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噬妻入骨》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终于到了上架的这一天,喊着文不够看让安安快更的亲们~你们的要求应该是可以得到满足的。 V后更新时间没意外应该是在上午十点,首更一万五,之后会尽量万更,咳咳,作为一个时速渣爆表的手残,这已经是安安能做到的极限了…… 另外,和亲们说下这本书大约的设定吧。 本书大约分为四部,第一部窈窕才女已经写完了,第二部商界财女才刚刚开始,这两部的故事中心是在江城,讲的是段媗发家致富谈恋爱的故事。 第三部是段媗和盛崇到叶城之后,相互扶持携手并进的故事。在第三卷中,全文最大的BOSS才会浮出水面,是个性格比较独特的大帅哥~另外,叶城盛家,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会在这一章里,彻底显现。沉稳的盛家老大盛瀚,狡猾的老二盛楠,势利又真实的盛瓷、高傲又可怜的盛琪,以及咱们精明能干还有一张好皮相的盛三少,还有他三个分别为咆哮帝、娘娘腔和同性恋的好基友,在这一卷都会一一出场。当然,貌美如花身软好压的男配君,也会在这一卷有不轻的戏份。另外,系统的来源,在这一部也会有所解释,如果不出意外,段媗和盛崇的大婚也会在这一卷。因此,第三卷其实才是全文的大头~ 第四卷是婚后的甜蜜故事,相处长久之后变得平淡如水的感情生活,伴随着偶尔的波折和小小的醋意,小包子也会如期来临,诉说着爱的真谛其实是柴米油盐和返璞归真。 全文具体会写多长,其实安安自己并没有计划,因为我有时候写着写着会开脑洞……于是,支线又会多一条或者少一条。不过,到故事讲完的时候,文也就完结了(づ ̄3 ̄)づ 最后,感谢一路陪我走到今天的亲们,无论入V之后,你们是否还在。另外,在公众期收到了不少亲们的花花钻钻和票票,真的很感谢你们,每次看到糟糕的数据觉得简直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看看你们,才有坚持下去的底气。 最最后,煽情的部分说完了,安安在此跪求首订…… 如果有人物面板,安安的属性大约是这样的: 姓名:遥忆长安 技能:吃饭…… 特长:能吃肉…… 所以,只有亲们支持正版,安安才有肉吃,有肉吃,我才有力气码字,快快更新呀~ 么么哒~ ------题外话------ 推荐: 《重生之最强名门妻》(玄幻)作者:冰影儿链接:http://read。xxsy。/info/683785。html 《重生之黑萌影后小涩妻》(高干)作者:凝玉雪儿链接:http://read。xxsy。/info/675699。htm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金丝雀夫人 江城华安路上,伫立着一座欧式风格的洋房,三栋独立别墅被略显古旧的围墙圈在一扇雕花大铁门后,充满着历史的厚重与沉淀感。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穿过安静的林荫道,由远处驶来,停在雕花大铁门前,为这座略显古旧的宅邸,增添了一丝现代的气息。 穿过小花园的喷水池,在几根圆形大理石柱的后面,别墅的大厅展露于眼前。色彩鲜艳的油画作为装饰品挂在大厅的墙壁上,两层高的大厅顶上,挂着镶嵌着红宝石的水晶灯,入眼之处,尽是奢华,让所见之人,不由得遐想,到底是何种人物,才会被妥帖的放置在这样一幢奢华至极的庭院之内。 嗒、嗒、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至近,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慢慢从二楼的环形楼梯蜿蜒而下。长裙的下摆,在楼梯间摇曳而过,荡出一抹妖娆艳丽的弧度。 “亲爱的,礼物我收到了,你选的东西,总是这样的合我心意。”段媗手上拿着手机,脸上带着一抹甜蜜的笑意,声音温柔又悦耳。 “好了,我都说不怪你了,虽然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年的纪念日,但是工作同样也很重要啊。”段媗慢慢的走下楼梯,未曾拿着手机的左手,轻轻拂过脖颈上那串昂贵的蓝宝石项链,声音显得更加清脆。 “放心吧,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爱你……” 最后朝电话那头的男人投了个飞吻,段媗挂掉了手机,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下来。她抬头环视了一圈这座奢华却略显空洞的豪宅,冷清之感不可抑止的慢慢爬上心头。 她在大厅中呆愣了片刻,看着头顶上方的水晶灯有些晃神。其实,她不应该再对现在的生活产生什么不满了,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她已经拥有了一个女人所向往的一切。 英俊能干的丈夫,光鲜亮丽的生活,在更多的女人为了房租水电衣食住行操劳不已的时候,她可以悠闲自在的在阳光充足的午后,在小花园里的藤椅上,静静的享受一杯下午茶。如果这样的生活,还不能让她满足的话,恐怕全世界的女人都要指责她太过贪心吧。 只是,这样的生活美则美矣,却像是在笼子里生存的柔弱金丝雀,除了被人观赏之外,已经没有了独立面对风雨的能力,喜怒哀里全在主人一念之间。如果有一天,主人不再喜欢金丝雀了,这只柔弱的金丝雀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还真不好说。 就像她和盛崇。 如果有一天,盛崇不再爱她了呢? 发了一会儿呆,段媗猛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生活太闲了?”段媗自嘲的笑笑,并未将自己的想法放在心上。 盛崇怎么可能会不再爱她呢? 他们的爱情起源于一次美好的初遇,顺利得像是现实世界中一个美好的童话。盛崇出身于国内最有名望的商界泰斗盛氏,在江城大学的百年校庆中,对她一见钟情。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像盛崇这样的天之骄子,会对她情有独钟,甚至还表现出了这个圈子中十分难得的,对婚姻和爱情的忠诚。 除了结婚五年,还未曾拥有一个孩子之外,她的人生,再也没有什么不满了。不过,盛崇也体贴的多次安慰她,子女都是缘分,急不得。 盛崇不在家的日子,这桩三栋的连体别墅,显得格外的冷清。即便家中除了她之外,还有四个家政,却依旧无法掩盖这桩房子里那股沁到骨子里的冷意。段媗在家里呆不住,刚刚吃完午饭便决定出门逛街。逛街、宴会和喝茶,她如今的生活,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黑色的迈巴赫在这幢华美的宅邸外等待,段媗换了一套略微低调的蓝色连衣裙,领口镶着层层叠叠的精致边路。司机为她拉开了车门,她拎着自己的小手包,坐在了车子的后座。 不过,仅仅二十分钟之后,段媗就后悔了。她今天一定是出门之前忘记看黄历了,所以才会遇上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女人。 “这不是盛太太吗?” 段媗站在原地,看着一身粉色旗袍的何月白慢慢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和嘲讽。 “哦……应该叫段小姐才对。”何月白脸上带着恶意的笑:“毕竟,段小姐现在还没进门呢。” 段媗面色一沉,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月白说的确实没有错。 她家境虽然并不贫穷,但是跟盛家这种庞然大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也因此,虽然她和盛崇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是合法合理的夫妻,却始终没有得到盛家的承认,在江城的上流社会,她的位置非常的尴尬。 她是盛崇明媒正娶的老婆,自然不可能跟那些跟富家公子哥儿当小情儿的为伍。然而,由于盛家的阻挠,她也始终没办法得到盛崇他所处的那个社交圈层的接纳,甚至还为某些人所耻笑。 何月白便是其中之一,而原因,除了情敌,自然不作他想。 段媗不欲惹事,只想离开,并不想跟何月白多加纠缠。毕竟要是再外头吵起来,她自己也丢人。 只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辆运钞车竟然就这么直愣愣的朝站在马路边儿上的她撞了过来! ------题外话------ 安安新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喜欢就收藏一下嘛~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十年一梦 段媗用自己惨痛的血泪史告诉所有人,不要在大马路上装逼,或者陪人装逼。 要知道,装逼久了,必会遭雷劈的。 她大学时写的时候,也幻想想过女主角在和男主吵架后狂奔五百米,然后迎头撞上一辆车,紧接着所有的矛盾都消弭于无形,男主角在女主角病床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的情节。 然而,事实证明,生活永远比更加不可思议。 她就站在大马路牙子上听人说几句话,竟然也能碰上运钞车劫匪。抢劫犯在跟警察搏斗的过程中,横冲直撞,然后直接撞了过来。 一瞬间,她只觉得钻心的疼痛由她的大脑神经元传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仿佛移位。 视线变得模糊,她听见骇人的枪声,路旁的行人慌张的蹲下身子躲避。她看见身下有黑色的液体慢慢的流淌出来,疼痛的感觉让她头脑发昏。陷入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我还没能进盛家的大门! 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未曾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充满着一种舒适的感觉,大概是打了杜冷丁或者别的什么止痛剂。 段媗想着,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出现在意料之中的医院病房。她赤身。裸。体的躺在平地上,四肢健全,全身完好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她惊疑不定的从地上爬起来,难堪的双手抱胸,环顾四周。 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天地都看不见尽头,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甚至没有温度,除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白色光亮,这个世界一无所有。 难道这便是死去之后的世界?段媗站起身,不自觉的朝远方那个白色的小点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感觉不到疲惫,也感觉不到辛苦,她就在黑暗中像是趋向光明的飞蛾一样,不知疲倦的朝那个白色的光点走去。 那个白色的光点越来越大,最后展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本巨大的书。这本书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漂浮在空中,散发着白色的光。 “《商业帝国》……” 段媗看着白色硬质封皮上的书名,突然就产生了一种的欲。望。她费尽力气推倒了这本高达两米的书,白色的书籍轰然倒地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跟着颤了一颤。段媗穿着粗气,颤抖着手打开了这本书。 书中的故事并不太新奇,说的是一个大家出身的贵公子,在偶然的机遇下得到了一个任务系统。这位公子哥原本因为贸然参加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被排出到家族的权利中心之外,被‘流放’到一座名为江城的内地城市。他原本已然身处劣势,少有翻身的可能,却在系统的帮助下,摇身一变精明强干的企业家,将自家的分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最后杀回总部,功成名就。 而这位公子哥儿的名字,意料之中的,是盛崇。 段媗觉得自己看了很久很久,才看到全书的百分之二十。她迫不及待的将书往后翻,她想知道,在自己死后,盛崇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哗啦啦的翻着书,才发现,在这本书里,她并没有死,而是一直活着。盛崇从未爱过她,接近她、讨好她,仅仅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下发的任务。全书结尾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岁了。盛崇这时已经攥取了盛世财团,手中持有股份超过百分之五十,实现了盛世集团自建立以来的最大集权化,一时间风头无二。在她四十岁那年,盛崇为她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在那场极尽奢华的宴会上,已经四十四岁的盛崇,领着她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跳了第一支舞。所有的人都羡慕她的运气如此之好,四十岁的时候,还能得到丈夫如此的宠爱。 然而,在盛崇的心里,却充满了不耐烦。他年轻的时候,对她还有几分兴趣,觉得她天真可爱。但是在他日益成熟,权柄在手之后,还要面对一个年华不再,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的老花瓶,就纯属压力和负担了。在系统的强制性要求下,他没办法找其他的女人,更不能抛弃她,还得让她对他的好感度保持在一定的数值以上。可以说,在盛崇后期的生活里,唯一的不顺就是她了。他记得她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每个重要的日子都会有昂贵的礼物送上,但是却宁可每天睡在办公室也不愿意回家再看她一眼,这就是他们后期婚姻生活的真实写照。 而她,在被他当成金丝雀一样养了十多年之后,甚至已经分辨不清他所说的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分清楚过。 段媗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默然接受。在这个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的世界里,除了这本书一无所有,她趴在地上,将这本书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看他们之间从相识到结婚的每一点一滴,看他在所谓的温情脉脉的面具下,所藏着的那颗无比冷漠的心。 看到最后,段媗只觉得可笑。 她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拥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她或许并不聪慧、也不如那些受过精英教育的大家闺秀,懂得金融融资,地产投资,但是她对他的心却是真的。在看到这本书之前,如果盛崇有需要,她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这就是她的爱情,虽然她拥有的很少,但是她给出了她愿意给出她所拥有的一切。 段媗流着泪,默默的将这本巨大的书阖上。再看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爱的人不爱他,所有的甜言蜜语海枯石烂,都不过是建立在他和系统交换下的假象。如果系统所命定的是另外一个人,或许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你愿意重来一次吗? 在她阖上书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从看不尽的茫茫黑暗之中,来自远方的声音,在她灵魂中隆隆作响。 “我愿意!” 段媗大声的喊着。 如果再有一世,她只愿远远的离开他,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拥有独立的人生! ------题外话------ 摇尾巴,求收藏~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跌落凡尘 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她坐起身,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眼前的房子,陌生又熟悉,恰好是她还未曾跟盛崇住到一起之前,在家住的那间小卧室。卧室位于房子的角落,两面都不向阳,常年带着一些阴森的凉意。她将床头那个按键手机拿到手里,不太习惯的按键解锁,看了眼时间。 一睡一醒之间,时间竟然倒退了十年。回想起之前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让她没什么真实感。然而,她心里却很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真实经历过的。若非如此,为何她的心脏,一想到那个人,就会有微微抽疼的感觉呢? 段媗站起身,将被子叠好,将衣柜打开,看了半天,勉强挑了件比较轻薄的外套,罩在身上,出了房门。十年的奢侈生活,对她到底产生了无法忽略的影响。她家境十分普通,穿戴也不过是时下女孩子最常见不过的装束。但是,自从遇到盛崇之后,她的生活,就像是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她爱上的不是王子,而是心机深重的恶魔,而她做梦的时间,比灰姑娘更长罢了。 “段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 “来了!”段媗下意识的回答,一转头,看见母亲和大姐已经坐在餐桌前。 段媗不太适应的坐到餐桌前,用眼角悄悄打量了一下何佩兰。何佩兰如今四十七岁,因为辛苦的操劳,脸上有着不少细小的纹路,衣着打扮十分平常,从面相上看,甚至还不如十年后那般保养得当。 “你看着我干什么?赶紧吃饭,饭后把碗洗了。”何佩兰瞪了段媗一眼,开始碎碎念叨:“一天到晚窝在房间里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你以为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在房间里坐着就能赚得到!” 段媗低着头,心里有些不悦,但是却丝毫没显露出来,她其实已经很久没听过母亲这样对她碎碎念叨了。 “你也读大学了,就不知道出去做做兼职什么的,给家里赚点钱。你大姐读书的时候,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何佩兰看了一眼一身笔挺职业装的长女段湘君,又看了看日上三竿还一身睡衣的次女段媗,不由得摇了摇头。 段媗什么都没说,从十年后回来,面对对自己态度和十年后大为不同的母亲,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付。毕竟,自从她跟了盛崇之后,母亲就很少对她再念叨些什么闲话了。说得更多的,无非是让她在盛崇面前,多为段湘君和弟弟段辰说好话,让他多多提携。 段家一家五口,靠着段媗的父亲,段振兴经营的几家建材店面吃喝花用。虽说几家建材店面每个月也有不少进账,但是无奈一家五口的花销也十分不小。段湘君如今二十六,有一个男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段振兴和何佩兰对这个长女十分宠爱,总还是要为她准备一份漂亮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次女段媗如今才读大二,也正是要花钱的时候。至于最小的儿子段辰,如今才十六岁,半大的少年,性格叛逆又爱面子。对于这个老来子,段振兴和何佩兰都十分重视,每个月花在他身上的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因此,即便段振兴努力经营店面,何佩兰勤俭持家,段家这些年竟然也过得并不太宽裕。虽然置办了房子车子,但是要说手头有多少活钱,却是并没有的。 “妈,你别说了,反正媗媗现在也才大二,轻松一点也没关系。等到真正进了社会,开始工作了,自然就知道要努力了。”段湘君说完,将碗筷放到一边,看了眼时间,立马拎着包出门上班了。 何佩兰将碗放到一边,自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将最近的帐单子都拿出来,开始算账。段媗最后吃完,默默将碗筷收拾好,拿到厨房去洗。洗碗的时候,她动作不是太熟练,甚至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何佩兰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洗个碗都能打碎,你还能干什么!你大姐从来不跟你一样,毛毛躁躁的!” 段媗叹了口气,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上辈子,她跟盛崇在一起之后,家里光是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就请了三四个,哪里轮得到她来做家务洗碗? 把碗洗完、擦干放到消毒柜里,段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回到房间,她像是浑身放松下来一样,扑倒在床上。脑袋放空了好一会儿,看着这间有些拥挤的卧室,她才慢慢的对如今的处境有了真实感。 十年的现在,手机还停留在诺基亚年代,屏幕跟未来的大屏手机比起来,小的可怜。江城的栎江二桥还未曾修建,盛世的大楼还未曾在市中心崛起,城市五环之外就是郊区,甚至还没有一条地铁。现在的她,才刚满二十岁,还未曾遇到盛崇,只是江城无比平凡的一个大学生。她家境小富,上有精明强干的大姐,下有年幼得宠的小弟,身为次女的她,恰巧是整个家里最不备关注的那一个。 段媗发了一会儿呆,觉得日子有些无聊。或许盛崇确实没有错,她确实就是一个花瓶,就像现在,没有钱,不能出去逛街买东西,不能参加高级的沙龙,不能出国看时装秀,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儿,段媗才爬起来,将电脑打开。电脑首页除了固定系统图标之外,就只有一个命名为<妄想症>的文件夹。 一点开文件夹,里头的文档简直泛滥成灾,全是段媗大学时期无聊写的一些小故事。一边看着那些七零八碎的故事,段媗才慢慢想起大学时期的自己。 其实,她也并非一开始就是个花瓶。在遇到盛崇之前,她也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本市最好的大学,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在系里有着才女之名。她也曾对自己的未来细致规划,想要赚钱买一处小房子,再找个老实的男人,过着舒服的小日子。 后来,盛崇的出现,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她那所谓的梦想,渺小得他弹弹手指头就能为她实现。于是慢慢的,她也不知道,梦想是什么东西了,似乎她天生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只会用名牌来包装自己的女人。 段媗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看自己写的那些小故事,时不时被自己当年写的故事雷得外焦里嫩,产生一种‘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我写出来的呢?’的感觉。然而,当她想要修改的时候,却又怎么都改不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良久,她默默的将电脑关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十年后的她,甚至还不如十年前。她连当初自己最擅长的东西都扔掉了。 连所谓的自己都没有了,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爱上她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前方有男主,出入需谨慎 四月的江城,有一年之中最为美好的景色。清风细雨,在空中交织成一副清濛的帘幕。路旁的梧桐树新长出翠绿的叶子,细密的雨丝洒在那宽大的叶掌上,更添一分青葱的绿意,让人心旷神怡。 段媗穿着红色的小礼服从黑色的小轿车上下来,白色的小高跟踩在酒店铺出来的,有些湿润的红地毯上。何佩兰从车子的另一边下来,看着亭亭玉立的段媗,一时间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她扯了扯段振兴的袖子,轻声说:“媗媗也长大了。” 段家一家五口,在江城一家装潢精致的大酒店前接连下车。何佩兰挽着段振兴的小臂,段湘君、段媗和段辰跟在后头,一家五口走进了这家大酒店。 今天正是段振兴的亲大哥,段振德六十岁的大寿。在这个富豪林立的江城,段振德也算是小有名气。寿宴这种场合,从来都是攀关系论交情的好场合,段振兴和大哥的感情十分不错,事业上也还需要大哥提携,因此不过午后时分,便早早携了妻子儿女到酒店,给大哥帮忙。 一进酒店,何佩兰就把段媗打发到一边儿去,然后拉着段湘君给段振德的妻子帮忙。段媗其实对举办宴会之类的事情,是再熟悉不过。要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当花瓶的本事的。上辈子,作为盛崇的妻子,她也参加过不少晚会,也亲手操持过盛崇三十岁的生日宴会,早见识过比这大无数倍的场面。不过,在如今的何佩兰眼里,自然那是出去参加工作的懂事明理的大女儿更能干,至于还未曾出校门的段媗,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罢了。 段媗也乐得清闲,她上辈子喜欢在人前出风头,喜欢彰显自己的能干,只是如今,她反而有了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感。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真实感,让她觉得日子过得索然无味,争与不争,又有什么区别呢? 段媗坐在酒店二楼的窗台前,看着远处的风雨飘摇,柔韧的柳树枝条在空中被吹打得漫天飞舞,就像是无法反抗的命运。时间慢慢流逝,华灯初上,纸醉金迷,车辆慢慢停满了酒店前的停车场。 宴会在这个风雨之夜拉开了序幕,何佩兰将两个女儿都带在身边,抓紧时间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介绍给其他人。段媗百无聊赖的跟在何佩兰身后,看着某些年轻男人略微惊艳的目光,自嘲的笑笑。 她确实是有着一张美人脸的,若非如此,恐怕她也不会那般轻易的踏入盛崇那温柔的陷阱之中。毕竟,女人的美貌向来都是资本不是吗? 段媗低垂着眼眸,不经意的回头,一刹那之间,竟然愣住了。 “段媗!你看什么呢?”何佩兰脸上带着薄怒,却由于场合不对,只得强行忍着。 在何佩兰旁边,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年轻男人,带着三分尴尬七分难堪的看着段媗。 “媗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先生……” 段媗脑中乱成一团,脸色煞白,也没注意到何佩兰的脸色,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完,她头也不抬的迅速从这个略有些拥挤的宴会厅里离开。 那个人,那个人,哪怕只是一个远远的背影,她也能毫不迟疑的认出来!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明明是在江大建校一百五十周年的校庆上!他作为毕业的学长,为母校捐款一千万建立信息楼,而她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之一,有幸接待了他。后来,两人一来二去,竟然就慢慢的走到了一起。 然而,当初恋爱的过程有多甜蜜,之后知道真相,她就有多痛心。存在于她认知中的浪漫爱情,或许对于盛崇而言,仅仅只是设计好了的步步为营。而目的,就是完成那个所谓的系统交给他的任务,获得经验值,兑换有效信息,和免除雷击的惩罚。 段媗站在卫生间里,坐在马桶盖上,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并非是心动,而是心惊。 她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如果可以,她多想死死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段媗捂着脸,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泪流满面。她一个人在马桶盖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泪水已经将脸上的妆完全糊花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的盛崇正看着任务框中的内容,捂着额头无语凝咽。 【请在今晚十二点之前,与目标人物牵手,否则经验值扣除三十,遭遇雷击一次。下附目标人物资料。 【目标人物姓名:段媗 【年龄:20 【性格:未知 【爱好:未知 【好感度:0 【信任度:0 【附带玉照一张 ------题外话------ 盛崇(摇尾巴):大家要是再不收藏的话~人家就要被天打雷劈了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牵手任务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全然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而在宴会厅的某个被幕帘遮盖的小露台上,一个身材挺拔的英俊男人,只身站在远离喧嚣的人群之外。 这人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自有一番沉稳的气度。侧脸清俊雅致,每一道弧线都恰好好处,眼睛深而明亮,让人联想起在海水中被冲刷得晶莹剔透的玛瑙或碎石。挺拔的身材被包裹在高档合身的西服中,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因惯受追捧而特有的自信与自得。 无论是谁见到这位被奶油包裹着的贵公子,恐怕都要让自己的视线多停留几秒,感叹造物主对他格外的优待。然而现在,这位贵公子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狰狞,一张俊脸变成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囧’字。 ‘和目标人物牵手……这什么破任务,完不成还要遭雷劈!’ 盛崇手里捏着一只高跟酒杯,略显桀骜的眉眼间透出一丝不耐。他看着系统上开始倒数的时间,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作为一个系统的携带者,他很清楚的知道,系统的存在,有利也有弊。 完成系统布置的稀奇古怪的任务,他能换取所谓的经验值。在经验值到达一定数目的时候,他可以通过系统获得消息。比如,知道城市的地铁口将会于何时开在哪里,又比如,得知某位高官不可对人说的秘密。信息,在这个时代,是远比金钱更加重要的东西。有了先知的能力,他就能避免投资的风险,也能掌控一定的权利,使权利为自己所用。 当然,盛崇也曾尝试过反抗系统的滋味。他曾经故意不去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然而等到时间过完的那一刻,那种高压电通过四肢百骸的感觉,虽然不会对他的身体真正造成损伤,但是那种来自神经元的疼痛却是真实的,足以让他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 因此,即便系统提出了一个让人无语得想要撞墙的任务,为了所谓的经验值,为了不遭雷劈,盛崇也得硬着头皮去完成。 盛崇之所以会来参加这次宴会,最初只是为了给段振德一个面子。他虽然也是盛家子孙,如今却徘徊在盛家的权利边缘地带,只能和段振德这种在江城还排不上号的人物合作。不过,作为合作伙伴,该给的面子,盛崇还是会给的,段振德盛情邀请他过来参加自己的六十寿辰,他倒也没再推辞。却没想到,就因为这个可来可不来的宴会,触发了系统的隐藏任务。 不过,眼前这个任务,对他而言,到算不上艰难。毕竟,这是宴会上,目标人物又正巧是宴会的参与者,他呆会直接上前去邀舞,一直交谊舞跳完,牵手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想到这里,盛崇心思又放松了一些。比起之前完成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任务,这个任务显得轻而易举,到手的经验值也并不少。 不过,参加宴会是一回事,要去应酬那些根本扯不上关系,也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本来盛崇是想在宴会上露个面,送上礼金,然后早早退场。然而,偏偏系统临时发布的任务,让他只能留在原地,一面应付他人的恭维与试探,一面看着系统地图上显示出的那个表示任务目标的红点,心中的烦躁一点点升腾起来。 ‘次奥,这是掉进马桶坑里了吗?’ 盛崇按了按眉心,安抚自己几欲抓狂的情绪。就算是在女厕所里便秘加补妆,这都大半个小时了,总该出来了吧!看着任务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盛崇心想,难道这次任务失败,就是因为人物目标在厕所里呆了一个晚上?跟被雷劈比起来,他还是觉得闯进女厕所牵人家的手更加丢人更加让人无法忍受啊! “振兴,这位就是盛世集团的盛公子。”段振德拉着段振兴,笑呵呵的给他介绍眼前这位大少爷。 作为专业装逼一百年专业户,盛崇虽然脑海中正在抓狂,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贵公子样子。见段振德引人过来,也十分给面子的露了个浅笑,跟对方礼节性的握了握手。 “盛公子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啊。”段振兴脸上挂着七分客气三分讨好的笑,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很清楚要要怎么做生意,怎么和别人打交道。然而,面对盛崇这样出身大家眼高于顶的公子哥,段振兴多少有些拘谨。即便有段振德帮他引见,但感觉到这位盛公子的心不在焉,还是让他有几分尴尬。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盛崇还能打起精神应付人,但是现在,他全部的心思都盯在了脑海中的那副系统地图上。地图上的红点慢吞吞的挪动了一下,盛崇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好不容易,地图上的红点进入了宴会大厅的范围,他视线一转,紧盯着大厅的侧门,一袭火红的礼服,进入了他的视线。 被他牵挂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女人,或者应该说女孩才对,穿着一袭火红的小礼服,踩着一双白色的小高跟从宴会厅的侧门进来。她肤白似雪,一头乌云般的长发又长又直,发丝编织成精致的发辫从耳边一直收到脑后,长发如同瀑布般垂下。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女。 盛崇眉头一挑,心中的焦虑和不耐化解了几分。作为一个雄性生物,对于美丽的事物,特别是美女,总是要多几分宽容和耐心的。 “不好意思,我看见熟人了,先过去打个招呼。”盛崇歉疚的笑了笑,朝段振德点了点头,一转头到放置着美酒和食物的餐桌上取了两杯鸡尾酒,朝段媗走去。 段振德和段振兴兄弟俩,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翩翩公子哥儿十分殷勤的端了两杯酒,凑到自家侄女|女儿面前刷存在感了。 段振德问:“媗媗和他很熟?” 段振兴:“……” ------题外话------ 盛崇某天又接到了新的任务 【任务内容:求收藏一百个 【任务时间:十天内 【完成奖励:来自段媗的香吻一枚 大家能让萌哒哒的男主,亲到他家的女王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无法抵挡的诱惑 段媗在洗手间里擦干了眼泪,又慢吞吞的补了妆,这才重新回到宴会厅里。 以段振兴和段振德的关系,在这场宴会中,他们一家是肯定要留到最后的。但是以盛崇的身份,出席这种档次的宴会,大概露个脸就行了。以他的性格,不见得会停留多久,来应付这些对他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 段媗从宴会厅的侧门进来,下意识的克制自己,不要去找那个人的身影。她直接走到位于宴会厅角落里的某个小露台,露台被暗色镶金的帘幕所遮挡,显得隐秘又朦胧。她站在窗前,看着道路上的路灯由近向远,车流蔓延至看不见尽头的远方,心中的思绪慢慢的平静下来。回想起往事,她甚至觉得如今的自己有几分可怜。即便知道对方对她不过是欺骗和利用,却也无法生起憎恨的心思,记得更多的,仍旧是他对她的好。无论感情是不是真的,她得到的那些好处,享受的那些荣华富贵的日子,总是真的吧。 “这么热闹精彩的宴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风景,未免太寂寞了。” 熟悉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段媗惊慌的转过身,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就这样冲进了她的视线。那是她即便在梦中,也能辨认出来的容颜,却比十年后多了几分青涩,少了几分沉稳和韵味。简而言之,在段媗眼里,三十四岁的盛崇,是个成熟的值得依靠的大男人,而眼前的二十四的盛崇,则像个嫩森森的毛头小伙子。 盛崇是从小在宴会厅里打滚过来的,却很少在这种场合抱着讨好的心态跟一个女人套近乎,更别说对方还是个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小女孩,这让盛崇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递给对方一杯酒,准备找几个话题聊一聊,减少一点儿尴尬,铺垫一下气氛,然后再滑入舞池跳一支舞。总而言之,由于目标任务是一个符合他审美的美人,所以他就少了几分急迫,多了几分轻松自在的心情。 段媗竭力维持着脸色的平静,心中的波动却如同翻江倒海。眼前的这张略带桀骜的脸,和十年后他温柔眷恋的容颜重叠在一起,让人目眩神迷。 盛崇手中还端着那杯鸡尾酒,脸上的笑容却慢慢的僵硬了起来。眼前的女孩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便扭过头去,将他就这么活生生的晾到了一边,年轻气盛的盛崇盛三公子,几乎被气炸了肺。 好不容易忍住了掉头就走的欲。望,盛崇自己一仰头,将两杯鸡尾酒都喝了个干净,冰凉的酒液从喉咙里流进身体,感觉心中的怒火稍稍被熄掉了一点儿。他将两只高跟酒杯放在露台的窗户上,摸了摸鼻子,继续跟段媗套近乎。 段媗两手扶着栏杆,看也不看旁边的这人。 盛崇被人明晃晃的甩了冷脸,也依旧跟没事人儿似的。段媗倒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他有这么厚的脸皮。又或者应该说,上辈子,他勾勾手指头,她就屁颠屁颠儿的往上凑,确实也轮不到他来施展所谓的厚脸皮。 段媗在一旁不理不睬,让一旁唱独角戏的盛崇显得格外的尴尬。就在他险些想要直接将对方的手抓起来,然后塞一杯随便什么东西过去,强制完成‘牵手’任务的时候,段媗终于将脸转了过来。 盛崇心中一喜,只要对方肯交流,他就有把握获得对方的好感,毕竟只是个年轻的小女孩儿不是吗?况且,在一个人多嘴杂人来人往的宴会厅里对一个年轻姑娘家动手动脚,也未免显得太没有风度。真闹出点儿什么,他就丢大人了。 “大伯的六十寿辰,能有盛少前来贺寿,真是让整个段家都与有荣焉。”段媗的视线依旧平视前方,不是不愿意看他,而是不敢看他。顾忌场合的,并不止是盛崇,也包括段媗。 经过刚刚的冷漠和试探,她几乎已经能确定,肯定又是那个系统,给盛崇安排了任务。否则,以这人的高傲,又怎么可能将脸皮扔到地上,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狠踩。再者,他向来都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如果坚决不配合,谁知道他会为了达到目的做出什么事呢?毕竟,为了不遭受所谓的雷击惩罚,他甚至可以忍受她,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人,在他身边呆了二十年,那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无法忍受的? “你认识我?”盛崇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心思千回百转。知道他是盛崇,还对他爱搭不理,这明显就是在玩所谓的欲拒还迎。只是这手段可算不上高明,都是他玩剩下的了。 盛崇心里的嘲讽一闪而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在人家伯父和亲爹面前卖了个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 段媗心知自己说漏了嘴,她现在可是第一次跟盛崇见面,不得不找了个还说得上去的借口搪塞:“之前在伯父的公司见过盛少,只是您恐怕对我没什么印象。” “是吗?”盛崇也不点破,只是笑道:“现在认识也不晚。” 段媗没有说话,盛崇却借着她难得的松动,趁热打铁的朝眼前的女人伸出手:“不知道我没有没这个荣幸,邀请您跳一支舞?” 段媗这时才转过头来看他,盛崇的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柔情,闪烁着潋滟的水光,仿佛被他注视着的这人,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上一世,多少次,她就沉浸在这样的眼神中,无法自拔? “看在我一个人在这儿自说自话了大半个小时的份上,段小姐多少赏个脸吧?”盛崇眉头一挑,一张俊脸在璀璨的灯光下俊美得发邪,像是将人引入无边黑暗的吸血鬼。 等到段媗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顺着男人力道,滑到他怀里,红裙紧贴着黑色的西装,共同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了。 ------题外话------ 看到栗子的留言啦~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争吵 一支舞的时间,转瞬即逝。盛崇彬彬有礼的牵着段媗的手,将她送到舞池边上,举止风度无可挑剔。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在段媗转身离开的时候,盛崇拉住了她的指尖,意犹未尽的问。 段媗心中的感觉是说不出的复杂,她看着他,轻轻的说:“段媗,女字旁,宣而告之的媗。” 说完,段媗快步离开。而站在她背后的盛崇,看着她躲瘟疫似的样子,心中有着些许的疑惑。刚刚两人跳舞的时候,段媗曾经有一瞬间,对他的好感值达到了九十九。然而,下一秒,那条原本已经几近满档的栏目,又重新变成了零。 ‘难道是系统出问题了吗?好感值怎么可能一瞬间升成了99,又掉回原点?’ 盛崇百思不得其解,默默的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凡事有因皆有果,他的直觉告诉他,刚刚的失常,或许并不是系统自身的问题。 从盛崇身边离开,段媗穿过了大半个宴会会场,重新回到了何佩兰身边。她发现一个人落单,远比跟在母亲身边危险得多。如果是刚刚那样的情况,盛崇总不可能当着她母亲的面,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讲上半个小时,再将她带入舞池。 何佩兰看见段媗回来,眉头皱着,却因为顾忌着场合,只是低声发怒:“你干什么去了?刚刚我为你介绍王先生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就这么走开,有显得多么没礼貌?” 段媗只好苦笑,要是知道找个借口避远一点儿,反而方便了那人的行动,恐怕她宁可跟在何佩兰身边,被碎碎念叨一晚上,认识那些所谓的王先生李先生。 盛崇完成了今晚的任务,像是放下了一个大担子似的,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也有心情应付别人的恭维和客气了。不过,这样的耐心持续得并不久,等到时钟慢慢走到九点的时候,盛崇就从人群中脱身,跟段振德告了别。 段振德招待客人简直忙昏了头,此刻见到撞上门来的盛崇,原本还想旁敲侧击的问一问盛崇和段媗的关系。然而盛崇的动作远比他想象得更快,三两句话说完立马告别,压根没给他留下寒暄的时间。 段媗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和大姐热络的跟人交谈,自己乐得站在一旁当壁花。不过,人的气质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东西。居宜体,养移气,上一世,她在盛崇身边,也算是经历了不少大场面,身上的气质,在那些真正的名门闺秀面前并不出彩。但是放在当下这个宴会,如今这个场合,却已经是极为出色了。更别说,单从外在来看,她从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因此,即便她很少说话,也有不少人的目光就这么越过了何佩兰与段湘君,落在了她身上。段媗当花瓶站了一晚上,收获赞美无数。 大厅中的时钟,慢慢的指向了十点,除了和段家关系极为亲近的客人,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段家兄弟俩,笑容满面的跟客人们握手,将人一个一个的送出大厅。 何佩兰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她虽然跟着段振兴也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但是还是头一次,以半个主人家的身份,来主持一场宴会,多少有些紧张,生怕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情况。 段媗站在何佩兰身后,给母亲捏了捏肩膀。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一道微微上扬的女声,从段媗身后传来:“弟妹,你养得好女儿,今儿可真是给我面子啊!” 段媗眉头一皱,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却见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裙、划着浓妆的妇人,站在母女两人身后,略带薄怒的看着她们。不是段振德的妻子王丽瑞,又是谁呢? 何佩兰哪里会听不出这话里头的讽刺意味,只是王丽瑞家境好,娘家有本事,妯娌之间相处,原本就压了何佩兰一头。再加上这些年来,段振兴事业上,有赖段振德的提拔,何佩兰见着自家大嫂,向来是还没说话,就露了三分怯。 “大嫂,这话怎么说呢?”何佩兰站了起来,有些气势不足的问。 “今天是振德的六十大寿,本来我也不想说这些,没得让人扫兴。”王丽瑞轻轻扫了沉默的段媗一眼,继续说到:“但是转念一想,今天这是碰见我侄儿,这也就算了。要是下次遇上别的什么人,还不得说我们段家没家教。” 何佩兰眉头皱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段媗抢了先:“到底是什么事?大伯母不妨明说。” 王丽瑞用眼角看了段媗一眼,平日里段媗向来不声不响,虽然有一副美貌,却只是个榆木美人。却不想如今,态度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不过王丽瑞也并没有将段媗一个小辈放在眼里,只是继续对着何佩兰说:“我娘家的侄儿,弟妹你也是见过的,说好在宴会上介绍他和媗媗相互认识。只有哪里想得到,他好端端的过来跟媗媗打招呼,媗媗却理也不理,掉头就走。这算是什么意思?我侄儿托我问你一声,可是他在生意上,有事得罪了你们?” 段振兴前段时间,由段振德牵线,成为了王氏办公楼装修的建材供应商,这对段振兴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生意。而王丽瑞的侄子,正是主管这个项目的主管。何佩兰一听到生意这两个字,下意识的低声下气的跟王丽瑞道歉:“媗媗还是小孩子,宴会上又这么嘈杂,说不定是她见着熟人,所以没有注意到……。” 王丽瑞嘲道:“媗媗还是头一次参加这么大排场的宴会吧,再说了,宴会上都是看着我家老段和我们王家的面子来的客人,媗媗又哪里会认识?” 何佩兰见王丽瑞的脸色依旧不好,火气也上来了,却不好对着王丽瑞发泄,只好没头没脑的扔在了自己女儿身上:“还不给你大伯母道歉,以后长辈跟你说话,得认真听着,知不知道?” “听什么?”段媗将头抬起来,心中的烦躁和愤怒升腾到无以复加:“我想跟谁打交道,是我的自由。难道我走在路上,遇到每个跟我搭讪的人,我都要回答吗?” 王丽瑞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段媗,手抬起来,用食指指着她:“什么叫搭讪?长辈给你介绍,那也叫搭讪吗?” 段媗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那行吧,是我不对,不该在那个时候转身就走。” 何佩兰见段媗好不容易服了软,趁热打铁的给王丽瑞说好话:“大嫂,你看媗媗也知道她自己错了……” 段媗却径直截了何佩兰的话头:“妈,我还没说完呢!” 段媗向前迈了一步,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年轻的脸上,气势如虹,直盯着王丽瑞:“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过,还要跟大伯母说一句,以后那些比我大了十多岁的男人,就用不着跟我介绍了。就算咱们家要做生意,也不是这么个做法,您说是不是?” ------题外话------ 那啥,今天宿舍断网,更新晚了~之后的更新依旧是每天十点~收藏增加了两个,好开心~么么哒 喜欢盛三少和媗媗就收藏一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狐假虎威 原本热闹的寿宴,因为最后的争吵,闹得不欢而散。段振兴一家坐在车上,何佩兰的念叨滔滔不绝的从车窗里飘出来,让段媗恨不得找两坨棉花,把自己的耳朵塞起来。 段湘君看着段媗,也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不就是介绍你认识个人,至于弄得那么难堪吗?”段湘君算是快被段媗给气死了,在段湘君看来,段媗纯粹是还没入社会,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如今做生意有多么艰难。别说王丽瑞那侄儿到底有没有别样的心思,就算有,认识一下又能怎样呢?都是自家亲戚,先哄着他把合同签了字,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段媗她不乐意,还有人能逼她不成? “难道我就应该和一个比我大了十多岁的男人,须臾蛇尾,就为了你们的生意和合同?”段媗觉得很可笑,难道自己的女儿、妹妹,被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男人惦记,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她长得漂亮,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就代表她就应该跟高级交际花一样,用自己天生的资本,来为别人获得利益?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刺激,她算是将上辈子有关这件事的回忆,都想起来了。上辈子这个时候,她还是个单纯得很的小丫头,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什么王宝成,是抱着泡她的想法接近她的。毕竟,王宝成比她大了十四岁,又是自己大伯母介绍的,段媗只是将他当成再不过的朋友来对待。 王宝成在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送了她一条昂贵的项链作为见面礼,大伯母示意她收下,母亲也没有让她拒绝。起初她还以为是王家本身就富贵,因此跟人来往的方式与常人不同。后来才发觉,王宝成开始时不时的约她出门见面吃饭、看电影,甚至开车到她学校来接她。王宝成常年开一辆宝马,在学校门口停过几次,让学校里流言霏霏,甚至有人说她在外头被人包养。上辈子,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然而却已经晚了。 她后来实在是不堪其扰,将事情和家中说了,却被何佩兰骂。而她被人包养的流言,一直持续到她大学毕业前夕,才慢慢消散,只是也因此,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联系过自己的大学校友,不愿意回想起当初那段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风刀霜剑言如雪,流言蜚语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名誉的打击,远比众人想象得更为严重。甚至直到多年以后,她嫁给了盛崇,还有人拿这事来说闲话。 “你以为做生意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以为你坐着,钱就会流到你口袋里来啊!”段湘君被段媗激怒了,段媗的性格,说得好听叫随和,说得直接一点儿,就是懦弱。平时在家里,就很少说话,一天到晚窝在卧室里,不知道对着电脑写些什么东西,被母亲骂,也向来不做声。段湘君在段媗面前,向来是十分有优越感的,如今却被妹妹顶撞,她心里尤其不好受,觉得自己身为长姐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我跟爸爸在外头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家里!”段湘君见段媗不再做声,气势更盛:“你和老三还要读书,生活费学费、家里的水电、财米油盐,哪样不要钱?大伯母介绍人给你认识,你不说好声好语的跟人家攀交情,还甩出一副臭脸!你知不知道,妈妈本来准备让你毕业之后,去王氏工作,可比呆在家里这个小公司,看着那些门店要好多了!现在,全都被你给毁了!” 段媗一瞬间,只觉得格外的心寒。她总算是知道,重生之后,那种浑身不对劲儿的原因了。上一世,她在盛崇身边的时候,不管是母亲姐姐,还是亲戚好友,谁不讨好她,顺着她的意?她小小的犯个感冒,母亲都要大惊小怪一阵。至于她一直生不出孩子,在母亲眼里,那更是天大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何佩兰不厌其烦的为她寻来各种各样的民间偏方,甚至三番四次的想要带她去京城的大医院看医生。要不是盛崇一直没有给她压力,恐怕母亲连人工授精这样的方法,都能提出来。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却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段媗突然觉得,其实盛崇也好,眼前的母亲姐姐也罢,所有的感情,其实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对一个人好,要么是想得到利益上的回报,要么是想得到心理上的满足。这人世间,无处不如此,无人不如此。当初的她,是段家和盛崇相联系的唯一交点,是段家晋升的登天梯。只要有她在,盛崇哪怕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对段家照顾几分。而已盛崇当时的身份地位,只要他有那么几分意向,从手指头缝儿里露出来些许,就够整个段家赚的盆满钵满了。 段湘君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她深得母亲的喜爱,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从将人念死的这么技能上看,段家三个子女,只有段湘君得到了何佩兰的真传。 “既然你觉得王氏那么好,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段媗看了段湘君一眼,只突然觉得一种愤慨从心底深处钻出来。如果她不需要依靠别人,她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拥有社会地位和财富权势,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这个狭小的车厢里,被人横加指责? 一直低着头打PSP的段辰,突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风凉话:“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因为,这只是用来哄你的啊!” 车厢中突然鸦雀无声,半响何佩兰才轻轻在段辰头上拍了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就在段家姐妹气氛尴尬的时候,在另一个段家,气氛也十分不平静。 忙完宴会的事情,段振德一家并没有再连夜坐车回去,而是就在酒店开了房间休息。段振德将泡得热乎乎的脚从水桶中抽出来,用毛巾将脚擦干,问在一旁看电视的王丽瑞:“今天老二家的回去的时候,一脸黑成了煤炭,你又说什么不好听的,刺激着她了?” 王丽瑞一脸的愤慨:“什么叫我刺激她了,分明就是她带着她那个不省心的女儿来刺激我!” 段振德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王丽瑞在何佩兰面前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对丈夫还是很好的,便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段振德沉吟片刻,对王丽瑞说:“王宝成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再管了,以免横生枝节。” 王丽瑞连忙问:“怎么说?我家侄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配那丫头,还不知道是谁高攀了呢!” 段振德瞪了她一眼,慢慢将今儿盛崇的表现给王丽瑞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王丽瑞一脸的不敢置信:“就凭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我看盛少也就是随口找个借口走远一点儿,跟段振兴有什么可聊的?自然不如在宴会上找女孩子跳舞来得轻松自在。” 段振德呵呵的笑了,眼里闪过精明的光,慢悠悠的说:“不管是什么情况,咱们暂时都不要插手,对何佩兰,你也客气一点儿。女人么,长得漂亮就是最大的本事了,我看段媗,以后恐怕会有大造化。” ------题外话------ 掉了两个收藏……伤心ING 依旧是每天十点更新哟~喜欢就收藏一下么~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新的人生 段媗提着不太大的行李箱,从公交车上下来,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朦胧的雨雾之中。清风吹起了她瀑布般秀丽的长发,宛若临城的绝代佳人。循着记忆中的样子,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在学校周围的那条小巷,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段媗就读于江城最有名的江城大学,学校建立的时间,尚且在华夏民国建立之前,处处都弥漫着历史的气息。学校历经多年的风雨,随着岁月的变浅迁,不断扩建,已经成为了江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而这在某一程度上,也象征着学校的部分硬件设施十分老化,虽然近年学校建了不少新的宿舍楼,来满足不断增加的学生的需要,但是老的宿舍楼却依旧如同风雨的痕迹一般屹立在原地,见证着一批又一批的青年学子,来来往往。这其中,有些人让这所学校更添一层荣光,而更多的人,从此离开默默无闻,仿佛大学时代的雄心壮志皆为一纸笑谈。 段媗在入学的时候,运气不太好,被分到了十二人的大寝,位于老宿舍区某栋宿舍楼的一楼,房龄超过三十年。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夏天的时候,地表有浓重的湿气,水会从水泥地上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意味着冬天的时候,整间宿舍都格外的阴冷。同时,由于楼层位置比较低,夏日还会经常有小虫过来进行旅游参观。除此之外,十二人的大寝,同学之间的相处也是一个大问题。大学时期可不像高中那般,有老师管着何时熄灯,何时上床睡觉,有些时候,每个人都磨蹭一下,一盏灯亮到天明,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段媗虽然并非出身大富之家,却也没有住过这么‘艰难困苦’的地方。刚进大学的时候,捏着鼻子忍耐了一个学期,在大一下学期,就和班上不少同学一样,直接从寝室里搬了出去,住在了离学校不远的学生公寓楼。 段媗提着行李箱吭哧吭哧地爬上六楼,站在门口掏出钥匙开门。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她不由得回想起了重生之前的奢华生活。现在,她可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出入有豪车接送的日子,再回到当初的大学生活,原本觉得还算轻松的日子,竟然让人觉得有些无法忍受了起来。 段媗将行李打开,将衣服一件一件挂到小小的衣橱里。当初在江城华安路的那组由三幢洋房组成的欧式别墅楼里,她有整整两个衣帽间,用来放置她一时兴起购置的服饰鞋包。最初的时候,还会为购物血拼而不安,后来发现盛崇全然不在意,甚至刻意放纵之后,她就开始安心享受他为她带来的,翻天覆地的改变。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理所当然,如今看来是这样的可笑。女人的美貌,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那时候的她,为什么会觉得凭借着自己并非倾国倾城的容貌,就能掌控一个野心勃勃精明能干的男人的心呢? 段媗收拾好东西,瘫倒在床上,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开始在她脑海中回放。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她重生的影响,盛崇在他原本没有出席的宴会上出现了,而且他的那个系统,似乎提前发布了任务。任务内容,大约就是跟她牵手,又或者邀请她跳一支舞之类的。从盛崇的表现来看,如果完不成任务,必然是要遭受到惩罚的。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在她面前,碰得灰头土脸还不肯离开。 段媗捂住了自己的脸,觉得昨天晚上的自己特别的丢人。听到他的请求,竟然就傻乎乎的将手递了过去。或许在他眼里,这辈子,她的形象恐怕比上辈子还要不堪。上辈子,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这一次,干脆成了个自作聪明欲拒还迎矫揉做作的女人。 只是,他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反正,这一世,她是绝对不会在沉浸到他的温柔之中了。 此刻的段媗还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主动权从来都不在她手里。不管她和盛崇愿不愿意,系统的任务都会一直发布下去。而盛崇,如果温情的外表不再能让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了达成目标,他自然会换一种方式,换一副嘴脸。 对于段媗来说,知道真相,远远比沉浸在虚幻的温柔中更为痛苦。因为,即便清醒,她也无法逃离。她无法逃离盛崇,正如盛崇无法逃离命运。 段媗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慢吞吞的爬起来,打开了电脑,开始磕磕绊绊的修改那些不太成熟的稿件。重来一世,不管结局如何,不管她能走到哪一步,她都绝对不会和上一世一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会将人生的希望全部放在男人的宠爱上。如果可以,她依旧想追寻上一世未能完成的梦想。时间慢慢的流逝,原本明亮的房间变得晦暗,唯有电脑屏幕上的光,一直保持着同样的亮度,洒在段媗年轻的、充满着希望和梦想的脸上。 在市中心某栋写字楼内,盛崇正拿着钢笔,在文件下签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来自脑内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皱着眉头,看向半空中那除了他谁也看不到的任务题板。 【任务:在江城大学一百五十周年校庆时,以盛世集团慈善基金会的名义,向学校捐款一千万。 【任务时间:一个月内 【完成任务:增加积分四十 【任务失败:积分减八十,遭遇雷击一次 盛崇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瞬间出现了一道深刻的裂痕,昂贵的钢笔被他甩到了桌子上:“他妈的!有完没完了!” ------题外话------ 感谢从男配过来的亲们滴支持~男主也会一如既往滴精彩滴~么么哒~ 盛三少又有新的任务了哟~大家赶快收藏一下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盛家一角 时间如白驹过隙,快得让人甚至看不清它的残影。段媗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厚书,明媚的阳光洒在她年轻的、没有丝毫岁月痕迹的脸上,美得如同一副静态的画卷。 突然,手里传来叮铃的一声轻响,划破了室内的平静。段媗有些忐忑的拿起手机,片刻之后,她猛的将手中那本大部头的书往桌上一扔,扑到床上抱着枕头欢快的打了一个滚!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她陆续向国内基本发行量较大的青春杂志社投稿,但是结果却并不如人意。大多数的稿件都是石沉大海,也有一两家杂志社比较热心的给出了回复,然而却都是退稿函。在退稿函上,编辑委婉的指出了她稿件不被录用的原因。这不是因为她的故事框架不好,也并非是因为人物性格不够鲜明,而是因为她的字里行间带着一种淡淡的沧桑,并不适合她所投的那些杂志社选文的风格。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段媗快要绝望的时候,总算是盼来了一封值得庆幸的回信。 她的一篇风格暖心的现代都市短篇,被杂志《纯色》录用,稿费将于出刊后一个月打到她银行卡上。而这篇短文,也是她所有故事中,唯一一个男女主角HE的故事。 虽然一篇八千字的短篇,稿费微薄得还不够她上辈子去做美容院做一次保养,但是段媗心中的兴奋,却并非是能简单的用金钱来衡量的。她很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从这里,她看到了一条全新的路,一个全新的可能。 中午的时候,段媗在小厨房里随便给自己炒了个花菜炒肉,又打了个蛋汤。越是重新回到二十岁的独自生活,她就越能感受到之前十年的奢华生活,带给了她怎样的改变。从洗衣做饭,到乘坐地铁公交,她都觉得十分不习惯。而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落差。落差感,不是你看着别人可以买漂亮的衣服,住在华丽的大房子里,享受精美的食物,而是你曾经拥有的那些,在一霎那之间远离你的生活。 如今的段媗,除了出门上课,其他的时间几乎足不出户,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修改自己的上。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想要为自己规划一条未来的道路,更是因为,文字是一个纯粹虚拟的世界,可以投入她所有的寄托。在这个世界里,她不需要去面对现在和曾经的巨大落差,也就不会让自己变得懦弱。 在江城大学附近的那幢小公寓楼里,段媗正在为了全新的人生而努力奋斗。而在江城市中心的某栋写字楼里,也有一个俊美又桀骜的男人,正在殚精竭虑的谋划着,要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接近她。 盛崇穿着一件白色的V领衬衫,深蓝色的休闲西装松松的披在外头,看上去并不像是年轻的企业人,更像是随时可以走进宴会厅里的贵公子,带着雅痞名流的韵味。 “盛总?盛总!” 秘书叫了半天,盛崇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左手食指上的蓝宝石钻戒闪耀着明媚的光。 韦昕彤好整以暇地给他倒了杯咖啡,然后将手中的合同放到了桌上,翻开给他看:“这里有两份合同,一份是光合建材的,一份是丰源实业,您看看选哪一家比较好?” 盛崇闲闲的将两份合同都粗略扫了一眼,不作回答,反问韦昕彤:“你觉得呢?哪家比较合适?” 韦昕彤倒没有谦虚的意思,以她和盛崇的交情,在两人私下的谈话里,她向来是直话直说:“光合的合同里,虽然给我们让利更多,但是丰源的地砖和卫浴,在市场上的口碑要比光合更好从长远来看,自然丰源实业,才是上选。” 盛崇点点头:“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韦昕彤若有所思的看了盛崇一眼,不敢相信他甚至连合同为未看完,就听信了她一家之言。 “表姐你连‘贿赂’都收了,要是办不成事,岂不是很丢脸?”盛崇将合同放到一边,挑眉略微玩味的看着韦昕彤:“只是不知道,要收买你,丰源给了什么好处?” 韦昕彤听到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耸了耸肩:“丰源老总的女儿,是我大学同学,帮她说句话罢了。况且,丰源的口碑在市面上确实不错,双赢的买卖,我当然要为你做下来。” 盛崇挥挥手,示意韦昕彤跪安,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办公室里仍旧是一片宁静,只是没过多久,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放肆作响。盛崇往屏幕上一看,尽然是他姐盛琪破天荒的打电话过来,一接通就开门见山道:“你向基金会提交的提案,爸爸已经看到了。” 盛崇眉头一皱:“他现在已经闲到只能去管基金会的运转了吗?” 盛琪在电话那头语气不善:“爸爸又没有人帮衬,自然比不得大伯他们一家父子齐心。” 盛崇听到这话,反倒是笑了,他提醒道:“姐你忘了,我被从总部降到江城,不正是爸爸的意思吗?” 提到这一节,盛琪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解释道:“他也是怕你胆大包天热下大祸,这才想免了你的职。谁知事情败露,被大伯他们利用,爸爸这才不得已把你调到江城,也是让你先避避风头的意思。” 盛崇:“算了算了,姐你专门给我打电话,该不会就是为了提醒我,我是自作自受把自己发配到江城垦荒的吧?” 盛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和盛崇是嫡亲的姐弟,素知盛崇的脾气,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人已经不太耐烦,只得轻声细语的和他商量:“这段时间爸爸也很后悔,想要把你调回来。只是你也知道,爸爸向来要面子,拉不下这个脸。” 盛崇嗤笑一声,宽大的座椅转移悠哉悠哉的转了个圈儿,问:“那你的意思是?” 盛琪说:“借着这次基金会的事情,你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你给爸爸服个软,再让爸爸将你调回来……” “那还是免了吧。”盛崇语气淡然,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子年轻人特有的倔强和果毅:“本来就被骂心思不正投机取巧,被发配到江城垦荒。要是这回腆着脸回去,说不定还有什么更难听的等着我。” “你又何必将爸爸想得那么刻薄?”盛琪怒道。 “姐,不是我将爸爸想得太刻薄,而是我现在已经落到了尘埃里,实在是不想再被人踩上几脚了。”盛崇说完,直接按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将韦昕彤叫了进来,吩咐道:“看看最近几天,哪天的行程不太重要,全部推掉,帮我买回叶城的机票。” 韦昕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决定回去给舅舅服软?” “不。”盛崇眉头一挑,嘴角的弧度格外邪气,他瞟了韦昕彤一眼,轻声说:“我决定请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王先生吃饭!” 一路不通,自然有另外一条路走,百折不屈,才是他盛崇的为人之道! ------题外话------ 盛三少:老子就是这么狂帅酷霸拽 作者:其实你只是个逗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盛崇:卧了个槽 段媗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算是重新适应了自己全新的生活,习惯了在街上看到支付不起的奢侈品,目不斜视的走过。习惯了坐公交去城市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也习惯了,身边没有人可以依靠,可以取暖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几乎让段媗觉得,自己的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只是回归到了远点,离开了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一切。 段媗提着硕大的购物袋回到那间小小的公寓楼里,刚刚将东西放进冰箱,就听到手机在铃铃作响。她手上的动作未停,削瘦的肩膀夹着手机,样子有种年轻而闲适的性感。 电话那头,是她在参加学生会时认识的学长蒋则桓。蒋则桓是文学院赫赫有名的才子,同时也是江城大学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更是段媗大学时期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只可惜,毕业之后段媗将生活的重心转到了盛崇身上,以至于慢慢和蒋则桓断了联系。段媗依稀记得,这位此时在学校便小有文名的蒋则桓,在毕业之后宛如一把尖刀一样,毫不犹豫的插进了风云变色的娱乐圈。经他手写出的剧本,拍成电视剧无不收视率破表。虽然被无数人骂剧情狗血脑残,却无法掩盖他的剧本被投资商制作人追捧的事实。 “蒋哥,有事?”段媗将最后一瓶酸奶放进冰箱,站在小厨房里,脸上带着轻微的笑。回想起当初大学时代的轻松写意,段媗心中一片惬意。 电话那头的男声温润清和,和日后他在电视屏幕上气焰嚣张的形象相差甚远:“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就从学生会退会了?” 蒋则桓大段媗一级,如今段媗大二,他大三,当初段媗进学生会的时候便是蒙他推荐,两人又是好友,蒋则桓猛然间听到段媗退会的消息,小吃了一惊。 段媗此刻才想起,当初江大举行一百五十周年校庆的时候,学生会整个都忙翻了天。段媗当初作为学生会的一份子,也承担了相当一部分的工作量,如今突然退出,对她本人而言,确实可以免除接待盛崇的工作,但是未免让其他人手忙脚乱。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自己手头的事情比较多,有点儿忙不过来。”段媗勉强给出答案,又客气殷勤的加了一句:“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知会我一声就行了。” 蒋则桓听到这话,却并没有觉得这是段媗的客气话,反而十分高兴,爽快的开口:“其实,还真有点儿事想要你帮忙。” 段媗苦笑了一下,想起蒋则桓当初对自己的照顾,打起精神问:“什么事?” 蒋则桓没说,却反而问她:“我之前在《纯色》上看到一篇短,构思和结构都很好,是属你的名。” 段媗有点儿高兴,自己的作品被他人肯定,总是一件非常让人振奋的事情。更别说,肯定她的,还是蒋则桓这种颇有才气的人:“其实还好啦,我改了好几遍,才投过去的。” 顿了顿,她又问:“蒋哥要找我的事情,跟这有关系吗?” 蒋则桓说:“电话里不方便说,这周周末,在学校旁边的天使之翼咖啡厅聊好吗?” 段媗挂了电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并没有多想。收拾好厨房之后,她上网查了下银行,杂志社该给她发的稿费已经打到了她帐上。段媗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可怜的四位数,又从网上翻出自己的之前看中的那款LV包包,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力感。 要是能多赚一点儿钱就好了,段媗如此想着,托着腮帮子茫然的看着电脑。可是,除了写,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赚钱? 周末那天,段媗去学校参加校庆,和蒋则桓约好在校庆典礼结束之后,在学校北门见面。 江城大学是国内建校时间最长、师资最雄厚,学子最有出息的名校之一。因此,一百五十周年的校庆,也办得格外的隆重盛大。上一世,段媗作为学生会的一员,也是这场校庆的参与者和实行者之一,而现在,她却已经退出了学生会,在校庆日当天,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坐在学校操场的一角,远远的看着盛崇风风光光的从主席台前经过,心中的感觉,与其说是庆幸和解脱,倒不说是难过。 大概这世间,大部分的人,都和她一样。放狠话容易,但是要做到,却太难太难。 重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就真真体会到了,什么事从云端跌下的滋味。所谓的情爱,在现实的生活中,难道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段媗想,与其说她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倒不如说她对盛崇去欺骗无法释怀。爱一个人的时候,愿意为他犯尽这世间所有的傻,只因为两人都乐在其中。可是,如果对方只是冷眼看着你在犯蠢呢?大概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太过丢人吧。 段媗默默的垂下了头,不去看那个人,却恰好错过了盛崇远远投来的视线。 如果说段媗是心中酸涩难受,那盛崇心里,就是一万头草泥马在策马奔腾了。他按照系统的指示,千辛万苦越过自己亲爹,向盛世慈善基金会提交了提案,谁能想到,刚刚才在台上发完言,下一秒新的任务就来了。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丝丝准备,你就这样出现! 【任务内容:邀请任务目标喝咖啡 【目标人物:段媗 【任务时间:今天下午五点之前 【任务奖励:经验值四十点 【任务惩罚:惩罚方式一:成功邀请目标任务喝咖啡,但未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没有奖励,倒扣经验值四十点。惩罚方式二:未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也未能邀请目标人物喝咖啡,经验值倒扣四十点,加上偏头痛一晚。 盛崇:卧了个槽…… ------题外话------ 收藏破百加更~今天已经93了~大家给点力嘛~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枪手 盛崇接到任务的这一瞬间,只觉得特别崩溃。 从他半年前从总公司被发配到江城垦荒开始,这个任务系统就莫名其妙的在他脑海中出现了。起初的时候,他确实也曾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有了系统,就相当于拥有了人生的作弊器。可以以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的方式,来获得别人不知道活着不确信的消息。 但是,伴随着这种‘先知’能力的,却并非是料事如神,而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琐事。就像现在,他到底要怎么邀请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喝咖啡,这绝对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当初你从这里毕业的样子,就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商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盛崇读大学时的导师,看着盛崇的眼中满是欣慰。 盛崇在教授面前依旧保持着当年上大学时牲畜无害的样子,笑起来还有些腼腆,跟他私底下那副张牙舞爪的嚣张举止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当初年纪轻,给老师惹了不少麻烦,现在想起来,心里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盛崇心中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丝毫不显。和一众头衔各异的教授副教授打完招呼,盛崇也没留下来参加所谓的同学聚会。在他看来,有必要打交道的人,没必要在一场同学会上打交道。而没必要打交道的人,更用不着浪费时间。 随口找了个借口,从校庆上脱身,盛崇找了个空旷无人的角落,给韦昕彤打电话。 韦昕彤是盛崇的表姐,和盛崇的感情,不是亲姐弟,却比他和他亲姐盛琪的感情更好。当初盛崇在公司权谋斗争失败,被派到江城来,唯有韦昕彤肯放弃在总公司已有的基础,跟着他到这个前途未卜的分公司。当然,以韦昕彤的话来说便是:与其留在总公司看各路大神脸色奴颜媚骨,不如放手一搏,没当皇帝的命,好歹也能在龙椅旁边混个摄政王! 韦昕彤接到盛崇电话的时候,正忙得跟陀螺似的转。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如蒙大赦:“大佬啊!你慈善做完了,现在回公司吗?有没有喝酒,要不要给你派辆车过去顺便准备好解酒汤?” 盛崇直接忽略了韦昕彤的问题,反而问她:“你说,我要请一个不熟的女孩子喝咖啡,怎么办才好?” 韦昕彤的八卦因子在大脑中急速分泌,问道:“你不是不去参加校庆了吗?看上了哪个小学妹?” 盛崇一听韦昕彤的语气,便头大如斗,道:“别问了,快说,要怎么办?” 韦昕彤说:“凭你盛大公子的魅力,请个女孩子喝咖啡,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盛崇默然,说了声没事,然后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韦昕彤还在想盛三少难得的露出纯男情怀,而盛崇却简直要抓狂了。他还没有忘记上次在宴会上和段媗相遇的情景,这个女人明明早就认识他,却还故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避如蛇蝎的样子。若非实在无法可想,他实在不愿意再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盛崇心中天人交战,在面子和被雷劈之间权衡了很久,始终没有得出一个答案。眼见着任务底图上那个红点离他越来越近,盛崇正准备豁出去拦路,却发现更有人捷足先登。 盛崇双手抱胸倚在北门的某根罗马柱后,看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生走到段媗面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若非那人恰好打断了他的计划,盛崇说不定还会赞一句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段媗这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站在江大的校门口,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江大,也算得上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蒋则桓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质黑色T恤,一条黑色的硬挺牛仔裤,鼻梁上夹着一副黑色的粗框眼镜,学生气质中略带着一点儿性感的成熟:“等很久了吗?” 段媗一回头,恰好见到这人。上一世,段媗和盛崇在一起之后,与蒋则桓渐行渐远,偶尔在电视屏幕上见到他,这人也是一副嚣张的文艺范儿。这一世猛然相遇,再见到这人年轻的面庞,一时间还有点儿认不出来。 “没有,我也是刚到。” 蒋则桓带段媗去了江大北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段媗记得日后这家略微冷清的咖啡馆,挂上了星巴克的招牌,成为了江城第一家星巴克咖啡馆,生意极为红火。 进了咖啡厅,两人挑了个比较偏僻的卡位做下,蒋则桓看了看菜单,点了一杯美式拿铁,又抬头看向段媗:“你喝焦糖玛奇朵?” 段媗愣了一下,点点头。 蒋则桓点完咖啡,看段媗有些拘谨的样子,神色有些奇怪的问她:“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段媗连忙摇头,她其实只是不太习惯此刻跟蒋则桓的亲密关系:“没有没有,我昨晚没睡好,脑子迷迷糊糊的。” 蒋则桓点点头,并没有将这事往心里去。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附近没什么人,才问段媗:“其实,这次找你,是想给你介绍个兼职。” 段媗有些疑惑,问道:“什么兼职?” 蒋则桓清了清嗓子,认真的看着段媗:“你知道我之前在《草色年华》当编辑对吧。” 段媗点头,她还知道蒋则桓后来从编辑转成写手,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再之后又转职当编剧,成为了娱乐圈中鼎鼎大名的金牌编剧。 “是这样的,我们杂志社出了点特殊情况,需要找个枪手。” 段媗吃了一惊,皱着眉头:“枪手?” 蒋则桓笑笑,似是她的反应恰巧在他意料之中,他反问:“演员可以找替身,歌手可以放原唱,那么作家,为什么不能找枪手?” ------题外话------ 收藏过百啦~安安十二点加更~说到做到哟~ 另外,如果首推前收藏过两百,安安会继续加更滴~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当男主被打脸 蒋则桓笑笑,似乎段媗的反应全在他意料之中,他反问:“既然演员可以找替身,歌手可以开原唱,那么作者,为什么不能找枪手呢?” 段媗无言以对,只好端起桌上热腾腾的焦糖玛奇朵喝了一口,想缓解一下气氛,却发现咖啡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醇香。段媗不动声色的将被子放在桌上,什么都没有说。 蒋则桓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强迫她,只是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别人。” 段媗顿了几秒,问到:“能不能告诉我,是给谁当枪手?” 蒋则桓闭口不答,只是告诉她:“段媗,这些都属于商业机密。除非你答应我刚刚提出的事情,然后签合同之后,我才能告诉你,到底是给哪一个笔名当枪手。” 段媗心中十分好奇,却始终不愿意拿自己的故事给别人做嫁衣。在她看来,自己写出来的文字,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妈,这种憋屈感,简直不可想象。 两人一言不合,自然没必要再谈下去,蒋则桓下午还有别的事情,此刻招来侍应生买单。年轻的白衬衫小哥笑眯眯的朝两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上,坐着的穿西装的年轻男人:“那位先生已经帮二位买过单了。” 段媗顺着白衬衫指的方向望过去,不由得呼吸一窒。那身穿湖蓝色西装,坐在阳光下的英俊男人,不是盛崇又是谁呢? 蒋则桓眯了眯眼睛,问段媗:“你朋友?” 段媗呼吸一窒,摇头:“不是。” 她和盛崇的关系,从来都不能用朋友二字来简单概括。上一世,她是盛崇的任务目标,而他是她爱到愿意放弃一切的人。而这一世,她依旧是盛崇的任务目标,而盛崇对她而言,却依旧成为了一个不得不逃开的陌路人。不是相拥,便是陌路,她和盛崇之间的关系,从来不能用朋友这种中性词来概括。 大概是段媗的视线太过明显,盛崇恰巧在此刻抬起头来,他修长的手指端着咖啡杯,蓝色的男戒在他食指上闪烁着昂贵的光,阳光洒在他英俊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他端起咖啡杯,俏皮的对段媗眨了眨眼睛,像个充满诱惑力的大男生。然而落到段媗眼里,却只觉得脊背发凉。 站在一旁的蒋则桓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场说不出的古怪,段媗似乎并不太愿意面对这个男人,却又抗拒得不太彻底,反而显得有些怕他。难道是对方对段媗死缠烂打,段媗无法拒绝,却又不愿意接受?蒋则桓那写狗血剧的脑子,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场虐恋情深求而不得的戏码。 蒋则桓拍了拍段媗的肩膀,问道:“你跟他真没关系?” 段媗摇头,她这一世,真是不愿意再招惹盛崇了,呆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让她格外的没有安全感。他可以因为系统的要求,对她十年如一日的好,那如果有一天,系统要求他和她离婚呢?是不是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到?或许对他来说,那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蒋则桓点点头,在脑补的内容上打了一个勾,然后对段媗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蒋则桓转身去了门口的柜台。不一会儿,之前给两人倒咖啡的那白衬衫小哥,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眼神不住的在蒋则和盛崇两边打转,最后缓缓落在了段媗的脸上。 而段媗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蒋则桓的小动作,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上一世,盛崇是在参加校庆之后,捡到了她的钱包,然后与她约定,次日在在市中心的某家咖啡馆里等她。后来她才知道,在那家咖啡厅的楼上,就是盛崇所在的盛隆公司。而现在,盛崇明显是因为上次在她哪里吃到了闭门羹,便换了一种更加曲折的方法,请她喝了杯咖啡。 段媗的脸色发白,她终于意识到了,不是她想要远离盛崇,就可以做得到的。只要任务系统一天还在给他发布任务,那他就会死缠着她。因为,对他来说,他也毫无办法。要么想办法得到她,要么就只能接受天打五雷轰的惩罚。 段媗回到家只觉得浑身发软。她太了解盛崇了,以他的性格,来软的不行,自然会来硬的。如果她不能像上辈子一样,不知不觉的配合他,那他一定会用强制性的办法让她屈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盛崇的为 如今回想起来,上一世到底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了钱包,还是他玩了什么花样,也不得而知。 蒋则桓从柜台那边回来,拍了下段媗的肩膀,对她说:“走吧。” 两人从咖啡厅中出来,蒋则桓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看他衣着打扮挺不错的,是哪个富家小开吧?是不是他缠着你?女孩子嘛,对这种人就不能手下留情,你给他留几分面子,他就敢蹭鼻子上脸,这种人我见多了!” 蒋则桓之前跟着杂志社主编也见过不少人,甚至他们杂志社的老板的儿子,就是这么个人渣。二十五六的年纪,最喜欢的就是在大学校园里找漂亮的女孩子,追的时候,那是一个深情款款风度翩翩,到手之后玩腻了,跟甩抹布一样的甩掉,还宣称男女平等,女人自己也有爽到,凭什么只说男人的不是? “你刚刚去柜台干什么?”段媗问。 说到这里,蒋则桓笑得一脸奸诈,微微眯起的眼睛藏在黑色的镜框背后,像只精明的公狐狸:“我刚刚去柜台结账,然后跟老板说,让她在我们出来之后,把那小开付的钱退回去。” 段媗嘴角抽搐,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盛崇的脸色了,肯定是憋成了绛紫色…… 男主日记:今天被打脸了,我决定来日打回去…… ------题外话------ 二更君哟~ 大家放心收藏吧~存稿多多,收藏破两百就加更哟~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盛隆 盛崇从咖啡厅中出来,只觉得自己十多年的修养几乎要毁于一旦。 简直不知所谓给脸不要脸!回想起刚刚在咖啡厅里,上一秒看着段媗和她那位护花使者晃晃荡荡的出了咖啡厅,下一秒咖啡厅那位白衬衫小哥朝他走过来,然后退给他几张纸币。告诉他,对方拒绝他买单…… 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消费并不高,两杯咖啡加起来也就五十三块钱,盛崇钱包里重来不放散钱,全都是清一色的百元大钞,看着桌上那五十三块的纸币,心里气得要命,脸都绿了,简直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从咖啡厅里出来,盛崇坐到自己那辆线条流畅颜色嚣张敞篷跑车里头。跑车风驰电掣的从马路上驶过,景色疯狂的倒退,仿佛一瞬间连世界都被他抛在脑后,然而盛崇郁闷的心情,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疏解。他浪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跟在那个该死的女人身后,犹豫着该不该上前请她喝咖啡。又在一家根本不符合他审美的咖啡厅里坐了半个小时,等着帮她买单,结果最后她竟然敢让别的男人给他把钱退回来! 要不是任务已经在他付钱的那一刻显示完成了,盛崇恐怕都没办法勉强维持自己的绅士风度,失手将手里咖啡杯砸出去! 回想起刚刚那个穿白衬衫的小子看他的眼神,盛崇觉得自己简直像个二百五!傻乎乎的迎上去让别人踩脸! 回想起段媗那避之不及的态度,盛崇心中的挫败感简直浓烈到不知如何用言语形容。从小到大,只有女人狂蜂浪蝶一样涌过来讨好他的份儿,他愿意给谁脸面,那是对方的荣幸,哪里轮得到他受别人脸色?如果这是段媗挑逗他的手段,那他只能说,这个女人玩过头了! 车子猛的一个甩尾,停在了高档写字楼下,盛崇像一只愤怒的喷火龙,从驾驶座迈出来,气哄哄的朝写字楼走去。 盛隆位于江城中心区写字楼的B栋13层,盛崇刚刚到江城来接手公司的时候,心中本就格外的不爽。在知道公司的地址竟然是个可笑的十三B的时候,更是暗暗将盛隆前任总经理鞭尸了无数遍。在他看来,选了这么个地址,公司每况日下,简直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盛崇本来想马上换址,然而租约却还有一年才到期,只好勉勉强强继续窝在这个B栋十三层。 盛隆算是江城众多企业中的规模中等偏大的一家公司。盛崇当初从总部降下来,用垦荒二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盛世集团在全国各地都有子公司和孙公司,盛隆只是设在内地十多个子公司中的一个,同时也是业绩最差的一个。虽然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一家公司的总裁,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难以企及。然而,比起那些在叶城总部的堂兄堂姐,盛崇的境况已经是惨得不能再惨了。盛家从来都不缺子孙,权利的斗争竞争的激烈程度,远非平常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推开公司的玻璃门,上百平米的大办公室里,衣着得体的精英男女人井然有序的忙碌期间。看见盛崇,连忙让路,让这只看上去就想喷火的霸王龙一路衣袂翻飞的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带起一阵狂野的旋风。 “盛总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有气势啊!”员工A手里抱着文件夹,看着盛崇走远。 “你直接说他喷火龙状态复苏好了……” 盛崇在公司里,一贯也保持着翩翩贵公子的姿态,工作上也十分沉稳冷静。然而上次盛琪来公司的时候,姐弟俩在公司办公室里争论,整个办公室都被暴怒中的盛崇给掀了!从此之后,盛崇就正式掀开了他贵公子的外衣,露出了他喷火龙的本质,并在公司内部广为流传。众多花痴中的女职员,看着盛崇的眼神,也从眼冒桃心,变成了敬而远之。 外头的小员工们,可以在盛崇喷火的时候避得远远的,韦昕彤就真的是躲无可躲了。好在盛崇虽然在气头上,却也并不会对韦昕彤乱发脾气,他性格虽倔强桀骜,却并非不知好歹的人,对这个跟自己风雨同舟的表姐,盛崇总是会多给几分脸面。他一个人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不做声,右手食指和拇指不知的捏着左手的那枚蓝宝戒指在指间转动。 韦昕彤拿着文件一进门,就发现盛崇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不由得放轻了动作:“盛总,还有十分钟就开会了,会议内容你要不要再看一下?” 盛崇将视线移动到韦昕彤脸上,好半天才点了点头。韦昕彤将资料放在盛崇桌上,为他翻开到重点内容的部分,正准备推出去的时候,被盛崇叫住了。 “去帮我查个人,名字叫段媗,是江城大学的学生,跟段振德一家有关系,资料越细越好。”盛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只手闲闲的放在文件上,又恢复了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韦昕彤点点头,想了想,问道:“是你今天想要请她喝咖啡的那个女孩子吗?” 提起喝咖啡盛崇额头上的十字就蹭蹭的跳,忍不住提高了腔调:“管那么宽干什么!去给我泡杯浓茶!” 韦昕彤点点头,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关上门出去了,三秒钟之后,又从门口蹭了进来:“盛总,要开会了,先去会议室吧,茶直接给你送过去。” 盛崇拿着手中的会议资料起身,去会议室开会。 等到他进会议室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等在里头了。盛崇是典型的处女座龟毛性格,讨厌等人,这个习惯,他入主盛隆半年,已经被他手下的一大票员工熟悉且习惯。 会议内容按照议程一项一项进行,韦昕彤进去给盛崇送了一杯茶。等到会议差不多进入尾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韦昕彤估计了一下时间,轻轻走到盛崇身边提醒他:“晚上还有个饭局,对方秘书已经过来跟我确认时间了。” 盛崇点点头,将最后一个议题说完,便站起身来,他白色的衬衫卷了两下,露出结实的小臂,一手在桌上敲了两下,说出结束语:“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再接再励。” 紧接着,他迅速离开了会议室。在休息室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出来之后问道:“让人去查了吗?要快。” 韦昕彤将熨好的西装递给他:“已经找人去查了,明天上午就能有结果。今晚要和X行的经理开会,先看我准备的资料吧。” ------题外话------ 昨天去看了灰姑娘……王子的裤裆确实很威武雄壮啊~ 男主:我也很雄壮滴~ 无节操的作者:喜欢就要那就要收藏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出版 次日清晨,盛崇到公司的之后,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躺着一个白色的文件袋,里头正是他昨天要求韦昕彤调查的,段媗的资料。 盛崇眉头一挑,坐在皮椅上将资料翻开粗略看了一遍,脸上带着惯常的嘲讽的表情。在他看来,段媗的人生简直简单得乏善可陈,家境一般,成绩一般,除了那张脸之外,没有丝毫的特色可言。哪怕这个女人性格矫揉做作,略显虚伪,但是盛崇从来不否认,段媗是个美人,也是个符合他审美观的美人。 而他也一向认为,美人,是有任性的权利的,只要这所谓的任性,不踩到他的底线。 盛崇将文件扔到一边,拿起桌边的文件开始认真的审批。偌大的办公室中一片安逸,没有丝毫的声音。盛崇做事十分的专注,无论是做什么事情,一旦决定去做,就会投入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工作的时候,自然也不例外。 时间慢慢的流淌,直到韦昕彤捧着豪华版的盒饭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盛崇才皱着眉头抬起头来。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他这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中午了。 “吃饭吧,下午还有别的行程。”韦昕彤将一大盒盒饭放到办公室里另外一张桌子上。 盛崇微皱着眉头,那不耐烦的表情,那烦躁的脸色,显然是觉得吃饭这种事情简直浪费时间。作为一个典型的盛家男人,工作和权利才是他生命的中心,至于其他,都只是点缀。如果没有秘书和助理提醒他吃饭,他甚至可以一个人从早上一直工作到晚上,滴水不进。 一边打葡萄糖,一只手拿钢笔继续工作,讲的就是他这样的工作狂。 韦若彤捡起桌边那份段媗的资料,将之放到一边,饶有兴致的问他:“从没看见过你对哪个女孩子这样感兴趣,看来流落江城,对咱们盛少来说,也不见得完全是坏事么。” 盛崇一手拿着筷子,原想解释两句,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系统任务对段媗如此偏爱,说不定还真是一条重要的支线,未来也应该会有发展下去的可能。既然如此,他就要提前做准备,至少不能再让段媗对他毫无好感,不然以后的任务,执行起来恐怕会更加狼狈。 就在盛崇默默盘算的时候,段媗拨通了蒋则桓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蒋则桓才接通,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从电磁波那头传来,竟然显得十分性感。段媗上一世自从嫁给盛崇之后,基本就算是被他给圈养起来了,身边的朋友本就不多,加上这人强大的占有欲,交往的男性友人几乎为零。如今听到蒋则桓的声音,竟然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段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半试探半调侃:“我还以为,你因为上次的事情恼羞成怒,不肯接我电话了呢。” 