷在极度气极的情况下冷飕飕的说第一句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个人跑柳州来,他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的胆量。 “那个,也还好呐,我之前还在米国念了三年书,米国比柳州,内什么,不是更远嘛。”伍兮桐站了起来,枕头往床上扔去,冲他傻乐。 不管湛胤梵是不是也在打沙漠底下那片黄金的主意,反正这个时候他出现,她安全了是肯定的,所以心里还是非常感激他出现这里。 湛胤梵沉着脸子看她,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心底的愤怒。 她私自跑来柳州,对他各种理由搪塞欺瞒,归根究底是什么? 不信任他,之前她的感情,只是他一厢情愿。 伍兮桐见二爷不说话,顿了顿,又舔着脸笑说:“内什么,老板,你救了我诶,谢谢你,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啊……” “收起你那套花言巧语!”湛胤梵怒道。 正眼看着她的嬉笑的脸,心底莫名的一阵火起。 她就是用那张纯善的脸和笑迷惑了他,令他像个无知愣头青一般为她着迷,为她奔波,而她却只是玩一玩,随时抽身甩袖离开。他反应过来后,却还要像个无知妇孺一般埋怨她的无情。 湛胤梵心底火苗烧得又烈又旺,药动着面上肌肉,从伍兮桐的角度看去,能清楚明显的看到他脸上明显凸显的青筋。 “我想我爸爸,我只想见他。”伍兮桐低低的解释。 知道他此刻的愤怒,某种程度上是因为担心她,所以她先开口解释了。 但能说的,也只是这一句,其他的,她不能多说。 湛胤梵头疼,撇开跟她的那点儿破感情之外,她的事情更令他担忧。 “兮桐,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来柳州,就催动了关注你父亲事件的各方人。他们为什么在带走了你父亲之后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没有有效信息,甚至连那传言中的古城是真是假都没能证实。可你出现在柳州,与你父亲见面后,某种程度上个,你坐实了一部分传言,甚至,推动了一部分人的野心,你明白吗?这些人,这些……” 湛胤梵说着抬脚踢了踢地上中了特效麻醉针的人,继续道:“他们,出动了,你一路辗转,以你那脑袋瓜子不难察觉到不少人在跟踪你吧。” 伍兮桐撇嘴,说得好像是她推动了这件事情一样,不要把她说成了罪人好不好? 她真的,真的只是想见父亲而已! 湛胤梵本想告诫她,却在看到她那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后气得心痛。 得,还说什么? 她根本就不信任他! “这就是你来柳州的后果!”湛胤梵忽然怒声而出,指着地上的人:“这只是其中一行人,后面还有无数人目标在你,你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湛胤梵气怒难消,怒目瞪她,伍兮桐被二爷忽然而来的怒气给吓得不敢动弹,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题外话------ 新文《独家专宠》求收,看到的亲亲收一个呗,么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其实想你了 “那、那……对不起咯。”久久伍兮桐才缓缓出声。 湛胤梵气极,不怒反笑:“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伍兮桐刚出声,又被湛胤梵那一声吼吓了回去,后怕的耸了下肩,手上后拉着衣服,不然要她怎么样? “那我、也是没办法嘛?我不可能知道我爸爸在柳州还不来见他啊?我担心他,我要真正看到他我才会安心。”伍兮桐低低的说,声音时高时低,话落又叹气,耸拉着头。 安静了片刻后,伍兮桐才又出声道:“我没有亲妈,只有爸爸,我的担心,你怎么能理解?” 湛胤梵看了她眼,虽然心疼,可怒气却没减少,顿了顿,压下怒气,索性不看她了,侧身转向二夏薄怒出声。 “把这里处理好……” “你要杀了他们?”伍兮月瞪大眼睛惊恐的反问。 湛胤梵微微侧身,目光凉飕飕的落在她脸上:“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十恶不赦的人?” 伍兮桐挠挠头,吐了舌头摇头,“那不是你说的处理了嘛?”是她冤枉他了吗? 夏江来咧着嘴乐呵,趁老板没注意时朝伍兮桐递了记眼神儿过去。 伍兮桐冲他乐,可姑娘那一乐,湛二爷就来气了,二爷那瞧着叫啥?很铁不成钢啊,这么严重的事儿她居然还跟他嬉皮笑脸? 湛胤梵这当下是恨不得抽她一顿,让她张长记性。 “过来。”湛胤梵沉着脸子道。 伍兮桐收住了笑,瞪了眼夏江来,都是他害的。 啥也没敢说,赶紧往湛胤梵身边靠,好歹此刻有他,她才安全了,最起码今晚能睡个好觉。 “我们要跳窗吗?”伍兮桐小声问,带着有那么些些讨好的味道。 湛胤梵脸子暗沉着,跳窗? 翻窗就已经打破爷的底线了,还跳一个? 湛胤梵冷冷的扫了她眼,伍兮桐立马瑟缩了下脖子,赶紧跟近他,小小声说:“我跟你走,跟你走。” 湛胤梵虽然冷着脸,但在转身时还是握紧了她的手,走向门口,单手便轻松将电视柜台移开,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伍兮桐小跑着跟上他,跟上后紧紧抱住他胳膊,仰头望着他。 湛胤梵垂眼,目光有一瞬的转暖,明显带着不忍和隐忧,在对上她的目光时,眼里的所有情绪都隐忍了下去。 “想说什么?”他冷声问。 伍兮桐立马冲他一笑,问:“我的包还在里面呢。” “他们会拿。”湛胤梵压低声音回应。 见到她,前一刻想撕碎她的怒气再甚,都会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消减一半。 湛胤梵到底冰冷不了太久,她就是他心里那道左右他的魔障,他自己无法克制无法左右的魔障。 忽然他停了下来,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伍兮桐有些愣住,身体僵了一僵,然后很快回抱住他。 “湛胤梵,其实我想你了呢。” 她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带着些许撒娇的讨好,脸蹭着他胸口,温顺又乖巧。 湛胤梵紧紧抱住她,不在身边心底各种不踏实,没睡好一个晚上,这小混蛋怎么这么能磨人? “明天就跟我回菁城,听到没?”湛胤梵低声嘱咐道。 伍兮桐愣了下:“回菁城?” 伍兮桐下意识的出声,她不能回菁城啊,她得去株洲啊,跟米奇姐约好了,她不能食言。 “怎么,还想在外面游荡到什么时候?”湛胤梵沉声而出:“不想回去是因为什么?嗯?” “……”伍兮桐倒提了口气,她非常清楚父亲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此刻爱着的湛胤梵。 “都出来了,就不能在这边玩玩吗?”伍兮桐吐了下舌头低声道。 湛胤梵抬手狠狠在她屁股上给了两下,伍兮桐吃痛的扭着身子,连连推开他。 “你干嘛你?”伍兮桐吼他。 我湛胤梵暗沉着脸子道:“回菁城不能玩,非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玩玩?你是还不知道现在什么形式是吗?” “知道!”伍兮桐闷闷的回应。 湛胤梵看着她,又气又怒,却拿她没办法。 “走吧。”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大步走在了前面。 伍兮桐后面哼哼唧唧的磨蹭,见人已经下楼转角了,赶紧追上去。 湛胤梵上了车,车门没关,伍兮桐快步追上去,赶紧坐进车里,随手带上车门,然后冲他笑。 “现在很危险,知道吗?”湛胤梵忍不住,侧向她后又忍不住说道。 伍兮桐点点头:“我知道,我见到了我爸爸,那些人暗中藏着的人都以为我爸爸告诉了我绝密的信息。什么沙漠底下的黄金,他们一定以为我知道了古城入口,呵呵……” 湛胤梵微微侧目,这事情太突兀,似乎他在这时候接任何话都会令他的动机不纯,所以他欲言又止,最终只冷静的看着她。 伍兮桐坦然与湛胤梵对视,还没有这样平静跟他对看过。 她故意提到沙漠下的黄金就是想试探湛胤梵的反应,就算他也对古人留下的黄金感兴趣,她也不觉得奇怪,君子爱财嘛,能理解,没有人会对那么大的财富做到无动于衷的,甚至是她自己,如果她真的找到了沙漠下的黄金,她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心动。 可她话落后湛胤梵的反应令她失望了,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呢?想用沉默来撇清与他的关系吗?可殊不知,这样却是弄巧成拙。 就算是一般人听到有关黄金的言谈都会下意识注意听,更何况他是知道古城事件的人,古城中黄沙下的黄金传说中是富可敌国啊,可不是一克两克一斤两斤啊,他却这么淡定。 伍兮桐笑了下,耸了耸肩,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去哪里呢?”她主动岔开话题,不想看到两个人在这个话题上僵持。 他这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出错? “酒店休息,明天回菁城。”湛胤梵撇开了目光,看向昏暗的前面。 她脸上的表情,他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可她转开那一瞬的眼神刺疼了他的心。 她不信任他! 湛胤梵下意识按在隐隐泛疼的心口,她不信任他,几乎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不信任,为何对着他还这样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知不知道他对她这样的一面很着迷?越这样越怕失去。 她只是玩玩吗?小女生对成熟男人的魅力的向往,她只想感受来自不同男人的感情,对他、并不是真心是吗? 伍兮桐靠在车窗上,湛胤梵长长叹了口气,便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大概十分钟后,二夏回来了,夏江来坐上驾驶座,夏江流低声道:“二爷,已经办妥。” “开车。” “是。”夏江来轻快的应声道。 车子开了出去,最后停在一家酒店外。 湛胤梵带着伍兮桐直接走了进去,伍兮桐躲在湛胤梵身侧,怕他要她交出身份证,她知道自己是危险分子,不能暴露地址。 湛胤梵垂眼看了忽然间不自在的女人,没当回事,拎着她大步进了上楼的电梯,伍兮桐进了电梯就放松了,表情也轻松了下来。 “在担心什么?怕我保全不了你?”湛胤梵侧身将她罩在身躯与电梯墙之间,不满的出声问他。 伍兮桐赶紧摇头,伸手用食指轻轻戳戳他厚实的胸膛,笑说:“那个,我是怕他们会找我要身份证登记,我怕暴露行踪。” 湛胤梵闻言拧眉,整张脸上就写了一个符号:? 不过,倒是在片刻后反应过来了。 “你倒是聪明。”湛胤梵笑。 只是心底好无奈,她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躲避,却依然被他轻易找到。 不是他多神通广大,他能找到,别人同样能找到,更何况她是从柳州离开,这里离柳州并不远。 湛胤梵轻轻拥着伍兮桐,低声道:“这么担心,以后就呆在我身边哪也别去了,至少我能让你潇洒快活。” “我没想去哪啊,我现在不就是在你身边了?”伍兮桐跟他打太极,哈哈笑着。 “明天回菁城?”果不其然他立马又问。 伍兮桐沉默,然后说:“再玩几天嘛,我难得出来一趟,以后多难提起这个念头啊?” “我很忙。” “所以你可以先回啊,我自己玩,我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伍兮桐认真说道。 湛胤梵沉默,不松口。 伍兮桐也不妥协,她就猜到他不可能跟她似地什么事儿都没有,随随便便一晃都能过去一整天,他的一天可金贵着呢,哪里消磨得起? 两人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坚持,电梯下一刻到了楼层,湛胤梵面色阴冷的走出电梯,走出去同时回头看她,大掌递给她。 伍兮桐微微愣了下,下一刻手塞进他掌心,跟着靠近他冲他直笑。 湛胤梵拒绝看她的脸,心底火着呢,进了房间门卡往卡槽中一插,屋里亮堂起来,伍兮桐直接走了进去,湛胤梵后面关门。 “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一觉啦……” 话没喊完呢,整个身子都被湛胤梵提了起来,当即天旋地转,下一秒后背接触柔软的床面,几乎同时身上被壮硕身躯碾压。 压根儿就在她还来不及反抗的情况下,已经被他揉进了身躯生吞活剥。 ------题外话------ 新文《独家专宠》首推,求收啊求收,姑娘,看到就请收一个哈,么么么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小情调 甜蜜的夜总是短暂,仿佛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天明。 湛胤梵起得很早,大概在运动了一圈又网上处理了些要务后伍兮桐那才幽幽转醒。 湛胤梵在卧房外听见屋里面的声音了,合上电脑起身走进去。 早起的男人已经换了新衣,精神抖擞的站立在床边,他穿了件儿中厚的浅灰色针织衫,袖子随意挽在结实的胳膊上,裤子的颜色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介于深褐色和藏青色之间,但也可能是屋里的光线不太好,反正看起来暗乎乎的,具体色性不清楚。 伍兮桐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抬眼望着高大的男人,脸子红扑扑的,眼神还不是那么清明,样子有些傻乎乎。 “你什么时候起的啊,几点了啊?” 两节白白嫩嫩的手臂紧跟着也从被子底下钻了出来,脑袋下一刻就歪在了双臂上,仰着脑袋望向湛胤梵。 湛胤梵挑眉看她,眼瞅着她这傻样儿心里爱怜腾升,微微俯身,温热的指节轻轻触摸着她的脸。伍兮桐脸子下一刻落在他掌心里,轻轻的磨蹭着。 “起这么早干嘛呀?” 还想睡,脑袋又搭了下去了。 湛胤梵当即半蹲在她跟前,大掌将她头抬了起来,轻声道:“该起了,十点了宝贝,起床还磨蹭会儿,起来不得十二点了?” 伍兮桐脑袋整个搁在了他掌心,眼睛眨啊看着他。 湛胤梵粗粝指腹轻轻婆娑着她的脸,爱怜之极。 只愿她能安分老实一点,却无法左右她的心她的思想。 伍兮桐双手抓着他灰白色的毛衣,笑着看他说:“我喜欢你穿浅色衣服的你,很帅呢。” 湛胤梵挑眉,尽管这样的夸赞他并不是那么希望听到,但从她嘴里出来,心底还是甜意泛滥。 “还不起床吗?” 这男人吧,对一件事有着超乎人想象的执着,她不听就反复念,看你能忽略几次。 “起了,起了。”伍兮桐终于坐起来,双手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身子整个歪着。 湛胤梵笑,衣服扔给她:“换好衣服,我们去湖面玩。” 伍兮桐顿了下,立马抬眼,傻了一秒,忽然问:“你不要回去了?” 湛胤梵沉默不答,伍兮桐顿了下,又问:“那个、你今天不回菁城吗?还是、晚上走?” 他可不会像她一样闲啊,伍兮桐有些傻眼的看着湛胤梵。 湛胤梵点头,俯身收拾行李箱,背对着她低声道:“陪你玩两天再回去。” 说着,他回头看她,笑道:“难得出来不是吗?再出来,确实难再提起这样的心思。” “哈?”伍兮桐声调下拉,闷闷的问:“你不忙吗?为了我,让你耽误工作,我于心不忍啊。 瞧她多善良。 湛胤梵轻声笑起来,快速整理着衣服,将她的运动服平整的折叠进箱子里,一只大箱子装了他们两人的所有东西。 伍兮桐慢搭斯里的换上衣服,滑下床,嗯,身体有些异样,不那么舒服呗,赶紧往卫生间跑,摔上门之后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老板,你昨晚上没有戴那个!” 声音拔尖儿,怒了! 湛胤梵拧眉,不出声。 伍兮桐很快从卫生间里跑出来,气势汹汹的看着他,湛胤梵继续整理行李箱,只当她不在。 伍兮桐拿手指戳他,一下一下的来。 “喂,老板,我要是怀孕了我就跟你没完!” 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快活了就不管她了吗? 湛胤梵抬手轻轻拍了她肩膀,低声道:“有了生,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我……”伍兮桐呲牙,瞪他:“什么呀,有了就生,我才二十岁!” 湛胤梵拍拍她脸子,岔开话问:“洗漱好了?” “没有。” 湛胤梵推她肩膀:“还不快去?” “可是,你去给我买紧急的药,我可不想这么小就有小孩,我自己都还没长大呢。”无锡人撇嘴,自己都还是一小孩儿,就当孩子他妈,这不扯淡嘛。 湛胤梵笑了,捏了下她脸子:“行了行了,以后注意,少吃药,那种药对身体不好。” 伍兮桐白眼儿:也不知道谁害她吃药来着。 湛胤梵将箱子拉上,提着往一边放。 回头看她,她还那蹲着,当即出声催促:“赶紧去好吗?” 伍兮桐点点头,转身往卫生间里钻。 湛胤梵在外面喊了声,伍兮桐拿着刚挤好的牙膏走出来,靠在门框上看他:“怎么了?” “用新毛巾吗?”湛胤梵说着又将箱子放了下来,快速将毛巾拿出来。 “不用……” “拿去。”湛胤梵已经将毛巾拿了出来,递给她。 伍兮桐接过毛巾,除了白眼儿,没别的想法。 进了卫生间,湛胤梵外面又喊了:“兮桐,换把牙刷吗?” “不要换……”伍兮桐嘟嚷出声。 换毛换啊,她都刷一半了。 可二爷已经拿着新牙刷进来了,伍兮桐脸子瞬间就绿了,湛胤梵径直给她装了杯水,挤了新牙膏给她,杯子也递给她。 伍兮桐手接过他递来的杯子,咕噜着水吐了说:“我刷好了老板。” 湛胤梵就那么站在她跟前,刷好了再刷一遍不行?二爷亲自伺候! 伍兮桐接过他手上的牙刷,哼哼唧唧的说:“你真是太烦人了,太烦人了,我进来之前你干什么去了?非要在我都做好了之后才给我,你要不要这么讨人厌啊……” 湛胤梵沉声而出:“觉得我讨厌?” 伍兮桐脸子歪了下:“哪有?” 哪敢啊? 湛胤梵看了她眼,一边站了站,怕她那嫌弃的小眼神儿甩过来,当即出去了。 “要吃什么?”湛胤梵在门口问了句。 伍兮桐回头,咕哝说:“哦,好。” “好什么好?吃什么?”湛胤梵声音冷飕飕的。 其实吧,甭看大爷那脸子冷跟冰块似地,其实他心里高兴着呢,他就是故意找话题来着。想跟她说说话,可又骄傲的不想让她知道他内心的在意,不知道大爷那儿,透露出他的在意是不是意味着他失了面子。 “我随便啊,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伍兮桐快速含了口水,咕噜两下吐出来,扭头冲他乐。 湛胤梵没给好颜色,冷声儿说:“我吃过了。” “嗯?”伍兮桐愣了下,“那,你随便给我点吧,我不挑食。” “……” 湛胤梵话给噎了下,大抵是有些后悔了说了已经吃过的话,弄得他现在没了应该接的话。不过很快,他低声又笑了。 不挑食? 湛胤梵叫客房服务,伍兮桐在卫生间洗脸,又跑出来问湛胤梵要护肤的东西,湛胤梵拧眉,他哪有那些玩意? “或者,用我的?”湛胤梵问了句。 “行啊。” 伍兮桐还真就用了湛胤梵的面霜,等她收拾好,清清爽爽的出来后,早餐已经送进来了。 “吃点东西,待会儿我们划船去。”湛胤梵低声道,拉着椅子坐在了一边。 伍兮桐拍着手上的水,然后坐在他对面,拿着刀叉准备开动 嗯,水果沙拉! 另一边的,嗯,很好,蔬菜沙拉! 再看另一边的,嚯去,两片面包! 伍兮桐咂巴了两下嘴巴,盯着磕碜的早餐幽幽的说:“老板,你别告诉我,你每天就吃这些啊。” 这都什么啊,蔬菜沙拉,水果沙拉,两片干面包,全素! 大男人不吃肉,这不科学! 湛胤梵当即点头:“吃清淡一点才健康,喜欢吃肉的人,血脂都高,别以为你想在年轻就可以肆意妄为,身体是自己的……” “行了行了……” 伍兮桐赶紧打断他:“我吃,但是,我只吃这些,这个给你吃吧。” 她真不爱蔬菜啊,将水果往夹在两片干面包中间,咬着吃了,剩下的水果沙拉,勉强扫光,放下叉子任务完成后的轻松看着他。 湛胤梵挑眉,伸手拿了块蔬菜嚼:“多吃蔬菜健康,补充维生素。不喜欢吃蔬菜没什么不对,但不能长期不吃,偶尔也要吃一点。” “我知道。”伍兮桐点头,压根儿就没有真要跟他探讨健不健康的问题,直接岔开话题说:“呐,你今天真的不回去吗?” “嗯,陪你在这边玩两天,正好我也放个假,几天没放松了。”湛胤梵低声回应。 伍兮桐愣了下,忘了要说啥,只下意识反应:“啥?几年没放松了?为什么啊?” “公司太忙。”湛胤梵笑道。 “哦……那,我就更不能让你陪我了。”伍兮桐笑说:“你这样的情况,还留下来陪我,我心里会很愧疚的。” “是吗?”湛胤梵反问。 伍兮桐吊着眼珠子看他,为什么这人三句有两句都是反问呢?她就这么不被信任啊。 “那、我们要这里玩多久?你是不是准备两天回菁城啊?”伍兮桐又问。 七天后她跟米奇姐约好在株洲见面,她不能食言,再者,她还得去沙漠,怎么能跟他玩一玩就回菁城? 湛胤梵看着她脸上的犹豫和介怀,沉默片刻后才出声:“在这边玩两天,两天后回菁城,我得回去开会。” “哦哦,好啊!” 这就好了,只要他必须回菁城那就可以了。这样她两天后再转株洲就是啊,再有,湛胤梵出现在她身边,即便被人知道,应该也不会对她的安全有不利。湛家可是菁城一霸啊,湛胤梵现在就是她的护身符。 一想到他说待会儿去游湖,伍兮桐想了想,非常好,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湛胤梵关系匪浅,这样那些忌惮湛胤梵的人就不会再打她的注意。 伍兮桐心思在心底一个来回后,立马开心了,想通了呗。 “走吧,我们出去了。”伍兮桐推着餐车往外走,回头喊湛胤梵。 湛胤梵进卫生间:“得把东西收拾好。” “又收啊。”伍兮桐走回来嚎叫。 什么情况啊,他不是收拾好了吗? 看吧,不是非得要她用新毛巾新牙刷,至于现在还得重新装箱吗? “要我帮你吗?”伍兮桐半蹲在他身边。 湛胤梵笑道:“打开箱子。” “好嘞!” 伍兮桐立马利落的打开箱子,然后一边等他。 湛胤梵重新装箱后伍兮桐指着晾在一边的毛巾说:“那个呢?” “回来再收,现在还没干。”湛胤梵推着伍兮桐出门,顺手抽了门卡放在兜里。 伍兮桐走在前面,不停投诉这边食物多么糟糕,因为她始终没找到能大口吃肉的地儿。 湛胤梵就默默听着,她昼伏夜出的行动怕人看到,能找到吃饭的点儿就差不多了,还想怎么样? 到了湖畔,沿着长长的堤岸行走,伍兮桐显得有些兴奋,快跑了几步又回头说:“老板,老板我们买风筝吧?” 湛胤梵脸色沉了下去,风筝…… 伍兮桐跑开一阵又后怕,怕被人抓走,所以又往回跑,来来回回在风中穿梭,真是好不开心。 湛胤梵整个处在适应的过程当中,这样疯狂的玩闹,室内关起门来还好,可众目睽睽之下就…… 伍兮桐跑开片刻后又跑回来,抱着湛胤梵胳膊,一颗笑得开心的脑袋瓜子往他胳膊弯儿里塞。 “你不开心吗?南方真好啊,一点都不冷。” 湛胤梵伸手拉她,却被她躲开。 “兮桐……” 伍兮桐又跑开了,只能感慨鞋子太好走了。 湛胤梵无奈,不过想想,多难得看到她这样的笑脸,就这片刻功夫,心底又柔柔的铺开蜜来。 湛胤梵租了船,伍兮桐跑了过来,穿上救生衣上了船,湛胤梵将船往湖中心开,伍兮桐趴在船沿边伸手摸湖里的水。 本是想着撩一波水像电影儿画面一般来着,结果一碰那水,太凉了。 伍兮桐赶紧缩回了手,呼哧呼哧了下,不玩水了,扑过去骚扰湛胤梵,从身后抱住他身躯,软乎乎的说:“老板,待会儿你请我喝奶茶呗。” 湛胤梵身躯微僵,微微侧目看她,本想将她推开,却在碰到她手的时候握紧了她的手。 “好。”他言不由心应道。 “谢谢老板。”伍兮桐凑他脸侧,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又乐呵呵的坐在一边。 湛胤梵微微一愣,心底层层叠叠的异样感觉席卷上来,还没适应这种小情调,尽管心底喜欢得紧,却也没给她任何回应。 湖面上风大,伍兮桐穿得少,运动套装里面就一件儿薄的针织衫,岸上跑跑跳跳不打紧,可湖面上安静的坐下来,一动不动,又这么凉的风,就有些扛不住。 “湛胤梵我有点冷了。” 伍兮桐靠在他身边,靠得紧紧的。 湛胤梵侧目看她,也就这不大会儿的时间,她唇色都变了,心下一紧,当即道:“那我们上岸了?” “好啊。”她立马回应。 为了贪这片刻,而冻感冒了,那可划不来,身上还有事儿没做呢。 湛胤梵将船开近岸边,上岸后下一刻抱住她。 这个怀抱来得又突然又突兀,伍兮桐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大爷这是咋了,安安静静的呆了好大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戳戳湛胤梵胳膊。 “喂,老板,你怎么了?” 之前不是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下跟她互动嘛,连抱他胳膊他都抚开,怎么这一刻又这么“不要脸”的主动抱她了? 匪夷所思。 湛胤梵做的事儿,向来她都没那么容易想明白。 湛胤梵垂眼,低声问:“还冷吗?” “……” 伍兮桐瞬间话卡在了喉咙,原来、原来他只是想用怀抱捂热她啊。 伍兮桐这一刻莫名的眼眶湿了,脑袋埋进他怀里,双手主动环抱住他健硕身躯。 尽管他不如湛云帆浪漫,不如许孜航会逗人开心,可他有他的方式让她感动。小小年纪如她,也算是看过了形形色。色的好男儿了吧,此刻就是只对他着迷。 “好啦,走啦,别挡着别人诶。”伍兮桐笑说。 湛胤梵揉揉她头发,两人终于十指紧扣,手拉手的上了石阶。 两人的年纪差距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有差距,不过,现在这社会,这样的老少配早盛行了,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两人在一起是他们的自由。 ------题外话------ 推荐新文《独家专宠》,么么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心情不美丽,追求 湛胤梵和伍兮桐手拉手在堤岸上走着,像所有正在恋爱中的年轻人一样,心底带着悸动,带着对彼此的爱恋,在这一刻单纯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时光。 湛胤梵拉着伍兮桐在沿湖的亭子里坐下,伍兮桐就动个没停。 湛胤梵看着走动不停的女人无奈道:“兮桐,安静的坐会儿好吗?” “不好。” 伍兮桐栏方上跳下来,很快在湛胤梵身边坐下,笑说:“一会儿不动我冷呀。” 湛胤梵今天没穿厚外套,因为天上挂着太阳,加上本来这边温度比菁城高,所以外套就省了。她说冷,他也没办法扒件儿衣服她穿。 “回去了?”湛胤梵低声问。 “我们去放风筝嘛?”伍兮桐抱着他胳膊嘟嘟嚷嚷的说,眼里满是娇嗔味道,眼神儿直勾勾的,抓人得紧。 湛胤梵将她拽身上来,低声笑道:“就这里坐会儿不好?” 伍兮桐摇头,湛胤梵打横抱着她:“我抱着,不冷了,是吗?” 伍兮桐双手圈着他脖子,其实很想说跟“老年人”出来玩可真没劲啊,他走路就走路,坐着就坐着,死板又固执。 “那我们不划船就在这坐一天啊?”伍兮桐脸色不悦的问。 不划船可以玩别的嘛,干坐着…… 湛胤梵想了想:“太阳下走走,过会儿就吃饭?” 他们从出来不一直在走嘛? 伍兮桐摊手:“好吧。” 不然呢?她放风筝他不给提线那也飞不起来啊。 得,又在湖岸散步。 不过说起吃饭她还是开心的,湛胤梵出现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来,放开了吃。下午两人看了相处在一块后的第一场电影,倒是美了。 毫无负担的玩了两天后,准备回菁城了。 早起伍兮桐就在那磨蹭,她不能回菁城,回菁城后还怎么去株洲? 所以在湛胤梵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就在那磨蹭。 伍兮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睁睁看着他将她衣服折进了箱子,眼睁睁看着他将她的背包也放进了他的箱子,心里急得不行,可又不能上前去抢。 悲愤难耐,难道她真跟他回菁城? 可这么来回一折腾,去得了株洲吗?没准儿现在米奇姐已经在去株洲的路上了。 湛胤梵收拾了衣物,抬眼看着她,沉声问:“怎么,还不去洗漱?时间再早都给你趟了。” 伍兮桐苦拉着脸又进了卫生间,从昨天换到这个酒店就知道,他在防着她耍花样呢,酒店离机场这么近,附近没有发达的商业街,她便再没有理由不跟着走。 伍兮桐有一搭没一搭的动着,镜面里面,湛胤梵高大身躯出现在洗手间门边,伍兮桐赶紧利落的刷牙,快速洗脸。 湛胤梵呆了片刻,这才离开。 人一离开吧,得,又慢下来了,里头瞎磨蹭。 但因为他们起床的时间太早,她就算再磨蹭,等她全部收拾妥当后,也依然还早。 “去机场吃点东西,一点的飞机,现在还早。”湛胤梵拉着箱子出门,门口等她。 伍兮桐抬眼扫了样时间,当然早啊,才十一点! 耸拉着头走出去,故意在他跟前闷闷的说:“我一直都穿这两套运动服,我就不能去买件儿好看点的衣服吗?” “嗯?”湛胤梵带上门侧目看她。 伍兮桐埋头站在一边,难道听不出来她想去逛逛? 湛胤梵叹气,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拉着她,直接进了电梯,还是上了车,十分钟后还是到了机场了。 二夏将登机牌打印出来,湛胤梵这才带着伍兮桐去找吃的。 “要先喝灌牛奶吗?”湛胤梵低声问她,每在对她说话的时候都附低身姿,避免他身量太高她没听到声音。 伍兮桐摇头:“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湛胤梵挑眉,嗯,看出来了,心情不美丽,一早就在那闷着呢,他当然知道。 “先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就登机了。” 也真得感谢她他才有这样松闲的机会等航班,以往哪有这样清闲自在过? 湛胤梵看她心情不佳,所以点菜专挑她的喜好来。 也就是今天才发现,原来她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吃货,因为食物送上来的时候,她只是眼睛亮了一下,并没有以往那边欣喜,那种,一见肉就笑口常开的表情没看到,令湛胤梵有些许失望和隐忧。 伍兮桐饭后拿着自己的证件和登机牌在研究,湛胤梵的证件也在她手里。 伍兮桐心里盘算着路,包装进他箱子里了,里面虽然没有她的有效证件,可有现金和银行卡。 就算不拿包,她也得把银行卡拿到,这样才能再买。 “我去卫生间。”伍兮桐“啪”地拍下湛胤梵的证件和她的登机牌,顺手抽走了自己的身份证,直接走人了。 湛胤梵抬眉,却没多说。 伍兮桐快步离开湛胤梵的视线,问了机场工作人员,辗转多次终于到了行李部。 “什么原因?”里面工作人员问道。 伍兮桐将身份证和湛胤梵的登机牌递过去:“我的登机牌应该在刚才办理托运的时候误放进箱子里了,到处没找着,我得开箱子看看。” “请稍等。” 工作人员即刻核实她的身份信息,然后放行。 伍兮桐暗暗吐舌,原来头等舱还有这权利? 不过看看时间,还早,飞机都没来,行李当然也还没有送走。 工作人员按照登机牌上的编号翻找出她的箱子,伍兮桐快速打开,从包里拿出了银行卡,假装翻找,最后合上箱子。 “没有,谢谢了,我再去找找包里。” 伍兮桐迈着轻快的步子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湛胤梵身边坐下,再坐下,明显就轻松多了。 湛胤梵伸手从她手里抽走登机牌,两张票他都直接收好了。 “怎么去这么久?”湛胤梵低低问了句。 “嗯,吃坏肚子了。”伍兮桐冲他乐,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抱住他胳膊。 “怎么了?”湛胤梵轻轻顺抚着她的头发,她这么一软,他就没办法了,声音也温和了下来。 伍兮桐抱着他胳膊,脑袋也靠了过去:“湛胤梵,你不怕被记者拍照啊?到时候菁城报纸上就会出现菁城府上湛胤梵带着小情人儿远赴柳州度假的消息,你不怕被影响吗?” “男欢女爱是正常事,谁规定富商就不能跟女友幽会?”湛胤梵坦然应道。 伍兮桐冲他吐了下舌头:“那,你不怕报纸写你包养学生嘛?老牛吃嫩草呢。” 湛胤梵脸色瞬间沉下去,昨天她不是一个劲儿夸他年轻帅气,眼下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伍兮桐推开他胳膊,直接往他腿上一趴:“我睡觉了,你别说话打扰我。” 湛胤梵笑:“好。” 就没人在他面前像她一样肆无忌惮,对她的要求他是来者不拒。 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一动不动的坐着。 二夏找了过来,说登机时间可能有变的事儿,湛胤梵在人还没走近的时候,直接让人离开了。因为怀里女人的呼吸刚刚才均匀下来,刚睡着。 二夏互看一眼,在离湛胤梵较远的位置坐下。 夏江来看着远处的老板,低声喊了他大哥,夏江流转向夏江来。 “有话就说。” “……”夏江来欲言又止,沉默着,到底还是担心在大哥心里的印象改观。 夏江来四仰八叉的仰坐在椅子上,心里纠结,他清楚他大哥的为人,劝大哥跳槽去乔氏是不可能的,他大哥死心眼儿,在这湛总待他们两兄弟不薄。 可男人总不能一辈子屈居人下吧?他在湛二爷身边这些年已经磨砺够了,该见的世面也见了,该学的东西也学成了,他这时候单飞跳槽另谋高就,合情合理吧? 夏江流听见夏江来叹气,却始终不见他说话,侧身转向他。 “有什么事就说,对着我还有顾忌?” 夏江来叹气,难得闷了情绪道:“大哥,不是我对你有顾忌,而是……” 说了只会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和谐,甚至会让他大哥对他失望。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跟女人似的,这可不像你。难道是在外面闯了祸,收拾不了了?”夏江流担忧的问。 这段时间夏江来经常不在,上班时间也外出,二爷大度,对他们放心所以才没多过问,可眼下看这小子的神情,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夏江来一把揉乱的头发:“哎呀,老子真烦啊……” 夏江流反手拍了他一下,夏江来赶紧避开,投降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了大哥你可别把我想得太无情,我觉得男人就该有点儿追求……” “什么事?”夏江流一听心底就沉了下去,难道这小子真闯了什么不可收拾的大祸了? “那个……我想跳槽,去找别的工作试试。大哥,这些年我们跟在二爷身边没少学本事。咱们摸着心说实话,我们俩的能力,比起二爷重金聘用的那几个助理来,差了哪里?大哥,我吧,我就是……”夏江来早在心底打了不知道多少次腹稿了,可在看到他大哥脸色变了时,还是自动了停了下来。 一想,又烦躁,直接了当道:“我就是不想干了!” ------题外话------ 推荐新文《独家专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2,察觉,心爱的人在等待 夏江流脸色沉下去,夏江来同样沉默。 这种如同等待宣判死刑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夏江来索性把话说开了。 “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二爷栽培了我,我却在这个时候离开飞梵国际另谋去处是背信弃义,可大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希望能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我追求更好并没有错。大哥,你也希望我出人头地而不是给二爷当一辈子车夫吧?” 夏江流沉默,脸色不是很好看。 夏江来严肃的看着他大哥,夏江流不说话,他也闷着,良久后他道:“大哥,说我混账也好,觉得我无情无义也罢,这事儿我已经想了很久,决定了。” 看了眼夏江流的表情,夏江来沉默片刻,再继续:“你支持我,我不胜感激,不支持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但大哥,我只希望你能理智的冷静的想一想,为你自己也为我。” 夏江流沉默良久,最终叹气,抬手轻轻搭在夏江来肩膀。 “你有你的世界和想法,大哥无法左右。你想另谋高就,大哥无话可说,大哥只想叮嘱你几句,做人不能忘本,我们是二爷一手栽培出来的,为二爷效力是天经地义,再者,二爷从一开始就没有亏待我们兄弟。大哥不反对你另谋高就,只要你跟二爷坦白,取得他的同意,我这里没意见。” 毕竟弟弟也大了,当大哥的不能时时刻刻都站在弟弟面前挡着,他想出去闯一闯,就去吧。 任何企业资助贫困大学生,都是希望他们成才,学有所成后进公司效力。不指望你能做出贡献,为什么要资助你?可在你学有所成后却跳槽走人,这事儿并不算不在理,他们履行了合约期间在职的一切工作,不续约并不是对不起东家。只是,另谋去处这样的事情夏江流做不出来。 夏江来听他大哥语重心长的一席话面上浮出喜色:“大哥,我就知道你是开明的人,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 夏江流拍拍夏江来肩膀,感慨道:“你也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间,以后我不在身边,你为人处事要低调沉稳些,没有二爷罩着,新环境作为新人要谦虚一点,明白吗?” 夏江来笑道:“明白!” 松了一口气,头顶的乌云都散了。 片刻后夏江来又收住笑容:“大哥,你不打算跟我一块走?” “你去闯吧,大哥就呆飞梵了。”夏江流拍着夏江来肩膀认真说着。顿了顿,又道:“累了就回来,大哥一直在。” 夏江来笑开了,虽然不觉得自己会有再回头的一天,但还是被他大哥这话感动了。 “老实说,没有大哥在身边,我心里真有些不安。从我们兄弟脸跟着二爷开始,二爷就没有给我派多大的任务,多半都只是当车夫,久而久之就成了专职司机。是二爷偏心,还是我自己能力有限,我总得要自己找个答案……” 夏江流拧眉,沉声而出:“你认为是二爷偏心?” 夏江来笑着没回应,不是偏心吗?因为大哥人中厚,就算有本事了,在公司做出成绩了也不用担心他跳槽。而他,觉得他不够踏实吧?湛二爷可不止一次说他做事浮躁,对他的建议和工作都不予以认可。重大项目从来不经他的手,是担心什么?担心他结识更多人扩展自己的人脉圈?还是单纯的防着他? “阿来,二爷是很公平公正的人,他眼光独到……” “眼光独到就是让我专职开车?”夏江来硬接了句。 夏江流沉着脸看他,原因他是知道的,二爷不会徇私,以执行能力分配任务。夏江来不是没本事,而是年少轻狂,如湛二爷所说,浮躁,会办事,却无法将事情落到实处,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用心,十分力就出了六分、七分。 这样的事情在第二次之后就会被开除,二爷对他是格外开恩,还让他跟在身边,但也不是还说就专职开车,大多时候老总自己开车,或者是夏江流代替,夏江来在哪?有他的大哥罩着,有老总的睁只眼闭只眼,他实在太自由了。 夏江流不会阻止弟弟另寻去处,原因也是想他能在一个新的环境里锻炼锻炼,能踏踏实实的,每一件事情落到实处,他自然也能成就自己。如他自己所说,他们不必任何人差。 “行了,准备好怎么跟二爷提这个事儿,记住,态度要恭敬,二爷对咱们兄弟不薄。”夏江流叹气道。 年少气盛,多的话说了他也不会听,自己慢慢去磨,慢慢体会,跌倒了爬起来就是,男人一辈子还长,应该真正成长起来才能以后的家庭负责,对妻儿负责,对社会地位负责。 “领旨!”夏江来乐呵道。 早就料到的结果,知道他大哥一定不会跟他一起离开。 登机时间到了,伍兮桐就磨蹭到最后一刻走,湛胤梵没有意见,掐着最后五分钟过了安检,上飞机伍兮桐人就溜了。飞机关了舱门,第二遍提示即将起飞,可湛胤梵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湛胤梵起身走向卫生间,立马有空姐走过去:“您好先生,飞机马上起飞,卫生间暂停使用。” “不是,我爱人在里面。”湛胤梵沉声道。 空乘小姐闻言脸色有些许微变,却依然带着笑道:“先生,里面没有人。” 空姐推开门,笑着转向湛胤梵。 湛胤梵面色当即暗沉下去,转身朝前面走:“我要下飞机!” “先生,请冷静一点,飞机马上起飞了……” 三个乘务员快速从休息舱内走出来劝止,后面二夏也赶了上来,挡开乘务员低声道:“二爷,飞机马上要飞了。” 倘若因为他们导致飞机延误,事情便一定会被媒体扩大,不得不考虑后果啊。 “二爷,还是等我们到了菁城再想办法吧,不用担心兮桐小姐,她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其实她很聪明,二爷您尽管放心。”夏江来认真说道。 湛二爷这两天顶着风头出现在柳州,什么用意? 就是摆明了告诉各界,这个女人是他的,做任何动作之前,想想好是不是真要与他为敌。 除了湛二爷罩着之外,再一个,想来各方都已经知道伍兮桐是跟湛二爷回菁城了,所以伍兮桐此刻不管在哪里,暂时来说,是安全的。 湛胤梵到底还是坐了回去,二夏在面色暗沉的大爷面前站着。 “我即刻派人追踪小姐,在外面到菁城之后应该能查出小姐的所在。”夏江流低声道。 湛胤梵摆手:“去吧,别影响秩序。” “是。” 湛胤梵沉着脸,身侧位置空空的,心底也是空空的。 为什么她人这么善变?小小年纪,心机到深。 伍兮桐飞机关舱门前一刻下了飞机,在机场提了现金,又买了只背包直接打车去了车站。 倒也不笨,前两天在湛胤梵身边那么招摇,想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至少她目前是非常安全的,所以直接买了去株洲的长途汽车。 汽车票目前还不是实名制,虽说暂时安全了,可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暴露自己行踪。 伍兮桐第二天下午到了株洲,联系到了米奇,米奇让她在车站别走,她打车过去接她。 “那我就在这等你哦。”伍兮桐看了时间,又问:“米奇姐,你过来要多长时间?我去吃点东西。” “大概要四十分钟吧,我不知道酒店到车站确切多远。”米奇说道。 “哦,那、我半小时后再来这里等你,这里是北出口,然后出口外面的公话,旁边是报亭。”伍兮桐尽量说得详细,听到对方确认地址后这才挂了电话去找吃的。 一天没吃东西头都饿晕了,伍兮桐沿着单边街道走,看见餐厅就往里面钻,喂饱了胃走出餐厅,旁边就是买手机的小店,伍兮桐走进去转了圈,买了把便宜的手机,顺道买了电话卡。 新手机很快用上了,将原来手机的电话号码存下来,原来手机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手机湛胤梵买的,里面的跟踪导航只要她开机他就能定位,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找到她的原因。随意一扔,拿着新手机熟悉功能。 伍兮桐往回走时身边几辆车穿过,伍兮桐朝报亭走过去,下意识走了里面道,然后上了广场,看着靠近路边的报亭。 几辆车在报亭旁边停下,下来了一行人,报亭里的大婶一脸莫名又愤怒的被拉了出来,紧跟着被人推上了车。 伍兮桐皱眉,怕被人发现特地走远了才回头。而此时报亭里已经坐了另一人,伍兮桐歪着头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赶紧给米奇打电话,等着对方接电话的时候同样再看着不远的情况。 电话刚接通伍兮桐便看到从后面车上下来的人,伍兮桐傻了一秒:米奇姐?! 下车的女子正好也在接电话,伍兮桐手机里传来声音:“你好,请问是哪位?” 伍兮桐快速挂断了电话,赶紧避开人视线跑进了车站,脑子晕晕乎乎的直接去票窗买票。 米奇姐为什么跟那些人一起?为什么从那样的车里下来? “小姐,要去哪?”票窗里面的工作人员问她。 伍兮桐闻声才拉回神色,笑了下直接让了后面的人,“你先吧。” 离开售票窗,伍兮桐在候车室里坐了很久,脑子这瞬间有些乱。 难道说米奇被人收买了吗?米奇背叛了父亲?父亲所说的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是米奇还是别人?见到父亲一开始他捏她耳垂让她注意他的动作,紧跟着又提到二十岁生日,提到手机挂链,除了她的生日之外,耳洞、手机链都是不值一提的事,难道这个提示并不是让她联想到米奇,而是别的? 如果父亲说的唯一可信的人,不是米奇的话,那会是谁? 父亲研究室里的人,她全都认识,可除了米奇之外,她都不是很熟悉。 伍兮桐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算了,不管怎么样,她得迎面而上,不能躲,总要知道米奇姐的目的,米奇跟了父亲那么久,学生时代就跟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来,真的会背叛亦师亦友的父亲吗? 伍兮桐看了下时间,深深提了口气,然后朝外面走。出了大厅走出广场,这才给米奇打电话。 伍兮桐径直朝电话亭走,电话打通了,也看到米奇人了,只是此刻那边已经平静得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有米奇一人站在路边,偶尔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 “米奇姐,是我。” 对方听到伍兮桐的声音,立马抬眼左右看,显然很诧异。 “桐桐?你现在在哪?你换手机了吗,还是你用的别人手机?” 伍兮桐已经走近了,没有再回话,米奇连喊了她几声,回头时看到她走近,当即松了口气。 “桐桐!”米奇朝伍兮桐走过去,两人拥抱在一起。 “米奇姐,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了,就怕发生什么事情,担心死我了。”伍兮桐低低出声,纵然对米奇有了戒心,可这一刻故人重逢的感动还是在心底攒动。 米奇轻轻拍着伍兮桐的肩膀,小声安慰:“没事,没事了,我来了,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两人拥抱了好久才松开,米奇拉着伍兮桐站在街边等出租。 “我们先打车回酒店,然后再说说接下来怎么做。”米奇低声道。 “米奇姐,你刚才打车过来的吗?为什么不让车等一会儿,好像很少计程车来这边,都开进车站里面了,要在站里面上车。” “等了一会儿,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过来,所以就让车先走了。”米奇笑着回答,话没说死,也不算欺骗。 伍兮桐心里了然,确定了米奇有问题后脑子就清醒多了。 “米奇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伍兮桐反问。 米奇诧异的看向她:“你说我们在株洲见面,想必你已经有了打算。” “我没有打算啊,我只是觉得好像有很多人在跟踪我,他们一定会猜我回菁城,所以我就偏不。还有,米奇姐,我爸爸说,你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才会在这时候想到找你的。米奇姐,那个古城下,真的有黄金吗?”伍兮桐神色认真的问。 话里半真半假,但很多事情,她也确实不清楚,需要米奇来解惑。 “这个很难说,项目是我们研究所的一个分队去深入跟进的,可实际上却只有你父亲伍教授一个人去过那个地方。古城入口,沙漠下的黄金,是不是真的,只有你爸爸才知道。”米奇面色凝重,可以压低了声音说道。 伍兮桐缓缓点头,她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因为参与这个项目的人她都知道不止父亲还有别人,为什么单单就控制了她父亲其他人相安无事?原来是深入那片区域的人只有父亲一个,难怪了。 所以,这也是那些人对父亲又恨却又束手无策的原因。 “只有我爸爸去过……”伍兮桐低喃出声。 米奇点点头:“是啊,只有你爸爸去过。” 伍兮桐吸了口气:“所以我爸爸现在很安全,因为如果他不说的话,那传说中的巨额财富就永远不会出现。” “这也不一定啊,总有找到的时候,据我所知,各方面人都在用地面探测仪器搜索地下黄金的位置……” 伍兮桐低声打断:“如果真的有黄金,几千年都没人找到的东西,现在也不一定就会被找到。” 米奇讶异伍兮桐的情绪,停顿片刻后笑说:“是啊,没那么容易呢,所以伍教授真的隐瞒了一个全世界都关注的大秘密。” “没有隐瞒啊,他说了不知道的,可没有人相信他。没有黄金,没有古城入口,大家不相信而已。”伍兮桐拉着脸子哼声:“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真有那些东西,找就被人拿走了,还等到今天吗?那片沙漠能有多大?比撒哈拉小多了,其实有没有他们自己很清楚,却就是不肯相信事实。” 米奇笑得无奈,同样叹气:“是啊,谁都知道的事情,可当权者就是执迷不悟。” 来了辆计程车,伍兮桐和米奇上车,伍兮桐头靠在米奇肩膀上,还是愿意把她当成大姐姐一样依靠。父亲的事情上,她谁都不能相信。 “对了,”米奇话锋转了回来:“你爸爸除了告诉你要相信我之外,就没说别的事情了?没有提到任何事情?” “提了,都是家里的事情,爸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是愧对家里了,所以一直问家里人。”伍兮桐叹息道,只字都不再提古城的事。 米奇根本就不能帮她,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现在不能直接去沙漠,她什么都没准备,事件的资料她一点都不熟悉,得在做足了功课后去沙漠了。 车子到了酒店,伍兮桐跟着到了米奇房间。 米奇和她对坐着,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房间里全是摄像,她身上带着不止一个微型窃。听器,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所以,怎么告诉这孩子要小心不要太相信她,不要说太多呢? 回来的路上她一问三不知,这倒是令米奇放心了,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反倒是好事。 可是,那晚上伍兮桐打通她电话时的话语,却并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到底这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伍兮桐一直淡淡的微笑着,看着米奇,米奇眼神带着无奈和满满的情绪,伍兮桐没有读心术,只看得出米奇有话要说,却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并没有多说话。 晚上伍兮桐在沙发上凑合的,早起时候米奇发现伍兮桐不在了,这令米奇慌了一瞬。 正在此时电话过来了,一接通就质问:“人呢?” “我刚睡醒,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等等,你不是在房间里装了微型摄像吗?”米奇下床,房间走了一圈,伍兮桐本来就只有一个包,所以人走了真的就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居然敢睡着,看来你的家人和丈夫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对方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来。 米奇不语,等着对方的吩咐。 “现在即刻回菁城,查了伍兮桐的信息,她已经上了最早的航班,这一刻已经落地菁城了!你最好想办法取得伍兮桐的信任,套出伍仲文在狱中告诉她的事情,否则,我手上再染几条人命也不是不可能!” 米奇顿了顿:“等等,你是说,桐桐怀疑我了?” “当然!” “不可能!她亲口说的,伍教授在狱中告诉她,我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米奇反驳出声,怀疑了?她并没有察觉出来。 “那你怎么解释她偷偷离开的事情?她对你的说辞中,显然隐藏了大量信息,回菁城后你必须再次取得她的信任!” 米奇提了口气:“知道了。” 而此时的伍兮桐,航班已经落地菁城了。 她背着小包从机场里面走出来,样子很颓废。 完全不用担心回菁城会不会有危险,因为她知道,湛胤梵一定会来接她,再不济也会让小夏等在外面。 径直走出,湛胤梵在一群人接早班机的人里面非常醒目。伍兮桐看到湛胤梵那一刻,心里一热,也不再想欺骗他的事,立马朝他飞奔过去。 ------题外话------ 推荐新文《独家专宠》,么么哒~玩微博的朋友,可以关注家奕新浪微博“潇湘家奕”,(* ̄3)(ε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3,信任里,感情还剩多少 “老板。” 伍兮桐笑颜如花的站在湛胤梵面前,脸上的疲惫在笑容下不那么明显。 “出来吧。” 湛胤梵自动忽略她那张笑脸,转身朝出口那段走,却没料到姑娘立马就从安全栓下钻了出来,紧跟着追上去抓住他衣服。 “老板,等等我啊,你都来了还装什么清高啊?” 伍兮桐撇嘴哼哼,不想引起关注是吧?她偏不如他愿,就抱住他胳膊不放,脑袋也贴了上去。 湛胤梵愣,他怎么不等她了?就是准备在出口等她来着,谁知道她居然直接钻出来了。 “你也不小了,公共场合一些行为是不是应注意下?”湛胤梵忍不住说教。 众目睽睽下,都看着她从安全栓下钻出来,这像什么话?她不是两岁三岁,这样的行为被记者拍到,又得大做文章了。 “是,是,你说得对。”伍兮桐抱着他胳膊撒欢儿:“老板,谢谢你亲自来,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会再理我了呢。” 湛胤梵面色暗沉沉的,想说什么却终究咽了下去。 “回来就好。”平平安安就好,有什么比她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更能安慰他? 伍兮桐笑着望向他,但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转淡。 “你怎么了?”她小声问,为什么这副样子看她。 湛胤梵难道对她笑笑,包裹住她的手,然后走出机场,等在车上的人是夏江流,见他们出来,人赶紧下车拉开车门。 “爷。”拉开车门时又看向伍兮桐沉默的打着招呼:“兮桐小姐。” “谢谢啦小夏。”伍兮桐冲他和气的笑,心里依旧补了句,嗯,这是大哥。 湛胤梵侧身让伍兮桐先上了车,紧跟着做了进去。 “去我那,有异议吗?”湛胤梵低声问。 伍兮桐摇头:“哪敢有啊?” 湛胤梵拧眉,伍兮桐立马冲他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将头埋进了他怀里,低声说道:“湛胤梵,我知道你生气了,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吧,我不会狡辩的。” 湛胤梵冷着脸子没给回应,她主动认错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伍兮桐趴了会儿,又抬眼看他,没反应?耳聋了? 好吧,大爷是直接无视了她这小透明,脑袋又趴在他胳膊上,深深吸了口大爷身上的味道,然后笑着说:“我二爷,我好像,开始想念你的气息了。” 湛胤梵闻言,脸子居然都有些红了。 他能承认在听到这小混蛋的话之后,想岔了吗? “我是什么气息?”湛胤梵笑问,莫名的心情变好。 “嗯,冷冽的,浓厚的,强烈的?反正,就是你身上的气息。”伍兮桐见他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大爷不会跟她小女子计较的,大老爷们儿心胸向来宽。 “我去见了一个朋友,可这个朋友,让我伤心了,所以我决定不相信任何人,回菁城来找你了,老板,感动吧?”伍兮桐打着哈哈笑说,心里的无奈化作无言的笑纾解出来。 湛胤梵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接话:“回来就好,你太容易轻信人,只要让你亲眼看到才知道事情的残酷。” “嗯。”伍兮桐沉默片刻,又笑说:“我可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的人完美主义哦,我想得挺明白的,人各有志嘛,我可以理解她们做任何事情,可以理解他们所有选择,每个人的立场和坚持都不一样,我怎么可以去要求别人做什么?” 这话听似感悟的话说得莫名其妙,但湛胤梵能听得出来她心里的悲凉。 湛胤梵能肯定她父亲告诉她了许多重要信息,她去株洲见她父亲的助理绝不是心血来潮,她父亲助理人就在菁城,菁城不能见,为什么要约到株洲去? 所以,她们应该是准备从株洲再转下一个地方,而最终目的地是沙漠。 只是,在她到了株洲时,大概发现被人欺骗的事吧。 湛胤梵有些心疼抱着她,轻轻拍着她肩膀,低声道:“没事,做好自己就好。人生本来没有需要对得起谁之说,我们无法顾及别人的感受,任何人都如此,所以我们只需要对得起自己,明白吗?” “嗯。”她轻声应下。 车子开进了卧龙潭,伍兮桐昨晚上没睡好,所以进了别墅后就直接睡了。 中午湛家别墅的阿姨过来过,看到门口换下的鞋子,就已经猜到那小丫头来了。 阿姨是湛家的老人,更是看着湛胤梵长大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包括伍兮桐身上的秘密。起初她还不明白二爷为什么围着个小女孩子转悠,现在明白了。 无论二爷对那小女孩儿带有多少真心,只要能对二爷有帮助的,她都会用心服侍。 伍兮桐回菁城后并没有告诉伍家,但伍家这两天却不太平。 在伍兮桐回来的当天,伍兮月去见了湛云帆,告诉他让她做的事情没成功,因为东西莫名其妙不见了。 湛云帆气极,直接开车去了他二哥的别墅。 湛云帆车子到的时候,伍兮桐还没起床,人在园子里叫嚣,给姑娘闹醒了。 “二哥,你不是说过要公平竞争吗?为什么又使下三滥的招数?二哥,你出来,车都在家,别装人没在……” 楼下叫嚣了好一会儿,伍兮桐缓缓睁开眼睛,好吧,醒了,睡了一上午,确实够久的。 伍兮桐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光脚走向落地窗,撩开些许窗帘往楼下看。 湛云帆不知道她在这里吧? 应该是的。 伍兮桐看着楼下暴跳如雷的年轻男人,她还真的很少见到他这样,湛云帆在学校的时候优秀得像个王子,非常云淡风轻的一个人,哪里会有这样的一面? “醒了?” 醇厚的声音身后响起,伍兮桐转身看向进门的人。 她笑这点头:“嗯。” “被吵醒了?”湛胤梵走向她,站在她身边,面上带着舒心醉人的笑容。 伍兮桐沉默片刻还是点头,此时楼下声音依然还在,湛胤梵直接关上了通风的窗户,拉上了窗帘。 “我的失误,应该在早起的时候把窗门都关严了,这样你就能好好睡一觉。”湛胤梵抬手落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前前后后也就十来天而已,脸都瘦一圈了。 “他在说什么啊?”伍兮桐轻声问。 湛胤梵坦然迎接她疑问的目光,摇头:“我也不知道。” “云帆说什么公平竞争,是指的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伍兮桐歪着头问。 湛胤梵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宝贝,对于的云帆今天的质问,我是真不清楚,要不,我去问问?” “你都假装不在家了,又忽然出现,不太好吧?”伍兮桐忽然笑着说。 湛胤梵撑眉,抬手轻轻擦着鼻翼:“似乎我这行为不太光明磊落,倘若我行得端,哪里怕他的质问,是吗?” “呃……”伍兮桐心底暗暗翻了记白眼儿,原来二大爷是这么多疑的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只是有一点好奇,什么事情会让云帆大张旗鼓的跑过来质问你啊?难道还跟我有关吗?公平竞争指的是什么,你家的事儿还是别的啊?” “别多想了,跟我们无关。”湛胤梵轻轻拍着她肩膀:“下楼吃饭?” “嗯。” 伍兮桐转身时又指指楼下:“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不搭理他会走的。”湛胤梵笑说。 伍兮桐叹气,好像她不太好说什么,人家兄弟之间的事情。 下楼吃东西,阿姨居然还没走,伍兮桐跟阿姨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有些尴尬,伍兮桐埋头进了餐厅,拉着椅子特只觉得坐下。 湛胤梵后一步进来,也在她身边坐下。 伍兮桐左右看看,阿姨没进来,然后立马凑近湛胤梵,附耳轻声说:“我猜阿姨心里一定在说又是这个小妖精,又来蛊惑我家二少爷了,她一定是这么想的,我保证!” 湛胤梵额前一排黑线,沉默片刻后无奈好笑:“她不会。” 伍兮桐脸子立马傲娇仰起来:“你不相信我,还帮她说话?” 得,无理取闹。 无湛胤梵笑着好好的安慰她道:“别耍小孩子脾气,吃东西,已经热过两次了。” “好吧。” 像二大爷这样凛然正气的男人,是无法理解她的小八卦心里的,更不会去听她心里那些小心思。 “那我要不要回家呢?还是直接给奶奶电话说我要学钢琴啊?”伍兮桐喝了一碗汤抬头问他。 “你觉得呢?问我,我自然希望你能在这陪着我。你一直住在我这,没有离开菁城,才安全。如果你还想挑战一次,那么你就再离开一次。我尽我的能力护着你,如果你走远了。天高地远的我手没那么长,护不了你,你出事儿了,那我就只能认命,重新去找个喜欢的女人当我老婆。” 湛胤梵一字一句说着,并没有正面反对她的话。 你想怎么做,我支持,就算你再借故离开菁城,我也尽可能的保护你,但一旦脱离了他能保的范围,出了什么事儿,那他也只能认命。 其实言外之意也告诉她了,她身上的事儿他都清楚得很,她不说开,他也不说开,但他的立场表明了。一切只为了她,怎么做他都不反对。 这是真给了她太大自由,弄得伍兮桐愣了好久。 慢慢理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后,伍兮桐才终于开口说:“怎么忽然这么说呢?我可没有还要离开菁城的打算。” “是吗?”湛胤梵若有似无的扫了她一眼,低声道:“这样最好,省得我担心,安安分分的在家呆着。” 伍兮桐吐了下舌头,忽然挑逗似地凑近湛胤梵:“哪个家呀?” 湛胤梵抬手拍拍她脑袋:“你说呢?” 伍兮桐得意洋洋抓着匙子和筷子,信心倍儿满道:“老板,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啊?嘿嘿,我就知道,我那天偷偷溜了,你没有生气,今天还来接我就说明一切了。” 开心! 这个表面沉闷的男人是她这段时间心里唯一的温暖,只要他出现,什么都不怕了。 湛胤梵大掌搁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喂,你还不想承认啊?”伍兮桐推着他问。 湛胤梵看着她,直接从兜里把戒指掏出来,拉过她手不由分说直接套了进去。 “在家里戴着,除了出门不能摘。”湛胤梵冷声道。 伍兮桐看着手上亮瞎眼的钻石,心率都跳快了。 她抬眼,脉脉含情的望着他:“老板,你真把我当你老婆了吗?” 湛胤梵微微侧目,逮着惯有的冷漠:“我没那么多时间对一个陌生女人做这些,我既然已经在你身上花了时间和精力,就一定得有所收获,我是生意人,得不到老婆这样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伍兮桐歪着头打量手指上的戒指,然后唉声叹气说:“可是,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湛胤梵侧目看她,忽然问了句:“怎么,你现在还不知道?” 伍兮桐莫名的对上他的眼神,摇头:“不知道啊。” 话落后才明白他这话里的深意,他会这么问,言外之意是,她已经知道了大秘密,所以她应该知道她父亲什么回来,是这样吗? “连你也觉得我爸爸告诉我了是吗?”伍兮桐忽然正色问。 湛胤梵点头:“你不知道重要信息,你放贼似的防着所有人是为什么?” “我……”伍兮桐语塞。 所以,是她自己做得太过头了? “你小心过头了,但这行为不是告诉所有人,你知道了秘密?”湛胤梵挑眉道。 小丫头聪明,可也就是那一点小聪明,她怎么可能跟这个圈子里老奸巨猾的人对抗?你自认为聪明,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却不知道别人早将你看穿看透。 伍兮桐被湛胤梵那一句话给打蒙了,忽然怒了,“啪”一声筷子拍在桌面上。 “干嘛呀你?瞧不起我是吗?” 恼羞成怒了,原来这些天来的躲躲藏藏在他眼里就跟唱猴戏似地,心里乐开了吧? 湛胤梵叹气,把人拖进怀里,笑道:“闹什么脾气?我只是提醒你,这次做得不对,下次就得小心。” 伍兮桐皱着眉头推开他,埋头扒饭。 也就是说,这几天她做了无用功,是吗? 或者暂时蒙蔽了一些人,却依然在他们的控制中。 湛胤梵说的,不一定就是所有人,他能看透的,别人不一定能。 “我真没想再离开菁城,我之前没上飞机而是坐车去株洲,那是因为我想着,所有人都会以为我回了菁城,我再转去株洲,至少会很安全啊。我虽然有那么点利用你了,可我是真的感谢你及时出现帮我掩人耳目……” 这就是二大爷的目的是吧?就是逼着她坦白。 伍兮桐叹气,她哪里能跟这老狐狸玩把戏? “行了,感谢的话留着以后慢慢说吧,先吃饭。”湛胤梵低声道,多的事儿都做了,他还缺她这一声感谢? 伍兮桐拉着脸子,忽然又笑:“所以我才相信你是真的很爱我嘛,喂,老板,我不是自信过头吧?你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其实是想从我这知道些有效信息吧?” 湛胤梵缓缓转头看她,眼神带着无奈和坦然。 “你说呢?”湛胤梵冷声反问,忽然侧向她,正面看她道:“兮桐,我还没问你,你心里是不是也把我划分为想从你身上谋取利益的人?” “啊?”伍兮桐本想试探二爷来着,却没想到被他反问,当即有些愣。 湛胤梵微微们抬眉,冷静的看着她。 小混蛋,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伍兮桐趴在桌上,轻声哼哼:“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反问我了?” 湛胤梵不出声,目光就只看着她。 “那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有目的接近我的?湛老板,外面叫嚣的你的弟弟湛云帆曾经告诉我说,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哦。其实我也蛮好奇的,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注意到我呢?我就一个普通小丫头,用云帆妈妈的话说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怎么就入了老板您的眼了?因为我爸爸研究古城项目,所以让你的目光注意到我了,是吗?” 湛胤梵面不改色,任由她质疑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伍兮桐话落看着他,他依旧不说话,她只能提口气,然后笑了。 “喂,老板,不要不说话好吗?这样我心里多难过啊,你不会真的是想利用我吧?牺牲美色,亲自上阵引诱我,然后套出……” “想多了,我湛胤梵的感情没那么廉价!”湛胤梵沉着打断。 果然如他所料,她不信任他。 湛胤梵将荤菜往她面前推,伍兮桐看着他,淡淡的笑着。 “恼羞成怒了吗?” 湛胤梵拿过她面前的空碗,低声问:“还要喝汤吗?” 伍兮桐摇头:“没胃口呢。” 说到这个份上,还能吃得倍儿香,那他可真是抬举她了。 湛胤梵放下碗,看着她。她脸上满是忧伤和疲惫,湛胤梵心募地疼了下。 这样的神情不适合她,忽然抬手朝她伸去,伍兮桐眼疾手快的挡开。 湛胤梵目光一震,看向她:“怎么,开始公然防备我了?” 伍兮桐摇头,又笑,又无奈,眼神都疼了。 “湛胤梵,我真的喜欢你了呢,可你为什么要跟湛云帆一样呢?”伍兮桐心有些疼了。 其实还是不相信湛胤梵会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飞梵国际资已经是菁城首屈一指的大企业,怎么会觊觎那点儿所有人捕风捉影的东西? 湛胤梵起身,靠近她,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如果不信任,那就不要再多说。那点儿财富于我而言,不过就是锦上添花……” 解释再多这个时候她也不会听,索性还是不说了。 伍兮桐点点头:“是啊,我也这么想的。” 可谁会眼睁睁看着天上掉下来的金子无动于衷呢?人心是很难说的,连她自己都想坐拥那传说中的黄金一跃成为富可敌国的大富豪呢,所以她能理解他们的心。 “晚上我还是回家吧,奶奶不放心。”伍兮桐轻轻的说。 “除了这件事,难道我不值得你留恋?”湛胤梵怒了,尽可能的依着她的想法来,她却说走就走? 伍兮桐沉默,湛胤梵心口堵得慌,偏偏还不能发泄。 “值得啊,这个我都戴上了。”伍兮桐笑着扬手:“戒指呢。” 湛胤梵径直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你家不安全,我不想到时候满世界找你,时刻担心你会不会受到伤害,安不安全。” 伍兮桐回抱住湛胤梵,轻声问:“你不怕被别人误以为知道沙漠黄金在哪吗?你不怕被人误以为你想独吞,不怕惹来麻烦?” “不怕,你父亲的研究所,本就是我家投资的,是隶属于湛家博物馆的私人研究所。你父亲的事,也是我湛家的事,我要揽上身,天经地义。”湛胤梵沉声道。 伍兮桐开心了,仰头说:“是诶,那我根本不用担心嘛,谢谢啦老板。” 湛胤梵揉揉她脑袋,伍兮桐从他怀里退出来:“我还是得回去,我爸爸说有一个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会帮我,但他没有告诉我是谁,我最开始以为是米奇姐,但去株洲后发现不是,所以我得回家。” 湛胤梵听得莫名,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反问:“所以你认为这个可信之人是你母亲?” 伍兮桐叹气,嘟嚷道:“我真不希望是她,可是,”有泄气道:“我爸爸可能是真爱她吧。” 谁能忍受自己父亲除了自己生母之外,心里又进了另一个女人? ------题外话------ 推荐新文《独家专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4,姑娘居然被结婚 湛胤梵沉默片刻,缓缓出声:“你若坚持回去,可想过我会多不放心?” 伍兮桐微微皱着眉,同样沉默着,却很快又冲他笑:“得了,你什么时候放心过啊?” 湛胤梵被她说得一愣,复又好笑,也是,她什么时候让他放心过? “倘若你发现你母亲并不是你父亲说的可信之人,那又将如何?”湛胤梵正色道。 排除他们彼此的猜忌,他们还是互为好感的爱人,不是吗? 索性伍兮桐没有可以避着他,如果她这事儿刻意再避着他,那二爷这心怕是得被伤透了。 伍兮桐沉思,如果不是高玉容,那她应该去哪找爸爸说的唯一可信的人?她从来没去过沙漠,找不到父亲说的人帮她,又怎么毁了入口? “不知道呢。”伍兮桐无奈的摇头:“我从来没想过我爸爸的工作会这么受人关注,跟我毫无关系的事情落在我身上时我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什么都不懂,却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湛胤梵目光微微缩了缩,什么叫做“毫无关系的事情落在她身上”? 她果然对他保留了很多,他就猜到伍仲文不可能一点不告诉她,是交代了她什么事情?让她寻找沙漠之宝还是别的? 湛胤梵出声问话,是不想她时刻都提防着他。 伍兮桐吸了口气,然后故作轻松的笑说:“老板,我晚上回家,好吗?”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送你回去。”湛胤梵应着:“有事给我电话。” “好。” “吃饭。”湛胤梵再提起筷子,特地把青菜往她碗里夹:“都快凉了,试试看,这菜是甜的。” 伍兮桐抬眼看了他眼,在有选择之下,她是不会吃青菜的。 埋头扒饭,不搭理他,明知道她不中意青菜,非要给她夹,这不摆明了不待见她嘛。 湛云帆早早离开了卧龙潭,大概也是喊累了,回去养精蓄锐,也或者是去公司找人去了,反正他一走,别墅周围立马安静了下来。 伍兮桐中午继续睡觉,天色擦黑爬起来,可算是睡饱了。湛胤梵亲自开车送她回家,到她家楼下并没上楼。 伍兮桐下车对他挥手:“你走吧,回市里要开很久呢。” “有事打电话给我。”湛胤梵打下车窗说道。 伍兮桐点头,背着包回去了。 伍家遭贼了,伍兮桐进门时候高玉容正在跟警察详细说着整个过程,伍兮桐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走了进去,没准备打扰任屋里人。 老太太和三姑、四姑都在,而姑父们应该在超市里。 事儿大概是这样的,早起时高玉容发现整个屋子都被人翻了,连伍兮月房间的橱子、柜子都被翻乱,东西洒落一地,屋子是被翻乱了,可经过仔细检查,却没发现少了什么,人也没受伤。 高玉容后怕,毕竟家里就她一个女人和女儿在,虽然这次没受伤,可毕竟有人进了房间,入室之贼万一没偷到值钱的东西,对人起了邪念呢?女儿还是黄花闺女啊,家里没有男人,这事儿能不害怕吗? 所以高玉容冷静下来后直接报警了。 这警察也真是公务繁忙啊,上午就打电话,这个点儿了才有警察姗姗而来。 这不,打算录几句口供就准备走人呢。 警察走了后屋里人才发现伍兮桐回来了,老太太一见到她,愣了下,赶紧喊道:“桐桐,你回来了!” 高玉容和几位姑姑回头,伍兮桐笑了下。 “奶奶,我回来了。” 老太太看着她,神情带着打量:“你这孩子,去哪儿了这么久也没给家里个消息?你不知道奶奶会担心?” 伍兮桐低声说:“对不起,我只是出去玩了,跟同学,忘记跟你们说。” 高玉容神色怪异的看着伍兮桐,忽然问:“你跟哪个同学出去玩了?” “嗯?”伍兮桐抬眼看向高玉容,想起父亲的暗示,想着极有可能高玉容就是她那唯一能信任的人,所以再看高玉容的表情就柔和了不少。 “璇子。”伍兮桐脱口而出。 “那就怪了,你那同学前两天才打电话问我你去哪了,说打不通你电话。”高玉容说道。 伍兮桐坦然接话:“她恶作剧。” 心底暗哼:想套老娘的话?我有那么傻? 老太太拉着伍兮桐的手,左右看了看孙女儿,转头对高玉容说:“行了,孩子平平安安回来了就好,别再多问了,她也累了。” 伍兮桐屋里看了眼:“伍兮月呢?我有事找她。” 伍兮桐这一问,屋里人才发现伍兮月不在。 “嘿,兮月这孩子去哪儿了?今天一天都没在。”三姑诧异出声。 伍兮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坐下时问老太太:“奶,家里招贼了吗?” “可不是,今儿一早这家里的橱橱柜柜都被人翻遍了,东西散落一地,可门又是反锁的,估计啊,是从窗户爬上来的,咱们家住这么高的楼,居然也有贼进得来,唉,这日子啊,每一天太平的。”老太太感慨着。 伍兮桐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贼专程翻窗户上来偷她家呢? “妈,你放钱在家了?”伍兮桐问高玉容。 “我有那么傻?”高玉容没好气的回了句,吓了一大跳的是她,到现在这心都还挑着呢。 话回了出来才意识到不对,改口道:“家里每天都在开支,哪还有多余的钱放家里?” 伍兮桐就知道家里不会放太多现金,怕她拿了呗。 “真的没有丢任何东西吗?”伍兮桐又问。 “我们房间没丢的,可你自己房间就不一定了,所以有没有丢,你去看看吧。”高玉容低声道。 伍兮桐真无法跟高玉容心平气和的交流,提着背包起身就走了,打开门,屋里果然乱着。 她没什么贵重的东西,把东西都收拾回原处坐在床上发呆。老太太走了进来,在她身边坐着。 伍兮桐转向老太太,轻轻的喊了声:“奶奶。” “给奶奶说实话,你去哪了这段时间?”老太太慈爱的问。 伍兮桐埋头,又笑了下说:“我见到爸爸了,奶奶,他很好。” 老太太面色当即严肃起来,即刻拉着伍兮桐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桐桐啊,你见到你爸爸了?” “嗯,我见到他了,他很好,只是没有自由而已,身体很健康。他还让我转告奶奶你,不用担心他,他很安全,会很快回来的。”伍兮桐低低的说道。 老太太眼眶都红了,轻轻拍着伍兮桐的手哽咽道:“孩子,就你心里真念着你爸爸,你怎么找到你爸爸的?他在哪儿啊?这么多天没你的音信,你知道奶奶多着急吗?想找你,可咱们家这个情况,还不敢声张,奶奶就盼啊,盼你能给奶奶一个电话,你说你爸爸不在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怎么跟你爸爸交代?” “奶,对不起。” 伍兮桐轻轻抱着奶奶,到底自己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心里对奶奶再有怨恨,也是爱着她的。 “你爸爸现在在哪里?”老太太又问。 “在柳州,虽然限制了自由,也跟一般服役的人被关着,但爸爸应该过得很好。奶,你知道我爸爸研究出事儿的拿项目吧?”伍兮桐轻声问。 老太太点点头:“说是什么消失的古城,埋在沙漠下,古城里有不少古董吧。那些人啊,就以为你爸爸找到那座城了,想尽办法想从你爸爸口中得出具体位置。可你爸爸那人,死心眼儿,找到了消失的古城,他能不上报给博物馆,能不向国家上报?所以孩子,不管别人怎么说你爸爸,你要相信他,他是无辜的,这事儿到现在还没有进展,那就说明你爸爸是真不知道那什么城。” “嗯。”伍兮桐轻轻点头。 伍兮桐明白父亲没向家里透露的原因,知道得越多,也不安全。 到现在,她也好奇了,父亲说的是真的吗?消失的古城,真的存在?父亲提到,找到能帮她的人,破解移动轨迹,就能找到入口,父亲让她毁了入口,以破灭所有贪婪的人心。那本是千年前祖先留下来的,几千年都埋在黄沙下,如今也不应该出现为人所用,永埋于地下才对得起祖先。 老太太握着伍兮桐的手,又反复看她,压低声音问:“桐桐,你老实告诉奶奶,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伍兮桐回过神来,当即摇头:“没有,我很小心的,没有被人发现。而且,我在柳州的时候,湛家的二爷去了,我很安全。” “奶奶问的就是湛二爷,他……” 老太太欲言又止,当初是自己鬼迷了心窍才点头答应将孙女送出去,她都这把岁数的人了,却还要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还是自己的亲孙女,最疼最舍不得的亲孙女。半截入土的人,将来归天后,她哪有脸去见伍家的祖宗? 伍兮桐见奶奶这样神情,就已经猜到了,只笑了下,没正面回答。 老太太心疼的看着伍兮桐,再接话说:“湛二爷欺负你了?” “奶,那天我是那样的情况被送去他那,你觉得我还会干干净净的回来吗?” 伍兮桐这话不是想向她奶奶质问什么,而是、提及这件事,心里总会再次想起当初的失望。 “桐桐啊……”老太太话语里带着哽咽:“奶奶这把年纪了,不是波不得已,哪会作孽?我马上就要去见你爷爷,奶奶这心里难受啊……” “奶奶,你胡说什么啊?我没有、怪你。”伍兮桐叹气。 那时候如果知道湛家是唯一能救父亲的捷径,即便她会刚烈反抗,最后也会妥协的。父亲是她世上最亲的人,尽管父亲的父爱分给了她和伍兮月姐弟,她依然深爱着父亲,依然敬重他。 所以想明白后她又有什么资格再责怪奶奶? “桐桐,你别担心,奶奶会让你姑姑伯伯认真为你挑人,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不让你受委屈,奶奶把话说到这,将来你的嫁妆,奶奶保证是你所有姐姐妹妹中最多最好的一个,啊?” 就当是补偿了,老太太疼惜的看着伍兮桐。 伍兮桐笑了,点头:“嗯。” 跟湛胤梵,就好好谈着恋爱吧,目前他们感情挺好的,但如果结婚,她不是白痴,哪里那么容易?一般人就算了,湛胤梵可不是啊,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诸多人关注着,他愿意,他家人呢?他自己也说了,湛家目前还有不少辈分重的长辈。 所以,关于以后成家的事,嗯,她保持缄默。 “可怜的孩子。” 老太太心疼的抱着孙女儿,也庆幸湛二爷把人放了回来,伍家是正经的教职工家庭,是有脸面的,没让孩子落人口实就不错了。 “你爸爸不会有事,等那些人弄清楚了他就会回来。再说还有湛家,总会出手帮我们。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了,见到你爸爸了这心就该踏实了,啊?”老太太伤感之后反过来安慰着伍兮桐。 伍兮桐笑着点头,所以家里人还是以为湛家对父亲的事情有办法吧? 也好,总有个盼头,心里才安心。 老太太和伍兮桐说了很久的话,直到高玉容在外面敲门。 “妈,桐桐,出来吃饭了。” “行,就来。”老太太应了声,这回头就对伍兮桐说:“桐桐啊,你妈人虽然严厉了点,可心里是想着你的,当后的怎么做都会落人口实,你妈这一点已经做得不错了,你就别再怨她了,啊?” 伍兮桐看着奶奶,笑了下,点点头。 “我知道,爸爸没回来,心里挂着家里,也是担心我们在家不安宁,所以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跟妈对着来的,我长大了嘛。” 老太太慈爱的摸着伍兮桐的头:“好孩子,走,出去吃饭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三姑四姑也都还在。 三姑四姑一边安慰着高玉容,一边扯着别的话说,松缓着桌上的气氛。 家里头没男人,确实吓人,大晚上大家都睡了,有人进来弄出这么大动静都不知道,没伤着人都是好的,可万一要是伤着人呢? 夫人心里都是怕的,毕竟女人比男人要防的多得多,再者,家里还有个大姑娘,谁不担心? “要不这样,今儿开始让你老姐夫下来,睡客厅,你们一屋子女人……唉,我这心到这时候都还没稳下来。”四姑低声说。 老太太搁下饭碗,沉了脸:“事儿都过了,怎么又提起来?” 诚心弄得大家都不安生,四姑陪着母亲笑了下,埋头吃饭。心里不怎么乐意,当她愿意了?她那也是担心老小一家,孤儿寡母的,出了这事情后,这晚上还能不能踏实睡觉了? 三姑接了句:“妈,弟妹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晚上我和三姐都睡在这,好歹人多有个照应。要让老姐夫来,说出去也落人口舌,我们一家女眷在一块儿就没啥了。” “挤得下吗?”老太太迟疑了下直接问高玉容:“老小媳妇,你觉得怎么样?让你三姐四姐来这睡?” “妈,三姐四姐也有自家人照顾,还是别了,没事儿,我已经报了警。再说,我们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翻翻找找那小偷也应该清楚了,我想,以后应该不会再来。”高玉容笑着推拒了。 这大姑小姑都睡自己家,那成什么了? 吃喝多一份没什么,就她家这两姑子的德行,家里什么好的不得拿回自己家去?到时候是她们占尽了便宜,却还反过来说她的不是,弄得她们一家真跟欠了两姑子多大的恩惠似地。 不想以后说不清楚,还是算了吧。 “今晚上开始我让月儿跟我一起睡,你们都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昨晚上是门窗没锁好,吃了这一回教训,以后是记实了。”高玉容再笑这说。 三姑四姑互看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儿埋头吃饭。得,不领情就算了,省得到时候老小媳妇又多心,说她们当姐的占她家便宜,她们就是出于好心,可没那么大的罪过。 “伍兮月去哪了?”伍兮桐歪着头问了句。 “兮月今晚不回来了?”老太太紧跟着问高玉容。 高玉容点头:“去她同学家玩了,她同学生日,可能会玩到很晚,太晚让人家送,我想着也不太好,索性都是女学生,就同意她在她同学家住一晚。” “哪个同学?”三姑嘴快问了句。 高玉容有些不耐烦:“我家月儿的同学,三姐难不成你还有认识的?” 三姑心里暗哼,不说就不说,至于吗? “我是听说兮月这孩子上次说跟一个同学亲得跟姐妹似的,听说那孩子爸是什么局长来着,来头不小……” “市国土局。”高玉容微微抬了眼道,与有荣焉的抬了抬脸,特地看了眼在座的反应。 “哎呦,这可不得了,兮月小小年纪,居然还能结实到这样来头的人物……” 伍兮桐自动忽略,当没听到,总炫耀认识什么人,人家的优秀和权势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能为你的人生增半分? 四姑那边也缓缓接话,女人嘛,总有个嚼头才觉得日子能过。 “这么说来,兮月那同学可比桐桐前阵儿带回家来那孩子家要强很多啊,听说那孩子家是做生意的,很有钱。” 高玉容笑笑,顺口接了句:“做生意的最后还得仰仗政府,钱多有什么用?办事儿政府不给开门,办得成吗?” 三姑四姑立马点头附和,说得太对了。 伍兮桐依旧不吭声,吃完回房间。 晚上在高玉容休息之前,伍兮桐去试探了下,一开口就直接画叉,父亲说的那人一定不会是高玉容。 高玉容看着站在门口的伍兮桐,眼神很不耐烦。 “桐桐啊,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嗯?” 高玉容见伍兮桐话说不到重点,真不耐烦了,难道是听她在饭桌上说晚上跟月儿一块睡,所以这小蹄子也有这意思?害怕了? 反正身子都不干净,怕什么怕? 伍兮桐耸耸肩,以父亲的做事风格,工作上的事情怎么会牵扯上家人。 所以,她可真蠢! “没事儿,妈,晚安。”伍兮桐两手一摊,转身走了。 回房间反锁了门,盯着窗户发呆。 不是米奇姐,不是高玉容,那是谁啊? 找不到可以帮她的人,她还真不敢一个人跑去沙漠,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还要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 伍兮月早上一个人回来的,并不是去了同学的生日会,而是去见了湛云帆。 湛云帆对伍兮月真的没有半点怜惜之意,这么应该藏着掖着的事儿居然就选择了汉城酒店,自家的酒店,压根儿就不打算隐瞒谁,大喇喇的去了。 伍兮月心里伤心,也还是赴约。 伍兮月回家,进门时候正好遇到早起的伍兮桐,伍兮桐出来倒水喝的,回头人站在面前。 “姐,你回来了。”伍兮桐轻轻喊了声。 伍兮桐诧异的看了眼伍兮月,“一晚上没睡?” 脸色可真难看,看来伍兮月也没有像高玉容说得那么听话嘛,玩通宵什么的也不只是她这个叛逆的人才会啊。 “呵呵。”伍兮月笑了下,径直回了房间。 伍兮桐喝了口水,“呵呵”?呵什么呵?跟她很熟吗? 呿—— 伍兮桐昨晚一晚上脑子里浑浑噩噩,介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刚发梦被惊醒,喝口水压压惊,倒头再继续睡。 这一觉只睡到了上午十点,外头门敲得震天响,伍兮桐发懵的醒来,抬起眼来,好像没敲了,“嘭”一声儿再睡下去。 伍兮月也在补眠,先被惊醒,离得近,不开门就一直敲,穿了件衣服开门去。 “早,小姨子。” 许孜航身段妖娆的站在门口,咧着风华无限的笑容跟她打招呼。 伍兮月愣了下,尴尬的笑这请人进屋。 “前姐夫啊,你怎么来了?我妈去超市了,你去超市找她吧。”伍兮月笑着说,又赶紧找了杯子给倒水双手送上。 许孜航在屋里站了站,扭头转向伍兮桐房间。 “你姐姐还在睡觉?”许孜航直接忽略她的大话,出声问。 伍兮月摇头:“我不知道。” 许孜航朝走过去,在门口敲门,房门反锁了,许孜航脸色难看了一秒,居然给他大爷的反锁了? 伍兮月站着门口帮忙喊:“姐,姐你起来了吗?你在屋里吗?” 许孜航抬脚就踹,箜箜箜几声,楼都颤了。 伍兮桐翻坐起身,怒吼出声:“想杀人是吗?” 怒火冲冲的拉开门:“伍兮月我说了别来招惹我……” 门一打开,被站着门口男人闪亮的衣服给晃花了眼,后半截话直接咽了回去。 嚯去,怎么是这只骚包啊? “许少爷,您闲来无事跑我家来做什么?”伍兮桐拉着比鬼还难看的脸子瞪着许孜航:“我不欠你什么吧?” “接你回家,老婆!”许孜航挺了挺胸脯,挑眉看她。 “……”伍兮桐白眼儿一番:“神经病!” “哐——” 一声砸响,门直接摔上了。 许孜航眼疾手快,门合上那一瞬间,又被他推开,身长玉立的站在门口。 “我来接你,咱们俩刚新婚,你总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吧?我知道,岳父出了事儿你在娘家住几天无可厚非,可你也得考虑我这个丈夫的感受,不能刚结婚就让我独守空房吧,长夜漫漫,难熬啊老婆。”许孜航脸上带着必胜的碍人的笑意,直直看着她。 伍兮桐叹气,毫不顾形象的坐在床边,两眼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许孜航。 “大哥,请问你此刻唱的哪一出儿啊?给谁看呐?能不能在你发疯之前跟我打声招呼啊亲?”她真的很困呐,昨晚都没怎么睡着! “老婆,跟我回家,我今天特地抽空来接你,走吧,这屋里哪些要的哪些不要的都不拿走,咱们家里都有,带个人走就行了。” 许孜航进了伍兮桐房间,身姿卓绝的往那一站,正经起来的男人还真是养眼。 伍兮月在门口看得糊里糊涂,什么情况啊? 许孜航跑家里来接人?还一口一个“老婆”的喊,为什么? “前姐夫,我姐姐跟你、不是解除婚约了吗?”伍兮月问出声,真是得感谢这人,他这么一来,瞌睡都走了。 伍兮桐吊着眉眼望向许孜航,再看向伍兮月,对她摆手:“关门出去吧,这没你的事。” “姐,不好吧,你们俩个人……” “你们心里不偶读认我我已经是残花败柳,担心啥?担心我糟践了这位金贵公子?”伍兮桐冷着脸哧声而出。 伍兮月脸子一白,大抵那句“残花败柳”也刺儿了她一下。 “姐,跟我赌这个气至于吗?我是为你好!” “谢谢!关门!”伍兮桐没耐心跟伍兮月揪扯,脸子已经转回来了,再度望着许孜航:“坐吧……谁让你坐床上?做书桌前!” 