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太妖冶》 第一章·菩提有果初长成(一) 殷虚之境介于神魔交接之端,神魔之气萦绕其入口,千万年来难有人进入。 花开千载,花落一夕,殷虚之境始分四季,一望之际皆是世间难以一见的奇花异草,漫天芬芳昼夜不散。 而作为一颗在菩提树上待了快要近三千年的灵果来说,自从有了灵识之后,她异常忧伤,只能日日与树下一些也有了灵识的花花草草谈天。 “你说他都快睡了三千年了,怎么还不肯醒呢”她晃晃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奈何作为一只果子,她实在是长不出手脚来,也就无法去碰碰那躺在树下沉睡的人儿。 一朵小花扭动着身躯,一只叶子手抬起,理顺被风吹乱的花瓣脑袋,“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仙气,我观察了三千年都没摸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肯定是个厉害的家伙,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连他什么样子都看不清呢”一株青草立马插嘴,说话间用自己柔软的身子去有意无意地撞那朵小花。 小花极其嫌弃地躲开,以叶子手很是不客气地甩了他一掌,“离老娘远点。” 青草立马变得怏怏的,苦巴巴地弯了身子,想要努力地挣扎说些什么,而树上的灵果终于看不下去了,不由劝勉道:“青草大哥,怎么说你们俩也是物种有别,还是想开点吧。” 青草喜欢小花那在殷虚之境已是一众花草都知道了的事儿,直到现在灵果都未曾想透,作为一株草,他到底是长了颗什么心,才能喜欢上一朵花呢 介于小花对其终日不理不睬,灵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跨物种的爱情,果然是没有结果的 “你说我们这个破地方,千千万万年都难有人进来,好不容易进来个人吧,还那么能睡,真是”小花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青草立即极其殷勤地在一旁应和着。 灵果自动闭上了听觉,无视树下这一花一草。 想动动圆滚滚的身子舒展一番,却不想耳畔似乎响起“咯吱吱”的声音,在她不及反应之下,身子以神一般的速度直速下降,重重地落在一个颇为柔软的地方。 脑袋发白之际,一股冷梅清香弥漫开来,叫她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直到耳畔传来齐齐的抽气声,紧随而来的是小花高分贝的嗓音:“灵果灵果,你怎么掉下来了” 她东摇西晃,好不容易才算是稳住了身子,看清眼前境况时,浑身一抖,咕噜噜地就滚了下来,跌落在地上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小花在一处看着,直啧啧可惜不已,“我说灵果,你怎么这般不给力,滚得那么快哎哎,那个怪人的身体是不是很舒服呀” 灵果白了她一眼,再次滚得离那人远一点,确定这个距离比较安全,才怏怏回道:“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舒不舒服了。” ------------------------------------------------------------- 题外话 师徒宠文,中间会有虐,欢笑中带着泪,希望童鞋们喜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菩提有果初长成(二) “死灵果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你要老娘连根拔起去体验那个怪人舒不舒服么”无法幻化出人形,便只能保持着原体,小花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个摆脱了依附体却毫不知福的家伙。 灵果蹦跶着圆滚滚的身子,几下就跃到了小花的跟头,“小花,以前在树上看没发现,如今掉下来仔细一瞧,你的身材还是蛮好的嘛。” 小花傲娇地以叶子手托住花瓣脸,挺着花枝晃悠,“那是,也不看看老娘是谁。”顿了顿目光,以极其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啧啧,以前都没发现,你这身材真是绝世独有的胖。” 听罢,灵果极为气恼地用胖嘟嘟的身子去撞她,她连连惨叫:“哎哟哟,别别别啊,我只是开个玩笑了,我的小蛮腰呀,都要被你撞断了” “灵果你莫要欺负小花呀,她比较脆弱的”见小花被欺负,青草在一旁急得恨不得将自己连根拔起前去营救。 以你在开什么玩笑的目光瞥了青草一眼,灵果勉为其难地收了手,“虽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青草大哥,柔弱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着实是暴殄天物啊。” “怎么着怎么着,你就是嫉妒我有人爱。”小花扭着小蛮腰哼唧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提高了嗓音道:“灵果灵果,你快去看看那怪人长的什么模样” “不要。”开什么玩笑,她只是个连人形都幻化不出的果子,去看那个能闯入殷虚之境,还能在这儿睡上三千年的家伙除非她深觉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见她一口回绝,小花气得连腰也不想扭了,一张花瓣脸绽放到了极致,“那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要,真是把老娘花瓣都要气掉了” 灵果嘿嘿地笑了两声,不再理会她,想要去别处溜达溜达,小花一看连忙叫住她:“我说灵果,这真的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呀,你看我们修炼了三千年才有了灵识,若是” 话到一半,她却故意吊人胃口地停了下来,倒叫得灵果不得不有所妥协地重新蹦回她的跟前,等着她的下话。 “若是你能将那个怪人唤醒,他一定会对你千恩万谢的。你看啊,他在这儿一睡就三千年,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而醒不来了呢,若你把他唤醒了,岂不就成了他的恩人了” 换句话说,这人能进入殷虚之境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一定不可小觑,所以若是她救了他,待他醒了之后,怎么说也要做点什么来感激她。 灵果在心中思忖了一番,觉得小花这话似乎说得还是有条有理的,便暗暗鼓足勇气,朝那人慢慢地挪过去。 “我说灵果,就以您老如今这速度,等到了他面前,我都要谢了,还不快给老娘滚过去”小花一个怒吼,惊得灵果身子一个不稳,再次咕噜噜地滚了过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菩提有果初长成(三) “砰”地一下,灵果只觉自己撞上了一片柔软又微凉的东西,定睛一看,浑身的果肉齐齐一抖,而那罪魁祸首小花却是捂着花瓣脸,扭着小蛮腰嗲嗲道:“哎哟,我说灵果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咯” 没错,她一个大大的滚,就滚到了那人的唇畔,好巧不巧地就给撞了上去,当真是**得叫她都可以抖掉好几斤果肉了。 倏然,那如扇般的长睫微微一动,便在灵果颤抖不止之际,直直地撞ru了那一双幽深的眼眸,如有漩涡密布一般,旋即将她的三魂七魄勾摄了走。 许久之后,她方知,有一句话叫一眼万年。 而他便在她的呆滞下,缓缓支起了身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蕴了一池春水,微微一笑,话音如水,“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久,连菩提都开花结果了。” 那一层原本笼罩于他周身的蒙雾在他启唇的那一刻,骤然消逝,他如远山般不可触摸的眉目就这样闯入她的眼中,在他展颜而笑的一刹,似是夕阳潋流光,晚霞熙溢彩,明亮得不可逼视。 “你唤作什么”轻启唇,如碎玉般,声声砸在她的心田。 “灵灵果,大侠,不是,大仙饶命”灵果吓得真是连魂都快飞了,想跪下去求饶,可奈何身子过重,她一个不慎,整个圆滚滚的身子便直接扑在了地上。 看她嘟嘟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怎么也起不来,他眼底漫上丝丝笑意,语气中带着大梦初醒般的慵懒,“睡了这般久倒是忘了,未成人形的灵物是没有姓名的。” 话罢,他徐徐站起身来,带动了残花零落,幽幽冷梅香再次弥漫于她的脑海,待她回过神来之时,他已在她的跟前半蹲了下来,如玉般白皙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身子,助她重新站定。 菩提树下,他长身而立,话音清浅如醉,“既是盛夏落地,便唤你夏果吧。” “灵夏果夏果,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谢谢大仙的赐名啊”一旁的小花见她呆愣不知所措,急忙出声提醒她。 她才算大梦初醒般地想跪下道谢,却被他以一道仙力缓缓托起,他清浅的嗓音响在她的头顶,“既是你将我唤醒,便算是你我有缘,我助你幻化人形,收你为徒,你可愿”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那简直是一场让她沉醉到死的美梦,有那么一个容貌清绝,神力无双的人要助她幻化人形,并要收她为徒,她完全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点的头。 直至一道紫光自他的指尖掠出,萦绕于她的周身,她像是被裹在一个极厚的壳里,被慢慢地慢慢地脱去了一层又一层的皮。 “不拜见师父吗”笑意温柔如醉,他漆黑的眼眸透明清亮得像一汪泉水。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菩提有果初长成(四) “徒徒儿拜见师父”显然,她对于初初变成的人形很不习惯,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才算是叩拜。 她极为尴尬又略带羞涩的面容一一落入他的眸中,他不动声色地轻笑,席地而坐,“沐卿,我的名字。”目光自她身上掠过,才算是开始打量起这殷虚之境的一草一木。 沐卿。她暗暗念着这个名字,一时又不敢过于大胆地看他,蹑手蹑脚地稍稍靠近了些,说出口的话音略带颤抖:“师、师父是从哪儿来的呀” “过来。”他未回答她的话,只朝她勾了勾手,她壮着胆子慢慢靠近,却见他素手一翻,掌心赫然出现一块明亮通透的玉佩,他垂下眸,将其佩戴在她的腰间。 “你灵力微弱,这块九天灵玉能集仙气,有助于你提升灵力,待到出去你便不至于抵挡不住外头的污浊之气。” 夏果愣愣地看着他,眨了又眨眼,感觉到眼眶似乎有湿意,连忙闭上眼,“谢、谢谢师父外面师父你要带我去外面么” 将注意力都集中到能出殷虚之境,心中的害怕忽然便被压了下去,连同着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 见她终于肯自然地展颜而笑,沐卿微微颔首,下一刻倏然被一双手给抓住了手臂,“师、师父,你可不可以帮他们” 这里的一花一草皆是与自己一起修炼,她有缘幸运地拜了一位仙术卓越之人为师,怎么也不会忘了替这些苦苦修炼的花花草草求上一求,毕竟幻化人形是极不容易的。 虽然她话语支吾,但只一下他便明白其中的意思,“世间修炼皆顺天道,便是我也不可违背。不过倒是也可助他们一臂之力,可减少千年修行。” 话落,他流袖轻抚间,天地乍然似是染上了华锦般的艳光,顷刻之际笼罩交织蔓延,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欢呼,道谢感恩之语萦绕在夏果的耳畔。 举手一挥间便能助那些灵物提升灵力,夏果这才真正意识到她所拜的师父是有多么厉害,那样的高度,让她仰望也看不到尽头。 “大仙大仙,您竟然这般厉害,那可不可以帮我算算,我我ri后的夫君长得帅不帅呀”见他如此厉害,小花连忙扭动着小蛮腰,扯着嗓子问出自己最为关心的事儿。 “小、小花,我会努力修行的,会努力变得很帅的”一旁的青草见她这般迫不及待,急急地跟在后头喊,生怕他家小花会别人抢走。 小花以极其鄙夷外加嫌弃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变成绿怪物那也叫帅给老娘滚远点。” “小花,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我对你的心便如那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我对你” “再废话,老娘拔掉你的根,让你断子绝孙”小花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足以叫青草立马闭上了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 题外话 喜欢的话,就请收入囊中,这样翻看起来也方便哟。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初涉凡尘(一) 夏果直接屏蔽掉这两只活宝,转而看向沐卿时,却发现他略带一丝玩味地看着他们俩,倏尔却将目光转向了她,叫她一个不妨,嘴上顿时打结,“师、师父,怎么了” “殷虚之境与世隔绝,确然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他回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夏果一个字也没听懂,只能眨眨眼疑惑地看着他,他淡淡一笑,“这个时辰到凡间恰好,我们走吧。” 突如其来便要走,倒是叫夏果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而方才还在斗嘴不休的小花与青草立马便停止了战争,大叫着:“夏果,你真的要走了么” 她走近,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花,又拍了拍青草,努力地挂起笑意,“小花,青草大哥,你们要努力修炼啊,我在外头等着你们幻化成人形来找我哦。” 倏然,她靠近青草低声细语:“青草大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追到小花的,加油啊。” 短短的一句话感动得青草顿时泪眼汪汪,柔软的身子死命地噌着夏果的食指,“好夏果,我青草没白交你这个朋友,等我们都修炼成人形,一定要带着我们一起去闯荡凡间” “一言为定。” 与一干的花花草草道了别,夏果才颇带恋恋不舍地挪到沐卿的身边,话语带着丝丝鼻音,“师父,我们可以走了。” “若是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沐卿轻笑,抬手为她拂去了眼角的泪渍。 微微凉的触觉,带着三分温存,叫她一时连呼吸都忘却了,回过神来慌忙垂下首,“谢、谢谢师父。” 作为一颗在殷虚之境长大的菩提果来说,乍看外头的世界她着实是很不习惯,即便是普通到一花一草,石头溪流,在她的眼中都是稀奇的,同殷虚之境一点儿也不一样。 夏果有些害怕地整个人趴在祥云之上,偷觑一眼下头的万丈高空,顿时心跳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着手,抓了好几下才算勉强抓到了沐卿在和风中飞舞的流袖。 感觉到有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拽住自己,沐卿微微侧过首来,一眼看见她满面害怕却又不敢说出来的纠结表情,不由失笑道:“这祥云很安全,不会掉下去的。” “祥云师父,是不是只有像你这般厉害的仙人,才会驾祥云的呀”抓住他的流袖便像是一下子有了很强的后盾,她不安的心才算稍稍稳妥下来。 “召唤祥云并不难,小果很快也能学会的。”任由她拽着自己的流袖,沐卿顺势便也坐了下来,话语清浅地为她解说着路过的一些景物人事。 -------------------------------------------------------------------------------- -------------------------------------------------------------------------------- 题外话 表示字数木满,好生无奈,存稿没计算过数字,实在抱歉,后头一定慢慢补回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初涉凡尘(二) 夏果看着左右路过的人,不免有些担心凭她家师父的容貌,一定会引着轰动的,可担心了许久却见那些人都是熟视无睹地经过他们身边,她略带疑惑地问道:“师父,他们看不见我们么” “障眼法。在他们的眼中,我们皆是极其普通的样貌。”沐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略略一瞟,却见她拉着他流袖的最末端,在向四周张望间也不肯松开片刻。 “师父师父,那个人嘴里会喷火,他是不是也会法术呀”夏果的目光很快被一个**着上半身,口中喷着火的壮汉给吸引了去。 沐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笑出声来,“那个是凡人的戏法,只要喝些油,对着火把喷便能喷出一条火来。” 一路走来,夏果见着什么稀奇之事都会问,各种问题真是叫沐卿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他还是很有耐性地一一为她说明,大摸是说得累了,她的肚子颇为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 “前头有家客栈,我们便先在那儿住下来吧。”低眸间看她捂着肚子,涨红着脸尤为尴尬的模样,沐卿反是笑得宠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待到满桌香喷喷的菜上齐了,夏果早已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动手去抓,却一眼看见对面的师父拾起了一双长长的东西,举止优雅地夹了些菜往嘴里送。 她讪讪地将手缩了回来,看看放在右手边的类似细竹棍的东西,一把抓起就往一盆菜上插,奈何插了好几下连一根菜也没插上来,她不免有些气馁。 沐卿有些愕然地看着她的动作,片刻之后却是又无奈又好笑,夹了些肉与菜到她的碗中,“这个叫筷子,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筷子好麻烦呀,直接抓着吃不是又快又香么”夏果对于手中这双名为筷子的东西毫无好感,但看周围的人都是这般吃东西,也只能极不愿地学着他们的样子。 “若是不怕烫着手,你可以试试。”沐卿也不再吃了,只往她的碗里夹菜,不一会儿便堆了满满的一碗。 夏果一个劲地往嘴里扒饭,奈何这筷子用得实在是不顺手,叫她不能一次性吃得痛快,在解决掉了三碗饭之后,她忍不住吐槽:“师父,凡人的规矩真多,他们都不觉得麻烦么” 沐卿单手支着下颔,闻言却只淡淡一笑,“好吃么” “还可以,就是有点咸。”想了想,夏果一本正经地回道,沐卿顺势给她倒了杯茶,她一口就给饮了下去,顿时舌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叫她一个劲地吐舌头。 “师父,这是毒药么”那么难喝,苦到掉渣,夏果脑中唯一闪过的便是毒药。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初涉凡尘(三) “是啊,凡人就是喜欢喝这种苦涩的毒药。”沐卿含笑点点首,玩笑的一句话却叫她一直信以为真。 她眨巴眨巴眼眸,不由啧啧直叹:“原来他们这般喜欢自虐呀。” 沐卿无奈地浅笑,转而站起了身来,“先去睡一觉吧,待到了夜里,为师自会唤你。” “夜里是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吗”原本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将桌上的菜全数消灭掉,忽听得沐卿这般说,她的注意力一下又被吸引了去。 他不予置否地看着她,在她纯净的眼眸中,他淡淡地“唔”了声,她便立马舍弃了桌上的饭菜,乖乖地上了楼。 但大概由于这一天下来见到了太多稀奇的东西,夏果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也不曾睡下,实在是睡不着,她便就着被窝坐了起来,试探性地开口:“师父,你在么” “怎么了”清浅的话音很快回荡在她的头顶,她四处张望了下却没发现他的身影。 咬了咬下唇,她还是问出了一直疑惑的事,“师父,你在殷虚之境时说世间修炼皆顺天道,可师父你却一夕之间便助我幻化成人形,会不会” “哦,那个只是我随口说的。”他很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却足以叫夏果呕出三升血来。 “师父你太阴险了。”原本以为像沐卿这般遗世独立的神仙是不会骗人的,却不曾想他骗起人来连眼都不眨一下,还很是理所当然。 闻言,他含笑的话音倏然严肃下三分,“世间万物皆有贪念,若是一时心善却反而引起了更大的贪念,不仅害人也是害己。” 夏果再次似懂非懂地眨眨眼,托着下颔,双脚翘在半空来回摆,“师父,从前我还挂在菩提树上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若是自己幻化成人形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后来想着想着,却又觉得变成了人形也无用,因为我根本就出不了殷虚之境,所以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是在做梦一般,这个梦那般美好,我都不想要醒过来” 话音越来越低,低到后来渐渐隐没,只余下窗棂之外的叫卖声,断断续续地飘荡进来。 紫光乍现,一抹蓝袂自其间踱步而出,缓缓走近床畔前,一眼瞧见她歪着脑袋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无奈地笑笑,尽量放轻动作将她翻转了过来,复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睡得迷迷糊糊间,似乎有声音由近及远地传荡过来,夏果下意识地撑开双眸,正撞上一双如墨般的眼眸,使劲地揉了好几下,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师父” “不是想去看稀奇的东西嘛。”他指了指外头,夏果这才发现窗棂之外的天色竟不知什么时候全黑了,如被蒙上了一层纱,只余下星星点点,缀在苍穹。 -------------------------------------------------------------- 题外话 今天刮台风,表示不敢出门,就偶这小身板,一出去就被刮飞了的话,爬都爬不回来,呜呜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初涉凡尘(四) 睡意瞬间消散,她立马跳下床,却被后头的沐卿轻扣住了手臂,她疑惑地回过首时,见他指了指她的头,她顺势往上一摸,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睡得蓬头乱发的便想要跑出去” 夏果恍然大悟般地坐到铜镜前,上上下下地将自己看了好久,将唯一的一支簪子取下,如墨长发顺势披散至腰间,她鼓弄了许久,手都快举酸了,还是方才的蓬头乱发。 无奈,她只能向沐卿求助,“师父,这个要如何弄呀我怎么都系不牢。” 沐卿叹了口气,取过放在一处的木梳,将她乱动的头摆正,动作轻柔地顺势往下梳,“你现下灵力微弱,像穿衣梳洗只能靠自己手动,不过这些小事很简单,你看一遍应该就会了。” 说话间,他便系了个极其简单的发髻,留了一干的鬓发散落在腰后,只用一支簪子将其固定,乍看去倒是多了几分清纯,他干咳了几声,“为师也不大会,你可以看着那些凡人慢慢学。” 这着实是难为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的仙人,夏果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谢谢师父,很好看。” 沐卿说得果真不错,夜间的街市与白日里是完全不同的。 人界最美最贴切的一个词便是万家灯火,而如今的此情此景倒真是映了这个词,当真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灯火通明。 夏果看着什么都觉新奇,一会儿往这处钻,一会儿往那厮跑,这会儿正看中了一个铺子,上头摆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面具,她随手挑了一个就往脸上扣。 觉得这个似乎又不大好,她又重新摘了下来,选了个突出眼珠,看似狰狞的面具,一下子扣了上去打算去吓沐卿,“师父。” 一个转身,却发现一直伴随在身畔的沐卿竟不见了身影,她顿时心下一跳,转身就想去找,被店家一把抓住了手,“哎姑娘,你还未曾付银子呢。” “银子”夏果想了想,忆起那个叫银子的东西应该就是沐卿付给客栈老板的圆圆白白的那种,她抓了抓脑袋,“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敢拿我的面具,还不快放回去,真是的”那原本还面目和善的店家眨眼间就变得面目凶恶,叫夏果一个手抖给丢了回去。 凡人真是太势力了。这是夏果来到凡间之后得出了第一个结论,不过她现下可没空去理会凡人势不势力,急急忙忙地去找沐卿。 但由于人流实在是太多了,夏果一个不慎就被人流给挤着不知走到了哪里,待她好不容易从人流中挤出来之时,眼前又是一番陌生的房屋建筑。 她不幸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迷路了,怎奈何她的灵力实在是弱,根本就感应不到师父的存在,她只能踮着脚四处张望,冷不防后背被一只手一拍,“姑娘你在寻什么”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有命进无命出(一) 夏果猛一回头,却见一张重装浓抹的脸映入眼帘,那面相妖娆的女子见她不回话,罗帕一挥过她的眼前,一股浓重的胭脂香蔓延在鼻尖,“姑娘看着很面生呀,是从外地来的” “唔,算是吧。”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很奇怪,但夏果还是勉勉强强地回了她一句话。 女子咯咯地笑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姑娘夜里出门,只独身一人么” “我同师父走散了。”简略地回了句,夏果转身打算离开,后头却幽幽传来女子阴森森的嗓音,“哦,原来是这样啊。” 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顿时漆黑一片,意识缓缓流失。 “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清秀的,从何处抓来的” “就在咱们楼前,这不是最近进来的小丫头好奇心都太大了,一下子便死了太多,不然我也不会冒这个风险。” “记得待她醒后给她灌那东西。”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确定房门阖上的响声,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夏果才缓缓撑开了双眸,扫视了一圈周遭一派陌生的坏境,想动弹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虽然她灵力低弱,但对于解绳子还是很轻松的,指尖白光一现,手脚立刻便得了解脱,这才开始仔细打量房内的摆设。 夏果忽然忆起方才假装昏迷期间听到那两人的谈话,心底隐隐涌上一股不安,直觉告诉她,此地绝不宜久留。 未待她有所行动,忽听得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又故意昏倒在地上,房门在同一时刻被推了开,伴随着一句娇柔的话音:“既是醒了便不要给我装睡了。”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既然已经被发现,夏果干脆便睁开了眼,直直地与她对视。 “喝下了这杯茶,我再告诉你我想要做什么。”女子娇笑了声,话落之际,后背出现两个光膀壮汉,二话不说便上前将夏果给扣了住,极其熟识地将杯中的东西生生灌到了她的口中。 她被水呛得直咳嗽,却听女子的话语倏然冷却下三分:“若是想活命,就在这万花楼中好好地干活。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也莫要听,否则便是有命进无命出” 听不明白她到底说的是什么,女子就将一件青衣给丢了过来,“速速换上,你要服侍的是姗姗姑娘,便在你的隔壁。”话落,便领着那两个壮汉离开了。 找不到师父,灵力低微一时又无法逃出去,夏果只能认命地拾起了地上的衣裳,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很好奇要如何将它们穿上。 -------------------------------------------------------- -------------------------------------------------------- 题外话 字数不满是我的罪过,存稿太早也是我的罪过喜欢的童鞋们就收了吧,你们收藏多多,我才能更新多多撒~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有命进无命出(二) 夏果琢磨了许久,也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正蹲在地上犯愁之时,房门再次被推了开,一股浓重的胭脂粉味儿再次扑鼻而来,她下意识地就捂住鼻子。 “你便是妈妈给我寻的小丫环”眼前的女子衣着极其艳丽,浓重的妆容更显得她妖媚得有些诡异,想必就是方才那人口中名唤姗姗的人。 “这个我不会穿。”夏果直接忽略掉她的话,将手中的衣裳丢到了她的跟前,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夏果微微抬首,“是不是我将你服侍得高兴了,你便能放我走” 姗姗闻言却是捂唇笑了笑,“你这小姑娘倒是挺特别的,不过若是你当真能将我服侍得高兴,我可以考虑考虑。” 说罢,走至夏果的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忽然一个俯身便凑近了她,吓得她猛地往后退,却被她一把扣住肩膀,“跑什么,你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味道,我很喜欢,可舍不得你便这般走了。” 她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菩提果,哪有什么奇特的味道夏果一下甩开她的手,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确定这个距离稍微安全些,方才开口道:“你不讲信用,方才还答应我只要我让你高兴了,你便放我走。” “呵呵呵,我这个人呢,就只有一个优点,那便是一天一个承诺,全凭着我高兴就成。”姗姗咯咯地笑着,一双美眸只盯着她看,带着隐隐阴森之意,“待会儿我有客人,你穿好了衣裳便快些出来。” 她张了张嘴,未待她想说些什么,那姗姗便径自离开了,她有些抓狂,拜托,她方才不是说了她不会穿嘛 夏果随便取了件较薄的外衫往身上披了下,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却着实叫她吃惊不已,这楼上楼上到处都是各色各样花枝招展的女子,个个都笑颜如花,一手挽着一个东摇西晃的男子各往房中去。 她正奇怪他们都是在做些什么,冷不防一道娇柔的嗓音响起,“还不给我进来” 慌慌忙忙地推了门进去,姗姗只瞅了她一眼,便指了指身侧的一个红泥小火炉道:“将这个倒进去点燃了,待到香味溢出你便可以离开。”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夏果接过了她手中的一包粉状物,正往里头倒时,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闯进了屋内,“小美人儿,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公子让奴家好等。”姗姗嗲着嗓音,出口的声音叫夏果抖掉了一地的皮,那男子两三步便到了姗姗的跟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二话不说就往她的脖颈噌。 夏果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正想要移开目光,却见一件连着一件的衣裳在自己的眼前划过,紧随而来便是床榻发出重重一响,再看清时,那方才还抱在一起的两人已滚到了床榻之上。 “哎哟公子你真是讨厌~干嘛那么心急了~”这一声又一声的柔音,叫夏果顿时两腿发麻,脸上似乎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热,她一把捂住脸,亦步亦趋地往门口移去。 题外话 看到偶萌哒哒的眼神了么,乃们肿么忍心不收藏。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有命进无命出(三) 在夏果就要挪出房门时,忽然听得床榻传来了剧烈的颤抖声,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似乎看到一抹黑乎乎的影子倒映在纱帐之上,但再看时却已不在了。 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耳朵,颇有一番落荒而逃的姿势,好不容易出了那个直叫人脸红不止的房间,她才想起一个问题:他们俩个在床上到底是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床会摇得那么厉害呢 夏果捧着至今还有些热乎乎的脸蛋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肚子却在这时候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比起想一些猜不透的东西,她还是觉得先填饱肚子比较切合实际。 在摸索了好一会儿之后,夏果才算是历经千辛万苦地寻到了厨房,极其迅速地偷溜了进去,原以为作为烧饭的地方,吃的应当会很多,却不想在打开了好几口锅之后,愣是连一粒米都不曾见着。 正当她捂着肚子极其懊恼之时,忽然听到由远及近地传来“吱吱”的响声,她随手拿起一个勺子,寻着那响声而去,猛看到一个白影掠过,她眼疾手快地一下盖了上去。 那不明物被罩在勺子里死命地乱撞,夏果咳了咳嗓子,威胁道:“再乱动,我就把你给丢到锅里。” “饶命饶命啊,大侠饶命啊”一道孩子般脆脆的声音自勺子里传出,夏果闻言显然愣了愣,才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啊不是,我是东西呜呜也不是”哭哭啼啼,断断续续,不明不白的话,绕得夏果头皮一阵发麻。 夏果一脸无奈地拿开了勺子,入眼的便是一团白白的茸毛,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此时此刻正泛着泪花,两只极其小的爪子揉着眼角,当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不打你,不过你到底是什么”看它哭得那么可怜,夏果倒是软下了心肠,蹲下身子与它平视。 闻言,那一双原本泪眼汪汪的眼睛一下便变得亮闪闪,它亮出一对白白的大牙,“我叫白团,是一只很可爱很可爱的小仓鼠,我不是小偷啊,我只是实在太饿了,所以来借点东西吃。” 东西还可以借着吃虽然夏果来凡界不久,但有一件事她倒是很明了,便是在凡界有银子才能得到吃的,而这家伙显然是在睁眼说瞎话,不过介于她也是来偷吃的,所以她也就很善良地忽略了。 “这个地方是叫万花楼它是做什么的呀”夏果在找到了些吃食之后,便很是心善地分给了那名唤白团的仓鼠一些,它两只小爪子捧着一根胡萝卜啃得尤为开怀。 “就是一个让人快乐并痛苦着的地方,尤其是对男人来说。”由于胡萝卜太大,白团小小的身子根本抱不太住,它便干脆将其横放在桌案上,极快地咬下一小块,这才捧在手中继续啃。 夏果依然听得不明不白的,微微皱眉,很是一本正经地回道:“凡人真是受虐,快乐并痛苦着难道不难受么。” 不曾想她话才说出口,引得白团抱着小肚子一阵狂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连男欢女爱的道理都不懂” 题外话 谢谢bo09031亲亲的荷包,么么哒~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有命进无命出(四) 夏果一个手指弹在它的额首上,它重心一个不稳,倒头栽了过去,白茸茸的一团在桌子上滚了一遭,滚得晕头转向晃悠晃悠地才算重新站了起来。 伸出一只小爪子恨恨地指着她,“你欺负人” “请注意措词,你只是一只仓鼠,不算人。”夏果笑呵呵地回了它一句,气得它顿时炸起了一身的白毛。 见此,她甚为好心地伸手为它顺顺毛,这才将话题转了回来,“我假装昏迷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什么最近的小丫头好奇心太大,一下子便死了太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座楼子的水可深了,像你这般修为的还是省省吧,不然连骨头都剩不下。”白团故弄玄虚般地说了句让夏果愈加不清不楚的话。 夏果不予置否地瞥了它一眼,拍了拍它的脑袋,“我师父很厉害,若是他在的话” 白团眼含鄙夷地瞅了瞅她,忽然像是瞧见了什么,一下子蹦跶了起来,一跃就跃到了夏果的怀中,在她惊愕的表情下,它两眼发光地伸出爪子想去碰系在她腰间的九天灵玉。 倏然,一阵银光骤起,刺目灼热得叫夏果不由阖上了双眸,耳畔随即传来白团的惨叫声,她再睁眼瞧去时,发现它正捂着一只爪子在地上打滚。 夏果见它似乎真疼得厉害,忙将它捧在掌心,可一时又不知如何医治,只能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是很痛吗” “真、真是好奇害死鼠啊,我只不过是看到了传说中的九天灵玉,一时觉得兴奋想去摸摸罢了,没想到这玉佩竟然这般厉害”好不容易才缓过起来,白团不由地大吐口水。 听它忽然这般说,倒是引起了夏果的好奇,“你知道它叫九天灵玉” “那可是上古女娲补天时遗落下的一块灵石,后被天神无意中发现,才将其打磨成如今这般凤临九天的图案,所以便取名为九天灵玉,不过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虽然对它的话只懂了一二,但夏果总算是明白这块玉佩定是十分名贵不凡的,“我师父送给我的,他说这块玉佩能集仙气,可以助我提升灵力。” “啧啧,提升灵力竟然会送这么宝贝的东西,你师父当真是个大人物。”白团直直叹了好几口气,眼珠子一转,亮着白白的大牙,凑近些许,“你师父既然这般厉害,又怎么会将你一个人丢在这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在挑选面具的时候,他忽然便不见了,我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他,后来就被一个打扮得很艳丽的女子给迷晕,再后来我就在这里了。”提起这个,夏果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关于这座楼子的秘密,还可以帮你逃出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绿豆大的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白团伸出只爪子便开始跟她谈条件。 ----------------------------------------------------- 题外话 谢谢亲耐的二鱼大大的荷包,抱住狂么哒~ 呜呜,不是偶不想加更,只是现在收藏不够哈,就像我先前说的,乃们收藏多多,我才能加更多多哈,绝不会食言哒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天堂与地狱(一) 夏果狐疑地瞥了它一眼,才开口问道:“什么条件” “让我跟着你。”话落,白团一跃到她的怀中,扯着她的袖子,睁着水汪汪的绿豆眼表示撒娇。 夏果想了想,反正自己如今被困在此处也出不去,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倒也无所谓,便也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白团见她同意,兴致勃勃地重新抱回了萝卜啃得愈加开怀。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大部分是我在偷借吃的时候发现的,这里的姑娘都不是人,而是妖,专门在男欢女爱之时吸食那些壮年男子的精魂。” 虽然猜到这座楼子不大正常,但听白团道出实情,她还是着实吃了一惊,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一道清浅的嗓音打断,“妖气冲天,残害生灵却无人问津,确然是不大正常。” “师父”夏果一个激动,没头没脑地扑了上去,清清幽幽的冷梅暗香瞬间弥漫在鼻尖,出口的话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师父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不要小果了。” “为师只是去查了些事情,顺便可以让你打入敌营。”沐卿微微一笑,温柔如醉,顺势抬手抚了抚她的柔发,“看来你在此处待得不错。” 目光落在躲在她袖子里偷偷摸摸探出了个小脑袋出来的白团身上,见自己已被发现,白团亮着大板牙讨好地冲他笑笑,“大、大神,你徒弟已经同意我跟着她了。” 对于它口中的称呼,沐卿似笑非笑地收回了目光,淡淡启唇:“出来迎客的都是些修为不算高的小妖,而能支撑如此大的一座楼,则说明那暗中之人的修为应当不弱。” 夏果赞同地点点首,忽然想起什么,拽拽沐卿的衣摆,虚心好学地问道:“师父,为何那些妖精吸食精魂时要滚到床上去为什么他们在床上时会将床弄得东摇西晃的还有,为什么凡人喜欢快乐并痛苦着” 这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精辟。白团心虚地以两只小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沐卿唇角微微一勾,带着三分散漫,略略弯下身子,凑着她的耳畔轻语:“这些问题小果是希望为师亲自教导,还是自个儿慢慢体会” 温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地扑散在耳垂处,叫她莫名其妙地忆起在房中看到那两人搂搂抱抱滚到床榻之上的那一幕,不由得脸颊如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艳花来,烫的不得了。 白团躲在袖子里听得下巴都要掉了,咬着自个儿的爪子,心中直吼:大神实在是太腹黑了,竟然这般调戏自家的徒儿 “我我”夏果一时结巴地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消除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轻笑出声来,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道:“方才来时,发现了个有趣的地方。” 被他一说便勾起了兴致,尴尬感瞬间消失,“什么地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天堂与地狱(二) “小果子,跟着大神办事儿就是方便。”白团窝在夏果的肩头,在与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擦肩而过却丝毫未被发现时,实在忍不住啧啧直叹。 夏果弹了弹它的小脑袋,无奈地摇首,“所以你就毫不保留地展示你吃货的本质” 可不是么,方才要去沐卿口中的那个有趣的地方时,白团立马跳到桌子上抱了一根青菜外加一根萝卜,但由于萝卜体积过大不好携带,它只能痛心疾首地选择了两根青菜,一路走来嘴根本不曾停过。 白团晃悠着小爪子,摇头晃脑地说道:“俗话说得好,吃吃为吃吃,不吃为不吃,是吃也。” 果断地白了它一眼,随手抓住它胖嘟嘟的身子,一甩就丢进了袖子里,它立马在里头跳脚喊着:“你欺负人” “请注意你的措词,你只是一只仓鼠,不算人。”原原本本的话,一字不漏地抵得它气得直炸毛。 两人斗嘴间,沐卿忽然止了脚步,夏果一个不慎撞上了他的后背,吃痛地揉着额首间问道:“师父怎么了” “便是此处了。” 此处夏果看着眼前除了一片花花草草之外别无他物,正觉得奇怪时,沐卿流袖一挥,倏然一束白晕乍起,一道白障立时现出,他探出根手指,朝着那白障一点。 白障眨眼间就像是被灼热之物给融化了般,自中心开始破出,渐渐地向四周蔓延开来。 白团看得啧啧称赞,“大神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啊” “吃货一开口,拍马屁的本事真是不同凡响。”夏果轻飘飘地道出一句话,叫白团将一口怨气生生卡在喉间,上不去又下不来,只能懊恼地磨着大板牙以示愤怒。 收回手,沐卿缓缓迈步而进,清清淡淡地道:“这妖物倒是有几分本事,想必是吸食了不少精魂。” 两人见状也收起了玩笑,抬腿进去时,眼前的场景瞬息万变,再定睛之时,四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此处妖气甚重,跟紧为师。”沐卿淡淡吩咐了句,一颗夜明珠在他话落的同时,缓缓升起,银白的光芒向四周散放,照出了前头幽深的道路。 夏果乖乖地点点首,极其自然地拉住了他衣摆的最末端,他似是有所感觉,微微侧首瞥了她一眼,她立马垂下首表示自己会很听话,他唇角一勾,任由她拽着。 没走多久,就见一格接着一格的石梯似是望不到头般,一直向不知名处延伸,四周一派寂静之下,由远及近地传荡来似是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敲打出沉重的音调。 沐卿右手一抬,一道淡紫光倏然炸开万丈光芒,刺目得夏果不得不死死地阖上双眸,只听得他轻道:“破。” 再睁眼时,原本望不到头的石梯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池泉水,但这水竟是殷红得如同人血,它们自四面向中间聚集,涌上一道红红的水柱,从正中央的一个类似凶兽的石像的口里流出。 题外话 你们的每一天留言,每一杯咖啡,每说的一个字,我看了之后都能高兴一整天,其实偶是很容易满足的撒~所以喜欢的话就不要犹豫啦,收入囊中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天堂与地狱(三) 夏果正看得出神,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忽然自四面八方涌来,叫她在捂住鼻子的同时却忍不住腹内涌上来的恶意。 “小果,张嘴。”她难受得说不出话之际,离她一步之遥的沐卿忽然回过身来,在出声之时,手一抬,已将一颗药丸喂入了她的口中。 药丸进入体内,很快那种恶心的不适就消散了,她慢慢朝沐卿又挪近了几步,小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地方那个池子里的水为何是红色的” “这应该便是那妖物毁尸之地,那不是水,是人血。”沐卿目光落在那不断涌着血水的池子,说话间便朝着那厮走去。 一听是人血,夏果未免有些害怕,但又不得不随着沐卿一块儿朝池水靠近,但只往里头看了一眼,就足以叫她腿下发软,站不住身子了。 池子里,不断泛起的血水带起了一颗又一颗已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头颅、四肢,而那些头颅皆睁着血洞般的眼,似乎想要张口控诉些什么,而与此同时,整座血池似乎开始了剧烈的颤抖,里头的头颅与四肢像是迫不及待地要争相而后。 “不要看。他们死无全尸,怨气甚重,一个不慎便很容易会被他们摄走意识。”一只微凉的手在她就要叫出声来的同时,捂住了她的双眼,清幽的冷梅芳香蔓延在她的鼻尖,让她慢慢平复下惊恐的心。 话落,沐卿将她带离了血池,确定了这个距离不会有危险,他方才收回了手,“在这儿待着,不可乱走动。” “那师父你、你要小心。”虽然知道他法力高深,但夏果还是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沐卿微微一笑,算作是回答,转身又靠近血池,右手在缓缓抬起之际,自手心凝聚的白光倏然脱离,跃入血池,片刻带起一道血柱直往上冲。 他默念了一个诀,便见那血柱慢慢小了下去,逐渐凝成一个极其模糊的人影,只是那影子忽闪忽现,想来定是虚弱非常。 夏果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和那模糊的人影说话,但她却完全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她正疑惑不已之际,沐卿显然已谈好了话,流袖一拂间,那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待到出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夏果才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刚才你同那个那个影子说了什么” “那不是影子,是冤魂。他们死后被困在施了术的池中,永世不得超生。” 他淡淡的一句话,却叫夏果心下震惊不已,不由脱口而出:“既然那些妖怪已经将他们的精魂吸食了,又为何连他们的魂魄都不放过,还要将他们困在池中永世不得超生” “以旁门左道来提升修为本就是触犯天道,又何况是吸食凡人的精魂,一旦被发现,便会被打入九十九层地狱,受尽非人折磨,生不如死,所以这些妖物才会想出困住魂魄的方法。” 侧目间见她面露怜悯之意,他笑得却是云淡风轻,抚着她的柔发轻语:“善恶循环自有因果报应,小果不必过于在意。” “徒儿明白,那如今是不是就该到因果报应的时候了”虽然夏果对凡尘俗世接触并不多,但她头脑却在很多时候相当通透,只需沐卿稍一指点,她便懂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天堂与地狱(四) 沐卿微微点首,看了下天色,淡淡道:“先回客栈吧,明日再入皇宫。”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师父,我们去那儿是要做什么大事么”夏果眨巴眨巴眸子,表示尤为虚心好学。 “蠢蛋,皇宫都不知道,那可是凡间最奢侈,最华丽的地方了,凡人挣破了脑袋都想要进去呢。”待在袖子里许久的白团终于露出了脸,在话说间三四下地就爬到了她的肩头,并且一脸鄙夷地瞅着她。 夏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师父,我们要去皇宫是说这座楼与皇宫有什么联系吗” “那冤魂说这座楼的背后主人是此国的国师,如此一来,便可以想通一些事,这个国师定然是妖物无疑,而他残害了那么多人命也没有百姓告发,则说明那君主已与国师串通。” 有皇家之人相罩,而且那人还处在至高无上的位置,那么普通百姓又如何会有胆子去告发呢 这般想下来,也就怪不得这座万花楼敢如此大胆地去残害人命了。夏果心中不由燃起了丝丝怒火,连带着语气亦是冰冷,“到底是为了什么,能如此地不顾及百姓的性命” “这些事明日去了皇宫便会清楚了。”话落之际,他们周身一闪间已回了客栈,沐卿指了指床榻,柔声道:“今日累了一天,快去歇着吧。” 转身便要离开,流袖立马便被拽了住,后头传来弱弱的话音:“师父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之后再走呀” 今日见到了一系列让她一时无法消化的东西,尤其是那血池里的东西,如今只要一闭眼,她的脑袋里就能浮现出那一幕,若是独自一人,她根本无法入眠。 沐卿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不过随即明了地轻声一笑,“胆小鬼,去睡吧。” 宠溺的话音荡入耳畔,夏果恬恬一笑,答应着便迅速脱了鞋子上了床榻,沐卿坐在床畔处,亲自为她盖好了锦被,“睡吧,为师会一直在的。” 夏果乖乖地“唔”了声,手上却依然紧握着他流袖的一角,沉沉地睡了过去。 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更显得房内格外寂静,而白团便在夏果熟睡过去之后才偷偷地探出了脑袋,却被一道清冷的嗓音吓得浑身一抖,“不论你有何目的,倘若你伤她半分,我不介意将你挫骨扬灰。” 十足十的高高在上,百分百的警告威胁,白团早已吓掉了一身毛,“小、小妖绝对不敢不敢有半分不轨之心。” 沐卿冷冷淡淡地扫了它一眼,它一溜烟儿地就钻进了夏果的袖子里,情愿被憋死也不要再出来了。 翌日清晨,夏果是被一团软茸茸,暖烘烘的东西给吵醒的,撑开双眸,正对上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她一个激灵抱着被子便坐了起来,“我说小果子,你前世是猪么,竟然那么能睡。”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皇宫一探(一) 夏果抓抓后脑勺,起身穿衣服之际,向周遭看了下问道:“师父呢” “大神在楼下就等你吃早饭呢,快着点快着点,我都快饿扁了”白团鼓着腮帮子,更显得它身小可爱。 她笑弯了眉,腾出根手指戳戳它的腮帮,再往下戳戳它的小肚囊,“整日便只知道吃,小心日后滚着走。” 闻言,白团立马傲娇地别过小脑袋,一跃到铜镜前,对着铜镜照了又照,高傲无比地说道:“待我幻化成人形,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 “大帅哥为什么不是大美女”夏果不大熟练地梳着柔发,手捏着簪子考虑要朝哪个方向插才比较好。 白团舔舔小爪子,以鄙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得淋漓尽致,若是幻化成个大美女,那岂不是在那方面会很吃亏么。” 没有听大懂,夏果在戳戳它的小脑袋的同时,表示好奇:“那方面是哪方面” 以小爪子捂住脸,它转眼便跳到夏果的袖子内,在里头嚷嚷着:“那方面就是那方面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快点下去,饿死老子了” 显然是藏着什么话中话,夏果也不再询问,梳洗番之后便赶忙下楼去。 旭日正好,顺淌着清风而极其温柔地笼罩在那一抹蓝袂之上,似是被镶嵌在了镜花水月之中,只可远观,不可触碰,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脚步声,沐卿微微侧首,眼底似蕴了碧水,闲闲散散地一笑。 夏果看得一呆,脚下踩空,不知觉下“咚咚咚”地便直直往下滚,摔得头昏眼花之际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冷梅藏香暗暗蔓延,清浅的话音在头顶响起,“一大早的,是睡傻了么” 她在心中不由弱弱地喊:一大早的,师父你老人家有必要那么地考验徒儿的定力么 干笑了两声,自他的怀中缓缓站起,摸摸鼻子想化解方才的尴尬,“师父早啊。” “先用早饭。”沐卿眼中带了丝揶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她垂头不敢说话之际,将她引到了方桌前。 死命地扒了几口粥,夏果又觉着自己方才为化解尴尬的表现似乎有点不大正常,于是便故作镇定地抬起了眼眸,偷偷瞥了眼沐卿,又迅速将目光落在正暴饮暴食的白团身上。 “慢点吃,小心噎着。”夏果极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却不想白团一个不慎,肥肉卡在了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地,叫它捏着自己的脖子死命地跳。 夏果笑得肚子都要炸了,一面再次好心地为它倒了杯水,一面拭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在好不容易才将肥肉咽下去之后,白团立马就炸毛了,“夏果你这个乌鸦嘴” 人间的皇宫不愧是白团口中人人都挣破了脑袋也想进的地方,单说这入门时两侧看守的带刀侍卫,就足以叫人望而生叹,便更不必说其内的亭台楼阁,当真是廊腰缦回,檐牙高琢,高贵不可一世。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皇宫一探(二) 由于沐卿忽然说有事需去办而暂时离开,白团便如同一只脱了囚笼的金丝雀一般,撒欢儿地在前头跑得欢,虽说沐卿已给他们俩下了隐身术,但夏果觉着毕竟是在皇宫,这么明目张胆地有点不好。 这般想着,她正要出声唤回白团,却不料它不知何时一溜烟进了一座亭子,此时此刻正万分胆大地当着一个人的面,伸出爪子要去偷石桌之上的糕点。 来不及喝住它,忽听得一道轻轻柔柔的嗓音响起:“谁在那儿” 显然不曾料到会有人发现,白团一个激灵,自石桌之上“咕噜噜”地便滚了下来,白茸茸的毛上眨眼间就滚了一身的灰,不等它站稳身子,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已然架在了它的跟前。 染得一身灰的白团,便算是隐身术也无法遮掩住,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如案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了。 而那方才出声的男子却是连看也不曾看地上的白团,反而是微微侧向来了急忙赶过来的夏果,“既然能闯入皇宫而不被发觉,定然是高人,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夏果也很是干脆,卸去了隐身术,向前几步才算看清那男子的面容,清秀俊雅,唇畔是一抹宛如春风的笑意,只是一双眼眸如湖水一般不起一丝波澜,异常空洞。 “放了我的宠物。”夏果不懂人界的规矩,直接冲着男子身边的侍卫开口,那侍卫立时恼怒,就想要上前时却被男子提手止住。 白团一听立马就冲着她直瞪眼:你才是宠物,你全家都是宠物 男子闻言轻轻一笑,话音温温和和:“不知姑娘造访皇宫所为何事” “你是谁,我想要做什么干你何事”虽然眼前这个男子态度温和,但夏果显然一丝一毫也不给他面子。 “大胆”男子都不曾动怒,身旁的侍卫却是按捺不住,直想要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在下姓宁,名胤月。在下曾对道家仙法略有研究,姑娘可是修仙之人”宁胤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足以叫夏果心中惊愕不已,不由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并未有一丝仙气的凡人。 盯着他上下打量了许久,夏果才轻声问道:“你眼睛看不见” 若是换做旁人,当着面被掀开伤疤定然会气恼不已,但宁胤月却毫不在意地笑笑,点了点首回道:“是。姑娘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算是吧,不过你怎就知我是修仙之人,而不是擅闯皇宫的刺客”这才是夏果觉得最奇怪的地方,不过看对方似乎并没有敌意,她也就慢慢放下了警惕,将死里逃生却还不安分的白团一把丢进了袖子里。 “姑娘身上有一股很独特的灵气,在下一不小心闻到了,所以有此猜想。”他平淡地回话间,命身旁的侍从斟了杯茶,手一挥,示意夏果落座。 不等夏果坐下,白团已按捺不住地跳了出来,嚷嚷着:“蠢蛋,万一他心怀不轨给你下毒怎么办”说着,并以一种怎么看你都像坏人的目光扫了宁胤月一眼。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皇宫一探(三) “会说话的宠物很不容易。”宁胤月话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兴趣,却遭来白团的好一阵鄙夷。 白团冲着他呲牙咧嘴,炸起了一身的毛,“你才不会说话,你全家都不会说话” 夏果顿时无奈,想提醒它毕竟如今咱们是在别人地盘,还是莫要太横的好,可惜,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侍卫二话不说,冷着一张脸就拔剑而出,眨眼之际,剑起毛落。 一把捂住白团就要破口大骂的嘴,极快地将它捞起,再以眨眼般的速度丢进袖子里,嘿嘿笑了两声道:“不必理它。” 虽然夏果初来人界不大懂规矩,但方才白团也着实是太没礼貌了些,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主动将它先收拾了,以防招来麻烦。 “姑娘的宠物很有个性。姑娘此番来皇宫,想必不是为了参观吧”轻抿了口茶,他缓缓放下杯几,一双无神的眼眸正与她撞上。 这个锦衣温雅的男子,似乎是能看穿人心一般,叫夏果稍稍放下的警惕再次端了起来。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警惕,宁胤月反是笑得一派悠闲,“姑娘不必过于紧张,若是我对姑娘有所企图,想必姑娘此时便不会站在这儿了。所以,姑娘到底是所为何事呢” 既然对方都如此明了,夏果也不再藏着掖着,干脆落座于他的跟前,“我想知道你们国师的事。” 话出口,眼前的两位面色都变了,只是宁胤月控制得很好,只是皱了皱眉便没有多余的表情,沉吟了片刻,他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原来姑娘也察觉到了古怪。” 夏果闻言微微一挑眉,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他却一拂流袖,语气多了几丝肃然,“此地不方便多言,可否请姑娘移步到我的殿中” 她向来不拘礼,便要答应,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一会儿的白团闻言立马钻出了脑袋,死命扯着她的袖子,“小果子,他这分明是别有用心,咱们还是等大神回来了之后再做打算。” “没事儿,我相信他不是这种人。”夏果摁住就想要钻出来的白团,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容置喙。 宁胤月起身的动作一顿,语调中的笑意更甚,“姑娘怎就如此断定我不是那种人” “直觉。再者我也不怕你会对我怎么样。”她相信,只要她有危险,师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救她的,这是她对他无来由的信任,天上地上也只他一人能得她如此信任。 听罢,他极为自然而然地大笑,连带着话音都含着与方才不同的味道,“姑娘果然有胆有色,与我见过的女子皆不同。” “五年前父王痴迷于仙丹灵药,四处找寻所谓的道家仙人,而那南宫琰便是其中之一,但他确是有几分本事,治好了父王多年的头疾,自此父王便万分相信他。” “我总觉得此人诡异非常,几番相劝父王,可他却像是被那妖人摄住了心魂般,完全听不进我的劝告。直至三年前他忽然向父王进言,倒是寻着了长生不老之法,我深觉古怪,便差人暗中调查,却不想” 题外话 祝各位童鞋们七夕快乐~ 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情人就只能像偶一样,抱着电脑谈恋爱了撒~~呜呜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皇宫一探(四) 夏果正听得入迷,但眼前之人却忽然停了下来,她有些疑惑地看去,却见这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此时面上也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我一夜失明,失去了成为太子的资格,而南宫琰却坐上国师之位,全力支持自小便羸弱不堪的三弟为太子。”他话到一半,似是自嘲般地一笑,“父王对他言听计从,以至于三年来任由他为所欲为,而我却无能为力。” 宫闱之事,错综复杂得很,夏果显然是听得稀里糊涂,托着腮帮整理了下思绪,忽而想到了什么,“可以带我去瞧一瞧你父王吗” 宁胤月略微有些为难,迟疑了片刻,方道:“夏姑娘是私入皇宫,身份不明,若是冒然前去怕是不妥。不过三日之后宫中有一盛宴,届时夏姑娘可扮作我的侍女与我同去。” “这个我不急。”见宁胤月都为她想好,她也就不需要再费什么脑子,悠悠闲闲地随手捏了块糕点,顿了下动作,转而将其递到袖子里,“白团子,莫要气了,来来,吃块糕点消消火。” 在袖子里憋了许久不曾开口的白团总算可以傲娇地朝她哼唧以示自己的不满,不过还是拗不过食物的诱惑,没一会儿就伸出爪子捧住糕点吃得开怀,“介于你的表现不错,我就暂时不计较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便是它这只傲娇的小仓鼠。 夏果无奈地戳戳它的小脑袋,转而将目光投回宁胤月的身上,“既然你的失明不是先天造成的,我可以试着求求师父,让他帮你治一治。” 此话一出,宁胤月倒是没有多大过激的反应,反是他身边的侍卫不曾按捺住兴奋,几步上前问道:“当真姑娘若是能让殿下重见光明,属下便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虽然夏果不大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但眼前这个青衣侍卫对宁胤月的忠诚她却是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的。 “那就麻烦夏姑娘了。”宁胤月唇角一勾,不过这笑意在夏果的眼中,却比他方才所有的笑都来得真切,“现下天色已晚,若是夏姑娘不嫌弃的话,便先在我的殿中歇息吧” 沐卿还未回来寻她,她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于是便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宁胤月吩咐了宫人,极其妥帖地为她安排好了吃穿,才告辞离开。 待到他的步伐远去,夏果才将白团自袖中捞出来,劈头就是一句:“团子,你怎么看” 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口气,白团一个箭步猛扑到盘子里,左手一块糕点,右手也不忘捧一块,塞得满嘴都是,才不清不楚地回道:“暂、暂时还算可信。” “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加上师父先前所推断,便可以说明那叫南宫琰的国师确实有问题,而且还利用君王的权利残害人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如是分析着,却被一声轻笑打破了思路,“为师才离开了半日,小果便查的**不离十,分析的也头头是道,看来进步的不是一点点。” 题外话 昨晚刚才乡下回来,表示对于晕车的偶来说,真是累成一条狗 不知死活的偶竟然还去逛街,早上一早起来又去买各种东西,真是忙死爹呀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不知含蓄(一) “师父你查到了什么”夏果赶忙拉着他入座,在为他斟茶之际,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今日所调查的事情。 沐卿不可置否的瞧了她一眼,淡淡道:“是只修炼了上千年的妖物,我目测了一下,你应当可以对付。” 闻言,夏果浑身一抖,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收拾那个妖物我连普通凡人都打不过,师父你是让我去给那个妖物打牙祭么” “为师会一直在暗中的,放心。”沐卿摸摸她的柔发,声线放得异常温存。 夏果在心中弱弱地想反抗,可斗争了许久还是只能妥协,“不过师父,为何要我去收拾那个妖物”若是他亲自出手,不是分分钟便能解决的事么 “他吸食凡人精魂违背天道,而若是你亲自将其消灭,那些被他所吸食的精魂自会对你感恩戴德,如此一来你便能得到不少的灵力。”一句话解释的很透彻,倒叫夏果一时无法反驳。 托着腮帮想了想,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怀疑她家师父大人的实力,但是打架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个未知数,若是她一个不慎,到时别说是修仙了,连小命都难保。 这般想着,她的面部表情当真是瞬息万变,沐卿无奈地笑笑,右手一翻,掌心紫光一绽,一把刃如秋霜的宝剑乍现眼前,他往前递于她的跟前。 “为师暂且教你几招,危难时可做自保。”他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叫她伸到一半的手顿时僵了住。 自保感情她是要去送死的师父呀师父,有你这般教导徒儿的么夏果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流泪。 “师父,你还是现在便给我一刀来个痛快吧,这样我还死得稍微好看些。”夏果暗自里将自己狠狠地拧了一把,顿时痛得泪眼汪汪,抬首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沐卿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再将目光缓缓挪到摆出一副你很有觉悟表情的白团身上,注意到他冰冰凉的眼神,白团一个激灵,以神一般的速度溜回了她的袖子。 他微微一笑,忽地略弯下腰,靠近她几分,一时呼吸错杂,温热的气息就这样一下又一下扑散在她的耳垂,“痛吗” 她呆滞了数秒,只觉得全身的血脉好像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全数凝结,紧随而来的是有股灼热,直直地往头脑上冲,她一把捂住脸,一手胡乱地将他往外推,一面就往锦被里钻。 “小果。”见她这副极其羞涩的模样,沐卿不由轻笑出声来,落座于床沿旁,轻而易举地就将锦被给拉了开,却一眼瞧见她脸上如盛开了朵朵红花,连同着耳垂也是红得欲滴。 “你钻被窝做什么,为师是问你掐自己掐得疼不疼。”他说得一派云淡风轻,调戏起人来丝毫不知廉耻,气得夏果直想要冲上去咬他三两口。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不知含蓄(二) 夏果鼓着腮帮瞪着他,“师父你早就看出来了,还这般这般欺负我”这调戏两字她还着实是说不出口,她如今可是深刻地体会到,有个腹黑师父,你若是不聪明些便是被他卖了也会帮着他数钱。 “是,都是为师的错。”他承认得倒是很快,可悠悠散散的话音听起来却不像一点儿有错的味道,“看清楚了,为师先演示一遍,你再慢慢跟着学。” 说罢,他手握长剑,在话落的那一刻蓝袂随着他的动作飘然而起,长剑如破开碧空,长啸而鸣,行走于周身之际,他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如同清风拂过湖面,刹那间愈发的清姿卓然,沉醉痴迷。 “看清了没”一收长剑,他稳稳落于她的跟前,轻声开口。 夏果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被他这么一出声,慌忙死命地揉了好几下眼睛,才颤巍巍地自他的手中接过剑,跳下床来,努力地回忆方才他所演示的一招一式。 但这显然是看起来容易,学起来格外的难。她舞得同群魔乱舞一般,毫无章法,白团在一旁看得捂着小肚囊直笑。 她懊恼得很,却又无可奈何,倏尔手背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旋即冷梅清香自后背弥散开来,他的唇就靠在她的耳畔,无声处似乎能叫她失魂,“习剑靠的不是姿势,而是剑与自身的相溶。” “哦,哦”她着实不懂为何最近自己总是很容易脸红,只能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一招一式地教导,可脑袋里却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了些什么。 练剑是相当难熬的。这是夏果在舞了近两个时辰之后,累得腰酸背疼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她无比哀怨地看着坐于桌案处,悠悠闲闲饮着茶的沐卿。 将长剑往桌案上一扣,夏果迫不及待地猛饮了好几口茶水,喘了好几口气,方才问道:“师父,到时你会在一旁吗” “自然会的,你只需一心一意对付那妖物便成。”他眼底似盛了碧水,回话间提起了手,轻柔地为她拂去唇畔处的茶渍。 得了他的保证,夏果才稍稍安下心来,忽而想到了什么,“师父,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帮一个失明的人重见光明” 他的目光在她满怀期待的面上一扫而过,淡淡回道:“自然是有,不过就是比较麻烦。” “什么法子”既然都已经答应别人了,即便是麻烦先那也是要尽力办到的,这点觉悟夏果还是领悟得挺深刻。 “为师可传你十阳针灸术,不过对于失明一类的症状,针灸所持续的时辰尚久,至少也需要两个时辰,一日一次,不可间断。” 这么麻烦夏果咬着下唇想了想,正想要回答时,肚子再次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她一把捂住肚子,嘿嘿地笑了两声,“师父想吃些什么,我去弄点来。” “我要吃锦葛仙米,油泼肉,抄肉丝儿,烩豌豆”一听吃的,原本如蔫了花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团立马原地复活,蹦跶起来报出一串的菜名。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不知含蓄(三) 夏果毫不客气地赏了它一个板栗,痛得它捂着小脑袋直跳脚,“你说你这小肚囊,一口气要那么多吃的,就不怕撑破了么” “我那叫肚子小,容量大”白团傲娇地扭过小脑袋,表示鄙夷她的智商。 无奈地直叹气,夏果在临出门之际顺手又给了它一个板栗,它两只小爪子捧着脸蛋,看看一旁淡然自若的沐卿,又看看一溜烟般跑了出去的夏果,深感被压迫的日子当真惨无人道。 房内没了夏果在,顿时寂静的有些诡异,白团绿眼珠子一转,舔舔小爪子表示讨好地问道:“大神,为何你方才说一日至少得要针灸两个时辰,那个宁胤月的眼疾有这般严重么” “哦,我随口说的。不付出点代价便想要得到便宜,世上哪有这等好事。”沐卿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话,惬意地吹了吹杯几中漂浮的茶叶,这才悠悠散散地饮下。 “”小爪子僵硬了片刻,白团心中呐喊:大神,你可以再**丝一点么 “殿下,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医治您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妥当” 殿内,烛火忽闪忽灭,锦衣男子盘膝坐于软榻之上,一手捏了枚黑子缓缓落下,又捏了枚白子,竟是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闻言,宁胤月微微一勾唇角,漆黑无神的双眸在淡月的映照之下,似是闪烁出了别样的光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尚且关心我的眼睛,可与我朝夕幕楚之人,却是恨不得我死。” 青衣侍卫只觉口中一阵苦涩,咬了咬牙才挤出句话来:“只要殿下能重见光明,定能叫那南宫琰死无葬身之地”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里之堤溃于蚁穴。多行不义必自毙,无需我动手,自然会有人能将他拉下台。”他面上无一丝波澜,手中也不曾停下片刻,棋子敲打着棋盘,如同水滴磐石,清脆空灵。 “殿下指的是那个女子”虽然明了那个女子能畅通无阻地进入皇宫定有一番本事,但他着实看不出那女子有何可值得殿下相信并为之利用的地方。 宁胤月摇摇首,白子夹在两指之间,似笑非笑地道:“你忘了她口中所说的师父了她行事毫无规矩,说话也不拘礼节,足以说明她涉世不深,一个涉世不深的修仙之人却能够自由进入皇宫,你觉得她口中的师父当是如何” 被他这么轻轻一点拨,青衣侍卫脑中的思绪似是被接通了一般,“殿下的意思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是。他南宫琰毁我双眼,夺我太子之位,任意妄为扰乱朝纲,我定不会让他死得太容易。”吐出口的话音依旧是一派温和,可个中所含之韵味,却像冰锥般声声刺骨。 没有了光明,没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从云端跌入地狱,摔得即便是遍体鳞伤,他也毫不在意。他可以失败无数次,但最终,他一定可以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题外话 躺在地上打滚卖萌~乃们肿么可以忍心不收藏撒~~某作者已进入没脸状态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不知含蓄(四) 夏果深深觉得,同白团一起用饭,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同沐卿的饭量本就不大,吃了一会儿便饱了,这可真是全便宜了白团,两只小腿自吃饭的一开始就不曾停过,一会儿跑到这盆菜前,一会儿又奔到那盘菜前。 直到它的肚子鼓得像皮球一般,它才算颇为满意地摸摸肚囊,晃悠晃悠地走到了一碗米汤前,点起脚尖,伸出脖子想喝几口汤,却不想因身子过重,上下失调,它两爪子撑着碗沿的手一滑,咕咚一声就给整个栽了进去。 当夏果颇为好心地将它捞出来之后,只见得它全身白毛湿透,小肚囊鼓得晶莹剔透,一对绿豆眼直泛白,它拼命地想翻过身子,挣扎了许久最终宣告失败。 夏果替它翻了个身,将它安置在掌心,它一把抱住她的食指,泪眼汪汪地哀求:“小果子,你行行好一刀将我就地解决吧,我快撑死了” “早同你说慢慢吃,不会有人和你抢,可你还是跟饿死鬼投胎一般,撑死了也挺好的,饱死鬼可比饿死鬼强。”说罢,她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它丢到铜盆之内,来回地以水往它身上浇。 待到将它身上的污渍全数洗干净了,她才把它放到窗棂处,吹吹风晒晒干。 由于吃得实在过撑,白团只能翻着眼白,任由她摆布,摆着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姿势,趴窝在窗棂之上。 处理好了白团,夏果这才注意到现下夜幕已深,她望了望外头漆黑一片的苍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师父,你晚上要睡哪儿” “随便吧。”他根本便不需要睡觉,只需要寻个地方打会儿坐便成,但这个道理夏果显然不懂。 于是,她便当着他的面开始铺床,将被子摊好了,方才别别扭扭地回过身来,“这、这里只有一张床,我、我身子很小的,占的位置不大,绝不会吵到师父歇息的。” 夜里外头凉,即便知道他是仙体,她还是不放心让他独自一人去外头睡,纠结了许久,话脱出口时却又觉得这个理由似乎蹩脚得很。 沐卿原本眸中带着一丝疑惑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后听她如是说道,他竟轻笑出声来,眼底波澜微起,似是溢出不可言喻的温存,“小果的意思是,一同睡” 夏果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心下郁闷不已:师父,你老人家既然知道我的意思,就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儿么 僵硬着脖颈好一会儿,她才愣愣地点头,面色却是已涨得绯红。 闲闲散散地落座在床榻处,又扫了眼僵硬地站在一处的夏果,“伫在那儿做什么,不困么” 闻言,她几乎是以神一般的速度脱了鞋子,钻进被窝将脑袋埋了起来,后来似乎又觉得自己占了过多的位置,又死命地往墙壁挪,直到摸着了凉凉的墙面,她才算作罢。 “蒙着脑袋做什么,不怕憋气么。”他眼底泛起显而易见的揶揄,抬手轻松地将盖在她头顶的锦被拉开,“睡觉不脱衣裳,不难受吗” 题外话 这个星期收藏超3的话,周六周日偶就加更撒,说话算话,亲们也给点力哈,后头会越来越精彩哒,弱弱地说,前面会比较甜蜜,后面会有大虐,亲们可得要接驾住哈~么么哒。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治疗眼疾(一) 夏果欲哭无泪,师父大人,若是脱了才叫真正的难受“不、不用了,我觉得觉得穿着较为暖和。” 沐卿不可置否地看着她,暮色深深,映衬着皎洁的月色,难以掩盖住她满面的绯红,他略侧翻了个身,话音如月色般沉寂似水,“小果,世间之事千般万化,有时候眼睛所看,耳朵所闻,不一定便是真的。” 眨巴眨巴眼眸,显然是很难消化他忽然这么一句甚为高深莫测的话。而沐卿也不强求她立时便能明白,伸手理了理她蓬乱的鬓发,轻声道:“睡吧。” “大神,你的意思是指那个宁胤月有问题吗”待到夏果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彻底熟睡了之后,趴在窗棂处吹风晒毛的白团才忽然开口问道。 “有一些猜测,暂时还无法定论。不过这几日你要时刻跟着小果,一旦有任何异常”他顿了顿音调,抬首一拂,指尖一道白光乍现,直朝着白团而去,落于它的额头,倏然绽开朵白花,旋即渐渐沉寂无踪影。 白团只觉自己的额前一阵灼热,过后又缓缓冷下来,它提爪摸了摸,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玄天印。遇到突发事件时可护你全身而退。”他淡淡地收回手,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可白团却是一时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欣喜,玄天印可不是一般仙人能随手打出的法术,这一下足以证明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神仙,看来它当初的决定还是相当明智的。 跟着大神般的人物,绝对不用担心自己道行过低的问题。 虽然有沐卿亲手传她十阳针灸术,但介于是第一次给人治病,夏果不由还是有些紧张的,以至于前头扎了几针一时扎的都过于深,即便是宁胤月这般的人物,也不由疼得蹙起了眉。 他倒是忍疼不曾出一言,但一旁的青衣侍卫却是看不下去了,一步上前,口带怒气:“你到底行不行,连针都拿不稳” “你若是行你来便好,不要冲我乱吼。”夏果本就紧张,见她将对方扎疼了,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不想被人忽然那么一质问,连带着她觉得自己一开始的好心根本就是让狗给叼走了。 “云帆,不得无礼。夏姑娘自可大胆医治,若是我连这点疼痛都接受不了,那这二十多年也是白活了。”宁胤月微微一笑,可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喙,叫那名唤云帆的侍卫只能无奈地又退了回去。 见此,白团探着小脑袋,高傲无比地冲云帆做鬼脸,气得那厮面色愈加阴暗。 终于将所有的针都扎了上去,这乍一看上去,当真是如刺猬般,滑稽得有些叫人忍俊不禁,夏果忍了又忍,才没将抵到喉间的笑蹦出口,“要维持两个时辰不可动,否则便是白治了。” 云帆在一旁看得本就不爽,又听夏果似是变本加厉般地还要让他家殿下就着一脸的针坚持两个时辰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哪有这般医术治疗眼疾的,你分明便是戏弄人”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治疗眼疾(二) 夏果抬首瞥了他一眼,懒得再多言,起身打算先行离开,而白团可忍受不了他人如此言语,蹦跶出来,一下跃到了桌案之上,叉腰趾高气扬地回道:“你爱治不治,我们又不曾勉强你们。小果子,我们走” 云帆本也想置地有力地说回去,却被宁胤月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面色气得通红,可还是不得不低下头来,“抱歉,方才我是一时心急才口无遮拦,还望夏姑娘莫要介怀。” 对于凡人的心口不一,夏果最是看不习惯,随意地挥了挥手,将桌案之上的工具收拾了一下,方才道:“两个时辰后,你替他拔了针就可以了。我既然答应要帮你治好眼睛,就一定会努力做到,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管教你的属下。” 再多的话她也不愿说,丢下一句带着白团转眼就消失在了殿内。 自知方才确然是自己过于激动,云帆咬了咬牙,二话不说便朝着宁胤月跪了下来,“请殿下责罚。” 宁胤月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原本我以为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不过今日这番下来,不得不对她稍微改变下看法,这个女子有些意思。” “昨日可探到什么”面上的针扎进了肉内,每说一个字便能带动针动,进而引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不过他控制的相当好,完全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 “那间屋子似是被设下了法术,我们的人根本无法看清里头到底发生了何事。”其实这才是云帆今日为何会如此动怒的根本原因,一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女子,竟会在屋内设下障法,想必定是对他们有所怀疑。 他平淡地“唔”了声,其实不必云帆说,他早就已猜到,能在屋内设下法术一定不会是夏果,她身上的气息告诉他,她的法力并不高深,如此一来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她口中的师父,并不愿意叫他看见。不过究竟是为何,确然是有待思考,但就今日所知道的,她的师父,可能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物呢。 想罢,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这场好戏看来能有一番出人意料的结局呀。 好好地替人治病,却积了一肚子的火,放在谁的身上都不是那么好受,一路而来,夏果没有说一句话,这倒叫白团有些莫名了,探出小脑袋问道:“小果子,像他们那些人本就是这般,凡人嘛,本就矫情得很。” “我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或许是因为我来凡间的时间太短了吧,还不大适应这里的言行,可能过一段日子便好了。”不知为何,今日去为宁胤月治疗眼睛之后,她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可又实在说不出来。 低头冥思间已回了所住的殿内,她想将心中所疑惑的事向师父询问一番,可找遍了整个屋内也没发现他的踪迹,只能试探性地扯着嗓子喊道:“师父你在哪儿” “我在院落。”一道清淡的话音隔空而来。 夏果撒腿就往院落跑,可到了那处,却依然未瞧见她家师父大人的身影,她正疑惑间,白团扯了扯她的袖子,小爪子往上指,“大神在树上呢。” 题外话 谢谢大西西的荷包,么么哒~ 昨儿个一整天都在外面,忙成一条狗真是不容易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治疗眼疾(三) 顺势往上一瞧,那一袭蓝袂晃入眼帘,和风轻抚之下,衣袂飘然出尘,即便他近在咫尺,却总给她一种转瞬即逝之感。 这种感觉莫名而起,她心底似是隐隐涌起一丝不安,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扬着脖颈,眯着眸子看他悠悠然地挂在树梢,“师父你在做什么” “孵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惊得夏果差些一个不稳一头栽了过去。 “师父,原来你还有这等功能。”她顿时感慨万千,不知她家师父能孵蛋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可毕竟孵蛋是鸟儿的事,师父这般抢人家的活儿,会不会不太好呢。 闻言,沐卿原本落在鸟巢之中的目光终于缓缓挪到她身上,眸中的笑意逐渐泛起,随即笑出声来,“小果你上来,让为师看看你的脑袋里是不是装了浆糊。” 夏果显然是不懂得浆糊是什么意思,听话地乖乖爬上了树,边爬还边带着淳淳劝导的语气:“师父,这孵蛋毕竟是小鸟的事儿,您抢人家的活不太好吧” 话才落音,她只觉腰间被一只手轻轻那么一搂,极其轻松地便被捞了过去,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木然呆滞之际,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他清浅的话音吹在耳畔,“嘘,不要说话,它们快破壳儿了。” 听此,她的注意力立马便吸引到了一只鸟巢之上,这鸟巢架于树杈之间,以杂草残枝葺成,一窝的鸟蛋躺在其间,在沐卿说话之际,鸟蛋蠢蠢地动了起来。 “咔嚓”地伴着好几声,蛋壳先小小地碎开了一点,紧随着便是大面积地开始裂开,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奋力地往外顶,直至蛋壳破碎,一只只小脑袋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夏果看得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这种亲眼看着小生命破壳而出的感觉,让她心中有一种莫名奇妙般的安详,伸出手想去摸摸那些小生命,猛然听得一声急促的鸟鸣,疾风似的直冲她而来。 沐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一手将她往身上一带,旋即侧转而起,身起之际,转眼已落在了离鸟巢几寸之远的另一丛树丫之上。 “母鸟的护犊之心可是很强的,小心手被啄出几个洞来。”沐卿含笑的话音在她的耳畔悠悠传来,叫她原本因突发事件而乱跳的心愈加没有章法地狂跳着。 耳垂红的通透,自他身上传来的清清淡淡的冷梅香如何也挥之不去,她微微侧过首去,想转移注意,“原来师父是在看小鸟破壳儿。” “不然呢。”他淡淡地一挑眉,目光自她面色一掠而过,“十阳针灸用的可还顺手” 一提起正事,夏果狂跳的心才算慢慢平复下来,想了想,才回道:“师父,我总觉得宁胤月这个人不像是我当初见到他时觉得他温柔无害,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我觉得他的心却比谁都要明亮。” 那种明亮,像是能将一切都掌控于手心之内。不管有多痛,宁胤月也能咬牙忍下;不管他人对他的态度有多恶劣,宁胤月也依旧能保持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可能也正是因为她一直在与世隔绝的殷虚之境修行,心思纯净异常,所以总能很敏感地捕捉到他人所忽视的东西,但这种敏锐的直觉却并不让她觉得高兴。 若是猜透了一个人的心,其实是件很悲伤的事。 题外话 有木有发现今儿个的字数多了一丢丢,哈哈,偶可以说这是突然开窍了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治疗眼疾(四) “有些事情,你只需心里明白便好。人无完人,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也自然不会有百分之百的善良。宁胤月身处皇宫,阴谋算计与他而言可谓是家常便饭,他所图之事无非也就是些浮名虚利。” 所以这也是他在察觉宁胤月对他们有所图谋,想为之利用却依旧任由他而行的原因,凡人存活于世着实很短,追求一些功名利禄也是情有可原,他既然是带夏果来凡间游历,自然便不会去管凡人的那些明争暗斗。 夏果似懂非懂地眨眨眼,虽然她觉得宁胤月奇怪,可却怎么也不会像沐卿这般想的通透,想不通的事她也不愿意再多言,转而笑道:“师父,待将那妖物除了之后,我们去一些淳朴的地方好不好” “好,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他微微一笑,话音温柔似水,极尽宠溺。 收回最后一枚银针,夏果长吐了口气,“这是几”她将做了个二数字的手伸到他的眼前,晃悠了一下。 宁胤月微微皱眉,原本漆黑一片的视线,忽然之间像是被慢慢地破开,自外向内地涌进无数的光线来,叫他极不适应地阖上了双眸,而后又强迫自己睁了开来。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一阵清楚一阵模糊地映入眼帘,紧随而来的,是一张清秀的脸蛋和一对纯净如水的眸子,此时此刻,他与她的目光相接,竟是如此地清晰透彻。 唇角一勾,他笑意斐然地问道:“夏姑娘做个二的手势,是想说我比较二吗” “看见了我竟然真的将你治好了”即便觉得宁胤月这个人神秘莫测,但作为第一个被自己医治好的人来说,夏果自心中还是尤为欣慰的,以至于在激动之下抓住他的双肩也并不知晓。 他身子一愣,却见她笑得开心,也就默默不做提醒,“夏姑娘的医术果然高明,若是被宫中的御医知晓了,他们怕是会羞愧得集体跳湖。” 夏果的笑容僵了僵,她总不好说这其实只是她师父将十阳针灸之术传入她的血脉,才能让她可以领会其中的奥妙,而这功效却只能维持三日吧 于是她嘿嘿地笑了两声,“虽然你眼睛如今能看见了,但它还是很脆弱的,七日之内你还是不要看任何东西的好。” “嗯,夏姑娘有心了。明日宫宴夏姑娘可有所准备,南宫琰生性狡猾,极不易对付。”宁胤月对于自己能够重见光明的喜悦之情似乎只是转瞬即逝,他很快便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他不提倒好,一提就叫夏果原本就毫无底气的心愈加虚的很了,一只修炼成了人形,又依靠吸食凡人的精魂来提升灵力的妖物,和她这个得要靠师父的帮助才幻化成人形,并且灵力低弱的菩提果相比。 这个结果想必是一目了然的很。 想着,她托着腮帮直叹气,宁胤月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语气甚为温和地道:“年幼时我曾上过终南山修习仙家之法,虽是如今身处皇宫荒废多年,但到时总还是可助夏姑娘一臂之力。” 题外话 这不是男二,这真的不是男二哟,后面应该还会出现,偶也不能太确定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所谓盛宴(一) 各色花瓣时起时浮,薄雾自温热的水面缓缓升起,时而聚时而又散开,男子自池中缓缓站起身来,立时便有候在一旁的宫人将衣物捧了过来,恭敬地垂着首为他换上。 薄雾渐渐散去,映衬出男子棱角分明的面容,乍看上去至多也只有三十多一些,只是他的目光看上去有些恍惚,像是经历了人世沧桑般,竟显出几分憔悴。 换好了衣裳,男子缓步走出,正要迈出殿门之际,心口忽然传来一阵绞痛,他痛苦地捂住心口处,险先一头栽了过去,幸而一旁的首领太监将他搀扶了住,“陛下心疾发作,快宣国师” 说罢,赶忙将痛得满头大汗的皇帝扶进了养心殿,熟络地招来宫人,前前后后地端茶送水。 不出半个时辰,一抹黑衣劲裘的男子被宫人引进殿内,二话不说便直接走至床榻前,自袖中取出一颗细小的药丸,塞入皇帝的口中,还未喂水,皇帝就已迫不及待地将其吞入了腹内。 缓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算像是从死门关里溜了一趟回来,出口的话音嘶哑不堪,“国师,为何朕近来这心疾越发得频繁了” “臣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陛下,这药丸如今对您的作用不大了,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失效,那么您的容颜也就”南宫琰微垂下腰,语调甚是阴冷。 “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朕永葆青春国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听他的话,皇帝心中恐惧不已,似乎此时此刻便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肤正在慢慢老化。 南宫琰冷冷一笑,直起腰来,望进皇帝的眼中,“臣三日前已推算过,十五日月色满盈,正是阴阳相调的绝好时机,陛下届时只需筹集五百金童玉女,取其心头之血炼制丹药,便可永葆陛下青春。” “好,此事便全权由国师你负责。”只要能够葆得青春,他便能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永远坐下去,他既然能踩着成千数万具的尸体登上王座,那便没有任何人能将他拉下来 “是,陛下,微臣告退。”南宫琰眸中闪过别样的光芒,垂首告退之际,首领太监见势便引着他出了养心殿。 “你做的很好,待到此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南宫琰随意地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袖,话音低低地道着。 闻言,首领太监欣喜若狂地垂下首,连连说道:“为国师办事,是奴才的福气。” 南宫琰满意地点点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太子近来如何” “回国师的话,那药一直不曾中断,太子的身子明着看起来甚好,其实内子里早已糜烂不堪,倘若是一日不服药,便是痛不欲生。” 话音回荡在耳畔,南宫琰抬起了首,灼热的阳光刺入眼内,但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刺目,反是心情大好地伸出手,感受阳光的温柔。 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内,前朝后宫,很快就将会是他南宫琰的天下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所谓盛宴(二) 皇家盛宴,自是奢靡非常。 满座皆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鼓乐齐鸣间轻歌曼舞,酒香四溢。 而夏果便在这一番热闹的场景之下,换上了别扭的侍女装,以别别扭扭的姿势跟在宁胤月的后头,不紧不慢地赶去。 作为一个失了宠的皇子,即便是在宴会上迟到,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也因此他们自进来到落座,简直就是一气呵成的事儿。 宁胤月今日着了一身暗红的劲衣,更显得他面容清俊非常,即便是为了防止初初见得光明的眼睛受伤而以一条白丝带捂了起来,但夏果不得不承认,这厮自里到外便是有一番迷死人不偿命的气质。 可即便他是如此地风姿卓然,也丝毫引不起夏果的一点儿注意,自以侍女的身份站在宁胤月的身畔之后,她的目光一直在暗暗地打量着整个宴会。 而躲在袖中的白团在闻到芳香扑鼻的美食之后,早已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了,蠢蠢欲动地就要溜出去饱餐一顿,却被夏果以两只手指稳固地定在袖子里。 “小果子,自从那日吃到撑后,我已经有整整三日未曾好好地对待我的肚子了,你就让我出去吧,我保证不会让人发现的”白团亮出一对闪亮亮的大板牙,抱住她的手指死命地噌,以示撒娇讨好之意。 夏果连眼都不抬一下,直接拒绝:“再敢乱动,就叫师父ba光你的毛。” 白团咬着小爪子,怨气深深地瞪着她,她回以威胁的目光,它立马便蔫了下去,摸摸自己扁了下去的小肚囊,又瞅瞅外头桌案之上的美食,心下一横,抱着尾巴还是痛心疾首地决定去睡觉。 没有了白团的干扰,夏果放心地抬眸准备再观察,却在一瞬间与一双阴霾冰冷的目光相撞,她心下一颤,而那目光并未多做停留,很快便挪了开去。 “他便是南宫琰,夏姑娘可是怕了”像是能感应到夏果的一举一动般,原本只饮酒不语的宁胤月忽然开了口,而且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直戳她的痛处。 她果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道:“他离我那么远,这个距离实在是不适合出手。” “无碍,很快便能让夏姑娘大展身手了。”他笑意深深地回了一句莫测的话,低眸间却发现杯中的酒已空,微侧首道:“夏姑娘,如今你扮的是我的侍女,可否尽一下侍女的职责呢” 夏果心下正思索着他方才话中的意思,又暗自盘算该要如何行动,冷不防他一句话出口,打断了她的思路,她不免有些懊恼地看向他,“你很闲么” “还好。台上作舞的女子还不如夏姑娘漂亮,所以我有些无趣。”他很是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像是在刻意强调着什么。 她狐疑地瞥了眼台上妩媚妖娆的歌女,又随即摸摸自己的脸蛋,再次怀疑这宁胤月的眼睛是不是没有好全,才会觉得那些女子会比不上她,“你蒙着丝带又看不到,尽是瞎说。” “直觉。夏姑娘莫要怀疑,在下的直觉向来是准的很,不信的话我们来赌一把如何”他悠悠然地放下杯几,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面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所谓盛宴(三) 夏果立时提了两分警惕,仔仔细细地看着他,想从他平淡无波澜的面容上寻出些异常来,“什么赌” “十秒之内,是否会有好戏登场。”他笑得异常温柔无害,连同着说出口的话音都放得和和旭旭。 “你搞了什么鬼”既然他会这般说,那足以说明他一定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可她朝歌舞升平的四遭看了一番,实在是不曾发现哪里安插了什么刺客之类的。 猜不出他到底要搞什么鬼,正想要问他些什么,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呼:“太子殿下昏倒了” 笙歌管乐立时止住,一旁服侍的众宫人皆扑了上去,而高座之上的皇帝似也是想前去看看,不想心口猛然传来剧痛,他一个不慎,直直地便朝前头栽了过去。 一时,原本轻歌曼舞,气氛融洽的盛宴在两个大人物齐齐昏倒之后,瞬间陷入混乱状态。 南宫琰端着杯几,酒水正饮到一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倏然将手中的琉璃杯狠狠地往地上砸去,琉璃落地碎开片片,叫原本混乱不堪的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齐齐地看向了声音的发源地。而此时的南宫琰怎还顾得上其他,只能拼命地掐着自己的喉咙,暗中运气想逼出体内的催妖水,可奈何他察觉的太晚,整个身子迅速开始灼热起来。 身上的衣裳逐渐抵御不了体内不受控制的东西开始往外张,“嘶”地一声炸响,锦衣华服在片刻之际碎成片,而那桌案之上,赫然立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 “啊妖怪呀,快跑啊”一声连着一声的惊恐叫声,琉璃杯碎了一地,酒水蔓延,灯光被四处逃命的人流撞得忽闪忽灭。 果然是不出十秒,盛大的宴会被搅的如同一潭乱泥,夏果静立于混乱的人群之中,转而忽问道:“你说的好戏就是这个” “夏姑娘,该你上场了,否则这出戏可就不好看了。”即便是身处在嫉妒的混乱之中,宁胤月杯中的酒丝毫也未受到干扰,他极其闲散地一口饮尽,才悠悠地说道。 听罢,夏果的面色有些难看,低眸看了他一眼,长剑已紧随着手腕的转动,倏然乍现在手心内,她一把握紧,话音冷淡:“宁胤月,你真是可怕。” 步步为营,请君入瓮。所有的人都被他推上了棋盘,被他操控着,由他摆布,这一张巨大的网,便在今日一网打尽。 他面不改色,捏了酒壶,稳稳地倒了杯酒,远处被迫化为原形的南宫琰终于醒悟了过来,阴森狠毒的目光扫了过来,“好你个宁胤月,拿命来吧” 手中长剑忽然颤动,长啸一声,带动着不曾反应过来的夏果划破凝滞的苍穹,剑起白光闪,南宫琰的一只脚被生生地砍断,他剧痛难忍地惨叫,其余的爪子猛扑而来,势要将夏果撕成碎片。 她见势赶忙跳起身来,一躲二闪,险险地避过了他挥舞而来的爪子,正想要喘口气时,忽听得白团一声大叫:“小果子,小心它的毒汁” 题外话 今儿个一早刚从老家回来,晕了一路的车,躺在床上半天起不来,一想到已经木存稿了就赶忙爬起来贴,呜呜,太不容易了说 喜欢的亲们请收个藏,留个爪爪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所谓盛宴(四) 随着它话音的收尾,夏果眼见着一团碧绿的液体自南宫琰的口中吐出,她慌忙以剑身相抵,一面脚下想要跳开,却不料似是一不小心绊到了什么,她不妨之下,往后栽了过去。 她来不及做任何防护,毒液便直直地撒上了她的手背以及胸前,痛得她几乎要叫出声来,却又强迫自己,死命地咬紧了下唇。 眼见的她受伤,白团顿时怒火难抑,跳出了袖子,扑到她的跟前以自己挡住南宫琰紧随而来的攻击,它额前的白花刹那间绽开万丈光芒,数只蜘蛛爪片刻间窜上了熊熊火焰。 “啊”南宫琰痛苦地大叫,被烈火包围的爪子肆意地乱挥,砸毁了一干的桌案、琉璃杯,甚至于殃及到了未曾逃离的一众官员。 沐卿也几乎是在同时撤了隐身咒,他流袖一拂,却是将正在悠然饮酒的宁胤月狠狠地摔于地面,额头瞬间磕出大片的鲜血来,但他却毫不在意,喘了几口气,徐徐坐了起来。 随意地抹了下额前不断下流的鲜血,他不甚在意地一笑,“公子终于肯现身了” “你的阴谋算计我懒得理会,但你伤她分毫,我定让你痛不欲生。”沐卿话语清清冷冷,在话落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骤然如二月冰霜,以无形之手扣住宁胤月的脖颈。 “呵、呵呵你杀不了我,所以你一直一直不曾下手。”即便是快要窒息,宁胤月依旧唇边含笑,一字一句地吐出口。 冷哼一声,松开了无形之手,“你不过是仗着所谓的天命,可惜你的算盘打的太响了,将手伸向了不该伸的地方,我不杀你只是不想沾染无端的麻烦,你倒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用得甚是称心如意。” 话落之际,宁胤月只觉周身绽起数道白光,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身子却在渐渐地透明消失,片刻之内,只余下了一地的鲜血,以及沐卿如寒霜般的嗓音:“不过让你痛不欲生的方法,我有的是。” 一下了解了他,反而还是便宜他,他既然敢将算盘打到夏果的身上,他自然不会让他这般如意。 沐卿缓缓收回手,转眼到了夏果的跟前,掌心的淡紫晕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加深,而一直痛苦惨叫的南宫琰在看到他手心的光晕之后,顿时吓得禁了音。 “不要不要杀我”想化身逃跑,却被一丈刺眼的光柱生生凝固住了全身,南宫琰只能绝望地做最后的挣扎。 躺在地面的长剑随即缓缓上升,剑端凝结华晕,以眨眼之际飞速而去,生生穿过了南宫琰巨大的身体,惊天动地般的嘶叫震得地面也摇晃不堪。 这只巨大的蜘蛛,周身像是被一寸又一寸地活生生撕开一般,随着他身体的破裂,一缕又一缕的白烟状物体一个接着一个地逃了出来,沐卿腾出一只手,将其凝聚成一团,翻手一掌注入夏果腰间的九天灵玉之内。 九天灵玉刹那绽放五光十色的光芒,散放出纯澈的仙气,让原本还觉得全身各处都痛苦不堪的夏果顿时舒缓了许多。 身子随即落入了温暖的怀抱,她强自压抑住的恐惧在被他那么轻轻一抱之下,再也无法忍耐,深深地埋入他的衣内,话音哽咽:“师父” 题外话 弱弱地说,偶这是仙侠文,不是宫斗文,所以宫廷斗争不会很多,皇宫篇到此也差不多结束啦,快要转站了哟~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脸皮这种东西(一) “为师在这儿,不怕。”感受到她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他的声线放得异常低浅,抬手轻柔地将她遮掩的碎发别至耳后,“今日小果做的很好。” 他如是这般说着,每一个字像是敲打在了她的心尖,让她不安的心渐渐平缓,她想抬手做些什么,可稍稍一动,就痛得不由“嘶”了一声。 眸底一沉,他抱起她站起身来,周身一闪间转眼到了间光线有些暗淡的屋子。 沐卿将她慢慢放置在床榻之上,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仔细看了一番,又见她捂着胸口,便提手要去解开她的衣领。 身上传来的痛意在他徐徐解开衣领的刹那,如同瞬间消失了一般,心口的跳动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快了起来,像是要跳出口一般,根本无法控制。 便在她面色涨得通透,不知所措之下,沐卿终于微微抬起了眼眸,淡淡启唇:“不是很厉害的毒,一会儿便好了。” 说罢,将手摁在她的胸口处,凝起一团银色的光芒,毒液顺着血脉,缓缓流进了他的掌心,他又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吸取了她手臂之上的毒液。 这样的过程当真是艰难到让她窒息,在沐卿的手离开她的手臂的那一刻,她几乎是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额前渗出了点点细汗。 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反应,沐卿眸中带着几丝疑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倏然明白了什么,轻笑出声来,“还疼吗” 哪还会疼,她现在只觉脸颊烫的像是贴在锅底一样“不、不疼了。”她死命地转动着眼珠子,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师父,这是哪里呀” “至少已离了皇宫,不过具体在何处,为师也不知道。”他当时只想着为她去除毒液,自然不会顾及他们到底暂时住进了何处。 不过现下打量这间有些暗淡的屋子,似乎是间很普通的房子。不待他开口,房门忽然便被推了开,随即传来一阵尖叫:“啊混蛋色狼” 逆打着阳光而来,门口恍然立着一个身着布丁衣衫的妇女,只是她此时此刻的面容异常苍白,口中直骂着任何她能想到的词语。 着实也不是这妇女品格低下,实在是房内的情形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一个女子坐在床榻之上,衣领散开,面容通红,而她的旁处则坐着个男子,屋内似是有意无意地弥漫开一种极为暧昧的气息,不管怎么想,都能让人觉得,这分明就是那什么之后的场景。 显然是觉得这女子又碍眼又聒噪,沐卿随意使了个诀,叫她乖乖闭上了嘴,只能死命地瞪着眼睛看。 “还能走吗”他微微侧首,话音清浅地问她。 虽然不知道这话有哪里不妥,但夏果在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妇女之后,发现她在听到这句话时面色顿时闪过多种奇异的色彩,而她的眼神也是有种叫人不大爽的感觉。 夏果想了又想,还是无法理解那妇女为何如此看着他们,便在她万分纠结之下,沐卿已拦腰将她抱起,若无旁人地走过呆若木鸡的妇女身旁。 题外话 最近好忙,好忙,好忙,正以一条狗狗的速度向前攀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脸皮这种东西(二) 清清凉凉的水流淌过身体,夏果捧起一些清水,往身上挥洒,这才渐渐消除了方才莫名的灼热。 而白团显然是很享受游淌在水中的感觉,四只小爪子扑腾着水面,一会儿来个狗爬式,一会儿又来个侧仰式,真是玩得不亦乐乎。 待到心头处奇怪的感觉终于消散了之后,夏果才缓缓撑开了双眸,看了下四周丛密的树林,忽然问道:“团子,我师父呢” “大神说他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很快便回来。”白团潜入稍深的水底,后又浮出脑袋,如此反复,竟是不厌其烦,倏尔,它沾满了水的小脑袋窜到了夏果的跟前。 随意地甩了甩水,它尤为忠恳地朝她眨眨绿豆眼,表示甚为好奇:“小果子,有件事儿不问清楚我心头就跟有无数只爪子在挠一般,特别难受。” “何事”夏果微微一挑眉,她有种预感,这厮笑得如此猥琐,定不会问出什么正常的问题来。 “被大神摸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有一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说罢,它还特地摆出一副我悉听教导的面目。 虽然夏果不明白它后半句中的欲仙欲死是什么意思,但前半句她却是听懂了,气得一把拍在它的小脑袋上,将其直直拍入水中,“白团子,你的脸皮呢” 竟然能问出那么不知羞的问题,她真是对它醉了 “哎哟,脸皮这种东西早就被我丢到西天了,要它何用呀。”白团轻轻松松地又自溪水中探出脑袋,但还是怕夏果又会毫不留情地给它来一掌,于是游的稍微远一些,“快点回答,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夏果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它,在它话落的同时,她一头栽进了水中,气势汹汹地朝着它扑来。 见势头不对,白团赶忙也潜入水中,两人一追一赶,不知觉中已潜到了水底,原本还乐悠悠的白团忽然停了下来,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周围,“小果子,这里很不对劲,有一种奇怪的气压。” 听此,夏果几下游到了它的旁侧,有些奇怪地也张望了下四周,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正想要说莫要转移话题,却不想它像是瞧见了什么,向前游了过去。 虽然持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但夏果还是跟在它的后头,想看看它到底感觉到了什么奇怪之处。 白团缓缓停在一处以两块巨石相互交叉抵压的地方,而在两块巨石之间,恍然贴着张长长的黄纸,上头画着些奇奇怪怪的字符,“我能感觉到,里头一定有不同寻常的东西。” 夏果停在黄纸前,上上下下地看了好一会儿,也没钻研出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她以单指抵着下颔,思索着道:“既然你能感觉到里头有不同寻常的东西,而这个进口又被黄纸贴着,那是不是撕了这张纸便能打开进口了” “很有可能,让我试试。”听到夏果的分析,白团连连认同,说着便伸出爪子去撕黄纸。 可这仅仅是她的猜测,万一里头关了什么厉害的东西可就不得了了。想此,夏果赶忙想阻止它,但话到嘴边却已经来不及,它极其手快地将黄纸撕了下来。 与此同时,整个湖水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两块巨石便在水波晃动的极其剧烈之下,各向两边缓缓挪开,发出石头摩擦的粗糙响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脸皮这种东西(三) 初看时,里头漆黑一片,什么也发现不了,可随着巨石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光芒透过水波折射进洞口。 水草丛生的水洞,竟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不,准确的说皆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躺的毫无章法,可他们皆是一动不动,乍看上去像是死物。 “原来真的是别有洞天。”白团看的啧啧直叹,划开静止的水波,游淌过去。 虽然对于白团鲁莽的行为她不大赞同,但对于前头躺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她还是尤为好奇的,便也想游过去,不料原本平静无波的水开始泛起剧烈的浪花来。 阵阵袭来的水压叫她忍不住地张开了嘴,一下子便喝进了好几口水,她正呛得眼前迷糊之际,眼帘似乎晃来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猛然扑来,将她一下给卷了进去。 “小果子小果子,快醒醒”思绪混沌之际,似乎听到有声音一直在呼唤她,由近及远,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夏果猛地睁开眼,可眨了好几下,却发现眼前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有模糊的影子在跟前晃悠来晃悠去,“这是晚上了么” “晚上个屁啊,我们被里头忽然蹦出来的一只巨大水怪给吞进肚子里了。”白团便坐在她的胸口前,想起方才的那一幕,真是有种自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的深切体会,“这感觉真是太**了。” 无可奈何地白了它一眼,她这才坐起身子来,想观察下里头的情形,可实在是太过阴暗,什么也不曾看出来却已经将眼睛看酸了。 “这可如何是好,洗个澡也会被水怪吃了,当真是百年难遇了。”夏果不由感慨,后又以哀怨的目光看向白团,要不是这厮手贱,他们又怎会无缘无故地便被吞了呢。 现在想想,有句话说的真是好,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哎哎,小果子,这水怪的肚子里有好多宝贝呢。”这漆黑一片的坏境,可着实是难不倒白团,它一双绿汪汪的小眼,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可惜,它不急着找出口,却开始打起奇珍异宝的主意来。 夏果顿时肉痛地扶额,语气颇为有气无力:“白团子,你都快死了,尽还想着什么宝贝” “话可不是这般说,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又何况是我呢。”回话间,白团一手捞起一块暗暗发着紫光的宝石,就着自己的毛噌了好几噌,又用牙齿咬了咬。 “可惜,你只是一只仓鼠,不是人也不是鸟。”即便是眼睛看不大真切,但夏果还是甚为准确的一把抓住了它手中的那块宝石,在夺走之际,不忘送给它一个大大的板栗。 白团立马炸毛,却被夏果一句话抵得再也说不出来:“若是出不去,那还真是人财两失。趁着你的眼睛能发挥作用,还不快些去找这只水怪的弱处。” 经她这般提醒,白团才甚是恋恋不舍地离开成堆的奇珍异宝,开始四处摸索着。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偶都不知道要卖萌多少遍,乃们才肯收入囊中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脸皮这种东西(四) “哎呀,这水怪的肉可真是厚实。”白团一路摸来,手中的触感皆是显示这水怪当真是皮糙肉厚的很,“小果子你也莫要闲着,四处摸摸看,只要发现有柔软的地方就告诉我,看我不挠死它。” 说罢,特地亮出自己一双尖利利的爪子,以显示自己的挠功很是强大。 夏果抽了抽唇角,选择无视,起身来开始慢慢摸索,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摸了多久,忽然,手心似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跳动声,随着她往前移去,那声响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儿,声音最大。确定了声响的来源地之后,夏果想往里头探探,可发现外头像是被包裹了层厚实的皮层,怎么也掰不开,她只得开口道:“团子过来,这里应该就是那水怪的心脏了,只是被皮层保护着,我手探不进去。” 闻言,白团立马赶了过去,就着夏果所指示的地方,它先摸索了一番,再亮出尖利的爪子,在皮层上便开始死命地挠。 见得它如此不着边际的行动,夏果本想说些什么,却不想那皮层竟会怕痒,经不住它的一直挠,竟然慢慢地张开了口子,白团见势,一下便将两只小爪子都伸了进去。 一把就抓住了那不断跳动的心脏,白团不怀好意地贼笑了两声,用力一捏,顿时整个腹内像是天翻地覆了一般,上下左右地剧烈地摇晃着,紧随而来似是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涌了进来。 夏果被震的头脑一片花白之际,便被那急涌而来的水流给冲出了水怪的体内,待到头脑清楚了些,她才猛然发现一只长相奇丑的水怪已然死在了眼前,而白团此时此刻正高傲无比地立在它的背上。 “快下来,我们先离开这里。”不等白团想要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夏果便已迫不及待地招呼它赶紧走。 一头冒出了水面,还未来得及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便直直地撞上了一双沉寂如水的眸子,她惊了好一会儿,正想要出来,却猛然想起自己此时身上一丝不挂的,又羞又惊地捂住胸前,再次钻进了水中。 与此同时,还不忘说上一句:“师父你把头转过去” 真是太倒霉了,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钻出水面的时候,却撞上了师父一想起那双如水的眼眸,她的耳垂再次不由自主地红的发烫起来,钻在水底下真是羞到不想出来了。 轻飘飘的笑意毫不掩饰地传荡过来,沐卿悠悠然地背过了身去,话音清浅地道:“方才水面波澜起伏,动荡的厉害,里头是发生了何事吗” 趁着他转过去说话之际,夏果已迅速钻出了水面,再以神一般的速度换好了衣裳,这才大出了一口气,“我们在水底发现了一个水洞,里头躺了许多人,只是不知死活,而后我们便遇上了只水怪,好不容易才脱的险。” 闻言,沐卿回过身来,却发现她面上全湿,鬓发披散在腰间,湿了个透底,此时此刻正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随手化出了块白布巾,在夏果不及反应之下,盖在了她的头上,动作不大熟练,但却放的很是温柔,想说的话到嘴边,却被他这一举动惊得忘了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世外山庄(一) 待到发上的水不再滴了,沐卿才停了下来,低眸间却看到自家的徒儿此时此刻正满面绯红,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菀而一笑道:“怎么脸这般红,是在水中泡的太久,发烧了么” 她一把捂住头顶之上的白布巾,连连退到了一棵大树下,蹲下身子,只一个劲儿地继续擦,擦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回着:“没、没有,就是就是没缓过神来。” 沐卿不可置否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将目光投于此时正波澜无惊的水面,“为师下去看看,你在此处等候片刻。” 不等她答应,他翩然的身形已消失在了眼帘之中,她这才放下了一直擦拭着头发的手,又不由摸了摸至今还尚发烫的脸颊,垂着脑袋想了会儿,却怎么也想不通。 催动着泡泡圈很快便到了水底,沐卿一眼就瞧见了此刻已翻滚了肚皮,半浮半沉在水中的水怪,他不由微微蹙了眉,流袖一翻,将其缩小,收入了袖内。 随后便进入了水洞之内,里头果然躺了横七竖八的人,而其中老者居多。 他半蹲下身子,挑了几个试探了下脖颈处,却发现他们早已没了呼吸,应该是死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尸体却一点儿也不曾腐烂。 这一点确实很可疑。他就近挑了具尸体,把了下脉,又将其的上衣解开,缓缓注入一股仙气,倏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诧然。 确定水洞内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沐卿便不再多做停留,片刻就出了水面,早已在岸边等待的夏果见他出来,忙赶了上去,“师父,是发现了什么吗” “那些人已死了许久了,但尸体却保存的很好,而且他们皆是半仙之身,修炼数百年却无故死在此处,确然很可疑。”说话间,他蓝袂随风飘然,缓缓自泡泡圈中走出,来至她的跟前。 已经修成了半仙,那些人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可还是被无声地杀死之后丢到此湖之中,且看水洞中的尸体数量,这么多的半仙之人,足以说明凶手的道行定然很高。 “而且这些人的死亡时间皆不相同,则说明凶手三番五次地痛下杀手,将尸体运到湖中封藏起来是件麻烦事,但凶手却如此行事,足以说明” 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叫夏果仰着脖子眼巴巴地等着他的下话,低眸看着她满面甚为迫不及待的样子,他摸摸她的柔发,轻声道:“时候不早了,先找个住处歇下吧。” 夏果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心里直喊:到底足以说明什么呀,师父你老人家这么吊徒弟的胃口真的好么 但郁闷归郁闷,夏果还是将一肚子的困惑憋了回去,乖乖地跟在沐卿的后头。 可他口中说着要找个住处,但带着她却一直往森林的深处走去,越往里头走,越是空寂的可怕,唯有各色的飞禽走兽偶尔发出细碎的声响,听着却也怪慎人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世外山庄(二) 阴森森的感觉越发的明显,她身上的衣衫着实单薄了些,冷得她不由上下地搓着手臂,想以此来暖和一下。 一直在前头带路的沐卿忽然止住了步子,微微侧首,如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正奇怪他为何突然停下来,他却忽然伸过手来,轻松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心头猛地一跳,他手中的温度其实她很清楚,一直微微凉的,可是此番他握着她的手,自他手心传来的温热迅速渡到了她的身上,像是直通到了血脉,叫身上原本还凉飕飕的感觉瞬间便像是被一团小暖炉所包围。 她扬起首,冲他笑的斐然,“谢谢师父。” 他未回话,只是淡淡一笑,继续牵着她的手往丛林深处而去,原本她还觉得越往里头越是慎人的很,可此刻,她的手在他的手中,他的温度正缓缓地渡给她,消无声息地驱散了她心中的害怕。 走到一半,夏果才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声音,原本一直都伴随着的飞禽走兽的叫声不知何时竟然全数不见了,而他们走过时踏在枯枝落叶之上的脚步声,在此时此刻却清晰的有些不正常。 倏然,前头原本密密丛丛的树林在顷刻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淡淡的烟雾不知自何处徐徐飘来,竟是在眨眼之际硬生生勾勒出一副与世隔绝的神仙之境来。 只是此处的神仙之境诡异非常,夏果连大气都不敢太出,只能乖乖地跟在沐卿的身边,沿着羊肠小道往里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一阵浓厚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完全遮挡住了视线。 待到烟雾徐徐散去之际,似是自远古隔空而来的响声,回荡于这空寂的四遭,“吱呀吱呀”一下连着一下,像是拨开了一层又一层迷离的薄纱,划开波澜无惊的水面,晃悠晃悠地驶进他们的眼帘。 那是一条十分古朴的小船,船身上刻着极其细致精美的花纹,随着船儿逐渐迫近,立于船端的掌舵之人才慢悠悠地开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眼看去,白衣少年分外的年轻,只身立于上头,竟显出几分飘逸来,他极其熟识地将船慢慢地靠了岸,朝着他俩行了个礼,随即手往船上一指,示意他们上船。 显然是被这眼前奇异之境给惊着了,夏果一直睁着大大的眼眸,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直至那白衣少年邀请他们上船,她才算稍微回过神来。 本以为凭着她家师父的性子定会拒绝,却不想他衣袖一摆,直接便上了船,夏果再次在风中凌乱了,师父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呀 没法子,夏果只得又乖乖地跟了上去,由于是第一次坐船,她很是不习惯,初初上去之时,船身左右摇晃,她身子很难站稳,便要向前栽去,被一双修长分明的手给搂了住。 “站不稳便坐下,这船不会翻的。”他清浅的话音响在头顶,夏果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坐了下来,目光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小船驶过之处。 题外话 这是二更呀二更,从今儿个起偶也要做个二更的好孩纸~ 童鞋们也给点力呗,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偶才有动力继续二更撒~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世外山庄(三) 周遭皆被似薄非薄的烟雾所遮掩,时清时楚并看不大真切,但这河中的水却是不同了,随着船儿逐渐往里驶,河中原本澄澈清晰的水开始变的五彩斑斓,就如同绚烂的彩虹倒映在了河中一般,明媚的摄人心魂。 夏果如同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这极其绚烂非常的河水,手腕却倏然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握了住,沐卿垂下腰来,墨发随着他的动作,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掩住了她大半的视线。 而她整个人像是被怀在了他的身体内,半分无法动弹,只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淡淡的话音传荡在耳畔,“这水有蹊跷,莫要乱动。” 虽然着实不曾发现这河水有什么蹊跷,只不过就是五彩斑斓了些,但夏果还是乖乖地点了点首,表示自己不会再去碰。 沐卿收回了手,直起身子来,目光落在看似云雾缭绕,时暗时明的远方。 但夏果安稳下来却不代表好奇心极重的白团,它忍耐了许久不曾出声,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探出了脑袋,看了看四周陌生的一切,却一眼瞧见立于船尾,徐徐摇着木浆的白衣少年。 顿时眼前亮了亮,它一个蹦跶就闪到了少年的跟前,“我叫白团,白是白色的白,团是肉团的团,你叫什么名字呀” 亮着大板牙以示友好,可它笑得面部都僵硬了,也未曾得到少年的半句回答,见此它不由有些恼火,“喂,小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呀” 可惜,少年再次毫无表情地无视了它的话,它顿时气到炸毛,想要上去好好地教训这厮一顿,但身子却被夏果一把给抓了住,轻而易举地便捞了回来。 “小果子你快松开我,这厮竟然敢无视我,我要海扁他”白团奋力挣扎,直想要一头冲过去,咬的那少年满身骷髅。 夏果毫不留情地赏了它一个板栗,甚为语重心长地说道:“团子,怎么说我们如今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这般**丝,便不怕惹毛了主人,将你炸成鼠干” 一听会被炸成鼠干,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白团立马便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蹦跶到夏果的肩膀上,但还是心中有气,扭过小身子,冲白衣少年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一番闹腾之后,夏果再看向前方时,发现原本弥漫在四处的烟雾不知在何时已全数散了去,不远处现出了一节接着一节的石阶,而船儿便在此时慢慢靠了岸。 跟随着沐卿跳下了船,夏果将脖子抬的老高,也看不到这石阶的尽头,她不由面色泛起了苦意,这么多的石阶,走到哪年才能到头呀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白衣少年已带头走在了前面,见自己的师父也跟了上去,夏果也只得苦皱着一张脸,在上石阶之前,不忘拽住沐卿的衣角。 沐卿微微侧首,任由她拽着,三人一鼠便在这长长的石阶之上,缓步前进。 袅袅云烟,清清凉风,带着几丝自然的芬芳,竟是格外的沁人心脾。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世外山庄(四) 也不知到底爬了多久,夏果一面拭着额前不断冒出的细汗,一面大气喘喘,都快要赶不上前头两人的步伐。 便在她快要喊爬不动时,轻飘飘的云雾自两面而来,汇聚于中间,片刻之内变幻出各色各样的形状,再眨眼时,烟消云散之际,是一座高高耸起的石门。 而门的正中央,不归山庄四字,以极其潇洒写意的笔态横挂在其中,淡雾盈盈缠绕于周身,显出三分出尘,四分虚无。 “庄主有事出门,无法亲自来迎接贵客,还望见谅。客人这边请。”一衣冠端正的白衣少年立于石门之下,朝着他们行礼,出口的话音极尽尊敬。 夏果看了看那少年,又看看方才为他们撑船引路的少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两人似乎长得很像,莫不成是亲兄弟 她正疑惑不已时,石门之下的少年已迈开了步伐走在前头,她赶忙拽着沐卿的衣角,想问些什么,可又觉得现在似乎不是时候,便闭上了嘴。 这座山庄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满眼望去,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小溪石流,皆以桃树相伴,加之烟雾缠绕不散,更突显的山庄之内的空气清晰的透彻心脾。 山庄大的有些离谱,她四处张望到处都是以空竹搭建而成的小楼,长长的廊腰延伸铺展,连着一座又一座的小楼,走在上头,时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白衣少年为他们安排了两间小楼,待到那少年前脚走后,夏果后脚便迫不及待地奔进了沐卿的房中,“师父师父,你认识这个山庄的主人呀” “不认识,为师也是第一次来。”他回的又是如此地轻描淡写,轻轻地推开了窗棂,迎风而来的清风顺淌着流进屋内,“景色不错,适宜修身养性。” 夏果再次欲哭无泪,几步来到沐卿的身畔,“既然师父不认识,为何那个少年要称我们为贵客” 闻言,沐卿倒是微微侧过首来,沉吟了会儿,笑意斐然地道:“那便是为师长得一副贵客的脸,毕竟长相这种东西是天生的。” 师父,你老可以再不要脸点么夏果长叹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忽然见得他素手一翻,一本以青皮包裹的书册躺在他的掌心,“九天灵玉一下吸了过多的灵气,不能全数渡于你,这本尚易籍记载了许多仙家道法,你夜里睡觉前可翻开看看。” “尚易籍这可是好东西呀,小果子你可不能浪费了。”一听这书名,白团立马兴奋地在她的肩头直跳,两只绿豆眼直发光不已。 虽然不知道这本书到底是有什么厉害的来头,但夏果还是赶忙双手接了过来,恬恬一笑,“谢谢师父。” “为师出去看看,你累了的话便先回房歇着。”话落,蓝袂一闪便消失在了眼前,夏果新的了个好东西,便将心思全数扑在了上头,也不再问他要去何处,痛快地答应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房间,白团比她还迫不及待,连连催着:“小果子快快快,打开来看看。” 题外话 表示大神已陷入极度不要脸状态这是二更哟,收藏什么的快快砸过来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一来二往(一) 经不住它的催促,夏果慢慢地翻开了封面,忽然之际,白光乍现,刺目的她不由微微阖上双眸,而便在同时,一抹青晕打着转飞了出来,在她错愕的目光下,那青晕慢慢地聚集在了一块儿。 最后,竟然幻化出个长着一对小角和粉嫩嫩的小耳朵,身子圆嘟嘟,一双如圆月的大眸的小精灵,此时此刻正扑腾着一对透明的翅膀飞在她的眼前,随着它每拍一下翅膀,晶莹的光芒便四散开来。 “我饿了。”不等夏果说话,那小精灵便忽然嘟着小嘴开口,一双大眸颇为可怜兮兮地冲着她眨巴眨巴。 夏果有些受不住它的撒娇,便顺着它的话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找来。” “你的血,不需要很多的,我很容易就能吃饱的。”一听她的回答,小精灵立马便兴奋地直扑腾翅膀。 这个要求很简单。夏果不多想便将手递了过去,小精灵捧住她的一根手指,小嘴里露出了几颗细细的牙齿,一口咬上去非但一点儿也不疼,反而是痒丝丝的感觉。 它喝了几口,小肚子便鼓了起来,它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口,舔了舔唇边残余的血渍,恬恬地冲着她喊:“主人主人。” 连着叫了两声,叫的她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问道:“主人我不是你主人呀。” “我喝了你的血,便同你达成了契约,除非你将尚易籍转交于他人,否则你一直都是我的主人。”大摸是扑腾累了,小精灵便落在了尚易籍上,白团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看着它,想要伸出爪子去摸摸,却被它极其嫌弃地避了开。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有个自书册里蹦出来的小精灵作伴,想想倒也没什么不好,她便无所谓地应了下来。 “桃之。第一任主人给我取的,后来的主人便懒得给我换名字了。”名唤桃之的小精灵很是乖巧地回着话,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翅膀一扑腾,转眼就到了夏果的身侧。 “九天灵玉积满了灵气,主人你快些将它们吸收进体内,不然便浪费了。”桃之指指她腰间一直泛着闪闪银光的玉佩,如是说道。 闻言,夏果将其取了下来,放在手心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出要怎么个吸法,“我不懂要如何吸进体内。” “这个简单。主人你只需入定打坐,放空所有的意识,心中默念着九天诀,便能将其灵气化为自己所用。”说罢,桃之又飞回到了尚易籍之上,来回地扑腾着翅膀,尚易籍便自动地飞快翻了开来。 翻到某一页便忽然停了下来,里头密密麻麻的文字立时自书内跃了出来,一齐朝着夏果的脑袋而去,片刻之际就融入了她的脑中。 她只觉脑中被一下子给过滤了一般,趁着脑袋里的咒文清晰的透明,她赶忙上了床榻,依着桃之所言,入定打坐,放空意识。 见夏果忙着做正事,白团终于寻着了机会,几下便蹦跶到了桃之的跟前,伸出小爪子,亮出大板牙,表示万分友好:“你、你好,我叫白团,白是白色的白,团是肉团的团。” “走开,脏死了。”面对白团,桃之跟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方才小家碧玉般的乖巧模样,说出口的话也毫不客气。 若是换做平常,有人敢这么对着它说话,白团早就跳脚炸毛了,可今日它却反是十分认真地缩回了爪子,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下,又往床榻上噌了噌,重新友好地伸了出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一来二往(二) 桃之瞥了它一眼,不再说话,扑腾着翅膀几下就飞到了窗棂处,小身子爬在上头,托着下颔看着外头的风景,“这是何处,周围有仙气缭绕,确是个好地方。” 听着它终于肯带着正常的语气同自己说话,白团立马很是狗腿地奔了过去,嘴上还不忘回着:“不归山庄,我们也是刚刚来到此处,要不要不咱们一同出去逛逛呗” “等主人吸完了灵气我再同她一起出去。”桃之再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它的盛情相邀。 三番五次地被拒绝,白团不免有些心碎,舔舔小爪子,带着万分落寞的表情跳回到了床榻之上。 心田似是在被一股接着一股的灵气所充实,她只觉全身上下的血脉都被纯净的灵气洗涤了一遍,以至于她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新生了一般,敏感而畅快。 她似乎能感觉到周围的风吹草动,甚至于能听到一些极为细碎的响声,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主人,你感觉如何”察觉到夏果已经睁眼,桃之立马便飞了过去,晃悠在她的眼前。 跳下床榻,她眯起了双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很舒服,好像是重生了一次。” “看来灵气已经进入主人你的血脉,和你相溶了。主人,你现下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感应到一些东西。” 依照桃之所指示,夏果重新阖上双眸,先从自个儿的这间小楼开始,再慢慢地往外释放,任何有生命迹象的事物皆能被她一下捕捉到,不过她只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却并不能看清他们长的如何模样。 “我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但就是不大清晰。”即便是这种程度,夏果已然是很高兴了,一把将床榻之上不知为何横躺在角落的白团捞了起来,丢到袖子里,顺势又抱起了尚易籍,拔腿便往外跑。 “桃之,你能知道我师父在哪儿么”才出了房门,她忽然意识到,方才沐卿说要出去看看,而她如今根本便不知他已经逛到哪儿去了。 扑腾着翅膀,落到她的肩膀上,它努努小嘴道:“主人你现下不是可以感应到活物了么,那你便放出灵识,自然能感应到他在何处。” 夏果立马照着做,闭上双眼感应了许久,忽然,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立马撒腿跑去。 穿过缤纷芳香的桃花,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而去,越往里头跑,小道两旁的杂草越发丛密,便在小路快要消失之际,面前呈现了一汪碧绿澄澈的清泉。 湖水两畔依旧种植满了桃花,残落的花瓣纷纷扬扬,或跌落于平静的湖面之上,或随着清风飘飘扬扬,不知要飞往何处。 向四周张望了下,又看了看波澜无惊的湖面,她不由抓了抓脑袋,真是奇怪,师父的气息到此处便再也感受不到了,但这里又没有师父的踪迹,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跑的满头大汗,她便干脆就着溪畔的一块巨石坐了下来,这石头大摸是被经年累月地风吹雨打,所以坐上去的时候,有些滑,她小心翼翼地将鞋袜脱掉。 触碰到溪水,冰冰凉的触感立时通过脚趾传到了身体各处,她正想将整只脚都探下去,不妨湖面忽然一阵动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她坐的本就不稳,被这么一晃,直直地就溜到了湖中。 题外话 表示乃们若是不收藏,偶加更的动力都木有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一来二往(三) 被凉丝丝的湖水打湿全身,也没有在猛然对上一双沉寂如水的眸子来的让她心神一震,眼帘之内,那一张熟悉到她即便是喝过黄泉水,走过断肠桥也不会忘记的脸。 可此时此刻,他湿漉漉的面容被几缕极不乖巧的柔发半遮半掩,如远山般只可远观不可触摸的眉眼,在朦胧的雾气中,如梦如幻,叫人舍不得挪开半分目光。 “小果是来陪为师一同沐浴的么”他眼底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便被深深的揶揄所取代,唇畔是一抹斐然的笑意。 听到他清浅的嗓音,她才像是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的就想要往岸上爬,可由于过于慌乱,她爬了半天非但不曾爬上岸,反而染了一身的污泥。 沐卿甚为无奈地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提手使了道仙力,将她自水中捞起缓缓放置到岸上,而他则是一个旋身,轻而易举地便落在了岸边。 念了个净身诀,周身一闪间,原本湿漉漉的衣衫已干,他方才将目光投向一旁不知要如何摆放手脚的徒儿身上,也顺手为她换了身衣裳,“灵气已融入血脉,可自行使用了” 夏果声音弱弱地“唔”了声,纠结了许久,才敢重新将目光投向沐卿,“师父方才是在沐浴可沐浴为何还会穿着衣裳” “哦,只是觉着这湖内有些不同寻常,便去查看了一下,却不想湖底的那道封印有几分厉害,一时不慎便被戳破了泡泡圈。”所以才会弄的有几分狼狈。 不过这湖底竟然会有封印,看来定是藏了什么秘密。 如此飘然出尘的师父也会有不慎而弄的浑身是水的时候,若是放在平常,打死她都不信,可如今亲眼瞧见了,她却不知为何不但不想笑,反而脑中总是晃过他初初露出水面,面容半遮半掩的样子。 不过这算不算是一来二往了呢,先前她在湖中沐浴,出来时正撞上了师父,而如今虽然他并不是在沐浴,但也还是被她撞上了。想着,她便不由笑出声来。 “回去吧。”他淡淡启唇,流袖拂动间,已先行走在了前头。 夏果乖乖地跟在后头,看他一头墨发随意地披散自腰间,若是平常,他总是以一条白丝绸简易地系上,留下大半的鬓发散落如瀑,而如今因是自湖中出来,湿了一头,他随便使诀弄干,便也懒得再去系。 清风微拂,她便在他后头,不远不近,他随风而起的长发总是能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面容,她垂下首,咬咬下唇,纠结了许久方才试探性地开口:“师父,回房时我给你系头发好不好” 闻言,他微微侧首,她垂着脑袋,耳垂却不由自主地发烫,毫无遮拦地全数落入他的眸中,他浅浅一笑,“好。” ------------------------------------------------------------- 题外话 弱弱地说,这次字数竟然木有满,偶这是实在扯不出来的节奏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一来二往(四) 原本以为她都能给自己梳头,那给他人定也是简单的很,却不想沐卿的头发竟是如此地柔顺,她手中的木梳一时不曾握稳,顺着长发便直直地溜了下去。 甚为尴尬地拾起了木梳,却一眼瞧见铜镜之内,反映出他笑意深深的眼眸,她面上又如烧起来了般,极力想转移话题,“师父,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座山庄有些奇怪” “仙雾缭绕,毫无人气,确然有几分古怪。”他淡淡道,忽而侧过身来,她手中握着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而柔地顺势落下,他却不甚在意,流袖一提,转眼便取下了她的木簪。 在她完全木楞的表情下,他左手一递,手心上赫然躺着支通体碧绿的簪子,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是一朵静静绽放的雪莲,几条流苏垂下,更显得精巧雅致。 “回来的路上无意中看到,觉得挺适合便买了下来,喜欢吗”清浅的话音,带着三分温存,就这般静静地淌进她的耳畔。 心口处似是有什么在他话落的那一刻,忽然便被狠狠地扎了一下,说疼不疼,但却无法忽略。 想伸手去接,却被他避了开,吐出口的话音如碎玉般,字字敲打在她的心头,“低头。” 冷梅清香旋即弥漫,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听从他的话,他宽大的流袖遮掩住了她半边的面容,不知为何,周遭似乎一下子变得极为寂静,以至于她只能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小果子,小果子”连连唤了数声,眼前之人只是捧着碗,握着筷子,在用饭的这段时间内,一直保持着木楞的姿势,白团实在是看不下去,出口唤她。 可奈何,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气得它几步蹦跶过去,毫不客气地挠了她一爪,她吃痛间猛然回过神来,捂着手背,颇为不解地看着它,“团子你做什么” “你还问我做什么,自从在大神的房中回来之后,你便一直处在呆滞的状态,我还想问你发生了何事呢。哎,该不会是大神对你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吧”本着一副我很虚心好学的表情,将脖颈伸的老长。 不等她回答,白团忽然便注意到了她的头顶,跳起身子,瞅了好几眼,“没见过你戴这么漂亮的发簪,谁送的哦,我晓得了,一定是大神对不对” 它这一声“哦”还真是别有韵味,带着那么几丝故意而为的暧昧气味。 原本便一直为这事儿至今还难以抑制住莫名乱跳的心,被它又这么故意着重强调,她面上倏然便如绽开了万朵红花,连忙弃了碗筷,以神速钻上了床榻。 显然是不曾料到她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白团愣了好一会儿才蹦跶过去,“我说小果子,摊上这么个师父,真是踩狗屎都没你的运气那么好。”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自作主张(一) 夏果躲在被窝底下,暗暗咬着牙齿,她原本只是菩提树上一颗连人形也无法幻化的果实,但师父却毫无所求地助她化作人形并收她为徒,他待她如此之好,她亦是会待他很好很好。 哪怕倾尽所有,哪怕下一刻他便要取她性命,她依旧无怨无悔。 早早地上了床的后果就是夜半无人私语时,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挣扎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看看白团整个小身子深陷在枕头里,睡得四脚朝天。 轻手轻脚地将尚易籍自枕头底下取出,慢慢翻开封面,细声问道:“桃之,你睡了么” 话音刚落,一缕青雾打着转儿溜了出来,桃之显然也是入睡了的,一面揉着眼角,一面不忘回着:“怎么了主人,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有,就是有点失眠。”她伸出手来,桃之立马便收了翅膀,落在她的手心,“你会讲故事么,是那种能催人入睡的故事。” “那是自然,我可是百科全书,上天入地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就连一些边角绯闻我都知道。”提起这些丰功伟绩,桃之一下便睡意全无,尤为兴奋地显示自己的学识渊博。 听此,夏果立马便钻回了被窝,顺带着将桃之一同捞了进来,两人一起窝在锦被里头,桃之的尾部发出熠熠的闪光,这样的光芒恰好能让夏果看到它头上立起的小角。 “那就讲个上古时期的故事吧” 桃之不愧是它自诩的百科全书,讲起故事来当真是有声有色,没一会儿夏果的眼皮便开始上下打架了,打了个哈欠,正想要叫桃之也回书里睡觉,忽然,一点亮光闪过眼前。 她猛然坐起身子来,叫正讲的欢的桃之一个没稳,被她直接卷进了锦被里头,好一会儿才甚是凄凉地爬了出来,张张嘴没问出口,就见夏果随便地穿了鞋就要出去。 “主人你要去做什么”赶忙扑腾着翅膀飞过去,落到她的肩上,眨眨大眼表示不解。 夏果做了静音的手势,推开房门,放轻脚步地走了出去,“方才我看到有个闪着白光的东西飞进了屋内,但眨眼便不见了。” “那会不会是主人你看错了”这么静悄悄的夜,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睡下了,哪会像她这般,半夜还失眠的,一定是眼花了。 她微微皱眉,想起白日里师父所说那个湖底的封印,又想到这个山庄自她一开始进来便觉得有几分奇怪,便愈加断定自己没有看错,“四处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看错了。” 没法子,桃之只得随着她一同在黑夜里摸索。 作为一只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书里的精灵来说,大晚上出来晃荡还是很少的,尤其是在如今这番四下寂静到可怕,偶有鸟兽虫鸣不绝于耳的环境下,着实慎人的很。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自作主张(二) 白日里,以空竹搭建而成的廊腰发出的“咯吱”声并不大清晰,但如今在这一方寂静之下,即便是再小心翼翼,放轻动作,还是会引来较为沉重的响声。 好不容易才走过了长长的廊腰,这偌大的山庄当真是诡异的很,连一盏灯笼也没有,漆黑一片下,幸而桃之的尾部能发出熠熠闪光,否则她当真是只瞎猫,只能撞着走路。 摸索着不知走了多久,桃之尾部的光芒渐渐微弱下去,它几乎是整个儿都伏在了她的肩头,话音听上去有气无力,“主人,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桃之你怎么了,是困了么”听它的语气似是有些不大对劲,夏果忙停下了脚步,将它握住放在掌心。 映入眼帘的桃之看起来精神很不振,一对粉嫩嫩的小耳朵低垂下去,尾部的光芒忽闪忽灭,“我离开尚易籍太久了,能量在慢慢变弱,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见它看起来情况不大好,夏果赶忙调转头,脚下却忽然猛地一陷,原本是一片坚硬的平地,却在眨眼间如同踩在了水面之上,她连叫唤都未曾喊出口,便直直地掉了进去。 好像是有无数双手,在竞相争着抓她的脚,不断地将她往水下拉,她张嘴想呼唤,可一开口,急涌而来的水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冲进她的口中。 急急忙忙地将灵力聚集于掌心,朝着缠住脚的水草直接袭去,水草受到重力袭击,瞬间断裂开,脚腕得到了松解,她连忙朝水面游去。 却不想她只蹬了几下脚,不知自何处蔓腾而来的水草,四面八方地朝她聚集,她再怎么以灵力斩水草,也敌不过一下子涌上来的那么多水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全数被缠住。 随即便是蔓延至她的全身,她只觉脖颈处一紧,被一条水草缠了住,根本没有任何挣扎余地地往更底下的水层里拽。 意识逐渐模糊,呼吸慢慢变的越发困难,胸口逐渐窒息。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放弃,可是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她不知该要如何自救。 就这么死了吗残缺不堪的意识,模糊不清的蓝袂忽现忽隐,她想要伸手去抓,可流淌过指尖的只有冰凉的水。 便在她意识再也支撑不住之际,缠住全身的水草倏然之际像是被什么给全数砍断,腰肢被人猛地一搂,直冲出了水面。 白团在岸上等了好一会儿,忽见得水面漩涡乍起,与此同时一抹蓝袂骤然出水,水珠喷涌而上,如花般绽开,而沐卿便是长身立于最上端,怀中抱着已然昏迷的夏果,步步而来。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面色阴霾的有些可怕,白团大气也不敢出,想要上前去看看夏果如何,但他蓝袂飘然之时,身形在片刻之际消失在了眼前。 就这么毫无存在感地被抛下了白团欲哭无泪,正也想回去,却一眼瞟见水面上浮出个小脑袋,夜色深深之下,一对小角格外的醒目,它赶忙跳下水去,充分地展示它的狗刨式游姿。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自作主张(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白团才将桃之拖上了岸,喘着大气,脑袋随便地甩了甩水珠,拍拍它的脸蛋,“桃之,桃之快醒醒。” 桃之迷迷糊糊地半撑开眼眸,尾部的光芒越发的微弱,以至于它吐出口的话音都轻弱不堪:“回回尚易籍。” 白团立马应了声,将它背在身上,可奈何背上的人儿太过于重,大汗淋漓拼尽全力也只走了一小段路,小腿承受不住重量上下打着颤,白团弱弱地说了句:“桃之,要不这次回去之后你减减肥呗” 一掌毫不客气地拍在它的脑袋上,虽然力量很小,但足以证明背上之人还是有力气的。 调整了下位置,白团再次以龟速往小楼走,桃之在背上实在是承受不了了,自暴自弃地道:“肉团,你还是直接将我就地解决了吧,不然以你这速度,等到了尚易籍,我已经一命归天了。”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不到绝路永远也不可以放弃。再者,我平常的饭也不是白吃的,有我在,根本就不用怕。”说的倒是大义凛然的很,脚下却依旧龟速。 有它在,自己才会死的更快桃之哭都哭不出来了,忽然它的手像是摸到了块肉嘟嘟的东西,它眼珠子一转,心中闪过个想法,聚合了所有的力气,狠狠地拧了下去。 “啊”当真是惨绝人寰般的叫声,一团白滚滚的小身影,以神一般的速度,一溜烟儿地就没了影子。 “还有哪里难受么”轻柔的话音回荡在耳畔,叫她一个不慎,喝到喉间的热水猛地一呛,沐卿甚是无奈地拍着她的背,“慢点喝,不会有人同你抢的。” 缓了好一会儿的神,夏果才算是回了魂,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今晚所发生的一切:“我是看到屋内有白光一掠而过才跟出去看看的,当时我分明走的是平地,却不知为何怎么变成了水池。” “是幻术,有人趁你不妨时暗中所下,不过那人的道行不高。”所以他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她,转而他不由微微蹙眉,“这等低劣的手法,看上去像是临时所为。” 这也正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原本他想着即便是这座山庄中深藏秘密,但有他在,暗中的人应当不会急着有所动作,但就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他也一时有些想不通。 夏果不由歪了脑袋,想听他接下来的分析,可等了老半天却依旧没有下话,眼皮上下直打架,她脑袋一晃,险先一头栽过去睡死。 “这些事想必很快也会弄清楚了,先睡吧。”见她一副摇摇欲睡的模样,沐卿不由眼底泛笑,将被角拢了拢,示意她躺下睡觉。 对于今晚的突发事件,夏果不免还是有些心悸,下意识地在躺下之际,拽住了沐卿的衣角,使劲地眨眨眼,强迫自己不可以睡着。 “为师今晚不走,睡吧。”知她定是还害怕,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额首,话音温存似水,与这一派溶溶的月色相互映衬,竟显得三分虚无缥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自作主张(四) 熊熊烈火此起彼伏地跳跃在黑炉之内,一张黄花梨石心画桌安置于前,宣纸摊开在上,狼毫肆意地挥洒,不出半柱香的时辰,大半幅山水已跃于画纸之上。 白衣男子搁置了狼毫,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目光才算是慢慢挪到了眼前这个已经跪了大半时辰的白衣少年身上,吐出口的话音不轻不重:“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你很给我长本事。” 闻言,少年的头垂的更低,白衣男子却是轻笑一声,目光掠过前头跪了一地的人,缓步走到少年的前头,“看来定是我平常对你们太纵容了,都敢爬到我的头上来。” “你说是不是呢”半弯下腰,以单指勾起少年的下颔,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眼底却如凝了万丈冰霜,“该要如何惩罚呢。” 余光瞟过熊熊烈火,倏尔一笑,手摁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竟是生生地将少年的一只胳膊卸了下来放在手中掂了掂,随意地便将其丢入了烈火之中。 眨眼之际,断臂没入火中,烧的连一丝残余也不剩。 少年依旧垂首跪于地,手臂被生生卸下不仅连一丝呻吟也没有,而且断开之处竟也未见一丝一毫的鲜血 重新握起了狼毫,白衣男子依旧兴致大好地绘制,将剩下的一半山水勾勒成形,“滚下去吧。那人我至今也未曾摸透,实力应当不可小觑,所以这几日绝不能再擅自行动。” 得了命令,一干的白衣少年安安静静地退了下去。 一大早,白团便像只麻雀一样,在床头死命地跳,口中还直嚷嚷着:“小果子小果子,快起床呀,下雪了” “什么下不下雪的。”夏果翻了个身,继续补觉,拜托,她昨晚可是夜半才睡的,如今困到要死好么 见她完全不理会自己,白团相当气恼,一下跃到了地上,撒腿儿跑了出去,片刻之际又闪了回来,贼兮兮地捧着一堆的白雪,毫不客气地朝她的脖子处塞。 夏果被冻得一个激灵,抱着被子便坐了起来,伸手一捞,就将想要逃之夭夭的白团给抓了住,“白团子,最近胆子长肥了呀,是不是欠拍了” “人家只是很好心地叫你看雪了,不看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白团摆着一副我好受伤的可怜兮兮的表情,顺便指了指外头。 顺着它所指的方向瞧去,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空中打着转儿,如绚烂的蝴蝶在翩然起舞,逆打着柔阳而来,竟是分外地美丽。 完全被吸引住了视线,夏果随便往身上穿了件衣衫,套了鞋袜就往外跑,房门推开的那一瞬,一股冰冰凉的冷意袭来,但她却丝毫也不觉得冷,兴奋地跑了出去。 白团站在她的肩头,直啧啧不已:“这山庄果然神奇的很,六月的天竟然也会下雪,而且还这般大。” ------------------------------------ 题外话 表示编辑大大才通知我要双更,偶已经提前好几天了,今儿个先调整为一更,过一天再双更回来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如斯温泉(一) 殷虚之境也有四季,但却从未下过雪,这是夏果第一次看到雪这种轻飘飘,飞舞起来格外美的物事,脚踩在几尺厚的雪地上,陷了进去之时,发出“嗤嗤”的响声。 “好多雪,我要搭个大雪人”白团猛扑出来,一时没找好着陆点,直直地就栽进了雪堆里,砸出个大大的坑印来,好半天才自雪坑中探出小脑袋,吐出一口的雪,甚是壮志豪云。 夏果颇为好心地将它捞了起来,放在掌心拍掉它毛上所沾染的白雪,表示虚心好学地问道:“雪人要怎么堆” “来来来,可要把眼睛瞪大了看。”见夏果不懂,白团立马就有了高傲的资本,蹦跶到她的面前,小爪子极其迅速地扒来一堆的雪,一面解说着,一面便开始搭。 先是一个较大的圆团,放在最底下,再揉了个较小的圆团,搭在大圆团的上头,做好了这些,白团忽然便撒开腿儿往桃花林里钻,过了一会儿,方才拿着两根细细长长的枝丫回来。 插在大圆团的两边之后,它上下左右地查看,却是不由啧啧地叹气:“我身子太小了,堆的雪人过小,它的眼睛和鼻子都没法做下去了。小果子你看明白了没,会做了吗” 这个很简单,看一遍就会。夏果点了点头,在旁处找了个位置,便开始依着白团方才所做的堆。 但这雪未免也太冷了些,她滚雪团滚到一半,手已经冻的通红通红,对着吹了好几口热气,再继续滚,好不容易才滚了个大大的圆团,甩了甩冻的有点麻木的手,接着再滚个小一些的圆团。 “我去找点萝卜来。”话落,白团便撒腿跑开。 等到它一嘴叼着根萝卜,手上还捧着两颗葡萄,夏果已经将较小的圆团放在大的圆团上头,此时正冷得面色红红,不住地跺着脚,吹热气想取取暖。 照着白团所指示的,夏果将两颗葡萄当做眼睛,将萝卜当做鼻子,一一插至上去,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白团对于自己手把手教导而做出来的作品相当满意,“小果子,你这做的是谁呀” “自然是我师父了。”夏果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这可是她亲手做出来的,虽然和师父风华绝代的仙姿比起来简直是渣到不能再渣,但这毕竟还是她第一次的成果嘛。 “哦,原来为师这般胖。”清浅的话音倏然自背后响起,夏果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身子去挡住她方才还觉得甚为满意的雪人。 干笑了两声,吸吸鼻子笑道:“徒儿这是在说笑呢” 沐卿不可置否地微微一挑眉,目光投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穿那么少便出来堆雪人,不怕感冒么。” 随手化出一件白狐裘,半蹲下身子披于她的肩上,叫她一句“我身子好的跟牛一般”便这样生生卡在了喉间,只能垂着眼,看他细细地将狐裘系好。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如斯温泉(二) 这狐裘果然是暖和的很,不出片刻便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意,她不由舒服地眯起了眼,将脑袋往毛茸茸的领子上噌了噌。 “六月飘雪当真是少之又少,两位真是我不归山庄的贵客。”一道略带喑哑的嗓音骤然而至,打破了这一方的宁静,顺着声音的来源地看去,一抹白袂似是与漫天的雪花揉作了一处。 映入眼帘之内的面容,深邃如星的眼眸,温雅中透着几分秀气,竟是出奇的年轻。 白衣男子迎风而来,缓缓走至他们的跟前,眉眼带笑地道:“在下姓薄,名脩,乃是这山庄的主人,不知两位客人是从何处而来” 客客套套的话,可惜却被沐卿直接忽略了,见自家师父并不理会,夏果觉着他们如今毕竟还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叨唠,太**丝也不好,于是便也笑笑,回道:“我们只是无意中进来的,打扰庄主了。” 薄脩也不恼沐卿的无视,反是一笑而之,“山庄最为独特的便算是温泉,不是在下吹嘘,这些温泉皆是天然而成,来此处修养的客人大都会选择冬日,一杯清茶,一眼温泉,当真是神仙也向往。” “小果子小果子,咱们快去体会体会一下呗。”经薄脩这般一说,白团便已经按捺不住了,蹦跶起小身子,一个劲儿地强调。 夏果则是看向沐卿,以眼神相问,而沐卿也并不阻拦她,轻柔地拍了拍她的额首,曼声道:“莫要泡的太久。” 就只这么简单的一句夏果显然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等了一会儿却也不见他有下话,便携了白团,由一白衣少年带领着,向温泉而去。 “在下略备了些薄酒,不知能饮一杯无否” 四目相交,平淡如水。 不归山庄的温泉单一集中于一处,以假山隔开外界,围绕着泉水,砌了一地的琉璃砖,脱了鞋袜踩在上头,有一种透彻心扉般的凉爽。 而夏果不得不说这山庄的服务设施实在是太完善了,她才进入里头泡,便有人上来送吃食。 只是为什么是个男的夏果抱着胸前往水下钻,只露出颗脑袋,看着那白衣少年兀自地端了杯茶水,放了两碟糕点,连一眼都不曾看过来,转身便走了。 见他丝毫没有色心,夏果目光正想挪开时,却恍然发现那少年的一只胳膊竟然没了,空落落的袖子,显得有些凄凉。 “唔唔,这糕点真好吃。”一见到有吃的,白团立马就放弃了蛙式游泳,扑腾几下过来,抓起一块就吃,还不忘夸赞上一句。 闻言,夏果也过去拈了一块,甜而不腻,确实很不错,转而看到白团大摸是太过于享受了,口中还叼着块糕点,身子已经完全放任,半浮半沉地在水面上飘。 泉水暖洋洋的,像是能洗净三千烦丝一般,她也不由舒服地眯上了双眸,任由自己只露出脑袋来。 思绪在这一沉一浮之间,像是漂浮了起来,荡荡悠悠地飘在云端,忽然,有脚步声细细传来,她猛地睁开双眸,一袭绿裙闯入了眼帘,女子般般如画,皎若秋月,自雾气蒙蒙中缓步而来。 题外话 怕是偶现在已经坐在教室了,嘤嘤陌生的环境,偶得要去适应,好悲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如斯温泉(三) 女子停在一眼温泉前,若无旁人地便开始解衣裳,下了水中,过后像是注意到有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忽然便扫了过来,夏果见势忙挪回了目光。 而在女子沐浴之际,同夏果方才一样,也有白衣少年上前来端上茶水与糕点,原本半阖着眸子的女子倏然睁了开,话音娇柔:“你们庄主还未曾回来吗” “庄主一个时辰前已回,现正在陪一位贵客。”少年低垂着眼,如是回答。 闻言,女子的眼中乍现显而易见的喜悦,但下一刻却消散不见,蒙上一层冷意,“贵客男的女的” 可这次少年却不再回答,转身便离开,而这一行为显然是惹恼了女子,她面上立时寒了一层霜,一个旋身而起,眨眼之际便换好了衣裳,不做片刻停留便踱步而去。 夏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显然是不曾看明白,扭过首来,表示不解:“团子,方才那女子是怎么了” “吃醋了呗。”白团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句,继续漂浮在水面上,露出万分舒适的姿态。 对于它口中的这个词,夏果听得一愣一愣的,很是虚心好学地问道:“吃醋可她并没有喝醋啊,再者她忽然气走和吃醋有什么关系” 白团再次以看非生物一般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半晌,悠悠地叹了口气,“我说小果子,有时候你聪明过头,有时候你又真是蠢到要死,我都不知要怎么评价你了。” “打个比方说吧,一个女子喜欢一个男子,可是那个男子却对别的女子好,所以那个女子便很生气,很吃味,这样解释懂了吧”虽然鄙夷她的智商,但白团还是颇为好心地给她解释了一番。 夏果表示理解地点点首,心下却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当真是复杂的很。 清风微拂,一树桃花,一壶浊酒,漫天飞雪,宛若人间仙境般,叫人不忍打扰片刻。 “此酒曰为桃花酒,取清晨露水酿制,深埋于桃花树下五百年,方可启坛而饮。”说罢,薄脩斟了满满一杯,挪到沐卿的前头,“客人试试滋味如何。” 沐卿也不推却,取过轻抿了一口,方淡淡道:“尚可。” “这些只酿制了几百年的酒自然入不了客人的眼。”他微微一笑,可目光却像是明镜般,似是能看进人的心内,“在下的山庄每年都有各色各样的人物前来,无论是仙人,皇家贵族亦或是妖精,在下都能一眼辩出。” “可是客人给在下的感觉很是奇怪。”顿了顿音调,他似是自觉语气颇为直接,便先连饮了三杯,方才补充道:“请恕在下实在是好奇,客人究竟是何方仙人” 听罢,沐卿只是不可置否地看了他一眼,一片残花零落翩舞至杯几之内,轻描淡写地回以一句:“你怎就如此断定我是仙人,而不是妖物,亦或只是凡人”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如斯温泉(四) 不等他开口回答,沐卿已接着说道:“你身上分明有仙气萦绕,却又有一股浊气纠缠。那么请问,你到底又是何方人物” 以他之话奉还与他,抵得他竟是无话可说地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大笑了数声,“客人果然是非比寻常,倒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自罚三杯。” 说罢,真就斟了酒,连饮三杯。 “庄主当真是好雅致,佳人美酒相伴,想必定已是人未醉心已醉了吧”娇柔的话音自半空飘来,夹杂着几分嘲讽之意。 薄脩身形未动,却是看了一眼倚靠在桃花树下,径自饮酒的沐卿,一袭蓝袂飘然若仙,桃花缤纷,似是也不忍落在他的身上,打碎这一派遗世独立。 可惜,他却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如隔花照影般,给人以一种自行揣摩之感。 而这也正是薄脩一直所琢磨不透的,以自己的法力,竟也看不出眼前之人的真实模样,即便这人身上的仙气若有若无,但却在无形之中给他一种压力。 他无法动他,至少现在还不行。 “慕烟姑娘说笑了。”唇畔依旧是一抹极深的笑意,温文尔雅叫外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思绪。 待到走近些,苏慕烟方才看清了与薄脩一同饮酒的竟是个男子,心情顿时如九转十八弯般,来了个大好的晴天,但转而却含着不满的语调道:“我在山庄中等了你三日,你一回来却是同他在饮酒” 这语调,怎么听怎么暧昧,像是在刻意强调着他们俩就是有某种关系。 沐卿的目光在苏慕烟的身上一掠而过,不由微微一蹙眉,妖气甚重,可头顶却有隐隐白晕萦绕,已是有冲破九重修为的势头,不出多久便能飞身仙界。 也不等薄脩回答,她便自行绕到了他的前头,一把取过了他手中的杯几,就着便一口饮尽,他原本含笑的眼眸倏然冷却下三分,只静静地看着她,“慕烟姑娘。” 不轻不重的话音,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叫原本还笑颜满面的苏慕烟立时便僵硬了片刻,讪讪地将杯几置下,“我不过是同庄主你开了个玩笑,有必要这般严肃么。” “慕烟姑娘还有何事吗”虽不是冷冷的话音,但言下之意已很是明了,分明就是在赶她快些离开。 纵是如何想纠缠,但人家的意思都如此清晰了,苏慕烟面子上也万分过不去,毕竟此时还有第三者在,她咬着樱唇,狠狠地跺了下脚,“薄脩,你真是好样的” 说罢,素袖中飞出把长剑,她一跃而上,怨气深深地瞪了他一眼,转眼便就不见了那抹绿影。 “让客人见笑了。”似乎方才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到他的心情,他一提手,便有白衣少年出现,重新为他换了盏杯几,他复斟满,冲沐卿一举杯。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红颜薄命(一) “桃之,我现下的灵力已经挺足了,可否学腾云驾雾之术呀”自沐卿腾祥云将她带到凡间,她便一直想着,待到自己的灵力足够,她首先要学的便是此法术。 足足睡了一日,桃之已恢复了精气神,扑腾着翅膀,眨眨大眸想了想,回道:“这个对主人你来说还尚且有些困难,不过我们可以从最基础的学起。” “最基础”夏果表示不理解何为最基础。 桃之飞至尚易籍的上头,煽动着翅膀间,书册迅速地翻转开来,片刻就停留在某页,桃之缓缓落了下来,停在书上,“御剑术是每个修仙之人必经的一关,主人你不是也有一把剑么” 提起这个,夏果倒是想了起来,自从那次她在皇宫中与蜘蛛精一战之后,便再也不曾将它拿出来过,经桃之的提醒,她赶忙将其取了出来。 “碧霄剑偏于女性些,剑性颇为温和,所以也很好驾驭。趁着现下夜色尚早,我先教主人一些御剑口诀吧。”在说话之际,桃之却在心中不由感慨,连碧霄剑都送出了手,神尊待自家的小徒儿可真是好。 扑腾着翅膀便往外飞,“房中太狭窄不好施展,咱们出来练吧。” 见夏果一口答应便要出去,一直被冷落在旁处的白团忙挥舞着小爪子,大喊着:“小果子小果子,等等我了,我也要去。” 虽然白日里被薄脩拒绝的很没面子,但苏慕烟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挣扎了许久还是出了房门,可找了许多地方都不曾见到薄脩的身影。 不归山庄平日里便只有零丁的几个白衣少年走动,到了夜里便只是剩下了漫山的鸟兽虫鸣,甚是清凉的很。 在几处薄脩经常会待的地方扑空之后,苏慕烟不由犯愁了,这里那里全都不在,那会在何处呢 只能四处地瞎找,忽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远处烟雾时聚时散,隐隐似是露出了尖尖的房顶,应当是座别致的小楼,她在山庄中也待了许多日子,却从未见过这座小楼。 本着好奇之心,苏慕烟缓步走了过去,推开了房门,里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指尖一提,一道白光跃于其上,恰好能让她看清里头的摆设。 房内的陈设典雅至极,一张以白帐幔相掩的床榻,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靠近窗棂处,一张花梨木的桌案上只摆了块砚台和几只狼毫。 但最吸引她目光的却是那正中间的墙壁上,悬挂了一张美人图,那女子秀雅绝伦,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即便是处于画中,也能感受到一股清灵之气。 一眉一眼,都似是在诉说着无限的柔情,足以见得作画之人的深情。 苏慕烟看得一时入了迷,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去碰碰画纸,却不想指腹稍一触碰之际,画纸光芒四射,旋即将她包围在红晕之内,眨眼之际,房内空无一人。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红颜薄命(二) 待到刺目的光芒逐渐消散,紧随而来的却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寒意,苏慕烟不由打了寒颤,念了个暖身诀,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很明显是座冰室,可却是打造的极为精美,而且同方才她所进入的那间屋子的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此地寒意慎人,冷雾时聚时散,叫她不能完全看清远处之景。 间或有冰水滴落于地的清脆响声,但似乎还有其他什么东西的踪迹。 她屏了呼吸,果然感觉到还有其他人的呼吸声,这间冰室里藏着什么人 确定了这一点,苏慕烟便提了几分警惕,慢慢地向着被冷雾弥漫的远方走去,隐隐约约的人音随着她渐渐的走近,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蓉儿,我终于要成功了,你是不是也很开心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话了呢”温柔似水的嗓音,入耳字字清晰,却是熟悉到让苏慕烟差些叫出声来。 死命地捂住了嘴巴,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抹熟悉的白袂,半跪在一张偌大的冰床之沿,指腹轻柔地滑过那个身着红妆的女子的脸颊,因是隔得较远,她无法看清那女子的外貌,但她却能很清晰地感觉到。 浓浓的情意,那种她永远也无法从薄脩身上得到的情意。 “虽然我知道离成功越近就越不应该掉以轻心,可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已经有两千年不曾看到你对我展颜一笑了。”贴着女子的耳畔,薄脩气吐如丝,小心地将一缕遮了眼的柔发别了开去。 在女子的额首上轻轻落了一吻,薄脩笑意斐然地立起身来,温存的话音依旧不减,“慕烟姑娘可是看够了” 苏慕烟浑身一震,脚下却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到底是谁” “我姓薄名脩,不归山庄的主人,慕烟姑娘不是一早便知晓的么。”他唇畔依旧是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白袂摆动间,已步步向她而来。 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苏慕烟已完全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转身便想要逃离,眼前白影一晃,原本还离她几米之远的薄脩已恍然立于她的跟前。 “慕烟姑娘不是白日里还说,在山中已等我多日,便只为见我一面,如今我就在这儿,你为何要跑呢”他字字温柔的似乎能掐出水来,可字字却如同冰锥,割破她的心房。 “不要你不要过来”几乎是话不成调,苏慕烟只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全身像是被寒冰给封住了一般,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更别说使出法术摆脱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 “啧啧,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慕烟姑娘将这句话演示的真是相当淋漓尽致。”说话间,他已与她只有咫尺的距离,欣赏着她眼底浓烈的恐惧,“原本我还不想那么快杀了你,毕竟山庄里还有人。” “可惜,你自己却不爱惜,非要往刀口上撞,那这也怪不得我吧。” 倏然,她像是瞧见了什么,顿时睁大了双眸,几乎是不可置信:“你原来你已经” 题外话 本文已肥,童鞋们莫要犹豫,快快拿去宰杀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红颜薄命(三) 白团在打了五个哈欠之后,终于耐不住无聊到抓狂的心,抽出只小爪子,戳了戳一旁的桃之,“小之之,你饿不饿呀” “小之之你是欠恶心还是欠扁呀”对于它忽然的这个亲昵的称呼,桃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几乎要抖掉一身的鸡皮。 “不是很亲切么,一点儿都不恶心呀。”白团很认真地思考了下,觉得这个称呼真是相当的亲切而又自然,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桃之要用一种恨不得将它剥皮抽筋的目光看着它。 以一种你真是无可救药的目光狠瞪了它一眼,桃之一面注意着夏果御剑的进程,一面不耐烦地回道:“今日晚饭你已经解决掉了半盆的青菜,十块肥肉,外加一碗高汤,我真是怀疑,你肚子到底是怎么撑下去的。” 听此,白团不由羞涩地抓抓脑袋,“这不是吃的快,消化的也快嘛。” 对于这个回答,桃之几乎绝倒,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它上下地看,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得耳畔传来一声惊叫:“让开让开,快让开” 以神一般的速度,夏果站在剑上东摇西晃地冲着它们而来,不待它们有下一刻的动作,只觉浑身一轻,再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在剑上,脸被迎面急速而来的风吹得立马变了型。 白团一双爪子将剑身抠得“呲呲”响,它欲哭无泪地直吼:“小果子,你可以再不靠谱一点儿么,死了也要拉着我们垫背吗” 话音在风中凌乱,只听得一声“扑腾”,一道闪亮亮的白光划破安逸的苍穹,直直地便往下坠。 喝了好几口水,夏果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岸边,着实有一番泪流满面之感,她最近这是和水犯冲吗,怎么三番五次的总要栽水里 翅膀被完全打湿,桃之扑腾了好几下,奈何自己是只旱鸭子,非但没法逃离,反而身子一直在往下沉,忽然,手被人一抓,它抬眸之际,一道声音嘶喊着:“我说小之之,你也蹬两下呗,我快要拉不动了。” “等一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原本想依着白团的话做,倏然之际,它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白团原本想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味道不味道的,逃命要紧,但话卡在喉间,鼻子一动,似乎真的闻到了一股较为浓重的味道,逐渐地,有一抹接着一抹的红晕自水底下泛了上来。 “啊小果子,救命呀”拽着桃之死命地蹬腿,也赶不上那一团团的红晕泛上来的快。 幸而它们离岸边也不远,夏果探出身子,一把就将它们给捞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水、水变红了”顺着白团所指的方向看去,月光映衬之下,原本碧绿澄清的湖水,渐渐地被一层殷红给笼罩,紧随而来的便是一股时有时无的血腥味。 虽然味道比较淡,但夏果对其还是很敏感的,只因上次的那个血池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直觉告诉她一定有非比寻常的事情发生,她赶忙将白团和桃之都捞进怀中,转身便想要离开,却不想一抹白影迅速拦在她的前头,是那个断了臂的少年。 “姑娘,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便打算这般走了么”不轻不重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却像是有一股无形之力,缠住了她的周身,让她无法再迈出一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红颜薄命(四) 既然无法逃掉,她也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转过身来,入眼的是那一抹看似温文尔雅的白袂,只是此时此刻他飘然的衣袂上,似是绽开了朵朵曼陀罗般,刺目非常。 “你杀了人”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血迹斑斑的白衣上,直接开口问道。 “这话问的可真是直接。”薄脩轻声一笑,脚尖掠过水面,缓步上岸,而就在他的身后,有什么东西慢慢浮了上来,“听了不该听的话,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才将她杀了的,原本我还是想多留她一会儿。” 变态夏果简直无法相信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竟是出自这个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之口,果然,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是人面兽心,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 “那么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不想要别人看到的东西,你说,我应该要拿你如何呢”对夏果厌恶的目光恍若未见,他依旧笑得一派斐然。 “你不就是想杀人灭口,还装模作样地问我该如何。”夏果冷哼一声,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转而将目光投向他背后,一具染满了鲜血的尸体此时正凄凉地漂浮在上头。 虽然是一身血,但夏果还是勉强看出了此人的轮廓,正是白日里她在温泉所见的那位美人,可此时此刻,美人已成骨,当真是应了那句红颜薄命。 “怎么会,我还舍不得如今就杀了你。”他笑笑,几步走近她,轻而易举地以单指抬起了她的下颔,“我们来做个小游戏,看是你师父先找到你,还是我先将他杀了,如何” “休想”拿她来威胁师父,这绝对不可能,即便是她死,她也不会让师父受到任何伤害 像是预知了她想要做什么,薄脩不动声色地封印了她所有的经脉,让她无法做任何小动作,“想要自毁内丹呵,你对你的师父可真是用心颇深。” 夏果痛恨的几乎咬碎了银牙,“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要你不伤害我师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哎,见你这般深情,我真是有些不忍心,只是可惜,你不是我的目标。”松开了手,他直起身来,做了个手势,立于前头的白衣少年立时上前,将全身被禁锢住了的夏果一掌击晕。 看着昏倒于地的夏果,薄脩不由摇了摇首,走至她的身侧,半蹲下身子,右手凝成一个光圈,缓缓地探入她的心口,不出片刻,他的掌心已握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我输了,客人棋艺高湛,在下自愧不如。”白子已被黑子堵到了绝路,再也无法挽救,薄脩很干脆地认了输。 沐卿捏着枚黑子,有意无意地在指腹间摩挲,淡淡启唇:“原先我一直在想,你好歹也是个仙,如何也不会做到害人性命这一步,但如今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客人此言差矣,他们来我山庄中,我待他们周到至极,让他们享受了神仙也难以体会的快乐,他们以性命相报,难道不是很公平吗”他轻笑出声来,竟是丝毫不在意沐卿已看穿了他的所作所为。 题外话 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小**,现在正在滚滚而来哟。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九死一生(一) 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沐卿微微一蹙眉,“你堕仙为魔,杀死修仙之人,摄取其内丹,是为自己,还是他人” “看来我也是小瞧客人你了,才几日功夫便悄无声息地将我查的一清二楚。”他笑笑,端了杯几,轻抿了口茶水,“想来也是命中注定,在我快要成功之际,却被你发现,不过” 缓缓站起身来,残花落叶随着他的动作,飘零于一地,“我向来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既是上天不想要我成功,那我便逆天改命” 话落之际,白影骤闪间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那我们便来搏一搏吧,看看是我的运气好,还是你能略胜一筹。客人,你的小徒儿还在等着你去救命呢,可莫要太迟呀。” 沐卿轻叹一声,掌心凝成一团熊熊跳跃的紫火,倏然朝着一个方向击去,一声闷响,似是有什么模糊之影“砰”地一下重重地撞击在桃花树上。 与此同时,以棋盘为界的三丈之内,激起冲天之高的白障,狂风骤起,蓝袂飘然,墨发纷飞,他原本一派沉寂如水的眼眸此时此刻却多了一分不耐烦,“她在何处” “咳咳。杀了我,你不就能知道她在哪儿了。”被重击于树上,凌空定在上头,吐了好几口血,但薄脩依旧满不在乎,只笑得越发欢,“这不该是客人你的实力,你在隐藏什么,情愿自损修为,也不露出真实本事” “你没有资格知道。”话音清冷,他不再浪费功夫,周身一闪间便已不见。 薄脩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垂下眼眸,唇畔的笑意愈加深,我都将自己推上了棋盘,便永远不会输 夏果是在忽冷忽热的情形之下猛然清醒过来的,后颈传来隐隐疼痛,她一手捂着,一面开始打量起周遭的一切。 黑漆漆的墙面围绕成圈,放眼看去皆无一物,这是哪儿 赶忙将在怀中昏迷至今的白团与桃之都拿了出来,放在掌心掂了掂,“团子,桃之,快醒醒。” “我、我们这是在地府里了么呜呜,我真是死的太不明不白了,我都还不曾幻化人形,也不曾谈过恋爱牵过小手,怎么就死了呢”白团最先睁开眼睛,哪知,它一醒来便开始嚎啕大哭,极为凄凉地大吐自己的平生。 夏果顿时在风中凌乱,满面黑线地给了这厮一掌,“闭嘴,我们还不曾死,再敢哭一声,信不信我真让你谈不了恋爱,牵不了小手。” 一听此话,白团立刻蹦跶起来,上下摸了好几摸,温温暖的手心,温温暖的身体,自己果然没有死 “桃之,这是何处”夏果不再理会它,转而赶忙问桃之。 扑腾着翅膀转悠了一圈,忽然,它翅膀似是一僵,直直地便自半空坠了下来,夏果见此立马伸手上前一接,幸而是有惊无险,“怎么了” 桃之面色有些泛白,努力地翻了个身,抱住夏果的一只手指,“锁妖塔。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会有这东西,主人我们快些找出口,不知我们现下被困在了第几层,但我能感觉到有越来越重的妖气在向我们逼近。” 闻言,白团再也不敢乱蹦跶,一跃到桃之的身旁,“这可真是倒霉透顶了,锁妖塔里向来关的都是穷凶恶极的妖物,像我们这等法力低微的小妖,不就只剩下给他们塞牙缝的份儿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九死一生(二) 夏果皱着细眉,但目光却万分坚定,“我们一定能出去。”而且她要赶快出去,不然便会叫那薄脩的奸计得逞,伤害到师父。 “主人,我们往上走,想办法破了塔顶的封印,这样我们便能出去了。”桃之闭着眼睛感应,忽然开口说道。 点点首,将它们俩再次捞入怀中,塞进袖子里,只道:“不要出来。” 说罢便朝着仅有的一扇石门而去,原本在石门里头,只能感觉到时冷时热,但一出来,迎面而来的便是极其浓重的妖气,压抑在心口,有种难以呼吸之感。 她按捺住不适之感,沿着石阶往上赶,哪只才跑到一半,脚踝处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抓,不及反应之下,身子直直被往下拉,她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抓石阶。 指腹瞬间被划破皮,鲜血拉出一地,她咬咬牙,自掌心凝灵气,往脚踝处一砍,只听得一声惨叫,她回首看去,却是一只露出原形的蜈蚣精,此时被她斩断了一只脚,正痛得直吼。 只一眼夏果便能知晓,自己此时绝不是它的对手,爬起身来,继续往上跑,但她却不曾料到因是自己的手破了皮,流出了血,血腥味反倒是引来了更多的妖物。 被砍断了一只脚的蜈蚣精怎会轻易罢休,带头在下面紧追不放,张开大嘴,露出了一口凶恶的獠牙的同时,一股伴随着恶气的毒水朝她袭来。 碧霄剑长鸣而出,以剑身挡在了她的前头,拦下毒水,夏果翻手握住剑柄,剑起白光现,齐齐斩下蜈蚣精的半边足。 后头涌上来的妖物像是有所忌惮她手中的长剑,皆停了下来,垂涎欲滴地盯着她。 见威胁有效,夏果一面持着剑,一面往上步步走去,也不知这样亦步亦趋地走了多少时间,原本紧随在后头直想要扑上来的妖物忽然间全数不见了身影。 虽然心有疑惑,但此时已容不得她再多做思考,赶忙继续往上走,没几步,已到了最尽头,入眼只有一个出口,但此石门与其他几处皆不同,两张黄纸交叉贴于上头,石门紧闭。 即便是身处在外,但夏果还是能感觉到自里传出的一股极为深厚的妖气,不同于她方才所遇到的那些妖物,恐怕这里头关着的才是最厉害的那只。 咬了咬下唇,她知道若是撕了黄纸,破了封印进去,自己恐怕多半活不了,但如今她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即便是会死,她也只能殊死一搏,否则她定将会被后头早已垂涎欲滴的妖物吞的一干二净。 想此,夏果便不再犹豫,上前几步,抬手撕下了黄纸,倏然间,脚下的地面开始摇晃,石门发出重重的响声慢慢向两面打开,不等她迈步,一股无形的力道拽住了她的衣领,将她一把拉入内,石门在她身子进入的那一刻,立时又合上。 “好久都不曾尝到过鲜肉了。”伴随着一道粗糙雄厚的嗓音,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容在眼前放大,虽然夏果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忽然看到这副尊荣她还是不由抖了抖。 毕竟,她成日里面对的是她家师父风华绝代的姿容,如今虽是身处险境,但眼前这位还是不免让她有些想吐。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九死一生(三) 似乎是注意到夏果超出恐惧之外的异常表情,妖物的面目立时狰狞了几分,“你这表情是在嫌我长得丑”气势汹汹,像是她若敢说个是字,它便会一口将她吞掉。 夏果顿时欲哭无泪,为什么还会有如此敏感地在乎自己好不好看的妖怪“不、不是” 未待她说完,碧霄剑已护主心切地长鸣一声,毫不客气地闪破凝滞的空气,干脆利落地一剑斩落妖物掐着夏果身子的那只手。 只是今次这只妖物不似往常,被砍断手既没有尖叫,也没有愤怒,反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碧霄剑,随后又将目光投到夏果身上,“看来我今日运气很好,捡了个好东西,想来一定特别美味。” 说罢,两只手摁于地面,扯着嗓子大吼,巨大的身体随之摆动,摆起的尾巴风速般地袭来,将悬于半空的碧霄剑击中,直直地插到地上,深陷其中,一时无法拔出。 初初解决完碧霄剑,巨大的尾巴再次向夏果袭来,她赶忙点足跃起,整个人自空中翻转,踩中它的尾部一端,掌心凝聚的灵气顺势趁着空隙,朝着它的左眼打去。 它一时不妨,左眼中招,顿时鲜血飞溅,但也正是这招,彻底激怒了它,叫它原本只是本着玩一玩再吃掉的心立刻被定要将她撕的粉身碎骨才可解愤取代。 张开血盆大口,刺目的烈火随即席卷而来,夏果根本招架不住,慌忙闭上眼睛避开,它巨大的尾巴随之摆起,正中她的腹部,她被反弹至墙上,重重地一撞。 “咳咳”呕出一口鲜血,她几乎是难以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将涌到喉间的血硬是又给咽了回去,妖物咆哮着直冲她而来,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再向另一处甩去。 它是想要活生生地将她给摔死在背部坠落在地上,清晰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之后,夏果准确地意识到,她是真的惹怒到它,此时的它已不是单单只要吃了她。 一直躲在袖里的白团见到她大口吐着血,染了半身,终于再也忍不住,同桃之一起冲了出来,桃之死命地扑腾着翅膀,左躲右闪钻着空隙在妖物的眼前乱飞,想要弄晕它的视线。 而白团却是不知自己该要捧她哪里,才会让她不那么痛,“小果子,你、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你们快点快点回来,你们打不过它的。”夏果一把抹掉唇角的血渍,将想要反驳她话的白团抓住,一把丢入袖中,抬眸一瞧,却见被晃悠得愈加恼怒的妖物此时已看准了桃之的弱点,挥爪便袭去。 她卯足了一口气,飞身而起,在咫尺之际,抓住了桃之,忽然,“噗嗤”一声,她只觉身后一痛,便听得桃之哭喊着:“主人” 那自后而来的爪子,已整个穿过了她的后背,鲜血四溅,瞬间染红了她的半边衣裳。 眼前的一切事物开始在她的视线中变得支离破碎,耳中的声音杂乱模糊地让她完全辨别不清,似乎只能感觉到身上的鲜血,透过动脉,在不断地往外流。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九死一生(四) “砰”地一声巨响,塔顶竟是被生生劈开,肆意飞起灰尘,晨曦迅速撒进阴暗的塔内,而便在那尘雾弥绕之处,一抹蓝袂眨眼之际闪进塔内。 紫光乍起,那只穿过夏果后背的爪子在一瞬间化为粉末,沐卿一个旋身,将她搂入怀中,气息奄奄的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此时便在她的身畔,干裂的唇挤出两个字:“师、师父” 眼底寒霜四起,他周身的冷意在片刻间似乎冰封了整座锁妖塔。 而方才还傲气十足的妖物在接触到他满身的冷意之后,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退,那是一种只有强中之强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气息,能在无形之中给人以怯懦之意。 深插于地面的碧霄剑在同一刻发出“锃锃”的响声,破开厚土,旋身一翻,眨眼便已在沐卿的手中,他话音冰冷,目光如霜,“你让她受了多少伤,我自会慢慢讨回。” 围绕着他的周身,紫晕泛起之时,疾风骤来,吹动蓝袂飘然,他手持长剑,似是自地狱而来,剑端凝结万丈银光,破开窒息的空气,如排山倒海般地直袭而来。 小心地将她安置在一块青石板之上,他掌心紫晕忽闪忽灭,贴于她的后背,一寸一寸地将她破碎的肌肤重新愈合,大摸用了半柱香的时辰,他才缓缓收回了手。 可她的面色依旧苍白近乎瓷青,一记红晕打在她的额首,绽开朵绚丽的牡丹花,缓缓凝成一团白晕,渐渐地向着她的周身而去,慢慢将她包成了一圈。 做完了这些,沐卿方才松了口气,徐徐站起身来,却不防一阵眩晕而来,他暗自调息体内紊乱的仙气,淡淡启唇:“寸步不离地看好她,我去去便回。” 白团泪眼汪汪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夏果,小爪子只敢抓住她的一角衣袖,“小果子,你要快点醒过来啊,只要你肯醒过来,我就把我所有的好吃的都分一半给你。” “主人不会有事的。”有神尊在,主人就一定不会死。 “呜呜,都怪我太没用了,在那种时候非但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还要让小果子护着,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们,她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说罢,趴在她的身畔便是嚎啕大哭。 桃之被它哭得头疼,毫不客气地赏了一掌,“瞎哭什么,主人只是受伤,又没有死。” “你就让我哭一哭嘛,人家只是发泄而已了。”毕竟它修炼了八百年,还没有人会以死来护着它,它这是感动地落泪么,为什么还要遭来桃之的嫌弃呀。 无可奈何地瞪着它,桃之叹了口气,好心地伸出手来,不是很温柔地为它拭去眼角的泪花,“主人一定已经感受到你的心意了,所以不要再哭了。” 哭腔顿时因为它的举动而哽咽,白团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小耳朵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摆,连说出的话都支支吾吾,“哦、哦,我知道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情之所至(一) 漫漫桃花十里铺散,如玉似锦,伴随着清风缤纷飞扬,旭日温存,透过繁杂的枝丫,洒下斑斑点点,似是想将树下两个相依相偎之人永生永世地笼罩其中。 一朵盛绽的桃花,在笔下被缓缓地勾勒成形,女子秀雅绝伦的面容因它的陪衬,更显得妩媚清丽,放下笔来,薄脩爱不释手地抚过她额首前他亲自所画的桃花。 慢慢往下滑,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蓉儿,你说过,待到十里桃花盛放之时,你便让我为你画上桃花妆,穿上大红嫁衣嫁于我。” “十里桃花我做到了,桃花妆我也做到了,那么,你是否愿意睁开眼睛,嫁于我为妻呢” 轻柔话音,万千温存,悠悠荡于她的耳畔,只是她却连一声回应也无。 薄脩毫不在乎,为她重新梳了鬓发,戴上银簪,细细地将她的衣裙整好,这样的事他做起来,既熟识又不会厌烦,他想如此一直到永久,可是“蓉儿,我等了你两千年,可你依旧不愿回来。” “说我懦弱也好,害怕也好,两千年来,每时每刻我都想你睁开眼的第一刻看到的便是我,但这次恐怕,我要食言了。”轻轻地将唇附于她的唇上,如亲吻一朵雪莲般,陶醉痴迷。 “你早已筹划好了一切,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便是为了救醒她”清冷的话音穿透桃花林,打破这一方恬静。 闻言,薄脩却是满不在乎地一笑,缓缓站起身来,与那一双沉寂如水的眸子相对,不见丝毫惧意,“是。持有碧霄剑,身上的仙气若有若无,面容如隔花照影模糊不清,能一剑了结凶恶妖物,毁掉锁妖塔。”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我联想到,神界尊贵无双的上神沐卿。神尊消失了三千年,却忽现凡尘,而且还收了个灵力低微的小徒弟,想必此话要是流传出去,没几个人敢相信吧。” 沐卿微微蹙眉,对于他所说之话不承认也不出声反对,只淡淡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的耐心有限。” “以神尊的心头血来换你小徒儿的心。”薄脩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微微眯了眼眸,话音冷淡如霜,“你还是第一个敢同我谈条件之人。” “不敢,在下只是在同神尊做一笔公平的交易,答不答应,只看神尊你的意思。”话罢,他低低一笑,手心赫然握着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我既然敢迈出这一步,便不怕最后的结果是同归于尽,神尊可得好好想清楚了。” “救了她,你必死。”敢拿夏果的心来威胁他,若不是这三千年来他在殷虚之境修身养性了许久,眼前之人早已死了不知万次,他向来便不是心善之人,敢威胁他,必死无疑 目光温柔地扫过桃花树下,那盛装清丽的女子一眼,缓缓垂下眼睫,“我已经等的太久了,所以不想要再等了。若是神尊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自愿交出内丹。” 见沐卿目光如霜,并未作答,他反是失笑道:“即便是取回了你徒儿的心,以她如今的情况,恐怕也很难活下来,有了我的内丹相保,她必定很快便又能活蹦乱跳。”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情之所至(二) “这是一笔毫不亏本的买卖,神尊不需要担心我又会耍什么把戏。”他如是说道,像是在特意强调什么,好让沐卿彻底相信他。 沐卿沉默不语,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许久方才清浅道:“将小果的心交出。我既答应你,便不会食言。” 薄脩轻笑,不做丝毫犹豫地便将手中的心朝沐卿丢去,他抬手,以冰雪封住,收入流袖之内,微微抬眸,看向桃花树下的女子,“除了心头血,你还想要什么” 闻言,薄脩走近女子身侧,温柔地为她拂去落在鬓发之上的残花,轻声道:“消除她与我的记忆。我知道这对神尊而言,不难。” 微怔忪,他眼底的冰霜有片刻的消融,却终是只道:“好。” “多谢。”真心实意地道谢,他终于可以完全放心,即便是他元神消散,她也不会有半点痛苦,不会像他那般,年年如当初,日日思从前,两千年来唯有痛苦相伴。 她会忘得一干二净,他们的过往,他们的海誓山盟,他们所有的所有,然后,重新开始。 清风温柔似水,似是有人在耳畔低声细语,缠绵悱恻,至死方休,“蓉儿,我爱你。请你,不要怪我。” 有我一人,带着我们曾经有过的回忆,烟消云散便足够了。 大摸是昏迷了许久,夏果在半梦半醒之时,似乎总能闻到隐隐飘来的香味,可不管她怎么抓都抓不住,她不由有些懊恼,朝着那香味飘来的方向死命追。 猛地睁开了双眸,刺目的阳光让她一时有些不大适应,想以手挡去,却发现一动手指,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是全数脱落了又重新接了回去般。 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反而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很舒坦,尤其是腹部,有一股温温热的气流,在不断地涌流。 “呀,小果子你终于醒了,呜呜”一团白影猛扑过来,两只小爪子抱住她的脸颊,激动地泪眼汪汪,夏果表示嫌弃地将它给拿了下来,怕它沾了她一脸的鼻涕和眼泪。 “团子,我怎么觉得你在跟哭丧似的。”夏果甚是无可奈何地将它放置在手心,拍拍它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白团傲娇地别过小脑袋,但想到她如今是大病初愈,那它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姑且原谅她没良心的话 “睡了三日,怕是饿坏了吧。”一块散发着香气的烤肉在说话间递到了她的跟前。 她一抬首,正对上他如碧水般温存的眼眸,一时不由眼角湿润,二话不说便扑上去抱住他,“师父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在她被刺穿身体的那一刻,她其实并不恐惧死,但她却怕再也见不到他。 轻抚着她的鬓发,一下又一下,似是能抚平她心内的不安,他清浅的话音柔和地回荡在她的耳畔,“傻瓜,有为师在,什么都不需害怕。” “师父,那个薄脩怎么样了他为何要杀人呀”待到心中的不安渐渐平稳了下来,她方自他怀中抬起首来,问起正事儿。 “左右不过是个情字。凡人有生老病死,富贵安贫的烦恼,神仙即便是脱离了生死,但也逃不了情劫,其实情劫也并未有这般难以度过,单看你如何对待。” 题外话 卧槽,突然发现偶是那么地勤奋,存了那么多的稿,至今还有些不敢相信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情之所至(三) “他为心爱之人而堕仙,为救活那女子,杀死修仙之人,摄取其内丹,逆天而行,终是逃不过一死。”沐卿话音淡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惋惜之意。 但夏果听罢不由叹息连连,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他死了,他心爱之人醒来之后不是也会一样痛不欲生吗” “想不起,便永远也不会痛苦。”他如是说道,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将烤好的肉到放到她的手中,“再不吃可就凉了。” 一句话立马勾起了夏果腹内的食欲,二话不说,捧着就狠咬了一口,还不忘撕下一块,塞到在一旁看得口水直流的白团手中,嘴上满满,又要说话:“师、师父,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郊外。你不是说过想去一些淳朴的地方吗,我们便走到哪儿算哪儿。”说话间,忽然提袖,轻轻为她拭去唇角的油渍,“吃完之后将桃之唤出来,让它教你聚气凝神之法,消化掉体内的内丹。” 夏果一口答应,眼角一瞟,正看到白团死命地点着脚尖,一双小爪子扣住烤肉,拽啊拽却怎么也拽不下来,她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拍拍它的小脑袋,“我睡了三日不曾吃东西,你怎么也饿的如狼似虎似的” 白团一听,顿时欲哭无泪,心中直呐喊:你不醒来,大神根本就不烧任何东西吃嘛,它都被活生生饿瘦了一大圈了 但奈何有尊大佛就在旁侧,它只能泪眼汪汪地盯着夏果看,表示它着实很可怜,很需要同情。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际,夏果为了不吵到沐卿休息,便带了桃之去了个稍远的空地,打算修习聚气凝神之法,以便消化内丹。 “桃之,我觉得身体里的这颗内丹同我自己的那颗很不同,似乎力量很大。”白日里由于能够醒过来,而且全身都恢复的很好,她有些欣喜过头,便忘了问体内这颗新的内丹是怎么回事。 挑了根不高不矮的树杈,桃之收了翅膀坐下来,眨眨大眼,很是奇怪,“你体内的那颗是薄脩的呀,虽然他已成为堕仙,但总归曾经还是个仙,修行数千年,内丹自然很深厚。” “他是已经死了吗”虽然知道他会活不了,而且他还用她来威胁师父,但好歹他也是个痴情人,终也逃不过情字,倒是怪可惜的。 “应该吧,没了内丹,又逆天而行铸下大错,就算没死也活不了多久。”说话间,桃之又拍拍翅膀飞到了树丛上,摘了片叶子,在树梢上寻露珠以备解渴。 夏果明了地点了点首,不再多问,继续开始聚气凝神。 忽然之际,原本鸟兽虫鸣的周遭在片刻间消失殆尽,唯有她的呼吸声越发地清晰,她猛地睁开眼,脖颈处传来一抹凉意,随即耳畔响起一道清丽的嗓音:“姑娘,莫要乱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才出虎穴,又进狼洞,她这是什么命呀夏果顿觉欲哭无泪,不过片刻便安定了下来,只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姑娘身上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可不弄清楚我的心无法平静下来。”女子的话语听起来有些无助,带着丝丝茫然的味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情之所至(四) 夏果亦是听得甚为糊涂,微微侧首,女子秀雅绝伦的面貌映入眼帘,尤其是她的眼睛,熠熠闪光,似是如春水般,明媚地叫人心内舒畅。 “我似乎睡了很久,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森林之中,而且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不管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直到我无意中感受到了姑娘你身上的气息。”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竟是让她心中隐隐作痛,眼眶不由自主地湿尽。 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夏果看看她,转而又看向躲在树丛中的桃之,桃之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你叫什么名字” “听蓉。姑娘你认识我对么你能否告诉我,我是为何昏迷,又是如何醒过来的”似是注意到了夏果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听蓉一时难耐激动,紧握住她的手。 薄脩以命换命救醒了她,而她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猛然间,夏果想起白日里师父说过的一句话:想不起,便永远也不会痛苦。 眸光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面露焦急的绝色女子,夏果不由暗叹了口气,“你真的很想记起你忘掉的一些事情哪怕这些事情你回想起来之后会异常痛苦,甚至以后都不会再快乐” 听蓉微微一怔,片刻之后却是轻轻一笑,目光投向远方,带着几丝怅然,“醒来的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我忘了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都很不美好,所以在我醒来之后才会选择忘记。” “可是在我看到姑娘你的那一刻,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竟让我感到心痛,似乎似乎我忘掉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便算是回想起来会很痛苦那又如何,想不起来,才是最悲哀的。” 她的眼眸中,隐隐泛着显而易见的泪光,在溶溶月色之下,竟显得凄婉非常,“姑娘,你可以帮我的,对吗” 咬了咬下唇,夏果不敢回答。她既然会失忆,那应当便是薄脩做的,薄脩不愿她在醒后知道他为了救她而死,那么如果自己帮她恢复记忆,那到底是害她还是帮她呢 “桃之,你知道什么法子可以让人恢复失去的记忆吗”最终,她还是决定帮她。 世上有种爱情,叫求之不得;但也有种爱情,叫情之所至。 桃之扑腾着翅膀飞到夏果的跟头,落在她的肩膀之上,看了看听蓉,也不由叹了口气,“你身体里的内丹是他的,如今还未完全融入你的血脉,应当能唤出原主人的回忆,只是可能会比较残缺。” 依着桃之所言,夏果入定凝神,将意识缓缓探入到身体的深处,接触到那股灼热的气流之后,她赶忙念了个引魂诀,勾摄出里头仅存的残缺意识,再将其慢慢注入听蓉的脑中。 也不知她在意识里看到了什么,夏果只瞧见她倏尔潸然泪下,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缓缓地撑开了双眸,长长的眼睫上沾满了泪渍,可此时此刻,却再也未有那白衣男子,温柔心疼地为她拭去,并将她拥入怀中,与她低声细语。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与世隔绝(一) “真是太感人了,唔太感人了。”嘴中塞满了糕点,白团还不忘发表一下感慨。 夏果颇有一番痛心疾首地扶额,弹了弹它的小脑袋,“团子,你可以再猪一点么” 闻言,白团立马炸毛,用沾满了污渍的爪子作势要向夏果扑来,“我那是肺腑之言啊肺腑之言,你真是俗不可耐,俗不可耐”为了表示自己心中的愤怒,它还特地强调了两遍。 “接下来呢,那个叫听蓉的女子后来如何了”虽然对夏果的话有些炸毛,但白团本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念头,便先姑且不与她计较,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后头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了,她只对我道了声多谢,便消失不见了。”说罢,夏果也不知地耸了耸肩。 或许,她会去寻他,陪着他一同喝黄泉水,过奈何桥;又或许,她会一直活着,带着他对她的爱,活到地老天荒。 后来的结局,谁会知道呢。 不愿再多想,夏果撩起了车帘,探出脑袋,深吸了一口外头新鲜的空气,随着马车驶过,眼前的景物极快地变幻着。 既然都已过去,那便没有什么可以想的,如今多好,师父与她在一起,他们会去很多很多的地方,看很多很多不同的风情,如此便已是最幸福的事了。 暮色迫近之际,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夏果自里探出脑袋,瞅瞅外头的景色。 不知何时,他们已驶进一片荒草蔓蔓之地,杂草丛生之处,有一块破败不堪的石碑,上头赫然写着“石溪村”,可放眼望去,皆是荒草,哪见得着什么村庄。 “师父,此处并未有村庄呀。”说话间,夏果已钻了出来,坐至沐卿的身侧。 “此处被下了禁术,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去。”沐卿目光浅浅淡淡地看向一处,话音轻柔地回道。 被下了禁术她不由心下吃惊,这个看似一片荒芜的地方,难道曾经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事,才会让这个原本应该存在的村庄消失不见了 掌心凝了团淡淡的白晕,在话落的瞬间,朝着一处而去,倏然乍开一道银光,隐隐现出条似是裂缝又不像裂缝的痕迹,沐卿下了马车,淡淡启唇:“进去看看吧。” 夏果应了声,返回去将正整个儿小身子趴在糕点之上吃的欢的白团一把捞进了袖子里,这才随着沐卿走近了那道裂缝。 “咚咚咚”还未待眼睛适应刺目的光芒,耳畔便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钟声,空荡而又清晰,一声声地回荡在耳中,余音袅袅之际,许久也不曾消散。 紧随而来的是鸡犬的嘈杂声,映入眼帘的恍然便是座与世隔绝的村庄,与结界外的荒草蔓蔓形成强烈的对比。 村庄的屋子皆以茅草搭建,一家挨着一家,每家每户都围了个篱笆,里头圈养了鸡鸭,只是貌似数量不多,只四五六只而已。 ------------------------------ 题外话 不要怀疑,这已经是下一站了,偶真的是一个不喜欢拖拉的人撒,只要我的脑袋不打结,偶就绝不会拖着剧情,烂到要死的,所以童鞋们尽管可以放心哦~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与世隔绝(二) 但奇怪的是除了鸡犬的叫声之外,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音,也更是见不到半丁点儿的人影。 便在夏果觉得奇怪之时,远远的似乎看到有几个身影在向着他们而来,走近了些,才发现是两个老者,一女一男,中间牵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儿。 老头儿身背着一捆的柴火,一双看似混沌的眼睛却是带着浓浓的警戒之意盯着他们死看。 而老婆婆便显得和蔼了几分,摸摸旁侧小女孩儿的脑袋,冲着夏果他们道:“村子里已许久没来过客人了,村里简陋,还望客人们莫要介怀。” 说罢,这老婆婆便要引着他们往村子里去。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热情倒是叫夏果不免有些疑惑,她来凡间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凡人的一些作为也有了些许了解,他们对于陌生人似乎天生便会具有一种警惕心理。 方才那位老头儿对他们的反应倒是正常的很,可这位老婆婆连他们来自何处都不曾问,就要引他们进村庄。 心中疑惑不得解,夏果暗地里拽了拽沐卿的流袖,他微微一侧首,只一眼便明了了她的意思,轻声道:“先不急,走一步看一步。” 见自家师父都这般说了,夏果便也放下心来,但手心仍不放下他的流袖,似乎这般拽着,能让她觉得心安。 老婆婆引着他们进了间屋子,里头的摆设极其简谱,甚至于在进门的那一刻还有阵灰尘迎面而来,老婆婆冲他们和蔼地笑了笑,拿出块抹布便开始擦拭。 “这屋子空了许久了,家中又无其他客房,委屈两位客人了。”在老婆婆忙着擦拭板凳时,小女孩一直只站在门口,手中抱着只破布娃娃,娃娃脏兮兮的,像是许久都不曾洗过了一般。 小女孩儿的眼睛很大,但看着似乎有几分胆怯,许是很久都不曾见过外人了,她的小手也算不得干净,此时似是无意识地以指甲抠着年久腐朽的木门。 夏果见她看着怪可怜的,便主动走了过去,半蹲下身子,手心一翻,上头躺着块糕点,笑着递到她的跟前,“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可小女孩儿却像是极为害怕地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直到退出门口离夏果有几米之远,依旧只以一双大眼盯着她看,并不开口说任何话。 “小雅,帮爷爷添火去。”屋内,老婆婆抱着一叠被子,冲着外头的小女孩儿说道。 那名唤小雅的女孩子听罢便撒腿朝另一处跑去。 “小雅的性子胆怯,姑娘的好意老婆子我心领了。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了,客人们先歇会儿吧,等一会儿开了饭,我再来唤两位。”说罢,老婆婆便佝偻着身子走了出去。 夏果深觉自己方才还是很温柔的,怎么就会将那小孩子给吓着了呢她抓抓后脑勺,始终想不明白。 而在袖子里憋了许久的白团见人终于离去了,蹦跶着便跳了出来,一口叼走了她手心里的糕点,三两下地便吞入了肚中,方才心满意足地道:“这座村子虽说不大,可怎么到现在为止我们却只见到这三个人”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与世隔绝(三) “怕是不会像我们眼睛所看到的那么平静。”这座村庄竟然会被人下了禁术,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 夏果如是说着,正想要问问沐卿的意思,却发现他竟不知何时已半倚在床畔处,半阖着眼眸睡了过去,长长的眼睫如扇般铺散开,投下暗暗阴影,更衬得他的面色白皙如雪,似如冰上雪莲般,一触即碎。 师父这几日似乎很容易便会睡着。她暗暗地在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吵醒他,便捻手捻脚地走近,将被子拉开些,为他轻轻地盖上。 抱着尚易籍,她再次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待将门给关严实了,寻了处不会被人轻易打扰的角落,她唤出了桃之,开门见山地便问道:“桃之你莫要骗我,师父他近来为何总是很容易便睡着” 眨了眨眼眸,桃之一张圆嘟嘟的小脸不由纠结地皱成了一团,随之嘟囔着小嘴,也不再扑腾翅膀了,郁郁地坐在书上,“神尊失了心头血,自然会损耗些神力,主人不必要太担心,神尊调息些时日便会无碍了。” “心头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同不归山庄有关”夏果虽不知心头血意味着什么,但一听他损耗了神力,便不由心头一紧。 桃之显然是很为难,神尊既然不同自家的小徒儿讲,便是不愿让她知晓此事,若是它多嘴说出,反而会惹得神尊不快,可看夏果一副打破砂锅势要问到底的劲头,它真是为难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此事既然神尊不愿同你说,就代表并未有什么大不了的,主人你就不要再问了。”纠结了许久,桃之干脆也就摊着手表示自己也是很无可奈何。 既然桃之打死也不肯说,夏果也就不再勉强它,转而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我给师父煮些补身子的东西,师父是不是会好的快些” 其实桃之很想说神尊是仙体啊,只需自己调息便已足够,补什么东西都无所谓没多大用处的啊,可看着夏果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它也不好开口拂了她的好意,便也就点了点头。 得了桃之的肯定,夏果便乐呵呵地决定要去为师父大人亲自下厨。 在外头转悠了一圈,却只找到了在院子里砍柴的老头儿,想起初初见面时他的态度便很不好,夏果略微犹豫了会儿,才上前好声好气地问道:“老伯伯,请问你家中可有母鸡,我想买一只成吗” 白团听说她要亲自下厨,便嚷嚷着**汤最为大补,她是在拦着篱笆的空地里看到了几只母鸡,但毕竟是人家的,她若是直接下手抓恐怕会被人家骂。 砍柴的手忽然一顿,老头儿慢慢转过头来,混沌的眼睛盯她看了一会儿,在她被看得有些不适之下,他才缓缓转了回去,又是直接地无视了她 夏果顿时欲哭无泪,忽听得背后传来和蔼的嗓音:“姑娘要买母鸡是要做什么” “哦,我师父近日身子有些不好,所以我想给他烧些鸡汤补补身子。”夏果回过首来,瞧见老婆婆一手挎着个竹篮,里头装了些干瘪了的蔬菜。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与世隔绝(四) 虽然在凡界吃了无数顿饭,但下厨一事夏果还是第一次接触,不免有些无措地手忙脚乱。 首先是切鸡块。她以极不标准的姿势握着刀,使劲地往案板上的鸡肉砍下去,可怎知那鸡肉竟然硬的很,连砍好几刀也断不了,老婆婆在一旁看不下去,便取过了刀帮她切。 “姑娘你将锅里盛些水,再添柴火把水烧开先。”切鸡肉的空档,老婆婆对愣在一旁的夏果说道。 得了话,夏果立马照着去做,她原以为像烧火添柴这种东西应当不会太难,却不想她只在灶头坐了一会儿,便被里头不断滚出来的烟熏的眼泪直流,咳嗽个不停。 “还是让老婆子我来吧。鸡肉已经切好了,姑娘你再去切些姜和葱来。”见她被呛得够惨,老婆婆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她的活,只让她去切些简单的东西。 夏果深觉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可自己竟然决定要给师父**汤,便绝不可以轻易放弃,于是便也就认命地去切姜片和葱,在切到手指五六次之后,她终于算是成功地完成了。 待到水沸开之后,她赶忙将鸡肉丢了进去,但由于一时丢的太快,导致热水溅起,她以手臂去挡,瞬间便烫起了好几个水泡。 “初初做饭受些小伤是很正常的,姑娘日后做多了,便能得心应手了。”看夏果捂着手一副很懊恼的样子,老婆婆不由宽慰地笑道。 随后往锅中丢入了姜和葱,又倒了些酒和醋,老婆婆方才说是只需等上一个时辰便可起锅,她这才像虚脱了般地坐在锅前的一张小凳子子上。 “啧啧,小果子,看不出来嘛,第一次下厨便能做得有模有样了。”在老婆婆走了之后,白团便跳了出来,凑近砂锅嗅了嗅,表示嘉奖地道了一句。 夏果托着下颔笑呵呵地回道:“不要垂涎欲滴了,这是做给师父的,靠边儿站着去吧。” 它都还没表示呢,就拒绝的这般绝情,太伤人感情了白团嘟起了小嘴,本想傲娇地说句自己才不屑吃,可又耐不住窝里传来阵阵香味,便又妥协道:“小果子,大神一人也吃不下那么多了” 甚为无奈地看着它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不妨听到似是隔壁传来玻璃碎地的响声,她一惊,忙起身赶过去瞧。 推开了房门,里头漆黑一片,自外投进些许的光芒却并不能将屋内的黑暗驱赶走,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腐朽般的臭味扑鼻而来,她心下困惑间,冷不防里头忽然奔出个身影,二话不说便向她撞来。 她一个没站稳身子,便被那身影撞了出去,跌倒在地时以手掌相撑,立时划出了几道血痕,她痛得不由皱眉,却对上了一双满是警惕的大眼。 是那个唤作小雅的女孩子。但此时此刻这小女孩儿哪儿还有初见时的胆怯害怕的模样,反而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盯着她,手中抱着破布娃娃,颇有一番她若敢再靠近一步,她便要一头撞死她的势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面目全非(一) 夏果捂着划破皮的手在起身之际,似是隐隐看到屋内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她想再看时,便被眼前的小雅给堵得死死的,她不由皱了皱细眉,“小雅,我貌似并未做什么,你为何要推我” 虽说她性子好,不易生气,但这么无缘无故地被个小孩子推倒,而且还划破了手,且看这孩子的态度还如此之差,她也不由心中积火。 “小雅,不得无礼。”背后,老婆婆像是听到了动静,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看了眼夏果,将小雅的脑袋搂入怀中,象征性地骂了一句,转而对夏果道:“姑娘,小雅有时便是这般奇怪,还望姑娘莫要介怀。” 既然人家都已经这般好声好气地道歉了,夏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便回了厨房。 “小果子,你没事儿吧”若不是怕跳出来会惹麻烦,白团早就蹦跶出来给那不知好歹的小屁孩儿海扁一顿。 摇了摇首,手上的只是些小伤,她其实更在意的是那个小雅到底在阻拦什么,屋子里一定是藏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还不能给外人看。 “鸡汤好了,快些盛上来。”见她发呆不语,白团赶忙提醒她,不然真是可惜了这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待到端着鸡汤回房时,却发现沐卿依然在睡,她想着鸡汤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便上前轻轻去唤:“师父,师父” 长睫微微一动,他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容在睁眼的一刹那,愈加苍白了些许,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像是大梦初醒般,眨了下眸子才算是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样子。 眼底立时如盛了碧水,连同着出口的话音都温存如春,“怎么了” “徒儿做了些鸡汤,师父趁热喝一些吧。”说罢,便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端到了他的跟前,在他微微错愕的目光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第一次做,师父若是不喜欢就倒了吧。” 