蒋则桓听完一愣,躺在洁白柔软的床单上,抓了抓自己本就凌乱的碎发:“我昨晚改稿子改到很晚,一直睡到刚刚。” 这些倒轮到段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打搅到你了?” 蒋则桓翻了个白眼:“我都已经醒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段媗深吸一口气,问蒋则桓:“你上次说的事情,我想清楚了,还是很抱歉。” 蒋则桓笑了,他心中早有预料,段媗跟他始终是不同的,从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小学妹身上,有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坚持。当枪手,做假,这些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商业手段,在她看来完全无法接受。 “但是,我自己手头有一本书,我想出版,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出版商?” 蒋则桓一愣,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对她说:“你如果相信我,就先把稿子发给我看一下。出版社对出版书籍的题材和的长度都是有一定要求的,我要看看是不是需要修改,然后才能看看能不能帮你联系出版商。” 段媗完全没想到,蒋则桓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在电话这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蒋则桓将段媗半天没反应,还以为是她不愿意,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毕竟给人看稿也是要时间了,若非他与段媗真的是交情非常不错,他也不见得愿意给人做白工。 “不是不是!”段媗连忙解释:“我现在就开电脑,把稿子发给你,刚刚没反应过来。” 蒋则桓点点头,然后意识到段媗看不见,又说:“好。” “那一切都拜托学长啦~”段媗声音十分的欢快。 蒋则桓犹豫了一下:“成与不成,两可之间,只要是看你故事的构架和文笔,如果实在不行,我也没有办法的。” 段媗手脚飞快的将自己那台小破电脑打开,将那二十万字的长篇都市虐恋发给了蒋则桓。 她之前投稿无数,总算是积累出了一些投稿的经验,也试图去迎合读者和杂志社的偏好。蒋则桓工作的杂志社名为《草色年华》,在业内正是以虐恋情深为卖点,每期杂志的销量,在同类的青春读物中,也算是名列前茅。 有道是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三日不练内行知道,一月不练观众知道。文笔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越写越圆润,越练越成熟的。段媗之前多年不写文,虽然这几个月又捡起来一点儿,但是离炉火纯青这四个字,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然而,文笔这种虚虚实实的东西,并非是纯靠努力,就能够提升的,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要写出好的作品,除了要积累人生经历,大量的写稿练习,更要有一定的天赋和写作过程中得到的顿悟。 段媗没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得到这些,便不得不在除文笔之外的地方,多花点儿心思。没办法写出经典的作品,但是迎合市场写商业,她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题外话------ 那啥~写文应该算我给女主开的挂~求放过细节……就把它当成和男主的系统一样的金手指就好~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家庭与争吵 稿子发给蒋则桓之后,段媗找了个时间回了一趟家。距离她从家中出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还记得她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基本上每周周六周日都会回家。即便父亲对她总是忽略,母亲对她总是念叨,姐姐弟弟跟她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么亲近。然而,比起学校附近那所常年不向阳的小房子,她更愿意呆在家中。 然而现在,她是宁可在学校公寓里呆着,也不愿意回到家里来。十年的时间,或许看上去她的时间仿佛停滞,没有丝毫的长进,但是无论如何还是有一些变化的。那种细微之处的变化,不在于她的手段和能力,而在于性格和观念。 段媗拿钥匙打开自家的门,何佩兰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剧里的脑残女主角哭得声嘶力竭,男主角的咆哮声如同万马奔腾瀑流泄水,段媗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叫了声妈,把的字省略,直接往自己房间里走。 何佩兰看到段媗回来,嘴一撇,就开始念叨:“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翅膀长硬了,自己养得活自己了呢!” 段媗读大学的时候,家里每个月给五百块的生活费。上次段媗走的时候,恰好是月末月初交汇的时候。当时段媗实在是受不了何佩兰一天到晚在她耳旁念叨王先生、生意之类的,直接从家里搬出去,也没拿生活费。若非段媗手上偷偷存了点小钱,又有稿费的补贴,恐怕早就只能回家投降了。 听到何佩兰的话,段媗眉头跳了跳,好歹没做声。她这次回来,是因为夏天快到了,她要从家里拿些衣服去公寓。毕竟手头钱实在不多,去年的衣裙,即便如今实在是看不上眼,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今年只能凑合着穿。重生一世,段媗感受得最深的,不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冷,也不是众人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而是贫穷。 这种贫穷,并非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贫穷,而是原本拥有的东西被瞬间剥离,带来的巨大的不适感。 段媗收拾着东西,何佩兰不声不响的从门外进来,扔了五百块在她床上:“身上钱花完了吧,话说得硬气,还不得回来靠我养!” 段媗的眉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抬起头对何佩兰说:“妈,我不缺钱。” 就在段媗说话的时候,段湘君一阵旋风似的进了门。她将白色的皮包扔在沙发上,高跟鞋踢到一边,正准备进厨房喝水,恰巧听到段媗的话。 “行,你不缺钱,有本事就连学费也自己赚!”段湘君将床上那五百块钱拿起来,塞进何佩兰手里,没好气的说:“妈,她就是被惯的,你得让她长点儿记性!” 段媗懒得跟她争,自己继续收拾衣服。 何佩兰将段湘君拉到客厅,给女儿倒了杯水,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跟吃了炮仗似的。你妹妹还小,要跟她好好说。” 段湘君喝了一口水,然后猛的将被子放在茶几上,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下:“妈,你都不知道上次因为她的事情,我跟爸遭了多大的罪。”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当初段媗在段振德的六十寿宴上,打了王宝成的脸,之后又与王丽瑞争吵不休。王氏本来要将办公楼的装修项目承包给段振兴,但是在段振德六十大寿之后,却坚持要更换合作对象。段振兴和段湘君在王氏集团碰了一鼻子灰,如今资金周转又出了问题,经营状况非常不好。 在段湘君看来,若非段媗得罪了王家人,哪里会有今日的困境? 更让她气愤的是,段媗还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一味只顾自己活得痛快。 就在段湘君跟何佩兰大倒苦水的时候,段媗已经提着收拾好的衣服出来了。本来她还想着在家里吃顿饭,可是看如今的这情况,可能家里并不太欢迎她。偶尔在寂静无人的时候,段媗也会思考,为什么重活一辈子,母亲和姐姐给她的感觉,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是因为自己变了,不再将她们的话奉若圣旨,所以才会让对方如此不满。 在盛崇身边,虽然她只是一只活得漂亮的金丝雀,但是多少沾染了主人身上的气息。段媗有时候也会想,如果盛崇对她多几分耐心,如果她没有被浮华迷花了眼,如果她能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是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像那本书中描述的那般可笑。可惜,往事已矣,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何佩兰安抚了一会儿长女,见段媗一脸面无表情,心中猜测段媗是真的手上没钱了,却不好开口。她虽然更加偏爱长女,但是段媗也好歹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不懂事性格不好,难不成还看着她饿肚子不成吗? 何佩兰将那五百块钱硬塞到段媗手里:“自己去学校里注意点,别饿着了。你别怪你姐,她也是压力大,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说着,准备送段媗出门。 段媗耐着性子听何佩兰念叨完了她拿一大堆,终于能提着箱子出门,却在开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提着公文包回来的段振兴。 “爸,回来了……” 段振兴刚刚从段振德那里过来,正巧有事要找段媗,如今见段媗提着箱子出门,皱着眉头问:“这是准备去哪里?” 段媗面色无比自然:“我从家里带点夏天的衣服去公寓。” 段振兴点点头,他知道何佩兰比偏爱段湘君,而段湘君正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吃了不少苦头,这跟段媗迎面碰上,说不定又是一场火星撞地球。之前段媗的性格比较绵软,偶尔被段湘君说几句,也不会反抗,只会柔顺的听着。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段振兴敏感的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即便他跟段媗交流不多,也能感觉到段媗的性格,跟之前比起来变得更加强硬果敢。 “快要吃中饭了,外头日头毒,在家里吃了中饭再过去吧。”段振兴将门带上,从段媗手中接过箱子,放在门口,淡淡的说:“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问问你。” ------题外话------ 安安昨天晚上被锁在了码字软件里面,结果没写完,今天白天又是整天的课…… 直到现在才更新,真的很抱歉~么么哒~明天的更新会准时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盛崇:怒刷存在感 第十七章 段辰如今高二,高中生的学习任务十分繁重,他念的又是重点高中,即便是中午,也留在学校里做习题。段家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周围,气氛显得有些奇怪。 段湘君明显一副不愿意再看段媗一眼的样子,自顾自的夹菜吃饭。何佩兰没再多说,只是用眼神示意段媗给段湘君道歉。段媗就当自己是个瞎子,直接把脸埋进了碗里。 唯一没有收到诡异气氛影响的,就只有段振兴了。他和颜悦色的问了段媗的近况,看着父亲和蔼的样子,段媗心中多少觉得舒服了不少。虽然在记忆中,父亲对段辰最为重视,但是也十分关心她。 然而,段媗心中淡淡的熨帖却没能维持太久。就在她准备给父亲夹菜的时候,段振兴终于说到了今天的正题:“媗媗,你跟盛隆集团的盛总,是不是认识?” 段湘君嗤笑一声:“爸,你开什么玩笑呢!段媗她见过几个人,怎么可能认识盛总那样的人物?如果不是上次大伯家开宴会,恐怕她连正经的宴会都没参加过呢!” 段媗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否认。段振兴会提起这个话题,那必然是知道她和盛崇有过接触。 段媗问:“爸,你说的是上次在大伯的宴会上,向我邀舞的盛先生吗?” 段振兴眼睛都亮了,点了点头。他最近这段时间将王氏的事情全盘交给了段湘君,自己则和段振德一起,忙和盛隆公司的合作案。丰源建材之前和盛隆也有过合作,但是那是建立在丰源压低价格的情况下,才打动了盛崇的心。而这一次,段振德如往常一般,愿意压低部分价格,以薄利多销的方式,承包盛隆公司的项目。 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盛隆不仅飞快的给出了回复,不复之前高傲的态度,而且还主动将合同上的价格,提到了市场价,将原本唾手可得的利益送了出去。段振德和段振兴都不是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的人,联想到那天宴会上盛崇主动到段媗面前献殷勤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深思,也才有了段振兴今天这么一问。 段振兴连连点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段媗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就是那天在舞会上,盛先生过来向我邀舞,我们就认识了啊。那天我紧张死了,如果不是在学校里学过交谊舞,那我就要丢大脸了。” 段振兴问:“你们是在那天晚上认识的?” 怪不得段振兴会疑惑,明明在之前,盛崇从他和段振德身边离开的时候,说看到了熟人,接着就拿了两杯鸡尾酒,直接就奔着段媗去了。那这个‘熟人’,如果不是指的段媗,那还有谁呢? 段媗点头,心中的凉意慢慢的化开来,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回答:“是的,我跳舞的时候还一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他看上去有点生气。” 段振兴点点头,饭桌上回归一片沉默。吃完饭之后,段振兴急冲冲的回公司了,就仿佛他回家只是来吃一顿饭一样。至于段媗,他是个有事业的男人,女儿交给老婆照顾就可以了,不是吗? 段媗吃完午饭,提着自己的一小箱衣服坐公交回学校。五月的天气,位处内地的江城,已经是十分的闷热。时间又是在下午两点,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段媗站在沙丁鱼罐头般的公交车里,热得满头冒汗。每当这种时候,段媗心里就会有一种迫切的想要赚钱的欲。望。然而,她虽然见识过真正的上流社会,也拥有过很多财富,但是她只懂得如何花钱,从来不懂得如何赚钱。她懂得品尝味道最好的美食,懂得鉴赏珠宝的品质,却不知道要如何将这些知识转变成金钱。 单从品味而言,盛崇确实成功的将她从一个小家碧玉,改造成了一个大家闺秀。然而,他只教了她如何享受财富创造的生活,却没有告诉她如何创造财富。 段媗正想得出神,却突然感觉有人在她背后蹭了蹭她的屁股。段媗愤怒的转过头去,公车却恰好在这时候打开了门。背后那人飞快的将她一把推开,从车上蹿了下去。 段媗气得暗暗咬牙,却也没有办法。人都已经下车了,她总不可能追下车去。公车好不容易到站了,段媗从人挤人的车上好不容易下来,却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段媗一瞬间差点儿懵了,她从学校到家里需要转车,如今刚刚下车却发现不见了钱包。过了一会儿,段媗才反应过来,钱包是在车上被偷了,大概就是那个摸她屁股的人。段媗叹了口气,想拿手机出来打电话,却发现连手机也不见了。她如今的手机是个十分原始的砖头形状的诺基亚,哪怕放在如今这个时代,也是偷了卖不到钱的货色。 钱包不见了,手机也不见了,段媗站在马路中间欲哭无泪,一时间真的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钱包里放着她的两张银行卡,补办至少要一个星期,还有何佩兰给她的五百块钱,如今掉了,明天的饭钱就没了着落。手机虽然没人要,但是也是她跟人联系的工具,再买一个也要花不少钱。 段媗提着装满旧衣服的行李箱,站在车站发呆。 三十秒之后,一辆红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了段媗面前。车窗缓缓落下,从里头透出一股空调的凉气,盛崇一手扶着方向盘,食指上的蓝宝石钻戒无比显眼。他将墨镜摘下来,朝段媗吹了声口哨:“去哪里?要我载你一程吗?” 男主日记:我让你丫的打我脸!我让你丫的打我脸! 女主日记:你给我记着!你给我记着! ------题外话------ 话说~安安的男主似乎都喜欢刷存在感~求收藏~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爱的印记(捉虫) 盛崇在她眼前出现的那一刻,段媗电光火石之间,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她就说她怎么会这样倒霉,就搭个公交,竟然会钱包手机一起被偷。 仔细回想一下,偷钱包这种事情,上一世也有发生过。那是在盛崇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只是‘捡’到她的钱包,然后以此为借口,请她喝咖啡。而这一世,盛崇对付她的手段,可要比上一世凌厉得多。钱包和手机都被偷了,她就算想打电话叫人过来接她都不行。 盛崇挑着眉,看着段媗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像是反应过来了,心中稍微有了点儿兴趣。他像来不喜欢空有其表的花瓶,段暄的脑子转得还算快。 “怎么,不想上车?”盛崇看着段媗,表情带着些玩味:“那就算了,毕竟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时间的。” 说完,盛崇胸有成竹的慢慢将车窗摇上来,就在窗户最后一道缝隙阖上之前,段媗猛的拉开了那辆豪华跑车的车门。她将放衣物的箱子毫不犹豫的扔在跑车那昂贵的真皮座椅上,自己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座。看着那还沾着灰尘的小箱子,落在自己跑车那纯白色的坐垫上,盛崇的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作为一个富家公子哥,他洁癖不太严重,但是并不代表没有。 盛崇看着段媗粗鲁的举动,默默在心里给段媗扣了十分。盛崇在心中默默加减了一下,发现段媗现在在他心里的分数,不多不少,正好零分。其中容貌这一项为她加了三十分,然后家世、性格、举止粗鲁,分别扣了十分,于是正负相抵,正好零分。 段媗上车之后也没客气,冷冷的对盛崇吩咐:“送我去江城大学,盛少也是那里毕业的,应该不会走错路吧。” 说到后面,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慨,小小的刺了盛崇一句。 盛崇眉头一扬,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的剑一般,险险绕过前方一辆红色小轿车的车尾,又紧挨着右侧一辆白色越野,飞快的驶了出去。段媗一没注意,后脑勺狠狠磕在沙发枕垫上,吓了一大跳。 心中气愤未平,又添了惊吓,段媗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冲着盛崇低吼:“盛崇盛大少爷!我是有哪里得罪过你吗?我给你道歉行不行?拜托你让人把钱包还有我的手机还给我!我比不上您天生富贵,不把钱放在眼里!” 看着段媗几近崩溃的样子,盛崇将车停在路边。他虽然出身富贵性格桀骜,但是也并非是唯我独尊自我意识过重的公子哥儿。相反他对女人一向都还算有绅士风度。至于段媗,他也并不讨厌,与此相反,至少从外表来看,段媗是很合他口味的。因此,看到段暄发飙,盛少爷难得的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欺负一个女孩子,欺负得太过分了。 然而,以盛崇那高傲的自尊心,三番两次在段媗面前受挫,让他忍不住用更加强劲的手腕来对付段暄。就像是一个捕猎的老手,遇到了一只漂亮的驯鹿,如果无法温柔的驯化,那就只能一针麻醉剂打下去。 段媗多日以来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得知盛崇的一腔温柔全是虚情假意之后的震惊伤痛,重生以来的诸多不顺,在这一刻全部压在她的身上。而盛崇今天的行为,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崇看着眼眶发红的女孩子,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以往跟他交往的女性,要么就是在商场上一个顶俩的女强人,要么就是光鲜亮丽的大家闺秀。至于段媗这一款,在他过往二十四年的人生里,遭遇次数为零。 车厢中一片沉默,盛崇没出声,道歉是不可能的,他这辈子连对他亲爹都没低过头,更别说对段暄。想了一会儿,他慢慢的将车开到了一家装潢雅致的中餐厅,在停车位上停了下来。 盛崇从抽纸盒里扯了一张纸巾,递到段媗面前:“喏,擦擦眼泪,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段媗沉默良久,接过了纸巾,将眼泪擦干。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活得糊涂,比过得清醒更幸福,因为,那个会温柔的替她擦干眼泪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即便爱是假的,但是那一刻,她得到的温柔的感触,确实真实存在的。然而此时,她即便擦干了脸上的泪,也没法抹去心中的清醒。因为她一清二楚的知道,请她吃饭,不过是他接到的任务中的一个,并且是无法拒绝的那一个。 盛崇带着段媗进了餐厅,他对这里显然极为熟悉,一进餐厅大堂经理便热情的迎上来,将盛崇迎到他惯常坐的那间包厢。 “盛少这边请,包厢还给您留着呢。”大堂经理是个身材姣好的中年女人,留着酒红色的长发,穿着一身蓝色绣花旗袍,显得格外的妖娆妩媚。 段媗还记得这个女人,上一世,她和盛崇在一起之后,也经常会来这家餐厅吃饭。并非是盛崇对这家中餐厅情有独钟,而是因为段媗一直记得,这是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吃饭的餐厅。 因此,每当出门在外,又不知道想吃什么的时候,段媗宁可绕原路也想来这家餐厅。到后来,盛崇吃这家餐厅吃得不胜其烦,再不愿意陪她进这张门。 这一世,兜兜转转,他还是带她来了这里。 见段媗坐在位置上发呆,盛崇示意大堂经理将菜单送上来。江城人的口味偏咸辣,而盛崇口味偏甜,盛崇对这家餐厅情有独钟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家餐厅的菜做得特别的合他胃口。 “喏。”盛崇将装饰得厚重华丽的菜单推到段媗面前:“我请你吃饭,你点菜吧。” 段媗的情绪,已然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接过菜单,随口就点了四菜一汤,点完之后,才发现,全是白切鸡、糖醋排骨糖醋鱼之类。 每一道菜,都是盛崇喜欢吃。 这就是那十年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如此鲜明,不可磨灭。 ------题外话------ 安安在首推~求收藏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首次交锋(首推,求收藏) 盛崇的脸色在看见菜色之后,变得有些古怪。 和段媗见面三次,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女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时远时近,却又并非欲拒还迎。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看着他的目光却让他觉得无比的熟悉。她和他跳舞时的舞步,是那般的契合,就像是一对相识长久的恋人,每一次跨步、旋转,都是那般的合适、熨帖。 在咖啡厅里,她看着他的目光,除了抗拒,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虽然他并不懂这份悲伤从何而来。 而今天,他们不过第三次见面,她准确的点出了,在这个餐厅里,他最爱吃的四道菜。 如果不是这个人脑子里也有一个任务系统,并且将他作为的攻略目标,那就真的只能用天生契合来形容她和他的关系。 “段小姐似乎对我的口味很熟悉?”盛崇貌似不经意的问。 段媗面无表情:“是吗,看来我跟盛少口味差不多。” 盛崇不依不饶:“段小姐是江城人吧,怎么会口味偏甜呢?” 段媗抬眉看了他一眼:“我母亲是叶城人,另外,盛先生,自作多情并不是一种优良的品质,您并不需要将它发扬光大。” 盛崇:“……” 侍应生将菜上齐,为两人关上了包厢的门。段媗拿着筷子,旁若无人的开始吃饭。倒是一旁的盛崇,只觉得心中的好奇,快要从胸腔溢出来了。 段媗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吃什么东西,中午在家的那顿饭吃得也有几分胃疼,现在在盛崇面前,无需在意形象,反而能够自在的大快朵颐。更何况,由于囊中羞涩,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一顿饭了,此时只觉得桌上的饭菜是如此的美味。 盛崇一手托着腮帮子,看着段媗用极快的速度,斯文秀气的将桌上的几盘子菜一扫而空。她夹起一块糖醋排骨,一口咬在左边,一口咬在右边,排骨就只剩下了一块干净的骨头,被放在盛骨头的盘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糖醋鱼被她挖空了最为肥美的腹部,白切鸡被吃掉了他最喜欢吃的鸡腿和鸡翅膀,盛崇看着段媗津津有味的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胃口大开,然而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桌子上已经没有能让他下筷子的菜了。 盛崇愕然,放下了筷子,视线不由自主的在段媗依旧平坦的腹部绕了一圈,想不通她那细细的腰肢,到底是怎么将刚刚那几盘子菜连同那一海碗的饭全部塞进去的。 段媗吃饱了,撑了个懒腰,举止十分没有在陌生人面前的拘谨。 在盛崇看来,他们不过是第三次见面,而对于段暄而言,即便她对他,已经说不上纯粹的爱恋,却依旧没办法将之当成一个陌生人。毕竟,这是跟她相识了十年,共同走进婚姻殿堂,曾经每个清晨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会第一眼看到的男人。 哪怕,他或许根本不想看见她。 盛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浅浅的笑,他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如果能安安静静的,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反而十分的有吸引力。他喜欢漂亮的、不做作的女人,可惜这两点一般不会共存。因为,漂亮的女人,总是希望自己更漂亮,所以总是太过注重自己的形象。 盛崇将桌上包装好的湿毛巾拆开,递给段媗:“擦下嘴角。” 段媗看着盛崇温柔澄澈的眼,愣了一下,才将毛巾接过来。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希望,自己依旧一无所知,这样,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给予的,虚假的温柔。 段媗安静了一会儿,平复了下心情。 她将毛巾放到一边,一手撑着自己的腮帮子,跟盛崇对视着:“盛三少,饭前你问的问题,我回答过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盛崇眉头一皱,问她:“你怎知道我在家中行三?” 盛家家大业大传承多代,旁枝不论,当论盛崇爷爷这一房,也是枝繁叶茂。盛老爷子还在,偌大一个盛家一直都没有分家。盛崇上头还有两个堂兄,一个堂姐,还有一个亲姐盛琪,下头有个比他小三岁的兄弟。盛家的男女分别排行,盛崇行三,在外头被尊称一声盛三少。 盛崇的身份,在叶城并非是秘密,但是在江城却鲜为人知。别人只知道他是盛家人,却不清楚他到底是盛家哪一房的子孙,若非韦若彤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根本不可能清楚他的底细。而段媗,却一口喊出了‘盛三少’,这个自从来到江城之后,便再没人叫过的称谓。 段媗心头一紧,却并没有回答盛崇的问题,只是强调道:“除非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盛崇点头,心中却越发觉得段暄古怪,或许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种遭遇同类的感觉,除了让他有几分警惕,更让他觉得十分刺激。自从来到江城之后,那久违的狩猎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心头,就在他遇到段媗之后。 段媗问:“你要怎样,才可以离我远一点?” 盛崇原本还算和缓,甚至还带着些笑容的脸,瞬间阴沉下去。他的小臂撑在桌上,两手十指叠成塔状。段媗知道,这是他极为不悦,并且想要谈判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段小姐,我觉得人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并且好好儿的生存,有件事特别重要,那就是要懂得审时度势。”盛崇语带威胁,冷冷的看了段媗一眼。 段媗耸了耸肩,做了个‘算了’的手势,眼神看向窗外:“那我换一个问题好了。盛三少,你为什么不能离我远一点儿?” 盛崇额头上瞬间爆出了一个十字架,半真心半敷衍道:“大概是因为,段小姐特别对我口味吧。” 段媗眼中先是惊诧,片刻之后飞快的闪过一丝亮色,唇角不自觉的勾着笑,笑容浅淡,明媚得如同三月那暖暖的春光:“原来是这样。” 她说:“你可要记住今天的这句话呀。” 盛崇那一瞬间,被眼前人的笑容晃花了眼,左胸处的跳动,竟然突然之间急促了几分。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想。 ------题外话------ 安安首推啦~喜欢就收藏一下嘛~戳一下~戳一下~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盛崇:我喜欢漂亮的女人 盛崇好半天才从定身状态中解除出来,他有些尴尬的看了段媗一眼,实在是不愿意承认,刚刚那个盯着人家如花美貌看花眼了的毛头小子是他。 他左手握成拳,捂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看向段媗,问:“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段媗点头,心中虽有些忐忑,面上却是一派风轻云淡。这种装腔作势的功夫,还是上一世拜盛崇所赐。那时候她刚刚和盛崇在一起的时候,着实因为人傻呆萌吃了不少亏。当时的她,是真的很年轻,跟着盛崇步入上流社会之后,对那个众人眼中光鲜亮丽的世界,既向往,又自卑,不知如何应付那些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 盛崇无奈之下,便教她,无论别人说什么,一概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应对,再说一些貌似高深的话,无论如何,输人不输阵,至少从气势上不能落于下乘。 脑回路比较复杂的人,一般喜欢将对方的反应往复杂的方向想。段媗跟人接触得并不多,大部分时候又有盛崇亲自护法,后来竟然也没吃过太多亏。 只是如今,当初盛崇教她对付外人的办法,如今被用到他自己身上,也只能说是这世上,当真是世事无常。 盛崇一手撑着下颚,一双桃花眼里带着不动声色的凌厉,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家中行三?” 段媗心中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却不可能将真实情况如实告知,先不说盛崇信不信她说的那一套,即便他信了,会怎么对付她都是个未知数。毕竟,经历重生,她没办法将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当成真正初次相识时,认识的那个翩翩公子。段媗眼神一转,干脆耍起了无赖,修长白皙的手指勾着自己一缕柔软的秀发,笑道:“我不告诉你。” 盛崇的脸色又黑了,他今天的脸色起起落落,好似一个画彩虹的调色盘,当真是五彩缤纷。 气到极致,盛崇不怒反笑。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摩裟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冷冷道:“既然段小姐并没有做交易的诚意,那我也用不着再多说了。之后的事情,咱们各凭各的本事。”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往门外去。 “如果我说,我是在梦里知道的,你信吗?”段媗道。 我信! 这两个字,盛崇差一点儿脱口而出。好在长久以来的沉稳习性,让他没有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细,只是用有些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段媗,故意问道:“段小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段媗把话说出口之后,瞬间就后悔了。见盛崇不肯信,心中一喜,嘴角的笑意十分迷人:“盛少就当我开玩笑好了,真真假假又有什么要紧呢?我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碰巧知道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却也不会对您有任何的影响。” 正如盛崇不可能在此刻说出自己的系统任务,段媗也段不可能将自己经历重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因为盛崇从未信任过她,无论是现世还是前生,而段媗,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段媗了。 她不恨他,也感激他曾经施与的一切,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放纵盛崇靠近她,利用她完成任务。无论他是否自愿,他曾经给予的好是真的,她承他的情。 只是,那满心的爱恋和全心全意的信任,她是再也给不了了。 饭后,盛崇将段媗送回了江城大学附近的宿舍楼,两人一路沉默,好几次盛崇想说些什么,最后张了张口,却又保持了沉默。下午六七点,正是白领下班的时候,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段媗原本还睁着眼睛望着看不见尽头的车流发呆,但是看着看着,头就止不住的往下点。她昨天晚上通宵改稿子,今天白天又四处奔波,过得十分辛苦。如今车内十分安静,悠扬的小提琴乐曲在有着清淡香味的车厢内流淌,将尘世的喧嚣与杂乱都阻隔在这方小小世界之外,让她在惬意之余,头袄有些昏沉。 段媗硬撑了一会儿,终于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头一歪,慢慢的靠着车上的小枕头睡着了。 盛崇正看着前方的车流,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开着车。猛然从后视镜中看到段媗熟睡的脸,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处于睡梦中的小女人,在梦中似乎不太安稳,眉头轻轻的颦着,像是在为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而烦恼。盛崇转头看着她,觉得命运在某些时候,真是一让人无比惊奇的东西。它会让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因为阴差阳错的关系,意外的相遇。 若是在半年前,他恐怕就是脑洞突破天际,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朝一日遭遇一个任务系统,不得不协助对方完成最终任务。他至今还不清楚,到底段媗在这个惊天的任务中,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以至于让他不得不讨好她。然而,他却并不觉得,接近她让他难以忍受。 他从来不否认,他喜欢漂亮的女人,而段媗,恰巧是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之中,遇到了外表最合他胃口的一个。至于她的小心思,和某些不愿意告诉他的小秘密,他相信终究会有足够的时间用来探索。目前,就当是为自己保留一点小小的乐趣了。 六月的夏日,即便是在傍晚,天气也依旧炎热。然而车内的冷气太盛,段媗在梦中也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盛崇将冷气调成最小档,又在堵车的时候,伸长手从后座拿了个靠垫放在段媗腿上。 段媗搂着靠垫睡得格外的安稳,盛崇一手扶着方向盘,车子缓慢而平稳的驶在夕阳西下的路上,就像他们的人生,还有很远很远,很久很久的路要走。 ------题外话------ 亲们~安安首推的最后一个上午了~决定扑街还是不扑街的~就是你们了~ 拜托给我点一下呀~后面会越来越精彩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吃遍全世界 自从那日盛崇开车将段媗送回了公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终于不那么剑拔弩张,开始和缓起来。 盛崇是有意讨好,段媗是自知逃离无望,所以破罐子破摔。 她承认,她确实没办法将盛崇当成陌生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是躺在一张床上那么多年的男人,哪怕他的温柔只是伪装,她也曾深陷其中过,甚至直到如今,也没能完全走出来。而盛崇不愿意接受雷击的惩罚,感受到段媗的软化,自然是更加打蛇随棍上。 不过好在虽然盛崇这一世仍旧摆出了要攻略她的姿态,却并未如同上一世那般咄咄逼人。两人如今的关系,比起当初的一日千里,只算是进展缓慢。盛崇显然没有讨好过女孩子,也不懂什么**的手段,只会笨笨的请吃饭和发信息拉近关系。这在有了一颗三十岁少妇心的段媗看来,实在是纯洁得有点儿可爱。至于盛崇给她发的信息,基本上可以用同一个模板概括起来: 【最近新开了家粤菜馆|湘菜馆|川菜馆|泡菜馆|西餐厅,要不要一起去? 段媗总觉得,如果这一世继续和盛崇参合在一起,她大概一个月就能吃遍整个江城,半年以内吃遍中国,三年之内吃完地球,三十年后吃向全宇宙…… 五次邀请里头,段媗会视情况接受一到两次,一般是在她想要出门打牙祭的时候。她如果不接受,就会有十分奇怪的事情降临在她身上。比如家中断水、断电、断网,出门丢书、丢笔、丢卡,好在钱包和手机没再丢过。曾经不翼而飞的手机和钱包在某天上课之后,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她的挎包里,就像它们消失的时候那般悄无声息。 如果生活注定要强奸你,反抗不了,就只能张开腿享受了。段媗没办法离开江城,她大学甚至都还没有毕业,更不可能为了离盛崇远一点儿,就不管不顾自己的文凭和家人。一个人逃离原本所有的一切,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这需要的不仅是决心,也需要生存的能力。段媗很清楚,或许她离开江城,确实会离盛崇远远的,但是她也没办法生活得很好,她甚至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除了写一点儿稿子,手上也没有别的本事。她的朋友,她的生活,她的未来,赌上这一切只为了离开一个人,这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 生活并不是,不会总是一帆风顺,离开了固定的圈子,也不见得就会有那样好的运气,眷顾于你。 段媗轻轻的在键盘上敲击下一个句号,把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拿出来,然后看了眼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原本以为是盛崇又闲来无事在发骚扰短信刷存在感,结果却看见那只小得可怜的手机的屏幕上,蒋则桓三个小字正在一明一暗的闪烁。段媗连忙将手机捡了起来,跟看见盛崇那两字儿时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段媗扑到床上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已经因为响太久而被自动挂断了,段媗重新给拨过去。 电话一接通,她就说:“不好意思,刚刚在听音乐,没听到手机响。” “没关系。”蒋则桓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小小的细节,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你的稿子我拿给主编看了,这本书符合我们杂志社的风格,文笔也过得去,想要出版也可以。” 段媗心头一喜,想着有熟人就是好办事,脸上的笑意十分灿烂,她原本就有一副好皮相,人又年轻,如今喜笑颜开的样子,更是格外的迷人,只可惜无人欣赏。 “先别高兴得太早。”蒋则桓说:“社里的签约作家那边,也有两本跟你题材相似的书,不知道会不会被挤下来。” 段媗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在电话里头,蒋则桓看不见,便开口说到:“我知道。” 段媗很有自知之明,出版社要出版,也要看是不是可以盈利。毕竟要出版一本书,人工、纸张、油墨都是钱,如果印刷出来一本都卖不出去,那就亏本了。而且,她之前没有出版过什么作品,更没有什么名气,风险挺大的。 这个世道,没有钱财、没有关系,要白手起家从头开始,是真的寸步难行。蒋则桓虽然话说得很直接,但是却也真的为她这件事花了不少心思。在如今这个世道,肯这样纯粹凭着一份情谊拉别人一把,已经是十分不易。 蒋则桓在电话那头笑了,段媗虽然看着性子娇憨,也算是有几分自知之明,能承他的情,便不算白费了心思。 想了想,蒋则桓又宽慰到:“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转寰的。” 段媗又和蒋则桓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开始看书。 不知不觉,重生后的日子,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月,大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也慢慢的来临了。 对于考试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段媗向来是没有什么办法。虽然上大学之前,她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自从考上了江城大学,她的日子就变得不怎么像个乖学生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她正忙着谈恋爱,这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忙着写。总而言之,上课对她而言,已经从必备选项,变成了业余爱好。于是,学期的期末考试,也就变得格外的揪心了起来。 为了期末复习,段媗终于从她那间有些阴冷的小房子里出来,去图书馆查阅资料,却不想又遇上了一遭糟心事儿。 ------题外话------ 首推过啦~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滴~ 媗媗要开始自强之路啦~欲知后事,请按下收藏哟~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女人的妒忌 不得不说的是,江大的宿舍楼有多么惨不忍睹,它的图书馆就有多么豪华夺目。江大的历史悠久,藏书也十分丰富,在段媗入学的前一年,图书馆被全盘装修,九层的大楼外贴着粉蓝相间的壁砖,屹立在蓝天白云之下,显得雄伟又温柔。 段媗还是在两个多月前来过一次图书馆,那时离考试还有很久,图书馆也十分宽敞,位置也很多,并不显得拥挤。然而一到考试季,图书馆里就只能说是一位难求了。好在段媗一个人住在校外,在公寓里复习不会受到打搅,只是要到图书馆里来借几本书。 段媗大一就从学校里搬出来了,没有室友,大学里和同学之间打交道,并不如高中那般多。段媗除了在学生会那边有几个真正交好的朋友,和自己班上的同学,联系反而不多。临近期末,大家都是自己的事情一大堆,段媗也不想去打搅别人,自己一个人背着挎包,穿着一双露脚背的平底凉鞋,去了图书馆。 顺利的从里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段媗一出门,恰好就遇上了蒋则桓。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巧合。大四的毕业生事情也并不少,水电费要统一交,在学校办的磁卡要退掉,图书馆的书也还要归还,还有宿舍里的东西需要打包,带走的带走,扔掉的扔掉。蒋则桓已经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家境十分不错,早就搬到了校外居住,这次过来,是专门为了将之前借走的书还到图书馆。 结果,他刚刚还完书,一转头就遇见了段媗。 原本两人便约定这周周末见面,再具体谈一谈出版的事情,如今恰好相遇,蒋则桓远远的朝段媗招了招手,相请不如偶遇,就今天。 时间快到中午了,段媗和蒋则桓一同出了图书馆,段媗率先表示:“蒋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请你吃个饭吧。” 蒋则桓倒也没推辞,拉着段媗朝学校北门最贵的文华楼去。段媗本来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还庆幸自己今天带了银行卡,里面的稿费也有不少。结果蒋则桓脚步一转,带着段媗去吃文华楼旁物美价廉的手撕鸡。 他穿着一件黑色阿曼尼V领子衬衫,脚下踩一双锃亮的皮鞋,坐在充满着穷学生气息的大排档里,映衬着墙壁四周贴着的手撕鸡海报,活像是一只立在鸡群中的仙鹤。 “等到真的出版了,你拿到稿费,再请我吃顿好的。”蒋则桓说。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吹着效果不怎么好的空调,吃了一大堆鸡骨头扔在手边。这是重生以来,段媗吃得最为畅快的一顿饭,或许食材并不鲜美,或许环境也不太优雅,但是吃得格外的舒心,恍然之间,真的回到了天真到有些单蠢的学生年代。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吃饭呀?” 段媗叼着一根鸡骨头,从碗里抬起头来,看到段思怡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精致连衣裙站在桌旁,十分吃惊的看着蒋则桓。 说完这句话,她才看到段媗,顿时眉头间就微微皱了起来。 段媗将嘴里的骨头吐出来,朝段思怡笑了一下:“思怡姐,好久不见,你也过来吃饭?” 段思怡是段振德的次女,比段媗大了一岁,在江城大学附近的另一所大学读书,如今大三。段振德的那份家业,在盛家这样的豪门大鳄面前,或许什么都算不上,但是放在普通人里头,却也足以傲视群雄。段思怡是家中的小女儿,性格未免有些娇惯,为人处事方便,略有欠缺。 段思怡跟段媗两人说话,便把之前同她一起过来的同学扔在了脑后。那几人都在等着她,见她过了好久都未曾过来,便有人喊她:“思怡,你要吃点什么?” 段思怡转头对那些人到:“我遇上朋友了,你们自己吃吧。” 说完,便自行叫服务员添了碗筷,挨着蒋则桓,在段媗这一桌坐下。而她身后那些人,看着她的样子,脸色不免有些难看。原本是段思怡与一群好友出来吃饭,她家境宽裕,哪里看得上手撕鸡这种大排档,便说要去大饭店里吃。另外几人好不容易才把这位大小姐哄了过来,结果一转头,她就坐到另外一桌去了。 再说段思怡在这一桌坐下之后,本来段媗和蒋则桓都快要吃完了,如今多了一个段思怡,不得不又多上了几个菜。段思怡一坐下来,就开始跟蒋则桓搭话,又问段媗:“小媗,原来你跟学长这么熟,我以前都不知道。” 说完,又仿佛是刚反应过来似的:“也对,毕竟你们是同一个学校的么。” 段媗尴尬的点点头,就在这个时候,段思怡一不小心将桌上的筷子掉到地上了,她今天的这条裙子领口比较低,要是一弯腰,整个胸口都得被人看到,便使唤段媗道:“小媗,你帮我捡一下筷子。” 段媗原本心中并不在意帮对方一个小忙,然而段思怡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有些难受。 蒋则桓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让服务生重新拿了双筷子:“掉到地上再拿一双就是了,何必去捡呢?” 段思怡笑容一僵,低头开始吃饭。 蒋则桓和段媗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在这个时候和段媗说起杂志社里今年的出版计划,顺便让段暄考虑跟杂志社签约,这样出版的可能性更大。 段思怡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脸色慢慢的阴沉了下去。她是在去年两所大学的联谊上认识蒋则桓的,只是因为那惊鸿一瞥,那人的身影,就落在了她的眼底。然而,并不是每段暗恋,都会有值得期待的回应,也不是每个少女的恋情,都是光风霁月般的结局。段思怡在那次联谊之后,辗转寻到了蒋则桓的联系方式,精心策划了几次所谓的偶遇。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段思怡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将碗筷放到一旁,嘴角带着浅笑,看着段媗,说到:“小媗,你今年暑假去我外公那边实习么?我表哥前几天还跟我提起你,说你又漂亮又温柔,全家都特别喜欢你呢。”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她说:“不求五品郎,但求不下堂。” 他同意了,所以她嫁了,嫁得很风光。 恶毒婆婆、做作堂妹她都忍了, 只是,亲娘要将表妹塞来做小,她如何能忍? 面对体贴的丈夫,她亦温润如水。 然,如果一切都只是欺骗…… 另外,依旧每天一求收~希望喜欢文文的亲能给安安收藏~么么哒~爱你们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男主日记:有人挖我墙角 段媗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段思怡。段思怡的表哥就是王宝成,她这一世分明跟王宝成没有丝毫的交集,上次在宴会之后顶撞了王丽瑞之后,别说去王家的公司工作,她连大伯家的门都没有登过。 段媗放下筷子,开口问到:“思怡姐,你是听谁说的呀,我可没这个打算。” 段思怡的表情带着一种做作的惊讶:“我就是前几天听我妈说的呀,还说这个暑假给你安排实习岗位呢,而且,你上次不是在宴会上遇到我表哥了么,他对你赞不绝口,还说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话说到这份上,段媗如果还听不懂,恐怕也就白活了这些年了。 段思怡对蒋则桓的心思,段媗是很清楚的。上辈子,段思怡倒追蒋则桓三年,奈何蒋则桓就是对她没兴趣,甚至还曾经委婉的托她劝说段思怡放弃。后来,她和蒋则桓的联系渐渐淡了,对这事便不那么清楚了。只隐约听说段思怡纠缠不休,甚至让蒋则桓与之后交到的女友分手,两人至此彻底撕破脸皮。 段媗心中只觉得好笑,不论家境,只看才华长相,蒋则桓在整个才子美人辈出的江城大学,都是名类前茅的人物。像这样的青年才俊,想找个女朋友又有什么困难的?换言之,如果他真的想找女朋友,又岂是段思怡这样三言两语就能破坏的? 蒋则桓看着段媗错愕的神色,似乎反映过来了。他低着头,先是神色有些不耐,随后又转变为无奈。 最后,他一手撑着下颚,半玩笑半认真道:“小媗,我还准备让你毕业之后,来给我帮忙呢。” 段媗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一眼段思怡的脸色。她还算撑得住,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既然蒋哥不嫌弃,那我毕业之后,可就去投奔你了。”段媗笑笑,接了蒋则桓递过来的话茬儿,两人相视一笑,落在段思怡眼中,却显得格外的刺眼。 若是上一世,段媗或者还会因为段思怡的不满,而有所收敛。不过如今,从近处看,她的还在蒋则桓手里,往长远了说,蒋则桓之后在娱乐圈的前途不可限量,再者,她个人也对蒋则桓很有好感。无论公私,蒋则桓对她而言的价值都比段思怡要大得多。更何况,她心中十分不喜段思怡拿王宝成出来说事。 她虽然没有出国留学,但也同样就读于国内一流的学府,学的是文学,笔杆子还算硬,不能去王家的公司工作,难不成还会饿死不成?何必拿出一副施舍的嘴脸? 三人同坐一桌各怀心思,好不容易总算是吃完了一顿饭。段媗放下筷子,心中多少觉得有些不舒服。本来她简简单单请蒋则桓吃个饭,结果半路上插进来一个段思怡,让好好的一顿午餐,气氛变得格外奇怪。 蒋则桓放下筷子,轻声说,我去趟洗手间。段媗也没在意,点点头,坐在原地等他。 “小媗,你跟则桓的关系真不错啊。” 蒋则桓一走,段思怡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就完全垮了下来,十分阴沉。她本来就长着一张苦瓜脸,嘴角自然向下弯,笑着的时候还能显出几分年轻女孩儿的青春靓丽,如今沉下脸来,便是活脱脱的一张晚娘脸。 “还好吧,承蒙学长照顾。”段媗不冷不热的顶回去。如果是上辈子,恐怕她还会受到何佩兰的影响,不敢跟段思怡顶着来,然而如今却早就没有了这样的怯懦。在盛崇身边的那些年,其他的不说,至少气势和心气是抬上来了。 段思怡愤愤的看着段媗,只觉得这人看着和软,实则嚣张,正想再说写什么,蒋则桓却恰好回来了。段思怡只好把话咽下去,保持沉默,扯出一张笑脸,看着蒋则桓。 蒋则桓眉头抖了一下,站在段媗身边,语气温和,彬彬有礼的对段思怡说:“刚刚我看见你同学在那边叫你,我和段媗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完,他拉着段媗站起身,飞快的从大排档里出去了,就像后头有恶犬在追一样。 段媗被他拉着出来,才突然想起:“等等!我还没结账!” 蒋则桓白了她一眼:“我已经结过了。” 段媗嘴角抖了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本来是她请蒋则桓吃饭,结果对方找了个价格实惠的餐厅不说,之后还直接抢先买了单。 “那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好了,总会有机会的。”段媗承诺。 蒋则桓摆摆手,两人在江城大学附近的那条林荫道上漫步,午后的阳光灿烂到热烈,却被浓密的枝叶所掩盖,留下一片余荫。蒋则桓穿着于这夏日完全不搭的黑色衬衫,懒洋洋的问:“你跟段思怡是亲戚?” 段媗点头,不知他为何对她提起这件事,却依旧认真解释:“她父亲是我大伯,我们是堂姐妹。” 蒋则桓半认真半玩笑的说:“我帮你把这本书出版,你帮我搞定段思怡行么?” 段媗表情错愕,然后坚定的摇头。开什么玩笑,她觉得段思怡对蒋则桓,那已经不能叫做。爱情了,只能叫做偏执。一如既往的爱一个人那么多年,不厌其烦的讨好一个人,为他身边的风吹草动感到精神紧张,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若不是感情已经转化成了偏执,又有哪个人做的到呢? 蒋则桓将段媗送到公寓楼下,见她露出一张苦瓜脸,爽朗的笑出声:“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 段媗趁热打铁的问:“那我的呢?” 蒋则桓已经转身走了,听到段媗的话,朝后挥了挥手:“放心吧,我记着,你欠我一顿饭呢。” 男主日记:有人挖我墙角!不……是床角! ------题外话------ 那啥~这几天收藏不怎么动啊~也木有留言~安安好寂寞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大胃王女主 在严酷的夏日里,考试季慢慢的来临,段媗考完这个学期的第一门功课,从考场出来,将手机开机。 刚刚开机,手机就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 段媗淡淡看了眼来电提示,接了电话,声音平稳清淡:“妈,有事吗?” 何佩兰听到段媗的声音,才想起这是自己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给女儿打电话。段媗读的大学就在江城,离家虽不近,却毕竟是在同一个城市。以往,每逢周末,段媗都会回家,何佩兰也没怎么和段媗打过电话。而这两个月以来,段媗明显独立了很多,甚至很少回家。 当段媗不再主动跟家里联系的时候,何佩兰才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女儿的关心有些少。长女跟着丈夫一起忙事业,如今还住在家里,每天晚上回来都累得不行。而小儿子段辰如今高二,虽说住在学校,但是何佩兰也是时时挂心。唯有如今正在读大学,没有工作压力,也没有升学压力的段媗,不需要人操心。又加上段媗在家中一向比较沉默,存在感不强,也总是很容易被她忽略。 “媗媗啊,这个周末你回来吗?”何佩兰虽说总是忽略段媗,但是这毕竟也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希望能好好照顾她的:“你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头,总是吃外卖什么的,既不卫生,又没什么营养。正好这个星期,你弟弟放半月假,也要回来,妈在家多做点菜,你回来吃个饭。” 段媗不无不可的答应了。 虽然这一世,她发现自己已经有很多地方,和何佩兰原本锁期待的不一样了,母女俩也因此有了一些争吵和隔阂。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妈,不可能因为吵架就直接不回家了。 段媗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手头还没写完的稿子,这几个月以来,她慢慢的摸出了一些规律,将稿子集中投到一两个适合自己风格的杂志社,慢慢的也上了几篇,拿了一些稿费。虽然依旧不多,但是也足够满足她目前的生活。当然,前提是她不出门逛街。 在很多时候,眼光太高,也是一件惨案。 段媗早早的将稿子写完了,发给了责编,本来准备周五晚上稍作休息,早早睡觉,结果那天接到了盛崇的电话。 盛崇虽然偶尔会邀请她,但是一般都是发短信,邀请的地点,也就是在他工作地点附近的餐厅。作为一个职场人士,盛崇其实是很忙的,毕竟生活并不是,实在是没有那么多整天谈恋爱,还能继承世界前三财团的豪门贵公子。更多的人之所以能站在比普通人更高的位置,不仅是因为他们拥有了比别人更多的资源,更是因为他们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因此,盛崇发出邀请的时候,一般都是他那天工作稍微少一点,没有饭局,能够抽出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吃顿饭的时间。 段媗直到这时候才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盛崇分明就是走马观花一般的,将和她见面的时间穿插在他那密密麻麻的行程表里面,将和她发展关系,当成了一种业余的消遣。为什么上一辈子,她会觉得盛崇为了她牺牲了很多时间,而且还时时刻刻想着她呢? 陷入爱情的女人,果然是又愚蠢,又盲目。 段媗接了电话:“有事?” 盛崇一手拿着手机,另外一手还握着鼠标,在浏览屏幕上的邮件,听到段媗的话,眉头微微皱着:“段小姐档期这么满?没事就不能找你?” 段媗心里有点儿不高兴,盛崇这话有点儿越界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因素影响。盛崇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喜欢掰碎了嚼烂了去理解,或许有些时候他只是单纯的开个玩笑,她却觉得他与其中带着轻微的嘲讽:“我是觉得盛少档期太满,怕占用您过多的时间。” 盛崇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口说到:“档期再满,也能抽出时间给你改善生活的。” 和段媗一起吃了几顿饭,盛崇也算是回过味来了。这女人,虽然身材标志得和模特有得一拼,但是绝对不是那种一顿饭只吃一个小面包的女人,每次吃饭都跟一星期没见着肉了似得。 段媗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答应他的一次邀请。一般情况下,家境一般的女孩子,乍然进十分高级的餐厅,总会有些拘谨,然而段媗从来不会。拿起菜单就挑自己喜欢的吃,不论价格,也从来不觉得不好意思,就跟他请她吃饭,简直再天经地义不过。而且,她不管是吃什么菜,都显得十分地道,偶尔还会挑剔对方味道做得不够好。 更为奇怪的是,他之前为了试探段媗,专门带她去了一家高级法国餐厅,餐厅里的菜单都是用法语写的。结果段媗一点尴尬都没有的点完了餐,虽然没有读出来,却也没有干出不知道自己点的是什么的囧事。若非他调查出来的资料上实实在在的表示,段媗家境确实很普通,他都快要怀疑对方和他的生活环境差不多了。然而,让盛崇不理解的是,以段媗的家境,是不可能提供她那样好的生活环境的,一个不常吃法国菜的人,怎么可能能够准确的认出法语的菜单。 为此,盛崇也曾经暗戳戳的想,是不是段媗那次赴约之前,先去网上百度了一下常见的法国菜菜名,然后瞎猫遇见死耗子。 然而,盛崇不知道的是,段媗的法语就是他教的,而且,最先教的就是法语的菜单。而十年的时间里,她认得最多的就是法文的菜单。 因为是他教的,所以她一直记得。 男主日记:乖~ ------题外话------ 那啥~依旧每天一求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男主是个抖M “今天你们公司附近,又有新的餐厅开业了?”段媗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开着外音,一边说话一边换床品。 盛崇挑了挑眉,问:“没有,你就不来了?” 段媗笑了一下,问:“那得看,你是不是诚心想要邀请我了。” 盛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旁,看着窗外无数灯火辉煌的高楼,心中是淡淡的愉悦。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段暄和他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却显得极为了解他。偶尔的欲拒还迎,拿捏得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他觉得腻歪和厌烦,反而觉得心中有个小小的猫爪子在抓一般,不疼,反而有点儿痒。 盛崇难得的放下身段,语气像是调侃,又有点儿可怜:“我每次请你吃饭,都是诚心诚意的。只可惜段小姐向来喜怒无常,让人不好琢磨。” 段媗活生生的被盛崇话里带着的那点儿娇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直接不耐烦的问:“去哪里?” 盛崇说:“我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定了座位,我过去接你?” 段媗道:“不用了,盛总您贵人事忙,我可不敢浪费您太多时间。” 盛崇低垂着眼帘,正准备挂电话,不妨段媗突然说道:“等等。” 盛崇嘴角划过一丝笑,问:“要我过去接你?” 段媗回答:“不是。” 段媗如今住的公寓楼正位于江城大学附近,在此居住的,绝大多数都是江大的学生。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她这一世可不想再让学校里的同学以为她傍大款。本来如今还要和盛崇纠缠不休,就已经是下下之策了,然而她却没办法硬气的摆脱他。 盛崇的尿性,她一清二楚,这一条路走不通,他自然会走另外一条路。如果不想被他堵得无路可走,那最好就尽量顺着他来。 段媗发现,其实脱去爱情那层令人盲目的外衣,她反而能将这个男人看得格外清晰。他的脉脉温情、他的嚣张霸道、他的运筹帷幄,她其实都能看懂,更知道,要如何应对。 段媗问:“你邀请过我那么多次,我能问问,如果我拒绝了你,你晚餐就一个人吃吗?” 盛崇嘴角掖着一丝冷笑,故意道:“段小姐未必想太多,自恋并不是一种好习惯,这句话还给您正合适。” 段媗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盛崇看着黑屏的手机,他才不会告诉她,如果段媗不过来,他就让人直接把订的位置退掉,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呢。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死,都是因为自己作死,之所以被虐,都是自己找虐。 虽然段媗挂电话挂得十分霸气,但是还是自己搭车去了盛崇订位的那家餐厅。 今天难得路上没有堵车,她到的时间稍微早了一点儿,因此,她到的时候,盛崇还没来。段媗坐在提前订好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下颚发呆。 盛崇下班之前开了个短会,一没注意时间,就发现自己要迟到了。他匆匆散会,略有些匆忙的往餐厅赶,等到他到那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段媗坐在椅子上。她这天穿着天蓝色的连衣裙,是遮住肩膀的保守款式,头发用一条同色的丝带绑在脑后,一张素颜不施粉黛,却依旧美的沉静而动人,像是一副色彩淡雅又极富动态感的油画。无论是身处豪华富贵之地,还是处于破旧的小巷,她都同样云淡风轻,不因奢华而拘谨,不因颓坯而鄙夷。 盛崇慢慢上前,段媗听到脚步声,仿佛有感觉似得,转过了头,看着他,满脸笑容,连眼角都带着迷人的笑意。 盛崇感到自己心跳快了一瞬,紧接着就听到段媗说:“你总算是过来了,快坐下,我来点菜!” 盛崇瞬间觉得,刚刚什么色彩淡雅,什么油彩画,都是狗屁!他在段媗眼里,或许还不如一盘东坡肘子来的有吸引力! 这一顿饭,段媗吃得很高兴,大快朵颐的将盘子扫干净,撑着墙出门,依旧拒绝盛崇送她,自己挤公交车回去了。盛崇黑着一张脸回到办公室,结果又接到了盛琪的电话。 盛崇和盛琪这俩姐弟,向来都是冤家,倒不是说这两人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只是天生的性格不对头。自从盛崇到江城,两人的关系曾经有过短暂的改善。盛琪试着软语相求,让盛崇回叶城。然而在盛崇态度明确的表示过拒绝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更为剑拔弩张。 盛家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盛老爷子育有两子一女,女儿早早嫁了出去,在盛世集团的份量不重。如今老爷子年过八十,虽然还握着集团的股份,精力却早不如从前。如今在集团里争得头破血流的,就是盛崇的大伯盛淳博,和盛崇的亲爹盛镇川。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盛崇是二房的独子,如今死活窝在江城,窝在一家小小的子公司,不肯返回总部,这在盛琪看来,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姐弟俩在饭后通了个电话,盛崇最后忍不住直接把手机给关机了。在盛琪看来,如今回去,也只是丢脸一时,得到的是长久的发展。可盛崇却觉得,他如果真的这般灰溜溜的滚回总部,这就成了他身上的一个污点,他在总部只会更加直不起腰来。姐弟两在电话里都说得青筋直爆,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这姐弟俩。 晚上九点,韦昕彤加完班,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总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巧了敲门,见盛崇还在灯下看企划案。 “少爷啊,今天都这个时候,还不回去?” 盛崇抬起头来,才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城市的夜晚没有星星,只有摩天大楼里的点点灯光,点缀着这个原本就十分耀眼的城市。 盛崇站起来,拉开窗帘,透过没有丝毫尘埃的落地窗,俯瞰城市的夜景。 “这里的夜景,没有叶城那样漂亮。”盛崇面无表情,声音却有些低落。 韦昕彤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是在白天,在人来人往的公司,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唯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才会在盛崇面前露出属于家人的那一份温情。 “你想回去了吗?”韦昕彤问。 盛崇摇头:“还不到时候,现在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韦昕彤见他眉头紧锁,想换个话题,让他开颜,便问道:“其实,在江城也不见得就那么差不是吗?说说你的小女朋友吧。” 提到段媗,盛崇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什么,仿佛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出口。 ------题外话------ 男主:暂时还不是女朋友…… 看到好多亲说男主不可爱~他暂时还木有爱上媗媗么,当然不会百依百顺的~等到他爱上了~亲们就造这位大少,是多么的柔(蛇)情(精)似(病)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盛崇:还不是女朋友 “暂时还不是。”最终,盛崇这样说。 韦昕彤眉头一挑,脸上是淡淡的不解:“我说盛少爷,你该不会分不清,女孩子的腼腆羞涩和欲拒还迎之间的区别吧。” 盛崇回想了一下,烦躁的摆摆手:“不说了,我先回去了。周末的行程不变,不用给我减压。” 韦昕彤点点头,见盛崇提起了点儿精神,笑着调侃:“放心吧,不会给你减压的,你要是不工作,我这个摄政王吃什么喝什么啊?” 盛崇没说话,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送韦昕彤回家。线条流畅的迈巴赫在夜色中飞速驶离,盛崇看着在后视镜中慢慢缩小的江城大学四个大字,心中的感觉格外复杂。 这天晚上,盛崇难得的没有回家休息,他在江城朋友并不多,大多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若非推不掉的应酬,他并不太愿意大晚上的还不能好好休息。只是这天晚上,他在家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这来江城前的一幕幕,想着盛琪在电话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让他回去的要求。 最终,他闭上了眼睛,神色坚定起来。他绝不能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至少得把如今手中的盛隆做出一点儿成绩来。 除此之外,江城的日子,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无聊,有值得他探索的人和事。 盛崇嘴角带着轻笑,回想起段媗那十分矛盾的言行。那也是个和他同样藏有秘密的人,探索的过程,总是格外的有趣,而他,也难得的富有耐心。 就在这个时候,盛崇脑中响起一声清响,脑中的任务提示板,在只有他看见的空中亮起。 盛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不讨厌去接近段媗,但是他讨厌被这个所谓的任务系统控制。如果可以让这个系统消失…… 虽然系统的存在,给了他一些便利,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就一定要依靠这个所谓的系统,才能够翻身。与之相反,系统发布的某些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反倒让他十分烦躁。 盛崇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点开了任务面板: 【任务:邀请任务目标参加王氏公司周年庆舞会 【任务目标:段媗 【时间:七月十二日 【任务奖励:奖励积分五十分。 【未完成惩罚:持续厄运一天 盛崇翻了个白眼,将任务题板关上了。一般情况下,如果宴会需要带女伴,他都会带上韦昕彤。既是自己表姐,又是自己秘书,无论公私都说得过去,更兼省事不麻烦。 邀请段媗参加舞会的话,其实听起来也不错,只要她不闹出什么幺蛾子,带出去的话,长得漂亮,气质也不差,总而言之不丢人。盛崇是个十分重视面子的人,在私底下,关系亲近的人,怎样都无所谓,但是在公共场合,面子就是他的命。你让他丢了脸,他得让你连命都赔掉半条。 就在盛崇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将段媗拐骗去参加宴会的时候,段媗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蒋则桓打来的,她出版的事情有着落了,给的是分层合同,稿费分层百分之八。 段媗心中简直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重生几个月之后,她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规划。她不愿意去王家的公司看人的脸色,只要一想起那个王宝成,她就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当然,也不愿意在自家的店面里卖建材,和段湘君大眼瞪小眼。 在段媗看来,这一世本就是她捡来的,如果还是犹犹豫豫,过得浑浑噩噩,顺着别人的想法过日子,那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世? 段媗心中百般心思翻腾,好不容易按捺下心中的激动,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睡觉。奈何,心中实在是太兴奋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于是只好大半夜爬起来,打开电脑找点儿事做。一边听音乐,一边改稿子。 她写的时候,是十分认真的,甚至有时候能在电脑面前一坐坐一天,直到感觉到胃部空空,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出门觅食。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一夜,段媗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才发现时间已经是早上四点了。 她洗了把脸,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等到太阳高照的时候,起床准备出门。 何佩兰让她这个周末回家吃饭,虽然她如今并不太喜欢回家,也不想去面对母亲的轻视大姐的敌意,但是,家总归是家,何佩兰对她也没有亏待到哪里去。一般情况下,家中有三个孩子,被忽略的一般都是老二,因此,段媗并不觉得不公平。 段媗换了条连衣裙,她最近由于拿了不少稿费,生活比从前要稍微宽裕了一点儿,总算不至于和刚刚过来的时候一样,哪里都不敢去。前几天出门逛街的时候,她给自己买了一条牛仔裙,上身穿着短款的T恤,笔直的长发留在脑后,显得靓丽又清纯。 段媗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一种淡淡的幸运感在她心间弥漫。虽然没有了昂贵的化妆品,也没有了华美的衣饰,但是年轻就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二十岁的女孩子,正是最为青春靓丽的时候,那种朝气,是无法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是时光赠予每个女人的,最美的礼物。 段媗回家的时候,段辰恰好在家中,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子书。段媗走过去的时候,他抬头冲段媗笑了一下,自动给段媗挪出了位置,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屏幕。 电视上放着重播的狗血言情档,但是段辰似乎丝毫没有被电视里头男主角的马氏咆哮给吸引走注意力,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何佩兰端着一碟洗干净切成小片的西瓜过来,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段辰的背:“儿子啊,先别看了,来吃点水果。” 女主日记:老娘的飞黄腾达之路开始了! ------题外话------ 每日一求收~么么哒~ 话说,今天寝室里某只胖子上厕所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手机掉了,在手机即将掉进厕所坑的时候,某胖子一脚将手机踩在了厕所坑口~于是,某只胖子节省了捞手机和修手机的钱…… 最后,重点是,那只胖子就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痞帅小少年 如果说段振兴对这个宝贝儿子只是在经济上比较宽松,那何佩兰就是在生活上各种溺爱了。就连吃个水果,都要削好皮,将果肉切成小块小块的,然后插上牙签,送到他面前来。 段辰点点头,将电子器放在一边,将盘子往段媗那边推了推,然后开始吃西瓜。 段媗曾经无数次感慨,就以段振兴和何佩兰的教育方式,没把段辰给养歪了,简直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其实,段辰会被这样溺爱,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家中的独子,从小又显出一种比寻常人更为别致的聪明来。 一般聪明的男孩子,如果家长不好好引导,其实比普通人更加容易误入歧途。但是段辰他没有,他的成长经历就如同一江春水一样,不管何佩兰和段振兴怎么对待他,都是缓缓稳定的向前流淌。高考前夕,在大多数同龄人都还在跟书山题海做斗争的时候,段辰就已经被学校提前报送至某重点大学。那时候,段振兴和何佩兰逢人就说起这件事,简直喜庆得就跟过年一样。 段辰软塌塌的坐在沙发上吃着几片西瓜,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正是快要长开的样子,嘴角一颗小黑痣,正是痞帅的模样。何佩兰看着儿子,眼中是全然的得意,然后心满意足的去厨房里收拾了果盘子,段媗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何佩兰接电话的声音。 何佩兰从厨房里出来,对段媗说:“媗媗啊,你爸把文件落在家里了,你给他去送一下,送到你大伯的公司。” 段媗昨晚没睡好,本来准备回房间再睡一会儿,这时候只好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接过了文件。段辰见段媗一脸瞌睡,随口道:“姐,要不你去房间睡一会儿吧?我去送。” 何佩兰听到这话就在段辰肩膀上拍了一下,呵斥到:“你瞎参合什么!你下周一还要考试,现在外头日头这么大,要是中暑了,考试怎么办?” 段媗翻了个白眼,踩着凉鞋出门了。 走到外面,才发现六月的阳光确实格外刺眼。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她还没吃早饭,被太阳一照,感觉头有点晕。段媗搭了一辆公交车去了市三环,段振德的公司,丰源建材在此租下了半层写字楼,从外部看上去,也还有模有样的。 段媗之前来过这里几次,如今对这里也不算太陌生,轻车熟路的到了公司门口,正准备给段振兴打电话,不想一回头就遇上了段思怡。 自从那日蒋则桓带着她落荒而逃之后,段思怡绝对算得上是段媗最不愿遇上的几个人之一。虽然她并不觉得心虚,却觉得尴尬得紧。 段思怡穿着一件白色的掐腰小衬衫,头发盘起来,还颇有几分职场白领的范儿,看见段媗站在门口,眼角划过一丝轻蔑:“这不是段媗么?连王氏都看不上,还来我们家公司干什么?” 段媗翻了个白眼,直接绕过段思怡,准备进去找段振兴。不想段思怡抢先一步,赶在段媗之前将公司的玻璃门推开了:“你是来找二叔的吧,二叔让我先来接你一下,省的你冒冒失失了,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一进公司,段思怡也不急着把段媗领到办公室,而是炫耀般的带着她在丰源内部转圈子。丰源内部分成销售部财务部等几个部门,段思怡显然都还挺熟悉的。在段思怡看来,以段媗这小门小户的出生,看到她家的公司,心中的感觉至少会有几分异样。却不想段媗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儿,当初盛世集团三十多层的公司大楼她都逛过,何况一个占了半层写字楼的丰源? 段思怡炫耀了半天,也没见段媗脸上露出什么神色来,自己讨了个没趣。 段媗跟在段思怡后头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首先见到的不是段振德和段振兴,而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年轻女人——韦昕彤。 上辈子段暄和她打过无数次交道,但从私交上来说,跟她的关系却算不上好,更加准确的来说,是段媗上赶着讨好,可是韦昕彤却一直都看不上她。虽说在公众场合韦昕彤为她解过不少围,但那仅仅只是出于对盛崇的维护。至于在某些私下的场合,她只会和盛琪等人一起奚落她,直到最后盛崇严厉制止,才有所收敛。 “爸,妈让我给你送的文件。”段媗将文件送到段振兴手上。 段振兴点点头,接过手中的文件,放到一边,却见韦昕彤目光炯炯的看着段媗,便介绍到:“韦小姐,这是我次女段媗。” 韦昕彤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段媗,之所以能认出来,还是因为她替盛崇去查过段媗的资料。从照片上,她就知道段媗是个难得的美人,然而百闻不如一见,段媗本人,显然比照片更有气质。年轻姣好的容颜,身上又带着成熟女人的妩媚,极为矛盾的美感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原来以为是一道开胃小菜,结果发现上桌的是一道纯天然的珍馐大菜,这就是韦昕彤见到段媗的第一感受。 韦昕彤虽然在盛崇面前十分注意分寸,但她毕竟是个性格强势的女人,打量段媗的视线也十分明显。段媗抬起头来,毫不怯懦的瞪了回去,两人女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早就听说段小姐貌美无双,现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韦昕彤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 段振德轻轻在段媗脸上扫了一眼,他比段振兴更为精明,一下子就听出了韦昕彤话中的深意。如果韦昕彤说的是实话,段媗确实有一张美人脸不假,但是韦昕彤和段媗有什么关系?段媗的貌美,韦昕彤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呢?如果韦昕彤仅仅只是一句恭维,那她有什么恭维段振兴的必要? 舞会上段媗和盛崇共舞的那一幕,又跳进了段振德的脑海。然而看着段振兴一脸平淡,又仿佛觉得自己想多了。 段媗并没有在公司停留多久,韦昕彤打量的视线让她格外的不自在。 顶着暴烈的阳光回到家之后,段媗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于盛崇: 【下周末,陪我参加个宴会。 段媗仔细回想了一下,仿佛间觉得上辈子在这个时间段并没有发生这件事。出于谨慎考虑,她还是回了一句:【什么宴会? 盛崇嘴角带着笑,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字:【王氏公司周年庆 段媗想着今天韦昕彤那意味深长的视线,果断的回了两个字:【不去。 盛崇的脸色黑了。 男主日记:这是惯坏了吧? ------题外话------ 咳咳……不要打我,我忘记存稿箱的存稿到昨天为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挥舞小皮鞭的段媗 盛崇将手机扔到一边,一张俊脸猛的黑了下来。原以为在段媗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请她吃了那么多顿饭,她好歹要承他几分情,结果压根就是养了一条白眼狼。说不给面子,就真是丝毫情面也不顾。哪怕她是找个借口来拒绝他,他也乐意啊。可是人家呢,连个借口都不愿意找,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盛崇点开了那个除了他以外,谁也看不见的任务页面,翻到段媗的人物选项,在【好感度那一栏,依旧是一个大大的鸭蛋屹立在那里。 果真跟他妈说的一样,越漂亮的女人,越冷心冷肺。他费了这么多心思,都是肉包子打了狗!盛崇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既然怀柔政策没有用,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做买卖总要有来有往,才能做得长久。如果段媗不肯给他报酬,那他就只能自己去取。 那头盛崇正憋着一肚子坏水要使劲儿,段媗这头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毕竟她也拒绝过盛崇不少邀请了,压根没把这当成一回事儿。如果这是盛崇的任务,那她自然没有办法,但是既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邀请,那她完全没有必要在众人面前暴露两人的关系。 段媗如今的想法十分的清晰,反正躲也躲不开,那就只能继续这样不温不火的吊着盛崇。不能太热情,他会觉着你犯贱,也不能太冷淡,以防他狗急跳墙。 不然,以盛崇的性格,他日子过得不愉快,别人也别想过得舒心。而以段媗如今的本事,想跟盛崇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与其将他逼急了,不如慢慢吊着,不说其他,如果盛崇有心要维护和她之间的关系,她未来无论要走哪一条路,都要简单得多。 然而,即便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却并不代表段媗愿意现在就将两人的关系暴露于人前。不说其他,要是段振兴知道她和盛崇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肯定会借着自己上位,哪怕她是他的女儿,但是在利益面前,她个人的意愿又算得上什么呢?更何况,在众人眼里,盛崇就是个出身豪门洁身自好的青年才俊,能看上她,简直是她家祖坟冒青烟,走路在路上都有天上掉金龟婿。 段媗只想享受盛崇为她带来的便利,却并不愿意承担与此同来的流言蜚语和负担。王段两家是姻亲关系,又有着合作,王氏公司的周年庆,段振德和段振兴是肯定会出席的。到时候她陪着盛崇出现,那就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更有甚者,说不定如何佩兰段湘君还会猜测,她最近这样的硬气,都是因为身后有了人。 大概人岁数大了,心思就会越来越复杂。段媗觉得,自己几乎都没办法回想起,自己真正的双十年华的模样了。 接下来几天,段媗的生活依旧如同过去的那些日子一般,平平淡淡,如果一定要说少了点什么,那就只能是盛崇。 段媗直到几天之后才反映过来,盛崇最近这几天,就像是从她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了一样。没有日常的问候,也没有所谓的邀请,只有一片沉寂。段媗十分敏感的在这种沉寂里头,品尝出了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应该说,她对盛崇多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之前看不透,不过是因为身在此山中。如今跳脱出这座大山,她便能看得格外清晰。 不过几天的时间,她便接到了蒋则桓的电话。 电话那头,蒋则桓的声音难得的带了几分凝重:“段媗,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审核被卡了,没书号,出版不了。” 蒋则桓开门见山的一问,段媗心中没有慌张与意外,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书籍出版除却要联系出版社之外,还要提交总局,过审批拿到书号之后,才能出版。蒋则桓说,出版社和总局那边的关系十分融洽,段媗的书中并没有太过出格的言论,按理说,不过是走个过场的问题。然而,又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本规规矩矩的,被卡住审核无法出版呢? 段媗问:“有指出原因吗?” 蒋则桓苦笑,他最近这段时间也为这本书花了不少心力,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奇葩理由:“局里那边说,你的基调过于悲伤,全文基调太过压抑,作为一本青春读物,不利于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发展。” 段媗嘴角一抽,如果是剧情方面的问题,她还可以修改。但是全文基调太过悲伤,这算是什么理由,难道她把全文改一遍吗?那和另写一本有什么区别? 段媗点点头,对蒋则桓说:“我知道了,你给我几天时间。” 蒋则桓说:“那你抓紧时间,时间长了,我恐怕也顶不住,毕竟社里还有其他作者。” 段媗挂了电话,叹了口气,在她的生活中,能有如此大的能量的人,除了盛崇几乎不做他想。而盛崇的不对劲儿,是从上次她严词拒绝了陪他出席王氏公司周年庆开始的。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宴会,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反映,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他的系统任务。 可是,段媗记得很清楚,在上一辈子,亦或是在那本‘书’里,并没有这个任务。是因为她的重生,在一定程度上让她和盛崇的关系和上一辈子有所不同,所以任务也跟着改变? 如果系统任务会因为她对盛崇的态度转变而变换,那有没有可能改变最终任务,不再将她和盛崇的关系定义为夫妻?段媗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重生以来,她心中一直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疑问。比如,‘任务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将她列为‘目标人物’?什么是‘最终任务’? 在那本书中,曾经多次提出了‘最终任务’这个概念,但是直到全文最后,盛崇已经四十四岁了,书中都没能解答之前的那三个问题。除此之外,她的重生,也是那本书中不曾有的。那她的重生,是否会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上一世的格局,改变自己,盛崇,乃至无数人的人生?就像她上一世从未出版过,而这一世,那原本应该出版的人,便被她顶替了,那对方的人生,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段媗皱着眉头,心中的感觉是说不出的复杂。如果命运的存在,是可以被改变的,那她是否可以改变自己和盛崇的关系,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段媗想了很久,最后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实在是庸人自扰。 她重生以来,做的一切,哪一件事不是在改变命运呢?既然改变已经在发生,那改多改少,又有什么区别? 段媗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盛崇可以利用她来完成任务,那她为什么不能利用盛崇来踏上飞黄腾达之路?她凭什么要一面被利用,一面继续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段媗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主动拨通了盛崇的电话。 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被动给予,而要拿着鞭子,去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一切~! 男主日记:老婆黑化了,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题外话------ 那啥,每日一求收,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市中心的高楼,每个灯火辉煌的窗口,都像是一颗颗挂在城市夜空中的星,闪烁着繁忙而充实的光芒。盛崇就坐在其中一颗星里,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摊坐在椅子上。 韦昕彤推开办公室的门,将这个季度的业绩报表放在他桌上,盛崇轻轻扫了一眼,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笑意。事业上的成就,总是能给予他无限的满足感。他到江城九个月,盛隆的业绩节节攀升,三个季度以来的总和已经相当于去年一年的总和。当然,这业绩的背后,也堆满了他的心血和汗水。 “没想到在盛隆,出成绩反而比总部更快。”韦昕彤说。 盛崇听言点点头,嘴角却带着一抹嘲讽:“心思都用来做生意,不用跟老大老二勾心斗角,业绩自然上升得快。” 韦昕彤点点头,又说:“倒是难得大房没有扯后腿,本来我还以为到这边来,会更加受制于人。” 盛崇笑笑,眼中划过一丝不以为意,解释到:“老爷子不会放任他们这么做的。” “盛琪总是要出嫁的,能占多少股份?我是二房独子,只要老爷子还没打算将公司全部交给大伯,就不会纵容他们把我往死里踩。” 韦昕彤问:“那你这是一早就想好了,以退为进?” 盛崇耸耸肩:“没办法,本来想捞点儿私房钱,结果连自己亲爹都要拖我后腿。倒不如干脆到内地,山高皇帝远,谁都管不着我。” 韦昕彤正待说话,却见盛崇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便示意他先接电话。结果盛崇只看了眼屏幕,便挑起一根眉头,嘴角的笑邪气凛然,将手机握在手中把玩,却怎么都不接电话。 韦昕彤问:“怎么不接?” 盛崇一副神棍的得意表情,话说的云山雾罩:“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要是让人得到的太容易,久而久之,自然就不被当回事儿了。” 在盛崇看来,段媗如今动不动给他甩脸子,纯粹是因为他太惯着她了。当一个女人,将对一个男人的拒绝当成了习惯,那那个男人就自然而然的沦为备胎了。而他盛崇盛三少,只有他把别人不当人看的时候,又怎么会轮到别人来轻视他?更别提,还是个除了容貌一无所有的女人。 盛崇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虽然不屑,一双桃花眼里却跟带着钩子似得,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得意,让韦昕彤惊诧不已。字从盛崇十六岁回国开始,她就没见过这位小少爷在女人身上用过多少心思,更别提像对段媗这样,持之以恒的讨好邀请,被拒绝也不以为意。 “怎么了?被惹急了?”韦昕彤在一旁看着笑话,并不以为意。 盛崇冷哼一声:“也不算,就是想提一提身价,别让自己太便宜。” 韦昕彤看着盛崇,她才不会告诉他,他现在的样子,特别像是和喜欢的女孩子置气的小学生。 盛崇在电话这头拿足了乔,想象着段媗在电话那头急得团团转的样子。韦昕彤看他笑得洋洋得意,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你提价也有个限度,别提太高,把买家都吓跑了。” 盛崇顿了一下,点点头,连忙接起了电话,语气是一贯的欠扁:“段小姐,您贵人事忙,可真是难得的能想到我啊。” 段媗在电话那头咬牙,却并不觉得意外,更没有像盛崇所想的那般,因为他不解电话而辗转反侧。实际上,段媗很清楚,如果盛崇是真的厌恶了一个人,根本不会采取这样直接的手法。笑得越美,下手越毒,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而他如今肯明打明的对她下手,只能表示他在以比较独特的方式刷存在感。 “盛三少多虑了,我就是忘记谁,也忘不了您呐。”段媗笑嘻嘻的回话,并不觉得自己所说有什么大不了。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电话那头,有人就因为她这一句话,扰了呼吸,乱了心房。 盛崇强自将心中的异样感觉压下去,一抬头将韦昕彤赶出办公室,才继续跟段媗说话。原本他还想多在电话里拿拿乔,以免段媗总是不将他当回事,结果却被段暄绕来绕去,将原本的计划忘了个精光。不知不觉的答应过几天,为她送去参加舞会的礼服和高跟鞋。 挂了电话之后,盛崇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但没达成目的,反而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可是,段媗说的每一句话,都恰好砸到了他的心窝里,让他连拒绝都不忍心,又怎么能多加为难呢? 段媗挂了电话,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她上一辈子,在所有人看来,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牢牢的把握住了盛崇的心。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而她就是那个征服了盛崇的女人。然而,即便是上一世,盛崇对她也并不是有求必应的,比如为丰源拉项目,比如让他给段湘君投资,又比如安排段辰进入盛隆工作。 那么多他并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因为她软语相求,他都一一妥协了,就如同刚才那样。段媗几乎无法制止自己去幻想,那十年的时间里,那整整十年的时间里,他是不是也曾对她有过一丝真心?毕竟,哪怕他不满足的她的要求,系统也不会给予惩罚不是吗? 段媗觉得自己内心,似乎有着两个黑白的小人来拉扯。黑色的小人说:你别开玩笑了,他不过是因为娶了你之后,不希望自己的岳家太给他丢脸。而白色的小人则柔和多了:十年的时间,日积月累,多少也应该有几分情分吧? 段媗辗转反侧一整晚,无法入眠,次日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被电话吵了起来。 好在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好消息,蒋则桓的声音难得的带着几分兴奋:“书号批下来了,现在就等着出版社印刷了,过几天公司会联系你拍个艺术照,你记得配合一下,做一些宣传。” 段媗一一应了,刚刚挂了电话,门口便有人敲门。盛崇的动作比她想象中更快,不过短短一个晚上,书号批下来了,参加舞会的礼服和鞋子也送到了她家门口。 盛崇的品味一如既往的好,就如同他上一世为她挑选礼服一样,永远都是那样的贴合她的身材与气质,会露出她优雅漂亮的肩膀,却会遮住她略显粗壮的小腿。段媗自己的抚摸着裙子上美丽精致的纹路,花了很长的时间,为自己换衣服、化妆。踩上那双十一厘米高的白色高跟鞋,段媗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这一世的人生仿佛与前世的轨迹重合到了一起。 她从幻想中惊醒过来,眼中是一片冰凉。再漂亮的裙子,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大概是不会有穿着它,伴在盛崇身边的那一天了。 段媗将裙子脱下来,挂进有些寒酸的衣柜里,在浴缸里放满了冷水,倒了半桶冰,然后咬着牙把自己泡在水里。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出现在明天王氏的周年庆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和他学的不是吗? 男主日记:我会心疼的。 ------题外话------ 话说,今天似乎长了一点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段媗:放你鸽子 这天上午,盛崇早早的将所有工作都做完了,难得的在上班时间里,呆在办公室无所事事。一般在这样悠闲的时候,他会呆在休息室小憩一会儿,养足精神,应付晚上说不定还会有的其他行程。而今天,他却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翻来覆去没办法安然的闭上眼睛。 在床上扑腾了一会儿,盛崇坐起身,翻开了休息室的衣柜,开始挑选自己今天下午去参加王氏周年庆时要出席的衣服。盛崇父母离异,少年时期居住在英国,受到当设计师的母亲的影响,他对自己的仪表向来十分注重,同时,他身上也继承了盛家工作狂的血统,两者混淆起来,让他的衣柜里拥有了无数套各不相同的西装,能让他以一身西装,走遍所有的场合。 由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黑色的衬衫和西裤上,不可避免的出现的褶皱。盛崇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绿色的衬衫,又翻出一件带着黄绿色暗纹的西装,换上之后,皱了皱眉头,又将衬衫脱下来。二十四岁的年轻男人,有着年轻又强健的身体,六块明显的腹肌,清晰的人鱼线,皮肤在阳光下显出一种健康又性感的光泽。配上他那张俊美得发邪的脸,简直是让所有女人都趋之若鹜的魔鬼。 盛崇对着镜子臭美的欣赏了一会儿,从衣柜里重新找出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换上。虽说当从审美来说,绿色意味着勃勃的生机,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不适合将这种颜色作为自己身上的主色调。 好不容易挑好了衣服,盛崇看着桌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转动,熬到午餐之后,他才故作矜持的拿起了手机,准备给段媗打电话。虽说王氏的周年庆宴会,他只需要在最后的晚宴之前出现一会儿就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段媗约好了造型师和化妆师,然后让她早点儿赶过来。 段媗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泡了冷水浴,本来只想感冒发个高烧,然后就好名正言顺的卧床休息。盛崇总不至于丧尽天良的让她发着高烧参加宴会。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病得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不仅头脑发热,还上吐下泻,头痛如绞。 段媗趴在有些湿润的床上,身上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腹中传来一阵阵绞痛。 盛崇连续给段媗打了五个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韦昕彤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她实在是很久没看过自己这个表弟一副毛头小子的激动样儿了,忍不住打趣:“人家该不会是太生气了,放你鸽子吧?” 