门口伍兮月见没人搭理她,哼了声拉上门就走了。 许孜航看了眼关上门,这臭丫头还是真是放心他啊。 不过没关系了,谁让他们现在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了,对他放心是天经地义的。 许孜航满面喜气的坐下,跟伍兮桐对看。 “喂,你最近捡到宝了?”伍兮桐吊拉着脸子看他。 许孜航点头:“是啊,换衣服吧,跟我走。” “去哪?”伍兮桐撇嘴回应,压根儿就没有拒绝的意思,多半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在她心里累积的信任起了主导关系。 “我那。” “去你那干嘛?”伍兮桐又问,目光依旧不解。 所有人都知道她见到了父亲,所以这些人都开始找上门来了是吗? “你说呢?走吧,换衣服。”许孜航起身走向橱子,给她拿穿的衣服。 伍兮桐顾阿姨的看着许孜航,什么情况?这人莫名其妙出现在这,满口是些乱七八糟的话。 伍兮桐今天就会离开家里,这是肯定的,她回来只是想确认高玉容是不是父亲说的可信之人。今天离开,换个地儿会更安全,至少不会牵连家人。 不住家里她只有去找湛胤梵,可昨天他送她回来时情绪很不好,心里有些介意了,不太想去麻烦他。许孜航出现,倒还真是让她开心了下。也不是第一次去许孜航那,跟许孜航就是老朋友,反正以这妖孽的性格,她压根儿就不用觉得打扰。 各有所求,互为利用,公平! 许孜航看了一圈她衣橱里的衣服:“穿什么?” “衣服。” 许孜航回头看她,飞了她记妖娆妩媚的眼神儿道:“哥哥问你想穿哪件,白的黑的红的绿的……” “你色盲是吗?哪有绿的?”伍兮桐冷哼。 滑下床,推着许孜航出房间:“出去等着。” “嘭——” 许孜航被推了出去,很快门又打开:“记住,管住你嘴巴,不准胡说八道,不然,小心我揍你!” 许孜航笑着点头,在客厅坐下。 伍兮月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又给许孜航倒了杯水,小声问:“前姐夫……” “把那‘前’字儿去掉成吗?”许孜航直接出声。 伍兮月笑说:“可是,我姐姐已经跟你取消婚约了,还叫姐夫不太好吧,而且,我奶和我妈真托人给我我姐介绍对象呢,我要这么叫你,那不是有损我姐的名声吗?” “介绍对象?你姐对象就是我,还介绍啥?”许孜航拧眉哼哼。 “呵呵……”伍兮月笑。 对许孜航伍家人都还算挺了解,这人就跟得了微型神经病一样,反正,有那么一点不正常,说话做事神神叨叨的,对于他的言论,基本上可以不用去听。 伍兮月就是故意的,又说:“虽然我姐才二十岁,可她之前陪了湛家那位二爷,奶说要趁我姐身子不干净这事儿没传出去之前赶紧订门婚约。因为当初是为了我爸爸的事情,才把我姐送出去陪那人的,奶奶和我妈都很愧疚,怕以后事情传开了我姐嫁不出去。前姐夫,你知道的,女人名誉很重要。” 许孜航差点儿没被伍兮月这话气得七窍生烟,这丫头是故意刺儿他来着是吧? 陪了湛二爷吗? 许孜航心底不是滋味,怎么可能? 伍兮月看到许孜航脸上的神情心里开心了,谁会要双破鞋啊? 以前因为许家大少爷的存在,伍兮桐在家里的地位那可是高得很啊,现在湛云帆和她婚约吹了,许家大少爷也跟她黄了,看她怎么得意。 许孜航忽然目光凉飕飕的看向正得意的伍兮月,冷哼出声:“小丫头,女人的名誉这么重要,你该不该见人就说啊?” 小小年纪,这心眼儿怎么这么坏? 早就知道这丫头坏心思多,现在是领教了,这一说目的就是让他断绝跟伍兮桐来往? “前姐夫又不是别人。”伍兮月愣了下赶紧笑着说:“我可是把你当亲哥哥看呢。” “可谢谢了您这样的好妹妹提醒啊。”许孜航已经没啥心思再聊,盯着那边走廊。 伍兮桐还真收拾好了,提着背包走出来,包扔沙发上,目光犀利的看向伍兮月。 “下回再嚼舌根的时候需要老娘给你送个喇叭扩音器吗?让他一人知道有什么用?你得让全小区全世界人知道那杀伤力才大啊!” 伍兮月吐吐舌头:“姐,你也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不想前姐夫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 “那我可真要被你的善良感动哭了啊。”伍兮桐冷声嘲讽道。 伍兮月脸色白了一阵,抿着嘴巴转向一边。 有客人在,她可不怕伍兮桐会发什么疯。谁让之前联合米静璇欺负她来着,她今天只不过是说实话而已,已经够仁慈了。 许孜航挑着修长的而两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姐妹俩,不停儿的抖啊抖。 “行了,臭丫头,跟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吵架,你也不害臊啊,洗脸去,哥哥这等你呢。”许孜航再伍兮桐,怎么看怎么碍眼,真真是满满的嫌弃。 伍兮桐目光调转,瞪着他。 “跟你有关吗?” 许孜航立马摇头,伍兮桐沉着脸进了洗手间。 伍兮月那又说了,只不过这声音就压低了不少:“前姐夫,你还要跟我姐走近吗?” 许孜航挑眉:“那不然哥哥换个对象,找你怎么样?你还是雏儿吧?” 伍兮月脸子一僵,是没料到这人会忽然这么说,当即脸又一红,久久没说出话来。 许孜航看了眼伍兮月被憋的样子,没当回事,还只当是女生脸皮薄,注意力便直接转移开了。 伍兮月这样的,米静璇都没看在眼里过,许孜航又怎么会往眼里看? 伍兮桐彻底收拾好了,许孜航提着她的包起身,伍兮桐走出来时说:“等等我,我还没吃饭的。” “你个事儿妈!”许孜航嫌弃了句。 伍兮桐当做没听见,直接进了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根香肠出来在门口踩鞋子。 “帮我拿下。” 伍兮桐香肠递给许孜航,许孜航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递眼前东西,挡开她的手,半蹲而下,拉她的鞋子抬手拍她的脚。伍兮桐抬脚配合他,许孜航帮她提上鞋子,起身,没忘记拿她的包,另一手把在她肩膀,推着她出门。 “行了,又不是不回来。”许孜航挡住伍兮桐回头的视线,反手带上了门。 伍兮桐脸子抽搐,前面下楼。 许孜航亲自开的车,也没见到小五。 伍兮桐上车看了眼,转头对上车的许孜航说:“你别忽然发疯啊,我怕死得很。” “知道,咱们才新婚,你老公不会那么莽撞的。”许孜航稳稳的倒车,开上了路。 伍兮桐头歪在窗户上哀声叹气:“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啊?” 虽然没有人会信,可她听着就是不乐意,他也不怕这话给小五听见了给人心里添堵。 许孜航大笑:“怎么,你还想不承认?好歹哥哥在你身上花了天价聘金……” “那也也不是我求着你花的啊,你自己乐意。”伍兮桐冷哼。 “你崩做那嫌弃样儿,当时你家对我是多感恩戴德?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我发现你家人这方面做得都很好啊!”许孜航刺儿了她句。 “喂,你还没说带我去你那做什么呢。”伍兮桐忽然问道。 也亏了他提到天价聘金的事儿,她才想起来三年前的文物偷窃案。 不是许孜航,也不知湛胤梵,而是、父亲! 伍兮桐那声儿落就没听再听许孜航的回答,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父亲说是他,所以,文物是被父亲…… 怎么可能,父亲的为人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许孜航说了几句,发现那臭丫头根本就没在听,当即来火了,长臂一伸,在她脸上戳了下。 “你什么情况?说话还走神?难道外头还有比哥哥更好看的?”许孜航冷哼出声。 “……”伍兮桐茫然转头。 许孜航对上她那眼神,得,啥也不说了。 真是恨死了那张满脸无辜的脸,那就是天生的我见犹怜啊,该死的对他口味。 车子进了月亮弯,停在花溪别墅外的停车场。 伍兮桐下车,径直走进去。 这次这里下人不少,都在门口站着,见她大步走来,齐声打了招呼。 “少夫人。” 伍兮桐当即愣了下,身体都僵了,回头看着后一步跟上来的男人。 “你小子到底跟这些人怎么说的啊?” 什么少夫人?谁是少夫人? “老婆,斯文点好吗?小子小子的称呼,我可不乐意听!”许孜航习惯性的勾起一侧嘴角,露出有坏又勾人的坏笑。 伍兮桐直瞪眼,回头对大家说了句:“我不是你们少夫人,我只是你家少爷的朋友,你们都别误会了。” 许孜航耸耸肩,推着她进门: “行了,进去再说。” 外面下人在两人进别墅后窃窃私语起来,看得出少爷和少夫人感情很好啊,就说嘛,毕竟是有过三年婚约的。 许孜航领着伍兮桐上楼:“来看看你的房间,缺什么跟我说。” 伍兮桐跟在许孜航后面上楼,在房间门口站着:“喂,跟你房间是不是离太近了?” “有意见?”许孜航推开她房间门,回头看她哼了声。 ------题外话------ 推荐新文《独家专宠》, 女人节快乐,看文愉快,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5,强娶,被限制自由 “嗯。”伍兮桐坦然点头。 许孜航笑:“那也没办法,我的地盘听我的。” 伍兮桐白了他一眼,许孜航将包扔屋里的沙发。 “衣橱有你穿的衣服,不嫌弃都可以穿,反正买来也只是当摆设的。房间没有卫生间,外面有,在你房间对面,只有你一人用,所以还是很方便……” 许孜航低低说着,偶尔回头看她,见她撑在桌面上看他,目光带着不解,所以他打住,侧身面向她。 “忽然良心发现哥哥很帅?”许孜航没皮没脸的问了句,“你那目光可是会让我误会的。” “那个,许孜航,为什么你会去我家把她接来你这啊?你怎么肯定我就会跟你走呢?”伍兮桐问。 许孜航有些许怒了,抬手拨了下额前碎发,身子一斜,靠在壁橱上。 “小混蛋你说说就这破问题你前前后后问了老子多少遍了?你他么跟老子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带着耳朵来吗?”许孜航怒问。 伍兮桐耸耸肩,吐了下舌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这得有多健忘啊? 许孜航内伤,伍兮桐撑眉,又说:“你就不能再说一遍嘛?我是有记得我问过,可不记得你怎么说的了。” 是不是觉得她这人很随便,所以直奔她家去? 许孜航脸子难看道:“就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住家里还安全?” “哦,果然呢。我也猜到了,谢谢了哥哥。”伍兮桐一听就明白了。 许孜航看了眼伍兮桐,不笨嘛,一提就知道了。 “话说,你见到你父亲了?”许孜航转身往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大喇喇的问。 伍兮桐点头:“嗯,我没见到我爸爸,你会这么快就巴巴儿往我家凑吗?” 许孜航脸子抽了下:“别介,说这话就伤感情了啊宝贝儿,好歹哥哥也是真心担心你,所以才接你这烫手山芋的……” “别说得这么不情愿嘛,你不出现,别人也会出现的。”伍兮桐笑呵呵道。 大家都带着什么目的,虽然从没摊开过,可都已经清清楚楚了。 索性那点儿利益,并没有改变朋友之间相处的感觉的,她怕的就是感情变味,友情变调,不幸中的万幸,目前都还没有。 “谁?”哥弄死他! 伍兮桐仰着脸子,傲娇的看着他:“为什么告诉你?” 又不笨,能猜不到? “湛二爷?”许孜航挑眉,见她不予搭理的表情,许孜航心肝儿哇哇的痛:“我他么怎么越瞅你越不痛快呢?” “哥哥,嘴巴能干净点儿不?”伍兮桐白了他一眼:“我是不想欠他太多,所以才二话没说跟你走的,你可别让我改变主意啊。” “哼!”许孜航冷哼,拉着脸子转一边不鸟她。 伍兮桐歪着头看许孜航,目光带着探究,忽然问:“喂,你不会在吃醋吧?吃湛胤梵的醋?可为什么呀?” 许孜航被姑娘说中心思,当即脸色不自在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冷哼:“姑娘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就你那丑样儿,老子会稀罕?” “……”伍兮桐本想反唇相讥,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跟这妖孽斗嘴,不是自己找苦吃吗? “不说话,怎么,说到你痛处了?也是,人还是得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好,别一天到晚都误以为全天下男人都对自己有意思,这是臆想症,是病,得治!”许孜航又补了句,很久没损她了,总算找到这种刺儿她看她难过他心底又疼又痒的感觉了。 这算什么呢? 病态的爱恋吧。 伍兮桐泄气:“算了,看在你当初帮了我爸爸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三年前的文物失窃案,她一直以为是湛胤梵策划的,后听了湛胤梵的推测,又误以为是许孜航,尽管湛云帆的推断合情合理,可她心里是将湛胤梵和许孜航都化为不可信一列。 不过现在清楚了,她冤枉了他们。 许孜航豪掷千万真就只是单纯的一时冲动,这行为确实也像后来认识的他会做出的事情来,心血来潮时他会做出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合计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事儿。而湛胤梵,三年前的事情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以己度人。 许孜航眸光忽明忽暗:“怎么忽然说这话了?” 伍兮桐冲他乐,许孜航盯了她两眼又正色问:“见到你爸了,那你应该知道关注这事儿的大佬们都在计划的事情吧?你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不如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不管你得知的信息有没有可用价值,咱们当一辈子的合作伙伴,我保你一世无忧,如何?” 伍兮桐沉默,缓缓摇头。 “臭丫头,你可得想好了。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容易见到你父亲?因为从你出现在柳州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或者也可以说,京都集权那些老家伙就等着伍家的人出现,只是没想到等来的是你这胆大妄为的黄毛丫头。如今的情况,你觉得你是安全的?” “那又怎么样?既然你跟所有人一样在关注我,那你也一定知道除了我还有另一个人也出现在了柳州,你敢跟他作对吗?”伍兮桐微微扬起光洁明艳的小脸,笑兮兮的说。 “你真把湛家那位当靠山,你就不会跟我走。考虑考虑吧,跟着我你小命算是保住了。”许孜航再道。 伍兮桐摇头。 “冥顽不灵的臭丫头,能可爱点不?”许孜航怒哼。 伍兮桐摇头。 屋里安静了会儿,许孜航忽然又问:“你爸说了古城入口?” 伍兮桐再摇头。 许孜航缓缓点头:“不错,就你这态度我也不用担心你被人掳了去会把事情全部交代了。” “有你在,谁会掳走我?”伍兮桐立马笑靥如花道。 许孜航挑眉冷哼:“是,为了你,哥哥我可是牺牲大发了!” 伍兮桐撇嘴,她才不听他说的。 两人正事儿中穿插着嬉笑谩骂,时间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许孜航离开了别墅,就伍兮桐一人在。 晚上伍兮桐正用饭,许夫人来了,伍兮桐愣了下,赶紧从餐厅跑了出来,腼腆听话的打了声招呼。 “伯父、伯母。” 许家父母在大厅坐下,许母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眼,沉声问:“还没吃饭?” “真吃呢。”伍兮桐立马笑着回应,就凭当初她家上上下下去许家当了回土匪,她眼下也应该在人家面前当回孙子,态度好得不得了。 许父比许母和蔼不少,当即摆手道:“先去吃饭吧,吃好了我们再聊。” “是,那伯父伯母你们先坐会儿。”伍兮桐话落赶紧溜,进了餐厅就给许孜航发信息,个天杀的,他爸妈过来为什么不早通知她?她也好避一避啊,现在怎么办?人都见着了她还敢溜吗? 许孜航那边没反应,伍兮桐又怕这电话过去外面听到她的声音,所以只得耐心等,慢慢在餐厅里磨蹭。 这饭吃了四十分钟还没吃完,许母直接走进来了,伍兮桐立马站起来。 “许伯母,您还是在大厅坐吧……” “行了,你吃你的,我就说几句话。”许夫人声色俱厉道,话落看着诚惶诚恐的伍兮桐,虽然心底是百千个不满意,可到如今也只能认了,谁叫事已成定局了? “坐吧,以后也该改口叫‘妈’了。”伍兮桐这还刚拉回神呢,又被许夫人这一句话给弄傻了。 “啊?” 伍兮桐傻啦吧唧的看着许夫人,许夫人心里意见瞬间大了去。老实本分换个说法就是呆傻愚钝!这样毫不出彩的女人,能生出聪明的孙子吗? “啊什么啊?让你坐下,可别让阿航说我当婆婆的欺负你。”许夫人沉声而出。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抽,眼神却依旧带着惊恐,什么意思啊这? 坐下身,顿了顿,主动问:“伯母,您话里是什么意思啊?” 许夫人看了眼傻兮兮的媳妇,心里不满意也只能忍下了。 “以前我是不同意你跟我儿子的婚事,可现在……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我当妈的再反对也没用,以前我们两家的不愉快就忘记,你也别害怕我这个婆婆,有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顾忌到我们许家,省得到时候外头说我们许家仗势欺人……” “那个,请等一等。”伍兮桐越听越糊涂,当即打断许夫人的话:“伯母,您说什么结婚啊,我和哥哥婚约早就解除了不是吗?所以您不用担心这些,当初我妈和我家人去你家大闹,是我们不对,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们。至于您刚才说的话,我想真的不用担心,我们没可能成为一家人,既然不是一家人,也就不用想那么多,对吧?” 许母目光凌厉的看着伍兮桐,脸色暗沉难看。 许父这时候从大厅走了过来,边说道:“兮桐啊,不用瞒着我和你婆婆,阿航已经都跟我们坦白了,你们昨天已经领了证。兜兜转转你们最终还是在一起,我们做父母没别的意思,事已至此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夫妻同心,任何事情我们是一家人,都会与你们共同面对。” 伍兮桐瞪大了眼,张大的嘴没法儿合拢。 啥情况? “我和许、哥哥昨天登记结婚了?” 这事儿没人通知她啊,她昨天才从株洲回来好不? 伍兮桐不知道许孜航背后在搞什么鬼,本想一口反驳,可最后想想,难道是许家逼许孜航逼婚逼得太紧,所以许孜航不得不再拖着她当挡箭牌? 可、昨天领证结婚一事又怎么说? 伍兮桐忽然心下一惊,那挨千刀的妖孽不会是为了掩人耳目谎说他们已经结婚了吧? 怪不得他今天会出现青江县里,还一口一个“老婆”。死妖孽,这玩笑是不是开过了? “你别惊慌,我们都知道了,也想通了,许家儿媳妇是你,我们接受。”许父见伍兮桐惊吓过度的表情有些不忍心,到底还是他们反对得太激烈,以至于让儿媳妇怕成了这样。 伍兮桐脸子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解释吧,出卖许孜航和小五,不解释吧,她清白何在?而且,这误会要传出去,湛胤梵要知道了,不得掐死她? 伍兮桐一张脸跟只土鳖似地,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好,只能跟个白痴似地傻笑,笑得还勉强又尴尬。 许孜航终于回来了,伍兮桐立马朝许孜航奔过去,面对他背对二老一个劲儿的冲他挤眉弄眼呲牙咧嘴。 伍兮桐朝许孜航跑过去那片刻,的许父许母互看了眼,是猜测伍兮桐要告状去了,看之前那那孩子的神情,确实吓得不轻。 “阿帆,回来了。”许母也朝儿子走过去。 许孜航满脸笑容看着眼前脸上表情丰富的伍兮桐,又抬眼看向母亲。 “妈,你和爸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了等她习惯了一段时间后对带她过去给你们问好吗,你们忽然出现,瞧把她吓得……” 许孜航说着抬手轻轻顺了下伍兮桐垂散的头发,声音压低了些大抵是在对她说:“脖子都红了,吓到了?” 伍兮桐脸不可控制的歪了下,轻轻回应了声:“有一点。” “哈哈哈……”许孜航抬手搭在伍兮桐肩膀上,笑得那叫个得意。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抽,这厮分明在说:小样儿你也有今天? 伍兮桐无情的拨开他肩膀,阴阳怪气道:“哥哥,结婚的事你怎么都没跟我商量啊?我忽然被结婚,挺莫名其妙的。” 许孜航耸肩:“忘了。” 伍兮桐那眼神儿横他,就知道这厮故意让她出丑。 许孜航撇下伍兮桐看向父母:“爸妈用过饭没有,要不要在这凑合吃点?” “用过才过来的。”许母跟着儿子转,做母亲的,一心都只扑在孩子身上。 伍兮桐默默的往楼上躲,走一半觉得这样不太好,又灰溜溜的回到大厅。 许孜航跟父母低声交谈着,大抵都围绕着结婚的事儿再说,伍兮桐觉得事情跟她无关,她只是莫名其妙被许孜航扯进来的无辜人。 往沙发上一靠,心里无奈,她就说嘛,许孜航怎么会恰恰这个时间出现?差点儿让她误以为他们之间真是什么生死之交了,现在一看吧,得,各取所需。 这样最好,没有多余的牵绊。 许家父母终于准备走了,出门时许孜航喊了声:“老婆,过来送送爸妈。” 伍兮桐无奈揉了把头发:老婆你个大头鬼,谁是你老婆? 不乐意还是得走过去,笑着站在许孜航身边,许孜航抬手自然搂着她肩膀。 “再见。”伍兮桐乖巧的笑着。 “让司机车开慢点,开稳点。”许孜航说了句。 “行了,进屋吧。”许母回头对许孜航招手说。 看着二老上车后,许孜航才松开手,关了门。 伍兮桐闷着头进了大厅,类似于逃避似地不去找湛胤梵,二话不说就跟许孜航来了这,唉…… 她做事儿什么时候能靠谱点啊? 现在觉得惹上大麻烦了,许孜航这人哪会那么简单的帮她?不知道她这个便宜媳妇要当多久。 “我怎么觉得你占大便宜了?”伍兮桐坐沙发上,望着走近的许孜航拧眉问。 许孜航耸肩:“你不吃亏,你要知道全菁城,真没几个人护得了你。就算那些人掳走你不会伤害你,可被当做沙包似地抢来扔去,也不是那么好受吧?” 伍兮桐沉默,她胆小如鼠,见事儿不对就跑基本上就是她的个人作风。 “可当你媳妇这代价也太大了,你这样一来,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伍兮桐怒哼哼的说。 许孜航嘴快的接话道:“没人要你就当我一辈子便宜媳妇你也不亏啊!”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抽:“我怎么就不亏了,我还想要我自己的爱情,我想要个真正完美的家。”就你这弱受,你给得了吗? “既来之则安之……” “安不了!”伍兮桐直接打断:“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我,关我屁事啊?” 她吧,本来因为父亲工作的事情,有些动摇了她和湛胤梵的感情,若不是眼下不想看到他,她至于跟被这妖孽带来这里吗? 她只是想避开湛胤梵冷静冷静,可没有要分手的意思。 但这妖孽这么一来,湛胤梵能不知道吗? 越想越火大,烦躁的嚎了声:“神烦!不理你了!” 许孜航后面傻乐,瞪眼,撇嘴,娇嗔,有样学样道:“不理你了……哈哈哈……” 弄身边来每天跟她斗斗嘴,那也挺高兴的。 伍兮桐真以为许孜航扯出她来就只是给他当挡箭牌的,可谁知道这妖孽是真登记了,也就是说,他俩现在是正儿八经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只是,这事儿伍兮桐还不知道,只当是许孜航言语里说说而已。 许家大少爷结婚这就不是能瞒得住媒体的事儿,所以次日湛胤梵就知道了。 伍兮桐在许孜航屋里没窝了两天,搜查了有关沙漠的资料,以及又联系上了父亲研究所里以前的同事们。 可巧米奇这天联系上她了,伍兮桐接了电话,约她出去见面,伍兮桐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伍兮桐收拾好自己下楼,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伍兮桐诧异。 “什么意思?” 门口人沉声回道:“少夫人,少爷吩咐过,除非他陪同,否则你不能离开这里。” “你……” 伍兮桐皱眉,什么意思? “什么叫除非他陪同,否则不能离开这里?”伍兮桐意外的看着拦在门口的人,许孜航不可能禁止她出行的,他根本没理由这么做。 “少爷吩咐过,请少夫人先回去吧。”门口站着的人冷声而出。 伍兮桐气冲冲走回去,园里伺候的下人见伍兮桐气恼有余,掂量了下走过去劝。 “少夫人,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必须要出去办的吗?” 伍兮桐心烦,指着大门外语气很不好的问:“门口什么情况啊?怎么守了那么多人?你们不知道吗?” “哦,我们也觉得奇怪呢,但少爷说为了少夫人您的安全,所以才这么做,少夫人,您还得体谅我们少爷的用心良苦啊。” 伍兮桐怒着一张脸,给许孜航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伍兮桐反复拨打,照样是没人接,伍兮桐怒了,再往外去,依旧被拦了下来。 外面守着的人可不少,不让出门她还真没本事硬闯,只能愤怒的回了别墅。给米奇电话,她今天可能不赴约。至于原因,得,她都不屑说出口。 另一边,许孜航手机就搁在办公桌上呢,伍兮桐几次来电就瞧见了,不接。 电话终于安静下来,小五敲门进来,低声道:“大哥,听上报的人说嫂子怒气好像不小,我真怕这样拦着,嫂子硬闯不放人会出事儿,您看……” “让她闯,出事儿她才知道闯不得。”许孜航这才伸手将手机拿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目光幽幽的。 “可……”小五于心不忍:“嫂子好像有急事,真的不论什么事都不放她出去吗?” “呸,那小混蛋能有什么急事?劳资看透她了,不放!关到老关到死为止!”许孜航咬牙狠狠出声。 到了他手上,可就没那么容易出去。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小混蛋心里装了什么样的花花肠子,不就是想出去见湛胤梵? 以前他不管,如今已经是他老婆了,就是老死也得是他的人,见别人? 没门! ------题外话------ 推荐新文《独家专宠》,看到还没收藏的姑娘记得帮家奕收一个哦,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6,为妻不贤 伍兮桐在别墅出不去,憋了一肚子火,许孜航电话直到天色擦黑才打通,接通电话时许孜航那语调还慢悠着呢。 “老婆,找我什么事儿?” 伍兮桐被关得一肚子火,电话一通,当即大怒道:“你什么意思啊许孜航?为什么让人守在别墅外?为什么不允许我出去?” “什么意思?”许孜航挑着语气问,听起来显得很是漫不经心,显然是没往心里去,“什么叫不允许你出去?老婆,可不能无端端的就扣顶帽子在我头上啊。” 伍兮桐呲牙:“你敢说不是你严令不许我出去的?” “出哪去?”许孜航轻笑着问。 “我……我要出去,那个、有一点事情要做,可许孜航,你有什么权利关着我?不许我出门?”伍兮桐气怒未消,语气越见火大。 许孜航依旧轻笑着:“你说大门口,确实是我让人守着,我这可是为你安全着想。咱们这关系想必你也很清楚,既然你为我解了忧,我当然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你说对吗?” “什么意思?”伍兮桐愣了一秒,反问。 “如果有什么重要事情非得出门,提前告诉我,我陪你去,但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儿,那就崩出门了,你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还是小心为好。”许孜航依旧是那慢悠悠的语调,就跟禁她足是件没什么无足挂齿的小事情一样,一点也没感严重。 伍兮桐怒气难平,冷声道:“这就是你给的解释?” “老婆……” “别老婆老婆的叫,谁是你老婆?”伍兮桐一听更火了,怒吼出声。 许孜航挑眉,面上依旧带着笑。 “可现在已经铁板钉钉的事儿,咱们既然结婚了,离婚就不可能再是一句话的事儿。” 许孜航直接挑明了说,再装他也累啊,反正就没打算在那混蛋心里留下什么好印象,现在都结婚了,还装什么? 伍兮桐拧眉,诧异的移开了些许手机,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伍兮桐声音压低了不少,带着深深的疑惑。 许孜航目光微暗,忽又笑,“老婆,要出去是吗?我打个招呼,你出去吧,记得早点回去,天已经黑了,别在外面逗留,死了我可不负责。” 伍兮桐再听许孜航没正经的话,火气又上来了。 “你也知道天黑了,天黑了我还出去干什么?”伍兮桐怒声下直接断了通话。 许孜航挑着笑意盯着渐渐暗掉的屏幕,有些失神,好大会儿后小五走了进来。 “大哥,人来了。” 许孜航缓缓点头:“带进来吧,我去睡个觉,别打扰我。” “是。” 小五领着几个打扮得性感妖娆的年轻小姑娘进了屋子,低声叮嘱道:“你们几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这儿坐着,出去后甭管谁问,照实说,只要在这过一夜,明儿钱照领,都明白了?” “……明白。” 几个年轻姑娘相互看着,很是纳闷,合着这许大少爷的风流是这么风流的? 也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反正这次的几位都觉得匪夷所思。 还以为会一夜快活风流,结果这一夜,人家几个姑娘就那么凉飕飕的坐了一晚。 许孜航出去几天也没个人影,伍兮桐出不去就算了,居然还打不通许孜航电话了。伍兮桐就这么被关了几天,整天都处在一种咆哮暴走状态。 许孜航没等回来,许家太太来了。 伍兮桐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不知道人是为什么来的,客客气气的接待。 “伯母,您来了。” 心里狠狠的想着,许孜航那混账在外面风流快乐,不管她的死活,那她也没必要帮他圆吧。 “兮桐啊,妈今天来也不是别的事情,就是你们俩……” 许夫人今天的态度可比前一次来的时候要温和多了,伍兮桐见人这么客气,还真不好因为许孜航的怠慢而拉下脸来对他母亲,所以这态度也恭敬了下来。 许夫人看着伍兮桐,现在又觉得吧,不哭不闹的媳妇,挺好的,至少在儿子这样状态下不会闹出什么事端出来。 “兮桐啊,阿航呢,年轻好玩,这也是我和他爸在婚事上没逼得那么紧的原因。可现在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我们当父母的也认了,只希望他成家之后踏踏实实做人,好好生活。可现在看来成家也没能让他收多少心,兮桐啊,妈来不是为别的,就是希望你能在这事情上说说阿航。我和他爸的话向来不顶用,你现在是他太太,你有责任规劝他学好,别成天在外面瞎晃。” 伍兮桐半僵着脸看许夫人,什么意思? “他不会听我的。”伍兮桐知道这话会让许母不高兴,可还是迫不及待把事儿往外推。 许孜航怎么样,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兮桐啊,做人媳妇呢,可不是一味听话就行了,那是你的丈夫啊,难道你不希望他学好吗?你看他也成家了,该是收心的时候了。”许母语重心长说着,“你看你才新婚他就在外面闹成这个样,难道你一点没责任?” 伍兮桐总算听出来点许夫人话里的意思了。 意思是说,许孜航在外面风流是她的错,因为她没尽到妻子的责任,丈夫学坏,错在妻子。 伍兮桐反应过来后就不高兴了,脸色也没了先前的恭敬,话说得又硬又臭。 “伯母,您儿子是什么德行您自己还不清楚吗?您是他妈说的话都不顶用,是不是把我这个外人看得太高了?说妻子也是暂时的,万一我说得一句来,回头您儿子一张离婚协议就把我打发了,那不是我自讨苦吃吗?我不会高看我自己,自以为能有那么大能耐改变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所以我会本分做自己,不给您家添麻烦,希望伯母您能明白。” “我许家娶你进门就是当摆设的?你为人妻却不尽妻责,你居然还理直气壮跟我这个婆婆理论?阿航没告诉你该怎么当儿媳妇的?不是对他一人听话就行了,对我整个许家上下你都必须恭恭敬敬,你进了我许家的门我不多说,但往后你若想保住这个许家少夫人的身份,就给我老实点,让你做的去做,让你说的去说,不听你就给我净身出户,别以为你进了许家门就高枕无忧当豪门少奶奶了……” 伍兮桐被许夫人念得心烦,怎么说得她好像真稀罕嫁进他家似地。 呿—— 伍兮桐本来很困,想午睡来着,现在她得聆听豪门规训。 许夫人将伍兮桐从里到外一点一点念叨了个全,伍兮桐从最初的敷衍到最后的沉默,连哼都没哼一声了。 许夫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伍兮桐还尽职尽责的把人送到了门口。 “您慢走。” 许母走了后,伍兮桐转身招了个阿姨过来吩咐道:“把最近的各大娱乐八卦的报纸全给我找来。” “少夫人有什么用吗?”阿姨愣了下,有些后怕的问。 都是许家的老人了,大少爷有什么喜好她们可都清楚得很,大少爷这几天都回来,想来是在外面闹出了些事情,否则夫人今天也不会专程跑来一趟。 伍兮桐缓缓转向阿姨:“收集你们少爷出轨的证据,准备打离婚官司不行吗?” “……”阿姨给吓着了,“少夫人,您别冲动啊,我们大少爷虽然爱玩了点,可他人很善良,您嫁了他您不会吃亏啊。” “阿姨,你觉得在许家上受夫人的气,下没有账户疼爱偏袒护短,新婚就独守空房,这种情况跟我离婚拿走一大笔钱后无忧无虑的生活相比,哪种更好?”伍兮桐依旧笑着说,实在太无聊,只能逗逗下人玩。 “少夫人,您和我们大少爷才刚新婚,大少爷是没这么快改变,但您再给他点儿时间,好好谈谈,这么草率就决定离婚,少夫人,婚姻不是儿戏啊,再说许家在菁城也是有头有脸的,您这样做,太狠了些。” 伍兮桐迟疑两秒,叹气说:“好吧,阿姨,我就听你的,但现在能给我找最近的报纸了吗?” “少夫人……” “我就想看看,如果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那我莫名其妙跟他谈什么?”伍兮桐好笑说道。 “是是,少夫人说得对。” 伍兮桐淡定的看着许孜航的花边新闻,快速翻了眼,又倒在沙发上。 许孜航根本就不回来,她也联系不到那妖孽,所以她现在能做什么?她什么都不能做,连门儿都不能出,就在这干耗着。 不过,许夫人今儿来了,许孜航有良心的话就应该回来看看她安好否。 伍兮桐晚上没吃饭,还窝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 许孜航就从没担心过伍兮桐会大哭大闹,更不用担心关了这小王八蛋她会绝食抵抗啊啥的,她把自己的小命看得贵得很呢,宁肯撑死也不会饿了自己的。 许孜航晚上果然回来了,还真跟伍兮桐猜的一样,因为他母亲来了这边,怕伍兮桐那嘴巴惹了母亲,反过来会被他母亲开削。 许孜航进门时候下人就说了,少夫人晚上没吃饭,一个人在生闷气。 这点上许孜航意外了,那小混蛋会因为生气不吃饭?不是吧? 许孜航走进屋里,看着神情专注的女人,带着笑意走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7,真相,一直都在骗你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许孜航声音在伍兮桐头顶响起,下一刻“哗”一声儿拍在他脸上,许孜航愣住,火还没冒出来呢伍兮桐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双手叉腰河东狮吼。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你才回来?你在外面风流快活让我应付你妈,你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许孜航,老娘告诉你,老娘不干了!老娘要回家,老娘不需要你也死不了!” 伍兮桐吼着又跳下沙发,扯着茶几上那一大叠报纸朝许孜航脸上拍去。 “老娘被关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你却在外面风流快活,你好意思吗?还一次召了三?你、你……你这这始乱终弃的混蛋,没跟我假结婚之前你召那些女人,啊,你可以说是为了掩人耳目,可你都跟我假结婚了你还这样乱来,你是真的在掩人耳目还是本来就风流成性,一直以来都在骗我?” 难她还不够他给小五的交代?现在还在外面招人,这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 许孜航要真是这样薄幸,那她出现在这里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许孜航听得皱眉,却很快恢复笑容,挑眉乐道:“你还挺了解我的。” “我呸!谁了解了?还不是你花言巧语骗的……”伍兮桐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下意识抬眼看向许孜航,语气带着不确定,“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孜航挑眉,绕过沙发走到她跟前时,先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报纸,随意扫了两眼,然后扔在了茶几上。 本事想用这些事儿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能激起她的愤怒,他会准备一争到底,可她的反应却令他…… “什么事儿?你指的是哪件?”许孜航笑问,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儿。 伍兮桐仰头望着许孜航:“你跟我假结婚,目的是什么?” “怎么你就认为是假结婚了?”许孜航挑开话题道。 伍兮桐愣了下,忽然神色一慌:“你、你什么意思?” 许孜航拉着伍兮桐上楼,边说道,“给你看样东西。” 伍兮桐心里忽然腾升起不安来,跟在许孜航身后,脑中闪过认识许孜航这三年来的各种情景,前前后后合计着,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许孜航一定是逗她玩儿。 沉着脸色跟着许孜航进了他的房间,伍兮桐木讷的站在一边,许孜航打开抽屉,拿出了两本红本儿,扔了本给她。 “看看,你也可以找人辨认真伪,看是不是我在逗你玩儿。” 许孜航侧身懒洋洋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挑着目光看她,嘴角噙着丝淡淡的笑意。 “看清楚了,咱们俩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保护你的安全是为夫的责任。”许孜航挑着修长的双腿,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伍兮桐看到结婚证时脸色有刹那的苍白,觉得这东西显得很可笑。 有可能是她都知不知道他就把婚给解了吗?这特么在逗她玩儿? “这个、多少钱?”伍兮桐忽然问了句。 “照片是我提供的,就收了工本费。”许孜航笑道。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抽,忽然又无所谓的将本子人扔还给他:“做得还挺真的,不过不管你做了多少工夫,都跟我无关,我现在,不想跟你合作了,不需要你保护了,所以咱们分道扬镳吧,本来就不是多熟的人,凑一块也是各取所需,现在我不觉得你还需要我为你当挡箭牌,也不觉得我只有靠你才能保护我自己……” “我的乖乖,别傻了,嗯?你已经是我老婆了,铁板钉钉的,甭做无谓挣扎。”许孜航声音忽然严肃了起来,脸色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伍兮桐也拉下了脸子,抿紧了唇,倔强不服输的跟许孜航对看。 许孜航挑着漂亮的桃花眼看她,同样没有松动的迹象。 “神经病!” 伍兮桐转身走出去,许孜航上前一步进她拽回来,伍兮桐怒吼着抬手朝他脸上狠狠挠了一下:“你去死——” 许孜航头歪了一下,可没能躲过她锋利的爪子,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蔓延开来,他下一刻倾身将她往墙面用力一压,将她禁锢在身躯与墙之间,一手紧紧扣在她肩膀,脸色狰狞。 “臭丫头,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你都改变不了已经跟我结婚的事实……” “你卑鄙无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枉我那么相信你!”伍兮桐抬眼怒吼,眼眶都红了,是不相信这样的事实,却又不得不相信。 许孜航轻声笑着,轻轻抬手,快要触及她下巴时她转头迎上去,张口就咬在他指尖。 “疯女人!” 许孜航扣在她肩膀的手用力一把将她扯出,紧跟着大力将她往后身后的床摔去。伍兮桐不抵这突如其来的大力,连步踉跄撞在床沿,下一刻跌坐在地,钝痛下一刻传来,当下痛得额头冷汗直冒。 许孜航眉峰狠狠皱了下,快步上前想要扶她。 “走开!” 伍兮桐大吼着将他推开,许孜航红着眼看她,身长玉立的站在她跟前。 很无奈,真不是故意的,被她一咬,他只是下意识反手一摔却没想伤到了她。 伍兮桐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恼怒,许孜航身长玉立站在她跟前,半点没有退后的意思。 “婚已经结了,以后老老实实做你的少夫人,别再想着外面的野男人,我虽不计较你的过往,但这并不代表我就默许你这样。缺什么想要什么都跟我说,此刻你虽然难以接受,久了后你会适应这样的生活。” “许孜航你这个无赖!”伍兮桐冲她怒吼。 许孜航耸肩:“如你所说,我是个无赖,我不无赖不花言巧语我能把你拐进许家?谁让你眼皮子浅,对人没有设防?就你这样的猪脑袋,本少爷不收了你迟早也会被别人骗了去,好歹本少爷对你是有几分真心,你要是落在别人手里,你等着哭吧!” “真心?是觊觎那批黄金吧!”伍兮桐冷笑,“以我这薄柳之姿,哪能入你大少爷的眼?处心积虑的接近我,还不就是一个目的?” 许孜航气得吐血,不怒反笑:“是啊,老子就是这个目的,怎么,知道还跟我走,你不就是活该被人坑?” 说着许孜航又好笑,嘲弄的看着伍兮桐:“像你这类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自以为是,认为谁谁对你就真心了,跟利益没关系是吗?伍兮桐,你他么看看清楚,甭管是湛家兄弟还是我,对你都只是利用,你可别傻得离开这里主动找湛胤梵投怀送抱了,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不信老子,你可以试试看!” 伍兮桐被许孜航说得脸色红白相加,她是真的太自信了,以为人是可以交心的,以为她和许孜航是有交情的,却没想,被他骗到如今的地步。 “伍兮桐话我可给你说明白了,你成了我许孜航的老婆,以后就要守妇道,老子可不想听到你背着我偷人的事儿,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弄不死你也弄死你家那个老的,不信你倒可以试试看。” 许孜航抬高语调警告出声,声色俱厉,已经如他所愿了,索性撕碎全部伪装,省得往后再顾忌她的想法。 就没为谁这么憋屈过,就因为对这小混蛋有那么几分意思,他这已经把自己委屈到什么程度了? 风流成性还不是做给她看的?只是为了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结果倒好,弄得自己跟跳梁小丑一样,既然她对他这样无情,那他还顾忌她什么?索性扯开面纱说事实得了,反正这没良心的混账对他也没几个心。 “对了,”许孜航气恼之后又笑开来,轻笑着继续道:“你还真可以去找湛胤梵,你去了柳州,知道为什么这么顺利就见到你爸了吗?不是你多聪明,自以为换了不少班次就甩掉了跟着你的眼线,而是所有关注这事儿的人都巴巴儿盼着伍家的人出现。当然,大家都没料到出现的会是你这个半大的黄毛丫头而已。沙漠下的黄金不是小数目,你爸就算再正值也不会不动心,没有不贪婪的人,你爸还真不会任由那批黄金就一直埋在沙子低下,所以不管你家是谁出现在柳州,他都会在最后关头把这个信息说出来。” “说我自以为是,你们又何尝不是呢?”伍兮桐冷笑着看向许孜航。 再看他,便再也不是那张风华潋滟的俊美面孔,而是一张极度丑恶的嘴脸,丑得直叫她恶心。 “你认为我爸爸不会让那些东西永远藏在沙漠下,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照常理也是这样。可你们都忽略了我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 许孜航挑眉看她,“有何说法?” 正因为是亲生女儿,又是最爱的前妻所出,告诉她才对不是吗? “我爸爸不会让我身处这样的危险中的,他告诉我,就等于把危险也一并扔给了我,我们家里人从来不清楚我爸爸的具体工作,他不会告诉我们太多,因为不想我受牵连。呵呵,你没有孩子,你这样贪婪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理解我爸爸的苦心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8,团团迷雾,越来越远的真相 许孜航拧眉,伍兮桐又笑了,歪着头说:“再说,我爸爸如果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了我,不仅让我处于危险当中,他自己也没有了价值,你觉得,我爸爸有那么笨吗,会没没考虑到这件事?” 许孜航脸色瞬间灰暗,冷着脸子看她。 “说得是有几分道理,可你这样的说辞,有几个人会信?”许孜航冷声而出。 这一刻,再看她,便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只剩气急败坏的恼怒,大抵是意识过来错算了一着。 伍兮桐笑了,笑这人的愚昧和滑稽。 “让开!” 她推开他走出房间,许孜航伸手将人拽了回来。 伍兮桐抬眉冷眼看他:“还有话没说完?” 撕破脸的后果就是这样冷面相向,许孜航眉峰下意识拧起来。 “没人会相信你的说辞……” “我知道,任何人都从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认为别人就一定会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却忘记任何人都无法左右别人。你们是看透了事情,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等着我爸爸和我傻傻的往里面跳,可你们把人想得太愚蠢,我爸爸也会为了自保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会为了保护我不会跟我透露任何事情。连我都知道我爸爸如果将隐藏的事情交代完了他一定会有危险,你们又怎么想不到?” “就算我信你,别人不信,甚至湛胤梵都不会相信。”许孜航沉声而出。 伍兮桐冷笑,“那又如何?” “如何?这就意味着你走出这里就不安全,到时候你落在别人手里可不一定会有在我这儿这么舒坦。你不笨,你很聪明,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再者,你可以去找湛胤梵,但你可别忘了湛家是开私人博物馆的,就算湛胤梵贪图美色对你有几分心,他能一人护得了你?湛家那些老顽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湛家的党派之争素来就有,你以为跟我许家一样这么简单?臭丫头,跟着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起码我在知道你无利可图之后不会让你扫地出门,你依旧可以安安稳稳在我这当少夫人,一世无忧……” 伍兮桐打断他的话,“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伍兮桐推开许孜航走出房间,神情落寞。 没有人真的对她好,一切都只是她自以为是。 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不是吗?他们那些人,湛胤梵、许孜航,跟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注意到她?一早就想得很透,却只是她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罢了。 伍兮桐推开房门,趴在床上想事情。 许孜航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门,在门口站着。 大抵是话说完之后又后悔了吧,本就在她心里没有什么好感,这眼下更令她反感了。 是不想被感情牵绊,可无法跟心对抗,不想去想她,却做不到不想。 “不论你怎么看我,兮桐,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你不觉得你太无赖了吗?”伍兮桐轻轻出声,话落又坐起来。 “所以你是怎么看待欺骗的?”她轻轻皱眉问。 许孜航双手插口袋,无声看着她。 伍兮桐笑了:“不要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就可以随意欺负我,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如果我的警告你不听,你可以试试看……” “弄死我全家是吗?”伍兮桐讥讽而出:“我还真期待那一天,死了倒好,我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伍家把我当货物一样送出去给人享用,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欠伍家任何东西,所以你以为我还能为伍家委屈自己?你怎么可以把我想得那么善良?伍家人是生是死关我屁事?” 伍兮桐挑着眉眼儿,眼神亮晶晶的,那眼中的狡黠,看得真令人又爱又恨。 “还真是没良心的小混蛋啊,伍家人牵制不了你,那你父亲呢?”许孜航笑问。 果不其然看到少女脸色变了,她怒目瞪着他,目光又狠又绝。 许孜航笑着走进房间,边说道:“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狠,还好我早早把你收了,要把你放出去,五年、十年后你不得祸害苍生?” “出去!”伍兮桐反手扯了个枕头朝他砸过去,“滚出去!” 许孜航抬手轻易而举就接了下来,挑眉看她:“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伍兮桐拉着脸子冷笑,许孜航大咧咧的坐在床边,轻声道:“小王八蛋,撇开你爸的事儿咱们谈谈自个儿吧,你睁大眼睛瞧瞧我,就哥这样貌、这身段,还能比那湛家老二差了?选择我才是正确的,你可别被那人骗了,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让你死心塌地之后就为他所用,其实吧,湛二爷目的跟我一样,就是想让你主动说出古城入口在哪。” “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古城,知道古城都是从你们口中知道的,不要拿这事情来烦我了好吗?” 伍兮桐抓着枕头打许孜航,在看到许孜航脸色沉下去后赶紧撤回来砸床,洋装只是手误砸了他一下,没敢正面来。 冲动时才会对着来,脑子清醒了后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往危险中送的,她怕死得很,才不会想不开。 许孜航侧目看她那副怂样儿,得,就知道她会这样,还真不能把她想得太高烈。 “怎么,又想到什么了?” 许孜航一看她那眼神儿就知道她脑子清楚了,这小王八蛋确实比他想得要聪明得多,所以吧,她那话还真不能信。 想着方才差点儿就上当了,许孜航有种想抽醒自己的冲动,怎么就着了她的魔了?这不应该,他对她也只是有几分好感而已,怎么会因为她动摇他的心? 伍兮桐抱着枕头盘腿坐着,笑说:“哥哥,咱们合作怎么样?” “哦?”许孜航踢了鞋也盘腿坐上床。 嗯,当然,这动作就是他想着而已,实际上没成功,因为他骨头硬,盘腿坐下居然还疼了。 许孜航就坐了片刻就下了床,直接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黑着脸子冷眼看她,心底冷哼,这小妖精腿子还挺软的嘛。 伍兮桐歪着头看许孜航,嘛情况? “虽然知道你这小狐狸狡猾得很,听了你的那才着你的道,不过,哥哥现在闲,你不妨说说看。”许孜航挑眉笑。 伍兮桐冲他敷衍的笑了下:“承蒙看得起,你不是很想要那笔不义之财吗?虽然发横财会天打雷劈,不过以你这贪婪无下限的性格应该是不介意死无葬身之地的,所以呢,我们不如这样,你把我爸爸救出来啊,到时候我爸爸出来了,沙漠下不管是有几块儿铁还是有几块金子,那都是你的啊。嗯,当然了,我的条件就是你得让我家平平安安。怎么样?” “嘿,我说,”许孜航挑了长腿倾身看她,“所以哥哥之前说的话你当空气是吧?” 难道他没将意思表达清楚? “嗯?”伍兮桐歪着头看他。 “老子一开始就这意思,花这么大心思把你拐进我家门,再把你爸救出来,往后找到金子,嘿嘿,就是我一人的,当然,老子这么大方,自然少不了你家的好处……” “别懵我了,你一开始根本就认定了我爸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所以才把我拐来,怕我跑了不惜用许家少夫人的身份来约束我,目的也是一个,如果我知道那个什么玩意儿的具体位置,找到宝贝之后我的就是你的,因为我是你老婆嘛,是吧?但是呢,你们都想错了,我爸根本就没告诉我具体位置,而是只说了让我去找一个人,那是我唯一可信的人,她会帮我。原先我以为是米奇姐,可后来显然不是她。” 伍兮桐微微仰着脸子,总算把劣势的处境扳回了一点,傲娇的扬起小下巴,眼神儿微眯的看着许孜航。 许孜航忽然间不说话了,米奇…… “臭丫头,你真不知道?” 许孜航还是怀疑,不可能一点不知道的,就算没告诉她具体的,那也说了别的。既然,她提到的这个可信之人,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但…… 伍兮桐坦然接着许孜航的目光,“你可以想办法把我爸爸救出来,真的,那金子是真是假,只有我爸爸知道。” “说得简单,怎么救?”许孜航忽然笑了。 伍兮桐耸肩:“只要你想,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哟,说得好像你知道,来来,说说看,你有什么好主意,如果真能救出岳父大人,我当然是乐意奔波的。”许孜航立马乐了。 伍兮桐轻哼一声:“对于你这种拿法律当狗屁的人来说,一个破监狱能拦得住你吗?” “嚯去,你个死丫头,说得好像老子可以为所欲为似地,一个不高兴劳资一颗炸弹摆平它,你当我是什么?劫狱?那你还真高看我了,这真没办法,实话告诉你,你爸根本就不是刑事关押,他不过是在柳州狱中走了个过场,你真以为那些人放心把你爸往里面送?里面都是鱼龙混杂的人,多的不是亡命之徒,万一有些明知没机会的人特地遣送了人进去,你爸要死要活还是人家刀子说了算……” “你在说什么?”伍兮桐有一瞬间的放空。 “所以你是说,我爸爸、其实并没有在牢里?”伍兮桐反问。 许孜航摊手:“这不是很显然的事儿?” 傻子都能想到的,就她那转得飞快的脑袋能想不到这一点? 伍兮桐忽然捶了下床面,“嘭”一声,把许孜航都惊了一跳。许孜航抬眼看她:“有话说?” “既然不在监狱里,那不是很好下手吗?”伍兮桐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许孜航脸子抽了一抽:“说得倒简单……”起身出门了,“不早了,你睡吧。” “嘿,这才多少点儿啊,老娘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还睡个鸟毛啊,你别走,我觉得你说扔炸弹那法子可行啊,你想啊,到时候咱们就开飞机去救我爸,有人来追,送他一炸弹让他们知道厉害……” “打住!” 许孜航不耐烦的出声,回头拍了拍她脑袋:“你当在玩手游是吗?随随便便就一炸弹?这是犯法滴!” “我知道啊,可是别人不敢,你敢呀,哥哥,帮帮我吧,所有人都怕,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怕,试试呗。”伍兮桐揪着许孜航衣服不放手,眼神儿直勾勾的望着他。 许孜航心思几转,最终还是摇头:“不成的傻瓜,这事儿不成。” 年许孜航自己都没发现他这一刻的语气有多温柔。 伍兮桐摇头,“你要试试看,没试过怎么知道不成呢?” “犯法的事儿,我不干,我许家就我一个独苗苗,我还背负着传宗接代的大任,不成……” “得了吧,现在你才想到传宗接代,那你跟小五在一块儿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许家后继无人的事儿?”伍兮桐冷哼着刺儿他一句。 许孜航愣了下:“什么?” 伍兮桐耸耸肩:“行了,我早就知道的。” 许孜航瞬间明白了她之前骂他无情的话来了,原本还以为她是为自己叫屈来着,原来是小五…… “不是,臭丫头,这样的,要不这么好的法子你授意湛胤梵,看他愿不愿意,他要点头,我倒是不介意做接应的。”许孜航忽然态度认真了。 伍兮桐拧眉,“啊?” “嘿,我就知道你这个小王八蛋主要就是坑我,到时候我要把你爸救出来了,你们一家倒是团圆了,就我一个人蹲里面默默的唱铁窗泪,不成,这事儿不干,不能便宜了别人。” 许孜航态度立马强硬了起来,差点就着了这小王八蛋的道。 她爸一出来,他被弄了进去,这不就便宜了湛胤梵? “喂,许孜航,你让我出去见个人吧,别再关着我了,这让我浑身都不自在。”伍兮桐忽然说。 “要见谁,我陪你去。”许孜航不松口。 伍兮桐沉默片刻后说:“米奇姐。” “可以,明儿我陪你。”许孜航松口说道:“另外,你说的合作,我答应,我先想想怎么把你爸弄出来,但是,伍兮桐,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伍兮桐坦然道。 “当我老婆。” “……”伍兮桐赫然瞪大眼,望着他,忽然又笑了:“我不觉得你喜欢我啊,现在你是无所谓,可以后你真遇到喜欢的呢?到时候会烦我占了这个位置的,我可不想站了茅坑不拉屎一直霸占着你少夫人的位置。” 许孜航听她那话就各种鄙视,“好歹你也是书香世家出生,说话能别这么俗吗?” “是啊是啊,我俗气,还有点坏,不够端庄不够贤淑,这样我怎么当许家少夫人啊……” “得了,至少我们合作期间,没有退让的余地,答不答应随你。”许孜航松口。 伍兮桐默默念了句,点头:“行!” 许孜航甩开她的手摔门进了房间,伍兮桐在外面站着,许孜航进门的片刻又开门走了出来:“对了,这事儿你不能告诉湛胤梵,还有,他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他家是开私人博物馆的,对古玩的热忱可比我家老头子执着多了。” “知道了。”伍兮桐点头,忽然又说:“不行诶,就假结婚这事儿我就已经不能跟湛胤梵解释了,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他吗?” 许孜航身姿卓绝的倚靠在门口,挑着桃花眼看她:“你真跟湛胤梵好上了?” “……”瞧这妖孽话说得,撇嘴:“那什么,我现在挺喜欢他的。” “他在利用你。”许孜航毫不客气的点出。 “可他并没有直接问我,古城的事情,他可能也感兴趣,但对我还算绅士。”伍兮桐说着又笑起来:“所以我觉得这个男人还是可以爱的。” 许孜航脸子抽搐,本想说他在今天之前也很绅士来着,可想想既然已经挑明了,再去争那么点儿甜头实在有失尊严,得,就这样吧。 “睡了,别打扰老子!” 许孜航脸子一拉,门一摔,撂了句话就进去了。 伍兮桐进了房间,想着明天应该不会再关着她了吧,再给米奇打电话,重新约了时间。 次日,许孜航没离开,还在别墅晃悠,伍兮桐穿戴好下楼,许孜航坐在沙发上跟她打招呼。 “咦,你今天不出门?”伍兮桐狐疑问了句。 “等你啊。”许孜航姿态高雅的品茶,目不斜视。 下人走上来:“少夫人,早餐好了。” “谢谢。”伍兮桐瞥眼看了眼许孜航,往餐厅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喂,许孜航,你今天不会再脑抽要关着我了吧?” “嗯,不会,我陪你出门。”许孜航淡淡抬眼道。 伍兮桐脸子瞬间拉了下去:“不需要……” “我陪着出门,要么呆在家,反正你也只需要忍气吞声到咱们事儿完,不是一辈子。”许孜航耸肩,“你选!” 伍兮桐咬牙,“好吧。” 虽然见米奇不可能摆脱被关注的可能,但还是多此一举的做了掩饰,约去爬山。 米奇和伍兮桐这边都是开车去的,米奇在山脚等着伍兮桐,伍兮桐到了地方两人见面,米奇看到伍兮桐身后的许孜航时脸色白了一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伍兮桐将米奇的异常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别的,往山上爬。 “我们走小路吧,不走大道,爬山嘛,得找点儿不一样的味道。”伍兮桐笑着说。 米奇无所谓:“行。”转头看向许孜航:“就是不知道养尊处优的许大少爷介不介意了。” “甭管他,我们先走。”伍兮桐拉着米奇先走了。 许孜航后面跟上,伍兮桐和米奇越走越快,越到上面人越多,有一段非常陡的山路蜿蜒在岩石上,上下仅容一人,并且不是规矩的石梯,而是凹凸不平的石头,一面靠岩石一面是崖,外面有铁栏做防护,防护栏仅仅只有三十公分高。所以一人上是很有些考胆量的,更何况上面还有人下来。 上这里时许孜航就被甩在了后面,伍兮桐虽然没有多深的恐高症,但像攀岩这类的活动,她还是没胆去试的,所以上到一半时腿软了,脸上汗水顺流而下,不是累,真有些下人。 米奇大概是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在恶劣环境下走动,所以对爬这样的石路毫无压力,很快上到上面平地等着伍兮桐。 伍兮桐爬上顶后简直快要需要,米奇看着伍兮桐笑说:“桐桐你这身体太差了,得锻炼啊,不然你到时候未老先衰可就糟糕了。” “我知道,有时间会锻炼的。”伍兮桐说着回头看还在崖下的许孜航,下意识笑了下。 许孜航那么惜命的人,不可能走这里的,不是上不来,而是这距离也挺远,中途万一有亡命之徒故意使绊子,那他小命儿就交代在这里了。不但是许孜航会谨慎,就连湛胤梵也不会让自己身处在这样危险的地方。 米奇指指后面,没说话,伍兮桐点点头。 “米奇姐,上次提前走,真不好意思,应该跟你打声招呼的。”伍兮桐笑着解释了句,毫无可信度可言,可好歹也算给了解释,没有交恶的打算。 米奇笑笑:“没事,我都明白的。” 伍兮桐没再说别的,都挑开来说了,那么就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了。 “米奇姐,我爸爸说有一个人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没去株洲之前,我还以为是你呢。”伍兮桐低低的说道。 米奇转头看了她眼,没说话。 山后有一处瀑布,米奇带着伍兮桐走进瀑布,坠落的水花几乎将行人衣服溅湿,伍兮桐遮了下水花,米奇撑开伞挡住她们走过湖面,上了侧面的石梯。 “我还以为你带伞是遮太阳的呢。”伍兮桐大声说着,米奇没有回应,看样子是没有听到,伍兮桐暗暗吐了下舌头。 米奇拉着伍兮桐上小道,这边声音小了不少,彼此说话声音能听见。 “桐桐,我身上带了窃。听器,只有在这里说话才不会被人听到。”米奇抓住机会直接坦白,伍兮桐诧异的看她,米奇拉着她坐下:“放心,瀑布声音这么大,他们听不清楚我们在说什么的。” “米奇姐,我可以相信你吗?”伍兮桐忽然问。 米奇点头:“你只能相信我,因为你爸爸将保险箱放在了我这里,里面有古城的地图,有没有黄金掩埋的位置我就不得而知了。” “保险箱?”伍兮桐诧异,这父亲并没有提到,但如果米奇姐现在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打开保险箱就能找到古城入口了? “是的,很多人在沙漠见过古城遗址,但后来都以为是海市蜃楼,只是千里之外的实景反射,其实不然,是真正的古城遗址。但它是流动的,每天沙漠都被风在推动着,地下古城遗址也不定向在移动,这是至今没有人找到古城的根本原因,他们并不知道那是座活城。” 米奇快速说着,伍兮桐听得玄乎。 “那、那我爸爸是怎么找到的?”伍兮桐小声问着。 “这不是重点,你爸爸在这个项目上花了二十年的时间,他是怎么得到契机进入古城我们谁也不知道。古城里面机关重重,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研究所一起去沙漠考察,那次你爸爸失踪了三天,正当我们准备报警寻人的时候你爸爸又回来了,并且浑身是伤。” 伍兮桐听得认真,低低的接话说:“所以,他是被古城里的机关所伤是吗?” “是的。”米奇点头:“他出事的前几天见保险箱交给了我,告诉我里面是地图和他推测出来的古城移动轨迹。但我想里面除了这些之外,应该还有古城内部图。至于黄金的位置,你爸爸并没有告诉我有没有找到,我也不知道保险箱里有没有除了我不知道的信息。” “你也不知道吗?”伍兮桐忽然问。 “我当然不知道,只有你才能打开保险箱啊。”米奇叹气,“所以,只有你知道到底存不存在黄金。” 伍兮桐歪着头一时间没说话:“那、保险箱在你那,所以你要给我吗?” 伍兮桐还是有些不确定米奇到底可不可信,因为她确实亲眼看到米奇从可疑的车上下来。 “嗯,我们现在商量好,怎么把保险箱交给你,最好是你看了之后全部记在脑中,然后即刻销毁,这样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里面的信息。”米奇严肃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9,提防湛二爷 “米奇姐,”伍兮桐沉默了会儿,低声喊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米奇目光一冷,随即又缓和下来:“你不信我,我不怪你,许大少爷抓了我丈夫和公婆,我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我的孩子了,我不得不受制于他们。” “许、许大少爷?”伍兮桐愣住,“许孜航?” “是啊,看到你跟他一起出现,我也犹豫了一刻要不要告诉你这些,怕你被他蛊惑。但是上来时看到你拒绝许大少爷时,又打消了心里的疑虑。”米奇笑说。 伍兮桐看着米奇,“米奇姐,上次去株洲,我看到你从别人车上下来,所以我当时改变了想法,原本是想跟你一起去沙漠的,因为当时我笃定你就是我爸爸说的唯一可信之人……” 伍兮桐说到这里时自动停了下来,目光带着疑问和审视,直直看向米奇。 瀑布声音依旧在耳边震响,她们要靠很近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话落又分开些距离。 米奇笑了,自动接话道:“当时很失望吧?” “嗯,那晚上都没办法睡着,半夜就走了,尽管知道回菁城可能会有危险,还是回来了。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我爸爸让我毁了入口,可我什么都不懂,我怎么毁了古城入口啊,对我来说这个任务简直是天方夜谭,唯一能信的人也没找到。” 伍兮桐叹气说着,米奇笑笑,拍拍她肩膀。 “放心吧,会有办法的,你别着急。”米奇轻声安慰道。 伍兮桐忽然看向米奇:“米奇姐,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什么?我?毁了入口吗?”米奇愣了一下,当即摇头:“我哪有办法?教授的门生中,我并不是最聪慧的,只是我勤奋好学而已,又死心眼儿,教授才愿意培养我,不然,以我的资质,是没可能进研究所。” “不,我爸爸既然说你能帮我,那你就一定有办法,所以,我们什么是去沙漠,带着保险箱,啊,我想到了,我们带着炸弹把入口炸了吧?你觉得怎么样?”伍兮桐忽然眼中闪烁着神采,直直看着米奇。 米奇脸色不自然的僵了一僵,无奈的好笑:“桐桐,你是不是电影儿看多了?” 这简直,简直…… 米奇叹气,又轻轻拍着她肩膀:“算了,以后我们再想办法,至于现在,应该做好准备,我先把保险箱给你才是主要的。你得先知道古城入口在哪,知道里面有什么信息,我们才能有下一步计划,再说了,既然你爸爸交给你这样的任务,没准里面就放了方法呢。” “嘿,你说得对诶,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伍兮桐立马点头附和。 米奇站起身来,“走吧,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会被怀疑的。” “那个,米奇姐,”伍兮桐站起来,有些内疚的说:“我好像让你陷入危险中了。” “嗯?”米奇眼光中带着疑问,但很快反应过来又摇头说:“不,这不关你的事,研究所里所有同事都被调查过,我是教授的得意门生,跟了他最久,不可能幸免的,所以,跟你无关。” “不是这个。”伍兮桐叹气,低声说道:“我跟许孜航说了,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告诉他,在柳州的时候,我爸爸只告诉我,有一个唯一可信之人。但是我没笃定是你,因为我发现你有问题后我心里恨,就说了。” “除了许孜航之外,你还跟谁说了?”米奇忽然问。 伍兮桐叹气,“湛胤梵。” “湛胤梵?谁?”米奇疑惑。 伍兮桐诧异,脱口而出:“你、你不知道湛胤梵是谁?” 米奇意外,疑惑反问:“我需要知道吗?” “菁城湛家啊,我爸爸的研究所不就是湛家出资的吗?”伍兮桐诧异了,米奇怎么会不认识湛胤梵?太奇怪了。 “湛二爷?”米奇脸色瞬间大变,伍兮桐点点头,米奇忽然抓住伍兮桐的手问:“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伍兮桐见米奇知道是谁,那高兴劲儿还没出来呢,就被她忽然的举动弄得心里忐忑了。 “米奇姐,怎么了?湛二爷他、有什么问题吗?”伍兮桐不安的问。 她声音太小,米奇没怎么听清楚,所以她面色紧张又严肃:“他有问题,他很有问题。” 米奇不安的小步走动着,看得出很急,“时间太紧,我没办法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但是,桐桐,你必须远离这个人。” “为什么?”伍兮桐大受打击,脸色都白了,心好像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痛得窒息。 “为什么?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不想想看,你爸爸研究所里的项目,外人是怎么知道的?若不是湛家贪得无厌,研究所怎么会到如今十面埋伏的局面?你好好想想,咱们研究所古城遗址公布,湛家就会一家独吞。就因为你爸爸不愿意将所得交给湛家,所以才被湛家推出去,让咱们研究所八方受敌你明白吗?” 米奇急得跺脚,抓着伍兮桐的手大声说着。 伍兮桐摇头,“我不明白。” “你,你这个傻孩子!”米奇气道。 “你是说,我爸爸不想将所得交给湛家,所以湛家报复他才有今天?”伍兮桐反问。 “对!” “可是,研究所本来就为湛家服务的,我爸爸为什么不愿意交给湛家?”伍兮桐不解的反问,想起三年前文物失窃案,伍兮桐目光暗了一瞬,难道,是因为爸爸想独占? 米奇失望的看着伍兮桐:“你爸爸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他当然想交给国家,都已经向上级打了报告,可湛家却从中发难。原本中央集团想插手,却在这之前,你父亲因为文物案被先带走了。” 伍兮桐傻了一刻,“米奇姐,你是说,你是说其实没有京都集权的人插手?” “没有,被湛家拦了下来,还没有机会上传到京都集权那。”米奇认真道。 “……”伍兮桐脸色再度惨白,所以、所以湛胤梵还是骗了她是吗?京都集权的人并没有参与,也没有京都集权的人来菁城,都是他骗她的。 伍兮桐按着头,一时间太难接受,脸色很是难看。 “不仅湛胤梵提到京都集权,就连许孜航都提到了京都集权的事,难道他们俩还商量好了来骗我?”伍兮桐低低出声。 “湛胤梵有此一说能够理解,但许孜航……你确定他是这样说的?”米奇反问。 伍兮桐摇头:“不记得了,但我肯定他有提过。” 米奇拉着伍兮桐认真叮嘱道:“不要相信湛家的人,不是湛家,你爸爸不会惹上是非……” “对了,米奇姐,”伍兮桐忽然打断米奇的话,出声道:“许孜航说我爸爸并没有关在监狱,而是被人控制起来了,这是真的吗?” 米奇摇头:“我不知道,这事情我没有渠道获知,我只知道你爸爸被人带走了。” “许孜航的话,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相信,昨晚我跟他约定好了,忽悠他答应救出我爸爸,然后沙漠底下的金子还是古玩,都是他的……” 伍兮桐这话没落米奇当即皱眉打断:“你怎么这么傻?他的话不能相信!” “我知道,现在我没有办法分辨到底谁的话才是真的,我……”伍兮桐咬牙,闭目想了会儿才说:“米奇姐,先把我爸爸的保险箱给我再说吧。” 每个人说的话都像千真万确,可再转向另一个人,事情又变了。 “好,保险箱的密码我不知道,不过,你爸爸说过,你有办法打开的,如果你打不开保险箱我们再想办法吧,现在走一步算一步,所有人都盯着我们,我们没办法靠别人,只能靠自己。”米奇靠近伍兮桐耳边低声说道。 伍兮桐点点头,两人走出丛林,往山下走,离开瀑布的范围,嘈杂的水声已经不能影响听觉。 “如今你爸爸没回来,情况又危险,你现在在许大少爷那住也不失为个好办法,如果你回家,你家人都有可能被牵连。”米奇说道。 “我知道,跟许孜航的约定就是这样,他救出我爸爸,然后跟我爸爸直接合作,我爸爸会不会告诉他古城的秘密就看他的诚意了。”伍兮桐笑着说。 米奇轻轻捏了下领口第一颗纽扣,然后又捏了下袖口的装饰扣,伍兮桐微微侧目,当然也看到了,明白那就是微型窃。听器。 但既然许孜航绑架了米奇的家人,现在又答应和她的约定,伍兮桐想,只要米奇让许孜航相信她没有耍花样,许孜航就会放了她的家人。反正该说的在瀑布那已经说完了,现在说的,她们都明白,纵然与事情有差,也不会留意去听去记。 米奇笑笑:“许家虽然不如湛家权势大,但也不是好惹的,都是菁城的人盯着这件事儿,所以许家足够保全你了。” 伍兮桐失笑,没办法接这句。 “湛家太卑鄙,你千万记好了,别相信湛家的人。”米奇又叮嘱了句,这话说的是真的。 米奇的用意是想希望伍兮桐不要轻信任何人,没有不贪婪的人,尽管她在陈述湛家的罪行时有所夸大,但许孜航告诉她,伍兮桐似乎现在跟湛家二爷走得很近。伍兮桐现在不仅要防着许孜航,骗得过狡猾的许孜航之外,还得对湛胤梵有所提防,谁都不可信。 “我知道。”伍兮桐点头,心里有沉了一分。 不能相信,谁都不能相信。 她爸爸能顺利救出来吗? 伍兮桐和米奇从大道上下的山,半山腰上因为太陡,伍兮桐虽然是平底鞋可因为是厚底的,脚趾头抓不了地,索性脱了鞋光脚走下山的。 许孜航上不了山,早就在山脚优哉游哉的等着了。 伍兮桐和米奇下山有人提前给了信儿,许孜航一步一晃的在路口等着,整好到了看到人下来,目光很快移到她白皙的脚上,几不可见的拧了下眉,然后一笑,朝伍兮桐走过去。 “老婆,回来了?时间刚好,走,吃饭去。”许孜航乐呵道。 伍兮桐抬眼瞪他:“能别这么叫吗?” 许孜航笑,目光再次落在她脚上,看见她冻得通红的脚,当即拉着她往一边走。 “干嘛?”伍兮桐不悦的出声。 许孜航按着她坐下,然后半蹲在她跟前,拿着她的脚,用袖子轻轻擦着她底。 伍兮桐的白了一眼儿,抬手接过米奇递来的湿纸巾,然后递给许孜航,语气带着不屑的哼哼。 “得了,别装恩爱了好吗?这副深情的样儿跟你本人很不搭,给,用这个擦擦吧,有劳大少爷了。” 许孜航抬眼,伍兮桐微微抬了下巴,满脸的傲娇样儿。 “哟,又被你看穿了?知道也别拆穿好吗?好歹我也是堂堂许家大公子,这么被拆穿我多没面儿,”说着许孜航又抬眼看向一边站着的米奇:“还当着你这位姐姐的面,你这是诚心不给我脸啊。” “嗯,你还有脸可言吗?”伍兮桐冷哼。 许孜航虽然嘴上贫着,可手里的动作却没停,拿着湿巾将伍兮桐的脚擦得干干净净。湿巾擦干净后依旧用袖子擦了擦,大概是觉有水,紧跟着将袜子也给她穿上。 本想继续给穿鞋来着,可伍兮桐却自己跳了下来,踩进鞋子抬手推着米奇前面走了,只当没看到许孜航那僵住的手和表情。 米奇面色有些异样,转向伍兮桐的时候面带诧异。 伍兮桐知道米奇在想什么,当即笑笑说:“你想多了,不是那样的,他从来就这样,花言巧语的骗女人啊。”回头看了眼许孜航,声音故意提高了些:“他呀,不知道用那惺惺作态的柔情和甜言蜜语骗了多少女孩儿,总之啊,不要相信就对了。” “哦?” “米奇姐,你别不相信啊,口蜜腹剑的人最难防。”伍兮桐笑着说。 米奇尴尬的笑笑,后面许孜航已经走上来了,在她身侧站着,嘴上挑着丝笑意,挑眉好笑的看着伍兮桐。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许孜航笑道。 伍兮桐现在不打算搭理他,山下和米奇分道扬镳,回别墅的途中小五开车过来接了伍兮桐回去,许孜航去别地儿办事儿了。 浮生若梦。 米奇坐在雅间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她是从下山后就过来了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许孜航今天会让她见到家人。 知道许孜航故意为难她,所以干等了两个小时许孜航才出现她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许大少爷,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说了,桐桐还会不会一意孤行相信湛胤梵,我不能确定。” 许孜航在沙发上坐下,挑眉看她。 “嗯,那倒是,那小王八蛋性子古怪得很,我到现在还没摸透。” 许孜航若有所思的说了句,像是在跟米奇交流,目光却又撇开了。 米奇心下好奇,忽然问了句:“许大少爷,容我多句嘴,你、喜欢桐桐吗?” “嗯,这不是很显然的事儿?”许孜航坦然点头。 这么明显的事儿,也只有那小王八蛋会看不出来,他就当初稍微那么一点暗示他对小五的别有心思,可那小混蛋居然就那样深信不疑了。 米奇见许孜航那坦率的态度,当下错愕片刻,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米奇又尴尬的笑了笑:“那,呵呵……” 稳了稳情绪后才道:“现在许大少爷既然已经利用条件跟桐桐结婚了,作为她的姐姐、看着她长大的长辈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她其实很善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不轻易相信人。” 许孜航微微抬眼,前一刻坦然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 “你觉得本少爷像是儿女情长的人?” 且不说这女人是不是在套他的话,他许孜航就分外讨厌这副语重心长装好人的样儿。你是好人你真关心她,你还会背叛她老子? 神经病! 米奇面色一沉,当即笑着摇头:“我多嘴了,那么,说正事吧,许大少爷什么时候才放了我的家人。” “他们已经回去了。”许孜航摊手。 米奇眼中一亮,许孜航再度撑眉:“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们是否安好。” “好!” 米奇当即起身跑开,迫不及待给丈夫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家里人都回去了。 “我们都很好,你别担心,除了孩子……没事,都很好,其他的等你回家再说,他们没为难你吧?”丈夫关切的语言从电话中传过来。 “我很好,孩子怎么了?”米奇快速接了句话,直接问重点。 孩子怎么了?米奇心下忐忑,心头立马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孩子没事,很好,别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吧。” 米奇挂了电话,转向许孜航,面色带着瘟怒:“你把我孩子怎么样了?许大少爷,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祸不及家人!” “你孩子怎么了?”许孜航微微挑眉,再侧目看身边人,大抵也不确定底下人是不是真对人家孩子动了什么手脚。 身边人面面相觑,皆摇头,许孜航摊手:“你孩子好得很,怎么了?是死了还是缺胳膊断腿了?” “许孜航。你……” 许孜航身侧之人袖口中瞬间滑了把微型手枪,指向米奇,米奇下意识闭嘴。 “如果你孩子是因为转到我许家的幼儿园上学的这事儿,那么这事儿本少爷不会再让步。如果是别的,回头去趟医院,任何伤许某负责!还有异议吗?”许孜航声音淡淡的,照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米奇迟疑,去油摇头:“没有。” “那就出去吧,记得伍兮桐那儿怎么说吗?”许孜航低声问。 “知道,放心吧。”米奇低声应着。 “我知道米小姐你是聪明人,将来若成事儿,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当然,我太太那,还需要你多上心,她是个反复多疑的性子,今天她会信你的话,可事后两天又会回到原点。”许孜航低声说着。 米奇转向许孜航:“那许大少爷希望我怎么做?”米奇再问:“该说的我都按照你交代的说了,如果您要求我让兮桐对湛二爷反感,这点我真做不到,她毕竟不是死人,她有心有思想,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控制她。” “我倒希望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控制她的心和思想了……”许孜航淡淡出声。 米奇忽然低声问:“许大少爷,您不会想人财两得吧?” “有何不可?”许孜航耸肩。 米奇笑笑:“我先走了,我会多给兮桐灌输湛家动机的话,也希望你以后别再打扰我的家人。” 伍兮桐说和许孜航的合约时她就打了个问号,许孜航能有那么好说话?到时候只怕是人财全全都归了他,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她们所有人都不过是被他利用谋取最终利益而已。 米奇回到家,丈夫对孩子的事欲言又止,果然是孩子上学的问题,莫名转去了新学校,幼儿园转学没什么,不存在课程跟不跟得上的问题,可转去的新学校,却是许家名下的学校,也就是说,孩子在许孜航手中捏着,她还是受制于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0,故意,不怕丢人 伍兮桐回了别墅,在许孜航书房溜了一圈。 离开书房时,看到一侧的书架摆满了各类游记,伍兮桐愣了下,走过去随意翻了翻,还真没料到许孜航会对这类书籍感兴趣,出了房间就回了房间。 接下来几天相安无事,许家除了许父许母之前来过之外,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她。 年关将近,伍兮桐跟阿姨去商场逛了一圈,几乎别墅所有下人都出动了,跟着一同走的还有保镖。这样的大部队跟着,许孜航倒是不怕伍兮桐溜走。 其实他真想多了,伍兮桐压根儿就没打算再溜,她很清楚目前她很安全,有许孜航做幌子家里人也很安全。 进了商城,伍兮桐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没什么购物的欲。望,跟着大家瞎晃了一圈,大部队采购结束,伍兮桐也跟着回去。 离开商城时,伍兮桐跟阿姨上楼从上面走,伍兮桐买了块表才离开商城。 车子在商城外停着,伍兮桐和阿姨走过去,两人站在路边说话,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湛胤梵的车子就停在离她不远的拐弯处,他正正准备下车,看到她出现,又坐了回去。 湛胤梵此刻心情很复杂,本以为愤怒过后就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平平静静,可再看到她之后,依然控制不住内心。 怎么能那么狠心?说结婚就结婚。 没见到她之前,他还有些许希冀,她极有可能是被迫的,可再看看此时此刻她的笑脸,哪有一点不情愿? 是他误会了她的心,她那样善变的个性,容易靠近他,自然也容易靠近别的男人,偏就他死心眼的钻进去,深陷不能自拔。 伍兮桐并没发现湛胤梵的车,跟阿姨说了几句话就坐进了车里,湛胤梵的车跟了一段路,猛然间清醒过来,很是不耻自己的行为,鄙视自己的同时踩下刹车,车子靠路边停下。 为什么放不下? 说到底也是他先利用她,却不料这过程中错付真心。 三年前见到她心就开始惦记,悦之不得,几次交叉错过,本以为那不过是午夜梦回时的一个黄粱美梦,梦醒了就过了。却不料,三年后的今天,她父亲的项目令他再度将焦点落在她的身上。 一开始就有目的接近,只是对于“色诱”这事儿,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热衷,以至于到现在不可自拔。 亲自上阵诱惑她,她多聪明,被她猜到了。其实他的意图如此明显,她怎么会猜不到? 靠近她的过程,以自己不敢想象的速度迷失着。 他好想问,她跟他在一起时,可曾对他动过一刻真心? 伍兮桐刚回到别墅,许孜航就回来了,他自己开的车。伍兮桐前脚进屋,许孜航后脚就跟了进来。 “臭丫头,走,回娘家拜年去。”许孜航大笑道。 伍兮桐不客气的拨开许孜航的手:“得了吧,我自己回去,你还是玩儿你自己的去吧,我可不想耽误你。” “别介,走吧,哥哥一起回去。怎么着老婆第一次回门,我当丈夫的就应该陪着。”许孜航乐呵呵的说着。 那边阿姨闻言赶紧三千三火:“少爷,正好,礼品都买好了,您清点一下,有没有需要补的,够不够。” “行,我看看去。”许孜航拍拍伍兮桐肩膀:“你收拾下,马上出门。” 话落进了客厅,东西都放在桌面上。许孜航看了眼清单,单子是他之前列出来的,只是看了眼实物,觉得还算体面,心情不错的点头。 “行,就这样,都放我车上。” 许孜航吩咐着人,随后给小五打电话:“兄弟,在干啥?过来趟吧,大哥这有事儿,去趟你嫂子家。” “好的大哥!”小五向来是随叫随到。 伍兮桐跟许孜航回门,可算是风光了。 许孜航给伍家长辈每人封了红包,当然,由头是结婚,大家都粘粘喜气,可不是因着过年了。 伍家就到这一刻还疑惑着,三姑四姑接着红包当然高兴了,可心里依旧放了个大问号啊。 老小家那丫头,向来就是个不服管教的,几次订婚都是人家通知,家里人别说参与拿个主意了,就是知道那也是最后知道。伍家长辈心里吧,对伍兮桐早就看轻了一等,特别是当初送她去了汉城酒店之后。 本以为多少会对婚事有些影响,却不料这忽然间就传来已经结婚的消息,老小家这丫头可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啊。 “桐桐她爸爸出了事儿,闹得家里人心惶惶的,桐桐这孩子也不怎么听话,出国前就不说了,那时候孩子小,闹腾点无可厚非,可回国后这才多少点儿时间,一茬儿接一茬儿的没个完……”三姑忍不住还是说了句。 这孩子啊,年轻,眼皮子浅,经不起诱惑,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也没跟家里说一声的,呵呵…… 三姑一手分外高兴的摸着厚厚一封红包,话落又笑着。 伍家人多,目前还没分家,兄弟姐妹几家人口都在,一屋子人坐得满满登登的。 在座人还能不明白三姑那意思? 作为伍兮桐正儿八经的长辈,特别是在孩子父亲不在的时候,他们是最有权力说话的,如今这消息真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啊。 “行了,大过年的,这些话就别提了,只要以后他们俩能把日子过好了。” 老太太到底是看在许孜航这几年对伍家确实没少出过力,兜兜转转又绕回了原点,那说明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如今两孩子都结婚了,那就认了吧。 许孜航看起来不正经,但待人还是好的,只要能对孙女儿好,嫁谁不是嫁? “妈说得对,大过节的,就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四姑应话道。 高玉容忽然冷笑了声:“四姐,怎么说是不愉快的事儿了?愉快着呢,伍家这个丫头啊,呵呵,我当妈的真是寒心了。生怕我这当妈的不给维护她,居然自己在外面把婚结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没爹没妈呢……” “行了行了……”老太太出声打断,凌厉的看了眼高玉容,到底不是亲生的,她也不能多指责一句。 高玉容笑着看向老太太说:“妈,你别那么紧张,我也不是说这孩子就是不孝了,只是觉得,我们老伍家嫁女儿这样天大的喜事儿,这傻孩子怎么能瞒着咱们大伙儿不说呢?” 老太太看向神色淡淡的伍兮桐,刻意偏袒了句:“孩子年纪小,大家都年轻过,兴许是一时冲动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桐桐不是那么没良知的孩子,我老婆子相信她。” “是啊,年轻,防着我们老伍家的长辈,自己做主了。好在给自己寻了门好人家,我这高兴的同时,又担忧万一她爸爸忽然回来,我这该怎么交代?”高玉容无奈笑道。 “妈,我会跟爸爸说的,我相信他会明白的。”