唇角一勾,刹那间似是潋去万千光芒,晃得她不由有些失神,他却是伸手取过了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口中。 似是停顿了片刻,夏果一直注意着他的任何神情,见他忽然顿了一下,赶忙紧张兮兮地问道:“师父,是不好吃吗那、那我还是拿去倒了吧” “没有,很不错,辛苦小果了,为师很喜欢。”他淡淡地笑着,微凉的手轻扣住她的手腕。 听他这般说,她才算放下心来,但脸颊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起来,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有些手乱地将整碗鸡汤都塞到沐卿的手中,垂着脑袋不知要说些什么。 很快地便喝完了整碗鸡汤,夏果难免有些高兴过头,接过碗来,正想说些什么,却不想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口” “做、做饭时不小心弄的,毕竟是第一次做嘛,这个很正常的。”夏果想缩回手,却怎奈他不肯松开。 微微一挑眉,他反是不可置否地回道:“哦,做饭也能划出这么长的口子” 不等她开口解释,他掌心一阵温热,淡淡的白晕瞬间将她整只手都包围了住,转眼那些伤口便已不见,恢复如初,“还有哪里也受伤了” “没有,没有了。”她原本便是为了想让师父的身子好的快些才去煮鸡汤的,结果没想到反而还要他耗费法力来为她疗伤,她赶忙一下子跳出了好几步,以免他会发现她手臂上的水泡。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面目全非(二) 不待沐卿开口,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了房门,待到看不到她的背影,他方才缓缓半倚在床上,倏然,目光朝窗棂处一瞟,似是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转眼不见。 “咳咳。”好不容易方才稳定下来的气息又开始紊乱起来,他不由微微半阖上双眸,流袖一拂,自内向外设下一道结界,收回手之际,面色愈加苍白如雪。 似是感应到他体内仙气的紊乱,桃之自尚易籍中飞出,急急地停在他的跟前,“神尊,那鸡汤里有毒,你为何不对主人说明,反是全数喝了下去” 若放在平常,凡人的这些毒药与他而言根本便不算什么,但他前先日子方才失了心头血,修为大为折损,如今竟是无法立时消去体内的毒素。 “无碍。今夜怕是会有变故,你去跟着小果,一有任何异样便与我汇报。”他淡淡地回了一句,素手一翻,旋即将一颗药丸弹到桃之的手中,“让小果在用饭之前服下此药,你且见机行事便成。” 桃之无可奈何,只得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农家之人本就节俭的很,尤其是对这个看起来便十分贫穷的村庄而言就更不必说了,但今日晚饭却是有些丰富,三菜两肉,这显然已是这户人家最为奢侈的吃食了。 “老婆子家也没什么好吃的,还望姑娘莫要嫌弃呀。”说罢,老婆婆便极为热情地直往夏果的碗里夹菜。 夏果只得连连道谢,往嘴里送菜间,却发现小雅依旧只抱着个破布娃娃,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过来吃饭,“老婆婆,小雅不过来吃饭吗” “待到姑娘吃完了,她自会过来吃的,姑娘不必理会她,来来,多吃些。”又是一个劲儿地夹,直到她的碗叠的跟小山一般高,忽而老婆婆又问道:“姑娘,你师父呢,他不过来用饭吗” “哦,师父一早便歇下了。谢谢婆婆,真的够了,再多就吃不下了。”看着面前满满的菜,夏果不由看看自己的肚子,担心会不会撑破了。 老婆婆笑笑,不再多说话,只看着她用饭。 吃着吃着,夏果越来越觉得奇怪,似乎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她在吃菜,而老婆婆与老头儿只是吃着自个儿碗里的白饭,“婆婆,你们不吃菜吗” “姑娘吃就好,我们可吃不起。”老婆婆忽然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连带着说出的话都诡异非常。 夏果觉得不对劲,忙站起身来,可脑袋却不听使唤地传来一阵眩晕,身子也软到支撑不住,“你、你们”话未完整,她便整个人向前栽去。 “老头子,还愣着干什么,快些把她拖进黑屋里。”一个人拉不动,老婆婆转过头来,开口唤那个依旧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老头儿。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面目全非(三) 两人一齐将夏果搬到了一间小屋子里,屋内漆黑一片,恶臭不断地自内往外传,老婆婆佝偻着身子摸索着点了盏油灯,忽明忽暗间,自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布袋。 自里拿出一把有些腐朽的小刀和几枚银针,再次回到了夏果的身旁,暮色盈盈之下,刀背逆打着月光,生出森森然之意,而老婆婆便是这般手持着小刀,慢慢地向着夏果的脸颊靠近。 咫尺之际,手腕被一只手猛地握了住,旋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睁了开,“婆婆,我不记得有何处得罪你,你为何要杀我” 见夏果竟然醒了,原本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立时换上了一副狰狞的面容,死命地挣开夏果的手,口中阴森森地回着:“要怪便怪你自己要进来” 指尖一闪而过道白光,直直地击中老婆婆的腹部,她立时被弹出几米之远,撞在白墙之上,呕出了一口鲜血,却仍然挣扎着站起来,手中握着小刀二话不说便向她扑来。 夏果左躲右闪,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她的攻击,再一旋身之际,手背击中她的脖颈,她两眼一翻便向前栽了去。 可她摔倒在地的同时,衣服却是不小心勾到了油灯,小黑屋内叠了厚厚的木柴,眨眼之际便燃起熊熊大火,不等夏果想要去救她,背后便传来叫唤声:“奶奶” 小雅哭喊着扑向了昏倒在地的老婆婆,使劲地摇,想将她摇醒,夏果张张嘴想说她并没什么大事,不料背后似是掠来一阵疾风,她下意识地向旁侧一闪,一把镰刀与她的鬓发擦肩而过。 老头儿原本便皱巴巴的脸在此时此刻更是显得狰狞不堪,手举着镰刀,接二连三地朝着夏果砍来。 一直被他逼退到墙角,夏果趁着空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身子往下一低,一滑而过到他的后背,顺势也在他的脖颈处一击。 “我要杀了你”眼见的自己的爷爷奶奶都被眼前的这个人给打昏,小雅哭喊着便向夏果扑来,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双手,不待想说些什么,窜上房梁的火焰已经烧了半边的屋子。 不断的有房梁带着火团往下坠,夏果无可奈何,只得先将小雅制服,拖着她便出了屋子,在她们俩前脚迈出之际,木门“咔嚓”一声便轰塌了下来。 小雅不断奋力地挣扎着小身子,忽然抓住夏果的手,狠狠地便一口咬了下去,她显然是未曾料到这个小女孩竟会如此凶残,左手掌心凝了道白晕,正想击去时却又收了回来。 她的爷爷奶奶已经死了,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即便是她的爷爷奶奶无缘无故地痛下杀手,但孩子终究也是没有错的。 夏果叹了口气,却不想外头似是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夜色深深,唯有小黑屋燃烧的火焰照红了这个薄凉的深夜,而便在夜色的一端,有一窝的身影朝着她而来。 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下,映照出那些人的面容,不,他们根本就没有面容,简直便是面目全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寸一寸腐蚀了般,没有哪一处的肌肤还是完整的。 题外话 表示这一站确实有点小小的恐怖,不过有句话叫守的云开见云雾嘛,大家莫要怕哦~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面目全非(四) 夏果见过面目丑陋的妖物,却怎么也不曾想过人的脸竟然会被毁成这般,尤其还是在这般夜色之下,就更显得恐怖非常,手上传来阵阵疼痛让她有所反应过来。 而那些面目狰狞的人像是自地狱中爬出来一般,步履蹒跚地步步向她而来,她赶忙击晕小雅,抽出被咬得鲜血直滴的右手,将其抱起,匆匆忙忙地向着沐卿所在的房间跑去。 但一转身,背后不远处正有个亦是面目全非的男子口中发出“嗤嗤”的声响,张舞着手向她蹒跚而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呀夏果真是欲哭无泪,倏尔一道白晕将她包围了住,渐渐地向四周散开,将那些想要靠近她的怪人全数隔了开,手臂被轻轻握了住,往旁处一拉,脑袋正埋入个清冷的怀中。 “不要看。”清清浅浅的嗓音随即回荡在耳畔,夏果乖乖地便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只要有师父在,什么危险都不必再怕。 碧霄剑长鸣而出,半悬浮于空中,沐卿一手搂过夏果,跃上剑,碧霄剑划破凝滞的苍穹,直冲着高空飞去。 沐卿寻了座破败不堪的寺庙落了下来,夏果便已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师父,那些人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那般模样” “麻风病。”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他牵过她的右手,目光落在她如今尚还在流血的手背上,上头恍然便有个深深的牙印,而这个罪魁祸首此时此刻却倒在他们的旁边昏睡着。 一听这三个字,白团便立马蹦跶了出来,大喊着:“我说怎么个个都如此可怖,原是得了这等不治之症。可那个老太婆为何要将小果子迷晕,她想要做什么” 手心的白晕忽闪忽灭间,已将她手背的伤口治愈。他复站起身来,走至小雅的身侧,伸出了手在她的面部摸索了几下,竟是生生撕下了一层薄皮。 暴露在外的面容却是让夏果不由深吸了口气,“她、她也得了此病” 点了点首,沐卿就着门栏处坐了下来,话音略带一丝疲惫:“这个村子里的人应当都是得了麻风病,若是患了此病定将是痛不欲生,所以才会有人将其下了禁术封起来,便是为了防止疟疾传出,祸害更多的人。” 原来如此。夏果不由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儿,才只那么小的孩子,便得了这样的病,“所以她的奶奶才会迷晕我,是想要取我的皮,给她的孙女,让她能变得好看些,是吗” 不待他回答,碧霄剑自半空猛地转了个身,再眨眼时已然架在一个衣衫褴褛之人的脖子之上,那人面目全非的脸因愤怒而显得愈加可怖,“要杀就杀我,放了小雅” 听这语气,倒是与小女孩相当熟识。夏果将目光投在男子的身上,但还是不太敢看他的脸,“为何你们村子里所有人都得了麻风病” 男子冷哼一声,带着仇恨的目光死瞪着他们,“不要摆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我们怎会得病,呵,真是问的好笑,若不是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我们村怎会遭此痛不欲生的折磨” “虽然我不知道当初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我与师父会尽力帮助你们的。”夏果也不计较男子无缘无语地将不明之罪怪在他们的头上,整个村子都得了这样不治之症,是个人都会怨气深深。 “不需要”男子几乎是嘶吼出口,一双眼睛被腐蚀的皮肉包围着,参和着他此时恶狠狠的目光,更是狰狞不堪,“若不是当初我们一时糊涂,竟会相信那些禽兽真的会来救治我们,我们便也不会被封在村子里,无法出去便只能等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人心叵测(一) “能布下那道结界,则说明此人修为当是不错,至少也应当是个半仙。”沐卿话音淡淡地回了一句,目光似是有意无意地掠过一处,“出来吧。” 夏果愣了愣,便见得一道白光闪现,一个身材矮小,面相皱巴巴的小老头二话不说便直直地朝着沐卿跪了下去,脑袋在地上直磕,“小仙该死,小仙该死。” 这是个什么情况夏果完全不曾搞懂,只能看着这个小老头面露恐惧地向着自家的师父直磕头,虽然她知道自家师父很厉害,但能厉害到这般程度还是叫她不由吃了一惊。 “作为一方土地之神,你放任他们为非作歹祸害苍生,自己却安居一偶,换得偷生。”他目光冷冷淡淡地落在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的小老头身上。 土地老儿随着他每一个字音落地,浑身都是一抖,抖到最后竟是抖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他们法力太高,且人数多,小仙小仙实在是没法子呀” 沐卿不可置否地瞥了他一眼,将散发出去的强大仙气收了回去,以单指撑着额首,倦意愈深,“你的意思是,当时将疟疾传入村中,并在村庄设下结界的人为数不少” “是,至少有两个已是半仙,其余的也都是修仙之人。”忆起当初,土地老儿亦是不由叹息连连,“小仙道行低微,无法阻止他们的恶行,实在是愧对作为一方土地之神。” 在土地老儿的回话中,夏果他们大致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五年前。 彼时的石溪村当真是与世隔绝,村中之人男耕女织,朝起暮归,家家户户鸡犬相闻,一派安详平淡。 直到有一日,村门口停了辆极为华贵的马车,不曾见过世面的人们皆是凑热闹般地一窝而来开开眼界,但马车中似乎坐了个颇是尊贵的人,两旁站满了带刀的侍卫,且个个面无表情,看着便徒生一股寒意。 等了许久,马车终于有了动静,车帘被缓缓撩起,出来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虽是面貌模糊不清,但单从身姿来看定然是个美人儿。 她云髻峨峨,柳眉如烟,秀眸惺忪,当真有一种不言而喻之美。 村长一见她出来,便赶忙上前迎接,极为恭敬地垂着首,离她几米之远,“小姐,屋子已收拾干净,只等小姐住下。” 依稀之间,似乎有莹莹泪花在她的美眸间闪烁,但眨眼之际便不见了踪迹,她微微颔首,随着村长而去,后头跟了两名侍卫,待到将她送至屋内,那两名侍卫便离开了。 这个原本恬静的村庄,因为来了个身份极为高贵的世家小姐,顿时便开始热闹了起来,茶余饭后,妇女们聚在一块儿没有不是在谈论那个小姐到底是为何来此孤身一人居住。 后来从村长的口中,大致知道了那个小姐名唤安初,乃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因患了恶疾久治不愈,所以特送到与世隔绝的村庄来调养。 由于对方身份尊贵,所以村长特地为她安排了三名心灵手巧的丫环,几日来倒也并未有什么事发生。 某日清晨,一名丫环端着木盆前来叩门,里头传来尚还带着如梦初醒的惺忪之意,“进来吧。” 丫环推开了房门,将木盆搁置下,便想去服侍在床榻之上的安初起身,柔光顺着窗棂撒进,恰好映照出了她的半边面容,不知何故,原本细润如脂的肌肤竟浮起了一层层的褶皱。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人心叵测(二) “小、小姐,你的脸”丫环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颤抖地指着她的脸。 安初却是依然平静如常,只以指尖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自行下床来穿上鞋袜,淡淡道:“只是老毛病。愣着做什么,服侍我梳洗。” 听她这般说,丫环忙压下心内的疑惑,转身去拿湿巾,忽然之际,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丫环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你自个儿运气不好,可怨不得我。”安初悠悠地叹了口气,将她慢慢地拖至到了密道内。 点染了油灯,阴森森的密道才有了几丝光芒,里头的陈设极为简单,只一张木床,还有一个矮木桌,上头摆了把小刀和一派的银针。 安初将丫环放在木床之上,以麻绳捆住了她的手脚,再拿起一旁的小刀,竟是生生地就着她的脸颊边沿割了下去,丫环在剧痛中惊醒,可手脚都被捆住,根本无法挣扎。 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匕首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体会着面色的皮被一刀刀地割开,丫环被塞住的嘴不断地发出呜呜之音,泪水如泉般涌流,剧痛已让她无法承受。 “不要乱动,若是面皮割的不完整,你便是白痛了,所以要乖。”安初抽出了只手,轻轻按在她的心口,话音放得异常低柔,可却如地狱一般,叫她恐惧地无法言语。 丫环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她情愿自己此时此刻便已死了,也就不必一直那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面皮正在慢慢地,慢慢地自脸上脱离。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面皮被割了下来,丫环剧痛难忍,死命地挣扎,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可安初却像是恍若未见般,只对着自己手中的面皮尤为满意。 “好极了,一点儿也未被破坏。”安初笑笑,将面皮放入盛了水的面盆之中,洗尽了上头的血渍,再缓缓放置到木盒之内。 将抽屉拉了开,取出了一面铜镜,对着铜镜坐下,照了一番,不由轻轻叹气,手指在自己的面颊上摩挲了几下,竟是撕下了一层面皮来,而她面皮之下的容颜,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丫环的眼中。 那是一张完全面目全非的脸而且已腐烂到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 像是惋惜一般,安初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脸,似是在回忆从前,连同着话语都温柔似水,“曾经,我比如今这张面皮不知要好看多少倍,未待及笄,家中的门槛便被人踏破了。” “可是可是谁知,我竟然会得了这种病,不仅面容全毁,而且而且人人都对我避之不及我甚至还被爹爹送到这个穷乡僻壤之地,呵,说的倒是很好,为了治我的病。” “什么为了治我的病,他们便是怕我将这疟疾传染给他们既然他们不要我,我便偏要活得很好。”而且还是用最美的姿态活着,所以她必须取人的面皮,否则她的秘密很快便会被人知晓。 他们会驱赶她,会躲着她,不会再如对待神祗一样地侍奉着她。 她,绝不允许 换上新的面皮之后,安初看了眼此时已一派血肉模糊的小丫环,轻声一笑,略带惋惜之意,“既然你将面皮给了我,那我就姑且不杀你,留你在此自生自灭吧。” 她早已痛不欲生,可她却还要她体会慢慢死去的感觉,真是残忍至极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人心叵测(三) 一个活生生的人便这样平白无故地失踪了,村子里的人找了许久也不曾找着,只能赔了些银子给那丫环的家人。 可不幸却像是刚刚打开个口子,没过多长时日,服侍安初的另外两名丫环身体开始出现了异常,先是肌肤上出现淡红的斑块,紧随着开始蔓延至全身。 而自这两个丫环开始,村子里染上此等奇怪的疟疾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逐渐有女孩子开始莫名其妙地失踪,无论人们如何去寻找,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村人们终于醒悟,是那个女人,那个以调养身体为由而住进村子里的安初,自从她来了之后,便什么都变了,一定是她,肯定是她 愤怒的人们个个手中持着镰刀,气势汹汹地去找安初问个清楚。 彼时安初端坐于铜镜之前,细细地描绘着柳眉,扑了装粉,朱唇一点桃花殷,当真是占尽风流,如花似玉。 “妖女,快说,是不是你将这无法治愈的疟疾传给我们,是不是你将那些人给藏了起来” 面对人们愤怒不已的质问,安初只悠悠然地扫视了一眼,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唇角微微一勾,话音依旧恬淡,“记得我初来时,也有这般多的人来。” “呸,妖女,不要以为你家世显赫我们便不敢拿你如何”一年级尚轻的男子大吼着,上前一步号召道:“大家先行将这妖女捆了去,免得她再祸害村中之人。” “说得对说得对。”虽然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显赫,但无论多高的地位,在关乎生死的选择之前,他们情愿得罪富贵,纷纷上前要去捆安初。 安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任由他们将她的手脚给捆了住,关进了寺庙之内,企图想用神灵来镇压这个女人。 小小村庄内的寺庙尤为寒碜,整个庙内也就只有十多个和尚,主持年纪尚大,对于这个被众人押解进来,以妖女之名交由寺庙暂管的女子颇为同情。 “阿弥陀佛,女施主年纪轻轻身上的杀戮之气却甚重,虽然老衲并不清楚到底在女施主的身上曾发生了何事,但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女施主” “哈哈哈,主持,这些话你对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讲还不如去说与那些无缘无故便将我捆来此处的人听。”安初连连大笑了几声,笑到后来竟是多了几分苍凉。 他们在对她有所怀疑之后果然都想要她死,之所以还会留着她至今,不过是觊觎她的身份罢了。 人心,多么狠毒,又是多么自私。既然她注定要死,她可不会就这般孑然一身地死了,要死,她也要让这整座村庄为她陪葬 主持看着她眼中绝望中带着狠毒,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罪孽,罪孽呀,阿弥陀佛。” 可是即便是将安初关了起来,依然无法阻止疟疾的传播,整座村子像是被死亡笼罩了一般,早已不见了当初的鸡犬升鸣,和乐融融,如今,家家户户只要无大事,都紧闭了房门不敢外出,生怕会感染恶疾。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人心叵测(四) “多好呀,他们都同我一样了。”月色融融,格外的柔和,像是能流淌住心田一般,静静的,如此恬淡安详,她脸上的面皮因许久不曾换而干枯溃烂,但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他们也都在溃烂,也都不再美貌,都同她一般,这样多好,她再也不是异类了,黄泉路上,陪着她的人那么多,她一点儿也不会孤独了。 便在整个村庄人心惶惶之际,不知从何处来了十个修仙之人,他们皆是半鬓染霜,看起来年岁已颇大,在进入村子后,便一口道出了他们村庄此时正有邪祟作怪。 村民正无计可施,却不想竟从天而降有修仙的道士相助,他们自然是一万个相信,感恩戴德地备下好酒好菜,并且每家每户都出了银子,筹集起来用以感谢他们的相救。 善良淳朴的村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他们以为是来拯救他们的修仙之人,却是合力在村外设下结界,彻底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往来。 “丞相大人有言,感谢村民们这些日子以来对小姐的细心照料,只是不曾想小姐竟会将这恶疾传染给村民们,为了防止恶疾的进一步扩散,便只能委屈村民们待在村中,永远不得迈出寸步。” 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竟是要将他们整村的人困在一偶,让整个村子的人为他的女儿陪葬 村民们哭喊,挣扎,死命地撞击结界,却只能撞得一头的鲜血,可没有一个人能够救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们的求救,他们只能被困在这里,只能被感染上恶疾,看着自己的肌肤一寸寸腐烂,直至死亡。 “爹爹呀爹爹,名利地位与你而言,真的就有这般重要吗”听着远处凄凉的哭喊声渐渐回荡而来,安初背倚在白墙之上,透过结满蜘蛛网的窗棂,目光空洞而绝望。 为了不让民愤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她的亲生爹爹便这般残忍无情地将所有人困在村里,让那些人无法泄恨而只能拿她出气。 “女施主,你快些走吧,若是等到村民们前来,你便逃不掉了。”主持匆匆忙忙地赶来,说话间却是将捆住她手脚的麻绳给解了开,并伸出了手想搀扶她。 安初震惊地看着他,却慌忙避开了他想要伸过来的手,垂下长睫,自嘲一笑,“到了最后,原来还是有人关心我的死活的。” “女施主,老衲知晓你心性本善,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你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佛门中人,向来以慈悲为怀,这些日子来,主持亲眼目睹了这个原本应该幸福安生的女子如何被病痛折磨,如何渐渐绝望。 一个对生还已绝望了的人,又如何会对世间还存有幻想呢,所以她想毁灭,想要很多很多的人陪着她一起毁灭。 “我逃不掉了,从我得了此病之后,我就再也逃不掉了。”在寺庙的这些日子,药物早已断送,她的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若是给她一面铜镜,她应当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她踉踉跄跄地抚着白墙走至窗棂前,费了一番气力推开,清风缠绵悱恻地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在与她低声耳语般,让她不再伤心。 “曾经我以为我拥有所有,我有他人穷尽一生也难以赚得的钱财,我有一出生便注定了的身份地位,我似乎什么都有,可似乎什么又都没有。” 滚烫的泪花顺着眼眶而下,怎么也控制不住。但今时今日她却是想酣畅淋漓地痛哭一场,她活了那么久,却从不曾为自己活过。 得病前,她要努力饰演好世家小姐的端庄;得病后,她要费尽心思地掩盖自己日渐腐蚀的容颜。 她活得那样辛苦,便是连最寻常不过的悲欢都不曾真真正正地体验过。 可如今便算是真切地知晓自己便快死了,她却真心诚意地开心,在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在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之时,还有人会说她善良,还会有人让她继续活下去。 她缓缓回过首来,展颜而笑,即便是面目全非,但主持却觉得这才是属于这个女子的,真正的美,“谢谢。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终于可以不再躲躲藏藏,不再害怕别人会发现我的秘密而厌弃我。” “方丈,抱歉了,今日怕是要在佛前见血了。”她倏尔一笑,流袖一提,取过插于鬓发之上的银簪,狠狠地刺入了脖颈,一时鲜血溅起,挥洒窗棂之上。 日色昏昏,似是有燕儿在低吟浅唱,道是哪年哪月哪家姑娘,手持油纸伞,漫步于烟雨蒙蒙之下,走过断桥残雪,回眸一笑间,倾国又倾城。 .. 今天本人的文文终于在大家的支持中正式上架啦~鞠躬~撒花~鼓掌~这是网站对我的肯定,也是大家对这篇文的认可,谢谢大家同时也希望亲们可以继续支持这个文文我也会继续努力更新的再次鞠躬~~~~tt 话说上架就是要收费了,我以前也是做读者,也充值,所以用我的经验之谈,来告诉亲们怎么能最划算的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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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那个安初也有错,但死后还被分尸,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些。”故事落幕,白团窝在夏果的肩头听得是一阵唏嘘,不由感慨了句。 “哼,她那是罪有应得我们什么罪也不曾犯,为何便要受如此折磨,又有谁为我们全村的人鸣冤”一听到有人为安初鸣可怜,伏在地上的男子便激动得吼了起来。 土地老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那道结界太厉害,完全将石溪村变成了真正与世隔绝的地方,小仙想要将这件事情上达天庭却始终无法将消息传出去。” 所以,这般地等死,一等便是等了五年,无人问津,无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此等愤怒又无可奈何的心情怕是常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师父,真的便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医治麻风病”夏果默默地听完了整个故事,在唏嘘感慨之际,她更关心的是如何救治那些尚还存活的村民。 沐卿沉吟了片刻,淡淡启唇:“尚易籍中应当是有所记载。” 听罢,夏果赶忙将桃之唤了出来,显然这个时候桃之正在睡得痛快,忽然被人唤醒,连眼皮子都尚合在一块儿,还连连打着哈欠,“主人,唤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桃之,尚易籍中可有记载如何医治麻风病的” 一提起这个病症,桃之也不由皱了眉头,围着尚易籍转悠了好几圈,却也只能摊摊手,“这种病症若是早些发现的话还是有治愈的可能,但若是时间许久了的话,便毫无办法了。” “不过也有个传说,道是有个得了麻风病的男子本想去山中寻死,便随手抓了一把草吃了下去,之后便开始上吐下泻,昏睡了一天,醒来之后非但没有死,反而全身轻快,病痛除去了一大半。” “那草名唤雷公藤,对于治疗麻风病还是有些用处的,但并不能完全治愈。”说了这么多,桃之觉得口干舌燥的,本想去外头寻寻有什么解渴的东西,不想白团已经捧着一片花瓣,上头淌着露珠,万分殷勤地递到了它的跟前。 桃之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伸手接过了花瓣,白团见它并不拒绝,立马欢脱地蹦跶到它的身边。 “雷公藤通常长在山地林内阴湿之地,不过它是一种剧毒药物,拿来治病的话得要慎用。”一口饮完花瓣中的露水,毫不留情面地就又丢回了白团的手中,扑腾着翅膀落到夏果的掌心。 男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终于意识到他们似乎与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些所谓的修仙之人并不同,而且这个蓝袂飘然的男子连土地之神都敬佩恐惧,足以见得此人定不一般。 几乎是爬着跪在沐卿的跟头,男子痛哭着哀求:“神仙,你一定是神仙吧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只要你肯救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绝望之人在知道能有一线生机可存活下来之后,他们便可以什么也顾不上。 不待沐卿回话,便听得外头传来嘈杂的响声,夏果往外一瞧,便看到一窝的人向着破庙涌来,她一步走至男子的跟前,“要想让我们救你便先让村民冷静下来。” 一听这话,男子便像是得了保证一般,赶忙磕着头答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桃之,这个是不是叫冬虫草”夏果挖了半晌,挖出了根类似小虫子的药草,她在尚易籍中似乎见过,是有利于补身子的草药。 tang 桃之看了眼,点点头,落在她的肩头,手心捧着片花瓣,时不时地伸出小舌头舔舔里头的露珠,“主人你挖冬虫草做什么。” “给师父补身子呀,昨日煮的鸡汤貌似作用不大,我看师父的面色似乎比起初更差了些,只是师父不愿同我说,那我也只能用实际行动了。”将冬虫草扔进后头的背篓中,极其自然地回道。 这些普通的药草自然对神尊没有任何用处了。桃之差些想说出口,后来想想神尊也是为了主人才损耗了神力,便也就不点明,“主人,我们寻了半日也未找到雷公藤,要不今日便算了吧。” 在外头晒了半日的太阳,桃之都觉得要把它粉嫩嫩的肌肤晒黑了,扑腾着翅膀飞到树梢上,摘了片不大不小的树叶,折弯了腰,盖在自个儿的头上,恰好能挡住灼热的阳光。 “才一会儿的功夫你便坚持不了了,真是”正想要说说它,余光一瞥,她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赶忙奔了过去。 见她二话不说直向某处奔去,桃之也只得跟了过去,看她趴在悬崖边,脑袋使劲地往外伸,“主人你在看什么呀” 夏果指指悬崖某处,怎奈脖子实在不够长,只能看到一半,“是灵芝呀,那么大的一只我还是第一次见,比尚易籍中记载的还要大的多,一定生长了好几百年。” “确实长得不错,这么一只灵芝对于凡人而言可是相当难得的。”桃之飞下去看了看,又飞回来啧啧赞叹了句。 听罢,夏果立马唤出了碧霄剑,踩上去时还是不由深吸一口气,毕竟她的御剑术实在是糟糕,桃之窝在她的肩头,鼓励性地拍拍她的肩膀,“主人放轻松,御剑术其实很简单的,将自己与剑融合在一块儿便能随心所欲了。” 表示明白地点点首,她开始念诀,剑身缓缓升起,飞至悬崖上头再缓缓地往下移,到了灵芝的跟前,夏果赶忙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去摘,可手却不够长,她只得又探出些身子。 好不容易才抓到了灵芝,却听得耳畔处传来桃之的大叫:“主人” 脚下似乎一凌空,她便直线式地往下坠,碧霄剑似乎是对她笨拙的御剑术很是嫌弃,在半空晃悠了下身子,才往下冲前去救她。 夏果一直掉到接近崖底,碧霄剑才算托住她的身子,她赶忙一把抱住剑身,着实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来,随之赶上来的桃之亦是吓了一跳,在她眼前转悠了好几圈,“主人你真是吓死我了。” “嘿嘿,我摘到了。”晃悠着手中的灵芝草,夏果笑得甚为得意,碧霄剑却是表示鄙夷地长鸣了一声。 桃之无奈地松了口气,而夏果的注意力显然被这阴森森的崖底给吸引了去,她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被一丛灌木所半遮半掩的洞口,初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大。 本着好奇之心,夏果缓缓靠近,拨开一丛的灌木,沿着不是很大的洞口,稍稍蹲下身子走了进去,桃之很给力地亮起了尾部的光芒,恰好能为夏果找出前头的路来。 顺着亮光,夏果手持逼霄剑缓缓向前挪去,洞穴不是很深,但却是幽静漆黑,而且越往里头走越发的阴森,她不由摸了摸手臂,感觉冷意愈加深。 “主人,我感觉里头怪怪的,咱们还是回去吧。”桃之受不住越来越冷的寒意,窝在夏果的肩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眸上下地注意着四周的一切可疑之处。 夏果也觉得越往里头越奇怪,也打算回头,却恍惚间瞧见一抹忽明忽暗的亮光在远处闪现,她一把捂住桃之的嘴,让它不要出声,自己则是轻手轻脚地朝着亮光而去。 走近了才发现,枯黄的藤枝爬满了出口处,微弱的光芒便是自细缝间透出的。 她招呼碧霄剑将藤枝给斩开,但碧霄剑却很是傲娇地摇晃着剑身,表示像它这般高大上的上古神剑怎么可以用来砍藤枝,这分明就是对它的侮辱 “再耍小脾气,我就叫师父将你拿去重新磨一磨。”夏果也不恼,反是拍拍它的剑身,笑意深深地威胁着。 显然,拿沐卿来威胁这厮,效果很不错,碧霄剑立马便乖乖地便去砍藤枝,三四五下地便除干净了,夏果甚为满意地摸摸它,表示嘉奖,它傲娇地别过剑身,表示愤慨。 以手拨开余下的杂草,她一下便钻了进去,出口处的光芒并未有想象中的刺目,反而格外的柔和,而且还在眨眼的功夫,亮光变幻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而这光芒的来源地是自于一眼泉水,泉水的正中央生长了一株白莲,白莲被五彩斑斓的色彩所包围,其内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时而不时地动一下。 夏果慢慢地靠近,将白莲顺着水流缓缓捞过来,这朵莲花显然是未到盛开的时候,紧紧地闭着花瓣,夏果以手去掰,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掰不开。 无奈,她只得放弃,可便在她手松开的那一刻,白莲倏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刺目的夏果不得不闭上眼睛,便在她合眼的同时,耳畔似是传来婴儿啼笑的声音。 再睁眼之际,映入眼帘的是盛 绽的白莲之内,一个粉嫩嫩,尚且还淌着口水的小娃娃,这娃娃当真是可爱的很,脸蛋圆圆红扑扑,眉目如画般,弯弯长长,随着他不时的眨动,如扇般扑闪。 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想说话,他的小嘴一直不停地动,小手也像是想要摆脱白莲一般,不断地乱挥着。 可目光往下一移,却是看到了不该看的某部位,虽然面前只是个小娃娃,但她还是不由微微红了面颊,赶忙将外衣脱了下来,将小娃娃给包好。 小娃娃看到她非但一点儿也不怕,反而是以两双柔嫩嫩的小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然后竟然直接将她的一根手指头塞进了口中 先是含着奴了一会儿,紧随着便是以他小小的细牙在她的指腹上那么一咬,随着他一口一口地吸食着她的血,他的身体竟也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一眨他变大一点,再一眨他再变大一点,直到长成五六岁的模样,他便不再生长,随后便松开了口,冲她笑得愈发的甜,软嚅嚅地开口:“娘亲,娘亲。” 夏果被他这两声娘亲叫得一愣一愣的,赶忙将手缩了回来,一看发现手腹上恍然有了两颗闪亮亮的牙齿印,“我不是你娘亲。” 一听她这话,小娃娃立马睁大了眼眸,哇地一声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夏果何曾带过小孩儿,又何曾见过小孩儿哭,顿时惊得手足无措,不知该要如何安慰他才不会哭。 “主人你抱抱他吧,哭得真闹心。”桃之可受不了小孩子的闹腾,扑腾着翅膀在小娃娃的眼前一个劲儿地转悠。 夏果赶忙极其别扭地将他抱了起来,他立马便停止了哭声,眨着尚还泛着泪花的水汪汪大眸,一头便扎进了她的怀中,“娘亲,最喜欢娘亲了。” “”夏果被他弄的竟无言以对,想否认却又怕他再哭,只得先默默不说话,倏然眼角一瞟,正瞧见不远处有一丛椭圆形的灌木,不正是她所寻找的雷公藤吗 抱着小娃娃走了过去,腾出只手来便开始摘,而小娃娃见她如此做,便也学着她的样子,伸出小手使劲地握住了雷公藤,再往前拽,可他力气着实小了些,拽了好几下也没拽下来。 夏果看的无奈,便帮他摘了下来,他顿时眼睛一亮,搂住她的脖子,凑上小嘴,“巴”地一声响,就在她的脸颊上着着实实地亲了一下,还不忘加上一句:“娘亲真好。” 还真好她如今非常非常的不好夏果欲哭无泪,可又不能说些什么,毕竟人家只是个小娃娃,她只能快速地将雷公藤摘好,丢进背篓里,方才抱着小娃娃离开。 “你有名字么你在白莲中待了多久了”上了碧霄剑,她一面极不熟识地御着剑,一面抽出点精力问他。 小娃娃眨巴眨巴眼眸,显然是对她的话很不理解,“我是娘亲生的呀,自然是要娘亲给我取名字。” 呕出一升血来。夏果忍住想将他丢下去的冲动,还是较为认真地思索了会儿,“那就叫岚衍好了,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你娘亲。” 岚衍歪着小脑袋,努努小嘴,却依旧不肯改口,“娘亲,我们要去哪儿呀” “”夏果顿觉无力,只得闭上了嘴巴,东摇西晃地御着剑,好不容易回了崖底,跳下剑来不由长吁了口气,再将目光投到岚衍的身上,半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待会儿到了目的地之后,不要再叫我娘亲了。” 她真是不敢想象,当她出去之时还是孑然一身,回来却带了个奶娃娃,而且这奶娃娃还唤她娘亲,她家师父大人会有如何的表情。 含着食指,岚衍却是充耳不闻般地哼唧了两声,随后眼睛一眨便涌上了一窝的泪花,抱住夏果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边哭还不忘控诉着:“娘、娘亲是不要我了吗,呜呜呜我会乖乖的,娘亲不要丢下我” 若是现下能有块豆腐的话,她一定一头栽死过去。 “我没有说不要你,好了好了,莫要再哭了,再哭便不好看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来为他轻柔地拂去眼角的泪花,又将声线放的尽量温柔些。 听罢,他立马便止了哭声,笑呵呵地勾住她的脖子,埋进她的胸前就是一阵噌。 拜托,你噌的是哪个部位呀夏果顿时黑了脸,像拎小鸡一般地将他给拎了起来,想要让他自个儿走,却又发现他太小,且步子迈的又着实如同蜗牛,于是便只能痛心疾首地将他抱在怀里。 得了便宜的岚衍自然乐得合不拢嘴,靠在夏果的怀中一路将食指含在舌头中,舔的欢快。 自从夏果答应帮他们治病之后,这些村民便一改初时的凶神恶煞,反是将夏果他们如同神灵一般地供奉起来,特地腾出了一栋屋子专门给他们住,所以夏果来来回回做事也颇为方便。 至少,她可以不用面对那些面目全非的脸,毕竟至今她仍然是不大习惯。 白团窝在躺椅里,小小的爪子捧着口碗,碗里装满了大米,它正以万分享受的姿势,仰着脖子躺在上 头,时不时地抓几粒米丢进自己的口中,咬得“咯咯”响。 余光瞟见似是有什么东西正一摇一晃地飞了过来,白团立马舍弃大米,跳下躺椅,几步蹦到了屋内,而便在它闪进屋的同时,半空中的不明物以神一般的速度直线而下。 “噗通”一声撞上躺椅,整个人猛扑在上头,然后在“咯噔”一下栽到地上,这一系列的动作真是相当的熟识而又流畅。 确定危险已消除,白团才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欲张口之际,却发现栽在地上染了一脸灰尘的夏果的怀中,似乎还有个不明物,而这个不明物此时此刻正与它目目相视。 “小果子,你从哪儿带回来这么个小屁孩儿”白团凑上前来想戳戳岚衍粉嫩嫩的脸蛋,却不想被他反一把抓住,在它措不及防之际,他的手使劲地在它的小脑袋上一阵狂揉。 “士可杀,发不可乱小屁孩儿,你死定了”脑袋空白了几刻钟,白团终于反应过来,死命地想要挣脱掉岚衍的魔爪,却见他一点儿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便不再客气,对着他的手一口便咬了下去。 “哇” 夏果扶额,深觉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好不容易才将这两个小祖宗给调和了下来,夏果又得赶着去煎药,可身后跟着个小屁孩儿着实是无法干活儿,她托着腮帮很是惆怅,正不知要如何安置之际,不觉有道影子倒映而来,盖住了她半个身子。 “爹爹”岚衍眼睛一亮,嚅嚅地唤了一声,便朝着她身后之人扑了过去。 僵硬地将脑袋一寸一寸地转了过去,正瞧见沐卿眼中闪过一丝诧然,而他的怀中此时正扑了个粉嫩嫩的小孩儿,她顿觉欲哭无泪,张张嘴却只能唤出两个字:“师父” 沐卿以分分钟的速度拎下了这个想在他身上撒娇的小屁孩儿,微微一挑眉,对上岚衍笑得眉眼弯弯的大眸,“说吧。” 无奈,夏果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在悬崖之下的事情陈述了一遍,并且再三表示自己要求岚衍不要再唤她娘亲,可这小孩儿根本便不听她的话,她也着实是无计可施了。 听罢,沐卿似笑非笑地瞥了岚衍一眼,那厮似乎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竟是乖乖地安静了下来,随后乖乖地抱着一口小碗,慢慢地挪啊挪,挪到了夏果的身后,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松开。 倏尔,沐卿轻声一笑,“凤凰涅槃着实不易,既是现身凡尘,便当为世人做一番贡献。” 这一番话着实说的没头没尾,夏果歪着脑袋愣是一个字也未听懂,沐卿也并不打算与她解释,只流袖一拂,便将岚衍捞了过去,那厮明显是一脸的不愿,可又不敢反抗,只能含着泪花扭头向夏果求助。 “师父,你要让他做什么”毕竟也是自己看着他自白莲中出生,而且他还是饮了自己的血方才长大的,夏果还是颇为不忍,便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不是要煎药么,为师同你一起。”他说得很是自然而来,可是明显上句与下句完全没有丝毫的关系。 夏果抓了抓脑袋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通,便起身带着沐卿一起去了后院。 为了煎药方便,夏果特意搭了好几个药炉,如此一来便能同时煎好几帖药,桃之扑腾着翅膀在一旁指导,白团亦是忙前跑后地为她递药草,而说是来帮忙的师父大人,却 特地寻了棵隐蔽的梧桐树,一跃而上,倚在上头浅眠,当真是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原本一直都要跟在夏果屁股后头的岚衍此刻也乖巧的很,只挑了个离药炉较近的地儿,坐下咬着手指头,一会儿看看夏果,一会儿又瞅瞅树上的沐卿。 待到药煎好了,原本在树上悠哉悠哉的沐卿倏然跃了下来,将席地而坐的岚衍捞了起,眨眼之际带到药炉前,在夏果他们不知所以之下,他将岚衍的一只手抬了起来。 掀开药罐,指尖白光一现,岚衍小小的指腹便立时破出一道血痕,几滴殷红的鲜血顺淌着便流入了药罐内。 显然是这道伤痕有些疼,但岚衍这次却出奇地并未哭出声来,反而是任由沐卿握着他的手腕,在每一只药罐里都滴了好几滴血,只是眼圈红红又不敢反抗的模样,落入夏果他们的眼中,着实是凄楚万分。 “他的血便是这世上最好的良药,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倒是暴殄天物了。”淡淡地收回了手,沐卿清清浅浅地道了一句。 终于是拜托了沐卿的魔爪,岚衍一个转身便猛扑到夏果的怀中,大眸中包了一窝的泪花,但却并未哭出声,只将脑袋埋入她的怀中,以示自己受了虐待极需安慰。 夏果还是第一次听说血也可以用来治病,惊愕了片刻,旋即问道:“师父的意思是,只要喝了加了岚衍血的药,那麻风病便能痊愈了” “依他如今的功力怕是无法做到立竿见影,尚需七日的时间,方能将疟疾完全祛除。”沐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叫夏果怀中的小人儿全身僵了一僵。 一听还需七日的功夫,一旁的白 团笑得尤为幸灾乐祸,抱着小肚囊差些就要笑到打滚了,而桃之像是想到了什么,扑腾着翅膀飞到岚衍的跟前,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下将他打量着。 土地老儿携着药罐带给早早便在外头等候的村民们,不出半晌的功夫,果然有了奇效,虽然并无法完全祛除疟疾,但村民们还是尤为感恩戴德地在外头连连磕头道谢。 将岚衍哄睡下之后,夏果便让白团在一旁看着,而这厮由于初见面便被那个奶娃娃给咬了一口至今还怨恨在心,怎么也不肯答应,她摸摸它的小脑袋,抛出杀手锏,“晚饭给你加肉。” “成交”当真是墙头草,一见肉便倒。 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夏果一眼便瞧见沐卿一身蓝袂席地坐于梧桐树下,手中恍然捏着那只她费了一番功夫方才摘回的灵芝,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他微抬起眸子,清浅一笑,似是潋去了霞光溢彩,叫人沉醉痴迷。 “桃之说你的御剑术总是掌握不到火候。”初初走到他的身畔,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羞愧的便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夏果咬咬下唇,纠结了许久,却还是不由垂头丧气地回道:“是徒儿无用,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话落之际,碧霄剑长鸣而出,半浮于空中,沐卿缓缓直起身来,牵过她的手腕柔声道:“小果,世间从未有一蹴而就之事,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却也不一定能得到同等的收获。” “可若是你一开始便否定自己,那么无论你如何努力,终也是一事无成。”他如碧水般温存的眼眸,此时此刻只倒映她一人的身姿,清浅的话音荡入耳畔,似是柔风轻抚着耳垂,异常心安。 跳上碧霄剑,沐卿便立于她的身后,轻抚着她的手臂,如是她永不瘫倒的坚强后盾,无形之中给了她力量,“默念口诀,放空意识,想象自己只是漫步平地,便不会害怕了。” 原本还一摇一晃,便在沐卿的耐心指导之下,慢慢地平稳了下来,稳稳地直冲上云霄,划破浮云,徜徉于碧空艳阳之下,清风拂面,竟是透彻心脾的清爽。 “只要你心中不惧怕,便没有任何难事。”他在她的耳畔清浅说道,应和着柔风浮云,更是凸显出三分温存,四分宠溺。 她回首想要说些什么,唇瓣却是掠过他的面容,温润而又细滑,像是有什么异常的触觉,在同一瞬间钻入她的心口,叫她连呼吸都忘却。题外话小剧场: 作者:哎呀呀,不仅男二出现了,连咱大神的油都卡到了,哇哈哈~ 岚衍:丫丫,为毛老子是个小屁孩儿,这不公平 沐卿:这是卡油没劲。 夏果:师父,咱能不那么猥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无硝烟的战争(6000+) “小果子,你怎么脸蛋那么红呀,是发烧了么”用饭时,夏果一直将脑袋埋在碗里,只一个劲儿地扒饭,吃完之后拔腿便奔回房间,这一系列反常的举止叫白团好是不解晨。 将脑袋埋入被窝之内,好一会儿才探出一双眼眸,眨巴眨巴,问得尤为心虚:“我我脸很红么” “你说呢,快点如实招来吧,是不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了,才会这般心虚”白团一下蹦跶到被子之上,一板一眼地讯问起她来。 抓了抓后脑勺,夏果将全身包裹在被窝之下,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为何在一不小心触碰到师父的面颊之后,心会不由自主地狂跳不止,难道是她做贼心虚了 可是那只是不小心才碰到的呀,为何自己要心虚为何自己今晚用饭时便不敢再看师父了呢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小口子,紧随着便是有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不等夏果有所反应,一抹小小的身影便以神一般的速度溜了进来,并且二话不说便钻进了她的被窝。 这是个什么情况,大半夜的来钻被窝,即使是个奶娃娃但也终究是个男的吧夏果满脸黑线地将贼兮兮的岚衍给拎了起来,大眼对小眼,“你钻我被窝作何” “和娘亲一起睡觉觉呀。”他扑腾着小短腿,使劲地想要继续钻被窝,但却被夏果拒之千里之外,于是乎便摆出一副极为受伤的哀伤模样,以求得同情。 “装可爱也无用,快回自个儿的房中睡觉。”夏果毫不心软,拍拍他的小脑袋,将他放置到地上,并指指门口,示意他自个儿走出去。 岚衍努努小嘴,大眸立时包了一窝的泪花,猛扑上去将夏果一把给抱了住,“娘亲不要赶我走嘛,一个人睡很黑很可怕的” 夏果狠狠地抽了抽唇角,想要将他自身上扯下来,但他却像一块狗皮膏药般,不管怎么扯都扯不动,她着实是小看了他个头虽是小,但一旦固执起来力道真是大到吓人副。 白团在一旁看的甚为火大,蹦跶到他的跟前,愤慨地怒道:“喂小屁孩儿,你不要以为唤小果子娘亲便可以忽略掉你的性别了,你一个男娃子怎么可以就这般随随便便钻人家女孩子的被窝” “她是我的娘亲,才不是别人家的女孩子。”岚衍傲娇地冲着它哼唧了两声,抽出一只手来,准确地击中白团,将它一掌拍落到了地上,随后又将手黏回了夏果的身上。 白团以四脚朝天的姿势趴在地面之上,大摸是摔在地上之时磕到了大板牙,它捂着牙齿甚为凄凉地爬起来,指着岚衍直炸毛,“小屁孩儿,你给我滚下来,老子要跟你单挑” 夏果深觉无力地扶额,也不再扯他了,反是和声和气地说道:“要同我睡也成,不过晚上可不许蹬被子,也不许爬到我身上来。” “娘亲最好了。”说罢,便要凑过小嘴来,夏果早已预测到,一提手,准确地固定住了他的小脑袋,将他安放在里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日后莫要一激动便开始动嘴。” 岚衍歪着小脑袋,眨眨眼眸,明显是不曾听明白她的深层意思,不过他倒是明白他的娘亲不喜欢他亲她,拽着她的衣角,抬起一双包满了泪花的大眸,“娘亲” “不要给我装可爱,老子才不吃你这套,小果子快些把他赶出去”白团一见夏果竟然同意让这厮睡在这儿,立马便炸起了全身的白毛,蹦跶几下跃回了床榻,冲着他呲牙咧嘴想吓唬他走。 不屑地哼唧两声,岚衍抱住夏果的一只胳膊,噌了几噌,软嚅嚅地道:“娘亲,这只小仓鼠身上的味道可真难闻,它是不是许久不曾沐过浴了呀” “你才不曾沐浴,你们全家都不曾沐浴”白团气得直跳脚,张牙舞爪地便想要扑上去将这个装可爱的家伙撕成碎片。 岚衍抬起小脸,以鄙夷的目光扫视了白团一眼,再继续噌夏果的臂膀,“娘亲,它骂你不曾沐过浴,快些将这个家伙赶出去。” 白团以两只爪子捧着自己的小脸,使劲地深呼吸再呼吸,以避免一时冲动过头,它会真的忍不住冲上去咬烂那厮的嘴巴 “好了好了,不就是睡个觉么,也值得你们俩这般吵,一人一边总成了吧”夏果只觉头都要被这俩货给吵炸了,终于能见缝插针地出口阻止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两人同时傲娇地别过首,一人拽着夏果的一只胳膊,但谁也不肯先躺下,反是大眼瞪着小眼地干耗着。 深吸一口气,夏果挣开他们俩的手,一跃下了床榻,迅速将鞋袜穿好,只留下一句:“你们俩位大爷便在这儿好好安眠吧,我便不伺候了。” 话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唯剩下这一大一小继续干瞪着眼。 因是一时冲动而逃出了房间,夏果便不知夜里要去何处睡了,连连叹气着漫无目的地随处走,倏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嗓音:“哟,夏姑娘这般晚了还未曾入睡吗” 回首 tang一看,却是白须冉冉的土地老儿,他怀中抱着一坛酒,此时正对她笑得一脸慈祥,她也回以一笑,点了点首。 见此,土地老儿尤为热情,说什么也要拉着她去大醉一场,她经不住他的热情,便被他给拉到了石阶之上,一老一少挨着坐在一块儿,月光融融之下,倒是别样的风景。 土地老儿尤为客气地给她斟了满满的一杯,递到她的手中,夏果从未饮过酒,原以为应当同茶水差不了多少,便没多想就一仰首喝了下去,结果是呛得直咳嗽,舌尖是一阵阵的辣。 “这酒怎这般难喝”她不住地吐舌头,便想要将酒杯还与他。 见她如此模样,土地老儿反是大笑着又为她斟酒,“原是夏姑娘从未饮过酒,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凡人有句话说的当真是好,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便什么烦恼都消失了。” 夏果显然是一点儿也不会饮酒,方才不知情下大口饮下的已让她的脑袋有些微微犯晕了,此时听闻土地老儿这般言语,她晃晃脑袋,想了想,却不由摇摇首否认:“可醒了之后忧愁依然还是忧愁,并未消散,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面露惊愕地看着她,土地老儿不由啧啧叹道:“夏姑娘真是不同一般,世间之人若是都能像夏姑娘这般想得如此通透,便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自甘堕落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哪有什么通不通透的。其实我自己才一点儿也不通透呢”她歪着脑袋,脑中一晃而过白日里那一不小心擦脸而过的吻。 可是她却无法猜透自己当时当刻那莫名的心悸。有些懊恼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却还是不大习惯地连连咳嗽。 为她复斟满了酒,土地老儿抿了一小口,笑意深深地看着她,“夏姑娘是如何拜的上仙为师的” 他当日是被沐卿忽然散发出的强大仙气所震慑出来的,但过后沐卿身上的仙气便一直都是若有若无,而且他也一直不曾看清他的面容,能做到隔花照影,可不是普通仙家所能办到的。 “我、我也不知道”脑袋逐渐模糊不清,她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了,可是脑海中却闪过白团当初所言,她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才会拜了沐卿为师呢 便如她曾经所说一般,这是一场美到她不愿清醒的梦,在梦里,她有一个待她温柔似水,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的师父。 见她醉得东倒西歪,土地老儿趁热打铁地问道:“这块九天灵玉也是上仙送的么” 不等她再次回答,她的身体已经先行一步,向前直直栽了去,却是栽进了温润如玉的怀中,冷梅清香悠悠伴随着酒香,愈加醉人迷心。 “看来你当真是闲的晃,才会在此挖墙脚。”冷冷淡淡的话音,却是叫土地老儿一个激灵,立马便连一丝一毫的醉意也没了,抱着酒坛子腿脚晃悠地站起来,却是一个不慎,咕噜噜地便直直滚下了石阶。 也不管摔得疼不疼,土地老儿以神一般的速度爬起,一溜烟儿地便跑的没了影儿。 沐卿甚为无可奈何地拦腰抱起了已然醉得一塌糊涂的夏果,她醉得迷迷糊糊之际,想要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却只能透过小小的细缝,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映入眼帘。 可即便是如此模糊不清,她依然能清楚地知晓,此时此刻待在她身边的是她的师父,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任由清清幽幽的芳香将她淹没,口齿不清地说着:“师、师父,我我还要喝” 微微一挑眉,他脚步轻松地往回走,话音清浅如醉,“不在房中睡觉,跑出来大醉一场作何” “他、他们说一醉解千愁,只要喝醉了,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夏果甩甩脑袋,想保持清醒。 脚步顿住,目光落在她泛红的面颊之上,“小果有烦恼,为何不与为师说” “我才不信,不信呢。”她自顾自地回着话,倏尔伸出手来,搂住沐卿的脖颈,将脑袋埋入他的锁骨处,细嗅着只属于他的清冷体香,“他们霸占了我的屋子,我没处可睡了。” 轻笑出声来,语调微微上扬,“所以” “我同师父一起睡,唔我不会抢被子,会很乖的。”即便是醉着,她依然还会记得强调自己的睡相很好,绝不会给沐卿添麻烦。 沐卿笑得有些无奈,他从不需睡觉,只要打坐调息便成,所以村民也并没有为他收拾房间。 纵身一跃,落于树梢之上,再轻柔地将怀中之人的睡姿调整了一下,随手幻化出件衣裳,盖于她的身上。 房中没了夏果却并不代表战争便结束了,岚衍与白团大眼瞪小眼干耗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岚衍困的紧,眼皮上下打架而败下阵来,不过白团自然是不愿同他一起睡,蹦跶着便跳下床来。 “你、你要去何处”一见它似乎要走,岚衍立马便睁大了眼眸,自床榻上跳了下来。 白团傲娇地哼了声,“我要去何处干你何事,这个房间给你睡好了,我才懒得和你争。” 这话 说的,像是方才他们俩不曾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好半晌的样子。 “我我也不要待在这儿。”显然是底气有几分不足,岚衍跟着它前后脚出了房间。 可不管白团往哪厢走,后头都有条甩不掉的尾巴,忍了又忍,白团终于忍不住了,猛回头来怒吼:“你丫跟着我作何” “娘亲不见了,我自然要跟着你。”这话说得像是很理所当然般,他说着便将小身子挺了挺,想装得底气十足些,可一看白团似乎恼火的炸毛便要不理会他时,他立马便没了任何底气了。 “不要、不要走那么快嘛,我、我怕黑”眨巴眨巴大眸,包了一窝的泪花,可却使劲地憋着不让其掉下来,别别扭扭好半晌才肯说出实情。 愣了片刻,白团忽然大笑起来,捂着小肚囊差些就要在地上打滚,“哎哟,原来**丝奶娃娃竟然也会怕黑,哎哎,我快不行了,笑死我了。” “若是你待在一个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周围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没有人同你说话,没有人会问你孤不孤独,你还会说你不怕黑么”泪花再也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岚衍一把抹掉,扭头便跑开。 笑容顿时僵硬,白团挥舞在半空的爪子顿了住,眨眨眼想说些什么,可对方却并不给它机会,一溜烟便跑的没了踪影。 虽然白团在心中一再强调自己并未有做错,但人毕竟还是被它给气走的,而且那娃娃还尚小,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也不大好,于是乎它便本着一颗“善良”之心,追了上去。 对于初来乍到的岚衍而言,一时冲动过头的结果便是彻底迷了路,尤其如今还是黑灯瞎火的,他着实是佩服自己当时是如何有勇气冲出去的。 咬着食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眸,缩头缩脑地看看四周一派幽黑寂静,借着淡淡月光,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间接着一间建造相似的茅屋。 即便是现下夜色多晚,也不至于周遭毫无声响,寂静的有些可怕。 倏然,像是有什么东西自后背一晃而过,带动了瑟瑟冷风,岚衍猛地一抖,颤颤巍巍地回过首去,可身后依旧是一派漆黑,并未见着什么可疑物。 便在他想要松一口气之际,忽然传来诡异的“嗖嗖”之音,在这一派寂静之下显得格外清晰,他顺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隐隐约约之中似是有个模糊的背影,在朝着篱笆某处而去。 他正想要挪过去瞧瞧,不觉脚踝处似是被什么东西一抓,他惊得便要叫出声来,有个软绵绵的东西以神一般的速度溜上了他的身子,在他张口的一刹那,准确地捂住了他的口。 “小屁孩儿,是我。你说你短手短腿的,怎就跑的这般快,差些就跟不上你了。”想是许久都不曾这般狂奔过了,白团吐出口的话都带着气喘嘘嘘的。 一听熟悉的嗓音,岚衍顿时大出一口气,赶忙指了指篱笆处,白团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正瞧见一个微微弯着腰肢的人正鬼鬼祟祟地推开篱笆的竹门,慢慢地溜了进去。 “半夜偷偷摸摸,定然在干什么坏事,咱们去瞅瞅。”白团很是理所当然地站于他的肩头,便开始发号施令让他跟过去看。 虽然对于它的口气他颇有微词,但还是乖乖地跟了过去,他人小身矮,轻手轻脚地走去根本便不会被人察觉。 原本以为会发现什么偷鸡摸狗之事,但眼前的一幕却着实叫他们俩倒吸了一口凉气。 月色深深之下,此人佝偻着身子背对着他们,一手便抓了一只打盹的母鸡,二话不说便对着母鸡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鲜血四溅,但那人却似乎很是享受,只一个劲儿地大口饮着血。 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人的唇角缓缓往下流,淌过脖颈,甚至于流入衣内。 一直蹬着腿挣扎的母鸡不出多久便慢慢地僵硬了双脚,任由着那人将其吸干,随手一甩便往外丢。 而岚衍早已被这一幕吓得忘了神,根本不妨那已死的母鸡正朝着自己而来,白团赶忙拍拍他的面颊想提醒他,他一个激灵脚下不稳,顿时便向后栽去,带动了一地的杂草,发出“沙沙”的躁响。 毫无征兆的意外,立马惊动了那人,伸到一半的手忽然顿了住,缓缓地朝岚衍所呆之处转过首来。 朗月之下,映衬出那人畸形的面容,而且最可怕的是那人竟已没了耳朵与鼻子,只露出红红的牙根,肌肤上瘢痕密布,惨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岚衍好歹也瞧过那些患了麻风病的村民,有了些心理承受能力,但是眼前之人与之完全不同,甚至于样貌愈加可怕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逃命呀”白团亦是被那人的样貌吓着了,见那人欲要摇摇晃晃地向着他们而来,它赶忙拧了已被吓傻的岚衍一把,提醒他逃命要紧。 如梦初醒般地爬起来,可他初初才跑了几步,便猛地撞上一个硬物,撞得脑袋发白之际,被一双冰冷的手给一把扣住了脖子,随即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 白团见状 立马跳起,扑到那人的脸上,以狗刨式疯狂地抓那厮,那人咆哮一声,拽着岚衍的手立时松了开,转向了白团,“我拖着他,你快跑” “我跑不快,你先走。”岚衍并未听从它的话,反而是见机抓住了在那怪人身上乱窜的白团,用力将它一把给甩了出去,“找娘亲来救我” 耳畔疾风掠过,白团只觉自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再以直线的速度往下坠,“噗嗤”一下,挂在了树梢之上。 没了干扰,怪人冲着岚衍嘿嘿地笑了两声,露出红红的牙根,更显得面容恐怖非常,毕竟人小胆子也大不到哪儿去,他方才鼓起的勇气在怪人的笑中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不由自主地倒退,却是不小心勾到了杂草,往后一下便栽了过去,怪人见状立马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处,剧痛顿时传达到全身各处。 白团平生第一次这般拼了命地跑,脑袋中只想着一定要救下岚衍,没头没脑地冲进夏果的房中,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立马转身,奔到外头扯着嗓子喊:“小果子,不好了” 紫光一现,沐卿蓝袂飘然地自光晕之内缓步而出,“发生了何事” “大神你快去救岚衍,他被一个会嗜血的怪人抓住了。”由于情况危急,白团也不便讲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央求沐卿快些去救人,晚了可就真的完了。 依着白团所指示的地方,沐卿同它很快便赶到,但眼前的一幕却着实出乎意料。 原以为岚衍定会被咬的很是凄惨,但结果恰恰与之相反。 怪人捂着嘴,只一个劲儿地在地上打滚,而岚衍则是单手捂住脖颈某处,点点鲜血透过他的指缝缓缓流出,白团见此也顾不得多想,赶忙跳到岚衍的肩膀上。 “你伤得重不重啊”以爪子轻轻拉开了些他的手,确定只是一个牙齿印,伤口并不是很深,它才稍稍安下心来,不由啧啧叹道:“小屁孩儿,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关键时刻果然不掉链子呀。” 岚衍哼唧了两声,想扭过脖子故作傲娇,但一扭动就扯到了伤口,不由痛得咧起了小嘴,一旁的白团便很是好心地凑上前去帮他吹吹。 沐卿一个闪身便已在那于地上直打滚的怪人身侧,迅速地点住了他的几个大穴,他立时便安稳了下来,目光在他的身上细细打量了一遍,不由微微蹙眉。 “大神,这个人是得了什么怪病,怎么还会半夜出来饮鸡血”见沐卿几下便让那怪人安静了下来,白团赶忙问出心中的疑惑。 “看来这个村庄并未有那般简单。”沐卿缓缓起身,话音浅淡如水。 夏果一早醒来便听白团极为大肆渲染地描述了一番昨晚发生的事儿,尽量放轻动作地为岚衍抹好了药,重新包扎了一遍,她方才笑着回道:“如此说来,昨晚你们俩还当真是同患难,共生死了” “咳咳。”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白团立马跳脚辩解,“才不是,我怎么会和这个小屁孩儿同患难,共生死”并且还不忘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闻言,夏果却是不怀好意地一挑眉,“可小衍说昨晚他伤口疼的时候,你还特意凑上去为他吹了吹。” 呕出一口血。白团又羞又恼地以两只小爪子捂住脸蛋,过后又觉得自己为何要捂脸,于是乎便伸出爪子指着岚衍怒吼:“你丫胡言乱语什么,毁老子清白” 岚衍歪着脑袋,尤为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眸,拽拽夏果的衣袖,将脑袋凑了上去以示撒娇,“娘亲,它这是在害羞。” “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白团立时炸毛,气得连爪子都在颤抖。 “娘亲,它说你害羞呢。” “”题外话在这儿小小地提问一下,乃们喜不喜欢以后在题外话中加点小剧场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明着不好意思说(6000+) 原以为经过了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这俩货的关系会有所好转,但事实好像总是相反,只要两人凑到一块儿,说不到几句话便又会吵到一块儿。 夏果深觉无力地扶额,默默地将斗争场地留给这两位大爷,自己则是慢慢地退出了房间去寻沐卿。 “师父,此人的病症与其他村民都不同,这是怎么回事”昨夜那怪人被带回来之后,便被沐卿给全身上下都捆了住,如今虽是醒了,但却是只一个劲地挣扎,时不时地张着血淋淋的口,像是逮着谁就咬谁晨。 似是嫌他太过闹腾,沐卿有些不耐地抬手,一道白光掠出指尖,一掌击中了他的额首,他两眼一翻,立时便昏了过去。 “嗜血症,但他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依着他的衣着,当是修仙之人。”目光落在那人淡青长衫之上,虽是已被他在挣扎之时弄得凌乱不堪,但勉强还是能看出这是凡间修仙之人的服饰。 闻言,夏果不由有些吃惊,“修仙之人怎会在村子里,而且还得了如此与众不同的病” “从病症看来,是一夕之间患上此病的。不过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修仙之人若是根基不稳,凡人的病痛亦是不可避免,可此人既是能闯入结界,则足以说明此人的道行不会太低。” 而一个道行不浅的修仙之人竟会在一夕之间染上这个村子并未有人患上的病,确然是有几分诡异。 “可是师父,一个修仙之人为何会来到这个已被设了结界的村子里”先不论此人是如何染上嗜血症,单就他为何会来这个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村子便是奇怪非常副。 这也正是沐卿所疑惑的地方,掌心凝了团淡紫晕,笼罩于那人的头顶,话音淡淡道:“怕是有所图谋,待他清醒之后便能清楚了。” 缓缓收回了手,目光才落在夏果身上,微微一挑眉,清浅吐唇:“昨夜的酒可好喝” “还、还好,就是就是有点辣口,不过为何我没喝几口便觉得天旋地转了”夏果抓抓后脑勺,嘿嘿地笑了两声,她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酒这种东西,自然不晓得它的后劲会很大。 “再喝几口,你怕是连为师也不认得了。”微凉的指腹轻点过她的额首,如蜻蜓点水般,可余温却久久不曾散去。 不会,即便是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他的容貌,他的一言一行,便像是深刻在她的心坎,她遗忘所有也不会忘了他。不过这些话她自然只能默默地放在心中,面上只能继续笑得自然。 一道嗓音打破了一派这一厢有些暧昧的气氛,两人同时回过首去,那怪人正睁开了双眼,不过意识已恢复正常,不再是只要一睁眼便一直挣扎,张着嘴便想咬人。 “你叫何名字为何会来到石溪村,又怎会染上嗜血症”一见他醒了过来,夏果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她忽然将脸蛋凑了上去似是吓着了男子,男子只是一个劲地想要往后退,对她的问题如若未闻。 大摸是经历了什么心理无法承受之事,所以才会在看到生人之时会有这般的反应。夏果见此也不再过于勉强,往后退了几步,确定这个距离不会再吓到他,方才轻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只有同我们说明,我们方可以救你。” 一听有人可以救他,他立时便泪流满面,但由于手脚都被捆了住,他无法做出多余的动作,只能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夏果,“我、我叫正宇,乃是长白山绝尘长老的座下大弟子。” 夏果对于这什么山什么长老的显然是一窍不通,便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沐卿,他了然地颔首,淡淡道:“长白山乃是十大修仙门派之首,向来不问凡尘事物,却又为何派了弟子来这被设下结界的村庄” 见对方似是很了解自家的门派,正宇只咬着下唇,半晌支支吾吾地解释:“这、这是本派的私事,实在是不便相告。” 沐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话音冷淡,“是不便相告,还是另有所图无法启齿。五年前便是长白山派人来在石溪村设下结界吧,如今结界被破开,想必你们定是很慌张吧。” 所以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派了弟子前来查看。单看此人的表情,再联系土地老儿所言,这层关系很容易便能理清。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无法想通,既是长白山长老的首席大弟子,又怎会在一夕之间染上嗜血症,以此人的道行,还不至于会弱到如此地步,而且此病症还是这个村庄不曾有的。 被沐卿一语点破,正宇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他的容颜本就惨白非常,如今更是白上加白,配上这张瘢痕密布的脸,也真是绝世少有了。 不过这也只是片刻的反应,转而他目色中就多了几分狠色,“此乃我派中之事,公子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吧。” “我师父不过是道出实情,你们既然做了,却又没有勇气承认,真是小人中的小人。”有人敢对她家师父大人不客气,她自然也不再对他礼貌,出口便是反驳了过去。 “你”正 tang宇被她一句话气得够呛,差些顺不过起来,一个劲儿地咳嗽。 夏果也不管他,只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自个儿咳停下来,方才话音淡漠道:“你若是不肯说实话,我们自也不会强迫你,只是你是生是死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正宇气得眼睛都直了,可干瞪了许久,对方依旧是一副你爱说不说,不说便自个儿去送死的模样,他内心挣扎了许久,可还是敌不过对死亡的恐惧。 叹了口气,认命地垂下首,“你们猜的对,石溪村的结界是我派十大长老联合所设。结界五年来不曾有任何异常,可却在前几日,师尊感应到结界被人破开,为防意外,所以师尊才会派我前来查看。” “只是我不曾想到,在我来到石溪村的第二日便无故染上了此病。无可奈何之下,我才会去偷喝鸡血,我只是实在控制不住。”原本是想回长白山向师尊求救,却不想这病发作起来竟如此厉害,他的意识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听他这般说来,是真的不晓得自己为何会无故染病。夏果不由皱起了眉,既然他自己也不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想不通透,夏果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沐卿,他略略沉吟,忽然目色一瞟,定在了初初才自木门处偷偷探出脑袋来想要打探一下情况的岚衍身上,唇角微微一勾。 像是感应到有一抹不大友善的目光瞟向自己,岚衍缩了缩脑袋,便想要逃离,可身子都还未做出反应,领子便被一只手那么轻轻一提,直接给提进了屋内。 “呜呜娘亲,娘亲救我”奋力蹬着小腿,企图挣开沐卿的手,可挣扎许久只能以失败告终。 一见沐卿将他抓了进来,夏果便明白了过来,“师父是想要先治好他的病” “若是真有蹊跷,他的病定然有所不同。”沐卿微微颔首,随后将岚衍丢到了正宇的跟前,半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道:“让他饮几口血便好,乖。” 这一声乖放的倒是异常柔和,可却显而易见地藏着十足十的威胁之意,叫岚衍想要拒绝的话语生生卡在了喉间,只能包了一窝的泪花,极为可怜兮兮地望向夏果。 “小衍乖呀,不会很疼的,一下下便成了,等放好了血,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显然,夏果选择了无视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只摸摸他的小脑袋,抛出了一块蜜糖。 求助失败,岚衍只得认命地干脆紧闭上了双眸,将小手往前一抬,大有一副你吸吧你吸吧,你吸死我算了的架势。 虽然知道自己得了怪病总是会忍不住吸血,但如今他的意识很清晰,便这么明晃晃的有人将手递过来让他吸,他着实有些不大习惯,干咳了几声,纠结着要不要喝。 “你快着点呀不过不过咬的不要那么重,轻一点儿。”半晌等不来眼前之人的动作,岚衍一睁眼就对上他惨不忍睹的脸,认命地又闭了回去,壮士割腕般地喊了一句。 咬在手腕之上的痛感并不是很深,但那饮了血的正宇却像昨夜一般,痛不欲生地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 夏果几步上前来捂住了岚衍的伤口,将他抱入怀中,安慰性地抚着他的柔发,声线异常温存,“小衍真乖,还疼不疼了” “娘亲,今晚我要同你一起睡。”一头栽进她的怀里,噌了几噌,方抬起大眸,表示撒娇地开口。 一听此话,一直做着隐形人的白团立马就不乐意了,蹦跶出来指着他叫道:“喂小屁孩,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娘亲,它这是嫉妒我,就是明着不好意思说。”话罢,他还特意朝着白团吐了吐舌头。 白团顿时炸毛,想争辩些什么,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而与此同时在夏果怀中的岚衍亦是漂浮了起来,两人在一脸莫名之下,便被直直地丢出了房间,随之,木门毫不留情地一闭而起。 “师父”夏果愕然地看着这一系列的举动,直到房门“砰”地一声合了上,她方才不解地看向做出此举动的师父大人。 沐卿一派云淡风轻地整了整有些褶皱的流袖,轻描淡写地回道:“为师是给他们更加广阔的空间,方便争吵。” “”师父,你可以再睁眼说瞎话些么 于地面滚了足足将近一个时辰,方才慢慢地安稳了下来,身体渐渐地便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先是肌肤上的瘢痕逐渐消散,再是面部的牙齿也开始恢复,便像是新生一般,原本已没有了的鼻子与耳朵竟也开始生长,不过大摸是初初生长出来,所以看起来有些粉嫩。 虽然无法恢复到最初的样貌,不过比之方才不知好了多少倍,乍看上去,倒也是个眉目俊朗的男子。 大摸是不曾想过自己竟还会在一夕之际恢复样貌,正宇面上难掩兴奋之色,而夏果亦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血竟然会神奇到这般地步,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的所有变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师父,原来小衍真的是块宝。”惊愕了许久才 收回神来,不由感叹自己真是好运气,误打误撞之下也能捡回个宝来。 沐卿不可置否地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也就这点用处,不必太惊讶。” 呕出一口血。师父,你老人家就不能留点情面么,这个优点放在凡间那也算是炙手可热了。 “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的,在下定万死不辞”一改方才的恶劣语气,正宇抱拳便直直朝他俩单膝跪下,话语中尽显诚恳。 闻言,沐卿只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出口的话语却毫不留情面:“救你不过是想查清究竟是何人所为,不过日后也许你也会有所用处。” 此话一听便显然是别有一番意思。夏果不由投去狐疑的目光,但沐卿明显不想解释,只轻抚着她的柔发,温声道:“屋内太闷了,出去吧。” 确定脚步声渐远,原本一直垂着眼眸的正宇倏然一弯唇角,十指交叉,自中凝成一团红晕,缓缓变幻出一只千纸鹤,他的嘴唇上下动了动,往千纸鹤中传入几道密语,话罢,十指往上一抬,千纸鹤扑腾着翅膀飞出了窗棂。 “话说,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来陪你做这么无聊的事呀”被一丛的野花包围,白团在打了数个喷嚏之后,不得不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被下药了,所以才会答应这厮陪他来干这么无聊的事儿。 手上在半晌的功夫已经抱了整整一满怀的花,岚衍撅着屁股还要继续摘,怎奈手上实在是抱不过来,便将一半的花丢向了白团,那厮明显不曾料到,眨眼间便被花海给淹没。 “小屁孩儿,你是不是想打架呀来啊来啊,老子非得把你打趴下不可”好不容易才甚为凄凉地自花堆中钻出脑袋来,白团炸毛地冲着岚衍喊道。 岚衍颇为意味深长地瞅着它,不由啧啧地叹道:“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你才暴躁,你全家都暴躁”白团气急败坏地自花堆里蹦跶出来,卯足了劲儿,作势便要向他扑来,看这势头不将他的脸蛋抓花便誓不罢休。 一见势头不好,岚衍立马抬起小腿便要逃命,熟知他的腿实在是过于短,未等迈出两步,白团一个猛扑便正中他的脸蛋,而白团显然也是不曾想自己竟会这般准,亦是愣住未有下个动作。 由于扑来之时的重力过大,岚衍一下子便重心不稳,直直地便朝着前头栽了去,下意识之际以手撑地,着地之时手擦拭地面,生生地滑出了几米之远,便要直接滑向不远处的湖中。 幸而两畔的杂草过多,他一路滑来,脚上勾了不少的杂草,在身子就要向湖中栽去之际,叠成一团的杂草带住了他,勉勉强强地悬空于湖上。 两人皆是一动也不敢动,一对眼珠子上下转悠着,“都怪你,吃饱了撑的么,这么直直地扑上来做什么” “若不是你嘴欠拍,老子会浪费力气来扑你么”一听这厮竟然还敢怪到它的头上,白团立马便火了,小爪子抠在他的面容上故意重了几分。 他吃痛的直皱眉,一张小脸都快拧到了一块儿,“这可是你自己找的,要死咱们也一起死。” 说罢,不容白团有所反应,他原本一直僵直的身子忽然一软,杂草再也支撑不住他,小小的身子眨眼之际就栽到了湖中。 未曾做好防备,白团一头栽进湖中,呛进了好几口水,原本便是积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更是火上浇油,以狗爬式的游姿迅速地往岸边游去。 抓到了岸边的水草,白团极快地爬上了岸,扭过身子便要破口大骂,倏然之际,像是瞧见了什么惊世骇俗之物,睁大了绿豆眼,一张小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枚鸡蛋。 而尚在水中挣扎的岚衍哪晓得它到底看见了什么,只扯着嗓子喊:“还愣着做什么呀,快点拉我上来呀。” “妖不是,有、有鬼啊”颤颤抖抖,话不成话。 岚衍一脸疑惑地顺着白团所指的方向扭头看去,却是连呼吸都忘却了。 波澜无惊的湖面不知何故缓缓地以螺旋式向中间聚拢,而在其正中央,墨黑如水草般的长发慢慢地露出了水面,紧随着渐渐钻出了半个头,然后是整个脑袋。 但这不是最可怕,令人难以直视的是那张面目全非之下又惨白如霜的脸,配上一双无眼珠,唯有眼白的眸子,而此时此刻,这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好香的血,我终于等到你了”面容丑陋不堪的女鬼咯咯地笑着,阴森森地开口,露出了一排尖锐的牙齿,大摸是于水中泡的太久,连齿瓣都已腐朽,坑坑洼洼,残缺不堪。 可便是这般可怖的女鬼,竟会朝他笑得尤为灿烂,伸着一双只剩下骨架的手,便要向他游来。 “你、你不要过来呀呜呜”即便是多么地人小鬼大,此时此刻的岚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哆哆嗦嗦地开口,死命地想要往岸上游去。 脚下倏然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给缠 了住,不等他开口求救,整个身子便被猛地拉入了湖中,彻底淹没了他的声音,而那女鬼以眨眼之际消失在了湖面。 白团几乎是以目瞪口呆的姿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直至湖面重新恢复波澜不惊,如是一场梦幻一般,它才哆嗦着腿脚半爬半跑地直往回而去。 脑袋晕晕乎乎,似乎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往外流,整个身子如是漂浮在虚无之境,虚软无力动弹不得。 使劲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眩晕,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清,片刻之后意识才像是慢慢回到了脑中,一条细小的鱼儿晃悠过他的眼帘,他猛地一惊,才惊觉手腕处疼痛不堪。 顺着疼痛处瞧去,正看见那披头散发,面容不忍直视的女鬼捧着他的手,竟是眯起了眸子,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咬破他的手腕,吸食着他的鲜血。 而大摸是饮了他不少的血,原本面目全非的女鬼竟然渐渐地开始发生变化。 即使脑袋昏沉,但岚衍很清楚,若是自己不做任何挣扎,一定会被这个女鬼吸完身上所有的血 卯足了身上所有的气力,岚衍全身一摆,那女鬼显然不曾料到,竟被他给挣脱了开,破开口的手腕浸于水中,殷红的鲜血立时向四周弥漫开来。 “不能浪费了,不能浪费了。”女鬼见状,竟是不去抓住他,反是只在乎那些飘散在各处的鲜血,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吸。 见她只顾着吸食飘散在各处的血,岚衍一面捂住手腕,不让更多的血再流出,一面脚下使劲,向着湖面而去,想趁着她不备赶快逃命。 “你要去哪儿,是想要跑走么”一双骨架手在说话间便已缠住了他的脖颈,阴森森的话音吐在耳畔处。 岚衍心下咯噔地停了片刻,紧咬着下唇才没让恐惧溢出口中,“我、我不好吃的” “小娃娃,我也并不想伤你,可是我真的好想念曾经的容貌,在这水底我都已不知混混沌沌地过了多少年,竟是开始忘记我从前长的如何模样了,不过我总觉得,我定是长的不错的。” 面目全非也叫长的不错岚衍连吐血的心都有了,可他小胳膊小腿的,又加上失血过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气力再挣扎,只能如案板上的鱼肉般,任由着身后的女鬼宰割。 “不要怕,待我吸完了你身上的血,我应当就能恢复从前的容貌了,他们便再也不会嫌我长的丑,也不会在对我避之不及了。”话落之际,女鬼轻轻地在他的脖颈处舔了一下,随即,尖锐的牙齿缓缓地刺入他的肌肤。 岚衍不由浑身一抖,奋力地蹬着小胳膊小腿想要挣脱开,“放开我” “小娃娃,你真是不乖,我都说过不会弄疼你了”话至一半,女鬼像是感应到何物,倏然一把搂住他,一个旋身开来,而与此同时,一道清光逆着湖水而来,激起一阵连着一阵的水波。 “放开小衍。”周身被围在泡泡圈内,夏果手持碧霄剑,衣袂飘然间,冷冷开口。 便像是看到了神灵一般,岚衍顿时包了一窝的泪花,软嚅嚅地唤道:“娘亲救我” “不要过来,否则我咬死他,与他同归于尽”似乎是极为忌惮夏果手中的碧霄剑,女鬼抱着岚衍不断地往后退,尖锐的指甲架于岚衍的脖颈之上,割破出数道血痕。 未待夏果再开口,骤然乍起一道银光,数条碧青的藤蔓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围绕着女鬼周身,眨眼之际将其纠缠住,使她分毫动弹不得。 “要死便干脆些,还这么多废话。”缓缓收回手,指尖的淡晕慢慢淡去,沐卿整了整流袖,显然是不大耐烦。 夏果不由抽了抽唇角,师父大人,你还可以再**丝一点么 趁着女鬼被困住无法动弹之际,夏果赶忙驱动泡泡圈,将岚衍一把搂了进来,触及到他的肌肤时,冰凉透骨让她不由一颤,抱入怀中,急忙柔声问道:“小衍,你有哪里难受么” “娘亲,我我想睡觉。”靠在她的怀中,神经一旦放松下来,脑袋便愈发昏沉,他柔柔地说了句,眼皮上下打架便要阖上。 “小衍乖,现在绝对不可以睡着。”一听他说想要睡觉,夏果立马便凑着他的耳畔提高了嗓音,一面说话间,一面暗暗将灵力输入他的体内,至少可以帮他撑过一段时间。 岚衍强自撑起沉重的眼皮,乖乖地点首,“娘亲说不睡就不睡。” 被困在藤蔓之中的女鬼显得愈加狂躁不安,死命地挣扎,原本开始恢复的面容因忽然断开了血而停止了生长,这一半完好一半残缺的模样,配上她因愤怒而狰狞不堪的表情,当真是绝世独有了。 沐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话音清冷:“那个修士所患的病是你做的手脚” 闻言,女鬼反而是不再做挣扎,只盯着沐卿看,半晌忽然仰首大笑,“他们既然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便也要让他们体会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永生永世痛不欲生(6000+) “你怨气甚重,自然会被困于湖中无法超生。”沐卿微微蹙眉,低叹了口气,“即便是村民让你死无全尸,但你亦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五年的时间还不够你消除怨气” 闻言,夏果有些吃惊地看向那个面目全非的女鬼,原来,她便是土地老儿说的那个,将麻风病传到石溪村,最后被村民们分尸的安初。不过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她家师父大人竟会有如此耐心与他人谈话晨。 莫非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当夏果对此疑惑不已之际,安初却仍是笑着,但却携了三分悲凉之意,“唯一会觉得我善良,会为我去牺牲自己的人已经死了,他就是被那些该死的村民杀死的,我为何要原谅他们,五年呵,我要他们生生世世都无法逃脱” “方丈当初之所以会救你,定是想用自己来化解你对这世间的仇恨,而不是想要你为了所谓的报仇怨气深深无法转世,不仅是害人,亦是害了你自己。”夏果抱起岚衍,一字一句地吐出,与她四目相交并不回避。 安初跌坐于地,空洞的眼眶溢出泪花,随着水波缓缓升起,“曾经我也想原谅他们,毕竟这一切的开头是由我造成的。可是,我以死谢罪后他们非但不愿放过我,还要将我分尸,把我的尸首抛入湖中,让我被困于此,生生世世都受着无尽的折磨。” “难道我便不无辜,难道我就该受这非人的折磨吗你们这些人,总是说的冠冕堂皇,那是因为你们不是我,不曾经历过我所经历过的,你们这些身外客有何资格来评论我所做之事。” “即便我们是身外客那又如何,你又有何资格剥夺他人的性命,你的这些说辞不过就是为了给你的仇恨找借口罢了,你不过是个只为自己所想的自私鬼,你说你无辜,难道那些无缘无故便染上疟疾的村民便不无辜吗。” 喘了口气,夏果顿了顿音调,平复一下过于激动的心境,“你确然很无辜,可是村民们亦是无罪,将你分尸是他们的错,可这一切的起因到底是因何而起,想必你比我们更为清楚。” “倘若你不愿放下仇恨,谁也奈何不了你。永生永世被困于湖中却也是你自找,我只能说当初方丈真是太傻了,怎么就会认为你这样的人也会有慈悲心肠,也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副” 显然,夏果的这番毫不留情的说辞彻底惹怒了安初,她撕心裂肺般地嘶吼着,拼了命般地想要挣开身上的藤蔓,可即便是被藤蔓扯断了骨架,却仍无法挣开。 渐渐地,她也不再挣扎,缓缓垂下首,自嘲一笑,“我在这湖中待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了四季之景当时如何的模样,只要你们可以助我出湖,让我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我愿意撤除疟疾。” 听罢,夏果将询问的目光看向沐卿,他略一沉吟,随手一抬,安初的身子便开始缓缓地往上移。 紧随着出了湖面,夏果抱着岚衍落地于岸边,看着安初拖着长长的藤蔓一步一步地走上岸来,待到脚尖触碰到土地,她面上是难掩的欣喜之色,微微阖上了双眸,似是在感受自然的清风,轻柔地拂过耳畔。 一如她当初在寺庙之际,立于窗棂畔,唯有清风从不嫌弃她,依旧会那般温存地抚摸着她的面容,即便她面目全非,不忍直视。 “可以让我再见见方丈吗,我都快记不得他长得如何模样了。”缓缓张开双目,她空洞洞的眼眸望向夏果,竟是显出了几分温柔之色。 不等夏果回答,沐卿已淡淡接下:“他早已入了轮回,你今生已难以见到。” 闻言,安初只是平静地点了点首,目光转而落在岚衍身上,“他叫小衍是吗他的血真的很独特,即便是不曾让我完全恢复容貌,可我却能依稀想起我从前是如何的样貌了。” 倏然一笑,话音极具温柔:“我可以抱抱他吗不,只是看一看,可以让我靠近一些看他吗” 有了夏果渡来的灵力,岚衍已然好了许多,只是不愿离开夏果的怀抱,所以一直假装虚弱地将脑袋埋在她的怀中,忽然听那个初初还要吸干他的血的女鬼竟用如此温柔的话音来询问可不可以看他,也不由让他开始正视她。 夏果低头看了看岚衍,见他并未有出声反对,便慢慢地走近安初,她目光温存地看着岚衍,唇畔处是一抹如春风般的笑意,“曾经我也无数次地幻想过,若是我未曾此病,我是不是也能相夫教子,与子偕老。” “可是终究,也只是幻想罢了。小衍,我很喜欢你,黄泉路上很孤独,你陪我一起走好吗”倏尔,她咯咯地笑着,腹内竟绽放出光芒来,随着她的口张开,一股污浊之气以迅雷之势袭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夏果将岚衍紧紧护住,而那污浊之气便在片刻之际全数进入夏果的身体,而便处于不远处的沐卿显然不曾料到她竟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急忙自掌心凝成一团淡紫晕,飞速向她击去。 蓝袂飘然,片刻之际他已闪身到了夏果的跟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指腹点于她的额首之上,注入源源仙气顺进她的体内,想勾 tang摄出钻进她身体的污浊之气。 “哈哈哈,没用的,我的怨气便如我一般,只要揪住了那人,便永远不会善罢甘休”即便是被强烈的仙气击中,打得魂魄逐渐开始散开,骨架渐渐地脱落,安初依旧笑得开怀。 “便算是死,我也要你们都来陪我我从不是个心善之人,方丈确然是个傻子,以为能用他的身死来感化我么,哈哈,真是天方夜谭,他们既是不让我死得痛快,我又为何要在乎他们是否无辜”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自私,我就是看不得别人好。你有真心待你好的人,你自然能说出如此轻松的话,可我什么也没做错,却无端染上疟疾,他们全都舍弃我,全都嫌弃我,既然你们都看不得我好,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如意” 以凝心术暂时控制住在夏果体内乱窜的污浊之气,沐卿微微侧首,话音冰凉,“想一死了之呵,可笑” 笑声戛然而止,她的魂魄竟停止消散,旋即之际,她的周身被一团银火包围,像是自里向外将她撕裂开一般,可低头看去却发现全身都完好,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那种像是要将她扯入地狱的灼热,让她无法承受地嘶吼。 “如你这般的人,从不配拥有幸福,更不必说公平。”冷冷淡淡地留下一句,沐卿一拂流袖,被银火所包围的她开始缓缓上升,直至升至半空,忽而飘向湖面,骤然坠下,激起万丈水波。 片刻之际,湖面归于平静。“既然你如此想死,我便成全你,永生永世痛不欲生。” 淡淡紫晕自沐卿的掌心缓缓流出,片刻之际将床榻之上的夏果团团包围,她体内的污浊之气被强迫聚集逼到她的手臂之上,瞬间整只手臂全数染黑。 她痛得不由低吟出声,沐卿收回仙力,轻柔地将她搂入怀中,手心覆在她的臂膀之上,慢慢地渡去仙气,以缓解她的疼痛,“疼便喊出来,为师在这儿。” 紧紧咬着下唇,她将脑袋深深埋入他的怀里,清幽的冷梅芳香弥漫在鼻尖,似是能暗暗隐去她手臂上的疼痛感,“不疼,我睡着了便不疼了。” 阖着双眸,强迫自己忘记疼痛,赶快睡下。 沐卿沉默不语,只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源源不断的仙气逐渐散去原本的剧痛,她一直紧紧拽着他流袖的手渐渐放松了下来,呼吸逐渐平稳,已是熟睡了过去。 “神尊,主人体内的污浊之气怕是不能以平常法子逼出。”桃之甚为忧心忡忡地扑腾着翅膀,看了看夏果苍白如雪的面色,即便是睡着了,依旧是微微蹙着眉头,想来睡得定不安稳。 淡淡地应了声,他话音清清浅浅,“我会去往北寒之地一趟,两日之内便回,你要时刻看守着小果。” 一听他要去北寒之地,桃之立马便不淡定了,“不可,神尊仙力恢复不久,万不能去如此危险之地” “我说两日能回便是两日,何时你也会反驳我的话了”他话语依旧清淡如水,可却在隐隐之中含着三分肃然之意。 无奈之下,桃之怏怏地收了翅膀,落在床沿处,“神尊所决定之事桃之自是不敢干涉,可是桃之却担忧神尊的安危,毕竟北寒之地并非儿戏,更何况神尊又不肯解除封神印” “是同小果待得久了,连话都变得多了吗”他淡淡地打断它想说的话,微微一勾唇角,拍拍它的两对小角,“她是我的徒儿,只要有我在,便绝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 只要他还在,他便会护她一直安好。 怔忪了片刻,桃之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千千万万年来,神尊遗世独立,不问世事,从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中,可是自在殷虚之境一梦三千年之后,似乎有什么开始变化了。 他收了一个灵力低微的菩提果为徒,他会温柔地对着她笑,他会千方百计地助她提升灵力,甚至于不惜损耗自己的仙力,如今,亦是为了治好她体内的污浊之气竟要孤身前往北寒之地。 神尊,这与你而言,究竟是劫,还是福 待到沐卿走后,岚衍才同白团一起溜进了屋内,可惜,屋子里还留着个怨气深深的桃之,一见着他们俩进来,它立马便火大,“你们这两个惹祸精还进来做什么,快点给我出去” “娘亲如何了”虽然被这么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地骂了,但岚衍却难得的没有反驳,只关心床榻之上的夏果有无大碍。 而白团则是想以实际行动去瞧瞧夏果如何,但却被桃之一把拦了下来,力气极大地将它给推了开,白团一个没站稳身子,便咕噜噜地滚了一地,染了一身的灰毛。 “你还敢问,若不是你,主人又怎会躺在这儿,神尊也不必”话到一半,它却是生生收了回去,它知晓,神尊定不愿任何人知晓他为了夏果亲涉北寒之地。 岚衍本就对夏果以身挡下了本该袭向他的污浊之气而感到无比的内疚与不安,此时此刻再一次自他人的口中吐出,便愈加不是滋味了,他急得不由眼圈红红,但怎么也不肯落下 泪来。 “只要能救醒娘亲,不管什么法子我都愿意尝试,即便是豁出我这条命也无所谓对了,我的血不是很有用么” 桃之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不需要。你真以为你的血是包治百病,珍贵无双么,真不晓得神尊当初为何会同意让你跟着主人。毫无法力便也罢了,却还四处惹祸。” 句句如针般,毫不留情地扎进岚衍原本便内疚不堪的心田。 岚衍面色惨白地闭紧了小嘴,脚步有些踉跄,却是再也不敢上前看夏果,只微微垂下长睫,声音如丝,“是,都是我的错。我什么也不会,除了给娘亲带来麻烦我便是个惹祸精” 话至一半,他哽咽了嗓音,夺门而出。 “小之之,即便是我们有错,可谁又能预料到会有这等事情发生。而且小屁孩儿本也是抱着想让小果子开心,才会去湖边摘花的,你说话却如此地不留情面,未免太无理取闹了些。” 自认识桃之以来,白团便从未对它说过半点狠话,它谦让它,一心想着要与它做朋友,想待它好,可是如今看来,这不过都是它的一厢情愿罢了,它从未承过它的情。 或许,它一直便不曾将它当做朋友,所以今时今日它才会这般毫不留情地数落它,亦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于它与岚衍身上。 即便是他们有错,可他们的初衷是好的,而且谁又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呢。 一切,都是来的如此毫无征兆。 “出了事有神尊担着,你自然能说得如此轻松。我不过便是说了他几句,他不过是不曾开总之,我说的没有错,自然便也不会道歉。”桃之句句置地有力,对于白团的怒意如若未见。 既然对方的态度已经如此明了,白团也不愿再自讨没趣,不甘地朝夏果那处看了看,无奈之下只得跺了跺脚,前去追负气跑开的岚衍。 白团寻了好几处地方,才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岚衍的小身影,它走近才看清他竟是在收拾包裹,不由赶忙上前阻止,“小屁孩儿你不会因小之之的几句气话便打算离家出走吧” “我要去为娘亲寻药,你快让开。”来不及多做解释,岚衍收拾好行囊一把推开白团。 白团扑身上前抱住他的小腿,“你是蠢蛋么,就凭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怕是还未走出这个村子,小果子就已一命呜呼了。” “不许你胡言乱语,娘亲福大命大,是不会死的。”岚衍对它的话有些气恼,一时却是忘了挣开它的爪子。 “哎呀,我不过是打个比方。有大神在,小果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所以你便不要逞一时之能去寻什么药了,你想要待小果子好我知道,可你如今还小,而且力量也弱,你还无法保护她,更无法待她好。” 闻言,岚衍浑身一震,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自白莲而出,睁开眸子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夏果,开口唤的第一声娘亲亦是她,她虽是不大喜他唤她娘亲,可她却总能在无形之中待他好。 便像是今日那番危机之下,她竟是会用自己来救下他,那是他从未想过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一时刻,悄然钻进他的心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亦是完全不明。 原本,他一直以为只要他做个乖乖的小孩儿,待在她的身边便好,可他终究是太弱,弱到需要她来保护。 便如白团所言,他想要待她好,并不是做个只会在她跟前撒娇的小孩儿,他要长大,而且是要快快长大,只有长大了,变得厉害了,才能真真正正地保护她。 夏果深深觉着,她从未睡过如此痛苦的觉,困倦极深,可是手臂之上隐隐传来的疼痛感却在无时无刻地折磨着她,像是梦魇一般,缠着她,绕着她,让她如何也摆脱不了。 昏昏沉沉地撑开眼眸,似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覆在自己的额首,她想伸手去摸,可一动手却发现自指尖开始,疼痛像是连锁反应一般蔓延至整只手臂。 “娘亲,娘亲你是醒了么”正想将覆在她额首的湿巾取下,却是一眼瞧见她已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眸,只是眸色中带着几丝迷惘,与他兴奋的神色相撞。 一听她醒来,原本靠在一旁打盹的白团立马扑了过来,抱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阵哭嚎:“呜呜小果子,不带你这般吓人的” 后颈忽被人一拽,不妨之下一个踉跄就跌下了她的脸,“主人方才醒过来,你便不能安稳一下么。” “我、我只是一时激动。”委委屈屈地乖乖下了夏果的身子,耷拉着小脑袋,摆出一副我很受伤的模样。 见此,夏果不由一勾唇角,借着并无疼痛感的左手缓缓坐起身来,岚衍赶忙体贴地在后头为她垫了个靠枕,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娘亲,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一时兴起要去摘花,便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也就不会让娘亲受伤。” “与小衍无关。再者若不是小衍,我们还无法 那么快便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安初所为,小衍反而立了一大功。”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她如是说着。 愕然地抬首,与她含笑的眸子相撞,他只觉眼眶似是有股灼热,赶忙垂下首去,努力地将泪水憋回去。 他发过誓,要快快地长大,所以从今往后,不管遇到何事,他都绝不可以再哭 “小之之,你看吧,连小果子都说我们无错,你方才还骂小屁孩儿是惹祸精,不管如何,你应当向他道歉。”连人家当事人都这般说了,白团顿时有了底气,扬起首来冲着桃之振振有词地道。 桃之毫不客气地回瞪了它一眼,态度依旧冷冷,一口回绝:“不可能。” “你,你蛮不讲理”白团亦是被它的一句冷淡的话给气着了,指着它憋了好一会儿才纷纷出口。 “好了好了,你们两位小祖宗就莫要吵了。”夏果真是有些无奈又好笑,总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要升级为娘亲,整日里要操心这三个小祖宗。 “团子你不是说要做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么,那么作为一个男人你首先要有的便是大度,不可和女孩子争吵不休。”说罢,拍了拍白团的额首,它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觉得这话说的也颇为有理,便也没回嘴。 转向另一处,心平气和地道:“还有桃之,你说小衍是惹祸精确然是没有礼貌了些,要同他道歉。” 原本以为夏果会站在它这边,却不想在说完团子之后,转向它时竟要它对那个惹祸精道歉,它一时气得昏了头,“为何要向他道歉,若不是他害得主人受伤,神尊又怎会去” 话到一半,它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闭上了嘴巴,可夏果却是准确地捕捉到了它话中有提到师父,忽然意识到自己醒来之后便没有看到师父。 不对劲,这一点儿也不正常,而且再看桃之的愤怒程度,若是放在平常它便算是再如何不留情面,也不会像今日这般没说几句便气急败坏的,莫不成 “师父他怎么了,我要听实话”知道桃之忽然戛然而止定是有所隐瞒,不愿让她知晓,她干脆便一把将它抓住,直直地与它对视,以免它想溜走,或是不说实话。 对上夏果焦急的眸色,桃之不由懊悔地想去撞豆腐,挣扎了许久,只能憋出一句话来:“神尊神尊没什么了,主人你快放开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既然师父无事,那他如今在何处,我现在便要见他。”桃之的目光躲闪不定,分明便是未对她如实告知,果不其然,桃之无法回她的话,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来。 “你不说那我自己去寻他。”等了半晌也不见它开口,夏果便要自行下床来。 一见她竟如此冲动,岚衍与白团赶忙上前相拦,想将她按回床榻之上,夏果心中急切竟也遗忘掉了右臂的疼痛,力量出奇的大,三两下地便推开了他俩。 “神尊只是去了北寒之地,不出两日便能回,他走前嘱咐我,要好生照顾主人,还说叫主人莫要担忧。”桃之亦是不曾想她会如此迫不及待,只得一半实话一半假话地相劝。 听此,夏果狐疑地看着它,虽是听它这般说,但心底的不安却隐隐泛起,如何也忽略不了,“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我要亲眼看到师父无事,我要去北寒之地。” “主人,神尊的话你都不听么”见她依旧固执要去,桃之无奈之下只得将沐卿搬出,来打消她要去北寒之地的念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这般心急地投怀送抱(6000+) 北寒之地位于北方北极中天最南端,终年冰雪纷飞,乃是妖界与仙界最为捷径的通道,进入北寒之地的玄门混杂在风雪之中,来回变幻,极不易寻到。 而为了防止妖界之人心怀不轨混入仙界,扰乱仙界安宁,紫薇大帝特意将其座下神兽穷奇派去看守,穷奇头顶之上的犀角乃是世间少有的奇药,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皆是不在话下晨。 也因此无论是仙家之人,妖魔鬼怪,甚至于凡尘中人,都想要得到穷奇,可怎奈此凶兽过于凶猛,攻击性又极强,即便是紫薇大帝,也是花了七日,耗费了颇多仙力才将其收为座下。 玄门对于沐卿而言并非难事,他轻而易举地便寻着,迈入了北寒之地内。 入眼的是一片雪白,冷冽的冰雪袭来却是被挡于他几尺之外,寒风袭起蓝袂,飘然出尘,似是与这缤纷雪景揉作了一块儿,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不可直视的光晕。 他缓步于冰雪之下,一路而来却是未曾留下半个脚印,似是凌空而行一般,蓝袂在一片苍茫之下忽隐忽现。 忽而,惊天动地般的吼声震耳欲聋般地传荡而来,疾风骤起,一双巨大的翅膀挥动间扰乱了原本平静的缤纷之境,一只浑身雪白,背上挥动着巨翅,嘴如鹰喙的凶兽划破苍穹,直朝着沐卿扑来。 右手一翻,凝成一道紫晕,在旋身避开之际正击中穷奇的后背,它仰天嘶吼了一声,被击出几米之远,利爪在雪中滑出两道长长的痕迹来,一双发光的眼眸凶狠地盯着他。 后腿在雪地上一刨,卯足了劲头,翅膀随着它强劲的动作,巨大的身子猛扑上前,张开的血盆大口与此同时喷射出万丈熊火,沐卿单手结起一道屏障,口中念了个诀,周身一闪,蓝袂翻然之际已立于穷奇的背上。 对方动作如此之快,彻底激恼了穷奇的兽性,它大声咆哮着,翅膀一挥,纵上高空,在空中忽然一个急翻身,沐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它的犀角,站稳身子不曾被它甩下来副。 此法不成,穷奇愈加恼羞成怒,翅膀一收,竟是直直朝着地面而去,地上积雪三尺,却抵挡不住它自高空坠下的力道,生生砸出了个巨大的坑来。 而沐卿在它的背部与地面还有半尺的距离之际,已松开了手,旋身离开,退出数米之外,流袖飞舞之际,素手冲着穷奇落下一道结界,将其困于银圈之内。 穷奇自雪地之中站起,却并不惧怕这层银圈,咆哮一声,利爪扣地,转眼之际掀起数丈之高的雪层,它竟是一头栽进了雪中,钻出一条通道来,片刻就逃离了银圈的控制。 几乎是以眨眼之际,它巨大的翅膀朝着沐卿袭来,他以左手稳稳扣住翅膀的同时,掌心凝了道仙气想借此折断它的翅膀,却不想这翅膀不仅坚硬如铁,而且散发出炽热的光芒,烫手的根本无法握住。 趁此时机,穷奇忽然一个扭头,张开血盆大口竟是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臂,他微微一蹙眉,右手却是与此同时抓住它的犀角,集力往前一掰,生生将其犀角掰了下来 穷奇痛苦不堪地嘶吼,沐卿趁机跃身飞出,尚还滴着鲜血的犀角已然在他的手中,他将其缩小丢进流袖之内,方才捂住左臂,这穷奇咬的一口当真是不轻,便是他也一时难以治愈。 衣袖之上渗出的血已染红了大半手臂,沐卿略叹了口气,掌心贴在其上,打算先简单止住血再说。 被生生掰了犀角的穷奇怎会轻易善罢甘休,在剧痛过后,它双眼立时发红,直瞪着沐卿,恨不得将他一口给吞进肚子里。 “我已拿到想要的东西,并不想大开杀戒,但若是你不识抬举,我也不介意送你上西天。”止住了不断涌出的血,他缓缓收回手,话音淡淡,目光清冷如霜。 即便是左臂受了重伤,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仙气却依旧慎人,穷奇不甘地仰首大吼,但一来它毕竟被对方取下了犀角,二来自被紫薇大帝收为坐骑之后,它的兽性已收敛了许多,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好斗。 此番明显是它的势力不及对方,即便是它有多么不甘,但今时今日它却是不会莽撞地以生命去相搏,心底纠结了许久却也不得不罢手。 “北寒之地已有近千年未有人踏足,这位仙友好本事,竟是能将穷奇的犀角掰下。”一道柔和恬淡的嗓音隔空而来,自漫漫边际飘然而至之人,一头紫发及腰,一身白袂似是与那漫天银雪融为了一体,俊美无暇的容颜之上是柔柔浅浅的微笑。 沐卿眸色淡然地看向他,只清冷道:“那又如何。” 紫薇大帝柏奚听言非但不恼,反而是哑然失笑,却是不由叹息道:“仙友的性情让我忆起一位友人,不知为何,一眼看见仙友,便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哦。”闻言,沐卿未有半丝反应,只客气性地应了声,便没了下话。 见是自家的主人来了,原本还红着眼气势汹汹的穷奇立马便挥动着翅膀飞到柏奚的跟前,带着撒娇的意味将脑袋蹭到他的手边,他顺势便抚了抚它的毛发,笑道:“日后若 tang是打不过便跑,白白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转而目光落在沐卿染了鲜血的左臂之上,“被穷奇咬伤并不容易治愈,若是仙友不嫌弃,可去我殿中医治。” 似是没了耐心,沐卿微微蹙眉,正想拒绝,却忽然听到远处似有声响,而柏奚显然亦是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不由笑出声来,“看来今日北寒之地倒是着实热闹,来了一拨又一拨。” 大摸是一时失血过多,加之方才与穷奇搏斗损耗了过多的仙力,沐卿放出神识才探知到原是夏果他们来了,不由眉头蹙的愈深,念了个净身诀,眨眼之际已换下了染血的衣袂。 北寒之地的彼端,夏果他们连玄门都找不着,倒是已被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雪而迷失了双眼,一路急匆匆赶来,夏果已耗费了大半的灵力,再加之她有伤在身,便更是虚弱不堪,彼时只能半坐于碧霄剑上。 “小果子,要不然咱们回去吧,说不定大神已经先回去了呢”找了半晌不但没找到门,还悲催地给迷了路,白团看她面色苍白的很,不由出声相劝。 桃之早已是懊恼不已了,它都能想象到待会儿若是见到神尊,它会是怎样一个凄惨的下场无奈之下只能应和着白团,“是呀主人,我们找不到入口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先回去,到时说不定便能同神尊碰上了。” 夏果却充耳不闻,只拍了拍剑身,贴着碧霄剑轻声道:“你能感应到师父的气息,是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碧霄剑亦是能知晓她此时心情的急切与担忧,它便也只能傲娇地摇了摇剑身,不过即便是它能感应到神尊的气息,却无法准确地知晓他在何处,更何况他们现在连门在何处都找不到。 那日自沐卿亲手教她御剑之术后,她已几乎能与碧霄剑心灵相通了,所以此刻她将耳朵贴在剑身之上,便能大致地清楚它的意思,知道连它都没办法之后,她急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手臂之上的黑气愈加深了,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方才她急着赶路便忽略了那份痛感,如今这感觉已让她无法再忽略,忍不住伸手捂着臂膀,额首渐渐渗出汗来。 “主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手臂又疼了”注意到她的反常,桃之赶忙扑腾着翅膀飞至她的跟前,语带焦急。 摇摇首,她只咬了咬牙,一把抹去额前的细汗,“桃之,尚易籍中真的未有记载如何寻找北寒之地的入口吗” 自然是有的,可是它怎么敢说实话,北寒之地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有命进无命出的鬼地呀,而主人如今灵力虽是有所提高,可进入北寒之地那可当真是只有送死的份儿了。 再者它不慎说漏了嘴,导致主人无论如何也要来寻神尊已是犯了大错,如今便算是打死它,它也不会说出如何寻出玄门,因为神尊发火可是很可怕的 这般想通,桃之的头便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那便继续找,我就不信寻不着。”不曾看到师父安然无恙,她便始终无法安下心来,只要她尚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放弃,一定要找到他 微微一叹,清清浅浅的嗓音由远及近地传荡而来,却是声声蔓延入她的心田,“看来是平日里为师太放任你了,所以才会完全将为师的话抛至于脑后。” 夏果使劲地揉了下眼睛,确定自己确然没有看错,那一抹飘然的蓝袂便近在咫尺,她一时脑袋空白,扑身便上去,却忘了此时沐卿离她尚还有一段距离,而她这般毫无征兆地便扑过来,唯有一个结果 直线往下坠沐卿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闪身之际已将她搂入怀中,冷梅清香兜兜转转于鼻尖处,让她瞬间心安,“小果,投怀送抱也不见你这般急切的。” 面颊倏然盛开朵朵红花,心跳声莫名其妙地加快,响声似乎震到了耳畔,让她根本无法忽略,有些心虚地想将目光转向别处,开口之际亦是结结巴巴,“日、日后师父你去何处,莫要丢下丢下徒儿。” 她对他的依赖,自她唤他师父起,便再也无法祛除。 他微微一怔,对上她泛起泪光的眸子,映衬着她苍白的面色,似是瓷釉一般,一触即碎,清浅一笑,“为师若是沐浴如厕,小果也要一同” “师父”因他一番话,夏果羞得都想要找个洞钻下去了,努力地忽略掉那份莫名的心跳,她故意鼓起腮帮,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我未有开玩笑,师父。” “是,为师知道。”他笑得一派云淡风轻,指腹轻轻戳在她鼓起的腮帮之上,话音温存如醉,“为师不会舍下你的。”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只要是他说的,她都相信。 话落之际,缓缓落地,夏果面容绯红地自他的怀中退出,倒叫白团躲在袖子里看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它方才有些醒悟过来,目光死命地在他俩人之间扫来扫去。 骤然,一声吼叫打破了这一方诡异的恬静,夏果闻声看去,才瞧见一只巨大的野兽顶着一头的鲜血,却是在不断地向跟前的紫发白衣男子撒 娇,这画面着实太美,令人无法想象。 “断了犀角也好,便不会总有人存着心思了。”柏奚话音浅浅,伸出手凝了道白晕于穷奇的头顶,不过片刻便将它的血给止了住。 不过穷奇似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扭头之际,一双红通通,如铜铃一般的眼睛直盯着沐卿,张着血盆大口又是叫了一声,像是想让自家的主人为它报仇。 “他取了你的犀角,你却咬了他一口,便算是扯平了,此事就此了结吧。”拍了拍它的大脑袋,柏奚如是说道。 听此,沐卿眸子微眯,对上他笑意斐然的眼眸,片刻却又错开,抓住夏果的袖子转身便要走,可夏果哪能依,一听方才的那番话,只顾着查看自家师父伤着了何处。 “师父你受伤了伤在何处呀,严不严重不行,我得看看”想要挣开他的手,上去查看他伤在何处,可怎奈他的手劲实在大,挣了半晌也挣脱不开。 沐卿叹息一声,面色微微转白,“莫要动,碰到伤口了。” 闻言,夏果立马便不敢再动弹,转而小心翼翼地拽住他流袖的一角,看了又看,却发现不了到底伤在了何处,加之身上污浊之气未解,一时心急之下不由脑袋一阵发晕。 随之脚下是控制不住地软了下去,沐卿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将其拦腰抱起,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师说笑的,穷奇咬的那口并不严重,已是治好了。” 夏果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立时打断,“先回去除却污浊之气,为师再与你慢慢说。” 未待夏果再反抗,他微凉的指腹自她眉间一点,她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不远处的碧霄剑见此很是自觉,长鸣一声便停在沐卿的跟前。 抚着穷奇长毛的手一顿,柏奚周身一闪,眨眼之际已至沐卿的跟前,拦住了他的路,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三千年未见,却不想竟是这番情景。” “不若你想要哪番情景”对于眼前之人能将他认出,他并未显出一丝惊愕,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话音中已带了明显的不耐烦。 柏奚闻言不怒反笑,话音竟是愈发柔和了些,“这才是我当初认识的沐卿。不过,这三千年的时光,倒是真能改变一些东西。”目光落在他怀中女子之上,颇为意味深长。 他所认识的沐卿,是绝不会对人如此温存,更不会与人说出那番承诺,愈加不会与人如此亲密接触。 想来这三千年的时光里,他定是经历了什么他们都所不知之事。 不过他不在乎他为何封印了一身的神力,也并不想问他又是在何时何地收的小徒儿,他只在乎“无论你想去何处,若是伤不曾治好,我便绝不会放你走。” “我可不记得你会如此爱管闲事。”虽然语气依旧清冷,但却是比方才好了几分。 柏奚微微一笑,抬手之际,穷奇便很是乖巧地将脑袋凑了过去,显然是对这个已有数千年未见的主人十分挂念,“我只爱管我所在乎之事。三千年来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并不想知晓,你便权当我只想与友人叙上一叙。” 沐卿只淡淡蹙眉,并不作答,却也并未同意前往。 “只要你的伤一好,你想去何处我自是不会相拦。但今日你却是走不掉的,除非你肯解开封印。”柏奚笑得一派斐然,双手背于身后,丝毫不惧他浑身散发的冷意。 四目相接,似是刹那间凝固了万丈冰雪。 沐卿终是叹了口气,淡淡回道:“神界我暂不回,倘若你定要相逼,我亦是不介意解除封印。可你也知晓,若非我自愿,四海八荒无人可勉强与我。” “自然。所以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邀你前往,你不愿回神界我自是不会干涉,不过若是你愿来仙界,我倒是欢迎的很。”玩笑地道了一句,却是很好地将方才凝滞的气氛化解了开去。 夏果深深觉着,老天定是不愿她能睡个安稳觉,不是叫她痛醒,便是如现在一般,活生生将她给冷醒。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将云被裹住自己的全身,睡梦之中,似是忽然忆起了什么,猛然睁开双眸,陌生的房梁,陌生的构造,陌生的一切。 手往下一摁,立马冷得她缩了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此时此刻竟睡在了一张冰床之上,怨不得会如此之冷。 “呀,小果子你终于醒了,哎哟,你真是太能睡了,前世定是猪猪转世”一团白影在说话之际溜烟儿般地进了屋,再以神一般的速度钻进了她的被窝。 这冰床原本就冷得很,夏果将整个人窝在云被之内才稍微有些暖和,而这厮二话不说地便钻进来,大摸是在外头待了有一会儿,所以它的爪子贴在她肌肤,冻得她一个激灵。 万分嫌弃地将白团拎了起来,一眼便瞧见它的睫毛上尚还沾染了几片雪花,“团子,你这是扎雪堆里了么” 白团傲娇地别过首,四只小爪子凌空挥舞着,挣扎了一番最终宣告失败,“谁叫你那般能睡,我对此处又人 生地不熟的,待了两日除了大神便未见着其他人,都快无聊到发霉了。” “师父他如何了伤治好了吗”话未落音,夏果便急着要下床来,鞋袜正穿到一半,房门便被轻轻推了开。 逆光之下,映衬出那人眉清目秀的面容,他着了一身白衣,如瀑的青丝随着他步步而来,滑落于肩头,他的目光极为温柔地落在夏果的身上,旋即微微一笑,“在下流陌,乃紫薇大帝座下首席弟子。” 听罢,夏果亦是回以一笑,心下却在暗暗想着,这紫薇大帝不但长得俊美无暇,连收的弟子都如此美如冠玉,再反观一下自己她不由感慨了一番自己的样貌。 “夏果。请问我师父如今在何处”她简单地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问出现下最为关切之事。 不等流陌回答,被拎在半空的白团似是自傻愣之中顿然清醒了过来,奋力地扯着嗓子喊道:“我叫白团,白是白色的白,团是肉团的团,流陌师兄你好呀~” “仙君正与师父对弈,仙君说待夏姑娘醒后,可四处游玩一番,他不久便会来。”回话间,流陌已走近了他们身侧,笑意斐然地将目光落在白团的身上。 见这么个眉目清秀的人儿对着自己笑,白团早已按捺不住激动非常的心,挣着四只小腿,一个不慎划到了夏果的手指,她吃痛间手一松,它便直直地被甩了出去。 紧紧闭上双眸,原以为会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不想落入了一个温暖又柔和的地方,旋即头顶之上传来轻笑,“好有个性的小仓鼠。” 睁开眼,正对上那双如水般温存的眼眸,白团只觉心口处似乎有一瞬停止了跳动,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如何作答,夏果在后头着实看不下去,便顺手将它自流陌的手心给捞了回来。 “团子,将口水擦擦,脸皮又丢到何处去了”抽出根手指,夏果甚为无奈地敲了敲它的脑瓜。 小爪子一把捂住脸蛋,这厮今日竟难得的未曾反驳她的话,反是带着羞涩的模样一溜烟儿地钻进了她的袖子里,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流陌师兄不必客气,唤我小果便成。”对于白团莫名其妙的反应,夏果选择主动无视,只因这厮每当看到美人儿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激动好一会儿,待到心情平复了,自然便又会恢复正常。 “不对不对,应当唤小果子,小果子多亲切呀。流陌师兄可以唤我白团子哟,白团子更亲切。”白团平复心情的功夫可真是分分钟的事儿,在夏果话落的那一刻,它便迫不及待地将小脑袋钻了出来,直嚷嚷着。题外话谢谢所有订阅的童鞋们,乃们的支持,才是偶更文的最大动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夫君与师父随你心意(6000+) 夏果只觉无力地扶额,正想向流陌解释一番这厮有时脑子不大好使,但却不想流陌反是笑得柔和,伸出手来摸了摸白团的小脑袋,“白团子是吗确然很亲切。” “师兄,我来此处已经有两日了,还未曾参观过其他地方,不知师兄是否有空呀”好家伙,这厮显然是对这番抚摸颇为受用,再开口时已直接忽略了流陌两字,而直接唤了师兄。 “北极中天颇为严寒,果子的灵力尚可,但你的话怕是会一时承受不住。”略沉吟了一番,流陌素手一翻之际,掌心上恍然现出了一件毛茸茸的小衣衫晨。 半蹲下身子,将白团捞出来放在自己的掌心,在它迷惘的目光中,他莞而一笑,“这是特制的雪衣,可抵挡北极中天的严寒,只是时间不够,我便只能暂且按着你的身形幻化出这件衣裳。” 一听是特地给它做的,白团立马便激动非常地蹦跶起来,抓住雪衣便不肯松开了,口中直道着:“谢谢师兄,师兄最好了。” 这厮,倒戈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快。 流陌笑出声来,拽住雪衣的一角,“你抱的这般紧,我如何给你换上” 立马便松开了手,亮出一对闪亮亮的大板牙,直往流陌手中推,示意他快些给它换上。 夏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许久之后只能长叹一口气,白团子,说好的矜持呢,又丢到何处去了副 红梅盛绽,漫无边际地铺展开来,轻舞于燕语呢哝间,清冷冷的意境,映衬着那抹蓝袂与白衣,似是揉作一处,看似悠然出尘,却潇洒流丽。 落下一子,柏奚抬起眼眸,轻声一笑,“原以为三千年不见,加之我时时与武曲星君对弈,棋艺之上当是有所进展,却不想仍是胜不过你。” “那是你不够有觉悟,注定胜不过我,又何必偏要自取其辱。”黑子落下,彻底地断绝了白子的生路,沐卿收回流袖,淡淡启唇。 无奈地摇首,“你还是同从前一般毒舌,竟是半分也不肯予我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予你便是浪费,何必多此一举。”清清浅浅地道了一句,他稍一动左臂,隐隐传来的痛感让他不由微微蹙眉,“你给我到底敷的是什么药” 若不是为了尽快除去夏果身上的污浊之气,加之又受了一点伤,不想多招惹些麻烦,他又怎会同意让眼前之人在他的身上乱弄些不知名的药,他早已以仙力简单地将其治好了。 “你说呢我真不知道你是喜欢自虐还是什么,便算是神力再强大又是如何,如今你封印了一身的神力,单只靠仙气吊着,又如此不懂得爱惜,若不是你为取犀角而遇上了我,你便打算一直如此下去” 虽然自认识沐卿这人开始,便一直晓得,他便是个尤为任性的人,但能任性到他这般地步的,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中好好爱惜的,当真是世间独有了。 倘若不是借着替他治疗咬伤,他还真是不晓得他体内的仙气竟如此不稳,像是初初遭遇了什么重创,才恢复不久,又开始任意妄为了。 当真是气人的很 微微一挑眉,他反是云淡风轻地整了整流袖,自行斟了杯温酒,话音淡然,“或许是,或许又不是。” “不管你到底要作何,还想去何处,必须得先在我这儿将身子调养好。”说出此话,柏奚的态度相当明确,完全不容他拒绝,若是他不肯,他不介意采取暴力手段。 毕竟,眼前这人,实在是太软硬不吃了,即便是相识万年,自己依然摸不透他的性子。 许是对了一局,有些疲惫,他微不可言地笑了声,向后倚靠在一株红梅之上,目光清清淡淡地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我记得,你从前可不会管这些。” “三千年前,我在布星排云之际,发觉日月星宿皆有异样,但数次占卜,甚至动用了万象之星,也依然毫无收获。至今近日,南北极入地,天形倚侧异常,我才推算出了一些苗头。” 但终究也只是苗头,却怎么也无法推算出具体原因。 小抿了一口温酒,沐卿依旧闲闲散散地半倚在红梅之上,似是听进了他的话,似又是什么也未曾听见,半晌未有声响。 见他如此态度,便是如柏奚这般的性子,也终是起了些拗火,“沐卿,即便你封印了神力,但你上神的尊位依然摆在那儿,无人可动摇,便算你不想理会,但事关六界苍生,你也不得不插手” 闻言,沐卿只似笑非笑地“唔”了声,算作是对他的回答,极为慵懒地侧了个身,半阖上双眸,“是,你紫薇大帝不论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如今不是乖乖地待在星宫,任你医治么。” 对于他这番几乎无赖般的回答,柏奚真是怒极反笑,半晌却是无奈而笑,“你不过是懒得作为,不若依着你的性子,即便是鱼死网破,你也不会有半分妥协。” “这是对我的高度评价么”转眼之际,壶中的酒便已尽,他颇有些意犹未尽,随手 tang将酒壶掷到了身后,坐起身来,语气却是较之方才有些柔和了下来。 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柏奚也不再多浪费口舌,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是不是早已知晓了什么,所以才会消失三千年” “有时候,自作聪明,可不是个好习惯。”话罢,他悠悠站起身来,兜了一流袖的梅花缤纷飞舞,缠绵悱恻地回归大地,“你酿酒的手艺倒是越发精湛了。” 这堂而皇之地转移话题,却叫柏奚再也说不出下话来,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接道:“这三千年来,瑶姬倒是时常来北极,却是回回只为了这梅花醉。” 柏奚自来喜爱酿酒,但他却从不会为自个儿酿的美酒取个什么好听的名儿,一日沐卿品了他的新酒,心境甚好,便随口道了个梅花醉,意为此酒美妙到连梅花亦是能醉。 自此,只要兴致起了,沐卿便会来北极中天,大醉一场,而回回他前脚迈进北极,瑶姬后脚定会紧随而来。 “你消失了三千年,瑶姬将你曾去过的每一处都翻了个底朝天,却终是难寻你一丝踪迹,我劝了她许久,她依旧不肯放弃,也唯有这梅花醉,方能让她醉上一醉,做一场南柯美梦吧。” 似是对于他忽然谈及那人不大愉悦,沐卿微微蹙眉,开口之际已不寻柔和,“你管天管地,还管起了这档子事” “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千年前,她一口拒绝了与雷祖大帝的婚事,炎帝气极,将她禁足于巫山,她却依然固执地要来北极取梅花醉,次数多了,修为自是损了大半。” 炎帝是何人,那可是上古神农氏至尊,他所提婚事自是顾全到神农氏与南岳山司的利益关系,可却不想自己的女儿竟如此任性,在订婚宴上打闹了一场,不仅毁了婚事,还叫神农氏没了脸面。 这一口气炎帝如何咽的下,盛怒之下便将瑶姬禁于巫山,下了七十七道封印,只为叫她绝了那份不该有的念头。 但瑶姬偏又是那种誓不罢休的性子,即便是自损半身修为,也要闯封印,只为取梅花醉,沉醉于南柯美梦之中。 “你绕了这番口舌,便是想要我去看她”他长身而立于红梅之下,落叶飘零,华锦般地荡荡漾漾开来,与天际的明霞交织蔓延,却终也敌不过他眼底的清寂如潭。 不管是三千年的他,亦或是三千后的他,在这一点上却什么也没变化。 “如何抉择那是你的事儿,我自然无法干涉,我只是将我所知晓的事告知你罢了。”柏奚轻叹一声,随之也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过你也知,无论你想做何事,只要你能顾惜自己,我便不会插手。” 听罢,他却是自嘲般地一笑,背过身去,一步踩出一个雪印,直至走出了数米之远,方才悠悠传来他清冷的话语:“我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也无需时时刻刻提醒我。” 直至蓝袂自眼帘中渐渐消失,柏奚方才收回了目光,低眸看了一言已决胜负的棋盘,随手一拂之际,棋盘已然消失不见。 背后脚步声渐至,停在几米开外,垂下首,恭恭敬敬地说道:“师父,那女子已清醒了过来,现下正与大师兄在一块儿。” “嗯,告知流陌,照我先前所说的行事便成。”他淡淡点首,只吩咐了一句,便顺着方才沐卿离去的方向慢慢踱步而去。 “哎呀,还真别说,小果子你近来的御剑术可是越发顺手了。”白团立于碧霄剑之上,时不时地理顺自己被风吹乱的毛发,说话间还不忘拍了一拍剑身。 碧霄剑不屑地抖了下身子,白团吓得立马趴下身子一把抱住,夏果在后头笑得甚欢,“团子,小碧可是很傲娇的哟。” 对于她口中小碧的称呼,碧霄剑尤为不满,身子故意晃悠的很厉害,夏果被它摇得东晃一下,西摆一会儿的,幸而御剑行驶在旁的流陌甚为好心地抚了她一把,才叫她站稳了身子。 “谢谢流陌师兄。”她冲他笑了笑,不忘道声谢。 流陌的目光却停留在碧霄剑之上,倏然微微笑道:“有灵识的剑很不容易。”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把破剑嘛。师兄师兄,我要去你那儿。”一听流陌夸碧霄剑,白团立马就不乐意了,故意以爪子踩了几下剑身,张开一双小爪子就要奔向流陌。 作为上古神剑,而且自来跟在沐卿身侧,它又何曾被人骂过破剑,何况这人还只是只化不成人形的仓鼠精,碧霄剑相当火大,在白团便要投靠流陌之际,它故意晃悠了一下身子。 时机凑的还真是准得很,白团迈出一步的脚顿时凌了空,脑袋一片空白之际,身子以直线的速度往下坠。 流陌身形一闪,便迅速跟了过去,眼见着两人的影子消失在了眼帘,夏果才甚为语重心长地拍拍碧霄剑,“小碧,虽然说团子有时候是挺欠抽的,但像今日这般的玩笑还是莫要再开了,若真出了事儿,我不介意让师父带你重新去磨一磨。” 赤果果的威胁可惜,拿沐卿来 威胁它,这法子百试百灵。 碧霄剑便算是有多么傲娇,此时也不得不有所妥协,长鸣了一声,便随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待到夏果赶到之际,却只见流陌一人停留在一片黑压压的丛林之上,目色有些深重地看着下方,夏果顿时染上一股不好的念头,飞至他的身畔,“流陌师兄,团子掉到何处了” “黑幕林。此乃我北极中天用以训练弟子提升仙力的修炼场,林中各类恶兽密布,是极为凶险之地。”说罢,他也不由皱上眉来,若是放在平常,便算是他进去,也是危险非常,又何况是一只没有多少灵力的仓鼠精。 夏果沉吟了片刻,赶忙唤出桃之,它扑腾着翅膀一个劲儿地揉着眼角,显然又是未曾睡醒,不等它提问,夏果便直接开口道:“桃之,你速速去寻师父,让他来黑幕林,便说是我们遇上麻烦了。” “不用了,那般太费时间。”流陌打断了她的话,说罢,十指相交,自指心缓缓凝成一团淡紫晕,往上一送之际,幻化出只千纸鹤,他对其暗语了几句,便见着千纸鹤扑腾着翅膀迅速消失在了眼前。 做完此事,他方才回过首来,对夏果道:“师父与仙君怕是离此地颇远,待到他们赶来我怕白团子已遇上危险,里头过于凶险,你便在外头等我吧。” “不成,既然流陌师兄你都说黑幕林乃极为凶险之地,我又怎可让你为了救团子而孤身涉险,我要同你一块儿去,再者,我相信师父他们很快便能赶来,只要我们找到团子支撑一段时间便成。” 即便是现下时间紧迫,但夏果的思路还是甚为清晰的,她如是分析了一番,流陌稍一沉思便也就点头应了。 但桃之却是不乐意了,虽然它初初冒出来,不晓得方才发生了何事,可就目前观测,定又是那只惹祸仓鼠精做了什么事儿,陷入了麻烦,而眼前这个白衣男子都说十分危险了,它又怎会放心主人前去。 “里头太危险了,主人你伤初好,还是莫要去了” 摸摸它的小角,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容置喙,“你和团子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她向来说到做到,自有了灵识之后,她便一直秉承着,谁若待她好,她自也会待那人很好。 一句话抵住了桃之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虽然还是不怎么乐意,但它却是不得不妥协,毕竟夏果做出了决定,便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朝流陌点了点首,他会意地在前头带路,两人御剑很快消失在乌黑的丛林之内。 在靠近丛林的刹那,便有一股浊黑迎面而来,迷失了双眼之际,似是有极强大的力量在将他们往里拽,胸口像被什么给压抑了住,竟是无法喘过气来。 幸好这番感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便有一道微弱的光芒刺入眼帘,让夏果有些不适地微微眯了起来,脚沾落地,她才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来。 不得不说,这片丛林还真是对的起它的名字,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之下,全是一些长相极为丑陋又粗壮的大树,便算是一些矮小的灌木,亦是丑陋不堪,甚是说是颇为畸形。 而周遭似乎寂静的有些诡异,如这般大的林子,便是飞禽走兽的叫唤也是极为正常的,可是此处却寂静非常,甚至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能甚为清晰地听到。 “桃之,有什么法子可以感应到团子”这周遭的环境太过诡异,夏果将碧霄剑握得紧紧的,以防突发事件。 “主人你与它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所以身上也就自然而然地沾染了它的气息,你只需放出灵识相探,只要它离我们不是很远,应当都是能感应到的。”桃之收了翅膀,落在她的肩头,如是说道。 夏果点了点首,照着它所说的做,可不知为何,放出的灵识在蔓延至一半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抑制了住,如何也无法继续探下去。 “这里的一些凶兽可以设置魔障,我们怕是已被盯上了。”见夏果的额首已渗出了细汗,流陌便觉察到了不对劲,面色渐渐沉重,吩咐夏果先行收回灵识。 一听此话,夏果立马便收回灵识,不禁咬了咬下唇,便听得流陌接着道:“与其坐以待毙,我们必的先发制人,方可有一线机会突出它们的魔障。”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话落之际,各向相反方向而去,长剑撕破凝滞的空气,划出一道白痕。 可便在夏果出剑的瞬间,原本黑压压的一片丛林之境却在转眼之际变幻,刹那间自四面八方而来,姹紫嫣红的鲜花绿草在短短几瞬便蔓延到了每个角落,盛满了眼帘。 而便在那极尽艳丽的尽头,似是有什么东西,只是隔得有些遥远,只能隐隐看见个背影,并不大真切。 “主人,我们怕是掉进了幻境里,现在暂且还无法知晓到底是何种凶兽,不过万不可掉以轻心。”桃之嗅到了隐隐威胁的气息,不由扑腾起翅膀飞至夏果的跟前,将自己的猜测告知她。 明了地颔首,夏果提起十二分警惕之心,慢 慢地向着那个模糊的背影靠近,待到眼帘逐渐清晰之际,她却是不由吃了一惊。 那是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小女孩儿,头上系的是百合发髻,因着她是背对着,所以无法看清她的面目,但初看上去,怎么也得有五六岁的模样。 似是注意到背后有人,女孩儿忽地转过了身,竟是格外的玲珑剔透,粉嫩嫩的小脸上,一双圆月般的大眸朝着夏果眨呀眨的,一眼看去,不知何故,总觉着有几分熟识。 不等夏果想清楚到底在何处有见过她,女孩儿已扑向了她,口中还软嚅嚅地唤着:“娘亲~” “”夏果顿觉有数只乌鸦在自个儿的头顶飞过,她最近到底是有多招小孩儿喜欢呢,怎么到哪儿都有人会唤她娘亲 桃之见她便要扑过来,赶忙飞身上前准确地击在她的额首上,她显然是不曾料到,踉跄了几步便跌坐在了地上,二话不说便开始摸着眼角扯着嗓子哭:“呜呜娘亲不喜欢宝宝了娘亲推宝宝”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夏果无奈地扶额,但只看着女孩儿在地上死命地哭,并不打算靠近,“我不是你娘亲,你到底是何方妖物” “你就是宝宝的娘亲呀,呜呜娘亲欺负宝宝,宝宝要告诉爹爹”女孩儿揉着眼角哭得甚为可怜兮兮,说话间便自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像是要去何处的势头。 虽然到现下夏果并未搞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跟在女孩儿的后头往花海的尽头走去。 “桃之,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有点眼熟”趁着空档,夏果轻声地问道。 歪着脑袋想了想,桃之也不由点首,“确然是觉得在何处见过,不过只是有些眼熟,但我一定不认识她。” 废话,若是认识还用得着这般堤防么。夏果不由白了它几眼,便不打算再说话,安静地跟在后头看那女孩儿到底要搞什么鬼。 画面在眨眼之际转换,原本蔓眼的花海被一条弯弯的溪流取代,伴随着河水敲打着溪石的叮咚之音,一座以木板搭就的极为古朴的小桥便横空架于溪流之上。 两畔桃花缤纷,洋溢着春色漫漫,沾衣欲湿的气息。 而在溪流的尽头,似是有屋檐的一角隐隐露出,在远山影影绰绰之际,显得遗世独立。 夏果便在跟随女孩儿走过小桥之时,看到那竹楼显现于山水之间,楼前几丈之远栏了一排的篱笆,小门是以各色的鲜花做成,不时有粉蝶翩然起舞于其间。 春光韶艳,桃花似火,竟像是灼烧了双眼一般,叫夏果完完全全地呆愣了住,不知要作何反应。 便在夏果呆愣之际,女孩儿已推开了花门,直冲着一株桃花树下的某个人影而去,树影斑驳,投下点点淡光,只露出浅浅的蓝影,却一如初见一般,叫她连呼吸都忘却了。 “爹爹,娘亲欺负宝宝,爹爹要给宝宝报仇。”那女孩儿如是撒娇着。 而此时此刻夏果的思绪完全不在此处,只能愣愣地盯着那不是很清晰的斑驳之影,脚下却是不由自主地向那影子靠近。 他轻声一笑,顺手抚了抚女孩儿的鬓发,放下手中的木勺,缓缓站起身来,双眸似蕴了一池春水,正撞入了她的眼帘,如是哪年哪月,他立于初见的菩提树下,对她微微一笑,温柔如醉,却能让她沉醉痴迷。 “怎么回来的这般晚”他轻吐唇,慢慢向她靠近,如长镜头一般,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坎之上,让她再也无法迈出一步。 “脸色怎的这般苍白,路上是遇上何事了吗”他微凉的指腹在说话间已覆在她的脸颊之上,触电般的感觉叫她瞬间惊醒,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不想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微微蹙眉,语气带上几分担忧,“小果” “师父你是我师父”像是不确定似的,连同着话音都低浅不堪。 莞尔一笑,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拥入怀中,贴着她的耳畔,细语轻吐:“这般久了仍是改不了口么也罢,夫君与师父随你心意便成。” 心跳在他话落的那一刻瞬间停止,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着双眸看向他,落入他沉醉如水的目色之中,“师父你你在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怦然心动的刹那(6000+) “娘亲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总问些奇怪的问题”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在她问话之际,拽了拽她,她顺势低眸看去,恍然之际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一把推开眼前之人。 脚下有些站不稳,她踉跄了好几步才算稳住身子,可是脑袋却是一片迷惘,她现下这是在何处眼前之人真的是她的师父吗那个唤她娘亲的女孩儿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晨 “小果,过来。”似是注意到了她的不安与迷惘,他朝她缓缓伸出了手,话音清浅如醉。 四目交接,他的眼眸幽深如潭,如有漩涡密布,随时将她无声吞噬般,让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直至手落入他的手心,他唇角一弯,笑意斐然,“这便对了。” “主人你快醒醒,他不是神尊,他是”眼见得夏果眸色越发空洞,桃之终于忍不住,飞至她的耳畔死命地唤她。 话至一半,桃之只觉自己的嘴只能上下地张着,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它惊恐地抬眸正对上一双冷凝如霜的眼眸,心下顿时一凉,这下可麻烦了,主人怕是被摄走意识了 “爹爹,我好饿呀,既然娘亲已经回来了,我们便可以用饭了吧”见着他们的手相互牵在一块儿,女孩儿尤为兴奋,蹦跶着便将他们往屋内拉。 “吃的这般少,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么”碗中的菜叠的如山般高,但夏果却并未动多少,只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像是怕自己眨眼,他便会自眼前消失般。 一听他的话,她像是如梦初醒般,面颊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赶忙垂下首来,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扒饭。 大摸是一时吃的太过激动了,几粒米饭一下呛在了喉间,她猛咳了好几声却依旧不能将它们咳出来,他不由失笑,伸出手来贴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慢点儿吃,是怕宝宝与你抢么副” “宝宝很乖的,才不会同娘亲抢东西吃呢。”听着自家爹爹抹黑自己,女孩儿立马便不乐意了,喷着小饭碗嚷嚷着为自己平反。 他轻笑着点点首,倏尔微凉的指腹落在她的唇畔处,双眸如融开的一池碧水,于无声处将她温柔浸漫,“怎么还同宝宝一般,喜欢留些米饭来当做夜宵吗” 夏果只觉心口像是要跳了出来,她下意识地一把捂住胸口,似乎能感觉到心脏在掌心死命地跳动着,怎么也无法安静下来,她有些慌乱,又有些无措,直直地站起身来,未留下只言片语便夺门而出。 “你到底是什么凶兽,竟敢幻化成神尊的样貌来打主人的主意”桃之并未跟随着夏果出去,反是飞至了回来,冲着他便是劈头盖脸的一句,丝毫不畏他是何方妖物。 闻言,他却是微微一勾唇角,抬起方才拂过夏果唇角的那只手,递到了自己的唇边,极为暧昧地舔了一下,似是回味无穷般地半阖上了双眸,“真是好极了。” “你”惊愕地看着眼前之人顶着神尊的样貌,却做出极为恶心的动作,桃之气得肺都快炸出来了,正想要破口大骂之际,全身像是被什么给瞬间冰封了住,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桃之急得真是连跳湖的心都有了,若是那个该死的凶兽要对主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它都能想象到神尊知晓了之后,会是如何的面色了 好不容易才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夏果捂着胸口只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像是这般便能将狂跳的心给安抚下去。 忽然,双肩之上多了一双手,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屏住了呼吸,由着那双手将她缓缓转过了声来,对上一双如墨眼眸,“小果,你跑什么。” “我,我”支吾了半晌,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望入他的眼中,“我们会一直住在这儿吗” 如此岁月静好,如此怦然心动,即便是梦,也太过于美好,美好到让她无法相信,似乎眼睛一睁,梦便会醒了般。 “当然,你想要住多久,我们便住多久。”说话之际,他忽地靠近她,清浅的鼻息扑散在她的脖颈处,在她失神之际,他微一低首,吻上她轻阖开的双瓣之上。 刹那间,暖暖如潺潺小溪般的细流在心间渗了开,思绪在他与她的双唇相互接触的那一刻,似雪花狂舞,每一朵都冰凉沁心,每一朵又悠然无声。 不对,这不是师父的气息 猛然间,她撑开双目,一把推开眼前之人,连连倒退数步,掌心一翻,碧霄剑霍然躺于之上,她握剑指向他,声音冰凉:“你不是师父,你到底是何方妖物” 在她话落的同一时刻,眼前的竹楼,小桥,溪流如是掉进了旋转的黑洞一般,霎那变成一片黑洞,而她只觉整个身子也一同掉了进去,不断地旋转,似是要把全身上下的五脏六腑都倒出来一般。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啊” 熟悉的话音,由远及近地荡进她的耳畔,似乎在不停地呼唤着她,猛然睁开双眸,她一把捂住胸 tang口,侧躺着身子便是一阵干呕,可呕了半晌却是什么也不曾呕出来。 “主人你怎么样了”待到夏果终于停止了干呕,桃之方才飞至她的眼前,晃悠来晃悠去,甚为担忧。 随意地以手背拭了下唇角,她苍白的面色才算是有些缓和下来,朝四遭看了下,是一开始进来的丛林,以两指揉着太阳穴,眼前尚还有些昏沉,“桃之,方才我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 “方才我们定是遇上了梦魇兽,这种凶兽最擅长的便是照着人心中所思所想,而将其拖入梦中,摄走他们的意识,最后将其变成自己的盘中餐。” 一提起方才所经历的,桃之至今还有些心悸,连连拍着胸脯道:“幸好主人你及时清醒了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主人你到底是如何知晓,那个人不是神尊,而是梦魇兽所变幻的” 由于在梦境之中被控制了住,桃之并未曾看到后来所发生的事儿,所以此时此刻它对此颇为感兴趣。 它不提还好,一提她的脑海中就晃悠那令人心跳停止的一幕,面上似乎如火烧般,根本便控制不住,她慌慌张张地捂住脸颊,急急地站起身来,转移话题:“不知流陌师兄是不是也遇上了梦魇兽,该不会如今还困在其中吧” “这个也说不准,不过他既是紫薇大帝的首席弟子,应当是时常会来黑幕林修炼,所以应该不会遇到生命危险。”桃之如是分析着,忽然,它眼珠子一转,故意鼓起腮帮来,“主人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快点从实招来” “”这说话的调调,还有没有主仆意识呀 白团这辈子有两个最大的心愿,一是有吃不完的美味儿,二是有看不完的美人儿。 而原以为自己自高空坠落会摔的粉身碎骨,却不想睁开双眼之际,却发现自己竟然处于一大堆的美食之间,它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又揉,仍是不曾消失。 “我这是死了么哎呀,莫不是连佛祖都看我生前既无杀生又无犯错,送我来极乐世界了吧”这般想着,白团乐得大板牙都快要笑掉了,将整个人儿埋进食物之中。 “唔,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唔唔,怎么那么好吃呢”白团恨不得自己有无数张嘴巴,无数个肚囊,可以将这些美味的食物全数装进肚子里。 它发誓,自它从娘胎里出来,便从未吃的如此酣畅淋漓过若是做梦的话,它怕真的是会笑醒。 “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重重的饱嗝,白团四个小爪子横铺开,小小的肚囊已鼓的晶莹剔透,方才吃的有些猛,以至于它如今饱的再也吃不下了。 心满意足地摸摸小肚囊,它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身重头轻,挣扎了许久也无法起来,四只小腿朝天死蹬,却只是蹬出了一身的汗。 “呼,要是现下有一眼温泉给我洗洗澡,那人生便真是圆满了。”既然爬不起来,白团也懒得再去努力,仰天躺着,嘴上不由感慨着。 却不想在它话落之际,身下的美食瞬间消失,在它脑袋一片空白之际,直直地坠落下去,一股子的水齐齐冲进它的口中,将它呛了个半死,好半天才甚是凄凉地划出水面。 “不会吧,想什么来什么,我该不会真的在做梦吧”抓住泉边露出的石沿,白团着实是被眼前这瞬息的变化吓着了,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肉,痛感立时传来。 会痛,应当不是在做梦吧难道自己真的来到西方极乐世界了迷惑地抓抓后脑勺,便在白团疑惑不解之际,远处白雾蒙蒙之端,似是有人影在晃。 待那人影渐渐靠近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准确的说是个沉鱼落雁的美女 女子着一身青色的翠烟衫,光袖飘飘,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面若桃花,目如明珠,此时此刻正以微步缓缓至它的跟前,慢慢弯下腰肢,将手中的点心搁置在石沿之上。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女子在弯腰之际,那一片雪白明晃晃地露在它的眼前,叫它两眼一翻,身子一僵,只觉鼻子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颤抖抖地以小爪子往鼻下那么一抹,伸到眼前一看,好么,都惊艳出鼻血来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它的行为,女子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它瞟来,星转双眸,似是春水荡漾,当真是魅惑到极致。 实在是承受不了了白团捂着已然僵硬的脸颊,一个猛扑到水中,想要让泉水冲去那份尴尬与羞涩。 但女子显然是不想它忘却,纤手缓缓伸至水中,指尖一点一点地滑过它的背,叫它一个没忍住,嘴张了开,水流便是一个劲儿往里冲。 急涌而进的水流刹那间似是叫它稍稍清醒了些,它拼命地划动着四肢,以吃奶般的气力朝着另一处划去,企图逃开那个妖媚的女子。 可当它因缺氧钻出水面之际,却又直直撞入那女子的眼眸,不等它再次逃脱,女子已然伸出手,将它自水中捞了出来 ,樱唇微吐:“你跑什么,难道是我长得太难看了吗” 怎么会难看,简直是好看到让它不敢再看白团真是欲哭无泪,这般好看的美人儿却不是它所能承受的了的,它还想顾及着自己的小小心脏呢。 “不、不是呜呜,你先放开我吧”哆哆嗦嗦地说出口,白团死死地闭上双目,害怕自己若是再多看一眼,一定会淌鼻血而死的。 女子娇柔一笑,以单指挑起白团的下颔,“既是觉着我好看,那你又为何闭上双目,这般不就看不见我了么”说罢,女子凑至它的耳垂处,吐出一口热气。 似乎又有一股温热,随着她暧昧的举止,而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不待它再想说些什么,只听耳畔传来女子的一声惨叫,它整个人儿猛地飞了起来,直直地便跌入一股温暖的怀中。 不同于那女子身上极重的胭脂粉味儿,淡淡的清香氤氲而来,驱散了它的惊恐,叫它情不自禁地睁开双目,撞上一双含笑的眼眸之中,“你的梦境果然是与众不同些。” 一听这话,白团立马便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羞得一把捂住小脸,直往他的怀中钻,“才没有呢,是她自己蹦出来的方才、方才我还在吃东西来着呢。” 流陌似笑非笑地“哦”了声,只是这一声调调却有些上扬,听上去显然带着几分揶揄。 白团懊恼的要死,故意以两只爪子死抠着他的手臂,不痛不痒的,倒是有几分舒服,“我说的是真的了” “嗯,我有说不信你吗”他眉间一挑,笑意斐然地回了一句。 “你可恶死了,不和你说话了”白团气得炸毛,由于现下正窝在他的胸前,它想都没想便直接拉开他的领口,一股脑地便钻了进去。 而流陌显然是不曾料到它竟会钻进这个地方,愣了愣,直至胸口处似是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不断地挠,他方才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团子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这一回吧。” “知道就好。”里头传来闷闷的声响,白团诡计得逞,尤为兴致勃勃地便钻了出来,却由于一时得意过了头,小脑袋重重地撞上他的下颔,顿时撞得一阵头昏眼花。 不待它再次炸毛,忽听得一声熟悉的话音响起:“团子,流陌师兄” 一眼望见夏果正向他们而来,白团立马自流陌的胸前跳出,蹦跶着便跃到了夏果的跟前,三四五下地便蹿到了她的身上,不由分说地便开始哭诉:“呜呜,小果子,他欺负我快把他揍扁” 夏果听得是稀里糊涂,根本搞不清它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无奈之下只能象征性地抚着它的后背,安慰道:“好好,莫哭了莫哭了,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得了夏果的保证,白团才算是消停下来,揉着眼角冲甚为无可奈何的流陌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流陌师兄,既然团子已经找到,那我们便出去吧。”这个黑幕林阴森森,诡异的很,夏果觉着多在这儿待上半刻钟,就多一份危险。 闻言,流陌正想点首,却忽然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面色顿时凝重下来,“小心” 话才出口,自四面八方而来数以千计的藤枝,在眨眼之际已将他们团团围在里头,夏果心下惊愕之际赶忙化出碧霄剑,想要斩开这些藤枝,却不想一条枯藤以急速缠上了她的手腕。 她完全不曾防备,被那股力道一下给重重拽倒在地,碧霄剑长鸣一声,跃身而起齐齐砍断捆住她手腕的藤枝,得了松解,夏果正想要反击,却不想自四面八方而来的藤枝迅速缠住了她的全身。 而白团亦是未做好准备,在夏果摔至地上的同时,它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撞击在树桩之上,摔得那叫一个头昏眼花。 流陌以剑做盾,幻化出无数把利剑,周身金光四绽,却只能勉强抵挡住不断蔓延而来的藤枝,他清楚地知晓,这次他们是遇上了修为颇高的凶兽 听得不远处似是有动静,流陌分了一丝目光向那厮瞧去,正看到数条藤枝向着白团而去,他立马收剑,反手一转,长剑自他的手中飞出,眨眼之际停在白团的跟前,分化出数柄长剑,齐齐砍断藤枝。 一时没了长剑做盾,方才所做的又过于补急,四面而来的藤枝以眨眼之势将他全身缠住。 夏果与流陌两人被双双拖入了一个无比黑暗的洞穴,这个洞实在是小的可以,两人隔的距离不是很远,却只能小小地动一下手指,身子根本便无法做任何伸展。 “流陌师兄,这是什么凶兽,动作竟如此迅速”虽然身处险境,但夏果却并未有从前那般害怕了,在凡间的日子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不仅是灵力,胆量亦是在不断地提升。 而且她相当明白,越是身处险境,越是要保持冷静,若是自己先自乱阵脚,那就更别想逃出生天了。 “应当是只修炼了上千年的藤怪,不过黑幕林虽是我北极中天的修炼场,但为了确保修炼弟子不受生命威胁,所选用的凶兽都不 会太过凶残。” 便想是上一个梦魇兽一般,只要被困于梦境之中的人意识到这是一场幻境,那梦魇兽便会将其放出,绝不会伤其性命,所以这只藤怪应当也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 听他如是说道,夏果不由轻吐了一口气,这般就好,至少不用担心会被直接咔嚓掉,不过“现下我们都被这般捆着,根本无法动弹,要如何出去” “这便得要看团子的了。”流陌颇为意味深长地笑了声,目光透过交织的藤蔓。 原本以为自己这次会死翘翘了的白团在闭眼的刹那,只乞求着便算是死也来个全尸什么的,却不想等了半晌非但不曾感到一丝疼痛,而听到了藤枝碎裂的响声。 睁开双眼时,竟发现有数把利剑挡在了跟前,替它除去了不断蔓延而来的藤枝,而它向四周看去时,却正瞧见流陌被四面八方而来的藤枝给全身缠了住,再看看自己跟前的宝剑,它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眼见得夏果与流陌齐齐在眼前被藤枝拖进了一个小洞,原本不断蔓延而来的藤枝也迅速消失开了,白团暗暗出了口气,挡在前头的长剑完成了使命,便直直落在了地上。 方才的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太惊险了,即便是现下没了藤蔓,但白团脚下还是不免不由发软,颤颤巍巍了好一会儿,它才迈开了步子,一眼便瞧见正在洞口处徘徊不止的碧霄剑。 虽然作为一把上古神剑,但对于这些砍断了亦是会迅速生长回来的藤蔓,它亦是不知要如何是好,所以现下只能绕着洞口直转,因为它可不想由于护主不当,而被神尊拖出去磨一磨 一蹦一跳地跃到碧霄剑的后头,白团两只小爪子互相交叉,打斗了许久,纠结了许久,终于纠结出一句话来:“那个啥,小碧呀,我” 不等它说完,碧霄剑极为傲娇地鸣叫一声,转了个剑身,离它远远的,意思是并不想搭理它。 开头便吃了个闭门羹,若是放在谁的身上都会火大,但现下确然是容不得它再顾及面子,它咬了咬牙,心想反正自己也早不要脸皮了,去他舅爷爷的矜持吧 “先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现下已经容不得我们纠结谁对谁错了,你若是执意不肯与我合作,而因此错过了救小果子的时间,待到大神来了,哼哼,想必你定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软硬相加,这一套果然能叫碧霄剑乖乖放下傲娇来,其实也是白团不甚了解它,只需搬出沐卿,它还哪顾得上什么傲娇不傲娇的,直接便弃械投降了。 甚是勉为其难地飞至白团的跟前,停了下来,冲着洞穴晃悠了下身子,将剑身横过来又竖下去,好一番演示。 白团仔仔细细地看着它的动作,好半晌才算是猜出了个大概,“你是说你太大了,这藤枝过于密集,所以你无法进去” 见白团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碧霄剑真是都要哭了,一个劲儿地晃剑身,表示你可算是觉悟了。 “这个容易,我这身材应当还是来去自如的,不过便算是我能进去,可那藤枝不但坚硬,而且便算是砍断了也长得飞快,我如何才能救出他们” 白团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作为一把剑,即便是有了剑灵,但思维还是不够用的,发现自己此计不成,碧霄剑顿时有些气馁,连剑身都懒得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不待她好还要待你好么(7000+) “有了,这些枯枝藤叶的定是经不住火烧,我们只需放火烧上那么一烧,定能叫它乖乖放出小果子与流陌师兄。”白团眼珠子一转,立时计上心来,不由直感慨自己真是足智多谋。 碧霄剑很是不屑地晃悠了下身子,毫不客气地拍了拍白团的小脑袋,它吃痛地一把捂住,“你拍我做什么晨” 想要破口大骂些什么,却发现碧霄剑竟就着地面开始写字,是个大大的火字,它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恍然大悟般,“哦,你是说去哪儿寻火对吧” 对于它零下负数的智商,碧霄剑只觉人生都无望了 “这个简单嘛,来来。”不消半刻,白团便想着了取火的计策,转身寻了块不长不短的木头,以小爪子用力地在上头抠出了洞来,再放了些杂草,笑呵呵地放置碧霄剑的跟头。 作为一把不谙世事的剑,它着实是不明白团到底是何意思,白团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便道:“钻木取火知道不来来,现下便是展现你卓越的才华的时候了。” 感情这是要让它充当钻木的工具开什么玩笑,它可是上古神剑啊上古神剑,竟然会沦落到钻木的地步 说什么也不干,打死也不干 坚定不移地别过剑身,表示自己是绝不会钻木的。白团见它如此反应,不由眯起了绿豆眼,摸着下颔,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不同意不同意也无碍,等为小果子收尸了之后,我会向大神坦白从宽的。” 微微侧过剑身,表示:你要坦白从宽什么副 “我已经用尽全身气力去救小果子了,只是吧,有一把剑甚为在乎自己的气节,说什么也不配合我,致使错过了救小果子的最佳时机,哎,这般说词,即便是大神要怪罪,也不能全数怪到我身上吧啧啧,就不知这把极为重气节的神剑会是如何的下场了” 赤果果的威胁碧霄剑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了,若是现下时间条件允许,它一定会将这厮的毛全数剔光光 只是生气归生气,一想到这极有可能的下场,碧霄剑决定妥协。 不甘不愿地过去钻木。奸计得逞,白团笑得尤为开心,就差没将大板牙笑掉下来了。 碧霄剑一直听它贼兮兮又外带幸灾乐祸的笑声尤为火大,故意将身子一摆,逆打而来的光芒,折射过它的剑身,反射至白团的眼中,叫它被刺得不由捂住了双眼。 钻了半晌的木,总算是蹿出了一缕火苗来,白团赶忙将一旁的干草叠上去,立时火光大了不少,它冲着里头吹了好几口气,待到火苗足够大了之后,它才托着木桩的最前端,往洞口处拖。 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尤为残酷。虽说枯藤确然是沾着火便会着,但一来白团弄来的火苗过于小,再者这洞里头的可是只成精上千年的藤怪,又怎会惧怕那普普通通的小火。 而这便苦了被困在里头动弹不得的夏果与流陌,浓烟自外向内不断滚滚而来,夏果被呛的眼泪直流,不停地咳嗽,“我说流陌师兄,这便是你说的营救计划么” 流陌亦是被呛的直咳,喘了几口气,方才甚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是我考虑欠妥,如今看来只能是硬拼了。” 话落,他的周身白光乍起,夏果被这一道光芒刺痛了双眼,不由紧紧闭了起来,耳畔传来“咯吱咯吱”的破碎声,待她再次睁开双眼之际,手臂被人用力一抓。 “趁现在快出去,不要回头”身子随着语罢的那一刻,便被直直地甩了出去,夏果在刹那间便瞧见流陌两只手臂之上皆是鲜血,眨眼间便染红了整片流袖。 “流陌师兄” 一鼠一剑在洞外张望了许久,依然不曾等到藤怪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这烟雾是越来越大了,白团不由有些担心,“小碧,小果子和流陌师兄在里头会不会被烟熏死呀” 听罢,碧霄剑毫不客气地在它脑袋上拍了一下,表示:现下才想到,你真是太对得起你的智商了 不待白团炸毛,忽然洞内似乎有了什么剧烈的反应,数道刺目的白光绽放而出,在它闭眼的同时,一团黑影划出了道弧线,瞬间向它扑来,毫不客气地将它当做肉垫,压在了最下头。 一眼就认出了是夏果,碧霄剑兴奋不已,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被神尊拿去重新磨一磨了 顺手取过碧霄剑,夏果来不及喘口气,直直便道:“流陌师兄还在里头,小碧,我需要你的协助。” 毕竟是上古神剑,闻言,碧霄剑立马便进入了作战状态,长鸣一声,带动着夏果便重返正在不断塌卸的洞穴。 由于洞穴正在倒塌,返回里头之时,不断下坠的石块遮挡住了视线,叫夏果完全不能分辨出流陌如今到底身在何处。 夏果一心急着找流陌,冷不防后背似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地一击,脑袋发白之际,便以直线飞向了某处,反手将剑握紧,夏果用力将其刺入两旁的石壁之内。 “呲呲”剑身与石壁碰撞不断擦 tang出火光,几番之下,夏果才算是稳准了身子,双脚落下地来,面色不由变得凝重,“你是何方妖物,若是要比拼,便光明正大地站出来” “咯咯”诡异尖锐的笑声隔空传来,回荡在耳边竟是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小姑娘,把你腰间的九天灵玉留下,我便放过你。” 夏果一怔,怎么也不曾想到竟会有妖物将注意打到九天灵玉的身上,不由冷笑:“是你没睡醒还是我依旧在幻境之中,想要九天灵玉可以呀,有本事便自己来取。” 此话一出,显然是将那躲在暗处的凶兽激怒了,九天灵玉是什么那可是女娲补天时遗落下来的灵石,向来是认主的很,若是有了主人,他人便是连半分也无法动弹,除非那人是心甘情愿将其拿出。 而夏果这番话,显然是不愿意将九天灵玉交出,如此一来它又怎会不动怒 成群的碎石在其意念之下自四面八方向夏果而来,这石头毕竟不如藤蔓那般难缠,砍断之后又会再次生长,再者她手中可是把上古神剑,像砍石头这种事那真是分分钟解决的。 见石头根本挡不住夏果,凶兽冷笑了声,忽地将某物抛出,夏果提剑正想砍去,却一眼瞧见了血痕,急急地收了手去接被抛过来的人,趁着此空档,紧随其后的巨石迎面而上。 夏果想以剑相挡却已是来不及,只能一把抱住流陌,两人自半空猛地一回身,巨石重重地撞上她的后背,喉间一口血腥便要随之喷出,却被她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流陌师兄”忍住后背的剧痛,夏果抽出一只手来想唤醒他,却发现手心竟沾染了成片的鲜血,心下顿时有些发凉,定是方才为了挣开藤怪的纠缠,将她救出,他才使了全身的气力。 “他已中了我的毒汁,想要他活命,便拿九天灵玉来交换。”凶兽已然不大耐烦,语调沉沉地说道。 听罢,夏果却是想笑,可是只要一笑就会带动后背的剧痛,她皱起细眉,语气竟是一派平和:“流陌师兄乃是紫薇大帝的首席弟子,你今日这般作为即便是得了九天灵玉,也定不会活过明日。” 凶兽闻言却是不怒反笑,“那又如何,我在这儿黑幕林中,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尝不到喜怒与哀乐,便算是活着吗那是生不如死” 所以即便是赌上身家性命,它也要拼一把,只要得到了九天灵玉,它出黑幕林的希望便多了好几成。 夏果的眉头蹙的更深,看来这凶兽在这黑幕林中待得太久,已经完全心理扭曲了,即便是拿紫薇大帝的名号,也根本无法吓住它。 “莫要打什么主意,我随时可以让他死。再者不过便是块玉佩,你既然能有如此名贵的神剑配身,又何须如此在意这块玉佩呢”虽然在黑幕林中待得太久了,但它依然能知晓,夏果手中的剑,非同一般。 不禁咬住下唇,她是绝不会将九天灵玉交出的,那是师父送于她的东西,即便是豁出命来,她也不会交给他人 唇角一勾,她轻笑,“算了,既然你如此想要它,我给你便是。”说罢,先将怀中的流陌安置在一旁,随即便解开佩戴在腰间的九天灵玉。 一见她竟然同意了,凶兽高兴地立马便现了型,是一只有数只爪子,类似于章鱼状的怪物,一对眼睛硕大无比,配上近乎扭曲的面容,当真也是绝世独有了。 “快拿过来。”似是怕夏果会耍诡计,即便是现出了原型,凶兽依然不曾靠近她。 “我方才被那么大的一块巨石给砸到,现下实在是一点儿气力也没有了。你若想要便自己过来拿,反正我是已经没有力气扔给你了。”说罢,她也甚是无赖,手心往外摊,山头恍然躺着的便是九天灵玉。 “不过在我给你玉佩之前,你得先给我解药,否则我怎能确保你在得到玉佩之后,不会将我们就地灭口呢”喘了几口气,夏果缓缓补充了下话。 犹豫了片刻,凶兽想着反正她如今亦是身受重伤,旁边的那个至今昏迷不醒,根本不足为患,自己在拿到玉佩之后可以趁机脱身,这风险似乎并不太大。 想罢,凶兽不再犹豫,给了她解药之后,再慢慢地步步靠近,探出两只爪子便要去拿夏果手中的玉佩。 便是这个时候在它向她伸出手来的同一瞬,夏果找准了它的心脏处,憋住一口气,手中的碧霄剑与她心灵相通,长鸣一声便跃身上前。 凶兽几乎也是在同一时刻发现她的异动,但奈何她集聚了全身的气力,动作实在过于迅速,急急地自口中吐出利针刺入她右肩的同时,碧霄剑已然狠狠刺进了它的心脏。 在长剑没入它心脏的那一刻,夏果其实就已经脱力了,身子晃悠了好几下,才算是勉强地站稳,一剑击毙对方,碧霄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很是兴奋,“铮铮”地叫唤着,直接拔了出来,溅起一地的鲜血。 不过兴奋的同时它还是不忘主人的,忙飞过去支住她东摇西晃的身体,“铮铮”叫了几声,表示担忧。 “我没事儿,小碧。我们 先将流陌师兄带出去再说吧。”夏果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支撑在碧霄剑的身上,见它担忧自己,她极为艰难地抽出只手,象征性地拂过它的剑身,以示安慰。 由于洞口坍塌,白团爬了半晌,四只小爪子扒在成堆的石块上都磨出了血痕,方才算爬了进来,一眼便瞧见夏果一只手支着碧霄剑,身子明显摇晃不堪,却想要垂下腰去扶流陌。 “小果子”白团飞奔了过去,但此时此刻它却不敢再爬到夏果的身上,在咫尺之间停了下来,看看一身是血的她,又看看同样也好不到哪儿去的流陌。 真是看得它的小心脏都要抓狂了,它在洞外被压成肉饼,好不容才爬进来,却看到里头的两位竟是如此场景,气急败坏的它,正瞧见那被夏果一刀毙命的凶兽横躺在地上,二话不说便气呼呼地上前补踹了数脚还觉不解气。 甚是无奈地看着它的举止,夏果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流陌扶上了碧霄剑,支起身之际,右肩膀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下意识地按住,扭头去查看,但并未瞧见什么血迹。 想着应当是方才被巨石撞过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便也不再在意。“出口已经坍塌了,我们便往反方向走吧,试试看能不能寻到另外的出口。” “小果子,不然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大神他们应当很快便会到了。”见夏果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白团着实是很不放心,踌躇了许久方才以商量的语气道。 闻言,夏果却是轻轻地摇首,“我不能万事都依赖师父,再者这个洞穴随时都有可能全数塌陷,待在里头着实不安全。” 这是她的心里话,起初她灵力低微不能做些什么,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师父一路护着她,甚至为了她几番不惜自损仙力,每每思及,她便自怨不已。 所以她要强大,即便不能一蹴而就,她也可以慢慢地强大,虽然可能永远也无法达到师父的境界,但至少她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不再叫师父为她受半点伤害。 对上夏果坚定的目光,白团恍然间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有什么地方正在慢慢地蜕变。 她在慢慢地成长,慢慢地变得强大。 一只别样的千纸鹤扑腾着翅膀悄无声息地停留在柏奚的眼前,他了然地一弯唇角,探出一根手指,只轻轻那么一点,千纸鹤倏然消散不见。 前头不远处的蓝袂忽然一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身之际,话音清冷地道:“柏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诚如你所感应到的,我只是想看一看,能叫神界尊贵无双的上神看上的徒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见沐卿已然察觉到,柏奚也并不打算多做隐瞒,直言道出自己的目的。 微微蹙眉,语气已带了几丝不悦,“看在我们数万年的情分上,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干涉。但是柏奚,请你莫要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哦,你说的是你的小徒儿看来这三千年来我真是错过了什么,竟也会在你沐卿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来。”说罢,柏奚不由意味深长地轻笑起来,连带着看沐卿的目光都加了几分审视。 “随你如何做想。”懒得与他在多费口舌,沐卿直接便招来祥云,便要飞身前往。 见他如此作为,柏奚身形一闪之际,已然拦在他的跟前,“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实力如何,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沐卿,你这般护着她,莫不成想要护她一辈子吗” 说话间,柏奚却不由在心中一叹,虽说他并不想插手沐卿感情一事,但今日此番作为,连他都不由感慨,瑶姬恋他万年光阴,亦是为他做尽了一切,却换不回他一丝温存。 他着实是很好奇,那个长的清清秀秀的小丫头,到底是有哪一点这般吸引沐卿。 即便两人是师徒关系,但自北寒之地那一次亲眼相见之后,他总觉得,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情愫,隐隐萦绕在这师徒俩之间。 闻言,沐卿的身形一顿,目色有片刻的怔忪,旋即却是轻声一笑,“或许吧。”转而与柏奚四目相接,淡淡补充:“只要有我在,便无人可以伤她分毫。” 他对她的爱护,自她轻轻唤他“师父”,自她因害怕陌生而总会不由自护拽住他衣角的那一刻起,或许便再也无法割舍了吧。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所言,柏奚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若是叫神界与仙界的任何一人听去,怕都是会癫狂吧。 高高在上的上神,一向不将任何人事放入眼中的上神,竟也会如此地在意一个人,而且还会亲口承认,会一直护着那人。 轻叹一声,虽是听他如此言说,但柏奚并不打算让开,“可是你需知晓,她不仅是你沐卿的徒儿,还是神界尊贵无双的上神的首徒,你现下暂且是不回神界,可他日回去,莫不成你是想要整个神界的人都笑话高高在上的神尊竟会收一个连自保都困难的人为徒” 对于他如此直白的话,沐卿听入耳中显然是很不悦,愠气染上眼眸,话音如霜,只简单两 字:“谁敢。” 他沐卿的性情是如何怕是问遍这六界,听到他名字的人,皆会不由自主地双腿打颤。 说是清冷,那还当真是客气了。 万年之前,仙魔两界交战不断,神界向来自诩高出其他五界一等,便竖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招牌,任由仙魔两界殊死拼杀。 便在最后一役中,仙界由于内部出现叛徒,致使几十万天兵天将陷入魔界之人的埋伏,当时壮烈的场面,如今仙界之人再回忆起来,也不得不连连摇头。 拿尸横遍野一词来形容还当真是美化了当时当日的惨烈情景。 而便在仙界众人陷入绝望,以为皆要命丧于此之时,沐卿一袭紫袂飘然而来,手持清铭剑,血不沾衣地诛杀了一干的魔将,顺道还砍下魔界四将之一冷星的头颅。 魔界仓皇退兵,仙界得以保存实力,才能在后来的战役中慢慢地掰了回来,仙魔两界在此战之后便开始以谈判的方式重新划定边界,自然,这便也是后话了。 所以直至今时今日,仙界的一干仙家皆是将沐卿尊为座上客,极为尊敬崇拜,只是他们一直不知晓,当日沐卿之所以会来相救,只是因为那场战役中有柏奚。 若是他们知晓一直被自己以极为感恩之心所敬仰的神尊大人,其实只是为了来救自己的好友,顺道着将那些不知死活而冲上来的魔将给解决了的话,想必他们一定是会集体吐血的。 “我还以为你已经改性子了呢,还是如以往一样不讲道理。”柏奚甚是无可奈何地轻叹,放眼六界,有胆子说出此话的,除了他沐卿还会有谁 “知晓我不讲道理,你还敢百般阻挠”既然柏奚能向他保证不会让夏果有生命之忧,那其实他也无需太急着过去,柏奚说的也并无道理,她需要好生历练。 毕竟,他无法一直陪在她的身旁,而她必须要慢慢地学会自保,即便是打不过,至少也要没有生命危险。 听罢,柏奚却是笑出声来,语调反而没了方才的严肃:“你肯信我便好。” 其余的话根本无需多说,虽说沐卿这人很多时候总是蛮不讲理,而且甚为随性,似乎世间万物皆无法入眼,但他却是一个极好的挚友,放眼世间,也只有他敢单身一人,提剑前来救他。 “不过作为局外人,我还是很好奇,那个丫头到底有哪处,值得你如此相待”也便只有他,才敢这般大胆地问沐卿如此直白的问题,若是换做他人,早被沐卿一个冷眼吓得连腿都软了,连话怕是都说不完整。 沐卿收回目光,只淡淡道:“她是我徒儿,我不待她好,还要待你好么。” 这回答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柏奚一下便黑了脸,心想这厮真是重徒轻友,枉费他们还是结识了上万年的朋友之情,竟是敌不过一个小小的徒弟。 “小果如今在何处”虽然他能通过九天灵玉感应到夏果处于危险的环境之中,但他却无法准确判断她如今到底在何处,怕是柏奚故意下了什么屏障,以至于他也无法准确感应。 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自家的徒儿嘛。柏奚认命地扶额,叹息着道:“若是瑶姬能得你半分关切,别说是毁了与雷祖大帝的婚事,便算是让她断绝与炎帝的父女关系,想必她也是毫不犹豫的。” 话落,沐卿不由半眯起了眸子,目色清清凉凉地落在他的身上,“想必这三千年来,她定是时时给你洗脑。”所以才会如此三番五次地故意在他面前提及瑶姬。 柏奚却是摇摇首,目光投向远方,竟带了几分悲悯,“原以为活了这般久,当是将许多东西都看透了,如今想来,却是如何也猜不透执着二字。毕竟她的执着因你而起,好歹你也去给画个句号,总好过她时时来我这北极拿梅花醉吧。” 而且回回拿了酒却并不急着走,反是取了一壶,独坐于沐卿常坐的一株腊梅之下,灌下整壶酒,喝得酩酊大醉,便要在北极好一番闹腾,真是折磨的他头都要大了。 此番好不容易逮着了沐卿,即便是嫌他话多也好,管人管地管起姻缘之事也罢,他总得要让这件事画上个句话,否则还真是没玩没了了。 这罪魁祸首倒是乐得逍遥,带着小徒儿在外头晃悠,直可怜他这个局外人,非但没了那么多美酒,还要伺候那个醉酒之后还要耍酒疯的瑶姬。 谁叫人家害了相思病呢,而那个相思的源头,便是他的挚友,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充当这个冤大头了。 兜兜转转了半晌,可算是说出真实的目的了。沐卿微微一勾唇角,眨眼至他的身侧,甚为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调放得异常柔和,“这不是挺好的么,还有人免费帮你品尝酒酿,以助于你提升酿酒的手艺。” 挺好你个死人头柏奚只觉自己与这厮在一块儿,总是很容易要暴走,深呼吸了几口气,想想这毕竟是在自个儿的地盘,底下还有那么多的弟子看着,还是要给这厮一些面子的。 见他吃瘪,沐卿的心情顿好,流袖一拂,驾 上祥云,悠悠然道:“冤大头,走吧。” 一掌挥去,银光乍起,带起一阵疾风,吹乱了原本平静安详的淡云。沐卿极为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啧啧,火气如此之大,小心肾亏。” 于是乎,北极中天的一干弟子在底下惊愕地看着自家的帝君极为狂暴地在天上与一抹蓝袂打得不可开交,完完全全没了平日里的温和淡雅之气。 一干弟子皆认为,一定是自个儿夜里不曾睡好,所以今日才会出现幻觉了,那一定不是他们的帝君题外话国庆期间,肿么说也要加更撒~ 童鞋们看偶那么勤奋的份儿上,将咱大神收入囊中呗~ 最后打滚求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是为师的动作太重了么(6000+) 将流陌小心地安放在溪边,夏果只觉浑身的力气都使尽了,一屁股便在旁处坐了下来,看了看面色依旧惨白,双目紧闭的流陌,她不由有些头大,怎么这凶兽的毒性竟如此强,竟然能叫紫薇大帝的首徒也昏迷至此。 此时此刻,白团倒是格外地勤奋,忙前忙后地去摘了片不大不小的绿叶,趴到溪边,奋力地以小爪子去舀溪里的水。 方才杀死凶兽的时候,手上沾了满满的血,身上也溅了许多,加之为了搀扶流陌,顺带着自他身上也沾染了不少,以至于她都能很清楚地闻到自己此时满身的血腥味儿。 虽然知道即便是离开了洞穴,如今这个地方也不大安全,但身上的味道也着实让她无法忍受,无奈之下,看看一直昏迷的流陌,又看看奋力舀水的白团,再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发现并未有人注意,她便开始解衣裳,想来背后那一下定是被撞得不轻,所以即便是她放慢动作,也依然感觉到刺骨的疼痛,而且右肩处也很不给力地开始隐隐作痛。 当真是祸不单行的很。她只得咬着牙,慢慢地将沾满了血腥味儿的外衫脱掉,再缓缓地垂下腰去,探出手来挪向溪水,想洗净手上的血腥。 才将手探进水中半刻,忽然自水中倒影出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容,即便是已经见识过石溪村一干面目全非的村民的夏果,此时此刻亦是被吓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惊恐地往后倒退,也完全顾不上身上还有哪里会痛了,抓起一旁的碧霄剑,警惕地指向溪水处。 一直专注于如何舀到水的白团终于是大功告成了,极为兴奋地蹦跶着小腿儿,晃悠到流陌的跟前,动作颇为不雅地便直接往他的口中灌水,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喝下。 很显然,它这般一股脑的灌水,根本没让流陌喝进多少,反而是浪费了许多水。 白团甚为懊恼,一手托着绿叶,一手甚是粗暴地便扒开流陌的嘴巴,这次倒是颇为顺利地将剩下的水都给灌了进去。 大摸是被白团这番折腾,一直处于昏迷的流陌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下便唤醒了尚还处在惊恐状态的夏果,她举着剑对着溪水半晌也未见得里头钻出什么怪物了,却见流陌已然醒转过来,忙几步挪到他的跟前副。 “流陌师兄,你还好么” 初初醒转过来,被刺目的光芒激的不由眯起了眸子,模模糊糊地看到两张面容在自己的眼前晃,他想提手挡去刺目的光芒,却发现自己便是动一下也是痛到要命。 他方才忆起,似乎自己是硬撑开了藤怪的纠缠,藤枝陷入肌肤之内,导致双臂都无法再动弹。 哎,还真是流年不转。由着夏果将他搀扶着半坐起来,他看了眼无法使力还在不断淌血的双臂,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强自慢慢地挪动右手,默念了个诀,先行将血给止住。 “这是何处,我们已经出了洞穴了”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流陌方才开始打量起陌生的环境来。 闻言,夏果也甚是无奈地摇摇首,“我也不知,流陌师兄不是经常会来黑幕林修炼么,难道也不曾来过此处” 一提起这个,流陌便相当无地自容,此番也真是他太过大意,布局不当,非但导致如今自己重伤在身,还要拖累夏果他们,“怕又是别有洞天吧。黑幕林虽是我北极的修炼之地,但即便是我,也只是对此略知一二。” 而且平常来此处修炼,定会带着一干的弟子,他们在出发前皆是经过柏奚的指点,自然知晓哪些地方可去,而又有哪些地方是万万碰不得的,所以许久以来,除非是一些自寻麻烦的弟子,只要安安分分地前去修炼,便都不会遇上生命威胁。 可此番他虽是受了师父的指示,想要试探一下夏果的实力,可这一连串的事情显然已在慢慢脱离了初衷,他真是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出了黑幕林,该要拿如何的面目,去面对自家的师父。 夏果一眼便瞧出流陌面色尴尬惭愧的神情,一弯唇角,拍拍他的肩膀道:“流陌师兄不愧是紫薇大帝的首席弟子,若不是师兄你,我们怕是如今还困在洞穴之中呢。” 这安慰人的说法真是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明显是不怎么熟练,不过流陌却是莞尔一笑,突然有些好奇向来对万事不怎么在意的师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试探这个小丫头的功力呢 “白团子,你方才是不是给我灌了什么东西”同夏果说了几句话,流陌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喉咙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忽然忆起自己在半昏半醒之际似乎看到有人在往他嘴里灌东西。 本来窝在一旁自娱自乐的白团忽然被叫到了名字,猛地站直了身子,小爪子抓抓后脑勺,笑得尤为诚恳:“没有呀,这不是怕师兄昏睡了这么久渴了么,所以我就很好心地给师兄喝了些水,这都是举手之劳,师兄不必太感动。”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流陌带着些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浑浊不堪的溪水,再想到自己方才喝下了这里头的水,顿时只觉腹内一阵翻江倒 tang海,几番作呕。 “师兄,你没事儿吧”看流陌似乎是一副很痛苦不堪的模样,并不见半分感激之意,白团有些奇怪,蹦跶到他的跟前,好心地伸出爪子拍拍他的后背。 流陌认命地叹了口气,觉着自己摊上白团这厮,简直就是比踩着了煤球还要倒霉,“算了。此处不安全,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虽然现下还算太平,但夏果一想起方才在溪水里看到的那个倒影,便立马认同地点点首,唤来碧霄剑正想要走,却不想便在同时,溪水开始剧烈地滚动,翻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浪花。 顾不上双臂的剧痛,流陌挣扎着站起身来,挡在夏果与白团的跟前,皱眉看着不断翻滚的溪面。 不断涌起的溪水渐渐汇聚成一团,慢慢地往上升腾,片刻之后,浪花散去,竟是露出一张血肉淋淋的面容来,而这张面容,正是方才夏果无意间在溪中看到了那个倒影。 “咯咯紫薇大帝的首席大弟子今日竟会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 饶是流陌性子如何好,听到这番话也不由黑了脸,不等他出声,夏果便已一步上前来,“但也总好过你躲在这浑浊不堪的溪水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闻言,水鬼眸色一冷,但却瞟见她手中的碧霄剑,顿时目光变得莫测起来,半晌森森然地笑道:“在这黑幕林中待了这般久,我早已是人不人鬼不鬼了。小丫头,你手上的剑是从何而来的” 有没有搞错,这黑幕林里的凶兽都些什么样的怪物呀,怎么一个比一个奇葩,而且总爱打她身上所佩戴的东西的主意,“有话直说。” 见夏果如此直白,水鬼笑得愈欢,“小丫头,你的性格我很喜欢,今儿个我甚为高兴,可以放你们走,不过” “不过什么”夏果有些无语,为何如今的许多人都喜欢话说到一半,吊胃口的感觉很爽么 “让我摸摸你手中的这把剑便成。”说罢,水鬼亮出了一排残缺不堪的牙齿,乍看上去,真是不笑都比笑着要好看。 夏果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手中的碧霄剑抖了两下,“锃锃”地叫了两声,以示反抗。 开什么玩笑,它好歹也算是上古神剑,便算是如今换了个主人,便算是如今这个主人弱到掉渣,它还是不曾弱到任由这个人不人鬼不鬼,长相奇丑的怪物乱摸乱碰的好么 沉吟了片刻,夏果决定还是以小换大,牺牲一下碧霄剑,以便他们赶快出这个奇怪的林子为好,于是乎便挂起一脸讨好的笑容,摸摸剑身道:“小碧,你只需委屈一下下便好。” 打死它也不干,说什么也不屈服碧霄剑傲剑地一转剑身,想要脱离夏果的魔爪,却被她立马发现,死死扣住,凑近些许,低声威胁:“小碧,你是不是剑身欠痒,所以需要磨一磨呀” 这话中的意思便是你若是不答应,待出了黑幕林,她立马将它丢给沐卿,让沐卿将它好生折磨一番。 又拿神尊来压它偏生它最怕的就是神尊真是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甘不愿地停止了最后的挣扎,碧霄剑抱着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情,由着夏果将它带到了水鬼的面前。 眼见得她的手缓缓靠近,水鬼“咯咯”地怪笑了两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夏果的手腕,将她往前一拽,碧霄剑一下穿过水鬼的身子,却是无法伤到他分毫。 尖利的爪子抵着夏果的脖颈处,水鬼笑得越欢,“小丫头,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同我斗,还嫩了点。” “你大胆”显然,流陌也未曾料到这厮竟然会如此阴险,想去营救却终是晚了一步,抬起的步子停在了半空,他不敢多迈出一步,在这黑幕林中待着的凶兽性情诡异,他无法保证若是他强行去抢人,夏果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我不会伤她分毫的,只需你们在出黑幕林时带上我便成。这个要求很简单吧但若是你不同意,我不介意让这个小丫头和我同归于尽。”说罢,利爪故意靠近了几分,带出了几丝血痕。 不待流陌回答,夏果反是低声笑道:“虽然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同样的境况,我怎可能栽两次。” 话音未落,夏果整个身子忽然往后一挪,在水鬼不曾反应之际,素手一翻,碧霄剑极为迅速地看过他的头颅,霎时间,水鬼头身分离。 趁着这个空档,流陌飞身而起,口中念诀,掌中凝光,与同一时刻朝着水鬼而去,将妄想挣扎逃脱的水鬼牢牢地困在以银光为障的圈中。 在流陌想要去接住夏果之际,她忽地将碧霄剑往下一掷,先行踩在剑上,再顺带拉过近在咫尺的流陌,“小碧,我们快走。” 原不是要将它交出去任由那个怪物摸,而是想要一举歼灭那个怪物呀。想此,碧霄剑顿时乐开了花,极为顺从地带着两人直速飞向天际。 眼见得离丛林越来越远,夏果直到此时此刻才算是松下口气来,但一个人只要在 摆脱了危险,放松下来之时,原本忽略掉的疼痛感便在同一瞬间迅速蔓延开来。 背部的疼痛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右肩处不知为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放松下来的那一刻,开始肆无忌惮地乱窜,痛得她不自禁下咬紧下唇,即便是咬出了血也无法分散痛感。 “小果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难看”白团窝于她的肩头,自然能将她不似寻常的面容尽收入眼中,不由担忧地问道。 听到白团的声音,流陌也在同时回过首来,看清她苍白的面色,甚至连下唇都被她咬出血了,也不由心下一惊,“果子,你” 话到一半,夏果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地一头往下栽去,昏昏沉沉之际,似乎有很多声音充斥在耳畔,只是都如此地模糊。 但她却能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身子在不断往下坠之际,稳稳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氤氲的冷梅清香蔓延于鼻尖,似是能驱散走她所有的疼痛感,让她安心地陷入沉睡。 “小果。”他低柔的嗓音荡入她的耳畔,叫她如何也舍不得闭上双眼,死命地想要撑着沉重的眼皮。 努力地一勾唇角,她话音极为虚弱:“师父这次徒儿没有让你失望吧” 没有他的帮助,她靠着自己,从黑幕林中活着出来。 “是,小果做的很好,为师很满意。累了的话便阖上眼睡吧,为师会一直在的。”他深知,每次她心下不安时,若是他在,她便能放下心来。 得了他的赞赏与保证,夏果心满意足地阖上了双目,任由黑暗将自己淹没。 柏奚慢吞吞地赶了上来,先是瞧见了自己双臂皆是鲜血的大徒儿,再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两个相依相偎的师徒,眸色变得深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震惊于沐卿与夏果毫不避讳的相拥的流陌,忽然便被一道冷冷的嗓音打断,猛地唤回了思绪,赶忙朝着柏奚垂下首来,“是弟子的失误,才让果子受了伤,请师父责罚。” 不待柏奚再问话,沐卿已抬起眼眸,清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落在他的身上,话音带着明显的愠怒,但又强自压下了三分,“打扰多日,就此告辞。” 倘若对方不是自己有万年交情的好友,沐卿早已将其挫骨扬灰了,强自按捺住心内的怒火,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字字如霜,比这北极的漫天冰雪都要来得慎人。 “这次是我的失误,你要如何怪罪我都不会有怨言。但是你的宝贝徒儿如今身中剧毒,且毒已逼心,若不赶快送往我殿内医治,怕是活不过半柱香。”顶着沐卿的一身寒气,柏奚只能实话实说。 沐卿小心地将夏果安置于玄天冰床之上,无需他开口,柏奚便已赶忙凑了过去,先行把了下脉,二话不说便要去解夏果的衣裳,被沐卿眼疾手快地握住,语调愈加冰凉:“你要做什么” “废话,自然是给你宝贝徒儿治病了。她身上除了剧毒之外,还受了不轻的外伤,具体我也不大清楚,自然得要解开衣裳方才知晓。”治病要紧,柏奚怎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一词,他可不想因耽搁了时辰,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而被沐卿这厮暴揍一顿。 虽然知晓此时情况危急,但沐卿还是不由微微蹙眉,松开手,却是不容置喙地说道:“我来。” 这话显然叫柏奚呆愣了片刻,而沐卿已极快地脱去了夏果的上衣,幸好里头还有亵衣,即便是露出了大片的肌肤,但最重要的还是看不到,沐卿轻扶住她的肩膀,慢慢地带起,好叫柏奚看清她到底还有伤在何处。 确定后背是被类似石块的东西重击,遗留下了一大块的淤青,但好在也不是特别严重,柏奚立马自袖中取出一小盒的冰肌膏,本想动手,却又想到方才沐卿的态度,便将其递到他的手中。 “我先为她将体内的剧毒逼出,你再为她将这药膏涂到背后的伤处。这冰肌膏乃是我北极独门秘方,不仅可治愈伤口,还能凝神聚灵,有助于患者在病中提升灵力。” 若不是此次是他理亏在先,他才舍不得拿出如此宝贵的药膏,真是心疼的都要滴血了。 完全无视柏奚痛惜的目光,沐卿不带一丝感谢之心便直接收下,将脱下的外衣重新传回去,才站起身来给他让了位,好让他进一步为夏果逼毒。 大摸是花了半柱香的时辰,柏奚才算将她体内的剧毒全数逼出体内,着实是累得满头大汗,还得要渡三成的仙力到夏果的身上,否则她便无法护住心脉,毕竟她中毒的时辰过久。 做完了这些,柏奚方才落下冰床来,吐了口气道:“接下来便是你的事了。哎,如今我倒是好生体会到了自寻苦吃的味道是如何了” 说话间,便慢悠悠地荡出了房间,在临出门之际,忽地回过眸来,目光自沐卿与夏果之间来回看了一番,却是又叹了口气,意味深长。 立在床畔片刻,沐卿先是看了眼手中的冰肌膏,再将目光投向面色依旧苍白的夏果身上,径自落座在床 畔处,慢慢又脱去她的上衣,打开盖子,拈了些许膏药,动作尽量轻柔地往她背上的淤青抹去。 其实在柏奚将她体内的毒逼出之际,她已有了清醒的意识,只是还是一阵模糊,而后她便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脱她的衣服,紧随着后背便传来一阵凉意。 那是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极为柔和地在抚着她的后背,可这股凉意没持续多久,便忽然如火烧后背一般,痛得她不由勾起了身子。 “小果,怎么了是为师的动作太重了么”见原先还软绵绵地躺在他身上的夏果忽然便反常起来,他立时以为是自己抹药膏的动作过重了些,将她给弄疼了。 这话若是让第三者听去,想必定是能好一番想入偏偏,可此时屋内的两人,一个心内染了几分急切,一个还昏昏沉沉,都不曾意识到此时此刻他们俩人无论是姿势还是话语,都是如何地暧昧不已。 火烧般的感觉并一时半刻无法消散而去,她刺痛之下,不由自主地将脑袋埋入了他的胸前,噌了好几噌,似乎这般便能缓解后背的痛感。 她的这般无意识的举止显然是叫沐卿的手下顿了顿,身子也不由僵硬了片刻,但很快他便恢复自然,停顿的手缓缓挪至她的鬓发处,轻轻地抚下,“一会儿便好了,小果乖。” 他轻柔如水的话音向来能在无形中给她以强大的安慰,她上下齿畔紧紧咬在一块儿,愣是不曾唤出一声痛来。 这番涂药的过程当真是漫长又煎熬的很,好不容易才算是将药膏给涂了好,便连沐卿也不由长出了口气,慢慢将上衣穿回去,再将她缓缓安放回冰床之上。 细细地将她方才因在他胸前噌乱的散发给捋顺,安妥地别至耳后,方才打算起身离开。 “师父”即便是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但她似乎能很准确地感应到他想要走,在他将要起身之际,忽然弱弱地唤了声。 动作一顿,他又坐了回去,眼见她强迫自己撑开双目,但大摸是眼皮过于沉重,便开始上下在打架,他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为师不走,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师父,我渴。”但夏果显然是不愿乖乖地阖上双眸睡觉,反是带着撒娇的语气开口道。 沐卿微微一挑眉,却依着她的话,隔空在桌案之上倒了杯茶,单指一勾间,杯几便自觉地飞至他的手中,再将她缓缓扶起,依靠在自己自己的身上,就着杯几,慢慢地往她口中喂入茶水。 虽然夏果在凡间已有好一段时间,但对于这加了茶叶的水着实是毫无喜感,相比之下她更情愿只喝白开水,但这毕竟是师父大人亲自喂给她喝的,便算是苦到掉渣,她也是一滴不剩地全数饮了下去。 待到杯底见空,夏果方才嫌苦地吧唧了几下嘴,踌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师父,方才我做了个梦。” “唔,小果梦到了什么”第一次听夏果会提及她梦境的内容,沐卿顺着她的话,带了几丝好奇。 但她却并不急着回答,反是回过身来,深深地望入他清寂如潭的眼眸中,彼时,他的眼帘之内只倒映了她一人的身影,似是全世界只她一人入了他的眼。 头一次,在两人目光交接之下,她大着胆子,伸手搂住了他,清楚地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愕然,但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由着她将脑袋埋入他的衣衫内。 “没什么,就是个噩梦,徒儿有些害怕。”她如是说着,尽量将自己的声线控制在平常的音调。 她简直无法去回想,在那个梦境之中的每一幕,似乎若是一想起来,眼前这个被她紧紧抱住之人,便会立即随风飘散。 所以,不过便是个噩梦吗,梦醒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他依然在自己的身畔,从未离开过。 虽然她的声线控制的很好,虽然她什么也不曾严明,但能让她说出害怕,并且会主动钻入他的怀中,其中的缘由,他似乎有些明了,眼底闪过一丝暗淡,却很快便沉寂了下去。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如碧水般温存的话音回荡在她的耳畔:“为师知道。”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不过只要他在,他便不会让她害怕无助。 只要,他还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帝君你这是在挖墙角(7000+) 白团在外头蹦跶了许久,却只瞧见柏奚一人出来,等了许久不曾看见沐卿出房门,满满的好奇心顿时塞满了它的小心脏,几番点着脚尖想要偷偷摸摸地去看看大神和小果子在里头到底在做些什么令人心跳不已之事。 但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将好奇心扼杀在摇篮之中,毕竟,这里头可是清冷无双的大神呀,万一被他发现自己的小偷小摸,它简直无发想象它是会有如何的下场。 于是乎它便甚为痛心疾首地放弃了偷窥一事,决定去找流陌,看看他的伤是否无碍,怎么说它也是只知恩图报的小仓鼠来着邾。 可寻了半晌也不曾看到流陌半个身影,无奈之下,它只得抓着个过路的弟子,劈头盖脸就问:“嗨哥们儿,知不知道流陌师兄在何处呀” 白衣弟子顺着声音低头寻去,好一会儿才算看到了一只白嘟嘟的小仓鼠亮着一对大板牙在向他打招呼,哥们儿白衣弟子不由抽了抽唇角:“不知,我也已有半日未曾见到大师兄了,你找他有何事吗” 见此人不知晓,白团便立马收回了笑容,毫不客气地扭头就走,只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既然你不晓得,那老子也就懒得与你废话了。 果然,见它如此表现,白衣弟子的脸色顿时一黑,不过怎么说也是北极中天紫薇大帝的弟子,若是同个还不能幻化出人形的仓鼠精生气,那就太没有气度了,想此,他便不再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幸而,白团的运气也不是那么背,没走多久便看到了半蹲于一株梅花树下,不知在做些什么的柏奚。 能叫堂堂一个帝君蹲下身子做的事儿一定是什么大事儿白团在这北极中天实在是待得无聊,一想到柏奚一定是在做什么大事儿,便撒腿儿跑到了他的身后犍。 虽然柏奚的身份地位很是尊贵,但比之清冷的沐卿来说,白团觉得他真是温文尔雅到了极点,也因此心内对他并未多少害怕,直接开口便问:“帝君,不知你可否知晓流陌师兄身在何处呀” 手上的动作一顿,柏奚缓缓放下手中的木勺,却并不急着起身,悠悠然地转了过来,温和一笑道:“你找他作何” 丫的,真是太温柔了,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见他如此平和,白团真是难耐心中的激动,天天跟在夏果的身旁,被大神压榨的成了渣渣,如今只要有人能对它哪怕只是温柔一丝丝,它都觉得那人是明媚的太阳。 “帝君你是在做什么”由于心中激动过头,白团一时便忘了自己要来找他的真是目的,反而对他背后所遮挡住的东西很是好奇。 “酿酒。你也想要学么”见白团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柏奚也毫不掩饰,退开一些,让它看到自己身后摆着的两只不大不小的瓷窑,只是这两只瓷窑形状类似于桶,但外观着实是精致,勾勒了隐隐的山水画。 啧啧,连酿个酒都要装在如此华贵的瓷窑之内,仙人当真是大手笔。白团心内不由感慨万千,不过它向来是沾酒即醉,对于酿酒一事还是不大感兴趣的。 讪讪笑了两声,“帝君你继续,我看看便成。” “你跟在沐卿身边许久了吗”柏奚只微微一笑,继续着方才的程序,忽而,他便开口问道。 显然是不曾想到他会问它这个问题,它愣了愣,方才摇摇首道:“不算很久,我是认识了小果子之后,方才能跟着大神的。不过帝君问这个作何” “不过便是觉着有些奇怪,以他的性子,竟有一日会收徒,而且还是个灵力低微的小徒弟。”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徒弟还是个女的,他想了许多种可能,可又觉得真是有些好笑。 他认识沐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那样的人,那样的性子,若不是他亲眼所见,真是无法相信他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 再者,有个疑惑压在心头若是不解决,也着实是不符合他的性格,既然沐卿不肯如实告知,他自然有千千万万种法子,知道背后的真相。 毕竟,那厮在前不久还唤过他“冤大头”,再想想这三千年来他确然是如冤大头般帮他抵挡相思如疾的瑶姬,若是不从沐卿身上捞回点什么隐秘之事,以后方便自己好好地打压他,他还真是着实不舒服呢。 因为,他可是很记仇的。 而一根直肠的白团显然是完全想不到,此时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紫薇大帝,其实底子里早已不知绕过了多少弯弯肠子,在盘算着要如何挖沐卿的老底。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呀,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着小果子真是踩了狗屎运了,才会碰上那般好的师父,呜呜,我怎么就没有这般的好运呢”说起这个,白团只觉肠子都要打结了。 为何小果子便能被捧在掌心,被自家师父疼爱,而它却要时时刻刻被大神给奴役呢 虽然大神也没对它做什么,但比起小果子,它已经完全是渣渣了 “哦”一听它的控诉,柏奚微一挑眉,显示出几分好奇之意。 一看对方并 tang不厌烦自己的苦水,白团便立马抓住开始大吐悲催:“像我这般可爱又善良的小仓鼠,怎会怀有什么不轨之心呢,可是大神却在那晚无比冷冷地警告我说,若是我敢伤小果子半分,他就将我挫骨扬灰。” 所以说啊,它容易么,顶着那么寒冷冷的威胁生存至今,它还真是无比佩服自己的生存能力。 听此,柏奚的兴致更大了,唇角一勾,“这倒确然是他的风格,不过本君却是不曾想过,有一日他会对一女子说出此番维护的话。” “帝君同大神是老相识么听帝君的语气,似乎大神以前同现在大不相同呀。”被沐卿压迫至此,虽然便算是挖到了他的**,它也不敢怎么着,但至少私下里还是可以嘲笑一番的不是。 毕竟它的小胆子也就只有那么一丢丢。 “确然有些变化,不过也只是针对某个人而言。相比之下,他的毒舌与不将任何事物放入眼中的清冷蛮横的个性倒是不曾变过。”掀起沐卿的老底来,柏奚可是毫不客气,谁叫那厮将他坑得如此之惨,他可是很呲牙必报的。 “帝君归纳的真是精辟呀”白团赞同的直拍手,就差蹦跶起来跳支舞了,不过激动过后,它忽而想到自己前来寻他似乎是为了什么事儿来着。 柏奚眼底含笑,顺手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既然你如此怕他,而他又如此压迫你,不若你此番便留在北极,不必跟着他们走了吧。” 挖墙脚这种事儿,柏奚做起来向来顺手的很,尤其还是挖沐卿的墙角,想想便觉得心情愉悦。 话罢,白团很是认真地思索了番,小脸蛋都快纠结在了一块儿,最后还是纠结出了个答案:“这个虽然说我灵力低微,连人形都无法幻化,不过墙头草还是绝不能当的,再者小果子待我也很好,多谢帝君的美意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北极虽是寒冷了些,但好玩儿的地方可是很多的,而且也不缺美食。”见白团纠结了一番竟出口回绝,柏奚仍是不死心,进一步以美食来诱惑它。 白团睁着一双绿豆眼,与柏奚对视了好一会儿,方才恍然大悟般地道:“帝君,你这是在挖大神的墙角么” “哦,本君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柏奚笑得眉眼弯弯,以单指抵着下颔,一脸的笑意,简直是无害到了极致。 一个劲儿地点头,不过白团还是亮起了大板牙,很是讨好地补充道:“但是帝君的性子那般好,怪不得教出来的徒儿也是温文尔雅的。” 这是真心话,同沐卿比起来,柏奚的性子真是好到天上去了。 虽然被回拒了,但听到白团这般毫不心虚的夸赞,柏奚的心情还是很美丽的,而且这话还是自沐卿身边跟着的人所说,明显的意思便是他要比沐卿好许多。 突然之际,心理便平衡了,连带着被沐卿坑了那么多次的郁闷也一下便烟消云散了。他不由有些惋惜地揉着白团的小脑袋,“你这般率真,本君忽然有些舍不得你了。” 堂堂一个帝君,这般笑语温存地与它说出这番话,白团不由捂住了小脸,挥挥爪子以示自己是会不好意思的。 挥着挥着白团忽然忆起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忙问道:“突然想起忘了正事儿了,帝君,你的大徒弟流陌呢” “应当是去思过崖面壁了吧,他硬是要去,本君拦都拦不住。”说罢,柏奚还尤为诚恳地眨了眨眸子,表示自己可是从不虐待徒弟的。 “那我便先去找流陌师兄了,就不打扰帝君了,拜拜。”知晓流陌所处之地后,白团便如脚下生了油般,说话间便撒欢儿跑远了。 望着白团一溜烟便不见了的身影,他眼底的笑意渐渐沉寂,若有所思地凝视了一会儿,方才淡淡地收回目光,背后的白影片刻离至他几米之远处,垂下首恭敬道:“师父。” “将思过崖的屏障撤了,放它进去。”淡淡地启唇,柏奚继续着手上未曾忙完的活儿。 白衣弟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却不敢质疑他的命令,只回道:“是,师父。” “等一下。”原本打算离开的白衣弟子忽然被柏奚开口叫住,他有些奇怪地看向自家的师父,等着他吩咐。 谁知他一勾唇角,单指抵着下颔,悠悠然地问了句:“你觉得,为师的性子当是如何” “”白衣弟子只觉额前冒汗,心底想着,似乎自那个不知名的仙君来北极之后,自家师父的一切行为举止都开始变得诡异非常。 顺顺当当,毫无阻拦地白团便上了思过崖,这悬崖当真是高耸入云,一眼望去便惊悚的很,幸而它机智,事先与柏奚打好了招呼,所以此番它无需费半丝气力,便由着看守的弟子将它送了上去。 北极之地本就寒冷非常,而这思过崖显然是冰库中的冰库,即便它穿着流陌给它所制的雪衣,此时也不由感到阵阵寒意,一身的白毛都紧缩在了一块儿。 “师兄流陌师兄”为了尽快找到流陌,白团扯 着嗓子在崖边喊。 “白团子你是如何上来的”初初听到这声熟悉的嗓音时,流陌还有些不大相信,寻着声音出了冰洞,便一眼瞧见白团小小的身子缩成一个绒球,还不断地跺着脚,看来是冻得不轻。 一见到一抹白影晃入眼帘,熟悉的面容尚还带着几丝惊愕,白团立马便蹦跶到他的跟前,插着腰肢很是骄傲地回道:“我可是征得帝君的同意才上来的哟” “师父同意的”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是让流陌更为吃惊了,弯下腰将白团捞到掌心,缓缓自手心间升起一道暖障,叫白团立时便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冷意。 “那是自然,老子的魅力可大了。帝君还说我性子很率真,他还很舍不得我离开北极呢。对了,他还想要挖墙角,把我从大神那儿挖走,不过老子可是很有原则的,坚持立场不动摇” 说起这个,白团尤为高傲地直起腰肢,表示自己可是一只很讲朋友之情的仓鼠。 流陌不由笑出声来,摸摸它两只粉嫩嫩的小耳朵,柔声道:“嗯,确然是魅力很大。我在北极这般久,也从未听过师父讲过类似的话,更不必说师父他老人家还想要挖别人的墙角了。” “是么。哎,师兄你为何要到这么偏僻又寒冷的地方来呀帝君说你是自己要来面壁的,他拦都拦不住。”向后头张望了几下,它也不曾瞧见半个屋顶,不由好奇他是要住在何处。 听罢,流陌不由抽了抽唇角,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最近越来越不着调了,他之所以会来思过崖,他老人家不是最清楚么。 但这些话流陌可不敢说,只能叹了口气,幽幽道:“是我犯了错,所以自行请罚前来思过崖反省。” “师兄是为了小果子受伤一事么这等事怎么能全怪到你身上呢,而且其实一开始是我的错才对,不对,应当是那把破剑的错,若不是它傲娇地故意抖剑身,老子又怎会突然掉下去。” 对于它的说词,流陌真是啼笑皆非,甚是无可奈何地将它头顶的毛发给揉乱,“是,你是小祖宗,无人敢定你的错。不过果子的伤势如何了” 他一早便来这思过崖面壁,自然便不晓得山下的情景是如何,如今白团主动上来,倒省了他不少事儿,而且这厮如此有趣,正巧可以给这无趣的思过崖添上几分乐趣。 “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我看帝君很早便自屋内出来了。不过大神却是一直都不曾出来,害得我在外头等了许久,哼,不要以为我不敢偷看便不晓得里头发生何事了。”说着,白团还故意瞪起了绿豆眼。 闻言,流陌不由被勾起了浓浓的好奇之心,其实在出了黑幕林之际,夏果忽然自剑上跌落下去,而沐卿在同一时刻飞身上前将她抱入怀中,看着他们分明是师徒的身份,可却怎么看怎么都有几分诡异的气氛萦绕在其中,他确实是感到甚为奇怪。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们在里头是做了些什么。” 看流陌明显是一脸不大相信,白团于是乎便哼唧地扬起了脖子,舔舔小爪子,将毛给顺直了,方才慢悠悠地回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大神定然是陪着小果子一起睡觉了。” “白团子,饭可以乱吃,但这般玩笑可却是不能开的。”虽然知道白团这厮向来口无遮拦的,但沐卿与夏果可是师徒关系,这等话若是被他人听了去,指不定会闹出多少笑话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有师父会同徒儿同床共眠的。 “这有什么呀,大神与小果子在一块儿还做过更让人心跳不已之事呢。”见流陌一脸不信加惊愕的表情,白团很是不屑地哼唧了两声,忽地便转移话题道:“师兄你快带我去参观参观这思过崖呀。” 但流陌显然是未曾它惊世骇俗般的话中反应过来,仍是呆愣不语,白团毫不客气地在他的手背上抛了一爪,扯着嗓子喊:“我说师兄,你是傻了么,我在同你说话呀” 被白团这么一吼,流陌忙收回思绪,带着它便折回冰穴之内。 北极中天的思过崖顾名思义便是用来惩罚犯错弟子的,因而此处的环境最为恶劣,也是北极最为寒冷之地,所以要是修为不高的弟子被遣到此处受罚,最终的结果便是被冻得半死不活。 “这儿那么冷,怎么连张床都是冰床呀,师兄,你是脑子进浆糊了么,自行请罚来此处受罪”在打量了冰穴之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物事之后,白团不由啧啧感慨道。 流陌甚是无可奈何地弹弹它一对粉嫩的小耳朵,“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觉着自己修为不高,所以才会着了那些凶兽的道。而且这思过崖也算不得艰苦,反是有利于我静下心来,潜心修行,以助提高修为。” “提高修为什么的我可是从来不想,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有吃不完的好吃的,其他对于我而言都乃浮云。”一提起自个儿的远大心愿,白团便很是激动,小屁股一个劲儿地扭来扭去。 温和的目光落在它身上,流陌微微一挑眉,浅笑道:“难道你不想有一日能够幻 化成人形么” “这个呀,我有想过啊。我想要幻化成如师兄一般的美男子”美男子可是有很多好处的,白团可不愿变成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且作为个女子还有很多约束,像它这般放浪的性子,又怎会甘心受束缚。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美男子最吃香了。 听此,流陌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那若是你喜欢上个男子,你还想要幻化成美男子吗” 这个问题作为直肠子的白团显然是不曾想过,一时不由纠结的整个小脸都皱成了麻花,思索了好一会儿,它也未思索出个答案来,不由纠结道:“这还真是个严肃的问题。” 它会喜欢上一个男子不对,简单地来说是,它觉得自己若是能喜欢上一个人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管他是什么性别毕竟,一直以来在它的世界里,美食才是王道。 “我不过便是随口说说,你倒还真纠结上了呀。”对于白团的率真性子流陌真是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摸摸它柔顺的毛发,笑意暖暖地道:“不过思过崖倒确实是有个美味,乃世间独有。” 一听有好吃的,白团立马两眼发光,亮起大板牙便有种蠢蠢欲动之势,“那还等什么呀等一下,师兄你会做饭么” 仙人向来都是十指不沾春阳的,它着实是很怀疑流陌这厮的手艺。 “不信你便等着看,到时若是哈喇子流了一地可莫要说我不曾提醒过你啊。”这话真是讲得信心满满又高傲无比,白团一脸不信地哼唧两声。 思过崖寒冷无比,寸草难生,但便是这般严寒之地,却十分适宜红叶狐生长,这种狐狸生性狡猾的很,但由于繁衍极其不易,所以放眼六界,唯有北极中天存活的数量最多。 而今日,流陌为了博得仓鼠笑,便开始磨刀霍霍地向着那群尚不知要倒大霉的红叶狐下手。 不过“师兄你放屁,说什么要请我吃世间独有的美食,结果却是拿我来当诱饵” 原本攒着一颗我要大吃特吃心情的白团,在流陌的坑蒙拐骗之下,悲催地被他丢在了雪地上,无比凄凉地颤抖着小腿,一对绿豆眼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生怕措不及防之下会有红叶狐跳出来一口把它吞进肚子里。 流陌假意地轻咳了两声,笑意深深地回道:“俗话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饭。所以呀,白团子若是想要吃到世间独有的美食,便要乖乖地听师兄我的吩咐,师兄是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骗子骗子,全都是一群大骗子一根肠的白团欲哭无泪,无比哀怨地仰天。 便在白团快要被冻成冰块之际,忽然一道红影急速闪过,躲在暗处的流陌唇角一勾,十指相交,默默念诀,不远处的白团四周开始乍起万丈光芒,瞬间便将那道红影卷入其中。 待到光芒渐渐散去,一脸茫然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的白团便看到一只血红血红的狐狸此时此刻正翻着白眼倒在自己跟前。 一手便极为轻松地将白团捞进了掌心,暗暗为它驱走寒意,方才将目光落在已然死绝的红叶狐身上,“白团子的魅力果然大,连这般狡猾的狐狸都忍不住冒着危险想来吃掉你。” 原本还陷入呆滞状态的白团听此立马便炸毛,但考虑到它人小,对方人大,它便毫不犹豫地抓起他的一只手指,张口便咬了下去,顺带着还不忘瞪起绿豆眼与他直视。 这一副傲娇的小模样当真是可爱的打紧。流陌毫不在意它咬的这一口,反是抽出另一只手,揉在它乍起的白毛之上,忽然发现,他似乎喜欢上揉这厮极为柔顺的毛发了。 陷入哀怨模式的白团原本想着不管对方如何讨好它,它都不要和他再多说一句话了,但它显然忽视了美食对于它的诱惑力。 一阵接着一阵的浓郁香气弥漫在鼻尖,白团强迫自己绝对不可以将爪子探过去,正襟危坐着,面上装着决不妥协,其实心底下却像是有无数只爪子在挠般难受。 “唔,挺香的。白团子你真的不吃了哎,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也罢,恰好我也饿了”余光时不时地瞟向白团,流陌想笑却又使劲憋着,待到狐狸肉块烤熟了,他方才假意以诱惑的语调说道。 不管了,去他舅爷爷的尊严吧美食当前,白团再也无法忍住,一把便扑了上去,准确地咬中了狐狸肉,而且再也不肯松开片刻。 “你方才不是还大义凛然地说不吃的么”见这厮上钩了,流陌也不忘多挖苦一番。 死命地瞪了他一眼,白团松开了口,伸出舌头故意在狐狸肉的上上下下都舔了一番,方才心满意足外加奸计得逞地朝流陌仰了仰脖子。 对于它这番毫不要脸的作为,流陌只剩下了抽唇角的份儿,不由在心内感慨,这厮真是只十足十的吃货呀,只要沾上吃的,它能有多无赖便有多无赖。 “这狐狸还是我豁着小命才抓来的,当然是属于老子的了”白团朝他直哼唧,嘴上还不忘扯下大块的肉,啃得开怀。 流陌笑 得无奈又宠溺,探出根手指,戳戳它鼓起的小腮帮道:“白团子,你真的不打算接受师父的诱惑,留在北极么” 由于这肉是初初才烤好的,甚为烫嘴,白团一面咬着,一面以小爪子不断地扇风,忽听得他这般说,一双绿豆眼顿时亮闪闪:“师兄,你也想要挖大神的墙角么” “若是你愿意留下,谁的墙角我都可以去挖。”他眼底荡起如碧水般温柔的笑意,毫不掩饰地直直与它对视。 白团显然是不曾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先是堂堂帝君说要挖走它,再来便是这个看似温柔无害,实则腹黑无话说的大弟子想要它留下。 它忽然觉着,自己的魅力值上升的如此迅速,日后便再也不用愁吃穿了。 “虽然说师兄你很有诚意,而且厨艺也很不错,但是北极冰冰凉凉的,我可是最怕冷了,再者若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我定会全身发霉,所以便谢过师兄的好意了,师兄放心,日后若是有空,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说的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却仍是一根直肠,不明白他的意思。流陌终是叹了口气,眼底春水般的光芒渐渐暗淡下三分,手轻轻覆在它的小脑袋上,揉了又揉。 “那便日后吧,或许日后你便会慢慢明白了。” 啃肉的动作一顿,白团抬起迷惑的双眼,日后便会明白明白什么呀,请原谅它是一根直肠,完全听不懂这略略带着哀怨之音的话是何意思。题外话别的话不多说,求收藏,求月票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真是伤风败俗(万更求月票!) “这都已经五日了,为何娘亲他们还未回来”幽幽深夜,岚衍托着腮帮,半柱香的时辰内已不知叹了多少口老气。 坐于他对面,原本兴致盎然地饮酒吃菜的土地老儿都被他叹得食之无味了,“我说你一个小小娃子,怎么便有那么多的气叹不完呢。若是上仙他们回来看到你已将村子里的疟疾治好,定然会十分欣喜的,所以你便安安心心地等着他们吧。” “你是说娘亲知道此事会很高兴,不再怪我了么”一听此话,原本还唉声叹气的岚衍立马便直起了身板,睁着大大的眼眸,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她有说过怪你么,分明是只你一人杞人忧天,瞎猜罢了。”土地老儿说罢不由啧啧了两声,幻化出一只杯几,挪到岚衍的跟前,皱巴巴的老脸笑得很是和蔼可亲,“俗话说得好呀,一醉解千愁嘛,或许你喝醉了一觉醒过来,他们便都回来了呢。孵” “真的吗”小小的人儿显然涉世不深,对于这般拙劣的谎话也信以为真,忙接过了杯几,任由土地老儿斟了满满一杯。 一个人饮酒多没意思,虽然对方的年纪尚小,但土地老儿一点儿也不介意将他给灌醉。于是乎便继续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忽悠道:“那是自然。” 仰首一口便将杯几中的酒饮尽,岚衍不由被辣的直吐舌头,眼泪都快被辣出来了,“这是什么鬼东西呀,太难喝了” “臭小子,酒这东西不论是天上还是地下,可都是绝顶的好东西。它是需要慢慢品,慢慢适应,方才能体会其中的美味,像你这般初初体会,又喝得如此之快,自然是无法知晓其中的奥妙了。蹇” 岚衍被他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这慢慢体会他倒是听懂了,便自行斟了一杯,小抿了一口,还是不由眯起了眸子,辣,依然很辣 “来来,吃两口小菜,便不觉得辣了。”见他依然无法适应,土地老儿便很是好心地将一盆小菜往他的跟前推。 听此,岚衍也很不客气,伸手便直接去抓,捞进嘴中吧唧了好几下,土地老儿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直吼着:“臭小子,谁让你用手抓的,你这般老头儿我还如何用啊” 咬了几下,岚衍忽然沉下小脸来,添了几分严肃之意,“臭老头,你可知晓我爹爹是什么来历” “噗”地一声,土地老儿一口酒便全数喷了出来,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顺带着再摸了摸自己,转而奇怪道:“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来着。” “谁说胡话了,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讨论我爹爹的事儿”听土地老儿颇有一番调嘅的模样,岚衍不由恼火地喊道。 “不是发烧便是脑袋进浆糊了。你说上仙是你爹爹不是开玩笑又是什么,上仙与你娘亲可是师徒关系啊,没听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对于这厮无法长进的脑袋,土地老儿真是觉着这厮无救了。 话落,岚衍使劲地眨巴眨巴眼眸,一把揪住土地老儿的长须,拉近些许急道:“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是我爹爹他和我娘亲没有那什么关系的对吗。” “臭小子,快放手放手啊,痛死人了”土地老儿真是觉着自己命途多舛,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地仙,不但要被突如其来的莫名上仙给欺负,如今还要被这个臭小子拽长须,他都快没老脸见人了。 