盛崇下意识的反驳:“不会。” 段媗虽然总是拒绝他,但是一旦答应的事情,却从未失约。虽说女人总是小肚鸡肠,但是他却下意识的,不愿将段媗放在一个太过庸俗的位置。 盛崇不再说话,只是不停的拨打手机,最后烦躁的将手机揣进口袋,黑着脸从办公室里出来。韦昕彤从明亮的玻璃窗里,看着那辆造型嚣张的迈巴赫飞快的驶上了马路,渐渐消失在看不见尽头的车流中。 段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门口传来非常用力的敲打声。她腹痛得厉害,依着本能,从床上滚下来,扶着墙壁,去开了门。 盛崇见到段媗时,心中的愤怒一瞬间被惊诧取代。段媗穿着夏日的吊带睡裙,倚着墙壁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她脸色苍白,脸上的汗水将头发打湿,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 段媗刚刚将门打开,腹中又是一阵激烈的刺痛,翻江倒海般的感觉让她瞬间忍不住蹲下身,生理性的眼泪粘在睫毛上,将落未落,显得格外可怜。盛崇下意识的扶住她:“你这是怎么了?” “疼……”段媗被人扶着,鼻尖是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疼痛在她身体中流窜,让她几乎一时间分不清前世和今生。她半倚在男人怀里,恍然之间还是上辈子那个无论做下任何事,都有人依靠有人收拾烂摊子的金丝雀夫人。 要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该有多好。如果虚假的温柔能够持续一辈子,那也就能当成真的了吧? 段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腹中的痛感已经减轻了许多,只是依旧觉得不舒服。她侧头望了一眼被百叶窗遮盖的窗户,没有一丝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中钻进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她正准备撑起身子坐起来,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吩咐着什么。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盛崇穿着一身格外骚包的西装,隆重得似乎下一秒就能去走红毯,或是参加一场新闻发布会。而他的手上,却极其不和谐的提着一个白色的保温桶。他推门进来,见段媗半撑起身体,皱着眉头道:“躺下,你右手还在挂点滴你没看见么?” 他随手带上了门,将保温桶放在了桌上,一手扶起段媗,又塞了两个枕头到她身后。明明他几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举一动却显得十分熟练,熟练到段媗忍不住将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到一起。 盛崇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递到段媗手上。 “谢谢你。”段媗说。 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在感谢他前世的温柔,还是在感谢他此刻的出手相助,或许两者都有。 “你确实得好好谢谢我,要知道阑尾这东西虽然没用,但是阑尾炎却是有可能出人命的。”盛崇没好气的瞪了段媗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又从病床侧面架起个桌子,将保温桶打开。保温桶里装着热腾腾的黑米粥,一打开盖子,浓浓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让人食指大动。 盛崇将勺子塞到段媗手里,看着她用左手笨拙的勺粥喝。 天知道他今天在段媗家门口,看着她就那么弓着身子倒下去的时候,有多么震惊!他将她送到医院,将她抱上病床,却没想到段媗却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不肯松开。她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一边疼一边叫,昏迷之间,仿佛如此便能减轻自己的疼痛,像是溺水之人,抱着自己最后一块浮木。那不仅仅只是一块木头,更是她生存下去的依靠。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样充满依恋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享受那种感觉。 到了医院之后,紧接着就是手术。她多日以来操劳过度,饮食不协调,加上感冒高烧,几症并发,导致了阑尾炎。直到段媗被送进手术室,他才回过神来,想起之前系统发布的任务,是绝对无法完成了,他即便再丧尽天良,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在手术室里的女孩子。更何况,在将段媗的手从他脖子上扯下来,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即便他不愿意承认,可心间一瞬间的抽搐却做不得假。他在心疼,在为一个对自己没几个好脸色的女人,而心疼。 阑尾炎只是个很小的手术,时间也并不长,段媗很快就被推出来了。她还在昏睡之中,小小的身子窝在病床上,显得格外可怜。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虽说她每次吃饭都吃得很多,但是身上却没什么肉,抱起来的时候,也轻飘飘的,没有多少重量。 等到段媗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盛崇才将心放下来,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已经有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韦昕彤的。 回电话之后,韦昕彤崩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大佬啊,王氏的周年庆你还去不去啊?现在都快六点了!” 盛崇啧了一声,本来这就是可去可不去的事情,只不过因为任务系统,他才不得不去。如今段媗都躺在了医院里,任务反正也完不成了,他一个人,去和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段媗老老实实的将粥喝完,看着盛崇阴沉的脸色,十分主动的道歉:“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个周年庆……” 盛崇气不打一处来,桃花眼一横,狠狠瞪了段媗一眼:“我有说让你陪我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厄运的一天 段媗给学校请好了假,开始了自己的住院生涯。阑尾炎手术之后,至少要在医院里呆足一个星期。原本她还想过要打电话给何佩兰,让母亲过来照顾自己,后来想想,便没这么做。先不说何佩兰有没有时间照顾她,盛崇送她来医院的时候,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住的是高级单人病房,段媗也不知道要怎样和何佩兰解释如今的一切。 她和盛崇的关系,说是朋友,多了一丝暧昧,说是恋人,又缺了几分亲昵。说到底,不过是任务系统把他们两个人强制性的绑到了一起。上一世,她自作多情的以为盛崇爱她入骨,他便配合着同她演了一场情深不悔的旷世大戏。如今,她保持清醒,他就驻足不前保持沉寂。 段媗在病房里无所事事的想着自己上一世的种种,盛崇这边却快乱了套。 原本他应该带着段媗去参加王氏的周年庆,完成任务,任务结束时间是晚上九点。 晚九点之后,盛崇的脑子里就紧紧拉起了一根弦,小心的让司机接自己回家,然后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鉴于以往的任务,他都圆满完成了,除了故意试法遭遇的一次雷击之外,他还没有尝试过其他的惩罚。这个所谓的持续厄运一天,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盛崇平平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惩罚来临,结果直到他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也没有遭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盛崇是在疼痛中醒来的。 他如今住在江城市二环的一幢双层公寓,卧室非常大,铺着灰色的木纹地板,白色的羊毛地毯铺在床前,透着一种高雅的冷清。盛崇全身酸痛的从毛毯上爬起来,揉了揉肿了一个大包的后脑勺,龇牙咧嘴的翻了个白眼。 盛崇睡的床,是一张长宽两米的KINGSIZE大床,他平日里睡相不太好,但是也没从床上掉下来过。更碰巧的是,他好死不死的,身子摔在了那张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唯有脑袋磕到了床头柜,肿了个大包。 盛崇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点儿什么,连忙把任务面板给点出来,果不其然的发现,厄运惩罚已经开始了。 【惩罚时间:二十四小时 【剩余时间:十六小时五十二分 盛崇从床头柜上拿下手机,看了下时间,早上七点过八分。不知为何,看到这个时间,他突然就产生了一种今天什么都不要做,干脆在床上躺一天的想法。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他要是不去工作,他公司里的那位摄政王大概会把电话打烂,然后杀到他家里把他强行拖去公司。 盛崇叹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赤。裸。着上身去洗浴间。如果盛崇能早早的预知今天这一天的惨案的话,他恐怕会选择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一整天,什么都不做。 在洗漱间漱口的时候,电动牙刷的刷头掉了下来,盛崇嘴角抽了一下,将牙刷扔到一边,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 有一个身为服装设计师的母亲,盛崇从来都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衣帽间空旷这个问题。韦若秀每次在巴黎和米兰看完时装展,都会给盛琪和盛崇扫购一大批服饰。盛崇在十六岁之前,跟着母亲韦若秀在欧洲各个国家旅行,被热爱服装艺术的母亲打扮得千奇百怪。后来回国之后,总算没有人强迫他穿那些压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衣服,他却反而开始想念和母亲在欧洲漂泊的那段日子。没有大家族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整个世界都浪漫得像是一片香气弥漫的薰衣草花田。 回国之后,韦若秀依旧会时不时的寄回各种各样的衣服,在他进入大学之后,寄回来的,就大部分都是西装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就像他不能永远活在薰衣草花田里。 盛崇心中有着莫名的感概,换好衣服之后,司机已经等在他家门口了。盛崇心中略有不安,结果车子刚刚上路,就被后头那辆车凶猛的追尾。在限速六十的城市街道,后头那辆奇瑞硬是将刹车到油门踩,爆了他这辆迈巴赫的菊花。 奇瑞车主从车上下来,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着迈巴赫坏掉的那个车灯,简直都快哭了。这种豪车哪怕是坏了一个灯,都能抵得上他整台车的价格了。 盛崇坐在车里,看了下对方那副倒霉样儿,让司机留下来处理这件事,自己打电话给韦昕彤,让对方安排人过来接他。他的时间金贵得很,懒得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韦昕彤赶忙就安排了人,开她那辆五系的宝马,去市二环接盛崇。结果,车子八点半出发,恰巧遇上了车流的高峰期,被堵在路上,进退不得。 盛崇这时候回过味来了,大概是因为‘厄运’正在起作用,他今天注定是诸事不顺,不宜出门。他原本想自己搭个地铁去上班,虽说是富家公子哥,但是少年期在欧洲的那些日子,让他并不缺乏生活的自理能力。但是考虑了一下自己厄运的影响,盛崇到底还是没敢去搭地铁,万一去坐地铁,又发生了什么事故,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盛崇绕来绕去,最后找了家咖啡厅,等司机开车过来接他。然而,事实告诉他,现实比他想象得更为残酷,他才刚刚在咖啡厅的卡座上坐下,去给临桌送咖啡的侍应生,一个不留神,不知是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一壶滚烫的咖啡全都贡献给了盛崇的裤裆。 盛崇那一瞬间的脸色,如果有人拍下来的话,肯定能够入选年度十大惊悚表情之一。西装裤充分的吸收了滚烫的咖啡,然后紧紧的贴在那个男人最为脆弱的部位。 半个小时之后,盛崇被好不容易赶来的韦昕彤扭送进了市中心医院烧伤科。 男主日记:真是悲惨的一天。 女主日记:以后还能用吗? ------题外话------ 话说~这算是虐男主么~虐身了啊~嘎嘎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盛崇:去切个火龙果 段媗手术后恢复得很快,在医院里住满一个星期后,韦昕彤亲自过来为她办理出院手续。 原本这样的小事,是轮不到韦昕彤来办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过来围观一下段媗,如果能让段媗去围观一下那位爷的糗事,那是更好不过了。要知道段媗住院的这几天,盛崇可也没好到哪里去。段媗在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而盛崇就住在段媗楼上的那一层。 其实盛崇无非是大腿内侧被烫脱皮了,虽然那种地方被烫伤很麻烦,但是也没严重要住院的地步。然而,盛崇盛三少是什么人?要他每天敞开腿在外头走八字步,以一种这样的形象在外头晃荡,他宁可住在医院里,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躺在病床上批文件。 盛崇这一撩担子,可就苦了韦昕彤。每天工作上要加班不说,还要抽时间来看望一下自家正在住院的陛下,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即便是勤劳诚恳的韦摄政王,在这个时候也不免是一肚子的幽怨。 韦昕彤带着段媗飞快的办完了手续,段媗便问:“韦秘书,你能把那个账单给我看一下吗?” 韦昕彤看了段媗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段媗道:“没事,我就是看一下。” 段媗住院期间,用的是最好的药,住的是高级的单人病房,更请了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她虽然和盛崇一起吃过不少饭,但是却并不愿意因为个人原因承他的情。哪怕她没钱,但是在经济上,她也不愿意欠他。 韦昕彤哪里会没有看出段媗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她依旧将账单递给段媗了。段媗看了下账单上那个对如今的她来说的天文数字,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手头的钱够不够付这些天的医药费。不过,不够也没关系,她的很快就要出版了,总能把钱还上的。 韦昕彤看着段媗,问到:“你不去看看盛总吗?” 段媗以为韦昕彤是在提醒她给盛崇道谢,便道:“我之后会向盛总道谢的。” 韦昕彤心中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诶,你还不知道吗?” 段媗茫然:“知道什么?” 韦昕彤回答:“盛总也受了点儿小伤,就住在你楼上那层呢。” 段媗惊呆了,心中不可避免的划过一丝紧张,连忙问道:“他怎么受伤的?住院几天了,严重吗?” 韦昕彤看着段媗紧张的样子,心中已经脑补开了。以段媗刚刚的表现来看,怎么可能对盛崇完全没有感觉呢?只是,看段媗还想要还盛崇医药费的行为来看,这必定是个十分倔强的女孩子。恐怕是摄于盛崇的家世,觉得双方差距太大,所以才不敢表露心迹,又不敢太接近盛崇,怕被人看轻。 韦昕彤装成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段媗:“这个,我也不方便说,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段媗还真以为盛崇出了什么大事,向韦昕彤问了房间的号码,就上楼去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已经决定对这个男人死心了,可是听到他受伤,却还是会心疼。或者,在那十年的时间里,她早就被盛崇驯服了。那种对他的爱与关怀,早已被融入骨血。 段媗先把手里的东西送回家,然后在医院门口买了个果篮,走走停停的到了医院最高层的豪华病房。段媗犹豫片刻,抬起手敲了敲门,很快门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开门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五官清秀,眉眼中透着一股精明。段媗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在之后几年,这人和韦昕彤分庭抗礼,成为盛崇身边最为得力的两大干将之一。近三十岁结婚的时候,盛崇还大手笔的送了台宝马五系给对方当结婚贺礼,可见盛崇对这人的器重。 “请问你找谁?”谢永飞打量了段媗几眼,他是最近才被调到盛崇身边工作的,对老板的人际关系还并不怎么熟悉,自然也不认识段媗。只是段媗虽然穿着普通,那张脸和这身上的气质,却十分的引人注目。虽然看衣着打扮不像是盛崇这样的世家公子哥儿会认识的人,但是耐不住对方颜值高啊,因此谢永飞的态度十分客气。 段媗问:“请问盛先生在吗?” 谢永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请问您是?” 段媗报了名字,看着谢永飞客气中带着谨慎的样子,突然觉得没了兴致。她现在和盛崇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么巴巴的上赶着去关心人家,和上一世又有什么区别呢? 段媗将手中的果篮递给谢永飞:“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话还没说完,里头盛崇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谁啊?” 谢永飞没接,迅速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请段媗进去。 段媗进门之后,才发现盛崇住的病房,说是一间病房,实在是太委屈这个房间里。整个房间是一个小套间的形式,一室一厅,还带有现代化装潢的厨房和洗漱间。卧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极低,段媗猛的走进来,还觉得有点儿冷。 盛崇正盘腿坐在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盖着一床薄毯子,身前架着个在床上用的电脑桌。段媗仔细观察了一下,盛三少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既没有输液,也没有打石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要住院观察的样子。 见到段媗进来,盛崇将视线短暂的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了一下,看了段媗……手上的果篮一眼,随口吩咐道:“给我削个火龙果。” 段媗见他没什么事,本来准备装模作样的关心两句就溜的,结果被盛崇这么一搅合,脸上的不乐意就带了点儿出来了。她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手头落下了不知多少事情没干,结果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盛崇表面上似乎视线一直放在电脑屏幕上,但是眼脚却还盯着段媗呢。见段媗不乐意,眉头一挑,说话便刻薄起来:“段小姐,我好歹扛着这么重的一个你下楼梯,把你运送到了医院,给你安排了病房和护工,还为你付了所有的医药费。阑尾炎要是送医院太晚的话,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这种常识,身为江大的高材生,用不着我给你再次普及吧?面对你的救命恩人,即便我用不着你以身相许,让你给我切个火龙果,这过分吗?” 段媗磨了磨牙,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被狗吃了,才会关心他的身体,到医院来看他。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段媗还真不太好意思就这么把人扔在原地。更加重要的是,她之前没有去参加王家的周年庆,也不清楚盛崇到底遭遇了什么惩罚。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去招惹他。 看着段媗一副小媳妇儿样的去厨房里切水果,盛崇嘴角划过一丝轻笑。 征服她的感觉,意外的还不错。 男主日记:求投喂,么么哒233 ------题外话------ 话说~男主被烫了**,为何乃们如此普大喜奔?这可是男主啊,乃们不心疼么~ PS:本文收藏略坑爹,拜托默默看文的亲们,戳一下收藏,戳一下又不会怀孕~么么哒 PPS:风侍雪文《大叔宠娇妻》 顾贝儿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比豆芽菜还嫩,却在代好友相亲的时候被一只腹黑老狼给惦记上。 ——— 君南夕是一个很帅,但是有点老的男人。 他嗜血冷漠,心狠手辣,传说背地里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偏偏喜欢上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 相处后,君南夕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老了。 老眼昏花,把一个小狐狸看成了小白兔。 ——— 顾贝儿觉得多个叔叔也没有什么不好,被宠着,被护着。 君南夕从来不觉得自己老,男人四十一枝花,他才三十岁的年纪,还是含苞待放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盛崇:求投喂 段媗进了厨房才发现,虽然这是间病房,厨房里的设备竟然也还算齐全。她将火龙果的皮拨开,将果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到果盘里,又从消毒柜里翻出个叉子。等到她将一盘子漂漂亮亮的水果端到盛崇面前的时候,盛崇正在看策划案。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精致的纯金纽扣更显得他贵气凌人,衬衫的领口被解开了两颗,露出性感结实的锁骨。上一辈子,她最喜欢在清晨醒来的时候,枕着他的胳臂,慢慢的在他的锁骨上种草莓。盛崇在这个时候,就会慢慢的被她啃醒来。如果时间还够,两人或许会在床上再滚上一圈,然后他起床上班,她继续睡觉。曾经,她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持续到天地尽头,可事实却很很的扇了她一耳光。 曾经甜蜜的回忆,如今回想起来,带着一层朦胧的灰色,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盛崇用眼角瞄了段媗一眼,不知她为何突然情绪变得低落,难道是因为刚刚他说话太刻薄了? 盛崇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尴尬,犹豫了半天,问段媗:“上次送到你家的裙子,穿着还合身吗?” 盛崇不说这个事还好,提起这个,段媗心里更别扭了,她特别想把那条裙子还给他。她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像盛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算计到了骨子里,从他那里得了好处,他表面上不在乎,实际上心里都一笔一笔的给你记着呢。平时还好,等到你有什么事不顺他的意了,他光是凭人情债都能把你压得无地自容。 不过,段媗现在学乖了,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照样是风轻云淡,客客气气的回答:“我试了一下,穿着很合身,盛少眼光很好。” 盛崇难得从段媗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心中十分受用,不禁心道,给女人送礼物,果然是万年不变的讨好人的办法。即便冷艳别扭如段媗,也逃不过衣服首饰的诱惑。 段媗就是随口恭维了一句,哪里想得到盛崇默默脑补了一大堆,见盛崇没什么表情,继续说:“只可惜,我也没什么机会穿这样精致隆重的礼服,不如……” 段媗话还没说完,盛崇随口接到:“怎么会没机会呢?我下次带你去参加其他的宴会,以段小姐的美貌,必定能艳压群芳。” 段媗听着盛崇的调侃,原本到嘴边的话忍不住又咽了下去。 盛崇用眼角瞟了段媗一眼,用叉子吃了几块火龙果,突然脸色微微变动了一下,有些难为情的看了段媗一眼。 “怎么?”段媗正在一旁削苹果,盛崇明显是自己在工作也看不得别人闲着的资本家,他自己在看邮件,便让段媗在一旁给他削苹果,拨葡萄皮……青绿色的葡萄叠成塔状摆在小巧的盘子里,显得格外精致。 盛崇清了清嗓子,对段媗说:“钱包在我那件黑色的外套口袋里,你下去给我买碗粥。” 段媗错愕的看了盛崇一眼,她又不是没住过这种医院的高级病房,一日三餐都有人端着送到房间里,还用得着去买什么? “快去。”盛崇看着窗外,脸上飞过一丝尴尬的薄红,语气略微严肃的将段媗给赶出去了。 等到段媗出了卧室,听到关门的声音,盛崇才一脸尴尬的从床上爬下来,踩着拖鞋,迈着八字步去卫生间上厕所。如果让他当着段媗这么做,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段媗花了十多分钟,从楼下提着一碗黑米粥上楼。等到她回到房间的时候,盛崇已经一本正经的盘腿坐在床上了。 “喏,你的粥。”段媗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内心已经笑得要颠过去了。 刚刚她故意发出关门的声响,然后又悄悄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她张着嘴,看着盛崇开着两只脚,跟被人爆了菊花似得,别别扭扭的走进洗手间,然后过了几分钟,又一瘸一拐的进门,端坐在床上继续装逼,段媗差点儿没笑死。 说起来,她对盛崇的尿性也算了解,这人从来都是把面子看得比天高,在外头永远都端着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架子。说得好听一点儿,叫绅士风度,说得平常一点儿,就是装逼装进了灵魂里。 段媗揣着盛崇的钱包,吐槽了一下他的身份证照,然后出门右拐去买了一碗他喜欢喝的黑米粥。 段媗脸上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微笑面瘫样儿,心里的小人已经快要笑到擂桌了。刚刚为了给盛崇留下足够的时间,处理他可能需要处理的个人问题,段媗专门跑到商场里头去买了个保温桶,再去药粥店里买了一碗黑米粥,反正用的也不是她的钱,她没啥好心疼的。 段媗将保温桶的盖子揭开,一边动作,一边就忍不住去瞄盛崇的重点部位。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严不严重,要是不能用了,还挺可惜的。段媗内心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已婚妇女’,对这谢事情实在是提不去害羞的兴趣。上一世,该做的早就做过不知多少次了,单从能力和感官享受来说,段媗得承认,滋味确实很不错。 盛崇还不知道段媗早就把他老底儿给看光了,还端着贵公子的架子,装作一副看屏幕的精英范儿,实际上拿眼角的余光在观察段媗。 段媗内心偷笑,故意将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招呼盛崇:“盛少,粥买回来了,你到客厅里来,趁热喝。” 盛崇眉头一跳,他刚刚把段媗支领到外头去,还不是不愿意让她看见他走路时的尴尬情状,现在要是起身,不就暴露了。 盛崇清了清嗓子,对段媗说:“你把粥放着吧,我现在不饿。” 段媗嘴角勾过一抹笑,故意皱着眉头,怒道:“那你让我下去买粥干什么?把我当狗溜呢!” 盛崇哪里会想得到段媗会因为这种小事发怒,但是他却是并不愿意惹段媗生气的。那天下午,挽着他的脖子轻轻喊他名字的段媗,在他记忆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总是会让他在想欺负人的时候,有些心软。 盛崇犹豫片刻,对段媗解释:“我文件还没看完,呆会儿喝。” 段媗脸上笑容灿烂,她的颜那一瞬间几乎要晃花了盛崇的眼:“呆会儿就凉了,你继续看邮件吧,我喂你。” 男主日记:汪汪!今天有福利么? 女主日记:呵呵,你等着…… ------题外话------ 话说~你们觉得之后会发生神马~ ps:有奖竟猜: 收藏了本书的读者,猜中情节,打赏潇湘币18~ pps:来么来么~一起来玩么~么么哒 PPPS:渣作者为了涨收藏,也是费尽心机了……面条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一裤裆的黑米粥 当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端着刚刚下楼买来的热腾腾的粥,巧笑倩兮的对你说,她要喂你喝粥,你会答应吗? 相信这个问题,天底下的男人都会有同一个答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盛崇抱着这样的想法,脸上镇定自若的对段媗点了点头。 说实话,让他相信段媗突然转性了,这是压根不可能的。但是,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段媗这朵国色无双的牡丹花好不容易才在他面前露出了开花的迹象,哪怕这香气中含着蛊惑人心的毒,他也是忍不住要一亲芳泽的。 说到底,他最初接近段媗是以为系统任务的要求,而接触到了今天,却早已经不是所谓的系统,能让他在她身上花费那样多的时间了。他对这个女人感兴趣,是男人对女人的那一种。说得好听一点,是段媗勾着他的脖子,软软糯糯的叫他名字,让他觉得心动,说白了就是荷尔蒙和睾。丸酮在那一瞬间急速分泌,并且产生了某种化学作用。 段媗将保温桶里的粥盛到白瓷小碗里,拿了个勺子,将粥吹凉一点儿,送到盛崇嘴边。这个动作,她倒是做得很熟悉。上一世,盛崇二十八岁那年出了车祸,小腿骨折,打了石膏,即便请了护工,她也每天都留在医院里陪床,伺候他吃饭洗漱、穿衣换药。她很清楚,自己配不上他,但是她也尽力了,尽力用最好的自己去配他。她曾经那么努力的想要融入他的世界,学习餐桌礼仪,学着和别人交谈斡旋。她除了没能给他生一个孩子,已经做到了她所能做的一切。更何况,她也明明确确的告诉过他,她愿意人工授精。她给了自己能给的一切,最后却发现自己的爱和付出,所有的情义和忍让,都只是一个笑话。 她根本就不需要那样努力的去学习那一切,因为,无论她学不学,他对她,都不会有丝毫的差别。 段媗垂着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手一抖,勺子没拿稳,掉在盛崇小腹和大腿的中间部位:“啊,对不起!” 她惊了一下,想拿东西擦,结果整碗粥都掉在他裤裆里。 段媗于百忙之中,还抽时间看了一眼盛崇的脸色。盛崇的皮肤并不黑,也不是性感的古铜色,而是带着点儿贵族感觉的苍白,脸部更是如此。段媗发誓,哪怕是上辈子和这人在一起十年,见到的脸色都比不上这一瞬间精彩。 “你故意的!”盛崇一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竟然是像快要哭出来了,看上去竟然显得有几分可怜。 可惜段媗却没有半分要可怜他的一丝,只觉得解恨,反正她现在也用不着,废了也就废了,她又不心疼。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段媗心中笑得快颠儿过去了,脸上还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尴尬的看了他被洒了一碗粥的部位,脸色红红的说:“盛少,你快换个裤子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段媗一溜烟跑了,她赌的就是盛崇现在没办法下床来追她。要怎么追,带着一裤裆的黑米粥,迈着八字步跑出门吗?以盛崇的尿性,就是自己活吃了这口亏,他也做不出这么毁形象的事情。 段媗对盛崇还是了解的,盛崇强忍着没按铃,自己把裤子脱掉,扔在地上,自己进浴室将伤口擦洗了一下,又用酒精消毒,一个人在洗手间里疼得龇牙咧嘴。粥的温度其实已经被白瓷碗吸走了一部分,并不是很高,只是碗比较重,正好砸在他之前被烫伤,有轻微脱皮状况的大腿内侧。 涂完药之后,盛崇迈着八字步走回卧室,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他深呼吸几次,想要将已经憋到了喉腔的那口气给强压下去。 下一刻,他睁开眼睛,一把将桌上的保温桶掀翻在地。 韦昕彤晚上过来的时候,病房里除了电脑和床相安无事之外,其他地方犹如狂风过境,客厅里的水晶杯被砸得粉碎,四万块钱买的八个杯子,全成了一地粉末。 盛崇丝毫没有要收拾东西的意思,坐在床上,面对着电脑屏幕,面色沉静。他依旧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绣了几线精致的金色的花纹,更显得他华贵无双。病房中有些冷清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像是全数被他身上那浓郁的黑色锁吸附了一般,发出一种带着晦暗气息的含义。 韦昕彤踩着米色的细跟高跟鞋,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所有碎片,走到了卧室门口。 “彤姐,现在别跟我说话,随便叫个人进来,把房间打扫一下,我明天早上就出院。”盛崇眼都没抬,表情根本不像是沉浸在暴怒之中的样子,反而沉寂得可怕。 然而,韦昕彤却知道,这才是盛崇真正生气的样子。他若还愿意发泄和愤怒,则代表他并没有将这事真正记到心里,就如同他对盛琪。但是当他保持沉默,不见怒火的时候,往往才会是他展开报复行动的开始。 在这种时候,韦昕彤是不敢惹他的,默默去厨房里找了扫帚,把房间里的碎片打扫干净了。一边打扫,一边在心里忍不住的想着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其实盛崇会对段媗这个样子的女孩子动心,韦昕彤一点儿都不例外。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韦昕彤都显得极为出色,完全符合盛崇的口味。只可惜,段媗到底还是太嫩了几分,不知道利用自身的优势。她写稿也好出书也罢,要是讨好了盛崇这么个金主,有人为她铺路,扶摇直上岂不是更为容易? 段媗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后悔了。 她之所以会忍不住往盛崇身上泼粥,其实还是因为她心中的不甘。 她心里,确实是不甘心的。不相信那人是真的对自己毫无情义,所以才会怨恨,才会想要报复。 庄子说:外物不可必,意思是不要对他人有苛求之心。 她始终是将盛崇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甘。 ------题外话------ 话说~为神马你们都这么了解我的尿性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新书签售会 那日从医院回来之后,段媗很是过了几天惴惴不安的日子。盛崇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又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盛崇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呢?保持沉默的时候,就是盛崇准备发大招的时候了。而如今的她,面对盛崇可能会到来的报复,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击能力。 不过,即便心中不安,日子还是要过的。 很快,时间就走到了八月份,段媗的要上市了。《草色年华》的总部位于江城,在内地的发行量很是不小,旗下有许多文笔唯美的签约作家。早在发书之前,杂志社便利用种种渠道为最近要上市的几本新书做宣传。为了配合新书的宣传,《草色年华》杂志社邀请了段媗和同时期出书的几位作家,在江城的市三环那家最大的新华书店门口,举行新书签售会。 段媗接到邀请的时候,欣然应许,还专门为了这次签售会制办了一身行头。前世的经历告诉她,人都愿意追逐美好的东西,光鲜亮丽的外表往往能让初见者对你高看一眼。签售会当天,段媗穿着一条精致的蓝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眉眼姣好气质恬静,十分的夺人眼球。 蒋则桓作为编辑组的一员,在这天也早就到了现场,看到段媗往这边走,连忙迎过来:“小媗!可过来了!今天真漂亮。” 蒋则桓虚揽着段媗的肩,将她带到杂志社在附近订的酒店。签售会举行得十分顺利,大概是因为杂志社宣传到位,过来买书排队签名的读者很是不少,火爆程度大出段媗所料。 签售会的签名时间是两个小时,结束之后,杂志社在签售会附近的酒店准备了几桌酒席。蒋则桓带着段媗上车,他在编辑社显然人缘不错,不少人打趣儿他:“小蒋啊!你把这位大美女护得严严实实的,好歹让咱们看一眼啊!” 蒋则桓跟段媗的交情本来就好,之前在学生会里,也是他带着段媗,如今到杂志社里,他把这个优良的习惯持续了下来,签售会全过程就围着段媗转,就连签名的时候,都不忘记给段媗送了几次果汁。 蒋则桓正是二十啷当岁的年级,段媗也脸嫩,再联想到蒋则桓当初在编辑部里为了段媗这本书出人出力的样子,不免有人往男女感情方面联想。到不是有坏心思,纯粹是因为两人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看上去还挺般配的。 蒋则桓笑笑,并不解释,只是给段媗介绍:“段媗,这是咱们杂志社的大老板,路永路先生。” 段媗笑着跟对方握了握手,恰到好处的恭维了几句。人的赞美总是能让人觉得愉悦的,更别说恭维的人是个气质好的美女,路永笑着打趣蒋则桓:“嘴这么甜的姑娘,小蒋你可要把握好啊。” 段媗笑着解释:“路总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蒋哥这么个大帅哥,哪看得上我呀。他是看着我是他学妹,拉我一把呢。” 路永便问:“你也是江城大学的学生?” 段媗点头,路永抚掌笑道:“那就更好了呀,学长学妹的,多配呢。” 段媗便不再解释了,蒋则桓有些无奈,对路永说:“路叔,你再打趣下去啊,我看段暄下次就不敢再来了。” 路永要见的人还不少,蒋则桓很快就带着段媗离开了。杂志社在酒店里定了四桌酒菜,作家一桌,编辑部是另外一桌,蒋则桓将段媗送到位置上,自己便离开了。 说起来,在外人眼中,作者一般都是风花雪月光鲜亮丽的,其实不然,其实这也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职业,在某种程度上,不太出名的作者,光靠稿费连饭都吃不饱。就拿《草色年华》的签约作家来说,除了最顶尖的几位知名作家,能够单纯的依靠稿费拥有优渥的生活,其他的作者都是自己有本身工作的同时,将写作作为一种兼职。 段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量着与她同桌的签约作者们。《草色年华》这个杂志社,虽然顶着个草色开头的名字,但是男性写手却没几位,大部分都是女性。今天在这张饭桌上坐着的,更只有金鸡独立的这么一位。这些人显然相互之间都十分熟悉了,正三两成群的聊天。段媗虽然之前去杂志社签约的时候,认识其中几位,但是就那么惊鸿一瞥,她连脸都没记得太清楚。好在在这次见面会之前,蒋则桓给她做了一下基本科普,甚至告诉了她哪个作家出过的比较有名的,这才免除了她坐在这个场合,跟别人无话可说的悲剧。 但是,即便她努力的跟别人搭话,却还是感到一种微妙的排斥感。若非段媗性格敏感,可能都体会不出来。 段媗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瞄准目标,跟一个看上去最为年轻的女孩子搭话。这人最处还有几分拘谨,似乎不太好意思,但是聊过几句便放开了,却是性格十分开朗的人。 “哪里哪里,写得也就一般啦,你的我也看了,故事特别有新意。”听着段媗不动声色的恭维,秦馨捂嘴轻笑。她是草色年华的作者中,跟段媗年龄相差最小的女孩子,只比段媗大了两岁,刚刚大学毕业。 聚餐结束之后,蒋则桓很自然的准备送段媗回去,段媗并没有拒绝。 坐在车上,段媗回想起今天餐桌上不太寻常的动静,直截了当的问道:“蒋哥,我今天吃饭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是不是我之前出书,占了别人的位置?” 蒋则桓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没想到你感觉还挺敏锐的。” 段媗内心叹了口气,她上一世受了那么多有意无意的打量与试探,也经受了背后的议论和嘲讽,要是连这些人那么明显的眼色都看不出来,她也算是白活这一辈子了。 “要不,我就干脆签约算了?”段媗试探着问。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不是很排斥和《草色年华》签约,有杂志社帮忙打理除了写作之外的事情,也能省很多事。但是蒋则桓却在有意无意之间,阻挡了她和杂志社的接触。只有在签合同的当天,她才到杂志社总部去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通过蒋则桓来通知与联系。她原以为杂志社里就是这样责编和作者一对多的联系方式,可是今天过来一看,却只有她显得格格不入。 蒋则桓没有回答,只是说:“正好我也有点儿事想跟你说,找个地方聊聊吧。” 说着,他将车停到一家咖啡厅外。 ------题外话------ 求收藏,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任务:获得一枚吻(一更) 依旧是江大北门的那家咖啡厅,依旧是这个时间段,依旧是两个人相对而坐,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蓝山咖啡,甜点摆在两人中间。 蒋则桓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段媗,你有没有想过,开一家自己的杂志社?” 段媗很清楚,蒋则桓是一个走在同龄人前面的人。即便在人才济济的江大,蒋则桓也是其中的佼佼者。然而,即便段媗使劲回想,却依旧想不起上辈子这个时候,有关蒋则桓的丝毫记忆。她知道蒋则桓办过杂志,但是他真的是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做这件事了吗? “蒋哥,当编辑、作者,跟当一个老板,是两回事。”段媗虽对这个提议充满了好感,却仍人忍不住泼了点儿冷水。 蒋则桓耸耸肩,显得十分潇洒:“你不去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蒋则桓见段媗不说话,便道:“跟杂志社签约的事情,你还是仔细考虑。给你透个底,《草色年华》不见得还能支撑多久。” 段媗一惊:“什么意思?” 蒋则桓没说话,只是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路老板算是我堂叔。” 段媗沉下眉眼,这样一来,签约的事情,还确实是要从长计议。她若真想在写作这方面有所成,那一个足够大的平台是少不了的。 “所以,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你蒋哥我。”蒋则桓站起身,拍了拍段媗的肩膀,诱惑道:“有财一起发,咱们总不能给别人打一辈子工么。” 这天下午,段暄和蒋则桓在咖啡厅里聊了很久,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们年轻而充满锐气的脸上,显得是那样的美好。然而,再美好的梦想,也抵不过资本的无情,当纯粹的感情里参杂了杂质,就会变得不再纯粹。 千万别跟丈母娘打麻将,千万别跟想法比你多的女人上床,千万别跟好朋友合伙开公司,最后一句话,便预兆着两人之后的结局。 —— 盛崇出院之后,又在家呆了一个星期,这才回公司继续工作。时隔一旬重新回到公司,他依旧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烟灰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江诗丹顿的钻表和他左手上的蓝宝戒指相映生辉。无论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一旦他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一定是如沐春风、胜券在握的。 韦昕彤对外宣称盛崇得了盲肠炎,在医院动手术之后,在家中修养。盛崇气愤之后,也只觉得无奈,总不能让韦昕彤说他烫了**吧?更不能什么都不说。作为一家公司的CEO,矿工十天,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重新回到公司,盛崇陷入了没完没了的加班之中。公司有一个房地产项目需要大笔资金投入,同时还要将之前推掉的行程给补上,盛三少每天都忙成了个飞速旋转的陀螺。好在他原本就是个工作狂,这样繁忙而紧凑的行程,他也不会觉得太烦躁。 等到他从疯狂的工作中解脱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难得的找了个没有饭局的中午,从公司里出来,准备放放风,顺便吃个午饭。正想着晚上找几个狐朋狗友出来游玩作乐,结果一转头就发现旁边那家新华书店门口正在做签售会。 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段媗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夺目、 盛崇这时候才想起,段媗的书仿佛上架了。 只是,自己每天忙工作忙成狗,而造成他疯狂加班的罪魁祸首,却活得风光得意。一想到这一点,盛崇就觉得心中多少不爽。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冒着坏水,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四呢,脑中就传来叮铃的一声脆响,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任务内容:帮助目标人物宣传新书,销售破二十万本,获得对方的一枚香吻作为奖励 【目标人物:段媗 【任务时间:半年内 【任务奖励:可提前告知城市第一条地铁出口具体位置 【任务惩罚:厄运持续三天 男主日记:!老子还有命在吗? ------题外话------ 亲们,从今天开始两更,第二更在十二点,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盛崇:春宵一刻值千金(二更) 原本难得悠闲的出门吃午饭,结果转头接回来个难如登天的任务,盛崇顿时连饭都没心情吃了。要帮段媗新书销量破二十万,这并不难。先上宣传,实在卖不出去,他一个人把剩下的包了么。只是,即便他这么做了,她也未必会领情吧。 即便他在她面前没得过几个好脸色,出过不少丑,也早就没有了面子这样的东西,却也并不代表,被人打脸,他会不疼。如果,她可以乖巧一点儿,听话一点儿,就像那天缩在他怀里,默默的叫着他名字的时候一样,那该多好呢。 晚上下班,盛崇开着变形金刚似得跑车,慢慢悠悠的在马路上散步。旁边的升斗小民遇上这一大坨在马路上散步的人民币,都自觉自愿的避远了一点儿。大概是心里正想着这人,不知不觉的,盛崇就将车开到了段媗的公寓楼下,倚着车门,犹豫着要不要给对方打电话。段媗傍晚的时候,提着一大包生活用品回家,却发现自家公寓楼下停了一辆十分眼熟的变形金刚。 盛崇转过头来,看到脸色有些错愕的段媗,笑道:“段小姐,好久不见,不请我上楼喝杯茶吗?” 不知是这夜的星光太美,还是男人脸上的笑容太温柔,段媗并没有拒绝他。 段媗租住的公寓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之前有位大四的学姐与她合租,如今对方毕业已经搬离,还未曾有新的合租人搬进来。 段媗进厨房倒了杯水,放在盛崇面前,然后选了个离他比较远的位置坐下,问道:“盛先生今晚过来,有何贵干?” 盛崇眉头一撇,反问到:“没事就不能过来了么?那日还坐在我床边喂粥,转眼便赶我走,段小姐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呢。” 段媗垂下眉眼,避开他锋利的视线:“您贵人事忙,我还不是怕耽误了您的时间。” 盛崇无声的笑了,偶起调戏之心,便问:“你可知道,男人什么时候的时间最贵?” 段媗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哪里会任他调戏:“**一刻值千金,这么老的梗,还用来调戏女孩子,盛少未免也……” 她话还说完,只见盛崇猛的起身,朝她凑了过来。 唇上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触感,淡淡的薄荷香味在她鼻尖弥漫,此刻的情形,恍然之间与上一世重合。在那时候,盛崇也是这个习惯,不想听她说话,便直接过来堵她的嘴。 盛崇两手捧着段媗的头,并没有得到反抗,意外之余,又有些得意。或许,段媗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嘴里说着不要,实际上心里却不见得就是不愿意。就像上一次,若是心里真的没有他,又怎么会在痛极了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呢? 唇齿交缠的滋味比想象中更好,盛崇轻轻用力气,将柔软的躯体压倒在沙发上,将她牢牢的桎梏在自己圈定的范围里。原本像只小野猫般张牙舞爪的人儿,如今躺在他身下,像被拔掉了刺人的指甲,想要反抗却只能欲拒还迎的挣扎。他捏开段媗的下颚,灵活的舌头与对方纠缠,勾引着对方与之起舞。 盛崇沉浸于占据上风的感觉,征服这个女人的感受,让他充满了满足感。过了好久,他被段媗推开,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房间里的气温在激吻中上升,暧昧的情潮在空气中蔓延。盛崇气息沉重,桃花眼里荡漾着不自知的情意,想要在次低下头,却只亲吻到了段媗带着奶香味的手指。 “便宜占完了,你该起来了吧。”段媗一手抵着盛崇的胸膛,使劲将人推开。 盛崇顺着力道坐起身,一腿屈起,遮挡自己下身有点儿冒头的反映,戏谑的盯着段媗。段媗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面红耳赤,小鹿乱撞,反而显得格外镇定。只是,她端起桌上那杯原本属于盛崇的白开水,轻轻喝了一口的举动,暴露了她心中慌乱的事实。 “怎么能说是我在占便宜呢?你又没有拒绝。”盛崇厚颜无耻的狡辩,英气的眉毛挑了一下,朝段媗抛了个媚眼。 段媗把桌上那张报纸糊在盛崇脸上,自己冷着一张脸进厨房,懒得继续跟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她从来都说不过他。 盛崇悠哉悠哉的倚在狭小的厨房门口,看着段媗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很想搂着她的腰,亲她一口。他摸了摸下巴,默默把脑子里的想法压下去,再亲一口,大概就真的要把人惹急了。 —— 晚九点,盛崇心情愉悦的开车往回赶,敞篷的跑车乘着夏日夜晚的风,让人舒服得有种在空中飘扬的感觉。 次日上午,盛三少亲自给人打电话,安排段媗的新书宣传。段媗的新书,名叫《枯萎的玫瑰》,恰好是市面上如今刚刚出现流行趋势的吸血鬼题材。然而,《枯萎的玫瑰》和如今市面上所流行的,以‘人类少女与吸血鬼发生的浪漫爱情故事’为主题的,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这本书,是从少女宫丽,嫁给吸血鬼亲王洛非开始的。 在段媗的笔下,吸血鬼的世界,所谓的十三部族,也带着明显的人类社会的印记,甚至有着比人类社会更加明显的等级区分。在吸血鬼中,纯血和混血的地位差别,构成了整个社会的规则基础。 平凡的少女宫丽,在成为吸血鬼之后,一方面是吸血鬼亲王的妻子,有着崇高的地位,又同时,是一个杂血统,被吸血鬼中处于上流社会的纯血所鄙视,认为她并没有嫁给洛非的资格。对洛非的爱,以及对吸血鬼世界的抗拒与不适应,构成了全文中最大的矛盾冲突,而吸血鬼背景的奇幻世界,又为这个故事增添了一层神秘与晦暗的氛围。 洛非和宫丽新婚之时,洛非愿意在宫丽身上花费大量的时间,保护她不受其他人的欺辱。然而,随着吸血鬼内部圣战的来临,洛非变得越来越忙碌。他不懂为什么宫丽总是会觉得孤独,正如同宫丽觉得洛非变得越来越麻木。 两人爆发了无数的争吵,紧接着便是冷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宫丽被独自留在阴沉孤寂的吸血股城堡里,没有人可以交流,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她变得越来越孤僻,也越来越渴望阳光,深沉的绝望慢慢在她的世界内蔓延。 最后,洛非赢得了圣战,而宫丽却在他举行庆祝宴会的那天,独自走向了阳光。 ------题外话------ 那啥,之前发少了一段,现在补上~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 盛崇默默合上了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压下心中那略微酸涩的感觉。 虽然故事中说的是吸血鬼的爱情,然而盛崇却觉得,这本书的现实意义更大。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巨大的阶级鸿沟、双方相互的不理解,最终造成了这对情侣的悲剧。 真不知道这样的故事,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宫丽对吸血鬼世界的不熟悉,被那些所谓的贵族排斥的感觉,以及洛非和宫丽相互之间的不理解,婚姻与男女关系,被她写得入木三分,偏偏又披着吸血鬼的外衣,带着奇幻和浪漫的色彩。 《枯萎的玫瑰》原本就售得极好,在盛崇在幕后推动一把之后,销售更是大涨,一跃成为杂志社所出同期作品中,最快脱销的一本。首印五万册,两个个星期内就卖了个干净,半个月后紧急加印三万本,投入市场之后持续脱销。 此时的电子还未曾向后世那般广泛,纸质书籍,仍然在市面上占有一席之地。书籍大卖,市场大环境、宣传效应和书籍本身的质量缺一不可。盛崇原本准备花三十万,分成三步,请水军做宣传。然而,等到第一批水军把书籍宣传开来之后,这本书就已经自发自动的火了,盛崇便撂开手不再打理,后续步骤也就不再继续了。 段媗最近坐在家里数钱数得手抽筋,她和杂志社签约,拿的是百分之八的分层,短短一个月时间,新书加印了俩次,每次三万本,加上首印的五万本,一共十一万。二十块一本的书,百分之八的版税,段媗即便交完税,也能拿到十三四万的稿费。 一时间连杂志社的主编看到段媗都像看到了财神爷,眼神跟小火炉似得,带着温暖熨帖的感觉。 《草色年华》在江城占的销售份额虽大,但是辐射范围也不过就是以江城为中心的W省,一本书能售出五万本,就已经算是畅销。更何况像段媗这样,一个月印了十一万本呢? 再加上段媗如今不过二十岁,又有着极为出色的外表,若加以包装,假以时日,大红大紫也并非不可能。 只可惜,这个未来的王牌写手,早就被内部挖角了。 如果说段媗新书大卖,有谁和段媗一样高兴的话,那必定就是蒋则桓了。蒋则桓在给段媗送去一麻袋读者来信之后,顺便让段媗多在网络上和读者交流,又提醒道:“但是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感,注意保护个人**。” “经营读者也是一门技术。”蒋则桓将麻袋放在段媗家的客厅,拍拍屁股下楼了。他最近的日子,变得越来越忙碌,人都瘦了一圈。 段媗站在家门口喊道:“学长,我还没请你吃饭呢!” 蒋则桓在楼梯下头回道:“今晚有事,下次再请吧!” 洋溢着青春和干劲的声音,在楼道间回荡,却改变不了,他们最终分道扬镳的结局。 —— 段媗是在收到第四笔增印稿费之后,才接到家里的电话。何佩兰在电话那头不太肯定的问她:“小媗啊,那个写了本书的江大校花是你吗?你怎么连出书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妈妈说啊!” 段媗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红了。随着《枯萎的玫瑰》在市场上的红火,她的个人信息被人发到了网上,靓丽的外表和名校高材生的身份为她加分不少,甚至有人为建立的贴吧,来讨论文中的情节。 段媗看着网上的评论,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就在段媗看着手中的钱,考虑着是不是该去租个单独的一室一厅,不再跟人合租的时候,何佩兰又打来了电话。 “媗媗,这个周末,亲家请咱们去酒店吃饭,你也过来吧。” 段媗欣然应许,却未曾能预知,前方有着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 命运的脚步,早从她重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在前方等待。 ------题外话------ 看在二更的份上,求收藏,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纷争初起 段媗回家的那天,阳光显得格外刺眼,晃得人眼睛有些疼。段媗穿着一条半新不旧的浅蓝色连衣裙,素面朝天搭车回家。之所以这么打扮,倒不是因为她不爱收拾,纯粹是为了不抢了段湘君的风头。 在街口拦了辆计程车,坐在开着空调的车里,段媗长叹一口气,感叹还是有钱的日子过得舒坦,至少不需要大夏天的在外头挤公交。当然,和以前出门有豪车接送的日子,那自然是不能比了。 段媗到家的时间还算早,何佩兰正在房间里化妆,段振兴在公司,段辰在房间里坐怀不乱的刷题。暑假之后便是疯狂的高三,聪明如段辰,也不免摆出了认真的态度。 “媗媗啊,回来了,冰箱里有切好的冰镇西瓜,你自己端出来吃吧。”何佩兰见段媗回来,手里拿着眉笔,和颜悦色的招呼她,整个人都显得喜气洋洋的。 段媗重生回来之后,还没见着何佩兰对她有过这么好的脸色呢。不禁失笑,笑道:“妈,就算您今天要跟亲家见面,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吧。咱们是女方,得矜持一点儿才好呢。” 何佩兰嗔道:“我哪里是单单为你姐姐高兴,还有你呢!出书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跟家里知会一声!” 段媗无言,在她出这本书之前,无论是何佩兰还是段湘君,看见她写,都是一副她浪费时间的嘴脸。父亲段振兴态度要温和一些,却也提醒过她,把这‘玩意儿’当成个兴趣,不要太过沉迷。要是真跟何佩兰商量,说不准她还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骗子,事情还没开始,就要被搅黄了。 段媗吃了几块西瓜,何佩兰还在念叨:“你都不知道,我跟你大伯母,你刘阿姨说起这事的时候,多有面子。你那个书还有吗?给妈几本,你刘阿姨的女儿还在问我要签名的书呢!” 段媗还没开口,便听何佩兰继续说:“出书也有不少稿费吧,有多少?妈帮你……” 何佩兰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铃响了,连忙去外头开门,段振兴推门进来,后头跟着段湘君。段湘君风风火火的进门,在段媗脸上扫了一眼,和颜悦色的打了个招呼:“小媗回来了。” 又对何佩兰说:“妈,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等到段湘君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时间已经又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段辰又在卧室里刷了一套卷子,盯着数学卷子上最后一个几何题转着笔。 段媗轻轻走到他房里,在他桌上轻轻敲了一下:“去换个鞋,要准备出门了。” 段辰放下笔,突然问到:“姐,那个《枯萎的玫瑰》真的是你写的啊?”段辰斜坐着,看着段媗。 “怎么了?”段媗问。 “没事。”段辰笑嘻嘻的问,十六七岁的少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对小虎牙,正是痞帅痞帅的模样,一手撑着头问她:“姐,你以后准备当职业作家吗?” “没想好,可能吧。”段媗又问:“有没有想好以后要考哪个大学?” 段媗原以为段辰会说江大,毕竟上一世,段辰就是被保送到了江城大学。 不想,段辰却小声说:“我想去其他国家,美国或者欧洲,如果能拿到奖学金的话,我就出去,去外头看看,涨点儿见识。” 段媗张大了嘴,看着段辰,这跟她已知的结果不太一样啊! 段辰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虽然觉得考中的几率不高,但是总还是该去试一下。” 段辰没有说出口的是,连他家二姐,都能出本大卖,那他去考到国外,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吧? 四点半,段家一家五口,终于是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段振兴如今开的车,是一辆三厢的三菱越野,车身十分宽敞,开出去也气派。何佩兰坐在副驾驶座上,段湘君坐中间,还不时拿个小镜子在照自己的脸,段辰和段媗便坐在最后头。 何佩兰看着妆容精致的段湘君,脸上虽然欢喜,却也有些可惜。段家三个孩子,是三个长相,段媗美艳,段辰帅气,只有这个大女儿,大约是怀孕的时候,没吃过什么补品,又忙于生意,所以生下来就干瘦瘦的,这让何佩兰一直对这个长女有些愧疚。 至于段媗,她倒是一贯比较放心。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张漂亮的脸。就凭着段媗这张脸,她都用不着人操心。更何况,现在段媗又出书了,顶着个作家的名头,就是说出去都显得好听几分,在婚嫁市场里头,便更有前途了。 何佩兰悉心筹划着自己每个儿女的前路,压根没想到,段媗这只小野猫,早就被人看中了。只等着时候成熟,便捏着她的后脖子,抱到自己腿上,然后呼噜她肚皮上的白毛毛。 男主日记:对,就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如意算盘 难得今天没有堵车,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酒店。在酒店门口下车,一个年约二十**岁的男人朝他们走过来。 这正是段湘君的男朋友陆宏康,这人比段湘君大两岁,今年二十八,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方脸平头五官端正,穿着西装,显得十分有精神。 段媗对段湘君和陆宏康婚后的日子,印象挺深刻的。主要是那时候何佩兰总是在她耳边念叨,说陆家家境不好,让她多帮衬她大姐。 陆宏康家境确实不算富裕,虽也是高校毕业,为人却不太圆滑,性格有些狭隘。婚后,夫妻俩曾经因为经济问题,爆发过多次争吵,但是后来盛崇给陆宏康重新安排了个工作,两人的关系,便和缓了很多。 两家人在酒店的包厢里见了面,双方父母各自恭维一番,便开始聊起两人婚礼的事情。按照江城的习俗,男方家里是要给女方家里礼金的,数目基本是三到五万之间。陆宏康家中并不富裕,母亲是家庭主妇,下头还有一个妹妹在读大学,礼金虽然能拿出来,却希望能在婚礼和小两口买房装修的问题上,女方能多分担一些压力。 何佩兰这就不愿意了,虽然她也心疼段湘君,但是以后毕竟还是要跟着儿子生活的。江城的房价可不低,在市三环,随便一个两居室都至少是五十万往上。更别说,要是把积蓄拿出来,替女儿把房子买了,儿子结婚的时候,那可要怎么办呢? 一顿饭,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谈恋爱是挺美好的事情,但是一旦牵扯到结婚,那就有各种各样的磨人事儿了。段媗对段湘君结婚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毕竟她上次压根就没参与。她只记得自己结婚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段家人都没有参与,全部都是盛崇包办的,段振兴和何佩兰原本还想参合一脚,却被那一大堆的繁琐细节弄得头晕眼花,最后只负责在酒宴上坐个席,喝杯敬酒。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她和盛崇确实不是那么的适合。爱情确实很美好,但是却并不能超越一切。两个人的社会阶层相差太大,而那时候的她,连现在都不如,虽然有一张大学文凭,却根本没有经历过社会实践。而她的家庭,不但不能给盛崇丝毫的助益,反而为他添了无数的麻烦。若非系统的任务,像她这样的女人,或许跟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交点吧。 段媗发着呆,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猛然之间听到何佩兰提起她的名字,这才缓过神来:“媗媗,你不是出了本书吗?总有稿费吧?你现在也用不着,先给你姐去买房?” 段媗傻傻的张大嘴,样子有点儿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一直都直到父母偏心,但是还是没想到,会偏心到这个份儿上。 今日在饭桌上,陆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们家确确实实就是经济条件不好,如果段湘君不愿意跟陆家父母住在一起,那便希望女方能够支付买房的首付,他们家出钱装修,至于婚宴,那就两家人对半分。 段湘君自然是不愿意婚后受公婆管制的,她看中路宏康,除确这男人有上进心,更因为陆家家境一般,不敢难为她。一次,婚后的房子,也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段振兴和何佩兰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即使家中要养三个小孩子,也绝不会连房子的首付都付不出来。至于段湘君,她参加工作这样长的时间了,手头也确实有一笔积蓄。 无非是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打算,段振兴这段时间在生意上投了不少钱,手头余粮不多。也想着以后年纪大了,到底还是要跟着儿子住,得把钱留下来给儿子买房子。 至于段湘君,她自然希望父母能替她把首付多付一点,婚后的负担比较轻,但又不愿意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她今年已经满二十六了,马上就要二十七了,结婚之后,紧接着就要准备生孩子,房贷水电柴米油盐,以后生了孩子,到处都要花钱。 正好这时候段媗出了本书,据说还卖得很好,可不是瞌睡送枕头么? 段媗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想起上一世,她多次在盛崇面前说娘家的好话,盛崇却只点着她的额头骂她傻。原来还不觉得,现在却感觉得格外明显。 “妈,我稿费也就几万块,而且我自己也有用处。” 段媗看着何佩兰,语气很平和:“你们要是手头紧,房子可以买个小一点儿的,或者不要买在三环以内不就行了么,四环五环的房价并不高,而且也有升值的空间。再者,首付少付一点不就行了么?” ------题外话------ 不要急,下一章,男主就放出来了~就在两个小时以后,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姐妹相争 段暄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愿意为段湘君买单的。 经济实力强的时候,很多事情便不在意,反正不缺那么点儿的,十万块也就是她买个包的钱。然而现在,《枯萎的玫瑰》确实是红了,她稿费也拿了补肾药,但是段媗心里很清楚,能够大卖,也算是有侥幸的成分。她恰好知道市场如今流行什么,如果下一本卖不出去要怎么办呢? 上一世,段湘君在她手里拿了多少东西,当下说得再好听,事后却永远都是有借无还。如今,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段湘君听到段媗的话就急了,她跟段媗可不一样,年轻的时候眼光太高,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到了二十六七,已经拖不起了。陆宏康家中条件不好,可胜在人肯上进,也没有多少花花肠子。婆家如今经济困难,她要是经济方面占优势的话,以后在婆家也能说得起话。至于段媗,她有张那个样子的脸,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小媗,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房子买在三环,以后我跟宏康上班也方便,至于首付,要是付得太少,之后的月供和利息就高了。再说了,你现在又有什么地方要用钱的,如果是正当的用途,家里又不是不给你。”段湘君喝了口水,继续喋喋不休:“你拿着这么多钱,说不定就在外头乱花掉了。我看,就是你以后再有稿费,也可以存在妈妈这里,省得你不知轻重的乱花。当然,你也不要觉得大姐我会贪你这点钱,你借我多少,等到以后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替你出上这笔钱就是了。” 段媗简直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冷言反击:“我乱花?你自己二十多岁刚刚从学校里面出来的时候,怎么不把钱存在妈妈那里?正当用途,你买房结婚算是正当用途了吧?怎么不见爸妈给你买单?” 段湘君怒道:“段媗你别以为现在赚了两个钱都抖起来了!你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着爸爸做生意养家了!” 段媗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段辰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眼睛,小大人似得倚在客厅门框上:“大姐,养家这两字,你还算不上吧,也没见你给我和二姐买过三瓜俩枣啊。” 段辰这话虽然侧耳,却也大半属实。段湘君工作也有四年了,除了偶尔往家里带几斤水果之外,也没有过别的表示。她看钱看得重,段媗上大学以来,打零工有钱还给段辰买过几件衣服,但是段湘君,那就从来都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过生日也就是一个生日蛋糕或者一包零食打发了你,还得在你面前念叨上无数遍。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段湘君怒道。 段辰可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轻轻瞟了段湘君一眼,又看着何佩兰,轻飘飘的在说了一句:“妈,我在房间里做题呢,开学就是分班考试了,你们说话声音小点,我在房间里带着耳机都能听到。” 段辰读的高中是江城的名校,他又在年级里的重点班。这种重点班,每个学期都是会重新分班的,只有保持成绩,才能留在重点班。虽然段辰的成绩一向不需要别人操心,但是将考试这两个字祭出来,何佩兰再不会多说什么。 谁都知道,段振兴这夫妻俩,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儿子。 晚上九点,段媗直接回公寓了。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间房子里头,遭受着何佩兰和段湘君的双重魔音洗脑。一个人走出小区,沿着大马路走,晚上十点的江城,依旧十分喧嚣。段媗走在街上,却有一种无以为家的感觉。 大概真是有比较,才能比出好歹来。这样想起来,上一世的盛崇,待她竟然也还算不错。虽然他不爱她,但是也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尊重她,保护她,让她衣食无忧,对婚姻保持忠诚,甚至还要时不时的应付她扔下的烂摊子,甚至提携她那一家子扶不起的亲戚。他做到了她所期许的一切,满足了她曾经所有的幻想,所以,她才会那样的爱他,依赖他。 如果能将谎言持续一辈子,那又和真实有什么区别呢? 就在段媗暗自神伤的时候,那个或许可以骗她一辈子的男人,坐在车里,从车窗中伸出头来,春风得意的朝她打招呼:“嗨,段小姐,要搭个顺风车吗?” ------题外话------ 一个好的男主,就应该具备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技能,永远出现在女主需要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甜蜜一刻 晚九点半甜点屋 段媗点了一大堆提拉米苏之类的甜食,坐在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吃。反正现在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了,那些稿费,她宁可化成身上的脂肪,都不愿意给段湘君。 盛崇坐在一旁,一手撑着下颚,颇为玩味的看着段媗以一种悍不畏死的态度,将一块又一块的高能量的奶油巧克力蛋糕塞进嘴里。 “你怎么这么能吃啊?”盛崇挑起一根眉头,语气略微欠扁:“跟我姐养的那条肥猫差不多。” 段媗:! 盛琪养的那只猫,段媗是有印象的。约莫是盛家的伙食太好,而那只猫本来又贪吃,一条好好的猫,进了盛家之后,慢慢的就变肥了,蹲坐在地上,支领着两只前爪的样子,活像一个雪白的三角形。 段媗想象了一下自己长成那副模样的样子,果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在百忙之中腾出嘴来:“闭嘴,你除了坐在这里看着,什么都不准做。” 盛崇非常没有风度的,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回想一下两人相处的过程,似乎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吃饭,她吃,他吃,或者两个人一起吃。吃中餐、西餐、寿司乃至各种不太常见的菜色。 等到段媗吃完这一大堆蛋糕,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段媗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手撑墙,去柜台刷卡付账。盛崇抢先一步拿出来卡,金光闪闪的金卡差点儿闪花了段媗的眼。下一秒,段媗十分平静的在盛崇持卡的手上打了一下:“我自己付账,这次算我请你。” 盛崇:刚刚那一桌都是你一个人吃的好么,姑奶奶!我就吃了一颗巧克力! “呵呵,真是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啊。”盛崇迅速让店员给自己又包了几个橱窗里头最贵的点心,打包以后对段媗说:“既然是你请我,就顺便把这些的帐一付了吧。” 段媗:== 店员:吃不了兜着走,还让女孩子买单,好无耻…… 段媗刷完卡,内心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自己这个晚上吃的甜食,似乎比以往一星期的生活费还要高……果然生气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 段媗刚刚吃完一大堆甜食,捧着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吹着夜访散步,突然觉得有点儿冷。然后她默默转头看了盛崇一眼,发现这位大少爷身上就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衫,脱掉就神马都没有了。于是,她默默的转过头,心里把偶像剧唾弃了一百遍。 盛崇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看着段媗的脸,就能默默脑补出她到底在说什么,简直不能更明显好么…… “跟我来。”盛崇一把攥起段媗的小臂,拉着她到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这店非常小,只有十来平米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品牌店,特别的普通,唯一的亮点就是它离两人的距离特别近。盛崇将人拉到店里,然后一双桃花眼往段媗身上一扫,着重在胸前打量了一下,伸手指了件薄款的斗篷,拿钱包、付钱、将斗篷盖在段媗身上,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十分流畅,有一种操作工厂流水线一般的美感,而段媗就像是在那个流水线上被他摆弄的零件。 “你就不能挑件好看点儿的吗?”段媗将衣服穿上,话虽是抱怨,却不由自主的带着娇嗔的味道。 盛崇一耸肩:“没办法,也就这个比较适合你。” 段媗怒目而视,盛崇笑得更欢了,帅气的眉眼里显出几分欠扁:“我又没说别的,其他的衣服,明显胸围都不太够么。” 段媗:好想挠死他怎么办?为什么感觉他还是上一辈子比较可爱? 不知不觉间,她心情竟然慢慢的好了起来。盛崇瞄了一眼她的脸色,揣度着问:“今天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江城治安虽然好,但是也怕出现意外。” 盛崇没有说出口的是,更何况你还这么漂亮。 “也没什么,一点儿家里的烦心事而已。”段媗并没有多说什么,对盛崇的存在,她已经习惯成自然。然而,却不愿意再让他插手自己家中的事情。上一世,盛崇便对她一味帮娘家说好话的事情,多有微词。此时此刻,以两人的关系,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盛崇淡淡的叹了口气,想起叶城那一大摊子,也是头大如斗。 ------题外话------ 写这段的时候,安安正在减肥,晚上就吃了一个苹果…… 请自动脑补某只胖子一边码子一边恨不得舔屏的囧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盛崇:女朋友(二更) 夜风袭袭,两人并肩在江边散步,盛崇见身旁的人脸色又慢慢的沉寂了下去,道:“说些好的事情吧,还没有祝贺你,新书大卖。” 段媗笑笑:“谢谢,没想到你也知道。” 盛崇但笑不语,心中却有一丝惬意。若他尽力护航能让美人展颜一笑,那也是一件美事,当然,前提自然是,美人得是自家口袋里头的。 虽然很想挑战一下美人的底线,但是盛崇还是很懂得循序渐进的,风度翩翩的提出:“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段媗没有拒绝,这天晚上,盛崇开的恰好是一辆两座的跑车,在夜色中兜风。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盛崇眼珠一转,两手握着方向盘对段媗说:“给我带下蓝牙耳机,再把电话接一下。” 段媗撇了撇嘴,吐槽盛崇追女孩子的方法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个,根本不懂得翻新。 然而,招儿不在多,有效就行啊! 将蓝牙耳机挂在盛崇耳朵上,纤细的指尖温柔拂过发鬓,轻轻的在耳垂上蹭了一下,盛崇顿时身体紧绷了一下。他耳垂特别敏感,轻轻蹭一下就会觉得痒,更别提段媗知道他的底细,有意挑弄。 盛崇并不知道段媗是故意的,只以为是无意j间蹭到,努力的克制自己想去摸耳朵的欲。望,让段媗接电话。 段媗看了一眼,打电话过来的人,正是盛崇如今的狐朋狗友,日后的合作伙伴之一,封家老四封璞。这位少爷也是个能人,二十啷当岁的时候,顶着个同性恋的名头各种四六不着调,险些被封老爷子给打死。最后没多久的时间,偌大一个封家却被他收入囊中,几个子孙辈里头唯有他能挑大梁。不仅在事业上人家玩得一手好潜伏,感情也是一路顺风,顶着同的名声,还娶了个老婆,夫妻感情还特别好。结婚第三个月封夫人就怀了孕,之后生了个大胖儿子。 段媗对此人的评价,只有一句——真乃神人也。 当然,物以类聚,和这位封四少交好的盛三少,明显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货色。能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同床共枕的睡十年,还不让对方发现,这得有多深的心机,多好的定力,才能做的到啊。当然,她这个傻里傻气的同伙也为此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段媗自嘲的笑笑,将电话接通了。 盛崇看着路,开始跟封璞扯淡。封璞到没什么大事,不过很久没见着盛崇了,加上他最近快过生日了,准备把盛崇叫回叶城,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热闹。 盛崇就先开口问了:“可不是我姐派你来当说客的吧?我暂时可不想回去,嫌丢人。” 封璞也特别实诚,跟盛崇直话直说:“我确实应了你姐的托,不过么,请你过来热闹一下也是真的。叶城这头这么多哥们,可不能冷落了。再说,你回来就回来,大不了喝完酒,再回去么,她还能绑着你不成?” 盛崇笑骂:“老子是丑话说在前头,省得回去了,你又在我耳朵旁边瞎念叨。最近电话都快被盛琪打爆了,就为了这事呢!” 封璞在那头似乎又说了点儿什么,段暄听不见,只听到盛崇应了一声:“是在外头呢,送女朋友回去。” 说完,他还悄悄看了段媗一眼,都接过吻了,总不能还保持着一个妾身未明的状态吧?就是段媗不在意,他也得在意啊,多不利用之后的发展呀。 盛崇找出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然而看到段媗脸上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心还是慢慢的跳得快了一点儿,兴奋的感觉压都压不下来。 段媗将所有的情绪掩盖在眼底,轻轻对盛崇笑了一下。 这一瞬间,电话那头封璞还在说些什么,盛三少已经听不到,唯有自己的心脏,在用力的跳动着。 男主日记:哦耶~! ------题外话------ 求收藏,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时时刻刻思念你(一更) 随着新书的大火,段媗的日子也慢慢的变得忙碌了起来。《草色年华》的主编,初期还在和段媗谈签约的事情,并且许下了种种条款,然而在蒋则桓离职之后,便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了。 八月,在大多数大四学生,还在人山人海的人才市场里头寻求一份好的工作的时候,蒋则桓已经着手准备做自己的第一本杂志。在筹备期间,那位曾经与段媗有过一面之缘的路永路老板,为他们帮了不少忙。每当遇上某些有出版商或者其他大作家的饭局,陆永就会带上蒋则桓,而蒋则桓会拉着段媗,这样一个带一个,段媗竟然也认得了不少人。只是,华人的酒桌规矩,都是大同小异,即便是女人,也有避不过的时候。好在蒋则桓酒量格外好,为段媗挡了大半。 除却偶尔的饭局,段媗做得更多的事情,便是翻阅如今市面上的各种杂志,从杂志的读者定位到版面设计,段媗对这些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好在蒋则桓有不少经验,为段媗解答了不少困惑。 除却饭局和筹备杂志社,段媗每天依旧保持着写作的习惯,将各种各样稍纵即逝的灵感记录在电脑里,以备不时之需。 生活还是在不急不缓的进行,最大的不同,恐怕就是盛崇的态度了。 自从那天晚上,盛崇小心翼翼的试探没有被拒绝之后,他似乎慢慢的放开了胆子,开始肆无忌惮的开始‘骚扰’她。最初只是请她吃饭,现在约会项目开始拓展,往多样化发展。跟上一世不同的是,盛崇上一世很少带她出去见朋友,基本上人多的场合,都要她自己主动提出。而如今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从私人聚会到鸡尾酒会,他都毫不在意,想起她时便会提前给她打电话。 上一世,傻姑娘段媗对传说中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格外好奇,更有着少女的天真,什么场合都想见识,常常让盛崇莫名尴尬。如今,两人的状态完全反了过来,盛崇的邀请,段媗得看自己的时间安排,不见得会去。而且,她更不愿意去人太多的场合,怕遇上段振德之流,引起流言蜚语。 然而,到了七夕节这天,段媗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了。盛崇对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还是颇为重视的。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就像对自己的事业一样,耐心十足。 一大清早,段媗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收到了花店寄来的花,二十四朵粉色的小玫瑰加上二十四朵同色的蔷薇花,用淡紫色的包装纸包着,显得格外的精致。即便一大早上被人扰了清梦,看见这束花的时候,段媗的心情还是好了起来。 接下来,段媗家的门铃,就跟闹钟一样,每隔半小时便响起一次。 淡紫色的玫瑰花加上紫色的小雏菊。 然后是鲜红玫瑰加上两朵白百合。 再然后是香槟色玫瑰搭紫色桔梗…… 送来的花束颜色各异,却都是以玫瑰为主,送花之人的一腔情意溢于言表。等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段媗家里已经被各色的玫瑰淹没,成为了一片花海。段媗诧异之余,又带着些疑惑,热情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太像盛崇的作风。 最后一束玫瑰,是盛崇亲自送来的。他开了那台车库里头最为骚包的红色法拉利,然后抱着一束九十九朵玫瑰的大花束,刚刚从车门里头出来,便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段媗所住的公寓楼就在学校附近,即便是暑假,公寓楼里也还留着不少学生。盛三少之前让人往这里送了无数束玫瑰,这种土豪一样花钱不眨眼的方式,早就引起了无数八卦的学生党关注。 盛崇抱着一束蓝色妖姬,站在段媗家门口按门铃。段媗开门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差不多该搬家了。 不过,她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只是带着笑接过了盛崇手里的花。 不管这到底是他的真心,还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在这一刻,她只想当一个被人追求的女人,享受着对方给予的宠爱。 让她沉沦一晚就好,过了今晚,她依旧是只靠自己的段媗。 ------题外话------ 二十四朵玫瑰的花语,就是时时刻刻思念你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情人节惨案(二更) 明月美酒、鲜花美人,这就是盛崇所准备的情人节之夜。 直到段媗面带笑容的坐在他对面的时候,盛崇对两人‘在一起’的事实,才有了一丝真实感。盛崇自认并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男人,他出身叶城豪门,年轻有为、精明强干,更有一身好皮相。以他的家世为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挥挥手的事情呢? 然而,偏偏就是对眼前这个矫情到骨子里头的女人,动了心,动了情。 其他女孩子谈恋爱,若男方条件太好,那是恨不得把男人揣在自己口袋里,一分钟一个电话掌握行踪。可是段媗却从来没有这样,她甚至几乎不主动联系他。他若邀请的次数多了,她便应他一两次,若他工作忙碌,那她就当没他这个人。时间长了,即便自信桀骜如盛崇,也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悠扬的小提琴曲,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芬芳,段媗摇着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唇印着暗红的酒液,让人恨不能一品其中滋味。 盛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天鹅绒盒子,推到段媗面前,轻声道:“情人节礼物。” 段媗打开来,里头是一条银色的铂金项链,细细的链子上挂着一只天鹅图案的坠子,优雅中带些俏皮。 段媗嘴角带笑,却未曾到达心底:“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似乎没有准备回礼呢。” 盛崇潇洒一笑,恭维道:“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难约的段小姐。” 两人一起吃完了烛光晚餐,拖手逛街。偌大的江城,这一夜到处都是甜蜜得腻人的小情侣。盛崇默默的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悄悄的挣脱开来,然后搂着段媗的腰,用一个更为亲昵的姿势,将人搂得更紧。 段媗也没有拒绝,只是带着盛崇往市中心的商业城走去。盛崇嘴角不自觉的带出一丝笑,从他认识段媗的那天开始,段媗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被动的呆在原地等着他向前,如今学会拖着他逛街买东西,也算是关系的一大进步吧? 据说,在女人心里,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刷卡付账的时候。盛三少默默准备好了口袋里的黑金卡,做好了土豪一把买买买的打算,却发现段媗根本购物的兴致。 “没有喜欢的?”盛崇低下头,贴在段媗耳边,亲昵的问,眼中是一片腻人的温柔。 “啊?”段媗其实根本就没有要购物的意思,外头人流涌动,让人觉得有些难受,商业城里头大多是国际品牌,价格较高,逛的人也少,她这才会进来,散散步消消食。 至于主动要礼物,这件事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向盛崇提出来了。上一世仗着所谓的宠爱,她向这人要求了太多,只可笑死到临头还没看清他对她的厌恶与鄙视。 以至于如今,段媗如今对盛崇的态度,完全就是被动加消极的。盛崇整治人的手段,她并不愿意再去体验,若安安分分的能让他满意,不要阻碍她事业上的发展,那爱情这种东西,不要也罢。爱了一辈子,爱够了,即便没有盛崇在旁边搅合,她大概也没有力气去找其他人了吧。 “走吧,去前头看看,总会遇上喜欢的。”盛崇见段媗兴致不高,依旧搂着人往前头走。 一边走,还一边注意着段媗视线的方向,谁让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别扭呢,喜欢什么,说不定也不好意思让他付账。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能把矫情当可爱,你坐在地上撒泼,他都能觉得你是真性情。盛崇口中叹气,心里却是带着些甜蜜的。 段媗慢慢往前头走,用视线隐晦的将旁边远离她已久的奢侈品全部舔了一遍,然后一转头准备离开。结果,头没转好,恰巧就看到了熟人。 在不远处的珠宝柜,段振德正在挑戒指,段媗瞪大了眼睛,转身就想要走。 然而盛崇却拉住了她,拖着段媗想要往珠宝柜走。 “别闹!”段媗魂都要吓飞了,上次就是为了避免被段振德撞破她和盛崇的关系,她洗了个冷水澡,结果把自己弄出了个阑尾炎,现在肚子那里还有个小疤呢! 盛崇这才发现,段振德站在珠宝柜旁边。他还没想清楚为什么段媗她大伯在那里,他们就不能过去,就已经被段媗急急忙忙的拖着出来商场。 看着段媗从商城里出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盛崇只觉得自己一颗火热的心,慢慢的就冷却了下来,热胀冷缩之下,还微微发着疼。 段媗并没有察觉到盛崇的情绪,还拖着他往前走,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家还能再写写稿子,或者跟蒋则桓打电话交流一下杂志的事情。 盛崇跟在段媗身后,默默的将手挣脱开来。 “怎么了?”段媗不解的看着他。 盛崇站在原地不动了,他轻声问她:“段媗,我在你心里,就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题外话------ 话说~你们猜媗媗会说神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段媗爆发 “段媗,我在你心里,就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盛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 段媗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邀约、不愿意陪他见朋友、不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不黏着他,他一直都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段媗害羞、矜持,舞文弄墨的女孩子,都是矜持的么。然而,就在刚刚,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可笑。 狗屁的矜持! 若仅仅只是矜持,那段媗有必要在遇上自家人的时候,扯着他那样落荒而逃的出来吗?亏他这些日子,还嘱咐下头人对段家客气几分,弄了半天,他的心意都喂了狗。 “哪里的事。”段媗看出盛崇的情绪不太对,但是却没有安抚他的心情,只是随口敷衍。那语气就像是外出喝花酒的男人,安慰在家独自不安的黄脸婆,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想太多了。” 然而,盛崇若能被一句什么诚意都没有的‘你想太多了’给打发掉,他就不是盛崇了,干脆改名叫盛大傻逼得了。 “我想得太多?是我以前想得太少吧?”盛崇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直接将段媗拖到了车旁,塞进副驾驶座。车门一关,一股迫人的气息迎面而来。 段媗没有说话,只是觉得疲惫。要应付眼前这个喜怒不定的盛崇,倒真不如他前世披着温柔外衣的样子来的容易。 “你到底在生气些什么呢?”段媗觉得异常的疲惫,她对盛崇还是会有感觉,然而耐心却早就不能同当初相比了。 “段媗,你长没长心啊?”盛崇一双桃花眼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凌厉,他认认真真的跟人谈恋爱,结果对方却几乎把他当成个地下情人。不,连地下情人都不如,人家地下情人至少是两情相悦吧,他和段媗,全成他一个人一头热上赶着了。 这对盛崇来说,不仅是感情上觉得难以接受,更伤到了他那颗敏感的自尊心。他是多骄傲的男人啊,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一来的小意殷勤全被眼前这人看了笑话,盛崇只觉得气血上涌。 “算了,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以后再说。”段媗想要下车,却发现车门早就被盛崇给锁了,根本打不开。 她这话听到盛崇耳朵里头,无异于是火上加油。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盛崇冷笑,语气也止不住的变得刻薄了起来:“段媗,你是不是觉着我特别贱啊?热脸贴你冷屁股,赶都赶不走?” “那你想要我怎样?”段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些天,她一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和不甘,在盛崇的步步紧逼之下,尽力扮演一个配合他‘演出’的角色。可是,这却并不代表,她愿意让盛崇再次进驻她的生活。 “难道,你要我挽着你的胳臂,跟全世界说,我段媗凭着自己这张脸傍了个大款当男朋友吗?”段媗怒目而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都被涨红了,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你无所谓,你高高在上。你觉得肯带我出去交际,是看得起我。但你想过你的朋友是怎么看待我的吗?你有想过,如果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说些什么吗?” “就说刚才,今天是情人节,我要是带着你上去跟我大伯打招呼,他下次跟你做生意就会把我拉出来说事,你信不信!” 盛崇一口气被堵在喉咙里,哑口无言。 究其根本,这个社会,在感情和私生活上,对女人远比男人更为苛责。而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年轻的男人,在事业上或许有着过分的早熟,在情感上,却还未到开花结果的年纪。 “算了,就这样吧。”段媗看着男人瞬间落寞的神色,难得的有些不忍。即便重新拥有了二十岁的身躯,她到底也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了。如今的盛崇,在感情方面,在段媗眼里还显得十分稚嫩。 “送我回去吧,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时间还长不是么?”段媗叹了口气,拍了拍盛崇的手。 盛崇抿紧了唇,发动了车子。车窗之外,情人节的甜蜜景象缓慢的倒退,车厢里头,却蔓延着一片沉重的气息。 车子停在段媗的公寓楼下,段媗一手拉开车门,另一只手却被盛崇抓住了,段媗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盛崇张了张口,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能怎么说呢?说‘我不会亏待你’抑或‘不会让你白跟我一场’?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摸段媗的脸,轻轻道:“晚安。” ------题外话------ 以为盛三少要沦陷的各位亲们,你们以为一个渣会这么容易被调。教成功么? 不过大家也不要骂他,很正常么,他现在还年轻,出生豪门,娶现在的段媗,简直划不来啊。除此之外,段媗带着十年的记忆,对盛崇自然是感官复杂,但是对盛崇而言,他喜欢段媗,但是还没到要过一辈子那份上。 本文有点儿苏,但是也不太苏,不能指望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至死方休哈…… 等着吧,有得磨了…… 不过,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盛崇毕竟没有渣到底,女王的事业要开始迎来春天了。 PS:第二更的时间挪到下午五点,爱你们,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无言的温柔 段媗打开家门,绷得笔直的脊梁,终于像是不堪重负般的弯了下来。 打开灯,满房间颜色各异的玫瑰,充斥着她的眼球。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的香气,段媗却感觉不到丝毫甜蜜的味道。 如今回想起来,上一世的自己简直不知道是说运气太好,还是人太傻。扒开爱情的糖衣炮弹,将现实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感觉到痛苦和难堪的,又何止盛崇一人?段媗将满房间的玫瑰都收拾好,堆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将那一室的甜蜜关在门外。 如果可以,是不是干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享受他虚假的温情,或者反而会更加幸福? 段媗想不出答案,从抽屉里翻出巧克力,一颗一颗塞进嘴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甜味儿,只有满嘴的苦涩一直从喉咙,蔓延到心里。 段媗觉得伤心的时候,至少还能窝在家里休息疗伤,然而盛崇却不可以。即便辗转反侧整晚没睡,当第二天清晨降临,他还是得挣扎着起来,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去公司。 一大清早,盛崇面无表情的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回复邮件。 韦昕彤进门的之后,一转头看到盛崇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的那两个浓郁的黑眼圈,调侃道:“昨晚干什么去了?陛下您明显是睡眠不足啊。” 盛崇原本已经用工作将自己心里的复杂感受给压下去了,结果刚刚忘记呢,就被韦昕彤提了起来,于是,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又调低了两个度,整张脸拉得跟马脸一样长。 韦昕彤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盛崇一眼,也没多问,只将今天下午谈判要用到的资料放在他桌上,便出去了。 直到韦昕彤出去,盛崇挺得笔直的脊背才垮下来。默默将电脑上打出的那一堆乱码删除,闭上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即便理智上再怎么压制自己,他到底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段媗昨晚的话,像是一字一丁的砸到了他心里,偏偏又无法反驳。盛崇揉了揉太阳穴,将复杂的心思压到心底,不愿意再去想那样遥远的未来。 下午的谈判,盛崇结束得十分漂亮,完全达成了己方的目标。然而,瞬间的快乐之后,他却又觉得有些空虚。像是抽完烟之后,空气中残留的烟味,缭绕不散。 晚上是照常的庆功宴,他和一众下属喝完酒,便早早退场,省得下头的一干人等不自在。 庆功宴结束之后,盛崇下意识的想要给段媗打电话,顿了顿,还是将手机给扔到一边,随即驱车去了自己常去的那一家拳击俱乐部。 盛崇虽然如今一天到晚坐办公室,但是体格并不瘦弱,每周总要抽几天时间跑健身房,花了不少力气去维持他那一身漂亮的腱子肉。只不过以往盛崇过来打拳的时候,多是打沙包,即便是跟人对打,也不会像今天一样,跟发了狠似的,一句话都不说,埋头打人。陪练的教练心里叫苦不迭,像这种高级的拳击俱乐部,教练跟学员对打,是不可能下重手的,一般都是被动防卫。像这些大老板公子哥儿,要是打拳击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出门去,还有谁会上他们这家俱乐部啊? 盛崇打得卖力,教练叫苦,旁边一圈儿狐朋狗友还在呐喊助威:“盛少威武……” 场面一时间特别的热闹…… 打完拳,盛崇总算是感觉憋在心里的那口郁气排出去不少,拍了拍那位陪练被打青了的肩膀,走的时候给人留了一笔不斐的小费。挨一顿打,身上青了几块,得了一个月的工资,这陪练也还算做的值了。 盛崇玩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家,洗完澡倒头便睡,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最狼狈,只有更狼狈。打完拳击又游泳,然后还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感情上的伤感,和谈判中的紧张,便是铁打的人,也终于是熬不住了。盛崇昏昏沉沉的趴在床上,从床头柜里摸出手机,给韦昕彤打电话。 “我有点感冒,今天不去公司,行程往后推……”盛崇一口气吩咐完,将电话挂了,重新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腹中有些饥饿,但是根本不想吃东西,更不想起床吃药。 睡一觉就好了,他这样想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复式公寓的大门被轻轻打开,白粥的香气在空中飘散,带着深沉又无声的温柔。年轻的女人看着房子里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默默垂下了眼。 ------题外话------ 求收藏,戳一下么戳一下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难舍难分(一更) 盛崇一觉从早上去七点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完全是被饿醒的。