伍兮桐忽然接话道。 伍兮桐这一接话,高玉容终于将目光真正落在伍兮桐脸上,笑了句:“桐桐,女儿家出嫁,就是夫家的人了吗?没有娘家人做主,没有娘家人做靠山,往后要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你找谁哭去?现在你年纪小,不懂这些,将来你就明白娘家亲人才是你最应该亲近的……” “岳母这话说得就过头了,兮桐会受什么样的欺负?”许孜航笑着出声,他一出声,整个屋子里的人目光都转向了他。 许孜航将大家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许孜航忽然笑说:“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待她好,各位婶婶伯伯们,你们也不是现在才认识我,我和兮桐的婚约路是三年前就定下来的,如今我们的婚事一波三折,索性最后还是画成了一个愿,我感谢这段缘分,失而复得,我会更加珍惜她,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伍兮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伸手背后掐了他一下,侧身低低警告:“行了差不多得了啊。” 这妖孽就靠这张嘴巴生存的,随便掰扯两句都能哄得人高高兴兴。 许孜航侧目挑了她一眼,显然是不愿意听的意思,伍兮桐不悦的瞪他。 伍兮桐和许孜航那细小的互动,一屋子都长了眼睛的,还能看不到? 伍家到底还是愿意看到两人和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毕竟已经结婚了,在看到两人的互动,都笑了。 “看他俩还真是般配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三姑先祝你们百年好合,情意久久。”三姑率先正面承认了这门婚事。 四姑向来没什么主见,见三姑开口了,当即也正面给了话。大伯二伯因为跟三姑四姑和伍仲文是同母不同父,所以在孩子婚事上发言就显得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但三姑四姑已经说话了,大伯二伯家也相继表达了自家的意思。 高玉容最后笑着,感慨了句:“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希望兮桐以后生活能顺利,你爸爸回来之后,可别说我的不是。” “呵呵,”伍兮桐轻轻笑着:“妈说什么呢?您哪里有什么不是?您为我和弟弟妹妹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我现在已经成家了还不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那可真是白活了。” 高玉容微微抬眼,看向伍兮桐:哟,会说人话了? 高玉容显然闹不懂伍兮桐那忽然和好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再争锋相对了。 本来也是,前妻的生的女儿,她对人家女儿再好,人家也不会放心上,反倒是觉得她处心积虑要害人。 嫁了就是吧,许孜航风流成性,她坐等伍兮桐以泪洗面的日子就好了,何必为了那么点儿“母亲”的权利被无视而羞恼? 伍兮桐见高玉容面露惊讶,当然明白高玉容是诧异她会这么说。只不过,她话锋一转。 “倒是,以后家里就剩下妈和弟弟妹妹了,您一个人要操持这个家,一心为伍家,我真是心疼您忙不过来,要不,妈把超市交给三姑四姑吧,你一个女人,全家都靠你撑着,真的太累了,我们家又不是没了主事的男人。” 高玉容脸色瞬间难看万分,心里暗骂:死丫头,合着这才是她的目的! “超市我一人经营了这么些年,再苦再累早就习惯了,所以也没关系,倒是女儿你今天忽然而起的孝心,让我很是意外呢。”高玉容把话说明了。 “岳母这话小婿可就不乐意了,兮桐向来心地善良……”许孜航的话被伍兮桐打断,背后掐了他一下。 “我娘家的家务事儿,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插嘴吗?” 许孜航顿时没了面子:小王八蛋,他是心疼她才出言帮她,她居然还不领情? 伍兮桐抬眉,直直接着许孜航凌厉的眼神。 “你我都结婚了,都已经不分彼此了,我怎么就是外人了?”许孜航翘着好看的笑容反问。 “你我是不分彼此,可我伍家跟你却没多大的关系,你看到长辈在训导我吗?这时候你一个外人插话,实在不好,如果你实在忍不住,那就外边儿门口蹲着去,听不见便不会有多嘴的机会。”伍兮桐对许孜航说话是真没给半分面子的。 许孜航面色难看,不过一瞬间又会意过来,今儿她对他有多嚣张,“外人”眼里,他就有多紧张她,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就有多重要。 行,小王八蛋,本少爷就再帮你一次! 伍兮桐再看向高玉容:“我想着妈这般花容月貌,应该出去走走才是,兴许还能开辟出另一番天地呢,实在不适合时时刻刻盯着超市,大把光阴就这么流失了。女人呢,有的命好,大半辈子生活在锦衣玉食里,出门是豪车接送,参加的是奢华派对,谈论的是高层次的东西,可有的女人,大半生却在一间不大的超市里耗了……妈,我是心疼你呢。” “你……”高玉容脸色灰白,这小贱人什么意思?难道她…… 伍兮桐笑笑:“生活得有主有次,这么大家子人等着超市生活,你当日子是怎么过的?” “嗯,我知道妈辛苦,所以才劝你把超市叫我亲姑姑管理,索性大家也还都是自家人啊。想来,现在超市那点儿收入,您也看不上了。”伍兮桐笑着说。 高玉容脸色越加难看一分,一边三姑四姑心下欢喜,早就骗着老小媳妇能把超市交出来了,伍家的生意,凭什么让一个外姓女人去搭理?再怎么样,也得自家人管吧? 可心下欢喜,在听伍兮桐那话,不解了,意识到不对的几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伍兮桐。 什么叫超市现在那点儿收入,老小媳妇看不上?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啊。 “兮桐,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要乱说,你故意说些捕风捉影的话让大家胡乱猜忌,你既然已经嫁人了就规规矩矩的做你豪门少奶奶,为什么还要跑回娘家来胡说八道?” 高玉容气急败丧,大抵是戳中了她什么,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 “妈听不懂我的话啊?那我说明白点咯,就是希望你把我们伍家的超市交还给伍家自家人管理,想来那超市是伍家的,你一个外姓女人管了这么多年,那是家里人对你信任,现在让你交出来,也无可厚非吧?交出来你还不用每天掐点儿时间算着出门,女儿是心疼你,到时候你空闲了,经常出门走走逛逛,哦,对了,你不是这两年经常参加贵夫人的聚会吗?没准儿能通过那些贵人们认识到家底丰厚的成功人士呢,到时候妈你身价可就不得了了……” “伍兮桐!”高玉容怒声打断:“你胡乱说些什么?你爸爸还没死,你居然……” “难道你心里没盼着我爸爸早点死?”伍兮桐冷声反问。 可别以为她不知道啊,高玉容跟那位开悍马的男人相处多少时间了? 既然这么耐不住寂寞,何不爽快离开伍家,带着她一双儿女跟着那人走了好,省得她爸爸回来后看见心里气氛。 高玉容气得血气上涌,老太太这当下抬手朝伍兮桐一个杯子砸过去:“桐桐,胡说八道些什么?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许孜航淡淡的看了眼伍兮桐,这小混蛋是抓到了高玉容什么小辫子了吧?若不然不会这么激动,当着全家人面这么不给人面子,她虽然性子冲动,可也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许孜航轻轻蹭着鼻尖,因着方才伍兮桐的警告,他这个“外人”是不方便此刻插嘴的。 索性一边坐着看好戏。 哪知老太太那话一落,他立马就被点名了。 “许少啊,让你看笑话了,带她走吧,以后没事儿也别回来了。”老太太闭着眼睛低声道。 许孜航侧目看着伍兮桐,小声说道:“你如果知道了什么,就实话说出来,如果怕没证据,老公帮你找。” “谁让你多嘴的?”伍兮桐冷眼看他,话落后站起身来,看向老太太说:“奶奶,我刚才是胡说八道的,但是我是真的建议您把超市交给三姑四姑管吧,我妈累了这么多年,如今伍兮月又缝高考,伍兮俊也需要更多照顾,我妈得把精力放在弟弟妹妹身上。再说了,我们伍家没有男人了吗?为什么要一个女人来管?” “行了,你走吧,回来就疯言疯语个没完,我看你是受了刺激,赶紧回去休息吧。”老太太沉声打断伍兮桐的话。 老太太活到这把年纪了她还能不明白伍兮桐在暗示什么? 可儿子不在家,儿媳妇要是在这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将来怎么跟儿子交代?虽然这年头不如古时候,可女人的名声还是最重要的。 伍兮桐看着厉声打断她的奶奶,笑了下,这么偏袒高玉容啊?看来高玉容在伍家的地位远比她这个亲孙女高多了。 也是,高玉容的外交手段可是不一般。 伍兮桐看了眼奶奶,再看向三姑,三姑愣了下,虽然颜雪桐性格有些顽劣,不服管教,可这孩子从来不胡乱说话,今儿这样,一定事出有因。 三姑当即笑道:“桐桐啊,要不,你先回去吧,改天再来,你今天这些话,对你妈可很大的伤害。你当然了,你年纪小,我们都当不清楚,不放心上,但以后在许家,可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的说话了,要知道被你公婆听见,那可就得说我们伍家教女无方。桐桐,你妈妈无所谓,诚如你对她的态度一样,她是你后娘,你说起话来不会顾及她一分。同样你在夫家要是言语上犯错,冲撞了夫家人,他们怪的可不是你后娘,而是你亲爸了。你爸爸是教师,你爷爷奶奶都是教师,咱们家可是正经八百的书香门第,你这脾气上,呵呵……” 伍兮桐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 伍兮桐一一跟长辈打了招呼,然后大步走在前面。 许孜航耸耸肩,直接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后就走了,他可不管什么礼教不礼教的问题,快步跟上前面的女人。 伍兮桐上了车,许孜航后一步跟上,坐上车带上车门就问她:“怎么了你?跟吃了炸药似地。” “你一个外人问那么多干什么?”伍兮桐冷哼道。 许孜航心口一堵,抬手用力捶了下心口,紧跟着眼疾手快的扯过伍兮桐的手紧紧按压在胸口。 “我心口这个疼呀,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好歹老子是你老公了,你居然口口声声说老子是外人……” “请对我这个书香门第的女儿使用文明语言,谢谢!”伍兮桐用了十层的力道才抽回了手,抽回手时顺手在他脸上拍了下:“流氓!” “我流氓也只对你一个人流氓啊,你该高兴。”许孜航乐呵道。 伍兮桐白眼儿瞪他,前面小五心情特别好的看着后面斗嘴的两人,他觉得大哥一定不知道,嫂子打他的时候他那笑有多真心。 “大哥,嫂子,现在就走了吗?”小五问了句。 “嗯,走吧,开慢点。”伍兮桐低声应了句。 许孜航四仰八叉的后靠在沙发上,靠近伍兮桐的胳膊往上一抬,搭在了她脑后的座椅上。 “要不要我帮忙?”许孜航认真的问了句,眼神很真,脸上也收了吊儿郎当的表情。 伍兮桐本想刺儿他一句,可一转头看到他那表情,愣了下,下意识摇头,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车里安静着,伍兮桐好大会儿才说:“一些挺恶心人的事,不想被外人看了笑话去。” “呵呵,偷人这事儿可不是什么新鲜的……”许孜航话一出,伍兮桐转头瞪着他,许孜航自动闭嘴,“行了,不说,不提,我是外人,OK?” 伍兮桐没搭理他,伍兮桐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转身即逝,伍兮桐当即又出声:“小五,开慢一点。” 不开慢点,待会儿三姑怎么追得上他们? 大概二十分钟,三姑还真追上来了,三姑电话给伍兮桐,让她的车听一下,伍兮桐打下车窗,看到后面车里伸出车窗招手,这才挂了电话。 “小五,停车。” 两辆车子都靠边停,三姑一下车就朝伍兮桐这边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拉着伍兮桐往一边走。 许孜航要跟,三姑这眼下心头搁着事儿就不把许孜航放眼里了,回头一瞪,一训:“我男人桐桐他亲姑父都一边等着,你一外人,你跟来做什么?” 伍兮桐回头,幸灾乐祸的笑着看许孜航,不经意间居然冲他得意的挤眉。 许孜航摊手,行,他是外人,他是外人,成了吧? 坐上车,等人。 三姑拉着伍兮桐走远了,这才开始说话:“孩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抓到你妈什么把柄了?” “三姑,你千万别把事情扩大了,我告诉你你也千万别让奶奶知道。”伍兮桐神色颜色道。 “这是当然,你奶奶身体虽然健朗,可老年人的事儿,说不清楚的,我当然不会让她知道。”三姑认真说道:“虽然你三姑平时聒噪了些,但我噪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儿,是非轻重我拧得轻你放心。” 伍兮桐点点头:“我看到妈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不止一次。” 三姑眼睛瞬间瞪大,“老幺媳妇……怎么可能?我们老伍家对她不薄,她当初可就只是我们家超市的一个打杂的,我们俩老伍家给她吃给她喝,还让她当了家,她居然……” “三姑,你先别激动,我是想,不管她跟那个人进展到什么程度,我们应该在闹开之前把属于我们伍家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不然到时候要是打起官司来,以我我爸爸这个状况,可能没有多大赢的把握。”伍兮桐安抚着三姑说道。 三姑诧异的看了眼伍兮桐,打官司?这么快就想到打官司了? “为什么要打官司?”三姑到底不太明白。 “如果高玉容提起诉讼,我爸爸没办法出庭,法院有可能直接宣判,财产问题怎么分配都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伍兮桐认真道。 “你爸爸没办法出息的话,这婚离不了,法院没法儿判的。”三姑皱眉说道,再说,伍家这么多人,还能容一个外姓女人撒野了? 伍兮桐摇头:“我爸爸三年前就跟她签了分居协议,那时候屋我爸爸忙着工作室的事情。所以,如果高玉容一纸诉讼,而出庭当天我爸爸没有出席的话,法院还直接宣判离婚,并且进行夫妻财产分割。” “……”三姑瞬间无话可说,好久才出声问:“你的怎么知道你爸爸和老小媳妇签了分居协议?” 伍兮桐苦笑了声,“我爸爸的所有书所有有用的资料,都放在我卧室。” 三姑当即了然,难怪,这丫头会知道。 “我知道今天我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说这些,大家会觉得我是头白眼狼儿,可三姑,我并不是想今天就怎么样,只希望我这么一闹,家里总有人会开始提防她。” 五家人太信任高玉容,单个儿找他们说哪有今天这效果啊。 三姑拍拍伍兮桐肩膀,“三姑明白了,放心吧,我会留意老小媳妇的,只是超市,她未必肯交给我家给你四姑家管。” 伍兮桐忽然笑着看三姑:“三姑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我奶点头了,她现在会撕破脸吗?” 跟那开悍马的男人还没勾搭多久,高玉容就算知道伍家在逼她交出超市的管理权,也不做出什么来,毕竟那只脚还没站稳呢,那么聪明的女人,是不会这么快就离开伍家的。 姑侄俩说完了事儿,就各自走了。 伍兮桐再上车,心情就好了不少。许孜航那摊开的胳膊还搭在她座椅后背上呢。 “说说看,看为夫能不能为你分忧。”许孜航笑道。 “不用了,已经解决了。”伍兮桐勾唇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1,酒会相遇 许孜航没多问,知道她防着他。 * 菁城名流的商业酒会在菁城酒店的顶楼举行,湛胤梵到场是应该的,因为湛家在菁城可谓是商界的领头羊。 许孜航接到请帖时唇际勾出抹阴冷的笑容,难道那些老东西真以为他们都是吃屎的?这么明显的大坑会不知道? 菁城在位的领导人拿城市建设这个幌子诓了他们多少钱了?又来? 可领导打着菁城商会的名号将菁城有头有脸的商家企业家集中起来,纵然大家都看明白了,可还是得去。 许孜航随手撕了请帖,起身准备回别墅。 小五后面立马将撕烂的请帖粘捡起来快步跟上去,“大哥,去‘浮生若梦’玩吗?” “回家,你嫂子等着呢。” 小五一听,立马高兴的点头,最近大哥很“乖”啊。这才对嘛,明明爱着嫂子,却非要让嫂子以为他心不在她身上,不懂大哥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现在好了,只要大哥肯跟嫂子摊牌,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能捂热嫂子的心。 伍兮桐在许孜航没到家之前就接到许家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委托她务必劝许孜航出席酒会。举办酒会的都是大官,不去往后这日子可就难过了,让伍兮桐身在其位,就做点儿这位置该做的事儿。 伍兮桐揉着头,电话里是满口答应,可脸上却是一副兴怏怏的样子。 许孜航回来,伍兮桐难道在门口接应。 “许先生,听说菁城两天后要举办盛大酒会,您父亲交待小女子,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说服你去酒会,你说吧,我应该用什么法子劝你你才肯听,才会愿意去?”伍兮桐在许孜航一进门就直接摊开来说,让她想?抱歉,她笨得很,想不到。 许孜航愣了下,心下狐疑:“老头子怎么找到你这儿来了?” “因为我现在霸占着许家儿媳妇的位置,说我身在这个位置,就该做点这个位置的女人该做的事情。”伍兮桐坦然回应。 不过想了想,又疑问道:“请问,许家儿媳妇这个位置应该做什么啊?自己贤良淑德还不够,还包括教导风流成性的丈夫?” “嗯,是吧,毕竟我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许孜航撂了脚上的鞋进门,走了两步回头看她。 “怎么了?”伍兮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今儿没化妆?”他挑起笑容问了句。 伍兮桐点头:“然后呢?” 许孜航耸肩,然后? 然后什么,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是?她没化妆没收拾自己,就意味着她今天没出门,这点来说他分外满意。 伍兮桐看着神经兮兮的许孜航,吊着目光打量他,这人今天怎么了? “喂,许孜航,有话你就说好吗?”伍兮桐哼声,许孜航摊手:“没事儿,没化妆挺好看。” “呿--”伍兮桐不屑他的恭维,她可不认为他们之间需要这些不切实际的客套话。 看见许孜航径直上楼,伍兮桐迟疑了下立马跟上去:“喂喂,我刚问你的话呢?” “什么?许家媳妇的责任吗?这茬儿我也不知道,回头我给问问我妈。”许孜航哼声回应了句。 伍兮桐拧眉:“什么啊?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去酒会?” “没意思。”许孜航径直进了房间,绕过屋子进了衣帽间。 伍兮桐直接跟了进去,站在廊子口靠着,“为什么?” “去酒会就跟参观猴子一样,有意思吗?” “啊?”伍兮桐不解。 “一群虚与委蛇的人打哈哈,你觉得本少爷为什么要去受那个罪?”许孜航冷哼道。 伍兮桐走廊站着,许孜航旁若无人的脱衣服,拿出家居服出来,本想穿上袍子再脱裤子,可侧目看到一边站的女人,想看是吧?行,便宜给她看吧。 “喂,你……” 伍兮桐见许孜航居然不知羞耻的将外裤连同里面那条小库都给脱了,当即脸子通红,闭着眼睛埋头就往外跑。 许孜航侧目瞅了眼儿反应太大的女人,跑什么跑?难不成她还没见过男体? 伍兮桐跑出去后涨红着脸子靠在墙面,双手不停的扇风,不停吸气吐气,好大会儿才平静下来。 这平静下来吧,反应过来了,又不是她脱光了被人看到,她害个什么羞啊? 这么一想吧,昂首挺胸的转身往里面走。 可许孜航这眼下已经从屋里走出来了,伍兮桐差点撞上了人胸膛。 “看来眼睛长得大也不顶什么用,本少爷这么大个人你看不到?”许孜航反问。 伍兮桐点头,点头后又立马摇头:“你去吧。” “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许孜航随手撩起袖口,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她就说希望他去他都会去的,等着她开口呢。 伍兮桐想了下:“你不去的话,你爸爸会打电话来训的,你不是说了会配合我吗?” 许孜航挑眉:“这事儿不成,我对那些应酬场合没意思……” “很多美人呢。”伍兮桐立马献宝的凑上去说。 许孜航眸光一亮,伍兮桐一看有戏,赶紧又说:“那样的场合,去的美人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可跟那些会所的女郎不一样,你想好了。” 许孜航眼抽了一抽:“去的话,不是不行……” “嗯,你说。”伍兮桐瞪大眼等着他后面的话。 “需要你配合。”许孜航垂眼看了她眼,欲言又止。 伍兮桐顿了顿,立马又说:“然后呢,你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配合?” “跟我一起出席。”许孜航认真道。 “啊?”伍兮桐愣了,她可很少出现在那样的地方。 许孜航一看她那心虚的小样儿就恼了,怎么是怕见到旧情人? “你不去就免谈!”许孜航拨开她下楼。 伍兮桐歪着头,红着脸,想着自己该以什么姿态出现呢?她真没去过那样的场合啊,到时候该说什么? “我去的话,有可能会给你丢脸哦。”伍兮桐后面慢一步跟上许孜航,在他后头巴巴儿的说。 其实想去,想看看老爷子口中盛大的,重要的,秘密的高大上的商业酒会是什么样子。 许孜航闻声立马回头:“答应了?” “我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从来没去过。”伍兮桐三两步走近许孜航,在他上一梯台阶停下来,这地儿刚好跟他可以平视。 “这不有我呢嘛。”许孜航立马笑出声来。 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既然她想去,那就去玩玩吧。 “那,许孜航,我需不需要去学交际礼仪啊?”伍兮桐又问。 许孜航看清楚了她眼里的亮光,毕竟年纪小,一开始对什么都好奇。端着她脑袋左看右看,确实没发现她犹豫的样子,确定了她并没有想到可能会遇到湛胤梵的事儿,所以这才出声。 “不用,我教你。”许孜航满口应道。 “你?” 伍兮桐满是疑惑,摇头:“我有点信不过你。” “我说你个臭丫头,本少爷肯教你就不错了,你还嫌弃老子?”许孜航怒了,伍兮桐想想,立马讨好的笑起来。 “好吧好吧,我就勉强接受你来教我吧,反正出错了,丢人的也是你,不是我。” 许孜航冷眼看她,“呿--” 在松松垮垮的补习了几点社交礼仪之后,酒会这天到了。 参考许孜航的意见,伍兮桐挑选了件儿香槟色的礼服,修身的剪裁一上身,别说,还真是高雅了好几分。 许孜航下午开车去造型楼接伍兮桐,伍兮桐上车时许孜航目光在她圆鼓鼓的胸口停留了好几分钟。 “你是挤出来的吧?”许孜航出声问。 别看瘦,还真挤出不少来。 伍兮桐端庄有礼的摇头:“不是。” 许孜航抬眼,诧异这小王八蛋居然没有恶言相向。 伍兮桐再度挺了挺胸:“本来就这么骄傲。” “……”许孜航脸子抽了一抽,“没看出来,里头垫了多少东西?” 伍兮桐慢慢的转头,眉目间满是恰到好处的笑意,依旧还是冷静的摇头,保持着身姿的端正。 “没有垫。”笑容淡淡的,目光非常柔和。 许孜航靠在座椅上,抬手横搭在她后面的椅背上:“得了,甭装了,这让我感觉身边坐了个别的女人。” 扯了下领带,不那么舒服。 伍兮桐得意一笑:“嗯,你随意。” 许孜航抬手将她脸推开:“本少爷要换车。” “别呀,我进不去的,你不跟我一块儿的。”颜雪桐破功了,这妖孽故意的吧? 许孜航立马笑出声来,挑眉看她,这才对嘛,没事儿装什么装?又不是给你评个什么。 下车后,伍兮桐挽着许孜航胳膊,仪态端庄的走着,许孜航那请帖,得,分两边,门童接过手时愣了下。 许孜航笑道:“我和我太太,一人一半。” 门童尴尬的笑笑:“许先生,酒会允许带女伴。” 言下之意是多此一举,并且,您这吧请帖都撕了,是不是太不把主办方看在眼里了? “哦?是吗?那我这么做倒是多余了。”许孜航领着伍兮桐大步进去。 从许孜航和伍兮桐出现在就会现场时,湛胤梵就看到她了,当即灌了几杯酒后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一个人在窗外吹风。 居然还出双入对了,看来她现在过得很好。 伍兮桐进入会场时人瞬间就紧张了,虽然许孜航在业界名声不太好,可上前特地来打招呼的人还是不少,伍兮桐的应对有些紧,是紧张导致的。 许孜航快速打发了几人,然后拉着伍兮桐往僻静的阳台方向走。 “怎么这么紧张?”许孜航低声问着,眼里流露出担忧和关心。 伍兮桐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孜航轻轻顺抚着她后背:“来,试着深吸气,别弄得跟上次刑场一样,你看大家都是人,你就把他们当阿猫阿狗得了,没那么严重的。” “哪里不严重啊?刚刚跟我们打招呼的那些人,经常出现在本地新闻里啊,我的天,你知道吗?我简直都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电视里经常出现的人物啊,就是那些记者经常前面报道,某某某去哪考察,某某某领导下乡慰问,某某某领导和某某某领导开了一个多牛叉的会议,那是何等高大上的人物?居然、跑过来跟许孜航和她握手?实话手,她有种被雷击中的错觉。 “行了,那还不都是人,他们啊,就是诓人钱来的,随随便便一理由就能整一场酒会,让菁城这些大户头过来,所谓城市建设,匹夫有责……”许孜航低低跟伍兮桐透露着小话,时不时穿插着损人的话缓解她情绪。 伍兮桐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所以对这些领导有些害怕,情绪并没有被安抚得很好。 许孜航轻轻拍着她后背,好大会儿后妥协道:“要不,我们躲开一边,不见他们?” “不好吧?你爸爸可是交代过我……” “那怎么办?要不,你去休息室坐坐,我走一圈,跟几位大领导打过招呼就去找你?”许孜航体贴道。 伍兮桐点头:“好。” 许孜航见她想都没想的点头,心下一堵,她这是迫不及待想离开他身边呢,还是真的紧张? “那边有吃的,拿点东西吃。”许孜航边说边拉着她往食物台走去。 两人一走,湛胤梵就从外走了进来,目光暗沉如水。 他不知道她和许孜航之间的相处是这样的和谐,这无疑将他心底最后一点念想击碎。 湛胤梵反手拿过一瓶酒,倒了大半杯几口灌下去,一杯喝完,索性提着酒整个往嘴里灌。 “湛总……” 湛胤梵抬手挡开上前欲打招呼的人:“失陪!” 湛胤梵大步走进休息室,进去时愣了下,里面人不少,但都是女眷,伍兮桐跟这些名媛千金商场女强人不认识,所以她一人坐在一边。 湛胤梵这忽然闯入,小姐们都傻了一刻,齐齐抬眼。 “欸?是飞梵国际的湛总吗?” 有人眼尖,即刻就认了出来。 来到这样的酒会,自然就是扩张自己的人脉,所以那女子话一出,靠近的人当即就上前主动打招呼了。 “湛总,您好,我是奕家公司的模特,我叫安安……” 湛胤梵有些厌恶挡开身边女人,目光直直看向伍兮桐。 伍兮桐后背挺直的坐着,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湛胤梵削薄的唇微微动了下,起手抓着酒瓶当着伍兮桐的面灌了一大口红酒,伍兮桐微微皱了下眉,湛胤梵何等眼力?当然是看清楚了。 她心里还有他,她还在意他。这认知令湛胤梵心下欣喜万分,正当他推开身边女人准备朝她走去的时候,她却将脸转向了一边。 湛胤梵心一痛,脚下步子生生止住。 伍兮桐不是装作不认识湛胤梵,而是,今天不适合“叙旧”,索性不看他了。 湛胤梵冷笑了声,顺势就跟着对他拉扯的女人走,坐在一堆企图心明显的女人中间。 伍兮桐轻轻按了下头,他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颓废呢?这可是在这样盛大的酒会上,那么多人看着,他平时不都是一丝不苟的人吗?为什么今天变成这样了? 伍兮桐暗暗提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别处,不敢多看,怕忍不住走过去将他从那群女人当中抢走他。 伍兮桐这一转头,嘿,瞧见米静璇了。 伍兮桐当下一喜,赶紧起身朝米静璇走去,湛胤梵见她居然看到他没主动招呼就算了,还迫不及待的离开,心底伤口再深一分。 “璇子!” 伍兮桐笑着出现在米静璇跟前,米静璇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这货搁哪儿冒出来的? “你……” 伍兮桐见米静璇那惊讶的样子,当即好笑,直接拉着她就走,回头没诚意的对郑子宸说了句:“借她一下哈,待会儿还你。” 郑子宸耸肩,笑着点头。 伍兮桐拉着米静璇站在休息室外的露台上,看到她伍兮桐显然很兴奋。 “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伍兮桐吼米静璇,“这么长个假期,是不是有男人了就忘了姐妹了?” 米静璇想起刚才郑子宸跟她说的那番话,再看伍兮桐眼神就没那么自然和坦然了。虽然她觉得郑子宸说的事儿太过玄幻,可、有一点她能确定,伍兮桐的爸爸确实是古文物专家,也曾经有过研究室,也确实吃了官司,人目前还在里头呢。 都是俗人,就没有对着富可敌国的宝贝不动心的,尽管知道那是天方夜谭的事儿,可再看伍兮桐,米静璇是真无法淡定了。 不过,如果郑子宸说的事儿是真的话,那么伍兮桐对她,并不是坦诚,至少伍兮桐从没跟她提过这事儿。 伍兮桐见米静璇的表情有些奇怪,虽然看不出喜怒,可那目光令伍兮桐不怎么舒服。 “怎么了璇子?”伍兮桐推了下米静璇,忽然回头看了眼郑子宸,当即凑近米静璇暧昧一笑:“喂,跟他好上了吧?我也觉得郑医生很不错,祝福你哦。” “没有的事。”米静璇推开她的脸,白了她一眼。 伍兮桐相信了才怪了:“你敢说不是因为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所以刚才才发呆的?” “不是,说正事呢。”米静璇说道,话落又改口:“他莫名其妙跑来跟我说了件特别逗的事儿,我觉得很好笑。” “嗯?”伍兮桐看着米静璇:“什么事啊?” “喂,听说你爸爸之前在研究一个项目,是关于沙漠掩埋的古城,古城下面藏了一大批宝贝,这些宝贝的总价值富可敌国,是真的吗?”米静璇忍不住问,她就是藏不住话的人,这么大的秘密,她怎么可能憋得住? 伍兮桐愣了下,又哈哈笑起来:“我爸爸确实在研究一个有关沙漠古城的项目,可古城里面有没有宝贝,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爸爸可是公私分明的人,他才不会将工作的事情告诉我这个小丫头呢。而且,我去年才回国啊,回来他已经不在家了,我问都没法儿问。” 伍兮桐半真半假的笑说着,不是她故意骗米静璇,这件事她对任何人都不可能说,连爱的男人都不说,连最亲的家人绝口不提,对最好的朋友,也不会多说。 米静璇缓缓点头:“也是。” 想了想,觉得伍兮桐说得没错,当即拍着伍兮桐的肩膀说:“我想也是,就算是真的,你怎么可能知道?的沙漠底下藏了宝贝,早就被人挖走了,还能等到现在?” “是啊是啊。”伍兮桐赶紧点头符合。 米静璇撇开这事儿认真问:“喂,你不是说跟湛家那位爷好上了吗?怎么现在传出你嫁进许家了?你千万别告诉我这么狗血的事儿是真的……” “假的!”伍兮桐斩钉截铁道。 米静璇微微一愣,不信的看她:“真的?” “嗯,是假的。”伍兮桐坚定道:“我和许孜航假结婚,所以不要相信,我才不会出卖我的爱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2,他的感情是真的 “得了你。”米静璇闻言心下立马松了口气,忽然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毕业我就会结婚,到时候咱们组团结婚吧,怎么样?” “啊?跟郑医生吗?”伍兮桐一听首先一愣,不过紧跟着就是开心,她真觉得郑医生很不错,家世也好,而且郑医生家就在湛胤梵别墅旁边,以后她和米静璇就能形影不离啦,有伴的生活多好。想想都开心。 “呃,婚期什么的,暂时还没定,只是初步计划毕业就结婚,这期间我得说服我妈同意……” “等等,不是联姻吗?合着只是你后爹一个人的主意啊?”伍兮桐纳闷儿了,什么情况? “说来话长。”米静璇敷衍了句,没打算说实话。 伍兮桐看着湛胤梵朝这边走过来,伍兮桐心下一惊,有种想逃的冲动。 拉着米静璇正准备跑的时候,幸亏郑子宸上前拦住了,两人低低说着什么话,伍兮桐心下稍稍放松了下来。 “我得去找许孜航了……” 伍兮桐话说一半米静璇将她拉了回来:“干嘛呀?你相好在那,你急急慌慌的走什么?” “我……”伍兮桐有口难言:“我今天不能见他,不,不对,今天不是说话的日子,外面那么多人,改天单独见面比较好……” 伍兮桐这话还没说完呢,湛胤梵已经奔至跟前了,伍兮桐心下一抖,下意识捂着嘴巴后退一步,怯生生的仰头望着面前的高大男人。 他状况确实不怎么好,面色有些苍白,这样的时候她居然还好奇的埋头看了眼他手上酒瓶子,喝酒居然不脸红? 他神态落寞,目光幽深暗沉,步步紧逼。 伍兮桐再度退后两步,下一刻绕着圈儿躲在了米静璇身后。 “璇子……”拉着米静璇当挡箭牌,米静璇眼皮子翻了下,关她什么事? 郑子宸笑着走过来,擦过湛胤梵,伸手将米静璇从中间拉了出来。 “这酒不错,我们品酒去。” 郑子宸将米静璇拖走了,伍兮桐现在就孤零零的站在湛胤梵面前,他再靠近,她全身就只剩下颤抖了。 “老板……”伍兮桐嗫嚅着唇,轻轻喊了声:“那个,你好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伍兮桐干巴巴的笑着,干巴巴的打着哈哈。 “生不如死。”湛胤梵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来。 伍兮桐脸子抽搐了下:“那个、那个,我其实有话跟你说……” “那就走吧!”湛胤梵下一刻上前,一股大力将她拽进了身边,紧紧箍着她手腕转身走动时大力扯着她。 伍兮桐不得不跟着走,另只手抚上去想板开他紧握的铁掌。 “老板,老板别这样……” “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咱们找个僻静地儿好好说说!”湛胤梵忽然停下来,沉声怒喝,目光简直能杀死人,直直射进她心虚的瞳孔。 “那,那……今天别好吗?改天,改天我们另约……” “你的话,”湛胤梵一字一句蹦出口:“我一个字也不愿再相信!” “喂,别这样啊,湛胤梵,湛胤梵……” 伍兮桐压根儿没有反抗的余地,就那么被湛胤梵拖着进了侧面安全通道,楼梯间那个黑啊,伍兮桐登着高跟鞋胆战心惊的走着。 湛胤梵扯着她下楼,声空的灯很快亮起来,可纵然能看见,他走得太快,她脚下也危险得很。 “老板,你慢点好吗?湛胤梵,你慢点,我害怕,你慢点……” 伍兮桐先怕人发现还小小声跟他商量着,可这一刻心惊胆颤的踩空了两下,魂儿都差点儿给吓飞了,当即尖叫起来,又叫又骂,原本见到他对他的心虚和愧疚这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恼怒和惊慌。 “湛胤梵你不得好死,你欺负我,你欺负女人,你混蛋,慢点啊……我踩空了,我害怕,啊……” 湛胤梵忽然停下来,伍兮桐的尖叫声还在幽深的楼梯间回荡,伍兮桐控制不住惯性向下冲,直接趴在了他宽大后背上。 “呃……” 没声儿了,因为离得太近,怕他一反手掐死她。 “那个,我穿高跟鞋呢,吓死我了,你绅士一点好不好?”她小声的询问。 湛胤梵冷冷看了她眼,压根儿就不想跟她说话,大掌中反复磨蹭了几下她手腕,忽然将她扯进怀里打横抱着,紧跟着快步跑下楼。 伍兮桐慌慌的抱住他脖子,吓得魂飞魄散,他一步跨过三四个台阶啊,问她此刻什么感觉? 特步,飞一般的感觉! 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看,紧紧抱住了他脖子,脑袋死死贴着他脖颈处。 “老板,”赶着去投胎吗?“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 湛胤梵搭理她才怪了,抱着她直接下到了地下室,打开车门直接把女人往车上后座扔。 伍兮桐头有些眩晕,抱着头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湛胤梵特地调好了前后座的距离,伍兮桐纳闷儿的看着他,很是不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伍兮桐提着胆子小声问了句。 湛胤梵下一刻上了车,“嘭”一声摔上了车门,下一刻高大如黑熊的男人将伍兮桐给压了下去。 伍兮桐吓了一大跳,湛胤梵上手就撕她衣服,伍兮桐当然得保护衣服啊,不然她怎么见人? “别这样,湛胤梵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们有话好好说,湛胤梵别这样,我还要见人的,你这样让我待会儿怎么见人?”伍兮桐吓慌了,没想到他居然把她弄来这里想这事儿,又气又怒却又不得不好声好气的跟他说。 “做了再说!” 湛胤梵怒吼吼的将她压了下去,不肯脱衣服? 那也行,直接撩开裙子块而准的找准了地儿准备开工。 伍兮桐吓得脸色都白了,忙抱住他脖子急急的说:“那个不行的,湛胤梵我们有话好好说,我知道你气我不跟你说一声就跟许孜航搅合在一起了,但是,但是其实我也是受害者,我压根儿不知道许孜航那弄了个假结婚的陷阱在等着我呢,我也被他骗了好久才知道……” “伍兮桐,你现在跟我说一句假结婚就行了?”湛胤梵冷声怒问。 伍兮桐摇头:“我说的是真的,我跟他约定好了,要救出我爸爸,我帮他挡这一阵儿……” “他什么需要你来挡?”湛胤梵青筋暴露反问。 “他其实不喜欢女人,他有很相爱的基友,小五你认识吗?那个经常跟在他身边的漂亮少年,跟我假结婚是为了掩人耳目。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伍兮桐神色认真,眼神坚定又严肃,话落又紧张的看着他,再次央求着。 “湛胤梵,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伍兮桐眼睛像灌满了水一般,水水润润的,直勾勾的望着他。 湛胤梵沉默片刻,因为许孜航好男色就要找她去当掩人耳目的那个人?这不是荒唐吗? “天底下女人这么多,为什么就找上你了?”湛胤梵冷笑道。 “因为我要见到我爸爸,因为我除了是女人之外,还有利用价值!”伍兮桐不甘心的吼出来。 难道他们接近她,就不是因为目的吗? 湛胤梵闻言不动了,是的,他一时间居然忘了这件事。 “兮桐,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有几分真?”湛胤梵忽然将头埋进她颈窝中,轻声问着,张口唇瓣就贴在了她脖子上,这动作弄得她痒呼呼的。 伍兮桐下意识伸手搁在脖子上,轻轻摸着。 “都是真的,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你不会相信。”伍兮桐无奈的出声。 湛胤梵忽然笑出了声音,“对,我不信你了。” 伍兮桐闻言,心里一阵的揪着的疼,微微转头,却看不到他的脸。 “湛胤梵,我说的是实话。我发誓在感情上我没有敷衍你,对许孜航也没有给他任何错误信息,即便现在我在许家,我也没有脚踏两条船的想法。我说了,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既然你问我了,我也再问你一遍,你忽然出现在我生活里,是不是有目的的?” 伍兮桐冷静的想,冷静的说。 这问题前一次就已经说过了,正因为他的态度和话所以才让她离开,回家,以至于想投靠许孜航都不想再去找他。 湛胤梵强壮的身躯微微起了些许,两人之间不再那么紧密的靠在一起。但尽管已经拉开了些距离,她仍然能感受到他瞬间僵硬的身躯。 “我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伍兮桐低声笑着说。 “是,一开始,我带着目的接近。”湛胤梵索性承认了。 这事,就没打算告诉她,没打算拆穿自己的心,拆穿自己的目的。 “呵呵,湛胤梵,你带着目的靠近我,可我后来对你的感情确实不带任何目的的呢。”伍兮桐轻轻的说。 湛胤梵苦笑:“后来吗?我也没料到会因为你这个人,而改变心底的想法。如果我真还执着于目的,怎么会没利用你对我的倾心让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信息?” 伍兮桐水润的双眼望着他:“跟你的话一样,我也开始不相信你了。” “我不想再利用你,我早就决定抽身,只是湛家人太多,不是我一人能决定,即便我没有动作,他们也会动。”湛胤梵认真道:“所有人都在找,湛家也参与其中,我想只要我不利用你的感情从你这得知最重要的信息,而是通过自己的能力从别的渠道获知,那么,这便不算欺骗,我也保护好了我们的感情,对吗?” 湛胤梵轻轻的询问她,眼神真挚。 伍兮桐缓缓点头的,她心里本就这样认为的。 她早知道他也对古城感兴趣,并且暗中关注着,不然不会捏造京都集权的人。 但即便他也感兴趣,可他从来没从她这旁敲侧击什么,所以她才会继续爱着他。 可这是很米奇交谈之前的心态,之后的现在,她又开始不确定了。 “湛胤梵,其实没有京都集权的人参与对吗?我爸爸当年将这事件往上承报的时候被你家拦住了,只有菁城的人在关注着,也没有那些新闻报道的那样,引起社会各界关注,其实只是你们这个圈子,对吗?”伍兮桐忽然问道,这样的事情,是无法将他和许孜航对峙的,所以只能她来问。 “怎么忽然问起这事来了?没有上面的人插手,湛家就早控制了你父亲,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会不知道?”湛胤梵拧眉,她这样的说法可真是奇怪…… 湛胤梵还没想通她这话由来,便听她说:“许孜航说,其实并没有京都集权的人参与,只是菁城的大佬们,而且我爸爸也没有被警方关押,不在监狱而是在一处秘密地方。” “这就好解释了,知道吗小笨蛋?许孜航会告诉你并没有京都集权的人参与,而是只是京城本地人,原因是因为让你相信他有办法救出你爸爸。小笨蛋,如果只是事发在菁城本地,他当然有能力救你爸爸了,是吗?” “……”伍兮桐茫然的点头:“他、为什么……” “因为他要你相信他能救你父亲!”湛胤梵再度重复。 “……”伍兮桐微微张口,有些不敢相信。 湛胤梵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没有权利实力更大的大佬们参与,只是菁城本地人在胡作非为,湛家早就控制了她爸爸,哪还需要折腾这么多事情出来?再者,她见到她爸爸的时候,父亲并没有提到湛家如何…… 所以、所以这么简单的问题她都没想到吗? 她这笨蛋! 许孜航到底是怎么说的才让她深信不疑啊? 伍兮桐真想一头撞死,的有些无法接受,引以为傲的小聪明,在他们面前算什么啊? 是个人都能被她骗得团团转! “你父亲的助理,那位叫米奇的小姐,你要小心些,她被许孜航控制了,她的话,不能全信……” “这我知道!”伍兮桐气急败坏打断,心里好难受,全世界的人都很聪明,就是她蠢,就只有她愚蠢。 湛胤梵张口,欲言又止,看她恼怒,便没再在这件事上继续,而是岔开话道:“咱们先做正事,事儿完之后再说。” 伍兮桐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居然就入了进去,她瞪大了眼,直愣愣的望着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这个流氓,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喘着气息怒吼。 湛胤梵笑着亲她脸,事儿后伍兮桐狠狠挠了下他的脸。 湛胤梵抓住她的手:“我不相信许孜航会答应跟你君子约定,他本就是小人,君子之约对他有用吗?” “哼!”伍兮桐恼怒的撇开脸,不搭理他。 湛胤梵撑在身上,待两人气息都平稳之后,才将她扶着坐起来,然后帮她整理衣裙。 伍兮桐咬牙切齿的推着他,湛胤梵抬眼看她,褐红的眸子里满是警告,伍兮桐不敢动,撇嘴再不看他。 “兮桐,别胡闹了,跟我回去,嗯?”湛胤梵好声好气的问。 他实在忍受不了她日夜呆在别人身边,没在自己身边,谁知道她对别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能让她主动对他求欢,许孜航那样歪门邪道的人就不会那么做?不是他以己度人,他就是不放心,左右都不放心。 伍兮桐摇头:“不行。” 湛胤梵拧眉:“理由?” “他会帮我救我爸爸……” “他不能!”湛胤梵直接打断,伍兮桐拉着脸子瞪他,湛胤梵叹气:“如果他有可行的法子,他能,我也能,明白吗?” “他用炸弹,你会用吗?”伍兮桐问。 “……”湛胤梵脸色瞬间一黑,“这就是他所谓的救你父亲的方法?” 伍兮桐想了想,点头:“如果这可以,当然就是了。” “所以是让你父亲背上越狱的罪名吗?畏罪潜逃?”湛胤梵反问。 “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再说,我爸爸本就没犯罪。”伍兮桐偏执的出声。 湛胤梵无言辩驳,她知不知道她这话有多任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3,你爱上我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跟我走?”湛胤梵怒问。 “我不会跟你走啊,我刚就说了。”伍兮桐拉着脸子出声。 “伍兮桐!”湛胤梵怒了。 伍兮桐脸撇开一边,不看他沉怒的脸,静谧的空间里还残留着暧昧气息,但两人已经在这瞬间关系来了个大跳跃,空气中伴随着些许暧昧而更多的是僵冷,他暗沉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在空气中传递。 伍兮桐忽然轻轻吐了口气:“我不想让私情左右我,不愿意找你是不想让我的感情变得不单纯,你或许有你的目的,就算我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利用我,但我没办法依旧若无其事的待你身边,我不想。” “为什么?”湛胤梵依旧不依不饶的问。 “我不自在,可以吗?”伍兮桐有些微恼。 “你的意思是在我身边不自在,在许孜航身边却自在的很?”湛胤梵怒问。 伍兮桐点头:“至少感觉上是这样。” “行了伍兮桐,下车吧。”湛胤梵冷着脸,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说。 他的目光令她心惊和内疚,可想想父亲,依旧咬牙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她是喜欢他,可没有喜欢到愿意为他放弃家人,他也答应过会帮她救爸爸出来,但实际上呢?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所说的话,全都是骗她的。 她没有完全相信许孜航,同样她不会相信他,不论他是不是为她好。 伍兮桐刚从湛胤梵车上下来,许孜航就怒气冲冲的找了过来,身后跟了不少人,看他脸上的恼怒样子,显然已经是发过火了。 “臭女人你死哪儿去了……”许孜航眼尖,一眼就看到她,立马冲她跑过来,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伍兮桐僵了片刻,许孜航用力将她抱住,双眼紧闭,暗暗吐着气息,平复跳得极快的心脏。 “去哪了?不是让你在休息室里等我吗?”许孜航压着气息低声问。 湛胤梵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许孜航面上沉痛过后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表情,那像是对她没有丝毫男女之情的表情?那样的神情,像是好男色的男人在抱着一个女人时会出现的表情? 是她太单纯太好欺骗,还是、她当他是好欺骗的? 湛胤梵目光一沉,推开车门,大长腿踏出车子,下一刻高大身躯立在许孜航之前。 许孜航眸光片刻由热转冷,身躯微微僵了一瞬,再缓缓松开伍兮桐。 伍兮桐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方才的问话,这片刻却被他松开了,下意识抬眼看向许孜航,紧跟着又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 湛胤梵站在车子旁边一动不动,满面寒酸。 许孜航看了眼湛胤梵,再转头看向伍兮桐,目光落在她透红的脸上,仅片刻又落在她微微肿起来的唇上,当即拧眉。 她这样一幅被人施虐过的样子,还真是肆无忌惮啊。 许孜航目光冷了,忽然发疯的朝湛胤梵冲过去,怒道:“搞我老婆--”抬脚就是一个爆踹,湛胤梵身形微微侧了下,避开了许孜航那一脚,确听“箜”一声响,车门被的踹了个凹。 湛胤梵眼疾手快翻身将人拽了开去,下一刻两人厮打在一块。 伍兮桐吓了一跳,许孜航发疯就算了,湛胤梵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许孜航动手? 背后有人没怎么走心的劝架,更多的是拍照,伍兮桐一跺脚,直接跑上前,推开湛胤梵,挡在许孜航面前。 “走开!” 湛胤梵大怒,她居然不要命的维护许孜航,一上来就将他脱开,这该死的女人! 伍兮桐怒着脸:“你有没有良心啊?打一下就好了你连着踹,出毛病了谁负责?打死了你也不会有好日子!” “你这是关心他呢还是担心我?”湛胤梵讽刺道。 伍兮桐沉着脸,许孜航在她身后呸了声唾沫的,忽然一把将伍兮桐圈住,将人抱住往上一提,一甩,湛胤梵在伍兮桐尖叫声中面颊挨了两下。 许孜航快速将她放下,下一刻冲冲向湛胤梵,隔空抬脚,在湛胤梵还未站稳之时,狠狠朝他胸口踹了两下。 “还给你,滚蛋!”许孜航威风凛凛的落地,看着踉跄退后两步的湛胤梵。 伍兮桐怒声一吼:“许孜航,你别太过分!” 许孜航转身,当即怒声而出:“你他么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那又怎么样?”伍兮桐冷着脸出声。 “不怎么样,只是让现场所有人看看,飞梵国际的总裁湛胤梵先生觊觎我许孜航的老婆,怎么,想仗着财大气粗压制我许家?”许孜航可不怕丢脸,再说,这次丢脸还有湛胤梵垫背,他稳赚不赔! “……”伍兮桐吓了一跳,她还真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许孜航你胡说八道什么?湛总是我爸爸的上司,他找我只是因为我爸爸工作上的事情,就你这样的龌龊的人才会想到别的事情,警告你别以己度人!” 许孜航擦了下唇际,坏笑了下,侧目看向伍兮桐,目光带着戏谑。 伍兮桐若不是看到他眼里的目光,她还真上了许孜航的当,当即负气走了。 伍兮桐一走,小五冲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追上伍兮桐,低低的说着:“嫂子你别生气,我大哥刚才找不到差点掀了整个酒会啊,你知道他那人脾气不好,可再不好,对你也是一百个真心,您就别生他气了……” 后面许孜航身长玉立的站着,自从这厮试穿过那套婚礼礼服后,他就爱上了白色,浅色服装,觉着就凭自己这高贵的气质,唯有白色才能衬托,所以那之后的许孜航,基本上服装都是白色。 许孜航转向湛胤梵,笑得风华绝代:“所以湛总也不过如此是吗?居然还要女人来化解危机,怎么承认你偷情会死啊?” 湛胤梵沉着脸,良久出声道:“许大少爷玩世不恭不懂人情世故就罢了,这倒打一把的事儿做得倒挺顺手。也是,身上本就不清不楚,要背着人做点儿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倒也在情理中。” 许孜航无所谓的笑笑:“我就是个浑人,我就算真暗算人了,倒打一耙了,可在这些人眼中,那不过就是应该的,可你湛胤梵不一样,你怀着不纯的心思接近我老婆,怎么,这就是你们名门世家的处事作风?如果这样,那我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后面从酒会上跟下来的一群人个个竖着耳朵听,内幕啊,惊天大内幕啊。 飞梵国际的总裁居然中意许孜航的老婆?但看样子许孜航是算计湛胤梵在先啊,莫不是因为女人两人杠上了? 菁城的大新闻,坐等明儿八卦扒出更深更详细的内幕。 许孜航一盆子脏水扣上湛胤梵身上后,挑着漂亮的笑容走了。 前一刻还笑得美艳的脸子在转身面对众人时立马满面严肃,夸张的大喊着:“老婆,老婆我错了,等等我,为夫不该打扰湛总的公事询问时间,是我捕风捉影妒忌成性,老婆你别生气啊,等等我……” 许孜航以一种夸张的姿势消失在人群,最后只剩湛胤梵被人围着,记者赶来得还真快啊,瞬间就架上了摄影机。 郑子宸挡开人群,推着湛胤梵上车:“老大,你就由着人这么胡闹啊?你也太纵容那小丫头片子了吧?” 夏江流还没来,外面人趴在车窗上对着车里一通狂拍,郑子宸烦躁的骂了句娘,直接从后座往前钻,坐上驾驶座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谁管后面有没有被误伤的记者或者路人,就算被压死一两个也没事儿,飞梵国际有的是钱,就当帮湛胤梵散财了。 伍兮桐上了车,小五把车开了出去,停在外面的路口。 许孜航甩开众人,就慢搭斯里的走出来。 “嘭嘭”许孜航黑着瞧车窗,看都懒得看伍兮桐一眼,就这臭女人,居然背着他跟湛胤梵搞在一块,心里咋就这么必去呢? “你,跟老子下来!”许孜航用力拍着车门。 伍兮桐打下车窗,冷着看许孜航,许孜航冷冷的目光跟她对视,伍兮桐无所畏惧的看着。 许孜航拉开车门,下一刻一股大力抓住伍兮桐,用力将她脑袋捧住,附唇狠狠吻了上去。 伍兮桐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堪堪拉回了神志,正想推开他时许孜航却已经松开了她,伍兮桐沉怒着脸,抬手“哐”的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无耻,流氓!” “嘿,老子无耻老子流氓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怎么着?”许孜航唾了声,下一刻忽然来气,一把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跟老子下车,老子看到你心里不痛快,下车!” 小五回头看,吓了好大一跳,急急大喊:“大哥……” 伍兮桐愣是被许孜航拽下了车,踉跄着站稳时抬脚就踹向他:“你混蛋!” 许孜航下一刻坐上车,带上门怒喊:“开车!” 伍兮桐当即一愣,急了一下:“喂,许孜航,你混蛋,喂,停车……” “一直牵就你,你他么就真当老子没脾气了,老子告诉你,就得治治你那目中无人的小性儿!”许孜航踹了一脚前方的车座怒道:“干什么?你以为开这么慢她能追得上?” 小五为难的回头看了眼许孜航,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车子下一刻飙了出去,后面那个香槟色的小点儿瞬间不见踪影。 小五额头一层密密的细汗冒出来,五分钟后车速又慢下来,等着他大哥喊回头呢,可一直没等到,小五不忍心,不时回头看许孜航。 “大哥,女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脾气,您跟女人计较,不是显得你很没风度吗?”小五试着说道。 “风度?”啥玩意儿? 小五赶紧点头:“是啊,大哥,本来您跟嫂子结婚也不是因为感情,您又不是不知道嫂子心里头有个湛胤梵,你束缚得了她一时,束难道真要束缚一辈子吗?大哥,您的目的您别忘记了,您不是在乎儿女情长的人。” 许孜航眸色乍变,微微抬眉,“怎么,我有那么明显?” 何止明显呐! “大哥,反正你刚才的表现我看着就像是吃醋的妒夫在发泄,而且,还发泄得莫名其妙。”小五小心瞅了一眼儿后面人认真说道。 许孜航扬眉,“为了落实我妒夫的名号,老子就偏不回头。” “……”小五脸子抽了一抽,不是吧,“大哥,你想好了?就算嫂子后面遇到湛家那人,你也不后悔?” “……”许孜航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子:坏了! 他把后有狼的事儿给忘记了,看来刚才是真的气糊涂了。 “回去。”许孜航黑着脸说。 前一刻还能嬉笑,那是因为觉着无所谓,这一刻沉默,是觉得事儿大了,不是别的,单指自己对那丫头的心。 “好嘞!”小五就等许孜航那话了,立马调转了方向往回开。 那边伍兮桐坐在街边没动,她虽然知道许孜航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也从来没这样对待过她,不管他本性如何,对她却始终礼让三分,可今儿却将她甩在大马路上,真是气得她肺都炸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不是约定好了吗?他怎么就对她和湛胤梵之间那么耿耿于怀,他那暴跳如雷的样子难道还要她相信他们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 许孜航的车大概在十五分钟回来,车停在伍兮桐面前,伍兮桐抬眼冷冷瞥了眼,坐着没动。 小五从前面下车,绕过车身走近伍兮桐:“嫂子,大哥不是有意的,他是在乎你,所以才会对你发脾气,你想啊,你和湛老板单独相处了那么久,大哥那段时间可一直在找你,人都快发疯了,他是心疼你,怕你被人占了便宜,嫂子,大哥都是为了你好,纵然他刚才的行为过激了点,可他那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行了,真难为你跟在他身边。”伍兮桐的打断小五的话:“他都没亲自来请我,我这就上车了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小五脸色有些尴尬,片刻后又为难的说:“嫂子,不是这样的,大哥其实……” “行了,让他自己来,又不是你得罪了我,你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伍兮桐依旧不领情。 小五站在一边,忽然笑了笑:“嫂子,你是觉得我们大哥平常对你非常纵容,所以恃宠而骄了吧,弟弟劝您适当收敛一些,大哥顾着您的颜面,也请您顾着些我大哥的面子。” 伍兮桐缓缓抬眼,望着站在身前微微笑的小五,片刻后说:“我没请他纵容我,是他,先找上我的,我是什么样刁蛮的性格他应该多少知道,既然知道我这样蛮不讲理还愿意跟我合作,那他就得做好有这样的准备啊。刚才当着那么多人面不顾我的死活只为打击他商业对手,他事儿都做得那么过分,我现在作这么一下,算得了什么?” 小五被伍兮桐那话说得脸色红白相间,伍兮桐笑了笑:“小五,不关你的事儿,你尴尬什么?” 许孜航的为人,她是真不敢恭维了。 方才他为什么要那么说? 口口声声喊着老婆,却没把老婆当回事儿,为了给湛胤梵落井下石,居然还扯着她这个“老婆”一起泼脏水,明儿菁城的八卦报纸不用想也知道该多么精彩了,他可真是为了能打击到湛家,什么事儿都做啊,那时候拿她当枪把子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们是合作关系? 小五腼腆的笑着:“嫂子,敢说你不是仗着大哥曾经对你的纵容,现在才对他不屑一顾?” “小五,做人得有良心!”伍兮桐冷着脸回了句。 抬眼看向小五时,他脸上的腼腆笑容令伍兮桐心里没来由的一气。许孜航身边的人都一个样啊,将无辜扮演得最成功的还数他身边的小五。 瞧瞧这少年,那样无辜腼腆的脸,有人忍心责怪他吗? 怕是如许孜航一样,张口随随便便一句也是能蛊惑人心的漂亮话。 许孜航下车,拍拍小五肩膀:“你先上车吧,车开前面去等着,我跟你嫂子说几句话。” “是,大哥!”小五点头即刻走了,纵然被伍兮桐刺儿了几句,脸上也没有半分恼怒。 伍兮桐心里忍不住赞了句好修养,脸撇开,不看许孜航。 虽然小五的话有些令伍兮桐气氛,可有一点真说中了,她就是仗着许孜航对她无条件的纵容和让步,所以才有现在的得寸进尺,更甚者,在跟他还保持着合约的期间与湛胤梵发生了关系。 她没忘记答应过许孜航,不会告诉湛胤梵,但她一开始就觉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和湛胤梵并没有多大的冲突,湛胤梵就算知道,她一样跟许孜航合作,并且还不会让湛胤梵误会。 所以许孜航的要求目的是什么? 只有一个,就是利用他们之间的合约关系,来打击湛胤梵,意义与今天一样,这当然无法重创湛胤梵,可攻敌攻人心的道理她明白。以许孜航这厮的心里,只要让湛胤梵心里膈应,他就哈哈大笑了。 所以,这也是伍兮桐选择高速湛胤梵的原因。她可不会为了许孜航那点儿算计让她和湛胤梵之间的感情受影响,为了许孜航让湛胤梵心里不痛快,她傻呀? 许孜航看了她身边的位置,左右踱步,最终还是没能坐下去,因为他今儿穿一身白衣啊,讲究着呢。 “伍兮桐,你这什么意思?闹什么别扭?就允许你有点儿脾气,我就不能有了?哥哥回来就够给力台阶下了,你还想怎么地?”许孜航抬脚轻轻踢了下她的脚,看。裸。露的肩膀,心下一动,关心就是下意识的。 当即脱了外套,走她身后将衣服披在她肩膀上,然后又身长玉立的站在她跟前。 “许孜航,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伍兮桐忽然抬眼望向许孜航。 仰头觉得有些不舒服,方才小五还没给她这种感觉,许孜航这立马不一样了,人太高,她有些没办法,目光虚合了片刻,索性站起来。 凭什么要她仰望他? 顿了下,下意识还往跟上站了两台阶,微微扬起脸子,眼神儿傲娇的看着许孜航。 许孜航脸子抽了一抽:“啥?” 伍兮桐得意的笑:“别装了,难不成刚才气了一下气成聋子了?眼睛本就不好使,可别到时候年纪轻轻的就耳聋眼瞎啊,那可真就糟糕了。” “你……”许孜航看着牙尖嘴利的女人,忽然一笑:“呵呵,臭女人,你这是在试探我的心?放心,你这类货色,我根本瞧不上……” “是吗?那你刚才发什么脾气?你不是已经成功往湛胤梵身上泼脏水了吗?对着我发那一通火,你敢说不是因为恼羞成怒,上火了?”伍兮桐笑着说,眼睛水水媚媚的,直直看着他。 许孜航一时无语接话,只道:“你想多了,上车吧。” 伍兮桐笑着点头:“嗯,谢谢抬爱。” 伍兮桐上了车,许孜航后面站了站:臭女人,还挺自信。不过,他有这么明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4,越狱,识破谎言 时间飞逝,伍兮桐和湛胤梵保持着僵冷的局面,即便再见,也都互不理睬。 不过这事儿许孜航倒是乐见其成啊,巴不得伍兮桐跟湛胤梵闹翻呢。 伍兮桐学校的课已经上完了,专业内的大一大二就打磨得差不多,大三全是巩固,然后全是软件。 这学期从五月一直到六月连续两个月两门课程,都是软件儿,但这软件她在国外就已经学过了,并且专业的软件她会的比学校教的更多。她搜索了软件网站,国内倒是有破译版本,可不好用。倒是后来在淘宝网上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一套六的,用着还挺顺手。 学校的软件课也去,只是作业用别的软件做。 米静璇这学期跟她一样,也懈怠了,并且时间不见人。不过伍兮桐倒是知道,米静璇进乔家公司了,以股东身份进去挂了个职,伍兮桐这心里就开始合计着,她毕业后是不是不用担心去向了只需要跟璇子说说好话就能解决饭碗的事儿了? 时值初夏,这晚许孜航回来告诉伍兮桐他要开始行动了,问伍兮桐以后的打算。 伍兮桐没动他话里的意思,行动什么?又打算什么? “就那样呗。”她耸耸肩,依旧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许孜航看着她那样儿,心里来气,抬手推开了她的脸:“一边儿去,哥哥瞅着眼疼。” 伍兮桐还真就走开了,眼疼那是谁让她过去的? 没几天,柳州狱中失火,好像是燃气爆炸还是什么的,大面积着火,火势冲天,救援的人十米外都不敢靠近。 事故发生之后,据有关报道统计,狱中在刑烦人死伤达一百多人,重伤八十人,轻度烧伤二十余人,死亡及失踪在列的共计八十人。 有一个词儿是“死亡及失踪”,有案犯失踪,并且不止一人。 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着火原因是人为还是意外,都有待更有力的证据来陈述。 这事儿后的报纸在柳州是铺天盖地,连新闻联播都报道了,菁城这边虽然没什么影响,毕竟离得远,发生这么大的事件,市民也就当看看报纸而已,没过多关注。 伍兮桐这几天因为在忙着给米静璇准备订婚礼物,所以一直关注柳州动态这些天也暂缓了,并不知道监狱失火的事。 几天后,伍兮桐正在房间跟米静璇视频通话,许孜航忽然沉着脸推门进来。 伍兮桐诧异转头,许孜航已经大步靠近,沉着脸将她直视。 “怎么了?”米静璇问。 “呃,没事。”伍兮桐回头应了句,然后关了视讯,正了身体望着许孜航:“你怎么了?” “伍兮桐,最近过得怎么样?”许孜航莫名其妙的问了句。 伍兮桐首先一愣,许孜航很少指名道姓的叫她,再看他的脸色,伍兮桐有些疑惑了。 “我很好啊,怎么了?”伍兮桐挑眉:“你不是看我过得太自在,你心里不痛快了吧?” “嗯。” 许孜航轻声应着,目光在她脸上反复打量,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一样。 伍兮桐觉得烦,脸撇开,关了电脑,起身将他往外面推:“我要准备睡觉了,你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你明天要去郑家和乔家的酒席?”许孜航又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当然啊。” 许孜航站着,伍兮桐完全不带停留的将人推了出去,许孜航就赖着不走,靠在门框上,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和探究,他可不相信她一点不知道,或者,她已经跟她父亲暗中联系上了? 这小狐狸装得越淡定,就越有鬼,她狡猾着呢。 “你想干什么?有话就说,不说我关门了……” 伍兮桐推着门要合上,许孜航一掌抵在门上,“我觉得我们的合作一直都存在,除了当初我一时冲动故意中伤湛胤梵之外,我觉得我一直是履行着你的要求的。” “是啊。”伍兮桐见他说上正事,又把着门身体半依着,“然后呢?” “然后?”许孜航瞅着她那一脸的茫然就心里来气:“我冒着摊事儿的危险,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整个计划,包括你。” “……”伍兮桐愣了下,缓缓点头:“说来说去,说到底还是那个沙子下面的破楼啊?” 她知道他的目的啊,然后呢? “伍兮桐!”许孜航目光暗沉下去,看得出来是在隐忍。 伍兮桐还是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这类中类似于仇恨的目光,他用这样疏远和怀疑的眼神看她? “你这人奇不奇怪啊?有话就说好吗?莫名其妙就跑来警告,你什么意思?”伍兮桐哼哼了声,直接推着门要关上。 “等等!”许孜航再度抬手抵在她推来的门,目光灼灼的抬眼看她。 “嗯,说!”伍兮桐大方出声,并坦然望着他。 “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在你父亲的事情上,你敢发誓没事情瞒着我?”许孜航依旧不信任,这小混蛋的嘴里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想从她口里得知什么有效信息,基本上不可能。 伍兮桐眼珠子一动:难道他知道她已经将爸爸的保险箱拿到手的事情了? 不可能啊,这事儿只有米奇知道,米奇姐担着全家人的生命危险都没有最后出卖她,怎么可能现在告诉他保险箱的事情?米奇姐要说,早在告诉她事情之前就说了。 可许孜航这副几乎翻脸不认人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定有事情发生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爸爸有关? 对,一定是跟爸爸有关,否则许孜航怎么会忽然跑来兴师问罪? “我没有瞒着你的事情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伍兮桐耸肩。 许孜航沉着脸,皱着眉峰依旧直直看着,几乎要将她脸上挖个血窟窿出来般。 许孜航盯着伍兮桐盯了很久也没问出一句有用的话来,最终泄气离开:“你最好不要骗我!” “神经病!”伍兮桐摔上门,反锁,接着上网闲逛。 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又给米静璇发了视频,可对方没接,不过想想明天就是订婚礼了,米小姐应该在准备吧,也不早了,早睡早起才有好精神。 伍兮桐关了电脑,拉开门走出去,给小五打电话,小五这几天也住别墅,只不过住留下。 这房子里主人就两个单身年轻男人,她一个女人,其实挺危险是吧? 但因为另一个男人是小五,所以伍兮桐觉得倍儿安全。 许孜航对她可能是日久生情吧,有一点不一样了,但不能否认他对小五的特别,所以她相信他不会当着小五的面做多么出格的事儿的。再说,别墅的下人,可不少,相信许孜航还是要脸的。 小五接了电话让她去花园,伍兮桐挂了电话直接下楼。 伍兮桐这边下楼,许孜航便出现在楼上走廊,倾长身躯微微撑在护栏上,目光隐晦不明。 这段时间她老实本分得令他觉得没这个女人的存在,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怎么存在,只有周末才偶尔回来一次,还得看她心情。 许孜航跟了出去,靠在桂花树上,隔着绿篱和花丛,小五和伍兮桐的声音清晰传来。 “是柳州那边出事了,嫂子,你真不知道?” 这是小五的声音,紧跟着伍兮桐略带惊讶的发问:“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在想我朋友订婚礼的事情。柳州一直风平浪静的,我很久都没特地关注了。小五,到底发生概率什么事?” “……柳州监狱燃气爆炸,监狱失火,死伤无数……” “我爸爸呢?他怎么样?”伍兮桐脸色咋变,下一刻紧紧抓住小五的手急急的问。 小五下意识的甩开她的手,抬眼时看到了站在桂花树下的许孜航,当即动了动,却见许孜航做了噤声的动作。 小五沉默了下,再看向伍兮桐:“你别担心,死者和重伤患者的名单里并没有你爸爸。”小五轻声说道。 伍兮桐好大会儿后,才缓缓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没事就好……” 伍兮桐紧张过后有一刻的放松,侧身直接坐在了冰凉的石凳上,趴在桌面上,小五下意识脱了外套上前。 “晚上应该有灰,嫂子等下再坐吧,我给擦擦先。” 小五说着已经快速的将桌面上擦了个干净,这话落的同时便已经完事儿的看着伍兮桐,等着她起身。 伍兮桐完全愣住,有一刻的傻眼,然后轻轻吞咽了下口水说:“不用啊,我这、都已经坐下了,没事的。” “还是擦一下吧。”小五坚持说。 伍兮桐脸子僵了一僵,到底没能拗过小五,所以只能起身。那边靠在桂花树下的人目光很亮,随后有几分不耐烦,却也没有即刻就走。 “报纸上登记的失踪者和死者虽然并没有你父亲的名字,可我们已经在那边的人已经反复核查过,你父亲不在死者之列,也不在伤者之列,所以你父亲,很有可能趁乱越狱了。”小五认真说道。 话落后自己坐在伍兮桐对面,神态认真。 伍兮桐久久没说话,小五表情虽然认真,但也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难道真是他们误会她了,嫂子并不知道柳州监狱爆炸的事情? 但、说不过去吧,伍仲文逃出来了不会第一时间找她? “我爸爸不在死者当中,也不在伤者当中……”伍兮桐久久才低低出声,轻声呢喃,忽然抬起看着小五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那这么说,我爸爸没事,是吗?就算、越狱了,我爸爸也还好好的对吗?” “……”小五微微停顿,点头:“是吧……” “呵呵,这就够了。”伍兮桐忽然起身就走。 小五下意识看了眼桂花树下的人,即刻拦在她身前。 “嫂子,你一点都没有你爸爸的消息吗?”小五不确定的问。 伍兮桐微微侧身:“嗯,暂时不知道,不过,只要我爸爸安全就足够了,其他的我不奢望。” “那也是。”小五立马赔笑说。 伍兮桐顿了顿,忽然转向小五,神色带着疑惑:“所以,你大哥刚才看到我那副见鬼的表情,是因为这件事?” “啊?”小五意外,表情没有比他更无辜的。 伍兮桐呵呵了声,“他一定认为我爸爸跟我联系了,然后我又没告诉他,呿,小气吧啦的男人,就这事儿也能让他翻脸不认人,平时我还真高估他了……” “咳咳,嫂子,嫂子,”小五怕伍兮桐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打断她:“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实在有所不知,柳州那场事故,可是大哥送你的礼物呢。” “……”伍兮桐吊拉着眉眼看小五:谁信? “是真的,事情是大哥一手策划,并且我们在执行的过程中,也与你父亲联络上了,你父亲也知道你和我大哥结婚的事情,在每个环节,你父亲都很配合我们。里面人除了你父亲之外,还有别人呼应,所以柳州监狱才能‘顺利’爆炸失火。可你父亲却不讲信用,居然趁乱跑了,大哥的直升机在约定的地点上空没接到人,还差点被击落……因为有这前提,所以大哥才会对你误会。嫂子,您也别怪大哥了,大哥心底一肚子火没处发呢,这事儿要是往深里查,大哥就危险了……” 小五急急解释着,伍兮桐听得兴奋了。 “嘿,合着他真开飞机扔炸弹去了啊,嘿嘿,我就知道他胆儿够肥!”伍兮桐笑了出来。 “承蒙伍小姐看得起!” 一慢悠悠的声音从伍兮桐和小五身侧响起来,他俩同时转头,伍兮桐微微诧异,倒是小五表现得夸张,瞪大了眼,惊讶的望着他大哥,连话都结巴了。 “大、大哥!”小五结结巴巴的出声,这等演技,真是…… “大哥,你怎么来了?”小五轻声问了句,又无辜的垂下头去,默默的站开一边,“大哥,嫂子说今晚月光好,出来赏月。” “是,这乌漆墨黑的天,倒是赏月的好时候。”许孜航抬眼淡淡看了眼黑漆漆天空:“别是把头顶上那把灯罩当月光赏了。” 小五默不作声,低声下气的站在一边:“大哥……” “去吧去吧,看见你都心烦。”许孜航烦躁的挥手。 伍兮桐微微抬眼,笑着看向许孜航:“这么冷静的走出来,说明你已经来很久了啊,装什么装啊?” “哟,还真没想到,你聪明了不少。” 许孜航面色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样儿了,晚上之前那土鳖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反正这会儿是半点不见。 “喂,你开飞机炸监狱去了?”伍兮桐满脸的笑意,连眼睛里都满满笑,不像是单纯的开心,就是那种,看好戏的笑,笑容里透着“你丫的栽了,老娘等着你倒霉”的讯息。 许孜航脸子狠狠一抽,挺了挺身姿,双手插裤兜:“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蛊惑了,小王八蛋,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离婚,要是我有事儿,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还真不知道你出事儿会连累我的,再说了,我哪里比你爸妈跟你关系亲啊,所以就算要追究家人责任,那也轮不到我好吧?”伍兮桐乐呵呵的跟他掰扯。 因为他这胆大包天的行径,她就暂且不计较他之前抽疯的狠话了。 “不过,许孜航,你没有一开始就告诉我你砸的是监狱是怕我识破你之前的谎言吧?”伍兮桐又乐呵呵的笑说。 许孜航挑眉,拿眼神询问她什么意思。 “瞧吧瞧吧,就说你这人口里没几句真话,自个儿说过的话都忘了吧,回头记得让小五给你买银杏片啊,年纪大了这记性,真是,啧啧……” “嘿,你这臭丫头……” “恼羞成怒了哈?说中死穴了哈?”伍兮桐乐呵着,“那我提醒下你呗,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我爸爸的事儿京都集权的人没参与呐,只是菁城大佬们在暗中较劲。既然没有相关部门插手,你砸人家地盘干嘛?” 伍兮桐嘘他,那傲娇的小眼神儿,那拆穿谎言的得意小样儿,看得许孜航只想抽她。 “咋地,好歹哥哥也确实帮你把你爸弄出来了,可你家就是狐狸养的啊,伍教授那么德高望重的教授,居然用他的仁义道德把老子骗了……” 伍兮桐直接插话出声,笑着说:“你就别不服气了,你骗过的人还少吗?敢说你没有欺骗我爸爸?我爸爸那是聪明睿智,他识破了你的诡计,所以对你的安排才将计就计,你以为你就得逞了是吗?呿,我爸爸才不会让你那么好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5,订婚,以强对强 许孜航咬牙冷笑,这小王八蛋…… 别说,还真给她说对了,对伍教授那,还真是连坑代蒙才让人答应跟他的人接头。可谁料到一个中规中规搞研究的书呆子,居然也是这么诡计多端。 将计就计? 呿!他那是看在岳丈人的面子,不穷追,他要想追,还能追不上?他只是考虑到大动干戈去追伍仲文会让人陷入危险困境。再者,伍兮桐就在他家里蹲着,伍仲文就算逃到了天边去,最后还得回来找他女儿。 为什么? 保险箱里头的东西,怕是伍仲文也记不清楚了吧,据说是地形图和古城内部图形?相信那么复杂的资料单凭记忆是不可能准确记住的,伍仲文一定会回菁城,他只要时刻守住伍兮桐就行了。 守株待兔,就因为想通了这茬儿,所以才放心大胆的撤回来。 不过,看到伍兮桐还是怒的,部署了那么久的计划,居然被个老实巴交的人给骗了,单就被骗了这块想想还是气的,所以对着伍兮桐能淡定得了? 不过,这事儿已经过去几天了,她跟他父亲真没联系? 亦或者,米奇交给她的保险箱只是误导他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没有实际用处?所谓里面有什么信息,其实都是干扰人的? 许孜航还没摸清伍兮桐的底,所以对她不敢硬来。 “嗯,你说得对,咱爸厉害,咱爸睿智,从大火中出逃也是要点本事的,咱们就在这等着爸他老人家回来。”许孜航乐呵道。 伍兮桐不做声,自动翻译下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这等着爸爸自投罗网! 伍兮桐当即白了他一眼儿,她爸爸可没那么蠢。 “明天璇子订婚,我要去婚宴现场,我想你这次应该不会临时抽疯对我发难吧?”伍兮桐直接岔开话问。 许孜航脸色一变,又冷了下去。 “我还真不愿意你去 ,知道为什么不小混蛋?” 许孜航这话说着便侧身坐桌子旁边,伍兮桐侧身看了他眼,“谁知道你的鬼心思啊?” “啧啧,你真是越来越被我同化了。”许孜航哈哈大笑,说话的语气跟他几乎如出一辙。 伍兮桐拧眉,直接无视他话里的讨好。 许孜航摊手:“很简单,老子就是不想你见到湛胤梵。” “……”伍兮桐本以为又是什么利益上的原因,结果…… “璇子订婚礼他为什么回去?”伍兮桐皱眉。 “郑家二少爷可是他小叔,怎么,难道你不知道郑家大少爷是湛家的小姑爷?”许孜航反问。 伍兮桐当即恍然大悟,完全忘了这关系。主要是郑医生和湛胤梵相处,根本就没有长辈小辈间的样子,而且,郑医生看起来应该比湛胤梵年纪小些吧?那这么说,湛胤梵的小姑很年轻? “哦,就算这样,我也只是跟你说一声,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伍兮桐微微扬起脸子说道。 许孜航点头:“你非要去的话我也只能陪你一块儿,左右不能将你关在屋里是吧?” “嗯。”伍兮桐转身就走。 觉得现在跟许孜航之间已经不需要客气这种东西存在了。 次日。 伍兮桐穿着得体的长裙,自从之前因为和自家“丈夫”以及飞梵国际总裁的八卦上了新闻之后,她出现在公共场合就注意多了,头发烫了个温婉弧度,妆容也成熟了几分,加上礼服的款式,倒令她少了几分少女气息,多了年轻妻子特有的气质。 郑家虽比不得乔家富有,可郑家名声好啊,菁城几大私立医院都是郑家的,加上与湛家是姻亲关系,无形中郑家在名门世家的声望比乔家还高上几分。所以这场联姻是强强联合,谁也没占谁多少便宜。 订婚宴不是结婚礼,宴请的宾客有限,许家并没在受邀之列,但许孜航是陪太太来的,所以他出现也没人觉得意外。 进了宴会厅,大厅中穿戴整齐的宾客到得差不多了,伍兮桐目光满场搜寻,没看到米静璇的影子,连宿舍人也没看到,心下有些奇怪。 米静璇在准备晚点出现可以理解,可吕梦欣和沈晚晚那两丫头是怎么回事? “怎么,找你姘头?”许孜航在伍兮桐耳边凉飕飕的哼了句,话落又直起身来,骚包的跟走过的人打招呼,生怕别人遗漏他似地。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下:“我找我同学。” “装吧你。”许孜航嗤了声儿。 伍兮桐转头狠狠瞪着他:“所以说你这人很欠揍啊!” “恼羞成怒?”许孜航学着她那小眼神儿挑她。 伍兮桐甩开他胳膊径直走人了,这一转身,倒是看到米静璇的母亲了,伍兮桐赶紧朝万夫人走过去。 “伯母,恭喜恭喜。”伍兮桐笑得大方得体。 万美玲微微侧目,见是伍兮桐笑了下。女儿的同学,她倒是认识,后来得知是伍仲文的女儿后,倒是对伍兮桐的事情多关注了几分。对于女儿与伍兮桐交好的事情,也就听之任之了。 “来了啊,先坐会儿,酒席很快开始了。”万夫人仪态端庄的笑着,看着伍兮桐斯文有礼倒是高看了一眼,到底做了豪门媳妇后,这举止行为都要比姑娘家端庄多了。 “好的伯母,对了,静璇要什么时候才过来?”伍兮桐问道。 “看这时间,应该快来了吧。”万美玲笑道。 伍兮桐看得出来万夫人疲于应付她,但她并没有“识趣”的离开,而是站在了万夫人身边。 万夫人确实有些不想把精力用来招呼这小丫头身上,虽说伍兮桐也是代表一方豪门世家,可毕竟只是个在许家没站稳根基的新媳妇,说白点儿就是还不够格要她亲自招呼。 不过看到许孜航快步走过来,万夫人面上又笑了起来。 许孜航在这圈子里头风评可不见得好,这也是这些伍兮桐出现在名媛太太们的交际场合时不被人高看的原因,就许孜航那样儿的,许太太的位置什么时候换人都有可能,她们万不到去跟一个迟早下台的新妇攀交情。走关系称姐妹,那也是要看人的。 “许少爷,多谢光临小女的订婚宴。”万夫人仪态万千的往前走了一步,笑着与许孜航打招呼。 这对许孜航的态度和伍兮桐的态度,长了眼睛的一看就知道。 伍兮桐倒没多想,她跟米静璇太熟了,跟万夫人早就认识。 万夫人本就是女强人,自己出生不低,前夫是电子产业大佬米来恩,前夫走了后,带着女儿二嫁豪门,丈夫是乔家当家。 米静璇性格有一部分随了她母亲,事事要强,眼里揉不得沙子。只是相对于母亲的智慧和威仪,米静璇要爽朗泼辣许多,或许米静璇也只是这个年纪的叛逆,年纪稍长一些后,兴许能与她母亲一样。 万夫人并非是豪门太太中千篇一律的端庄优雅,她在端庄优雅中透着自己性格里的坚韧,她是柔弱女子,却同样有独当一面的手腕,否则也不会成功夺得丈夫所有财产以嫁妆全进了乔家。 大抵也是因为她这份特别,所以才能二嫁豪门,成为豪门里一段人人羡慕的佳话。 米静璇就是万夫人教出来的,米静璇学到最多的不是森严礼教,而是她母亲说的,“想要,自己去拿”。 说来容易,可要做到谈何容易? 许孜航笑着走近:“恭喜啊万夫人,郑乔两家结亲,算是羡煞旁人。” “许大少爷能娶到兮桐这样的美妻也令人羡慕啊。”万夫人笑着接话。 “那是。”许孜航看向伍兮桐,伍兮桐转向别处。 “伯母,怎么没看到晚晚她们呢?”伍兮桐那边再度不识趣的问了句。 行为举止确实得体,可这一出口就令人喜欢不起来。 万夫人笑了笑:“今天只是小小的订婚宴,以后等结婚宴了,再请她们。” “……哦。”伍兮桐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原来没请她们,怪不得没看到人。 伍兮桐有些尴尬的转向许孜航,许孜航看她那样儿又忍不住心里难受,上前将她半搂在怀里。 “怎么了宝贝儿?你可千万别皱眉啊,你这一皱眉,老公我心都要碎了。”许孜航柔情满满的出声。 万夫人回头看了眼,倒有些高看伍兮桐了。那丫头也不是像会狐媚手段的女人,居然能让风流成性的许孜航这么宝贝?想想她那风风火火的女儿,要能学着点,将来去了郑家也能好过了。 这么一想,万夫人当即热情的说了声:“兮桐啊,待会儿入席时你别乱跑,和许少爷坐主桌。你们慢聊,伯母招呼别的宾客去。” 伍兮桐正恶心许孜航那话呢,听见万夫人跟她说话,当即回头:“主桌不好吧……” 万夫人走了,许孜航伸手将她脑袋扳了回去。 “喂,敢问你又抽什么疯啊?”伍兮桐皱着眉瞪他,抬眼看他,这厮居然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眼神直欲令她作呕:“诶诶,你可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怕会吐的。” “要不是我的原因,这些人哪会这么对你?”许孜航多狡猾的狐狸?他能看不懂万夫人对她的怠慢? 伍兮桐听得莫名,她本来就极少出现在那些场合,即便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对这事儿心还挺宽,没在意。 “哦,喂,你赶紧放开啊,大庭广众的,你还不害臊?”伍兮桐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脸,这人发什么神经啊? “大庭广众才好,省得人背后说我在外面养小的不珍惜你这个正妻。”许孜航低声笑道。 伍兮桐连推了几次,推开人:“神经!” 伍兮桐坐在靠后的桌位上,这次没那么不识趣真往人家主桌上凑。 伍兮桐落座,许孜航紧跟着也坐了过去,小东西,总算还有点儿眼力见,没有人家一喊她就真那么做了。她要是真往人家主桌上坐,那才丢人了。 “过时间了吧?”许孜航看了眼时间,挺晚了这个点儿。 伍兮桐往他手腕上扫了眼,还真是,快一点了,怎么还没开始?两主角都没来,这是什么情况? 米静璇想起昨晚跟米静璇通视讯的时候,人挺正常的啊,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才对,再者,米静璇母亲和乔家人可都在呢。郑家好湛家人也都在场,应该不是出问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万夫人明显坐不住了,面色焦急的不停打电话,又满场找人。 伍兮桐坐得有些累,撑在桌面。 再不吃饭她就要睡着了,什么时候才能开席啊喂? 许孜航侧手招来服务生,拿了开瓶器,给同一桌的人都倒了酒。 “喝点儿酒等吧,看样子今天是好事多磨,咱们慢慢等。”许孜航笑着说道。 杯子递给伍兮桐,“喝一点?” 伍兮桐摇头,每次喝酒她都出事儿,在湛胤梵身边就算了,许孜航身边就……免了吧。 “想吃东西。”伍兮桐直言,她对酒没什么念想,就想吃东西,是真挺饿的。 “忍一忍吧宝贝儿,这可是在人家的宴席上,咱们不能单独开小灶啊。”许孜航低声说道。 许孜航那满嘴抹蜜的德行伍兮桐早就免疫了,不过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近许孜航的倒是意外了一把。 “哟,许少爷和太太感情真好,郎才女貌,真让人羡慕。”对面一位妇人说道。 许孜航闻声抬眼,不知道是哪家的太太,不过当即友好的笑了句:“那是自然,虽然我天天在家就告诫过我,公共场合不能表现得太过,太过会让人觉得我们在作秀,可本少爷就是这德行,我们夫妻本就如此恩爱,她要我克制爱她的感情,我还真有些为难。” “……” 满座沉默! 一桌人眼观鼻子鼻观心,试问许孜航这话一出,旁边人要怎么接? 难道点头附和他话中夫妻关系好了就是作秀? “呵呵……”一桌人敷衍过去,再不多话,直接岔开这话题,转向了今天的主角:“怎么都这个点儿了两个人都没见?” “是啊,真是奇怪了,难道订婚有变动?” 许孜航不动声色,就算没人附和他,他也不觉得尴尬,依旧只关注他老婆。 伍兮桐对许孜航真是无语了,他还要不要脸啊? 拿着面前的杯子往他跟前递:“喝吧,甭客气。” “谢老婆赏。” 许孜航笑着张口含着杯子,伍兮桐本想放手的,可他明显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她如果真放手,杯子铁定得碎地上。 一桌人虽说都默契的不在许孜航身上答话,可见人家两夫妇喂酒啊什么的,不像作秀,又诧异伍兮桐的好手段了,能让浪子收回心的女人,不简单啊。 每个貌美女人都幻想着自己会是浪子的最后一个,可十有**都阵亡。让风流成性的男人收心,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人可是有些手段的。 满场宾客都有些坐不住,呈现一个略微浮躁的状态。 不过在半小时后,郑子宸和湛胤梵出现了,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转了过去。 郑家和乔家长辈齐齐涌上去,几人低低说着什么。 湛胤梵在郑子宸跟长辈交谈时侧身,淡定的向满场扫望,他百分百肯定伍兮桐今天回来,倒是快速捕捉到她的位置。 伍兮桐本就在他和郑子宸出现时将视线投了过去,所以在湛胤梵目光扫过来时她正好对上,隔空相望,伍兮桐心空了一拍,然后没什么底气的埋下头。 湛胤梵眸光暗沉,许孜航就跟无意似地,挑着腿闲散的抖着,手上拿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刷着屏幕,懒洋洋的后靠在椅背上,靠近伍兮桐的胳膊一抬一搭,直接落在她肩膀上。 湛胤梵眸光当即一寒,收回目光,这才融入身边人谈论的事情中。 很快上酒席,郑子宸满面春风的挨桌敬酒,十分诚意的致歉让大家久等。 伍兮桐埋头先填肚子,他们这坐得挺末端的桌位,所以主人家不会敬到这边来,倒是两家亲戚分批逐次的敬酒敬了过来。 