岚衍嘿嘿的笑了两声,听话地松开了手,可转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一张小脸又纠结在了一块儿,“可是娘亲待他很好呀,比所有人都要好。” 虽然他年纪尚小,但是即便是他,也能很清楚地看出,夏果待沐卿的那份心,单以掏心掏肺来形容,还觉着不尽然。 即便知道自己待在她的身边很迟,即便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也及不上沐卿在她心中一分,但他总想试试。 她当他是个小孩子也好,哪怕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也罢,他都想要待在她的身边。 因为,她是他在睁开双眼之时,看到的第一个人,而且他还饮过她的血,即便已过去许久,她的血已与他的血脉相连在了一块儿,他甚至能很清晰地感应到。 属于她与他的血脉相融。 忽然看他摆出如此纠结又严肃的模样,着实是不适合出现在他这张纯洁无辜的小脸上,土地老儿便尤为好心地拍拍他的脸颊,继续斟酒道:“你一个毛都未长齐的臭小子,整日里都瞎想些什么。” “再者鬼都能看出来,他们俩人之间,可是谁也插不进去的,你便省省心吧。”怎么说他土地老儿也是在人界摸爬滚打了数千年,一眼便能瞧出来其中的端倪。 再次眨了眨眼眸,他眼底的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但却又强自撑起欢笑来,“我只要待在娘亲身边便好了。再者你不是说了嘛,他们是师徒关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闻言,土地老儿不由挑起了眉头,情不自禁抬手拍拍他的脑袋,“我说你个臭小子,小小年纪便懂那么多,你这话中明显有别样的意思啊,怎么着,你还想打起你娘亲的 tang主意了” 岚衍将下颔一扬,不容置喙地说道:“我只知道,我要待她好。而且我也在很努力地快快长大,这样我便能保护她了。” “再怎么长大都是个小屁孩儿。”土地老儿毫不客气地抛上一句,想要打碎他的美好幻想。 但早已坚定信念的岚衍又怎会因他一句话而灰心,反倒是愈加坚定,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即便是辣嘴也不再怕,“那又如何,我说了会保护她,便一定能做到” “啧啧,臭小子,勇气可嘉,但你运气可着实是不好,不好呀”说着,便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半眯着眼睛,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 岚衍懒得理会他,顾自地又连饮了几杯,顿时觉得天上地下似乎开始旋转了起来,连看手中的杯几都变化出了好几只。 揉揉眼角想要保持清醒,倏然之际,他似乎听到有说话的声响,由远及近地悠悠荡来,他恍恍惚惚地朝着声响的发源地瞧去,即便是醉眼迷离,他依然能清清楚楚地辨认出,她的眉眼,她的浅笑。 恍惚之际,他似乎忆起,似乎也有那么一幕,他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她如墨般的眼眸,却是比苍穹之端的明星还要耀眼。 “小衍”待到伤好的差不多了,夏果便央着沐卿原路返回,毕竟在石溪村中,还有个人在一直等着他,而且想到岚衍年纪尚小,独留他一人在满是疟疾的村庄中,着实还是令人不放心。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待到她趁着月色赶回之际,却发现这厮竟然在与土地老儿一同饮酒,而且看他迷离的双眼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模样,显然是醉得不清了。 她就知道,这土地老儿本就为老不尊,将岚衍交到他手上,定是会被教坏的她才走了没多久了,他就带着他开始学喝酒了。 双脚刚一着地,都还没站稳身子,便眼见得那抹小小的身影如箭一般地直奔向她,狠狠地扑入她的怀中,两只小手抱住她的腰肢,真是要多紧便有多紧。 “呜呜娘亲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这般久还不回来”当真是哭得梨花带雨,凄凉万分的。 夏果不由抽了抽唇角,安慰性地拍拍他的后背,“我也才离开几日而已啊。” “什么几日,分明是五日零二个时辰”于是乎,哭得越发凄凉,根本停不下来。 “”这厮,有必要将时间算的那么精确吗。 “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好了好了,莫哭了。”夏果甚是无奈,拍拍他的后背想叫他先放开自己,可怎奈这厮抱得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大摸也是苦累了,他主动稍稍离开了些,揉着眼角,将夏果上上下下地好一番打量,一张小脸皱成了麻花状,“娘亲,你瘦了。是他不曾照顾好你么” 这厮还特意将“他”字给加重了音调,说罢还不忘向夏果的后头瞟去了一记目光,意思相当明了,便是指沐卿未曾将夏果照顾好,害得她都瘦了一大圈。 不待夏果回答,原本一直沉默不语处在后头的沐卿忽然探出了只手,准确地揪住了岚衍的领子,轻而易举地便将他给举了起来,微微一挑眉,“满身酒味,臭死了。滚回自个儿的屋中,踏出半步打断你的腿。” 话落的那一刻,只见一个华丽的弧度,随着房门“吱呀”两声,开合只在片刻之际,岚衍那小小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眼前。 夏果不由抽了抽唇角,“师父,这样不大好吧” 温润如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唇角轻轻一勾,轻描淡写地道:“为师这是在提高他的抗摔打能力。” “”白团躲在袖子里头,一闻这话差点跌落了下来,不由在心中呐喊:大神,你可以再不要脸点么 不过这话它自然是不敢讲的,于是便蹦跶几下,跃到了土地老儿的跟头,伸出爪子拔了拔他的白须,“老头儿,你这是在教坏小孩儿哟。” 原本在沐卿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土地老儿早就已经吓得一脸白须都要掉了,趁着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岚衍身上之际,他暗洞洞地往旁边挪啊挪,想赶紧溜之大吉。 却不料竟被白团那厮给发现,还悲催地被揪住了胡子,再也无法逃脱,睁大了眼珠子瞪着白团,像是想要借此将满身的怨气渡到它的身上,嘴上结结巴巴地回着:“怎怎么会呢,给小仙一百个胆子,小仙也不敢啊。” 白团直接无视他哀怨的目光,绿眼珠子向四遭望了望,使劲地用鼻子又闻了闻,奇道:“怎么没有药香味儿该不会是你们偷懒,两个人窝在一块儿大块饮酒,大口吃肉,而将村民们丢在一边了吧” “上仙,小仙对村民们的赤诚之心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呀,小仙” 见土地老儿还想要夸夸其词,夏果赶忙出口打断:“住嘴,直接讲重点。村民们的病情如何了” “嘿嘿,不是小仙邀功,小仙与岚小子已经将病情控制了住,患病的村民们皆已慢慢好转了 过去,不出半月,便能全数恢复正常了。”而这一些皆都是因为有岚衍的血。 若不是每日将他的血滴入药中,光是以雷公藤做药,根本毫无作用。不过这些土地老儿是不会全数说明的,怎么说他做土地也好几千年了,一直不曾转个高端大气些的职位,他甚为苦恼。 而且凡间有句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作为一方土地之神也着实是窝囊到了极点,先是无缘无故地被一帮道是下了封印之术,将这整个村庄全数封在了里头。 再者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被当成了冤大头,甚为凄凉地被无处可泄愤的村民们砸了土地庙,害得他只能缩头缩脑地往鸡窝狗窝里钻,整日里与鸡兄狗友为伴。 所以总而言之,还有谁会如他这般凄凉 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个抬手间便能解除封印的大神,即便他身上的仙气若有若无,但怎么说他土地老儿也是个有上千年仙籍的仙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不管怎样,即便是丢了这张老脸,他也一定要将沐卿这条大腿给抱住了 沐卿浅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象征性地“唔”了下,便顺手摸了摸夏果的鬓发,柔声道:“连夜飞回定是累了吧,先行回房歇息一晚,明日我们再启程吧。” “上仙你们明日便要离开”笑得一脸皱纹的土地老儿原本还眼巴巴地想讨点什么封赏,却不想沐卿直接无视了他,反而说出一番让他彻底心碎的话来。 似是有些不耐他的聒噪,沐卿微微蹙眉,话音清冷:“既是已治愈,还需留下作何。” 一句话就将土地老儿卡在嘴边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他甚是可怜巴巴地吧唧了几下嘴,抱着一坛子的酒,凄凄凉凉地缩在了一边,不敢再多说一句。 夏果原本便也不喜欢这村子,一听沐卿这话,便很是痛快地应了下来,转而想了想,拽拽他的袖子,轻声问道:“那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 “那个自长白山而来的弟子如今在何处”沐卿拍拍她的脑袋,却并不急着给出答案,反是朝被冷落在一处画圈圈的土地老儿问道。 虽然被无情地冷落,但土地老儿一直注意着沐卿那厢,一听他这话是问自己,忙咧嘴笑开,“上仙找他是有何要事吗,前日里我见他的病情似乎已经痊愈了,正准备找日子离家呢。” 说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愤愤补充道:“不过虽说此事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他,但俗话说得好,父债子偿,何况他还是长白山的弟子,怎么说也不能轻易便放他回去。” 而沐卿显然想听的并不是这些,眉头蹙得愈深,“一句话我不想问第二遍。” “是是。他似是也怕我们会将他的身份与目的泄露出来,所以近日来从未离开过自己所待的屋子,至多也只是用饭时才出来一会儿,上仙若是现下想找他哎,上仙你要去何处呀” 土地老儿正说得兴致盎然,不妨沐卿一个转身,直接朝着某处而去,不再理会他半分。 “夏姑娘,小仙这是有说错了什么话,惹上仙不高兴了么”再次被忽略的土地老儿觉得自己很是内伤,但他想了又想,白须都快被自己揪断了,也不曾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很虚心地请教夏果。 对于他的问话夏果也很是内伤,她家师父大人在外人面前本就清冷的很,而且最烦话不投机之人,又何况这土地老儿着实是个话唠,总是扯了半晌也扯不到重点,也难怪师父大人总会无视他。 “老头儿,你若是请我吃大餐,我便勉强地告诉你如何讨大神的欢喜”不等夏果答话,白团便挥着一双小爪子,急急忙忙地抢下话来,亮着一对闪闪的绿豆眼,便差没留下一地的哈喇。 虽然是个十足十的话唠,但土地老儿还是很有眼力的,一眼白团这厮在沐卿那厢定也只是受虐的份儿,便哼唧了一声,将老脸抬得老高,“哎哟,老头儿我还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吧,老了,老了呀” 说话间,土地老儿抱着一坛子的酒,晃悠着矮墩墩的身子,渐渐消失在黑幕之中。 “小果子,他这是在无视我吗”见对方非但不曾回他话,反而还自顾自地走了,将方才沐卿所做的行为,原原本本地呈现给了它。 夏果心情甚好地摸摸它的小脑袋,又拍了两下,方才悠悠然地回道:“当然不是,他这是在鄙视你。” “臭老头儿,你给老子站住”白团立时炸毛,一溜烟儿地朝着土地老儿消失的地方狂奔而去,势要将他的白须全数揪下来,做成笤帚 幽幽地叹了口气,夏果甚为无奈地摇摇首,正想要迈开步子上石阶,却一眼瞟见门框处探出了一对黑黝黝的大眸。 那一对黑眸之中包含的内容着实是过于丰富,饶是夏果再怎么想与他开开玩笑,此刻却也是怎么也开不起了,自然而来的地弃械投降般,向着他步步而来。 “方才师父只是同你开了个玩笑,小衍可莫要在意呀。”以单手推开了房门 ,再用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他自屋内拉了出来,摸摸他的柔发,笑得很是温存。 但这次岚衍却不急着回话,只死命地咬着下唇,单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眸将她望着,看得她不由的一阵接着一阵的心虚,虽说她真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这般盯着自己看。 “咳咳。若是因为我在外头待得太久,将你一人丢在此处,我在这儿正式与你道歉,日后”话到一半,她却忽然不自觉地停顿了下来。 日后他们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唤她作娘亲,可她却从未真正在意过,她只当他是个值得去疼爱的孩子。 仅是如此而已。 所以,忽然提及日后,她竟无从再说出下话。 从始至终,她在乎的只师父一人而已,她一心只想着能与师父一同走遍大江南北,尽自己的最大所能早已登仙,即便是赶不上师父的脚步,即便永远只能仰望着他,她也要努力。 因为,他是她生命的唯一。 有了唯一,便再也无法装下其他,所以,她无法对其他人做出任何的保证来。 似是察觉到她眼底的犹豫,又似是自她未说完的话中知晓了其中的含义,他垂下眸子,长睫遮掩住了他此时此刻所有的情绪,连同着说出口的话都平静非常,“我知道了。娘亲赶了一夜的路,早些去歇息吧。” 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她的话音有些低沉:“对不起小衍,如今的我不够强大,无法保护你。” “娘亲不是,果果,你愿意等我吗”闻言,岚衍一下回过了身,反扣住她的手背,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果果她情不自禁地浑身抖了一抖,扯了扯唇角,颇有些艰难,“还是,还是唤娘亲吧。” 他却极为认真地眨巴眨巴眼眸,不容置喙地说道:“我知道,生我之人并不是你,所以我不可唤你娘亲。难道果果不好听么那小果果,小夏,小” “果果便果果,你喜欢就好,我随意。”为了防止他再报出一串诡异的名号来,抖掉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夏果赶忙及时地打断他的话,决定还是认命地接受他所起的名号。 见她接受,岚衍立马便笑意斐然地伸手将她抱住,极力地点起脚尖,却发现自己这个头着实是小得可怜,便只能巴巴地看向她,“果果,你蹲下来些。” 夏果忍了忍,但还是觉得异常别扭,便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小衍,可以不可以在后头加个姐字,这般我听着顺耳些。” 毕竟,他们俩之间的年龄差距以及身高差距,还是摆在那处的,听着一个看起来方才五六岁的小娃娃直接唤她“果果”,不仅要抖掉半身的鸡皮疙瘩,落在他人耳朵里亦是诡异非常。 闻言,岚衍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忽地咬住了食指,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果果是嫌弃我了对吗” “”她说什么了就嫌弃他了无奈,她只得苦笑着点首,“你喜欢怎样便怎样吧,我斗不过你。” 话落的同一刻,他立马卸下委屈的面具,一把搂住她的脖颈,再将她往下带些,可以让他与她直视,“果果,可以答应我件事儿吗” 微微一挑眉,女人的第一直觉告诉她,他所说的事儿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但她又怕他会再耍各类撒娇无赖的把戏,于是便直接问道:“何事” 他倏尔笑得极为灿烂,在她始料不及之下,轻一点脚,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左颊之上落下一吻,“秘密。不过很快便会告诉你了。” 夏果被他这一举动吓得措不及防地往后踉跄了两步,捂着左颊,尚还留下温热的气息,明确地告知她方才不是在做梦。 这世界是要颠倒了么她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给调戏了 “哎哟,果果你害羞什么呀,反正这个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说罢,他还尤为诚恳地朝她眨巴眨巴眼眸,示意她这种事儿真不需要害羞,不过便是被光明正大地亲了而已嘛。 “是不是那个土地教坏你的我才离开了几日而已,你便净是学了这些坏坏毛病。”夏果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这厮的脸皮何事变得这般高了,调戏了人不仅若无其事,而且还很是理所当然。 “果果你明日是不是便要走了”对于主动调戏的一方,岚衍显然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完全不顾及夏果面上惊愕的表情,轻而易举地带过,转移了话题。 确定这个距离较为安全,夏果才提防地看着他,“你又想要作何” 眨眨大眸,显得特为无辜,“果果你离我这般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一些嘛。” “不用,这个距离便挺好的。有什么目的快快说,我要去补觉了。”她可是连夜赶回来的,现下已感到颇累了,只想找张床来美美地睡上一觉。 天知道北极中天那地儿根本便无法住人,连睡觉的床都是玄冰,冰上加冰的感觉,这几日她可是深切地体会到了,以至于几日来她根本便未曾睡上一 个好觉。 “很困么好呀,我的床很大的,而且我睡姿也很好的,果果同我一起睡呗。”一听她想要睡觉,他一双黑眸立时便亮闪闪起来,充满着期待之意。 夏果狠狠地抽了抽唇角,万般痛心疾首地以两手掐住他的嫩脸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半晌终是感慨了句:“这莫不是假脸,你已将脸皮给丢了” 岚衍傲娇地哼唧了声,但却任由夏果掐着他的脸蛋,蹶蹶嘴回道:“为何白团能同你睡,而我却不成。” 一句话被他说得极为哽塞,白团可是只连性别都未确定,连人形都无法幻化的仓鼠精啊,而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这能一样吗 “回自个儿屋子睡去,尽会耍嘴皮子。”夏果故意板起了脸来,想借此吓退他的猥琐想法。 原以为他还会再反抗一番,却不想他竟是慢慢地垂下了首,原本亮闪闪的眸子随即渐渐暗淡下去,如扇的眼睫彻底掩盖了他所有的神情,只瞧见他的小脑袋耷拉着毫无活气。 不再多说一句,他扭身便往房间而去,黯然的月光,投下斑斑的晕色,将他小小的倒影拉扯的极为修长,添了三分落寞,四分孤寂。 “好了好了,我陪你睡,这下总成了吧”虽说并不是十分乐意,但介于她明日便要离开,或许日后她就再也见不着他了,即便是睡上一夜也无碍,毕竟他还只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嘛。 可夏果退了一步,他却怎么也不肯退,身子依旧背着她,只低低地回着:“你分明便是不乐意,不需要为了安慰我,勉强自己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几分诡异与不寻常 夏果彻底服了,走近几步,按住他的双肩,将他扭转过来,好声好气地道:“我很乐意,非常非常乐意。所以岚衍大人,你就大人有大量,陪小人我睡一夜如何。” 展颜而笑,他复搂住她的脖颈,但介于她并不喜欢自己亲她,他便没再有多余的举动,“很晚了呀,咱们快些去睡吧” 月色深深,万籁俱寂,可她为何觉着,今夜她被狠狠地坑了呢。 奸计得逞的岚衍心情如九转十八弯般,蹦蹦哒哒地几下便到了床榻处,而夏果此时才惊愕地发现,他床榻之上的锦被早已铺好,便像是只等着她乖乖躺进去了。 回首见夏果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他撅撅小嘴,再次蹦跶过去,拉着她便走,“果果快快快,现下好晚了,咱们快些睡觉吧。” 认命地叹了口气,夏果戳戳他的脑袋,笑道:“你睡里头,以免半夜掉下床来。” “我就知道果果对我最好了。”说罢,他便要凑过嘴去,但脑袋探到一半,又生生地抑制住,强自将自己的脑袋给扭回来,笑意深深地便先行上了床榻。 将被褥拉出来,整个小身子便钻了进去,只露出一双闪亮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果看。 被他看的只觉背后似乎冒上了冷汗,夏果只得也脱了鞋袜钻进去,待到她彻底进了被窝,他忽然坐起来,恍然大悟般,“呀,咱们忘记脱衣裳了。” 本来便已经觉得很奇怪了,再加上他这一句话,夏果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咱们可不可以跳过这个环节呀 其实原本他只是个小娃娃还未有什么,但如今不知为何,夏果总觉得隐隐有什么东西变了,以至于她看他的目光时,都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之感。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无法安然地与他同睡。 说话间,他三四五下地便将外衫脱了下来,还想要有进一步动作之际,夏果赶忙扣住他的手腕,讪笑道:“现下夜间冷了,脱的太多很容易会着凉的,这般便好了。” “哦,那果果你也快脱啊。”这次他倒是答应的很是乖巧,却时时不忘让她也快些脱衣裳。 夏果硬着头皮脱下外衫,努力地忽视掉那种奇怪的感觉,顺手恰恰他如水般的小脸蛋,“快些睡吧,这几日定是不曾睡好吧。” 闻言,岚衍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吧唧了下嘴巴道:“其实村民们挺不错的,近日来我的屋子都快被他们踏破了,不过没有果果陪在我身边,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抽了抽唇角,因为不开心所以才会被土地老儿带坏了去喝酒的宠溺地揉揉他的柔发,将其揉成了鸟巢,方才满意地收回了手,忽而问道:“小衍,你在白莲里头之时,是一直在沉睡么” 其实她一直很是奇怪,为何岚衍的血如此有用,能治好被人间之人称为绝症的疟疾,而且上次师父说他是凤凰涅槃着实不易,莫不成师父曾经认识他 但无论怎么想她也想不通透,而且看师父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她知晓,原本她也想便将他当做普通孩子也成,可如今她忽然很想知晓他到底是何人。 既是他俩有缘相见,那她便不能再快要临行之际,连他真实的来历都不知晓,至少,这个看似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是真心待她的,那她定也是要真诚相待。 “原 来我是睡在白莲中么。其实我也不知晓呀,在被果果你唤醒之前,我似乎一直在睡,而且像是躺在一个很温暖,很舒适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很黑暗,我什么也无法看清,而且身子也根本无法动弹。” 若不是夏果今日忽然提起,其实他早就忘了想要知晓自己到底是来自何方,亦或是自己为何会睡在一朵白莲之中。 从前与他而言,便如同睡在那个舒适却黑暗的地方一般,茫然而又无措。 而且潜意识里,他并不想知晓自己到底是何人,似乎若是知晓了,那一切都会不同了,他觉着现下的生活便很不错,心底里并不想因此而改变什么。 夏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张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只听“吱呀”一声,在房门被推开一小角之际,便闻一道吼叫:“小果子,你们在做什么” 不待他们反应,白团一溜烟儿般地便蹿上了床榻,立于隆起的锦被之上,趾高气昂地以一只小爪子指着他们俩,“光天化日啊呸,不是,光天化月之下,你们俩竟然便敢滚床单” “小屁孩儿,你竟然将小果子哄上了床榻,小小年纪,着实是太禽兽不如了不行,我得要告诉大神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进屋便是一连串的轰炸,炸的夏果与岚衍皆是一愣一愣的,直至它说要去找沐卿,夏果方才如梦初醒般,一把将它的愈狂奔而去告密的小腿揪住,凌空拎起。 “放开我放开我,士可杀不可辱,不要以为你挟持了我,我就会妥协了”这会儿子,倒是表现的着为壮士割腕。 夏果闻言,微微一挑眉,不可置否地启唇:“白团子,你这小脑袋里整日里到底都装了什么黄料子,连禽兽不如这般的词汇都被你说出口了。还有,你何时这般有志气了,还士可杀不可辱的,是不是被土地给踢坏了” “你才被踢坏了,你全家都被踢坏了”白团被可怜兮兮地倒挂着,两只凌空的一只小腿死命地在半空蹬啊瞪,瞪了半晌非但不曾摆脱夏果的魔爪,反倒是累出了一身汗来。 “得了,你半夜里踹人家房门,便不是禽兽不如了”丝毫不在意它的挣扎,夏果腾出只手指,弹了弹它的额首,反问了一句。 白团傲娇地将小脑袋往旁处一扭,哼唧了两声,“老子可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的” “是是是,你白团子大人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般横冲直撞地进来是要做什么”赖的与它在无聊的问题上多费口舌,夏果一两句话便很是轻易地将它的注意力给转移。 一经夏果的提醒,白团才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便蹬了瞪小腿,傲娇无比地道:“那还不快些将老子给放下来。” 说罢,夏果便像是伺候老佛爷般地将它温柔地放了下来,顺带着将它乍起的毛给揉顺了,方才笑着问道:“现下可以说了吧” “村民们在外头等着你们呢,说是要给我们办什么欢送晚会,所以我便跑过来通知你了,谁知你不在自个儿的屋中,反而钻到了这个小屁孩儿的房间里,真是太伤风败俗了” 以两只爪子插在腰间,气呼呼地瞪着夏果,说的真是抑扬顿挫的,还颇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架势。 夏果毫不客气地一指将它弹倒在床榻之上,转而将方脱下的外衫穿了回去,悠悠然地起了身,“小衍,咱们去看看吧,那些村民当是为了感谢你才会办什么欢送晚会的。” 原本以为能同夏果共度一晚,却不想非但被这个欠拍的白团给搅得一团糟,而且还要去参加什么莫名其妙的欢送晚会。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不美丽 一张小脸顿时扭成了麻花,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很不乐意五字。但看到夏果都已经换回衣裳了,他只能极其勉强地也自床上起了身,极为恶意地顺带着将锦被一卷,顺顺当当地将初初想站起身来的白团卷进了被子里。 看着白团张牙舞爪地在里头想钻出来,撞得被子坑坑洼洼,岚衍立时心情大好,笑得眉眼弯弯,三四五下地便换好了衣裳,跳下床来,拽住夏果的衣摆,恬恬道:“果果,咱们走吧。” “小屁孩儿,你给老子站住,老子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饮你的血”好不容易才甚是凄凉地自锦被里爬出来,白团再也顾不上凌乱不堪的毛发,挥舞着爪子便猛扑过来。 岚衍闻此非但未有畏惧之心,反是极为恶意地冲它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吐吐舌头,顺势往夏果的后背躲开。 白团紧扑而来,夏果见它气势汹汹的模样,甚是无奈,便抬手想要制止这两人已燃起硝烟的战争,却不想它扑来的势头过于凶猛,在她伸出手相挡的瞬间,它根本无法控制住速度,尖利的爪子立时便在她的手背之上滑出了一道颇深的血痕。 见此,原是本着一颗玩笑之心的岚衍立马便不淡定了,立时钻出脑袋,将她受伤的那只手拉了过去,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这一爪却也并不轻,殷红的鲜血立时便涌了出来。 狠狠地瞪了一眼彼时知晓自己 犯下错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绿豆眼,想要博取同情的白团,但此刻他来不及惩治它,只急声说道:“我去拿药膏来。” “不必了,村民们不是在等我们吗,咱们快些去吧,让他们久等便是我们不对了。再者,这点小伤没什么大碍,随便处理一下便成了。”她先前受的伤可比这个重了不知多少倍了,所以这么点小伤口她并不放在心中。 在说话间,她便取了块丝帕,简略地将手背处的伤处给绑了住,但岚衍见她如此随意地包扎伤口却是很不满意,眉头皱的老高,“不成,这般包扎伤口很容易感染的,还是” “怎么说我也是个修仙之人,哪有这般容易便被感染的。好了好了,待到晚会结束,咱们再来处理吧。”其实这真的只是个小伤而已,涂什么药膏简直便是浪费了,所以夏果便一面拒绝着,一面将这两货给带出了房间。 虽然夏果都表明不放在心上了,但作为肇事者的白团心里却很是过意不去,舔舔小爪子,极为乖巧地窝在夏果的肩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将一只爪子递了过去。 夏果见此,一挑眉,表示疑惑:“团子,你要做什么” “小果子,你还是也挠我一下吧,这样我心理便平衡了。”说罢,还不忘紧紧闭上双眸,大有一番你来吧来吧,我不怕死的势头。 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夏果顺手将它至今还颇为凌乱的毛发给揉顺了,方才温声道:“白团子,我真不知晓你这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都说这只是个小伤口了,并无什么大碍。” “再者,这只是无意之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怕它还会想些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出来,夏果便干脆转移话题,“这欢送晚会该是会有许多吃的吧” “那是自然,方才我看到那些村民们将自个儿屋子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搬出来了。在北极的那几日我的肚子一直处于受虐状态,今日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一提起吃的,白团立马便雄赳赳,气昂昂起来,一对绿豆眼直发光。 岚衍在一旁极为鄙夷地瞪了它一眼,“吃吃吃,整日里便只晓得吃,小心日后躺着走。” “哼,老子乐意,你管不着。”傲娇地将小脸一转,连连哼唧好几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他能活着,真好(6000+) 为了防止两人再次发生升级版的战争,夏果忙将两个一人一边拉了开,颇为头疼的扶额,“你们俩再吵,便都给我待在屋子里,不要去参加什么晚会了。” 一听到嘴的美食会飞走,白团立马便跳起脚来,嚷嚷着:“小果子小果子,咱们快走呀,莫要理会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屁孩儿。终” “白肉团,你说谁不知好歹呢”岚衍显然是被它这句措词给气着了,但碍于夏果在,他只能板起小脸来,直瞪着它。 但可惜,他一张稚嫩的小脸,对白团根本便无丝毫震慑力,它反将小脸一扬,哼唧一声道:“谁承认谁就是咯。” 眼看着又要升级到硝烟的地步,夏果干脆便一人一只手,彻底捂住他们的嘴巴,让这两货闭上嘴巴,耳畔才算有片刻的清静。 “你们若真这般喜欢吵,那么请恕我不奉陪了。两位在此便吵个痛快吧。”冷冷淡淡地留下一句,夏果还当真头也不回地拔腿便走。 岚衍与白团两人互视一眼,先是各自相瞪了一眼,但介于夏果似乎真的生气了,他们俩便极为默契地打算先停止战争,化干戈为玉帛,一手一爪相握,直冲着夏果奔去。 虽然假意着很生气,但夏果一直在留意他俩的动作,见他们总算是肯拉起小手,互相讲和,她方才扯了扯唇角,一手拉住岚衍,顺带着将白团放置在肩头。 “这般便对了,当初你们好歹也曾共生死过,便不该一见面就争吵不休。”夏果真真觉着,她做起和事老来还是挺顺手的。 谁和这厮共生死过了两人尤为默契地在心中呐喊了声,但明着却不敢说出来,怕惹得夏果又不再理会他们,互相斜视了一眼,但好歹是不再吵嘴了配。 待到夏果他们一行慢慢吞吞地赶去之时,晚会已是热热闹闹地开始了,放眼望去,偌大的空地中央,一团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似是能直达天际,传递他们的喜悦之情。 而在篝火的周遭,摆放着村民们从自家拿来的各式各样的食物,烈火与芬香揉作一块儿,竟是格外的温馨。 村民们一眼便瞧见岚衍小小的身影,皆是停了下来,朝着他笑得尤为热情,纷纷涌上来,口中说着:“小衍呀,你怎么现下才来啊,我们都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倘若不是夏果亲眼瞧见这些村民得病之时的举止,单拿今日之言行而说,当真是天差地别的悬殊。 不过,这才是真正属于这些人的性情,淳朴而又热情,而那些所谓的仇恨与怨毒,便当是随风而去吧。 毕竟,无论是人疑惑是妖魔,甚至于神仙,哪个又敢说自己已完全摆脱了七情六欲,无所之求呢,他们遭遇了本不该遭遇的磨难,于情于理,也不该有过多的责备。 再者说,现下一切都好了,似乎都已经开始回归到了原点,虽然她与他们无情无故,甚至差些还被他们所伤,但所有的所有不都已经回归正常了吗。 而这最大的功臣,便是现下被一干的村民们热情围拥的岚衍。看着他被簇拥在人群之中,涨红着一张小脸,想要强自装一番大人,却又在盛情的村民的哄闹之下,反是羞得只差找个地洞钻下去。 虽说白团并不想同岚衍这厮处在一块儿,但由于他所处的地理位置实在是结合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各类美味皆在他伸手所能触及之内,所以它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凑过去同他一块儿坐着。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白团哈达子都快流一地了,磨磨爪子,便要伸出去狠抓一把,却被一旁的岚衍眼疾手快地扣了住,轻轻一挑眉,极为傲慢地说道:“白肉团,你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当然是暴饮暴食了白团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放开老子的爪子,小心老子挠你一脸血。” 敢在它食欲大起的时候阻拦它,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叫一声老大,我便把这面前所有的美食都给你。”岚衍非但不曾松开手,反是提了一个足以叫白团炸毛跳脚的卑鄙条件来,且说话之际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畏惧它的恐吓。 果不其然,白团气得直咬牙切齿,无奈一只爪子被他握在手心,否则它真想好好磨上一磨,让这厮血溅当场 “小屁孩儿,你是不是又皮痒了,老子的年纪比你爷爷的爷爷还要大上好几轮呢,敢让老子叫你老大,信不信老子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一双绿豆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齿地字字吐出。 但很是可惜,它说的一大堆威胁之语,与岚衍而言,都是屁话,简单的说,便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毫无杀伤力。他微一歪脑袋,笑得尤为天真浪漫,“哎呀,白肉团当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莫要怪我不曾提醒过你,倘若你伤我分毫,啧啧,我真是不敢保证这些村民们会如何对待你。”说话间,他眯起了眼眸,上上下下,心情颇为愉悦地将白团的盛怒尽收眼底。 虽然说先前沐卿也曾高高在上地威胁过它,但与今时今日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也因此此番感受与之 tang前亦是完全不同的。 即便是它有多么地会美食,但士可杀不可辱,它虽只是一只小小的仓鼠精,连个人形也无法幻化,而且经常为了骗吃骗喝而抛弃脸皮,但这不代表它没有自尊心。 每个人都有自尊心,只是它的底线比较深,它一直是认为那是因为自个儿的脾气好,但是今日,饶是它有多好的脾气,亦是被他气到似乎心肝脾肺肾都要炸出来了。 “老子才不稀罕”它一把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叫岚衍不由心下一惊,顺顺利利地便被它给脱了开,毫不客气地一脚将眼前碍眼的一盘蔬果给踹了开。 “岚衍,你不要自以为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忽而,它一本正经却又莫名其妙地留下这么一句,迅速便迈动着小腿,消失在了夜色茫茫之中。 原本他便只是本着玩笑之心,在他的眼里,白团这厮便是一团棉花,无论你怎么揍,它都能还原为原状,所以他才会时时地想逗逗它,但今日之言,他似乎是有些做过头了。 它说不是说有人都会围着他转。不知何故,他只觉心口微微一滞,酸酸疼疼的,不算是痛,但却怎么也无法忽略。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有这般的感受,又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有谁也曾与他说过这番话。 他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想要忆起那很久之前的事,但只要他一往深处想,脑袋便像是要被撕成两半一般,剧痛感叫他不由双手捂住脑袋,紧紧咬住下唇。 原本在一旁载歌载舞的村民注意到他的异常,忙俯下身子,急切问道:“小衍,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声响给打断,那阵异常的疼痛感瞬间消散。他长舒了口气,晃晃脑袋,缓缓放下手来,他扯了扯唇角,却怎么也扯不出笑容来,“大娘,我是不是很可恶” 忽然便被这么个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地问了个极为奇怪的问题,换做是谁都无法反应过来。大娘愣了好一愣,只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想要看清他的所思所想。 倏尔,大娘和蔼一笑,摸摸他的小脑袋,温声细语地道:“小衍,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不可恶的,谁都会有可恶的时候,谁都会被人憎恨,但你要知道,你也是善良的。” 眨巴眨巴眼眸,作为只比五六岁娃娃大比了多少智商的岚衍而言,他显然是不曾听懂大娘这包含沧桑而又寓意深刻的话语。 “放眼天下,谁人能与你一般,毫无所求地愿意为了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割自己的血,来给人治病。”大娘温厚的指间,是粗粗的老茧,摩擦在他的柔发之际,此时此刻却是有说不出的温存与慈爱。 闻言,岚衍顿时瞪大了双眸,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大娘,大娘却是毫不在意地温柔笑着,“你在煎药时,大娘我便看到了。”但她却谁也不曾告诉。 “你不想要他人知晓,大娘我便不会多嘴的。”似是怕他不放心,她特意又加了一句,转而便移开了话题,“是不是近来太累了,若是想去歇着了便去吧,大娘我替你跟村民们说明便成。”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累,但他现下确然是有件重要的事儿,于是便也不再推诿,倒了声谢便急急忙忙地起身朝着某处而去了。 直至他的背影逐渐被黑暗所淹没,大娘的目光却久久不曾收回,清风微拂,似是自远古而来青铜碰碎之响,悠远而又迷惘,像拨开层层雾霭,透出点点光芒。 低低浅浅的话音似有似无,似远非近,“一万年了,你果然早已将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对于凡间热热闹闹的晚会,其实夏果还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再者虽说是什么欢送晚会,但这晚会的主角显然便不是她,她过来不过便是充个数,打打酱油罢了。 所以此时此刻她甚是无聊,但不想自己不高的兴致扫了村民们的心情,她便挑了个颇为隐蔽的角落,打算到了时辰便将岚衍与白团带回去,毕竟岚衍还是个孩子,熬夜对身子可不好。 百无聊赖之际,她的余光似是瞟到了溶溶树下,一抹蓝袂若隐若现。 心底像是绽开了一朵小花儿,她的唇角在毫无察觉之下弯起一道明显的弧度,拔腿便往那厢跑去。 自她见他的第一眼起,便像是烙印一般,无意识之中已将他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给全数刻印在了脑海之中,所以即便是在茫茫人海之中,即便是在月色迷茫之下,她依然能一眼便瞧出他来。 “师父,我以为你不会来呢。”停在树下,枝丫丛密之下,投落了一地的斑斓,将月光的斑驳全数笼罩于他的周身,似是渡了一层不可直视的光芒,可望而不可即。 毕竟以沐卿这般任性而又随意的性子,若是放做平常,他定然是早已找了一处安逸又舒适之处,与周公下棋去了,但现下他竟是处在这个热闹非凡之地,着实叫夏果吃惊不已。 闻言,沐卿悠悠然地半坐起身来,沉寂如潭的眸色,映衬着柔和的月光,幽深似漩涡般,将她的目光深 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唇畔扬起一抹春风般的笑意,流袖拂动,纤长白皙的手指朝她勾了勾,她立马便乖乖地往前走了几步,眼前一花之际,他已轻松地揽过她的腰肢,顺带着将她带到了树上。 “不是说要回屋子睡觉了么,怎么又偷溜出来了。”他清清浅浅的话音扑散在她的脖颈之处,叫她原本因一时不曾反应过来的心跳瞬间狂跳如雷。 “师父不是说要去找那个长白山弟子吗,怎么会在此偷懒呢”夏果极为别扭地极力想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开,可却发现自己越是刻意,心跳声便越是剧烈,如何也控制不住。 沐卿微微一挑眉,重新将她的位置调整了一番,安放在自己的腿上,方才淡淡回道:“才几刻钟不见,便学会转移话题了夜间露重,怎穿得这般少。” 他不提还好,一说起便叫夏果想起在房中与岚衍那极为不自在的相处,又想起白团闯进屋子来大喊着他俩伤风败俗,虽然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地睡觉,但不知为何,自白团口中说出倒是未有什么。 只是他如今这般似是点题又似不是的诡异感觉,反让她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小衍说让我陪他睡一晚,徒儿想着明日我们便要走了,所以便就答应了他。”在沐卿的跟前,夏果从不说假话,虽说心里的感觉怪怪的,但她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听罢,沐卿并未开口,只是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倏尔唇角微微一勾,随手幻化出了件银白斗篷,披于她的肩头,清浅的话音响在头顶,“明日我们先绕道去长白山。” 他转移话题的速度比她还快,而且跳跃性极为大。夏果眨巴眨巴眼眸,愣了好一会儿,脑袋有些打结,一缕思绪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师父的意思,是想要将小衍放在长白山吗” 沐卿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改道去长白山,而且依他先前与长白山的那个弟子的言行,他似是对这些人界的修仙之人并不怎么有好感,虽说她家师父大人的性子随意到任性的地步,但这般任性还是尤为不正常的。 转而又忆起他们若是一走了之,岚衍确然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若是安排不好他,她定是放不下心来的,说不定心头一软,便会央着沐卿将他留了下来,同他们一起走。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沐卿自然会用一举两得的方法解决此事,如此想来,也唯有将岚衍放在长白山,才是最佳的方法。 这是她第一反应的想法,但话说出口,想法一呈现在眼前,她却是不由心下一抖。 不知在何时,她的思维竟定格在沐卿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这个固定的框架之内,便连下意识的思考,都是极力地往最好的方面所想。 淡淡地注视着她瞬息万变的面色,他如是能看穿她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话音温存:“小果若想留下他,为师绝不会干涉。”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这个选择的主动权交到了她的手上,似是无论她怎么选择,他都不甚在意。 可她情不自禁地咬紧了下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家师父大人似乎不怎么喜岚衍,虽说师父对除她以外的许多人都是清清冷冷的态度,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这种不喜,绝不会是只因她的缘故,但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透岚衍曾经是否真的得罪过师父。 但她不敢赌,不敢拿师父的喜乐去赌。旋即,心下坚定,努力地扯起笑意来,“便听师父的安排。我们所去之处不知还会遇着什么危险,与小衍而言,或许长白山才是最为安全之处。” 夏果是觉着自己的这个决定应当是会让师父开心的,却不想在她话落的那一刻,他唇畔的笑意虽是不曾减少半分,却隐隐透露出丝丝冷意,像是瑶池天水一般,不可触碰。 “师父”这般的笑意,让她忽觉有些陌生,竟是下意识地不知所措起来,只能轻轻拽住他的衣角,连同着吐出口的话都明显带着语气不足之意。 似是被他这一声叫唤打破了思路,他勾过她的腰肢,一个旋身,在她头脑发白之际,两人已然落于地面,他长身而立,话音低浅,“夜色已晚,你既不喜这般宴会,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夏果张了张嘴,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可却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半个字来,下意识地咬紧下唇,垂下眼眸之际,忽而感到唇畔处传来一丝凉意。 顺着那凉意看去,他修长白皙的两指轻轻扣住她的下颔,如春风带水般地掠过她的唇畔,轻柔的语调响在头顶,“唇瓣都被你咬出血来了,还不松开。” 眨巴眨巴眼眸,夏果甚为可怜兮兮地拽着他的衣角,声线低微:“师父你还生徒儿的气么小果知错了” 这次倒是换做沐卿微微吃惊,眉心一蹙,眸光停留在她涨得绯红的面容之上,许久之后,他忽而轻笑出声来:“为师何时在生你的气了,整日里脑袋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甚为无奈而又带着浓浓的宠溺,揉了揉 她的鬓发。 夏果听得一怔一怔的,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师父大人并未有生她的气,是她自己过于敏感了 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面上的红晕更甚,她一面捂着脸,一面往后退,“那、那徒儿先行告退了,师父也早些歇息吧。” 话落,头一扭,拔腿便跑,似乎后头跟了头饿狼般,一溜烟儿便不见了身影。 待到夏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沐卿方才收回目光,眸色倏尔凝了层霜,话音清冷,“出来吧。” 在他话落的刹那,一道银光乍现,一抹淡黄光晕自树下若隐若现,“你究竟是何人” 话音清丽莞尔,竟是女子的嗓音。只是她隐蔽于丛密的树丫之内,面容并无法看真切,但说出口的话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高高在上,这是唯有一直处于高位的人,方才能自然而来显示出的。 “私下凡尘,我不论你与公与私,皆以神规处罚。”说话之际,他微一抬手,掌心凝成一团淡紫晕,在眨眼之际便将那抹淡黄的光晕自树下揪了出来。 话音清清冷冷,只一招便将她措不及防地揪出,丢掷于地,无论怎么想,放眼六界,也唯有一人而已 即便是只能感受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仙气,即便只能看到他隔花照影的面容,但却足以叫她惊恐不已 淡黄光晕在片刻之际消散,渐渐浮现出个恭恭敬敬地伏于地面的女子,那女子以淡黄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当真是绝代佳人一词也无法形容,只是此时此刻她早已无了往日里的庄严典雅,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只死命地垂着首,朱唇转白,半晌方才吐出句话来:“神、神尊” “是我不在神界许久,所以你们便全数都不将我放在眼中了吗。”他如华霜般的眸色落在女子的身上,目光幽深如潭。 “后土不敢”自称为后土的女子闻言整个脑袋都磕在了地上,冷汗缓缓自额间滑下,“后土私下凡尘,视神规于无物,请神尊责罚” 沐卿微叹了口气,几步至她的跟前,不出声责罚,也未有唤她起来,不过眸色却未有方才那般冷凝如霜,竟是一摆流袖,慢慢自她的跟前蹲了身子,“我不过是说了句玩笑,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后土到口边的话生生噎住,有些惊愕地抬首,与沐卿沉寂如潭的眼眸相撞。 没错,这是神尊固有的眼神,方才的气息定也是神尊无疑,可谁能告诉她,这画面风转的也太快了吧,神尊何事竟会如此好说话,竟也会亲自蹲下身子来,与她说他是在开玩笑 一定是她的错觉,嗯,一定是的。 见她目光呆滞,满眼透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沐卿反是悠然一笑,径自站起身来,“还跪着做什么,需要我亲自扶你起来吗。” 确定这不是她的错觉之后,后土赶忙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华丽的衣着上所沾染的灰尘,踌躇了许久,方才壮着胆子问道:“神尊怎会在此处” 三千年前,沐卿忽然消失,她与诸神放出神识寻了许久都未找到他的蛛丝马迹,却不想他竟会在三千年后现身凡尘,而且还是这个被修仙之人下了禁术的破落村庄。 饶是后土想象有多么丰富,也着实弄不明白,到底能有何事,才能让那高高在上,神力无双的神尊大人,甘愿销声匿迹三千年,屈身于凡尘。 “我自有打算,你无需过问。凤凰涅槃确然不易,但天道不可违,即便你是我神界之人,亦不可插手。”她之所以会来凡界,只要稍一做想便能知晓。 但沐卿并不打算插手驱她会神界,但他却是难得地出口相以提醒。 即便贵为天神,对于天道轮回,亦是不可强求。 凡人终逃不过一死,天神即便是高高在上,仰视众生,但也终会有一日陨灭。 所以后土才会在感知他竟还活着的事实之后,不顾神规,私下凡尘想要来看他一眼,即便他如今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她却是头一次感谢天道。 他,活了下来。一万年的光阴呀,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眶之内有湿润之感,后土第一次在沐卿面前,忘却了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迸裂出毫无掩饰的哀伤,“神尊,我以为他便会就此消失了。他能活着,真好。”题外话表示奋力码字的结果就是爬到医院抓中药了嘤嘤,中药好难喝,好痛苦 不知为何,回不了每天被自己萌醒亲耐的留言,所以偶就在这儿回复好啦 给亲的回复撒: 就目前而言,白团的灵力还太弱,所以无法幻化成人形,哈哈,其实偶也一直在考虑到底是要它变成公的还是mu的,弱弱地说,其实偶也是腐女哈,如果白团真的是个男的,肯定只有被压的份儿,毕 竟这行为举止神马的都放在那儿了说~ 文文会一直很宠宠的哟,虽然后面会有大虐,但从总的来说,还是甜宠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本座会让他们好生体会的(6000+) 对于她眼中显而易见的炽热,沐卿不由微微蹙眉,能入神界者,皆是度过了人劫,地劫,天劫三大劫难,早已是将凡尘俗世的生老病死,富贵荣华看淡。 超脱于仙界对于长生与封神的追求,神界之人从不需考虑任何俗世,也因此神界向来清冷非常,诸神各司其职,若不是有重大事件,皆是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模式。 也因此,沐卿对于她今时今日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地流露出那番不同寻常的炽热之后,有些疑惑。 只是一些疑惑,他高高在上万万年,早已对这些看淡,也唯有对夏果,他才会难得地表现出超乎平常的宠溺与温存。 可今番后土的表现,却让他不由不有些好奇,“这三千年来,神界可是发生了何事” 他自封神印,对于神界诸事皆不再探知,所以他在殷虚之境真也算是与世隔绝了,大摸也只有那般安逸脱俗的环境,才叫他的性子慢慢变得有些缓和下来。 原本后土也是支支吾吾,怕沐卿不问及神界之事她若是反而多嘴,惹的他不快倒是她自讨没趣了,如今他竟亲口相问,她憋了近三千年的怨气可算是有个处吐了。 “在神尊您消失后的五百年间,我等皆用尽了法子相寻,可终是无法探知神尊您的踪迹。原本猜想您可能又是一时一时兴起,想要去何处转转,不多久便会回来。” “可,司法战神趁着您不知何踪之际,以神界不能一日无主为由,擅改神规,并且还得到了毕方元尊的支持。”后土在回话之际,只将脑袋垂的越低越好,以避免无辜成为出气筒。 沐卿是何人他的上神尊位岂是一朝一夕得来的,那可是在上古战场之上杀敌浴血而逐渐积累起来的无上尊崇。 也只有与他在同一个上古时代的诸神们,方才能领悟彼时的沐卿是多么地战无不胜,而又是多么地清冷无双。 虽然他向来很是随意任性,对于神界诸事能教的便交于他人,对于此类看似很麻烦之事,他向来是懒得过问,但即便是如此,神界也无人敢撼动他的地位幻。 一个浴血归来,神力无双的尊神,又有何人敢有半句蜚语 但虽说是不怎么管神界之事,但沐卿也并非便真的就什么也不闻不问,简单地来说,只要未曾触犯神规,无论你想要做何事,他皆不会管。 可一开始也并不是所有的神都会如此乖乖地服从,总会有那么几个想不开,偏要去当冲锋,去撞一撞沐卿的底线,结果可想而知。 没有一丝一毫的求饶机会,没有半分半秒的悔改思过,沐卿直接褪去其神骨,消除其神格,贬下凡尘,永生永世不得修仙封神。 自此之后,上神沐卿铁面无情传遍六界,也因此,便再也没有冤大头,敢去触犯他的底线,皆是低眉顺眼,将所有的小心思给收敛起来。 但铁腕虽说震慑很有力,同时却也埋下了隐患,那便是在他忽然消失之时,立时便会有人敢反。 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论司法战神的战绩有多么辉煌,他也终究只是战神罢了,但有了毕方元尊的支持便不同了,毕方元尊乃是创世六神之一,其地位仅次于沐卿之后。 有这么个强有力的后台,即便是神界中人有不满之声,但也终是不敢站出,再者,竟也不知为何,除了毕方元尊明确地表示了立场之外,其余五位创世之神皆无声响。 状似隔岸观火,大有一番敌不动我不动之势,其实说到底,不过只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诸神皆不知,沐卿到底是不是真就自此消失不见了。 倘若有一日他忽然归位,那结果便是可想而知了。 想必便不是消除神格,贬下凡尘这般简单了,以平日里沐卿处事的手段,只稍想一想,便足以毛骨悚然。 “唔,他们倒是尽职的很,胃口着实是大。想来也是我高估了神界,天地之劫也无法驱散他们的贪婪。”许久,他只长身而立于斑驳树下,话音清清浅浅,分辨不出丝毫的息怒之意。 “神界群龙无首,还望神尊速归位”二千五百年前神界的这一番巨大的变故,不仅震惊了神界,亦是让三界诧异不已。 向来自诩高于五界的诸神们,竟也会有如此贪婪之心,高座空缺,便争先恐后地抢夺,流传出去,反倒是引来他人的笑话。 高高在上的诸神,不过也摆脱不了尘世,也是一样的丑陋不堪。 所以为了神界的名誉,亦是为了重振神界往日的威风,后土顶着沐卿清冷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请求。 “他们既是如此喜欢那个位子,想来定也是思绪许久,不若单以五百年的时光,如何能让神界片刻换天。”唇角一扬,似笑非笑,沉寂的眼眸却越发幽深,仿若蒙了秋日寒霜。 “我若忽然现身,怕是会破了多少人的美梦。既是美梦,便就让他们多做一会儿吧。”他自认在殷虚之境的这三千年时光,着实是重新塑造了他的品性。 至少他觉着自己还是稍微和 tang蔼了些,但这并不代表他便能心慈手软。 很久以前,在神界之际,他便早已声明,除了神规,诸神皆可做自己想做之事,只要他们肯安分守己,不要自找没趣。 但若是有人硬要撞枪口想此,他不由微微眯起了眸子,唇畔的笑意愈深,“高处不胜寒,本座会让他们好生体会的。” 自殷虚之境苏醒之后,他便再也不曾自称“本座”过,但今时今刻,他头一次以如此郑重的口吻,说了这句足以叫人吓得魂飞魄散之语。 可他说的却是“会”,而不代表着立刻,后土不由担忧,“神尊不打算即刻回神界,是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打算吗” 毕竟神界这两千年来以不复以往了,作为神界中人,后土自是忧心非常,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沐卿,原本以为这下神界可算是要重振回往昔风采了。 却不想神尊大人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只是给了她一个口头上的承诺。 神尊大人向来随意任性,何人不晓得他老人家可是一天一个承诺,全凭着心情而定的呀 “苦着一张脸做什么,本座所说的话便这般不值得人相信”见她一张精致的脸蛋皱成了麻花状,沐卿反是悠悠然地道了句玩笑。 后土下意识地便想要点头,但立马将脖颈给僵了住,防止自己前一刻初初点首,下一刻便人首分离,“神尊想要做何事,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后土不敢妄加多言。” 开什么玩笑,神尊大人是如何的性情旁的人看来,他清冷无双,铁面无情,而实际上呢,唯有与他相处多了,才会发现,这厮坑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的。 “本座向来喜欢非常手段,深思熟虑这东西,适合本座吗。”可不是么,他做事向来随意到令人发指,倒是同凡人所说的一句俗话很为贴切,那便是走一步看一步。 这也是为何夏果当初在问他事情的缘由之时,他会那般含糊其辞地回她,只因他懒得费脑筋。 作为神界尊贵无双的上神,竟然为人处世如此随意而又懒散到叫人吐血,也难怪诸神毫不犹豫地选择维护他们家神尊大人铁面无情的形象了。 也因此,一听这话,后土的脸蛋便越发纠结了,在脑袋过滤了一遍,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沐卿轻描淡写地打断,“既是已身处凡尘,你便留下吧,看着那个家伙,也省去了我不少麻烦。” 其实夏果所猜想的也并未有错,沐卿确然是不想带着岚衍,本想随意将他给丢下,但转而想想依着自家小徒儿的性子,定是不愿的,不过如今看来,这事儿似乎又方便了许多。 既然有人会偷偷来看那厮,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你只能在一旁看着,绝不可出手相助,一切需他自个儿面对。”这话说出口,不容置喙,毫无情面可言。 后土不由犯难,由一介凡人修成仙籍用时定不会短,不过他既是凤凰涅槃,自然根基不会弱,但由仙籍上升为神籍却真是难上加难,完全无法预算,将会需要多少时间。 一眼便瞧出后土此时此刻心中所想,沐卿微微一笑,目光深沉如渊,话音清淡却似霜,“他只能以强者的身份归来,我神界不需要弱者。我不想看到,万年之前的荒诞再次重演。” 唯有强者,方有资格与他谈条件。这是沐卿一直以来的原则,不过自然排除了他家的小徒儿,他觉着,他家小徒儿现下这般便挺不错的,不需要太强,也不会很弱。 万年之前的荒诞后土到嘴边的话语顿时哽咽在喉间,原来在神尊大人的心中,万年之前他所做之事,简直愚蠢至极真是无法想象,若是他能重归神界,听到神尊大人对他的这番评价,神界将会迎来这样一场惊世骇俗的硝烟。 夏果涨红着脸蛋一路跑回了屋内,原本以为屋内会无人,却不想一推开了房门,便瞧见一团白茸茸的东西,此时此刻正扎在被窝之中,明晃晃的刺眼。 “团子,你这是要憋死自己么”夏果几步走了过去,停在床畔处,想要伸手好心地为它掀去被子。 “让老子憋死算了”闷闷地话音自棉被中传出,听上去分明是带了浓浓的烟火味儿。 闻言,夏果微微一挑眉,心下想着这厮莫不成是踩着狗屎了,才会这般火大,但还是尤为耐心地坐了下来,象征性地拍拍被子,“哎,原本想着在去长白山之前,让师父带我们去大撮一顿,但看你今日心情似乎很不好,那还是便算了” 她一个“吧”字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见那一团白茸茸立时踹开了棉被,劈头就朝着她而来,准确地抱住她的食指,悲凉凉地嚷嚷着:“连小果子你都欺负我老子不活了了” 夏果不由抽了抽唇角,正想说些什么,却一眼瞟见它的眼角竟然是红红的,这明显是哭过的痕迹,她同它在一块儿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深知白团这厮便是一块软棉花,整日里便是颗开心果,无论遇着什么事儿,都能一笑而之。 又是何曾见过它 会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呢。这般想来,夏果不由心下泛软,将它妥妥帖帖地放置在掌心,抽出左手,极为温柔地为它顺顺毛。 “是谁惹我们家可爱的白团子生气了,想来那厮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她如是安慰着,不料白团真就将脖颈探的老长,一双绿豆眼水汪汪地看着她。 “说话算话小果子,你快点把岚衍那个混蛋抓过来暴揍一顿,揍得连他亲爹都不认得” “咳咳。”其实她是想说,岚衍本来便是从一朵白莲中蹦出来的,哪来的爹娘呀。 不过她还是顺着它的意思,连连点首,“是是是,白团子大人的话小人不敢不听,只是现下已入深夜了,要不咱们赶明儿再揍” 谁知,白团极为傲娇地将小脑袋一扭,哼唧道:“胡扯,分明是你舍不得呜呜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老子不活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扯出了新欢旧爱夏果不由无奈地扶额,“团子,你能换个台词么。”一受委屈便嚷嚷着不活了,想来它的生存能力可是比蜚蠊都要顽强 “老子喜欢”它现在是很需要安慰的好么,它现在是很需要同情的好么,它现在说的话都是王道好么,怎么小果子这厮连这点眼里都没有呀 好吧,这还全都是她的错了。夏果以两只手指夹着它胖嘟嘟的身子,提到眼前,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小衍是要将你生煎还是活剥呀,竟会惹得你生这般大的气,连不想活了这般的话也会说出口” “他侮辱老子的自尊,老子要将他剥皮抽筋”腮帮气得鼓鼓的,配着一对绿豆眼儿,当真是萌到了极点,也使得原本是很严肃的一句话,反倒是惹得夏果笑弯了眉。 见她笑得如此之欢,白团气得连肺都要炸了,插着腰正想要破口而出些什么,不曾想房门忽然被叩响,传来了低低的嗓音,“白团子,你在里边吗” 不等夏果反应过来,白团小腿一蹬,便迅速自她手中逃离,再次一溜烟儿地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白嫩嫩的小屁股,软茸茸的,煞是可爱的紧。 夏果甚是无奈,起身来去开了房门,果然瞧见月光融融之下,岚衍耷拉着小脑袋,驻在门口,似乎注意到门响声,他猛地抬起首,张嘴便要说些什么,却瞧见竟是她,生生地又给咽了回去。 面部表情比之方才愈加的纠结,都快纠结成一股麻花了。 看看他纠结的表情,又看看床榻之上同样纠结的白团,夏果不由笑出声来,摸摸岚衍的柔发,轻声道:“团子是只很傲娇的小仓鼠,你只需用美食去讨好它,它立马便不会生你的气了。” “果果不生我的气么”眨巴眨巴眼眸,甚为可怜兮兮地问道。 对于他的问话,夏果有些哭笑不得,“我为何要生气,有句话不是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合么,再者你们俩还是经历过生死的,没有什么夙夜仇。” “可是此次我好像将它惹得特别生气,它怕是不会这般轻易地原谅我。”说话间,他不由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小手将衣角拽地扭成了一团。 这话也确然在理,她方才在时,白团便怒气深深的,便更不用说看到这个罪魁祸首了,想必到时定会冲上去狠咬他一口。如此想来,夏果也不由叹了口气,几步出了屋子,顺手将房门给带了上。 岚衍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由疑惑,眨眨大眸,表示好奇:“果果,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道歉吗,那便做些实际点儿的,投其所好,便不信它还会生你气。”说罢,夏果冲他颇为神秘地挤挤眼,流袖一挥,碧霄剑便长鸣而出,停在两人的跟前。 紧接着便唤出了桃之,而这厮显然是睡得正香,冷不防被夏果唤出来,连连打着哈欠,连翅膀都懒得挥动,直接窝在她的肩膀处,吧唧了几下嘴,“主人,夜已这般深了,你还不打算入睡么,莫不成又失眠了” 该不会又是叫它出来讲故事催眠的吧一想此,桃之立马便变得苦巴巴的,转而却一眼瞟见了处在旁处的岚衍,顿时便没有了方才的撒娇卖萌之意,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岚衍显然是被它瞪得颇为莫名其妙,抓抓后脑勺,却着实发现不了自己到底又是在何时何地得罪了它。 “桃之,你可知晓有没有什么不太远的地方,如今还有吃的卖”说话间,夏果便跃上了剑身,再拉着岚衍一同上来,碧霄剑见他们准备就绪,“嗖”一声便直冲云霄。 而岚衍显然是不曾站稳,晃悠着身子便要一头栽下去,幸而夏果眼疾手快地将他那么一捞,顺利地捞进了怀中。 原本他在要栽下去的那一刻一丝一毫也不紧张,但此时此刻,他的身体贴着她的身体,她温温热的体温便这般毫无掩饰地传递到他的身上,让他情不自禁地狂跳如雷。 “小衍,你没事儿吧”见他身体僵硬的很,夏果不由出声问了句。 他猛地一怔,愣愣地摇了摇首,而在夏果肩头的桃之一 眼便看出他的不对劲,扑腾着翅膀毫不客气地撞到他身上,“既然无事干嘛还赖在主人的身上,快起来。” 闻言,岚衍有些手忙脚乱地离开了她的身体,结结巴巴地回道:“没、没事儿。” 对于他奇怪的反应,夏果自动认为他定是被方才的那一幕给吓着了,于是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转而对桃之道:“小衍可能是被吓着了,桃之你莫要这般粗暴。” 桃之哼唧了一声,转悠到夏果的跟前,再次又窝回了她的肩头,“离此处千里之远的地方,有一座城,凡人称之为不夜城。皆因此城终岁以长明灯相伴,不分昼夜,热闹非凡,乃人、妖、魔错综复杂相交之地。” 听此,夏果忍不住眨了几下眼,感慨道:“竟还有这般神奇的地方我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这些小地方自然是入不了神尊的眼,而且依神尊的性子,便算是个美妙绝伦的地方,他也是懒得去。”桃之极为精确地将沐卿的性子给概括了一番。 言之有理。夏果赞同地点点首,她家师父大人向来随性的很,通常是走到哪儿便算哪儿的类型,若说有何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其实夏果至今也未曾发现。 “小碧,咱们加快些速度吧,若是回去晚了,被师父知晓了可不好。”毕竟她今日只是为了化解白团与岚衍之间的矛盾,一时兴起才决定去找个卖好吃的地方的,而且她先前已与师父大人说过要回房睡觉,如今却又在外头瞎逛。 这影响似乎有些不好。 桃之撇撇嘴,其实它是想说,早在他们出发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告知神尊了,不过这话它自然是不会讲的,因为它坚定地要做一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不过这千里的路程着实是有些远,而且费时间,加之这一整日下来她确然是有些累了,所以在此去的途中,她便不由自主地睡着了。 “看什么看,我家主人的睡姿也是你可以看的”半个时辰下来,岚衍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往夏果身上瞟,而那厮正睡得欢,完全没有反应,可这不代表桃之便能忍受。 它可是得要替神尊大人将主人给看住了的,主人必须只是神尊大人的,其他人休想染指,连一根毛也不行 “你从前是不是见过我”对于桃之极为粗鲁的无礼,岚衍反倒是毫不在意,反是将话题一转,问得尤为直接。 桃之显然是不曾料到他忽然会问这般的问题,目光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立马否认:“谁说的,鬼才会认识你。” 闻言,岚衍一挑眉,轻描淡写地道:“你说谎的时候,目光总是忽闪不定。你若是不肯告诉我也无碍,我会慢慢找出来的。” 他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白莲中,而眼前这只精灵又在隐瞒着他什么,他都会一一找出来。 哼唧了两声,桃之扑腾着翅膀飞至他的跟前,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看夏果的视线,傲娇地插着小蛮腰,昂着首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情商和你的年龄是正相反的。” 这么小便敢打它家主人的主意,不知道它家主人已经名花有主了么 “你是从书籍里蹦出来的,想必定是活了很久吧。看来你的智商同你的年龄也是最萌差。”岚衍一歪脑袋,笑意深深地反回了它一句。 “去死吧你”作为六界之人都争破脑袋想要的尚易籍,桃之何曾被人如此鄙夷过,咒骂了一句便猛扑了上去。 岚衍原本也只是开个小玩笑,却不想这厮竟然比白团还开不起玩笑,他一个不妨,便眼见的它飞扑过来,狠狠地撞击在他的脸上,他一个不稳,便倒头往后栽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做本王的新娘(6000+) 夏果深深觉着自己一定是个倒霉体,不然为何连想打个盹,都能摊上事儿来,她才一睁眼,便瞧见岚衍与桃之双双栽下了剑。 虽然又是无奈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她还是招呼着碧霄剑赶忙追上去,便在她将要抓住他们之时,他们像是忽然触碰到了什么,周遭银光大绽,顿时被狠狠地弹了出去,顺带着也拉上了她,齐齐地甩出去老远。 在双双被悬挂在树杈上,东摇西晃之后,夏果在深刻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每次出门之际,都要去翻翻黄历,不然怎么会这般诸事不利蓉 碧霄剑这次倒是不再傲娇,三五下地便将树杈砍断,她一时未曾做好准备,便直直地面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悬挂在一旁的岚衍与桃之本也想幸灾乐祸,却不想碧霄剑也尤为不客气地剑起树杈落,他们俩也落了个同等下场。 对于自己的雄伟之举,碧霄剑甚为骄傲,神态盎然地晃悠着剑身,挪到缓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夏果跟前,“锃锃”地叫唤了两声,表示:快点快点褒奖我吧,我是多么地给力啊,三四五下地便把你们都给救下来了。 夏果毫不客气地赏了它一掌,以示“奖励”,“小碧,看来我真的找个机会,让师父好好磨一磨你了。” 一听自己做了好事儿竟然还要被拿去磨一磨,碧霄剑立马便不乐意了,绕着夏果的身侧,死命地转啊转,直将她转得头昏眼花,只得弃械投降,“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先停下来。” 奸计得逞,碧霄剑自然乖乖地停了下来,噌到夏果的跟前,以示讨好馒。 虽然说作为一把上古神剑,它如今的这番作为很令人发指,但是比起要被拿去给神尊大人磨一磨,它情愿丢掉节操,讨好现下的主人 毕竟,节操这玩意儿还是抵不过小命重要的。 她甚为孺子可教地摸了摸它的剑身,这才借着它的力道,慢慢地去将至今还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岚衍与桃之给捞起来,确定两人都无甚受伤之后,她方才开始打量起这个陌生的环境来。 “果果,这是什么地方呀”岚衍亦是被摔得够呛,一面揉着至今还犯疼的手臂,一面也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这是片林子,但显然没有夏果在北极中天的黑幕林中遇到的那般大,那般丛密,这里的树很稀疏,而且看起来长势不怎么好,且方才经由他们这么一摔,许多不堪重负的树已倒下大半。 放眼望去,映衬着惨淡的月光,便更显得凄凉非常。 夏果朝桃之看了一眼,这厮显然是并不想回答岚衍的话,但又不能不顾及夏果的眼光,于是便万分不乐意地回答:“方才我们应该不小心落在了不夜城的上方,不夜城乃是人、妖、魔共处之地,自然会设有许多结界,所以我们方才是撞在结界上了。” 闻言,夏果又指了指这极为凄凉的荒郊,问道:“那这又是何处” “自然是进入不夜城的入口了。”回话间,桃之将自己上上下下地给清理了一番,反复地查看自个儿的小翅膀是否还黏有脏污,确定真的干净之后,它的语气方才有些好转。 抽了抽唇角,夏果再次看看这荒凉的周遭,不大敢相信,“这便是你说的,终岁以长明灯相伴,不分昼夜,热闹非凡的不夜城” “主人你不要看进入此城的入口如此苍凉,其实这只是一种迷惑眼睛的幻术,不过依着主人你如今的修为,还无法破除此幻术,所以便只能看到幻象之中的情景。” 一听它说的复杂兮兮的,夏果不由有些不愉悦,“既是供人玩乐的地方,又为何还要设什么幻术,那能入城的人岂不是少之又少。” “那当然了,不夜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在六界之内都极为盛名的,而且这是唯一一个允许人、妖、魔共处的地方,你说这般的黄金宝地,会有多少人挣破脑袋想要挤进来呢。” 这分明便是人身歧视嘛。夏果听罢,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忽然之际,周遭如被黑幕相掩,唯有借着桃之尾部微弱的光芒,方才能看一二。 浓雾骤起,如波澜般一层叠着一层地蔓延开来,唢呐之音由近及远,空灵地飘荡在漆黑的苍穹,而便在这一派唢呐声中,一顶嫣红的花轿悬浮于半空,前头与后头各有名面色苍白的轿夫,而这轿夫竟也是步步而来,皆是悬浮于半空。 随着他们一步一浮沉,漫天的白花不知自何处飘散零落而下,映衬着浓浓烟雾,显出三分虚无,四分空寂。 夏果看得连眼都不知眨一下,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桃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鬼抬轿。哎,主人,咱们可以偷偷钻到里头去,趁机溜进不夜城”一经夏果的提醒,桃之脑筋一转便想出了个绝佳的好主意。 显然是不曾听懂它出的这个主意到底是何意思,夏果疑惑问道:“鬼抬轿是什么还有,我们要钻到哪儿去” “就是冥婚呀,简单来说便是死人与死人或是活人之间的婚 tang姻。想来这新郎定然是很有地位,否则怎么会将婚宴放在不夜城呢。”桃之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顶嫣红的花轿,如是解释道。 “死人与活人之间也可以通婚”对于它的这一番解释,夏果更是听不懂了,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紧随问道:“男女之间为何要成亲呀” 桃之差些被她这个奇葩的问题问得呕出一口鲜血来,捶了捶胸口,甚为痛心疾首地回道:“男女之间只有成了亲,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不然如何生宝宝,过日子。” 夏果恍然大悟,“那是不是只要一男一女,便都可以去成亲了” “主人,我忽然发觉,其实神尊也是挺辛苦的。”桃之顿觉无力解释,转而甚为语重心长地总结了一句。 “关我师父何事”他们不是在讨论男女成亲之事吗,怎么便忽然扯到她家师父大人了,而且她家师父大人怎么就辛苦了,她看他每日都甚为悠哉悠哉的呀。 扶额,桃之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自然是两人之间相互欢喜,方才可以成亲了。不过也不排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般的婚姻的话,通常是建立在家族利益之上,所以便谈不上喜不喜欢之说。” 只有相互欢喜的人方才可以成亲么夏果像是被上了一课般,连连点首。 趁着她思考这般成熟的问题,桃之赶忙飞至她的跟前,眨巴眨巴眼眸,笑颜斐然地问道:“那主人,你可有这般欢喜的感觉” 呼吸一滞,不知何故,在它话落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恍然之际晃过那一抹飘然的蓝袂与那如春风般温存的笑意。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处。 酥酥麻麻,飘飘痒痒的感觉,但她却无法抓住这种异常的感觉,自然也就无法知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岚衍在一旁见着两人十分诡异的相处模式,夏果目光呆滞地捂着心口不知想些什么,而桃之则是充满期待地直盯着她看,这是什么情况 拽拽夏果的流袖,轻声问道:“果果,那花轿快要消失了,咱们不进去了吗” 猛然被拉回了飘飞的思绪,夏果像是如梦初醒般地,微微垂下眼睫,黑幕深深之下,很好地掩盖了她此时的无措。 眼见着好事儿被搞砸,桃之甚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看夏果依然呆滞不语,它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于是便顺着话道:“趁着现下,主人你快些念隐身决,咱们可以混进去。” 夏果赶忙照着它所说的做,在花轿便要全数消失之际,一抹白光“嗖”地一声隐匿于浓浓烟雾中。 “这儿怎么这般小”只是转瞬的时间,夏果等人便隐藏于这所谓的花轿之内,但这实际的情况显然是与夏果所猜测的不同,这个花轿也太小了吧,若是她一人还好,如今再加上岚衍,这空间狭小得根本无法动弹。 而且这四周比方才忽然暗下的荒郊还要黑,她只能看清岚衍一双闪亮亮的眼眸与桃之时闪时暗的光芒。 “按正常思路来说,迎亲所用的花轿定是精致非常,尤其是对于富贵人家而言。”借着自个儿身子小,桃之能随意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四处乱蹦。 “那不按正常思路来说呢” 桃之摸摸下巴,嘿嘿地笑了两声,“咱们应该躺在一具棺材里。” 闻言,岚衍一个激动,脑袋往上一翘,便重重地撞上了那厚重的棺材盖,一时痛得小脸都皱成了麻花。痛得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了,但这并不可怖,可怖的是那棺材盖竟因此而移了开来。 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在棺材盖打开的同时,一张重装浓抹,苍白如雪的面容便直直地朝着他而来 小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他反射性地整个身子往旁侧一翻,而彻底忘了在他的旁侧便是夏果,于是乎,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的夏果便被顺顺当当地做了回肉垫,压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小小衍你快让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自口中挤出几个字来。 一听夏果似是被压得连声音都变形了,岚衍正想要让开,却不想有什么东西,低吼了一声便向着他扑来,他下意识地往下一躲,便又再次将欲要起来的夏果给压了下去。 背部重重地捶地,夏果深深觉着,自己都要呕出一口老血了,这下她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干翻着白眼。 她今天一定是撞上霉神了,不然便是踩着狗屎了,老天一定觉着她活得太久,派个小祖宗,想要收她的命了 而岚衍也深知自己一定是又将她给压疼了,想要将她推到一旁,却着实是没这般大的气力,而背后那人一击不成,便是张牙舞爪地再次又扑了过来。 他干脆伸出双手,将夏果牢牢地护在身下,任由着那双尖锐的手刺破他的后背,他死命地咬住下唇,咬破了血来,也不肯发出半点声响。 桃之亲眼看见他如此护着夏果,也再顾不上私人恩怨,扑腾着翅膀飞至那人的头顶,尾部的银光随着它 的转圈而撒下斑斑驳驳的光芒,瞬间使得那人的动作一僵硬,再也无法动弹。 “主人,快些念固身诀,我的法术无法定住她许久。” 听到桃之的提醒,夏果反搂住岚衍,半坐起身来,右手一翻,以十字横在那人的跟前,口中随即念出固身诀,便彻底将那人给定了住。 松了口气,夏果正想问些什么,左手似是不小心摸到了什么,温温热,而且还黏糊糊的,借着桃之尾部的光芒,她的手心恍然躺着一摊殷红的鲜血 “小衍你怎么受伤了”夏果心下惊愕不已,在说话间赶忙先行点住他身上的几个大穴,以防更多的鲜血流出。 她现下真懊恼自己的灵力不够高,无法如师父一般能使出治愈之术,无论是多大的伤口都能医治好。 岚衍极为虚弱地摇了摇首,本想说声自己无大碍,但似乎只是片刻的时间他全身便酥软无力,甚至连脑袋都开始不听自己的使唤。 “他怕是中了尸毒,以他如今的体质还无法抵抗,得要快些逼出体内。”虽说桃之很不喜欢岚衍,但这毕竟人命关天,它便算是如何不喜欢,也不会放任不管,再者他怎么说也是为了救主人而受的伤。 夏果点点首,稍一抬眸,差些便被吓着了,被她情急之下定住的人,不,应当不是人,这惨白的面容,配上一对突出的尖锐牙齿,映衬着浓烈的妆容,当真不是一个惨不忍睹多能概括的。 “桃之,她是人还是鬼”这般的样貌,真是与石溪村中那些得了麻风病的村民们不相上下,甚至是更胜一筹。 吧唧了几下嘴,桃之正想要回答,不妨头顶的棺材盖忽然被掀了开,入目的刺眼光芒不由让三人同时阖上了双目,耳畔旋即传来如地狱般阴冷的嗓音:“自然是尸变了。小姑娘,你要如何还回本王的新娘”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是泛着冰霜的面容,苍白的有些几近无色,乌黑深邃的眼眸中透露着冰冷孤傲,眉长入鬓,却隐隐泛着空灵之意。 第一眼,无可否认,这人的样貌也算是上乘中的一等。 第二眼,不可比拟,与她家的师父大人依旧是天壤之别。 第三眼,她极为平淡地收回了目光,将怀中的岚衍抱紧,话音中不见丝毫惊慌,“我们什么也未曾做过,是她自己掉下来的。” 男子剑眉一挑,不怒反笑,他一身红衣锦缎,配上他毫不掩饰的笑意,衬着面色愈加苍白透明,“小姑娘,本王最讨厌谎言,尤其是这谎言是出自漂亮姑娘之口。” “你既是不信,我又何须多做解释。不过此事也确然与我们有关,我向你道歉,十分对不住。”夏果向来能进能伸,直觉告诉她,此人的法力定是高深莫测,她若是硬拼,定是必死无疑。 而且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暂且忍一忍,躲开这厮便无事了。 可这却只是夏果单方面美好的想法,显然是将眼前的男子想得过于单纯了,他闻言,唇角一扬,透露出三分冷意,“小姑娘,随口说句道歉之语,便想将此事一了百了了世上有这等白吃的午餐么。” 倏尔,目光落在她怀中已逐渐陷入昏迷的岚衍身上,笑意愈深,“小姑娘,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你想打什么主意”见他盯着岚衍看,夏果不着痕迹地将他的脑袋埋入自己的衣袖内,万分提防地看着他。 “做本王的新娘,代替她完成与本王的婚礼。”他修长的手指朝那依旧被定住不动不响的女子,极为言简意赅地说道。 呕出一口血。夏果连笑都懒得伪装了,直接拒绝:“不可能。” 见她回得这般毫不犹豫,男子似是有些惊讶,片刻眼底如凝了层冰,“世间的女子争着抢着都要做本王的妻子,你竟然敢拒绝本王。” “那是她们,与我何干。既然有那么多女子争着想要做你的妻子,你随便挑一个不就成了。”还妄想着让她做他的新娘简直是令人笑掉大牙 长眸微眯,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倏尔仰首大笑,“好,小姑娘你很有胆量。不过想必用不了半柱香的时辰,你便会哭着喊着要做本王的新娘了。” 夏果忍不住白他一眼,但转而似是察觉到他话中有话,细眉微蹙,“你什么意思” “他身中尸毒,定活不过半柱香。”他唇角扬起显而易见的笑弧,冰凉凉地开口,“小姑娘,本王向来没什么耐心的。” 一句话,几乎气得夏果差些咬碎了银牙。狠狠地瞪着他,再将目光投在面色越发苍白的岚衍身上,她不由握紧了拳头。 岚衍是为了救她,才会中尸毒,她若是因为不愿嫁,而因此送了他的性命,她定是不会原谅自己。可是,若是答应了那人 “好。但你要先救治小衍。”夏果犹豫了片刻,竟是出口答应了下来,桃之闻言急着上去想要劝阻,却被夏果给一把捂住了嘴巴,顺势就给丢进了袖子里,抬起首,与他直视,只等着他的回答。< p> “本王便喜欢这般爽快的美人儿。”男子极为满意地以单指勾起她的下颔,她吓得急急往后一躲,避开了他冷到极致的手指。 对于她刻意的躲避,男子也并不恼火,只直起身来,看也不再看那原本应当是他新娘的女子一眼,扬声道:“来人,服侍夫人换衣。” 男子话音方落,便见得一干的婢女推门而进,虽说她们皆是垂着首,但夏果还是一眼便瞧了出来,她们的面色皆苍白不已。 一婢女伸出手来,想要抱走她怀中的岚衍,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便听着男子低沉的嗓音传来:“不想让他死,便乖乖地由她们带下去。” 闻言,夏果再次咬牙,生生忍住了想要暴粗口的念头,但还是没法子,只能依着他的话将岚衍交给了那婢女。 “这般便乖了,我的好新娘。”见她如此听话,男子心情甚好,甚至还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丝毫不掩饰厌恶之心,一下便避了开,“我要换衣服了,出去。” “本王名唤戈夜,乖娘子,可得记住了。”也不恼她的无礼,戈夜反是笑得开怀,以手负后背,说话间便推门而出。 乖你个头,娘子你个鬼夏果真恨不得冲上去咬那厮两口,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她窝了一肚子的火,却又无处可发,“你们全都出去。” 见戈夜消失在了眼前,夏果便迫不及待地打发眼前这些碍眼的婢女快些离开她的视线,以免她真的会忍不住暴走。 “奴婢奉陛下之命,服侍夫人换衣。”一干婢女皆是低眉顺眼,但回的话却足以能叫夏果气个半死。 “我不习惯别人伺候。”不好发火的夏果只能生生忍住,但语气显然已充满了不耐烦,连带着目光都冰冷如霜。 可这语气外加不善的目光丝毫未曾影响到这些婢女,她们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地驻在那处,依旧是不变的回道:“奴婢奉陛下之命,服侍夫人换衣。” 真是要疯了“好,好得很”她素手一翻,掌心之内恍然躺了把尖锐的匕首,二话不说便架上了自己的脖颈,“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我血溅当场,让你们的陛下和尸体成婚;二是你们全都退出去,我自行换好衣裳。” 这一过激的举动显然是很有效果,她们的面上立时闪过犹豫之色,夏果清楚地捕捉到,再接再厉地说道:“我既然答应了要嫁于你们的陛下,便绝不会食言,自然是不会逃跑的。” 鞭子加蜂蜜,果然是奇效。那群原本油米不进的婢女立马便乖乖地全数退了出去,只守在了门外。 “桃之,那个变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确定这个距离无甚大碍,夏果方才小声地对桃之问道。 “鬼王戈夜,六界出了名的变态,听闻他每隔百年便要成一次亲,只因凡是嫁于他的女子,皆都死于非命。”这个死于非命用脚想都能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死法了。 据说这戈夜尤为心理变态,对待每一个成了婚了新娘子,都能想出不同的变态法子来,让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然后他便能从中得到身心上的愉悦与舒畅。 所以言而总之,此人在变态界若称第二,那么绝无人敢称第一。 夏果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臂,她只是随口称呼那厮是变态,却不想那家伙竟真的是变态中的变态,强中之王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章·师父说,她是他的妻子(6000+) “桃之,你去外头看看有多少人守着。”夏果真是无法想象,若是她逃不出去,将会被那个变态进入如何非一般的折磨,所以她得先发治人,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闻言,桃之立马便遁了出去,好生打探了一番,才飞了回来,冲夏果直摇首,“主人,你现下怕是根本逃不出去,我觉着那戈夜是把鬼族所有的侍卫都派了过来,看守主人你。玛” 到嘴的鸭子戈夜怎么舍得让她飞掉,再者据他上次将自个儿的新娘折磨死之后,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未曾体会过折磨人的欢畅了,此番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夏果。 似乎早已料到桃之的答案,夏果也并未表现出过多的焦急,只托着下颔,仔细地思索了片刻,方才回道:“桃之,人在什么时候防备是最弱的” 想了想,桃之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滚床单对,在他想要滚床单的时候,你出其不意地袭击他,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滚床单是什么意思”听到这个新词,夏果不由疑惑,表示虚心好问。 桃之顿然绝倒,扶额叹气,“咳咳,便是男女之间那啥啥了。”拜托,它可是一只很纯情的小精灵好么,让它来解释滚床单这么个富有猥琐之意的词,叫它如何好意思说出口。 忽然很想念起白团来,以那厮的猥琐样儿,定然不会耻于解释这个词儿的。 “那啥啥是什么”对于它如此模糊不清的解释,夏果自然是看不懂的,于是再次虚心下问。 桃之一把捂住小脸,一对翅膀极为用力地扑扇着,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唤出尚易籍,将其悬浮于半空,尚易籍迅速地自动翻转开来,最后停留在某页澉。 在夏果不知它此举为何意之际,书中有虚幻的画面慢慢地漂浮了出来。 一张以帷幔相遮掩的床榻,一男一女的样貌并不能看得太真切,但他们皆下来的举止却一清二楚地呈现在夏果的眼中。 随着衣衫被毫不犹豫地丢向了地面,接下来的场景看得夏果真是脸红心跳不已,此时此刻的她真是好生地体会到这滚床单的深刻内涵了 赤果果的两人,如此毫无顾虑地坦诚相对,而他们似乎是很享受这般的行为,随着床榻的不断摇晃,甚至于还有此起彼伏之声响起。 “我我知道了,桃之,你、你快些把书合上。”发现他们还想要有进一步的行动,夏果赶忙又羞又耻地捂住眼睛,叫桃之赶紧把书给关了。 “主人,你没事儿吧”见夏果一直捂着自个儿的脸,一动不动的,桃之在考虑,是不是自己的料下得过于猛了,毕竟它家主人是自殷虚之境那般与世隔绝的地方出来,对于男欢女爱这种事自然是不了解的。 夏果缓冲了许久,才算是将魂魄给缓冲了回来,捂着至今尚还有些烫的脸蛋,呼出一口热气,二话不说便奔到梳妆台前,将所有的簪子都给排了出来。 对于她忽然的这番举止,桃之很是不解,“主人,你排这些簪子做什么” 忙着挑簪子,夏果漫不经心地回道:“我要挑一支又锋利又短小的簪子,这样便可以出其不意地重伤那个变态。” “主人,他不是凡人,是鬼界的王者呀。”想用一支簪子重伤他,主人是不曾睡醒吧。 “自然不会是这般简单了,我只有先将他重伤了,方才会有机会控制住他。”而且她一定会找准时机,狠狠地在那家伙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让他完全无法再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夫人,您准备好了吗,婚宴马上便要开始了。”正在夏果志气满满地想给戈夜那厮一个重创之际,外头响起来婢女的声音。 夏果一愣,看了看梳妆台上的凤冠,有些疑惑:“我不是要在房中等他吗,怎么还有什么婚宴” 一口气呛在了喉间。桃之真是连翅膀都拍不动了,直接落在她的肩头,甚为语重心长般地拍了拍她的左脸,“主人,只有拜过了天地,方才可以入洞房呀。”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首,夏果重新将发型换了一下,但碍于这个看起来便很重,她便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只将一些发饰随意地往头上戴了一番,再用胭脂水粉将整张脸蛋涂得是惨不忍睹。 连桃之看了都不想再看第二眼,以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只露出一条缝来,“主人,你把自己涂成这样,就不怕等戈夜掀了红盖头之后,会没有想与你滚床单的念头么” 夏果瞪了它一眼,“鬼才要同他做那种事,我便是要在刚开始的时候吓住他,这样我行事起来也方便许多。” 介于那红嫁衣着实是过于繁琐,夏果也懒得费脑筋,便能省则省地单挑了几件看似比较重要的,穿在了身上,再将红盖头那么一戴,便完全遮掩住了她那张令人不忍再看第二眼的脸蛋。 其实她这般做也是很有道理的,若是将所有的东西都戴在身上,那她若是计谋得逞之后,岂不是很难迅速跑路么,所以为了逃跑方便,她选择能省就省,即便是被人看出来她 tang的穿戴不合理,想必他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毕竟,这也算是堂堂一介鬼王的婚宴,不会有人想要充当那个冤大头。 于是乎,即便在夏果打开了房门,叫那些婢女看着了她此时此刻的装扮,她们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只垂着首,将她缓缓地引向了前殿。 鬼王的婚宴当真是与鬼气森森一词脱不开,单以这大殿之内放眼望去的一片血红,与一干的客人这满脸的苍白,真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效果。 虽然这婚宴之上大半以上的皆是鬼族之人,但其中有一桌却是不一般,但由于夏果此时此刻正戴着红盖头,所以并不能看清那一桌之人的样貌。 但如此艳红之下,那抹纯白的身影却是怎么看都怎么显眼,只是那白影只端坐于登上,手中捏着只琉璃杯几,因为看不清他的样貌,所以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似乎只是一直捏着杯几。 真是个奇怪的人,真是一场奇怪的婚宴。 夏果正想得入神之际,冷不防手中所牵着的红绳被另一头的戈夜这么一拽,她一时不慎,便向前栽了过去,顺顺当当地扑入了一个阴冷森森的怀抱,头顶之上的红盖头也在同时滑落了下来。 “娘子这般迫不及待,倒叫为夫有些不好意思了。”毫不掩饰的笑意自头顶传荡下来,戈夜顺势着便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使她与自己靠得更近。 原本因着这个不该有的意外已让她懊恼不已了,却不想这厮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吃她的豆腐,她毫不客气地脚下狠狠那么一踩,顺利地叫他的面色变了变。 旋即趁着他吃痛之际,她摆脱开他的手,退出几米之远。 但也正是由于脱离了戈夜的怀抱,正好叫一干人等看清了她那张惨不忍睹的人,一时原本寂静诡异的婚宴,有了那么显而易见的抽气之音。 而戈夜显然也是不曾想到她竟会把自己打扮成这般模样,唇角一勾,非怒反笑,“娘子的喜好可真是独特,不过为夫喜欢。” 喜欢你妹这般妆容连她自己看了都想吐,他竟然还敢这般昧着良心说喜欢,果然不愧是变态中的王中王 手中一拉,极为轻松地就将夏果与他的距离拉近,“既然娘子已这般迫不及待了,那为夫怎可拂了娘子的意,咱们快些拜了天地,方才好享受人间之乐。” 享受你个舅爷爷夏果深深忍住了想要破口大骂的念头,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与他行完天地之礼,原本以为这般便可以了,却不想他手一摆,便有一旁伫着的婢女端着杯黑乎乎的东西走至她的跟前。 “娘子,这可是个好东西,乖乖地全数饮下,待为夫招待完客人,便来陪娘子。”见夏果只看着并不动,戈夜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贴着她的耳畔,话音阴森。 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定不简单,但如果她不喝,那他定然不会轻易地放她回屋中,想想再怎么坏也不会坏到哪儿去,还是走一步算一步为好,她便取了过去,仰首一口饮尽。 亲眼看着她全数饮了下去,戈夜甚为满意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娘子真乖,回屋中等着为夫吧。” 如果时间条件允许,她一定要将眼前这个混蛋的手给剁成烂泥夏果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声,后退两步,避开了他还想要继续捏的手,由着婢女将她带回房中。 待到夏果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帘之内,戈夜依旧是兴致大好,甚至还极为痛快地连饮了数杯他人递过来的酒。 复将杯几斟满,戈夜几步走至那抹白影之前,稍一举起,语气中却是多了几分尊敬之意,“多谢苏城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本王的婚礼,本王先干为敬。” “客气。鬼王的新娘子倒很是与众不同。”苏佐言象征性地回了下礼,淡淡启唇。 戈夜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却是笑道:“苏城主说笑了,本王先干为敬” 苏佐言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却并不饮下杯中之酒,反是将目光投向方才夏果消失的地方,眸色深沉不辨。 好不容易才回了房中,夏果赶忙将头上碍事的首饰都给摘了下来,只留了支短小精致的簪子,藏于自己的袖中,转而坐于床榻之上,上上下下地好一番折腾,直至满意了才收了手。 桃之见她在床榻之上折腾了许久,好像是藏了许多东西,不由好奇道:“主人,你都藏了些什么” “嘿嘿。足以让那个死变态有进无出的好东西桃之你去外头看着,他若快来了你便告知我一声。”一想到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吃豆腐,夏果若是不多做些什么,让那厮吃一番苦,她着实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确定所做的准备还算隐蔽之后,夏果便打算起身来,却不想腹部似乎有什么在乱窜,痛得她立时冒出了一声冷汗,踉跄几步靠在床沿之处,根本无法动弹。 忽而忆起,在拜完天地之后,戈夜让她全数饮下的那杯黑乎乎的东西,看来不是毒药便是什么让她无法做出任何事来的药水 死命地咬住下唇,夏果脑中急速地运转着,冷不防房门被忽然推了开,“吱呀”的响声却是叫她心底一沉。 她现下痛得要死,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气力可以给戈夜致命的一击,怎么办 不行,即便是拼死,她也绝不能让那个变态占到她半分便宜 屏住呼吸,忍下腹部涌起的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下意识间已将下唇给咬破,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怔,集聚身上所有的力量,猛然向着那只离她只有几步的人扑了过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那股阴冷的气息,那淡淡的冷梅清香旋即扑散在她的鼻尖,狠狠地撞入了一个温暖如春的怀抱,而他显然也不曾料到她会突然猛扑过来,一时不察之下,便被她一同撞倒在地。 她的额首重重地撞上了他的下颔,但由于她现下腹部疼得厉害,所以对于额头的疼痛感反而毫无感觉,但头顶之上悠悠传来的恬淡嗓音,却足以叫她无地自容,“小果,才只几个时辰不见,怎就这般如狼似虎了。” 微凉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两人面面相对,互相之间单只隔了衣裳,而她手上的簪子此时此刻只离他只有咫尺的距离,簪头还泛着微微银光,这画面,美好到万分诡异。 “徒徒儿不是有意的。”她羞得几乎就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了,只因现下她的双手便这样明目张胆地按在他的胸前,他温暖的体温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她的身上,让她只觉似乎浑身都开始发烫起来。 手慌脚乱地想要站起来,由于一时紧张而忽略的疼痛感却在此刻忽然又剧烈了起来,她起到一半的身子顿时一软,再次跌到了他的身上。 “凝神聚气,莫要乱动。”注意到她满头渗出的冷汗,沐卿眸中的揶揄立时消散,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处,在把脉的同时已出手封印住了她身上的几个大脉。 是尸毒,而且已渗入了她的血脉之中,普通的吸食之法已然无法轻易吸出。他略一踌躇,轻声道:“小果,闭上双眼。” 虽然不知他要做些什么,但夏果闻言还是乖乖地将眼睛闭了起来,倏然之际,有一抹微凉的东西覆上了她的双唇,她下意识地微微一张开,自他口中而出的内丹便缓缓地流入了她的口内。 心跳像是完全静止了一般,整个身子都僵硬如木,却是能万分清晰地感觉到,他们此时此刻,正无比亲密地双唇相贴,只属于他的气息,便这般毫无掩饰地弥漫在她的口中、鼻尖,让她丝毫无法忽略。 长睫颤抖得厉害,可是她却无力,也不想睁开,似是只要她不睁开双眼,他们便能如此亲密地一直到地老天荒,沧海化作桑田。 这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似是经历过了亘古一般,直至他的内丹在她的体内将尸毒全数吸附了出来,慢慢地回到他的体内,他方才稍稍离开。 映入他的眼帘之内,是她绯红的面容,与不断颤抖着的如扇长睫,由于她方才在忍痛之时将唇瓣给咬了破,所以此时此刻他的唇上也沾染了几丝殷红的鲜血。 不算是很重的血腥味儿,却是如鬼魅一般,一直萦绕在他的口中,竟是叫他一时无法忽略。以单指轻轻拂去她唇瓣上的血渍,话音清浅如醉,“现下可还觉着疼” 哪里还会疼,她只觉浑身都酥软无力,只能软绵绵地全数靠在他的身上,满脑子里全数都是他的气息,不清不淡,却是难以消散去。 而便在她呆滞地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了开,急涌而进的凉气瞬间窜上她的头顶,让她立时清醒。 但当她顺着声响看去之时,她情愿自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 因为,现下房门口站了一窝的人,而很显然,当他们看到他俩此时此刻毫无遮拦地相拥在一块儿,她面色绯红到完全不似正常,整个屋子的气氛都暧昧到不得不让人浮想翩翩。 尤其是当她接触到桃之足以可以塞下鸡蛋的嘴巴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地缝,哪里有地缝 只觉眼前一花,便有见蓝袂轻而易举地盖在了她的头顶之上,将她整个人儿都包在了里头,只露出一对眼眸,而旋即她便被他给拦腰抱了起来。 “大胆,本王的新娘你也敢招惹,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作为鬼界之王,在大婚之夜,当着自个儿手下那么多人的面,自己的新娘反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无论是何种解释,都叫他丢尽脸面。 怒火出口的同时,他旋即出掌,手心凝聚的黑气在他话落之际,飞腾而出直接袭向沐卿。 腾出右手,沐卿轻描淡写地将飞腾而来的黑气全数聚成一团,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之下,直直地送还给了戈夜,叫那厮不曾做好任何防备,反被自己的黑气震慑出了屋内,甩出了数米之远。 连眼都不曾眨一下,便见得沐卿的身影一闪而过,转瞬之际已然长身立于狠狠摔于地面,不曾爬起的戈夜面前,“只有一次机会,你哪只蹄子碰过她。” 十足十的高 高在上,如排山倒海而来的强大之气,竟叫戈夜根本无法动弹,甚至于嘴皮都无法动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被抬起,紧随而来的便是一声响亮的“咔嚓”之音。 他的手臂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生生地卸了下来 戈夜立时痛得整个面目都狰狞非常,但沐卿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住手,只见他的左手正慢慢地抬了起来,便在那股无形之力要生生压下之际,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道将其弹了开,避免了他的左手再次折断。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公子,我不夜城的规矩想必你定然是知晓的。”身后,淡淡的嗓音响起,苏佐言缓缓地收回了手,以单手负于背后,目光只落于沐卿的身上。 闻言,沐卿倒也真住了手,却并不回身,直接无视了苏佐言的存在。 不夜城于六界之中亦是闻名遐迩,他作为不夜城的城主,天上地下不知有多少权贵之人看到他,都要恭恭敬敬地招待着,不敢有半分懈怠之意。 但今日苏佐言向来面无表情的面容之上竟渐渐浮现出一缕几不可见的笑意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无论公子是何等高人,但今日乃是鬼王的婚宴,公子却硬抢了鬼王的新娘,不知公子此番作为是何用意”他已许久不曾遇着如此有意思之人了,若方才平常,他定是不会多加插手,可如今他却是很想看到。 那个身上的仙气分明是若有若无,可无意之中释放出来的仙力却是如此强悍之人,动怒会是如何的模样。 想必定是非常精彩与难忘。 听罢,沐卿终于肯侧过身来,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他,但无形之中却隐隐透露出三分刺骨,“我的妻子如何成了他人的新娘。” 简简单单,不容置喙的一句话,不仅叫当场的人全数震惊,便连在他怀中的夏果亦是不由僵了一下。 师父说,她是他的妻子。 即便知晓这一定是他的缓敌之计,但她却是无法忽略到心田那股温热的流动,似是含苞待放的花儿在刹那间尽显芳华,又似是春风拂过湖面,波涛涟漪之际,带过砰然间的心动。 “既是公子的妻子,她又为何会出现在鬼王的婚宴上公子这番说词,好像并不能叫人相信。”这是一种直觉,即便是他方才在进入房间之时,看到他们俩人毫无掩饰地相拥。 但他苏佐言是何人,世间能骗得过他双眼的东西已经少之又少了,他断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不会是像他所说的那般。 “小果天性便爱凑热闹,我不曾看住她,让她不小心混进了婚宴,这有何不妥。再者,你该是要好好问问,他鬼王真正的新娘究竟是不是小果。”难得的,沐卿竟然也会解释,而且这一番说下来,倒是确然有几分可信度。 在他人眼中,他俩便像是新婚燕尔,携伴出游,却在无意中闯入了鬼王的婚宴,被鬼王抓去充当了新娘。 苏佐言微微一挑眉,却是将目光投向踉跄着由手下扶起的戈夜身上,话音倏然冷却下三分,“果真如此吗,鬼王陛下。” 原本以为苏佐言会替他出头,定然是站在他这边的,却不想被沐卿那么一说,他反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自然自然不是,本王的身份苏城主又不是不知,本王怎会要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做新娘”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承认沐卿说的是事实,再者沐卿又无铁证,他便一口咬定,苏佐言定然不会对他如何。题外话亲亲都已经有了,滚床单还会远么 哈哈,乃们给力,偶才会更给力哟~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二章·这般发展是不是太快了(6000+) 听罢,苏佐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音一派波澜无惊,却是在无形之中施以压力,“鬼王陛下,说出去的话可未有反悔的机会。” 戈夜心下一顿,他方才一时心急,只想着将苏佐言拉到他这边,却是忘了不夜城的规矩菟。 不夜城城主苏佐言平生最厌恶说谎之人,但凡是在城中撒下谎言,并被发现之人,将会被逐出不夜城,并且永生不得再踏进不夜城半步。 再者眼前那个一招便能将他打得一败涂地的男子,即便当时是在他措不及防之下,但此人的实力毋庸置疑,很强,这种强大让他不敢去赌,若是出了不夜城,此人会不会就此来找他的麻烦。 可他若是道出实情,不但会丢了他身为鬼族之王的面子,而且日后定会成为六界茶余饭后的笑话。 如此思来想去,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便在戈夜陷入极度纠结的状态,一青衣小厮忽现身于苏佐言的身畔,对着他私语了一番,眨眼之际又不见了身影。 “鬼王陛下,你真正的新娘被你丢出了不夜城,而如今你却要与一个已婚女子成亲,难道在陛下的眼中,我不夜城便这般任由你为所欲为。”平平淡淡的语调之下,徒生几缕刺骨的寒意。 在六界之中,不夜城是个传说般的存在,能入城中,并请得苏佐言前来参加婚宴,足以见得他苏城主是多么给鬼王戈夜的面子。 但他戈夜倒是好,拿着鸡毛当令箭,全然不将不夜城的一干规矩放在眼中,甚至于敢徒然欺骗他逖。 呵,真是找死。 戈夜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抖,即便对方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足以叫他完全忘了他自己乃是鬼界的至尊,若是现下时间条件允许,他一定会溜之大吉。 还管它什么丢不丢脸的,毕竟小命才是最重要 “念在你父亲与我有恩的份儿上,今日之事本城主当做不曾发生过,只是自此之后,鬼界与我不夜城再无任何干系。”戈夜懦弱不堪的模样落在苏佐言的眼中,让他无由来的一阵心烦。 当初,前任鬼王即便是在这六界之内,亦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如今再看这个因为他人的威胁之语,便软弱怕死到竟不敢出声的鬼王,苏佐言竟有些想笑。 前任鬼王意气风发,当属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却不想生出的儿子竟如此无用。 不待戈夜想辩解什么,苏佐言流袖一挥,只冷声道:“请吧,鬼王陛下。” 依旧是唤他一声“鬼王陛下”,可其中参杂的嘲讽之意已不尽言表,饶是戈夜此人有多不要脸,此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亦是下不来台面,顿时气得面色都发紫。 但他终究什么也无法做,在这六界之中,唯有强者才有让人俯首称臣的本事,只可惜,这数千年来,他仗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尊贵身份,根本不勤于修炼,以至于此时此刻即便是如此地被羞辱,他依旧无本事反抗。 只能象征性地将袖子一甩,带着一干的鬼族之人,灰溜溜地离开了不夜城。 “方才是苏某未曾弄清缘由,还望公子莫要见怪。”说罢,苏佐言一抬手,竟是向着沐卿亲自弯下腰来,行了个标准的礼数。 这若是换做了他人,堂堂不夜城城主竟屈尊给自己道歉,定是早高兴地手舞足蹈了,但很显然,沐卿着实便是个例外,他只极为冷淡地扫了苏佐言一眼,不做任何答复。 似是早已料到对方会如此反应,苏佐言不怒反笑,唇角的笑弧若隐若现,但能出现于他万年不变的脸上,着实算是奇迹了,“远来是客,不知公子可否愿意留在城中之日,也好让苏某一尽地主之谊,算作赔罪。” 赔什么罪,赶快走路呀夏果窝在沐卿的怀中,只一双眼睛一直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外头发生的一切,原本以为将那个变态鬼王给处理了之后,便是万事大吉了,却不想这什么城主的竟然还要邀请他们住下。 但夏果显然又是低估了她家师父大人面皮的厚度,竟是不曾拒绝,由着苏佐言的邀请,真就住了下来 夏果相当肉痛,以至于在沐卿将她带回房中之后,她将自己埋入锦被之中,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小果生气了”清清淡淡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飘荡在锦被之上,他长身立于床畔,看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想必是气的不轻。 “徒儿不敢,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闷闷的话音,怎么听怎么都是含着浓浓的反语。 沐卿轻笑出声来,修长的手指扣在锦被之上,三五下地便将她给拉了出来,在她想要反抗之际,一抹凉意拂上面颊,原是他不知在何时,弄了块湿布,此时此刻正为她拭脸。 “将自己弄成只大花猫,是要做什么。”说话间,他的动作却是放得尤为轻柔,一处不落地将她面上的胭脂水粉慢慢拭了去。 两人靠得极为近,以至于互相之间吐出的气息都能碰撞到一块儿,一时灼热的有些叫人不由自主地面色发烫起来。 tang 若不是他的提醒,夏果倒真是忘了先前为了对付戈夜,她将自己装扮的如鬼一般的面容。但这并不能一时便消去她心中的懊恼,将小脸一别,强自装作愤怒,“师父你明知故问。” 他莞尔一笑,随手将湿巾一丢,顺手便要去解开她的衣裳,她脑袋顿时一闷,下意识地往后一靠,却不知背后便是墙壁,顿时撞得一阵剧痛,皱起了烟眉。 “师、师父”连带着口中的话都结巴不堪,不知何故,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只闪过一个画面,那便是在尚易籍中看到的,一男一女极为缠绵地于床榻之上令人心跳不已的画面。 虽然说师父大人为了方便起见称他们俩是夫妻,但这画面是不是转得太快了,她她都还未做好任何准备呢,师父大人便想要扒她的衣服了,这可叫她如何是好 沐卿微微一挑眉,看着自家的徒儿满面绯红,连带着耳垂都红润欲滴的模样,倏尔之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知所措,连双手双脚都不晓得如何摆放的模样,眼底的揶揄渐深。 “小果想穿着这身衣裳睡觉吗”他极为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她如今的这一身大红嫁衣。 真是囧到家了,她竟然会如此猥琐地曲解了师父大人那般纯洁的用意夏果顿时无地自容地只能重新将自己埋入锦被之中,说什么也不要再出来了。 “小果子,你真是好样的,竟然丢下我同桃之和小屁孩儿一起私奔了”祸不单行这个词用在夏果身上真是极为恰当,便在她尤为无地自容之际,白团好死不死地跳了出来,趾高气昂地立于隆起的锦被之上,字字控诉。 说时迟那时快,夏果极为眼疾手快外加准确无误地一把便揪住了白团,将它以眨眼之势带入了被子中,在白团脑袋一片花白之际,忽听她劈头盖脸的那么一句:“团子,我觉得我要死了。” “”白团唇角一抽,探出爪子摸了摸她的额首,顺带着又摸了摸自己,“没发烧呀,难道是不曾睡醒吗” 别开它的手,夏果兀自发着呆,不再出声,反是弄得白团莫名其妙的,“小果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说这般奇怪的话” 夏果想了想,但如今她只觉心跳异常,思绪紊乱,根本无法理出一条清晰的线路来,只能暂且作罢,戳戳白团的小脑袋,商量道:“团子,你偷偷出去看看,师父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大神对你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让你都没脸见他了”原本它溜进来的时候便觉得房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一听夏果这番明显有问题的言语,便趁机问道。 被它这般一说,夏果的面颊便情不自禁地又泛起红晕来,幸而锦被之内的光芒暗淡,很好地掩盖了此时她心虚的表情,“让你看就去看,废话这般多。” 说罢,便毫不客气地将这厮给丢了出去,白团尤为顺利地在地上滚了一遭,染了一身的白灰,气得它立时炸毛,踉踉跄跄地跑起来,“小果子,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恰此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口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先探了进来,好一番打量,确定里头没有沐卿的存在之后,身子一晃,便溜了进来,“白团子,果果在吗” 扭头一看是岚衍,白团赶忙舔了舔爪子,将头上的一撮杂毛给理顺,很是傲娇地将腰板一挺,“小屁孩儿,谁准你三更半夜私闯女子的闺房了” “我又不是找你。”一听它这话,岚衍便立马断定夏果定是在房中了,往里一瞟,便很明显地看到床榻之上,裹得极为严实的锦被之中,探出了一对眼眸。 原本以为岚衍是会来向它道歉的,却不想这厮开口的语气竟然还如此欠抽,而且丝毫未有悔改的机会,白团立马便恼火了,“你给老子出去,不要让老子看到你” “你出去不就看不到我了。”岚衍悠哉悠哉地回了一句,反是慢吞吞地朝着床榻处走去。 白团气得都要呕血了,张嘴便要破口大骂之际,倏尔口中被塞进了某物,耳畔旋即传来笑意深深的话,“听桃之说,不夜城的食物乃是人间极品,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一只不大不小的鸡腿,顺顺当当地便塞满了它整张嘴,虽说它方才确然被他气个半死,但这蜜糖来得也太突然了,倒叫白团一时有些不曾反应过来。 故作傲娇地哼唧了两声,但终究也是释怀了,白团这厮本就气的快,去的也很快,只需一点美食,便能让它彻底地放下心中的芥蒂。 见美食诱惑有效,岚衍趁机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将它好不容易理顺的毛再次揉乱,在白团要炸毛之际,他赶忙道:“据说不夜城有许多奇观,明日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这厮着实是太奸诈狡猾了,但这却正中白团的下怀,叫它即便是觉得心中不是那么地爽,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以两只小爪子端住鸡腿,撕下一大块,将嘴巴塞的满满的,“我姑且考虑考虑。” “果果也去吗”搞定了白团,两人之间的误会就此消散,岚衍 心情甚好,几步就蹦到了床榻前,开口问道。 夏果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其实她是真不想出去转悠,因为今日她可真是无脸见人了,但一来岚衍如此充满期待地邀请她,二来这不夜城可是六界之人都想前往之地,想必定是有什么尤为神奇之处,若是不参观一番,倒是浪费了。 思索了一番,夏果方才小声问道:“小衍,团子,你们可知晓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挡住脸的” “” 长夜漫漫,漆黑的苍穹散落着星星点点,淡月微凉,勾勒出一副未待完善的水墨画。 而便在这一派恬淡之下,“吱呀”的门声,打破了这一方岑寂。 一抹倩影推门而入,她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玉钗松松簪起青丝,面容艳丽无比,当真也是绝代佳人。 进入屋内,一眼便瞧见立于窗棂之畔的银白身影,女子微微一笑,垂首施礼,“城主,绿菀听闻今日似乎发生了件有趣的事儿。”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闻言,苏佐言并未转身,只是话音淡淡地回了一句。 绿菀施施然走近,离他只几步的距离之时,便停了下来,“城主可需绿菀去瞧一瞧” 苏佐言慢慢回过身来,目光疏离而飘远,“此人深不可测,暂且按兵不动,以免招惹无端的麻烦。” 至少直到如今,他依旧不能确定那人的实力到底是如何,换句话来说,他甚至连那人的面容都无法看清,隔花照影的能力,放眼六界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想此,他不由微微眯起了眸子,真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猜不透却无法去动。 倏尔,门外有人声响起,“城主,有个名唤正宇的人求见。” “不见。”他心情正不好,何人也不想看见。 可不出片刻,那声音又再次响起,“城主,他说他是来自长白山。” 手心不着痕迹地一紧,但只消一刻便又松开来,“让他进来。” 在他话落的同时,绿菀很是知趣地推至屏风之后,随之,房门便被推了开,进来个长相算是为俊俏的青衣道服的男子,他先是朝着苏佐言作了个揖,方才说道:“苏城主,别来无恙。” 苏佐言冷冷一笑,目光如霜,“本城主何曾见过你,拍马屁的功夫倒着实不错。” 正宇垂下的眼眸间,闪过一丝暗淡的光芒,但他面上依旧控制的很好,“苏城主误会了,此话乃是师尊让我代为相传。想来已有百年未见,但苏城主不会贵人多忘事吧。” “有话便直说,本城主没时间听你客套。”听上去依旧是平淡无惊的话音,但隐隐之中已含着三分不耐之意。 “苏城主既是如此直爽,那在下便也不再绕弯子了。”正宇抬首,与他如霜的眸子直直相撞,却并不见半分惧意,只慢慢启唇:“想必苏城主今日已见着那人了吧。” 他说得有些隐晦,苏佐言微一蹙眉,沉吟了片刻方才知晓他口中的那人指的是谁,“那又如何。” “师尊有令,不希望那人能有机会踏入长白山。”正宇唇角一勾,分明是惊涛骇浪般的一句话,到了他的口中却是如同家常便饭。 苏佐言眸子一眯,狐疑的目光扫过他看似波澜无惊的脸,倏尔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出声来,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向来无所畏惧的长白山,也会有害怕的一天,竟也需我出手” 不待正宇回答,苏佐言已然轻描淡写地又接了下去,“哦,想来是夜路走多了,不可能一直会一帆风顺。怕是你们师尊还不晓得一个词,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罢,饶是正宇想装得多么淡定,面上也不由泛起了冷意,“半斤八两,苏城主既是如此评价我长白山,该不会是在这不夜城高高在上了许久,忘了自己是如何坐上城主之位了吧。” “若是忘了,你觉得你还有命会站在这里吗。”以他之话,反问与他,抵得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正宇干咳了声,面上已无笑意,只冷冷问:“这般说来,苏城主是不答应了” “本城主需要一个理由。你若是不肯实说也无碍,大门便在身后。”苏佐言话音淡淡,甚至还特意指了指他身后的门,全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咬咬牙,正宇心一横,便也不再隐瞒,“五年前的石溪村一事,想必苏城主定不会不知晓吧。” 闻言,苏佐言似是有些惊愕,微微一挑眉,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深邃不可测,“事情败露,你们便想要杀人灭口好手段。” “我长白山千年来的基业,怎可毁在一个连名字都不知晓之人的身上。再者想必苏城主当是能亲身体会,最不耻之事若是一不小心被他人知晓,当是会有如何的感受。” 既然已被知晓,那便只有毁灭,秘密之所以称为秘密,便是绝不允许不相干的人知晓,若是一不小心泄露了,那这天上地下,也就唯有死人方才可以值得相信了。 “此人法力不可测,即便是我也无法探知,所以话我便先撂下,能否成,单只能靠天意。”一句话,苏佐言便将退路给断了。 即便是他无法得手,那事后他也能脱身,因为他已经照着做了,天意这种东西本就难测的很,若是他长白山注定要灭,呵,这可就真怪不了他了。 “希望苏城主能说到做到,不若,我长白山可无法保证,能将嘴把得牢牢的,若是一不小心说漏出了一二,想必这也是苏城主最不愿看到的。”既然苏佐言将话都说得如此清楚了,正宇便也不再多语,只留下一句,便告辞离开。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帘,苏佐言方才落座于木凳之上,缓缓地斟了杯酒,直至其由于过多而溢了出来,顺着桌沿流了一地,他才停了下来。 捏在掌心,不出片刻,竟是徒手将其捏碎,殷红的鲜血转瞬间便渗出,绿菀自屏风后见之,慌忙现身,取过怀中的罗帕,走至他的身畔,小心地将他的手拉了过去。 大摸是心中有事,他竟头一次任由她拉去,她小心翼翼地将残留在他肌肤之内的碎片给挑了去,方才柔声道:“城主是否觉着那人碍眼” 她的话音似是一下唤回了他的思绪,他讥讽一笑,“无名小卒,也值得本城主脏了手吗。” “城主教训的是,绿菀考虑不周。”低眉顺眼地回话,她初初将他手心的碎片,想要再有接下来的动作,却被他避了开。 “一点小伤而已,无需麻烦。”将手抽了回来,他话音淡淡地说道,绿菀也并无强求,只是在应声之际,眼底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落,不过也便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恢复自然。 “那城主真的要出手吗”微抬起眼眸,正撞入他平静无澜的黑眸。 苏佐言唇角一勾,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本城主最喜欢混乱,最好是乱成一锅粥。”说话间,他忽然一伸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搂入了怀中。 极为亲昵地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扑散开来,“绿菀,你能给我带来惊喜吗。” “只要是城主想要的,绿菀必万死不辞。”显然是不曾料到他有一日竟会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绿菀惊喜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他此时此刻的温柔会如梦幻般一触即碎。 听罢,苏佐言唇角的笑弧愈加明显,白皙修长的指腹,轻轻滑过她如雪的肌肤,可话音依旧是一尘不变的淡淡,“不夜城许久都不曾热闹过了” “城主的意思是” 缓缓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长白山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独善其身,却拿本城主当跳板,让本城主去冲锋陷阵,呵,世上有这般好的美事儿么。” “本城主要他长白山自食其果。”手心一用力,未曾愈合的伤口立时又崩裂开,殷红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落在绿菀的翠烟衫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三章·即便是豁上这条命(6000+) “啧啧,小果子,你这是要做女飞贼吗”一大早的,白团便拖了一干的人来扰她清梦,在屋内折腾了许久,当她戴着白纱出门之际,白团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媛。 夏果将白纱扣地紧了几分,旋即变幻出面铜镜,照了又照,方才小声问道:“这般还能一眼认出我来” 听罢,白团立时绝倒,这厮,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自昨日起便那么不正常“你化成灰老子都认得。”说话间,便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她的肩头,一把便将白纱给揪了下来。 “老实交代,昨日我没在的时候,你同大神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事儿”别以为它看不出来,虽说它的绿豆眼着实是小,但怎么说也是炯炯有神的。 它不说倒还好,一提起,便叫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日那足以叫她窒息的吻,再加之她被桃之洗脑之后,扭曲了师父的纯洁用意,如此一来她便更是没脸见人了。 见她愣着不语,面颊上还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白团哼唧两声,尤为断定地字字道:“奸情,大大的奸情。” “奸你个头,你倒是说说,不就是出去参观一番么,你这阵势是要去打劫吗。”可不是么,带上岚衍便也就算了,它竟然连长白山的那个弟子正宇也给叫了上。 “那个小子挺不错的,而且别看他是个修仙之人,这下厨的手艺可当真是赞,可比小果子你做的好多了。”这厮,一有美食便如墙头草般,倒得尤为干脆利落。 什么叫比她好多了,怎么说她第一次下厨为师父做的那碗鸡汤,师父可是说很好吃的呢,分明便是它没有品位而已 夏果一提手,准确地弹中了它的额首,它在措不及防之下,向后一栽,便要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幸而后头的岚衍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接住了它的小身子。 “呜呜老子要跟你绝交,绝交”真是太过分,太暴力了,白团深觉这日子是没发过了,早知这厮竟然会如此暴力,它当初便应该接受紫薇大帝的挖墙脚,想必这小日子过得必定舒坦反。 闻言,夏果尤为淡定地一挑眉,笑得尤为灿烂,“是么,昨晚我还同桃之打听了一番,想看看这不夜城有哪些一饱食欲的地方,既然你要同我绝交,那便算了” “谁说的,老子扒了他的皮”这个吧字都未来得及落音,白团立马便风吹两边倒,完完全全抛弃了脸皮,自岚衍的掌心蹦起,一跃到夏果的肩头,讨好地舔舔爪子,亮出一对大板牙。 “白团子,节操这东西果然是不适合你。”岚衍在一旁看得着实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顺手摸摸它的毛发,嬉皮笑脸地抛出一句话来。 扭过首,白团狠狠瞪了他一眼,呲牙咧嘴地道:“信不信老子一口咬死你。” “就你这小板牙,还想要一口咬死我啧啧,勇气可嘉,可现实却是很残酷。”说罢,还以万分褒奖的语气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斗起嘴来,夏果赶忙自中调解,一边一个,后头再跟着个一直不曾说话的正宇,浩浩荡荡地便朝着传说中的美食圣地而去。 有幸来不夜城中,有两处不可不去之地,一个便是被称为揽尽六界物的永安街,此街两畔终岁以长明灯相伴,昼夜不曾停歇,来此街中,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而绝没有你买不到的。 不过这些也都是自桃之的口中所得,但当夏果他们亲眼所见这传说中的永安街时,也不由心下震荡不已。 且不论这琳琅满目的商品,单只是这街上来往之人,便足以叫他们一饱眼福。 原来桃之并未说大话,不夜城果然是个人、妖、魔共处之地,但这些妖魔未免也太随意了些吧,连人形都懒得化,直接便以原形来示人,这一番看下来,真是各种各样奇形百怪的妖物都有。 其实也怨不得夏果以貌取人什么的,只是她整日里面对着她家师父大人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再反观这些连人形都懒得化的妖魔,这视觉冲突叫她着实难以一时接受。 而作为一只人形也无法化作的白团来说,看到这些同道中人,自是超乎寻常的兴奋,一会儿蹦跶到一只鹿妖的跟前谈谈心,一会儿又跃到一只兔精的面前,唠唠家常。 夏果着实是看不下去了,正想要唤岚衍去别处瞅瞅,却一眼瞥见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铺子,而这铺子的主人难得竟是个正常人的模样,但这不是最吸引她眼球的。 最重要的是,那铺子前所铺陈开的东西,全然是她见都不曾见过的。 虽说她在殷虚之境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待了三千年,但她同沐卿一块儿在人界也是待了挺长一段时间,却是从未见过那些东西。 脚下已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入目的是一只挨着一只,皆是以木头所雕刻,但尤为栩栩如生,特别是雕刻的人形,这一颦一笑,都极为精致如画,宛若真人般。 取了一只,上上下下地打量,手腹似是摸到了什么,她往后一翻,竟发现这人形木头的下头竟是有个 tang突出的按钮。 “姑娘可是喜欢这只木偶”见夏果一直拿着不曾放下,店主出声问道。 “这个东西叫木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夏果有些新奇,店主见她定是喜欢,便立马热情了三分,指指木偶背后的按钮,笑道:“姑娘,这可是只既会唱歌又会跳舞的木偶呢。” 顺着店主所指的地方,夏果试探性地摁了下去,却不想手中的木偶一对小手小脚便开始如机械性地动了起来,她显然是被这一现象吓到了,失手丢了出去。 木偶落在地上,正好是以狗吃屎的姿势,而它的手脚却是一刻也不停,竟是一齐撑住了地面,晃晃悠悠地便站了起来,紧随之,伴随着“咯吱咯吱”之音,它蹑手蹑脚,东摇西晃地便向着她步步而来。 在离她几步的距离之时,忽然便停了下来,那木偶的身上只披了件类似衣衫的白布,此时此刻,它正顶着一身的白布,慢慢地将手给举了起来,以十分滑稽的姿势,朝着她行了个礼。 但这并不是最惊奇的,它接下来所做之事才让她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得它慢慢吞吞地行完了礼,随后便摆了个极为奇怪的姿势,然后抑扬顿挫地便吟唱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反反复复,断断续续地,伴随着似是流水叮咚敲响的声音,听上去竟也并不是很诡异,反而添了几分和谐之意。 “这小木偶是店家亲手做的吗”夏果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真是太可爱,太有趣了。 店家微微一笑,目光落于还在手舞足蹈的木偶之上,多了几丝不一样的柔和,“如今放眼这天下,会做木偶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年轻人呀,都没有那般耐心,坐不住板凳。 这话倒说得确然很是在理。夏果来这凡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于这俗世之中的人们倒是有了些认识。 在他们的眼中,功成名就,流芳百世,方才是人生之道,汲汲于功利的心,又怎肯舍下一分来,去做这个看似程序复杂的木偶呢。 倏尔,她眼底闪过一丝亮光,赶忙问道:“老板,你这儿的木偶做的如此精致,同真人都无甚差别,不知老板你能否照着人的面容,雕刻出个木偶来呢” “姑娘想雕刻的定是个男子吧”店家点点首,却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般,问出了这么一句。 被个陌生人轻而易举地便猜中了心中所想,夏果不由得面色有些发烫,但又想装作无事,便只得干咳两声,“是。不知老板可否做到” “那姑娘便要将他的样貌画下来,否则老身可不能凭空想象。”说话间,店家便取出了张宣纸与狼毫,挪到了夏果的跟前,如是说道。 一听,夏果赶忙接过了宣纸,但她显然是忘了自己是个从未拿过狼毫的人,所以当笔下呈现出个四不像的人画时,她只觉自己可以去找处墙撞死了。 干咳了两声,夏果颤悠悠地把纸给递了过去,“那个虽然有点惨不忍睹,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些相像的,老板只需记得在雕刻时,尽量往飘逸若仙的那种感觉便成。” 至于这个样貌么,就直接无视好了。 店家看了眼画上之上,明了地点点首,只道:“老身雕刻时不喜有人在一旁看着,所以便麻烦姑娘在此稍微一炷香的时辰。” 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可真是快的。夏果心中暗暗想着,寻了块较为干净的地方,打算坐着等那店家。 彼时与那些个妖怪谈了许久天的白团终于是心满意足了,可一扭头却是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真是太不厚道了 白团很是气恼,小脑袋在人群中东窜西窜的,没一会儿便寻着了独自坐在一个偏僻角落里的夏果,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它故意鼓起了腮帮,三四五下地便蹦跶到了她的跟前,“小果子,你真是好样的” “聊完天了,可是心满意足了”夏果甚为心情大好地伸出了一只手,戳戳它鼓起的腮帮,笑着问道。 双手叉腰,白团甚为傲娇地哼唧了两声,同时一对绿豆眼可却没闲着,朝着四方看了又看,“小果子,你是在等人吗” “嗯,我买了个木偶,店家说需要一炷香的时辰方能做好。”回话间她却在心内偷偷乐,买了个同师父一般的木偶,那她便可以天天带在身边了。 但二货白团怎会明白她的用意,惊愕地问道:“你买木偶做什么,该不会是忽然返老还童了吧” 毫不客气地一掌挥在它的小脑袋上,“你才返老还童,不对,我有那么老吗,也才三千岁而已。”这样的年龄,对于众多修仙的灵物而言,可算是小了的。 “老女人。”一步跳出几米之远,白团冲着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夏果真是懒得与它在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上浪费口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指指它后背道:“小衍和那个长白山弟子呢” “你问我,我去问鬼么。”它怎么会晓得那两货会跑到哪儿去潇洒了,方才它可是 很全神贯注地在和同道中人谈天呢,至今还是意犹未尽来着。 无力地扶额,夏果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方才要多此一举,问这厮需要转弯的问题,于是便顺手召唤出桃之,而白团一见它出现了,立马便收回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连同着脑袋都缩短了一截。 桃之是只母老虎,翻起脸来根本就不认人这可是白团在亲生体会了数次之后,得出的血一般的代价。 “团子,你带桃之一起去寻小衍他们,我们便在此处集合,知道吗。”毕竟眼下这永安街上人流不息,一不小心还真是很容易便失散了,不过她需得等店家的木偶,不便离开,所以只能将此事交托给了桃之与白团。 原本只要夏果无事,桃之通常都是窝在尚易籍中,颇有一种睡到天荒地老的势头,所以回回它钻出来时,都是揉着眼角,一副不曾睡醒的样子,但此刻忽听得夏果竟然要它同桃之一起去找岚衍,它分分钟便清醒了。 “我要同主人在一块儿。再者那个家伙命大的很,便算是丢了也能自个儿爬回来。”它发誓,虽然它对岚衍有意见,但它绝对说的是实话,想必放眼这六界,已然鲜少能有如岚衍那般命大的了。 “桃之,小衍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而且也是第一次来永安街,再说这条街上鱼龙混杂,妖魔混作一块儿,难免会有什么不轨之人,若是不小心撞上了,可就不妙了。” 什么还只是个孩子,若是按照他真是年龄来说,主人你的年纪还比不上他的一个零头呢不过这话桃之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只得万分不乐意地冲白团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找呀。” 被无缘无故地当了出气筒,白团深觉无辜到家,眨巴眨巴绿豆眼,想要装一番可怜,却被桃之毫不留情地一掌推出几米之远,顿时它已累觉无爱。 “小之之,作为一个女孩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点儿么。”那么地辣手摧花,它觉着自己若是一个不小心,下一刻便要在它的手中摧残死了。 桃之瞥了它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咱们快去寻他们吧”眼见得势头不对,白团留下一句便急急忙忙地溜之大吉了。 幽深潮湿的周遭,时不时有冰冷到刺骨的水滴不断地往下落,砸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之上,似是声声能催人心魂一般。 “唔唔唔”暗淡的光芒下,似是有人声,打破了这一方岑寂到可怕的气氛。 “嘘,我可是颇为好心地提醒你,若是一不小心吵醒了那条大蟒蛇,你可是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哟。”紧随而来的,便是一副分明是带着笑意,却是比这冰凉的水滴都要来得慎人的嗓音。 岚衍瞪着一双怒到发红的眼眸,想要挣开捆住手脚的绳子,却怎奈他越是挣扎,这绳子便捆得越紧,不出片刻,便将他的粉嫩的手腕摩擦出深深的血痕来。 正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挣扎不得的模样,“啧啧,不听我的忠告,怎么也想要挣开捆仙绳是吗。只是可惜,这可不是根普通的绳子,所以呀小弟弟,你还是莫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而且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若是惊醒了那条大蟒蛇,你可就等不到她前来搭救你了。”说罢,正宇甚为心情大好地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 愤怒地别开首,避开了他的触碰,岚衍死死地瞪着他,像是要将他全身给戳出无数个洞来,可嘴上被塞着东西,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说出半个字来。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让他彻底明白了,他是想要拿他来当诱饵,诱使夏果前来涉险 他先前已害得夏果为了救他而受伤,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让她为了他而受到半点伤害 脑中急速地运转着,他现下处于劣势,不但手脚被捆住,连声音也无法发出,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的不远处有什么阴森森的东西,时不时地会动弹几下。 照着那个混蛋所说,应当是条蟒蛇无疑。所以此时此刻无论他再怎么挣扎,都是一样的结果,而且还很容易会弄醒大蟒蛇,若是真将蟒蛇弄醒了,他一定活不下来。 可是若不弄醒蟒蛇,那等夏果他们来了,定然会十分危险,这混蛋竟然会将他掳来此地,一定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这处定是一个很大的险境,便等着拿他来当诱惑,使夏果他们往里跳。 结果可想而知。 他绝不能让夏果为了他再涉险,所以 慢慢地将身子重新调整了一下,由于此处视线昏暗,所以他的小动作未被正宇发现,将目标确定之后,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睛一闭,倒头就直直往某处滚去。 正宇显然是不曾料到他竟会抱着同归于尽,也不愿夏果他们前来相救之心,待他想补救之际,却已是来不及,整个地面在下一刻便开始剧烈地动荡起来。 “可恶,你竟然想要同归于尽”正宇狠狠啐了一声,在咒骂间慌忙想要避开不断往下坠的石块,却不想后背旋即传 来一阵飓风,在他措不及防之下,便被蟒蛇的尾部甩中,狠狠地撞在墙壁之上,瞬间便昏了过去。 而便在他昏倒之际,一条巨大的蟒蛇甩动着长长的尾巴,一对红似火的瞳仁,直直地望着重重撞到它的身体,可眼中却丝毫无惧意的岚衍身上。 “小孩儿,你很有胆量。”如此巨大的蟒蛇,自然已是成了精,说人话与它而言似乎不困难。 虽然被封印在此处已有数百年,但这蟒蛇显然是很与众不同,非但不急着将吵醒它睡梦的人儿给一口吞进肚子里,反是颇有深味地道了一句。 借着身子撞上蟒蛇之际,他猛地吐了一口气,顺带着便将塞在口中的白布给吐了出来,但由于冲击力过大,他剧烈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了下来。 “我可以带你出去,不过前提是你要同我合作,不吃了我。”岚衍一眼便看出这条蟒蛇的与众不同,想必是通灵性的,他在心中思索了一番,打算放手去搏一搏。 一对红瞳将他深深地望着,蟒蛇吐着信子,摇着巨大的尾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小孩儿,你有什么资格能与我谈条件” 岚衍看着它,笑了笑,这条蟒蛇虽巨大且已成精,但是被关进此处之后定是受了一番折磨,而且看它的蛇皮之上,有点点的血迹斑斑,想来定是受过不小的伤,所以才会被困于此无法脱身。 这般想来,岚衍反而是笑得宽心了,将小身子往前靠了靠,说道:“我的血有奇效,无论你曾经受过多重的伤,只要饮了我的血,便都能恢复如初。” “可若是我一口吞了你,效果岂不是一样,何须还要如此麻烦,反而放了你一命。”这蟒蛇显然也是有头脑的,听了岚衍的这番话,竟还能分析的头头是道。 闻言,岚岚反是笑得自然而又无害,“杀了我,你虽是能提升灵力,但你却依旧只能永生永世被囚禁于此。” 一个看上去至多也只有五六岁的小娃娃,心智竟已成熟到这般地步,让蟒蛇心中不得不有所惊叹,暗暗想探知他到底是何方圣神,但探知的结果却并无异常,这倒反叫它疑惑不已。 “好。若是你敢欺骗与我,我必定将你咬成碎片”蟒蛇这类的妖物,向来血腥的很,但岚衍今日的运气着实是好,至少碰上的是一条有头脑的蟒蛇精,以至于他可以急中生智,顺利脱险。 “现下我的手脚都被捆绑着,无法行走,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除去我手上的这根绳子”虽然成功地哄住了蟒蛇精,但他如今的情况并不大乐观,尤其他的双手双脚还被牢牢地捆着,无法挣脱,如此一来对于逃脱一事便更是难上加难。 蟒蛇精只看了一眼,便摇了瑶硕大的脑袋,吐着红信子回道:“这是捆仙绳,以你如今的修为,除非是将你捆住之人亲口念咒语,否则无法除去。” 看了眼身后不远处那个已然昏迷不醒的正宇,岚衍顿觉肉痛,如果他将那家伙给弄醒,以那厮的功力,定然会反将他给擒下,那他如今这番所做就毫无意义了。 但若是不唤醒 “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即便是困难些也无妨。”几番考虑之下,岚衍觉着还是不去冒险将正宇给弄醒了,否则他很难再有半分脱身。 蟒蛇精听罢倒也真就认真地想了想,方才道:“法子倒也不是没有,你让我咬一口。” “”岚衍抽了抽唇角,有没有搞错,他们不是才刚刚定下结盟吗,怎么这厮下一刻便要咬他了 “我的唾液可分泌毒素,而这毒素与寻常人而言,一沾即死,不过若是你方才所说无虚,那我的毒液在你的体内便会产生不一般的效果。”见岚衍的目光颇有深意,蟒蛇精便知晓他定是曲解自己的意思了,便顺道着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用意。 岚衍恍然大悟,不再犹豫便乐呵呵地将被捆住的双手给递了过去,看他如此不假思索,蟒蛇精反倒是奇怪,“你便不再思考一番,这可是剧毒,若是一不小心你可得要一命呜呼。” “无碍,我的小命大着呢。再者我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家伙不知何时便会醒过来,我绝不能再落入他的手中,进而伤害到果果他们。”所以无论会有多大的风险,他也要搏上一搏。 即便是豁上这条命,也没什么大碍的。题外话眼睛好酸痛,表示偶码字真的好慢,总要想着以不一样的情节呈现给大家,又要想着尽量减少错别字,码完之后又得反复再看几遍,结果眼睛就承受不了了,好忧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四章·便是死了也要拉着你陪葬(6000+) “小孩儿,你的心智与胆量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若是你真能带我逃出这个鬼地方,我可以考虑交你这个朋友。” 显然,岚衍的这一番言行,已使得蟒蛇精对他的看法来了个大转弯,竟然还说出了要与他交朋友这般叫他也不由目瞪口呆的话。 与一条蟒蛇精交朋友,这反差感着实是太美,让岚衍不敢往里深想,“好,我一定帮你逃出去。”说罢,便将手又往前挪了几分,示意它动作快些。 蟒蛇精张起了大口,咬中他的手腕,浓黑的毒汁立时便顺着他的血脉,迅速蔓延开来梅。 虽然岚衍有多好准备,但这毒未免也太厉害了些,他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像是在重新组装一般,自里到外像被撕开了,又完好无缺地合在一块儿。 而便在他痛得整个儿蜷缩在地面之时,原本如雪的肌肤上渐渐蔓延上黑素,而不过片刻之间,那些黑素迅速地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整个身子开始发生变化。 慢慢地缩小,缩小,不断地缩小,直至如同一根手指大小之际,方才停止了下来。 捆仙绳早已在他变得小到不能再小之时,自他身上脱落了,但他显然是不曾自那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中缓过来,小小的身子伏在地面上,只顾喘着气儿,连一丝气力也没有了侃。 “喂,小孩儿,你没死吧”眼看着岚衍慢慢地变小,蟒蛇精倒是确实相信,这个小孩儿的血果然不是吹嘘的,中了它的毒汁,竟然只是变小,而没有死。 咬着下唇,岚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忽而瞟到自己竟然小到如此地步,再瞟了眼地上散落的捆仙绳与面前这个愈加庞大的蟒蛇精,真是连叹息都没力气了。 “蟒蛇大哥,商量个事儿啊,你看我如今这般小,若是凭着我自己的双脚走,怕是走上百年都走不出去,所以” “废话少说,上来吧。”显然,这是一只很不计较的蟒蛇精,自然也给岚衍省去了不少费口舌的麻烦,他立马便乐呵呵地攀爬上了它的脑袋上,抓住它的鳞片,坐稳了身子。 这山洞显然是被一道颇强的法术所设下了屏障,所以岚衍能轻轻松松地出去,而蟒蛇精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走出半步,以巨大的身子撞了数次,终是无果。 山洞的外头是一片丛密而又望不到头的树林,虽然挡住了阳光,阴森森的一片,但岚衍估摸了一下,觉着自己离开夏果的时间一定已经不久了,他得要快些赶回去。 “蟒蛇大哥,你信我吗”他不能在此处浪费时间,蟒蛇精现下肯定是出不来了,而他也不可能因为它无法逃出而一直待在此处,所以他只能赌一赌。 叹息了一口气,蟒蛇精忽而抬起首来,直直地瞪着他,与他纯净的眼眸对视了一会儿,它方才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满身的伤痕,“小孩儿,莫要忘了我说过的话,若是你敢欺骗我,即便是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岚衍正想要一口答应下来,却被一道冰冷刺骨的嗓音所打断,“呵呵,小娃娃,我倒是小瞧你了,你这是想要跑吗” 不好,那家伙醒过来了“一言为定,我绝不会欺你,但你要替我拦住他,否则我们俩谁都无法逃出去” 话落,岚衍一步走至山洞口,这山洞是个在悬崖上自然而然形成的,所以离地面极为远,看了眼下头密密麻麻的丛林,岚衍长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便往了下去。 而正宇自是不会料到他竟然会有勇气跳下去,暗自啐了一口,便想要追赶上去,但蟒蛇精怎会让他得逞,以巨大的身体挡在了他的跟前。 “你被封印在此数百年,妖力早已折损了大半,是无法打得过我的,这一点想必你很明白。”即便只是个人间修仙派的弟子,但正宇还是很有自信对付眼前这个看似很凶悍的蟒蛇精。 “再者,我是奉了苏城主的命令行事,你这是要违抗他,去护着那个小娃娃”眯起冷眼,正宇堂而皇之地将苏佐言给搬了出来。 蟒蛇精身子一僵,显然已开始动摇,趁着它分神之际,正宇运剑而起,剑锋之处凝结寒霜,以眨眼之势向着蟒蛇精而去,它虽是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但终是慢了一步。 眼睁睁地感受到一柄长剑刺穿了它的身体,它呕出一口黑血,却是奋力地摆动长尾,笑声震动天地,“卑鄙小人,我便是死了也要拉着你陪葬” 幸而这山洞底下的树林颇多,所以岚衍在跳下来之时,便被一丛的树丫给勾了住,他使劲地东摇西晃方才将树丫给折了断,但这折断的结果便是他直直地坠在僵硬的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甚为艰难地爬了起来,岚衍看了眼此时此刻的自己,当真是脏到不行,而且方才在掉下来的时候,勾到了许多树丫,以至于身上被割去了许多小口子,虽说这些口子小,但数量却很多,乍一看上去,亦是血迹斑斑。 将衣服拉紧了些,由于现下的身子过于小,而这林子着实大到离谱,岚衍根本无法知晓出口到底是在何处,所以他只能每走 tang一个地方便留下个记号来,至少这般做不会让他迷路。 但他显然是小看这片丛林了,在走了许久之后,他七弯八转的竟然还是回到了同一个地方 加之他身子小,力量弱,这般走下来,体力损耗极大,在转了多次仍然无法找到出口之后,他只得先行停下来,找出地方歇息一会儿。 “真是倒霉,太倒霉了。”这实在是不能怪他怨天尤人,但今日他真是觉着自己在出门前应当翻一翻黄历的,否则如今怎会处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都逃不出去。 忽然,他觉着周遭似乎有些奇怪,这片林子确然由于树木过多而使得阳光无法撒进多少,但却没有此时此刻来的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齐齐压住了那一点点的光芒。 他警惕地朝四周看去,正撞上了一双又一双的绿眼,而那些眼睛全数都只将他盯着,似乎下一秒便要将他吞入腹中 岚衍猛然想起,他身处的地方是森林,而森林中最常见的便是野兽,想来定是他受伤时所溢出的鲜血味儿,将它们全数吸引了过来。 有句话叫祸不单行,此刻他倒是好生地体会到了。 “我的肉又粗又厚,很不好吃的。”也不管它们是否能听得懂,岚衍肉笑地说道,一面不忘脚下往后倒退又倒退。 原本那群野兽只是静静地将他盯着,但一听他此话,便发觉他是想要逃跑,后腿猛地一蹬,便齐齐朝着岚衍扑去 “姑娘,做好了,你看是否满意。”大摸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店家便捧着一只木偶,慢吞吞地朝着夏果而去。 木偶递到手中,夏果低眸一瞧,虽说这木偶的样貌与她家师父大人只有两分相似,但其自不言中透露出来的风韵却是极为相似,尤其是它双手附后,衣袂做出飘然的样子,便更是出神入化了。 虽然不是很完美,但夏果却是极为满意了,毕竟是她画工不精,无法将师父的绝代风华所描绘出来,而这店家已是十分本事了,至少能刻画的与师父有六七分相似。 不过她还是在心底暗暗发誓,待到回去之后,她一定要让桃之教她如何作画,即便是不会画天不会画地,她也要会画师父。 “谢谢老板,很漂亮。”夏果对这只木偶简直是爱不释手,上上下下地看了又看,在说话之际,倒是不忘付上银两。 店家将银子收入袖中,但目光却是落在夏果的身上,“姑娘喜欢便好,老身还怕刻得不像,叫姑娘不满意呢。” “怎么会,我的画工如此之差,老板却还能刻的出神入化,足以见得老板你的手艺已是惊人的很了。”这可是实话,相比之下她可就真是自惭形愧了,连画画都画不好。 “看姑娘的样子,这男子定是姑娘的心上人吧”见她连目光都舍不得挪开半分,店家似是随意地便道了一句。 闻言,夏果猛然一怔,心上人心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地泛起,那是一种酸酸甜甜却又无法忽略的感觉,原本她对于这种感觉一直忽略,因为她无论她怎么想,都无法想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原本,她以为那是感动,师父待她如此之好,她尊他,敬他,将满心的信任交与他,可便在这满心的交托着,她却是忘了,她不知何时已将情字交了出去。 像是被一点通灵般,许多许多心跳异常的画面不约而同地闯入她的脑海之中,叫她无论如何怎么也不能忽略。 心上人师父是她的心上人 这是她从未敢想过的,也是她不敢去触碰的。 “小果子,小果子”白团与桃之将永安街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依然未曾发现岚衍他们俩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原路返回,但老远之处,却发现夏果目光呆滞地站于原地,便赶忙上前去唤她。 夏果显然是被这声叫唤给吓着了,手中的木偶便要脱落坠地,她慌忙将其一把抱入怀中,思绪随之恢复正常,“怎、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傻傻地驻着,不会是魔怔了吧”说着,白团还特地伸出了爪子,在她的额首上摸了摸,又在她眼前晃悠两下。 甚为无奈地将它的爪子给拿了下来,她往旁处看了一下,不由蹙眉,“小衍和那个长白山弟子呢”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白团便来气,嘟囔着小嘴道:“怕是死了。” 抽出一根手指,弹弹它的小脑袋,颇是语重心长,“团子,这般玩笑可是不能随便开的,你们是不曾找到他俩吗” “你看看我的脚脚,都起泡泡了。”见夏果只关心有没有找到岚衍他们,白团立马便不乐意了,带着求抚摸的语气,将小腿给伸了过去,示意给夏果看。 “好好,辛苦白团子大人了,小人给大人揉揉腿如何。”夏果倒是尤为耐心地顺着它的意思,将它的小腿握了住,便开始按摩起来。 白团被她轻柔的动作按得直“咯咯”笑个不止,反倒是招来桃之无数个白眼 ,倏尔,它像是瞟到了什么,迅速抽回腿,便朝着夏果的怀中蹦跶去,“小果子,你怀中抱着的是什么” 便在它的爪子快要触碰到木偶之际,夏果眼疾手快地往旁处一避,险险地躲了开,“就是个木偶而已。现下天色已快近正午了,咱们得要快些找到小衍他们,若是回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将心底异样的小心思安抚住,一定是她想多了,她待师父一直都是抱着尊敬之心,而师父宠她也是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徒儿,对,一定是这样的。 这般想着,那种异样感反而便浅淡了下去,但她还是不希望师父的木偶像会被其他人看见,这是她的小秘密,珍藏在心中的小秘密。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转移话题。”白团甚为不满,但无奈夏果已将其缩小,封锁了起来,它便是连偷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能被夏果这般偷偷摸摸藏起来的一定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哼哼,不要以为封锁起来它便没法子了,它一定会找尽各种法子看到的 夏果无奈,正想要好好地调教调教这厮一番,不料远处似是有什么人影一摇一晃地直奔着他们而来。 不待夏果他们反应过来,便见得一满身是血的人跌倒在了他们的跟前,一时喧闹的街市岑寂了下来,齐齐看向那沾满血之人的身上。 “小宇子”白团一眼便瞧出那浑身是血的人便是忽然消失不见了的正宇,忙蹦跶下夏果的肩膀,跃至他的跟前,“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一听竟是正宇,夏果也赶忙上前,扶住他,将他慢慢地抬起,“发生什么事儿了” “危险岚衍有危险”断断续续,极为虚弱的话音自他的口中吐出。 夏果心惊不已,这怎么可能,他们只是出来逛街,怎么便会遇到危险了“小衍在何处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我、我们偶然间进了个无人的画室,发现里头有一幅极为壮观的水墨画,一时便被吸引了住,想去看看清楚,却不想忽然画面银光大绽,再醒来时,便已身处异处。” “画里有一只极为巨大的蟒蛇精,我与岚衍拼死与其厮杀,怎奈我俩实力太弱,我被蟒蛇精击中,狠狠地甩了出去,当时便昏了过去,原以为自己怕是已经死了,却不想竟回到了现实之中。” “可可岚衍他却是一直不曾出来。”说到此处,正宇已哽咽着垂下了眼眸,长睫很好地遮掩了他眼底忽闪而过的阴霾之色。 如此说来岚衍现下岂不是十分危险,他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娃娃,根本便无半点法力,又怎么能对付的了那极为巨大的蟒蛇精想此,夏果不再犹豫,唤上白团与桃之,让正宇在前方带路,赶忙朝着那画室而去。 而便在夏果他们皆是面露焦急之时,正宇却是不着痕迹地朝着立于他们身后的那一直不曾再出一言的店家瞟去了一眼,那店家朝着他点了点首,他旋即满意地一勾唇角,不作片刻停留,便带着夏果他们一同前去。 一直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之内,店家方才慢悠悠地自袖中掏出一只木偶,那木偶与之前的那些全然不同,它全身上下都密布着许许多多的细线,这线极为小,若是不仔细瞧,根本便无法辨认的出。 店家苍老的手指之上缠了许多根细线,她只稍稍一动手指,木偶便似是活了一般,摆动起手脚来,忽而,后背似是有一道黑影压来,店家忙转过身来,佝偻下身子,朝着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叩拜。 “事情都办妥了”女子朱唇轻吐,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木偶之上。 “禀阁主,一切皆在计划之中。”店家的声线完全变化,显露出三分阴森之意。 面纱之下,女子的唇角微微勾起,甚为满意地点了点首,“做的很好,待此事成了,我自会向城主禀明,予你应得的赏。” “多谢阁主”店家的眸中难掩狂喜,赶忙跪下身来,朝着女子便是一个磕头。 “便是这幅画吗”眼前的水墨画极为壮观而又华丽,但夏果碰了好几下,也不见它有丝毫反应,不由奇怪地问道,“可它怎么没有反应” “你们快看那上头所画的太阳。”正宇立于他们的身后,忽而伸手那么一指,夏果他们下意识地朝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去,与此同时,背后袭来一阵疾风,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刺目的光芒已将他们全数包围了住。 不过片刻的功夫,水墨画之前的人儿已然不见,正宇甚为满意地念了个诀,水墨画便自行卷了起来,他袖子一挥,它便钻了进去。 以御剑之术,眨眼之际便停在了一片沼泽之前,正宇自怀中掏出块玉牌,将其一抛,悬置于半空,默念着口诀,便见得沼泽开始剧烈颤动起来,随之便泛起一股接着一股的黑水。 将手中的画卷丢了进去,黑水很快便淹没了画卷,眼看着画卷全数不见了,正宇才拍了拍手上的污渍,抬首看了眼挂于正中的艳阳,笑意斐然,“想要毁我长白山百年基业,做 梦去吧。” 而一时不妨,被推入画中的夏果等人,亦是被甩得尤为惨烈,趴在地面半晌爬不起来。 “舅爷爷的,老子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竟然在背后出手,将他们打入画中,实在是太可恶了,白团气得全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 亏得它先前还夸那正宇是个好人,原是个尾巴狼,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夏果揉着被摔疼的手脚,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目光在周遭过了一圈,却是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将我们弄进画中。” 先前,若不是他们的相助,除去了那个正宇身上的疟疾,想必他如今定还是在受着非人般的折磨,即便是不心存感激也罢,但那人竟然一心想要置他们于死地,这便着实要让夏果对于凡人的看法有所改变了。 桃之亦是积了一肚子的火,怒气冲冲地道:“管他什么屁原因,待我们出去以后,定要将那家伙撕成碎片” “”咱能不能开口闭口便如此暴力呀夏果着实是无奈。 “好了好了,上火也无用,咱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逃出这里吧。”夏果一手捞过一个,将它们安置在自己的肩头,便开始向前探路。 走了许久,非但不曾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反而走来走去,只在一个地方打着转,怎么也无法绕出去。 “主人,这是鬼打墙,我们怕是陷入了某个较为厉害的阵中了。”在夏果走到快要累趴下之时,桃之如是分析道。 你早说呀,害得她累死累活半天夏果真是哭笑不得,干脆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以手为扇,想扇些风来,“既然是个阵法,那定是有破解的法子吧” “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们得要先找到阵眼,方才能有机会找出破解之法。”而这也正是破阵极为困难之处,因为阵眼向来藏得极为隐秘,叫人如何也寻不着。 夏果答应着便要起身,耳畔处忽然传来“嗖嗖”的异动,她眸色一沉,旋身而起,几下便跃到了树枝之上,借着丛密的叶子,遮挡住身形,观察着下头的情况。 不等有东西出现,先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飘荡在鼻尖,她不由皱上眉来,而一旁的桃之已是惊愕地脱口而出,“这是岚衍身上的味道。” “什么”夏果吃惊,声线差些提了上去,赶忙以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幸而这声音收的快,并未引起注意。 “不会错的,他身上的血味本便是独一无二的很,我绝不会闻错。”说罢,桃之的眼眸中也染上了几丝担忧之色,“这味道很重,想必他定是受了不轻的伤。” 话才落音,它便感觉身旁的人有所动作,慌忙拦在前头,阻止住夏果,“主人万不可冒然前去营救,我们先看一看对方的虚实,再想办法救出岚衍。” 压下心中的急切,夏果沉着面色点了点首,她如今的灵力并不高,若是对方的人多,或是法力比她高,那她若是冒然前去,只怕不仅救不回岚衍,反而还会搭尽自己的命。 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下头的动静。 便在夏果与桃之的对话之际,有一抹满是血渍的身影滚了过来,重重地撞上了他们所待的树上,呕出一口血来,但那小小的身影却一丝一毫也不在意,将背部靠在树上,慢慢地坐起来,随意地拭掉唇畔的血迹。 “不怕死的尽管可以过来”树下之人正是岚衍,此刻的他已在逃命之中恢复了原来的身形,但身上所中的毒舌却并未消失,而也正是这毒液,在方才危机时刻,救了他一命。 带头先冲上来的恶狼才初初咬中了他的手腕,毒液顺着鲜血立时便蔓延到那恶狼的体内,只眨眼的功夫,恶狼便两眼一翻,死绝了。 同伴死得如此之快,怎能叫那些个恶狼不气恼,但扑上去的数头恶狼在咬到岚衍,甚是于只是被他的血给沾染到,都是会瞬间毙命,于是他们便也不敢再只一味地进攻了。 这也恰给岚衍有了逃命的机会,但他却忽略了自己身小腿短,又如何跑得过那些四条腿的恶狼们,以至于在狂奔的路上,颠倒数次,磕磕碰碰的反是增加了许多伤口。 流的血多了,自然便引来了更多的妖物,但他们显然都碍于他身上所流出的毒血,于是便也同那群恶狼一般,只以极为饥饿而凶狠的目光盯着他,只等着他血流尽而死,那他便自然而然地成为它们的盘中餐了题外话表示眼已瞎了,痛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五章·她亲手伤了师父(6000+) 便在千钧万发之际,夏果将手中的碧霄剑反手一掷,剑声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齐齐将一干蠢蠢欲动的数头恶狼的脑袋割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夏果跃下树丫,一把搂过岚衍,将他抱入怀中,旋身之际,碧霄剑已然回到了她的手中。 “小衍”此时此刻在她怀中的小人儿,体温低到吓人,夏果出声时话音都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小衍,听我的话,你绝不可睡着,知道吗。” “果果,我觉得好累,好想睡觉”岚衍知晓自己此时不能睡着,或许他一阖眼,便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可他方才苦苦支撑,便是只有一个念头。 活着去见夏果。但当此时夏果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支撑着他绝不可倒下的念头忽然之际便崩塌了,以至于他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可以阻挡席卷而来的浓浓倦意竟。 “小屁孩儿,你给老子听着,你若是敢睡,老子便不认你这个朋友了,也再也不会让着你了”白团亦是不曾见过岚衍伤得这般重的模样,似乎他只要稍稍一阖眼,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会与它斗嘴了。 听到白团几乎威胁的嗓音,其实岚衍是很想笑的,可他着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了,便是连勾一勾唇角,都困难到极点,他只是觉得冷,浑身上下冷的刺骨。 见他竟然连这般言语都不回话,白团真是急得都要哭了,“小屁孩儿,不带你这般吓人的” “他是不会死的,你给我闭嘴。”被白团给哭得烦了,桃之毫不留情地一掌击在它的小脑袋上,顺顺利利地叫它闭上了嘴巴,包起一窝的泪花,可怜巴巴地看着桃之死。 在白团哭哭啼啼之际,夏果已将近一半的灵力渡到了岚衍的体内,但这也只能暂时缓住他的性命,她能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气体在与她的灵力相抵触。 但大摸是由于他此时过于虚弱,那股气体终是敌不过她的灵力,所以她才能暂时保住他的命。 收回手,由于渡了一半的灵力,夏果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不过能保住岚衍的命还是叫她长出了一口气,小心地将他在怀中调转了一个位置,“小碧,我们快走” 她虽是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但他身上的伤口太多,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很快便会感染,如此一来情况便更是糟了。 出声之际,原本正杀的痛快的碧霄剑也不再恋战,长鸣一声,便飞至夏果的跟前,她一个跃身而上,碧霄剑以眨眼之势便朝着空中飞去。 这片林子着实是大到离谱,即便是他们坐在碧霄剑上,也根本便无法望到尽头,而他们在空中兜兜转转了许久,依然如在平地一般,根本无法转出去,反倒是一直都在一个圈子里打转。 无奈之下,夏果只好随便寻了处看似风平浪静,并未有什么妖物出现之处,先行将岚衍的伤口给处理了才尤为重要。 由于她灵力不高,无法使出治愈之术,所以在处理伤口上费了颇多的时间,不过幸而桃之与白团两人也甚是给力,跑前跑后地寻了许多药草来,这般一来她倒是省力了不少。 “小衍,还有哪里觉着难受吗”上上下下地将他能看到的伤口都给包扎了好,夏果方才停了手,垂下眼眸来,轻抚着他的柔发,话音尤为温存。 摇摇首,岚衍只将小脑袋埋入她的怀中,她身上清清淡淡的芳香弥漫在他的鼻尖,叫他心安不已。 “喂小屁孩儿,不要以为你受伤了,便可以随便吃小果子的豆腐了”虽然对于岚衍今日的英勇行为确然叫白团感到甚为佩服,但这厮真是太可恶了,借着受伤的名头,便往夏果的怀里钻,还知不知道廉耻了 “你前一刻还说要让着我来着。”自夏果的怀中,他只探出了一双大眸,瞟向白团,吐出口的话却是叫白团差些咬到了舌头。 “谁谁说过了,老子才没有说过。”两只粉嫩嫩的小耳朵在它说谎的同时,极为不给力地出卖了它,控制不住地左右摇晃着,特别地醒目。 岚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很不幸地扯到了伤口,一时痛得直皱眉,夏果忙为他摁住伤口,甚为无奈,“团子,莫要逗小衍笑,他身上有伤。” 闻言,白团尤为傲娇地哼唧了两声,冲岚衍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痛死活该。” “我若是痛死,便没有人同你斗嘴了,你舍得吗。”这话可真是肉麻到家,听得白团浑身抖了抖,都可以抖下一身白毛来了。 “你再给老子恶心一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说话间,白团故意捏起了拳头,在岚衍的跟头晃悠了两下。 谁知这厮仗着有夏果撑腰,将脑袋一别,“小猫挠痒吗确然是打不死人。” 谁小猫挠痒了,你全家才小猫挠痒呢白团顿时被气得炸毛,便要冲上去与他来个鱼死网破,夏果着实是连叹气的精力都没有了,暗暗想着这两货为何在一块儿时总是爱斗嘴,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正想要劝说这两个小祖宗消停一会儿,忽然之际,自四面八 tang方传来“簌簌”的响声,而且这声音并不隐晦,清楚到让人不寒而栗。 “嘘,不要说话,有东西在靠近。”夏果抱着岚衍缓缓站起身来,一听她这话,白团立马便安静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地便以神速爬上了树上,做出猴子远眺的姿势。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自四面八方而来的不是别的什么妖物,而是成群的虫子这些虫子皆是黑黢黢的,由于数量多而且距离稍微有些远,所以乍一看上去,密密麻麻,叫人瞧上一眼便觉得格外恶心。 “小果子快跑,有好多虫子冲着我们来了”一溜下树杈,白团迅速窜上她的肩头,大喊道。 虽然夏果并未站于高处看到那些虫子,但这些虫子显然是来势汹汹,便是连她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赶忙跃上碧霄剑,想要赶快撤离这个地方。 但他们显然是不曾料到,这些原本应该只能在地上爬的虫子竟然会飞 而且它们的翅膀煽动得极快,眨眼之际便一窝蜂地朝着夏果他们而来,叫他们完全不曾做好防备。 虽然碧霄剑是上古神剑,飞行的速度自然要比这些虫子快,但是它们像是铁定了要将夏果他们一行人吞入腹内一般,绕着天空飞行了许久,竟丝毫未有要放弃的意思。 这般下去定是不行的。夏果立于剑上,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黑虫,忽而眼角瞟到了一座倾泻着的悬崖,顿时计上心来,“小碧,有没有信心将这座悬崖砍断” 顺着夏果所指的方向,碧霄剑只瞧了一眼便傲娇地哼唧了一声,开什么玩笑,这么座小小的悬崖它都砍不断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可以叫做上古神剑 见碧霄剑信心满满,她一面将怀中的岚衍抱得紧了几分,一面对肩头上的桃之与白团道:“等一下我们要往下跳,一定要抓住我,知道吗” 乖乖,那么高,竟然要往下跳,这一跃下去可是会粉身碎骨的白团被她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吓得两条小腿不断地打颤,一双小爪子死命地抓住她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了。 碧霄剑破开长空,便在飞过悬崖之际,它反身凝气一剑而下,竟是生生地将悬崖劈成了两本,轰隆隆的声响顿时惊天而来,数不清的乱石自其上不断地往下滚。 山体轰塌之势,似是毁天灭地一般,瞬间掩盖了半边的天空,一窝蜂而上的黑虫怎会料到这一幕,想要扭头逃离却是已经来不及,只不过眨眼之际,眼睁睁地看着轰天般的巨石倒坍了过来,瞬间将它们全数覆盖。 这不过便是瞬间的事儿,在完成任务之际,碧霄剑很快便赶了上来,稳稳地接住了夏果不断下落的身体。 真是有惊无险。在碧霄剑赶上来之时,夏果其实便已经放下心来了,不过这可真是吓坏了白团,若是时间条件允许,它怕是都要吓得快尿裤子了。 不过这么丢脸的念头傲娇白团又怎么会说出口,待到狂跳不止的小心脏慢慢平复了下来,它才探出只爪子,拍拍碧霄剑,“哎哟,小碧,很不错嘛。” 被一只毫无战斗力的小仓鼠夸奖,碧霄剑甚为嫌弃,故意晃悠了下身子,叫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的白团立时便被吓到炸毛,一把搂住剑身,大吼:“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把你交给大神磨一磨” 碧霄剑非但一丝一毫也不害怕,还摇晃得更欢了,小样儿,神尊大人才不会理会它这只小小仓鼠精呢。 两人吵闹之间,却是无辜地殃及到了夏果,她真是连扶额的气力都没有了,拜托呀两位大爷,他们初初才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回来,危险还未全数消除呢,怎么便开始起内讧了。 “好了好了,团子你就不要添乱了。小碧这次确然功不可没,但莫要骄傲过头,咱们现在还处在这个不知名的阵中,万不可大意。” 白团一口怨气未消除,但夏果的话确然是很有道理,它也只能憋着气,一溜烟儿地爬上她的肩头,不依不饶地道:“小果子,待咱们出去之后,你一定要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把破剑。” “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根本便无需担心,以白团的身手,不过眨眼的功夫,它一定是求饶的那一个。 而碧霄剑与夏果心灵相通,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的,甚为高兴地抖了抖剑身,头一次对这个新主人表现出看好之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鬼地方真是太可怕了,若是一个不小心,还真有可能会一命呜呼。”得到了夏果的答应之后,白团便身心舒畅了,立于她的肩头,不由感慨了一句。 知道这个地方危险,还敢肆无忌惮地去斗嘴。夏果真是不知要对它作何评价了,撇撇嘴想要说些什么,不想自天际而来,晴天霹雳而下便是一道巨雷 如游龙一般,闪着诡异的光芒,劈天而下便是朝着他们而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夏果亦是被这道突如其来的雷吓到了,幸而碧霄剑反应快,险险地避开了那足以将他们劈成肉干的巨雷。 “不好,主人,这是风 雷阵”原本一直修身养性的桃之此时此刻面色也不由转白,这阵法也太诡异末端了吧,怎么忽然之际就改变了。 什么风雷闪雷的,夏果根本便连听也未曾听过,不由得他们有下一番的动作,紧随其来的巨雷再次滚滚而来。 若是如方才那些黑虫一般倒也还好对付,可眼下的却是根本便触摸不到,无法预测的风雷,除了拼命地躲闪,夏果一时竟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来。 无论碧霄剑的动作有多快,都比不上这毫无章法的雷霆,一个未曾躲闪开,便被当头劈了下来,幸而夏果反应够快,在雷霆闪来之际,她抱着岚衍猛地往下跳。 虽然跳得快,但还是触碰到了闪雷,擦着肩膀而过,瞬间便将肉给烧炸了开,夏果紧紧咬住牙口,而碧霄剑与此同时也很快赶了上来,托住他们缓缓落在一座悬崖之巅。 未待夏果喘口气,雷霆再次劈来,她一把将岚衍给推了开,紧随着整个人往旁处一滚,虽是险险地避过,但雷霆劈在地上之时,带起的灰尘却着实叫她呛到咳个不停。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灰尘,以至于叫她完全判断不出何时又会从何处劈来道雷来,只听得耳畔传来了许多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极迅速的东西朝着她的头顶而来。 可便在她以为再也躲不过这记雷霆之际,有一股极为温暖的屏障,稳稳地落在了她的头顶,将她很好地保护在了里头,挡住了外面的一切危险。 即便是眼睛被灰尘迷得看不大真切,但她依然能看清那一抹蓝袂,飘飘然飞至她的跟前,似是自远古而来,一眼万年,再难忘却。 “师父”天知道此时此刻她是如何的心情,像是有什么东西,诧然芳华间便自她的心田绽放开来。 她想要靠近他,越来越靠近他,想要伸手间便能触摸到他。 可是,不知为何,身体似乎开始不受控制,连同着脑袋亦是在一瞬间空白,有什么声音以迅雷之际钻入了她的耳朵,但她却无法听得真切。 “神尊” “小果子”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的眼帘之中,桃之与白团皆是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她 倏然间,原本一片模糊的眼帘似是被什么给猛地掀了开,叫她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看到,此时此刻,她手持碧霄剑,而剑的那一头,竟是生生刺穿了沐卿的腹部 她亲手伤了师父 张嘴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发现自己竟然已是失音 雷霆滚滚,依旧不曾停歇,可她的眼中、耳中再也看不见、听不着任何东西,似乎,头顶之上的屏障正在慢慢地破裂,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在颠覆,要将她拉入黑暗之中,永生永世无法脱身。 沐卿一手按住碧霄剑,只微蹙眉间,便将其自腹部拔出,飘然的蓝袂瞬间被殷红的鲜血染红,一个闪身之际,他已至她的眼前,以未曾沾血的手捂住她的双眼。 “小果,闭上双眼,睡一觉便都过去了。”他低柔的嗓音,似是自空灵处悠悠荡来,叫她情不自禁地阖上了双目,脑袋中的画面开始变的模糊不清。 在她全身瘫软下去之际,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旋身之际破开屏障,素手一翻间,一道紫光自他掌心越出,稳稳地罩于岚衍他们的周身,“雷霆未曾结束之前,不可出来。” 淡淡地留下一句,他抱着夏果便直直跳下了悬崖,眨眼之际便不见了身影 “神尊”眼看着沐卿与夏果消失在面前,桃之失声叫唤着便要冲出去,幸而白团眼疾手快,死死地将它拉住。 “小之之你疯了吗,方才大神不是说在雷霆结束之前不可以出去吗” 桃之一把将它推开,其力道之大着实是叫白团不曾料到,踉跄着便跌倒于地,“你瞎了吗,神尊被碧霄剑所伤”那可是上古神剑呀,而且他还自封了神印,恐难以抵御其带来的伤害。 “我当然看到了,可你如今冲出去有何用,你只要出了这个屏障,下一刻便会被劈成肉泥”此时的白团再也顾不上滚在地上之时沾染的灰尘了,几下便爬了起来,一个扑身上去,便压住了桃之。 “再者大神是什么人,哪有这般容易会出事,大神既然选择跳下悬崖,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怕桃之还会一时冲动奔出去,白团软硬皆上,只盼着能劝住它。 沉默了许久,桃之终是不曾再挣扎,只冷冷地道了一句:“走开。” 白团以为它还会想不开,依旧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它的身上,它面色立时便黑如铁锅,“你知不知道你重死人了,想压死我吗” 干笑了几声,白团摸摸后脑勺,忙起了开,桃之冷冷地瞪了它一眼,随之将目光投向一直不曾开口的岚衍身上,只恨不得将他给戳出无数个洞来。 “小之之,此事与小屁孩儿无关。”见桃之的目光如此不善,白团不着痕迹地挡在岚衍的跟前,挡下了它如杀人般的眼神。 “现 下不是追究过失的时候,这道屏障定是挡不过半柱香的时辰,是吗”眼睁睁地看着夏果跳下悬崖,岚衍怎能不心急,但他也很清楚地知晓。 此时他的力量实在过小,加之他身上的伤势太重,若是冒然冲出去,定是必死无疑,而沐卿在跳下悬崖之际为他们设下的这道屏障并不是十分强,根本无法抵挡住外头滚滚的雷霆。 所以,在去救夏果他们之前,必先得要自救。 虽然一丝一毫也不想要理会他,但事关神尊,桃之还是勉为其难地答话道:“是又如何。” “我们要在屏障被完全击碎的瞬间,朝不同的地方逃去,方才会有一线生机。”若是大家一起往同一个方向跑,一个雷霆击下,定然是死无全尸。 即便分开逃跑的风险也很大,但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减少被劈中的几率。 “你方才说这个叫风雷阵”见桃之没有出言反驳他的话,想必是同意了,岚衍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问道。 桃之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别开首,冷淡回着:“你不是带着耳朵吗,问我作何。” “小之之,你的态度便不能好些吗,如今这般的情况,可是关乎我们三人的生死。”桃之这般冷淡的态度,即便是白团看了,亦是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更不必说岚衍了。 但岚衍显然是对桃之的态度选择了无视,只继续问道:“那此阵可有什么弱处” 既然桃之能叫出这个阵法的名字,那或许对其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话题涉及正事,桃之的面色也有了些好转,“通常而言,如风雷阵这般引雷公之力的阵法,向来在发动之时,都是有一定的时间间隔的,也就是说,这一阵雷霆过后,会有一段时间风平浪静。” “但破阵需找到阵眼,否则我们将无法破解。”这话在初初进入此处之时,它便已同夏果说过了,但说说容易,找阵眼又岂是如此简单之事。 “那我们便要赌一把了。”听闻桃之如此分析之后,岚衍略一沉吟,如是说道。 一根肠的白团又怎会懂得他如此深奥的话语,抓抓后脑勺,表示虚心下问:“小屁孩儿,你这话是何意思” “这屏障定然支撑不到雷霆停歇,所以我们只能逃,眼要精,脚要快,方才有机会躲得过雷霆。”这绝不能算作是一个好计谋,但一来他们没有沐卿那般的本事,若是冒然跳下悬崖,怕是摔死的几率会比较大。 二来,此处悬崖一片空旷,根本便没有可以遮身的地方,所以他们只有一个选择跑。 与雷霆比速度,或许一不小心便真有可能会死无全尸,但这是当下唯一的方法,否则若是等到屏障自动破开,那他们便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屁孩儿,你如今这般伤势,还能跑得动吗”虽然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但看看岚衍一身是伤,即便是被夏果以灵力暂时缓了住,但看他面色苍白如雪的样子,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好。 见白团分明是关心他,却又极力想要装出不在乎的别扭模样,岚衍反是笑了,伸出手来,摸摸它的小脑袋,“若是真被劈死了,白团子你可要记得给我收尸呀。”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连小之之都说你这厮是福大命大了,哪有这般容易会死的。”看在现下情况危急的情况,白团便甚是勉为其难地不避开他的抚摸,当是它吃这次亏好了。 抬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屏障的碎裂痕迹,忽而,他面色一沉,压低嗓音:“便是现在,跑” 话音未落地,三个身影以眨眼之势迅速冲出了屏障,而便在与此同时,数道雷霆击穿了屏障,击中地面,炸起一阵灰尘来。 白团与桃之的情况还好,毕竟两人身子小,左躲右闪倒是能避开雷霆,但岚衍的情况便很是糟糕,目标性较为明显之外,加之他身受重伤,速度便更是减半。 在险险地避开几道雷击之后,他已用尽了仅余的气力,身上的伤口在他剧烈运动中早已裂了开,破裂而出的鲜血让他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以至于后背一道雷霆击来时,他完全不曾注意到。 “小屁孩儿,小心后面” 白团只觉心跳都在瞬间停止了,大声喊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雷毫不留情地朝着岚衍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六章·以身驱寒(捂脸哟!) 即便是跳下悬崖,雷霆依旧紧随,沐卿在不断躲避之间,发觉悬崖之下空荡一片,根本无处可躲藏,微一蹙眉,他自掌心凝了道淡紫光晕,在转瞬间击向崖壁。 其力道之大,竟是生生在崖壁之上砸出数米之深的洞穴来,他抱着夏果侧身一避,躲开一道劈头而来的雷霆,待到里头的一阵浓烟渐渐消散之际,便立马闪身而入。 由于是硬生生打开的洞穴,里头的环境着实是糟糕到极点,除却还未曾消散去的浓烟,便是这一地的碎石也根本无法叫人歇息。 不过事急从权,他现下也不再顾及这些,流袖随意一挥,便扫尽了一片空地出来,把外衣脱下,披于地面,再慢慢地将昏睡过去的夏果安置于上头,方才捂着还在不断渗血的腹部靠着石壁坐了下来。 掌心的淡淡光晕笼罩于腹部,但这毕竟乃是碧霄剑所伤,所以即便是他,恢复起来也要颇耗费仙力。 而这个过程对于碧霄剑而言简直便是一种煎熬,它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它将神尊大人给伤了,它将神尊大人一剑刺穿了 大摸是被碧霄剑幽怨而又惊恐不已的气氛吵到,沐卿眉头蹙得愈深,话音低沉,“与你无关,出去守着吧。” 虽是得了沐卿的保障,但碧霄剑依然担忧不已,在他的跟头晃悠了几下,想要表达些什么,却被他一个冷淡的目光吓得立马便飞溜了出去。 毕竟,神尊大人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简略地将腹部的伤处理了一番,额首上已不知何时渗出了一些汗水,他随意地拭去,微微一侧身,修长的手指便落在一旁夏果的身上,两指之间凝成团光晕,停留在她的衣袖上方。 袖口忽然之际开始慢慢鼓起,随着他手指向外移动,竟是慢慢勾摄出一只木偶来。 仙力散去,木偶片刻间已落在他的掌心,乍一眼看去,这木偶竟与他有几分相似,虽是面容不大清晰,但单只从神韵上来看,便是有六七分神似了竟。 目光旋即落在正陷于沉睡的夏果的面容之上,倏然之际,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但也终只是轻叹了口气,咬破中指,殷红的鲜血点在那木偶的脑袋之中。 刹那间,整个木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不过片刻便慢慢地消散了下去,初初看上去之时,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若是仔细瞧,便会发现木偶的面容有了些变化。 虽是依旧有些模糊不清,但比之方才,却更像了。 做好了这些,他默念了个诀,将其再次封印住,反手又送回了夏果的流袖之中。 随后,他略一提手,鲜血未曾散去的中指便落在了夏果的眉心,停顿了片刻,依着方才所做,慢慢地将她脑中的一缕片段勾摄出来,但人的脑海与之木偶也是不相同的。 所以做起来便更是耗费仙力,才只勾摄到一半,他只觉心口处便已开始控制不住地紊乱起来,以另一只手捂住心口处,强行将其先安妥下来,而落在夏果眉心的中指依然在勾摄她脑海中的片段。 若是放在平时,他只需眨眼的功夫便能将其勾摄出,但今日由于仙力损耗过多,他竟是花费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将那缕片段完全勾摄出来,翻手冰封住,慢慢隐入袖中。 待到将这一切都做好了,沐卿方才舒了口气,体内的仙气消耗过多,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加之先前被碧霄剑所伤之处并未好好处理,如今放下心来之时,各种痛感便全数传递了过来。 或许是高高在上了许久,拥有神体的他已是许久未曾感受到过痛的滋味了,如今他神力封印,而仙力又紊乱不堪,一时之下便好生体会了一番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感。 若是放任如此,依着如今这般的身子,恢复起来定是缓慢得很,目光又慢慢挪至依旧沉睡的夏果身上,他所下的瞌睡术能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久,不出半日的功夫,她定会醒转过来。 而他必然要在她醒来之前恢复,即便是不能全数恢复,至少也要完全看不出来。 如此想罢,他便慢慢放松身体,阖上双目,放空所有的意识,将一切全数归结于原点。 虽然这番做危险性很高,他抽离出所有的仙识,那么眼下的这具身体便与凡人无异,甚至于比凡人的体质都还要差,稍有不测**便可能被毁。 不过这也是最快捷的方法,外头有碧霄剑看守,问题应当不大,而在他身旁的夏果只要他恢复的快,在她醒来之前归位,便没什么了。 潜意识之中,夏果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快快地醒过来,可是不知为何,她似乎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之中,前方迷雾滚滚,她走了许久却是怎么也无法走出去。 她知道这是一场梦,可这场梦却像是只想要将她困在里头一般,她只觉脑袋空空荡荡,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她给忘却了一般。 不可以睡,要起来,一定要起来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她觉得奇怪又似乎是理所当然,以至于在猛然睁眼的那 tang一刻,她的思绪完全飘离,缓了半晌方才慢慢地缓了回来。 入眼的是陌生的一切,而且看起来有些脏乱。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雷霆击向她的那一刻,再往深入想,却是一阵的头疼。 拍拍脑袋,随意地旁处一瞥,却瞧见沐卿正侧身躺在自己的身畔,原本飘然不染尘埃的蓝袂之上,却恍然有一滩的血迹,刺目到让她连心跳也停止了。 “师、师父”声线颤抖不堪,连同着伸出去的手都抖个不停,尤其是触碰到他冷如冰霜的面容时,她几乎是整个人扑了过去,好冷,怎么会这般冷 即便从前她知晓师父的体温便有别与常人,总是偏于清冷些,但今日却全然不同,这般冷到刺骨,反倒是反倒是 她无法想下去,原本便惨白的唇瓣因着害怕而愈加苍白不堪。 这是怎么回事,在她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会与师父一同待在此处为何师父躺在她的身畔,衣衫染血,浑身冰凉 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忧虑已完全塞满了她的脑袋,让她手足无措,根本便无了平日里的沉静。 而便在她手足无措之际,碧霄剑于外头似乎是感应了到,眨眼便飞了进来,冲着她晃悠了几下身子,又指了指沐卿。 “小碧,师父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在我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在碧霄剑飞进来之际,夏果的脑袋才算是有些清醒,一面问话间,一面已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灵力渡给沐卿。 可他的身体像是个无底洞般,无论她渡过去多少的灵力,都毫无用处,他的身体依旧冰凉,似是冰锥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她的心头,让她好不容易强自平复下来的无措感再次浓浓地袭来。 在她的心中,她的师父是永远不会有羸弱的一面的,他强大到无人可敌的形象使她完全忽略了,他也有倒下的那一天。 碧霄剑的身子顿了顿,虽然它只是一把剑,但怎么说也是有几千年的灵识的,一听夏果的问话,它便清楚,原是神尊大人将她亲手伤了他的那段记忆给摄走了。 既是神尊大人不想要自家的小徒儿知晓,那它就更不能去踩雷区了,还是装作完全不知晓为好。 想通这一点,碧霄剑立时便坚定不移地晃了晃身子,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晓。 直觉告诉她,碧霄剑一定在隐瞒着些什么,但它不肯说,她便也无法知晓。紧紧咬住下唇,由于灵力损耗过多,她的面色很是不好看,加之心中急切,脑袋更是一阵接着一阵地犯晕。 “小碧,你出去看着,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让他进来。”但她知晓此刻自己绝不可倒下,师父的情况不容乐观,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冷,冷到让她不敢往深处想。 她要镇定,她必须要镇定。 确定碧霄剑的身影已消失在眼帘,夏果不再有半分犹豫,深吸了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却还是一刻不缓地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裳,暴露在外的肌肤有些凉意,但却让她混沌沌的脑袋愈加清醒。 再将手伸向沐卿,她有些迟疑,但还是颤抖抖地去解开了他的衣衫,慢慢地倾身而下,当她温暖的肌肤与他冰凉的肌肤相触之际,她克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旋即原本苍白的面容之上,迅速升上一抹红晕,似是绽开了一朵盛放的牡丹般,一时竟是明媚的有些刺目。 一开始还是有些紧张,不敢乱动,但慢慢地,当两人的体温融合在了一块儿之际,心底的那份慌乱反而缓缓地消散了下去。 壮着胆子伸手搂住了他,更进一步地又靠近了几分,腾出只手来,将两人散开的衣服搂紧,让这好不容易才有些上升的温暖不会很快散去。 虽然有很多时候,她与他的亲密程度让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脸红耳赤,但像今时今日这般,坦诚相对间,她的意识清晰到不行的,还是头一遭。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沉睡中清冷无双的面容,从前她一直不敢过多地将目光停留在他的面容之上,因为她害怕,怕她再也舍不得挪开目光,可是此时,他阖着眼眸,她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似乎只要这般看着,便能将他的一蹙一颦全数刻画在她的心底,永生永世不会消失。 小心翼翼地,将呼吸都放得极其缓慢地,一寸再一寸,缓缓地,慢慢地,将面庞贴在他的心口,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他不是很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响在她的耳畔。 如是往常一般,他轻柔的话音萦绕在她的周遭,让她心安不已。 “师父,你要快些醒过来,小果害怕。”她温热的气息扑散在他的耳垂,像是能在瞬间驱散走他浑身的寒气。 她确实害怕,而且害怕极了,虽是能听到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但她坚信,她的师父一定会很快便能醒过来,因为“师父你答应过小果的,不会丢下我。”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坚信不疑。 岑 寂的洞穴,漫漫的灰尘时聚时散,却如何也掩盖不了这一方涟漪之景,两人轻吐的气息,一下又一下,似乎是慢慢地揉作了一块儿,再也纠缠不清。 原本以为醒来之时,全身上下定然是冰冷到僵硬,但却不想稍稍一动手指,竟是有一股接着一股的暖意袭来。 慢慢地睁开双目,依旧是漫天乱飞的灰尘,可心口处似乎有什么灼热,将他的思绪抽回,目光往下一挪,却是怔了住。 映入眼帘的,是他们俩相互错乱的衣衫,而此时此刻,他的肌肤贴着她的肌肤,以至于她的每一个小到几乎不易察觉的动作,都能让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 又何况是她的面颊便靠在他的心口处,自口中吐出的灼热气息,似是一只小猫般,挠在上头,徒然让他千千万万年来,头一次生出几缕怪异到控制不住的念头。 想稍微地动一下,却发现她的双臂紧紧地搂着他,丝毫也不肯松开片刻。 虽是很快便理解了她的用意,但眼下这般的情景,饶是他有如何地镇定,也有些把持不住,有什么异样的情愫,在不断地蔓延开来。 但他千万年来所养就的性情也不是如此便能错乱的,原本这还不是最叫人抓狂的,最最令他渐渐崩弦的,是她在睡梦之中,如是小猫咪般,极为亲昵地以脑袋噌在他的心口处。 而与此同时,她柔软的某处愈加清晰无比地贴在他的肌肤之上,时不时地上下摩挲着,饶是他再怎么想镇定,但下身的变化亦是让他不能忽视。 他活了这般久,却也着实不曾体会过这般叫人心头抓痒,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感受,连同着他原本沉寂如潭的眼眸,都染上了几丝不同寻常的情愫。 想必他至始至终都不曾想到过,有朝一日他竟会陷入如此纠结的情形之中。 想唤醒怀中之人,可若是她转醒,两人此时此刻的相处模式,着实是 但若是不唤醒她,他此刻的情况可很是不好 便在他极为纠结之际,一对长睫颤抖了几下,旋即慢慢地睁了开,正撞入他不再沉寂的眼眸中,但这罪魁祸首显然是不知晓自个儿所引起的火。 随着她一声“师父”的叫唤,由于一时激动过头,她猛扑而上,便尤为顺顺当当地将他给压倒在地。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但最为要命的是,此时此刻,他们俩人皆是**着上身,随着她压在他身上之际,温热的肌肤甚为猛烈地与冰凉的肌肤相撞摩擦。 下一瞬,便很是自然地将他原本冰冰凉的体温,带动着渐渐升温起来。 而夏果显然是不曾料到,自己这么一扑,竟然便这般轻而易举地将自家的师父给扑倒在地,激动过后,便是难以启齿的羞涩,因为现下他们俩人的情形,着实是叫人无法入眼好么 “师师父,徒儿、徒儿不是故意的”哪里有洞,她要钻进去 她竟然便这般将师父给扑倒了,而且他们两个还都不曾穿衣裳,天哪天哪,请原谅她在手足无措之际,脑海中却是晃悠过那一男一女缠绵悱恻的画面 在她舌头打结,脑袋一片混沌之际,只觉眼前忽然一黑,再反应过来之时,沐卿已恍然压于她的上头,他以单手撑地,如墨的长发似是瀑布般地倾泻而下。 带着他独有的幽幽冷梅清香,倏然间将她整个儿给笼罩在其中,他灼热到异常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吐散在她的长睫之上,刹那芳华之际,叫她完全迷失了双眼。 “小果,你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东西,是不可以随意触碰的。”不动声色地抑制住那份异样的情愫,他低低柔柔的话音飘荡在她的耳畔。 师父大人,拜托你老人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折磨人呀,她现下已经羞涩到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他还这般轻飘飘地问她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这叫她如何作答呀 脑袋完完全全地打了个死结,她根本便无法做任何的思考,目光想要转移开他的视线,只能慢慢地往下移,可不移还好,一移便恍然间看到了不该看的一些东西。 那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那两点凸起如红梅盛绽在雪地之上,还有那几近让她窒息的锁骨 脑袋顿时像是擂鼓作响一般,轰隆隆的只将她劈得外焦里嫩,似乎有一股异样的热流,顺着她的鼻子,慢慢地往下流。 而她这般含羞不知言语的娇弱模样,映入他的眼帘,便又是转化成了另一种别样的折磨,取而代之的不再只是单纯的小猫挠痒,而是一种越来越强烈的**。 饶是如他这般的定力,也渐渐开始崩塌,控制不住起来。 轻吐了口气,想要借此散去那股莫名的**,但就在他微微有些出神之际,再低眸间,便一眼瞧见自家的小徒儿面上已是烧到了极致,而一股红红的热流,便径自地从她的鼻子里流出。 好家伙,都惊艳出鼻血来了 “噗嗤”一下便轻笑出声来,沐卿甚是无奈地抽出另一只手,微凉 的指腹落在她的鼻子下方,原本便已是尴尬灼热不已的气氛了,由于他这一番看似无意之中的举动,便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 心跳声巨大到似是震耳欲聋,她不由自主地缩缩脑袋,再缩缩脑袋。 沐卿见她如此举动,微微一挑眉,话音清浅,“小果,你想把脑袋缩到哪儿去” 她不想缩到哪儿去,她只是觉着没脸见人了呀夏果深觉肉痛无比,可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所以她便只能以实际行动,挪挪身子,想要借此不着痕迹地挪出去。 原本那股异常已被沐卿强自控制了住,他不过是想要逗逗自家羞涩不堪的小徒儿,并打算就此起身来,却不想她这番近似无意的举动,完完全全地忽略了两人此时还是肌肤相触的。 以至于在她一门心思想要不动声色地挪开距离之时,他微凉的手便扣在了她的肩膀之上,疑惑地往上一瞧,落入他此时炽热到叫她无法忽略的眼眸之中。 下意识地咬紧下唇,她想要移开目光,不知为何,她觉着此时她不应该与他对视,但脑袋似乎根本便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黑眸恍若有漩涡般,不由分说地便将她给吞噬了进去。 唇瓣处,似乎有点刺痛,但她的注意已完全顾及不上,因为他的面容忽然在眼前被放大,倏然间便似是灼伤了她的眼,而便在她呆愣之下,有什么柔软而又湿润的东西,轻轻地滑过她的唇畔。 刹那间,心跳停滞,呼吸哽塞,脑袋轰轰作响。 全身上下都麻木了一般,只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舌尖掠过她的唇畔,轻柔如风,但却在无形之中,撬开她的心房,异样地酥麻不堪。 “小果,为师的话可曾记住。”唇瓣相离,他低沉到有些喑哑的嗓音,荡入她的耳畔之内,叫她连带着耳垂都灼热不已。 像是忽然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极为结巴地回道:“什、什么话” “罢了,现下你也无需太懂。”她呆滞而又羞涩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倒叫他有些啼笑皆非,但隐隐之中,他觉着似乎自家的小徒儿像是有些懂那番男女欢乐的道理。 不若换做是平常,她的反应不至于如今日这般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他也着实是不曾控制好自己,心底下略微有些懊恼,但也只是一瞬即逝而已,轻叹了口气,他慢慢地起身来,毕竟仙力初初才稳定下来,如此以单手支撑着也是有些着力。 但不等他站起来,夏果像是忽然醒悟般,急急忙忙地揪住他的流袖,脱口而出道:“师父,你、你的伤已无碍了吗” 动作一顿,目光自她紧张兮兮的面容之上一掠而过,轻笑一声道:“为师何时有受伤” “骗人,师父你的衣衫上染了许多血,而且而且方才我怎么唤你,你都不醒,身体更是冷到刺骨,这不是受伤是什么”想来碧霄剑不愿告知她真相,也定是受了他的命令。 可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到底在她昏迷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不然以他师父这般卓越的仙术,放眼六界,又有多少人能伤得了他 如此一想,忽然之际,有什么残缺不堪的片段硬生生地闯入她的脑海,她只觉刺痛非常,眉头紧蹙,紧紧咬住下唇。 “为师说没有便是没有,小果不相信师父吗。”见她像是忆起了什么,他眼底一沉,修长的手指已覆盖在她的额首,淡淡的光晕笼罩其上,话音有几分低沉。题外话谢谢每天被自己萌醒亲耐的荷包,么么哒~ 表示这星期好忙,即便下午没课都要忙各种事情嘤嘤,现在码字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头晕到不行,连喝中药都不管用了,这是什么节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章·就是在那啥啥(6000+) 痛感渐渐消散,原本还尚有些残缺的意识已全数不见,她张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冷不防外头传来声吼叫:“破剑,你给老子让开,再不让开信不信老子挠死你” 在她呆愣之际,沐卿已不着痕迹地站起了身子,随手一挥间,便重新换了件干净的衣衫,不过这次却不是蓝袂,而是飘然出尘的白衣死。 看惯了他着蓝袂的样子,这换了另一种颜色,着实还是叫她有些不曾适应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能看穿个洞出来。 “为师穿这身衣裳不好看”见她只盯着自己不语,沐卿还特地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白衣,他不过是随手换了个颜色,本也不是很在意,但看夏果的目光甚为诡异,他便不由开始打量起这身衣服来。 连连摇首,夏果张嘴想反驳,便听沐卿悠悠然地接了一句:“哈喇子流出来了。” 什么夏果几乎是不曾经过思考,下意识地便伸手往嘴边一抹,干的不由恼羞成怒,“师父你欺负人” 他轻笑出声来,慢吞吞地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带过她的衣服,在她完全不知所以之下,他已较为熟识地替她重新将衣衫穿戴整齐。 这个姿势真是暧昧到恰到好处,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扑散在她的头顶,一下又一下,如是小猫挠痒,抓得她的心底莫名奇妙地痒丝丝。 而便在两人默默不语,气氛极为温馨之际,一道白影便闪了进来,紧随而来的便是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小果子你们没事儿吧,那破剑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说什么也不让老子进” 话到一半,它那个来字便生生地卡在了喉间,一双绿豆眼瞪得老大,直直地便盯着不远处,那一上一下,一个虽是面色正常,但这手就极为不正常了,而另一个,显然便是满面绯红,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竟。 奸情,大大的奸情有没有 先前它还奇怪为何碧霄剑挡在洞穴外头说什么也不给他们进去,原是里头的这两位在干令人心跳不已之事,且看夏果这衣衫还不大整的模样,明显是那啥啥之后,被捉奸在床了嘛 托着下巴,白团笑得一脸我懂的,你们就不要再装了的奸诈表情,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夏果与沐卿,而后便很是自觉地往后退一步,嘿嘿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啊。” 说罢,一溜烟儿便往外跑了去,而外头几个不曾溜进来的,见它竟然自个儿出来了,都甚是疑惑,“白团子,你怎么出来了,果果他们在里头如何了” 白团以一种你很没有眼力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哼唧道:“天干物燥,小心擦火。咱们还是去上头等他们吧,想必他们还需要一定的缓冲期。”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天干物燥,小心擦火,又说什么缓冲期,真是听得他们这些不曾亲眼见过之人皆是一愣一愣的。 “神仙姐姐,咱们上去叙叙呗。”见岚衍与桃之不搭理自己,白团便亮起大板牙,很是讨好地冲莫名其妙出现,随便一出手便救下岚衍的后土笑得很是讨好。 原本自那日与沐卿的一番谈话之后,后土便一直隐身藏于岚衍的身侧,起初是想,无论他遇着任何危险,她都绝不可以出手相助,毕竟此乃他必须所亲身经历之劫,若是她冒然出手,反是有可能会坏了他的命数,延误他重返神界的时间。 再者沐卿先前有言在先,不管未来情况如何,倘若她干涉其中,定以神规处置,那么她便不能陪伴在他的身畔,看着他步步封神了。 不过当时的情况着实是危急十分,若她一直旁观不出手,他怕是便已命丧当场了,所以她不得不触犯神规,出手相救。 但她在出手之时便旋即变幻了模样,即便是被他人看见,也认不出她便是神界的地母元君,而且若是向沐卿请罪之时,或许他还能稍微地网开一面。 其实只要沐卿不遣她回神界,好让她继续待在岚衍身边,她便已经完全知足了。 所以当她已做好了受处罚的准备,便等着沐卿出来绛罪之时,却不想白团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听得她也是呆愣不已,“神尊他在里头吗” 美人儿姐姐问自己的话,白团自然一百个乐意地连连答道:“当然在了,不过大神与小果子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之事,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去上头等他们便成。” 说罢,白团忽然觉着自己真是太高尚了,不过转而想想,大神与小果子这未免也太着急了些吧,他们几个方才在外面拼死拼活地逃命,他们两个却躲在这洞里面欲仙欲死,这差距着实是太叫人不爽了吧 岚衍狐疑地看着它,明显是不相信,上前一步想要进去,却不想这次换做白团与碧霄剑一块儿拦着他了,顿时他气得够呛。 “肉团,神尊的伤势无碍吗”对于白团这不明不白的话,桃之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它所在意的是神尊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没事儿没事儿,活蹦乱跳的,都有力气做 tang那啥啥了,还会有什么伤呀。”白团一双小爪子倒是摇得飞快。 桃之明显一愣,旋即眼眸睁得大大的,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那啥啥真的是那啥啥” “就是你想的那啥啥” 这两人一个一句那啥啥,真是饶得岚衍与后土一阵头大,一个是年纪尚小,不曾见过世面,一个是一直待在冷清的神界之中,根本不懂男欢女爱,于是乎,两人便硬是被绕进去了。 闻言,桃之又羞又恼地捂住自个儿的脸蛋,只一对翅膀扑腾地极快,忽而,它便想要往里冲,嘴上还不忘道着:“不成,虽说主人确然不错,可是这发展未免也太快了吧,神尊神尊的清白” 那可是清冷无双的神尊大人呀,那般高贵不可亵渎的形象屹立在它的心中,却被白团以一句就是在那啥啥的话语,给轰然击塌了。 由于过于激动,桃之猛扑进去之时,不想里头竟有人影晃了出来,一个没刹住车,便直直地撞了上去,幸而是撞在夏果的胸前,软扑扑的,并不是多疼。 一见夏果竟然出来了,白团便心知大事不妙,赶忙脚底抹油想要溜之大吉,却不想腿太短,身子太小,被夏果一弯腰,轻而易举地便揪了住,凉飕飕的话语响在耳畔:“白团子,将你方才的胡言乱语再说一遍听听。” 嘤嘤,它明明便是实话实说嘛,还有没有天理了,说句实话也会被威胁 死命地蹬着一双小腿,但奈何它的力气着实是敌不过眼前之人,便泪眼汪汪地朝着后土求救:“神仙姐姐,救命呀” 神仙姐姐夏果正奇怪何时出现了个神仙姐姐之际,便见得不远处之人膝盖一软,直直地便朝着她跪了下去,虽然不曾看清她的样貌,但只从这一身高贵的气质而言,便着实叫夏果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板。 背后一道清冷的嗓音旋即响起,“都先上去吧。” 夏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女子跪的是自家的师父大人。 烛火暗淡,忽明忽灭,一座以白帷幕搭建而成的小舞台之上,恍然立着两只悬丝木偶,那木偶高约两尺,偶头以樟木雕成,面目表情极为精致丰富,竹制胸腹,手把折扇。 而提线的一端,正稳稳握于一老妇的手中,暗淡烛火之下,恰是能映衬出那老妇的六七分模样,竟是先前卖于夏果木偶的那个店家。 只是此时此刻,她极为低眉顺眼,只专注于手中的木偶,以提线相牵引,摆弄出各式各样的动作姿势来。 “城主,今日这出戏,名唤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绿菀半跪于软垫之上,樱唇轻吐,稳稳地已为面前之人斟满了一杯酒。 闻言,苏佐言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回那两只正争个你死我活的木偶之上,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倒是能顺水推舟,不过本城主欢喜。” 能得他一声欢喜,已是万年不易,绿菀一时欣喜若狂,但又不敢表露出太多,垂下腰肢,柔柔回道:“为城主分忧,是绿菀之福。” “此人高深莫测,可不是你这般手段便能随便忽悠过去的。”微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辣味弥漫在舌尖,但他却极为享受地半眯起了眸子,话音依旧是淡如水。 见他怀疑自己的办事效率,绿菀立马便接话:“城主只管安心,除了殷婆婆,绿菀便再无牵扯到不夜城中的任何一人,只叫那蠢货一人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那人的面前,饶是那人如何高深莫测,定也猜不到其后的那双手,是我们。” 听罢,苏佐言却是难得地轻笑了声,以单指勾起她的下颔,微微抬起,四目相对,话音淡淡:“绿菀,有时候太过自以为是,可是会栽很大的跟头的。” 绿菀细眉一蹙,便想要反驳,不妨正低眉顺眼地牵引着木偶的殷婆婆忽然身子猛地一佝偻,措不及防之下便呕出了一大口血来,手中一紧,细长的提线片刻之际陷入她那双皱纹斑斑的掌心之内。 而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似是极为痛苦地捂住胸口,一头栽倒在地,但并无立刻死亡,反是挣扎着,以一双沾满血迹的手,和满口鲜血的嘴,上下动着,便要向苏佐言爬去。 “城、城主救我”随着她每吐一个字,口中的鲜血便像是喷涌而出一般,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绿菀显然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她却忘了此时她的下颔正被苏佐言捏在手中,她只稍一动,便只觉下颔出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心下更是惶恐不已,“城主” 苏佐言淡淡地“唔”了声,丝毫不顾那个于血泊中挣扎的殷婆婆,冰凉刺骨的指腹落在她的面容之上,语调阴冷:“本城主向来不喜无用之人。” “是、是,绿菀明白。”淡淡地松开了手,绿菀几乎是踉跄着跌退了数步,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流袖一拂,一条银蛇自她的袖中飞出,眨眼之际便已落在痛苦不堪的殷婆婆身上。 殷婆婆显然是不曾料 到自己竟会有如此的待遇,一对枯老的眼睛立时睁得极大,“苏佐言,你会不得好死的” 他竟如此心狠手辣,对于已然显露之人,毫不犹豫地便痛下杀手 “敢对城主不敬之人,死无全尸。”慢慢地找回了意识,绿菀听得殷婆婆竟敢出言不逊,立时一张精致的小脸便有些狰狞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便在她话落的同时,银蛇已死死地缠住了殷婆婆的脖颈,一口咬住,毒液以眨眼之势进入她的体内,她连喘息都未有机会,便两眼一翻,彻底死绝了过去。 但这并不代表便如此过去了,银蛇对于这个战利品尤为兴奋,吐着长长的红信子,竟开始一口又一口地吞噬掉她的身体 “绿菀,人只有在临死之前才是最真实的。那么你能有什么,能让本城主可以安心地相信你呢”待到银蛇彻底地将殷婆婆的尸体吞噬掉,苏佐言方才微微侧首,目光之中竟带了些前所未有的温存之意。 腿下一软,绿菀将脑袋死死磕在地面,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慌,无比清晰地回道:“只要是城主想要的,绿菀便算是粉身碎骨,也定会为城主办到” 苏佐言淡淡地应了声,随着他缓缓地起身,衣摆带过软垫,发出细碎到不可察觉的摩挲之音,几步至窗棂之前,他难得兴致大好地亲手推开了窗棂。 凉凉的清风随之流入凝滞的房中,他半眯起眸子,深吸了几口气,旋即慢慢撑开,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愕然,“他竟没有让那家伙死” 真是奇了,虽说他对于那人的了解是少之又少,但他却能确信,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一定是他最大的底线,可此番那家伙非但触及了底线,而且还一心要置那女子于死地。 他竟然在察觉之后没有杀了他,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眉头微蹙,他着实不喜欢这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超乎于他的想象之外,不过转而,他却是会意般地一笑,但话语却转向了别处,“绿菀,若是一个人本该杀,但却又活了下来,你可知晓是何原因” 绿菀显然是对这个急速转化的问题有些不曾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慌忙垂首答道:“那自然是因为他还有用处。” “哦,本城主也是那般想的。可是他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呢。”那个长白山弟子的身上,到底还有何价值,可以值得那人能生生忍下一口气,留那厮一条小命。 修长的手覆在窗棂之上,目光空灵而悠远,只沉吟了片刻,他便似笑非笑地说道:“既是还有价值,那便不要让他死得那般轻易了,毕竟,接下来的游戏,一定会愈加精彩的。” “是,绿菀明白。”只一句话,绿菀便明了他的意思,低眉答着,便领命出了房门。 “后土擅自现身相助,请神尊责罚。”待到夏果他们全数离开了房间之后,后土立时便现身,直直地朝着沐卿跪下,出口就是请罪。 沐卿只清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不着急答话,反是悠悠然地坐了下来,径自斟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方才淡淡道:“你在他的身边,可是看到了什么” 他觉察到夏果有危险时,却不知为何,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她到底身在何处,若不是后土放出神识相告,他怕是得要耗费许多仙力才可。 所以这也便是他在知晓她出手救了岚衍之后,并未责罚她的原因。 “皆是那个青衣弟子所为。神尊既是已知晓,又为何要留他一命”方才他们出了画境之后,便一眼瞧见了那个面容青紫,头发散乱,甚为凄凉地被挂在树梢之上的长白山弟子正宇。 原本以为依着沐卿的性子,有人若是敢打夏果的主意,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挫骨扬灰,早已是去阎王处报道了,却不想他这次竟留了那厮一命,而且初初看起来,下手似乎并不是很恨。 莫不成是这三千年的时光,神尊大人忽然转性了后土忽然很想知道,这三千年来,他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惊天骇俗之事,才会让他的性子如此大变。 不过这些她自然是不敢问出口的,毕竟无论沐卿的性子是否有变幻,但骨子里一定是不曾改变的,一样地腹黑,一样地毫不留情。 “此处是何地。”沐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而问了句似乎与此话题无关之语。 后土显然是不曾跟上他跳跃性的思维,略一沉吟,答道:“不夜城,神尊不是”话至一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紧随道:“神尊的意思,是他背后除了长白山之外,还有他人相助” “不夜城是何地,今日出了这番大的动静,依然是风平浪静,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若不是得了某人的特允,又怎会如此太平。” 话虽是这般说,但沐卿还有些不明了,他能轻而易举地想到,便不信苏佐言会考虑不到,可他却是不明白,苏佐言竟然敢相助长白山来对付他,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 可此次之事,非但不明智,反而是愚蠢至极, 他绝不信,一个能坐上不夜城城主之位的人,智商仅会是如此。 既然那苏佐言敢把此事放在明面上,不怕他在清楚了之后对其好生“偿还”,那便说明,此人定是在打着些什么更深层次的主意。 微微蹙眉,竟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呵,很好。 沐卿做事从不急于一时,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性,静待事态的发展,待到一定的时间场合,他会慢慢讨回来的。 一点即通,后土的面容之上不由多了几丝困惑之色,“不夜城虽乃人、妖、魔聚集之地,但它向来不涉及凡尘俗世,自诩脱离于六界,而能成为不夜城的城主,定也是个不一般的人。” 顿了顿语调,她继续补充道:“后土不明,到底能有什么缘由,可以让不夜城的城主相助凡间修士。” 闻言,他唇角勾起一丝近乎讥讽的笑意,但也只是转瞬即逝,“相助怕是不尽然吧。” 既将自己的行迹暴露在他的面前,又让那长白山弟子露出马脚,被他所发生,这明显便不是一个智者所能做出的事儿。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那苏佐言的真实目的恐怕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神尊,是否需要”在后土的眼中,凡是敢冒犯沐卿者,皆是不可饶恕的念头早已根深蒂固。 神界的尊神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那么简单,沐卿所积累下来的威望,足以叫他们心甘情愿地奉出自己的忠诚。 作为高高在上的神,其骨子里的孤傲自是不用说,所以在后土的思想中,胆敢冒犯神尊的权威,便直接以暴力解决问题。 沐卿虽然说过在凡尘中她不可暴露自己,但他所强调的只是让她不要在岚衍面前轻易显露,而并不包括她出手去教训他人。 “既是他们那般不愿意我们前去,那还真的要好生去看看。”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后土未曾说完的话。 怎么又跳跃了后土顿觉无力,深感自己的思维着实是没法和神尊大人比,她彼时已完全听不懂他所讲的是什么了。 瞥了她一眼,沐卿搁置下杯几,缓缓起身来,话音清浅道:“起来吧。既是已在他面前现身,便无需再隐藏了,随便安个什么身份,待在他的身边便成。” “多谢神尊”若不是怕自己的欣喜表现的太过明显,后土现下早已要跃起来了,原本她还在苦恼,自己是否真的便只能在暗处看着岚衍,却不想此次竟会因祸得福,反而让她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在岚衍的身边。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忽而目光向别处瞟去,片刻后,缓缓启唇:“你可以走了。” 后土自然是片刻不停地立马便消失,她可不想沐卿下一刻便会突然改变想法,让她立即回神界。 “近来倒是胆子变大了。”在后土的身影消失的同时,他清冷的嗓音回荡于房屋之内,而便在话落的同时,一对扑腾的翅膀便以神一般的速度飞至他的跟前。 “不在小果身边待着,何时学会听墙角了”大摸是心情颇好,此番话语中竟无一丝恼意。 但这态度听在桃之的耳中便明显不是一个意思了,它现下满脑子里都是神尊大人的清白已经被主人拿了去,这个极为惊世骇俗的念头之中。 而神尊大人之所以心情会这般好,皆是因为开了荤确定了这个想法,桃之的目光便立时变得极为幽怨,一眨不眨地盯着沐卿,企图能让他知晓他的所作所为是多么地叫人难以接受。 “神尊的伤已无碍了吗”虽然内心里万分纠结,但桃之还是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的,毕竟神尊大人的性子可是瞬息万变的,它可不想带出地雷来,将自己炸个粉身碎骨。 闻言,沐卿只淡淡地“唔”了声,补充了句:“此事不可告知小果。” 桃之差些就要呕出一口老血来了,神尊大人,宠徒弟也不是你老人家这般的宠法吧真是连扶额都无力了“神尊强行修复碧霄剑所留下的伤,定然是耗费了许多仙力,不若还是在不夜城中多停留几日,也好调息回来。”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上古神剑,且当时夏果那一剑刺得也颇深,依着它对神尊大人的了解,他定然是不慎放在心上,随便处理一番便了事。 “我们等得了,可有些人却是等不及了。”他眸色晦暗地道了一句,忽而将话题一转,“那个长白山弟子可还活着” 虽然当时他有心留那厮一命,但他也着实是不大确定自己这一掌下去,那个小小的凡人是否受得住,若是因此而一命呜呼了的话,那接下来之事倒是会有些麻烦起来。 “这个”听他忽而问起,桃之还真是不敢说出实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八章·可是师父,徒儿害怕(甜蜜哟!) 便在桃之踌躇之际,白团已将最后一只乌龟的脚给画完,甚为满意地收了笔,啧啧直叹:“漂亮,太漂亮了” 感叹完,却见在它笔下,被它摧残之人已然睁开了眼,它不由怒道:“老子有叫你睁眼吗,闭回去” “白大侠,求求你饶了我吧”手脚被死死地捆了住,满身都是伤痕的同时,却还要被眼前之人捉起来在面上画乌龟,正宇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窒。 哼唧了一声,白团毫不客气地将爪子踩在他的脸上,“现下知道求饶了当时将我们推进画里头怎么便没有这般觉悟。说,是谁指使你这般做的” 正宇暗暗咬紧了牙,这般屈辱的举动,他必须要忍下来,他要活着回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一定可以一分一分地讨回来的 “这还需要问,自然是他那个名震天下的好师门了。”原本一直在旁处冷眼看着的岚衍忽然开口,一针见血地道:“你们既然能做那般残忍至极的事,难道不曾想过自食其果吗” 跻身凡间修仙门派之首,打着修仙的名头,做的却是禽兽不如之事,人面兽心一词用在他们的身上当真是恰当的很。 听罢,白团不由抓抓后脑勺,三五下便跃到了岚衍的肩头,以小爪子拍拍他的侧脸,尤为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屁孩儿,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的智商和你的年龄是成正相反的” 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娃娃,怎么就这般通透聪慧,这叫它这只活了数百年的仓鼠精情何以堪戛 岚衍顺势摸摸它的毛发,毫不心虚地笑道:“白团子,或许你将脑浆重新捣一捣,便能如我一般聪慧了。” “你舅爷爷的”若不是看在这厮负伤在身,它一定毫不客气地挠他一脸的血,不过它向来大人有大人,便不同伤者计较了。 见白团难得未有在生气之际采取实际行动,岚衍眉头一挑,笑得越发欢,但却也并未再找抽地去逗它开心,转而将目光转向了正宇,眉头不由皱起。 依着这个正宇的实力,根本便没有这般大的能耐,弄出个如此厉害的画境来,还能叫沐卿受了伤,其背后一定有人。 忽而,他忆起,这厮在威胁大蟒蛇时,曾拿不夜城的城主来做幌子,莫不成他背后的人是 “小衍,团子,你们在这儿作何”原本想着要替岚衍换药,但去了他的房中却发现他并不在,而白团同时也很有默契地消失了,夏果想了想,觉着能有什么事儿将这两个小冤家凑到一块儿的,那便只剩下 报复那个罪魁祸首正宇了。 果不其然,她很是顺利地便寻着了这两货,在说话之际,顺势便看到那个被画了一脸乌龟的正宇,不由“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白团见之,立马蹦跶到她的跟前,趾高气昂地道:“小果子小果子,这可是老子的杰作哟,怎么样,是不是给给力” 用脚想都能知道,除了它白团,世上还会有谁会如此无聊加坑爹,报复起人来还要采取一种非人哉的手段,当真是绝世独有了。 不过这些话夏果自然是不会说的,白团这厮如此傲娇,得要用好听的话才能打发了,“是是是,白团子大人最英武了。” 转而随手拉过一旁的岚衍,“伤还未好,怎么便如此任性地到处乱跑了” 一听夏果这是在关心他,岚衍立马便极为狗腿外带撒娇地一把搂住夏果的腰肢,装出一副我很虚弱的模样,弱弱道:“咳咳果果,我好像扯到伤口了。” “是吗,那便先去房中吧,这里不好上药。”见夏果立马上钩,便要带岚衍离开,白团顿时心情便不美丽了,这厮,竟然敢在小果子面前博取同情,真是太不要脸了 “放屁,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说什么要把老子的脑浆拿出去捣一捣,现下就给老子装柔弱,你骗猪呢”插着腰,白团炸起了一身的白毛,怒气冲冲地拦在两人的跟头,想要戳穿岚衍的小九九。 “猪在骂谁呢” “猪在骂你” “噗嗤”不要怪她,着实是白团这直肠的回答,叫夏果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夏果的笑声很准确地提醒了白团,它再次被坑了,转而骂了自个儿是猪。 想通这一点,白团立马便恼火地直跳脚,“老子要挠死你挠死你,给老子死过来,决斗” 两人再次燃起了硝烟,可苦了夏果,又得在里头充当调节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三人争争吵吵间不知何时便出了房间,以至于错过了一直被冷落在角落中,五花大绑的正宇,一道白光掠过,眨眼之际便有一面容娇美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此时此刻正宇的面容却是极为惊恐,张嘴便想要喊叫,却被那女子略一提手,立时便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睁着恐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世上有一种人,是永远也说不出实话来的,那便是死人。”女子娇柔的嗓音却恍若自地狱而来,每一个字都像是 tang打在他的心坎之上,让他禁不住地全身颤抖。 只能一个劲儿地摇首,以祈求的目光看着她,希望她能绕自己一命。 女子看着他的反应,眼底的鄙夷之色尽显,嘲讽一笑道:“不过城主还舍不得你死,不过你这张舌头怕是会不怎么听话,若是一不小心说漏了些什么,那岂不是会坏了城主的大事儿么。” 正宇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跑,逃脱这个可怕的女人但他却根本无法动弹,全身上下像是被定格住了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极为小的银蛇,自她的袖中探出了脑袋,一对红瞳直盯着他,吐着红性子。 不要,不要过来 内心的呼唤丝毫无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银蛇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身体,再慢慢地挪到了他的头顶之上,他虽是不能看到银蛇此时正在做什么,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头顶有一股湿润感。 而此时正立于他头顶的银蛇,正吐着红性子,慢慢地找开了嘴,朝着正中央便一口咬了下去,正宇只觉头部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钻了进去 也便是在转眼之际,他只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完全看不清眼前之景,而那一直立于他的跟前的女子,见着他已起了反应,甚为满意地半蹲下身子。 “忘了你不该记住的东西,至此往后,你只需记住我所说之事,便成,明白吗”以单指勾起他的下颔,女子的话音如若鬼魅一般,回荡于他的耳畔,纠缠不休,无法散去。 好不容易才将这两个小祖宗给哄回了屋内,夏果深深再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升级为老妈子了。 “团子你休息一会儿,说了那么多话便不累么”见白团蠢蠢欲动还想要再争辩些什么,夏果立马便出言打断它,紧接着便叫岚衍先行坐回凳子上,她去取药箱来给他换药。 夏果说要亲自给他上药,岚衍自然高兴的很,二话不说便乖乖地坐在了凳子上,一脸幸福地等着夏果。 见他露出如此表情,白团极为嫌弃地哼唧道:“小屁孩儿,你知不知道你现下很是淫荡,让我忍不住想揍你一顿” “嫉妒就直说嘛,瞅你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岚衍托着下颔,笑得眉眼弯弯,轻而易举地便顶回了一句。 “你才欲求不满,你全家都欲求不满”白团真是气得连肺都快炸出来了,这小屁孩儿哪像是个有五六岁的模样,脑袋灵光到要死,嘴巴又毒的要命,都要把它气到吐出三升血来了。 气急败坏地爬上了桌案,插着腰肢,伸出小爪子愤愤地指着他,才想破口大骂之际,便被返回来的夏果毫不客气地拨到了一边,“团子,挡道了。” 说罢,还根本不顾及它现下很是生气,很需要安慰的心情,便直接拿起岚衍的一只手,撩起衣袖查看里头的伤势,待到确定并无发炎之后,便去药箱里寻些药来。 这是明晃晃的无视呀白团气得直磨牙,愤愤然地道:“他这么点破伤算个屁,大神被小果子你刺了那么深的一剑都不曾叫过一声” “哐当”一声,药瓶在它话未落的同时,瞬时自夏果的手中脱落,吓得白团立马闭上了嘴巴,以小爪子捂住,只恨不得立刻割了自己的舌头,怎么便将这事儿给说出口了 “你方才说什么”话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夏果凌冽而又急迫的目光与它一双忽闪不定的绿豆眼相对。 “没、没什么呀,我随口,随口说的了,你随便听听便成”白团百是破绽的解释还未说完,夏果便直接起了身,二话不说便向外而去,根本便不给它任何机会。 白团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它都能预感到,若是大神知晓此事是它不小心说漏了嘴,它的下场会是如何不由地浑身白毛一抖,“小屁孩儿,你怎么不去拦着她” 闻言,岚衍却是难得极为安静地只独坐于凳子之上,看着夏果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之内,唇角极为困难地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话音之中尽显落寞,“拦着你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拦住她” 只要是与沐卿有关之事,又能有什么,能够拦得住夏果的。 这一点,岚衍自许久前便已知晓了,所以今日他绝不会去拦着她,沐卿为了她而受伤,无论从哪一点讲,她都有资格知道真相。 “完了完了,我一定会被大神剥皮抽筋的嘤嘤,我老子要去北极找流陌师兄”早知道它便坚定地做一株墙头草了,虽然北极那地方极为寒冷,可是至少它还是不会受到生命威胁的好么 便算是现下心情有多郁闷,他亦是被白团的话给逗笑了,甚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它一眼,“白团子,这不是重点好吗。再者,你就不能稍微有骨气些么。” 白团不屑地哼唧两声,“你有骨气怎么还撒娇卖萌不知羞耻地骗小果子为你抹药” “可是,有些人不需要撒娇,更不需要卖萌,便能将她所有的心思给吸引走。”他如是说着,尽量使话音听上去平淡 无奇。 听罢,白团难得安静地歪着小脑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不由抓抓后脑勺,想了想才算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小屁孩儿,有些事儿其实很简单。” 见白团似是颇有一番微词的模样,岚衍反倒是笑出声来,一扫郁闷之心,“怎么简单了” “俗不可耐,这种深奥的道理,又岂是你这般俗人能听懂的。”好不容易逮着了可以好好报复岚衍的机会,白团怎会不珍惜,立马便毫不客气地回击。 在它话落的那一刻,只见得一道闪亮亮的弧度划破半空,只眨眼之际,它便被直直地丢向了床榻,在它便想要破口大骂之际,岚衍立马便扑了上来,三四五下地便将它给卷进了锦被之中。 “放开老子,老子是不会屈服的” “哦,你可以再说一遍。” “哦哈哈你卑鄙,无耻,奸诈,狡猾哦哈哈不行了不行了,老子不行了了” 这动静,这对话,这令人发指的笑声,若是单只从屋子外看,当真是引人浮想联翩的很。 原本沐卿打算着去床榻之上调息一会儿,却不想便在他初初坐在了上头之际,房门忽然便被一把推了开,一眼便瞧见了自家小徒儿满面怒气的模样,他不由微微一挑眉。 唇畔微动,想说些什么,但夏果哪给他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地便直直冲了上去,随之口上还不忘道:“师父你给我闭嘴” 这说话的语调,当真是毫无尊师之道。沐卿暗自觉着,定是平日里他对自家的小徒儿太过放任了,所以才会让她这般明目张胆地便抛出此话来。 而便在他因她这句放肆的话深思是否是自个儿教导不妥之际,夏果已猛扑了上来,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还当真是如狼似虎一般,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放荡的是她二话不说便开始解他的衣裳,而且还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饶是沐卿有多么地淡定,此时此刻也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了,扣住她还想要继续往下解的手,话音轻飘:“小果,你知不知道自己现下在做什么” 直接闯入房中,还不由分说地便爬上了床,而且还要扒衣服。这一系列的举动,着实是叫沐卿心内微微有些吃惊,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家一逗便会害羞不止的小徒儿。 “我知道。”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量并不重,她轻易地便能挣了开,“师父你想骗我多久我忆不起当日雷霆落下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不是是不是你摄走了我的记忆” 所以她的脑海之中,对于那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何在她醒来之后,看到他浑身寒如冰的原因,是吗 他眼底刹那间如化开了一池碧水,沉醉痴迷,但他终究没再阻止她的动作,由着她将衣衫给解了开,看着她将目光落在他腹部之上,那处还未曾愈合的伤口之上。 自封神印后,他单只能以仙力聊以愈合,自然无法很快化去碧霄剑所留下的伤痕,而这道一眼看去便极深的伤口,便这般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的眼中。 指尖颤抖的不成样子,她发白的指腹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他的腹部,一点又一点触及他白如雪的肌肤之上,那道深刻的伤痕。 有一股热流,抑制不住地涌出眼眶,一滴接着一滴地自她的面颊滑下,悄然落在他的肌肤之上。 都是她,全都是因为她,才会让他受如此重的伤 微凉的指腹轻轻捧住她的面颊,迫使她抬起首来,红通通的眸子与他温存似水的眼眸相撞,顺带着将解开的衣裳一拉,将露在外头的肌肤不着痕迹地盖了住,方才柔声道:“小果,你信师父吗” 她信,她从不信天,也不信地,她只信他一人。一头栽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但又怕自己的动作太重,会触及他的伤口,便又松开了几分,深深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失声便哭了出来。 她悬挂于菩提之上风吹雨打三千年,一朝落地,三生有幸地遇上了他,他对她的宠溺,他对她的包容,他对她所有的所有,她哪怕是粉身碎骨亦是无法还清。 所以她在努力地长大,不断地提升灵力,可以有能力保护自己,让师父不再为她受半点伤害。 可是她却亲手伤了他,而且还是如此之重 她完全不能原谅自己,即便不是她本心所做出之事,但确然便是她亲手拿着剑,刺伤了师父 “小果,看着为师的眼睛。”觉察到她的气息极为不稳,眉心隐隐有暗黑若隐若现,他立马以单手覆在她的额首之上,慢慢地渡以仙气,一面声线低沉地说道。 迷惘地顺着他所说,撞入他沉寂如潭的眼眸之中,他清浅如醉的话音缠绵于她的耳畔,“小果,世间万象皆无法预测,有些事情是你迫不得已去做,有些东西是你根本便不需要去记在心中。” “为师不想要你记住,是因为那些事情根本便没有必要。而且此事与你无关,为师也未曾受到过 多的伤害,但倘若你只因此事,便被心魔所控,中了暗中之人的圈套,反是得不偿失,小果,你可明白” 他极为清晰地为她解析其中的利弊得失,一面慢慢地替她抚平心中的紊乱,清浅的话音如若春风般,掠过她的心头,让她缓缓地静下心来,随着每吐一口气,心境便越发的清明。 见她已不再会被渐起的心魔控制,沐卿方才叹了口气,轻柔地为她拂去面颊之上的泪花,曼声笑道:“傻瓜,怎么便这般轻易就落泪了。” “可是师父,徒儿害怕。”由心而已的害怕,他做事向来任性而且从不顾自己,尤其是此事发生之后,莫名地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可怖的梦境,她真是害怕极了,怕面前之人便会忽然自她的手心消失。 她自殷虚之境幻化成人形之后,便一直跟在他的身畔,他对于她的性情自然了解的很,只需往深处一想,便能知晓她心中所害怕的是何事。 可是他却无法给出她最想要的承诺。 他,终是无法一直陪着她,他原本想着,只要有他在,便会护她安然无忧,可他却是忘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她的影响已不止这些。 而且他根本无法预料,若是有一日他不在了,她会是如何。 这些问题他以往从不会去想,可不知自何时起,这些原本在他心中被认为是可笑至极的问题,竟也会如藤蔓一般,在消无声息之际,在心内慢慢地生根发芽。 以至于在今时今日,她如此害怕地窝在他的怀中落泪时,他心底的某处,莫名地酥软而又泛着异常的疼痛感。 但他终也只能轻抚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在无声之中予她以慰藉,语音极为低柔而又温存似水:“为师知道。小果只需做自己想做之事,只要你能开心便成。” 其余的事,只要有他在,便无人敢欺辱与她。 忽而,她自他怀中抬起首来,眼眸之中只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诧然间便一改方才的哭哭啼啼,反是笑得眉眼弯弯,“师父,若是日后我犯了大错,你会不要我吗” 她这几乎于无赖而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撒娇之语,听入他的耳中,倒是让他清浅一笑,眼角瞥见她腰间的九天灵玉不知何时便脱落了下来,探手将其取来,低垂下眼眸,将其系会她的腰间。 轻抚着她的鬓发,此时此刻,他沉寂如潭的眼眸里只清晰地呈现着她一人的倩影,他虽未做任何的回答,但她却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知道,只要有师父在,便算是天崩地裂,沧海桑田,亦是无需害怕。 因为,她还有他。题外话在此偶想声明一下,在此文的一开始我就曾说过,这是篇师徒宠文,但简介写成那样其实偶是醉了的,表示偶真的不会写简介,才会把一个宠文写成虐文的样子 所以就宠文而言,此文可能没有那些宫斗啊权谋之争啊之类来的酣畅淋漓引人入胜,可能也不会有很多人会喜欢这样的调调,但每一个字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写出来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乃们尽管可以提出来,我一定尽量改。 废话就不多了,我写此文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想让大家看着幸福,仅此而已。谢谢所有订阅的童鞋们,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九章·真是太没有眼力了(二更) “徒儿就是觉着,那个未曾谋面的长白山掌门应当很有问题,师父认为如何”看来长白山这个地方的水确然是深得很,饶是她再怎么绞尽脑汁地想,也只能想到浅层面的。 沐卿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自窗棂之外的黑夜一掠而过,却是回了不着边的话:“现下夜色已晚,这些事儿也不急于一时,先行去歇着吧。” 师父大人都说要睡觉了,夏果自然乖乖地点首,但一看床榻之上那两只东窜西逃的货,夏果顿觉今晚自己似乎又要露宿街头了糌。 见她伫立着不动,沐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像是注意到了他凉凉的目光,原本正玩得欢儿的两货立马便收了手,低眉顺眼,极为服服帖帖地站好,不敢去看他半眼。 “你们两个便在此歇息,再敢乱蹦乱跳,便自个儿滚到外头,绕着长白山跑一.夜。”清清凉凉地落下一句,却是字字冷得桃之与白团控制不住地抖了一抖,旋即,他回过身去,话音低浅道:“小果去为师的房中睡吧。” 什么,师父大人竟然主动邀请她去他的屋子里睡这这发展的是不是太快了些呀,真是太为难了“好的” 桃之:“” 白团:“” 小果子,咱还能要点脸不楮 眼看着夏果以极快的速度抱着换洗的衣裳便要同沐卿出去了,桃之真是相当得肉痛,扑腾着翅膀便想要追出去,却不想被一后头之人一个猛扑,狠狠地压在了下头。 由于冲击力过大,而它又未曾做好任何准备,以至于脑袋跌的是一阵的头昏眼花,而稳稳当当压在它上头的某仓鼠却是一丝一毫也不知晓自己这胖嘟嘟的身子压下来会是有如何的连锁反应。 它甚是理直气壮地高高在上,开口便是一句:“小之之,你是不是想要绕着长白山跑上一.夜啊” 真是太没有眼力了,大神都已经当着它们俩的面将小果子拐到自个儿的房中了,明显是不要它们知晓,他们俩其实是要做那种令人心跳不已之事。 而这厮竟然便要追赶出去,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而且这还不算什么,若是因此而惹得大神不痛快,结果反而是殃及到它这只可爱又识货的小仓鼠,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所以,它抱着必然会被桃之给暴揍一顿的念头,誓死要阻止它前去打扰大神与小果子的好事儿,怎么说,它也是一只成人之美的好仓鼠来着。 但桃之显然不是这般想的,即便是上次在洞穴之外,被白团的一句就是在那什么的话给劈得外焦里嫩之后,它依然是无法接受高贵无双的神尊大人便这样没了清白的事实。 虽然这个事实纯属是白团瞎掰出来的,但一来它当时并未进入洞穴之中,二来它本就早已察觉到神尊大人待主人的与众不同之处了,只要旁的人稍稍往那方向一带,便很容易也将它的思想给带弯了。 “不成,那可是神尊”桃之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要如何挽回沐卿的清白,哪还管得上要不要教训白团这事儿,只顾着一个劲儿地挣扎。 怎奈这厮真是对得起它吃货的称号,以至于它拼命挣扎了半晌,已然是无法撼动它那胖嘟嘟的身躯,反是累得自个儿气喘嘘嘘,“白团子,再不滚开,信不信我扒光你的鼠毛” “小之之,世界如此美妙,现实这般残酷,你还是认命吧。”仗着自己胖嘟嘟的身子,白团前所未有的有了胆量,敢在桃之的面前说出这番足以叫桃之将它正抽反抽,抽到爹娘都不认得的话来。 近来的天气越发地寒冷,饶是掌门夫人这般修仙之人的体魄,亦是感觉有些寒意袭身,匆匆地行走在漆黑一片的羊肠小道上,忽而顿住了脚步,看了看不远处,被月光笼罩之下的屋子。 自那间屋子出来之后便一直不曾平复的心绪再次开始混乱如麻,以至于她立于寒风之中,呆愣了许久才摩挲了几下手掌,慢慢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放轻所有的动作,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三更半夜的,你这是去何处了”便在她进入屋内,想要喘口气之际,不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略带阴测的嗓音,即便是外头的寒风有多么地袭来,也比不上此时此刻,背后之人带来的寒意袭人。 她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流袖之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但倏然间便又松了开,优雅而不失从容地回过身,微微笑道:“想是近来季节变化有些快,夜间便总觉着难以入睡,所以就出去逛了逛。” 便在她话落的同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内忽然之际便烛火通明,莹莹烛光之下,映照出她的身形,以及他一直不曾收回的阴测目光,不过下一刻,他便笑了笑,目光随即变得甚为柔和,几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 “可是身体不适明日我便去为你炼些养身的丹药来。”轻柔的话音扑散在颈间,分明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不知为何,那个诡异的嗓音便一直阴魂不散般地回荡在她的 tang耳畔,以至于她一时之下竟是毫无反应。 见她目光明显呆滞,而且不给任何回答,掌门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不过只是转瞬即逝罢了,很快便消散了下去,揽着她坐至床畔之上,“定是近来被派中的琐事累着了吧,若是你不喜丹药,我便让弟子去给你请个大夫来” “不、不用了。”似是这才反应了过来,掌门夫人赶忙推辞,忽而像是忆起了什么,温婉一笑道:“我瞧你近来内功进展似是不大,是不是药力已无效了” 一提起这个,掌门人的眼中便是难掩恼意,但在自己妻子的面前却是强自压下了三分,只叹了口气道:“也唯有师妹才能瞧得出来,我近来也正是为此事而烦忧。” 他的内功自数年之前便很难长进多少,而作为一派掌门,他怎可一直停留在一个阶级而没有半点进步,这是个强者的世界,也唯有强者才可以说话。 若是派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知晓他的这个秘密,那他的掌门之位怕是危在旦夕了。 不过幸而他有一个精通炼丹之术的好妻子,这么些年来,一直在暗地里为他炼制提升内力的丹药,以至于能让他一直稳坐于高位之上。 “是我的疏忽了,不过师兄不必担忧,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寻配置新药的法子,现下已卓有成效,待明日我便亲自去炼丹炉一趟,看看效果当是如何。” 闻言,掌门人舒心一笑,满是温存地将她拥入怀中,她的额首轻靠在他的胸口之上,强有力的心跳瞬间传入她的耳中,与他温柔的话音相伴而随:“辛苦师妹了。” “对了,听闻近来长白山来了几位客人”不知为何,她听着他的心跳,心底之下却恍然晃过一抹异常的情愫,以至于她想立刻离开,不着痕迹地推开,她以话带开了他的注意。 掌门人的眉间不由蹙地愈深,眼底的阴霾之色毫不掩饰,“五年前的长白山一事,师妹应当是清楚的吧” 对于自己的妻子,有很多东西他并未多做隐瞒,所以她大致清楚那件事的始末。 点了点首,踌躇了片刻,却还是叹了口气道:“此事当初我也劝过师兄,即便是能封印那个村落,但这般的事情毕竟是”话到一半,她却是适时地止住了,因为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随着她每一句话而逐渐加深。 不过便也在她住口之时,他身上的寒意转瞬消散,他阴冷的目光投向窗棂之外漆黑的一片,许久却是一叹,“有些事情,实在是情非得已,我们虽是修仙之人,却终也只是一介凡人,许多东西,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师兄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听说来我派中之人,便是那些破了结界的人,这消息可是真的”自当年的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嫁人为妻,便很少再插手长白山的一应事务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上任掌门人唯一的女儿,身份地位自然而然地便摆在那儿,长白山上下无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之心,便是连向来专断独.裁的掌门人亦是对自己的妻子百般疼爱,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必是费尽心思地去挖来。 大摸也正是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如此地疼爱她,所以她才会在对当年之事感到疑惑,想要查一查之际,却在被人忽然斩断线索之后,不曾再继续往下查。 因为,有些东西,若是真的全数给挖了出来,定然是面目全非的很,还不若便让它保持现状。 听此,掌门人却是不由眯起了眸子,但出口的话音依旧温柔,“师妹对诸类之事,不是早已不管了吗” 心中一惊,但面色之上依旧保持一贯的从容镇定,“我只是有种直觉,那些人来我长白山,定会给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师妹这些日子以来定是累了吧,才会总想些不切实际之事。只要有我在,又怎会让长白山的数千年基业毁于一旦,而且师妹还不相信我办事的实力吗” 虽然她不管派中事务已许久,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地位,她的尊望,在整个长白山是不可小觑的,即便他是一派掌门,是她的丈夫,却依然还比不上她在众弟子心中的地位。 不过自他娶了她之后,这种问题,他已不再担心,“夜色已深,师妹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罢,他便缓缓地松开了手,却是慢慢站起身来,似乎并不打算今夜在此歇下,若是放在平常,她定然不会多问,但自从那间屋子出来之后,一个古怪到无法控制的念头便像是生根发芽了般,在她的脑海中无法祛除。 “这般晚了,师兄还要处理派中事务吗”题外话偶很想坚持做到一天六千,但身体和脑子都太不给力了,弱弱地说,偶真是太容易满足了,看到有童鞋留言说想要加更,偶就算头再晕都充满了战斗力,哈哈,废话就不多说了,偶一定会尽自己最大所能,不拖剧情,不烂尾的,谢谢所有订阅的童鞋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章·师父你太无耻了(6000+) “咱们能矜持些么”青天白日之下,被这么明目张胆地上下其手,即便是它怎么没脸没皮,也觉着也太那啥啥了吧,怎么说它也还是一只未曾谈过恋爱,牵过小手的小仓鼠来着。 桃之真是被它这颗猥琐到极致的心给气到笑了,抽出手想要好好地教育教育这厮一顿,忽而整个空气似乎在眨眼之间便凝滞了起来,与此同时,桃之一把揽住白团,朝着地面便是一阵滚匮。 而在它们滚于地面的同时,一只猎鹰与它们擦肩而过,幸而滚得比较及时,不然下一刻定然是被撕成碎片 白团本就已经被撞得天昏地暗了,而此刻再加上在地上滚了那么一遭,便更是觉着自己已是命不久矣,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而桃之怎给它这个机会,拽着它的一只手便往别处拖。 “小、小之之,你后背”原本白团想要叫它稍微等一等,待它缓过口气再说,却不想微一抬首,便瞧见了它后背那恐怖的一幕。 桃之顺着它所说,往后一瞥,下意识地向后头倒退了一步,密密麻麻的猎鹰,全数叠加在一块儿,而这些来势汹汹的猎鹰皆是睁着一对黑漆漆的眼睛,只将它们死死地盯着。 这下可是要完了桃之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这是什么奇怪的阵呀,不是恶心的虫子,也不是晴天霹雳,反而涌来那么多的猎鹰,这是想要将它们困在此处,生生啄死吗 “白肉团,会不会御火术”一定是方才它撞在结界之上,所以才会触动阵法的开启,但这奇怪的阵法它一时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否只有找到阵眼才能破解,所以便只能先强自撑一会儿。 白团早被眼前这密密麻麻的猎鹰吓呆了,忽听桃之这般问,以小爪子抓着后脑勺半晌,眨眨绿豆眼,表示不解:“什么是御火术” 若不是现下情况危急,桃之早已冲上去将这厮暴揍得连它亲爹都不认得,而后它又深深觉着,自己一定是脑子短路了,才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将希望寄托于这个二货仓鼠身上俳。 “不过我可以挠死它们”说罢,白团还尤为骄傲地将一双闪亮亮的爪子亮了起来,桃之心下暗叫不好,还未来得及叫出口,便眼见得后头的猎鹰似是得了命令一般,一窝蜂地朝着它们涌来 “弟子办事不利,请掌门责罚。”高座之下,正宇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之心,恭恭敬敬地叩首于地,将他于石溪村和不夜城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之后,便是开始请罪。 高位上之人白须皆染,但与之绝尘长老却是有很大不同之处,少了几丝凛冽,多了几分慈祥之意,乍一看上去便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甚至于极为和蔼的老头儿。 但长白山上上下下弟子皆不敢对他有半分不敬之心,掌门人行事的狠辣手段,只要进了长白山,便没有人不知晓的,当是应了那句:面善心狠。 所以此时此刻,未曾办成掌门人所交之事的正宇心下忐忑不已,生怕掌门心情一个不悦,便将他给关入那个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下去吧,此事本就未曾想过你能办成功,能破了我长白山十大长老联手所设下的结界,不有些本事倒也是说不过去。”出乎意料的,掌门人既未动怒,也会开口要责罚他,反是语气平和地道了一句,便让他退下。 虽然心中惊愕不已,但此时他可是管不上这些,想着能逃脱掌门人的责罚已是百年难遇了,忙口中道着“弟子告退”,顺带着将殿门给阖的严严实实的,脚下走得飞快,生怕掌门人会突然变卦要责罚他。 待到殿门阖实的声响渐渐散去,绝尘长老方才朝着高座之上的人行礼,沉声道:“掌门师兄,且不论那人的实力到底是如何,我们长白山此会吃了那么大的亏,而且挑衅之人还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来我派中,若是不给以教训,他们定是觉着我们长白山是好捏的柿子。” “你的性子便不能改一改,还是一如既往的莽撞。”掌门人闻言,非但不曾顺着他的意思,反而毫不客气地责骂了一句,绝尘长老立时垂下首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但很快便沉寂下去,不敢出一言以复。 掌门人微微眯起了满布皱纹的眸子,分明是长得一副极为慈善的面容,连同说出口的话都平和不已,可却依旧能在无形之中让人心生恐惧之意,“你只当他是蠢货,明目张胆地便来我长白山中送死倘若不是成竹在胸,又有哪个蠢蛋明知有险却要以身而犯。” “可若是按照掌门师兄所言,他又为何如此轻率地只派两名法力低微的小妖来我房中偷听消息”对于掌门人的话,绝尘长老自然不敢轻易反驳,但在他心中,即便是那人有能力破解他们所设的结界,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一介上仙罢了。 他们长白山有数千年的基业,得道登仙的祖师爷便已是十大门派之首,便不信没有这番的本事,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上仙。 “你说什么”掌门人对于自己看事的直觉一向很肯定,但忽听得绝尘长老说出此番话来,他亦是有些不相信。 “那两个小妖已被我困在迷阵之中,定然是非死即伤。掌门师兄,正宇只是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弟子,他所说之言不是不可信,但定然有夸大之词,再者那人我亦是亲眼见过,即便是有那么几分本事,但也绝不会是我们长白山的对手” 未待绝尘长老说完,掌门人立即打断,怒道:“蠢货,谁让你困住它们了” 绝尘长老一时未曾反应过来,被他这一声责骂喊的是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方才带着质疑的味道问道:“掌门师兄话中是何意思”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我们现在还未曾彻底弄清对方的虚实,怎可先行出手,不论他到底是何身份,法力高深便是摆在了那儿,这一点我们绝不可忽视。” 顿了顿音调,他不动声色地控制下怒火,缓缓道:“他们想要听什么便让他们听,你只需装作不知便成。” 这话讲得更是叫绝尘长老疑惑不已,但对上掌门人尚存怒火的眸子时,便生生压下了嗓音之中的话,只垂首道:“是。” 才只说了几句话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会怎么乐意,尤其还是绝尘长老这般自负之人,勉勉强强地应了声,便极不愿继续待在此处,抬首便想要说声告退。 却不想忽被掌门人打断:“方才听正宇说,那人身畔带了个看似年岁不大的少女,可是真的” 虽不知掌门人为何忽然会问起此事,但绝尘长老还是如实答道:“是,我今日前去接待他们之时,瞧见过那少女,看起来确然年岁不大,但性子却极为不饶人,出口便是挑衅之语。” 闻言,掌门人眉间一挑,漆黑的眼底闪过一缕精光,“这几日你只需在暗中观察她即可,那人的话,便不用去管了。” “可是掌门”对于他的此番决定,绝尘长老震惊不已,想要出声再做商榷,却被他提手打断。 “若是无事便退下吧,你只需记着按兵不动即可,其他的事我自会安排。”话罢,掌门人便揉着太阳穴,显出了几分疲倦之意,意思很是明了,不想再多说半句。 绝尘长老见之也不敢再出言反对,只能领命,不甘地退了出去。 在外殿等待的弟子见他出来了,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师尊。” 原本出来之时绝尘长老便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有人往枪口上撞,恰好便能够让他泄火,二话不说便是一掌挥去,那弟子怎会料到他会忽然来那么一下,顿时吓得腿脚发软,竟是不知要躲开。 幸而他只是愤恼,但并未有气昏过头,挥去的掌风与那弟子擦肩而过,只分毫之际便能叫那弟子当场毙命 “师尊息怒”绝尘长老的火爆脾气在长白山可是出了名的,依着是长老的身份,除却掌门与掌门夫人,他向来不将其他人放入眼中,单只说自负还真是客气了。 但恰是这个脾气,却甚得掌门的心,长白山上下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晓,掌门自百年前掌派以来,便一直以狠辣专治的手段处理派中的一应事务。 所以一个专治之人,最喜欢的便是没有脑子,只会使用蛮力的人,因为他不必考虑此人会不会有不轨之心,也不用担心此人会敢反他。 “正宇呢”一掌挥出,绝尘长老的心情显然是平复了许多,转而向四处看了几眼,却不见正宇的身影,不由心内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火气再次升起。 “正宇师兄说身子有些不适,让弟子向师尊说一声。”青衣弟子此时怎该再惹他生气,但悲催的是正宇早已不在了,若是自己回答一个不慎,那方才的那一掌怕是便得挥在他的身上了 闻之,绝尘长老冷哼一声,但终究也未再追究什么,只道了句:“回去。既然掌门师兄如此忌惮,我便让他擦亮眼睛好生看清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这话明显是上下不衔接,青衣弟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待到绝尘长老转身离去的背影走远了,他方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 而被他们讨论在口中的夏果,此时此刻却是相当地惬意,趁着白团与桃之出去办事儿之际,她特地自房中搬出了笔墨纸砚,外加一张长桌,摆在了院落的一株梧桐树下。 做好了一切准备,夏果照着尚易籍所描述的,端坐于椅子之上,将墨盘先给磨匀了,再执起一支狼毫,往上沾了些许墨水,对着摊开的宣纸踌躇了好半晌。 第一笔应当是如何画的呢她相当得纠结,以至于在纠结之中不知何时,狼毫之下的墨水慢慢地滴落下来,在宣纸之上凝成了一团黑晕。 有句话叫出师未捷身先死。恰好很符合她此时此刻的情景,她都还未落笔,便先毁了一张纸,她相当懊恼,随手将其揉成一团,丢掷到脑后。 再行摊开一张,大摸是太过于透露,以至于她画着画着,便整个人几乎都趴在桌案之上,衣衫、袖子之上沾满了墨字也无察觉,她只专心于眼前的这副画。 歪着脑袋想着下一笔要改如何描绘,不自觉中将 手中的狼毫往口中一塞,这般重的墨汁味竟然也未曾引起她的至于,她反是颇为认真地咬着狼毫,顿时啃得整张嘴皆是墨水。 这般认真到极致的模样,着实是叫一直悠悠然躺于树上的沐卿有些好奇,暗地里观察了许久,却见她太过透露,根本便未曾注意到他的目光。 轻飘飘地旋身落下,走至她的后背,略略那么一瞧,便看到一张不大不小的宣纸之上,恍然画了个黑咕隆咚,分不清是何物的东西。 心下想着自家的小徒儿何时有这般奇怪的癖好之际,已话音清浅地说道:“小果是在画何物” 好家伙,忽然这般出现,在她的背后来那么一句,真是吓得她差些便要下意识地窜上桌案了,但她第一反应做出的动作便是猛地扑身上前,将底下的那幅画盖得严严实实的。 “没什么师父师父你何时来的”真是甚为跛脚的转移话题,在她自己开口之际,其实她便已经后悔了,方才她画得那么透露,根本便不曾发现师父大人何时出现了。 指不定他早就站在了她的身后,那么他可能是已经看到她所画的东西了一想到这个,夏果真是觉着肉痛非常。 闻言,沐卿微微一挑眉,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之上,唇畔处的笑弧愈深,宛若春风般悄然无声地荡入她的心田,在她呆愣之际,他流袖拂动见,微凉的指腹已落在了她的唇畔之上。 “墨汁好喝吗”他清浅如醉的话音,随着他轻柔的动作,叫她一时竟做不出任何反应来,只能如呆瓜般地伫在原地。 见她完全呆愣不语,沐卿反倒是轻笑出声来,“傻愣着做什么,为师的面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不、不是”舌头如是打结了般,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脚后跟情不自禁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一时不察之际,带动着桌案之上的墨盘,整个儿地便扑向了她的衣衫。 饶是沐卿的动作再怎么快,都没能阻止得了墨汁倾泻在她身上的悲剧,不过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全然未再墨汁有没有洒在衣衫之上,而是她便这般直直地被他拽入了怀中,冷梅清香刹那芳华间溢满了脑海。 “不过便是画一幅画,小果是想要在墨海里游一遭吗。”原本面上便已经沾了一片的墨汁,连嘴上都不曾幸免,而现下倒是好,衣衫之上更是洒了一大片,整个人瞧上去便像是跳入了墨汁之中,好生游淌了一番。 原本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经他这般一说,她才慌慌忙地自他的怀中离开,低头一看,好家伙,当真是惨不忍睹的很。 “分明便是师父你忽然出来,吓着徒儿了,不然不然徒儿也不会犯这般低级的错误。”说话间,她还不忘将胸脯抬起,做出一番我很有理的样子。 “哦,这还都是为师的错了”他如春风般的目光掠过她的肩膀,投向被她挡在身后的画卷,在她不曾注意之下,他极其迅速而又轻易地将画卷捞到了手中,“不过为师倒确然是该反思反思。” 唯一的小徒儿,竟然将如此简单的绘画给画成这般似人似鬼的模样,想来也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尤为不称职。 眼见得她那张秘密画卷溜到了沐卿的手中,夏果立马便跳脚了,扑身上去便想要抢回来,但沐卿又怎会让她得逞,三四五下地便避开了她猛扑过来的手,高高地将画卷举过头顶。 “师父你太无耻了”夏果的个头才只到他的肩膀处,他那么高高地将画卷举起,她便是整个人跳起来都够不到,几番下来只是累得自个儿满身是汗了。 见自己完全没有希望可以抢回画卷,夏果便放弃了硬抢的念头,转而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包起了一窝的泪花,可怜巴巴,怨气深深地看向沐卿,示意他如今的行迹是有多么地无耻。 轻描淡写地一挑眉,他话音浅淡地道:“小果,你方才说什么” “徒儿是说,师父大人你老人家怎么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世无双”一时口快,夏果一不小心便将心中所想的给吐露了出来,见行迹败露,她又立马极为狗腿地做起了墙头草,抱住沐卿的大腿,表示求饶。 甚为受用地点了点首,沐卿复将手中的画卷在她的眼皮底下晃悠了几下,“小果还未回答为师,这画上的东西是什么,莫非是鬼符” 能画成那般模样,沐卿首先想到的便是鬼符,而夏果在听到他这般言语之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拜托,师父大人,她即便是画得再怎么差,也还未到人鬼不分吧,这分明便是明晃晃地打击她的自信心好不好 “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心底不由控制地流露出一股接着一股的失落感,不想叫眼前之人发现,便只能强自装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她这般分明带着控诉与失落,却又兀自装作无事的纠结模样,落入沐卿的眼中反是换了一番味道,随手幻化出一块湿巾,顺带着将手中的画卷丢回了桌案之上,不容她有多余的反抗,他便已将湿巾拂在了她的面容之上。 “作画必先得打好基础,你这般什么也不会地便提笔,自然是画得四不像了。”待到将她面上的墨汁全数拭去之后,沐卿方才悠悠然地补充了一句。 他不说倒还好,一提起这个,夏果的心情便尤为低落而又愤懑了,他甚为无可奈何地轻笑了声,牵过她垂在袖中的纤手,带至桌案旁。 微凉的手复在她的手背之上,带动着她的手,执起了狼毫,沾了些许墨汁,重新摊开一张宣纸来,温存如水的话音笼罩于她的头顶,手上顿了片刻,方道:“小果是想要画何物” 打死她都不敢说她方才其实是在画师父大人咬着下唇,她不自觉地将眼神往别处瞟去,干咳了两声道:“便画面前的这株梧桐树吧。” 沐卿垂下长睫,目光自她强自装作镇定的面容上一掠而过,但终是未曾说什么,带动着她的手,慢慢地自宣纸之上落笔。 兀自地,夏果莫名想起了那句极为美好的词:岁月如此静好。 梧桐树下,清风微拂,只有他与她两人,相偎在一块儿,她的手便在他的手中,由他带动着她描绘出一副水墨画。 呼吸似乎都变得静止,叫她舍不得眨一下眼,像是贪婪般地,尽情地嗅着只属于他的冷梅清香,如是能这般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而便在这一派安详恬静之下,忽而一道嗓音打破了夏果的幻想,“主人快救救白肉团” 手一抖,勾勒到一半的水墨画徒然留下了一笔极为突兀的墨画,生生毁了这一番的意境。但夏果此时也顾不上意不意境了,慌忙离开沐卿的怀中。 转身便瞧见桃之扑腾着一双翅膀,极为艰难地拖着白团,而显然是白团的体重超乎了它所能承受的范围,所以一路而来它愣是拖着它拖了一路,叫白团原本白茸茸的毛瞬间变成了一团乌黑,若不是眼尖,还着实是难发现那是平日里雄赳赳,气昂昂的白团。 “这是怎么回事”一见情况不对,夏果赶忙跑上前去,将已然昏迷了过去的白团捞入掌中,在问话间已慢慢地将自己的灵力渡入白团的体内。题外话表示依旧还是很不舒服,只能暂且先达到六千字左右,连续几天早起实在是支持不住了,错别字什么的若是太多实在是抱歉,影响到乃们的了,偶尽量调整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一章·不该有的异样情愫(3000+) 熊熊烈火燃烧之下,炼丹炉上方光彩四溢,一干的弟子围在其旁,井然有序地上下忙绿着。 “师母好。”忽而,房门被人推了开,吱呀的响声惊着了一干忙绿的弟子,他们齐齐扭头一看,门口立着一女子,女子着一身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寐含春水脸如凝脂,加之岁月的迁移,非但不曾减少她的美貌,反而多了几分别样的风姿。 掌门夫人只淡淡地点了点首,目光自炼丹炉之上一掠而过,似是在某处停顿了片刻,但只是转瞬的功夫,便缓缓道:“我只是来瞧一瞧,你们继续,切莫大意。” 众弟子们应了声,便开始继续着手中的活儿,并未注意到掌门夫人在垂下眼眸的那一刻,眸中闪过的一丝晦暗,待众人的注意全数回到炼丹炉之上时,她便自行阖上了房门,打算原路返回匮。 “师母请留步。”走至半路,背后忽传来一道略有些熟识的嗓音,掌门夫人闻声回过首去,一眼便瞧见立于长廊之端的正宇,几步缓缓走近,含笑道:“正宇何时回来了,师母都不曾知晓。” 听此,正宇甚为恭敬地朝她行了弟子礼,垂首起身之际,倏然靠近了几分,话音低沉,却是字字刺入心骨,“弟子知晓师母心中最为挂念之人身在何处,不过” 掌门夫人呼吸一滞,下意识间便紧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原本温婉如春的眼眸中顿现寒意,“你说什么” 他眼底溢满了诡异般的笑意,将掌门夫人的所有神情一一收入眼中,方才慢慢地将她的手自他的手腕中挪去,反是问道:“难道师母不知晓正宇在说些什么吗俳” “他他是不是,是不是还活着”此时此刻的掌门夫人怎还会顾得上这些虚礼,一把揪住正宇的流袖,将他转眼之间带到了隐蔽之处,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问着话。 “师母,他可是我长白山的罪人,师母还敢如此问我,他是否还活着”正宇虽是眼中含笑,但却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三分刺骨,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底闪过一丝惘然之色,但毕竟是掌门夫人,阅历丰富的她也唯有在提及那人之时才会失了分寸,不过一经正宇这般提醒,她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当年之事,我并未亲眼看到。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我、我也不知晓。”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在暗中调查,可是每当她有一丝进展之际,都会忽然十分诡异地全数消失掉,再让她摸不着头绪,而这反倒是让她更为奇怪。 似乎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着她,让她无法弄清当年之事究竟是如何。 “但其实,在师母的心中,是一直相信他的,对吗”她口中未说完的话,被正宇一口给接了过去,以至于她措不及防地抬首,正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眼眸之中。 这不该是他的目光,但此时此刻的掌门夫人已无心思往深处想,只被他的这一句话搅得心神震荡,半晌不曾缓过神来,而正宇见她目光明显有些涣散,退后一步,作揖垂首道:“师母若是无事,那弟子便先告退了。” 手中的罗帕被倏然握紧,在正宇即将要扭身之际,她话音有些低寒,“站住。你此番无缘无故与我提及此事,究竟是有何用意” “弟子觉着,师母这般聪慧,当是能明白弟子的用意。”也不回过身去,正宇只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长廊。 凝视着正宇逐渐消失在眼帘之内的背影,掌门夫人的心情却是再难以平复。 原以为,他早就已经死了,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人告知与她,他还活着。 不论他当年是否有罪,但当她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之时,沉寂了许久的心,竟开始控制不住地跳动。 “师父,徒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由于方才急于查看白团的伤势如何,夏果完完全全地忘却了身后还有尊大佛站在那儿,以至于在反应过来之际,她下意识的举动便是膝下一软,便要朝他跪下去。 甚是无奈地扶住她下跪的身子,轻而易举地将她带起,目光掠过颤抖抖不已的桃之和依然昏迷不醒的白团,方才话音清浅地道:“小果,有些东西,是急不得的。” 只一眼沐卿便明白了她所做之事,但却并未责备她一句,只是道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而夏果亦是听得有些不明不白,抬起首来,撞上他清寂如潭的眼眸中,咬咬下唇道:“徒儿不明白。” “小果初入长白山之际,有何感受”沐卿也并不急于要她知晓通透,将她带到桌案之前,自行先坐下,斟满了杯茶,指指旁处的木凳,方才淡淡问道。 夏果顺着他的意思坐下,略略思索了会儿,回道:“很气派,建筑富丽,有些不似凡尘修仙门派,反倒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其实她在到达长白山之际便已觉察到了。 但她却无法说清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长白山也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富丽堂皇,有好些地方看上去便给人一种强自修 tang改的视觉冲突感。 不过这些感受夏果还是无法用言语来完全形容的,以至于后半句话怎么也无法组织出来。 沐卿会意地笑笑,轻抿了口茶,接着她的话道:“想必许久之前的长白山,怕不是如今这般模样。” 就是这个意思他一语便道中了她所表达不出的东西,夏果赶忙说道:“徒儿看那个绝尘长老便不是个什么好心肠的人,长白山有那般的人管制着,不坏也得坏。” “哦,那小果还真是高估了他了。”听闻夏果这般控诉,沐卿反是轻笑出声来,悠悠地回了一句莫名的话来。 夏果再次被他给绕晕了,抓抓后脑勺,正想开口之际,桃之在床畔处便吼了一声,“主人,我看那长白山的掌门人才是终极坏蛋” 虽然桃之并未见到那个掌门人到底长如何模样,但它与白团不久前在偷听之际,便听到绝尘长老提到了掌门人,绝尘长老再怎么德高望重,也不过是一个长老而已。 而能让派中弟子前去石溪村察看情况,进而在返回途中想杀人灭口,如此地顾及长白山的门面,怎么说也不该是一个长老该如此操心之事。 如此一来便很是清楚了,背后下命令之人定是他们的掌门人。 闻言,夏果像是被一点即通般,旋即接话:“一派掌门竟是如此心肠歹毒,怨不得长白山作为凡间修仙门派之首,会做出那番事儿来。不过他们是修仙之人,这般伤天害理的作为,便不怕折损修为吗” 凡人修行与他们这些灵物也有许多相通之处,违背天道,残害生灵,饶是你修炼千千万万年,也无法得道升仙。 “若是他们早已不存了那份心思,又何须再顾及折不折损修为呢”听她如此问,沐卿反而是轻描淡写地反回了一句。 夏果顿时眼前一亮,这般一来倒也是说得通,一个不再对飞登仙界存有想法的人,他又如何会在乎折不折修为这等事儿呢,无法登仙,若按照凡人的寿命而言,即便是个半仙之人,也终活不过千年。 所以,他们要在有限的生命中,追求那些足以让绝大多数人都眼红的东西。 “可是师父,他都是一派掌门了,而且这门派还是凡间修仙门派中首屈一指的,名利地位照理来说他都应该是具有了的,又为何还要去做那些天道不容之事” 沐卿轻笑着摇摇首,目光却倏然冷却下三分,“即便是那些修得仙神、神体之人,都摆脱不了贪念,又何况是那些本就深陷于凡尘俗世之人呢。” 明了地点了点首,忽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偷偷地凑近些许,又再凑近些,沐卿一眼便发现了她的这番小动作,但只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任由她以为自己不曾被发现,慢慢地挪啊挪。 确定这个位置不会被桃之它们注意到之后,她方才压低嗓音,问道:“那师父可也有执念” 虽然知晓她是想问一些不想被他人听到之事,但她的这一番问话显然是他不曾料想到的,眼底滑过一丝愕然,不过很快便被如春水般的笑意掩盖,“小果觉得呢。” “徒儿徒儿不知。”天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地纠结,分明是那么地渴望他口中的那个回答是她所盼的,可又害怕他会说出那番话。 似乎只要他一说出口,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田,那里,不知在何时,已徒然生了莫名的东西,叫她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 她不觉之下悄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模样,全数映入他的眼帘之内,以至于叫他情不自禁地往下细想。 他自上古战场浴血而来,封神之后便一如初时,对任何事都不甚入心,若不是在殷虚之境沉睡三千年,因缘巧合之下收了个小徒儿,他怕是永远也不会有那与之平常不同的一面。 在他的眼中,她是他的小徒儿,他便理当倾尽所有地待她好,只要有他在,便无人可以伤她一分一毫。 这样根深蒂固的观念,自她唤他师父起,便像是烙印一般,悄然已印刻在了心中,以至于让他在做任何事之际,都觉着应当是理所应当。 可是他却从未想过,这个原本被他弃之如敝履的词会忽然之际蹦入他的脑海之中,竟是一时无法消散去。 几乎是连串地,脑海之中跳过那日他们于洞穴之中,坦诚相对的画面,以及那份被他强自压下去的异样情愫。 这样奇怪而又无法把握的感觉,是绝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可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千万年来,他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念头。 他沉寂如潭的眼里,如有漩涡密布般,于无声之处将她全数吞噬,“为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二章·我需要一个理由(3000+) 长夜漫漫,阶前红灯时暗时明,清清淡淡的月光始终无法透入屋中,摇曳不定的幢幢暗影中,有一抹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一间屋内,其速度之快叫人无法察觉。 来人在闪进屋内之后,缓缓地将笼罩于头顶的黑帽取下,话音温婉中带了几丝寒意,“我人既已至,便将你所知的全数讲出来吧。匮” 窗棂之畔,恍然立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他单手立于一盏油灯之下,饶有兴致地挑着面前时明时暗的灯芯,由于来人进门之时带来了一阵疾风,他手下的那盏灯火便愈是微弱,以至于根本无法照清他的面容来。 “师母这般说倒是叫正宇有些不安了,白日里我所说之事,只不过便是一些我无意中所看到的,师母又何以如此确定我便知晓一切”即便后背之人的话语之中已带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之意,但正宇并未因此而简洁明了,反是像是故意在绕些什么。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的耐心有限”深夜而来,她是好不容易才在不被自己的夫君发现的情况下出来的,却不想眼前之人竟有种要拖延时间的势头,饶是她平日的性子有多么地温婉,此刻也不由怒从心来。 轻笑出声来,正宇这才慢吞吞地转过身子,晦暗的月光之下,很好地掩盖了他所有的神情,“师母这么多年都等了,难道还会等不了这一时半刻的吗。” 不待掌门夫人回话,他便悠悠地继续道:“师母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做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显然,正宇的一句话已然说进了她的心坎,手下意识地揪住了衣摆,在松开之际已是立时出声打断。 正宇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面上不断变幻的表情,方才走近几步,嗓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到叫人无法忽略半分,“师母既是心中怀疑,何不亲自去查一查,想必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凭什么信你的话”饶是现下心境有多么地乱,但掌门夫人毕竟还是掌门夫人,即便是心神不宁,依然能在其中捋出思绪来俳。 “弟子曾在无意中看到过,掌门在夜半无人之际,进入了一个地方。”见她明显不信,正宇也不着急,转而走至她的身侧,故意凑近了些许,可吐出口的话语却像是如鬼魅般,让她不自禁地便会往里细想。 不待掌门夫人发问,正宇已是自觉地接下了下话:“想必师母一定也很想知道那个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其实弟子也很想知晓,可惜,我只是个长白山的小徒弟,根本便没办法进去。” “不过师母便不同了。当然,师母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不去那个地方,但若是师母如此选择的话,怕是会错过某些东西,或许百年之后,师母会懊悔不已呢。” 在他话落的同时,掌门夫人袖中猛然一股,一道白光打破凝滞的空气,恍然间已架在了正宇的脖颈之上,她的话音倏然冷却下三分,“你不是正宇,说,你究竟是何人,敢打我长白山的主意” 不料他非但不曾表现出半分紧张,反是极为平淡地扫了一眼架于脖颈之上的长剑,不甚在意地一笑,“弟子自然是正宇,如假包换。十岁那年,我因贪玩不慎摔坏了腿,还是师母亲手为我包扎的伤口,正宇一直铭记于心。” 闻言,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缓缓地挪开了剑,以剑指地,她直撞上他在夜色之中,晦暗难分的眼眸,“我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为何他会忽然在一夕之间像是换了个人般,而且所吐出口的话亦是如此地惊天动地。 她可不信,一直以来便安分守己的弟子,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便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论从言行还是举止,甚至于眼神而言,都如是从头到脚重生了般。 但即便她心内疑惑重重,可他所吐出之话却不得不让她有所妥协,她在心中怀疑、惦记了这般久,便是一直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师母是过来人,想必定是早已觉察到,当年的长白山与如今,有何不同。”似是早已料到她会这般问,正宇回过身去,几步至窗棂畔,重新去挑那快要灭下的灯芯。 复将烛光重新挑亮时,他方才淡淡补充道:“在旁人眼中,怕是只觉着长白山如日中天,即便是人间帝王,也不敢轻易得罪。不过我相信,师母定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定然早已看得十分通透了,如今的长白山,究竟是如何的面目全非。” “你好大的胆子。”虽是如是言语,但她的话语之中却未带半分恼怒之意,反是在无意中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之色。 其实他说的也并未错,虽然如今的长白山确然富丽堂皇的很,可只要是个明眼人便能瞧出来,这些年来,掌门人大兴土木,重建殿阁之后,这长白山是越来越不像个修仙门派了。 若是那人还在的话,是不是,便不一样了呢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这般控制不住地如是想着,待到她自己反应过来之时,方才有些心惊,幸而现下月色昏暗,即便是她的面容上有多少的变化, tang也不会被人轻易看出。 “弟子自小生在长白山,早已将其当做唯一的家,可是师母也看到了,如今的长白山哪还有半分修仙门派该有的样子。不久之前,掌门派弟子下山所做之事,想必师母定也是清楚的。” 怎么会不清楚,如今的长白山上下,又还有多少弟子是抱着飞升仙界的执着念头而因此修炼的,怕是功名利禄之心早已填塞满了他们本就不怎么宽广的心了吧。 而对于正宇口中的事情,她又怎会不知晓呢,五年前,异国丞相亲赴长白山,与掌门人在屋中彻夜长谈,而在丞相离去之后,掌门人便召集了十大长老,让他们即刻下山,前往石溪村。 至于前往此处的目的,呵若是真叫天下人知晓,长白山数千年来的基业怕是便会毁于一旦了。 “这般说来,你倒是一片赤胆之心了。”话虽是这般说,但这其中明显带着不信之意,而且还夹杂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不过这些对于正宇而言,无关紧要,他只是极为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接着下话:“无论师母如何理解正宇的用心,正宇都不会多做解释。可是师母,您真的甘愿看着,长白山便如此地堕落下去,甚至于毁灭” 她怎会甘愿,她乃是上代掌门人唯一的女儿,自从出生以来,便与长白山系在了一块儿,长白山对于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也是为何当年她即便是不信那人会做出那般的事情来,可为了长白山,她却是不得不相信。 “说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白日里故意留下那番话,诱使她只身前来之后,又说了那么多足以扰乱她心神的话,即便她清楚地知晓他定然不是为的长白山数千年来的基业,即便知道他定是有所图谋。 但无论怎么说,他自小便是在长白山长大,即便是他有什么图谋,也终逃不过名利二字,想必也是不会动摇到长白山的根基的。 可他说得很对,让她完全无法忽视,如今的长白山已不似当年了,即便外表是那么地富丽堂皇,但其内子里的腐烂程度,便也只有她才能完全知晓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敢往深处想,似乎是要她执着于调查深处之事,那所挖掘出来的真相一定血淋淋到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所以,她一直在逃避,逃避了那么多年,却在今夜,被一个弟子三言两语地揭露地再也无法掩盖。 当年之事虽是已时过境迁,但直觉告诉她,那件事并未因那人的死而就此画上句号。 或许,那只是一个开始。 “弟子无法做的事,对于师母而言,想必是轻而易举的。”见她心底已开始动摇,正宇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在说话之际,他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慢慢地走至她的身畔,略垂下身子,贴着她的耳畔低声细语。 “你”倏尔,掌门夫人的瞳仁之内闪过掩饰不住的惊愕之色,但便在她开口之际,外头似是传来了一声闷响,她眼底一沉,立时闪身出去看。 但往外瞧时,却只有一片暗淡不清的月光与萧瑟刺骨的冷风,重新将门给阖了上去,她暗暗吐了口气,只道:“怕是山中的一些野兽,夜间出来觅食了吧。” 闻言,正宇只向外头瞅了一眼,并不在意,反是接着方才未说完的话题,补充道:“不知师母的决定是什么” “此事毕竟干系重大,我须得想清楚。”虽然内心已完全无法平复如初,但若她真答应了他,她根本无法预料,未来所发生之事,所挖掘出来的东西,自己能否接受的了。 而且她早已嫁为人妇,即便是多年来一直怀疑着当年之事,即便对那人不肯忘却,但她终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肆意潇洒的小师妹了。 “那师母可是要快些做出决定了,毕竟,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 霍然抬起首来,她不由眯起了眸子,“机会不多你此话是何意”题外话木存稿了,最近身体不是很舒服,各种琐事堆在一块儿,更新一下有些赶不过来,不过偶一定会很快调整过来的,就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进度,给童鞋们带来上的困难实在是很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三章·他惊艳了她的时光(一更) 即便已度过危险期,但想起方才自己差些被发现的那一瞬,岚衍还是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到房门阖上的声响岑寂下去许久,他方才敢呼吸。 但一吐出气息,便直扑在一双手心之中,而那双手,此时此刻正捂在他的嘴巴上,他小小的身子靠在一个极为温暖而又柔和的地方,也不难怪他觉着有几分诡异,只是现下他们俩人的姿势着实是有些奇怪。 “抱歉,一时心急。”而一直捂着他嘴巴的后土似是此时此刻方才反应过来,忙松开了手,退后几步,开口之语却是在无意中带着尊敬之意龟。 饶是岚衍有多么地迟钝,也是体会到了她话中的尊敬之意,不由得一阵疑惑,一双大眸几乎是眯成了一条缝,“我们是不是见过” 虽然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但他总有一种直觉,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对他很是熟识,自她上次在画境之中忽而现身救了他之后,他便不止一次地在她的眼中看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 这种炽热的程度叫他完全无法忽略,其实他一直很想当面问一问,可后来想想,自己这般似乎有点太不妥,于是便就搁置了下来。 若不是今晚这个偶然的机会,他怕是便就此忘了此事,但她如今便在他的面前,而且在他问出此话之际,她的眼中显而易见地闪过几丝诧然与躲闪。 见他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后土不由在心中微微一叹,无论是万年之前,亦或是万年之后,即便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他身上的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光芒,都叫她完全无法拒绝。 “是呀,在你未出生之前,我曾看过你。”可她却无法说出实话来,她想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便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弥补,否则便可能会坏了他的天地之劫,阻碍了他的封神之道会。 闻言,岚衍显然是愣住了,眨了又眨眸子,不确定地问道:“可是果果说我是自白莲中出来的,你又是如何看到过我” “那是你待在白莲之前的另一段时光,不过你定然是已经忘了,没关系,现下这般便挺好的,你只需记得,我绝不会伤害你便成。”或许那段时光,他根本便不曾记住过她,但却是惊艳了她生命中所有的岁月。 岚衍忍不住又眨眨眸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想不透她话中的深意,不过他知晓人是有前世与今生的,也许她所说的便是他所谓的前世吧,毕竟前世这种东西,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又怎会想得起呢。 不过他从来不会纠结这个东西,既然想不通那便不想了,瞬时将主意力转回到正事儿上来,“我们快些回去,方才我无意中听到了些东西,得要告知果果他们才成。” 却不想后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叫他无法迈出一步来,不由困惑地回过首去,想问她要作何,但她却甚为神秘地以单指放在唇畔之上,做了个静音的动作,转而拉着他去了另一处较为僻静之处。 “小衍,你很想要快快长大,对吗”在他不明所以之下,她忽而便这般问,但却很是准确地击中了他的所思所想。 “那是自然。”若不是他现下人小,力量弱,也就不会害得夏果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而受伤了,所以他早已暗暗发誓,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快快地长大,然后,能够有能力去保护她。 后土微微一笑,似是春风一般的笑意,将这夜色的一派萧瑟都染上几分暖意来,“既是如此,那此次之事岂不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听罢,岚衍不由一怔,下意识地顺着她话中的意思往深处想。 他虽然一直说想要快快长大,但总没什么机会可以能让他好好地历练,而今番她的这些言语不是不无道理,若是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而为夏果他们分忧的话,难道不算是保护夏果吗 想此,他心底之下便控制不住地涌上一股热情来,但转而又很快被灭了下去,眉头高高地皱起,“虽然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他们说得也太隐蔽了,具体的情况我根本不知如何。” “不是还有我吗。”见他分明是一张娃娃脸,却又故作大人地将眉头皱的老高,后土在只觉好笑之下,一时便忘了心中的那份尊敬之意,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抚上他的眉头。 而此时的岚衍心中正想着要如何计划实施,自然是不曾注意到她这个无意识地小动作,反而是笑得宛若阳光,“谢谢。” 虽然他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但就那日她现身救下他之后,他便没由来地觉着他应当相信她的,即便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为何。 但她却像是不曾听到他的一声道谢,反是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手腹,上头还留有一丝残温,但却是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恢复成冷冰冰的触觉。 见她愣愣地不说话,岚衍有些奇怪地拽拽她的流袖,问道:“喂,你怎么了” “我名后土,不叫喂。”对于他口中毫不犹豫蹦出的喂字,后土显然是不大高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于是便委婉地提醒了句。 “哦, tang后土姐姐。”极为恬恬地唤了一句,顺带着还挂上灿烂到无法忽视的笑容。 后土差些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紧握拳头忍了又忍,但还是不曾忍住,“姐姐我在你心中便有这般老” 当初也是如此,洛神湖畔初遇时,她于湖中专心沐身,却不想他便悠悠然地挂在树上,将她的一举一动全数望进眼中,她骂他是流氓,他却极为不要脸外加可恶地只留了一句:“我对活了上万年的老女人没兴趣。” 按照正常思路而言,她应当是恨极了他的,其实一开始她确然是恨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但世事无常,谁又能晓得,她会在那一场不该有的战役中,对他倾心以至于永生难忘。 天知道此时此刻夏果是多么地想将白团这厮给丢出房间去,若不是这厮在关键时刻忽然在睡梦中乱叫了什么东西,以至于打断了沐卿到嘴边的话,她也就不必在心中对那个答案如此地纠结了。 不过既然被打断了,夏果也没脸皮再继续问下去,只得起身来去看看白团的伤势如何了。 幸而伤到的地方并不多,她为它渡了些灵力便也就慢慢地恢复了,此时此刻正缓缓地撑开了眼,一对绿豆眼显然是迷惘了好一会儿,这般迷惘又纯情的目光出现在白团的眼中,着实是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团子,睡得可舒坦”见它完全无事,夏果便也安下心来,转而坐在床畔处,伸手揉揉它一头柔软的毛发,片刻间便故意揉成一个鸡窝般。 要知道,若是放在平常,白团早就怒得跳脚又炸毛,口中直嚷着士可杀,发不可乱了,但此刻它像是刚自鬼门关口转悠了一圈回来,尚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竟是任由夏果在它的头上胡作非为。 “老子还没死这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呀”缓了好一会儿,白团才甚是不可置信地以一对小爪子捧住自己的脸蛋,掐了一下,哎哟,竟然会疼 桃之极为鄙夷外加嫌弃地瞪了它一眼,“你自然死不了,那些猎鹰在你昏迷的同时,便忽然全数不见了。不过还真是可惜,它们不曾啃掉些你身上的肥肉。” “小之之,人家好歹也是个伤员,你说话便不能温柔一些么。”听到桃之这般不客气的言语,白团甚为肉痛,连带着说出口的话都叫桃之情不自禁地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再给我恶心一句,我保证可以让你去会一会阎王。” 夏果再次无奈地扶额,心下想白团这厮怎么到哪儿都不安分,同岚衍在一块儿吵嘴也就算了,便是连桃之也不放过,她被夹在中间,很无奈,很想揍人好么 “等一下,桃之你方才说,在团子昏迷之前那些猎鹰便全数不见了”扶额无奈叹息之际,夏果像是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赶忙问道。 不知夏果为何会突然这般说,桃之甚为疑惑地点了点首,回道:“是啊。不过我也很奇怪,既然那个该死的绝尘长老已然将我们关在了阵中,又为何会那般好心地放过我们。” 而且它可不相信,那个自面容看起来便凶巴巴的老头子,会忽然心慈手软起来,放它们一马。 原本这一点它早便想讲了,但由于白团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它亦是有些惊魂未定,便就一时给忘了,若不是白团的话忽然引得它想起,它倒是真有可能忽略了这一重要的一点。 闻言,夏果不由摸了摸下颔,思索了片刻,眼底倏尔闪过一丝精光,“或许他的这番好心,亦是迫于无奈呢” 不待桃之与白团往深处想,沐卿便是轻笑出声来,几步走至她的身畔,极为温存地揉了揉她的鬓发,话音清浅,“然后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四章·真是太没有眼力了(2更) “徒儿就是觉着,那个未曾谋面的长白山掌门应当很有问题,师父认为如何”看来长白山这个地方的水确然是深得很,饶是她再怎么绞尽脑汁地想,也只能想到浅层面的。 沐卿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自窗棂之外的黑夜一掠而过,却是回了不着边的话:“现下夜色已晚,这些事儿也不急于一时,先行去歇着吧。” 师父大人都说要睡觉了,夏果自然乖乖地点首,但一看床榻之上那两只东窜西逃的货,夏果顿觉今晚自己似乎又要露宿街头了邾。 见她伫立着不动,沐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像是注意到了他凉凉的目光,原本正玩得欢儿的两货立马便收了手,低眉顺眼,极为服服帖帖地站好,不敢去看他半眼。 “你们两个便在此歇息,再敢乱蹦乱跳,便自个儿滚到外头,绕着长白山跑一.夜。”清清凉凉地落下一句,却是字字冷得桃之与白团控制不住地抖了一抖,旋即,他回过身去,话音低浅道:“小果去为师的房中睡吧。” 什么,师父大人竟然主动邀请她去他的屋子里睡这这发展的是不是太快了些呀,真是太为难了“好的” 桃之:“” 白团:“” 小果子,咱还能要点脸不犍 眼看着夏果以极快的速度抱着换洗的衣裳便要同沐卿出去了,桃之真是相当得肉痛,扑腾着翅膀便想要追出去,却不想被后头之人一个猛扑,狠狠地压在了下头。 由于冲击力过大,而它又未曾做好任何准备,以至于脑袋跌的是一阵的头昏眼花,而稳稳当当压在它上头的某仓鼠却是一丝一毫也不知晓自己这胖嘟嘟的身子压下来会是有如何的连锁反应。 它甚是理直气壮地高高在上,开口便是一句:“小之之,你是不是想要绕着长白山跑上一.夜啊” 真是太没有眼力了,大神都已经当着它们俩的面将小果子拐到自个儿的房中了,明显是不要它们知晓,他们俩其实是要做那种令人心跳不已之事。 而这厮竟然便要追赶出去,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而且这还不算什么,若是因此而惹得大神不痛快,结果反而是殃及到它这只可爱又识货的小仓鼠,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所以,它抱着必然会被桃之给暴揍一顿的念头,誓死要阻止它前去打扰大神与小果子的好事儿,怎么说,它也是一只成人之美的好仓鼠来着。 但桃之显然不是这般想的,即便是上次在洞穴之外,被白团的一句就是在那什么的话给劈得外焦里嫩之外,它依然是无法接受高贵无双的神尊大人便这样没了清白的事实。 虽然这个事实纯属是白团瞎掰出来的,但一来它当时并未进入洞穴之中,二来它本就早已察觉到神尊大人待主人的与众不同之处了,只旁的人稍稍往那方向一带,便很容易也将它的思想给带弯了。 “不成,那可是神尊”桃之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要如何挽回沐卿的清白,哪还管得上要不要教训白团这事儿,只顾着一个劲儿地挣扎。 怎奈这厮真是对得起它吃货的称号,以至于它拼命挣扎了半晌,已然是无法撼动它那胖嘟嘟的身躯,反是累得自个儿气喘嘘嘘,“白团子,再不滚开,信不信我扒光你的鼠毛” “小之之,世界如此美妙,现实这般残酷,你还是认命吧。”仗着自己胖嘟嘟的身子,白团前所未有的有了胆量,敢在桃之的面前说出这番足以叫桃之将它正抽反抽,抽到爹娘都不认得的话来。 近来的天气越发地寒冷,饶是掌门夫人这般修仙之人的体魄,亦是感觉有些寒意袭身,匆匆地行走在漆黑一片的羊肠小道上,忽而顿住了脚步,看了看不远处,被月光笼罩之下的屋子。 自那间屋子出来之后便一直不曾平复的心绪再次开始混乱如麻,以至于她立于寒风之中,呆愣了许久才摩挲了几下手掌,慢慢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放轻所有的动作,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三更半夜的,你这是去何处了”便在她进入屋内,想要喘口气之际,不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略带阴测的嗓音,即便是外头的寒风有多么地袭来,也比不上此时此刻,背后之人带来的寒意袭人。 她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流袖之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但倏然间便又松了开,优雅而不失从容地回过身,微微笑道:“想是近来季节变化有些快,夜间便总觉着难以入睡,所以就出去逛了逛。” 便在她话落的同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内忽然之际便烛火通明,莹莹烛光之下,映照出她的身形,以及他一直不曾收回的阴测目光,不过下一刻,他便笑了笑,目光随即变得甚为柔和,几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 “可是身体不适明日我便去为你炼些养身的丹药来。”轻柔的话音扑散在颈间,分明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不知为何,那个诡异的嗓音便一直阴魂不散般地回荡在她的耳畔 tang,以至于她一时之下竟是毫无反应。 见她目光明显呆滞,而且不给任何回答,掌门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不过只是转瞬即逝罢了,很快便消散了下去,揽着她坐至床畔之上,“定是近来被派中的琐事累着了吧,若是你不喜丹药,我便让弟子去给你请个大夫来” “不、不用了。”似是这才反应了过来,掌门夫人赶忙推辞,忽而像是忆起了什么,温婉一笑道:“我瞧你近来内功进展似是不大,是不是药力已无效了” 一提起这个,掌门人的眼中便是难掩恼意,但在自己妻子的面前却是强自压下了三分,只叹了口气道:“也唯有师妹才能瞧得出来,我近来也正是为此事而烦忧。” 他的内功自数年之前便很难长进多少,而作为一派掌门,他怎可一直停留在一个阶级而没有半点进步,这是个强者的世界,也唯有强者才可以说话。 若是派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知晓他的这个秘密,那他的掌门之位怕是危在旦夕了。 不过幸而他有一个精通炼丹之术的好妻子,这么些年来,一直在暗地里为他炼制提升内力的丹药,以至于能让他一直稳坐于高位之上。 “是我的疏忽了,不过师兄不必担忧,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寻配置新药的法子,现下已卓有成效,待明日我便亲自去炼丹炉一趟,看看效果当是如何。” 闻言,掌门人舒心一笑,满是温存地将她拥入怀中,她的额首轻靠在他的胸口之上,强有力的心跳瞬间传入她的耳中,与他温柔的话音相伴而随:“辛苦师妹了。” “对了,听闻近来长白山来了几位客人”不知为何,她听着他的心跳,心底之下却恍然晃过一抹异常的情愫,以至于她想立刻离开,不着痕迹地推开,她以话带开了他的注意。 掌门人的眉间不由蹙地愈深,眼底的阴霾之色毫不掩饰,“五年前的长白山一事,师妹应当是清楚的吧” 对于自己的妻子,有很多东西他并未多做隐瞒,所以她大致清楚那件事的始末。 点了点首,踌躇了片刻,却还是叹了口气道:“此事当初我也劝过师兄,即便是能封印那个村落,但这般的事情毕竟是”话到一半,她却是适时地止住了,因为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随着她每一句话而逐渐加深。 不过便也在她住口之时,他身上的寒意转瞬消散,他阴冷的目光投向窗棂之外漆黑的一片,许久却是一叹,“有些事情,实在是情非得已,我们虽是修仙之人,却终也只是一介凡人,许多东西,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师兄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听说来我派中之人,便是那些破了结界的人,这消息可是真的”自当年的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嫁人为妻,便很少再插手长白山的一应事务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上任掌门人唯一的女儿,身份地位自然而然地便摆在那儿,长白山上下无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之心,便是连向来专断的掌门人亦是对自己的妻子百般疼爱,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必是费尽心思地去挖来。 大摸也正是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如此地疼爱她,所以她才会在对当年之事感到疑惑,想要查一查之际,却在被人忽然斩断线索之后,不曾再继续往下查。 因为,有些东西,若是真的全数给挖了出来,定然是面目全非的很,还不若便让它保持现状。 听此,掌门人却是不由眯起了眸子,但出口的话音依旧温柔,“师妹对诸类之事,不是早已不管了吗” 心中一惊,但面色之上依旧保持一贯的从容镇定,“我只是有种直觉,那些人来我长白山,定会给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师妹这些日子以来定是累了吧,才会总想些不切实际之事。只要有我在,又怎会让长白山的数千年基业毁于一旦,而且师妹还不相信我办事的实力吗” 虽然她不管派中事务已许久,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地位,她的尊望,在整个长白山是不可小觑的,即便他是一派掌门,是她的丈夫,却依然还比不上她在众弟子心中的地位。 不过自他娶了她之后,这种问题,他已不再担心,“夜色已深,师妹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罢,他便缓缓地松开了手,却是慢慢站起身来,似乎并不打算今夜在此歇下,若是放在平常,她定然不会多问,但自从那间屋子出来之后,一个古怪到无法控制的念头便像是生根发芽了般,在她的脑海中无法祛除。 “这般晚了,师兄还要处理派中事务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五章·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求而不得(1更) “师妹还有何要事吗”虽然面上的表情控制地很好,但掌门人心下却是已暗暗生疑,若是放在平常,他半夜要出去,她定然不会多问半句。 可今日,她偷偷溜出去不知做了什么之后,便一直表现地很奇怪,她说大摸是由于身体不适的这个理由,他虽是口上不曾表现出疑惑,但其实并不大相信。 加之她忽然超乎寻常地问他这般话,便足以叫他不得不有所怀疑了痣。 她出去,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掌门夫人才觉察到自己似乎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忙垂下眼眸,很好地盖住了眼底的闪躲,嗓音控制地很好,“我只是想,师兄内力无法提升是不是因为平日里派中事务太多,操心的琐事多了,所以才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内力之上,才会有此一问。” 掌门人笑出声来,牵过她的手,温存地覆在上头,“只要能将长白山发扬光大,不论多辛苦都无所谓。” 她亦是笑笑,不再言语,只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方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自床畔之上起了身来,缓至油灯前,将其一下按灭。 屋内失去了唯一的亮光,顿时被漆黑所笼罩,但她却并不觉得黑暗,或许也唯有黑暗,才能将白日里无法看到的东西给全数看清,她慢慢地抬起了右手。 手心之处,恍然躺了一包以薄纸包裹的东西,她浅浅的话音,忽而响在空荡的屋内,“希望只是我想多了。炅” 岚衍小小的身子趴在桌案之上,手中抓着一支狼毫,上上下下地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后土着实是看不下去了,不知一次地上前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可他在宣纸之上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请恕她眼拙,真是看不出来到底所谓何意,所以也就只能等他画完了,可等了这般久,也不见得她手笔,她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小衍,你到底在画些什么” “地图,长白山的地图。”还特地解释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图,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画着。 听罢,后土不由抽了抽唇角,这是幅地图顿时只觉头顶之上天雷滚滚,这画工着实是让她五体投地,不过转而她却是像想到了什么,唇畔的笑弧愈深,紧随着问道:“你画长白山的地图作何” “据我所偷听到的,再结合了一下现实状况,我觉着这个长白山虽然明着看很是富丽堂皇,其实骨子里怕早就是腐烂不堪了,所以总而言之,不过便是差一个契机罢了。”伸着满是墨汁的小手,岚衍如是分析道。 后土真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显然是不曾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只得摇了摇首,表示自己并不懂。 岚衍甚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转而便将手中的狼毫给搁置下,解释道:“简单来说,我现下怀疑一个人,而这个人或许便是此事能不能成功的关键。” “何人”后土当时只顾着关注岚衍的安全,自然是不曾听清当时房间里头到底说了什么,所以当他忽然这般说时,她自然是完全听不懂,只觉跳跃性极为大。 “长白山的掌门,虽然我不曾见过他,但就如今的长白山,便差不多能看清那个掌门人到底是如何性情的人了。”见后土并不大懂他话中的深意,岚衍也并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概括了一下。 转而便将桌案之上的宣纸推到她的跟前,指着上头继续补充道:“而且听那个正宇的意思,长白山中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倘若我们能将那个秘密挖出来,那长白山怕是便会不攻自破了。” 这笑得一脸奸诈狡猾的模样,叫后土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将他如今的这般样子与万年之前的样貌融合在一块儿,竟是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来。 她这莫名其妙的笑声真是笑得岚衍一愣一愣的,抓抓后脑勺,想想自己分析的并未有什么不对之处啊,“你笑什么,难道我分析错了” “你画幅地图,怎将自己画成了只大花猫”后土不动声色地摇了摇首,在回话之际,伸出手去,轻柔地带过他面上留下的一大片墨汁。 闻言,岚衍倒是很认真地顺手也摸了下自己的脸蛋,放到眼前一看,手背之上皆是墨汁,足以见得他面上如今是何番的样子。 “没关系,等一下随便用水洗一洗便成了。我们现下要商讨一下战略问题。”对于面上所沾染的墨汁,岚衍并不放在心中,只扯了自个儿的袖子,随便擦了两下,再将地图往后土这般挪了挪。 后土看了看那张在他口中被称之为地图的东西,眼角再次忍不住地抽了两抽,甚为艰难地将目光定格在上头,“什么战略问题” “虽然只是个修仙门派,但能作为掌门人说明他的法力定然不弱,我虽然很想亲自去做,但很显然,有心而无力,但后土姐姐你就不同了呀,你法力如此高深,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他发现。” “去掉后头那两个字”不知为何,在他的面前,她总是很容易便控制不住地想要暴走,但还是生生地给忍了下来。 tang 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她便有这般老吗,而且若是照着他的正常年龄而言,他都不知要比她大上多少,这个姐姐一词自他的口中叫出,着实是叫她无法忍受。 “难道后土姐姐不觉着这个称呼很是亲切么”眨眨眼眸,甚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似乎是她一说出不喜欢两字,他便会委屈地哭出来一般。 一看他这般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后土立马便心头一软,弃械投降了,“成成成,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无论是从前亦或是现在,她都毫无疑问地会败在他的手上。 不过这纯属是她的心甘情愿,若不是她自愿,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沐卿,也无法勉强了她。 奸计得逞,岚衍甚为兴致勃勃地继续指着上头惨不忍睹的地图,补充道:“我大致地将长白山的一些地理位置画了一下,或许准确度不够,但也还是可以将就一下的,而接下来的一项重要事情,便是非你做不可了。” 后土不由一挑眉,说道:“什么事儿” “跟踪那个长白山的掌门,想必一定会有什么惊喜的发现。”说罢,他还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托着下颔,摸了摸。 “就只是跟踪,不需要做其他事吗”由于她现下脑袋也在想同一个问题,便也就直接忽视掉了岚衍这副小大人的模样,补充问道。 岚衍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首道:“暂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做多了漏出了什么马脚,反倒是不好。” 话是这般说,但当他讲完之后,后土便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看得他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的墨汁很好看吗” “小衍,你这般小便如此聪明,我真不知日后你会是如何样子。”天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是有多么地纠结,既希望他一直能这般聪慧,那么他封神的时间定然会缩短不少。 但她却又不希望他能这般聪明,若是他重回神界,那么在凡间所经历之事他定然会忘得一干二净,她其实并不渴望着他便能记得她,可她却是想能够一直这样,常伴在他的左右。 虽然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样的念头不过是个奢望,凡间的这一切,到头来不过便是南柯一梦罢了,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饶是岚衍再怎么聪慧,也看不懂她眼中涌出来的浓浓伤感,这般的伤感似乎是云雾一般,于无声处将他一丝不差地笼罩在其中,以至于让他不由自主在下,伸出手来在她的头顶上拍了拍,“后土姐姐,你怎么了” 似是被他这么一拍,她流离在外的魂忽然收了回来,慌忙地垂下眼睫,掩盖眸中的悲伤之意,“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往之事。” “那些事与我有关吗”虽然她很快地掩盖掉,但岚衍还是瞧出了她下意识表现出来的心慌,虽是不了解她到底在慌些什么,可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多少与他有些干系。 后土笑了笑,忍不住伸出手来,三四五下地便将他的头发给揉乱,“小衍,你可知晓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求而不得” 她并未直接回答,反是转了个弯,问了个看似并无多大关联,实际上却颇有深意的话来。 “后土姐姐的意思是,你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吗”对于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岚衍显然是不曾明白此中的深意,他不由抓抓后脑勺甚为认真地想了想,也想不清她到底是何意思。 不待她回答,他便已接着补充道:“后土姐姐你这般厉害,能轻而易举地破了风雷阵,又会有什么东西是连你都得不到的呢” 听得他这般言语,她的心中却是控制不住地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悲哀。 她对他的喜欢,便是求而不得,从前她只能遥遥地看着他,不敢靠近半分,可如今他便这般清楚地在她的眼前,她却依然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因为,无论是万年之前亦或是万年之后,他都依然无法理解她真正的用心,所以才会在今时今刻,问出这般的话来。 “可是小衍也很厉害,那小衍是不是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依旧笑得宛若春风,但吐出的字语,却是在不言而喻中带了抹不去的哀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六章·再睁眼说瞎话试试(2更) 虽然说当她听到师父让她去他房中睡时,她心下激动不已,三下五除二地便抱了衣裳蹦跶到了他的屋中,可真当两人独处一室,没有任何人打扰时,她还是甚为羞涩的。 但其实她是一直不晓得,她家师父大人是从不需要睡觉的,所以便在她将床榻之上的锦被之类的东西铺好之后,便一直不曾见到立于窗棂之畔的沐卿走过来襞。 准确地说,她现下的心情是万分纠结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叫师父大人过来睡觉,若是放在从前,她定然想也不想地便会喊出口的,但如今似乎已经开始变了。 睡觉这个词与她而言已经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究竟是自那日她与他坦诚相对,还是在更早之前开始变化的,此时此刻她已无法弄清,但这种变化足以叫她的思想开始发生变化。 托着下颔,她不言语,也不肯眨一下眼,只愣愣地望着他在清风之下,既清晰却又有几分朦胧的蓝袂,月光倾泻于他的周身,似是在无声之中,镀上了一层不可直视的光芒。 纱窗如层层闪烁的涟漪,却依然无法夺去他身上那令人挪不开眼的光芒。 很多时候,夏果总是在想,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师父吗有许多许多的时候,她的心底总是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恍然若失之感,以至于让她总是会十分不安地想要向他讨个承诺。 但是此时此刻,他便这样十分岑寂地站在那儿,她的瞳仁之中清清楚楚地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如此,便是最好了。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过于明晃晃,盯着他的时间过于久,沐卿终于注意到,缓缓地回过身来,正撞上她来不及挪开的目光,微微一笑,宛若一池碧水,“这般晚了,还不睡吗竭” “师父,那个名唤后土的女子是不是同你很熟呀”见他发现了,夏果也毫不躲闪,托着下颔,一对腿翘在半空,晃悠来又晃悠去,可问出口的话却是带着一番别有意味。 沐卿微微一挑眉,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她的面容之上,“小果为何会突然这般问” 夏果立马脸不红心不跳,装作自己是本着正义之心才问出口的样子,“她忽然出现,徒儿是怕此人另有什么不轨之心。” 闻言,沐卿却是轻笑出声来,缓步至床畔处,微凉的指腹点了点她的眉心,故作严肃却又不失温存,“再睁眼说瞎话试试。” “师父大人英明,徒儿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准确地抓住他顺势滑下的流袖,她甚为狗腿地补充道。 沐卿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她立马便心虚地垂下了首,干咳两声讪笑道:“其实徒儿想问的是,她是不是认识小衍。”但她却怕师父大人会生气,因为师父大人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岚衍。 “何以见得”他并不直接回复,反是又将问题抛还给了她。 她托着下颔,却并未立马回答,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她,略略提高了嗓音:“小果” “眼神,还有感觉。她看小衍时的那种眼神,炽热中带着希冀,而看师父时的眼神,却是尊敬与畏惧。”所以她毫不担心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会搅乱她与师父大人现下的生活。 但她还是依然疑惑,那个名唤后土的女子,是否真的在许久之前便认识了岚衍,她忽然有些好奇,岚衍从前的过往究竟是如何。 “为师怎未曾发现,小果的目光何时变得这般犀利了,而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他随之便笑出声来,自然而然地落座于床榻之畔,而她见之,也很是自觉地往被窝里一钻,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眨了眨眼眸看着他。 听他这般问话,其实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知晓何时会变得如此敏锐了,她在殷虚之境生长三千年,对于外界之事都不甚了解,就更不必说凭着一个眼神便能揣测出他人的心了。 因为,人心是最诡谲多端的。 但不知为何,她便是能一眼看懂后土的眼神,似乎她那般的眼神,能在无声之中召唤出了她心底一直潜藏着的东西,蠢蠢欲动,却又无法完全理会通透。 大摸是最近有些累了,以至于夏果满脑子在胡思乱想些着什么杂七杂八之际,便在毫无知觉之下窝在锦被之中睡着了,只露出了半边脑袋,由于方才在钻被窝时的动作过于迅速,一头柔发便被弄得一团糟。 沐卿看着她如小猫一般的睡姿,整个岑寂的屋内便只剩下了她轻吐出的细细呼吸,一时心中竟也添了几分安逸,伸出手去,轻而柔地将她遮脸的乱发给慢慢地捋直了,再拨到脑后。 而便在他十分耐心地捋发期间,一道黄光乍现,一女子恍然出现在房中,便在要作揖之际,却瞧见了床榻之上的这一番情景,不由呆滞了住,脑中轰然作响,直至一道清淡的嗓音打断,“事情办妥了” 后土按捺住心中的惊愕,垂下首答道:“是。” “还有何事吗”见她答完了话,但却只是垂着首并未有离开的意思,沐卿方才微侧过了首,目光自她身 tang上一掠而过。 似是被他这清清淡淡的一声给唤回了思绪,她方才回道:“后土不明,即便小衍确然是聪明过人,但他如今终也还只是个孩子,神尊将此事全权交与他,是不是有点不大妥” 若是放在从前,后土自然没有这个胆量问他的,从前的沐卿高高在上,只要是他所作出的抉择便没有一人敢提出异议,但今时今日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虽然说这种不同只是微乎其微,但作为女子,后土的直觉还是很灵敏的,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床榻之上已然熟睡的夏果的身上,思绪有些飘远。 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神尊大人对眼前这个女子的与众不同,那样温柔的目光,那般轻柔的动作,若是放在从前,定是打死她都不敢相信,可不知为何,她竟不曾感到一丝违和。 似乎,他对那女子这般做,是一种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到不行的事儿。 “若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成,他还谈何本事敢重返神界。”似是早已料到她会这般问,沐卿毫不客气地便给出了一个听上去极为冷血的回答。 闻言,后土顿时语塞,神尊大人,有些事儿可不能这般一概而论的呀,且不说他凤凰涅槃,忘却了一切,单只是现下,他怎么说也还只是个孩子,却要去解决这个早已腐烂不堪的修仙门派,无论怎么说都是甚为艰难的吧。 再者说这虽然只是个凡界小小的修仙门派,若是放在平常,定然是不会落入她的眼中的,但如今的情况却是不同了,神尊大人指明说过,他的劫数须得要他自己来渡,她无法插手,所以她其实是颇为担心的。 一来是怕他在其中会受到什么伤害,她未曾保护好他;二来她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沐卿,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我做什么,你想做何事是你自个儿的事。”在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下,沐卿悠悠然地回过了身,轻描淡写地留了句话。 后土怔了怔,反应过来之时,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不大确定地出声问道:“神尊的意思是” “无事便出去吧。”不待她将话说完,沐卿便毫不客气地打断,后土立马便住了口,行礼欲告退之际,便忽然听得一道嗓音响起,“唔天亮了么” 这是显而易见的带着驱散不去的浓浓睡意的音调,她顺着那嗓音瞧去,便见得沐卿落座于床畔处,微微一笑,“睡够了” 将脑袋往初初才有些温度的被窝里钻了钻,夏果撑开怔忪的睡眼,伸出只手来,揉了揉眼角,才算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师父不睡么” 不待沐卿回答,夏果便恍然大悟般地提高了丝嗓音,“呀,是不是徒儿占的床位太大了”说话间,便裹着被子朝里头挪啊挪的。 看她像根虫子一般地挪动着身躯,沐卿不由笑出声来,而夏果在挪动着身躯的同时,一不小心便瞟到了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似乎有个人影,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怕的是那人影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她。 且这目光中还带着不言而喻的惊愕之意,像是在看非生物一般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意识到有人的同时,夏果猛然想起自己方才那句足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立马便将整个脑袋给埋进了被窝了,说什么也没脸再出来了,“师父你怎么不说有人” 真是没脸没脸了夏果真是肉痛的紧,她已经完全数不清,自己被外表飘然出尘,实则坑爹不已的师父大人黑了多少回了,怎么回回都是她觉着丢人,而师父大人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 “为师原是想说来着,不是小果你比较急切吗。”这黑白颠倒,毫不脸红的回答,真是叫夏果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且什么叫做她比较急切吗,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呀,分明是他自个儿往那什么方面想去了 在夏果欲哭无泪之际,沐卿反是朝呆愣在某处的后土冰凉凉地扫去了一眼,后土立马明了地拔腿便往外走,但由于方才的那一番对话刺激性过大,以至于她在出门之际,脑袋一不小心磕到了门上。 几乎是以跌跌撞撞的姿势出了门,连房门都忘了阖上,这足以说明那番刺激对她的冲击力之大,让她完全失了神。 而便在她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出了房门之际,有一道闪亮亮的弧度便直直朝她飞来,伴随着一句:“再敢踏进一步,老娘定叫你断子绝孙”题外话最近事情比较多,以至于都没什么思绪,完全不知道这个过度要怎么写,表示实在是没脸见大家了,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才能把思绪拉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七章·师尊,死人了(1更) 白团真真觉着,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在它被第不知多少次甩出房门之后,它便不打算再灰溜溜地爬回去了,直接以挺尸的方式,趴在冰凉的地面之上,大有一番英勇就义的模样绂。 冷不防头顶的月光被一抹黑影给照了住,它原本便心情低落到极致,本想赏赏月,陶冶陶冶情操,以至于自己不那么暴力,冲回房间与桃之血拼一番。 但却不想连这么点小小心愿都会被人给莫名其妙地破坏了,它顿时便要破口大骂,“你个老子”脏话抛到一半,眼睛忽然一亮,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亮起一对大板牙打了滚便自地面跳了起来。 “这般晚了,神仙姐姐怎么还未睡觉”对于美人儿,白团向来是毫无原则的,早就将满肚子的气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一个劲儿地在后土的跟前蹦跶。 虽然后土向来对于那些溜须拍马的人还是厌恶,但对于眼前这只毫无心机的小仓鼠却是并未一丝讨厌之感,反是觉着它尤为可爱,一时便将方才的惊愕给忘到了脑后,半蹲下身子,摸摸它的小脑袋。 “你怎么被丢出来了”若是放在平常,白团怎会轻易叫他人摸它的脑袋,不过若对方是个大美人儿的话,那还是可以排除在外的,白团尤为乐意地接受她的抚摸,甚是于极为乖巧地眯起了一对绿豆眼。 不过她不问倒还好,一问便叫白团立马想起了桃之的恶劣行迹,愤愤然地道:“小之之真是太暴力了,再怎么说我都是个重度伤者,它便这般绝情地将我给丢出了房间,真是太伤感情了” 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真是的越想白团便越是来气,亏得自己还拼死拼活地救了它,它却是如此地来回报自己 闻言,后土不由笑出声来,“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叫它生气的话” 一听这话,白团不由将脖子缩了缩,目光闪烁不定,以两只小爪子来回地戳着,“我不过便是唤了它一声老女人嘛,再者我说的也是实话呀,鬼知道它在尚易籍里头待了多久呢。” 尚易籍可是本放眼六界,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上古遗书,这般说来它不是老女人还是什么,真是的,还有没有天理了,连说个实话都会被揍逼。 “这般说来便是你不懂女孩子了,年龄对于女子而言可是个忌讳,怨不得它会将你丢出房间。”想当初,那人也是这般言语,她当初亦是气得直想撕烂了那厮的嘴。 不过后来想想,那般冲动的想法,怕是真如南柯一梦般了,再也不会有了。 显然,白团是不大明白她话中的深意,抓了抓后脑勺,回道:“可是我上次说小果子是老女人的时候她便未有生气呀,说来说去便是小之之太小肚鸡肠了,怪不得大神欢喜小果子,人家便是性子好到冒泡” 可不是么,夏果的性子确然还是相当不错的,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向来都能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这也正是当初为何紫薇大帝在挖墙脚的时候它一口回绝的真正原因。 怎么说它与小果子也是生死之交来着,这墙头草还是不能做的。 听罢,后土不由微微一挑眉间,似是极为顺当地便照着它的话说下去,“神尊确然待他的那个小徒弟很好。” 岂止是好,是好到令人发指好么不过这些话白团已经懒得再说了,眼珠子往旁处瞟了瞟,忽而灵光一现,拽拽她的衣角道:“神仙姐姐,咱们去喝杯酒如何” 反正今夜也闲来无事,后土便不曾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可真是乐坏了白团,虽说被桃之一把甩出房间甚为丢人,但现下它有美人儿相伴,把酒当月,当真是要多风流有多风流。 幸而后土不曾知晓它心中所想,不然便不会如此痛快地一口应了下来,而是一脚将这厮给踹飞了。 白团见她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立马乐得心花怒放,连同这一双小爪子都尤为给力,领先在前头蹦跶,准备将后土带去幽静无人的地儿,好生体会一番风流的滋味。 见白团在前头蹦跶地欢快,后土真是又觉无奈又是觉得好笑,从前她在清寂的神界从未有过今时今日这般同凡人无异的感觉,在世人的眼中,高高在上的诸神,历经了天地之劫,早已摆脱了喜怒哀乐。 可实际上,不过也是诸神们在自欺欺人罢了,即便是神又如何,不过便是比凡人要长寿的多,可也终逃不过陨灭的命运,而且一个人若是活得久了,便在心中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已经不同那些凡夫俗子。 但当其中的缺口被打开之后,各种便接踵而来。 反倒不如现下的这只普普通通,尚且还无法幻化成的小仓鼠来得单纯可爱,毫无心机,说笑便笑,说哭便哭,活得如此潇洒而又惬意。 她忽而控制不住地开始羡慕起它来。 “嘿哥们儿,大晚上的你驻在这儿做什么,难道也要幽会吗”白团蹦跶得欢快之际,忽而瞥见不远处的某处树丛之下,伫了个人影,而且一动不动的,介于它现下心情甚为好,所以便尤为热情地上前去打打招呼 tang。 却不想那厮非但不曾理会它,而且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不动,白团一见之甚为火大,怒气冲冲地往前奔去,伸出小爪子狠拍了下那人的后背,不料那厮像是软棉花般,它那么一拍,他便直直地朝着前头倒了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白团伸在半空的手顿然那么一僵,忍不住抓了抓后脑勺,暗中疑惑之际,小腿已然迈了过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看倒好,一看真真是吓得它差些尿裤子了 那人直挺挺地倒下之后,整个脑袋竟是生生往后拧,七窍流血,只剩下了一圈的眼白,死相之惨烈,是白团打自娘胎里出来便不曾见过的,以至于它万分没有面子地便尖叫了起来:“啊啊啊死人了” 后土原本正想得出神,不料前头这货忽然抓狂了般地吼叫了起来,赶忙走上前去,霍然便瞧见了那死相极为惨烈之人的尸体,心下疑惑间已迅速捂住了白团的嘴,以防它再瞎叫出什么来,引得不该来的人前来。 大摸是吼了一嗓子,起初的惊恐之心也就淡下了几分,但白团可是再也不敢多看那具尸体一眼了,撒腿儿地便迅速溜上后土的肩膀,小爪子揪地牢牢的,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了。 对于它的这般反应,后土甚是无奈地摇了摇首,干脆便蹲下身子来,仔细地打量了下那尸体的死状,本想伸出手去再查看查看,不曾想原本暗幽幽的周遭忽而便有火光传来。 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迅速传来,后土眉头一蹙,念了个隐身决闪在了一旁,看着那一团团的火影靠近,原是长白山上下的若干弟子,其中在最前头的却是绝尘长老。 “究竟发生了何事,夜半时分何人在喧哗”绝尘长老的话音方才落,其身后的弟子便迅速赶了上去,一眼就瞧见了死在树丛旁的那人。 这死状想必也是这个小小弟子不曾见过的,一时吓软了双腿,一个不慎便直接做在了地上,颤抖抖地指着那具尸体,“死人师尊,死人了” 绝尘长老眉头一拧,快步上前,在瞧见尸体之后,面色便是越加难看,而跟随在他身后的弟子们又是何曾见过大的世面,皆是被那惨状给吓得连连后退,嘈杂声骤起。 “慌什么,站没站相,不过便是一具尸体罢了,便能将你们吓成这副模样,真是丢尽了我长白山的脸”见座下弟子看了具尸体便如此害怕,绝尘长老的心情愈加不好,冷冷地斥责了一句,立马便叫那些不断后退的弟子们止住了腿。 即便平日里绝尘长老的性子是有多么地鲁莽,但长白山十大长老的位置也并不是这般容易便能坐上去的,除却修为要为上层之外,对于处理一些突发事件的胆量与气魄亦是不可缺少的。 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遭,绝尘长老将瘫倒在地上半晌不曾爬起来的弟子一把捞起,毫不客气地就丢向了一边,自己则是在尸体旁蹲了下来。 “滚过来。”将尸体上下地看了一番,绝尘长老沉吟了片刻,目光忽而扫向一旁被他一下给甩开,倒在地上甚为凄凉地爬起来的弟子,那弟子一听这冷如冰库的嗓音,立马便软了腿了,几乎是以爬的姿势到了他的跟前。 “站直了回话”见他这般德性,绝尘长老的火气更大,嗓门立马提高了数倍,叫那弟子活生生被吓得一下僵直了后背,口中结巴地回道:“师师尊有何吩咐” “他是哪位长老座下的弟子”绝尘长老也不再纠结于他的姿势是如何了,反手一指尸体,如是问道。 好家伙,方才那一眼就足以叫他三天三夜睡不下觉了,如今又要让他来认尸体,青衣弟子顿时便要哭出来了 “回师尊的话,那好像是炼野长老的座下弟子。”人群之中,忽而有个脑袋探了出来,声音弱弱地答道。 一听是炼野的弟子,绝尘长老的目光闪过了一丝晦暗,不过月光融融之下,即便是手中的火柱,亦是无法察觉到他眼中那一闪即逝的神色,“你们两个,在这四周仔细地查找一番。” 方才他们是闻到了尖叫声才匆匆赶来的,这儿处即便是很少有人来,甚为空寂,但亦是没什么地方可以藏身的,他可不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那发出声响之人便会凭空消失了。 “师尊,此事可是要告知掌门”一胆子稍大些的弟子已慢慢平复下恐惧之心,几步上前垂首问了一句。 闻言,绝尘长老缓缓站起身来,凛冽的目光向众弟子一扫,冷哼一声,“还需劳烦掌门师兄作何,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不是明了的很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八章·做了什么欺师灭祖之事(2更) “三更半夜的带着一干弟子来围房,这便是长白山的待客之道”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围了一窝的青衣弟子,外加他们手中皆是持着长剑,虽说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这一个个面容之上的愤慨之意却是不言而喻的。 愤慨夏果真是想笑,她与师父大人才是那个要愤慨的好么,无缘无故地便被一群人给包围了,还持着凶器,明显是要对他们下手的意思吗。 虽然夏果心中并无恐惧之意,但是大晚上的,被这么地给破坏了气氛,换做了谁都是会心情如九转十八弯般地不美丽好么绂 绝尘长老冷哼一声,手中的长须却是紧紧握住,目光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果他们,虽然他对于掌门人的言语很是不屑,即便对方是仙界之人又如何,他还真就不信他们十大长老联起手来对付不了 不过,现下其余的长老还未来齐,他绝不可以掉以轻心,眼前之人的实力到底如何他根本无法确定,所以他必须得要时刻小心,“呵,我长白山的待客之道还无需你一个黄毛丫头指教,既然敢公然向我长白山挑战,又何必再伪装” 什么挑战又什么再伪装夏果真是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拜托,她才是那个觉得奇怪的人,要问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的好么,怎么反而被倒打了一耙 “我是不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也不是你随便可以评论的,你既是如此说,那么我便请问,我们到底是做了何事,需要去伪装了”被人这么莫名其妙地包围,是个人都会恼火,即便夏果性子怎么好,此时此刻非但是言语,连面容都冷如冰霜。 “他们不过便是死了个弟子,随便看了眼便言之凿凿地说小果子你是凶手,不过便是想要栽赃陷害,借机名正言顺地将我们赶出长白山罢了。”不待绝尘长老出声,便闻着一道脆脆的嗓音响起,一白茸茸的某物以极快的速度溜上了夏果的肩膀,趾高气昂地立于上头,冲着绝尘长老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闻言,夏果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地戳戳白团的小脑袋,“团子,几个时辰不见,你这是将脑浆拿出来重新捣了捣么逼” “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你这是在明晃晃地鄙视我”原本还以为能听到夏果的褒奖呢,却不想这厮竟然在褒奖的同时还不忘挖苦它,气得它立马便炸毛了。 “听出来了就莫要讲出来,不然得多伤害感情呀。”夏果笑得甚为灿烂,拍拍它的脑袋,表示你小子很有觉悟。 白团将一对绿豆眼瞪得老大,但无奈旁边还有位大神杵着,奈何它鼠胆有多大,也不敢同夏果闹翻了天去,只得包了一窝的泪花,冲着慢慢吞吞赶上来的后土伸出爪子,“神仙姐姐,他们都欺负我” 这是被明晃晃地无视了若不是碍着眼前之人的实力,绝尘长老在此时此刻便已经极度暴揍了,额前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他着实是忍无可忍了,“都给我闭嘴” “哼,你叫我们闭嘴我们便闭嘴啊,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白团心情甚为美丽地欣赏着绝尘长老这一脸暴怒的模样,看这老头子的长须都被气得翘起来了,它笑得越是欢脱,连同着回答出来的话都万分地**丝。 “呵呵,我还在想着大晚上的究竟在闹些什么,原是绝尘你又闲着发霉了,非要整出些事儿来。”便在绝尘长老吹胡子瞪眼就要破口大骂之际,一道含着浓浓的嘲讽之意的嗓音悠悠地传来。 原本绝尘长老的面目已经够狰狞了,而在听到这个嗓音之后,这面容简直是拧成了个麻花状,满面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块儿,“炼野,你可莫不是又忘了,你乃是我长白山中人,不为我说话便算了,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挖苦于我,该不会是你早已与他们串通了吧” 这死老头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讨厌到了极点一听这个串通一词,白团便立马不高兴了,将探出去的小爪子缩了回来,上下交叉着磨了磨,凑到夏果的耳边道:“小果子,需不需要老子挠死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夏果差些便没忍住要笑出声来了,不过现下这个气氛可不适合她笑出来,赶忙憋了住,甚为无可奈何地戳了戳它的脑袋,“先不急,待到他们狗咬狗到了精彩的部分,咱们再挠死他们。” 对于夏果口中的狗咬狗一词,白团还是甚为同意的,虽然不知道那个被唤作炼野的人究竟如何,但在白团的眼中,长白山便没有一个好货色 “绝尘,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叫门给卡了,才会说出这般愚蠢不堪的话来”显然,这炼野长老的毒舌是相当锋利而又毫不给面子的,在这么多弟子,甚至于外人面前,便这般地直言侮辱绝尘长老。 绝尘长老本就是积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去,如今这眼前之人恰好将他的怒气激发到了极点,他脑袋一热,出掌便狠狠地向炼野挥了过去 其掌风之阴狠,即便是夏果他们这些门外汉瞧见了,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是一种完全要至对方于死地的掌力呀 但炼野长老却是一丝一毫也不在意,以及其巧妙而又轻松的手法接 tang下了那一掌,甚至于不忘加上一句评论,“低级。我还以为在我出关之后,你的功力能涨上那么一涨,没想到还是如此不堪一击,便如同你的脾气一般,臭如牛屎。” “炼野,不要以为你的修为仅次于掌门师兄便敢如此地嚣张跋扈,口无遮拦,你再本事又是如何,还不是教出个伤风败俗的孽徒来”绝尘长老原本还是想控制一下怒火,毕竟现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却不想炼野竟是丝毫未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是火上浇油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他脸上抹黑,他只觉胸口的怒气便要喷射了出来,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张口便是那么一句。 而原本一直保持着一副悠哉悠哉,我行我素模样的炼野长老在听闻此话之后,面上显而易见地滑过一丝阴霾之色,连带着话语都倏然如坠地狱,“绝尘,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一遍呵,莫不是时间太过久远,你便将当年那孽徒所做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行呀,那我便成人之美,好好地提醒你一下,你的宝贝徒儿,当初到底做了什么欺师灭祖之事” 便在绝尘长老话落的同一瞬间,炼野掌心凝成一道耀眼的光芒,以眨眼之势便排山倒海地直逼着他而去 “师母。”捧着初初炼出的丹药,青衣弟子便要出门之际,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掌门夫人,忙垂下首行礼。 掌门夫人含笑点了点首,目光自丹药之上一掠而过,话音温存地道:“你们炼丹也辛苦了,便早些回去歇着吧,我正好也要去师兄那儿一趟,便将这个交与我吧。” “是,那便麻烦师母了。”既然掌门夫人都这般说了,青衣弟子自然是乐意地很,他们每日每夜地炼制丹药,已是有好几个晚上不曾睡过了,难得掌门夫人如此通情达理,他只差给她跪下磕头道谢了。 接过了他手中的盘子,掌门夫人便朝着长廊缓缓地踱步而去。 长夜漫漫,唯有廊上的长明灯在冷风吹拂之下,忽闪忽灭,将她的面容倒映地斑斑点点,模糊不清。 在一仍旧灯火通明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掌门夫人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待到面上的笑意一如往常般,她方才叩响了房门,里头旋即传来一道嗓音:“谁” “师兄,是我,你还在忙吗”里头的脚步声匆匆传来,房门在眨眼之间便打了开,里头之人的面容在刺目的灯火之下,尤为清晰。 “师妹怎么来了,不是身子不适,叫你早些歇下了吗”对于她忽然的到来,掌门人亦是甚为吃惊,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的表情,很快便一如平常般,在说话间温柔地将她引进了屋内。 将手中的盘子搁置于桌案之上,一眼扫过摊于上头的各类册子,她方才笑着道:“原是睡下了,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竟是毫无睡意,想着既然睡不着,便来看看你,所以就过来了,是不是打扰到师兄了” 掌门人的目光在被搁置于桌案之上的丹药上停留了片刻,笑着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而易举地带入了怀中,“辛苦师妹了,也唯有师妹才会这般地惦记着我。” “你我夫妻多年了,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她低眸笑笑,眼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哀伤,但在转眼间,她便以不动声色的速度离开了他的怀抱,将盒子给打了开,里头恍然躺了颗红如血的丹药。 将其往旁处推了推,掌门夫人反走至另一边,开始着手整理上头一些极为乱糟糟的册子,“夜色已深了,师兄还是早些休息吧,这些东西可以留着明日再看,再者,服了丹药便不适宜再多劳累了。” “是,师妹说什么我自是言听计从。”掌门人笑得尤为温存,取过了盒中的丹药,一口送进了嘴中。 “怎么吃药还是同以前一般,也不喝些水,这么大一颗,小心噎着。”见他一口便将丹药送进嘴,掌门夫人带着些嗔怪之意,在说话之际便倒了杯茶水,有什么东西自她的袖间流下,以眨眼之势便融合在了茶水之中,再不寻踪迹。 转而将其递到了掌门人的面前,他大笑一声,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几,仰首便是一口饮尽,张嘴正欲要说些什么之际,门外忽而传来了一阵嘈杂想脚步声,“掌掌门,不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九章·挂一根狗链,游街示众(1更)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究竟发生了何事”面对弟子,掌门人便又是另一番面目,语气转而变为严肃,隐隐之中带了几分冷意。 前来通报的弟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掌门人面前的表现甚为不妥,腿一软便扑腾一下跪了下去,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弟子弟子知错绂” 掌门夫人细眉微蹙,放下了手中的册子,几步上前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以至于让你急成这般模样” “回师母的话,绝尘长老和炼野长老打起来了”虽然说出这番话来很有可能会引来掌门人的怒火,但青衣弟子还是得如是禀报,而在他话落的那一刻,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掌门人周身散发出的如严霜般的寒意。 不过这也只是转瞬间的寒意,很快便被掌门人压制了下去,眼眸微微一眯,问道:“炼野不是一直在闭关吗,怎么又会和绝尘打起来了” 炼野长老与绝尘长老之间的矛盾自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便一直未曾缓和,若说对当年之事持有异议,明着里虽不说,但众人都知晓的,便只有炼野长老了。 当时为了那件事,绝尘与炼野大打出手,饶得长白山上下皆不安宁,即便是作为掌门人的他,在其中亦是调节了许久,幸而炼野只是对此有所异议,而并无要暗中调查的意思。 不然他的眸底深了几分,之后,炼野便开始闭关修炼,再也不曾出来过,长白山就此便安稳了许久,但却不想今日弟子忽然前来通报,两个人又打在了一块儿。 即使是想想,掌门人便觉着一阵头疼,但却并不打算即刻前往,“他们为何事而争吵” “今夜,绝尘长老与众弟子忽而听到一阵尖叫声,待弟子们赶过去之时,便发现有一具思想极为惨烈的门中弟子躺在了地上,而那弟子正是炼野长老座下。逼” 而绝尘长老原本只是想去请其余几位长老前来相助,这其中自然是不包括炼野长老的,但不知是何人相告,炼野长老反倒是其中最先赶到的,如此便更是免不了又要来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了。 想此,掌门人不由有些头痛地扶额,掌门夫人在一旁看着,适时地走上前来,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师兄,与其在此苦恼,不若便先去瞧瞧吧。” 虽然头疼,但作为掌门人他必须亲自去解决此事,便也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首,由着青衣弟子在前头带路。 便在掌门人与掌门夫人匆匆赶往之际,绝尘长老与炼野长老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这些年来,炼野长老一直闭关,修身养性,在修为之上的提升自然不是一点点,但绝尘长老却不同了,也因此这场战争自一开始便注定是绝尘自个儿在自取其辱。 但一向以鲁莽作为生存之道的绝尘长老又怎么会那么快地意识到,但当他身上的衣衫在战斗之中被炼野给一寸一寸,悄无声息地割成碎片之后,他方才醒悟,青筋暴跳,怒火出口:“炼野你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炼野冷笑一声,但手下却依旧毫不留情,只轻描淡写地回道:“看来单只是割了你的衣衫,还无法让你长记性,不若我换一种法子如何。” 闻言,绝尘露出了极为惊恐的表情,再也顾及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当年由于那件事,他在炼野手下吃了多少亏,只有他自己方才知晓,即便是现下丢尽了面子,临阵脱逃,也好比被炼野继续羞辱来得强些。 一想通这些,绝尘长老脚底下如同抹了油一般,便开始偷溜,但炼野是何人,在那么多次与绝尘的对战当中,早已摸透了此人的性情究竟是如何,不过便是个狐假虎威的货色。 所以他会在什么时候选择逃跑,他向来清楚地很,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便挡在了以为自己逃脱成功的绝尘面前,心情大好地欣赏着他面容之中的恐惧之意,“还未曾结束呢,绝尘你便想要偷溜了么,在那么多弟子的面前,你也不要脸面了” 不待绝尘回答,炼野已悠悠然地接了下去:“哦,我还真是老了,像你这般蛇鼠两端的人,又哪里还会有脸面呢。” “噗嗤”窝在夏果的肩头,白团实在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哎哟我的妈呀,小果子,我要收回方才的话,这长白山内还是有明眼儿人在的呀,这个小老头子挺可爱的,老子看着就讨喜” 而且每说一句话都如此地毒舌,真是太合它的胃口了,若不是现下时间条件不允许,它一定要冲过去和炼野来个八拜之交 夏果暗地里也觉着这个炼野确然是与她看到的长白山众人所表现的完全不同,而且依着方才他们之间的争吵,显然是长白山当年发生过什么惊天骇俗之事,不若这两个人之间也不会发展到一见面便争吵不休的局面。 比起看他们俩打个不停,夏果还是更为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照着绝尘长老的三言两语,似乎是炼野长老座下的弟子犯了什么大错,而这错误定然不是那么简单,一定还牵扯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 不过单凭着这么几句话,夏果自然是无法往 tang更深处里头猜想,只能将脑袋扭向另一处,“师父” 话到一半,却忽而发现身旁的一抹蓝袂不知在何时已不见了身影,她赶忙向四周寻去,全是黑压压的弟子,皆扬着首看着上头争斗不休的两大长老,注意力已完全不在夏果他们的身上了。 “团子,我师父呢”四下里目测了一番,却依然未见着沐卿的身影,夏果只得将目光重新转过来。 白团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于炼野身上,哪还有空观察其他东西,闻到夏果的话,连眼珠子都懒得转一下,直接抛出一句道:“这还需要问,如大神那般任意妄为的性子,会乖乖地留在这里看他人打斗想必早已溜到哪处凉快去了。” 这话说得倒是甚为在理,不过这两人的打斗虽然没有意思,但他们的对话还是很有含金量的,说不定便能从此找出长白山深埋许久的弱点来,所以夏果在思忖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留下来静待后头的发展。 似乎觉察到夏果并不打算去找沐卿,白团终于是尤为好奇地将目光转向了她,托着下巴,捏了捏,啧啧叹道:“不正常,真是太不正常了,你竟然甘愿留在这么无聊的地方,而不去找大神谈情说爱。” “谈你个头,整日里都在说些什么天方夜谭。”夏果甚是无可奈何地弹了弹它的小脑袋,但心下却是不由自主地滑过一丝难以忽略的暖流,但她面上却能控制地很好,“团子,猜一猜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这话题转得未免也太快了吧,白团不由抓了抓后脑勺,倒是较为认真地思索了一块儿,忽而眼珠子一亮,“炼野把绝尘的衣裳全数扒光光,然后在他的脖子上挂一根狗链,骑在他的身上,游街示众” “”什么乱七八糟的,夏果真是佩服这厮,小小的脑袋里到底都是装了什么糊浆,才会往这么猥琐的方向想去。 见夏果的眼角明显抽了抽,连话都干脆懒得回了,白团甚为不解,舔舔小爪子道:“我分析的不是很有道理么,你看现下那绝尘的身上如碎花般的衣裳,我保证下一秒他便要暴露无遗了” “白团子,请注意重点,我指的不是这个。”夏果甚为头疼地扶额,她悲催地发现,自己的思路与白团这货根本便无法集中到一个点上,她方才着实是不该问它这般高深的问题。 眨眨绿豆眼,白团疑惑不解地问道:“不是指这个那还是什么” 不等夏果阻止语言再与它解释,便有一道洪亮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都给我住手” 这分明便是在暗中加了几成功力,如同河东狮吼般的威力,幸而夏果及时反应过来,适时地关闭了听觉,不过反映慢半拍的白团却是悲催了,生生地便被那一阵声音给震落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自然,一直专注于看两大长老斗法的一干弟子们也不能幸免于难,全数被震趴了下,而这也为夏果提供了方便,一眼便能瞧见那面色铁青的掌门人如风一般地走了过来。 虽然此人的面容看上去便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他的目光却毫无保留地出卖了他,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阴狠之色,即便是在融融月光之下,夏果依然能很清晰地辨别出来。 这下她倒是能万分确定了,一派掌门如此地阴狠,也怨不得这个人界的第一大修仙派会变成这般模样。 而便在掌门人出声的同时,炼野便收了手,稳稳地降落在地面,朝着向他而来的掌门人作揖道:“参见掌门师兄。” 虽然微微垂下了腰,虽然是向着面前之人道出了这句话,但这其中所包含的轻慢之色却是显而易见的,即便是夏果这般的旁观者,亦是能体会地一清二楚。 “炼野,数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越发地大了。”对于他的态度,掌门人并未表现出过多的不满,只是一道阴冷冷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面上,却像是在无形之中将他一寸寸解剖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章·忽然有那么一丝丝心痒(2更) 闻言,炼野却是不甚在意地冷笑,“我胆子究竟如何,掌门师兄数年前不就已经知晓了,无需还要提醒我。”他的胆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如此,不若然他怎么会连即便是感到怀疑,也不敢去多做调查呢绂。 掌门人瞥了他一眼,但终究也未再多说一句,反是将目光投向现下正狼狈不堪的绝尘长老身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去面壁思过” 原以为掌门人会臭骂炼野一顿,即便是不臭骂,怎么说也要为他讨回些面子来,却不想掌门人反而转过来将气撒在了他的身上,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弟子的面前。 他完完全全地丢尽了面子绝尘长老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若不是眼前之人是一派掌门,他早就已经暴走了,不论能否打得过,冲上去再说。 可现下情况不同,且不说他打不过炼野,若是他敢对掌门人放肆的话,其后果只会比如今更惨他只能生生地将这一口气给咽了下去,但放过炼野并不代表他愿意放过夏果他们。 “掌门师兄,此番争斗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现下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尽快将杀人凶手捉拿,胆敢公然在我长白山撒野,岂不是在蔑视我长白山的威望” 若不是经由绝尘长老这么一提,掌门人倒还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一路上他尽是想着要如何解决绝尘与炼野之间的矛盾,以至于将凶杀案给抛在了脑后头。 “哎哟,真是可笑,只是看了眼尸体,便急冲冲地来屋子里提人,我还真是好奇,你们这偌大的修仙门派,脑子都是用来让门挤的么。”不待掌门人将目光投来,白团已是按捺不住地先声夺人了。 绝尘本就积了一顿子的火,正是无处发泄的时候,恰巧白团这般不知死地言语,他二话不说便运掌而来,其间携带的阴毒之意直逼人 白团将脑袋一缩,三五下地便溜下了夏果的肩膀,而与此同时,夏果已出手接下了他的那一掌,掌风相对,其力道之大叫夏果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说不过人便直接出手伤人,原来长白山的做派便是如此令人耳目一新。”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夏果皮笑肉不笑地抛出了一句,与绝尘长老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直接相对逼。 “此事确然是我长白山的不是,我身为一派掌门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望姑娘莫要介怀。”这些年来,掌门人高高在上许久,已是许久不曾这般郑重其事地向他人表示道歉了。 所以在掌门人朝着夏果垂下身子表示歉意时,一众弟子皆是惊愕不已,将目光全数投向了夏果,而绝尘长老的面色愈加难看,这三番五次的打击已叫他完全支架不住了。 而不待他有所发问之际,掌门人已缓缓直起了身,目光直视于他,“还驻在这儿做什么,滚回你的屋子里,这一年之内都不可给我迈出半步来” 这不张口还好,一张口竟然是要将他禁足一年这下可不仅仅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而是他的权利已在掌门人的张口间尽失 但即便绝尘长老的性子有多么地鲁莽,此时此刻他还是有几分意识的,他绝不可以再冲动,做出什么让掌门人更加气恼的事儿来,否则便不仅仅只是禁足那般简单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点道理绝尘长老还是懂的,所以他咬住了牙根,垂下首去,闷声不语地做了个揖之后,便直接御剑飞离。 “今日之事全是一场误会,打搅到姑娘睡觉了,实在抱歉。”掌门人朝着夏果露出了极为慈善的笑容,但这笑容看在夏果的眼中,叫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手臂,她亦是回以一笑,“无碍,不过这人也是不能白死的,掌门人还是尽早抓住凶手,以免会有更多无辜的弟子会遭殃。” 夏果有很强烈的预感,这个弟子的死只不过便是个开端,有什么极不好的东西,正在无声息地铺天盖地而来。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预感罢了,话她已经搁在这儿了,信与不信便全有他们决定,反正她是懒得管这个早已腐朽不堪的修仙门派。 听此,掌门人的眸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阴霾之色,但在他直起身子之际,便已然很好地掩盖了下去,“大半夜的,都闲着无事了需要绕着山林跑十圈吗” 一听这话,原本呆若木鸡的众弟子便如以神一般的速度迅速消失地无影无踪,这速度之快真是叫夏果不由不瞠目结舌呀,看来这掌门人的威力在他们的心中已是如恶狼一般了,见之便哆嗦不止。 而便在夏果感慨这些人溜走的速度之际,掌门夫人缓缓地漫步上前,朝着她莞而一笑,宛如春风般,“小姑娘,今夜怕是吓着你了吧” 白团躲在夏果的袖子里差些笑出声来,就凭着夏果如今练出来的胆子,你便算是再来十个人在她的面前单打独斗,她都不会挑一下眉的,而且这掌门夫人竟然还唤她小姑娘,若是她知晓夏果的真实年龄,怕是会为自己的言语而蠢哭的。 “夫人客气了。”夏果微微一笑,回答 tang地倒是甚为客气。 掌门夫人却是笑得愈发温柔了,“我与小姑娘你素未谋面,你又是如何断定我是谁” “自然是夫人的眼睛与举止告知我的,感觉这种东西,想必夫人比我更懂。”其实这完全是夏果瞎扯的,此女子便这么明晃晃地站在掌门人的背后,而且看那掌门人有时向背后之人瞥去的眼神之中,竟还含了几分温存之意,那她的身份便就不难猜了。 不过这些真话夏果自然是不会讲的,美丽的谎言有时候还是必须的,而她这说话不脸红的本事自然是跟自家的师父大人学的,有个说谎从来都不打草稿,坑爹无极限的师父大人,这么小谎不过便是打打牙缝而已。 “我看小姑娘甚是有眼缘,若是无碍,明日我可否前来拜访”掌门夫人上上下下地瞧着她,真像是要把她给分解出来了一般,不过这目光中并未带任何的阴谋与狠毒之意,所以夏果也就任由她看着。 “夫人客气了,拜访一词我可不敢当,我来此处本就只是为了参观参观世人口中的长白山究竟是如何,不过现下我倒是有些明了了。” 虽然这掌门夫人给她的感觉还是甚为舒服的,但这并不代表便能完全地改变长白山在她心目中恶劣的形象了,毕竟好人只是少数,其中绝大多数想必其内心早就已经丑陋不堪了。 很多时候,皮囊真是个好东西,能将一切丑恶遮掩住,不过有些东西,却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了的。 对于她的话中话,掌门夫人又岂是会不明了,但她自己终也只是苦笑了一声,“小姑娘,你很聪明,但有时候,人是需要糊涂的。”忽而,她留下了这么一句甚为莫名其妙的话,不待夏果反应过来,便转身随着掌门人离开了。 一根直肠的白团对此甚为不解,抓了抓后脑,三五下地跃上夏果的肩膀,表示好奇地问道:“方才那个老女人话中是何意思啊” “你哪只眼睛看出她老了”对于白团张口便唤掌门夫人为老女人,夏果真是觉着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白团却是将脖子一扭,甚为鄙夷地说道:“真是胸大无脑。你且看那掌门夫人的外貌,即便是保养地极好,但岁月这种东西可是不会说谎的,老早地便将她暴露了出来,啧啧,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她的眼角纹吗” 对于观察女子的相貌,白团可是甚为拿手的,在掌门人与掌门夫人同时出现的时候,白团的目光便瞬间被掌门夫人给吸引了去,原本以为是个大美人儿,但仔细瞧了才发现也不过是个过期的美人儿。 神仙尚且能永驻容颜,不会让岁月在面容之上留下丝毫痕迹,但是凡人却是不同了,无论怎么地掩饰,怎么地保养,都敌不过岁月的流逝。 所以说它一直立誓要幻化成个大帅哥,帅哥这种东西吧,是越老越有魅力,而且它完全不用担心会在那啥啥的方面吃到亏,不论怎么算,它都是得利的那一方 但夏果的着重点显然是放在了它的前半句话中,毫不客气地揪住它粉嫩嫩的小耳朵,在耳畔吹冷风,“白团子,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谁胸大无脑呢” “呜呜呜你放手放手,快给老子放手”嘤嘤嘤,真是太过分了,作为一只连人形也无法幻化的小仓鼠它容易么它,天天不是被大神折磨就是被桃之给虐待,如今连小果子都惨无人道地向它伸出了手。 它要离家出走,它要找温柔又会做好吃的流陌师兄 而远在北极之巅的流陌近来不知何故,已莫名其妙地打了好几次喷嚏,以至于连同门师弟们都奇怪不已,不由奇道:“师兄这是怎么了,近来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打喷嚏,莫不是感冒了” 流陌不由抽了抽唇角,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仙体,怎么会得凡人的病症不过摸了摸鼻尖,他的眼眸不由眯成了一条缝,看来要么就是有人在骂他,要么便是有人在想他了。 呵,忽而心情莫名其妙地来了个大好晴天,以至于他情不自禁地抬起首来,望了眼苍穹之端的艳阳,他突然间,就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心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房门被一阵疾风猛然推开,不待屋内的人有所反应,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伴随着一句冰凉刺骨的话语:“你想要何种死法,我可以成全你。” “师母在说什么,弟子不明白。”丝毫不惧那架在脖颈之上的长剑,正宇反是笑意吟吟地看着眼前怒火冲天的掌门夫人,指了指长剑,他悠悠然地继续补充:“师母该不会气昏了头了吧,敢这般明目张胆地闯入弟子的房中,若是传扬出去,可就” “不要给我装糊涂,若想活命,便给我从实招来,炼野门下的弟子是不是你杀死的”原本她以为眼前这个即便是在一夕之间性子大变,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何也不会做出什么胆大妄为的事儿来绂。 但昨日之事发生地实在是太过蹊跷,叫她心下疑惑之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不论怎么想,她都觉着此事与他绝对脱不了关系,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想,但她抱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念头,将他就此杀死,不若凶手真的是他的话,那么往后长白山定不会有所安宁,一定会有更多弟子无辜丧命。 闻言,正宇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停留在长剑之上,忽而又转向了掌门夫人,“师母,您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单就昨日那个弟子的死法,师母觉着我能有这般的本事吗” 眼神一顿,掌门夫人顺着他所说的往下那么细想,即便是她依然有所怀疑,但她却不得不说他讲得也甚为有理,即便他是心怀不轨,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一个人的实力便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的。 昨日那个弟子的死法太过恐怖与残忍,她只需看一眼便晓得,那人定是死于修为极高之人的手中,而眼前之人确然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有几斤几两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但是“你一夕之间性情大变,我又怎能确定你不曾学过什么邪门歪法,以至于能够在几日之内便能提升内力,进而杀人栽赃。逼” 世间之上能够在一夕之内提升内力的邪门法术自然是有,若是放在从前,他自然是绝无可能会做出此等事儿来,但就那日他们在屋内细谈之后,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能做地出来。 “哦,原来师母也不糊涂嘛。”听罢,他如是无视脖颈之上的长剑一般,说出了一句足以可以叫她将他碎尸万段的话来。 长剑往前一挪,一道极深的血痕便已然出现在他的脖颈处,“果然是你,怎么忽然便肯承认了,便不怕我现下就一剑了结了你” “哎,弟子何时承认做过那般的事儿来,弟子可以身家性命发誓,绝无杀害过同门师兄弟。”说着,他还尤为诚恳地举起了一只手,做出要发毒誓的样子。 将剑又往前挪了几分,好叫他安分不要乱动,“不要给我打哑语,否则下一秒我便让你血溅当场。” “弟子可不敢跟师母打哑语,只是若是弟子现下说了出来,师母定然是不会相信的,很多时候,人们都喜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而不是自他人的口中说出。” 幽深的目光,伴随着低沉的嗓音,如同是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钻进掌门夫人的耳中,让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一抖,不待她回过神来,正宇已接了下去,说道:“药性很快便会生效了,到时师母便可知晓弟子的话是何意思,不过” “不过什么”按捺住心下没来由的慌乱之感,但在问话之际,长剑已嗖地一声回到了她的流袖之内。 “希望到时师母能够像如今这般把持地住,不然不然弟子也着实无法预料师母的结局会是如何。”冲着她极为坦然地笑了笑,这笑意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作壁上观的惬意。 即便是暗中告知自己绝不可再轻易动怒,但掌门夫人还是控制不住地厌恶这笑中所深藏的惬意,剑起发落,她转身便离开,“莫要再让我看到你这般的笑容,否则便不是掉几根头发那般简单了。” 房门被重重地阖了上,直至脚步声消失在了耳畔之内,正宇忽而身子猛地一晃,双手捂住脑袋连连后退,退到后来竟是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面之上。 但脑袋之中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却叫他实在是难以承受,想喊出口,却发现自己竟然又失了声痛到钻心,他便抱着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往白墙之上撞。 待到脑袋之上的淤青积重,甚至于连血丝都涌了出来之后,那股剧痛感发出缓缓地消散了下去,但是他此时此刻却是再无气力站起来,干脆便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日光融融之下,折射出他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眸,如同自地狱中爬上来一般,艳红到慎人。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弟子的死相极为惨烈,下手之人的修为定然不低”将整个人儿裹在锦被之内,岚衍歪着脑袋,如是问她。 虽然知晓他现下只是个孩子,但是在锦被之下露出的那一块粉嫩嫩,如雪般的肌肤,还是叫后土不由面上微微泛红,极不自在地将目光给挪了开,干咳 tang了两声,“虽然昨晚我来不及多做仔细观察,但能做到那般程度的,怕是为数甚少。” “也就是说,除却那些弟子们,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些高层人物了”顺着她话中的意思,他不由托住了下颔,一双大眸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按着后土所说,一般的弟子是绝不可能达到如此修为的,而在长白山中,能称得上修为颇高的,除却掌门人,便是十大长老了。 “但是你说过,昨晚此事发生之后,绝尘长老便去小果子屋里抓人,而随后赶来的除了炼野长老便再无其他长老了” 点了点首,这也正是她觉着奇怪的地方,绝尘长老的修为不算很高,敢如此光明正大纠集着众弟子去神尊的屋中,定然是做好了什么万全之策的。 而他先前便对弟子说过,不可以打扰到掌门人,那么也便只有一种可能说得通了,他想要召集来的是其余的长老,依着炼野与他见面便掐架的势头,他所要叫的人当中一定不会有炼野。 可是奇怪之处便在这儿,既然他不可能去唤炼野,那其他弟子自然也是不敢去唤的,而听他们的意思,炼野已闭关数年,若无什么绝大之事,是绝无可能叫得动他的。 那么,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叫尚在闭关的炼野给叫了出来而其余的五位长老,为何直到事情平息之后,都从未现过身 这般往深处里想,后土显然觉着自己的脑袋不够用,真是越想越头疼,便趁着天色初初亮时,赶忙去找岚衍,却不想这厮竟然还睡得四脚朝天,不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轰动的事儿来。 不过目光停留在他深思熟虑的面容之上,周遭的气氛尤为岑寂,她甚至于能很清晰地听到只属于他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十分地均匀而又有节奏。 让她心下十分地安心,他便在她的身旁,即便消失了万年,他如今依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且触手便可得。 “后土姐姐,你有没有觉着,这些看似极为偶然的东西凑到了一块儿,便成了必然之事”便在后土出神之际,岚衍忽而开口那么一说,顺势抬首间,却见她瞧着自己一副发呆的模样。 后土急忙收回魂魄,有些心虚地将目光挪向了别处,方才回道:“这怕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吧,只是这目的我却是如何也想不通。” 不用多说,两人心中皆明白,此事的背后一定有人躲在暗处悄无声息地操纵着,这人究竟是谁,凭着现下的那么一点点发现,根本无法确定,但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恐怕是有些人与我们一样,都看不惯长白山呢。”眨巴眨巴眼眸,他总结出这么一句含义甚为丰富的话来。 一点即通,后土紧随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长白山内乱” 制造出了那么一桩案件,而后又诱使炼野长老出关,与绝尘长老大打出手,再紧随着便是连掌门人都亲自前来处理,这么些情况连在一块儿,其目的怕是便有些明了了。 但岚衍却是摇了摇首,皱紧眉头回道:“我总觉着,这背后之人的真实目的怕不只只是如此简单而已。” 若是只想要让长白山内乱,又为何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要等到他们一行人来到长白山之后方才制造动呢单就只是这一点,便是说不通的。 不过不论他如何想,也无法想透其中到底是有何玄机。 便在他脑袋开始打结之际,忽而房内响起了一声“咕噜”,他目光一滞,便听到眼前之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一把捂住了肚子,小脸蛋上倏尔涨得绯红,“不许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如此死法,想必是生前作恶太多 “滚,都给我滚出去”一声怒吼自屋内喷涌而出,两个青衣弟子狼狈地自房中爬滚出来,趴在地上将脑袋垂得极低,根本不敢再动弹。 待到里头摔东西的声音渐渐消沉了下去,屋外的两名弟子才敢开始收拾地上的一干碎片,随便地将其捡尽,飞一般地便跑了。 谁都知晓,绝尘长老自从那日被当众羞辱之后,还被掌门人给罚了禁足,火爆脾气便愈加毫无章法,逮着谁便冲谁发火,除却一定要去送饭的弟子,其余人皆是躲得远远的,可不要触碰这个雷区绂。 不过作为送饭的弟子可就惨了,在进屋之后都免不了要遭受绝尘长老的一顿暴扁,扁得鼻青脸肿的被丢出屋子,弟子们真是苦不堪言,但又不敢向掌门人反应,因为若是被绝尘长老知晓了,恐怕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黑漆漆的屋内,唯有绝尘长老粗糙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自在被面壁禁足之后,他倒是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内,只是在无人之际,他的脑海里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当日极为羞辱的画面。 以至于他没有一晚是睡得安稳的,但他又实在不想点染蜡烛,似乎只要周围的环境变得亮堂了,他的一切不堪都会被暴露无遗。 周遭又重新恢复了岑寂,方才一通火气发过之后,绝尘长老非但不觉着痛快,反而感到头部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意。 活了那么久以来,他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宛若生不如死的感觉,骄傲自负如他,又怎会这般狼狈地被困于一室之内 可他如今毫无办法,叫弟子去通知掌门人,可掌门人根本便不愿意再见他,只带来一句话:好好思过禁足逼。 他怎么甘心,如何能耐得住,叫炼野那家伙得逞 可是他如今真就是无可奈何,除了胡乱地发脾气,他竟然再也找不到可以让自己舒舒心事情了。 忽而,除却他自个儿的呼吸声以外,还有其他的声响他猛地回过首去,昏暗之下,却是能一眼瞧见一抹斑驳的影子,他面上顿时惊现狂喜之色,快步上前而去。 不待他想说些什么,只听一声“噗嗤”之音,有什么东西自他的腹部而探入,“滴答滴答”如水底般的声响,传荡于空寂黑暗的屋内,如曼陀罗一般,渐渐地蔓延开来。 “神仙姐姐,这个好吃,这个也很好吃,唔神仙姐姐你怎么那么心灵手巧。”若说何人蹭饭本事最强,白团称第二,那么便无人敢称第一。 自两日前后土亲自下厨为岚衍做了一顿饭,白团趁机来蹭饭之后,便借着各种理由,死皮赖脸地便要来岚衍这儿蹭饭。 “白团子,你都已经连续噌了两日的饭,都不羞涩的吗”岚衍甚是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白团的小脑袋,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地接着道:“哦,我差点忘了,你根本没脸皮呀。” 白团愤怒地将手中的小碗往怀中一塞,哼唧了两声,毫不知廉耻地继续以小爪子抓着盘中的菜肴,将小嘴巴塞得满满的,方才回道:“你这是嫉妒老子,嫉妒便直说,老子是不会鄙视你的。” 岚衍送了它一个大大的白眼,以筷子准确地接住它的一只爪子,极为嫌弃地道:“白团子,知不知道脏呀” “不知道老子字典就没有这个字”极为迅速地回了一句话,白团轻而易举地便甩开了他的筷子,再以神一般的速度将盘中的肉抓了过去,往小碗中一丢,最后再以胜利的目光冲岚衍扬了扬下巴。 后土托着下颔,笑得一脸温柔,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地荡着,她不可否认,真是喜欢极了这般的感觉,小小的拌嘴,小小的吵闹,却是在无形之中带来大大的幸福。 自从她封神之后,住在冷清的神界便再也不曾有这般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却能在无形之中洋溢出幸福的感觉了。 即便她知晓眼前的这一幕幕不过便是如昙花一现般,随着时间的消失也会跟着不见了,但至少她曾与他一起坐在一张桌案之前,共同用着饭,只要日后稍稍地回想起来,便是已万分知足了。 “你是饿死鬼投胎么,都已经吃了多少块肥肉了,这么个小小肚囊,到底是怎么装下那么多东西的。”置下筷子,岚衍在说话间便伸手摸向了它涨得鼓鼓的小肚子。 “咯”便在他要伸回手之际,白团极不文雅地打了个响亮的咯,满嘴之内,各种杂七杂八的气味便这般毫无征兆,全数扑向了岚衍的鼻子。 “白团子,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欠扁了”若不是他吃得不多,被这么个惊天骇俗般的气味给那么一熏,简直是要当场就口吐白沫,死翘翘了。 极为无辜地舔了舔爪子,白团迅速躲到后土的身后,探出一对绿豆眼,可怜巴巴,悲惨兮兮地望着岚衍,“小屁孩儿,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不好你个死人头,今天我要是整不死你,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真是气煞他了,这丫的整个就是欠抽的货,撸起袖子怒吼出口, tang他毫不客气地便扑了过去。 “啊啊啊神仙姐姐,救命啊,要死人了”见岚衍如狼似虎般地猛扑过来,而后土竟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白团立马便吓跳脚了,满屋子里乱跑。 乒乒啪啪各种响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屋子。 一把揪住了这厮的尾巴,将其倒置着拎起,笑意森森地看着它,“再跑呀,再跑试试看呀。” “放开老子,再不放开信不信老子挠死你”四只爪子奋力地向着各个方向乱踢,但怎奈力气太小,根本便反抗不过岚衍。 “白团子,反抗等于死亡,再给我蹬一下脚试试。”赤果果的威胁,但吃软怕硬的白团恰巧便吃这一套,立马便乖乖地不再动弹了,只以一双水汪汪的绿豆眼看着他,“小屁孩儿,我错了了,你快放开,再不放开我就要脑充血了” 岚衍不屑地一挑眉,正想要说些什么,忽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钟响,而且是一声比一声要急促,单只是这般听着,便能猜测到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后土姐姐,咱们出去看看。”手迅速地一松,毫不管白团的死活,岚衍道了一句便同后土一起出了房间。 白团再次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半晌也不曾缓过神来,嘤嘤嘤,它不活了了,真是惨无人道,丝毫没有人性,这般地欺负它这是可爱又单纯的小仓鼠 一出房门,便瞧见一众弟子皆是面露焦急与惊恐之色,匆匆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小衍,你们也听到了钟声”夏果出了屋子便瞧见眼前这一乱糟糟的画面,很自然地便瞧见了同样呈现出茫然神色的岚衍与后土,几步便赶忙走了过去。 点了点首,后土随之回道:“想必是长白山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跟过去瞧瞧吧。” 三人便一同朝着众弟子所奔的方向而去,而他们所聚集的地方却是长白山的正殿,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叽叽喳喳的,倒是别样的热闹。 随手抓住了个人,夏果顺势问道:“是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了吗” “绝尘长老死了,便在今日早上,有弟子进屋送饭,却瞧见绝尘长老满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真是太吓人了”这弟子显然也是听他人所讲的,不过想必当时的场景一定是十分恐怖,据说单只看到那一地血的弟子们,就已经吓得腿软了。 什么,绝尘长老死了不单是夏果,连一旁的岚衍与后土听了也是惊愕不已,虽然那个老头子很是可恶,但他们可是从未想过这家伙会死,那厮一看上去就是个老不死的料。 说死便就死了,未免也太快太让人接受不了了吧。而且长白山在两日前才刚刚死过人,但由于只是个弟子,掌门人在查了几日毫无收获之后便不再调查了,对外只以意外相称。 不过此次却是不一样了,死的乃是一派长老,而且长白山内接二连三地再出血案,这就不得不让人心内生惧了。 外头的动被隔绝在了大殿之外,殿内,其余的六位长老皆是先后赶来,正中央便恍然躺着一具尸体,鲜血淋漓,连五脏六腑都被掏了个干净,若不是单看衣裳,还真是无法辨认出此人就是前几日还器宇轩昂的绝尘长老。 “他倒是死得干脆,如此死法,想必是生前作恶太多了。”炼野长老是在四位长老赶到之后方才慢悠悠而来的,他只随意地瞟了一眼,便毫不客气地留下了一句话。 剩余的四位长老闻言,皆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间有一白须飘然的长老缓步上前,在尸体前半蹲了下来,将其散乱的头发给拨了开,绝尘长老狰狞的面容便立时惊现眼前。 他不由倒退了一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这” 几乎是话不成调。他的反应着实是叫其余几位长老好奇,皆是上前一看,除却炼野长老,其余的几位皆呈现出与前者相同的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三章·近来为师在反省一件事儿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双红如血的瞳仁,而他的双手紧紧地捂在心口处,已然是整个尸身都僵硬了,但半蹲于地的长老依然带着几丝颤抖之意,缓缓地向前伸出了手,将绝尘长老紧捂在心口的手硬是扯了开绂。 被掏空了心房,极为阴狠而又准确,甚至于连一丝一毫的血丝都未带出来,反而是其他的地方,全都染满了血。 这般死法其实算不上可怖,但是最可怖的是这死法竟然与当年的那场血案的死法完全相同 便在众长老面露惊恐之色之际,外头便传来了弟子的高嗓门:“掌门人到。” 急急忙忙地掩盖下心内的惊愕之情,六位长老皆是垂下了首,恭迎掌门人进殿。 冷冷地扫了眼低眉顺眼的众人,自地面之上的尸体一掠而过,掌门人几步便落座于高位,方才话音冰凉地说道:“绝尘的死法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不过我不希望此事再次扩大出去,不知各位的想法是” “全凭掌门抉择。”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了会儿,不过掌门人的话也并不是不无道理,当年之事影响甚大,牵扯到的人员亦是不计其数,原以为此事自那人死之后便已是全数镇.压了下来。 但今时今日却忽然又再次重现,不论背后的凶手是谁,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此事绝不可以宣扬出去,这已然关系到了长白山的门面问题。 而且若是真要彻查下去,怕是会连带着当年之事都会被挖出来。而这也恰巧是掌门人极不愿看到的,所以即便是要采取强硬的手段,他也要将此事压下来。 “绝尘的死讯想必如今已传遍了长白山,这一点便不必再多做掩饰了。有多少弟子看到了他的死状”见众长老未有异议,掌门人略一沉吟,缓缓问道。 “除却今日送饭时第一个发现绝尘尸体的弟子之外,其余人并未看清绝尘的死状。”当时那弟子发现之后,便吓得腿软不堪了,好不容易才爬出房门去通报逼。 幸而这弟子当时被吓傻了,竟是被吓到连尖叫都喊不出口了,不过这也避免了许多的麻烦,以至于掌门人在提出此事之后,处理起来也能够方便许多。 闻言,掌门人的面色方才有些好转,点了点首,回道:“月泽,你将绝尘的尸体处理一下,剩下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处理得干净。” “是。”六位长老领了命令,垂首恭送掌门人离开。 待到掌门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之内,月泽长老方才缓缓直起身来,瞥了眼地面之上的尸体,似笑非笑地说道:“掌门师兄毫不犹豫地便要将此事给截下,便不怕还会有血案再出现吗” 两日前方才死了个弟子,只是那弟子的死法虽然惨烈,但与当年的血案却是毫无干系的,可是今日绝尘的死法却关乎到了当年之事,可是掌门人二话不说便是要全数截下。 虽然说这般做确然是有利的方面,可是谁又能确保绝尘之后,不会再有人死了呢这是完全无法预料的,若是真是当年之事重现,那恐怕绝尘的死便只是一个开端了。 一想到当年的惨案,月泽长老的面上不由染上了几分肃然之色,此事绝不可以真如掌门师兄说的那般,便如此地压制了下去,不知会让众弟子心内感到不安,而且也会让背后的凶手越加猖獗。 可是掌门人如此明确地提出不可让此事宣扬出去,那么他们便无法光明正大地去调查此事,而且若是让掌门人知晓他们在调查此事,依照掌门人平日里的处事风格,其结果可想而知。 足以叫人不寒而栗。 “出来许久,却发现长白山一如往常,真是令人呼吸都不畅快。”炼野大笑一声,其中夹杂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几步便出了殿门,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炼野的性子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自当年之事发生之后,他的爱徒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以至于让他闭关谢客至今,足以见得那事儿对他的打击之大。 如今他刚出关,便又碰到了类似于当年之事,心境如何想必用脚猜都能猜出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月泽流袖一拂,便将绝尘的尸体带起,以垫于后头的草席全数卷住,方才道:“罢了,若是此事真能就此平息下来,便就让它彻底消失吧。” 毕竟当年之事,即便他们事后一直自我安慰,但怎么也无法逃脱。 “事情的大致便是如此,师父你如何看”在殿外听一干的弟子七嘴八舌地好一番讨论,夏果不但没得出什么结论来,反而是被他们越说越糊涂了,于是撒腿一跑,便去寻一直闲到发霉的沐卿。 彼时沐卿不知从哪儿来的兴致,竟手提狼毫,颇有一番要大展画技的势头,能瞧见师父大人拿起笔要做些什么,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若不是心下惦记着今日所发生的惨案,夏果定然会好一番遐想。 听罢,沐卿只淡淡地应了声,挥笔便向着白纸之上而去,其速度之快叫站在一旁的夏果当真是瞠目结舌,差些下巴 tang便要惊愕到脱下来了。 “口水流出来了。”便在夏果瞠目结舌之时,沐卿忽而极为云淡风轻地来了那么一句。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便往下巴上抹,待触摸到干干的下颔之际,她立时便反应了过来,不由恼羞成怒:“师父你怎么可以那么贱” “小果方才说什么”沉寂如潭的眼眸微微一眯,语调在不易察觉之中稍稍那么一上扬,便足以叫前一刻还趾高气昂地指责的夏果,在下一刻便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徒儿是说师父大人怎么可以这么帅,真是帅的天地难容”一下扑身到桌案之上,将他初初画好的宣纸压在了下头,转而愤愤道:“师父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在跟你说此次血案的疑惑之处呢。” 沐卿这次倒是不再左右言他,点点首,话音清浅地回道:“为师一直听着呢,小果方才说什么” “”哪里有豆腐,她要去撞豆腐 什么叫一直听着,既然一直听着还问她方才她说了什么,这不是在拿她开涮吗 深吸了一口气,夏果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跟腹黑无下限的师父大人计较了,“徒儿是说,那个绝尘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怎么说也是一派长老,而且还在自个儿的房中死于非命,但长白山那些高层阶级却对外宣传是忽染恶疾暴毙,这不是分明在掩饰些什么吗。” “小果的意思是”这次他倒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而且看上去也像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顺着她的意思往下问。 “徒儿觉得此事一定另有隐情,而且这个隐情还关乎到了那些高层阶级的利益,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地隐瞒下来。”而且她总是隐隐地觉得,此事似乎与那日绝尘与炼野争吵时无意中吐露出来的事情有关。 长白山许久之前一定曾发生过什么极为重大的事情,虽然他们语焉不详,但这一点夏果还是十分确定的,当年之事对于长白山的打击定然十分之大。 可是若是要继续往深处想,她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了,堂堂一个长老横死房中,作为一大修仙门派却如此地敷衍了事,能与当年之事有些什么藕断丝连的联系 沐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陷入沉思之后又想不通,脸蛋几乎拧成了麻花状的模样,许久方才悠悠然地探出了只手,掐掐她的脸蛋,柔声道:“有些事情若只是凭空去想,可是会陷入死胡同的。” “师父知晓是怎么回事儿”一听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深有含义,夏果立马便揪住了他的流袖,趁热打铁地问道。 微微一笑,他甚是云淡风轻地回道:“为师随便说说的,你随便听听便成。” 夏果定时便脑袋卡壳儿了,师父大人,你老人家还能再无耻无节操一点儿么,徒儿在如此认真地跟你老人家商讨大事,他倒好,三言两语地便将她的思想给带弯了 “师父今日怎么忽然便有兴致作画了”卡壳儿之后,夏果方才有些醒悟,似乎师父大人对此事并不怎么关心,总是将话题给带了开,那即便她怎么问,也是不会问到结果的,于是便遂了他的意思,将话锋一转,指了指桌案之上的水墨画。 “近来为师在反省一件事儿。”见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沐卿笑得愈发温存了,岑寂如潭的眼底,似是盛了一池的碧水,悠悠然地回了句话。 闻言,她不由抓抓后脑勺,暗道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什么事儿足以叫她家师父大人去反省的看来定是件大事“什么事儿” “小果觉得为师的这副画如何”他也并不直接回答,反是将桌案之上的画卷朝她那处挪了挪,如是说道。 仔仔细细地将画卷之上的水墨画给看了一遍,却并未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只能虚心问道:“很好看呀,而且很有意境,一看便是只有师父才能画得出来的。” 眉间微微一挑,他顺势便将一支狼毫塞到了她的手中,“让为师看看你的画技可有提高。” “师父,徒儿觉着这天色似乎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洗洗睡吧,哈哈”开什么玩笑,自从那日他亲手教她作画之后,她便再也不曾碰过画笔了,这时候忽然让她作画,不是分分钟要她死么 轻而易举地揪住了想要逃之夭夭的夏果,“所以为师很苦恼。” “什么”难道是今日她脑袋打结了,所以才总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方才不是还在讨论作画了问题么,怎么一下子又转到苦恼的方向了夏果只觉自个儿肉痛地厉害,师父大人,咱思维能不能不要这么跳跃啊。 指指宣纸,示意她先画一个。夏果虽然很是肉痛,但还是硬着头皮抓着狼毫,脑袋里将方才他作画的一些姿势学了来,依葫芦画瓢地便往上开始涂抹。 “师父,徒儿画好了。”虽然依旧是有那么些惨不忍睹,但比之先前可是好了许多,夏果已觉着十分满意了,乐呵呵地将画卷拿过去,递到沐卿的跟头。 轻抿了口茶水,他取了过去,瞥了一眼,淡淡出声:“小 果画的这是两只猴子在打架” “”什么猴子在打架,她分明画是是师父大人与她自个儿好么 “小果今晚想吃些什么”便在她万分神伤之际,他再次出声,但问的却又是另外一个毫无相关的问题。 听罢,夏果立马便将满肚子的牢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但还是觉着自己得矜持一些,便笑吟吟地回答道:“师父吃什么徒儿便吃什么。” “嗯,那今晚小果便看着为师用饭好了。”他云淡风轻地飘出一句话来,却叫夏果立时便如同一只被打了霜的茄子般,张嘴想要反抗,被他指尖轻点眉心,给止了住,“为了让为师不再苦恼,小果今日便好生练练书画,练得叫为师满意了,才可以用晚膳。”题外话今天太悲催了,午饭到两点左右才解决,拿着个电脑去找老师下软件,结果他说偶电脑的系统错乱了,怎么都下不了,还得要重新安置win7系统才可以,表示作为电脑盲的偶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啊 更新可能来不及了,说好的二更有可能要食言了,让偶去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四章·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不过小衍,你要那么恶心的东西做什么”若不是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岚衍,后土怕是永远都无法相信,自己作为堂堂地母元君,有一日竟然沦落到了去偷凡人尸体的地步 想想方才她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即便是连她都忍不住想要吐出昨日所吃的东西,好不容易方才忍了下来,将两具尸体全数偷了出来,带给岚衍糌。 但她却着实是不懂在大殿之外一无所获回来之后,岚衍为何会忽然像她提出这般奇葩的问题来。 将盖于尸体之上的白布给掀了开,入眼的便是张惨不忍睹,甚至于已开始腐烂,透露出点点尸斑来,着实是叫人不忍看第二眼,但岚衍显然是奇葩中的奇葩,非但不曾感到恶心,反而还尤为认真地在两具尸体面前蹲下了身子。 “人会说谎,但死人却是这世上最诚实的东西,他们会透露出许多真相来。”如是解释了一句,他自袖子中取出了两只手套,将两只手全数套了上去,便开始检查起尸体来。 后土甚为愕然地看着他的一系列的举动,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嗓音,“小衍你还会验尸” “不会呀,我只是在昨晚翻了下书,大略上知道了些步骤。咱们又无法去找什么仵作,自然便只能自己动手了。”以一只手扣住绝尘的下巴,将其嘴巴打了开,稍稍靠近了些,查看里头是否含有什么不明物。 看到他的这个举动,后土下意识地便将目光给挪了开,虽然她贵为神,但验尸这种东西还是着实叫她无法接受的,毕竟怎么说她也是个女的,再如何强悍也未到这种地步,能不拔腿便走已经算很好了。 又将手落在了另一具尸体之上,以同样的动作查看了一番,亦是未曾发现什么。岚衍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在两具尸体之间来回看。 忽而,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将手挪向了绝尘的胸口处,往里一探,是空的,再看向另一具尸体,五脏六腑皆是完好无缺楮。 虽然这个弟子的脑袋被整个地拧到了后头,皆之还七窍流血,死相显然比绝尘还要惨烈,但有一点却是有异议,那便是这个弟子的尸体是完整的,而绝尘的五脏六腑却是全数被掏空了,而且其中属心脏处掏地最为干净,甚至于没有带出一丝血迹来。 这个弟子的死法便足以瞧出下手之人的修为当是不低,但绝尘如此的死法,却是足以表明一个迹象,“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原本岑寂到令人无法呼吸的空气之中,忽而响起了他的话音,而且说得如此之快,叫后土一时不曾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有所明了,不由带了些惊愕的语调:“你的意思是,凶手还有帮凶” “是不是帮凶还无法确定,不过从尸体上能很明显地看出,杀死绝尘之人的修为定然要更上一层楼些。”能做到将内脏挖出体内而不带出一丝血来的,其修为若是不高,又是如何能做到的呢。 所以只能有一种解释,这前后的凶手定不是同一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却又叫岚衍不由陷入了另一个谜团:既然前后动手的人不一样,那他们又是抱着些什么目的 或许前一个死因还好猜些,有人想要借此而搅乱长白山表面上的平静,但是后一个的死因却是叫他一时有些想不通了,既然那个凶手的修为极高,又为何在杀死绝尘之后,还要如此麻烦地将他的五脏六腑给挖了去 听岚衍这般分析,后土想了想,顿然便觉得自个儿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可我不懂,后一个凶手又是为了什么会对他下手,而又为什么要在杀死他之后取了他的内脏。” “想必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这个谜团便也会清晰了些吧。不过我的验尸水平实在是有些,除了一些表面上的东西,根本无法再往深处里挖掘。” 她所提出的疑惑也正是岚衍所疑惑的,但一来他只不过随便地翻了下医书,大致上学了些验尸的法子,根本便无法与那些专业的仵作相比,二来 他眼底不由闪过一丝亮光,将身子让开了些,“后土姐姐你来看看。” 一听岚衍竟然要让她再凑近尸体,后土立马便倒退了一步,“不必了吧,我在这个地方看得挺清楚的。” “我是想让你确认些东西,不凑近一些怎么能发现。”甚为恨铁不成钢地扭首看了后土一眼,她自然一下便瞧出了他眼中所含的意思,顿时便深吸一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一步上前便同他一样蹲下了身子。 “确认什么东西”勉强地将目光落在那两具尸体之上,她方才有些艰难地问道。 他伸出只手,指了指那个弟子的尸体,又转向了绝尘,“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她看都不敢仔细看,还要去研究他们的表情不过既然岚衍这般言语,后土还是强迫自己将目光看向他们狰狞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忽而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口道:“惊愕,却没有过多的恐惧。” “对。我们来假想一下,一个人在 tang什么情况之下,才会对要来杀他的人,露出惊愕却不是恐惧的表情” 顺着他所说的,后土脑袋倏尔像是被打开了一个洞般,连同着语调都有些上扬,“熟人,若非是熟人,也定然是曾见过之人,否则不会只有惊愕而没有恐惧。” 一个人在通常情况下,会对另一个突如其来之人毫无防备,那么有一种最有可能的假设,便是他与那个人相识,所以才会根本不曾做好任何准备,轻而易举地便被来人给一下毙命了。 微微一笑,他紧随着便接了下去,“而且绝尘身为长白山的十大长老之一,虽说性情暴躁,有胆无识,但怎么说他的修为也定然不会很低,但从尸体上看,凶手几乎是一出手便将其毙命的,足以见得凶手的修为定是比他高出许多。” “倘若不是高出许多,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与绝尘的关系定然不浅,所以在凶手出手之际,他毫无防备,以至于命丧黄泉,而且自他的表情来看,他怕是至死都无法想透,为何那个人会杀了他。” 岚衍往下分析地越清晰,后土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一些残缺的片段来,只是现下所拥有的证据太少了,即便听岚衍这般分析,还是无法知道地更多。 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能比绝尘的身手还要高,而且很有可能还与他相识,也就只有长白山的那些上层人物了。 这般一想通,便能将锁定的范围给缩小了许多。不过“即便我们能将范围给缩小,但一来我们并不清楚那些上层人物的修为到底如何,二来我们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行动。” 长白山对外宣称绝尘长老是暴毙而亡的,这意思已是很明了,显然是根本便不想要往下彻查,想要将此事便就此封杀住。 所以如今便算是他们得出了一些结果,但接下来的事要着手却是很难。 闻言,岚衍唇边的笑意却是越发深了,冲她眨了眨眼眸,“或许有一个人比我们更想要知道真相呢。” 慢慢地将手中的杯几搁置在桌案之上,掌门夫人的目光掠过其上堆积如山的册子,方才将目光落在伏于桌案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的掌门人的身上。 静静地凝视了许久,她才悄无声息地收回了目光,取了件外衫来,轻轻地盖于他的身上,大摸是一直处于浅睡眠状态,所以在衣衫触碰到他的神体的同时,他便已然醒转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阵疾风掠过耳畔,带着浓浓的狠辣之色,却是生生地停在离她的颈间只有一寸的地方,冰凉中又夹带了些许温柔之意的话音骤然响起:“师妹何时进来的” “刚刚才来,看你睡着了便不想要吵醒你,却不想还是把你惊醒了。”便在他发话的同时,他停留在她脖颈之处的手便已是迅速收了回去,似乎方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 掌门人象征性地扯了扯唇角,一只手却是摁在自个儿的太阳穴之上,揉了几下,“是吗,看来真是老了,才只看了一会儿册子,便是不知在何时睡着了。” 见之,掌门夫人缓步至他的身后,伸出手来摁在他的两边太阳穴之上,动作轻柔又不失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法,叫他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了些好转。 “我在来的路上,听派中弟子皆在相传,绝尘暴毙在了自个儿的屋内,可是有此事”在按摩的同时,她温婉的话音淡淡地响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原本半阖着的眼眸,在她问出口的同时,倏尔睁了开,一缕阴霾之色闪过,却是转眼即逝,“师妹如何看” “虽然我并不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加上两日前门中的弟子忽然横死,我有种感觉,此事不会就此平息下去。” 淡淡地应了一声,掌门人轻叹了口气,“师妹所想也正是我所担忧之事,这躲在暗中之人虽不知到底是谁,但唯一可以可能的是,他想要搅乱我长白山长久以来的安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五章·两眼一翻,双腿一翘拜拜了(2更) “那师兄打算如何做”虽然他话音低沉,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但每一句话却像是敲打在她的心尖之上,让她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重新阖上了双眸,他唇角一勾,笑意阴冷,但却许久也不曾回话。 等了好一会儿也听不到他的回话,掌门夫人有些疑惑,停止了按摩的动作,上前一步,却发现他呼吸平静,显然已是又不知在何时睡着了。 目光在他已不复从前的面容之上停留了许久,终是什么也未曾说出口,步伐极轻地慢慢退出了房间糌。 头顶之上的艳阳依旧灿烂如往昔,可她却再未有从前的那番心境,自从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她的心底便像是在无形之中压了块巨石,让她每时每刻都无法无视。 表面平静了这般久的长白山,怕是再也无法安静了,暗潮,或许才刚刚开始。 “小孩儿,你个子虽小,但胆子却着实是大,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找上门来,便不怕我暗无声息地杀了你”即便话是如是说,但炼野长老却未有实际上的动作,反是尤为淡然地饮着杯中的茶水楮。 有后土在旁边做坚强的后盾,岚衍自然是胆子大得很,不过这实话他自然是不会说的,面上挂着极为纯洁的笑容,“因为我知道炼野长老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断定你一定不舍得杀了我。” 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炼野反是大笑了一声,“有时候自信过头可便是只剩下自负了,而且我可不认为你一个连牙都未长齐的小孩儿会有什么值得我感兴趣的东西。” “那若是此事与你最喜爱的徒儿有关呢。”他极为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一句话,却叫炼野的笑声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目光倏尔转为凛冽,直直地盯向他。 其实这也不过是岚衍的一个赌,他要赌炼野会不会相信他,而且还要赌此事是不是真如他所猜想的那般,所以便接着笑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绝尘长老的死,怕不是忽然暴毙这般简单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炼野冷哼了一声,但说话的语气显然是比一开始好了那么一丝丝。 闻言,岚衍唇畔处的笑意却是愈深了,“不怕告诉长老,我们已偷偷地将绝尘长老与那个弟子的尸体偷了出来,并且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双眼骤然一眯,炼野的眸底沉了几缕不易察觉的欣赏之色,“小孩儿,你不仅胆子大,而且还有几分头脑,倒是挺有意思的。好吧,我姑且听你说说,有何有意思之处” “第一,杀死他们俩的并非是同一人,而且后者的修为显然比前者要高出许多;第二,他们的面上的表情,不是恐惧,而是惊愕。虽然只凭着这两点无法得出更多的东西,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杀死他们之人定然与他们相识。” 手中捏着杯几微微一紧,虽然当时在大殿之上看到绝尘尸体的死相之时,他确然是很惊讶,那般的死相,不由地便勾起了他埋在记忆最深处的记忆,所以他不愿再多看一眼,转身便离开了,以至于连他死时到底是何表情也未曾看清楚。 而如今听他人那么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番,他忽而涌上一股很强烈的念头,这个念头几乎是控制不住地便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头脑。 “可是我能自尸体之上得到的东西毕竟只是少数,我讲了这般多,想必长老定然也已明白了我的意思。”一丝不漏地将炼野的面部表情收入了眼中。 他果然赌对了,炼野的心中一定藏了些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一定与此次案件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手上一松,他笑出了声来,不过这笑中带了显而易见的悲怆之意,“罢了罢了,或许此乃天意吧。这么多年了,因为我的胆怯而始终不肯向前迈出一步,大概是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吧。” 岚衍与后土同时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果然,这其中定然是有古怪。 “绝尘的死相,与数年前长白山发生的一桩惨案如出一辙,而那场惨案,最后以我的徒儿以身谢罪,死无全尸为终结,最终平息了下来。”那是他最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让他不由自主地在开口之际,阖上了双目。 虽然岚衍是猜想到此次案件可能与长白山的隐秘之事有着什么联系,但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绝尘的死法竟然和当年的惨案惊人相似,怨不得长白山的那些上层阶级不论如何都要将此事给封杀。 怕是若是真将此事的真相宣传出去,定又会在长白山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了。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知于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炼野不愧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即便是现下心绪不定,但还不至于到脑袋混沌的地步。 托着下颔,岚衍眨巴了眨巴眼眸,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什么条件” “即便是长白山上下所有人都认为他犯下了欺师灭祖之罪,我也不愿相信,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儿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的品性究竟是如何,即便是将他打碎了再重新组装一次, tang他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等事儿来。” 忍不住又眨眨眼眸,炼野的话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夏果与沐卿的相处方式,他们师徒俩之间,不论是谁也无法插足半分,这一点岚衍无比清楚,即便他一点儿也不想如此地清楚,可是事实便是如此。 有时候,有些东西便真如后土所说的那般,求而不得。 “不过当年之事我如今不能全数告知于你,不过你如此聪慧,我相信若是我不说,你也一定能查清楚的,而我所要你做的,便是调查清当年之事,还我徒儿一个清白。” 什么乱七八糟的,又不讲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又要说什么让他把当年之事给调查清楚,还什么徒儿一个清白,他现下都已经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了,还如何去调查什么东西啊 抓住后脑勺,岚衍忍不住爆粗口:“臭老头儿,你耍我的吧,不告诉当年发生了何事还让我去调查,我去查鬼吗” “现下你还无法具备知道那件事的资格,因为你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若是都没命了,你还如何帮我调查清当年的真相,再者你死了不要紧,但却无法还我徒儿的清白了,那我岂不是便白费一番口舌了。” 这死老头子,怎么心思那般黑,那般地狡诈怨不得在绝尘在生前会被他气得暴走,单就他说话这毫不怕得罪人的调调,加之这话中的内容又是如此地欠抽,简直是叫人恨不得扑上去将其揍得连亲爹都不认得 而便在岚衍被他这一句话气得磨牙之际,一旁的后土已是忍不住了,在同一时刻便向炼野出手,饶是炼野的反应有多么地快,终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又如何敌得过堂堂的地母元君,下一秒便被架着脖颈无法动弹了。 “姑娘好身手,隐藏地如此之深,我竟丝毫未曾发现。”而且他连一招都未曾出过,便被她给克制了住,足以见得眼前这个女子的修为是有多么地高深。 闭关多年,如今的他即便是掌门人亦是不敢轻视,却不想会在今时今日在一招之内败在一个无法看清修为到底是如何的女子身上,这就不得不叫他另眼相看了。 或许,他们真的就能帮他完成他永远也无法完成之事。 “后土姐姐你先松手,他们这些个老头子半个身子都要入土了,可受不住这般的重击,万一两眼一翻,双腿一翘拜拜了,那我们可就白浪费气力了。” 这小屁孩儿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他才只说了那么一说,这厮便毫不客气地以他之话奉还于他不过真是许久都未曾有人敢这般地与他斗嘴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让他忆起了当年那段永生难忘的时光,可转而一想,那终究也只是过往了,人都已经不在了,又何必再去回忆呢。 “小孩儿,你的性子很让我欢喜,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收你为徒,如何”自当年之事发生后,他闭关修炼再不见外人,自然也就不曾受过徒弟了。 再加之他的地位在长白山可是数一数二的,放眼长白山,想要拜入他门下的弟子可是伸长了脖子都还得不到他一点儿的青睐呢,如今他竟是亲口愿意收徒,可不是眼前这个小屁孩儿百年修来的福气么 闻之,岚衍毫不客气地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果断拒绝:“客气客气,可是我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做你弟子的念头。” 眼睛一蹬,炼野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愕与恼怒,直接道:“小孩儿,你的脑袋是被驴给踢了吗,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你竟然要拒绝长白山上下想要成为我的入室弟子的人可是等得头发花白了也没半毛钱的机会呢” 再者,他都亲口说要收他为徒了,他便不能像之前一般,一口答应下来吗,不然他作为一个老者,该是多没面子,多丢人啊 岚衍却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直接便要起身走人,“该说的我已经说话了,想来长老定是梦没睡醒,所以才会竟说胡话,那我便不打扰长老歇息了。” 伸到一半的手僵硬在了半空,却是只能看着岚衍的身影以眨眼之势消失在了眼前,张了张嘴,半晌挤出了几个字:“真的就不考虑一下吗” 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碰上个让他真心想要收的徒儿,却不想对方竟然如此直接地一口回绝了他,真是叫他一颗苍老的心碎了一地呀 不过炼野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小孩儿,我看上了你,可不是你想拒绝便能拒绝得了的,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可有的是事情,让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小徒儿题外话踩着断网的点码好贴上来的,如有错别字什么的请无视哈,偶实在是没时间检查了,嘤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六章·老子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后土还是第一次觉着岚衍这小胳膊小腿的走路竟然会如此之快,叫她竟有些跟不上,干脆便提着裙角追赶上去,“小衍,你方才拒绝地那么快,为何不考虑一番” 天知道她如今有多么地难做,神尊大人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意思很明了,那便是想要让岚衍留在长白山,而今日炼野忽然有要收岚衍的念头,真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燠 可她却是不曾想到他竟然一口给回绝了,这便让她的脑袋不由有些打结,一时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而且看岚衍现下的反应,似乎对此很是反感,虽然她并不知晓其中的缘由,但还是顶着会惹岚衍生气的后果问出口,毕竟,岚衍生气还可以厚着脸皮哄哄,但是神尊大人生气的后果便不同了,她的下场将会很惨 脚步一顿,岚衍忽而回过了首,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不由有些心虚地下意识想要避开目光来,但还是硬着头皮与他直视,“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若是我答应了他,那我便要一直留在长白山了。” 心下猛地一跳,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已经猜到她心中所想的,心虚地将目光给挪了开,干咳了声道:“这个也不一定呀,再者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快些长大吗,虽然炼野只是一介凡人,但他的修为在凡人之中也算是上乘,是个不错的师父人选。”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此便能名正言顺地让岚衍留在长白山,她便不需要再费劲脑汁地去想其他的法子了,这般多好,一举两得,还能叫神尊大人高兴了,她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岚衍的身边。 这般想下来,她真是发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 “话虽是如此,可是可是我不想要那么快便离开果果。”他自白莲而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夏果,自然便是在下意识之中将她当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即便他很清楚地知晓,在夏果的心中,他可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似乎若是他此番答应炼野留在长白山,他便永远没有机会了旖。 无需他后面再多说什么,后土同样是女子,又怎会不知晓他后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即便她心里有多么地不舒服,她却不得不承认,在他涅槃重生的那一刻,她失去了最重要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有可能让她在将来无论怎么努力都很难弥补回。 “谁说的,待你变得足够强大了,你再回到她的身边,岂不是便可以真真正正地保护她了”这话说出口,其实她是抱有满满的私心的,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她却可以在未来做些什么。 而她坚信,只要她能够一直在他的身边,总有一日,她可以在无形之中取代夏果在他心中的位置,这不过便是时间的问题。 岚衍自然不会想到后土在说出这句话之时心中转过了多少道弯弯,他只觉着甚为苦恼,只能咬着下唇,歪着脑袋想,但他现下心思有些烦乱,所以根本无法理出什么东西来。 甩了甩脑袋,他拽拽后土的流袖,说道:“这件事便先搁一搁吧,我们把当前的事儿处理好了再说也不迟。” 顺着他意思点点首,虽然她心中是挺迫切他现下便能一口答应下来的,但她同时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万一她将他逼得急了,反而得到了个不好的结果,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后土姐姐,前几日我让你去监视那个掌门人,情况如何”这几日事情比较多,他差些便忘了他曾经交代过后土的一些事儿。 他的思维跳得真是太快了,叫她有些不曾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方才回道:“倒是不曾发生什么,不过我监视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尤其是在他入睡之后我便离开了,不过我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所以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抓抓后脑勺,这般说来还真是有些伤脑筋,“我原本想着,能比绝尘的修为要高,而且还与他的关系不错,除了那些长老们便就剩下掌门人了,方才我故意试探了下炼野,他的反应虽然有些古怪,但不大可能是凶手,所以可以暂时排除在外。” 那么剩下的还有八位长老外加一个掌门,虽然范围是缩小了一些,但这般来还是有些麻烦的,尤其是他现下能利用的人手实在是过小 忽而,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拔腿便往前跑,而后土显然是不曾料到他忽然会跑路,愣了愣,方才紧随着他而去。 白团觉着这几日来它的小日子过得甚为惬意,母老虎桃之窝在尚易籍中做着春秋大梦,它完全不同担心被虐待,而且还可以每日地去岚衍的房中蹭饭,想想后土一手高超的厨艺,光是这般想着它便不由口水直流 “白团子,你怎么躺在这儿,真是让我好找。”气喘嘘嘘,突如其来地便出现在白团的头顶,白团一个激灵,吓得身子一抖,很不幸地便直直溜下了躺椅,在地面之上滚了一圈。 甚为凄凉地爬了起来,白团真是想将眼前之人给正过来反过来地抽,抽到连他亲爹都不认得“ tang你作死呀,不知道突然讲话会吓死爹爹的吗” “就你一只小仓鼠,还敢自称爹爹”岚衍尤为鄙夷地一手便提住了它想小尾巴,顺顺当当,极为轻而易举地将它整个人儿给倒举了起来。 奋力地挣扎着小腿小手,“放手放手,士可杀,尾巴不可揪,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挠死你” 这小屁孩儿近来胆子真是肥了,经常二话不说地便要揪它的尾巴,它尾巴上柔柔的毛毛都要被他给揪掉光了好不好 “白团子,咱们商量件事儿呗。”笑得眉眼弯弯,凑在它的跟前,如是说道。 愤怒地将小脑袋给扭到另一处去,哼唧了两声,“求人有你这般求法的还不快些把老子给放下来。” 笑呵呵地松开了手,将它重新放置在地上,不过这次的动作却是轻柔了不少,而且还顺带着摸摸它炸起的白毛,说道:“有一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非你做不可。” 虽然双脚已经落地,但是白团窝在心口的气还是不曾顺平,依旧傲娇地将脑袋往别处瞥,“老子为毛要答应你。” “都说这是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了,而且他人都无法做,只有你才可以,再者若是你能顺利地完成,我就让后土姐姐单独给做七天的饭。”前半句倒是一点儿都不要紧,但后半句却是深深地刺激到了白团的小心脏。 虽然这几日能去岚衍那处蹭饭,但后土显然是很偏心的,只做岚衍喜欢吃的东西,而它作为蹭饭的那一方,自然是只有吃的份儿,而没有提意见的条件。 所以在岚衍抛出这么个闪亮亮的条件之后,白团的眼睛顿时便亮了,将方才还誓死不屈的念头立马抛到九霄云外,乐呵呵地凑到岚衍的跟前,“什么任务交给老子做,一定百分百完成。” 白团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后土却不乐意了,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因为对方是岚衍才屈尊下厨的,如今竟然要让她堂堂地母元君去给一只连人形都无法幻化的小仓鼠单独下厨七日 单只是想想,她便觉得她日后定然是没脸再回神界了 岚衍同样以笑呵呵的目光回首看了后土一眼,叫她立马便将什么脸不脸皮的东西给丢到了西天去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点首答应。 过后她真是捶胸懊悔不已,美色果然误人呀误人 解决完了此事,岚衍心满意足地回道:“不过你得要想办法将桃之也叫上,不然此事单就你一个人做的话会很麻烦的。” “你方才不是还说此事只能由我一人做,其他人都不行吗”这才几刻钟的时间呀,这家伙竟然就那么快地改了口,而且还要让它去唤桃之一同去做,开什么玩笑,它这是活腻了,想要去找抽么 “对呀,只有你才能顶得住桃之的风暴,此事当然只能你一人去完成了。而且你方才还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说什么只要将此事交与你做,你百分百便能完成的。” 不待白团反驳,他随之便接着道:“再者,你不想要独享后土姐姐所做的美食了” 又拿美食来诱惑它,虽然它自认为自个儿是只很有节操的小仓鼠,但是美食对于它的诱惑力着实是太大了,让它才想拒绝的话立马便吞回了肚子里头。 “那那我便姑且试试吧。”纠结了许久,白团决定还是向美食妥协,在话落的同时它伸出了一只爪子,开始谈条件,“不过若是老子英勇就义了,你得给老子烧一大顿的东西来祭奠老子,老子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闻言,岚衍毫不客气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戳戳它的小脑袋,调嘅道:“你一只连人形无法幻化的小仓鼠,还谈什么好汉性别确定了吗你。” 都还不知晓是男是女的,就敢如此牛叉叉地说自己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神仙姐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厨艺还如此高超,老子决定了,要变成个大帅哥,来迎娶神仙姐姐。”说罢,还不忘以一双闪亮亮的绿豆眼对后土暗送秋波。 这眼神的杀伤力着实是太大了,叫后土情不自禁地浑身抖了一抖,将身子往旁侧一避,而岚衍也甚是毫不客气地往它的心口上撒把盐,“白团子,梦想很美好,现实却是很残酷,还是早些洗洗睡吧,或许梦里还能醉死温柔乡呢。” “有你这般求人的吗”瞪大了绿豆眼,白团气势汹汹,插着腰肢瞪着他。 极为轻描淡写地瞥了它一眼,“哦,原来你不想要连续七日的独食呀” “哎哟,方才那话是谁说的,老子分分钟挠死他”脸皮什么的都乃浮云,白团立马便抛之于九霄云外,抱紧了岚衍的大腿,亮起大板牙尤为讨好。 “”白团子,说好的矜持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七章·我知道凶手是谁了(2更) “老子还是想不通,为何当时便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竟然便会被美食给诱惑,往刀口上撞呢”有气无力地跟在桃之的后头,白团将一头软茸茸的毛发给揉的如同鸡窝一般,还是不曾想通当时自己到底是哪根线搭错了。 前头的人步子一顿,凛冽的目光扫了过来,“说谁是刀口呢燠” 白团立马便将腰板给挺得直直的,脑袋摇得同拨浪鼓一般,“没没没,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就是在想,小之之你怎么可以那么漂亮,那么潇洒呢” 毫不客气地白了它一眼,便算是拿脚猜都知晓这家伙分明是在说着违心话,不过它大人有大量,才懒得与它多费口舌,“那家伙要我们去监视那个什么什么长老的做什么” 这长白山也不闲麻烦,还设了十个长老,光是这名字便叫桃之不由脑袋打结了,白团弱弱地出声回道:“月泽,他叫月泽。” “我难道会不知道吗,需要你提醒”分分钟将威胁的目光扫向了白团,躺着也中枪的白团连呼吸都干脆紧闭了起来,将脑袋缩成了最短,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真是窝囊,真是太窝囊了在一只小小精灵面前,被吓成这般模样,这对于立志要做个大帅哥的白团来说,很是让它受伤,但它却不得不认怂,因为它根本便打不过这个不知活了多久的暴力女 “回答问题。”对于白团的怂样,桃之甚是有成就感,继续扑腾着翅膀在前头飞着。 被吓了个够呛的白团显然是未曾自它跳跃性的话语中反应过来,半晌后才抓抓后脑勺,嘿嘿笑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小屁孩儿只说让我们看着他便成,其他的不需要我们做。” 眼看着便要到达目的地了,桃之也懒得与这厮再多费些无用的口舌,因为问它也是白问,干脆便道:“等会儿我会念隐身决,然后你便给我闭嘴,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旖”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忽而一声沉沉的扑咚之音自不远处的房中传荡而来,白团与桃之同时对视了一眼,连隐身决都来不及念,便立马撒腿跑了过去。 翻身入床,虽然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却是能一眼便瞧见那刺目的殷红,染尽了半边的白墙,而一个低垂着头的人便半瘫坐于染满血的白墙之下。 一道影子自眼中一掠而过,桃之大叫了声:“谁在哪儿站住”在话出口的同时,它便立马扑腾着翅膀,追赶了上去。 好家伙,才半刻钟的时间,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白团与那个现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它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一双腿在控制不住地打着颤,但还是强迫着自己,亦步亦趋地向着那个人靠近。 颤抖抖地伸出了爪子,戳戳那人的衣衫,没反应,再戳了戳,“喂喂,你是死是活啊吱个声儿呗” 它一个呗字才说出口,忽而那原本一直垂着首的人猛地将脑袋给抬了起来,月色昏沉之下,却是能无比清晰地映衬出那人沾满了鲜血,还翻着眼白的脸,而这显然不是最可怖,那人竟然还要张口,随着他嘴巴一上一下地动着,不断有鲜血自他的口中涌出。 “凶、凶手是是”白团还哪管得上凶手不凶手的,见他这般模样,早吓得拔腿便要跑,而那人挣扎着想要抓住它,手伸到一半却是再也无力,整个身子便猛地向前扑了过去。 若是放在平常,白团的逃命速度一定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今日它显然是被吓得够呛,一双腿颤抖个不停,还未来得及多跑几步,便被一道骤然而至的巨大影子给压成了肉饼。 “白肉团白肉团你死到哪儿去了”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桃之回到房中却已见不着白团的身影,心下暗想着这厮该不会是被吓尿了,先行溜掉了吧 被压在最底下的白团,奋力地挣扎,却只能伸出一只小爪子,气若悬丝地呼救:“小、小之之,我在这儿,这儿” 好不容易方才将白团给救了出来,看着它一身白毛染上了许多鲜血,而且还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桃之极为嫌弃地避了开,语气更是不好:“我去追凶手,你怎么便被这人给压成肉饼了” “这、这能怪我吗,原本我以为他是已经死了的,却不想他竟然还有气儿,而且还要同我说话,是个人都是会被吓个半死的好不好”一想起方才的那一幕,白团真是觉着自己要被吓尿了,怕是要连续好几个晚上都不敢闭眼睡觉了。 “人你不是一只仓鼠吗,不算人。好吧,我不应该对你抱有那么一丝丝幻想的,就你这鼠胆,便也就跟你的绿豆眼一般。” 什么叫它的胆子跟它的绿豆眼一般呀,它也还是挺有胆量的好不好,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拔腿便跑,哪还会上前去探探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呀。 不过这些话白团自然是不敢反驳的,它认怂,随便桃之如何说。 见白团不反驳它,桃之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目光,走至那人的身畔,先行探了探鼻息,不由叹道:“死了。气息尚还温热,应是刚死 tang没多久。你方才说他之前想与你说话他说了什么” “好像是想要说凶手是谁来着,但是但是声音太轻,没听清楚。”打死它它都不会说,其实是因为它吓得要死急着要逃命才会让那人没机会将凶手是谁给说出口的,若是如实回答,白团能清楚地预感到将会迎来怎样一场风暴。 桃之狐疑地瞥了它一眼,一语就揭穿了它的谎言:“是不敢听,而不是听不清吧” “怎么会,我我以小果子的名义发誓,绝对没有这等事儿。”这话说得分明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果然不愧是直肠子,连撒谎都扯地那么低级,真是让桃之不得不感慨它的智商是不是被鸡给啄走了。 懒得揭穿它的谎言,反正凶手已经逃之夭夭了,如今再追究过失也无济于事,桃之往两旁瞥了一眼,方才扑腾起翅膀,“不要破坏现场,你在这儿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去叫那家伙过来。” “等等等等一下,小之之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一个人看着这具尸体”连带着说话的嗓音都颤抖不已,足以见得它真是害怕极了。 但桃之显然是毫不顾它的死活,只不耐烦地道:“你不看着尸体,若是有人进来看见了怎么办,这是案发第一现场,其中的含金量定然很高,自然不能被外人给随意破坏了。” “再者,我不过便是去一会儿,叫个人,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半死不活的了”说着,桃之甚为恨铁不钢地瞪了它一眼,不等它再次反抗,它便扑腾着翅膀飞出去了。 顿然,整个屋子又只剩下了白团与一具尸体,它往后躲了躲,再躲了躲,发现这般似乎还无法消除它的恐惧之意,于是便干脆将整个脑袋都随进了自个儿的茸毛之中。 悠悠月光扑散进漆黑的屋内,周遭岑寂到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吸之声,而一道光晕倏然乍现于屋内,二话不说便几步上前行至床畔处,将整个人卷在锦被之内的岚衍给一下拽了出来,“小衍,有重大情况。” 显然,此时此刻的岚衍尚还处在懵懵忪忪之际,完全不曾听到她在讲些什么,被他上上下下地好一番摇晃,方才像是猛然惊醒了般,揉着眼睛,半晌才将眼前之人的面容看清,“后土姐姐”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劈头盖脸的便是这么一句劲爆的消息,着实是炸得岚衍一愣一愣的。 眨巴眨巴眼眸,待到脑子完全自混沌中醒转过来了之后,岚衍的大眸才猛地一睁,“这是什么回事,你是如何发现凶手的” “怕是打死你都不敢相信,那背后的凶手竟然便是长白山的掌门人。”若非是她亲眼所见,她亦是无法想象,作为一派之首,他已是处在最高的位置上了,又是为何要接二连三地去残害同门之人 而且这不是最奇怪之处,她躲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那掌门人进了月泽长老的屋内之后,二话不说便是出手杀死了月泽,而且单以看他的掌风,便能瞧出他丝毫未留情面,一招致命。 并且,在杀死月泽之后,竟然还残忍地掏去了他的五脏六腑,即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见得会心狠手辣到这般地步吧。 “什么,长白山的掌门无缘无故的,他为何要杀害自己的同门”而且,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呀,岚衍不由抓了抓脑袋。 先前听炼野提起过,绝尘的死法与数年之前长白山发生的一桩惨案如出一辙,显然是其下手之人想要搅乱长白山的安宁,而身为一派掌门之首,不论怎么说,也不会蠢到去复制当年的案例,杀害自己同门吧 且不说这般做会引来如何的轩澜大波,单就以正常思维而言便是绝不可能发生事儿呀 除非眸底一沉,他的脑海中如电闪般地掠过一丝极为诡异的想法,而不待他开口,窗棂之处忽而飞进某物,后土出手极快,在那物体埋进窗棂的同一时刻,掌心凝晕便击了过去。 “舅爷爷的,岚衍你这是要杀人灭口还是怎么着”急急匆匆地赶来,累得它的翅膀都快断了,却不想等来的招待却是当头一击,幸而它反应够快,不然便要命丧当场了。 一下便听出了是桃之的嗓音,岚衍立马跳下床来,紧随着问道:“你来此是想要告知我月泽长老死了” “你都已经知道了丫的,你这是耍我的吧,我翅膀都快飞断了方才赶来告知于你,但你却是早已知晓了,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真是气煞它了,亏得它还如此地卖命,原本以为会给岚衍这厮来个重磅一击,却不想这厮竟然已经知道了。 “现下不是纠结这种无关紧要之事的时候,我想不明白,作为一派掌门,他如此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再次用力地抓了抓脑袋,他猛地抬起了首,“他如今在何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八章·只有师兄我才是最在乎你的(1更) 闻言,后土却是讥讽一笑,“怕是有人比我们更想知道他到底要去何处。” 岚衍与桃之同时向她抛去了疑惑的目光,她唇角一勾,继续补充道:“原本我暗中跟在那个掌门的身后,发现他杀人之后心下甚是惊愕,而在惊愕的同时,我却发现了更让我惊愕之事。” “除了我隐身跟于他的身后之外,还有他的夫人,一样将他杀人的行迹全数看入了眼中。但他夫人却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任由他杀了人之后逃走,之后他并未即刻回自己的房间,却是转向了另一个地方。” 粼粼月光之下,夜色愈发深沉,清清浅浅的淡光被隔绝于一座巨大的假山之外,再无法透入半分,而便在周遭一派岑寂到令人发寒之际,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来,似是自远古缓缓飘飘荡荡过来颏。 忽而,那脚步声顿了住,一道黑漆漆的身影倒映于假山之上,隐隐之中,似是瞧见他的手轻摁于其上,这座巨大的假山便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在融融月光之下,慢慢地开启。 那个身影唇角微微一勾,便径自走了进去,而在他走进之后,慢慢阖回的假山忽然闪过了一缕影子,只是那影子闪得过快,转瞬即逝的功夫便已完全无法察觉夥。 一步回荡出一个清脆的脚步之音,而随着那人逐渐往深处走,两畔的烛火与此同时便齐齐亮了起来,虽不是很明亮,但却是能恰好照出这个极为隐蔽的密室。 长长的密道过后,那人停在了一道石门之外,那石门之上刻印了一个极为古老的图案,而来人只是将自己的手按了上去,图案便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自他的掌心割出一道血痕来,血顺流而下,石门便自动开启。 “越彬师弟,许久不见了,不知师弟这几年来过得如何呀”暗淡的烛火之下,却是能将来人的面目倒映地一清二楚,此人正是长白山的一派掌门 只是此时此刻的面容之上再不见了平日里所伪装的慈善,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凌厉狠毒之色,直勾勾地盯着一个血池,大摸是池水之中的血液过于长久,所以里头已逐渐生长出了个个比拇指都还要大的虫子。 而那些虫子全是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隐隐之中似是个人形,但却又不像人形,只是一动不动地立于血池的正中央。 那个不明物依旧丝毫未动,掌门人却是一丝一毫也未在意,只如同散步一般地,一步一步地迈近血池,停在其边缘,他略略弯下腰去,敲了敲血池的边缘。 