他是那种一忙起来连饭都懒得吃的工作狂,仗着年轻身体好,不把饮食当回事儿。昨天一天都在忙,中午饭局,晚上庆祝会,东西没吃多少,酒水喝得挺充足的。要是真论起正儿八经的上一顿饭,恐怕还是前天情人节晚上,和段媗一起吃的那顿七成熟的牛排。 楼下有着轻微的响动,盛崇估摸着是韦昕彤过来了,然而,还没等他下床,房门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盛崇道:“进来。”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连嗓子都沙了。然而,推门进来的人,却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这样的小事。 “怎么是你?”盛崇一双桃花眼却波光潋滟,里头的欢欣雀跃都要溢出来了。 段媗端着一碗香菇鸡肉粥,转身将门阖上,然后将手里头的白瓷碗放在床头柜上。 “你家摄政王给我打电话,我怕我不来你要病死在家里。”段媗从卧室里的沙发上捡了两个靠枕,塞在盛崇背后,话说得不客气,举止间却有着下意识的温柔:“我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过来看看。” “张嘴。”段媗说着,将一根温度计插到盛崇嘴里:“含着别吐出来,待会我过来看温度。” 说完,段媗径直从房间里出去了。盛崇傻傻的含着温度计,两只眼睛盯着床头柜上的那碗香菇鸡肉粥,心想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喝这个的呢? 段媗:废话,照顾你十年,你屁股上有颗小红痣我都知道! 段媗返回厨房里,随手切了个梨子,又从冰箱里翻出点儿冰糖,小火煮了个冰糖雪梨。盛崇每次感冒发烧,必定会紧跟着嗓子发干发哑,她这也是防范于未然了。 等到段媗再次上楼的时候,盛崇已经将温度计放在床头,自己开始喝那碗香菇鸡肉粥了。上次一碗白粥被泼在裤裆上造成二次‘重伤’的惨状,让他已经不想去做美人喂食的白日梦了,老老实实自己吃吧。 段媗过去捻起了那根放在床头的温度计,对着阳光看了下,三十八度一。盛崇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又好,睡过一觉,身体基本已经调整过来了。 盛崇慢慢把粥喝完,看着段媗略显柔和的脸色,屁股后头的大尾巴又开始慢慢的翘了起来。虽然段媗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但是如果真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根本不关心他,完全可以不来嘛。一个感冒,还真能病死他不成? 既然来了,那至少代表,不止是他一个人在辗转反侧。盛崇不知道的是,他翘班直接导致摄政王业务太过繁忙。然后韦昕彤花了三十秒的时间给段媗打了个电话,一口气交待完所有事,然后在电话最后告知段媗密码锁的密码,直接挂电话准备会议去了。段媗在这三十秒里头,之所以没有拒绝,纯粹是因为来不及拒绝。而之后再打韦昕彤电话,对方已经在开会了,手机关机。 盛崇心思百转,想要跟段媗说点儿什么,奈何段媗将他当成空气。除却在刚刚进门时的那几句必要交流,连一个眼白都不肯给他,虽然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盛崇手里端着那碗冰糖雪梨,看着在房间里跟只花蝴蝶似得忙个不停的段媗,终于开口道:“段媗,你能休息一会儿吗?” 段媗差点没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出不来,她倒是也想休息啊,问题是这一整个房间,又是倒在地上的酒瓶,又是他扔在地上的外套长裤,她不收拾,难道让这些东西都在这里放着发霉么? 段媗其实纯粹是习惯成自然,婚前和盛崇同居四年,结婚五年,不管搬到哪一套房子里,也不管家里请钟点工还是保姆,家里的主卧,永远都是她自己打扫的。至于盛崇,在最初的时候,他还会稍微扶下酱油瓶什么的,到后来,他工作越来越忙,她做全职主妇这份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回到家就两手一甩什么都不管了。 段媗收拾完东西,从床头柜端那个被盛崇吃完了的碗。正准备端下去洗了,却不想盛崇抓住了她另外一只手,食指在她掌心轻轻勾画:“我头有点疼,给我揉一下好不好?” ------题外话------ 下午有二更哟~五点~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床咚 段媗两手手指沾了点绿精油,在盛崇太阳穴上慢慢按着。盛崇日后有轻微的偏头痛,如果工作时间过长,休息的时候头就特别疼,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显得十分吓人。段媗为此专门学过一些缓解头痛的按摩手法,有些时候,通常是按着按着盛崇就睡着了,然后她一停手他就醒,就只好接着按。更要命的是,他一觉神清气爽的起来,蠢蠢欲动的把她折磨完了,还要说她体力不好,让她去健身房跑步…… “嗯……”盛崇躺在美人的大腿上,显然是被按得很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情不自禁的在段媗腿上蹭了两下,像是条在跟主人撒娇的金毛。 他倒是舒服了,段媗觉得手酸。段媗如今可没有当初那样好的脾气了,觉着他在外头赚钱辛苦,应该多体谅。如今,他赚的钱又不给她花,差不多就得了。(盛崇:是你自己不花好么……老子没那么小气) “行了,你自己好好睡吧。”段媗刚把盛崇给挪到枕头上,不想正在病中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只感觉手腕上一阵大力传来。盛崇用了个巧劲,将段媗拉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将人牢牢的压在身下,两人的身体隔着一床薄薄的空调被,完整的贴合在一起。 “你干什么……” 盛崇从上到下的俯视着段媗,身下的人一张素颜不施粉黛,却仍旧比不少妆容精致的女人要更美,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是让她在身下开花,会是一副怎样的美景。 段媗只觉得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使劲想把人给推远一点。无奈盛崇一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男人,即便身材并不壮,但是还是有不少分量的。挣扎来挣扎去,段媗慢慢的就不敢动了。 盛崇脸上带着笑,看着段媗如临大敌的表情,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就翻过身去,只留一只手搭在段媗腰间:“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干什么。” 虽然垂涎美色,但是他的出身和教养,也不会让他做出强迫女孩子的事情来。段媗坐起身,脸上带着一抹绯红,脸色有些不自在。 倒是盛崇恢复了冷静,态度十分自然的吩咐段媗:“去看看楼下还有什么吃的,我刚刚没吃饱。” 说完,大大方方的进浴室洗澡去了。他发了次高烧,身上出了一身汗,黏黏糊糊的,早就觉着不舒服了。段媗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就听到盛崇在浴室里头喊:“段媗,你走了吗?” “干嘛?”段媗问。 “不干,给我拿条毛巾进来,在衣柜最左边。”浴室里头原本放着干毛巾,不过他昨晚擦完身体之后,就顺便仍在架子上了,现在还是湿的,挑剔的盛三少自然不会再用。 段媗心里暗道一声流氓,还是将衣柜打开来,里头整整齐齐的码着七八条雪白的大毛巾,她随手抽出一条,敲了敲浴室的门。 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盛崇半张脸,胸肌和腹肌在缭绕的水雾中若隐若现,再往下头,是一片黑色的毛从。段媗忍不住瞄了一眼,然后紧接着就察觉到盛崇似笑非笑的眼神。 “别看了,我会忍不住把你拉进来的。”盛崇接过毛巾,将门阖上,自己也送了一口气。 毕竟,他也是个年少气盛的男人呀。 段媗默默的下楼,打开冰箱之后才想起来,这屋子里头神马都没有。盛崇会做饭,但是基本不做饭,厨房装修得格外的现代化,连砧板和菜刀都是闪闪发亮干干净净的。她刚刚做的那一碗粥就是冰箱里头最后的食材,现在冰箱里头除了一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之外,什么都没有。 盛崇穿着浴袍,从楼上下来之后,等待他的就是一碗西红柿蛋汤。段媗倒是想下碗面,问题是盛崇家里实在是太干净了,连把面都没有。 “我刚刚还在感冒,你就让我吃这个?”盛崇蹬鼻子上脸,眉头一挑,看着段媗。 段媗翻了个白眼:“你不吃拉倒,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做?” 盛崇下意识的准备点个外卖,随即想到了什么,到楼上换了身衣服,对段媗说:“走吧,附近就有个大商场。” 段媗:…… ------题外话------ 后天就会加更了,到时候一天两章每章2000,字数涨得飞快呀~ 大家收藏给力一点么,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在段媗眼里,若比不要脸,盛崇排第二,就没人能排第一。 段媗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人,实在是看不出他到底哪里有一丁点病号的样子。反倒是劳累了一天的自己,看上去还显得憔悴一点儿。 “你喜欢吃什么?西兰花吃吗?”盛崇手里头举着一坨硕大的绿油油的西兰花,转头问段媗,样子竟然显得有点儿可爱。 “放下,我懒得做。”段媗额头上爆出一个十字,忍无可忍的将推车里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但不仅限于火锅底料、沙拉酱、番茄酱、花椒和一大包辣椒,全部扔出去。 “你刚刚生完病,只能吃清淡的知道吗?”段媗将那瓶火锅底料扔远一点:“你不是不爱吃辣么?” “可是你喜欢啊。”盛崇道。 段媗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买这么多也吃不完。” “那就下次再吃好了。”盛崇说着,又往推车里头扔了一盒咖喱,低垂着眉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段媗说话:“反正,以后总会有机会的不是么?” 段媗这天在盛崇家里给他做了一顿晚餐,盛崇一边吃饭一边跟她说:“你新书准备得怎么样了?要是要出书,我给你安排渠道。” 段媗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说:“哪有这么快,还没写完呢。” 盛崇也不强求:“也不要太累,开心就好了。” —— 那日晚餐之后,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尴尬气氛,算是烟消云散。紧接着几天盛崇除了晚上会给段媗打电话之外,倒没有再以各种名目约她出去。作为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的总经理,盛崇过得并不清闲,工作占据了他一天中绝大部分的时间。 然而,即便没有盛崇‘骚扰’,段媗的生活依旧清闲不下来。如今轰炸她手机的已经变成了何佩兰,大概是意识到上次说的话太过理所当然,这次已经学会了婉转作战,只说让段媗回家吃饭。 段媗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回家,家中的事情,段辰陆陆续续告诉她。因为房子的事情,段湘君的婚事停滞下来,这几天也无心工作,只是在家中磨着父母。然而,段氏夫妻偏心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是坚决不肯把手中的余钱留下来给段湘君买房。段湘君因此看段辰十分不顺眼,段辰中枪好几次,忍无可忍的和段湘君吵了一架。 段媗打定主意不拿钱,便干脆不去搀和这趟浑水。然而,无论她怎么想,何佩兰的电话还是照打。 段媗阖上电脑屏幕,忍无可忍的接了震动个不停的电话:“妈,我最近要赶稿子,真的没有时间回去。” 何佩兰险些被段媗这充满了火气且直截了当的话给气了个倒栽葱,知道女儿心中有气,不能硬着来,只能将火气压下去,温言道:“妈知道你赶稿子忙,但是身体还是要注意的。妈在家炖了排骨玉米汤,要不然给你送过去?” 段媗翻了个白眼,道:“您赶紧算了吧,我想吃的时候,自己会炖的,您就照顾好自己和我爸就行了,旁的事少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段媗没说出口的是,她如今收入涨了,生活过得比之前要滋润得多。更有盛崇三天两头的加餐补贴,一向不长肉的她,腰上竟然还有多了二两肉的趋势,确实不太稀罕家中的鸿门宴。 段媗的话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何佩兰就是想要装听不懂也不能。在她看来,二女儿确实比以前更有出息了,却也更有主见更不听话了,反倒不如当初靠着家的时候那样让人省心。 “媗媗,我知道,你是觉得妈妈太偏心了,所以才不肯回家的对不对?”何佩兰即便偏心,却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个小女儿的。段媗也是她肚子里头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和家里为了一笔钱闹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你也体谅一下你姐姐,老大她这个年纪了,陆家这一个再不把握好,真的就很难找下一个了。”何佩兰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要是段湘君是因为自己条件太好,所以不肯将就,那也就算了。问题她是眼高手低,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还能找到更好的,到了现在才知道迟了。陆家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好在陆宏康自己上进,而且,对方家境不好,段湘君脾气不好,才能更被包容,婚后的日子不会过得太艰难。 “妈,既然现在都已经是将就了,那为什么就不能将就到底呢?”段媗缓缓道:“妈,陆家那个陆宏康,他年纪也不小了,以他们家的家境,能找一个我姐这样的,已经是撞大运了。半斤八两的两个人,你别把姿态放得太低了,谁也不欠着谁。” “那你就帮你姐一把……”何佩兰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媗打断了。 “妈,亲兄弟还明算账,我没道理要贴她。”段媗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重生一世,心都冷了不少:“再说了,能帮她一时,难不成我能帮她一世么?妈,我话说在前头,你帮她这一把试试,以后等我姐生了孩子,自己没钱了,她还会找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段媗:我要和学长同居了 段媗说完,挂了电话,该说的话都说出去,心里的火气也平息了不少。如今回想起来,段湘君上辈子一出事就回娘家的习惯,约莫是被何佩兰给惯出来的。当然,她自己也有不少责任。 人事上的事情,她没有办法,但是在金钱方面,盛崇从来都没有限制过她,间接导致了她对娘家手松。恐怕也就只有盛崇这种财大气粗的老公,才由得她补贴娘家。 段媗想了一会儿,继续写了。这一辈子事态的发展和原先似乎不太一样,段辰卯足了劲儿想考到国外读大学,如果考上了那边的学校,但是没拿到奖学金,或者奖学金拿的不多,段振兴夫妻约莫还是会咬着牙把儿子给送出国。不过,这样一来,能补贴段湘君的钱就更少了,到时候段湘君恐怕还是会使着父母到自己这边来哭穷。 要是她以后发展得一般也就算了,要是发展得好,那可真是有得磨了。 段媗在家很是悠闲了一阵子,接下来便忙了起来。蒋则桓筹备已久的杂志社,总算是有了正式开办的趋势。他总算是将人马给招齐了,除却他自己和段媗,又新加入了三个年轻人, 这五人里头,蒋则桓文名最广,出书最多,至今为止出了三本书,累计销售数目相当不斐。其次便是段媗,她其实进圈的时间并不长,凭借着《枯萎的玫瑰》一炮而红。这本书上市两个星期,就已经排到了今年畅销书籍的第三位,前两位都是成名已久的大作家,有大批的拥趸。段媗根基尚浅,想要超越,还需要时间。 蒋则桓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将几人约到江大北门附近的那家咖啡馆,五人围坐成一团,一人点了杯咖啡。 蒋则桓明显是这个五人小团队中的领导者,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笑道:“大家先认识一下,这是我们的新锐作家段媗,别看人家脸嫩,《枯萎的玫瑰》就是她写的啊。” 段媗朝几人点头示意,谦道:“蒋哥,你都要把我夸得不敢见人了。” 剩下的三人,其中有两个是江大的学生。一男一女,女生是文院旁边的新闻与传播学院毕业的,参加工作两年了,叫尤飘,一开口说话,脸上就飘上两朵红霞,有些腼腆。男生段媗有印象,是以前在学生会认识的学长,叫贾明宇,跟蒋则桓同级,毕业的专业比较奇葩,是离文院很远的数技工程学院。另外一个却比较特别,叫毕孟辉,虽然看脸也还算年轻,身上却明显带着浓重的社会气息。只有初中学历,但是在杂志社里做了五年,有相当长的工作经验。段媗端着咖啡,听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回想起以前盛崇将秘书组叫到家里开会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这些人如今的状况,和盛崇当时的情景有着明显的不同。盛崇开会的时候,更多的是先听属下报告工作,然后简单的下达命令,层级分明,铁血而高效。而他们五人的相处,与其说是上下级,却不如说是朋友。 晚上,盛崇约段媗吃饭,段媗正好中午没吃,于是接到电话,飞快的就到了餐厅。等到盛崇到餐厅的时候,段媗已经开始吃上了。 盛崇无奈的松了松西服的扣子,看着段媗面前放着一只有她两张脸那么大的螃蟹,拿着蟹八件运指如飞。 “吃得挺高兴啊,知道给你付账的人还在努力工作么?”盛崇摸了摸段媗的狗头,在她下巴上挠了两下。 段媗内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敲出一只蟹腿,用小锤子把蟹壳敲碎,沾了酱送到盛崇面前:“呐,这顿算我请你。” 盛崇咬了一口,刚想夸她呢,听到后头那句话,顿时感觉简直是要被螃蟹给噎死。 “得了吧,就你那三瓜两枣儿的稿费,留着自己买东西玩吧。”盛崇拖了张凳子,坐到段媗身边,看着她吃得撒欢,觉得自己简直是养了条特别娇贵的猫。 趴在沙发上挺好看的,懒懒的,特别有贵妇气质。平时高兴的时候,啃屈尊降贵的被你抱着看电视,但是一旦没喂好,就要小心她挠你。而且,挠就挠吧,挠完了她还会撒娇,让你还没来的及生气,就已经不忍心冷脸对着她了。 段媗在盛崇心里,就是这么一只特别漂亮的娇贵的猫。 “对了,我最近要搬家。”段媗想了想,跟盛崇交待了一下最近的行踪,万一房子换了人住,他还巴巴的上门,那就麻烦了。 盛崇问:“搬去哪里?” 段媗回答:“学长租了个房子,让我也搬过去。” 盛崇:! ------题外话------ 求收藏,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段媗的梦想 “学长租的房子,你搬过去干什么?”盛崇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开什么玩笑,这还不如住到他家里呢,房间多的是。当然,段媗如果想睡主卧,他也不会拒绝的。 段媗给盛崇扔了个卫生眼:“又不是我一个人搬过去,里面还有别人好么!三男两女!” “那也不行!”盛崇瞪着段媗:“还不如住到我那边呢。”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儿啊。”段媗将螃蟹盘子推开一点,拿毛巾擦了擦嘴:“我们准备办本杂志,住到一起工作比较方便,不然我干嘛不自己去租个房子啊。” 以她如今手头的存款,在城市的四环五环买个一居室的小户型也够了好么。 “那也不行!”盛崇会同意就奇了怪了,年轻的男男女女住到一起,还正好有相同的工作目标,又都是舞文弄墨的,最容易产生点儿什么。他又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段媗,至少得把最危险的晚上给隔开。 “盛崇盛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请你不要添乱好么?”段媗撇了撇嘴,要是不先跟盛崇说清楚,又怕他找上门去。如今照实说了,却忘记以这人强大到爆表的占有欲,要让他点头心平气和的接受现状,实在是有难度。 作为一个工作狂,盛崇对别人的工作欲。望还是不会打击的,只是单纯的对段媗要和同龄的男生住在一起这件事表示不满:“你想出书,我给你联系出版商,想进杂志社,我也能给你安排工作。” 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承诺段媗一个未来,但是在事业上帮一把,却是完全可行的。甚至在盛崇看来,由他出手来安排,推她一把,比段媗自己辛苦打拼要来得容易得多。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自己试一试从头到尾的做一本杂志。”如果她只想出书,或者找间杂志社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凭借着《枯萎的玫瑰》的销量,全国的青春言情杂志,大概都不会拒绝她。然而,却不是每个杂志社,都能够让她经历一个自己做一份杂志过程。从选题到版面设计,再到印刷和销售渠道,已经成熟的杂志社不会轻易的做出这样的改变。 但是,这个机会,蒋则桓可以给她。 “你想创业?”盛崇一针见血。 段媗点头,盛崇啧啧了两声,叹道:“我还真没看出来啊。” 段媗从外表上看,就是典型的靠脸吃饭的娇娇女,平时的生活习惯也都不怎么吃苦耐劳。在盛崇看来,这样的女孩子,写写书就够了,不太劳累(大雾)也还算清贵。自己做老板,他看着段媗就觉得不靠谱。 “你什么意思啊?”段媗推了人一把:“做不好可以改正,可以慢慢学啊。” 不是每个人都和盛崇一样,从小就受到最好的精英教育,同一条起跑线,他不仅站在别人前面,别人用两条腿跑步的时候,他还开着跑车加速。或许像段媗这样的普通人,穷尽一生,都赶不上盛崇的脚步。但是,至少她可以比同龄人跑得快一点儿,看到更远处的风景。 —— 那天晚上,段媗和盛崇两人就到底搬到哪里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个小时,最终谁也没把饭说服谁。盛崇坚决不同意段媗和一堆人住到一起,段媗更不会同意跟盛崇同居。(盛崇:为什么可以跟别人同居,跟我不可以?) 于是,段媗不得不在蒋则桓租用的房子附近的那个小区,又给自己找了一个一居室的房子,并且承诺每天晚上一定回自己家睡觉。盛崇为此还专门在段媗那边安了一个座机电话,如果段媗不在家,那就接不到电话,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出门逮人了。 又过了半个月,蒋则桓选了一个万事诛宜的日子,花了三万块钱注册了一家公司,鸿朗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正式成立。 紧接着,几人一起吃了顿饭,就算是公司正式开张了。蒋则桓租用了一间三室一厅的大房子,乍一看房子很不小,但是等到正式搬进去,就发现其实空间并不算充足。男生的东西不多,女生的东西却不少,尤飘和贾明宇更是把全部的家当都搬了过来,再加上工作用品,整个房子被塞得满满当当。 段媗不禁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完全搬过来了。 万事开头难,一群学生仔想要创业,还是很不容易的。初期大家都满怀信心的向前努力,但是问题却很快就出现了。首当其冲的是蒋则桓的工作量,他是杂志社的主编,由于五人小团队里头没人有专业的理财经验,他又是老板,不得不兼任了公司的财务。 其次,成员之间的关系,也像是一团乱麻。贾明宇跟蒋则桓感情最好,说话便不太顾及,偶尔伤了蒋则桓的脸面,而毕孟辉显然比贾明宇更会做人,人前对蒋则桓相当回护。他工作时间长,酒量也好,久而久之,蒋则桓出去和出版商渠道商应酬,便不再带贾明宇,反而带上了毕孟辉,这让贾明宇对毕孟辉意见不小。 除此之外,段媗也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尤飘的压力。自古文人相轻,这话其实说得相当不错。段媗和尤飘都是责编,主要负责审阅稿件和读者来信,由于杂志社刚刚开张,稿件数目并不多,质量也很一般,两人不得不自己写一些稿子充斥版面。 工作压力大导致心情烦闷,尤飘有意无意的将工作任务往段媗身上推。 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事情总还是需要做的,段媗生受了几天,不得不直问尤飘:“飘飘啊,你那个稿子写完了吗?要是写啊了,就把这几天投过来的稿件看一下。” 尤飘手里捧着杯咖啡,悠悠哉哉的坐在电脑前头:“我还没写完呢,你有时间你就看一下呗。” 段媗道:“我没时间,我上午要联系几个作者,她们的稿子被选中了,但是还要做一下最后的修改。然后下午我要跟贾明宇一起做版面设计,然后还要联系几个模特拍一下照片做插图。” 尤飘眼珠一转,笑道:“知道你是大忙人,要不然你来替我改稿子,我和明宇一起去联系人拍照片?” ------题外话------ 亲们,怎么可能搬到盛小贱那儿呢~你们想得太简单啦~才不会这么快就让他吃甜头呢~ 咳咳,我们家媗媗可是未来的小富婆呢~到时候会‘包养’盛小贱的~肯定不会搬过去~会让盛崇搬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勾心斗角 段媗自然是不肯的,尤飘的稿子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只是修改比较磨人。她若是现在接手,就成了她帮别人改稿子,还是免费的。 “你自己的稿子,还是你自己改起来比较合适。”段媗说完,也没再催促,拿着包出门了。 尤飘看着段媗包包上那个小小的LV图标,默默翻了个白眼。 由于杂志社人少,分工又不明确,很多事情都是谁有时间谁就赶紧去做。 段媗和贾明宇在外头跑了一天,精疲力尽的回到工作室。几人都配了大门的钥匙,直接自己开门就进去了,结果一进门就听见尤飘在说话:“蒋哥,你倒是和段媗说一下。她一天到晚在外头跑,投稿都让我来审,我都没时间写自己的稿子了。” 段媗听完这话简直是气血上涌,正准备直接冲进去,反倒是贾明宇拦了她一把。自从工作室开张以来,在与毕孟辉的斗智斗勇中,贾明宇也算是成熟了不少。使了个眼色,段媗活生生的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贾明宇故意弄出点儿声音,让两人以为他刚刚进来,段媗跟在他身后,脸微微侧着,没什么表情。 蒋则桓看了两人一眼,随口道:“辛苦了,这么晚才回来,厨房里给留了点儿夜宵。” 尤飘倒是脸色不太自然的看了段媗一眼,见段媗瞪她,低下头去,嘴角反而挂了一抹笑。随后,摆出一副亲昵的样子,问道:“段媗,你晚上不是回自己那边吗?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待会让明宇送你一下吧,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在外头不安全。” 段媗朝她皮笑肉不笑的龇了下牙,还没说话呢,就听蒋则桓说:“明子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待会我送你。” 段媗没拒绝。 段媗之所以这么晚了,还跟着贾明宇回来,是因为她把自己公寓的钥匙掉在工作室了。她拿了钥匙,然后蒋则桓跟在她后头,两人一齐下楼。 下楼后,蒋则桓跟在段媗身后半步远的位置,看到段媗冷着副小脸,一下子就笑了:“怎么了,跨着张脸?” 段媗心里还气着呢,尤飘说她也就算了,可恨的是蒋则桓还当什么都不知道,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今天插图拍得怎么样?”蒋则桓问。 说到工作,段媗态度还是很好的,认真跟蒋则桓说了今天的工作情况。蒋则桓点点头,见段媗脸色没那么冷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夜风轻轻吹拂,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到段媗公寓楼下,段媗正欲上楼,却被蒋则桓拉住了。 “今天的事情,还在生气?” 段媗道:“一开始想不开,现在好多了。” 蒋则桓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段媗说:“你的辛苦,我心里都有数。尤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女生心眼总是小点儿。” 蒋则桓对尤飘和段媗之间的明争暗斗心知肚明,但是两人都没有当面挑明,他就只好和稀泥。在这之中,他和段媗的关系又更为亲近一些,只能劝说段媗稍稍退让。 “蒋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也是女生呢。”段媗笑道,语气里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只要蒋哥心里清楚,是谁在混日子,谁才是真正值得长久合作的人,我心里就没什么好不满的了。” 蒋则桓听了段媗的话,颇有深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段媗的肩膀,道:“上楼吧,早点休息,明天又是一天的事情。” 段媗转身上楼,却未曾发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载过她无数次的车。 段媗上楼之后,已经是十点半了。将手机充上电,她才发现六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盛崇的,连忙回了个电话。 “刚刚才到家,手机没电了。”段媗下意识的解释,却发现盛崇的声音有些低落。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段媗问。 盛崇坐在车里,仰头看着公寓楼的窗户里那盏亮起的灯,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低落。清了清嗓子,道:“没事,今天工作比较多,有点儿累。” “那你早点儿休息,我周末过去看你。” 段媗说完就挂了电话,盛崇看着电话屏幕上暗下去的光芒,心中的抑郁稍稍排遣。不论她以前怎么想,至少她现在能够主动提出来看他,已经算是一个进步了吧? 盛崇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忘记刚刚落入眼底的一幕。 周末那天下午,段媗总算是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依旧没让盛崇过来接她,自己打车到了盛崇的双层公寓,进门之后,从大冰箱里找出一桶哈根达斯,扑到沙发上看电视。 盛崇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段媗穿着短裙,披散着长发,半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坐相太过狂野,裙子稍稍有点儿走光。盛崇难得没有上前去调戏,自认为很有绅士风度的给段媗将裙子拉好。 段媗将枕头拍在男人头上,道:“色狼!” 盛崇:早知道我就掀开…… 盛崇摸了摸鼻子,看段媗手里那桶哈根达斯被她吃了小半桶,便抢了过来:“别吃了,到时候又肚子疼。” 段媗叹了一口气,眼巴巴的看了那冰激凌一眼,忍痛割爱了。 “给你留在冰箱里,下次来接着吃。”盛崇打开冰箱的门,发现在不经意间,原本空荡荡的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上头的冷藏柜放着芒果、葡萄、草莓、樱桃等等水果,还有牛奶和功能饮料,全部都是段媗喜欢吃的。下头的冷冻柜里头则是牛肉、羊肉和各色火锅丸子,还放了两大包水饺。 当然,盛崇除了偶尔晚上煮个速冻水饺之外,是没有心情做别的的。但是,看着充实的冰箱,盛崇却有一种连心都要被填满的感觉。一个屋子,只有在有了女主人的时候,才会像一个家。 盛崇将冰淇淋放到冷冻柜里,又坐回沙发上,拍了拍段媗翘起来的屁股:“起来,我有点儿饿了,去做饭。” “出去吃行么?”段媗不死心的问。 “不行,冰箱里的菜还没吃完,不能浪费。”盛崇嘴角带着笑,靠在沙发上。他才不会告诉段媗,自从段媗来他家的次数变多了之后,他家冰箱里的菜,就永远都吃不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情敌登场 盛崇家的厨房,段媗如今已经是很熟悉了。自从她第一次来这边,盛崇就不怎么带她出去吃饭了,反而喜欢买一大堆食材在家里,等着她过来做饭。当然,要是段媗一直不过来,冰箱里头的东西只能放着发霉,盛三少拒绝自己形单影只的下厨。 段媗也算是享过富贵受过穷的人了,舍不得冰箱里头上好是食材放着浪费,加上和盛崇的关系日渐缓和,便每周会上门一两次,定期清理盛崇家冰箱里的存货。 饭在电饭煲里头煮着,汤也炖上了,段媗洗洗手,准备看会儿电视再炒几个菜。 到客厅里的时候,盛崇正在打电话,声音很愉悦,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温度。段媗刚一坐下,某人便自发自动的缠了上来,趴到段媗大腿上,枕着美人的膝盖眼睛微微眯着,显得十分惬意。 “最近?工作比较忙,懒得回叶城。”盛崇的声音有点儿敷衍,明显不想多谈。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盛崇的眉头皱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好么?在这边我还能做点儿实事,在叶城,光顾着窝里斗了。” 段媗听到这里,差不多能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盛崇在叶城的朋友了。盛崇在叶城的日子,其实并不如在江城这般自在。在叶城的盛世集团总公司,大房和二房虽然在表面上还维持着亲热与客套,但背地里却早就撕开了脸面。盛崇即便能力不俗,在叶城也要注意均衡各方的关系,提防自家人呢在背后捅刀子。但是在在盛隆,他就是绝对的权威,令行禁止,基本不存在要协调关系或者提防别人拖后腿的问题。 “你过来?”盛崇翻了个身,眼中划过一丝不以为意:“也行啊,不过千万别带上我姐,我可不想听她念叨。” 段媗皱了下眉头,她对盛崇的朋友大多都比较熟悉。然而,盛琪和盛崇这两姐弟,大概是性格天生不对盘,连带着都没几个共同的朋友。哪怕是韦昕彤,都和盛琪不太对付。和盛琪关系亲昵,又和盛崇关系不错的,一共就那么几个。 电话那头的人,该不会是…… 段媗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听盛崇道:“好,我到时候让彤姐去机场接你。” 段媗只觉得脑子发炸,她几乎已经能确定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了。 盛崇交游广阔,但是女性朋友却并不多,能和他以及他姐关系都处得无比融洽的,除了何月白,也没有第二人了。上一世,段媗没少在何月白手里头吃亏,被车撞上的事情,也多少和何月白有些阴差阳错的关系,一想到要再次看到这个人,段媗心中便有些发麻。 盛崇挂了电话,坐起身来,一转头看到段媗略显苍白的脸色,忙问:“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段媗摇摇头:“没事,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她这话问得不太自然,盛崇却并未多想,自嘲的笑笑:“是叶城一个朋友,跟我一起长大的,下周末到这边来看我。你也知道我以前住在叶城,现在算是被流放过来,过来看我热闹的人可不少。” 起初盛崇并不太喜欢别人过来,他这人自尊心比天高,宁可自己默默的舔伤口,也不愿意看到别人眼中的怜悯。如今倒是事业爱情两得意,连带着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对于留在江城的事情,他倒也看开了,盛家枝繁叶茂,与其年纪轻轻就在总部争得你死我活,自己退出来自己打拼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留在江城,进可攻退可守,未来也未必就没有机会。 —— 闲暇的周末一过,段媗又投入了疯狂的工作之中。第一期刊物顺利面世,然而,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让五人团队爆发了一次小小的冲突。 段媗和尤飘在杂志社中的职位都是文字责编,负责审稿和改稿,由于稿件不足,自己一个月还得写一两个短篇来作补充。段媗是典型的高产型写手,创作的速度很快。能者多劳,她写完稿件之后,还会跟着蒋则桓跑销售或者联系出版商,同时偶尔还会跟贾明宇一起联系模特拍照。基本上,整本杂志的制作销售过程,她全部都参与了。 于是,在月底结算工资的时候,段媗的工资比尤飘多了两千块。本来这件事情,段媗自己心里都不清楚,贾明宇问工资的时候,随口就说了,结果尤飘恰好就站在门口。 这姑娘平时坐在房间里不声不响的用龟速在磨稿子,碰到钱的事情倒是格外重视,直接就跑去问蒋则桓了。 因为团队里头也没个固定的出纳,账都归蒋则桓管着。大概是因为他平时也没什么老板的架子,被尤飘这么直愣愣的问上来,竟然直接调出电脑账目给她看。 段媗和尤飘一样,是3K的底薪。杂志给出的稿费是千字两百,尤飘只上了一个稿件,七千字,是一千四百块。段媗上了两篇,一共一万三千字,就拿了两千六。再加上她在外头跑业务,车马费电话费的报销和补贴,蒋则桓全部跟工资一起结算了。结果如今一道一道算下来,发现还少给了段媗两百块。 尤飘看着账目,是无话可说了,但是脸色却怎么都好不起来。 看着段媗,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样子。 段媗本来还挺高兴的,杂志销售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但是被这么闹了一通,难得有的一点儿兴奋都被消磨没了。 随即,让段媗更加头大的事情发生了,她开学了。 虽然大三的课程比起大一大二已经少了很多,但是在原本就忙碌的工作和写文的计划中,还要腾出时间去上课,让段媗格外烦躁。 蒋则桓倒是很能体谅她:“你手头的事情要是做不完,稿子可以少写,我给你补上。” 尤飘听到这话,小声说:“那怎么行呢,你自己也忙啊。我看,要不还是让段媗自己写稿子,她手头的事情,我倒是可以接手一部分。” 段媗听到这话就知道,尤飘是觉着她的车马费里头有猫腻,想来分一杯羹。 然而实际上,段媗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跟贾明宇在外头的花销,不说自己补贴了多少,但是绝对不会比报销的费用少。蒋则桓毕竟不是专门学财务的,账目做得有些混乱,段媗顾念着他的脸面,并没有点出来。 看着一脸兴奋的尤飘,段媗轻飘飘的回答:“好啊,那我还是专做审稿和写文,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题外话------ 那啥,今天这个标题会不会太直白了一点儿~求收藏,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毒舌的盛三少 “这是怎么了,一肚子火气?”盛崇从冰箱里头把段媗上次没吃完的那桶冰淇淋拿了出来,挖了一大勺子送到她嘴里:“降降火。” 段媗被一大勺冰淇淋冻得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吞下去,给盛崇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边。盛崇一边看着手机,间或恩恩啊啊的应两声,安慰段媗两句。 末了,毒舌的做出评价:“从管理学方面来说,你们公司要是持续这样的状况,百分百完蛋。” 段媗此刻也已经从气愤中平静下来了,问盛崇:“为什么啊?” 盛崇拿眼角瞟了段媗一下,语气淡淡的,透着一种看热闹的悠闲:“分工不明确、层级扁平这些也就算了,你们竟然连个专业一点儿的财务都没有,你们这样的杂志社要是都能生存下去,那这世道就没人会赔钱了。” 段媗:…… 盛崇又看了眼手机屏幕,敲了几个字,然后对段媗说:“我现在能理解,你为什么当初一定要跟着参合了。这个杂志社的倒闭过程,几乎包括了一个公司倒台的全部要素,老板不像老板,员工不像员工,你亲身经历一次,然后做一下总结,如果自己创业的话,确实是有相当的借鉴意义。” 段媗:…… —— 周末的时候,段媗在家写稿子。除了杂志社那边的事情,她还在准备自己的新书。 盛崇在公司加班,等到中午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要给段媗打电话,却突然想起还有别的行程安排。 正想着,内线电话已经响起来了。 “盛总,我刚刚让人过去接何小姐,卡兰的座位也已经定好了,大约还有半个小时,何小姐会到公司楼下。” 盛崇连忙说:“不要让她来公司,直接送到饭店去,我待会就过去。” 挂了电话,盛崇抓紧时间让销售总监进来做了一个简单的报告,然后提前五分钟到了餐厅。 卡兰餐厅虽然取了个挺有外国风情的名字,然而却是十分地道的中餐厅,盛崇到的时候,他定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那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小旗袍,头发束成一条儿绑在脑后,有种矜持的大家闺秀气质。 “月白,好久不见了。”盛崇坐在何月白对面的位置上,脸上带着笑,却没什么温度。 何月白一抿嘴,两只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儿:“还不是你不肯回叶城,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 何月白只比盛崇小一岁,如今也已经在自家公司任职,自然不清闲。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抽出时间来了一趟江城。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多年的朋友,生活的阶层也相近,加上何月白刻意逢迎,相互之间自然有无数的话题。再加上女人之间的八卦消息流传得飞快,如今说给盛崇听,一顿饭倒也吃得宾主尽欢。 如果说盛崇如今对呆在江城还有什么不满的话,大概就是离叶城太远,消息不够灵通了。即便有的是人告诉他最新的消息,但是未曾身处其间,触觉是比不上身在其中那般灵敏。 “怎么,欲言又止的?”盛崇看出了何月白说话时的犹豫,便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在盛崇看来,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在工作上也是彼此帮扶,自然是利益共同体。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月白却悄悄为这句话而心中欢喜。 “也不是别的事情,是你大伯,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何月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盛崇自然不可能堵着她。 她之所有有这一问,纯粹是因为盛家二房虽然和大房不对付,但是彼此之间却又是息息相关。大房丢了脸,二房也不见得会光荣。 “说吧,又闹出了什么笑话?”盛崇一手撑着下巴,一副‘老板来二两瓜子我要看热闹’的样子。 盛崇的大伯盛淳博,工作能力相当不错,偏偏于情事上没什么脑子,是个天生的浪荡子。当初还没结婚之前,就在海外留学的时候,跟一个留学生同居,还高出了私生女。盛老爷子差点儿没被气死,后来和王家次女联姻,婚后倒是无比的收敛,老婆指东就不往西,浪子回头的姿态摆得十足。无奈老婆死得早,做了鳏夫之后,盛淳博在情爱一事上,算是完全放开了手脚。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偏偏要惹出些风流韵事流连于小报花边,着实有些丢脸。如今和一个演艺圈的女明星纠缠不清,竟然又有了上小报头条的趋势。 盛崇揉了揉太阳穴,低骂一声:脑浆都他妈射出去了…… “算了算了,换个话题,不说这些了。” 盛崇这头陪人吃饭,是一肚子的糟心事儿,段媗这边也不太安宁。 写稿子写到一半,突然就接了段辰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问她:“姐,我能去你那边住一晚么?” 段媗问:“怎么了,你周末不回家吗?” 段辰匆忙道:“姐,我过去再跟你说行么?” 段媗同意了,给段辰报了地址,让他自己过来。 没过多久,段辰就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穿着T恤和牛仔裤,踩着运动鞋就过来了。段辰一身的衣服看着再普通不过,却都不怎么便宜,从头到脚都是各大运动品牌,一双运动鞋就是将近一千。段媗跟何佩兰出门买衣服,基本单品没买过超过三百的,由此就可以看出来两人的差别待遇有多严重。 半大的少年站在门口换鞋子,段媗伸手去接他硕大的包,差点儿被他那包挂得一个踉跄。段辰连忙扶了一把,嘴角带着点儿坏笑:“来,还是给我吧,我二姐这么娇弱的女人,能拎个小钱包就不错了。” 段媗白了他一眼,将人领进门,又听他问:“姐,有吃的吗?我还没吃中饭呢。” 段媗转头,看到段辰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她的样子活像一条留着口水的哈巴狗。先把冰箱里头的水果翻出来招待他,然后段媗速度奇快的给段辰下了一大碗面。段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做题费脑打球耗力,吃饭的时候简直有种气吞山河的盛唐气象,好在这家伙倒是不挑嘴,给什么吃什么。饿的时候,花一块钱给他买俩馒头也吃得挺开心的。 趁着段辰吃面的功夫,段暄又给他下了十多个速冻的玉米饺子,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才问:“说吧,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女主日记:好想挠死某人 ------题外话------ 话说~弟弟君也很可爱哟~打滚卖萌不在话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闹心的家事 段辰捧着肚子摊在沙发上,组织了一下语言,才一脸‘简直日了狗’的表情跟段媗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大姐不是要结婚么,房子搞不定,让爸妈出钱给她买房。她自己说不动他们,就让我跟爸妈去说。”段辰翻了个白眼,天知道他现在可是高三啊,哪怕他成绩还不错,但是做试卷还是需要时间的好么! 结果他周五晚上回家,吃完晚饭窝在房间里头刷题呢,段湘君端着盘水果进来了,将水果一放,一副要跟他长谈的架势。 “我为了这破考试豁出去了,PSP都不玩儿了好么,结果她跑过来跟我废话了两个多小时,让我去跟爸妈说,把钱拿出来给她买房!”段辰气不打一处来,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并非完全不懂事的小屁孩儿。父母的偏爱,他是感觉得到的,对爸妈为什么不肯给段湘君买房,他也心知肚明。 “她也不想想,买房子又不是买个玩具模型!一出手几十万的事儿,我去说有个屁用啊!”段辰自然不会蠢到自己去跟父母说,把钱全部给段湘君买房。先不说他能不能说得动,其次他自己也有点儿私心,万一考到了国外的大学,学校给了奖学金但是数目不太够的话,父母手头有余钱,自然能补贴他一点儿。要是全给段湘君买房了,他就只能起早摸黑的刷盘子赚生活费。 段辰自认不是个有福不要偏吃苦的人,他现在花钱比段湘君和段媗花得多,以后父母的晚年生活他挑大头儿,他并不觉得对不起良心。 段辰吐槽了半天,眼见着消食消得差不多了,自己爬起来去把碗给洗了,然后提着大书包蹲在段媗跟前:“姐,我今晚在你这住一晚呗,睡沙发成么?” 段媗揉了揉他的狗头:“沙发这么小,你根本睡不开。我这里还有个榻榻米,晚上给你铺床,你凑合一晚吧。” 段辰确定自己今天晚上有地方睡,然后就塞上耳机,趴在饭桌上继续写作业了。他读的是江城最好的高中,还是重点班,就是清华北大一班能考出几十个的那种。老师发卷子简直丧心病狂,一个周末七门功课发了四十二张试卷,虽说并没有要求全部做完,只要求刷重点。但是,作为一个学霸中的战斗机,段辰不太确定上课的时候,哪些题老师会重点讲,保险起见准备全部刷掉…… 段辰把话说完了,也就不气了。他是那种注意力特别容易集中的人,做一件事的时候,不会再去想别的事情,耳朵里塞着两粒耳机刷题的时候,段湘君和什么房子之类的,早就被扔到后脑勺外头了。 倒是段媗在房间里头越想越气,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在华夏这种特殊国情之下,家里有孩子高考,除非是爹妈出车祸这类的大事,不然所有的事情都得给高考让路!又不是穷疯了,缠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有意思么! 段媗对父母偏爱段辰,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在上一辈子,段振兴和何佩兰就是跟着段辰住,段振兴小腿做手术,就是段辰挑大梁照顾忙前忙后。除此之外,段辰也确实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家伙。即便上一世,段辰在事业上有求过盛崇帮忙,但是却也没让盛崇做亏本买卖。到她出车祸那会儿,段辰开的那公司,已经有几千万的市值了,他当时才二十七岁。 段媗将卧室的门关上,回到房间忍不住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眼见着段家恐怕就这么一个有点儿出息的,可不能让段湘君这么给搅合了! 段媗给何佩兰打电话,对方半天儿才接,一通话就连忙问:“媗媗啊,小辰现在在你那儿吧?” 何佩兰也是刚刚才到家,发现段辰不在家,还以为他出去打球去了呢!结果等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还没看到人,段湘君才说段辰不在家,去段媗那边了。 “在我这里呢!我说妈,你也跟大姐说一下,让她别找着段辰瞎闹和。别人家里有孩子高考,那是恨不得走路的时候脚步声都放清轻一点儿,咱们家倒是不用到那份上,至少别弄些有的没得扯后腿啊!”段媗气不打一处来,找着她闹和,她还能不回家。找段辰,他总不能一直住校吧? 何佩兰还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呢,此刻听段媗一说,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连忙问:“老大跟小辰说什么了?” 段媗倒是不知道段辰心眼儿还挺多,自己不说,倒是推着她给父母说,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不存在藏着掖着,更不在意是不是会得罪段湘君,就一五一十的将段辰刚刚跟她说的事叙述了一遍,后头再加上自己的见解:“我说,要不你跟爸还是感觉把房子的首付给付了,让她自己盯装修去!不然,段辰能在我这一呆个一天两天,总不能段湘君一天不买房,他就一直呆我这儿吧?” 其实段辰住在这儿倒是无所谓,然而段媗却没这么多时间来负责段辰的一日三餐!她三餐至少在外头解决了两顿,总不能让段辰跟着她一起,一天到晚吃外卖吧? “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老大怎么能这样呢!小辰他知道什么呀,你让他赶紧回来,我去跟老大说!”何佩兰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儿女生来都是讨债鬼。 “算了,他今天就睡我这里吧,你跟大姐好好说。放心,不会亏待你儿子的。”段媗笑着挂了电话。 卧室的门早就被开了一条小缝儿,段媗的视线从中扫过,没好气的说:“都看到你头上那撮红毛了,赶紧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何月白的威胁 段辰推开门,龇着两颗虎牙,脸上的笑贱贱的,又带着点儿讨好,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那种稚嫩和开朗,不让人讨厌,反而显得十分可爱。 “你本事大了,会使着你姐当枪使了!”段媗瞟了段辰一眼,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段辰蹲在段媗床前的那块地毯上,试图将自己缩小一点儿。可惜以他将近一米八的大块头,做这个动作就像是一只金毛想把自己伪装成一只贵妇犬,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段辰的脸皱成一团:“你住得远,又不用被她念叨。大姐那个性格,要是让她知道我在妈面前说她,以后我周末就用不着回家了。” “那你知道惹到你二姐有什么后果么?”段媗揉了揉自家弟弟的狗头,阴沉沉的问他。 “有什么后果啊?”段辰反问。 “后果就是我决定让你今晚睡沙发……” 段辰:…… 段辰是一个头脑发达四肢不太发达,欺软怕硬还贪图享乐的小屁孩儿,撒娇的时候特别有杀伤力。段媗到最后也没忍心让他睡沙发,给他铺了个软乎乎的床,还专门买了一大堆菜回来给他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要是盛崇在这里,大概会忍不住流下鳄鱼的眼泪,待遇明显就不止低了一个档次啊。 第二天一清早,段媗准备了一堆零食,又给段辰拿了几百块钱伙食费,招了辆计程车把段辰送去学校,随即急急忙忙的赶到学校上课。 虽然她如今做的事情和自己大学学的专业压根不对口,但是既然交了学费,段媗还是希望能多学一些东西。人生中无论哪段经历,或许都会在你接下来的生活中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就像她上一世艰难的想要融入盛崇所处的上流社会,而这种经历,恰巧促成了《枯萎的玫瑰》的创作,为她这一世积累了第一桶金。 —— 何月白在江城停留了两天,盛崇的生活还是如同在叶城时那般,不爱玩乐爱工作,不爱便服爱西装。似乎他生活的中心有且仅有工作,但是在不经意间,她又觉得盛崇身上多了点儿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他摸手机的次数变多了。 盛崇之前在叶城的时候,手里握着手机的时间很少,如果拿着手机,那一定是在回邮件。那个时候,他处于工作状态,。不过,现在他捏着手机的样子,不太像工作,反而像是处于休闲时间,随时等待着什么人给他回信。 “喂,手机的魅力比我还大吗?”何月白手里端着咖啡杯,貌似不经意的问。 盛崇抬起头来,敷衍的笑笑,什么都没有说。男人对朋友的态度,跟对自己女人的态度,总是不一样的。而对于盛崇来说,何月白是朋友,而段媗,是他的女人。 “对了,你在江城住哪呀?房子装修得好看么?”何月白问。 “就在公司附近,开车十分钟就到。”盛崇头也没抬的继续发信息。 “那带我过去看看呗,我还没去过呢。”何月白凑近了一点儿,挽着盛崇的手臂撒娇,视线从他手机屏幕上划过。 盛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巧在这个时候将手机给收起来了。他抬了抬手,将手臂从何月白的臂弯里头给拉出来,未免尴尬,又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不就是那样呗,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我看着装修的,买的精装房,我只负责搬进去。” “不让我过去,你该不会是金屋藏娇吧?”何月白笑容狭隘的看着盛崇,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显出一种娇痴的女儿态。 盛崇看惯了段媗那种妖妖娆娆的脸,再看普通一点儿的,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将何月白的手指打开,道:“说什么呢,我工作都忙得不行,哪里有时间金屋藏娇。” “那你干嘛不敢带我过去啊?”何月白眼珠转了转:“其实我这次过来,也是琪琪姐拜托我的啦。让我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哦,那我当然得要‘实地考察’一下,才能回去回复她老人家咯。” 见盛崇脸色犹豫,何月白接着说:“而且,要是我给不了答案,说不定琪琪姐会自己过来一趟呢!” 盛崇眉头一跳,盛琪过来一趟,这个威胁的伤害值简直太高了。如今公司步入正轨,他和段媗的发展态势也如同大盘股市,一路飘红,要是盛琪过来一趟,大概就全都给她搅合了。 “你就这么想去看看?就一小公寓,有什么好看的?”盛崇不太能理解何月白这种突如其来的好奇心。 “你就说,你让不让我去吧?”何月白眯着眼睛打量着盛崇,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 盛崇打量何月白片刻,狭长的桃花眼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何月白悄悄红了脸颊,天知道盛崇只是在心里权衡,到底是被何月白看出来的后果更严重,还是盛琪杀过来的后果更严重。 最后,两害相权取其轻,他终究是点了头:“我带你过去参观。” 盛崇下午还要上班,何月白自己在江城市中心的商业城里逛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便早早到盛崇公司附近的那家咖啡厅等他。盛崇下班之后,接了何月白,让司机开车回去。在车上,盛崇捧着手机不松手,还在回复文件,何月白拖着下巴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心中的渴望越发明显。 一个像盛崇这样精明能干,还有一张好皮相的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何月白也不例外。 车子到了盛崇公寓楼下,盛崇打开车门,带着何月白上楼。 他家安的是密码锁,在盛崇按密码的时候,何月白凑上去看,笑着问:“密码是多少?” ------题外话------ 话说……我要是说我睡过头了……所以忘记上传章节了,你们会打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两全其美? 盛崇伸出一根手指头,将何月白的脑袋推远了一点儿,薄唇不清不淡的吐出两个字:“保密。” 何月白翻了个白眼,进门换拖鞋。她将鞋柜打开的时候,看到里头放着一双高跟鞋,还有两双女式拖鞋。 何月白心中一梗,貌似不经意的问:“欣彤姐到你这儿来得还挺频繁的啊。” 盛崇眼角一跳,点头:“她是我秘书么,我身边的事都是她来打理的。” 大概是因为盛崇说话的口气实在太正常,而他在叶城的时候,韦昕彤这个表姐,也确实比盛琪那个亲姐还要称职得多。要说韦昕彤平时来这边来得勤快,何月白到觉得也还可信。 “诶,这沙发靠枕还挺可爱的,没想到你还这么有童心。”何月白坐在沙发上,揪起一个麦兜的靠枕,话虽是调侃,但是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扯紧了一点儿。 “额……”盛崇咽了下口水,果断决定把一切都推给韦昕彤:“这个是欣彤姐上次落在这儿的,就一直放在这里了。” “哦……” 何月白还准备四处打量一下,盛崇手机响了,一看屏幕,来电人赫然是韦昕彤。 心内大呼一声天助我也,盛崇接了电话:“是我,有事吗?” 韦昕彤这个摄政王还是十分尽职的:“没什么事儿,就是提醒你一下,明天要开公司例会,资料我都发到你邮箱里了,你晚上有时间就顺便看一下。” 不过盛崇现在可没心思聊工作,他现在就想赶紧把何月白提溜出去,于是笑容满面的朝电话那头说:“月白?她现在在在我这里呢。你要请她吃饭?” 韦昕彤:“哈?” 盛崇接着暗示:“行,我们正好要出去吃饭呢。恩,她要来参观我在这边住的小公寓,说要向我姐报告我的生活现状。” 韦昕彤回过味儿来了,又听到盛崇接着说:“行,那我现在带她过去,就在公司附近的那家悦来中餐厅?好,我们马上到,你先点菜吧。” 说完,盛崇挂了电话,韦昕彤一个白眼险些把眼珠子给翻出来。不过,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摄政王,不仅要应付得来工作,还要能够应付得了陛下偶尔为之的心血来潮。 韦昕彤先打电话订了座位,然后到卫生间补了下妆,然后赶紧到悦来中餐厅点菜。 而盛崇这头,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赶紧把何月白带了出来:“走吧,欣彤姐请我们吃饭,别让她久等了。” 何月白:“哈?” 盛琪和韦昕彤,一个是盛崇亲姐,一个是盛崇表姐。偏偏这个表姐,跟盛崇的关系比亲姐还好,盛琪和韦昕彤,向来是王不见王。之前在叶城总部的时候,盛琪是盛家的女儿,而韦昕彤到底是个外姓人,地位自然无法跟韦昕彤比。 曾有好几次,盛琪在工作场合给韦昕彤难堪,盛崇为此事跟盛琪争论过好几次,姐弟两关系变得更加僵硬。在盛琪看来,是韦昕彤离间了她和盛崇的感情,而韦昕彤却记恨盛琪给她的难堪。再之后,韦昕彤义无反顾的跟着盛崇到江城,多少也有几分没有盛崇护着,在叶城总部寸步难行的意味。 何月白和盛琪的关系亲近,跟韦昕彤的关系,就不是那么的融洽了。但是,这两个人何月白是都不愿意得罪的,如今何月白请她吃饭,虽然时间比较仓促,但是她却不可能拒绝。 “你好歹让我去卫生间补个妆啊……”何月白被盛崇拉出来,上了车还在念叨呢。 盛崇心想,要是让你进卫生间那就真全都露馅儿了。 韦昕彤就算偶尔过来,在这里有两双拖鞋,也不可能连洗面奶毛巾护肤品也都在他这里备上一份。只有整天呆在这里,至少是要在这里午睡一会儿,有这个需求的人,才会将东西备得这么齐全。 一顿饭吃完,盛崇晚上将何月白送到酒店,一转头韦昕彤还等着他呢。 “说吧,怎么回事?”韦昕彤眉头一挑,没好气的看着盛崇。 “女人都好麻烦,说什么要去我那边参观。”盛崇轻轻的啧了一声:“我那边一堆段媗的东西,要不是你电话来得及时,就露馅儿了。” 韦昕彤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盛崇:“陛下,你不会打着一边商业联姻扶贤后,一边金屋藏娇宠爱妃的主意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盛崇:我惊呆了 盛崇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韦昕彤却问:“何家那么大的摊子,你就真的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盛崇看着韦昕彤一本正经的样子,眼中划过一丝不以为然。他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撑着车窗,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长长的眼睫毛在路灯的照耀下,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以为,何月白能代表何家?”盛崇声音低沉:“何家确实家大业大,但是子孙成器的却不多,谁知道未来会是个什么光景?再说,何老先生明面上承认的就有三房太太,六子二女,外头的私生子还不知道有多少没有认祖归宗。” “说得直接一点儿,月白虽然是何家女,但是真到了分家的时候,她一个女孩子,能拿个零头就不错了。”盛崇没说出口的是,他们盛家第三代,明面上的盛家人一共就这么三子两女,为了偌大一份家产都成了这副样子,何家里里外外,至少有二三十号人吧,何月白一个女儿,还是三房的女儿,到时候是他帮何月白还是何月白帮他,都是个未知数。 “那你还这么放任她就这么守着你?”韦昕彤问。 “你还真信她那副样子呀?”盛崇敲了敲方向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她这是在遍地撒网重点抓鱼呢,跟姜家老二的关系不也很好?再说了,虽说就蒙着一层窗户纸,但是不还蒙着么?她一日没说开,我就一天没法拒绝。她以朋友的身份约我吃个饭喝个茶,又不干别的,我总不能上来就让人滚吧?真那样,对我有意思的女人那么多,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你干嘛不借着这次的机会,让她知道你身边有人了?” “我前脚告诉她,她后脚就能把我姐弄到江城来。段媗那小胳臂小腿的,经得起我姐折腾吗?有张挡箭牌,也省得我姐总是盯着我身边的人,有点儿什么好事全被她给搅合了。”盛崇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盛琪性格执拗又火爆,他也用不着这么战战兢兢的。段媗这么根柔柔弱弱的小白菜,还禁不起他姐几顿揉搓呢。 “你不会真准备跟段媗过下去吧?”韦昕彤听着盛崇的话,话里话外竟然有种要为段媗铺路的意思,不由得问道。在韦昕彤看来,盛崇在江城谈场恋爱也就算了,到时候要是真结婚,还是得找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不知道,以后再说呗。”盛崇懒懒道:“我才二十四呢,考虑结婚什么的,你不觉得太早了么?盛瀚他都不急,我急什么呀?至于以后的事情,说不定谈一段时间,她觉得谈不下去了想分手,也说不定我就此情根深种,决定非她不娶。”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还不小。”韦昕彤说:“我还没看见过你对哪个女孩子这么有耐性呢。” “没办法,就是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吧,一看到她就感觉空气里头简直能闻到荷尔蒙的味道。”盛崇摸了摸下巴,心里想,睾。丸酮分泌得也挺旺盛的。 “你克制一点儿,别玩出火就好。”韦昕彤想了想,说:“你也别太欺负人家姑娘家了,既然是你自己看上的,又是你要人家跟着你,以后总要给她个结果。要是以后要回叶城,到时候至少得把人家安顿好了,别一甩手就走了,留她一个傻瞪眼。” “她才不会呢。”盛崇想了想,嘴角划过一丝苦涩:“恐怕真到了那天,她只会敲锣打鼓的让我赶紧走。” 要真有那一天,估计段媗早就甩了他寻找第二春去了。恐怕他还没缓过来,她身边就已经有新的追求者,以段媗那张脸那个气质来看,这可能性还真不小。 但是,一想到有别的男人搂着她招摇过市,他怎么就觉得那么不爽呢? ——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盛崇的日子还是那么过,偶尔接到一个不疼不痒的小任务,他顺手就给扫荡了。同时,段媗那本《枯萎的玫瑰》累计销售破二十万,他又满足了接吻的这个条件,系统给出了奖励。 一时间,他的工作变得格外繁忙起来。地铁出口位置他提前知道了,就等于是走在了别人前面。趁着那片儿的土地还没有涨价,盛崇打通了国土局的关系,拿下了那块儿规划下来的几块住宅地。 按照盛崇的打算,他是准备做一个房地产项目,郊区的房价比起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肯定要低上不少。如今江城人不太愿意将房子买在四环五环,原因就是交通不便。然而等到地铁口一建成,交通的短板就被弥补了一大半,自然就不愁房子卖不出去。 “在看什么?”段媗踩着拖鞋,端着一大盘子草莓和樱桃过来,靠在盛崇肩膀上。 盛崇反手摸了摸她的脸,将计划书扔在一边,从电脑上打开了江城的地图摊开,将版图比例拉大,然后用数遍在上头拉了个圈。他用手指敲了敲电脑屏幕上的位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得和期待:“我准备在这里弄一个住宅区,现在让项目组先给我把预算造上来。” “这里?”段媗皱了皱眉头:“这里差不多是江城四环五环了,房子不太好卖吧?” 江城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城市,城市和郊区的界限特别明显,三环以内的交通和生活基础设施都已经完善,然而四环五环却在某种程度上还保持着城乡结合部的粗犷风格,在某些地方交通不便到了极点。因此,四环五环的房子一向都不太好卖。 盛崇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江城三环以内,基本都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哪里还有这么大一块地方让我盖房子?而且,江城人口这么多,城市总会向外扩大,四环五环的发展也不远了。” 段媗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似乎上一世,这块地方正如盛崇所说的一样,发展态势良好。而且还有地铁出口带来的大量人流,一条商业街建得红红火火的,成为江城的年轻白领和学生阶级的购物圣地。 “如果要建住宅区的话,要满足人的居住需求,还可以弄个大型购物商城之类的。”段媗小心的提示盛崇:“要是以后交通发展起来了,你还可以弄个商业街之类的。江城比不上叶城港城那样的一线城市,但是却也是中部六省里头发展得最好的,你可以在江城的新开发区打造一个有盛世集团风格的集商业街和住宅区为一体的商业中心。虽然项目前期投入肯定不小,但是如果能做成,应该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盛崇:! 男主日记:我惊呆了!难道我女票不应该是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菟丝花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盛崇的建议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盛崇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段媗。在他看来,段媗跟他讨论商业问题给他来带来的诧异,无异于一朵挥舞着自己四根刺的妖娆玫瑰,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变成了一朵食人花。 “写查资料的时候,从书里面看到的啊。”段媗脸色十分自然的说出自己刚刚想出来的答案,她总不能说她知道这个地方以后的发展是什么样儿的,所以让他照做就好吧。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的。”盛崇摸了摸段媗的头,张嘴吃了段媗送过来的草莓,解释道:“这么大的项目,要是一没搞好资金链断了,那就全砸手里了。” 段媗也没有再多说,她只是随口一句建议,至于盛崇要不要照办,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盛崇一时间为了这个项目忙得脚打后脑勺,好歹还算红火,段媗这边就显得格外惨淡了。杂志社这边,销量倒是很不错,奈何五人团队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岌岌可危。 段媗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盛崇说一个公司没有上下分明的组织和结构,难以长久。蒋则桓本人是有才华的,乃至责编段媗和尤飘、更乃至贾明宇,他们的专业技能都是完全过关的。然而,蒋则桓明显无法将自己的角色从一个作者,转变成一个老板。五个人之间做事情,蒋则桓更多的是以一种商量的态度跟其他人打交道,根本无法树立起自己绝对的权威。再加上毕孟辉的主导力太强,蒋则桓的控制力太弱,五个人之间,根本没有办法形成一个真正的中心,反而像是一盘散沙。 而导致五人真正崩盘的一次事故,是在第三期杂志出刊之后发生的。段媗当时在学校上课,等到她收到消息逃了课到工作室的时候,整间工作室犹如狂风过境,客厅里头的大办公桌被用一股极大的蛮力撞到了一边,打印机砸在地上,遍地都都是纸张,有些读者来信浸在水里,墨水晕染成一团,像一幅支离破碎的抽象画。 尤飘一边小声抽泣,一边拿着扫帚清理地上的碎片。 贾明宇看得心头火起:“还收拾什么!反正做不下去了,你们谁愿意干自己干,老子反正是不干了。” 说完,他直接绕过段媗,狠狠的摔上了客厅的大门,在他甩上门的那一刹那,蒋则桓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 段媗看了看蒋则桓的脸色,没忙着凑过去,开始和尤飘一起收拾房子。在两个女生收拾的过程中,毕孟辉早就出去了,留下蒋则桓一个人坐在原地,夕阳的余晖从窗口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落寞。 短短几个月时间,段媗几乎觉得,自己快要回忆不起来当初神采飞扬的蒋则桓是什么样子了。 趁着收拾东西的过程,段媗问了尤飘几句,有关于这场闹剧到底是如何开始的。 尤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几次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杂志社就这样惨淡收场了,速度迅速得段媗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幕。 那天下午,她过来收拾东西,看着蒋则桓依旧有着笑容,却不再阳光的脸,心中的难过才如同排山倒海般涌现出来。 “怎么哭丧着个脸,我都不难过了,你还伤心什么?”蒋则桓笑了笑,将这三个月以来出的三本杂志,放在段媗手里:“好了,别伤心了,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真心想把这本杂志做好。” 蒋则桓叹了口气,拍了拍段媗的肩膀:“我大概不适合做一个老板,还是悠悠闲闲的写点儿,更加适合我。” 段媗抬起头来:“蒋哥,别这么说,不管是谁,想做出一番成绩,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咱们还年轻,以后总还有机会。” 蒋则桓摆摆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这次可算是元气大伤,得休息一阵子。倒是你,跟着我这个没什么商业头脑的老板,白白浪费的几个月的时间。” 段媗向蒋则桓告别之后,拎着自己的一大堆东西下楼。盛崇开了一辆低调的奥迪在楼下等,看见段媗提着两个行李箱,连忙上前接了箱子,放到后车厢里头。 见段媗情绪还有些低落,盛崇开导她:“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是也是一种人生经历么。” 段媗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饭之后,盛崇搂着她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杂志社就算倒闭了,也不会影响到你写啊。” 段媗轻轻的啧了一声,眉头微微皱着:“我只是觉得很可惜,这本杂志,我也投入了很多心血,而且已经打开了市场,一共就出了三期刊物,一期比一期卖得好。可是,最后却因为团队的问题崩盘,我真的觉得很可惜。” 无论是蒋则桓、毕孟辉,还是尤飘和贾明宇,乃至她自己,都并非是能力不足,无法胜任自己的工作。而是因为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心,能够将他们凝固在一起,最后五人性格不合,利益划分不明确,导致了团队崩盘。段媗是除了蒋则桓之外,唯一一个全程参与了杂志创作乃至销售全过程的人,她看得出来,杂志的前景会有多好。 可是,所有的一切,就在今天,彻底破灭了。 “那你以后就自己去做一本啊。”盛崇摸了摸段媗的头,随口安慰道,却见段媗一副如同醍醐灌顶的样子看着他。 “你真是太聪明了!”段媗抱着男人,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盛崇表情错愕,苍白的皮肤却透出了一丝绯红。 第一部:窈窕才女完 ------题外话------ 下一章就是一年后了~媗媗的女王之路啊~才刚刚开始呢~ 还是那句话,喜欢就收藏吧~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盛崇:把自己送给你怎么样? 一年后江城 “段总,《天晴》的封面图刚刚放到您桌上了,您过目一下。” 被称为段总的女人,穿着一袭黑色的长款风衣,两条腿被包裹在长筒靴里头,显得又长又直,长长的头发烫染成酒红色的大波浪卷,配上她年轻的脸,有一种独特的风情。 段媗从门外进来,手中拿着一杯星巴克咖啡,随手将纸质咖啡杯放在办公桌上,她拿起桌上那副手绘的封面图,抬起头来,夸张的耳坠在阳光下闪耀着昂贵的光泽。 她一脸淡定的看着助理,问道:“这是草稿吗?看上去还不错,不过画完再给我拿过来。” 说完,她将那张A4纸轻轻的递到助理手里,坐到椅子上,低下头认真看杂志的内部销量表。 旁边的小助理一脸欲哭无泪,默默为美术编辑上了三炷香,封面图又被打回去重来了。 《天晴》是段媗创办的杂志的名字,至今为止创办一周年,出刊二十四期,如今已经超越《草色年华》成为江城及周边省市发行量最大的青春言情杂志。旗下一共有十四位签约作家,编辑部、美术部、财务部等部门的员工一共二十三位。 《天晴》最初的办公地点,是段媗在写字楼里头租用的一个五十多平的房间。半年之后,杂志社规模扩大,慢慢填充进了全新的五脏六腑,由最初的几个成员,扩充成现在的几个部门,租下来市三环某栋写字楼的半层,上百平米的工作空间里头,各个部门的员工在其间忙碌,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竟然也有了一个正经公司的模样。 而《天晴》的创办,最初仅仅是因为盛崇一句无心的戏言。紧接着,段媗靠着和蒋则桓一起工作时,积累下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人脉资源,靠着盛崇为她做担保,拿到的银行贷款,成立了宸羽文化公司。 公司成立初期,段媗手忙脚乱的程度,远比当初蒋则桓更甚。好在她吸取了之前的经验,初期又找盛崇借了两个财务,风雨飘摇之中,总算是在市场上杀出了一条血路,勉强站稳了脚跟。 如今的段媗,偶尔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总是会有一种恍惚感。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十月的秋季,夜降临得很早,段媗开车回家,如今她在公司附近的小区买了一个两居室。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头已经亮起了暖黄色的光。盛崇穿着白色的厚浴袍,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两腿交叠,一只手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懒洋洋的撑着他的下颚。 看到段媗回来,他招了招手,桃花眼微微眯起来,显出几分欢喜:“过来,抱抱。” 段媗将手提包一扔,坐到了盛崇腿上。 “这几天我不在,又没按时间吃东西吧?”盛崇捏了捏段媗身上肉最多的地方,眉头微微皱着。他家媗媗什么都好,就是工作忙起来就不吃东西。当然,他自己在这一点儿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有,我一整天都呆在公司,小纪有给我定吃的。”段媗坐起来一点儿,看着盛崇的脸色,大概要说她一天到晚吃外卖,段媗赶紧换了个话题。 “这次出差这么久,有没有给我带礼物?”段媗侧头看着盛崇,眼睛亮晶晶的。 盛崇两手一摊:“太忙了,什么都没带。” 段媗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努了努嘴。盛崇被她逗笑了,只觉得心里软得不行,两根手指捏着段媗的下巴,轻轻在红唇上偷了个香:“放在行李箱里了,行李箱在我那边,你下次自己去拿好不好?” “礼物还要自己去拿,显得好没诚意。”段媗将人推远一点儿,站起身坐到不远处的大沙发上。 盛崇摸了摸下巴,死皮赖脸的凑过去,将人搂到怀里:“那给你补一个怎么样?” 段媗又哪里是在意什么礼物,不过是不愿意让盛崇继续数落她吃外卖。曾经盛崇就出差一个星期,段媗正好那个星期又特别忙,结果一个星期段媗就瘦了三斤。盛崇当场什么都没说,第二天蓝色的玫瑰连同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大餐一同送到段媗公司。盛崇的玫瑰大餐送了一个星期,一度引起了宸羽员工的惊叹。从此之后,那个追求老板的不知名土豪,在宸羽文化公司的员工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你准备补点儿什么?在自己脖子上绑个蝴蝶结?”段媗在男人胸膛戳了几下,两人交往一年,亲亲蹭蹭不少,但是竟然还没能突破最后的防线,这实在是有点儿不可思议。但是,气氛恰好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乌龙发生。 “把戒指送给你怎么样?”盛崇将左手递到段媗面前,食指上头的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段媗楞了一下,这枚戒指对盛崇如今的身价来说,并不是多么的贵重,却是用他母亲给他的第一笔钱炒股的盈利买的,这是盛崇的第一笔收入,对他这样的工作狂来说,有一定的几年意义。在上一世,哪怕是两人结婚之后,盛崇都没有将这枚戒指取下来。左手食指带着这枚蓝宝石戒指,无名指带着他们的婚戒,就跟带饰品似得,显得婚戒一点儿都不正式。后来,盛崇自己也觉得带两个戒指显得奇怪,就把婚戒摘了,还是将这枚蓝宝石戒指戴在自己的食指上,就跟他保持单身似的。 如今盛崇说要将戒指送给她,段媗并没有当真,只是笑着说:“送我干什么?这么大一个,我又带不了。” 盛崇只觉得空气中的粉红泡泡被段媗一下戳爆了,掉了他一身肥皂水。 他将段媗压在沙发上,半调戏半认真的问道:“那我把自己送给你怎么样?” 男主日记:我怎么觉得会被嫌弃? ------题外话------ 咳咳,下一章会是神马呢~想看吗~想看就赶紧收藏呀~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人祸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段媗翻了个身,将头埋到盛崇怀里蹭了蹭。 紧接着,就感觉到大腿处不太舒服。 段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极度不满的脸。 盛崇眼睛下头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他的运气就是有这么不好,本来气氛正好,都已经滚到床上了,结果撞上了段媗那个不怎么准的生理期。 段媗的生理期时间一向都不准,时差有一个多星期,有可能这个月是二十八号,下个月只隔二十五天就来,再下个月要隔三十多天。而且,段媗一旦来这个就不能冻着,不然会疼得整张脸都苍白 大晚上的,盛三少痛苦又享受的做了人工暖炉,起初段媗还有意识的时候,还是挺老实的,他还能眯眼。等到他半晚上被热醒来的时候,就彻底睡不着了,段媗跟一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头枕着他的肩膀,整个人蹭在他身上。 段媗虽说瘦,却不是那种火柴棍的身材,还是很有本钱的。盛崇闭着眼睛,感觉到那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上,念般若菠萝蜜都没用。 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盛三少脑袋上飘着两团鬼火。在平日里,至少还能亲亲蹭蹭,找点儿别的办法解决一下,然而今天,他上午有一场谈判,段媗要去公司上班,两个人一爬起来,随便吃了点儿简单的早餐,赶着去公司。 盛崇昨晚是秘书送到这边儿的,今天早上秘书堵车堵在半路上了,段媗开车送他。 在车上,盛崇都还顶着一张晚娘脸,满脸的怨念。 “干嘛一副晚娘脸,你运气不好,我有什么办法?”段媗欠扁的朝盛崇眨了下眼,眼见着盛崇想要上来蹂躏他,连忙提醒道:“我在开车我在开车!” 盛崇压下火气,敲了敲段媗的车窗:“这小模小样儿的车,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换啊?我送你一辆?” 段媗公司里头配了一台奥迪撑门面,自己的私人车却是一台十多万的甲壳虫。盛崇都懒得开段媗这辆车,他手长脚长,坐在驾驶座总感觉手脚架不开,格外不舒服。 “算了,我现在开着也挺好的。”段媗想也不想的拒绝,大概是上辈子留下来的阴影太甚,虽然如今两个人在一起,相处起来似乎也相安无事,但是段媗从来不收盛崇过于贵重的礼物,送房送车更是想都不要想。这一世,不管盛崇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希望自己不要在盛崇的记忆里留下一个拜金无脑的模样。 段媗专注的看着前面,却不知道她这句话话音刚落,盛崇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 在盛崇看来,两人交往一年了。虽说如今他在外地出差,或者回叶城,段媗偶尔也会给他打电话,但是却依旧给他一种,她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感觉。即便身体的距离近了,心却好像离得更远。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段媗虽然偶尔会说让他带礼物,但是却从来不肯收太过贵重的东西。曾经有一次,他从叶城出差回来,买了一只百达裴丽的手表送她,结果等到他过生日的时候,段媗买了一只更贵的江诗丹顿作为回礼。 约莫是创业时段过得太艰辛,银行里又还有数目不小的贷款没有还清,六位数的手表对段媗来说绝对算是奢侈品。至今为止盛崇都把那只手表收在书桌的抽屉里,偶尔拿出来看看,却从来都不带。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看着他觉得有些心酸。 “我是你男朋友,送你礼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不要?”盛崇问。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我又不是没车开。”段媗用眼角瞟了一眼盛崇的脸色,明智的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这次出差是为了拍一块土地的开发权么?怎么样,拍下来了吗?” 说起工作,盛崇叹了口气。盛世集团的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和物业这一块,盛隆作为盛世集团的子公司,自然也不例外。 盛崇这次瞄准的那块地,位于A市的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这块地原本政府规划建一个市中心的广场,如今却传出消息来说有意重新改为商业用地。 优质地僧多粥少,盛崇看出了这块地的价值,自然也有别家的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这回的家伙不太好对付,有点儿黑道背景,不按正规路子出牌……”盛崇语态悠闲,下一秒却猛地的瞪大了眼睛。 伴随着尖锐的轮胎摩地的声音,他们斜前方的一辆车突然跟刹车失灵一样,凶猛的朝他们撞过来。段媗下意识的将方向盘往右打,左侧的玻璃被强大的撞击撞得粉碎。 车子向右转,副驾驶上的盛崇倒是毫发无伤。而驾驶座上的段媗,左侧的胳臂和后颈,全都是被玻璃渣子划出的印子,看上去鲜血淋漓。 ------题外话------ 咳咳……上午十点没更新……因为昨天更了8000……晚上一不小心没弄对存稿时间,把今天的两章都发出去了……我也是醉了…… 更新时间不变……昨晚属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叶城来客 “你轻点儿,没看到她疼啊!” 盛崇坐在医院的贵宾室里头,盯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段媗做酒精消毒,盯到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人家推开:“你让开,我自己来。” 白大褂:…… 段媗:! 段媗那胳臂上,玻璃划的口子虽然不深,但是格外的多。整条左臂都是,零零碎碎的消毒都要消好久,以后留疤是肯定避免不了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歹没伤到脸。 段媗虽说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情了,但是那仅限于心理刺激,是精神层面的伤害。然而,这种生理上的折磨,她经受得最剧烈的也不过是痛经。 酒精一点一滴的擦在伤口上的感觉,让段媗觉得跟凌迟差不多。盛崇一边给她消毒,还一边看着她的脸色,动作比医生慢了不少,直接延长了段媗受折磨的时间。 如果可以,她宁可盛崇干脆一点儿,一瓶酒精从她手臂上淋下去,这样对彼此都是个解脱……然而,看了看盛崇的脸色,段媗犹豫了半天,到底是没敢开口。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敢的,被扎了一身的玻璃片儿还险些被毁容的是她好么,盛崇那脸色黑得跟包公似得,摆给谁看呢! 好不容易上完药,段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休养生息。 盛崇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正巧韦昕彤此刻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来,盛崇将小药瓶儿往旁边一放,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 韦昕彤早上接到盛崇电话的时候,三魂都被他吓跑了两魄,险些以为遭了车祸的是他。结果一跑到医院,看到盛崇安全无事,顿时一颗心就放下来了。从门口看了一眼段媗,韦昕彤叹了口气,道:“这帮人也太大胆了!在本地折腾还不够,还敢追到江城来。” 盛崇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神态却格外的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手伸得太长,就要有被剁掉的准备。” 盛崇这次对上的那家公司,老板华志远是个混黑道儿出身的。约莫是上头有些背景,操作得当算是漂白了,却依旧是狗改不了吃屎,带着些道上的习气。这些年他生意越做越大,手下也养了一帮子劳改出来的亡命之徒,在本地横行霸道。 约莫是在本地顺风顺水惯了,猛地遇上盛崇这路子不给他面子的过江龙,身为地头蛇的华志远就跟盛崇磕上了。两家公司都想要将市中心那块商业用地给搞到手,华志远在当地的人脉网路稍胜一筹,而盛崇所提出的对土地的规划,却让地方政府更加为之心动。 到了这份上,就只能拼财力,到拍卖会上,谁出的价高地就归谁。 起初华志远那边儿还算客气,假模假样的派人过去跟盛隆谈判,说得还是很客气的,希望双方不要盲目抬价,到最后谁也占不着好。然后紧接着就提出,可以支付三千万作为盛隆这头撤出竞争的撤出竞争的条件。 然而,区区三千万跟拿下这个项目可以获得的利益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盛崇自然不会同意。 眼见着竞拍的日子越来越近,华志远也急了,正道儿的办法不管用,就想要使些下三烂的招数警告盛崇。 “咱们要不要报警?”韦昕彤首先想到的也是报警。 “报警是肯定要的,但是没用,没证据。”盛崇摇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这件事你别插手了,我自己来修理他们。” “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分寸,别闹太大了。”韦昕彤提醒道。 “放心吧,收拾那种一屁股烂帐的下三烂,你以为要多大动静?”盛崇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狠戾:“我给他点根引线,就能顺着那火星苗子烧到他身上去。” 盛崇轻描淡写的说完,正准备去病房里将段媗送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对韦昕彤说:“你帮我去选一台车,我要送人。” 韦昕彤问:“要什么牌子的?” 盛崇道:“随便,价格不要超过二十万。” 韦昕彤:“哈?” 盛崇继续说:“配置也无所谓,主要是车要买大一点儿,我之后要送到新焰那里去改装。” 就在盛崇折腾的时候,一架飞机悄悄降临在江城。 黑色的高跟鞋踏上了江城的土地,女人环顾四周,摘下了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的墨镜,露出一张跟盛崇有三分相似的脸。那脸上矜贵的神态,更与盛崇如出一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盛琪:你回叶城吗? 段媗在医院里上完药之后,盛崇亲自将她押送回家。 段媗虽说不太情愿,却也没有办法。整个左手手臂上都是细碎的伤口,这样的状态去公司反而是添乱。 “我都没一副晚娘脸,你干嘛那么苦大仇深的啊。”段媗坐在后车厢,从后视镜里头看到在前头充当司机,一脸阴郁的盛崇。 盛崇没看她,就跟车上压根没她这个人似得,两手扶着方向盘安安稳稳的开着车。直到车子停在自家公寓楼下,他专门跑到后车厢给段媗拉开的车门。 段媗还在感叹,为他牺牲了一次**,果然待遇不同,便听到盛崇幽幽的说:“我宁可被扎了一身玻璃渣子的是我。” 在事情发生的那个当下,盛崇既不觉得慌乱,也不觉得心疼。他是个理智先行,情感稍后的男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车祸的背后主使者呼之欲出。随即,他感受到的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愤怒。 好在,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先把段媗送到了医院。 直到段媗坐在病房里头,露出鲜血淋漓的手臂,因为酒精消毒而脸色苍白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才意识到,在刚刚车祸发生的一瞬间,段媗下意识的选择将方向盘往右打,甚至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大部分飞溅起来的玻璃碎片。 如果说,人的一生有两个水杯,一个装着感情,一个盛着物质与天赋。那他代表物质与天赋的那个水杯,天生就是满得几乎要溢出来,而代表情感的水杯,则几近干涸。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所有人的告诉他,只能直面所有的危险和未知,走到最后才能胜者为王。 他无法想象,到底要对一个人怀着怎样深沉的爱意,才能在危险到来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将他挡在身后。甚至,为他挡下这一切的,是一个在他眼中娇气又矫情的女人。 盛崇将段媗载到自己这边,又给她安排了临时的护工。段媗嫌他在家里看着她怪不自在的,便满脸心宽的对他说:“我在这儿没事,你赶紧去公司吧,不然昕彤姐又要催你了。” 盛崇犹豫再三,反复向段媗强调:“你这几天别去公司,要是有事情就打电话,或者让秘书到这边来。你如果要洗澡,千万要先把手臂用保鲜膜给包起来,沾上水伤口感染的话,会好得更慢。晚上也不要吃带酱油的食物,不然会留疤,算了,我让人给你做好了送过来……” 段媗听第一遍的时候还好,等到他把话跟车轱辘似得说上几遍以后,已经非常不耐烦了,直接将喋喋不休的盛三少一笤帚赶到了门外。 盛崇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楼的时候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 “右眼跳财还是跳灾来着?”盛崇默默嘀咕着,然后回到公司去处理那接下来的一团乱麻去了。 结果刚刚到公司,这个有关于‘右眼跳什么’的问题,就已经有了答案。 韦昕彤见他过来,故意迎上去,小声说:“你姐来了,就在办公室里头。你待会儿克制一点,别又跟她吵起来,在公司里,注意一下影响。” 盛崇点点头,他之前跟盛琪吵得那样厉害,多少有几分是因为刚刚被发配到江城开荒的不甘。如今在江城一切发展顺利,他心态也平和了不少。 盛崇打开办公室的门,盛琪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大波浪的卷发每一根都十分柔亮,坐在那里简直就是熠熠生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盛家人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便什么都不做,坐在那里就会有那样的气势,就是一个发光体。 “姐,怎么过来也不通知我一声。”盛崇坐到盛琪对面,姐弟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茶几的安全距离。 “我要是通知你了,恐怕就在这里看不到你了吧。”盛琪半认真半调侃的回了一句。 姐弟两寒暄一阵,盛琪总算是没沉住气,开门见山到:“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这次过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重要的消息,能让我姐亲自飞一趟啊?”盛崇状似轻松的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脸上的神色却并不怎么放松。 “我和父亲多方活动,总算是说服了各方,在叶城总部,腾出了一个副总经理的位置,主管销售,协管人资。”盛琪看着盛崇,两张有三分相似的脸,在这一刻都认真的注视着对方。 “如果,将这个位置给你,你愿意回叶城吗?”盛琪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盛琪的敌意 盛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慢吞吞的从桌上的烟盒里头抽出一颗烟,点燃了夹在指间,沉默良久,然后问道:“那这边呢?让老大他们的人过来接管?” 叶城总部现在几乎就已经成为了两壁江山,被盛氏大房和二房人为的划成了两半。要从中腾出一个副总经理的位置来,二房不可能不做出妥协。而这个所谓的妥协,除了交出盛隆的掌控权,盛崇压根就想不到第二个办法。 “阿崇,我们可以将目光放长远……”盛琪试图说服他。 “姐,你虽然没有进董事会,但是你该知道,今年盛隆的业绩,在全公司占了多大的比例。”盛崇动作熟练的弹了弹烟灰,低垂眉眼的样子透出一股成熟与阴郁。 恍然之间,盛琪竟然觉得,眼前的人跟一年多以前,有了不小的变化。 “我们确实不能只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可是,如果连自己的领地都没有了,我们还拿什么跟别人争?”盛崇将烧到末端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笑着对盛琪说:“我肯定会回去,但是并不是现在。” 比起呆在江城,盛崇自然是希望能回到叶城,然而如果回到叶城,意味着要将盛隆拱手相让,那是绝不可能的。 “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大伯上位把我们一家子都挤到没地方站吗?”盛琪没好气的看着他。 盛家持有股份的都是男人,盛瀚和盛崇,都是出生的时候,就得到了盛老爷子百分之三的股份。盛琪虽然是二房独女,在盛世集团工作,名下有不少资产,也持有一些子公司的股份,但是总公司的份额可是一根毛都没有摸到。 “你大可放心,我不在叶城,老爷子就不会让大房将我们挤得没地方站了。”盛崇似笑非笑的看着盛琪,问道:“姐,你这么激动,到底是怕我和爸没地方站,还是在考虑其他人?” 盛琪勃然发怒,瞪着盛崇:“我还能考虑什么人?” 盛崇笑了笑,两手一摊:“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么一问。” 盛琪从公司出来,只感觉盛崇在江城呆了一年多以前,比在叶城的时候,更难以对付了。跟他说话的时候,简直跟条泥鳅似得,滑不溜秋。想起之前何月白与她说的事情,盛琪在江城找了间宾馆住了下来,次日上午,叫了一辆计程车去盛崇位于市三环的公寓。 盛崇今天恰好出门比较早,段媗前脚才将人送出门,后脚又听到楼下传来声音。今天是周三,不是钟点工过来的时间,她以为是盛崇忘记带什么东西又回来了,连忙下楼。 结果一下楼,段媗还穿着拖鞋,两人一人在楼梯上,一个站在门口,四目相对。段媗恍惚之间又像是回到了上一世,那时候盛琪也是用这样一种,充满着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就好像她是一块放在砧板上卖的猪肉,等待着人前来估价。 不过,盛琪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盛琪,而她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段媗了。 “你谁啊?”盛琪神态自若的从门口进来,摘下脸上的大墨镜,黑色的高跟鞋磕在白色的瓷砖上,显出一种黑白分明的凌厉。 在段媗打量盛琪的时候,盛琪也在默默的打量着段媗。看到段媗的第一眼,很难不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哪怕她如今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这是一个美人。更为难得的是,这是一个纯天然的美人。 确实是盛崇会喜欢的类型,这是盛琪看到段媗的第一眼,对段媗下的定义。 然而,这却并不代表她就能够喜欢,或者说,仅仅只是认同段媗。 盛琪的姿态放得很高,问话也显得高高在上,段媗却并没有要顺着她的话题来的意思。 段媗去厨房里倒了杯水,放到盛琪面前,然后坐在沙发上,主人的姿态摆得很足,而她这一系列的举动让盛琪的脸色又阴沉的几分。 段媗脸上带着柔和的笑,直视着盛琪:“我叫段媗,你是盛崇的姐姐吧,他跟我提起过你。” “你平日里就住在这边吗?”盛琪忽然问。 “偶尔过来,并不多。” “你不会还是个学生吧?”盛琪打量了一下段媗,段媗原本也才二十一二岁,又穿着家居服,更显得年纪小。 “我读大学,不过目前休学了。”段媗道。 “休学?”盛琪目光轻蔑:“因为觉得后半辈子有靠了,所以一张文凭对你来说,就没意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段媗的反击 听到盛琪这话,段媗觉得自己连一点儿吃惊的感觉都没有。 有些人天生如此,眼珠在长在脑袋顶上,觉得全世界靠近他们,都是为了沾他们的光。 “后半辈子?”段媗语气轻飘飘的:“我今年才二十一岁,暂时还没考虑过后半辈子这么遥远的问题。” “你没有这么想就好。”盛琪站起身,在房子里走了几圈,发现房子里头到处都是女人居住的痕迹,警告道:“你能看得开,安分一点儿,我弟弟也不是翻脸无情的人。” 在盛琪的想象里,盛崇养在江城的这个女人,八成是那种会勾引男人的妖妖娆娆的模样。段媗虽然看脸完全符合这一点,好在还算有自知之明,以后要是盛崇回叶城,应该也不会过多纠缠。 盛琪其实不在意盛崇到底没有没女人,他们这个圈子里头,别说婚前,就是婚后有二奶三奶的,也比比皆是。只要别玩得太出格,别在婚前闹出什么私生子女,不闹到明面儿上来,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眼见着段媗还比较识相,盛琪想着稍稍警告一番,就准备离开了。她和盛崇的关系一直都比较紧张,并不愿意在某些小事上再加大她和盛崇之间的裂痕。只要盛崇回叶城之后,能够娶何月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何月白也不会在意。毕竟都是大家出身,这样的事情不会看不开。 段媗却笑了:“这事儿跟你关系不大吧?得看盛崇他自己怎么想。” 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段媗只觉得格外的畅快。上一世,她想尽量不给盛崇惹麻烦,对盛琪处处讨好,可惜除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之外,什么好儿也没讨着。 如今段媗彻底想通了,盛琪给盛崇找麻烦,两姐弟感情不好,那就让他们吵就好了,关她什么事?她自己亲姐,她都没给过几个好脸色,难道她还得去讨好别人的姐姐吗? “你什么意思?”盛琪怒目而视。 “字面上的意思啊。”段媗站起身,视线轻轻在盛琪身上扫了一眼:“如果盛崇不喜欢你男朋友,你会马上跟他分手吗?” 盛琪不可置否:“这跟你有关系吗” 段媗笑道:“没关系啊,所以盛崇他愿意上赶着来追我,跟你有关系吗?” 段媗说完,自己上楼换了身衣服,迅速离开了公寓。(盛崇:!) 盛琪一个人在客厅里生了半天的气,才愤愤的下楼。 结果刚刚下楼,迎面就遇上了韦昕彤。盛崇早上离开的时候,还真把东西落在家里,让韦昕彤过来取一趟。韦昕彤和盛琪插身而过,眼底带着三分吃惊七分嘲讽。 盛琪看到韦昕彤这幅嘴脸就气不打一处儿来,冷哼道:“有些人真是可笑,给别人当走狗还摇尾巴摇得欢。” 韦昕彤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跟盛琪相对而立。 她一脸冷漠的看着盛琪,忽而笑开了,她凑近了几分,盯着盛琪:“你别忘了,我和你母亲留同样的血。” “想当作威作福的大小姐,就回你的叶城去,江城并不欢迎你。”韦昕彤说完,侧身离开。 电光火石之间,盛琪攥住了韦昕彤的手腕。两个同样漂亮的女人,一黑一白的高跟鞋钉在写字楼前的地砖上,像是两道交锋的风景。 “韦昕彤,你现在算是称心如意了。不在叶城,再没有一个人会踩在你头顶对你颐指气使。”盛琪话锋一转,抓着韦昕彤的手更紧了几分:“但是你想没想过,盛崇不回叶城,对他的发展是多大的阻碍?” 见韦昕彤面色平淡下来,盛琪难得的语气平和:“我知道你讨厌我,就像我也看不惯你。