酒席持续到最后也没见到米静璇的身影,伍兮桐暗暗咂舌,胆儿真大,居然敢放这么多人的鸽子。 要说自己吧,当初也没到放人鸽子的这个程度,好歹当初她们家也是先跟湛云帆母亲打过招呼的。所以,米小姐今儿是学她来着? 可,为什么不来?她不来这订婚宴还是持续下去了,她和郑医生的订婚的事儿不会取消的,今天一过,她依旧是郑子宸的未婚妻,伍兮桐心里不怎么高兴了,这么大的决定,米静璇居然连她都瞒着,太不够朋友了。 “没有新娘的订婚礼,有意思。”许孜航笑了句。 伍兮桐缓缓转头,冷眼看他:“你可闭嘴吧,少说一句会死吗?” 许孜航笑,凑近伍兮桐耳边低声道:“果然人以群分啊,你的朋友可真有性格。” 伍兮桐白了他一眼,酒席之后就匆匆走人了。 伍兮桐背过人给米静璇打电话,没料到居然有人接,接通后她愣了一下。 “喂,璇子,是我。”伍兮桐赶紧出声。 “废话,我能不知道是你?”米静璇刺儿了一句。 伍兮桐闻声微微拿开了些电话,心情很好?不应该吧?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没有出现在订婚宴上?你上哪儿去了?”伍兮桐低声问。 “在公司加班,怎么,想我了?”米静璇特淡定的出声。 “公司……你妈和你后爹以及你未来老公都在酒店呢,你居然在公司加班?喂,劳烦你给我解释解释好吗?”伍兮桐气道。 “嗯,我已经找到要嫁的人了,跟我妈沟通失败,她坚持做她的,我执意做我的,就这么简单。”米静璇轻轻叹着气,轻声说着,但就算无奈的在叹气,也没感觉出她多么焦虑,反而心情不错。 伍兮桐微微皱眉,“你……等等,我捋下先,你这话里信息量太大。” 找到要嫁的人,所以米小姐这段时间一直用郑医生在敷衍她?再者,今天的局面,是米小姐跟她妈在宣战? “好吧,你赢了,我自认为我还做不出跟家里人彻底反目的事情。”伍兮桐耸肩。 “那是因为你感情付出得不够。” “璇子,你这么做,你就不怕你妈削你?把你赶出家门,不让你去公司了?”伍兮桐关心的问了句。 米静璇无所谓道:“我为什么要担心?我妈就我一个女儿,除非她把乔任远的儿子当亲生的,不过就算她愿意将乔任远的儿子视如己出,人家也不一定愿意亲近她啊,她要不是不信任乔家儿子,她怎么会处心积虑把我嫁去郑家?” “啊?可你今天让她很没面子,人在冲动和愤怒的情况下做出的事情是无法控制的,所以,没准儿你真的会被你妈严惩。” 米静璇依旧无所谓道:“那我也不怕,正好我有理由跟他私奔。” “啊?”伍兮桐脸子抽了抽:“那,你不要工作了?你不说公司有一半是你爸爸的吗?” “我手上有股份,连我妈都动不了我,谁敢拿我怎么样?”米静璇言语满是嚣张。 伍兮桐半天无语,最后还是担心的劝了句:“别跟你妈闹得太僵啊少女,毕竟那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怎么做偶读不会害你的。你妈妈那么精明的人,那么坚持要你嫁给郑医生一定有她的道理,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考虑下,让谁伤心都不能让自己最亲的人伤心。你得感谢你还有母亲帮你张罗这些,无论从人品还是家世,你妈都给你考虑好了,不像我一个人,我妈没了,就连结婚的大事儿我都跟无头苍蝇一样瞎撞……唉,你要身在我这样的家庭,你就知道你其实多幸福。” “……”米静璇原本气焰高涨来着,可听到伍兮桐那番话顿时心情不怎么美丽了。 两人默契的沉默,好大会儿后米静璇说:“我给过她机会的,她真没把我当女儿,一个连自己丈夫都算计的女人,能指望她心里多爱自己的孩子吗?我现在都开始相信那些说她害死我爸爸的传言了……呵呵,算了,兮兮,我家的事儿没那么简单,如果你是我朋友,你就祝福我,不要一味的劝我,至少让我任性一次。” “我当然祝福你啊,我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我也希望你可以珍惜难得的亲情。”伍兮桐低低的说。 “好了,明白了,先挂了,我还得准备晚上迎接我妈的宣战呢。”米静璇故作轻松的说道。 伍兮桐叹气:“嗯,你小心一点啊,要不下午你去做个按摩放松放松吧,心平气和的面对。” 米静璇好笑:“又不是要拔刀相向,放心啦,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伍兮桐挂了电话,正好郑家人送宾客出来,伍兮桐站着一边,许孜航车还没开过来,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儿了。 听到郑子宸的声音,伍兮桐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触及郑子宸眼神时她赶紧又转开目光看别处。心里默念别看她,别走过来,就当没看到吧。 可没多久,郑子宸走近她:“伍小姐。” 伍兮桐窘,片刻后,她转身,笑着看向郑子宸:“你好,那个,恭喜啊。” “喜从何来?”郑子宸笑问。 伍兮桐看着青年才俊的郑医生,心下直感叹璇子有眼无珠,这么好一男人,她到底是不满意哪点儿啊?改天一定要把她姘头拉出去溜溜,什么样的人比郑医生还好? “呵呵……”伍兮桐尴尬的笑:“不好意思,那个,我不知道今天会这样,要知道,我也不来了……” 郑子宸释怀一笑:“没事,今天就算我和小米都没来,今天过后,我和她依然是未婚夫妻,以后也必要结婚,我们俩人的婚姻,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伍兮桐微微吃惊,本想说什么安慰的话来着,可仔细一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样的时刻,她不可能傻得告诉郑医生说米静璇被别的男人迷得晕头转向的事儿。 米小姐要伍兮桐祝福她,这简直是为难姑娘啊,怎么祝福?她心里一百个一千个希望米静璇擦亮狗眼看看清楚郑医生有多好好不好? 可,感情这事儿,真说不准的,人家就是看不上郑子宸,她也没办法。 “嗯,我得先走了,改天再聊。”伍兮桐生硬的结束对话,实在没话说,挺尴尬的。 郑子宸看看左右,当即绅士道:“没车接你吗?我给你安排辆车吧。” “你说湛胤梵?”伍兮桐下意识想到湛胤梵,郑子宸跟湛胤梵的关系可并非亲戚而已,私交好着呢。 所以赶紧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有车来的。” 郑子宸愣住,他说安排车当然是一般的车,怎么可能安排得动湛胤梵? “你抬举我了,他今天很忙,已经走了。”郑子宸笑道。 “啊?”伍兮桐瞬间发窘,片刻后又笑说:“这样啊,那还是得谢谢你,许先生开车来了的,我正等他呢。” 郑子宸一听她提到许孜航,眼神瞬间不同了。 “你和湛二爷之间……” “我们挺好的,真挺好的。”伍兮桐哈哈笑着。 巧着这时候许孜航车开了过来,停在空地,很快下车,郑子宸看过去,毕竟是来客,酒宴上没去敬酒现在得上前打个招呼。 “许少爷。” 郑子宸伸出手,许孜航很给面子的握上去,笑道:“我看郑二少跟我太太相谈甚欢啊,以前就认识?” “嗯,见过两次。”郑子宸笑道,“伍小姐是我未婚妻的同学。” “哦,哦,那还真是一家人了。”许孜航当即笑道,算你丫的识相没把湛胤梵扯出来,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是啊。”郑子宸笑着接话。 这边客气的寒暄,说着有的没的,那边他大哥大嫂快步迎了出来。 伍兮桐赶紧转头,打量着郑子宸他大哥大嫂。 郑继宸身量比郑子宸要矮几分,肤色也要黑两分,样貌有些相似,目光很有神。伍兮桐心里感慨了句,又是一位看不出年纪的男人。 男人到一个年龄段真的比女人要占优势很多,女人那年纪都写在脸上的,可男人却是年纪越大越有魅力。 湛嘉怡,湛胤梵的小姑,也是郑子宸的大嫂,别说,还真漂亮。 其实湛家基因挺好的,湛云帆就是帅气俊朗,湛云帆母亲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得怡的脸上依然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美艳。而湛嘉怡是那种温婉的女人,教养非常好,那种并不是彰显自己多么高贵与众不同的气质,而是那种平温婉,却依旧令人自惭形秽的气质。 伍兮桐看着湛嘉怡,再看看自己,心里就一句话:瞧瞧人家,那才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太太。 她就算装,也装不来。 郑继宸夫妇拉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同过来的,同时跟许孜航客气的打着招呼。 “这位是许太太吧?真漂亮。”湛嘉怡将目光落在伍兮桐脸上,她是女眷,自然要在丈夫与人招呼的同时不能冷落了客人带来的人。 “你好。”伍兮桐赶紧伸手相握。 心里在想:璇子你不嫁郑医生真是亏大发了,你瞧瞧你这貌美如花的嫂子和机灵可爱的小侄女儿。 伍兮桐不擅长与长者寒暄,打了招呼后便将注意力转向了身边的小萝莉。 “你好啊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郑子娇。”郑子娇仰脸回应。 伍兮桐瞧着这张傲娇的小脸儿,这名儿跟她可真配啊。 “你好,我叫伍兮桐。”伍兮桐笑着打招呼。 “哥,小嫂子今天真不来了吗?”郑子娇问郑子宸。 郑子宸笑笑:“你嫂子有重要的事要做,来不了。” “谁信啊,今天订婚宴都不来,乔家故意给我们家难堪的吧?”郑子娇微微转了脸,样子有些许不悦。 伍兮桐看着这女孩子,小小年纪,想得倒挺多啊。 “你小嫂子真有事要做,这么重要的一天她缺席了,作为她以后的家人因为她着想,首先想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而不是埋怨她。”伍兮桐从善如流的引导。 湛嘉怡和郑继宸微微侧目看了眼,没搭话。 “听说许太太是我们弟妹的同学,她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吧。”湛嘉怡问道。 伍兮桐立马点头,赶紧趁机夸一把:“知道一些,小米同学性格很好,人非常善良,很好相处的。” “哦?这就好了,人好就行。”湛嘉怡当即点头。 许孜航跟郑家人客气了几句,领着伍兮桐匆匆离开。 再不走,他怕她当下就要认亲。瞧她跟湛嘉怡那股子亲热劲儿,怎么没见她跟他爸妈亲近下? “今天这趟出门划得来,很令本公子开怀。”许孜航边开车边乐呵,他就乐意看到别人家万事不和,当众出丑,他就是幸灾乐祸,怎么地? 伍兮桐微微扭头,不赞同的看了眼许孜航,又缓缓转了开去,这人要不要这样明显? “许孜航,为什么你不选择一个对你有帮助的豪门千金联姻?反正对你来说,婚姻也不过是一张纸两房间而已,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伍兮桐忽然问他。 “我这情况,谁愿意?”许孜航不答反问。 伍兮桐愣了下,当即了然。 可再一顿,“不对啊,你明明看上我了啊,对我感觉不一样了吧?那说明你还是可以喜欢女人的嘛,还是你怕小五接受不了?” “你想太多。”许孜航闭口不提。 伍兮桐认真看着他的侧脸,他脸色暗沉,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伍兮桐耸肩:“好吧,不说算了。” 许孜航车开在路上,忽然“嘭”一声儿,后面车子直接撞了上来,许孜航当即就怒了。 车子当即靠边停下:“他大舅姥爷的,敢撞爷爷的车……” 后面车上人下来,是夏江流,上前看了眼许孜航车屁股上的伤痕,立马就打电话报警。 “许少,走保险吧。”夏江流直接出声。 伍兮桐这片刻也下了车,看到夏江流时愣了下,下一刻再见到湛胤梵时眼都直了。 “呃……” 伍兮桐赶紧往一边撤,报警了这事儿没那么快,所以她躲一边,假装不在现场。 可湛胤梵就不给她离开的机会,大不冲上去一把将她拽住,伍兮桐吓了一跳,慌地转身,可这一转,另一手也被张颖拽住,身子被箍得紧紧的,动弹不了。 “许孜航……” 许孜航闻声,转头一看,脸子瞬间怒了,好家伙,居然当着他的面抢人! “你给老子放开她!”许孜航怒声而出,立马就朝人冲过去。 可他一提步吧,就被夏江流拦住了。 夏江流不是夏江来,夏江来是花拳绣腿脑子灵活,可夏江流是脑子笨伸手却是实打实的好。 “许大少爷,咱们还是看看这车的问题吧。”夏江流快步一追,手臂一伸一伸一拽,将人拽扯了回来。 许孜航猛然间发狠,反手就跟夏江流斗在一起。 曾经他和湛胤梵过过招,湛胤梵就胜在拳头有劲儿,不过那天他并没有拿出真本事跟人斗,多半是被打给那小王八蛋看的,所谓的苦肉计来着。所以如果真来,他不一定就打不过湛胤梵。 湛胤梵的拳脚功夫他心里有数,可今儿跟这人过拳头,三两招后不敢轻敌了。 心下了然,这经常跟在湛胤梵身边的人,并不是一般的助理,原来还身兼保镖啊,保镖才是他的真正职务吧? 许孜航出手太狠,夏江流想让都让不了,近身格斗本就是以快速拿下对方为主,所以在许孜航发狠的当下夏江流也没客气的把人给往车上摔了。 “嗷--” 难得许孜航这时候还夸张的嚎叫了声,从车上滑落在地。 夏江流正儿八经道:“许少,这一下也走保险!” “滚你奶奶的,老子价值千金,保险个屁!”许孜航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唾了口唾沫子,双手捏拳:“小子,再来!” “许少,走保险是车。”夏江流正儿八经的解释了句,完了后在许孜航暴跳如雷的反应下再道:“许少,你打不过我!” “我呸!”许孜航被气得肠子郁结,这混账哪个山头混的,居然敢这么对他叫嚣。 夏江流拦着许孜航,湛胤梵则拧着伍兮桐转了个弯儿,下一刻将人压在墙上,炙热的吻脸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老板……” “闭嘴!”湛胤梵大怒道。 伍兮桐识趣的闭嘴,湛胤梵双手捧着她头,目光盯着她水盈盈的眼睛,下一刻狠狠攻击她的唇,边吻边问:“还要多久?还要多久,嗯?” 伍兮桐嘴巴被他啃得有些痛,想伸手推开他,然而这一动,却反被他压得更紧。 “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6,我的爷,您要听那一句 “湛胤梵……” 伍兮桐推开怒火冲天的人,湛胤梵沉着脸,下一刻又扑了上去,再度往她嘴巴上招呼。 伍兮桐反抗不了,索性由着他来。 湛胤梵亲了也亲了,咬了咬了,情绪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伍兮桐整理着被他扯乱的衣服,恼怒着脸子。 “发什么疯啊?”仰头冲他吼,居然还追尾,什么时候学得跟许孜航一样不讲理了? “心疼他?”湛胤梵蛮不讲理冷哼。 她让他憋屈得够久了吧?已经忍到这个地步了,难不成她还想得寸进尺要求更多? “你不要跟许孜航一样蛮不讲理好不好?”伍兮桐白眼儿掀他,湛胤梵不应该是最理智最冷静最沉稳的吗?为什么现在每次见到他都这么失控? “我蛮不讲理了?”湛胤梵嘲讽出口:“伍兮桐,你不要太过分。” “我的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每次见到你你都跟疯子一样,我真不知道下次你还会做出别的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伍兮桐拉着脸子怒声质问。 “我变成疯子是谁逼的?”湛胤梵当即勃然大怒,一双眸子瞬间怒火翻腾。 伍兮桐瑟缩了下脖子,有些被他的情绪失控震住,久久才嘟嚷了句:“那……现在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啊……” “你总是这么任性,总是不愿意听我的建议,你担心我会算计你,难道别人就不会?”湛胤梵沉怒着,“你人都是我的,让我算计有什么不可以?” 简直被逼得失去了理智,在说什么都无法理清楚。 “呵呵……”伍兮桐笑了下:“承蒙大爷看得起,我现在身上没什么可算计的了,我爸爸已经出狱了,我已经没有价值了,那啥,你别失望,沙漠底下的金子还在呢,我是说如果真有金子的话,目前还在呢。” 她这话,讽刺意味十足。 到如今,他们绕着转圈儿的几个人,还有纯粹的感情可言? 湛胤梵脸子“嗖”地绿了,上手不客气的掐住她脖子:“再一句试试看?” “大爷您要听哪一句?”伍兮桐笑着问。 湛胤梵沉着脸,大掌卡在她脖子上,若是最初的她,怕是早就吓慌了,可现在,她却依旧笑着看她。 什么原因? 因为他的越来越没底线的纵容,所以对他已经无所畏惧到这个地步了? “你这是逼我放弃你,伍兮桐!”湛胤梵看着她无所谓的眼神,面色沉怒。 伍兮桐目光微微挑了下,然后再看他,湛胤梵缓缓松开手,面色很难看。伍兮桐又松口气,良久才终于没了傲气。 “湛胤梵,我现在该说什么呢?一开始你们所有人都算计我,现在我到了不得不防范你们的地步,我这样说又有什么错?我真的怕最后我失了最亲的人还没了感情,你又不知道我其实只有点儿小聪明而已,这点儿小聪明在你们这些将的计谋玩弄于鼓掌的人面前什么都不算。我很努力的想维持我们两的关系,可现在分开得久了,脑子就越清醒……” 湛胤梵几乎已经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下一刻伸手捂住她嘴巴,暗沉着脸:“别说了。”他不想听! “湛胤梵……”伍兮桐轻轻喊着,眼神直直望着他。 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跟他好好谈谈了,可每次见到他都匆匆给她一个背影,一副她多么对不起他的样子。 她承认她是对不住他,对他是有内疚,可…… “你先放手。”伍兮桐拉开他压在嘴上的大掌。 “好,你说吧,我听着。”湛胤梵沉着脸道。 伍兮桐沉默片刻,再道:“我只是觉得,我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爱你,或者说,”她话落后赶紧出声补了句:“我没有以前那么爱你,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距离让我们疏远了,但如果因为是距离就能让我对你的感情减淡,那么我是真的误会了当初我对你的情意,可能,只是一时的迷恋,对你身上成熟的魅力迷恋,而不是爱情。” “伍兮桐,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很不负责也很可笑,你知道吗?”湛胤梵沉声而出。 “嗯。”她老实的点头,她知道,可又怎么样? 感情的事情就这样,她在感情上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不愿意屈就的。 当初跟湛云帆感情并不是破裂,但因为发现心更偏向湛胤梵一点,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现在她发现自己的感情发生改变,她依然会正视。 可能还是年纪问题,她不懂什么是爱情,她一直想要的一直追逐的爱情,没能真正实现。 不是他爱她就够了,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爱他,这不应该是她要的爱情。 “就这样吗?”湛胤梵不怒反笑,微微摇头,失望的看着她。 伍兮桐想了下,她还有些没表达清楚的地方,可这是主要的,所以沉默半响后点点头。 “因为许孜航,那个不男不女的妖物?”湛胤梵气急败坏的怒问。 伍兮桐哑然抬眼,是没想到湛胤梵居然也有失口爆粗的一天。 “老板,需不需要我提醒你这样的话,有失风度?”伍兮桐轻声问道。 湛胤梵冷笑:“都已经被你逼疯了,还谈什么风度?” 伍兮桐当即好生委屈,她怎么了嘛?没怎么着他呀,真是的。 “你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好不好?”伍兮桐闷闷的说,“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感觉好像没以前那么浓了,我不想欺骗你啊……” “那就回我身边,成天在一个妖物身边鬼混,你能还能有什么正确判断能力?”湛胤梵怒声而出。 伍兮桐嘴角抽了一抽,为什么一口一个妖物喊得这么顺口捏?虽然她深有同感,可这么喊,很不礼貌的说。 “很快了,相信我啊。”伍兮桐笃定的冲他眨眼。 湛胤梵本想发怒,可在看到她那眼神后,诸多疑问全全下咽,目光深深的盯着她看,良久,他抬手,指腹轻轻婆娑着她的下巴,轻声而出:“兮桐,不要再让我等太久,我等不起,好吗?” 伍兮桐迟疑下,点头。 “湛胤梵,有些事情可能我还是想得太简单,等我自由了以后,你真的就能给我想要的生活吗?我们会结婚?”伍兮桐轻松问。 湛胤梵点头,“会!” “嗯,我相信你,你的婚事你都不能做主,那么你也没那么厉害。”伍兮桐笑着说。 湛胤梵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她,最终却只是问:“对许孜航,真没有半点别的私情?” “啊?”伍兮桐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觉得他这话可真逗。 “拜托,就算我跟那妖物有感情,那也是姐妹之情,跟男女私情完全搭不上一条线好不?”伍兮桐这片刻居然就被同化了,妖物,自己叫得也蛮顺口的嘛。 湛胤梵闻言,再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她表情不像说谎,当即便听进去了。 “我再信你一次。”湛胤梵勉强出声。 伍兮桐耸肩,不信也没办法啊,她也没有别的方法证明给他看她和许孜航确实没私情。 “过去了吧,再不回去,我怕小夏把许孜航真打成妖物了。”伍兮桐捂了下脸瞪大眼冲他讨好的笑。 湛胤梵沉默不语,伍兮桐叹气的,忽然低眉顺眼的抱住他胳膊。 “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好像对你不太确认了,可你一靠近,心跳又回来了,又确认了那种为你心动的感觉。湛胤梵,我会努力的,真正爱你。”伍兮桐轻轻的说。 很快了,不会太久了。 湛胤梵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着气,好半晌低声道:“好了,这次我冲动了,以后我会冷静处理,也希望你能尽快结束那荒唐的约定。” “嗯。” 伍兮桐点点头的,湛胤梵拉着她往回走,许孜航被夏江流架住,跟不明生物似地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伍兮桐愣了下,赶紧跑过去。 “小夏你先别松手,我拍照留念先。”伍兮桐说到做到,还真没良心的换着角度拍了几张。 湛胤梵站在她身侧宠溺的看着她,许孜航下一刻被松开,抬眼就看到湛胤梵那恶心巴拉的眼神儿。 呿!装什么情圣?还不是跟他目的一样!怪只怪那小王八蛋心甘情愿被人骗。 伍兮桐扶着许孜航起身,样子不怎么诚心:“你还能开车吗?” “死不了!”许孜航没好气的回了句,顿了下,立马扭头瞪她:“怎么,哥哥我不能开车了你就好坐你姘头的车了?” “……”伍兮桐脸子一红,这混蛋…… 湛胤梵闻声一愣,许孜航居然会公开这么说话。看来他对他们之前的关系是有些误会了,伍兮桐看许孜航的眼神就不像是有什么的,倒是许孜航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湛胤梵不能确定。 但想想那次在地下停车场两人打斗之前,许孜航看伍兮桐的眼神,湛胤梵几乎瞬间笃定许孜航对伍兮桐是有别样感情的。 就算伍兮桐对许孜航没什么别的感情,那也不行! “上车!”许孜航怒声道。 伍兮桐回头冲湛胤梵乐,笑着说:“那我先走咯?” 湛胤梵脸色暗沉暗沉的,没点头也没摇头。伍兮桐冲他一笑,就当同意了,直接上车了。 湛胤梵上了车,夏江流前面稳稳的开着车,几乎在第一时间顺利超了许孜航的车率先上桥,这一着把许孜航给气得不轻。 “二爷,兮桐消极诶怎么说?”夏江流低声问了句。 夏江流本来话不多,但这事儿关乎他么接下来的安排,这才问。 “盯着许家。”湛胤梵微微闭目,面色这一刻变得好起来,是想起她笃定的眼神了。 夏江流沉默片刻后,面色一喜:“这么说确定了?” 湛胤梵没应声,但这样的沉默就已经代表了他们猜测的事实。 湛胤梵事情得到答案,这一刻面色放松了不少。 伍兮桐笃定的说很快就解决了,很快就能回到他身边,这代表什么?表示她父亲的事情要告一段落了。 这案子会以什么样的结果为终点,他也很想看看。 许孜航被夏江流超了车,气得只想砸了方向盘。 “K!什么破玩意儿,老子回头就卖了它!”许孜航用力拍着方向盘,生平头一次被人那么轻易的超了车,心里能好受? 车子进入单行道,除非能飞,不然怎么超车? 下了桥人家已经分道扬镳了,许孜航气得捶胸顿足。 伍兮桐眼观鼻子鼻观心,被人超了车而已,就这么一茬儿他居然也跟堵心堵肺似地嚎,至于吗? 伍兮桐不吭声,脸转向窗外,湛胤梵安抚好了,又想起米静璇了,心里好奇死了米静璇到底准备跟谁私奔,谁那么大魅力比郑医生还好。 但米静璇都说了迟早会告诉她的,她再问会不会显得很八卦? 今天订婚宴的事情隔天一定会上报纸的,这毋庸置疑。 所以第二天伍兮桐在阿姨把报纸给她时只浏览了一眼,就直接扔开了。 报纸上的新闻难道比她知道得还多吗? 阿姨那边原本还心惊胆颤的,可见少奶奶居然就粗粗翻了几下扔开了,这心下立马欢喜起来,后面第四版正是她家大少爷“偷吃”的花边新闻,阿姨每天在拿到报纸后第一时间瞪大双眼在上面找有没有大少爷的新闻,有的话这一天的报纸就放在不起眼的地方,除非少夫人亲口问了她才会地上去。 少夫人从第一次发现报纸这件利器之后,从开始了读报的行为,每每看到大少爷“出轨”的铁证后,便不动声色的剪下来,用来当做以后离婚的谈判价码。 阿姨不得不佩服少夫人脑子好使,还沉得住气。要换别家少奶奶,谁能做到她们家少夫人这般淡定呐? 所以别墅里的下人都暗赞少夫人有当家主母的气势,甭看老夫人不中意,可他们心都是向着少夫人的。 伍兮桐用了早餐就往学校去,昨晚打了电话,米小姐今天照样不会去学校,所以她准备跟人促膝长谈的打算泡汤。 * 报纸上登新闻矛头直指乔家,乔家利用米来恩的“便宜女儿”欲与郑家联姻,结果有脾气的千金小姐狠狠给了乔任远一巴掌,缺席了订婚宴。 今儿几乎全菁城都在议论这事儿。 高玉容打扮好了就开车出门,到了时代广场后将车停在停车场,紧跟着上了另一辆豪华轿车。 “乔总今天心情不太好,在会馆喝茶,正等夫人前去呢。”司机在高玉容上车时说道。 “好,我明白了。”高玉容当下应话。 她当然知道原因,全城都在议论乔家郑家联姻的事儿,一早的报纸她可是看了个全。 车子像近郊去,这片区是菁城划在卫星城的辐射范围内,将来这边会大力发展,知道内部消息的地产商以及大企业家现在都开始疯抢这块地儿。 车子停在一座看起来清冷的大楼楼下,整栋楼外身还挂着建筑封布,大门前有个禁止入内的标识。 高玉容笑着在门口站了下:“这……” “没事儿的,我们乔总在这大楼里有两个专柜两家餐厅和一个会馆,现在虽说禁止外人入内,可我们乔总的人,那就是自己人啊,我们进出是可以的。”司机笑着解释。 大楼警卫看了眼出入证件,当即放行。 进了大厅后高玉容才笑着陪话道:“内部自己人对吧?不拦我们。” “是啊是啊。”司机附和。 这是大唐盛世的产业,菁城多处楼盘、商城都是大唐盛世开发的。大唐盛世与飞梵国际有所不同,飞梵国际湛家是实实在在的菁城本地人,而大唐盛世的先者是京都人,最后选择在菁城扎根是因为妻子是菁城人,以致于现在三代定在了菁城。 唐家入驻菁城,对菁城本地领头的大型企业比如飞梵国际,比如瀚海国际都是不小的冲击。 目前整个商场大楼还是空荡荡的,一楼销售区仅仅划分出了专柜区域,就那么一小块地儿,就得花上百万才能买,可真是寸土寸金。 “这商城的东家听说是大唐盛世?”高玉容问了句。 这事儿她一个市民妇女,怎么会知道?要了解也不会了解这些,而是听乔任远在跟人谈事情时提过一嘴,所以就记下了。 “是啊,唐家现在大有挤下湛家成为菁城第一世家的劲头。”司机笑着说。 这些事情都是圈子里都已经不是秘密,两家指标数据都在那摆着,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 “比湛家还强?”高玉容惊讶道。 “这不是哪家强的问题,而是影响力来说,唐家在地产业一系列大刀阔斧的动作都深得领导心意,再者,据说唐家有人是京都集权的,家族里有大来头的人。但湛家在菁城根基深,以后的生意啊,抱团才能走得更远,一家独大的局面会被打散。” 司机故弄玄虚,他知道的其实也都是从老板们对谈的言语里知道的,也就听了几句,实际上在菁城这个蒸蒸日上的大都市运营谋生的商业圈子是怎样一个食物链,就是身在其中的企业老板本人都不知道,他一个外围司机又怎么看得透?不过就是想趁机在妇人面前显摆两句罢了。 “哦,这样啊……”高玉容还真没听懂。 这司机单个字面意思她懂,可组合起来听就不那么明白了? 什么叫抱团走?为什么一家独大的局面会被打散? 不是很懂,可要再问,又显得自己太无知。如果太无知,岂不是让人觉得她比万美玲要差很多? 大楼并没有正式开业,但商城内部各商家已经就在前两个月开始在紧锣密鼓的装修了。会馆是乔任远名下的,乔家仿日式会馆在菁城开了十余家分店,所以“乔汇”在本地有一定的知名度。 高玉容进了雅间,乔汇在这里的分店已经装修好,这里在开业之前都算是乔任远的一个好去处。 “来了啊,坐吧。”乔任远客气的说道。 高玉容点头,“等久了吧?我先给您煮茶吧。” 高玉容特地学的茶艺,煮茶,泡茶沏茶,姿势动作小有风韵,这是她近两年来苦心钻研学习的所成。 茶道在这圈子里是极雅的,就算大人物们并不懂茶,可在休闲时有这古色古香蕴典雅致的茶艺可赏,也能自欺欺人的提高自己品性。自古以来都少不了附庸风雅的人,满身铜臭的商人俗物为了标榜自己的高雅,倒比正经文化人还热衷古典雅致的玩意。 高玉容一早就拖了同乡那位姐妹开始进出贵夫人的圈子,时日依旧,也混熟了脸,倒有几个愿意与她相交的贵夫人没有轻看她,而那几位贵夫人其中之一就是万美玲。 万美玲自打带着前夫家产嫁入乔家之后就退出商业圈子,做了养尊处优的豪门太太。之所以敢嫁进乔家后就甩手不碰任何公司的事儿,是因为她身上股份一半都给了女儿。有这后招备着,她会怕乔任远吞了她的一切翻脸不认人吗? 高玉容茶艺了得,经常在夫人们的交际圈里表现,为博大家一个好。 万美玲看得出掩藏在高玉容平静气质下的野心,这么处心积虑的挤进这个圈子,当然是想求一个出路。 索性万美玲抬举了一把,从中牵线,让她在几位手握实权的大企业家前露脸。 久而久之,高玉容便某个圈子里有些名气了。 乔任远并不是好那口的,多次与商业上朋友聊天谈论时听到人提过她的名字。玩笑说是这放松谈事儿时候没有高玉容在旁沏茶都变了味。 乔任远是听得多了,这才有心找了上去。 原本他是不屑附庸风雅的,觉得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不过那段时间瞧着身边人都很着迷,也想一探究竟,到底是人入了他们眼,还是茶艺真有说的那么好。 这不,直接就找上了高玉容。 不得不说乔任远就好成熟风韵的美妇人,前有集能力与气质财富于一身的万美玲,后遇温柔婉约长相柔美的高玉容。初见一面,高玉容就入了乔任远的眼,一来二去,人就熟悉了。 乔任远的目的表现得非常直白,毕竟人家是成功者,就没经过大脑考虑的。 可高玉容也念着万美玲的恩,也是想通过结交这些人某个出路,就算自己真没机会也能为自己女儿物色个好的。这是她的目的,但她并没有想插足万美玲和乔任远,索性一开始各种拒绝,并且拒绝他的相邀。 乔任远眼里,高玉容这就是欲擒故纵啊,但不可否认这确实勾起了男人的兴趣。乔任远这类成熟又有地位的男人,就想征服更有脾气的,所以高玉容越拒绝,乔任远更上心了。 那段时间乔任远也算是真心付出了,经常出现在高玉容家楼下,若不是那般“情难自控”明目张胆,也不会被伍兮桐发现。 高玉容拒绝乔任远不是做做样子,可乔任远的付出让她动了心。 那样地位的男人,居然为了她,还像年轻小伙子一样热烈追求。高玉容年轻时候就没有体会过轰轰烈烈的感情,丈夫前妻没了,老太太见她是个勤快的,人又本分老实,模样生得也好,就做主把她娶进了门,所以乔任远这样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时,高玉容动容了。 想着那万美玲也不是什么好货,若不是跟乔任远私情败露,又怎么会情急之下杀害她前夫? 那样的毒妇,她也当为民除害了。 昨儿乔家和郑家联姻,闹出的事情令乔家郑家都成了全城笑料,高玉容今儿来见乔任远的目的,就是想安慰他来着。 “来,请用,别太动肝火,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高玉容将茶轻轻放置在乔任远面前轻声说道。 乔任远叹气:“本以为万事大吉,却没想到……” “那孩子我见过,是我那大女儿的同学,脾气性格倒跟她母亲有些相像。”高玉容笑道。 乔任远看着温柔的高玉容,若说气质,高玉容绝对比不上万美玲的,万美玲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名媛出身,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而高玉容身上优雅不足,却婉约有余。 乔任远是经历过万美玲那样强势的女人,再遇到个温柔如水的,当然更贴心了。 哪个男人不想自己老婆温柔把自己当天地敬仰着,可万美玲虽然辞去了公司职务,在家也不肯跟他低个头,一副谁是主人还有待商量的女王样。一开始乔任远能接受,久了当然就反感厌恶了。娶妻娶贤,可娶回来个祖宗,谁伺候谁? “就跟她那一样,毫无教养!”乔任远怒摔了茶杯。 两人也熟了,倒是没必要再端着什么架子。 高玉容笑着安抚情绪暴躁的乔任远,本想清扫地上的碎片,乔任远一把将她拖近身边,高玉容洋装娇弱不胜力,顺势跌倒在他怀里。 “你别这样,你有家室,我也有丈夫孩子……” “得了,这算什么理由?等我把那臭丫头手上股份追回来后,立马离婚娶你。”乔任远一张肥腻腻的嘴直往高玉容白皙脖子上印。 高玉容欲迎还拒,“你这话呀,说大半年了还没个司机行动。若我当初真听了你的话,起诉把婚离了,现在我和我女儿怕是流落街头了。你的话呀,我是不会再信。” 高玉容声音刻意放缓,放柔,带着刻意的撒娇。 这种娇嗔的调调,能在一个三十七、八的女人身上而没有违和感,反而别有风情,可见高玉容在自己身上也是下过一番苦心的。 “这么样的美人儿,你那死鬼男人不好好享受,居然一心扑在研究上,真怀疑他是不是和尚转世。” 乔任远压了高玉容,动作语调尽显风流。 高玉容面含娇羞:“他可不正是和尚来的?” 一番风流情事过后,高玉容这才道出来意。 “任远,既然那丫头不愿意进郑家,但若要联姻的话,还是有别的法子也能成的。”高玉容轻声说着。 乔任远倒没听出高玉容的言外之意来,想岔了线。翻身坐起来,一拍脑门儿。 “嘿,是啊,我的乖乖,说得对,我居然一开始还没想到。” 乔任远大乐,高玉容狐疑的跟着起身,“月儿可比那丫头知书达理多了,那丫头还好没嫁进郑家,真要进了郑家门,将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那不还丢的是乔家的脸吗?” 乔任远倒是没反应过来谁是月儿,禁止思考片刻后,又 摇头。 “不成,郑家那小丫头太小了,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么能跟我儿子配?不成,这不好。”乔任远叹气。 郑家大少爷是湛家的姑爷,极受湛家老爷子倚重,郑家小姐可选择的人多的是,就算再跟湛家结亲也是在情理中,怎么就会选乔家了?再说,郑家小姐才多大,就想着攀这门姻亲了,说出去还不得说他乔家想攀高门想疯了? 高玉容一听,脸色都气白了,她说的是他儿子和郑家小姐了吗? “郑家小姐郑子娇是我儿子的同学,才小六,你……”亏你也想得出来! 高玉容冷哼了声,她儿子女儿班上有些什么人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郑家小丫头,学校家长会时她见过几次,长得伶俐漂亮,那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高玉容差点没冷哼声乔任远,就他那其貌不扬的儿子也配? “兮俊的同学?”乔任远不由得多看了眼高玉容。 伍兮俊才多大点儿? 不过也正说明孩子实在太小,根本就是没谱儿的事。 高玉容趴在乔任远身上,抱着他胳膊轻声说:“我说的月儿是我女儿啊,你想,如果我的一双儿女进了乔家,那也是乔家儿女,我的女儿随我,温柔可人,哪会像米家那丫头做出那么出格的事儿。月儿最大的好就是听话,听话的孩子进了郑家,对乔家才有帮助啊。再说,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们家兮俊跟郑家丫头关系不错,如果两家结亲了,又时常走,以后两孩子长大了自然比外人的关系更进一步,更后面的缘分,谁说得准呢?” “这……”乔任远有些被说动了,“可这太久远的事,以后事情谁说的好?” “是,可有些事情,如果刻意推动,谋事在天,成事在人不是吗?”高玉容蛊惑的说道。 乔任远目光动了动,最后说道,“小孩子的事,以后在说,不过,让月儿代替那丫头倒是可以考虑。” 一开始乔任远就不怎么看好米静璇,实在是那丫头进乔家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他都跟看仇人没什么两样,就那样的贱皮子进了郑家,还能指望帮衬乔家? 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这么一想,那还真得感谢那丫头没出现在订婚宴上,反正订婚的是乔家、郑家,乔家送谁进郑家,都是没确定的事。 乔任远之所以一直拖着高玉容没兑现他的承诺,原因之一也是米静璇和郑家二少爷联姻的事情落下了。想啊,乔任远倒是有心想接高玉容进门,可这高玉容进门就得让万美玲母女离开乔家。真这样了,苦心积虑的联姻又起到了什么效果? 索性现在好了,无须再顾忌万美玲母女,他要的东西都得到了,只要再把米静璇那丫头手上的股份拿到手,他还缺什么? 这就没有对不起谁之说,无毒不丈夫,没点手段,还怎么混? 只要能往上走,踩个女人算什么?踩着女人脊背往上爬的先驱多着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那,月儿的事……”高玉容看着乔任远的脸色询问。 “月儿今年多大了?”乔任远忽然正色问道。 高玉容那个女儿他是没见过,但照片见了,虽说没有高玉容的模样周正,但胜在年轻啊,怎么着一个十多岁的丫头给了郑家二少爷,郑家不吃亏。 “三月里就满了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进了郑家,还不得郑家多怜惜几分?”高玉容。 “说得也是。”乔任远点头。 这眼下说话的功夫已经退却了方才的暧昧激。情,乔任远冷静了下来,穿着衣服,顿了顿,大抵心里在合计着这事儿可不可行。 良久,给话了:“要让月儿代替那丫头进郑家,还真是个法子。倘若那丫头反抗,乔家和郑家的姻亲都不会就这么取消,索性换个脾气好的。” “嗯,我听你的。”高玉容立马柔顺点头。 谁听谁的? 这难得不是她来的目的? 高玉容穿上衣服,一排柔弱姿态惹得乔任远爱怜万分。 伍仲文那个书呆子放着美妻不爱,一心钻研什么学术,这倒是便宜他了。 高玉容心里可算是满意了,月儿能代替米静璇那贱皮子跟郑家联姻,占的是什么身份啊?这要代替,也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这事儿才能成。 所以说,高玉容这嫁进豪门的日子不远了。 高玉容从会馆这边离开就直接去法院起诉离婚,超市目前还在她名下,老太太那话也是给了,但老太太这么多年早已经拿她当亲近人看,还不是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 高玉容是不会将到手的东西再拿出去的,一分一毫也要带走。 去法院起诉这事儿一直瞒着家里,回家以往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也没有因为马上就要抄家底走人就换了张嘴脸。高玉容这算是做人做全套了。 × 伍兮桐约了米静璇见面,地儿选的是在一栋海景别墅。 伍兮桐再见到米静璇时眼珠子直接翻掉,“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贵气了啊白富美。” 米静璇耸肩,“以后有空就来这儿吧,我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 伍兮桐脸子瞬间歪了,狠狠咒了句:土豪该杀! “感觉我们的差距是越来越远了啊。”伍兮桐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欣赏着米静璇。 现在再看米静璇,哪还有丝毫泼辣样儿?美着呢,到底是优渥环境里长大的,只要自己愿意,大家闺秀的样儿还不信手拈来? “虽然你这穿着打扮跟你年纪不符合,可不得不说你很适合这样的装扮,很贵气。对,就是贵气,从里到外都是富家小姐的感觉,我在你面前啊,可真是自惭形秽了。”伍兮桐轻轻叹着。 “得了吧,走,带你去见个人。”米静璇直接无视伍兮桐眼里的惊艳和赞美,人靠衣装,气质行为什么的,有人时候装一装就好了,这些玩意可不是在朋友面前炫耀的。 “谁啊?”伍兮桐反问。 “见了你就知道了。”米静璇没多说。 伍兮桐耸耸肩,跟在她身后,“终于肯介绍给我认识了?” “嗯。” “现在不怕我抢了你奸夫?”伍兮桐又笑着说。 “……”米静璇诧异回头,“什么?” “难道你藏了这么久,不是怕被我抢走,怕你情人看上我吗?”伍兮桐挑着小眼神儿笑问。 再看米静璇,她变化是真的很大,伍兮桐虽说偶尔装得懂事,可她身上就是稚气未脱的样子,还是米静璇厉害。 这对于一个渴望快点长大的女孩来说,米静璇是很好的榜样。 伍兮桐觉得自己就是伪的,米静璇才是正经八百的长大了。不光是装着装扮,就连说话的神态都不一样了。 米静璇回头无奈的给了她一眼:“不要这么搞笑好吗?” “嗯?”伍兮桐撇嘴。 米静璇都不想跟她答话,“你也甭太自信了好吗?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喜欢你这样半大不小的毛丫头?” 伍兮桐乐呵:“我开玩笑呐,你还当真了。” 不过再反应过来她那话,心里头这个堵。 “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什么半大不小啊?”伍兮桐不悦的嘟嚷。 那边冲浪回来的男人正好提着冲浪板上岸,有人上前接应,他随手一扔,然后大步朝岸上走来。 伍兮桐和米静璇站在观景台上望着广阔的海面,略微凉的海风吹过来,伍兮桐深深吸了口,只感觉湿湿的感觉,倒是没尝出来咸咸的感觉。 “好舒服啊。”伍兮桐摊开双手迎接着海风,仰面望着和煦的阳光。 米静璇转头看了眼开心的伍兮桐,眼里也是笑意。能交到一个朋友,多难得? “他来了。”米静璇话里带着潜藏的惊喜。 伍兮桐赶紧趴过去,趴在护栏上,望着朝海景别墅走来的人。 “哪个啊?”伍兮桐目光在沙滩上搜寻着。 米静璇没说话,脸上笑容由心而发。 大概是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所以心态发生了很大变化。 伍兮桐转头看着米静璇,心中一动,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你最近过得不开心啊。” “哪有?说什么傻话?”米静璇笑着推了下伍兮桐的手:“我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嗯。”伍兮桐没多接话。 有人越走越近,已经抄别墅小道走过来了,伍兮桐放眼望去,看清楚来人时吓了一跳。 “嚯去!” 这不是惊喜,这是惊吓啊! “夏、小夏?”伍兮桐愣住,看着那一身漂亮肌肉的男人,伍兮桐几度傻眼。 “嗯,就是他。”米静璇大笑,忽然捏了下的伍兮桐的脸:“傻样儿,怎么,吓着了?” “不是,你……”伍兮桐看着已经快上来的人,快速问道:“你不是对他没意思吗?碍哟我真的搞不懂你了,小夏哪有郑医生好?” 米静璇目光凉飕飕的看了眼伍兮桐:“收起你各种不如意的小心思,我的是最好的,OK?” “……”伍兮桐见人已经上了露台,当即咽下要说的话,改说:“行吧,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好啊兮美人。”夏江来列了一口白牙冲伍兮桐大笑,朝她伸手,虽说招呼有些随意,可态度是诚心的。 伍兮桐一看他脸上那笑,小脸子瞬间黑得一塌糊涂。 不是夏江流,是夏江来! 夏江来哪有夏江流好啊?米静璇这臭女人是哪根筋不对啊,怎么选了夏江来? 得,本以为是夏江流,还觉得夏江流不如郑医生好,可眼下直接来了个夏江来。 伍兮桐没动,感觉天空一道雷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伍兮桐,是朋友的你就祝福我,收起你那副被迫吃大便的表情!”米静璇凉飕飕的警告。 伍兮桐脸子僵硬,尴尬的跟夏江来握了下手。 “你这只狡猾的狐狸,居然把我家璇子的心都勾走了……”伍兮桐叹气。 夏江来耸肩:“她爱我,我也没法子。为了她,我也只能浪子回头,守着她一个。” 伍兮桐一张脸都垮了,特不待见的抽回了手:“你啊,以后要对我家璇子好,她为了你都跟家里干上了,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第一个不饶你!” 夏江来笑,“放心,我虽人品不如我大哥可信,可我说过的话,还是作数的。” “走吧,吃东西去,别在外面晒太阳了。”米静璇在中间一边挽着夏江来一边推着伍兮桐往里走。 “我需要静一静。”伍兮桐闷闷的说,忽然莫名懊恼,怎么会是夏江来啊,不选郑医生,好歹也选个夏江流啊。 伍兮桐有种堵心堵肺的感觉,不是自己的事儿却真有点惹到她了。 她没什么朋友,目前就这么一个,她当然希望自己的朋友过得好,什么都好。可对象的事情,选择谁就是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她只觉得米静璇可以选择更好更优秀的人,为什么要屈就自己就甘心跟夏江来呢? 简直是脑子有包啊。 别墅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夏江来在烤肉,米静璇推着伍兮桐进了房间。 米静璇冷着脸站在站在门边看着伍兮桐,语气严肃道:“兮兮,你的选择我无条件支持,我也希望你能支持我的选择,阿来没什么不好,他身上所有优缺点我都喜欢,至少现在此刻,我的决定是此生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生活……” “行了,我就是心里不太舒服而已,感觉就像是一盆鲜花你扔了,转身扯了一把狗尾巴花视若珍宝的感觉,我只是……”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看着米静璇的脸色,伍兮桐耸肩:“得了,我再说,你得怀疑我嫉妒你找到幸福了。” 米静璇忽然走近伍兮桐,轻轻抱着她:“兮兮,我明白的,但是,希望你能祝福我。” “我当然会祝福你了,你都已经选择他了,我还能反对吗?我希望你以后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其实我不是觉得夏江来不好,只是他太油腔滑调了,感觉不太可靠,没有他大哥那么内敛老实。难道你不觉得老实一点的人更有安全感吗?” 伍兮桐终于找到自己不高兴的点了,就是因为夏江来的性格给人太浮躁,不可靠。 米静璇哈哈大笑说:“蠢,安全感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懂吗?女人的安全感不应该来自男人,如果你足够优秀,如果你足够好,你为什么会缺乏安全感?” “……”伍兮桐微微抬眼,这话倒是像米静璇说的。 伍兮桐沉默片刻后,握着米静璇的手:“行了,幸福是自己争取的,你的事儿你都没意见,我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你们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她和湛胤梵的事儿如果抖出来,会有几个人看好啊?但不能因为别人有意见,就改变自己的选择吧?那也太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7,就要折磨你和你相好 “好啦,我们赶紧出去吧,男人心再宽我们背着人说小话他也会不高兴的。”伍兮桐笑着推米静璇出了房间。 回程是许孜航去接的,许孜航瞅见夏江来时也愣了下,但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后,催着伍兮桐上车。 伍兮桐上车就唉声叹气的,许孜航车子开上道后才问了句。 “那是你相好身边那人吗?”那丫头不至于因为个小助理而拒绝郑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吧? 瞧,连许孜航都意外了。 “嗯,以前是。”伍兮桐闷闷的应了声。 许孜航挑眉:“几天以前?” 伍兮桐不耐烦的瞟了他一眼,真懒得搭理他。 “人家早就辞职了好吗?现在是乔家电子公司的经理,别小看人好不好?” 尽管这个经理的位置是米静璇力排众议任性把人推上去的,可坐上去了是别人的功劳,但人家坐稳了也是自己的本事。 许孜航倒不是质疑人的能力,能在湛胤梵身边待的人,再差也有几个本事的,他只是好奇米静璇那丫头脑是不是进水了,这事儿也能开玩笑。 “早就辞职了?难不成前几天揍我那混蛋是鬼啊?”许孜航嗤了声儿。 伍兮桐歪着头看许孜航,忽然想起以前小夏他们两兄弟出行确实没几个时候是一起的,大概是工作性质不一样,所以都是分开来,难怪许孜航会不知道。 “那是他哥,一个爹妈生的亲哥。”伍兮桐解释了句。 许孜航心下感慨了句:人才! 可惜了,被别人用了。瞧瞧湛胤梵那人用人的水准,不知道他身边那些人都是从哪捡的,随随便便一司机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那型儿。就那样的人,随便往一企业放,中上层领导位置妥妥的。湛胤梵的人,怎么就没个机会让他捡漏呢? 许孜航心下叽歪着,嘴上却岔开了话:“别说你那脑子装大便的同学还真对我胃,居然真敢闹事儿,跟她相比,多少男人怂了。” 能有这个勇气的人,不多,女人里头还是头一次见。 “要不然你去追?”伍兮桐忽然转头看向许孜航,满脸的笑容:“没准儿璇子就爱你这款儿呢,虽然你比夏江来少了几分阳刚,但好歹你也是自命风流那一类,是吧?” 许孜航嘴角扯开了个笑:“别介,我还是留着慢慢折磨你和你相好吧。” 伍兮桐一听,两眼儿一翻,得,指望跟他好好说什么? “说真的,就我这名声,那些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姑奶奶们,能看得上我吗?也只有你不嫌弃啊,你都已经凑合大半年了,就继续凑合吧,人生挺短的,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许孜航笑着说。 “你死开!”伍兮桐拉着脸子瞪他:“你也靠点谱吧,你不想好好过日子,我还想呢。” “跟谁?” “我相好。”伍兮桐直言。 许孜航嘘她,车子下一刻开得飞快,伍兮桐下意识抬手抓着车顶的把手,转头瞪他:“发什么神经啊?你见不得别人好你赶紧找一个啊。” 许孜航那人,她算是了解透了,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不管他在不在意的人,别人痛快了他就不痛快。要他的想法吧,全世界都活在痛苦里他就高兴了。 “找了,可那小没良心的心里头装了别人,老子不爽!”许孜航瞪眼儿冷哼。 “得了吧大少爷,就你对我那点儿喜欢,哪够啊?分分钟能消失无影无踪的,合计你对阿猫阿狗都能快速培养出同等量的感情来,所以你可别蒙我了,还是实际点的,自己擦亮眼睛认真找一个吧。” 伍兮桐说得特别诚恳,许孜航对她那感情,爱是肯定说不上的,也就是日久生情喜欢了一点儿而已。但这点儿喜欢算什么啊?明儿大街上瞅见一个漂亮小媳妇,那心立马就飞过去了。 许孜航那说出来的话,得打个折扣听,你信了就太傻了。 许孜航车速慢慢停下来,最后靠边停,后面交警追上来了。 许孜航看了眼伍兮桐:“说得好像你还挺了解我似地。” 外面交警敲了下车窗,许孜航打下车窗,伍兮桐赶紧推开车门下车,蹲在路边干呕连连。 许孜航那边跟交警打太极,伍兮桐脸色惨白的蹲着,双手抱头,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大概十分钟后,许孜航下车叫她,矿泉水递给她:“吐了没?吐了会好受点。” 伍兮桐一听,跳起来抬脚就踹他:“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就是故意整我是不是?” “如你所见。”许孜航耸肩,矿泉水直接扔给她,伍兮桐接住,拧开水喝了一口才后知后觉的问:“你车上的水?” 许孜航点头:“不然我凭空变出来的吗?” 伍兮桐想了下,这货是不会自己往车上放水的:“放了多久的水啊?” “不知道,大概几个星期前吧,小五放的。”许孜航撑眉,“怎么地,嫌弃?” “嫌你个大头鬼!车上放太久的水等于喝毒药,你怎么不直接给我买瓶敌敌畏啊?瞧瞧你这人狠毒的心,还你!”伍兮桐一瓶水直接往许孜航头顶上砸,可惜了,被人轻易接住。 “我说,你这脾气……”许孜航扬了下手,“真是越来越糟糕,不过我喜欢!” 脾气越臭越好,最好一身缺点去湛胤梵那儿,到时候人就嫌弃她,再到时候他就以救世主的身份去把她接回来,再到时候,看她还敢在他跟前撒泼! “歇够了吧?上车。”许孜航摆手道。 不知道是不是爱之深,许孜航有些怕伍兮桐,怕她横眉瞪眼儿的生气。 可如她说的,似乎真的跟爱有些区别。以前看着她会心动,会很想拥有她,会有跟她携手白头的想法,现在虽然也有,也乐意她一辈子在身边,可那种为她心动的感觉淡了。 难道是,半年之痒? 那他这感情保质期也忒短了吧? 还是感情升华成亲人了? 伍兮桐站着不动:“再一会儿吧,头晕了。” “上车吧姐姐,待会儿又给罚单了。”许孜航拉开车门,伍兮桐不情不愿的坐上车。 许孜航这眼下把车往稳里开,“放假准备去哪玩?” 这算是问了个正常的问题,伍兮桐头靠在玻璃上,眼睛闭着,没搭理他。 许孜航侧目看了她一眼,笑着没再说话了。 * 米静璇自从跟伍兮桐摊牌过后,和夏江来算是正式公开了,公司的活动上,她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挽着夏江来出席,这事儿可比乔任远气得不轻。 乔任远以这茬儿跟万美玲摊牌,要离婚,让万美玲带着她的不孝女滚出乔家。 万美玲还真不怕,她走,行啊,把她前夫的资产还来,她就走。 有钱还怕没男人?乔任远这男人,万美玲算是看透了,外头多少个啊,他们只是半路夫妻,结合也是利益占上,所以对他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没多管。 可现在要说离婚,没关系,反正没什么感情,资产拿来再说。 乔任远那边一听资产,直接翻脸不认人。 要钱?没有! 乔家这段时间正闹得不可开交,这转眼间,伍兮桐的暑假来了。 伍仲文至今一直下落不明,伍兮桐安安分分的做着许家少奶奶,连湛胤梵都很少见。 时间一晃而过,以为盯着伍兮桐就有消息的人真是失望了,这半年过去,怕是被伍仲文成功转移了视线。 先是伍仲文最亲近的女儿去柳州,惹来所有人猜疑和目光,但所有人目光都放在他女儿身上,他逃狱了,本以为伍仲文会跟女儿汇合,结果等了半年都没有任何结果。 待人再反应过来,还能不知道他们被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父女耍了? 这两天许孜航看伍兮桐的眼神又不对了,那种刨了他家祖坟的仇恨一般。 有了之前的经验,伍兮桐这段时间拒绝见许孜航,免得被那疯子错手掐死。 放假后伍兮桐直接一条信息发给许孜航人就没影儿了,她旅游度假去了,和同学一起组团去的。 每天她的播客都有旅游日记更新,在国外,潇洒着呢。 许孜航每天定时定点守伍兮桐的播客更新,可这时候居然传来湛胤梵去沙漠的消息,许孜航这时候才认真翻伍兮桐的播客,时间地点都没问题,当即一通电话拨给小五。 “去看看那臭丫头在没在房间。” 小五是奉命跟踪伍兮桐出国的,他的任务就是盯着伍兮桐避免她忽然消失。 小五踹开人房间,屋里两姑娘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个男人,两姑娘都吓了一跳。 “啊……” 小五扫了眼床上两姑娘,“抱歉,走错房间了。” 小五转身走出去,立马给他大哥回电话:“嫂子不见了。” “蠢货!”许孜航大怒,起手摔了手机。 居然在他眼皮子低下玩花样,果然聪明啊。 房间里穿戴整齐的两姑娘互看了一眼,低声说:“是不是要赶紧给兮桐打电话啊?” 这边电话直接拨给伍兮桐,伍兮桐接了电话,她那边听得不是很清楚。 “怎么了?” “被发现了。”吕梦欣说。 “现在才被发现啊。”许孜航,你个猪! “是啊,我们都做了好几天的准备了,今天才发现,怎么样,我们明天要回国了吗?”沈晚晚抢了手机问。 伍兮桐摇头:“不用啊,你们继续玩,许家有的是钱,你们可别给他们省钱啊。” “行,那先挂了。” 两姑娘美美的准备继续睡觉,继续她们的假期。 而国内的伍兮桐,根本就没有上飞机,从一开始小五跟着的人就不是她,她只是和沈晚晚调换了证件,去了沙漠,父亲早已经在那边接应她。 父亲离开柳州时伍兮桐确实不知道,得感谢许孜航告诉她,否则她也不会留意父亲会以什么样的方法和方式联系她。 伍兮桐从米奇那拿回保险箱之前,就做了另一个保险箱埋在许家后院,她相信以许孜航的狡诈劲儿,一定会发现的,并且还会当宝贝似地藏着。 目前许家后院儿的保险箱,应该被知情者换了好几批了吧?湛胤梵那说不定都有一只不知道被克隆过多少次的箱子。 所有人都拿她当傻子,却不知、所有人都是真正的傻子! 感谢所有拿着为她好的借口接近,以爱之名、以保护为由的接近她,如果不是他们,她箱子被谁关在黑屋子都不知道。 与其被人控制,还不如跟许孜航假扮夫妻,互相欺骗,至少她日子过得舒坦啊,时不时的还能见到情人,她满意得很呢。 * 伍仲文在制作炸药,无疑这歪门邪道的法子是听了女儿的建议。 既然他控制不了世人的贪婪,那么就把入口炸了吧。 其实要找到古城入口,伍仲文也得根据当初画的地图进行新一轮推算才能确定,每一年太阳的轨迹其实都不同,每年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太阳的位置变化以及风沙、风速、风向是关键,决定现在地下古城入口的位置还得考虑沙化和气候,推算出最新的轨迹。 再者,就算推算出新的移动轨迹,也不一定能准确定位入口位置,沙漠当中存在很多不定性因素,这些都将会影响方位。 ------题外话------ 奶奶过世,最近更新不及时不稳定,恳请谅解 家里爷爷奶奶都过八十的高龄,二老相依一辈子,从奶奶糊涂后,爷爷就把她当孩子一样照顾,时时刻刻拉着,爷爷上厕所都用跑的,因为奶奶只要发现爷爷不在身边就哭得像小孩。奶奶去世前,爷爷脑子清醒手脚灵活,可昨天奶奶走了,爷爷一夜之间就傻了,说话也听不见了,早上一直不肯出房间,说要给奶奶穿衣服,满屋子找老伴,看着疯疯癫癫的爷爷,全家人泪如雨下 少小夫妻老来伴,相依相伴一辈子,早就不是一个人存在。 已经结婚的你,握紧爱人的手,彼此珍惜的生活,少一点吵闹,多一点宽容,夫妻,夫妻,是一生的伴,愿大家幸福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8,各方人马,父女同心 伍兮桐和父亲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月,原本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就这么半个月时间就被摧毁了,好在模样周正,皮肤黑点也不算难看。 这期间她跟着父亲去过楼兰古城的遗址一次,楼兰原本是汉朝时期西域一个强悍的部族,大概位置在罗布泊的西北方,塔克拉玛干沙漠东部,楼兰古城就是当时楼兰人的都城,丝绸之路上早期的繁华之邦,后期丝绸之路改道,楼兰也就日渐衰败。这个国家在历史上断断续续出现了八百年,一千五百多年前神秘消失。 但实际上楼兰人以民族存在的方式比历史记载出现得更早,神秘消失与它的地理位置有很大关系,罗布泊干涸,令楼兰古城丧失水源,大片树木被砍伐以及植被破坏严重,楼兰古城最终被沙漠吞没。前后被吞没的除了楼兰古城之外,还有米兰城、可汗城、万统城等。 当然,这都是大环境下的得出的原因,楼兰古城以及沙漠中其他消失的古城具体消失的原因,到如今还是个谜,导火索是什么,是什么原因直接导致了过城池、国家消失,还有待更有利的证据来解释。 历史上楼兰古都是繁荣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后来丝绸之路改道之后,渐渐没落。就是如今看来,这座十多万平米的古城遗址,仰卧在黄沙上,也是极其壮观的。 在看到遗址之前,伍兮桐遗址一直以为父亲要带她在漫漫沙漠中去追寻入口的踪迹,原来所谓的古城,是有这么大一座荒芜城池摆在这儿的。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所谓的“入口”,并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宝藏埋葬的地下陵墓。 在古城边沿靠罗布泊之间,如今还有大量墓室存在,绝大部分墓室被盗墓者洗劫,但那座藏着富可敌国的财富的地下城堡却一直是个谜。 而现在所谓的古城入口,只是父亲故意模糊概念保护文物的一种手段。 伍兮桐和父亲回到住处,父女俩隐身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东南院的若羌县境内,靠近建筑群的丛林中,晚上在租住的房子里休息,白天紧锣密鼓的制作炸药。 伍兮桐只有三餐给父亲送吃的,一般情况下不被允许靠近父亲的帐篷。 就在两天前,米奇夫妇也来了,米奇的丈夫岳西林是菁大化学系的教师,岳西林的到来,对伍仲文来说无疑是很大的帮助。 因为天气干燥,温度太高,这给户外实验的难度增大,同时也加剧了危险。 所以伍兮桐被三人隔绝在安全地带之外,正好也给分配了放风的任务。 伍兮桐本想蹭米奇姐不在的时候提醒下父亲,米奇姐不是那么可信,倒不是因为曾经被许孜航威胁,怀疑她有别的心。而是米奇已经被人盯上了,她出现在这里,难道不会让父亲曝光吗? 可事情已经做到一半,总不能撂下不管。 伍兮桐中午送饭时看着父亲,米奇和岳西林左右不离,她不好开口,伍兮桐只能问:“爸爸,你今晚还睡在这里吗?” “嗯,最后阶段,我不能放松,再说我不守着,万一被林中动物闯进来动了东西爆炸,那就麻烦了。”伍仲文快速爸了几口饭,再拧开一瓶矿泉水,几口就下去了半瓶。 伍兮桐看着曾经知书达理的父亲如今这样豪爽的动作,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这里晚上能睡得好吗?”伍兮桐担忧的问。 “没事儿,这些还难不到爸爸,别担心。”伍仲文快说了句,几口饭往口里扒,四五分钟的时间,饭就吃完了。 “兮兮,回去吧,这里危险,晚上听到爸爸回音才送饭过来,爸爸没有回声,就不要冒冒失失的跑来,知道吗?” 这是每次伍仲文都会叮嘱的话,伍兮桐送饭来之前,会先吹哨子,伍仲文回了哨音她才能靠近,没有哨音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靠近这片区域。 “爸爸,你晚上回来吧,天这么热,你不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吗?”伍兮桐又说。 伍仲文将瓶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完,多看了女儿一眼。 “女儿啊,怎么了?”伍仲文抱着了女儿肩膀,低声问。 伍兮桐摇头,岳西林就在旁边站着,伍兮桐哪会好说别的什么? “我一个人在屋里有点害怕,我觉得老板娘有点奇怪,每次我回去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伍兮桐这说的是实话,老板娘确实有些奇怪,特别是看她的眼神。 伍仲文面色沉了沉,一时间没说话。 岳西林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你每天定时出门送饭菜过来,一旦一件事情或者一个行为形成规律后,总会容易被人发现。老板娘会注意到你,也在情理中。可如果她已经注意到你的反常了,却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你就得小心了。” 伍仲文点头:“西林说得说对,要不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回去换家旅店。我们这边虽然隐蔽安全,可兮兮每天出入却在危险当中,宁可每天周转麻烦一点,也要以安全为主。” “听教授您的,我这就去跟米奇说声,今晚和你们回去换地方,我在这里守着。”岳西林认真说道。 “嗯,就这么决定。”伍仲文说着转向伍兮桐:“兮兮,你回去吧,小心点。” “好。”伍兮桐背着包返回集市。 伍兮桐和父亲现在住的这家旅店一楼是食店,白天来店里吃东西的人还不少,二楼是休息的地儿,可长租也可短租。 伍兮桐回去时候老板娘冲她笑,伍兮桐也客气的朝她笑了下,然后快步上楼。 进了房间后把自己反锁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早上买了西瓜放在桶里冰着,送饭时切了半个送去了父亲那,所以现在她抱着剩下那小半个拿着勺子就开吃。 中午她并没有吃饭,太热了,没空调,没食欲,喝的水都是温热的,经常一个午觉下来汗水跟洗澡似地,头发整个**的的,这样的地儿,风扇作用不大,扇出来的风是热风,更吹得人烦躁。 西瓜在水里放了一上午,还是不凉,可相比买的矿泉水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啊--” 伍兮桐满足的感叹了句,想象着回到菁城市里的安逸日子,那该多好,她真快熬不下去了。 可每自己难受得暴走的时候,想想在户外跟火药打交道的父亲,又安耐住性子。 伍兮桐在这边练成了一个本事,就是安安静静的傻坐半天,无论汗流浃背还是蚊子叮咬,她都可以一动不动,这叫所谓的心静自然凉。 伍兮桐正在啃西瓜,房门居然想了。 回来敲门的除爸爸之外,现在还有米奇姐他们,所以伍兮桐立马惊喜的抱着西瓜下地跑出去。 “谁啊?”伍兮桐靠在门口问了句。 倒是还有些许警惕心,没有问都没问一句就开门。 “是我,老板娘。”外面一个热情的声音响起。 伍兮桐手都放在门把上了,瞬间又缩了回去。 “老板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伍兮桐低声问,老板娘?她来干什么? 真是奇怪,难道被她猜想的事情猜对了,老板娘真有什么问题? 可不可能啊,人家在这边这么熟,还是这家店的老板,难不成人家有先见之明,早早开了店就等她和她爸爸自投罗网啊? 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的猜疑多余,根本不太可能。 “给你送点水果来,小姑娘开门吧,我进来坐坐。”老板娘低声笑着说。 “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谢了,我正在吃呢,您拿回去吧。”伍兮桐拒绝。 “哟,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还挺防范人的,我杜蘭花可不是坏人,再说了,就算是坏人,我涂你个小姑娘什么啊?”杜老板娘在外面不屑说道,无疑也是听出了伍兮桐言语里的戒备,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啊?还是谢谢了……” “小姑娘,我这手都酸了,唉,哎呦,啊……” 门外接连传来一串惨叫声的,伍兮桐吓了一跳,赶紧拉开门。 “你没事吧?”伍兮桐关切问道。 “还挺善良的,没事儿。”杜蘭花端着水果直接挤开伍兮桐就进了屋子,水果往桌上一放,侧身挑着二郎腿就坐下了。 “呃,我都还没说让你进来呢。”伍兮桐脸子拉得有些长的说。 杜蘭花挑眉,目光直接打量着伍兮桐,“一个人来这玩?” “不是,还有我爸爸和哥哥姐姐们,全家人都在。”伍兮桐坦然应对。 “哦,这样啊……” 杜蘭花抖了下腿,人年轻的,举手投足间有种风月场合的风情,这令伍兮桐有些怀疑这老板娘是做“妈妈”的。 “你水果也送来了,可以走了吗?”伍兮桐问她。 也不介意得不得罪人,反正今晚就换地儿。 杜蘭花摆弄着手上的手机,扬了下手机说:“听说就这机子你们年轻人很疯狂?叫什么,肾六?” “错了,鸭梨十。”伍兮桐眼神儿特别真诚的纠正。 杜蘭花嘴角几不可见的僵了片刻,静音模式下拍了张伍兮桐的脸,掐了手机屏幕,起身就走。 “小丫头,长得挺好看的,就这脾气一点不可爱。”杜蘭花走了出去。 伍兮桐第一时间将门反锁,紧跟着将桌上的水果哗啦哗啦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抱着西瓜继续坐床上大吃。 杜蘭花出了房间后快速将照片往局里发送并确认,下楼后脸上又是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板娘,风情万种的走出店里。穿过街道,进了另一家旅店。 “老板娘,您来了。”里头人打了声招呼几乎装模作样的收拾厅里。 杜蘭花风情万种的点了下头,然后上楼,这旅店格局跟方才那家一样,同样是一楼是食店,二楼是住宿。 敲开一间房间,里头人让她进去,杜蘭花走进去就把照片翻乱了出来。 “呐,老板,我那住的丫头就这个,个头和长相都跟你说的差不多,只是你说的像瓷娃娃一样白一样漂亮,倒是……”杜蘭花“呵呵”了声,照片递上去。 夏江流接过手,往老边面前递。 湛胤梵看了眼,脸子都歪了,照片上那又黑又瘦的、什么鬼?他那又香又软,又白又嫩的小女人呢? 湛胤梵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夏江流忍不住也看了眼,一看,嚯,这才多久没见,这变化可真…… “难道,不是你要找的?”杜蘭花问了句。 夏江流看了看老板的脸色,继而跟着沉默。 这跟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照这样儿的黑暗程度,姑奶奶已经来了一段时间吧? 厉害!居然现在才被他们找到。 湛胤梵感觉不对味儿了,这邋里邋遢的小黑丫头,怎么可能是他那个粉软团子捏的女人?一定是他打开方式不对,变化再大,也不可能成这样吧,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承受底线! “是她。” 湛胤梵到底没办法否认,以自己都不想听到的声音回应了句。 “噢……”杜老板若有所悟的点头,“看来你们大都市的人跟我们的欣赏水平还真是不太一样,嗯,这丫头就住在我街头那家旅店里,哦,对了,她全家人都在呢。” “全家?”夏江流意外,五家人可都好生生的在菁城带着呢。 “呵呵,刚试探那丫头说的,是不是全家人我不知道,反正她爸爸我倒是见过的,只不过这几天又消失了。”杜老板风情万种的说着,少不得摆弄风姿故意往湛胤梵跟前凑,却屡次凑屡被“多事儿”的人拦住。 “谢了,你出去吧,别告诉任何人这里的事情。”湛胤梵摆手道。 夏江流赶紧拿了一沓钞放在女人手上,紧跟着推着人往外走。 “没你的事了,出去闭紧嘴巴。”夏江流低声警告。 看着杜蘭花下楼,夏江流关上门,转身问了句:“爷,我觉得这个杜老板很可疑。” “嗯,让人暗中盯着她,最好能拿到她的联系人。”湛胤梵低声道。 真正的生意人目光可不是这个女人这样的,看得出来她装得很吃力。 而另一侧走出旅店的女人用另一部手机打了通电话,低声说道:“京城湛家也出动了,高局,我们需要警告他们吗?” “湛家?” “是的,湛胤梵也来了。”杜老板面色一改先前的风情,面色严肃道。 “静观其变,想通过伍教授的女儿跟伍教授联系上再说,我相信他会配合我们,只要伍仲文肯配合我们,我们就能事半功倍。” “是!” “你小心应付,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这边即刻派人增援你。” “好!” 杜老板挂了电话,扭了扭腰微微侧身,快速看着身后,却并没有可疑的人,难道她感觉错误?不可能啊。 杜蘭花走了几步再度停下来看左右,心下有些惊骇,难道湛胤梵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可疑? 她自认为并没有任何错漏之处,那人怎么发现的? 晚上伍兮桐照旧出门,街上买了食物出城。 这城不大,虽然近年来植树造林的口号一直在喊,可这边土地沙化依旧严重,走几步鞋里全是沙。 伍兮桐送了食物后返回旅店等父亲。 晚上入夜,伍仲文和米奇回了旅店,伍兮桐等得心急如焚,见到父亲时总算松了口气。 米奇和岳西林在另一家旅店,所以只有伍仲文一人出现。 “爸爸,米奇姐来这里,这意味着我们可能有危险了。”伍兮桐见到父亲后就迫不及待的说。 伍仲文就知道女儿催着他回来一定有别的事,他太了解她了。 “你慢慢说。”伍仲文安抚着女儿说道。 伍兮桐快速将米奇一家被许孜航控制的事情说完,并不是米奇夫妇不可信,可是可能他们的出现,会带来危险。 伍仲文明白女儿的担心,他沉默着了好一会儿:“火药的威力不够摧毁入口,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那怎么办?如果那些人全都到了这里,我们该怎么办?要放弃吗?”伍兮桐焦急的问。 伍仲文沉默,忽然他大喝一声:“谁?” 伍兮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马跑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杜老板,伍兮桐脸色当即变了:“老板娘?” 杜老板直接走进屋里,掏出证件严肃道:“伍教授你好,我是京都集权特派的警员,我叫杜蘭舟,关于这次的任务,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伍兮桐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天还老鸨味儿十足的女人,这瞬间变成了冰霜美人。 警察吗? 现在警察也蛮拼的,伍兮桐翻了记白眼儿。 伍仲文打量了眼杜蘭舟,再看一边的女儿,起身道:“兮兮,你在这等我,爸爸跟这位小姐谈谈。” “爸爸小心点。”伍兮桐轻轻说了句。 伍仲文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9,嫌弃 伍兮桐在房间里踱步,他们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警察。 父亲大概在半小时后才回来,伍兮桐赶紧开门,下意识往外面看了眼,杜蘭舟已经没再跟来,伍兮桐关了门。 “爸爸,那个警察可信吗?”伍兮桐轻声问,怕声音被外面人听到。 伍仲文面色凝重,看着眼前关心的女儿。 “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一方。”良久伍仲文低声说道。 文物国家有权处置,但要他将一切都交给警方,这他需要慎重考虑。 伍兮桐不接的蹲在父亲身边,“爸爸,我们要跟警方合作吗?” “合作……” 伍仲文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合作是需要,他现在不信任任何机构,因为任何部门都有贪婪的人,谁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真正交给国家。 但照目前的情况,连警方都找来了,那么埋伏他们周围的人还少吗?只是没惊动他们,等他们实施计划时,暗处的人才会全部出动,坐收渔翁之利。 相对于贪婪私心重的商人,他还是选择相信警方,至少在他的计划实施之前,他需要警方的保护。 说白了,也是利用警方为他做掩护,但他的计划会照旧。 伍仲文动了动嘴型,伍兮桐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当即反问:“可,他们如果监视我们,到时候找到陵墓入口时他们一定会出现的啊,我们还能炸毁入口吗?” “我会想办法脱身,让米奇和西林引他们去别的地方,兮兮,你明天就赶紧回菁城,一早就走,这里太危险,爸爸不希望你牵扯进来,好吗?”伍仲文认真且严肃的说道。 伍兮桐摇头,“不,我不走,爸爸,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听话,别任性,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伍仲文沉声道。 伍兮桐还是摇头,“我不想回去,爸爸,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我要在这里等你,别让我走,好不好?” 伍仲文看着女儿酷似她母亲的脸,心里一阵心疼。 “爸爸担心你啊,听话,孩子。”伍仲文轻轻摸着女儿的头发,这眨眼的时间,女儿就长这么大了。 伍兮桐摇头不说话,沉默对抗。这性子也是随了她父亲,执拗,固执。 伍仲文看着女儿,最后只能一声叹息:“随你吧,爸爸没有多余的精力照看你,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嗯?” “我知道。”伍兮桐眼里立马迸射出闪亮的火花。 伍仲文慈爱的看着女儿,三个儿女中,只有大女儿眉目间的坚定和执拗有自己的影子,后面两个孩子,左右看着不像自己的孩子,性子上来说,不知道随了谁去。 杜蘭舟当晚就跟上级回了最近情况,已经与伍仲文对接,并且成功取得合作。至于伍仲文是否真心想合作,杜蘭舟倒是不怀疑,毕竟现在各方人都在往这里赶,以伍仲文的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所以他只有相信警方才能继续进行。 如果伍仲文真的将地下财富找到,国家也会直接给予奖励以及荣誉,他只要与中央集权合作,才不会引麻烦上身。 伍仲文家上有老下有小,就算不考虑自己,也不会让全家陷入危险争斗中,所以警方现在相信伍仲文的诚意,并且承诺加派人手,暗中保护伍仲文父女以及两个学生。 警方目前还不知道伍仲文在研究什么,只当是在寻找演算入口,这本是复杂的工作,警方倒是没怀疑上。 × 晚上伍仲文还是和女儿换了地方,这是杜蘭舟知道的,这镇上所有的旅店都有他们的人,对他们的安全,倒是能保证。 米奇搬去的另一家旅店,正是湛胤梵所在的那家。 杜蘭舟只告诉了伍仲文已经有不少人来了这里,但并没有透露具体是哪些人,目前除了除了湛家人她打过照面,其他人都还隐藏在暗处,但从各家投住的信息来看,不少值得怀疑的。 次日,伍兮桐给父亲送了食物后背着包在街上瞎晃。 这边虽然偏远,但街上卖的小饰品还不错,很有异域风情,这边的本土人轮廓都比较深,眼睛很深很大。 她父亲说,楼兰人的先租有一部分其实是来自北欧,几千年以前北欧一部分人穿越大陆来到这里,这本是边疆交界处,历史上各部落各种族交汇的地方,异族人婚配是常有的现象,这使得这里的人身上留的血液不纯粹,与东亚人扁平的面部特征有很大差别。 这里日照时间天长,早上比菁城要两三个小时天亮,一天只有大清早的在外面走走,因为很快太阳冒尖儿就热得受不了。 伍兮桐捡了几样小玩意付了钱就回了旅店,千年前的楼兰,听说遍地黄金玛瑙,国人非常富有,不知道是真是假。 伍兮桐坐在地上无所事事,之所以坐在地上,是因为地上冰凉得很舒服。 外面有人敲门,伍兮桐想着这边有便衣警察,所以放松了警惕。 “是谁?” 伍兮桐说着直接打开了门,门口出现的人吓了她一跳,脸上表情还未全部消退,便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你……” 湛胤梵面色暗沉着,一对浓眉拧了又拧,心底感觉说不上来,他的女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打击! “你怎么来了?”伍兮桐终于在他目光灼灼的直视下找回了自己的思想,当即仰着小脸子问。 湛胤梵直直打量着瘦小的女人,她整个人就跟缩小了一号似地,眼睛特别大,原本粉嘟嘟的小圆脸如今又黑又小,下巴尖尖的惹人心疼。 “不让我进去?”湛胤梵冷哼出声。 伍兮桐顿了顿,身体撤开一边,“进去吧。” 湛胤梵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那小眼神儿后终于找回了点熟悉的感觉了,但相对于心心念念的想念,这眼下的感觉还是差了很多。 湛胤梵沉默的端坐在椅子上,目光依旧将她直视。 伍兮桐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他还是很开心的,把早上买的水大从桶里拿出来递给他。 “给你喝,这边最宝贵的就是你水了,你别嫌弃。”伍兮桐笑着往他跟前凑,一张脸子傲娇的一扬,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整张脸瞬间熠熠生辉。 湛胤梵本还嫌弃她这小黑脸来着,可就这片刻间,居然看愣了。 原来变成小黑妞儿了,她一笑也能勾住他的心。 湛胤梵叹气,接过她的水放在桌上,紧跟着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不声不响就走了,让我找得好苦。”湛胤梵抱着满身汗水味儿的女儿,在她脖子上嗅了下,真的是汗味儿啊! 湛胤梵拧眉,抬手推开她脑袋,严肃的问:“几天没洗澡了?” “嗯,两天吧。”伍兮桐如实回答。 湛胤梵当下面黑。 伍兮桐立马冲他笑说:“干嘛呀,你嫌弃我?” “身上都是汗味儿。” 是汗味儿,可奇怪的是并不是令人无法接受,难道女人不洗澡身子也不会臭的?是不是真这样,他不知道,但如果换得是男人大热天两天不洗澡,那味儿可就受不了了。 “真的吗?”伍兮桐脸子一红,立马埋头抬起胳膊左右闻闻,湛胤梵笑问:“自己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吗?” “能啊,我鼻子又没问题。”伍兮桐闻了下,觉得还好啊。“不是很臭吧,这边洗澡好贵好麻烦的,明天再洗。” “……”湛胤梵脸子再度一僵,黑了瘦了不算,还成了小脏鬼。 这实在有些考验他的接受能力。 “怎么麻烦了?”湛胤梵轻声问,这不足以成为理由和借口。 “我怕有人偷看,而且这个地方没有自来水,水好珍贵的,没有人天天洗澡。” 伍兮桐此刻表情很认真,真不是开玩笑的,这边水都是反复利用,真金白银都不如水有价值。 湛胤梵听得动容,轻轻将她抱住,“别怕,我来了。” 伍兮桐圈着湛胤梵脖子,软乎乎的说:“你怎么来这了?” “我说你会相信?”湛胤梵轻声笑问。 伍兮桐点点头:“你说说看。” 湛胤梵笑了笑:“一半原因是因为你,另一半……我不说,你也猜得到,对吗?” 伍兮桐拉着脸:“这么直白,你真这么自信我不会因此生气?” “都拉扯这么久了,现在来生气,犯不着。”湛胤梵笑道。 伍兮桐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湛胤梵捏着她黑黑的脸子,多看得几眼,觉得这样也还不错,至少这样看起来很健康,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热火朝天的气息瞬间爆发,混合着热气的汗水不停蒸发着。 伍兮桐忽然从他身上滑下地,湛胤梵愣住,绯色尽染的面颊看向她。 “怎么了?” 伍兮桐摇头,“我怕擦枪走火,我们还是离远一点。” 湛胤梵当即脸子就沉了下去,“跟你爸提过我没有?” “……”伍兮桐站得远远的,正平复着热气儿呢,听见他这话,莫名的看他,不答反问:“那你跟你家里人提过看上一个二婚女人没有?” “你和许孜航的婚姻不作数,算不得二婚。”湛胤梵沉声指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0,用爷的方式解决 “可全菁城的人都知道我和他结婚的事,没人会去追究那婚是真是假,只会抓住你看上的是许孜航的前妻。”伍兮桐笑着说。 湛胤梵看着眉眼儿带着笑意的女人,很是无奈,他从来拿她就没办法。 伍兮桐把风扇对着他吹:“你要不要脱件衣服啊?这么热的天,你那衣服怎么穿得住的?” 是的,居然还穿了外套,她真是彻底服了他了。 湛胤梵当即将衣服脱了,顺道将里面那件也扒拉了下来,伍兮桐看傻了眼,脸子热烘烘的,不自在的四处乱瞟。 男色误人呐! “你爸爸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这还是湛胤梵头一次这么直白的问她这件事情,一直以来两人刻意避开这件事。 伍兮桐摇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爸爸怎么会让我知道?” “也是,你在这整件事情当中,紧紧只是个外围跑腿的。”湛胤梵一针见血的出声。 伍兮桐闻言只想吐血,要不要这么直白? “我乐意,行了吧?” 湛胤梵笑,“你们在这里并不安全,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这里了,如果你爸爸的计划还不实施,后患无穷。” 伍兮桐狐疑的看着湛胤梵,“说得好像你是好人似地。” “当然,我父亲是文物收藏爱好者,一直对楼兰这个千年谜题很感兴趣,于公于私湛家都应该关注。兮桐,你别忘了你父亲是为谁打工。”湛胤梵低低出声道。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抽,“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来这里就是想跟我爸爸讲道理的?” “事实也应该如此不是吗?这个项目上,你父亲擅自做主将结果隐瞒多年,湛家并没有按照当初签的合约将他告上法庭已经算仁义了是吗?”湛胤梵笑问。 伍兮桐摇头:“就算我爸爸毫无隐瞒告诉你们了,难道挖出来的文物你们不需要上交国家吗?” “这是我们的事。”湛胤梵毫不松口道。 “……”伍兮桐脸子扭曲了下,“感觉你们可真不要脸!” 湛胤梵面色全黑,伍兮桐拉着小板凳坐下,脸上笑意满满:“我觉得我爸爸做得对,就因为有你们这样贪婪的人,所以几千年的文明空剩几个需有名词,文物不论谁挖到的都据为己有,国人尚且如此,偷窃国家文物的国际盗贼当然更猖獗了,但凡大家有共同保护文物保护文名的意识,博物馆里也不会展来展去就那么几件儿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你这是混淆概念,私人博物馆存在的价值正是弥补国家博物馆的不足。许多大家私藏的古玩其收藏价值以及承载的历史重要性都不同凡响,有的是传家之宝,有的是从国外朋友手里辗转购买,国家的力量毕竟有限,人民群众的力量才是不可抵挡的。以你的观点来说,那些世世代代祖传的宝物也得上交国家,放进国家博物馆?”湛胤梵就跟她掰扯这个理,这并不是贪婪不贪婪的问题,概念并不一样。 伍兮桐哑口无言,湛胤梵乘胜追击:“倘若你的道理成立,你父亲当初又怎么会与我家老爷子签下合约,自己创立个人研究所?你敢说你父亲就是一颗大公无私的心?” 得了吧,连伍仲文这样的学者曾经都动了将文物占为己有的想法,贪婪?这就是人性之一,谁能摒弃得了七情? “喂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在说你们这人,为什么又往我爸爸身上扯?”伍兮桐不怎么高兴了,什么大义她其实没那么愿意支持,她只维护自己的父亲。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湛胤梵笑着反问。 伍兮桐拉着脸不吭声,她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湛胤梵的态度,就说他不可能对沙漠底下的宝贝不感兴趣,他野心大着呢,想尽数占有啊? “我爸爸不会同意的,你不要想了老板。”伍兮桐忽然挑起了二郎腿,抖啊抖的,笑眯了眼仁儿看着湛胤梵。 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父亲自有打算,根本就不会被这些人算计到。 湛胤梵踱步到她跟前,目光淡淡的打量着小家伙,“你这行为啊,宝贝儿,是不是太随意了?” 湛胤梵说着半蹲在她跟前,拉着她的手亲吻,“这不好,这得改。” 不然往后就她这行为举止,也会被人诟病的。 “现在又没有在菁城,有什么所谓啊?”伍兮桐不以为然。 湛胤梵摆弄着她的手,这手都糙了,捏在掌心里揉来揉去。 “兮兮,我想见你父亲,你会带我去吧?”湛胤梵低声问。 伍兮桐笑得脸都开花儿了,最后,摇头。 “不,我不会让我爸爸因为我的无知而陷入危险当中。湛胤梵,我和你,只是我们的关系,就算你是故意接近我,我也认了,可我绝对不会为爱脑残到是非不分,伤害我最亲最爱的人。如果你对我的感情有几分真实的,那就请不要利用我去伤害我爱的亲人。伤害我,我可以原谅,可我的亲人,我没有办法释怀。”伍兮桐眼睛晶晶亮亮的,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湛胤梵沉默片刻,抬手捏了下她的脸。 “我并非要伤害你父亲,如果他愿意配合,难道我还会害了他吗?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会动他分毫。兮桐,你这么聪明,你一定知道古城入口的意义有多么重大。难道你真愿意看到所有的一切上交?” 事已到此,他的目的和态度就不会再有隐瞒,因为没必要。 整件事情,势必会在这里画上句号。 伍兮桐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上交本就是应该的,先租留下的财富不应该属于任何人,交给国家无可厚非。” 湛胤梵没办法说动她,沉默良久后,依旧要求:“我要见你父亲,帮我这一次,嗯?” “不要。” 伍兮桐摇头,“如果我答应你带你去见我爸爸,我怎么能预知得到你会不会趁机将我爸爸控制起来,人都到这了,兴许你绑了我和我爸爸去古城逼着他将入口告诉你也说不一定。” “入口在古城遗址里面?”湛胤梵敏锐的捕捉到她话里的心里。 “……”伍兮桐立马捂住嘴,硕大两颗眼珠子看着他。 湛胤梵看着她,抬手将她的手拿开:“还有呢?在古城里面,除此之外,还有呢?” 楼兰古城的遗址可不小,荒漠数万里,要找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者,这个季节里,万一遇上沙尘暴,命都有可能交代在那。 “我不知道。”伍兮桐拉着脸子撇嘴说。 