血池开始滚滚动起来,原本一直聚集在某个不明物之上的虫子像是受了什么大惊一般,齐齐地朝着四面八方爬了去,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已全数不见了。 便在虫子不见的同时,那个原本伫立于血池中央的不明物慢慢地向着掌门人挪了过去。 轻而易举地便将那不明物给捞了出来,掌门人瞬间便朝着其头顶击去,像是瓷器碎裂,又如是金蝉脱壳般,裹于其周身的,如同红茧一般的东西一层接着一层地脱却。 红茧完全脱去之后,却是逐渐暴露出了一张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俊容,白皙如玉的肌肤在烛光的映衬之下,更显得可望而不可即,而掌门人此时此刻的目光不再如方才一般的狠毒,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暗潮,像是能在眨眼之间便将眼前之人给吞噬。 “师弟,你看吧,这世上是不是只有师兄我才是最在乎你的,这么多年了,门中上下要么便是不敢再提及你的性命,要么便是根本就不认识你到底是何人,也唯有师兄我,将你心心念念着。” 已然暴露出了数条青筋,漫布了许多皱纹的手,慢慢地抚上了那少年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之上,“这么多年了,你心中是不是一直怨着我,不肯原谅我可是可是那是我的错吗,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冥顽不灵的” “我待你那般好,将我的所有都给你了,可你呢,忘恩负义,竟然喜欢上了小师妹她有哪点比我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只是看上了她是掌门女儿的身份,所以才喜欢她的对吗” “可是师弟呀,你知晓的,我这个人一向是自私的很,若是得不到那我情愿亲手将其毁灭,你,自然也不会例外。不过到后来我还是舍不得你便那般消失了,如今想来我当是要庆幸才对,因为你还留在我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见你。” 指腹在他冰然若雪的肌肤上停留了许久,方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慢慢缩了回来,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之际,忽而有什么声响自不远处传荡而来。 眼底的温柔瞬间被狠毒给取代,他几乎是在同时便挥掌向声响的发源地而去,一道倩影一时不防,被狠狠击中,高高抬起重重坠于地面。 呕出一口鲜血,即便是身体现下像是要被摔碎了一般,依旧也无法取代她此时此刻如同被千把尖锐的刀子给切割般痛苦不堪 “你这个恶魔有本事便连同我一起杀了”掌门夫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将嘴内的血给全数吐了出来,一双眼睛落在 tang他的身上,恨不得有千万把刀子,能将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魔给五马分尸。 当年,她竟然会愚蠢到不相信越彬,让他受尽折磨而死,还在他死后不足三日便下嫁给了眼前这个恶魔,她简直恨不得也将自己给千刀万剐 “师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比偏来投。怎么这么些年,你光长了岁数,智商却是越发地低下了”身形一闪便立在了她的面前,说话间已慢慢地半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以一只手强硬勾起了她的下颔。 “呸”一口便将口中残余下来的鲜血吐在了眼前之人的脸上,但她却丝毫也无法挣扎,全身被禁锢住的她只能任由他捏着下颔。 唇角一勾,笑意越发阴森,他毫不在意地以另一只手拭了去,不由啧啧叹道:“直到如今我亦是无法想通,越彬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才会至死都不肯屈从与我。” “不过这也无甚大碍,不论是他,还是你,不都是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任由我玩耍么。师妹,你说你怎么便这般不听话呢,原本这么些年来,我已经有一些些喜欢你了,但你却怎么也不肯安分,你想知道什么越彬是如何死的还是当年的惨案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叹了口气,他幽幽地补充道:“可是师妹,知道这些真相的人,如今都已经下了黄泉了,师妹是不是也想要追赶上他们的步伐呢” “我爹和那些同门师兄弟全部都是你杀死的,并且嫁祸于越彬身上,而你则是披着羊皮装好人,将长白山的大权牢牢地握在手中,风风光光地坐上掌门之位。肖慎,你便不怕午夜梦回,他们来寻你的狗命吗” 讥笑一声,他摇摇首,拍拍她的脸颊,“师妹呀师妹,这般愚昧至极的说法你也会相信他们若是敢来,即便是鬼魂,我亦是能将他们打得神魂俱散。还想要复仇真是痴人说梦。” 但掌门夫人闻言却是仰首大笑,笑道连眼角都渗出了泪花,“是,是呀,也唯有我这般的痴人,才会瞎了双眼,与你这个恶魔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幸而苍天有眼,让我不再如此地愚蠢下去” “啧啧,师妹,做个愚人多好,至少还能活命。如今你便算是知晓了当初的真相那又如何,你还指望着能活着出去,告知门中所有人,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吗”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他精心谋划了那么久,将前任掌门消无声息地杀死,并顺道着拉上几个弟子,让那场凶杀的效果更加完美,以至于完美到没人一个人能瞧得出来。 轻而易举地便将掌门之位握在手心,他做了那么多,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又怎还会怕再沾染上更多的血,只要是胆敢挡住他道路的人,全都要死 当初,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上,唯有越彬会真诚地待他,会对他笑,会唤他一声师兄。 原本他一心以为,他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待他那般好,也因此不论同门师兄弟待他多么地恶劣,他都无所谓,只要越彬能看得起他便成。 可他却是万万不曾想到,在某一日,越彬竟然以十分欣喜外加紧张的话语对他说:“师兄,今日小师妹对我说,她喜欢我。我我真是被吓到了,原本我只是想只要远远地看着小师妹便成,可却不曾想她竟然也是欢喜我的。” 呵,好一句她竟然也是欢喜我的,越彬啊越彬,你笑得那般灿烂,可曾想过他的心中,那座高高的山峰在话落的那一刻便全数倒塌 既然所有人都轻视他,既然连越彬都要离开他,那他又何须要再继续装好人 你喜欢什么,我便毁灭什么;你最看中什么,我便将其消灭干净直到你肯屈服于我的脚下。 可是可是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至死,他都不肯向他低头,不肯忘却口中的小师妹。 你既不仁,又何必怨我不义。 不想活很好,既是不想活,那他也绝不会让他死得这般痛快。 他要让他身败名裂,他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他与他的纠缠,至死不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生不能同枕,死亦要同穴(2更) “只是可惜,没有如果了。”掌门人森森然一笑,举手之际,掌心凝晕便要直直朝着掌门夫人的头顶劈去 忽而,随着一道脆脆的嗓音响起,他举到一半的手竟被一道利光斩开,手掌便彻底地与身体脱离,飞了出去,“见过变态的,就没见过像你这般变态的,你真是变态到让变态都自愧不如呀。”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白团真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如此心理变态到不能再变态的人,是个断袖就算了,而且还断得那么恶心,分明就是个心理扭曲到了极致,所以只能在内心给自己以一个极为变态的安慰。 那便是以杀人见血的形势,来满足他的变态心理颏。 任何一个凡人,被活生生地隔断了手掌定会痛得在地上打滚,但这其中显然是不包括眼前这个变态地非常有特点的人,因为他只捂着还在不断往外涌流的鲜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忽然乍现的岚衍他们。 仗着有后土作为坚强的后盾,白团才不怕这个变态掌门人呢,傲娇地立于岚衍的肩头,冲他做了个万分嫌弃的鬼脸,“变态年年有,不过能做到你这般地步的,还真是绝世独有。哥们儿放心,待你入地狱之后,我会让那头备好油锅给你慢慢享受的。” 闻言,掌门人却是仰首大笑了两声,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既是你们自己要来送死,那我便成全你们” 话落的同时,他整个身子如同变形的弹簧般,猛地向后一挺,再直线般地便朝着白团而去,后土一直处在他们俩的背后,见之随手便拦在了前头,轻而易举地接下了掌门人猛烈的一掌夥。 而白团自然也是不闲着,一下便自岚衍的肩头跃下,跳到掌门夫人的前头,“你没事儿吧放心好了,有神仙姐姐在,解决那个死变态是分分钟的事儿。” 由于掌门人费尽心力地用自己全数的精力在与后土决斗,所以原本禁锢在掌门夫人身上的术法自然而然地便解除了,而她此时此刻的心思全然只放在便在不远处的那个少年身上,不曾理会白团,只爬着接近那少年。 虽然被无视着实是挺叫人火大的,但白团看她爬得甚为辛苦,而且看她唇边的鲜血还未凝结,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还如此执着地要靠近不远处的少年,这份感情便足以叫白团敬佩了。 “越彬越彬师兄,对不起对不起”触碰到他冰凉到比千层寒霜还要冷的肌肤,她的心便如同那冰霜一般,刺痛到麻木,她的脸与他的面庞紧紧地相贴,一如往日般,只要她伤心难过了,他便会贴着她的脸蛋,与她轻声细语。 因为她的迟疑,因为她的不信任,将他生生地推了开,以至于让他死于非命,被困于这一方血池之中永世不得脱生。 白团顺着瞧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面容清秀到似是脱俗一般的少年,再将目光挪到如今正泪流不止的掌门夫人的脸上,着实不是它想要煞风景,而是一年轻,一衰老,两个对比实在是太过美丽,叫它完全无法想象。 不过它不得不感叹,这么个美貌少年便如此地死于非命了,还真是可惜地紧,便连它都心生不忍了。 “那个掌门夫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多加珍”最后一个重字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只听沉闷的一声噗嗤之音,一把锋利的软剑便在眨眼之间刺穿了她的腹部。 “独自活了那么多年,你在下头一定等得很辛苦了吧师兄莫怕,我这便来陪你了,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了。”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自那最美好如初的梦境中醒过来,泪打湿了枕头,但她却不敢与任何人讲。 越彬师兄,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纯洁无暇的小师妹了,已然肮脏的我,你还会要吗 白团真是被她这惊世一举给吓着了,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看着她慢慢地阖上了双目,眼角之处溢出一滴晶莹的泪花,它的心底像是瞬间被触动了一般,竟然不再害怕,而是缓缓地靠近。 叹了口气,白团看着他们俩至死相牵的手,不由连连摇首,“可惜,真是可惜。愿你们下辈子能够在一起吧,老子好人做到底,会将你们好生埋葬的。” 生不能同枕,死亦要同穴。这怕便是他们最后的一丝丝遗愿了吧,虽然白团对于感情这等事儿并不大了解,但有时候这种生离死别见多了吧,便算是不懂,自然而然地便能够被教懂了。 不过总而言之吧,感情这种事便是极为麻烦的,还不如它钟爱的美食来得诱惑人呢。 便在白团心发感触之际,后土已经将那个已然变态到发狂的掌门人给解决完毕了,但由于岚衍说要留个活口,她便勉勉强强地给其留了口气,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他的背后,叫半死不活的他再次呕出了一口鲜血。 虽然岚衍知晓后土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但厉害到如此彪悍的地步还是不由叫他有些瞠目结舌的,尤其是她脚踩其背,那份盛气逼人的模样,便叫岚衍忍不住地倒退了一步。 似乎是注意到 tang了岚衍的异常举动,后土猛地一回首,便瞧见了他略带惊愕的目光,慌慌忙忙地将脚给拿了下来,嘿嘿地讪笑了两声,“那什么,忽略,忽略掉” 天哪,她都忘了现下眼前这个人不是万年之前的那个人,她自上古而来,经历了上古那凶险恶极的战场,这个小小的凡人又怎会入她的眼呢,所以在下意识地打击之时,她一不小心地便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若是放在万年之前,她自然无需隐藏什么,因为那个人比她更加暴力,而且还更加无耻无下限,但是万年之后的境况却不一样了,眼前的这个人现下还只是个小孩子,没有从前的任何回忆,而她便这么白痴地将自己的本性给暴露了出来 真是,真是愚蠢至极啊,万一真把他脆弱的小心脏给吓着了,不愿意她陪在他的身边,要赶她走了可怎么办 “哇咔咔,神仙姐姐,你简直是帅到爆呀,老子决定了,非你不娶”不但长得好看,烧得一手的好菜,而且还武力值爆表,这么个大腿,它不要脸皮地也要抱上去啊 岚衍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往旁处挪了挪,再挪了挪,表示自己一万个愿意给白团让个位置,让它去追心目中的女神。 虽然说后土确然是很厉害,但厉害到这种程度还是叫岚衍有些小小地抵触,因为这是个他很难达到的高度,便像是在夏果的眼中,他永远只能是个孩子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而后土一眼便瞧见了他闪烁不定的目光,心底顿然一沉,想上前,却又怕自己多此一举反而会让他更排斥自己,于是便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方才苦笑道:“这密室里闷地紧,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便还是快些出去吧。” 白团抓抓后脑勺,不知为何,它怎么隐隐觉得这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呀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眼前这两个人便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了呀 一根直肠的白团又怎能想通这般复杂深奥的问题,既然想不通,它自然便不会再多浪费一丝脑力,屁颠屁颠地便跟在后土的后头准备出去。 地面之上的某物忽然猛地一动,几乎是眨眼之势,便飞扑而上,向不曾反应过来的岚衍扑了过去,只片刻的功夫,便带着岚衍直直地栽入了血池之内 与此同时,一直爬在地上,被打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掌门人却是放声大笑,即便是笑到吐血,他依然是开怀至极,“我从来都不会输,也不可能输,王牌都未曾出,游戏便这么快结束了,岂不是很没意思” 他这么费劲心思地将越彬的尸体封印在血池之中,以七惑虫咬食他的尸体,为的便是有一日,让这具尸体成为他最有力的武器 血池之内有成千上万的七惑虫,便是眨眼的功夫,就能将人给全数吞噬了 呵呵,想要他死好呀,他即便是要死,也要拉人来陪葬,否则,黄泉路上该是有多寂寞。 白团因蹭饭跟在后土身边也有那么好些个日子了,但它发誓,从未见过后土像此时此刻那般地恐怖,周遭的空气像是忽然冷凝了下来,便连一丝一毫的呼吸也不敢发出。 而在她的周身,隐隐黄晕不断地涌起,逐渐刺目地叫白团忍不住阖上了双眸,而便在它闭上眼睛的同一瞬间,一声尖锐而又凄惨的叫声震耳欲聋地传荡而来。 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惨绝人寰的叫声,让白团完全不敢睁开眼睛,待到那惨叫慢慢地消散下去,不等它再次睁开双目,头顶之上便传来冰凉如水的嗓音:“走。”题外话眼睛痛到不行,脑袋也有些混沌了,不知道有没有把剧情给写混乱,如果有的话,请一定要告知我哟,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章·神尊为你找了个师母,你当是如何(4000+) 夏果怎么也不会想到,夜间正睡得香甜,忽然便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给惊了醒,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得一声脆脆外加焦急的嗓音喊道:“小果子快醒醒,不好了,小屁孩儿快不行了颏” 一句话便足以叫她睡意全无,她几乎是一下子便坐了起来,抓住白团问道:“团子你说什么” “都是那个死变态,老子真想把他的脑袋给碾成肉酱” 毫不客气地便一把推开了白团,夏果三四五下地便随意穿了件衣裳,疾步出门,白团正抱怨到一半,却不想夏果这般不给它面子,直接便出了房间。 “小果子你等等我了”跑这么快做什么,它都还未说岚衍在何处呢,她这么急匆匆地要赶去哪儿呀 路上,白团也不再废话了,简单地简绍了下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夏果虽然也曾猜想过此次案件的一些可能性,但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这长白山的掌门人。 而且他是始作俑者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心理扭曲到令人发指的家伙,想想这么一个人统领了长白山那么久,还能让长白山保持着表面上的繁华,也着实是不容易了。 “你是说,小衍现下被送至炼野长老处医治了”虽然说此次案情能被破解,岚衍功不可没,但她却是不曾想,那个恣意妄为的很的炼野长老怎么就愿意会亲自来救治岚衍了 白团窝于她的肩头,一面指着路,一面抓抓脑袋,也甚是不解:“我也不知晓呀,不过我们当时把小屁孩儿送过去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可是很紧张呢,就像自己的孩子要死了一样,啧啧,奸情,一定有奸情。” 夏果忍不住白了它一眼,真是想把这厮的脑袋给拧下来,好好地瞧一瞧,这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黄料料,总是要往诡异的方向去思考问题。 好不容易才赶到了炼野的屋外,一眼便瞧见外头站了好几位长老,面上皆是露出了几缕忧愁之态,她心底隐隐觉察到事情定然不好,二话不说便直接推门进去夥。 外头的气氛很沉闷,里头更是压抑到不行,便是连白团这个平日里废话不断的小仓鼠此时此刻亦是被气氛给感染,连大气都不怎么敢出。 “长老,现下情况如何”瞥了眼坐于床头处的后土,由于她一直挡在前头,夏果无法看清床榻之上的岚衍究竟伤得有多重,而且她能很清楚地感知到,此时此刻,后土周身的凛冽之气已然在无形之中将所有人都隔绝于外。 “虽然抢救地很及时,但是他的身子还是在眨眼之间便被七惑虫给咬食地”后头的话,便是连炼野也无法说出口,在后土将岚衍送来的那一刻,他简直无法相信窝在她怀中的小小人儿,是前日还在他的面前笑得无比纯洁而又奸诈的小子。 这么多年来,自从越彬死之后,他闭关谢客再未收过徒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番控制不住的冲动,却不想长袖之下的拳头倏然握紧,他真是恨极了自己此时此刻竟是如此地无用 “出去。”一声冰凉至极的嗓音骤然响起,夏果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床沿之畔的后土身上,她依旧一动不动,只紧紧地握着岚衍的手,似乎方才那一句话并不是出自她之口。 炼野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不料便在同一时刻,房门再次被推了开,来人劈头盖脸便是一句:“不过便是被七惑虫咬伤,便值得让你失了分寸,忘却自己的身份了” 夏果跟在沐卿身边许久,早已见过了他清冷无双的样子,但是像如今这般清凉刺骨,连带着说出口的话音都如同冰锥一般,扎在心头叫人不敢有半分反抗之意。 “后土不敢。”便在众人将目光齐刷刷投向沐卿之际,原本一直一动不动的后土忽而便站了起来,而后重重地便向沐卿跪了下来,“但今日便算是触犯规矩,即便是要让我神魂俱散,我也要救他。” 万年之前,他神魂俱散,消失于六界之内,她没有在第一时间知晓,待到知道真相之后,已再无机会。原本以为她往后漫长的岁月中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却不想上天竟然再次给了她机会。 所以几番即便是要触犯沐卿的底线,便剔除神格也罢,被贬下凡尘永生永世也无法封神也好,她都无怨无悔。 只要,她能够救下他。 闻言,沐卿微微眯起了眸子,眼底如波涛骇浪般,似乎能将人给瞬间淹没,但也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又重新归于平静,流袖一拂间,便见得某物重重地摔倒于地。 仔细一瞧,竟然是那个被恼怒至极的后土给折磨地只剩下一口气儿的掌门人,只是此时此刻他还哪有什么掌门的风范,若是单单以肉眼看上去,丝毫看不出他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其实他的内子里,经脉寸断,整个身子像是被强自拆了开,又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无时无刻都在不断地折磨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将他的血全数放出来,让他饮下。”其实沐卿早已知晓她会这般地作答,方才他故意放出强大的气压震慑,不过 tang只是想要试探试探。 简单地来说,床榻之上的那厮本就是个命极大之人,便算是真将他给丢在七惑虫中咬上那么三天三夜,他定然也是死不了的。但一进屋沐卿便被屋子里这股充满怨气的气氛给弄地心情尤为不悦了。 神尊大人心情不悦了,自然地要找个人来出出去,自家的小徒儿自然是要好好爱惜的,但是作为这股怨气的源头的后土自然是不能幸免于难的。 这些个人的眼睛难道都是长在屁眼儿上了吗,竟然会觉着那家伙会死,真是,可笑至极 一听沐卿竟然肯亲自出手,后土惊喜万分,一时激动之下,便要向沐卿扑过去,幸而在一旁的夏果眼疾手快,稳稳地拦在了前头,扶住了她便要扑过去的身子,笑吟吟道:“既然已经找到法子了,那还不快些让小衍服下。” 后土亦是被吓得够呛,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天知道她方才到底是要做什么,竟然敢如此作死地朝神尊大人扑过去,若真是扑了过去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向夏果抛去了个致谢的目光,后土毫不手软地便将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掌门人给捞了过去。 夏果原本是想好生瞧瞧放干一个人的血到底是如何的样子的,却不想被沐卿二话不说便轻而易举地被揪出了房间,她奋力地想要挣扎,“师父师父,等一下等一下了” “哦,小果还想要作何”待到将夏果拖出了房间,沐卿倒还真是应了她的话,松开了手,她一个没站稳,便要向前栽去,他往前迈了一步,她便极为顺顺当当地扑入了他的怀中。 冷梅清香瞬间溢满了她的鼻尖,叫她的面容在同一时刻刷地一下便红了个透顶,而头顶之上,同时便响起了悠悠然的声线,“小果还未回答为师,你方才是不想要出那个屋子吗” “徒儿是想要确认小衍是否无碍。”毕竟将一个人的血全数饮下去这种事情,着实是又新奇又诡异,单只是这么想想便叫夏果有些难耐的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再看看里头的情况。 却被沐卿以单手给再次阻拦了下来,“小果只是想要确定他是否无碍” “对呀对呀,小衍今次可是个大功臣,若不是他这般机智,这个凶杀案也不会这么快便破了,所以”点着脚尖蠢蠢欲动地便想要进去,但便在她话音落下之际,倏而觉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凉意,叫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沐卿的身上,而在她转移目光之际,原本环绕于他周身的凉意瞬间便消散,只见他唇角一勾,笑意极为温存,“为师前几日交与你做的那些画,可是完成了” 好家伙,若不是他忽然提起,她都已经忘了此事了,前几日她可是好不容易在极为死皮赖脸之下,才求得让沐卿暂且放过她一马,但她却完全不曾料到,他今日竟然忽然又杀了回来,张口便是戳中了她脆弱的小心脏 “徒儿觉着,现下真是好晚了呀,唔累死人了,还是早些洗洗睡吧,师父晚安呀。”一面嘿嘿地笑着,一面脚步底下如同抹了油般的,拔腿便跑。 不过这次沐卿倒是不再拦着她,任由她以极跛脚的理由,溜之大吉了。 好不容易才脱离了沐卿的魔爪,在逃回房间之后,夏果直拍着胸脯,大气喘喘的,又往外瞅了瞅,确定沐卿并未有跟上来之后,她才算是有些虚脱地一下子整个身子扑在了床榻之上。 “主人你怎么了,大汗淋漓的。”桃之破天荒的在无人召唤它的情况下自觉清醒了过来,从尚易籍中爬出来,扑腾着翅膀飞到夏果的头顶之上。 夏果翻个身子,一双腿翘在半空,甚为不愉悦地哼唧道:“师父他不让我看小衍趋毒的过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故意提及作画一事其实是为了让我乖乖地回房间。” 她跟在沐卿的身边那么久,自然对他的一言一行甚为了解,不就是不想让她看吗,哼,不看便不看 “趋毒什么趋毒啊”桃之并不知晓先前发生了何事,所以当夏果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之时,听得稀里糊涂的。 “小衍被七惑虫咬伤了,师父说只要让他喝干长白山那个变态掌门人的血,便能够痊愈了。哎桃之,你说那个掌门变态到扭曲,若是小衍将他的血全数饮了下去,万一也被感染了怎么办”毕竟,变态这种东西是不可预料的呢。 闻言,桃之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让岚衍饮尽那个掌门人的血亏得神尊大人能这般正儿八经地说出口,他们的脑袋都是被驴给踢了么,这么蠢到家的法子也能叫他们一个个都毫无保留地相信了 见它笑得如此之欢,心情便愈加郁闷了,一下就拍在桃之的脑袋上,将它拍趴在床榻之上,看着它甚为凄凉地双手双脚趴开,夏果顿觉心情又变美丽了,“笑什么,如实说来。” “是神尊坑主人你又不是我,我怎么连躺着都中枪呀”桃之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平日里它在白团那个怂逼的面前是多么地**丝呀,将那厮压得连大气儿也不敢喘 ,却不想在沐卿与夏果的面前,它却是立马变身成了白团。 夏果眸子一眯,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危险起来,“你说什么,师父他坑我” “咳咳。岚衍那家伙可是百毒不侵的,放眼六界,能够毒死他的东西,不能准确地便说没有,但至少我到现在是不曾发现的,又何况只是一些小小的七惑虫之毒呢,他只需几日的功夫便可自动化解了。” 干脆便也懒得飞了,桃之直接就舒舒服服地爬在锦被之上,继续补充道:“不过神尊既然会这般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再者主人你竟然在神尊的面前关心岚衍那家伙,怨不得神尊会坑你。” 摸摸后脑勺,夏果对于它这个跳跃性的说法叫她实在是不怎么明白,“为什么,我关心小衍不是很正常的吗” 桃之以你真是太无药可救的目光横铁不成钢地看着夏果,忽而脑袋灵光一现,极为贼兮兮地凑到夏果的跟前,故意将语调给拉的极低,“主人,若是有一日神尊为你找了个师母,你当是如何” 心跳几乎是在它话落的那一刻便静止了,这是个她从未想过的问题。 她自菩提树上坠落,不慎掉入他的怀中,极为幸运地被他收为徒弟,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将她很好地呵护在温床之中,以至于让她下意识地以为,日后所有的岁月,所有的时光,师父都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 可是她却一不小心,极为容易地忽略了,他是她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不论将来如何,即便是他真的要在某一日,为她找了个师母,她都没有权利拒绝,更是没有权利让他不要娶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她是你媳妇儿(1更) “哎哟我去,大神实在是太有才了,竟然把岚衍那家伙里里外外地包裹成了个粽子,丢进药池里,还说要连泡七天七夜呢,哈哈,真是看得爽死老子了”由于笑得太过激动,白团在爬窗棂之际,一不小心便溜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一身的灰尘。 原本陷入极端纠结状态的夏果忽而便被白团这厮给打断,瞥了它一眼,却是难得地没有回话,而是扭了个身,干脆将自己给埋在了锦被之中。 抓抓后脑勺,白团觉着这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到莫名呀,蹦跶着跃到床榻之上,拍拍隆起的锦被,“小果子,你怎么了” “主人在思索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不要打扰她。”眼看着就要让夏果彻底明白了,却不想白团这厮又莫名地出来搅局,桃之甚为肉痛地看了它一眼,觉得自个儿都无力再教训它了恍。 一根直肠的白团怎么会明白如此深奥的东西,听得它是一愣一愣的,而桃之也懒得与它浪费口舌,直接转移话题:“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 提起吃的,白团立马便原地复活,磨磨小爪子,亮出大板牙道:“在屋子里吃东西多没有情调呀,小之之,趁着现下月色正好,咱们出去喝一杯呗” 桃之极为鄙夷地上上下下扫了它一眼,不不可置否地道:“就你还要喝一杯不要待会儿便成只醉仓鼠。” “小之之,你可以鄙视我的智商,但绝不可以鄙视我的酒量”说话间,还特意将腰板挺得直直的,以显示自己是只很有酒量的小仓鼠刀。 虽然自来对于沐卿所说的话,后土都不敢反驳,即便是觉得眼前之人很有可能又在挖坑,将他们全数都埋进去,还是不敢多说些什么,但现下看着岚衍被裹成这般模样,还甚为凄凉地被丢进药池中泡上七天七夜,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挣扎一下。 “神尊,那个七日七夜的时间会不会有些长了而且这药池的副作用也挺大的,我怕小衍会受不住” 似笑非笑地看了后土一眼,叫她立马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他垂眸,整了整衣袖,轻描淡写地回道:“你这是在质疑我” “后土不敢”其实她就是在质疑他,待在神界那么久,若是连沐卿到底是何品性都不曾看清的话,那她也就妄活了那么久了,可是,即便是被坑地哭爹喊娘,她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指出他的恶劣行迹呀 淡淡地往后瞥了一眼,“明日我将会启程离开长白山,后续之事,你当是明白要如何做吧” 好家伙,神尊大人,有你这般坑爹的么,光明正大地来长白山搅乱了这一池污水之后,什么也不做的便要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交与她和岚衍处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这些实话后土还是不敢吐露出来的,虽说三千年不见,沐卿的性子确然平和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一身的坑爹不带理由的本质会就此磨灭。 后土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沐卿悠然的背影晃出了屋子,眼睛瞪酸了也无济于事,而便在沐卿离开的同时,一个身影立时便闪了进来,嘿嘿笑着就往前凑。 毫不客气地拦住了那厮的道路,后土直言道:“炼野长老,你不在屋子中带着,跑到此处来作何” “哎姑娘,你此话却是不对了,我的徒儿身受重伤,作为师父的我怎能不前来好生探望呢”回话间,炼野还不忘死命地将脖子往前探,企图能够得到岚衍的回应。 但他却不知晓岚衍被沐卿折磨地只剩下一口气儿了,整个身子连一根小拇指都动弹不了,如何还能回得了话呢。 后土极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暗道这个老头子怎么这般不要脸皮呢,口中却是幽幽地回道:“是长老年纪大了,记忆混乱,还是这一大早的我不曾睡醒,小衍何时成为你的徒儿了” “姑娘你这话却是说的没有远见了,小衍如何就不是我的徒儿了。你看,一来,他为了破解此案,不惜以身历险,足以见得他对我长白山的深厚情谊;二来,罪人肖慎的毕生功力都全数渡到了小衍的身上,他身负我长白山的至高绝学,又如何不是我长白山中人” 这死老头子,还真是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若不是神尊大人坑爹无极限,说什么要给岚衍治伤,实际上是将那个掌门人的全数功力渡到岚衍的身上,让他在不知情之下得了长白山的至高绝学,以便他到后来即使是不愿意留在长白山,也不得不留下来了。 得了人家的至高绝学还想要跑肯定是连门儿都没有的。 “滚开,小衍现下需要休息。”她都不敢将这个悲催的事情告知岚衍,生怕他会想不开以至于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哪料这该死的老头子竟然还故意将嗓门给提高了数十倍,生怕岚衍会听不到一般。 “姑娘,虽然你的修为确然是高深莫测,但是作为女子,这般随意地爆粗口还是很不好的,而且还是在我的乖乖徒儿面前爆粗口,这样是会教坏我的小徒儿的” tang额头青筋直爆,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炼野长老张张嘴正想要再普及点什么,忽而,房内响起了噗噗的声音,两人同时顺着声音的发源地瞧去,入眼的便是原本被裹成粽子般的岚衍,在红如血的药池之内,开始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裹于他周身的绷带,开始一寸接着一寸地碎裂开来,而随着碎裂的程度愈深,他小小的身子就随着绷带的碎裂一点一点地长大。 淡雅如雾的眼眸衬得他如远山般不可触摸的眉目愈加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如丝绸般的墨发在片刻间便长似水,倾泻而下,略略遮掩住他的眉眼,隐隐绰绰间却是散发出傲视天地的强势之气。 这,才是万年之前的那个他。虽然现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相似度也只有五六成,但却能在第一眼中,让后土深深地感觉到,他似是踏亘古而来,拨开烟雾,走至她的面前。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要唤出那个名字,但又生生将其卡在了喉间,现在,绝不是个好时机。 “乖乖徒儿,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怎么你一受伤,一蜕变,就叫为师我都快认不得了呢”不过这对于炼野长老而言可是个好时机,趁着后土木楞着不知作何反应之际,他已三五下地跃到了岚衍的面前,像是在看新生物一般地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蜕变而生的岚衍显然不知自己到底发生了何事,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密室之内,被一个庞然大物给扑倒的刹那,之后他就像是当初被裹在白莲中一样,陷入了一片黑暗。 原本以为他要待在这黑暗之中永生不得挣脱,却不想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沸腾、膨胀,耳畔杂七杂八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待到他再重见光明之际,便瞧见一张笑吟吟,极为欠拍的脸蛋凑在了他的跟前。 眨眨眸子,再眨眨眸子,他眼底依旧是一片迷惘,不由歪着脑袋,甚是疑惑地问道:“乖乖徒儿你在叫谁” “小衍,你可算是肯醒了,还有哪里觉着不舒服的吗”直到岚衍出声,后土才猛然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毫不文雅地便拎住了炼野长老的后领,将他一下给甩出几米之远。 眼前又再次出现了一张美貌如画的面容,岚衍又是忍不住眨眨眼睛,“小衍你是在叫我吗” “小衍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对于他这听似轻而易举的话语,却是叫后土心下诧然不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蜕变成长了一次,为何在醒过来之后便忘却了自己,忘却了所有 “不记得。这是在哪儿,我又是何人”大摸是初初醒转过来,岚衍只觉着脑袋有些涨涨的,而且还混沌不堪,有什么东西总是会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但若是他往里处深想,却又会换来一阵的头痛。 “你是我炼野的乖乖徒儿,长白山的弟子,名唤岚衍。小衍你真的不记得为师我了么”不待后土再说话,被甩出几米之外的炼野几乎是以半爬半滚的姿势溜了过来,见缝插针地便喊道。 岚衍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有些凌乱,脸蛋有些肮脏,语气有些孩子的老头儿,心中却并未生出什么厌恶之情,不大确定地又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师父” “如假包换哎哟,我的乖乖徒儿,你怎么睡了一觉被将为师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你就算是忘了这个暴力才女人,也不该忘了待你恩重如山的师父我啊”这一声声的控诉,当真是哭得如丧考妣。 后土只觉手掌痒地难受,但介于现下岚衍莫名地失忆,她不想在重生的他的面前表现出她暴力的一面,变有生生地忍了下来,长出一口气,免得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将这个该死的老头儿揍成猪头。 “那她是”对于面前这个自称是自己的师父,却又表现的像是个孩子的人儿,岚衍选择还是主动带过,便伸手指了指不再开口的后土。 炼野立马便停止的控诉,眼前闪过一抹精光,一把抓住了后土的手,再扣住岚衍伸在半空的手,最后将两只手交叠在一块儿,方才心满意足,掷地有声地回道:“你媳妇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二章·向贤妻良母方向发展(2更) 白团已完全不知晓自己到底饮了多少杯酒,原本是抱着定要将桃之给灌醉,然后借机好好肆虐它一顿的心思,却不想那只母老虎非但很残暴,连酒量都是惊天骇俗的很。 最后它很不幸地将自己给灌醉了,以至于两眼一晃,分不清东南西北之际,隐隐察觉到好像自己处在一个一摇一晃的地方,像是摇篮般,摇得它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但隐隐之中,似乎有什么味道,飘飘荡荡而来,作为第一吃货的白团而言,这味道中带着焦味,还有些不知名的乱七八糟的味道,熏得它实在是忍不住了刀。 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漆黑的顶,而且还很是不平稳,总是在眼前一晃又一晃的,白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吃力地想要起来,便听得耳畔传来了桃之的嗓音:“不是不是,主人你应当先放这个配料,不然味道便不同了。” “哎哎,主人你不要躲呀,这油溅出来不会很疼的,你一躲,它就焦了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团原本便觉得脑袋混混沌沌的,此时又听这乱到不行的话语,脑袋就更糊涂了,顺着声音的发源地瞧去,一眼便瞧见夏果系着条围裙,旁边萦绕着桃之,这厮正有模有样地指导着夏果炒菜。 但它不得不说,夏果烧菜这姿势着实是太难看了,一看就知道是菜鸟级别的,而作为第一吃货的白团怎么忍受的了一个菜鸟在自个儿的眼前如此笨拙地炒菜,三四五下地便起了身,蹦跶到夏果的跟前。 “哟,醉仓鼠可算是肯醒了呀”夏果手忙脚乱地炒着菜,自然是不曾注意到白团,不过桃之却是一眼便瞧见了它,甚为鄙夷外加嫌弃地瞪了它一眼,将下巴一扬,其丰富内涵不言而喻。 一提起这个,白团立马便没有了想要指导夏果的念头,极为羞耻地将小脑袋给缩了缩,两只爪子戳来戳去,“那啥,失误,这完全是失误。恍” 桃之懒得瞪它,将目光重新投回夏果的身上,“不是放这个,是放这个呀主人” 一听自己竟然又失误了,夏果便想要把手伸进锅里去将那被倒下去的菜给捞回来,但一下子便又被灼热的气息给刺得缩了回来,“那我再换一个试试。” 白团这才注意到在夏果的背后,已经倒了一大堆被烧坏了的菜,它不由抓抓后脑勺,表示虚心地问道:“小果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还有,我们是在哪儿,怎么我感觉自己一直都在摇摇晃晃的” “白肉团,知不知道一句话叫做,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得要抓住他的胃”对于白团这个近乎白痴的问题,桃之这次倒是没有嫌弃,反而是飞到了它的面前,如是问道。 用力地点点首,有关于吃的俗言,白团自然都是晓得的,不过这话与它所闻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白团还是甚为不解,向桃之投去求解答的目光。 “主人这是在为神尊做饭,这下你懂了吧哎,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鄙视你零下的智商了,同你说话简直是有损我的高智商。”说罢,桃之也不再理会它,径自又飞回到了夏果的身边,继续开始指导。 猛然间,白团好像脑洞大开了一样,颤抖抖地伸出一只手指着夏果,好半晌才憋出句话来,“小果子,你你你你这是要走贤妻良母的路线了” 闻言,夏果倒是难得地停了下来,以手中的大勺子毫不客气地捶了捶这厮的脑袋,“我们如今在船上,若是不学着自己做饭,你是想要饿死么” 不过饿不饿死的她倒是不在乎,她所存的心思还真是如桃之说的那般。 那日听桃之忽然问及了那个问题之后,她几乎是整夜失眠了,第二日盯着两只熊猫眼,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既然她无法让师父不要娶师母,那么她便要牢牢地看着师父,没有女人能靠近师父,那她还怕什么会不会有师母这种叫她极为伤脑的问题呢。 过后她便甚是虚心好学地向桃之请教了一番,桃之立马便表现出了极为兴奋的战斗精神,说什么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要先抓住他的胃之类的一些长篇大论。 虽然对很多的长篇大论夏果不是很懂,但是这第一条她倒是能明白的,而且她姑且还曾为师父大人做过鸡汤呢,对于下厨这种事儿至少还是有点基础的。 但她显然是把下厨这等事儿给想得太简单了,等到她自己亲自上手之后,她才发现做菜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可若是能让师父大人吃到她亲手所做的菜,便算是有多恐怖她也愿意去做,即便她现在已经做坏了许多道菜了。 不过她的精神还是很可嘉的,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数次,还能顽强地爬起来,继续抡着大勺 “我们这是在船上”白团一听,立马便极为兴奋地蹦跶了出去,撩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如排山倒海而来般的高山,而他们的船儿便一摇一晃,以极为缓慢而又闲散的速度在峡谷的正中央飘荡着。 将脑袋给缩了回来,白团蠢蠢欲动地磨着爪子,“小果子,咱们何时已经出了长白山了 tang小衍和神仙姐姐他们不随我们一起走吗还有,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呀” “你一只醉仓鼠怎么那么多问题呀。我们是要去做正事儿,他们跟着我们做什么,再者长白山那个地方乌烟瘴气的很,待久了可是很容易便会心理变态的。”一提起长白山,桃之便是一脸极为嫌弃的模样。 在长白山待的这数日,倒是让它好生体会到了什么叫阴暗中的变态,变态中的恶心了,幸而神尊大人没有说要再留几日,即刻便启程,不然桃之真担心自己也会被感染上了那种变态的毛病。 抓抓后脑勺,白团嘿嘿笑道:“有么,其实我觉得那个炼野老头子倒是挺可爱的呀。” 白了它一眼,桃之想要反驳些什么,忽然便有一道嗓音插了进来:“我完成了,快尝尝” 一盆半焦半熟的濡鱼立时晃入了眼帘,白团与桃之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地吞了下口水,而后甚为默契地又倒退了一步,“白肉团,你觉着饿吗” “我感觉,好像还是很饱的样子。” “那咱们出去赏赏月吧。” “这提议甚好。” 见两人完全忽视了她的话,还做出要逃之夭夭的姿势,夏果气势汹汹地抡着大勺子,拦在前头,“现下是青天大白日的,你们赏毛月” 不要以为她听不出来,它们这是在暗地里鄙夷她的厨艺 “谁说的,小果子你不是要做给大神吃么,我们可是不敢跟大神抢东西吃,所以我们便先出去了哈。”以胳膊肘戳了戳桃之,它立马会意,在话落之际,两人以飞一般的速度就钻出了船篷。 真是太过分了,她兴致满满地亲自下厨,结果这两货竟然敢鄙夷她的厨艺。撩起了袖子,抓着大勺便要往外冲,一时不妨之际,便生生地撞上了一个温暖而又结实的怀抱。 “小果这是在做什么”一大早的,夏果便一股脑地把他给推出了船篷,而且还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样子,说什么让他稍等半日便会有惊喜之类的话,他也不打扰她的高兴致,真就一直处在外头。 但看到桃之与白团一齐如同躲瘟神一般地逃了出来之后,他却是略略有些好奇,夏果到底在做些什么。 而一进屋内,便被里头一股脑冲出来的人儿给撞了上,随后一眼便瞟见了她手上高高举起的大勺,以及她一脸的污渍,外加围裙之上沾染的点点油渍。 很容易便猜到了她到底在贼兮兮地做了些什么,不由唇角的弧度愈深,连带着话音都温柔似春水。 “徒儿徒儿在学做菜。”见自己的行迹都被沐卿发现了,夏果极为羞愧地将手中高高抡起的大勺往身后藏,将脑袋死命地垂下,以免他看到自己现下这极为狼狈不堪的模样。 微微一笑,沐卿很是轻而易举地便取过了她手中的勺子,再以单指轻勾起她的下颔,四目相对之际,他手中已不知在何时幻化出了块湿布,此时正动作轻柔地将她面容之上的污渍一一抹了去。 方才话音轻柔地问道:“是那道鱼” 眼睛顿时一亮,原本被白团与桃之给说得如熄灭了油灯般的心立时又亮了起来,“师父能瞧出来它是一条鱼吗” “为师眼力还尚可。”这话,说得他好像瞎了一般。 但夏果闻言却是不可置否地撇了撇嘴,哼唧道:“那前先日子师父还说我画的那幅画是两只猴子在打架呢。”还敢说自己的眼力尚可。 轻轻一挑眉,“哦,那还都是为师的错了”其实当时他自然是一眼便瞧出了她画的到底是什么,不过便是想要逗逗自家的小徒儿,却不想她还真是信以为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三章·徒儿以为师父睡着了 夏果缩了缩脑袋,觉得这种实话还是莫要说出来较好,不然万一又被师父大人给记在了心中,日后再来坑她一把可就不好了,于是她立马便认怂道:“师父大人威武无双,这全都是徒儿的错” 介于夏果认错的速度较快,即便她并不是出自于真心实意,但沐卿还是抱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念头,姑且饶她这一次,将手中的大勺掂了掂,淡笑道:“今日的午膳还是为师来做吧。刀” 毕竟,就他目测她一早上奋斗出来的成果,着实是无法入眼,更不必说要吃入口中了,虽说他根本便无需吃这些东西,但是夏果却不同了,如今的她依然还只是个灵体,在未飞登仙界之前,凡人的这些吃食她还是必要的。 “师父还会炒菜”夏果尝过他烤鸡的手艺,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但却不晓得他竟然还会炒菜,一想到这个,夏果只觉小心肝儿都要碎成一片片了。 师父大人,咱能不这么剽悍么,这般来徒儿的面子还得要往何处摆哟 指了指摆在灶头的册子,微微一笑道:“不是还有食谱么,照着上头说的做,当是不难。” 而且放眼六界,除却生孩子这项,只要他有心想要学的,便没有学不会的。不过这些实话他可是不会讲出口的,毕竟,太打击自家小徒儿的自信心,让她完全对自个儿没有信心可就不好了。 不过夏果可未有将他的话往深处想,听他这般言语,便屁颠屁颠地搬了条凳子,极为乖巧地托着下颔,认认真真地看沐卿下厨。 夏果大摸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神界尊贵无双的神尊,有一日竟然会撩起袖子,十指沾阳,亲自下起厨来,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怕是会吓得一干人等下巴都要脱臼了。 一双修长分明的手探入了水盆之内,三四五下地便将其中的青菜给撩了起来,随意地抖了两下,将其上的水珠给甩掉一些,再放到案板之上,虽说刀法并不是很熟练,但比之方才夏果切菜的成果而言,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恍。 越看夏果心中越是犯嘀咕,为何这些菜到了师父的手中就变得那般乖巧,尤其是那把锋利无比的菜刀,到了她的手中,那就不是一个群魔乱舞可以形容了。 这就不得不让夏果深深地开始反思了,自己真的是个女的么怎么这般地心不灵,手不巧呢这般一来,还如何能抓住师父的心,让他不娶师母呀 想着想着,她原本兴致盎然的情绪便如枯萎的花儿一般,变得怏怏地,连连直叹着老气。 一盆肆意着芳香的炒菜很快便出炉了,沐卿随意地将其放置在桌案之上,回首却见夏果眸色郁郁,托着下颔还在不断地叹老气,顺手便以手中的大勺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猛地回过神来,夏果忙连连摇首,嘿嘿笑道:“没什么,徒儿是想,师父连做饭都会,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师父不会的吗” “小果若是用心做,不过便是时间上的问题。再者,为师这般本事,教出来的徒儿自然也是不会差的,小果不必担忧这些。”将大勺随意地丢在了灶台之上,他先行将手洗净,方才摸摸她的柔发如是回道。 闻言,夏果不由抽了抽唇角,师父大人,他人说你本事那是在夸奖赞美你,但是你老家自个儿说自个儿本事,那是在臭美好么 而一直处在外头躲避的桃之与白团也在同一时刻闻到了香味,纷纷将脑袋给探了进来,一眼瞧见沐卿撩着袖子,原本洁净到令人发指的蓝袂之上亦是沾染了些污渍,明显是才初初下过厨的模样。 两人皆是长大着下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尤其是对于桃之而言,它简直都想要把自个儿的眼珠子给扣下来,擦上那么一擦,才能确定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向来洁癖到要死,懒到要命的神尊大人,此番竟然亲自下厨,天哪天哪,难道是今儿个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果子,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男扮女装混在我们当中”通常情况下,只要是个女的,对于做饭这等事儿向来是生来便有种特殊的能力的,即便是一开始不会,但只要稍微学上那么一学,定然是很快便能上手了的。 但很显然,夏果便是那个特殊的例外,非但怎么学也学不会,而且即便是能做出成品,也是叫人看一眼便觉着自个儿宁愿是饿上三天三夜也不要去碰一口。 所以说,综上所得,夏果很有可能本质上就是个男的,只是她隐藏太深,将他们都给麻痹了 即便是当着沐卿的面,夏果还是觉着自个儿的手心痒得很,深吸了口气还是无法将心中的怒火给派遣出去,于是乎以神一般的速度扑身上前,一把便揪住了才想要溜之大吉的白团的小尾巴。 “白团子,有种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威胁的话音响在耳畔,白团奋力地挥舞着小爪子,但奈何力量着实是小,根本反抗不过夏果。 “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力,这样影响是很不好的好么”这次白团倒是没有立马改口,小小鼠胆倒是涨了不少。 tang 夏果唇角一勾,腾出只手,揪住它的一只小嫩耳,“那我现下就让你好生体会一番世界到底是如何美妙,如何” 屋子里头,顿时充斥满了乒乒啪啪,杂乱的吵闹之声。 “咯饱死爹爹了,好久都未曾吃得这般饱了”一日下来,能够有幸尝到两次沐卿亲手所做的菜,白团真是觉着自个儿是在做梦了,不过它不得不承认,大神的厨艺真是太顶呱呱了。 桃之毫不客气地踹了它一脚,复将杯中的酒给斟满,推到了它的跟前,“喝了它。” 脑袋两边粉嫩嫩的耳朵立时便蔫了下去,白团以两只小爪子相互戳着,嘿嘿商量道:“那啥,小之之,这个还是算了吧”若是再喝醉了,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之事儿来,它可就真是没脸了,虽然说它本来就没啥脸皮。 听罢,桃之立马便瞪起了眼睛,白团见之,一下子便怂了,将杯几一把给捧进了怀中,仰首便是一口饮尽,结果由于喝得太过激动,导致喉咙一时无法适应这酒的火辣,叫它不由一个劲儿地吐着舌头。 看它这般模样,桃之捧着肚子都要笑打滚了,“白肉团,你懂不懂饮酒的乐趣啊,竟然便这般一口给饮尽了,这般可是一点儿也无法体会到其中真正的滋味的。不成不成,你得要再喝一杯。” “小之之,你耍赖”一听桃之竟然耍赖说这杯酒不算,白团立马便炸毛了,义愤填膺地指着它控诉道。 眸子微微一眯,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白肉团,你方才说什么” “我我是说,这酒真是好喝啊,若是不多喝几杯,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被轻轻那么一威胁,白团立马便认怂了,乖乖地将一身炸起的白毛给收了回去,认命地自个儿溜过去倒酒。 夏果两眼直放光地看着桃之与白团在船的另一头拼酒,而自个儿却悲催地在练画,这般一对比,她觉着她都太对不起这一清风明月,如诗如画般的唯美意境了 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往桌案底下钻,慢慢地,再慢慢地挪到悠悠然躺在旁处浅眠的沐卿旁侧,再探出只手来,拽了拽他的流袖,言语之中尽带着讨好之色,“师父,咱们商量个事儿呗。” 她的这一点点小动作早已被沐卿探知了到,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地假寐,听到夏果的话既不应声,也不睁开眸子,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不动。 见他完全没有反应,夏果顿时便内伤了,壮着胆子又挪近了几分,凑到了他的上头,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忽而眼前一恍惚,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什么的,便算是日日待在他的身边,看尽了他风华绝代的面容,此时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脏,似是只能闻到自个儿微弱的心跳声与他长绵的气息,不知在何时已相互纠缠在了一块儿。 清清淡淡的月光始终无法朗照,映衬着他如远山般不可触摸的沉静眉眼,即便他此时此刻是阖着双眸,她依然能够在心中很清晰地描绘出他的一颦一蹙。 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毫无意识之下,她慢慢地伸出了手来,带着微微的颤抖,连呼吸都屏了住,缓缓地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被夜风吹得有些微凉的指腹,落在他的眉心,如是一不小心触碰到冰山雪莲一般,有什么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暖流,在顷刻间便席卷了她的心田。 若不是他如扇的长睫在同一时刻微微一动,沉寂如潭的眸子慢慢撑了开,想必她现下已鬼使神差般地要将脑袋给靠过去了。 苍穹如墨,星河暗淡之下,却依然无法隐没他如碧水般的眼底,似是有些什么异样的情愫,跳动在他的眼眸之中,但心慌意乱的她此时此刻却根本无法去捕捉,只忙着将身子给让开,“徒、徒儿以为以为师父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四章·师父不要娶师母,娶我可好 眉间微微一挑,饶有兴致地将她做贼心虚般的满面绯红收入眼底,“所以” “所以所以徒儿是想说,这般静籁的夜,正适合饮酒赏月,徒儿已经练了许久了,可不可以,小酌那么一杯呀”而且自那日她与土地老儿一块儿对酒,喝了个酩酊大醉之后,她便再未碰过酒了。 虽然说酒的味道很浓烈,但是回味却是很不错的,再者她觉得自己的酒品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没有在喝醉之后做出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出来。 况且如今桃之与白团这两货在船的另一头喝地那么痛快,而她却要如此苦逼地在角落里练画,真是越想心理越不平衡 沐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心里自然清楚她原本想要说,要做的定然不是此事,不过这也无碍,她所想要的东西他从来都未曾拒绝过,又何况只是喝些酒呢,而且,就凭他家小徒儿的酒量,想必要不了多少杯便会放倒刀。 到那时,还怕她会不说出实话么 唇角不动声色地上扬,随手便幻化出了一坛桃花酿,她见之眼前立马便放光了,一下子便扑了过去,不过一开始还是不敢喝许多的,先行斟了一杯,递到沐卿的跟前,“师父。恍” 怎么说她也是个尤为孝敬师父大人的好徒儿,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要师父大人先享用了。 顺手接了过去,但他只是捏在手心,小抿了口便再没有多余的动作,而夏果便不同了,斟了满满的一杯,先是小小地尝了一下,虽然依然是辣口,但是回味却是比上次的那个要好得多。 连续斟了几杯,发现这般喝着并不痛快,她便干脆拿起了整坛子酒,一股脑地便饮了下去,心满意足地舔舔唇角,将唇畔处洒落的酒渍一滴不剩地都给舔干净了,便开始抱着空空的酒坛子傻笑。 “可是心满意足了”眼看着她已经醉得满脸涨红,连带着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只剩下一个劲儿的傻笑的份儿,沐卿方才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 “不、不对,我还要再喝,这点这点不够。”虽然已经醉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但她脑袋里还是仅存着一些念头的,那便是她还想要再喝。 随意地直起了身子,沐卿极为轻而易举地便取走了她怀中所抱着的酒坛子,微微一笑道:“想要再喝也无碍,只要小果乖乖地回答为师几个问题,你想要喝多少为师都不会拦着。” 发觉怀中的酒坛子不见了,夏果很生气,醉醉熏熏的脑袋根本便未曾听进沐卿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想着要把酒坛子给抢回来,于是乎便一股脑子地扑上去。 稍一闪身,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扑来的身子,沐卿瞧了眼手中的酒坛子,眼底的笑意愈深,“方才为师在浅眠时,小果趴在为师的身上是想要作何” “还给我”此时此刻的夏果哪还能听进他的问题,她一晃一荡的眼中,此时只能看进一个酒坛子,见那酒坛子分明便是在眼前,可自己无论怎么扑都扑不到,不由便开始恼羞成怒了。 又是极为轻松地避开,她再次悲催地扑了个空,心底真是恼火极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脚后跟凝力,势如猛虎般地便扭头再次反扑了过去。 她的这一点点小动作又怎么能够瞒得过沐卿的眼睛,脚下原本想再次往旁处挪,却不想醉得一塌糊涂的夏果在反扑之时竟然完全偏离了方向,直直地便朝着船外扑去。 甚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沐卿往那处一挪,便叫她小人得计地反扑成功,顺顺当当地将他给压倒在了身下,不过即便是将他给压倒了,夏果依然还是拿不到酒坛子。 因为他无耻地仗着手长,往外一举,便叫无论怎么抓都抓不到了,她抓到后来,都要抓哭了。 “先回答为师的问题,不然连半个酒坛子都没门儿。”即便是被自家的小徒儿给扑了,沐卿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云淡风轻,耍起无赖来毫不知廉耻。 忽而,她原本一直想要去抓酒坛子的手顿了住,一双迷离的眼睛此时此刻只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的脸看,看了好是一会儿,方才像是有些不大置信地启唇:“师师父” “原来小果还认得为师,眼中不再是只能看得见酒坛子了”虽说对于如今这个姿势他并未太在意,但这个姿势显然是不适合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儿的,他便打算先起来再说。 却不想夏果倏然伸出两只手,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显然让他微愣了住,随后便瞧见她吧唧了下嘴巴,“师、师父,徒儿想做件事儿。” 他想说些什么,不料她已等不及他的回话,脑袋忽而便直直垂了下来,由于低得比较急,导致唇瓣相互触碰之际,两人的齿间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儿。 而未待他自她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中反应过来,她已极为顺利地将舌头给探了进去,但她显然是菜鸟中的菜鸟,这么没头没脑地吻下来,这么肆无忌惮地将舌头探去的后果就是,除了在里头不安分地舔几下就不知下面要作何动作了。 tang 便在她不知接下来要作何之际,他原本沉寂如潭的眼底顷刻间如是涌上惊涛骇浪,在刹那间将她小小的人儿全数淹没,顺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在眨眼之际,两人的位置便来了个彻底的交换。 他如碧水般的眼底,似是有漩涡密布般,将她的七魂六魄都给勾摄了走,话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喑哑,“小果,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使劲地眨巴了眨巴眼眸,虽然眼前依旧是一摇一晃的,但她依然能很清晰地知道,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深深刻在心坎之上的,缓缓地抬起手,清清淡淡的月光之下,她的手便那般光明正大地抚上了他如远山般的眉梢。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顿了顿音调,指腹停留在他的眉心,她极为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往下滑,似乎是想要接住自己的触感,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往心中刻画。 忽而,她将整个脑袋埋入了他的怀中,冷梅清香在片刻间弥漫于鼻尖,紧紧地反搂住了他的腰,话音低到不能再低,“可是桃之说、说师父总会娶师母的,我不想要师母,一点儿都不想。” 她是那样地自私,自私到只想要师父的眼中只能看到她一个人,自私到师父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即便她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幻想,可是她依然不愿意,不愿意任何人来分走师父一丝一毫的视线。 显然,他不曾料想到,她深埋在心中的想法,竟然会是这个,一时之际,有什么极不易察觉的东西,悄然地滑过他的心底。 沉寂了千千万万年的心,似乎便在她这么一句极为轻声的话语中,被无声地敲打了开。 而便在他被心底的一缕莫名的情愫搅乱地不知要如何是好之际,她猛地将脑袋探了出来,四目相交间,她唇齿极为清晰地字字吐出:“师父不要娶师母,娶我可好” 熊熊冥火忽高忽低,忽明忽暗,萦绕于高高的碎石阶畔,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的烈火,似是含着吞吐天地的气势,一波接着一波地翻滚着。 而便在这极为灼热的碎石阶上,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敲打其上,打破了这一方诡异的沉寂。 一抹幽黑的背影,如是闲庭漫步般,极为轻巧地迈步于碎石阶上,两畔的烈火像是通灵般,在触及到他的衣摆之际,主动地向四周退散而去。 便在碎石阶通沿到尽头之时,似是自地壳传来阵阵巨动,那黑影脚下的碎石,顷刻间灰飞烟灭,而与此同时,黑影脚尖一点,旋身而起,眨眼之际隐没于点点火星之中。 再回神之际,眼前早已不见那熊熊冥火,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幽深不可见底的池水,随着黑影不断地靠近,池水开始向中间聚拢,进而旋成一个巨大的波纹,通过黑漆漆的波纹,隐隐能瞧出个人形来。 黑影在里池水三步之遥处顿住了脚步,高高的黑帽之下,只能隐隐绰绰地瞧见一双如猎鹰般犀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隐约的人形,“你所指的那些地方,我全数都已去过,不过封魔印威力太大,我无法探知到更多。” 闻言,那隐隐的人形却是忽而咯咯地笑了出来,单只闻着其笑音,便是声声令人毛骨悚然,这嗓子如是被硬生生地切开了两半,而又再次愈合了一起,显得格外地刺耳慎人。 “只要本座能够出来,便算是十个封魔印,与本座而言不过是尔尔。”虽然声音破碎到慎人,但其吐出的话语却自然而来中带着一股凌驾于九重天霄的高傲气势,“本座要你做的另外一件事可是办到了” 对于他高傲的气势,黑影像是已习惯成自然,自动地忽略了过,听到他如是问,唇角勾起一道凛冽的弧度,“原本以为他真就死了,却不想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比之从前更是大不相同了。” “但有一点是绝不会改变的,那便是他还是一如以往地自负。不过我倒很喜欢他这一点,恰好方便了我们行事。再者他若是死了,你想出这封印可就难了,所以你应当庆幸。” 随着黑影话音落地,凌驾于半空的波纹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高兴呵,本座是该高兴,当初若不是本座一时不察,又怎会让他轻易得手,被困在此处数万年” “永不见天日的感觉,本座这数万年来可是好生地体会到了。待本座出来之后,定会好好地加倍奉还与他,也好让他真真切切地明白,什么才叫痛不欲生” “你要如何报复是你的事儿,但绝不可干涉到我的计划,否则,你再如往初一般不过脑子,便是我也无法保住你。”似是对他这般的话已经听到不能再厌烦了,黑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五章·她早已无条件沦陷(1更) 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也重地有些支撑不起来,但夏果能在隐隐之中感觉到,似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这便让她极为不爽了。 吃力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对水汪汪的大眸,而且两对眼睛中都充满着显而易见的像是看新生物般的神色,“你们凑我跟前做什么” 半支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而在她问出口的同时,白团已先耐不住,蹦跶了上来,跃在隆起的锦被之上,笑得极为贼兮兮,“小果子,真是看不出来呀,你这是外表单纯,内心火热到劲爆呀瘕”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外表单纯,内心火热到劲爆夏果本来便觉着脑袋混沌地很,忽听白团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句,任是谁都会听得稀里糊涂的好么 一把揪住白团的粉嫩耳朵,“白团子,一大早的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主人,你真是太给力了,原来酒精的作用竟然这般强悍,连那般的话主人你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便在白团奋力挣扎着小胳膊小腿时,桃之已不知在何时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亦是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我昨晚喝醉了”她早不知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所以自然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在何时喝醉了,脑袋依然混沌,但偶尔有什么残缺的片段,晃入脑海中,但是却极为模糊,让她无法捉摸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等桃之回答,夏果极为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使劲地眨巴眨巴好几下,“不要告诉我,昨夜我在醉酒中做了什么超乎寻常之事” “什么叫超乎寻常,那根本便是劲爆到令人喷鼻血好么哎哎,我说小果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就这般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地将大神给扑倒了,而且”而且后来还做出那么令人羞羞的事情锋。 再者大神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就这么顺从地让小果子给扑倒了,扑倒也就算了,还任由她啃嘴巴,真是的,有没有搞错,这么劲爆的画面,让它这只纯洁的小仓鼠看了个彻底真的好么。 不需要白团再详细地说明下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夏果自个儿都能凭着脑中残缺的一些记忆,想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脸红心跳的事儿 真是完全没有脸皮见人了一头就栽进了被窝里,紧咬着下唇,她真是有种想哭都哭不出来的郁结呀。 这酒果然是个大祸害,将她原本一直深埋在心中的小秘密给全数吐露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她已不知自己该要拿如何的面目去面对师父大人了。 因为现下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她将师父给扑倒了,她将师父给亲了 桃之忍不住瞪了白团一眼,戳戳它的脑袋,感慨道:“白肉团,你说你怎么智商便低到如此地让人发指呢这么劲爆的事情是可以这么一次性地全数讲给主人听的么,她肯定是会承受不了的,得要慢慢地循序渐进才可。” 抓抓后脑勺,白团很是虚心地点了点首,想了想,说道:“可是我已经说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尤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它一眼,桃之也懒得与它再多费口舌了,因为和这厮说话,简直就是在侮辱它自个儿的智商。拍拍翅膀,桃之眨眼之际就溜进了被窝里头。 “主人,你不要听白团那个蠢货瞎说,昨夜的事情也不单单只是主人你的错。”借着尾部的点点光芒,桃之一眼便瞧见夏果此时此刻满面通红的娇羞模样,忍住了笑意,慢慢地劝导。 缩了缩脑袋,夏果捂着脸颊,轻声道:“难道是酒精的错可是不管是谁的错,我昨夜都对师父做了做了那种事儿,我真是没脸见师父了” “谁说的,主人你不要将事情想得那么糟。来,咱们分析看看,主人你昨晚一不小心喝醉了是吧,然后就一不小心把神尊给扑倒了是吧,再紧随着就又是一不小心把神尊给亲了是吧” 是个屁呀,她自个儿都已经知道地一清二楚了,它有必要特地钻进来,借着要给她分析的名头,硬是又在她的心口之上撒盐么 “但是问题就来了呀,神尊的身手是如何,主人你是很清楚的对吧若是神尊不愿意,主人你能如此轻易地便将他给扑倒,并且偷亲成功么” 听此,夏果原本便混乱不堪的脑袋一时便给打了个死结,死命地抓抓脑袋,但还是没法彻底地想通,只得摇摇首道:“我不明白。” 桃之老气横生地叹了口气,它真心觉着自己就是插在其间的大媒婆呀,主人在与世隔绝的殷虚之境待了三千年,对于感情这种事情不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虽说神尊大人活了那么久,但一个人一旦活得久了,便很容易地会将许多事情给看淡,从而便像是隔绝了七情六欲般,这一点能很好地从神尊大人的身上看出来。 所以说,两个看似懂,实则却是一点儿都不懂的人凑在一块儿,即便是早已不知在何时心动了,两人都不曾知晓,自然便也不会迈出那实质性的一步。 不过也幸而昨 tang夜主人喝醉了,将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毫无保留地给吐露了出来,不然它还真是无法确定,这两人到底是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知晓彼此的心思。 虽然说主人与神尊是师徒关系,但它怎么说也是一只待在尚易籍中许久的精灵,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它都见过了,师徒之情算是什么,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再者,主人性情很不错,而且神尊千千万万年来也只待她与旁人不同,只要是能让神尊真心喜欢的,这层关系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简而言之就是,主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忽而,它便将话语压得极为严肃,叫夏果不由自主地也染上了紧张之色,一眨不眨地等着它的下话,“神尊可能真的喜欢你,但很显然,他自个儿不知道。” 呼吸在桃之说出口的那一刻,便控制不住地屏了住,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连带着手指都是控制不住地颤抖,颤颤抖抖地戳了戳桃之头上的小角,“桃之,是你没睡醒,还是我依然醉着”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如此令她心跳如炸裂了般的话语。她从未想过,师父会喜欢她这般不切实际的事情。 师父确然待她很好,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这份温柔,只是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徒儿,除此之外,她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理由,可以来说明师父为何会待她与众不同。 而如今忽然听桃之这般惊世骇俗地说出师父可能真的喜欢她这般的话,她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原本杂乱的心扉,因此便更加乱如麻了。 “主人,我绝对没有在开玩笑。有句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如同上次我问主人你那般,若是神尊有了喜欢的女子你会如何,其中的感觉主人你应当清楚的很吧” 凑到了夏果的跟前,与她四目相接,它方才缓缓补充道:“我说的喜欢,不只是表面上那种喜欢,而是想嫁于他做妻子的那种喜欢。主人,你是否有这种喜欢” 捂住心口,虽然心跳已然恢复平稳,但夏果却是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对师父的感觉,早已不止是停留在师徒的层面,在他无条件地倾心待她之际,其实她早就已经沦陷了。 她的不语便很能明确地告知桃之,她的喜欢,就是它口中的那种感觉。桃之舒出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些话原本是不该出自我口的,但是主人,我能看出来,神尊与主人你在一块儿时是真的很开心。” “或许在他人的眼中,神尊高高于上,似乎什么都已经有了,但其实千千万万年来,他孑身一人,没有什么能放入心中,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寂寞。所以,我真心地希望主人你能让他不要再寂寞,主人你能明白吗” 作为一只尚易籍中的精灵,桃之无疑是陪伴在沐卿身边甚为长久的,当初若不是沐卿出手取下了它,它怕是就要随着尚易籍一同流落到凡尘,饱受颠沛流离之苦了。 所以,在它的心中,无论后来它会有多少位主人,它心目中唯一肯承认的唯有沐卿一人而已。 “我知道。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自己是何其地有幸,能够在有生之年遇到他,即便我永生只能做他座下的小小徒儿,我也心甘情愿。可是我却忘了,有时候思想是敌不过心的。” 因为她的心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步步沦陷,所以她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地欺骗自己,想通了这一点,她像是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爱一般,面颊红得更通透了,“那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把师父拿下” 这种话堂而皇之地说出口,真是羞得她不要不要的,不过既然她都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那她绝对不会像从前那般依旧保持着师徒关系了,想要有所发展,一定要趁早出击 闻言,桃之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甚为孺子可教般地拍了拍夏果的脸颊,忽而又凑近了几分,声线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贼兮兮之意,“主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题外话小果子都已经开窍了,离滚床单那啥的还会远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六章·小美人儿,我要娶你为妻(2更) 便在桃之极力地在给夏果灌输何为生米煮成熟饭的技巧之际,整个船身忽然猛地向前一坠,两人皆是一时不察,整个儿便连带着锦被滚下了床榻。 努力地自锦被中将脑袋探出来,未待她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何事之际,便毫无防备地撞上了一双沉寂如潭的眸子,“酒醒了” 温柔如醉的话音响在耳畔,却是叫夏果莫名地想起桃之给她所灌输的那些猥琐思想,未开口,脸便先红了个透顶,尤为不真切地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呵呵,师父早呀” “是挺早的,太阳都晒屁股了。”咸咸淡淡地应了声,沐卿伸手便顺带着将裹在她身上的锦被给拉了开,三四五下地便将她给带了起来瘕。 蹑手蹑脚地站着,夏果能很清楚地知晓,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便毫无保留地落在她的身上,虽说她在前不久终于被桃之说得开了窍,但即便是开了窍,想要将师父大人给拿下,但是但是她现下还是有些不习惯,还是会有些害羞的好么 “方才、方才船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了吗”对于昨夜所发生的事情,夏果根本没脸提及,纠结了许久,都快要将下唇给咬破了,才勉勉强强地挤出了句话来。 沐卿瞥了她一眼,清楚地瞧见她耳垂红得欲滴,这也叫他莫名地忆起昨晚她忽而亲吻下来的那一幕,原本经过一个晚上已慢慢调整过来的心境忽然开始有些不安地动荡起来。 但他面上依旧控制地很好,指了指她的衣裳道:“遇上了个小镇,河水有些低,船便搁浅了,今日便先在这镇上住下吧。锋” 很显然,夏果还一直处在极为羞涩的状态,对于他所指的意思,她脑袋打结,根本不明白,不由迷惑地眨了眨眸子,虚心问道:“师父还有什么事儿吗” “小果是想要便这般蓬头垢发地出去”他只稍那么一句,她便立马了解,急急地应了声,抱起地上的锦被便往回跑,跑到一半,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猛地扭过首去,“师父你把头转过去。” 虽然她是想通了,但在未如桃之说的那般生米煮成熟饭之前,她还是要稍微地保留些节操的,当着师父大人的面换衣裳,她还是着实做不出来。 眼底揶揄渐深,沐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满屋子找衣裳,不由有些好笑,她身上除了那些甚为隐秘的地方,还有哪些是他没看过的不过这些实话他自然是不会讲出口的,毕竟自家的小徒儿还是尤为羞涩的,若是玩笑开大了,她可能就死也不要见人了。 待她换好了衣裳之后,回首一瞧,却已不见了沐卿的身影,她不由抓抓后脑勺,撩起帘子往外一瞅,当即便被眼前之景给惊到了。 比之她先前见过的富丽堂皇的皇宫,亦或是与世隔绝的山庄而言,这个临水而建的小镇显然是很微小的存在,但恰恰是这份看似不引人注意的微小,却恰能映衬出一种别样的恬静之美。 清澈如碧的溪流像是母亲一般,将整个镇子牢牢地包围其间,家家户户皆是白墙灰瓦,弯弯杨柳点缀其旁,远山如黛,江天一色间,处处可见长长短短的小桥,如是跃然于写意水墨画之上。 夏果的第一感觉便是在轻轻徐风之中,吹来阵阵水墨之香,小镇像是自远古而来,遗落在天涯的一方。 “看傻了”见夏果只愣着不说话,一副像是要把眼珠子给扣下来,贴在小镇之上一般,沐卿有些忍俊不禁,抬首在她眼前挥了挥,方才将她的魂给招了回来。 一把揪住他的流袖,夏果一步便挪到了他的身畔,小声问道:“师父,这小镇可真是赏心悦目,咱们可以在这儿多住几日么” 微微一挑眉,他既没拒绝,也并未答应,只是淡淡回了句:“小果,有时候肉眼所看到的美,或许只是一种外表的掩饰。” 眨巴眨巴眼眸,夏果很显然被沐卿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说得脑袋不幸再次打了结,忍不住抓抓后脑勺,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师父的意思是,这个小镇有猫腻” “猫腻小果何时学会了这个词儿”若是放在平常,这个词是绝不可能自夏果的口中说出来的,但经过桃之淳淳善导之后的夏果却像是如同重生了一般,一点即通,什么都懂了。 但这些实话夏果自然是要好好地藏在心里的,怎么说她在拿下师父大人之前,也要保持纯洁的小徒儿形象。 缩了缩脑袋,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桃之教的。” 一句话,很好地将桃之给推出去当了替死鬼。其实她说的本就是实话呀,这些羞羞的东西本就是桃之灌到她的脑中的,在此之前,她还是个相当纯洁的人呢。 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她心中所打的小九九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却能知晓她明显是未曾说实话,不过对于教导徒儿不可向师父撒谎这等事儿,他向来是不着急的。 他有的是时间,可以让夏果慢慢地,好生地体会,对师父撒谎的后果会是什么。 而自以为骗过了沐卿的夏果自然也是 tang不会晓得坑爹无下限的师父大人在同一时刻对她打了什么小九九,她随手将一旁的白团抓起,搁置在肩头,领先便走下了船。 虽然这小镇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恬静淡然,但不得不说,此处有些诡异,那便是在青天大白日之下,除了小桥流水,清风徐徐之外,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般寂静到诡异的画面,让夏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误入石溪村时的场景,忍不住摸了摸手臂,对肩膀处的白团问道:“团子,你有没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白团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这小桥流水的诗情画意之中,哪有夏果这般心细,还注意有没有人这种事儿,听闻夏果这般话,它歪着脑袋,一对绿豆眼转悠了圈,“是很不祥,老子都不曾闻到食物的味道” “”好吧,这都是她没事儿找事儿,脑子抽抽了,才会想到要去找白团这个一根直肠的家伙说这种事。 “不对,小果子,你有没有听到一种很与众不同的声音”便在夏果相当无语至极,白团忽然将一对粉嫩嫩的小耳朵直直地竖起,仔仔细细地聆听了一会儿,如是问道。 闻言,夏果学着它的样子,也倾听了片刻,但却是什么也不曾听到,不由伸出手来,戳戳它的小脑袋,“是饿昏了吧你,哪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味道。” “小果子,你可以鄙视老子的智商,但绝对不可以鄙视老子的听力与嗅觉,老子真的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咚咚咚的”而且这种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它竟又想不起自己是在哪儿处听过。 蹦跶下夏果的肩膀,白团随着那声音直奔而去,虽然说夏果对于它所说之事并不大感兴趣,但又怕这厮随便乱跑会忍出什么事儿来,她只得跟在它的屁股后头。 “白团子你给我跑慢点儿”不知道她腿短么,而去她便算是再怎么快,也快不过一只只有巴掌般大小的仓鼠呀。 忽而,它白白的身影消失在了一片杨柳之内,夏果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见转眼便不见了它的身影,顿时便有些想爆粗口了,这厮怎么就一刻也不给她安分呢 便在她盘算着待抓到白团之后要如何惩罚她之际,忽而闻到了阵尤为清脆的啼笑声,心下疑惑间,她顺着那声音寻去,绕过弯弯的杨柳,在一座断桥之下,隐隐地看到了个半蹲着身子的人影。 步步靠近,才看清,原是个妙龄女子,这妙龄女子身上着了极为普通的素衣,围着碎花围裙,面上不着一丝粉黛,却依然像是能掐出水一般,而她的面前,站着的正是笑得连大板牙也合不上的白团。 夏果真是被白团这厮吓得连带着心跳都吓掉了一拍了,这厮有没有搞错,此处可是凡界,待着的可都是凡人,它非但不躲着,还如此光明正大地站在一个凡人面前,这不是要被当成妖怪给生煎活剥么 但出乎夏果意料的是,那凡人女子竟然非但不曾表现出半分惊愕之意,反是笑得尤为开怀,还伸出了一只手来,手心之上恍然躺着块白白的糕点。 而她的话音也如同她的笑声般,清脆悦耳,“你喜欢吃这个吗喜欢的话就全数拿去好了,我家里还有许多呢。” “小美人儿,你真是太好了,老子决定了,待老子幻化成人形之后,一定要娶你为妻”对于一个竟然在一秒钟只能便接受了它的白团而言,它真是像是遇到了命中之人般,抓住她的一根手指,尤为泪眼汪汪地补充了一句,还不忘一口将她手心的糕点给叼了去。 将糕点一下吞入腹中,它亮起大板牙,笑得尤为猥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七章·为师不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旁 妙龄少女咯咯的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白团的小脑袋,在美女面前向来没有原则的白团立马便表现出极为受用的表情。 缓缓地站起身来,少女忽而将目光转向了夏果,柔柔一笑,“姑娘看着很面生,是初来芙蓉镇么” 芙蓉镇这名字可真是够特别的。夏果亦是回以一笑,不等她回话,少女已是接了下话道:“远来是客,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去我家安歇。” 夏果来凡间已有许久了,经历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如今她都还未说些什么,眼前这个看似极为清纯的女子便出口邀请她前去家中安歇。 凡人的思想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也很复杂,但却是很少有人会在未曾了解对方的详情之时,便出口相邀的瘕。 要么就是此人原本便很热情,要么便是她别有目的。 见夏果很明显地以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少女反是尤为不在意地笑了笑,再次垂下了腰肢,将搁置在腿旁侧的竹篮拎了起来,转而又将目光落在白团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锋” 美人儿亲口问它的姓名,白团哪有不回答的道理,立马便屁颠屁颠地回答:“白团。白色的白,肉团的团。小美人儿唤作什么” “唤我菱儿便成。”拍了拍它的脑袋,名唤菱儿的女子复又站起身子来,看向了夏果,“姑娘好像对我很有戒心,怕是不知晓我芙蓉镇的风俗吧镇上的百姓都是勤劳淳朴之人,还望姑娘莫要以貌取人,断章取义。” “菱儿姑娘误会了,我并未那般意思。”虽然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但夏果却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转而看向白团,“团子,咱们回船上去。” 这个镇子虽然在第一眼瞧上去便给人以一种脱俗恬静之美,但很显然,放眼望去,除却这个少女便再未见其他人,若是单说没什么问题,她可是不相信。 经历了石溪村一事,她早已在心中安了警铃。再者这个镇子一看便是属于与外界不怎么沟通的,但这个少女却是出口成章,怎么说都是怎么地不正常。 所以她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决定今夜还是去船上睡好了,免得万一又遇上什么诡异之事,可就真又够她头疼的了。 见夏果毫无余地便要让它走人,白团很是受伤,甚为不舍地瞅了瞅菱儿,旋即亮起大板牙来,“菱儿莫要生气呀,小果子她有时候这儿会不大通畅,待过一会儿我再来找你玩儿啊。” 夏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它一眼,这厮,怎么看到美人儿胳膊肘便拐地如此之快想来是许久不曾抽它,所以便皮痒痒了,还敢说她脑袋有问题。 菱儿依旧保持着一贯恬恬的笑容,一点儿也未有因夏果的这般表现而显示出生气之意,只是点了点首,“那我要多准备些糕点才行。” 一听糕点,白团一双绿豆眼立马便亮了,磨磨爪子正想要说什么,却被夏果给插足打断,“白团子,你到底回不回来,不回来我便走了” 这家伙,真是气死她了,有人会那么毫无目的地邀请你去吃好吃的么,明显是别有目的啊,这厮便不能长长脑袋吗,难道它在这方面吃的亏还算少 闻言,白团一对粉嫩嫩的小耳朵立马便又耷拉了下去,灰溜溜地蹦跶到夏果的肩膀上,笑得尤为讨好,“哎哟,笑一笑十年少嘛,小果子你今儿一早是吃火药了,怎么气这般大” 夏果都已经懒得瞪它了,她现下是深深觉着,和白团这厮对话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虐。朝菱儿象征性地笑了笑,带着白团转身便走人。 而便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原本一直扬着唇角的菱儿原本如清水般纯净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之色,唇畔处想笑意更深,将竹篮挎在手臂之上,如闲云漫步般地往回走。 口中轻哼着首不知名的小曲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夏果再次返回去之际,一眼便瞧见沐卿一抹蓝袂静立于一座断桥之末,清清徐风之下,即便是如黛的远山,也无法夺去他的半分风韵,反是做了个陪衬。 提着裙角跑了上去,靠近之际她却并不急着唤他,反是点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靠近,见他看向远处之时,面上倒是破天荒地流露出了几丝凝重之色,她便也伸出了脖子向着他所看的方向瞧去,瞅了好一会儿,除了断桥流水,她还真是什么也瞧不出来。 “师父在看什么”在开口之际,夏果还不忘贼兮兮地又向他靠近了几分。 回过首来,清寂的目光落在她尤为好奇的面颊之上,方才柔声道:“怎么这般快便回来了,不是想要找住处吗” 抓抓后脑勺,她阻止了下语言,慢慢回道:“大概是徒儿多心了吧,方才我遇上了个女子,不知为何,我总觉着她有些奇怪,但到底奇怪在哪儿徒儿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记得为师与你说过的么,很多时候,眼睛只能看到表层的东西,便如人的皮囊一般,可以将许多不光彩的东西隐藏于其下。所 tang以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需要你用心去体会,方才能挖掘出其中的秘密。” 自从情商开窍之后,夏果像是在一夕之间便换了个脑袋,若是放在以往,她一定只能对他的话略懂一二,但今时今日她却像是能感同身受般,不但能完全明白,而且还能顺着往下去挖掘。 “不过师父方才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在看些什么,怎么表情这般严肃”如果这个小镇真有什么秘密,那也不是她现下这般随便想着想着便能想明白的,既然暂且想不通,她就此先掀过去,顺手抓住他的流袖,如是问道。 微微一挑眉,目光落于她满面好奇的面容之上,许久他却只是轻叹息了声,抬首抚了抚她的柔发,话音清浅如醉:“小果,若是有一日,你最看重的东西不见了,你会如何” 最看重的东西不见了夏果被他这么忽然的一句极为莫名的话给问的一愣一愣,不由歪了脑袋,思索了会儿道:“师父指的是人还是物” “哪一样都成。”虽然他知晓现下不是问此事的时候,可是有时候,即便是他不想要忆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即便是连他也无法去改变。 “徒儿最看重的自然是师父了,至于说物么,那便是师父送我的这块九天灵玉。若是灵玉不见了,即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将它找回,若是”话至一半,她忽然便顿住了音调。 原本只是随意地顺着他所说之话回答,根本便没有怎么过脑,但话到一半之际,她却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自拜他为师之时开始,便一直抱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变的思想:她要同师父永生永世在一块儿,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师父会离开她亦或是忽然不见了这样的事情,因为在她的心中,她的师父是如此地强大,强大到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他。 忽而,她忆起那日在洞穴之中,他一身蓝袂染血,浑身冰凉的画面,那个时候的她才真正地意识到,原来强大如他,也是会有倒下的一天的。 那个可怕的想法如点擦火石般的,一晃就自脑中闪过了,而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强迫自己绝不可再往那般可怕的想法中继续下去。 但,若是真有一天,师父不见了,她根本便无法想象自己将会是如何。 这般越往深处想,她越觉得心惊,以至于连同着手脚都开始发凉,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他的流袖捏在掌心,牢牢地握紧,“师父是不是要去做什么事情不能带上我” 唇角一扬,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轻描淡写地回道:“为师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小果都想到哪儿去了。” 他确然是不曾想到,他不过是近似随意地问了那么一句,而且这话也很是晦暗不明,却不想她一下子便往那方面想了去,而且单只看她现下的表现 他在她的心中,已于无形之中生根发芽,再也无法拔去,以至于她在一想到他可能会不见了之后,她会如此地手足无措。 “不论师父要去做什么,都不可以抛下徒儿,知不知道”即便他是这般讲,但夏果依然很不心安,干脆便极为不要脸皮地抱住他的一只胳膊,说出口的话音不容置喙。 沐卿甚是无奈地戳了戳她的眉心,“这般语气,是跟为师说的么。” “我不管,师父不答应,我就不松手了。”见沐卿不回应自己,夏果便干脆耍起了无赖,死赖着他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了。 轻叹了口气,他任由她极为无赖地抱着胳膊,语调放得极为轻柔,“小果,为师不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旁。” 这般的承诺,他无法再以玩笑对待,而且也根本无法许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八章·姐姐和我们一起玩儿吧(1更) 对于桃之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家的主人三更半夜的来个莫名其妙的失眠,然后又很是理直气壮地将它也给拽下水。 再次揉了揉发酸的眼角,桃之深深地觉着自个儿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主人,你怎么了”虽然对此怨气深深,但看到夏果一脸郁郁之色后,桃之还是将那股咽气咽了回去,好声好气地问道。 “今日师父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夏果现下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桃之一脸困倦的模样,她的脑袋里一直只回荡着沐卿最后说的那句话,他说,他不可能永远会陪在她的身边。 而且她忽然忆起,他答应过她无数件事情,却从不肯承诺会一直陪在她的身畔。 她知道,虽然她的师父在很多时候都喜欢坑爹无下限,但是对答应过她的事情却从未食言,她白日里不过便是想要讨个心安,亲耳听到他的承诺,却不想他竟然会回了那样一句话瘕。 而后越往深处里想,她便越是害怕,隐隐之中,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任由她抓破了脑袋,也无法想到这世上能有什么事,可以威胁到他,以至于让他无法对她做出承诺。 闻言,桃之眨巴眨巴眼眸,示意夏果继续往下说,“师父问我,若是有一日我最在意的东西不见了,我当是如何。我最在意的自然便是师父了,可当我问他是不是要去做什么事之时,他却又隐晦地回避了。我不信他会突然无缘无故地便问我这样的问题。锋” 可是她又想不通,他是不是真的要去做什么事,而这件事却无法将她也带上,所以他才会突然有此一问。 桃之抓抓后脑勺,亦是不解地回道:“不会吧。主人你是神尊唯一的徒儿,我待在神尊身边那么久,也从未看到过神尊有待人那般温柔过,毫无疑问,主人你在神尊心中是独一无二的,若非真的是什么十分要紧而又危险的事情,神尊是不可能舍下主人你的。” 原本夏果便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如今再听桃之这么一分析,她心下便更是惊慌了,按住桃之的翅膀,张了张嘴,却是将想要说的话又给咽回了肚子里。 师父心中所深藏的秘密连她都不愿告知,又怎么会讲与桃之听呢,便算是她如何地心急,此时也是无济于事。 想了想,夏果转而换了个形势,慢慢问道:“桃之,我想知道师父从前的所有事情。”从前,她觉得只要有他在身旁便已足够了,所以无论后来发生了何事,见到了多少身份同样很是尊贵,却对他表现出极为尊敬之意的人,她都从未要深入地知道他到底是何人。 似乎在她的思想里,她若是知晓了师父从前的事情,那便会被卷入一个很深很深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是她从未接触过,放在从前连想也不敢想的,让她穷尽一生也只能仰望的世界。 “主人可知晓神界”见夏果竟然有心想要知道沐卿的过往,桃之一下子便睡意全无了,兴致盎然地将尾部的光芒放地更亮些。 点点首,“知道,我曾在翻尚易籍的时候看到过,世间自上古昆仑之役之后,便分化为六界,分别为神界、仙界、魔界、妖界、鬼界以及人界,其中神界由于是昆仑战役最大的胜利者,所以位居其余五界之上,而妖魔两界由于是事先挑衅者,其地位一直被压制于最底下。” “其实并不仅仅如此,妖魔两界近万年多来一直处在萎靡之中最大的原因便是昆仑战役中,魔界至尊擎伽被神尊以伏荆诀封印在了幽灵之都的最底层。此后魔界内乱,魔界的那些长老们上万年来争破了脑袋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令魔界的力量大大削弱,以至于根本便无法再威胁到六界的安危。” 原来真相竟然如此地残暴。夏果顿时便又长进了些知识,“那妖界呢,不是说妖界也是始作俑者么” “妖界之王在昆仑之战中就已经死翘翘了,好像是三千年前吧,一个原本平淡无奇,根本便不被任何注意的人忽然横空出世,击败了妖界的五位护法,最终登上了妖王的宝座。不过那厮倒也算是安分守己,做了三千年的妖王倒也未惹出什么事儿来。” 如此看来倒还是妖界的下场稍微好些了。虽然只是听桃之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下彼时的情况,但夏果还是能想象出当时的那场昆仑战役到底是如何地惨烈了。 “可是讲到现在,这些与师父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虽然这些东西是给她增进了不少知识,可是她如今想要知道的是师父是事情呀,桃之的这些话似乎有些偏题了吧 听此,桃之不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夏果,“正是那场昆仑战役,才坐实了神尊在神界至高无上的位置呀,我费了那么多的口舌来给主人你解释,原来主人根本便没懂得里头的深层含义呀。” 它果然又是高估了她的智商,现下它可是深深觉着,在这个世界上,原来它的智商还是很高大上的。 恍然大悟般地点点首,夏果不由嘿嘿笑了两声,忽而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时声线提高了好几分:“你的意思是说,师父是神界中官位最大的” < tangp>桃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官位最大这个词来形容神尊大人的身份,这可是它迄今为止听过的最**丝的比喻了“主人,你这个比喻敢不敢当着神尊的面说出来” “我就只是那么比喻一下下了,略过略过。”她这不是一时脑袋有些发热,一想到自己所拜的师父竟然如此**丝,不由有些激动么,怨不得白团说她是踩了狗屎运呢,现下想想,这踩狗屎运足以砸晕所有人了。 “可是师父既然如此厉害,又为何会出现在殷虚之境,还在那儿待了三千年”既然她家师父大人那么**丝,按道理说应当是待在神界继续当着那个大到压死所有人的位置,怎么会忽然无缘无故跑到殷虚之境,颇有一番睡不到天荒地老便誓不罢休的势头呢 提起这个,桃之也很是不解,“对于这个我也很奇怪,我隐隐记得好像是三千年前的某一日,神尊忽然消失了将近半月的时间,不过这半月的时间对于神仙而言简直便是九牛一毛,根本便不值得一提,而且神尊本来就很任性,有时候会忽然消失个几百年的,这个都很正常。” 而且沐卿每次消失去哪处溜达之后,都是诸神最为头痛之时,想必放眼整个神界,被派去寻找沐卿的人,除却六位创世之神外,没有一个幸免于难。 拿神界之人的话来说,即便是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也好过去寻找沐卿的踪迹,因为他们全都毫无幸免地被闲到发霉的沐卿给好生地捉弄了一番,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道不出呀 “但那次神尊回来之后却与以往有些不同,但主人你是知道的了,神尊的事情我们哪敢问呀,而后他便忽然离开了神界,来到殷虚之境,大梦三千年了,之后的事情主人你也是知道了。” 所以综合来说,便是连一直待在沐卿身边的桃之,也不知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说到现在也不过是在讲着些无痛无痒之事。 夏果张张嘴,正想要说什么之际,一直以狗爬式的姿势占据了大半个枕头睡得极为惬意的白团忽而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下,不曾说半句话便直接跳下了床榻。 “团子你”看着它极为奇怪的举动,夏果正想开口唤它,却被一旁的桃之给一把捂住了嘴巴,“主人不可叫醒它,它这副样子怕是在梦游,若是被人给强行叫醒了,可能苏醒之后脑子会不大正常。” 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其实夏果是想说,白团这货脑子本来就不曾正常过好么。但想到这个可能性,夏果还是将想要说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随便抓了件衣裳往身上披便随之跟了出去。 摇摇晃晃地出下了船,暗暗月光之下,白团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夏果虽然觉着很奇怪,但还是带着桃之一起跟了过去,在她的脚落下船身之际,原本一片昏暗的周遭忽然如墨般,在眨眼之际向四面八方明亮开来。 不知从何处开始传荡开来的笑声,渐渐地以蜂拥之势向她汇聚而来,她一开始被那抹忽然而来的光芒给刺地眯上了眼睛,待到将眸子重新撑开之际,她便被眼前之景给惊愕到了。 盈盈灯火之下,衣着各色的小孩子每人手中都提着一盏油纸灯,映衬着朗朗明月,夏果能很清晰地看到他们每一个的面容之上都嵌着极为灿烂的笑意,白日里看上去极为岑寂的小镇在夜间竟然如此地灯火通明,而且还热闹非凡。 便在夏果极为惊讶之际,一个手提油纸灯的男娃娃忽然跑了过来,拽拽她的衣角,笑得尤为纯洁无暇,“姐姐姐姐,过来同我们一起玩儿吧。” 在月光的映衬之下,这孩子的面容白的有些几近透明,虽然看着是苍白过了头,但夏果还是觉着这孩子甚是可爱,张嘴便想要回话,却不想耳畔传来桃之极为迫切的声音:“主人快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九章·丑到如此奇葩(2更) 夏果显然是被桃之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吓着了,但脚下已先做出反应,转身便想要走人,却不想原本一派平静的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而那些欢声笑语的孩子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便全数不见了身影。 不待她有下一步的动作,地面竟然全数碎裂开来,她根本便无法控制住身子,直线地便开始往下坠 而且在身子下坠的同时,她根本便无法挣开双眼,周围好像有无数道刺目的光芒,自四面八方而来,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给深深地遏制了住,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发出半丝声响来瘕。 似乎重重地落在了某个地方,由于是背部着地,夏果真是被摔得够呛,幸而她在暗中调动灵力,避免了最大程度的受伤,在她还未睁眼之际,她便感觉到极为寒冷的风毫无保留地朝着她迎面扑来。 撑开双目,紧随而来的冰雪在片刻之际便迷失了她的眼睛,她抬手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竟然是一片冰天雪地,而且这冰雪还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之大,大到让她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这是个什么情况,她怎么掉着掉着就掉到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来了不待夏果搞清楚情况,桃之已探出了脑袋,亦是与她有一样的惊讶之色,不过片刻之后它却是失声大叫了出来:“我们怎么掉到北寒之地了” 什么,竟然掉到了北寒之地这不是属于北极紫薇大帝的管辖范围么,怨不得她在第一时间就觉着冰寒难耐,原来她们这是在北极呀。 既然是在北极,那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夏果如是想着,正想要舒口气,不料背后有什么东西以急速而来,觉察到危险的同一时刻,她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与那莫名飞来的某物擦肩而过。 在半空翻转的同时,夏果一眼便看清那飞来的某物竟然是一把极为锋利的镰刀不曾赶上她的速度的几缕青丝,很不幸地便被那把镰刀给分分钟砍了断锋。 夏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内里运气,飞身出几米之远,眯起眸子看着那在风雪交加之下,镰刀转了个圈,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原来的方向飞回。 有什么一团的黑影,在飞雪之下,慢慢地朝着她靠近,速度很慢,可是却叫夏果在无形之中想要跑路。 因为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很厉害,而这个厉害的程度,是她无法战胜的,所以她抱着既然打不过,那便赶紧逃命的念头,扭头撒腿便跑。 但便在她扭头跑路之际,一时不慎便直直撞上了个如铜墙铁壁一般的东西,被狠狠地给反弹了回来,而碧霄剑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也感应到了来者不善,嗖的一声长鸣,飞身而出挡在夏果的跟前。 一手将碧霄剑握住,夏果安定了下呼吸,冷眼看着那在风雪之中逐渐清晰的人影,不对,准确的来说是一群长相奇形怪状的妖物。 顺着往下瞧,夏果一眼便看见了这些长得有些像人形,实则不是个人的妖物的手中皆持着各类锋利无比而又各色各样的武器,而那些武器的末端,皆是在不断地往下滴血。 即便是这一派漫天的飞雪,也根本无法掩盖住那一阵接着一阵,不断涌上来的血腥味儿。 握紧手中的剑,夏果暗暗地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小碧,有把握打赢他们吗”她在凡间待的时间也够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战斗力随着灵力的提高自然也升级了许多,不过她确然是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将眼前这群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给拿下。 既然手中有把上古神剑攒着,自然得要好好利用,才能不浪费了。 唇角一勾,她抬袖极为粗鲁地抹了下唇角,“单打独斗才刺激,你们谁先上” 夏果的话音方落,那群妖物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窝蜂地拥了上来 “你们坑爹呀,不是说单打独斗吗”夏果真是要抓狂了,怎么凡人的那些挑衅的话到了她这儿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呀,这么多的妖物一齐涌上来,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手持碧霄剑,夏果周身一旋,利落而又干脆地一剑斩下,剑起血溅,眨眼之际最先冲上来的妖物的头颅便抛飞了出去,在此同时,夏果还不忘啧啧地感慨了句:“小碧,这般砍法好像有点不大文雅。” 碧霄剑锃锃地叫唤了声,表示:老子看起来像是把文雅的剑吗它自上古战场浴血而来,向来都是以见血而兴奋不已的,自然是喜欢血撒出的越多越好了,哪还管什么文不文雅的。 不过既然是现任的主人提的要求,那么它便勉强地姑且试一试吧,虽然文雅这个词儿离它确然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 接下来的半柱香时辰之内,已经完全不是夏果在拼杀了,而完全变成了碧霄剑在耍威风,以压倒式的威力,将那群长相极丑的妖物一个个封喉见血,不过由于听从了夏果文雅的建议,它下手时倒还真是温柔了几分,毕竟血溅出来的少了些。 手握地有些酸了,夏果看着眼前倒下的一大片,不由甩了甩手腕,尤为褒奖地拍拍它的剑 tang身,“小碧,干得漂亮,待会儿我一定会同师父给你美言几句的。” 一听这话,倒是叫碧霄剑比方才干掉那些人都来得兴奋,锃锃地连连叫了好几声。 “啧啧,真是无用,这么个小姑娘都打不过,还得要我来收拾,真是麻烦。”不待夏果高兴一会儿,忽而有一道阴柔的嗓音隔空而来。 便是这股强大的气息夏果握着碧霄剑的手一紧,方才她所感应到的强大之气,就是出自于这个声音 眯起眼睛,看着一抹暗黑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地步步移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出现在那一堆尸体身畔,此人长相还真是与他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夏果见过奇丑无比的妖物,但是能丑成如眼前这厮奇葩到令人耳目一新的还真是少得可怜细小到几乎看不到的眼睛,粗大的鼻子配上厚厚的嘴唇,再夹杂着脸颊之上如芝麻般密布的斑点。 说真的,夏果在看了第一眼之后,由衷地想要吐 似乎是注意到夏果的目光中含着贬义,那厮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小姑娘,你这是在嫉妒我的花容月貌吗” 这下不止是夏果了,连带着碧霄剑都着实是听不下去,猛烈地晃动着剑身,不等夏果命令,它就已经飞身出去,说什么也要将那张传说中的花容月貌给一寸寸割下来,免得祸害众生 那厮唇角一勾,一双本就小的眼睛那么轻轻一眯,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手中的折扇与此同时自他的指尖溜了个圈,变幻出无数的幻影刀锋,随着他周身衣裳的飞扬,刀锋飞射而出,与急冲过来的碧霄剑相撞在了一块儿。 刺目的激光叫夏果忍不住阖上了眼眸,耳畔似有疾风吹过,带动她的发梢,而与此同时,有一抹微凉,恍然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耳畔悠悠传来阴柔的话音:“小姑娘,只靠一把剑便想要打赢我,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此言差矣,我的眼睛比之于你,还是稍微大上那么许多的,自然能将你一清二楚地看入眼中,不过我还真是不想再看第二眼,毕竟,你的花容月貌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在话落的同时,夏果的身子如一把弓箭一般,整个儿地往后一倾,指尖白光忽现,在她往下溜滑之际,顺顺当当地在那厮的脸上割了一刀。 “哎呀,真是抱歉,一不小心将你的花容月貌给伤着了,这可如何是好。”眼前之人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故意说出那番话,吸引他将注意集中在自己的脸蛋之上的时候,在背后给了他一刀,而且这刀还好死不死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竟然敢伤我的脸,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他爆吼了声,随着他话音响起的同时,折扇返回他的手中,他全身如炸开了万丈光芒般,伴随着由于他的极度愤怒,原本便如蛇般的长发高高地翘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夏果。 夏果不由叹了口气,“我都说是不小心伤着你的脸了,怎么还这般蛮不讲理地火大,真是的,我都不知该要辩解些什么了。”说罢,还尤为诚恳地耸了耸肩。 在她话落的那一刻,他的愤怒已被完全激到了极点,手中折扇幻化出数以万计的刀锋,齐刷刷地便朝着夏果而来 深吸一口气,夏果凝聚了体内所有的灵力,纵身而起,整个身子如同陀螺一般,冒着那蜂拥而来的刀锋直直过去 她清楚地知道,她只有一次命中的机会,眼前之人的功力绝对在她之上,若是硬拼她完全没有取胜的把握,她唯有激怒于他,方才能在他的愤怒之余找出一丝破绽,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否则,她必死无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章·本君可是很看好你的哦(1更) 顶着衣衫被片片割破,肌肤一点一滴地渗出鲜血,她紧紧咬住牙根,大有抱着一副同归于尽的势头,整个身子飞速地旋转着直向那厮而去 这家伙打起架来还真是不要命男子甚为头疼地迅速弥补被夏果一个劲头冲过来撞碎的结界,趁机腾出只手来,凝成一团黑晕,自最低下袭击过去。 夏果余光里瞥见有一抹白光掠来,但她彼时只顾着撞破他的结界,现下根本便无法接住那团袭来的黑晕,她只能强行收回几分灵力,任由那道强劲的结界将自己弹出几米之远,方才险险地避开了那团黑晕瘕。 重重地坠在地面,咳出了口血,夏果不甚在意地随意以手臂将其拭了去,“搞偷袭,真不要脸。” “小姑娘,你这话说的却是恶人先告状了,分明是你别有用心,想要激怒于我,以便趁机想要找出我的弱点击败我。啧啧,想法确然是好,可惜,花容月貌的我像是那种只有美貌而没有头脑的人么。” 这次无需要任何猛烈的袭击,夏果主动再次呕出了一口血,她怕她若是不将堵在胸口的那口血给吐出来,恐怕会被眼前这个变态自恋到人神共愤的话给吓死。 见夏果竟然极为嫌弃地朝他吐了口血,男子的面色立马便黑了个底朝天,掌心再次以无形之中凝晕,阴柔一笑,“这世上敢嘲笑我的花容月貌的人,都已经赶赴黄泉报道了。” 额前的碎发被迎面而来的阴风吹乱,夏果看着那团黑晕再次自男子的手心袭向她而来,却依旧是无动于衷,冷冷地一勾唇角,而便在黑晕离她只有咫尺的距离之际,一道万丈光芒自她的身后炸开,以眨眼之势将那团小小的黑晕吞没,而后排山倒海而来,瞬间将男子包裹其中。 伴随着男子尖锐的惨叫声,自身后悠悠传来了一道喑哑的嗓音:“这小姑娘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早已发现我们便在旁处,所以才赶直面着危险而不出手锋” 微微一笑,夏果也不急着起身,亲眼看着那个变态男子被包裹在万丈光芒之中身体慢慢地被吞噬完之后,她方才慢吞吞地扭过首,“你说的两点都对,我知道自己非但死不了,而且还会有人出手相救,又何必自己再去拼命,浪费气力呢。” 漫漫飞雪之下,渐渐映衬出两抹身影,其中一人夏果自然认得,白衣飘飘,紫发及腰,面容之上保持着一贯的优雅笑意,但眸中却像是什么也无法真正入眼,此人不是紫薇大帝柏奚又会是谁 不过再往他的旁处一瞟,此人着一身绛绯色衣袍,肌肤不似柏奚那般白皙通透,反是有些接近小麦色,但这也一点都不妨碍他脱俗的容貌,只是此人的眸底沉淀着深如寒冰的冷意,如是凌驾于九霄之上,不将所有的东西望入眼中。 尤其是他唇畔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加之落在夏果身上那近乎于看戏的冷霜目光,便足以瞧出,这人很不好相处。 但夏果却是毫不畏惧地勾起唇角,笑意愈深,虽然此人看上去冷若寒霜,不好接触,但是单就方才听闻他说的那句话,她便能大摸知晓,此人定不像外表那般冰冷。 “小果子,一段时间不见,看来你非但涨了功力,连带着智商都是直线上升,想来是被你家那坑爹师父给带坏了吧”对于夏果几乎无赖的回答,柏奚眼底泛上一缕明显的笑意,步步走近,干脆便半蹲下身子,话音更是温和。 夏果撇了撇唇角,哼唧一声道:“帝君,背后说人坏话,可是很容易吃饭掉牙齿的。” 闻言,柏奚不由笑出声来,忍不住伸出手来,摸摸她的柔发,“真是亲徒弟,说话同你师父一样欠扁。不过很可惜,本君是仙体,无需用饭,怕是不能如你所愿,掉牙齿了。” “自然。帝君觉着若是此话被我师父知晓了,帝君的下场难道是只会掉掉牙齿那般简单吗”笑眯眯地反驳回了一句。 夏果口无遮拦的回答对于柏奚而言如若耳旁风,一吹便过了,不过立于他身畔的人却是脸色一变,话音低沉冷如冰霜:“你还真不怕死,既是口上说的这般厉害,想来身上功夫定然也不错吧。” 便在他话落地之际,头顶之上瞬间炸开滚滚巨雷,原本在满天飞雪之下看不大真切的苍穹在片刻之际便烟消云散般,褪去了所有的风雪,叫夏果能很清晰地看到苍穹之端惊起的道道如巨龙般的雷。 不动声色地提手,结了道屏障在夏果的头顶,完完全全地将其保护在内,阻挡住了劈头而下的巨雷,柏奚不由叹息了声,“靖华,这道雷可不是那般好劈的。再者她说的是我,你又何必如此急着便要动手。” 被称之为靖华的男子冷冷一笑,却是在他出言之时慢慢收回了手,“柏奚,你说的这般令人吊胃口,倒是叫我好生想瞅瞅她口中的师父究竟有何本事。” “看来你的战斗力依然还是如般,那接下来的便全数交与你了。”说罢,柏奚还尤为褒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待他反应,卷走夏果在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夏果心情甚好地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虽然还是一派 tang的冰天雪地,但比之方才的那个破地方,可是好了不少,尤其他们现下还是站在悬崖边上,下头的盈盈白雪映衬着柔柔光芒,如是镶嵌在了画框之中。 “小果子,你那坑爹师父又去何处厮混了”就着最近的一株梅树,柏奚悠悠然地便随意落座了下来,笑声斐然地问了一句。 你才厮混,你全家都厮混。夏果瞪了他一眼,但这话她却是未曾骂出口,好歹这厮虽然嘴巴甚为欠抽,但方才也是救了她一命,让她避免被那道突如其来的巨雷给劈地外焦里嫩。 “事实上我也不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时我只觉得脚下的土地碎裂开,然后身子便直线地往下坠,再然后,我便到了这个鬼地方了。”说着,夏果还甚为无辜地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以单指抵着下颔,柏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慢慢启唇道:“这么说来,沐卿他并不知你如今身在此处” “事情发生地这般突然,连我都不知晓怎么会忽然便掉进了裂缝里,师父他又怎么会知晓呢,再者即便是师父已经知道我在何处,他若要赶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再者这么长时间来,她在凡间经历的事情也够多了,对付这样的突发事件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解决。 柏奚笑笑,亦是点点首道:“原本本君还在想着,沐卿这般地宠着你,怕是会就此而宠坏你。但好像事实与我所想的相反,他的这个教育法子,成效倒是确然也不错。” 夏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几步便走至他的跟前,大大咧咧地在他旁侧的某处坐了下来,“北寒之地不是向来无人改问津吗,怎么会一下子出来那么多妖物” “七日之前,妖界忽而派了大批的妖将硬闯北寒之地,而且还派出了两个护法,攻破了北寒之地的结界,逼近仙界。而与此同时,魔界之人也开始不断地派出魔将,进犯人界。” 顿了顿音调,他唇畔的笑意渐淡,眼底凝上了层难得的肃然,“妖魔两界安分守己的上万年,却无故在此时大举进犯,其目的怕不是表面上的那般简单。再者,魔界群龙无首万年,又怎会突然这般有组织有目的地进犯人界,想来其后定然有一只黑手。” 幸而之前桃之有与她普及过万年之前的昆仑之役,否则单凭着柏奚忽然说的那么多含有大量上层信息的话语,她根本便听不懂。 沉吟了片刻,夏果不由咬了咬下唇,“帝君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妖魔两界可是魔界的魔尊在万年前被我师父封印在了幽灵之都,根本便不可能有机会出来翻云覆雨。而妖界之王自登上王位以来也甚是安分,那究竟是什么人,以什么样的诱饵,让他们甘愿冒着极有可能如万年之前一般的下场,挑起战争呢” 听到她的如此分析,原本萦绕在他眼底的那抹肃然瞬间便消失殚尽,柏奚唇角一扬,春风般的笑意似是能将这一派冰天雪地给全数融化了去,“想不到你对万年之前的事儿如此了解。看来沐卿还当真是有眼光,从前倒是我小瞧了。” 闻言,夏果毫不客气地朝他扬了扬下巴,甚为老气横生地说道:“帝君,智商不够线真不是你的错,放心,我是不会太鄙夷你的。” 柏奚不怒反笑,而且笑得尤为柔和,如是于碧水之中撩起了一层漩涡般,“既然小果子的智商那般高,身手又不错,想来降妖除魔这般的事情对于你而言是小菜一碟了。” 夏果一愣,还未待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之际,柏奚已然悠悠地站起了身来,极为优雅地以单指探去落于流袖衣摆之上的飘雪,轻飘飘道:“我会即刻禀明天帝,让你加入战神部,以便让你充分发挥特长。不要同本君客气,本君可是很看好你的哦。”题外话今天无意中在别的作者里的评论区看到有关于付费看书的话,偶一直弱弱地躲在一边不曾说话,偶在作为一个作者的同时也是个读者,偶知道有很多的读者都不喜欢花钱看书。 偶只是想弱弱地说上一句:写文真的很不容易,偶经常一下午坐在电脑前也只能码三千左右的字,还弄得头昏眼花,每次看到订阅量如此之惨的时候,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写的不好,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花钱订阅,后来纠结着我也不想要纠结了,我知道,一直相伴而随,肯花钱订阅的童鞋们,是真正爱这本书的,正如我爱你们一样,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一章·还想坑我,吃屎去吧(2更) “近来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竟然把小九九打到了我徒儿的身上。”未待夏果自柏奚那跳跃性的思维中反应过来,一道清清凉凉的嗓音便隔空插了进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夏果便一下子自梅树下弹起,朝着尚还有些距离的蓝袂便扑了过去,准确地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开口就告状:“师父,他欺负我,还要把我坑到什么战神部” 说罢,还不忘扭过首去,冲柏奚吐吐舌头,表示:哼,小样儿,还想坑我,吃屎去吧 柏奚极为淡定地朝着沐卿步步而去,抬手便在周遭布下一道结界,彻底地将外界与里头隔绝了开,他唇畔的笑意在开口的那一刻便消淡了些许,“想必你也感知到了,此番妖魔两界大举进攻仙界与人界,明着看是想挑起事端,但就我近日的观察,他们的真实目的怕不是如此简单。” “还有,近些时日来,天象异动愈加厉害,南北极入地的天形已经偏离过半,这绝不是个好兆头。”他所占卜出来的这些东西,除了在今日当着沐卿的面说出之外,便是连天帝也未曾禀明瘕。 他以万象之星所占卜出来的天象也只能大摸知晓一些兆头,但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如今还依然无法探知,今番沐卿肯亲自前来,一来省去他还要费心去找的时间,二来怕是这次的兆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沐卿只悠悠地应了声,便没有了下话锋。 虽然早已预料到他会如此反应,但柏奚还是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沐卿,万年之前的昆仑之役,绝不可再出现。” 那样惨烈的战役,尸横遍野,生灵涂炭,已是完全无法统计,当时在那场战役中,不论是神界、仙界或是人界,到底死了多少人。 “所以,我不是来了吗,怎么看你的表情,还是很不乐意的样子。”听到柏奚这般言语,沐卿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但这一开口,一说话,着实是叫柏奚想让他立马给闭上嘴。 不由有些头疼地扶额,干脆直接地开门见山道:“要想我乐意也成,解开封神印,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 听到柏奚这般言语,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夏果忽而抓住了沐卿的流袖,手心一收,便是紧紧地握了住,她急急忙忙地抬起首来,正与他沉寂如潭的眼眸相撞。 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沐卿似是明了一般,唇角微微一扬,轻飘飘道:“对付他们何须我出手,只需小果便完全可应付。”说罢,还不忘摸摸她的脑袋,笑意越发温柔如水。 差些将自个儿的舌头给咬下来,夏果不可置信地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使劲地眨巴眨巴眼眸,发现没有眼花,也没有出现听力错乱的事儿,但还是不信地再次眨眨眼。 “不用眨了,为师说的就是让小果你去收拾他们。”见夏果不停地眨着眸子,沐卿甚为好笑地伸出手来,指腹轻点她的眉心,再次与她强调了一遍。 “师父你确定是我去收拾他们,而不是他们来收拾我”真是的,还什么玩笑呀,她是一个连飞登仙界都不够的小小灵果,对付那些小妖小鬼什么还是不在话下的,但要她去收拾那些高级别的妖物,这岂不是要将她丢给他们塞牙缝么 闻言,沐卿微微一挑眉,眼底如融化开了一池碧水般,但却在无形中隐隐渗出丝丝凉意,“为师所教出来的徒儿,何人有资格敢收拾。小果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为师” 夏果不由在心中直抓狂:我去,师父大人,把激将法用在自家小徒儿的身上是很可耻的行为有没有 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眸,她死命地拽住他的流袖,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却不想他慢吞吞地开口,直接阻断了她的后路,“不要担心,为师会一直在你的身畔的,小果只需放心大胆地收拾他们便成。” 见师徒俩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柏奚不由愈加头疼了,假意捂唇干咳了两声,“沐卿你到底想要搞什么鬼”没听见方才他费了那么多的口舌,在跟他分析此次事情的厉害关系吗,他竟然还敢只将自家的小徒儿派出来,说要什么收拾收拾的,那些可都是修炼了数千年的妖精,若真是对付起来,岂止是麻烦一词可以概括地了的。 他倒是好,将所有的事情全数推了干净,连降妖除魔这种事儿也推给了自个儿的徒弟,他还可以再懒得天神共愤些么 微微一笑,他悠悠然地回了一句:“怎么,这般的安排你还不满意若是不满意那便算了。小果,咱们继续游历去吧。” 一听师父大人竟然又改变主意了,夏果顿时眼前一亮,正想要开口答应之际,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笑意瞬间消散,只以两只手拽着他的流袖,卷成一个又一个的圈。 咬咬下唇,她认命地垂下首去,话音低低地道:“师父,徒儿愿意去。” 以单指勾起她的下颔,她瞬间便陷入了他如漩涡般幽深的眼眸,只听他清浅地吐唇:“小果这般语气,这般模样,好是勉强的样子。如此还是算了吧,为师” “师父大人, tang徒儿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师父你今日要是不答应我,我我就赖在你身上不走了”说罢,双手双脚都极为无赖地爬上了沐卿的身子,摆出一副要多无赖有多无赖的样子。 沐卿轻笑出声来,任由她无赖地挂在自己的身上,话音放得异常柔和,“可是小果方才不是还说,若是派你前去,不是你收拾他们,而是他们收拾你么。” “谁说的徒儿的意思是,师父大人神勇无双,作为师父唯一徒儿的我,解决他们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保准能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与此同时,还不忘伸出只拳头来,以显示自己是很有本事的。 柏奚略带惊愕地看着夏果几乎是整个人挂在沐卿身上,听着他们极度变幻的画风,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恶狠狠地扭过首去,夏果张口就道:“笑屁呀笑”见她被师父大人坑,他便笑得如此开怀么,还有没有作为帝君的样子呀 “小果子,既然你家师父都亲口答应让你加入战神部了,那么你便是本君的属下,作为属下,可是要乖乖听话的。”说话间,半抬起一只手,朝她勾了勾手指。 夏果阴森森地盯着他,直想要在他的身上盯出无数个洞来,真是的,有他这般作为堂堂一个帝君,却如此地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吗 再次可怜巴巴地看向沐卿,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要维护自己的意思,她的心立马便碎成一片一片的,极为认命地松开了手,面上挂着赴死一般的表情,步步走向柏奚。 “这样便乖了。小果子,本君可是有言在先呀,战神部虽说听上去很闪亮亮而又高大上,实际上就是冲锋陷阵,率先在战场上拼命,为后方开出一条血路的。所以言而总之,就是属于很容易挂掉,但也很容易立功的一个部门。” 这分析,着实是太高大上,太一针见血了夏果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所以说呢” “所以呀,小果子可要乖乖地听从本君的安排,从你进入战神部开始,你便只能听从本君的命令,服从本君的安排。若是擅自行动,本君不介意单独给小果子你开个小灶。”在话落之际,他眼底的笑意如星光般灿烂,似是能温柔到冒泡,又像是能在无形之中冰封万丈。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叫夏果忍不住摸了摸自个儿的手臂,但在心底,她却不得不承认,紫薇大帝柏奚,远远不是肉眼所看到的那般,温柔似水,他的狠,是流淌在骨髓之中,能够在无形之中,至人于死地。 想透了这些,夏果顿然觉着自己的师父是那般地温柔可爱又善良,无辜地仰首,她现下只想重新回到师父的身边,打死她也不要这般地想不开,跳进这个如虎狼般的深渊了 “开、开什么小灶”虽然夏果很想在表面上控制地若无其事,但很显然,她的语调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毫无保留地泄露出了她心底的想法。 闻言,柏奚笑得愈发温柔无害了,只是那笑意根本便未达眼底,只如浮萍一般飘在水面,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他轻笑出声来,“小果子你这般害怕做什么,本君看起来像是要吃掉你的样子么。这个小灶吗,自然便是” 故意将语调给拖长,叫夏果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语调而伸长了脖子,伸地脖子都酸了,便只听得他慢悠悠地飘出下话:“同你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了。” 谈你妹呀夏果顿时欲哭无泪,怎么她身边一个两个的都如此腹黑无下限呀,她忽然无比怀念起一根直肠白团和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桃之,至少它们这两货从来都不敢如此地戏弄她 此时此刻,夏果只深深地认识到,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吃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放不下她,是吗 将夏果一脸痛苦的表情收入眼底,柏奚顿然心情尤为美丽,抬手便撤去了结界,目光投向沐卿,“我虽不知你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你能答应,我还是想说声谢谢。瘕” 虽然沐卿自封神印三千年,但他依然代表着神界,自万年之前昆仑战役之后,神界便一直挂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招牌,即便现下仙界与人界同时遭到了妖魔两界的进犯,但神界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如隔岸观火,两不相帮。 但是如今沐卿虽然没有直言说要帮忙,但是他能让他的小徒儿加入战神部便足以说明一点:他绝不会插手不管。 只要沐卿能答应,那么神界的诸神自然也就会屁颠屁颠地赶过来,所以此时此刻,他是真诚实意地向他道谢。 “不要将你菩萨心肠般的谢意用在我身上。”沐卿冷冷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柏奚此人究竟是如何的性子,他与他相识了数万年又怎会不知,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柔和无害,实则上他才是一个真正的深渊。 一个心如深渊的人,能将六界苍生放入心中,同时也能弃之于不顾,单只是看他的心情罢了。 但沐卿不同,他既是选择了坐上神界上神的位置,那么属于他的职责他便永远也不可推卸,他看似很任性潇洒,实则却是被无形的茧包裹其中,无法挣脱。 柏奚笑而不语,右手一抬,掌心幻化出一只灵鸳,朝着其密语了几句,那灵鸳便拍拍翅膀朝着天际之端飞了过去,“小果子,摆出一副死了爹爹般的模样做什么,本君带你去认识认识同僚,虽然他们都没有本君长得这般帅,但比之其余诸仙,还是可以入眼的。” 我勒个去,这货的面皮怎么比她家师父大人都还要厚呀夏果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撒腿儿便又奔回了沐卿的身畔,她现下可是深刻地明白了,她情愿被师父大人给坑,也不要独自面对这个看似温柔无害,实则阴险无极限的家伙。 拽住沐卿的流袖,夏果朝那厮扬了扬下巴,“走就走,前头带路呀。” 丝毫不恼她的无礼,柏奚悠悠然地回了身,而便在他回身的同时,一抹白影突至跟前,直直地朝着他跪了下来,“师父,妖界众将忽然停止了攻击,退回了离北寒之地足有千里之远的地方。锋” 闻言,柏奚微微一眯眸子,沉吟片刻道:“姑且先按兵不动。近日来妖界的援兵不断地向北寒之地进犯,即便是损失惨重也依旧未有要退兵的意思,如今他们却忽然退兵,定是在打另一番主意了。” 唇角一扬,柏奚微侧过身去,朝夏果勾了勾手,“小果子过来。” 见柏奚又将注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顿然便肉痛了,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还未靠近几步,便被柏奚一把揪住胳膊,丢到了前头,幽幽开口道:“流陌,带小果子去前锋部。” 夏果立马脸色一变,“什么前锋部,不是战神部吗” 目光转而落在她的身上,他笑得愈加温柔无害,甚至还伸出手来摸摸她的鬓发,“战神部可是有五个分部,其中前锋部光是听这名字小果子想必便已知晓它是做什么的吧。不要担心,有你那坑爹师父护着你,倒霉的是他们。” 倒霉你个死人头啊夏果真是要抓狂了,而未待有所反抗,一道脆脆的嗓音忽然便插了进来,“小果子,老子想死你了”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以神一般的速度扑上了她的脸,彻底地盖住了她的眼睛,还尤为亲昵地噌了两下。 夏果一脸黑线地揪住那厮的尾巴,拎起放到眼睛一瞧,“我们才几个时辰不见呀,怎么说的跟生离死别了一般。” “士可杀,尾巴不可揪,小果子你给老子放手”被倒挂在半空,白团再次好生地体会了一番脑充血的感受,奋力地扑腾着小爪子。 一只手顺势着便将还在挣扎不休的白团自夏果的手中取了回去,“许久不见了,果子。” 流陌冲她温和一笑,顺带着还不忘替白团揉顺了毛发,白团极为受用地任由他揉,甚至于还享受地眯起了一对绿豆眼。 这几个时辰下来,夏果深觉自己已经被一个巨大的坑给彻底埋没了,她已经无力再做任何的挣扎,只能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认命道:“不是说要去什么前锋部么,走吧走吧。” 流陌同情地看了眼夏果,但在接到自家师父凉飕飕的眼神时,他立马腰板一挺,招来祥云带着夏果一溜烟儿地便消失了。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天际,沐卿方才淡淡地收回目光,随意地落座在一株腊梅之下,“支走小果,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唇畔处如若春风的笑意渐渐消淡下去,柏奚回过身去,步步至他的身旁,话音之中带了几丝肃然:“你是不是早已预测到了什么,我要听实话。” 沐卿淡然地抬眸瞥了他一眼,唇畔笑意渐深,朝他轻勾了下手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他顺着他的意思靠近些许,初初才垂下腰肢,忽而眼前一花。 如天地倒转了一般,待到他眼前 tang再次清明之际,便只见沐卿如隔花照影般的面容近在咫尺,两人呼吸相接,沐卿只以单手支在梅树之上,沉寂如潭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清清凉凉地启唇:“我说过,不要将你的小九九打在小果的身上。” “你既然那么想要知道我预测到了什么,那便自个儿好好去猜吧。”慢吞吞地收回了手,直起身子来,但唇畔处的笑意却是渐渐暗淡。 后背生生撞在树桩之上还有些隐隐犯痛,但柏奚却毫不在意,保持着被沐卿压在树桩之上的姿势,幽深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你知道我猜到了什么,我之所以这般问,是不想我所猜到的,是真的。” “真又如何,假又怎样。世间万物,芸芸众生,何人不是处在煎熬之中,又有何人能摆脱地了生死忧愁。这一点,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轻叹一声,柏奚这次慢慢地直起身子,目光投向万里无云的苍穹,淡淡道:“你放不下她,是吗” “我希望她在知晓一切之后,能够好好地活着。我知道这一点你完全可以做到。”他们俩相识数万载,许多时候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便能够清楚地探知到对方的想法。 但柏奚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此次所知晓的一切,眉头微微一蹙,但终只是轻笑出声来,“本君发现,做你沐卿的朋友真是一件只赔不赚的亏本买卖。” “不过还有多久”漫漫飞雪,似乎万籁岑寂,唯有他一人的嗓音,回荡于周遭。 白团极为乐呵呵地立于流陌的肩头,舔舔小爪子道:“小果子,你摆着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做什么,这儿不是挺好玩儿的吗,除了有点冷,有点血腥之外,还是挺不错的呀。” 夏果极为鄙夷地瞥了它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玩儿什么梦游,害得我无缘无故地掉到了裂缝里,还被那个坑爹的柏奚给弄到了什么战神部,战神部也就算了,又来了个前锋部,他这是故意耍着我玩儿的吧” 一提起柏奚,夏果一肚子窝的火瞬间便爆炸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她家师父大人竟然还帮着那厮欺负自己,任由他将她给拐到了什么前锋部,她顿觉自个儿不会再爱了 闻言,流陌甚为同情地看着夏果,好心地提醒一句:“果子,这其实只是师父他的冰山一角,你真的应当感到庆幸的。”若是柏奚真的想成心算计某个人,那完全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所以总的来说,夏果还算是幸运的,柏奚只是小小地戏弄了她一番。 “这般说的,那我还是不是要烧香拜佛,把你家师父大人给供起来,感谢他的放过呀”深吸了几口气,夏果生生地将那股怨气给咽了下去,咬牙切齿地字字说道。 不过这对话白团却是听不懂了,它歪着脖子,眨巴了眨巴绿豆眼,甚是不解地问道:“小果子你为毛对帝君这般恨不得在他身上咬出几个洞来呀帝君他不是很温柔,很好的么。” 温柔个屁,好你个死人头呀夏果真是被白团这一根筋的脑袋给气笑了,算了算了,她也懒得再去与那个腹黑无下限的柏奚计较了,抬手揉揉太阳穴,平复下怒气缓缓道:“那你又是怎么出现在此处的,该不会也是同我一样,掉下来的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记得自个儿是在睡觉,睡着睡着,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什么地方,而且还在不断地往下坠,待到我睁眼的时候,便已经在这个地方了。” 抓抓后脑勺,白团忽然亮起一对大板牙来,伸出爪子抱住流陌的一边脸,“不过幸好老子遇到了流陌师兄,不然老子就真的要英勇就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的爱意本君着实承受不起 夏果忍不住白了它一眼,就凭白团这厮比野草还要顽强的生命力,哪会有什么英勇就义的一天呀。懒得理会它,夏果转而将目光转向了流陌,“流陌师兄,那个看起来冰冷冷的,抬手就会招来巨雷的是什么身份呀瘕” 闻言,流陌略一沉吟,方才知晓夏果所说的是谁,“那是九天雷祖大帝,与我师父同是神霄派的仙族。果子方才定是见到他了吧雷祖帝君看似冷冰冰的,但实则却是极为重感情。” 比之与柏奚而言,看起来冷冰冰的雷祖大帝靖华其实内子里更好相处些,至少靖华不会像柏奚那般有那么多的坏心眼,与柏奚在一起,你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要先考虑清楚,不若要么就是被他气到吐血,要么便是被他坑卖了,还在帮着他数钱呢。 但靖华却是不同,不论是待人还是待事,他向来都是直言不讳,性子极为豪爽而又明朗,所以言而总之是个值得倾心相交之人。 “重感情”一听流陌这般说,夏果倒是尤为好奇了,一个看起来如若寒霜的人,莫非其内心是极为火热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 “仙界人尽皆知,雷祖大帝倾心于瑶姬仙子,而且还为了瑶姬仙子主动抛开他堂堂帝君的身份,亲自向炎帝提亲,炎帝当即便应了,但是” 说到一半的八卦,他却好死不死地给停了下来,真是叫夏果都忍不住将脖颈给伸长了,“但是什么” “瑶姬仙子独恋神界高高在上的上神沐卿,早已放言非上神不嫁,一口就给回绝了,炎帝气极,将她禁足于巫山。雷祖大帝虽未曾说什么,但自此之后他便一直未曾娶亲,想必亦是放不下瑶姬仙子。” 千年前的那档子事儿,可是闹得整个仙界都轰轰然,倒是成了本就闲来无事的仙人们好生叨叨了,这大摸就是凡尘中人所言: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吧。无法怪任何人,只是不曾心动罢了。 流陌这番感慨着,却是叫夏果身子一个没稳住,差些倒头便栽了下去,幸而流陌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胳膊,奇道:“果子你做什么那么激动” 她当然激动了,要死的桃之竟然从来不曾告知过她,原来还有个女子对她家师父大人那般地死心塌地,即便是被就此禁足也依旧不改初心,这不是明晃晃的情敌又是什么锋 深吸了口气,夏果想尽量将面上的表情控制地很好,但很显然,她的思想跟不上她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拽住了他的衣袖,“那个那个瑶姬仙子长得如何” “仙界公认的第一美人儿,果子觉着她长得应当是如何”看着夏果这般紧张的样子,流陌倒是尤为好奇,但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又像是一把利剑,了夏果的小心脏。 夏果极为受伤地捂着心口,一手摁上流陌的肩头,不自觉下重了好几分,张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脚下的祥云散去,他们已落身于一座高峰之上。 而不待流陌问出心中的疑惑,一道粗犷的嗓音已先行插了进来,“小陌陌你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紫薇帝君又下达什么坑爹命令了” 这一声极为暧昧的小陌陌配上那极为粗犷的嗓子,叫夏果与白团同时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齐齐向流陌看了眼,很明显地捕捉到他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面色一黑,唇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 再齐刷刷地将脑袋扭了过去,那一张同他的嗓子不相上下的脸,这幽黑的肌肤,若是放在黑夜,怕是便完全隐没在其中了,外加那如铜铃般大的眼睛,瞪地老大,叫人看了一眼忍不住要往后退。 人长得如此魁梧,其走起路来亦是如风一般,带起一阵的疾风,转眼之际就到了流陌的跟前,抬起手就往下拍,流陌极为迅速地往旁处一侧,避开了他如千斤般的力道。 而他也不恼流陌的无礼,目光往旁处一瞟,眼前顿时一亮,“哟,这是哪来的漂亮娃娃,啧啧,这小身段”说话间,还将那只同样乌黑的手探向了夏果。 无需要夏果动一下,碧霄剑主动便长啸而出,劈头便是一剑下去,他虽是不曾料到但其身手还是相当不错的,侧身一躲,险险地与碧霄剑擦肩而过。 “漂亮娃娃,你人小,但是性子倒是挺烈的嘛。”铜铃大的眼睛倏然瞪得极大,但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着实是吓不到夏果,她极为淡定地瞥了他一眼。 “五级,再敢乱开玩笑,我便叫师父过来。”虽然对于眼前之人很是嫌弃,但流陌还是本着以大局为重,闪身挡在夏果的跟前,而那名唤五级的人一听到柏奚真是秒怂,立马便将伸到一半的黑爪子给缩了回去,嘿嘿地笑了两声,甚至于还倒退了一步。 这画风转变地,着实是叫夏果好一番感慨,她第一次觉着,柏奚那叫人恨不得咬上四五口的性格第一次让她觉着讨喜,因为至少有那么些人,已经完全被他的阴险吓到秒怂的程度了。 无奈地回过首来,流陌叹了口气道,指指身后之人道:“五级战仙,西方太极天皇大帝座下八大元帅之一,拿一句话概括便是,长得五大三 tang粗,胸大无脑。” 随着流陌的话,五级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胸口,立马便炸起了面上的倒刺胡,“小陌陌,你说谁五大三粗,谁胸大无脑呢再说再说我的胸真的有那么大吗” 众人顿时绝倒。流陌甚是痛心疾首地扶额,慢吞吞地回过首去,“果子自即日起便是前锋部的一员,我事先提醒你一句,有些玩笑,有些举动,你平日里对我们做做便也罢了,万不可用到她的身上。” 闻言,五级粗鲁地抓了抓后脑勺,看了眼夏果,极为不可置信地指着她道:“小陌陌你在开什么玩笑,就这么个细小到可以让我一只手手便拧断的小娃娃,要加入前锋部” “我师父下的命令,你若有意见”故意将语调提高了一层,叫五级听了立马便乖乖地将手又给缩了回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嘿嘿直笑着:“我这是说笑,说笑呢,帝君所决定之事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了。” 我勒个去,这么个大块头,竟然被柏奚吓成了这般的怂样,真是叫夏果与白团甚为感慨,夏果在与此同时便觉着流陌说的还是相当没错的,柏奚对于她还是手下留情了许多呀,她当真是要烧高香了 “大地你给老子滚出来”夏果原本正感慨着,冷不防五级忽而张开了大嘴,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吼叫声,震得脚下的大地都不由抖了两抖。 便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极细小的裂缝以极快的速度碎裂开来,一直蔓延到夏果的脚旁,一股浓郁的黄晕骤起,待到眼前清晰之际,眼前便乍现了个矮如冬瓜的人儿。 这厮矮也就算了,连带着面容都是长得甚为坑爹,同那五级真是有得一拼了,一双皱巴巴的眼睛配上塌扁的鼻梁,真是叫人看了一眼就觉着这货绝对是出来搞笑的。 “五级你这破嗓门什么时候能给我温柔一点啊,这几日打架打地我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哎你说帝君怎么就那么抠门儿呢,作为前锋部我们任务本来就已经很重了,他还不给我们再多派些人手来,你说说看,作为堂堂的帝君,他这么抠门真的好意思吗” 夏果发誓,这货不但个子小,连眼神听力都极为不好使,方才他们那么轰轰烈烈地在讨论着此事儿,他钻地而出,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的数落,而且似乎是完全不曾注意到,柏奚的大徒弟流陌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背后。 不待五级以眼神示意他,一道温润如水,如春风般荡漾而来,却又在隐隐之中透露出森森寒意的话音飘荡了过来:“抠门的本君这不是已经派了个得力助手过来。不过如今看来,好像你们对于本君所派来的帮手很不满意。” 说时迟那时快,夏果等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抹矮矮的身影嗖地一下朝着声音的发源地飞奔而去,准确地扑向了那抹白袂,不过柏奚早已发现了他的举动,轻而易举地避了开,叫他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在扑空摔了个狗吃屎之后,完全顾不上自个儿现下满脸所沾染的灰尘,直接就朝着柏奚的脚直直叩拜,“帝君怎生来了,属下真是想死您老人家了” 夏果发誓,她见过秒怂外加不要脸的,但能怂成这般,将脸皮什么的直接甩到西天去的,还真就只有这个名唤土地的战仙。 柏奚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唇畔的笑意愈深,但眼底却如同漩涡一般,将跪在他跟前的土地彻底淹没,“可惜,本君不是断袖,你的爱意本君着实承受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四章·师兄,我要抱住你的大腿 便是连土地都承受不了柏奚这句自恋到姥姥的话来,忍不住浑身一抖,柏奚心情甚为愉悦地欣赏着他的面部表情,略略垂下腰去,伸手拍了拍他如稻草一般的头发。 “买一送一,此次本君可是给你们免费送了两个得力帮手过来。”唇畔悠然的笑意倏然如凝了万层冰霜,但话音却是依旧温柔似水,“你们还不满意么” 哪还敢不满意,早在他开口之际,他们就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想法了头颅摇得同拨浪鼓似的,笑得极为谄媚,“我等定为帝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忧” 直起腰来,冷冷淡淡地扫了一眼,“你们是为天帝做事,对本君鞠个什么躬尽瘁。”转而回过身去,冲着夏果招了朝手,唇畔的笑意愈深,“小果子过来。” 怎么又叫她过来,就不能当她是个隐形人么夏果真是要抓狂了,每次看到柏奚笑得愈发温柔,她就深深地感觉到,他这是又在盘算着些什么,想要好好地坑她一把了。 往旁处瞟了瞟,却发现沐卿并未同他一块儿来,她只能极为痛心疾首地步步向他走近,柏奚将她这一副像是死了爹娘般的表情尽收眼底,顺手便掐了掐她的脸蛋,笑意斐然道:“前锋部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战仙,辛苦小果子要同他们在一块儿战斗了。” “既然知道我辛苦你还把我坑到这儿了”他这一下掐得可真是不温柔,夏果吃痛地抬手便撇开他的魔爪,揉着脸蛋愤愤控诉。 不甚在意地垂眸整了整被夏果甩得有些皱巴巴的流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摸上了她的脑袋,在她急急忙忙缩短脑袋想要躲开之际,却不想他以单手扣住了她的手臂。 在她呆愣之下,他垂下腰来,唇畔贴在她的耳畔,低声细语:“小果子可真是冤枉本君了,本君一心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呀。圊” 别开脑袋,甩开他的手,向后倒退了一步,送他一个大白眼,“恕我眼拙,实在是看不出帝君的用心到底是放在哪儿了。”若是他这厮还有心,怕是早就已经被狗给叼走了吧 “啧啧,本君原本还想夸夸你,跟着你那坑爹师父有些变聪明了呢,如今却是连本君这般明显的用心都瞧不出来,着实是叫本君太心碎了。” 啊呸,还心碎这厮有心吗夏果深深忍住想要将他暴揍一顿的念头,深吸一口气,但语气显然已经是极为不耐烦了,“你丫的有话说,有屁放,姑奶奶没时间给你瞎耗” 夏果一句话初初爆出口,周遭像是忽然凝滞了一半,除了她自个儿此起彼伏的呼吸之外,其余之人都以十万分之惊恐的目光看着她。 以手扶额,夏果觉着自己这般粗鲁着实是不大好,吸吐了好几口,才将心中的怒火给生生给又压了回去,便听得柏奚悠悠然地飘出了下话:“若是他们这些家伙敢欺负你,你只需记得你的上头可是有人。” 说罢,还怕夏果听不懂般,反手指了指自己,笑得愈发温存。 呕出一口老血。夏果已完全无力再吐槽了,她见过自恋的,但能自恋到他这般人神共愤的还真是举世独有 在夏果险先要被他气死之际,他终于良心发现,周身银光一闪,眨眼之际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只留下一句:“这都是本君应该做的,小果子不必太过于激动。” 对于柏奚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画风,土地显然是不曾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伸着粗短的脖颈,朝四周好一番张望,方才小声问道:“帝君这是走了” 他再不走,想必她就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去将那厮给暴揍一顿了夏果怨气深深地瞥了他一眼,她现在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听到柏奚的名字,不然她绝对会反胃到连年夜饭都吐出来。 “帝君说买一送一,带了两个帮手来,那还有一个呢”五级倒是反应地稍微快些,确定柏奚是真的走了之后,转而便看向了流陌,表示疑问。 而不待流陌回话,一直窝在他肩头的白团忽然十万分激动地跳起来,直直嚷着:“是我是我,不要往别处看,帝君他老人家说的便是我” 五级:“” 土地:“” 便在白团嚷嚷出口之后,土地极为悲壮地一头就栽进了黄土里,以神一般的速度扒出了个巨坑,傻呀傻,他真是傻透了,被柏奚坑了多少回了,竟然还会相信他的鬼话他真心觉着,他们前锋部这是要集体壮烈牺牲的节奏了。 夏果捂唇干咳了两声,其实她是很想说,此次柏奚可能真的没有坑他们,他所指的应当是她与她家师父大人,不料白团这厮已经按捺不住,硬要将这个名头扯到自个儿的头上,不过转而想想,柏奚那厮把她坑得那么惨,她才不要为他申辩呢,最好让这个误会越大越好。 挥舞在半空的爪子一僵,白团甚为疑惑地缩回爪子来,抓了抓后脑勺,拍拍流陌的左脸道:“师兄,那个矮冬瓜是抽抽了吗,挖那么大的坑他是打算把自己给埋了” 流陌生生忍住已经到喉间的笑意,顺手摸摸它柔顺的毛发, tang柔声道:“他这是老.毛病了,抽上那么几个时辰便会恢复正常,白团子不必在意。” 听罢,夏果不由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流陌师兄,你这么睁眼说瞎话真的好么 “流陌师兄,前锋部真的就只有那那两个了吗”单就她现在所看到的情况,她真是担忧不已,就那两货零下负数的智商外加超乎于常人的坑爹举动,她深深觉着她不是被敌人砍死,而是被他们给蠢死的。 流陌张张嘴正想要回答,忽而一道嗓音便直接闯了进来:“哎哟,一觉醒来怎么便如此热闹了” 这话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半梦半醒之意,夏果才初初一抬眸,便有一道黑影直接朝她而来,她往旁侧一躲,但与此同时,肩膀之处以眨眼之势搭上了一只手,耳畔吹来凉风:“嘿嘿,帝君这是终于打发慈悲,送个漂亮娃娃来给我们解解闷了么” 在经历了方才那两只奇葩之后,夏果已经对此番的举动表示无力了,流袖一拂,碧霄剑高傲地甩着剑身,直直地便朝着那人斩去。 “雷霆都司元命真君,原是侦查部之人,却因贪杯误事,被师父贬到了前锋部。”流陌亦是对那名唤都司之人的举动习以为常了,简洁地向夏果简绍了一句,转而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都司真君,你还真是不怕抽呀,竟然又敢在战前饮酒。” 岂料这厮竟然丝毫不惧,右手一提,一壶酒坛子便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晃悠着身子,仰首便是大饮了一口,嘿嘿笑道:“小流陌你这话却是不对了,俗话说的好,人生自古谁无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哈哈” 夏果等人顿时便在风中凌乱了,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将好好的诗句给拼凑成了这样,看起来还真是醉得不轻。 “漂亮娃娃,来来来,别同我客气,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原本还顾自傻笑的都司忽而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夏果,说话间便作出极为客气的样子,将酒壶往夏果的怀中塞。 这什么破前锋部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呀,怎么这些传说中的战仙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比一个欠抽啊夏果真是欲哭无泪的,想要说出些什么拒绝之话时,便被他一把给拽住了手臂,嬉皮笑脸地说道:“漂亮娃娃你初来乍到,定是不大熟悉我们前锋部吧,来来,我带你好生参观一番。” 说罢,还不忘朝呆呆落在后头的五级抛去了一眼,他见之脑袋像是忽然开窍了般,屁颠屁颠地便跟着他们一同去了。 “哎哎,小果子你等等老子”见夏果被来人分分钟拐了走,白团立马便不乐意了,口中大喊着,脚下还未来得及有动作,便被眼疾手快的流陌给一把揪了住。 “果子她这是要去和同僚们好生相处去了,白团子你这是要凑什么热闹”再者,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这厮给盼到了,又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放过它呢,怎么说也要好一番为所欲为才成。 这般想着,他唇畔的笑意便愈深了,如是暖暖春风一般,能撩起心中的碧水。 但一根肠的白团又怎会想到他肚子里所转过的十八道弯肠,听到他如是说它也不急着去找夏果了,转而抱住他的一根手指便开始撒娇卖萌:“师兄师兄,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微微一挑眉,“不打算减肥了” “减个屁肥呀,师兄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瘦了么你看你看,我这小肚囊都缩下去一大圈了师兄你是不知道,大神、小果子还有小之之他们都集体压榨我,把我的剩余劳动力全数给压榨干净了,老子的白毛毛都开始发黄了,呜呜” 眨巴着一对绿豆眼,用尽全力地想要挤出些泪水来,以博得流陌的同情。 流陌不动声色地瞥了它一眼,将笑意憋出,装作无动于衷地回道:“可是你当时还与我说,不可以做墙头草,还说果子她待你很好” “那是因为老子太善良,太纯洁了。老子过后才发现,只有师兄最温柔,最好了,老子决定了,自今日起便抱住师兄的大腿不放手了” 怎么说它也是一只十分机智的小仓鼠呢,夏果他们被拽去了打架,一定会顾及不到它,它怎么着也要考虑到自己的口粮问题,介于上次流陌为它做的那道烤肉着实不错,它立马将脸皮什么的丢到了西天,抱住他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要松开了。 “想要抱住我的大腿也成,不过我有个条件。”伸出根手指头,流陌笑得愈发温柔,顺带着弹了弹它不断上下乱晃着的粉嫩耳朵,如是说道。题外话最近学校事情多,各种会,各种社团活动,忙到不行,二更什么的暂时无法做到,偶到后面想办法补回来,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五章·发春的母老虎最可怕(4000+) “这就是大本营”看着眼前那如狗窝般大小的篷子,夏果觉着自己没有掀盖走人就已经很不错了,颤抖抖地抬手指着那狗窝篷,她连嗓音都有些变形了。 都司极为淡定地瞥了一眼,仰首狂饮一口酒,一把将唇边的酒渍抹去,笑着回道:“那是土地的老窝,我的窝可比他高档多了。你瞧你瞧,就是那个。” 顺着都司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两株长相极为怪异的樟树之间,搭了张吊床,且床上积满了落叶,若是不仔细瞧,还真是发现不了那张凄惨到极致的吊床。 夏果狠狠地抽了抽眼角,而一只手顺势便揽上了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耳畔吹风,“怎么样漂亮娃娃,我的小床是不是特温馨,特别致哎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夸奖的话便不必说了,要么我也来给你做一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呀罩” 身形一闪,避开他不安分的爪子,夏果无力地扶额,叹息了口气道:“当我什么都没问过,这般别致的床还是留着你自己独享吧,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闻言,都司也不恼,只将手中的酒壶塞到她的手中,哈哈笑道:“漂亮娃娃,我就喜欢你这样实在的,别同我客气,酒我有的是,你只管敞开肚皮去喝” 原本夏果还是觉着酒这种东西虽然入口很辣,但是回味却是很不错的,但是自从经历了那晚,她在醉醺醺中将师父大人给反扑了之后,她便对此有种后怕感了,生怕自家再喝醉了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慌忙将怀中的酒壶再次推回了他的手中,连连摇首道:“多谢,我不会饮酒。拘” “漂亮娃娃,你知道我的眼睛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顿了顿音调,他故意靠近了几步,将话音压得极低,甚至于在隐隐之中透露出了几分诱惑之色。 夏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面上一闪而过的诡异光芒在她抬眸的那一刻便消散殆尽,只见他悠悠然地伸出根手指来,“我能通过一个极为微小的表情,便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否在说谎。” “方才你在回我话时,眼睫往下低垂,耳垂微微发红,分明是忆起了些什么事儿,而后才出口拒绝了我。让我来猜猜,莫不是漂亮娃娃曾经在喝醉酒之后做出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事儿来” 我勒个去,这厮不仅癖好奇怪,连眼睛都这般地诡异,夏果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在他的眼中便是透明般的不爽感觉来。连连倒退了几步,她干脆背过身去,“帝君不是说近来妖界屡次进犯,战事告急吗,怎么你还有这般闲情雅致,来去猜测他人的想法。” “凡间有个词叫闺房之乐,而我这就叫闲中偷乐,何乐而不为呢。”都司笑意深深地看着她的后背,慢慢吞吞地吐出句话来。 听此,夏果不由微侧过身去,“闺房之乐” “原来漂亮娃娃并不懂呀,怎么,需不需要我来教教你何为闺房之乐”见夏果明显面露疑惑之色,都司唇畔的笑意愈深,如是深渊一般,幽暗中透露出几分暧昧之意。 “主人你莫要听这厮胡言乱语,他这人不仅长得猥琐,连心都是极度猥琐的。”不待夏果自他的话中反应过来,桃之已自尚易籍中蹦跶了出来,趾高气昂地飞到夏果的肩膀,冲着他扬了扬下巴,其中的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都司在看到桃之的同一时刻,眼前顿时便闪亮亮,几步上前伸手便想要去抓,幸而夏果及时而又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与此同时,夏果的嗓音低沉了好几分:“你想要做什么” “只不过是看到新奇的东西,想要看得仔细些罢了,漂亮娃娃这般激动做什么,我们可是同僚,日后是要共同并肩作战的,而且说不定,今后你还要仰仗我呢。” 啊呸,她便算是要仰仗柏奚那个坑爹不带理由的家伙,也不会仰仗这个人面兽心的货色。松开了手,夏果已实在是不想在此处待下去了,回身往前走之际冷冷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你还是自个儿躲到那张温馨而又别致的吊床上去,自个儿仰仗自己吧,恕我不能奉陪。” 也不再拦着她,都司任由夏果御剑飞离,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帘之内,他方才悠悠地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腕之处,唇畔的笑意愈加深邃。 “笑得这般猥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小九九了”钻了一身黄泥的土地终于是钻痛快了,一头破土而出之际,便一眼瞧见了都司只盯着自个儿的手,发呆中还带着几丝莫名的诡异。 将手慢慢地缩回流袖之下,都司笑意斐然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在瞧见他那一身邋遢的黄泥之后,极为嫌弃地往后倒退了两步,“你这是又掉进屎坑里了,臭死人了,快点给我滚远点儿。” 闻言,土地甚为认真地垂首上上下下地将自己看了看,还仔仔细细地嗅了嗅,不由抓抓后脑勺道:“这味道不是很香么你这是不懂地欣赏我的美,还敢说我臭死了。对了,那个女娃娃呢,你不是将她带走了吗” “哦,漂亮娃娃似乎是有点承受不住我的风流倜傥,御剑离开了。”说罢,他还抖了抖自个儿有些褶皱的衣袖 tang,以显示出自己是有多么地风流倜傥。 土地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窜到他的面前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都司,看来你身受紫薇帝君的毒害颇深呀。”既然敢说出如此自恋到姥姥家的话来。 柏奚自恋也是有本钱的,至少他确然是仙界公认的第一美男子,但是若是把风流倜傥用到都司的身上的话,这简直就是在侮辱这个词语呀 都司嘿嘿笑了两声,抬手便是毫不客气引来了一道雷霆,直直地便朝着土地劈头而去,他一见势头不对,赶忙倒头就往黄土里钻,还不忘说上一句:“都司你丫的,那个女娃娃可不是这般好调戏的,小心引火烧身,莫要怪我不曾提醒过你” 确定已经完全脱离那个神经兮兮的家伙之后,夏果方才松了口气,跳下剑来,寻了处极为隐蔽的地方,小声唤道:“师父,师父你在吗” “神尊去处理些事情了,具体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主人是有何事吗”挑了根不高不矮的树杈,桃之悠哉悠哉地顺手做了个小小的荡秋千,往下多次拉伸,试试其载重量如何。 而夏果却是二话不说便将其一把给抓了过去,劈头盖脸便是一句:“桃之,那个叫什么瑶姬仙子的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怎么从来不曾与我说过还有女子喜欢我师父呀” 是个女子也就算了,而且还是个被誉为仙界第一美人儿的女子,这样子她的压力是很大的好不好 眨巴眨巴大眸,桃之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而且一笑不可收拾,甚至于笑到肚子都抽筋了,夏果脸色顿时黑得便如同黑锅一般,伸手捂住它的嘴,她真是急得都要跳脚了,“笑什么笑,不知道你主人我现在很着急吗” “哎哟我说主人,杞人忧天也不见你这般的吧好吧好吧,这都是我才错,我现下就同你讲讲那个瑶姬到底是何人。”桃之对她真是无可奈何了,不过反正现下它闲来无事,陪着夏果唠唠嗑也未尝不可。 顺势盘坐在她的手心之内,桃之方才慢慢地道来:“瑶姬封号为婉华仙子,乃是神农氏炎帝之女。其实说实在的,主人你确然是没有她漂亮,毕竟瑶姬也是仙界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儿,即便是神界也有不少天神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是嘛,主人你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一个人若是太过于美貌,加之其一出生便一直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这眼界自然便高了,所以那些个崇拜仰慕她的人,她是一个也未曾看上。” 说话间,忽而将身子给坐了直,挑起一根小手指,笑得极为趾高气昂,“不过即便是那样高贵不可一世的女子,最后也还不是拜倒在神尊的脚下。有句话说的好,不曾发情的女子,温顺地便像只小猫,但一旦思春了,便开始凶猛地像只母老虎了。” “主人你是不曾看过瑶姬当年追神尊时的那些惊世之举,那是完全都不要什么端庄贤淑,身份地位了,只要一有机会,她便往神尊身上扑,找尽了各种法子,想要留在神尊的身边。” 顿了顿音调,桃之不由叹了口气,甚至于还带了些惋惜之意,“只是可惜呀,通常而言,女追男,隔层纱,但这规律到神尊身上似乎完全不奏效,神尊非但不曾对她感兴趣,反而见了她浑身上下便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千里之外都似是能将人给冰封了。” “若是按照神尊一贯的性子,对于自己不喜之事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挫骨扬灰。但是瑶姬毕竟是炎帝之女,向来被炎帝捧在手心里给宠坏了,神尊便算是有多任性,也要顾及炎帝的面子,所以此事发展到后来,就变成神尊躲着她,而她一直穷追不舍了。” 夏果歪着脑袋听得极为认真,还不忘提上些问题来:“可是按照师父的性子,即便是无法将她干掉,但至少可以戏弄一下呀。” 桃之以你很有觉悟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但却是甚为无奈地摇摇首:“都说发春的女人是母老虎了,神尊将各种捉弄的法子都在她身上用了一遍,但她便就像个铜墙铁壁,非但不曾减半分热情,反而是愈挫愈勇了,所以到后来连神尊都没法子了。” 一个女子,能彪悍到连沐卿都避之不及,足以见得其手段着实是非比寻常。 若是按照人间的话本,通常一个女子,而且还是长得如此貌美的女子,完全不顾颜面地去倒追男子,怎么说到后来那男子也是会暗暗心动,结局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但这样顺理成章的事情到了沐卿身上便完全不奏效了,瑶姬的尽头越足,倒贴越厉害,他便愈加厌恶,甚至于到后来都不想要多看瑶姬一眼,这足以见得,话本什么的都是拿来骗三岁小娃娃的。 夏果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首,随后便是开始仰首大笑,笑到后来便发展成为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了,桃之在一旁看得眼睛直抽抽,忍不住上前去拍拍她的脸蛋,怕她若是这般肆无忌惮地笑下去笑傻了可怎么办。 忽而一下坐起身子来,叫不曾反应过来的桃之一下就被她给压倒了屁股底下,她一改方才的狂笑,转而变成极为 严肃的表情,将桃之从屁股底下捞出来,一本正经地问道:“那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猛如虎的的情敌” “哎哟我都说主人你是杞人忧天了,神尊是何人,他可是神界最为尊贵的上神,除却那个思春无极限的瑶姬之外,其余女子即便是对神尊抱有什么幻想,也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而不敢泄露半分的。” 毕竟不论怎么说,瑶姬能这般光明正大地追沐卿,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有个坚强的后盾,那便是她的父亲炎帝,炎帝的身份可是明晃晃地摆在那儿的,在上古四方天帝中直属太阳系,同火神祝融共治天南一万两千里,足以见得其身份的尊贵。 听到桃之如是这般言语,夏果才算是有些心安下来,不过转而她却是又想到了个极为头疼的问题:“桃之,你将那个瑶姬说得那般疯狂痴情,万一她知晓我师父回来了,又开启什么狂追模式可怎么办” 再者说,她可是个初初懂得爱情,什么也不知晓的新手啊,像瑶姬这般狂追沐卿上万年,都已经算是元老中的至尊了,她又如何能斗地过她 “所以说呀,主人你可要再接再励才成,那晚你都直接将神尊给压倒亲嘴了他都不曾表现出反感的样子,这足以说明你很有戏呀,瑶姬虽然追了神尊上万年,但可悲的是她连神尊的手都不曾牵到过,主人你可是赚大发了” 用力地抓了抓后脑勺,虽然夏果觉着桃之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她现下也很难做的好么,虽然师父待她确然是很与众不同,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师父直至现在都只是将她当做他的徒儿,而并未有往更深层次的方向发展。 即便是她比瑶姬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些,但似乎连桃之都遗忘了那最重要的一点,沐卿清心寡欲高高在上万万年,在他的潜意识里,感情这种东西是绝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的。 而也正是这种潜意识的心理,让夏果觉着很是为难,她根本不知要如何做,才能让沐卿明白,有些东西其实早就在心底的深处生根发芽了,只是他不曾去挖掘而已。 可她纠结了许久,纠结地肠子都要打结了,还是不曾想出有什么万全的法子,可以让她突破师徒这层关系,难道还要让她再大醉一场,以便真如桃之所说的那般,生米煮成熟饭 哎哟,光是这般想想,她都觉着羞涩不已,又何况是自己亲身去做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六章·亲我一口,我便保护你(4000+) “师兄你做好了没有呀,都要饿死爹爹了。”白团四面朝天地躺在一片以荷叶所做的小床之上,极为慵懒地翻了个身子,随手摸了颗小果子,往上一抛,准确地落入嘴中,吧唧了几下咽进肚子里,还不忘嚷嚷一句。 将已经泛着油光的烤鸡扭转了下,流陌腾出只手来,弹弹它的粉嫩耳朵,“一盘果子都吃完了,还说饿” “这些都不是肉啊不是肉,老子要吃肉肉,没有肉肉就不会饱”说话间,甚是灵敏地蹦跶了起来,跃到烤鸡的旁侧,一对绿豆眼直瞪着在阳光之下金灿灿的烤鸡,哈喇子顿时便流了一地。 流陌不动声色地瞥了它一眼,在它伸手想要去抓的同时,眼疾手快地往上一提,将它立时便扑了个空,它立马亮起了爪子,炸起一身白毛,“师兄你要做什么”都已经烤地那么熟了,还不给它吃,太过分了有没有 “我说的那事儿,你考虑地如何了”将烤鸡举得高高的,任由白团点起脚尖蹦跶了许久,方才眉间一挑,极为轻描淡写地说道。 白团的手一僵,缩了回来,随后便开始两只小爪子互相戳来戳去,戳了老半晌,它方才甚为不解抓抓后脑勺,“可是师兄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幻化成个女的,做女人很辛苦的好么,还是大帅哥潇洒多了。” 狠狠地抽了抽唇角,流陌腾出只手来,毫不客气地在它的脑袋上捶了一下,在它吃痛间,头顶响起他叹息般的嗓音:“白团子,于你而言,除了美食便没有其他什么能入得了心的吗” 眨巴眨巴绿豆眼,白团显然觉着他这话说得真是太有深意了,请恕一根肠的它根本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只能如实回答:“这世上除了美食之外还有什么是可以让我喜欢的吗” 这么高深而又复杂的问题,它可是从未想过的,在它的字典了,每日只要有吃有喝有玩,即便是永远不能幻化成人形,它都乐得合不拢嘴,哪又会腾出心思来去想什么另外可以值得它喜欢的东西呢。 一手捂住心口,流陌险先被它气得一口老气顺不上来了,甚为头疼地扶住额首,“是我的错,这么深奥的问题你一时半会儿的定也不会明白,不过也没关系。” 他忽而垂下首去,摸摸它柔顺的毛发,笑得温存:“白团子日后还需要去何处吗” “去何处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通常来说,小果子他们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反正只要饿不死我就成。”跟着沐卿他们虽然有时候会被压榨,但它却是日日都很愉快,即便是它口头上有抱怨过他们集体虐待它,但这也不过是它发发牢罢了,实话说来,它可是从未想过要离开夏果岛。 “跟着我,非但饿不死,而且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为你做到,如何”对于挖墙脚这种事情,流陌很好地继承了柏奚的优良传统,挖起墙角来毫不脸红心跳。 这真是个天大的诱惑,不但拿美食来诱惑它,而且还抛出给它完全自由这样红果果,引诱它上当的鱼饵来,当即便叫它傻眼了,使劲地揉了揉眼角,再次确定:“师兄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白团子,留在我的身边对你而言是很难的决定吗”他都已经抛出了那么大的诱惑了,但令他失望的是白团并未当即便一口答应下来,反而还问他是不是真的。 哎,看来想要这只直肠小仓鼠明白那个深奥的道理确然是不怎么容易,他也只能循序渐进,慢慢地引诱了。 这个决定虽然并不难,但白团觉着自己怎么说也是只很有原则与立场的小仓鼠,夏果曾经不顾自己救过它的命,而它跟在夏果的身边这般久,在潜移默化之中它已与她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关系。 所以言而总之,即便是眼前的诱惑有多么地大,它都无法舍弃与夏果的那份友谊,以及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一切。 张张嘴它正想要回答些什么,忽而地面的黄土在顷刻间裂开一条细缝,几乎只是呼吸之间的功夫,那裂缝便急剧地开始扩散,白团只觉脚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往下掉。 流陌心中一惊,一把捞过往下坠的白团,飞身而起,而便在他飞身的同时,下头的黄土以眨眼的时间向四周分裂,顷刻之际一切都被摧毁,只余下那长到望不到头的裂缝。 “怎、怎么回事儿”白团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着了,朝流陌的手心噌了噌,尚还有些惊魂未定。 流陌目光深沉地顺着那不断向前裂开的巨缝看去,面色越来越严肃如霜,而便在他沉默不语之际,一道大嗓音忽至:“迷幻森林的玄门被妖界给打开了,数以万计的妖将源源不断地涌进了里头” “其他人呢”一听迷幻森林的玄门竟然被打开,流陌心头的不安之感便愈弄,忙十指相合,幻化出一只灵鸳,对着其密语几句,便将其放飞。 看流陌表情很是严肃的样子,白团更是好奇:“师兄,迷幻森林是什么地方那个什么玄门开了与现下土地裂开有什么关联吗” “迷 tang幻森林乃是北寒之地最南端的结界,乃是我北极的地脉所在,而今妖界不知用何罚破开了结界,致使地脉受干扰,其后果便是我们现下所看到的这般。若是让妖界之人彻底攻入迷幻森林,并且找到了核心地脉,整个北极都会在顷刻之间被摧毁。” 而北极是与仙界相接最近的,若是北极被摧毁,那整个仙界也会进而收到巨大的威胁,这就无疑是在给妖界开了个自由入出仙界的大门,若是不及时制止,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一听流陌这般严肃的话语,连白团都被感染到了,紧随着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流陌师兄” 抬首一看,正是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地裂给惊到了,匆匆赶来的夏果与桃之,御剑至流陌的跟前,流陌朝着她点了点首,顺势招来佩剑,跃身其上,将白团安置在他的肩头,冷言吩咐道:“即刻前往迷幻森林,我已告知师父,想必他很快也会赶来,在此之前,我们定要守住玄门口。” 加之随后赶到的土地与都司,夏果他们等人急急忙忙地赶往迷幻森林。 原本以为在玄门之前会发现许多妖将,但当他们真正到达时才发现玄门口竟然连个鬼影也不见,唯有自其中蔓延而出的裂缝宣誓着此处便在不久前被攻击。 “迷幻森林到处都是幻境,若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会被摄入幻境之中永生永世无法逃脱,我虽不知那些妖将们是用了什么歪门左道避开了幻境,但是我们若是进去便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摄入其中,所以万事都要小心。” 便在他们要往里头迈入之际,流陌忽然开口,语气甚为沉重地吩咐了一句,转而对着夏果又道:“果子你第一次参战,难免经验不足,还是跟着都司真君吧。他这人虽然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但若论仙法还是属于中上。” “嗨小流陌,你这话说得倒是叫我听着很不舒服了,我平日里那是叫吊儿郎当吗,那分明是风流不羁好么”这都司非但性子古怪,眼神毒辣,连耳力都不是一般的好,准确地捕捉到了流陌与夏果的私语。 虽然话是这般说,但夏果着实是不喜欢这个都司真君,不仅是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更皆是那时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很不喜欢能猜透她心思的人。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夏果还是没有开口拒绝,都司见之笑得愈发灿烂了,伸出手来便想来揽住她的肩膀,她眼疾手快地往旁处一躲,不着痕迹地避了开,而他也只是笑容僵硬了下,继而便恢复正常,只将手慢慢地又缩了回去。 毫不在意地一笑而过,“漂亮娃娃,迷幻森林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可要跟紧我了。” “你只管在前方带路便成,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若不是此主意是流陌提出的,夏果觉着她便算是真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也不愿意和这个人猜不透心思的家伙呆在一块儿。 夏果曾经掉入过北极的黑幕林,体验过其中的诡异,而且险先在里头出不来,但迷幻森林显然与之前她所遇到过的诡异地方完全不同,前脚一踏入里头,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黑压压的烈风,吹得她完全睁不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儿”以手挡在眼前,但夏果还是无法看清前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微微撑开眼眸,自细缝里看到的便只是一片漆黑,前头似乎完全没有路。 闻言,都司回过首看了她一眼,抬手便结了道护障,将迎面而来的烈风彻底隔绝于外,这才让夏果有机会睁开被吹得近乎麻木的眼睛,耳畔处传来他幽幽的嗓音:“妖界堂而皇之地入内,彻底破坏了迷幻森林的布局,换而言之便是我们接下来可能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儿。” 顿了顿音调,他忽而靠近了几分,唇畔的笑意愈加深邃,“漂亮娃娃,在进入此地之前我与你说过的那句话,可不是单单只是在吓你,你若是不跟紧我,掉进了什么幻境之中,我可不会闲着去救你,不过” 夏果最讨厌的便是那种话说到一半故意停下来的人,而且他这话说出口着实是让她心里很不爽,但她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极为讨厌的男子,修为还是颇高的,随他同行她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所以即便是他如此言语,夏果也未有头脑发昏到与他顶嘴,只扬起下颔,目光冷冷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唇角之处扬起的笑意愈深,轻飘飘地接下了话来:“若是你亲我一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英雄救美一番。” 亲你舅爷爷的夏果狠狠地甩了他一个白眼,直接无视他径自往前走,只冰冰凉地抛下一句:“都司真君,凡间有一句话叫拿着鸡毛当令箭,这话像是天生为你而造的。” 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便敢拿来调戏她,她家师父大人都没他这般**丝欠抽无极限,他不过便是仙界一个不上不下的真君,还不及她家师父大人的十二万之一,竟然有脸皮说出这番话来,若不是现下时间条件不允许,她肯定要笑上三天三夜。 即便是这般赤果果的讽刺,听入都司的耳中如若耳旁风般,他不甚在意地一笑置 之,随在夏果的身后,慢吞吞地赶上去,“漂亮娃娃,即便是你不愿承认,但若是你脱离了我的护障,下一秒便会被卷入黑旋风之中。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我是不是在吓唬你。”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都司真君,请你莫要忘了,你乃是仙界的战仙,我若是输了,丝毫关乎不到仙界的荣辱,但你若是输了,那便是另当别论了。”她言下之意很是明了,她如今即便是看他有多么地不爽,但他们总归还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她既然答应了柏奚来前锋部,那她便一定竭尽自己的所能为之出一份自己的力量,毕竟妖魔两界作乱,神界作壁上观,仙界与人界得不到任何的帮助,若是他们不敌而败,其结果可想而知。 六界将会为之倾变 摊摊手,都司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耸了耸肩道:“我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漂亮娃娃你怎么这般经不起玩笑,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了。果然呀,美人儿都是比较娇贵的。” 这厮满口的油嘴滑舌,真是恶心至极夏果不再理会他,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前方。 虽然此时她的周遭有都司所设的护障,但前方依旧是一团漆黑,如是漩涡一般的风近在咫尺,时不时地碰撞在护障之上,叫夏果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我们现下是在幻境之中,还是现实”这样走下去可是没玩没了,而且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消灭妖将,可此刻他们连前方的道路都无法看清,还如何谈得上去灭敌人。 眨眨眼眸,都司继续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呀,方才我都已经说过了,迷幻森林的布局被破坏,这些东西都是随意出现的。可能它们转悠一圈便会消失,但也有可能” 他话至一半,一声不轻不重的咔嚓之音随之传来,在夏果顺着那声音瞧去之际,一张奇丑无比的脸被放大近乎数十倍地贴在了护障之上,冲着他们呲牙咧嘴地笑着。题外话偶明儿要去医院看病,停更一天,周六回来万更走起,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他拒绝了她,他不喜欢她(万更,小虐) 未待夏果有所反应过来,四面八方的咔嚓之音源源不断地传来,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妖物,一个劲儿地全数往上冲,原本笼罩于他们周围的护障先是碎开一个小裂缝,而后是整个开始破裂。 “准备战斗,护障快支撑不住了。”便是连一直都吊儿郎当的都司见着这一幕,面上都不由自主地凝上了层寒霜蓉。 夏果点了点首,流袖鼓动之际,碧霄剑长鸣而出,在护障破开的同时,夏果飞身而出,劈头盖脸便朝着面前的一众妖物砍去。 剑起血落,碧霄剑显然是很久不曾遇到如此巨大而又刺激的屠杀了,以至于在砍杀之际完全走的是血腥模式,叫夏果来不及躲闪,溅了一身的鲜血。 介于面前这些妖物不知受了何刺激,即便是夏果一剑之下砍死了它们众多的同伴,它们依然像是疯了一般地往前涌,夏果也管不着身上到底染了多少血,只配合着碧霄剑的动作,来多少砍多少。 “都司真君,我们是不是闯进什么阵法了,怎么这些妖物杀多少来多少,没有半分减少的意思”虽然这些妖物都像是以送死的势头不断地冲上来,她很容易便能一剑砍死,但其数量一多,结果就不一样了。 她现下握着碧霄剑的手明显已经有些麻了,重复着一个动作的感觉就像是在切西瓜一般,而最重要的是那些西瓜根本就切不完 隐隐之中,她有种不好的感觉,若是他们真就这样不停地砍着这些源源不断的妖物,最终的结果不是妖物被他们砍死了多少,而是他们活活被累死 都司闻言,随手招来雷霆,在劈焦了大片妖物之后,忽而飞身上去,一把搂住夏果的腰肢,在她全身明显一僵之下,他们已急速飞在了半空之中。 “漂亮娃娃你怎么这般瘦,我搂着都毫无感觉呢。”见夏果面上显示出明显的片刻呆滞,都司唇畔的笑意愈深,在急速飞行之中还不忘对着她的耳畔吹风馒。 去你妹的毫无感觉夏果真是要被他气地吐出一口老血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不能安稳片刻吗,现下是什么情况呀,他们都是逃命,而不是在游戏,竟然还有这般闲情雅致说出这番话来 稳了稳呼吸,夏果淡定地微侧过首,冲他莞尔一笑的同时,手上毫不客气地掐住了他的肉,狠狠地拧了个来回,“都司真君方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未曾听清。” 她这一下可着实是够狠的,都司显然是不曾料到,被她拧的眉头皱地老高,他不由咬咬牙,但却未曾恼怒,而是笑得愈加灿烂,“哦,那我再说一遍好了。” 在他话落的同时,她原本搂着他的那只手忽地一松,夏果措不及防之下身子便直速地往下坠 脸颊被急速而来的风吹得变形,但也未有她此时此刻心中所积累的怒火炽烈,她将手一甩,碧霄剑迅速飞至她的脚下,稳稳地接住了她的身子。 “哎哟漂亮娃娃你没事儿吧,方才对付那些妖物耗费了太多仙气,手一不小心就抽了一下下,没把你吓着吧”见夏果稳在了半空,都司方才悠悠地赶了过去,开口就是一句极为不要脸的话。 听此,夏果微微抬眸,目光自他的脸上一跃而过,落在了他的后背,唇畔之上扬起了抹诡异的笑意,“都司真君,你活够了吗” 什么她这一句莫名到叫人情不自禁有些毛骨悚然的话确然也是震惊到了都司,顺着她的目光,他慢慢地扭过首去。 映入眼帘的不是别的,而是如毁天灭地般的山崩似是排山倒海般地,席卷着一切事物,朝着他们扑头而来 “该死的”这般大的气势,即便是连都司也变了面色,后头的山崩不过顷刻便会将他们全数淹没,而前头的那些妖物似是不曾看到山崩一般,依旧向着他们冲来。 这真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的境地都司抬首在他们两人之间结了道屏障,旋即紧紧抓住夏果的手臂,将她一把搂入他的怀中,在她不妨之下,他猛然调转头,直速地便往最底下坠。 耳畔的声音极为嘈杂而又混乱,更甚至于有细碎的石子滑到了脸颊,面上传来的痛感并未让夏果觉着有半分的害怕之意。 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被一个男人紧紧怀抱在胸前的姿势,让她生出一种很想将他推出去的冲动。 在她的意识之中,她只与沐卿这般亲近过,而在这个世上,也唯有沐卿这般地拥着她让她不会生出反感之意。 可即便是心中反感,但她却并未真做出这般的举动来,现下情况特殊,都司此人虽然很多时候色眯眯外加欠抽范儿,但她却能知晓,此刻他这般做是真的在保护她。 头顶之上似是传来一声闷响,紧随其来的便是一阵的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她只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掉到了什么地方,而后被都司搂地愈加紧,整个人是在剧烈地翻滚着的。 她已完全不知晓自己到底滚了多久,直至他们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才骤然停了住。 全身似乎都像是散架了般,稍 tang稍地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像是重组了一样,但即便是很痛,夏果还是挣扎着慢慢地适应。 可是眼前之人将她抱得实在是太紧了,她忍过了伸展的剧痛,却硬是摆脱不了他的双手。 “都司真君,你先放手呀。”耳畔已经听不到隆隆的巨响了,夏果已确定他们现下应是脱离了危险,可这厮却并未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这就叫夏果对他才初初升起的一丝感激之意瞬间又被浇灭地一干二净了。 等待了片刻,不曾得到都司的回应,若是放在平常,这厮定然会万分欠抽地调嘅上一句,而不会像现下这般那样安静。 想此,夏果面色不由有些微变,竭尽全力地挣开了他的手,但由于挣脱地太厉害,她身体重心一个不稳,便向后给栽了去。 幸而她身体的反应还算快,以手撑住地面,避免了头栽于地造成的巨大伤害。但也因此,手心之处旋即就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 待到稳住了身子,夏果方才缩回手来,他们现下不知是在何处,入眼的全是黑漆漆的一片,隐隐之中似乎有什么拂动的气体,只是无法看得真切,也因此夏果也不知自己的手心的皮滑破了多少,不过想想也并不是特别严重。 随便吹了两下,她摆了下手臂,咯咯的响声在这个漆黑的地方格外地响亮,待到身上的痛感有些闲散了下去,她才摸着黑又回到都司的身边。 “都司真君,你这是不幸英勇就义了吗”试探性地推了推他,虽然夏果知晓此时并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但面对着这厮,她随口吐出的便只能是这句话。 但她推了半晌,他却依然毫无反应,她无意中碰到他的肌肤之时,是一股极为冰凉的触感,她这才猛地收回了嘲讽之意,探身上前。 虽然她并不懂治愈之术,但她可以暂且将自己身上的灵力渡于他,即便这般的作用可能并不是很大,但也好过就此放任他重伤昏迷不醒的好。 如此想通,她便不再犹豫,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不断地往他的体内渡灵力。 也不知如此渡了多久,夏果能隐隐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她暗暗松了口气,正打算缩回手来,不妨手腕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扣了住。 而与此同时,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眸与她直直地对视了上,她心下不由自主地一跳,但语调依旧平常:“都司真君你还真是命大” 最后一个字眼来不及吐露,她只觉眼前一花,有个庞然的黑影在顷刻之间便将她给压倒在地,后背撞在坚硬的地面传来的痛感也及不上在她对视上那双血红的眼睛时,心底所产生的恐惧感来得强烈。 那是一双充满着完完全全的侵略意味的眼睛自开了情商之后的夏果,对于这般含义的眼睛只看一眼便能够明了,心底的恐惧顷刻间将她吞噬,“都司真君你、你快给我起来” 可夏果的吼叫对他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他依旧用那双充满的侵略之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在她话落的同时,他唇角扬起抹诡异到极致的笑意,垂首便如狼般地吻上了她的唇。 齿间剧烈的相撞明显叫夏果一时呆愣了住,而便在她呆愣的同时,一抹湿润带着微凉的东西便要探进她的口中,她霍然惊醒般,在一口狠狠咬住他的舌尖的同时,双手用尽全力地将他推开。 口中浓重的血腥味在顷刻之际便占据了她的嘴巴,她现下已完全顾及不上这些,在将他推开的同时,她掉头便往后跑。 但方才她渡与他太多的灵力,以至于她满脑子想着逃离,但身体完全不能配合,脚腕被一只手倏然抓住,她连喊叫都未曾出口,身边便直直地向前栽了过去。 迎面倒地的剧烈冲击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都司在不知何时已顺着她的脚再次又爬了上来,将她小小的身子瞬间倾盖。 “你跑什么,我会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弄疼你。”他森森然地笑了两声,一手扣住她不断挣扎的双手,双脚夹住她四处乱蹬的腿,而腾出的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摸上了她的衣衫。 “你放开我放开啊”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身上的衣衫在一件件地被他脱去,而他似乎是嫌这般脱太慢,便徒手开始撕。 暴露在外的肌肤触及到了阵阵阴凉,也丝毫抵不上她内心不断涌上的屈辱之感来得强烈,她即便是拼尽了全力,却根本无法撼动他半分,反是被他的手与脚夹地愈加紧。 而且她能感觉到,在身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变大,她不知是什么东西,可心底的恐惧却是愈加明显,“你再不放开我就咬舌自尽” 意识告诉她,她逃不脱,可她绝对不能如此下去,嗓音喊出口中,带着如撕碎般的破裂。 “啧啧,你真是一点儿也不乖。不过我喜欢。”他原本撕着她衣衫的动作闻到她的言语忽而一顿,一手便掐住了她的下颔,逼迫她不得不半张开了嘴,而他在同时复又垂下首来。 但他这次亲的却不是她的唇,而是顺着她的下颔,极为粗鲁地贴上她的脖 颈处。 夏果只觉自己如是坠入了地狱,在凌迟处死一般,被他完全控制住了手脚,在被他压于身下的同时,还极度屈辱地被他亲吻脖颈。 滚烫的泪花顷刻间滑过她的脸颊,泪花滴落于他的面上,叫他的动作僵硬了片刻。 而便在他僵硬的同时,有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强大仙气朝着他劈头盖脸而来,他一时不备之下,被那股仙气准确击中,整个身子被急速地反弹出去,狠狠地重击于地,带起一阵黑压压的灰尘。 “小果子不怕,本君已经将他打飞了。”温存似水的话语在吐出口的同时,柏奚已随手褪下了自己的外衫,将夏果全身给包裹了住,动作极为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小小的身子窝在他的怀中,轻的像是片羽毛,此时此刻却是在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在将脑袋埋入他怀中的同时,紧紧地拽住了他流袖的一角。 清楚地知晓她在害怕,而且怕得要死,柏奚不再言语,只动作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以此来让她慢慢地安下心来。 待到她的呼吸已经有些平稳了下来,柏奚方才慢慢站起身来,目光泠然地扫了那被他一掌击飞,现下倒在数十米开外,不知死活的都司一眼,周身银光一闪,片刻之际便离开了这个幽黑不见光芒的无底洞。 “小果子”早已在外头等候的白团见白光闪过,归来的却是白衣飘然的柏奚,正想要询问夏果去了何处之际,往下一瞥就瞧见了被他的衣衫完完全全地包裹在其中的人儿,惊叫了一声慌忙赶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即便是方才被柏奚安抚了许久,但夏果的身子还是在不停地颤抖,以至于在白团的爪子触碰到她之时,都不由心下一跳。 流陌一眼便瞧出到底发生了何事,面色亦是沉重,上前来一手将白团给捞了回去,不给白团任何发言的机会,他已低沉着嗓音问道:“师父,是那家伙做的” 闻言,柏奚只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方才叹息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回怀中之人的身上,:“是本君的错。” 原本他只是想着她是沐卿唯一的徒儿,若是哪日沐卿重归神界,可身边的小徒儿却连飞登仙界都极为困难,难免会落人口实,于是便想着趁着此次的机会,让夏果好生锻炼一番。 可他却不曾料到,妖界众将竟然会反过头来袭击迷幻森林,致使地脉受损,整个北极为之震动,而迷幻森林在收到破坏之后,最可怕之处便是其中被打乱的阵法。 迷惑人心,致使他人在极度混乱之下,做出自己完全不知晓的事。都司显然是先前受了重伤,所以才会在意识薄弱的情况下,中了蛊惑,以至于做出那等事来。 “是徒儿考虑不周,请师父责罚”在知晓夏果真的被都司侮辱之后,流陌狠狠地咬着银牙,重重地便朝着柏奚跪了下来。 若不是他在进入迷幻森林之际,让夏果跟着都司,那后来之事便也不会发生。他现下真是恨不得扇死自己,可即便是他扇死自己,也无法弥补夏果所受到的伤害。 气氛凝重地诡异,被流陌丢进衣袖之中的白团显然是听得稀里糊涂的,眨巴眨巴绿豆眼,诧异地看着流陌毫无征兆地便向柏奚跪了下来,它不由抓抓后脑勺冒出头来,“师兄、帝君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小果子她到底怎么了” 未等到解释,一股如冰封万丈般的寒意顷刻之际席卷而来,白团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清之际,便见到一抹蓝袂挡在了它的跟前。 “对不起,我去的晚了些,不过小果子并未”柏奚在出来之际便已经做好了承受沐卿的怒火的准备,但他话才说到一半,沐卿便已冷着脸要将夏果给抱过去。 但他却不曾想到,夏果即便是在全身不断地颤抖的情况下,依旧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衫,哪怕是沐卿伸手去抱她,她怎么也不肯松开手,只将脑袋更深地埋入他的怀中。 柏奚对天发誓,他见过沐卿生气的样子,但像如今日这般,似是整个人掉进了冰窟之中,尤其是在遭到夏果的拒绝之后,他周身所泛起的寒意,已经完全可以将在场所有人给封杀了的样子,他还是从未见过的。 “还是我抱着她回去吧,她现下怕是还惊魂未定。”顶着沐卿足以可以秒杀所有人的寒意,柏奚甚是无辜地开口。 沐卿未曾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落在被白衫所牢牢包裹的夏果的身上,半晌方才微微让开了身子。 这般压死人的气势,即便是在他同意他的话的情况下,还是叫他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两声,转而对流陌吩咐道:“你留下处理善后之事。” “是。”流陌垂首应了声,在沐卿与柏奚离去之际,白团躲在他的袖子里头也想要跟着去,却被流陌一把给摁了住。 白团四只爪子奋力挣扎,却丝毫无法撼动他半分,不由炸毛喊道:“师兄你给我放手呀,我要去看看小果子到底如何了” 它跟在夏果身边那般久,何时曾见过有一日夏 果只愿待在别的男人的怀抱中,而拒绝了沐卿,这分明是在此之前一定发生了它不知晓的事,不然夏果绝对不会这般反应。 “白团子,现下你不适合出现,果子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毕竟发生了那般的事情,即便是未有发展到那一步,但这在夏果的心中一定留下了不可抹灭的阴影。 闻言,白团更是听得晕头转向了,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开门见山道:“你说清楚,小果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夏果的性子极好,而且在经历了许多险境之后,她已经练就了临危不惧的本事,虽然此次迷幻森林之灾令人始料不及,但绝不会使她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在此期间,一定发现了什么,而这件事远远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般想着它心中便更加急切了,见流陌半晌也不回它的话,它一把甩开他的手,撒腿便要走。 “白团子,若是此事是因我而起,你会原谅我吗”轻而易举地又将它抓了回来,在白团再次要炸毛之前,流陌忽而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眨眨绿豆眼,白团忍不住抓抓后脑勺道:“师兄你什么意思” 朦胧的白雾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全数笼罩于其中,温暖如春的泉水流淌过肌肤,她手中紧握着湿巾,不断地擦拭着身子。 尤其是脖颈之处,拭了一遍又一遍,肌肤都被拭红了,甚至于都渗出了点点鲜血,她依然是不肯就此罢休。 “主人你不要再拭了”桃之在一旁看着急得都要哭了,怎奈夏果丝毫不给它插手的机会,只是不停地用湿巾擦拭脖颈处,即便拭出血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迷雾朦胧之下,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眸,只是重复着一个动作。 桃之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扯住她要继续擦拭的手,大喊道:“主人你要是难受就喊出来、哭出来,不管怎样都好,但不要只是不停地擦拭一个地方,求求你了” 它的吼叫似乎终于灌进了夏果的耳中,她长长的眼睫忽而一动,晶莹的泪花旋即塞满了她的眼眶,一滴接着一滴,如落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坠。 手上一松,湿巾坠入浴池之内,她紧咬着下唇,顷刻之际便咬破出了血,她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猛地垂下首去,捧起一池水,扑到自己的脸上。 紧接着,便又是如同方才一样,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她方才咬得用力,唇上的皮早已破了,再加之她现下拭地如此用力,就更不必说结果会是如何。 桃之觉得自己要先被逼疯了,张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房门猛地被踹了开,一抹蓝袂如风般地便到了浴池之畔,它长到一半的嘴巴瞬间就如同能塞下只鸡蛋般:“神、神尊” “出去。”沐卿冷到极致的目光自踹门而入之际便一直落在夏果的身上,在桃之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只冷然地道了两个字。 不等他话音的收尾,桃之翅膀一派,嗖地一下便飞了出去。 室内在顷刻间便寂静,只闻得到夏果撩起池水的声音,她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手上动作一顿,倏尔整个身子便不断地往后倒退,一直退到了尽头,她便干脆将脑袋全数埋入了水中。 沐卿一直伫立在池水畔,不言不语地看着她的动作,直至她将脑袋埋入了水中,他眼底的冰霜方才像是顷刻间破裂开来,一向岑寂如潭的眸子再也掩藏不住,满满的心疼似是要在下一刻便全数溢了出来。 他身形一动,步步走下池水,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了她,微凉的指腹扣上她的双肩,不由分说地便将她捞出了池水,一把搂进了怀中。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剧烈地挣扎,但他并未如从前一般,只是将她紧紧搂着,任由她的拳头敲打在他的身上,直至她的动作慢慢地缓慢了下去。 双手渐渐地垂下,她终于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缓缓低下首,以眨眼之势便咬上了他的肩膀,这一口真是一点儿也未曾留情,似乎是倾尽了她所有的气力,直至蓝袂之处渐渐地渗出了血来。 她像是恍然醒悟过来了一般,一手摁住他的肩膀,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沐卿一把扣住了下颔,被迫抬起首来,她眼底的后悔之色全数被他看清。 “为师不疼。”如是安抚般的,他略带喑哑,却温柔如碧水般的嗓音掠过耳畔,他腾出只手来,动作异常轻柔地为她慢慢拂去遮挡住眼睛的湿发。 他的话音如以往一般,总能在无形之中抚平她心中所有的伤,她终于忍不住,一头栽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了出来,滚烫的泪花落在他的衣衫之上,竟是比这一池的泉水还要灼伤他的心。 在他想要自柏奚的怀中将她抱回去,却遭到了她的拒绝之后,他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拒绝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脏,脏到不愿意让他触碰到她。 所以她才在沐浴之际不停地拭着肌肤,想要抹去那些令她屈辱的污迹,也是因为如此,她在知晓他进 来之后,将自己整个人埋入了水中,不愿他看到。 这些他全都知道,可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颈间,即便是她方才不断地擦拭,甚至于都拭出血来了,都无法彻底地掩盖去那些吻痕。 如是个烙印一般,在刻入她心底的同时,也让他的心在顷刻间碎裂,有些什么极为猛烈的情愫不断地涌进来,彻底填塞住了他的心田。 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蛋,她哭得通红的眼睛映入他的眸中,让他脑海中的最后一根线彻底崩断,他微垂下首,微凉如玉的唇吻上了她还泛着血渍的唇瓣。 她身子明显一颤,双手抵住他的双肩,却根本没有一丝气力要去推开他,任由着他的舌尖在同一时刻探了进来。 舌尖相互缠绕之际,心儿像是飘浮在了九霄云外,慢慢地沉沦,沉沦,再沉沦,彻底地陷入泥淖之中,即便是永生永世也无法挣脱,他依然不肯松开手。 便在她快要窒息之际,他终于稍稍地离开了些,雾气蒙蒙,但她却能无比清晰地看到他眼底似要喷涌而出的炽热。 但这不过是转瞬的时间,在她再次眨眼的时候,那份炽热已被他很好地压抑了下去,他的唇畔便停留在她的耳畔,细语如珠:“解气了吗” 有一股热气,在他出口的同时,一下子冲到了她的头顶,以至于让她在顷刻间便绯红满面,手慌脚乱地便想要将他给推开。 将她的手足无措与无地自容尽收眼底,他唇畔处才渐渐恢复了笑弧,以迅雷之势,在抱起她的同时褪下自己的衣裳,包裹住她的身体,慢慢地走出了浴池。 小心地将她放置在床畔之上,她像是只受了惊的小猫一般,一沾到床便一骨碌地钻进了锦被之中,将自个儿完完全全地掩盖其中,这次连眼睛都不敢再露出来半分了。 沐卿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的反应,垂首看了下现下自己这番全身尽湿的模样,心底如电火擦石般地闪过了个念头,却又是不由摇了摇首。 方才是他太控制不住自己了,原本以为自己的定力当是不错,但他却完全忽略了,有时候,单只是一个小动作,小眼神,甚至于她躲在他怀中的哭泣,都能叫他卸下所有伪装。 可是他又无比清楚地知道,他不能顺着自己的心继续下去,否则,那不是万劫不复,而是折磨的开始。 “为师先出去了,你好好歇一晚,天一亮便什么都过去了。”他驻在床畔前许久,但终只是叹了口气,留下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听此,她一把掀开了锦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了他的手臂,像是恶狼一般地将他拉到床榻之上,而他似乎是不曾料到她会如此动作,待到他反应过来之际,她已将他摁在了白墙之上。 咬了咬下唇,她涨红着脸蛋,似是痛下了决心一般,一字一句,无比清醒地说道:“师父,我喜欢你,我说的喜欢,不是师徒之情,而是我想要嫁于你为妻的喜欢。你喜欢我吗” 这般的话,她曾在睡梦之中组织了无数遍,可无论是多少次都及不上此时此刻,她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口处似乎有无数的小兔子在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齐齐跳出了口一般,让她既害怕,又无比期待。 他眼底显而易见地闪过一缕诧异,但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又回归于岑寂,还是一如以往般的温柔似水,可这般的温柔,却不是夏果想要的,正如他缓缓启唇所说的话般:“小果,你还太小,并不知晓何为喜欢。” “为师还有要事需处理,你早些休息吧。”不容她反驳,他已抽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便在顷刻间消失在了房内。 暴露于外的肌肤,在触及到冰凉的空气之际,却怎么也抵不上她心底在他说出那番话时,来得冰冷刺骨。 即便他在池中那么控制不住地吻了她,即便是他眼底涌现出了毫不掩饰的炽热,他却始终不肯说出他喜欢她,不肯接受她 她在很多时候,都是那么地庆幸她是他的徒儿,可以光明正大地陪伴在他的身畔,得到他所有的温柔。 可是她又是无比地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他的徒弟,放眼六界,所有女子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妻子,可却唯有她不行。 只是因为她是他座下之徒。那么师父,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接受我呢还是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个比其他女人重要那么一些,让你稍微心动一些的女子,其实在你的心底,根本便不曾喜欢过我,对吗 可是桃之分明说过,师父也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在她醉酒那晚,毫不反抗她的亲吻,而她的心底也是那般地认定的。 但是但是为什么,她今时今日,是鼓起了多少的勇气,才迈出了这一步,说出了那一番话来,他却只是说她还太小。 是真的因为她太小,还是因为她差些被玷污了,因为她已经脏了,所以他才不愿意接受她 “主人”在沐卿走后许久,桃之踌躇了许久,还是决定进屋瞧瞧,但它却 不曾料到,进入屋内它一眼看到的便是夏果裹着沐卿的衣衫,滑漏了些许,露出雪白的肌肤来,但她却毫无察觉。 只是睁着眼睛,目光之中塞满了叫人一时难以分辨的情愫,就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门口之处。 看到这一幕,桃之的心底不由有些忐忑,扑腾着翅膀慢慢靠近,轻声唤了下。 霍然地抬起眸来,她的眼底瞬间涌上晶莹的泪花,控制不住地往下坠,“他拒绝了我,他不喜欢我,他一定是觉得我很脏,所以才不喜欢我”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还要亲她,他为什么在给了她希望的同时,又毫不留情地将其斩断 他高高在上数万年,他清心寡欲数万年,他可以看清一切,看淡所有,可是她不能,在她的心底,喜欢便是喜欢了,没有对与错,更不会因为他们是师徒关系,而使得她退缩。 她走了一步又一步,只为了想要听到他说他喜欢她,即便他永远也不能娶她为妻,即便她永远只能以徒儿的身份留在他的身畔,她都心甘情愿。 可是她却不曾想过,在他那般炽热地吻了她之后,竟然还会如此决绝地拒绝了她。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可唯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占据着她的头脑。 这具身体,不干净了,她已经没有资格说出那番话来,更没有资格去做他的妻子。 但她却那般恬不知耻地如此问他,他不答应,一点儿也不奇怪。 或许一直以来不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待她好,倾尽所有的温柔,不过只是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徒儿,她可以比别人离他进很多,所以自然而然地便得到了与旁人所不同的东西。 但她却将这种不同当做了喜欢,自以为她的心动也代表着他的喜欢,所以自始至终,在他的心底,她不过就是他小小的徒儿吧 “怎么会,神尊绝对不是那种人,或许或许他那般说是有不能说出口的原因呢”虽然桃之并不清楚之前沐卿到底对夏果说了些什么,但它可以无比确定,沐卿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愿意接受夏果。 它待在沐卿身边那般久,何曾有见过他如此倾心相待一个人,它能那般确定地与夏果说沐卿有可能喜欢她,绝对不是凭空猜测的。 可是如今即便是它,也想不通为何他会一口拒绝。 他拒绝了不要紧,但最要命的是在夏果经历了那种事之后,他回绝了她,自然而然地,夏果便很容易会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这般想透,桃之有些狂躁地抓了抓后脑勺,想要再为沐卿说些什么话,却见夏果自嘲地笑了笑,她缓缓地伸出手来,看着手心之处。 那是她当时在黑暗之中摔于地面,双手撑地时割破了手心处的皮,现下经过池水一泡,变得有些不忍直视的肌肤,正如她现下的心一般。 “我知道了。桃之,你曾问我若是有一日师父有了妻子,我当是如何。那时我便想呀,不论如何,我都要看住师父,只要没有女人接近他,那么师父便永远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晶莹的泪花不断地坠落在手心处,与伤口混合在一块儿,火辣辣地疼,但却及不上心口之处,那份源源不断的痛感来得剧烈。 “可是我却忘了,他是我的师父,只是我的师父而已,他完全有自己的自由,去选择自己的所爱,我根本无法干涉。” 垂下眼眸,体会心口似是被刀子,一下又一下地隔开般的感受,竭尽全力地想要扬起笑意,可她却根本无法做到。 深吸一口气,她实在是忍受不了那样的感受了,将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块儿,抱着膝盖,将脑袋深深地埋入其中,话音细小,却字字诛心:“桃之,我会忘了他的,等到我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我我会离开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八章·她对他的爱,可以卑微到尘土里 “沐卿,你这又是何必,她刚刚经历了那种事,你便算是安慰她,也不可拒绝地如此决绝。”默默地立于他的身后看了许久,柏奚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息了口气,轻声说道。 慢慢收回目光,他眼底满满的心疼在垂下眼睫之际,便消失殆尽,抬起眼眸撞上了柏奚的眼睛,“现在这般便挺好,那道鸿沟最好永远都不要跨过。” “那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沐卿,聪明如你,怎么这种事真正发生到了你自个儿的身上,你却是那般糊涂呢你就真的忍心将她推走”他与他是数万年的挚友,柏奚很清楚他,高高在上孤独了那般久,好不容易能有个女子能入地了心,他却要因此将她推得远远的。 微微蹙眉,他的目光自窗棂之畔一掠而过,柏奚说的话他又岂会不明白,可是“她明白也好,怪我也罢,至少如今她的想法是最好的。” 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然后离开他。那么他便不需要再费劲脑汁地去想要如何支开她,而能够放心地去做那件事。 “既然你心意已定,无论我说什么你也是不会改变的,那我也就不浪费口舌了。”稳了稳呼吸,柏奚一步上前,以迅雷之速抓住他的手腕,掌心旋即绽开银光,“你既是已做决定,又为何还不解开封神印,反是损耗自己的仙力” 此次迷幻森林之劫,便是连他也始料不及,若不是有沐卿相助,他不可能会如此快地平息此事,将妖界的阴谋扼杀于摇篮之中。 可是他却是不曾想到,沐卿竟然甘愿以损耗自己的仙力去摆平那些妖将,也不愿意解开封印。 轻而易举地摆脱开他的手,沐卿微微垂眸,整了整有些褶皱的流袖,轻描淡写地道:“还未到那个时候。不过到时希望你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闻言,柏奚却是略带苦笑地摇摇首,“就真的没有其他法子吗” “柏奚,在殷虚之境沉睡三千年,我原本以为能将许多事看淡了,直至今日我才发生,那些东西我都无法放下” “所以你就这般放心将她交与本君说实话吧,小果子确然是挺不错的,性子也很好,说不定本君还真会心动,娶她做帝妃呢。”未待沐卿说完,柏奚便悠悠地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芘。 眼底如排山倒海而来的肃杀似是能在瞬间将他吞噬,不过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了一派岑寂,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只是可惜,成为你的帝妃怕是比登天还难。” 他这话分明是别有深意。柏奚不由半眯起了眸子,踱近一步道:“什么意思” “你猜。”云淡风轻地留下一句话,他周身紫光一绽,眨眼之际便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若不是柏奚已经被他坑了数万年了,早已练就了铜墙铁壁般的心脏,怕是此时此刻就要被他这欠抽到极致的话给气到吐血了。 不过,他这话中的深意却是着实叫他心中存疑。不由以单指抵住下颔,略略思忖了片刻却是毫无头绪,不由无奈地叹息了口气,顺手就推开了房门。 他竟然如此地戏弄他,那么他便好好地戏弄戏弄他心爱的小徒儿好了,这般他才能心理平衡些。 