但是,我们希望盛崇好的心都是一样的。” 一个是亲姐,一个是表姐,就算是不论亲情与血缘,单论利益关系,盛琪和韦昕彤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只有盛崇好,她们才会更好。 “盛琪,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帮你说服盛崇回叶城。”韦昕彤轻轻的将盛琪握着她手腕的手给拨开,反问道:“但是你想过没有,盛崇他二十五岁了,不是五岁的时候跟在咱们身后的小孩子的!” “他以后要怎么走,他自己清楚得很。”韦昕彤低垂着眼,眼神波澜不惊:“别想着怎么去改变他,从现在开始,学着去配合他。” “配合他?”盛琪冷笑:“包括配合他,替他打掩护,让他和一个对他不会有丝毫助力的女人在一起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心惊肉跳的盛崇 “盛琪,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韦昕彤一脸不解:“姑妈管得都没有你这么宽。” “我是为了他好。”盛琪反驳。 “他的事业和他的女人,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韦昕彤慢慢走远,声音却清晰的传到盛琪耳朵里:“管太宽,就是他讨厌你的原因。” 盛琪和韦昕彤的幕后交锋段媗毫不知情,她左手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从公寓里头出来,穿了一件袖口宽松的衣服,到公司上班。 段媗如今的秘书,是一个文秘专业毕业的女孩子,叫包雨诗,因为一直喜欢扎个包包头,就有了个小名叫包包。包包刚刚大学毕业误打误撞的给宸羽公司投了简历,段媗那时候正巧事情越来越多,需要一个秘书,于是就将她提溜到了身边。 昨天段媗临时宣布旷工,包包正准备把这一期的几篇稿子发过去让段媗最后审核,才刚刚打开电脑呢,段媗就过来了。 “段总您可过来了,不是说车祸吗?撞着哪儿了?没出什么大事吧?”包包将段媗迎进办公室,一路叽叽喳喳的唠叨了一遍。 段媗摸了摸她的狗头,和颜悦色的问她:“你觉得,如果出了什么【大事,你还能在这里看到我么?” 包包:…… 段媗进办公室之后,先审完了稿,然后看到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 《天晴》的销量月月高涨,她还清银行贷款之外,也还留下了不少余钱。段媗根据脑海中的印象,在江城几个不同的地段买了房。 其中两套房子在江城的老城区,她记得最迟明年,那块江城市三环以内的最后一块‘牛皮鲜’就会被政府花大价钱征收。其实谁都知道,那样的地段,征收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谁都无法肯定,这个‘迟’到底会迟到什么时候。又恰巧遇上一户人家生意上需要有钱周转,另一户是家里有人生病,都是急需用钱,段媗才能好运的将两套房子给拿下来。 至于另外一套,她买在了江城南郊,也就是在盛崇去年开发的那个小区里头。在中部崛起计划提出之后,江城在之后十年急剧扩张,而盛崇如今兴建的那个商业街以及周围的几个居民小区,会成为江城的另一个中心。最初江城南郊的房价也不过两三千一平米,在地铁口动工之后,迅速飙升到了四五千,之后会飙升至五位数。 至此,段媗终于有意识的开始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炒房。桌上的这份文件,就是房产中介公司给她的资料。 文件上头介绍的房子,依旧很对段媗的胃口,可惜地主家也没余粮,没钱。 段媗这头工作得还挺认真的,在公司里头忙了一天,下午下班没有丝毫犹豫的回了自己家。到现在她才感觉到,女人到底还是要手中有余粮,才能过得更好。 在以前,他就算再生气,也只能乖乖回到她和盛崇的那个家里。起初,盛崇还会哄着她,然而久而久之,她就变得没有话语权。 因为所有人的清楚,她不可能离开他,就像一朵连刺都被拔了的玫瑰花,没有丝毫的攻击力。 难得一个清静的夜晚,段媗坐在卧室里头写,如今她的第三本书正在《天晴》上连载。《天晴》是半月刊,段媗每半个月总要抽出几个晚上,进行的创作。段媗觉得如今这样的生活状态对她来说非常好,写回归到了‘兴趣爱好’的范围,没有之前那样的压力。 段媗这头气氛和谐美好,盛崇那边就是风雨欲来了。他难得的提前下班,打包了一大堆段媗喜欢吃的食物,兴冲冲的回家,结果迎接他的就是一间空旷而黑暗的屋子,段媗早就不知去向。 盛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开始给段媗打电话,结果一直打不通。最近的生活不太平,盛崇刚刚经历了车祸,一时间还有些心惊肉跳,好在房子里头没有搏斗的痕迹,不然他都要以为那帮人狗急跳墙了。 盛崇放心不下,段媗的电话又一直打不通,他只好又重新出门开车去段媗那边。 不得不承认,在段媗楼下,看到她屋子里头亮着灯的时候,盛崇松了一口气。放下心之后,怒火便升腾起来,他蹬蹬的上了楼,在段媗门口重重的敲了几下。 段媗正在写呢,刚刚进入状态,就听到有人砸门。大晚上的,她心里还突突了一下,趴在猫眼上往外看,然后就看到了盛崇的大头。 段媗将门拉开,还没说话呢,盛崇就已经连珠带炮的向段媗发送语言攻击波了:“我不是让你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吗?就算你不等,至少给我个电话吧?刚刚才出完车祸,你不知道最近是特殊情况吗?” 段媗:! ------题外话------ 自作孽后面那一句是神马来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家的味道 段媗脸色越来越冷,下意识就准备把门给摔上。 可惜盛崇在她这里吃过太多次闭门羹,以至于一看到她那张冷脸就下意识的准备推门。 结果就在段媗想要一巴掌把门摔在盛崇脸上的时候,盛崇见缝扎针的就自己卡到了门里头,然后使劲将门一推。段媗体重都没三位数,被盛崇这么使劲一推,顿时就被推到墙上,砸到墙的又是左臂。 她左手手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都是刚刚结痂的,被这样使劲儿一挤,又有不少伤口迸出血来,段媗顿时眼眶都红了。 “伤口裂了?疼不疼?”盛崇顿时就急了,急急忙忙的捧着段媗的左臂查看伤口,小声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段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前辈子欠了他们盛家八百万没还,先给盛崇挡了一身的玻璃渣子,又被盛琪找上门来羞辱,最后这个罪魁祸首还敢一脸怒火冲天的过来撞她! 段媗将盛崇推开,自己进房间找医药箱,拿棉签给自己小心的止血上药。 盛崇半天没出声,看段媗面色和缓过来,才坐到她身边,也拿了个棉签,给她上药,小声的哄她:“我不是凶你,只是太着急了。” “之前的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要整我。我到家以后发现你不在,给你打电话,又一直没有人接,我怕他们狗急跳墙。”盛崇一边解释,就一边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他对他亲姐都没这么低声下气的讲过话,从来都是合则谈不合则散。结果,遇上了段媗,他才算是知道,什么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一物降一物’! “我刚刚在写,手机静音了。”段媗上完药,看着盛崇也没有那样不顺眼了,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没挣脱开。 “怎么突然到这边来?”盛崇问:“我那边方便一点儿,也有人处理家务。” 段媗本来不想说,上一世,她在盛琪那里受了委屈,想着少给盛崇找麻烦,一般都选择保持沉默。如今,她却没了当初那种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心思。 “没脸住在那儿,被人赶出来了。”段媗将手抽出来,把医药箱收拾好,又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 “我姐过去了?”盛崇眉头皱得死紧:“她不是昨天就回去了吗?” 段媗翻了个白眼,坐到沙发上:“我怎么知道?” “我姐那个人吧,性格比较嚣张。”盛崇苦笑,见段媗脸色又拉了下去,凑过去将人搂到怀里:“好了,不气了么,下次我去跟她说,让她不要找你麻烦。” “她凭什么找我麻烦啊?”段媗瞪大了眼睛,挣开盛崇抱着她的手:“我又没招惹她,路上一朵花长得不顺她的眼,她难道都要上去踩两脚吗?” “她又不可能真踩你两脚。”盛崇回想起自己今天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右眼疯狂的跳,总算是知道右眼在跳什么了。 盛琪每次来江城,对他而言就像是一颗行走的人肉炸弹。所到之处,片甲不留。本来难得他今天不加班,段媗工作也不多,两人可以好好温存一会儿。结果,全被盛琪给毁了。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将近九点了,他还没吃晚饭。 “算了,反正你帮着你姐,不把别人当人看,我没什么好说的。”段媗听到盛崇那话,瞬间就想起了上辈子那一堆一堆儿的破事。 “别把我跟我姐混到一起,我也烦着呢,惹不起她。”盛崇格外无奈,见段媗还垮着个脸,只好扔掉脸皮开始耍无赖。 哄了好久总算是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给哄好了,盛崇摸摸肚子,看了一眼墙上挂的时钟,可怜兮兮的说:“我还没吃晚饭呢。” “你没在公司吃晚饭吗?”段媗看他一眼。 盛崇总算有机会把自己今天晚上的悲惨经历诉说一下了:“我想着你一个人在家里,打包了好多菜回去。结果,兴冲冲的回去你又不在家,然后就开车来找你了。” 盛崇如今越来越能越掐准段媗的七寸了,段媗怕软不怕硬,跟她吵架八成吵不出结果,在她面前装可怜,倒是反倒能让她妥协。 段媗果然就如盛崇所料,带了长手套,到厨房里给他煮了碗面。 段媗系着灰色的格子围裙,在厨房里切西红柿,盛崇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忍不住从背后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肩头,细细密密的轻吻她的脖子。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想离开这个女人了,大概是因为在段媗身上,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让人觉得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觉得舒适和温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段媗的烂桃花 次日盛崇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在默默盘算着段媗的生理期到底还剩下一天还是两天了。 反正他决定这几天就住在段媗这头,不吃到肉绝不妥协。 “你真不搬到我那边吗?”盛崇再次试图说服段媗:“我那边地方大,而且很方便啊。” “不搬。”段媗一边画眉毛一边瞄了盛崇一眼:“就住这边挺好的。” 盛崇叹了口气,只好盘算着说服段媗去买个大房子。他送的,她肯定不会收。 盛崇一方面为此感到苦恼,要是段媗自己买个大房子,他住在里头,岂不是像他被包养了似的。一方面,盛崇又觉得挺自豪的,能有个这样年轻漂亮,还特别爱自己的女人,别无所求的跟他在一起,至少证明了他盛三少确实魅力无边么。 (段媗:你放屁!) 盛崇今天没去公司,反而悠哉悠哉去了某个平日里甚少踏入的地方。某些人不愿意用正常的商业手段来解决问题,那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看谁玩得过谁。 谢永飞一大早开车过来接盛崇,看到段媗和盛崇一同出来,已经见怪不怪。两人的关系虽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公开,却也没有刻意遮掩,身边的工作人员,如韦昕彤、谢永飞和包雨诗之流,更是心知肚明。 盛崇上了车之后,才对谢永飞说:“不去公司,去明丰府。” 明丰府听上去像是个地名,实际上是一个披着酒店外皮的高级俱乐部。盛崇来这边的次数并不多,门童却显得对他十分熟悉,一见他进门,迅速将他引到雅间,然后大堂经理紧随其后顶着一张笑脸进来。 “盛少好久没过来了,老板在顶楼呢,您是直接上去还是?” 盛崇自然是要上楼,那大堂经理便带他坐了一辆私人电梯,到了明丰府不对外人开放的七楼。 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低调奢华的气息。一个看面相不过二十七八の男人,坐在红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一种阴柔的气质。他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唐装,下身是黑色的丝绸宽脚裤,手里头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料,正拿着一根十厘米长短的钻头,细致的打磨着手里那块玉料。 “今儿怎么有闲心到我这边来?”男人将手中的钻头小心的放到一边儿,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阳刚不足,阴柔有余的脸。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盛崇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眼中的阴郁一闪而过。 —— 段媗今天除了上班之外,倒还有个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段湘君的女儿的满月酒,她作为妹妹,好歹得出席。 中午下班之后,段媗抓紧时间在卫生间里补了个妆,赶着去饭店。 段湘君是挺着三个月的肚子结的婚,那时候,段媗刚刚从银行贷款撑起了公司,段辰刚刚考完托福,正在积极准备留学事宜。长女和幼子比起来,到底是儿子的分量更重一些。段振兴和何佩兰几乎将收入全砸在了儿子身上,自然也没有多少钱可以用来帮助段湘君。 于是段湘君和陆宏达的婚事就这样僵至了下来,后来肚子快要瞒不住了,段振兴才拍板给段湘君付了买房的首付。之后,段家又出了五万块钱给女儿结婚,男方给的彩礼也全部给了段湘君,好歹是把女儿风风光光的给嫁了出去。而结婚之后,段湘君为了赚奶粉钱,依旧挺着肚子工作了几个月,到八月份才回家养胎,一时间手头还算宽裕。 段媗虽说开了公司,却也并没有一夜暴富。她自己的私人车是一辆十多万的甲壳虫,如今还躺在4S店里头,这次就只好开了公司里那台撑门面的奥迪。 段媗到的时间不算早,一进门就看到陆宏康在前头迎宾,身边站着几个比他略微年轻的男人。陆宏康表现得还算规矩,而其他人看到段媗的那一刹那,眼睛都亮了几分。 “姐夫。”段媗拎着包,过去打了个招呼。 陆宏康脸上挂着笑:“你姐刚刚还念叨你呢,我们的大作家,可总算是来了。” 说着,将段媗往里头引,送到了包厢之后,自己顺便拐去卫生间放个水,一拐头恰好就看到熟人,正是刚刚配他一起迎宾的朋友。 “陆哥啊,那是你小姨子啊?”说话的年轻男人比陆宏康还要高一点儿,人长得不错,只是脸上总带着那么几分不正经。 陆宏康点点头,看了看对方的表情,道:“你小子该不会是动春心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烂桃花谢了 对方点点头,箍着陆宏康的肩膀,挤眉弄眼道:“你看你小弟我,年方二八还未成家,陆哥给介绍一个呗?” 陆宏康将人推远了一点儿,嘲道:“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人家那身的行头,那个包你看到没有,LV的,一个包就是你几个月的工资。” 那人听到陆宏康这话,眼神就有点儿不对劲儿了。他跟陆宏康一家子都还挺熟的,也知道段湘君家里不错,但是远远没到那个地步,段媗又长了一张那个调调的脸,即便气质好,却也由不得不联想。 “《枯萎的玫瑰》听说过么?就是她写的,一本书赚几十万。”陆宏康看着对方的表情,心中划过一丝自得,虽然段媗赚的钱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但是好歹是亲戚么,拿出来说说嘴也是不错的,继续道:“江城大学的校花,现在休学自己办杂志,手底下几十号人。你别看这她那副妖妖娆娆的调调,手段狠着呢,这种样子的女人,你敢去追啊?” 于是,段媗的一朵桃花还没开,就已经默默的烂了。 再说段媗这头,她刚到大包间里头,迎面就遇上了段珊蓉。 段振德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次女段思琪典型的胸大无脑,但长女段珊蓉,却颇有段振德的风格,精明又圆滑,嫁得虽晚,老公却是个正宗的富二代,对段珊蓉也颇为体贴。 段珊蓉正是段湘君的努力的目标,只可惜,学了多年,到底只是东施效颦。 “媗媗过来了,快进来。”段珊蓉揽着段媗,动作亲昵却不谄媚:“今儿这身衣服特别好看,这颜色衬你。” 段媗笑了笑,也不推脱,只是开玩笑:“珊蓉姐说好看,那肯定是真的好看,以后我多买几身这个色儿的衣服。” 两人一起进了宴会厅,段媗跟段湘君关系更近,位置安排在了主桌,段振德一家在侧桌。王丽瑞如今看到段媗,虽然也不亲热,却也不跟曾经那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段思琪跟段媗的关系却一直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在段媗和蒋则桓合作的工作室倒闭之后,她更是对段媗没一个好脸色。 不过,段媗如今也不在意这些,她坐在何佩兰旁边,看着桌上的那盘子花生米,觉得有点儿饿。看着何佩兰和对面的亲家母都围着段湘君的宝宝转悠,她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不得不承认,虽然段湘君很不可爱,但是生的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大概是因为段媗自己没生过孩子,上辈子又对孩子渴望了太久,每当看到别的小孩子,都是特别特别的喜欢。 “来,宝贝儿,来看看,这是你二姨。”段湘君抱着女儿,整个人还带着孕后的虚胖,显得容光焕发。 段媗看了一会儿孩子,本来还想抱抱,可惜段湘君一脸紧张的样子,干脆就没伸手。段媗将放在包里的两套给小孩子的首饰拿了出来,一对金镯子,一对玉镯子,恰好凑了个金玉满堂:“来,这是我和老三的一点儿心意。老三在美国,我就帮他给了。” 段湘君还没说话呢,她婆婆吴友兰看到这一对儿东西,连忙说:“小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怎么好意思呢……”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这对儿金玉满堂,一点儿都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段湘君得意的朝她婆婆看了一眼,心中满意段媗在她婆家人面前,为她撑了脸面,说道:“收下吧。” 段湘君虽说刚刚生完孩子,看着一帆风顺,却也并非事事如意的。 婆家人重男轻女,怪她没能生个儿子,之前说好的要给孩子办满月酒,如今生了个女孩儿,就不愿意办了。段湘君向来性格硬,一定要按照原定计划办酒。 段湘君在吴友兰面前的形象还是不错的,一来是她和陆宏达没和父母住在一起,孕期也是请的保姆,没有让吴友兰过来照顾,距离产生一定美感。除此之外,段湘君对陆家还算大方,每次过去手都不空着,至少提两斤当季的水果,逢年过节也会给长辈红包。 除此之外,段家的家境也好,这两年越发显得蒸蒸日上了。段媗自己出书开公司,段辰在美国留学,这样的亲家,就是说出去都显得有面子。 当然,吴友兰也觉得,如果亲家能够再帮衬几分,那就更好了。 吴友兰抱着孩子,想了想刚刚被段湘君收到包里的那一对儿金玉满堂,又看了看一身光鲜亮丽的段媗,轻轻戳了戳段湘君的胳臂,给她打了个眼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肉包子打狗 事情的起因是陆宏康的妹妹陆思纯,陆思纯当年高考的时候,怕分数不够上不了大学,专门学了美术,进了江城一所三流的艺术类大学。如今已经大三,眼见着就要实习了,又找不到好的地方,便想到宸羽实习。 本来受到吴友兰的拜托之后,段湘君是想在事后,婆家人不在场的时候,再跟段媗说起这件事的。她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段媗并不怎么听她的。 然而,今天段媗在宴席上出手阔绰的给她在婆家人面前撑了场面,段湘君心中便有些飘飘然。如今婆婆一提醒,她就清了清嗓子,笑着对段媗说:“媗媗,姐有个事儿找你帮忙。” 段媗听到这句话,眼皮就跳了一下。不过,她却也没有直接抚段湘君的面子,只是说:“什么忙呀?” 段湘君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小姑子,对段媗道:“思纯也是学美术的,我看她那画儿,画得可好了。你看能不能安排她到你那边的美术部去实习?” 段媗听到这里,心中其实并不太愿意。《天晴》如今发行量不小,全公司加上她一起,一共二十七个人,每个人的工作任务都不轻。在这种时候,人资等部门她希望能够找有工作经验的老人,而主创人员,她更偏向画风成熟、文笔成熟的作者。 从公事上来说,陆思纯这种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她其实并不太需要。从私事上说,她这一次松了口,还不知道段湘君以后还会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当着段湘君婆家人的面,段媗并没有直说,只是婉转的说:“我们这边工作量挺大的,上个月还走了个新人呢。” 听到段媗这话,段湘君脸色就阴沉了一些,转过头不说话。段媗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只觉得自己刚刚送出去的东西,压根就是喂了狗。 段媗吃完饭,开车送父母回去。 何佩兰坐在车里,喜笑颜开的对段媗说:“这车不便宜吧?最近买的吗?我和你爸都不知道呢。” 段媗握着方向盘,淡淡道:“在公司里,有时候要出席一些活动,总得配辆上得了台面的车。” 何佩兰道:“你爸现在开的车,还没你的好呢。” 段媗:…… 好在何佩兰没有抓着这个话题不换,她对段媗说:“刚刚那套金玉满堂买的好,看着就大气,上档次。” 她也还算有点儿见识,那玉镯子虽然小,但是玉质还是不错的,很能拿的出手了。 段媗转了下方向盘,说:“不是你说让我准备一套好点儿的么?” 段媗本来准备包个大点儿的红包算了,结果何佩兰专门打电话让她准备个拿得出手的礼物,段媗想着就买了一对儿玉镯子。又想着段辰在美国读预科班,小孩子带的金镯子也没多大,又买了对金镯子,凑齐一对儿金玉满堂。 何佩兰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陆家有点儿重男轻女,老大生了个女儿,她性格又硬,要是被婆婆念几句,恐怕得顶起来,我也是想着给她撑一撑脸面。” 想完大女儿,何佩兰又想起了小儿子。 “也不知道小辰在美国过得好不好,早知道他想出国,我当初就多让他去报点口语班什么的。”何佩兰念叨着:“我听说美国人,每天都吃点儿炸鸡汉堡什么的的,小辰又不会做饭,要是他吃腻了要怎么办啊?” “妈你就放心吧,他那么大一个人了,就是去餐厅端盘子都饿不死。”段媗倒是很看得开,人到了那份儿上,自然会自己想办法了。盛崇在欧洲的时候,十五六岁,还会自己做个意大利面煮个咖喱牛肉饭呢,没道理段辰得饿死在美国。 何佩兰转念一想也是,多给儿子打点儿钱,想吃什么自己买,实在不行,下次给他寄点儿火锅底料咸鸭蛋,腐。乳。酸菜老干妈什么的过去,也能凑合一阵子。 (远在大洋彼岸的段辰:妈,咱能省点儿邮费吗……) 何佩兰想了一阵子儿子,对段媗说:“也就是你,最不要我操心。” 段媗心中翻了个白眼,要是找银行贷款几百万的是段湘君,恐怕你早就把心操碎了。 “对了,媗媗,你现在有男朋友吗?”何佩兰像是突然想起般的问:“你可别跟你姐姐学,年轻的时候挑花了眼,到最后反而没落着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性感的臀部与锁骨 何佩兰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段媗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然后坚决的摇头:“现在不是工作忙么,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谈朋友。” “你不是经常出席一些活动吗?看看有没有家里条件好一些,然后本人又能在事业上对你有助力的。”何佩兰一脸过来人的神态,对段媗说:“结婚啊,就跟女人第二次投胎一样,与其自己在事业上拼个鱼死网破,不如找个好男人。” (盛崇:看这里!看这里!我完全符合要求!) 段媗皱着眉头,也懒得跟何佩兰分辩,保持沉默继续开车。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段媗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何佩兰急了:“这样,你要是不想在工作场合找,我让你大伯给你介绍几个有本事的青年才俊。这男人啊,就跟你在地里种的菜一样,你春天播种,秋天才会有收获!” 段媗轻轻啧了一声:“妈,你赶紧算了。我这一个多月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稿子都没时间写,你千万别给我找什么相亲对象。我还没满二十二,又不急。” 眼见着何佩兰和段媗几乎要吵起来,段振兴拉了何佩兰一下:“你也别管太宽了,只要孩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段媗将父母送回家之后,立马就落荒而逃回公司上班了。 段媗晚上有个应酬,和几个圈中有名气的大作家一起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盛崇正坐在客厅里,膝盖上放着电脑,旁边是一杯咖啡,在灯下升腾起冉冉的雾气。见段媗回来,盛崇将电脑放到一边,抬头对段媗说:“回来了?饿吗?冰箱里给你留了夜宵。” 也不知是灯光太温暖,还是眼前的人太温柔,想起自己今天在父母面前的回答,段媗竟然难得的生出一点儿愧疚的心思来。盛崇想要光明正大的跟她谈一场恋爱,可惜她却只想偷偷摸摸的维持着地下情人的身份。 她享受过他给她的富贵荣华,也经历过站在他身边所必须经历的痛苦挣扎。而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了,不想要他所带来的荣光,也不愿意接受他带来的痛苦。如果盛崇只是一个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本事的男人,或许他们之间反而会更简单。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或许她也不会爱上他了吧。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盛崇将人扶到沙发上,搂着她的腰:“是不是今天回来,突然发现我长得特别帅?” 段媗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将盛崇的狗头推远了一点儿:“亲,你太自恋了。” 被嫌弃的盛三少只好转身趴到长沙发上,装模作样的开始敲笔记本键盘,试图激起段媗那么一咪咪的同情心。可惜段媗压根就没注意到他那可怜的小眼神,反而被他那挺翘的臀部给吸引了注意力。 做为一个头脑发达四肢也发达,少年时期没少在异国他乡惹是生非的富二代,盛崇的身材一直都保持得非常不错。肌肉并不夸张,却有种遒劲的美感。横趴在沙发上的时候,臀部翘翘的,像两团突起的小山包。段媗咽了咽口水,没敢伸出爪子去拍两下,她要是敢这么做,盛崇立马就能调转过头来,脱裤子办了她。 约莫事后还会倒打一耙,说她勾引他。 盛三少在沙发上趴了半天,却发现段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好转过来,露出自己肌理分明的腹肌。黑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男人身上,与他白皙的肌肤形成明显的对比,性感的锁骨大刺刺的裸露在空气中,让人很有去啃一啃的**。 段媗捂着鼻子不再去看,虽然她生理年龄才二十一岁,但是心理年龄已经是三十岁如狼似虎的年纪了,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女人,她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好么? “你脸红什么?”盛崇眯了眯眼睛,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像是藏着千般的心意万般的柔情。 “我脸红了吗?”段媗故作大方的看回去,用视线在盛崇的锁骨上舔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窗户,一本正经的说:“可能是房间里头太闷了吧。” 盛崇眉头一挑,默默换了一个更撩人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白皙有力的手指穿过墨玉般的碎发,调侃道:“我看你不是觉得闷,是觉得有点儿燥吧?” 男主日记:求抚摸求蹂躏~ 女主日记:信不信我挠死你 ------题外话------ 我可怜的五一啊,就留在家里码存稿了~嘤嘤嘤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杀鸡儆猴 盛崇话音刚落,段媗顿时感觉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硬生生的崩断了。于是一个羊扑,羊入狼口般的对盛崇上下其手,盛崇当即一个公主抱,将段媗扔到卧室的大床上,叉叉圈圈一万遍,直到天昏地暗,干翻了整个宇宙。 以上,当然只是盛崇美好的幻想。 而在残酷的现实里,盛崇只是从取笑人的那一个,变成了浑身燥热的那一个。虽然很想再进一步,但是段媗身下还垫着该死的小翅膀,让他只能看不能吃。 盛崇仰面朝天的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浴袍凌乱的敞开,露出诱人的人鱼线,脸上那种悲愤欲死的表情,一时间竟然让段媗难得的产生了一点儿罪恶感。 “好了好了,起来。”段媗勾了勾盛崇的手指:“正事还没说完呢。” 盛崇幽怨的瞄了段媗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问:“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正经事吗?” 段媗忍住削他一顿或者踹他一脚的欲。望,问道:“之前车祸的事情,你还没跟我说呢。” 说完,她指了指手臂上海没长好的伤口,问:“怎么也得告诉我一下前因后果吧,不然怎么对得起我手上这么多伤。” 说到这件事,盛崇倒是严肃起来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沙发上,下意识的想点一颗烟。 “别找了,你上次放在这儿的烟,我早就扔了。”段媗白了他一眼:“我这里地方小,你又不开窗户,烟味都闷在屋子里了。” “那我送你套大的?”盛崇问。 “以后再说吧。”段媗下意识的拒绝:“别转移话题,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盛崇没烟抽,手指在桌上不甘寂寞的敲了两下,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对段媗说:“我这几天安排了几个人跟着你,你不要怕。” 段媗眉头都没皱一下,眼前这点儿小事跟盛崇上辈子弄出来的阵仗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商场没有硝烟,却并不比战场更仁慈,充满了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残忍。盛崇一路向上走,脚下踩的是无数人的尸体。她还记得闹得最大的一次,盛崇收购了一家规模相当庞大的公司,对方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对方的太太,一个平日里跟她也还有不少来往的女人,竟然跑到她常购物的那家商场,拦了她的车,跪地求她让盛崇手下留情,不然就要磕死在她车上。 那时候盛崇恰好下班过来陪她吃晚饭,拉着她掉头就走,后续发展她不清楚,但是再也没在圈子里头见过那位太太。 “你准备怎么做?”段媗问:“总不能以毒攻毒吧?” “跟这种亡命之徒硬碰硬,没得降了我的身价。”盛崇轻轻的勾了一下嘴角,桃花眼中划过一丝阴森:“华志远那人,虽然如今明面上漂白了,但是实际上手下还养着一帮子从牢里头出来屡教不改的角色替他办事,之前开车来撞咱们的也是其中之一。” “近两年,他手下的人犯的事越来越多,之前又有几笔投资失误,手里头亏了不少钱。”盛崇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显然是没将对方放到眼里:“他手头有一笔不干净的款子,要从澳门流到内地,但是现在没渠道。之前在A市的那块地,是难得的短平快的项目,要是他能拿下来,正好就有了让钱合理流入内地的途径。” “要是他拿不到呢?”段媗问。 “那他整个资金链就得完全崩盘。”盛崇眉眼间带着一股子邪气,显然是等着看热闹。 “那他根本没有退路,你又不缺这笔钱,何必跟这种人死磕?”段媗有些担心:“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还没到绝路上,就敢让人来撞他们的车,要是真到了绝路上,岂不是敢买凶杀人。 盛崇听到段媗这话,明显乐了。 他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冲段媗摇了摇手指,眼中的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段媗,你的同情心也好,畏惧心理也罢,都不是用在你的对手身上的。” “我今天可以因为怕了他而退一步,明天就会有一百个人来撞我的车,难道我要退一百步?”盛崇反问。 见段媗不说话,似乎在认真想他的话,盛崇凑过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透出一股子肃杀的决然:“所以,被人欺负的时候,就得用更残酷的方式打回去,不仅是报复,也是杀鸡儆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格外残酷的惩罚 盛崇话音刚落,脑海中就传来叮铃的医生轻响。 在过去近两年的时间里,盛崇已经无数次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听到这个声音,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很少听到,倒让他险些忘了还有这回事儿。 盛崇颤颤巍巍的在脑海里拉开任务面板: 【任务内容:打击对手,维护荣誉,让敢于挑战你权威的敌人感受到秋风扫落叶般的残酷,破产并且锒铛入狱 【任务目标:华志远 【任务奖励:‘一夜七次郎’药水一份 【未完成任务惩罚:阳萎半年 【任务倒计时:一个月 盛崇:! 难道系统已经没节操到了这个地步么?盛崇忍不住擦亮自己的狗眼,把任务奖励和惩罚内容再看了一遍。那个硕大鲜红的‘阳萎半年’血淋淋的立在任务面板上,让人心惊肉跳。 想想这样的场景,当段媗的大姨妈走了之后,两人甜甜蜜蜜的躺在床上,她的小手摸着他的胸膛、腹肌,一路向下,气氛温馨又暧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女人还能说自己大姨妈来了不方面,他能怎么说?难不成说自己大姨夫来了吗? 总不能一到这种时候,他就说自己今天工作太累了吧? 一次太累了,难道连续半年都太累了吗?他到底在累什么? 盛崇顿时捂住了自己的脸,心里发狠一定得把对方给钉死了,虽然原本他并不想下这么狠的手。 在盛崇原本的设想里,是准备先让人将对方的罪证收集齐全,然后约上政府部门的领导,请上华志远那帮子人,一起吃顿饭,算是展示一下肌肉。要是对方肯就此退让,那他也犯不着跟给别人死磕。对方派人开车过来撞他,用的力度也不是非得置他于死地的。若华志远真有拼个鱼死网破的心思,那来了就不会是一辆轿车,而是一辆卡车了。 然而现在任务系统一出,不管他想要什么样的结果都没有意义,他不想阳萎半年,就只能选择跟对方死磕。 段媗伸手在盛崇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发什么呆啊?” “咳咳……”盛崇回过神来,视线从段媗身上一扫而过,着重在胸部停留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没事,刚刚想事情走神了。” 美食当前,让他阳萎半年不如杀了他算了。 盛崇此刻突然生出一点儿‘系统好碍事,要是没有了就好了’的想法。不过,他如今倒是只能想想,这东西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他身体里,谁知道要怎么给消了?难不成找个高僧驱邪? 晚上睡觉的时候,段媗躺得老老实实,偏偏盛崇一想起那个‘一夜七次’的任务奖励就觉得狼血沸腾,整个人都往段媗身上蹭。段媗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刚刚闭上眼呢,就被盛崇给弄醒了,睁开眼睛瞪着他,最后忍无可忍的塞了一个枕头给他,自己抱着被子滚到了一边。 盛崇将枕头一扔,人继续贴上去,动手动脚的。 “媗媗,别睡了,我睡不着……”他一边说话,嘴唇贴在段媗脖子上,呵出的热气洒在段媗耳朵上,让人无端的体温升高。 “宝贝儿,别这么无情么。”盛崇声音温柔,轻轻的抓着段媗的手往下摸,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男人性感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响起,昏暗的床头灯洒在两人身上,显得温暖又暧昧。 —— 次日段媗起床洗漱的时候,看着脖子上被种下粉嫩嫩的草莓,额头上爆出了一个十字架。盛崇正站在她身边刮胡子,锋利的剃须刀从光滑的皮肤上扫过,露出弧度果毅的下颚,显得十分性感。见段媗怒目而视,盛崇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然后把浴袍扯低一点儿,露出他自己性感的锁骨,上头有一个小巧秀气且十分明显的牙印:“我都没怪你把我的锁骨当成鸭锁骨来啃,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段媗将口里的漱口水吐掉,斜眼看着他:“你是鸭吗?” 盛崇:……顿时有一种从床上爬起来就不认人的萧索感…… 洗漱完毕,两人各自换衣服准备出门。江城的十月有点儿冷,段媗心中谢天谢地,然后从衣柜里头翻出一件高领的毛衣穿上,将脖子上的吻痕盖得严严实实。盛崇瞄了她一眼,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骚男必备的猩红色的V领衬衫,抽了条丝巾系在脖子上,又挑了件白色的西装。锁骨上的牙印在丝巾之间若隐若现,整个人显然骚包到了极点。 以上装备,就能看出两人在节操值上的巨大不同。 盛崇就这么浑身荡漾的进了公司,顿时引来众人侧目。 韦昕彤见他那么一副春心萌动的荡漾相儿,忍不住调侃:“看样子,陛下昨晚与贵妃春风一度得意非常么。” 盛崇没说话,春风一度虽然没有,但是也不远了。该吃到嘴的,绝对要吃到嘴,若不如此,怎显流氓本色? ------题外话------ 可怜的盛三少~可惜,其实我也不怎么心疼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幕后规则 段媗随便在路上吃了点儿豆浆油条,然后进了公司。虽然如今她手头已经有了不少钱,但是在花钱方面,段媗还是很节省。并不是因为她上辈子享受够了,这辈子就不稀罕舒适富贵的生活,也不是因为她突然就具备了创业富一代勤俭节约的品质,仅仅只是因为,她希望自己能早日将江城华安路上的那栋别墅洋房给买下来。 华安路上的别墅洋房,是民国时期一位政要的府邸,上一世被盛崇买下来,送给她做的结婚礼物。这幢别墅位于江城日后寸土寸金的别墅区,三栋独栋别墅被古色古香的围墙圈成一体,透着古老而奢华的气息。而在十年之后,历经了房价的飞涨,这幢连体别墅楼更是价值翻了将近十倍。 在那幢房子里,段媗度过了人生中最繁华也最寂寞的五年。结婚之后,她有钱又有闲,花了大量的时间在别墅的装潢和设计上,如果有一个地方,能真正在她心中称之为家,那大概就是华安路的别墅。 而现在,她的目标就是一年之内,将那幢别墅给买下来,贷款或者其他方式都无所谓,主要是要抢在盛崇之前,将别墅买下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包包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问段媗:“段总,您今天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作为秘书,提醒老板一日三餐照常吃饭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鸭锁骨。”段媗头都没抬,下意识的说到。 包包:“哈……” 虽然觉得老板的口味有点儿奇怪,但是包包中午的时候,还是给段媗打包了一大份鸭锁骨送到办公室。段媗一边愤愤的啃锁骨,回想起最发生的事情,却觉得有些奇怪。 车祸也好,死磕也罢,仿佛上辈子,她和盛崇根本就没遇上毕志远这么个人啊。难道她的重生,对盛崇的影响有这么大?段媗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把问题扔到一边。 下午的时候,段媗坐车去了星城娱乐公司。她的处女作《枯萎的玫瑰》自上架以来,一年多的时间累积销售八十多万本,成为年度最畅销的图书之一。如今文学作品出售电影版权,在市场上才刚刚兴起,星城娱乐公司作为内地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自然有着敢为人先的大气。 段媗的《枯萎的玫瑰》在广大青年读者中,积累了大量的人气,星城希望能拿下这部的影视版权,然后将之拍成电视剧。 对此,段媗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将拍成电视剧,对于作者本人和作品本身,都是一种价值上的肯定。而在电视剧播出的同时,作者和作品的知名度,也会有一个大的提高。《天晴》如今的销售还集中在江城及周边省市,如果星城娱乐公司能将拍成电视剧,在各大卫视播出,这对提高段媗本人的知名度有着巨大的意义,同时也可以对《天晴》的宣传的起到带动作用。 段媗是满怀信心的去的,她对自己的作品有十足的信心。 然而,事情却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容易。 星城娱乐公司想要购买《枯萎的玫瑰》的版权,从理论上来说,只需要双方代表到场就可以了。然而,等段媗到现场的时候,却发现除了之前跟她联系的星城娱乐公司的联系人,还有一个看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男人。 那人西装革履,微微腆着啤酒肚,身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势,打量段媗的目光里带着审视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段媗心中疑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先跟星城娱乐公司的负责人握了握手,笑道:“刘先生,好久不见了,不知这位是?” 说完,段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刘庆德旁边的那个老男人。 刘庆德连忙热情的向段媗介绍了一下旁边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这是郑先生,也是我们星城娱乐的董事之一。这次星城想要购买《枯萎的玫瑰》的影视版权,最初就是郑先生提出的。” 段媗冲那人笑了笑,跟对方握了握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郑先生跟她握手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在她掌心挠了一下。 “段小姐的书我看了,真是特别的好。”郑贯中满意的打量着段媗,口里还说着恭维话:“我们星城娱乐,就是想要和您这样年轻又文笔好的作家长期合作,才能拍出更好的作品。” 三分分别落座,刘庆德坐在了段媗左边,郑贯中坐在段媗右边,喝过一轮茶,刘庆德突然道:“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信任值十五 刘庆德离开之后,房间内的气愤,陡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郑贯中凑近了一点儿,跟段媗搭话。他是在一次公司年会上遇到段媗的,当时段媗穿着一身红色的包臀小礼服,有着不输大明星的美貌,却也有她们所不具备的风情。 就在那一刻,郑贯中这颗上了年纪的心脏就跳起来了。他也算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看上了一个小姑娘,要上手有什么难的呢?更何况段媗这才多大的年纪,能自己开公司,要说没付出过点儿什么,他还真不信。 郑贯中为人还是比较谨慎的,先在圈子里头打听了一下段媗身后有没有人。要是有主的,他就不下手了。都是出来玩的么,没必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跟人结仇。然而段媗和盛崇的关系隐藏得太好了,即便身边的亲友知道他们身边有人,却也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底细。段媗是不愿意公开,盛崇则是因为段媗的不愿意,而没办法公开。 于是这下,郑贯中还挺高兴的,看上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对方又恰好身后没人,可不是路边的娇花等着人采么。郑贯中果断出手了,先给段媗抛了点儿甜头,引着人上钩,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 “段小姐出的书不知《枯萎的玫瑰》这一本吧?”郑贯中说着话,想缓和一下气氛。 “还有一本《红色高跟鞋》。”段媗话不多,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一些,不想郑贯中竟然紧跟着就挪过来了,甚至还恬不知耻的去摸她的手。 段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甚至因为动作太大,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杯倒在桌上,水泼了一桌,水流顺着桌角流到地上,原本澄澈的水慢慢变得肮脏。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郑贯中显然是个中老手,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面,显得格外的镇定:“咱们再来谈谈生意上的事情,以后段小姐的书,可以跟我们星城娱乐建立起长久的合作关系么。” 段媗看了郑贯中一眼,拎着自己的包,冷冷道:“既然郑总没有做生意的诚意,咱们也用不着再谈了。毕竟我的书想要卖版权,有意向的公司绝非只有星城一家。合作无法达成,损失的也并非我宸羽一家。” 说完,段媗从房间里头出去了。 她创立宸羽的这一年来,确实因为长相问题,并非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所谓的潜规则。但是,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这样毫不掩饰开门见山的潜规则。难不成娱乐业的人就是比其他职业的更加直接? 段媗平复了一下心情,用沐浴液洗了好几遍手,越是回想之前的情景,就越是觉得恶心。 所谓美貌,在女人想要利用它的时候,会成为女人最有利的武器之一。然而如果一个女人拥有美貌,却不愿意去用它,美貌同样也会成为她前进路上的阻碍。 段媗想往上爬,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人,她也想要靠自己的努力,重新获得上辈子那样风光无二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要牺牲自己的身体去获取向上的阶梯。 如果这样,她干脆一开始就直接把自己打包好躺到盛崇床上好了。 (盛崇:来吧来吧!) 段媗越想越气,回到公司之后也依旧黑着一张脸。美工组的组长看到段媗一张黑脸,就有一种想要撞墙的欲。望,这一期的封面稿好险终于过了,可惜插图才刚刚弄出来,现在送进去,不会又被说是草稿让重画吧? 快要下班的时候,段媗接了个电话,却是盛崇的:“我今晚加班,就不去你那边了。” 段媗本来还想着今晚到盛崇那边找找安慰呢,结果一听盛崇这话,果断没了心思,回答了一句我‘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这头盛崇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苦笑,韦昕彤看着他被包成木乃伊的左手手掌,问:“医生说了,这伤口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愈合,你总不能半个月不去见她吧?” 盛崇将手机放到桌上,面色有些苦涩:“我如果说出差半个月,恐怕她都不会有一丁点儿的怀疑。” 韦昕彤见他一脸苦笑,问:“她相信你,这样不好吗?” 盛崇摆摆手,没有回答。 他心中清楚得很,段媗不过问他的行踪,并非是信任他,仅仅只是不关注他。 毕竟,一个任务面板上,对他的信任值只有十五的人,有什么信任可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盛崇的反思 拉开段媗的人物属性,好感度基本维持在八十,已经很不低了,但是距离九十五分的生死相依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偏偏在危急时分,可以将他的安全放在自己前面。如果说这还不算矛盾,那段媗对他的好感度和信任值之间的巨大落差,那绝对算得上诡异了。 她对他的好感度有八十,信任值却只有十五。 这正是盛崇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人的好感度和信任值应该是成正比。对他的好感度越高,就应该越相信他。 这一年多以来,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好感度也步步高升,唯独留在原地死活不挪动一下位置的就是信任值。 很多时候,盛崇甚至会想自己是不是在不自知的时候骗过段媗,而且还是把她给害惨了,让她一辈子都得记得这个教训,以至于死都不肯相信他。然而,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他第一次和段媗见面就是在段振德六十大寿上,他递给她一杯酒。 有些事情,当下发觉不了,事后去回想却越想越惊心。 盛崇坐在办公室里头,想着自己和段媗这一年多以来的经历。起初段媗对他欲拒还迎,态度格外矛盾,对他好的时候,那是真好,抗拒他的时候,那也是真抗拒。后来段媗得阑尾炎的时候,明明两人关系并不亲密,她却下意识的勾着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在那个当下,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是她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所以她才会下意识的喊他,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格外诡异。 除此之外,段媗在两人相处之初,表现出的那种对他知之甚深的了解,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清楚他喜欢吃什么食物,知道他喜欢的衣服的颜色和款式,甚至知道他用的哪个味道的香水,抽哪个牌子的烟。最初他觉得这仅仅只是偶然,后来却越来越不愿意去深究。 感情会蒙蔽人的双眼,起初,他是因为有系统,所以高人一等的不愿去探究,到后来,却变成了得过且过的无所谓。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有,一个换一个,显得很公平,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好。只求此刻,不问未来,这就是他之前的真实想法。 可是现在,他却变得不满足起来。 因为重视,所以才容不得任何的瑕疵,受不了丝毫的隐瞒,想要拨开她虚伪的面具,看到其间的真实。 —— 晚上,段媗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家,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竟然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寂寞。 重生的这一年半以来,她忙着写、忙着创业、忙着买房子、忙着赚钱,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充实,以至于寂寞这样的情绪,像是上辈子的‘金丝雀夫人’所独有的,与此刻的段媗应该毫无关系了。 然而,在这个下着细雨的夜里,她一个人呆在除了她自己,连个活物都没有的房子里,即便房子并不大,却也觉得空。 坐在沙发上,段媗慢慢掏出了手机,按下了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盛崇过了很久,才把手机接起来,声音有些冷淡:“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 这种前世张口欲来的话,如今却根本无法说出口。段媗张了张嘴,最终问:“忙完了吗?我过去接你?” 盛崇坐在办公室里,透过身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漆黑的夜空,以及无数高楼大厦中亮着的灯光,繁华,却透着寂寥。 “过来接我?”盛崇将黑色的水性笔随手扔在桌上,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听到他这话,段媗难得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去接他下班便叫做‘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那她以往对他该有多忽视?然而,这种愧疚感,在下一秒就慢慢的消弭于无形。有什么可愧疚的呢?反正,不管她对他好不好,对他而言都不会有什么区别不是么? “也没有啊。”段媗笑笑,声音冷淡下来:“你要是忙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盛崇看了看自己还包着厚纱布的手,眼底晦暗不明,道:“你早点休息吧,我今晚要加班到很晚,就不过去了。” 挂了电话,段媗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最近吊着他吊得太狠了,以至于盛崇那高傲的自尊心开始下意识的开始反击。 可是,要自己送上门,她又觉得不甘心。 上辈子那样的犯贱,她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如今又怎么肯走之前的老路? 男主日记:你就不能坚持一下吗?来接我来接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好男人,就像名牌包,总是抢手的 盛崇伤了手,又不想让段媗知道,便干脆出了趟差,去叶城去了小半个月,大概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长好了。 说到伤口,其实纯粹是毕志远事件的后续。 盛崇将收集到的毕志远洗黑钱的证据,直接提交到了公安部门,然后又打通了更上一层的关系,将毕志远的老底给抄了。最后毕志远是被抓了,他的小舅子却逃脱了警方的追捕,潜伏在盛隆公司楼下的写字楼里。 盛崇那天恰好秘书不在,自己到车库开车,刚下电梯迎面就遇上了一把水果刀。 要是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公子哥儿,说不定当场就吓傻了。盛崇在欧洲的时候,母亲韦若秀沉迷于服装设计,经常为了赶设计稿,在工作室里头几天几夜不出门。盛崇出手阔绰性格又桀骜,很是在街头巷尾和某些酒吧里头积累了一些打架的经验,之后更是将散打当成了一门正经的业余爱好,花了点儿时间钻研学习。 普通人遇到水果刀的第一反应是躲,躲到躲不过,就只能被扎。打过架的人遇上水果刀,躲不过就会想办法把刀给夺了。 盛崇闪了一下,死死握住刀刃,再一拳磕了对方的鼻骨,让对方松手,将刀给夺了下来。幸好他力气大,动作也快,刀只握了那么一下,虽然划了个大口子,倒没伤到筋骨。 盛崇回了一趟叶城,不仅是为了躲着段媗几天,省得她大惊小怪,也是为了回叶城稳定一下局势。他如今虽然呆在江城,却几乎每个月都会回去一趟。狐朋狗友要保持联系,不能断了情分,作为董事之一对总公司的情况也不能一无所知。 盛崇回叶城之后,先回了一趟家。盛家的老宅,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在叶城的郊区,占地面积颇大。当初某条公路要从此穿行,就因为这栋宅子占地面积太大,拆迁费用太高,不得不选择绕宅而行。进门之后,入眼之处,是一片青葱的草地。即便在十月的深秋时节,草也保持着青葱的绿色,满是一片盎然的生机。 盛崇踏着铺在草地上的整齐的青石板路,绕过假山和小桥流水,才进到宅子的正门。 古老的盛宅,大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静而安宁的,盛家虽然人口还算繁茂,但是大多数时候,却很少在这座宅子里头齐聚,无论是大房的盛瀚和盛楠,还是二房的盛琪和盛崇,每个月都只是回来一次,陪爷爷吃顿饭,然后紧接着又继续忙事业。盛家这样大的家业,总需要人操持。 盛崇进了屋子,到二楼的书房里坐下,管家亲自为他端上了合他胃口的糕点和清茶。 盛崇连忙站起身接了茶,笑着对已经六十多岁的管家说:“刘叔,让别人给我送茶就行了,您多陪着老爷子。” “这怎么行呢。”被称为刘叔的老管家一脸笑呵呵的,带着岁月造就的从容与慈祥:“老爷子之前在外头打高尔夫,刚刚才回来,正在换衣服,三少再等一会儿吧。” 盛崇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雨后龙井的芬芳在他口鼻间弥漫,让他那颗略微躁动的心,就那样慢慢的沉淀了下来。盛崇在心中将这次要跟老爷子汇报的事情,又在心中过了一边,然后安下心来继续等。 等待、等待,在盛家就是这样,首先要学会等待,等待机遇和时机,才会有机会抓住想要的一切。 盛崇在老宅里头呆了三天,陪老爷子喝茶、下棋、看戏,然后在第四天,终于出门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打交道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富三代,首先要有能给你帮忙办正事的死党,其次要有几个能和你一起胡闹找乐子的好友,两者缺其一,富三代的生活都会显得不那么潇洒。 盛崇就是一个合格的公子哥儿,不仅分得清什么叫做娱乐,什么叫做生活,也很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因此,在射击俱乐部里头遇到何月白的时候,他照样表现得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仿佛压根不知道正是何月白将他和段媗的事情,捅到盛琪面前的。 好在盛琪性格虽然臭,出发点却是好的,不但没有将这件事捅到他亲爹和盛家老爷子那里,反而还费尽心思帮他遮掩了一番。 盛崇故作不知,何月白自然也不会蠢到自己将这块布给掀开。在她看来,好男人就像是名牌包包,抢手一点是理所当然,只要最后能成功背到她肩膀上,之前到底被多少人抚摸过试背过,她不在意。 “三少这次回来,怎么也不跟我们月白说一声。”何月白身边一女子笑着出声:“月白上次还说,要去江城看你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各怀鬼胎 盛崇将手中的枪放下,摘下耳罩,似笑非笑的看了何月白一眼。 何月白脸上丝毫不显,就像她之前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甚至飘出了两朵红霞,像是被人一语道破心思的害羞少女,带着纯真的羞恼。 盛崇看到她那副做派,顿时觉得有点儿反胃,只是一贯以来的绅士风度和处事作风,让他即便是讨厌,只要对方跟他没有利益冲突,也不会轻易的表现出来。 晚上,何月白请盛崇在一家颇为有名的日本料理店吃东西。盛崇在外头玩了一天,上午在射击俱乐部打靶,下午一群人去赛马,早就累得不行,正等着吃东西呢。何月白点单就点了半小时,说这个热量太高,那个吃了发胖,矫情得一塌糊涂,盛崇差点儿就维持不住自己脸上那张岌岌可危的绅士面具了。 点完单,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些闲话。 何月白见气氛正好,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在江城呆了这么久,公司也被你打理得蒸蒸日上,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呢?” 盛崇依旧是笑着打太极,语气很诚恳,可惜没一句准话:“你也知道,我在叶城施展不开,不如在江城自在。” 何月白眉头跳了一下,十分忧愁的看了盛崇一眼:“可是,你总不能一直留在江城啊。江城再好,也是偏居一隅,从长远来看,总是比不上叶城的。” 盛崇将一块金枪鱼寿司扔进嘴里,摆出一副格外为难的表情,两人顶着两张苦瓜脸面面相觑:“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何月白充满期待的看着盛崇,只可惜盛崇说:“可是,我觉得也没有关系,反正我目前还年轻,在外头呆几年,熬一熬资历,再调回总部,也大有可为。” 何月白没再说话,低下头吃东西,心中却早就转开了,想着盛崇这是什么意思。 盛崇这话,可以理解成,在事业上,他暂时还不急,反正还年轻。但是,往深层想一想,也像是给她的回复。暂时还年轻,所以在外头玩一玩。 可是,等到‘不年轻’到底是什么时候,真到了那一天,他会收心吗? 何月白虽然出身何家,可是何家的情况她自己再清楚不过,虽然跟普通人比起来,她也是豪门大族的大小姐。但是老爷子一去,几房分家,他们这一房能分到多少,还真不好说。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在何家分家之前,让自己嫁出去。 其中,盛崇是与她保持良好关系的男士中,条件最好的一个。 少年时期旅居国外,思想开放,出手阔绰风度翩翩,没有不良的癖好和情史,本人更是精明强干还有一张好皮相。而从家族来看,盛崇出身豪门,盛家的人口跟其他家族来说,已经算得上十分简单。同时,他父母还离婚,母亲旅居国外,父亲没有续娶,婆媳问题根本不存在。 这在何月白眼里,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结婚人选。哪怕盛崇就是在结婚之后,在外头包小她都能认了。 盛崇似乎也知道她的意思,却偏偏不肯捅破这种窗户纸,就这么朦朦胧胧的吊着她。 而何月白却也从盛崇模糊不清的态度里头,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虽然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头,外头养着二房三房是常态,但是如果女方强势厉害,却也还是能管着男方不敢玩出格的。 盛崇在江城的那一个,何月白早就调查清楚了。那种出身,顶多当个外头包的。但是,如果盛崇真喜欢她,想要让她日子过得舒服一点儿,肯定就不能找个太强势的女人。那自己,未免没有可能。如果江城的那个女人,能跟自己达成统一战线,那问题就简单多了。 何月白心中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她才二十三岁,再等两年,也等得起。 盛崇可没管自己的一番含含糊糊的话,在何月白脑子里头产生了怎样的化学作用,他安安心心的吃他的寿司,盘算着明天还有几个场子要赶,赶完了就回江城陪段媗。 他目前的想法就是先拖着,拖到他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就用不着躲躲藏藏了。至于现在,反正何月白愿意等,那就等着呗。反正,她等的又不是他一个人,以她的‘聪明才智,心机手段’,自然能找到一个糊涂蛋,把她娶回去。 晚餐之后,盛崇风度翩翩的开车将何月白送回了何家。两人都面上笑意盈盈实际心怀鬼胎的跟对方告别,然后盛崇开车掉头走了,何月白在门口目送她离开。 何三太太这时候恰好从宅子里头出来,见何月白站在门口,问道:“月白,刚刚那是谁啊?” 何月白冲她笑笑,眼中划过一丝自得:“妈,是盛崇。” ------题外话------ 男主日记:据说有人给我取了个外号,叫鸭锁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盛三少的艰难抉择 时隔半个月重新踏上江城的土地,盛崇竟 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刚刚下飞机,就感觉脑海深处传来叮铃一声响,任务奖励已经发下来了。 【物品名称:七次药水 【作用:点击使用之后,可让你精力无限。 盛崇翻了个白眼,他目前准备先把段媗拿下。不过这个药水暂时是用不上了,第一次,要是真用了,估计段媗根本就不会觉得愉悦,只会告诉他没有下一次了吧? 盛崇继续往前走,还没出机场大门呢,就听到脑海中叮铃一声响,他心中顿时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乎不想去拉开任务题板。 然而,你拉还是不拉,任务都在那里,不离不弃。 盛崇鼓起勇气拉开了任务题板,顿时有种吓尿了的感觉。 【任务内容:展现你身为男人的魅力,在初次使用七次药水,征服你心爱的女人,提升与她的亲密值。 【任务目标:段媗 【任务时间:一个月之内 【任务奖励:无 【失败惩罚:太监一年。 盛崇慢慢的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墙边,一手撑住了墙,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胃疼。 如果可以,他是很希望,能给段媗一个美好体验的。先把人给弄到手,第一次到手了,之后就好办了。问题是,如果第一次就跟禽兽一样做了七次,还会有下一次吗? 盛崇一脸苦大仇深的回到公司,那张便秘般的晚娘脸险些让韦昕彤以为盛崇在叶城遭遇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怎么了?”韦昕彤将办公室的门给带上,走到盛崇身边。 在某种程度上,她和盛崇说起话来,比盛琪都要更亲近一些。盛琪很多时候都希望盛崇能顺着她的想法去做,而她的做法恰好与盛琪完全相反,她让自己尽量配合盛崇的行动。 盛崇抬起头看了韦昕彤一眼,他很想问一问自己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女性:你觉得你的男朋友跟你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不顾你的感受跟你做了七次,和他第一次很温柔,但是紧接着太监了一年,这两者比起来,哪个更加无法接受? “你要说什么?”韦昕彤只看到盛崇的嘴张了张,却没发出丝毫的声音,不由得问道。 “算了,没什么。”盛崇苦逼的甩了甩头发,又抹了一把脸,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回复邮件了。 这种问题,一般正常人都不会问出来吧?要是真问出来,恐怕韦昕彤得给他介绍几个电线杆子上头贴着的老中医…… 盛崇这一苦恼,就足足苦恼到了晚上。看着任务系统中那个亮闪闪的任务题板,盛崇第一次明确的产生了一种,‘是不是老子亏心事太多,坏了人品,要不要去卧佛寺找个大师给自己做做法事’的想法。 晚上,盛崇犹豫再三,还是去了段媗那边。小半个月没见面了,他还挺想她的。虽然这个小没良心的,估计忙着她的杂志她的公司她的,没什么时间考虑自己。但是,先爱上先输,谁让他是输的那一个呢? 段媗晚上回家的时候,在楼下就看到楼上亮着暖黄色的灯,心里还挺高兴的。段振兴和何佩兰都没她的钥匙,段湘君之流更不会有,段辰还在美国读预科班,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家里的人,除了盛崇,几乎不做他想。 人性中大约是天生就有些犯贱的成分,常常见到的时候,觉着那人特别烦,但是见不着,又觉得很想念。段媗脚步轻快的上楼,一打开门,果然见到盛崇坐在沙发上。不过比较难得的是,以往他这个时候都会捧着笔记本,一副‘要跟电脑谈恋爱,谁都别拦着我’的死样儿,今天倒是没开电脑,坐在沙发上,一副思考者的样子,见她回来,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类似于那种‘一块肉放在我面前,吃还是不吃是个问题’的眼神,让段媗有点儿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段媗换了鞋,将包扔在沙发上,站到盛崇面前。 “我在考虑一个问题。”盛崇一本正经的抬头看着段媗。 “什么问题?”段媗见他脸色实在是难看,以为他生意上遇到了什么难事,站到他身后给他松了松肩膀。 盛崇放松了身体,决定问一问段媗本人的意见,就对段媗说:“段媗,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你看看,这两个女人,哪一个比较幸运一点儿?” 女主日记: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题外话------ 推荐好友程紫悠古文:《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人人都说苏伊霖是高嫁,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穿越到一个农家小女孩身上,却遇到了官爵一品的司徒鑫。 她说:“不求五品郎,但求不下堂。” 他同意了,所以她嫁了,嫁得很风光。 恶毒婆婆、做作堂妹她都忍了, 只是,亲娘要将表妹塞来做小,她如何能忍? 面对体贴的丈夫,她亦温润如水。 然,如果一切都只是欺骗…… 一纸休书,夫君下堂,一身素衣,净身出房。 亲戚白眼、父母责难,苏伊霖毫不在意。 考医女,种果树,改善家境, 捡美男,养神宠,快意田园。 若是没有渣男打扰,生活该是多么美妙。 只是一辆豪华马车的出现乱了她的生活轨迹。新的环境,她又该何去何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秀恩爱死得快 盛崇拉着段媗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摩挲,他很喜欢亲亲蹭蹭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干,也喜欢跟人贴在一起。这一点,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倒是一直都没有变。甚至这一世,还有点儿变本加厉。 段媗曾经在书上看过,如果人特别喜欢被人温柔的抚摸安慰,很有可能是因为婴儿时期缺少来自母亲的关怀,缺少安全感,从而导致肌肤**症。 这在盛崇身上,其实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他的童年,其实算不上太幸福。父亲盛镇川和母亲韦若秀是自由恋爱结的婚,那个时候,盛家还未曾如现在这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而韦家的家世也还不错,两人的结合算是两家人都乐见其成。 韦若秀是个非常独立并且有个性的女人,在结婚之前一直在米兰留学读服装设计,在和盛镇川结婚之后才几个月就怀上了盛琪。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也为了养育孩子,韦若秀没有再返回米兰,放弃了自己十分热爱的服装设计,选择在家中当家庭主妇。那几年,盛镇川和韦若秀的感情非常好,是叶城众多豪门中,让人羡慕的一对小夫妻。然而,好景并不长。在怀上盛崇的时候,韦若秀已经厌倦了停留在同一个地方,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盛崇出生之后,她选择重新回到米兰追求梦想。从盛崇三个月到四岁,基本上每年见到母亲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聚少离多的生活,不仅让盛崇缺失了一部分母爱,也让家庭关系变得岌岌可危。 在盛崇五岁那年,韦若秀原本准备回国发展,却在这个时候发现,盛镇川身边已有了其他人。 两人的离异显得是那样的突如其来又顺理成章,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长期两地分居的寂寞与折磨。于是,盛崇在四岁到十岁之间,除了每年生日的时候能够见到母亲,其他时候对母亲的印象几乎为零。再到后来,国内富人阶层流行起将孩子送出国接受国外高等教育,于是盛镇川也准备将盛崇送出国。正好韦若秀也想要亲近儿子,于是盛崇从十岁到十六岁,平日里在英国念书,然后假期跟着母亲在米兰和巴黎两地流转。 盛崇的生活富足,但是跟盛琪比起来,确实称得上是颠沛流离。 “你觉得,这两种,哪一个好一点儿?”盛崇问。 “啊?”段媗回过神来,见盛崇认真的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你没听见?”盛崇一脸被雷劈的表情,他刚刚好不容,用一种还算正常的语气,跟段媗把两种可能性,用一个故事表达出来了,然后让她选择,结果对方竟然在发呆! “我刚刚在发呆。”段媗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看着盛崇,见他脸色有点儿难看,连忙两手握着他的手,声音里头带着点儿娇气:“你再说一遍么。” “算了,不说了。”盛崇挥挥手,果断他还是去卧佛寺找个大师给自己做做法事,看能不能把这个什么鬼任务系统给弄走吧! (任务系统:呵呵,来打我呀!) 盛崇不愿意说,段媗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盛崇奇奇怪怪的时候多得很,她要是什么都计较,一天到晚想着他就够了。于是,段媗将自己的笔记本挪到客厅里头,靠着盛崇看杂志的插图。至于那个有关于潜规则的恶心事,她早已经将之扔到脑后了。 实际上,即便她没有忘记,也不会告诉盛崇。如果她告诉盛崇,他必定会为她出头,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又不想公开自己和盛崇的关系,如今段媗想得很开,瞒一天算一天,瞒到瞒不下去再公开,省得段家一家子都想着要背靠大树好乘凉,她欠盛崇的只会还都还不清。 盛崇一手搂着段媗的腰,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突然问道:“你以后,有没有想过将宸羽的总部挪到更大的城市?” “哈?”段媗转头看着他。 “江城毕竟是内地城市,发展速度、人才资源跟东南沿海地区以及国家中心比起来,都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盛崇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像他只是向她提出意见建议,没有丝毫鼓吹和劝她的意思:“你的公司扩张的速度很快,如果资金跟得上,再多签一些文笔好的作者,发行范围肯定不会仅限于内地。到那个时候,你还要将公司的总部放在江城吗?” 段媗想了想,道:“不会啊,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要么在其他地方设立分部,要么就只能把公司往外挪。” 盛崇点点头,算是放下了心。他并没有要限制段媗,让她当全职主妇的意思,但是也不想重复自己父母的悲剧。很多时候,人都是脆弱的生物,感情更禁不起太多的挫折和考验。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江城,除非他自己把盛隆的股份全部吃下来,然后独立发展,不然他迟早是要回叶城总部的。 到那个时候,让段媗放弃自己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远离熟悉的亲朋好友,还要放弃经营了几年的事业,跟他一起去叶城,这根本不现实。如果是为了公司发展的战略转移,那要说服她,就容易多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段媗也是一个将工作看得非常重的人。为了事业的发展,她有牺牲某些东西的决心。 “怎么,你想要我把公司挪到叶城去?”段媗试探着问。 让她吃惊的是,盛崇竟然点了头。段媗如今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世,在她的印象中,盛崇可是在江城呆了足足十年,现在考虑让她把公司安在哪里,不是太早了么? “不想跟你分开。”盛崇将头埋在段媗肩头,原本因为系统任务和来自叶城方面的压力而引发的急切和焦躁,在这一刻就这样慢慢被抚平了。 段媗身上,有一种很细密而坚韧的力量,乍一看显得柔软而不堪一击,然而真正深陷其中,才会感觉得到她的柔韧。这大概也是他对段媗,情有独钟的原因。 “好了好了,肉麻兮兮的。”段媗受不了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臂,她上一世怎么没发现盛崇这么粘人呢? 段媗将盛崇难得的感性给‘镇压’下去之后,继续将他当成一个大型靠枕,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盛崇无所事事的看着段媗敲电脑,然后看着看着,发现段媗在写一个策划案。 “你准备以杂志的名义,发起一个,额……文学比赛?”盛崇饶有兴致的问。 段媗看他一眼,点点头,见他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便说起了她的构想:“我想用《天晴》这个平台,在全国范围之内召开一场‘明日之星’的文学比赛,寻找文笔好有实力的作者,同时提升《天晴》的知名度。” 在某些时候,用未来的视角来观察现在,有很多问题都会变得清晰明了,就如同段媗心中其实很清楚,杂志社未来的发展方向。 目前,《天晴》的销售量虽然在一年之内有一个堪称飞跃的增长,但是销售的范围仍然被局限于内地。段媗想要进一步扩大杂志的影响力,在同一块地方继续纵向深入的宣传,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她只能想办法横向提高杂志的知名度。而举行一场比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起到引发话题的作用,从而对杂志本身进行宣传。 “这个想法还不错。”盛崇点点头,在段媗脑门上弹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但是,你有没想过,《天晴》的销售区域本来就只有以江城为中心的周边省市,利用《天晴》这个平台宣传这场比赛,到头来也只能起到纵向深入的作用。要横向扩大杂志的影响力、扩大杂志的销售版图,不是做不到,而是收效甚微。” 段媗冲他努了努嘴,露出一个略微得意的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狡黠:“这种问题,我当然考虑到了啊。” “我目前就已经着手建立《天晴》的官方网站,在官网建好之后,我才会公布消息。再之后,我准备雇佣大批网络水军,在各大社区论坛上进行公开宣传。如果到时候力度还不够,就和各大网站散发弹窗友链。”在二十一世纪,网络绝对是信息传播速度最快的媒介,没有之一。 “那赛制呢?”盛崇点点头,又问:“既然比赛的范围这么大,你要怎么保证比赛的公平和公正?” 段媗喝了口水,继续勾画着她脑内的蓝图:“参赛者不问年龄,不问性别,任何人都可以向《天晴》投稿,题材包括悬疑科幻、都市言情等八个类型题材。海选由杂志社内部决定,也就是《天晴》的编辑部审稿。三十二名往上走,由读者进行网络和杂志双向投票。”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媗露出了一个有些狡猾的微笑:“在官网上,会在获得作者允许的情况下,对作者本人形象进行包装,公布作者部分个人信息,每个IP地址每天只能投票一次。” “至于奖励,前三十二名可以将公开发表在《天晴》上,并且将获得千字两百的奖金。前十六名,将获得与宸羽公司签约的机会。前八名将获得三万元的奖金,前四名在之前的基础上,还将获得欧洲十日游。而最终的冠军,不仅可以获得宸羽公司特别提出的有大量福利的合同,还将获得二十万的奖金。同时,公司将会为你量身打造属于自己的形象,着重宣传你的,将你打造成真正的明星级作家。” 段媗刚刚将自己的设想说完,盛崇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在如今这个社会,创作和艺术已经日渐与商业接轨,然而在出版行业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还保持着一种比较古老而缓慢的发展步调。优秀的作者在很多时候缺少出头的渠道,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创作值得被人肯定,不仅可以带来精神上的愉悦,也可以为他们本人创造更多的商业价值,而出版社和杂志社也觉得好的作品可遇不可求。 段媗这个比赛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将作者明星化商业化了。作者在普通人心中,大多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许多人知道一个三线的小明星长什么样子,却不知道畅销书的作家到底叫什么名字。因此一个作者可能拥有广泛的读者群体,却难以和读者建立起稳定的联系。 段媗提出的计划,在某种程度上刷新了人们的观念,将作者的选拔和明星选秀的方式结合起来,以比赛和读者投票的方式决出名次,甚至给出不同层次的奖励,为最终的冠军量身打造形象,进行包装设计,这和如今大行其道的明星选秀节目,在某种程度上是殊途同归的。 而这种方式,也能在最大的程度上,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市场,引起读者的关注。甚至为旗下刚刚签约的作家,收揽一批较为忠实的读者。 “你这个想法,还挺新鲜的。”盛崇不得不承认,他对段媗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又或者说,每次跟段媗聊事业,都能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新鲜又没用,能将之变成现实,才是最重要的。”段媗心中得意,面儿上却丝毫不显,一副**辱不惊的样子,继续写她的策划案。 她才不会告诉盛崇,能在事业上得到他一句称赞,于她而言是多么大的肯定。(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更新最快最稳定) —— 次日依旧是一大早爬起来,将盛崇叫醒之后,段媗从衣柜里头翻出套衣服,去卫生间里头换上。洗漱的时候,段媗看着洗漱台上盛崇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的,再次生出一种‘我是不是该买个大房子’的想法。 她不愿意搬到盛崇那边的,两人要住在一起,就只能盛崇搬过来。不过,想起盛崇家里那浩浩荡荡的行李大军,段媗认为,这个想法应该从长计议。 除此之外,昨晚还有一件事情让段媗觉得十分费解。两人分别小半个月,她身上又没有不方便,按照盛崇之前的尿性,不爬**摸摸蹭蹭简直不正常。可是昨天晚上,盛崇简直老实得不得了,小心翼翼的缩在**的左边,别说摸摸蹭蹭,她躺在**的右边,根本连他的体温都感觉不到,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上没躺人呢。 在段媗看来,吊了盛崇小半年了,如果真要发生点儿什么,她也不会拒绝。反正上辈子该经历的都经历过,盛崇长相好身材好,她又不吃亏。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她还特地往身上抹了玫瑰味道的精油,准备好好享受一下。 然而,从浴室里头出来,盛崇硬是跟压根没看懂她的暗示似的,规规矩矩的就睡觉了。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可能会因此而觉得沮丧,觉得是因为自己吸引力不够。然而,段媗可不会这么想,她就是对盛崇的心思把握不准,那她对自己的外貌身材也是有自信的。 那既然不是自己的原因,就只能从盛崇身上找原因了。段媗的视线从盛崇下身扫过,难道在叶城的时候,他又被烫到了?可是他看他走路的姿势,不像是有问题啊。 盛崇有些尴尬的从**上爬起来,等到段媗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才到浴室洗漱。他身上的毛发并不弄浓密,小腿上也没有跟某些大男人一样,长着乌压压的腿毛,只有颜色不太深的一层,看上去不会显得娘娘腔,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性感。 至于脸上的胡子,他从来都是用剃须膏剃得干干净净的,白白净净一张脸,更是俊美无双。 盛崇对着镜子漱口,一边洗漱,就忍不住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段媗躺到**上的时候,他就连忙将**头灯给拧灭了。在黑暗之中,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气都显得格外清晰,让他觉得浑身发热。但是,有关于到底是**七次还是一年不举的问题,他真的无法做出决定。 前者太难为段媗,后者太难为他自己,若只是难为他自己也就算了,他完全不敢想象,他和段媗进行了圆满的第一次以后,接下来一年,他都不行,段媗会用一种什么眼光看待他。是个男人都没办法不在意这种问题,更别提像盛崇这种傲娇到骨子里头的男人了。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囧到无与伦比好么。 可是,如果**就那么**的话,段媗肯定会很疼吧。 盛崇纠结了半天,发现问题无解,只好吃完早餐去公司上班。 ______________ 段媗如今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事业上的,所谓爱情,不过是她闲暇时光中的调剂品。 中午的时候,包包敲门进来,对段媗说:“段总,您今天中午约了蒋先生吃饭。” 段媗这才想起来,将电脑阖上,然后到卫生间补了个妆,出门赴约。她如今算是可以体会盛崇为什么约她吃饭的地点,都喜欢定在公司附近了。实在是工作太忙,为了吃顿午饭绕城半周,然后再绕回来,太划不来。 段媗到的时候,蒋则桓已经在餐厅等着了。十月的深秋,他穿着一件驼色的呢子风衣,白色的衬衫露出笔挺的领子,显得干净又温暖。 段媗走过去,蒋则桓站起身,为她抽出了对面的那张椅子,绅士风度十足。段媗笑着坐下,忍不住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自从蒋则桓的工作室分崩离析之后,两人便很少见面了。段媗是因为太过忙碌,而蒋则桓则是因为尴尬。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已经足够两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蒋则桓变得更加沉淀了,抛却了当初留在他身上的青涩和文人傲气,变得温柔又内敛,已经有了几分日后在电视上出现时从容淡定君子如玉的模样。而段媗的变化更是显而易见,如果说当初的段媗,像是一朵艳丽的玫瑰,现在就是一朵人间的富贵牡丹花,沾染了人间的尘土气息,却依旧不掩其间的气度和芳华。 “很久没见了,你变化挺大的。”蒋则桓笑笑,将桌上的菜单递过去。 段媗接过菜单,淡淡道:“你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那隐隐若若的隔阂,在笑容中消散于无形。 “真没想到,最后反而是你把杂志社做起来了,还做得这么好。”蒋则桓如今说起这个话题,显然是放得很开了。曾经他也有这样的梦想,甚至只差一点儿就能将这个梦想变成现实,然而事实证明,他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儿。他只适合当一个作家,却并不太适应老板的角色。 “要不是你说话的语气太自然,我都要以为你是在讽刺我了。”段媗用眼角瞄了蒋则桓一眼,语气里带着亲昵的嗔怒,就像是两人还在大学的时候,是感情非常亲密的知己好友,没有之后经历的挫折与隔阂。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明明是在夸你。”蒋则桓两手一摊,清朗隽永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天晴》我也看了,其实跟我们最初的构想很像。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好歹还是把我们之前的构想变成了现实。” “有什么好感谢我的,我可和某人不一样,连个帐都算不清,我赚了不少钱呢。”段媗打趣儿道。 站在时光的这头回望当初,两人都已经能够潇洒的释怀。曾经的后悔和不甘心,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化、消失。蒋则桓将之当成一次人生的经历,而段媗则将它当成的前进的阶梯。没有曾经的挫折和失败,就没有今天的《天晴》。 “这一年多都没看到你出书,以后呢?你不会准备转行吧?”段媗故意打趣儿道。 “怎么会?”蒋则桓摆摆手:“我一介书生,除了还能拿得起笔,也没别的事情能做了。现在正准备重新投身于畅销书榜单的血战厮杀之中,你可要当心了。” 两人互相调侃过一阵,段媗问起了之前工作室的其他人的情况。贾明宇如今在一家广告设计公司工作,彻底放弃了当初带着文艺气息的梦想,成为了一个朝九晚五的办公族。而毕孟辉去了另外一家杂志社,如今已经做到了副主编,不知是否还能更进一步。 “对了,你知道尤飘现在怎么样了吗?”蒋则桓突然问,他其实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她啊,现在为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叫飘雪,新书的销量也很不错。”段媗毕竟身在这个圈子里头,对身处其间的人们,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值得一提的是,直到尤飘改名为飘雪之后,段媗才将她和记忆中对上号儿。 在上一世,飘雪也成为了电视剧圈子里头声名大振的编剧之一,不过跟蒋则桓不同,蒋则桓始终是因为自身的才华和俊逸的外表而引人关注,而尤飘则是始终伴随在她身上的潜规则传闻。一个炒红,一个炒黑,但是却都混得还不错,也算是内地编剧圈子里头的两座大山了。 “是么。”蒋则桓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却还是被段媗察觉到了。 “怎么了?”段媗追问:“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蒋则桓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一起做工作室的时候,她曾经有好几天脸色都特别难看,而且还躲着我的事吗?” 段媗茫然的摇头,她真的记不清了。 蒋则桓叹了一口气:“我曾经很严肃的跟她聊一次,因为她抄袭了读者的投稿,试图当成她自己的稿子交给我。” “什么!”段媗吃了一惊,倒不是说她对抄袭有多么震惊,虽然大多数作者对抄袭这种事情深恶痛绝,但是抄袭这种现象,在圈子里头,其实是屡禁不鲜的。然而,会去抄读者的来稿,这就显得太过了。毕竟,你自己要抄别人的稿子,是你自己个人的问题。但是你要是抄读者的稿子,又被读者看见了,读者会怎么看待这本杂志? “她并没有完全照搬,语句全部改了,但是故事的主线一模一样,支线改了一小截。”蒋则桓声音有些低,带着些无可奈何:“读者来件不是我看的,我差一点儿就让她上稿了,之后也吓了一跳,所以说话有些重,她那时候还哭了。” “我看你还挺后悔的?”段媗调侃道。 “不后悔,当时真的很生气,现在是只是觉得都过去了。”蒋则桓笑笑,眉眼间是一片洒脱。 —— 段媗下午跟赶场子一样,去参加某个颇有名气的协会举行的交流活动。这样的场合,从来都是拓展人脉的好时机,段媗一般是不会推辞的。 以段媗的外形条件,哪怕是在众星云集的红地毯,她都不会成为被忽略的那一个,更别说在一群文词远胜外表的主编作家出版商之间。 段媗的记忆力很好,大部分的人见过几次便会有清楚的印象,常打交道的,更是连最近一次在哪里见面,说了什么话题都一清二楚。穿着一身米色包臀裙的段媗在人群中笑脸迎人长袖善舞,热切又不谄媚,态度把握得刚刚好。 “你们出的健康周刊我每期都有看呢,里面有些养生的知识,我觉得特别好。”段媗笑着对某健康周刊的主编说。 “你们的时尚周刊我有买,今年秋天的衣服,就是买的你们推荐的款式呢。”段媗笑着对某时尚周刊的编辑说。 “你们的杂志我有看呢,里面的故事写得特别精彩,我都想把你们写手挖过来了。”段媗笑着对某竞争对手说。 包包在她身后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虽然段总你真的每一本都看了,但是你每本都是一边看一边吐槽吗,你根本就没有在私底下说过她们有哪里好啊!要不要这么体嫌口正直? 段媗像是一只在花丛中翩翩飞过的花蝴蝶,跟一群人打了招呼,又被朋友介绍给朋友,一时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直到迎面遇上了熟人。 “尤飘,好久不见了。”段媗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笑着和尤飘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尤飘比当初漂亮了许多,鼻子似乎都变得高了一点儿。联想起如今周边某个国家发达的整容业,段媗心中难免有些猜测,不过又觉得没必要。尤飘本来就长得不错,也还挺有气质的,哪怕她认为作家也应该学会包装自己,但是一个作者最根本的东西还是笔下的文字,形象么,一百分的满分,只要有七十分就够了。毕竟不是真正靠脸吃饭的明星,没必要太过苛求。 虽然蒋则桓上午才跟她说过尤飘的事情,让她心中略有些芥蒂,但是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段媗如今为人处世的法则,就是轻易不得罪任何一个人,一年多以来,无论是针对她的人,还是她的竞争对手,她都不会在第三者面前发表对对方的负面的看法。 说起来,这个生存法则,还是她上一世在段辰身上学到的。在生意场上,像他们这种没资金没人脉没背景的三无人士,少得罪人,少放嘴炮,就能给自己留下更宽广的路。 尤飘从餐桌上拿了一杯香槟,嘴角带着笑,神色却显得有些诡异,看着段媗的视线中,带着隐约的敌意。 “段总最近可是风光无二啊。”尤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段媗,还未曾等段媗想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过尤飘,尤飘便伸出了手:“我敬段总一杯。” 她虽说的是‘敬’,但是从动作来看,却明明是想要泼段媗一身酒。段媗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动作依旧格外灵活,她迅速往旁边一躲,结果大半杯酒就洒在了站在段媗身后发呆的包包身上。 包包:飞来横祸! 段媗带着薄怒,质问道:“尤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电视里头播放的狗血偶像剧,还泼酒,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尤飘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略带歉意的看着包雨诗:“啊呀,真是不好意思,泼了你一身的酒。” 然后又看着段媗:“段总你错怪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用力过猛了一点儿,也没想到你突然闪开,我还吓了一跳呢!” 段媗脸色有些阴沉,却碍于场合不好发作。毕竟尤飘要是咬死了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而她抓着不放,岂不是显得她无事生非小肚鸡肠。 “那尤小姐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段媗脸上一片风平浪静,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毕竟泼到我的助理也就算了,要是泼到文坛里的前辈们,那恐怕就不是这么好处理的事情了。” 尤飘眼神一黯,紧接着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客客气气的对包雨诗说:“酒泼在身上也不舒服,要不然我现在陪你去干洗店吧?” 包雨诗看了段媗一眼,段媗见她确实不方便,道:“你自己先回去吧,今天下午不用回公司了。” 从活动会场出来,段媗一方面因为今天的事情感到生气,一方面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尤飘对她会有这样大的敌意?要说之前一起在工作室的时候,就算有矛盾,也早就应该过去了,不应该现在突然发作啊。 段媗慢慢开车回家,一路上止不住的在想这个问题,她并不喜欢与人为敌,特别是不知缘故的为敌,会让她有种划不来的感觉。 开车的时候不专心,不尊重交通规则,是会遭遇报应的。 段媗就遭遇了现世报,她在拐弯的时候,一不小心擦到了一辆兰博基尼。好在她及时踩了刹车,并没有发生交通事故,只是蹭了对方一块漆。 段媗看到那辆车的牌子的时候,顿时有种倒了血霉的感觉。兰博基尼啊,一块漆要给人家补上,至少也要花个一两万吧? 段媗没想着要逃避责任,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多少都是有点儿背景的,跑也没用,老老实实下了车,正好这时候对面车上也下来了个人,那人身上带着一股子痞味儿,嘴里叼着根烟,正盯着段媗。 段媗仔细一打量,才发现眼前站着的还是个熟人,盛崇的死党之一,封家老四封璞,她和盛崇结婚的时候,四位伴郎里头,就有这家伙一个位置。 当然,这人也是个奇人,据说十七八岁就出了柜,二十啷当岁顶着同的名头招摇逛市,大事不犯小事不断,亲爹只险些没打死他。更值得一提的是,整个叶城都知道他只对男人硬得起来,结果人家偏偏就还被扳直了,还生了孩子,还跟自己老婆感情特别好。 段媗觉得自己倒了血霉,封璞也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呢。他挺喜欢车的,这辆兰博基尼还是他上个月才入手的,正新鲜着呢,结果还没开过几次,就被人给蹭了一块漆。花钱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心疼。 好在段媗态度还是不错的,封璞心情好了点儿,只是吊着眼睛看着段媗,问道:“我这辆车才买了一个月,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段媗对这位封璞封四少的爱车的封四少还是有所耳闻的,对方又是盛崇的朋友,说不定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然而对方这车也不便宜,要真让他开到4S店去修,还不知道要修出多少钱,当即表示:“我先把保险公司叫过来,看看要怎么赔。” 封璞有点儿不耐烦了,盯着段媗:“我今儿还约了朋友见面,等保险公司过来再勘察事故现场,再保险理赔,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段媗两手一摊:“那我也没办法啊,你这辆车这么贵,补块漆得花多少钱啊!总不能我跟你私了了吧?再说了,你这车应该是新进口的型号吧,颜色也不常见,还不知道江城能不能补呢!” 封璞这车确实是从国外进口的,千辛万苦弄回来以后,他还十分骚包的给换了个颜色。颜色还不是如今市面上常见的车的颜色,是他让4S店里头专门调出来的一种骚红色,比酒红色要浅一点儿,比鲜血的颜色又要深一点儿,在阳光下头看上去特别的骚包漂亮。 封璞连车都买得起,自然不会缺这么一块补漆的钱,但是被人家撞了车,还要自己拿去修,那太让人憋屈了,段媗又不肯私了,只好在原地等。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饭点儿的时候。车子总算是开到4S店,然而封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手插着口袋,给约他吃饭的人打电话。 盛崇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准备出去吃饭,看到封璞的电话,还以为他到地方了在等呢。 “到了?”盛崇接起电话问。 “啧,到个屁,刚刚在路上车开得好好的,被人蹭了车屁股,现在在4S店里头修呢。”封璞没好气的说。 盛崇一听还觉得挺新鲜的,当即表示:“那我现在过来接你?哪个不长眼的螃蟹在路上横着走啊,撞到了咱们封四少的宝贝车!” (段媗:你再重复一遍?!) “不说了,晦气,你带个人过来吧,那边叫了保险公司理赔,我懒得等了,给我弄个人过来等着。”说完,又开始感叹自己的宝贝车:“我好不容才把车从国外运回来,过海关还得登记车型,前前后后弄了好几个月。才上路呢,专门弄过来给你显摆的,结果才开了不到八百公里,就被人给撞了。” 盛崇笑呵呵的挂了电话,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心思,叫了门外的秘书二号谢永飞:“永飞啊,跟我出去一趟,得交待你个事儿。” 谢永飞一听,把手头的工作放下,连忙就跟出去了。这么急急忙忙的,谢永飞还以为要交给他什么艰巨的大任务呢,结果盛崇一说,谢永飞顿时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为何重要的露脸的事情都是韦昕彤的,脏活累活无关紧要的都是他的?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人家韦昕彤是表姐么,他谢永飞算哪根葱啊! 盛崇靠坐在后车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底下人的心思,他不说一清二楚,但是也多少知晓几分。他信任韦昕彤,但是却并不等同于要在事业上也放任她。谢永飞的能力是很不错的,要磨练一两年,也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然而,当左膀和右臂拧成一股绳的时候,他这个‘大脑’就不好调控了。所以,让谢永飞对韦昕彤生出一点儿不满,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江城的交通堵塞得让人心碎,车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到了封璞修车的4S店。盛崇一下车,见到封璞那副郁闷的样子就笑了。 “永飞,你留在这儿守着封少的车,还有保险什么的给办好了。”盛崇过去揽着封璞的肩膀,显得十分亲昵,两个风格不同的大帅哥站在一起,更是相映生辉,简直要把洗车小妹的眼都给晃花了。 段媗也还在这里等着呢,结果一回头差点儿吓一跳。 盛崇眼睛一眯,也恰好是看到了‘熟人’,他也没想到这么巧,段媗和封璞在同一家4S店里头,想着正好叫过来吃顿晚饭,相互介绍一下,便微微提高了声音喊道:“段媗!” 段媗眉头一跳,只能从车后头走出来,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盛崇?你怎么在这里?” 她当然知道盛崇现在过来,只能是来接封璞的,总不可能他也过来修车吧?然而,在这个时候,她应该还不认识封璞才对,只好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段媗:傻透了……) 此刻封璞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问:“你们认识?” 盛崇看他一眼,朝段媗走过去:“这是我女朋友。” 段媗:…… 封璞:!我受到了惊吓! —— 既然都是熟人,封璞自然也做不出追着兄弟的女朋友要修车费这种逗逼事儿。他和盛崇的基情,又岂止是一块漆的价值可以衡量的? 于是,他大度的表示,那块漆就当做送给段媗的见面礼了。(段媗:老子不稀罕!) 盛崇没忘记自己还要请封璞吃饭的事情,只是恰好遇上了段媗,便问:“我和封四去吃饭,你也一起。” 段媗:这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不管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段媗都被盛崇带上了车,一起去酒店吃饭。段媗原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没碰上也就算了,但是正面撞上了,封璞和盛崇又是那样亲近的关系,她要是连个饭都不敢跟人家吃,岂不是更显得她没底气? 