湛胤梵面色沉了沉,站起身将伍兮桐整个人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亲:“告诉我,嗯?” “湛胤梵,你现在就像极了一个为了财富而毫无底线的贪婪鬼,为了得到有效信息,你是不是什么都肯做?” 伍兮桐的话,刺耳又伤人,话落还是带着笑意将他看着。 湛胤梵果然变脸色了,翻身将人压在床上:“兮兮,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伍兮桐摇头:“那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你伤我心在前,现在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你就受不了了,为什么呢?” 湛胤梵目光变了几变,忽又泄气的埋首在她脖颈间。 他也想他们之间纯粹一些,可现在还纯粹得了吗? “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我用一生来补偿你,还不够吗?”湛胤梵低声问。 伍兮桐摇头:“如果你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交易,那么我现在就跟你分手。” 湛胤梵目光一痛,忽然一拳砸在床面。 “嘭——” 一声震响,伍兮桐震了下,惊骇的抬眼看他。 湛胤梵目光幽暗的与她对看,忽然捏着她的下巴分凶狠的吻起来,张口咬了她整张小口,狂肆又蛮横的亲吻着,上下其手,直将她弄得神魂颠倒,呼吸不稳,湛胤梵滑下床,衣服给她拉好,下一刻捡起地上他的衣服,将她双手反绑在身后。 伍兮桐红着脸,傻了。 难不成在这种地方,大爷还有心情玩**?不太好吧?她很矜持的说,她放不开的说。 但如果他是受虐方,她还是可以考虑的啦。 正当姑娘心里各种想法乱飞时,人给大爷抱着走了。 伍兮桐傻眼,出门时那娇羞无限的脸才变成慌乱,安静的身子才有所反应。 “老板,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干嘛?” “既然你不想帮我,那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湛胤梵声音暗沉沉的。 伍兮桐心里一咯噔,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真是太蠢了,低估了一个男人对权势财富的痴迷和执着,有人为了得到财富六亲不认,杀妻弑兄,她居然会傻得相信湛胤梵对她有真感情。 就算有点真感情,在巨大财富面前,算个屁啊! 许孜航说得对,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太自以为是,与虎谋皮就该想到有一天会被老虎整个吞掉。 “你想干什么?”伍兮桐放弃挣扎,瞪大双眼望着湛胤梵。 “看看你在你父亲眼里的分量有多重……” 伍兮桐大怒:“你卑鄙!” “放心,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你父亲,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湛胤梵压低声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1,还是爱的 湛胤梵抱着人下楼,伍兮桐在他手上,希望伍仲文能顾忌下她女儿的安全。 伍兮桐左右看着旅店里的人,湛胤梵埋头凑近她耳边轻语:“你是在找那帮愚蠢的警察?” “……”伍兮桐惊讶的望着湛胤梵。 湛胤梵笑:“被小夏请去一个安全又隐秘的地方喝茶了,放心,我答应你,不会伤任何人的性命。” “你到底是谁?”伍兮桐终于脸色大变,为什么最无害的人,是最隐藏最深的人? “你觉得我是谁?”湛胤梵笑着反问。 伍兮桐反手掐住他脖子,“湛胤梵,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怎么会?这件事情上我虽然没有多说,但也不曾用任何假信息来欺瞒你,倘若我能做到许孜航那样卑鄙,以你这么好骗的脑子,我手上能半点信息握不到?”湛胤梵沉声而出。 他自认为对她已经格外宽容,对她的荒唐行为早已经打破他可忍受的底线,还想如何? 不愿意配合他,他也不逼她,这样做,仅仅是用他的方式而已。 “湛胤梵,你太让我失望了……”伍兮桐忽然抱住他脖子,张口在他脖子上狠狠一咬。 湛胤梵纹丝不动,抱着人横穿街道,进了他落脚的旅店。 推开门,将伍兮桐扔上床,高大身躯立在床边,“兮桐,你想清楚,不在我这,下一刻你也会被别人控制住,换别人挟制你,对你和你父亲的安全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我爸爸已经跟警方合作了,湛胤梵,你别危言耸听,没有人敢动我的。” 湛胤梵拧眉:“就那些吃干饭的家伙?” 他的冷笑,刺眼又无情,将她心里的执念尽数击碎。 被谁骗被谁利用都是利用,可他不一样,因为对他有感情。可事实证明,感情这东西,真不能轻易给人。 小女孩如何能抵抗成功内敛男人的魅力? 她沦陷了,想想其实没什么可丢脸的,抛开他今天的无情和贪婪,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反正整个过程中她并没有为他做什么,到今天也只是看清楚了一颗披着羊皮的狼心而已。 伍兮桐讽刺的笑着看向湛胤梵:“你可真卑鄙!” 湛胤梵摊手:“不,这只是人性,每个人都不可能摒弃的人性,你不能说你就没有这种心理,我只是正视它罢了。”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湛胤梵,你可千万别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再为自己辩解了,否则你最后那一点磊落也会被你的言语蒙羞的。”伍兮桐灿烂的笑着,她有什么损失啊?她没有! 年轻时候,谁没爱过几个渣啊? 看透更好,以后不会再被蒙在鼓里。 “宝贝儿,我这难道不算是‘取之有道’?你父亲为我湛家效力,这整个项目本就是我家老爷子推动的,可在这推动这个项目,以及取得有所成时,你父亲却生了反骨。就说这一切都属于湛家,也没有不在理的。兮桐,你好好想想你父亲的所作所为,他是真想跟警方合作,真想将一切都交给国家?别天真了傻瓜,难保他不是想一人独占。湛家出面,不过是捍卫湛家的所属而已,是天经地义!” “好可笑的说辞。”伍兮桐翻着白眼儿,不打算跟他说话。 爸爸确实不会跟警方真正合作,也不会交给国家,真正目的是让一切永埋地下,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是父亲的最终目的。既然是他发现的,再由他掩藏,有什么不对? 湛胤梵拉了椅子坐下,夏江流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湛胤梵不时看向伍兮桐。 屋里久久没有声音,伍兮桐盘着腿儿坐了太久,身子一歪,直接睡着了。 湛胤梵有些意外,她居然说睡着就睡着了? 对他还是没有真正设防啊,湛胤梵心底发苦,为什么她会是伍仲文的女儿?可她若不是,紧紧因为三年前的那些许心动,怕不够他大费周章的接近她。 湛胤梵起身坐在床边,拿着扇子给她扇着微风。 伍兮桐睡一觉出了一身的汗,醒来时已经下午快两点了。 睁开眼疲倦倦的发呆,却猛然间坐起来。 糟糕! 没给爸爸送饭…… 伍兮桐懊恼的抓头发,不过,她没出现父亲一定知道她出了事,这样他和米奇夫妇就会更加小心了。 伍兮桐想明白后又软塌塌的耸拉着肩,刚下地,湛胤梵推门进来。 “醒了,吃东西吧。”湛胤梵低低喊了句。 “我想吃肉!”伍兮桐开口就说。 湛胤梵闻言看向主动要吃的女人,想通了? 伍兮桐拉着脸子没什么精神的坐在椅子上,太阳毒晒下的午后异常闷热,稍微动一下都能出一身的汗,打小在菁城长大,就没挨过冻受过热,这么原汁原味的酷暑实在难熬。 湛胤梵转身出门,带上门时对外门人低低交代了句:“看好她。” “爷,我去吧。”夏江流立即出声。 虽然着屋里头也热,可好歹在屋里还有风扇,还没太阳,而外面,这个点儿正是暴晒的情况。 湛胤梵没回应,直接下楼走了。 旅店没有肉类供应,临时让厨房烙几张饼子倒是可以,可让人买只鸡来杀,那就是为难人了。 湛胤梵就因为伍兮桐的爱好,还真就下意识留意了这条破烂小街上买熟食的地儿,他记得街尾就有一家买卤味的,湛胤梵出了旅店就直奔过去了。 他没为她做过什么事,接近她也是带着目的,现在为她亲自做点事情,就当是宽慰自己难受的心了。 不在这样环境下生活的人,这样走一趟,中暑是必然的。 湛胤梵快步走向街尾,这家其实就是自己家煮熟,拉了张木桌子摆在门口而已,东西往桌面上一搁,这就开始做生意了。 湛胤梵再三劝自己接受这样淳朴的民风,站在桌前看了很久,就这眼下三三两两的蝇子还结伴儿的来,也没说拿个什么罩子罩住,这可都是熟食啊。瞧那猪耳朵上,一堆一堆白白的蝇子蛋。 这……能吃? “吃了不会出问题?”湛胤梵问了句。 老板抬眼扫了眼白净的魁梧男人,“不会!” 得,就湛大爷这样儿肤色的,在这儿的人眼里还成了“白净”,想想可真不容易。 “都给我装了吧。”湛胤梵说道。 其实也没多少,就半块猪耳朵,一个心脏,一块目测不到两斤的肉,还有一块猪皮,红澄澄的也是从卤水里捞出来的。 “爽快。”老板立马高兴了。 这个天儿,生意不好做啊,每天就那么点儿东西,有时候卖一天也没人来买,这难得遇到个大手笔的。 湛胤梵拧着肉,回程中又给拧了两颗从井里捞出来的“冰”西瓜回了旅店。 推门进去时,伍兮桐无聊的在床上打滚。听到推门声,立马翻腾起来。 “你回来啦……”说着直接从床上跳下地,朝他跑去。 “你真买到肉了,真厉害。”伍兮桐快速坐桌子边儿,等着肉吃。 湛胤梵打开袋子,伍兮桐立马伸手,湛胤梵抬手用力拍了下她手背。 “啊——”伍兮桐尖叫着赶紧缩回了手:“干嘛呀你?” 瞪他! 湛胤梵冷冷给了她眼,这才俯身抽了把刀子出来,先招呼那块肉,整个削了三分之一的“皮”,然后才用刀子戳了往她跟前放。 “这边东西太不卫生,不知道人会不会吃出问题来。”湛胤梵低声道:“今天先将就着吃,明儿我让人去买活的来,自己烤,自己弄。” “好好好,我听你的。”伍兮桐连连点头,她觉得脏点儿不是什么大问题,又吃不死人。 湛胤梵在那剃猪耳朵,可惜了,猪耳朵剥了一层皮剩什么?中间那块脆骨。 当这玩意儿摆在姑娘面前可笑的跟她打招呼时,姑奶奶脸子不好看了。 “爷,您逗我玩儿呢?” 伍兮桐两指捏着那块薄薄的脆骨跟湛胤梵打招呼,白眼儿连翻。 湛胤梵搁下刀子,“行了,吃碗米饭吧。”米饭也是稀罕物,嫌弃就饿着。 那颗内脏实在…… 一层白白的蛋,他还是让它们安心繁殖后代的好,一包收拾了扎袋子里扔角落。 伍兮桐摇头:“我宁愿啃西瓜,最近胃口不太好,不乐意吃米。” “……”湛胤梵脸子抽了下,胃口不好刚两分钟就狼吞虎咽啃了一斤肉? “那就吃西瓜吧。”湛胤梵起手提了个西瓜摆桌面上,刀子一擦,破了西瓜,然后切片。 伍兮桐捧着另半个就开啃:“我需要一把勺子。” 湛胤梵眉峰抖了一抖,哎呦喂,他家乖乖这是……被环境逼成野人了是吗? 湛胤梵接受无能,“吃这个。” 切成小块的西瓜给她,伍兮桐的嫌弃的看了眼,“这么吃多不尽兴啊,我要大口,大口!” 湛胤梵起手拿了块直接往她嘴巴边塞,“大口你就咬大口,多话!” 伍兮桐被迫张口咬,一对活泼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定格在一边,直直瞪着他。 “粗鲁,粗鲁!”伍兮桐包了一口汁水边念。 湛胤梵凉飕飕的看她一眼,伍兮桐脖子缩了缩,这么热的天儿,大爷那眼神儿可真带劲儿,忒降温,后背都凉飕飕的,舒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2,肉食动物 湛胤梵那西瓜越切越小,最后皮儿都给去了,切在盘里,看她用手抓,一巴掌就给拍过去。她委屈的瞪他一眼,但还是乖乖拿着竹签儿戳,心想着,这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我爸爸还没吃中饭呢,都怪你。”伍兮桐忽然低低哼了声。 湛胤梵笑:“放心,亏待不了他们。” “……”伍兮桐抬眼,瞪大了眼看着他,久久才从喉咙里发出句声音:“你见到他们了?” “嗯。”湛胤梵点头,闷声应了声。 “那我爸爸他们人呢?”伍兮桐忽然问。 湛胤梵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紧跟着一溜切得整整齐齐的西瓜摆放在她跟前,再看向她。 “该在哪里,就在哪里。”湛胤梵笑道。 伍兮桐面色有些许微怒,湛胤梵起身,顺手拍了拍她的脸。 伍兮桐当即挡开:“干嘛?你我远一点。” 湛胤梵侧开一边,伍兮桐埋头啃西瓜,湛胤梵一边脱了衣服,这边天气,是真穿不住衣服。 湛胤梵回头看了眼伍兮桐,又觉得没所谓,爽快扒了衣服打了个赤膊。 伍兮桐扭头看了眼湛胤梵,继续埋头啃西瓜,这边人穿得都清凉,大清早大半夜都如此,打赤膊的男人更比比皆是,所以湛胤梵穿不住衣服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她不知道的是,湛胤梵就从没在别人跟前光过膀子。 湛胤梵难得这样休闲自在的坐一会儿,眼神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伍兮桐身上,伍兮桐西瓜啃完,起身准备出门。 湛胤梵凉飕飕的语气从她身后传来:“要去哪儿?” “尿尿!”伍兮桐头也没回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不惧炎热的夏江流,伍兮桐看到他就想起脑袋长包的米小姐了,脸色有些不大好。埋着头下楼,不过想想,她自己不一样吗?明知道湛胤梵是有目的接近,可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 人心难测是这个意思吧?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她也想果断干脆一点,可想归想,下意识的还是靠近了他。 伍兮桐在街边晃悠,有小孩儿拿着镜子蹲在地上,将投射在镜面上的太阳光反射在地上的报纸上,伍兮桐好奇的看过去,也蹲在地上看。 轰—— 着了。 伍兮桐跟那小孩立马对看,两人眼睛都亮晶晶的,带着笑意。 “好玩吗?”伍兮桐问。 小孩点头,继续用阳光射别的东西,伍兮桐看着小镇后的丛林,怪不得会有森林失火的事情发生,并不是有人故意放火也会在因为太热而发生火灾。 伍兮桐和小孩在外面玩到一块儿去了,湛胤梵在楼上等得心急,大爷就不是能坐得住的人,正儿八经的空闲,手上什么事情都没有,闲着的日子也挺难熬。 湛胤梵在房间来回走了几圈,她这也去得太久了,是不是闹肚子了? 湛胤梵拿了干净的衣服下楼,夏江流还在外面站着,湛胤梵抬手拍了下他肩膀:“去休息吧,也没什么大事情,下午你亲自去伍教授那看看,带上食物和水,送些必备的药。” “是。”夏江流进了隔壁的屋子。 湛胤梵下楼,厕所门都是开着的,人显然不在里面。 这么热的天儿,人去哪了?难道找她父亲去了? 湛胤梵快步走出去,转头看到蹲在街边跟几个小鬼头凑一块儿的女人,湛胤梵头隐隐作痛,她跟小孩沟通倒是零障碍啊。 “回去了,蹲这做什么?”湛胤梵沉声而出。 伍兮桐回头,小孩子在怪叔叔出现时瞬间一哄而散。 伍兮桐站起身,抬手遮了下头顶的阳光,“你怎么出来了?有事吗?” 湛胤梵上手抓着人就往旅店走,“那么大太阳,你也呆得住?” “啊?哦,嗯。”伍兮桐发木的点头。 甩开他的手,“你给我买汽水喝吧,好不好?” “喝什么汽水?回去吃西瓜。”湛胤梵冷哼。 “不要!” 不要? 湛胤梵转身一把将人捞起来扛在肩头,大步上楼,伍兮桐尖叫了声,立马双手抱头,然后嗷嗷直叫:“我脑充血,脑充血啊大混蛋。” 湛胤梵扛着人大步进了房间,伍兮桐从他身上滑下了地,湛胤梵瞬间将她捞在怀里,面色带着笑意,轻轻揉着她一头黑得发亮的头发。 “瞎跑什么,这里不安全。” “你就是最不安全的存在,你我都不怕,还怕谁啊?”伍兮桐仰头望着他问。 湛胤梵大掌顺移往下,双双握住她小腰儿,瘦了不少,双掌几乎握全了她的腰。 他埋头,热气儿直冒的额头抵在她光溜溜的脑门儿上,暗哑声音轻声问:“就没有想我?” 伍兮桐想了想,点头:“想啊。” 湛胤梵开怀,当即圈紧了人,“回去就结婚,好吗?” 伍兮桐摇头:“你得让我爸爸同意啊,他同意了我当然也同意的。” 湛胤梵笑:“行,包在我身上。” 伍兮桐笑着的脸渐渐平静了,抬眼望着湛胤梵,又埋着头,用额头撞他胸口。 “湛胤梵,回去后我们可以新开始,对吗?” “对,从新开始,纯粹的感情,你要的,我都给你。”湛胤梵压低声音道。 “你家里人会同意吗?”伍兮桐担心的问。 湛胤梵笑:“不同意又如何?是我结婚,我娶谁,我说了算。” 湛家就算不同意,他也可以如法炮制许孜航的做法,先斩后奏,结了婚再说。 “嗯,我相信你。”伍兮桐笑着点头,“但是,但是你不能伤害我爸爸和米奇姐他们,如果你为了财富伤害他们,那我们就结束了。” “行了,多嘴!”湛胤梵将她压在胸口,拒绝听她的话。 天色渐黑,晚上有人送了羊肉过来,湛胤梵领着伍兮桐出门,在僻静地儿刨了坑,烧了碳给她烤肉吃。明火烤,分分钟烧焦,可用碳靠,时间是个大问题。 伍兮桐等得发慌,急得四处蹦跶。 “我就是想吃块肉而已,怎么这么慢啊?”伍兮桐不停的踢石块,踢沙子,不时往湛胤梵跟前凑。 “不急。”湛胤梵笑着摸了下她忽然凑过来的脑袋,眼里满是宠爱。 夏江流看了眼湛二爷和他身边那只“宠物”,垂眼继续烤。 “湛胤梵,湛胤梵,你快一点呗,快一点,烧火烤,架在架子上,电视里那样烤,很快就能吃。”伍兮桐不停在湛胤梵身边叨叨。 湛胤梵无奈,到底还是让夏江流去准备。 火堆搭起来了,湛胤梵接过夏江流递来的铁钳,把羊肉串上去,架在架子上。 伍兮桐流着哈喇子蹲在一边看,夏江流大汗淋漓不停的翻烤,湛胤梵拧着眉头,转向伍兮桐面色无奈:“你看,这么快就焦了。” 伍兮桐立马摇头,半点不介意:“没关系,外焦里嫩。” “……”湛胤梵当即无话可答。 羊肉烤好,几人回了房间,夏江流买来酒,还有几人也在他屋里,伍兮桐和湛胤梵在另一个屋,听见隔壁声儿大,伍兮桐忽然眼睛一亮,拉着湛胤梵说:“我们去小夏那边吧,多热闹啊。” 湛胤梵甩开他她的手,“胡闹!” “湛胤梵,你要多跟大家相处才能展现出你的人格魅力好吗?不要永远高高在上的呆着,适当的亲民会让大家对你刮目相看的。你看啊,在这个地方,大家得团结啊,你得把大家都当做自己人,懂吗?” 伍兮桐已经站了起身,站在他身后圈着他脖子哈气。 湛胤梵一把将她拽上身,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 伍兮桐回抱住他脖子,“好不好不?” “不好!”湛胤梵沉声而出。 伍兮桐脸子立马拉了下去,推开他人直接滑下地,“那我过去了 ,你慢慢吃。” 走两步又回去,“我得把我这份也拿过去。” “站住!” 湛胤梵沉声而出,当即上手将她拽住,往怀里拉:“你一天能消停会儿吗?” “我消停啊,我只是想一起吃东西而已。” 她在这边已经呆了很久了,但这么多天来,没有人跟她说话,她很孤独的。难得来了认识的人,大家一起吃东西而已,哪里不妥了? 湛胤梵沉着脸,拽着人不松手。 伍兮桐忽然反手捧着他脸,在他脸上蹭了下:“一起过去?” 柔嫩的脸子在他面颊上蹭着,感觉格外软格外舒服,湛胤梵心中一动,忽然欺近她耳边低声说:“要去也行,答应我件小事。” “嗯,你说。” “晚上……”湛胤梵靠近她,吐出热情低低说了几个字。 伍兮桐闻言,好大会儿缓缓抬眼,样子有几分木讷,呲牙道:“湛胤梵,你可真是……” “答不答应?不答应就不能过去,你自己看着办。”湛胤梵笑道。 伍兮桐埋着头,不说话,湛胤梵以为她真不愿意,脸色难看了。 不客气的推她脑袋:“好好吃你的,坐下!” 伍兮桐扭头瞪他:“干嘛呀?轻点不行啊,这边都没有套卖,不可以!” 湛胤梵愣住,啥?这小混蛋说了啥? “我带了。”湛胤梵久久才出声道。 伍兮桐一听,脸子一歪,阴阳怪气的说:“大爷,您准备得还挺齐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3,湛胤梵的无限宠爱 “自然,我怎么能让你受苦?”湛胤梵闷笑出声。 还没结婚,这事儿上得注意,不是对奉子成婚有什么看法,结婚是必然的,但他并不想用孩子作为筹码。 伍兮桐望天,小眼神儿一下一下往他脸上扫,跟看什么似地看他。 湛胤梵捏了下她鼻子,“嗯?” 伍兮桐吊拉着脸子不吱声儿,怎么感觉整个事情都变得不对味儿了。 “说话。”湛胤梵捏她脸。 伍兮桐提了口气,微微扬起傲娇的脸子,“可是……” “好了,就这样,走吧,去隔壁。”湛胤梵沉声而出,伍兮桐吊拉着脸子,不过看湛胤梵收拾桌上的东西,这立马又凑上去。 “酒呢,要拿吗?”伍兮桐立即问。 湛胤梵看了她眼,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出门,在隔壁门口站着,伍兮桐拨开湛胤梵。 “我来我来。” 敲门朝里面喊:“小夏,我进来咯。” 推门而入,里面人都撂了膀子喝开了,气氛确实够热。 都没料到老板会过来,所以伍兮桐和湛胤梵出现在门口是都愣住了,被人点穴了一样,僵愣的看出去。 伍兮桐手上拿着酒,大步走进去,酒往桌面上放。 “我和他两个人太闷了,所以我们准备跟大家一块儿吃,热闹。”伍兮桐看了眼屋里,没地儿坐,转身朝湛胤梵走过去,边喊:“老板,你去我们那边把椅子搬过来好不好?” “……” 湛胤梵没出声,伍兮桐已经走近他跟前了,伸手将他手上的盘子接了过去。 “你去吧。” 话落端着盘子就直接转身往里走,湛胤梵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当即退出房间去了隔壁。 伍兮桐给大家倒酒,一屋子人见鬼似的看着她,这女人居然好意思使唤湛总?并且湛总二话没说还应了,这世界可真玄幻。 “你们继续吃啊,刚说什么那么好笑啊?大家继续,别拘束,其实啊,你们老板也挺想亲近你们的,只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真的,大家千万别拘束,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们放开来,你们老板才会放松,我们过来可不是破坏气氛的。” 伍兮桐边说边比划着,脸上笑容满满的,声音特别感染人。 湛胤梵很快提了他们屋里的两张椅子过来,伍兮桐赶紧过去接,动作其实也是下意识的,本来她心里就没有要使唤谁的意思,是真把湛胤梵当自己人才那么来的。 伍兮桐一直安放好,湛胤梵一直靠拢了她坐下。 “老板,来,我们先敬大家一杯吧。”伍兮桐给湛胤梵倒了杯酒,杯子递给他,伍兮桐自己也倒了杯,拿着杯子对湛胤梵杨了扬:“快呀。” 湛胤梵对几人扬了下酒杯:“大家别拘束,都自己人。” “对对对,都是自己人,别拘束,我们敬你们。”伍兮桐赶紧举杯,正准备一口干掉时,被湛胤梵挡了下,伍兮桐莫名的看他,“怎么了?” 这热火朝天的时候,可千万别跟她说不能喝酒的鬼话,阻止她高兴,她真会骂人的。 湛胤梵拉着她的手,长臂绕过她手臂,“交杯酒。” 伍兮桐闻言,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脸色当即通红通红的。 也就片刻的迟疑,紧跟着莞尔一笑:“嗯。” 两人喝干了杯中酒,然后深情对望。 外人跟本就没见过这么柔情款款的湛胤梵,都有些发愣,然后再看向伍兮桐,觉得很是奇怪,跟看外星人一样。 伍兮桐坦然接受大家的打量,虽然没人告诉她除了夏江流之外,这都是什么人,但会跟着湛胤梵出现在这,应该是夏江流一样的身份吧,受雇与湛胤梵的,也因此,湛胤梵听说她要过来,才墨了那么久。 湛胤梵给她切着羊肉,沾着辣椒面儿,这边都这么吃,似乎这地方的人特别中意烤羊肉,每家每户都有烤肉的家伙,所以要在这弄到炭,架子,调料什么的很容易。 伍兮桐口味偏重,湛胤梵却吃不了这么重口的,他饮食向来清淡,伍兮桐辛辣冷热都不忌,口福上,湛胤梵还真跟不上她。 湛胤梵肉没吃几块,不过酒倒是喝了不少。 可能也是喝了点酒的原因,所以后面气氛还算融洽,湛胤梵也应景的说了几件“当年”年少轻狂的往事。 伍兮桐就特别想听他和他前任的事儿,可二爷转头冷冷给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她。 这边天亮得早,天黑得也早,早京都时间大概两到三个小时,所以睡觉时候实际上并不算晚,可外面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 伍兮桐喝了几口酒,有些迷迷糊糊的,吃饱喝足后,大家都散了,湛胤梵扛着自家女人回屋。 湛胤梵就怕她睡着了,所以进屋时候,把她扔在了角落,将她对着墙面壁思过,他则拿着盆子下楼接水去。 楼上李连公用卫生间都没有,更别想房间里还有卫生间的美事,这边的水特别珍贵,水要引上二楼不可能。一整个旅店里,就一楼有个卫生间和水洗槽,洗澡、方便都在哪一间小小的卫生间里解决。 洗澡不是不可以,但这个地儿,你天天洗那就是惹众怒啊,洗澡后的水不能倒,得留着洗衣服,洗了衣服后还不能倒,得留着家用,比如抹桌子干啥之类的,反正水是反复利用之后,可利用价值都用尽才行。 湛胤梵打了半盆水上来,没有毛巾,直接拿了件干净的衣服往水里拧了一把,然后走向伍兮桐。 本来让她靠墙站,就是不让她睡着了,可没想到她自己迷迷糊糊站不住时,还是爬上床了睡着了。 湛胤梵拍了拍她脸子,得,算了,让她睡吧,这么多天以来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的,难得他出现了,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湛胤梵用湿衣服将她身上擦了个遍,在她脸上抹了几下,然后在她唇上用力啃了两下,这才回头再搓了一把衣服,擦自己身上。 擦一擦和用水冲洗身体的感觉完全是天壤之别,湛胤梵反反复复擦了几遍,还是不舒服,索性端着水下楼提了半桶水冲了个痛快。 身上清爽了,这才精神百倍的回了屋里。 屋里头他家女人等着他呢,答应过的事儿不能食言不是? 再者,他想好好疼爱她,想得都快发疯了,抓着这个机会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进屋反锁,二爷那心跳都欢快了不少,快步朝过去,想起她担心的事儿,得,还是依言给武装上。 伍兮桐已经睡迷了,喝了酒的缘故,湛胤梵拍拍她的脸,咬着她耳朵低低喊着:“兮兮,我来了。” 伍兮桐湛胤梵弄醒了,头都给晃晕了,湛胤梵那简直就是蛮干啊,伍兮桐没法儿配合,可身上没力气,只能由着他来。 大爷反反复复爱了个遍,满足了,抱着人餍足的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 天蒙蒙亮伍兮桐就醒了,早起习惯了,自动爬起来,清醒后就得去给父亲买食物。 可等她坐清醒后就想起湛胤梵来了,忽然扭头看着四仰八叉躺在身边的男人,这一回头,男人那双如鹰似狼的眼睛正湛亮的看着她。 “你……醒了?” 伍兮桐被他那眼神吓了一跳,转向他跪坐着,这眼下是彻底清醒了。 湛胤梵抬手摸到了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怎么忽然爬起来了?” 知道她这忽然的动作也把大爷给吓着了吗? 湛胤梵本来还在熟睡中,可身边却有异常,身体警惕的本能令他从熟睡中惊醒,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也不知道。”伍兮桐抓了下头发。 湛胤梵将她拽身边,强行拽下躺着,侧身将她半搂着:“再睡会儿,还早。” “嗯。”伍兮桐又合上眼睛,可再睡就睡不着了。 伍兮桐没睡着,但大爷手不松,不允许她下地去外面瞎晃,早上这温度,最适合睡觉了,她居然还乱跑,箍着不让动。 湛胤梵难得睡眠时间加长且这么有质量,这一闭目,还真又睡着了,连伍兮桐在他身边小范围的翻滚他都不知道。 两人在床上躺倒夏江来送早餐来的时候,都是楼下旅店供应的,口感不怎么好的肉夹馍和米饭小菜。 伍兮桐就把肉夹馍里面的馅儿给吃了,然后又开始“食欲不振”的坐在一边,样子焉嗒嗒的。 湛胤梵冷冷扫了她一眼,两个馍儿里面的肉馅儿她都吃了,也够了吧? “不想吃这些就吃水果去,早上吃不好也得吃饱了。”湛胤梵声音冷冷的,瞧她那干虾的样儿,手脚细得他一手就能这段似地。 “不想吃西瓜了,吃了老跑厕所。”伍兮桐摇头。 “不是有葡萄?那么多葡萄不吃了留着养蝇子?”不是因为她,这屋里能放那么多水果? 别以为水珍贵,这边水果同样金贵,水果可比白面儿馍馍都要稀罕。 “不要,吃葡萄还要吐葡萄皮儿……” 话至此湛胤梵抬手给她脑门敲了下:“吃西瓜去!” “喂,你要不要这么暴力啊?粗鲁,粗鲁!”伍兮桐怒声吼他。 得,大清早这嚷嚷声就开始了,果然把人弄来,大爷死寂沉沉的生活就能丰富多彩起来。 湛胤梵冷飕飕的目光随即扫过去,伍兮桐立马洋装抓头发不看他,背过身去一通呲牙咧嘴,完了后回头说:“我不想吃西瓜了,可不可以吃葡萄?” “可以。”湛胤梵冷冷回应。 “可是,没有洗干净……” “剥皮!”湛胤梵冷眼再度扫过去。 伍兮桐抬眼望天,“就算剥皮了也不干净……” 嘀咕声自动减弱,因为湛大爷那眼神儿落在她脸上没撤。 湛胤梵眼神跟要杀人似地,连苍蝇都吃了,居然还嫌起他洗的葡萄不干净了。 “伍兮桐,你就作,我若不来,我倒想看看你还能跟谁作!” 伍兮桐撇嘴坐开一边,就她爸爸都没怎么刺儿过她好吗?呿-- “不想吃葡萄。”一大早就开始吃葡萄,要吃到晚上,白天几乎就在上下楼进出厕所中度过,这日子,神醉! 湛胤梵那边将她挖掉的肉馅儿馍吃了,喝了点米饭把装小菜的碟子清空,然后拿着桌上的葡萄开始剥皮。 这边水果除了西瓜就是葡萄,贼多。 男人没多少喜欢水果,可这个地儿,倒是可以拿水果当水喝,纯白水喝下肚似乎还是没有果汁下肚舒服。 不过确实也是因为伍兮桐在,夏江流往屋里储备了不少葡萄,桌上地上都是,看起来有种异常富有的错觉。 湛胤梵剥出来的果肉,还用刀剔了籽放进碟子里,没多久一叠晶莹剔透的果肉就出来了。 “拿去吃。” 湛胤梵声音暗沉沉的,正眼都没给她。明明是爱得紧,可就是不知道怒从何来。 伍兮桐闻言,当即抬眼,“嘿嘿。”她笑了声,眼睛跟月牙儿似地弯起来,快步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谢谢老板。” 边说边直接捡着往嘴里塞,湛胤梵对她的吃相颇有微词。 正想提醒,却忽然想起她的话,这又不在菁城,算了,在这里她想怎么放肆都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4,再看挖了你眼珠子喂狗 伍兮桐上午溜了出去,湛胤梵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大爷穿上衣服准备出门找人,可这一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居然是许孜航。 湛胤梵眉峰微挑,看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某些事情得快速推进才成,否则一拖事儿就大了。 “湛二爷,好久不见啊。”许孜航轻佻的打着招呼。 湛胤梵沉默以对,许孜航毫不顾忌的往里面瞅,没看到别的人影,当即又问:“看起来挺方便的,不介意我进去坐坐吧?外头这天儿太热了,兄弟我这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儿。” 湛胤梵拦着许孜航进门的身形,“介意。” 许孜航抬眼,笑道:“别介,咱俩谁跟谁啊?” 湛胤梵依旧拦着人不让进,许孜航就靠在门口,舔着笑跟大爷对看。 “不带这么小气的,湛二爷,就咱俩的交情……” “许少是觉得我们俩还有什么别的交情?”湛胤梵分毫不给面子,目光凉飕飕的。 许孜航挑挑眉,忽然凑近湛胤梵低声道:“老狐狸,那小王八蛋还不知道你我早就结盟统一战线了是吧?你说我要是把这茬儿告诉了她,那小王八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若不是两人早达成了眸中约定,以湛胤梵的个性,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伍兮桐跟许孜航这货朝夕相处? 他不能利用伍兮桐,迂回了下,利用许孜航,而许孜航想从她身上知道信息,利用也好,欺骗也罢,湛胤梵是摘折得干干净净的。所以就算是利用,那也是许孜航在利用。 许孜航滑落笑着看湛胤梵,他就不信这老狐狸还能坐得住。 湛胤梵权衡左右,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谁也不想出任何问题,就他都巴巴儿的将她当祖宗似地供着,能让她知道这一茬儿? “进去吧。”湛胤梵侧身让开。 许孜航大步进了屋子,四仰八叉的坐椅子上,伸手扯了颗葡萄扔嘴里。 “你把那小王八蛋绑来这了?”许孜航挑眉问。 湛胤梵门大开着,就没有想跟他说话的意思。 “话说,伍兮桐到底看上你哪点儿了?闷葫芦一个,女人都喜欢逗她们开心的男人,就你这冰块脸,到底怎么勾住她的?”许孜航挑着大长腿不停的抖啊抖,脸上神色满是无所谓。 湛胤梵依旧不出声,看了眼外面,走近屋,在桌子旁边坐下。 “好了,你坐也坐了,休息也休息了,走吧,别出现在这里。”湛胤梵冷声道。 许孜航脸子立马沉下去,“湛二爷,过河拆桥是吗?” “似乎我并没从你那取得任何可用信息,你认为我们的合作有价值吗?”湛胤梵沉声道,简直浪费爷时间。 许孜航笑,“你猜伍仲文是偏向你还是偏向我?” 湛胤梵闻言直觉告诉他这话带了别的信息,片刻后看向许孜航。 “不错,这么快就让你找到了。”湛胤梵笑。 “那当然,不看看本少爷是谁,不露两手你就认定了我占你便宜。湛胤梵,是你占了本少爷便宜,懂?”许孜航夸张的抖着腿,哈哈大笑说。 湛胤梵忽然手上多了把雪亮的刀刃,在许孜航猖狂大笑的时候,刀子“嗖”一声儿划空而去擦过许孜航面颊,“叮”一声稳稳扎进许孜航脑袋后的墙上。 许孜航眼都没眨一下,就是笑得有些难看,片刻后,回头看,抬手把刀子给扒了出来。 “湛胤梵,你这是在跟我宣战啊,你可别忘了,你女人还跟我绑在一块儿,你千万别太过分了,否则老子这辈子就跟你耗上了,不放她的自由,老子膈应死你!” 许孜航行事就没有在怕的,就算明知道湛胤梵是头虎,惹毛了他依然对着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湛胤梵冷笑:“你真当这事情上能要挟得了我?” “要不然咱们打个赌试试?”许孜航还真就较上劲儿了。 湛胤梵笑:“这个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死伤一两个就说被沙子埋了也不稀奇,你放不放人我还真没当回事儿,再不济伍兮桐的身份是个寡妇,寡妇不需要任何人点头,她同样是自由身,你说呢许大少?” 许孜航脸子一抽:“湛胤梵,算你狠。咱们对抗,占下风的不一定就是本少爷,鹿死谁手比了才知道。” “劝你别意气用事,人命只有一条,我是不介意,整条街都有我的人,相信一人一脚踩死你都绰绰有余。”湛胤梵依旧那副高逼格的贵族样儿,神圣不容侵犯。 就那样儿,看得许孜航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说得好像这地儿是你的一样。”许孜航气弱了哼了句,再冲动,也不会在这时候跟湛胤梵对抗起来的,都已经到这关头了,何必他们互殴便宜了别人? “赶紧走,这不欢迎你。”湛胤梵直接下逐客令,没什么好客气的,又不准备拜把子,更没那心交个朋友,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敷衍都直接省了。 “你是怕那小王八蛋回来看到我吧?”许孜航好笑的看着他。 湛胤梵不置可否,不回应,跟湛胤梵聊天就挺累的,因为他不说话啊。 许孜航就特瞧不上这种人,都是人你装什么高贵? 主要是人家那气度,他着实想学都学不来啊,眼红的。自己把控不住的,别人却轻驾就熟,瞧得顺眼那才怪了。 湛胤梵坦然点头,“是又如何?” “那我怎么能走?我还得跟我老婆叙叙旧呢。”许孜航就不走,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哪那么好的事儿? 湛胤梵听他那声“老婆”一出,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喂,我说,别在扔刀子了,说说伍仲文的事儿吧,总觉得那才是正儿八经的阴谋家,你不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被他耍了吗?”许孜航笑了两声后,正色起来。 他认识伍仲文时间可不短,伍仲文长得太老实太诚恳了,就那样将毕生致力于学术上的学者,他身上透着的就是浓厚的文化气息,他怎么会动别的脑子去掌控他人?被伍仲文耍得团团转的人,可不止他们啊,几乎所有巴巴儿望着这事儿的人,都被他阴了一把。 当然,能看透这点的,也不多。 所以许孜航这话出口时,湛胤梵看他的目光意外多了几分赞许,看来许孜航也并非表现的那么无能。 许孜航说着起身提着椅子走近湛胤梵,椅子“哐”一声落地,许孜航反坐在椅子上,两条胳膊挂在椅背上看着湛胤梵。 “作为合作伙伴,我暂且原谅你欺骗我先跟踪人来这里的事儿,我们先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走?押着伍仲文带我们去入口,然后……” 许孜航话至于,挑眉,“你懂的。” 湛胤梵沉了脸,“伍仲文和他两个学生一直在研究什么,是帮助确定入口的东西,具体什么我还没有探听出来,但他明确表示东西没研制出来,找到入口很渺茫。” 当然,伍仲文给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至少在湛胤梵这个门外汉听来很充分。 土地沙化严重,环境越来越恶劣,每天沙漠移动的速度递增,大环境下曾经能令一个过度几座城池都消失,掩埋入口没什么不能理解。 湛胤梵的话,许孜航听得一头雾水。 “研究什么玩意儿?入口的地图就在那小王八蛋手上,包括古城内部部分机关所在图。有地图还需要研究什么?”许孜航拧眉吼起来。 “地图?”湛胤梵闻言脸色不怎么好看了,显然这事儿他不知道,可许孜航却知道。 湛胤梵瞬间看许孜航的眼光变了味儿,几重意思尽有。 “显然你没有跟我合作的诚意。”湛胤梵冷声道。 许孜航当然明白大爷这薄怒的原因,当即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你这次找到伍仲文的行踪,不也没告诉我?彼此彼此了。” 湛胤梵瞬间拨开许孜航的爪子,拧眉,显然是嫌弃被这阴阳怪气的男人碰触。 “话说回来,伍仲文会不会打着研究的幌子,实际上已经在暗中将地下宝贝转移……”许孜航适当打住话,看向湛胤梵,他不信湛胤梵就没怀疑过。 湛胤梵沉默:“不会,他们并没有离开那片树林,没有去古城方向,怎么转移?” “晚上?”许孜航立马出声:“白天逗你们玩玩,晚上才是正儿八经的干活。” “你以为我的人跟你养的那帮吃白饭的人一样?”湛胤梵冷声接话。 许孜航耸肩:“话别这么冲,我说的事实。” 湛胤梵沉思,既然有地图这个东西,那伍仲文用研究的幌子在遮掩什么? 许孜航并没打扰湛胤梵的沉思,而是在屋里不停的扫着。 别说,这小小一间屋子,居然还有那么几分过家的味道了,屋里一角牵了一根绳,上面挂着换洗的衣服,伍兮桐的衣服也在,男女的衣服挂在一块儿,看起来别样暧昧,许孜航心里忽然就不痛快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憋得难受。 湛胤梵沉思回神,侧目看到许孜航那厮居然盯着伍兮桐的小裤裤看,当即脸子一冷,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了小裤子,一揉,直接塞进裤兜里。 回头,怒目横瞪:“再看,挖了你眼珠子喂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5,暴风雨前的宁静 许孜航瑟缩了下,啥? 他咋了? 其实吧,许孜航那目光是落在那一小片布料上,可实际上人家散光,是湛大爷自个儿草木皆兵,反应太大。 许孜航嗤了声儿,湛大爷自己都没发现他那样儿挺那啥的吧? “得了,谁能抢了你的?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许孜航又反转过来坐着,挑了大长腿不耐烦的抖动。 “回去等着。”湛胤梵同样没了耐心。 说是合伙人,可实际上谁都没相信过谁,特别是已经到了这个接骨眼儿上,都防着对方,怕对方先有动作,妨碍了自己的利益。但防着对方却又不能撕破脸,这关键点儿上,也怕对方一时冲动不顾大局而坏事。 所以吧,几方人马,看谁都是“爱恨”交加啊。 许孜航不动,回去等? “我还是在这等着比较好。”许孜航抖着腿,神态轻松得很。 湛胤梵没出声,这说话间,门口出现了个俏丽的身影,伍兮桐回来了。 “嘿……” 伍兮桐在门口卡住,双手巴在门框上,一双眼眸子骨碌碌盯着许孜航,脸上笑容卡了一下,片刻后又眉眼弯弯笑起来。 一阵风似的走进去,哈哈笑着:“诶,你也来啦,哈哈,假期结束了?” 伍兮桐笑眯眯的围着许孜航转圈,一双眼眸子不停在他身上溜达。 “臭丫头,哼!”许孜航脸子往一边转,这小狐狸是越来越狡猾了,居然把他耍了,少爷不开心。 伍兮桐乐呵呵的在许孜航身边坐下,戳了下他胳膊:“喂,你怎么找来的?” 许孜航回头看她,目光狡黠一笑,再转向湛胤梵:“你姘头告诉我的。” 湛胤梵闻言,冷眼看向许孜航,“滚!” 许孜航挑眉笑,伍兮桐转头看湛胤梵:“别生气呀,你都来了,他为什么不能来啊?这又不是湛家的地方。” “嗯,说得非常对!”许孜航讨巧的凑近伍兮桐跟前。 许孜航这人吧,虽然背着伍兮桐是各种嫌弃各种埋汰,可当面对伍兮桐的时候,却是各种讨好各种推崇,话里话外,就连眼神都带着猜测不了的宠爱。 就如许孜航所说,伍兮桐身上有种令人向往和亲近的亲和感,她一出现,就自动想亲近她,就跟她说说话心情都畅快。 这应该是上帝赐给她的礼物,得天独厚的优势,令人不得不把她当宝贝宠爱。 湛胤梵默默坐在一边,无疑他也在观察许孜航这个风流浪子的行为。 可能,他们二人都低估了伍兮桐在心里的位置。 湛胤梵沉默的坐着,直到伍兮桐靠近,弯腰俯身双手圈着他脖子,一双笑盈盈的眼睛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回过神来。 “又去哪胡闹了?”湛胤梵抬手,轻轻捏了下她小脸子,语气温和。 “下面啊,怕你不高兴,就一会儿又上来了。一天当中就这个时候不热,我不能浪费啊。”伍兮桐乐呵着说。 湛胤梵准备将她拉进怀里时她又跑开了,特大方拿水果招待许孜航。 湛胤梵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伍兮桐给许孜航切西瓜,边回头看了眼湛胤梵,然后笑着对许孜航说,“你今天来运气还不错,可以把西瓜分你吃,谢谢我吧。” 许孜航丝毫不客气的拿着西瓜就啃,“谢。” 伍兮桐嫌弃,“一点也不诚心。” 伍兮桐和许孜航之间挺有话说,两人出一块儿怎么看都感觉是心智不成熟一样,话题也白得令人听不下去。可尽管如此,他俩就是有说不完的话,嬉笑怒骂都有。 湛胤梵就没办法如此,没有意义的话题他向来不参与。 中午下了旅店吃饭,湛大爷终于把许孜航给撵走了。 回屋时湛胤梵那脸色就沉了下去:“以后不要跟他来往。” “……”伍兮桐诧异的看向湛胤梵,这什么话?人家好歹现在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呢。 “不答应?”湛胤梵沉声问。 伍兮桐耸肩:“嗯,不是,我只是没明白你为什么忽然会这样说。” “问我?”湛胤梵目光暗沉沉的看着她,见她点头,他直言:“我介意了,你和他相处的感觉,我嫉妒。” 伍兮桐怪异的看着湛胤梵:“不是你邀请他来的吗?又不是我让他来的,我只是尽主人的义务帮你招待客人啊。” 湛胤梵直视她的眼神,伍兮桐毫无压力的与他对视。 “不过我挺奇怪的,”伍兮桐忽然笑着说:“你跟许孜航是什么时候化敌为友的啊?” 果然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湛胤梵眸色几变:“想问什么?” “嗯,许孜航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而且他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找我,是吗?你们是什么时候合谋的啊?”伍兮桐笑着问。 她真没所谓,多少人为了沙子低下那几件儿东西机关算尽啊?如湛胤梵所说,贪婪是人的本性,她应该理解,理解。 “兮兮。”湛胤梵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伤心,我宁愿你笨一点,知道得少一点。” “全都知道也没关系啊,你们会这么做,就没有考虑过有我的存在啊,现在你这样,又是为什么?” 伍兮桐现在是看清楚了事实,她不会再傻傻的以为谁谁谁会因为对她的那点儿不同儿而改变什么,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这不好,除了自己以外,其实在别人心里并没有想的那么重要。 湛胤梵抱着伍兮桐,这个女孩,令他心疼了。 “我爱你。” 久久湛胤梵低声而出,无论他怎么做,无论他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靠近她,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一点一点在加深。深到、令他自己都吓一跳位置。 “我也爱你。”伍兮桐笑着说。 就因为喜欢他,所以她才会这个时候都还跟他搅和不清。 湛胤梵和许孜航之间的合作关系,伍兮桐并不是今天才知道,米奇早就提醒过她,只是她当时没明白米奇具体指的是什么。而今天看到许孜航出现在这,心里瞬间豁然开朗了。 她说呢,以湛胤梵的性格,怎么可能允许她跟许孜航的契约婚姻?不论什么样的前提,照湛胤梵的态度来说,是不可能的容忍的。 若不是和许孜航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又怎么会按捺不动那么久? 她可是还记得一开始湛胤梵和许孜航是拳头相向的,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关系有变的? 伍兮桐不愿意去深究,她真没所谓了,就因为一比莫名的财富让她看清了丑陋的人性。 可就算如此,难道她就不爱了吗?她就能把感情全部扔掉? 扔不掉就只能劝自己看开一点,最起码湛胤梵没有强迫她什么。她的底线是不能伤害她父亲,目前湛胤梵还是牵就她的。 伍兮桐忽然说:“我爸爸不会让你们得逞,他不会跟任何人合作,湛胤梵,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再执着那笔财富了,没有人能拿到,包括我爸爸。” 湛胤梵忽然松开她,“什么意思?” 这绝对不是警告,但她潜在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为了你好,不要再打古城的主意,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爸爸其实根本不知道埋在下面的到底是黄金还是几件破罐子或者什么也没有。并且,不会有人得到,哪怕一个破罐子,我保证!”伍兮桐认真说道。 她怕一旦引爆炸弹,蜂拥而至的人一个都逃不了,她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为什么会这么说?”湛胤梵问她,“古城中机关重重?” “……嗯,是的。”伍兮桐点头。 “还有呢?”湛胤梵再问。 伍兮桐吸了口气,“还有就是,很危险,我不想你有事,湛胤梵。” 湛胤梵轻轻笑着,“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有事。” 伍兮桐叹气,她就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改变主意,算了,大不了一起陪葬。 晚上夏江流松了份气象报告过来,湛胤梵大概翻看了眼,最近几天都有大风,照这样的情况看来,沙尘暴避免不了。 伍兮桐见湛胤梵拿着资料发愣,边啃西瓜边走过去,往他身边一凑。 “怎么了?” 湛胤梵侧目看他,抬手将她往怀里待:“这边的气象分析图。” “卫星图吗?”伍兮桐直接从他手上抄过来,随意翻了翻,“西北季风下来,势不可挡啊,嘿嘿,不过跟我们没关系。” 湛胤梵侧身将她托进怀里,捧着她的脸细细的吻。 伍兮桐胳膊圈着他脖子,仰脸问:“我们回去菁城后,还可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喜欢?” “当然可以。”湛胤梵笑。 伍兮桐抱着他脖子,将头脸压在他脖颈间,“有点困了,今天没睡午觉。” “嗯,睡吧。” 湛胤梵抱着人躺上床,伍兮桐以太热为由,拒绝湛胤梵的亲热,趴在他身上很快睡着。 夜凉如水,半夜伍兮桐醒过来,结果躺在身边的男人却不在了。 伍兮桐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没开灯,但窗外的月光很亮,伍兮桐直望着外面,一动不动的坐着。 具体坐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背都硬了房门才轻轻推开。 人回来了,顶着一身清冷的气息进屋。 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夜间的湿气呢。 伍兮桐直直望着走近床边的高大黑影,湛胤梵直接扒了身上的衣服,坐在她身边,欺身而近,将她抱住。 “怎么醒了?” 他声音低沉醇厚,像杯香醇的美酒,说话间微微附低身姿亲吻她额头。 “想去厕所。”伍兮桐动了下身体,抓了下脸,还迷迷糊糊的。 湛胤梵亲了下她嘴巴,二话没说,直接抱着人就下楼。 “没穿鞋。”伍兮桐闷闷的喊,湛胤梵应话:“没事。” 伍兮桐脑袋歪在他身上,湛胤梵抱着人停在厕所外,低声问:“要我进去吗?” 伍兮桐摇头,湛胤梵脱了鞋,让她踩进他的鞋里进去。 “我在这等你,去吧。”湛胤梵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 伍兮桐点点头,进去时关上门。 湛胤梵在伍兮桐进厕所后才发现身上衣服扒了,这瞬间感觉极不自在,他还没有这样走出来过。 伍兮桐很快出来,湛胤梵俯身将她抱起,踩进鞋里上楼。 人还没进屋呢,就没反应了,湛胤梵垂眼看了眼她黑乎乎的脑袋,就睡着了? 把伍兮桐放上床,也就见她翻了几下,均匀的呼吸声就传了出来。 湛胤梵翻身上床,侧躺在她身边,轻轻触摸她的脸颊。 又一日太阳东升,伍兮桐这上午各种作,非拖着湛胤梵不松手。 湛胤梵微恼,看着这烦人精。 “你今天到底是闹哪样?”湛胤梵沉声问。 “你是不是要去古城?”伍兮桐闷闷的哼声。 湛胤梵挑眉,知道还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6,海市蜃楼VS不能没有你 “不要去,你就不能陪我嘛?” 伍兮桐火大的跳脚,蹦跶了会儿又靠近湛胤梵,抱住他胳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湛胤梵头疼,拧眉看她,抬手忍不住狠狠掐了下她腰,“别胡闹,嗯?” 伍兮桐摇头,就不松手。 湛胤梵正耐着性子跟她磨,就这当下房门被推开了,许孜航人出现在门口。 伍兮桐抬眼,湛胤梵拧眉看出去,许孜航面色暗沉走进来,沉声道:“他们动手了。” 湛胤梵即刻起身,伍兮桐快速抱住湛胤梵的胳膊:“湛胤梵!” 湛胤梵忽然回头看伍兮桐,目光带着审视:“这是你缠着我不放手的理由?” 伍兮桐抿紧了唇,双手依然紧紧拉着他。 “不要去。” 湛胤梵看着她焦急的眼神,心底莫名又软了下去,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 “在这等我,别跟来,嗯?” 湛胤梵说完推开她快步离开,许孜航回头看了眼伍兮桐,她眼中的失望看了令人内疚,下意识解释了句:“兮兮,不是我们,也会是别人,可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我们,对吗?” 伍兮桐摇头,“很危险的。”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许孜航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眼里根本没有他,心底莫名一阵难受,当即心下一横,快速离开。 伍兮桐深深提了口气,爸爸和米奇他们兵分三路,今天开始行动,这是她托住湛胤梵的原因。 伍兮桐在屋里转着,看了眼气象报告,拿瓶矿泉水,又灌了一壶水背着就走了出去。 伍兮桐往沙漠中跑,她离开旅店的后一刻,湛胤梵和许孜航在她身后出现。 “看来她不相信我们任何人。”许孜航低声道。 湛胤梵电话给夏江流,让他将派出去的人全部调回来,跟上伍兮桐。 他早已猜到米奇和岳西林的方向不可信,只是不敢全压在伍仲文的身上,因为伍仲文的想法,谁都猜测不到。 但,伍兮桐一定知道正确的方向,跟着伍兮桐走一定错不了。 伍兮桐已经踏入沙漠,这片被称为“死亡之洲”的沙漠此刻正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抬眼望出去,入眼全是金色的沙子,一望无际。 伍兮桐灌了口水,往沙漠中走。 脚下黄沙掩埋了脚背,几乎走一步鞋子就能灌满黄沙,热得受不了,伍兮桐身上衣服脱得只剩件儿小背心,头发高高的绑在了头上。茫茫沙海中,早已经失去了方向感。 伍兮桐摁开呆在手上的腕表,这不仅仅是手表,还是指北针,面对正北的方向,根据影子的倾斜度很快准确的找到方向,几乎过几个沙丘,就确定一次。 壮阔的沙海中,伍兮桐就只剩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黄沙中慢行。 翻上又一个沙丘,伍兮桐回头。 湛胤梵一行人跟在身后,她的位置高,能看到在湛胤梵身后跟的几路人。 所以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伍兮桐笑了下,转了方向,不去古城了。 太阳光亮而刺眼,所有人都发现方向变了,夏江流快步上前,靠近湛胤梵低声道:“兮桐小姐变了方向。” “嗯。”湛胤梵加快步子径直去追伍兮桐。 正值正午,火辣辣的阳光当头照射,伍兮桐抬眼望天,一阵一阵夹杂着热气的风从沙海上刮过,伍兮桐扔了喝空的瓶子,拧开水壶盖子灌了一大口。 风大了,伍兮桐有想回小镇上的冲动。 湛胤梵身后开越野车的车队超过他们径直朝伍兮桐追去,显然是发现被这小丫头耍了,因为现在的方向并不是去古城遗址的方向。 湛胤梵眸色当即暗沉,夏江流快冲了几步,情急回头:“二爷,怎么办?” 湛胤梵沉着脸道:“出动直升机和车队,给我一辆沙地摩托车。” “是!”夏江流即刻安排。 许孜航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后悔听了湛胤梵的决定,顾忌太多的后果就是被人抢先。 伍兮桐原本就在他们手上,现在好,这是注定要被人抢了去。 一队一队的车队开进沙漠当中,十余架直升机在沙海上空盘旋。 湛胤梵回头看了眼许孜航,就知道这人靠不住,私底下安排了不少人啊。 湛胤梵几人上了车,快速赶超前面车队,几方人马互碾,场面几近失控。 伍兮桐就站在高高的沙丘上,看着下面交错的车队,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追她干什么? 蠢货! “轰--” 一声震响惊天劈地,伍兮桐忽然回头,指着茫茫沙海尽头高呼。 “看,海市蜃楼!” 霎时间,黄沙滚滚,沙尘满天,整片沙海震动起来,伍兮桐站不稳,栽倒在滚烫灼人的沙地上,反复几次才爬起来。 整个天空被黄沙遮盖,阳光被厚厚的沙尘捂住再透不下来。天际沙尘如汹涌的惊涛骇浪,一座宏伟的城楼拔地而起,壮观的城楼,整齐的城墙,气势恢宏的横跨在沙海上空,城楼高达数丈,缓缓又地面升起,宛若吞噬苍生的巨大怪兽一般,震天动地,沙走石飞。 伍兮桐整个人都看傻了,就这当下,湛胤梵骑着摩托车已经到了跟前,人站在她身侧。 “那是什么?” 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现象,那是海市蜃楼?从沙海中腾升而起的一座雄壮宏伟的古城。 “海市蜃楼。”伍兮桐轻声呢喃。 湛胤梵目光有些激动,侧目看着伍兮桐,忽然一把抓住她手腕。 “那就是古城,是吗?” 伍兮桐直接甩开他的手,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到底还是利用了她啊,将她引出来,然后再跟在她后面妄想找到古城吗? “我怎么知道?湛二爷这样见多识广的大人物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一个还没走出校园的小丫头会知道?”伍兮桐冷声讽刺。 湛胤梵望着横跨整个天际的雄伟建筑,心情莫名的激动。 听见伍兮桐的嘲讽,当即看过去:“生气了?” “没有,只是想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许,像专家说的一样,那只是千万里外投射出来的幻想而已。”伍兮桐双手遮着眼睛,风越来越大,黄沙肆无忌惮的漫天飞,逼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排一排的人全都停留在他们身后,伍兮桐望着那座远在天边的城,心情复杂,主要是场面太过震撼,若不是亲自看到,别人说起来她又怎么会相信? 所有从车上下来的人都傻在原地,一时间忘了该有的思想。 许孜航跳下车,一把扯过伍兮桐,摇着她肩膀大声问:“告诉我,怎么进去,怎么进那座古城,你一定知道怎么去,说,怎么去?” “我不知道!”伍兮桐用力推开着魔了的许孜航:“放开我!” “快说,不然我掐死你!”许孜航紧紧扣住她肩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伍兮桐抬脚就踹,许孜航却轻轻松松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怒目逼问:“说,怎么过去?你一定知道,不说我就把你扔下去!” “那就扔吧,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还想进那座城看看,你告诉我怎么进去啊!”伍兮桐怒声大吼。 许孜航一把将伍兮桐摔在地上,下一刻扑上去,大掌卡在她脖子上:“告诉我,怎么进去?” 伍兮桐看着许孜航魔怔的脸,摇头。 湛胤梵到底做不到冷眼旁观,微微一顿,快步上前将许孜航推开,一把拉起伍兮桐护在身后。 伍兮桐抱住湛胤梵胳膊:“那是假的,不是真的,那是幻想……” 正在此时这,不少人指着天际大喊:“那是谁?” “有人进去了,那是谁?” “有人进去了,有人进去了,有人真的进去了……” 伍兮桐立马抬眼望去,虽在天边,却近在咫尺的宏伟城楼,城门大开,果然有人正走了进去。 “爸爸,爸爸……” 伍兮桐跑了几步又停下来,湛胤梵快步跟上她,大掌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 “兮兮!” 伍兮桐回头望着湛胤梵,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过去……” 湛胤梵抬手擦着她脸上的泪,“为什么哭了?” 伍兮桐摇头,忽然朝沙漠中跑去:“爸爸,爸爸你回来,不要进去,爸爸……” 伍兮桐这一跑,身后千军万马都跟着跑,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可依然跟着跑。 城门处,不少人涌入,伍兮桐脚下停了停,心下一狠,又快步跑。 许孜航急得不行,开着车追上湛胤梵:“那是谁的人?进城的是谁的人?你他么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撤回来跟着这个女儿疯跑?你看那么人进去了,那些已经进去了!” 湛胤梵反手一把将许孜航从车上拽了下来,许孜航落地当下,整个人在黄沙上翻滚。 “Shit--” 这张口间,便被黄沙灌了一嘴,许孜航当即闭紧嘴巴,稳住身体。 湛胤梵冷冷看了眼许孜航,骑上车追上伍兮桐,一把将伍兮桐捞上车。 “怎么过去?”湛胤梵怒声质问。 伍兮桐不出声,泪流满脸。 爸爸是想拿自己当诱饵,让所有进去的人都陪葬吗? 伍兮桐转身紧紧抱住湛胤梵的脖子,瞬间哭得稀里哗啦。 湛胤梵垂眼看她:“哭什么?” “回去吧,回镇上。”伍兮桐闷闷的说。 湛胤梵不停,依旧火力全开往前走,伍兮桐抓紧了他的衣服。上了一座沙丘回头看后面散开的车队,那叫一个壮观。 风越来越大,呼啸声灌耳,黄沙满天,一波比一波更强的风沙由天际奔腾而来。 伍兮桐攥紧了湛胤梵的衣服吓得大喊:“赶紧回去,沙尘暴来了,快点回去!” 湛胤梵抬眼,奔腾的滚滚沙尘已经将一半以上的宏伟城楼遮掩,风势越来越大,风中含沙量极重,以致于视线可见度越来越低,就这片刻功夫,能清晰可见的已经不足五米,但横跨天际的高楼依然若隐若现。 湛胤梵到底停了下来,垂眼看着怀里的女人,他确实没有横穿沙尘暴的必胜把握,可天那栋藏着千载秘密的古城就在眼前…… “湛胤梵,不要去了……”伍兮桐抓紧了湛胤梵。 湛胤梵垂眼,目光深深看着,忽然他将她放下车,勾住她的脖子附唇用力吻上她的,很快松开:“我爱你宝贝,你赶紧回去,有指北针我不用担心你迷失方向,听话,回去,嗯?” “湛胤梵……” 伍兮桐痛苦的看着他,眼眶早已经通红,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他却在下一刻踩了油门又冲进了沙尘中。 伍兮桐手上攥住的衣服一角瞬间消失,她惊得大喊:“湛胤梵……” 很快人车整个消失在分尘中。 伍兮桐捂着鼻子,停留片刻后转身往回走。 身边不少车子经过,伍兮桐悲凉悲凉的,为了财富,甘愿以身犯险,原来人类对钱财才是真爱,就连湛胤梵那样地位的男人,也无法无动于衷。 黄沙滚滚,风力越来越大,伍兮桐被风沙迷了眼,身边早已经没了车子的声音,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伍兮桐看不见周围,单薄的身子下一刻被卷进风沙中,从沙丘上如雪球一般滚了下去。 整个人连带着沙子翻滚,好在前一刻双手捂住了脸。整个环境天昏地暗,沙走石飞,从沙丘滚下来,一头一脸沙,鼻子嘴巴眼睛耳朵全被沙子灌满。 伍兮桐头昏脑涨的从沙地里爬起来,连连咳嗽,口中都被黄沙占据,连着吐了沙子出来。下意识往脖子上的水壶摸去,没了,不知道落在哪儿了。 伍兮桐这瞬间紧张起来,从这里徒步走回小镇上起码得一两小时,现在她就受不了了,能坚持回去吗? 伍兮桐想回头找水壶,没有谁她会渴死在沙漠中的,特别是这样黄沙飞舞的环境下,嘴巴全是沙,口里唾沫早就被黄沙吸干,喉咙已经发火了。 伍兮桐手背挡着眼睛,艰难的往上走。 风沙覆盖的速度特别快,她算见识了着沙丘移动的速度了,大风推动着沙丘,沙丘滑坡,沙子推动着沙子,一层覆盖一层,太快了。 伍兮桐往上爬,没几步身体又滚了下去,沙地太厚,往上爬脚下没有着力点,再一次落在沙地上,整张脸被沙子覆盖。 “呸,呸,呸……” 连着吐了几口黄沙,用力咳了几下,勉强将灌进喉咙的黄沙咳出来。 伍兮桐再次从沙地里爬起来,此刻风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骇人,风力特别大,完完全全不能睁开眼。伍兮桐没两步人又被风刮倒。 伍兮桐没有任何一刻有现在这样惊慌,没料到天气变化这么快,不敢相信会死在这里。一天的黄沙覆盖,她尸体会不会被人找到都不知道。 伍兮桐趴在地上,双手护着头,挡着风沙吹进口、鼻、眼中,呼吸太困难,穿在身上的外套早就扔了,现在只能的用手捂着鼻子呼吸。 意识朦胧中,车轮卷着黄沙的声音靠近。 伍兮桐不敢睁开眼睛,只能趴在地上,任由黄沙将她身体掩盖大半。 湛胤梵从车上跳下,一把将伍兮桐提起来,脱了身上唯一一件贴身衣服,包着她整个头,下一刻包着人骑上车。 “坚持住,我们现在回去!”湛胤梵怒吼的声音在狂风中响起。 伍兮桐这一刻居然喜极而泣,紧紧贴着他的胸廓,抱住他身体。 漫天叫嚣的风沙越来越疯狂,连沙地摩托车无法顺利前行,湛胤梵视线受阻,加上沙丘滑坡得太快,连人带车全全滚落下去。 “湛胤梵……” 车子腾空那一刻伍兮桐大喊了一声,下意识紧紧抱住他。 湛胤梵在同时抱着伍兮桐脱离车子从另一侧翻滚下去,车子连着几个大的颠簸最后翻倒扎进沙沟,湛胤梵护着伍兮桐顺势滚落,层层黄沙被带动翻腾,像团沙球似地最后安稳落地。 “湛胤梵……” 伍兮桐又喊了声,下一刻要将他的衣服从头上扯下来,她知道黄沙入喉入眼是多难受,所以赶紧拉开衣服看他。 可衣服一拉开,眼睛瞬间被沙子袭击,湛胤梵大掌捂着她的双眼,紧跟着拿下衣服。 “别胡闹!” 他语气瘟怒,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就这当下,身边一辆车停下,夏江流从下了车,下一刻脱了衣服交给湛胤梵。 “二爷,上车!” 夏江流话落直接去翻那辆一半车身都进了沙地的车子,湛胤梵一刻不停留,拉着伍兮桐起身,即刻跨上了夏江流的车子。 而正在此刻,许孜航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头一脸的涂忽然挡在车身前。 湛胤梵愣了下,许孜航上前就抢车:“你不要黄金老子要!” 许孜航知道拿湛胤梵没辙,上手就拖着伍兮桐的双腿跑,可怜姑娘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整个人被拖了下地,脑袋“箜”一声儿砸在沙地上,痛苦的嚎叫了声儿,双手抱着头。 湛胤梵火了,下一步跳下车:“许孜航你放开她,车你开走。” “老子不仅要你的车,还要你的飞机,飞机!老子要进城,让飞机过来,立刻,马上!”许孜航整个已经处在暴怒和癫狂当中,都已经这样了,什么都没捞着,那还不如给他一刀子痛快。 “小夏,安排飞机过来。”湛胤梵大喝。 夏江流站在风沙中,许孜航抬脚狠狠踹了一脚黄沙:“你他么快点办!” 夏江流拿出手机,并没有真正拨号。 许孜航这不留神,伍兮桐瞬间被湛胤梵整个拖走。 这伍兮桐脑袋前一刻被砸得晕乎乎的,沙子呛进喉中无法呼吸,这一刻窒息得难受。 夏江流见湛胤梵捞回伍兮桐,当即收了手机,许孜航一看威胁不成,下一刻冲过去抢了车子跳上去就往沙尘里开去。 湛胤梵将伍兮桐裹进怀中,往回去的方向走,艰难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摁开伍兮桐的腕表看方向。 “我们走错方向了是吗?”湛胤梵将伍兮桐护在怀里问。 伍兮桐根本没办法睁开眼睛,计算头上裹着衣服,也有沙尘源源不断的吹进来。 “我看看。” 湛胤梵大掌遮在她双眼上,伍兮桐手腕已近眼睛,站定了方向才说:“是这边才对。” 湛胤梵怀疑的看她,这边?跟他们刚才一直走的方向错了正九十度。 但她手上戴着指北针,即便没有影子辅助,大致方向她不会判断错。看来这样的天气中,果然容易出事,怪不得叫“死亡之州”。 湛胤梵扶着伍兮桐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湛胤梵人高,有力,比伍兮桐站得稳,可他人高收到的阻力也大,两人几度被风带翻。 夏江流骑着车没多久直接弃了,根本骑不住。 伍兮桐呼吸困难,眼睛一直闭着不敢睁开,只有脚上毫无意识的跟着走,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湛胤梵带着一样,头晕目眩,脚下一步一坑太艰难,意识在一点一点丧失,最后彻底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7,爱你,不后悔 伍兮桐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们在一处石岩下。 外面风声依旧吓人,伍兮桐缓缓睁开眼,想说话,可喉咙干裂了一般,连出声都成了困难。 湛胤梵看她动了下身体,当即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伸手摸了下她额头,将担忧隐藏在眼底。 “你这什么身体,这么一下就病了?”湛胤梵沉声道。 纵然他声音压得很低,但也能听得出一丝异样。 “我要喝水……”伍兮桐干裂的唇一动血珠就冒出来,看得湛胤梵直皱眉。 “这哪有水?老子都快要喝尿了,还水!”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另一方传来,伍兮桐扭头看过去,居然看到许孜航了。 “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进死亡之州了?”伍兮桐有些意外,坐起了身看向许孜航。 目前大家都看不出原来的脸色,满脸沙尘倒是掩盖了许孜航的不堪。 “确实是‘死亡之州’。”夏江流应了句。 许孜航迷路了,外面可见度连两米都不到,多的是在原地打转儿的人,许孜航那车半途弃了,深一脚浅一脚找到这个避风港,结果没料到居然遇到了湛胤梵他们。 湛胤梵他们是要回小镇的,所以许孜航无疑是迷路折返了,而他自己也是在看到湛胤梵才知道自己的方向错得离谱。 “有人进古城了吗?”伍兮桐问。 “除了那批跟踪你父亲的人,呵,其他人应该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许孜航冷笑,说话间看向湛胤梵的目光简直像淬毒的毒蛇。 湛胤梵此刻对许孜航来说,何止是仇人?简直就是血海深仇啊,要不是湛胤梵下令撤回所有人跟着这个臭女人,他能半个子儿都捞不到? 眼下倒好,想必那群跟着伍仲文的人已经醉死在黄金屋了,许孜航一想那胃就抽抽的疼。 还以为湛胤梵多能耐多本事,结果紧要关头却被个女人绊住,K——什么鸟? 伍兮桐不想理许孜航,转向湛胤梵,气息虚弱的问:“我们在这里停了多久了?” “不到半小时。”湛胤梵低声接话。 水是生命之源,眼下没有人能比他们几位更能体会这话的含义。 “才半个小时啊,我以为已经过了半个世纪了呢……”伍兮桐虚弱的笑了。 好渴,好渴啊,渴得她都快产生幻觉了。 口里还有沙子夹杂着,可她没办法用唾液清理,因为干得舌头木了,不停的舔着干裂的唇。 湛胤梵将伍兮桐往怀里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面色暗沉着。 伍兮桐这病就跟着天气一样,来得太快了,前一刻温度还正常,这立马额头就滚烫,湛胤梵摸了下她额头,烫得他快速抽回了手。 “我们必须马上回镇上。”湛胤梵出声。 夏江流抬眼:“可,沙尘暴已经快接近我们这里了。” 这样的岩石下,不一定能抵挡得住沙尘暴,但如果走出去,一定会被黄沙掩埋的。 人和大自然抗衡,几乎不可能。 湛胤梵沉默,面色很是难看。 “水,我要喝水……”伍兮桐迷迷糊糊的喊着。 湛胤梵眉峰紧拧,忽然抽出了插在军靴内的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涌出,紧跟着湛胤梵将伤口贴在伍兮桐干裂的唇边。 “二爷……”夏江流大惊。 温热的血液灌入口中,伍兮桐下意识往口里吸,源源热血入口,吸得有些急,因为太干太渴。 湛胤梵面色如常,这点儿伤还不至于令他感到不适。 伍兮桐微微睁开眼,染了血的唇妖冶鬼魅,湛胤梵看着她的眼,微笑说:“好一点没有?” 伍兮桐轻轻点头,眼眶里满是泪。 “还喝吗?”湛胤梵问她。 伍兮桐摇头,“湛胤梵,”她轻轻喊了声,对上的眼睛,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后悔,爱你不后悔。” 湛胤梵笑着点头:“很快风就停了,我们直接回菁城,嗯?” 伍兮桐点点头,脸往他怀里靠。 湛胤梵再割了一刀,以血当水,喝了几口。 夏江流如法炮制,同样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在手臂上划了条口子,喝自己的血。 许孜航吼了声儿,朝夏江流伸手,夏江流冷漠的将刀子扔给许孜航,许孜航接手,眼都不眨一下的同样在手腕上划了一刀。对于这条命来说,这一刀算什么? 伍兮桐意识渐渐拉了回来,看着坐在身侧的三个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好蠢,她怎么会傻得跟这样的人斗什么呢?连对自己下手眼都不眨一下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赢? “轰——轰——” 天崩地裂的声音忽然间炸响,势如毁天灭地,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 伍兮桐疲倦的眼神忽然亮起来,大喊一声:“爸爸……” 推开湛胤梵摇摇晃晃走出岩石,黄沙漫天中,只能隐约看到冲天的火光,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伍兮桐捂着嘴冲进风沙中。 湛胤梵三人后面跟着冲出去,湛胤梵一把抓住伍兮桐,用力一扯拽进了怀里。 “别乱跑!” “古城炸毁了,古城入口炸毁了,沙漠下再也找不到任何宝贝了……” “你说什么?”许孜航一把将伍兮桐从湛胤梵怀里拽出来。 伍兮桐不顾狂乱的风沙入口,借着肆意风沙疯狂的大笑,“你们都想算计我爸爸,可都被我爸爸算计了,你们以为控制我控制我爸爸就能发横财吗?哈哈,怎么可能?我爸爸为什么不自己占用要交给你们任何一个人?我理解你们都想据为己有的心里,因为我也做着一夜暴富成为女土豪的梦啊,可是,没有人允许不是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爸爸一直研制的是炸药,炸药,哈哈哈……” “爸爸,爸爸……” 伍兮桐连推带踢的推开许孜航,视死如归的瞪着许孜航。 “你得感谢湛胤梵,否则你的小命将跟那些跟踪我爸爸进入古城的人一样,尸骨无存!” 话落再次跑进风沙中:“我要去找我爸爸,我要去找他……” 就算死也要去,世上唯一对她好的只有爸爸,爸爸走了,她怎么在四面楚歌的社会中生存下去? 颜雪桐被卷入黄沙中,湛胤梵沉默片刻,快步冲上去,脱了衣服包裹在她头上。 “回岩石下等我,听话!” 湛胤梵话喊完已经冲进了风沙中,伍兮桐嘶声大喊:“湛胤梵,不要去……” 湛胤梵一动,许孜航和夏江流也跟着冲进了沙暴中,片刻间已经看不到人影,眼前被厚厚的沙尘蒙住。 “湛胤梵……”伍兮桐哭着大喊,爬起来艰难的追上去:“湛胤梵……” 伍兮桐没几步,整个人翻进了沙沟中,再爬不起来。 天昏地暗,耳边风声起伏不断,伍兮桐一点一点失去意识,最终世界一片黑暗。 湛胤梵冲进风沙中不久,沙尘暴瞬间袭来,沙走石飞,毁天灭地一般四面八方都被狂风沙石围堵,身体仿佛被巨大推力推动着,只稍微一顿,人便被整个掀翻倒在沙暴中。 湛胤梵被沙暴推倒下一刻,夏江流栽倒在地,而许孜航却不知被掩埋在了什么地方。 沙尘持续被卷入高空,风势风力极其迅猛。 这一场风暴持续时间是近年来最长的一次,也是摧毁力度最强大的一次。 一场旷世风暴过后,天空逐渐恢复透明和纯净,团团白云的空隙中,天蓝得那么的多爱。 望着蓝天,谁也无法想象,这里前不久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被袭击。 湛胤梵逐渐清醒,大半个身躯被掩埋在黄沙下,清醒过来后足足十分钟,身体才恢复该有的知觉。 僵硬的从沙尘中爬起来,抬眼望天,这见鬼的天气,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一望无垠的黄沙啊,那横跨在整个天空的宏伟古城消失得干干净净,直令人怀疑前不久经历的都只是一场梦。 湛胤梵提步离开,脚下一声脆响吓了湛胤梵一跳,一种、类似骨头断裂的声音。 湛胤梵忽地跪地,快速趴开沙子,一双变形的手渐渐显露。 正是这双手,托起了他上半身,才不至于令他整个人被黄沙掩埋。 而他刚才那一脚踩断的,正是这双掩埋在黄沙下的指节。 湛胤梵目光钝痛一瞬,下一刻疯狂的刨着沙地,刨出深深的沙坑,终于看到下面的衣服。 “小夏……” 湛胤梵双膝跪地,额头直直磕在高温沙面,热泪汩汩淌落。 夏江流尸身已经僵硬,湛胤梵将他挖出沙地时,他的四肢依旧保持着高举湛胤梵的姿势,湛胤梵在夏江流面前跪了很久,最后从他身上找出装置卫星信号的手机,联系直升飞机,让人先将夏江流带离死亡之州,而他则是寻找伍兮桐。 两天后,菁城。 伍兮桐醒来的时候终于看到白色整洁的天花板了,在沙漠呆了那么久,忽然看到这样的整洁的地方,有种到了天堂的感觉。 直直望着天花板,房间里很久没有人来,她没敢动,怕一动眼前洁白的天花板,干净的床单都会瞬间不见,怕一动这个梦就会醒来,然后自己其实还被狂风沙石下趴着。 她轻轻呼吸着,最后又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8,不准再胡闹 湛胤梵在伍兮桐再次睡着后进来过两次,在床边守了会儿,又即刻离开。 伍兮桐晚上再次醒来,湛胤梵正好房间办公。 伍兮桐睁开眼,目光盯着手上吊的水,看了好久,身体的感知终于回来了,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正中的吸顶灯正发光发热,照得屋子异常明亮。 不是漫漫黄沙,再睁开眼还是这么干净整洁的地方,伍兮桐忽然放心了,沙漠的那段时间,就像场噩梦,终于过去了。 盯着扎入手背血管的针头,动了下,居然没觉得疼。 伍兮桐愣了愣,忽然惊慌的坐起身,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钻心的痛瞬间袭击大脑,鲜血也在这顷刻间从破裂的血管冒出来。 “啊……” 伍兮桐痛呼出声,又痛了? 湛胤梵那边扔了电脑三两步到了床前,倾身靠近她,双手握住她肩膀,担忧的看着伍兮桐。 “兮桐?” 伍兮桐目光茫然,呆呆的说:“我们回来了是吗?我们是真的已经回来了,回菁城了是吗?” 湛胤梵点点头,看她没再有别的自残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侧身在床边坐着,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一点一点向上抚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湛胤梵放下心来。 “我们回来了。”湛胤梵低声应着,下一刻握紧了她的手,终于醒来了,谢天谢地她终于醒了过来。 伍兮桐愣了一会儿,轻轻吐了口气。 “幸好回来了,幸好我还活着……” 伍兮桐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种劫后余生的感慨,没有人能比湛胤梵更懂。 伍兮桐轻声呢喃着,湛胤梵安静且耐心的守在她身边,大掌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刚才以为在做梦,”伍兮桐拉回神思看着湛胤梵,翻着手背笑说:“好像没感觉疼,以为只是在做梦,吓了我好大一跳。” 所以才立马把针头拔了,不过还好,疼了。 湛胤梵轻轻将她拉进怀里抱着,“都结束了,我们回来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嗯。”伍兮桐轻轻应着。 湛胤梵松开她,“疼吗?给你包起来,别感染了,现在天气热,嗯?” “不想吊水了。”伍兮桐盯着被针扎淤青的手背,大概是因为她昏迷的原因,血管脆弱,扎一处破一处,整个手背都是淤青的。 “好,那就不吊水,吃东西好吗?”湛胤梵依言道。 多是营养液,反正她已经醒了过来,不吊水也好,她这手臂,已经足够令他心惊。 伍兮桐认真感觉了下,好像没有饥饿的感觉,摇头:“不太想吃东西。” “那我陪你坐会儿?要起来走走吗?”湛胤梵耐心的询问。 伍兮桐摇头:“不想动,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 “我爸爸呢?他回来了吗?”伍兮桐轻声问。 湛胤梵沉默,伍兮桐埋着头看他,纤细的手拉了下他的面颊,“老板,我爸爸呢?你都把我带回来了,你一定也把我爸爸带回来了吧?” “我找了你爸爸很久,但最终没有找到。或许,他和那座城一起消失了……”湛胤梵低声说道。 伍兮桐笑着摇头:“不会的,才不会消失,我爸爸一直在部署,就算炸毁了开启古城之路,他也一定给自己留了退路……” “就算在大爆炸中幸存,也无法逃脱那几方人的围追堵截,还有,能从沙尘暴中心逃生的人,有几个?” 他们在边缘已经被卷进风沙中,风暴中心,车辆和人卷入空中的十有**。 “跟踪你父亲的几方人都接受了采访,几百名受过专业特训的人无一幸免。你父亲的两名学生,也在失踪者之列。”湛胤梵冷静阐述着事实,尽管这事实带着鲜血淋漓的痛感,但不得不认可它。 伍兮桐僵直的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湛胤梵。 湛胤梵轻轻拍着她肩膀,“其实你我都明白,这次事件中,失踪者的定义,其实就是……好了,别多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伍兮桐目光有些发直,仿佛看着湛胤梵,又好像透过他看向别处,摇头。 “不会的,一定是你们没找到。”伍兮桐固执的说道。 湛胤梵皱眉,怕她会因为冲动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决定,当即沉声道:“兮兮,冷静一点好吗?” “搜救中心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伍兮桐固执的反问。 湛胤梵沉默,伍兮桐松开他的手,收拢双腿,双手抱住双腿。 “我不相信,除非我亲眼看到……” 湛胤梵当即薄怒出声:“你别胡闹了好吗?” 伍兮桐看着湛胤梵,眼神固执得令人生恨。 “我只有我爸爸一个亲人了,只有他一个真正对我的好的亲人,你家父母健在,多的是人围着你奉承,众星拱月般的你和被全世界遗弃的我是不同的,你不能理解我爸爸对我的重要,你明白吗?” 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认定父亲离开她的事。 “但你要冷静一点,你父亲他、已经不在了。”湛胤梵一字一句出声。 伍兮桐摇头:“我不相信,搜救中心发新闻了吗?又足够的证据证明所有失踪者都死了吗?没有,既然没有那我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爸爸还活着?” “伍兮桐!”湛胤梵怒了,眸光焦虑的看着她。 伍兮桐和湛胤梵直视,她就知道他不能理解她,她的感觉他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 “算了,你别说了。”伍兮桐将头埋进膝盖:“我没想过睁开眼睛就跟你吵,湛胤梵,如果你不能理解,就别说了,这件事情上,我不可能会被你的道理同化。” 湛胤梵叹气,退一步问:“那你说你想如何?” 伍兮桐沉默,好大会儿后才闷闷出声:“我想再去沙漠……” “胡闹!”湛胤梵腾地站立起身,目光森寒冷漠的看向她。 伍兮桐讶异他的反应,下意识抬眼望着他。 “又没让你去,是我自己去!”伍兮桐嘴硬的接话 湛胤梵冷笑:“你去沙漠,可以,我们俩走到这里为止,我实在不想再为你担心,我担不起!” 分手后她的事情就跟他再无关系,关她是死是活他都不需要分心去顾及。 伍兮桐脸色“嗖”地煞白,有些发懵的望着他。 他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候跟她说这样的话? “是……因为我身上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了吗?”伍兮桐轻轻的问。 早料到有这么一天的,一旦她没了利用价值,就她这样的身份,她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怎么不会弃之如敝履? 湛胤梵一听,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你居然这么想?” 倘若她在他心里真的只是那丁点利用价值,那沙漠中的一切又算什么?到最后都没有放弃她,她居然现在反咬他一口?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卑劣不堪?” 到底她心里认为他比许孜航还不堪,从始至终都这么固执的认定一件事。 散了吧,一颗心扑在她身上,挺累的,他有些承担不起了。在她身上,他承认他败了。 伍兮桐沉默,利用她就是事实,她会这样猜测在情理当中好吗? “累了,别打扰我休息,你走吧。”伍兮桐扯上被子直接躺了下去。 潜台词是:给老娘滚,不想看到你! 湛胤梵气怒不休的站在床边,看着她,再暴跳如雷也不能将她如何。 “不论你怎么想,还想在我身边就乖乖听话,如果你执意要再胡闹,我们俩缘份就走到尽头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湛胤梵怒气生生的离开。 伍兮桐看着出门的湛胤梵,侧了身体躺着,双手垫在脸下胡思乱想。 搜救中心还没给结果,她就不会放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可能城池被炸毁连人的骨头渣子都炸没了吧? 没亲自看到,她都不会相信。 次日,伍兮桐换了衣服出门。 这是湛胤梵的别墅,对着她并不陌生。 可当她走出院落时,居然被人拦下了,这一幕何曾熟悉啊,原来他们都擅长玩这一套。 伍兮桐在别墅转了一圈,搬椅子去了院子里,椅子架在墙下,准备翻墙。 隔壁院儿是郑子宸家,她是后来才知道的,但中间有一条宽不过一米的羊肠小道是两户别墅的楚汉分界线。伍兮桐就想跳下中间那条小路出去。 不得不说去了趟沙漠,胆子大了不少。 椅子靠墙角架着,人往上爬,摇摇晃晃的她也不管,爬上去,翻上墙。 有些事情吧,一定要看了才知道,原本的印象这中间是条小路来着,可谁知上墙才发现,下面的路居然成了水沟。而且水沟里一片绿油油的草长得茂盛得很。 伍兮桐傻眼,这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要跳进去吗? 万一里面有不明生物呢?这个大热天儿,不好说的。 伍兮桐在墙上迟疑着,正思量呢,那位别墅里神出鬼没的阿姨凉飕飕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 “小姐,下面水沟里扔了足足十公斤碎瓦渣子,还养了不少蛇,夏天到了,少爷嫌蛙的声音太吵,养蛇的目的就是消灭蛙。该提醒小姐你的,我已经提醒了,其余的你看着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9,姑娘有了? 伍兮桐脸子僵了,埋头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得,刚捡回来条小命呢,她还是别作了,小命只有一条,玩儿完可不像游戏,可以重来,小命没了可就跟这个世界永远“Say-Baby”了。 打定主意后,又从上面小心翼翼的翻下来。 当伍兮桐安全落地时,阿姨人影子都没了,找遍整栋别墅也没看到,不知道是飞天了还是遁地了。 不过这一折腾吧,算是知道湛胤梵手段比许孜航要厉害些,因为他放在别墅的人,她压根儿就看不到,许孜航那人高调,恨不得一个一个指出来给她看,都有多少人跟在她身边,外头守了多少人。 湛胤梵自那晚摔门而去后,接下来几天都没露面,伍兮桐给憋得啊,分手就分手,她还怕了他不成吗? 冲出房间,站在大厅里双手叉腰的大喊:“告诉你们老板,老娘要见他,分手老娘答应了!赶紧让他滚回来见老娘!” 声音很响很亮,在整个别墅里回荡。 但回音渐渐消散,别墅里依旧静悄悄的。 伍兮桐深吸气,好吧,不鸟她,她得说什么才能那些人把湛胤梵给叫来? “叫你们老板回来,我怀孕了,再不回来我就杀了他儿子!老娘说到做到!”伍兮桐忽然再次大声喊。 这话一出,别墅里有动静了,伍兮桐一愣,真的有人,K—— 但藏在哪她还是没看到,就听到脚步声,然后,就没了。 伍兮桐又在别墅里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没人呢,见鬼了吧。 伍兮桐从书房退出来,一转身,那位阿姨又出现在面前,伍兮桐吓了一跳。 “你、你从哪儿蹦出来的?” 阿姨目光直直盯着她,紧跟着盯向她平扁的肚子。 “伍小姐,二少爷这些天很忙,没回来这里你多体谅他。”阿姨语气缓和的说。 伍兮桐点点头:“那他今天会回来吗?” “我会尽量将你的话传达给二少爷的,希望你能大度一些,二少爷身边,是需要一个温柔的女人照顾,而你……” “你是说我只会给他惹麻烦了?”伍兮桐无所谓的靠在门边:“可他就是喜欢我啊,怎么办?” 想必阿姨心里是恨不得掐死她,可态度却没有明显的变化。 “夏江流先生死在沙漠的那场沙尘暴中,是为了救少爷丢的性命,少爷这些天在忙夏先生的葬礼。你不是才认识我们少爷,你也知道夏先生对我们少爷的重要,这次又是因为少爷丢了性命,少爷情绪不好,希望伍小姐你多体谅,别像孩子一样不懂得替人分忧反倒给少爷添麻烦。”阿姨认真且平静的说着。 伍兮桐有一瞬的惊愣,“小夏……死了?” 阿姨点头,“这是二少爷这几天没回来的主要原因,当然,公司正事也需要他亲自处理。” 伍兮桐想起最后一次见夏江流的时候,他在风暴中那样维护她和湛胤梵,他…… 死了吗? 那个内敛老实,存在感很低的帅气的年轻人,死了? 阿姨什么时候消失的伍兮桐没注意,只知道回过神来时走廊已经空荡荡的了。 伍兮桐深吸了口气,怪不得湛胤梵在听到她说还要去沙漠一趟时,那么义正言辞的反对。 他从来没说过“分手”两个字,这次却忽然甩了这样的话出来,他是害怕了吗? 伍兮桐一时间心里很难受,夏江流两兄弟她很熟悉,虽然跟夏江来话说得多些,可她心里却跟中意夏江流,因为夏江流比夏江来更靠谱更诚恳。 心里忽然很乱,一个人安静的在沙发上呆坐了一整个下午。 天色擦黑的时候,湛胤梵赶回来了,伍兮桐这当下正准备吃饭来着,起身时看到眼前忽然站了高大的人,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仰头望着他。 湛胤梵目光如火的直盯着她,双眼里全是浓到化不开的情绪,直直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却又在一开口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伍兮桐看着这样的湛胤梵有些奇怪,皱眉,瞪眼,扬高下巴。 “喂,太久没回来不认识我了?”哼,生气! 湛胤梵在她傲娇的脸子一仰时,立马俯身将她一把抱起来,沉沉的吐了口气。 “对不起,这两天太忙了,没有顾及到你。”