但他的想法在推门进入的同时,便瞬间落空了,因为夏果已不知在何时睡着了,他满肚子的坏心思顿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处发泄。 一直窝在夏果的枕边,好不容易才将她哄睡着了的桃之一听房门有动静,慌忙抬起首来,但入眼的却是一抹白袂,这就叫它不由有些失望了,干巴巴地唤了声:“帝君有何事吗,主人已经歇下了。” 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夏果都已经睡着了,你身为一个男子却连门也不敲便进入,这像话吗 不甚在意地摸了摸鼻尖,他脚步极轻地来到床畔之处,一眼便瞧见了半个脑袋露出锦被之外的夏果,她显然是哭过,所以即便是闭着眼睛睡觉,整个眼睛都是红肿的,而且似乎睡得还很不安稳,长长的眼睫上沾了些许泪花,在睡梦之中不断地上下颤抖着。 “小桃之,你家神尊大人已经将小果子送给我了,所以我进来探望探望有何不可。”说罢,还欲要伸出手去,桃之见了立马扑腾着翅膀准确地拦住了他的手。 气势汹汹地盯着他,桃之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帝君,人不要脸天诛地灭。” “啧啧,可惜呀,本君是仙,不是人。”丝毫不恼它的无礼,轻而易举地便将它给拨到了一旁,在说话之际,掌心凝成道银光,挪向夏果的头顶。 银光才聚集到一半,她原本上下摇晃的眼睫忽而一动,一双红彤彤的眼眸立时对上了他深如渊潭的眼底,见她竟然已经醒了,柏奚极为淡定地又慢慢收回了手,温和一笑道:“小果子不打算多睡一会儿吗。” “帝君方才是想要做什么”出口的话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沙哑,但隐隐之中却透露着几分寒意。 闻言,柏奚甚为无辜地眨眨眸子,唇畔的笑意愈深:“本君只是看小果子你睡得不 tang大安稳,想要让你思绪放松些。不若小果子认为本君是想要做什么呢” 她微微垂下眼眸,嘴唇因哭得久了些,有些干燥到开裂,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声音极低地道:“我师父呢” “他替本君处理些甚为头疼的事情去了,小果子你真是太叫本君伤心了,本君亲自前来探望你,你一醒来开口问的却只是自个儿师父。”说罢,他还故意做出一副甚为伤心的模样,在说话间沿着床畔坐了下来。 唇畔的笑意愈加深邃,他如深渊般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垂下的脑袋,慢慢启唇道:“小果子莫要告诉本君,方才本君所说之言,你未曾听见。” “帝君还有其他什么废话吗,不妨一齐说了吧。”闻此,她只极为平静地抬起眼眸,撞入他深邃的眼底。 叹息了口气,他缓缓抬起手来,抚上她哭得浮肿的眼睛,“看你都哭成了只大花猫,真是一点儿都不漂亮了。” 在他叹息出口的同时,她最后的伪装终于倾塌,滚烫的泪珠倾泻而出,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他的手背,连带着她的话音,喑哑不堪:“他真的不要我了吗” “小果子,你还太小,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的。”即便是如柏奚这般向来以坑人为乐的人也不由被她哭化了心,语气放得愈加温柔。 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腾出另一只手来,随意地拭去不断下落的泪花,强迫其倒流回去,“是不是是不是我说的那番话让师父为难了那我不说了,永远都不说了,我会乖乖地做他的徒儿,不会再让他感到烦恼的,我真的会很乖的” “本君不过是说笑罢了,小果子你还当真了呀。好了好了,莫哭了,你若是再哭,本君可就真的要死翘翘了。”眼底的怜悯一闪而过,旋即便被满满的玩笑之意所掩盖,柏奚腾出只手来,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紫薇帝君,你活了那般久难道连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的道理都不懂吗主人需要休息,你出去。”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悯被桃之准确地捕捉到,它心底滑过一丝惊异,慌忙闪身上前,挡在了夏果的前头。 柏奚这厮向来最爱睁眼说瞎话,他初初说的那句话桃之可是打死都不相信的,可是那般怜悯的目光,是极少出现在他的眼中的。 除非它无法想象这话背后的真正含义,只能赶忙打断他的话。 听此,柏奚极为淡然地抬眸深深看了它一眼,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它的小角,转而站起身来,悠悠然道:“小果子,你休息的时间可是不多哟,可莫要忘了你答应本君之事。” 桃之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主人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要在重创她一击之后,趁机再来压榨,他可以再不要脸些吗 “主人你莫要听那家伙胡言乱语,他向来以捉弄人为乐,心眼儿坏到不行。再者神尊是何性子主人你又不是不知晓,神尊怎会舍得丢下你呢。”扑腾着翅膀上前,桃之一边安抚着,一边为她拭着眼角的泪渍。 一把抓住了桃之,将它安置在掌心,今日下来她哭得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现下眼睛肿到不行,其实她很想睡,可是她的意识告诉她,现下绝不可睡。 使劲揉了揉眼角,她话音极为低地字字道:“桃之,我知道的。” 柏奚的话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都知道,她原以为她能够说出离开他的话,那么她便一定能做到,但她却是忘了,感情这种东西深埋在心底之后,便生根发芽,再也无法拔除。 她在睡梦中听到柏奚那般话时,再也控制不住地睁开了眼眸,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忽然有一日,沐卿真的会丢下她。 “我高估自己了,原来我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他。桃之你知道吗,我连骗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只要想到有一日我睁开眼睛看不到他,我就怕得要死。” 垂下眼眸,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咬咬下唇,她慢慢吐出下半句话来:“我什么都不求了,只想永远陪在他的身畔,哪怕永远只做他的小小徒儿也无所谓。” “可是桃之,若是有一日我连徒儿也做不成,一定要离开他,我该如何是好” 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她根本离不开他,一日也不行。所以她只能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直至退到无路可退。 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她对他的爱,可以卑微到尘土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九章·即便是死,我也要待在他的身边(2更) “小果子,你没事儿了吧,昨日真是吓死老子了”白团被流陌逮住絮絮叨叨了一晚上,它脑袋都要被他絮叨打结了,还是不曾搞懂他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意思,到了后来它着实承受不住了,随便寻了个理由便赶忙来找夏果亦。 不过幸好,夏果的神色看着还算正常,除了眼睛有些浮肿之外,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它极为激动地蹦跶到她的被窝之上,抱住她的一根手指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了。 夏果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它的一举一动,便算是心中有多么地乌云密布,也不由被它逗笑了,“团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老子这是在安慰你呀,看不出来么。”见夏果似乎是不懂自己的意思,它在说话间还以自己软茸茸的脑袋噌了噌她的手指。 桃之在一旁看着它如此举动,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以手扶额,狠狠地给那厮一掌,“白肉团,卖萌撒娇是很可耻的行为。” 白团将自己胖嘟嘟的小身子往夏果的身上死命地挪啊挪,极力地想要离桃之远一些,方才弱弱地反抗道:“那又如何,至少小果子笑了呢。” 虽然它到现在都不知晓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即便它是如何地一根肠,它也能够感觉到,在它看到夏果的第一眼之后,直觉告诉它,有什么东西在它不知晓的情况下悄然发生了改变。 夏果抽出只手来,轻敲了敲它的小脑袋,却是难得地勾起了唇角,与此同时她微抬起首,看了眼窗棂之外的明媚阳光,深吸了口气。 “迷幻森林一役中,前锋部可有伤亡”埋头寻找衣衫的同时,夏果不忘询问些事儿。 “前锋部的战仙可都是打不死的蜚蠊,打不过就跑,这个法子在他们的身上可是体现地淋漓尽致。”白团将下巴一扬,一针见血地将前锋部那仅有的几个战仙的性子给全数概括。 未待夏果他们说话,一道粗犷的嗓音与此同时插了进来:“小仓鼠,背后说我们的坏话,信不信我一手将你捏成烂泥。芘” 好家伙,这话一出便叫白团浑身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钻进了夏果的被窝之中,闷闷的嗓音自锦被中传出:“有种你便来捏死老子呀” 房门旋即被极为粗鲁地推了开,映入眼帘的正是被白团概括为打不过便跑的五级与土地两位战仙,他们走进来之际,身上的战袍还染着未曾干去的鲜血,面上亦是灰扑扑的,像是在地上滚了一遭般。 “漂亮娃娃你没受什么重伤吧,你跟老子说说,是谁胆子这般大敢伤了你,老子去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五级在说话间,脚下如生了疾风般地走到了床畔处,大大咧咧地就往下坐。 听此,原本躲在被窝里头的白团忽然探出了只小脑袋,冲着他吐吐舌头做鬼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自己的小心思竟然一下子便被白团这只小仓鼠给看透了,五大三粗的五级不由极为憨厚外加羞涩地抓了抓后脑勺,“那什么,这是身为同僚应当做的,应当做的事儿。” 长相极为粗犷的面容之上,竟然难得地泛起了红晕,这画面着实是太美,让夏果他们不忍直视。 “妖界退兵了”既然五级与土地都有时间来看她,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迷幻森林之灾已经平息了下去,但她昨日脑袋混混涨涨的,根本便没有其他的心思去想当下之事。 一提起这个,五级立马便雄赳赳,气昂昂地秀起了自个儿肌肉,“那是自然,只要有老子出手,他们只剩下跪地求饶的机会” “喂喂,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不要脸呀,那些妖将是你们打跑的么,分明便是大神出手的好么,不然你们还不知被揍成什么样子呢。”白团嗤之以鼻地哼唧了声,将下巴扬地愈加高,表示对他的嫌弃之意。 夏果一愣,随之便脱口而出道:“你说是我师父出手击败那些妖将” 眨眨绿豆眼,白团点了点首,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跳了起来,“小果子你是不知道大神打架有多帅,瞬间就把那些渣渣给秒杀了,那才是真正的强者呀” 提到沐卿,便是连五级与土地都表现出了明显的崇拜之意,齐齐凑到夏果的跟前,笑得极为谄媚,“漂亮娃娃,你方才话中的意思是,那个不知名的上仙是你的师父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呀,出手真是又快又狠又准,饶是我们这些出征沙场数次的战仙都自愧不如。” 他这说的可真是发自于肺腑,这个世界向来是以强者为尊,沐卿这般厉害的人物,他们却是连他的面容都无法真正看清,足以见得其身份定然不同。 而且单只看他与紫薇大帝柏奚的相处方式,两人显然是认识了许久,柏奚在仙界的地位不言而喻,但便是连柏奚在他的面前似乎都怀有一种尊敬之意,那么不用猜也知晓,他定然是个厉害的人物。 可是五级与土地他们两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类型,饶是叫他们猜上个十天十夜,也是毫无头绪的,也因此在听到夏果提及沐卿是她的师 tang父之后,他们立马便心朝雀跃了,齐齐将脑袋凑到跟前,表现出极度的虚心好学。 夏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慢慢地垂下眼眸,将压在最底下的衣衫取了出来,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要换衣衫了,你们要继续待在这儿吗” 这么赤果果的话,着实是叫这两货齐齐羞红了脸,脑袋摇得同拨浪鼓般,嗖地一下便逃出了房间。 “主人你是要做什么去吗”见夏果忙着穿衣裳,桃之心中还是甚为担心昨日发生的事情对她产生的影响是否太大了,怕她会一时想不开,所以不论她要做什么,它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才可。 夏果淡淡地瞥了它一眼,看它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她不由笑出声来,摸摸它的小角道:“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你主人我像是那种一击即碎的人吗。” 微微抬眸,深吸了口气,唇畔自然地扬上一抹笑意,“现下这般便挺好的,至少我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求了。” 当她确定对他的爱意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思想里是很自私的,师父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任何女子也不能靠近半分。 而她之所以会这般想的很大的原因,只因为桃之那般确定地与她说师父也是喜欢她的。 她是那般地坚信,可是在昨晚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那样的信心了,她根本不敢拿虚无去赌,她怕她若是无理取闹地硬是想要突破那层师徒关系,可能她连做他徒儿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便就保持原状吧,当做昨日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她依然是他座下那个懵懂无知的徒儿,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会竭尽全力去做,哪怕是拼尽性命也无怨无悔。 她跟在他身边已有许多日子,自然而然地便对他的性情有了颇深的了解,她的师父,看起来像是个对什么事儿也不放在心中的人,但是她却能很确定地知道,六界的安危是他心中永远的坚守。 他不仅仅是她的师父,更是神界尊贵无双的上神,那个位置不但是六界最高的尊位,还担负了六界最重的责任,他绝不会推卸。 清楚了他所要坚守的东西,那么这也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她所要坚守的东西,虽然她的力量可能很薄弱,但只要是他所在意的,她一定会全力守护。 虽然夏果这般说是最好的,但桃之又何尝不晓得,她心中所压抑下的那份苦,是有多么地深。她将满满的喜欢,全心全意的爱给了沐卿,却遭到了他的一口回绝。 而她为了能够继续留在他的身边,硬生生地将那份喜欢压在心底下,表面上愈是强颜欢笑,看在桃之的眼中愈是让它觉得难受。 “主人,或许事实并非如表面上的那般,有些东西肉眼是无法看到的。”桃之很清楚自己此时不适合说这番话,可是它很不甘心呀。 它陪着沐卿那般久,原以为他会就此孑然一身孤独下去,好不容易出现了个能让他入心的女子,但他却不知何故又亲手推了开,它是真心地希望他们能在一起,至少他日后便不会又只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桃之。即便是他赶我走,我都会死皮赖脸地留下,我离不开他,即便是死,我也要待在他的身边。”昨日她一晚未曾睡,她在心中无数次地询问着自己同一个问题。 她能否在离开他之后,好好地活下去。这个答案她只要越往深处想,心底便像是被挖开了个无底洞,疼地要命,疼地在不停地滴血。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愈加坚定地确定,不论将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她都要赖在他的身边,即便是他将来真的要娶其他的女子。 “小果子,你这是要至死不渝的节奏啊”虽然白团不知道他们话中的深意是什么,但它能一下子便明白夏果口中的他指的是何人。 真是万万没想到呀,它原本只是疑心夏果对沐卿有爱意,没想到这爱意竟然都已经达到至死不渝的地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章·偷袭也不带你这么坑爹的 好好的一句话,经过白团这厮的嘴巴,便是完全变了番味道,夏果与桃之同时觉着连扶额都无力了。 桃之甚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它一眼,正想要好一番教导它一下,不曾想整个屋内忽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不过这次的摇晃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平静下来,除了屋顶有些飘飞而下的灰尘,方才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在做梦一般。 夏果一下自床榻之上跳下来,“迷幻森林又受到袭击了” 这般猛烈的震动,夏果脑袋里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些未曾得逞的妖将再次袭击了迷幻森林,说话间便幻化出了碧霄剑,疾步推开了房门玛。 而便在她推门的同时,有一庞大的身影猛然向她扑来,她极为眼疾手快地往旁处一躲,几乎是下意识地以刀背捶中了那厮的后颈。 “吼”一声悲壮的惨叫声之下,只见那庞然大物面部朝下,直接扑向了地面,顺带着还激起了一地的灰尘。 蒙蒙灰尘飘飞之下,夏果一眼瞧出了来者是何人,甚为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那个什么,五级战仙你没事儿吧” 大摸是这一下摔得着实是够惨,五级面朝地许久,才甚是凄凉地自个儿爬了起来,张嘴吐了吐一口的灰土,颤抖抖地伸出根手指指着夏果,“漂亮娃娃,偷袭也不带你这么坑爹的澉” “哦,是我偷袭还是你挖墙脚,结果一不小心挖到自个儿了呀”夏果抱着双臂,半倚在门栏处,不清不淡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 闻言,五级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引人误会,甚为羞涩地红了一张粗犷的脸蛋,使劲地抓抓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事出突然,但又怕你还在换衣裳,所以便打算稍稍地小觑一下,哈哈。” 白团窝在夏果的肩头听闻他此言,甚为嗤之以鼻地哼唧道:“小觑个屁,你个欲求不满的老男人,还敢打起小果子的主意来了。” “团子,不可乱说话。”虽然说五级这厮很多时候甚为尽职外加淋漓尽致地演绎了何为五大三粗,但此番白团的这个措词着实是不大妥,毕竟人家即便怎么五大三粗,也是堂堂仙界的战仙。 或许在柏奚的眼中,这些战仙不值得一提,但仙界能在六界之中稳稳地站住脚,又何尝不是靠得这些战仙,再者能进入前锋部,想来也是有一番不可忽视的能力的。 “没事儿没事儿,我自飞登仙界以来,确然是见过不少貌美如花的仙女,但是嘿嘿,我长得这般模样,若是还要毫不知廉耻地上前去打招呼,怕是会吓着她们呢。”而且那些貌美的仙女见到了他避之都不急,他还哪有机会去多看几眼呀。 原本在身为凡人之际,由于一直面容丑陋,受了不少委屈,但五级的性子与白团差不多,向来能自我娱乐,既是不被世俗所接受,他便一心地去修仙,原本以为成了仙人这样貌当是能随心所欲地幻化了吧。 却不曾想他做了个战仙,战斗力旺盛,却没有能力可以变幻自己的外貌,如此想想,这世上能比他还倒霉的人真是屈指可数了。 冲着夏果笑得极为真切外加腼腆,“也只有漂亮娃娃你在见到我之时未曾露出嫌弃的表情,所以所以” “喂喂,你给老子打住,接下来你该不会是要向小果子表达你浓浓的爱意了吧”这画风着实是太美了,白团只要一想到这个长相极为粗犷的家伙看上了夏果,还要向她告白,它浑身就控制不住地涌起恶寒。 “怎、怎么会,我一直是把漂亮娃娃当做当做朋友来着。”见白团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他顿时便涨红了一张大脸,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清楚。 听此,夏果甚为无奈地一勾唇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朋友之间可不是你这般羞涩的。对了,方才为何会忽然地震,难道是迷幻森林又受到妖界的攻击了” 一提起正事儿,五级立马便挺直了腰板,面色露出了凝重之意,“漂亮娃娃想必你对之前的形势也有所了解了吧,三月之前不知何故,妖界不计伤亡地一股脑进攻仙界,而魔界则把重心压向人界,但便在昨日,妖魔两界不知何时在暗地里勾结,于今日清晨袭击南方南极与东方东极。” “东极有青华大帝坐镇,暂且抵挡住了妖魔两界的进攻,但南极由于长生大帝历劫未归,上下未曾来得及统一,伤亡极为惨重。”而南极虽与北极各处天涯海角的极端,但两极地同属一脉,所以南极受损自然而然地便也影响到了北极。 “紫薇帝君呢”听闻五级的告知,夏果脑袋亦是有些打结,她不明白,为何妖魔两界在平静了万年之后会忽然抽风般地进攻仙界与人界。 而且他们的策略很是诡异,看起来像是毫无章法,看哪儿顺眼便进攻哪儿,但隐隐之中,她总觉得似乎事实并不是这般简单。 自上古昆仑战役之后,魔界至尊擎伽被封印于幽灵之都,自此元气大伤一蹶不振,而妖界的上一代妖王直接就死在了昆仑之役中,自现任妖王登基也不过三千年的时光 tang,按常理而言,他们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不计后果地进犯仙人两界。 而且能给同时调动妖魔两界共同谋事,其后的那只黑手,定然很不简单,他既然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行事,其目的一定不单纯。 “帝君要坐镇北极,无法抽身前去营救,所以帝君颁下诏令,让我等即刻前往南极。”此事自然是刻不容缓的,但方才由于发生个意外,五级在极为羞涩之下一不小心地便将正事儿给忘了。 夏果点了点首,手中的碧霄剑长鸣着飞身停于半空,她一跃而上,转而对他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快些启程吧。不过其他战仙呢” “应当是另有安排吧,我只接到帝君的诏令说是让我带着你先行前往。”说起这事儿,五级也不是很清楚,抓抓后脑勺如是回道。 柏奚那厮不仅腹黑无极限,领兵作战的策略也很是诡谲多端,既然他只单独对五级下了这道诏令,想必私下里定是有什么隐秘的安排。想此,夏果便不再停留,催动着碧霄剑随着五级一同赶往南极。 “老子还从未去过南极呢,南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呀哎五级老头儿,你方才说南极的长生大帝历劫未归是怎么回事儿呀”作为丝毫不动一根手指头,舒舒服服窝在夏果肩头的白团而言,它最大的义务便是四处搜捕八卦新闻。 闻言,五级扭首看了它一眼,但并未对它口中的称呼感到恼火,心平气和地回道:“人有生老病死,仙人最重要的便是渡天劫。天劫无所不在,即便是连天帝,也无法预测到天劫何时到来。若是能安然渡过天劫,那便立晋升神界迈进了一大步,但若是渡劫失败” 话说到一半,他忽而停了住,叫白团忍不住伸长了脖颈,急得跺起了小脚,“若是不成功会怎样呀,说话说到一半故意吊人胃口是很缺德的好么” “灰飞烟灭。六界之内再也寻不到他的一丝魂魄。”而南极长生大帝渡劫已将近千年,至今还未归位,怕是有些凶多吉少了。 不知为何,夏果在听到灰飞烟灭一词之际,心下不由一抖,脱口而出便是一句:“那么如果已经晋升神界了呢,如果是天神还会要渡劫吗” “漂亮娃娃,世界是无穷无尽的,在六界之内,没有最强,只有更强,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亦是摆脱不了劫难。自古以来,陨灭于天地之劫的天神还算少数么,只不过那些个天神向来以高出六界一截自诩,对于这些事儿他们是不愿承认的。” 虽然话听上去没什么,但夏果隐隐从中听出了几分讽刺之意,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出口反驳:“那也要因人而异,并不是所有的天神都是如此的。” 听此,五级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未经头脑脱口便出:“漂亮娃娃这话说的,好像是见过天神一般。” 他飞登仙界也有许久了,却一直不曾亲眼见过那些被凡界之人极度崇拜的天神,从前作为凡人之时,他想着若是成仙便是能瞧瞧那些个被传得极为神乎的天神们到底是有如何的三头六臂。 但从来都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他连自个儿的外貌都无法重现幻化,就更不用说亲眼瞅瞅那些所谓的天神了。 这般想来,他倒是觉着这数千年的神仙他还真是有些白当了,大世面根本便未曾见过。 白团以你很有觉悟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张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耳畔出来了一阵疾风,它只觉眼前一阵天昏地转,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极为阴柔而又森森然的笑声。 “咯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一章·说吧,你们想要如何死(1更) 幸而夏果在运剑之际一直注视着周遭的一举一动,否则还真是难以避免那迎着后背而来的袭击。 “咯咯,真是太弱了,没意思,真是没意思。”顺着那袭击方向瞧去之际,便先行有道阴柔的嗓音传了过来,一眼便很容易瞧见那浑身红衣之人,凌空于云端之上。 虽然那厮在背后袭击她,但即便是夏果也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真是太妖媚了,不浓不淡的剑眉之下,是一双狭长如春水般的眼眸,眼角处轻挑,仿若花色,在不经意间便能摄人魂魄。 这样的男子,妖媚到男女不分,一看便如罂粟般,美中含着剧毒。 目光微微一挪,立于那红衣男子旁侧的青衣男子长相平平,与他站在一块儿倒是完全没有存在感了,不过此男子目光过于阴毒,所以即便是他的外貌不怎么引人注目,但若是单被他这般看着,也能叫人心生寒意。 “不好,他们乃是魔界中人。”五级亦是被那红衣男子的外貌给瞬间吸引住,但不过片刻便又收回了心神,在往旁处一瞥时,心中猛然一惊,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便迅速挪到夏果的跟前,拔出铁狼锤,一面还不忘提醒夏果恍。 魔界中人夏果见过各色各样长相奇丑的妖界之人,但若是论魔界之人到底长得如何她倒是确然不曾亲眼瞧过,如今一看,倒还是很人模人样的。 “说吧,你们想要如何死,不过我这人吧向来最喜欢见血了,尤其是越鲜红的越好。咯咯,你们谁的血比较红些,过来让我瞧瞧。”见夏果与五级只是冷眼看着他们,红衣男子似是有些不耐烦了,将手中的折扇一收,放在唇畔中央,笑得极为妖媚,可说出的话却是极为狠辣。 “大胆,此乃北极之地,岂容你等妖魔狂妄放肆”红衣男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彻底引起了五级的恼怒,他手中倏然将铁狼锤握紧,在出口之际,身子如巨簧一般,急速向前冲去,手中的铁狼锤划破凝滞的苍穹,直直地朝着红衣男子的头颅而去。 岂料那红衣男子只是依然以极为闷的姿势立于那处,眯着凤眸眼睁睁地看着那铁狼锤向他而来,唇畔的笑意随着距离的越近,便越加妖娆。 不好“五级战仙快收手”夏果一眼瞧出其中端倪,急急忙忙喊道,御剑上前想要阻拦。 但未待到她有所动作,一道极为剧烈的光芒自那红衣男子的周身大绽开来,一只巨大无比的无形之手自红衣男子的身后而出,与直冲而来的五级猛烈相撞,不过是呼吸的瞬间,五级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被弹出几丈开外。 夏果心下大骇,这一掌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竟然将五级一掌便击飞她口中念诀,想要去接住五级,不料一道黑影忽地自眼前一晃而过,她只觉后背一阵阴凉,便听得白团的大吼响在耳畔:“小果子小心后背” 十指相交以极快的速度结界,但也及不上那道阴凉袭来的速度之快,生生地撞上了她结到一半的结界,她只觉手臂如被压了千斤之石般,根本无法阻挡那道力道的力量,被狠狠地弹了开。 “啧啧,北极又是如何,我连天帝都不畏,又何况只是个区区的帝君。再者你们今日便算是在此被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被人发现的。咯咯”红衣男子心情甚是大好地看着夏果与五级由于一时招架不住,双双坠落于地,激起一地的灰尘。 这一重击可真是够狠,夏果即便是匆匆结了界,也无法抵挡地住,在摔落于地面之后,全身上下似是散了架一般,尤其是右手的手臂,根本无法动弹。 想来定是方才被击落时未曾做好准备,以至于手臂重击地面,导致骨折了。夏果不由痛出了冷汗来,而碧霄剑也在同时飞冲而下,托住她重新站起身来。 “小果子你没事儿吧要死了要死了,那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啊,竟然这般厉害”在夏果坠落地面之际,白团便早早地跳了开,避免了被压成肉饼的下场,在夏果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之际,它赶忙奔了过去。 以左手重新握住碧霄剑,夏果吐出了一口灰土,甩甩脑袋冷言道:“我们中计了。” 南极与东极受到妖魔两界的袭击定然不假,否则也不会严重至牵扯到北极,但柏奚恐怕是不曾发过诏令给五级,让他带着她先去南极支援,这怕是妖魔两界的调虎离山之际。 可是她却是不明白,此番妖魔两界联手,如此声势浩大地袭击南极与东极,却是将调虎离山之际用到她的身上,这根本便不合常理,其后定然有更深的阴谋在 “中计中什么计呀”夏果忽然这么莫名其妙地来一句,白团自然是听得稀里糊涂的。 而不待夏果再做解释,红衣男子与青衣男子已慢悠悠地降落在了地面,只离她几尺开外,“咯咯,泓彭,这个小娃娃便交给我吧,那边的就免费送与你了,不过要记得,莫要让血失地太多了,他的血可都是我的。” 名唤泓彭的男子只冷冷淡淡地点了点首,飞身便朝着五级所坠落的地方而去。 “这么弱不禁风的小 tang娃娃,竟然还要麻烦我出手,真不知那家伙是不是脑子抽抽了。”红衣男子妖娆一笑,在说话间将手中的折扇一开,幽幽地指向了夏果,“不过小娃娃你放心,我待女人向来是很温柔的,你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痛感,便会同这个世界拜拜了。” “呵,是吗。”闻言,夏果只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反是轻笑出声来,将碧霄剑插于地面,抚上自己的右臂,紧紧咬住牙关,只听得一声咔哒之音,她便硬是生生地将自个儿脱臼的手臂又给接了回去。 重新握住碧霄剑,“那边的死人妖,自开打之际,你似乎便一直未曾出过手吧,真不知你是哪儿来的脸皮,将自个儿吹得如此厉害,说到底不过便是给别人跑跑腿,卖卖命的货色。” “你说谁死人妖,谁又是跑腿卖命的货色”原本以为眼前的这个看似弱到极致的小娃娃会被他的气势给吓到,却不想她竟然张口便是极度地讽刺他。 而且他最狠有人骂他人妖了,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此话的,全数都已经下地狱报道了 闻言,夏果却是极为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吗,我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小娃娃,却能够让你堂堂魔界的一大长老亲自前来,甚至于不惜耗费妖魔两界的力量,唱了出调虎离山之计。” 红衣男子的凤眸在她话落之际,便不由微微半眯起来,手中的折扇依旧上下摇晃着,但此次他却是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夏果来,唇畔之处的笑意愈加妩媚妖娆:“小娃娃,有时候自作聪明可不是件好事儿,而且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耍小心眼儿了,想要激怒我可不是这般容易的。” “谁说我这是在激怒了,我对天发誓,方才所说的都乃是我的肺腑之言。而且,难道从前没有人同你说过,你长得这般男女不分,是很容易被压的么。”夏果悠悠然地伸出了根手指,轻笑着摇了摇首,甚是云淡风轻地吐出了一句话来。 “你敢歧视我的性取向”夏果对天发誓,她不过是随口猜了猜,可是从未直言说他便是个断袖,但却不想这厮在听到她这番言语之后,瞬间便怒发冲冠,原本便极为阴柔的嗓音在恼怒之下更是尖锐不堪。 在他怒吼出口之际,夏果整个身子往后一弯,碧霄剑直直刺入黄土之中,带起大片的泥土,直直地便朝着红衣男子而去,而那厮显然是未曾料到她竟然会甩过来一大片的黄土,慌慌忙忙地以手中的折射挥去那些肮脏的土,以免弄脏了他的花容月貌。 便在这个时候夏果将碧霄剑往后一斜,身子猛然往下倒,借着黄土之力,分分钟向着那厮滑去,脚上凝聚了全数力量,在他忙着挥扫黄土之际,她的脚已准确无比地踹中了他的子孙根 “嗷呜”红衣男子浑身一僵,下一刻再也顾不上自个儿的花容月貌了,连折扇都瞬间丢到了脑后,只顾着捂着自己下头,痛得直跳脚。 夏果欲想要松口气,不料头顶忽然急急落下某物,而且还带着极为浓重的血腥味,她下意识地闪身躲开之际,一眼便瞧见那竟然是五级的头颅 心下惊骇之余,她便想要用手去接,却不想与此同时,有一道精光掠过眼帘,不过是在眨眼之际,便生生地刺穿了她的右肩 “看来不仅是他,连我也有些小瞧你了。不过可惜,今天你的脑袋定是要与身体分开了。”背后,一道阴森森的嗓音骤然响起,泓彭面无表情地手持着长剑,在说话之际欲要将刺入她右肩的剑带地更深些。 几乎是在同时,夏果迅速徒手握住了剑身,任由锋利无比的剑锋深刺入手掌之内,加重手中的力道,硬是阻止住了他欲要更进一步的动作,冷笑一声,张嘴将一口鲜血吐在剑上。 “那也得要看我愿不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二章·没有他的命令,她绝对不可以死(2更) 在她话落的同时,她深吸了口气,两只手同时捂住了剑身,而便在她拼尽所有的气力将其活生生自身体内抽出之际,碧霄剑卷起一地的黄土袭向泓彭。 似乎是感应到了碧霄剑的强大气势,还未等夏果使力,他便猛然跃起,手中的剑随之离开了夏果的身体。 由于离开之时的力道过大,加之方才失血有些过多,一时控制不住身子的重心,倒头就向后栽去,幸而碧霄剑反应灵敏,及时冲到后头托住了她的身子刀。 她正想要夸奖一下小碧,脖颈之处一抹微凉旋即席卷而来,耳畔之处贴上了股热气,“小娃娃,原本我还想着将你就地解决了会省下许多麻烦,但你似乎并不领情,那也罢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来投,这口就怪不得我们了,咯咯” 夏果脑袋未曾反应过来之际,只觉自己的后背被人轻轻一推,眼前瞬间便变得一片模糊不堪,只能极为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是在顷刻间骤降。 似乎刮来的每一缕风都能割进血脉之中,夏果极力地想要撑开双目,但是脑袋似乎已经开始不受她的控制了,她在混混沌沌之中,努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想要借此来取得一丝温暖。 她很清楚地知晓自己此时此刻绝不可以睡觉,可是随着手心与肩膀处的血越流越多,她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慢慢地抽空。 竭尽全力地撑开沉重的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白,白到让她觉得有些刺目,她根本便无法辨别此处究竟是哪儿,她只知道,这个地方竟然比北极中天还要寒冷上数倍 原本随着灵力的提升,对于严寒她已经完全可以抵挡了,但是此番重伤在身失血过多,加之灵力也损耗了过半,她根本便无法抵挡住这冷到要命的寒风恍。 可是她同时也知晓,如果她一直等死般地驻在原地不动,其结果就只有一个被活活冻死 但只要她稍稍一动身子,原本有些干涸了的血又再次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脑袋随之传来嗡嗡的响声,她努力地甩了甩脑袋,随手摸上自己的衣衫,咬着牙将外衣给褪去。 慢慢地将外衣用来包扎右肩处的伤口,待到将最后一个结给打好之际,夏果已经完全没有气力了,只剩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份儿。 虽然此处严寒,而她穿的衣裳又少,但她知道,若是她不先将伤口给处理了,她怕是在还没被冻死之际,就先活活流血而死了。 有句话叫祸不单行,拿来形容现下的处境真是太淋漓尽致了,夏果才初初包扎好伤口,大气都未曾喘几下之际,便猛然听到了另一种声响。 也是呼吸声,但明显比她的还要重些。她赶忙闭住呼吸,寻着那声音瞧去,正撞上了一双血红血红的瞳仁,而那瞳仁亦是一眨不眨地只盯着她看 这是个什么情况夏果顿然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了,但她又完全不敢乱动,因为她怕她若是一不小心打草惊蛇,引得那个不明物忽然冲过来,那她可真就死无全尸了。 她被人忽然推进了这个不知名的鬼地方,碧霄剑更是不在身旁,而她现下的身体情况别说是与那个不知名的怪物搏上一搏了,怕是它单纯地只是冲她吼两声,她都是怕会瞬间倒塌。 不动声色,极为吃力地慢慢往后挪,她心下想着暗暗中脱离那个妖物的视线,但她才只挪了几米的距离,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妖物忽然朝天咆哮了声,地面随着它的动作而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夏果被它震得东摇西晃,干脆便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而便在她趴下的同时,那妖物拍动着巨大的翅膀,霍然立于她的跟前,睁着一对血红的大瞳仁,歪着脑袋直直地将她看着。 “那个什么我肉少,骨头多,很不好吃的。”趴在地上太过匆忙,以至于碰到了右肩处的伤口,夏果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肩膀处的伤口再次又裂开了,血腥味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开。 而那原本直直地只将她盯着的妖物像是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极为兴奋地冲天大吼了声,张着血盆大口便向她扑来。 按住右肩处,夏果咬住牙根闭上双目,一口气带动着身子往另一处滚,险险地与那妖物巨大的嘴巴擦肩而过。 见一口咬不成,妖物一对血红瞳仁瞬间如涌上了一团烟火般,巨大的爪子在地上扒了一爪,拍动着翅膀再次向她而去。 十指相交急急地结了道界,微白的光芒瞬间笼罩在她的周身,但这结界太过于微弱,那妖物迎头猛冲上来之际,直直撞上结界,其外壳瞬间便破开了一半,而这冲击力大到让夏果胸口如同被猛捶了一击般,张嘴就吐了口血。 脑袋很昏沉,体内的灵力也在急剧地下降,而更可怕的是右肩的鲜血由于外界巨大的压力,开始不断地往外渗血。 她真的已经竭尽自己所有的气力了,但还是无法抵挡住那妖物的力量,微弱的结界彻底破开,妖物的脑袋瞬间钻了进来,夏果几乎是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挡,使得它张开的大嘴一下子便咬上了她的右臂。 tang 这种钻心的剧烈疼痛,比刺穿她右肩的那一剑还要来得猛烈,她瞬间便差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昏死了过去。 不过在潜意识里,她不断地告知自己绝不可昏倒,不然她一定会被这妖物吃得一干二净,唯有她尚存着意识,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那妖物并不屑于只咬中她的手臂,很快便又松了口,忽而扭转过身子,其巨大的尾巴以迅雷之速扫来,击中夏果的腹部,将她生生弹出数米开外。 重重地坠于地面,夏果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猛咳出口血,躺在地上半晌无法动弹。 妖物见她一动不动,显得甚为兴奋,在它们这般没有灵识的妖物的思想之中,吃掉一个人最佳的法子便是将其碾碎,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吞入腹中 睁着血红的瞳仁,妖物翅膀一拍,眨眼之际就又出现在夏果的面前,举起巨大的前爪,带动着猛烈的疾风,朝着夏果的背部直直而下。 便在它的前爪离她身体只有咫尺的距离之际,忽而她的周身乍起一道银光,极为牢固地护在其上,将妖物的前爪又给硬生生地弹了回去。 而围绕于她周身的银光如是完成了使命一般,光芒渐渐地暗淡下去,慢慢地又聚集回了她腰间的九天灵玉之内。 妖物最终一击不成,显得愈加狂躁起来,它再次仰天大吼一声,后爪向后凝力,巨大的身子飞速朝着夏果而去,随之它张开血盆大口,势要将她一口吞入腹中 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一半,只闻到一声极为沉重的噗嗤之音,半悬于苍穹之上的妖物竟是被活生生地切割成了两半,不待它发出最后的呻吟,它被分成两半的身体便瞬间灰飞烟灭。 迷糊到混沌到眼帘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紫袂如是自亘古破开云雾而来,不过呼吸的功夫,她像是闻到了熟悉到走过忘川河水也无法忘却的冷梅清香。 可是那般熟悉的味道,她此时此刻却无法清除地触摸到,她似乎感觉到那味道越飘越越,越飘越远,远到她再也感觉不到。 她张张嘴,想要唤些什么,可是嗓子如是喑哑了一般,根本无法发出丝毫的响声,而旋即耳畔之处便荡来了一如往初般温润如春的嗓音,只是这嗓音之中,似乎还带着些什么不同的味道,但她却再也无法去辨别了,她很想睡,很想便这般睡在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怀抱之中。 “小果,睁开眼睛看着为师,你若是敢睡,为师便立即丢下你。”他的嗓音之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之意,可是却偏要强自拉出命令的口吻。 她待在他的身边这般久,又怎会听不出来,她很想要笑一笑,想说她并无什么大碍,可是她现下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眼皮亦是重到不行。 体内有源源不断的仙力在不断地涌进,可却像是流进了无底洞一般,让她非但不曾感觉到一丝舒坦,反而是先前忍下的各种痛处一齐都传了过来。 “疼好疼”似是竭尽了自己毕生的气力,她才自嗓子眼中扯出了几个字眼来。 “小果乖,忍一忍,忍一忍便都过去了。”他又怎会不知道她是有多痛,当他斩尽众妖将,破开幻境匆忙赶来之际,瞧见的却是她悄无声息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天知道在他接触到她的身体之后,她浑身上下不断往外渗出的血在片刻之际染红了他双手之际,他万万年来养就的平静在顷刻间崩塌。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此时此刻的他唯有一个念头,她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她绝对不可以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三章·这具身体已不能再用 在不断往她的体内注入仙气之际,他腾出只手,架起一道深紫色的光芒,片刻之际便笼罩在她的周身,而她的身子在紫晕之中,原本不断往外渗的鲜血慢慢地止了住,连带着右肩处的伤口都开始慢慢愈合刀。 只是她的呼吸依旧十分微弱,他所设下的治愈之术只能将她表面上的伤大致处理一下,其作用并不是特别大。 想此,他的面色愈加冰冷如霜,将身上的衣衫褪下,完全地将夏果掩盖于其中,周身紫光一绽,不过眨眼之际就消失不见。 幻境之外,密密麻麻竟是聚集了许多的仙家,这场面却是比妖魔两界进犯还要来得热闹。 而立于最前头的柏奚依旧摆的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单手附后,目光淡淡地看着忽暗忽明的幻境之口。 “你早就已知晓,他回来了是吗”深蹙眉头,雷祖大帝靖华忽将目光一转,带了几分凌厉之色,落在柏奚的身上。 微微一笑,柏奚甚为无辜地摊摊手,“他不愿重返神界,本君还甚是好心地想为仙界争取一把,将他给挖过来呢,本君可是一心为着仙界着想,你用这般的目光看着真是叫本君寒透了心。” “柏奚,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见柏奚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靖华心中的怒火倏尔上蹿,手心骤然握紧。 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柏奚不由叹了口气,“很多时候,有些东西是勉强不得的,你费尽心思为着瑶姬着想,可她却只是一心扑在沐卿的身上,你所做的一切,她都不会放入心中,你这又是何必呢。” 柏奚自然是知晓,靖华独恋瑶姬万年光阴,连雷祖大帝的身份都能舍下,主动去提亲,却是被瑶姬一口回绝,若是放在他人的身上,怕是早就放弃了。 但他却一声不吭地在暗中默默地看着瑶姬,瑶姬因拒婚被禁足于巫山,若不是他回回在暗地中助她一臂之力,她又如何只是损耗些仙力便能逃出巫山,到北极来取梅花醉恍。 只是靖华这厮哪儿都好,就是很多时候在同一件事上一根筋,不肯有丝毫让步,即便是默默地为瑶姬做了许多,却从未让她知晓半分,而且也不准外人告知她,护花使者也不见得他这般死脑筋的 “不过或许这次,你或许很有机会呢。”像是忆起了什么,柏奚忽而眸子微微一眯,以单指略微抵着下颔,轻描淡写地飘出了一句。 原本他还一直在想着,沐卿不肯重返神界,即便是如今妖魔两界进犯仙界与人界,他也只推说时机未到。 他却是从未想过,原来这个时机是因为他的小徒儿。为了能将夏果救出讹兽所幻化的幻境之中,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便解开了封神印,转眼之际就跳入了幻境内,半晌也不见其出来。 虽然柏奚一早便知晓夏果在沐卿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但这待遇差别也未免太大了些吧,他苦口婆心地多次劝说他解开封神印他都无动于衷,却是为了救自家的小徒儿二话不说就给解了。 这般想想柏奚便觉着自个儿与他数万年的革命友情算是全白交了,果然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见色忘友的料料呀。 不过目光忽而向后头不断赶来的众仙家瞥了眼,他唇畔之处的笑意便愈加深邃了。 沐卿解开封神印,六界很快便能知晓,神界消失了近三千年的上神沐卿重新归来了,想必日后这平淡无奇的日子定会变得十二万分精彩起来。 坦白来说,他最喜欢置身事外,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的样子了,单只是这般想想,便觉着十分有意思,连带着几日来杀伐妖将所积累下的怨气都在顷刻间消散了下去。 沐卿以上神之位重新归来这对他而言是多好的事儿呀,他便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个甩手掌柜,纯粹地看个热闹便成了。 但一向性情豪爽的靖华又如何能猜测出柏奚在分分钟的时间之内,肠子里到底转过了多少个圈圈,盘算了些什么坑爹不带理由的事情,他只是将眉头蹙地愈深,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此话是何意” 懒懒地伸了个腰,柏奚象征性地打了个哈欠,眉间一挑道:“想知道” 废话若不是碍着现下来的仙家越来越多,靖华一定会毫不客气地与这个欠抽的家伙打上三天三夜,这厮便是属于一日不抽抽,就皮痒地厉害的类型 抽出根手指,往幻境的入口方向指了指,又挪向了另一处,靖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瞧去,一眼便看着那两个在不久前被沐卿揍得只剩下半口气的魔界之人,转而又将目光收了回来,愈加疑惑地问道:“你指来指去的到底是想要表示什么” “啧啧,靖华呀靖华,我该是说你单纯的可爱,还是傻得可怜较为好呢。”他都已经表示地这般明显了,这厮竟然还是满脑子雾水,他忽然之际明白过来,怨不得这厮追了瑶姬这般久都不曾抱得美人归。 牙根咬得咯咯响,靖华欲要勃然大怒之际,忽而原本一派平静的幻境绽放出万丈光芒来,不过只是眨眼的瞬间,便向外炸裂开来 tang,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划破凝滞的苍穹,霍然已立于柏奚的跟前。 而柏奚亦是在同一时刻便瞧见了在他怀中的人儿,面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去我殿内。” 未待众仙家自那炸裂开来的光芒反应过来之际,沐卿与柏奚已在悄无声息之际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将笼罩于夏果周身的紫晕再次加强,沐卿方才支起身子来,瞥了眼立于旁处的柏奚,话音清冷地道:“医治。” “沐卿,在此之前我要事先声明,她身体的经脉已经全数断开,右臂骨头粉碎,已经完全无法治愈,即便我能捡回她半条命,她这具身体肯定已经是不能再用了。” 事情发生地太过于突然,即便是柏奚也未曾想到,妖魔两界联手袭击南极与东极,其背后的目的竟唱的是调虎离山的计谋,以他的名义骗出了夏果,只是他不曾想透,他们这般耗费力气地折腾,最后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杀了夏果吗 不会,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溢出显而易见的惊愕之色,直直地看向了沐卿,“他们的目的是你,你是不是早已知晓” “我让你医治小果,不是听你在此废话浪费时间。”似是耐心被耗到了极致,尤其是在听到柏奚分析了夏果现下的身体状况时,他哪还会有什么心思去听柏奚的外话,“既是这具身体不能用了,那便换一具,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不难。” 柏奚真是要被他给气炸了,深吸一口气,冷冷回道:“是不难,只是你莫要忘了,她的原形是灵果,灵物本就没有灵魂,即便我能为她换身体,没有灵魂做支持,无论拿什么来充当她的身体,那具外壳很快便会**。” “小果的本源在殷虚之境,我很快便能将其带回,不过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护住她的心脉。”他所设在夏果身上的保护层只要他离开几米之远便很快失效,所以他需要柏奚的帮助。 再次深吸了口气,却发现还是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怒火,柏奚立时便破口大骂:“沐卿你丫的是当我的话做耳旁风吗我是绝不会看着你走向毁灭的,即便是你将她的本源带回,我也不会出手相救。” 闻言,沐卿慢慢回过首去,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柏奚,你活了这般久,可曾有想过,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话音一哽,柏奚白了他一眼,未待回话之际,便听他慢吞吞地接道:“可是我有,所以我绝不会再松手了。” “我们这般的岁数,若是放在凡尘之中,早已是不知漫长过了多少沧海桑田。或许与旁人而言,将软肋放在身旁是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那只是因为他们都不曾知晓到底何为软肋。” 那是最致命的地方,却也是即便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也无法割舍半分。 或许自她唤他第一声师父起,他便已经舍不得割舍了。生又何患,死亦有何惧,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到元神俱灭,但他却无法亲眼看着她死在他的面前。 因为那是比死还要煎熬的痛。 听罢,柏奚无奈地叹了口气,单手一提,便在那道紫晕之外又加固了一层,退了一步缓缓道:“救醒她之后,让她留在北极。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唇角轻微一勾,沐卿并未作答,周身一闪间便消失在了屋内。 重新将目光落回于床榻之上,缓缓地抬起手心,手心之处的淡光渐渐凝聚,而便在他要出掌之际,一抹光晕以眨眼之际拦在了夏果的前头,“帝君你要做什么。” “软肋一说,不过只是他自己下不去手罢了,本君亲手为他除去,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会拿其威胁到他了。”手顿在半空,他却并不打算收去,话音清凉地道了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四章·此生非卿不嫁(2更) “那也是神尊自己的事儿,帝君你手伸的也未免太长了吧。”桃之将下巴一扬,坚决挡在夏果的面前不让开半分。 不论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夏果是否因为是沐卿的软肋而威胁到他,它只知道,如果夏果真的死了,他会很痛苦,他孤独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有个人被他所接受,能够陪伴在他的身畔,能给他带来幸福,结果到底会是如何,它不愿去细想。 微微一笑,柏奚轻描淡写地扫了它一眼,慢吞吞地收回了手,“本君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缓解缓解气氛,小桃之你这般紧张兮兮的做什么。” 我勒个去,帝君你老人家能不这么吓死爹爹么若是现下时间条件允许,桃之真想冲上前去将眼前这个笑得云淡风轻的家伙咬出几个洞来。 “不过她对沐卿的记忆是万万留不得了。”他可以不杀她,但绝不会就此放任,既然方才他提出让夏果留在北极沐卿并未开口拒绝,那么他定也要消除她脑海中有关于沐卿的一切记忆刀。 没有了记忆就没有了牵绊,如此也就威胁不到沐卿了。他可不像沐卿这般好心,在早已预知之后依然不采取任何措施。 若是换做是他,他绝对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其铲除,以便永绝后患恍。 闻言,桃之立即瞪大了双眸,怒气深深地盯着他,“帝君,你从未曾心动过,自然不知喜欢一个人是如何的感受。你可以夺走她的性命,甚至于可以夺走她所有的一切,但唯有对于她所爱之人的记忆绝对不可以,失去了那段记忆,她便如同是行尸走肉般,生不如死” 听此,柏奚却是不由轻笑出声,伸出只手来,拍拍它的小脑袋,叹息道:“小桃之,世间之上不是只有爱才可以支撑一个人活下来。与其长痛倒不如一刀两断来得痛快,又何必既伤害自己,又祸害他人呢。” 顿了顿音调,他原本一派云淡风轻的面容之上忽而一暗,甚为头疼地扶额,“真是的,为何每次沐卿那家伙做了事儿之后,都得要本君给他擦屁股。” 见柏奚百年难见露出这般吃瘪的模样,桃之反是笑得尤为开怀,“谁叫帝君你是神尊的头号损友呢,你不为神尊料理身后之事,还有谁合适呀。” 眸子微微一眯,桃之立马便收了翅膀,钻到被窝之中,只露出个小小的脑袋,“帝君你再不出去,她可就要闯进来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哟。” “再如何严重也是你那坑爹的神尊惹出来的风流债。不过想来以后的日子定然会变得有意思了。”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袖,柏奚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转眼之际便出了房间。 而便在殿外不远之处,一抹水青色身影已霍然闯入了前大殿,饶是北极那么多的弟子,也无法拦住那抹水青色身影的步伐,她长袖不过是一挥间,便瞬间带飞了一大片无辜的弟子,放眼望去,这躺在一地呻吟不断的壮观场面可着实是太美了。 柏奚不由轻咳了声,流袖一拂顺顺当当地挡住了她再次向弟子挥去的掌风,慢吞吞地开口道:“瑶姬,你无需回回来我北极都非得要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吧,你不要脸皮,本君还是要稍稍顾及着些的。” 冷冷的目光旋即扫来,在众弟子誓死相拦的正中央,恍然立着名女子,那女子身着水青色衣饰,上镶繁复的金花纹,款式雅致,衬着她的身材愈加高挑纤细,她头绾乌鬓,面若银盘,目若秋水,修眉如纤美弯月眉不画而翠,只需简单那么一瞥,便足以叫人挪不开目光。 不过这些人中显然不包括柏奚,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真是相当头疼,这三千年来,她回回极为霸道地来北极噌梅花醉,他将各种戏耍的法子都在她身上用了一遍,岂料这厮竟然油米不进,这些原本一针见血的法子到了她的身上如是被隔绝了一般。 这也就怨不得为何连沐卿对她无可奈何了,到了最后就选择躲开。 “你知我此番前来是为何,神尊在何处。”她在巫山感应到沐卿的神识之后,简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快要跃出心口的心脏了,拼尽了全力冲出封印,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北极。 此时此刻的她即便是在匆忙之际弄得毁了形象她也完全顾及不上了,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回来了,三千年了,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她眼中的炽热毫无保留地映入柏奚的眸里,他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一干弟子见之立马便如脚底生了油般,迅速退出了大殿。 “瑶姬,不是你的,你又何必如此苦苦地执着不放。此番沐卿好不容易归来,你可莫要又把他给吓跑了。” 素手一番,手心之处恍然躺了把软剑,她毫不客气地便一剑向他刺来,而柏奚一如往初般,随意地躲了开,连老气都懒得叹了,“我说瑶姬,不要每次一见面便来这招成么,你不腻我都腻到掉牙了。” 瑶姬的仙力根本及不上他,但她回回都要提着剑与他斗上一番,而他在顾及炎帝面子之上,又不能伤了她,真是想想便无趣又无奈地紧。 “我只想知晓神尊在何处,你 tang如是回答,我自然不会纠缠你。”天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如何地忐忑,又想在下一刻便见到他,却又怕这三千年来她由于硬闯巫山大损仙力而使得容貌有所变化,没有脸面见他。 甚为无辜地摊摊手,“去为他的宝贝徒儿续命去了,本君可是拦都拦不住。” “宝贝徒儿”她手中将软剑倏然握紧,连带着出口的话音都在转瞬间冰凉刺骨。 看她在瞬间变幻的表情,柏奚心中的郁闷顿然便扫除,唇畔之处的笑意愈深,“瑶姬,这三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之际发生了改变,即便是你不愿看到,但它确然已经发生了。” “我不是在此听你说这些废话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独恋沐卿数万年,即便是遭到他的拒绝,他的反感,她都从未放弃过。 因为她知晓,即便是他不喜欢她,但他的心中亦是不曾装下过任何一个女子,而且她始终相信,只要她穷追不放,他定会发生她的好,喜欢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可是她却是从未想过,在她苦苦等了他三千年之后,在许许多多的人都说他已经陨灭她却依然毫不犹豫地为他抗婚之后,她竟然会在有一日自他人的口中听到宝贝徒儿这四个字眼。 几乎是下意识的,女人的第三直觉告知她,那个徒儿定是个女子。她追了沐卿这般久,也从未在只独独听到一句话时,心中便忽然开始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想的是什么,便是什么吧,这种事实在是不适合自本君的口中说出。再者瑶姬,你苦恋沐卿这般久,这份执着本君确然是很佩服,但你可曾有想过,你对他真的是爱吗,还只是你的私欲心在作祟。” 虽然柏奚并未对任何人动过心,孑然一身数万年,但他却是怎么也不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可以达到瑶姬这般的程度,在遭到屡次的拒绝之后,非但不曾想过要放弃,反而是愈挫愈勇。 只是即便他一直不愿说出这番话来,但今番的情况确然是有些不同了,他要确定瑶姬对沐卿的爱恋是否是真的爱,而不是只为了满足她从未失败过的那份私欲心。 因为夏果显然已经绝对不能够留在沐卿的身边了,那样的软肋在如今这般的局势之下,便是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般,随时有可能让沐卿为之覆灭。 所以不论沐卿同不同意,他都会用尽一切法子,让夏果彻底地消失在沐卿的视线之中。 而转移一个男人视线的最好法子无疑是让他爱上另一个女子,即便他不可能会喜欢上瑶姬,但是他总会有法子,让沐卿不得不去接受瑶姬。 “柏奚,连你也是这般觉得吗。难道我的爱就真的这般不值一提,只要一被人知晓就会被认定是我的私欲心在作祟吗。好,很好,今日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对沐卿的爱,是在我初见他的第一眼便沦陷了,不论是当时还是今日,我只知道,此生非卿不嫁” 这般的话语,她即便是在父亲炎帝的面前,也可以毫无惧意地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她的心,早在见到沐卿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彻底沦陷了,她从未想过,在未来她会嫁于其他人,虽然她很清楚地知道雷祖大帝靖华对她的爱意,也知晓他在暗地里为她所做的一些事。 但是很多时候,当真是应了那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可以拿靖华当做要好的朋友,但绝对无法将他当做所爱之人。 也同样,她此生只会钟爱沐卿一人,她的非卿不嫁,不止止是一句话,更是她心中一直以来的坚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五章·老子要离家出走 轻笑出声来,柏奚甚为满意地拍了拍手,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便倏然冷却下三分,“本君已经知晓你的心意了。虽然如今沐卿已归来,但此时绝不是你与他相见的好时候。” “你什么意思”她苦追了沐卿数万年,也从未见得柏奚这厮有要插手的意思,他一直都是以作壁上观的姿势,看着她为之所做的一切,但今时今日他说出的这番话中显然是带着另一番深意颏。 “本君是何意思,你很快便会知晓。你若应了本君所说之事,本君定会竭力助你一臂之力,而且我不希望听到你说尽力,不论如何,你都必须要将沐卿拿下。”低沉的话音略一收尾,他唇角一弯,倏然便笑意深深地又接了下去,“有本君在暗中相助与你,你只需放心大胆地去追求便成。” 目光深邃地盯着他半晌,她方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这可不像你往日里的作风,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认识柏奚此人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他的性情多少有些了解,若说沐卿是薄情,那他便是无情,只要是他所喜欢的,他可以不惜一切手段拿到手,即便其中会伤害到许多人。 这样的人,才是最最可怕的,因为你在付出感情之后,得到的回复全是带着满满的虚情假意,直至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 “方才本君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论你是信还是不信,本君此次助你无需任何条件,而唯有一个结果,那便是你必须得手。”说话间,他流袖一拂,转瞬间便将原本被瑶姬弄得乱糟糟的大殿给收拾了一遍。 忽而音调一转,“所以,你绝不可以失败。过程如何本君不管,本君要的只是结果。”至于她最后到底能不能让沐卿喜欢上她这就不是他所要在意的事儿了,只要能将沐卿的注意转移了,那便一切都好办。 她似乎一直在朦胧雾色之中寻找着些什么,可是不论她如何挥,都无法挥去那遮挡住眼帘的雾色,她总觉得她一直在寻找着的东西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但她却只能茫然地,如无头苍蝇般地寻找着夥。 忽而间,一抹蓝袂自眼帘中一晃而过,她只觉心脏处猛地一疼,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出手去便想要去抓住那抹蓝袂,可是那模糊的影子在迷雾之中消失地太快了,她跌倒了数多次,都依然无法触摸到一丝一缕。 而那原本还有些清晰的蓝袂,忽然之际便开始渐渐消散开去,似是要随着那迷茫的雾色一齐离开。 猛然地睁开双眸,刺目的光芒在同一时刻灼伤了她的眼,她忍不住半眯起了眸子,想要伸手去挡,但她却发现自己的整个手臂似乎都如同僵硬了般,根本便无法动弹半分。 手臂也无法动弹便也算了,全身上下每一部分都像是被凝固了般,唯有嗓子眼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来,而便在她微微张开嘴发出细碎的响声之际,一张小小的脸蛋倏然便蹭到了她的眼前,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之色,“主人你终于醒了” 主人她忍不住眨了眨眸子,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嗓子一动,喉间便像是被猛地刺了一下般,叫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桃之见她一咳竟然还止不住了,慌忙扑腾着翅膀回过首去,“帝君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只要主人醒了便无事了吗” 柏奚淡淡地瞥了它一眼,顺势着在床畔之处落座,伸出手来将云被给拉开了些,再腾出另一只手,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慢慢地带起,叫她半坐了起来,以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缓慢而又轻柔地拍着。 而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她张嘴便呛出了一口血,落于云被之上,如是盛开了红玫瑰般,刺目耀眼。见她将卡在喉间的淤血吐了出来,柏奚方才慢慢地收回了手,话音淡淡道:“可还有何处觉着难受” 卡在喉间的异物消失不见,她立时便开始剧烈地大喘了好一会儿,方才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手,迷惘的目光自身旁之人掠过,音调低低:“你们是谁这里是何处” “你名唤夏果,乃是我北极的弟子,三日之前你在执行任务时被魔界中人袭击,因此受了重伤。小果子你真将本君忘得一干二净了么,本君为了救你可是耗费了众多仙力呢。”不待桃之回答,柏奚便已十分淡然地解释道,说话间还不忘冲夏果甚为受伤地眨眨眸子。 桃之控制不住地瞪了他一眼,但硬是将卡在喉间的话又给吞了回去,扑腾着翅膀飞回到夏果的跟前,“主人你忘了我了么,我是桃之呀,是主人你最最疼爱的小精灵。” 最最疼爱的小精灵可是为何她却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呀。忍不住想要抬手抓抓后脑勺,但却发生手臂依然无法动弹。 她的一切表情与动作尽数落于柏奚的眼中,看她既懊恼又尴尬的模样,他不由笑出声来,“你的身子才初初被本君塑造好,现下定然还是无法适应这个新的身体。不过这并未有什么大碍,你只需调整一月左右的时间便能够如往初一般活动这具身体了。” 她伤得竟是这般重,以至于还重新换了个身体, tang可是这些为何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呀她很想要往深处想,但却发现自己只要稍微想要回想,脑袋便传来一阵剧痛,随之眼前便是瞬间漆黑下来。 桃之见她表情极为难受,忙凑到跟前来,“主人你是不是还是觉着哪里很难受呀,难受便快些说出来,有帝君在呢,保准叫主人你舒舒坦坦的。” “小桃之,你这话说得可就要引人遐想翩翩了,本君虽然确是长得很不错,但怎么说也还未有到如狼似虎的地步吧。”一听桃之这话,柏奚立马便不乐意了,抽出两根手指来,准确而又轻而易举地将桃之给夹在了中间,瞬间提到眼前,晃悠了两下。 “主人救我,他这是要谋财害命”桃之奋力地挣扎着双手双脚,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眸,朝夏果撒娇求救。 闻言,柏奚极为淡定地微微一挑眉,随之将桃之整个儿给倒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摇了摇,“啧啧,一穷二白的小精灵,你这是要让本君劫你的小内内吗。” 倏然间,桃之的一张小脸蛋便涨得绯红,如是要梳头了般,“你耍流氓”连劫小内内这般的话都能如此光明正大,毫不脸红地说出来,这厮到底还有没有下限了 微微一笑,柏奚眼也不眨地便将还在奋力挣扎的桃之一股脑儿地给丢到了屁股后头,冲着夏果极为温柔地笑了笑,连带着话音都似是浸在了碧水中,“小果子,本君那般帅气的一个人,看起来像个流氓吗” 夏果着实是不曾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而未等她回答之际,房门忽而被推开了个小细缝,便见得一团茸茸的毛球般的物体以急速溜了进来,直直地冲向了她的床榻,抱住她的脸蛋便是一阵狂噌,“呜呜,小果子,老子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以后不准再这么吓人了,老子可爱的小心脏可是受不了大刺激的。” 狠狠地抽了抽唇角,夏果对天发誓,即便是眼前这个毛茸茸的家伙抱着她的脸哭得有多么感天动地,她还是很想将这厮给甩出去,不过碍于现下她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只能将目光转向了柏奚。 柏奚甚为善解人意地伸出手顺带着将白团给捞了起来,再次以方才甩桃之的方式,毫不客气地甩出数米之远,便在它要悲壮地与大地来个狗吃屎之际,一抹白影忽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便接住了它小小的身子。 “师兄师兄,你那小肚鸡肠的师父又欺负老子,你快去把他给我揍得连亲爹也不认得”真是气煞它了,它那般情真意切地抱着夏果一通大哭,连夏果都未嫌弃它,柏奚竟然二话不说便把它给丢了出去,而且还丢地那般远,还有没有天理了 清清凉凉的目光瞬间扫了过去,流陌立马腰板一挺,手一伸便捂住了白团的嘴巴,顺顺当当地堵住了它接下来想要破口大骂的言辞,先是冲着柏奚唤了声师父,方才慢慢地靠近床榻,温和一笑道:“果子你醒了便好,我叫流陌,是你的大师兄。这货叫白团,同你有八拜之交。” “流陌你丫的,称呼谁为货呢,老子是帅气无比,可爱无敌的白团大人好么”一听流陌竟然张口便贬低了自己,白团立马便不乐意了,一把将他的手给拍了开,吹胡子瞪眼地冲着他喊道。 抽出根手指来,轻弹了下它的额首,“果子才刚刚醒转过来,需要好生休息,你这般大呼小叫的,怨不得师父会将你丢出去。” “好,好得很,你家师父大人最厉害,最本事了,拿开你的臭手,不要碰老子,老子要离家出走”白团顿时便要被他这一句话气到七窍生烟了,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开他的手。 但他却握得牢牢的,根本容不得它挣脱,它挣到后来没了气力,便张嘴狠狠地咬在了他手背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六章·守株待兔者,愚蠢至极(6000+) 幽暗的冥火忽闪忽灭,一眼池水静静流淌,即便是周遭暗淡至极,却依然能很清晰地看到,这池水在淡淡光芒之下折射出刺目般的殷红,而在这殷红之下,似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蠢蠢欲动,想要钻出水面。 而一抹修长的身形一直悄然无声地立于池水畔便,长袖之下露出半只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指,在他的两指之间,似是有什么零丁的粉状物,顺着他的手慢慢地飘入池水之中。 便在这一派岑寂到可怕的环境之下,细碎的脚步声渐远渐近地闯荡而来,冥火似是感应到了有人的到来,瞬间冲高了几分,带动着整个环境都明亮了几分。 来人着一身乌黑的衣衫,以高帽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如猎鹰般的眼睛,在离池畔之处所站之人方有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单膝跪地,“一切都依计划所行,请陛下放心。不过那两个魔界中人落入了他们之手,陛下是否要” 话音停顿之际,黑衣之人的眸中闪过显而易见的肃杀之意。 闻言,立于池畔之人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将原本一直半握着手倏然松了开,包裹于他掌心的白色粉状物在眨眼之际全数落入了池水之中。 原本一派波澜无惊的池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有什么黑乎乎,分辨不出是何物的东西急切地想要露出水面,但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了住,只露出一丝便又沉没了下去。 男子慢慢地半蹲下身子,修长白皙的手举起,停留在那不明物之上,唇角轻勾,话音低沉诡谲:“不要着急,很快你便能饱餐一顿了。” 那不明物似是听懂了他的话语般,慢慢地缩了回去,池面很快又恢复如初。 徐徐复又站起身来,他慢吞吞地拍去掌心上所残余的灰尘,淡淡启唇道:“死了多没意思,死人就不会说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了,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便让他们知晓,本座最喜欢看到他在明白所有事情之后,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了。” 爬得有多高,摔得便会有多惨,这可是他最大的乐趣,若是赌局不开大些,不刺激些,岂不是就浪费了他这么久以来的精心布局了吗。 他便是要将他们所有的心理牢牢地掌握在手心,然后尽情地蹂.躏,享受在此期间那无与伦比的刺激之感,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旖。 “陛下的意思是”听到男子的那般话,黑衣人愈加恭敬地垂下首去,连带着话语都是充满着显而易见的尊敬之意。 “凡人有言,守株待兔者,愚蠢至极。但今番本座却是想做个守株者,等着兔儿乖乖地上钩,想必这只小兔儿定然很快便会投入本座的怀抱的。”缓缓地伸出右手,目光凝滞于其上,唇畔的笑意愈深,但却是笑不入眉眼,隐隐之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主人你歇一歇吧,已经练了一整日了,连手都磨破出血了。”为了能尽快地适应初初塑造的身体,夏果近日以来,只要不是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在苦苦地练习着,但看在桃之的眼中,它却是心疼不已了。 她每每都累出了一身的汗,而且手掌上也不知磨破了多少层皮,但她却依然咬牙坚持下来,看得桃之都忍不住想要掉眼泪了。 “没事儿的桃之,这几日练习下来,我觉得已经能够大致上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腾出只手来,有些不大熟识地摸了摸桃之的脑袋,笑着安慰道。 桃之将目光往旁处一瞥,硬生生地将眼眶之中的泪花又给倒转了回去,话语尽量保持平常:“帝君不是说主人你有伤在身便不必上战场了吗,主人又何必这般急着要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体呢” 微微一怔,夏果唇畔之处依然保持着不变的笑意,忍不住抓了抓后脑勺,回道:“我也不知晓,可自我醒来之后,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每次我想要往深处想时,脑袋就会很痛。桃之,在我失忆之前,真的没有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吗” “当然没有了,主人你之所以会头疼应当是因为重伤初愈的缘故,而且这具身体对于主人而言也完全是全新的,如无缘无故头疼这般的毛病,是很正常的。”听到夏果这般发问,桃之立马便收了翅膀,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回复。 闻言,夏果也并未有再提出疑惑,埋头继续开始练习。而桃之见她似是相信了它说的话,在暗中大大地舒了口气,幸而柏奚在一早便已将这些话交与它,否则它脑袋还真是不够用,不知要如何回答这般的问题。 两只手一直抓着拐杖累到了双手都麻木了,夏果呼出了口热情,打算走完最后的几个台阶便休息一会儿,却不想双手又开始不受控制起来,她一时没抓住拐杖,迎头便要朝着前头栽去。 跟在她身后的桃之吓得顿时便要大喊出声来,但便在她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之时,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她,头顶之上旋即传来调嘅般的嗓音:“便算是看到本君来了,小果子也不必这般心切吧,这倒叫本君有些不好意思了。” “帝君你是一整日都不 tang曾带脸皮出来么”见夏果安然无恙地被接了住,桃之倏然松了口气,扑腾着翅膀上前,毫不客气地便数落了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看似飘然出尘,实则腹黑无下限的家伙一句。 淡定地半抬起首来,柏奚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就将桃之给捞了过去,再次迅速捏上了它粉嫩嫩的小脸蛋,“哎呀小桃之,你的脸皮怎生这般厚,本君捏都捏不动呢。” 噗嗤一声,夏果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借助着手中拐杖的力量,慢慢地自柏奚的怀中站起身来,顺势也将桃之给捞了回去,忍笑道:“帝君你莫要总是欺负桃之。” 眉间一挑,柏奚悠悠然地站起身来,将有些褶皱的流袖捋了捋,脸不红心不跳地慢吞吞回道:“小果子你这话却是说的不对了,像本君这般心慈手软之人,又怎会做出欺负一只连人形也不会幻化的小精灵呢,本君疼爱它还来不及呢。” 我勒个去,帝君你老人家还能再不要脸些吗桃之真是想要一头撞死在南墙上了,这世上还有比这个家伙更不要脸的人吗先是将自己狠狠地夸赞了一番不说,还不忘在它心口上刺上一把,强调它至今还无法幻化人形的悲壮现实。 但即便是桃之此时此刻被他气得有多么地恼火,也根本无法拿他怎么办,这厮的仙术可不是盖的,它怕是还没有冲上去泄愤,就先被他给拍成泥浆了。 天知道它此时是多么地想要神尊大人忽然降临,好生地治一治眼前这个坑爹不要脸的家伙但是想此,它的眸底便不由暗淡了好几分,不动声色地朝夏果看了一眼,默默地将心中的小心思给收藏起来。 “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小果子便能将这副身体控制地如此之好了,本君发现小果子你真是越来越惹人爱了。”说话间,还甚为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悠悠地站起身来,笑意深深地看着她,补充下话:“作为奖励,本君带小果子去瞧瞧稀奇的东西,如何” 一听是稀奇的东西,连夏果都忍不住眨了眨眼眸,“什么稀奇的东西” “既然是稀奇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现下便说明了。”他故作神秘地笑笑,伸出只手来,递到夏果的跟前,她看了一眼,稍作犹豫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见此,柏奚眼底的笑意愈深,随手招来祥云,牵过夏果转眼之间就立于其上,祥云顷刻之际就飞上了云端。 不知为何,在脚初初踏上祥云之际,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瞬间便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控制不住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一旁的柏奚似是注意到了她的举止,微微侧过首来,眸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晦暗,但话音依旧温柔似水:“小果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莫名觉得这个场面很熟悉。”至于为何她会有这般感觉,她却是如何也想不通,而且每次她往深处想,都会头痛难忍,所以她也不敢太往深处想去,或许只是真像桃之说的那般,她是重伤初愈,才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感觉。 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他眼底的晦暗旋即消散,转而抚上了她的鬓发,柔声道:“想不起来便不要再想了,既然你因此次重伤换了副身体,还失了忆,何不就此重新开始呢。” “可是我总是隐隐觉得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曾做。帝君,我真的是一直都待在北极,哪儿也不曾去过吗”虽然她自清醒之后见过的所有人都如是与她说,她是北极的弟子,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们在与她谈话时,隐隐之中藏了些什么不愿让她知晓。 “这般说来,小果子你还真是未曾做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听到夏果这般说,柏奚倒是颇为认真地以单指抵着下颔,略一沉吟了片刻,如是说道。 夏果顿时眼前一亮,凑近了些许,几乎是下意识地拽住他衣摆的一角,问道:“什么事儿” 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的手,柏奚唇角微微一勾,轻描淡写地飘出一句话来:“没有让本君爱上你。不过小果子你放心,或许你再努力一把,本君还真会考虑娶你为帝妃。” 忍不住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真是毁地连肠子都要青了,眼前这家伙说话向来是颠倒是非,硬是能把白的给说成是黑的,而且说谎还从来都不打草稿丝毫不脸红的,她方才竟然还用充满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她一定是伤得太重,以至于连脑子都受到影响了 目光往下一瞟,她霍然地松开了拽着他衣摆的手,干笑了两声,向四周看了看,“帝君你要带我去哪儿” 修长的手往前一直,夏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瞧去,两人已在同一时刻落了脚。 竟然是在一座冰山的悬崖之端,而且立身于之上向远处瞧之时,整个北极都被览入了眼底。 北极是个极为严寒之地,虽是未有到漫天飞雪的程度,但放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一片,每一寸土地都像是被包裹上了层银装,在艳阳的照耀之下,如是华锦般,在眼底蔓延开来,这是完全无法形容的另一种美。 不过她在看得出神之际,不由冻得有些 微微发抖,抚上自己的手臂,上下摩挲了几下,旋即一件温暖的绒衣便披上了她的肩膀,温和的话音飘荡在耳畔:“本君差些忘了,你重伤初愈,是受不住北极的严寒的。不过也无碍,这件雪衣乃是本君特制的,可以抵挡一切严寒。” 夏果顺势拉住绒衣的一角,抬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柏奚的手已摸上她的脑袋,有些恶作剧般地将她的鬓发揉作成了一团糟,“小果子这般看着本君,该不会是被本君的温柔感动到要以身相许了吧” 极为淡定地收回了目光,她将绒衣裹得紧了几分,将脑袋往旁处一瞥,“帝君说的稀奇玩意儿呢,该不会是在逗我玩儿的吧。” 也不恼她的冷淡,柏奚微微一笑,流袖随之在半空之中一拂,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如是缤纷的飞雪般,自他的流袖内蜂拥而出。 那些微弱的星点飘飘荡荡,飘飘荡荡地飞至了漆黑的苍穹之端,在溶溶月色之下,如是千树万树桃花次第盛开般,璀璨到夺人心魄。 “世人有言,一切都是缘,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小果子,前尘往事,过往云烟,你既然都已一一忘却,便当做是重头开始吧。”他轻柔似水的嗓音如是与那些璀璨的星星点点揉作了一块儿,叫她几近忘却了呼吸。 她如是痴恋般地,一直扬着首,一眨不眨地盯着璀璨炫目的苍穹看,直至那极为盛大的场面慢慢地自眼帘之中消散,她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转而将目光落在柏奚的身上,“帝君,你会有时常感到恍然若失吗” “自然不曾有。” 轻声一笑,她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来,慢慢地、慢慢地往上挪,直至遮挡住半边的视线,方才补充下去:“可是我有,虽然上天让我失忆了,可这儿它是不会说谎的,我所想要做的事情,并未完成,不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一定会想起的。” 即便他们所有人都不愿告知她,即便回回在忆起过往之时她会头疼难忍,但她绝不会就此而退步,不管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哪怕是让她伤心欲绝的过往,她都不愿就此忘却。 在她说出此话之际,他的眼底有片刻的怔忪,但这也不过只是转瞬即逝,他已是恢复如初,轻轻叹了口气,“小果子,有时候太过于执着,到最后可是会弄得遍体鳞伤的。” “那么帝君,我所猜想的是对的是吗,你们有事情在忙着我,对吗”放下手来,她毫不掩饰地直直对上他如深渊般的眼眸,一字一句问道。 他的唇畔处依然有笑意,但显然那笑意只在眉眼处便倏然冷却下三分,“小果子便不怕真相带来的是毁灭” “毁灭也罢,新生也好,至少都是我所自愿的,我不想要将曾经自己所经历过的所有一切忘却,那是只属于我的记忆,带着我独一无二的味道。”顿了顿音调,她挪开目光,投向广阔的苍穹之端,深吸的口气。 “帝君,你从不曾失去过,想来也未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放入心中的吧,所以你才会几次三番地与我说出那番话来,忘掉过往确然是很容易,可是若是我真的选择忘记,那么我便如同失了心般,活在这个世上不过是行尸走肉,如此还有何意义可言呢。” 轻笑出声来,她慢慢闭上了双目,再缓缓睁开,真诚实意地说道:“谢谢,星光很美丽。” 幽深的目光深深地将她望着,柏奚恍然之际,像是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 不对,或许他自一开始便从未看透过她,这般的女子,怨不得便是连沐卿也难以舍弃,或许从另一种层面而言,她同沐卿是一类人。 只要将对方刻在了心中,即便外界发生了多大的遭难,即便是没有了所有一切有关于对方的回忆,他们都不会轻言舍弃。 可是呀,便如他一开始所说的,很多时候,将某样东西看得太过于重要了,无疑是将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对方可以在任何时候设下陷阱。 所以言而总之,只要触及了感情之事,无论那人先前有多么地聪慧,都会变成瞎子、眼盲,最后要么被他人毁灭,要么便是自个儿死翘翘。 感情这种东西呀,便如罂粟般,害人又害己,凉薄如柏奚,像这般危险而又对自身无益处的东西,他向来都不会去触及。 叹了口气,他随手招来祥云,淡淡道:“如小果子现下这般的灵力,若是要靠自身的努力在短时间内完全适应这个新的身体是不大可能的,不过本君知晓有个地方,能够很快助你与新的身体合二为一。” 虽然柏奚这般的话正是她现下所需的,但她还是不由眸色幽怨地瞪向他,“既然有这般神奇的地方,帝君你为何直到今日才说” 害得她每天累得满头大汗,掌心都不知磨出了多少的血出来,这货生来就是用来坑爹的吧 他唇角一勾,极为散漫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道:“这个嘛本君一不小心给忘了。” “帝君你老人家还可以再贱一点儿吗”深吸了口气,夏果咬牙 切齿地一字一句说道。 眨巴眨巴眼眸,他笑得愈发温存,毫不犹豫地慢慢启唇:“可以呀。” 呕出一口老血。夏果发现自个儿已经完全不能用人类的语言和这货交谈了,颤颤巍巍地站上了祥云,“去哪儿” “小果子可有见过变.态本君带你去好生见识一番何为变.态如何”转瞬上了祥云,柏奚笑意吟吟地又摆出一副极为诚恳而又温文尔雅的模样。 夏果目光往上一挪,悠悠地抛出一句话来:“变.态么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眸子微微一眯,他唇畔的笑意随着她的话落,愈加深邃,目光落于她的面容之上,他忽而抬起手来,以单指勾住夏果的下颔,将她的脑袋给拉了下来,对上他如深渊般的眼眸,“小果子将本君看得这般透彻,现下正好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很,咱们要不要试一试何为真正的变.态” 浑身控制不住地抖了抖,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往后挪了挪,“帝君,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变.态,这样影响真的很不好。” 闻言,柏奚却是轻笑出声来,忍不住伸出手来又将她一头鬓发给揉乱,“小果子呀小果子,你这般可爱,本君发觉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放心放心,本君一定很快便让你变得如以往一般活蹦乱跳的。” 喜欢这个词自柏奚的口中说出来,真是叫夏果忍不住地恶寒,抱着手臂再次上下摩挲了几下,“废话说了这般多,帝君你似乎跑题跑得有些远了吧” “有么,小果子你方才问了什么”他似是恍然大悟般,笑眯眯地以单指抵着下颔,悠悠地飘出了一句足以叫夏果吐出三升血来的话。 “你说的终极变.态呢”夏果只觉自己同这货说话简直便是在给自己找虐,忍了又忍,着实是忍无可忍了,干脆便猛地凑近了好几分,点起脚尖,冲着他的耳畔大吼了一句。 谁料他极为淡定地伸出了根手指,揉了揉耳朵,顺带着拍拍她的脑袋,笑吟吟问道:“小果子可知南方南极观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七章·转过去,不准偷看(6000+) 白玉铺路,折射温润而耀眼的光芒,两畔高高石柱之上,凤凰展翅欲飞深深烙印其间,迷蒙雾气之下,却是能隐隐绰绰地看出,在正中央的大圆台周遭,围了一圈的人。 大摸是扬着脖子等了许久都未有等来所想之人,他们忍不住互相对视,但却尽局限于对视,并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而便众人聚集在外耐心等待期间,一座辉煌的大殿外,悄无声息地落下一抹紫袂,单只是看到那抹身影的背面,便叫人无由地升上敬畏之意,不敢直视第二眼。 衣摆无声地掠过玉石地板,他的脚并未有半分沾地,而是临于半空,步步向着大殿而去之际,脚下恍然绽开一朵接着一朵的紫莲花。 随着他逐渐的靠近,紫莲花倏然向着前方迅速蔓藤而去,只在片刻间便撞开了大殿之门,只闻到里头传来几声闷响,随后便没了任何响声。 他依旧如漫步于庭院之内,踏着朵朵紫莲,慢吞吞地进了殿内,而便在他进入内殿之际,他右手一拂,原本一片昏暗的大殿豁然开朗。 “呵,三千年不见,一回归便给我如此大的厚礼,真是叫我有些受宠若惊。”声音的发源地,一衣着水墨衣衫的男子全身上下都被捆绑在了方才不断蔓延而进来的紫藤之内,只留下他的一个脑袋露在外头。 男子面若冠玉,墨玉般的流畅的长发并未竖起,而是随意地披散于见后,由于方才被紫藤所捆绑,导致了许多墨发飘飞到了额前,他唇畔之处带着极为咸淡的笑意,乍看上去竟透露出了几分魅惑之色。 微微眯起眸子,目光落于他的面容之上,淡淡启唇:“你似乎等这一刻很久了。” “你似乎变了。”抬起眼眸,直直地对视上那双岑寂如潭的眼眸,男子回的话却是答非所问。 眉头轻微一蹙,修长的手指稍稍一勾,裹于男子周身的紫藤瞬间一紧,叫男子的面色微微转白,“理由。” 男子对他的话如若未闻般,只缓缓地将目光投落在了他身后之人的身上,原本一派波澜无惊的眸子转瞬间如翻起了惊涛骇浪,“瑶姬,你怎会随他一同前来栌” 对于他眼底的惊涛骇浪,瑶姬只觉恶心无比,轻蔑一笑,几步至沐卿的身畔,抬起首来,朝着沐卿柔柔一笑,旋即将目光转向男子,“我为何不能同神尊一同前来,难道在司法战神的心中,神尊此次只是为了你而来” 闻言,他却是仰首大笑,甚至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便算不是为了我,也不会是你瑶姬,我说的没错吧,沐卿。” 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沐卿身形一动,转瞬之际已立于他的跟前,“你本可以逃。” 他乃是神界的司法战神,神力虽及不上沐卿,但与六位创世之神已是不相上下,在得知沐卿回来之后,他完全有能力,而且更不会有人敢阻拦他,根本便无需这般自投罗网地等到沐卿前来,这便是明晃晃的自投罗网来送死。 “那你呢,销声匿迹了三千年,又为何要回来真的是因为她”虽然他并不信沐卿会为了瑶姬而回来,但他却是无法想透,一向对瑶姬避之不及的沐卿,此次回归,为何身边会跟了瑶姬。 “本座为何回来你已无资格知晓。熠瑾,你该知背叛本座的下场会是如何。”略微垂下腰肢,伸出只手来,以两只掐住他的下颔,周身在说话之际,森寒肃杀的气势以排山倒海的气势传来,顿时迫地人透不过气。 目光灼灼地直直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如是知足般地,叹息了口气,闭上了双目,“原来你没有变。我既是已在你手上,自然便不会再有任何挣扎,杀了我吧。” 徒然松开手,他忽而站起身来,流袖骤然间乍起,万丈光芒在眨眼之际直直地射向了左处的某个角落,而便在他出手之际,同时也有灼目的光芒自那角落而出,两道光相撞在一块儿,整座大殿如同被狂风暴雨袭击了般,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不过顷刻之际,一座辉煌的大殿便被铲平,只余下滚滚的灰尘,久久无法散去。 而在听到如此大的动静之后,原本一直聚集在大圆台周遭的诸神纷纷赶了过来,一眼便瞧见了那极为壮观的大战场面,面面相觑不知要作何反应。 便在诸神不知如何之际,五位创世之神已在同时降落在了只余下残垣断壁的大殿之外,而便在他们五人前脚沾地之时,沐卿以迅速抬起左手,一道乍起的白光折射着艳阳,不过转瞬的功夫,割破凝滞的苍穹。 再入目之际,诸神便只瞧见毕方元尊双目突出地站于原地,而那柄清铭已深深刺穿了他的身体,滴血未染,不过是长鸣一声,抽离了他的身体,回到了沐卿的手心。 而就在清铭剑离开不过几刻的功夫,毕方元尊的身体便开始如烟雾般逐渐消散,但他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惧自己正在慢慢地灰飞烟灭,只是仰首大笑,“真是可惜呀,我要先你一步,无法看到你元神俱灭了,哈哈” 不动声色地将清铭剑收入袖中,慢慢地回过身来,目光自一干呆愣住的诸 tang神一掠而过,唇畔之处是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作壁上观可是看够了” 原本一直伫立在外的五位创世之神同时朝着他跪下首来,其余诸神见之纷纷跪下,皆是在下意识之间屏住了呼吸,不敢与他有半分的直视。 “仙界与人界同时遭受妖魔两界的进犯,诸位倒是安然地很,是想要看河蚌相争,以便坐收渔翁之利吗。”清清凉凉的嗓音看似轻飘飘地自他的口中而出,但却是能在无形之中化作滔天巨浪,将所有人都淹没其中。 “神尊久未归,我等不敢触犯神规,出手相助。”早在六界创始之际,沐卿便已明文颁下诏令,只要不触及最终底线,不论是哪一界,也不可插手另一界的内乱。 眸子微微一眯,沐卿却是轻笑出声来,但笑意倏然冷却下三分,“好一句不敢触犯神规。天吴元尊莫要告知本座,神界内乱,尔等作壁上观不加阻拦,也是怕触犯神规。” 提及此事,天吴元尊的面色骤然一变,只将脑袋垂得更低,不敢再出一言以复。 泠然的目光一扫,他淡淡启唇:“司法天神熠瑾视神规于无物,致使神界内乱,着锁于断魂崖,永生永世不得脱身。” 虽然诸神心中早已有所准备,司法战神胆敢趁着沐卿不在之际篡改神规背叛他,其最后的下场将会是很惨,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下场竟然是要被永生永世地锁于断魂崖。 断魂崖顾名思义,只需听这名字便能叫人徒生寒意。此崖最为可怕之处便是被锁于其上之人,不但会每时每刻都受尽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而且还会每隔半柱香的时辰,便会有神鹰前来啄食他的五脏六腑,啄食干净之后,那人非但不会死,他的五脏六腑还会自动地长回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意识极为清楚的情况下,受尽生不如死的折磨。 世人皆言鬼界的地狱是最为残酷之处,但其实不然,神界的断魂崖才是真真正正的恶魔之地。 轻叹了口气,他的话音倏然变得柔软了好几分:“此次之祸究其根本也是本座的错,依神规处置,本座当受九九剔骨鞭,即刻执行。” “神尊”一听沐卿在处理完司法战神与毕方元尊之后,竟然还要自行处罚,一直随在身后的瑶姬立马便失声唤了出来。 清清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她立马便闭上了嘴巴,诸神亦是不敢有任何的异议,他便步步向着施行台而去。 “这地方当真是不错,南极观音便住在此处”虽然对于柏奚的鬼话夏果选择无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南方南极观音的住所当真雅致地很。 放眼望去皆是翠竹临立,没有北极那般严寒刺骨,微微凉风夹带着竹子特有的芳香,叫人如临铺散开的水墨画之中般,每走一步都像是晕开一笔淡墨。 闭上双目深深地吸了口气,夏果顿然便觉得自己像是新生了般,在她霍然睁开双眼之际,一张被放大的脸生生闯入眼帘,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脚下不稳便往后倒退。 幸而柏奚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不稳的身子,轻笑的话音在她的头顶响起:“蔚祁,莫要吓着小果子,她如今才初初有些适应这具身体,可经不得你这般吓。” 被称之为蔚祁的男子淡淡地看了夏果一眼,旋即抬起眸来,目光落在柏奚的身上,开口道:“你数千年都不曾来过我南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此次又是什么坑爹事需要我助你。” 在听到蔚祁开口的刹那,夏果真是差些将下巴都长掉了下来,睁着一双大眸使劲地盯着他看,不是她少见多怪啥的,只是眼前之人分明是个男子,可是开口的嗓音却是个女子,而且还十分地温柔委婉 柏奚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提手往夏果的下巴一挡,将她的嘴一下又给合了回去,方才咸咸淡淡地道:“看吧,本君此次可有曾骗过你” 骗你妹呀迅速收回魂魄的夏果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见之唇畔的笑意愈深,略微弯下腰肢,停在她的耳畔低声细语:“小果子不会一直都不曾知晓,南方南极观音蔚祁男女不辨,随心而变吧” 知晓你舅爷爷的夏果暗地里想以胳膊肘狠狠地顶这个坑爹无极限的家伙一下,岂料他反应极为迅速,在话落之际便起身,不动声色地退出了一步,“本君需要借你的百里莲池泡一泡。” “想不到你柏奚竟然也会有怜香惜玉的一日。”听到他所言,蔚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嗤笑般地道了一句。 闻言,柏奚极为云淡风轻地挑了挑眉,笑得愈发温存,“谁说的,本君待你也不是很怜香惜玉么。” 蔚祁旋即面色一黑,毫不客气地便朝着他一掌挥去,铺天盖地般的气势瞬间便迎面而来,柏奚只是轻笑了声,拦住夏果的腰肢,飞身轻松地避开。 “谢了,改日本君定然亲手奉上两壶醉心酿。”身形一闪间,柏奚已然带着夏果飞远,只留下一句极为欠抽的话语。 顷刻间就恢复淡然,蔚祁在眨眼之际周身 一变,恍然就成了个窈窕的美人儿,如秋水般的眼眸朝着柏奚消失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才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身朝着翠竹的深处而去。 “帝君,你一日不欠抽便全身痒得难受吗”他们此番来南方可是求人家来着,他这厮倒好,话中便讽刺对方是人妖,幸而南极观音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不过夏果还真是想亲眼瞧瞧,这个坑爹无极限的家伙有一日被人揍得哭爹喊娘的模样。 单只是这般想想,夏果便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垂眸瞥了她一眼,在落地之际,他松开手,唇畔是一抹散漫到极致的笑意,“小果子在笑什么” “没什么呀,只是忽然觉着帝君真是太英勇无双,被深深地折服了。”干咳了两声,将卡在喉间的笑意又给深深咽了回去,转而将目光投到不远处的一眼池水之中。 这池水被团团的翠竹所包裹于其中,偶有翠竹叶随着清风飘飘然落于池水之中上,惊起一缕极为细小而不易察觉的波澜,而这池水似是被一层极为淡的烟雾笼罩着,叫人无法一眼看透。 她几步走近,沿着池畔便半蹲下身子,将一只手慢慢叹了进去,温温暖,这温度真是太舒服了。 心中经不住这般感慨了一下,忽而背后被一双手不轻不重地那么一推,她措不及防之下一头就栽向了池中 由于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防备,鼻子与嘴巴同时有不少的水连连灌了进去,她顿时便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在池中扑腾了好一会儿,方才能勉勉强强地站住身子。 但无疑,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要喷出来了般,直勾勾地盯着池岸之上的罪魁祸首,“柏奚你丫的还可以再贱一点吗” 竟然就这般不打一声招呼地将她给推进了池中,幸而这池水并不深,只及她的腰间,她还能很快地站稳身子,不然她还真是死得太过于莫名其妙了。 “小果子,作为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娃娃,爆粗口可是很不好的行为。”柏奚极为云淡风轻外加不要脸皮地长身立于岸边,笑意吟吟地回了一句足以叫夏果吐出三升血来的话。 伸出根手指来,悠悠然地飘出了下半句话:“再者,本君怎么会舍得害小果子你呢,这百里莲池有一个极为古怪的特点,那便是若是来人在措不及防之下掉入池中,其所达到的效果可是比之要好上数倍。” 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夏果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已经无力再与这坑爹的祸再分辨些什么了,干脆便将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到这池水之中。 还真别说,方才她气得怒火冲天,还未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在这池中泡了一小会儿,原本还觉着十分僵硬的地方竟然开始慢慢地软化,连带着她的脑袋都像是被洗涤了般,清晰非常。 “小果子是打算这般穿着衣裳泡澡”见夏果不曾反驳他的话,反而表现出一副甚为舒坦的模样,柏奚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 倏然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蛋在顷刻间涨得绯红,一头埋进了水中之中,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冒出个脑袋来,张嘴喊道:“转过去,不准偷看” 笑出声来,不过这次柏奚还真是依言乖乖地背过了身去,悠悠然地接话道:“放心吧,本君不喜欢看没有多少料的小娃娃。” “你才没有料,你全家都没有料”夏果简直是被他气到要咬碎自己一口银牙了,这家伙还能再猥琐再无下限点吗,当着一个女孩儿的面便说出这番话来,他不觉得羞耻她还觉着没脸呢 “小果子你方才说什么,本君不曾听清。”说话间,他便作势又要转回身去。 夏果一见吓得赶忙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的胸前,往池水中又钻了几分,表示弃械投降:“我我方才说帝君你真是太有料了,作为女生的我都自愧不如” “啧啧,小果子呀,你真是太不乖了。”轻轻地摇摇首,柏奚很是干脆地便转过了身,吓得夏果立马就将露在外头的脑袋整个儿地埋入了池水之中,说什么也不肯再露出半分了。 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柏奚甚是心满意足地唇角一扬,慢吞吞地又转了回去,如闲云漫步般地朝着前头步步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小果子你在此处好生泡泡,本君去外头逛逛。” 夏果巴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和这个腹黑到掉渣的家伙待在一块儿,夏果深深觉着自己都要被折寿了。 “那女孩儿的记忆,是你摄走的”便在柏奚前脚慢悠悠地走出了百里莲池,一道略带喑哑的男音旋即荡了过来。 柏奚顺着声音的发源地瞧去,笑意斐然地回了一句:“你还是变作男子,本君看着会舒服些。” 再次毫不客气地挥去一掌,柏奚抬手随意挡下,话语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但却隐隐含了几分冷意,“蔚祁,有时候某些事情,只适合烂在肚子里。” 嗤笑一声,蔚祁淡然地收回手,整了整衣袖,“听闻他回来了” “你的小道消息可 是有些堵塞,这都是好几日前的事儿了。” 蔚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可莫要告知我,即便是连你,也是到他自行愿意现身才知晓的。” “本君可未曾这般说过。再者,他是如何性子的人你又不是不知晓,本君便算是知晓了也拿他没法子。”说话间,他甚是无赖般地摊了摊手。 “那个女孩儿,是与他有关吧,不然也不会见你这般煞费苦心。”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柏奚唇畔之处依然挂着笑意,但眼底已冷凝如潭,“从前我倒是真的很希望能有个女子陪在他的身边,但她显然不行,所以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本君都不会让他自取灭亡。” “呵,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既知不可留,何不来个一刀痛快”此话自蔚祁的口中说出,如是道着家常便饭般。 柏奚瞥了他一眼,不由啧啧叹气,“若是叫世人知晓,大慈大悲的南极观音不仅是个男女不辨的变.态,还是个心狠手辣的恶魔,不知他们要作何感想了。” “我再如何变.态,怎生恶魔,也及不上你柏奚的十二万分之一。”走近几步,目光忽而一转,投向了葱葱竹林之端,“妖魔两界在他归位之后便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淡淡点首,蔚祁见之像是霍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了柏奚,“你的意思是,妖魔两界是冲着他而来的” “照着他们现下的行事作风,这个猜测是最有可能的,而且沐卿好像早就已经预知到了什么,我虽只猜测出了其中的一些事,但还是无法完全确定。我觉得,三千年前他忽然消失,也许正与今日之祸有关。” 不过他虽然能知晓此次之祸其背后定然不简单,但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透,妖魔两界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耗费那么多的将士来逼沐卿归位呢,以沐卿六界无人可匹敌的神力,若是他归位了,与他们而言难道不是致命般的打击吗 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而且无论他后来怎么询问,沐卿都不肯告诉他三千年前他到底预测到了什么,以至于让他消失了这般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八章·原来她还有夫君(5000+) “主人你昨日同帝君在一块儿是发生了何事吗,怎么回来之后一直怨气深深的”桃之真是后悔自个儿昨日不曾跟着夏果一同去,它的直觉告知它,昨日柏奚那个大混蛋一定又欺负夏果了 夏果活动着自个儿的手脚,原本心情还有些好转了,但听桃之又提到了柏奚,顿时脸色一变,如同蔫了的茄子般,“桃之你不要提起那个混蛋的名字。” 不然她真的会怕自个儿忍不住,冲过去和那厮拼命。 先是一声不吭在后头将她推进池水之中,这便也就算了,她在那个百里莲花池在里头泡了才没几个时辰,池中的水忽然开始莫名其妙地变冷,几乎是片刻的功夫整个池面便开始结冰趟。 依着她那副极为不灵活的身子,根本便来不及逃脱,结果便被活生生地冰冻在了里头,天知道她当时几乎是半个身子以上被冰封住到底是怎样一种痛苦不堪的感受,而最最让她窝火的便是,她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柏奚那厮竟然始终都未曾出现 便在她以为自个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冻死在这个坑爹的池水之中时,柏奚才优哉游哉地晃悠了出来,她当时在被他救出之后,她便一头冲过去与他拼命,但不幸的是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非但不曾报仇,反而双手被他掐地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最后还是她弃械投降他才放过了她。 她现下深深觉得若是自个儿再在北极待下去,她一定会在某一日死在那个坑爹无下限的混蛋柏奚手中而且她能很清楚地知晓,他同眼前这北极的所有人一定将什么事情瞒着她,不愿让她知晓,她若是一直待在北极,一定永远也不会知晓她到底忘了什么对她而言极为重要之事夂。 眸底闪过一缕精光,她不动声色将其掩藏,抬起首来微微一笑道:“桃之我饿了。” “主人想吃什么,我去叫厨房做。”桃之也是深深被柏奚那家伙给虐过的人,很是能深刻体会夏果的感受,见她已经被虐地不成样子,确然是应该好好地大补一顿了。 “很多很多的好吃的,越多越好。”摸摸桃之的小角,她如是答道。 桃之连连点首,扑腾着翅膀便一头飞了出去。 它前脚才迈出房门,夏果便迅速召唤出了碧霄剑,二话不说便跳上了剑身,轻拍了两下道:“小碧,我想要出北极,你能带我离开吗” 碧霄剑很纠结,纠结地剑身都快要弯了,于理而言,夏果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但它却怕若是它带着夏果离开北极被柏奚知晓了的话,它无疑会死得很惨 “小碧,连你也不愿意帮我吗你情愿看着我在北极被柏奚那个大混蛋给虐死,也不愿帮我脱离苦海吗”夏果又怎会不知即便是她随身佩戴的剑可能也是站在他们那边的,所以她绝对不会说出自个儿出北极的真实目的,他们所不愿亲口告知她的,她可以自己慢慢地去寻找。 这话说得甚是悲惨,它竟无言反对。碧霄剑沉吟了片刻,托着夏果嗖地一声便飞出了房间。 在适应新身体的这些日子来,夏果可不单单只是每日地练习,她早已在暗中将北极的许多地方给摸了透,哪些地方有弟子看守,而哪些地方是无人前往的,而且北极如此严寒的地方,平日里便很少有弟子来往,这便更利于她逃跑了。 而且她今日选择逃跑的可是个好日子,柏奚那个混蛋依着昨日所应之事,去给南方南极观音送酒酿了,怕是要到黄昏才能回来,如此一来,便更没有什么因素能够拦地住她了。 极为轻而易举地便出了北极,夏果忍不住闭上双目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一屁股坐在了碧霄剑之上,甚为欣慰地拍拍碧霄剑,笑道:“小碧你真是好样的,咱们去大撮一顿如何” 碧霄剑也是许久不曾出来透一口气了,这对于一把上古神剑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悲剧,一听夏果这般说,它立马便乐乎地长鸣了声,托着夏果就往凡间而去。 想来是她最近被柏奚那个混蛋虐得太厉害了,都不曾怎么好好休息过,待在碧霄剑之上才不过了一会儿,她便忍不住打起了盹来,便在她脑袋一摇一晃要往前栽过去之时,碧霄剑已带着她稳稳落了地。 夏果一个激灵便醒转了过来,睁开眼之际,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眸,再眨眨眼眸,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不是她少见多怪什么的,只是碧霄剑带着她所到之地未免也太诡异了吧,虽然说满大街都是熙熙攘攘,甚是热闹非凡的样子,只是为何在走动的这些家伙都是些长相极为诡异的妖物 但也不知是为何,她非但不曾感到一丝惧意,反而觉得这般的场景很是熟悉,似乎在她灵魂的某个深处,悄然无声地动了一下,告知她,曾经她是来过这个地方的。 “小碧,这个地方我之前是不是来过”拍拍碧霄剑,夏果小声而又将音调放得尽量正常地问道。 作为一把只有剑灵的神剑,碧霄剑自然没有其他人那么多的弯弯肠子,二话不说便点了点剑身,而且还不忘 tang蹭到夏果的跟前晃悠,以求褒奖。 夏果微微一笑,奖励性地抚了抚它,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由抓抓后脑勺道:“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都快饿死了。” 随处找了个小摊子便坐了下来,顶着一头驴脑袋的店家旋即便笑吟吟地凑了过来,“客官想要吃些什么” “肉,只要是肉就好。”她现下确然是很饿了,不过很显然,她是个完完全全的肉食主义者,只要是有肉吃她的心情便能变得很美丽。 店家爽朗地应了声,转身便去准备。夏果心情甚好地托着下颔,看着各色各样的来往之人,她忽而觉着整个心如是泡在了棉花团之中,软绵绵地很。 散发着浓浓香韵的食物很快便端到了她的跟前,她看了第一眼便顿然觉得食欲大开,道了声谢谢便拿起筷子毫不顾形象地大吃了起来。 转眼之际便连着解决了五大碗,夏果顿时饱得连咯都打不出来,只剩下捂着肚子在那儿翻白眼的份儿,店家趁机便笑吟吟地凑了上来,“客官,可还吃得满意” 连连点首,“很好吃,这是什么肉呀,那么新鲜” “客官心中想的是什么肉,便是什么肉。”见夏果表现出十分满意的模样,店家唇畔处的笑意愈深,而且说出的话可是透露出几分诡异之色。 闻言,夏果微微一怔,便看那店家旋即便转移了话题:“那客官是否该付银子了呢” 咯噔一下,夏果这次意识到她方才好不容易出了北极太过于激动,一心只想着去大撮一顿而忘了自个儿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夏果不由暗暗扶额,她深深觉着,自己一定是这段时间被柏奚那个臭混蛋虐地太过于厉害,连带着智商都急速下降了 干笑了两声,夏果以手搓了搓两边的衣裳,尝试着用商量的口气说道:“嘿嘿,那啥,店家咱们可以商量一下嘛,今日我出来地太过于着急,一时便忘了带银两,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吃霸王餐的,我可以” “这么说来,你是没银子了”夏果的话都还未说完,那店家的面色瞬间就变了,驴脑袋倏然靠得极为近,顺势着便抓上了夏果的手臂。 而与此同时,碧霄剑护主心切,嗖地一下便自夏果的身畔跃起,还未待夏果开口拦住它,只见得一道白光闪现,耳畔便传来了甚为尖锐的尖叫声。 眼睛一眨,入目的便是那店家抱着自己血淋淋的断臂,在地上大叫着打滚,而便在她眨眼的同时,周围的人以雷霆之速便到了她的周遭,目光之中皆透露着凶狠之色。 “那个什么的误会,这是误会。”她顿时便觉得头大无比了,碧霄剑未免也太过于护主心切了吧,她这个主人都还没有发号施令呢,它便二话不说地把人家的手臂给砍下来,这可真是叫她连解释都没有底气了。 “你敢砍断我的手,我要杀了你”原本一直在地上打滚的店家忽而露出了极为凶狠的面目,大叫一声便朝着夏果猛扑了过去。 而便在那店家猛扑而来之际,有一道刺目的屏障在同一时刻笼罩在她的面前,反是将那店家狠狠地给弹了回去,甩出数丈之外,连呻吟之音都听不到半分。 这一幕发生地太过于突然与戏剧化,夏果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那一抹纯白色的身影,只见他垂首整了整衣袖,话音淡淡:“本城主的客人,何人敢造次” 由于受柏奚的毒害太深,夏果现在只要看到有人穿白衣就会忍不住地抖上两抖,即便是眼前这个人及时出现阻止了那个店家对她的攻击,但她对他却丝毫升不起感激之情。 虽然他不过是淡淡地说了句话,但那些个妖物在看到他出现以及他开口说话之际,便已经吓得浑身是汗,齐齐匍匐在了地上,不敢抬起半分脑袋来,浑身抖得比夏果还要厉害地多。 “夏姑娘,别来无恙。”对于眼前一个人的畏意,苏佐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慢慢地回过身去,话中竟是带了几分难得的和缓之意。 忍不住眨眨眼眸,夏果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不大置信地开口道:“你认识我” 听罢,苏佐言不由微眯起了眸子,目光深邃地落在她的身上,看了许久,只能瞧见她一脸的茫然以及眼中透露出的满满疑惑之情。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不过数月不见,夏姑娘便将苏某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苏某却是不曾忘记姑娘,夏姑娘在我不夜城所做之事可是让苏某印象深刻呢。” 顿了顿音调,他目光忽而向她身后一瞟,带了些困惑之意问道:“夏姑娘的夫君呢,今日没有姑娘一起来吗” 心下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停止了跳动,夏果一步逼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说什么,我的夫君,我有夫君” “看来这段日子来,夏姑娘似乎经历些与众不同之事。”苏佐言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淡淡地道了一句,将流袖一拂,指向前头道:“这般站着说话也颇是累,不若我们寻处雅致之处再谈吧。” 自她失忆开始,身边没有任何一个认愿意告知她,她到底失去了什么最为重要之事,而今日忽然有人与她说她竟然有夫君,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那个在眼前之人口中所说的夫君,便是她所丢失的记忆。 这样的感觉如此地强烈,强烈到让她毫不犹豫地便点首答应,随着苏佐言去他所说的雅致之处。 一字不漏地,仔仔细细地听苏佐言将当时所发生之事记在了心中,她在此其间已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手心之处早已不知积了多少汗,甚至于她连呼吸都极为困难,有些干裂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说,有一个穿着蓝衫,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说他是我的夫君” “夏姑娘不信苏某所说之言”见夏果再次强调了一遍,苏佐言不由半眯起了眸子,一手捏着只杯几,随意地往后一靠,倚在软背上,轻抿了口酒水如是问道。 缓缓地捂上自己的心口,她目光显得有几分呆滞,“我不知道。自我重伤醒来之后,便莫名其妙地失忆了,我见过许多熟悉我,但我却不记得他们的人,但却从未见过一个穿着蓝袂的男子,更不必说他还是我的夫君。” 而且若是依着苏佐言所说那个着蓝袂的男子是她的夫君,那么他便没有理由在她重伤失忆之后彻底地消失在她的眼前,而且还将她丢给了另一个男子,这分明是说不通的。 她往深处想去,有什么极为残缺的部分如电闪般自她的脑袋一晃而过,还未待她想要去抓住那些残缺的部分,脑袋深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眼前忽然便是一阵漆黑,忍不住以双手抱住脑袋。 苏佐言见她忽然表现出十分痛苦的模样,眼底闪过一缕暗淡,直起身子,话语中带了几分关切之意:“夏姑娘可是头疼,需要苏某传大夫吗” “不用,我自苏醒之后便时常会头疼,很快便好了,没什么大碍。”见苏佐言起身要去唤大夫,夏果忙出抽出只手,拦住了他的身子,随意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旋即追问道:“苏城主,我可以求你件事儿吗” “夏姑娘想要忆起那段失去的记忆”不待夏果说出她所求之事,苏佐言已是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咬着下唇,点点首,“是,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苏城主有办法吗只要你能让我忆起从前之事,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去努力做到。” 她已完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了,无论眼前这个男子将会提出什么条件,她都会接受,她绝不要做一个没有过往的人,而且她更想知道那个蓝袂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夫君,如果真的是,那他又为何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将她留给了另一个男人。 所有的疑惑堆满了她的脑袋,即便她现在脑袋依然还是很痛,但她依然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往下想,似乎只要想起了那个人,她便能找回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苏佐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表情,旋即轻声一笑,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苏某确然有法子可让失忆之人重新寻回记忆,不过夏姑娘,你确定你能承受地了那般的代价” “只要你说出,我便能做到。”没有了以往的记忆,即便她身边每日不缺欢声笑语,但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心口之处失去了什么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东西,而若是她一直寻不回那东西,她便如同行尸走肉般,她将永生不会真正地快乐。 听罢,苏佐言唇畔的笑意深了几分,缓缓地向她伸出了手,“随我来。” 犹豫了片刻,夏果深吸了口气,将手交到他的手中,他的另一只手忽而在所坐的椅子上微微一拧,整个地板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在离他们主桌不过一米之处的两块板子开始向着反方向渐渐挪开。 大致地朝里头看了看,是一道很刺目的光,以至于让她根本无法看清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而苏佐言的声音旋即在耳畔响起,“夏姑娘,苏某并不能完全保证你能忆起过往的所有事情,不过,若是某件事或某样人与你而言是十分重要的话,那可能成功率会大些。” 表示明白地点了点首,苏佐言带着她纵身一跃,便跳进了那道刺目的光亮之中。 因为那道光芒太过于刺目,所以在纵身往下跳之时,夏果是一直闭着眼睛的,直到苏佐言的声音再次传来:“可以睁开眼睛了。” 缓缓地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池水,但这池水与她之前所见过的显然不同,那是一方充斥着五颜六色,斑斓到耀目的池水,在夺目迷人之间,却是能隐隐透露出几分诡异之色。 “夏姑娘可曾有听过蚀骨池”而此时此刻,苏佐言一如往常般淡淡的嗓音响在耳边时,叫她下意识地不由倒退了一步。 苏佐言淡淡地瞥了眼那方池水,慢慢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蚀骨池单只是听名字想必夏姑娘便能够知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吧,不过这池水也有个极为与众不同之处。” “那便是在令人蚀骨钻心之际,可以刺激人的大脑,进而让其产生一种幻觉,这可以 说是一种幻觉,也可以说是一段真实的过往。不过,若是夏姑娘无法挨过蚀骨钻心之痛,无法自那池中全身而退,那得到的结果便是不一样了。” 顿了顿音调,他眼底滑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淡淡的话音紧随而出:“你会死在这池中,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被池水一寸一寸地吞噬掉身体。” 深吸了口气,夏果微微半阖上了双眸,再慢慢地睁开,唇角轻微上扬,一字一句道:“苏城主,我若是真的出不了这蚀骨池,请你将它送到北极,多谢。” 素手一翻,碧霄剑恍然躺在了她的手心,她将其往苏佐言的手中一递,微笑着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九章·我要你的心 目光停留在碧霄剑之上,苏佐言的眸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晦暗之色,唇角轻微一勾,“好。夏姑娘的意志非一般常人所能敌,苏某相信这蚀骨池水定难不倒你。” “借苏城主的吉言吧。”夏果象征性地回以一笑,转而止池水河畔,将鞋袜都给褪了去,白嫩的脚丫慢慢地挪向池中。 痛,钻心般的痛肌肤才只触及了一丝,脚丫便是下意识地缩了回来,这般的痛感,敌得上当时她重伤在身不能动弹的那般痛感了添。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半阖上双眸,深吸了口气,一下将一只脚给塞进了水中,紧随着便将另一只脚也探了进去,“嘶”控住不住地抽了口凉气,脚底传来蚀骨敢的疼痛并不是一下子传遍她的全身,而是如蛊虫般,一点一点地钻进骨头里。 紧紧地咬住下唇,夏果艰难万分地向前一步接着一步迈去,数次差些忍受不住,整个身子栽进池中,实在痛到不行之时,她便干脆将袖子撩开,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以手臂的痛感来分散脚下的折磨。 而便在她步步向着池的深处走去之时,在剧烈的痛感之外,脑袋中原本只是一些残缺的画面竟是开始慢慢地聚集汇合,先是电闪般地一晃而过,而后如是倒映在镜子般,即便依旧是模糊不清,却能叫她大致地看清。 三千年成熟,她不慎跌入他的怀中,一时脑中只溢满了冷梅清香; 他睁开双目,微微一笑,话音如水,“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久,连菩提都开花结果了。” 她灵力微弱,他收她为徒助她幻化人形屋; 她懵懂不知世事,他带她游历人间,捉妖收鬼,只为助她步步升仙。 他会为了她,甘愿自损仙力前去北寒之地取穷奇的犀角;他会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话音如醉的言语:“为师不会舍下你的。”;他还会将她牢牢地护在身旁,轻描淡写却又透出隐隐刺骨之意地说道:“我的妻子如何成了他人的新娘。” 所有的所有,如潮涌般地钻进了她的脑海,足以让她瞬间泪流满面,只能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哭出声来。 此时此刻,她已完全感受不到脚下的疼痛,原本自苏醒之后一直空落落的心似乎是在一瞬间被填了满,让她再也不畏惧脚下蚀骨的疼痛,一步接着一步地走至尽头。 苏佐言一直立于尽头,看着她自踏入池中到快要走出池水的所有表情,眼底的趣意逐渐加深。 在她的手触及岸边的泥土之际,苏佐言已先行一步帮助她重新回了岸上,身体离开池水,被她忽视的剧痛这才像是重新恢复了般,痛得她根本无法站住身子,一下子便瘫倒在地,蜷起半个身子,将脑袋深深埋入臂间,咬牙缓了许久。 “看来效果不错,夏姑娘已然全数想起了”见她如此痛苦地抱着身子瘫坐在地上,苏佐言也丝毫不给予任何帮助,只是背着手,话语中带了几分笑意。 挨过了一开始的剧痛,后来一阵连着一阵的痛感倒是不是很难受了,她缓了缓呼吸,方才慢慢地抬起眸来,点了点首,但旋即又摇了摇,“只是想起了一些,不过已经够了。” 她找回了心口处所缺失的那个人,即便是她无法走出蚀骨池,她亦是死而无憾了。 那样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她怎么舍得忘却,又怎么敢忘却。 慢慢地抚上心口,她唇角处扬上一抹自然到耀目的笑弧,“谢谢你,苏城主。我已达到了目的,那么苏城主的条件是什么” “我的条件很简单,不过怕是夏姑娘不舍得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苏佐言话音淡淡地说道。 目光与他直视上,“我说过,只要是我所能做到的,一定会努力去为苏城主完成。” 轻声一笑,苏佐言甚为满意地点了点首,“你的心。” 猛然一怔,夏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方才慢慢启唇:“你要我的心作何” “若是我告知与你,夏姑娘怕是便不愿意将心给我了。”苏佐言伸出了根手指,摇了摇如是说道。 她微微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方才有些艰难地摇晃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既然苏城主完成了我的心愿,让我想起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也绝不会言而无信。” 闭上双目,其实被挖走心的感觉并不是很痛,反而还有带着几丝痒痒的触觉,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只觉得胸前一滞,有什么东西便骤然离开了她的身体。 那处地方,原本因为忆起了所最在意的东西而便填的满满的,而又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又再次便会了空落落。 她缓缓睁开眼睛,垂眸看向胸前,顺手抚了上去,不由叹了口气。 也罢也罢,不过是颗心罢了,她已经找回了她想要的人,没有心也无碍。 “小碧。”轻唤了声,碧霄剑立马便长鸣一声,极为顺从地飞至夏果的跟前停下,晃悠了两下表示担忧之意。 拍拍剑身,夏果一跃其上,但由于脚 tang下实在是痛得厉害,没有多少的气力,她便干脆瘫坐了下来,吩咐道:“小碧,带我去找他。” 闻言,碧霄剑明显一顿,不曾动弹半分,而夏果也不着急,再次柔声道:“你知道我所说的他是谁,你跟在他身边这般久,一定能够通过捕捉他的气息进而寻到他吧” 这对于碧霄剑而言自然不难,它原本便是沐卿身旁的佩剑,随着沐卿在上古战场上厮杀,对于他的气息当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即便是借它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带着夏果去找沐卿啊 见碧霄剑一动不动,夏果心中已然明了,干脆便又跳了下来,由于缓冲过大,她膝盖一弯,身子便向前栽了过去,幸而她手上的动作够快,及时抵住了地面,避免了脑袋遭受伤害。 缓了口气,夏果再次咬牙站了起来,脚上的剧痛已让她渗出了一头的冷汗,但她依然固执地拖着一双残脚一步一步地向前而去。 碧霄剑看着她如此地固执,终于是忍受不住了,毕竟它也只是一把剑,而且早已认了夏果为新主人,又如何舍得看她这般忍着剧痛地靠着自己的脚步往前走,嗖地一下便飞回到了她的跟前,表示弃械投降。 夏果笑了笑,以极快的速度便跳上了剑背,“小碧,你只需带我找到他便成,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做,绝对不会将你给暴露出来的。” 听了夏果的保证,碧霄剑顿时便没有了任何的顾虑,眨眼之际便托着夏果飞向了苍穹之端。 而苏佐言一直目视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方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低眸看向手心,那处恍然躺着颗血红的,不断跳动着的心脏,映衬着他唇畔森然的笑意,无形之中生出丝丝寒意。 虽然碧霄剑能够感知到沐卿的所在,但神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的,即便是如柏奚这般的身份,想要进入神界也需征得手谕方可。 所以夏果便被顺顺当当地挡在了一片荒芜之外,见碧霄剑不再往前飞,显然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了住般,夏果便干脆落下剑来,慢慢地伸出手去,肌肤似是触碰到了什么,刹那间炸开刺目的光芒,而与此同时她手指便被割开了一道极深的伤痕,她根本便来不及躲避开。 再缩回手来之时,手腹上已在不断地涌出鲜红想血,她毫不犹豫地将手腹塞进了口中,吸吐了数次,才算是大概地止住了血,随便地在衣角处扯了块布,包扎了一下,方才出声道:“此处便是进入神界的结界吗” 这般强大的结界,她不过只是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手上便立时被割开了一道极为深的伤口,就更别谈她现在想整个人进去了,这简直便是天方夜谭。 “除了这个地方,便没有其他捷径了吗”自然,夏果是不会傻到明知进不去还要硬闯的,以她现下这具身体,怕是只稍撞上几下,她很快便会死翘翘了。 碧霄剑略一踌躇,而它的这一丝犹豫瞬间便被夏果给捕捉了到,一把抱住它,哼笑道:“不要想着骗我,我知道你是晓得的,对吧小碧” 碧霄剑顿时便欲哭无泪了,它深深觉着自己方才便不该被夏果那般悲惨的样子给软化,以至于带着她来到了结界之外,到了最后它果然是被坑得最惨的那个 没法子,碧霄剑只得托着夏果往另一处飞去,大摸是飞了半柱香的时辰,它才缓缓地落到了地面。 夏果有些不大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汪洋大海,腿下忍不住地发抖,她方才可是被蚀骨池给深深刺激过的,如今再看到海水,她便控制不住地发寒。 颤抖抖地伸手指向了海面,“小碧,你该不会是让我游过去吧”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眼前分明就是望不到头的海洋啊,她若真是要游过去,不知游到哪年哪月才能游到神界去 碧霄剑晃悠了下身子,便开始在地面之上写字,夏果歪着脑袋看它一笔一画地划下来,方才恍然大悟般地道:“你是说在这片海的最底下,可以通往神界”题外话弱弱地说上一句,作者的扣扣:1957827541。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尽情地来扰偶哟,哈哈,只要记得在加我之前报上书里随便一个人物的名字就成,不然我是不敢加陌生人哒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章·神尊近来忙着婚事,不便见你 这片海虽然一眼望不到头,但其水温却是相当舒服的,不过由于夏果前不久才在蚀骨池里泡过,双脚的骨头显然已经被那池水给破坏了,所以即便是这池水很温暖,与夏果而言还是相当痛苦的。 让碧霄剑在前方带路,她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海水的最底层,底层的气压很不通畅,似是有千斤的巨石压在胸口般,完全透不过气来添。 忽而停了下来,碧霄剑横过身子,指了指前头,夏果顺着它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两块极为巨大的石头,大摸是由于沉于海底过久,所以长满了各种青苔,而在两块巨石的中间,有一条极为小的细缝,夏果初初目测上去,若是她斜着身体还是勉强能卡进去的。 一把将碧霄剑反握在了手中,夏果深吸了口气,拨开海水,至两块巨石跟前,侧斜着身子慢慢地往里头卡,里面的空间实在是过于狭小,即便是如她这般瘦小的身材,都在慢慢挪动的过程中,与两畔的石头摩擦,不知噌破了身上多少层皮。 而且越往深处,这里头的空间布局便越是复杂,她既要斜着身子,还要数次爬过那些莫名凸出来的巨石,几番下来,双手都已经磨掉了好几层皮,泡在海水中很痛。 但她却不敢因此而慢下步伐来,虽然她到现在都未察觉出危险来,但这个地方明显是安静地有些诡异了,她得要快些出了这个狭窄的遂道才算是安全。 这般想着,她的动作便又快了几分,顾不上手上脚上,甚至于全身上下的疼痛,几乎是闭住呼吸在过这个狭窄的空间。 而随着她的不断深入,原本幽黑一片的空间慢慢地有微小的光芒撒进,然后那光芒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当她一只脚迈了出去之际,她差些就要欢呼雀跃起来了,虽然过这个地方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但至少她没有碰到什么妖魔鬼怪,不然她还真是怕她若是在底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会不会被人给发现了。 碧霄剑很快便飞到了她的前头,往那最亮的光芒之处指了指,示意夏果往那个方向去屋。 顺着碧霄剑所指的方向,夏果一鼓作气地游了上去,但便在她要往水面露出之际,最上头似乎有一层不薄不厚的东西,挡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以双手撑住那个薄物往上顶,但试了许多次,累得气喘吁吁的也不曾将那层薄物给顶开,碧霄剑见此,飞到她的旁侧戳了戳她,她有些疑惑地停了下来,便瞧见碧霄剑在她的跟前横躺了过来。 她不由拍了拍脑袋,真是太鄙夷自己的智商了,竟然不充分利用碧霄剑的功能,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这般想着,她顺手便将其握住,不过她可不敢一剑劈开那个薄物,只能以十分小心的姿势,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其破开。 磨到手都快不是自己了,才算是将其破开了足够她整个身子钻出去的口子,一头冒出水面之时,外头刺目的阳光让她颇为不适应,半阖起了眸子,待到眼前的不适慢慢消散下去,她方才看清了自己所在之处。 这是一条很长很长,长到望不到头的溪流,而且河水还是属于乳白色的,夏果觉得泡在这个水中,原本满身的痛感竟然开始渐渐地淡了下去,再顺着往上瞧,她不远处的前头,便是一颗红如焰火般的树,那艳红的光泽竟是比秋日里的红叶还要夺目上数倍。 不过即便是这溪水能够缓解她身上的痛感她也是不敢多停留的,慌忙自其中出来,几下上了岸边,身上显然已是湿漉漉一片了,不用照镜子她便能想象成自己此时此刻是有多么地狼狈不堪。 随便地将衣物之上的水渍给拧了几下,她拍拍碧霄剑问道:“小碧,此处便是神界了吗” 碧霄剑晃悠了下身子,表示他们确然已经进入了神界。 这番下来可真是太过于顺利了,夏果都有些不大敢置信,携着碧霄剑轻手轻脚地躲到那株巨大的红树之下,她凑到碧霄剑的跟前,小声问道:“神界未免也太过于安静了吧,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明显是安静地有些太过于诡异了。这般想着夏果心中不由有些发毛。 但这对于曾长期处于神界的碧霄剑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诸神皆是待在自己的殿中,若不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向来都是过着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哪会向凡间那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这场景若是发生在了神界,才会让它大跌眼镜呢。 明晓了碧霄剑心中所想,夏果方才松下一口气,抬起眼眸看了看正上方的地方,那处有一轮不是很耀眼的光芒,柔柔地照在身上很是舒服,让夏果不由半眯起了眸子。 而便在她眯上眼睛的同时,一道无形的光芒不知从何处而来,迅速缠绕上她的周身,让她片刻之际便无法动弹,与此同时,一道闲淡中带着几分喑哑的嗓音传荡而来:“小小灵果,胆子倒是很大,敢私入神界。” 一听这声音,夏果心下便不由咯噔地一沉,她才初初松了一口气,下一瞬间便被人给发生了,这运气还能再衰些么 尽量稳住 tang呼吸,看着那声音的主人自逆打而来的光芒步步而来。 在淡雅如雾的亮光之中,那男子着了一身浅褐色的长袖流衫,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墨黑的长发简单地系起,唇畔处似是挂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但第一眼瞧上去时,便觉着并不是很冷峻,但也绝不算温柔。 只能用算是平易近人的气质来形容眼前这个男子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男子,夏果如是下了个结论。 而那男子见夏果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眼中并未见任何惧意,甚至连一丝惊艳之色也没有,不由半眯起了眸子,眼底滑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揶揄,“今日我心情甚不错,并不想打开杀戒,所以若是你说出的理由能让我满意,我或许便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 再次忍不住眨眨眼,男子立马会意,解开了缠绕于她周身的无形之绳,她脚下有些站不稳,倒退了两半,干脆便将整个身子倚在红树之上,方才启唇道:“我是来找人的。” 闻言,男子不由一挑眉,眼底的兴趣不由浓了几分,“你一个灵力低微的灵果,竟然找人找到了神界” 其话语之中的刺意不言而喻。但夏果并未放入心中,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已经说了自己的目的,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儿,如此可以放我走了吗” 岂料她身形才稍稍一动,便有一道气压向她袭来,她措不及防之下便被其击中,后背重重敲上红树,喉间旋即便涌上了血腥味,她顿时便无力稳住身子,整个人便向前栽了过去。 而男子则是悠悠然地收回了手,几步走近她,便在离她只有咫尺的距离之际,原本被夏果藏于袖中的碧霄剑终于忍耐不住,长鸣而出,劈头便向男子砍来。 男子的眸中顿现惊愕之色,不过动作依然迅速,自周身结成了道护障,稳稳地挡住了碧霄剑的攻击,但他的目光却不由变得有些深邃,想要伸手去拿剑,可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碧霄剑便迅速调转了头,回到夏果的手中。 借助着剑的力量,夏果慢慢地站起身来,随意地拭去唇畔之处的血渍,咳了几声道:“被世人所崇拜敬仰的天神,原不过便是这般德性,今日我这个小小的灵果倒是好生领教了。” “小东西,你手中的剑是从何而来的”对于夏果口中满满的嘲讽之意,男子却是不怒反笑,话题一转便到了她手中之剑上。 “从何而来与你有什么干系。”即便眼前之人的法力不知高于她多少倍,但她依然没有丝毫惧意,只冷言抵了回去。 谁知那男子竟是笑出了声来,低眸整了整自己的流袖,话语之中反而带了几分缓和之意:“小东西,你方才不是说要寻人吗,你要寻谁,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找到他。”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与柏奚差不多,都是属于那种表面看上去温和无害,实则心肠黑到了无底线,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便一口回绝,转身便想走。 不过男子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转瞬间便拦在了她的前头,“小东西,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碧霄剑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夏果身形一顿,这次将目光重新落回到男子的身上,此人能一眼便瞧出她手中的剑,进而喊出名字来,说明其在神界的地位应当不低,说不定便能很快让她找到沐卿。 如此一想通,她便不由一扬唇角,慢慢启唇道:“我要找沐卿,你知道他在何处吗” “你要找的人是神尊”虽然能一眼瞧出她手中的碧霄剑乃是沐卿身旁的佩剑,而单看眼前这个女子在提及沐卿之时,眸中溢出显而易见的炽热之意时,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唇畔的笑意愈深。 “不过怕是很不凑巧了,神尊近来忙着婚事,恐怕不便见你。” 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足以叫夏果脚下不稳,险先迎头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一章·不若,我助你夺回他如何 即使走过蚀骨池的水,即使是失去了心,即使全身上下被磨破了不知多少层皮,她都能一笑而过,可是她千想万想也绝不会想到,在她历经千辛万苦到达神界,在她离他只有咫尺之遥时,却自他人的口中听到。 他在忙着婚事,不便见她。 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脑海里不断地晃出那深深的月夜,她醉眼迷离,却又无比清晰地字字说着:“师父不要娶师母,娶我可好” 原来原来他将她丢在北极,不闻不问,却是为了回神界娶亲 不过只是刹那的功夫,她似乎觉得胸口处有股钻心的疼痛,痛到让她根本站不住身子,只能无助地捂着那处地方,弯下膝盖,抱着身子。 她在恢复记忆之后,在寻他的路上,真的真的想过无数种可能,猜想他当是许久不回神界,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猜想他不过只是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那么几日,很快便又会回来。 可是她却从不曾想过,他是要娶亲了,而这恰恰是她一直以来都不愿去想的。 在她没有知晓爱上他之前,她不希望有女子靠近他,似乎这般便会分走他的视线,而在她确定了对他的爱意之后,她可以放下所有的尊严,所有的所有,只为可以待在他的身边,哪怕他真的要娶亲。 当时当日她是这般想的,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的心就真的愿意这般,便如她今日亲耳听到,他要娶亲时的心境一般,即便她已失了心脏,但胸口处还是控制不住地痛,痛到让她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可是她也知晓,现在她绝对不可以哭,她不可以因为他人的一句话,便真的信以为真,即便只是一根小小的稻草,她也要拼命地抓住。 因为,她信他,她相信他绝不会因为娶亲便将她丢在北极不闻不问。 即便真的是那最坏的结果,她也要亲耳听到他所讲桕。 深吸了口气,她松开了捂住胸口的手,慢慢地站起身来,她想要挂起一抹自然的笑弧,但发现这竟然无比地艰难,不由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眸道:“谢谢,我知道了。” 转身便想要走,谁料那男子还是不肯放她走,一晃便又到了她的眼前,她现下心思乱成一团麻,一见之立马便情绪失控了:“你丫的到底还想要做什么,你是想告诉我他现在就要成婚了,还是想说新娘是神界公认的大美人呀” 而男子显然是不曾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文文弱弱的女孩子,会在发怒时爆出如此的话语来,愣了愣,方才饶有兴致地回道:“小东西,你可真是藏不住心思。” 在一个外人的眼中,将自己对沐卿的爱意暴露地如此明显。他倒是甚为好奇,这个灵力低微的灵果,到底与沐卿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了,想来若是知晓了内幕,一向清冷的神界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关你屁事,滚开。”夏果已经完全没有耐性再与眼前这个男子耗下去,她早就想好结果了,若是她因话而惹怒了他,大不了便是被他一掌劈死,反正她都是已经不知多少次在鬼门关徘徊过的了,并不畏惧死亡。 只是她即便是拼死,也要去亲口问沐卿,即使这结果会让她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她亦是死而无憾。 “你真当神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即便是我能放你走,你也绝对见不到神尊。”男子如若未见地顶着她一身的怒意,不轻不重地如是说道。 “那也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大不了她便冒死搅乱神界,她便不信她若是闹出大动静来,他会不知晓她来了。 闻言,男子却是摇了摇首,忽而伸出根手指来,在她的眼前晃悠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我可以帮你见到神尊,不过” “有什么条件你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夏果极为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反正她连心都已经交出去了,她也实在是不知晓她如今的这副身子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眼前这个男子谈条件的东西。 听此,男子眼底的笑意愈深,“条件日后我可以慢慢地想,只要你不要给我耍小手段就成。” 夏果不由白了他一眼,他们俩的实力可是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呢,她要拿什么与他耍小手段再者,她才不会把心思用在他的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不过小东西,你的运气确然不错,明日恰好是神尊与婉华仙子的订婚宴,诸神都会前往,你可以扮作我的童子,随我一同前去。” 胸口处又是控制不住地犯疼,但她还是生生将其忍了住,面上的表情控制地很好,微抬起下颔,开口道:“婉华仙子也是神界的天神” 男子闻言不由笑出声来,“小东西,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晓婉华仙子又名瑶姬,乃是炎帝之女吧” 眸底一暗,夏果差些便脱口而出,可却又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沐卿不喜欢瑶姬,这不过只是桃之的猜测罢了,便像桃之所说的,沐卿可能有些喜欢她,从头至尾,不过也只是她的异想天开罢了。 苦笑了一下,夏果点 tang了点首,“知道,炎帝捧在掌心的女儿。”一出生便有旁人无法比拟的高贵身份,而她不过只是一颗在殷虚之境修炼了三千年,也无法幻化成人形的灵果而已。 其实这些身份名利她从未在意过,而她也是一直以为他是不会在意的,但这也不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在不知道他身份之前,她还可以自我安慰,但他是神界的上神呀,处于六界最巅峰之位。 那个位置,足以让她穷尽几生几世都无法望其项背,她可以做他的乖乖徒儿,却永远也无法成为他的妻子。 这样的结局,她早就应该知晓的,只是她自心底里不愿承认罢了。 炎帝之女,又是仙界公认的第一美人儿,这样的身份地位,又如何配不上沐卿呢。 即便她多么地不愿意承认,但是沐卿喜欢呀,只要是他喜欢的,无论她的心底会有多么地伤心,她也要装得很开心。 “小东西,你现下该告诉我,你与神尊到底是何关系了吧”细细地将夏果所有微小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男子方才慢吞吞地开口道。 夏果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由皱起了细眉,“作为天神,历经了天地之劫,还会有如此之大的好奇心” 男子不由大笑着摇摇首,“若是换做他人,你如今怕是已经死了数万次了。”他这话说的可是真的,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沐卿这三千年到底曾经历了什么,回归神界没多久,竟然忽然便松了口,竟然同意了与瑶姬的婚事。 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想当年瑶姬追了他足有万年之久,他都不曾松过口,又如何会在消失了三千年之后,忽然便会一改当初了呢,若说里头没有猫腻,只要有脑袋的人都不会相信。 “师父,他是我师父。”是呀,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她的师父而已,只是她在朝夕相处之中,一不小心不曾控制好自己的心,所以说呀,他想要娶谁,她都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干涉。 眼底闪过显而易见的惊愕,比之他方才看到碧霄剑还要来得愕然,若是他将这个消息与他人说上一说,怕是立刻会被认为是疯人疯语吧。 那个高高在上,清冷无双的神尊,竟然有一日会收徒,而且这个徒儿还是个女子,这可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呀 若是换做从前,他是定然不会相信的,不过这三千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足以改变某些东西,即便是沐卿也不例外。 而且看眼前这个女子的表现,她与沐卿之间,似乎也不止是师徒那般简单。这般想通,他便觉得十分有意思,平淡如水的神界,终于能有个劲爆的消息,让他好好地乐上一乐了。 想此,唇畔处的笑弧愈深,“小东西,你喜欢他。” 微微一怔,夏果旋即抬起首来,毫不掩饰地直接承认:“是。你可以尽情地说我大逆不道,违背伦理,但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便是喜欢了,没有什么值得掩饰的。” 而且她从未觉得自己的爱是卑微的,她在乎的只是他喜不喜欢她,若是他能够亲口说出他喜欢她,哪怕只是那么一句,她便算是要受尽地狱般的折磨,也毫无畏惧。 可是呀他不喜欢她,他至始至终只是将她当做他的小徒儿,所以无论她有多大的勇气,有多么坚定的信念,在没有他的支撑下,她只能将那份喜欢小心地珍藏起来。 原本她以为,哪怕永远也听不到那句话,她只要能在他的身旁做个乖乖徒儿也就够了。 但是如今似乎连这般小的心愿也是无法达成了,因为他的身边有了其他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她的身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却永远也无法做的事。 “我便是喜欢你这般直言爽快的。”男子眼底泛起了一缕欣赏之意,但很快便被满满的揶揄所取代,“我也不喜瑶姬,虽说她确然有几分姿色,但是也太过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当年瑶姬追求沐卿可是闹得人尽皆知,不过想来也是瑶姬一出生便一直处于高人一等的地位,所以除了在沐卿面前表现出柔弱女子的样子之外,即便是他们这些天神,她都不曾放在眼里过。 这也就难怪沐卿为何在她如此苦苦追求之下都不曾心动了,一个不懂得放低身段的人,又如何配得起神母的尊位呢。 而且“小东西,你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再者我也很不愿看到瑶姬坐上那个位置,不若,我助你夺回他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二章·妾身服侍神尊更衣吧 “不需要。”想也未曾想,夏果一口便回绝,不过她并未拒绝当他的童子,他说的确然也没错,她便算是有碧霄剑在手,恐怕也无法找到沐卿,这里毕竟是神界,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 闻言,男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以单指抵着下颔,微微一笑道:“有捷径你不走,小东西,我真不知该说你是蠢还是傻。” “那是他的决定,他想要娶谁,我没有任何权利干涉,而且我只是想要听到一个答案。”一个他亲口说出他要娶瑶姬的答案而已,或许只要听到他亲口所说,她便真的会放弃了。 因为,他曾承诺过许多事情,而且都一一做到,但却从未承诺过他的身边只会有她一个女人,更不必说他日后还要娶亲,所以她即便是多么地不愿听到,不相信这是真的,她都不得不接受。 她的师父,很快便会是别人的了,那个曾经助她幻化人形,带她游历凡尘,会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轻声细语,她原以为一直一直,只会是她一个人得到他所有温柔的师父,将会是另一个女子的了。 或许她的这个决定在别人的眼中很懦弱,很没有骨气,连自己的爱情都不敢去追求。 可是她不愿看到他因为她而为难,他是如何的性子她待在他的身边那般久又怎会不知,只要是他所做出的决定,那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且绝不会更改的。 但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心中很不甘,很痛,痛到只要思及他的一丝一毫,就会无法呼吸,似乎只有亲眼看到他迎娶瑶姬,她才会彻底地死心一般。 男子听罢却是不由摇了摇首,叹息着道:“喜欢的东西若是不去争取,那便永远只能是喜欢,而不是拥有。小东西,你以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很是伟大吗亦或是说,你真的情愿看到神尊的身边站着其他的女子” “那也不关你的事儿。”夏果真是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简直可恶到了极点,她原本都已经极为勉强自己的心了,他此番又好死不死地又给她强调一遍,这又如何不让她心乱如麻 “看来你并未想通,不过这也无碍,还有半日的功夫留给你好好地思考思考。”说罢,男子流袖忽而一挥,两人的身影瞬间被一团白晕所包围,不过转眼之际,她脚下便换了块土地。 这是一间极为典雅的屋子,细雕的窗棂,梨花石样的桌案,只是这个屋子竟然没有床,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玄冰,简单来说便是玄冰床,看在夏果的眼中让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两抖桕。 “今日你便在此歇下吧,待到明日我自会唤你。”如是道了一句,他转身便要离去。 夏果赶忙喊出他:“你究竟是何人” “还记得你进入神界的那条河吗,那是我所管辖之处,至于我到底是何人,你自个儿慢慢去猜吧。”男子大笑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眼前。 夏果不由抽了抽唇角,她才不会浪费时间与生命去猜测他是谁呢,左右不过是神界的哪个天神罢了。 她初初才这般想,碧霄剑忽而便钻出了脑袋,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她恍若大悟般地说道:“你是说,他是水神共工” 虽然知晓此人的身份定然与众不同,但她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不管是说话还是行动都让她觉得无比厌烦的人,竟然会是水神共工,在她知晓的知识里,水神共工可是与少昊共治天西一万两千里的上古四方天帝之一呀。 原本以为这般身份的人,当是个一丝不苟,令人敬仰的天神,却不想原是这般料料。 如此想来,还真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了呀。高高在上的天神形象再一次在她的眼中倾然崩塌。 不过转而想想也是,沐卿在私下里的真性情便是无比地坑爹,也就怨不得他所带的手下会是如何的样子了。 一思及沐卿,她原本在得知共工身份之后的那份吃惊很快便消散了下去,叹了口气握住碧霄剑,她寻了条木凳便坐了下来,将碧霄剑慢慢地放在桌案之上。 “小碧,若是我明日见到了师父,我应当如何言语”她确然是无比地想要亲耳听到沐卿所说,但无疑,她又十分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她完全不知晓自己是否真的能如想象中那般强大,可以笑着看着他娶亲。 碧霄剑晃悠了一下身子,刺拉拉地表示:在考虑见到神尊之前到底要说些什么,不若先把自个儿现在这般狼狈如落汤鸡的样貌给整一整。 夏果这才忆起她如今这般模样确然是根本无法见人的,慌忙抱住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来向四周看了下,抓起碧霄剑就往外跑。 出了房间夏果顿时便被吓到了,这共工不愧为水神呀,这房间根本便是腾空凌驾于水面之上,周遭全都是碧如苍穹的溪水,放眼望去,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着陆的地方。 夏果御剑飞了许久,都不曾找到任何可以着陆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的视线着实是太空旷了,丝毫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就更不用说其他可以遮挡的东西了。 略踌躇了片刻,夏 tang果调转头又飞回了那个屋子,落下身子后,她将碧霄剑凌空搁置,郑重其事地吩咐道:“小碧,我要在屋后沐浴,你要帮我看好,若是有人敢偷窥就不用客气,削死他们。” 闻言,碧霄剑暗暗腹语:这儿是神界,诸神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主人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根本便不会有人闲着发霉来偷看。 夏果与它心灵相通,自然能知晓它的腹语,一面捂住自己的一边脸蛋,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将碧霄剑一巴掌抽飞,“小碧你说谁没胸没屁股呢” 一见夏果便要恼羞成怒了,碧霄剑赶忙脚底抹油般地一溜烟不见了身形。 但它那句极为伤她自信心的话却是叫她久久不曾缓过来,不由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甚为懊恼地以手一挡,但却又无可奈何这个事实,只得又将手给拿了开。 杏花飘雪,华锦般的艳光荡荡漾漾地自天际之端蔓延铺散,而那一抹紫袂如是被镶嵌在了柔风之中,似是如隔花照影般,一触即碎。 瑶姬一路踏着飘零的杏花,在靠近在那抹紫袂尚有三步之遥的地方止住了步子,而在她离他越近之际,她唇畔的笑意便愈深:“神尊,该去莲亦池了。” 目光随意一瞟,似乎看到在他的右手侧有一潭水镜,只是在她开口之际,便被他流袖一拂,瞬间便变成了一片空白,她也就并未看清那水镜里头到底有何物。 不过这也并不是她所关心的重点,现下她只要稍稍一想到明日的婚宴,便会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即便对这场婚宴她已想了数万年,但她确然觉得自己如同做梦一般。 他有一日,真的会成为她的夫君,而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的身旁,陪伴着他。 淡淡地点了点首,沐卿旋即缓缓站起身来,落于紫袂之上的杏花随之缱绻飘零而下。 瑶姬有些微微吃惊,他孤身处在院落这般久,竟是未曾动用隔空术将那些不断飘零的杏花给隔绝开,反是任由它们飘落衣衫。 不过这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吃惊,旋即瑶姬的眸中便溢满了如碧水般温存的笑意,靠近几步,点起脚尖来,随手便取下了落于他肩头的一片残零的杏花。 朱唇一动,初初想要说些什么,忽而觉得似有一股寒气直逼她而来,她方才如同醒悟一般,慌忙往后倒退了两步,保持着三步之遥的距离,“是妾身逾越了,请神尊责罚。” 清凉的目光自她微微有些发抖的身子一跃而过,他方才淡淡启唇:“随本座去莲亦池吧。” 原本尚存的惊慌倏然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片刻之际便被满满的惊喜所取代,瑶姬旋即抬起首来,正撞入他岑寂如潭的眼眸,“是。” 沐卿在受了九九剔骨鞭之后,神力受损,须得要在莲亦池中泡上七十七日方才可以完全恢复,而她每日也唯有在告知他要去莲亦池中修养才能有机会见到他。 原本以为在告知了之后他便会如以往一般孤身一人便离开了,却不想他今日竟然会让她去莲亦池中伺候他沐浴。 这般大的惊喜,着实是叫瑶姬太为受宠若惊了,以至于满满的喜悦根本便无法演示地全数落于他的眸中。 他原本岑寂如潭的眼底恍惚间闪过一丝晦暗,但处于惊喜中的瑶姬并未注意到,他回身便向着莲亦池而去。 高兴之余,瑶姬依然是不敢表现地太过于明显,将自己的欣喜整理了一番,重新恢复端庄贤淑的姿态,小心翼翼地跟在沐卿的身后。 莲亦池是一眼不算很大的温泉,但其最为神奇之处便是在池水畔便凌空生长了众多白莲花,而随着沐卿的慢慢靠近,原本含苞欲放的莲花瞬间齐齐绽开花瓣,片刻夺目耀眼。 “妾身服侍神尊更衣吧。”在沐卿身形停顿下来的同时,瑶姬赶忙几步上前,话音温婉地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三章·师父打算如何惩治我(虐!) 当时在过那个极小的细缝时,夏果是知晓自己全身上下许多地方都擦破了皮,但由于一心想着要见到沐卿,所以那些疼痛很快便被她抛却于脑后,但如今一沐浴便不一样了。 在破开的肌肤中,夹杂了许多细小的石子,一沾到水就特别疼,她只能紧紧地咬住牙根,将自己能够得着,看得见的地方的小石子都给一一挑出来。 待到将那些石子都处理完毕了,夏果方才将注意引到自己的双脚上,原本白皙雪嫩的双脚,先是经历了蚀骨池的侵蚀,再又在海中泡了许久,乍看上去真是相当地惨不忍睹度。 她不会治愈之术,只能以灵力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使双脚的浮肿有些消减下去,处理好了这些,她便打算起身回房,但便在她要起身的同时,原本一片澄清的水面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渐渐地,水面之上如隔花照影般地映衬出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画面,只因那个画面中有一抹影子,即便他换了一身衣衫,但她依旧能在第一眼便将他认出。 他一身紫袂隐隐绰绰,斜倚在一株桃花树下,落花缤纷,却也只能成为他的一丝点缀,而不出多时,便有另一抹影子进入了画面,渐渐地靠近他。 由于是倒映在水面,画面极为模糊,但夏果还是能看清那女子似是与他说了什么,他旋即便站起了身来,而那女子忽地往前一靠,轻点脚尖朝他伸出了手,夏果无法看清她到底做了什么,但无疑,在她做出此番动作之际,夏果只觉自己的胸前猛然传来一阵刺痛。 但她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看,很快画面又转化,但依然很是模糊,可不论有多模糊,夏果都能真真切切地看到那女子离他极尽,正在轻柔而又小心地为他褪去衣衫。 即便是看不大真切,但那副画面却像是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般,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能想象到,那女子此时此刻是有多么地幸福道。 在衣衫褪到一半之际,夏果终于忍受不了,一股脑地将衣衫往身上随便一套便往屋内跑,但由于跑得太快太乱,不曾注意到高出一截的门槛,她迎头便向前栽了过去。 但即便是面朝地摔得十分之重,也依旧抵不上她胸口此时此刻火辣辣的痛感,一路以来的坚守,即便是在听闻他要娶亲也不愿相信的信念,几乎便要在那副画面中倾塌殆尽了。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可是她真的真的觉得好痛好痛,痛到让她想放声大哭出来,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这般轻易地落泪,她只能抽出一只手,一口便咬了上去,想要借手臂的痛感来缓解胸口的钻心的痛。 原本一直守在外处的碧霄剑一听屋内传出了沉重的响声,赶忙飞身进去,一眼便瞧见夏果趴在地上,而她小小的身子则是在不断地颤抖,似乎在极力地承受着什么,又不肯发泄出来。 即便碧霄剑如何地不懂人情世故,此时此刻像是被这般的气氛渲染到了般,甚为担忧地凑上前去,但它只是一把剑,无法幻化成人形,所以也就不能去扶起夏果,只能着急地在她的周围打转,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许久许久,她的身子终于慢慢地停止了颤抖,她渐渐地松开了口,很显然的,手臂之上被她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鲜血已然顺着手臂在地面滴了一滩的血,由于时间有些久,甚至有些都已经凝结了起来。 扯了袖子随便地一把将面颊之上的泪花给抹了去,她慢慢地坐起了身子,双膝卷起,以双手抱住,话音低低,沙哑不堪:“小碧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直一直,她都认为,即便是做不了他的爱人,若是能以徒弟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她也是心满意足的,可是事实却根本便不像她想的那般。 当她在水中倒影中看到那一幕之时,她几乎便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一头栽进水中,想要拼尽全力地去搅乱那一池水,虽然她也很清楚那般做是徒然。 可是可是那是她的师父呀,那么久以来,她那般坚定地认为,她将他放在了心坎之上,印刻在了灵魂之中,随着她的血脉而跳动,那么他的身边也只会只有她一个女人,即便她以后的以后都只能做他的小徒儿。 但,今时今日她却是亲眼看见,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个女子,他与她亲密无间,甚至于还让那人伺候他更衣 若不是尚有一丝意识存在,她即便是上天入地也定要搅乱他们之间那般温馨的场面。 她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可是他却连一丝一毫也不知晓,而且即便是他知晓了,想必也不会如何,因为一直以来,他不过只是将她当做他的小小徒儿罢了。 徒儿与妻子,这样清晰而又毫不需要考虑的选择,几乎能瞬间叫她致命。 碧霄剑根本便不知发生了何事,忽而便听到夏果这般甚为莫名的问话,不由呆愣在了原地,半晌也不知该要作何反应,可它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很难过,难过地便要死了一般。 这般反复地连连问了好多遍,直至嘴角都干裂泛白了,夏果方才停了下 tang来,微微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伸出手来,碧霄剑见势迅速地飞到她的手中,她慢慢地将脸蛋贴在其上。 似是时光倒回般,脑海中忆起那是哪日,他亲手将剑交到她的手中,身如皎月般地一招一式地教她舞剑。 恍若昨世,却又让她无比清晰地知晓,那都已经过去了,曾经他只为她一人舞剑,而从今往后,他的世界中将不会再有她,取而代之的是他所爱的女子。 “小碧,我不想去找他了,可是可是我也不想回北极。小碧,我该去哪里”从前她从未考虑过那般的问题,因为她的世界中,他满满地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所以她从未想过,若是有一日他不要她了,她又该何去何归。 说她懦弱也好,不敢面对也罢,她真的真的无法做到,亲眼看着他娶亲,那如是在让她凌迟般,痛不欲生。 闻言,碧霄剑纠结地剑身都要弯了,它不知晓该要如何安慰夏果,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听她言语,看她悲伤,而它却束手无策。 松开了手,夏果深深地吸了口气,扶着白墙站起身来,“小碧,我不想要待在神界了。”一刻都不想,哪怕只是在这儿待上一秒,她都觉得无比地窒息。 她想要逃离,这样强烈的念头,瞬间就倾塌了她原先一直想要见到他的念头。 亲眼看到的画面那般清晰,她已经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欺骗自己了,所以她只能逃,逃得越远越好。 伤心难过痛苦,她只能深深地掩埋在心底,找个无人之处,慢慢地舔伤口。 她必须学着坚强,因为从今往后,她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他了。 碧霄剑亦是万分不想要看到她那般伤心,二话不说便凌空起来,将她托在剑上便往外飞。 闭上双目,清晰地感受到疾风自耳畔吹过,她极力地想要忘却方才所看到的画面,可脑海之中却总是接二连三地闪现,不断地提醒着她。 而便在她极为心乱如麻之际,原本一直急速飞行的碧霄剑忽然停住了身子,夏果一时不察,差些便自上头滑了下去,幸而手上动作较快,抱住了它,方才幸免。 “小碧怎么了”问话间,她不经意地一抬眸,一抹水青色的倩影闯入了眼帘,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夏果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很危险,让她不由放轻了自己的呼吸,浑身已开启备战模式。 而那女子似是感应到了夏果浑身散发出的敌意,忽地莞而一笑道:“你叫夏果是吗莫要紧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顿了顿音调,她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笑出声来:“对了,你怕是还不知晓我是何人吧,按理上说,你是神尊的徒儿,所以也理应唤我一声师母才对。” 这两字刻意加重的师母二字,如是敲打在她的心头,让她的面色控制不住地瞬间转白,咬紧下唇,她将实现挪开,冷冷开口:“那便等你真正嫁于师父之后。” 闻言,瑶姬却是不怒发笑,不过原本还算温婉的气质在顷刻间便被森森的寒意所取代,“看在神尊的面子上,我好言与你,但你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将心思打到自己师父的身上。” “我喜欢他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他,他是我师父又如何,我敢爱又有何不敢承认,你确然很快便会是他的妻子,但那也只是很快,而不是现在,此时此刻的你依然只是瑶姬仙子,而不是神界之母。”毫不畏惧,夏果扬起下颔,与她直直地对视,一字一句地吐出口。 原本围绕在瑶姬周身的只是森森的寒意,而便在她话落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那份怒意,掌心凝气一道白晕,罗衫飞舞,“大逆不道的孽徒,无需神尊出手,我今日便灭了你” 在她话落的同时,剧烈的白晕朝着夏果直直击来,她立于碧霄剑上,却是冷冷地一勾唇角,在白晕越来越逼近之际,她忽而身子往下一倒,碧霄剑与此同时抽身飞至她的手心,带动着逆打着白晕而去。 她整个身子如同旋风一般,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打法,而瑶姬显然也是不曾料到的,她不过只是想吓唬吓唬夏果而已,若说要她的命,确然是还未到如此地步。 但夏果显然不同,她迎面朝着她的攻击,即便被割得满身伤痕,鲜血直流,她都像是毫无感觉一般,手中紧握碧霄剑,如是自地狱归来,踏着一地的鲜血,招招毙命。 不过即便是她这般拼了命般的打法,也依旧不是瑶姬的对手,瑶姬的眼底随着她的攻击而逐渐被肃杀所取代,周身绽放夺目的光彩同时,手中恍然出现了把软剑。 底下的海水似是受不住上头巨大的压力,顿时自海底深处炸起数丈之高的水波,而夏果与瑶姬便是同时深处于水柱之内,皆是手中持着长剑,直直地刺向对方。 而便在剑锋擦出刺目的火光之际,瑶姬原本直对着夏果心口的剑锋忽然一偏,而便在同一时刻,夏果手中的剑已没入了瑶姬的心脏处。 不过只是入骨三分,一道屏障自瑶姬的身后直直笼罩而来,将碧霄剑反 弹开来,而夏果显然是不曾料到,被那道力量震得连连后退,勉强算是支撑住了自己的身子,但由于太过于措不及防,她只觉喉间涌上了一股血腥味,却又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 只因眼帘之内,出现了那抹她至死也无法忘却的紫袂,只是他的出现却不是因为她。 在沐卿身影渐近之际,瑶姬捂住自己的心口,身子不稳地便往后倒去,极为自然而然地便扑入了沐卿的怀中,而他只是脚步一顿,提手架起治愈之术,淡紫晕瞬间便围绕在了瑶姬的周身,迅速为她治愈伤口。 方才那般大的反弹都不曾让她的腿软下,可是当她看到此景此幕时,却是连支撑自己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了,可是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却绝不允许她倒下,她硬逼着自己站直了身子,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那亲密相拥的两人。 由于方才的激战,直涌而上的水柱已然将她全身都打湿了,她觉得有些冷,但身体上的一丝丝冷,一点儿也及不上她此时此刻内心的刺骨冰凉,她只能紧紧地将碧霄剑握在手中,以此来转移自己内心的冰冷。 待到瑶姬心口之处的伤痕全数愈合,沐卿方才缓缓地收回了首,微微一抬首,岑寂如潭的目光对上她如瓷玉一般,似是下一刻便能被黑暗全数吞噬的眼眸,依旧是一如往昔的温润如水,却在隐隐之中透露出几分寒意,“小果,为师教导你仙术,不是让你肆意伤人。” 唇角一扯,她想扬起一抹很自然的笑意,可是却发现这比登天还要难,眼眶处似是又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充斥了进来,她微微一扬首,强迫其倒流回去,方才一字一句地道:“师父不相信徒儿” “你周身杀气四溢,又要让为师如何相信。”轻叹了口气,沐卿如是说道,在说话之际,他推开瑶姬,想要向她走近。 她却是连连倒退了数步,以剑指向他,滚烫的泪花再也忍受不住,涌出眼眶,不过是瞬间沾湿满脸,“是,我是想杀了她,我是恨不得想要将她千刀万剐,所有待在你身边的女子我都想要杀了她们。那么师父,你打算如何惩治我这个孽徒” 沐卿微微一怔,原本岑寂如潭的眼眸如是在刹那间涌起惊涛骇浪般,却又被他生生压制,“小果你” “徒儿自行受罚,无需脏了师父的手。”唇畔处轻微一勾,她反手持剑,以迅雷之速便刺向自己的腹部。 剑锋不过只是没入半分,便有一团极为温暖的白晕瞬间将她包围其中,止住了她想要接下去的动作,旋即一声轻叹响在耳畔:“本君不过只是去送了坛酒酿,小果子你便这般不安分地出来瞎闹,还将自个儿弄得遍体鳞伤,如今还打算当着本君的面自杀么,怎么说你的小命也是本君所救回的,没有本君的允许,你敢死” 握剑的手倏然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握住,只稍那么一用力,她便完全没有了气力,任由碧霄剑自她的手中脱落。 闻言,夏果却是自嘲一笑,一下挣开柏奚的手,向前了一步,抬起首看向不远处的紫袂,唇齿极为清晰地字字说道:“你喜欢她吗” 他的黑眸仿若青瓷破裂开了一片小角,但这也不过只是眨眼之间就又转作全然的漆黑。 他的默不作声却是给了她最深刻的回答,她仰首大笑,笑到情不自禁地呕出了一口鲜血,但她却毫不在意地以手臂随意地拭去,半阖上双目,缓缓地点了点首,“我知道了。” 倏然睁开双眸,轻声一笑,她慢慢地屈下身子,朝着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话音碎如瓷玉:“徒儿预祝师父与师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微微一笑,她顿了顿音调紧接着道:“师父,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师父了。您的教导之恩徒儿永生难忘,只是怕是此生,徒儿也无法回报了,徒儿会用余生来为师父与师母祈祷,师父与师母携手白头,永不分离。” 再次深深地磕首,她方才缓缓地站起身来,旋即背过身去,朝着一直立于她身后的柏奚笑了笑,可是滚烫的泪花再次又极为不争气地沾湿了满面。 不过这也无碍,反正她背对着他,他不会看到她在转身那一刻轰然倒塌的倔强。 紧紧地咬住牙根,不让自己的声线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帝君,我们回去吧。” 柏奚眸色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似是自她身后一瞟,不过转而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唇角一扬,慢慢伸出手来,“不过这次可要说好了,不准再乱跑。” “不跑了。”无处可去,又要跑去哪儿呢。所有的坚守,所有的信念,便在她方才说出那句话之时,全都烟消云散了。 将手交到了他的手中,她的手冰凉刺骨,叫他不由微微地一蹙眉,但他终究什么也未曾说,一团白晕自他们周身亮起,不过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从神界到北极,也不过只是眨眼之间的距离,她遍体鳞伤地进入神界,最后心灰意冷地回来,也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 “哪里疼便与本君说,不必藏着掖着。”虽然一路而来,夏果都极为顺从地跟在 他的身边,但柏奚又是何尝不知晓,她身上的那些伤痛,怕是还远不及她此时此刻那份痛彻心扉的心碎。 “不疼。帝君莫要忘了,我也是个多次在鬼门关走过的人,这么点小伤小痛的不算什么。”微抬起首来,夏果冲着他笑了笑。 但这笑看在柏奚的眼中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他不由再次叹息了口气,按住她的双肩让她落座在床榻之上,流袖一提便想要去搭脉,却被她不着痕迹地给躲了开。 “帝君,我觉得脚很痛。”她将心给了苏佐言,自然便是没有了任何的心跳,所以若是柏奚搭了她的脉,定然便会知晓她的心不见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心也没什么大碍的,反正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要心何用呢。 闻言,柏奚也并未起疑,转而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下,由于是被衣裙给遮挡着,所以便是连他也不曾发现,待到将其掀开一些时,才猛然发现她的一双脚已然浮肿不堪了。 “你怎么现下才说”饶是柏奚在看到她双脚变成这般的模样,也不由瞬间眼底泛起了恼怒之意,迅速自掌心凝成一团柔光,将她的双脚笼罩其中。 眉头渐深,“小果子你之前到底去了何处,怎么会被蚀骨池的水所伤”而且伤得还不是一般重,她竟然拖着这样一双腿去往神界,若不是他亲眼所见,真是无法想象。 “帝君不是知晓我是偷溜出来的嘛,我法力不高,进入神界自然得要寻些与众不同的法子了,而且不过只是伤了脚,没什么大碍的。”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语调听起来很是云淡风轻。 “这还只叫伤了脚你若是再迟些告知本君,便是连本君也保不住你的脚”蚀骨池的水又岂是凡尘俗世之中的水所能匹敌的,她竟然还能说得这般无所谓,真是气得他要笑了。 听罢,她却是笑得更为自然了,顺带着看了眼自己肿胀不堪的脚,大摸是泡过海水又经历过激战,脚上的伤势已经开始恶化了吧,所以到了后来,她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若是残了不是更好吗,这样帝君便不用担心我又会乱跑了呀。”题外话明天万更,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一定补上,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四章·君若不离,我必不弃(万更,精彩!) 柏奚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终只是轻叹了口气,“小果子,即便是没有他,日后你还要有很长的路走,你若不珍惜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度” “我知道呀。帝君你这般目光深沉地看着我,可是与你平日里的坑爹品质一点儿都不像呢。”眨巴眨巴眼眸,夏果笑意斐然地回着话。 眼底的深邃转瞬消散,柏奚故作严肃地干咳了两声,拍拍她的小脑袋,“冰肌膏抹在皮肤上会有些疼,忍一会儿便无事了。” 闻言,夏果极为顺从地点了点首,柏奚干脆便完全蹲下了身子,将她的双脚放在他的双腿之上,掀开盖子,以指腹沾了些许药膏,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 屋内一片岑寂,待到将药全数抹好了,柏奚才慢慢地将她的双脚放回到床榻之上,站起身来,看向她,“感觉如何” 夏果想了想,方才摇了摇首,回道:“没什么感觉。” 在他为她上药时,她下意识地便想要咬紧牙根来减轻疼痛,但却发生并未有想象之中的疼痛,而且她也根本感觉不到他抹药的动作,这种感觉便像是这双脚不是她的了。 听此,柏奚的眉头不由皱起,沉吟了片刻才道:“看来这蚀骨池的水已经破坏了你的脚筋,以至于让你完全没有了痛感。” 顿了顿音调,他顺势自床榻畔落座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过有本君在,小果子不必担心。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怕是不能再随意走动了。” 说罢,他流袖一拂,一把精致典雅的轮椅转眼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看了眼轮椅,再次乖乖地点点首,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拽拽他的流袖道:“帝君,我可以搬出北极住吗不会很远,便在北极的旁侧,可以吗道” 话语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之意,叫柏奚深邃如潭的眼眸中有了片刻的怔忪,不过很快他便明了她的意思。 现下她看起来虽然像是一副无事的样子,其实她的内心想必已经千疮百孔了吧,不论是神界亦或是北极,怕都不是她心甘情愿想要待的地方。 但她显然又怕他会担心,所以才会退了好几步,转而希望能搬到北极的旁侧居住。 “好好睡一觉吧,本君会将一切收拾好,让你明日便能搬过去,如何”揉揉她的鬓发,柏奚话音转瞬间变得尤为温存似水。 笑着点了点首,夏果二话不说便钻进了被窝之中,很快便闭上了双目,呼吸极为平稳。 柏奚长身立于床畔处,看着她呼吸渐平之后,方才垂下腰来为她拉了拉被角,看了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间。 而便在房门阖上的声响初初传来之际,原本一直闭着双目的夏果忽而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目光看着床樑许久,有什么极为滚烫的东西自她的眼角滑落,转瞬间便沾湿了枕头。 她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将被子往上一拉,彻底地盖住了自己的身子,躲在黑暗之中,无论她流多少眼泪,都不会被人发现,这样多好。 “主人你今日做的又是什么呀,好香呀。”一大早自尚易籍中钻出脑袋,桃之便被一股接着一股的芳香给迷得晕头转向了,顺着那香味寻去,很容易便找到了在厨房忙活的夏果。 她坐于轮椅之上,袖子挽地高高的,连一头墨发都被她嫌麻烦地系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而她此刻手上正握着大勺,均匀地摇着铁锅之中浓郁的汤汁。 听到桃之的话语,她微微侧过首去,笑了笑道:“北耆鲤鱼汤。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如何。” 这几日以来,夏果白日里几乎都窝在了厨房,厨艺自然而然地便直线上升,而跟在她一旁的桃之日日都撑到打嗝,小小的身子瞬间就鼓得跟皮球一样了,不知到底疯涨了多少斤了。 “主人怎么想到要做鲤鱼汤”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夏果的旁侧,深深地吸了口气,光是闻着这味道,桃之便觉得自个儿已经食欲大开了,完全将昨日里嚷嚷着自己要减肥的壮志凌云抛到了脑后,垂涎欲滴地直勾勾盯着一锅的鱼汤。 “昨日帝君说想要喝鱼汤,恰好我也未曾试过,便趁着今日试试手。”将盖子一盖,便将大部分的香味给遮挡了住。 桃之甚为恋恋不舍地将目光自铁锅上挪了回来,听到夏果这是特意为柏奚做的,不由就很不爽了,嘟起小嘴道:“那个坑爹帝君说的话主人你也信,他说想起什么东西一定只是一时兴起,待到转身之后便立马抛到屁股后头了。” “主人主人我想先尝一口,就一口”对柏奚下好定义之后,桃之立马便开始撒娇卖萌起来,绕着夏果的脑袋直转。 而未待夏果回话,原本还在乐呵呵打转的桃之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准确地握了住,一道温润似水,却又隐隐透露着几分森森然之意的话语旋即飘来,“小桃之,背后说本君的坏话进而误导小果子,信不信本君现下就扒了你的小内内,让你去裸奔” “啊啊啊啊, tang主人救命救命”桃之立马便被他这一句要扒了它小内内,还要让它去裸奔的话吓得哇哇直叫,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眸,冲夏果可怜巴巴地伸出小手求救。 “帝君你又欺负桃之。”对于柏奚时不时雷到吓死人的话,夏果已经完全能够开启屏蔽模式了,自然而然地将他的话给忽略掉,想要从他的手中解救出桃之。 闻言,柏奚微微一挑眉,笑得愈加温存,稍稍将手一提,就顺利地避开了夏果的手,转而毫不客气地便将桃之往脑后一丢。 只听得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夏果表示无力地扶额,实在是不忍看桃之被摔成了如何的惨样。 顺顺利利地解决完了桃之,柏奚甚为满意地拍了拍手,几步上前,目光停留在铁锅之上,笑意斐然地说道:“大老远本君便闻到了香味,小果子你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本君觉着若是再这般吃下去,本君就不愿意回北极了。” 不用夏果回话,被丢在脑后的桃之已然愤愤地嚷嚷道:“紫薇帝君你怎么回回出门都不带脸皮呀” 柏奚笑意吟吟地回过首,“小桃之,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要本君亲手为你脱掉小内内呀。” 话语一哽,桃之差些便将自个儿的舌头给咬断了,立马连爬带滚地便飞出了屋子,只留下一句:“你不要脸” 戏弄完桃之,柏奚方才心满意足地回过首来,目光重新落在夏果的身上,“这几日可觉得有痛感” 摇了摇首,夏果将盖子给掀了开,以木勺继续摇匀汤汁,盛了些许到碗中,往柏奚那方推了推,“第一次做,帝君尝尝看味道如何。” 顺势便取过了碗,柏奚浅浅尝了一口,不由连连点首,“小果子,本君觉着应当给你算算命,看看你前世是不是真的是个厨子。” 夏果不由笑出声来,指了指另一处道:“麻烦帝君取几口碗来,可以用饭了。” 柏奚立马便答应了下来,而且还极为主动地亲自去盛汤,想来这汤还是甚为合他意的,不若以他这二大爷般的架子,还真是不会亲自去动手做些杂事。 “帝君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便在柏奚将一口大碗给盛满了鱼汤之际,原本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的夏果忽而道了一句看似平淡无常,实则却颇有深意的话。 持勺的动作一顿,柏奚缓缓地侧过身来,对上她笑意深深的眉眼,但他却能无比清晰地看到,她虽然一直是在笑,但眼中却是未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她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心里却是一清二楚地很。 叹了口气,柏奚张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手中一滞,便被夏果给取走了木勺,“帝君再不去,怕是要迟到了吧。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万不可迟到的。” 柏奚眸色深沉地看着她,自她搬到此处的这几日,她都表现地极为正常,每日早早地起来,将屋子里里外外地收拾一遍,做好三餐,然后等着他前来医治她的腿,夜间亦是睡得很早。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但恰恰也是这样的正常,让柏奚觉得越发不对劲。 便如她今日忽而这般言语一样,她在第一眼看到他进屋时,想必也就知晓了,今日是沐卿与瑶姬的大婚。 但她却一直保持着正常的淡然神色,安安静静地煮着鱼汤,再安安静静地问出了这番话来。 “我没有什么能送出手的,不若帝君便将这份鱼汤带走吧,若是他饮酒过多,还可以用鱼汤来解解酒。”在说话间,她已取出了个小罐子,盛了满满的一罐,再用一块碎花布里里外外地包扎好,笑着往柏奚那厢推。 “小果子,笑不出来便不要笑,没有人可以勉强你。”头一次,柏奚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话音在不自觉中又是柔和了好几分。 夏果微微一愣,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眼眶中一闪而过,但她唇畔处的笑意却愈深,慢慢地回道:“今日帝君怕是回不来了吧,那今晚我便只做两个人的饭了。明日帝君想要吃什么,我过会儿好去准备。” “小果子” 话刚刚起了头,便见她将手搭上了轮椅,自然地往后一转,背对着他,“帝君你快些去吧,我会把鱼汤保好温,不让它冷却的。” 话音一滞,他竟是无话可说,只能端起了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罐子,轻声道:“本君很快便会回来,小果子可要乖乖地在待在屋子里呀。” 极为顺从地点了点首,便不再言语。柏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周身一闪便消失在了房中。 好不容易等到柏奚那厮离开,桃之立马便屁颠屁颠地飞了进来,目标直扑向还在冒着热气的铁锅,“主人主人,那个混蛋没有把鱼汤全数喝完吧” “没有,你的在那儿。我觉得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不许进来。”指向了一处,夏果留下一句话便推动着轮椅向外头而去。 由于一进来时夏果一直是背对着它的,桃之根本便未曾看到她的正脸,在听到她这般言语之后,桃之心下一 滞,有什么极不好的预感顿然涌上心头,可不等它开口问清,夏果便已经推着轮椅出去了。 将房门彻底关上之后,夏果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颤抖地几乎是不成样子,滚烫的泪花旋即便滑下脸颊,但她又害怕自己会发出声响,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可她却是再也没有力气来转动轮椅了,只能将整个身子埋入轮椅中,任由泪水沾湿了衣衫。 “啧啧,你真的如此心甘情愿,躲在角落里,看着心爱之人另娶他人吗” 一道空灵的嗓音忽而自房梁之端飘来,夏果立马便止住了落泪,随意地以袖子一拭,抬起首来,目光到处探,“谁” “白日里笑颜斐然,夜间却是孤身一人躲在被窝里掉眼泪,真是懦弱呀懦弱。” 空灵的话语中竟然还带了几分叹息之音。夏果倏然握紧了拳头,下意识地咬紧微微有些泛白的下唇,冷冷开口道:“你到底是何人,有本事便不要躲在暗处说话” “小娃娃,看着心爱的男人另娶他人,与另一个女子同床共枕,举案齐眉,是不是很不是滋味呀” “闭嘴”在怒吼出口之际,夏果反手便盲目地朝着一处袭去,那道灵气飞射而出,却是被反弹了回来,叫她一时躲闪不及,被击中,自轮椅之上弹出,重重地跌落于地。 “没用的,你看不着我,亦是摸不到我,若是想要袭击我,到最后受伤的反是你自己。”似是十分好心一般,那空灵的嗓音如是补充了一句。 手臂之上擦出了一道极长的伤痕,火辣辣的痛感旋即便出来,夏果抱着左臂,干脆便就着地面坐着,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方才被那道嗓音所刺激出来的剧烈心跳,“我是如何的滋味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毫无干系。再者若是你想要刺激我,那还是省省口水吧。” 她若是想要去重新抢回沐卿,那么她早就已经去了,她又如何会甘心将他拱手相让给别的女子呢。 可是他喜欢那个人呀,不论她有多么地不甘心,多么地不愿意,她都无法做出伤害他所爱之人的事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在很努力地将那份感情给压制下去了,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是为什么总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活生生地掀开她的伤疤 “小娃娃,你所深深爱的人并不爱你,而且还为了他所爱之人舍弃了你,让你无处可归,你非但不曾恨他,反而只选择独自一人默默流泪,你说如你这般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猛然怔住,夏果愣愣地看着原本一片漆黑的屋子倏尔之际亮起了一点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待到照亮眼帘之际,一团不断往上喷涌的烈火的最上端,恍然悬吊着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有什么银色的东西自那段牵引而来,落入了她的手心之中,她垂眸一看,竟是一条银丝线,丝线的一端在她的手上,而另一端却是吊着那颗心脏。 随着其下的烈火不断地往上冒,当是触及到了那颗心脏,而夏果不知为何也在同时感到胸口空缺的那处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以至于让她痛到满头大汗,只能死命地捂着胸口处,连一口呼吸都无法喘出。 而那空灵的嗓音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小娃娃,感觉如何呀,心脏悬于烈火之上,被火光灼烧,是不是很痛这痛感怕是还及不上被心爱之人所伤来得痛彻心扉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在那根丝线落到她的手心之后,她已然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如是提线木偶般地,被黑暗之处的那人所控制着。 “我想要做什么呵呵,我在帮你解脱呀。来,小娃娃,看到你手心上的那根丝线了么,你只需轻轻地,轻轻地把它给拉断,你便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也就再也不会伤心落泪了。” 那空灵的嗓音,如是鬼魅般,不断地充斥进她的耳朵,进而占据她的思想,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死命地摇首,可是却依然无法摆脱那催魂般的嗓音。 不行,她绝不能被那声音给控制住夏果觉得自己的脑袋便要被分成两半了,眼前一片漆黑,又很快明亮了回来,她咬住下唇,心下一横便将脑袋直直地朝着地上撞去。 脑袋传来一阵极为响亮的嗡嗡声,很痛,但却是再也没有那如蛊惑一般的嗓音充斥她的脑袋了,她想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方才撞得太过厉害,脑袋又痛又重,像是下一刻便能向前栽去一般。 而那暗处之人显然也是未曾料到她即便是以头撞地来摆脱他的蛊惑,也不愿被他所控制,不由玩味地笑了起来,“小娃娃,看来你的生存意识很是强大呀。” 有黏黏的东西自额头滑落到眼帘前,夏果只觉眼前时而明亮,时而黑暗,根本便无法看清面前的画面,伸出手来捂上额首,那处似是肿起了个很大很大的包,而且还在不断地渗着血。 她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转而将下颔一扬,睁着不是很清晰的眼睛,嗤笑出声来:“我即便是想要死,也轮不到你来动手。而且我可 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他娶妻我是很伤心,很难过,但我绝对不会轻践自己的生命”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若是活着,即便不能陪伴在他的左右,但她依然能够在暗地里偷偷地知晓他的所有,可若是她死了,那便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无论是有多么地伤心难过,她都不曾想过要去轻生,她要好好地活着,她想要知道他是否能够幸福,如是而已。 “好骨气。只是可惜呀,今日便算是你不想死,也是不得不死了。” 在嗓音落地的那一刻,她忽而感觉到自己根本便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慢慢地举起,上头恍然有一条细线,而随之,她的另一只手也慢慢地抬起,向着那条细线而去。 而便在她的手要触碰到细线之际,一阵猛烈的疾风旋即迎面刮来,整个天地似乎是在顷刻间颠覆了一般,只是即便是世界颠覆,海枯石烂,她都依然能清晰地嗅到那熟悉到让她痛彻心扉的冷梅清香。 那股温暖到让她窒息,让她可以放弃所有的所有的体温,此时此刻正将她给包围,而她小小的身子便那般牢固地被圈在他的怀中。 多少个冷到刺骨的黑夜,多少个默默落泪的黑夜,全都在这个怀抱中烟消云散,她多么多么想永远沉沦在这个怀抱之中,哪怕只是南柯一梦,她亦是死而无憾。 “说,是何人派你来的,本座姑且留你全尸。”冰凉刺骨的话音响彻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之中,似是下一秒,此处便能被他周身所散发出的寒意给冰封住。 “哈哈,既是逃不过,躲不开,你又何必如此做戏,哈哈” 沐卿微微一眯眸子,眼底倏然升上浓浓的森寒肃杀,不待那空灵的嗓音笑完,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夏果整个人被他牢牢地固定在怀中,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却依旧能看清自那黑暗处的角落里,有极为浓艳的血红缓缓地往下流。 那笑声已不知在何时消失地彻彻底底,毫无痕迹。 若不是额首处传来的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感,她差些便要觉得这是一场噩梦了。 “疼吗”他的话音如融开的一池碧水,于无声处将她温柔浸漫,以至于让她卸去了所有的伪装。 可是她的眼帘旋即便被他一身的红衣所灼伤,原本慢慢平稳下来的情绪再次像是被巨浪给吞噬了般,叫她完全没有了意识,只张口便咬上了他的肩膀。 用尽全部的气力,像是要把这些天以来所有的痛所有的伤心难过都发泄出来,直至齿瓣处传来了一股血腥味,她方才松开了口。 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自他的怀中离开,但由于动作过大,而她身上又无力,倒头便往后栽去,幸而他的动作够快,她被再次带入了他的怀中。 “头上那么大一个包不痛吗”似是在极力压制着些什么,但他的话音中显然已有几分薄怒,以单手钳制住她的手臂。 但她却不由吃痛地嘶了一声,让他瞬间便松开了手,目光转而落在她的手臂上,二话不说便掀开了流袖,入目的便是她破了一层皮的肌肤,“还有哪里也受伤了” “没有,哪里都没有。”她用力地挣开了他的手,缓了缓呼吸,自他怀中离开,连连倒退了数步,方才极为艰难地勾起一丝苦笑,“今日乃是神尊的大婚,不知神尊到我这儿来是作何。” 便在她说出神尊二字时,他原本淡然的面容瞬间便如狂风暴雨般地转变,连带着话语都低沉冷凝霜,“你唤我什么” “那你想要我唤你什么,神尊,还是上神,亦或是天神呵,你该不会是让我再唤你师父吧,你确定再让一个疯狂迷恋你的孽徒,再唤你师父”额前又不断渗下鲜血来,遮挡住她的视线,她不甚在意地以手背拂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依旧没有勇气去看他一身红衣的模样,那是他为另一个女子所穿,微微垂下眼眸,“你为什么又要出现,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忘记你了,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刚才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小果,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似是也被她的话所激怒,沐卿几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以两只钳住她的下颔,强迫她抬起首来,与他对视。 “凭什么只有你可以抛弃我,而我就一定要对你念念不忘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自那日起,便已经毫无干系了。我说过,穷尽一生我也无法回报你的教导之恩,今日你想要我的命也罢,什么都好,只是求你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生命中。” 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她一个人也能很好地活下去,可是她却根本无法欺骗自己,在她被他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她所有的伪装与倔强都化作了泡沫。 可是她却又无比清晰地知道,即便他在大婚赶来救她,但他终究也还是别人的,她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即便再心痛,她也要将那番话说出口,如此,绝了她自己的念 想也好。 “你再说一遍。” 清清凉凉的话音回荡在耳畔,每一个音调都能让她痛到无法呼吸,她便干脆闭上了双目,慢慢启唇:“你想要我说多少遍都没关系,我只求你放过” 最后一个字眼被生生堵在了喉间,有一抹微凉在同一时刻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这次的他不再温柔,不再犹豫,而是如猛虎一般,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 即便是用力过猛,引出鲜红的血,即便是口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也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两人的气息交融,唯有间或的呜咽低喘,使屋内渐渐地泛起缱绻的暧昧气氛。 “为什么”他不是喜欢瑶姬吗,他不是可以为了瑶姬而舍下她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今时今日他会如此炽热地吻了她 “你问我为什么,既然你如此不在意我,又为何每日每夜地躲在被中哭泣”他微凉的指腹抚上她湿润的眼角,灼热的气息扑散在她的眼帘,让她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亦或是现实。 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坠,滴落于他的手背,她终于无法忍受,拽住他的衣领,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向前扑了过去,转眼之际便将他压倒身下。 “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刻骨铭心,喜欢到可以放下一切尊严,我可以问心无愧,毫无畏惧地对全世界说爱你,那么你呢,神界尊贵无双的上神,被世人所尊崇的神尊,你爱我吗” 不待沐卿回话,夏果便已然猛地垂下了首,准确而又发狠般地吻上了他微凉的双唇。 既然她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既然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她再也不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此时此刻的她,唯有一个年头,她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眼前这个男人。 只要一想到他穿着大红衣迎娶其他的女子,她的意识便再也不是她自己的了,脑袋一片漆黑,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是她的,谁也不能拿走 早已深陷其中,又何苦要再做挣扎,沉沦便沉沦吧,哪怕下一刻便要灰飞烟灭,又有何妨。 他的眼眸再不若以往那般岑寂如潭,似是自而外地慢慢破裂开来,转瞬间被惊涛骇浪的炽热所取代,不过眨眼之际,便翻身而来,以单手撑在她的上头,如瀑般的墨发遮挡住了她的眼帘,但她依旧能清楚地知晓他眼中的炽热。 她的心中毫无惧意,也永远不会后悔,她只知道,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很爱很爱,爱到了骨子里,镶嵌在了灵魂之中,随着她的血脉而跳动,她心甘情愿为了他献出所有,哪怕最后的结局是粉身碎骨,她亦是无憾无悔。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梦幻之中般,她如是被包裹于一团火焰之中,被送上了云端,下一刻又被带入沼泽,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要被碾碎一般。 可她的意识依旧无比地清晰,沾满汗水的手指穿过他柔顺的长发,滑过掌心那痒丝丝的触觉,无时无刻地在告知着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他便在她的身侧,与她亲密无间地相融在了一块儿,多少个日日夜夜,她躲在被窝之中哭泣,却又不敢哭出声来的伤心与难过,在此时此刻全数都烟消云散了。 也唯有在此刻,她才无比坚信地断定,他是爱她的,一如她爱她那般。 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先前他要将她推得远远的,为什么他还要穿上大红衣,迎娶其他的女子呢。他可曾知,他这般作为,要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不堪。 在最深处之时,她深深地将脑袋埋入他的胸前,自齿瓣间破出两个字来:“师父” 以单指抬起她的下颔,四目相接,汗如雨下,“你唤我什么” 唇角一扬,她反搂住他,微微阖上双眸,“沐卿。” 沐卿,沐卿。她自菩提树上坠落于他的怀中之时,便早已将他的容貌,他的名姓,他所有的所有都镌刻在了骨髓之中。 她渴望着唤出这个名字,那般地久,久到让她都无法再去回想。 可是今时今日,她却能无比清晰地,一声接着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似是只有这般,才能宣誓他是她的,谁也无法夺走。 哪怕明日一觉醒来,又会变成她孤身一人,她也再无遗憾,她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他,而且她同时也知晓他是爱她的,那便够了,其他的虚名浮利她全都不在乎。 虽然全身上下都如同散架了一般,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很是困难,她其实是很想睡的,可她又怕若是她便这般睡去,转眼之际他若不见了那可怎么办。 窝在他胸前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虽然现下视线很昏暗,可她依然能在暗淡的光芒中看清他的一眉一眼,然后在心中慢慢地绘画勾勒。 抽出只手来,瞧瞧地撩起他的一缕长发,细细地选了根很长很软的,再将挑选出自己的一缕发丝,将它们牢牢地系在一起。 凡人有言,结发者,便能永结同心。她做不了他的妻子, 但她却是他心中那个永远也无法取代的独一无二,这般便也就够了。 渴望地太多到了最后便是会什么也没有,所以她不敢要求太多,如今这般便已经很好了,他就躺在她的旁侧,他们亲密无间,跨过了那看似永远也无法跨过的坎,即便将来会发生许多无法预料之事,她都不会再畏惧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整个心都被深深地填了满,她的眼眸之中只能看进他一个人的影子,只要有他在,她便是无所畏惧的。 他原本一直安稳的长睫忽而微微一动,她立马便做贼心虚般地将脑袋迅速重新埋了回去,心满意足地阖上了双眸,而那只手上,一直紧紧握着两人相互缠绕的长发。 便在她阖上双眸的同时,他已然缓缓地撑开了眸子,原本如惊涛骇浪般的炽热已慢慢地消沉了下去,轻叹了口气,他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有一股小小的刺痛自头皮传来。 顺着往下一看,便一眼瞧见了自己的一缕长发与她的长发纠缠了一块儿,而那两缕长发皆数被她所握在手心,似是在像他宣誓着些什么。 他不由无奈地笑笑,未待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原本一直假寐的夏果忽而便睁开了眼睛,眨了又眨,极为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要走了吗” 张口唤的便是师父,这两个字似乎已经刻在了她的血脉中,所以在这极端的时间内,她根本便无法改口。 可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外在的称呼,她所在乎的是他要走了,要去陪他真正的新娘。 急忙坐起身来,却又忘了自己方才偷偷地将两人的长发缠在了一块儿,不由被拉得一阵刺痛,抱着脑袋咧起了嘴。 见之,他不由笑出声来,腾出另一只手,眨眼之际便将两人的长发给拔了下来,拉住她的手,递到了她的手心,方才轻柔道:“为师不走。” 眼前顿时如明星般闪亮,但很快却又消沉了下去,她不由往后挪了挪,咬着下唇,声音低低地道:“师父你走吧,若是让新娘子独守空房,她会伤心的。” 便如这几日来,她没有他陪伴在身边,每一个夜晚都是如此地漫长,虽然她极不愿将他推给其他的女子,可是她却又无法逃避,被他抛却在婚宴上的女子,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不动声色地将她所有细小的表情与动作都尽收眼底,他的心底如同软化了的棉花一般,隐隐还泛着酸疼,她说让他走,可是他又如何舍得,让她再独自一人面对着黑暗,让她躲在被窝之中默默流泪。 细细地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一一别至耳后,她只觉耳畔处似是掠过一缕清风,还带着驱赶不去的热意,“小果真的想让为师走吗” 不要,一点都不想,而且她清楚地知道他若是走了,便是去陪另一个女子,她很想要完完全全地霸占他,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可是 捏住她的下颔,她恍然便撞入了他如星河般明亮的眼眸,看他慢慢启唇:“小果,留在为师的身边,会遇到许多许多无法预料之事。”而且,这些无法预料之事,还有可能会祸及到她的性命。 “那么师父会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舍下小果吗”她微微一笑,如是问了一句。 他心中恍若明镜一般,知晓她话中深意,“不会。” 君若不离,我必不弃。 她以另一种方式,向他宣誓她的心,她将她的心,她最珍贵的东西,她所有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他又如何会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 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她心满意足地复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勾起他的一缕长发,在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这般一直转下去她都不会厌烦。 “师父,小果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向从前一般只躲在你的羽翼中,需要你的保护,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有足够的勇气,可以和你一起面对。”题外话乃们说,到底是小果吃了大神,还是大神吃了小果捏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五章·那便让他们乱吧,越乱越好 怀中的人儿睡得有些不大安分,如扇的眼睫时不时地会上下摇晃,其上还留有几丝如露水般闪亮的泪渍,但她却十分安然地将整个脑袋窝在他的怀中,两只手都抱着他,生怕他会离开一般。 沐卿保持这一个动作许久,直至外头的艳阳撒进了窗棂,他方才小心地将她的手给拿了开,落床之际将被角给细细裹在她的周身佐。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复又将下头的被角给抬起,入眼的便是她那一双尚还有些浮肿的白皙小脚,虽然这些日子来柏奚一直在为她医治,但效果显然不是很好,她到现在都未有什么感觉。 一条白光自他的指腹掠过,指腹之上旋即便破开了一道小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食指滴落于她的脚上,不过眨眼的功夫,便乍起一束极为耀眼的光芒,但很快那光芒便又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做完了这些,沐卿方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将被子给盖好,确定她还睡得很熟,这才缓缓地推门出去。 不出所料,柏奚早已立于一株梧桐树下,目光深邃而又明确地落在这间屋子上,直至沐卿推门而出,他方才将目光转而落在了他的身上,轻叹了口气,无奈之中却又透露着三分恼怒:“果然只要一遇到危及到她性命之事,你便能将一切给抛至于脑后吗” 昨日乃是他与瑶姬的大婚,神界与仙界全数到场前来见证这堪称绝世独有的婚宴,却不想新娘子在巫山等过了吉时也不见得新郎出现。 炎帝原本对于这件婚事不是很满意,当初瑶姬苦苦追求,丢进了他的颜面,也未曾让沐卿松口答应,而如今虽是沐卿同意迎娶,但炎帝心底里还是未免有些不爽的。 虽然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要嫁给六界最为尊贵的神尊足以让神农氏一族在神界的地位提高至只位于沐卿之下,但从前的那道坎也不是这般三言两语便能化解的。 而如今倒是好,沐卿非但不曾在吉时出现迎娶瑶姬,反而将她丢在了巫山,整整一日不曾现身,这丢的不仅是瑶姬的脸,还让整个神农氏日后再也无法在六界之前抬起头来渤 不论是神界亦或是仙界,他们前来参加此次婚宴怕无不都抱着两个念头吧。 沐卿迎娶瑶姬,他们真心诚意地祝福,顺带着可以好好地拍一拍炎帝的马屁;但若是沐卿悔婚,那意义便是不一样了,那个一向自诩高人一等的炎帝,不过也是尔尔,被沐卿耍得团团转。 所以无需沐卿亲自去瞧瞧,便能预知到炎帝此时此刻是有多么地怒火冲天,现下怕是已经气到要冲去拆了沐卿的浮生殿了吧。 听此,沐卿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极为云淡风轻地落座于石凳之上,斟了一杯满满的酒水,小抿了一口,“你在外头站了这般久,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沐卿,你再如何任性也该有个尺度吧,即便你不喜瑶姬,但亲口答应娶她的人是你,虽然说本君也并不怎么喜她,但她身后站着的可是整个神农氏,你这般作为,将炎帝至于何地”饶是如柏奚这般的性子,也是被他气得怒气难平了,就更不必说没了脸面的炎帝该是如何的心情。 岂料沐卿恍若未闻般,只淡定地将杯几往石桌上一只,缓缓地伸出手来,停在柏奚的面前,悠悠然开口:“拿出来吧。” 他面上显然一滞,未曾自其跳跃性的思维中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本座将小果交由你照顾,可却从未答应过让你随意取走她的物事。”若不是柏奚不动声色地拿走系在夏果腰间的九天灵玉,他也就不会感应不到她不知在何时离开了北极,而且还遇到了什么他根本不曾知晓之事,以至于伤了双脚。 若不是顾念着他们数万年的交情,依着他的性子,怕是此时此刻不会这般好声好气地与柏奚说话了。 柏奚面色一变,不由怒发冲冠,破口大骂:“去你丫的,若不是看在你我数万年的交情上,你以为老子愿意管你的破事,神界再如何混乱也与老子没有半毛钱的干系,就算是你沐卿被他们联合干掉,老子都不会再半分手” 说着,便自怀中取出九天灵玉,朝着沐卿的脸便甩了过去。提手一挡便稳稳地接了住,他唇角微微一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便让他们乱吧,越乱越好。” 愣了愣,柏奚生生压下心口处就要喷涌而出的怒火,衣摆一甩便径自落座在了他的跟前,略一沉吟,不由压低了几分声线:“你在怀疑神界之人” “本座在殷虚之境沉睡三千年,自封神印,自然不会有任何人还能察觉到本座的存在。这般好的时机,足以让那些有心之人趁机作乱,但明面上却只露出了两个脑袋,其余诸神则是选择隔岸观火。” “那么问题便来了,他们为何要隔岸观火呢很显然,不出手便是代表着时机未到。本座虽是至今未曾察觉出其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但怕是如今的神界,有尽一半的天神已经被那人掌控于手心了。” 而他几番之举,有一时控制不住,但更多的却是在暗暗布局,既然那暗中之人如此苦 tang心孤诣地设局,他便给那人制造机会,搅乱表面平静,实则却是暗潮汹涌的神界,这般好的时机,他便不信那人还会耐得住性子。 听到沐卿如是分析,柏奚面上不由渐起肃然之色,目光定定地看向他,“既是如此,那你又要如何处理瑶姬一事” 即便是他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引出幕后黑手,但他与瑶姬的婚事却是铁打铁地存在的,即便他昨晚与夏果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不论怎么说,他们两人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师徒关系,还有身份之间的差距。 而这个差距,注定了夏果无法光明正大地成为沐卿的妻子。 这般浅显的道理沐卿不可能不会懂,但柏奚却是不明,他既然心底里如此清晰明了,又为何还会控制不住自己,迈出了那不该迈出的一步。 “婚事依然作数,只是期限权自在本座手中,本座想要何时便是何时,何人敢有异议。”这般无赖到无耻的话语,也唯有沐卿才能如此面不改色地吐露出口。 这话中的意思很是明了,他与瑶姬的婚事只要他不改口便是存在的,但至于到底要在何时何日完婚吗,很不好意思,那得要看他神尊大人何时何日心情大好了,说不准便将这婚事给办了。 但怕是也只有柏奚这般知晓内情的人才知晓,沐卿口中的这个婚期怕是要被无限期地延长再延长,瑶姬怕是等到沧海无数次化作桑田,都无法如愿以偿地坐上神母的位置。 虽然柏奚也并不怎么喜瑶姬那般高高在上,鲜少将他人放入眼中的性子,但沐卿这般无赖到可恶至极的行迹着实是叫他不由不为瑶姬感叹。 放着雷祖大帝靖华这般的好男人不要,偏偏独独恋上沐卿这般清冷的人,虽然说沐卿待自家的小徒儿确然是好到没话可说,但这个好也只是仅仅局限于夏果一人,其他人怕是连半分温存都沾染不到。 想来瑶姬定也是个喜欢受虐的料料,不然沐卿前前后后都待她一如往初般冰冷,她非但不曾心灰意冷,反而愈加痴迷,又能用什么来解释她这般诡诞的情商呢 这般想着,柏奚便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而目光在房门前转悠了一圈,甚为暧昧地朝沐卿看了一眼,“昨晚感觉如何本君可是在外头当了一.夜的柱子,替你们看守着呢。” “如你这般禁欲了不知多少万载的光棍,自然是无法体会其味道了,本座便算是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云淡风轻地飘出一句话来,毫不客气地在柏奚的心口之上戳上数把刀子,赤果果地讽刺他这个万年光棍是多么地凄楚万分。 牙根被咬得咯咯响,柏奚已经完全顾及不上形象了,周身上下布满了阴气森森的寒意,“沐卿你舅爷爷的再给老子说一遍” “你待在小果身边也有些时日了,便不曾发现过任何异样”就他昨日所见,那人显然是魔界之人,但究竟是谁他却是不清楚了,由于要顾及着夏果,他并未全力出手,所以也就给了那人逃跑的时机,后来发生的事有些脱离了他的本意,也就再次错过了追杀那人的机会。 