段媗犹豫再三,还是出现在了餐桌上。 盛崇显得挺高兴的,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段媗推辞的打算了。段媗明显就不喜欢和他一起在外头交际,至于真正的挚交好友,又大部分都在叶城,所以这次竟然是段媗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朋友吃饭。 盛崇订的是一家以海鲜为特色的餐厅,上菜之后,盛崇一边跟封璞说话,一边剥龙虾皮剔螃蟹壳,然后鲜嫩嫩的肉肉沾了酱汁全送到了段媗碗里,就跟他这次过来纯粹就是为了伺候段媗吃饭,自己看着就能饱似的。 段媗吃完一碟子,下一碟子又过来了,见盛崇还要继续剥皮,连忙拦了他一下:“行了,别让封少看笑话了,你自己吃吧。” 段媗表示,她还没享受过这待遇呢,果然人前人后就是不一样。 盛崇拿帕子擦了手,开始正经吃饭,倒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封璞封四少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和盛崇同龄,光屁股蛋的时候就认识了,然后一起上了小学,一起被家里扔到外国留学,再一起回国。他和盛崇的感情,可是他在外头和小美男约会,盛崇给他在家里头打掩护的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党啊。 可是,认识盛三少这些年,什么时候看到过他低眉顺眼的伺候人家吃过东西?往往都是漂亮的姑娘上赶着往上贴,还得看他老人家心情好不好,肯不肯张口。 想到这里,封璞的视线忍不住又在段媗身上扫了一眼。哪怕他更喜欢花美男,却也不得不承认,段媗是个光看外表,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的女人。不过,能把盛崇收服成这个样子,也必定还有别的本事。 晚餐之后,盛崇先把段媗送回家,然后带着封璞去赶下一摊。这次封璞过来,可不光是为了和他聚一聚,更是有生意要谈。 眼见着盛崇把人送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头,封璞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琢磨开了。最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问盛崇:“那位段小姐,你女朋友,你没跟她住一起?” 看盛崇那上心的样子,也不像是还没追到手啊。 “住在一起啊。”盛崇道。 “那你也不给人家弄个大点儿的房子。”封璞撇了盛崇一眼,觉得这小子也太小气了一点儿。从外表看那小区,应该也不是新建的了。盛崇到江城才多久,给人家买个二手的破房子,简直不要脸啊。 说到这个话题,盛崇顿时有种要捂脸的欲。望:“那不是我买的房子,那是她自己买的。” “哦。”封璞点点头,觉得这还差不多,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那你住她那里?” 盛崇点头。 封璞以自己的生活习惯估计了一下盛崇的尿性,问:“那你们住在一起,家里的花销谁买单?” 盛崇回想了一下,反正他住到段媗这边的时候,什么都没管过,于是果断回答:“她。” 封璞挑着根眉毛,问:“那你送她礼物吗?” 盛崇说:“之前生意上得罪了个人,结果她开车送我去上班,在路上被人把车给撞了,我给她买了辆福特,还没送。再之前还送过一块百达裴丽的手表,结果她送了一块更贵的江诗丹顿给我,后来我就没送过东西了。” 说着,盛崇将手腕亮出来,昂贵的钻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喏,这一块。” 封璞看着盛崇,两个人面面相视,然后封璞突然在盛崇肩膀上拍了两下,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兄弟,你能向我传授一下经验吗?你是怎么泡到一个这么年轻漂亮,还肯免费**你的妞儿的?我觉得你要是能把这个经验传授给我,我每年能省下钱再买两台好车。当然,我可以把其中一台转送给你作为学费。” 盛崇:TAT —— 段媗回到家里,本来准备先**睡一会儿。她今天也实在是累得够呛,之后遭遇封璞,更有种受到惊吓的感觉。 走到如今这一步,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定义她和盛崇的关系了。起初,她留在盛崇身边,仅仅是因为盛崇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不可能放过她,她也没办法反抗他。她无法反抗他的决定,也无法抵挡他的魅力,于是两人就跟命中注定似的走到了一起。 但是,一年多的时间里,段媗不知道盛崇是出于什么想法,所以对两人的关系保密,毕竟他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么做。但是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说,她仅仅是因为不想公开。她不想站在盛崇身边,再去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流言蜚语,以前,她甘之如饴,现在却连想想,都觉得触目惊心。 而今天,封璞出现了,盛崇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而紧接着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现。放任两人的关系,就意味着她将再次被他带进那个她并不愿意再次进入的圈子。 段媗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身体很疲惫,头脑却十分清醒。盛崇不回放手,那她要怎么应对之后接踵而至的暴风骤雨? 段媗在**上翻滚了半天,然后坐起身。一坐起来,看到盛崇昨晚拖回来的小行李箱还没收拾,便打开来给他收拾东西。这些事情她做得很习惯,毕竟上辈子她也就能做点儿这种事了。 段媗将他卷起来的衬衫和西服一件一件摊开,需要重新熨的放到一边,等她收拾到最后,却发现最里层有一个黑色包装的礼物盒子。 段媗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将盒子打开来,里头是一条CK的男士皮带,附了一张贺卡,上头的祝福字迹清秀,而最下方的落款,是两个娟秀的字——月白。 盛崇的生日是在十一月初,不过他不一定会回叶城,何月白提前送生日礼物,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段媗看着眼前的礼物,却忍不住回想起了盛崇从叶城回来的那天晚上那奇怪的举动。女人送男人皮带,是一个颇有暗示意义的举动,无外乎是希望男人管住下半身。而盛崇,似乎有意无意的,真的就这样做了。 很多事情在发生的当下,似乎并没有深意,然而事后反复的回想,却会发觉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像她和盛崇,起初是她不愿意公开和盛崇之间的关系,然而之后却是盛崇主动不再带她进入自己的社交圈子。两人交往近一年,对彼此的工作和朋友圈子的了解,几乎都为零。 那盛崇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段媗仔细的回想着,时间慢慢倒回一年多以前,何月白来江城之后。似乎在那之后,盛崇就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要带她出去和朋友交际,亦或去某些有很多人参与的宴会酒会了。 段媗心中清楚,上一世如果没有任务系统,盛崇不见得会跟她走到结婚这一步。他是站在云端的天之骄子,可供他选择的人选太多,而她段媗不过是其中不太起眼的一个。 这一世,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不同,她以为盛崇保持沉默是对她的妥协,然而,或许这一次,依旧是她自作多情了。 段媗看着手中的那个黑色的礼盒,犹豫了一下,将之放在桌上。她才不会故意再将之收回去,做出一副自己未曾打开的假象,反正亏心的又不是她。 晚上,盛崇是被谢永飞送回来的。 段媗本来正在写策划案,结果写到一半听到一阵子格外急促的敲门声,才刚刚将门打开,盛崇就朝她扑过来。 段媗那体重都没有三位数的小身板,哪里扛得住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好在谢永飞在旁边扶了盛崇一把,段媗才没被他扑到地上。 “媗媗,来亲一个。”盛崇满嘴的酒气,下意识的凑过来啃她的嘴。 段媗被他熏了一个踉跄,又想起谢永飞还在场,顿时脸都臊红,一时间看上去,倒跟盛崇喝醉之后红润的脸色相映生辉。 谢永飞显然也被如此‘*奔放’的盛总给吓了一跳,盛崇在公司的时候,在下属面前永远都是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精英样儿。昂贵的西装皮鞋,身上带着高级古龙水的香味,走路不急不缓,永远从容淡定,在他身边工作,就要有一种哪怕今天股市崩盘金融危机,都得用风轻云淡的语气报告给他的态度。 如果让公司里那群看到他就跟看到比克大魔王似得的女员工们,看到今天的场面,恐怕以后再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训话,都会有一种要笑场的感觉吧。 “谢秘书,你帮我搭把手,把他扶到卧室里去。”段媗两只手堵着盛崇要凑够来的嘴,样子有些狼狈。 谢永飞连忙扶着盛崇,两人合力将盛崇安置在**上。段媗此刻倒忘记她之前还在生气了,从洗手间里拧了一把毛巾给盛崇擦脸。脸刚擦完,盛崇就握着她的手不肯松手了。 他那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像是在阳光下缓缓向前流动的河水,被这样一双眼睛深情脉脉的盯着,让人有一种一瞬间什么都不重要的,只想将这一刻持续到永恒的错觉。不过,这样的错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指间传来的湿润柔软的触感,让她从所谓的‘温柔的河水’中惊醒了。 盛崇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舌头缠着她的食指,柔韧有力的舌尖在她的指间舔舐,让人有一种头皮发炸的感觉,而更让她难堪的是,谢永飞还没走。 谢永飞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这两人的举动,偶然之间瞄到了一眼只好赶忙低下头。好不容易段媗回过神来,他连忙对段媗说:“段小姐,我就先回去了,不用送了,你照顾盛总吧。” 说完,他贴着墙角,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四脚翻飞贴着墙根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没忘记给屋子里头的两人带上门,仿佛生怕下一秒十八禁的内容就要在房子里头上演。 盛崇喝醉之后迷迷糊糊的,躺在**上醉眼迷蒙的看着段媗,想要拥抱她的欲。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当理智被酒精麻醉,情感脱离的理智的束缚,留存在人身上的仅仅只有本能,而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将那个人,那个让他心安的女人,搂在怀里。 段媗去厨房里泡了一杯解酒茶,刚刚端回卧室准备扶盛崇起来喝,就被他勾着脖子往下带。 段媗狼狈极了,盛崇一个大男人,多大的力气啊,她哪里反抗得了,被他带着整个人都往**上贴,偏偏她手里还端着拿杯解酒茶,生怕水洒在**上。 “媗媗,好喜欢你。”盛崇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段媗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又或者说他意识到了,但是却不愿意停止。清醒的时候,受到的束缚太多,身上的责任太中,醉了之后,在亲近的人面前,便想要感受到被人**溺的滋味。 这样的渴望,不仅女人会有,男人同样也会,渴望被人细心妥帖的爱护,温柔体贴的对待。 段媗用自己的脖子和没有端茶的右手跟盛崇做了一分钟的搏斗,使劲儿推根本没办法让盛崇放手,只好开口哄他:“盛崇,你先松手好不好?我脖子好痛。” “不要。”盛崇两只手挂在段媗脖子上,一副无赖的口吻:“我要是松手,你就会跑掉了。” “我不会离开的,一直守着你,你先把解酒茶喝了好不好?”段媗额头爆出了一根青筋。 “不好。”盛崇两眼迷茫,却固执的维持着自己的动作,像是一只守护着自己仅有的珍宝的野兽:“我知道,你从没想过要跟我长久,我一松手,你就会跑掉了。” 段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她拽到了**上。她手上那杯茶水全部贡献给了她的**,段媗不死心的摸了两下,发现除了一摊茶叶,只能感受到一股润润的湿意。 段媗顿时就产生了一种将身下这个人踹下**的欲。望!平时除了吃饭和敲电脑神马都不做,一到喝醉了还要来折腾她!她昨天才换的**单被套啊! 女主日记:**湿了一半,我今晚睡哪里! 男主日记:我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盛崇的生日 段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解酒茶给盛崇灌进去,看着安静的躺在**上的盛崇,段媗坐在**前的地毯上,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可怜了。 眼前这家伙,在外头还不知道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她还没找他算账呢。结果喝醉了,她还得累死累活的照顾他。 像盛崇这种人,外人看着他年纪轻轻就居于高位,开着名车出入上流社会高档场所,显得光鲜亮丽风头无二。然而,背地里的付出的辛苦,也是别人看不到的。 盛家家大业大,子孙也各个出色,仿佛人人都有一种不够出类拔萃,就不能称之为盛家人的认知。无论是盛崇,还是大房的盛瀚和盛楠,乃至于盛瓷和盛琪,虽然性格各异,但是身为盛家人的那种桀骜,却是伴随着漫长的成长和教育,被刻入骨髓的。 在很多时候,她不是不可以折腾盛崇,她偶尔也能猜得到他的任务内容,比如约她吃西餐看电影什么的。她可以拒绝他,看着跳脚看着他接受惩罚经受痛苦,她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忍心。 他很辛苦,所以要多多体谅,体谅他的坏脾气和小心眼儿,体谅他的挑剔和漫不经心。这时候她身为他的妻子的时候,在那漫长的岁月中养成的习惯,直到现在,还在习惯性的遵守着。 “段媗……”就在段媗坐在地上发呆的时候,盛崇突然皱着眉头,急促的叫了几声段媗的名字。 段媗将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盛崇的手掌并不温暖,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干燥又冰凉的,就像是他的为人,没什么同情心,在某些时候显得严酷又残忍。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舍不得放开。他的手是冷的,胸膛却宽广又温暖。他很少牵她的手,却会在某些时刻,温柔的将她抱在胸膛里。 “盛崇,你爱我吗?”段媗趴在盛崇身上,在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中,用视线描摹着他的眉眼。他闭着双眼,睫毛在空气中微微颤抖,挺拔的鼻梁下,是一张有些薄的唇。 她平日里从不这么做,从来不会在这么近的距离,用这样专注的目光打量他。因为,怕被这个人调侃、取笑,即便她心中也很清楚,他的嘲笑里头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段媗轻轻枕在盛崇的胸膛,耳边是他心跳的声音,她试图从这声音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盛崇已经睡熟了,连呼吸都格外平稳。 “混蛋,就会折腾我。”段媗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然后任劳任怨的爬起来,给他把西装外套和西裤脱掉,坐在他小腹上,一颗一颗解他的衬衫纽扣。 盛崇的身材确实很好,胸肌饱满但不夸张,恰好可以撑起西服的胸膛,显得非常英挺,而小腹上也有着漂亮的六块腹肌轮廓。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十年之后,盛崇对自己的外表和身材的要求都几近苛求。哪怕忙得连轴转,他每周也会抽出固定的时间出来健身保持身材,假日休息的时候,会在游泳馆里游很久的泳。偶尔段媗跟他一起参加泳池派对的时候,都会获得不少妒忌的目光。 段媗觉得将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有种拆开大包礼物的感觉,不过,这个礼物却不太老实,在她身下动来动去。段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给拨得剩下一条小**,然后套上睡衣,又给他盖上了被子。至于换**单什么的,只能等到明天了,今天要是再折腾下去,她觉得自己大概得散架。 段媗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头,手机和车钥匙也都放在盛崇这头的**头柜上,自己抱着枕头和被子去客厅睡沙发。躺在有点儿凉的皮面沙发上,段媗觉得自己简直是自找罪受,犯贱又可怜。 盛崇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从晚上十点睡到了早上七点,整整九个小时,他都忘记自己上一次睡得这样安稳,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有些晃眼,却又带着温暖的味道。他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头并不怎么疼,也十分的有精神。从**头柜上端起水喝了一口,又拿起手机看了时间,盛崇这才发现已经是早上七点。 他踩着拖鞋,走到**边将窗帘拉开,明媚的阳光顿时洒满了整个房间。 他依稀记得昨天的事情,他和封璞一起喝酒,约莫是太久没见面了,彼此又是挚交,聊得很开,于是喝了不少酒。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喝醉的感觉了,因为他知道,喝醉之后头脑比不得清醒时那般清楚,他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不过,昨晚的事情,他依稀还有印象。他似乎当着谢永飞的面儿,对段媗动手动脚,然后被按到了**上。再之后,段媗似乎问了他什么问题,可惜他太困了,没有回答。再之后,段媗悉悉索索的在脱他的衣服,只可惜他当时昏昏沉沉,没有把握好机会。 不过,转念一想,他觉得这也是好事。要是真的是在醉酒之后发生的关系,他说不定会没轻没重的伤到她。 第一次,他想最温柔的给她最好的体验。 不过,昨天晚上,她到底问了他什么呢?盛崇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却意料之外的瞄到了杯段媗放在桌上的黑色礼品盒。 那是何月白送他的礼物,一根皮带而已,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收的,即便,这份礼物,确实带着些许**的含义。不过,此刻看到这个盒子,他竟然难得的产生了一种愧疚的心理,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段媗的事情一样。 黑色的小人在脑海中说:我之所以还和何月白保持着联系,正是为了保护段媗啊。 可是白色的小人却用手中的权杖在黑色小人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知道段媗是怎么想的吗?她又不清楚你的想法,说不定觉得你脚踏两条船? 黑色的小人和白色的小人,在盛崇的脑子里打成一团,盛崇站在原地,只觉得如果段媗真的误会了,那她应该会觉得很伤心的,更何况,她对他的信任值本来就很低。 如此想着,盛崇将脑海中的人物面板给调了出来,段媗对他的信任值竟然在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十五的基础上,又降低了,变成了十二。 盛崇看着手中的礼物盒,一时间觉得悲愤莫名。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个盒子扔在叶城,他带回来干什么!就算这条皮带符合他的审美观,他也可以只把东西拿回来,把盒子给扔了吧。 盛崇将盒子扔回到桌上,急急的推开了卧室的门,第一眼就看到段媗缩在沙发上。沙发平日里坐着还算宽大,然而当成**就显得太宅了,更何况段媗的睡姿又不好。于是,一张大被子有一大半掉到了沙发下的地毯上,段媗可怜兮兮的抱着被子的一个角,在冰凉的皮沙发上缩成一团。 盛崇三两步走过去,将被子减起来盖在段媗身上。 段媗睡得并不沉,即便盛崇的动作放得很轻,她还是醒了。 段媗抱着被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的梦,自己孤身一人躺在冰天雪地里面,那个纯白色的世界,除了她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其他的生命。 就在她准备大叫几声的时候,盛崇把她给吵醒了。 “怎么睡在客厅里?”盛崇温柔的将人搂进怀里,不出意料的发现段媗手脚都十分冰凉。 “昨晚你喝醉了。”段媗吸了吸鼻子,盛崇将桌上的抽纸盒递给她。 “那我闹你了?”盛崇以为自己昨晚借着酒意顺便**了一把,所以段媗才不敢跟他睡在同一张**上。 “我昨天想喂你喝醒酒茶,但是你把茶打翻了,就洒在**右边正中间那一块,我没地方……睡了。”段媗一个喷嚏没打得出来,顿时难受得泪眼汪汪的。拿抽纸擤了把鼻涕,段媗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洗浴间洗脸。 才刚刚看到镜子里头的自己,段媗顿时发出一声哀嚎。她昨天晚上做策划案到很晚,睡眠不足,然后睡着之后又受了凉,早上爬起来,两只眼睛都肿了,黑眼圈也特别明显。 “怎么了?”盛崇连忙进到房间,见段媗扁着嘴看着镜子,安慰道:“要不然你今天上午就别去公司了,休息一下?” 段媗断然拒绝:“那怎么行!” 她的工作也很忙好么! 于是,一整个早上,段媗都在想办法拿粉底把自己的黑眼圈给盖住。 “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啊,还是很漂亮。”盛崇站在段媗身后,看着她弄那些瓶瓶罐罐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来涂去。 明明再漂亮的脸,看久了也只会觉得习惯。可是他对段媗,却真的没有产生任何看腻了的感觉,只觉得越来越亲昵,越来越让人不想挪开眼睛。给力文学网 “那是你瞎了眼。”段媗恶狠狠的瞪了盛崇一眼,别以为说些甜言蜜语她就会放弃拯救自己的脸,去给他做早饭。 “早饭你自己出去吃吧,今天早上没时间做了。”段媗直截了当的想要将盛崇打发走人,可惜盛三少却压根没有自己被嫌弃的自觉。 “那你想吃什么?我今天上午工作不忙,我陪你吃早饭?”盛崇默默在心中将自己忙碌的行程往后推了推。(韦昕彤:!) “我去公司吃。”段媗吸了吸鼻子,顶着通红的鼻头在眼下盖上最后一层定妆粉,然后站起身:“你的车谢永飞留在这里了,待会你自己开车走吧,我要来不及了。” 说完,段媗跟一阵风似的,踩上高跟鞋,提着电脑从门里头闪出去了。留下盛崇站在原地,默默的思量,她到底有没有因为房间里的那份礼物生气呢? 如果说有,她似乎也没有表现出来明显的不喜。 如果没有,那她今天早上对自己似乎变得冷漠了一点儿。 盛崇想了想,决定先去公司,然后中午再约段媗,要是她倒时候还是不舒服,就去她公司接她。(段媗:别来,谢谢。) 段媗顶着黑眼圈和红鼻头去公司,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把盛崇给吐槽了一通。 到公司之后,段媗起初还比较有精神,到了上午十点多,就开始觉得嗓子疼,头也昏昏沉沉的。她嘴角这一段时间为了写策划案,几乎每天都在熬夜,工作上也很忙,每天都跟个陀螺似得转,饮食又不规律,身体早就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了。 而昨晚着凉,只是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匹不太强壮的骆驼彻底的瘫倒在地了。 盛崇心里还一直记着段媗感冒的事情,到了十一点,工作都忙得差不多了,便忍不住给段媗打了个电话。 段媗正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没什么精神,听到铃声,挺不耐烦的接了起来:“有事?” 她没什么精神,说话声音很小,嗓子又有点儿哑,盛崇哪里还会听不出来她不舒服:“你感冒是不是更严重了?我现在过来接你?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段媗强撑着,不愿意他过来:“我自己去医院里看一下就行了,你今天上午不是要开会么?你忙吧,我这都是小事。” “在你身上,再小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大事。”盛崇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挂了电话,下楼开车去段媗的公司。 段媗挂了电话,继续趴在桌子上,她觉得头一抽一抽的疼。 盛崇如今开的车是一辆法拉利,作为富二代中的汗血宝马,盛崇算不上是封璞那样的爱车一族,但是也喜欢买车。这种感觉,大约就和古代的王孙公子喜欢收集不同血统的骏马差不多。 宸羽公司位于市三环,距离盛隆并不远,如果不堵车只要小半个小时就能到。盛崇空闲的时候有送段媗上过班,对公司的位置还算熟悉,不过进公司内部却还是第一次。 前台的姑娘本来正在看着门口发呆呢,结果下一秒一个俊美得发邪的年轻男人,就这样闯入了她的视线。这人身材挺拔,有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穿着一身充满着时尚感的休闲西装,白色的衬衫配黑白条纹的领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社会上流顶级精英的感觉。 前台姑娘捧着脸,两眼冒桃心的看着男人眼神专注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结果梦还没做完呢,就被盛崇一指头给戳醒了。 盛崇敲了敲前台的桌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酷帅狂霸拽的霸道总裁样儿,冷冷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给你们总经理办公室打电话,跟她说我过来了。” 说完,盛崇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叫盛崇。” 前台姑娘本来还想问他有没有预约,结果一上来直接被盛崇那种桀骜到爆表的气质给震住了,直接颤颤巍巍的给总经理办公室打电话。 段媗这个时候刚刚趴着睡着,结果前台电话就打进来了,段媗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接起了电话,一句招呼都没打,直接了当的问:“什么事?” “段……段总,有位叫盛崇的先生让我给您打电话,他正在前台这里等您。”前台的话说的磕磕绊绊的,段媗虽然自己性格并不恶劣,但是在公司的形象绝对算不上和蔼。她年纪尚轻怕压不住人,又有何蒋则桓合作失败的前车之鉴,因此对公司适当采取了高压政策,确立自己在公司的绝对权威。前台姑娘一开始被盛崇一压,没打包雨诗的内线,直接打了段媗的办公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才反应过来,要是段媗压根不认识这人,恐怕她免不了被批评几句。 段媗楞了一下,说道:“带他到办公室来。” 于是,盛崇就堂而皇之的穿过了整个宸羽公司的大办公室,路遇公司员工无数,赢得注意力无数,然后到了段媗的办公室。 前台姑娘将人带到这里,正准备敲门呢,盛崇自己直接就进去了,然后顺手把门带上。前台姑娘看着眼前被阖得严严实实的门,有种自己亲眼撞见奸情的感觉。 再说门里头,盛崇乍一看到穿着V领西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头的段媗,还有些不习惯。他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段媗,段媗在他眼中,更多的是一个穿着休闲的家居服,窝在沙发上的温暖的影子。这般笔挺干练的样子,倒让他有几分诧异。 不过,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三两步走上前,弯下腰摸了摸段媗的额头:“额头有点儿烫,你应该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温柔,仿佛怕声音再大一点儿,便会惊扰到她。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更是盛着担忧和柔情,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段媗在工作和拒绝盛崇这两者之间权衡,没三秒钟,工作就已经落于下风,她扬了扬下巴,使唤盛崇使唤得理所当然:“给我倒杯水,我嗓子有点儿疼。” 盛崇从她桌上拿了杯子,就跟个伺候霸道总裁的小秘书似的,弯腰在饮水机里给她接了一杯水。,若是韦昕彤知道她亲爱的陛下把工作全部扔给她,只为了到另外一家规模不知道比盛世小了多少倍的杂志社里头,给别人倒水,恐怕会有一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盛崇心里记挂着段媗的身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倒是在他身后的段媗,视线从他弯腰时露出的浑圆挺翘的臀部扫了一眼,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手有点儿痒。 盛崇伺候女王大人喝了水,又从门口的木质立式衣架上取下段媗的包,把她的手机和必备物品收到包里头,问:“现在能走了吗?” 段媗揉了揉脑袋,道:“有点儿头晕。” 盛崇挑起一根眉毛,他殷勤伺候了这么久,段媗要是再矫情,他就要用强制性手段了:“那我抱你出去?” 段媗连忙摇头,然后自己站了起来。让盛崇当着她全公司员工的面儿,把她给抱出去,这个耻度简直不要更高好么。能让盛崇到她办公室来,已经是她目前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盛崇很自然的一手揽着段媗的肩,将人带出了办公室。而在段媗身后,一众看到她乖乖被带出办公室样子的员工,早就已经闹翻了天,各个部门私下的聊天群讨论组里头,都是对刚刚那个帅气西装男身份的猜测。 段媗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回来,而午饭聚餐的时间,包雨诗毫无疑问的被围困了。 “说嘛说嘛,老板都让他到公司里来了,肯定就是可以公开的意思啊。”员工甲坐在包雨诗的左边,拉着包雨诗左边的袖子。 “对啊,我们私下聊一聊又没关系,老板又不在这里。”员工乙将勺子扔在桌上,扯着包雨诗右边的袖子。 包雨诗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说:“这是老板的男朋友,而且挺久的了,应该是我还没到公司里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那对方在哪里工作,我看他一副顶级精英的样子,职位应该不低吧,难得的是还那么年轻。” 包雨诗回忆了一下,低声说:“我也不知道,老板没说过,不过对方特别有钱到是真的。我早上去接老板的时候,看过他开的不同的车,一台法拉利,一台迈巴赫,最差的一台都是四个圈,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员工甲&员工乙:! 员工甲:“难道我们老板就是传说中傍上了大款的女人!” 包雨诗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呢,男未婚女未嫁的,人家那叫谈恋爱。再说了,跟咱们老板似的,二十多岁就自己白手起家开公司,有这个身家的女人也不多好么。” 包雨诗这话,倒是所有人都服气。宸羽虽然是段媗的一言堂,但是她却也有将所有责任一肩挑的本事和才华。再加上那样一张脸,那样的身材,又是这样的年轻,段媗找个条件好的男人,才是正常的。要是以段媗的本事和前程,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才反而应该让人觉得奇怪吧。 几人说完闲话,各自散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她太多的闲情逸致去管别人过得如何。距离近的,会让人觉得嫉妒,但是距离相差的太远,就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偶尔看看热闹了。 段媗跟着盛崇下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盛崇显得特别的温柔,对待她的态度也是和风细雨的,仿佛生怕稍微不那么注意,她就会当场化成一滩水。 盛崇坐在驾驶座上,侧过身子凑到段媗身边,两人四目相对。段媗差点儿就要闭上眼睛等他吻下来了,却发现盛崇一手摸到了她右肩上方,然后将安全带拉了过来,给她系好。 段媗顿时有点儿失望,随之而来的则是尴尬,在心里默默唾弃着自己之前的失望,就好像她有多**似的。 段媗把头转到一边,撅着嘴看着车窗外,下一秒就感觉盛崇捏着她的下巴,温柔而坚定的将她的头给掰了过来,然后轻轻的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点着她的鼻头:“好了好了,不怕被你传染行了吧。” 说完,他又摸了摸段媗的狗头,才发动车子,带段媗去医院。 段媗原本以为他随便带她去哪个药店里头买点儿药就行了,就是一个小感冒,并不严重,结果盛崇把她带到了江城最大的市中心医院,就是她以前来割过阑尾的那一家。 “不用来这种大医院吧?随便开点儿药就行了。”段媗站在医院门口,扯了扯生盛崇的袖子。 “来都来了,不如进来看看,也检查一下其他方面。”盛崇以为她是看到大堂里的队伍太长,道:“我已经预约好了,VIP通道,直接上楼就行。” 段媗:万恶的有钱人…… 盛崇对这里显然还挺熟悉了,一路轻车熟路的就到了医院四楼,然后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医生接待了他们。翻了她的眼皮,又照了照她的嗓子眼之后,让人去给她抓药了。 段媗以为到这里就到一段落了,都准备离开了,结果又被盛崇带到更上一层楼的另一个房间。盛崇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来‘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段媗被盛崇拉着进门之后,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光看装修和布置,就感觉比之前那个医生的更为高端大气。而坐在书柜旁边,手中捧着一本有些泛黄的医术的老医生,在此刻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带着恬淡和从容的脸。 “吴老师,这是我女朋友段媗,劳您给她瞧瞧,看看要怎么调理。”盛崇将段媗不容拒绝的按到那老医生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那被盛崇称为‘吴老师’的老医生,朝段媗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 段媗从医院里头出来,想起那为数众多的中药药包,顿时有一种日后都要浸在苦瓜水里的心酸感。 “忌辛辣,也不能吃凉气太重的食物,酸的也不要吃,晚上我把食谱整理一下,发一份给你,这两个月以内,不在食谱上的东西都不要吃。”盛崇牵着段媗的手,无视了她的苦瓜脸和微弱的反抗。 “那我还能吃什么啊?”段媗想起那一长串的忌讳,只觉得暗无天日。她觉得和什么都不能吃比起来,还是痛经更加能接受一些。 “又不是一辈子不能吃,只是要忍两个月么,没关系的,很快就过去了。”盛崇小声的安抚她,段媗可能是先天体质如此,又或者是生理期刚刚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每次来月事,晚上都痛得死去活来。夏天还算好,特别是寒冷的冬天,简直连脸色都是苍白一片,没有丝毫的血色。 盛崇看着都觉得揪心,因此今天正好借着看感冒的机会,把她带到医院里来调理身体。吴老师是江城大学的客座教授,在妇科方便算得上是国内有名的专家了,盛崇如此这般,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 从医院里头出来,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下午一点,段媗早饭只吃了一笼小笼包,身为一个吃货大胃王,她早就觉得饿了起来,强烈要求去吃中饭。 盛崇带她进了一家中餐店,看着菜谱研究了半天,给她点了一个葱花炒蛋,然后又点了一个玉米排骨汤,一个肉饼蒸蛋,再加上一个莴笋丝炒肉。 段媗看着眼前清汤寡水的午餐,再想起往后两个月都要这么吃,顿时就食不下咽了。 “我现在特别想吃糖醋排骨。”段媗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米饭:“还想吃大闸蟹和意大利面。” 盛崇给她盛了一碗汤,轻轻吐出两个字镇压了她所有的反抗:“忍着。” “坚持两个月,不但可以调理好身体,也可以美容养颜。你每天对着电脑这么长的时间,皮肤都变差了,眼下都有干纹了,你没发现吗?” 段媗:! 于是,段媗下午回到公司之后,在办公的间隙,总是忍不住拿镜子看脸。 —— 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一下子就过来十多天,盛崇看着任务面板上,那个越来越逼近的时间,心中的感觉也越来越复杂。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正处在最为年富力强的年龄段,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每天和她躺在同一张**上,亲亲蹭蹭如同家常便饭,却偏偏不能更进一步。 每天晚上躺在**上,盛崇看着身边人安稳沉静的侧脸,都有一种干脆**一把,大不了睡一个月沙发割地赔款谢罪的想法。然而紧接着,这样的想法又会被想象中段媗哭泣的脸给压下去。在盛崇心中,段媗是个柔弱的怕疼的女人,来个月事都能疼得一张脸苍白,要那样蹂躏她,他多少有些狠不下心。 时间一转就到了盛崇快要生日的时候,段媗最近烦恼的事情除了‘到底要上哪一篇稿子比较好’‘这个封面为什么这么毕加索’‘到底把房子买在哪里’‘这块要拆迁了,我能拿多少拆迁款’之外,又增加了一个以后每一年都在困扰她的事情——盛崇要生日了,要送什么礼物。 像盛崇这样的人,从小生活优渥的长大,自己又颇为能干,品味又比较独特,真是让人觉得不知道要送他什么。送太贵的,他都有,送便宜的,拿不出手。段媗还记得上一世陪盛崇去盛家位于叶城的老宅时,他房间里头摆了一对白玉龙凤烛台。她挺喜欢那对东西的,起初还以为是仿作的装饰品,后来才知道,那对白玉龙凤烛台价值一百多万,而这仅仅是盛崇小时候生日的时候,家中的亲友送的礼物。 因此,段媗考虑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新意的主意来,差点准备把自己洗刷干净,脖子上扎个蝴蝶结摆到大**上。 不过,当她转念想起何月白送的那根颇有暗示意义的皮带的时候,她顿时就没有了准备礼物的心情,在商场里头买了一对铂金袖扣应付了事。 在段媗准备礼物的时候,盛崇正在给封璞打电话。 盛崇的死党有好几个,但是论起感情经验的丰富程度,没有人能超过封璞。 盛崇想了不不太突兀的理由,然后深入的跟封璞讨论了一下,到底是**七次还是阳萎半年的问题。他左摇右摆态度不坚定,倒是封璞一句话点醒了他:“女人么,爱一个人,自然要做好为他疼的准备,第一次,谁不疼啊?” 盛崇点头,准备狠下心,大不了负荆请罪,结果封璞默默的又在后头加了一句:“不过,真来七次,也确实太**了一点……” 盛崇:“……” 封璞:“你说的那种人,应该根本不存在吧。” 盛崇:“……” 封璞:“哪有什么第一次必须得七次的人啊?” 盛崇:“……” 封璞:“要真这样,让他自己去卫生间撸呗……” 盛崇:“!” 封璞:“喂?喂?喂?这是信号不好么?盛崇你他妈该换个手机了!这什么破……” 盛崇有一种豁然开朗大彻大悟的感觉!他竟然纠结了这么久!他躺在段媗**上大半个月,每天晚上辗转反侧纠结得要命,原来方法这么简单! 盛崇把任务面板点开来,再次确认其中的内容: 【任务内容:展现你身为男人的魅力,在初次使用七次郎药水,用身体征服你所爱的女人。 【任务目标:段媗 【任务时间:一个月之内 【任务奖励:无 【失败惩罚:太监一年。 任务只说让他在**使用**七次的药水,这就代表那天晚上他必须‘行’七次,但是又没规定这七次的过程必须是在段媗身上完成的。他大可以做完一次之后,给段媗喝杯安眠药,然后自己去卫生间把剩下的撸完啊!虽然过程确实是有点儿猥琐,不符合他那崇高的逼格,但是却不失为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盛崇摩拳擦掌的准备在自己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开动大餐,为此,他推掉了朋友为他准备的聚会,推掉了公司里员工为他准备的庆祝,甚至专门准备了一套骚包的西服,准备了一瓶据说有催情成分的玫瑰味香水,定好了晚餐地点,准备好小提琴和音乐,定好了酒店房间,买好了杜蕾斯和安眠药…… 作为一个**座,盛崇即便浪漫起来,也是一种精益求精的浪漫。 大约是马上就要得偿所愿的感觉太过美好,盛崇现在哪怕是每天去公司上班,都有一种春风拂面桃花开的感觉。盛隆公司的员工们,都能感觉得到自家酷帅狂霸拽的总裁身上那股子飘香十里的荡漾味道。 谢永飞看着自家老总,系着一根酒红色的领带,走路带风的飘进办公室,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韦昕彤:“你有没有觉得,盛总最近很荡漾?” 韦昕彤翻了个白眼:“你直接说他发骚就好了。” 谢永飞默了几秒,作为一个跟老板非亲非故的员工,他表示自己没有韦昕彤那么大的狗胆。但是,八卦是一种有没有狗胆都必须要进行的活动:“那你知道他最近为什么这么……咳咳……发骚吗?” 韦昕彤高深莫测的看了谢永飞一眼。缓缓道:“大概是因为,春天快来了吧。” 谢永飞这下是真的翻了个白眼,得罪不起老总,吐槽一下他表姐的本事,他还是有的:“快要来的明明就是冬天。” 韦昕彤摇了摇手指:“冬天快要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说完,她踩着细高跟转身走了。盛崇为什么发骚,她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 作为一个杂志的主编,段媗除了写稿子和日常行政工作之外,还要参加不少活动和聚会。交际和应酬,也是她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既然是应酬,其实少不了某些不那么高雅的娱乐活动。段媗一向洁身自好,她如果想上位,枕头边儿就有一只土豪哈士奇等着捧她,而之所以要走正常的途径,除了更符合自己的价值观,也是为了在枕头边上的那之土豪哈士奇面前,有一份自力更生的尊严。 不过,这样的路她不走,却并不代表没有人走。 这天,是圈内某著名作家的新书发布会,段媗受邀,也去给人家捧了个场。 段媗坐在台下,小声的跟旁边一个大出版商说话,两人靠的距离近了一些,从后头看,彷如两人在亲昵的耳语。 尤飘坐在后头,眼底划过一丝嘲讽,对身边人抬抬下巴,指了指段媗坐的位置:“你看那边那位,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样子,关键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货色。” 段媗身边的那个大出版商是家中次子,家中是房地产商,做出版社纯粹是因为个人爱好,手头还有不少其他的产业,如今年纪还不满三十岁,在圈中也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尤飘旁边的那个女孩子,配合的露出一副嘲讽的嘴脸,只是心中却想,谁跟你是‘一样的货色’啊。 发布会之后,是众人的聚餐,段媗性格并不内向,又有多年宴会经验,无论人家是冷脸还是笑脸,都能应付自如,在圈子里头,也算得上是长袖善舞,不少人都愿意跟她打交道。当然,在这个看脸的世界,有一张妖娆的脸,对雄性的动物的吸引力,会比雌性动物更大。这也就导致,段媗在圈中的朋友,男人比女人多。 原本这也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外头做生意,总不能因为性别不同就不打交道吧?然而,这落在尤飘眼里,就成了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尤飘和段媗的恩怨,是从蒋则桓的工作室开始的,段媗每天忙得团团转,并不在意她的想法,但是尤飘却觉得段媗有意无意的在其他几个人面前孤立她。原本她和贾明宇关系还算不错,可是自从段媗和贾明宇出去拍过一次插图之后,贾明宇回来就开始冷淡她了。 再之后,工作室破裂,尤飘好不容易才找到渠道,想要出版,结果段媗横插一脚,与她撞了新书发布的档期。出版社给她的定位是‘年轻新锐作家’‘清纯佳人’,这样的名号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定在段媗身上了,而且两人的,类型又差不多,段媗的文笔和故事构架比她还更胜一筹。 于是,新书发布一个月,段媗的新书依旧大卖,她虽然算不上惨淡收场,但是销售量离预期却差了不少。之后的事情,数不胜数,当一个人觉得你在针对她的时候,你就是随便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是在影射她。这就是尤飘看段媗的感觉,那么幼稚,却又那么现实。 而最近一次,让尤飘气炸了肺的事情,还要从段媗接到星城公司提出的合同,希望能够将她的《枯萎的玫瑰》拍摄成电视剧说起。 那位郑贯中郑先生,在娱乐圈里的名声还算是不错。这原本就是一个充满了功名利禄的圈子,别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走。对于某些底层的小明星来说,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机会,陪人家出去玩一玩,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郑贯中也是潜规则的忠实用户之一,但是他没有**的性癖,对人也还算和蔼,吃进了嘴就一定会办事,答应给的好处更不会朝令夕改,这在某些想要往上走的人心中,已经是很好的大腿人选。 星城娱乐公司最初想要拿下的,其实是尤飘的新文。然而尤飘新书的销量实在是不理想,又加上郑贯中从中推动,便让公司改变了之前的决定,转而派人与段媗接触,却没想到段媗断然拒绝了。 尤飘虽然在最后拿到了星城娱乐的合同,也获得了数目不斐的影视版权费,但是心中的那口气,却是怎么都下不来。这也才有了之前在宴会上,她有意给段媗难堪。 —— 尤飘在背后被气得半死,可惜段媗只察觉到了她的敌意,却根本不知道她这敌意从何而来。目前,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另外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给吸引走了——盛崇的生日。 生日当天,段媗一早起来,就赏了盛三少一个甜蜜的早安吻,勾着他的脖子说:“生日快乐。” 盛崇搂着她压在**上,将这个吻加深,变成一个湿漉漉的,带着情。色意味的吻。 这幅**的情景,倒是隐约有了两人前世相处时的影子。段媗对盛崇,是爱大于性,而盛崇却正好相反,于是每次段媗轻轻的亲他侧脸或者嘴唇的时候,他都能将气氛变得**又火辣,将那些许的温情一扫而光。 因为这是盛崇的生日,段媗倒也没有拒绝他,没有拒绝他的吻,也没有拒绝他到处乱摸的手,只是在他想要突破禁地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掐了掐他的后脖子,就像主人在某些猫科动物在沙发上磨爪子的时候,提着它的后脖子扔到一边儿去。 盛崇恋恋不舍的将头抬起来,一没忍住又在段媗额头上亲了一下:“晚上把时间空出来,我去你公司接你。” 段媗在额头上摸了一下,内心吐槽‘一觉睡醒来满脸的油光你也下得了嘴’,口里却显得亲昵又甜蜜:“算了,还是我去接你吧,你过生日,你最大么。” 其实,这只是因为自从上次盛崇去过她公司之后,公司里头的不少人都在讨论‘老板那个高富帅男友到底是谁?’。 目前,她真的不想再增加她们八卦的热情了。 盛崇那双桃花眼闪了闪,似乎有些低落,然而下一秒又变得**灿烂起来,他坐在**上,握着段媗的手:“那可说定了,下班的时候,我在公司等你。” 山不来就我,我自会去就山。 哪怕是在追女朋友的时候,盛崇也改不了他那耍心眼儿的小习惯,摊上这么一个男朋友,段媗大概也算得上是上辈子欠了人家几百万没还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愉悦的上半夜和悲惨的下半夜 相对于少数生活在腐化生活中的富二代公子哥儿来说,盛崇无疑是勤劳且辛苦的。给力文学网十六岁回国上高中,十八岁正式进入盛世集团董事会,虽然他也买名车尝美酒,但是工作的时间和辛苦的程度,绝对有甚于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上班族。就连过生日,一整个白天也会留在公司里上班。 段媗的工作也不轻松,好在今天日子比较特殊,一边上班她就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今天是盛崇的生日,要记得过去接人。 盛崇的生日她从来都记得很清楚,因为上一世的盛崇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混蛋。虽然他自己记不清各种各样的纪念日和节日,但是有助理提醒,每个节日至少都会送花送礼物表示一下。但是她是没有助理的啊,因此当他心血来潮准备浪漫一下,过个结婚纪念日或者生日的时候,她如果忘记了,就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折腾。让她最心痛的一次,是她忘记了他三十一岁的生日,结果盛崇一气之下在她参加某个慈善拍卖会的时候停了她的副卡。 在这个世界上,‘参加拍卖会,买下一挂珠宝,结果付款的时候,拿着金卡刷不出钱’的经历,恐怕也就她段媗一个人有过吧。 那种难堪和尴尬,真是让她终生难忘。 在那之后,她每次买东西的时候,都忍不住回想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忘记什么纪念日或者节日…… (盛崇:老婆,我错了,当初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下午五点左右,段媗就把文件扔到一边,然后到洗手间补了个妆,理了理头发,然后提前翘班去盛隆接人。虽然她也觉得,一共就二十分钟的路程,还硬要过去接显得有些矫情,但是她深知盛崇的尿性。作为一个**座,他偶尔爆发出少女心没有被满足的时候,自己玻璃心碎一地也就算了,往往还要充满报复心理的,让别人吐一地的血。 那个‘别人’,百分之九十的时候指的就是她段媗。 段媗心里止不住的回忆着有关于前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盛隆楼下,然后她开始给盛崇打电话。 盛崇的办公室里头,是附带着休息室的,可以供他休息和换衣服。盛崇换上了之前准备好的小黑白格子西装,喷上古龙水,头发用发胶抓得特别有型,一双桃花眼电力十足,简直比去走红地毯的帅气明星都要更有范儿。 刚刚准备好呢,就接到段媗的电话。盛崇嘴角挂着一抹笑,看着镜子里头帅气到惊天地泣鬼神的自己,心情愉悦的接了电话:“亲爱的,到哪里了?” 盛崇荡漾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过来,莫名的带了一丝低哑的**感,加上那声亲亲热热的亲爱的,段媗顿时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总算是明白,以前她把肉麻当有爱的时候,盛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咳咳,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吧。”说完,段媗从奥迪车里头下来,穿着咖啡色的风衣,大波浪的卷发在风中微微扬起,倚在车边的样子,简直像是时尚广告。 盛崇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头,故意说:“啊,我工作还有一点点,你上来等我吧。” 段媗下意识的迟疑了一下,盛崇立马趁热打铁:“我公司你还没来过呢,你直接上十三B楼六层,我让谢永飞去接你。” 说完,他一气呵成的挂了电话,然后打内线电话,让谢永飞下去接人,自己则坐到办公桌后头,装出一副工作还没忙完的样子。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段媗不愿意两人的关系被公开,那他就自己想办法公开,温水煮青蛙的方法虽然缓慢,却也不容易激起青蛙的反抗。而段媗,对于盛崇而言,就是煮在锅里的那只青蛙,迟早要被他拨皮抽骨吃到嘴里,融到身体里。 段媗看着黑色的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生日这天对盛崇的纵容占了上风。 谢永飞接到电话是说让他去六楼等,然而他和韦昕彤可不一样,对段媗这个‘老板的女人’多少还是有几分敬畏之心的。当情况允许的时候,他对段媗总是要多几分客气与讨好。于是,接到盛崇的电话之后,谢永飞立马就下楼了。 段媗才刚刚进了写字楼,就见到一脸笑容的谢永飞:“段小姐,盛总让我下来接你。” 段媗点点头,两人一起上了楼。 段媗进办公室的时候,盛崇正在装模作样的看一份文件,见段媗进来,立马将文件扔到一边,然后冲段媗招了招手:“来,过来。” 段媗有种被人当狗逗了的感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顺从的走过去,于是被盛崇拉着手坐到他怀里。 当把人搂到怀里的那一刹那,盛崇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爽感。如果不是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他其实很想让段媗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他腿上,陪着他工作。这样的幻想,哪怕只是想一想,也让人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段媗有些尴尬的想要从盛崇身上起来,却被人死死扣在怀里:“不准动,让我抱一下。” 盛崇将头埋在段媗肩窝,轻柔的鼻息洒在她脖颈,让人有一种微微发痒的感觉。 “你先把文件看了,我有点儿饿了。”段媗推了推他,又把文件往他眼前拖了拖。 “饿了啊?”盛崇的眸色越发深沉:“想吃点什么?我的味道也很好,你要尝尝吗?” 他一边说,还一边充满暗示意味的在段媗身上磨蹭了一下,段媗脸都涨红了,虽然这段时间睡在同一张**上,两人也没少亲亲蹭蹭,但是这么火辣直白带着暗示意义的话,盛崇倒还真没说过,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厉内荏的在盛崇腰侧的嫩肉上拧了一把,捏着绕了半个圈。 盛崇被她那尴尬又内敛的反应给逗笑了,顿时搂着她笑了半天,最后在文件上签了个名字,搂着段媗出门。 段媗被逗弄了半天,一时间忘记了这是在盛崇的公司,让盛崇搂着她的腰,一脸春风荡漾的从公司飘了出去。 盛崇才刚刚走,外头人力资源的女白领们就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那个是盛总的女朋友吗?长得好漂亮,不知道是不是整的。” “应该不是吧?”另一个女白领挥了挥手:“以咱们盛总的条件,找个纯天然的美女,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那谁知道呀,你没看到网上每天都在爆这个明星整容那个明星隆胸啊。” 韦昕彤在门口站了半天,听到她们已经开始讨论到某些没下限的问题的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站出来在门板上敲了敲。 韦昕彤在公司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不仅是她自己的工作能力和职位,更是因为她和盛崇沾亲带故的关系。她清了清嗓子:“在办公室的时候就认真工作,别跟坐茶馆似得,什么都往外说。” 一群女白领内心吐槽,面上却都做出一副开始认真工作的样子,等着韦昕彤走了之后,继续讨论。却听到韦昕彤继续说:“还有,人家不是整的,从小就长那样儿。” 说完,她也不顾背后那群人挽留的眼神,无情转身,留给渴望八卦的人们一个窈窕高挑的背影。 盛崇带着段媗去了之前定好的餐厅,原本是他自己的生日,然而却是他自己做的生日流程,吃西餐,还有小提琴乐队伴奏,空气中飘荡的都是他身上那股又骚包又荡漾的味道。 段媗坐在盛崇为她拉开的椅子上,面对着盛崇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的礼物有点儿拿不出手,比起盛崇这样精心的准备来看,她准备的礼物,多少显得有些敷衍。给力文学网不过转念一想,这是盛崇给他自己过生日,又不是给她过生日,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便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头,将那对铂金的袖扣取了出来。 “喏,生日快乐,给你的礼物。”段媗将黑色锦绒的小盒子推到盛崇面前。 盛崇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当下将自己现在带的那对鸽血红宝石的袖扣给取了下来,换上了段媗送的这对。 段媗看着那对即便在有些暗的灯光下,依旧闪烁着昂贵光芒的鸽血红宝石袖扣,再看看依旧被盛崇带上的那对铂金袖扣,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自己拉低了他的逼格的感觉…… 盛崇一手撑着下颚,将袖扣露出来给段媗看,一双桃花眼显得温柔又多情:“媗媗眼光真好,很衬我今天这身衣服。” 空气中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被化解了,段媗默默的切着盘子里头全熟的牛排,突然一只叉子升到了她嘴边,眼前是盛崇笑盈盈的脸,于是她顺从的张口,将叉子上的那块牛排吞进口里。 伴随着有些奇怪的口感,她才想起来,对面那家伙吃牛排喜欢吃三成熟的…… 段媗实在是做不出在高级的西餐厅里头,将食物吐回盘子上的事情,只好闭着眼睛将口里那块三层熟的牛排吞进肚子里。 盛崇见她脸色跟吞了翔一样,小心翼翼的问她:“很难吃吗?我觉得味道正好,很鲜嫩啊。” 段媗压了压内心想把盘子扔到他脸上的欲。望,继续默默的吃牛排,然后由于她今天中午没吃什么中饭,于是她吃完有她脸那么大的牛排之后,又把桌上的蔬菜沙拉和甜品一扫而光。 盛崇懒洋洋的拿着叉子,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东西,看着段媗越看越觉得奇怪。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呢?喜欢她吃得比他还多?喜欢她自尊心超强,连送她点儿东西都要小心注意?明明这都不算是优点,然而当所有的这些集合起来,变成一个名叫段媗的整体的时候,却偏偏让他觉得无比的动心。 盛崇眼底的神色却晦暗不明,嘴角却挂着温和的笑,亲自为段媗的高跟红酒杯里头倒满了酒。 段媗也不推辞,一杯一杯的喝下去,让甜美的酒液麻醉她的神经,让即将到来的事情,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喝这么多,不怕喝醉吗?”盛崇举着红酒杯轻轻的摇晃,看着脸上因为醉意而泛起红晕的段媗。 “不怕。”段媗一手撑着头,醉眼迷蒙:“不是有你在吗?” 不知是对面坐的人太诱人,还是今天的夜色太美,盛崇将人抱到房间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身下是他喜欢的女人,像一只纯洁无辜的小羔羊一样,等待着他品尝。 身体交融的那一刹那,盛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下身升腾起的让人连头皮都在发麻的快感,瞬间淹没了他。他轻轻的吻去段媗脸上的泪水,将人更加紧密的拥进怀里。 —— 次日段媗睁开眼睛,唯一的感觉就是腰酸背痛,身下某个部位更是异常的不舒服。然而,等到她转过头看,看到盛崇那苍白得可怕的脸色之后,感觉自己更是受到了惊吓。 虽然昨晚喝得有些醉,但是段媗也并不是毫无意识的,两个人应该也就做了两次,盛崇的动作小心又温柔,一次是在**上,一次在浴缸里。是盛崇帮她洗澡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又**了一回。 虽然说纵欲伤身,但是两个人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龄,一晚做个两次,不至于就一副脸色苍白两脚发软的地步吧?难道这家伙肾虚? 段媗忍不住往盛崇某个部位瞄了一眼,然后挣扎着坐起身,扯着被子伸长了手臂,去勾被盛崇扔到**下的衣服。 结果,她太低估了地心引力的作用,连人带被子都一咕噜的掉到了**底下。 段媗的眉头顿时就抽了一下,满脸的痛苦。她虽然身材好,但是又不是学舞蹈出身的,更没练过瑜伽,柔韧性其实也就一般。结果昨天第一次的时候,盛崇还算温柔,结果等到在浴缸清洗的时候,他简直是把她整个人当成可以随意掰动的芭比娃娃一样,摆弄着胳臂腿,今天早上起来,顿时感觉浑身都不好了。 刚刚从**上砸下来,虽然裹着被子,但是还是感觉很痛的。 段媗坐在地上,裹着被子开始穿衣服。 而盛崇睡在**上,突然感觉浑身一凉,顿时醒了过来,疲惫的睁开了眼睛。想起昨晚的事情,他顿时很希望系统可以给他一个一忘皆空,让他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忘了算了。 昨天的上半夜,过得特别美好。他从来没有想到,段媗会那样的热情,柔软的唇在他身上流连忘返,那样的感觉,让他目眩神迷。然而等到他和段媗从浴室里出来之后,他给段媗喂了参杂了安眠药的水,看着她慢慢进入梦乡之后,折磨就开始了。 七次药水开始发挥功效,晚上只进行了两次,还剩下五次。 在厕所里自己解决的时候,第一次还需要努力克制着自己爬上大**的欲。望,到后来就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本来很想吃海鲜,刚刚吃到嘴里的时候也觉得特别好吃,但是当别人把海鲜往你嘴里塞,吃不进也一定要吃的时候,那种感觉就让人觉得痛苦了。 盛崇各种意义上的精疲力尽的爬**的时候,深深的陷入了一种‘一点都不美好’‘以后真的起不来了’的情绪之中。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早上,当睁开眼睛看到满脸**,脸色红润,就跟吸了男人阳气变得更加妩媚的狐狸精一样的段媗,盛崇不知为何,顿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憋屈感。 “你……还好吧?”段媗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扒了扒头发,看着还躺平在**上,脸色苍白,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欲。望的盛崇,感觉同样的微妙。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两个人**之后,盛崇第二天一早上醒来,明明就是立马抓着她开始了下一轮的嘿咻,和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判若两人啊。段媗联想起之前一段时间,盛崇明明跟她躺在一张**上,却比柳下惠还老实的事情,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何月白那根CK皮带给了盛崇一丝紧迫感,毕竟他上辈子这个时候,可根本没有想要娶她的心思。不过,此刻看来,或许倒是与何月白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他自己肾虚…… 盛崇听到段媗小心翼翼的问话,顿时翻了个身,把头埋到枕头里,有一种没脸见人的感觉。难道‘你……还好吗?’这样的问话,不应该是**过后,男人对女人说的话吗?为什么他的经历就完全反过来了!都是可恶的系统任务!不然他现在大可以龙虎精神的压着段媗,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男人! 段媗慢慢悠悠的到卫生间里洗漱,又从随身带的手包里翻出了粉饼口红之类的,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她原本就容颜艳丽身材妖娆,初承雨露之后,更是带上了一种属于女人的妩媚,眉眼间的一抹**更是让人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狠狠蹂躏一般。 盛崇从**上爬起来,慢慢的穿上衣服,穿着拖鞋踩在地上的时候,有一种两腿发虚的感觉。 等到他走进洗漱间,从酒店的大镜子里头看到自己的脸色的时候,顿时不想走出这间酒店了。他现在这个脸色,恐怕只要是人都知道他是纵欲过度吧?顶着这么一张脸招摇撞市,偏偏段媗还一副正常得不得了的样子,难道他要被别人在后头笑话,‘别看盛总看着健壮,其实就是个绣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吗? “你脸色显得很不好,要不然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吧?”段媗走到**边,拿起了酒店了内线电话,又顺便问了盛崇一句:“你想吃点什么?要不喝点人参粥补一补?” 盛崇:TAT 发现盛崇的脸色变得更加黑了之后,段媗顿时反应过来,这样问得太直接了。于是,她没有再问,只是让酒店送早餐上楼,两人相对而坐在一张餐桌上吃早餐。 早餐之后,盛崇的脸色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儿,脾气也没有那么暴躁了。他看着段媗乖乖喝红枣桂圆粥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奇迹般的满足感。其实这种感觉在昨晚得到她的时候,曾经在他心中膨胀得非常剧烈,心里爱得不行,只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原本早上醒来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温存,却这个早晨实在是太过于兵荒马乱,以至于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而此刻,段媗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喝粥的时候,盛崇又找回了之前的那种满足感。而他不知道的是,段媗心里已经在默默的盘算着,今天晚上是不是该早点儿回家给他炖一锅十全大补汤。 年纪轻轻身体就虚,是不长寿的表现,得好好补啊,段媗在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 两人吃完了早餐,一起窝在**上看电视。电视里头正在播一个旷世绝恋的爱情电影,女主角在电视里头哭得梨花带雨,两人却压根没有受到电视剧情的影响。 盛崇坐在段媗身后,将她整个人抱到怀里,尖尖的下颚压在她的肩头,忍不住的想去吻她。这样的亲吻,不带一丝的欲念,只是想要离她近一点儿,只是因为一想到这个人,就止不住的开始觉得欢喜。 两人一直从早餐之后,腻歪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段媗一边给盛崇夹菜盛烫,嘱咐他多吃一点,一边对盛崇说:“你觉得,我有必要再去学校里,把文凭给拿下来吗?” 段媗当初为了创业,大三上学期读完之后,选择休学一年专心工作。而如今,一年也过得差不多了,段媗也开始考虑,是否应该重新把学业给捡起来。毕竟十年寒窗苦读考到了江大,却最后差个一年拿不到文凭,确实非常的可惜。 “你想回江大读书?”盛崇将心思稍稍从甜腻腻的粉红色泡泡中扯出来一点儿,眉头微微皱着:“你忙得过来吗?” 段媗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我现在手头的事情倒是不多,只是写稿子,然后参加一些活动。明年年初,我筹备的那个‘明日之星’的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到那个时候肯定比现在更忙。” “那你还准备回学校读书?”盛崇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一双桃花眼紧盯着段媗:“既然知道自己忙不过来,何必还给自己加压?” 段媗将额前的一缕发丝别到脑后:“那也没办法啊,我之后几年只会越来越忙,明日之星的比赛之后,我要签那么多的作者,公司规模肯定要继续扩大。而且你也说过,江城的发展不如沿海地区和叶城之类的大都市。再过几年,我说不定就该把公司挪个地方了,我总不能倒时候再回来读书吧?” 盛崇手里执着筷子,一边给段媗夹菜,半认真半调侃的问道:“你又何必这么拼?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段媗白了他一眼,想都不想断然拒绝:“还是赶紧算了吧,我宁可自己累一点儿。” 即便再辛苦,她的钱也是自己赚来的,花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 盛崇见段媗态度坚决,便没有多说,只是劝她:“我倒是觉得,现在文凭对你来说,也不见得有多么重要,如果两者择其一的话,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盛崇是从两方面来考虑的,一方面段媗现在已经自己创业了,势头还很不错,无论她是不是有江城大学的毕业证,对她做生意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另一方面,万一事业不顺利,不是还有他这么个坚强的后盾么,反正用不着她真正再重新开始一遍。 段媗点点头,只是心中还有些不甘心。 下午,段媗照旧去公司上班,盛崇顶着一张苍白的、纵欲过度的脸试图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送段媗去上班,结果被段媗按到了**上。 “咳咳……”段媗清了清嗓子:“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过来接你?” 盛崇看着段媗充满关怀与担忧的双眼,悲催的泪奔到**上,用枕头把自己给埋起来了。 太丢脸太伤自尊心了……盛三少默默的在**上种蘑菇,他是男人啊!这种时候不正是应该展现男士魅力、展现自己的时候吗?为什么反倒是段媗休息了半天就接着去上班,而他得躺在**上修养? 该死的系统,他真的不需要去卧佛寺找个大师去去晦气么? 盛崇种蘑菇种着种着竟然真的睡着了,而韦昕彤一整天都很识相的没有打电话过来,昨天盛崇就已经叮嘱过她,今天他要翘班。作为一个合格的摄政王,她领着超高的工资,就得有随时为陛下填漏补缺的能力。不过,韦昕彤认真工作的时候,想的是昨晚春风一度的陛下,今天对段贵妃各种细心关怀,要是她知道事实跟她想的完全相反,恐怕会有一种破灭的奇幻感吧。 下午,段媗迈着小步,满面春风的坐办公室上班。初承雨露,其实下身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好在盛崇昨天晚上确实很温柔。不过,在段媗心里,这跟盛崇的温柔体贴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他的身体原因。 盛崇:TAT 下午下班之后,段媗先去超市里买了一大堆菜,放在车子的后备箱,然后给盛崇打电话。 段媗:“你现在还在宾馆吗?我过去接你?” 盛崇瘫倒在段媗家的沙发上:“在你家,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盛崇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了一种幽怨的感觉,就像自己和段媗性别倒置了一样。 “在路上了,不堵车的话,马上就到,你再等一会儿。”段媗说完,挂了电话,专心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自家公寓楼下。 上楼的时候,想着家中有人在等待,段媗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不管里头等待她的人,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下班回家,家中有人的感觉,总要比孤身一人要更温暖。而盛崇就是那个,在她最冷、最无望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是有且仅有的那一个。 “回来了。”盛崇坐在灯下,穿着浅蓝色的毛衣,白色的衬衫领口从毛衣里露出来,显得温暖又干净。约莫是休息了一个下午,他的脸色已经不像早上起**时那般的病态,反而带着一种特有的苍白,难得的显出一种低眉顺眼的温和,像是一朵在夜色中愈发美丽的花,因其柔弱,而更加的惹人怜惜。 “恩,买了好多东西。”段媗将东西放下,盛崇十分自觉的走过来,将所有的东西提到厨房,放进冰箱里。 段媗将包扔在沙发上,外套脱掉,进厨房系上围裙做饭。大部分的食材都是已经被处理过的了,只需要下锅翻炒放上调料。段媗做这些显然十分熟练,她和盛崇工作都很忙,但是只要有机会,她还是愿意自己好好做一顿饭。 盛崇就穿着拖鞋,倚在她身后的厨房门口,看着她穿着灰白的格子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段媗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在厨房的时候,当然,在**上除外。他喜欢看着性格强势的段媗,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样子,那让他有一种正在被呵护被**爱的感觉。 谁说,男人又不需要被**爱呢?即便是再强大的男人,也有内心柔软、渴望依靠的一刻。 盛崇忍不住走上前,将人搂进怀里,段媗没有挣扎,顺从的被他搂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 “媗媗,我们以后都住在一起好不好?”盛崇问。 段媗停下了手,转头看他一眼:“我们不是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住到我那边,好不好?”约莫是这一刻的气氛太柔和太美好,盛崇忍不住说了心里话:“这边的房子太小了,我很多东西都搬不过来,你不是也有很多书都放在公司,因为家里没地方放么?” 段媗没说话。 盛崇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却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懂段媗的顾虑,但是却不能放任。他们会在一起走很久很久,总不能段媗一直在经济上跟他划清界限吧? “我那边离你公司也不远,也还有空的房间,可以腾出来给你当书房。”盛崇将人搂在怀里,低声恳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别跟我这么见外,好不好?” 盛崇的声音柔软又诚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他。然而,就在她想要开口答应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上一世的场景。上一世,她也是如此这般,一步一步的沦陷,直到完全丧失话语权,成为一个纯粹的附庸的。 可是,现在和当初已经不一样了吧?当初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现在是他请求她搬过去,这算是不一样,吗?不一样的过程,真的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如果你实在不想,我把房子送……” 段媗转身捂住了盛崇的嘴,让他不要再说话。 盛崇一双桃花眼认真的盯着段媗,里头带着些许的忐忑,些许的紧张,还有一丝恳求。自从两人真正在一起之后,他反而不敢再强迫她。因为,他如今给不了承诺,也给不了永远,但是却贪心的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 他知道自己和段媗的关系,早已经超过了原本的预期。但是爱情来得太突然,让他根本无力暂停,也不愿暂停。 几天之后,段媗开始了自己蚂蚁搬家一般的搬家历程,最先被搬过去的是人,她在某天下班之后,被盛崇不由分说的载到了他家里。衣帽间里已经腾出了一小半的位置给她放衣服,卧室旁边的房间被腾出来,做成了一个书房,又高又长的书架子被放到了房间,等待着她填满,客厅里的沙发换成了她喜欢的布艺沙发,放着五颜六色的舒适抱枕,卧室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光着脚踩下去,让人觉得格外的舒服。 段媗心中还算满意,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却能看到盛崇的用心。他是真的希望她搬过来,将她妥帖的放在他生活的世界,细心的珍藏。 段媗坐在沙发上,看着端着一大盘水果过来的盛崇,被冰雪封盖的心中,似乎突然就照进了温暖的眼光,于是坚实的寒冰就被融化了一小块,露出些许冰消雪融的春日气息来。 盛崇将果盘放到桌上,突然听到一声叮铃的轻响,然后他发现,属于段媗的人物面板上,信任值竟然提升了十! 盛崇激动之下差点儿差点儿手抖得把盘子给摔到地上,谁能告诉他,为何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呢?他和段媗相识将近两年,谈恋爱一年半,该干的事儿全都干过了,结果她偏偏对他的信任值只有十五,之前还因为那条皮带莫名其妙降成了十二。 然而现在,他不过是洗了一盘子水果,信任值就加了十,谁能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段媗觉得洗水果或者洗别的什么东西的男人,格外值得信任吗? 于是,接下来几天,段媗发现盛崇总是在给她洗水果…… —— 时间就像是山水泼墨画一样,洋洋洒洒的流淌,不知不觉就这么到了冬天。 江城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寒冷, 段媗穿着长款的呢子大衣,宽宽的腰带勾勒出她诱人的腰线,深灰色的皮靴高及膝盖,细长的高跟戳进白色的雪地里,带着一种充满凌厉的美感。 她走到地下车库,上了自己那台霸气侧漏的四个圈,去机场接人。 美国的学校一年有三次假期,圣诞节、劳动节和暑假。段辰本来准备一直在国外呆到夏天,再回国过暑假,结果耐不住何佩兰爱子心切,在圣诞节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的买了机票回国。 原本盛崇在圣诞节这天定下了行程,两人各自从忙碌的行程表上头挤出了两天的时间,准备一起去临省泡温泉,结果段辰要回来,段媗果断就放了盛崇的鸽子,回家吃饭了。 于是,在圣诞节当天,原本准备和段媗一起出门享受温泉鸳鸯浴的盛三少,灰溜溜的回到公司继续上班,韦昕彤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几乎都要忍不住打个电话问段媗为何这么狠心了。 狠心的段媗开车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结果一看机场通知,才发现飞机晚点了三个小时。 等到段辰搭乘的那班飞机到达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段媗在电话里和段辰约好了地点,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带着个绒线帽的段辰。 国外的半年时间,段辰多少还是有些变化的,不仅身高终于突破了一八零的大关,穿衣风格也终于从肥大没版型的校服和千篇一律的运动装,变成了衬衫外套牛仔裤,头上反带着个鸭舌帽,很有些阳光帅哥的感觉。 “姐!” 结果,段媗的欣慰还没持续三秒钟呢,段辰一看到她就跟狗看到骨头似得扑了过来,他一个一米八的人,加上他那个硕大的包,再加上他跑动时产生的冲力,大概够把段媗扑倒在地砸个脑震荡。 于是,段媗明智的往旁边一闪,差点没摔个狗啃屎的段辰,回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段媗。 “咳咳,在国外小半年,长高了不少。”段媗拍了拍段辰的肩膀,将人带到她停车的位置。 段辰看了一眼她开的车的牌子,然后哇了一声,挤眉弄眼的问段媗:“姐,你发财了呀?” 段媗白了他一眼,将后车厢给拉开,让他把那个硕大的包给放下来,忍不住问他:“你这背的都是些什么啊?” “啊?”段辰轻手轻脚的把包放下,告诉段媗:“也没什么,就是电脑、模型、笔记本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什么的。” 两人上了车,段媗忍不住问了几句段辰在国外的情况:“那边的东西还吃得惯吗?语言通不通啊?老师上课你听得懂吗?” 段辰将座椅调低,一副坐没坐相的样子,瘫在位置上,打了个哈欠:“还行吧,反正到了那个环境,自然活得下去……姐,我先睡一会儿,到家了你叫我,坐了好久的飞机,我好困……” 话音刚落,这家伙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熟了。段媗看了他一眼,毫不意外的发现这家伙眼底下还有点儿青黑的痕迹,大概是睡眠不足。 车厢内格外的安静,段媗开着车驶过城市里的大街小巷,近年来国内过圣诞节的氛围也越发浓厚,四处都张灯结彩,胖乎乎的圣诞老人出现在每一个精致的橱窗。路上有不少牵手搂腰甜蜜微笑的小情侣,段媗想到昨天晚上盛崇脸上那个有些落寞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头号情敌 段辰从国外回来,对于段振兴和何佩兰来说,那可是十分重要的大事。就连段湘君,都带着丈夫和女儿回娘家吃饭,大有一种全家大团圆的意思。不过,在国内真正过年的时候,段辰在美国读书,没有假期,这次圣诞节对段家来说,也确实是提前吃了团圆饭了。 段媗回家,看到段湘君和陆宏康的时候,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碍于段辰难得回家一趟,什么都没有说,依旧是亲热温和的样子。 “诶呀,我的乖儿子,总算是回来了!”段辰于何佩兰,那就是心尖子和命根子,那是段湘君和段媗两个人的分量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 段辰被母亲抱着,顺势拍了拍何佩兰的背,安慰道:“这不就回来了么,我还长高了呢。” 段辰安慰了何佩兰半天,何佩兰才继续回厨房里做饭去了。段辰提着自己硕大的背包进了房间,段媗站在门口看他整理背包,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段湘君凑了过来,喜气洋洋的问段辰:“老三啊,姐不是让你给我带点儿东西么?你买回来了吧,快让我看看!” 段辰依次将自己的电脑、模型、书本、衣服给拿出来,然后在背包的侧面,又拉开了一个拉链,拿出了几个精致的包装盒,里头装着一套香奈儿的化妆品和两条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 段湘君喜滋滋的看了下东西,然后又突然皱起了眉头,问段辰:“不是让你顺便给我买个LV的包么,你忘记带了啊?” 段辰坐在床上,脸上是淡淡的不耐烦,语气里带着轻微的嘲弄,看着段湘君:“大姐,你又没给我打钱,那么贵的包,我哪里买得起啊?” 段振兴和何佩兰虽然怕他在国外过得不好,给了他不少生活费,但是那也绝对只是属于生活费的范涛,他刚刚到国外,生活上要添置的东西也不少,手头并没有什么余钱。段湘君一开口就是说国外的东西便宜,让他帮她带。带东西是没有问题,问题是他没钱啊! “爸妈不是给你那么多生活费么!你就是先帮我垫上又怎么样?”段湘君不满的看了段辰一眼,又问道:“你就算是在国外读书,也不要乱花钱,少跟别人攀比,认真读书。不然爸妈把你送出国……” 段媗听到这里,撇了撇嘴:“既然让他好好学习,你就少让他带这带那。他一个人飘在异国他乡,吃的喝的都不习惯,口语都还在学,你让他把钱省下来给你买包,你怎么不长点儿心啊。” 段湘君眉头一挑,说到:“段媗,我也是他姐,我让他买点儿东西,难不成还会不给他钱吗?让他先垫一下怎么了?” 段媗嘲到:“你给?你倒是给呀。他一个人在美国,要是一下子出了点儿什么事,突然要用钱,你是能长翅膀飞过太平洋给他送过去啊?” 段湘君看着段媗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就来气:“段媗你什么意思啊?你不就是这两年赚了几个钱就抖起来了么?我段湘君钱不多,买个包还是买得起的!我……” “别吵了!”何佩兰从厨房里头出来,看着两个女儿就气不打一处儿来。 段湘君是从小就性子硬,又加上是家中的老大,对下头两个弟弟妹妹都是端着大姐的架子的。段媗以前性子软,被她说也就听着,段辰是性格淡,没扯到他身上他就懒得管。于是,三姐弟一时间也还相处得风平浪静。 然而这两年,段媗明显是在外头磨练了,性格硬气了不少,对段湘君那是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再加上段辰煽风点火的说风凉话,段湘君一时间竟然有些显得腹背受敌起来。 “段辰今天刚刚回来,你们就是有事情要说,也别在他房里吵!”何佩兰的脸色有些黑。 段湘君看着一贯偏向她的母亲,如今竟然有要为段媗出头的架势,顿时就觉得心里堵堵的。她对何佩兰道:“妈,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是嘱咐老三在外头好好学习,结果段媗就着急上火的说我管得宽……” “姐。”段辰面无表情的打断了段湘君的话:“我当初去国外的时候,冬天的衣服外套都没怎么带,从国内邮过去邮费都不便宜,我全是在国外置办的。还有,我读的是计算机,虽然现在还在上预科班,但是也有一些基本的专业课程了,电脑也是新买的,配置还不低。” 何佩兰见段辰脸色不好,连忙安慰儿子:“妈知道你在国外过得不容易,一个人在外头,连吃喝都不方便……” 段辰看了何佩兰一眼,继续盯着段湘君:“我花了家里不少钱,但是基本上也还算是该花的,没买过奢侈品也没跟别人攀比。但是,我手上也没省下什么钱,更没钱买什么LV的包。你要是嫌国内的贵,去趟香港,我听我同学说,那里买的东西比内地便宜不少。至于让我从国外带回来,那你就提前把钱打给我,不然我总不能把吃饭的钱省下来给你买东西。” 段辰的话说到这份儿上,何佩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看着段湘君脸色就有些不好,顾及这女婿在这里,也没说她什么,不过是将段湘君和段媗都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段媗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陆宏康此刻坐过来,笑得有些尴尬,还没开口呢,段媗手机就响了。段媗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圣诞节晚上,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除了盛崇不做他想。 “喂……”段媗接起电话。 盛崇的声音有些沮丧,透过电磁波传过来,则更显得可怜兮兮的,一股幽怨的气息快要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了:“吃饭了吗?” 段媗看了后头一眼,小声说:“还没有呢,段辰飞机晚点了,我们刚到家。” “哦……”盛崇看着一桌子的菜,却没什么胃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段媗有些尴尬,却还是坚持道:“今晚我不回来了,你自己吃饭吧。” 盛崇的声音显得更加落寞了,甚至还带了点儿委屈:“我做了一桌子菜。” 段媗只好耐下性子哄他:“那你多吃一点,吃不完就放进冰箱里,我明天回来吃好不好?” 盛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固执的问:“今天晚上,就真的不可以回来吗?” 段媗狠狠心,没答应。 电话被挂断了,盛崇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喷香的火鸡在灯光下显得油光发亮,让人充满了食欲,只可惜制作它的人,明显已经没有了品尝它的心情。盛崇百无聊赖的用叉子敲了敲盛满红酒了高跟酒杯,空荡的声音在寂寥的室内飘荡,像是将孤独的感觉放大了无数倍。 盛崇丢下叉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段媗为什么不能回来?因为她没有理由回来。她在家里人面前,一直维持着单身的形象,一个单身的女人,有什么原因非得在圣诞节这个日子里,离开父母家去别的地方?自然是没有的。 盛崇不知道段媗这个所谓的‘单身’形象,还要持续多久,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和段媗到底会走到哪一天。如果爱情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披荆斩棘,那即便他意志再坚定,也不见得能坚持着走到曙光来临的那一天。 段媗在家吃完了晚餐,想着盛崇之前的说话的语气,难得的产生了一丝不安。原本的温泉旅行被她行使了一票否决权,现在她又不肯回去,段媗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想象,盛崇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然后一个人坐在硕大的餐厅里头,默默的切牛排的景象。 这样的场景,她在前世经历过太多次,因此要带入进去,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很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并且,一想到这样的场景要发生在盛崇身上,就觉得有些不忍心。 晚餐之后,段湘君自然是要回去的,而段媗也跟着站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何佩兰便问:“媗媗,这么晚了,你今天就睡在家里算了吧。” 段媗眉头一跳,勉强应付到:“我今天晚上还有一点儿稿子没赶出来,明天早上杂志就要拿去印了。” “这么赶啊。”何佩兰嘀咕了一句,看着有些不太自在的段媗,突然问道:“你该不会是有男朋友了吧?” 段媗尴尬道:“妈,你想太多了。” 不得不说,在很多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何佩兰想起之前段媗在阳台上打电话,追问道:“不然,过圣诞节你干嘛不能留在家里啊。” 见段媗不再说话,何佩兰脸上带着笑意:“要是有男朋友,你大方说出来就是了,家里又不会不让你谈恋爱。你如今也大了么,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段媗:…… 无论何佩兰怎么想,段媗好歹是从家里出来了,开着车往盛崇的复式公寓赶。 进门的时候,一楼客厅的大吊灯没有被打开,只有淡蓝色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忧伤的光。段媗将包放在沙发上,换上拖鞋,慢慢上楼梯。她的脚步放得很轻,想要悄悄出现在盛崇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然而,二楼也是一片黑暗,卧室没有人,侧卧也没有人,书房也没有人,最后,她在有着落地窗的阳台上,看见了盛崇。他坐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光,只有一颗烟的光亮,在空气中闪闪烁烁,像是夜空中一颗孤独的星。 段媗的心,突然就觉得有点儿疼,然后这样的疼痛,逐渐的蔓延开来,直到笼罩住她整个心房。在她心中,盛崇就应该永远都是桀骜的、自信的、张扬的、不可一世的,他总是让别人等待,却很少等待别人。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段媗没有开灯,慢慢走过去,跪坐在盛崇身边,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 “怎么突然回来了。”盛崇反握着她的手,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将窗子打开来散气。她不喜欢烟的味道,他记得很清楚。 “觉得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太不厚道了。”段媗笑笑,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随即问他:“我看到你做的菜了,你吃饭了吗?我给你把菜再热一下?” “没吃东西,没什么胃口。”盛崇站起身,牵着段媗的手,两人慢慢的下楼。 段媗将菜又热了一遍,端上桌之后,两人总算是是开始吃晚餐。段媗已经吃过一顿了,更多的时候是在给盛崇布菜。烤的喷香的鸡腿,段媗将鸡腿上的皮给拔掉,将肥嫩的肉放进盛崇的碟子里。 盛崇看她一眼,问:“你在家吃过了吧?” 段媗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没吃多少,现在正好再吃一点儿。” 盛崇看着她漂亮温柔的脸,有一瞬间特别想问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为什么不可以多相信我一点?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可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将所有的问题藏进心里。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向别人摇尾乞怜,而所谓的未来,他自己都无法确认,又怎么能强求于她? 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盛崇的样子简直就跟吃了药一样,按着段媗不管不顾的做了一次。虽然并没有受伤,也并不觉得疼痛,段媗却还是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不住的吻着他,试图让他轻一点儿,慢一点儿。然而,盛崇却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快乐来得太迅猛,让她几乎眼前发昏,最后回荡在她耳边的,是浴室里潺潺的水声和盛崇俊美的充满着欲。望的面容。 盛崇将人搂在怀里,感受着来自段媗的温暖体温。 段媗对两人的关系,表现得太轻描淡写,他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态度,感到格外的不安。爱情会让人变得软弱、情绪化,他以前不相信,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晚上他给段媗打电话,结果段媗不肯回来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心寒的感觉,寒冷到,一定要在她身体里,才能感受到温暖。 她是爱他的,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爱,也不愿意失去这样温柔细致又柔韧坚强的爱情。但是,她却似乎并没有想过,要一直将这样的爱赋予他。 在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段媗的感情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她一面爱着他,一面又随时准备抽身而去,彷如生怕受到更多的伤害。如果不是感情上经历过重大的挫折,又怎么会产生这种近乎潜意识一般的自我保护行为。可是,他即便派人将段媗查个底朝天,也没发现段媗有过什么情史。她在遇到他之前,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连一段恋爱都没有谈过。 难道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拔**无情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花心大萝卜? 盛崇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一点儿,慢慢的闭上眼睛,心中的想法,却越发的坚定起来——他想要得到这个女人,从头到尾。 —— 段媗这头暗潮汹涌,段湘君这边也并不宁静。 两人是打计程车回去的,刚刚到家,段湘君就听到陆宏康老调重弹:“你看咱们有个什么事,总是搭车,一年也要花不少钱,还不如自己买一台车呢。” 段湘君将女儿放到摇篮里头,对陆宏康的话充耳不闻。 陆宏康想要买车的事情,她老早就知道了,但是她却没有这个想法。她手头确实有钱,但是钱却得留下来还房贷,女儿才五个月,花钱的地方也多着。 陆宏康如今在一家外企工作,每个月工资也不算少,八千块,加上年终奖和平常的福利,一年十多万是有的。只是陆家的负担太重,他每个月固定要交两千块给父母,陆思纯学费也是他在交,偶尔还得给妹妹一些零花钱,平均下来每个月就只留下了五千块。 两人如今要还房贷,每个月一千五,小孩子买衣服喝奶粉,这都是钱,段湘君又没有出去工作,看着账户上钱一点一点的被花掉,段湘君多少有些紧迫感。 陆宏康见段湘君不搭话,就不再说了,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你今天和段媗吵什么呢?声音大得我在客厅里头都听见了。” 那时候,他还挺尴尬的,原本想把段湘君拉出来,又见到何佩兰进去了,便只好坐在原地不动。 “能吵什么,还不是她现在长本事了,抖起来了,在我面前耍威风呗。”段湘君没好气的说。 陆宏康心里骂她蠢,面上却丝毫不显,还是跟她好声好气的说:“你跟她计较什么啊,她是你妹妹,她发展的好,对你也没坏处不是?” 段湘君却道:“那也没我什么好处啊。” 陆宏康算是服了她了,将话掰开来讲:“你跟她闹得这么凶,怎么把思纯安排过去做事啊。” 段湘君登时就瞪了陆宏康一眼:“拐来拐去,你还是怪我没做小伏低,给你妹妹铺路啊。” 陆宏康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思纯跟我的关系好,她早点儿立起来,出去工作,爸妈那边,我们也能减轻一些负担不是。” 段湘君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认同。陆宏康每个月给父母两千块,这个事情她不阻止,但是也并非完全乐意的。要是陆思纯参加工作了,不仅可以不用再给她钱,还能减轻一部分陆家父母那边的负担。 “思纯她虽然画画还不错,但是毕竟是个三流院校出来的,以后找工作,这肯定是她的短板。但是你想想,要是让她去段媗那边工作就不一样了。好歹沾亲带故的,她不去惹别人,别人也不会故意欺负她。要是发展得好,说不定她以后也能画漫画当漫画家什么的。”陆宏康将未来的情景描绘得很美好,见段湘君转过弯儿来了,连忙趁热打铁。 “我看段媗也不是故意要跟你顶着来,她可能是有些事情跟你看法不一样,然后在公司里说一不二惯了,语气会比较硬。”段湘君还没张口,陆宏康连忙接上去:“你看咱们闺女生日的时候,她送的那套金玉满堂,要是真心跟你顶着来,她何必送这么好的礼物?以她的身家,又不指望咱们还礼。” 段湘君这种人,只有把直白的利益关系摆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能清楚的权衡出利害关系。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段媗客气一点儿,她毕竟是你妹妹么,你台阶都递出去了,她肯定不会让你难堪的。”陆宏康继续给段湘君出主意:“思纯也快毕业了,倒时候咱们请她吃顿饭,让她多照顾一下思纯。” 段湘君点点头,陆宏康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个老婆什么都好,就是人比较死板,脑子转不过来,要是能聪明一点儿就好了。 —— 临近年关的时候,段媗又接到了一份房产中介的资料。她原本打算先放到一边儿的,然而看到资料上附带的那张照片的时候,段媗的手顿时顿住了。 照片上是一扇有些古旧的别墅正门,黑色的雕花铁门上带着古色古香的韵味,门后是一片如茵的草地。段媗看着打印在纸张上,显得有些粗糙的照片,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这是她上辈子,住了将近六年的别墅,在这幢房子里,她和盛崇定情、结婚,度过了新婚时浪漫甜蜜的时光,也经历了婚后独自等待的寂寞。在无数个盛崇在外出差的日日夜夜,她守在这座房子里头,就像固执的守着一个家。因为时间太难打发,她迷上了装修和设计,亲自将房子慢慢的打造成她喜欢的模样。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栋房子,让她感到最为舒适和惬意,让她打心眼儿认为这里是家,那一定就是这里。 四位数的房价并不低,然而段媗却难得的产生了一种一定要买下它的冲动。不单单是因为日后这栋房子升值了近十倍,更因为在这个地方,她有着太多太多的依恋和回忆。 段媗打了内线电话,没头没脑的扔下一句:“冲一杯咖啡,到我办公室来。” 包包连忙起身,去茶水间里冲了一杯咖啡,送进办公室。一个优秀的助理,就应该有老板随叫随到的行动力,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蹂躏,她这一点已经完全合格了。 段媗将那份房产介绍的资料放在桌上,点了点,对包包说:“你去联系一下这个中介,问一下价,顺便帮我约个时间去看房。” 包雨诗点点头,拿着资料出去了,结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发现手里头拿着的是一幢连体别墅。听完报价之后,她整个人都震惊了。为何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这么有钱,就像她老板,而穷人就这么穷,就像她。更要命的是,段媗还是白手起家,年龄还比她小一岁。 人比人,果然得气死人啊。 包雨诗的惊叹暂且不提,段媗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她之前办杂志的时候有过贷款,不过短短半年就已经还清了,之后赚的钱大部分都用来在江城各地买房。她买的房子不是为了住,而是为了投资,很多拆迁地和某些在她记忆中价格上涨得非常快的地段,段媗都想办法买房子。 前段时间,她手头三处拆迁房刚刚拿到了拆迁的赔偿金,加在一起也不过四百万,再加上她手头现在的余钱,距离江华路的别墅,也还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手头其他的房产,还没到要卖出去的时候,要买下江华路的别墅,她少说还要贷款六百万。这个金额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她要是想贷款,少不得让人给她做个担保。 这天晚上,段媗专门买了一大堆菜回家,系着围裙,亲自做了一桌子菜,全是糖醋排骨之类的甜菜,完全适合盛崇的口味。 盛崇晚上回来的时候,险些被这难得的福利给惊吓到。坐在椅子上,看着段媗围着他团团转,为他装饭盛汤。美食当前,美人在怀,盛崇险些要长叹一声:朕总算是熬到了春暖花开的这一天!天不负我! 不过,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他看着有些犹豫的段媗,便心中知道,这顿饭吃得不简单了。 将人拉到大腿上,搂在怀里,盛崇问:“怎么了?今天给我做了这么大一桌子饭菜,是有事要使唤我呢?” 他没问段媗‘是不是有事让我帮忙’,而是调侃般的说段媗使唤他,这话让段媗放松了一点儿。 “我想投资一处房产,但是钱不够,要贷款。”段媗说。 盛崇听了淡淡一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你想买哪里?汤臣一品?” 段媗白他一眼:“不是,是江城这边的房子,一套三栋楼的连体别墅。”段媗勾着盛崇的脖子,没有看他的眼睛,说道:“我还差几百万,想要贷款,你可不可以帮我担保?” 其实这件事,她并不是不可以找别的人帮忙。只是她和盛崇是这样的关系,如果连个担保都不找他的话,似乎又太见外了一点儿。 盛崇挑起一根眉头,心间滑过淡淡的喜意,面上却不显,反而捏着段媗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你再把刚刚的要求重复一遍。” 段媗:? 难道是她想错了,他确实连替她担保一下都不愿意? 