湛胤梵抱着她在大厅里转圈,眼里浓情蜜意,满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啊,你还知道啊?”伍兮桐怒哼。 湛胤梵忽然抱着人轻轻放在了沙发上,让她站着,然后笑着看她,样子特别满足。 伍兮桐皱眉,抬手摸了下他额头,她站在沙发上的高度刚好能跟他平视。 “湛老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伍兮桐不懂了,他怎么了这是?怎么感觉神经兮兮的? “我要当父亲了是吗?”湛胤梵笑着问她,抬手宠溺的捏了下她鼻尖,大掌轻轻捧着她的脸:“瞒着我这么大的惊喜,我这几天却没在你身边,很生我的气,对吗?” “啊!”伍兮桐忽然叫了声儿,湛胤梵立马紧张的看她,“怎么了宝贝?” “呃……” 伍兮桐嘴角抽了下,好像她说了个大谎,真抱歉啊湛先生,她不这么说,他怎么会回来? “哪里不舒服吗?”湛胤梵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左右检查着,眼神里全是担忧:“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舒服,太舒服了,那啥,小夏真的死了吗?”伍兮桐岔开话题问,晶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湛胤梵看着她,前一刻的大喜这片刻变成了死寂般的沉默。 伍兮桐轻轻拉他的衣服,小声喊:“喂,老板,你怎么了?” 湛胤梵笑笑,大掌轻轻捏着她的脸,轻笑:“没事,我们不提这个,好吗?” “我想去看看他。”伍兮桐小声说。 湛胤梵点头,但思虑片刻后又摇头,“不,你还是别去,那种地方不好。” 她这才刚有,去葬礼那种煞气重的地方,万一冲撞到孩子他…… 虽然是无神论者,可有些事情在自己身上那就不一样了,还是小心为好。 “为什么?”伍兮桐反问:“我和小夏怎么也都算认识一场,他走了我去看看他都不行吗?我没有那么无情的。” 湛胤梵沉默,不松口。 伍兮桐揪着他衣服晃:“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啊?” “那种地方不能去,等你情况稳定后我再带你去,好吗?”湛胤梵好声好气的哄着她。 伍兮桐摇头,湛胤梵无奈:“听话,嗯?” “什么叫做情况稳定后再带我去?我现在是重病患者吗?”伍兮桐怒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讨人厌呢? 湛胤梵面色又一点一点的缓和回来,“是,你可比重病患者还令我担心,你这小脾气啊,以后得好好盯着你我才放心。” “什么?”伍兮桐拧眉,哪里出错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开始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了? “以后老实点儿,嗯?”湛胤梵将她提下了沙发,“还没吃饭是吗?” “嗯,”伍兮桐踩上拖鞋,仰头问:“我怎么不老实了?” “中午翻墙了是吗?”湛胤梵不答反问,“普通女孩子能做出翻墙这样的事情?” 湛胤梵垂眼看她,眼神虐带责备,却并没有在这事上多说。 伍兮桐觉得大老板今天特别好说话啊,笑着问:“你今天是很开心还是很累啊?怎么都没跟我多计较,这么轻易就翻页了?” 湛胤梵笑而不答,推着人进餐厅:“来,吃饭。” 伍兮桐坐下,“真的特别忙吗?有没有我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嗯,还好,你别担心。”湛胤梵闻言心底一阵暖意肆起,倒是难得见她这么温顺。 “怎么会还好?你忙得这几天都没回来,害我以为你生我气呢。”伍兮桐说着又凑近他跟前笑眯眯的问:“你没生气对吧?没有生我气?” “当然没有,来,喝点汤好吗?”湛胤梵将汤碗往她跟前推,匙子都给摆好了,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你吃过了?”伍兮桐问他。 湛胤梵点头,刚从饭局上下来,原本是准备回公司加班,可心里挂着她,这不,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那你喝点汤好不好?”伍兮桐汤碗推给他,湛胤梵笑着点头,“以后听话点,别让我担心,像今天这样危险的动作,别再做了,好吗?” 伍兮桐手撑着头,咕哝出声:“那还不是因为你关着我不让我出去我才铤而走险的?” 湛胤梵微微抬眼看她,顿了顿,却又没多说话。 “先吃饭,吃好了我们再谈,饭桌上不谈这些事情,影响消化。” 伍兮桐翻了下眼珠子,难道是她先提起的?明明是他好不? 天气原因,吃得很难过,肉腻口了,破天荒地吃了两口青菜。 湛胤梵看她那食欲不振的样子,心想果然是怀孕的女人口味会变,他特别注意了她居然没有全攻肉类,吃了两朵西兰花,心下记住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吃的青菜,往后好让厨房人变着法儿的做这道菜。 “不想吃也再吃一点,不然身体受不了。”湛胤梵认真劝着,每一句话都带着商量的语气,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 ------题外话------ 《天价逃妻》的书友群:383893644,欢迎你的加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0,小混蛋想你了呗 “嗷……”伍兮桐嚎了声,“饱了。” 湛胤梵看着耍赖的女人,面色温和,轻声问:“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新华都商城顶楼的美食城你不是以前一直想去吗?现在去转转怎么样?” 伍兮桐歪着头看他,眼神带着猜疑,嘿,湛老板今儿这态度不对劲儿啊。 “好啊。”边点头边狐疑的看他,确实挺奇怪的。 湛胤梵准备带她出门,上楼给挑了套长袖长裤非让她换上,伍兮桐就是不愿意,两个人因为衣服的事儿居然莫名的脸红了。 “多热的天儿啊?为什么要捂得这么严实?你热不死我不甘心是吗?出去一趟,好,全身都是痱子你就满意了?” 伍兮桐那边大吼,直接把衣服给扔了,上蹿下跳的表示她的不满。 湛胤梵弯腰捡衣服:“听话!” 衣服捡起来放一边见床上床下来回折腾,湛胤梵脸色当即又黑了,大步上前拉着人不让闹腾。 “你消停会儿好不好?祖宗,算我求你了,嗯?”湛胤梵语气分外无奈,真被她闹得头疼,可又不能不顾及她的身体强行压制。 伍兮桐被湛胤梵那声“祖宗”喊得一愣,立马仰头。 “那祖宗有没有权利决定自己想穿什么啊?”伍兮桐冷哼着问。 湛胤梵脸色暗沉暗沉的,“当然有,不知不允许你穿喜欢的,只是我给的建议你也得听不是?” “……”伍兮桐瞪他。 “我是为你好,听话,别胡闹了好吗?”湛胤梵又拿着衣服递给她。 伍兮桐推开湛胤梵,不高兴的往一边坐:“不要!” “要不,咱们换裙子?”湛胤梵妥协的问。 伍兮桐“嗖”地抬眼,湛胤梵手上运动套装扔床上,紧跟着再给拿了条裙子出来。伍兮桐一看,不乐意了。 “二爷,您能再选条长点儿的吗?” 湛胤梵闻言,裙子放床上,还真给她又拿了两条长裙出来。 “喜欢哪条?”湛胤梵半蹲在她跟前问。 伍兮桐什么也不想说了,摆手投降:“算了,我不出去了,你收回‘恩赐’吧。” 湛胤梵拧眉,轻轻握着她的手:“怎么了?又闹什么脾气,不是很想出门走走吗?” “大爷,你可行行好吧,让我裹着跟蚊帐似地拖地裙出门,是有一场高级晚宴等着我还是有个伴娘的角色需要我去扮演啊?我是出门走走,不是去走秀,OK?” 湛胤梵沉默,是连续咽下了数次恼她的冲动,大爷就没有这么有耐心过。 “那你想怎么样?商场开了凉风,进去会冷,我是为你好,为你身体着想。你本来就还年轻,又是个心浮气躁的性子,孩子来了虽然不在我们计划当中,但他既然来了我们就应该重视,好好对待他,尽到我们做父母的责任。兮桐,难道你连这么一点小事不能为我们的孩子妥协吗?” 湛胤梵特别耐心的给她讲道理,哪有孕妇还穿紧身衣服小短裤在外面晃悠的?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去商场那样人气十足的地方,能不多穿一件? “……” 伍兮桐当下恍然大悟,她就说湛胤梵今天不正常嘛,原来顺着她还是跟她那假话有关啊。 摊手:“那我现在告诉你没有孩子呢?” 湛胤梵表情全全僵住,拧眉看她:“兮兮,你认为这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孩子是可以任由你胡闹的事情?” 伍兮桐耸肩:“我没有开玩笑,没有胡闹。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不这么说,你会回来吗?我不说怀孕了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湛胤梵,就算骗你也是你逼我的,跟我无关!” “……”湛胤梵整张脸彻底难看了,这话什么意思? 他起身双掌紧扣她肩膀:“什么意思?没有孩子?” 伍兮桐点点头:“嗯,哄你的,哄你回来。” 湛胤梵单掌腾空而起,在半空僵硬的停下来,“伍兮桐!” 伍兮桐脑袋没动,可滑溜的眼珠子也动得异常这灵活,斜飞上去,小心的盯着,指了指:“你想打我?” 她面露诧异,忽然也跟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朝湛胤梵推过去,面色愤怒。 “湛胤梵你居然想打我,因为没有孩子你居然想这样做!”伍兮桐愤怒的质问,“你凭什么打我?你又不是我的谁,我现在还是‘许太太’,你没有权利约束我!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不准再拦着我,不准再这么关着我!” “你给我冷静!”湛胤梵忽然怒声而出,伍兮桐被迫闭嘴,怒气满满的瞪着湛胤梵。 “别想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伍兮桐嘴硬的杠上,可声音还是明显弱了很多。 湛胤梵冷着脸,衣服裙子都给挂回了衣橱。 “既然这样,今晚就别想出去了!”湛胤梵边整理橱子,边冷冷的给话,话落看也不看她径直离开房间。 这给伍兮桐气得直跺脚,神马玩意儿?居然还就这样理直气壮的把她关在这里了是吗? 快步跟上湛胤梵,下扶梯时“噔噔噔”几步越过他,在他下面的阶梯停下来,张开双手臂拦在他眼前。 “你却哪?”她扬起傲娇的小脸子问。 “公司!”湛胤梵怒声回应。 伍兮桐忽然觉得委屈了,眼眶一红,眼泪汪汪的望着他。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才说过今晚要留在这,为什么刚才可以留下现在就要走?” “此一时彼一时。”湛胤梵面无表情道。 伍兮桐摇头,拒绝接受:“不,你说话不算话,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 湛胤梵下楼,伍兮桐身体差点被他挤下楼梯,“碍,你别太过分哦!” 湛胤梵微微停顿,见她毫发无损,大步离开。 伍兮桐心里那个堵啊,“喂,湛胤梵,湛老板,湛二爷……” 站在楼梯上委屈巴巴的喊,人家还是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眼瞅着大爷都要走出门了,伍兮桐赶紧从跑下楼,一个箭步冲上去,纵身一跳,整个身子直接挂在他后背,双手紧紧圈住他脖子,双腿也盘在他身上盘得紧紧的,目光一狠,张口就要在他脖子上。 “老混蛋,不准走!” 姑娘是真真儿火起来了,下了力气的咬住不放。 湛胤梵反手推她脑袋,“伍兮桐!我数三下不松开,就别怪爷不客气!” “你数啊!” “一,二,三……” “湛胤梵……”伍兮桐忽然松开,整个挂在他挺阔厚实的背上的身子往上蹭了下,下一刻张口含住他耳垂往小口里吸,吐着热乎乎的气儿,软乎乎的说:“我想你了嘛,你别走好不好?老板,别走,你都回来了还走,你什么意思嘛?老板,老板……” 这变故来得太快,湛胤梵反过去的手刚落在她小屁股上,准备狠狠给她两下来着,可耳朵上一阵湿濡传来,直接乱了大爷心神,湛胤梵当下稳住身躯,深吸了口气,大掌贴着她温软后臀上成了托住她身体的力量。 “湛胤梵,别走可不可以?”女孩儿又娇娇的问,小胳膊圈住他脖子,热乎乎的气息尽数往他耳廓脖颈间喷洒。 湛胤梵这瞬间心神荡漾,暗暗提了口气息,板着样子洋怒问:“知错了没有?” 其实心底高兴,真的,这小混蛋何曾把他放在心里过?这眼下居然告诉他想他了,为了见他真是什么招数都使了出来。 “嗯?我又没有错。”伍兮桐嘴硬,不过话落还是赶紧补充了句:“就算有错,那也是你还的,谁让你这么久都不回来?” “担心我了?”湛胤梵忽然笑问。 话落很快察觉自己的情绪转变太快,立马又板着脸,沉怒出声:“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放眼里,说吧,为什么非要我回来?” “你什么话呀?我就是担心你了啊,担心你被哪个小妖精勾跑了,你要是被别的小妖精勾跑了,那我怎么办啊?” 伍兮桐小眼神儿不停的翻飞,话语里满是哼哼。 湛胤梵闻言,心底好受得不行。 “我看你这话也没几句真心。”湛胤梵依旧板着脸出声,但眼底确实欢喜了。 伍兮桐一听,立马吼起来:“喂,老板,你能不能给我点儿信任啊?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我就是想你了嘛,你一走就是几天,打电话赏几个字就算完,谁知道你干嘛去了?你之前也没告诉我,你是忙小夏的葬礼了,我被你打入冷宫几天了,我能不胡思乱想吗?” 湛胤梵长长提了口气,最后叹息道:“兮兮,以后不要胡闹,听话一点,好吗?” 伍兮桐身子往上耸了下,歪着脑袋看他的脸,因为他忽然间的语气有些奇怪。 “好,可是,你怎么了?”伍兮桐一双硕大的眼珠子直溜溜的盯着他的脸看,小声问着。 湛胤梵双手后托住她挂在背上的身体,转身往大厅里走去,伍兮桐一看他这样,立马高兴了,乐呵呵的问:“二爷,您不生气了?” 湛胤梵大掌顺势掐了她一下:“别嬉皮笑脸,说正事!” “遵命!”伍兮桐心情大好的点头。 湛胤梵将伍兮桐放沙发上,半蹲在她跟前:“答应我几件事好吗?” ------题外话------ 玩微博的姑娘,可关注新浪微博“潇湘家奕”和“奕家书殿后院” 《天价》的书友交流群号:383893644,欢迎你的加入 PS,今儿家奕的新文《豪门争婚》就上架了,看到姑娘捧场给个首订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1,变天了! 伍兮桐摊手,还真就是一副欠抽的小样儿。 “闭嘴了。” 湛胤梵拧眉,伍兮桐赶紧捂嘴巴,保证不吭声儿。 湛胤梵无奈,心口火烧火燎的,忽然俯身一把将她抱起大踏步走上楼。 伍兮桐那边尖叫了声儿,以为大爷要“家暴”,吓得赶紧搂住人的脖子,软乎乎的说好话:“我跟你道歉,我收回,我考虑你的,不对,就算不考虑我也不会考虑别人啊,你别动手哦,我会告你的,湛老板,你一定不希望被爆出家暴的新闻吧?” “家暴?”湛胤梵冷哼:“你是我什么人?哪里说得上家暴?就是打死了,对媒体说一声家里进了贼,本爷正当护卫,怎么着?外头还能有意见了?” “喂喂,喂喂喂,你别这么粗鲁好不好?打死我了你不心疼吗?好歹我也还算美貌无双啊,你打死我了在哪儿去找我这么可爱漂亮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啊?还这么巴心巴肝儿的喜欢你,多难得碍。” 湛胤梵把人扔上床,目光凉飕飕的看着她。 “来,小混蛋,我们谈谈。” 伍兮桐仰头,一脸茫然:“啥?” 湛胤梵靠近床边,伍兮桐从床上站起来,湛胤梵上手就把人按下去,伍兮桐又撑起来,湛胤梵又一把给按下去。 “坐好了!” 伍兮桐脸子抽了下:“干嘛!” “不结婚,行,生孩子先。”湛胤梵冷声而出。 “……”伍兮桐脸子持续抽搐,“大爷,您脑子抽了吗?” “嗯?”湛胤梵挑眉,“这也是保证我的利益,否则我一把年纪了,凭了什么等你五年十年?” 伍兮桐仰着小脸子望着湛胤梵,这男人是不是真的很爱她啊,这都能答应? 忽然想起在沙漠的时候,他最后还是出现在她面前,心底忽然间暖了。 “其实你就是想跟我滚床单呗,好吧,来吧,反正我喜欢你,以后也只做你老婆,我接受!”伍兮桐忽然间跳起来,抱住他脖子张了小口就咬。 湛胤梵被她咬得眼冒金光,真怕十年二十年后她还是这么生龙活虎,而他就已经精力不足了,到时候该…… 湛胤梵一甩脑中的犹豫,抱着人滚了上去。 有了生孩子的说法,这回湛大爷是光明正大啥措施也不做了,尽情享受。 * 夏江流的葬礼,伍兮桐去了,被湛胤梵勒令穿得跟个黑寡妇似地站在他身边,进了灵堂,上香,然后见了夏江来。 夏江来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长兄离开受了重大打击。 湛胤梵去跟夏家两老打招呼时伍兮桐又跑夏江来跟前了,拉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没看到璇子啊?”伍兮桐小声的问。 看着一脸忧郁的夏江来,伍兮桐这是左右不习惯啊,这人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来着。 “璇子今天有事儿吗?”伍兮桐又问了声。 夏江来照样没说话,伍兮桐看着夏江来,奇怪了,以前没觉得夏江来跟他大哥感情很好啊。 呃,不过,亲人离开总是令人伤心的,她很清楚。 “喂,你别这样了,虽然你大哥走了,可你还得代替你大哥照顾你爸妈啊。你想啊,你都这么难过了,你爸妈得多伤心多痛苦啊,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为了你爸妈,也为了你大哥,他未尽到的责任,只能留给你了。”伍兮桐轻轻的说着,言语里无限伤感。 夏江流也是她的朋友,人发生了意外,她也难过,不过,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一直消沉也不应该。 伍兮桐回头看了眼正安抚夏家两老的湛胤梵,再看看两位老人家,又叹气。 “你看你爸爸妈妈已经不年轻了,你得让他们放心,这个时候你得拿出一家之主的范儿来,要安抚好你父母。” 夏江来忽然笑了,缓缓转头看着伍兮桐:“以前觉得你就是个胡闹的小孩,没想到你也挺懂道理。” “……”伍兮桐脸子抽了下,碍,她在安慰他诶,怎么可以反过来调侃她? “喂,米小姐在哪?”伍兮桐直接冷了语气,刚还挺同情他来着,得,白给了。 夏江来笑笑的,特平静的说:“我们分手了。” 不是结婚了,而是分手了。 “她跟了郑家二少爷。”夏江来平静的说道。 伍兮桐微微张了口,吃惊的看他,“璇子不是说,你们结婚的地点都选好了?” 他们后来不是已经公开出现在公共场合了吗?开什么玩笑?妥协可不是米小姐会做的事。 伍兮桐觉得吧,就她才会妥协,米静璇那样风风火火的女人,刀子架脖子上也不会低头的啊。 “嗯,没结婚。”夏江来依然笑着。 伍兮桐这才仔细打量他,夏江来不仅只是第一眼看到的消瘦了,脸色也苍白了不少,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疲惫。 跟米静璇分手,和他大哥逝世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吧。 伍兮桐很抱歉,但一时间也没整理出来该说什么好。 久久才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呆在沙漠的一个月里,菁城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夏江来看她精神分外好,倒是诧异了。 伍兮桐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去沙漠的时候,为了不被人跟踪,所有电子设备都扔了啊。”就算指北针手表,那也是到那儿后他爸爸给她的。菁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告诉她,她就什么也不知道。而回来这些天,一直跟湛胤梵相处,也没有联系别人。 夏江来看了眼茫然的伍兮桐,沉声说:“小米的母亲被捕了,她需要救她母亲,妥协了。” “……”伍兮桐沉默。 但沉默了好大会儿还是没理清楚这中间的逻辑关系来,好吧,暂且不问万美玲女士怎么被捕了,只问:“她……万女士被捕了,要救人的,不应该是她继父吗?为什么要她跟郑医生妥协?” “离婚了。”夏江来简单应了句。 “……”伍兮桐脸子一歪:“啊?” “离了,不仅如此,小米手上的股份也被乔家骗了去。”夏江来低低说着,算得上是诈骗吧,可那股份确确实实是万美玲从米静璇手里拿去,最后却又莫名其落在了乔任远手里的,所有合约都是万美玲亲自签字,法律生效,就算上诉,也没有赢的把握。 “我天,容我默哀下……”伍兮桐背着夏江来脸色难看,菁城变天了?咋回事? 伍兮桐沉默了好大会儿又转回来,“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还得感谢你的后母,勾上了乔任远,正巧乔任远一直觊觎小米手上的股份,拿到小米手上股份后就将她们母女扫地出门,这还不算,以挪用公司公款为由报警抓了小米,万女士是为保小米,挺身而出,现在在里面,不知道乔任远用了什么手段,连探监的权利都没收了。” 伍兮桐听得咂舌,这世界怎么可以这样? “乔任远,璇子的继父不是从璇子妈妈手里得到很多了吗?璇子说,如果不是她妈将她爸的公司和乔家整合,乔家根本不可能达到上市的条件。就算乔任远对璇子妈没有感情,只是利用她帮助公司上市,也不应该做得这么绝吧?” 太没人性了,怎么会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过河拆桥,这桥可拆得够彻底,晚上睡得着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内心愧疚? “生意人,这算什么?你后妈就是乔任远第三任老婆,乔家还计划着将你那个漂亮的妹妹送去郑家代替小米联姻。不过目前看来,这算盘打不响。”夏江来云淡风轻的说着,应该是痛彻心扉过后的看淡吧,眼里有伤,却没有了愤怒。 伍兮桐看着夏江来,他停顿片刻后继续道:“也是,什么都让那些人算到了,那别人还活什么?” 伍兮桐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很明白,打断夏江来的感慨,小声问了句:“那个,为什么他们计划失败了?” “他们没想到郑家二少爷对小米上心了,乔家是想结上郑家的姻亲,可郑家却不是非乔家不可,郑家大少爷的婚姻已经非常成功,郑二少的婚姻不肯将就郑家也不会多说什么,如今就是乔家第三任太太发愁怎么能让女儿嫁进郑家了吧。”夏江来笑着说道。 万美玲伍兮桐见过,那样的女人,居然被高玉容给撬了墙角,真特么憋屈。连她一个旁观者听了都忍不住上火,更特别璇子了。 伍兮桐心下心思转了转,忽然笑了:“发愁去吧,我相信郑医生是长了眼睛的,他看不上伍兮月的。” “现在是乔兮月吧。”夏江来接话。 “嗯嗯,是。”伍兮桐连连点头。 真快啊,高玉容居然速战速决的跟她爸爸离婚了,真牛,她得跟高女士学学怎么离婚,不然她现在还是许家少夫人来着。 “啊--” 伍兮桐忽然叫了声,“高玉容再婚了,那、那我奶奶呢?” 伍兮桐当即站起了身,一开始就本着听米静璇的事儿所以才有旁观者的感觉,可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他么也是她家的事儿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2,上门的姑爷 “对了,还有超市,超市!”伍兮桐快速跟夏江来打了声招呼就跑了:“我走了,改天再聊。” 伍兮桐跑湛胤梵跟前,湛胤梵侧目看着风风火火的女人。 “什么事?”边问便将她挡开一边,这急急慌慌的样子让老人家看到成什么样子? 伍兮桐笑着跟夏家二老打了招呼,然后拖着湛胤梵往一边走。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家里出事了?”伍兮桐恼怒质问,“回来这么多天了,你居然都没跟我提?” 湛胤梵拧眉:“你并没有问我,再者,我哪有这个精力去关注那些小事?” “小事?那你这里什么才是大事?哦,不,你的事情都是大事,我的事情就是小事对不对?”伍兮桐怒声质问。 湛胤梵沉了脸色,“忽然间无理取闹是为了什么?嗯?”说着湛胤梵侧目,扫了眼夏江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伍兮桐拉着脸子:“你别迁怒别人,明明是你忽略了,别人告诉我你还觉得错了是吗?” “什么事?”湛胤梵问她。 “我妈改嫁了?”伍兮桐问他。 湛胤梵沉默,得,就因为他的沉默,所以他一定早知道。 伍兮桐这当下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上手就捶了他胸口一下:“你还说你不知道?你明明就知道,你却没有告诉我?” 郑医生跟他关系那么好,他怎么会不知道? 伍兮桐捶胸顿足:“湛胤梵,我好生气,好生气你知不知道?你说,该怎么办?” 湛胤梵拧眉,莫可奈何问:“就因为这事情?” “就因为这事情?这还不够?我家一定因为这事儿闹翻天了啊!”伍兮桐吐血,“不是你家的事情,你一定没把它往眼里看是吧?你知道也不告诉我!” “兮桐!”湛胤梵暗沉沉的喊了声:“有话回去说,别在这里胡闹,嗯?” 伍兮桐吊拉着脸子,不高兴了。 “我要回家。” 湛胤梵闻言,脸色跟着沉下去:“别胡闹,让人看着成什么样子?” “我哪里是胡闹了?我家也出事情了,我回去看看你怎么会觉得我是胡闹?”伍兮桐质问出声。 “你回去能干什么?嗯?你这样的年纪,难得还能扛得起整个家?你家长辈不少,他们谁会听你一个小孩儿的?嗯?”湛胤梵三两句就问得她哑口无言。 伍兮桐拉着脸子转一边去,“那我也要回去啊。” “回去,葬礼结束后就回,嗯?”湛胤梵拉着她低声道,“现在离开,多不好,多少人看着,是不?” “可是……” 湛胤梵俯身抱了下她:“好了好了,别想一出是一出,嗯?你也不是孩子了,公众场合得注意的自己行为,明白吗?不是说过哟为我学得大方得体吗?” “好了好了,真是的。”伍兮桐摆手,拉着脸子转一边。 湛胤梵看着闹别扭的女人,停顿片刻后问:“家里出什么天大的事了?” “你会不知道吗?”伍兮桐怒哼哼的问。 湛胤梵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问得一愣:“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必须知道,可你忘了我和你是同时回菁城的,回来公司事情就够我忙了,加上安抚小夏的家人和他的葬礼,我连湛家老宅都没时间回去,我哪里抽得出多的时间去关注你家的那些事情?” 高玉容改嫁,他是知道,但至于她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真不知道。一个不关注,再一个觉得、你伍家家长里短的事儿跟他大爷的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花宝贵的时间去了解? 伍兮桐给湛胤梵这话说得愣了下,是诶,她没想过的说。 “你真不知道啊?”难怪他没告诉她,咕哝着出声:“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什么都知道才对啊,所以我就问你咯。” 伍兮桐这话,湛胤梵又怔了下,她认为他应该什么都知道,这其实是信赖他的表现,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嗯。”湛胤梵拉着她坐进人群。 伍兮桐坐不不住,晃一晃的又晃去了夏江来那。 “你知道我家的事情吗?”伍兮桐又凑近夏江来跟前问。 夏江来眼神儿直了下:“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家的事?” 这话问得,他跟她家有什么关系吗? “啊?”伍兮桐被问得发窘,也是,她家并不是显赫的豪门世家,关注她家才怪了。 湛胤梵那边找人,人明明一直抓在手上来着,结果回头一看,得,这是哪家的老太太? “年轻人,抓着我做什么?” 湛胤梵尴尬,立马松开了手,漫长找人,转了一圈,得,居然又跟夏江来搅和在一块儿了。 湛胤梵因为方才的乌龙,所以黑着走过去,冷冷的喊了句:“伍兮桐。” “在,”伍兮桐立马跳起来回应,“什么事?” 湛胤梵对她招手,伍兮桐赶紧朝他跑过去,舔着笑问:“干嘛呀?” “都是单身男女,你跟他是不是需要保持距离?特别是这样的公共场合,人多嘴杂的,更要避嫌!”湛胤梵沉怒着教训,一眨眼人就跑了,在他身边就这么难受? “噢,知道了,我只是问他我同学的号码。”伍兮桐乐呵着回应,直接无视他眼里的愤怒。 这么点儿事情,大惊小怪干嘛?除了他会注意她,这里的人谁会多看她一眼?吃醋就直说呗,她又不会笑他。 “又走?”湛胤梵见她转身欲走,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拽了回来。 伍兮桐欲哭无泪:“喂,老板,你别这么霸道好不好?我不去找点事情做我都跟在你身边,那也太无聊了吧?我又不会帮你应酬人,你说了我可以随便玩的。” 湛胤梵沉着脸:“那也不能满场转,你多大人了?” 伍兮桐耸眉,湛胤梵冷着脸看她:“这个地方,你有什么事情能做?” “我四处走走转转不行啊?”怎么着也总比呆在他身边发呆的好吧。 湛胤梵就不放人:“别乱跑,你再让我四处找你下次别想我带你出门。” “……”伍兮桐脸子一歪,“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像以前念书时候,假期里我爸爸逼着我做作业呢?” 湛胤梵沉了脸,冷眼看她,伍兮桐投降:“好啦,走吧,我保证跟着你,那结束过后要去我家吗?” “嗯。”湛胤梵点头。 这边观了礼,湛胤梵和伍兮桐送了夏江流最后一程,下葬后湛胤梵安排人将夏家二老送回了酒店,一切安排妥当后这才开车带着伍兮桐回伍家。 伍兮桐就压根儿没想过湛胤梵是头一次去伍家的问题,所以一点没为他想过,再者,这个男人强大着呢,需要她担心什么? 湛胤梵一路上都很沉默,想问她些什么,可最终保持沉默。 不过好在在到县里之前,湛胤梵的车在路边停了会儿,伍兮桐不明所以。 “怎么停车了?” 湛胤梵下车,“等个人。” 伍兮桐不解,但也跟着下车了,没精打采的趴在车前方,“不知道我家的超市有没有被伍兮月她妈抢走,要是超市没了话,我家姑姑伯伯都没饭吃了。” 伍家几个叔伯家日子过得都不算富裕,因为一大家子人都巴着那两家超市吃饭。这超市要被高玉容抢走了,伍家该怎么生活啊? 湛胤梵听得拧眉,侧目看伍兮桐:“家里人都没工作?” “工作就是在超市帮忙啊,不然我们家又不是多富裕,怎么能开两家超市?员工都不需要,全是自己人经营,只有进出货才找钟点工帮忙。”伍兮桐耸肩。 湛胤梵微微点头,这也是一种经营模式,超市也不一定就不盈利,只是伍家没有商业头脑发达的人,不然也不会开了十几年了还是两家超市,稍微有点头脑的,如今大小超市也会在菁城遍地开花了。 乔家的会馆连锁店“乔汇”,最前身就是个打麻将的小屋子,可十几二十年后的今天,早已经翻身成了乔氏娱乐连锁城了。打牌的厅子包装成了高级会馆,一间一间开起来,利用银行借贷做资金循环,发展到今天也算是菁城有头有脸的大商户。 要说起来,伍家的前身可比乔家起点高了百十倍。 只能感慨有点头脑的伍仲文一心钻研学术,对家里生意不过问,所以一二十年来超市依旧毫无起色,家人也只是勉强糊口。 “老板,你要等谁啊?”伍兮桐在路边蹲累了,有些窝火,站起来往湛胤梵跟前凑。 湛胤梵看着过来的车辆,抬手拍拍伍兮桐肩膀,“别急,来了。” 没多久,一辆车停在他们车子后方,车上人下车,快速小跑着过来,满脸歉意。 “很抱歉唐总,路上出了点小状况,所以耽误了您的时间,东西已经都带过来了。” 湛胤梵微微点头:“搬我车上吧。” “好的。” 伍兮歪头,那是湛胤梵的助理,她认识,赶紧打着招呼,“你好。” “兮桐小姐你好。”助理笑着回应,紧跟着把车后箱的东西往老总车里放。 伍兮桐看着很快被塞满后备箱的各种高档补品,暗暗咂舌:“怎么放这么多补品和水果啊,你要去别的地方吗?” ------题外话------ 《天价逃妻》书友交流群:383893644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3,送红包最实际 “你家。” 湛胤梵将东西稍稍整理了下,盖上后备箱再继续道:“前两天朋友的公司送来一批水果,正好给你家带一点,我第一次上门,空着手总是不好,对吗?” 都是生意场上走人情送的,放着也是分发给公司人,顺道就当上门礼送她家去。 伍兮桐那小样儿有些傻缺,“空着手不好吗?” “嗯。”湛胤梵点头,那边跟助理打了声招呼,问了句:“没受伤吧?” “没有,只是车刮了下,已经报了保险,谢湛总关心。”助理笑道。 “忙你的去吧。”湛胤梵打发了助理,这才看向伍兮桐。 伍兮桐扭头看来看去,“他出车祸了啊?” “车子刮了下,没多大事。”湛胤梵回应,对她招手:“来,上车了。” “后面的东西是送我奶奶的吗?她都不吃那些的,她身体健朗着呢。”伍兮桐说着忽然想起来了,“对了,可是许孜航之前去我家什么都没拿呀。” 湛胤梵一听,脸子不好看了,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他跟我的身份是一样的?” 伍兮桐被他这么一问,还真认真的想了下,最后点头:“算一样的吧,他家也很有钱的说,也是正儿八经的豪门世家。” “……”湛胤梵脸子瞬间黑沉,他是说这个? 湛胤梵没好气的怒哼了声:“我是你男人,他是什么鬼?” 伍兮桐下巴一歪:“他不是什么鬼好不?”原来说的是这个呀,她还以为他是多的是身份呢。 “可许孜航是我前未婚夫是事实诶,你不能否认对吧?”伍兮桐笑眯眯的说:“嗯,不过,你要拿点儿东西去讨好我奶奶,也没关系,虽然我奶奶更喜欢金银珠宝和现金,不过,你送的话她还是会很高兴的,你不知道我奶他们挺怕你的。” 就因为家里人言语上的渲染,弄得伍兮桐对这个人的印象从没好过。 一开始的时候她,她多讨厌他啊? “第一次上门,送现金不合适吧?”湛胤梵居然把姑娘那话给听进去了,可、合适吗?现金? 伍兮桐扭头看着湛胤梵,没料到他居然当回事了。 “我也不知道,可你送这些东西,我知道一定是很好的,可你忘了我家就是开超市的啊,这些东西超市里多少都有的卖,虽然不一样啦,可我奶觉得这不会有什么区别,嗯,反正我是觉得吧,你给个红包她老人家最开心了。” 伍兮桐巴拉巴拉的说着,湛胤梵虽然没答话,可心里有意见了,他着实忘了她家是开副食品超市的事儿,那、带着东西上门总比什么都不带的好。 湛胤梵没答话,伍兮桐这就说开了,“我奶奶不是个好享受的人,她那一代是苦过来的,所以吃的用的都不怎么讲究。就是喜欢攒钱,因为奶奶手里有钱了才能接济我姑姑和伯伯他们。我爸爸逢年过节从来不往家里领东西,因为家里就卖那些,不能拿着自家的东西送自家人对吧?可不在自家里拿难道还花钱在外头去买呀?所以我爸爸他们是做什么都给钱,钱才是最实际的。” 湛胤梵闻言心底再次把自己的计划给否了,这拎着东西上门确实不妥。 他也没单独买,生意上的朋友的送的,顺道带来表示表示吧。 “你家人的喜好你清楚吗?除了你奶奶喜欢现金之外,你那些姑姑伯伯们呢?”唐肆爵忽然问了句。 反正还在路上还没到县里,临时再准备也没关系,或者,实在准备不了明天再去也行。 因为前有阔绰的许孜航,湛家虽然在菁城也是有名望的人家,可要让人家把女儿心甘情愿的给他,他最起码得放低姿态拿出诚意来。 试想,要让伍家三姑六婆都认可了他,他和伍兮桐的婚事不就水到渠成了? 许孜航曾经是把伍家上下忽悠得团团转,这他知道,伍家上下在伍兮桐出国期间,对许孜航的评价可是很高的,无疑是背后收了不少好处。 等着伍兮桐的回应,投其所好,第一次上门,取得满堂彩是他的目的。 伍兮桐认真想了下:“我不太清楚诶,我在国外呆了三年,回来这一年里也没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我觉得,没有人不喜欢钱,像你这样的大土豪都被沙漠底下的宝贝吸引了,所以如果你真想送东西的话,还是包个红包他们最喜欢。” “嗯。”湛胤梵点头。 大概十分钟后,湛胤梵车子在银行外停着,伍兮桐往车外看了眼,有些傻眼。 “你真的准备送红包啊?”伍兮桐诧异的问他。 湛胤梵点头:“对,我是生意人,只做简单直接有效果的事。” 伍兮桐头歪在车窗上,两颗大眼珠子上下转动。 湛胤梵看了她一眼,“下车还是在车上等我?” 伍兮桐乐呵呵的笑问:“我可不可以去那边看看?” 湛胤梵回头看了眼她指的电子儿电子商城,这里有点类似于杂市百货的商业步行街,人流量还不少,银行斜侧边就两家大型的电子商城。 “去吧,别走丢了。”湛胤梵侧身给她松开了安全扣,然后下车。 伍兮桐下车笑说:“我在这边长大,怎么会走丢?” 湛胤梵左右张望了下:“去吧,顺便挑款喜欢的手机,我去银行,不要走远了,你身上没有手机,走远了找到不你。” “好。”伍兮桐赶紧点头跑开。 这里她就熟了,从这走,很快就上桥,下了错综复杂的高架桥就是县城了。菁城的县城不大,所以这靠近市区边沿的步行街她经常来。基本上以前放学或者放假都会过来一趟,因为这边花很低的价能买到很多很好的东西。 伍兮桐去了街边第一家精品店,第一次带米小姐来这里的时候,米大土豪就放言要开一百家精品店,结果到现在别说一百家店了,连个店影子都没看到。 伍兮桐找了两个情侣的手机挂件,看来看去,觉得湛胤梵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愿意让她给他手机挂上这玩意的,在犹豫要不要买,拿在手里继续挑别的。 这家店有很漂亮的头饰和发卡卖,这是伍兮桐每次路过都想下车进去停留十分钟的根本原因。 女生会为买一个喜欢的头饰逛几天街,所以伍兮桐很放任自己对这些小饰品的喜欢。 买了一堆闪闪亮亮的东西,最后结账时候还是把最先拿的手机挂件买了下来,不挂手机可以挂车钥匙上啊。 提着小袋子进电子称,目的就是挑手机去的。 湛胤梵那边提了现金,一扎一扎的崭新纸币全用胶条封好,两万一扎,再让银行人装进大红包中。一大提袋,放在了后备箱中。 湛胤梵这边事儿办妥之后,进了商城。 可进去商城晃眼一看,嚯去,全是电脑,哪有手机? 湛胤梵转了一圈,有些来气,因为找不着人啊。 找人本就是个非常令人厌烦的事情,转一圈没人,再转一圈还是没人,一楼是售卖电脑的电脑城,二楼是维修层,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各个品牌的返货维修点,湛胤梵拥挤淋漓的商铺中转着,这天儿又热啊,人又多啊,东西也不少,嘈杂纷乱,空气很不好。 湛胤梵转了一圈出来,撑在围栏边长长吐了口气,头部隐隐作疼。 那小混蛋跑哪去了? 买手机,全是电脑买个鬼啊? 湛胤梵下楼,走出商城,上车等,没手机没办法联络,只能在这等着。 可一等不来,二等还是不来,湛胤梵心口火急火燎的,又下车。 这下车时才看到了另一侧的商城,当下有种踹车的冲动。 伍兮桐坐在车指的方向跟他从银行出来的方向是反的,所以他潜意识进了银行出来时看到的商城了。 这一回头,刚去过的商城,得,上面明明写了几个斗大的字儿“赛尔科技电脑城”。 湛胤梵拍了拍脑门,他这眼睛啊,怎么看的? 湛胤梵进了手机城,说是手机电子城,但里面大部分专柜买的还是电脑。 现在电子产品做得不错的,打开了市场有一定知名度的品牌都研发电脑,毕竟技术可通用的情况下,一台电脑比一部手机的盈利要高过了。 湛胤梵在商城里面转,很快发现她的身影了。 今儿从葬礼上回去后,她特地换了件儿特别透亮的衣服,荧光绿,她最喜欢的,在一片白色灰色的人群中,她色儿可真是太扎眼了。 湛胤梵看到人后心下猫抓般的心情瞬间得到释缓,快步朝她走过去。 伍兮桐在那玩儿手机,面前摆了好几个大屏手机。 湛胤梵知道她没事就拿手机看电视玩游戏,所以手机一定要大屏的。 “选好没有?”湛胤梵在她身边坐下。 一边的店员都看了过去,倒不是认出了进来的男人有个多牛叉的身份,而是看走眼了。 这家店目前只有伍兮桐一个顾客,但没有店员上前给她介绍之类的,因为看她也不像能买得起的样子,小姑娘一个,谁会热情招呼?留着口水养养牙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4,新姑爷陪姑娘回门 店员那是不能赶人走,就冷对待。要看哪一款,心情好给她看看,不愿意动的就一句话“确定买就看样机,不确定就只能看模型”。 可谁料到啊,人家跟了人来的。 湛胤梵坐进店里,店员立马上来了,特热情的招呼推荐新产品。 伍兮桐皱巴着脸:“我刚才看这款,你们怎么说没有样机?” 店员赔笑:“有啊,小姐你听错了吧?这款是我们XXX的新产品呢,国内是限购的。” “哦。”伍兮桐哼了声,随意按了下手机,没兴趣了。 她会选在这家店坐坐,就是店员不会涌上来七嘴八舌的介绍产品,坐这同时是等湛胤梵来。 湛胤梵细心看了眼伍兮桐脸上的表情,轻声问:“看上哪款了?” 伍兮桐对比了下,“这个吧,荧光绿的,我喜欢这个色儿。” “那就拿这款?”湛胤梵问她的意见。 伍兮桐点头:“嗯,去别家买,走。” 湛胤梵笑着颔首,店员一听那话,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就这么白白流失了个单子? “这位小姐,你这样不太好吧?你在我们店里坐了半天了,我们也没说你一句什么不好的,你要说没有合适的我们也没话可说了,可你偏偏有看中的,在我们这儿看中了手机,你去别家买,我们是得罪你哪里了吗?”店员嘴皮子翻得特别快,说得义愤填膺。 伍兮桐眼都不看一眼,拖着湛胤梵就走了。 湛胤梵全程跟在她身后,她行事向来任性,他压根儿就没办法,今儿也算是见识到了她“与众不同”的个性。 后面那女店员快疯了,人走了,正眼儿都没看她一眼,走了,人影儿都没了。 “那个谁,做人别这么没良心,太没良心了……” 伍兮桐翻着硕大两颗眼珠子:老娘爱在谁家买就在谁家买,不服气啊?你咬我啊? 伍兮桐走得趾高气昂的,湛胤梵在她身后,暗暗好笑,前不久因为走错地儿而气氛的情绪一扫而空。 快速买了款手机,然后上车。 “你取钱了吗?”伍兮桐上车时候问。 湛胤梵坐上车,侧身先接过她拉下来的安全带给她扣上:“取了些。” “你真准备给我奶奶发红包啊?”伍兮桐笑眯眯的问,这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啊? 湛胤梵没多说,不过当初许孜航壕掷千万给她父亲摆平了事情,他这顶多算是小巫见大巫。 湛胤梵现在分外赞同物质收买人心的道理和做法,改天合适给老人家换个新地儿住吧。 “嗯。” 伍兮桐见钱眼开,笑眯眯的凑过去,小声问:“那个啥,老板,你包了多少啊?透点儿底呗。” 湛胤梵斜睨了她眼儿:“不多,当零花钱了。” “不多是多少啊?”伍兮桐眼神儿都眯拢了,笑眯眯的凑近他。 湛胤梵转头扫了她眼:“想知道?” 伍兮桐立马点头,眼睛都放光了,“嗯嗯。” “理由。”湛胤梵出声。 “……”伍兮桐茫然的看向湛胤梵:“我有求知欲也需要理由啊?” 湛胤梵底笑出声,求知欲,这女人…… 伍兮桐心里琢磨着,湛胤梵这样的人,红包应该都是几大千的吧?她可不可以蹭一个两个来着? “老板……”伍兮桐嚎叫了声:“说了又不会是人,为什么就不告诉我?” 伍兮桐那扭着身子作,伸手抓他胳膊,“问你呢。” “小麻烦精!”湛胤梵怒哼了声:“两万的,但老人家的是五万,今儿第一天去,我想主要还是带着诚意去,往后等有合适的地段小区,给老人家换个交通方便的地方住。” 湛胤梵说着,又转头看了眼伍兮桐,还算尊重她,意思意思的问了问她的意见。 “你觉得如何?” “呵呵。”伍兮桐傻乐,湛胤梵目光冷了,“傻笑什么,说话,你觉得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老板只要是你安排的就没有不合理的,我特别愿意相信你。”伍兮桐乐呵呵说道。 怪不得都想嫁入豪门来着,能不愿意吗?换个地儿买个房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随随便便一红包是两万。 “那啥,我现在吧,比较关心的是,你包了多少个红包啊?多少个?”伍兮桐眼睛里满是湛亮湛亮的星星,她真的好激动的说。 湛胤梵沉默两秒:“也就、二三十个吧。” “啊——” 伍兮桐瞪大双眼,快速计算起来,两万一封,二三十个两万,好几十万啊喂,这特么、好多钱的说。 伍兮桐不淡定了,坐不住了,她就是见钱眼开啊喂,她就是拜金主义啊喂,沙漠的地下黄金她那是没看到,所以会义愤填膺斥责那些贪婪的人,可实际上要她真看到了,她怕是得爱死去啊,就陪着金子死在一起也心甘情愿啊。 许孜航曾经为了帮她父亲摆平三年前的案子,花了千万,听起来确实多,但那数字太不切实际,她没感觉,她就觉得真金白银出现在眼前的,那才是真正的钱。 而此刻,车上就有好几十万包在红包里面的现金,颜雪桐忽然捂住了鼻子,她是不是流鼻血了? 湛胤梵诧异的转头看她,“伍兮桐?” 搞什么鬼? “嗯,嗯,我在,老板,你叫我?”伍兮桐笑眯眯的问。 湛胤梵拧眉,抬手将纸巾扔给她:“流血了,最近上火吗?” “没上火啊,睡得饱吃得好,内分泌正常得很,怎么会上火?”伍兮桐反问。 湛胤梵抽了两张纸巾扔给她:“给。” 伍兮桐赶紧感恩戴德的接手:“湛胤梵,我现在总算有榜上大款的感觉了,喂,老板,你不会喜欢我喜欢到一半儿就不喜欢了吧?你千万别啊,要错过你,我在哪儿去找出手这么阔绰的男人啊?” “愿意为自己女人花钱的男人不少,错过我虽然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损失,但你不一定就遇不到对你更好的。”湛胤梵古板的说道,说着被自己给酸了一把。 伍兮桐冲他乐,“我为什么要错过你?我才不要那么笨。” 学得好不如嫁得好,她会好好绑住他的,她怎么可能便宜别的女人。 湛胤梵眉峰挑了又挑,嗯,这话大爷喜欢听。 伍兮桐自个儿美美的笑了会儿,忽然说:“那个啥,老板,去我家的时候,你能把红包给我发吗?” 湛胤梵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嗯,有的剩都给你。” “……”伍兮桐双眼立马冒了金光,“真的?” “嗯。” 伍兮桐心这会儿敞亮了,人生真是无限好,她会好好珍惜生命,珍爱生活的滴。 “可是,我刚才说,去我家的时候,你那些红包交给我的来发,好吗?我发。”伍兮桐说得认真。 湛胤梵眉峰挑了下,哦,所以大爷是理解错了? “……行。”湛大爷尴尬了下,“你来发吧。” 伍兮桐咬着唇偷乐,她可以选择性的发不?毕竟,两万不是小数儿啊壕叔! 湛胤梵会准备二三十封,无疑是见着人就发啊,这不成,换伍兮桐来,一家一封就成了,大伯二伯家,加三姑四姑家,四封够够的。 “哦,对了,我奶的,你得亲自给她。”伍兮桐话后又补了句。 她今儿托了家里人的福,要发笔横财了啊喂,开心! 湛胤梵拎着伍兮桐上门,两人大包小题的出现在老太太门口。 开门的是四姑,看到伍兮桐的时候愣了下,因为头一眼没认出来,她家姑娘以前娇娇气气的,漂亮着呢,哪像眼前这小黑妞儿啊?一黑看着跟闰土似地,丑啦吧唧的不说,还土气,谁啊? “找谁啊这?”四姑小声问了句。 四姑没三姑那么犀利,人性子软,这点像她父亲。 “四姑,是我!” 伍兮桐往门里头一钻,裂开一口整齐的牙,牙齿去沙漠之前特地去医院漂白过的,贼白,贼亮,这么一笑,哟,还带闪光的。当时许孜航分外真诚并且良心的建议她在门牙上镶俩钻,你想啊,一笑,哎呦喂,简直能闪瞎几个人的狗眼。 但伍兮桐本着纯粹质朴的心坚决反对了,倒是许孜航为了证明他的建议是正确的,所以身体力行的给在门牙上镶了两。 这结果嘛,嗯,第一顿饭就吞了。 医生说大便便不出来的话,建议动刀子,划一刀人工取出来,原因是避免结石,窘—— 话说回来,四姑特认真的抽了两眼眼前这黑妞,眼神儿带了几分嫌弃。 “我家姑娘以前多白多水灵的,现在怎么跟个黑炭似地?我说桐桐啊,你这再发展下去,你都快赶上国外那些黑鬼了。”四姑戳了下姑娘肩膀特不待见的说。 姑娘家家的,把自己整这样,这是对生活充满了多少的敌意啊? 家里人也是有关注新闻的,就算这姑娘她爸真回不来了,她也不至于自暴自弃成这样吧?还要不要嫁不嫁人了? “没那么夸张吧?我这是健康肤色呢,你看,都不用抹防晒了,多简单啊。”伍兮桐笑着。 四姑看着伍兮桐把手上的东西搁地上,脸色拉了下去:“家里超市都有,你在外面花那个钱干什么?” “不是买的,老板公司送的。他说头一次上门,手上不捎点儿东西与礼不合。想着不拿来我们家,也是让公司职工分了,索性就当个人情,往家里拧了。四姑,我研究了下,都是好东西呢,我们超市卖不起的东西。”伍兮桐乐呵的说着。 “哟,都什么呀?哟,还有人参啊,是真的吧?这个头儿大哦,多少钱啊得……”四姑还真一一翻了一遍,这回头,当初倒提了口凉气,吓了一跳。 “哎呦哟,这谁啊这是?” 四姑往一边儿跳,拍着胸口,这么不声不响的站在身后,吓死个人了。 伍兮桐笑着介绍说:“四姑,他叫湛胤梵,我以后要嫁的男人。” “哦,哦,湛家的……” 打头的一个反应就是,湛家比许家名声还是要好太多的,这是明智的选择。 “嘿,我说你这丫头,那许大少爷呢?”四姑立马反应过来,这不对啊,这丫头 没请,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虽然客也没请,酒席也没办,可那事儿是真的。 “许大少爷啊,他看上别人了,嫌弃我了,我被许家扫地出门了呗,嗯,还好湛胤梵不嫌弃我,所以答应娶我啦。”伍兮桐避重就轻的说道。 “哦,”这说得怎么跟过家家似地轻松,年轻这一辈她们可真不能理解了,结婚多大的事儿啊,怎么跟闹着玩儿似地?这也是老小家的闺女,这要是她的闺女这么胡来,非剥了她的皮,“我给你三姑打个电话,让她带点儿新鲜的肉和菜回来。” 甭管湛家的谁,湛家的人,还是得客气点儿,以前巴巴盼着这丫头能跟湛云帆修成正果,可现在听说伍兮月那小妖精看上了湛云帆。不,现在应该叫她乔兮月了,以前那小妖精想高攀湛云帆是不可能,可现在人家水涨船高,机会倒是来了。 要是伍兮桐也能嫁进湛家,那也不错,至少给老伍家出了口气。 “我去叫你奶奶,中午午休时候睡不着,半下午了又困了,那会儿才躺上床去。”四姑唠唠叨叨的说着去叫奶奶。 “四姑,你说要给三姑打电话。”伍兮桐笑着提醒了句。 “哦,是,瞧我这记性……”四姑赶紧先找电话。 伍兮桐拉着湛胤梵坐下,把他手里的东西也往地上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5,活宝贝 “先坐下吧,我奶马上过来。” 伍兮桐说着回头看房间,湛胤梵伸手把她拽近身边来。 “你坐下,我问你,”湛胤梵用了点力,将伍兮桐拽身边坐下,面色不悦的责备:“你是不是应该跟家里人先介绍我,而不是等着人去发现我的存在?” 这让大爷有种被无视的感觉,他是为了谁跑这一趟的? 他处处为她着想了,她呢? “啊?”伍兮桐茫然的看着湛胤梵,到底还是女孩儿,不太明白这当中的人情关系。 湛胤梵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啊什么啊?你心里到底是想的?你觉得我头一次上你家我也不需要你的照应,觉得我自己应该主动是吗?” 伍兮桐点点头,“对呀,你怎么会需要我介绍啊?” 向来只有她找他,哪会到她反过来的道理? “我家就是很普通的人家,没那么多讲究的,不需要像你说的那样要什么照应啊,我家人崇拜死你了,你以为他们会把你吃了吗?”伍兮桐振振有词说道。 湛胤梵沉怒,向来这些需要缓和人际关系的场合都是身边助理在说话,他哪需要多说什么?大爷对外人时候,话本就不多。 得,还得拿她家人当生意合伙人一样应付。 湛胤梵按了按眉心,低声感慨道:“我能指望你什么呀宝贝?” “你这么强悍,我想帮你也帮不了的说。”伍兮桐乐吧乐吧的凑近湛胤梵跟前,趴在他胳膊上,一张小脸都笑开花儿了。 湛胤梵想起她那四姑上上下下打量他的眼神时,不怎么舒服。 是不是觉得他占了大便宜?可好歹他家财万贯,就算在年岁上占了这小丫头点儿便宜,又能怎么样? 转头扫眼儿身边丫头,瞧,她现在又黑又丑,她家里人都嫌弃的丑样儿,他不嫌弃就不错了,怎么能说他占了大便宜呢? 伍兮桐对上大爷看过来的眼神,皱眉。 “干嘛?”吼起来,“你什么眼神儿啊?” 敢嫌弃本小姐,本小姐掐死你! 湛胤梵忽然轻笑,手臂轻轻一抬,搭在她肩膀上放着,这就是他的活宝贝啊,前一刻还窝火来着,这一刻心口就舒坦了。 “吼什么?你呀,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我今天以你未来丈夫的身份第一次上门,你怎么也不能事不关已的自顾自,你得随时关注着我,帮我跟家里人说话。你想想,如果是你跟着我去湛家,我把你撂在一边自己去忙自己的去,你心里会怎么想?”湛胤梵压低声音跟她讲道理。 她这事不关己的样儿,他看着真挺讨厌,平时就算了,今儿什么日子,什么场合? 伍兮桐摇头:“你家跟我家怎么能一样?我家挺简单挺普通的,你放松就好啊,但是你家不一样嘛,高门大户,光听着湛家就让人慎得慌。” 湛胤梵上手掐了她脸子一把,这是要气死他是吗? “听我说,不准狡辩!”湛胤梵薄怒道。 伍兮桐点头:“大爷您讲,小女子洗耳恭听。” 湛胤梵就不喜欢她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是跟许孜航呆久了所以也被同化了是吗?一巴掌盖在她一整张脸上,瞧瞧这颗小脑袋,就够他一掌。 “懂事一点,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个整体,没有第一次上门的姑爷是被冷落在一边的,明白吗?”湛胤梵认真说道。 伍兮桐点点头,湛胤梵掰着她手指头轻轻捏着,继续再说:“你想啊,你家里人不了解我,你也不为我多说话,你家里人会相信我吗?我们两的事,跟以前你和许孜航不一样明白?伍小姐,请将你把我们的事情当做终身大事来做,好吗?” 伍兮桐傻兮兮的笑着,湛胤梵一看她那傻样儿信心瞬间就被击溃。 女孩儿年纪太小了,她还正是疯玩的年纪,你跟她讲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她怎么会真正放在眼里? “兮桐,不要让我对你的选择怀疑,连结婚的事情你都不能上心,我还怎么相信我对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湛胤梵这话无疑是恼了,他已经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可她还处在这样鲜活的时期,对她的选择就带着赌的性质。 “干嘛呀?”伍兮桐推他:“忽然将这么严肃,弄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样,我说简单一点,你照着做好吗?”湛胤梵妥协,现在来犹豫,是不是晚了? 就算知道带着赌的性质,难道他会半途放弃? “你说。”伍兮桐看着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她确实不明白这人忽然间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 “你要事不关己,这是大事,你家人对我的态度,很重要,你也不希望你家人对我像对许孜航一样的态度,是吗?”湛胤梵认真说道。 伍兮桐点头:“可是,许孜航虽然挺讨人厌,可我家人真的还蛮喜欢他的。” 因为那货嘴皮子特会说,哪次见她家里人手上拎过东西的?可家里人对他依旧好感度持续飙升啊,难道家里人就没有看报纸,没有关注许孜航那些花边新闻的了? 现在吧,连她奶奶都会说一句“逢场作戏”嘛,男人喜欢玩多正常?人家身份就摆在那儿,现在年轻,迟早一天人会回到家庭的,你只要守着你这身份,到时候许家什么不是你的? 瞧,他们伍家人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湛胤梵脸子拉下去:“我说了你闭嘴,听我说的做就是,话哪那么多?” 伍兮桐撇嘴,发生火呀?真是。 “我只是……”伍兮桐立马余光瞟到大爷扫射过来的冷眼,打住,脸子转向一边,继续把后面的话嘟嚷完:“我只是高兴嘛,我都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我家,我心里高兴而已,可你发什么火呀?” 莫名其妙! 湛胤梵听着她那话,脸色微微好看些了。 这还差不多! “桐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都去哪儿了啊?”老太太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大夏天,老太太午睡就穿了件儿背心,被女儿摇醒这佝偻着背就出来了。 伍兮桐赶紧回头喊了声:“奶奶。” 湛胤梵立马湛胤梵,顺势将伍兮桐也给提了起来,老人家出来,她居然还坐着不动,果然是散漫习惯了,这些小问题在他家不会有什么,可在湛家,怕是会提纲上线给说叨。 伍兮桐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眼湛胤梵,以为他这动作是让她给他说话,这里面会意的朝老太太走过去,扶着老太太胳膊朝这边沙发走。 湛胤梵也上去扶了一把,老太太看了眼身边这人,唉,算了,人太高,老太太这把骨架都缩了,微微一仰头居然还没看到脸,坐下再说。 “奶奶。”伍兮桐扶着老奶奶坐下,在她身边站着说:“这是湛胤梵,我以后要嫁的人,今天带回来见见您,询问您的意见。” 老太太松弛的眼皮子抖了下,哟,丫头这一回出门懂了不少啊,算是尊重了下她这老婆子了。 “你心里还有我这老太婆吗?你这鬼丫头心里主意比天大,怎么不先斩后奏了?”老太太拉着脸冷哼。 伍兮桐没把老太太的不满意当回事儿,她奶奶就是这么一张脸,因为熟悉,所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一看就知道。 “你别说我了,上次许家大少爷那个,我也很被动啊,你也知道那人很奇葩对吧?他先偷了我们家的户口本儿登记,都已经结婚了我才知道,奶奶,我也很冤枉的。”伍兮桐苦哈哈的说。 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当然往外推,本来跟她就没关系的说。 老太太看着伍兮桐,叹气,上手抓着伍兮桐的手:“过来我看看,变黑了不少。” “嗯,抬眼晒的。” “挺好,以前白得没有血色,邻居都问着我,说是你那个妈没给你吃好还是你身上有病,脸色白得下人,一点血色没有。现在这样,我瞅着挺好。”老太太这话说得认真,她是真觉得好,就不中意把一张脸涂得跟鬼似的,黑一点看起来都健康些。 伍兮桐微微愣了下,所以最疼爱她的人都不会嫌弃她对吗?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湛胤梵,湛胤梵看她,顺道给她递眼色。 伍兮桐立马又笑着说:“奶奶,这是湛胤梵。”说着赶紧把湛胤梵拉身边站着:“你看他怎么样?” “太高了。”老太太说了句。 伍兮桐立马点头:“是是,就是高了点,其他都挺好的。” 湛胤梵有些内伤,高也是缺陷? 湛胤梵半蹲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立马眉眼都笑开了:“嗯,这样好,太高了我老太婆脖子都仰酸了也瞧不到头。” 伍兮桐笑眯眯的看着老太太和湛胤梵,也跟湛胤梵一样半蹲着。 四姑拿着衣服出来,给老太太披上:“妈,外衣穿上吧,有蚊子呢。” 老太太衣服穿上,四姑旁边再说:“让两孩子坐下吧,我看这回的孙女婿人不错,头一回上门拎了不少东西呢,妈,您看看,还有人参,这么大个头儿的。” 四姑那边说,老太太立马转头去看。 伍兮桐赶紧拉着湛胤梵过去把东西都提上茶几,“奶奶,这都是湛胤梵孝敬您的,您放心,没有在外面买,都是他朋友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6,我心爱的可怜女孩 老太太闻言,目光总算又转向了湛胤梵。 “这位是……” 湛家的?湛家人不少,旁支的人也没什么大的作为,就只是出自湛家,名声上比许家好点罢了。 可过日子的,当然是要生活质量最紧要,日子是自己在过,话是别人在说,看重哪方面? 伍兮桐赶紧又拖着湛胤梵往老太太跟前站,“奶奶,湛胤梵。” 伍兮桐耐心的说,对别人应该发脾气了,可对自家老太太,伍兮桐那耐心还真不一般。 湛胤梵侧目看着小丫头,哟,对自己家人她耐心倒是足够。 “老人家我是湛胤梵,曾经是您将她送到我身边,现在我特地上门,请您老人家就安心将她交给我,我守护她,让她这一生衣食无忧。”湛胤梵自报家门说道。 老太太听得有几个糊涂,什么叫做是她把孙女儿送到他身边的?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来着。 “奶奶,你不记得了?那时候你们听了伍兮月她妈的话,把我送去汉城酒店来着?就是他呀。”伍兮桐轻轻的说。 到底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记忆,伍兮桐说得有些勉强。 老太太当即吃惊,“湛二爷?” 湛胤谦虚颔首,四姑那边正提着东西往这边来呢,一听湛二爷,手上东西都给砸地上了。 谁?! 伍兮桐赶紧岔开话说:“奶奶,不是我水性杨花哦,是许孜航他不要我了,你也知道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他先休了我的,我没地儿去了,再遇到湛老板……嗯,我现在一直住在他那。” 老太太前面那茬儿还没回过神来,这眼下又给卡进这话里愣住。 “……你真离婚了?”老太太问得很严肃。 这结婚以为是过家家在玩儿是吗?这孩子! 孩子妈走得早,女孩儿年纪大了,不受人管束就这样乱来,老太太那心呐,别提多难受了。 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孩子交给高玉容养,在她身边养着也不会的像今天这样,被人当成了玩物。 这也是自己当亲奶奶的愧对她,不然,要换得是老大老二家的,一准撵出伍家。 老太太自己、两个老伴儿都是教书老师,前后任丈夫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那时候前夫走得早,她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还要上课,同样负责班上的先生对她照顾有加,后来结婚也是水到渠成。如今小儿子也是教师,还是大学教授,对教师世家来说,伍兮桐就是有辱门楣的出现。 老奶奶对这个曾经自己放弃的孙女儿是又爱又恨,又嫌弃又愧疚。 小时候高玉容刚生了伍兮月时,伍兮桐就一直在老太太身边养着,一直养到八岁才回了她父亲家,吃住不在一起,站在身边的丫头啊,就这么给毁了。 伍兮桐看着老太太,先前那一翻推脱之词说得就没那么冠冕堂皇了。 “奶奶……”伍兮桐低低喊了声。 湛胤梵背后大掌紧紧握着她的手,垂眼看她,伍兮桐低眉顺眼站着。 “老人家,虽然我和兮桐的开始并不如人意,但我娶她回去过日子的决心天地可鉴。您活到今日高寿,人生百态、是是非非都经历过,人生阅历定是丰富,您的眼光自然也与年轻后辈不同,以您看过世事变迁的眼光看我和许孜航,您觉得我与他是一类人吗?” 老太太给湛胤梵那顶高帽子戴得晕乎乎的,但,不得不说人家说得很在理。 可老太太此刻心里头不痛快的并不是湛胤梵,而是,孙女儿这真就离婚了? “湛二爷,我老太婆敬你的为人,但现在一码归一码,我得跟我孙女儿好好说几句话,先说说她跟许少爷的事情,待会儿再说你的事,我老人家上了年纪,脑子不如你们年轻人好使,交错来谈不容易理清楚,劳烦你先一边坐坐,可行?” 湛胤梵当即应声,“好!” 伍兮桐转头看着湛胤梵,湛胤梵拍拍她肩膀。 到底曾经是教书育人的老太太,说话确实有几分气度。 伍兮桐站在老太太面前,略带哭声的喊了句:“奶奶。” 老太太看着伍兮桐,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上手抓着这孩子的手用力打了几下,伍兮桐还真给打痛了,带着哭腔喊了两声:“奶奶,奶奶你别打我了,我都长大了奶奶……” 湛胤梵一般看着,面色暗沉得难看,虽说这是伍家的家事,老太太教训孙女天经地义,可他就坐在旁边,这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老太太老泪纵横:“如果你是容儿、瑾儿,我早撵了你出去!” 伍兮桐心里咬牙,忽然绷紧了脸,眼泪滚滚的包在眼眶里,不服软。 “奶奶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推出去的,不是我自己不洁身自爱,是您老人家亲自把我推出去的,是你!”伍兮桐怒吼起来。 现在想起来给伍家丢脸了是吗?当初把她推出去的时候怎么不顾着这一点? “奶奶是不是气当初没把伍兮月推出去,保全的孙女儿却成了别家的女儿了?”伍兮桐哭笑着讽刺。 这姑娘吧,心里是爱着老太太,可这话蹦出来就是忍不住,自己也刺儿难受。 老太太拖着伍兮桐的手用力拍了几下:“你现在怪我?家里就靠你爸爸一个顶梁柱,为了救他,要了我老太婆的命也肯……” “是啊,这不就是把我推出去了?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是奶奶您,现在却又来怨我丢了家里的脸,奶奶您似乎怨不着我。” 老太太哭得一塌糊涂,边打伍兮桐边捶自己胸口。 “我不难受?我一把年纪了还做这种没天理的事儿我不难受?我对不起伍家列祖列宗,我把自己亲孙女儿推出去给别人糟蹋,我不是人,我禽兽……” “奶奶!你何必今天哭这一场?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不要再自揭伤疤了好吗?您心里是窥觊,可我心里是确实永远的痛!全家上下,把我用药迷晕推出去的,不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姑姑,就是我是至亲的亲伯伯,全都是我的家人。奶奶,我不止一次想过我跟你们伍家没关系了,今后我做任何事都跟你们没任何关系,你们已经把我卖了,汉城酒店那一夜,我跟你们已经一刀两断。可过了这么久,我愿意面对你们,我愿意放下,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要提一次?你觉得我脏了不配再进伍家门了是不是?我这样的人给这样的书香门第丢脸了是不是?碍了你的眼了是不是?你宁愿去找伍兮月都不愿意关心我,我有时候真的很难过,我也是爸爸的女儿,我也是您的亲孙女,为什么你那么喜欢伍兮月和伍兮俊,却就是不喜欢我?我被人糟蹋是我愿意的吗?是你们逼的啊!” 伍兮桐眼泪滚滚而下,老太太也停止了捶自己,老泪纵横的坐着。 四姑在一边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停的看看老太太和湛胤梵。 好歹湛二爷今儿是第一次上门,这家里能不能别闹得这么僵啊?这祖孙女俩以前见面不是有说有笑,挺亲热的?这回…… 四姑没三姑的能耐,进了房间关起门来打电话给三姑,让家里人赶紧都回来,记得买些好的,来的是湛二爷,但家里情况却很糟糕,让赶紧回来救火。 四姑那边出来后,又装着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拉了下伍兮桐,低低劝着。 “桐桐啊,你奶奶年纪大了,你就别惹她伤心了,你家事儿真是让老太太操碎了心,你难得回来,就别再跟奶奶对着吵了好吗?” “四姑姑!”伍兮桐忽然喊了句,四姑那耳朵都给吼懵了,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一步。 “我说,桐桐,你发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啊,你这真是越大越没教养了……” “现在跟我说教养不是太迟了吗?我从小就没有妈,我爸爸还经常不在身边,从小就被后妈掐着骂着长大,告诉奶奶不仅没得到保护反而还被打,我在学道理学知识的时候你们教过我吗?有人教过我吗?没人教我为什么嫌弃歪瓜裂枣的我?”伍兮桐大吼着,眼眶都在喷火。 回趟家多开心的,至于一个个要拿她开刀吗? 奶奶情绪需要顾及,可也别拿刀子在她心窝子里捅啊。 “我年纪小,可我也心,我也有感受。我从小就没有妈,渴望爸爸多看我一眼,奶奶多疼我一下,可你们总是那么冷漠,奶奶只会抱伍兮月,只会抱伍兮俊,我就在可怜兮兮的蹲在奶奶脚边羡慕的看着他们俩。你们都以为高玉容后妈当得不容易,她有什么不容易啊?前一刻在我身上狠狠掐一把,后一刻就亲热的喊我吃饭,我又不是神经病会忽然就推了桌子让大家没饭吃,我说了高玉容掐我,她打我,可你们没有一个人帮我,你们都打我……” 伍兮桐哭得泣不成声,成长过程里的痛苦给她立下了太深的阴影。 一提就崩溃,一提就控制不住。 “不想起来不会觉得我好可怜,一想我就觉得我真的不欠你们,凭什么每次都拿我开刀?就因为我没有妈护着是吗?不要每次都弄得是我犯了大过错一样,我没有那么大的罪过。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我没有心理变态去杀人放火你们就谢天谢地吧。” 伍兮桐边说边抹泪,鼻涕眼泪横流,一张脸子狼狈不堪。 转身,抽了几张纸巾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擦了几下眼泪继续。 “我也长大了,我思想健全眼睛没瞎,这个家对我有几分恩情几分仇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所有人,连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提到我的印象都是顽劣不堪,我跟你们越来越疏远是因为什么啊?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孤儿算了……” “桐桐啊,你真是要让你奶奶伤心死了,一家人怎么能用上‘仇恨’这样话来了?你也太不懂事了。那时候大家都误会你,那也是高玉容那贱人从中挑拨的啊,你瞧,她现在不得了了啊,偷偷摸摸就把婚离了,要不是你前一次回来跟你三姑说一定要把超市要回来,兴许啊,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脸咱们家的家产都卷走了。你要恨,那也该恨高玉容那娘儿们,怎么回家就跟奶奶吼起来了?桐桐啊,你也长大了,不能再这么任性……” 伍兮桐脸上全是泪水,笑着打断四姑:“四姑,说话也不能这么没良心好吗?是我先提起来的吗?” 伍兮桐不跟经常在菜市场上练嘴皮子的大妈讲道理,她只讲事实。 “许孜航溜进我们家偷了户口本跟我结婚,你们居然一句反对都没有就同意了,心下是不屑的吧?一边瞧不起一边又巴巴盼着许孜航能给家里带来点什么好,是不是很失望他什么都给家里送来?我很她结婚,你们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大气吧,因为一双破鞋终于有人要了啊……” 忽然转向老太太:“恕我不孝的猜测奶奶您的心意,一开始得知我和许孜航离婚您那反应是怕我没人要了是吧?毕竟已经是辗转几手的货了是吗?虽然冒出了个湛胤梵,可这个男人毕竟还没有娶我,您担心胜过心疼我,是吗?” 伍兮桐心口阵阵绞痛,家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亲情感情,劝自己何必把事情说得这么透呢? 说出来伤了别人又伤自己,何苦? 装傻扮痴,大家和和气气不好吗? 伍兮桐捂着心口,脑子一阵一阵缺氧,忽然她快步跑了出去,四姑被推开一边,人影不见了都没反应过来。 “兮兮……”湛胤梵快步追出去,三两步消失在门口。 ------题外话------ 《天价逃妻》群号:383893644,欢迎你加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7,我们结婚吧 四姑那个头疼啊,你说都是亲祖母亲孙女儿,至于这样吗? “妈,事儿都过了,就跟那孩子说的一样,就别提了……” “你住口,你个墙头草,谁说一句不跟着点头?那丫头进了许家也就罢了,现在又离婚,你当她是天仙啊一个被人糟蹋过的烂货又加上离婚,往后还能嫁得出去?爹妈都没了,没有夫家依靠,能靠我这个老太婆活多久?往后就贴着你你们当老姑的生活吧。”老太太怒骂道。 原本老小是她五个孩子中最得意的,可到如今,老小一家的事儿可把整个伍家都弄得疲惫不堪。 老小出事儿,一家人人心惶惶,一年来老太太就没睡个安稳觉。老小的事儿还没解决,媳妇带着孙子孙女又改嫁,老小这还没死呢,那女人居然就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是不把伍家人放在眼里啊。 老太太这一年来为老小家是真没少操心,事儿都出在老小家了,老太太看见伍兮桐,那能高兴才怪了。 好不容易人出嫁了,也能松口气,老小就是回不来,留了超市给兄弟姊妹,大家自给自足也能过活,可这孩子忽然蹦出个离婚了,谁来养她? 还真不嫌事儿大,全挤在这时候来。 四姑那边不乐意了,好歹那也是老伍家的孩子,老太太这是年纪越大越犀利了,有那么说自己孙女的吗? 四姑心里对伍兮桐还是愧疚的,刚才那孩子边说边哭得泣不成声,她也是孩子妈,她能理解孩子心里的苦,可老太太就这片刻脸色就收起来了,都说年纪越大人越温和,看得越透,可她家老太太却相反。 以前不计较的事儿,现在计较,以前想挺宽的现在却偏要钻牛角尖。 “得了,我出去看看那孩子去哪了。” 四姑觉得现在这个家还是早点分了好,老太太人是精明,可这精明却不是为这儿女子孙好,而是为自己划拉。成天就想着哪家该孝敬她什么,哪个孙子孙女没给她电话,回家没拎东西上门来看她,手上攒了几件儿首饰等等。 为儿女想了吗? 四姑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没意思,还是分家吧,各家过各家的,有钱过好点,没钱过差点。 四姑出门,给三姑和大伯二伯他们一人打了通电话,让人赶紧回来,老太太那都把人给气走了。 伍兮桐跑出去,湛胤梵后面快步追上。 “兮兮!” 伍兮桐心里那个恨啊,她就想一个人哭一哭静一静,追上来干什么呀? 湛胤梵一把将她拽住,用力一拉,拖进了怀里。 “兮兮!”湛胤梵怒喊。 “你干嘛呀?我就是想哭一会儿而已,你怎么可以这么讨厌?跟来干什么啊?”伍兮桐冲他大吼,眼眶都红了。 湛胤梵紧紧圈着人,沉怒看着她,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要哭来我怀里哭就是,跑什么跑?”湛胤梵同样语气不善的吼她。 伍兮桐哽咽着声儿望着他,抬手一把一把的抹着眼泪。 “我觉得好丢脸,你对我的事也知道得太多了,我也要**的,我觉得好丢脸好丢脸……” 伍兮桐大吼着挣不开人抓着他衣服就擦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断断续续的吼,看起来倒真是伤心了。 湛胤梵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叹气。 “你还有什么我没见过的,不管是美的丑的,好的坏的,我见过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湛胤梵轻轻安慰。 抬手轻轻抹着她脸上的泪,“就连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觉得你是独一无二的,你还怕我看到你哪一面?” “你只说是独一无二,你就没说过我是最好看的。”伍兮桐哭着抱怨。 第一无二和长得好看那完全是两码事儿好不?别企图跟她咬文嚼字,她不傻。 湛胤梵轻轻拍着她后背,高高兴兴回来,至于这样? 湛胤梵侧目看到四姑也出来了,当即拉着伍兮桐快步上了车,避开人。 她现在应该不想见家人,还是让她先冷静下再说。 湛胤梵把伍兮桐拖进怀里抱着,难得这么温顺的窝在怀里让他抱会儿,她吧,就太能跳了,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敢一个人去沙漠? 反正湛胤梵对伍兮桐吧,是真心服口服。 轻轻拍着她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良久,见她平静了后,湛胤梵再问:“还要回去吗?” 伍兮桐沉默,湛胤梵轻言细语代她说:“那就收拾下情绪,回去跟奶奶道个歉,然后心平气和的跟她聊聊天,好吗?” “不好!”伍兮桐口是心非的吼。 湛胤梵无奈,太了解她心里怎么想的,只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服软。 “兮兮啊,你想想你奶奶今年多大年纪了?老人家嘛,几十年走到今天也不容易,都说安享晚年,这前提就是子孙平安,家庭和睦。你看,你家事情前前后后发生了不少,你爸爸是你奶奶的亲儿子,他出事,最心痛的是你奶奶,你奶奶的难过不比你少。但你是年轻人,可你奶奶八十高龄的老年人了,你有没有想过她能不能承受得了?” 湛胤梵语重心长的引导,再轻声说:“你作为晚辈,你应该为老人分忧,而不是她几句言语不对,你就对冲起来。纵然你心里有委屈,你很站理,可你想过没有,倘若你的至亲因为你的言语冲撞,一时间有个什么闪失,这个罪,你要背一辈子的宝贝。奶奶年纪大了,她能这么硬朗的说话没有几年,做晚辈的,能顺着她就顺着,我的话你能明白吗?” 湛胤梵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非要看到她眼里的情绪,直教她不能闪躲不能逃避心里的想法点头后才放过她。 停顿片刻后,湛胤梵再问:“那,可以理解吗?” 伍兮桐沉默,唐肆爵再循循善诱,抱着人语气轻轻缓缓的说:“如果,在奶奶最后的时光里,作为晚辈的你跟她置气,最后没能化解你和她之间的冲突,是不是一辈子遗憾,你是不是会内疚一辈子?不说你吧,就说我自己。我的家庭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也是父母、祖父祖母、叔伯、兄弟姐妹组成。有时候呢,会觉得他们索取太多,不能太放纵。可再回头一想,人一生不就如此吗?你的人生里,总有这样那样无法割舍并舍弃的人存在。但倘若少了这些人,生活又不对了。他们充当着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也充当着他们生活的一个角色,或索取,或被索取,这就是生活……” “行了,你别说了,不就是让我去道歉吗?”伍兮桐闷闷的出声,乱七八糟都在说什么呀,完全听不懂。 湛胤梵轻笑,再问:“那你会怎么做?” 伍兮桐摇头,湛胤梵捏了捏她黝黑却异常滑嫩的脸子:“跟奶奶道歉,然后跟她介绍我,让她别担心你,嗯?” “她根本不喜欢我,她喜欢伍兮桐,喜欢三姑家的蓉姐姐,四姑家的瑾妹妹。”伍兮桐闷闷的出声。 湛胤梵轻声应话:“这又如何?她们享受到的疼爱往后我加倍给你,以前你羡慕她们,以后让她们羡慕你,嗯?” “……”伍兮桐抬眼,眼眶红红的看着湛胤梵:“我们结婚吧。” 湛胤梵眼神瞬间直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这话,双目灼灼的盯着她。 “嗯?” “你是不是后悔了啊?”伍兮桐皱眉问。 湛胤梵忽然轻轻的笑起来:“怎么会?你要愿意,明天我们就昭告天下。” “为什么不是今天?”伍兮桐反问,显然话题跑偏了。 湛胤梵挑眉,哟,心急了这是? “你再婚之前,得先离婚,这事情我得马上让人去办,再者,能办妥这件事就差不多了,你瞧现在几点了?”湛胤梵腕表时间递给她看。 颜雪桐歪着头沉默,点头:“好吧,就这么决定了,明天结婚。” 湛胤梵心口一下一下跳着,这小混蛋,还真是会给人惊喜。 捧着她的头,坚挺鼻翼抵在她小鼻子上,轻轻的磨。 “明天就结婚,我们光明正大的出双入对,以后,风雨同舟,不离不弃。”他的手,紧扣她的,一字一句说得又稳又真诚。 “嗯。”姑娘却只淡淡应了句。 一辈子对她来说还太长,现在没办法给承诺。 但她能保证的,是现在真的愿意跟他结婚,跟他生活在一起。 人就活这么几十年,要勇敢爱,敢爱敢恨才能享受人生。以后如果不爱了,那就分开,没什么可以羁绊她的心。 湛胤梵轻轻吻着她额头,两人在车上说了一阵儿小话,然后带着人下车,双双出现在老太太家门口。 开门的是三姑,四姑也在三姑身后站着,伍兮桐低低打了声招呼:“三姑,四姑,我回来了。” “哦,回来了就好。”三姑那笑可真是,绝了,下一刻直朝伍兮桐身边的高大男人看去,笑着打招呼:“真是二爷呀,快请进去,请进,桐桐快招呼二爷进来坐,别杵在门口。” 伍兮桐抬眼望了眼湛胤梵,抓了下他的手想说她三姑就这样,没恶意,他可千万要习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8,解铃还须系铃人 湛胤梵垂眼看她,拉着她进门。 家里人都回来了,伍兮桐看了眼,回头再看湛胤梵,先给介绍说:“这是我三姑、四姑。” “你好。”湛胤梵客气的打着招呼。 三姑赶紧巴巴儿笑着凑上来:“你好你好,久仰二爷您的大名了,您终于露面了,您露面了我们就放心了,你要说我们家桐桐啊,我们当然还是更希望她跟着你啊,许大少爷不是不好,可那孩子太能玩了,不是能过日子的,现在离婚了正好,我们大家都盼着呢。” 得,这话说得…… 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三姑这是为了讨好湛胤梵,啥底线都不顾了。 伍兮桐脸转开一边,想拉湛胤梵进客厅认识其他人,可三姑就挡着继续说。 “我妈上了年纪,脑子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刚才那话要是说得过来的,让二爷您听了心里不痛快或者说让我们桐桐心里头不舒服了,我给陪个不是。我们啊,就看在老人家年纪大了,多体谅一点儿,谁家还没个吵闹啊是吧?吵吵闹闹才是生活啊。一家人嘛,前头吵完后头好,外人吵一架一辈子不说话也没事儿,家里头吵一架,那感情才能维系得更紧,你说桐桐今儿不蹭着心情不好把那些伤心事儿说出来,我们当姑姑的谁知道孩子心里苦啊?平时这孩子大大咧咧的,瞅着谁都笑,还以为这孩子心里头多阳光呢。” 三姑说得没个停,湛胤梵跟着伍兮桐走了一步,三姑立马追一步,眼瞅着人没打算搭理他,上前拉着二爷衣袖继续给调节。 “也是这孩子表现得太不在乎了,家里人都觉着孩子心宽,你看奶奶那话,要是换得我家蓉儿,她不会那样说,老四家的瑾儿老太太也不会那么说。也就是对桐桐这丫头语气严厉了,对什么性子的孩子说什么样的话,觉着这孩子不会当回事儿事来的。总之啊,都是老伍家嫡亲嫡亲的亲孙子,不管怎么着身上留的血改变不了,奶奶能喜欢谁不喜欢谁吗?跟老人家置气,犯不着是吧?再者奶奶的意思我们当晚辈的一定也误会了。” 三姑那话锋一转,直接转向伍兮桐:“桐桐,你说是不是?” “啊?”伍兮桐愣住。 三姑叹气:“爱之深,责之切,你要体谅奶奶对你的苦心。” 伍兮桐勉强笑笑,点头:“我体谅啊,我也不小了,一家人说再重的话,说过了事情就过了,又不是什么仇人,怎么记那么多?” “这孩子啊,外面走一遭,还真是懂事了。”三姑欣慰的看着这孩子。 伍兮桐拖着湛胤梵进了客厅,姑父、婶婶伯伯挨个儿的介绍,完了后大家齐聚一堂,今儿能到得这么齐,还真是挺难得。 伍兮桐再一次认真跟老太太提自己的事情,态度摆正了不少。 “奶奶,刚才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我脾气不好,从小就不服管教你也知道的,我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惹怒了你,你别跟我生气。” 老奶奶那心里头是有火气的,在乎的最多是伍家的面子和担心伍兮桐今后的去向。 可这等女儿女婿、儿子媳妇全都回来,一家一个数落后,老太太那态度也强硬不起来了。 但伍兮桐先认错,老太太那又开始拿乔,就是不愿意痛快的把关系缓和。 有时候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啊,这脾气真跟小孩儿一样没法儿去控制。 三姑见老太太先还缓和了,这眼下又开始拿乔,心里头那个恨啊,这老太太今儿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地?她以为那边坐的大爷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得到,随随便便就会登门拜访的? 老太太没说话,三姑赶紧出声儿:“桐桐啊,你奶奶刚就悔过说不该那样说你,她心里头,最担心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她现在不吭声,你甭多想,你也知道奶奶的脾气,心里是啥事儿也没有,可嘴上就是不肯松。” 伍兮桐感谢三姑为她缓解现场的尴尬,无力的道了声谢:“我知道的,谢谢三姑。” 瞧,这就是家里一出事儿,四姑立马找三姑的原因。 以前是找高玉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高玉容在解决,现在高玉容改嫁,家里能说会道的就只剩三姑一个,其他几位嘴都笨,干活儿还行,但要解决个什么事情,不成。能力有限,一开口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伍兮桐再对着老太太说:“奶奶,今天我回来就是想跟您说两个事情。第一件事,我跟许孜航已经离婚了。第二件事,我准备跟湛胤梵结婚。以前家里人没管过我,现在我也希望你们不要管我,不论我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后果都由我自己承担。然后,顺道带湛胤梵回来认识家里人,不过,感觉气氛很糟糕,可能不太适合说别的了。” 伍兮桐那揣着红包死不拿出来,湛胤梵车上说要给老太太换个环境好的地儿住,她也当忘记了,冷静的说完,等着老太太给话。 给话就陪着说会儿,一直不给话她和湛胤梵坐坐就走了,反正回来是拎了东西的,总比空手得强。 老太太绷着脸子,神色难看得很。 这死丫头什么意思?现在是翅膀硬了,明白说不让家里管了是吧? 没有娘家人撑腰,看你往后在婆家挨欺负了你怎么办,现在嚣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三姑看得急死了,不停的叹气,不停的喝水。 老太太就是不给话,伍兮桐那也是颗玻璃心,忽然又上来一口气。 行吧,不肯原谅她,那她就走了,不在这儿碍您老人家的眼。 “湛胤梵我们走吧,天不早了,开车回市里得开一个多小时呢。”伍兮桐低声说。 湛胤梵非常配合她,她一出声,这就站了起来,撤手紧握她的手。 “好。” 三姑那急得啊,一屋子气儿都没的法儿出了,不用这样吧? “桐桐,桐桐啊,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唉,三姑可真服了你了,今儿你要走三姑都不让,不能走,都来了还不能吃口饭喝口水了?”三姑回头对一厅子人吼了句:“今天谁要我亲侄女走,我就跟谁玩儿命!我侄女儿回家看看我们这些个长辈,还能受这个气走了?” 老太太抬眼没好气的看了眼老三那张趋炎附势的脸,可到底还是知道不能让孙女儿就这么走了。 四姑那边见没人出声,轻声接了句:“谁希望这孩子走了?谁都希望这孩子留下来吃个饭。” “是,嗯,是。” “是啊,是啊……” 都附和点头,二婶儿答话:“当婶子的平时顾着家里也没几个心照顾桐桐,今儿孩子难得回来,当然不能走了,再不济也得留下来吃饭。妈,你说是吧?孩子难得回来,以后要嫁进湛家去了,回来看你的次数就更少了,必须的吃个饭啊,你说是吧,妈?” 成功把话带去了老太太那,就等她一个点头,这现场就解冻。 可老太太那作,不动也不吭声。 伍兮桐看着老太太,心口酸酸涩涩的。 老太太忽然大哭起来,垂着心口恸哭:“我还没长大的孙女儿,就这么急急慌慌的嫁了人,你妈走得早,可你爸还在。我不愿意让我老太婆管着,怎么着你也得等你爸回来点个头才嫁啊。我家孙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又不是三十四十了没人要了,如花似玉的丫头,还没长大你急什么?” “妈……”三姑觉得这老太太今天可真是够够的了,能不能别作了? 老太太哭得肝肠寸断,老泪纵横。 “你嫁进湛家去,那样的高门大户你应付得过来吗?就你这暴脾气,进去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你说说看,自由自在没人管束着的时候都不肯回家门看一眼我老婆子,你进了湛家,你还想的起来这个娘家吗?” 伍兮桐眼眶红红的的,也是想起生死未卜的父亲了。 转身就扑进老太太怀里,婆孙俩狠狠哭了一场,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事儿解开了,哭完了这事儿就翻了页。 三姑四姑和两个婶子在厨房打着转儿,在做晚饭呢,都这个点儿了,显然等这桌子“满汉全席”做出来就已经过饭点儿了。 等开饭期间二伯从自个儿家拎了不少水果来,让人填肚子,气氛倒是不错。 伍兮桐担忧的看着湛胤梵,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小声问他:“今天吃饭可能有点晚了,怎么办?” “饿了?”湛胤梵当即抬手摸了下她额头,又轻轻摸了下她泛红的眼角,目露心疼。 伍兮桐摇头:“你不是过了饭点就不吃东西了吗?待会儿不吃吗?” 姑姑婶婶可都是为了招待他才动那么大阵仗的,他如果说过饭点儿就不吃了,那得多尴尬? 湛胤梵笑,“今天破例。” 湛胤梵大掌下意识紧紧握了下她的手,小东西居然会关心人了,这还真令他意外了。 伍兮桐立马笑出来,外头男人们在聊天,伍兮桐进了老太太房间,把红包给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9,湛胤梵,他我要定了 “奶奶,湛胤梵给您的,说一点小意思,他说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这能将这个给你,你喜欢什么买什么。”伍兮桐低低的说。 老太太那抹泪呢,心再硬,可到底伤到心了,有点不甘心,一直捏在手里的孙女儿,可这一刻不听话了,要彻底脱离她飞走了,心里能高兴了? 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哭了一场,行吧,现在孩子不服管,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这样吧。 还在收拾情绪的老太太见伍兮桐忽然进来,没啥反应,当钱包捏在手里时这才反应过来。 “那谁给的?”老太太低声问。 你说这孩子要真正儿八经的嫁个人家过日子,她能操这个心? 可那湛家是什么人家? 老太太就怕伍兮桐这次还是白给人家玩儿了,那些人,结婚算什么? 