闻言,柏奚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认命地一口将桌案之上的杯几取了过来,仰首一口饮尽,“没有。不过想来其法力定也是上等的,不若怎会隐藏地如此之深,连本君也不曾发现。” “能力不够便是能力不够,你又何必要转个弯子找台阶下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足以叫柏奚原本有些被他带走的怒意再次冲上胸口。 不待他再次发怒,沐卿已慢悠悠地将九天灵玉搁置在手心,在指腹之上破开了道口子,任由其鲜血滴落在上头,九天灵玉如是遇上了百年难得的美味佳肴一般,迅速地将血给吸允了进去,瞬间整个玉身开始变得通透明亮。 柏奚见之,立马便脸色大变,伸手想要去夺九天灵玉,却被沐卿轻而易举地给避了开,他不由怒吼出口:“你丫的是疯了么,现下是什么时候,你竟然又为了她自损神力” 淡然地收回了手,指腹之上的伤痕眨眼之际便消失不见,方才抬首看着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不说我不说,便不会有人知晓。再者神力损失了可以慢慢补回,这般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是近来脑袋被门给夹地太厉害了么。” “去你妹的,老子才懒得管你”柏奚脱口而出便是这句话,但他显然是忘了就在前一刻不久,他还如此信誓旦旦地说不再管沐卿的破事,结果一转头就又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起身便想要离去,但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之事,又坐了回去,瞪着沐卿道:“不要以为本君不知晓,你是想把本君气走,然后独享小果子做的佳肴吧。” 他在外头可是当柱子站了一.夜啊,怎么说也得要好好地犒劳犒劳他一番才成,不然便算是被沐卿那厮气到吐血他都不走。 以单指微抵着下颔,沐卿笑意斐然地看着他,“怎么会,本座亲自下厨做给你吃,如何你是想要吃生煎,还是活剥” 被沐卿那看似在笑,眼底却泛起的森森寒意弄得不由浑身一抖,尤其 是在他还这般话音温存地问他是要吃生煎,还是活剥时,让他不由自主地变想到了那极为恶心的画面,身形一闪便要跑路。 但临走前还不忘抛下一句:“明日本君便将你这个衣冠禽兽把自家小徒儿弄得下不来床的事儿发扬光大,标榜六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六章·搭上整个神农氏,也要平了浮生殿 微微翻了个身,将手往旁侧一伸,空的,而且还凉凉的,夏果一下子便自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眸发现枕边已然空空。 还未待她有其余的想法,便听到外头柏奚传来的一声极为响亮的话音,而那句话显而易见说的便是她与沐卿,这叫她刷的一下子便脸蛋绯红,如同熟透了般度。 昨夜如是野兽一般的气势一下子便如泄了气的皮球,慌慌张张地便开始找衣裳穿,像是害怕被人发生什么似的。 而便在她极为慌张之际,房门吱呀一声便被推了开,一抹紫袂旋即飘然而入,她二话不说便将被子给掀起,极为准确地盖在自个儿地头上。 真是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了,她昨晚竟然便这般光明正大,明目张胆,毫不知耻地将师父大人给扑了,而且还啃得一干二净 尤其是她现下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的感受,更是让她觉得无脸再面对沐卿了。 “睡了那么久,肚子不饿吗”清浅的话音飘在床被之上,目光之中透露了三分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温润如碧水。 话才落地,便见得她将被子猛地一拽开,如一头恶狼般地便扑向了他,双手抱住他的脖颈之处,略带些羞涩地在他的左脸之上亲了一下,如同亲吻着一朵冰山雪莲,足以让她爱不释手,“早安,师父。” 不等沐卿回应,她便涨红着一张小脸蛋自他的手中拿过了碗,埋头便狂吃,但她显然忘了这一碗粥是新鲜出炉的,烫嘴的很,于是乎便很不幸地将自个儿的舌头给烫着了,一个劲儿地直吐。 沐卿原以为她是经过了昨夜之事之后所有的情商都已经被挖掘了出来,却不想她方才此举只是仗着那么一丝丝的胆子,做完之后自己便是先不好意思了道。 不由轻笑出声来,轻而易举地取过了她手中的碗,径自落座在床榻之畔,舀了一勺,吹了好几下,方才递到她的唇边,“慢点吃,不会有人同你抢的。”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真是美好到让她沉醉其中,甚至连呼吸都不敢轻易吐露出来了。 他便在她的眼前,真真切切地,只要有他在,曾经受过的那些伤痛都不再算什么,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已经被填地满满地,暖到了极致。 先是小口地尝了一下,吧唧了下嘴巴,入口的味道顿时便另她味觉大开,立马便把初初才建立起来的矜持给抛却到了脑后,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由拽拽他的流袖一角,“师父,我近来厨艺大涨,便是连紫薇帝君都称赞我前世是不是个厨子呢。” “那家伙,便算是吃猪粪也觉得是人间极品。”听到夏果这般言语,沐卿只微微一挑眉,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足以叫夏果一口粥给喷射了出来。 “师父,紫薇帝君可是很记仇的。”而且她发誓,若是柏奚自称六界第二不要脸,那便没有敢自称第一了,这将脸皮甩到十万八千里的程度,足以叫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再者这些日子来她可是被柏奚折磨地不要不要了,在同柏奚说话之时,必须得要先在脑袋过滤一遍,否则很容易便被那个混蛋给带弯了,然后自己给自己掘了块坟,跳进去。 流袖一提,轻拭去她唇畔之处的污渍,话音清淡却又隐隐透露出了几分微凉之意,“无碍,只需将他揍得连亲爹也不认得,他便再也不敢记仇了。” 我勒个去,师父大人,咱能不要那么暴力吗,即便你老人家是六界之首,但人家也好歹是你数万年来的铁哥们儿啊,这么赤果果地说要将他给揍得连亲爹也认不得,这样真的好么 “小果不相信为师的实力”见夏果以一种别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沐卿眉间一挑,淡淡地问出了一句。 闻言,夏果立马便狗腿地舍弃了粥,重新抱住他的脖颈,毫不犹豫地便在他微凉如雪莲的唇瓣之上小啄了一口,缩了缩脖子,嘿嘿笑道:“师父大人最最英勇无双了,小果最最喜欢师父。”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原本围绕于他周身的微凉之意这才慢慢地散了下去,岑寂如潭的眼眸中只倒映了她一人的身影,他抽出只手来,以单指抬起她的下颔。 十足十的调戏之意,“一大早的,小果便又饿了” 夏果微微一愣,心下不过一转,便明了他话中的意思,不由手忙脚乱地松开了手,拽着被角想要往里钻。 师父大人真是太不知羞羞了,这么一大早的说如此赤果果的话真的好吗 但她前两次的无意之举,显然已经很不幸地刺激到沐卿了,他又如何会轻而易举地放过她,三四五下地便将她想要溜之大吉的身子给拽了回来。 “师父大人饶命”爹爹呀,这眼神简直是要把她给整个儿给吞进肚子里,瞬间便让她腿软了,呜呜,她昨夜已经被他折磨地不要不要的了好么,不会一大早又来个比之更为的吧 “想要为师放过你也无碍,说些为师喜欢的,或许为师一高兴,便大发慈悲了。”将她乱扭动的身子固定在怀中,温温凉的话音飘荡在头顶。 tang听罢,夏果顿时便欲哭无泪了,想来是她先前被柏奚那厮给虐得太厉害了,所以也就一不小心地给遗忘了,她家师父大人也是满肚子的黑水,坑爹无极限的祖宗呀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眸,脑袋如电火般闪过一个念头,自他的怀中探出个脑袋来,话音低低,带着几分试探之意:“师父喜欢小孩子吗” 微微一怔,沐卿显然是不曾料到她会忽而这般问,但他心下却很明白她话中的深意,眼底如融开的一池碧水般,指腹停留在她的眼角,温柔地摩挲了几下,“小果,现下还不是时候。” 低垂下眼眸,她极为乖顺地回道:“徒儿知道。”这般如梦一般的相处,让她一时忘却了现实,至少迄今而至,她还只能是他的徒儿,而他有未婚的妻子。 不论从哪方面而言,他们若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所要走过的路还很长很长。 不过只要有他在她的旁侧,她便是无所畏惧的。眼底很快便被满满的坚定所取代,复抬起眼时,正撞上他温润如玉的眼眸,她微微一笑,毫无芥蒂地问道:“师父不打算回神界了吗” 他昨晚分明是要起身的,但由于她的一句话,他便轻而易举地说不走,直至她今日一早醒来,他依然还在,而且还亲手为她煮了粥。 这般如是凡尘百姓一样的恬静氛围,让她下意识地便忘了他们此时此刻所处的环境。 他依然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尊,即便褪去了昨日的一身红衣,但他终归还是要娶其他女子的。 “为师若是太早现身,便不好让他们大展身手了。”云淡风轻地吐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 “瑶儿,此番你无需再劝本王,本王若是不去掀了浮生殿,本王就不是神农一族”真是欺人太甚了,即便他是六界至尊又是如何,既然如此三番五次地戏弄他宝贝女儿的感情。 而且这便也就罢了,昨日本该大婚之日,他却一个鬼影也未出现,竟然便这般地将他的女儿丢在了巫山,他堂堂炎帝的脸面往何处放,神农一族的尊严又被置于了何地 他若是连这般的窝囊气都要忍受,那他还配做神农一族的帝尊吗 抬手便撤去了无关的一干婢女,瑶姬着一身大红嫁衣,比之平日更是艳丽无双,但红烛已尽,茶水已凉,她等了整整一日也未曾等来心上之人,不过她的面上却是一别于以往,只是保持着淡漠平静的神情。 “父君请息怒。神尊不是这般言而无信之人,再者此番婚宴早已人界皆知,从前神尊即便是多么地任性也是绝不会拿神界的声誉来儿戏的,想必神尊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而无法前来。”温声细语地将炎帝给按住,话音柔柔地想要平复他的怒火。 但此时此刻的炎帝如何还能听得去瑶姬的话,一把便拂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目光如锥,“到了此时此刻你还要为他申辩,不论如何大的事儿,还能大得过前来迎娶你他分明是不曾将我神农一族放入眼中,本王若还要将这口气给咽下去,岂不是让六界之人笑话” 闻言,瑶姬不由蹙起了烟眉,叹息了口气,几步上前硬是挡在了炎帝的前头,如秋水般的眼眸掠过了盈盈波光,“女儿知晓父君待女儿的心意,可是父君,女儿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父君不是不知晓,神尊既是亲口承认迎娶我,即便是他昨日未曾到场,我依然是神界之母,没有人敢提异议” “父君今日若是前去大闹浮生殿,一来会折了神尊的颜面,二来更是会让六界众人误以为神尊失口否认了与我神农一族的婚约。如此利弊权衡,父君不会不懂吧。再者即便父君拆了浮生殿,泄了自己的气,又是将女儿放在了何地” 炎帝若是如此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去拆了浮生殿,这不就是在向六界告示着,她瑶姬被沐卿给拒婚了,非但神农一族的颜面尽扫,而且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入住浮生殿,陪伴沐卿左右了。 再者她等了数万年,又岂会在乎这一朝一夕,神母的位置只会属于她,而沐卿的身边也只配站着她一人 想来也是先前被沐卿的行为给刺激到了极点,所以炎帝连最基本的冷静都没有了,如是听到瑶姬这般分析,他倒是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对于瑶姬这个女儿他确然是很宠爱,但这宠爱的程度远未有神农一族对他意义的重大,瑶姬嫁不嫁于沐卿只是小事,但若是关乎到神农一族的颜面问题那便不一样了,也因此他才会一时冲动,差些做出不合理治的事儿来。 炎帝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终也只是无奈地甩袖,转身打算离去,只留下一句:“若真如你说的这般,本王可以对他既往不咎,但若事实恰于此想法,本王便是搭上整个神农氏,也会平了他浮生殿” 终于是暂时劝住了炎帝,瑶姬不由轻出了口气,转而换来婢女,打算先洗漱一番再做打算,毕竟这一.夜漫长等候,已经让她心神俱疲了。 盈盈水波之中,原本倒映的是她姣好的面容,但其忽 而莫名一荡,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幅熟悉到刺目的画面。 不知事由的婢女原本是好好地服侍着她,却不想她忽而勃然大怒,抬手便将银盆给甩出了数米之远,吓得一干的婢女皆是惊恐万分地叩首伏于地,大气不敢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七章·看来,离变天不远了呀 死命地咬紧了樱唇,瑶姬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勉强冷静下来,背转过身去,冷冷道:“退下。” 即便是昨日沐卿未曾出现,也不见得瑶姬发了这般大的火,一众婢女又是惊恐又是疑惑,但还是什么也不敢提出,齐刷刷地垂着首,眨眼之际便全数退了出去。 就在最后一个婢女将殿门给阖上之际,瑶姬终于忍受不住,挥掌而起,只听一阵极为沉重的闷响,眨眼之际白烟滚滚,烟雾尽数散去之际,原本完好如初的白墙已然破开了个大洞佐。 “不想被挫骨扬灰,便自行滚出来”虽然怒气冲天,但瑶姬依旧是瑶姬,绝不会被这怒气给冲昏了头脑,那样足以刺穿她心脏的画面,她可不信会这般无缘无故地倒映在水镜之中。 若是她不曾看到那副画面,她还可以一直安慰自己,沐卿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未曾来迎娶她,可是当她看到那副画面之后,她所有的安慰与冷静全数都化为了泡沫。 他将她丢在巫山,整整一.夜不曾现过身,让她在神界与仙界面前丢尽了颜面,却是为了陪他的小徒儿 这般赤果果的讽刺,真是让她觉得想要大笑,她不是不曾怀疑过沐卿对夏果的感情,但她一直安慰自己,夏果不过是他唯一的徒儿,所以他才会待她比之常人要好一些。 可是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他竟然会爱上了自己的徒儿,而且还是在答应了与她成婚的情况下,舍弃她去找夏果,他便有如此地讨厌她,以至于这般地羞辱于她吗 不对,她苦恋了他数万载,即便是不曾得到过他的心,对他的性情也是有所了解的渤。 沐卿此人,看似随性妄为,将一切都不放入眼中,但他作为六界之首,神界的尊者,向来将六界的安危与神界的法规看得极为重要,绝不会便这般随意地做出此等事来。 一定是因为夏果,那个不顾伦理,竟敢当着她的面,直言爱沐卿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夏果,沐卿绝不可能舍下她,她也不会抱着满满的喜悦等候了一.夜,最后却等来了那般令她痛彻心扉的结果 如秋水般的眼眸瞬间便涌上了阴狠之色,她咬紧牙关,紧握手心。 而便在她心绪烦乱之际,一道空灵的嗓音旋即传来:“呵呵,仙子真是好定力,本该与自己洞房花烛的夫君,却跑到了别人的床榻之上,与其耳语厮磨” “闭嘴”随同着话语的怒吼出口,瑶姬一掌挥去,却是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又给生生地弹了回来,幸而她身手够敏捷,侧身一避,顺利地躲了开,“何方妖物,竟敢闯入巫山,是嫌活得太久了吧” 岂料暗中之人根本便未将她的话放入心中,反是笑得愈加狂放:“看来仙子也并未有外表看起来那般平静,想来心中定是怨恨至极吧,苦苦独恋了数万载,好不容易快要实现了愿望,却又被人给生生抢了走,我该说你可怜悲哀呢,还是愚蠢至极为好” “刺激的话你便无需要浪费口舌了,沐卿只能属于我一人,上天入地,不论是何人敢同我抢,我定将她拖入鬼蜮,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虽然那躲在暗中之人吐出的话足以另她心神俱乱,但她能确定,那人并不会威胁到她。 深吸了口气,她慢慢地卸下警戒之心,整了整衣袖,话音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将那幅画与我看是何居心” 但即便此人不会威胁到她,其目的定也不会单纯,不若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让她瞧见了那副画面,以至于让她的精神支柱瞬间倾塌。 “一个同样不想看到他们称心如意的人。不知仙子有无兴趣,与我合作,我助你夺回他,而你” 低沉的话音漂浮在殿内,如是鬼魅般,飞入瑶姬的耳中,而她在听清其所说之言之后,面上不由闪过一丝犹豫之色,略一沉吟,反问道:“我怎知你是否是诚心与我合作,而不会在半路拆我的后台” “仙子,合作最需要的便是彼此之间的信任,虽说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若是一旦达成了,仙子可就再也不用愁有人同你抢男人,而神母的位置,放眼六界,除了仙子你有资格之外,还有何人敢坐” 总算是听到了令她顺心的话,她唇角一扬,高傲地看了周遭一眼,“哪怕是毁天灭地,我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夺回沐卿的心,不论是什么她都能做得出来。 顿了顿音调,她复又抬起首来,强调了件事:“不过在这个计划中,绝不可以伤害到神尊的安危。” “自然,他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呵呵” 虽然在瑶姬那儿暂时平复了下怒火,但炎帝依然还是无法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咽下这口气来,即便他知晓自己完全不是沐卿的对手,但他依然还是想去将沐卿给揪出来揍一顿,否则这口怨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沐卿若是不还手,而且道歉态度算是好,并且能将他的宝贝女儿迎娶进浮生殿那此事便也算是掀过了,他既往不咎,但若是沐卿依然是那番无所谓的做派,他便算是陨灭了也要为神农 tang氏争回颜面来 这般想定,他立即便唤来祥云,准备动身之际,忽而一道急速的白光掠来,他眸底一暗,整个身子侧翻而起,出掌接住了那直逼向他而来的掌风,“谁,滚出来” 真是找死,他如今心情正不好,还敢要往枪口上撞,他不介意将其挫骨扬灰。 “不过便是场婚宴,也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竟是敢去找神尊拼命”一道微凉的嗓音旋即飘荡而来,其中所含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在看清来人之后,炎帝原本满肚子的怒火便有些消减了下去,即便此人的话中包含着讽刺之意,但却叫他立马便认清了现实。 沐卿是何人,一个自上古战场浴血而归的战神,从未落败过的战绩可不是平白造谣出来的,莫要看其表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清冷无双的样子,但其实性子是极为冷淡的,若是有人敢触及到他的底线,那下场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不说那些远一些,因触犯了神规而被贬的天神们,单就是司法战神篡改神规之后的下场,便足以见得,惹谁都莫要惹沐卿。 而且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只有实力才可以说话,沐卿可以任性妄为,若是有人敢反抗,直接以暴力解决即可,但是炎帝却不一样了,论实力,他便算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敌得过沐卿,若是凭着一时冲动而去找沐卿算账的话,其下场可想而知。 冷静下来想通这点,连带着一肚子的火都不由憋了下去,只能死死地瞪着来者,“婚事是他亲口所应,若是他不愿娶我的女儿,直言便是,又何须如此地拐弯抹角,如此地羞辱于她,让我神农一族的颜面尽扫” 瑶姬苦恋沐卿,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在她的眼中都是没有错的,但炎帝却是不同了,他原本便对其无视他的宝贝女儿的爱恋有些窝火,在他的心中,放眼六界也无人能抵得上他的女儿,岂料沐卿的眼界竟然如此之高,让瑶姬苦追数万年都未有成果。 这便也就罢了,原本趁着沐卿失踪的这三千年间,他想尽各种法子让瑶姬忘却沐卿,甚至于在雷祖大帝靖华来提亲时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而且还怕瑶姬不同意,他甚至于用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来要挟与她,却不想她对沐卿的情根竟扎地如此之深,即便是这般的威胁,即便是他在巫山设下了封印,亦是无法阻挡住瑶姬的脚步。 看来不论是人也好,神仙也罢,只要遇上了情劫,便是再说难逃,而他放在手心疼爱的女儿,却偏偏爱上了一个本就不该爱的男人。 因为,那个男人足够强大,却也是足够绝情。 “炎帝,你跟在神尊的身边也已是许久了,竟是连他是如何性子的人还不晓吗,你神农氏那一点点小小的颜面能入得了他的眼” 顿了顿音调,话音之中带了微微的上扬之意:“你的宝贝女儿苦追了他这么多年,他都未曾松口,却在重归神界之后忽然便应了下来,你便一直未曾怀疑过吗” 不过其点明,炎帝自然晓得,他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怎么看好,原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却不想此番回归,沐卿忽然便松了口,竟然便这般轻而易举地给应了下来,若说其中没有鬼,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忽而,他眸底一暗,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看向来人,“我前段日子听共工无意中提起,有一女子孤身一人闯入了神界,声称乃是神尊的徒弟,而且手中还持有碧霄剑。” 碧霄剑乃是沐卿随身所携带的佩剑,神界众人皆知晓,能将随身佩剑转送他人,可绝不是沐卿所能随意做出来的事儿,除非那人与他而言相当与众不同。 “看来,本王需得要找共工好生谈谈了。”那日无意中听共工说起此事之时,他并未在意,但如今经旁人这么一提,他便忽而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一向自诩云淡风轻,不将所有事物放入眼中的神尊呀,看来也并不是那么地无懈可击。 而在炎帝说出此话之时,立于他跟前之人的眼底一晃而过一丝阴冷之色,不过转而便消散不见,微微抬起首来,目光投向碧空万里。 唇畔的笑意愈深,看来,离变天不远了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八章·我与你而言,就这般地可有可无 近来白团这厮的小日子过得尤为舒坦,只要是它想要的,流陌都会无条件地为它办到,以至于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白团这小身板便已经很不幸地横向发展了。 不过流陌可是丝毫不在乎它横向发展的身材,崇它宠到让北极的一干师弟们皆是痛心疾首的要吐血了 这些日子以来,白团在北极不知闯出了多少让人恨到发痒,直想将它炸成鼠干的祸事来,比如说将某某弟子与某某弟子的断袖之事发扬光大,导致那两个子弟集体羞愧地要割腕自杀;再比如说将某某正在沐浴弟子的小内内偷走,偷塞进其他弟子的衣柜之中,导致那两个子弟相互掐架,撕红了脸佐。 诸如此类之事,白团真是做得不亦乐乎,而更可恶的是即便是他们全数都知晓那是白团做的,也只能恨得咬牙切齿,而无法做出实质性的报复措施来。 先是有流陌这个大师兄将它给护得牢牢的,连一丝惩罚也未有,没法子,胆大些的弟子只有向柏奚告状,岂料柏奚先是大笑了半晌,立马便将白团给唤了过去,终弟子原本以为这次绝对有戏,却不想柏奚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它几句。 然后总结了一句足以叫一干弟子吐血三天三夜的话来:“不错呀白团子,这性子真是对本君的胃口,本君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我勒个去,帝君呀帝君,怎么说白团也是个外人,他们才是他北极门下的弟子呀,有这么纵着外人欺负自己人的么 于是乎,受尽折磨却无门可告的弟子们在只能在暗地里泄愤,给白团取了个响亮亮的名号来:混世小魔王。 但北极不论有多么地好玩儿,对于混世小魔王白团而言,也有玩腻的一天,将所有的弟子都给整了个遍之后,白团顿时便没有了目标,小日子很快便过得不滋味了渤。 “师兄师兄,我要去人界”既然北极待得无聊了,白团自然会自个儿去找乐趣,而且很快便将这个乐趣投到了人界,眨巴着一对绿豆眼,跳动尚还在熟睡的流陌的被窝之上,如是嚷嚷着。 流陌睁开尚还有些睡眼朦胧的眼眸,甚是无奈地看着在他的被窝之上上蹿下跳的白团,腾出只手来,准确地抓住了它,顺带着半坐起身来,将它搁置在手心,摸摸它柔顺的茸毛,笑道:“想去哪儿” “人界呀,北极太无聊了,老子再待下去都要浑身发霉了,再者说人界有许多许多好吃的,师兄你一定不曾吃过,保准你吃了之后就再也不想回北极了”分明是它自个儿想要去人界,还硬是要找如此跛脚的理由来,真是叫流陌听了啼笑皆非地很。 不过对于白团的要求流陌从未不曾答应过,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毫不犹豫地便一口应了下来。 白团立马兴奋地再次上蹿下跳起来,拽着被角嚷嚷道:“师兄快点起来,快点起来,若是去迟了可就不好玩儿了。” 闻言,流陌极为淡定地一挑眉,目光只落在它的身上,笑意斐然地飘出一句话来:“你不起开,我如何换衣裳还是说,白团子想要亲自为师兄我换衣裳” 饶是白团这般厚脸皮的,听到如此赤果果的话,也不由羞红了小脸,蹑手蹑脚地便自被窝之上跳了下来,抓抓后脑勺,脚底立马便如抹了油般,“师兄你快着些哈,我在外头等你。” 流陌笑意深深地看着白团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方才慢吞吞地开始穿衣裳。 “是要去人界太兴奋了,所以才忘了穿雪衣吗”待到推门出了房间之后,流陌一眼便瞧见白团搓着小手在门口跳来跳去,一对粉嫩嫩的小耳朵紧紧地贴着脑袋,显然是冻得不清。 顺势弯下腰去,将它捞进了掌心,才想要运仙气给它驱寒,却不想它一把便抓住了他的手指,朝着他贼兮兮地笑了两声,“这般暖身子太慢了,师兄咱们来点快的呗。” 说罢,不等流陌回应,它肉嘟嘟的身子极为灵敏地便跳到了他的怀中,而后,二话不说便一头钻进了他的胸前。 毛茸茸的小身子极为不安分地在他胸前乱窜,叫流陌饶是有多么地镇定,此时此刻再也无法镇定住了,眼底瞬间涌上股莫名的灼热,连带着嗓音都低哑了好几分:“白团子,出来。” 但很不幸,白团玩儿地不亦乐乎,根本便未曾注意到他有些转变的语调,反而极为恶作剧般地张口便在他的肌肤上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还甚为痒丝丝,酥酥麻的感觉,瞬间便让流陌紧绷的一根线给断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气质,极为粗鲁地便揪住白团的尾巴,将它给捞了出来。 白团正玩儿高兴呢,却被流陌莫名其妙地给打断了,它甚为恼火,抬起首来想要好生地教训他一番,却一下子便撞上了他如火焰般的眼眸,似是能在下一刻便将它全数给吞进肚子里般。 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口水,挣扎着小胳膊小腿,“师兄你做什么了,快点放开我,要脑充血了好不好” 旋即,眸中那如焰火般的炽热又生生地被他压制了回去,干咳了两声,将其调整了个位置 tang放在手心,顺顺它炸起的白毛,但开口的话语中带了几分严肃之色,“白团子,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能钻的。” 白团甚为不屑地哼唧了两声,“老子喜欢钻哪儿就钻哪儿” 流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忽而便转移了话题道:“白团子,还记得上次我问你的那件事儿吗” 坐在他的手心,白团扭了扭屁股,回首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什么事儿” 他同它可是讲过不少事儿,它哪还会记得他上次究竟有讲过什么呀。 叹了口老气,流陌觉着自己跟一根肠的白团讲话真是受虐的料料呀,不由扶着额首,一字一句道:“幻化成女子,考没考虑过” 他都已经给它这般长的时间考虑了,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将它牢牢地圈在自己的领地,他还真就不信了,这白团还能一直无视他的所作所为,继续一根直肠通到底 但他显然还是太高估白团了,这厮这段时间以来被他给宠上了天,整日里想的就是如何玩乐,如何还会考虑这般让它肠子打结的事儿来,于是乎便尤为诚恳地眨了眨绿豆眼,笑呵呵道:“老子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放心吧师兄,等老子变成男子汉之后,一定会罩着你的” 呕出一口老血。流陌无力又痛苦地捂上了心口,深深地累觉自己已经不会再爱了。 白团甚为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伸出手来戳戳他的手指,“师兄你做什么,是心肌梗塞了吗”忽然便捂住自己的心口,难道是被它的话感动地心脏不要不要的了 脚下踉跄了两步,流陌极为勉强地站住了身子,伸手无力地召唤来祥云,将白团毫不客气地丢了上去,在它未发出反抗之际,流陌已然一跃而上,将它压了个彻底。 真是气死他了,想来定是因为他平常太宠它了,所以才会将这厮惯地越来越蠢,蠢连他这般直白的话都听不懂,看来是不虐上它一虐,它还真是无法开窍 “流陌你给老子死开死开,再不死开信不信老子挠死你”而被自认为自个儿没有说错话,做错事,却被流陌无缘无故给虐待的白团就更是火大了,奋力地挣扎着小胳膊小腿,想要从他的屁股底下逃出来。 “我觉得这般挺好的,既可以帮你减减小肚囊,还能让我坐着舒坦,一举两得的很呀。”还真别说,白团这厮平日里被自己惯地肉嘟嘟的,不知疯涨了多少斤肉肉,如今这般一屁股坐上去,可真是软绵绵地很,都让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本意,不想要挪开屁股了。 白团被他压得都要七窍生烟了,使劲地翻着一对绿豆眼,扯着嗓子哭喊:“呜呜,你欺负老子,给老子死开,老子要去找小果子玩耍,再也不要理你这个臭混蛋了” 还是它家小果子温柔多了,至少小果子从来不会这般将它当肉垫一样地欺压,它不要流陌这个混蛋了,就知道欺负它 闻言,流陌面色瞬间一暗,倒还真是挪开了屁股,不过不待它想要喘口气,就被他给揪住了尾巴,转眼之间提到了跟前,“白团,我与你而言,就这般地可有可无” 只要他稍稍地不顺它的心意,它张口闭口地便要回到夏果的身边,而且当初他百般地想要将它留在身边,它都因夏果而不肯答应,夏果与它而言,便有这般重要吗 先是被他给莫名地一屁股给压在底下,差些压出尿来,紧随着又叫他给揪住了尾巴,提到跟前还来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也就算了,这话中还带了莫名其妙的怒意,我勒个去,该生气的应该是它好不好,它都还未说些什么,他就敢冲着它发火,有没有搞错 白团彻底被他气到炸毛了,四只爪子开始疯狂地乱窜,一不小心地就狠狠抓到了他的手指,他吃痛间下意识地一松手,白团一时不察,便极为顺溜地直线向着万丈高云坠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九章·死无全尸,如何 大摸是由于这段时间吃得太多,肉涨得太快,以至于白团在下落时完全呈现着直线下降的姿势,饶是流陌也是提升了好几倍速度,才算是追赶上了白团。 好不容易才重新将白团这厮给捞回了怀中,却不想这厮不仅肉长肥了,连胆子都肥了不少,在被他救回来之后,还十分地不乐意,使劲地挣扎着小胳膊小手。 “你放开老子,老子才不要你管”真是太可恶了,拿它当肉垫也就算了,竟然还就这么直直地把它给丢下去,哼哼,当它白团是拿肉捏的,可以任他欺负的么佐。 闻言,流陌无可奈何地扶额,每次同白团这厮闹矛盾,回回首先低头的都是他,如此三番五次,便也就养成了白团极度撒娇而又无理取闹的性子,好多次都是让他又气又是无奈。 谁叫他心甘情愿地将它捧在手心宠着呢,有句话叫自作自受,如今他倒是好生地体会到了。 想罢,他甚为认命地叹了口气,腾出只手来想要去抚顺它炸起的白毛,却被白团扭头一口给咬中,而且这一下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咬了一口还不解气,白团顺带着还睁着一对绿豆眼死死地瞪着他。 意思很明了,你今儿个不跟老子道歉,老子就是死也不松口 流陌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任由它咬着,方才话音清浅地道:“可是解气了” 继续咬着,将脖子微微一扭,表示:气还没消呢渤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你当肉垫,也不该失手将你丢了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白团子大人想要如何惩罚我”饶是流陌这次有多么地不想要首先低头,但看到白团这般傲娇而又小媳妇儿的模样,心口处亦是不由如软化了的棉花般,转眼间就举白旗投降了。 看在流陌这般虔诚地道歉的份儿上,白团才算是勉为其难地原谅了他,慢慢地松开了口,摆着傲娇的姿势坐在他的手心,舔了舔炸起的白毛,哼唧道:“本来便都是你的错,听你这语气,还甚是不情愿的。” 流陌顿时便头大了,他都已经退了好几步了,这厮还要顺杆子往上爬,真是蹬鼻子上脸,欠扁呀。 便在流陌考虑着要如何整治整治白团,才能让它知晓蹬鼻子上脸是可恶的行为之际,白团像是瞧见了什么,伸长了脖子往前头看去,“师兄师兄,那些家伙是在做什么呀” 前一刻还傲娇地故作不理会他的样子,结果下一秒就又唤他师兄了,流陌心中的怒火顿时便烟消云散,想气也气不起来了,只得笑着顺着它所指的方向看去。 但只一眼,他唇畔的笑意便立马冷却,成群的魔将,单只是以肉眼看,便见得其规模当是不小。 由于方才意外坠下,而他又只一心集中在与白团斗嘴的份儿上,以至于他都不曾观察过此处是何地,他们出发也不是很久,应当不会那般快就达到人界,想必也还未出仙界。 所以这些魔将聚集在此处定是别有用心。原本在沐卿归位之后,那些原本不断扰着人界与仙界的妖魔两界便忽然岑寂了下去,表面上看着像是被沐卿给震慑了住。 但便如柏奚所担忧的一般,魔界与妖界不可能会在大规模袭击人界与仙界之后,只因沐卿的出现便全数退兵不再进犯。 他们竟敢再次挑起战火,足以说明其背后的推动之人一定预谋了许久,绝不可能会由于一时冲动而做出如此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儿来。 也因是如此,柏奚一直暗中派仙将调查,但妖魔两界便像是真的打算偃旗息鼓了一般,丝毫也寻不到他们再像作乱的踪迹,可也不过只是数日的功夫,便叫他们误打误撞地看到了这一大群的魔将。 若说没鬼,还真是没鬼敢相信。 想罢,流陌不忘捂住了白团的嘴巴,这厮可是大嘴巴地很,而且做事从来不经过大脑的考虑,万一乱叫叫起来,惊动了他们,他们两人今日怕是就不容易脱身了。 被莫名其妙地捂了嘴巴,白团甚是疑惑,瞪着一对绿豆眼看着他,这才忽然忆起自己还在与他斗气呢,怎么又开始唤他师兄了,真是太没有骨气了 忍不住磨了磨牙根,再次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意思很明了:快点给老子松开你的臭手。 流陌此时此刻的注意完全集中在要如何弄清那些魔将的意图之上,哪还会去猜白团的心思,便任由它咬着,目光却一直投向后头。 见他完全不搭理自己,白团立马便火大了,亮起了小爪子,毫不客气地便挠了他一爪,嚷嚷道:“流陌你丫的竟然不理老子,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挠死你” 而便在白团话落的同时,原本井然有序,不知在搞些什么鬼的一众魔将忽而顿住了动作,齐刷刷地便向着他们那处看了过来。 原本还打算继续教训流陌的白团亦是被这齐刷刷的眼神给惊到了,顿时便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眨巴眨巴绿豆眼,好奇道:“师兄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们啊” 因为你已经蠢到人神共愤了 tang流陌顿时便欲哭无泪,将白团一把丢进了袖子之内,赶忙驱动祥云,想要在魔将动手前先行逃离。 但也不过转眼的功夫,便有两抹影子晃入了眼帘,瞬间便拦在了他的跟前。 “看到了不该看的,便想这般轻易地逃走”一道低沉的嗓音旋即传来。 流陌倏然便握紧了拳头,眼前的两个魔界中人实力与他不相上下,若是以一敌一,他倒是有取胜的可能,但若是两人合手 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袖子,流陌复抬起首来,冷冷一笑,“尔等魔界之人,竟然私自潜入仙界边境,还敢出口狂言。” 岂料,面前两人听后却是仰首大笑,相互对视了一眼,在话出口之际,便直接向着流陌袭来,“语气够大,便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不知事故的白团被流陌丢入袖子才不过片刻的功夫,还未等它提出疑问,便被忽然而来的震动给震地脑袋一片花白。 好多次险先都被甩了出去,幸而它动作够灵敏,及时地拽住了袖子,才没让自己被甩出去摔成肉饼。 它张张嘴才想要好生地教训教训流陌,却不想一阵极其浓重的血腥味传入了鼻中,它心下一愣,闭上了嘴巴,赶忙跑出袖子察看。 不看还好,一看便是叫白团连呼吸都屏住了,只因眼前那抹熟悉的白袂,此时此刻被鲜血皆染,而那道阴沉的嗓音则响在头顶,“啧啧,仙界,不过如此,真是不堪一击呀。” 左肩被一柄长剑完全地刺穿,鲜血喷涌而出,但便在那人说出此话之时,流陌眼底瞬间涌上狂风巨浪,徒手便握住了剑身,另一只手旋即飞身出万丈光芒。 那人只是冷冷一笑,旋身避开,转而另一个人接替而上,朝着流陌便直直挥来数掌,流陌以双手相抵,结成一道结界,挡住迎面而来的掌风,但由于后推力太大,他脚下根本立不稳,被生生挪动了几米之远。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晃过眼帘,流陌只觉后背传来一阵痛感,他微一低首,便瞧见一柄锋利的宝剑已然刺穿了他的腹部。 他紧紧咬住牙根,腾出一只手来,徒手握住剑身,迎面而来的掌风在眨眼之际便将他的肌肤上割出了数道血痕来,但他依然紧咬着牙根,低吼了一声,一把将那剑抽离了身体。 急着想要冒出头来的白团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给握了住,它只觉身子一轻,而后便被一道极为温存的光晕所包围,直直地甩了出去。 “流陌”它失声尖叫了出来,它奋力地想要挣脱开那层薄膜,但却如何也挣脱不开,天知道它有多么痛恨自己此时此刻是多么地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着那抹染满鲜血的白袂越来越远。 心似乎是随着那距离越拉越远,而一点一点地抽痛着,痛到让它只能紧紧地咬着牙根,但这却也丝毫无法缓解那疼痛感,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它的面颊直流而下。 而在将白团抛出去之后,流陌旋即十指交叉,瞬间变幻出无数个白团来,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原本想要先去追杀的男子顿然便停住了脚步,目光闪过一丝晦暗,飞身向前,只留下一句话:“杀了他,剩下的那个我来解决。” 眨眼之际,便不见了身影。流陌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唇畔之处扬上一抹似笑非笑,而这笑意看着留下的那个男子的眼中,却是极具讽刺意味,“死到临头还敢笑,真是让我看着很是不爽呀。” “不过我也打累了,杀你还脏了我的手。不若,我们换一种死法如何” 随着男子话音的落地,他慢慢地提起手来,而在他手提起的那一刻,原本一直待命原地的魔将们得令蜂拥而上,转眼之际便将流陌团团围住。 阴沉的嗓音响彻在苍穹之端,“死无全尸,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章·简直就是在侮辱老子的智商 白团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它绝对不能死,它若是死了,那么流陌一定就 它无法想象那个可怕到让它忍不住颤抖的结果,只能拼了命乱窜,因为它清楚地知晓后面有个尾巴一直在跟着它,势要杀死它。 而且原本围在它周遭的光晕在慢慢地变小,有了这个光晕,它才能够不被后头的那人给立时发现,但若是这个光晕消失了的话,它必死无疑。 所以它必须要在光晕消散之前,找到帮手,而且这个帮手距离它所在之处的位置不远添。 脑袋急速地运转着,它在拼命逃跑之中,不忘四处向着旁处观察,以便确定自己此时到底是身在何处。 便在它迅速地寻着找出路之际,笼罩于它周身的白晕却忽然全数消失了,而旋即一道极具杀伤力的刀锋直冲着它的后背而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感觉到后背有危险,白团微一侧身,那道刀锋瞬间擦过了它的毛发,割落一撮的白毛之际,同时也产生了很大的一股冲击力,生生地将悬浮在半空的白团重击了下去。 很重地凌空而下,耳畔的疾风吹得它的面颊几近变型,原本白团以为自己定然会被摔成了肉饼,却不想在下落的过程中,似乎是带到了什么东西,生生地缓解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以至于让它跌落于地时没有摔得太惨烈屋。 但即便是缓冲了一部分的力道,但这一下摔得还真是够惨的,白团爬在地上觉着自己动一下爪子都痛到要命。 不过它清楚地知晓自己此时此刻绝不可以有半分的停歇,若是它停歇下来,一定会被那人给剁成肉饼,而且它也无法再去救流陌。 咬着牙根,它双手往地下一撑,湿漉漉的,想必定是掉到了什么泥淖之中。白团忽而便将手给挪了开,将身子在泥淖之中连连翻滚,直到滚至全身上下都乌黑一片,分不清是泥还是什么东西之际,它方才停了下来。 而便在它静止不动没多久,身后之人便已赶至,凛冽的目光在周遭环视了一圈,当是不曾发现什么,纵身一跃便向着另一处而去。 白团怕那家伙还会忽然折回来,便趴在泥淖之中静止不动了半晌,直到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要和泥淖黏在了一块儿,方才赶紧出来。 它所着陆的地方是一片森林,不过这森林看着似乎有些熟悉。拍了拍后脑勺,它忽而忆起自己此前曾因贪玩而不小心出了北极,闯入了一片陌生的森林,被困在里头好久,又是饿又是困,后来还是流陌找着了它,方才将它给救了出去。 一想起流陌,它眼底的晦暗旋即便被满满的坚定所取代,它一定要找到帮手,救出他,即便是豁出它这条命 凭着仅有的一些记忆,白团硬着头皮开始寻找出口,此时此刻的它,全身都是泥淖,脏到简直无法叫人直视,而且随着泥水干燥了下去之后,它的身体开始变得不那么灵活,以至于走起路来都尤为吃力。 它便寻了跟短小的树枝,当做拐杖,撑着自己的半边身体,一步一个脚印地寻找,在它每走过一个地方之际,它都不忘留下一个记号,这般来它便不会不曾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地方打转。 这些知识自然也是流陌所教于它的,只因他怕它会再偷溜出去,迷了路,而他又一时找不到它,它还可以学着自救,以便拖延时间等他前来相寻。 可是可是它清楚地知晓,此时此刻,再也没有那个笑颜温存的白袂男子,踏着把青剑,不远万里,不顾辛劳,一遍又一遍地在每一个它可能出现的地方耐心地寻着。 而且,更加不会有人在看到它满身狼藉之后,会极为心疼地将它捞进掌心,为它驱寒,好声好气地安慰它。 原本明明只是一些很小很小,小到它都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记起的细节,一个接着一个的,控制不住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不过也只是眨一眨眼的功夫,它便觉着眼眶处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不停地打着转,根本无法控制地滑下了脸颊。 它紧紧地咬着牙根,以防自己会因为一时控制不住而哭出声来,引来不该引来之人。 极为粗鲁地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白团抬首看了眼密密丛丛的树林,大摸是由于此处的森林过于茂密,以至于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它走了许久,都快要虚脱了,却仍然无法见到耀眼的阳光,就更不用说能发现出口了。 脚下控制不住地踉跄,由于走的路实在是太多太长,它实在是累到不行了,撑在树枝之上的手顿然便没有了力气,脚下忽而被什么东西给一绊,直直地向前栽了过去。 白团下意识地就抱住脑袋,想要避免重程度的摔伤,不曾想在它的身体初初触碰到地面之际,那一块原本应该坚硬如石的地面竟然如棉花般柔软,在它脑袋一片空白之际,它整个人便顺着那软如棉花的地方跌了进去,眨眼之际便不见了身形。 身子似乎一直在往下坠,而且旁边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它抓住的,它只能极为无措地任由身子往深处掉去。 tang若是放在平常,在面临如此危及生命之际,白团早已吓得哇哇大叫了,可是此时此刻它却连一丝叫唤都喊不出口,它的心底下只有一个念头。 它死了,就救不回流陌了,它可以死,可是它一点都不想要看到流陌死。 只要一想到流陌可能会永远地消失,甚至于只要忆及他一身白衣尽染血的样子,它心口某处便开始莫名地抽痛起来。 这是一种它从未有过的感受,它不知道这种感受意味着什么,可是它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思想,那便是它绝对无法忍受流陌会消失在它的生命中。 身体忽然一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了住,阻止了它要继续下落的身体,它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迎面而来的刺目光芒让它甚为不适应地微微眯起了眸子,想要提手去挡。 但提到一半的手忽而便僵硬了住,丝毫顾及不了身上的酸痛感,它一下子便蹦跶了起来,这是阳光,刺目的阳光 白团差些就要控制不住欣喜之意要叫出声来,但忽而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向周围看了看。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成片成片望也望不到头的森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缤纷的桃林,漫天飞舞,与清风极尽地缠绵悱恻。 不过此时此刻的白团的心思可是完全不曾集中在这一派美如画卷的风景之中,它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夏果居住之处又会是哪里 它曾经想要背着流陌偷偷溜出来看夏果,回回都来到这片桃林的边缘,还未待它有下一步的动作,便被紧随而来的流陌给抓了回去。 也正是因此,它这么多天了都不曾真正进入过便在不远处,那稍稍冒出头来的屋子。那近在眼前的屋子,此时此刻望入它的眼中,便如同救世菩萨一般,让它原本沉重不堪的腿如同生了风一样的,朝着那厢而去。 原本在院落前收拾一些细碎之物的夏果,忽而听到了一声甚为尖锐而又特别熟悉的叫唤,顺着那声音望去,入眼的便是一团黑咕隆咚,分不清是何物的东西猛地向着她扑了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她的手已经先于身体做出了反应,手中的笤帚一个来回转,便将那团黑咕隆咚的东西一笤帚便给挥了出去,极为准确而又给力地将那团东西给打进了水缸之内。 只听得一声甚为脆耳的扑腾之音,夏果才有些闷头地收回了笤帚,抱着笤帚慢慢地向着那团不幸掉入水缸中的黑物挪过去。 便在快要接近水缸之际,忽而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冒出了水面,夏果举起笤帚便又想要扫过去,便听到那声音快速响起:“是我了小果子” 微微一怔,夏果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这才算看清眼前的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竟然会是白团那厮,只是此时此刻的白团哪还有平日里那傲娇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是脏到叫夏果无法直视。 幸而她方才准确地将它打到了水缸之中,不若她还真是无法看住,那一团黑如煤球的东西,竟会会是素日里甚爱干净的白团。 “团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了这般模样”若不是它开口说话,夏果还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厮竟然会是白团,在问话间,她赶忙丢了笤帚,几步上前将白团自水缸之内捞了出来。 白团重重地咳了好几声,初初才将卡在喉间的水给吐了出来之后,大气还未喘一下,便立马抱住了夏果的手,急急道:“小果子你快随我去救师兄,师兄被那些那些魔界中人给围困住了” 夏果心中一惊,一手升起暖气,将白团湿漉漉的身体给烘干,眉头深深蹙起,随手便召唤出了碧霄剑,跃上剑身之际,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同流陌师兄怎么会被魔界中人给围困” 在话问出口的同时,夏果忽而想起今日一大早,已有几日不曾来的柏奚忽而登门,虽然他面上的神色与平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但夏果还是嗅出了一些不同的味道,尤其是在柏奚走后不久,沐卿便寻了个理由也出门了,这便更叫她奇怪了。 但沐卿所要做之事夏果从来不会多问,他若是愿意亲口与她讲,她自然是一万个高兴,但若是他不愿讲,那她也绝不会在背地里偷偷地去挖掘。 原本她还想着等他回来之后再问个清楚,却不想白团忽而出现,而且张口便提及到了魔界之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法,夏果觉得,柏奚的忽然到访,甚至于沐卿的忽然出门,都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她现在所知晓的东西都如同烟云一般,根本便捉摸不住,不过现下也不是想清此事前因后果的时候,还是先救人颇为要紧。 而便在夏果想要问白团流陌此时深陷何处之际,眼前忽而晃过一道水青色的身影,待到夏果定睛看清眼前究竟是何人之时,她胸口不由一滞,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畔,定定地看着那人。 瑶姬笑意冷然地看着她,目光似是停留在她的身上,又似是看向了别处,开口的话音之中带着丝丝不言而喻的冷意:“魔界暗中打 破仙界的静都之脉,致使整个仙界近半数倾泻,事态发展严重,紫薇帝君让我带你离开此地。” 夏果将想要冒出头来的白团给压回了袖子之内,微微将下颔抬起,象征性地笑了笑,“不需要麻烦瑶姬仙子,我现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麻烦仙子让开。” 真是笑话,她们两人可是明晃晃的情敌,除非她的脑袋被驴给踢了,才会相信瑶姬会这般好心地来带她去安全之处。 而且柏奚那么精明,满肚子黑水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不知晓情敌见面可是分外眼红的,既是如此危及的事态,柏奚又怎么可能会派瑶姬前来接她离开,怕是前一刻说要带她去安全之处,下一刻便将她暗洞洞地给抹脖子了。 不过这些话夏果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不然她还真是无法料定,自己在惹怒了瑶姬之后,能否从她的手中全身而退。 而原本便心急如焚的白团更是无法按捺住了,不顾夏果的按压,硬是要钻出脑袋来,冲着瑶姬嚷嚷道:“该死的老女人,你快点给老子滚开,若是耽误了救流陌师兄的时间,老子一定把你分分钟撕成碎片” 在白团毫不顾后果的话抛出口之后,夏果顿时便觉着连扶额都无力了,果不其然,瑶姬在听到它如此言语之后,原本只是清冷的面容立马便黑了一层,整个人的气场都在瞬间改变。 “流陌哦,你指的是紫薇帝君的那个大弟子吧,便是他撞破了静都之脉,致使仙界大乱,想必不用紫薇帝君如何惩治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冰凉到刺骨,甚至于还带着些许嘲讽之意的话语,毫无保留地传入了白团的耳中,瞬间便让它根本就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怒火,自夏果的袖中蹦了出来,破口就开始大骂:“你丫的放狗屁,小果子咱们快走,和这种仙界的人渣说话,简直就是在侮辱老子的智商”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虽是一点儿也不信瑶姬的话,但它又怕若是流陌真的掉进了静都之脉,那可能真的是吉凶未卜。 夏果亦是颔首,并不打算理会瑶姬说的那些话,但他们不想理会可不代表瑶姬便会乐意,转而便轻松地拦在了夏果的面前,眸底泛起一层寒霜,“既然你们那么想要亲眼看看,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战场无眼,若是伤了残了,可莫要将责任推到我的头上。” “自然不会。”夏果淡淡地应了声,却也并未拒绝她的话,忽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微扭过首去,启唇道:“瑶姬仙子,紫薇帝君现下可是在静都之脉”题外话今天事情太多,做不到六千了,明天争取六千或是万更,不过也得要看情况,呜呜,接近期末的娃纸就是可怜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一章·这是劫难,如何也躲不过(6000+) 瑶姬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回道:“你去了不就知晓了。” 显然,瑶姬对她的讨厌之情不言而喻,便是连回话都是极为不耐烦的。不过这些夏果可是不在意,但对方的语气不好,夏果也不会再给她面子,只是点了点,示意她在前面带路。 若不是她不认得那个清都之脉到底是在何处,而流陌又危在旦夕,他们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她是绝对不会让瑶姬在前头为她带路的。 其实他们两人暗自里都清楚地很,只是面上都装得无事的样子,也因此一路而来也并未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在离清都之脉尚有些距离之际,白团便已经按捺不住了,先行扑身过去,幸而夏果反应较快,抬手为它着了道力,以防它会悲催地跌落下去。 但不得不说,她与白团待在一起这般久,也从未见过它这么心急如焚的样子,想此,夏果不由笑了笑,不过转而那笑意却是如冰霜般解冻了住岛。 原本她的注意只集中在白团的身上,所以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当她的思绪收回之后,她才忽而意识到,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近乎诡异。 若是按照瑶姬所言,魔界借机打破清都之脉,致使整个仙界近半倾泻,那么现下定然是聚集了众多的仙家,而绝不会像眼前所见到的这般,安静到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心下一凛,夏果冲着前头大喊:“团子快回来”在说话之际,脚下的碧霄剑长鸣而起,但便在她要出手之际,原本一直立于她旁侧的瑶姬似是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先她一步,身形一闪,转眼之际就来到了她的身后,手心之处绽放万丈光芒,重重击于她的后背。 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夏果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完全地颠倒了一般,而与此同时,她手下已完全无力,碧霄剑旋即便脱离了她的手,而她整个人已向着前方直直而去。 而便在她朝前栽去之际,瑶姬手中延伸出数根绸带,团团地将想要去救夏果的碧霄剑给缠了住,腾出另一只手来,手心之处恍然躺着块墨玉,只见她朱唇轻吐了两下,墨玉便自行向前飞去。 原本一派平静的前方,倏然之际如被浓浓的黑瘴所掩盖,自内而外地如漩涡一般地旋转开来,席卷起狂风,转眼之际便将夏果给卷进了其中,连带着一旁的花花草草都无法幸免于难,全数被席卷了进去,除却一直岿然不动的瑶姬之外。 亲眼看着夏果被那黑旋风给卷了进去,瑶姬方才松开了绸带,任由碧霄剑救主心切地一同被卷进去。凤眸一眯,瑶姬甚为满意地收回了手,随意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摆。 “这般死法,倒还真是便宜你了。”瑶姬冷哼了声,默念仙诀,那原本飞出去的墨玉转瞬间便回到了她的手心,她低眸看着手中的墨玉,唇畔扬起一抹凛然的笑意,身形一闪,转眼之际便消失不见。 而便在瑶姬消失之际,天之际响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铜铃撞击之声,而且一阵比一阵急促,一阵比一阵催魂。 众弟子皆是一声不吭地四处寻找着流陌的断肢残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此时此刻,便在他们的不远处,柏奚独身而立,目光冷到了极致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任是放在何人的身上,若是在知晓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被魔界之人残害,而且还死无全尸,想必都会忍不住要提剑去屠了那些该死的魔界之人。 但柏奚只是双手背后,浑身散发着冰凉到刺骨的寒意,冷冷地看着,并未有要去为流陌报仇的意思。 一众弟子也知他心情差到了极点,皆不敢去询问他是否要为师兄报仇,只能屏着呼吸去找回那些不知散落在何处的残骸。 忽而一道紫袂晃过眼帘,柏奚提手便毫不客气地挥掌而去,而那抹紫袂只是淡然地接下了他的掌风,话音之中透露出几分凉意:“现下不是发疯的时候,收起你那满身的冽气。” 岂料柏奚却是冷笑了声,收回手整了整流袖,目光落在来人之上,“本君可不是这般沉不住气之人,因为来者是你,本君才会毫不客气地出手的。” 他门下的大弟子被魔界之人残害,而且死得还如此之惨,这口怒气无论如何他也是无法轻易咽下的,但他同时也很清楚地明白,现下绝不是好时机,魔界竟然敢如此地向北极挑衅,便相当于是向整个仙界发起战书,其背后定然撒下了大网,若是他这般没有头脑地冲过去为他的大弟子报仇,那可真是蠢到了姥姥家。 既然无法贸然行事,那这口怒气也不能不出一下,正好,沐卿便是一个相当好的倾泻对象,若是换做他人,可是很难挡下他突如其来的那么一掌,但沐卿显然是那个很好的例外,自然也就顺顺当当都成了他排泄怒气的对象。 “不过本君在第一时间感应到流陌陨灭的迹象便速速赶了过来,饶是那些区区魔将又如何能在眨眼之际便消失地无影无踪,让本君察觉不到丝毫的痕迹。” 闻言,沐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 tang一眼,目光投向他的后头,淡淡启唇:“你是觉得,只是那些区区魔将,便能让你得意的大弟子死无全尸” “自然决计不可能,但饶是那些所谓的长老,也不能逃过本君的双眼,消失地无影无踪,除非” “有秘门。”不待柏奚说完,沐卿已然话音清冷地接了下去。 眼底一暗,柏奚微微眯起了眸子,语调出口之际,带了显而易见的沉重之意,“放眼六界,除了你之外,还能有人能开辟出秘门” 迷门同千千小世界一样,都是修行之人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所开辟出来的另一个世界,但与千千小世界不同,秘门是世界之外的又一个世界,简单而言就是三重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一切都是静止的,而且里头没有任何气流,即便是如他们这般的仙家,也无法在那儿待上半个时辰。 也因此,迄今为止,能够开辟出秘门的,除了沐卿之外再无其他人能有这般大的本事。但若真如沐卿所言,那些魔将在杀了流陌之后,躲进了迷门进而自他的眼前逃脱的话,那简直无法想象。 在这六界之内,竟然还存在着与沐卿不相上下之人,而那人到底是谁,其实力又是如何,他们完全都不知晓,而且最要命的一点是,迄今为止所发生的这一切,是不是就是那个躲在暗处之人所精心策划的。 能有这般通天的本事,若真是那幕后黑手,其后果不堪设想。 见他难得摆出这副沉重的模样,沐卿不由轻笑出声来,摇摇首叹息道:“果然是痛失了弟子,连智商都带着无限拉下了么。本座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倒还真是相信除了本座之外,还有人能开辟出秘门了。” 但即便是沐卿这般欠抽到家的话,也未让柏奚的面色有片刻的好转,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慢慢启唇道:“可你也不是这般怀疑,所以才会说出口的么。沐卿,你是不是已经知晓了什么,而不愿告知与我。” 未待沐卿再开口,忽而天之际便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铜铃撞击之音,柏奚一直听着那铜铃声撞击的次数之后,方才面色一变,目光转向沐卿,“幽灵之都的结界的结界怎会受损难道他们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救出擎伽” “那你可真是太瞧得起他了。”沐卿似笑非笑地回了他一句,随手便招来了祥云,只留下一句:“你在此处处理后事吧,那里想必现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不必了,剩下的事交与他们做便成,本君还是随你一起去看看,不若还真是无法安心。”说罢,柏奚甩了甩袖子,也迅速招来了祥云,对一干弟子吩咐了几句,便打算要随沐卿一同前去。 沐卿只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有心,又如是无心地道了句:“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伤心的样子。” “谁说的,本君痛在内心,但便如你说的那般,现下可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有一大堆伤透脑筋的事儿要等着本君去做,本君可没有那般的闲情雅致,浪费时间去做无用之事。”听此,柏奚反驳地倒是很自然而然,摊摊手,表明自己可是很深明大义的。 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沐卿微微叹了口气,唇角稍稍上扬,“如此说来,本座倒是有些期待。” 听到如此莫名其妙的话,饶是柏奚有多么地机智,也无法猜到他话中的深意,不由挑了挑眉道:“此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你做神仙这般久,该不会是做到脑震荡了吧,连天机不可泄露这般浅显的道理也不懂” 呕出一口老血。柏奚真是想冲上去将这厮揍得连亲爹也不认得,这家伙一定是在暗地里算到了什么,所以才几次三番地故作玄虚地说出这般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话来,故意来气死他 未等柏奚再说些什么,沐卿已先行落下了祥云,而他也只有将卡在喉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怨气深深地跟在沐卿的后头。 而原本聚在幽灵之都周遭的众仙家见竟是沐卿亲自前来,赶忙停止了议论,纷纷上前来,其中立于最前头的便是仙界的天帝。 幽灵之都乃是关押魔界至尊擎伽之处,如今连此处都受到了破坏,其严重程度足以叫天帝寝食难安,在看到沐卿的那一刻,他赶忙便走了过去,行礼急道:“幽灵之都的结界受损,怕是无法再关押擎伽了,不知神尊意下如何” 当年若不是沐卿结合神界六大创世之神之力,将擎伽镇.压在幽灵之都,其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只要是亲眼见过当年之战的人都知晓,若说擎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那还真是对他太过于褒奖了,擎伽不仅残暴,而且野心极大,一心想要吞并其余五界,能有这般野心之人,也足以见得其实力的强大。 即便是被镇.压在幽灵之都万年,他的实力依旧还在,而且被封印了这般久,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有机会脱身,那么等待五界的结果可想而知。 再加之先前魔界与妖界联手进犯仙界与人界便足以见得岑寂了数万年之久的和平已然是荡然不存了,魔界与妖界不可能会毫无准 备地联手发起战争,万年的时光,若是他们一直对当年之事怀恨在心,不肯就此屈服于神界与仙界之下,那么他们必然会想法设法地救出擎伽。 一想通这点,天帝便不由心下发冷,但同时他也不曾弄清楚,原本一直相安无事的幽灵之都,如何便会被打破结界,幽灵之都可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地方,不若也不会被沐卿拿来镇.压擎伽。 究竟能有谁,会有这般大的本事,如此悄无声息地打破结界,破坏了幽灵之都的五行 便在天帝垂着首疑惑不已之际,沐卿已然越过了他,行至一团不断旋转的黑洞漩涡之前,掌心凝晕,抬手便向其挥去,黑洞与其手心的光芒相撞,炸开刺目的光芒,而便在众仙家想要松开起之际,原本一直神色淡然的沐卿忽而面色一变,徒然地收回了手。 结到一半的封印被生生撤除,其反弹力便是连沐卿也无法轻易躲过,黑洞向外吞噬而来,硬是让沐卿连连后退了数步,而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微微一抖,几乎无力地往下垂。 这一细小的变化尽数被柏奚望入眼中,心底顿然闪过一缕不祥之意,身形已然上前,“沐卿你” “让他们退后。”不待柏奚的话说完,沐卿已不动声色地将流袖一收,盖住了右手,反提起左手,话音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虽然并不知晓方才在重新加固封印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但直觉告知柏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也不会叫处事不惊的沐卿会面色突变,难不成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柏奚猛然抬起眼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想要做什么” “在我出来之前,守住结界大门,不可放任何人进来,违令者杀无赦。”不曾回答他的话,沐卿只冷冷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便忽而抬手咬破了中指,指尖的一点鲜血瞬间飞弹而出,眨眼之际隐入黑洞之内。 柏奚伸到一半的手还未来得及抓住他的一缕衣角,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被黑洞所淹没,怒气顿然便冲到了头顶,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是硬生生地将那股怒气给咽回了肚子里,回身对着那些同样呆愣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一众仙家冷冷道:“都退后。” 而便在柏奚开口的同时,一道清丽而又带着急切之意的嗓音旋即传来:“神尊” 柏奚目光一敛,看向那声音的发源地,便只见得瑶姬面色发白地处在数米开外之地,想要冲过来阻拦。 身形一闪,便挡在了瑶姬的跟头,阻止了她想要进一步上前的举动,冷言道:“神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结界,违令者杀无赦。”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瑶姬竟是仰首大笑了起来,笑到连眼角都泛出了泪花,“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 所以,他才会说不是你的,又何必如此苦苦地执着不放。原来他早就已经知晓,沐卿喜欢自己的徒儿,喜欢到甚至连自己的命也可以不顾 为什么呀,她那般地爱他,她放弃了所有的尊严,舍下身份去苦追着他数万年,他却连一丝一毫的温柔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灵力低微,甚至连相貌都不甚出众的女子,便能入得了他的心,而她却永远只能与他如隔千山万水 她如何能甘心,又如何能咽地下这口气 柏奚不由叹息了口气,张张嘴才想要说些什么,岂料瑶姬忽然周身绽开万丈光芒而来,出手便是夺命的手法,他眼底一冷,旋身避开,反手想要将她拿下,却不想她猛地一个跃身,一身华服在眨眼之际褪下。 饶是如柏奚这般厚脸皮的,见到个女子二话不说便在他的面前脱衣服,亦是不由呆愣了住,下意识地便闭上了眼睛,而便在他闭眼的同时,瑶姬嗤笑一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纵身跳入了黑洞之内。 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要往火坑里跳,全数都是闲活得太久,以至于浑身发霉到欠抽么没能拦得住瑶姬,柏奚真是连扶额都没有气力了,他这才体会到一个女子如果爱到了痴狂的程度,到底是有多么地可怕。 无奈地摇首,忽而,脑中如是电闪般晃过一个念头,他猛地将目光投向那还在不断旋转的黑洞,目光倏尔深邃如海。 而一直便站在不远处的天帝更是被瞬息万变的事态给弄蒙了头,几步上前道:“紫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结界已经无法修复,须得要神尊亲入其内方才可” 再者,沐卿忽然进去也就算了,瑶姬又为何会忽然蹦出来,还如此不顾形象地问出了那般令人疑惑不解的话来,这般也就罢了,说完之后竟然还敢当众脱衣,以至于她能够顺利地溜进去。 慢慢地回过首去,柏奚却只是叹息着摇了摇首,无可奈何地道:“这是劫难,如何也躲不过。” 一片混沌之后,眼前依然无法看真切,沐卿单手提起,自他的周身散发而出不算是很耀眼的光芒来,借助着这道光芒,他才看清自己此时是悬浮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之内,这个空间四面环墙,除了 黑暗之外还是黑暗,周遭安静到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微微提高了嗓音,冷言道:“万年不见,看来还是长了些脑力。” “尊贵无双的神尊竟然会屈身来幽灵之都,本座这不会是在做梦吧。难不成,是本座被关的太久了,所以忘了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在劫难逃,便是你沐卿,也不例外。” 阴凉的嗓音在沐卿话落之际,便像是自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这话音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之意。 微眯眸子,周身旋即冷凝如霜,而与此同时,清铭剑已是感应到他不断溢出的杀气,长鸣而出,飞冲而上,划破凝滞的空气,整个狭小的空间猛地剧烈颤抖起来。 而便在颤抖的同时,沐卿冰凉的嗓音已慢慢响起,“本座不想与你废话,交出小果,本座姑且放你一命。” 岂料,那暗中之人像是听到了世上无比好笑之事,竟开始狂笑起来,“沐卿,看来这万年来,你不仅神力大损,连智商都急速下降了。若是放在万年之前,本座不得不承认,你确然有这番资格,说出此话来。” “但是而下你负伤在身,神力折损,还敢如此狂妄地与本座谈条件,想来是坐在那个位置太久了,忘了什么叫做狂妄自大,而什么又叫做自掘坟墓。” 顿了顿音调,那人咯咯地笑了两声,紧随着补充道:“你说的小果,是不是长得清清秀秀,但灵力却低到极点的一只灵果哎呀,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本座不知晓她是你心爱之人,一不小心,便将她给打回原形了。” 不待那人笑完,清铭剑一个旋身而起,整个剑身在眨眼之际扩大数倍,猛然弹起,再直直地朝着地面而去,生生地刺穿了坚硬的地板,剑身旋转而起,破开了层层厚土。 而与此同时,原本密不透风的空间不断地自内向外开始碎裂开来,先是微弱的光芒,再是极度刺目的光芒自四面八方而来。 沐卿旋即跃身而起,清铭剑在同一时刻回到他的手中,清凉的话音传荡开来:“一句话,本座不想要说第二遍。”题外话大概是晚上吃伤着了,胃痛到不行,浑身都没有力气,脑袋也混混沌沌的,不知道情节有没有哪里不衔接,如果有实在是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二章·一剑穿心的感觉如何 此时此刻的瑶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夏果。若不是因为夏果,沐卿绝不会这般对她;若不是夏果,她便不会在大婚之时,被独独晾在巫山。 而如今,沐卿竟然为了救她,孤身进入结界,她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以现身,可是她却实在是无法忍受,她所深爱的男子,为了其他的女子,不惜一切。 这一切的一切,她所有的痛苦的来源,都是因为夏果的出现,从前虽然沐卿待她甚为冷淡,但她却能很清楚地知晓,而且毫不需要担心,因为放眼六界,没有一人敢与她抢男人,再者沐卿也从未将任何女子放入眼中窒。 神仙的寿命是那般地漫长,她可以用她半生的时间,来得到他的真心。可这样的愿望,如今也变成了奢望,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不知陪伴在沐卿身边多久了的女子,完完全全地占据了他的整个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思想,她忽然意识到,或许,这场所谓的婚约,也是从未被沐卿放入心中的,他之所有会答应同她成婚,怕是别有所图。 可是可是不论他图的是什么,又要利用她一些什么,她都心甘情愿,只要他能够娶她,而她又能够名正言顺地待在他的身边。 但是,如今即便是这般小的心愿,与她而言都已经绝无可能了。沐卿竟然能在大婚之时,舍下她而去陪伴夏果,便足以说明,他根本便无意再娶她为妻。 她独恋了他这般久,对他的性情又怎会不了解,只要是他所认定的东西,哪怕是毁天灭地,他也在所不惜。所以,不论她有多么地努力,他都不会再为她回头。 而若是她想要再夺回沐卿,唯有一个办法杀了夏果,只要夏果死了,便没有任何人能够对她构成威胁,只要她再努力努力,沐卿定是会回心转意的戛。 她初初才想定,忽而一抹紫袂晃入了眼帘,她心中顿时一喜,走上前去便想要开口,便瞧见她所放在心尖上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将另一个女子极为温柔地抱入怀中,那般轻柔的动作,那样浸润如碧水般的目光,是他从来不会吝啬给她的 心中积累到极致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她周身上下顿然散发出无法控制的弑杀之气,双目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素手一翻,手中长剑逆打着刺目的光芒,随着她的一声低吼,带着嫉妒的狠辣之意向着他怀中之人劈去。 原本正打算以暴力逼出擎伽现身,却不想他忽而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极其浓重的弑杀之气,直直地便朝着他而来,旋身一避,在躲开那一剑的同时,沐卿的眼底不由闪过一缕诧然,“瑶姬” 但此时此刻的瑶姬早已通红了双眼,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夏果,杀了他怀中的女子,如何还能听得进沐卿的话语,见一击不成,再次怒吼一声,反身便又向着沐卿攻击而来。 眼底一凛,沐卿明白地知晓她一定是中了蛊惑之术,现下怕是他说些什么,她都无法听得进去。叹息了口气,他默念诀,周身发出极为暗淡而又柔旭的光芒,与此同时,清铭剑一改方才的肃杀之气,带动着他的整个身体,如是碧水流淌一般,以眨眼之势在瑶姬的周身绕了个圈。 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以无形之绳牢牢地禁锢住了瑶姬的全身,让她无法再做出昏头的事儿来。 再以掌心之晕,击在她的额首之上,瞬间让她的额首绽放出朵朵莲花,片刻之后又逐渐地消散了下去。 无力地垂着首,眨了眨迷惘的眼眸,瑶姬如是大梦初醒般地微微皱起眉头,慢慢抬起首来,在看清眼前之人时,眼中滑过显而易见的惊喜之意,“神尊我我这是在哪儿”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进入结界的那一瞬,再之后的事情便是一片地空白。她不由摇了摇手,想要动弹一下,却发现自己被无形之绳给绑了个彻底,不由向沐卿抛去疑惑的眸色。 随手便收回了无形之绳,沐卿方想与她说些什么,便听得后背传来一声轻柔的话音:“师父” 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过首去,还未待他看清那声音的发源地,一阵剧痛便自胸后传来,在低眸的同时,一柄软剑已然自他的心口处横穿而过,殷红的鲜血顺着剑锋滴滴落于地。 静静蹙紧眉头,沐卿面色倏然凝霜,徒手握住那还想要继续深入的剑,掌心运力,眨眼之际便将其生生弹出了体内。 但这一剑贯穿入心口,饶是沐卿也是难以忍受,迅速点住了身上的几个大穴,以免有更多的血流出,再次运转治愈之术,姑且先抑制住伤势。 而便在同时,那道阴森的嗓音再次传来:“咯咯,如何呀,一剑穿心的感觉是不是别样地舒坦哈哈,沐卿,世上最好利用的,便是一个人的感情,万年之前,你如铜墙铁壁般让本座完全找不到突破口,可如今啧啧,真是不堪一击呀。” 就在那话音开口的同时,沐卿已迅速出手,一掌击在双眸木楞呆滞的瑶姬的额首之上,她眼睛一翻,软身便瘫倒在地。 以左手捂住心口处,沐卿轻叹了口气,而清铭剑在他叹 tang息的同时,便直直地向着原先那声音的发源地而去,劈头斩下,瞬间便将那幻影消灭。 而在幻影消失的瞬间,整个地面又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沐卿趁此时机,跃身而起,朝着一派虚无旋身飞去,转瞬间便冲破了迷障。 迷障如山崩一般地破裂,便见得有个小小的影子自虚无之处直直坠下,沐卿纵身一跃,紫袂飘然处,便稳稳地接住了那团东西,转而迅速以神力封印住,放入袖内。 “擎伽,世上没有人能够威胁地了本座,不论是万年之前,亦或是现在,你当真以为仗着那背后之人,便能够重新翻身吗,当年你输得一败涂地,而今,本座也绝不会予你机会翻盘。”夏果确然是他最大的软肋,但他不怕这个软肋被其他人发现。 因为,他完全相信自己的实力,便像是他说的那般,除非是他自愿,否则,绝没有人能够威胁他,因为威胁他的人都将必死无疑。 在他话落的同时,他的周身绽放出万丈光芒,自内而外地,如是梦幻般,盛绽出一朵接着一朵的紫莲花,而随着紫莲花的怒放,整个空间像是被全数净化了一般,似是烟雾一般,自他所在之处开始,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不过也只是呼吸的时间,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瞬间明朗如日。 而在那最明朗之处,有个红如血的东西,似是心脏一般,一直在不停地跳动着,素手一翻,清铭剑再次回到他的手中,他脚尖一点,眨眼之际就到了那处跳动的血脉之处。 清铭剑自他的手中长鸣而起,一跃在那跳动的血脉的头顶,而在同时,沐卿默念伏荆诀,随着他唇瓣的上下摆动,原本一直跳得极为安稳的血脉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渐渐地,便不断有纯蓝的液体慢慢地渗透了出来。 随着纯蓝液体越渗越多,血脉慢慢地便停止了跳动,到了后来,便开始如花瓣般地枯萎,最终悄无声息。 待到那血脉不再跳动,沐卿方才舒了口气,原本被他姑且止住的流血的心口处似是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崩裂了开,他不由微微蹙起眉头,掌心凝晕,按于心口处,停顿了片刻,方才慢慢地收回手。 转而一回身,便瞧见了那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瑶姬,沐卿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晦暗,但还是以单手将她抱起,而在此时,原本还算太平的整个空间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清铭剑长鸣而来,他趁机一跃而上,眨眼之际便向着上头而去。 柏奚在外头等得心切,原本想着若是里头的人再不出来,他便直接进去,但还不待他有所行动,原本恢复平静的黑洞竟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他眸底一暗,飞身离开数米之远,扬声道:“全数趴下。” 随着一众仙家将身子趴下的同时,整个黑洞自内而外地开始炸裂开来,而在那炸裂的星光点点之中,一抹紫袂踏着清铭剑,缓缓至柏奚的跟前。 “我还以为你不会救她了。”在看到他怀中昏迷不醒的瑶姬时,柏奚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转而却将目光落在了他的右手之上,蹙起眉头道:“先去我殿内。” “你且将她先待回去,我须得去殷虚之境一趟。”淡淡启唇之际,沐卿便将怀中的瑶姬塞到了柏奚的手中。 柏奚微微一怔,旋即便压抑不住怒火,但又碍及那么多人在,只能压低嗓音吼道:“沐卿你丫的是不要命了吗” “那好,你便代我去一趟也成。”听到柏奚这般怒骂,沐卿倒是答应地很痛快,但却让柏奚的面色愈加黑。 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只得退一步,开口道:“一日之内必须得给本君滚回来,本君可无法保证,再拖上几日,还能保得住你的手。” 轻声一笑,沐卿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身形消失之际,淡淡地留下一句话:“总是动肝火,小心肾亏。” 但这次难得的,柏奚并未因为他这一句欠抽到家的话而恼怒,深邃的目光中染上几缕悲悯之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不想过没有他的日子 “帝君,白肉团已经关在屋中不吃不喝三日了,再这般下去可是会被活活饿死的”在听说了流陌的死讯时,桃之亦是很吃惊,但它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白团会因此而将自个儿关在屋中,不论是谁在外头苦言相劝,它都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柏奚微微叹了口气,稍一提手,便有弟子赶忙上前来,只听他话音淡淡道:“流陌的尸首可有找齐全” “回师尊,已找回了大半,但有些太过于细碎,不知掉在何处与其他东西混在了一块儿,所以”说到此处时,回话的弟子便哽咽地说不下去了,话音颤抖,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微颔首,柏奚将目光重新转回门楣之上,慢慢启唇道:“那便不用找了,即刻入殓吧。” 他话音方才落地,忽听得窗棂处传来一阵撞击之声,一抹白乎乎的东西二话不说便扑向了柏奚,几乎是嘶吼出口:“你是仙界堂堂的紫薇帝君,怎么会救不了自己的弟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说啊,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可以去做” 任由它拽着他的衣领,哭得撕心裂肺,柏奚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它,待到它哭到失声,他方才话音清冷地道:“白团子,生死自有天命,即便我是紫薇帝君,亦是无法逆天道而为。流陌为仙界而牺牲,他死得其所,九重天的大慈悲牌上定会刻有他的名姓。” 对于仙界之人而言,若是能在羽化之前,自己的姓名被刻印在大慈悲牌上,那可是无比地荣尚,流陌为了守护仙界尊严而死,他定然会上禀天帝,将他的名姓刻于其上。 而且若是流陌的名姓能被刻在上头,或许经过千千万万年的沉淀,还能再次转世重归,这也是他为何会不伤心的最重要缘故。 可是此时此刻的白团哪能听进这些,它抬起哭得血红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柏奚,一字一句地道:“我不要他的名姓刻在什么狗屁石碑上,我只要他活灵活现地站在我的面前,你只需告诉我,你有没有法子,你若是没有,我自己可以去寻。” “白肉团你疯了”在听到白团这一系列的话之后,桃之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迅速扑腾着翅膀飞上前去,冲着白团叫道。 “我没有疯”怒吼着回过首,泪花旋即便顺着它的面颊砸落而下,它一把将其随意抹去,咬牙切齿地道:“他可以舍命救我,我为什么就不能舍命救他。” “而且我不想过没有他的日子。”这几日来,它如同坠入了地狱般,每日都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它待在屋子之中,一日总是有无数次地出现幻觉,他忽然出现在了它的身边,对它浅浅而笑,将它温柔地放入掌心配。 可是待到梦醒,便什么都没有了,它无数次地提醒自己,他已经不在了,可是它不愿意呀,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愿意。 他将他所有的好都给了它,只要是它想要的,它所要求的,哪怕那是胡闹,他都会一口答应下来,竭尽全力地去为它完成。 但它却如此地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要三番五次地与他闹脾气,而回回闹完脾气之后,都是他首先低头来哄它。 它一直一直以为,这般如梦境般美好到让它舍不得闭眼的生活,会一直这般地天长地久下去。 而当有一日,他忽然消失在了它的生命之中时,它只觉着心口处被什么一个极为敏锐的钩子给勾去了整个心脏,痛到滴血。 它将自己关在屋子之中,将所有能翻的典籍都翻了个遍,却依然无法找到起死回生之法。 凡人死了,可以进入轮回,投胎转世再为人,可是可是他是神仙呀,他死了便是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天地之间,它再也无法寻到他的一丝踪迹。 它是多么地痛恨,痛恨他是个神仙,让它无法赴黄泉去寻他的踪迹,而同时,它又是那么地痛恨自己,当时当日,只考虑自己的想法,只在乎自己的玩乐。 他无数次地明里暗里地提示,就差将他的心掏出来给它看,只为问它:白团,你可喜欢我 可是它却总是一根筋地认为他对它的好是理所当然,认为它对他的感情便如同待夏果那般,或许是比对夏果还要更深一些,以至于它从未往更深层次的方向想去。 他说:“你可愿幻化成女子。” 他问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用充满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它,都被它毫不经头脑的回话刺地遍体鳞伤,它从未考虑过,它的回答,对于他而言带来的是多大的伤害。 或许这便是凡人常言的,失去了,方知痛苦。 可是它不愿意失去他,不愿意相信他便这样消失在了它的生命之中 “白团子,送他最后一程吧。”静静地看着它窝在胸前哭到失声,柏奚许久方才话音温柔似水地说道。 死命地摇首,它徒然地松开了手,跳回到窗棂之上,盯着柏奚,咬牙道:“你不愿意救他,不过是不敢违背天道,我不管什么天道人道的,只要能够让他回来,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白团 tang,他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明白你爱他,甚至于能够为了他违背天道,他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终于,柏奚亦是被它的话惹怒,浑身的温存之意瞬间被寒霜所取代,语气顿然加重了好几分。 “他一直想要听到我说喜欢他,听我说,我愿意为了他幻化成女子,可是可是我都还没同他说啊,他怎么就可以死,怎么可以”在被柏奚那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之后,白团显然是愣了愣,可是愣完之后,它只觉心口处更痛了。 痛到连呼吸都是那么地困难,它现下的心愿,已经变得很小很小了,它不要什么美食,不要什么美人儿,它只是想要他能够亲耳听到它说,它愿意为了他幻化成女子。 就只是那么小的心愿,他们都不愿意帮它,既然他们不愿意帮它,它可以自己去做,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它都愿意去做。 “他听到了,白团子,神仙陨灭并不代表着灰飞烟灭,只要他尚有一丝仙识存在,便一定听到你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叹息了口气,柏奚耐心性子来,半蹲在窗棂前,伸手抚摸在它的毛发之上,轻声说道。 “帝君,求求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救救他,不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它不要只是假想中的认为,它要真实的,看到真真实实的流陌在它的面前,不论它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生命也无所谓,反正,它的命也是他救回的,要与不要又有何区别。 半阖上了双眸,再慢慢地撑开,柏奚复站起身来,回过身去,淡淡吩咐道:“流陌的后事,便交由你处理吧,本君即刻要去九重天一趟。” 弟子忙应了下,甚为担忧地看了眼白团,虽说白团在之前恶整了他们,让一干弟子都恨到咬牙切齿,可是此时此刻,那些过往的怨恨都随着流陌的死而烟消云散,他们也都不愿意看到白团此时此刻濒临奔溃的样子。 “看住它,莫要让它做出蠢事来。”在同桃之说话之际,柏奚提手在整个屋子之外设下了道结界,慢吞吞地收回首,转而叹息着对白团道:“白团,世间万物皆逃不过生死二字,即便是神仙亦是无法逃脱,我们这些人,不过便是比他们活得稍微长了一些罢了。” “生死自有天命不只是如此说说罢了,这世间之上每时每刻都有人生,有人死,生人喜,死人悲,他们又何尝愿意看到自己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呢,可是他们同样也是别无选择。” 顿了顿音调,他话音如是一池碧水一般,缓缓地荡进它的耳畔,“本君明白的,流陌自然也很清楚,但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亦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你与它而言是独一无二,他牺牲自己救你,不是让你为了他而疯狂,你知道吗” “你若是真的爱他,便好好地活下去,最好能够活到地老天荒,本君相信,终有一日,你能与他再次相见,不过到时他可能便不认得你了,那时便要转换过来,变成你死命追他了。” 话音落地的那刻,白团缓缓地抬起首来,一对绿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但终究还是未曾说出反驳的话来。 见它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下心境,柏奚轻叹了口气,拍拍它的小脑袋,转而随手招来祥云,片刻之际便消失在了天际之端。 桃之纠结了半晌,方才踌躇着上前去,结结巴巴道:“那个啥白肉团,你饿不” 还未待它那个饿死说完整,白团忽而便一扭身,重重地将窗棂给合了上,吓得桃之心下猛地一突,眨了又眨眸子,方才意识到,向来对它怕到要命的白团,竟然敢当着它的面摔门 不过此时此刻即便是桃之,也再没有那般的心思,想要去恶整白团。 它心中的那份痛,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而且,它怕是最痛恨的是它自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四章·你当真是看不出来吗 屋内又只剩下了它一人,它抱着身子,窝在床头之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忽而,一道清丽之中带着阴森之气的嗓音飘荡在空气中,“你很想让他复活,是吗” 白团一下自床榻之上跃下,抬起眼睛四处看,却并未发现有一丝半缕的人影,“谁,谁在说话” “我有法子可以让你心念之人复活,还能够让你一夕之际幻化成人形。不过世上并未有白吃的午餐,你当是明白吧。泗” 完全无视白团的询问,那道嗓音继续慢慢地,却又十分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咬着下唇,白团将脑袋一别,冷哼声道:“那你倒是说说,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活回来,若是此法可行,不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声音咯咯地笑了两声,毫不在意地接道:“我说有法子,自然便是有,信与不信是由我决定的而不是你,再者,现下你怕是已经别无选择了吧。” 顿了顿音调,那声音的语调依旧平平淡淡,可是却是能字字如锥般,扎进白团的内心,“想必你心中也清楚地很,柏奚贵为紫薇帝君,仙力超群,如何连救自己弟子的能力都没有,他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敢救。唐” 在其话落的瞬间,白团已在不自觉中咬破了齿瓣,血腥味顿时便充斥满了嘴巴,但它此时此刻却连一丝一毫的感受都没有。 那人说得对,它不是不曾怀疑过,柏奚可是仙界尊贵无极的紫薇帝君,自上古而来,又如何会连救人的能力都没有,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首席大弟子。 但也正像其说的,柏奚不敢,不敢违背那所谓的天道轮回,在柏奚的心中,生老病死,富贵贫穷,皆乃顺应天道而为,他是紫薇帝君,掌日转星移,自然对于天道极为看重,他是很看重流陌,但他却绝对不会为了流陌而打破天道轮回的法规。 而这也为何是白团在听到他如此苦口婆心地相劝之后,依然不肯放下那份执着,执意相信世上总有法子,可以救回流陌。 因为,流陌对于柏奚而言,只是北极的弟子,再更者的,不过便是他所收的第一个弟子。 柏奚不若沐卿,沐卿会将夏果捧在掌心,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即便是自损修为,毁天灭地,也定会护得夏果一世安然。 可柏奚却绝对不会,他可以对谁都温柔,对谁都没有任何架子,但他却绝对不会为了另外一个人而做有损自己之事,一个人的性子如何,天生俱来,他便是那般凉薄之人。 这一点,其实白团很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也是当初为何柏奚邀它留在北极,它会不同意的最大一个原因,它虽然经常抱怨沐卿将它压榨地连渣渣都不剩,但即便它不是夏果,在遇到危险之时,沐卿也是绝对不会将它独独舍下。 一个能将六界安危放入心中的人,不论其外表言行看起来是多么地清冷,其内心是很柔软的,这一点足以从他对夏果的疼爱之意可看出。 而这些的所有都是柏奚绝对不会做到的,他绝不会为了救流陌而违背天道,因为那般做,损失最大的是他,或许换句话而言,这样吃力而不讨好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他很清楚,什么叫做趋利避害,或许也唯有对沐卿那般的万年挚友,他才会偶尔地破一两次例,但这例外也是绝对不会超出他所能接受的底线。 将流陌为仙界而牺牲的美名上报于九重天,一方面,可以让流陌的名字镌刻于大慈悲牌之上,受六界敬仰,另一方面,北极亦是会为之而成为仙界之楷模。 如此利益分明的道理,柏奚会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所以,它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他不愿意出手相助,那它便自己来,只要能让流陌重新活过来,它愿意做任何事,哪怕“说吧,你的条件。” 咯咯地连连笑了数声,那道嗓音之中带了明显的满意之色,“我便喜欢同爽快人讲话,我的条件很简单,那便是” “大仙,夏果都已经睡了三日了,怎么还不肯醒呀”由于沐卿在离开殷虚之境时,曾助它们一臂之力,让它们减少了千年的修为,而今,小花已经能够拔根而起,四处溜达了。 原本在三日前看到沐卿回到殷虚之境时它还觉着甚是疑惑呢,因为不久前,他便来过此处,取走了菩提树的一支根茎,而下不仅他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夏果。 这可是叫它足足高兴了一整日呢,不过令它沮丧的是,夏果自从进了殷虚之境之后,便一直在沉睡,而且还没有半丝要清醒的意思。 但沐卿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依旧在那株菩提树下落座而下,紫袂铺散,而夏果的脑袋便躺在她的腿上,身上所盖的是他的外衫,清风偶尔吹散了她额前的鬓发,他便不厌其烦地将其捋到耳后,三日以来,不曾说过任何一句话。 原本这般温馨到让小花不由心中发痒的画面着实叫人不忍心打扰,但小花已经忍了 tang三日了,整整三日呀,这对于话唠小花而言,显然已经是达到极限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偷小摸地凑上前来,悄悄地询问了句。 微微抬起眼眸,清清淡淡地看了它一眼,吓得小花立马便连连后退,若不是后头有青草托着它,想必它此时已经很不幸地四脚朝天了。 青草见之,不由嗔怪了它一句:“小花,大仙正忙着呢,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 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小花毫不客气地以花瓣手在青草的细细腰肢上捶了一把,“我这是在关心好友你懂么,算了算了,这种东西便算是说与你听,也是对牛弹琴。” 闻言,青草甚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它,壮起胆子拽住它,将它拽地离沐卿远远地,在它奋力挣扎之际,方才压低嗓音道:“小花,你当真是看不出来吗” 原本在奋力地想要挣脱青草的手的小花听到此话,不由顿住了动作,满眼疑惑地看向它,好奇道:“看出什么” 青草不由痛心疾首地捂住自己的心口,顿然明白自己为何这般久都追不到小花了,这厮根本便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商可言呀“就是就是大仙对夏果的那种眼神了,就像、就像我我对你的那般。” 说完,还甚为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脸蛋,娇羞地扭了扭腰肢。 见它如此娇羞的模样,真是恶心地小花浑身不由抖了两抖,一巴掌将它拍得远远地,“离老娘远一点儿。”顿了顿音调,它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惊恐地尖叫出来,在破开嗓音喊道:“你你你你是说大仙喜欢夏果” 青草顿然绝倒,扑身上去想要去捂住它那张长得大如盆的嘴,但显然,为时已晚,在小花这么一吼之下,原本还有些话语嘶嘶的殷虚之境,忽而便全数岑寂了下来,整个气氛像是瞬间凝滞了一般。 而小花也在吼出口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往地雷之上踩,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沐卿。 便在四遭一派岑寂之下,一声小小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番岑寂,如扇的长睫微微一动,随即,猛然睁开,刺目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宜地微眯起了眸子,但不论阳光有多么地耀眼,都抵挡不住眼前那岑寂如潭的眼眸让她心神震荡。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猛地直起身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师父” “为师在这儿,不怕。”他轻柔似碧水的嗓音,一如往初般,抚平她所有的伤痛。 在她被瑶姬偷袭,掉入黑洞之际时,她不曾有半点害怕,甚至于在她被那个极为厉害之人打回原形之时,她都没有半丝退缩之意。 她只是害怕见不到他,可是同时,她又害怕会见到他,因为每次他为了救她,总要折损许多修为,甚至于还受了伤,她情愿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他为她受半点伤害。 初初这般想定,夏果连忙松开手,二话不说便要去解他的衣衫,被他极为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手腕,略带无奈的嗓音缓缓荡来:“小果,你要做什么” “师父你不要骗我,从实招来,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这说话的语气,哪还有半点师徒的意思。 但沐卿却是轻笑出声来,将她的贼手安置好,方才话音柔和地回道:“一醒来便要解为师的衣裳,便不怕给你的小伙伴留下坏印象” 闻言,夏果显然一怔,这次将目光自沐卿身子挪开,由于方才太过于专注于他有无受伤,导致她完全不曾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是身在何处,而当她将注意转移,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何处时,她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挖个洞钻下去 此处竟然是她传说的老家殷虚之境,在殷虚之境便也就算了,由于她一醒来便扑过去抱住沐卿,而后说了一通话之后,又迅速去解他的衣服这一系列的壮举,已经明显深深地刺激到殷虚之境的一干花花草草了。 尤其是小花与青草,那两货更是将眼睛睁地大大的,恨不得直接挖下来,贴在她的身上,来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亦或是听错。 这是什么鬼,他们两个人不是师徒么,当初离开殷虚之境时,夏果对其不是还有些唯唯怕怕的么,怎么才没多久的时间,就已经发展到肌肤相亲,甚至于二话不说便当众脱衣裳的地步了,这剧情发展地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五章·师父,我们回家吗 对于它们惊愕到无法言语的目光,夏果只能没脸地抓了抓后脑勺,极力地想要转移话题:“小花,许久不见,又变漂亮了嘛。” 听到夏果的声音,小花才像是自梦幻中清醒过来般,一蹦一跳地跃到了她的跟前,“夏果夏果,老娘真是想死你了” 说话间,还以花瓣手使劲地拍了拍她,她亦是笑颜斐然地点点首,将它轻松地托到掌心,摸摸她的花瓣脸,回道:“可不是么,随意爆粗口还是一如往初般,不曾有半点改变。泗” “老娘这叫做率性天真。”小花高傲地扭了扭腰肢,目光偷偷地往旁处一瞥,贼兮兮地凑上脑袋,低声道:“夏果你给老娘从实招来,这才多久没见呀,你与大仙已经发展到哪种程度了” 虽然这话自别人的口中说出,还是叫夏果有些不好意思的,但转而想想,这也没什么,她经历了那般多,才终于确定师父也是喜欢她的,不论从今往后将会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松开他的手。 凡人有言,结发者,便能永结同心。他与她相缠的发丝,一直安然地躺在她胸口处的一个小袋子中,贴身携带着,她一直无比地坚信,她可以与他,长长久久,一直到地老天荒,沧海化作桑田。 “就是你情我愿的程度吧。”想了想,夏果最终总结了这么一句话。 此话说出夏果的口中,她自然是不曾觉着什么,但一入小花的耳中,可着实是惊愕地它险先一头栽了过去,猛地抱住她的食指,吼道:“我去,你快给老娘说说,你怎么就这般本事,竟然就这样将大仙给拿下来,老娘定要好生学习学习,待日后老娘出了殷虚之境,一定要揽尽六界美男,哈哈” 夏果被它这几声哈哈真是恶心地浑身抖了两抖,极为同情地朝着一旁捂着心口处,痛心疾首到要以头抢地的青草身上唐。 如今想想,青草也真是太不容易了,独恋了小花这般久,也未曾自小花那厢得到任何的回应,而今,小花竟然还萌生了要揽尽六界美男的想法,真真是太嬴.荡了 “小果。”便在小花狂笑不止之际,原本一直不曾说话的沐卿忽然开口轻唤了声。 夏果立马便将小花搁置在一旁,挪身过去,笑吟吟道:“怎么了师父” “可还有哪里觉着难受吗”将她有些凌乱的碎发轻轻别至到耳后,温存如碧水的话音飘过耳畔,叫她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有些微微发烫起来。 连连摇首,夏果甚为豪迈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前,呵呵回道:“一点儿事都没有。对了师父,在那个黑洞里的人究竟是谁,竟然这般厉害,我只勉强接下了他三掌,便完全不敌而被他打回了原形。” 在她的话问出口的同时,他原本如碧水般的眼底,倏然染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寒意,“擎伽,万年前魔界的至尊。为师倒是不曾想到,即便是以伏荆诀将他封印于幽灵之都,也无法消减他的勃勃野心。” 夏果一怔,思索了片刻,方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豁然抬起首道:“师父,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微微一挑眉,沐卿示意她继续讲下去,“当时我被那个黑洞卷进去之后,便像是一直漂浮在半空般,而后忽然便被一道极为刺目的光芒给惊醒。” “旋即便有一道极为阴森的嗓音传入了我的耳中,但我却怎么也无法看到那声音之人到底是长得如何模样。但是那人对我的到来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反而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而且,他还说什么动作慢啊之类的一些让我根本便听不懂的话。” 话到一半,夏果又向他靠近了几分,不由压低了几分嗓音:“师父,万年之前是你亲手将他封印在幽灵之都的,这么久的时间了,他是不是一直都积累着怨气,想要有朝一日找师父你报仇” 在问话间,她的声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不是她疑神疑鬼之类的,主要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凑巧了,比如说她在他要与瑶姬大婚之际时,忽然被一个魔界之人暗算,以致让沐卿抛却新娘前来救她。 虽然她很庆幸若不是那次的濒临死亡,她怕是真的就要看着他迎娶他人,而且她也永远不会知晓,原来他也是爱她的,即便在情到深处时,他都不曾说过爱她那般的话,但只要她心中知晓便已足够了,说与不说都无所谓。 再者便是瑶姬以魔界打破仙界的静都之脉为借口,将她骗到了幽灵之都,趁机将她给打入黑洞之内,随后她便遇上了那个被世人称之为大魔头中的大魔头擎伽给打回了原形。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发生地太过于凑巧了吧,她总是隐隐地觉着,背后有那么一双无形之手,在暗暗地操控着些什么。 或许,现下所发生的所有所有,都不是凑巧,而是有人在精心策划,只要一思及这是一场偌大的阴谋,夏果的心底便不由涌起一阵寒意,下意识地摇摇首,想要驱走脑袋里那些莫名到可怕的想法。 一眼便瞧出了她心中的所想,沐卿微凉的指腹 tang缓缓抚上她的眼角,笑意斐然地说道:“小果是怕为师对付不了他们” 咬着下唇摇摇首,她反握住他的手,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一字一句地道:“我只要师父安然无恙,别无他求。” 其实他承不承认喜欢她,这都是次要,在发生了那么多一系列事情之后,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之感,那种恐惧是因为躲在暗处的那双黑手,不知在何时何地,布下了什么弥天大网,在等着他们往里头跳。 而沐卿向来便是那种随意任性到完全不顾自己安危的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折损自己的仙力来提升她的灵力,甚至于为了救她,不惜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在心动的同时,她却是忍不住地心疼,疼到连呼吸都困难,所以不论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要看到他再受半点伤害。 “该回去了,同你的小伙伴道个别吧。”沐卿明了地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脑袋,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夏果忍不住眨了眨眸子,她才刚刚回到殷虚之境没多久呢,这般快便要走了,真不知下次回来又会是什么时候呀。 毕竟她灵力还尚弱,若是没有沐卿带着她,她根本便进了殷虚之境的结界,虽然说她是在此处土生土长的,但不得不说,殷虚之境的结界实在是太强大了,她自有灵识以来除了看到沐卿来过便早无见到其他人。 心中虽然颇为不舍,但她还是乖乖地应了下来,转回身去,将还在窃窃私语的小花与青草给捞了过来,笑道:“小花,青草大哥,希望下次我回来之时,能看到你们幻化成人形的样子。” “哎哟夏果你又要走了呀,这才回来没多久便走,真是太伤老娘的心了。不过你放心,为了外头的花花美男,老娘一定拼尽全力地去修炼,哇哈哈” 这魔性的笑声,叫夏果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原本握着它的那只手,转而拍拍青草的脑袋,指了指狂笑不止的小花道:“快管管你的媳妇儿。” 一听媳妇两个字,原本还被小花那句花花美男给伤得死气沉沉的青草立马便直起了腰肢,蹦跶着便往小花那处噌去。 “给老娘死开,夏果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娘的眼光会有这般低,喜欢这种绿不拉几的东西哎哟,花花美男才是老娘的菜。”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便将还要往那厢噌的青草给劈得外焦里嫩,独自躲到一角,挖圈圈数自己碎落的小心脏。 夏果甚为无奈地摇摇首,这两个冤家,真是百年不变呀,不过这般也挺好的,无忧无虑,想笑便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多随意。 不过夏果却从未后悔那时那日,她自菩提树上跌落到沐卿身上之时,瞬间沉入他那双岑寂如潭的眼眸,一眼万年,再也无法忘却。 她何其有幸,能够拜他为师,常伴在他的左右,得到他所有的温柔。 告别了一干的花花草草,在出了殷虚之境的那一刻,夏果忽然便觉着自己好像倒转回了当日,那时的她对于外面所有的一切都感到无比地稀奇,在害怕之余,还甚为偷偷摸摸地去拽住他的衣角。 其实她早就知晓,他是一直知晓她因为害怕而拽他的衣角的,但他却从未点明,任由她拽着,也许是自那一刻起,她便将自己的整颗心交给了他。 在他的身边,不论会遇到多少的凶险,她都毫无畏惧。 不是因为他的强大,也不是因为他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只是因为他会轻柔如碧水般地唤她一声小果,只要一听到他的嗓音,她一切的害怕都会烟消云散。 想此,她的手不由悄然地抱紧了他的腰肢,将脑袋埋入他的衣衫之内,冷梅清香旋即扑散在鼻尖,“师父,我们回家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六章·一网打尽,方才痛快 对于柏奚摆着的一副臭到姥姥家的脸,沐卿直接选择无视,径自落座于他的前头,提袖间便要去斟茶。 只见得一抹白袂忽而掠起,不过眨眼之势,便到了沐卿的跟前,二话不说就出掌向其袭去。 手中的杯几稳稳不动,沐卿以其之力返还于他,只是瞬间的功夫,两人已在无形之中过了数招。 而在与此同时,柏奚眼底一沉,像是瞧见了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他的一只手,转而腾出另一只手来,毫不客气地便按上了他的胸口处刀。 微微蹙眉,沐卿周身瞬间降温,紫晕绽放开来,转瞬便将柏奚弹出数米之远。 “沐卿你疯了”饶是柏奚有多么地淡定,此时此刻也不再淡定了,几乎是低吼出了口。 若不是看他负伤在身,他真想冲上去将这厮狂揍一顿,把他的脑门儿撬开,看看是不是这三千年许久不动脑子,以至于生锈成这般模样了。 淡然地整了整有些褶皱的流袖,闲闲散散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慢慢启唇道:“不过只是一点儿小伤,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的。恍” 深吸了口气,柏奚平定了下心中的恼怒,但目光却还是如杀死人般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现下是什么时候你不是不知道,你坐在那个位置这般久,不会不知晓什么叫做孰轻孰重吧。神力受损也就算了,你的心又是如何会碎裂你不想说也无碍,本君可以亲手为你铲除去” “我的事无需你插手。再者,此事与小果无关。”在听到柏奚提及亲手铲除之际,他的眼底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寒意,但很快便消沉了下去,恢复平常的淡然,不过嗓音之中已不由添了几分冷霜。 闻言,柏奚却是冷哼了声,“你当本君的脑袋是被门给夹了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你堂堂神界的尊神为之色变的,除了那个被你捧在手心,护得滴水不漏的小徒儿之外,便再无其他了吧。” 倒退几步,有些气急败坏地又坐回了原位,随意地斟了杯茶,一口饮尽,以此来消一消内心的怒火,“你莫要告知本君,你徒然收回伏荆诀,以至于反弹伤到了手,随后还不顾本君的阻拦,孤身进入黑洞,都只是为了让封印更加牢固。” “本君虽是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幽灵之都,但是沐卿,如今不论是仙界、人界,甚至是神界都已是暗潮汹涌了,你该知晓,你的职责所在,你若出事,三界安危将无法预料。” 无奈地叹了口气,柏奚甚为语重心长地看着他,“与你而言,三界的安危,还及不上你的宝贝徒儿来得重要吗你确定要因她一人,而使三界陷入万劫不复从前不论你如何任性妄为,本君都不会干涉,即便是你无故失踪三千也好,撕毁婚约也罢,这些本君都不在意,可是沐卿,三界数以千计的性命,经不起你的豪赌。” “不论你心中设想好了什么,亦或是早已察觉到了什么,以此布下了什么大网,但是我希望你莫要一遇到夏果之事,便又会昏了头,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来。” 一下说了这般多,柏奚亦是觉着有些口干了,但看对方依旧是一副闲闲淡淡,爱答不理的样子,柏奚也是认命了,转而坐到他的旁侧,伸出了手来,“算了,便当是本君多管闲事吧,与你沐卿交友,真是本君这数万年来做的最蠢的事儿。” 握上他的右手腕,眉头不由蹙起,“都伤成这样了,还敢去殷虚之境,本君真是真是要被你气笑了” “本座这是在锻炼你的治愈之术,哭丧着个脸做什么,丑死了。”任由他握着右手腕,沐卿甚为悠哉悠哉地半倚在靠背之上,神情极为散漫地道了一句。 “你丫的本君不治了”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气质瞬间便被沐卿给磨光了,几乎要跳脚暴走。 见他这般火气冲天的模样,沐卿反而是轻笑出声来,余光一瞟,便见得一抹无形之光划破空气,逆打着艳阳而来,他抬起左手,随意一翻,那抹无形之色便立时飞到了他的手心,转瞬间变幻出斑斓的色彩。 随着那斑斓的色彩渐渐暗淡下去,沐卿原本岑寂如潭的眼底渐渐泛起森森寒意,周身散发出逼人的肃杀之气。 “怎么了”被他忽而散发出的肃杀之气给惊到,柏奚心口的怒气瞬间便平息了下去,开口问道。 手心一收,那斑斓的色彩眨眼之际便不见,他原本微微支起的身子又甚为闲散地靠了回去,但面上却是难得地多了一丝凝重之色,“本座在反思。” 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原本满腔的怒火转瞬间便被他那句话给冲得消失殚尽了,“那本君倒是万分好奇,这世上能有什么事,可以叫你沐卿做出如此沉重的模样,竟然还亲口承认自己在反思。” 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转而投向外头的蓝天碧云,“瑶姬身在何处” “难得你竟然会提起她,本君前脚将她带回北极,后脚一转身便不见了她的身影,想来是被你伤得太深,回巫山好好地反省去了吧,不过 tang本君觉着她确然是该好好地反省反省了,她瑶姬可是仙界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儿,今番却是敌不过一个灵力低微,相貌平平的小灵果,若是本君是她,想必已经气到吐血了。” 悠悠地将目光重新落回他的身上,唇角一扬,沐卿不置可否地回道:“你紫薇大帝面如铜墙,心如磐石,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你吐血的那本座还当真是想要瞧瞧,本座便喜欢看你受虐吃瘪的样子。” 瞪了他一眼,柏奚甚为认命地摇了摇首,“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方才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杀气泄露地这般明显,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本座在等,等一个名头。”顿了顿音调,沐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单指抵着下颔,闲闲淡淡地继续补充道:“放长线而钓大鱼。很显然,如今这条鱼并不够大,本座若要出手,便定要一网打尽,方才痛快。” “是可以让你杀个痛快吧,许久都不曾有过血流成河的战争了,你骨子里的热血想必早已在叫嚣了吧”恍然之间,柏奚像是看到了万年之前的沐卿。 风华绝代,足够强大,足够狠辣,也足够心狠,只要是敌人,落到了他的手中,便是连一丝呻吟的机会都没有,就与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沐卿,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牵绊。 虽然说,这万万年来,他孑身一人孤寂了这般久,柏奚自心底里还是希望有个人能够陪伴他的,但世事难料,以如今的这般情况,夏果陪在沐卿的身边,便是一个明晃晃的软肋,可以在任何时候成为地雷,将沐卿所有的计划毁灭殆尽。 “收起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你若再敢把心思打在小果的身上,莫要怪本座不顾念万年交情。”一眼便看穿了柏奚的小心思,话音一如既往的清淡,但在不易察觉中,却是多了几丝寒意。 柏奚甚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本君才懒得管你,你沐卿是死是活皆是你自个儿的造化,这三千年来,本君可是做够了冤大头,因果轮回,沐卿你小心夜路走多了,将来要跌个大大的跟头。” 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依旧保持着闲闲淡淡的姿势,但音调却是一样地不可置否,“本座便算是跌倒,也跌得比你帅。” “主人主人不好了”夏果才初初回了小屋,正打算要收拾一下,只听得桃之火急火燎地喊着,扑进了屋子。 幸好夏果较为眼疾手快,一下子接住了便要往地面之上栽去的桃之,拍拍它的小角,叹息道:“毛毛躁躁的,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咽了几口口水,缓了下呼吸,桃之方才大气喘喘地回道:“不、不是,主人,白肉团不见了” 原本以为桃之这般急切的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呢,竟然只是白团不见了,这回答可真是叫她啼笑皆非地很,“团子不是经常在外头乱窜么,它不见了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的,还险先飞不稳,栽到地上去” “流陌死了,白肉团便彻底奔溃了,它一心想着要让流陌复活,所以紫薇帝君让我时时刻刻地看守着它,但我不过就只是打了个小盹,再睁开眼睛时便见不到它的身影了,我找遍了北极上下,也不曾找到它,主人,我觉着它怕是偷偷溜出去,寻什么可以救回流陌的法子去了。” 桃之这一口气所含的信息量着实是太多了,夏果的注意只集中在流陌死了这四个死上,眉头深蹙,话音低沉:“这是什么回事,流陌师兄怎会他可是紫薇帝君的首席大弟子呀,何人敢如此大胆,对他下手” “听他们说是流陌与白肉团在一块儿,偶然便遇上了一群魔界中人在鬼鬼祟祟地做些什么,也不知何故,他们竟然便被魔界的人给发现了,流陌为了救白肉团,便便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给、给”死无全尸这四个字眼桃之真是说不出口,只要一想到流陌的死状,也难怪白团会在一夕之间奔溃。 无需桃之说出后头的死状,夏果已然明了,眼底瞬间凝霜,牙根咬紧,“白团灵力低微,速度定然不快,我们现下赶去找它应当不难。” “主人,咱们不将此事告知神尊吗”桃之一口便应了下来,但急切之际还不忘提醒夏果要将此事通知一下沐卿。 了然地点点首,夏果十指相扣,自指间相交之间,缓缓变幻出一只千纸鹤,夏果对其密语了几句,便立马将它放飞了出去,千纸鹤扑腾着翅膀,眨眼之际便飞出了窗棂。 夏果迅速召唤出碧霄剑,一跃其上,将桃之搁置在肩上,“桃之,你可知晓北极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捷径可以通往不为人知之处” 桃之歪着脑袋想了想,回道:“是有几个,不过这些地方虽然说是捷径,但都极为凶险,皆有灵兽看守,若是想从这些捷径出去,怕是不易攻破,以白肉团那点力量,还不够给它们塞牙缝的呢。” 闻言,夏果却是摇了摇首,叹了口气接道:“不一定。你方才也说了,流陌师兄为了救它而死,它受了如此大的打击,怕是什么事情都能豁出去了 ,它若是还能顾及自己倒还是好办,但怕的就是它根本便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心只想要去救回流陌师兄,硬闯进了那些有灵兽看守之地。” “可是若是它被灵兽发现了,定然也会惊动到紫薇帝君,但很显然,紫薇帝君并未发觉到白肉团偷溜了出去。” 一听桃之这般分析,夏果也不由陷入了沉思,桃之说的也没错,若是白团真的找到捷径要溜出去,那么以它的实力,一定会被看守的灵兽发现,而其带来的间接结果便是会惊动到柏奚。 但按照现在的情形,柏奚根本便不知晓,可是若是白团走的不是捷径,它又没有御剑之术,根本便不可能张一双翅膀飞出北极,那为何桃之找遍了北极上下都寻不到它的一丝踪迹呢 “主人,要不然咱们先去找紫薇帝君吧,北极是他的地盘,若是白肉团不曾出北极,那么他一定可以感应到的。”而且虽然它很担心白团的安危,但它亦是怕夏果会在去寻白团的途中会出什么意外。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而使夏果受伤了的话,桃之能够很清晰地知晓自己的下场会是有如何之惨 “不许去找他”还未待夏果答应,便听得一声脆脆的嗓音传荡过来,而这嗓音中带了显而易见的恼怒之色。 顺着那道声音找去,便发现那白茸茸的一团此时此刻不知沾染了多少灰尘,躲在一堆灰树丛之中,只露出一对绿油油的小眼睛,只是这对眼睛充满了血丝,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却叫夏果顿然便心软了下来。 御剑飞至它的跟前,伸手想要去将它带入手心,却被它给避了开,倒退了几分,带着满满的敌意,“你们若是去找柏奚,我白团自此之后便与你们绝交,咱们再不是什么朋友” 夏果微微一怔,目光不由深沉下来,连带着嗓音都低了好几分,“团子,我知道流陌师兄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请你莫要将自己的愤怒牵扯到无辜之人的身上,流陌师兄乃是紫薇帝君的大弟子,他痛失弟子,心中定然也是很伤心” “伤心个屁,你丫的根本就不懂,如他这般绝情寡欲之人,又怎会因为失去了一个弟子而感到半分痛苦,弟子没有了还可以再收,他根本便无需担心” “白团你太过分” “是,我是过分,我丫的就是看不起他,你们都觉得他对,他好,他失了弟子,他伤心难过,都是我的错成了吧,都是因为我,我们才会被那些混蛋给发现,也都是因为我,师兄才会、才会死”一掌就拍开了夏果再次伸过来的手,白团又一次打断她未曾说完的话,扯着嗓子怒吼出口,吼到了后来,竟然已经失声。 夏果怔怔的看着它,再次伸出手去,而这次它不再挣扎,在被她捧在手心之时,它干脆便捧住了她的一根手指,一口便咬了下去。 “白肉团你”一旁的桃之大惊,刚想要出口呵斥它,却被夏果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住。 任由它咬个痛快,将心中的痛苦给发泄出来,直至手指破开了个颇深的口子,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到它的口中,它方才缓缓地松了开。 吧唧了下嘴巴,揉揉眼角,一对绿豆眼定定地看着她,“我只需要你们一句话,你们是信柏奚,还是信我”题外话明后天会多更,表示偶总算是能挤出一些些时间来了,偶会慢慢地把落下的给补回来的,做不到日更六千真的很抱歉,偶也是读者,所以知道追文的痛苦,所以,在此再次道歉,么么哒所有订阅此文的宝贝们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七章·不然,他是会心疼的(1更) 夏果目光深沉地看着它,终只是谈了口气,白团心中的痛她又何尝会不明白呢。 当初师父舍下他回了神界,身边站着瑶姬时,她亦是心痛无比,将心比心,夏果对它心中的体会自是了解地很,所以她任由它咬,任由它发泄。 “你想要去何处,又要做什么”不过即便夏果懂它的心,她也不会轻易地一口答应下来,经历了这般多的事,尤其在觉察到她似是掉进了一张弥天大网之后,她便再也不敢轻易行事了。 毕竟她的生死是小,但若是因此而牵累到了沐卿,那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她可以帮白团,但这个帮绝对不能超过一个限度。 “洛川河畔。”在一字一句地开口之际,白团的眼底似是闪过一丝晦暗,但只是转瞬即逝的功夫,夏果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并未在意陬。 对于它口中所吐出的这四个字,夏果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桃之立马便跳起了脚来,大喊道:“白肉团你疯了,连洛川河畔也敢去,那可是连接神界与仙界的结界” 白团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将下颔一扬,冷静地回道:“我自然知晓那是何处,我只知道,那除了是连接神界与仙界的结界之外,在洛川河底,还深藏着一个东西,可以令魂飞魄散者起死回生。溻” 闻言,桃之却是不由眼底一沉,目光深深地看着它,“这是何人告知与你的” “自然是我自己所寻的,我这么多天待在屋子里头不曾迈出半步,怎可能毫无收获。你若是不愿帮我也就罢了,无需要这般堤防地看着我。”桃之眼中的警惕之意不言而喻,但望入白团的眼中却是成了一种讽刺,它便干脆开门见山地表示了一句。 桃之张张嘴便想要反驳,被夏果微一抬手制止,夏果叹了口气,与它通红的双眼直视,“团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救回流陌师兄,对吗” “小果子,若是今时今日你我换了过来,你会如何抉择,你怕是要比我还疯狂吧你的师父与你而言比性命还要重要,难道我的师兄与你们而言便如此地不堪一提,以至于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来阻止我救他吗” 这话便像是一根刺般,深深地扎进了夏果的心底,它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只是这般的事情是夏果连想都不敢想的,她根本便无法想象,若是有一日,沐卿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让她再也无法寻到一丝一毫的踪迹会是如何。 怕是,她真的要比白团还要疯狂。 “若是你所思所想的与我相同,便不要把我的行踪告知柏奚,你们不助我无碍,但不论如何,我都势要去洛川河畔。”自它出世起,这是它第一次无比地坚定自己的信念,哪怕是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 “团子,在你的眼中,我们这些朋友便是这般见利忘义之人吗你想要去做什么我们自然会竭尽全力地助你,但是你也得要同我们保证,万事绝不可以勉强,得要顾全着自己,流陌师兄定然不愿看到你为了救他而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轻柔地摸着它的毛发,叹息了口气,缓缓接道:“不然,他是会心疼的。” 因着夏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白团的眼角再次泛酸,它以手背随意地抹去眼角的泪花,目光扑闪不定,“不会有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他那般,将所有的好都无所回报地给我。” 而它当初却是如此地不珍惜,是它亲手将他的爱给推了开,待到它醒悟之时,却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怎么会,我们会代替流陌师兄,一生一世地照顾你的” “我不要,我只想要他活着回来,只有他活着回来,我才可以活下去。”不然,它的后半生将会一直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 夏果沉默了片刻,想想反正她也已传了千纸鹤与沐卿,他现下应当是知晓了,她如今陪着白团去洛川河畔应是不会有什么意外,若是今日她不陪同它去,怕是日后它定是会就此恨上她了。 如此想定,夏果认命地摇首笑了笑,招来碧霄剑,旋即跃身而上,“好了好了,既是白团子大人的命令,我等定然是生死相随,不就是去洛川河畔吗,便是刀山火海,我们也是会陪你一同去的。” 听此,即便是白团原本的火气有多么地大,也不由瞬间被浇灭了下去,但还是甚为傲娇地将小脑袋往别处一撇,哼唧道:“你爱帮不帮。” 洛川河畔乃是连接神界与仙界的结界,其最为特殊之处便是它是一条从天之涯蔓延而下,悬挂在空中的河流,河水为乳白色,河水甘甜如糖。 由于有桃之在,夏果他们很顺利地便溜了进去,原本夏果还想要提醒白团行事要小心些,却不想它在看到洛川之时,二话不说便一头栽进了河中。 伸到一半的手僵硬了住,夏果无奈地摇摇首,旋即带着桃之也一同下水,幸而白团小胳膊小腿的,游得也不快,夏果很快便追赶上了它,将它捞进自己的泡泡圈中,方才语重心长地叹息道:“团子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若是你这般冒冒失失地进去,一不小心撞到了什 tang么,被人发生了可就不好了。” 白团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难得地没有开口反驳,倒是顺从地点了点首,由着夏果驱动着泡泡圈,往河水的深处而去。 越往深处而去,其自底处而来的气压便越加明显,夏果咬牙忍着这股不适,一直潜到了河底,但放眼望去,除了漫无边际的水草之外,并未发生什么奇特之处。 张张嘴正想要问什么,白团已经先行摆脱了她的手,破开泡泡圈,滑动着四肢目标十分明确地向着一个方向游去。 夏果心底滑过一丝疑惑,但旋即又摇了摇首,一言不发地跟在它的后头。 而随着白团向着某处越游越远,原本一片漆黑的水底开始变得越来越亮堂起来。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映入眼帘的又是另一幅场景,这周遭像是被黄金给镶嵌了般,一改方才的昏暗,反而是变得刺目非常,而在刺目的同时,夏果能很清晰地听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 心底下的疑惑更深,而原本一直带头游在前头的白团忽而停下了动作,自身上摸索了一番,似是摸出了个白白圆圆的东西,二话不说便塞进了口中。 不过是呼吸之间的功夫,夏果便眼睁睁地看着白团小小的身子绽放出异彩的光芒来,它整个人瞬间被包裹在这白光之中,自里而外地开始蜕变,一层又一层,一点又一点地,慢慢地慢慢地变长,变大。 在夏果的目瞪口呆之下,一个神清骨秀,外貌清丽灵动的女子便映入了她的眼帘,直叫夏果看得连下巴都合不上了,半晌方才不可置信地开口:“团、团子是你吗” “小果子,过来。”听到夏果的问话,白团只是淡然地游到了某一处,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朝着她招了招手。 闻言,夏果立马便游了过去,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抓住白团芊芊的手腕,上上下下地好一番看,“团子呀团子,原来你幻化成女子这般好看,纯属是出来让我嫉妒的吧” 白团唇角微微一扬,目光深深地盯着她,慢慢启唇道:“小果子,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儿吗” 夏果微微一愣,旋即便笑出了声来,“装得这般严肃做什么,莫不是忽然幻化成了女子,要开始装淑女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团子你方才到底是吃了什么,怎么便会在眨眼之间就脱变成人形了呢” “待事成之后我会与你说的,但是现下此事唯有你可以办成。”对于自己现下到底幻化成什么样子白团并不在意,她的心思只有一个,那便是救流陌。 “什么事只有我才可以办成”见白团这般严肃,夏果也就收起了玩笑之意,将话题转回到了正题上。 慢慢地执起了夏果的一只手,再指了指身畔一处不断跳跃着的红如血,长到望不到头,如是肠般的东西,说道:“将手放在上头,只需半刻钟的时辰便够了。” “白肉团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听白团提出这般莫名其妙的话,桃之心底不由泛起一缕不安之意,但很显然,即便是甚为尚易籍中的精灵,此时此刻的它也不知这个会跳动的,血红如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团淡淡地看了它一眼,但这一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冷意,叫桃之下意识地便将接下来想要说出口的话又给咽回了肚子里。 “你的意思是,只需要我将手放在上头便成,别的什么也无需做吗”虽然白团忽然提出的这个要求甚为奇怪,但夏果也并未太往心里头猜测,总该,白团是绝不会害她,她既是提出这般的要求来,想来是有什么缘故。 点了点首,难得的,白团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稍稍将夏果的右手握紧了几分,“若是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她都这般说了,夏果自然不会再问些什么,顺着她的动作,慢慢地将手摁在了那不断跳动的血脉之上。 初初触碰到之时,格外地柔软,像是抚摸在肌肤之上般,但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那血脉忽而一陷,将她的整只手都给吞噬了进去。 而在与此同时,夏果只觉被吞噬进去的右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住,剧痛瞬间传来,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吸取着她的血,顺着她的手中的脉搏,像是要将她身上所有的血给吸食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八章·你想要用我的命,去换流陌(2更) 一旁的桃之立即察觉到了她面色刷地一下变白,急急上前喊道:“主人你怎么了” 不过也只是转瞬之际,夏果已不知自己被吸走了多少血,她只觉脑袋有些发晕,腿下也不稳,微微一软,便瘫坐了下去,“有东西在吸我的血。” 闻言,桃之立马大惊失色,初初才冲上前去,便一头撞上了个柔软的胸膛,微凉的话音在头顶响起,“不许捣乱。” “小果子你再忍一忍,只要它饮够了,便会松开的。”将桃之一把捞起,紧握在手中,任由它愤怒地在她的手心里挣扎,她却是转而回过首来,话音忽然之际放得极为温存。 夏果一怔,咬住下唇,死死地盯着她,“你不是白团,你究竟是何人”感受着身体的血在不断地往外流,眼前已经开始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了,夏果甩了甩脑袋,旋即喊道:“小碧” 话音落地,碧霄剑自她的流袖之间飞身而出,而白团像是早已料到一般,随即自袖中掏出一个类似于丝带的东西,往前头一抛,口中念着莫名的咒语,以眨眼之势便将碧霄剑团团包围了住溻。 在碧霄剑奋力砍那些不断向四面八方而来的丝带之际,白团已慢慢地垂下腰肢来,唇畔停在夏果的耳边,低声细语,却是字字如冰,“小果子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待你将它给喂饱了,流陌师兄便有救了。” 夏果顿然心底一凉,侧过首去,撞入她至今还红通通的眼眸之中,只是此时此刻,她却只觉得眼前之人陌生到可怖,“白团,你想要用我的命,去换流陌” 微微一笑,白团抬起手来,抚上她因失血过多而越发苍白的面颊,语调放得依旧柔和似水:“怎么会呢,小果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便算是为了救师兄也不会伤害你,我只是需要你的一点点血,难道你连这点忙都不愿帮我吗” 听此,夏果却只是不由地冷笑,她现下这是只要她的一点点血分明是想要把她全身的血都给吸干净才肯罢休 慢慢地半阖上双目,夏果深吸了口气,极力地集中思想,自胸口之处慢慢地聚集灵力,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后做好准备,在白团注意到她的异动的同时,夏果周身绽放出刺目的光芒,低呵了一声,便生生地将手自其内拔了出来。 一把捂住了右手,入眼的便是自己那只布满了鲜血的右手,此时此刻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血,夏果默念了止血诀,姑且先将外流的血给止住。 “你连这么一点小忙都不肯帮我,还敢信誓旦旦地说是我的朋友,说什么可以代替师兄照顾我一生一世,全都是骗人的,你同他们那些人一样,都看不得师兄待我好”在看到夏果拼尽了全力将手拔了出来之后,忽而便情绪失控,抱着脑袋大喊了声,便直直地朝着夏果扑了过去。 由于失血过多,夏果的反应也降低了许多,但还是险险地避开了一头猛扑过来的白团,但不待她有下一步的动作,她便只觉头顶一黑,第一次扑空的白团瞬间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白团你”她话至一半,白团便豁然地伸出了双手,毫不犹豫地掐上了她的脖颈,她立马大惊失色,素手一番便凝聚灵力想要回击。 但却被白团在同一时刻发现,将身子往下一倾,大腿顺势往上攀,转瞬间便将夏果的双手给抵到了地面。 双手撞击在礁石之上并不算很痛,但令她无法忍受的是白团掐着她脖颈处的手劲越来越重,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般,要至她于死地。 她由于先前流失的血太多,在挣开那个怪物之时,便已经耗尽所有的力气了,此时此刻根本便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去与失去理智的白团搏斗。 而便在她快要窒息之际,白团忽而松开了手,笑得极为温柔,“不成,小果子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便没人可以救回师兄了。” 说罢,便拖起夏果,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拖回了血脉之处,二话不说便抓起了她的双手,尽数往里头按去。 “白团你疯了,快放开主人”被白团一把甩出去摔晕了脑袋的桃之在睁开眼睛的瞬间,便看到白团拽着夏果再次将她的手往那血脉处按进去。 桃之在失声尖叫出来之时,扑腾着翅膀便冲上前去,势要与白团拼命。 不耐烦地回过身去,侧身一避便躲开了桃之的迎头一击,再一顺手便又将桃之给抓了住,“桃之,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便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杀害主人半分”桃之奋力地挣扎着双手,想要自白团的魔爪中逃出。 “我都说不会伤害小果子了,我只是想要她身上的一点点血,这个要求很难吗,为何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骗我好,既然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在说话之际,她的掌心便凝成了一道黑晕,迎头便向着桃之劈去。 “白团你给我住手”在咫尺之际,夏果拼尽全力地破声而出,在说出口之际,无力地闭上了双目,“我说过,会帮你的,你想要我多少血都没关系,但请你莫要伤害桃之,它只是担心我 tang而已,并未有骗你什么。” 原本带着满满的弑杀之气的掌风在眨眼之际便改变,只在桃之的脑门上捶了一下,便叫它两眼一花,再次昏了过去。 随手一丢,笑意吟吟地又回到了夏果的身畔,半蹲下身子,看着面色惨白如血的她,眼底泛起幽深的漩涡,“你早这般想开不就成了,何必定要惹怒与我呢。” “你真的是白团”眼前的黑暗愈加厉害,夏果只觉自己现下全身上下都很冷,冷到刺骨,但她却死命地咬住下唇,想要借助下唇的疼痛感,来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 不待她回话,夏果亦是兀自地无力摇首,发干的唇瓣上下摆动:“不对,你绝对不是白团,我认识的白团,绝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要至朋友于死地。” 岂料,白团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啧啧叹道:“小果子呀小果子,你明里暗里吃了这般多的亏,竟然还是不曾看清这个世界吗朋友又如何,师兄还是跟随在柏奚手下数千载的大弟子呢,但结果又是如何,他为了维护仙界声誉而死,而那家伙却不愿意违背天道来救回他” “他有什么错,让老天这般地惩罚他,死无全尸,死无全尸啊,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死无全尸我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全,那家伙竟然还敢骗我说师兄尚有一缕魂魄存在,可以看到听到我的一言一行。” 眼角笑出了眼泪来,白团踉跄了一步,行至夏果的跟前,以单手掐住她的下颔,与她四目相接,“小果子,你说,这般的蠢话,你会信吗” “白团,不要不要被心魔控制住我相信你,你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对吗”努力地撑起沉重的眼皮,她的话音如是春水一般,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怨恨之意,像是柔风般,荡进了她的心底。 微微一怔,白团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眼底晃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被一片漆黑所取代,唇角一扬,将目光投向跳动频率越来越快的血脉之上,慢慢地启唇:“快了,它便快要出世了。” 在她话落之际,原本一直风平浪静的海底还是剧烈地晃动起来,所有的礁石、珊瑚诸类开始混沌在一块儿,而原本只是夹住夏果双手的血脉竟然开始觉着只单纯地饮她的血不痛快,正慢慢地将她的身子往里拉,想要将她整个人吞进去。 “白团你混蛋,你竟然真的要用主人的性命去换你情郎的命,你不是人”处于昏迷之中的桃之亦是被那不断摇晃的湖面给震醒,却是惊愕地发现那个血脉竟然开始将夏果整个人往里拽,而白团却站在一旁恍若未见般。 迎头便撞了过去,未曾注意到它已醒转过来的白团立时便被它强冲过来的力道给撞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碧霄剑你丫的还算不算是上古神剑,连那团毛线都对付不了,主人若是有半分差池,看神尊不将你丢去冶炼炉” 被困于团团丝绸之间奋力挣扎的碧霄剑听到桃之的吼叫亦是心中急切地很,可怎奈不论它的剑锋有多么地锋利亦或是速度有多么地快,都砍不完那些自四面八方而来的丝绸,反而是被困得越来越紧。 “你真是找死。”白团随意地甩了甩流袖,目光森森地盯着桃之,一字一句地吐露出口。 “是,我是找死,因为拿你当最好的朋友,所以主人与我才会陪同你一起来到这里,因为拿你是朋友,所以主人才会毫不怀疑地信了你的话,却不想你白团竟是这般地禽兽不如,一心想要害主人的命”嘶吼到破音,桃之毅然地以自己的小身板挡在夏果的跟前,怒火冲天地死死盯着步步靠近的白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九章·今日,乃是你沐卿的死期(6000+) 白团目光森森然地看着它,任由它骂个痛快,缓缓地提起手,掌心慢慢地晕成了一个黑团。 见此,桃之往后倒退了一步,贴在夏果的身上,压低嗓音道:“主人,那不是白团。” 失血越来越多,夏果的意识已经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但她依然能听清桃之的话语,咬紧下唇,再次甩了甩脑袋,“我知道,但是白团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现下的她,对我们绝不会手下留情。” 夏果只恨自己当时竟未曾察觉出白团的怪异,将手给探进了血脉之中,以至于自己现下如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陬。 在夏果的话音落地的刹那,白团挥袖便直直地朝着她们袭来一掌,其阴辣的掌风直逼命脉 便在同一时刻,佩戴于夏果腰间的九天灵玉绽放出万丈光芒,自她的周身开始散布,结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很好地将她们保护在了里头,反是将那一掌弹了回去,击中不曾反应过来的白团,她的身子顿时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弹出数米之远。 与此同时,碧霄剑趁着丝绸蔓延程度忽然缓慢下来,整个剑身旋转开来,在眨眼之势破开了重重包围,朝着夏果被困之处飞去,利落地一道斩断了纠缠住夏果双手的血脉。 由于拉力过大,夏果在抽身离开之际,重重地跌出了几米之远,碧霄剑见之立马便飞了过去,想要去托起她的身子溻。 但原本只是摇摇晃晃的海底忽而如是地震般地剧烈上下摇摆起来,被砍断的血脉不断地冒出殷红的鲜血来,而在其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蠢蠢欲动地冒出头来。 夏果强自撑起精神,翻身跃上碧霄剑,桃之立马便窝在她的肩头,拍了拍剑身,“小碧,快走。” 得了命令,碧霄剑立马便长鸣一声,就要出发,却不想在它初初上升之际,夏果只觉脚踝之处被什么湿漉漉了的东西给一把扣了住,整个身子便猛地被往后拉拽去。 下意识地回过首去,入眼的便是个满身是血,模糊一团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死死地扣着她的脚踝,力量极为大,那东西的半个身子浸在不断向外冒着鲜血的血脉之中,一半的身子挂了出来,而此时此刻,那沾满着鲜血的手便抓着她的脚不放,势要将她也一同拽进去。 桃之惊叫一声便要冲过去救夏果之际,忽而一道身影压来,扑向了那团血糊糊的东西的身上,“小果子快走” “白团”在她开口之际,夏果便已一眼瞧出,此时此刻的白团,才是真正的白团,那个有情有义,绝不会做出伤害她之事的白团。 “我撑不了多少时间,你快走”白团死死地扣住那东西的身子,拼命地抽出另一只手,抓住它扣住夏果脚踝的那只手,用尽全力地一根接着一根将其掰开。 “要走一起走,我们绝不会丢下你”话才出口,夏果便惊愕地发现,在那处被砍断的血脉处,一个接着一个地涌出满身是血的东西,发出可怖的叫唤声,向着白团扑去。 “团子你快松手,松手啊”夏果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血糊糊的东西扑在白团的身上,张嘴便往她的身上咬,出口的嗓音早已残破不堪。 但白团却恍若未知般,依旧固执地一根接着一根将扣住夏果脚踝处的那只手给掰开,有滚烫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与她满身的鲜血相融,再也分不清晰,“对不起,小果子,不论是我自愿也好被迫也罢,都是我拖累了你。” “其实我早就知晓,师兄已经回不来了,可我又是如此地不甘心,他曾问我千万遍,我都未曾给过他一个答案,可是如今,便算是我愿意说千万遍,他都已经听不到了。” “既然在现世他听不到我的话,那我便下去与他说,说多少遍都没关系。小果子,我今生最大的幸运,便是认识了你与他,紫薇帝君说得对,即便是仙也好,神也罢,终归也逃不过一死。其实说真的,死也并不是这般可怕,师兄为了救我,死无全尸,如今我这般的死法也是报应” “小果子,不要哭,也不要为我悲伤,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度日如年了,待我找到了他之后,便是他要赶我走,我都要死赖在他的身上。” 眼帘被泪水充盈,夏果只一个劲地摇首,拼着仅有的气力,势要向白团爬过去。 “不要过来,求你。”白团干脆便将整个身子扑过去,死死地抱住那还想要去抓夏果的怪物,任由后头扑上来的怪物一个接着一个地咬在她的身上,她唇畔的笑意却是越来越灿烂,如是重生了一般,脱尽了铅华,“小果子,若有来生,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我不要来生,我只要今生今世,白团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敢死,我定恨你千千万万载”夏果屏住一口气,猛扑过去,牢牢地拽住了白团的一只胳膊。 而在与此同时,原本扑在白团身上的怪物像是发生了新的美味般,纷纷向着夏果而去。 白团顿时面色一变,高喊了声:“碧霄剑你丫的还不给我死过来,把她给我拖出去” tang 被困在团团的怪物之中的碧霄剑原本砍得正痛快,忽而听到白团这般喊,连忙破开人堆,朝着夏果飞去。 “我说过,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流陌师兄即便是牺牲自己也要救你,我们也一样”夏果怒吼出口,反首过去,“小碧你还愣着做什么” 闻言,碧霄剑连忙上前,但即便碧霄剑的速度有多快,也劈不完那些怪物,因为一剑下去,碎成两半的怪物又在眨眼之际聚集在一起,很快地又发出诡异的声音向着他们扑来。 “松手。”眼看着不断地有怪物朝着夏果涌去,白团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道,在出口之际,她拼尽全力,抽出只手来,扣住了夏果拉住她胳膊的那只手。 用力地将其掰开,微微一笑,话音温存似水:“小果子,答应我,一定要和大神走到地老天荒,不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你们都要好好的,我怕是看不到你们的大婚了” “不要,不要,白团,求求你,不要松开我的手”她近乎哀求地嘶吼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团将她的手一点接着一点地掰开。 “带她冲出去”在最后一根手指抽离之际,白团冲着还在不断砍怪物的碧霄剑大喊了声。 碧霄剑应声而至,迅速托住夏果,二话不说便朝着上头飞去。 “小果子,来生再见。” 泪眼模糊的瞳仁之内,只能看着她满身是血的身子渐渐地被不断涌上的怪物给吞没,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在出水的那一刻,夏果咬紧牙根,一掌拍开想要拦住她的桃之,想要再次冲进水中,却被一道忽至的光晕圈于其中,身子瞬间便无法动弹。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损毁洛川河畔的封印,看我不收了你这小小的孽障”一道凉薄的嗓音旋即在头顶传来。 但此时此刻的夏果又如何能听得进这些,她恼怒地回过首去,拼命地想要挣开包裹在她周身的光晕,“你放开我,放开我” “孽障还敢叫嚣。”冷哼了声,一抹黑影掠过眼前,呵声之际,便朝着夏果的头顶劈去。 在咫尺之际,绚烂的光芒自她的头顶绽放开来,竟是生生地弹开了那道狠烈的袭击,夏果旋即被拥入了一股熟悉而又温暖的怀中,柔和的嗓音响在头顶:“小果子呀小果子,你真是太不乖了,本君不过是与你家坑爹师父谈谈心,你竟是眨眼之间便来了洛川河畔,还将河底的封印给损毁,啧啧,你是要本君夸你英勇还是怎的” “不论帝君如何惩治我,我都无话可说,帝君你快去救白团,她还在水底,求求你”夏果如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地抓住柏奚的衣裳,哀求道。 闻言,他的眼底一滞,还不待他再次开口,那道凉薄的嗓音再次传来:“紫薇帝君是要护着这个孽障,与我神界作对” “据比元尊这话却是严重了,本君哪有这般的闲情雅致来趟这浑水,这话,你应当同你身后之人讲。”微微一笑,柏奚还甚为好心地冲他抬了抬下颔,示意他往后瞧去。 而不等据方回过首去,便听得身后传来了诸神恭敬的嗓音:“拜见神尊。” 转瞬之际,据比的眼底闪过一缕晦暗,但很快便回过身去,屈膝朝着独身立于云之端的沐卿跪下,“神尊。” “据比元尊好大口气,唤本座的徒儿为孽障。”沐卿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话音清冷如霜,似是在无形之中幻化出迫人的气势,叫人不敢出一口大气。 在沐卿话落之际,诸神皆是吃惊不已,像是听到了惊天地泣鬼神般的新闻,面面相觑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高在上的神尊何时竟收了个徒儿而且这徒儿竟是个女子,这消息未免也太吓死爹爹了吧 “据方不敢,洛川河畔封印被毁,数以千计的妖物将会随之蜂拥而出,其后果不是我等所能控制地住的,据比只是依神规处事,难道有错吗” 吐字清晰地一字一句回答,在话音收尾之际,据比缓缓地抬起首来,与沐卿岑寂如潭的眼眸直视,丝毫未有半分惧意。 “而且,洛川河底所封印着的是什么东西,神尊定是比我们更为清楚吧,若是那东西因此被唤醒,即便是神尊你,也难以应付。” 微微一眯眸子,肃杀之气在眨眼之际直逼据方而去,“你在威胁本座” “岂敢。据方只是以实情相说,她既是神尊的徒儿那也好办,想必神尊定然不会徇私枉法,为了维护自己的徒儿而违反神规吧。”说话间,据比似是有意无意地朝着柏奚那厮瞟了一眼,眼底如泛起了深深的漩涡般,幽黑不见底。 虽然说据比元尊向来以死守神规,性子宁古不化闻名,但如今日这般敢直言与沐卿讲出这番话来的,还着实是第一次。 诸神皆是将目光投向了沐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有何反应。 岂料沐卿却是轻笑了声,清铭剑随着他流袖的拂动间,长鸣而出,转瞬之际便直直朝着 翻滚着巨浪,不断冒出殷红的鲜血的洛川而去,破开水面,眨眼便消失不见。 而原本还在不断晃动的水面渐渐地开始平稳下去,不断涌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少。 “本座便算是要违反神规那又如何,神规在尔等的眼中,还有一丝的存在感吗呵,你们如今这般地安分守己,怕的不是神规,而是本座吧。”在河水渐渐平稳之际,沐卿凉凉的话音才淡淡地吐出。 但说出的每一个,却是足以叫一干诸神皆是垂头不敢出一言。 在沐卿消失的这三千年来,司法战神篡改神规之后,诸神虽然表面上不发一言,且安分守己地各司其职,但早已未将神规放在了心中。 既然司法战神能够说改便改,那么他们又何须要去守着那碍事又碍眼的神规不放呢。 不过他们却是不知,他们的这一点点小心思早已被沐卿看透,神规算是什么那是死的东西,但沐卿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只要他存在,便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儿来。 “神尊这话却是严重了,神规乃是您亲自定下的,诸神岂有不敢遵从之意。只是据方忽而忆起,不久前司法战神因篡改神规而被神尊下令,锁于断魂崖,永生永世不得脱身。而且神尊在事后还自罚九九剔骨鞭,以震神界之威,这才不过数日的功夫,神尊便忽而改了口,反说我等视神规于无物,如此前后颠倒的作法,神尊如何要我等信服” 清清淡淡的目光落于其上,唇角微微一扬,慢吞吞地启唇道:“如此说来,据比元尊早已对本座心存不满,意要挑起诸神对本座的怨恨,想要将本座取而代之。让本座猜猜,今番这一局,据比元尊究竟谋算了多久,又是撒下了多大的一张网。” 在他话音落地的同时,据方的眼底闪过一抹肃杀,但很快便被深深的幽暗所取代,旋即扬起首来,对上他的目光,“我不过是依神规而论,神尊便算是一心想要袒护自己的徒儿,也无需要将这般足以挫骨扬灰的莫须有罪名扣到我的头上了吧” “难道还是本座猜错了你不曾在三千年前,纵使司法战神篡改神规,让毕方当了替罪羔羊,还是你不曾暗中招揽诸神,巧言令色,让他们背叛本座,亦或是,你也不曾在炎帝跟前挑拨离间,想要借炎帝之手,让本座自投罗网” 随着沐卿凉凉淡淡的话音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吐出口,据比的面色便愈加苍白,但到他话音收尾的那一刻,他却是仰首大笑了起来,啧啧叹道:“神尊呀神尊,你高高在上这么久,向来随心所欲任性妄为,该不会忘了,你要想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是要拿出十足十的证据出来吧。” “哦,我应当换个意思来问,神尊此番说了这般多,不就是想要为自己的徒儿开罪。也是,你乃是神界尊贵无双的上神呀,只要是你所在意的,所认同的,便都是对的,即便她损坏封印,放出数以千计的妖物,决断了洛川河畔,致使神界倾斜近半亦是无甚大碍。是这个意思吧,神尊。” 顿了顿音调,他的目光往旁处一瞥,恍然大悟般地补充道:“哎呀,我差些忘了,前不久那场惊动仙神两界的盛大婚礼因神尊的缺席不欢而散,神尊至今也未给出半分的理由来,难道在神尊的眼中,神农氏一族的颜面便如此地不值一提吗” “神农氏一族的颜面值不值得一提与你据比有何干系,本座放不放入眼中,有无理由,你又有何资格问出口。” 点点首,据比十分认同地回道:“神尊说的是,你沐卿乃是六界之首,神力无双,你所做之事,即便是错的,那也是对的。可是我高高在上的神尊,你该晓得凡间有一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吧你当真那般天真地以为,以你一人之力,能敌得过我们” 在说话之际,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改方才的忍气吞声之态,浑身的凛冽之气外泄无遗,而在同时,原本一直叩首在地的一些天神,也慢慢地起身,转瞬之际便到了据比的身后。 “天吴,烛阴,你们在此时此刻还想要作壁上观吗”甚为满意地看着身后的人越站越多,据比将目光一转,落在了不远处的两人的身上。 其眼神之中所含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若是今日,他们不站在他这一方,他将沐卿击败之后,他们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待他们两人有所动作,一直沉默不语,冷眼相看的女蜗忽而启唇道:“据比,你知晓自己现下在做什么吗” 竟敢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想要将沐卿拉下高座,而且还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拉拢了那么多的天神相助,单只是那么粗粗一想,便不由叫女蜗的后背涌上一股寒意。 据比绝不是因为今日的一时怒意,便想要对抗沐卿,他是准备了许久,谋划了许久,这张大网,早已不知在何时,已慢慢地将他们所有人都铺盖在其中。 “我当然知晓。如今这番举动,你可以说我是疯了,也可以说我是一时冲动,不过我再如何冲动,也抵不上高高在上的神尊。神尊能够在大婚之日,舍下自己本该迎娶 的新娘,却是去了自己徒儿的屋中,想必一刻的感觉定是很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如同天雷一般,在众人之间轰然炸开,除却柏奚之外,每个人的面上皆是呈现出不可置信之色,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沐卿。 紫袂飘然,孑然的身形不曾因他这一句如轰雷般的话语而惊到半分,只是他的眼底不再岑寂如潭,凝霜在片刻之际染上瞳仁,周身毫不保留地散发肃杀之气,“你果然与魔界勾结。” 闻言,据比却是大笑一声,甚为惋惜地摇摇首道:“想必是神尊贵人多忘事,才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便忘了我方才所说之话。神尊若是想要将什么名头安在我的身上,我都不会反驳,只需神尊你能够拿出证据来。” “或许无需证据也可,依着神尊平日里的作法,胆敢违背你心意之人,你皆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挫骨扬灰。那么神尊,今日你是想要采取何种方法,来对付我这个想要与你对抗之人呢” “你很有自信,认为只要诸神的心向着你这边,你便能将本座取而代之。”话音一顿,清冷的目光自其身后所站的天神瞧去。 这目光之中未有带着任何的肃杀之气,却能够在无形之中使得那些天神心中不由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往后倒退了一步。 “你我也算是相识了数千载,当是知晓我是如何,无准备,无胜算的仗,我是绝对不会打的,既然我今日敢站在此处,便足以说明一点今日,乃是你沐卿的死期。” 在话落的同时,他朝后看了一眼,凛冽的目光叫那些原本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的天神又重新拾回了信心,“你们怕什么,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神尊,可不是三千年前的那个神尊了。” “且不说他有了个致命的弱点,而且怕是你们都很想知晓,为何三千年前,他会忽然消失在六界之内,不论神界派出了多少人都寻不到他一丝一毫的踪迹究竟是为何吧。” 笑出声来,据比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子,忽而提起一只手来,直直地指向了沐卿,“因为,他神力大损,不得不自封神印,隐于殷虚之境三千载。让我来猜猜,你如今所施的神力,可是在一点一点地耗费你的元神,才不至于让他人发生,其实你早已没有了可以震慑六界的力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章·你还是怀疑为师 “本座实力到底如何,你试上一试自然便能知晓。据比元尊现下召集这般多的助手,不就是对自己没有自信,生怕会一个不留神,死在本座是手中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话之际,一改方才的肃杀之气,反是以一种心平气和的口味缓缓说道。 闻言,据比冷哼一声,后退一步,笑道:“神尊莫要急切,想要与你对决的,除却我之外,还有一个人更为心急。” 在他话落之际,一个人影晃入眼帘,正是炎帝无疑,只是此时此刻的炎帝面色冷凝如霜,死死地盯着沐卿,像是要将他自内而外地剥开。 “神尊,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当日你舍下瑶儿,可真是为了自己的徒儿”沉寂片刻之后,炎帝方才慢慢地开口,但话语之中所隐含的忍意不言而喻。 似是沐卿下一刻说出一个是字,他便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与他拼命。 岂料,沐卿如是未曾看到他身上足以秒杀所有人的气势般,只平平淡淡地应了一个字:“是。” 仰首大笑一声,炎帝旋即瞪起了通红的瞳仁,长袖鼓起,周身在瞬间乍起万丈刺目的光芒,而便在众人以为一场大战燃起之际,那道狠辣的光晕,却是自炎帝的掌心打了个,反是朝着其身后的据比而去 饶是据比的反应有多么地快,亦是不曾料到这戏剧性般的变化,匆忙凝力避开,却还是被震出了内伤,踉跄着被逼退了数步,捂住胸口控制不住地便吐出了一口鲜血,但胸口处的重伤远远也及不上他此时此刻心口处的恼怒,随意地一把抹去唇畔处的血渍,“炎帝你发疯了,竟然敢袭击我” “据比,一直以来发疯的都只有你一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登上那不属于你的位置,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呀。”一改方才如惊涛般的怒气,炎帝反是悠悠然地回过了身,整了整袖子,如是说道。 忽而间,据比像是明白了什么,嘴唇瞬间泛白,面如土灰,“原来你最他的恨意全是演与我看的为什么,他如此地羞辱瑶姬,如此地折损神农氏一族,你身为炎帝,竟是连颜面也不顾及,还要誓死追随与他” 听此,炎帝却是不由笑出了声来,啧啧叹道:“据比呀据比,你算尽了人心,想要算尽所有,可曾有想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瑶儿,而就此昏了脑袋,做出背叛神尊的举动么。” 一口吐掉堆积在胸口处的淤血,据比仰首大笑,而在与此同时,原本一片明朗的苍穹掀起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自他的周身散开,怒放出叫人无法直视的焰火之光瓯。 可是除却狂风暴雨之外,据比双手张开默念咒语好半晌,都不见天空乍现他所期待之物,顿然便脸色大惊。 沐卿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面色的变化,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在猜想它去了何处,需不需要本座与你指点一二” 柏奚长身立于门外,目光深邃地看着屋内的一举一动,直至一道影子遮挡住了外头的艳阳,他方才缓缓地回过首去,“都处理干净了啧啧,本君还真是不曾想到,原来你早已布好了局,便是连本君都被你诓骗了进去。” 确然,柏奚如何也未曾想到,沐卿究竟是在何时,竟能够叫对他恨之入骨的炎帝扭转阵营,在关键的时刻站到他这一方来。 “实话实话,这一局,你到底布置了多久”以炎帝的性子,若是对一个人记恨上了,不将其里里外外地扒皮抽筋又怎会善罢甘休,即便是沐卿在后来亲自去向他致歉,他也绝不可能便如此轻而易举地将沐卿舍下他的女儿,进而折损了神农氏一族颜面之事给掀过的。 “你可还记得,在洛川河畔之中,镇.压的是什么”并未正面回答,沐卿反是绕了个弯,缓缓问道。 柏奚不由一怔,以单指托着下颔,思索了片刻,眼前顿然一暗,“难道是冰甲角魔龙有异动” 除却神界之人外,便只有柏奚才知晓,在洛川河底镇.压的,乃是上古凶兽冰甲角魔龙,魔龙虽是没有四大妖兽来得凶猛,但其势力同样不可小觑。 “冰甲角魔龙早已不在洛川河底。”沐卿淡淡地摇了摇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足以叫柏奚立刻色变。 脑袋中如电闪般地划过一个念头,惊愕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据比早已不知在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它解除了封印,偷盗了出来” 流袖一拂,柏奚只觉眼前一花,便有团模糊的东西进入了眼帘,若不是仔细瞧上一瞧,柏奚还真是不敢相信,从前八方威武的冰甲角魔龙,竟然变成了一条如泥鳅一般小的角龙,而且看它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对泛着泪花的红瞳,足以说明,这厮在不久前被沐卿虐地相当惨状,完全失了一条魔龙该有的血性。 看它这般惨兮兮的样子,柏奚不由笑出声来,“原来你让我先行一步,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为的就是将它给制服呀。不过据比既然敢将它盗走,一定是将其藏得十分隐蔽,你究竟是如何将它找出来,而且还把它虐待成这个样子”< tangp>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沐卿淡然地回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据比的小心思本座岂会不知,本座既然敢布下这局棋,自然能将所有的一切掌握于手心。” “不过你却是不曾想到,据比将它盗出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将它培养成比四大妖兽愈加凶狠的怪兽吧”在说话间,柏奚便抓住了他的左肩,只稍稍那么一用力,透过紫袂很快便渗出了一团殷红的鲜血,甚为刺目。 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挥开,“本座不得不承认,他确然是有几分本事,将冰甲角魔龙训练成几乎不亚于四大妖兽的本事,但是比之与本座,还差之甚远。” 闻言,柏奚却是啼笑皆非地看着他,眉间一挑道:“你便不能稍微地谦虚一下么,再者说四大妖兽那是有四只,而冰甲角魔龙再如何厉害也只是独身一人,若是有四只这般的魔龙,看你沐卿还如何能笑得出口。” 随手便重新幻化了件干净的衣裳,将可怜巴巴的冰甲角魔龙丢向了柏奚,“这只小龙就给你当宠物耍耍吧,不要同本座客气。” 未待柏奚暴走,沐卿已然推开了房门,砰地一声便将门给阖了上,任由柏奚在外头气得直跳脚。 桃之早就已经听到外头有动静,便知是沐卿来了,夏果自从被柏奚带回,醒来之后,便一直抱着自己的身子窝在一角,一言不发的好半晌,任由它怎么说怎么劝都没用,它正急着等沐卿来好好地劝劝她呢。 “神尊,主人她”扑腾着翅膀飞至沐卿的跟前,张嘴说至一半,便被沐卿的一个静音动作给叫停了住,它立马了然地点点首,自窗棂处飞了出去。 几步至床畔处,沐卿长身而立站于其旁,静静地看着她将自己窝在墙角,终是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拉入怀中,“小果” 但她却忽而一避,迅速地挪到了另一处,睁着红通通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白团会死” “小果,生死自有天命,即便是为师也无法” “我不相信师父你那般厉害,从前不论我遇上什么危险,师父你都能及时地赶来,我不相信,我在洛川河畔遇到危险时,你会不知晓。”蜷着膝盖,她一下挪至他的跟前,与他四目相交,“那么师父,请你告诉我,在白团拼死救我出水之前,你究竟在做什么。” 他眼底一暗,原本如碧水般温存的眼底瞬间被深深的漩涡所取代,“你在怀疑为师。” “徒儿不敢。师父说生死自有天命,此话的意思便是,即便你知晓白团今时今日会死,你也绝不会出手救她,对吗” “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忽而抬手扣住她的双肩,“即便为师知晓她会命丧洛川,为师也绝不会插手她的生命轨迹。小果,你那般聪慧当是知晓,世间万物,万象而生,皆有其命定的轨道,为师不可能因她一人,而致使命运之轮混乱。” 唇角一扯,夏果硬是用力地推开了他的身子,倒退回墙角,“所以师父你便将计就计,想要借此时机,进而引出神界的叛徒,以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对吗” 她不傻,在洛川河畔的亲眼所见,再加之方才听到他与柏奚在屋外的对话,她当是能推敲出了一二。 沐卿想必在很早之前便已知晓神界有叛逆之徒,而且早早地便布下了大网,只等着一个契机,可以引出那些叛徒,名正言顺地将他们消灭。 而这个契机便是白团,白团为救流陌,带着她潜入洛川河底,进而破开了封印,引得数以千计的妖物纷涌而出,致使神界近半倾斜。 一直等待时机的据比便就此事来威逼沐卿,想要挑起诸神对其的怨恨,进而将他落下高座,却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反被沐卿倒打一耙,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些所有的所有,看似无意,却又像是被人精心策划,因为不论是沐卿还是据比,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一个时机,亦或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名头。 而这个名头,便是以牺牲白团为代价,来平定这场神界的内乱。 真是好计谋,一环连这一环,环环相扣。她那般欢喜地以为,他抛下大婚,舍下新娘,只是一心一意地为了救她,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为了能够让计划进行地更加顺利,让暗中之人更快地冒出脑袋而已。 可是即便他为了大局将她也一同算计了进去她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但是他怎么可以将白团的死也算计了进去,却只是为了消灭那些叛逆之人,难道在他的心中,那个六界至尊的位置便有这般重要,足以让他可以算尽一切吗 “你还是怀疑为师。”她说了这般多,甚至于如此用力地推开了他,都只是源于她认为这一切看似偶然,却又像是刻意有人安排的事情,全都是他一手策划,哪怕他知晓白团会死,他还是依计行事。 缓缓地闭上双目,她一把将被子盖过头顶,“我想静一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一章·神界乱,六界必定震荡不安 桃之在外头急得直扇翅膀,岂料房内的两人都在瞬间静默不言,沐卿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将自己包裹在被窝之下半晌,不曾留下只言片语,转身便要离去。 而便在他转身的同时,桃之一眼便瞧见了他洁净的紫袂之上缓缓地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它大惊失色,扑腾着翅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沐卿一个冰凉的目光给抵了回去。 扁扁嘴巴,桃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孤身一人在眨眼之际离开了屋内纺。 待到他离去许久,桃之才犹豫着飞身上前,停在夏果的头顶,试探性地开口:“主人,不论此事是不是神尊在暗中谋划,神尊都是绝不会拿你的性命当赌注的” “那么他便可以拿白团的性命当赌注吗”忽地将头顶之上的锦被掀开,夏果以手背随意地拭去眼角处的泪花,“我答应团子,要代替流陌师兄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可是可是” 可是她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救自己而被那些怪物吞噬她恨极了自己,若不是她这般没有,白团也绝不会死。 “即便此事真的是他一手谋划,我也不会怪他。他是六界的至尊,不论做什么事,自然得要以六界安危为先,团子一人的生死,如何能抵得上六界的生灵。”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愣愣地看着床沿,“只是我还有些不习惯。” 在她的心中,他是不会欺骗她的,即便是欺骗了她,那也一定是为了她好。可是今番之事,她却无论如何也安慰不了自己,劝服不了自己。 见她如此回答,桃之稍稍松了口气,收了翅膀停在她的腿上,好声好气地说道:“可是主人,你方才那般与神尊说话,他会伤心的,主人你不是最不愿看到神尊伤心的吗瓯” 看了桃之一眼,她张了张嘴,却是无法说出半个字来。若是此事不曾发生,她什么都不曾知晓,她死都不会与他说出那般话来,甚至于还将他气走。 可是今番,她连自己的心都无法劝服,不论他是否谋划了这一切,白团的死,终归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 她做不到,跑去向他道歉,虽然她知晓她这般的言语一定深深地伤到了他的心,可是在心里有了一条梗之后,她便做不到如以前那般,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相信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 说了半晌,还是回到了原点,夏果虽然不曾因此事而恨沐卿见死不救,但白团的死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她若是无法迈过那道坎,觉得白团的死既怪她自己,又怪沐卿的话,那么她与沐卿之间便很难回到从前那般的相处模式。 “桃之,团子的尸骨还能找回吗”不想要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夏果一把抓住了桃之,急急问道。 愣了愣,桃之显然不曾自她这般跳跃性的思维中反应过来,不由抓了抓后脑勺,想了想回道:“洛川河畔的封印被重新封回,除非再次破开封印,否则是绝对找不回的,而且白肉团是被”话至一半,桃之便不忍再说下去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白团被那么多的妖物所淹没,那妖物如此凶残,早已在瞬间的功夫便把白团一寸一寸地吞噬干净了,怕是连骨头都找不到半丝。 即便桃之接下来的话不曾讲出来,夏果的心中亦是明了,松开了手,她微微扬起首来,将眼眶内的泪花再次倒转回去,跳下了床去,“流陌师兄安葬在何处” 沉吟了片刻,桃之扑腾着翅膀落到她的肩头,“紫薇帝君应当是将他安葬在他自个儿的屋后了,主人你想要做什么” “流陌师兄一人躺在那处定然很寂寞,团子说要去找他,但她那个路痴的程度,我怕她寻不到。”唇角扬起一抹苦笑,素手一翻,碧霄剑恍然躺在了她的手心,“带我去流陌师兄的墓穴。” 得了命令,碧霄剑长鸣一声便托着夏果飞出了窗棂。 炎帝在浮生殿内饮了半晌的茶,也不见得正主现身,加之内心有些急切,他便干脆站起身来,在大殿内踱来踱去。 一道紫晕乍现,沐卿凌空踏着朵朵紫莲行至他的跟前,他立马便上前,作揖急道:“神尊,据比在被押送至天刑牢时,忽然被团团冥火包围,不过眨眼间便魂飞魄散。” 眸底微微一沉,“那冥火是何颜色” “红色。这般厉害的冥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便是我与女娲联手,都来不及浇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据比被冥火烧得一干二净。 “如此死法还真是太便宜他了”炎帝啐念了句,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高了些嗓音:“是不是那暗中之人所动的手想来定是据比知晓了什么隐秘之事,所以他们才会这般心急地杀人灭口。” 而且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那是天神呀,创世六神之一,竟然便这般轻而易举地死在了一场冥火之中,单只是这般想想,炎帝便不觉得后颈一阵发凉,该是有如何法力,才能做到这一点,怕是连沐卿也 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沐卿不由笑出 tang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真正的对决都未曾开始,你便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了,万年前的豪言壮志都去了何处” 听此,炎帝也不由笑了起来,摇摇首道:“老了老了,在神尊的面前,我可不敢说什么豪云壮志。不过神尊,今日我们虽然借机揪出了据比,可他不过只是九牛一毛,其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实力如何我们还是无法知晓,今日之举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万年之前,在据比盗出冰甲角魔力之时,沐卿便已在第一时刻知晓,但他却未像从前那般处事,反而找上了炎帝,与他商榷了这一场蔓延了万年的计谋。 即便是知晓内情最多的炎帝,也不知晓沐卿到底是在打着些什么主意。 虽然说三千年前沐卿忽而消失他是知晓的,但他为何会隐于殷虚之境的真正缘由他却是从未过问过。 难道,真如据比所言,他是因为神力大损,才不得不自封神力,如此说来,岂不是 猛地抬起首来,正撞上沐卿岑寂如潭的眼眸,却见他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慢慢启唇道:“在此之前,只要有本座在,便绝不会危及六界。” 炎帝张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便见得沐卿忽而一抬流袖,掌心之内恍然有一颗红如血的丹药,缓缓补充道:“本座虽已预料到,但即便是本座,也不知究竟是在何时,神界乱,六界必定震荡不安,既是天命让他不死,他也该回来做他应尽之事了。” 怔忪了片刻,炎帝方才明了他话中的人指的是谁,连带着语调都有了些许喜悦:“神尊是说,他回来了” 淡淡地应了声,将手中的丹药丢到他的手中,“虽是回来了,但若是依着他现下的实力,回归神界还不知哪年哪月,你即刻便下界前往长白山一趟,让他把这颗药丸吞下去,不过药效如何本座也不能保证,若是一不小心吃傻了,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闻言,炎帝顿然便欲哭无泪了,神尊大人未免也太记仇了,这都已经过去多少万年了,竟然还要和他斤斤计较,连他回归都不吱一声,也只要到了不得不用他的时候,才告知他还活着的事实,着实是叫人哭笑不得呀 将药丸小心地安置在袖中,炎帝抬起首来,踌躇了半晌方才开口问道:“神尊,此事真的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这般不可捉摸的事情你又何须浪费精力在上头。此次也确然是本座的大意,让你提前暴露了出来,你在下界之际要时刻提防,莫要让他们钻了空子。”径自落在木凳之上,慢吞吞地斟了杯茶,小抿了一口,缓缓启唇。 炎帝立刻便恢复了肃然的神色,目光重新回落到他的身上,停留在他的左肩处,“神尊的伤势如何” “无大碍。”淡然地回了一句,他忽而略侧过首去,沉吟了片刻方道:“近来瑶姬可是一直都在巫山” 提及瑶姬,炎帝的面色便立马阴沉了下来,“都是小女不懂事,才会给神尊惹出了这般多的是非来,不若我们的计划也不会这般快便泄露了出去。” 不过幸而也只是暴露了他的立场,其余的暗棋都还在,不然他还真是会忍不住冲去巫山,好生地教训教训那被他宠地无法无天的女儿 “此事也是本座的错,她如今怕也是明白了一二,心中定然对你有怨言。”微叹了口气,随手之下杯几,以单手抵着下颔,目光深邃如潭,“世间之上最无法预料,最可怖的便是人心,一旦人心被控,其后果不堪预料。” “想来那人定是准确地掌握住了瑶姬的心理,进而挖好了坑等着本座跳下去。”那日夏果为何会掉进黑洞他起初是有些不解,但看到瑶姬之后他便立刻明白了其幕后的阴谋。 而今瑶姬想必已知晓自己的父君一直以来都对他忠心耿耿,所表现出来的怨气也不过只是在演戏给他人看,甚至于连那场婚宴,也只是他们计谋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想必瑶姬的心理便会愈发偏激了,而这恰恰可能会给幕后之人以绝佳的好时机。 同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二章·头大无脑 “据比那厮头大无脑,险先坏了陛下的大业,幸而陛下有先见之明,在他身上下了静咒之术。”极为尊敬地俯首在地,黑衣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修长的手心之内,一团幽红色的冥火不断地跳动着,银面之下,男子的唇角轻微上扬,似是在笑,却在无形之中透露出几分刺骨的寒意,“即便是让他无法再说出口,但想必还是叫他看出了几分名头来。” “不过倘若一直都是本尊引导着一切,那这场游戏未免也太没意思了些。”手心一收,冥火瞬间消失不见,他微一弯屈,眨眼之间便到了黑衣男子的跟前,以单指挑起他的下颔,话音凉凉,“不若,我们开个更大些的赌注如何纺” 不待黑衣男子回话,便有一道阴森中带着丝丝恼意的话语传荡而来:“你让本座窝在那个蠢蛋的身体里这般久,总算是想起叫本座回来了” “上一局游戏已然结束,很显然你还是如万年之前一般,又叫他揪出了尾巴,本尊若是再不叫你回来,怕是下一刻便只能给你收尸了。”淡然地松了手,男子悠悠地直起了身子,云淡风轻的话语,却是一针见血,瞬间便叫那声音的主人面色一黑。 虽然这话很叫他火大,但说的确然没错。擎伽生生地咽下了这一口气,几步至男子的跟前,愤愤道:“本座已经忍不住,想要冲去掐断他的脖子” 悠悠然地伸出只手,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回道:“单只是拧断他的脖子,这般死法是不是太好看了些本尊早已严明,你若想解仇,便要全数听本尊的话,若是再敢擅自行动,本尊可就无法保证下次你还能活着回来了。” 冷哼一声,擎伽不屑地拍开了他的手,“他早已不如万年之前了,有何可怕,你说这般多,不过便是为了让你自个儿玩得开心” “本尊有这个资本玩儿,但是擎伽,即便你脱离了幽灵之都,只要你身上的那道封印未解,不论是与我还是与他,你都只是个无用之人。”毫不恼怒他的无礼,男子反是微微垂眸,整了整流袖,嗤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瓯。 牙根咬得咯咯响,擎伽紧握拳头,但在下一刻却倏然松开了手,冷眼盯着他,“本座究竟何时才能解除封印”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男子缓缓地转身,如闲云漫步般地行至一池血红的池水之畔,而那原本波澜无惊的血水似是感觉到了他的靠近,极为兴奋地上下翻滚起来,似是想要挣脱缠绕,匍匐到他的脚下。 “梦魇君。”目光在血池之上停留了片刻,男子忽而淡淡地开了口。 在他话落的同时,便有一抹黑影乍现,眨眼间便跪首在他的身畔,男子缓缓地回过身去,流袖一拂,便见得有什么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落到了地上。 黑影见之,立马便凑上前去闻了又闻,微微扬起首来,似是在享受那味道。 “梦魇君,你能给本尊带来惊喜吗。”待到他闻够了之后,男子随意地一拂流袖,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瞬间便坠落到了血池之中,不过也是呼吸间的功夫,便被血池里蜂拥而上的某物给吞噬地一干二净。 旋即恭敬地垂下首来,按住胸膛之处,“只要是陛下想要的,属下定万死不辞。” 满意地一勾唇角,男子复扭转回去,一提手,黑影便在眨眼之际消失在了眼前。 擎伽一脸困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连串变化,几步上前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轻笑一声,男子缓缓地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在暗淡的光芒之下,显得森然刺骨,“这殿中,似乎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客人了,本尊忽然想找个人来说说话。” “主人,不要再挖了,你的手都已经破出血来了。”整整一个时辰下来,夏果便跪在流陌的墓穴旁,以自己的双手为白团挖穴,手指早已不知破开了皮,和着泥土,竟是分不清是血还是什么。 夏果叹了口气,继续不停地挖着,“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流陌师兄舍命救她,可我却无力护着她,反而让她为了救我而丢了性命,而且,若是流陌师兄知晓团子是如何死的,他定会心疼死了。” 桃之极为狂躁地抓了抓后脑勺,扑腾着翅膀飞至夏果的跟前,阻止住她要继续挖穴的动作,“白肉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有流陌她根本便活不下来,她早已知救不回流陌,或许为着那一日,她已经等了许久了,这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主人你又何须如此地折磨自己呀” 闻言,夏果倒还真是停下了手,转而将目光落在流陌的墓穴之上,“把团子的遗物拿来。” 见她完全听不进自己所言,桃之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依着她所说,飞过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递到了夏果的手中。 慢慢地将其放入初初才挖好的洞穴之内,她方才话音温存地说道:“团子,流陌师兄,你们虽是生不能同枕,但死亦可以同穴。流陌师兄,你在下头莫要走得太快,团子已经赶过去找你了,她向来一根肠到底,对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 tang觉的,所以你绝对不可以欺负她。” 忽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兀自地笑了起来,“我差些忘了,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团子在欺负你,你将她捧在手心,用心呵护还来不及呢,哪还会欺负她呀。” “团子,待你找到了流陌师兄之后,可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容易才能幻化成个女孩子,就要学着像个女孩子一样,不要总是老子老子地叫个不停,不然会是把流陌师兄给吓跑了的。” 寒风烈烈,夏果便跪在墓穴前,一直说,说了将近两个时辰,直至嗓子发干,发不出声音来了她方才作罢。 终于等到她自个儿肯停下来了,桃之大大地吐了口气,扑腾着翅膀上前,“主人,你的手再不去处理,便要和泥土生在一块儿,待会儿定会疼死你。” 扯了扯唇角,夏果倒是极为乖巧地点了点首,转身便顺着原路返回,“桃之,你说团子能找到流陌师兄吗” “当然可以了,流陌生前将她这般地捧在手心,含着都怕化了,待他知晓团子对他的情意,他定然高兴地牙都掉了,哪还会计较先前白肉团对他的恶心呀。”怕夏果再次又会想弯,桃之赶忙往好的方面说去。 夏果淡淡地瞥了它一眼,一路之上不再言语,待到回到了殿中,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她便爬上了床榻,打算安寝了。 虽然她这般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确然是很好,但看在桃之的眼中却是很不好了。 桃之自然清楚地很,夏果与白团的友情极为深厚,在它出现之前,白团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而今白团又为了救她而死,她心中的感受定然难受不已。 尤其是这般的感受是建立在对沐卿的怀疑之上,她便更是无法原谅自己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桃之正想要吹灭灯火,便忽见得一道紫光乍现,它才想唤出口,便被那道紫袂给制止了住,它立马会意地飞身上前,压低嗓音道:“神尊你为何不向主人解释清楚” “有些事,本座说多了也无意。”温存如碧水的眸子停留在那隆起的锦被之上,“今日她亲手挖了那座墓穴” “是,桃之如何也拦不住,白团的死对主人的打击很大,怕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主人都会想不通。”而且听沐卿这意思,也是根本就不想要解释。 这两人到底是要闹什么呀,好不容易彼此承认了,却还要来这么一出,可真是急死它这个外人了 淡淡地点了点首,沐卿径自落座在床畔之处,微微掀开了前头的锦被,手心绽放淡淡的光晕,片刻之际便将她手指之上的伤口给愈合了。 “这段时间你要时刻陪伴在她的左右。”落下了一句话,沐卿起身便打算离去。 “神尊您是要去做什么吗”见他竟是要走,桃之赶忙扑腾着翅膀拦在他的跟前。 ------------------------------------------------------------------------------------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三章·是本尊好看,还是你家师父好看 “巫山。”只留下了这么一句,在桃之的呆愣下,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屋中。 而便在他消失之际,原本一直裹在锦被之下,一动不动的夏果忽而便坐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桃之,它几乎是脱口而出:“主人不是这样的,神尊去巫山定然是为了正事儿” “我知晓。”她淡淡应了声,叹了口气,抱着锦被靠在白墙之上,看了桃之一眼,笑道:“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我只是一时睡不着罢了。” 这般一惊一乍的,换做是谁都是会被吓到的好么而且还是在她心情极度糟糕的情况下,它便怕她会忽然想不开,要去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来。 “那我给主人讲故事吧,主人不是一听我讲故事便会睡着了么。”听夏果表示自己只是睡不着,桃之立马便松了口气,扑腾着翅膀停在她的跟前,她顺势伸出手来,让它可以停留在她的手心纺。 随着故事的娓娓道来,夏果的眼皮便开始上下打架了,不过也是几盏茶的功夫,她脑袋一磕便彻底睡死过去了。 小心翼翼地扑腾起翅膀,看着她歪着脑袋,抱着锦被窝在墙角处,呼吸已然渐渐平稳瓯。 长舒了口气,念了个诀,顺带着将被子给她盖好,再将烛火给熄灭,方才飞回到她的身畔,看了又看,才收起翅膀进入尚易籍中。 整个屋内在转瞬的功夫除却呼吸声便再无其他的声响,而便在这一派岑寂之下,一抹极为暗淡的光芒自窗棂之处闪进,片刻之际停留在夏果的头顶,顿了片刻,迅速地隐入了她的脑袋之中。 原本一片澄清的场景,在眨眼之际便混沌成一片,夏果在这片混沌之中兜兜转转了许久,像是只在一个地方打转,她根本便无法走出去。 而就在她快要精疲力尽之际,有一道熟悉的嗓音像是自天际之端蔓延开来:“小果子小果子” 夏果顿住了步子,惊喜地抬起首来,“团子团子是你吗” “小果子,我好疼,好疼呀” 那道嗓音似是听到了她的话语,颤抖着声线回道。 “团子你在哪里”那声音似是能敲打进她的心坎般,连带着她的心都揪在了一块儿。 “小果子,我在这儿呀,你快来找我呀” 顺着那嗓音寻去,拨开一层接着一层的迷雾,忽而脚下一震,不待她反应过来,整个身子便开始控制不住地直线往下坠。 身子似乎是敲打在了什么极为坚硬的地方,她顿时痛得直抽气,而在她抽气的同时,有一道隐隐含着笑意的嗓音响彻在头顶,“梦魇君,你怎可待本尊的客人这般无礼。” “属下知错,请陛下责罚。”一道冰凉的嗓音旋即响起。 她努力地撑开眸子,正撞上一抹逆打而来的银光,刺目地她不由半眯起了眸子,待到渐渐适应了那抹光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半边的银面具,此时此刻正缓缓地向她靠近。 心下一跳,她想要躲开,却不想一时不曾坐稳,整个身子便往后倒去。 一只修长而又冰凉刺骨的手顺势便扣住了她的手臂,稳稳地固定住了她要向后倒去的身子,含笑的话音再次传来:“本尊长得便有这般可怖么,竟让你吓成这样。” 夏果很快便平复下了心中的惊愕,却是将目光转向他扣住她臂膀的那只手上,他微微一笑,自然地便松开了手,她顺势着便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来,打量陌生的环境,“这是何处,你又是何人” “小家伙,你可知晓一个人若是想活得长久,须得做到两点。”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男子悠悠然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在暗淡的光芒之下,那手指修长白皙到至极。 扬起首看着他,夏果一声不吭地等着他的下话,他见她如此反应,唇畔处的笑意便愈深了,但却在无形中透露出丝丝凉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晓的便装作是傻子。” 眼底一沉,夏果慢慢地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方才话音淡淡地道:“既是如此,你将我弄到此处来是要作何” 她分明记着她是在北极的殿中歇息,不过只是睡着了的眨眼功夫,便忽然被弄到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直觉告诉她,虽然眼前这个人看着笑语斐然的样子,但恐怕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这殿中清冷了许久,本尊觉着有些无趣,便想找个人来谈谈天。怎么,你不愿意同本尊谈天吗”见夏果终于将话题扯到了他所感兴趣的方向,男子的话音倏然间便柔和了些许,在说话间随手便幻化出了桌椅,径自落座了下来。 谈你妹呀夏果翻了个白眼,也毫不客气地落座了下来,极为淡定地回道:“那你想要谈什么” 夏果清楚地知晓,眼前这个地方定然很危险,而坐在她跟前的这个人更是如深渊一般不可捉摸,那么她便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觉得是本尊好看,还是你家师父好看”夏果不过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岂料这厮竟然像是当真 tang了般,以单指抵着下颔,手肘弯曲抵在桌案之上,笑意深深地问道。 若不是夏果定力尚好,此时一定被眼前这厮这句自恋到姥姥家的话笑得直抽抽了。 有没有搞错呀,哪有人会问这般自恋又白痴的问题啊夏果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应付他各种举动的准备,岂料这厮出牌根本就不合常理,开口就问了一个叫她苦笑不已的问题来。 深吸了口气,夏果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慢慢回道:“你戴着面具,我又如何知晓你到底长得如何。” 以一只手指扣上银面,男子唇角一扬,笑意不减,可是却能在隐隐之中让夏果觉着后颈一凉,“只有俗人才会通过面皮来看人。小家伙,你的意思便是说本尊是只靠面皮取悦人心的庸俗之辈” 我勒个去,她只是实在不知要如何回答才会这般扯了一句,怎么这厮的脑袋有这么多的弯,臆想出这般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我可未有这般说,不过我的境界可未有你这般地高,还要分什么庸俗与高雅。凡尘中人区分美丑有两个定义,第一便是其挂在外头的那副皮囊,这第二便是其内心。若是此人内心龌龊不堪,单有倾城容貌,那就叫做道貌岸然,但若是此人内心高雅,容貌俊秀,那才叫表里如一。” 顿了顿音调,她抬起眼眸,直直地与他对视,“至于你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便只有你自个儿清楚了,恕我这个俗人无法一眼看穿。” 在夏果话落的同时,男子便失声大笑了出来,原本一直伫立在离他几米开外的黑衣之人忽地便直直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夏果有些奇怪地看着那黑衣之人的举动,而男子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她转移的目光,向着那厮一瞟,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黑衣之人闻言便立马要告退,夏果即刻便站起了身来,匆匆喊道:“不行” 微微一挑眉,男子将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身上,只见她有些踌躇地补充道:“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 “你同你家师父共处一室之时,怎么便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男子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名头来,却不想竟是如此跛脚的理由,虽然话音依旧如常,但是已在不动声色中冷却下了三分。 “那自然是不一样”话至一半,夏果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目光如锥般地看向他,“你怎会知晓我与师父之事” 沐卿乃是六界至尊,其神力如何自然不言而喻,但听眼前这男子的语气,像是对她与沐卿之间的事情很是了解。 夏果完全无法想象,此人的法力到底是到了一种如何的地步,竟然可以窥探到如此隐秘之事,而且还从未被沐卿发现。 “这世间没有本尊不知晓的事儿。”见夏果如此惊愕不已的表情,男子反而是一改方才的瞬间冰冷,心情大好地幽幽回道。 蹙起眉头,夏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究竟是何人”她可不信,他将她弄来这个诡异的地方,只是为了与她谈谈天,看他对于她与沐卿的事情十分了解,难不成是 清楚地捕捉到夏果眸中一晃而过的精光,男子忽地向前一靠,以两只手指扣住夏果的下颔,冷如霜的气息瞬间扑鼻而来,“小家伙,咱们来玩儿个小游戏如何” 夏果下意识地便想要挪开身子,但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全身像是被瞬间固定住了般,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不轻不重地掐住她的下颔。 “不说话本尊便当你是答应了呀。”轻声一笑,男子说话间便松开了手。 答应你姥姥啊夏果真是要抓狂了,她全身都被他固定住,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哪还能反抗毛线啊 悠悠然地起了身来,修长的手指向着某处一指,话音轻柔又透露着三分寒意:“小家伙,看到那个池子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四章·小家伙,你可知人间有三乐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眼如鲜血般殷红的池水,那池水波澜不惊,但不知为何,单只是以肉眼看去,便叫夏果不由抖了一抖。 “那池子里有你最想要的东西,你猜猜那是什么。”慢悠悠地缩回了手,男子复又托着下颔,笑意深深地说道纺。 收回目光,夏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冷道:“我不想玩儿什么屁游戏,你有什么话便明说。” “小家伙,你知道本尊最讨厌什么吗”对于夏果的无礼之举,男子不怒反笑,唇畔的笑意依旧不减,在说话间便倏尔靠近了几分,冰凉的气息扑鼻而来。 夏果连连后退了数步,堤防地看着他,便听他幽幽然地补充了下话:“那便是一句话说两遍。因为那会让本尊觉着,在跟一个蠢蛋说话。” 你丫的才是蠢蛋,你全家都是蠢蛋夏果再次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向前走了几步,在靠近血池尚有几步之遥处停下了步子,慢慢地伸出脖子想要去看看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 却不想便在她探出目光的同时,原本波澜无惊的血池开始上下晃动起来,有什么东西像是要迫不及待地冒出头来。 下意识地便往后倒退了一步,正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之上,不待她反应过来,头顶之上便传来了微凉的嗓音:“小黑别闹,你吓着本尊的客人了。” 啥小黑夏果愣了愣,顺着再次望去时,便见得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听到男子的嗓音之后,竟变得十分乖巧,慢慢地又缩了回去,池水再次变得平静。 “它叫小黑”还真是配呀,黑布隆冬的,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东瓯。 银面之下的薄唇微微勾起,“本尊亲自取的名字,很不错吧” 话音一哽,夏果唇角不由抽了两抽,极为僵硬地一点一点儿地挪过脑袋来,嘿嘿地笑了两声:“不错,不错,很相配。” “是吗。不过本尊听你的声音,怎么很勉强的样子。”轻扣住她的肩膀,兀自将她给转过了身来,再次捏住她的下颔,“不若小家伙你来给它取个名字。” 扯了扯唇角,夏果向后倒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回道:“我是个俗人,取不出什么好名字。” 闻言,男子却是啧啧地叹了口气,笑语曼曼地说道:“真是个记仇的性子。不过合本尊的意,呵呵” 合你妹的意啊。夏果只觉连翻白眼都无力了,不待她再次说话,男子便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前带了几步,原本恢复平静的池面由于他们的靠近,再次开始翻腾起来。 那黑咕隆咚的物事像是被什么给羁绊了住,和着殷红的水,如何也无法冒出头来。 看着那不知名的东西,夏果只觉得有些反胃,而便在她想要收回目光时,眼帘之内忽而映出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便往前迈步,脱口而出:“团子” 脚步迈到一半,便被生生地给遏制了住,肩膀上的力道随之加重,她极为恼怒地回过身去,想要甩开按在她肩膀之上的那双手,却不想男子已然慢悠悠地启唇:“本尊说了,这里头的东西你定然感兴趣。” “团子的尸体怎么会在此处,你到底是何人,想要做什么”夏果倒是感谢他方才将她给拦了下来,不然她还真是有可能由于一时的冲动而跳进了那一眼诡异的血池之中。 没错,她方才无意中在池子里看到了白团苍白的尸体,尸体被保存地很好,那殷红的鲜血似是无法渗入尸体之中,所以能叫她一眼便认出那是白团。 她原本以为白团当时被那么多的怪物所包围咬食,若是能找到尸身定然也已经是残破不堪了,却不想还能保存地如此之好,像是丝毫未有半点损失般。 “小家伙,你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得礼貌。本尊将你心心念念的东西给完好如初,你非但不曾对本尊说半句感谢之语,反而还如此气势汹汹地讯问本尊,本尊忽而觉得心情很不美丽了。”见夏果在转瞬间便恢复了镇定,男子微微一挑眉,将她隐忍的面容尽数收入眼底,说出口的话音中竟是带了那么几丝显而易见的委屈之意。 这是个什么鬼夏果顿然便欲哭无泪了,眼前的这个人完全让她无法摸到半缕思绪,其性格变幻之诡异,与柏奚那坑爹货比起来,更胜了好几层楼。 时而温柔,时而冰凉,又时而带着些孩子气,卧槽,这厮到底想要搞什么啊 深吸了口气,夏果复抬起眸来,与他深如星海的眼眸直视,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很感谢你将团子的身体保存了下来,但同时我也知晓世上未有白吃的午餐,你有什么条件便直接说出来吧,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既然这般厉害,能够知晓世间任何事情,又有什么东西是连你也办不成的。”还需要她这个灵力低微的灵果来做,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微微一笑,男子慢吞吞地垂首整了整衣袖,行至池水畔处,而那黑咕隆咚的东西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靠近,再次翻滚了起来,“本尊在你的心中真的有这般厉害么” tang 对着他颀长的背影,夏果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外送他一枚大白眼,“你方才不是说要同我玩儿个游戏吗,是不是只要我赢了你,你便可以将团子的尸首还给我” 回过身来,凉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个不着急。在开始游戏之前,咱们先去个地方吧。” 谁要跟你去什么鬼地方了。夏果暗暗腹语,但很显然,明面上她是绝不会说出来的,毕竟眼前这个家伙性情阴晴不定,她可保不住自个儿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引得他动怒,既拿不到白团的尸首,还丢了自个儿的性命。 “什么地方”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夏果只得退而求其次,姑且答应了下来,走一步算一步。 唇畔的笑意愈深,男子二话不说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处,不待她反应,两人的周身忽而一绽,眨眼之际便消失在了暗淡的殿内。 原本夏果以为他会带自己去个什么明亮点儿的地方,却不想待她睁开眼之际,眼前依然还是一片暗淡,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盏接着一盏的纸纱灯,点染了整个小巷。 他们此时所处之地算不得清幽,偶尔还能听到人语斐然的声音,她不由惊愕地抬起首来,“这是凡间” “怎么,小家伙你不喜欢凡间”见夏果表现出满满的惊愕之际,男子微一挑眉,如是问道。 这次,夏果倒是真心实意地冲他笑了笑,轻声道:“喜欢,很喜欢。”她与师父自殷虚之境出来之后,便一直在凡间游历,这是他们的开始,承载了太多太多美好到让她舍不得呼吸的回忆。 而后发生了太多意料不及之事,让她与他都渐渐远离了凡尘,陷入了深深的漩涡之中,似乎是再也无法抽身而出,回到往初的恬淡生活之中。 男子静默地看着她的笑意,如星海般的眼眸闪过一缕不明的晦暗,旋即领先一步走上前去,声线曼曼道:“走吧,再晚些可就不好玩儿了。” 思绪顿回,夏果赶忙快步追上去,“你要玩儿什么” 脚步不曾有丝毫的停顿,只听得悠悠的话音慢慢飘来:“小家伙,你可知人间有三乐” 不待夏果回答,男子已轻飘飘地接道:“一乐曰为赌,二乐曰为吃,这三乐嘛” 好不容易才追赶上了他的脚步,却见他顿住了音调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不由稍稍地伸出了脖颈,“三乐是什么” 轻笑出声来,男子的身形忽而一顿,流袖拂动间,便向着某处随意一指,“嫖。”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瞧去,夏果一眼便瞧见了在那姹紫的光芒之下,数个妆容浓烟的女子挥舞着手中的罗帕,满面笑颜,娇娇滴滴地拉着过往的来客。 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这场面与夏果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眼前的这个楼子不是青.楼又是什么 转瞬间,她的面色便如同黑锅般,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之人,“你带着一个姑娘逛青.楼” “谁说的,在他们的眼中,你可是个美少年,虽然未有本尊美,但还是勉强可以入眼的。”悠悠地落下了一句,男子便提步走了过去,那些个原本在招揽过客的女子皆两眼放光地看向了他,几乎是转瞬间的功夫,便将他给团团包围了住,眨眼就拥进了楼内。 夏果已然对于他自恋到家的话有了免疫能力,只是甚为头疼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之内,忽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十指相扣,想要凝聚灵力。 但不论她如何地聚气,竟然都无法凝聚起半缕的灵力来,不等她搞清楚缘由,耳畔便传来凉薄的嗓音:“本尊最不喜在本尊眼皮子底下小偷小摸之人。” 心下顿然一滞,夏果只能央央地收回了手,咬咬下唇,跺了下脚便进了楼中。 不过在她进去的同时她便瞬间后悔了,因为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的功夫,不知自何处而来的女子即刻便将她给团团环绕了住,扑鼻而来的浓郁胭脂水粉味儿,叫她忍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家伙,过来给本尊斟酒。”便在她不停地打喷嚏之际,被美人儿簇拥在中央,正悠哉悠哉地倚靠在软榻之上的男子,忽而便开口唤道。 而就在他话落的同时,那些原本围着她的女子转瞬间便散了开,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行至他的身畔,方才略带恼怒地压低声线道:“你丫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唇角一扬,流袖一拂间,夏果只觉眼前一花,身子忽而被什么东西给用力一拽,旋即便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中,不待她反应过来,男子便自行拈起了只杯几,二话不说地便往她的口中灌。 虽然夏果曾经饮过酒,还算是能适应那番烈性,但这般毫无准备,一下子地往她口中灌,瞬间便叫她的喉咙如同烧起来了般,用力地推开他的手,跪坐在地上,垂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啧啧,小家伙,你就这点酒量,可是无法陪本尊痛饮一番的。”心情甚好地欣赏着夏果的剧烈咳嗽,男子半斜着身子,以两只手指夹住杯几,来 回地晃悠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五章·那么爷,你的赌注是什么 “要喝自己喝。”夏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拍了拍胸膛,扯了流袖随意地抹了下唇角。 男子仰首大笑了两声,手一抬,那些个美人儿立即便俯身退了下去,他随之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拉到了身畔,身子极为懒散地靠着软椅,指了指杯几。 夏果反瞪他一眼,但还是认命地拿起了酒壶,给他斟了满满的一杯,甚为粗鲁地往他那厮推了一下,期间还渗出了些许酒渍。 “小家伙,你家师父有没有教过你,做个女孩子是要温柔的。”淡淡地瞥了眼桌案之上的杯几,男子唇角一扬,轻描淡写地启唇道。 将两只脚摊开了坐着,夏果瞥了他一眼,将下颔一扬,不甚在意地回道:“这些细枝小节,我师父自然是不会在意的,也只有像你这般要求诸多之人才会在意。纺” “本尊这叫做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小家伙你真是俗不可耐。”说着,还甚是感慨地啧啧了两声,以两指捏着杯几,仰首便一口饮尽。 “行,我俗,你二大爷的最高贵了。”夏果深深地觉着,这厮比柏奚那个大混蛋还要来得毒舌,与他讲话简直就是在分分钟地往自己的心口上戳刀瓯。 男子轻摇首,笑出声来,以单指冲着夏果勾了勾,她万般不情愿地又稍微靠近了些,便听得他笑语斐然地说道:“小家伙,你可知晓,若是放在从前,敢有人如此与本尊讲话,他的下场会是什么麽” “剥皮抽筋,死无全尸呗。”抬眸看着他在银面之下扬起的唇角,夏果很清楚地知晓,他并未因她的一句二大爷而动怒,虽然他们认识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但她同时也知晓,若是他心情不美丽,便会在无形之中放出一股慎人的寒意来。 重新坐定了身子,夏果与他深如星海的眸子相视,慢慢开口道:“这般的死法我不是未曾见过。如你这般自恃高高在上,法力无双之人,自然是未曾将任何生灵放入眼中,他们的生死在你的眼中,不过也只是抬手一挥间的事情。” “我知道你很厉害,也很清楚地知晓自己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但请你莫要忘了,我不是你的那些忠实手下,自然也是完全没有义务伺候你这个二大爷。” 她与沐卿相处时,他只会将她呵护在手心,哪会如同眼前这个男子,前一刻还笑语斐然,下一秒便要杀人放血,而且还甚为自然而然地将她当做仆人般地使唤,这便让夏果很是拗火了。 似是未曾料到她会这般言语,男子深如星海的眼底罕见地闪过一缕错愕之意,但这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功夫,很快便消散不见,他慢悠悠地支起身子来,顺势着腾出只手,准确地掐住她的下颔,强迫她扭转过首来。 “身子小小,火气倒是很大。”话语依旧轻飘飘,看上去并未因夏果的这些话而生出半丝怒气来,不过夏果却忽而觉着下颔处传来一阵疼痛,他虽然瞧去,唇畔挂笑,话音轻飘,可是手上的力道却是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倏尔间便松开了手,男子似是感慨般地叹息了口气,“不过你说得确然也不错,本尊从未体会过弱者到底是何滋味,自然是不会将他们放入眼中。但是小家伙你也该明白,对于一个强者而言,最大的快乐便是与同样强大的人对决。” 夏果微微一愣,还未曾明白他此话中的深意之际,便再次被他扣住了手腕,周身光芒一闪,瞬间就在青.楼中消失。 还未待她适应着忽然而来的转换,周遭便传来极为嘈杂的话音,而与此同时,成堆的人群完完全全地塞满了她的眼眸,她呆愣着不曾反应过来,便被过往的人流撞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一只凉凉的手顺势便揽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便将她往怀里带了下,扑鼻而来的冷意瞬间便让夏果自呆愣中惊醒过来,才想要挣开他的手,头顶之上便传来了凉薄的嗓音,“小家伙,人界赌场的规矩你可懂” 愣了愣,夏果瞬间便明白这厮带她来的是个什么地方了。她在心底几乎要抓狂暴走了,这厮是脑子欠抽啊还是怎么着,原来他口中的玩儿一玩儿便是来人间逛青.楼,赌赌博呀 不等她回答,男子已单手揽着她几步至前台处,开门见山道:“叫其他不相干人等全数散去,我要与你们这儿最厉害之人赌一局。” 掌柜呆了呆,方才客套地笑道:“这位爷,我们万方赌场可是有规矩的,若是想与我们的千手赌圣比试,至少也得拿出这个数。” 说着,掌柜便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在男子的跟前晃悠了两下。 对于一个高高在上,从未来过凡尘的人而言,他自然是不曾明白眼前之人伸出五个手指头来是要作何,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 而被他以单手揽着,无法挣开的夏果顿然便觉得瞬间解气了,使劲地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是不断抖动的双肩还是立刻出卖了她。 手臂处旋即传来一阵疼痛,微凉的嗓音响在耳畔,“小家伙,看本尊出丑,你似乎很是开心。” 赶忙将笑意憋了回去,夏果故作镇定地干 tang咳了两声,很是严肃地回答:“岂敢岂敢,二大爷你从未来过凡间,自然是不知晓银子对于凡人而言可是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对于她张口便唤他二大爷,男子只是微微一挑眉,不甚在意地回道:“银子” 叹了口气,夏果便勉为其难地为他普及了下知识:“你可有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说法” 原本以为他也会不懂,但却不想他竟是点了点首,极为淡定地回道:“听过。” “你既然听过这句话,又怎会不知在凡间只有银子才可以生存而且看你方才一副**到天的模样,都知晓凡间有三乐,为何还会不知晓银子这么重要的东西” 在夏果问出口的同时,耳畔旋即便响起了男子略带郁闷的话音:“这个梦魇君从未告知过本尊。” 噗嗤一声,夏果实在是忍不住便笑了出来,旋即她便觉着领子处被人那么轻而易举地一揪,她整个人便在瞬间凌空了起来,在她不知所以之下,便被递到了掌柜的跟前。 凉凉的嗓音再次响起:“那我便赌她吧。” 你丫的个逼,赌你舅爷爷的二婶婶啊夏果张牙舞爪地便想要挣脱开他那只魔爪,但很可惜,反抗完全无效。 掌柜地亦是不由抽了抽唇角,原本还甚为和蔼的面目瞬间便如黑锅般,“客人这是在与我玩笑,还是” “一句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叫你们那个什么手的出来与我赌。”话至一半,男子的性子显然是被抹干净了,周身在转瞬间便散发出了如是自地狱而来的森寒之气,眨眼之际便叫掌柜情不自禁地软下了腿。 “是是是,爷莫气,我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撑着钱柜,掌柜才算是没有瘫软下身子,连连道着歉,说话间便往里头奔了进去。 夏果停下了挣扎,看着那掌柜的一拐一拐着胖墩墩的身子,显然是被吓得够呛,不由叹息着摇摇首:“我说二大爷,他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你竟然还动用了冰封之术,这样真的好么” 微微一笑,男子将手一松,她不曾做好准备,屁股与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在她痛得呲牙咧嘴之际,他心情甚好地曼曼出声:“本尊喜欢便成。” 这厮,她不过是顺口唤他二大爷,他还真是将这二大爷三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呀。 那掌柜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想来也是被男子给吓得够呛,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那些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给全数聚集了起来,通通赶到了楼上,将楼下空出了偌大的位置来,摆了张极为长的桌案,恭恭敬敬地迎着男子进去。 而在那张长桌的尽头,赫然站着个白发徐然的老头儿,想必定是那掌柜的口中的千手赌圣。 那千手赌圣的气质倒是比那个掌柜好上了许多,见着男子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害怕的神色来,只是摸着白须,朝他伸出了手,示意了下他对面的木椅。 男子毫不客气地便坐了下来,见他一副真的要大赌一场的模样,夏果顿然便觉着头大了,纠结了许久,方才压低嗓音问道:“那个我对这个真的一点儿也不懂,可以出去一下吗” 微抬起首来,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夏果瞬间便没底气了,只得认命地待在他的身畔。 “这位爷想与老夫过手,想必也是清楚老夫在赌局之上的规矩了” 还未待那老头儿说完话,男子便凉凉地开口打断:“不懂。” 话音一哽,老头儿不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掌柜,掌柜显然还是未完全摆脱惊恐之心,只是闭着嘴巴,一个劲地冲老头儿摇首。 老头儿像是明白了什么,提高了嗓音,摸着白须笑道:“爷不懂也无碍,其实老夫的规矩很简单,只是就怕爷不敢赌。” 说话间,还似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往夏果的身上瞟了瞟。 夏果正疑惑他为何会看向自己之际,便听得男子已然淡淡地接下了他的话:“什么规矩。” “赌注。这赌注其实也不难,若是老夫输了,老夫便将自己最心爱之物献给爷,而爷若是输了,同样的,便要将你所心爱之物给老夫。” 顿了顿音调,老头儿手一扬,便只见地在那白色纱帐之下,倒映出了个婀娜的身影,单只是看着这影子,便足以叫在场的所有男子恨不得扣下眼珠子往上贴,自然,这其中是不会包括懒懒地坐于木椅之上的男子。 “娟娘乃是老夫的小妾,她作为迷人之处便是其歌喉,宛若如燕归巢,林中凤鸣,闻过之人若是一日不听便觉着无法在这世间存活下去。”笑了笑,老头儿旋即将目光落在男子的身上,“那么爷,你的赌注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六章·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只想要你 闻言,夏果也忍不住提起了三分兴趣,看向男子。 这个看起来很厉害,无所不知,性格诡异的人,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个谜团,他的心爱之物会是什么呢 像是注意到了夏果的目光,男子微侧过首去,凉凉的视线自她的身上一掠而过,方才如是漫不经心般地缓缓回道:“你所心爱之物我一丝也不感兴趣,不过只是个会唱歌的小妾,与我而言只是废物。” “不若,换个大些的赌注吧。”男子悠悠然地回着话,忽而抽出了根手指,往楼上一指,慢吞吞地补充道:“就拿他们为赌注吧。若是你输了,今日在此处的人全数都要死,但若是我输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在他慢悠悠地说出口之时,整个万方楼便开始沸腾了起来,齐齐地将目光投向了像是未曾说出过此话,依旧闲散自若的男子身上纺。 “如何”丝毫不在意满场的沸腾,男子只凉凉地投去目光,再一次强调了遍。 老头儿显然也是未曾料到他会提出这般的赌注来,竟是拿全场人的性命来下注,而且丝毫未有半丝犹豫,甚至是这般的言语与他而言,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如是家常便饭一样瓯。 稳了稳思绪,老头儿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唇角,“爷这赌注未免也太” “一句话我不想强调第二遍,你若是不赌也无碍,那么便由你代替他们死吧。”在缓缓吐唇之际,似乎整个楼子都开始被瞬间冰封了般,让人自骨子里生出一股恐惧之意。 感应到一股莫名的寒冷之意,夏果忍不住伸出手来,扣住男子的肩膀,压低声线道:“喂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呀,他们” “谁说本尊是在开玩笑。”一口便打断了夏果想要说的话,男子反扣住她的手腕,笑意斐然却弥漫着森森刺骨,“本尊不喜欢拿此等事情玩笑。再者小家伙,你不觉得只有这般的赌注才有意思吗” 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夏果与他直直对视,一字一句地道:“即便你有多么地厉害,你也没有任何权利去剥夺尘世中人的性命” 说罢,头也不回地便往回走,丫逼的管他到底有多么牛掰她都不要再忍气吞声了,大不了被他一刀给咔嚓掉,几千年后她还是条好汉 似是被她这一反常之举给惊愕到了,男子愣了片刻,方才起身一提手,原本沸腾的屋子在同一时刻便如同被定格了般,所有人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动作。 