段媗有点儿犹豫,却还是说了一遍:“我想买房,要去银行贷款,你替我担保好不好?” 盛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桃花眼里荡漾着笑意:“以后如果有事情,也要像今天一样,找我帮忙,知不知道?” 段媗呆呆的点头,觉得自己之前的关注点似乎用错的方向。她难得的找他办件事,盛崇却似乎是终于刷到了存在感一般的,十分高兴,只差没对着她摇尾巴。这种感觉,就像是苦练叼拖鞋技能很久的狗狗,在某次主人终于让他展现一下本领的时候,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儿的给她把拖鞋叼过来,然后等着领赏。 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他的狗头! 段媗没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在盛崇头上揉了揉。盛崇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把她压在沙发上,眼睛里已经染上了情。欲的色彩。段媗欲哭无泪的被摁在沙发上,视线随着盛崇的动作摇晃,心中悲伤逆流成河。 明明她不是那个意思啊!为什么不管她做什么,都能被盛崇当成干那档子事儿的暗示呢? 事后,段媗窝在男人怀里,有一下每一下的戳着他胸膛上有弹力的肌肉,百思不得其解。 上辈子的时候,她每当有什么事情求盛崇的时候,他总是一副脸色很不好、非常不想答应的样子。往往要她割地赔款做出无数的让步,有时候甚至让她用嘴,他才肯点头。到后来,他一听到她提娘家,就是一副臭脸,完全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可是现在,为什么她提出要求,他反而觉得欢喜鼓舞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地位不同,所以待遇不同? (盛崇抬起两只前蹄,蹲坐在地上:嗷!) 段媗慢慢的躺在盛崇怀里睡着了,盛崇将她搂在怀里,心中的喜悦慢慢的蔓延出来,像是要在这个寒冷的冬日,填满整个温暖的房间。 —— 盛崇的工作效率是很高的,特别又是为他喜欢的人服务,便添了几分殷勤。 离那晚并没有多久,盛崇便约了某银行的分行行长吃饭。 对方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见到盛崇依旧是笑容满面。 三人分两方落座,盛崇为段媗和那男人相互介绍:“段媗,这是刘行长。” 说完,盛崇又朝刘行长介绍:“这是宸羽文化公司的总经理,段媗,我上次打电话的时候,跟你提过的。” 刘行长笑呵呵的,跟段媗握了握手,客套道:“段小姐的才名远扬,我女儿也喜欢看你的书呢。” 段媗大方道:“刘行长过誉了,不过是几本给年轻人打发时间的杂志。令千金留学海外,才是真的前途不可限量。”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盛崇才切入正题,听到盛崇的要求之后,对方笑了:“这点儿小事,盛少给我打个电话就成了。” 以盛崇如今的身家,区区几百万的贷款,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再者,刘行长和盛崇也算是有不浅的交情了,盛崇今年在江城及周边省市大兴土木,资金周转上,刘行长也出了一份力。 盛崇放在餐桌上的手慢慢盖到段媗手背上,亲昵的握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派坦荡:“我也是带她来认认人,以后要刘行长帮忙的事儿,还多着呢。” 段媗浑身僵硬了一下,却碍于场合,又不能反驳他,只能继续微笑,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刘行长的视线从两人相交的手上一闪而过,笑得和蔼亲善,语气里带着些调侃:“盛少这是事业爱情两不误啊。” 盛崇话说得无奈,语气却带着些甜蜜的得意:“没办法,我其实觉得女人家,写写书什么的就挺好的。但是她偏要办杂志要学投资,我自然也不能看着不管。” 饭后,盛崇客气的将人送走了,一回头朝段媗抛了个媚眼,脸上明晃晃的写了三个大字——求奖赏。 段媗走过去,大方的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盛崇戏谑的看着她,捏了捏她的下巴:“这么小儿科的东西,可打发不了我,回去让你吃大餐。” 段媗将他的手打开,朝前走了几步,盛崇紧跟上,搂着人家的肩膀,将人按到怀里。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一直到地下车库,然后开车回家。 有了资金支持,段媗很快就把那幢连体别墅给拿了下来。签合同那天,段媗在房子里头看了很久,久到旁边陪伴着的房产中介,几乎以为她要改变主意。要知道这样历时长久的连体别墅,如今要卖出去可不太容易了。特别是现在又临近年关,他就等着把这幢房子卖出去,好拿奖金回家过年。 见段媗脸色不快,高斌也不敢多说,只是默默的跟在她后头,生怕她下一个回头就告诉他,她还有哪里不满意。 眼见着时间已经快到吃中饭的时候,段媗才回过神来,对身后等了她很久的高斌说:“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高斌做房产销售有五六年了,在这种时候哪里会表现出不快,服务态度是没的说的:“这么漂亮的房子,我能再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见段媗面色和缓,高斌趁热打铁:“您要不再看看合同,如果没有再需要修改的地方,咱们就?” 段媗点点头,坐在两栋别墅之间的石凳石桌上,将合同又细致的看了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水笔签了自己的名字:“钱会在三天之内陆续到指定账户上,以后如果有适合投资的房子,不拘是江城还是周边省市,都可以给我推荐。” 高斌看着合同上飞快的干了的字迹,心里早已喜不自胜,看着段媗就像是看着一尊大财主,态度更加殷勤周到了。 段媗见时间差不多,请他吃了顿午饭,下午继续返回公司上班。 而就在同一时间,盛崇收到了新的系统任务。 【任务内容:打造完美之家,为你心爱的女人,建筑爱巢吧。将江华路别墅装修妥当,邀请任务目标入住。 【任务目标:段媗 【任务时间:半年之内 【任务奖励:获知一项有商业价值的信息 【失败惩罚:未来的信息类任务奖励中,有一项任务奖励内容不准确 盛崇接到任务就是眉头一跳,他好不容易让段媗住到他的房子里头来,摆脱了封璞的调侃,难道接下来的时间,他要自己再主动住到段媗的别墅里头去吗? 先不说段媗买下别墅是用来投资的,有没有想要住的意思,即便要住,似乎也轮不到他来准备装修吧?提出这样的要求,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至于这个任务惩罚,更是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如果真的任务失败,几乎就意味着以后所有有关信息类的任务奖励,全部失效。商场的信息本来就是瞬息万变,如果不能保证信息的绝对准确性,还不如他自己去思考分析,只要不遭遇政策跳票或者不可抗拒因素,即便错了也不至于错得太离谱。 盛崇慢慢的考虑着,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和段媗开口,而段媗却也在考虑着江华路的别墅,要怎么安排。 房子都买下来了,她虽说跟盛崇说事要投资,但是实际上,还是很希望能够住进去的。然而,这幢别墅其实已经有些老旧了,虽然有着古色古香的民国风味,却不太适合现在入住。要把房子恢复成她上一世打造出来的样子,不说要花多少时间,就是金钱上她也耗费不起。几十万一张的爱马仕沙发,上百万的水晶吊灯,还有盛崇从拍卖会上买下的欧洲名画和古董瓷器,那都是上一世她唾手可及,而如今却相距甚远的东西。 除却这些,别墅一旦入住,总还要请保姆打扫,请人维修护理。以盛崇的财力当然支持得起,家中光保姆就请了四个,还有司机和花匠,即便他不在家里,也不会让房子显得很空。 那她呢?心血来潮把房子买下来,却发现根本没办法住进去,只能和她当初说的一样,放着投资,甚至每年还要额外支出一笔费用来护理房子。 —— 段媗和盛崇,一人烦着没钱搞装修,一人烦着想帮对方搞装修,半个月的时间飞速流逝。等到快要过年的时候,何佩兰早早的打了电话过来,让段媗回家去住——段辰远在美国,没有假期,段湘君出嫁,要留在婆家。原本三个子女环绕在身边,何佩兰还觉得太过吵闹,如今都远离了她,反倒是让她生出一股寂寞的滋味来。 段媗自然不能拒绝,而且过年盛崇也要回家,公司也要放假。若非是不得已,段媗是不愿意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的,那会让她想起有关上一世的,不太好的回忆。 晚上,两人坐在沙发上,段媗旁边放着一大堆盛崇给她买回来的泡脚凤爪,一边啃凤爪一边看生化危机,一点儿都没有被吓到的痕迹,偶尔还对盛崇吐槽:“喂,你看那个人身上的血迹,好像干掉的大姨妈诶……” 盛崇:……到底是哪个混蛋跟他说,看恐怖片可以提升男女双方的好感度,让女人产生安全感的来着! (封璞:我……) 看完恐怖片,段媗心旷神怡的洗澡,然后准备睡觉。 盛崇在她后面问她:“你今年什么时候回去?” 段媗一边擦头发,一边十分自然的说:“我妈让我早点回去住,我说二八回去。” 盛崇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柔的帮她擦头发,貌似不经意的问:“今年过年,要不要来叶城玩?” 段媗僵硬了一下,抬头看了盛崇一眼。 盛崇笑笑,在她鼻头刮了一下:“跟你开玩笑的,别这么紧张。” 段媗这才放松下来,她目前对于去叶城遭遇白眼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哪怕她如今已经和上一世大不一样,但是在盛家面前,她却依旧是那个一文不值的段媗。 段媗才刚刚放松下来呢,结果盛崇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修长的手指在她柔顺的发间穿梭,温柔的抚过她的发:“只是,丑媳妇总得回去见公婆的,今年不过去,也总是要过去的。” 段媗被他指间的动作弄得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盛崇的话,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只是在内心觉得抑或,难道系统这么早就给他发了结婚任务?可是在那本书里头,她隐约记得是在两年之后,这个任务才发出来,而且完成任务的期限是一年。 结果,盛崇在任务发布的第一天跟她随口提了一句,她就屁颠屁颠儿的点了头。于是,连戒指都没有,她就把自己给送了出去…… 大年二八那天早上,段媗出门的时候,盛崇忍不住拉着她,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潋滟的桃花眼里带着淡淡的不舍。 “好了,又不是要一年半载不见面,干嘛这么舍不得?”段媗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脸,手却被他握住。 “我要大年三十那天上午才会去机场。”盛崇说完,暗示性颇重的看着段媗。 “好啦,我到时候去送你。”段媗如他所愿的给出回答,盛崇才变得开心了一点儿,送她出门。 这天下午,段媗下班驱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还有些不适应。不知不觉,她和盛崇,竟然也一起住了好几个月。不是今天睡在你这边,明天去我那边,后天两人各回各家的半同居式生活,而是真真正正的生活在一起。一同起床,分享同一个洗漱池,一同入眠,相互拥抱着直到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某些时候,段媗回望这段时间,甚至会有一种他们原本就应该如此的错觉。没有充满了欺骗的上一世,也没有所谓的任务系统,有的只是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对男女,因为相恋而相守。 可是,每当她快要在这样的宁静和温柔中再次沉迷的时候,脑海深处就会有一个声音提醒她,所谓的真相。 段媗回家的时候,段振兴还在店里,何佩兰却在家里,见她提着大包小包进门,连忙过去将东西都提了进来:“人回来就行了,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和你爸又吃不完。” 段媗笑了笑,她如今手头也算是宽松了不少,买点儿年货补品的钱还是有的:“吃不完就慢慢吃,都是对身体好的。” 段媗换了拖鞋,看着何佩兰围着她团团转,又去厨房里忙活着做饭:“你爸要晚点儿回来,你要是饿,妈先给你装碗汤,你垫垫肚子。” 段媗叹了口气,这样的待遇,恐怕也就只有段辰和段湘君不在的时候,她可以享受得到了:“妈,我现在也不饿,还是等我爸回来再吃吧。” 晚上,一家三口吃完饭,段媗坐在卧室里看书,微黄的暖色灯光洒在她身上。段媗看入了神,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的想去桌子上摸自己的咖啡杯,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盛崇的复式公寓。在上个情人节的时候,两人都腾出时间来吃晚餐,然后逛家具市场的时候,她看中了一对咖啡杯。 两只小巧可爱的咖啡杯,价格不菲,要八千块。她的选择是默默的走开,而盛崇则大方的买下来送给她。后来,她搬到盛崇这边来住,这对咖啡杯也被她带过来。 段媗看了看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而透着一股冷清气息的房间,突然无法抑制的开始思念那个人了起来。 而此时的盛崇,却正在家中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对象,毫无意外的是盛琪。 他和盛琪的感情,儿时还是很好的,没有母亲在身边,身为长姐的盛琪,在某一程度上,确实给了幼年时期的他很多的照顾,那个时候,姐弟两的感情也很好。只是后来,他去英国留学,一去就是六年,再回来时,他已经长大了,盛琪那种充满掌控欲的关怀,不仅不让他觉得舒适,反而让他充满了疲惫的感觉。 再之后,他与韦昕彤走得越来越近,盛琪对他的态度就越发的变本加厉,甚至在工作中三番两次打压韦昕彤。公司里谁都知道,韦昕彤是属于他盛崇一系的人,任由韦昕彤被打脸,那跟把他的脸面放在地下踩没有区别。于是,在这之后,他好盛琪的关系就彻底恶化了。倒不是说他们姐弟两必须得闹个不死不休,只是却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亲昵的相处状态。 不过,盛崇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他已经不是那个盛琪指哪儿他打哪儿的小孩子了,他是个正在越来越成熟的男人。他需要别人来配合他,而不是一味的去听从别人。 盛崇的感觉很复杂,盛琪在电话那头,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问:“爸爸跟我说,你三十号下午回来。” 盛崇给了她一个鼻音。 盛琪接着问:“你能早点儿回来吗?明天怎么样?月白也很久没和你见面了,她说想约你吃饭,又怕你没时间。” 盛崇断然拒绝:“公司明天要开年终总结会,我不可能不到场。再说,我年后在家里要住那么久,总会有时间见面的。” “那就算了。”在绝对的工作面前,盛琪还是会退让的,只是忍不住叮嘱了盛崇一句:“你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点儿礼物什么的。月白毕竟是女孩子,就是人家喜欢你,你也别太被动了。” 盛崇眉头一挑,应付到:“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转眼就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何月白喜欢他?喜欢他什么?喜欢他长得好还是会赚钱? 他其实不介意女人喜欢他这两点,毕竟长得丑人又孬的,就不是他盛崇盛三少了。他只是介意,女人仅仅喜欢他这两点。享受他带来的福利的同时,至少也要有接受他的坏毛病、替他承担压力的觉悟。不然,一个像吸血虫一样缠在他身上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去爱? 他愿意给是他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喜欢别人不断来索取。 —— 大年三十那天,段媗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风衣,开车到复式公寓楼下接盛崇。她到的时候,盛崇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还没换,见她进门,忍不住将她按在门口,在她唇上啃了一口:“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想我了么?” 段媗还真有点儿想他,晚上呆在家里多少有些无所事事,又碍于段振兴和何佩兰,不好和盛崇煲电话粥。 “好了,你快点去洗漱,别到时候赶不上飞机。”段媗将他推到洗漱间。 盛崇一边洗脸剃须,一边对段媗说:“亲爱的,去衣帽间里给我挑一套西服,要颜色喜庆一点儿的。” 盛崇的衣帽间充斥着各种款式、颜色的西服,以供他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不过他近两年事业为重,西服的颜色大多偏正式、暗沉。这和段媗在公司里采取一定程度的高压政策是一样的,年纪太轻会让人看轻,盛崇平时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都会把头发往后拢,穿着昂贵的西装,精致的手工皮鞋,用这些外部修饰他的年龄,让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工作和地位上。 段媗看了半天,给他挑了一套款式新颖的西装,陪着靛蓝色底面上绣着红色纹路的领带,红宝石的领带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盛崇从洗浴室里头出来,看着段媗给她准备的衣服,调侃道:“这套衣服跟你还是蛮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去民政局领证呢。” 段媗白了他一眼,盛崇却依旧笑呵呵的,显得很开心。 两人一起去了机场,在进检VIP通道之前,盛崇忍不住摸了摸段媗的脸,对她说:“段媗,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什么时候,做好了和我一起去叶城的打算,一定要早点儿告诉我。” 他说完这句话,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上了飞机。而段媗却因为这句话,过了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 盛崇的这个年过得还算安逸,他将盛隆打理得风生水起,即便是大房,也没法儿说他的闲话。只是,事业上别人无话可说,另外一件事倒是让他颇为心烦。 二十六岁的年纪在如今还算年轻,但是却也已经有长辈过问他感情上的事情了。原本,他亲妈跟他爹离婚了,过年也在欧洲准备来年春天的服装设计展,而盛家其他辈分比他大的长辈,比如他奶奶、他大伯母,都已经去世了,应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无奈母亲的娘家倒也还有几门亲戚,大姨小姨的,在他面前也会问起:“阿崇现在有没有交女朋友啊?” 一旦他摇头,下一句等着他的绝对就是:“事业发展得这么顺利,自己个人问题也不要忽略啦。大姨\\小姨\\大舅妈\\小舅妈,这边倒是认识几个家世学历都不错的女孩子……” 盛崇看着这种要等着给他拉皮条儿的人就烦,不过除了韦昕彤的母亲,也就是他大姨韦若琪,他要给几分面子,应付几句之外,其他人他露个笑脸,保持沉默就好。盛家如今的态势,比起之前又是更上了一层楼,韦若秀又已经与盛镇川离婚,不再算盛家的儿媳妇,韦家和盛家如今唯一的联系就是盛崇,自然由不得她们不识相。 盛崇难得回一次叶城,盛镇川自然免不了带上儿子出席某些宴会酒会。盛崇去江城的时候,盛家二房算是遭遇滑铁卢,结果盛崇如今在江城发展态势良好,甚至让老爷子以股份相酬,盛镇川自然要把儿子带出去长长脸,也顺便宣告叶城商界,他盛家二房,并没有失势。 盛崇在家中跟父亲并不太亲近,但是在公众场合,向来是给足父亲面子,当一个孝顺儿子。盛镇川带着儿子在酒会中跟各色老狐狸打交道,盛崇就默默的听着,时而凑两句乐子,再自谦几句。如今的他,还没有到可以直接跟这些商界大佬论交情的程度。 盛崇打起精神来应付四处投射来的打量的视线,只听盛镇川道:“哪里哪里,王先生远道而来,令千金对叶城不熟悉,也是难免的。倒不如让我家阿崇,带二位一览叶城的风光。” 盛崇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却听到那位王先生笑呵呵道:“我就不用了,上了年纪腿脚也没有年轻时那么灵便了,倒不如让他们这些小辈一起去游玩,我家茹茹开心了,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说完,又和蔼的看着盛崇:“我这女儿被我和她母亲惯坏了,性格娇气,还要盛三少多多包容体谅。” 话说到这份儿上,盛崇哪里会看不出对方是有撮合之意。只是在这样的场合,旁边又有盛镇川盯着,他自然不可能拒绝,只得挂起客气的笑容:“不敢当,您叫我阿崇就好。能陪王小姐游城,我也是求之不得,只要王小姐不嫌我太过乏味,那我便心满意足了。” 接下来半个月,盛崇都留在了叶城。盛隆的大部分工作被交给了韦昕彤,需要他签字的文件直接传真过来,他签好字之后再传回去。 而与此同时,是穿得沸沸扬扬的盛王两家的合作。王家是香港金融界有名的大型财团之一,如今要进军内地的地产行业,正需要一个引路人。在华夏内陆有着深厚根基的盛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之一。而盛家对这样的合作,也是求之不得,两者一拍即合,便借着两家小辈的相互试探,展开了一场长时间的商业合作。 王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如果说段媗的美色,是倾国倾城的艳丽无双,那王茹就更符合国人对女人的审美,那是一种明眸皓齿的端庄温婉。 简而言之,段媗像妖妃,而王茹则是贤后。 盛崇原本是定下日程,大年初八回江城,结果盛镇川神来一笔,他便只好呆在叶城兼职当导游。好在王茹性格爽朗,相处起来倒也不让他觉得煎熬。 半个月的时间,盛崇走马观花的带着王茹在叶城闲逛,大部分时间都流连于各大购物商场,王茹在商场里血拼,他在下头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回邮件,偶尔和段媗发短讯通电话。 这天的行程照旧,盛崇刚刚挂了电话,就看到王茹两手空空的踩着高跟鞋过来,一双长腿被包裹在丝袜里,显得很有诱惑力。 王茹半倚在宽大的沙发椅上,软塌塌的样子显得很没形象,将桌上的饮料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眼神带着戏谑的问盛崇:“刚刚在外头,看到你笑得特别开心,在跟女朋友打电话吗?” 盛崇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见她忍不住轻轻的扭动自己的脚踝,不由得问道:“逛街就这么让你开心?累得脚踝痛都心甘情愿?” 王茹一手撑着下颚,一双大眼睛微微眯着,显出几分娇俏:“脚踝累不是因为逛街,是因为穿着高跟鞋。” “至于之所以要穿高跟鞋,那当然是因为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挺拔美丽呀。”王茹说完,一口吸干了玻璃杯里的饮料,只差没有发出穷酸的吸管声音。 盛崇看她一眼,皱了皱眉头:“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你能注意一下形象吗?” 王茹笑开了,引得餐厅里的人都对两人行使注目礼。王茹放在桌子上的手敲了敲玻璃桌面,看着盛崇对她怒目而视,说到:“你现在这副西装革履的样子,跟你当初在英国街头跟小混混打架的形象比起来,可真是判若两人啊,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盛崇抬头,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出来,看着王茹,一双桃花眼里带着错愕,问:“我们之前认识?” 王茹朝他笑了一下,嘴角露出小小的酒窝:“更准确的说,只是我认识你而已。” ------题外话------ 亲们~何月白只是个炮灰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第一次正面交锋 盛崇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和现在确实是判若两人。一个人在异地他乡,韦若秀又不管他,他手头还有着几乎花不完的钱,在这样的背景下,他要是还不做出点儿发泄青春期过多精力的事情,那就不是他盛崇了。 而王茹当时也正在英国留学,而且十分巧合的就和盛崇在同一所学校,只是比他低一级。家世优良出手阔绰,身上还带着点儿痞味儿的少年,是最容易获取少女芳心的,更别提在王茹看来,两人之间还算是有一次美好的初遇。 十四五岁的王茹,其实很早之前就开始注意到这个,与她有同样的肤色、同样的国籍,还有这一张完全符合黄种人审美观的脸的少年了。只可惜,她那个时候性格很腼腆,刚刚到国外,还有这轻微的自闭症,根本不敢前去打招呼。 然而,初遇来得时那样的意外,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傍晚。王茹在学校门口等司机过来接她回家,结果路上堵车,她在校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而让她更为紧张的是,那个被她关注了很久的少年,就和一群同样年轻的男孩子一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然后,过了一会儿,少年盛崇撑着伞朝她走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她要了电话号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盛崇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而她也没有主动去找过盛崇,一直到盛崇转学回国,她都只是在远处看着他。 盛崇皱着眉头,看着王茹,有些尴尬的说:“我好像隐约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过了几秒,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似乎受到了惊吓:“你该不会惦记我一直到现在吧?” 王茹低垂着眼睫,掩去真实的情绪,笑着说:“你想得美。” 盛崇舒了一口气,话说得很直接:“那就好,毕竟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王茹脸上带着笑:“从你们打电话的频率来看,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 盛崇想起远在江城的段媗,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实起来:“我确实很喜欢她。” 片刻之后,王茹微微皱着眉头,像是不经意的问:“那盛叔叔为什么还……” 在那天的宴会上,盛镇川话里话外都是盛崇目前单身,年轻男女可以自由发展的意思。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横插一脚。 见盛崇面露难色,以王茹的聪明才智,自然不会猜不到其中关键。 她试探着问:“难道,在我面前又上演了一场灰姑娘和王子的现实童话?” 盛崇朝她眨了下眼,桃花眼电力十足,险些闪瞎人眼:“这目前是个秘密,拜托保密。” 王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半个月的时间一闪而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盛崇和王茹的接触是假,两家的合作是真。然而,这落在何月白的眼中,可简直是要让她惊掉了下巴。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出身,即便她在何家老爷子百年之后拿不到太多的财产,但是在何家分家之前娶了她,至少可以和何家合作,带来人脉上的利益。 然而,她所拥有的一切,和王茹比起来算得上什么呢?王茹可是港城金融大鳄王景荣的唯二的两个子女之一。王景荣更是在王茹成年典礼以集团股份相赠,爱女之心可见一斑。 如果王茹真的对盛崇有意,何月白简直不敢想之后的事情。 在强烈的不安中,何月白约出了盛琪。盛琪虽然为人傲气,但是当你肯稍稍低头去讨好她的时候,她在大多数时候,不会让对方失望。在她面前,示弱比要强有用得多。 何月白约了盛琪出来喝茶,盛琪最近过的颇为忙碌,不仅是因为工作,也因为谈恋爱。她已经二十九岁了,身为女人,已经是到了被人催促的年纪。 盛琪如今的男友是在大学留学时认识的,两人在常春藤学校联谊的时候认识的,之后对方一直在美国工作,两人异地恋分分合合多次,终于在今年,对方决定回国,和盛琪一起在国内发展。 盛琪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男友又在身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被滋润的红润,连脾气也好了不少。 何月白看着一脸笑容的盛琪,忍住心中轻微的妒忌,耐着性子恭维她。等到气氛松弛的时候,她才问盛琪:“琪姐,我最近在不少报纸上,都看到盛王两家的合作,看来年后你又有得忙了。” 盛琪笑笑:“哪里轮得到我,年后我要准备结婚的事情啦,工作上的事,就只能放一放,让大房出风头了。” 何月白哪里管得着她是不是要结婚,她真正想问的,仅仅只是盛崇和王茹的关系。商业联姻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头屡见不鲜,她之前仗着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出身,也盛琪的一些好感,再加上盛崇在叶城圈子里头,也没有私交甚密的政商名媛。 但是,如果盛家真心有意和王家联姻,那和王茹比起来,她是拍马也比不上的。 盛琪就像是没看到何月白脸上的纠结一样,还在继续跟何月白说:“到时候我结婚,你一定要过来当伴娘啊,对了这几天你有时间吗?陪我去看看婚纱怎么样?” 何月白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却还是答应了:“好啊,琪姐你穿婚纱肯定很漂亮。” 只是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却多少显得有些苦涩。盛琪看在眼里,心中生出了些许的不忍。何月白比她小了五岁,平日里对她也算是尊敬有加,出身也说得过去。如果真的嫁给盛崇,她倒是不需要担心弟妹太要强,反过来撺掇着盛崇跟她对着干。盛崇身边有一个韦昕彤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她哪里还容得下另一个对他有影响力的女人? 只不过,王家的事情是父亲定下的,王家又是那样好的门第,要是两人真看对了眼,她为了一个韦昕彤从中插一脚,盛镇川还不得拆了她!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待发展。 过年期间,盛崇在叶城停留了近一个月,每天陪着王茹在叶城的各个景点和购物胜地逛来逛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好不容易总算是盼到了盛王两家合同签订的那一天。 合同签订之后,他就借着工作原因,飞速的订了回江城的机票。像盛崇这种正当青年火气颇旺的年轻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你给他吃了几口,然后又让他重新吃素。被迫旷了半个月,盛崇摩拳擦掌的准备开始吃肉。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何月白紧接着上了下一班飞往江城的飞机。盛琪的不言不语,已经让她明白了,这一次盛琪绝对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如果说段媗的存在,让她还能站得住脚,耐着性子等待盛崇,那王茹的出现,就绝对触动了她那根敏感的神经。 扑面而来的危机感,已经让她不得不去想办法寻求援助。哪怕这个援助,是她之前所妒恨的,但是,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她相信,能陪在盛崇身边的,也必定是个聪明的女人。 是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懂得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她可以说,自己容得下男人不止她一个,但是王茹,她容得下吗?她和盛崇站在同一个位置,又凭什么要忍耐?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盛崇是否会为了一个段媗,放弃和王家联姻的机会。在她看来,盛崇即便有所犹豫,最后也应该是利益的天平,重过所谓的爱情。 段媗听到盛崇回来的消息,是很开心的。她觉得,即便自己没有办法相信他,却还是爱他的。她从来都没有办法抵挡他的魅力,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盛崇回来那天,她特地开车去机场接他。开的是那辆他送她的福特,加上之前那台修好了的甲壳虫,如今她已经有三台车了。房产有四处,如今她不过才二十二岁,如果两年前她知道,会遇上这样的自己,恐怕会觉得格外震惊吧。 ‘明日之星’大赛已经进入了正式宣传期,她昨天刚刚到外省出席活动,顺便宣传比赛。半个月之后正式开赛,初赛的截稿日期到三月三十一号,到那个时候编辑部加上她自己大概都会进入一个审文审到天昏地暗的阶段。 因此,段媗这次专门来接人,也算得上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盛崇下飞机看到段媗的时候,忍不住快走了几步,将人搂到怀里。盛崇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搂着段媗的肩膀,唇角挂着一抹惬意的笑。 “我在叶城呆了这么久,有没有想我?”一上车,盛崇就忍不住冒出了尖角獠牙大尾巴,将段媗压在车座上。 他一手捏着段媗尖尖的下颚,桃花眼专注的盯着她,不愿错过任何一丝她眼底的情绪。两人的距离隔得极近,段媗被他逼问都急了,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灵活的舌尖从他唇上一扫而过,还带着她刚刚在咖啡厅里喝过的焦糖玛奇朵的味道。 盛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将这个干吻加深,变得湿漉漉的,充满了久别重逢后的情。欲味道。 都说小别胜新婚,盛崇在这个晚上,身体力行的将这句话付诸实践。两人一到家就滚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盛崇将身上昂贵的西装、领带扔在地上,红宝石的领带夹掉到沙发下面无人理睬。 宽大的沙发成了两人第一次交战的战场,盛崇约莫是憋得久了,发泄得有些快,伤到了他那颗敏感的男性自尊心。段媗喘着粗气被他压制在身下,止不住的去吻他,让他放慢一点儿。 快乐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将他们席卷到了一起,三月的初春,空气中还带着冰冷的寒意,然而在空调开得十足的房间里,确实一片春暖花开的气息。段媗整个人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长发带着汗水,贴在侧脸上,眉眼含春,透出一股被人蹂躏过的美感。 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在意那档子事儿的能力的,盛崇也不例外。他最爱的就是她事后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的样子,那很能满足他心里某种不为人知的凌虐欲。 “宝贝儿,是不是累坏了?”盛崇将人搂在怀里,两人的皮肤上都带着汗水的黏腻感觉,却并不让人觉得厌恶或者难以接受,反而觉得亲昵。 段媗好半天儿才从情。欲中挣脱出来,将盛崇推到一边,难堪的用被子裹住自己,头扭向另外一边。 盛崇在床下向来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然而一上床就把他少年时期的本性给暴露了出来,流氓Model瞬间开启,各种没下限的姿势和情话,他都说得出口。让段媗又羞又怒的是,盛崇不仅自己开启流氓Model,还将这种模式彻底用到她身上,她越是哭,他就越是兴奋。 “怎么生气了?”盛崇在床上,向来是可以没皮没脸的,当即立马朝段媗那头黏了过去,将段媗死命按着的被子掀开,温暖的躯体相互接触,他又有些蠢蠢欲动。 段媗愤愤的看着他:“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盛崇在她那张张合合的红唇上亲了一下,将人整个儿包在怀里,温暖的鼻息喷在她敏感的肩头:“我想想……你说好舒服,还让我再快一点……” 段媗:! 在床上比不要脸的程度,段媗就是回去再修炼个二十年,也拼不过开启了流氓Model的盛崇。好在盛崇虽然没下限,却也不是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虽然有些蠢蠢欲动,见她是真的不愿意,便老老实实的将她抱到浴室里泡澡。 段媗在温暖的水中泡了好一会儿,才刚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一点儿,便看到盛崇趴在浴缸边缘,眯着眼睛对她说:“媗媗,帮我搓背好不好?” 盛崇不说还好,他一开口,段媗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挪到了他的背上,上头有好几道新鲜的十分清晰的指甲抓出来的痕迹,再往上一点儿,是她啃在他肩膀上的牙印,前头的锁骨也被她种了几个草莓。她对他的锁骨情有独钟,这一点无论重生多少次都没办法改变。 要是生活能够就这样持续下去,其实也还不错。段媗在这一刻竟然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有自己的事业,和他维持着秘密的关系,互相不干涉对方的工作,回家之后可以相互拥抱取暖。有一些温情,却没有所谓的负担。 不过想也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可能长久,他不可能不结婚,而她却不愿意再去承受别人审视的目光和带着讥讽的打量。 如今他们都还年轻,生活还能维持平静,然而却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还能持续多久。 段媗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如果当平静无法持续的那天真的来临,她到底会如何选择。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平静的那一天,会结束得这样早。 盛崇回江城之后,陷入了无休止的加班之中,晚上十点回家是常态,偶尔出门应酬,身上会带着些许的酒气。段媗则在筹备‘明日之星’的比赛,一时间也忙成陀螺。 那天早公司上班的时候,接到何月白的电话的时候,段媗刚刚开完早会,布置下这一段时间的工作任务,正准备去办公室看邮箱里的稿件。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来电,段媗依旧接了电话:“喂,你好,我是段媗。” 电话那头的良久都没有声音,段媗喂了几声,正皱着眉头准备挂电话,结果下一秒,电话那头出声了。 “我是何月白,盛崇应该跟你说起过我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段媗熟悉又陌生,恍惚之间,上一世何月白也给她打过电话,十分凑巧的,也是她二十二岁的时候。不过当时的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刚刚从大学校园里出来,被盛崇圈养在漂亮的大房子里。 当时她接到何月白的电话,战战兢兢的和她见面,险些被对方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其实给吓了个踉跄。 至于现在,段媗嘴角挂着一抹笑,先开了电话录音,然后才淡淡道:“啊?他没说过啊。” 何月白:…… 段媗继续道:“他在我面前,从来都不会提别的女人,他姐盛琪他表姐韦昕彤还有生意合伙人除外。” 何月白:…… 段媗眼里带着一抹戏谑,声音依旧明媚动听,透过电磁波清晰的传到何月白耳朵里:“你如果找他有事,就直接打他的电话,即便找不到他本人,也会有秘书替你转达。” 何月白被段媗连珠带炮般的话堵了个踉跄,在她想象中,段媗应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虽然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她根本不相信段媗对盛崇和她的关系毫不知情。(盛崇:我们有什么关系?!)她接到她的电话,即便含有敌意,却也不应该这样的咄咄逼人。 惹怒了她何月白,她段媗能讨着什么好呢? 眼见着段媗要挂电话了,何月白总算是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喊道:“段媗,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想要让你离开盛崇,我想要和你合作。” 段媗笑了,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只可惜隔着电磁波,并没有传到何月白耳朵里:“离开盛崇?难道你是他母亲韦若秀韦阿姨?” 何月白顿了一下:“当然不是。” 段媗翻了个白眼:“既然你又不是他妈,那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说完段媗果断的挂了电话。 晚上,段媗加班加到九点才回家,盛崇倒是早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里和人通电话。 段媗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自己在楼下吃了点儿晚餐,又准备了一点儿夜宵端上楼。她天生就很难胖,说的好听是吃不胖,说的直接一点儿,就是肠胃的吸收不好,吃再多吸收得也有限。 这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 她给自己准备夜宵的时候,顺便帮盛崇泡了杯茶端上楼,放在他的书桌上。 结果盛崇一边打电话,看到她托盘上的奶茶,直接端过去喝了一大半,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这个价格我接受不了,你去跟他们谈,按照原定价格谈。谈不拢?谈不拢你还回来干什么?谈到谈拢为止!” 段媗看了一眼自己的奶茶杯,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盛崇。 盛崇打完电话,感觉背后有点儿凉,看到段媗正等着他,好笑的说:“就是一口奶茶而已,也至于这样瞪着我?再去泡一杯就好了么。” 段媗瘪瘪嘴,见他似乎还想把剩下的喝光,连忙自己先干为敬,又端起放在他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真是个小气鬼。”盛崇在段媗鼻子上刮了一下,又捻起她托盘上的饼干吃了几块,觉得味道还不错,便整碟子端起来吃得一干二净。特别要命的是,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给封璞打电话,一边饼干嚼得吱吱嘎嘎的响。 封璞跟他打完电话,挺不解的问道:“老三,你那边闹耗子呢?这动静也太大了吧?你要不还是换个地方住吧?送别人套房子怎么了!” 盛崇翻了个白眼:“耗子你个头!是老子在吃饼干好么!我家段媗给我烤的手工饼干,你有得吃么!” 封璞默默的在心里比了个中指,祝他秀恩爱死得快,又充满鄙视道:“被人包养还这么洋洋得意,这么不要脸,我这辈子也就见过你一个了。” 盛崇提起这事,总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我告诉你,现在她住在我这边,我这边懂么!” 盛崇此时啃饼干啃得很痛快,然而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段媗趴在他身上,手在他胸膛和小腹摸来摸去,盛崇几乎被她摸得心头火起,险些把她压着再来一次的时候,段媗一句话就打消他的想法。 和盛崇在一起这样长的时间,段媗很清楚某些话对盛崇来说有种相当于戳中死穴的效果,比如:“你最近是不是办公室坐太久了啊?” 盛崇:“?” 段媗的手,在他肌理分明的腹肌上有轻轻的摸了几下,故意道:“感觉你小腹上的腹肌,都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你该不会是长胖了吧?” 盛崇浑身僵硬了一下,就听到段媗继续说:“也对,过年你不是回叶城了么,一般回家都会吃得比较好。亲朋好友之间聚会,一个冬天,长胖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盛崇那颗脆弱的小心肝,过年的时候,他有半个月的时间都在陪着王茹逛街。当然,具体来说,是王茹在逛,他在下头的咖啡厅\\茶餐厅\\西餐厅边吃东西边等人。 这样算起来看,他还真吃了不少东西。 盛崇捂着自己的玻璃心,继续向段媗求证:“我真的长胖了吗?” 段媗还记恨着他吃掉了她的夜宵,果断点头:“是啊是啊,你有段时间没去健身房了吧?上次教练还打电话过来催你呢。” 于是,盛崇决定从自己原本就稀少的休息时间里,又挤出了一个小时用来健身。 当第二天早上,段媗睁开眼发现床上没人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床另一侧的被子,上头还带着人体的余温。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发现盛崇正在楼下的健身房里跑步。他穿着白色的棉背心,下身是运动短裤,汗水顺着他鸦鬓般的发丝,流过他的侧脸,然后沿着脖颈,被棉质的背心吸收。 段媗默默的走进厨房里准备好了早餐,盛崇冲完澡出来,正好大快朵颐。段媗看着他弧度果毅的侧脸,对自己昨晚行为产生了一点儿愧疚。 紧接着,盛崇抬起头来,对段媗说:“你放心,我就算工作再忙,也会保持身材的。” 段媗:…… 盛崇一口塞下一个荷包蛋的蛋黄,接着说:“不然多影响你在床上的手感啊。” 段媗:…… 果然,这种臭流氓,就是累死他,她也用不着心疼吧…… —— 半个月之后,段媗的‘明日之星’文学比赛初赛投稿截止,接下来的一个月,段媗陷入了没完没了的审稿之中。投稿的方式有两种,一种走网络途径,直接发送到指定邮箱,另一种是寄件式的,大量的稿件用麻袋装着,被送到宸羽公司总部。 编辑部已经被稿件给埋了,段媗不负责审初稿,毕竟投稿人水平参差不齐,要是她还要看初稿的话,她从截稿日开始,一直不眠不休看一个月也看不完。因此,她只负责把编辑部审过之后,觉得有可读性的稿件再看一遍,从中挑出她觉得优秀的,符合《天晴》风格的稿子,然后再由编辑部和她一起开会进行三审。 段媗白天要出席不少活动,要维持公司日常行政运作,看稿子的时间不多。因此,她不得不把一部分稿子带回公寓看,盛崇偶尔坐在她旁边,饶有兴致的拿起一份纸质档的,然后吐槽就没有了尽头。 “这家伙字写得这么丑,怎么也选进来了?” “这个名字能不能再奇葩一点儿,龙傲天……” “为什么破产的总是王氏,‘天凉了,让王氏破产了’这种话也太……” “这家伙对立顿的红茶是有多深的执念啊,一个故事里提五六次,该不会是写立顿的营销广告写习惯了吧……” “这个故事好奇葩啊,男主看着女主被人给强了,竟然不去阻止,而且最后他们还幸福的在一起了……” “媗媗,你过来看这个……” 盛崇每说一句话,段媗额头上就跳出一个十字,最后她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将盛崇给赶出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盛崇现在把那些千奇百怪的读者来件当成了搞笑的轻松读物,看完之后,他总结了一下对段媗说:“媗媗,看了他们的故事之后,我觉得你简直就是界的奇才……” 段媗:…… 好不容易审出了最后五十多篇稿子,段媗让包包把稿件整理好,先把她认为一定要选的剔出来,然后剩下的留到明天开会讨论。下放一部分权力,**一部分权力,这就是她目前管理公司的方法。 段媗将所有稿子扔在一边,长舒了一口气,盛崇狗腿的给她揉了揉肩膀,问她:“都看完了?” 段媗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 盛崇见她神色放松,此时气氛又正好,便试探着问道:“你之前买的把那个别墅,想过要怎么处理吗?” 段媗摇摇头:“买得起住不起,打理别墅太费钱了,只能先空着。” 盛崇神色一喜,动作更轻柔了:“可是,我觉得那个别墅挺好看的,就那么放着,岂不可惜?” 段媗将头枕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她对盛崇会觉得那个别墅漂亮毫不意外。毕竟,如果他自己不喜欢,上辈子也不会买下来,作为两人婚后的居住地。 “媗媗,我帮你弄装修,咱们住过去怎么样?”盛崇试探着问。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段媗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段媗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很想搬过去?” 盛崇点点头,温柔的将人搂到怀里:“反正房子放着,护理也要花钱,还不如搬过去,那里离我们上班的地方,也并不远。” 其实盛崇刚刚开口的时候,段媗是有些动心的。即便她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再陷入到盛崇温柔的陷阱里,可是看着那人一步一步靠近,她也会觉得动心。 最后,段媗蹭了蹭盛崇的脸,轻声道:“我这段时间有些忙,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家居市场看看吧。” 盛崇喜不自胜。 —— 段媗口中说的‘这段时间’指的是近几个月,在‘明日之星’举办的过程中,她的工作量一直都不小。不过,在盛崇看来,他自动将之理解成为了三天。 于是,三天之后,段媗就接到了盛崇的电话,因为对方说有急事,于是下午四点翘班赶到了他公司楼下。盛崇这时候工作已经做完了,正一身轻松的坐在车里等着段媗,见她过来,连忙开了车窗朝她招手。 段媗眉头一跳,将车门一甩,大步朝他走过去。段媗站在盛崇车门外,脸色不善的盯着他:“你该不会在和我玩狼来了的游戏吧?” 盛崇眯着眼睛朝她笑笑,从车里头出来,风度翩翩的为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段媗坐了进去,盛崇又绕回驾驶座坐下,再为她系上了安全带,见她脸色稍稍和缓,才说道:“之前不是说好了,我帮你弄别墅的装修。今天咱们先去家居市场看看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家居设计。” 段媗额头跳出了一个十字,低声道:“你直接让设计师出图不就行了吗?多出几套,咱们只管挑就好了。” 上一世别墅装修的时候,盛崇就是让人出了几套设计图,让她选了之后,直接开工。当然,最后的成品和她当初的想象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她没去看施工,倒是盛崇有时间就去盯着,于是装修的时候,他又按照自己的喜好改动了不少地方。 “那怎么行?”盛崇断然拒绝,表示这样简单粗暴的装修方案,伤到了他那颗粉红的少女心:“这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粗暴装修,肯定要自己先看一眼,有大致的框架之后,再跟设计师协商,再出图,再来装修啊。” 段媗:……你上一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而浪费时间! 不管段媗是否情愿,她都被盛崇拉到了家居市场。盛崇是个很有家居品味的人,眼光也很好,端看他愿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花时间。而现在,他明显是购物欲。望高涨。起初他还记得要和段媗讨论一下别墅的装修,到后来就光顾着买买买了。 别墅装修少说要弄好几个月,而目前这个春天,他和段媗的安居小窝也是需要打理的。以往家里要买些什么,都是段媗买。在段媗之前,是韦昕彤在管着盛崇家的物业水电缴费和钟点工,在段媗住过来之后,韦昕彤问过盛崇之后,将所有东西都交给了段媗。段媗做全职太太向来是轻车熟路,盛崇便彻底成了甩手掌柜,除了偶尔心血来潮往家里买一大堆东西,填漏补缺都交给了段媗。 盛崇起初并不觉得不对劲儿,后来才想起来,韦昕彤替他管家的时候,手头有他的卡,走的是他自己的帐。之后虽然把管家的事情转交给了段媗,但是卡却还在她手上,盛崇要花钱的地方,可不止家里这一处。 于是,直到两人同居了好几个月,盛崇才发现,竟然是段媗在养家! 再之后,他立马给段媗办了副卡,段媗当时收得很爽快,又过了两个月,他才发现,副卡上整整两个月只产生了一笔账单,用于购买安全用品杜蕾斯。 盛崇也问过段媗,为什么不用他给的卡。段媗的回答自然是冠冕堂皇,她又不止他给的那张卡,刷卡时不过是随手一抽。 盛崇即便觉得心中不太舒服,却也不可能跟段媗去抢着付每天买菜卖肉的那三瓜两枣儿。如今难得两人一同逛街,盛崇想着反正是给家里添置东西,看得顺眼的都让人包起来统一付账,一旁招待两人的导购小姐笑得格外的亲切甜蜜。 等到逛床品的时候,盛崇一眼就相中了正在展览的一套。黑色床单的底面上勾勒着淡粉色的花朵,让他乍看之下,就忍不住联想,若是将段媗白皙的身体按在上头,会是怎样的绝美景象,若她葱管般的手指,用力的揪紧床单时,又会是怎样的诱惑勾人。 盛崇坐在床上,一手撑着床,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段媗,笑着问:“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喜欢吗?” 段媗没看标价,反正以今天盛崇购物的总额来看,也不差这么一套床品了,果断点头:“你喜欢就买回去。” 盛崇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去拉她的手,一双桃花眼电力十足的盯着她,旁边的导购小姐都险些被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闪瞎了狗眼。 “我是问你,你如果不喜欢,那就不买了。”盛崇眨了眨眼:“毕竟,家是女人的领地。” 段媗:…… 两人最后还是买好了床单,段媗挽着盛崇的小臂,两人黏黏糊糊的往前走。而就在她们身后,段珊蓉忍不住扯了扯老公的袖子:“我好像看到熟人了,是我堂妹。” 樊江南顺着段珊蓉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段媗,而是她身边的盛崇,疑惑道:“你看错了吧?那边那个男人不是盛崇吗?” 段珊蓉问:“那是谁?” 樊江南生意上的事情,是不瞒着老婆的,直接道:“我之前只知道他是盛隆公司的总经理,半年前和咱们家合作过的。我最近才知道,他也是盛世集团,就是总部在叶城的那个超大型财团的继承人之一,据说在家行三,叶城人称盛三少。” 段珊蓉想再跟上去看个清楚,一转眼却发现两人已经没影儿了。她轻轻的啧了一声,看着老公:“可是,他旁边那个,明明就是段媗啊。她那身衣服,我上次还看见过呢。” ------题外话------ 请自动脑补,段媗把这段录音给盛崇听的时候,盛三少脸上那变幻莫测的脸色…… 亲们,暴风雨快要来临了~你们准备好了吗?等闹完这一次的矛盾,就放番外~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段媗的爆发 凄清的月光透过宽敞的窗,洒进昏暗的房间,暮春的夜风寒冷又湿润,拂在人身上,像是黏腻的蛇吐着信子爬过,让人觉得冰凉又恐怖。 盛崇猛然从梦中醒来,握成拳状的两手慢慢的放松下来,深深的呼吸着。过了半响,他才转过身子,看着被他吵醒的段媗。 “怎么了?做噩梦了?”段媗擦了擦眼睛,睡眼迷蒙的看着盛崇。盛崇的脸色有些苍白,在有些寒冷的春夜,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些许的汗珠。 盛崇握住段媗的手,段媗被他冰得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反而握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怎么手这么凉?你都多大了,还被噩梦吓成这个样子,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盛崇将段媗整个人抱进怀里,她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像是一剂良药,抚慰了他的冰凉的躯体。 “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盛崇的头埋在段媗肩头,神色晦暗不明。 “你梦见了什么?”段媗反手摸了摸他的脸,触到他额头上有些湿润的汗意,想要支起身子去床头柜上给他拿张抽纸,却被盛崇死死的抱在怀里。 “我梦见你结婚了,和另一个男人。”盛崇依稀记得梦中的场景,蓝色的天空,脚下的绿草如茵,盛大的婚礼,白色的纱裙,段媗穿着鱼尾的婚纱手中捧着花,被牵到另一个男人面前。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牵过了段媗的手,宣誓之后,与她相互亲吻。 那场景太细致,又太真实,仿佛他是一个飘荡在空中的鬼魂,真实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让他妒火焚心,又毛骨悚然。 “那个男人长得帅吗?”段媗笑着问。 回答她的是盛崇愤怒的一个吻,啃在她脖子的大动脉上。牙齿带着威胁性的在她的脖颈上磨了两下,这个位置太过脆弱,段媗忍不住瑟缩。 盛崇的吻时而温柔,时而疯狂,宣示着他激荡不安的心情。 段媗抓紧了床单,仰着头看着不断摇晃的天花板,盛崇的动作不停,直将她折腾得宛如一池荡漾的春水,荡出妩媚的波纹。 段媗被折腾得狠了,指甲在盛崇背后留下了几道指甲印。 一场噩梦以一种颇为缠绵的方式作为终结,无论是盛崇,还是段媗,都未曾将之放在心里。 —— 等到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段媗的别墅开始装修了。盛崇在别墅装修之前倒是表现得十分热情,然而等到真正动土的时候,他的工作便忙了起来,闲暇时间也不能呆在江城,而是坐飞机飞往叶城。 段媗对他的工作很少过问,起初只以为他是去叶城汇报工作,毕竟叶城才是整个盛世集团的权利中心,如今的盛崇还没有另立门户的打算。渐渐的,却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 女人常常会有一种堪称恐怖的直觉,特别是像段媗这样的,感官敏锐的女人。她敏感的发觉了盛崇有一些不对劲儿,比如,在叶城的时候和她通话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回来之后,也变得越发的沉默,长时间的看着她发呆。 在几次沟通无果之后,段媗甚至产生了一种十分荒谬的想法‘难道这家伙在打算跟我分手,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她一直拒绝进入他的世界,就是不希望自己像上一世一样,因为他身边的风吹草动而胆战心惊。可是,她却好像错估了盛崇对她的影响力。 段媗慢慢的学会了沉默,不再试图去过问盛崇的事情。她不去问他在叶城发生了什么,也不再去想,甚至减少了和盛崇的交谈。她有的是工作,有的是朋友,她的世界广袤无垠,事业的版图等待着她去开拓。只有在偶尔的闲暇时刻,她去别墅看装修的时候,才能生出一些颓废的不安来。那种不安,像是一颗淬着毒的利箭,插在她的心脏里,即便拔了出来,未曾愈合的伤口,也会时时刻刻的疼痛。 她的变化,盛崇自然是感受到了的。只是,这一次他却选择什么都没有说。除了每次从叶城回来,越发凶狠的**之外,他几乎像是补偿一样,送了无数的礼物给段媗。每次从叶城回来,他都会带回衣服、香水甚至珠宝。他甚至送了段媗一枚戒指,某天早晨,段媗从床上起来,带着一身狼藉坐在梳妆台前时,发现了那枚三克拉的钻戒。她试了试尺寸,是戴在中指上的。 可是,即便如此,盛崇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仿佛礼物就是他用来弥补她的工具,以此来慰藉她的不安。这样的手段,其实和上一世是如此的相似。只不过上一世,她比现在更可怜,因为他连礼物都不买,他只给钱。 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再次接到何月白的电话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感。 “别多说了,约个地方见面吧。”段媗打断了何月白的话,轻描淡写的说。 何月白一愣,飞快的报了地点。 段媗挂了电话,拎着包就从公司里出去了。 段媗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她和何月白见面,是在一个美容沙龙上。何月白那时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脖子上挂着一个碧绿的玉佛,与手腕上那只羊脂玉贵妃镯相映衬,显得温婉高雅,让人一见便生好感。若不是日后两人之间的龌龊太多,段媗约莫会一直保持着对她初见时的好感。 然而这一世,两人之间的见面,是在市中心一家大商场下的甜点店。何月白此刻的打扮,显得丝毫不起眼,淡蓝色的风衣,脸上挂着一幅大墨镜,如果不是段媗对这人实在有着不浅的印象,恐怕还没办法从甜点店里那繁杂的人潮中,找到年轻版的何月白。 何月白站起身,朝段媗招了招手,在段媗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这个把盛崇迷得五迷三道的女人。 乍看之下,她必须要承认,段媗确实有让人为她疯狂的资本。她确实是个美人,虽然站在盛崇这样的高度,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美人。可是,却很少有女人,能够美得像段媗这样妩媚动人。 段媗手里提着LV的包包,坐在何月白对面。就在她坐下的那一瞬间,何月白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的身体显得更挺拔,更加的优雅动人。即便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坐姿,但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却会下意识的摆出自己最具攻击性的一面。 而优雅和气质,在段媗这样的普通出生的女人面前,向来都是最有力的武器之一。 “你这么坐着不累吗?”段媗看了何月白一眼,如今的她看着二十多岁的何月白,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稚嫩。这种稚嫩,不是外表,不是语气,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补成熟。跟三十二岁的,历经了人世沧桑的何月白比起来,如今这个带着些小心思的她,确实不够看。 何月白笑得风轻云淡:“我并不觉得累,你会觉得累,只是因为你还不够习惯。” 段媗随手招来侍应生,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我大概一辈子都习惯不了了,毕竟我是个作家,而不是一个模特。” 何月白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些嘲讽:“你觉得我是个模特?” 段媗故作惊讶:“难道不是,毕竟你现在的坐姿,跟我上次联系的那个拍插图的模特一模一样,我还让她放松一点儿呢。毕竟,太刻意的东西,比不上宛若天成那样好看。” 何月白险些被段媗的伶牙俐齿给呛到,却偏偏无法反驳。她一个业余选手,试图与一个以文字谋生发财致富的作者斗嘴皮子,也只能活该她被呛。 两人斗过一轮嘴,各自对对方的段数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段媗端起桌上那杯温度适中的焦糖玛奇朵喝了一口,白色的玫瑰拉花被她喝掉了一小半,呈现出一种落寞的残缺。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何小姐找我什么事?”段媗敲了敲玻璃桌面,将包放在了桌上,里头放着她之前准备好的微型录音器。 何月白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扫了一眼,实在是看不出半分情绪,只好垂下视线,笑道:“那就要看,段小姐对盛崇的了解有多少了。” 段媗摊了摊手,无辜的问道:“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段媗总是装傻,何月白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按捺住,沉下气:“段小姐何必装傻,盛王两家的合作案闹得沸沸扬扬,叶城的小报上都已经有了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我不信段小姐根本不知。” 段媗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心中却感觉到了一丝疼痛。然后紧接着,那一抹疼痛在胸腔慢慢的扩大,扩散到她的四肢百骸,差点儿让她无法维持这光鲜亮丽从容淡定的外表,变得脆弱又狼狈起来。 所幸,她撑住了。 “段小姐有所不知,你恐怕还没和王茹接触过,所以才会对未来抱着美好的幻想。”何月白不遗余力的调动着段媗的情绪:“王家的家世,应该不需要我多说。如今网络是这样的发达,段小姐你就是上网搜一下就可以知道。” 段媗此时才想起来,在上一世的这个时间段,仿佛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那时候,盛崇三言两语的告诉她,不过是商业宣传,就跟饭桌上的应酬是一个道理。可是,如今,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何小姐,难道你是过来当说客,让我识相一点儿的吗?”段媗看着何月白,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嘲讽。 何月白却并不生气,反而觉得一喜,段媗有反抗的意识,她才有机会让对方为自己的所用。 “恰巧相反,我是来与你合作的。”何月白露出和善的笑容,看着段媗的眼睛,她的神色十分真诚:“我和王茹不一样,我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段媗睁大了眼睛,由于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将咖啡杯放在桌上,以免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她一不小心被咖啡给呛到。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何月白,那种视线混合着不解、钦佩和古怪,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在虚空之中点了点何月白:“何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合作,然后,咳咳……分享盛崇?” 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提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要求。一张床上三人躺,还真是所谓的天下大同。然而,何月白想当宝姐姐,也得看看她段媗,到底愿不愿意当花袭人。 “段媗,盛家的门第你也应该清楚,我也可以告诉你,以盛家老爷子和盛伯父的观念,你是绝对不可能进盛家的大门的。”何月白盯着段媗,目光几近疯狂。段媗觉得她不可思议,又有谁知道,她走到这一步,自己内心有多么煎熬?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盛崇也很喜欢你。我不介意你们在一起,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甚至,如果有孩子,我也可以让他进家门。你还不知道吧,盛家第三代,明面儿上只有五个人,实际上却并不止。盛崇至少也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外头,应该还有一个妹妹,不过是被他和盛琪压着,没办法进门。不说一辈子都是个父不详,以后连一毛钱的财产都拿不到。至于盛家的长女盛瓷,原本就是非婚生子。”盛家的情况虽然混乱,好歹盛老爷子分得清轻重,私生子女,除了盛淳博在婚前弄出来的盛瓷,之后的一个都没能进家门,总算是蒙了一张遮羞布。而何家就乱多了,简直是百花齐放,各个手段不简单。 段媗简直要震惊了,这样的事情对于盛家来说算得上是丑事,即便是她也是在嫁给盛崇之后,很偶然的情况下,在盛崇醉酒之后知道的。盛崇显然对他父亲的行为极为不耻,对那两个异母弟弟更是没一个好脸色。至于盛琪,那是更不用说。 然而,这样的事情,何月白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对着她说出来了,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吃惊的样子。 “何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段媗认真的看着何月白。 何月白脸色淡定:“你说。” 段媗问:“一个乱成这个样子的家庭,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嫁进去。以你的出身,找一个自己有本事的好男人也不差吧?即便家世上差一些,但是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何月白摆了摆手,笑道:“人是死的,钱才是活的。” 段媗:“?” 何月白苦笑了一下,随即神色又变得坚定起来:“这是我的事情,你并没有必要管。我已经开出了条件,只看你有没有诚意。不过……” “不过什么?”段媗追问。 “不过,盛琪应该也马上就要来找你了,记住了,虽然人是死的,钱是活的,但是也要看钱的数目是多少,值不值得去换你手中的这个人。” 何月白笑笑,没再说话,径自离开了。 直到很久之后,段媗才懂何月白的话。钱是活的,大多数的人在钱的面前,都是死的,只能用自己的劳动、时间来换取一定的金钱。而只有极少数的站在社会最顶层的精英可以操控金钱,在绝对的资本的长河之中,成为跳出水面的那一条大鱼,跨越时间,看到更长远的风景。 盛崇这样的男人,他的出身他的成长经历,就决定他能比别人看得更长远。 对于何月白来说,得不到他的心又如何,只要得到他的钱,得到那一份该得的体面,她就心满意足了。 —— 这天晚上,段媗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复式公寓中成双成对的家居用品,突然想起了何月白的话,于是在她脑海中突然觉得异常的可笑。 她一直觉得,重生之后,盛崇对她多少有几分真心,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并不全是因为系统的任务。可是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如果没有系统任务,或许对于盛崇这样的男人来说,他最多也就是年轻的时候和她玩一玩感情游戏,等到过个几年,他大概会给她足够多的钱,足够多的好处,然后潇洒转身离去,继续自己光鲜亮丽的人生。 在重生的最初,她觉得的这样的结果并不难接受,对她而言,甚至反而是一种解脱。然而现在,却又变得难以承受了起来。 盛崇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段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他脸上带着疲惫,却还是将情绪压制下去,换了鞋子,坐到段媗身边。 两人靠得很近,段媗可以闻到他身上带着薄荷气息的男士香水,以及掩盖在那下头的轻微的烟味。盛崇抽烟的时候并不多了,只有当他心烦意乱和压力过大的时候,他才会将烟拿出来,稍稍麻痹自己的神经。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盛崇搂了搂段媗的肩膀,问道:“是公司里的事情吗?” 盛崇虽说不插手段媗工作上的事务,但是只要段媗开口,或者他自己有所察觉,是一定会出手帮段媗解决问题的,这也是段媗的公司一路上发展得顺风顺水的原因之一。她如今的发展态势,还处于盛崇可以庇护的范围。 段媗摇摇头,想起何月白今天白天的话,忍不住坐得离他远了一点儿。 盛崇明显感觉到了段媗举止之间的疏远,若是平常,他或许并不会在意,然而在现在,在他刚刚挂了盛琪的电话,情绪本来就已经不稳定的现在,来自身边人的一言一行,都会触及到他那颗敏感的心脏。 “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说吗?”盛崇罕见的有些不耐烦,这段时间以来半冷战的相处状态,和段媗一直以来的疏离,让他的耐心几乎耗尽:“你有事,你就直接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段媗心中本来就窝火,再看到他那张臭脸,顿时心里的火气就压制不住了。她原本只想让自己慢慢的消化心情,这时被盛崇一激,没压得下来。 “帮我解决?那我是不是还要洗干净躺在床上绑上蝴蝶结感谢你啊?”段媗站起身,一双眼睛盯着他,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 盛崇心中一凛,这样的眼神,他在很多人脸上看到过,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然而,当段媗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这一瞬间,他的心几乎是疼痛的。这是他深爱的,愿意一直牵手走下去的女人。他自问并没有对不起过段媗,他待她的真心,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可是,她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又做错什么了呢?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什么是吗?”盛崇坐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腿,双手抱胸看着段媗。他越是生气的时候,就越显得内敛,整个人面无表情,一双桃花眼透不出丝毫的情绪。 段媗的视线凌厉的刮在盛崇脸上,嘲讽道:“你做错了什么?您是盛三少,您永远都是英明正确的,会做错什么呢?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盛崇心中一紧,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清楚。这段时间,确实是为了和王家的合作案,频繁的来往与叶城和江城之间。可是,他和王茹早就已经说清楚了,不过是逢场作戏,两家生意上的合作,借着儿女情事当幌子。 甚至就在今天,他刚刚才挂了盛琪的电话,就是因为盛琪希望他能在何月白和王茹之间有一个抉择,可是他两个都不想要。 他想要的这个人,想要的这个女人,如今就站在他面前,用一种冷冰冰的眼光看着他。 “如果你是说那些小报报道,那根本就做不得准,不过是逢场作戏。”盛崇耐下性子给段媗解释,他这辈子都没有用过这样几近低身下气的姿态,去求得别人的谅解:“盛王两家的合作,不过是借个由头引出来,等到合作完成之后,我们自然桥归桥路……” “谁跟你说王茹了?”段媗冷笑着,将手机掏了出来,将音量开到最大。 何月白的声音清晰的从里头传出来,她每说一句话,盛崇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等到她说到‘我和王茹不一样,我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时候,盛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把从段媗手中夺过手机,狠狠的摔到地上。坚固的诺基亚都被他摔碎了屏幕,支离破碎的在地上散成一地。 盛崇其人,很有些装十三综合症,除了在床上,很少显出骨子里头的流氓本性。段媗自从认识他开始,还从未见过他这样风度尽失的样子。 盛崇一双桃花眼里尽是血丝,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一把将段媗摁到了沙发上,朝着她低吼:“她什么时候来找你的,既然有两次,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难为他在这种情况下,既然还听得出这是两次录音。 “我告诉你?”段媗用毫不逊色的视线瞪回去,即便她眼眶底下含着泪水,却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同意跟她大被同床天下大同?” 盛崇猛的扬起了手,段媗瞪大了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寂静无声的落入自己的浓密的发丝,却发现他默默的放下了手。 盛崇松开了一直压制着段媗的手,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沉默了良久,然后他轻轻的问:“你宁可去和她见面,从她口中听到我消息,也不愿意亲口问我一句吗?”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哽咽,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像是默默趴在岩石上,对着月光舔伤口的孤狼。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好好去爱一个人。可惜,他能给的,她不想要,而她想要的,他给不了。他从来不敢向段媗要一句承诺,甚至从来不问她到底爱不爱他,他只是固执的将她留在身边,想等到时机成熟,他有资格许她一个承诺的时候,再要求他该得的一切。 他以为,他和段媗之间,算是有着无言的默契,然而今天,他才知道,他们之间的信任有多么薄弱。薄弱到她甚至不需要问他一声,就已经在心中默默的定下了他的‘罪行’。 “盛崇……” 段媗坐在沙发上,看着盛崇的背影。他固执的不肯转过头,却最终还是没忍住,默默的仰起了头。男人伤心到情感崩溃的,也就只有那一瞬间,眼泪会超越理智,忍不住从眼眶里头流出。然而,他毕竟是个流血都比流泪多的男人,默默的仰起头,将眼泪给收了回去。然而,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脱段媗的双眼。 “别说了,我太累了。”盛崇挥了挥手。,默默的站起身。他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段时间以来和段媗的冷战和他不断的讨好却总是被推拒,再加上家中的压力和事业上的不顺,几乎已经要让他紧绷的神经断裂。 “如果我问,你会说吗?”段媗犹豫再三,轻轻的拉住了他西装的后摆。 而原本准备站起身离开的盛崇,却像是身后有千钧的力量在拉扯一样,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脚步。 他对段媗的渴望太强烈,强烈到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他都无法放弃接近她的可能。 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固执的背着身子,不愿转过来,像是在闹别扭的孩子:“你问了我吗?你根本都不问我,就觉得我跟别的女人……” “那你有吗?”段媗问。 “我没有。”盛崇小声解释:“王茹是因为逢场作戏,我跟你说过,我父亲和大伯争得很厉害,他希望二房能负责和王氏的合作。至于何月白,我是想给你立一个挡箭牌。我姐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不想她三天两头过来闹我们。”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前段时间,为什么要一直讨好我呢?”段媗慢慢起来,站在盛崇身后,她温热的躯体离他异常的近,两人的影子几乎在月光下重叠,仔细一看,却又有着细小的痕迹。 “我以为你是在气我没时间陪你。”盛崇的神色有些落寞:“我最近真的很忙,公司里的事情很多,老大给我使绊子。回叶城,又要应付我爸和王茹,还有我姐从中作梗……” 他的话未曾说完,但是段媗却听懂了他未曾说完的话。 我也觉得很累…… 他再成熟、再精明、再能干,也只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男人。即便少年时期的经历让他有了一颗过分早熟的心,却也不代表他不会觉得疲惫,更不代表,在被压制的时候,他会不觉得憋屈,在被误解的时候,他会不觉得伤心。 段媗从背后搂住了盛崇,两手环着他的腰,头贴着男人的背,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 盛崇握着段媗有些冰凉的手,犹豫再三看,还是不忍心推开她。 即便被误解,被推拒,他也不忍心推开他。每次想要狠下心的时候,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那次发生车祸,段媗将方向盘右打,用身体护住他的场景。 她是爱他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即便她总是表现得别扭又冷漠,但是她潜意识的动作,她在床上时那动情的反应,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的心意。 —— 自那晚之后,段媗就陷入了没有休止的加班之中。随着‘明日之星’的举办,杂志的销量显然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段媗赚了个盆满钵满,她自己的新书《半天晴》也借着杂志的东风正式上架销售。 这部是段媗的第四本单行本,自从《枯萎的玫瑰》之后,她虽然又出了两本书,销售也十分火爆,但是从的框架构造、人物设定和情节紧凑程度来看,却反而比不上《枯萎的玫瑰》。而《半天晴》对段媗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这本书是一部披着职场外皮的成人童话,段媗创业过程中遭遇的种种难题,改头换面之后,都在这本书上集中上演,最后又被女主角尚明媚或顺利或惊险的一一化解。尚明媚从一个青涩的大学毕业生,成长为精明能干的职场白骨精,这条路上有笑也有泪,而爱情也在这过程中悄然降临。 如果说段媗之前的,主要受众是有着爱情幻想的中学生,那么这部便被不少大学生奉为经典。尚明媚出身于一个普通双职工家庭,就读于一所普通的二流高校,最后却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事业爱情双丰收。这对于还在大学校园中,未曾经历过太多职场的磨练,对未来充满着期待的大学生来说,是一本既励志又满足了其心理幻想的读物。 段媗为了新书宣传,三天两头的出差。《天晴》的畅销,为她个人打响了知名度。段媗自身的创业经历,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场成人童话。十九岁出书大卖,二十岁与他们合作创办工作室遭遇挫折,二十一岁创办自己的第一家公司宸羽,二十二岁,《天晴》杂志大卖,身家上千万,而在她二十三岁这一年,在绝大多数同龄人刚刚踏出大学校园,战战兢兢迈入职场的时候,她以绝佳的眼光和超前的意识,在全国范围之类,举办了一场以创作为内容的比赛,为不少年轻的作者提供了晋身之阶。 而她本人的新书,更是在上架的一个月之内,就席卷了各大书城,一跃成为青春销售排行榜的第一名。 虽然段媗自出道以来,伴随着她的的,一直有‘功利’‘不够纯粹’‘迎合市场’等等恶评,却没有人能够否认,她的文字确实引领了目前青春类的潮流,填补了作者创作和市场需求之间的不对等。 伴随着事业上的新一次的突飞猛进,段媗经济上的收益也是步步高升,她如今或许一天要飞两个城市,为新书做宣传或者是参加活动拓展人脉圈,但是她也总算是有了足够的钱来满足自己的购物**。她在闲暇时光去港城扫货,在给自己置办东西的同时,也给盛崇买了不少东西,男士的西装、衬衫、领带夹、袖扣甚至内裤。她喜欢看盛崇穿着她买回来的衣服,在房间里头走来走去的样子,那让她心中的满足感爆棚。当然,等到她亲手将之扒开的时候,她心中的满足感更甚。 别墅的初步装修做好之后,段媗忍着肉疼,购买不少高档家居填充房屋,那个上一世挂在她卧室里的几十万的壁灯,她买了同一款式的回来,挂在别墅主栋的大厅之中,金碧辉煌的大厅,竟然已经稍微有了一些上一世这所别墅所展现出来的豪华风情。 在别墅装修到一段落之后,段媗慢慢的准备往里头搬,盛崇紧随其后搬了进去,毫不犹豫的霸占了段媗半间卧室,半个衣帽间。然后整整二十天,段媗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发现家门口有人再搬家居。盛崇显然是将此地当成了日后的长期据点,东西都挑顶好的买,偶尔段媗看到上头丧心病狂的价格,都会觉得咋舌。 两人的感情,自从那天晚上的争吵之后,反而显得更好了几分。盛崇那天晚上抱着段媗上床,上完之后又忍不住埋在她胸前,把他之前没洒出来的眼泪给洒了出来,落在段媗心头,让她几乎有种被烫伤的感觉。 “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了。”盛崇的声音闷闷的从她胸口传出来,带着淡淡的哀怨。 就在那一瞬间,段媗突然就生不出和他吵闹的心思来了。就冲着着两滴眼泪,或许盛崇和她在一起,确实有系统的原因,但是多少也该有几分真心吧。 —— 叶城 随着盛王两家合作的尘埃落定,盛崇和王茹的绯闻热度,总算是慢慢的降了下来。如果可以,盛镇川和盛琪,自然是希望两人假戏真做,真的发展出一点儿不一样的感情来。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合作案落定之后,盛崇就把自己像一个坚定的螺丝钉一般钉在了江城,连出差都推着手下的总监出门,再不行就让韦昕彤去,反正他就死守在江城,缩头乌龟的样子做得十足。 天知道,他其实仅仅是和段媗吵架吵得胆战心惊,于是决定把自己放在她眼皮子底下。距离近了,怀疑也就少了,感情自然能好起来。适当的争吵和爆发虽然能促进伴侣之间的感情,但是吵得多了,就伤感情了。除此之外,盛瀚在工作上很是给他找了些麻烦。 盛瀚试图说服老爷子,由总公司派个副总经理过去分他权柄,以免公司全力太过于集中,导致决策失误。盛崇早已将盛隆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是不肯,如今便守着公司,绝对不给对方留下丝毫的空隙,寻出他的错处来。 何月白起初是高兴于盛崇和王茹的好事未成,这至少能代表她还有希望。然而后来冷静下来,却只觉得背后发凉。谁也想不到,段媗对盛崇,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宁可放弃王家的助力,也要固执的守着她一人,甚至为了对方留在江城那片弹丸之地,而放弃叶城的大好河山。 直到此刻,何月白才真正看清楚了,自己原本以为的花袭人,结果是个活脱脱的林妹妹,既是宝哥哥心头的那一道白月光,也是他心头的那一点朱砂痣。 何月白心中隐约不安,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在某次跟盛琪逛街喝茶时不经意的提起:“盛崇似乎有很久没回来了呢。” 盛琪若有所指的看着她。 何月白笑着摆摆手:“我现在可是看开了,咱们盛三少可是个痴情种子,有了心头好,便连王小姐这般的国色都看不上,又何况一个我?” ------题外话------ 咳咳,明天想看神马呢~ A、段媗大战盛琪,盛崇卖萌哄人 B、前世段媗死后番外,盛崇被虐成狗 如果你选A请给我一张月票,如果你选B,请给我两张~(づ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前世番外 黑色的西服和裙摆,白色的素花,来人都是这样的装扮,让人知道他们是来参加一场葬礼。然而,再肃穆单调的颜色,也掩不住他们脸上的轻松平淡,他们言行举止之间的轻佻淡然。 盛崇站在如茵的草地上,看着面前的墓碑,看着这场盛大的葬礼,突然只觉得可笑至极。段媗,你看他们多可笑,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来参加葬礼,也不知是来给主人家道哀还是结仇。 然而,等到他转过身,想要对一直会在原地等他的那个人,轻佻的、桀骜的说上两句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如今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 她现在就躺在他面前的这个冷冰冰的墓地里,只留下了一块冰凉的石碑,上头贴着她的黑白照。照片上的她,即便只有黑白色的简单色彩,却也掩盖不了她的美貌与笑颜。她是美丽的,时光仿佛格外的眷恋于她,即便已经到了三十岁的年纪,脸上也不见一丝皱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依旧带着宛若少女般的天真。 盛崇看着那张黑白照,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个人,那个陪伴了他十年的女人。 在大多数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段媗,总是笑着的,仿佛他每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而言都是惊喜。两人刚刚相识的时候,他经常会被她的笑容所吸引。直到如今,他还记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她将糖醋鱼吃得只剩下一副整整齐齐的骨架子,然后眯着眼睛朝他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会微微的玩起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带着这个世间所有的美好。那一瞬间,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甚至带着‘能这样看着她笑,其实也很好’的感觉。 那时候的他,真的还很年轻,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任何的欲念,只想着,如果能将她这份天真延续下去,哪怕他花费一些心思,浪费一些时间,也是值得的。 只可惜,这样的笑容,在他们结婚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她就连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带着一丝勉强。 她穿着锦衣华服,带着昂贵的珠宝,住在豪华的房子里,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更像是一个顶着‘盛太太’的光环,被压得脖子都抬不起来的模特,那种原本吸引他的生命力,变得越来越少,而到最后,他也就不愿意再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了。他喜欢的段媗,就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当这种无忧无虑都不见了,那她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呢? 盛崇默默的看着冰凉的墓碑,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那黑白的照片,却突然感觉到脸上一凉。 韦昕彤站在他身后,为他撑起一把黑色的伞,低声提醒道:“盛总,节哀。” 盛崇点点头,擦去脸上的雨水,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看那块冰凉的墓碑一眼。而在他身后,那些装腔作势的人们,也慢慢的散去,像是一场繁华的宴会,在这一刻落下了帷幕。 也对,除了他,在场的人里,还有谁会认真的为她伤心呢? —— 盛崇从自己繁忙的行程中,抽出了一个月,用来操持段媗的葬礼。大到墓地的地点,小到贴在墓碑上的照片,全都是他亲历其为。她活着的时候,哪怕是两人的婚礼,他都未曾这样耗费心力,可是,在她离去之后,他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假以他人之手。 她活着,是他的妻子,死了也该埋进他们盛家的坟墓,她是他的人,她的事,又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他多少觉得有些可惜,如果结婚的时候,他也有现在这般的细致和耐心,大概她是会很欢喜的吧? 不过,也仅仅只是可惜罢了。他竭力将心中的不舍和愧疚压制下去。 他告诉自己,即便当时的他没有,也没什么对不起段媗的了。他提供给她那样好的生活,提拔她的娘家,满足她几乎所有的要求,甚至对婚姻保持了忠诚。在人前,他是体贴深情的丈夫,在人后,他待她也并不薄情,他还有什么可愧疚的呢?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坐在卧室的大床上,闭上双眼,却总是会想起她嫁给他之后,越来越落寞的容颜。 生活一时间变得格外寂静,再也没有人打电话故作体贴的呼唤他回家,再也没有人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说要买这买那,也不再有人会时不时的惹下烂摊子等着他救场,更没人让他提拔她那上不得台面的娘家。 盛崇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正是他所想要的,可是当生活真的变成了他所想要的样子,他却又觉得的孤独,刻骨的孤独。系统任务里,百年好合四个字已经永远变成了灰色,宣告着他的失败。当这四个字还亮着的时候,他常常会感觉到压抑,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这个任务才不得不和她在一起,觉得自己只是因为对婚姻的忠诚,所以才不去找别的女人。 可是现在,在所有的束缚被剥去的时候,他却还是思念起她来。十年的岁月,他回首一看,处处都是她的影子。她陪伴他度过了十年中的每一刻,无论是荣耀还是狼狈,无论是阳光明媚还是暴风骤雨。 盛崇下意识的加大了自己的工作量,他让韦昕彤将他的行程表排得又密又紧,让自己忙到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就能直接入睡。时间可以冲刷一切,包括思念和伤痛,他以为他可以忘记她,可是,并没有 她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她的梦里,巧笑倩兮的她,美若惊鸿的她,天真烂漫的她,情深不悔的她。 他们相识十年,相恋九年,结婚五年。 从二十岁到三十岁,从二十四岁到三十四岁,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了他,他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与她相遇。他在她面前编造了一个巨大的晃眼,骗了她的一生,但是到现在,他却有点儿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场骗局,还是他真实的心情了。 想对她好的心情,想要娶她的心情,想要珍爱她的心情。 其实,这样的感情,原本是存在过的吧? 盛崇从梦中惊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意识的想要转过身去拥抱床另一侧的温暖躯体,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空气,那一瞬间,他原本昏沉的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 她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并没有忘记她。习惯是一种刻骨的毒,就像是直到如今,他都习惯性的睡在床的左边,习惯性的将衣服挂在衣帽间左边的衣柜,习惯性的将毛巾和口杯放在洗漱台的左边。 可惜,会占用另外一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 盛崇的工作大量的挤压了他日常的休息时间,也压榨了他的身体和健康。 他原本就是工作狂中的战斗机,而如今,唯一的那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他下班回家的人也已经不在了,他的生活就和工作合为一体。他一连收购了好几家公司,并购案让他忙得顾头不顾尾。可是,他却丝毫没有产生满足感。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那个风轻云淡胜券在握的盛三少,怎么可以因为事业上的一点进益而洋洋得意呢? 除了她,还有谁知道,他风度翩翩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桀骜不驯锱铢必较的心,还有谁知道,他也会在背后骂这个对手是傻逼那个男的脑子有问题? 没有了,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将任何话宣之于口,不需要隔着肚皮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在他终于把自己的身体给弄垮了,一边打着点滴一边看文件的时候,盛琪冲到了他的病房里,红着眼睛将他手里的文件给拿开。 “你现在这副样子又做给谁看!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盛琪将文件扔在地上,姐弟两十分相似的桃花眼相互对望,最后,是盛琪率先挪开了视线。 如今的盛崇,威势日重,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让她不管不顾大吵一架的年轻人了。 可是盛崇却没有再说她什么,他只是默默的挪开了视线,自己将点滴的针头拔了出来,更没去管手背上流出的红色的血珠,只是蹲下身将文件捡起来。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稳,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我知道。” 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了,所以除了工作,我也无事可干。 盛崇慢慢的将文件捡起来,放在桌上,背对着盛琪:“你先出去吧。” 这一瞬间,盛琪几乎要落下泪来。她一直都知道盛崇很喜欢段媗,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为了她和全家抗衡。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他情深至此。 十年的时间,依旧没有厌倦。 —— 段媗死后的半年里,盛崇像是疯了一样工作,身家顿时翻了几番。他的外表依旧正常,只是变得更加的不苟言笑,桃花眼里闪着冷漠的光,看谁都像是在看一架机器。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是住在江华路的那幢别墅里。他喜欢那个地方,那里不仅对于段媗来说是家,对他而言也是一样的。只是慢慢的,他就住不下去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段媗的滋味,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头,夜晚降临的时候,似乎连走路都带着回声。这样的生活,太过孤寂,寂寞到铁石心肠如他,也有些受不了。 每当晚上回家除了保姆之外空无一人的时候,他就总是会想,如果当初他能狠狠心,让段媗人工授精,给他生个孩子,那该多好。至少他每天回家的时候,还能有个盼头。 只可惜,这个念头已经永远都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于是,他只好搬出了江华路的别墅,住回了两人最初同居时的那套公寓。他不想一个人面对着那幢充满了两人回忆的房子,他看着段媗精心布置的房间,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当初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在做那一切。她婀娜的身体,葱管般的手指,艳丽的红唇,他是那样的想念她。 回忆太过浓烈,浓烈得像是掺着剧毒的美酒,即便品下的当场觉得醇香,事后却带着无限的痛苦。 而在他搬出房子之后,在众人眼中,他似乎已经从丧妻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年方三十五岁的盛崇,精明能干身家巨万,外表成熟俊美举止风度翩翩,而他还恰好单身,正是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钻石王老五。无数女人希望俘获他的真心,自荐枕席者不计其数,甚至就连盛琪,也忍不住开始关心起了他的下一春。 可是盛崇却觉得,已经没有了猎艳的心情。段媗还在的时候,他每次回家就忍不住把她摁在床上,让她疼让他哭,让她在他身下哭花了妆容,发出紧促的呜咽。他是个不肯吃亏的人,他在段媗身上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占有她,就是他的权利。 可是现在,他连欲。望都变得寡淡了很多,看着其他身材火辣的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致。哪怕他对段媗有很多不满意,但是有一点却是满意的,她美到倾国倾城,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上天特意为他创造,让他爱不释手。 据说人原本有四只手四只脚两个头,将之劈成两半,就变成了男人和女人是,所以在人世间,人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才能变得完整。他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或许段媗就是他缺失的那一半,只是他们俩被劈开的时候,脑子都被分给他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直到某天盛琪约他出门吃饭。 他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他还是去了。在段媗走后,每一丝亲情,都让他觉得弥足珍贵。或许,当人的心态变老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有些心软吧。 他原本很想应付一下盛琪,只可惜她提出的人选,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新意。 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交叠着长腿,百无聊赖的坐在咖啡厅的单人沙发上,头发拢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是的,在段媗死了之后,他终于把自己的婚戒给带上了,至于她的那一枚,他让她带进了坟墓。就是死了,他也要圈着她。 “姐,我现在没有再婚的心思。”盛崇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手,敲了敲沙发扶手,这是他不耐烦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我又没有让你再婚。”盛琪笑吟吟的看着盛崇,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只是让你试一试,你身边,总不能没人啊。” 段媗在的时候,她只觉得盛崇护食护得厉害,却并不觉得盛崇有多么爱她。可是,当段媗走了,她才发现,其实这个女人在盛崇心里有很重的地位。 重到,她离开之后,盛崇整个人都变了。 段媗在的时候,盛崇的行程表里面总有一部分是空出来陪她的,在陪着她的时候,盛崇自己也在休息。但是她走了,盛崇就连这样的余地都不肯给自己。他的野心膨胀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更加可怕的是,他准备将之付诸实际,变成现实。 盛琪总觉得,盛崇身边需要一个女人,让他坚硬的心变得柔软。