许孜航就是用偷的都跟她结婚了,那人当时还不叫喜欢她?可这婚姻持续了多久?家里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散了。 现在跟湛家的,是,这丫头本事,结交的都是有能力的大人物,可你有结交的能耐,你有维持一个家庭的能耐吗?就你那脾气,你怎么去经营一个家一个婚姻? 老太太心里这个担心,这个愁啊。 当初知道跟许孜航结婚的时候,也担心,可总归有人要了,高兴占多,嫁的也好。 现在…… 可别没几天又被湛家扫地出门,老太太拍了下心口,老伍家的面子该去哪里找? “跟我说声谢谢了,这钱啊,希望你奶奶真能用得着。” “奶奶,你说什么呢?”伍兮桐赶紧出声。 老太太看着身边这家丫头,叹气:“我是说,希望真有我心里踏实的一天,到时候才能花这钱。” 这红包,别说,老太太还真忍得住,没拆开看的。 伍兮桐知道奶奶在担心什么,沉默片刻后,低低的说:“许孜航是个意外,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外。奶奶,湛胤梵和许孜航不一样,他是个靠谱的人,我相信他。我知道我还孩子气,还很任性,其实我跟大家担心的一样,也没有勇气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好好经营一个家庭,经营婚姻,我虽然有点小聪明,可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却明显能力不足,我知道自己还欠缺很多。” 伍兮桐认真说话,老太太倒是意外了,还能看清楚自己,也算是长大了吧。 “但是,奶奶,”伍兮桐忽然抓着老太太的手,态度特别认真的说:“我是真的想跟湛胤梵在一起,他很好,对我特别特别好,他在我面前不是大总裁人人都要巴结的大老板,他就是一个普通男人,只是年纪比我大了一些,比我成熟稳重。我不懂的,他都懂,他是我生活的导师,也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爱人,是我想一直黏在一起的人。婚姻我不懂,可我们可以慢慢摸索,我们用自己相处的方式生活,奶奶,我一定努力过好,一定努力不让你再担心。我,一定努力让湛胤梵这辈子只娶我一个,只跟我一个结婚。” 老太太态度有所软化,只要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湛家不会像以前一样没轻没重的胡闹,那就好。 不是小看她,而是她这样的,哪里有一点豪门媳妇的影子? 当初许孜航上门说结婚的事儿时,她心里就在担忧,现在可不就证实了她的担心? “你听话一点,你这脾气太不好,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的听话,奶奶也不会这么放心不下。”老太太叹气说着。 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多说她也没用,希望她自己慢慢改正吧。 伍兮桐听着奶奶又提伍兮月,心里不太舒服。 可想想,奶奶说得对,她脾气暴躁,如果有妹妹一半的听话一半的温顺一半的会察言观色讨好与人,她在家里地位应该会好很多,打小时候起也不会暗暗吃那么次亏,奶奶也会更喜欢一点吧? 可她就是火爆脾气,不会忍,硬碰硬的来,自己不会做人,才会让家里人打小嫌恶她。 碍…… 伍兮桐笑笑,甩开脑子里的不甘心,直接岔开这个话题。 “奶奶,湛胤梵是好人,人好,条件更好,不论软件儿硬件儿都特别好,我不想放过他,我喜欢他。把他让给别人,我不甘心,我就要他。所以,我要跟他结婚,还要跟他生小孩,反正我就认定他了,一定不会让给别的狐狸精的。” 得,这么说话老太太才会相信,方才那些都是狗屁。 “这才是你这鬼丫头的真正心思吧?你能瞒得住我?” 伍兮桐笑,老太太叹气。 “要说你什么都不懂,可只有你有这个机会认识这样的贵人,别人有这个机会认识也不一定对方瞧得上,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本事,许家的,湛家的,说出去都能吓住人。奶奶老了,不懂你这拼搏的心,但只要你认定了,那就去做,你还年轻,就算几年后感情变了,或者生活不如意了,你在跳出那个笼子一样可以过自己的。你呀,有这样的心境,奶奶也不用担心你遇到事儿承受不住做什么傻事了。” 伍兮桐皱着脸子,“奶奶,”无奈啊:“我没有那么差的,我一个青春阳光美少女,配湛胤梵搓搓有余了,我跟他,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可以过得很好的。” “行了,难得回来,高兴点。这湛家的,倒是比许家的有心多了,人虽然不如许家的俊,可看着是个能过日子的。” 老太太终于松口了,伍兮桐心里头高兴,这隔阂终于是解除了。 伍兮桐揣着红包进了厨房,一家一封红包,说辞一样,不知道姑姑婶婶们喜欢什么,就一点儿小意思,中意什么去买什么。 哎呦别说,这红包送出去了,厨房那笑声可就停不下来了。 伍兮桐站在厨房陪着大家笑了一会儿,然后返回客厅,乖乖的坐在湛胤梵身边,免得他回去说她不在意他。 三姑忍不住,姑娘一转身,那边就拆红包了。 四姑那边正准备拿菜下锅子呢,赶紧歪头问了一句:“多少?” 三姑那数钱数得那个麻溜儿哟喂,没一会儿回头,一脸的喜色。 比划了个“二”。 四姑和两婶子一瞧,综合三姑数钱那不大会儿的功夫,疑惑的问:“二千?” 湛家姑爷上门,一家给两千,不多但也还算说得过去吧。 四姑显然有点嫌弃,怎么就开了个“二”啊?再怎么着也得一万二啊,月月红嘛,或者八千,再不济也该是四千,四季发财嘛,怎么就开了个“二”呢? 四姑转头看着两婶子说:“湛家会不会办酒啊?许家娶个媳妇连个屁都没放,悄无声息的事儿就完了,湛家会不会也是这样?” “湛家不会了吧?许家那也是抠门儿,也就是老小家没个称职的在家,不然桐桐能那么便宜就进了许家门?”二婶儿出声。 “也是,可今儿开了这红包,湛家要到再办事儿的时候,还会不会给我们几家亲姑姑亲伯伯再开一个?”四姑关心的就是这个。 这是算在彩礼里头了?这是算打发亲戚了? 三姑那脸色一正:“湛家能差了这点儿?今儿来,也就是见面礼,不是两千,是两万,两万啊,我们一家一封,八万现金就去了。这出手阔绰的,那以前的许家可没法儿比。” 许家一直对外说是给老伍家砸了上千万,彩礼过了多少多少。 是,数儿在那,可钱呢?伍家人可是一分钱都没见着。 许孜航是嘴巴子会说,他高兴了,把谁都能哄得高高兴兴服服帖帖的,可要说吧,那人还真没给家里人谁一点儿实际的,来家里次数不多但也不少,两三次总有吧,哪回上门见他拎点儿什么了? 四姑显然被三姑那“两万”给冲晕了,赶紧关了火数自己的红包。 两万? 不像啊,难道上万的现金,并不厚? 四姑做这动作,大婶二婶也都照样来,数数自己的红包有没有够数。 这厨房啊,前一刻还闹嚷嚷的跟菜市场似地,这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几个女人埋头重复一个动作,三姑也重数了一遍。 嗯,两万整,没错。 四姑觉得这全世界都是美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家说:“你们说湛家这位二爷,咋这么舍得呢?这是把咱们几家当自家人了啊,不是自家人,这钱哪能这么给的?” 三姑很是长成这话,“这说得对,人家今儿上门,是拿出诚意来了。” 大婶那边出声儿提醒:“赶紧弄吃的吧,这都多少点儿了。老小家的丫头啊,再多的福我们也享不到了,咱们就希望她跟湛家二爷好好生活,可别今儿结婚,过段时间又回来说离婚的话。” “唉,可不是。”三姑也叹气,这结个婚跟过家家似地,说到现实上都忧心忡忡的,你说老太太能不担心? 伍家女人们也算是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满汉全席说不上,但色香味俱全还是能说得上的。 湛胤梵很给面子,吃得很开,伍兮桐看他放开,整个吃饭过程一直在傻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0,结婚而已,激动啥 湛胤梵没忘记给身边傻兮兮的丫头夹菜,蹭着大家目光少的时候低低问她。 “傻笑什么啊?赶紧吃饭,不饿吗?” 伍兮桐点点头,扒着饭吧,又抬眼看他,轻声问:“你不难受吗?” “味道不错。”湛胤梵由衷说道。 伍兮桐傻呵呵的笑,“那我就放心了,回去找消食片吃一点。” 他晚上吃得特别少,且在过了饭点后是绝不用正餐的,偶尔会吃一点水果。 从伍家离开时就已经九点了,吃得多,在路上伍兮桐就睡着了。 车子回了明珠伴月,湛胤梵将伍兮桐抱下车,进别墅时人醒了,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到了啊已经?”伍兮桐抓着他衣服从他身上滑下地,在他身上靠了会儿。 “怎么有点晕乎呢?” 湛胤梵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底笑出声:“喝了点酒,又吹了凉风,当然晕乎了。” 伍兮桐靠着湛胤梵站了会儿,清醒了不少,然后开始慢搭斯里的脱鞋。这姑娘也是,脚在地上踢来踢去就是不愿意弯腰去脱一下。 湛胤梵看着,也不动,安静的看着她的动作。 她终于把凉鞋从脚丫子上踢掉了,然后,同样不用手,不弯腰,脚丫子自己个儿钻来钻去,踩进拖鞋里面。 另一只依然如此,湛胤梵看着,面色温和又沉浸。 他的可爱小姑娘啊,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爱,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明天就结婚是吗?”湛胤梵问她。 伍兮桐忽然抬眼,“啊?” 愣了,那会儿是情绪激动下说的话,现在清醒了又开始犹豫了。 湛胤梵脸色一点一点淡下去:“就不应该问你,就猜到你会是这样的反应。怎么,不愿意跟我结婚吗?” 伍兮桐摇头:“我那会儿是不是太冲动了?” 湛胤梵轻轻捏着她的脸,点头:“有一点,但你长大了,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明天我们去领证,嗯?” “你,那个,你家,会同意嘛?”伍兮桐其实还是更担心他家,他家可不是随随便便说成就能成的事。 湛胤梵笑,“先斩后奏,许孜航可以做到,我怎么就不能?不论会遇到什么问题和困难,你愿意与我一起面对吗?” “啊?”伍兮桐有几分怕了,“你……那啥,你千万别太高估我,其实我胆小怕事,我很怕死的。” “兮桐,你就不能先答应再说这些扫兴的话吗?”湛胤梵无奈,生怕吃亏的性子,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伍兮桐呵呵的傻笑,不说话。 湛胤梵板着脸,认真说道:“伍小姐,这次如果我没把你娶回家,咱们俩就算了吧。” “行了行了,我点头你舍得吗?”伍兮桐豪气的拍他胸膛,“睡觉睡觉,我还需要想一下。” 姑娘往亮堂堂的大厅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义正言辞的叮嘱。 “你,从现在开始不准再说话,不准再干扰我的思维,可以吗,湛老板?” 湛胤梵脸子黑沉黑沉的,冷着脸看她,都懒得理她了,拒绝跟她眼神交流,拒绝跟她说话。 湛大爷从她身边经过,伍兮桐愣了下:嘿,居然还给她傲娇了? 伍兮桐后面嘻嘻哈哈的跟上湛胤梵,姑爷都跟她回娘家了,这事儿在她这边是不会有变了。 晚上湛胤梵心里头有火儿,只能往她身上撒,谁让她这么气人来着? 以往经过这么激烈的运动后,伍兮桐是即刻就呼呼大睡的,可今晚,失眠了,睡不着了。 身边男人已经沉沉睡去,她却辗转反侧,眼睛一直睁着呢。 不停的看手机,心里不停的念,这么早,还这么早,可睡眠就是不来。 伍兮桐趴在湛胤梵身边,看着这个大多时候沉默的男人,以前吧,对他的感情应该是类似于一种迷恋,迷恋他身上的味道,他成熟稳重的一面,她在他面前就是没长大的小女孩,只要在他身边,她都能感受到一种浓浓的被宠爱着的感觉。 那段时间,她是迷恋上这种感觉的。 爱上他,应该是他骑着车子从狂风沙暴中出现,回头找她的那一瞬间吧。 那一刻,她爱上了他,但在那一刻,她也是觉得她要跟他死在那儿了。 可她却居然觉得好幸福,可以死在他怀里。 不过,她现在回来了,他们都平安无事,平安回来了。 伍兮桐仔仔细细看着湛胤梵的眉眼,这个深深爱着的男人。她不确定能爱他多久,但此刻的心,是为他跳动的,是热切的感受到爱他的热情的。 伍兮桐半撑在湛胤梵身侧,手轻轻握着他的大掌,低低的说:“湛胤梵,我爱你。” 如果她不能跟他结婚,那么她也不会允许任何女人跟他结婚,他是她的,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伍兮桐想通了就安安心心的趴在他身上睡去。 早上姑娘忽然坐了起来,反手推着湛胤梵,拍他的脸,用力的拍。 “老板老板,起床,赶紧起床了,结婚去,快点啦,排队要排很久的。” 外头天儿还没亮,好吗姑娘? 这结个婚给兴奋得,觉都没法儿睡了。 伍兮桐把湛胤梵推醒了,湛胤梵睡眠本就不深,睁开眼,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一团人影,抬手拍了下。 “啊--” 伍兮桐尖叫了声,拉开他的手:“你抓哪儿呢!” 湛胤梵顺势抬手按了按眉头,头疼,“几点了宝贝?” “不知道。” 伍兮桐趴在他身上,抱着他胳膊软乎乎的说:“结婚去啊,快点啦,你要再磨蹭我就改变主意了。排队据说很花时间的,我们得早点去,湛胤梵,你听到我说话没呀?” 湛胤梵锁眉,“天还没亮,还早,听话,嗯?” 伍兮桐摇头:“不要!我们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收拾,还能吃个美美的早餐,然后再去排队结婚,湛胤梵,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要!” 这个问题还是没耽误,湛胤梵第一时间回应了。 可话回应之后,人又安静了,伍兮桐趴在他身上哀嚎:“你要不要起床啊?湛胤梵,湛胤梵起床结婚啊!” 湛胤梵是睡眠时间不够,一整天的精神都不对劲。 他这个年纪了,可不是她小姑娘,一个晚上两个晚上睡不睡都没关系,他这睡眠系统可打乱不得,一乱调节起来特别费劲儿。 “宝贝儿,能不能好好睡觉了?” “正事儿办完了再回来睡觉不行吗?”伍兮桐问他。 湛胤梵闷闷的应了声:“嗯。” 可应声儿之后还是没动静,伍兮桐从床上爬起来,开了床头灯,再将屋子里的灯全部调亮。 强光刺眼,湛胤梵这回醒了,大掌盖在眼睛上。 “捣蛋鬼,你是想挨揍是吗?” 湛胤梵将人拽进身边,适应了强光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双手将伍兮桐固定,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你啊你!一天到晚精力无穷,就没一刻停歇过,睡觉也不能踏实!” 伍兮桐笑眯眯的看他说:“快点啦,结婚去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你说过要娶我的哦。” 湛胤梵点头,低哑的声音闷闷而出:“让我等会儿,有些头疼,嗯?” “好,那我帮你把衣服拿来。” 难得姑娘心情好,是真心想伺候他一回。 衣服里里外外都给拿了一套出来,他的衣服搭配简直太简单了,全是正装,里面随便衬衣都能搭。 仔细挑了皮带和领带,然后工工整整放在床头。 “衣服放在这了哦,你看看,如果你不喜欢就换一下,我先用洗手间,我比你慢很多,你可以再睡十到二十分钟,只能闭目养神,不能睡着了。” 伍兮桐说着进了卫生间,开始梳洗。 今天得化妆,有点后悔昨晚没敷个面膜。皮肤是黑了几个层次,但,多看两眼,她还是俏美的美少女啊。 得,对自己的美貌倒是自信得很。 伍兮桐仔仔细细化妆,睫毛贴了两层,仔细刷着睫毛,梳化好了这才去找衣服搭配。 她的配合湛胤梵穿得正式一点,今儿是大日子,意义特殊,得严肃庄重一点。 穿了比较中规中矩的洋装,头发也认真梳好,带上湛胤梵送她的首饰,刻意装扮得成熟一点,就是那两层假睫毛太夸张,其他嘛,嗯,整体一看,是有几分即将为人妻的温婉气质的。 她这折腾好了,湛胤梵也收拾妥当了。 大爷带着纽扣,再见腕表带上手腕,垂眼看时间。 呿,好家伙,现在才五点一刻! 可见这捣蛋的家多少点儿就把他给折腾醒了。 湛胤梵收拾妥当,带上两人的证件,拿上车钥匙拧着人就出门。 “这会儿了天都还没亮,去哪吃早餐?”湛胤梵耐心的问她。 真心服了她了,结婚也没这么兴奋的,车子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晃着,清晨的街道,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他们倒当了一回开路人。 应姑娘百般要求,车子最终停在了民政局外。 “你可千万别说你能看到很多人在排队。”湛胤梵阴阳怪气的出声。 伍兮桐脸子抽了抽,怎么感觉一阵凉风从背后传上来? “没有啦,先过来看看,预热嘛。”姑娘耸肩,吐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1,姑娘正儿八经结婚了 湛胤梵车子打转,街上溜了一圈,早起的清洁工人这才出现。 湛胤梵心底无奈,话不能多说,怕身边女人恼他,她那性子啊,一恼事儿就没得谈。 车子停在速食店外,湛胤梵看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人,“太早了,要不,回去睡一觉再出来?” 湛胤梵一说话,伍兮桐立马打起精神来,用力晃了下脑袋。 “不要,我们运动运动去,难得起得这么早。” 湛胤梵那个头疼。 “运动什么?去哪运动?公园?” 伍兮桐白了他一眼儿:“去公园,你是说像那些早起的爷爷奶奶在健身器材上扭腰晃胳膊晃腿儿吗?” 湛胤梵面色沉了沉:“那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们爬山去?”伍兮桐笑着说。 湛胤梵点头:“行。”你说啥都行,不能拒绝。 开着车往山脚去,湛胤梵还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么顺畅的到了鼓山脚下的,一看时间,半小时不到。 “开车上山还是跑步?”湛胤梵问她。 伍兮桐推开车门:“跑步啊。” 湛胤梵按着眉峰,“要不,回去换身衣服再出来?” 伍兮桐立马斜眼儿看过去,“来得及嘛老板?” “我不赶时间,怎么来不及?”湛胤梵隔着车,好笑的看着她。 这伍兮桐坚决摇头,唐肆爵叹气:“我是怕你脚受不了。” “那又没关系。”颜雪桐撇嘴。 湛胤梵停好车,拉着颜雪桐上山。 确实太早了,他记得以前山脚是有人卖布鞋的,今天商贩小摊都还没摆出来。 清晨露水重,两人慢步往山上走,没一会儿身上衣服就潮了。 湛胤梵不停看她的脚,就看她能走多久,一开始倒是有劲儿,也就二十分钟,累了,说话气喘吁吁的,走两步停一下,走两步拉他的手一下。 湛胤梵停下来:“回去了?” 伍兮桐却问:“几点了?” 湛胤梵从包里拿出手机,她脱下来的小披肩儿以及包都在他手上,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 “是不是很早?”伍兮桐也有些糊涂了,是很早吧? 湛胤梵凉飕飕的看了她眼,“以往这个时候你还在做梦,一个小时后让你起床吃早点你还要再赖床个十到二十分钟,也就是说,按照你的作息时间来说,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你才会起床。” “……”伍兮桐不做声了,摇头晃脑的站着,好大会儿才说:“怪不得我有点困,心口有点不舒服。” 湛胤梵叹气:“要回去睡会儿吗?” “不,我们找吃的去,都出来了,一定要把结婚证拿到手才回去!”不然老娘都折腾了这么久,什么事儿都没做就回去,那也太划不来了。 湛胤梵点头,问她:“还能走吗?” 伍兮桐点头,却说:“那你也可以选择背我啊,或者公主抱。” 湛胤梵二话没说俯身将她抱起来,伍兮桐开心大笑着,双手圈着他脖子,一颗脑袋往他脖颈贴。 “老板,你很爱我吧?”伍兮桐笑眯眯的问。 湛胤梵闷着声儿沉沉的应着:“嗯。” 伍兮桐安心的贴着他,眼睛一闭,睡着了。 下山途中,有手拉手一起登山的老人上来,湛胤梵目光落在那一对老人身上,忽然有些感触。 希望,三十年后,五十年后的早晨,他们也能这样携手彼此,再来此登山。 湛胤梵抱着伍兮桐目送两位老人直到人影消失,这才一步步下山。 把人放进车里时都还没醒,湛胤梵好气又好笑,上车后脱了衣服,盖在她身上,轻轻捏了下她下巴。 “让你折腾,现在知道累了?” 湛胤梵趁着现在道路畅通,赶紧开着车进市里,再过一会儿,市里面怕是堵死的景象。 但车子进市里就直接给塞路上了,上班的点儿,不知道他们得在路上塞多长时间。 湛胤梵一路都在找早餐店,看到像样的店就直接停车,准备就在这坐一个小时。 车停好了,伍兮桐只轻轻皱了下眉,却依旧没醒。 湛胤梵下车,把人从车上拖下来,伍兮桐身子腾空,倒是彻底醒了。 睁开眼,睡眼朦胧的看着湛胤梵:“干嘛?” 湛胤梵挑眉:“吃东西,这是你说的。” “你去吃吧,我好困。” “那就回家睡一觉?”湛胤梵反问。 伍兮桐摇头,打起精神来,跟着湛胤梵身后进了早餐店。 湛胤梵在点单,伍兮桐懒洋洋的坐在他对面,没精打采的,跟出来时候的精神抖擞简直判若两人。 热乎乎的豆浆端上来,伍兮桐捧着就喝,湛胤梵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撩起她垂散的发丝。伍兮桐抬眼,湛胤梵就对她温和的笑。 柔和的阳光正好从天外投射过来,跳进落地窗,落在他们的餐桌上。湛胤梵手指接着光束,变化着各种姿势,然后看着桌上跳跃的影子,笑得很温暖,心底很踏实。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有一个爱的女人陪在身边,寒芒生活节奏,在街边的早餐店里喝暖暖的豆浆,吃着爽口的早餐,眼里,只有彼此,整个世界都被阳光照耀得暖洋洋的。 伍兮桐手盖在他手背上,“你要给我买钻石。” 湛胤梵点头:“好,下午就买。” 伍兮桐撇嘴:“你怎么没早买好呢?你是真的想跟我结婚吗?你应该早买好了才对啊。” 湛胤梵但笑不语,早餐上来,湛胤梵把薏米粥往她面前推。 “慢慢吃,我们有时间。”湛胤梵认真说道。 伍兮桐皱着眉头,“我都害怕有什么变动。” “什么?” 湛胤梵不解的看她,女人的思维吧,他还真不懂,偶尔莫名其妙就伤感起来,他没法儿去猜透。 “就是领结婚证啊,你不担心忽然会出事吗?没拿到就是有点担心。”伍兮桐摸着心口特别认真的说。 湛胤梵想了想,湛家是不可能做出半路拦截他阻止结婚的事,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担心,有我在,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湛胤梵关怀道。 伍兮桐摇头:“我现在后悔说爬山的话了,你看我们现在还没进市里,还要开这么久的车,万一路上出车祸了怎么办?万一遇到抢劫了怎么办?万一遇到高架桥断裂怎么办?很多意外都是不可预估的,分分秒秒都在死人都在出事故,我怕……” 湛胤梵脸子已经全黑了,抬手将她嘴巴紧紧捂住。 “兮兮,我保证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好吗?”湛胤梵无奈道:“你怎么这么紧张?这都不像你了。” 伍兮桐叹气:“可是……” “吃东西,别想太多。”湛胤梵心底叹气,她已经紧张到了这个程度,会有这些不着调的想法,主要原因还是在乎。 吃饱喝足,时间过去了三十分钟,湛胤梵和伍兮桐在车外站着闲聊,再进车里,避开车流高峰进了市区。 车子直奔民政局,现在开门儿了,没多少人。 “原来今天不是结婚高峰期。”不用排队,伍兮桐里头东张西望的看着厅里各种人。 他们前面就一对儿,到他们了,拍照,签字,卡章,前后不到十分钟,完事儿。 出来后伍兮桐由姑娘正儿八经成了湛太太,心情有点莫名的激动。 “老娘结婚了,哈哈哈……” 湛胤梵闻言脸色有些黑,这什么口条? “兮兮!”湛胤梵沉声喊了句,伍兮桐立马朝他冲过去,直接往他身上一跳,双手圈住他脖子,双腿圈住他腰腹,紧紧缠在他身上。 “老板,我结婚了,你高兴吗?”伍兮桐兴奋的问。 湛胤梵兜着人上车,不想在外面丢人现眼。 以后吧,她的一言一行可就代表他湛胤梵了,得好好看管着。 上了车,湛胤梵给她扣上安全带,整个上身欺近她,很是认真的问:“结婚了,知道你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吗?” 伍兮桐摇头:“你说。” “生孩子,给我生个崽出来,我们的人生才算完整。”湛胤梵认真说道。 “我都还没长大呢……” “和孩子一起成长不是更好?放心,孩子出生后,你照样玩你的,孩子你不愿意伺候,有的是人伺候,你轻轻松松的做湛太太就行了,怎么样,任务是不是很轻松?”湛胤梵循循善诱的诱惑着。 伍兮桐想了下:“可是,我还想去趟沙漠……” 湛胤梵压了下她的嘴巴,“别的事儿我都顺着你,这个不行,听清楚了,湛太太?” 伍兮桐沉默,湛胤梵用力捏了下她脸子:“说话,别装哑巴。” “我说了呀,可你不同意,那我还能说什么?”伍兮桐撇嘴。 湛胤梵拧眉:“你这意思是,不愿意听我的安排?” 伍兮桐推了下湛胤梵胸口:“为什么要我听你的安排?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现在是我湛胤梵正儿八经的老婆了,你怎么能不听我的安排?”湛胤梵瘟怒辩驳。 伍兮桐摇头:“夫妻间还要不要点儿最起码的平等和自由了?” 完了,这一点上他们都没有沟通过,直接就结婚了。 伍兮桐忽然咬牙,瞪着湛胤梵说:“湛胤梵,你别让我现在就开始后悔跟你结婚,我们才刚刚领结婚证不到十分钟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2,周到老公被人嫌 湛胤梵差点儿气得吐血:“你个小混蛋!” 得,还能说什么? 伍兮桐扭头,斜了眼儿看他,“干嘛?” “坐稳!”湛胤梵沉声道。 车子稳稳开着,不过,这一茬儿过后,心底踏踏实实的满足感涌来,结婚了,领证儿了,大事终于落下了。 只要打上了他的标签儿,什么都可以不谈。 车子开回别墅,伍兮桐已经昏昏欲睡,湛胤梵松开她的安全带,拍拍她脸子问:“要去买戒指吗?” 伍兮桐摇头:“先睡觉。” 湛胤梵好笑,就猜到她会怎么说。 今天日子特殊,湛胤梵就不打算去公司了,在家陪着小妻补眠。 伍兮桐往床上爬,湛胤梵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伍兮桐抓着枕头捂头,湛胤梵那开一下门姑娘醒一下,开一下姑娘眼皮儿跳一下,精神最后绷上了一根弦儿,湛胤梵再进来时伍兮桐忽然火了,翻身坐起来,怒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出声儿的同时,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要不要这么坏心啊。你不睡还不能让我谁了吗?”火死了,人家睡个觉,他就那作死的进进出出,什么意思啊? 湛胤梵愣了下,指指没关拢的窗帘:“给你关上窗帘,不怕光照进来刺眼吗?” “老板,我谢谢你了好吗?你不要进进出出踩得响我老早就睡着了,你再进来走来走去我都要被你弄得失眠了!”伍兮桐怒吼,脸子通红通红,眼眶也泛着红,那是真困了。 湛胤梵点头:“给你关了窗帘就出去,行吗?” 伍兮桐盘着腿儿坐床上,狠狠拧着眉,死瞪着从窗前经过的男人,看着他拉拢窗帘,他却这时候停顿了片刻,转头看她。 “窗也关上吧,外面声音太吵,你也睡不着。”湛胤梵不确定问她。 伍兮桐眉头狠狠皱着,她脑子已经很痛很痛了,这是没睡觉的原因。可瞧瞧,那个讨厌鬼还在那左晃一下右晃一下,神马玩意? 湛胤梵见她不说话,只当默认了,关上窗门,再重新拉好窗帘,动作刻意放轻了。 “好了,睡吧。” 湛胤梵说这话时径直走出门,没看她,目不斜视的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伍兮桐眼皮子倦倦的眨了两下,倒头就睡。 事实证明晚上不睡觉是非常错误的,这会儿可真难受,睡意过去后还有点不正常的精神。 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精神已经不够支撑她了,可眼睛却异常灵敏的翻眨着。 都是湛胤梵给弄的,他不进进出出她早就睡着了。 盯着天花板盯了好久好久,终于迷迷糊糊有点睡意了,得,门又开了,伍兮桐没睁开眼,可耳朵却竖起来听得仔细。思维困顿时,听觉怎么这么敏锐?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都竖着耳朵去听。 湛胤梵这次进来是脱了鞋光脚进来的,就怕有声音吵醒她。 就出去那会儿就想到了,应该给开空调,热了,免得她中途给热醒又在那发脾气。 进了房间轻轻开了空调,调了最合适的温度,然后走出去。 伍兮桐压着火儿没发,怕把瞌睡弄走,翻个身,一条腿从被子里头钻出来,夹着被子睡得歪七八钮的。 她睡觉就不老实,腿一定要夹个东西,要么是被子,要么是湛胤梵的腿,不然作死都睡不着。 刚刚睡着,真心的刚刚睡着啊,湛胤梵那鬼魅的身影又进来了,不知道这位爷今儿是发了什么神经,就是不给人痛快,就是有那么多破事儿要进屋来。 “箜箜箜”的推了空气净化器进来,屋里关了窗,又开了空调,空气质量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弄这玩意进来,其实是为她着想啊,可这不是…… 伍兮桐那火啊,蹭蹭蹭的往上冒。 可浑身都疲乏得软了,骨头都乏了一样,不吼他,不搭理他,翻个身给他看,告诉他:老娘被你弄得睡不着! 伍兮桐翻身,湛胤梵立马直起身看她,都面容谨慎,直盯着她。 没动,湛胤梵放心了,好吧,她并没有醒来。 这里收拾好,湛胤梵进了更衣室,换了家居服出来。 殊不知姑娘就等着他赶紧滚去公司,好还她一个清静来着,可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换了衣服直接爬上了床。 伍兮桐这次是真火了,猛地坐起来。 “你是不是吵死我你才甘心啊?” 别说这姑娘忽然坐起来,湛胤梵都下了一大跳,怎么忽然就坐起来了? “好了好了,我道歉,睡吧,我也睡一会儿,来,不生气了,嗯?” 上手把姑娘往怀里拉,这软绵绵的小丫头打今儿起就是他湛胤梵的老婆了,得好好养着好好疼着,这是他的,不是别人的,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次了。 拖进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下,扯上被子两人躺下。 “好了,消消气,现在都弄好了,不吵你了,嗯?” 湛胤梵轻轻拍着她肩膀,伍兮桐烦死他了,翻身背对他,面朝外面。 湛胤梵紧贴上去,轻轻搂着人睡觉。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伍兮桐睡饱了精神好得很,她起来时湛胤梵已经不在床上了,姑娘踩着拖鞋在屋里找人。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伍兮桐站在厨房门口问他。 湛胤梵回头对她笑了下:“起来一会儿了,你收拾下,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出去买戒指。” “哦,对,我居然忘记这个事情了。” 伍兮桐赶紧冲上楼换衣服,换好衣服下楼,湛胤梵已经吃食都准备好。 “喝汤。”湛胤梵把她的汤碗推给她,伍兮桐端着喝,湛胤梵勺子递给她,她接手,不给勺子不用,给了就用,没什么自己的思维。 湛胤梵观察着小妻的脸子,似乎睡前的怒火已经消了,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想过要买什牌子的戒指吗?”湛胤梵问她。 她有中意的,他就直接让人电话打过去,好提前安排接待。 伍兮桐脱口而出:“许孜航家的款式都不错啊,就是太贵了,挺一般的款式比别家贵一倍呢。” 湛胤梵脸子暗沉暗沉的,怎么时时刻刻想的都是许孜航? “别家呢?”湛胤梵不怎么高兴,“或者,戒指的事缓一缓,去国外买。” 伍兮桐笑眯眯的看着湛胤梵:“我时间大把,你呢?” 湛胤梵沉默,这女人,倒是会刺儿人了啊。 “行,如果你觉得好,那就订许家的吧。”湛胤梵笑道。 伍兮桐点头,湛胤梵停顿两秒,再问:“婚纱呢?有没有想法?有没有喜欢的设计师,或者喜欢的品牌,还是有自己的想法让设计师按照你的想法设计一套?” 伍兮桐摇头:“你太看得起我了,能不能不要让这样的事情来烦我?这些事情,你做主吧。” “一辈子就烦这一次。” 湛胤梵义正言辞道:“我倒是想给你做主,可我挑的你会满意吗?” 伍兮桐点点头:“我满意啊,我眼光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好歹也见多识广,眼光一定比我高。还是你决定吧,你决定的我没所谓,都可以。” 湛胤梵看着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只能叹气:“好,那我全全做主了,到时候你别怪我没跟你商量。” “嗯。”伍兮桐点头。 吃了东西出门买戒指,伍兮桐觉得都可以,有条件挑的话就好好挑一下,没条件挑她也不会嫌弃。 因为嫁了个有钱的男人,本着不给他花钱他就给别的女人花钱的警告,所以这姑娘狮子大开口的买了许家价值七位数的镇店之宝“永恒”。 就那么一颗石头,几百万呢。 伍兮桐挑了后都没敢看湛胤梵,不知道他会不会黑脸。 这边将伍兮桐的意思传达给在贵宾室的湛胤梵,湛胤梵据说眼都没眨一下就刷卡买下来了。 伍兮桐捂着嘴巴傻乐,可当那颗亮瞎眼的石头戴手上后,又泄气,心底空落落的,就这玩意儿值七百万? 她为什么要让别人赚钱?她又不是多喜欢这玩意,戴上手心都发虚了。 湛胤梵在经理和主管的陪同从贵宾室里走出来,湛胤梵直接坐在伍兮桐身边,握着她的手。 “喜欢吗?”他目光闪耀如钻石,含笑看她。 伍兮桐脸子皱了下,摇头:“好像没那么喜欢,要不,我们换别的?这粉钻也挺好看,少好几百万呢,换这个怎么样?” 湛胤梵抬手轻轻捏了下她肉肉的耳垂,笑问:“然后呢,这中间的差价要打你卡上吗?” “啊?”伍兮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他:“我说真的呢,心里有点不踏实的感觉。” 这刚戴上手就这种感觉了,那要久一点,不得心慌死? 湛胤梵再道:“买这颗粉钻的差价怎么办?” 伍兮桐明白了,忽然眼睛一亮:“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想说‘本爷花出去的钱岂有收回之理’是吧?哈哈,放心,你要觉得不好处理,就打我卡上吧。” 湛胤梵无奈好笑,“那些未开封的红包,你也是本着这句话帮我代为收纳了?” “……”伍兮桐脸子僵了一僵,推他:“心情正高兴呢,至于这时候来兴师问罪嘛?” “行了,买了就这个,我看着挺好,不换了。”湛胤梵认真出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3,我们结婚了 “……”伍兮桐脸子僵了一僵,推他:“心情正高兴呢,至于这时候来兴师问罪嘛?” “行了,买了就这个,我看着挺好,不换了。”湛胤梵认真出声。 伍兮桐拿眼神儿挑他:“难道你真担心我跟你要差价啊?” 湛胤梵拧眉,抬手捏了下她脸子。 “就这个,不换了。”湛胤梵拉着她的手左右看看,“量尺寸吧。” 湛胤梵转向经理问:“什么时候能拿?” “一星期就好,湛总您留下地址,对戒打磨好了我们会派专人送到您府上。” 湛胤梵拿了笔写下公司地址,夏江流不在身边,真是没个信任的人,很多事情都不那么方便。虽然换了训练有素的新人接替他的岗位,但怎么都不习惯,就像开习惯了的车,换辆新的开起来却左右不顺手。 伍兮桐脑袋凑过去看了眼,“哇,老板,你字儿这么漂亮啊,龙飞凤舞的,可人家能认识吗?” 湛胤梵抬手拍了下她脑门儿一下,“好好坐着。” 上下拱什么拱,她现在已经是人妻了,能注意点儿形象吗? 不求她端庄优雅,本分一点他就满意了。 伍兮桐依旧往他跟前凑,“是,飞梵国际吗?为什么不送家里?” “嗯。” 伍兮桐歪着头看他,嗯什么嗯? 湛胤梵搁下钢笔,经理赶紧如获至宝的收起来,湛大老板亲笔题字,收起来,没准儿还能买点儿钱。 湛胤梵抬手,大掌直接贴在她头上,往下按。 “还想去哪儿?”湛胤梵侧向她问,今天随她胡闹,他都陪着。 伍兮桐打了个哈欠:“回家睡觉吧,今天还没有午睡呢。” 湛胤梵挑眉,她不就是午睡后的时间才起的? 起身站立在她跟前,伍兮桐赶紧跟着起身,抱着他胳膊,笑眯眯的往他跟前凑。 “明天我得去公司。”湛胤梵低声道。 伍兮桐点头,“好啊。” 湛胤梵:“后天也会在公司。” 伍兮桐依旧点头:“好啊。” 湛胤梵:“这个月有些忙,我会尽量抽时间出来陪你。” 伍兮桐愣了下,“哦,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说,你除了今天就没时间陪我了对吧?” 湛胤梵笑,终于能跟他沟通了。 “去走走,晚上吃了饭再回去,好吗?”湛胤梵问她。 伍兮桐点头:“行啊,听你的。” 湛胤梵拉着小妻走出店门,傲娇的在门口挺立。 大爷他如今也是已婚人士了,再也不用人再看笑话说有钱有地位三十几了却还没结婚,再也不用饱受非议说他身体有病。关键吧,回头看看许家珠宝,大爷可是本事的把许家少夫人给抢走了。 开心! 湛胤梵心底得瑟得不行,伍兮桐低眉顺眼的站着,大爷心底有多嚣张狂傲,伍兮桐这眼下就有多安静,两人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 “老婆。”湛胤梵忽然喊了句。 没声儿。 湛胤梵眉峰挑了下:“老婆。” 安静! 湛胤梵垂眼看伍兮桐,不知道这丫头在发什么神,抬手在她脖子后方卡了下。 “老婆,想什么呢?” “啊?”伍兮桐立马抬眼,“我等你决定走哪边啊。” 伍兮桐脸子红红的,眼神对望他的时候有些闪躲。 无疑是他刚那声称呼有些令姑娘羞涩了,眼儿水媚水媚,很是漂亮。 湛胤梵拉着她的手,天儿太热了,湛胤梵想拉着人走走的想法打消。 拉开车门,“上车,找个地方坐坐。” 伍兮桐上了车,湛胤梵领着人去了“君悦”中餐厅。 湛胤梵拉着小妻大大方方的走进去,这个点儿上餐厅里客人很少,还不到饭点上的原因。 经理见到湛胤梵来,眼前一亮,赶紧迎上去。 “二少爷,您来了,快请进,正好,老板娘今天来店里了。” 湛胤梵点头:“好,方便请她过来下,我想跟她介绍个重要的人。” 经理看了眼湛胤梵紧紧握着的小姑娘,心下了然,立马引着人上楼进了雅间,招呼着人先伺候着,紧跟着这才去请老板娘。 君悦的老板娘云容正泡茶,湛家那位爷就爱喝茶,她也是因了他才专注泡茶数十年,从一开始的一知半解,到现在的日益精湛,这也都是时间的见证。 “云总,二少爷来了,还带了位姑娘来,拉着手进来的呢。”经理进门都忘了敲门,喜上眉梢,话说完人才站在云容面前。 云容眉眼中略过一丝惊讶:“二少爷来这里可从没带过什么姑娘啊。” “是呢,还拉着手,我这看着啊,二少爷是有心想让您给看看。云总,您好快去瞧瞧吧,挺好看一小姑娘,眼睛灵活着呢,跟小狐狸似得,灵气得不得了。”经理出口就夸赞,实在是这么多年了,就从没见过湛家的这位爷带过什么姑娘过来。 “瞧你说得,真有那么好看,倒也能理解二少爷喜欢了。”云容冷静的收了尾。 这煮茶啊,要的就是心静,练的也就是心静。 这些年来,因着练习煮茶的技艺,性子倒是真平静了不少,也看开了不少。 经理还高兴着呢:“可不是,云总,二少爷领着姑娘过来,是不是来见家长的意思啊?二少爷这年纪也不小了,正常男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商界打酱油了。” 云容闻言,脸上这才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嗯,我去看看。”云容心下也高兴,这小子,总算是开窍啊,还好现在想通也不算晚。 云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和仪容,快步走出去。 经理前面领着,还不停的说对那姑娘的印象。 “挺安静挺听话的样子,但看起来年纪有些小。” 云容想着,年纪小点也好,二少爷三十三了,那不能也找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吧?女人年纪了不好生养,还是找个小姑娘好,生孩子就跟玩儿似的,一年一个两年一双,孩子生了三四个那身材也不会走样。 这点上,她倒是很认可湛胤梵的选择。 经理还在继续说:“人挺瘦小的,皮肤还有点儿黑,但那双眼睛实在太动人,就那一双眼睛就能给那丫头增色不少,瞧着她那脸,就光注意她眼睛了。” 云容心里有些介怀,瘦小可不行,那得赶紧补补了。皮肤黑嘛,没关系,健康。 这一路走着一路说着,很快到了包间。 云容走了进去,里头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说笑呢,笑声里属于少女特有的朝气传来,云容眼前一亮。 好小子,会享受啊,果真找了个小丫头。 不过,云容倒觉得,就湛胤梵这条件,找个十八岁水嫩得出水的小丫头也绰绰有余。 “二少爷,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云容边走过去边说着,目光直直落在伍兮桐身上,连斜眼都没给湛胤梵一个。 “云姨。” 湛胤梵率先站起身来,高大身躯立在云容身边,尽管气势不小,可此刻他全身上下都透着恭敬谦和气息。 “嗯,这黑丫头谁呀,没见过呢。”云容直接问,目光落在伍兮桐脸上,下一秒就跟小丫头的眼神儿撞上了。 哟,倒还真生了双闪亮的琉璃眸子啊,确实惊艳。 湛胤梵朝伍兮桐摆摆手:“来,这是我很敬重的一位长辈,你没有婆婆,她就是你的准婆婆。” 云容心下一惊,抬眼看着湛胤梵,“嗯?” 倒不是湛胤梵这这样承认她的身份令她意外,而是,准婆婆?这么说,是准备要结婚了? “这可是大喜事儿,我是第几个人知道这事的?”云容问。 湛胤梵的婚事,湛家还没公开,不知道她是第几个人知道的。 湛胤梵笑:“除了我和兮兮之外,您是第一个知道的。” 云容心下一咯噔,“二少爷这可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是的,我们结婚了。”湛胤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又来了句。 得,云容那心脏-- “结婚、结婚了?”云容这回是真吓着了,“你的婚事……” 云容吃惊不小,回过神来,再认真的问:“你们真的结婚了?你跟这个小丫头?” 湛胤梵认真且严肃的点头说道:“是的,云姨,您在我心里,就跟亲生母亲一样,只有你对我才是真的关心,不管我父亲有没有接你进门,我心底,你就是我的母亲。所以,我和兮兮结婚,我想得到你的祝福。” 云容还是有些受惊,这玩笑可真开大了,湛胤梵的婚事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成的?湛家主母的人选,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定了。 “你想好了?”云容问他。 事情太突然,弄得云容也没什么准备,这当着人家姑娘的面问这话,多不合适? 可这事儿,确实太严重了。 还以为只是有那想法,结不结婚那还得有好长个过程呢。可没想到居然已经结婚了,湛家呢,什么态度? “你还没公开?”云容问。 湛胤梵点头,侧目看着伍兮桐,“要不要公开,我还在犹豫,所以来问问您的看法。” “隐婚吧,事情太大了。”云容脱口而出,菁城排得上号的千金名媛她都见过,这丫头横空出世,家境应该算不上好,除了隐婚,还能如何? 湛胤梵摇头:“这对她不公平,我想公开。” 云容心口疼,你都想好了,你来问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4,许妖孽活着回来了 云容到底不是苛刻的人,人家姑娘就在跟前站着,在这样说下去,实在有**份。 “行了,你喜欢就行。”云容叹气。 二少爷的事儿,谁能管得了?希望湛家知道后,都别跳脚。 “是。”湛胤梵松口气,笑着答应。 他是很敬重云容,即便父亲没接云容进湛家,但湛家上下,谁不把她当湛家大太太看? 湛胤梵拉了下伍兮桐,推了下她脑袋:“走神了?” 伍兮桐脑袋歪了下,抬眼瞪他:“没有啊。” 他们在聊天,她怎么好打扰? “叫云姨。”湛胤梵低声道:“或者,叫婆婆得了。” 伍兮桐立马上道的喊了声:“婆婆,我是伍兮桐,今天二十岁!” “……”云容差点儿被自己的惊讶给呛着,才二十岁的小丫头,这小子也啃得下去。 二十岁又太小了点儿吧?二十四、五差不多,刚刚好长大,不骄不躁正是女子的好时候。二十岁的小丫头,还在学校念着吧? 云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湛胤梵,看不出来这小子好这一口,怪不得以往给介绍认识的名媛千金他看也不看一眼。 这嫩生生的小苗子跟已经开艳了的花儿感觉能一样? “别叫婆婆了,省得外头人听见笑话,就跟着二少爷叫一声云姨吧。”云容心下欣慰,二少爷有那份心就足够了,她也不能越了规矩,“你们来得突然,云姨也没有特别准备,这个白玉镯子是云姨戴了多年的贴身物,你要是不嫌弃,云姨送你做见面礼了。你跟着二少爷,想必好东西也见过不少,别嫌云姨的给的大送的,好吗?” 伍兮桐很有些受宠若惊,慌忙抬眼看湛胤梵,轻声问:“怎么办?” 湛胤梵好笑:“云姨送的,就收着。” “哦……”伍兮桐有些木讷,可爱的吐了下舌头,尴尬的说:“可是,我没有东西送你呢。” 云容一听,哎呦心下这个乐。 这姑娘怎么这么实在? 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略带婴儿肥的脸,“小丫头,确实挺可爱。” 云容这里招呼人坐下,刚转开了几句话,话题又转了回去。 “那你父亲那,你怎么解释?”云容问。 湛胤梵笑着看云容,云容被湛胤梵看得毛骨悚然,当即推脱。 “这事儿,你还是别交给我,你自己跟你父亲交待吧。” 这可不是买卖的小事儿,她不参合。 “云姨,你若代说,或许大事就能化小。”湛胤梵恭维到。 云容推迟不答应,“你们家的事儿,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吧,我没办法帮。” 湛胤梵叹气,推了下一边事不关已的伍兮桐,“宝贝,云姨不愿意帮我们,你说怎么办?” 伍兮桐傻兮兮的看着湛胤梵,“我们已经结婚了,难不成你爸爸会比我们离婚吗?我们不同意离婚,难道他会以死威胁?” “……”湛胤梵内伤。 云容眸光亮了亮,这丫头说话还挺犀利的。 “兮兮说得很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大的事儿?瞧把二少爷你给弄的,都失了分寸吧?”云容笑说:“还没个小丫头看得开。” 伍兮桐笑着看两人,忽然说:“云姨,你是老板爸爸的的爱人吗?” 云容看着伍兮桐,那丫头眼睛太亮了,直勾勾望你一眼,没法儿不喜欢她。 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少女,小丫头,言语里透着的全都是满满的朝气。 “应该吧,我希望是这样,但事实上,得看他父亲怎么回答,对吗?”云容笑着回答。 这个话题,向来是云容的禁忌,但这丫头提起来,她却并不反感。想来这就是看对眼了,自然给她的特权的就多了。 “哦,我明白了,你爱着他,可他却始终没给你承诺,所以你到现在还没嫁给老板爸爸,你在等他的承诺吗?”伍兮桐又问。 看得出来云容的心意,言语中也是对这份感情的肯定,可她却还没进湛家,不是在等男方的答案,那是什么? 云容多年埋在心底的苦,居然被一个小丫头一句道破,这当下差点情绪失控。 “大人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小孩子不懂。”云容尴尬的笑着企图云淡风轻的圆过去。 伍兮桐手撑着脸,轻轻摇头:“真心相爱就够了,感情里面人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那么复杂啊。只是你们自己把它复杂化了,在这个年纪里,还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多难得啊,喜欢了,心动了就在一起呗,大家又不是长生不老的妖精,柏拉图式的精神依靠就可以了,还爱得动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爱对方啊。如果老板爸爸这方面很粗心,都没有发现你的心意,那你要告诉他啊,他是你的爱人都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你的想法,你还想让谁知道?” 伍兮桐一些话,天真又不失哲理,倒还真说愣了云容。 湛胤梵同样意外的看向小妻,没想到这小混蛋脑子还挺清楚的,倒是他小看她了。 平时甚少聊到感情观的话题,她整天除了精神百倍的胡闹之外,还是胡闹,所以对于这种深层次的沟通和交流,湛胤梵跟她之间,其实很少。 伍兮桐话落,等着云容的意见,可云容却没回应了,脸上笑得很平静,目光落在手中茶杯中,眼里情绪尽数被掩饰。 安静太久了,伍兮桐不安的转向湛胤梵,眼神询问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抬手拍拍嘴巴,她这嘴巴啊,就是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湛胤梵拉了下她的手,笑道:“说得很低,人生苦短,云姨,我若不是不想将就,我又何苦非要她不可。” 云容笑开来:“你们两个小鬼。” 湛胤梵带着伍兮桐从云容那离开,整个人神情都轻松了,有云容为他们保驾护航,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湛胤梵心情不错,伍兮桐看出湛胤梵心情不错的原因是这老家伙晚上没压着她办事儿,尽可能的顺着她,抱着她低低说话,声音温柔又好听。 “老板,你爸爸真喜欢云姨吗?”伍兮桐其实很费解。 湛胤梵沉默片刻,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 长辈的感情,总不想去涉足,不愿意多过问,多问,总有种打破某种关系一样。 “云姨挺好的。”伍兮桐趴在湛胤梵身边认真的说,小腿儿抬一抬的,就搭在他腿上了。 这姑娘睡觉就有个习惯,腿一定要架高些才能睡,要么是夹着他的腿,要么是夹被子,反正要垫高了才能睡得踏实。 湛胤梵伸手提着她的小腿儿,固定了个地儿不然她乱动,免得在她不小心下擦枪走火。 “云姨是很好。”湛胤梵认可道:“虽然父亲没接她进湛家,但她在父亲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相信以她在父亲心里的地位,要父亲给她个名分,也不是难事。” 伍兮桐忽然突发奇想:“真希望你爸爸心里有她,你说,如果你和你爸爸同一天举行婚礼,那会不会引起很大轰动啊?” 湛胤梵一听,脸子瞬间黑了,拍了下她小臀,“睡觉,别胡思乱想了。” 伍兮桐耸肩:“怎么就是胡思乱想了?那好歹也是你爸爸,你当儿子的就不能关心下你爸爸的感情生活吗 ?” 湛胤梵无语,让他关心父亲的感情生活?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睡觉。” “我说真的,你听我的没错。不管再厉害的男人,他下班总要回家的吧?你想啊,下班回家却没有爱人等他,其实挺残忍的。”伍兮桐撑起身来说得特别认真。 “如果我爸爸在我身边,我一定很认真的为他考虑这件事情。因为当人老了之后,身边所有人包括孩子啊,父母啊,都不会一直在我们身边,能陪着我们的,只有夫妻彼此。” 湛胤梵翻身压着伍兮桐:“我看你不睡觉叽叽喳喳精神很好嘛。” 伍兮桐愣了下,望着他含笑的眸子,当即也笑了,抬手推他的脸:“你说了今晚不闹我的,不能言而无信哦。” 湛胤梵捏了捏她的脸,再躺了回去:“好了,睡觉。” “那我说的……” “嗯,我会考虑。”湛胤梵敷衍的给了她句。 伍兮桐立马乐呵呵的笑起来:“老板,请慎重的考虑下你和你爸爸同一天举行婚礼的提议,我觉得非常有爱……” “闭嘴!” 湛胤梵“哌”一下按了床头灯,伍兮桐立马闭嘴了,她怕黑,下一刻往湛胤梵怀里钻去。 湛胤梵搂着人,伍兮桐那就是年轻,有足够令人羡慕嫉妒恨的资本,别看前一刻还精神倍儿好,这不过五分钟,睡着了,独留湛胤梵一个人对着漆黑的夜沉思。 同一天举行婚礼吗? 不是不可以,他同意,得说服他父亲,首先他得知道父亲有没有想接云姨进门的意思。 湛胤梵就这事儿,考虑到深夜,到底还是抵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次日。 今天对于伍兮桐来说,最令她亢奋的不是湛胤梵说他父亲和云姨的事情有很大可能性,可是许孜航那妖孽回菁城了。 是的,许妖孽终于出现了,这令伍兮桐一得知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往许家跑,连湛胤梵那都忘了打声招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5,小冤家,你干嘛 伍兮桐连奔带跑的出现在许孜航跟前,妖孽正训鸟呢。 “许孜航,你真的没死!”伍兮桐凑人跟前大乐。 笼子里那只丑不拉几的玩意不知道啥品种的鸟,被伍兮桐那一声儿吼给吓得连连拍翅,在笼子这边撞向那边。 许孜航微微抬眼,挑了她一眼,老气横秋的哼了声:“我命大着呢,怎么,没死成你是不是特别遗憾?” 个小王八蛋! 好端端回来了,没让她幸灾乐祸成,忒失望吧? “不是呢,我很高兴啊,你瞧,我直接就朝你奔来了。虽然在沙漠的时候,你没管我的死活,可我没有生气啊,本小姐大度着呢。” 伍兮桐边说边绕着许孜航转圈圈,“真好,看到你没缺胳膊断腿儿,我就放心了。” 许孜航脸子冷冷的,反手推了一把伍兮桐。 “你够了啊小王八蛋,老子就不屑你这点儿同情!” 呿,神马玩意儿,别以为他不知道湛胤梵那一队飞机捡了大便宜,大部分人都在沙暴中“失踪”了,尸骨无存,就湛胤梵的飞机战队毫发无损,且将他们第一时间带回了菁城。 那就不说了,他么居然没捎带他一程啊! 就算看在“共用”过同一个女人的份上,也不应该把风华绝代的他扔在沙坑里几天啊喂,他大舅爷的差点儿就送命了好吗? 许孜航现在是真真恨上湛胤梵了,就没见过那么无情的男人。 飞机在上空盘旋,他沙坑中挣扎,他就不相信湛胤梵眼下了没看到。赤。裸。裸。的报复啊,那男人比毒蛇还毒! 沙漠中呆了几天,手臂全是自己咬的伤,没水喝啊,血都快给他喝干了…… 一想起那生不如死的日子,许孜航真真是恨得牙痒痒。 无法原谅,不能原谅! 伍兮桐依旧好心情的往他跟前凑,笑着说:“那啥,你知道不?原因为不知道你的生死,所以湛胤梵帮我提交了离婚申请,以遗孀的身份离开你家了。嗯,现在呢,我是湛胤梵老婆了,还没多少人知道哦,高兴吧?” 许孜航脸子瞬间沉了下去,“嗖”地转向伍兮桐,忽然双手掐着她脖子。 “你他么怎么不抢啊?你们这是趁火打劫,趁火打劫!” 许孜航面色狰狞,一张妖冶的俊脸都扭曲变形了,力气还真不小。 伍兮桐赶紧双手拽住他手腕,脸子即刻被涨得通红,“放手,放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许孜航忽然松开,哈哈大笑道:“不过老子活着回来了,你爸死了,我开心!” “……”伍兮桐憋着一张脸子瞪他,忽然撑起声双手掐住许孜航脖子:“你胡说,你满口谎言,我才不相信你!” “你爱信不信!” 许孜航反手板开伍兮桐,双腿一开,直接夹住她两腿,整个人扑向了她,两人下一刻滚在了地上。 许孜航钳制住伍兮桐双手,滚了两圈,整个人撑在伍兮桐上空,恶狠狠到:“老子还没死呢,离婚无效!你跟那只老狐狸的婚姻,也无效!赶紧给老子滚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能无效,这本来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了,离婚就是势在必行的。再说了,谁让你自己没有在申诉的时候出现?不能怪我们‘趁火打劫’,万一你真的死了呢?你都回不来了,还不允许我改嫁啊?” 伍兮桐硬着脖子扬起脸子义正言辞的吼,就没把许孜航当成男人过,男人长这样,那不过分吗? 他还是不适合跟女人结婚,小五挺适合他的,伍兮桐心里狠狠的想,脸上满满的都是傲娇小样儿。 “是谁冷血无情把我丢下不管的?湛胤梵弄了多少架飞机过去你知道吗?多带一个我有什么难的?这就是他的阴谋,他就是想弄死我……” “别这么说,他真想害你,一刀就把你结果了,哪还会让你在沙漠中自生自灭啊?你不知道让你自生自灭,其实也是给你自救的机会啊。你瞧,你这不是回来了嘛。” 伍兮桐振振有词,湛胤梵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不向着自己老公,那还向着谁?她就是护短,怎么着? “老子九死一生才回来,结果老婆还没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冤?”许孜航阴测测的问。 伍兮桐点点头:“有一点点,可你根本也没把我当你老婆嘛,在沙漠的时候你哪有管过我的死活啊北鼻?” 兀自从他手掌中挣脱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别生气,凡事有因有果,今天你得到的必定是你以前累积所得,这不能怪我和湛胤梵啊。你想要老婆,你现在就去追啊,喜欢谁就追谁,追到手你就有老婆啦,不要太羡慕湛胤梵哦,因为本小姐天下无敌貌美无双,你呢,是找不到第二个伍兮桐滴,但是,你找个仅次于我的,也很好啊,毕竟就算一般般的姑娘,配你也绰绰有余了。” 伍兮桐哈哈乐道,他下脸子她就怕了? 除了湛胤梵会让她害怕之外,没有人会让她害怕好么? 豪气的拍拍他肩膀:“起开,本小姐头晕了。” 许孜航微微起身,下一刻又压了下去,“来张自拍吧,让你姘头看看咱们俩的床照。” “……”伍兮桐脸子全黑,天底下就是有这么龌龊加可恶的男人! 伸手抢他的手机,许孜航手扬开,挑眉,大笑。 “让你抢着了,那我不真成废人了?”许孜航大乐道,爽朗的笑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伍兮桐翻着大白眼儿,“你幼不幼稚啊?” 许孜航回头,拍照。 画面刚定格,微微撤开视线,看到站在面前的人了。 许孜航面色一愣,一慌,下一刻赶紧从伍兮桐上空弹跳起来。 “晨曦……” 许孜航面色有一瞬间的尴尬,看着站在面前泪眼朦胧的女孩儿,居然显得手足无措。 “你怎么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许孜航低声问。 叫晨曦的女孩儿双眼深邃迷人,有别于东方女子扁平的五官,她的五官很深,眼睛是很大很深的双眼皮,额头饱满,鼻梁挺直,脸型方小,皮肤,嗯,是伍兮桐分外顺眼的古铜色,不是现在女孩子着迷的白得透明不见血色那种。 这女孩儿漂亮得很人类,伍兮桐心下总结。 “喂,许孜航,拉我起来呀!别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伍兮桐忽然吼着许孜航。 这妖孽居然也有慌乱无措的时候? 不好好利用下,怎么对得起他对她的“厚爱”? 许孜航回头,凉飕飕的瞪了眼伍兮桐:“手脚又没断,自己爬起来!” “……”伍兮桐呲牙,有没搞错? 伍兮桐当即嚣张跋扈的嚷嚷:“许孜航,你不要太过分!你不是说过要爱我疼我一生一世的吗?今生还没过去一半呢,来世我还能指望你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吗?你有点良心,好歹我们是一个红本儿上的夫妻,受法律保护的,你可想好了,别让我起诉你家暴!” 让你坏,让你嘚瑟。 看许孜航那吃惊又无从辩解的神色,伍兮桐心里那个痛快啊,可算找着他的软肋了。 不过,话说那晨曦姑娘,是从新疆带回来的吗? 漂亮! “拉我起来,我可以既往不咎的。” 伍兮桐抬脚踢许孜航脚,许孜航直接无视那作死的女人,上前推着晨曦往后院走。 “甭搭理那疯女人,我们去院里坐坐,今天不热,外头空气好。” 说话间说不尽的温柔啊,可那姑娘却不依。 “哥,我现在还有心情去坐坐吗?那个女人是谁?夫妻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只有个娃娃亲的未婚妻,还没长大成人就被劫匪给掐死了吗?为什么又出现了个妻子?” 晨曦姑娘语气哀怨哽咽,眼眶红通通的,真叫人好不忍心。 伍兮桐竖着耳朵听得真切,当听到未婚妻还没长大成人就被劫匪给掐死的话,立马不淡定了,翻爬起来,朝许孜航冲过去。 “老公,你怎么可以诅咒我?老公,你良心被狗吃了啊,就算你不计当初你被阿黄追了两条街差点儿一口气没回过来憋死最后还是我扔了块鸡肉给阿黄才让你侥幸留下了这条小命的大恩,也得记住当年你翻墙偷隔壁阿黄主人家晒的柿饼结果被人发现打出大门后奄奄一息幸得我路过好心给你贴块狗皮膏药救回你这条命的事情啊喂,老公,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的,你上头有父母有祖宗,下头儿女还未出世,你这么狠心,不怕你儿子生出来没屁yan儿啊?就算你不为老的想,不为小的想,那也得为你自己想想啊,你这样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晨曦完全傻眼,那哭嚎得凄惨悲凉得女人就那么一下就把她给挤开了,小姑娘只能委屈巴拉的站在一边抹眼泪。 “许哥哥,你真的是有夫之妇……”好不伤心。 伍兮桐回头瞅了眼儿, 碍哟,这个单纯的姑娘,比小五还令她不忍心。 转身扑向晨曦,一把抱住小姑娘,干嚎起来。 “妹妹,以后你进了许家就知道了,咱们老公花心就是治不了的病,今儿是嫩模,明儿是护士,后天是老师,后天的明天是空姐……我们嫁了这样的花花公子,我们命苦啊,晨曦妹妹!”伍兮桐抱着晨曦的小身板儿哭得哀怨凄惨。 许孜航气得直跳,上前拽着伍兮桐的胳膊:“小王八蛋,你别太过分!” 伍兮桐转头,眼睛干得很,哪有半滴眼泪的样子? 瞪他:不是要拍“床照”吗?你倒是果断来啊! 许孜航气得咬牙,下一刻又放手,“姑奶奶,咱们有话好好说成不?你需要啥,我给,行不行?别在我这儿捣乱,赶紧去找你姘头去,你不小心看着他呀,以他那身份,倒是很有可能今儿是嫩模,明儿是护士,后天是老师,后天的明天是空姐……所以,别在我这儿磨蹭,在你姘头身上用点心才是真。” “我的事儿用你管啊?”伍兮桐哧声,看了眼吃惊张口的晨曦,小声问了句:“哪拐来的?” “这事儿容哥哥往后跟你说,今天你先回去……” 许孜航那话还没说完,伍兮桐立马扑他身上嚎起来:“老公,你不能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喂!” 许孜航脸子狠狠抽了抽,小王八蛋,今儿这账他记下了,往后一定连本带利还给她! 许孜航开始不客气的从身上拽下伍兮桐,边拽身上的八爪鱼边回头焦急而又认真的说:“晨曦,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我先把这瘟神扔出去,你别乱想,我跟这瘟神毫无瓜葛,她死了老公精神受了很大刺激,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我得让小五把她送回去,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伍兮桐闻言,那个火儿大啊! “你他母亲的才死了老公!” ------题外话------ 天价群号:383893644 欢迎你加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6,各有所爱 伍兮桐反手就抓许孜航,“你不活生生好端端在这儿嘛,死哪儿去了?” 许孜航一个用力,总算把身上这只活的八爪鱼给拽了下来,上手就捂住她嘴巴。 “给老子闭嘴!” 伍兮桐用手推他,许孜航拽下了人,这就轻易而举把人给提着走了。 很快,人出了大厅,伍兮桐被许孜航直接给扔出了大门。 “许孜航!”伍兮桐站在门口,双手叉腰,“你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许孜航妖娆的抖了下凌乱的衣服,妩媚的拨了下发丝。 “小王八蛋你给我消停点,她跟你可不一样,记住了,别惹她!” 话是挺有气势的,可,怎么看怎么感觉不真实。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呗,笑个鸟毛啊?你一笑我就觉得你是在逗我玩儿。”伍兮桐呲牙,怒火上来了,她居然被这混蛋给扔了出来! 实在不服气,好歹,这混蛋以前对她还算可以吧?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呢? “哥哥我天生平易近人,你有意见?”许孜航挑眉,下一刻脸色一正,认真道:“我说真的,伍兮桐,往后咱们俩要保持点儿距离,以前我不懂爱,以后可就得守身如玉了,我不想她难过,你也看到了,她很容易哭,人很单纯。” “……”伍兮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你真的爱上她了?” 别逗了,许孜航会爱谁啊? 天生风流,处处留情,不应该就是他的使命吗? 许孜航抓了下头发,抬眼望天,“我想我遇到了真爱。” “噗……” 伍兮桐忍不住笑出声,要不要这么夸张? “行了行了,我不质疑了,这个感情呢,是要慢慢走慢慢看,才会发现是不是对的。嗯,但是,不论怎么样,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找到愿意爱的,值得爱的人,我祝福你。” 许孜航扭头看她,忽然说:“请对我的移情别恋表示一点忧伤,不然我会因为你的反应错以为本人魅力不够。” “……” 啥? 伍兮桐傻啦吧唧的看着他,“说人话?” 许孜航脸子抽了下,脑子笨的女人,伤不起! “我移情别恋,你怎么这么高兴?好歹我是你前夫。”许孜航正儿八经的问。 伍兮桐摇头:“我当然要高兴啊,你有你所爱,我有我老公,你有人爱着了,就不会来找我麻烦啊。我傻了才不高兴吧,所以,我是真的很诚心的祝福你,不要怀疑我的真心哦北鼻。” 许孜航一看她那得意洋洋的小样儿,脸子都抽搐了,死丫头!没良心。 “你在哪儿捡回来的小白兔?”伍兮桐问许孜航。 许孜航挑着目光看她:“嫉妒了?吃醋了?” “……”伍兮桐摆手,就没办法跟这妖孽正常交流,“我是真的想关心下你,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走了,我看你美人在侧,也是不愿意见到我了,这下我总算放心了。” 伍兮桐说走就走,许孜航见人离开,心里头感觉有些奇怪。 “喂,伍兮桐,站住。”许孜航跟了两步,又生生止步。 伍兮桐回头看他:“你要送我啊?” 许孜航脸子抽了下:“抬举了,我可没那么绅士,青天白日的,你打车回去也不见得就被人绑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干嘛?”伍兮桐怒吼吼的问。 许孜航双手插兜里:“嗯,是她救了我。” 几乎要死在那片沙海里时,她出现了,是她把他救出来的。 他发过誓,救他出沙漠的人,老者他侍奉他终老,年轻的男人他给予财富,年轻女人他以身相许,小孩他就当自己孩子。 只有真正经历过的困苦劫难的人才知道,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那么渺小。 命都没了,手上握有的权利,财富,有什么用? 索性上天还是垂怜他的,给了他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伍兮桐站在阳光下,目光直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温暖而干净的笑容。 “真好,许孜航,你要好好待她,她不是菁城人,她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依靠,你不要伤害她,你以前玩的那些花花游戏,以后别再玩了。如果你对她有了真感情,你会觉得全世界都不如一个她。” 许孜航被伍兮桐脸上的笑容扎得生疼,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然后笑了。 “行了,我就那么让你不放心?”许孜航笑:“其实我挺洁身自好的。” 伍兮桐不屑的摆手,他洁身自好? 淘淘耳朵,是她出现了幻听:“我走了。” 摆摆手,潇洒的离开。 许孜航在伍兮桐离开后良久还在原地站着,似乎有些忘记他要赶紧回去陪美人的话。 伍兮桐直奔湛胤梵办公室,整个人身上都带着暖洋洋的气息,笑眯眯的面对所有人。 进了湛胤梵房间,直接往湛胤梵身边凑。 “我去许孜航那儿了,他回来了。” 主动交代,免得他晚上回去莫名其妙发火。 湛胤梵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久久才淡淡应了声,“嗯。”这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伍兮桐看他目光没移开身前的文件,识趣的问:“你是不是很忙呀?那我先离开了?” 湛胤梵挑眉,在伍兮桐说话这瞬间,他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将面前的文件往前方推了推,显然是准备听她说话的意思。 “呵呵,”伍兮桐又坐回去,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知道他回来的事情吗?” 湛胤梵点头,“嗯,搜救人员一直有给我最新的信息。” “哦,原来是这样。”伍兮桐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没什么反应,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许孜航说你当初有带飞机过去吗?”伍兮桐忽然问。 湛胤梵迟疑片刻,点头:“事实证明,很有用,只有他们拍到了那一奇观,倘若不是有视频为证,想来单凭我们的记忆,很难令人相信那真的发生过。” “对啊。”伍兮桐叹息道,沉默片刻后,她又问:“那,我爸爸呢?” 湛胤梵挑眉,目光直直看着她,“还是等搜救中心进一步的消息吧。” 伍兮桐摇头:“你知道对不对?” 湛胤梵沉默,伍兮桐皱眉,“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湛胤梵出声。 一语双关,伍兮桐坐了好大会儿,忽然说:“那,他们拍的视频呢?能给我看看吗?我想,视频里面一定有我要的答案。” 湛胤梵迟疑,伍兮桐焦急的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有视频,那交给科研部门了。”湛胤梵推脱道。 伍兮桐怀疑的看着他,明显不相信:“为什么不给我看看?” “我们就身临其境看到过现实,航拍不过是换了个角度,有什么不一样的?”湛胤梵拒绝。 伍兮桐皱眉,有些来气:“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湛胤梵笑:“我手上没有的东西,我如何给你?好了,听话,回家休息,我今天会早点回来。”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手上没有呢?那样的视频和其珍贵,你怎么可能不留备份?这话根本就不可信,老板,你给我看看咯!还是,其实那里面掩藏了什么秘密,你不想告诉我,所以你连派了飞机队伍过去都没告诉我。”伍兮桐义正言辞的逼问,她就不相信他手上会没有。 湛胤梵失笑出声:“飞机队伍……” “笑什么?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湛胤梵,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伍兮桐有些上火。 湛胤梵缓缓摇头,“没有。” “那给我看看!” 湛胤梵沉默,伍兮桐忽然绕过办公桌往他跟前凑,双手掐他脖子。 “老板,给我看!我要看!” 湛胤梵抬眼看着气怒不休的女人,眉峰拧了下,点头,“行,你要看,那就看吧。” 伍兮桐喜上眉梢,立马俯身掐他脖子的手改成了抱住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 “有些时候,家暴是很有作用的。”伍兮桐乐呵呵道。 湛胤梵面色一黑,微微侧目看她:“家暴?” 伍兮桐乐呵呵的笑,推他的手:“快点来。” 湛胤梵开了桌面上的电脑,打开文件夹,伍兮桐站在他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桌面。 “从一开始就拍到了吗?” “嗯。” 伍兮桐又问:“那最后呢?” 湛胤梵快速打开文件夹,伍兮桐微微撑了下眉,藏得这么深吗? “……”湛胤梵不知道怎么解释,沉默片刻后道:“因为那场风暴持续太久,直升飞机也受了不小的影响,所以并没有拍摄到全程,但,爆炸瞬间有些许可见。” 伍兮桐闻言,忽然紧张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屏幕,没回应湛胤梵的话。 湛胤梵侧目看了她一眼,直接打开,画面一开始就是滚滚黄沙汹涌,布满了整个画面。 这个画面瞬间将伍兮桐拽回了当初置身于此的惊慌感。 “沙暴,全是沙……”伍兮桐莫名的紧张起来,差点咬了舌头。 “对,我们在地面可见度的关系,没感觉到这么强烈,从空中俯瞰整个画面,就是一个灾难。” 湛胤梵缓缓出声,说实话,他回来在看这后来拍的视频时也有些被惊吓到,他们能活下来,真不容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7,妒夫VS奇迹 湛胤梵轻轻搂住身边的人,伍兮桐下意识推了下他的手,湛胤梵愣住。 伍兮桐却没发现她在无意识里做了个多么伤他的动作,湛胤梵那当下脸色都变了。 伍兮桐目光直直盯着电脑屏幕,铺天盖地的黄沙和强势的风,什么都看不到。 她有些心急,忍不住快进。 湛胤梵也没管她,由着她动,伍兮桐整个注意力全部落在画面上,湛胤梵脸色越来越沉,她心里,他还是没那么重要吧? “什么看不到啊。”伍兮桐烦躁的出声,低低念了两遍,终于转头看湛胤梵说:“什么都看不到!” 有些火大,她心急啊。 她还想从拍摄的视频找到父亲去了什么地方的蛛丝马迹,可全都是黄沙,画面里全都是黄沙! 湛胤梵冷着脸,“急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伍兮桐又说,满脸焦急的看向湛胤梵,希望他能给她点提示。 湛胤梵心口还堵着呢,没接话。 “老板!”伍兮桐推他,湛胤梵暗沉着脸出声:“这不是早就预料的吗?全是黄沙,不管我们从地面看,还是从高空看,全都是黄沙,那么大的风暴,哪能看到什么?” “可是,可是,就算拍不到人,那、那座城呢?横跨在整个空中的城堡呢?那个没拍到吗?” 伍兮桐急了,全是一片黄沙你还左说不肯右说不肯的,故意逗她玩儿是吗? 湛胤梵拧眉,冷着脸不说话。 伍兮桐推他的脸,湛胤梵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伍兮桐被问得一愣,啥玩意儿? 湛胤梵抓着她的手,面色阴测测的控诉:“我抱你,为什么把我推开?” “……” 伍兮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把他推开过了? 不对,这眼下适合说这事儿吗? “老板,我们说正事好不好?没有拍到海市蜃楼吗?这个视频……” “你心里只有你的父亲,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湛胤梵沉声反问,脸色冰冷,不是开玩笑,是真怒了。 伍兮桐对于湛胤梵忽然变脸的事情又些发懵,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这是,你怎么了呀?”伍兮桐心底无名火起,她很急好不好? “我刚刚想抱你,可你把我推开了……”湛胤梵特别严肃的描述这件事情。 伍兮桐傻眼:“我……那可能就是,我无意识的动作,我不知道你抱我了呀。” 就这破事儿也要她耳认真解释下? 要不要这么小题大做? “正因为是无意识的动作,所以才能反射出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让你嫁我,委屈你了是吗?”湛胤梵冷声说。 伍兮桐站直了身,双手叉腰:“湛胤梵,你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啊?” “……”无理取闹? 湛胤梵抬眼,心口那个火,“伍兮桐,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心里我有几分位置!” 伍兮桐真是败给他了,就那么一下,还是她压根儿不知道的一个小动作,他居然跟她吼起来,这简直是…… 伍兮桐无法理解,怒了眉眼,“老板!” 好吧,认个错也不会死人,神色立马一松,直接往他身上扑,双手抱住他脖子,腿儿直接横放在他身上,搭在腿上横坐在他身上。 “我错了不行吗?” 呶呶嘴,拧眉看他,真是的,这男人越来越小气了。 “老板……” “你要是心甘情愿嫁我,是不是应该喊声老公?”湛胤梵闷闷出声,对于她的服软还是受用的。 事儿是不大,可以小见大啊,现在没在一开始就提出来郑重叮嘱,往后谁知道这会发展成什么大问题? “老公,有没有拍到海市蜃楼啊?”伍兮桐认真的问。 湛胤梵脸子一黑一白,冷着脸沉默了会儿,上手推着鼠标。 第几分几秒出现的他都了然于心,看太多遍了,因为他想从这唯一有迹可循的视频资料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伍兮桐身子往前,湛胤梵直将她拽了回来。 伍兮桐回头,“干嘛?” “人要不要钻进去看?”湛胤梵凉飕飕的出声。 “……” 伍兮桐无话可接,关心人就不能直接说吗?非要拐个弯儿来。 湛胤梵扣住她腰腹,不让她往前。 “这跟看电视似的,只能看到城墙顶吗?还是被黄沙掩盖的啊。” “当时就是那样的环境,冒着危险能拍下来就不错了。”湛胤梵低声说道。 伍兮桐沉默,虽然说的是实话,可还是有些不满。 就拍了一片一片的黄沙,有什么用啊? 湛胤梵快进,边说:“这是所有拍摄视频剪辑成的,都是有用的放在里面,原本拍下来,更没可看价值。” 全部拍摄的画面集合,各个方位组合,勉强也能还原当时惊心动魄的场景。 “爆炸的地方呢?” 伍兮桐挑重点,她已经亲生经历过黄沙了,不愿意再看一遍。 那样的回忆,并不美好,她宁愿不要。 湛胤梵直接跳最后,“看不到。” 他话里的看不到不是看不到爆炸,而是看不到黄沙下面发生了什么。 “轰--” 一声砸响,就算隔着电脑屏幕,依然能震撼人心。 爆炸的当下,地面都在震动,伍兮桐下意识抓紧了湛胤梵的衣服,这个动作瞬间填补了湛胤梵之前因她推开他那一下所受的创伤。 火光满天,滚滚浓烟雾冲天。 伍兮桐微微张口,吃惊的看着画面:“城被炸毁了吗?” 没了,那矗立在滚滚黄沙中的古城轮廓在火光的冲击下消失了,不见了。 至今无人能解释,那座凭空冒出来的城堡是怎么出现的,海市蜃楼吗? “没了。” 伍兮桐轻轻出声,“没了,全没了……那,我爸爸呢?米奇姐他们呢?” 伍兮桐心里发慌,整座城都炸了,消失在滚滚黄沙中,那她爸爸呢?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底腾升而起,忽然想起了见到许孜航时,许孜航开口就是她爸爸死了,伍兮桐脸色当下惨白一分。 “湛胤梵,”伍兮桐忽然心下颤抖的喊了声:“你说,我爸爸,会不会进了古城了?” 湛胤梵皱眉,抬手将电脑关了,换了姿势跟她对看。 “到现在我都还不明白,那古城到底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所谓的古城入口,具体是指什么?” 他也是去了沙漠才知道,楼兰古城的遗址就在那摆着,残垣断墙,陵墓,都有迹可循。 可在沙暴来的时候,他记得伍兮桐说过,她父亲在秘密制作炸弹,要炸毁入口,那入口到底是什么?难道除了楼兰遗址之外,还有另一个地方不成? 还有,他到如今都没明白过来,那入口,为什么要借助太阳运行的轨迹判断具位置。 那场沙尘暴过后,整个沙漠回归平静,他在飞机上俯瞰正片沙漠,没有任何留下任何痕迹,真的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一座城堡。 太诡异,太匪夷所思了。 “移动城堡的入口啊,我想,应该就是我们都看到的那座海市蜃楼的入口。”伍兮桐认真说道。 “移动城堡入口……” 这话如果以前伍兮桐告诉他,他一定觉得太可笑太荒唐,这根本就毫无科学依据。 可在经历过那场沙暴灾难,亲眼看到过出现的奇观之后,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地底下某个地底层藏了一座移动城堡。 虽然科学无法解释这存在的合理性,但同样也不能解释消失的城堡和消失的人群。 那些奔着城堡去的人,那些贪婪人们,还有伍兮桐的父亲,至今连影子都没看见到。 如果存在过,尸体总有一具吧,可真的是人间蒸发,什么都没了。 伍兮桐脸色暗沉沉的:“我爸爸,会不会和古城一起消失了?” 这个荒谬的想法,她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愿意接受。 但湛胤梵冷冷的给了句:“那你怎么解释爆炸的事?” “……”伍兮桐面色忽然恼怒,“你什么意思?” “没有,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宝贝。”湛胤梵叹气,电脑合上,扔开一边:“这事情说起来太沉重,无论如果,都成了过去式,参与过就可以了。”也死心了。 所有人都盯着沙漠下的宝藏,那还是笔他们湛家得来名正言顺一点的宝藏,介于此他才参与。 毕竟不愿袖手旁观直看着别人瓜分,人的贪婪是天性。 但参与了,结果出来了,算是给贪婪的人类一记重大的教训。 那一次风暴,失踪多少人?损失多少? 挨了教训,总该清醒了,就算有一批富可敌国的黄金又怎么样?埋在沙漠下面千百年,就让它继续埋着吧。 伍兮桐郑重其事的说道:“怎么可以就是过去式了?你可以当成过去式,我可以吗?我爸爸到现在都还么回来。” “宝贝,你觉得你爸爸你还回得来吗?”湛胤梵脱口而出:“ 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好吗?你爸爸是带着炸药去的,他怎么掩藏他制作的炸弹不被跟踪他的人发现?” “我不想听!” 伍兮桐火起来,湛胤梵双手抓住她的手怒道:“你自己也有脑子,你自己好好想想,他要瞒过所有人找到入口,炸毁入口,会怎么做?只有绑在身上,做人肉炸弹,你懂吗?”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爸爸会回来的,我不相信你的话,你的话也只是推断而已!”伍兮桐怒火冲天,反应特别大,推着他胸膛,要滑下地。 湛胤梵双臂将她紧紧箍住,“想去哪?” “要你管!”伍兮桐火道。 湛胤梵箍紧了不放人:“你是我老婆你让我管你让谁管?” “放手,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兮兮,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我都很清楚你爸爸还会不会再回来。”湛胤梵忽然板正她的脸,非逼着她面对事实,“你并不笨,很多事情你其实早就想到了,对吗?” 伍兮桐情绪激动的推着他的手,“放开我,湛胤梵!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拒绝跟你说话,不想听!” “不要闹了好吗?”湛胤梵声音也抬高了,怒目看她:“你到底要这样到几时?” “我没有胡闹,科学都不能解释的事情,我只是相信会有奇迹发生而已。湛胤梵,你不懂从小就没有妈妈却只有父亲可以等,可以依靠的感觉,我不想失去唯一心疼我,关爱我的爸爸。” 伍兮桐大怒,大吼,最后却哭泣起来。 湛胤梵听得心酸,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你以后有我了,别再沉寂在过去,好吗?相信我,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兮兮,听话。” 湛胤梵低低说着,边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会有奇迹发生的,湛胤梵,海市蜃楼出现,又消失,消失得一点痕迹都没有,很可疑不是吗?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有很多,我只是相信奇迹会发生,我爸爸不会死。”伍兮桐哽咽说着。 湛胤梵轻轻拍着她的背,顺着她的话说:“好,我们一起期待奇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8,小事听老婆的 伍兮桐本来是高高兴兴来公司,可现在这心情,是真有些没法儿平复。 湛胤梵拉着伍兮桐,拍拍她手背:“别胡思乱想了,中午想吃什么?” 伍兮桐眼神儿一下一下瞄着他,“你不忙了?” “忙,在忙也没老婆重要。”湛胤梵低声笑道。 伍兮桐皱眉,“唉,那个,烤羊肉离这里远吗?” “不远。”湛胤梵笑,果然还是她啊,一提吃,精神倍儿好。 伍兮桐反手将手心印在他掌心中,笑眯眯说:“就这么决定了,吃烤羊肉!” “……”湛胤梵无话可接,这事儿上,他向来就不能做主不是吗? “行。” 伍兮桐起身离开他,绕着办公桌在他对面站着。 “湛胤梵,许孜航带了个小姑娘回来,我觉得那小姑娘挺可疑的。”伍兮桐忍不住说道。 不是喜欢怀疑别人,而是,哪有那么单纯的姑娘?她也是女人,不,她还是少女,刚长成的大女孩儿,她非常能理解女孩儿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出什么样的性子。 晨曦妹妹会在沙漠中把许孜航救回来,单就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漠就很可以了,更别提怎么做到把许孜航那么大个大男人拎出沙漠的。能在沙漠里救下一个人,会那么单纯吗? 湛胤梵前一刻还很正常,这一刻脸子直接沉了下去。 “他的事,你就那么上心?”湛胤梵沉声问。 伍兮桐沉默片刻,摇头又点头:“不是上心,毕竟也是朋友啊,我只是有点担心那个女孩儿是有目的接近许孜航的……” “那也与你无关不是吗?”湛胤梵冷声打断。 伍兮桐叹气:“好歹也是朋友啊!” “朋友也该有个关心的度,湛太太,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老婆。”湛胤梵冷声提醒。 伍兮桐脸子抽了抽,这就是个妒夫,湛胤梵这一点比他们领证儿前表现得更明显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了,真是的。”伍兮桐摆手:“我那边等你,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以后还是少来办公室,男人在工作的时候其实挺烦女人在身边叽叽喳喳的。 伍兮桐不是不懂,这不是巴巴儿的跑来跟他分享许孜航回来的消息嘛,可这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伍兮桐在一边沙发上坐着,湛胤梵不时看她一眼,面色并没有松缓,心下很介意。 她对许孜航的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上心。她是出于什么心去关注一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她以前有关注过许孜航的其他女人?会关注一个不认识的同性,一定是因为某个人存在的关系,而这个人就是许孜航。 湛胤梵心下不是那么痛快,她会关注许孜航的女人,语气还一反常态的轻视,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湛胤梵不时看着那边闲适安逸的女人,难道他还不够好?还不够她死心塌地的爱,还有心去盯着别人看? 湛胤梵忽然对放在许孜航身边的女人不那么自信了,看来并没有很好的完成任务,她能看出破绽那就一定是那女人疏忽了什么。 伍兮桐那边在五分钟内换了两本杂志,湛胤梵看得很清楚。 她的心飞去了哪里?为什么有些精力不集中的样子,难道,是在想许孜航? 湛胤梵这一想,坐不住了,直接推开桌上的工作,起身时整了整衣着,大步朝伍兮桐走过去。 “饿了没有,走,出去吃东西。”湛胤梵声音从她头顶落下。 伍兮桐抬眼,这刚找好了舒服的位置,他要不要这么扫兴啊? “几点了?”伍兮桐问他。 湛胤梵挑眉,对她的反应心下更觉可疑,以往哪次不是一提到吃她就眼睛放光?今儿这还不是心里有事儿,那是什么? 有事儿就罢了,可千万别给他还装着别的人! 湛胤梵淡淡的看了眼时间:“十一点。” “……” 伍兮桐愣了下,有些不相信,以为他没说具体,赶紧拿出手机看了眼,“真是十一点啊。” 十一点整,“会不会太早了?”她抬眼问他。 伍兮桐这动作,得,又令湛胤梵心底有意见了,她居然开始不信任他了,为什么? 因为许孜航的出现,她现在对他又开始了怀疑? 不得不说,疑心病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有时候还会摧毁一个人。 伍兮桐没发现湛胤梵的不对劲,手机往沙发上随意的扔。 “过会儿嘛,你今天怎么这么闲?” 他说过最近工作量都不少,怎么会抽出这么多时间来陪她瞎晃?她虽然来他办公室不对,可她是真没有耽误他时间的想法,是他自己颠颠儿跑过来的。 湛胤梵在她身边坐下,将她身体往上拖了下,让她头枕在他腿上。 “太早就等会儿再去。” 是有点早,他这不是不想让无谓的人占据她的思想呢嘛。 “听说湛云帆要跟乔家的女儿订婚了,日子已经选好了,订婚那天你去吗,湛太太?” 不出去就聊点别的,好歹他是真相信她对湛云帆没了想法,所以用湛云帆来削薄许孜航在她心里的存在感。 伍兮桐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页面,“嗯……” 没往心里去,湛云帆别看平时挺正常的,疯起来简直吓死人好吗? 她手上被刀砍的伤疤还没消失呢,伍兮桐撇嘴,不愿意听。 