而想要一头冲出楼子的夏果亦是被这一变化给惊到了,顿住了步子,便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在不由分说中重了几分,“小家伙,你想用你的故意气跑来拯救那些凡人啧啧,真是好心肠呀,可是小家伙,若是本尊想要杀更多的人,用各种不同的手段,你还能救下他们吗” 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扣得十分用力,而她的身子也在下一秒完全不能动弹,只能听着他凉薄的话音响在耳畔:“既是如此,那么我们便开始游戏吧,看看小家伙你到底能救下多少人,如何” 眼前再次清明之际,又是转换成了另一幅场景,放眼望去,在一片荒芜之下,他们此时此刻正身处在巅峰,宽阔的巅峰至云霄,浮云冷风袭在身上,让夏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而将目光重新落回在男子的身上,“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修长的手指往上一指,夏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极为巨大的铁链子,那根铁链子一头连接着巅峰,而另一头则是无限蔓延至天之端。 下意识地,夏果自心底升上一股不安之意,她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双肩便被稳稳地扣了住,“小家伙,你可知晓万年之前的昆仑之役” 愣了愣,夏果慢慢回过身来,对上他如星海般的眼眸,“自然知晓,你忽然提这个做这里难道是” 微微一笑,男子漫步上前,片刻至铁链子旁侧,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上,如是抚摸着心爱之人般,“昆仑之役,妖魔两界战败,魔尊擎伽被封印于幽灵之都,妖王死于最后一役之中,六界初平,神界以新的统治者身份,重划六界,这般算来,六界已然太平了许久了。” “可是或许是血脉里的那股弑杀之气即便是历经亘古也无法磨灭去半分吧,本尊真是讨厌极了这般的太平日子。”缓缓地回过身来,墨发飞舞,流袖飘然,男子的银面逆打着艳阳反射于夏果的眸中,似是如地狱归来,踏着一地的鲜血与骷髅,步步而至。 未待夏果说话,便有一道阴森的嗓音忽至,“没有本座的帮忙,你也无法唤醒它们。” 对于巫山上下的一干仙婢而言,今日可是个了不得的日子,因为从未踏足过巫山半步的神尊大人忽而亲临,而且二话不说地便去了瑶姬的住所 这可是个雷霆一般的消息,迅速地便在巫山传了个遍。 众仙婢都议论着,瑶姬仙子忽然昏迷不醒的消息才初初自巫山传出去,沐卿后脚便赶了过来,原本所传的沐卿是因不喜瑶姬才悔 tang婚的消息根本便是不攻自破嘛,神尊大人定然是喜欢他们家仙子的,所以才会在听说他们家仙子昏迷之后立马便赶了过来。 在前头引路的仙婢如是想着,便愈加热情了,在殿前止住了步子,压低脑袋,不敢看沐卿半眼,只能颤抖着嗓音说道:“仙子便在里头,神尊请。”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沐卿随意一推门,迈步而进,便在他进去的同时,一直躲在暗处的仙婢们纷纷忍不住探出了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再次紧闭而上的殿门。 一胖仙婢抵了低身畔之人,小声道:“哎哎,你们说神尊进去将仙子唤醒之后,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成就好事儿了” “如此说来,我们需不需要备着些什么”听到胖仙婢这般问,一旁的仙婢亦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还是不必了吧,咱们家仙子等这一日等了多久了呀,原本以为神尊连大婚之日都不来迎娶我们家仙子是真的不喜欢我们的仙子呢,想来定是那些人嫉妒仙子,所以才会造谣出那般多的是非来,咱们定要把今日神尊亲临巫山救治仙子之事发扬光大出去” “对对,我得要去想想如何再将此事渲染一番” 宁静如水的殿内,除却瑶姬平稳的呼吸之外再无其他的声响,紫袂一闪便来到了床榻处,岑寂如潭的目光落在瑶姬的睡容之上,慢慢地屈下身子,一只手缓缓地挪至其额首之上,刹那间便绽放出了极为柔和的紫晕。 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那紫晕便慢慢地暗淡了下去,沐卿微微蹙眉,缩回了手,以单手撑在床榻之上,身子俯地更低些,微凉的指腹停留在她的头顶,有一股无形之色悄无声息地探入。 整个屋内在顷刻间如是被凝滞了般,忽而,沐卿以另一只扣住了自己的右手腕,稍一用力,带动着右手慢慢地往外拉,而在他指尖的最顶端,有一条极黑如丝线般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自瑶姬的额首拽出。 当最后一缕黑丝被完全地拉出她的额首之际,如扇的长睫微微一动,在顷刻间便睁开了双眸,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眸,在看清沐卿面容的同时,如是被瞬间点染了般,立时便支起了身子,一头便扑入了沐卿的怀中。 以双手抱住他的后背,但又怕自己搂地过紧,想要松开几分,可却怕他会在下一秒将她给推开,索性便这般用力地搂着,话音沉醉:“神尊,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微凉的手扣住她的双肩,用了几分力道,生生地将她推离开了怀中,目光岑寂如潭,如是无底洞般,无法探进半分,“说吧。” 愣了愣,瑶姬原本亮如星的眸底闪过了一丝晦暗,但在下一刻便被晶莹的泪水所取代,“神尊与父君之间的事情,妾身已经知晓了一二,但是妾身知道,神尊这般做定是为了大局考虑,妾身绝不会怨神尊的。只是神尊妾身等那一日已经等了万年了,神尊即便是为了大局考虑,也不肯来迎娶妾身吗” “瑶姬,你该知晓本座要你说的,不是此事,何时你也敢在本座的面前说谎了”淡然地看着她盛满泪花的眼眸,沐卿只慢慢地启唇,可说出口的话却在无形之中添了三分冷意。 低垂下眼眸,瑶姬嗤笑一声,滚烫的泪花滴滴坠下,在瞬间便沾湿了云被,“神尊,我与你而言便是这般地微不足道吗,你今日亲临巫山,耗费神力救醒我便只是为了问你想要知晓的事情” 以两只手指扣住她的下颔,强迫她抬起首来,与他岑寂如潭的眼眸对视,“一句话本座不想要再问第一遍。” 轻笑出声来,瑶姬随意地扯了袖子拭去眼角处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忽而整个身子往前一扑,不过眨眼之际,两人的位置便来了个颠倒,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地将他扑于身下,看着他如墨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扑散在床榻之上,与他如远山般不可触摸的眉眼相映衬,让她根本舍不得眨眼。 随着她的动作,原本便很是宽松的衣衫,在眨眼之际便悄然地滑下了肩膀,露出了如雪般的肌肤,“神尊,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只想要你”灼热的气息扑散开来,落在他的长睫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七章·瑶姬,不要以为本座不会杀了你(2更) 微凉的指腹摁于她的额首,沐卿也并未推开她,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慢慢启唇:“所以你便勾结魔界中人,将小果引入幽灵之都,打开封印将她推了击进去” 他按在她额间的动作如同蜻蜓点水,可是却让她在同一时刻便觉得全身被封印了住,无法动弹半分,“妾身不曾勾结过魔界中人,神尊便是不喜妾身也无需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妾身的身上吧纺” “你心术不正,被他们所利用自然也不会知晓。”对于瑶姬的否认,沐卿也不多加言语,稍一用力侧翻过身子来,两人的位置来了个调转。 “是,我是心术不正。我独恋了你数万年,不论是神界也好,仙界也罢,没有一个人不知晓我对你的情意,有时我也很庆幸自己与生俱来的身份,因为有了这层身份,她们便不敢与我争你。” 顿了顿音调,她原本沉醉如碧水的眼眸倏尔染上一层阴狠之色,“可是她夏果算是什么,不过是个灵力低微的菩提果,她凭什么就可以得到你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宠爱,为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微笑你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沐卿,你告诉我,我到底有哪点不如她,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改,我只想要陪在你的身边,没名没分也罢,怎么都好,只要可以陪在你的身边” 说话间,她便又想要扑过身子去,却被沐卿轻而易举地避了开,微微蹙眉,他重新开始打量起这个已然相识了数万年的女子。 早在万年之前,他们第一次相见之际,瑶姬便在初时的第一眼爱上了他,并且当着众人的面与他告白,即便被他无视多次,她依然执着不悔。 或许是高高在上了许久,或许是清心寡欲了许久,即便是瑶姬这般近乎疯狂的追求,也未曾让他的心底掀起半缕波澜来,也以至于他从未将她望入眼中。 只是他却是万万不曾想到,她对他的执念在长年累月之中已经慢慢地堆积到无法再控制,让她在今日这般场景之下,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什么矜持,什么敬畏之意全被她给丢到了脑后瓯。 此时此刻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无论付出什么,她都要得到他,哪怕是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轻叹了口气,他目光深深地看向她,淡淡启唇道:“瑶姬,你早该知晓,本座并不是你的良人,强求之欢,不过只是在敷衍自己的内心。” “那又如何,就是因为之前我顾及地太多,所以才会让她得了便宜沐卿,我为你做了什么多,是不是从未被你放入过眼中”扬起首,撞上他不曾变幻过的岑寂眼底,似是无需他开口,她便能知晓他会回答些什么。 似是认命般地缓缓垂下了首,瑶姬忽而一改方才的狂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拽住沐卿的衣角,小声问道:“神尊,今日可以不要走吗,陪我一.晚,一.晚便成。” 缓缓地自她的手中抽回衣角,沐卿默然地转身,叹息着留下一句:“看来即便是炎帝也无法让你摆脱执念。” “沐卿,今日你若是踏出我殿中一步,便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豁然地自床榻之上落下脚来,目光直直地射向沐卿。 倏尔之际,沐卿原本淡然的面色忽地一变,不待留下半句话,周身大绽光彩便要离开,瑶姬旋即飞身扑上,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肢,“要么你杀了我,不若我是绝不会放你走的” “瑶姬,莫要以为你是炎帝之女,便敢挑战本座的底线。”任由她抱着他的腰肢,在话音出口之际,刺骨的凉意自他周身上下蔓延开来。 转瞬间,便将她整个身子给弹了出去,而就在沐卿转身的刹那,有一道无形的白障隔空而下,彻底地将整座大殿给笼罩在其中。 立时便感知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沐卿细眉微蹙,冷冷地回过身来,半眯起眸子,话音清冷如霜,似是自寒冰中步步而来,“瑶姬,不要以为本座不会杀了你。” “即便你杀了我,我也绝不会让你去救她。她的存在本就是个多余,只要她不在了,你定然会回心转意的,对吧”像是丝毫未看到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森森寒意一般,瑶姬只是含着满满的深情,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吐出口的话语亦是带着深深的乞求之意。 流袖鼓动,清铭剑长鸣而出,划破了凝滞的空气,在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剑身穿刺在白障之上,摩擦出刺目的火光来,但竟只是擦出火光,而未有半点的破裂痕迹。 饶是沐卿亦是在同一瞬面色微变,流袖一拂,清铭剑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你竟真敢勾结魔界。不过瑶姬,你真以为单只是这道小小的屏障,便能将本座困守在其中么。” 微微一笑,瑶姬缓缓地抚上如铜墙铁壁一般的白障,笑意斐然地回道:“自然不是。妾身何德何能可以困住神尊,不过即便是以神尊之力,想要破开这道屏障想来也是要破费功夫吧妾身不敢贪求,只需要那么几刻钟的时间便可,只要过了这几刻钟,世上便再也未有人敢与我抢你了。” 冷冷一勾唇角,沐卿直接将清铭 tang剑收回袖中,以十指相扣,自他周身而起如刹那芳华般绽开朵朵盛放的紫莲,炫目到叫人舍不得挪开半分目光。 但看在瑶姬的眼中却是让她瞬间便变了面色,几乎是怒吼出口,飞身想要冲上去,可却只是抓住了他的一缕衣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紫袂在眨眼之际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为什么为什么你情愿自损神力也要去救她,为什么啊”在她嘶吼出口的同时,原本如铜墙铁壁般的白障在同时向四周炸裂开来,连同着整个大殿都在顷刻间变成灰烬。 而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的一干仙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家的仙子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地瘫坐于一堆的废墟之中,充斥着血色的眼眸直直地望着碧空苍穹。 兀自地垂下首去,瑶姬忽而又痴痴地笑了起来,“沐卿,既然在这六界之中我得不到你,那么他人也休想碰你半分莫要急,我很快便会来寻你了” 顺着那话音看去,夏果便见得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映入眼帘,只是这冷峻之中十分明显地透露出十足十的如凌九重云霄的傲气,与男子身上的气质形成强烈的反差。 轻声一笑,男子缓缓地收回了手,微垂下眼眸整了整流袖,淡淡启唇道:“擎伽,你该知晓本尊向来最讨厌狂妄自大,擅作主张之人。” “本座不论你到底是在布着什么局,只是如今这般绝世独有的机会,本座是绝不会放过,不亲手掐死他,本座便是死也不会甘休”凌于九霄云外的眼底在说话间便泛起如同狂风巨浪般的狠辣之意。 “也是,若是未有你相助,本尊做起此事来倒确然有几分麻烦。”微微一笑,男子慢吞吞地单手提起,而随着他的慢动作,有一股无形之力在同一时刻便控制住了擎伽的身体,让他不得动弹。 擎伽几乎是在同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还十分狂妄的面容瞬间便变了颜色,死死地盯着男子,“你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用你唤醒它们了。哦对了,本尊似乎是忘了告知你,其实无需要破开你身上的封印才可唤醒它们,单只是以你的血肉,同样也可以达到效果,而且可能还会产生更大的作用。” 随着他凉薄的话音渐渐收尾,擎伽的整个身子开始被那无形之力给控制,慢慢地往上升,而在同时,他身上的衣裳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箍地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到直接炸开了他身上的衣裳。 在衣裳炸开的瞬间,那无形之力便毫无阻拦地深入他的肌肤之内,在眨眼之际便嵌入了他的骨头之内。 夏果眼睁睁地看着擎伽在奋力挣扎中破开血肉,却依然无法挣脱开半分,反是慢慢地向着那根铁链子而去,男子将手那么微微一松,擎伽的整个身子便被那链子给团团缠绕了住,不过也只是呼吸间的功夫,瞬间便化为粉末,只留下殷红的鲜血,顺着铁链子缓缓而下。 原本还甚为平静的地面,在那鲜血逐渐流下之际,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随之脚下的土地便像是自地底的最深处蔓延破裂开来。 有什么东西,如是迫不及待地要冒出脑袋来,将这脚底下的土地给顶裂开。 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系列的变化,眼底的揶揄渐渐加深,天地之间像是要在顷刻之际崩塌下来,天昏地暗,电闪雷鸣不断,而便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巨雷之下,整片土地彻底地碎裂开。 一个状如犬,周身布满长毛,四足无爪,翅膀巨大的庞然大物自其内破出,挥动着巨大的翅膀直直地便朝着男子飞去,在男子的面前极为恭敬地垂下了硕大的脑袋,张口便是人话:“主上,吾等已在此等待主上十万年整,主上终于归来了” 闻言,男子的眼底如是被点染上了极为温存的光晕,伸出手去,而那巨大的妖物见此甚是乖巧地将脑袋挪了过去,任由他抚上,“是本尊的错,让你们久等了。” “只要主上能归来,吾等便算是再等上十万年也无悔。”似是听出了男子口中的淡淡忧伤之意,妖物立马便改口,将脑袋往男子的手心噌了噌。 这番场面变幻地实在是太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在夏果的脑中破茧而出,但又像是被生生地纠缠了住,以至于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幻。 直至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夏果方才像是如梦初醒了般,出口的话音带着几丝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这妖物竟然是从昆仑山的巅峰破土而出,想来是被镇.压在其下,而昆仑作为上古的最后一役的战场,其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能用来镇.压此妖物,足以说明它定然很是厉害。 而这般厉害的妖物,竟然看到男子之后极为恭敬地便朝着他跪了下来,张口便唤他主上,而且还说已然等了他十万年。 十万年那是个什么概念,怕是六界都还处于混沌之中吧,而这个男子竟然是从十万年前而来,他 “小家伙你是想知晓本尊的名姓么这般说来,本尊还真得要好生想想,毕竟那名字已然有许久不 曾被唤过了,本尊都有些记不大清了。”在听到夏果的话音之后,男子微侧过首来,还甚为认真地思索了片刻。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一笑,话语斐然地说道:“若是小家伙你喜欢,唤本尊篱渊也可,想来这个名字也是被封印了太久了,你今日不提,本尊怕是都想不起来了。小家伙,来唤一声听听。” 篱渊夏果紧咬住下唇,想要在脑海中搜索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名字到底是在哪儿听过。 见夏果摆出一副陷入沉思状的表情,篱渊反是笑出了声来,叹息着缓缓道:“小家伙你这般率性可爱,本尊都舍不得让你死了。只是可惜呀,若是本尊早些将你抓来,或许本尊还能稍作考虑,但如今嘛” 顿了顿音调,篱渊抬手拍了拍妖物的项背,“混沌,本尊想要看到天之端破开个大骷髅,你能做到吗” “只要是主上的吩咐,吾必办到。”名唤混沌的妖物微一弯身子,扑腾着翅膀便要往天上冲。 在听到混沌这两个字之际,夏果的面色便倏然变黑,混沌岂不是上古四大妖兽之一,而且还是位于其首的最为凶猛的妖兽 恍然之际,夏果的脑海中如同闪过火光一般,篱渊,篱渊,她记起来了,从古至今,被唤作篱渊,能有如此通天本事,还让四大妖兽之一的混沌这般恭敬地听从与他,除却在十万年前陨灭的妖神篱渊之外又还会有何人 只是夏果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那原本应该在十万年前便消失了的妖神,竟会惊现于世,而且还亲手放出了混沌,想要将天之端捅出个大骷髅来 挥动着巨大的翅膀,混沌飞身而上,以坚硬的后背开始一下又一下地装着巨大的铁链子。 雷声轰鸣,倾盆大雨在顷刻间就迷失了眼帘,而那铁链子随着混沌一下又一下猛烈的撞击剧烈地摇晃起来,自上而下的,开始慢慢地断裂开去。 夏果心下大惊,来不及多做思考,在铁链子便要全数断开之际,扑身上前,将整个身子挂在上头,暗中催动体内所有的灵力来增加重量。 只是她不曾想到,这铁链子竟也是个通电良好的导体,她的双手才抱在上头,便被劈头而下的巨雷给瞬间电到了全身。 整个脑袋如是自内而外被炸裂开来了般,嗡嗡地直作响,但她还是依旧咬紧着牙根,将铁链子抱得尤紧,不肯松开片刻。 篱渊看着她近似无用之举,不由啧啧地叹息了两声,忽而将目光投向一片迷茫的雨海之中,凝视了片刻,点起脚尖飞身而起。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一直撞击铁链子的混沌立马便停住了动作,挥动着巨翅飞了过去,篱渊稳稳地落在它的项背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死抱着铁链子不放,企图想要控制其下坠的夏果。 “小家伙,徒劳之举又是何必,白白丢了性命便是愚蠢。” 此时此刻的夏果脑袋完全一片轰然,根本便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她只有一个执着的念头,那便是她绝对不可以松手。 她知道她的力量很小,对于这根巨大的铁链而言可能是微不足道,但同时她也很清楚地知晓,若是她徒然地松开了手,那么这根铁链定然会在转瞬间便断开,天之端在顷刻间就会破开大洞,而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她一人的性命是如此地微小,可若是天之端破裂,那么在神界与仙界以下的其他四界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尤其是对于那些生命尤为脆弱的凡人而言。 所以,即便是豁出这条命,她也绝不会松开手 冷眼看着她即便是浑身被电触中数次极为地痛苦不堪也不肯松开半分,篱渊的眼底渐渐泛起森然之意,抬首看向天际,曼曼出声:“走吧,想必它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八章·太过自信,还是愚蠢过头 可是便在篱渊驾着混沌离去之际,原本还稍有一丝悬挂的铁链子忽而便全数断了开,夏果小小的力量根本抵不上那力道,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就被整个人直接拉上了天之端。 而便在她整个身子被往上拉,卷入天之端之际,一抹紫袂旋即隐入其中,一手架起道坚固的屏障,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挡住了迎头便劈下的巨雷。 略带责备,却依旧温柔似水的话音响在耳畔:“小果,你不要命了么”竟然徒手去拉天神链,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她定然会被那道劈头而下的天雷给劈成两半纺。 响在耳畔的声音依旧是嗡嗡作响,夏果其实根本便未曾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即便是意识再怎么模糊,她也能很清晰地知晓自己此时此刻正被那股冷梅清香所包围,似是只要在他的怀中,即便是天崩地裂,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心思沉浸在他温暖如春的怀抱之中,赶忙自他的怀中探出脑袋,一手拽住他的衣角,使劲地摇摇首,让自己保持清醒,“师父不好了,妖神妖神篱渊再现于世,他要去放出妖兽祸害六界,师父你快去,快去阻止他” 轻扣住她的手腕,将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头顶,淡淡的紫晕笼罩住她的全身,很快便将她身上的皮外伤给治愈。 有了些气力,夏果反扣住他的手腕,硬是将他的手给拽下来,“师父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神力,逮住妖神才是最要紧的。” “为师不会让他笑太久的,小果不必担忧。将眼睛阖上,睡一觉便什么都过去了。”任由她抓住他的手,他如碧水般的眼眸里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在两人所包裹的屏障之外,电闪雷鸣越来越激烈,天尽头像是自内而外地被撕裂成两本,乳白色的液体在顷刻间便自云端而下,毫无阻拦地朝着下头蜂拥而去瓯。 即便他们此时在昆仑之巅,夏果也能很清晰地听到下界哀嚎悲鸣的哭喊声,只需听到这声音,她便完全能想象到下头到底遭受了如何的灭顶之灾。 松开手,夏果一把推开了他的怀抱,脚下虽然还尚有些虚脱,但还是能勉强站稳身子,“师父你不是一向都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么,为何还会任由妖神将天之端捅出个大洞来,以致让六界大乱” 她不相信,他竟然能布下如此大的局,会不知晓这背后的黑手到底是何真实目的,而且听他方才的语气,便像是笃定篱渊最后一定会输一般。 可是他既然如此地有信心,又为何放任篱渊捅破天,放出妖兽,祸害苍生 忽而之际,夏果自心底感觉到一股刺痛的凉意,这般的凉意是前所未有的,她感到莫名的害怕,自己似乎从未看透过眼前这个男子。 他自殷虚之境助她幻化人形,收她为徒,带她游历凡尘,将所有的温柔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她,而同时,她也将自己满心的信任交与了他,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但是似乎自白团之事开始,她对于他所行之事越来越看不懂,而他也未有向她解释的意向,一直以来,只要是他所不想要说的,她都从不会去勉强。 她不断地说服自己要相信他,不论他做什么都要相信他,可是这么多事情交叠在一块儿,却是让她逐渐地迷失了原本的方向,她不得不重新去看眼前的这个紫袂飘然的男子。 “小不忍而乱大谋,放长线才可钓大鱼,如此浅显的道理小果你该是知晓。为师若是一早出手,那么便绝不可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再者,世间万物,生生不息,只要六界根基不毁,定然不会有大碍。” 一改往初的温润如水,他深如无底洞般的眼眸直直地与她对视,墨发飘然,长身而立,吐出口的话语如是在道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所以说,那些芸芸众生在你的眼中也不过是如同蝼蚁般微不足道,只要能够揪出背后的黑手,你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他们,对吗”看来,确然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她待在他身边这般久以来,早已被他的温柔而蒙住了双眼,以至于她都不曾想过去探知他真实的心底,她真是蠢到了极致,眼前之人,可不仅仅只是她的师父,他还是六界至尊。 高高在上万万年,神力无双无人可匹敌,又如何能将那些如蝼蚁般卑微的尘世中人的性命放入眼中呢。 其实他与妖神篱渊算是同一种人吧,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什么人命天理与他们而言不过是过眼浮云,根本便不会放入心中。 “你还是因白团一事而怪为师。”她心中所想他如何能不知晓,但他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清楚地知晓她眼中对他那份满满的信任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下去。 “徒儿不敢,徒儿的性命都是师父的,只要师父想要,何时何地都可取去。只是师父,你能够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死,但我却不能,虽然我的力量很小,但能救得了一个便算是一个。” 咬咬牙,夏果倒退了数步,逼至屏障的边缘,方才止住了步子,提升喊道:“小碧 tang出来,我知晓你便在此处” 她早已与碧霄剑心灵相通,她在北极殿中熟睡之际,忽而便被篱渊给摄走,而在此期间,碧霄剑却是一直未曾现身,这完全不合常理。 作为上古神剑,碧霄剑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极高,即便当时不曾感应到她有危险,待到明晓之后,定然会飞身前来救她。 但即便是她以自己的肉身去拽住天神链,它都不曾现身,那么便只有一种解释它不是不愿现身,而是不敢现身。 放眼六界,能够让碧霄剑都畏惧,不敢违背其命令的,除了沐卿之外又还会有何人。 而碧霄剑既然能躲在暗处一直不肯出来救她,哪怕是方才如此危险的处境亦是只躲在暗处,如此便只能说明一点她不会有生命威胁。 能够如此地断定她不会丧命,除却沐卿能有这般的本事又还会有谁呢便如同白团之死一般,他早已算计好了一切,不过只是等着那个苗头自己现身,以便将此一网打尽,就像是他联合炎帝,将神界的叛徒给拿下一般。 其实他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拥有无双的神力,而是他将一切都看破之后,在不动声色间布下弥天大局,将所有人都算计在里头。 那些被他当做棋子的人,怕是从未被他放入心中过,便如同瑶姬,他与瑶姬的婚约,本就只是为了他的计划而进行的,而他违约前来救她,她如今已分不清这到底是在他的计划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但是现下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猜测了,或许是她从前太过于相信自己了,觉得只要是她所认定的便定然没有错,所以才会在如今看到了事实之后,从心底里升起恐惧之感。 一跃上碧霄剑的剑身,夏果终只是叹了口气,定定地看向他,“师父,或许徒儿永远也无法做到像你这般,可以心无旁骛地只注重大局。那些人的性命确然是微不足道,便如同我一般,在被你收为徒弟之前,我只是个连人形也无法幻化的菩提果,甚至于比那些俗世中人都还要普通。” “我只想去做我认为对的事,师父不必顾念我,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操纵你的大局便成。”说话间,她便御驶碧霄剑,冲出了屏障,闯入倾盆的大雨之中。 也不阻拦,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雨帘之中,方才淡淡地收回目光,流袖之下的手此时此刻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毕竟刚才挡住那道天雷太过于匆忙,反弹力过于强大,饶是他也无法抵挡,以至于现在整个右臂都疼痛不堪。 微微蹙眉,沐卿稍抬起首来,随着他慢慢地提起左手之际,清铭剑长啸而出,他跃身而起,反手将其扣在手心,带动着整个身子迅速地旋转起来,直接冲入天之端所破开的大洞之内。 周身的紫光随着他越往上冲,被接连而下劈来的天雷击地越来越小,越来越淡,便在那层护膜消失之际,沐卿持剑整个人翻转起来,冲入不断在旋转,喷涌出乳白色河水的黑洞之内。 大摸是半盏茶的功夫,原本不断往外涌流的乳白色河水渐渐地停止了下来,而随着河水停下,整个天之端破开的大洞便尤为明显。 不过原本还电闪雷鸣的苍穹在转瞬间便停止,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片如被黑幕所遮掩的碧空,便在那裂缝的尽头,一抹紫袂缓缓而出。 由于当时在冲入裂缝之中时,护膜破开,以至于他浑身上下都在顷刻间被河水所打湿,墨发及腰,几缕极为不乖巧的发丝沾惹在他的眉间,让原本便如同远山般不可触摸的眉眼更如隔花照影般,不可触摸。 只是由于方才神力损耗过多,他已没有多余的气力使净身诀,便任由水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流。 忽而,岑寂如潭的眸光中闪过肃杀之意,连带着周身都如坠冰库,“出来吧,篱渊。” 一抹红光闪现,不过眨眼间,便见那极为耀目的红衣映入了眼帘,银面之下,薄唇勾起,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想来也是有十万年不曾讲过面了吧,记得本尊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只那么大,粉嫩嫩的,极为乖巧地跟在元始天王的身畔。” 说话间,还不忘比划了一下,倏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唇畔的笑意愈深,曼曼补充道:“若不是元始天王渡不过神劫,在陨灭之际将毕生的法力都传与了你,想必你现下定也还是如当初一般,小小的,多可爱呀。” “本尊差些忘了,昆仑之役后,你们这些所谓的胜利者,划分了六界,自诩为高高在上的天神,许是放眼六界,除却你们自个儿之外,他们都是被闷在葫芦里吧。” 兀自笑了两声,唇畔的笑意倏尔冷却下三分,如星海般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在沐卿的身上,“你们哪能叫天神,连神劫都未曾降临,便妄自地将天神的尊位将在自个儿的身上。” “啧啧,想来是本尊不在这俗世中许久了,忘了沧海桑田的力量足以磨灭当初的所有痕迹。这个肮脏的六界,真是叫本尊多看一眼都是脏了本尊的眼。”既是不喜,那么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将其毁去,这向来是篱渊处 事的手段。 “所以你便企图想以你之力,搅乱这一池静水。”目光淡淡地与他的视线相接,他方才所吐露出来的,足以叫六界都为止惊愕之意,听入沐卿的耳中如若清风过耳,未有半丝影响。 轻叹了口气,待到身上的气力有些恢复,沐卿暗自里念了个净身诀,继续淡淡补充道:“可是篱渊,你自己也知晓,十万年的时光可以让沧海化作桑田,同时,也足够可以让你这个昔日里战无不胜的妖神退出历史的舞台。” 甚为认同地点点首,篱渊随意地整了整流袖,似笑非笑地抬起首来,慢慢接道:“你说得不错,如今的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根本便无法承受本尊的妖神之力,不若本尊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地折腾出那么多事儿来。” “不过这游戏越玩到后头,本尊便觉着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本还想着要多玩儿些时日,谁知你为了你那个宝贝徒儿将万年来的计划都给打乱了。若不是你将那个蠢货据比拿下,本尊还真是不曾想到,原来你早在万年之前便已然有所察觉,并为之布下了一张大网,企图想要钓出本尊。” 如是在为他感到可惜一般,篱渊在说话间还不忘叹息着摇摇首,“小沐卿,怨不得你这般久了也不曾渡过神劫,将如此明晃晃地软肋放在身边,本尊是该说你太过自信,还是愚蠢过头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九章·你终究是不懂他 由于脚下的力量尚还有些无力,她便干脆坐在了剑上,催促着碧霄剑快些往凡界赶。 原本一直加快着速度往下冲的碧霄剑忽而来了个急刹车,幸而夏果较为眼疾手快,迅速地抱住剑身,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有一道熟悉而又温存的嗓音传荡了过来:“小果子你这般急着是要去投胎吗” 一听这略带着调嘅的嗓音,夏果便算是不用看也知晓此人不是坑爹无极限的柏奚又会是何人呢 站稳了身子,夏果定定地看向他,“紫薇帝君,天之端破裂,凡界遭受灭顶之灾,你还能如此谈笑风生,真是让我佩服。” 话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但听入柏奚的耳中,却是如若耳旁风般,一吹即过,他甚为不在意地摸了摸鼻梁,身形一闪便至夏果的身畔,顺手便摸了摸她的脑袋,啧啧叹道:“我说小果子,你便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本君哭爹喊娘的样子么纺” “好吧好吧,看你这一副要将本君生吞活剥了的样子,为了本君的节操着想,本君还是同你一起走一遭吧。”说话间,还甚为恶作剧般地将她的鬓发给几下子揉成了鸟巢,方才心满意足地挪开了手,笑意深深地看着她。 节操这厮能有操节便算是不错了夏果懒得理会他,驭驶着碧霄剑便要继续前行,柏奚见她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话,也不恼怒,而便在她飞过他的身畔之际,他唇畔处的笑意倏尔间便冷却了下来瓯。 似是随意地朝后看了眼,目光深邃不可触摸,但他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待到再转过头来之时便又是一副笑意温存的样子,嚷声道:“小果子你等等本君呀。” “在去人界之前,还是先将体内紊乱的灵力顺一顺吧,不若然到了后来又得要麻烦本君。”悠悠然地赶了上去,柏奚甚为不讲理地便拦在了她的跟前,如是不曾看到她足以将他秒杀掉的眼神。 不过转而想想,他说得确然也不错,她前不久为了让天神链不断,被天雷劈得昏了脑袋,如今即便是先前沐卿为她输了些仙力,也依然不能维持多久。 这般想罢,她倒是难得地将态度放缓了些,就着碧霄剑便坐了下来,闭目凝神,开始将体内紊乱的灵力捋顺。 看她还算是听话的样子,柏奚唇畔的笑意愈深,几步上前拍拍她的脑袋道:“这便就乖了嘛,本君不过才只是几日不见你,便如是换了个人般,言行举止都凶到要命,就不怕将你那坑爹师父给吓走” “你是不是早已知晓他的计划”依旧阖着双眸,夏果慢慢地启唇,话音中的声线听似平淡,但却在隐隐之中带了几丝晦涩。 微微一挑眉,他唇畔处的笑意有些淡了下去,不过语调依旧控制地很好:“小果子指的是哪个计划若是指他联合炎帝将据比诸人给一网打尽的话本君还真是不知晓,不过说来本君也确然有些生气,本君与他好歹也有上万年的交情了,他竟然不邀请本君参加如此刺激的游戏中,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夏果深吸了口气,但语气显然是未有方才那般柔和了:“与你而言,此事很有意思” “小果子,瞒着你的是你那坑爹师父,又不是本君,你冲本君发火有用么。再者小果子你应当要将眼界放得开一些,莫要只拘泥于一些人的生死,世间万物每日都在不断地生死交替着,为了大局着想死一些人也没什么” “那么如果死的是我,师父他还会依计划行事吗”不待柏奚说完,夏果忽而便睁开了双眸,直直地撞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显然是不曾想她会这般言语,饶是柏奚也不由话音一噎,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叹息着摇摇首道:“终归,小果子你并不懂他,所以才会问出这般的问题来。” “是,我是不懂。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他,即便我知道他的身份很与众不同,他的身上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但我一直坚信他不会骗我,不会不会为了他口中所谓的大局而牺牲掉那些入不了他眼的人”这些她深藏在心中,不敢说出口的话,她怕她一旦说出来,她与他之间原本便开始摇摇欲坠的关系会彻底地崩塌。 可是不论是白团一事也好,如今妖兽出世,天之端破裂也罢,他都不愿向她做一丝一毫的解释。 在情动的那一.夜她便早已言明,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他的羽翼之下需要他保护的小徒儿,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她都有足够的勇气与他一同面对。 但他似乎并未将她的话放入心中,以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么多如迷一般的事情,他以一个操纵者的身份控制着一切,却将她排除在外,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一点都不愿意被他严严实实地保护在羽翼之下,也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为了大局而拿那些俗世中人的性命不放入眼中,那绝不是她所知晓的师父。 任由她将心中的怨喊出口,柏奚慢慢自她跟前蹲下身子,目光深沉如海,“小果子,本君不论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本君只想问你一句,你可还愿相信他,并且对你今日所 tang言在未来绝不会感到后悔” 愣了住,夏果呆呆地望入他的眼中,不等她将他的话想透,原本只是昏沉的苍穹忽而如掀起了狂风巨浪般,自中央开始不断地旋转开来,像是破开了大洞,似要将一切事物都席卷进去。 夏果一时不察,整个身子便瞬间被那飓风给席卷了起来,幸而柏奚便立于她的身畔,一手拽住她的手腕,抬手便结了道结界,隔绝了外头的一切风浪。 一眨不眨地看着头顶之上的黑漩涡,夏果不知为何自心底涌起了无法控制的害怕之意,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要在这场狂风巨浪中被席卷了走。 几乎是下意识地,夏果一把便拽住了柏奚衣角,急急开口:“帝君,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日终归还是来了,本君原以为还能再拖些日子,不过再怎么拖,也逃不过天命呀。”深深地叹息了口气,柏奚腾出只手来,摸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道:“没怎么,想来这六界也是太平了许久了,总该要有一场腥风血雨来刺激刺激的。”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太平了许久总该要有腥风血雨来刺激”随着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夏果心底的那份莫名的慌张便来得愈加明显,似乎只要他再多说一些,她便再也无法承受住一般。 柏奚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在顷刻间便刷白的面容,眸子微微一眯,慢慢启唇道:“本君方才已经问过你了,既然你不会后悔,又何须要知晓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恍惚之际,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晚,她一字一句地质问他,他不过只是反问了她一句你还是怀疑为师,其余的便再也没有。 那时她只顾着自己伤心,根本便未曾往深处里想,便如同今时今日一般,她又是下意识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被他所操纵着,而他也未有丝毫的解释。 直至柏奚问出了那句话:你在未来可会后悔。她从未想过,她在如此设想了之后,是否会后悔。 或许,在她的心目之中,不论从前还是如今,沐卿所做的一切,即便是对的也好,错的也罢,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一个人可以威胁到她。 可是她却是忘记了,再如何厉害的他,曾经为了救她,被她亲手刺了一剑之后,浑身冰凉地躺在她的怀中,却怕她知晓之后会责怪自己而不让任何人告知与她。 在他的心中,她确然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到可以让他将所有的温柔与美好倾心相待,所以即便是他要做什么事不曾告知过她,他也相信她会一直坚信他。 因为,不论他做了什么,他都绝不会伤害她,与他而言,她是他绝无仅有的那个唯一。 可是可是她却因为白团一事而彻底迷昏了头,不再对他相信如初,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不由自主地便觉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策划好的。 因为她的不信任,她亲手将他给推了开,却去做那什么她认为对的事情 一把便推开了柏奚,夏果握紧碧霄剑便要冲出屏障,却被柏奚一下给扣住了手腕,冰凉的话音响彻在耳畔:“小果子,世上最无法挽回的便是后悔。你已做出了你的选择,便没有了可以回头的机会。” “放开。”夏果也不挣扎,只冷冷地回过身来,目光如锥地落在他的身上,但眼眶中的晶莹之物却是再也无法忍住,“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他不与我解释,情愿被我一直误会,便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离开他,好让他毫无顾虑地去送死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章·他生,我生,他死,我亦相随 “他给过你机会,也给过他自己机会,上一次是他舍不下你,而这一次却是你亲手将他推了开。小果子,这一天他早已知晓。” 是呀,早在万年之前,他在觉察出神界有叛逆之徒,看似四海升平的六界其实已经在底子里暗潮汹涌之后,在三千年前动用了禁绝术预测到了万年之后的景象,以至于神力大为折损。 同时为了引出其幕后黑手以便将其一网打尽,他在离开神界之前,找上炎帝并与其联合策划了长达三千年的计划纺。 或许收夏果为徒确然是他这漫长一生的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确然便发生了,大概便是连他自己都万万不曾想到,在朝夕相处之中,他竟是再也无法割舍下她,以至于他不得不开始考虑那个他本不会去在意的事。 若是他不在了,她应该要如何活下去。 这个原本不该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甚至是绝不会干扰到他的问题,渐渐地便占据了他的整个心,他必须要在陨灭之前安排好她的出路。 与瑶姬成婚,其一是为了能够与仙界联合,共同对付妖魔两界,其二是他想要借此了结了她对他的那份爱意,或许,只要他足够心狠,足够快刀斩乱麻,她便能够放下那份感情,即便日后他真的陨灭了,她也不会心伤。 但他却是不曾想到,那幕后黑手竟不知何时盗走了她的心,并要在他大婚之夜杀死她,他没有半丝犹豫便舍下了那在巫山苦苦等待他前来迎娶的瑶姬,前去救她,而后发生的事逐渐便脱离了他的本意。 不过既是已发生,他便干脆顺其自然,为了她,逆天而行又是何妨,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不让三千年前他所预测出来的事情发生瓯。 可是不论他有如何地自信,终也敌不过天命难违,他可以对谁都狠心,可以利用尽一切可利用的,却唯独她不行。 一次又一次地将计划打乱,原本一直按着他的意愿所下的棋盘,开始渐渐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到了最后,他终究还是无法逆天而行,不得不采取最坏的打算。 他可以死,但是她绝不能。他很清楚地明白,不论她对他的误会有多深,都不足以让她舍下她对他的那份感情,那么便只剩下了一种方法 让她自己离开,随后派遣柏奚护在她的左右,保她性命无忧。 待到今日过后,即便她会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只需知晓她还活着便好。 眼前不断地晃过她亲手将他推开,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的画面。她已然心痛到无法站稳,只能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紧紧地咬着下唇,她几乎是半跪在柏奚的面前,“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找他” 她错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她的错,她不该不信他,不该如此地质问他,更不该便这样地离开了他的身边,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所有 是她违背了自己所信誓旦旦说出口的话,是她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已长大,不需要他的保护,是她,全都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伤心,让他受伤,却还在暗自告诉自己不曾做错 “小果子,其实你心中很明白,本君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若非是沐卿授意,他又如何会如此巧合地拦住了她,又如何会在看到天象异变之后,只是淡然地说了那一句话。 只要有柏奚在,便一定不会让她返回去寻他。 她在想通一切之后,只自他一句话中便能明白所有,可是“帝君,你也该知晓我为何要回去。”直直地望入他的眼中,夏果一字一句,坚定不移地说道:“他生,我生,他死,我亦相随。今日不论你是要拦着我也好,如何也罢,我便是拼死也要回到他的身边。” 静静地看着她闪动着莹光,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让其落下眼眶的眸子,柏奚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干脆便摊摊手道:“本君本就没打算要拦着你。说真的,其实早在此之前,本君曾无数次地想将你暗地里解决掉。” “只是可惜呀,每次只要本君燃起了一丝丝苗头,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浇灭。其实话说回来,他沐卿既是如此地想不开,又与本君有何干系。”温柔的音调忽而一顿,他原本深如四海的眼眸倏然冷凝似霜,“只是本君亦是不甘心,他便这般地毁在了你的手中。” 沐卿孑然一身数万年,作为他唯一挚友的他,自然是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一直相伴他左右的人,可是柏奚却是不曾想到,他确然是找到了,但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所以他曾经动过无数次念头,沐卿下不去手便由他来,他可以不动声色地让夏果彻底地消失在六界之内。 可是同时他也很清楚地知晓,若是他真这般做了,沐卿定然会第一时间过来与他拼命。 脚下酥软,她直直地便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缓缓闭上双目,字字清晰地道:“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便放我离开。” 她说过,生死相随,她便算是要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渐渐 tang地,眼底流露出几缕悲悯之意,手上一用力,便将她拽到了身边,冷然道:“若是他死了你却还活着,本君心里一定会不舒服到抓狂,与其之后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不若便让你去陪他吧。” 沐卿说得很对,他确然是不懂感情一事,而且也不想去懂,他只想自己的心里痛快了便成,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的,饶是沐卿真的要将他剥皮抽筋也无碍,而且他如今便算是想要将他给剥皮抽筋怕是也没有余力了。 想到此,柏奚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旋即流袖一拂动,便有一把如秋水般的长剑悬浮在了面前,他揪住夏果的衣领,两人立时便跳到了剑背之上,“站稳了,若是掉下去了本君可不负责把你捞回来。” 勉强地一勾唇角,“谢谢。” 话至一半,篱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倏然冷却,连带着唇畔的笑意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你想与本尊同归于尽” “真是不幸,本座一点儿也不想要与你死在一块儿。”说话间,清铭剑划破凝滞的空气直直地逼向篱渊,旋即他整个人忽隐忽现。 篱渊冷哼一声,红衣飘飞,脚尖一点便自混沌兽的背上跃起,而随着他跳起的动作,原本直逼向他的剑忽而来了个大转弯,目标十分明确地劈向了他身下的混沌兽。 而混沌兽显然是不曾料到清铭剑竟然会在半途改变目标,想避开却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个剑身刺入了它的体内,它旋即便狂怒地大吼起来。 便在混沌兽被刺中的同时,篱渊眼底一冷,周身绽放出艳红的光芒,分化出无数个人形,在眨眼之际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在无数个人形之间,忽而乍现一道紫晕,不过只是呼吸间的功夫,自头顶而来就直接笼罩下一道结界,直接将篱渊困在其中。 目光扫过笼罩在周身的结界,篱渊笑出声来:“小沐卿,你该不会是想用这道结界来困死住本尊吧” “困住你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足够了。”话音有些空荡,但传入篱渊的耳中时,却足以叫他一直不曾变过的脸色大为改变。 “你竟然敢戏弄本尊”在他方才放出清铭剑的同时,他便分化成了两个人,真正的他已然离去,而现下在此的不过只是个傀儡 怨不得方才那剑忽然改变了方向,原是将大数的功力用在了困住篱渊的那道结界之上,所以才会力量不够。 想透这一点,篱渊整个人都不好了,散发出如地狱归来般的煞气,但很显然,不论他有多么地气恼因一时不慎而被耍弄,依着他如今的这副身体,根本便无法立刻摆脱这道结界 而便在篱渊被困守在结界之内恼怒不已之际,一抹紫袂已然划破了天际,转眼之际已孑身独立于盘石山的巅峰,迎面而来的烈风卷起他的衣袂,他岑寂如潭的目光凝视着万丈高云之下的六界。 盘石山乃为元始天王所辖之地,自他十万年前渡劫失败之后,此处便成了只供六界所膜拜之地,除却沐卿之外无人敢靠近,而今,此处竟也成了他最后的终结之地。 盘石山下,天际风云骤变,六界处于一片混沌之内,妖兽出世,山川大河皆在顷刻间染遍血色。 沐卿忽而忆起六万年前,混沌大开,疟疾四起,那人亦是独身立于盘石山上,散尽神识,方才平顶了扰乱苍生的疟疾。 不想转眼万年,因果轮回,饶是他也无法逃脱。 不论是神也好,人也罢,天命终难违,他曾试过逆天而行,可终究跨不过那道坎。 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当年元始天王在羽化之际,对他所留下的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义了。 轻叹了口气,淡淡地收回目光,盘膝坐下,慢慢阖上双目,将一切的意识全数收入心田之内。 随着心田内的神识越聚越多,他整个身子便开始慢慢地漂浮起来,绕着一个点,渐渐旋转,而伴随着他旋转的次数越来越快,不断的有无形之神识自他体内散放而出。 顷刻间与风谲云诡的苍穹融合在了一块儿,刹那间便是剧烈的电闪雷鸣,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不堪,比之妖兽出世更为激烈。 山缝断裂,河流枯萎,转瞬之际六界如是被重新塑造了般。 而便在此间,一道倩影不顾一切地破开重重的阻碍,即便是被迎面而来的神识隔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即便是胸口处如被压了块巨石无法呼吸,她依旧不肯松开手。 柏奚能带她来盘石山,但却无法将她带进山的巅峰,她便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与双脚,一下又一下地往上攀爬。 她很清楚地知晓此时此刻的六界在发生了些什么变化,她的师父,她所深爱的人,正在一点一点地散尽自己的神识,平定祸乱,重塑六界。 可她同时也很明晓,一旦六界被重塑完成,他便将与之在六界之内消失殆尽,她再也无法寻到他的一丝踪迹。 不论手上的皮破了多少,也不论这一路攀爬过来到底流了多少血,她只 抬着首,丝毫不顾面上到底被划开了多少道口子,此时此刻的她有多么地狼狈不堪,她只有一念头。 便算是死,她也要爬到他的身边。 那晚她偷偷地将他们俩的发丝缠绕在一块儿,便早已暗暗宣誓:生死相随。 不管是生也好,死也罢,她都毫无畏惧,可是她却是畏惧那个没有他的世界。 一口气跃身而上,她紧闭上双眼,用尽全身的气力冲破一层叠着一层的白障,包裹在她身上的衣裳随之不断地破裂开来,一寸又一寸的肌肤,被撕裂开来。 “师父,不要丢下我”要死,我们便一起死,只是,请不要又将她丢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一章·以他之死换我重生,真是好计谋 将瞬息万变的天象收入眼底,篱渊嗤笑一声,以单指扣了扣结界,“原来你将本尊困于此,便是打算散尽神识来重塑六界。只是可惜呀,这么点小小的结界如何能困得住本尊,呵呵本尊便是喜欢看到你失败的样子。纺” 一如当初元始天王渡劫失败之际,那场景那容貌,他至今可都是记忆犹新呢。 随着结界的碎裂越来越大,黎渊唇畔处的笑意逐渐加深,但便在结界即将彻底破开之际,自下界而来,乍开万丈光芒,将原本一片乌云密布的苍穹给强硬驱散开来。 不过转眼之际,就另有一道比之方才不知要强大多少倍的结界再次笼罩在篱渊的头顶,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彻底地封死了他的出路。 饶是篱渊如何地淡定,也不由面色一黑,目光如霜地看着在那道耀眼的光芒之下,一抹绛蓝色衣袂晃入眼帘,单只是看一眼,篱渊的周身立时便如坠冰窟,直勾勾地盯着那抹衣袂。 似是叹息又似是自嘲般的,篱渊摇了摇首,“看来这一局还是本尊输了呀。” “六万年不见,你还是如同从前一般狂妄自大。”在离他尚有几米处的地方,那抹绛蓝色的衣袂骤然停住,话音凉凉地说道。 “可不是么,与小沐卿比起来,本尊还是不够心狠呀。小白笙,重归神位的感觉如何”满身的寒气在说话间便消散了下去,似乎方才的恼怒都只是幻觉一般,又恢复了一派笑意深深的模样。 白笙目光幽深地看着他,淡淡启唇:“看来你并不打算挣扎。” 笑出声来,篱渊摇摇首叹道:“是你重新复活智商下降了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你该知晓,本尊是真正的神,不论是你,还是小沐卿,都无法彻底地杀死我。” “谁说我要杀你,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篱渊,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狂妄过头,太早地露出了狐狸尾巴,想来不论是沧海桑田如何地变化,也无法磨灭你心中的弑杀之气,不若也不会为此谋划了近万年。瓯” “小白笙,你这话说得却是不对了。你也是神,当是改知晓漫长的生命对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除了无趣还是无趣。本尊真是搞不懂你们,冥顽不灵地坚持着什么大道正义,守护苍生安宁,有何意义呢” 悠悠然地整了整衣袖,篱渊似乎觉着这般站着有些累了,便干脆地盘坐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过本尊也确然不曾想到,怨不得他的神力在短时间内削减了那么多,而且还如此心急地要引本尊现身。” “原来他早已做好了打算,一方面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本尊的面前,让本尊掉以轻心,另一方面却是将他的心头血给了你,以助你在一夕之际重返神界。真是好计谋,本尊输得心服口服,想来也是有数万年不曾这般痛快了。” 仰首大笑了几声,篱渊忽而抬起首来,看着自己修长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指,“只是可惜呀,他这般苦心孤诣地谋划,算尽了一切,却终究还是搭进了自己的性命,如此说来其实本尊也并未有输。” 因为,在他的心中,向来都是胜者由容,败者亦容,只要他还活在这世间,他便有重新翻盘的机会。不论这个机会又会隔多少万年,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可以等下去。 只是可惜呀,即便是他有这个耐心等待机会,但真等他出来之后,他怕是再也无法遇到如此有意思的对手了。 眸底一沉,白笙毫不犹豫地抬手,刺目的银白光晕凝聚于他的掌心,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击向其对面的昆仑之巅。 山体顷刻间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以惊涛骇浪般的气势,在片刻内将篱渊淹没于其中。 与此同时,白笙运力不断地往后退,一面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山体完全倾塌下来,固定成形之后,他手指一摆,一滴殷红的鲜血便瞬间飘飞而去。 鲜血滴落于山体之上,自中间向外地晕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瞬间将整个山体笼罩在其间。 而后光晕便渐渐地暗淡了下去,浓浓的烟雾散去,原本高耸入云的昆仑之巅便只剩下了一个甚矮的头,如是一个墓穴般,封印了这世上唯一一个,也是真正的妖神。 在烟雾散去之际,旋即又出现了另一抹身影,立于白笙的背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低叹了口气,“原来神尊不愿与我说的计划,竟是这般。” 暗自里将一切都安排好,一环扣着一环,最后以自己的身死来终结掉一切。 白笙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而回过首来,眸色忽而变得尖锐如冰,“他以自己的心头血助我重归神界,便是计划好了一切,以便让我接手这个烂摊子” “这话也不是这般说,天尊归来,乃是我神界这数万年来最大的喜事”看白笙非但不曾有半点的高兴之色,反而整个人都如同掉入了冰锥,虽然炎帝知晓白笙在知晓这一切真相之后心理定然会很不舒服,但是他是无辜的呀,即便是发火也不该发到他的身上吧 “是喜事,以他之死换我重生,真是好计 tang谋。”冷哼一声,白笙只留下一句话,周身一闪便在眨眼之际消失不见。 炎帝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终只是叹息了口气,抬首看向正在被一点一点重塑的六界,心底的哀伤渐渐泛起。 哪怕是神,也终究逃不过这一天,原来神尊,你当初欲言又止的便是今时今日之事么你早已料到了今日,又是抱着如何的心态,一步又一步地走向死亡的呢 六万年前,在散尽神识之际,白笙便从未想过自己在有朝一日能够再次出现在六界,甚至于还能重归神界。 当年之举,他便算是至今也未曾有过丝毫悔意,只因或许是活得真的是太久了,所以生死二字在他的心中不过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他可以毫无牵挂地羽化。 可是很显然,今时今日的沐卿却是不同了,他预料到了自己的死,却无法放下那个人。 深邃的目光投落在盘石山之巅,看着那个熟悉到令他的内心微微有些发酸的瘦小倩影不顾一切地闯入了结界之内,即便是被不断外放的神识割破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都不曾有半步的退缩。 但不论她有多么地努力,多么地不顾一切,她都只能在一片混沌之中,看着那抹紫袂的身形渐渐地透明,如是星光一般,自掌心之中溜走。 咬紧牙根,夏果拼尽了全身所有的灵力,迎头扑了上去,却是生生地穿过了他的身体,狠狠地跌倒于地,滚了一身的污泥。 她从未像今时今日这般地手足无措,眼前的一切都如此地模糊不堪,她只能看到那抹紫袂透明到让她根本便无法触摸,出口的嗓音破碎如瓷:“师父师父” 一遍又一遍的,她拖着满身的鲜血,一次接着一次地穿过他透明的身体,口中不断地唤着,想要唤醒他,想要他睁开眼睛看看她。 可是他却是依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不断地在原地打着转,不断地释放出所有的神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原本呈现出绛紫色的神识也在不断地变淡再变淡。 她无比清晰地知晓,他所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拖着身子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她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慢慢地抬起,想要抚上他如远山般不可触摸的眉梢,但手指在初初触碰之际,便腾空钻了过去。 努力地扯了扯唇角,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她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音调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师父莫怕,小果这便来陪你了。” 生死相守。有他的地方才有她,她绝对无法忍受一个没有他的世间,既然他要离开,那么她便随着他一起。 生死不过只是一念之间,她是多么地庆幸,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落入他的怀中,被他收为徒弟,得到了他所有的温柔与眷恋。 恍惚之中,似乎又回到了那时那日,她自菩提树上坠落下来,撞入他如同春水般温存的眼眸之中,看到他莞尔一笑,似是夕阳潋霞光,晚霞熙溢彩,在顷刻间便塞满了她的整颗心。 听他清浅如醉的话音,响彻在耳畔:“既是盛夏落地,便唤你夏果吧。” 微微一笑,她闭上双目,慢慢地催动体内的内丹自毁,伸手抱住如同空气般的他的身体,轻声的,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我只愿做菩提树下那颗果实,可以伴你生生世世。”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二章·主人有了身孕(平安夜快乐!) 可便在她的内丹要随之毁灭之际,一道如同旭阳般的光芒自她头顶笼罩而下,不过是瞬间的功夫便将她损毁到一半的丹田一点一点地修复回去。 旋即一道嗓音响彻在她的耳畔:“傻瓜,便算是你自毁丹田也无法再寻到他,他如此地苦心孤诣可不是为了今时今日你在知晓一切之后陪他赴死。” 倏忽间,他原本还尚有些影子的身形消失殆尽,她拼尽了全力却只抓住了他的一缕神识,而她整个人旋即便扑倒在了地,任由黄土沾满了衣衫,只是死死地将手心中那最后一缕神识抱紧,不肯松开片刻。 蓝光一绽,白笙转瞬间便立于她的身后,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瘫倒在地,浑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整个人像是被全数浸泡在血池之中。 心底似是被什么极为不轻易地刺了一下,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将其掩盖于面皮之下,慢慢地迈动步子走至她的身侧,再渐渐蹲下身子,一只手抚上她的手臂,如是相隔了万年般,轻声唤出那个名字:“果果纺” 可她如是丝毫未有知觉,不曾感应到般,依旧趴在地上,保持着一样的动作,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师父。 眉头深蹙,白笙不再犹豫,直接劈头便是一掌,将她彻底击晕了过去,方才拦腰抱起,看了眼逐渐开始变得清明的苍穹,叹了口气,身形一闪消失在盘山之巅瓯。 巫山的一干仙婢只知晓在整个大殿被顷刻间炸碎之后,瑶姬便一直呆坐在废墟的原地,还时不时地傻笑不止,傻笑也就罢了,紧随而之的便是一阵的哭泣,哭到撕心裂肺。 这般的瑶姬可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平日里不论曾经沐卿伤她有多深,至少她都是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的,因为她不仅是瑶姬,还是炎帝之女,代表的是神农氏一族,对于礼数她还是甚为在意的,更不必说在婢子的面前如此癫狂。 但今时今日,她像是什么也不顾,什么都不管了,将一切的喜怒哀乐全数表现出来,什么身份地位都被她抛之于脑后。 “仙子这般下去可不成,咱们还是去找炎帝吧。”半个时辰下来,目睹着瑶姬坐在废墟之中又是笑又是哭的,饶是一干仙婢们有多么地淡定也是承受不住了,于是便商量着是否要去将炎帝寻来。 至少瑶姬再怎么痴狂,怎么说也还是会将炎帝的话放入心中的。 但便在她们想要去寻炎帝之际,原本云淡风轻的苍穹开始剧烈地变幻,自苍穹的正中央还是破开个黑洞,像是要将一切事物都席卷进去。 与此同时,整个大地开始上下摇晃起来,众仙婢皆是惊慌不已,而原本还嗤笑不已的瑶姬忽而便停止了下来,极为平静地看着苍穹之端的变化。 “仙子”一干仙婢以为她已恢复正常,便想要上前去,却不想她骤然站起身来,仰首看着苍穹,竟是开始狂笑起来。 笑到了后来,她竟然呕出了一口鲜血,在众仙婢惊愕恐慌的目光中,瑶姬极不随意地以流袖抹去唇畔处的血渍。 “沐卿,终归你还是属于我的。”她从未像今日这般地开心过,可以不必再担忧他是否会在有一日离开他,不必再总是想着要防着其他女子,甚至可以不必再去在意夏果的存在。 她苦苦独恋了万年的男人呀,终于,终于可以完全地属于她了 在仙婢们愕然的目光中,瑶姬慢慢地张开双臂,阖上双目,任由自己的仙识不断地向外扩散,再扩散,外头的一切惊吼声都无法再传入她的耳中。 此时此刻,她的身心是无比愉悦的,谁也无法阻挡住她要自行陨灭的行迹,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瑶儿你疯了”在感应到瑶姬的仙灵在不断地动摇,似有陨灭之际时,炎帝跑断了腿,才自昆仑山赶回了巫山,可是当他看到他最疼爱的女儿立于废墟之中,自行散放仙识,面上却透露着无比喜悦的表情时,他瞬间便要被气癫狂了 为了一个男人,只为了一个男人,万年之前毫不顾自己甚为神农氏公主的高贵身份,舍下一切面子去追;万年之后,亦是为了同一个男人,竟然敢与魔界中人勾结,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 可是不论她到底犯了多少的错,在他的心中,她依然是他最为疼惜的女儿,其实这一切说到头来,也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管教不严,也不至于让她走到了如今这般的地步。 在与此同时,炎帝抬起首来,自她的头顶笼罩下一道护罩,却不想才凝聚到一半便被她发生,只见她唇角一勾,整个人旋转开来,在眨眼之际便破开了护罩,冲上云霄。 炎帝旋即便脸色大变,紧随着赶上去,但不论他的速度有多么地快,都赶不上她的身形在他面前逐渐消散来得迅速,刺痛了他的双目与心田,“瑶儿” 伸手触碰的,皆是如星星点点般的光晕,他最疼爱的女儿,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渐渐地消失,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父君对不起,请原谅瑶儿的自 tang私。我等这一日真的已经等了许久了,从前我总会怕他会自我的生命中消失,一直活在患得患失之中。后来为了能够得到他,哪怕只是得到他的人,我都心甘情愿。可是上天不许,我已将愿望缩到如此之小了,他都不愿满足我。” 自嘲一笑,瑶姬缓缓地伸出手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一点一点地接近透明,她却是笑出声来,“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父君还愿意承认我这个不孝女,还能唤我一声瑶儿,我便已经死而无憾了。” 慢慢抬起首来,最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世间的气息,她似是叹息般地缓缓启唇:“记得我初见他时,那日艳色盈目却丝毫也敌不上他那风华绰约的紫袂,父君你知道吗,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在心中暗暗地发誓,此生非他不嫁。” “若是不曾遇到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我可以为了爱如此地痴狂,甚至于到了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的地步。可是我对于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却未有半丝的悔意,我只想着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来便成。” “而今终于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相伴在他的左右了,父君,我真的很开心。所以请父君莫要因为我的陨灭而悲伤,女儿要比父君先行一步了。” 随着话音的收尾,似是被徐徐的清风带起,渐渐地漂浮于天际,似是与白云微风缠绻缠绵在了一块儿,至死方休。 炎帝缓缓地垂下首,看着掌心的仙识渐渐消散,眼底的悲痛似是要溢了出来,但却又被他生生地压制了回去,微抬起首,长叹一口气,“命呀,这都是命” 自她见到她的第一眼,彻底沦陷之后,便注定了今时今日的结局,其实一直看不透的,是他们所有人。 “主人该不会有事吧”桃之收了翅膀,安安静静地坐在夏果的身畔,看着她比白纸还要透明的面容,根本便无法想象一开始白笙将她抱回来时,她满身染血,若不是它眼力稍尖些,便认不出那人竟会是夏果。 虽然它在尚易籍中便已经感应到沐卿陨灭的气息,几乎是下意识的,桃之首先想到的便是夏果。 她将沐卿当做了她的天,她的地,她生命中的所有,所以她从未想过若是有一日她的身畔没有了他会是如何。 毫无疑问,她的第一选择便是陪同他一起死,上天入地,她都要随着他。 它差些便要控制不住地私自离开尚易籍了,而便在它内心极为抓狂之际,便看到白笙抱着夏果进入屋内,虽然一直以来它都不喜白笙,但这是头一次,它对他感到感激。 因为在神尊的心目之中,夏果的重要性甚至于比六界的安危都要来得重要,否则他也不会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最初的计划,到了最后,只能选择以散尽神力来重塑六界。 所以不论如何,夏果绝不能死,否则神尊便算是陨灭也绝不会瞑目的。 “我虽已护住了她的内丹,但她一心求死,我便怕她身虽还在,心却是已经完全地死了。”注意到了桃之忧虑重重的目光,白笙只是微抬眸看了它一眼,又将目光投回夏果的身上。 忽而,他眼底一暗,像是瞧见了什么,迅速伸出手去把住了夏果的手腕,而随着他细细地把着脉期间,他的眉头便蹙地愈深。 看着他的眉头深深蹙起,桃之不自主地心底涌起浓浓的不安之意,赶忙扑腾起翅膀飞到他的眼前,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怎么了怎么了,是主人的身上还有更为严重的伤处吗” 慢慢地缩回了手,白笙愈加深邃的目光投落在夏果的身上,半晌方才微抬起首来,话音低沉地回道:“果果的体内已有了神胎,但是由于时期太短,所以极为脆弱,而今怕是” 桃之惊得翅膀一僵,差些便自半空坠了下去,惊吼出口:“主人有了身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三章·求你,保住我的孩子(5000+) 不同与桃之惊愕中带着欣喜之色,白笙的面色愈加深重,摇摇首道:“她的内丹只是被我暂时保了住,而且她的伤势太过严重,且没有丝毫想要活下去的意识,便算是我也保不住这个孩子。” “怎么可能,你是药祖师呀,怎么会连你都没有法子,若是连你也保不住,那主人该怎么办”原本桃之不知该要如何地劝说夏果才能让她重新燃起生的希望,但当它听到白笙说夏果有了身孕之时,它瞬间便被满满的喜悦所取代纺。 那是她与沐卿的结晶,代表了他们所有的所有,若是有了这个孩子,或许夏果便会因此而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毕竟沐卿虽是不在了,但是这个孩子却是可以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抚平她的伤痛。 可是白笙却是说连他都没有半法能保住这个孩子,这是要彻底地断绝了夏果的后路呀 “我会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但首先得需要果果重新燃起生存的意识,否则饶是我医术再高,也终只是束手无策。”复又伸出手来,挪到她的头顶,凝结至一半的光晕忽然顿了住,便被一只纤手给抓了住。 旋即便撞入了一双如若死海的眼眸,干裂的双唇慢慢地开启:“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一见夏果已然醒转了过来,桃之眼前一亮,扑腾着翅膀便要冲上前去,却被白笙腾出的一只手毫不客气地闪到了一边,在处理掉桃之后,白笙方才慢慢地回过首来,如水般的目光落在她苍白如雪的面容之上,一字一句地回道:“那你便给我重新大起精神来,莫要再想着随他一起去死,不若便是我也无法保住你们唯一的血脉。” 点点首,她极为顺从地便应了下来,双手一撑便想要支起身子,白笙见之立马便扶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倚靠在软枕之上,似是松了口气般地笑道:“终归你还肯为了孩子而醒转过来。” 慢慢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指间触及在上头之时,她似乎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在这里有个小小的生命,在很弱很弱地跳动着,虽然跳得很慢,但是她能知晓,那是她与师父的结晶,是师父送与她的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她定然会为了这个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将他慢慢地抚养长大,他定然会十分地像师父瓯。 只是一思及此,她唇畔的笑意便如同晕开了一池碧水,在顷刻间融化了所有的冰霜。 静静地立于旁侧,看着她在转瞬间便温存下来的面容,白笙有些近乎嘲讽地一勾唇角,在转身之际,一眼便瞟见了门槛处所立着的那抹倩影。 那抹倩影似是也发觉他看到了自己,慌忙便往外逃,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形一闪间就拦在了她的面前,淡淡启唇道:“你跑什么” 后土忍不住抓了抓后脑勺,面容在顷刻间便熟透,就差没整个烧起来,但她还是想故作淑女地干咳了两声,想要捂住脸但又怕这般的目标性太大,只能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同时垂下脑袋,声线低低地回道:“天尊重归神界,我我”她应当说她很开心还是应当先说恭喜 哎呀,真是纠结地连肠子都打结了 低眸看着她一副纠结到要死的模样,白笙的眼底却并未泛起一丝笑意,反而愈发地凝重,“是呀,踩着那家伙的尸体重归神界,这种感觉确然是非一般。” 闻言,后土原本因为他重归神界的欣喜之色瞬间便被掩盖,她万万不曾想到,沐卿竟然会让炎帝带着他的心头血来助白笙一夕之际重归神界。 在后土所指的记忆中,沐卿与白笙就是两个天生死对头,不看到对方难堪,不把对方整到半死不活就心里痒到难受,但这也只是局限于此而已,其实当初白笙为了平定六界肆起的疟疾而散尽神识之际,沐卿的心中定然不会好受,所以才会在白笙陨灭后的第二日便去紫薇帝君那儿大醉了一场。 可是即便是如此,后土也完全不敢相信沐卿会用自己的心头血来使白笙在一夕之际神力恢复。 因为对于天神而言,最为珍贵的便是两样东西,其一便是组成其身体的神识,其二便是心头血,若是单只流失了一滴便足以让神力大为受损,而今白笙能够在一夕之间便回归神界,足以见得沐卿当是下足了血本,否则也不会走到要散尽神识来重塑六界的地步。 所以白笙在此番如此直白地带着讽刺意味地说话其实后土心中也是十分明白的。再者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向了那个半掩着的房门,轻叹了口气,沐卿陨灭,最为伤心的便算是夏果了吧。 其实在人界的时候她便已经看出来了,夏果对于沐卿的依恋程度早已超过了师徒关系,几乎是不用细想,后土便知晓若是沐卿陨灭了,夏果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紧随而去。 “天尊,神尊这般做定然也是迫不得已的,毕竟敌在明而我在暗,神尊即便是知晓了有忤逆之人想要扰乱六界的安危,也是无法揪出那人的狐狸尾巴。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神尊定是不会选择以散尽神识来平定这场祸乱。” 后土认识沐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能够坐上神 tang界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可不仅仅只是拥有无人可匹敌的神力这般地简单,若是没有足够随机应变的机智,怕是在那个位置上坐不了两天便会被狠狠地拽下来。 在很多时候沐卿看起来都像是那种很任性妄为的类型,但其实不然,那不过只是他用以混淆世人的假面具罢了,其实他真实的性子便是十分冷酷的。 他绝对可以毫不犹豫地利用尽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来达到他所想要的目的。而这恰恰也是白笙所做不到的,身为神界的药祖师,白笙的身份仅次于沐卿,甚至于几乎能与沐卿并驾齐驱,但是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沐卿这般果断决绝。 或许是由于他是医者的缘故,所以不论他在外表上看起来有多么地冰冷,那颗医者父母心的情愫在他的心底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所以这也是他在知晓自己无法控制住疟疾之后,毫不犹豫地便选择散尽神识来救治六界。 而这也恰恰是为何后土万年来只钟情于他的最大一个原因,如沐卿那般性子的人,或许也只有像夏果这般的人才能打动他的心,但是白笙绝对是与众不同的,至少在她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那样一个将六界的安危放入心中,常怀医者父母心的人,如何能叫她不心动,不为此付出自己的所有呢。 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所泛起的炽热之意,白笙不动声色地倒退了一步,回过首去淡淡说道:“回神界吧,现下神界无主定然混乱不堪,想必那几位元尊定然很雀跃。” 但后土的注意力却只集中在他前半句话中,急急问道:“天尊不打算回神界吗” “在果果身体恢复之前,我暂不回去。”轻描淡写地留下了一句,便往回走,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顿住了脚步,低沉的话音再次响起:“在凡界,多谢你照顾。” 说罢,不曾有半丝的停留便直接推门进去。 后土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间干涩无比,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形彻底地被房门所遮掩。 终究,到头来她只能自他的口中得到一句多谢,而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他甚至连一个温柔的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一如他在凡尘一般,即便她待在他的身边再久,他也只是将她当做旁人,一个可有可无的旁人。 不论她如何地努力,都无法改变他对于夏果的那份与众不同的情愫,因为他在重生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夏果,自此一眼万年,再也无法改变。 自嘲一笑,后土摇了摇首,随手招来祥云,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天际之端。 而在他进入屋内的同时,房门再次被人被推了开,旋即便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嗓音:“白笙,小果子如何了” “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没人煎药,既然你来了,便顺带着一起煎了吧。”说话间,便拽住了柏奚的一只胳膊,在他半个身子还未来得及探入屋内时,便被他给活生生地拽了出去。 “哎哎,你给本君松开松开”柏奚真是快要被这厮给气炸了,他连门都还没有进呢,这厮便竟然二话不说就将他给拽出去。 听罢,白笙还真是松开了手,而柏奚一个没稳住,差些便迎头栽了过去,幸而他动作够快,极快地站稳了身子,有些气急败坏地迅速将自个儿被拽地有些褶皱的流袖整了整,“粗俗,真是太粗俗了” “不要以为本君不知晓你急急地将本君拉出房间存的是什么心思”倒退几步,柏奚平复了下怒气,哼唧了声冷冷道。 微微一挑眉,白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启唇道:“什么心思” “你”话才出口,柏奚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便戛然而止,反是将目光转移到了房门之上,似是叹息般地缓缓说道:“小果子她,没什么大问题吧,那个孩子可是能保住” “有我在,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在知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便又再次燃起了活着的,不若然,即便他是六界最为尊贵的药祖师,恐也是无法保住她的孩子。 看着白笙这一副**丝逆袭的样子,柏奚瞬间便没来由地觉得火大,似是只要一看到他的面容,便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沐卿。 为了防止自己会暴走,柏奚只能扯了扯自己的流袖,转身便冷言道:“给本君方子,本君去煎药。” “还有,本君要在三日之内看到一个能蹦能跳的小果子,若是你做不到,本君便是上天入地也会拆了你的药王庐”留下一句赤果果的威胁,柏奚甚为满意地咳了两声,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眼看着白笙与柏奚都出去了,桃之赶忙扑腾着翅膀飞到夏果的跟前,小心翼翼的,又带着十二分惊喜的,将小手往她的小腹之上按了下,迫不及待地喊道:“主人主人,他住在里头会不会太小了呀,连小胳膊小腿都无法伸展呢。” 闻言,夏果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它,将它的手握住,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他现在应当还很小,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 ,一下又一下的,不断地在跳动,可是他跳得太慢了,有时候甚至还会停止了数秒,桃之,我很害怕,我怕我会留不住他。” 这是她与师父之间最后的念想了,她绝不允许腹中的孩儿再出现任何问题。可是她同时也很清楚地知晓,以她现在的这个体质,她恐是很难能支撑起这个孩子,因为,他是神胎,与普通的肉胎完全不同,所以所需要的能量定然也会很大,她不怕因此而丢掉性命,但她却害怕无法顺利地让他吮吸足够的养料,让他顺利地出世。 “不会的不会的,有那家伙在,主人你便放一万个心,在这里妥妥地安胎,不要再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桃之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夏果的跟前,伸出手来拍拍她的额首,话音放得极为柔和,“主人,你知道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待夏果回答,桃之便继续说道:“那便是你所爱的人同样也深爱着你。主人,你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你有个世上最爱你的人,而他,将永生永世地活在你的心中。” 微微一愣,夏果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扯了扯唇角,扬起一抹极为孤冷的笑意,“桃之,你该知晓,我并不想他只活在我的心中。” “主人” 在它的唇畔处做了个静音的动作,夏果轻笑出声来,一扫方才的孤冷之意,极为温柔地抚上自己的小腹,“不过在他出世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虽然未能真正地劝住夏果,但是在孩子真正出世之前,当是还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桃之相信它总会能想出法子来,让夏果逐渐打消这个念头。 “初初才醒转过来,身子的消耗还跟不上,再睡一会儿吧。”将柏奚处理干净之后,白笙推门而进便听见了夏果与桃之的那一番对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但却被他很好地掩盖了下去,说话间便来到了床畔之处。 “你是”由于当时痛苦完全地将她整个人都掩盖,所以她并未有将半丝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待到她重新有些恢复了意识,她才忽而忆起,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在她醒来的时候如此亲热地唤她果果,看起来好像与她很熟的样子 甚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白笙顺势便伸出手来,食指弯曲,毫不客气地便在她的额首之上弹了一下,“在凡尘时,我第一次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你。” 什么夏果的脑回路有些转不过来,不由扬起了首来,愣愣地看着他,忽见他略弯下了身子,凉凉的气息瞬间便扑鼻而来,“那时,你唤我岚衍。” 若不是夏果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此时此刻她必然被这个如同惊雷般的话给吓到下巴都要脱臼了,而未待夏果彻底地反应过来,桃之已极为不满地扑腾着翅膀飞了上来,拦住两人的跟前,对白笙哼唧一声道:“可不是么,当初也不知是哪个小屁孩儿,定要死皮赖脸地跟在主人的屁股后头,整日里唤着娘亲娘亲,而且还想要偷亲主人” 他原本还笑意温存的面容在顷刻间便是一变,将手一伸,准确地抓住了说完话想要逃之夭夭的某个不知死活的精灵,森森然地一笑,直接便将桃之拧成了麻花,毫不客气地往脑后一丢,旋即又恢复了一派温存的模样。 夏果忍不住眨了眨眸子,看着这一系列的变化,带着些许试探性地缓缓开口:“小衍” “我的本名原位白笙,不过果果为我取的那个名字我也挺喜欢的,你喜欢唤我哪个名字都成。”说罢,还特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对于名字一点儿也不在意。 其实夏果也曾有想象过岚衍长大之后会是如何模样,她亲眼看着他自白莲中而出,粉嫩嫩的一团,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眸开口恬恬地唤她娘亲,当时她便想,这般可爱的娃娃,如此之小便已经长大这般惹人爱了,待到长大之后不知该会有多么地迷倒人心。 如今看来她当初所想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眼前这张如祸水般的容颜,若不是似是与生俱来的一股清冷之意弥漫在他的面容之上,这般的人物若是出门去,定然会叫那些少女们痴迷不已。 “原来小衍你长得这般好看,如此一来倒是不用担心找不着媳妇儿了。”几乎是下意识,也大摸是由于她如今腹内有了宝宝,所以即便眼前的这个人已然是个风姿绰约的美男子,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将他当成那个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角,唤她娘亲,一高兴便想要在她脸上亲一口的小娃娃。 这话这语气,显然还是将他当成个孩子,饶是白笙如何地淡定,此时此刻也是哭笑不得了,而不待他想要组织语言改变这个奇怪的状态时,夏果已然不知在何时拽住了他的衣角,极为小心翼翼地问道:“小衍,你说过你可以帮我抱住孩子的对不对” 顿了顿音调,她轻抚上小腹,细眉深深蹙起,“我现在感觉,很不好。”似乎只是下一秒的功夫,这个弱小的生命便会自她的身体之中消失,一如她亲眼看着沐卿消失殆尽一般。题外话看到有个读者说太乱了,看不下去,在此我真的想要 向大家说声对不起,由于最近临近期末,各种事情堆在一块儿,我整日都在外面跑,以至于什么思路都没时间整理,我的思绪是混乱的,而在前天编辑又找上来说希望我快点完结,开下一本,加上快要逼近大结局,我要在加快节奏的情况下想要将很多事情讲清楚,但是由于此文真的有些长的了,很多时候我都忘了前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导致现在我已经完全处于风中凌乱的状态了实在是抱歉抱歉,童鞋们若是有什么问题不懂的,尽管都可以提出来,就算是剧透我也没关系了,呜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四章·胎气受损,情况不大好(5000+) “主人,这个会有点苦,你慢点喝,要不加块糖如何”桃之觉着白笙那厮归来便是来虐夏果的,不若然怎么会将药煎地又难闻又难喝,它单单只是嗅上一嗅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了。 夏果扯了扯唇角,将碗取了过去,仰首一口便全数饮下,在桃之的目瞪口呆中将其放回了原位,她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桃之,伸手摸摸它的小角,轻声道:“这点小苦与我而言不算什么。纺” 闻言,桃之话音一哽,张张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对呀,失去了沐卿,与她而言便是失去了整个世界,她如今还能这般安稳地活下来,说到底不过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而若是腹中的孩子保不住的话,不用想都能知晓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一想到这个极为可能的后果,桃之的眼底立马便一暗,紧咬着下唇暗暗发誓,它定然不会让这般的事情发生的,神尊已经不在了,主人是神尊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只有主人能够一直好好的,神尊才能走得安心。 在桃之出神之际,夏果微微一侧首,目光投向了窗棂,艳阳透过砂纸撒进星星点点,但不论她看多久,那阳光似乎都是与她咫尺天涯,她如何也触碰不到。 不禁垂下眼睫,看向自己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忽而启唇道:“桃之,北极是不是有个藏书阁,被誉为六界藏书最为丰富之处” 猛然回过神来,桃之虽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这般问,但还是顺着她所说之事想了想,点点首回道:“对呀,那里头的书若是堆起来,绝对可以戳破苍穹。” “在这里坐着也很是无聊,桃之,你去与紫薇帝君说一声,便说我想去他的藏书阁看看书。”微微一笑,不待桃之想要说出反对的话来,夏果已然伸出手拍拍它的小脑袋补充道:“不若然,要是真在这个屋子里待着,我怕这一身的病永远也好不了了。” 这话说得确然也很对,这个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若是为了养病真的一直窝在此处,再加之她的心境本就不曾恢复过来,如此一来这病就更难痊愈了。 可是这来来回回的路虽然不是很长,毕竟坐在那处看还是颇耗费体力的,它便是怕她会有些受不住,毕竟她现在还身怀六甲,再三思考了会儿,桃之采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不然这样好了,主人你想看什么我去取来,如此一来也就不需要主人你亲自跑去看了,而且有了书看也绝对不会无聊。瓯” 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但由于隐藏地很快,并未被桃之所捕捉到,她稍扬起首来,话音有些低沉:“桃之,我便是想出去透透气。” 虽然她已经严明,为了腹中孩子定然会努力地活下来,但不论是桃之也好,柏奚也罢,甚至是白笙,都在暗暗地堤防着,怕她哪里脑子忽然一抽,想不开便要做出什么事儿来,所以这些日子来,都坚决地要她待在屋中,哪里也不许去。 她话音才初初落地,便有一道清凉的嗓音插了进来:“既然果果想要去看看书,那便由我带着去吧。” 一听这嗓音还有话中的内容,桃之瞬间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狂躁地跳起脚来,“不成,主人身子这般虚,定然会受不住的” 白笙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眨眼间便来到了床畔处,转而笑意深深地又将目光投落在了夏果的身上,“果果想要看些什么书” 见他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话,桃之立马化身为母老虎,扑腾着翅膀便冲了上去,还没来得及与他决一死战,便被他一把给揪了住,毫不客气地上下摇了摇,在它两眼冒金星之际,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是大夫,这种事自然是得要听我的,再者若是果果一直憋在屋中,怕是旧伤未好,反是憋出了内伤来。” 即便是多么地不想要同意他的话,但桃之不得不承认他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看夏果这面色苍白如纸,这几日养下来非但不曾有任何的好转,倒是愈发消瘦了的模样,桃之瞬间便心疼死了。 若是若是神尊还在的话,怎么会舍得让主人这般酸苦,还在几日之内瘦的便只剩下了骨头。 一思及此,桃之的眼角便不由微微泛酸,不着痕迹地稍抬起首来,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落下来,“那那我要一起去。” 不日夜陪伴在夏果的身畔,桃之整个心都无法踏实下来,似是只要它稍稍一不留神,夏果便会忽然消失了般,这种患得患失的害怕感,让向来贪睡如命的桃之都快要抓狂了。 见桃之答应了下来,白笙唇畔处的笑意深邃了几分,垂下腰肢来,二话不说地便将夏果给抱了起来,在桃之的惊呼中,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轻的都像是一根羽毛了,看来我得要再添些补药才成,不出几日定能将果果养得比从前更加白白胖胖。” “谁要你养得白白胖胖了,主人有我养着,同样能够白白胖胖的。”像是害怕白笙将夏果给抢走了般,桃之赶忙飞到两人的中间,冲着白笙呲牙咧嘴道。 腾出只手来,白笙轻而易举地便给了它一掌,在它嗷嗷大喊之际,他微垂下眼眸看向夏果,却见她虽是不曾 tang要他松开手,但她的目光却一直投向窗棂之处,似是身子在他的怀中,但是整个灵魂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白笙不动声色地眼底一沉,双手下意识地将夏果抱得愈紧了几分,她似是终于察觉到了,转过首来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不是说要去藏书阁吗” 唇畔一扬,似是自嘲般的,他慢慢启唇道:“果果想看些什么书” 在说话之际,周身一闪,不过只是转瞬的功夫,便已置身于一片书海之中。 一排连着一排的书册,单只是乍看上去,便足以让人觉得是掉进了书的汪洋之中,怨不得外界会将北极的藏书阁誉为六界第一。 “我想要看些有关上古时期的书。”自那些如浩瀚般的书海中收回目光,夏果方才淡淡启唇道。 闻言,白笙微微一愣,显然是不曾想到她会对上古时期的书感兴趣,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与沐卿一样,都是自上古战场而来的,那时候的书册里,定然记录了不少有关于沐卿如何浴血杀敌的事迹,她此时想要知晓也并不奇怪。 因为,沐卿在时,便代表着一切,她根本便无需去想其他,而他不止时,她便不得不通过其他的途径,去慢慢体会他的从前。 一想透这些,白笙有些自嘲地摇了摇首,转身便往成排的书架里走去。 眼看着他的身影被一排排的书架所淹没之后,夏果赶忙十指相扣,渐渐地凝聚起淡淡的光晕来,可是她才凝聚到一半,便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她知晓定然是她擅自动用了灵力,影响到了腹中的孩子,但她依然咬着牙根,继续凝聚。 直至那团光晕足够大了之后,她方才对其密语了几句,松开手放任它渐渐地飘起来,悬浮在半空,再慢慢地变透明,朝着漫漫的书海里飞去。 做完了这些,她原本强自忍下的腹痛便愈加浓烈,在顷刻间便让她冒出了冷汗,脚下根本便无法站稳。 而初初抱着一叠书原路返回的白笙一眼便瞧见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赶忙飞身上前,扶住她便要迎头倒过去的身子,“怎么了”说话间便要去搭她的手腕。 不着痕迹地躲了开,夏果几乎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喘了几口气方才算有些缓过来,“没什么,就是忽然觉着有些头晕,这些书我可以带回去看吗” 白笙只是目色深深地看着她,他很清楚地看到她面颊两处所渗出的冷汗,若单只是头晕绝不会如此,眸底一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周身在顷刻间便如寒霜及至。 “小衍,我们回去吧。”夏果自然也很清楚地感应到他顷刻间下降的温度,便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声调保持地依旧如常。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如若未曾听到夏果的声音般,白笙冷冷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拽住他衣袖的手一僵,夏果复抬起首来,对上他盛满怒意的眼眸,一勾唇角道:“我知道你们都在瞒着我。” “你用了六万年的时间重新回来,我不相信他会回不来,可是我怕六万年那么长的时间,我会等不到他,所以我必须要找到一条捷径。”一条可以让她在短时间内救回沐卿的捷径,不论这个捷径要她付出如何的代价,她都愿意。 蹙起眉头,白笙眼底的怒意更深,简直是想要将夏果整个人给吞噬进去,“胡闹他散尽神识,早已回不来了,我与他的情况截然不同,怎能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六万年前,你为了消除疟疾而自散神识,而今他为了重塑六界,平定祸乱而散尽神识,如何便不能相提并论了”夏果一把便推开了他,冷眼与他直视。 她不相信他们所有人,他们不过是觉着想要沐卿重新复活的几率太小,所以才会这般地说,但这与她而言不同,只要能有一线生机,她便会拼尽全力地去做。 哪怕这会让她失去腹中的孩子。有些艰难地抚上小腹,若是真到了那步,她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能够做出来。 这个孩子,与她血脉相连,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若是能用孩子换回沐卿,她绝对不会有半丝犹豫。 她是那样地害怕,害怕活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也唯有在失去他的那一刻,她才会如此清晰而又深刻地领会到白团在失去流陌时的心境。 当时她劝说白团即便是没有流陌在,也还有他们这些朋友,会一直相伴在它的左右,可是如今换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她又何尝不是呢,甚至于没有了孩子,她都坚持着要去救回他。 因为,他是她生命的唯一。 与她坚定如磐石的眼眸相视许久,白笙终归是拜下阵来,是他们这些人将夏果对于沐卿的感情看得太轻了,他们都未曾想过,沐卿在她的心中,代表了一切,哪怕为了救他而失去唯一的孩子,她都坚决不改目的。 “那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你该知晓,你如今的身体情况即便是没有孩子,也无法做些什么。”白笙很清楚,只要是她所认定之事,便算是 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既然他劝不下她,至少要知晓她到底想要怎么做。 点点首,她轻声道:“我知道,但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可以呢。小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儿吗” 白笙并未出声,但他的未出声却是给了她答案,至少他没有拒绝,她不由笑了笑,补充道:“不要告诉桃之和紫薇帝君,他们若是知晓我有这个决定,定然会想方设法地阻拦,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劝服他们,那便干脆一直瞒着他们,也可以少一些麻烦。” “你真的决定了,哪怕失去这个孩子” “孩子可以再有,但是他是独一无二的。”失去了他,便再也不会有了,她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去尝试,只要有一线机会。 “主人主人”在夏果的话音初初落地之际,便听得桃之大气喘喘的嗓音传荡了过来。 死命地扑腾着翅膀,桃之真是快要把两对翅膀给扇断了,才算是狂奔到藏书阁来,在看到白笙的同时,它一口气没上来,差些气得背了过去。 幸而夏果比较眼疾手快,将它一把给捞了过去,放在掌心拍拍它的后背给它顺气,“先喘口气再说话。” “你你你你真是贱到人神共愤啊”真是太贱太过分了,前一刻还答应它要带它一起去藏书阁,结果下一秒便抱着主人眨眼不见了人影,害得它快要扇断了翅膀才赶到,果然是人贱无敌呀,不管是六万年前还是六万年后,白笙这家伙就是让它讨厌到要死 对白笙吼完之后,桃之立马便屁颠屁颠地抱住夏果的一只手指,就差没嚎啕大哭出来:“主人你真是吓死我了,呜呜,以后不准跟着这家伙乱跑了,他根本便没安什么好心,想要将主人你拐走” 哼,不要以为它看不出来,在凡界时它便已经知晓了,白笙对夏果的感情有些暧昧,而今沐卿不在了,它说什么也要拼死看住夏果,不让任何男人有可趁之机 闻言,夏果不由抽了抽唇角,啼笑皆非地抽出了根手指弹弹它的小角,“飞傻了么,怎么竟说胡话。” “才没有呢,他本来就没安好心嘛,主人你长得这般好看,性子又这般好,我得要时刻将你看牢了才成。”这话说得,真是诡异到让夏果忍不住直抖鸡皮疙瘩。 “果然是飞傻了,小衍你快给它看看,能不能治一治。”说话间,便将桃之塞到了白笙的手中。 桃之嚎啕到一半的话瞬间便被生生地卡了住,挣扎着小胳膊小腿,泪眼汪汪地看向夏果,“主人我错了,不要把我交到恶狼的手中啊” “桃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白笙笑了两声,瞬间便让桃之觉着后颈一凉,瞬间便感觉自己的世界坍塌了。 竟然如此三番五次地用语言来鄙视他,若不是他向来性子好,不与人计较,而且还看在它是夏果的灵物的份儿上,他本不愿意与它计较,但很显然,这厮根本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在夏果面前如此地诋毁他,看来他不给它点颜色瞧瞧,它是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了。 “怎么着怎么着,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你你你便算是威胁我我也要说实话” “哦,那我就威胁威胁你吧。”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看着眼前的两人的傻闹,夏果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便在她唇角扬起的那一刻,她忽而感到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旋即眼前便是一花,耳畔嗡嗡作响,所有的事物都像是颠倒了过来,让她根本便听不清眼前那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柏奚一从九重天归来便听弟子说夏果在藏书阁昏迷一事,他马不停蹄地便赶了过去,推门便破口而出:“你丫的,几日前是如何答应本君要照顾好小果子的,竟然还陪着她一起胡闹,去藏书阁看什么狗屁书,你是嫌她活得太长了还是怎么的” 施针的手未曾因为柏奚的怒骂而停顿下片刻,他只是头也不回地淡淡应道:“我不带她却,还让她自个儿溜过去,然后昏倒在半路,无人来救,瞬间丧命来得好吗” 还想要再骂的话瞬间便被卡在了喉间,柏奚深吸了口气,渐渐地平复下怒火冲冲的心境。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他确然是被气到忘记思考了,毕竟夏果是沐卿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了,他作为沐卿最好的挚友,自然是要承担起照顾夏果的一切职责,所以也就下意识地便被这突发情况给气昏了脑袋,以至于忘了此事的缘由出自于谁。 夏果若是想要去做什么事儿,饶是沐卿也无法拦得住,又何况是他们呢,白笙说得也对,他若是不陪着她去,以她的性子定然会偷偷地溜去的,那般的结果反而会更糟。 如此一想通,他原本满身的寒意瞬间便被压制了下来,只将目光投向床榻之上那静静地躺着的人儿身上,“小果子如何了,孩子可有影响” 那可是沐卿的唯一骨肉,不论怎么样他都要竭尽全力地将其保下来。 “胎气受损,情况不大好。”将最后一 根银针缓缓拔出,白笙话音低沉地回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五章·宝宝,是娘亲对不住你(5000+) 闻言,柏奚的眼底一沉,周身旋即泛起森森的寒意,“小果子不过便是去藏书阁走了一趟,如何便会使胎气受损了” “你该知晓,这个孩子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胎儿,他所需要的能量比之旁人要多上数百倍。果果在经历盘山一事之后,身子受损严重,内丹完全是依靠我的神力才能支撑下来,如今腹痛只是轻微的现象,而随着日子的推移,胎儿在成长的过程中定然会吸食到果果所有的精气,让她熬不到孩子出世便已被吸食地干干净净”而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在精气被完全吸食干净之后,夏果必死无疑。 这一点柏奚其实很清楚,只是他不愿意向最坏的方面想罢了,毕竟这个孩子是沐卿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了,他对于这个孩子的期待绝对不亚于夏果纺。 只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作为神胎,其所需要的能力空前之大,依着夏果如今的体质,根本便无法承受住,想必支撑不了多久,便会被这个孩子给折磨到痛不欲生。 而这些桃之是完全不知晓的,在听到白笙如此言语之后,桃之急匆匆地飞身上前,喊道:“你的意思是,在孩子出世之前,主人便会被他吸食掉所有的精气” 白笙并未回话,只是将目光投向夏果,而他的不回话却是给了桃之以最准确的答案。 像是支撑不住这个事实一般,桃之一下子便瘫坐于地,滚烫的泪花旋即便沾湿了满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呀,神尊陨灭主人已经够苦了,为何上天连这个孩子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为什么” “剩下的事情交与本君处理便好,你只需在本君找到法子之前护住小果子以及她腹中的孩儿便成。”冷冷地留下了一句话,柏奚周身一闪便消失在了屋中。 桃之瘫坐于地上哭了好一会儿,像是要将这几天憋在心中的苦楚都给哭出来般,而白笙也未曾嫌它烦,任由它一直哭,直到它哭得无力了,眼皮便开始泛酸,不由得上下打架,白笙指尖微亮,只朝它点了一下,它头一磕便向前一倒,彻底地睡死了过去瓯。 绕过桃之,白笙几步便到了床畔处,而原本一直阖着双眸的夏果忽而睁开了眼睛,完全未有半丝的朦胧之意,此时此刻的她清晰到不行,她以单手支起身子,白笙顺势着便扶着她坐了起来,她方才回以一笑道:“谢谢。” “果果,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不让他们发觉,但你须得应我一件事。”并未因她的一句谢谢而使面色放缓,白笙反是目光深深地看向她。 “什么” 眸子微微一眯,他淡淡接了下去:“不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要随在一旁。” 听此,夏果的细眉不由蹙起,便在她犹豫之际,白笙已慢慢地补充道:“我不会阻止你做你想做之事,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确保你的安全。果果,你当是知晓,即便是没有了孩子,依你现下的身子你根本便无法确保自己的生命是否安全,但只要有我在,我便绝不会让你出事。” 沉吟了片刻,虽然夏果并不想要其他人插手此事,但是她却是不得不承认,依着她如今的体质,若是没有其他人帮忙,她定然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若是因为某些无法预测的危险而因此丧命她并不惧怕死,只是怕她即便是死了,也无法救回他。 点点首,她抬起下颔直视上他的双目,“那么小衍,你现下可以如实告诉我,如何才能救回他了吗” 她清楚地知晓,即便是柏奚他们不知晓,但是白笙一定知道,他与沐卿一样,同是散尽神识而消失在六界,他竟然能用六万年的时间回来,那么他也一定知晓那条捷径,可以让她的师父归来。 “我是有法子,只是那是到了万不得已才会采取的途径” 话至一半,夏果的眼前便因他一句话而顿时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半跪起来,拽住他的衣裳,急急道:“不论这个法子有多么地艰难,我都要一试,你只需告知我如何做便成。” “他最后一丝神识在你的手中对吗”他自然知晓她会如此回答,但当他听到她如此毫不犹豫地说出此话之际,他的心底控制不住地一疼,一种孤寂了数万年的清冷之感瞬间便充斥了他的全身。 素手一翻转,如星光般暗淡的一缕光芒跃在了她的手心,这缕光芒被里里外外地包裹了一层又一层,耗费了夏果众多的灵力,才算是将其勉强地保存了下来。 “在天山之端,有一处禁地,饶是如我这般的身份也是禁止入内。因为在禁地的最底层,乃是六界的核心之脉,而沐卿的元神便是来自于此处。他在核心之脉中孕育了不知多少万年,才被元始天王发现并收为座下弟子,所以这核心之脉代表的便是沐卿,但是果果你也该知晓,这条脉牵扯的是整个六界,一旦其受到了什么损伤,六界将会因此而遭受巨大的伤害。”而这也是为何白笙在知晓有法子可以救沐卿之后却一直隐瞒着不肯说的最大一个原因。 能否利用核心之脉使得沐卿重新归来只是个十分飘渺的未知数,但若是因为一时不慎而使核心之脉受到损伤的 tang话,那后果将难以想象。 “不论后果如何,全都由我一人承担,只要能有一线生机,我便绝不会放手。”说罢,她忍不住伸出手来,垂下眼眸,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手心能够清晰地感应到那个小生命的跳动,似是扯动了她的整颗心在犯痛,“你可以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打掉他吗” “方才我便说过了,你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住这个孩子,不过若是想要不被人察觉的话,须得要过几日方可,我会在药中加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足够可以让这个孩子在悄无声息中在她的腹中消失。 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平静,吐息了口气,苦笑声道:“小衍,我是不是特别狠心” 为了救她所心爱的男子,即便是牺牲掉他们俩唯一的血脉也在所不惜。 叹息了口气,白笙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抚上了她的鬓发,缓缓启唇:“你只是无法活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而且说实在的,我也很希望那家伙快些滚回来,不若然那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全数都推到我的身上,出不了几日我定然会被逼疯了的。” 夏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既然有那么多的烂摊子,你怎么有如此闲情雅致一直待在北极,便不怕现下神界又再次内乱,将你给拉下马吗” 似是认命般地,白笙连连叹了数口老气,甚为无可奈何地说道:“不若然果果你同我去神界,如此我便可以一边照顾你,一边对付那些老奸巨猾之人了,怎么样,这个提议是不是两全其美” 瞪了他一眼,夏果复躺下身子,拿起了枕头旁处的尚易籍便翻看了起来,口中慢吞吞,却又不容置喙地回道:“那你就等着紫薇帝君与你拼命吧。” 白笙不由大笑了起来,但旋即他便收了几分笑意,定定地看向她,“果果,我已经退了数步了,能答应你之事我全数都已答应了下来,所以你也必须答应我,在此期间绝不可以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出来。” “我知道的,你便放心吧。在担心我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出来之前,你老人家可否屈尊一下,前往神界看一看,若是一直放任着不管,终归会出问题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神界与沐卿而言的意义与众不同,他曾计划了万年的时间,揪出神界的叛徒来平定神界的内乱,所以她不希望神界会再出事情。 闻言,白笙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想气却又无法发作,只能拿指腹戳了戳她的眉心,认命般地回道:“是是是,只要是果果大人所布置下来的任务,我必定去完成。” 夏果淡笑着亲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内,唇畔的笑意方才慢慢地暗淡了下去,另一只手停留在小腹之上,她的话音低到不能再低,“宝宝,是娘亲对不住你。”没能让他出来亲眼看一看外头炫彩斑斓的世界,便要被她亲手扼杀。 可是她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她口中虽说会为了孩子而好好地活下去,但其实她根本便无法做到,所以她不得不迈出这一步,即便她清楚地知晓若是她真的迈出了这一步,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为了让心境沉淀下来,她甩了甩脑袋,缩回了放在小腹之上的手,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尚易籍上,随着书页不断地往下翻阅,她原本一直平静的眼底忽而一沉,像是瞧见了什么般,指尖忍不住抖了下,立马按上那一页书册,定定地,一字一句地将其看下来。 “哎哟我怎么睡着了,而且还躺在地上哎哎,好像落枕了”在夏果将最后一个字记入心中之后,原本一直躺在地上如同睡死过去了一般的桃之终于醒了过来,但很不幸的是它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脖子竟然扭到了,动一下就痛到要命。 夏果不动声色地将尚易籍给合了上,放回到床畔之处,掀开云被落下床来,将躺在地上哀嚎的桃之给捞进了手心,顺带着抚上它的后颈,忍不住笑道:“谁晓得你为何会睡在地上,怕是睡相不好,自个儿滚下去的吧。” 听此,桃之还真就信了,不由将目光在它现下所在的位置与床畔之间来回地看了又看,忍不住感慨自个儿的睡相何时竟已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能够从床上一路滚到了这里。 “哎主人,他们那两货都不见了”难道它因为太累一觉睡过去就已经睡了好几日了 夏果抽出根手指来,弹了弹它的额首,回道:“早便走了。我肚子有些饿了,想吃些东西。” “哦哦,主人你快回床上躺着,我去去便回。”见夏果难得地主动提出要用饭,桃之立马便睡意全无,扑腾着翅膀便飞了出去。 而便在桃之的身形飞出窗棂之际,夏果的眼底旋即便闪过一丝晦暗,她复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回了床榻之上。 今儿个南海迎来了百年难见的贵客,一时南海上下的虾兵虾将们皆是雀巢涌动般地要来凑热闹。 龙王敖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那一干虾兵虾将一眼,在他们全数被吓跑的同时,敖钦点头哈腰地将来客往殿内引,“这是哪 儿来的贵风,竟是将帝君吹到了南海来。” 柏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唇边扬起一抹极为温存的笑意,“本君此次前来,是有要事需拜托龙王。” “拜托二字便说得太严重了,帝君有何需要尽快说出来,只要是我南海有的,必定会叫帝君不会空手而归”说话间,便急急忙忙地招呼手下的人快些去准备准备,将南海里的各种好东西拿出来给柏奚瞅瞅。 因其一句话,他眼底渐渐泛起了深深的笑意,摆摆手道:“不急不急,本君想要的东西,只有龙王你的南海才有,不若然本君也不会来麻烦龙王。” 敖钦忙碌的手一顿,不由带着些好奇的目光看向柏奚,便见他笑意吟吟地开口道:“晴芳草。” 顿了顿音调,柏奚悠悠然地整了整衣袖,紧随着补充道:“龙王这般热情好客,想必这一株小小的晴芳草与龙王而言不过是尔尔吧” 一听晴芳草这三个字,敖钦瞬间便觉得自个儿的整颗心都在滴血了,不为别的,这晴芳草乃是南海最为独一无二的仙草,五千年聚灵,五千年开花,前前后后万年整,方才能成为一株绝世独有的仙草,这晴芳草孕育如此之长久,其药效自然也是世间少有的。 若单只是含着那叶片,便能够让凡人起死回生,而若是能将其烧制成药,便能让一个凡人在顷刻之内飞身为仙,就更不用说对于一个仙家而言会有如何的药效了。 这晴芳草如此之珍贵,饶是敖钦他自个儿的宝贝闺女出嫁想要拿其当嫁妆他都舍不得拿出来,而今百年难得来南海一次的柏奚一来张口便说要晴芳草,而且还说什么不过就只是一株草,只不过只是尔尔罢了 敖钦顿觉自己不会再爱了拒绝吧,定然会叫柏奚不高兴,放眼仙界,何人不知他紫薇大帝柏奚是如何性子的人,若是你一不小心在不知神中得罪了他,那么你便祈祷自个儿不会死得太惨;但若是同意吧,敖钦觉着自个儿不心疼滴血个几百年的定然不会罢休。 见敖钦不曾回话,柏奚十分淡定地微微一挑眉,唇畔处依然是笑意深深,但却莫名地让敖钦感到喉间一阵冰凉,“龙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敖钦呜咽一声,若不是当着那么多人在,他便要给柏奚跪下来,“这这,帝君,这晴芳草实在是” “嗯”语调略微有些上扬,生生地将敖钦还未说完的话顿然卡在了喉间,他面色一僵,立时便僵硬地转过了身子,悲痛万分地说道:“去,将晴芳草拿来” 笑意吟吟,心情大好地伸出手来,勾住了敖钦的肩膀,轻飘飘地启唇:“龙王这般客气倒叫本君怪有些不好意思了,等来日本君必差弟子来为龙王送上十坛美酒。” 用十坛美酒以及威逼利诱,生生地勾走了他的宝贝晴芳草,他的命呀敖钦很想客套性地报以一笑,但是却发生自己根本便笑不出来,他能不哭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将晴芳草冰封了住丢进流袖之内,柏奚随手便招来祥云,临走前还不忘回过首来道声谢,“龙王今日忍痛割爱,本君他日定当回报。” 能得柏奚一句回报可是件百年难遇之事,敖钦顿然便不觉得肉痛了,转而脸上便绽开了话,“帝君客气客气,小仙可不敢。” 目送着柏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眼帘,一旁的下属才大着胆子,试探性地上前询问:“陛下,这紫薇帝君要这晴芳草是做什么” 依着柏奚的仙力,根本便用不着拿晴芳草来提升仙力呀,但若不是他自个儿用,以柏奚这般性子的人,究竟会有谁能劳动他的大驾 闻言,敖钦甚为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下属的脑袋,慢慢回道:“笨,凡人有句话说得甚好,叫英雄难过美人关,能叫紫薇帝君亲自做事儿的,除了为的是他心尖儿上的人,还会是谁。” 下属恍然大悟般地点点首,可点到一半不由又泛起疑惑来,“但好像也并未听说紫薇帝君与哪位仙子传绯闻呀。” 柏奚这厮虽然外表上看起来温柔无害,但其实内子里刻薄到令人不敢靠近,所以这数万年下来,竟未有一个仙子敢去向他表达心意,综合而言,柏奚这厮是仙界唯一一个孑然一身,从未曾传过绯闻的仙家。 敖钦真是要被这蠢货下属给气昏了,抬起脚来将他踹飞至数米之远,“说你蠢怎么可以蠢得如此淋漓尽致,若是个仙子,还需要用到晴芳草吗,自然是个凡人了,真是气死本王了” 艰难地爬起来,下属再次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捂着胸口歪着脑袋想了想,忽而便嗷呜一声大叫起来:“陛下你的意思是帝君思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六章·为他坠入魔道,我心甘情愿(5000+) 一大早来送药,桃之便一直不停地笑,最后竟笑到在床上死命地打滚,大摸是笑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它的肚子便打了个死结,指着肚子朝夏果求救。 夏果甚为无奈地看着它,好心地伸出手去替它抚抚肚子,“有什么事情让你能笑成这样纺” 缓了好半晌桃之才算是真正地平复了下来,扑腾着翅膀到夏果的跟前说道:“主人你知道吗,现下仙界的八卦界可热闹了呢,一干的仙家闲来无趣都在揣测着到底是长得何模样的凡人才能让紫薇帝君痴迷到神魂颠倒。” “凡人神魂颠倒”请恕她智商太低,着实是无法理解桃之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 “八卦这东西主人你便不懂了吧,来来来,主人我同你普及一下。”收了翅膀,落在隆起的云被之上,桃之津津有味地补充道:“放眼整个仙界,男仙家中长得玉树临风,风姿绰约的占了不少数,但是能如紫薇帝君这般数万年来都孑然一身不曾传过绯闻的可是仅此一例。” 对于桃之的这个说法,夏果还是甚为同意的,柏奚这厮表面看起来温柔似水,但实则是腹黑无极限,而且还相当薄情,也唯有对沐卿这般的挚友,才会表现出与众不同的一面来,所以他不曾和哪个仙子传过绯闻定然很正常。 “但是便在几日前,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帝君为了一个凡尘女子亲自前往南海,取走了南海龙王最为宝贝的晴芳草。啧啧,主人你说说,咱们与帝君也算是朝夕相处了,怎么便从未看到过那个在他们口中传得神乎其神,闭月羞花的凡间女子莫不成帝君金屋藏娇,舍不得拿出来让我们瞧上一瞧那帝君可是抠门儿到人神共愤呀” 似是意犹未尽般地,桃之摩拳擦掌地蠢蠢欲动便想要去做什么,“不过主人我真的很好奇呀,究竟会是如何的一个女子,才能将那坑爹无极限的混蛋给拿下,若是有一日让我瞧见了,我定然要去好生讨教一番。” 端着手中的碗,夏果甚为无语地看了它一眼,她真是太瞧得起它的智商了,什么被凡尘女子给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金屋藏娇呀,柏奚定然只是为了保住她腹中的孩子所以才去取什么药草的好么,也亏得那些个仙家平日里闲得无事干,竟然还臆想出那么多的歪歪来。 “帝君现下在何处”不过比之于他们在那儿歪歪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夏果还是有些好奇当事人柏奚在听到这些谣言之后会是如何反应瓯。 闻言,桃之歪着脑袋想了想,“听北极弟子说,帝君今日一大早便抱了十坛酒去南海,还说什么要谢谢南海龙王十八代祖宗,哎主人你说为何帝君要谢谢龙王十八代祖宗啊” 夏果差些没忍住便要笑喷了出来,柏奚哪是去感谢南海龙王的十八代祖宗啊,他怕是要风风火火地去掀了那厮十八代祖宗的坟墓才差不多 不过今日柏奚未在北极。她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将目光缓缓挪到碗中那黑乎乎的液体之上,指尖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自那里算来,她已连续喝了四天的药了,想来离那个时候已经不远了。 心口如是被针扎般地疼痛不堪,让她根本便无法呼吸,可是她依然还是将颤抖的手指控制住,扬起首来将碗中的药一口饮尽,在与此同时,眼睛悄然无声地落下一滴滚烫的泪花,旋即便与云被融合在了一块儿,似是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见她一口便将药给饮完,桃之甚为满意地飞上去接住了碗,顺带着指指一旁的蔗糖道:“主人你先缓缓,我去看看小厨房的鸡汤炖好了没有。” 点点首,直至看着它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夏果方才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死死地捂住腹部,那股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痛感,似是要将她整个人给拽入地狱,抛入油锅,比之前在半夜痛醒的感觉还要剧烈上万倍。 十指深深地扣紧云被,竟是生生地将云被给扯出了个口子来,但这却根本无法消除她腹部之处传来的剧痛,即便是痛到似是要昏死了过去,她却是依然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身下有股热流缓缓地流了出来,一如她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心般,再也无法愈合。 她多么想放声大哭出来,可她知道这不可以,她只能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任由滚烫的泪花在顷刻间打湿了衣袖。 而便在此时,一道绛蓝色身形闪现,快步走至床畔处,二话不说便将她拉入了温润如春的怀中,轻柔似水的话音响彻在耳畔,“不怕,不怕,很快便过去了” 一声接着一声,极尽全力地想要抚平她此时此刻的剧痛感,而她在与此同时便一口咬上了他的肩头,他如是未有感觉般,没有一丝的动摇,任由她咬着,只要这能缓轻她正在承受的剧痛便成。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那痛感逐渐缓和了下去之后,夏果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推进了池中,浑身湿透,而且还没有丝毫的气力,她缓了好几口气,才算是有些缓过神来。 顾不上自己此时此刻是有多么地狼狈不堪,急急地拽上白笙的衣角,轻声道:“小衍,麻烦你带我去魔 tang域。” 一提及魔域,白笙眼底一沉,旋即便被满满的怒意所取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在尚易籍中看到,一个人在意识与力量最为薄弱之际最容易坠落为魔,而魔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一个人在一夕之际成魔之地。”顿了顿音调,夏果抓着他流袖的手不由紧了几分,话音中带了几丝苍凉之意,“小衍,我已无路可走了,唯有这个法子才能让我在短时间内提升能量。” “胡闹你想拿掉这个孩子我依你,你想要去核心之脉救沐卿我也依你,但我同时也说过,有些东西是你万万碰不得的,而今你竟与我说要为了救他坠落为魔,你” 生生地忍住了想要破口大骂的怒意,白笙目光深深地与她对视,尽量放缓自己的音调,“果果,我说过,不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所以你无需为了在短时间内提升力量而走到那一步,我同样可以” “你不可以。先前你便已经说过了,天山之端的核心之脉乃是六界禁地,连你也无法进入,而我若是要救回师父,定然会触动核心之脉,届时定是会使六界受到动摇,我说过了,这一切的后果我都会自己一个人承担,但是你不能,神界的所有担子都落在了你的身上,若是你倒了,神界必定混乱,神界乱六界必定不得安宁。” 十分清晰地将所有的利害关系全数讲清,夏果反是释然般地笑了笑,“小衍,为了他坠落成魔,我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人逼我。” 微闭上双眸,再缓缓地睁了开,眼底的怒意被满满的心疼所取代,慢慢抬起手来,抚上她的鬓发,终也只是应了一个字:“好。” 不论他再多说些什么,哪怕是他动用神力将她死死地困守在自己的身边,他也无比清晰地知晓,他能困住她的人,却困不住她的心,即便此法不行,她定然会想尽各种法子,与其让她再想出什么甚至于要威胁到她性命的想法来,不若他便应了下来。 终归,成魔也好,如何也罢,只要她的性命无忧便成。 “多谢。”真心地道了声谢,白笙将她拦腰抱起,周身一绽间便离开了屋子。 魔域处于魔界的最底层,乃是一眼泛着殷红之水的池子,里头不知凝聚了多少怨气,所以单只是以肉眼看去,这池子便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长年累月,不停不歇地上下滚动着,像是要吞噬掉所有的罪恶。 在进入魔域的同时,白笙随手一挥便在最外头布下了结界,方才收回了手,目光落在夏果身上,“魔域的血池虽能让人一夕之际入魔,但是其过程却是异常痛苦不堪,如是将外皮全数褪去再重生一般,果果你确定了吗” “我知道,尚易籍中有记载,我都已经经历过蚀水池的水了,这个也并没有那般可怕。”笑了笑,示意白笙抱着她过去。 见她不改初衷,白笙也不再言语,将她缓缓地放入池水之中,但却在下意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若是疼便咬我吧,我不疼的。” 在身子进入池水之中时,夏果便感觉到似是自四面八方而来无数只无形之手,在同一时刻抓住了她的身子,不断地将她往下拽,“小衍,放手。” 她自然知道他的好意,但是她需要迅速地脱胎换骨,坠入魔道,她初初才失了孩子,身子受损太过严重,她根本便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熬过这一关,所以她需要速战速决。 深深一蹙眉,白笙心中升起一抹不祥之感,但未待他想清,便被夏果给掰开了手,她的身子在顷刻间便被吞噬进了池水之中。 几乎是在同时,白笙便想要动用神力去将夏果给救上来,但一想起她那时说的话以及她坚定不移的目光,他终究还是生生停顿住了脚步,不论自哪方面而言,他不过只是个外人,永远也无法进入夏果与沐卿的世界。 渐渐地被往下拽,往下拽,胸口处似是被极为沉重的巨石压抑着,根本便无法呼吸,而那无形的力道在同一时刻便忽然松了开,紧随而来的像是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涌来极为模糊的东西,在眨眼之际便将她的身子包裹在里头。 不待她明白这些是什么东西之际,她便感觉到有什么极为细小的东西刺破了她的肌肤,如蜂巢般地不断地钻进她的身体里,而它们似是不满足于只是钻进肌肤,还想要往更深层次里头钻。 全身上下如同被整个儿地拆了开,再组合在一起,来来回回,如是没有穷尽一般,让她痛到只能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咬紧下唇苦苦忍受。 只要忍过这一段便好了,只要忍过这一段便好了。她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只想用这种意念来支撑自己,她的整个意识都是混乱的,痛到昏厥,但又被活活痛醒。 如是周而复始不知多少次,她像是沉入了永无止境的折磨之中,永生永世无法超脱。 可是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她绝不可以死在这里霍然间,她睁开双眼,双腿用力地在混沌的水中一蹬,整个身子如是被撕裂了开,又再次融合,而便在一裂一融之中, 她不断地往上浮。 在岸上等待的时间无疑是最煎熬的,白笙觉着他当年在陨灭之际也未有这般心急如焚的感觉,若不是一直有个意识告知他,绝不可以冲进去,想必此时此刻他已经跳入池中了。 而便在他焦虑着是否要出手之际,原本一片波澜无惊的池面忽而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旋即所有的波澜开始向中间聚集,慢慢地汇聚成深深的漩涡,像是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地便要全数涌出来。 但白笙等了好一会儿,也未见其有东西冒出来,他眼底顿然闪过一丝晦暗,掌心已在同时迅速凝成一团蓝晕,但便在他要出掌之际,砰地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剧烈摇晃起来,而便在那晃动之下,有一团血红的东西自漩涡的中间破水而出。 在那白晕渐渐暗淡下去之际,映入眼帘的便是另一幅叫白笙眼前一亮的画面:三千白丝如锦缎般随意地披散在肩处,柳眉紧蹙却沾染上了不可挥去的清冷之意,眼角似扬非扬,但在隐隐绰绰中显出宛如黑夜般的魅惑,而便在此时,她忽而睁开了双眸,血红的瞳仁如是宝石一般,但又在隐隐之中透露出森森的阴寒,在其额首的正中央,是一抹盛绽开来的殷红曼陀罗花,而她脚踏翻滚的浪花,步步行至他的面前。 若不是亲眼看着她进去,再亲眼看着她出来,白笙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会是夏果。 从前的她不染丝毫的粉黛,清丽脱俗如同雪莲,但如今的她却像是一株盛绽开来的曼陀罗花,在照亮眼帘的同时,却又像是在一寸一寸地耗尽自己的生命。 心底控制不住地一抽,白笙缓缓地伸出手去,慢慢启唇:“果果。” 冰凉的手放置在他的手心之时,似是能带动着他一同凉了下去,叫他不自觉地便缩紧了手,将她小小的手包裹于其中,她不由失笑出声来,“小衍你拽那么紧做什么” “疼吗”在听到她嗓音的同时,他便松开了些许,面容之上尽量控制地极为自然,慢慢启唇道。 “熬过那一阵便好多了。我现下才知晓,原来魔的力量是这般大,怨不得有那么多的修仙之人飞登仙界不成便甘愿自坠魔道。”在她破水重生,坠入魔道之际,她便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洗涤了一遍,然后再灌进新的能量,而这股甚为强大的能量是她从前不曾有过的。 闻言,白笙不由蹙起了每天,目光落在她的三千白丝之上,伸手慢慢抚上,“可你却在一夕之际墨发皆白。” “不过便只是白了头发,没什么大不了的。”白发甚为柔顺地便滑过她的肩头,她一眼便瞧见了,不由伸手摸了摸,不甚在意地笑笑,“小衍,进入天山之端可需要做些什么” “你现下才初初坠魔,即便拥有了新的能量也无法在顷刻之间便化为己用,还是先歇一会儿,再去天山吧。”慢慢地缩回了手,白笙如是说道。 但夏果却是摇了摇首,“夜长梦多,再者我与你是偷偷溜出北极的,若是待到紫薇帝君归来,桃之定然会将我不见了的消息告知与他,依着帝君的能力,他定然能很快便找到我,所以咱们还是现下便去天山吧。” 而且,最为主要的,虽然她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如同焕然一新般,但这股力量却是像在耗费她的精力般,随着她动用魔力,她便感到身体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地流失。 她不知道这流失的东西是什么,若是她在尘世中的性命的话,那么她便要抓紧时间了,耗费精力而死并不可怕,但她却怕因此而救不回沐卿。 目光深深地看着夏果,像是想要自她的血瞳之中看出些什么来,但她坠入了魔道之后也像是换了个人般,完全叫他猜不透她此时此刻的真正心思究竟是如何。 但白笙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也没错,凭着柏奚能力,定然能很快找到她,虽然她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但若是被柏奚知晓她为了救沐卿而舍弃了孩子,坠入魔道的话,其后果可想而知。 柏奚定然会来找他拼命。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他并不担忧与柏奚大战一场,但他毕竟是沐卿的挚友,而且做这些也是为了沐卿,不论自哪方面讲,他都不愿与其走到那一步。 “你确定你的身子能吃得消”虽然自她的眼眸中看不出异样来,但白笙的心底还是有隐隐的不安之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七章·此生此世我不会理你半分【大结局上】 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小衍,你再耽误时间,先不论我到底能不能吃得消,你便先得与紫薇帝君大战上三百回合了。” 闻言,白笙亦是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想再说些什么,不想夏果忽而便将手给缩了回去,只淡淡道:“走吧。” 有些不自在地慢慢缩回了手,不过眨眼之际他的唇畔处便恢复了一如往初的笑意,“进入天山之端需要颇费力气,果果可得要跟紧我了。纺” 对于这个夏果自然晓得,毕竟那处可是连白笙都不允许进入的禁地,没有些什么神兽啊机关重叠倒是奇怪了,不过若是真的挺麻烦的话,那还是有些浪费时间了,她现下只想快点找到核心之脉,在她的精力被完全耗尽之前。 像是瞧出了她心中所担忧之事,白笙反是宽慰般地笑笑道:“我知晓有一条捷径,可以直接进入天山之端,只是果果你现下是魔神,若是过那条捷径怕是会很不好受。” “无碍,忍一忍便过去了。”她一步步走过蚀骨池,经历了魔域血池的脱骨,还有什么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不过便是会有些不好受罢了,只要咬一咬牙,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恍惚之际,白笙只觉眼前这个女子在脱骨的同时她的心智也越来越坚不可摧了,或许是经历了那些足以让她肝肠寸断之事,所以这些只关乎于肉身的疼痛与她而言都只不过是尔尔。 可是她越是这般地坚强,他便觉得越是心疼,在他的心中,她当是被完好无缺地护在掌心的花儿,而不是在凄风苦雨中摇摇欲晃的枯枝,忽而他想,若是她不曾遇到沐卿,那么她此时此刻定然是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殷虚之境中,没有任何的忧愁烦恼。 但同时他也无比清晰地知晓,若是他问她是否有悔意,她定然会回答无怨无悔,因为在她的心中,若不是沐卿,她穷尽一生也无法体会到被人疼,被人呵护在掌心,即便是损耗自己的力量也要将她护得滴水不漏的那种感觉瓯。 沐卿所给予她的,是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而她所回复的,便是她的身,她的心,她所有的所有。 他们师徒之间,不论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足一丝一毫。 神思飘远之际,一道嗓音忽而便将其打断,“便是此处了吗,小衍”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的白雪,似是触手可及的苍穹便在眼前,天山之端虽然及不上北极那般地严寒,此处的皑皑白雪皆是由于其直插云霄的高度,在无形之中给人以一种想要诚服于脚下的气势。 原来,此处便是师父的元神之地。她有些混沌的血眸像是忽而拨开了层层面纱,身临此处,她的整个心灵都如是悸动了起来般,掠过耳畔的冷风反而让她觉着温存无比,一如往初般,他在她的耳畔轻柔细语,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小果。 猛然地收回神思,目光转而落在夏果身上,原本是想问她是否觉着身子不适,可看她面上竟有些微微泛红,目光之中更是透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悦色,他到了喉间的话便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如何能不明白,在这世上,唯有沐卿才能在无形之中牵扯到她的一颦一笑。 摇了摇首,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数甩了出去,白笙慢慢抬起首来,而随着他的动作,原本一派风平浪静般的苍穹开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如是自内而外地散发出去一般,萦绕在他们周身的光晕逐渐扩大再扩大,最后慢慢地与天尽头融合在了一块儿。 做完了这些,饶是白笙的额首也不由渗出了些细汗,而在与此同时,他的流袖忽而鼓起,一把锐利如霜的宝剑长鸣而出,直直地朝着天际飞去,破开一重又一重的障碍,最后似是触碰到了什么,瞬间便炸开万丈光芒来。 “果果,此条通道我只能支撑一个时辰左右,你在找到核心之脉时要记得将他最后的那丝神识嵌入地脉之中,但这道神识毕竟还是太小太弱了,很有可能无法与其融合,若是无法融合你便速速出来,莫要勉强,知道吗”若不是他须得要亲自撑起这条通道,定然会随她一同进去。 毕竟夏果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很是乖巧听话,但是一旦她倔强起来,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便怕她会因为无法将那丝神识嵌入地脉之中而做出什么不可预料之事出来。 “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若是我一不小心触动了核心地脉,你绝对不可以管我,速速离开天山,当是什么事情也不知晓。”不待白笙开口,她已直接拦住了他的话头,继续补充道:“你不可以因为我而受到拖累,上有神规在,即便你现下是神界之主,也绝不能被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抓住把柄。” 借题发挥,广布舆.论是最为可怕的,尤其是被那些有心之人再加以渲染的话。她可以为了救回沐卿而牺牲所有,但她绝不会牵扯到其他外人,尤其现下白笙的身份关乎了整个神界的未来,所以她更不能拖累他。 夏果未说出口的话与他而言,他如何能不懂,他有些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出口的话音带着些许喑哑之意:“通道 tang乃是我亲手所开,我早已触犯了神规” “你不说,我不说,便无人知晓,只要我说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他们便无法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来。”靠近了一步,夏果微抬起首来,眸光深深地看向他,“小衍,现下绝对不是讲义气的时候,我知晓你心中定然无法接受,但我也说了,这是在出了意外之后才不得已采取的方法,我希望你能够为了大局所考虑,不要拘泥于我一人的生死荣辱。” 即便他因为她这些话多么地想动怒,但他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若是放在从前,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身外的羁绊而低下头来,但是现下的情况确然已经不同了,他能重归神界是踏着沐卿的身体上来的,他肩上所担的不仅仅是一个神界,而是整个六界苍生。 他无法随心而为,更不能因自己的私心,而做出让六界陷入危难的事情来。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夏果便知晓他这是同意了,唇畔的笑意愈深,点起脚来,如是在凡尘中般,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和的话音飘荡在他的耳畔,“小衍要乖乖的哦,我很快便能回来。” 白丝滑过他的唇畔,在他欲言又止之际,她已转了过去,飞身便朝着那条通道而去。 亲眼看着她的倩影逐渐被那耀眼的光芒所取代,不知为何,白笙的心底第一次涌出一股无法挽回的悲凉,像是她只要进入了那个地方,便再也无法出来。 在刺目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之后,映入夏果眼帘的便又是另一幅画面,眼前的这个地方空旷到看不到头,白茫茫的一片,似是有一层叠着一层的雾霭阻拦在眼前,但不论她如何地用手去拨开,都像是穿过了无形的空气,根本便无法驱散半丝。 这个地方相当地寂静,或是换句话来说,她原以为殷虚之境已是世间难寻的隐士之处了,却不想这个地方竟然比之还要更加空灵,来到此处,她的整颗心都像是在顷刻之际安静了下来。 但是她知晓自己此时此刻绝不能有半丝的懈怠,外头白笙只能支撑一个时辰左右,所以她必须要在很快的时间内找到核心之脉。 这般毫无目的地寻找绝不是个好法子。如此一想,她便就地坐了下来,缓缓阖上双目,将体内的魔气渐渐调动起来,而随着她的暗自运转,如墨般的墨气自她的身体各处飘荡出来,向四面八方扩展出去。 此处毕竟是天神之所,她动用魔气本就很困难,再加之她还要调动它们去各处探知核心地脉的所在地便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额首处便不断渗出了汗珠,面色也随之在顷刻间刷白,但她知晓自己绝对不可以停下来,只能咬着牙根,继续将体内的魔气尽数放出来,定要探知到核心地脉的所在之处。 喉间猛然涌上一股血腥之味,在同时便顺着她的唇角之处慢慢地流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地面之上。 而原本寂静无声的空间,忽地便开始摇晃起来,似是自地底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上来,不待她反应过来,在她所坐之处便于眨眼之势破裂开来,她猛然一个翻身,险险地避开了掉入那个洞中,身子甚为不稳地落在了旁处。 但由于方才放出魔气过多,她的身子跟不上补给,腿下一软便单膝跪了下去,以单手撑住地面,她腾出只手来,不甚在意地抹去了唇畔处的血渍,便想要去看看那个破开的裂缝之中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 不过她高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体,大摸是由于坠魔不久,她还无法全数吸收这一身的魔气,在方才便毫无后顾地将其尽半数多都放了出来,所以在此刻饶是她再怎么想要站起来,身子的虚脱也支撑不起。 有些颓败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夏果便干脆匍匐下身子,用仅剩的气力爬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着那处爬去。 这地面真是相当地粗糙,这一段距离爬下来,她不得已停下来喘气了好多次,而且手掌与手臂都被磨破了好几层皮,鲜血与地面摩擦,一路而来留下了长长的血迹,她不曾回过头去看,自然便也不会发现,随着她快要接近那个裂缝之处时,她原本留下的那一道血迹竟然开始慢慢地隐入了地表之内。 好不容易才到了裂缝边,夏果长出了口气,支起身子探了过去想要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 但一眼看下去,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试着喊了两声,回音很大,但依然毫无动静,这般一来夏果反而有些气馁,她好不容易才爬了过来,却发现这个洞黑到根本便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与她而言根本便无任何用处。 便在她打算放弃这个黑洞之际,恍惚之际,她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与众不同的声响来,和她的呼吸声融合在一块儿,险先让她忽略了过去。 不由屏住了呼吸,她干脆将耳朵贴在了裂缝的口子旁,果不其然便听到了一下接着一下,非常有规律的跳动声,几乎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狂喜之色,那是如心脏般的跳动,定然是核心之脉无疑 可在狂喜之余,夏果忽而意识到一个难题 ,她现下已经没有多余的魔气,运气飞入这个黑洞之内,那么她要如何进去呢 略一踌躇,她再次屏住了呼吸,起身一跃便跳了进去,这个黑洞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来得深,但在身子下降的同时,她并未有感到一丝不适之意,这种感觉,像是漂浮在半空,一直飘来荡去永无止境。 猛然间,她原本一直下降的身子顿了住,像是落在了一个极为柔软的地方,她以手摸了摸,软软的,还很温暖,这是什么 借着方才下降的同时,她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许,便在指尖燃起了一缕暗淡的光芒,在照亮这个黑漆漆之处的同时,也叫她眼前一亮。 她如今所身在的,是一条望也望不到头的巨大血脉,只是这根血脉与她之前所接触的完全不同,它非常地平和,只是隔一段时间跳动一下,似是在显示它是生活的存在。 不知为何,在她的指腹触碰到这条血脉之时,她心灵的深处便不由自主地随着它一起悸动起来,如是一股无声的暖流,慢慢地趟进她的心底。 “师父,是你对吗”她知道,唯有他的师父,才会如此地温柔,如是要把她整个儿地包裹在其中,不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 小心翼翼地将藏在怀中的最后一丝神识取了出来,夏果寻了个位置,便将其慢慢地往里头嵌入,原本一直深入地很顺利,可便在她要松开手之际,那原本进入里头的神识便自个儿又浮了出来。 她赶忙将其抓回到手心,忽而想起在进入此处之前,白笙与她说过,她手中的这一丝神识太过于弱小,很有可能无法与核心之脉相融在一块儿。 不信这个邪,夏果几次三番地再往里,但不论她试多少此,那丝神识都会自己浮起来,根本便无法与地脉融合,一时之际她不由急得眼睛泛酸,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却因为这丝神识而要前功尽弃 “师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是那样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明明便近在咫尺,她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丝神识自己漂浮起来。 手上无力地垂落,掌心触碰到了地脉之上,原本还一直平静的地脉忽而抖动了一下,而漂浮在一半的神识忽然顿了住,不再继续往上浮,但也并未下沉。 夏果的目光不由转到自己的手上,在那只手心之处,有一块尚未凝结的血迹,在她不知觉中擦拭在了地脉之上,忽而,她眼前一亮,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是需要我的血对吗没关系,我有的是血。” 指尖一闪,便在手腕上方一寸处割出了道极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在顷刻间便喷涌而出,滴落在地脉之上,而原本顿在一半的神识如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住,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朝着地脉的深处而去。 这般运动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她只有一个时辰时间,方才在上头的时候她不知道已经耽搁了多久,所以现下她必须要快速将这丝神识与地脉融合在一块儿。 如此想罢,她便抽出了另一只手,也将其割破,两只手一齐放血,这般一来确然是使神识与地脉融合地更为快些,但她却控制不住脑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眼前发黑,时清晰时模糊。 但她清楚地知晓她现下绝对不可以止住血,唯有让神识与地脉彻底地融合在一块儿,她的师父才有机会能够回来。 手上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如是抚摸着他的面颊般,指尖一点一点地滑过,将左脸贴在其上,微微一笑道:“很快,师父你很快便能回来了。师父你一定要快些聚集神识,小果真的好想你呀”她是那么地想他,每时每刻,根本便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想。 而且将目光落在自己尚在不断淌血的手腕之上,她近乎无力地半阖上双眸,第一次,她那么地害怕死,在她知晓他有可能归来之后,她却害怕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论她还剩下多少时间,她只求能够在他归来之时,只要能看上他一眼,听他唤她一声小果,她便死生无憾了。 亲眼看着那丝神识与地脉彻底地融合,再渐渐地鼓起来,变得越来越透明,夏果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在一团透明之中,有个极小极小的东西,偶尔动一下,以显示其是活着的。 她差些便控制不住自己快要跳出胸口的心,凑得不能再近,几乎是差一点儿便贴上去了,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但手腕处旋即便传来了一阵剧痛,她这才发生她的手腕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血。 随着血越流越多,那小小的东西动地也越来越频繁,包裹在其外头的薄膜也变得越来越大,她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唇畔似是要飞起来般,“师父师父,你在里头一定要乖乖的哦,想要多少血都没关系,小果有的是,只是师父你也要快快长大,不若然我”她怕她没有那么多的血可以支撑到他破开薄膜而出。 话至一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吟吟地补充道:“对了,师父你若是重生归来怕是会忘了从前之事吧没关系,小果慢慢说与你听。你叫沐卿,乃是神界尊贵 无双的上神,虽然很多时候都坑爹无极限,但你却是被六界所敬仰的神尊,因为你散尽神识,所以才保全了六界,师父你很伟大的知不知道” 怕他会不知晓自己从前的壮行,夏果还特意强调了下他很伟大,“但是除却那层身份之外,你还是我的师父,一梦三千年,你在殷虚睁开眼便收我为徒,并为我取名为夏果,说是因为我盛夏落地,我当时便有想,师父你老人家该不会是嫌取名字麻烦所以才会随便地捏了个名字吧。” “不过只要是师父所给予我的,我都无比地喜欢。后来呀,师父你怕我灵力不够不足以飞登仙界,便带着我在人界游历了许多,我们遇到了很多很多事情,还认识了很多很多的人,我一直以为我们便能这般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可是终究上天还是不许,不过那也无碍,不论我们去何处,只要有师父的地方便是有了全世界。” 话音一噎,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向了自己平平的小腹,眼睛已是控制不住地犯酸,“师父,我们曾有个宝宝,只是他却不曾睁开眼睛看一看外头五彩斑斓的世界,便被我亲手扼杀在了腹中师父,不论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我都做不到为了宝宝而独自苟活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里。” 她一直说,不停地说,即便是口干舌燥到极致也不肯停下来,直至眼前眩晕不止,似是只要她一放松下意识,便会彻底地昏死过去一般,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极力地想要保持清醒。 而便在她想要继续说下去之时,原本一派平静的地脉忽而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两畔的陡壁不断地有东西在坠落,夏果心中一惊,她知晓这定然是他在成长的过程中所需要的能力越来越大,所以才要向外头伸展出去,以助得到更多的养料。 但如此一来,地脉毫无征兆地向外伸展自然会牵扯到外头的六界,她无法预料到外头的世界此时已经在发生着些什么变化,因为她忽而想到白笙还在外头,她在黑洞之内不知待了多久,若是她一直不曾出去,那么他定然也是会拼尽全力地支撑着通道的。 一想到这一点,夏果赶忙撑起意识,咬牙运起身体里仅剩的魔力,迅速地向外飞去,那条通道果然不曾关闭,在她顺着通道出来之际,一眼便瞧见白笙面色如雪般地支撑着快要阖上的通道。 “小衍”唤了一声便飞了过去,白笙一眼瞧见她出来,如是心中顿然放下了块大石头般,旋即便松开了手,但他同时面色一黑,“核心之脉动摇了” “是,我已经让那丝神识与地脉相融在了一块儿,但是师父若是想要重归,定然需要更多的能量,所以核心之脉会不断地往外扩展。”顿了顿音调,夏果拽住他的一只胳膊,将他外外头推,“你快些离开此处,核心之脉受到动摇,神界之人定然很快便会寻来,绝对不可以让他们看到你。” “要走便一起走,只要有我在,便没有人可以伤到你分毫。”说话间,白笙一把便扣住了她的手腕,才稍一用力,便听她嘶了一声,旋即便有一抹嫣红渗透出了衣裳。 苦笑一声,夏果轻而易举地便挣开了他的手,“我的血也融入了地脉之中,无论我逃到何处,他们都能寻到我,并且知晓触动核心之脉的人是我。” “打开通道的是我” “白笙”第一次唤这个名字,带了显而易见的恼怒之意,“你已经不是那个在凡界无忧无虑的小娃娃了,你是神界的尊者,整个六界都需要你挑起,你不可以出任何事情这个道理难道你会不清楚吗” “再者,终究你也只是个外人,我如今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救回我的师父,这与你毫无干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出于义气而要陪我一起受罚。回你的神界,继续做你那高高在上的天尊,当今日之事你完全不曾知晓。”缓缓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若是你今日执意不走,那也成,此生此世我再也不会理你半分” 不论她有何理由,他原本都打定主意绝对不走,可当她说出他终究只是个外人,以及她不愿再理会他之后,他恍惚之间便知晓了,无论他今日是否要走,夏果定然会将所有的罪责给揽下,用尽各种手段。 忽然之际,他觉着自己竟是如此地无用,连心中所在乎的女子都无法护住,反是将她推向了刀尖之端 “小衍,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走,马上离开。”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若是白笙再坚持不走,定然会迎头碰上那些赶来的神界之人。 “在我处理掉那些预谋不轨的人之前,你必须给我好好地活着,听到了没有”深吸了口气,流袖之下的拳头握得咯咯响,他真是想一掌便劈开整片天空 “我会好好活着的。”至少,在亲眼看到沐卿归来之前,她即便是坠入地狱,受尽万般折磨,也会努力地活下去。 虽然转过身,但夏果还是能很清晰地知晓白笙在她答应会好好活下去之际便离去了,她暗自里松了口气,强自撑起的精力立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她便干脆坐在了地上,微微扬起首来,看着原 本一派云淡风轻的苍穹由远及近地散开黑影。 目光淡然地看着那三个周身泛着银光,看起来华贵不可触摸的元尊在顷刻间立于她的跟前,她唇畔处反而是扬起了一抹笑意。 而这笑意看在三大元尊的眼中,却是无比地讽刺,天吴一步上前,二话不说便挥袖在她的头顶之上落下一道天雷,但便在要触及她身体的同时,被另一道光晕给反弹了开,旋即便传来极为清丽的嗓音:“天吴元尊你这是要做什么。” “此等小小魔物竟敢闯入天山之端,触动核心之脉以至于六界的山川大河皆发生转移,死伤无数,难道不该将她一章劈死吗”见女娲竟然出手救下了她,天吴便不由恼羞成怒地吼道。 岂料,女娲却是轻飘飘地笑了笑,转而便到了夏果的跟前,竟是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以密语传入她的耳中:“我认得你,你是神尊的徒儿。你不惜触动核心之脉可是想要神尊重归放心,此事我绝不会说出去,但是” 顿了顿音调,女娲笑意深深地看着她,但眼底却无丝毫的笑意,“你须得如实告知我,是何人助你打开通往核心之脉的通道的” 说到头来,不过也只是打的这个主意,不论是人也好,魔也罢,甚至于是那高高在上,看似不将任何凡尘俗世放入眼中的天神,终也无法抵制那高位带来的强烈。 倏然之际,夏果的眼底反是浮起了淡淡的悲哀之意,轻叹了口气,慢慢启唇:“多谢元尊好意,只是元尊你也看到了,我为了能救回师父,自坠为魔,为的便是能靠我一人之力进入天山之端,进而打开核心之脉的通道,不若然我又何须做到这般地步。” 冷笑一声,饶是女娲也不由控制不住自己面上的怒意,倏尔站起身来,冷言道:“本尊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神界的天罚可不是与你挠痒痒。” 说是痛不欲生那便是夸赞了,就拿司法战神触犯神规之后所受的责罚,光是听着便已叫人毛骨悚然不止了。 不甚在意地笑笑,夏果微垂下眼眸,整了整自个儿的流袖,以一种破碗破摔的语气说道:“哦,我知晓呀。”不过便是些耸人听闻的刑罚吗,她又不是不曾经历过,拿这个想来吓唬她,想要自她的口中挖出白笙来,真是痴人说梦。 凤眸一眯,女娲怒极反笑,向后倒退了一步,一拂流袖,便将一道天网罩在了夏果的周身,“很好。不过莫要怪本尊不曾提醒过你,本尊有的是时间,得到本尊想要知晓之事,只不过你能否撑得过,那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放心,本尊是绝不会要了你的小命的。”将天网一手,便彻底地收入了流袖之中,她慢慢转过身去,看了眼尚有些未曾反应过来的天吴、竖亥与烛阴,似笑非笑道:“回去再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八章·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大结局中】 在核心之脉发生动摇,六界山川大河皆转移之际,后土便不由染起了浓浓的不安之意,顾不得什么礼数便往永安殿跑,破开结界进去前前后后寻了许久,也未见地白笙的影子。 忽而间,她的心跳便顿了住,她怎么可以忘了,核心之脉乃是沐卿的元神之处,而此时核心之脉受到动摇,定然是夏果不甘心沐卿便这般陨灭,所以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以至于触动了核心之脉纺。 但天山可不是这般好进的地方,凭着夏果的能力定然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进入,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她向白笙求助。 依着她在白笙心目中的地位,他定然是应了她的,自这几日来他甘愿丢下尚还处在混乱中的神界,坚持要留在北极为夏果治病其实后土便已经很明白了。 不论白笙对于夏果的那份感情是属于什么,终归在他的心目中,夏果比之与她而言,不知要重要多少倍。 只要一想通这一点,后土的心底便不由涌起一股接着一股的悲凉,而便在她神思出窍之际,身后忽而传来了一道冰凉的嗓音:“你在此处作何” 那份悲凉之感在听到这道嗓音之后立时便消散不见了,后土慌忙转过身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着眼前那抹绛蓝色的身形,忍不住长出了口气:“天尊你你没事儿便好。” 在她话落的同时,他的周身倏尔染上如同冰封般的森森寒意,目光似锥般地看着她,“那四个家伙可是都去了天山” 虽然白笙对于四位元尊不甚满意的心思在许久以前便有了,但像如今这般表现地如此明显,似是要将其剥皮抽筋般的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而且还直呼他们为家伙,足以见得他此时此刻正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不将那四个人挫骨扬灰。 如此想罢,后土不由皱起了眉头,抬首正与他泛着浓浓寒意的眼眸相撞,脱口而出:“天尊,现下绝对不是掰倒他们的好时机,神尊用了万年的时间,才揪出了叛逆之徒,再者说他们并未有做出什么违背神规之举,天尊你绝不可以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而做出瓯” “感情用事呵,若是我真要感情用事,便不会独自一人逃了回来,留下果果一人面对着那些狼豺虎豹”每一个人,自他归来之后的每一个人,都要他不要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大局呵呵,究竟什么才叫做大局 六万年前,他为了六界大局而散尽神识,他已然已经做了身为天神该做之事,而此时此刻,他只想肆意地妄为一番,而不是被那么多的枷锁羁绊着,眼睁睁地看着夏果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残酷的责罚 心下一怔,果然后土几乎有些站不住身子,险先要向后倒退,但她却是硬生生地撑了住,努力地想要扬起一抹自然的笑意,“不若然,天尊你想要怎么做不由分说地自四位元尊的手中将夏果给抢回来还是为了她再次触犯神规,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抓住把柄,拉下高座来” “天尊你也说过了,你能够重归神界,那是踩着神尊的身体上来的,神尊将神界甚至于整个六界交与你的手中,不是让你为了救他的徒儿引发战乱,使得六界苍生蒙难” 又是六界,又是苍生只要一听到这几个字,白笙便难掩心中的滔天.怒火,似是负气,又似是笃定了决心般,他一甩流袖只留下一句:“若是救不回果果,我便算是守着六界苍生又有何意义。”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之际,后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濒临奔溃的心境,一下便瘫坐于地,滚烫的泪花再也无法抑制,顷刻之间便沾湿了满面,“果果,果果,在你的心目中,夏果便有这般重要吗我守在你身边这般久,为何你便不肯对我施舍半分的温存,为何我到头来只能得到你的一声多谢,而她却能得到你的所有” 她是那般地努力,努力地想要他的眼中能够盛下她的身影,哪怕只是一丝半缕她也是心满意足了,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呀,上苍连这么点心愿都不愿意满足她 眉间有抹暗影,忽闪忽现,而她原本如墨般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红光,不过在顷刻之际便被长睫给遮掩了下去。 唇角微微一扬,后土复又缓缓地抬起首来,慢慢站起了身子,看了眼尚有些刺目的艳阳,不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长安殿。 似乎只要稍稍地动一下,连带着骨髓都痛到几欲昏厥,但要命的是不论她全身上下有多么地痛,都不会昏迷过去,反而是保持着十分清醒的脑袋,体会到自己的肌肤被一点一点地咬破,再慢慢地渗入到骨髓之中,一丝接着一丝地被碾碎。 但若是她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肌肉难免便会抽筋,她只能死命地咬着牙根,两只手想要抓住旁处的东西来支持住自己无力的身子,但她的手才初初触及,便被一阵极为强大的电波所刺中,让她浑身一抖,顷刻间便松开了手,低眸看着自己不过在眨眼间便被炸开了道血口子。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首,想要抬首看些什么东西,但发现眼前一片混沌,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tang不过她知晓自己此时所在的地方很是昏暗,四遭一派寂静,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忽而,有一道稍稍刺目的光芒在昏暗之中乍现,她不甚在意地半倚在墙角,听着那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方才淡淡开口道:“元尊果然是时间多到没处花,一日之内总要来我这儿晃悠晃悠。” “本尊说过了,要你痛不欲生的法子在神界有的是,不过照着如今看来,即便是不需要天罚,你所剩的时间也不久了。”也不恼夏果的无礼,女娲反是悠悠然地半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殷红的鲜血染遍了全身,双手双脚皆被牢牢地拷在天笼之内,半个身子是完全浸泡在血水之中的。 但她似乎并不因为这般的痛不欲生而生出半丝不想再苟活下去的念头,反而还甚为自在地拖着铁链,将身子依靠在墙角,一双渐渐失去焦点的眸子却能很准确地看向她所在之处。 忽而,女娲像是想到了什么,呵呵笑道:“让本尊来猜一猜,你剩下的时日怕是用几个手指头便能算清吧啧啧,也真是可惜,你这般费尽心思地想要神尊复活,到最后反是赔上了自个儿的性命,若是神尊真能归来,也只能看到你的森森白骨了吧。” 抓着铁链的手微微一抖,这个事实无需女娲严明,夏果心中清楚地很,她在坠落魔道之际,便已经察觉到身体在悄然地发生了变化,她虽然挺过了坠落成魔的那道坎,但这也不过完全靠的是她的意志,见不到沐卿她决计不能死,所以她才撑了过来,但不论她的意志有多么地坚强,身体却是已经到了强弩之弓的地步,这也是她为何要马不停蹄地赶去天山的最大一个原因。 若是让白笙知晓了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救沐卿,他定然不会答应带她前往天山的。 后来她在核心之脉中为了能让那丝神识嵌入其中,流失了太多的血,散失了太多的魔气,在当时她便已经很清楚地感应到,这具身体快不行了。 可是她又如何能甘心,她亲手将孩子扼杀在了腹中,为了能前往天山自坠魔道,她已经走到绝境了,再也没有路可走,她唯有靠着那仅剩的意志,苦苦坚持着,只为能等到那个她心心念念之人。 她是多么地害怕,害怕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一如女娲所言,若是沐卿真能归来,她真的还能再亲眼看到他吗 “你心中很清楚,现下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生路,一条自然便是死路。若是你一意孤行,定要死咬着不肯说实话的话,本尊自是不会勉强与你;不过如你这般痴情的女子想来这世间也是少见了,本尊也不由被你所感动,愿意出手助你,所以若是你愿意站出来指出那人,本尊定然会帮你延长寿命,这个交易如何” 嗤笑了声,夏果近乎无力地缓缓阖上了双眸,发干的嘴唇上下摆动:“女娲元尊你这又是何必呢,总是想要我说出些什么我根本便不知晓的事情,你到底想要我出来指认谁你对那人便如此地恨之入骨吗,以至于让你如此煞费苦心地想要将他处之而后快” 一听这回答,原本在女娲的面容之上保持地甚好的微笑瞬间便冰凉了下去,但想来也是这几日在夏果身上碰了太多壁了,她反是已习以为常,见自己如此的威逼利诱也无法让她动摇,不由叹息般地摇摇首道:“看来,在你的心目中,他比神尊还要重要。如此本尊也不再多说,只是本尊好心地提醒你一句,明日便是到了施刑的日期,不过就如今看开,他救不了你呀。” 夏果不由低首笑了笑,若是白笙真脑袋发昏了来救她,才是叫她生气呢,她可以为了救回师父而付出所有,但这也只是仅仅局限于她自己而言,她不想将外人给牵扯进来。 而且白笙对于六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他倒下了,六界定然会再次陷入混乱,征战不断,只为夺取那高高在上的宝座。 这定然也是沐卿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会为了重塑六界而散尽神识,足以说明他的心中装着天下苍生,苍生之福才是他之福。 见夏果非怒发笑,而且还是发自于内心的笑意,女娲瞬间便明了她的心思了,她这是打定了主意,即便是她身死,她也决计不会出卖白笙。 不愿在她身上再多浪费时间,女娲周身一闪便在眨眼之际离开了天牢,只冷冷地留下一句:“如此你便好自为之吧。” 待到其离去之后,夏果方才缓缓地睁开眼了,虽然眼前还是模糊一片,但她却是在恍惚之际看到了什么东西,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但手上的铁链是如此之重,只要她稍一动一下,便会再次陷入她的骨髓之中,让她不得已只能堪堪地又缩了回去。 而便在同时,她倏然捕捉到极其浓烈的杀气迎面而来,不待她反应过来这抹杀气究竟是怎么回事,发梢被急速吹来的劲风吹起,她在下意识之中往一旁侧了下,在离心口咫尺之处便传来了一阵如是钻心般的刺痛,一柄锋利的宝剑不过是在眨眼之际便刺穿了她的身体,贯穿而过,在剑的另一头,站着一抹不是很清晰 的倩影。 虽然看不清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夏果却是连苦笑的气力都没有了,她最近这是有多么地拉仇恨呀,明日便要去施刑了,今日便立马有人怀着满满的恨意想要将她给一剑了解。 她不由认真地想了想,但还真是想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何时又得罪了什么人。 就在她还在猜测来人究竟是谁时,那道身影便已凉凉开口:“夏果,反正你明日便要施刑了,与其要受那如剔骨般的痛苦,不若今日我便送你一程,好给你来个痛快。” 蹙起眉来,夏果缓缓扣上那柄贯穿了她身体的剑,“后土” 饶是夏果如何地想,也猜不出怀着如此强烈的杀意,将她一剑贯穿的人竟然会是后土,在人界虽然她与其之间的交流不是很多,但在她的印象之中,后土是一个极为文雅,而且不喜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外人只需看一眼便知晓她心中所想的女子。 她也实在是想不透,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以至于让她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她。 “夏果,装可怜求同情也该是有个限度,你想要救神尊的心思我能理解,但你又是凭什么叫天尊也拉扯进去,让他为你触犯神规,而今为了能够救出你,他竟然竟然”竟然会说出那番的话来,她与白笙相识数万载,对他的性子又如何会不懂,若是他决定要做之事,定然会奋不顾身。 而且他向来最不喜受约束,她想以六界苍生的安危来制止他,甚至将沐卿也搬了出来,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她无法想象,待到明日施刑之际,白笙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之事出来,她是绝对无法亲眼看着他走向灭亡的,她等了他六万年呀,即便是天神的寿命很长很长,也没有那么多个六万年可以用来等一个人,即便是他要恨她,甚至是想要以她之命为夏果报仇,她都无怨无悔,只要他能够好好地活着。 后土未说完的话,夏果已然明白,蹙眉慢慢淡了下去,她不由笑了笑,松开了握着剑的那只手,淡淡道:“你是怕他明日会做出傻事来,所以才要来取我的性命,对吗” “他为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早已还清了当年你将他带出白莲之情,而且你也完全没有资格承他的情,更加没有资格让他为了你而搅乱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言尽于此,你是自愿受死,还是要我亲手送你上路” 似是叹息般的,夏果忍不住摇了摇首,“只是可惜,我并未打算死,而且,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可以剥夺我的性命。” 闻言,后土的眸色一沉,森森然一勾唇角,“很好,既然你如此地冥顽不灵,我也不介意将你的血全数放干” 说罢,后土手中一用力,便是将剑生生地抽离了夏果的身子,而她在没有支撑之后,整个人便在顷刻间倒入了血水之中。 十指相扣,后土默念诀,不断的有无形之剑聚集在她的周身,密密麻麻,待到聚集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土双手一张,那些无形之剑便以眨眼之势齐齐地飞向夏果 而便在与此同时,自夏果的眉心绽开一道耀目的光芒,在顷刻之际便有一道护障笼罩于她的周身,很好地将那些无形之剑给抵挡在了外头。 见之,后土面色大惊,不待她反应归来,背后便传来了一声叹息:“小果子你为何总是喜欢乱跑,还将自个儿弄得遍体鳞伤,这是存心想让沐卿死不瞑目,爬回来将本君剁成肉酱吗” 一听这嗓音,后土心中大叫不好,流袖之下的手旋即便要聚气,却被他再次打断,那抹白袂转眼之际便到了她的跟前,如是轻而易举般地扣住看她的手腕,竟是让她无法再动弹半分。 迅速压抑住心下的惊愕之意,后土冷冷一笑,周身便开始散出刺目的光芒,但未等那光芒彻底地散发出来,便听得柏奚凉凉地启唇:“你尽管可以散发神力,然后让白笙察觉到你在天牢,试图要杀死小果子灭口,然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跑过来与你拼命,紧接着便引来那四个老不死的,再然后他又与他们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如此可是满意” 散到一半的神力生生地停顿了住,只差一步,便只差一步她便可以杀了夏果心中是有多么地不甘心,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柏奚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她原本也是偷溜进天牢的,如今为了一时之气而与柏奚大战的话,定然会引来白笙,如此一来她非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可能由于她的原因,让他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如此费尽心思地便是不想要夏果成为他坐在高位之上的牵绊,她苦苦地等着他,等了他那么久,又如何会舍得让他再次受到半点伤害,所以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阻碍他的那个羁绊。 回过首去,不甘地看了夏果一眼,但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未曾做,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此处毕竟是神界的天牢,饶是柏奚也无法进去,他深深地蹙起眉来,立于囚笼之外,目光深邃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疼惜之意,“小果子,值得吗” 亲手扼杀了孩子,又坠落为魔,如 此煞费苦心地只为让沐卿重新归来,可是当她好不容易做到了这些,她却是没有时间等了 “帝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柏奚虽然无法进入囚笼之内,却能够运气为她不断地渡仙力,但他却发现她如今的身子便如同一个无底洞,不论他渡多少过去,都起不到丝毫的作用,而她似乎也注意到了,便亲手杜绝了他送来的仙力。 无奈地一勾唇角,扯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柏奚堪堪地收回了手,出口的话音带着掩不尽的悲凉,“是呀,不愧是沐卿那厮亲手教出来的徒儿,生来都是用来气本君的。” 闻言,夏果不由笑出声来,看了眼自己身上正在渐渐愈合的伤口,柏奚虽是能够治愈她表面的外伤,却是无力将那些最深层的伤给挖掘出来,她忽而想起了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她的身体便应了这句话,内子里不知已经败落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便是她不甘心,不愿意就这般地闭上眼睛,想要再看看沐卿所以才如此苦苦地支撑下来罢了。 柏奚又是如何不懂她,单只是他方才进入天牢里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遍体鳞伤的模样,便差些未曾忍住心中涌起的怒火了,若是沐卿还在 想此,他不由讽刺般地摇了摇首,而夏果在感觉好了些之后,便赶忙问起了正事,“帝君怎会来天牢,是小衍让你进来的吗” 似乎是她当时的警告很有效,所以自她被关入天牢之后,白笙便未曾踏进半步过,但她同时也知道,神界的天牢可不是个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饶是柏奚对神界有多么地熟悉,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地进入此处,想来定是受了白笙所托。 “别跟本君提那家伙的名字,不若然本君怕自己会忍不住暴走,冲出去将那家伙给撕成两半儿。”若不是白笙掩护着夏果离开北极,进而做出那么多让他都始料未及的事情来,夏果又如何会走到今日这一步,所以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柏奚便不由气得肝疼。 夏果无奈的笑笑,忽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衍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准备在明日实行,甚至还牵扯到了你的身上” “不要将本君与他扯在一块儿,沐卿将你交到本君的手上,本君便算是拼死也绝不会让你去送死的。”顿了顿音调,柏奚向前靠近了几步,半蹲下身子,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小果子,你不信本君有能力将你救出来吗” “可是帝君你也知晓,此事除非蛮干,否则决计没有机会。”明日她被施刑,整个神界的人都会出动,更不必说那四位一直蠢蠢欲动,竭尽全力想要抓住白笙把柄的元尊了。 眨巴眨巴眸子,柏奚反是笑得尤为释然,“若是救不出来,本君打不了便与他们同归于尽,不若然看着他们那些欠拍的贼脸,本君便算是死也不会瞑目呀” 这话中虽然充满着玩笑之意,但夏果却是清楚地听了出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若是用计不成便直接去抢,即便是真的与他们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眼角不由有些泛酸,夏果抿着唇角微微一笑,“帝君,你很清楚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能为师父做的已经都做到了,事情发展到今时今日这般的境地,全是我自愿的。” “再者,若是帝君你真救出了我,难道还要就此带着我逃亡天涯吗可是帝君你也知晓,六界之下,皆是神界的领土,我们不论如何也逃不脱他们的手掌心的。”慢慢站起身来,带动了身上的铁链,嵌入骨髓之中让她不由皱起了细眉,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常,“我一点儿也不怕死,或许说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自他离开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如何才能够随他而去。” “帝君,我只求你两件事。”顿了顿音调,她缓了口气,觉着这般站着身子有些吃力,便又重新坐了下去,“第一,不要再白白地浪费气力在我的身上,即便你们能将我救回,我也活不久了,我知道帝君你绝对有能力可以拦住小衍,不让他做出傻事来;第二,我已将师父最后一丝神识嵌入了地脉之中,只是那毕竟还是太脆弱了,虽然现下并未被人发现,但想必也瞒不了多久,我想请帝君要时刻地看着地脉,不要让那些人进入天山。” 心底之下,被她这一字一句的话语扯动地生疼,但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出半缕声音来,只能听着她将话说完。 听他没有说话,却也并未有反对,夏果不由欣慰地出了口气,她了解柏奚的性情,他是个非常理性之人,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而冲昏了头脑,所以她才会费了这般多的口舌与他将这些道理讲通。 “还有一事,天罚之后我定然是魂飞魄散,彻底地消失在了六界之内对吧所以若是师父真的能够归来,他定然会忘了我与他之间曾一起经历过的事,这般也挺好的,没有了那段回忆便不会有任何痛苦了。”笑了笑,她复抬起首来,撞上柏奚深邃的眼眸,继续补充道:“所以,还请帝君也让那些知晓我的人全数闭上嘴,便当我从未出现过,这六界之内,从来都没有一个名唤夏果的人。” “其实帝君你说得很对,当初他 给过自己机会,但却无法抵得过上苍,他也无数次地给过我机会,却被我亲手推了开,如今的这一切,不过只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不待她说完,柏奚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小果子,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地定你的对错。沐卿陨灭并不是因为你,在万年之前他便已经预测到自己逃不过神劫” “我知道,不论我做了什么,师父都不会怪我,我一直都知道。”因为与他而言,上至碧落,下至黄泉,他在乎的始终都只有她一人。 只是这一点她知道地太迟了,所以她才会如此不惜一切地想要将他救回来,即便是搭上她的性命也无妨。“时候不早了,帝君在此处待久了也不安全,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方才与帝君说的每一句话,希望帝君能记在心中,不若然,我做鬼都不会放你的哟。” 这丝毫没有威胁力与杀伤力的话,如今停在柏奚的耳中却是如此地悲凉万分,他唯有苦笑一声,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间有些发干,终究只能留下一句:“小果子,莫怕。” 天罚也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再如何痛苦也就是如此罢了,她熬过了那么多的苦,最后不过是要在这天罚之下丢掉性命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却依然乖乖地点了点首,笑道:“有帝君这句话,我一点儿也不怕了。” 确定柏奚真的离开之后,夏果方才有些无力地彻底瘫软下来,看了看拷住自己双手的铁链,以双手扣住,慢慢地挪到了墙角,倚靠在上头便阖上了双眸。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这几日被困在天牢之中,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体会着蚀骨的疼痛,她根本便未曾睡过一个踏实觉,而方才经由柏奚渡来的众多仙力,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浓浓的困意很快便将她给吞噬了。 东皇钟,一下又一下地响彻在天尽头,惊起云散又云聚,而便在这一派祥和之下,于望断崖之下,不知在何时已聚集了众多的天神。 自司法战神被处以酷刑之后,东皇钟便不曾再响过了,而今再次被撞响,所罚的对象却是已然陨灭的神尊沐卿唯一的徒儿夏果。 由天吴元尊亲自牵引着铁链,将夏果牢牢地捆绑在望断崖的巅峰,他飞身立于其旁,冷言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夏果,缓缓启唇:“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九章·千千万万载,我等她回家【大结局下】 若不是夏果现下真的没有多余的气力,她真的想笑出声来,先前她都已经说得那般清楚了,但直到现在,他们都不肯真正地放弃,她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天吴元尊,你不觉着累,我都要听得累死了。” 很显然,天吴的脾气并未有女娲这般好,听到夏果如是言语之后,他的周身便燃起了浓浓的怒火,在无形之中压制于夏果的胸前,让她在顷刻间便面如土灰,他方才满意地缩回首来,眼中未有一丝笑意:“杀了你还脏了本尊的手,你还是好生地体会体会天罚的美妙滋味吧。” 微垂下眼眸,夏果象征性地一勾唇角,淡淡回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天吴元尊,那个位置不但不好坐,而且便算是你穷尽一生也无法触摸到半分,你又何必蛹茧自缚,如此地想不开呢。” 倘若不是女娲察觉到望断崖气氛骤变,迅速赶了上来拦住便要勃然大怒的天吴,他此时此刻便已经一掌了结了夏果。 “倒是本尊小瞧你了,原来本尊还在想着,神尊何时的眼光竟如此之差,会收了个灵力这般低微的菩提果为徒,如今看来还是神尊甚为有眼界呀。”冰凉的目光落在夏果的身上,女娲带着天吴转身离开之际,冷冷留下一句话:“只是可惜呀,自古以来凡是接受天罚之人,皆会魂飞魄散,永远地消失在六界之内,本尊觉着还是挺遗憾的。” 天罚分为九等,皆是按照受罚之人所犯下的罪行进行惩戒,前有司法战神被永生永世地囚于断魂崖,而今夏果所受的天罚当是与之同为一个阶级削骨噬魂。 简而言之便是在意识十分清醒的情况下,被一寸一寸地削开骨髓,勾摄出其散布在里头的魂魄,待到身上的每一寸骨髓被全数削开,魂魄彻底地脱离身体,那么她便是必死无疑了。 听着最后一声钟鸣回荡在耳畔,夏果慢慢地阖上了双目,深吸一口气紧咬住牙根,清晰地感觉到头顶巨雷轰轰作响,不过眨眼间便有无数泛着银光,如冰锥般的物体一根接着一根在顷刻间钻入她的肌肤之内,倏尔便刺进骨髓,身体的深处,有什么东西被那冰锥物体一点一点地勾摄而出。 她现下才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原先她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并算不得什么,真正可以叫一个知晓什么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当是算亲身体会自己的灵魂被慢慢地抽离。 痛得几欲昏厥,可却偏偏无法昏死过去,下唇瓣早已不知被咬破了多少次,此时此刻的她却丝毫也无法品尝出口中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了,灵魂被抽离的同时,她逐渐地丧失了很多感觉,但唯独痛感一直相伴,半分也不肯削减。 而便在一干冷眼旁观之下,忽而一道屏障自夏果的头顶蔓延开来,在顷刻间便阻挡住了那些不断涌来的冰锥,让它们无法再伤害到夏果分毫。 终于还是出手了。女娲唇角一扬,旋即周身便涌上肃然之意,“天尊,你这是何意” “本尊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流袖之下的手徒然握紧,白笙强自忍住想要将眼前这群人生吞活剥的念头,目光只死死地盯在夏果的身上,身形一闪便想要过去,却被一抹倩影给拦住了路,“天尊,我知晓你对于神尊之死一直心怀愧疚,便算她是神尊唯一的徒儿,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然犯下了滔天大罪,致使六界苍生不宁,天尊能为神尊做的都已经做了,神尊定然不会怪你的,若是神尊尚在,他定然也会为自己有如此孽徒而感到羞愧瓯” “滚开”不待后土将话说完,白笙只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却是如同针灸般,深深地刺入后土的心中,让她顿时话音一噎,便听他一字一句,如是自地狱归来般,带着森森然的寒意看着她,“若是再敢说果果半句坏话,休怪本尊不留情面。” 心似是被他这一句话给撕裂成了两半,但她却依旧不肯让开身子,只抬起首来,与他怒火冲天的眸子直视,“你想去救她,便自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后土,不要以为本尊真的不会杀了你。”眸子一眯,他周身倏然燃起了浓浓的弑杀之气,迎面朝着后土散发而去。 但她却毫无畏惧,不曾有半丝半缕的后退,反是笑出了声来,慢慢阖上双目,“我说过了,救她,杀我。”顿住了音调,她倏尔睁开眼来,漆黑如墨的瞳仁之中似是要溢出血来,“白笙,这对你而言定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吧,也罢也罢,若是死在你的手中,倒也落得干净了,我便不用总是一个人独自心伤了。” 弑杀之气在她话落的同时,便渐渐地消淡了下去,而原本笼罩于夏果周身的那层屏障很快便被不断涌进的冰锥物体给刺穿,就在那些物体要再次钻入她肌肤之中时,自她的后背而来,乍开一道炫目的光芒,顷刻间将那些冰锥反弹出数十米之远。 与此同时,原本一直扣着她的双手,让她分毫也无法动弹的铁链倏尔全数碎成粉末,她在意识模糊之际落入了一个温暖如春的怀中,即便她现下的很多感官都已淡化,但她却依然能很清晰地闻到那令她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冷梅清香,此时此刻便弥漫在她的鼻尖。 耳畔旋即响起宛若融开的一池碧水般的嗓音,在无形之中深入她的心田:“小果不怕,为师在这儿。” 师父,师父。她多么想开口一直不停地唤他,可是她艰难地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根本便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嗓音来,一直以来想要坚持着看到他的那个念头,在他唤她小果之际,便轰然倒塌了,终究,她还能在临死之前见到他最后一面,她已心满意足了 觉察到她在顷刻间便要松懈下来的意识,沐卿眼底一暗,“小果若是睡着了,为师就要走了,你便再也看不到为师。” 浑身一抖,她原本要被完全扯入黑暗的意识在瞬间又拉了回来,死命地想要撑起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他的一颦一笑。 “小果乖,很快便好了。”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冰凉的面颊,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头一低,准确地吻上了她的唇瓣,将体内的神力源源不断地渡入她的身体之中,让她暂且撑住一段时间。 而一直看着这一切变化的诸神们在亲眼看到沐卿抱着怀中那个染满血色的女子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之后,惊恐地差些连下巴都掉了,只能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俩人相拥相吻在一块儿,而外界的一切都如是成了虚无的摆设。 待到稳住了夏果的气息,沐卿方才抱着她缓缓站了起来,唇瓣处由于方才在吻她是残留下了些许极为浓艳的血色,却是在无形之中,在他清冷无双的面容之上添了几笔夺目不可直视之色。 “本座的徒儿,如何轮得上他人诋毁。”倏然,清凉的目光落在后土的身上,让她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气在顷刻之际便被推倒,下意识地便倒退了一步,但不待她再有所动作,便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骨头咔嚓一下,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生生卸了下来 失声痛叫了起来,还未自沐卿忽然归来的事实中反应过来,便被后土的一声尖叫唤回了意识,白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便挡在了后土的面前,抬起首来看向远处的那抹紫袂,开口说的却是另一番话:“此事终归都是我的错,与后土无关。” 不愿再将多余的目光留在那厢,沐卿淡淡地收了回来,往后退了一步,便将怀中已然沉睡过去的人儿转交到柏奚的手中,“带小果回北极,在本座回来之前,若是小果有任何差池,本座定叫你好看。” 闻言,柏奚不由啧啧地叹了两声,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呀,亏得他还违背了天道,助他迅速聚集神识,重归六界,结果为了怀中的女子,二话不说便开始赤果果地威胁他,他真是悔地肠子都青了 不过将目光落在怀中之人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之上,柏奚终究也只是叹息了口气:“本君自然会竭尽全力,也望你速战速决,不若然本君还真会被你剁成肉沫。” 因为,他只需看一眼便知晓夏果现下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即便方才沐卿渡了许多神力与她,对她而言不过只是在填一个无底洞罢了,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支撑不下去。 眼底一沉,沐卿颔首不语,但他周身如是冰封万里的寒气却在顷刻间便暴露出了他早已无法抑制的怒气,便只差哪个冤大头自个儿出来让他挫骨扬灰。 见情况十分不妙,柏奚抱着夏果脚底如同抹了油般,在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一直看着这一切变化的女娲在柏奚抱着夏果离去之后,终于忍耐不住,一步上前来,虽然尚有些畏惧沐卿如同冰锥般的眼眸,但还是硬着头皮一字一句地强调:“神尊重新归来,本该是我神界的一大喜事,但是神尊,上有神规在此,下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即便夏果是您唯一的徒儿,您也没有资格可以违背神规,私自放了她,不若然,我神界要如何给诸神一个交代,给六界那些枉死的苍生一个交代” “如何交代本座自有定夺,何时轮得上你在此指手画脚莫不是本座一朝归来,这神界已然改天换地了,需要你女娲挺身而出对本座声声讨伐”在话落之际,紫袂一闪,在顷刻间便立于女娲的跟前,吓得她差些没稳住身子,向后栽了过去。 冷言看着她顿然吓得失色的面容,沐卿反是嗤笑了声,音调不变,但却足以能够让在场的诸神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你们在打着些什么主意,本座心中清楚地很,只是本座也确然不曾想过,经历了天地之劫的天神,口中大义凛然地说着什么超脱了生死,看淡了荣华,原不过只是在本座面前装得一番道貌岸然,内子底里却早已是腐朽不堪。” 听此,女娲的面色顿时一僵,不待她开口想要反驳,沐卿已然冷冷淡淡地接了下去:“有些事情,本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位置,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个无虚的摆设,你们如此竟是如此的想要好,既然有如此大的野心,那么便给本座站出来,只要打赢了本座,一切便都好说。” 一眼扫过诸神,他们在听到这段话之后,皆是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首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这个世界,乃是强者的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挺直腰板说话,沐卿自上古战场浴血而来,虽然在这万年间已开始慢慢改变 ,但骨子里的那抹弑杀之气却是无论如何也祛除不掉的。 想要那把高座成,很简单,也很粗暴,那便是打赢他,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说话 目光倏然落在女娲面如土灰般的容颜上,似笑非笑地启唇:“如何,女娲元尊要不要试上一试” 狠狠一咬牙根,女娲屈下身去,单膝跪在了他的跟前,“小神不敢,都是小神的僭越,请神尊责罚。” “女娲,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也无法触碰到巅峰到底是如何的味道,如今看来,你早已将师尊当年的遗言忘却在了脑后。”似是叹息般的,沐卿的密语在同一时刻传入了女娲的耳中,让她的身子一僵,深深地垂下了首去。 她怎会忘却了元始天王在羽化之前留下的那句话,他渡劫不成的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心中无法舍下,不论是也好,贪念也罢,甚至只是一丝一缕的念想,都会成为真正天神的一个最大障碍,元始天王的羽化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一点她无比地清楚,可是她终究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心,做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来,而今沐卿这般轻描淡写般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只警铃一般,沉重地敲打在她的头顶,让她在恍然中惊醒。 若是她再如此执迷不悟下去,即便真的坐上了那个高位,也逃不过陨灭的结果。 “女娲,你这般聪明,当是能明白本座话中的意思。”话至一半,他倏尔半眯起了眸子,冷冷补充道:“若是你偏生要执迷不悟,本座不介意斩草除根,你该知晓,本座并不在意那些虚无的名声。” 不论六界苍生会如何地说他,他都绝不会放入心中,不论是从前还是如今,他沐卿唯有一点不变,若是笃定了要做一事,便绝不会因为一切的意外而终止,所以若是他执意要杀了女娲,甚至是他们这仅剩下的四个元尊,他都绝不会手软。 只因他们的所作所为,超出了他所能容忍的范围,不管用何种手段,甚至无需安一个罪名,他都会杀了他们。 这也正是为何他们一直这般安安稳稳,不曾表现出野心的最大一个原因,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有沐卿在,他们若想要那个位置,便绝无可能。 但是白笙却是截然不同,他的外表看起来甚为冰冷,但身为医者,他至死都不会有沐卿的决绝、狠辣与果断,而这恰恰便是他们敢露出爪牙的一个最大原因。 看着女娲垂头不语,再将目光扫向了剩下的三位元尊,他们也皆是垂着脑袋不敢出一言以复,他方才淡淡地复又看向了白笙,“之后的烂摊子,你便自个儿收拾吧,本座没心思总给你擦屁股。” 闻言,白笙的心底顿然涌起一股不祥之意,不待他开口,沐卿已淡淡回过首去,面对着众人,提高了几分嗓音道:“诸神听令。” 顷刻间,便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地,诸神皆是垂着首,万分恭敬地听着沐卿继续言语:“吾以上神之名起誓,现将上神之位传与药祖师白笙,自此之后,神界诸事,六界安危,再与我沐卿毫无干系,若违誓,自当魂飞魄散,挫骨扬灰。” 脚下一顿便想要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之力给困住了身子,眼见得沐卿缓缓抬起手来,指尖紫光大绽,在顷刻间便飞向了白笙,光晕打在他的额首,瞬时绽放绚丽夺目的光彩。 而在与此同时,诸神皆调转了个头,朝着白笙齐声高喊:“拜见神尊” 身子一僵,白笙终究还是未曾迈出那一步,堪堪地收了回来,只将灼灼的目光投向了沐卿,似是恨不得要将他给撕成两半儿。 做完了这些事,沐卿方才又慢吞吞地回过身去,看向望断崖,话音清淡地说道:“虽然我已不再是上神,但神规绝不可违背,我既是小果的师父,她所犯下之罪自当由我来承担。余下的天罚便由我来执行。” “哎哎,主人你脑袋莫要乱动呀,再动这凤冠又该掉了”以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前,桃之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不知已经哀嚎了多少次。 但被她所哀嚎的对象却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以双手托着下颔,对着铜镜看了又看,“桃之,这个凤冠真的是太重了,而且戴着也很不方便,我觉着整个脖子都要被它给压断了。” 听到她的抱怨,桃之却是幸灾乐祸地吐吐舌头,“谁叫主人你缠着神尊啊呸,不是,主子,缠着主子说要来个什么人界的婚礼呢,重死你活该” “嘿桃之,是不是师父回来了,便有人给你撑腰了,如今你倒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呀。”说话间,便伸出手去挠桃之的痒痒,她极为怕痒地左躲右闪,只得直嚷着饶命。 夏果这才算是堪堪地放过了她,却是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不由啧啧叹道:“桃之,我还真是不曾想过,你幻化成人形竟会是这般好看。” “那是,若不是你家夫君大人嫌我若是幻化成人形体积太大,带在身上会增加重量,不若然我早便可以这么漂亮了。”顺带着还拉着裙角在夏果的跟前转了一圈,以显示自个儿 是个大美人儿。 不由笑出了声来,但夏果还是被她这一句口无遮拦的夫君大人给说得面颊之上如同烧了起来般,极为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捂住自己的脸,又往铜镜里看了几眼,再次不放心地问道:“桃之,现下我的面色看起来不是那般苍白如鬼了吧” “哎哟我的主人,我都已经快把这整合的胭脂往你的面上涂了,若是再有一点儿苍白,那便让我去见鬼吧”伸出两根手指来,桃之摆出一副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说话的架势来,而夏果在听到她这般信誓旦旦的话语之后,方才放心地又开始挑起发簪来。 便在她垂下首去挑发簪的同时,桃之的眼角一酸,险先不曾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为了不让夏果发现,赶忙抬起首来,让泪水再次倒转了回去,重新恢复笑脸吟吟的样子,凑了过去,挑中了一支通体碧绿,上头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雪莲的簪子,在夏果的发髻之上稍一比较,“主人,你看这个怎么样” “看上去好重的样子。”余光一瞟,夏果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祈祷着莫要再往她的头上戴发簪了,她都快要被这些发簪给压得喘不过呼吸来了 听此,桃之瞬间便要绝倒了,恨铁不成钢地插在腰肢,瞪了夏果一眼,但最终落下阵来,只得作罢,将簪子随手一丢,转而去衣橱处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件衣裳。 夏果只是粗粗一眼看去,便在顷刻间连呼吸都忘了: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外罩一件品红孔雀绣云金缨珞霞帔,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尾裙长摆拖曳极地三尺许,当真是华丽到了极致。 “主人快穿上试试,这可是神尊啊呸,主子挑了许久的。”总是情不自禁地要唤沐卿为神尊,又得要强迫自己改回来,桃之觉着用不了多久她的舌头便要彻底地打结了。 虽然觉着这件嫁衣很重,但是一听桃之说这是沐卿亲手挑的,她立马便二话不说地让桃之给她换了上去。 “啧啧”看着铜镜之中那倒映出来的倩影,桃之看得真是要直流口水了,“主人你真是太漂亮了,我都舍不得把你给嫁出去了,呜呜” 说罢,还甚为不要脸皮地一头栽进夏果的怀中,让夏果唇角踌躇不已,而不待夏果将她给捞走,便听她嗷呜叫了声,连人带衣地被立于其背后之人一把给捞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往脑后丢。 夏果原本是想扶额便是无奈,但当她的眼帘之中映入那抹红影之际,她便再也舍不得眨眼了,从前不论他是着蓝袂也好,紫袂也罢,都衬出六分脱俗,四分不可触摸,而今他身着红衣,似是霞光溢彩都在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能成为个陪衬,应和着他唇畔处那如融开的一池碧水般的笑意,明亮地夏果连呼吸都忘却了。 “眼睛睁地这般大,是看傻了么。”甚为无奈地挂了下她的鼻尖,沐卿略微弯下腰来,贴着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吐散在脖颈之处,“小果今日很美,为师很满意。” 原本夏果便觉得甚为羞涩的,忽听得沐卿这般赤果果到让她直想要找个洞钻进去的话之际,她的整张脸在顷刻间便熟透了,手忙脚乱地便想要推开他,但这点如同小猫挠痒的力量,如何能对沐卿构成威胁,他轻而易举地便握住了她的手腕,眼底的笑意愈深,“离洞房之夜尚还有些时辰,小果便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么。” 哎哟我去,师父大人你老人家还能再不要脸皮点儿吗,是谁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样子了不待夏果出口反驳,沐卿倏尔便将她拦腰抱起,作势便要往外走去。 凄凄凉凉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桃之见沐卿就这么牛哄哄地要将夏果给抱住了,一个身子便往前冲,想要去抱住沐卿的大腿,“主子,吉时未到,你不能就这般闯入新房,将主人给抱走呀” “凡界的那些个什么牢子的规矩太多于繁琐,小果定然不喜,便直接省了吧,单刀直入主题便成。”说话间,不顾桃之的鬼哭狼嚎,便迅速闪身出了房间。 桃之伸到一半的手顿然僵持了住,面上亦是被沐卿那句单刀直入主题的话给羞得不要不要的,她顿然便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颠覆了,从前那高高在上的神尊去哪儿了那孑然一身,孤高自傲,清冷无双的神尊去哪儿了都被狗给叼走了么,竟然说出如此赤果果的话来,这是几辈子不曾开过荤了,才会说出口,做出来的节奏吧 原本堪堪迈出步子,想要去闹闹洞房的柏奚在听到屋子里头沐卿那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之后,硬是顿住了脚步,迎面便与他撞了上,唇瓣处瞬间扬起抹不怀好意的笑弧:“啧啧,你憋了这般久定然很辛苦,内心的焦急与迫切本君很明白,但这流程至少还是得要走一走吧,毕竟小果子嫁于你为妻,可就这么一次,若真这般由你任性过了,日后她定会悔地肠子都青了。” 说话间,还直接无视了沐卿凉凉的目光,朝夏果挤眉弄眼道:“你说是吧,小果子” 原本夏果便已经被沐卿这三言 两语给弄得羞到姥姥家了,而今再迎头撞上坑爹无极限的柏奚,看到他那明显不带好意的笑容,顿然便将脑袋一扭,深深地埋进了沐卿的衣衫之中,闷声道:“师父喜欢便好。” “哎哎小果子,你这般说得也太没有骨气了吧,本君同你说,男人是绝对不可以宠的,你若是一直宠着他,由着他任性妄为,他定然会蹬鼻子上脸,恃宠而骄的” “柏奚。”一看他似是要高谈阔论一番,沐卿微微一眯眸子,忽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柏奚顿住了话音,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便见得他腾出了只手,极为优雅地朝下头指了指,“裤.衩掉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柏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瞧见自己系的牢牢的衣裳之后,瞬间便面色一黑,但当他再次抬起首来之时,那罪魁祸首早已是携着自个儿的新婚妻子逃之夭夭了。 “去你妹的,你才掉裤.衩了,你全家都掉裤.衩”柏奚真是要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了,冲着他消失的方向便要暴走。 “帝君。”在他初初喊出口的同时,身后便传来了一道略带喑哑的嗓音。 顺着那声音瞧去,柏奚一眼便瞧见桃之倚靠在门楣处,揉着泛红的眼角,想要自己不落下泪来,但根本便无法控制住,泪花一滴接着一滴地砸在手背之上。 不由叹息了口气,柏奚几步靠近,摸摸她的小脑袋,话音低柔地说道:“大婚之日,这般哭哭啼啼的很晦气知不知道” “帝君,若是主人知晓了怎么办”闻言,桃之赶忙将泪花给抹干,却是在下意识间便拽住了柏奚的流袖,可怜巴巴地问道。 眸色一沉,柏奚轻叹着摇摇首道:“只要是沐卿说的,她都相信,既然她会答应嫁于他,自然是不会知晓她已然活不长了。”若是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如同指尖流沙般,甚至于比凡人一世的性命都还要短的话,她便绝不会同意嫁于沐卿。 无法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他的身畔,在一场欢喜之后,却留给他永生的孤独,这定然不是夏果愿意看到的。 但看她今日如此欢喜地由他抱在怀中,她定是将沐卿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都当真了。 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柏奚整了整流袖,笑道:“时候不早了,本君也该走了。小桃之,将这些不曾发生的事情全数都吞进肚子里,莫要表现出半分来,明白吗” “帝君不等他们回来吗一旦进入轮回便不知要过多少个百年才能回来了” “这般喜庆的日子,小桃之你便不能不说如此扫兴的话吗无碍无碍,不过也只是去凡界轮回那么个几世,眨眼也就过去了。”再次摸了摸桃之的脑袋,不甚在意地如此说道。 桃之话音一噎,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柏奚为了能让沐卿一夕之际重聚神识,不惜动用了上古禁术,以至于违背天道,天帝勃然大怒,在三日前便颁下诏令,着紫薇帝君打入生死轮回,历十生十世求之不得,得之不得善终之轮回。 “废话本君便不想再多说了,你只需带话与沐卿,待我归来,定然要亲手抱抱他与夏果的白胖小子” 闻言,桃之不由面色一红,跺着脚无奈道:“帝君你老人家便不能正经一点儿么,再者现在连个谱儿都没有呢,你怎么便能知晓主人会生个白胖小子” 做了个静音的动作,在身形渐渐消散之际,留下一句万分欠抽的话:“本君可是预言帝,这话一般都不轻易同外人讲。” 夏果发誓,打死她她都不曾想过,沐卿会将新婚的地点选在山顶,不过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家师父大人的目光便是与众不同,做什么都甚合她意。 清风拂面,漫天的繁星点点,还有便在离他们不过数步之遥,以漫漫的鲜花绿竹所搭建的小屋,双腿搁在软软的草地之上,几乎半个身子都躺在了他的双腿上,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头顶之上那闪耀的星光,偶有几颗擦着墨黑苍穹的星点,一路带着绚丽的尾巴,划破寂静的苍穹,让她舍不得眨眼。 “师父,这个地方真漂亮,我们日后可以住在这里吗”略微的翻了个身,夏果握住他滑下肩头的墨发,在手指间绕了一圈又一圈,玩儿不亦乐乎。 忽而垂下首去,他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映衬着星星点点,在这个静籁的夜晚,只倒映她一人的影子,便听他曼曼地启唇道:“若是今晚小果让为师满意,为师便考虑考虑。” 幸而现下是黑夜,而且还只有他们两个人,否则夏果定然又会羞得不要不要的了,“师父你的脸皮呢” “外头风太大,都将为师的面皮吹走了,不若然咱们进屋寻寻,说不定便能寻着了。”说罢,不容夏果反抗,直接便抱起,赤剌剌地便踢门而进。 红烛昏罗帐,帷幔飘飘,灯火忽明忽暗,唯有流光偷偷溜进窗棂,而夏果便是在这一派温馨默默中停止了毫无作用的挣扎,一把便搂住了沐卿的脖颈,在他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的同时,她迅速伸出脖子,巴 地一下,在他的面颊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而后便卷起锦被,将自己给裹了进去。 但很显然,她这般作为毫无用意,反而让沐卿原本清寂如潭的眼底在顷刻间便燃起了赤火,轻而易举地将她自锦被之中给捞了出来,夏果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一抹黑影直压而来,在顷刻间便剥夺了她所有的呼吸。 而在同时,他腾出一只手来,以极为灵活的速度,将她发髻之上极为碍眼的发簪全数除了去,一身华丽的嫁衣随着两人动作的深入,不知在何时已滑落于地。 红烛漫漫,帷幔摇晃,在彻底地交融在一块儿时,唯有间或呜咽般的喘息声弥漫于罗帐之上,心似是在随着每一个节拍与动作而飘荡起来,推入天堂,又在下一刻拽入地狱,而在与此同时,又似是悠游于碧云之下,白云之上。 在情动最深处之际,他灼热的气息扑散在她的耳畔,如此清晰而又如此地醉人,“小果,我爱你。” 此一生,他只对她一人,说出了这句他迟迟也不肯吐露出来的话,却是让她在顷刻间像是被融化了般。 “宝贝宝贝,我也要我也要,这儿亲一下这儿亲一下,你都亲了他,怎么可以不亲我”见那粉嘟嘟的小嘴在身畔那厮的面容之上吧唧亲了一口,小花立马便不乐意了,极为不要脸皮地将自个儿的脸蛋也凑过去。 青草有些无力地扶额,而立于其根本的那个小小身影闻言倒还真就侧过了首去,咬住自个儿的食指,努努小嘴,软嚅嚅地回道:“可是青草哥哥说,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清你个死人鬼头啊,乖宝宝莫要听这家伙满嘴胡话,来来来,过来让姐姐亲一口。”说话间,小花便直接磨刀霍霍地向那小糯米丸子般的人儿扑了过去。 未待小花的偷亲计划得逞,一道清凉的嗓音便传荡而来,“奈奈。” 一听这嗓音,原本与小花嘟起的嘴巴只差咫尺之间的小脸倏然便扭了过去,恬恬一笑,张开小手便朝着那道紫袂扑了过去,在准确地扑到那温暖如春的怀中之际,吧唧一下便在他的左颊之上留下一个明晃晃的水印,嚅嚅地唤了声:“爹爹。” 腾出只手来,轻轻捏了捏他粉嘟嘟的面颊,目光扫过此时此刻正想要溜之大吉的小花与青草,“奈奈方才与他们在嘀咕什么” “没有什么呀。”眼咕噜一转,沐奈含住食指,朝自家爹爹的身上撒娇耍无赖地噌了又噌,“爹爹看娘亲回来了娘亲今日乖不乖呀” “比你乖。”甚为无奈又极尽宠溺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沐卿换了只手将他抱在怀中,打道便往回走。 听罢,沐奈立马便不乐意了,瞪起一对圆溜溜的大眸,使劲地挤啊挤,想要挤出点儿泪花来,但怎奈眼角着实不给力,他便只能放弃进而搂住沐卿的脖颈,将耍泼发展到无极限:“奈奈很乖的,爹爹才不乖,一去看娘亲就把我给丢了,呜呜,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抽了抽唇角,沐卿毫不客气地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拧了一把,“谁叫你唱的” “小花姐姐爹爹我同你说,小花姐姐可龌.龊了,都将你的宝贝儿子给带坏了呢”一察觉到沐卿周身隐隐泛起的危险之意,沐奈立马便将替死鬼小花给抛了出来,极为狗腿地又在他的面颊之上亲了几口,以示讨好。 无可奈何地轻笑出声来,沐卿真是对这个宝贝儿子没有折子了,饶是他因为他的淘气想要动怒,到最后都会被他的撒娇卖萌磨平了所有的怒气。 “爹爹爹爹,今晚是不是有客人来呀”见他周身的危险之意在顷刻间便消散了下去,沐奈立马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口中直嚷嚷着,便差眼睛没有冒出星星来。 微微一挑眉,“你如何知晓的” “我看到咱们家门前的那个大缸前多了条好大好大的鱼奈奈最喜欢吃鱼了,爱死爹爹了,么么哒一个”说话间,不仅在他的左颊之上亲了好几下,连右颊也不曾放过,以此来显示他的心情是有多么地美丽。 “嗯,一个坑爹欠拍无极限的家伙。”将他总是乱扭动的脑袋给固定住,沐卿如是淡淡启唇道。 而便在他话才初初说出口时,便有一道悠然的话音飘荡了过来:“背后说本君的坏话,小心背上生痔疮。” 在话落的同时,沐奈只觉眼前一花,身子便被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量给拽了过去,而后又不待他反应过来,在他的左颊、右颊外加额首之上,已然被某张嘴亲了无数下。 “哎哟小奈奈你怎么生的这般可爱,真是叫本君手痒嘴痒到不行呀,嗯嗯,一点儿都不像你那丝的爹爹,还是同你乖乖娘亲最像了。”亲完之后还表现出不满足想样子,伸出手来又掐掐他粉嫩嫩的小脸蛋,再绕上他的脑袋,不过顷刻间便将他的头发给揉成了鸡窝。 沐奈何时有被人这般蹂.躏过,而且直觉告知他,眼前的这个家伙他打不过,于是乎,他小嘴一扁,小脸拧成麻花状,包起了一窝的泪花 ,朝着沐卿可怜巴巴地伸出了小手,“爹爹救我,呜呜” 但很不幸的是,向来将他宠到无法无天的爹爹大人,今日在看到他被如此蹂.躏之后非但不曾伸出援手,反是直接转移了话题:“看来这千年来,你经历了不少事情。” 眼底一暗,捏着沐奈面颊的手顿了顿,旋即又像是无事人般的,笑吟吟回道:“我千里迢迢赶来殷虚之境,你不会是想要与我在这清风白云下促膝长谈吧” 微微一笑,便将柏奚引进了屋中,转而似是终于想起尚处在柏奚魔爪之中解救了出来,拍拍他因不满而嘟起的小脸蛋,“去外头玩儿吧,不要闯祸,若是再砸坏了什么东西,今晚便没鱼吃。” 一听没鱼吃,沐奈原本嘟地比天还高的小嘴立时便扁了下去,身子一扭便滑了下去,“爹爹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和小鱼儿玩耍。” 眼看着沐奈迈着小腿跑出了屋内,柏奚方才堪堪地收回了目光,在典雅精致的屋内环视了一圈,笑道:“转眼之际奈奈都已经快有千岁了,本君真是后悔自个儿怎么不给力些,以至于错过了奈奈的出世。” “你轮回劫已过,却为何”清寂如潭的目光落在柏奚的身上,沐卿深深地看着他,但话至一半却被他给打断。 “便如你曾说过的,是福是祸终究都是逃不过,本君觉得这般也挺好的。”唇畔处扬起了一丝苦笑,但转而却又被深深的笑意所取代,将目光投向了窗棂处,“小果子还需要多久,才能归来” 当初夏果在生完沐奈不过半年的时间,便元神散尽而离世,沐卿上天入地,不知费了多久的功夫,才将她流散在六界各地的元神收集,带着沐奈来到殷虚之境,耗费了近半的神力,将元神融入菩提树中,而这一等,便是过了千年。 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沐卿缓缓地斟了杯茶,推到了他的跟前,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千千万万载,我都在这儿等她回家。” 在他话落的同时,外头便传来了咯咯不止的欢笑声,两人顺着声响瞧去,便看见沐奈将小小的身子全数趴在大缸之上,极为恶作剧地以手往水中拍,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水花,吓得缸中的鱼儿花容失色,甩着尾巴到处撞壁。 如泉水敲打着溪石般伶仃脆耳的欢笑声,随着清风渐渐漂浮于碧空白云之间,铺散蔓延至十里开外,在那处,菩提树花开花谢,风吹叶摇,似是也被这欢笑声所感染,发出瑟瑟的声响。 似是哪年哪月,亦是这般地清风拂面,缠绵悱恻,有颗小小的果子,落入一个温暖如春的怀中,那人倏尔睁开双眼,话音清浅如醉:“既是盛夏落地,便唤你夏果吧。”题外话全文到此正式完结,谢谢这四个月来一直相伴左右的所有人,这个结局是随着剧情的发展慢慢才构思出来的,或许有些人看了会觉得有点遗憾,但我却觉得这是另一种不言而喻的美,永远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新文过几日再开,容我缓几天,爱你们,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