湛胤梵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怎么,不想去?” “随便你啊,我就是去,他也得要我声嫂子,我又没什么关系的。所以你千万别因为我,就推了你家那边的什么安排,我这人这么大度,分手了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伍兮桐眼皮儿都没眨一下,轻飘飘的说着。 瞧瞧这话说得,真够无情的,可不得不说是真对了湛胤梵的胃。 他的女人,就该这样! 闹是闹,可懂事明理,事儿一码归一码,恩怨分明,极好。 湛胤梵抬手捏她脸子,“帖子已经接了,去不去我看你,家里的事情,我听你的,小事你做主,大事儿我们商量着来。” “小事我懂,每天不过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可大事儿是什么?”伍兮桐终于抬眼,不解的望着他。 他们俩之间,似乎除了她爸爸的事情之外,就没有什么值得共同商量的大事儿了。 “比如,你要出门再去沙漠的事情。”湛胤梵开口就是这一点。 伍兮桐心下了然:“嗯,可以商量,毕竟我也不敢一个人再去了,沙漠天气那么任性,万一又遇上风暴,那我就交代在那了。” 湛胤梵适时抬手盖住她嘴巴,不想听她胡说八道。 “比如,生孩子的事儿。”湛胤梵认真道:“什么时候要孩子,让我们两人世界成为三口之家,这是大事情,对吗?” 伍兮桐沉默一秒,点头:“对。” 湛胤梵又道:“婚礼的事情,这也是大事……” “我明白了,”颜雪桐忽然打断他的话说:“其实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是大事,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是小事。” “不对,”湛胤梵纠正:“你说我们已经结婚了,什么事情才能算你一个人的?我们是彼此的,所以我们没有私事。” 伍兮桐脸子抽了一下,“会不会太夸张了?” 湛胤梵心狠的捏她的脸:“哪里夸张?难道你觉得不应该?” “个人空间还是得有吧,比如说,你的工作不能算我的呀?我又不懂你懂的,怎么可以什么都都是彼此的?”伍兮桐正经八百跟他理论。 湛胤梵居然无言可辩:“工作当然是我的。” 伍兮桐摊手,这不就结了? “但……” “行了行了,小事我做主,大事儿我们一起商量嘛,行的,我记住了。”伍兮桐抬手拍拍他肩膀笑说:“中午吃烤羊肉,我决定,谢谢老板给我的权利,我爱你。” 双手圈住他脖子,说爱他也不会少了块肉,经常说大爷那脸子都温和不少,可见他有多喜欢听漂亮话了。 湛胤梵顺势在她脸上一边一下亲的着,然后在她唇上咬了咬。 有这么个老婆,他怎么能不爱? “理解得很对,那么,湛云帆订婚礼,我们就去?”湛胤梵的问她。 伍兮桐点头:“去啊,你不领着我借这机会出现在你们家,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宣布?” 湛胤梵一时间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琢磨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我们不是隐婚,我会在这段时间就宣布,不会等到湛云帆的订婚礼。”湛胤梵笑着解释。 伍兮桐闷闷的应了声:“哦,那就好。” “好什么?” “好……不用我每天烦你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结婚呀,其实吧,我还是不愿意隐婚的,你有敢跟我结婚,你就有能力不让我受欺负,隐婚也太委屈我了,别人都不知道你结婚,多少小妖精往你跟前贴啊?你要是已婚男人,至少能让一部分小妖精止步啊。” 伍兮桐剖白自己的想法,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她就是这样的人,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湛胤梵听得啼笑皆非,“听谁胡说的?哪有什么小妖精?” 有她一个小妖精就够他烦了,他可不想给自己招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9,开始习惯的谈话方式 “啊,没听谁说,我自己想的啊。”伍兮桐晃着头笑眯眯的说。 湛胤梵手捏她的脸,别看她皮肤黑黝黝的,可肤质还是这么嫩,捏一下,哎呦,嫰得啊,滑得呀。 湛胤梵有些爱不释手,大掌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她脸上动着。 伍兮桐快速翻完手上的杂志,随手直接扔在了桌上。 “诶,湛胤梵,你别摸我脸了,小心被你摸得过敏了。” 边说边拉开他的手,也不知道他手干不干净,万一上厕所没洗手呢,就这么在她脸上摸啊蹭的,这不是害她来的嘛。 湛胤梵脸子一黑,嘿,他捏下她的脸,就捏过敏了?这是什么借口? 撒气的捏了两下,伍兮桐立马坐起身来吼他。 湛胤梵当即看时间:“走,吃肉去。” “哈?” 怒气就这么血腥又暴力被大爷给卡断了,伍兮桐立马记忆断层似地两眼放光的看着湛胤梵。 “好啊好,你不用工作了吗?我来不是要来打扰你的哦,我没那么想哦,我还是很为你着想的,你不用迁就我。” 湛胤梵起身时看了她眼,眼神都亮成那样了,他如果现在说要再工作半小时才能走,她不得哭死? “走吧。”湛胤梵拍了下她小臀,提了下,伍兮桐赶紧下了沙发。 下楼时伍兮桐看到大门边熟悉的人,吓了一跳,立马快步跑,湛胤梵一怔,当即大步追去,三两步追到人,臂膀将她拽住,拧回来。 “你现在是结婚的女人了,已婚女人,行为怎么可以还像以前那样乱来?” 湛胤梵板着脸训斥,目光淡淡扫了眼大门外的人,紧跟着落在她脸上。 伍兮桐脸上还带着兴奋的表情,望着震怒的湛胤梵,又转向外面的人。 “小夏……”伍兮桐低低的说了句。 湛胤梵拧眉,“然后呢?” “……”伍兮桐张张口,欲言又止,“那,我看到小夏不是很高兴嘛,你怎么了?” 要不要这么阴晴不定啊?刚还好好的,好吗? “你现在已经结婚了,行为举止多注意点,明白吗?”湛胤梵低怒:“一个不相干的人也能让你情绪波动如此大,你知不知道你的喜形于色就是别人拿捏的最好工具。” “……”伍兮桐微微张口,傻眼的望着他。 湛胤梵叹气,“要不要听话?” 伍兮桐摇头,湛胤梵脸子暗沉下去,伍兮桐赶紧解释说:“不是,你,我不太明白,你生气是因为高兴?然后你觉得喜怒都不表现出来才是对的,是吗?” 湛胤梵沉着脸,这个时候他们合适讨论这种小事情? “不是不表露,而是看看场合,公共场合是不是应该注意点?你男人好歹还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你身位他的太太,在公共场合是不是应该为他注意点自己的行为?在外面必须的注意,我不说你但说你的人多了去,在家里你怎么跳怎么闹我都由着你,好吗?” 伍兮桐缓缓点头,沉默片刻后,在心里过了一遍他的话,然后认真点头。 “嗯,我同意,对不起啊。”爽快的认错。 公共场合确实应该注意下,毕竟她现在已经嫁做人妇了,那就在家胡闹呗。湛胤梵也不是说多不近人情,他还是很讲道理的。 伍兮桐挽着湛胤梵的胳膊,端着笑意走出去。 湛胤梵行走间低低叮嘱:“夏江来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你跟他私下交情如何我不多问,但公司的事情,你也不要越矩插手,明白了吗?” “没明白呢,老板,您这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伍兮桐正儿八经的回应,双目平时前方,笑得端庄大方。 湛胤梵没多解释,只说:“我们去吃饭,不要多管夏江来的事,就这样。” “……”伍兮桐立马抬眼,“啊?” 湛胤梵垂眼,笑了下:“烤羊肉。” 伍兮桐茫然的脸上立马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对!” 走出大门,夏江来依旧还在跟警卫纠缠,伍兮桐到底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夏江来立马朝湛胤梵跑过来。 “湛总……” 人揽在湛胤梵前方,湛胤梵停下来,面若冰霜。 夏江来快速说着话:“看在我大哥的份上,让我会飞梵国际做事,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夏江来这话一出,伍兮桐瞬间明白了湛胤梵方才莫名其妙的叮嘱,原来是这样。 伍兮桐有些紧张的抬眼望着湛胤梵,抱紧了他的胳膊,就看在小夏的份上,让夏江来回来呗。 伍兮桐等着湛胤梵的话,湛胤梵却绷着脸子,脸色很不好看。 这样的湛胤梵,伍兮桐还是有些不敢看,当即埋下了头。 夏江来声露乞求:“二爷……” “看在你大哥的面子,才对你曾经在职所出的错一概不咎,以前有你大哥在,你的工作他会给你善后,现在呢?我是开工资请人做事,不是请人回来添乱。” 湛胤梵就揪着夏江来的能力说事,其实是什么?是人就免不了有情感左右,二爷不能介怀的,自然是这位夏江流先生曾经撇下培养他的飞梵国际投奔去了乔氏。 人各有志,他想单飞,想有更好的发展,他不阻止,他甚至是支持的。但发展不走了,几家公司投递职位申请都被卡下,最后才又想回来飞梵国际。 真抱歉,夏先生,他飞梵国际不是难民收容所,所有人入职职员都必须得通过层层考核,考核合格的才能正式入职。 “湛总,我保证绝不像以前一样胡来,一定尽我所能为公司和您效力!”夏江来即刻保证。 湛胤梵正眼都没给他一眼,带着伍兮桐绕道而去,丢了句话给他。 “去人事部面试,能不能通过考核,看你本事!” 夏江流不再了,你算什么? 想回来,可以,拿本事说话。 湛胤梵开了车,拉开车门,伍兮桐在车边站着,不时回头看夏江来。 湛胤梵薄怒出声:“不想走?” 伍兮桐抬眼望着湛胤梵,眼里明显有话要说,湛胤梵低怒:“想跟他去就去吧,我不管你。” 湛胤梵直接推上车门,绕过车前方就上了车。 这气生得…… 伍兮桐扭头看着怒气生生上车的男人,他是生气了,可没有开车立马就走。 伍兮桐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边扣安全带边笑着说:“干嘛呀,跟更年期到了似地,总是莫名其妙就生气。” 湛胤梵凉飕飕的看了她一样,伍兮桐立马缩了下身子,吐舌头。 “我那个,开玩笑而已。” 湛胤梵看了她一眼,开车出去。 伍兮桐看到夏江来就想起米小姐了,心里忍不住的叹气,她可怜的璇子啊,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湛胤梵,你跟郑医生很好吗?”伍兮桐声音闷闷的,忽然低低的问。 湛胤梵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紧了,他忽然发现,她认识的人真挺多的,还都是不差的男人。 “怎么,对医生感兴趣?” 这语气,这酸得…… 伍兮桐当下忍不住狠狠翻了记大白眼儿,“老板,你有没有搞错啊?能不能以后别再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好吗?” 真是够了这人,她随便说一人,他都那副“你丫的就是准备红杏出墙”表情,看看她这张钟情专一的脸,她是会红杏出墙的女人吗? “阴阳怪气?”湛胤梵冷哼。 伍兮桐眼皮子翻去一边,得了,不想跟他说话。 湛胤梵想想心有所属的郑子宸,忽然笑了下,她就是有那心思他也不怕,郑子宸可不好她这款,所以他大可以高枕无忧。 “忽然问起郑子宸,想说什么?”湛胤梵又冷冷的出声。 伍兮桐那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看着他,好大会儿后才说:“我想见璇子。” “嗯。”大爷同样也是久久才赏了她一字儿。 伍兮桐有些恼火:“嗯什么嗯?你倒是说话呀。” “好。”湛胤梵拖长的尾音充分表露出了他的无奈,“晚上就让郑子宸带出来给你见。” 湛胤梵这话乍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仔细一听,那感觉怎么那么不令人舒服呢? 他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家里养的宠物,随时带出去溜一圈的感觉,不是那么被重视。 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伍兮桐心里想发作,可又找不着理由,因为他会觉得很莫名其妙。 “喂,”伍兮桐气吼吼的喊了声:“郑医生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家璇子结婚啊?” 湛胤梵一听她这话,心口都堵了一下,她家的人不应该是他这个当老公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别的女人? “没那可能。”湛胤梵被她那话弄得心口膈应,直接出声而出。 伍兮桐吐血三升:“为什么?他们很般配啊?” 至少,夏江来和郑子宸两人当中,她不管是私心还是为朋友着想,她都是偏向郑子宸的,夏江来不是不好,夏江来人其实不错,但跟郑子宸相比,明显就有差距了啊。 湛胤梵直接挑了重点:“米静璇生父米来恩在世的时候,她和郑子宸是般配。她父亲离世后,她随她母亲进了乔家后,跟郑子宸也很配。可现如今的米家小姐是今时不同往日父亲离世,母亲被双规,一身的债务,她哪一点配……” “听着湛胤梵,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朋友,不允许你瞧不起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0,深厚感情 伍兮桐忽然打断湛胤梵的话,一字一句说道:“听着湛胤梵,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朋友,不允许你瞧不起她!” 湛胤梵都懒得看她一眼,依旧稳稳的开车。 伍兮桐皱眉,他居然给她不说话了? “喂?”伍兮桐推他胳膊。 “安静点,别打扰开车的车夫,面色酿成车祸。”湛胤梵凉飕飕的提醒。 这话给伍兮桐气得肺都炸了,“你什么意思啊?你至于这么不尊重我吗?” 湛胤梵看了她眼:“得了,适可而止吧,我不尊重你能跟你讲那么多?” 他何时关心过别人的女人?还不是因为她,所以留意了那些有的没的。 朋友的女人,你没事儿多那个心关注,你让你朋友怎么想? “你讲怎么多了啊?我就是想知道一点我同学的事情。”伍兮桐哼了声。 湛胤梵:“晚上约出来,见了面你慢慢问,还有意见吗?” “嗯,没了。”伍兮桐摊手。 湛胤梵开车,去了蒙古烤肉的店。饭后直接送的颜雪桐回背书,他去了公司。 浮生若梦。 湛胤梵答应了伍兮桐的事情就没有食言过,晚上真把郑子宸和米静璇约了出来,在浮生若梦坐着。 郑子宸一到就笑着朝湛胤梵走去,挨着坐下,抬手跟湛胤梵勾肩搭背的碰了杯。 “带老婆出来玩,还是头一次见,怎么,不怕她生气?” 郑子宸说话时扭头,目光下意识扫了眼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个女人,从米静璇脸上滑过,看了眼伍兮桐。 居然结婚了,真有种!不过,这也像湛胤梵的个人作风。 湛胤梵也侧目看过去,目光直直落在小妻脸上。 哟,笑得可真灿烂,来的时候还给他下脸子来着,她那是面对谁都比面对他高兴是吧? 郑子宸狐疑了句:“那丫头是整容失败还是怎么地?怎么有点不像了?” 换人了?整容了?越来越丑还挺少见。 湛胤梵拧眉,郑子宸回头正好腿上湛二爷暗沉的脸,当即拍拍他肩膀笑道:“怎么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事儿跟叔叔我说,吐吐苦水排解排解。” 湛胤梵拉开郑子宸那条胳膊,嫌弃的坐远了。 “你打算怎么安排米家那丫头。” 就因为伍兮桐每天叨叨,弄得湛胤梵都开始好奇郑子宸这是打算怎么办了,一直养在外头? 这不是郑子宸会做的事。 可接进郑家,郑家怕是得削了他。 郑子宸摇头:“不知道。” 湛胤梵挑眉,湛胤梵转头看他:“什么眼神?我先拖着不成吗?” 湛胤梵笑:“你的事儿,与我何干?” “有没有好的建议?”郑子宸问。 这是个问题,千方百计得到了,却棘手了。早知道当初就该先结了婚,如今也不至于在万美玲出事儿后波及到她。 湛胤梵叹气,摇头:“还真没有。” 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但:“要真喜欢,就娶回去吧,我们这年纪都耗不起了,也该成家,只要你大哥点头了,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缓的余地。” 郑子宸愁眉不展,“我大哥能点头,那才怪了。” 湛胤梵撑眉,那他没办法了,自己身上事情就不少,别人的事儿,哪有那个心去关注。 伍兮桐和米静璇搂搂又抱抱,感情有多好不用言语就能看出来,离湛胤梵这么远,伍兮桐都能接受到湛胤梵时不时投过来的冰冷眼神。 反正吧,她现在做什么他都觉得不对,不好,整个人就跟神经病似地,莫名其妙就来气。 伍兮桐拉着米静璇直接避开两男人,自己找地儿说小话去,哪有朋友聚会,男人在旁边守着的啊? 两人走出雅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米静璇原本就不胖,今儿再见,脸都消瘦了一大圈。 米静璇还是那么开朗热情,倒是先打趣伍兮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自己都瘦得不成人样了,你好意思说我吗?”伍兮桐出声吼她,伸手捏了一把米静璇的胳膊,她这段时间,一定撑得很辛苦吧? 米静璇无所谓的笑:“我减肥啊,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我听郑子宸说你结婚了,怎么,生活过得不好?又黑又瘦,跟山里养的土狗似的,丑死了,你男人也不嫌弃?” “郑医生也没嫌弃皮包骨头似的你呀。”伍兮桐呶呶嘴轻哼。 湛胤梵喜欢的又不是她白和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好吧? 米静璇一愣,抬手推了一把伍兮桐:“才多久没见,嘴巴变伶俐啊。” “唉--” 伍兮桐长长叹了口气,“半年而已,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伍兮桐低声感慨,米静璇点头默认,没发表任何看法。 “我差点死在沙漠。”伍兮桐劫后余生的感慨,一直无法宣泄,今天终于可以说一说了。 这话落,忽然感性的抱住米静璇胳膊:“我差点就死了的,不是这才去沙漠,我可能不会嫁湛胤梵,会远离利用过我,欺骗过我的所有人。可是,在生命最危险的时候,他出现在我眼前。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我能活着离开沙漠,我一定要做这个男人的老婆,要好好的,认真爱他。” “以身相许?”米静璇无法进入状态,轻声问了句。 她没去过,更没看到过那场风暴有多凶险,所以神情依旧一派轻松。 “碍,你不会明白的。”伍兮桐低声感慨,好大会儿后又说:“是以身相许吧,但是,我发誓我在那一刻彻底爱上他。” 伍兮桐说完得意的看着米静璇,推了下米静璇问:“璇子,你什么时候跟郑医生结婚啊?” “结婚?”米静璇像听到个笑话一般,笑着出声:“他只是玩玩而已,我们都成年了,成年人的游戏规则要遵守。” “什么意思?”伍兮桐不接的问。 米静璇无所谓到:“你不明白?他不过是众多落井下石者之一,只不过他用钱独占了我而已。嗯,说白一点,就是包养的情人。这段时间玩玩而已,兴许某一天他倦了就换人了。这种金钱交易,你觉得我可以当真吗?” 伍兮桐摇头,恼怒出声:“你这个笨蛋!” 米静璇忽然看着伍兮桐,目光凉薄。 “我是笨蛋白痴,不用你来提醒,我自己知道。”她若不是白痴,怎么会让乔任远吞掉她父亲一切,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警察带走而无能为力? 但大祸临头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她在办奢华的,张扬的,全城瞩目的二十二岁生日宴会。她在嘲笑乔任远那个愚蠢的老东西,她在嘲讽乔任远的儿子一无是处游手好闲,她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大说母亲是如何坏如何薄情寡义,父亲尸骨未寒她就携带米家家产嫁进乔家,她说她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耻。 正当她愤慨昂扬的嘲讽别人猪狗不如时,现实给他的是什么? 是鲜血淋漓。 母亲入狱,所有股份被转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股份是什么时候转移到了母亲手上,乔任远又什么时候骗得了母亲的信任,将所有的一切都挖了去。 大祸临头时她简直就在世人面前表演了一场最滑稽最令人可笑的表演。 伍兮桐听米静璇那语气很不对,微微一愣,当即不高兴了,“喂,你说话要不要这么冲?我又不是真说你笨,我只是想说,你怎么可以看不到郑医生对你的感情?他在看你的时候,眼里就全部都是你啊。” “我现在是他的新欢,还没腻,他眼里当然全是我,我现在唯一目的就是让郑子宸对我的兴趣保持久一点。” 她不想流落街头,不想成为卖笑为生的交际花。 生活就这么残酷,她不能不想办法保全自己。陪一个比陪一百个要干净多了,至少不用担心会得病。 “璇子!”伍兮桐很生气,不知道怒从何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埋汰自己?” “我说的是事实!我已经不再是米家大小姐,从我爸爸死了之后,我就应该清醒过来,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了,可我那么骄傲,什么都不管不顾,爸爸的一切,都是从我手上被人拿走,你瞧我多笨啊,以前拥有过那么多,没了,全没了。” 米静璇边说边笑,真的是在笑,那种,仿佛是厌倦了自己的嘲笑,看得伍兮桐心都揪了起来。 “璇子,你还有我……”伍兮桐抓着米静璇的手,低低的说。 “你能养我吗?”米静璇笑着问,看伍兮桐脸上明显一怔,又大笑出声:“开玩笑啦宝贝,瞧你吓得。” 伍兮桐看着米静璇,鼻子开始泛酸。 米静璇忽然深吸了口气,“我在努力忘记以前的奢侈,以前嚣张的自己。我在忏悔,只是不知道现在才开始忏悔算不算晚。爸爸死了,不希望再失去我妈,希望我的忏悔,可以挽回我的母亲。爸爸死了之后,我到现在才开始想妈妈,疯狂的想……” 伍兮桐轻轻把米静璇抱进怀里,她早已经泪流满面,抱着米静璇,默默的流泪。 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她除了心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米静璇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忽然紧紧抱住伍兮桐大哭起来。 “我不让自己哭的,真的,我不让自己哭的,哭就是认输,老娘为什么要认输,我又没做错!”米静璇边哭边大喊,喊完又接着痛哭起来:“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我爱我妈,我是爱她的,我想见她,想她平平安安的回来,就算她每天骂我不思进取我也愿意,我想听她的声音,兮兮,我想她……” 米静璇一哭,伍兮桐就忍不住了,跟着痛哭。 她爸爸下落不明,自己想起来心也痛,可她从来没哭过。 现在听米静璇哭着说想母亲,她也想爸爸了,很想他。 两女孩儿相拥哭成一团,湛胤梵和郑子宸找出来,人离开得太久,两人都不放心,端着架子坐了一会儿,双双抛弃面子寻了出来。 湛胤梵前面一步出现,郑子宸是先走在前面,看到人之后反而慢了脚步,让湛胤梵大步跑了过去。 “兮兮。” 湛胤梵冷着脸出现得很鬼魅,这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哭得这凄惨? 两女孩儿都被惊吓到了,慌忙松开,双双抬眼。 米静璇快速擦着脸,快速调整着情绪,她不让自己哭的,至少在郑子宸面前她从来都笑得那么灿烂无所谓。这一刻哭泣被人看到,有种被人扯了遮羞布一般,无措又无助。 伍兮桐脸上挂着泪,望着忽然出现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湛胤梵拉着她胳膊硬把人扯了起来,他不认为他有苛刻她的地方,以至于令她躲在这里哭成个泪人儿似的。 “我不能来?”湛胤梵冷声反问。 郑子宸这才姗姗来迟,挺拔身躯站在米静璇身边,微微俯身,一手撑在桌面,侧目看着红了眼的女人,看了半晌才淡淡开口。 “在我那受了委屈?” 男人做得是有多失败,才会令自己女人躲起来哭?无疑郑子宸和湛胤梵都极为介意这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1,把你送我呗 米静璇吸了口气,眼里还有泪意,却强颜欢笑。 “没有,你别误会,就是兮兮……”米静璇那话卡了下,再继续:“她说差点就见不到我了,一时感慨,所以就哭了。你也知道,女人就是这么感性的动物。” 郑子宸挑眉看她,附低的身躯,一手撑在米静璇后靠的椅背,一手撑在桌面,几乎是将她半包围在怀。 他目光有些冷,对她,真就只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加怜悯的表现。 “那就好,出来得也久了,回去吧。”郑子宸低声道。 米静璇点头:“好啊。” 米静璇起身,伍兮桐眼眶红红的看着她,张张口:“璇子……” “太晚了,得回去了,我最近养生,九点准时睡觉。你呀,也别熬夜玩儿电脑了,好好保养一下。”米静璇笑着说。 还有很多话没说,直可惜哭泣把时间占据了。 米静璇很想叮嘱伍兮桐,不能忽略了天生丽质,瞧,她不就是最后靠了这张脸吗? 没有男人不在乎这一点,美丽的女人和丑陋的女人,任谁都不会选后者,什么在乎心灵美的说辞都是狗屁,信不得。 伍兮桐如果没有湛胤梵,后果只会跟她一样,或许更不堪,毕竟伍兮桐有过婚史。她只希望唯一的这一个朋友能过得幸福的,至少伍兮桐这,是她最最后可能的依靠。 米静璇笑着跟伍兮桐挥手,眼神带着不舍,却很快转头走了,主动挽着郑子宸胳膊。 伍兮桐皱着眉,湛胤梵垂眼看她。 “怎么了?”湛胤梵低声问,“好端端的怎么哭得那么凄惨?” 伍兮桐摇头:“只是,想到了我爸爸,忍不住就哭了。” 湛胤梵目光微冷,想起了父亲? 行吧,她愿意怎么说就怎么是吧。 “是要在这玩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回家?”湛胤梵不介意出来放松带着老婆,她毕竟还这么年轻,禁止她一切娱乐活动,只会适得其反。 伍兮桐脱口而出:“有什么好玩的啊?” 当然,这话只对湛胤梵这么说而已,就算要玩,也不会跟他出来玩吧,他所谓的玩,就是坐那喝喝酒,说说话,他也不愿意跟她玩游戏,也不愿意跟她唱歌,跳闹,有什么好玩的? 伍兮桐就算想出来喝一杯,也是约别人,不会考虑湛胤梵。 对湛胤梵吧,也希望他想放松的时候别叫上她,他们完全就是两种放松方式。 湛胤梵对伍兮桐的回答很是意外,当然意外之后便是高兴,果然结婚了就收敛不少了,挺好的。 “那就回家吧,是不应该回去太晚了,外面玩闹也没意思对吗?”湛胤梵低声道,“回去在家里的吧台坐坐也是一样的。” 伍兮桐心底暗暗翻着白眼儿,这才是大爷的心里话吧? “对!”伍兮桐闷闷的应了声。 湛胤梵搂着人走出浮生若梦,两人出门时居然正好跟湛云帆撞上,这可真是巧了。 湛云帆几乎一眼就看到伍兮桐,当下就傻了,脚下移不开步子。 湛胤梵只当不见,搂着伍兮桐脚步不停的走出去,伍兮桐连视线都没看过去,跟着湛胤梵走,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两人越过湛云帆,湛云帆下意识出声喊:“兮兮……” 伍兮桐脸转开,湛胤梵带着人快不离开。 湛云帆后面跟了几步,停下来,停了大概两秒,然后快步追上去。 湛胤梵拉开车门,伍兮桐坐上车,抬眼看到湛云帆居然追了上来,当即翻了记白眼儿,他怎么还好意思追过来?她不觉得她跟他还有什么话说啊? “兮兮,”湛胤梵趴在车窗外,焦急的瞧着车门,快速敲着:“兮兮,兮兮……” 伍兮桐微微抬眼,转头看着外面的人。 嗯,多日不见,又帅了几分。 可惜了,回到人间变成人了,一点也没有了当初她记忆中的仙气。 湛胤梵上了车,双手把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他知道身边小妻对湛云帆是什么感情,所以他一点也不用担心她会被骗走。 安静的等了会儿,湛胤梵大度的打下车窗,让湛云帆能看清楚伍兮桐,这他也才能听清楚湛云帆说什么,想要做什么? 伍兮桐冷静又烦躁的问:“湛云帆,有话快说好吗?我们很忙的!” 湛云帆死死看着伍兮桐,眼里满是神情。 “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他一直在利用你不知道吗?”湛云帆受伤的看着伍兮桐,他想不通,真正爱她的人是他,不是湛胤梵。 伍兮桐点头:“还有呢?说完了我要走了。” “兮兮!”湛云帆趴在车窗上直直看着她。 湛胤梵微微侧目,嘿,他大度的打下车窗,可不是让湛云帆可以这么悠闲的趴着说话的,那距离是不是太近了点? 也不管会不会压到人,直接升了车窗,湛云帆不得不退出去,急急的喊了声:“二哥,我就跟兮兮说几句话。” “嗯,说吧,我们很忙。”湛胤梵不动声色道。 这男人沉默的时候总是严肃的,湛云帆看了眼他二哥,再看着伍兮桐,最后低声说道:“我要订婚了,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伍兮桐耸肩:“是谁我都不关心啊。” “是兮月。”湛云帆低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吗?因为……” “好了,云帆,我们得走了。”湛胤梵无情的神器了车窗,车子直接开走。 已经成了过去式,再纠缠不休这算什么事儿? 各自嫁娶了,你跑来跟他老婆深情告白,怎么,真当他是死的啊?不用那么高看他的大度程度。 车子开走,伍兮桐按下车窗。 湛胤梵淡淡撇了她一眼,伍兮桐立马冲他笑。 “老板,你知道郑医生住哪里吗?”伍兮桐问。 “不知道。”湛胤梵冷冷回应。 伍兮桐听声音不对,转头正眼看他,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了。不明原因就当不知道,他又不是小孩儿需要她时时刻刻照顾他的心情。反正她觉得这个男人最近变得特别敏感和神经质,比女人还疑神疑鬼。 “老板,为什么郑医生不住我们隔壁的别墅?”伍兮桐又问。 她就是知道隔壁的别墅是郑子宸的,所以才一直盼着能见到米小姐,可这段时间,似乎隔壁并没有主人进出。 “不清楚。”湛胤梵依旧只应了一声。 伍兮桐头撞了下玻璃:“那,你就不能建议他搬去我们隔壁吗?” “你想让你那朋友独守空房?”湛胤梵冷声问她,说这话时转头看了眼伍兮桐。 伍兮桐摇头,“那他为什么不能带璇子一起住进去啊?他以前不就是住那的吗?” 可千万别说是璇子不配住进去,这样她会掐死郑子宸的。 湛胤梵拧眉,叹气:“他在躲郑家的人。” “为什么?” “一种守护方式。”湛胤梵模棱两可道。 伍兮桐不解:“啊?” 湛胤梵不想多解释,别人的事情,她怎么就那么上心? “郑医生是怕家里人反对所以躲着他家里的人?”伍兮桐自己在心里过了一遍湛胤梵的话,得出了结论。 湛胤梵点头,伍兮桐又问:“所以才不能住自己的房子?” 湛胤梵没给她反应,大概是不想再谈别人的事情。 伍兮桐沉默了会儿:“那,郑医生能不能娶璇子啊?他要是不能娶璇子,就不要耽误了璇子,璇子是好姑娘。” 湛胤梵面色沉了沉,是她说这话,他才不反驳,换个人湛胤梵铁定打断。 米来恩在世时,米家那丫头是千金小姐,米来恩一过世,她算什么? 现在的米静璇,还在躲避银行追债的过程中,因为身上负债累累,因为她母亲万美玲还在狱中,所以她才心甘情愿在郑子宸身边,但凡她是自由的,她会选择郑子宸?夏江来又不是养不活一个女人,选择郑子宸的原因就是躲债,另一个,也希望郑子宸有一天会插手她的事,在她母亲的事情上帮她一把。 谁都明白的事情,说出来多没意思。 郑子宸对米静璇的感情,是人都看得到,可面对米静璇时,却极为冷淡。就因为这个女人对他,并非真感情。对她冷淡,她才有紧迫感,才会在意他每一样的给予。 湛胤梵的懂郑子宸的,曾经他也想不那么在意伍兮桐,可他做不到,面对她时就硬不下心来。 * 晚上湛胤梵从浴室走出来,一把捞过伍兮桐,拍了下她小臀,引起她的注意。 伍兮桐扭了下身体,目光早就盯在平板电脑上。 湛胤梵看了眼她看的电视,一档综艺节目,湛胤梵看了会儿,神奇的居然没看懂,可身边女人却咯咯笑个不停,湛胤梵叹气,果真年代不同是吗? “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湛胤梵大掌贴在她小臀上,适时捏了一下引起她的注意。 伍兮桐又扭了下,反手推开他的手,顺口就说:“把你送给我就够了。” “嗯?”湛胤梵还真意外了,“没别的东西想要的?” 伍兮桐总算回头了,望着他笑眯眯的说:“把你送给我了之后,我还有什么东西想要要不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2,生日,准公公 湛胤梵挑眉,嘿,这女人,聪明了不少啊。 “这么说,真不需要礼物了?”湛胤梵再问。 伍兮桐沉默,“嗯……让我想想啊,你别催我。” 湛胤梵轻轻拍拍她,面上带笑,“今年你打算送我什么?” 伍兮桐愣了下,是不愿意错过节目的任何一个细节,所以在当即暂停了,翻身坐起来,盘着小腿儿看他。 “你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伍兮桐歪着头问,难道她记错了? 湛胤梵挑眉,“翻年就是了,还有多远?” “哦,那也还早。”伍兮桐笑呵呵道。 湛胤梵抬手捏了下她脸子:“让我当父亲怎么样?” 伍兮桐愣了下,然后拧眉:“你是说,生个小孩给你?” “理解得没错。”湛胤梵笑。 伍兮桐看着如今浑身上下透着温和气息的男人,跟最初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难道,男人结婚后都这样? 伍兮桐身体跟不倒翁似的歪倒在他身上,伸手抱住他脖子。 “湛胤梵,我努力一下呗。但是,你觉得我这么早就生孩子当妈妈,合适吗?”她笑嘻嘻的问。 湛胤梵拧眉,“有什么不合适?” 伍兮桐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我怕我做不好,你看我脾气这么暴躁,一点就炸,真有了小孩,我会跟孩子打架的,没准儿以后还会跟他抢玩具。嗷,那样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湛胤梵微微挑眉,这……他还真没想过。 “放心吧,孩子生了你不知道怎么养,有人会养,会教的,你慢慢学,没关系,我不强迫你每天花多少时间在孩子身上,你高兴了就抱抱,心情不好了就出去玩儿去,想怎么样都行。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自己做不到,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实在做不到的,我们换个玩儿的,一定不委屈了你就是。” 湛胤梵抓着她的手,捏一下,松一下,又捏一下,再松开反复如此。 伍兮桐歪了眼,“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你会把我惯出毛病来的,以后我要是生气离家出走了,没你在身边可怎么办?我本来还有点自力更生的本事和勇气,在你身边几年,到时候离开你就跟见光死的植物一样,没法儿活了。” 湛胤梵闻言哈哈大笑:“明白就好,我这么好,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我是说万一嘛,就我们两这脾气吧,不经常说着就吵起来吗?万一我生气要离家出走呢?”伍兮桐抬手扳他的脸,笑什么笑?她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湛胤梵缓缓点头,似乎这说得挺有道理。 “你大可放心,我定不让你受委屈。都结婚了,身为你男人,当然有让你要比以前过得更好的责任,倘若婚后你过得不如意,还没有婚前幸福开心,那结婚有什么用?不如一个人自己玩儿不用结婚了对吗?” 湛胤梵这话,就是站在她的角度说的,她是什么心思什么想法,他清楚得很。 想束缚她,那就太错了。顺着她来,她反而会更为他着想。 瞧,现在不就是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为他着想了? 伍兮桐连连点头,“好对好对!”深得我心呐! 太对她的想法了,果然夫妻同心啊,伍兮桐反手抱住湛胤梵,“我爱你,老板,我们一直这么好好爱下去,我会努力哦。” 湛胤梵撑眉,这话…… * 伍兮桐二十一岁生日,犹记得去年生日老板送了二十件生日礼物,补足了过去二十年的生日礼物,这事儿其实还是很让她感动的,记忆犹新啊。 一年一日,过得真快。 伍兮桐生日这天,郑子宸和米静璇来了,晚上云容也来了,不仅云容来了,就连湛胤梵的父亲也来了。 湛胤梵父亲湛卓会默许这场婚事,里头少不了云容的功劳,当湛卓和云容双双出现时,连湛胤梵都格外惊讶,忙不迭地的上前迎接,同时让厨房赶紧准备附和父亲口味的中餐。父亲只钟爱中餐,这也是云容为什么会开“君悦”中餐厅的原因。 “爸。”湛胤梵低低喊了句。 湛胤梵进了别墅,五十来岁的湛卓,身姿依然挺拔,气场依旧不小,父子俩站一块儿,生生有种压迫人的强劲势头。 伍兮桐压根儿就没料到准公公会来,整个人都傻了,诚惶诚恐的站在湛胤梵身后,平时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势头瞬间焉吧了。郑子宸和米静璇也在门口迎接,没法子,谁让湛卓德高望重。 湛卓看了眼儿子,目光很快转向伍兮桐。 那小丫头就是他儿媳妇? 湛卓扫了两眼,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云容口中的惊艳他是半分都没感觉到。果然男人和女人的审美不一样。 “叫什么名字?” 当儿媳妇的,瞒天过海的进了湛家门就算了,儿子喜欢他当老子的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既然已经成了湛家媳妇,对长辈的礼仪可不能马虎了去。 湛卓挑剔,应该说是所有上位者都很挑剔,所以这当下是计较上了,居然没有打招呼。怎么,是个哑巴? 湛胤梵闻声抬眼,父亲还能不知道伍兮桐名字? 侧身赶紧拉着伍兮桐往前面带:“爸,我老婆,伍兮桐。” 伍兮桐往前一站,得,膝盖都软了。 今天她生日好不好?要不要让她受惊啊? 刚想开口招呼,却挺听见公公严肃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是个哑巴?” 嚯去-- 这话差点儿没噎死伍兮桐,有这么说话的长辈吗? “不是哑巴。” 伍兮桐立马正儿八经的证明自己,开嘛玩笑?她就不相信云姨没说她智力正常,四肢健全,能说会道,这位严肃的老先生啊,您不厚道啊,不要仗着自己是长辈,就倚老卖老。 伍兮桐心里不停的编排各种小话,可实际上嘴巴上那是半个字儿都不敢多说啊,就是这么窝囊。 湛卓浓眉微抬,云容轻笑出声,湛卓微微侧目,二人眼神交流着。 云容当即上前一步,双手握着伍兮桐的手:“好了,你公公跟你开完笑呢,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当真。” 这安抚了伍兮桐,又转向湛卓:“瞧你把这丫头吓得,头都不敢抬了。” 伍兮桐微微抬眼,眼神儿带着窃喜的看向云容,云容侧目偷偷跟她交换着眼神,眉来眼去的,都看在旁边的父子俩眼里。 这边微停顿,郑子宸赶紧上前打招呼:“湛总。” 湛卓看着郑子宸,下意识看了眼他身边的女人,米静璇知道这样的场合没她说话的资格,但打招呼是礼貌,匆匆跟着郑子宸之后打了声招呼后不再说话。 “湛总。” 湛卓看了眼米静璇又看向郑子宸,“你们俩倒是臭味相投。” 郑子宸知道湛卓这话是说他和湛胤梵,立马接话笑说:“湛总您抬举了。” 郑子宸的大嫂是这位大爷的幺妹,论辈分郑子宸应该叫湛卓一声大哥,可这么一叫,湛胤梵那辈分瞬间被踩了下去,反过来就得喊郑子宸一声叔。 让湛二爷叫自己“叔”?郑子宸想想就摇头,这称呼只是自己偶尔拿来开削湛胤梵的,两人从来没正儿八经以长辈晚辈的身份相处过。 一行人打过招呼,进了大厅。 遵从伍兮桐的意见,没有办生日宴,也没有的通知任何人,就请了郑子宸和米静璇过来。 人来得不多,可原本时尚感十足的别墅却被布置得温馨又浪漫,没个角落都透着女性的审美,这令真栋别墅都焕然一新。 “没准备晚餐?”湛卓问了句。 湛卓和云容落座后,湛胤梵等人才相继落座。 听见父亲问话,湛胤梵赶紧回应道:“准备了一些,因为吃得不多,所以所以就弄了些水果,餐点,待会儿再吃块蛋糕就好。” 湛卓闻言沉了脸,云容也皱眉,“这怎么行?厨房没人你该早跟云姨说啊,来云姨餐厅,再不济云姨也不会让兮兮连碗长寿面都吃不上。” 开什么玩笑呢?孩子生日一年一次的,怎么就这么敷衍的过了? 伍兮桐头全城微微低垂,第一次见公公,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不敢多说,更不敢解释说湛胤梵为了给她庆祝生日,包下了一间酒吧,请了全班同学一起玩。 地点不是浮生如梦和宸宫那样有名的地方,中高档层次的酒吧,请了摇滚乐队,安排了很多很多互动游戏,就他们现在坐这的这会儿,酒吧里已经玩疯了。 湛胤说了今天一切都听她的,她想干什么都可以,想以她的方式疯玩他也奉陪。 酒吧里今天还额外提供自助餐,那也是为了宾客尽兴,湛胤梵特地安排的,今儿一整天就等着晚上的活动呢,厨房人除了做蛋糕之外,做别的主食就太多余了。 可这计划赶不上变化,谁料到湛卓他老人家会来? 伍兮桐眼观鼻子鼻观心的坐着,不说话,不解释,等着湛胤梵说,反正今天她是必须要去酒吧的,所有大学同学都在等着她呢,再说了,除了今天他会同意让她这么玩闹之外,他什么时候再会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3,关于生日派对和婚礼 虽然知道对长辈不礼貌,心里却是真心希望湛胤梵赶紧把他爸妈打发了,改天他们再尽孝道。 湛胤梵再本事,也不会这个时候把父亲撵走啊,只能陪着。 伍兮桐越来越焦虑,这时间,得,多少点儿了啊都? 湛胤梵那边陪着父亲坐着,伍兮桐就在他斜对面坐着,不停给他递眼色。 湛胤梵却当没看到,直接忽略了小妻的眼神儿。 伍兮桐那个火大,所以他准备今晚上就在这里陪父亲了是吗? 伍兮桐起身,一个人在屋里晃晃悠悠的,湛胤梵不鸟她,她就不停跟米小姐递眼神儿,米小姐在长辈和郑医生面前,温柔娴淑着呢,鸟她才怪。 所以,纵观所有人,只有她火急火燎的想出门嘿皮。 伍兮桐忽然意识到个问题,那几位,显然已经老僧坐定般坐稳了,准备陪下去,不打算再出门了。 欲哭无泪,今天是她二十一岁生日啊喂,要不要集体无视她啊喂? 湛卓忽然看向伍兮桐,目光锐利且带着审视。 “丫头,过来。” 伍兮桐一愣,下意识看向湛胤梵。 她那小脸儿吧,到底是美的,看久了照样美艳无双,主要是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珠子实在太亮,咋见之时有种绝非凡品的感慨。 湛胤梵侧目,看向她,大家都规规矩矩坐着,就她这里一晃,那里一蹭,谁还看不出她心不定? 伍兮桐见湛胤梵无动于衷的表情,知道他没有纵容他的打算,只能晃过去。 “爸。”伍兮桐低低喊了声。 这一声令湛卓和湛胤梵都愣了下,湛胤梵率先抬眼看着自己小妻,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唯一的称呼,今儿被她喊了出来,有一种二人同化的感觉,很心动,很温暖。 湛胤梵忍不住伸手将她的手把在掌心,轻轻揉捏着。 “别紧张,嗯?”湛胤梵笑着,又喊了声:“丫头。” 伍兮桐垂眼,湛胤梵笑了起来,“来,坐下,爸有话问你。” 湛胤梵移开了些位置,拉着伍兮桐在身边坐下。 伍兮桐这当下只能被迫坐在湛卓和湛胤梵中间,有些局促,挨紧了湛胤梵。 “爸爸。”伍兮桐看着湛卓轻轻喊了声。 湛卓挑眉,哟,被小儿媳这么娇娇的喊一声“爸爸”,湛卓那脸都没法儿再继续严肃了。 云容见湛卓久久没动静,当即推了他一下,“孩子叫你呢,也不给人一点儿回应。” “嗯。”湛卓应声。 伍兮桐赶紧问:“您要问我什么?” 伍兮桐说这话的时候,湛胤梵身躯朝他倾斜,高大身躯紧贴着她,大掌搭在她肩膀。 伍兮桐手肘撞了下他胸膛,她正烦他呢,他以为她还多喜欢他吗? 湛卓看着稚气未脱的小儿媳,总觉得儿子太荒唐,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是个没真正走出过校园的学生,半大的孩子,怎么能胜任湛家主母的位置? 一看这丫头的性子也不是那种沉稳大气能控制大局的人,就算有人偏帮着,也不能服众,湛家上下,谁会对这样的小丫头信服? “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湛卓问。 如果自己没能力,那就多生几个孩子吧,好歹坐在这个位置上是有点用处的。 伍兮桐现在对这个问题不反感了,湛胤梵说了,生了孩子她和孩子一起成长。不会带小孩没关系,有的是人养,她该干嘛照样干嘛去。 所以当下认真回答:“现在已经开始调理身体了,但医生说我身体很好,随时都可以受孕。什么时候有,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孩子跟我们的缘分到了就来了。”湛胤梵倾身,抬手胳膊搭在小妻肩膀上,接了句话。 伍兮桐的回答湛卓很满意,就怕现在的年轻小丫头还不定性,不想要孩子。 愿意生育,那对唐家还是有些用处。 行吧,既然已经领证了,就这个了,没什么不好,能力差点的可以学,再者,看这丫头是个聪慧的,有云容在,带个几年下来应该不至于太差。 伍兮桐别的都不关心,只关心准公公大人什么时候走,这时间也不早了,难道还准备在这里留宿? 湛卓和云容在商量,要不让伍兮桐去云容那做个管事的,好歹学学怎么处理事情,以小见大,先积攒点经验,别到时候遇到事情了手忙脚乱。虽然有云容在,不一定能轮到这个小媳妇处理什么事情,但该会的还是得会。 伍兮桐心里不乐意,怎么就要她去君悦当经理呢?她像当经理的人吗? 觉得云姨和公公这趟过来,是坑她的吧? 这建议就跟湛胤梵说了,也没有打算问问伍兮桐的意思,就这么定了下来。 伍兮桐放手掐了下湛胤梵,要不要这么无视她? 湛胤梵捉住她的手,轻笑出声:“不愿意去云姨那,那就去我公司,我进出都带着你,如何?” 伍兮桐还没回话,湛卓出声了,暗沉沉的接了句:“这成何体统?” 湛胤梵笑着看父亲,“她哪会同意?” 某些时候,他对她还是比较严厉,她应该不想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见到他吧? 湛卓淡淡扫了眼不悦的小丫头,不多说话。身上没本事,就听家里安排,被到时候一无是处。 湛胤梵胳膊直接圈着她小腰,凑近她耳边低声问:“跟在我身边,还是去云姨那?” “跟在你身边我不得时刻都被你监视啊?”伍兮桐闷闷出声。 湛胤梵挑眉,脑子还挺好使,抱着她小腰儿轻轻笑。 “那就去云姨那,你在云姨那,我也放心,只要不太捣蛋云姨都能收拾,搞不定的我会出面解决,所以别太担心。”湛胤梵。 伍兮桐抬眼望着天花板,没把湛胤梵的话听进去,心里合计着,这都多少点儿了? 转头去看米小姐和郑医生,湛卓这时候却出声了。 “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 伍兮桐“嗖”地转头,连连点头,“对对对,不早了,该休息了。” 湛卓话被小儿媳妇打断,淡淡看了她一眼,以示警告,长辈在说话的时候,你当小辈的插什么话? 湛胤梵立马伸手将人抱住,圈在她腰上,下巴蹭了蹭她头顶。 “别捣乱。”语气里满含宠溺。 伍兮桐满脸喜气,就等着公公告辞离开呢,可准公公话锋一转,转向郑医生。 “小郑啊,回去休息吧,不早了,明天还上班吧?” 伍兮桐立马瞪大了眼,看向公公,不是吧,该走的是您老人家才对啊啊啊! 郑子宸笑得很有风度,当即拉着米静璇起身,拜别湛卓和云容,走了。 湛胤梵和伍兮桐送两人到门口,郑子宸笑说:“我们在隔壁休息,等你们完事儿后给我们电话。现在时间还早,过会儿再去也行。那些年轻人,不过十二点,哪会散场?” 湛胤梵拧眉,真要到十二点,那也太晚了。 “行,待会儿给你们电话。”湛胤梵笑道。 郑子宸带着米静璇出门,伍兮桐低低说了句:“我就不能跟璇子先去吗?你要陪公公就陪着,不去也行,我们先去,反正璇子会开车,也不用让人特地送。” “那不行,这么晚了,两个女人出去多危险,再者,让郑医生和米小姐去休息会儿,指不定今天会玩到哪半夜才回来。”湛胤梵声色俱厉的拒绝,看向郑子宸,交代了句,“回去吃点东西,这里没准备多的食物是我失误了。” “没事儿,你先把湛总安抚好吧,电话联系。”郑子宸拉着米静璇直接离开。 伍兮桐不愿意进屋去,一张脸子都皱烂了。 “你不去还不让我去吗?”伍兮桐低低的问,“你是我的生日派对,全是我的同学朋友,你不去我不勉强啊,你让我先去吧。” “也就那么一会儿而已,急什么?”湛胤梵安抚着她的情绪,“行了,别闹脾气了,你头一次见公公,就这态度啊?他可是特地过来给你庆生的,礼物都收了你连陪着坐会儿都不愿意?” “那我能把礼物还给他吗?反正还没拆。”伍兮桐闷闷的出声。 湛胤梵挑眉,直接推着小妻往屋里走,“听话,晚点在过去,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对吗?” 两人进了大厅,伍兮桐压下心底的恼意,心早就飞了出去,让她还怎么坐得住? 湛胤梵拉着人坐下,将人按在身边,湛胤梵看着父亲问:“爸,您有什么要吩咐的,现在说吧。” 伍兮桐微微侧目,公公让郑医生和米小姐先离开是有话要说? 果然是父子啊,湛胤梵居然这么了解他。 湛卓沉默片刻后,双手不自然平放在膝盖,似有隐忍,大概不知从何说起。 伍兮桐也拉回了注意力,看着公公,等着公公要说的话。 湛胤梵就没见过父亲呢有这样情绪,有些不解,是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开口? 目光看向云容,云容脸上依旧是恬淡的笑容,目光正深情的看着湛卓。 “什么事?”湛胤梵再问。 湛卓沉默,然后道:“婚礼的事情,我考虑过了,没有跟儿子婚礼一起举行的做法,觉得不妥。” 那就不是他湛卓能干出的事儿,十多年了,恍然初醒才发现,他确实欠了云容一个婚礼,一个可以进出唐家与他比肩的身份。 湛胤梵微微抬眉,父亲着话里有,透露了两个讯息,同时举行婚礼的事儿他有认真考虑过,其次,是父亲终于同意将云姨接进门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伍兮桐也听出来了,惊喜的看向云容,眼里满满都是对云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恭喜。 伍兮桐脱口而出,“爸爸,没有不妥的啊,我们就要所有人都惊大了眼珠子,您人生已经过去一半,可有疯狂过?就借着这回疯狂一次有什么不好?再者,又不是您一个人,您最亲最爱的人都一起陪着您呢,你的爱人,你的儿子,儿媳,我们都在哦,一起办婚礼吧?” 湛胤梵笑出声来,侧了身躯让了些位置给她,轻轻给她拨了下头发,符合她的话说了两句。 “兮兮说得对,我们陪着你,并不是你一个人。” 湛胤梵心底爱死了这鬼灵精的丫头,别看平时胡闹不靠谱,正事儿时候还挺会说。至少,他就说不出她这样有感染力的话来,所以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她的? 湛胤梵笑着,话落再看向云容,“再者,这事情爸您一个人说了不算,还的看我们唐家的新主母意见,云姨,您说呢?” 云容脸色渐渐有些晕红,她就感觉着湛卓今天不对劲儿,说是给儿媳过生日,可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弄得她一直忐忑着,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到现在还没想出个头绪来。问他也不说,但彼此心意相通的人,对方有事儿瞒着自己,自己一定能看得出的。 所以湛卓方才那话忽然一出,云容整个人都傻了,直直看着身边男人没有回过神来。因为她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怎么没会忽然说要举行婚礼的话? 湛胤梵将目光看过来,云容当即窘迫,被这目前的情形弄得个措手不及。 “嗯,这事情……”脸都红了,“还是看你父亲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等了十几年,盼了十几年没盼到,都以为不可能再发生,心里早已经没了妄想,准备就这么陪他耗一辈子。可当一切都回归平静的时候,他缺忽然提起…… 云容此刻没激动得大哭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什么正常思维思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4,商讨婚礼 云容微微看向湛卓,这个默默仰望了十几年的男人啊,终于愿意正视他们的感情了吗? 她不知道他对前妻的感情有多深,但她知道,湛卓从一开始对她另眼相看,只因为她眉眼间的神采与他前妻相识,仅此而已。 或许是十几年的陪伴,让他习惯身边有她的仰望,所以才令他一直忽略她的感情。 湛卓感受到云容投来的注视,当即侧向她,低声问:“愿意进我湛家门,做我的太太吗?” 云容当即不知所措起来,这是……求婚吗? 湛胤梵目光看过去,所以父亲还没告诉云姨要将她接进湛家的事? 伍兮桐也看出了云容眼里的诧异,这当下是更惊讶公公的表现,所以公公来这里之前,压根儿连声招呼都没跟云姨打就自己做了决定? 这…… 未免也太草率了,没有正式的求婚,看云姨吃惊的样子,无疑也没收到任何暗示,就这么顺口一说,就当是求婚了吗? 伍兮桐忽然心生不满,想起湛胤梵对自己,扭头看他,低声问:“你是不是也没认真跟我求婚,我就匆匆忙忙嫁给你了?” 湛胤梵闻言一愣,好端端的怎么扯上他们了? “有的,你忘了。”湛胤梵拍拍她的脸,“别捣乱。” 伍兮桐瞪他,湛胤梵抓着她的手,用力握紧了,知道她极有可能会对父亲表达不满,但感情的事情,他们做晚辈的,哪好参与? 伍兮桐绷紧了嘴巴不说话,看着公公。 难道他就那么自信,随随便便一句话,云姨就会答应?有一种极度不被重视的感觉。 到底没忍住,出声说:“云姨,女人一辈子才有一次的求婚,哪能这么敷衍就完了?你可千万不能纵容公公啊,求婚都不愿意花点儿心思,那还能为你做什么呀?应该好好考虑才是,至少应该感动才对啊。” 湛胤梵反手捂住她嘴巴,早知道就该让她去酒吧疯,留在这里多事儿。 “云姨,别听她胡说,她年轻,不懂事,胡说的。”湛胤梵给伍兮桐打圆场。 伍兮桐斜眼儿看别处,湛胤梵再转向父亲赔礼。 “爸,兮兮年纪小,没有心机,想说什么就说了,还请你看到她年少无知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伍兮桐脱口而出:“我今天二十一了,怎么就年少无知了?” 难道她说的不是事实? “对你们做大事的人来说,婚姻和家庭大概都只是附属品而已。可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可是她一辈子的憧憬,一辈子的梦。结婚都不花点儿心思,那这感情还是真的吗?” 湛胤梵用力握紧了下她的手,低声呵斥:“兮兮!” “我说得不对吗?”伍兮桐冷声反问。 湛胤梵脸色不太好,看向父亲满脸抱歉。 “她年纪小……” “行了!”湛卓打断儿子的话,年纪再小也该知道分寸,但,儿媳的观点,他认可:“我没有考虑周全。” 公公的反应令伍兮桐很是意外,原本心底恼意在这一刻消散大半,当即转头跟湛胤梵对看,无疑湛胤梵也意外了,两人对看了眼,双双看向湛卓。 但湛卓的话,令云容动容,感慨又不知所措。 “那孩子瞎起哄,你也当真啊?”云容看着湛卓,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她比谁都了解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会谈情,其实很清楚,他并非不是不重视她,而是他想不到。 可她心里渴望的,总想他能猜到,某一天能给她惊喜。然而这一等,却等了十多年。 湛卓笑笑:“你我虽然都过了那个年纪,但有些形式还是必要的。” 湛卓轻轻拍着云容手背,忽然起身,半跪在她面前,这一着差点吓坏了云姨,连湛胤梵都站了起来。 “阿卓……” 云容赶紧站起身,紧紧握着湛卓的手想将她拉起来,可湛卓却反握住她的手。 “今天就当着孩子们的面求婚,行吗?我这样诚意够了没有?” 湛卓问云容,神态语气都那么温和。 伍兮桐看着公公和云姨,她对他们都不甚熟悉,所以不知道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不过,此刻看来,他们彼此眼里都有彼此的。 “云姨,你要说话啊。”伍兮桐躲在湛胤梵身后,凑了个脑袋出来笑着说。 云容局促了,手被湛卓抓得太紧,脸色有些不安。 “这,这像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 湛卓却忽然松了手,身上摸了下,神色焦急的说:“戒指没带来,这,你还愿意吗?” 云容愣了下,确实愣愣的问了句:“还买了戒指啊?” 这些事情,若没有人提醒,湛总怎么会记得? “买了,王秘书还没交给我,今天的求婚先搁置,改天再来,好吗?”湛卓说着又起身,就没打算今天来这么一着,哪里记得把戒指戴上? 这当下有很有些戏剧化,伍兮桐看着两人,所以,就这么完了? “那,爸爸,婚礼呢?”伍兮桐问了句。 湛卓从刚才的窘迫中恢复过来,侧身拉了下云容,二人落座,目光淡定从容的看着儿子儿媳。 “我们来就是跟你们商定婚礼的事情,定在什么时候,怎么办,看你们的意见。” 父子俩同事举行婚礼,这是不可能的,他做不到,但儿子的婚礼他愿意花点心思。 伍兮桐靠着湛胤梵坐着,对她来说都一样,因为父亲不在,婚礼再盛大,最亲的人也看不到,最亲的人也不会为她高兴,有什么用? “我都可以啊。”伍兮桐闷闷的说,“听他的,我没意见。” 湛胤梵对她这话深感欣慰,拍拍她圆咕隆咚的脑袋道:“那这事情就交给我了?” 伍兮桐点头,湛胤梵笑了,看向父亲道:“消息放出去,需要宴请的宾客需要父亲您费心了,场地就在汉城酒店,演戏的菜,就麻烦云姨了。云姨的‘君悦’中餐厅里有不少菜色可用,到时和汉城酒店的师傅综合,将喜宴搭配来用。至于风格……” 湛胤梵转头看着伍兮桐,“低调婉约,大气温馨就好,不用太奢华,不主张铺张浪费。” 湛胤梵话落看向父亲,“您觉得如何?” 伍兮桐还念叨着一起举行婚礼的事儿,低声嘟嚷:“那公公就是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办婚礼吗?一起办婚礼,省时省力,请帖都不用派第二次,送宾客的礼物也不用多准备,一份就好,为什么不一起办啊?” 湛胤梵轻笑,转头看着不依不饶的小妻,“行了,爸不愿意就不勉强了。婚礼不是可以将就的,父亲和云姨更中意中式婚礼,如果一起办婚礼,让你在婚礼上不穿婚纱,你愿意吗?” “可我觉得云姨也会很想穿婚纱啊。” 穿婚纱应该是每个女人都会期待的吧? 伍兮桐说着看向云容,用眼神询问云容的意见。 云容摆手:“丫头,我们这一代跟你们不一样,你的婚礼呢,想办得多新颖有趣都行,但我和你公公毕竟不是年轻人,婚礼得考虑着湛家得地位,选择什么样风格的婚礼并非儿戏,一点不对,都会被外界诟病扩大负面影响,明白吗?” 年轻时候当然想披上婚纱待嫁,可现在,尽管她身材保养极好,却没有勇气跟儿媳妇同时身披婚纱进湛家。 再者,父子二人同一天办婚礼,尽管会博得媒体争相报道的版面,但负面影响不可消除,怎么看,这都是个轻率的举动,跟湛卓身份地位很不相符。 所以那丫头的愿望,只怕是会落空了。 伍兮桐叹气,缓缓点头。 高门大户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要里里外外都想到,不能随性。 湛卓赞许的看了眼身边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再看向儿子。 “看来你已经有想过了,那这事情就照你的意思办。汉城酒店和云容这都没问题,其他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湛卓开了金口,就等于给了他张无限额金券,只要需要的,搞不定的找扶起来就是。 湛胤梵当即点头:“谢谢爸。” 两人话里涉及的人,都没有争取对方的同意就直接代为答应了,这大概也是湛家男人的通病。 云容对湛胤梵宴席的提议没有意见,她餐厅里确实有几道大菜是拿得出手的,为拼搭出更好的宴席,她自然会多用心。 云容那没问题了,伍兮桐这有些小意见。 婚礼这事儿湛胤梵就没跟她提过啊,要什么样的婚礼,定在哪里,什么风格,她还是这当下才听说。 可事实上,她也有自己说期望的婚礼。地点就跟湛胤梵挑的地儿有错,她想在户外举行,室内举行哪有浪漫可言? 最好是一座庄园,最好要有南瓜马车,好吧,估计这有点困难,但她勾勒出的婚礼一定不是随便一酒店宾客来吃一顿,新人在台上交换个戒指相互誓词就完事儿那种。如果那样,那就别办了,千篇一律有什么意思啊? 当然,心底很不悦,嘴上却不说,到底还是看在公公在场的面子上。 伍兮桐按了手机看时间,一看,吓了一跳,快十一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5,婚后第一次大吵 伍兮桐没来得及反抗湛胤梵的独断,注意力直接被时间牵走。 都这个点儿了,他还愿意去吗? 手拉湛胤梵,来回晃。 湛胤梵看她那样儿就知道什么事,但他不能撇下父亲带她出门去疯吧?更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只当没看到。 伍兮桐来气,他倒是尽了孝道了,可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平时就算了,今天是她生日,他答应了就得办到,空头支票谁不会开啊? 时间已经很晚了,湛胤梵父子俩似乎在宴请宾客的事情上兴趣颇高,这当下就已经罗列了不少。 云容一边陪着,也有些神情恍惚。提到过自己的事情,心里最深的渴望被爱的男人提了出来,这当下就有些没办法再积极参与别人的婚礼。她也有幻想,也曾多少次想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子。 湛胤梵父子俩都有别于以往的精神抖擞,这个点儿上应该早就休息了才对,可两人兴致不减。 伍兮桐一直没说话,安静的坐了太久,有些困了。 再看时间,拉着湛胤梵低声说:“十二点了。” 湛胤梵猛然惊醒,回头看她:“十二点了吗?” 这时间,跑得可真快,他意外大概也就十点左右。这从没有一次跟父亲聊得这么愉快的,时间居然悄然飞逝,直接到十二点了。 云容也吓了一跳,当即出声:“阿卓,你该休息了,不能熬太久,明天还得去公司,不能跟他们年轻人耗。” “爸,就在这休息吧,太晚了,从这里不论是回湛家还是回云姨那,都太远。”湛胤梵接话。 湛卓点头:“那就这住一晚,”转向云容:“要委屈你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云容当即出声笑:“说什么呢,只要孩子们不嫌弃,能住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哪能是委屈?” 湛胤梵立马起身给安排房间,别墅这么大,晚上却只有他和伍兮桐,白天才会有人过来打扫屋子,所以这里事无巨细都得要湛胤梵亲自来。 湛卓和云容在洗漱,湛胤梵在收拾新房间出来,被子什么的全换新的。 伍兮桐跟在湛胤梵身后跑,像条小尾巴似地他去哪她就跟在哪。 湛胤梵回头看她:“困了就洗洗睡,我马上就来。” 伍兮桐摇头:“我还要去酒吧,你快点吧,我等你。” 湛胤梵后面的话压下去,这个点儿了,去什么酒吧?要疯也不是这么个疯法。 湛胤梵将新被子放上床,伍兮桐还在他身后跟着,湛胤梵侧身。 “想帮忙?” 伍兮桐立马点头:“好,我去那边扯开,你等下。” 湛胤梵站直了身躯,等着她绕过床尾拉开被子,铺就好,湛胤梵低声喊了句:“把枕头拿来。” 伍兮桐立马点头:“好。” 抓着枕头往床上扔,湛胤梵脸子立马黑了,沉声喊了句:“兮兮!” 伍兮桐再扔第二个,转身看他:“干嘛?” 湛胤梵正伸手准备接来着,可她看也不看,直接就扔了过去。 “拿来。” 湛胤梵朝她伸手,伍兮桐不觉得扔过去和递他手上有什么差别,不过还是将和手里的枕头交给他。 “可以了吧?” 她左右看了眼,差不多了,让他爸爸和云姨休息吧,他们可以去酒吧了。 湛胤梵最后整理着床面,满意了后摆手招小妻近身。 “不早了,我们也得休息了。” 湛胤梵带上门,回头朝里面喊了声:“晚安。” 云容头凑出来应了声:“晚安。” 湛胤梵合上门,再看伍兮桐,伍兮桐一张脸垮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的话不能相信,你答应了我要去酒吧给我庆生的,我饿到现在!” 湛胤梵面对伍兮桐情绪爆发,沉默片刻后,低声道:“那我给你煮碗面条?” 今天的状况,他也没料到,但这个时间点儿上,是不可能再出门。 “不要!谁要吃面条啊?我要去酒吧!”伍兮桐吼他,一肚子火没地儿发泄,听见他的声音都感觉要炸了一般。 湛胤梵看着恼怒的小女人,到底还是进了厨房,她没吃东西,他当然知道,今天还是她生日,这跟虞预计的不一样。是想让她开心,顺着她的心意让她疯一回,可…… 阿姨也走了,湛胤梵只能自己动手,他手艺不错,但比起阿姨来还是要差上一截,所以这个点儿上,也只能委屈她将就吃一点。 伍兮桐将湛胤梵没搭理她,直接进了厨房,心里那个火大啊。 “湛胤梵我不要吃东西,我要去酒吧!” 她跟着走进厨房,满脸恼怒。 湛胤梵不看她,依旧自顾自把面条拿出来,水煮在锅里,伍兮桐一把抢了面条往旁边扔。 抬眼朝他怒吼:“我说了不要吃面条!” 湛胤梵双手叉腰:“那你要吃什么?” “我要去酒吧!我要吃自助餐,我现在要去!” 她音量依旧不减,就是脾气上来了,没法儿控制,忍一晚上了,这会儿发作了没顺着她心意,她能消停才怪。 “现在什么时间了,你自己看看?这个时间怎么能跑出去疯?兮兮,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有点家庭观念和时间观念好吗?” 湛胤梵言语中同样带怒,说什么也不同意她现在出门。 “我就要去!”伍兮桐脸子一扬,眼里目光坚定又倔强。 “先吃点东西……” 伍兮桐立马大吼:“我不要吃这个,我说了不要,我要去酒吧!”一手推开湛胤梵拿面条的手,气吼吼的瞪着他。 湛胤梵火气也上来了,一把将她扯开:“你能不能消停点?” 他声音到底压着,父亲和云姨都在,他不想让在长辈面前难堪。 “不能!是你自己答应过我的事情,你自己办不到,现在又来凶我,你凭什么啊?”伍兮桐吼着这委屈就上来了,嘴唇轻轻抖动,忍不住吧嗒滴落两滴眼泪,赶紧抬手擦掉。 实在委屈得想哭:“我平时也没要求你带我出去玩,你说什么我都听了,今天是我生日,也是你自己主动给我安排的,是你送我的礼物,你自己答应的,你说晚点去我也认了,可为什么现在你尽完了孝道后就不理我了?你这样,以后我还能相信你吗?” 湛胤梵听得烦,上手捂了下她嘴巴。 “祖宗,小点儿声音好吗?爸和云姨今晚都在这,我们能让他们安心休息吗?” “可你不带我去酒吧!”伍兮桐哽咽出声,言语里全是质问和埋怨。 湛胤梵头疼,他这祖宗! 真是要什么必须要得到,否则就是这样的后果。 “你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就算我们去,大家也都走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里好好休息,改天再聚。今天我欠你的,以后再补偿你,嗯?”湛胤梵也没辙,这丫头脾气太横,他确实有些没办法压制。 伍兮桐摇头:“你什么时候说话作数过?现在也不是特别晚,现在去怎么了?郑医生和璇子还在等我们呢,湛胤梵,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了,我生日想出去玩玩你都不同意吗?” “兮兮,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还不算晚吗?按时间来说,你的生日已经过了,所以现在就算去酒吧,也不是你的生日。那么现在过去和改天再去,又有什么分别?”湛胤梵据理力争,不会妥协。 原则性的东西,不能妥协,这次一妥协,为准而往后她闹一闹每天晚上都往外面跑,知道他拿她没辙,这事儿就不能开先例。 伍兮桐一听湛胤梵这歪理,当即火大得想掐死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颜雪桐怒吼:“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 “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带你去,好吗?” 伍兮桐推了一把湛胤梵:“我自己去,我打电话给璇子,我和她自己去,不要你了,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你自己休息去吧你!” 湛胤梵心底怒火蹭蹭往上,上前大步将她拽回来,大掌紧紧扣在她腰上。 “这么晚了你自己胡闹不算还要打扰别人?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不知轻重,这个点儿了都不休息?” “你滚开,你们这个年纪当然觉得现在很晚,可我们以前玩通宵都家常便饭,哪里晚了?” 湛胤梵气得只想掐她嘴巴:“你就不能让我安心一点?” “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次?”她反问。 湛胤梵脸色沉怒,水开了,湛胤梵回头,“站着别动!” 他松开她,利落的下面条,伍兮桐在他松手后又抓着他衣服,暴躁的嚷嚷:“湛胤梵,你带我去吧?你不带我去我就打电话让我同学来接我和璇子……” “闭嘴!”湛胤梵脸子沉下去,没看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面条在沸腾的水里翻滚着,湛胤梵开了大火,看着色儿变之后再关了小火,让面的韧劲儿煮出来,挑面的筷子放在一边,转身看着闹腾的女人。 “兮兮,你听话一点,好吗?你的要求是合理的,我都会答应,可你要这么胡闹,我怎么都不会答应。你已经结婚了,你看哪个有家庭的女人这么晚了还往外面跑?我不求你多为我着想,但你至少得尽到自己的本分。” 湛胤梵目光暗沉沉的落在她脸上,伍兮桐怒气冲天,扭头不看他。 脏衣服呢见她不回应,再继续煮他的面。 面条熟之后捞起来,把水倒了,拿炒锅预热,从冰箱里取出鲜肉,切了一些切成肉丁炒熟,再敲了个鸡蛋,回头看她,问了句。 “要番茄吗?” 伍兮桐脸子扭开一边,怒哼了声表示她的不满。 湛胤梵知道她不喜欢吃番茄,但番茄可以提味儿,又切了半个番茄,混在一起做好了调料,起锅后热腾腾香喷喷的料浇在面条上,湛胤梵拿着筷子给拌好了,端出厨房。 伍兮桐依旧站着不动,心底火气越烧越旺,忽然她大喊。 “我要去酒吧!” 湛胤梵将面条放在桌上,进了厨房:“半夜的,你再鬼吼鬼叫试试!” 上手一把拽着人出去:“吃!” 伍兮桐连推带踢摆脱他,怒吼着摇头:“不要,我要去酒吧!” 湛胤梵面色黑得一塌糊涂,将拽住用力按在椅子上:“吃面!” “我吃你个大头鬼,不吃,我不吃!” 反抗挣脱不了力大如牛的湛胤梵,姑娘直接抓着盘子往地上摔。 “哐--”一声砸响,盘子碎成块,面条也全盖在地上。 湛胤梵深吸口气:“伍兮桐!” “我要去酒吧!”他声儿一出,她声音飙得更高。 外头动静这么大,就没可能屋里休息的二老听不到。 湛卓和云容双双出来,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人。 “怎么了这是?” 云容走过来,将伍兮桐拉开一边,湛胤梵那脸色太难看了,云容怕人火气上头动手打了人家姑娘。 “已经不早了,还不休息在这吵什么?”湛卓怒声问。 湛胤梵压下情绪,低低解释了句:“没事,爸,云姨,你们去休息吧,她就是饿了,但面条不合胃口,闹脾气呢,小事情,吵着你们了。” “这样啊,那……”云容看着地上摔得盘子面条,心底叹气,转向伍兮桐:“来,告诉云姨,想吃什么,我给你煮去。” “云姨,不用,有得吃不吃,不用将就她,让她饿着吧。”湛胤梵沉声道,朝两人走过去,挡开云容道:“云姨,你去休息吧,我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们解决,没什么大问题,她就是脾气上来了。” 湛胤梵硬把云容和湛卓送回了房间,转身怒黑着脸子将伍兮桐往别墅门外推,气势汹汹的怒吼出声。 “要去就自己去,往后也别再我家门,屡教不改的东西,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6,自我反省 湛胤梵提着伍兮桐往外面推,伍兮桐抱紧他胳膊不放。 “我不出去,不出去,湛胤梵……” “滚出去,好说你不听,非要折腾,你自己折腾去吧,也不是两岁三岁的人了,听不懂人话,也不懂得体谅人,你说我娶你回来干什么?当祖宗一样供着?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心烦!” 湛胤梵将伍兮桐提着往外推,她一手抓着他衣服,一手把着门框,哭着喊着。 “不要,不要,我不要出去,不要……” 哭得大声又伤心,被湛胤梵推了出去,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流。 “不要出去,不要……” 湛胤梵高大身躯挡在门口,跟座门神似地卡在她面前。 “今晚上就老实在外面呆着,别想进来睡觉!”湛胤梵怒声而出:“反正你玩通宵也是家常便饭,那你就去玩吧,我也管不了你,滚远些!” 伍兮桐哭得伤心,望着无情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着。 上前一步,想伸手抓湛胤梵的衣服,却被湛胤梵又推开。 “湛胤梵……” “出去出去,既然不想休息,就出去玩儿吧,管你怎么发疯胡闹,我不管了,管不了!”湛胤梵怒声而出。 “我不要!” 伍兮桐上前,湛胤梵将她推开,她再上前,湛胤梵又将她推开,反复如此。 伍兮桐哭得凄惨,两人在昏暗的夜色下坚持着。 这闷热的天,大半夜的也没半丝凉风过来,伍兮桐哽咽着,望着他。 湛胤梵高大身躯立在跟前,纹丝不动,眼神如同他人一般坚定毫不退让。 伍兮桐擦着脸上的泪,心里想法很多,在想要不要这么跑出去算了。可四下看看,真黑啊,四处都是暗沉沉的,没法儿高估自己的胆量,不敢走。想要翻墙去找米小姐,估计会被墙角的牧羊犬撕成渣渣。 “湛胤梵……” 湛胤梵看着她的脸,良久问道:“还去不去酒吧?” 伍兮桐点头,“去……” “那就自己去吧,我要休息了。” 湛胤梵转身进了屋子,门在伍兮桐扑上去那一刻合上。 姑娘下吓慌了,用力拍着门,心在这当下碎成渣渣。 “湛胤梵,湛胤梵开门,湛胤梵……”伍兮桐哭得那个凄惨,“开门,湛胤梵……” 湛胤梵人在屋里站着没动,沉着脸子对外面出声问:“睡觉还是去酒吧?” “酒吧,我要去酒吧……” 就是不肯妥协是吧?行,那就去吧。 湛胤梵直接关了玄关的灯,大厅的灯也全部暗了下去,屋子外门的伍兮桐这次真慌了,围着别墅转圈圈,趴在落地窗上往里面看,不停的拍门,不停的哭喊。 “开门,开门湛胤梵,我要进来,好黑,我要进来,湛胤梵开门……” 湛胤梵就站在漆黑的大厅里,一双锐利深邃的眸子盯向外面,目光精准的攫住趴在玻璃上的女人。 他心里也揪着疼,想要好好对她,好好疼她,可不能不讲理。她是还小,可再小也已经二十一了,话总该听得懂。 湛胤梵心底苦,名媛淑女不少,端庄优雅又体贴人的千金小姐大把的是,可他就偏偏看上了那个能闹能折腾的女人,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安静了所以弄个炸弹回来放着吗? 云容打开卧室门走了出来,湛胤梵回头,赶紧上前去扶人,黑灯瞎火的,万一摔了那事儿可真闹大了。 “怎么还把人关外面了?”云容坐下说,“教训不是这么给的,她是你妻子,不是你女儿,你这法子不对。” 云容低声劝着,“今天还是她生日,你这样做,让她以后还怎么亲近你?” 湛胤梵受教的站着,眉目低垂,久久不说话。 心里并不好受,除了让自己冷静一会儿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比自己年纪小这么多的妻子。 “把兮兮叫进来吧,夜深了,外面湿气重,别感冒了。”云容低声道。 湛胤梵叹气,“她脾气拧,让她在外面再呆一会儿,就太纵容她,所以才想要做什么就必要做,好说也不听。” “小女孩儿嘛,都这样。你娶她之前难道不知道她脾气大?既然娶了,就好好对人家。她有脾气,你就没有了?你这日子吧,以前就是太清净,现在好,弄了个能闹腾的丫头回来陪你,知足吧。” 云容的声音很轻,很温和,听起来很有治愈功能。虽然是针对湛胤梵在说,但一字一句是进了人心里。 湛胤梵冷静下来,几分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我以为一味包容就是对她的疼爱,可结果却将她性子养娇了。” 云容笑:“我倒觉得这孩子很懂事,二少爷啊,你自己反省反省自己吧,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会这么闹是什么原因。你呀,别总遇到问题就盯着她,她是年纪小,可她不是胡来不懂事的丫头,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两人各退一步。两个要相处一辈子的人,生活里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事情,慢慢磨合,最后总会好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哪能事事顺心如意了?” 湛胤梵何尝不懂这些,但…… 云容有一句说进了他心里,他是该反省自己。 她是闹得过分了,可起因也是因为他。 “云姨的您先休息吧,太晚了。” 湛胤梵起身,一扫前一刻的落寞,声音带着强势,无疑这是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再被别人提了。 云容知道湛胤梵的固执,无奈起身。 “那我去休息了,你好好跟她说说,别让小丫头在外面待太久了,真要病了到时候急的还是你。” 别以为你这么来一下是让人长了记性,那丫头要是再烈一点儿,直接跑了,到时候你去找吧,急死你也活该。 湛胤梵微微点头:“我有分寸,你先休息吧。” 云容进了屋,湛胤梵上楼,给郑子宸打电话。 郑子宸生活很规律,医生嘛,充足的睡眠对人体有多大好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点儿上还等着他邀约,那不是郑医生的作风。 郑子宸被湛胤梵电话吵醒,烦不胜烦。 湛胤梵就知道人睡了,挂了电话,将准备好的东西提前拿出来。 隔壁栋静悄悄的,刺耳铃声结束也没见郑子宸动一下。米静璇爬起来拿了电话,看了眼屏幕的名字,回头转向已经苏醒的男人。 “湛老板的,要回过去吗?” 郑子宸伸手,米静璇将手机递给他。郑子宸看了眼时间,嚯去,都这个点儿了。关机,当没听到。 手机往床尾一扔,伸手将女人拽回身边:“睡觉,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今天兮兮生日……” “已经过了。”郑子宸闷闷出声,天塌下来也别想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 米静璇被吵醒,心里记着伍兮桐的生日,很想出去。 但身边男人无疑不会放人,有些心烦,安静的躺着并没有很快入眠。 那边湛胤梵拿着木箱从厨房去了后面园子,在草地上用烟火摆出“生日快乐”的字样,再围着字体摆了个桃心出来。 湛胤梵从后园绕去前面找伍兮桐,找一圈没见到人,湛胤梵心下一咯噔,大喊了声:“兮兮……” 夜里很安静,虫鸣鸟叫什么的,今晚集体失声,夜里闷闷的,暗暗的,很压抑。 湛胤梵往前面走,窗户上趴着个小人儿,正一点一点往上爬,湛胤梵当即深吸了口气,大步走过去。 “老婆。” 伍兮桐猛地回头,两颗硕大的眼珠子骨碌碌盯着他。 湛胤梵张开双臂:“下来,小心点。” “你开门了?”伍兮桐问他。 “来,带你去看个东西。”湛胤梵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很温和,张开手臂接她:“小心点,下来,我接着你。” 伍兮桐看看上面通风的窗口,真是的,她马上就要快到顶了好吗?他不开门,她也能爬窗进去,别小瞧她,哼! “你要给我看什么?”伍兮桐问。 湛胤梵上手握着她的脚,伍兮桐当即尖叫一声“啊”,整个人从上面摔了下来,湛胤梵眼疾手快将她接住,勾紧了腰,下一刻抱了起来。 “你呀,一刻都不能消停!” 湛胤梵无奈,抬眼看了眼已经被推开的通风窗,难不成还准备从那爬进去了? 伍兮桐双手紧紧圈着湛胤梵脖子,两条小腿子缠在他身上,自己调整着姿势像树赖一般攀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谁让你把我关在外面?今晚上这么黑,你知道我怕黑啊。” 声音很委屈,反正她是看明白了,全世界的男人,除了父亲之外,再没有真正对自己好的男人。 可现在父亲不在了,她又没了安全感。 所以,赶紧生个儿子吧,儿子长大后她就有依靠了,往后哪还怕他把她往门外推? “我要生个儿子,你以后要再欺负我,我就让我儿子打你!”伍兮桐闷闷的出声。 很生气,别以为她示好这事儿就完了。她就算认错,也不代表她心服口服,是他自己的错。 湛胤梵闻言一愣,当即星目耀眼,笑道:“好,那我努力一点,让你赶紧生个儿子出来陪你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7,雨过天晴 “你要让我看什么?” 伍兮桐岔开话,被他那么对待,面子上还是过不去,毕竟自己也有些小骄傲。 湛胤梵兜着小妻绕去后面园子,跨过布置的烟火,将伍兮桐放下地,伍兮桐抓着衣服不松手。 “你干嘛?” “给你的小惊喜,不去酒吧,我们在家里玩玩,好吗?”湛胤梵低声而出。 伍兮桐下地,皱着眉看他,“什么?” 湛胤梵挂出烟火圈外,对她喊话:“你站着别动。” 湛胤梵点燃烟火,瞬间一圈噼里啪啦燃了起来,伍兮桐眼睛一瞪,立马吓得哇哇大叫。 “湛胤梵,啊,有火花……啊,救命啊……” 伍兮桐在里面跳脚,烟火还没烂满一圈呢,人直接跑了,离得远远的。 “衣服都快被烧了,你什么意思啊?”伍兮桐站老远冲他大喊,气死了,就知道不能相信他,吼了一声转身就走。 伍兮桐边走边拍着衣服,火花一通的爆,烧了头发怎么办? 湛胤梵回头看着已经走远的伍兮桐,心一点一点凉下去,看来惊喜和浪漫跟他不挂钩,他无法让她满意。 伍兮桐走了一段,得,门没开,那她男人是怎么出来的? 伍兮桐在门前站了两分钟,没辙,还得原路绕回去,湛胤梵颓然蹲在地上,伍兮桐走回去时那一刻心里还气着,但回去看到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丈夫,心里却倏然一疼。 伍兮桐站着不动,开始反思自己。 并不是他不愿意去,这不是公公来了吗? 其实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那么不懂浪漫的男人,居然还会为了她搞什么烟花。只可惜人太“笨”,弄巧成拙了。 伍兮桐在湛胤梵身后站了很久,然后缓缓靠近。 湛胤梵回头看她,伍兮桐在他身边蹲下来,脸子清冷清冷的。 湛胤梵抬了胳膊将她往怀里揽,伍兮桐顺势倒进了他怀里。 “虽然你食言了,没去酒吧,但我还是要跟你说谢谢。”她闷声而出,声音都带着夜里湿润的露水一般,清润清润的。 一码归一码,生气那茬儿还是生气,但感动这会儿确实在感动。 湛胤梵起身,将她拉起身:“还要去酒吧吗?” 伍兮桐这下不作了,多少点了?他现在愿意才怪了。 “你也不让啊。”答非所问。 湛胤梵应声点头:“知道就好,知道我不同意的事情就不要再固执,你再坚持我也不会让步,明白吗?” “烦死你了,不想听你的话,可我不听你的也没人能让我相信了。”颜雪桐忽然有种在商店被“强买强卖”的错觉,被迫无奈的接受,心里头不舒服。 湛胤梵大掌搭在她双肩握着,满目笑意。 知道就好,看清楚眼下情况,识趣的女人才可爱。他不介意她有点儿小脾气,但不能太过,讲道理的前提下使使小性子无伤大雅。 “不早了,回去休息了,嗯?”湛胤梵低声问她。 “我好饿。”伍兮桐满腹委屈,她就等于没吃饭,肚子留着去酒吧来着。 湛胤梵叹气,“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去。” “那就、面条吧。”伍兮桐小小声回应。 湛胤梵忍不住用力捏了下她小腰儿,就作吧,他现在是喜欢她喜欢得紧,这么作他也能忍了,他也想知道他对她的忍耐极限还有没有延伸的可能。 拉着伍兮桐从后面园子进了别墅,伍兮桐立马恍然大悟,原来开的是后门。 两人进厨房,伍兮桐在门边站着,半抱着门框看湛胤梵熟练的煮面。 她不太会煮东西,湛胤梵在厨艺上倒是越来越娴熟了。当然,这仅限于对她。 “我不想吃你中西混合的盖浇面加意大利面,你就给我煮水面吧,我想吃鸡蛋西红柿,想喝面汤。”伍兮桐瓮声瓮气的说,这一会儿安静下来,觉得困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湛胤梵闻言,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微微转头看她,所以说他做的意大利面并不正宗?瞧她那嫌弃的小样儿。 “嗯,那就煮水面。”湛胤梵顺着她道:“水面更方便,还不用单独煮汤。” 伍兮桐撇嘴,额头一下一下轻轻往门框上撞。 湛胤梵掺了水在锅里,盖子盖上锅,抬手在眉峰按了按,有些头疼了,这个点儿以往已经睡了。转头看伍兮桐,湛胤梵当即眉峰挑了挑,沉声而出。 “傻了吗?不停的撞门?” 伍兮桐睡眼朦胧的看他,整个身子挂在门框上:“我困了。” “吃点东西再睡。”湛胤梵温和出声。 水沸了,唐肆爵赶紧下了细面进锅,一边撩着面条避免结成团,一边不停回头看她。 “别在那靠着,来我身边。”湛胤梵赶紧喊了声,怕她在那晃一晃的摔地上去了。 伍兮桐瞌睡来了是谁都挡不住的人,往里走了一小步,直接往后依靠,靠在墙面上。 “想睡觉了,我可不可以不吃了?”整个人焉嗒嗒的,眼皮子都快合上了。 “吃一点再睡。”湛胤梵低声道。 湛胤梵用长筷快速撩了两下面条,然后放下筷子,朝伍兮桐走过去。 “一会儿就好,吃点东西再去睡,胃里空空的,怎么睡觉?”湛胤梵说话时将伍兮桐来京怀里,轻轻拍着她肩膀,低哄着。 “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伍兮桐闷闷出声。 湛胤梵拍她肩膀,轻声安抚。 “面条已经煮好了。”湛胤梵拉着伍兮桐往里走,“站这,站一会儿。” 伍兮桐靠着台面昏昏欲睡,湛胤梵将面条从锅里捞起来。 “你看,很快好了。”湛胤梵说话时转头看她。 伍兮桐微微斜眼儿,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瞟过去,嘟嚷了声:“鸡蛋呢?” “哦……” 湛胤梵拧眉,时间都已经过了,赶紧拿了颗鸡蛋出来,看向伍兮桐,顿了顿,征询她的意见问道。 “煮颗荷包蛋好吗?一下就好。” 伍兮桐神情疲倦倦的,没说话,湛胤梵也不确定,顿了下,还是照他想的将鸡蛋打进去,几乎是同时间,白色蛋花儿被沸水冲了出来。湛胤梵意外了,转向伍兮桐,眼神带着不确定。 “就当蛋花汤喝,好吗?” 鸡蛋给冲烂了,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伍兮桐依旧那小眼神儿,没了任何思考,盯着就是盯着,也不愿意说话。 湛胤梵看着一锅蓬起来的沫子,赶紧关了火,健壮的胳膊撑在灶台台面,转向颜雪桐。 “要不,我再重新煮一颗?”他低声问。 伍兮桐脑袋埋下去:“困……” “好,那就这样凑合着吃一点吧。” 湛胤梵决定不再浪费她的时间,赶紧把面条装起,用漏勺将蛋花儿全都装起来倒进碗里。 “好了,吃面去。” 湛胤梵端着面条出了厨房,面条放桌上,再进来拿筷子匙子家伍兮桐。 伍兮桐被他拽着出了厨房,往桌边一坐,身子就歪了下去,趴桌上眼睛就合上了。 湛胤梵看着她,其实他也困得紧,但还能撑一撑,她吧,一困了就必须睡觉,撑不住。 “好了,别睡了,可以吃了。”湛胤梵边说话边用筷子挑着面条挑凉,一手将她拉起来。 伍兮桐靠椅子上,湛胤梵筷子递给她,拿着勺子往她嘴里喂了口汤。 “怎么样?可以吃了,味道还行吗?” 他似乎更关心味道是否过关,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往心里去,接着筷子往口扒了几筷子,筷子往桌上一扔,碗往他面前一推。 “可以了,不吃了。” 湛胤梵将碗筷往自己身边拉,进厨房拿匙子出来,挑着面条装匙子往她口里送。 “听话,再吃一点,剩下的我吃。”湛胤梵低低说这话,椅子也往她身边移。 伍兮桐连连推了几下,“我困。” 湛胤梵看了眼碗里剩下的,再看看她实在扛不住的样儿,行了,不吃就不吃了吧。 准备上联口解决了碗里面条来着,结果一入口,得,没盐。 看了眼一边闷声不响的伍兮桐,说了句:“没味道你也不知道说一声?” 伍兮桐依旧没动,她也没吃出来有没有味儿。 实在困得不行了,不想搭理他,起身往房间走;“睡了睡了。” 湛胤梵后面跟着,碗也不收了。 客房门打开,云容出来看了眼,伍兮桐刚好进了房间,云容看了眼里面,面对湛胤梵。 “这么晚了还不睡?”云容低声问。 湛胤梵上前,心底有几分抱歉:“就睡了,您呢,睡不着吗?” 云容面上带几分倦容,笑道:“可能换了地方,睡不好。” “我爸呢,他睡没有?”湛胤梵问道:“今天实在抱歉,本来跟她有别的安排……” “说道抱歉是我们,下次啊,跟你爸再过来提前打电话,免得再耽误你们。”云容声音压得很低,指了指屋里面:“安抚好了?” 湛胤梵笑着点头:“好了,她就是小孩儿脾气脾气发泄出来就好。” 云容点点头,“睡吧,不早了。” 湛胤梵送云容进屋后这才往主卧走,伍兮桐困得没办法,脸都没洗就睡死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