无论那人是谁,只要足够爱他,可以照顾他的生活,最好原本就和他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可以帮他做一做夫人外交,这就够了。 “姐,你觉得,如果我想要女人,会找不到人来陪我吗?”盛崇有些轻蔑的笑了,以他如今的地位,想要有个人陪,还不是勾一勾手指头的事。只是,他如今已经没有了陪伴女人的心思,大概他所有的耐心都花在了段媗身上。 “冲着你的钱来的女人,又怎么会真心呢?”盛琪不赞同的看着他,她如今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整个人比当初柔和了不少。 “那你觉得,何月白就不是冲着的钱来的女人?”盛崇嘲到:“姐,你就算想给我做媒,也麻烦花点儿心思,挑一个好点儿的对象吧?” “月白毕竟等了你这么多年……” 盛琪还待再说,却被盛崇挥手打断了。 “她等的不是我,只是一个可以让他风光大嫁后生无忧的男人。”盛崇心里很清楚,何月白表现得再情深无悔,却也只是在等一个满足她条件的人,而不是在等他盛崇。 如果有一天,他破产了,不再满足她的‘门槛’,她只会飞快的走开,连看他一眼,或许都觉得浪费时间。 “哪个女人不是这么希望的呢?”盛琪目光柔和的看着盛崇:“我在年轻的时候,也看不透这一点。我总想问追求我的男人,如果我不是盛家的小姐,如果我名下没有这样多的资产,如果我不曾接受过良好的教育,那你还会爱我吗?” “他们肯定都花言巧语的哄着你吧?”盛崇饶有兴致的看着盛琪。 “很多都是,但是有一个人除外。”盛琪陷入了回忆之中,与那人的恋情,是她在所有的恋情中,觉得最美好的一段。即便最后没有在一起,也觉得弥足珍贵,又或许说,正是因为没有在一起,才觉得弥足珍贵。 “哦?”盛崇很给面子的给出了一个单字音,又看着盛琪。 “他反问我,如果你没有这些,你还是盛琪吗?” 盛崇大震。 那天下午,盛崇到最后也不肯接受盛琪的提议,和何月白再试一试。一个女人,他看了十多年,都没有一点儿胃口,那到了十多年之后,难道反而会觉得很美味吗?他不愿意委屈自己,他站到了现在这样的高度,还要因为要娶哪个女人而委屈自己,那他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得上什么? 只是当天晚上,他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盛琪的话时,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这一生已经过了三十多年,费尽心思往上爬,以满足自己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欲。望。 他在人前风度翩翩故作谦虚,但是在内心深处,却对自己的能力和手腕充满了自得。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有他的能力的,不见的有他的出身,而出身和他旗鼓相当的,却不见得有他这般谨慎辛劳,而两者都比得上他的,又不见得有他这般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他盛崇,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他一直都认为,段媗爱他,不过是爱他年轻时的外表,爱他的权势与财富,她在他的身边,婚前还能披着天真浪漫的外皮,婚后却显得越来越庸俗。她开始用华美的服装来包装自己,用昂贵的珠宝掩盖自己的出身,一天到晚除了买买买,就只会让他提携她的娘家。他的工作、他的交际,她帮不上寸许,像一根藤蔓一样,依附在他身上,靠着他的枝头凭栏远眺。 膨胀的自信心让他变得自大,看不见她在背后的为难。并不是她变得庸俗,而是他的生活,逼得她不得不庸俗。华服与珠宝,并不是她用来掩盖自己的缺陷方式,只是她在人前撑起自己自尊的工具。 嫁给他,她并不容易。 只是当时他,到底还是太年轻。 他只是觉得,段媗爱上的,不过他身上的那些附属品,是他身上光鲜亮丽的那一部分,而不是充满了缺陷的他本身。 可是,盛琪今天的话却点醒了他。 如果没有这些附属品,他还是盛崇吗?一个每天为了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汲汲营营的盛崇,一个不讲究不矜贵的盛崇,一个不能呼风唤雨不再光鲜亮丽的盛崇,那还是他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身上的一部分,是他能力的体现,他不应该苛求别人不爱这一切,因为雌性选择更强大的雄性,是自然绝的传统,而人类追求更好的生活,更是人生而为人的本能。 她是爱他的,甚至,她爱的,其实也不仅仅是他身上的附属品,包括他这个充满缺陷的主体。 盛崇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很久,却始终睡不着。其实段媗在的时候,他这几年和她也是聚少离多,可是当她不在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大床更是冰得可怕。 半夜,他辗转反侧了很久,终于坐起身,驱车去了江华路的别墅。 他的到来惊动了别墅里头的人,便有人大半夜的起身为他开门。盛崇觉得心中一暖,但是当走进这间房子的时候,那种寒冷的感觉又回来了。即便是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屋子,一样豪华的装饰,但是那个会穿着睡衣,从楼上慵懒的下来迎接他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于是,在段媗去世几个月后,盛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有些人,即便存在的时候,显得没什么用处,甚至有些多余,但是死后,你却会发现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段媗走了,并不是他抛弃了一个包袱,扔掉了一个拖累,而是他失去了自己的家。段媗没办法在工作上给予他助力,没有帮他交际的能力,但是却给了他一个家。他回来得再晚,她都能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有些乱的大波浪卷发,对他妩媚的笑。 那笑里带着一丝甜腻,更带着诱惑的味道。 而他呢,他是怎么做的。他大概会带着她上楼,将她摁在床上,行使他作为丈夫的权利,让她快乐,或者让她哭。 他其实是很喜欢段媗在床上的样子的,无论是声音还是肢体,都显得格外的合他的意。他曾经以为,即便他对她这个人再厌倦,也能保持着对她身体的索取,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直到如今,他才发现,或许他是爱她的。 这种爱中,还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了信任。她那么柔弱,那么爱他,她之于他,就像是杨贵妃与唐明皇,生死富贵皆由我,所以才能无所顾忌。 盛崇慢慢的沿着楼梯往上走,他的手触摸着冰凉的雕花扶手,想象着她从楼梯上蜿蜒而下的样子。 她总是喜欢穿着有后摆的鱼尾长裙,勾勒出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如果她现在还在,大约会扑进他怀里,他可以触摸到她温暖的身体,然后他会慢慢的搂着她上楼,听她说一些琐碎的事情。其实,他并不介意她总是买东西,华美的衣服、昂贵的珠宝、高档的化妆品,他不是负担不起,他赚的钱,不给自己的女人花,还能给谁花呢?而且,这些也是她为了取悦他而准备的。为了他眼中划过的赞扬与欣赏,所以对着梳妆台装点自己。 他只是,不喜欢段媗一直在他面前提起娘家。除了段辰,他看不上段媗家里任何一个人,甚至在某些时候,都不屑于隐藏自己的不屑,而段媗却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和他争吵。 他当时只觉得荒谬,现在却觉得有一些心酸。或许,她并不仅仅在维护她的娘家,也是在竭尽全力的在他面前,维持一点点的尊严。 他爱她,但是并不尊重她,即便给她华衣美服,却依旧弥补不了这一点。 —— 盛崇病倒了,因为那天晚上冒雨去看她,去那个冰凉的墓园里看她,又吹了一夜的风,于是第二天就发烧到三十九度二,在家里躺在床上,觉得头很痛。 他不喜欢进医院,总觉得自己年轻,小病小痛熬一熬就过去了。所以,以前他生病的时候,段媗总得三催四请,对他说上无数的好话,他才会配合家庭医生,看病吃药。 可是,现在这个会催着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再也没有人会一边用绿豆精油给他揉着额头,被他暴躁的脾气和是不是提出的刻薄要求给折腾得手忙脚乱,还记挂着他的身体,给他的家庭医生打电话了。 盛崇转了个身,继续躺着,躺了很久才想起来,忍着头痛,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给韦昕彤播了号。 韦昕彤声音里带着笑,电话那头还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 盛崇突然之间就什么都不想说了,直接了当的挂了电话,手机落在床下那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发出一声寂寞的闷响,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样深刻的感觉到,他周围的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只有他形单影只。 段媗,段媗…… 盛崇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这个名字,然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盛崇这年三十五岁,终于找回了自己二十五苏那年,想要好好爱她的心情,只可惜,斯人已逝。 如果可以重来,盛崇迷迷糊糊的想,大概他会对她温柔一些,更好一些。 只可惜,没有如果。 —— 盛崇三十七岁那年,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活,他娶了一个跟自己门当户对的女人,王茹。 两人的婚礼盛大而隆重,当然,不是他准备的。此刻的他,正忙着和王氏的并购案,至于王茹,不过是个添头,用以安抚人心,他自然不会在一个做个别人看的婚礼上,花费丝毫的心思。 在婚后,他将王茹安置在了叶城的一栋别墅里。 房子很大,有的就是空的房间,他们即便呆在同一间屋子里头,也可以不需要见面。他希望王茹可以安心的当盛太太,成为一个符号,可惜,她并不甘心于此。 她试图帮着她的兄长翻盘,掌控公司的主导权,但是,他这辈子,大概再也没办法对什么人完全敞开心扉了。他早就提防着她。 和段媗结婚的时候,他有不签婚前财产协议的勇气,但是现在,他可没有了。 这段婚姻只持续了五个月,他将王氏消化殆尽,于是反手就跟王茹离了婚。 离婚的前一天晚上,王茹问他:“你这辈子,就都忘不了那个女人了吗?” 盛崇没有说话。 王茹冷笑:“我原本以为,你至少可以对婚姻保持忠诚,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跟那些娶了老婆又在外头鬼混的男人,有什么两样?” 盛崇只是冷笑,慢慢将西装脱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上楼休息。他的衬衫上,还带着女人的香水味,让他特别想上去洗一个澡。 这一年他三十八岁,终于明白,在那五年的时间里,他并不是为了对婚姻保持忠诚,所以不去碰别的女人。仅仅只是因为,家里的那个人已经满足了他所有的需求。 他不碰别的女人,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只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一直知道,如果他这么做,段媗会感到伤心。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了束缚,更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心情。 时间慢慢的将他变成了上流社会中最普遍的那种男人,玩弄感情风流不羁。 那个深情不悔独一无二的盛三少,就像是一个传说一样,慢慢的风干在了人们的记忆里,变成了曾经他的伯父,他的父亲一样的,一个符号。 于是这个世间,又多了一个浪荡子,少了一个钟情人。 ------题外话------ 咳咳……不知道有木有虐到你们……反正虐到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被调教的盛三少 段媗的事业版图在急剧的扩张,在‘明日之星’决出四强的时候,时间已经从春天走到了秋天。之前参与比赛的选手,大多决定与宸羽签约,由宸羽进行从个人到作品的全方位包装。 由于公司旗下的签约作者变多,段媗经过考虑之后,为了不让员工全部熬夜加班过劳死,扩大了公司的规模,原本全公司的行政部分的人员一共只有十来个,如今经过扩张之后,加上编辑组和美工组,一共已经有了四十三个人。而公司的办公地点只在这间不太大的写字楼里小小的半层,如今段媗干脆利落的将另外半层也租了下来,公司的各部门的员工终于有了独立的大办公室,不再全部挤在大堂,一开始工作就是鸡飞狗跳手忙脚乱。 除此之外,段媗的明星作家策划,也从她自己身上开始实行,一方面对自己的作品大力宣传,一方面在杂志和各个渠道,对她传奇一般的个人经历加以包装并加以宣扬。她的做法在最初的时候受到了业界的抵制,大多数有名望的作家认为,文学创作是一个需要潜心钻研的事情,但是当名利过分渲染之后,就会变得不纯粹,也难以再有所进益。 随着段媗的名气不断赠大,甚至有好事者在报刊上提出‘文学作品不能太过功利’的观点,剑锋直指段媗。段媗显得很无所谓,盛崇看到报纸之后,却眉头一跳,当下准备撸起袖子帮段媗讨回‘公道’。 段媗将他手中的报纸抽出来,折好放到一边,笑着说:“一些小报报道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盛崇看着她的脸色,似乎真的满不在意,便问道:“他们这么说你,你就不生气?” 段媗摊了摊手,铂金的精致手圈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转来转去,她的脸上满是不在意,淡淡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盛崇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忍不住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他温热的薄唇落在她手背上,温柔的鼻息扫过她的肌肤,显出一片静谧的温柔:“真的没关系就算了,如果觉得不高兴,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你受委屈。” 这是他放在手心上疼宠的女人,虽然,在更多的时候,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维护,但他却也容不得别人来欺辱。 “你想太多了,其实我反而还要感谢写这篇文章的人才对。”段媗将手抽出来,缠着盛崇的小臂,整个人腻歪的靠在他肩膀上,像是一只等待着主人抚摸顺毛的大猫咪:“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满足了自己的口舌之欲,那我也打响了名气嘛。有人骂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理。”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盛崇摸了摸段媗的背,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在已经有些寒冷的秋日,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显得格外的亲昵。 他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安慰她:“偶尔放松一些也无所谓,反正,你还年轻,而且,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段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了,她工作确实辛苦,有时候他在江城时,她反而要出差去别的城市,为杂志或者是自己的新书乃至旗下作者的新书做宣传。以盛崇如今的财力和他过重的自我意识,偶尔会希望她留在家中当贤妻良母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是,段媗想到前世,她在这幢别墅中的无休止的等待,就忍不住想问问他。 “如果我有一天不工作了,你会养我吗?”段媗问。 “怎么问这种傻问题,难道我还会养不起家吗?”盛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宠溺。 “那如果,我被你给养废了,变得平庸又无能,除了会买买买,花光你的钱,什么都不会,你还会爱我吗?”段媗问。 盛崇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桃花眼里荡漾着万般的风情,他反问:“那你还是段媗吗?” 段媗心中苦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挽着他的手臂,强调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会不会?” 盛崇见她似乎真的想知道答案,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才半调侃办认真的说:“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给你准备一幢豪华的大宅子,无数的漂亮衣服和数不清的昂贵首饰,让你每天呆在家里换不同的衣服等着我回来。” 段媗愣住了,盛崇的说法和他上辈子的做法,几乎是如出一辙。 “然后……”盛崇将人压在沙发上,两人额头贴着额头,距离贴得很近,紧紧相贴的身体,几乎都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与脉搏。 他用身体力行的举动,表明了他未曾说完的话。 女为悦己者容,既然都已经让她打扮好了,那他自然应该好好笑纳她的美意。 一只河蟹爬过去了…… 段媗趴在床上,喘息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抬了抬肩膀,推了推盛崇:“你起开,快压死了我的都……” 盛崇撑起上半身,看着她依旧带着春色的脸庞,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声音低哑之中带着诱惑:“是压死了,还是爽死了?” 段媗一手拍在盛崇脸上,将他那张坏笑的流氓脸推到一边儿去,自己撩了撩汗湿的长发。盛崇情动的时候,喜欢从背后抱着她,他是很舒服的,觉得充满了掌控欲,可苦了段媗,脸被埋在枕头上,连喘息都不匀称,还要被人掰来掰去的折腾。 盛崇被打了一巴掌,依旧傻乎乎的心里甜得冒泡。他将被子拉上来,将两人裹在一起,年轻而温热的躯体紧贴,让人觉得亲昵又甜蜜。 段媗觉得有点儿累,趴在盛崇结实的胸膛上,昏昏欲睡,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问他的问题,于是推了推盛崇,轻声问:“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盛崇爽过一轮,早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此时听到段媗提起来,还觉得有点儿懵:“什么问题?” 段媗用自己尖尖的指甲在他胸膛上泄愤般拨弄了两下,盛崇顿时身体绷紧了一点儿,桃花眼里带着荡漾。在床上,他不介意段媗用粗暴一点儿的方式折腾,甚至反而觉得这样更刺激。(M的本性……) 段媗如今都已经能很熟练的凭借他的眼神,来判定他有没有发春了。见他蠢蠢欲动,连忙停止了自己的‘施暴’,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盛崇脸上带着不解,摸了摸段媗的头,又充满暗示意味的去握她的手,甚至去拨弄她被涂成大红色的指甲。段媗在他手上挠了一下,略带警告的看着他。 盛崇只好放下了手,不解的问:“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执着呢?” 段媗略微蛮横的看着他,秀丽的眉头微微颦着:“你哪里那么多为什么!直接告诉我会还是不会!” 盛崇宠溺又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女人,他还以为段媗永远都不会像他问这种‘我变成什么样儿,你都会爱我吧?’这样的傻问题了。 他原本准备说些漂亮话来哄她高兴,但是看到段媗眼中认真和坚持,他就熄了说谎话讨好她的心思。她想要的是一个答案,而不是一句敷衍。 于是,他在她额头上温柔的吻了一下,才开口:“不会。” 见她有着发怔,他连忙解释:“你也说了,只是如果不是吗?但是,并不存在这样的如果啊……” 段媗点点头,将头埋在他怀里,神色有些低落。 看着段媗低落的神色,盛崇多少有些后悔。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都喜欢海枯石烂的承诺,他就是哄哄她又怎么样呢?何必执着于所谓的真实,毕竟这个世界上真话往往最伤人。 段媗耗费了不少体力,趴在盛崇怀里伤心了一会儿,就慢慢的睡着了。盛崇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安心的地方,即便曾经有过那样糟糕的经历,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心。她就像是飞蛾渴望火光一样,渴望着他,即便会被对方的温度烫伤,却也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想要为了这片刻的温度而放弃一切。 盛崇见她睡着了,才慢慢的停下了在她背上抚摸的动作,然后忍不住,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是抱着她入睡的,起初很香甜,后来却遭遇了一个梦境。在那个梦里,段媗真的就变成了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女人。 他就像是一个漂浮在空气中的灵魂,看着美丽却柔弱的段媗,摇尾乞怜般的向他祈求一些关怀和怜爱。看着这个样子的段媗,他心中升腾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并不是纯粹的心疼,反而还带上了一些蔑视和不屑。 如果她不是那样的才华横溢,不是那样的光芒耀眼,不是那样的坚持和倔强,那他到底应该爱她什么呢?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一个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女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想要征服他,就要拿出足以征服他的资本。 盛崇在梦中只觉得索然无味,于是自己就慢慢的醒来了,段媗在他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头发乱糟糟的盖在脸上,却依旧显得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然后慢慢打消了心中那个让她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幻想。不说她不会同意,盛崇也觉得,那样子的段媗并不如现在这般有诱惑力。 她在外头越光鲜亮丽,就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让他想要蹂躏他,看到她不一样的风情。而她难得的柔和与片刻的温情,才会显得那样的令人着迷。 —— 盛崇在江城呆足了两个月,向港城一方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医院之后,见公司形式稳定,他终于准备出差了。有些事情他可以交给下头的总监和经理去做,可以委任韦昕彤代表他,但是也有一些事情,是只能他亲自出马的。 盛崇的行程开始慢慢压紧,段媗却变得悠闲起来,‘希望之星’大赛历时半年,如今已经落下了帷幕,公司的人事变更也趋于稳定,她目前也没有再出新的作品,生活一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悠闲起来,甚至让她有一种‘忙了好几年,终于能放个假’的欣喜感。 段媗每天早早下班,家中也没有人,偌大的房子,虽然还有两个打扫卫生做家务的保姆,却也让她觉得空荡荡的。更加准确的说,当房子里头的‘男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这幢房子总是空荡荡的。 段媗之前下班之后,除非是有饭局,不然都是直接往家中赶的。会有人等着她,或者,她一边看书看文件,等待另一个人。 不过,当盛崇出差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段媗即便工作不忙,也会留在公司加班,只要她想要工作,工作就是永远也做不完的。除此之外,她偶尔也会去市中心扫一扫货,给自己买东西,看到适合盛崇,也会拿下来。 原本她以为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会持续到她工作重新开始繁忙的那一天,然而上帝似乎特别不偏爱于她,她的生活,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至于当她在自家门口看到盛琪的时候,竟然反而有一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感觉。 即便盛崇的事情,她从不过问,但是毕竟两人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盛崇也不避讳她,因此,有关他的事情,其实她多少清楚几分,就比如,这段时间他和盛琪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段媗回来的时候是坐的那台黑色奥迪,包雨诗客串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猛然见到段家别墅门口停了辆车,以为是段家来了客人。 段媗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她花了近两千万买了一套别墅的事情,她根本没和父母提起过,更别说段振兴也舍不得花钱买台奔驰开着装脸面。至于其他人,似乎也没有谁会有不请自来的理由。 难道是盛崇的朋友?段媗心中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却并不敢肯定,只是提着东西进门。 她今天心情好,东西买了不少,自己手里提着七八个购物袋,包包手中还有七八个。她自己的东西倒是不多,都是给盛崇买的。 段媗一进家门,最近才开始在这边工作的家政阿姨,就连忙迎了上来,接过了她的东西,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到:“刚刚家里来了位客人,说是盛先生的姐姐。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见她只有一个人,又确实和盛先生长得有几分像,就请她在客厅坐下了。” 段媗眉头一皱,心里的猜测落实了。 虽然心中不太舒服,但是段媗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是她这两年历练出来的本事,心里无论有什么感觉,都要端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架子来。 在她的高跟鞋踏入客厅的那一刹那,盛琪的视线就朝她迎了过来,那双和盛崇有些相似的桃花眼,正盯着她,带着些许的压迫感。 段媗并没有看她,一边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麻的手,对家政阿姨和包雨诗说:“放在沙发上就行了,待会我自己收拾。” 说完,她才看了一眼已经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的盛琪,轻声吩咐道:“帮我泡一壶茶送过来。” 又对包雨诗说:“你先回去吧。” 包雨诗点点头,连一点儿想看八卦的心思都不敢露出来,贴着墙角四脚翻飞的离开了。她跟在段媗身边工作也有两年多,一见到段媗露出那种温婉的、恬淡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就知道要歇菜。 说完,客厅里闲杂人等都已退散,段媗挑选了一张和盛琪相距不远的沙发坐下了。 她不喜欢盛琪,无论是上一世还是在现在。然而,上一世,她可以为了盛崇忍耐,也没有与这个女人相抗衡的资本,如今,却已经没有了忍耐她的心情和必要。 “盛小姐,远道而来,是来找盛崇的吗?”段媗执壶,分别为两人都倒了一湖雨前龙井。她其实并不喜欢喝茶,但是,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可能拿出一瓶矿泉水出来招待盛琪。 盛琪没起碰桌上的茶,她锐利的眼盯着段媗,轻声道:“我是来找你的。” 段媗抬起头,看她一眼,先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那不知盛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盛琪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我找你干什么,你自己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段媗笑了,她原本就容颜妩媚,笑起来的样子更是格外迷人。她用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拨了拨自己散乱的长卷发,貌似无辜的问道:“我和盛小姐才第二次见面,又没有读心术,怎么可能知道你找我干什么。” 盛琪眉头皱了一下,却也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道:“你和盛崇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有带你去过叶城吗?” 段媗笑笑,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说来也是我不对,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要带我回去,但是当时我过年都在加班,没去成。” 盛琪不太相信她的话,但是也确实不清楚,盛崇心里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年轻的时候玩一玩,还是打算到了更长远以后的事情。虽然她很希望是前者,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多半是后者。而且更要命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何月白想象的那样好对付…… 盛琪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段媗道:“那真是万幸,不然我们家过年大概就过不安生了。” 段媗低垂着眼,突然觉得和盛琪这样兜着圈子打机锋实在是没意思,懒懒道:“那也是你们家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盛琪眉头一挑,眼带戏谑:“你就不怕我家老爷子一气之下,把他从江城召回总部?” 见段媗依旧沉得住气,盛琪不由得略带威胁的提醒道:“如果你只有一个人也算了,可是,你不是还有个小公司在江城么?” “为了一个注定没结果的人,放弃自己已经有了起色的事业,我相信向段小姐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懂得什么叫做取舍。” 盛琪的语气略带矜持,像是从高高的云端俯瞰着段媗这个在平地上的普通人,她身上那种盛家人所独有的矜贵,让段媗连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段媗敲了敲沙发的扶手,一手撑着自己尖尖的下颚,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盛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我和盛崇之间,从来都不是他去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他想去叶城,去其他地方,甚至去国外,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你有办法让他从我身边离开,那我无话可说。”段媗心中一片冷漠,脸上却略带得意的看着盛琪。 盛琪被她激得心头火起,几乎要维持不住仪态,浅浅的呼吸了一次,笑道:“段小姐不愧是耍笔杆子的人,确实伶牙俐齿。但是,身为女人,也不要太盲目的自信,毕竟在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永远都只是调味品。” 段媗惊诧的问:“那盛小姐你为什么还要结婚呢?如果我没记错,您的婚期就在下个月,难道你结婚就是为了给一个男人生儿育女打理家庭,然后当一辈子的调味品吗?” 盛琪傲气的看了段媗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跟你自然是不同的。我可以为未来的丈夫带来人脉、金钱、盛家的支持和合作的共赢,我不是他的附属品。你呢?你有什么?你除了依靠盛崇,用自己的美色换取他的欢心,为自己赢得好处,你还有什么?就连你那个公司,盛崇也在里头帮了不少忙吧?这套房子呢?我觉得是他喜欢的类型,他送给你了吗?” 盛琪没说一句,段媗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等到她说到最后,段媗反而笑了。即便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境况之中,她笑起来的样子,也让人有一种繁花盛开的感觉,只可惜,她有一张妖娆美艳人比花娇的脸,却并不像花朵那般柔弱无害:“盛小姐,你的婚礼盛崇会去吗?” 盛琪一愣,继而点头:“这是当然,他是我亲弟弟,难道还会不来?” 段媗嘴角挂着笑,将盛琪往她挖好的坑里带:“那你说,如果我跟他说,让他带上我,他会同意吗?” 盛琪眉头一抖,继而凌厉的瞪着段媗,眼里的警告毋庸置疑。 段媗却根本没将她的瞪视放在眼里,在刚刚过去的那半个小时里,她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涵养,她凭什么要坐在这里,被盛琪挤兑。她重生以后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享受’上一世的待遇吗? 段媗低垂着眼,声音却变得严肃起来:“另外,盛小姐我还要提醒您一件事情,我的公司,是我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盛崇他顶多就在前期借给我两个财务,我还给那两个人算了工资的呢!你要看看公司的工资表吗?至于房子,用不着他送,我在江城及周边省市的房产并不少,包括你现在身处的这一处,连同你屁股下头坐着的这张沙发,也都是我的财产!” “我希望你弄清楚,我是在跟他谈恋爱,不是在被他包养!真要说起来,我包养他才对,他现在吃的喝的,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我买的!”段媗指着盛琪,面带冷漠:“而你,凭什么在我的屋子里,坐着我买的沙发,对我这个主人耀武扬威!” “我的书畅销全国,我的杂志是国内青春类期刊中销售量最好的杂志之一,我有才华也有头脑,我还长得漂亮,有一张可以当饭吃的脸!”段媗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盛琪:“我十九岁出书,到现在是第四年,身家过亿。你呢?你除了出身,除了会仗着盛崇对你的容忍,对他指手画脚,对我耀武扬威,你还会什么?” —— 盛崇出差回来之后,原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美味的大餐和温暖的躯体,可惜想象有段媗的胸那么丰满,而现实却只有她的身材那么骨感。 盛崇想象的美味大餐和人体盛宴都没有,只有段媗冷冰冰的晚娘脸和客厅里冰冷冷的沙发——段媗把侧卧的门给锁了,除了沙发一无所有。 盛崇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他什么坏事都没干,就连出差的时候,在外头应酬,也只是吃饭喝茶,老实得不得了。憋了一个星期,就等着回家吃欲仙欲死的大餐,结果大餐没有,到嘴的嫩肉扑哧着翅膀趾高气扬的飞走了,只留下了两个可怜的鼻孔。 盛崇见段媗从书房里出来,腆着脸跟上去,毛手毛脚的往她身上贴,却被段媗一把推开。他在段媗面前没皮没脸习惯了,被推开也不觉得生气,甚至还继续跟着往前走,想跟着段媗进卧室。要是前世的盛崇知道这辈子的自己是这个样子,大约会觉得十分幻灭。 可惜段媗的反应比盛崇想象中要快,等到门口的时候,她将人用力一推,险些将门摔在了盛崇那高挺的鼻梁上。 盛崇站在门外,感觉出了趟差回来,世界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说好的围裙PIAY呢?说好的美味大餐呢?说好的嘘寒问暖和体贴温存呢? 最让人心塞的是,段媗已经对他好了很久了,由于长时间没有被摔门关在门外的经历,他发现自己的反应慢了不少。当初他还能在段媗摔门的时候强行把自己挤进去,现在竟然已经来不及了。 盛崇站在门外,掰了下门把手,毫无意外的掰不动,于是只好低落又委屈的敲门:“媗媗,你把门打开,我出差了好几天,想你了。” 门毫无反应,盛崇继续敲。过了半个小时,盛崇好话都说尽了,情绪也格外的低落,小声的问:“那你至少要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盛崇蹲坐在门口,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阿拉斯加,委屈的拿爪子挠门。 段媗晾了他半个小时,听到他挠门的声音,听得难受,往门上砸了个枕头,大声道:“去问你姐!” 那天盛琪来她的别墅,段媗当下不觉得难受,事后回想起来却觉得气坏了。她凭什么得看盛琪的脸色,受她的气? 段媗生气了,出差回来的盛崇就遭了秧。 盛崇听到段媗的话,顿时连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他姐的脾气,他一清二楚,他家段媗就是个颗柔弱的小白菜(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遇到他姐肯定受了委屈。顿时也不挠门了,他站起身敲门,一边敲一边问:“媗媗,我姐她说什么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段媗不说话,盛崇真以为她被盛琪给怎么着了,又问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媗媗!你开门啊!” 段媗不开门,盛崇顿时觉得有点儿暴躁,给盛琪打电话又打不通,不由得重重的往门上砸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响,略微烦躁的说:“是她惹到了你,又不是我惹着你了,你把我关在门外干什么?” 段媗听到他砸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听见他的问话,差点儿就气得把门打开喷他一脸了。好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了,冲着门那头喊:“她不是你姐啊!你姐的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她要是下次还来找我,你就自己搬出去!你们盛家家大业大,踩死我跟踩只蚂蚁似得,我惹不起!” 盛崇又掰了几下锁:“你先开门,我给她打电话好不好?你把门打开!” 盛崇只要能接触到段媗的人,段媗就和他吵不起来,因为他一般不跟她吵。要是气急了,他就简单粗暴的把段媗摁到床上,好好折腾一番,做着做着气就消了,做完了段媗就没力气跟他吵了。这时候气氛最好,他再将人搂在怀里,两人身体相互贴着,商量着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因此,盛崇最烦躁的就是段媗把他关在门外头,因为女人有时候发起脾气来,那是没道理可讲的。对于段媗,他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得先让她没力气跟他吵,问题是现在被关在门外头,他缺乏必要的消气条件。 盛崇在门外头转了几圈,盛琪的电话打不通,他就不打了,先把段媗给哄过来再说。反正他给盛琪打了电话也没什么用,那毕竟是他亲姐,他又不可能下死力气去修理,要让盛琪接受段媗,这确实是是个需要长期抗战的大工程。 盛崇轻轻的啧了一声,踩着拖鞋慢慢走远了。段媗缩在门里头,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其实听到盛崇在门外头哄她的时候,气就慢慢消下来了。而且,一开始她也不是真心要把他摔在门外头,就是没想到他反应那么慢。 盛琪的事情,她自己可以不计较,但是必须在盛崇面前摆出个态度。段媗是上辈子受够了教训,再也不愿意披着个善良大度的外皮!你善良了大度了,别人就欺负到你脑袋上来了! 所以,就算只有七分的气性,她在盛崇面前也要发挥成十分。跟盛琪这样的人,就不能退让,不然对方就蹬鼻子上脸觉得你好欺负! 段媗生完气,觉得差不多该把盛崇给放进来的时候,发现门外没动静了,心中不由得一紧。随即又觉得,盛琪敢闹到她家门口来,还不准她耍耍脾气了么?盛崇要是再来敲门,她就放人进来,要是在她晚上下楼吃晚饭之前,都没动静的话,呵呵……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段媗想完,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头睡了,生气也是一件耗体力的事情。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人把裹在她身上的被子给拉开了,紧接着,她就觉得身体一凉,又立即有温热的躯体贴上来,为她遮挡带着寒意的空气。 段媗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春梦,然而等到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连对方皮肤的触感,都让她觉得真实又熟悉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晃动的天花板和熟悉的亲吻,让她连脾气都来不及发,迅速被带进新一轮的欲。望的漩涡,只是,接吻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房子里头太亮堂了。 等到被折腾完一轮,段媗裹着被子一转头,顿时在盛崇小腿上踹了一脚。 “怎么了,不是说好不生气了么……”盛崇还将段媗困在怀里,握住她两只精致白皙的手腕,两条腿压制着她乱踹的脚,将她整个人压得动弹不得。 “盛崇你这个混蛋!”段媗羞耻得脸都红了,抖着手:“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关窗户!” 盛崇回头一看:! 他刚刚在卧室门口敲了半天门,始终敲不开,于是别具一格的搬了个梯子,去爬卧室的窗户。他们的卧室就在二楼朝北的方向,有一扇大大的窗户,他盯着家里两个家政阿姨风中凌乱的眼神,去爬自己卧室的窗户。 结果,爬上来之后,段媗就在床上睡着,她身上穿的是敞开式的睡袍,上半身裹着被子,下半身欲遮还休的盖住了两条腿,让人忍不住想象,当着两条长腿紧紧盘在腰上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极乐。 男人嘛,下半身动得比上半身快,盛崇饿了一个星期,看到吃食的时候,总是下手飞快,立马将窗户、梯子之类的,都抛到了脑后。 等到爽过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没关窗户,自然又是被段媗拿着枕头一顿暴打。 这些暂且不提,盛崇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后院给安抚了下来,紧接着给他姐打电话兴师问罪。 他是个主导欲。望很强的男人,他愿意示弱的时候,自然可以弯腰低头,况且闺房乐趣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女人闹个情趣,没皮没脸也不丢人,反正他最后能在她身上折腾回来,段媗扑腾挣扎得越离开,他越兴奋。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许别人在主导他的生活,他想在哪里工作,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别说他姐,就是他妈都只能受着,同意那很好,不同意就算了,反正以后也用不着住一起。 盛崇晚上打电话的时候,终于把电话给拨通了,带着今天下午被段媗折腾了一下午的火气,他语气并不和善,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和何月白,一个两个的找段媗做什么?难不成公司的业绩已经到了你闲得没事做的地步?” 盛琪那天在段媗那里踢到铁板,之所以没主动跟盛崇说,是因为觉得丢人,并不代表她畏惧盛崇、不敢说。如今听到盛崇这兴师问罪的口吻,立马就炸毛了,未婚夫在旁边顺毛安抚都安抚不下来:“盛崇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藏着掖着,不敢让她见人,我也用不着大老远的跑到江城去。” 盛崇被‘藏着掖着’这个词给噎了个倒仰,一时间也顾不上他和段媗两人到底是谁被藏着掖着的问题了,冲着盛琪冲道:“我要是不低调一点儿,你恐怕早就把我们闹了个人仰马翻了吧?” 盛琪从鼻子里头挤出一个气音:“你自己知道她上不得台面就好,让她清楚一点儿分寸。还没告诉你呢,我上次去找她,人家气势可盛得很,还问我,‘如果我跟盛崇说,让他带我去你的婚礼,他会不会答应?’。我告诉你,我结婚的时候,你就带月白当女伴就好,带上韦昕彤都行。她毕竟照顾你这么久,我也该请她喝杯酒,别给我带些稀奇古怪的人进来,不然我让保安不放你进来。” “那你就自己结婚吧,我不去了。”盛崇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 他算是被盛琪给气急了,他不出席,倒是看看谁的脸丢得比较大。 ------题外话------ 那啥……我自己看昨天番外,和今天的更新……都感觉这不是一个人…… 这两天收到了好多票票~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意料之中的别离 盛崇挂完电话,直接把手机电板给关机了,扔到沙发上。他倒也不怕会错过重要的电话,要是找不到他,自然会找韦昕彤,韦昕彤会打他家的座机,也误不了事。 段媗站在他书房外头,原本想进去,听他挂了电话,便默默的从门边儿离开了,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虽然这件事因她而起,但是盛崇和盛琪的矛盾,却是早就存在了。她确实不喜欢盛琪,却也不想夹在他们姐弟之间拉仇恨。 况且,他们就是吵得再厉害,也是嫡亲的姐弟,遇到事情,同样还是会携手合作。只要盛琪不在明面儿上针对她,她也就懒得管了。 次日,两人从床上起来,就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起床洗漱,然后分头开车去公司。等到下午快要吃饭的时候,段媗接到了盛崇的短讯:【有饭局,你自己回家吃饭,乖 段媗回了好,正准备留在办公室加班的时候,就接到了何佩兰打来的电话。 说起来,她似乎也已经有小半月没回过家了,在从前,总是她企盼着一点儿来自父母的关爱,希望能在强势的大姐和受宠的弟弟之间挤出一点儿生存的空隙,可是现在,却是段振兴和何佩兰给她打电话,呼唤她回家了。 在刚刚重生的时候,段媗对段振兴和何佩兰的偏心,即便脸上不显露分毫,但是心中却是有所怨怼的。可是三年之后,她当初的心思却淡了很多。大概站在不一样的高度,想法也是不一样的吧。她的世界越来越宽广,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操心,自然没心情再去计较父母往谁晚里多夹了一个鸡腿半个鸡蛋这样的小事。 而何月白却恰好与段媗相反,如果说之前最让她引以为豪的是大女儿和小儿子,那现在,则当之无愧是段媗。段媗最近这一年多,知名度直线上升,随着‘明日之星’大赛的举办,她更是声名大噪。哪怕是在这个一块广告牌砸下来,砸到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挂着个什么‘总’的头衔的江城,也没人能否认,段媗她确实混得相当不错,堪称是年少得意的代表性人物。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段媗一样,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有这样好的运气与机遇,更不是每一个普通的家庭,都能出得了段媗这样的人物。何月白如今和亲戚朋友聚会的时候,俨然成为了其中的焦点人物,跟她年纪相仿的女人,都热衷于听她聊女儿经。 然而,何月白在外头风光,内里的真实情况却只有她自己知道。约莫是段媗小时候被忽略得太多,而后的成长又太快,她如今在何月白面前,比起段湘君则少了一份亲昵,多了一分生疏。何月白如今是很想好好弥补和自己这个二女儿的关系的,可惜段媗太忙了,平日里又不与她住在一起,竟然一时间想要修复关系,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何月白的忧虑,段媗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一世,依旧做好了为人儿女的本分,十天半个月回家吃顿饭,看望一下父母,逢年过节就给父母包个红包,其他的,她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做。上辈子,她对何月白千依百顺,却也不过是被何月白当成一块跳板,替段湘君、段辰向她,或者说向她背后的盛崇要这要那。 盛崇起初还觉得无所谓,次数多了,就显得格外不耐烦。他不缺钱,但是他的钱也是他自己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是他牺牲了时间和精力,费了头脑和汗水赚回来的。即便他比大多数人赚得多,却并不比别人轻松。 上一世盛崇拼事业的程度比现在更凶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普通人至少有六十五天的假,他休息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天。而如今,他虽然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是好歹得花点儿心思谈恋爱。两人没同居的时候,他得时时刻刻把段媗约出来吃个饭喝喝茶,聊聊人生谈谈梦想增进感情,住到一起了之后,要么是他先回家,叫段媗回家吃饭,要么就是段媗先回家,喊他回家吃饭,两人的生活习惯都规律了不少,至少晚餐大部分时候是按质按量吃的。跟段媗闹腾的时间,对盛崇而言也已经算得上是休息了。 而如今,段媗算是自己品尝到了赚钱的不易,也因为在工作中培养出来的性格和气场,对何佩兰不像上一世那般言听计从。 段媗回家的时候,何月白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门响,她系着围裙就出来了,笑眯眯的看着段媗。 “妈,我回来了。”段媗坐在门口的鞋凳上,去脱自己腿上那双长筒靴。 今年秋冬交季的时候,天气显得很不正常。还不到十一月,气温就已经在三天之内骤降到了三度到五度。段媗不喜欢穿羽绒服,觉得太笨重,天气骤降,她就从衣柜里头翻出了之前的风衣和长靴。那双靴子还是她去年的时候买的,可惜那时候已经快要到春天了,她还没穿过几次。靴子包腿包得特别好,就是穿的时候麻烦,脱的时候更麻烦,连个拉链都没有,段媗每次都要和这双靴子战斗半天。 好不容易等到她把靴子给脱了下来,一抬头才发现段湘君也在这里。 段湘君如今对段媗客气了不少,看着她那双鞋:“这鞋不便宜吧,看皮子和做工就知道是高档货,你穿着好看。” 段媗眉头挑了一下,五位数的鞋,自然不便宜,不过她也没跟段湘君说什么价格,只是笑笑:“还好吧,去年买的,今年这天气变化得太快了,就拿出来穿了。” 说完,段媗穿着拖鞋,将身上的厚风衣给脱下来,放在沙发背上,自己一身轻松的进门了。 而段湘君站在她身后,隐约看见她撩头发的时候,脖子上有一片红色的痕迹。她吃惊的看了段媗一眼,随后又觉得十分正常。段媗已经二十三了,又是这样的外表这样的身家,有男朋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毕竟段媗从来没有在家里提起过。 段媗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吃饭了,她从厨房里添好饭,坐在桌边开吃,由于中午吃的东西不多,她晚上还吃得挺香的。何佩兰看着高兴,觉得氛围不错,慢慢的跟段媗叨家常。 段湘君先问了一下陆思纯的工作状况,半年前段媗的公司扩张的时候,好说歹说还是给陆思纯安排了个工作。好在那姑娘虽然看着娇气,但是工作能力也算不上太差,有惊无险的过了实习期,段媗就让她正式进入美工组了,一个月的工资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对得起她的劳动成果了。 “还不错吧,挺努力的。”段媗给了个中等的评价,工作是工作,亲戚归亲戚,日后陆思纯如果做得好,她自然会提她的职位涨她的薪水。但是,如果只能保持这个水平,那她自然也不会因为段湘君的原因,而专门提拔她。 母女三人又聊了好一会儿,何佩兰才引出正题,语气并不强烈,也是跟段媗商量着来的意思:“媗媗,我前几天跟你爸出去的时候,他那台车又出毛病了,我们想着是不是换一台车。你爸的意思,是干脆就再买一台,他在外头的生意什么的,有个车也方便一些。但是我又不想买,小辰还在美国,得花不少钱呢。” 段湘君接话道:“那就再买一台便宜一点儿的呗,国产买个十几二十万的,性能也挺不错的了,还不耗油。” 何佩兰道:“那怎么行呢!你爸之前那台三菱,三十多万买的,现在反而换个比之前差的车,多丢人啊。” 话说到这份儿上,段媗算是知道今天这顿饭吃的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毕竟父母生养她这么多年,她如今也算是发达了,送台车也没什么大不了。 何佩兰充满期待的看着她,段媗笑笑,将筷子放下了:“我爸不是快生日了么,到时候我给他买台车吧。” 段湘君对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的,反正又用不着她花钱,至于何月白,却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买啊,媗媗你银行的贷款还清了吗?你爸也用不着开太好的车……” 段媗心中一暖,神色也柔和了不少:“妈,您就别担心了,你还怕我赚不到钱么?一台车,还是送得起的。” 吃完饭,段媗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何佩兰拉着她说话,说的内容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段媗听着有点儿烦。 “媗媗,你也二十三了,要是身边有合适的男孩子,也可以带回来给爸爸妈妈看看。”见段媗一脸不以为意,何佩兰又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打拼得不容易,但是工作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还是要顾及一下感情问题的。” 段媗心不在焉的点头,想着自家那只看到她就开始流口水的阿拉斯加巨型犬,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在她略显尴尬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段媗如蒙大赦的把手机拿出来,却发现上头闪着盛崇的名字。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大概已经到家了。段媗只好接通电话,在何佩兰炯炯的目光中,去阳台接电话。 “怎么了?”段媗小声问。 盛崇这头刚刚到家,将衣服扔在洗衣篓里头,在浴缸里泡澡。当初为了方便两人洗鸳鸯浴,浴缸订的是双人大小的,旁边还有位置可以放红酒和水果拼盘,盛崇现在就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泡澡,然后给段媗打电话。 “没事,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盛崇的长腿扑腾了一下,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你在干嘛?”段媗听见声音,有些奇怪的问。 “你又不在,没得干,只好泡澡。”盛崇对于她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紧追不舍,房子实在是有点儿大,段媗要是不在家,他一个人过得有点儿寂寞:“你在哪里?离家远么?要不要我去接你?” 段媗自然不可能让他过来,就算有朝一日她要向家中介绍盛崇,也得是青天白日的时候。大晚上让他过来接,简直是有话都说不清。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出来,你过来接我的话,我明天还要让人专门来取车。”段媗小声说。 盛崇皱了下眉头,问道:“你在哪儿呢?怎么说话声音这么小?” 他到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段媗一个这么漂亮的大美妞,这么晚了还在外头,他多少有点儿不放心。 “你想什么呢!”段媗嗔了一句,继续道:“别瞎寻思了,我待会就回家了,记得给我放一缸水,我回家要泡澡。” 盛崇勾了勾嘴角:“那需要人搓背吗?全身按摩需要吗?” 段媗眯着眼睛,傲娇道:“那要看我心情了~” 段媗聊天聊得挺开心的,而在她背后,段湘君早就跟何佩兰在打手势了。何佩兰还不太肯定段媗身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呢,段湘君翻了个白眼,悄悄凑到何佩兰身边,朝她示意段媗的脖子。段媗没穿外套,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里头有一块淡红色的吻痕。 何佩兰正准备去看看呢,段湘君拉了她一把:“妈,你注意一点儿,段媗刚刚不是还没说么,可能是感情还不稳定,你现在就急吼吼的捅破了,多尴尬啊。” 何佩兰闻言点点头,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段媗那边瞟。 “你说,这么晚了,她会不会是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啊?”何佩兰琢磨着问。 段湘君朝那边看了一眼:“八成是吧。” 果然,等到段媗从阳台上打完电话,就跟何佩兰说自己要回去了,甚至还十分客气的问了一声段湘君要不要她送。 段湘君自然是千肯万肯的,但是却被何佩兰在后背掐了一下,连忙改了口:“没事,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了,媗媗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段媗默默下了楼,她不用想也知道,段湘君留下来,和何佩兰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也没什么要阻止的心思。 段媗猜的确实没错,段湘君和何佩兰,说的自然是她的事情。只不过何佩兰显然想得有点儿多:“你说媗媗不肯带人回来,是不是因为她那个对象,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啊?” 何佩兰对段媗的期望是很高的,段媗人有本事,自己有钱,又长得漂亮,不说一定要找个电视里头那种人帅钱多还有本事的富二代,至少得找个成熟稳重有固定收入的男人吧? “妈,你想哪里去了,段媗她这么好的条件,只可能是眼光太高找不到男朋友,怎么可能屈就呢?”段湘君觉得何佩兰想太多。 何佩兰却觉得:“媗媗不是写的呢,她们这种稿艺术的人,不都追求什么不求结果的爱情,享受过程之类的。她要是就是看上了个搞艺术还没出头的,那可怎么办啊?” 何佩兰这么一说,段湘君也觉得真的有几分可能,不过还是安慰着何佩兰:“妈,等到段媗她自己愿意开口了,咱们再想呗。现在想了也没用啊,她都这么大个人了。再说了,她就是找个赚不到钱的男人也没什么啊,她自己那么多钱……” (盛崇:……) 段媗回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三栋别墅里头只有第二栋亮了灯,段媗一进门就看到了温暖的灯光,顿时有一种生活很美好的感觉。 二楼的卧室里,盛崇已经把洗澡水放好了,她直接上楼泡澡。当然,她拒绝了盛三少热情的按摩服务。她今天实在是有点儿累,并且不愿意更累了。 盛崇在她辛苦的时候,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文件,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段媗正在拿毛巾擦头发。盛崇凑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毛巾,给她将一头秀发慢慢擦干,又拿了吹风机慢慢给她吹头发。 段媗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现在的盛崇,待她比上一世要温柔了很多。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时候出门买东西回来,也觉得很累,但是盛崇却不会像现在这样体谅她。在他的观念里,出门购物只算是休闲娱乐,跟消耗体力关系不大。但是,工作就不一样了,工作确实是很辛苦的。 段媗吹干了头发,坐在床上,对盛崇说:“我想喝水。” 盛崇摸了摸她的狗头,去二楼的小客厅里给她倒水去了。 盛崇端着玻璃杯进卧室的时候,恰好看到段媗正坐在床上摆弄着电脑。段媗眉头微微皱着,见盛崇过来也没挪位置。盛崇顺利的将人搂到怀里,看到段媗的笔记本屏幕上打开了一溜儿买车的网页。 “你要买车?”盛崇将头靠在段媗的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沉声道:“你也是该换台车了,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段媗如今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公司开着出着,偏偏自己的私家车是辆不起眼的甲壳虫。盛崇当初和她关系不稳定的时候,没敢送太贵的东西,怕她觉得自己拿钱砸人,送过一台福特。虽然内里的配置全部都改装了一遍,性能并不低,但是偏偏就是那个牌子显不出档次来。 段媗转头看他一眼:“有这个必要吗?我平时开的都是公司那台奥迪诶。” 她对于奢侈品的热爱仅限与服装包包和化妆品,至于豪车之类的,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购买欲。 “男人买车,就像女人买包一样,有一个钟爱的很好,但是多几个轮换的用来搭配衣服也很不错。”盛崇将网页往下头拖了拖,对段媗说:“你要是舍不得买,那我买了送你如何?好像都没有送过你什么像样儿的礼物。” 段媗十分自然的将话题转开:“还是算了,要是真有什么场合,我就开你的车去。你不会连台车都舍不得借我吧?” 盛崇轻轻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没把这当一回儿事。 见段媗又聚精会神的研究车,不由得问道:“你自己又不买,看得这么认真,难道是要送人?” 段媗还在浏览网页,轻轻道:“我爸快生日了。” 盛崇不再说话,坐在旁边陪她看车,并没有冒昧的说出不该说的话。 就像他与她的关系,远一分则太过疏离,近一寸,却又显得冒昧。 —— 时间离十一月越来越近,段媗在家中时,偶尔会见到盛崇浅皱着眉头,仿佛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困扰在他心头。 如果他只是自己默默的困扰,而没有是不是瞄向她,并且露出权衡的眼神时,她大概是猜不出是什么事情的。可是,正因为他偶然之间不经意的一抹视线,让段媗有所明了。 晚上,段媗洗完澡,趴在盛崇身边看书。他们相处的时间,大半是晚上,白天两人各去各的公司,各有各的忙碌,然而等到夜晚降临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这城市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一般,回到同一个家中,依偎着在同一床被子中入睡。 段媗看完几页杂志,见盛崇依旧在她旁边做思考者状,不由得伸手轻轻推他一把,柔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盛崇像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神中带着湿润和温柔:“没什么,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段媗将书放在床头柜上,转而靠在盛崇肩头,轻轻问他:“是,有关于你姐的事情吗?” 盛崇犹疑片刻,点了点头。 “我之前又跟她吵架了。”他淡淡的说,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显得有些落寞:“我姐,是个主导欲很强的女人。” 段媗在他掌心挠了挠,接话道:“只是不巧,你也是。” 盛崇点点头:“我记得,有人跟你说过,我……父亲的事情。” “恩?”段媗微微抬着头,有点儿疑惑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我们盛家,明面儿上的人口算是简单,长房只有盛瀚和盛楠,盛瓷也算得上是吧,二房只有我和盛琪。”盛崇的声音十分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老大那边,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我大伯母去得早,但是娘家这些年越来越兴旺,他和两个舅舅关系也好。我大伯,就算在外头还有儿女,女儿就算了,反正已经有了盛瓷,但是儿子是绝对不可能认祖归宗的。不然,他娘舅那边就能把我们盛家闹个倒仰。”盛崇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他自己:“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我爸,在外头还有……”他顿了一下,像是哽咽了一下,才克服了某些心理障碍,将话说出口:“两子一女,分别是两个女人生的。” 段媗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这些事,上一世她从各个渠道,也隐约知道一些,只是,盛崇却从来没有对她言之以口。他的压力、他的辛苦、他的心酸与寂寞,这些不光鲜亮丽,不高高在上的事情,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 “我姐小时候,其实脾气还不错,虽然有些娇气,但是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娇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盛崇唇边带着笑,却没有落到心底:“但是后来,在她知道,父亲在外头还有两个儿子之后,她对我,就越来越苛刻了。”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段媗却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他活得,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光鲜亮丽,他不是一开始,就像十年后那般,功成名就,地位稳固不可动摇,他也曾经历过忐忑不安的少年时代。 他留在江城的风险,比她想的还要大。因为,这不单单要顾虑着与大房相争,还要提防背后被人取而代之。 “现在再认祖归宗,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段媗安慰他:“盛家的名声那么好,怎么可能允许闹出这么大的丑闻。” 盛崇冷笑:“谁说一定要认祖归宗,他们就是不姓盛,难道我爸会不知道他们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吗?再说了,他也可以收义子,重点培养,外界就算心知肚明,只要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又算什么丑闻?” “那你,是要回叶城了吗?”段媗问。 “回去是肯定的,毕竟,我姐就要结婚了。”狠话放得再干脆,他也不可能真的那样对盛琪,毕竟是嫡亲的姐弟,虽吵得厉害,却依旧是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他不回去,难道要等着盛瀚盛楠,抱她上婚车吗? “既然决定回去,你还在烦恼什么?”段媗撂开手,慢慢的躺平在床上,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她不介意他给她姐送嫁,这是应该的,她介意的,只是…… 盛崇按灭了床头灯,也跟着她躺到被子里。段媗侧过神,用背对着他,他就靠上来,夸奖她整个人搂到怀里。 “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跟你说,没想到你还是生气了。”盛崇的头埋在她颈后,声音闷闷的。 “我并没有生气。”段媗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你有你的为难,我睡一觉就好了。” 段媗并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疲惫。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庆幸了起来,如果要让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即便物质生活再丰满,她依旧会受不了的吧。 “媗媗,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盛崇将人抱得更紧,像是溺水的人抱着一块浮木:“给我点时间,一两年就好。” “你决定,要回去吗?”段媗心中觉得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件事上辈子并没有发生,但是这一世,已经有了无数的事情,与上一世的走向不同。上一世,他虽然工作更拼命,发展却并没有现在这样一路顺畅。他直到二十九岁才吞下了盛隆的股权,而当时,系统发布的结婚任务,也已经到了最后时限。 他娶了她,也就断了自己短时间内再去叶城的可能。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提前了。她当初提醒他,可以在四环地铁口建造住宅与商业街,打造城市全新的商业区,他照做了,并且将这一模式扩大到了江城及周边省市。资金的增长,驱动了他的野心,让他做出了更多与上一世不同的选择。 在她比当初更好的同时,他也比上一世更成功了。 所以,按照他的计划,在吞下盛隆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稳固了公司权利之后,他可以放心的回到叶城。那才是他想要的世界,创造更多的辉煌。 只是,人事自古难两全,拓展事业版图,确实很美好,与爱人的别离,却让他感到不舍和痛苦。 “只有一两年的时间,到时候,你把公司搬过来也可以。”盛崇的声音很诚恳,做出承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所谓的承诺,他还能给她什么。 她是那样的才华横溢、妖娆美丽,如果没有他,自然会有其他的男人,代替他爱她。 可是,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让其他男人,占据他的位置,站在她的左边,与她牵手、亲吻、耳鬓厮磨,他怎么可能忍受。光是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 段媗没有回答。 三年之前,她二十岁的时候,重新见到这个人,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他能离自己远一点。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变成了现实,她却并不觉得高兴。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的难以预料,谁也不知道,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就像她,她知道前路的发展,并且做出了些许的改变,结果‘改变’就像是在雪地中的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她甚至都想不起,在一切没有被改变的最初,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段媗的沉默,终于造成了盛崇的恐慌。他将她搂在怀里,像是在拼命的挽留着附着在身上的温度,以免在冰天雪地中,独自远行。 “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哑,段媗瞪大了眼睛,随即脸上挂起了苦笑。 离别时分上演三字妖言,她曾经在无数次审稿时,对这样的情节嗤之以鼻,可是身临其境,她才发现,原来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懂得,这三个字,有多么沉重多么巨大的力量。 足以让满山桃花盛开,满树茶靡谢尽。 “睡吧。” 段媗叹了一口气,反过身,拍了拍盛崇的背:“别想了,睡吧。”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就像是睡熟了。 而盛崇,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接着朦胧的月光,仔细打量着怀中的人。 上天对段媗,似乎格外的厚爱,让她有了如此妖娆美艳的面容,与横溢的才华,他倾倒于她的美貌,摄于她的才华,眷恋她给予的温暖。所有的一切,组成了段媗这个整体,让他爱不释手。 段媗未曾给予他答案的时候,他有一刻,真是恨不得将人咬碎了,嚼烂了,一口一口吞下去,与自己结为一体,这样就再也不畏惧分离。可是,在现实中,他当然是舍不得的,只想这人只有茶杯泰迪大小,他出门在外时,便能将她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在工作时,就能将她放在办公桌上的茶杯里,扔给毛线球给她玩儿。 可是,这偏偏只是他的想象。 她对他,永远都是那样的淡定从容,仿佛从不害怕别离,随时最好的分开的准备。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的想象,就像盛崇。 他将人搂在怀里,像是巨龙搂着自己的珍宝,却忍不住去想,当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占为己有的画面。 她身边,其实有很多跟她志同道合又年轻俊秀的男人。如果,她在他走后,和其他人交往,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他们会一起去吃他们吃过的那些特色餐厅吗?他们会在有着习习凉风的夜晚,拖手出门逛街吗?他们会在有着熹微晨光的清晨,甜蜜接吻互道早安吗? 他会占据他的位置,占据他的茶杯他的拖鞋他的衣帽间他床上的位置,最后,占据他的女人吗? 盛崇被这样毫无道理的想象折腾得痛苦莫名,看着段媗沉静的睡脸,一种浓烈的不平衡的感觉油然而生。 凭什么他在在这里烦恼,而她却可以睡得这样沉静呢? 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快乐,还感觉到了痛苦。盛崇坚固的牙齿,啃在她肩膀上,那牙印很深,让她觉得疼痛。 次日早晨,她去洗浴间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身狼藉,胸前,小腹,大腿内侧,都是他的吻痕和牙印。段媗几乎能在哪些深刻的牙印中看出盛崇对她那种深深的执念,甚至他昨晚连套子都不肯带,横冲直撞的就开始了。 段媗笑笑,对此也不是很在意。上辈子,十年都没中奖,总不可能现在就这么巧。 接下来的十天,盛崇白天在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他在离开之前,要将公司布置好,确保自己对权利的绝对掌控,除此之外,韦昕彤和谢永飞也在就手中的工作做交接。 韦昕彤是肯定要跟着盛崇走的,而谢永飞会留下来。他对谢永飞做出了承诺,等到公司走上正轨,他会给他更好的岗位和更高的权利。 而晚上,盛崇就像疯了一样,在段媗身上不知疲惫的折腾。段媗只是沉默的接受,对他三字妖言,从来不给于回应。 她做好了准备,却依旧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巨大的改变。 她的人生之路,已经完全被改变,变得面目全非了,可是,她要怎么走下去呢? 十天之后,段媗驱车送盛崇去了江城机场。 这一次的分离,跟前两次的感觉格外不同。 之前的分别,是还未曾分离,就想象着重聚,而现在,谁也不知道重聚会是什么,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 “段媗,我保证,真的只有一两年的时间,会过得很快的。”盛崇恋恋不舍的摸着段媗的脸:“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看你。” 段媗点点头,心中一片平静,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盛崇走了,除了一只行李箱和满满的不安,他什么都没带走。 段媗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头,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 唯独不同的是,上一世只有她守着屋子,而现在,房子里全部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明。成双成对的拖鞋毛巾,床上床品是他们一起逛街时买的,卧室的吊灯,是他去港城出差时带回来的。 段媗看着充满回忆的屋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或许,她还是应该做出一些改变的。 ------题外话------ 我之前还是埋了一点儿伏笔的~比如盛崇的梦~只是不造大家有木有看出来~ 推荐好友程紫悠文:《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人人都说苏伊霖是高嫁,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穿越到一个农家小女孩身上,却遇到了官爵一品的司徒鑫。 她说:“不求五品郎,但求不下堂。” 他同意了,所以她嫁了,嫁得很风光。 恶毒婆婆、做作堂妹她都忍了, 只是,亲娘要将表妹塞来做小,她如何能忍? 面对体贴的丈夫,她亦温润如水。 然,如果一切都只是欺骗…… 一纸休书,夫君下堂,一身素衣,净身出房。 亲戚白眼、父母责难,苏伊霖毫不在意。 考医女,种果树,改善家境, 捡美男,养神宠,快意田园。 若是没有渣男打扰,生活该是多么美妙。 只是一辆豪华马车的出现乱了她的生活轨迹。新的环境,她又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盛老爷子:你有对象了? 盛崇走了,日子也依旧是要过的。 其实江城距离叶城的距离并不远,坐飞机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距离,偶尔心血来潮也可以相聚。只是偶尔的相聚,比起长久的相处,毕竟是不同的。 身体的距离远了,心也就远了。 盛崇到叶城之后,第一时间给段媗打了电话报平安,段媗当时正在开半月会,恰巧轮到财务组做汇报,段媗想也没想的挂了电话。盛崇以为她在耍性子,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在哄她这件事上,他向来都表现得很有耐心。而如今身处异地,更是不敢大意。 段媗原本是想给他发条信息说在开会,结果盛崇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导致她根本没办法编写信息,段媗一怒之下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关了机,塞回包里。 过了一会儿,段媗想了想,把包雨诗叫了进来,包雨诗将一杯咖啡放在段媗面前,然后附下身子,段媗轻身在她耳边说:“去给盛先生发个信息,就说我在开会。” 包雨诗自然是有盛崇的电话的,就像韦昕彤和谢永飞都能联系到段媗一样。 盛崇这头正在郁闷,段媗竟然直接关机,这样的待遇,自从两年前,他就没再‘享受’过了。韦昕彤还在想为什么上一秒盛崇头上还只是飘着几朵乌云,下一秒就直接降下了倾盆暴雨,这情绪转换显得太快,结果又过了一小会儿,就见到盛崇头上小雨转多云,虽然还是没有晴空万里,但是好歹算是微风和熙。 盛崇知道了段媗不是故意挂他电话,心情便放松了一点儿,靠坐在车子后车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旦回到叶城,之前自由自在风和日丽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然而,盛崇却甘之如饴。 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留在江城的,叶城有更多的资源,更广阔的平台,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他看来,不过是懦弱的借口,只有在更大的平台上,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才有成为凤首的那一天。 更何况,还有段媗。如果他站得不够高,又怎么能护得住她? 盛崇在叶城的时候,并没有住在那幢占地四十多亩,逼得连公路都要绕道的丧心病狂的祖宅,而是住在市中心离公司不远的一处高级复式高级公寓。而只有周末或者工作空闲的时候,才会回去陪老爷子吃饭下棋。在叶城市中心这种一平米卖到九万块的高档公寓小区里,住的人并不多,许多房子被买下来作投资,然后经过豪华的装修之后,空荡荡的空在那里,只为了让主人偶尔想起来时,来这里稍作休息。而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一整栋房子里只有孤零零的几盏灯亮起,像是在夜空中亮起的星,高贵又孤冷。 当然,在这些为数不多的选择在这种鬼城中居住的人中,大都是在市中心写字楼里上班的顶级精英,这些人大都和盛崇一样,身上带着浓厚的工作狂属性,推崇的是所谓的即便钱到死也花不完,依旧要工作至死的精神。而当清晨降临,成群结对的豪车排着队从小区门口出去的样子,活像一场豪华盛大的名车展览会。 盛崇大学毕业后的两三年里就住在这个黄金铺地的地方,当时他心中满是豪情壮志,并不觉得寂寞,而如今韦昕彤将他送到楼下之后,他却觉得屋子里头空荡荡的,有点儿渗人。 “屋子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安排人打扫过了。”韦昕彤见他神色还有些恍惚,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你那几台车,要让人去开回来吗?” 盛崇道:“不用了。” 他在江城买了四台车,一台跑车两台轿车和一台七座的商务车,临走之前,他专门把车子全部都停在了江华路别墅的小车库里头,钥匙则放在二楼客厅的茶几上了。至于他衣帽间里春夏秋冬四季的装备,他的领带皮带袖扣领带夹,也全部都留在原地。 他除了一只行李箱什么都没带走,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段媗,他一直都在。 说的直白一点儿,就是即便自己人不在江城,也要想办法用各种东西刷存在感占地盘。 段媗直到晚上睡觉之前,敷着面膜从卧室里出来洗脸的时候,才看到盛崇留在茶几上的那几把钥匙。那几把钥匙段媗兜挺熟悉的,盛崇的车她也开过,当初考刚刚考完驾照之后,盛崇就让她开他的法拉利练手。 用这位壕的话来说:“你开这辆车出去安全,不说性能好,别的人看到你的车都会跟你保持距离。” 那一刹那,段媗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之后她撞到的封璞那辆跑车的时候,她深切的懂得了为什么盛崇会这么说。就是蹭了个漆而已,维修费用竟然高达五位数! 段媗将那几把钥匙从桌子上拿起来,然后忍不住给盛崇打了个电话。 盛崇回叶城的第一天,中午就到了公寓,然后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一觉。这十来天的时间他忙着工作上的交接,段媗的态度又十分模糊,他休息得不太好。一到叶城之后,他想着反正木已成舟,反而一觉睡得特别好,直到段媗晚上八点给他打电话,他才醒来,迷迷糊糊的从床头柜将手机拿起来。然而等到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的时候,他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是不是想我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盛崇欢快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子被他掀到一边,露出被睡袍包裹着的精瘦腰身。段媗最喜欢的部位,除了他的锁骨,就是他的腰,更准确的说是他有着六块腹肌和流畅马甲线的小腹。 段媗清了清嗓子,问他:“刚睡醒吗?刚刚打了你电话好久。” 说到打电话,盛崇顿时就委屈了。不过,在段媗面前,他向来都是只有七分的委屈,也要装成十分,求安抚。 “你今天下午挂我的电话,而且,连信息都不给我回。”盛崇指控道。 段媗略有些尴尬,盛崇给她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之后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了。 “我当时在开会么,现在不是给你回电话了。”段媗敷衍道,然后迅速转开话题:“你吃晚饭了吗?该不会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吧?” 段媗问起来,盛崇才察觉到自己有点儿饿。他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将被子掀开到一边儿:“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真的有点儿饿了。” “那你赶快换衫出门吃饭,现在都快九点了,再晚吃了就要睡,会不消化。” 盛崇踩着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还翘了一束呆毛的头发走到厨房里,翻开了冰箱。不得不说韦昕彤确实很了解他,冰箱里东西一应俱全,矿泉水咖啡果汁和速冻水饺,他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倒是操练出了一手还能拿出来见人的厨艺,炒个蛋炒饭西红柿炒蛋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之前和段媗在一起的时候,段媗要是晚上饿了,又要赶稿子(盛崇:这八成是借口……),就会缠着他下楼随便弄点什么,两个人一起吃夜宵。 至于现在,他一个人也懒得做。由于如今已经从轻快的小盛,变成了懒惰的盛少,所以他连门都懒得出的时候,干脆就在家里给自己下速冻水饺。 “懒得换衣服,不想出门了。”盛崇将手机开了外音放到一边,然后往锅里倒了点儿水,一边跟段媗聊天,一边懒洋洋的等着煮水饺。 “你那边怎么那么大的杂音?”段媗皱着眉头问。 盛崇连忙拿了手机从厨房里头出来:“现在好点儿了吗?刚刚在厨房里。” 段媗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车钥匙全放在茶几上,我看到了。” 盛崇嘴角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笑:“那你就收着。” 段媗咽了下口水:“不用叫人给你开过去吗?” 盛崇倒在沙发上:“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再说,我不在那里,总得给你留点儿什么,好让你睹物思人。” “如果在古代,我肯定要给你留下我战马,现在,就只能留给你我的车了。”盛崇的声音低沉又悦耳,带着浓浓的宠溺,那种甜腻的情绪,几乎要从电话这头穿越电磁波去到另一个时空。 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部分的时间是盛崇在吐槽。他这个习惯,倒是一直都没变,喜欢跟段媗吐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说男人就不八卦呢?他们只是八卦得不如女人那样明显。 等到十多分钟之后,厨房里已经是水汽滚滚,盛崇一转头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哀嚎一声:“我的水啊!” 这如果放在古代,大概就是所谓的美人误国了。 盛崇吃完速冻水饺,在除了他自己连个影子都没有的屋子里头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床另外一边摸,结果触手一片冰凉,顿时感到有些低落。 起床洗澡换衫,洗脸剃须喷香水,一身雅痞风范的休闲西装,抓得十分有型的头发,盛崇一出门,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的盛三少。 开车从堵得水泄不通的市中心出来,去盛家的老宅子。一路上开车经过如同城市血管般的大大小小的公路,盛崇发现,这几年里,虽然他也经常回来,但是叶城依旧在不经意间,依旧有了变化。 谁也无法否认,叶城是个繁华的大都市,与经济处于衰退期的港城和台北相比,叶城的蒸蒸日上,就像是慢慢老去的壮年大叔与逐渐成熟的年轻男人一样,对比鲜明。然而,再繁荣的经济也掩盖不了这座城市中,那股几乎能用鼻子闻出来的冷漠的味道。特别是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哪怕是在阳光最为灿烂的天气里,那里也感觉不到阳光的暖意,数字在每个人头上跳跃,代表着他们每一分每一秒的价值。 虽然无数的文学家艺术家哲学家都曾经说过,时间是无价的,然而在资本面前,除了死亡,一切都可以标上价格用以贩卖。至于死亡在最后是否也会屈从于资本的脚步,那又有谁知道呢? 盛崇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出了交通最为拥堵的市三环,一路开回家。他每次回叶城,最先见的往往不是父亲,而是老爷子。盛家第三代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老爷子才是整个家族的中心和支柱。至于盛淳德和盛镇川,盛崇心中其实一直都有着隐约的猜测,或许整个盛世集团的接班,是落不到这两个人肩膀上了。 如果老爷子愿意给他们放权,十多年前就该放权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拖到现在,只能说老爷子在等待,等待着第三代的盛家子孙们成长起来。 这也是盛崇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回叶城,一争胜负的原因。因为决定结果的,或许不会是他爸,而是他自己。 当然,这也只是盛崇自己个人的猜测,而且是不可对人言的猜测,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都只能将之埋在心里。 盛家的老爷子,今年已经快要八十岁了,却依旧是个十分健朗的老头子。他的生活作息十分规律,每天七点起床,打一套太极拳,然后早餐的主食是一碗小米粥,配上各类蔬菜和水果,然后再看一看当天的报纸,要是心情好,就在家里那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草坪上打一打高尔夫,下午的生活也很简单,就是在书房里看一看书,或者出门散散心,偶尔有客人来拜访他,如果对他了解,也大都会选在下午。晚上,这位老人家带着老花镜上上网,关注一下社会时事,偶尔还看看电视剧。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相当跟得上时代步伐,又坚持自己生活步调的老头子。 盛崇到祖宅的时候,恰巧是上午十一点,老头子正在打高尔夫。盛崇穿着西装皮鞋,就跟着过去,做起了球童的工作,给老头子看草纹摆球了。可惜,盛三少看草纹的本事远不如他看K线图那样精准,老爷子高尔夫技术还不错,偏偏被他那神一样的摆球方向给折腾了个够呛。 最后,老爷子拿着高尔夫球杆老当益壮的在盛崇屁股后头抽了一下:“你给我起开,让人家专业的来!” 于是,盛崇就被打发到草坪旁的摇摇椅上坐着喝茶。今天的阳光正好,他穿得又厚,并不觉得冷,靠在摇摇椅上,竟然慢慢的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旁边摆着的茶都凉了,老爷子更是不知去向。 “爷爷呢?”他站起身,问旁边刚刚收拾好东西的球童。 “老爷子刚刚打完球,去换身衣服,他让三少您直接去饭厅等他。” 盛崇点点头,将桌上那盏已经凉透的茶端起来一口喝干,转身潇洒的进门了。 而就在盛崇享用午餐的同时,段媗也在吃午餐。 这天,恰好是段振兴的生日,一家人在外头酒店里头定了一桌。由于并不是整寿,段振兴并没有请什么外人,自家女儿女婿,连段辰都不在,他在美国读书,目前没有假期。 饭桌上,段媗安静的吃饭,她最近这段时间兴致都不是很好,觉得身边少了个人,不适应。明明盛崇在这两年里头,也不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出过差,但是那时候她心里很清楚,不管他去得再远,他终究会回到她身边。 一直以来,她即便有过心中充满抗拒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关系会有所动摇。她曾经经历过前世,她知道系统注定会提出那个任务,她知道,他终究会娶她。可是,在她所知道的一切已经分崩离析的现在,她对未来,已经没法儿肯定了。 饭桌上,陆宏康频频向段振兴敬酒,这个男人虽然家境不好,为人也比较小气,但是只要不牵扯到钱,他确实是个很周到的人。至少面子上做得面面俱到,该赔笑时就能甩得下脸皮。 本事不大,但是挺会恭维人的,这是段媗对自己这个大姐夫下的定义。当然,会恭维人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饭后,段媗开车送段振兴和何佩兰回去,陆宏康和段湘君之前刚刚买了台十万出头的奇瑞轿车,也跟在段媗的车后,跟着她送两人回去。 在车上,陆宏康就跟段湘君说开了。 “刚刚在饭桌上,我给你使了好几次眼色,你怎么都不开口啊?”陆宏康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问。 “你让我怎么开口啊,段媗那个脸色,我要是开口还不知道会被她喷成什么样儿呢。”段湘君坐在副驾驶座上,今天她和陆宏康两人,专门把孩子放在陆宏康父母那边,过来吃这顿饭,还细心准备了礼物,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段湘君的女儿陆佳月,如今也已经两岁多了。 如今小孩子的教育都比较讲究,三岁就可以上幼儿园小班了。段湘君想让女儿上一个好的幼儿园,最好是会教英文的那种双语学校,然后小学也要去师资力量强的学校。她通过自己的经历总结出来的,就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段家三个孩子,她是老大,并且比段媗大了六岁。她出生的时候,家中的条件是最差的,她根本没读过什么幼儿园,然后小学上得也马马虎虎,最后读了个二流的大学,回来给父亲看店面。 段媗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已经好很多了,何佩兰也已经开始注意子女的教育问题,于是段媗从小学开始,成绩都一直不错,最后考进的江城大学的文学系。段辰就更不用说了,出国留学,段媗又疼他,现在家里条件比之前还要更上一层楼,回国之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在段湘君看来,她不是自己不够努力,而是小时候没有一个好的教育环境。谁的本事也不是天生的,都是在后天慢慢学习出来的,如果当初何佩兰和段振兴也对她严格要求,她说不定也可以考上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又怎么会在毕业后只能给父亲看店。 段辰如今还看不出来,但是从段媗身上,她就能看出教育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她不清楚段媗到底有多少家产,但是报纸上和杂志上,却有对段媗的个人报道,再看她平时的衣着打扮,平时游玩的场所,结交的朋友和出门时的排场,身价起码都是上千万,然而她今年才二十三岁。 当然,她要是知道段媗真实资产比她想象的要多一个零,恐怕会觉得更加不平衡。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失败找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并且寻找新的寄托,段湘君也不例外。 段湘君想让女儿从小就读好的学校,幼儿园可以花钱进去,但是小学就需要购买学区房了。段湘君想要早做准备,先把房子买下来。 但是,光有想法是不够的,没有经济的支持,所有的想法都只是一个如果。段湘君想买房,又觉得向银行贷款买房的利息太高,便想向段媗借钱。在她看来,段媗财大气粗,给父亲买车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借她个几十万买房,不至于还要收她利息吧。 “我看她脸色挺好的啊。”陆宏康就觉得段湘君想太多,开了会儿车,又问:“你是不是觉得,问她借钱,有点儿掉面儿啊?” 见段湘君不说话,他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思纯都上班了,还会撒娇让我买东西呢!” 话音刚落,他就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就听到段湘君炸毛的声音:“你什么意思啊?她都参加工作了,你还给她买东西,你是她爸啊?你想没想过咱们女儿还没地方读书呢!” 陆宏康这个时候,自然只能缩着脖子听训。陆思纯刚刚转正,工资并不高,税后还不到四千块。但是,她却也是个挺喜欢名牌的姑娘。她那点儿工资放在奢侈品市场,那就跟蚊子血差不多,就是她愿意被人一巴掌拍死,别人都懒得拍。正式工作的第一个月,她买了个COACH的包包,第二个月,她买了一条CK的项链…… 陆宏康对别人不怎么样,对自己这个妹妹还是很好的,她一喊没饭吃了,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吧?当然就麻溜儿的从钱包拿钱了。 陆宏康开车跟在段媗后头到了段家,才刚下车,就瞧见楼下一辆宝马5系。段湘君说段媗给段振兴买了辆宝马的时候,他还想着别是二三十万的国产车,结果一下车就震惊了一下。他工作能力不行,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加上段湘君的宣传,他看得出来,段媗对父母并不是很亲昵。但是,即便如此,一辆宝马5系,她也是说送就送了,陆宏康心里,不由得对向段媗借钱买房更有了信心,也想着要让段湘君和段媗打好关系。 段媗将父母送到家,然后跟着上了楼,不想刚刚坐下没多久,段湘君就期期艾艾的跟她说起了借钱的事情。 “媗媗啊,姐想问你借点儿钱。”段湘君其实心里是有点儿阴影的,她当初没跟陆宏康说,婚前向段媗借钱未果的事情。 段媗喝了口水,轻声问:“干什么呢?” 段湘君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段媗是问她借钱干什么,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家佳月也快三岁了,我们想个学区房,让孩子有个好点的地方上小学。” 段媗差点儿被呛到了,问:“不是还没满三岁吗?小学得要六岁才能入学吧?” “但是她还要读幼儿园啊!”段湘君连忙说:“我都打听好了,在三环有个新建的小区,那里头就有个特别好的幼儿园,是双语的。” 段媗默了一下,淡淡道:“你连房子都看好了?是哪个楼盘啊?” 段湘君觉得有戏,就赶忙报了小区的名字,又给段媗介绍了一下屋子:“市三环不是新出了个楼盘吗,叫盛世嘉园,最近才开业,前二十套还能赠送五万块钱的装修呢!” 段媗在内心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马丹,这不是盛崇他走之前刚刚开发完的楼盘吗?某人在还没开盘的时候,就说送她一套,结果她没要……结果现在…… 段湘君还在就这套房子的极佳的区位因素和未来的升值空间给段媗做科普,段媗没打断她,也没说在这个楼盘兴建初期的策划案,她都跟着盛崇看了一遍。段湘君说的这些,跟盛世嘉园打出的营销广告一模一样,看样子广告还挺成功的…… “我考虑一下吧。”段媗没同意也没拒绝,想了想又问:“必须要买在盛世嘉园吗?其他地方你看了吗?” 段湘君以为段媗是嫌盛世嘉园的房价贵,连忙说:“盛世嘉园里头也有小户型,两室一厅才五十个平,我们买那种就行了。再说了,那里离爸妈这边也近,我和你姐夫上班也近,佳月上学,我们接送也方便。” 段媗点点头,又问:“你们要借多少?” 段湘君忐忑的报了个数字,段媗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盛世嘉园是盛隆专门为上班族专门设计的小户型,房型以两室一厅和一室一厅为主,房价大约是八千块一平。段湘君如果想买个五十坪的房子,大约要四十万,加上装修什么的,至少要四十五万。 段湘君也不客气,一开口就是二十万,段媗确实不缺钱,却也不想那么轻易的答应她。段湘君的性格,段媗再清楚不过,你对她太好就容易蹭鼻子上脸,虽然是亲姐,她也得掌控一下与其相处的度。 借钱可以,但是想要一边借钱一边给她甩臭脸,那就赶紧算了。 段媗晚上回去,又考虑了一下,决定给谢永飞打个电话。像盛世嘉园这样的楼盘,要是有熟人,是肯定会有内部价打八折什么的。盛崇虽然去了叶城,谢永飞还没走呢,正好派得上用场。 今天是周末,下午三点的时候,谢永飞正跟女朋友腻歪呢,结果手机铃声就响了。像他这种当秘书的,特别伺候的又是盛崇这种不太好伺候的老板,对手机铃声是格外敏感的,当场就坐起来了,去床头柜够手机,一看名字段媗。 谢永飞那女朋友见到手机上是个女人的名字,当场就不满意了,想把手机按掉,谢永飞连忙挡开她的手:“姑奶奶,你就别捣乱了,我接个电话。” “又不是你老板,你急什么呀?” 谢永飞道:“不是老板,但是是老板的女朋友。” “你老板的女朋友给你打电话干什么呀……” 谢永飞自己还在嘀咕呢,盛崇都已经去叶城了,段媗还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敢大意的。段媗一天没跟盛崇分手,他就得给三分脸面,小心伺候着。更何况,看自家老板那个腻歪的样子,恐怕他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段小姐,有事儿?”谢永飞开门见山的问,在老板不在江城的时候,对老板的女朋友这种生物,他还是离远一点儿比较好。 “恩,有事找你帮忙。”段媗开门见山:“我这边有个亲戚,想买盛世嘉园的房子,找你拿个内部价成么?” 谢永飞一听就笑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去求盛崇出手,反而让他这个小助理帮忙。如今一听,确实没有找盛崇的必要。 “这有什么,您那头什么时候过来看房子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给安排一下就行了。”谢永飞答应得爽快。 段媗应了,又道了谢,便挂了电话,整个儿通话时间不超过五分钟。盛崇下头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人精,回想起上辈子,她就算嫁给盛崇了,要找盛崇下头的人办事,也没有现在这么轻而易举。 谢永飞挂了电话,心里又嘀咕了一下,这样的小事,不知道段媗会不会跟盛崇说,他下次还是‘貌似不经意’的在盛崇面前提一句比较好,先备个底儿。他在盛崇身边工作两三年,也算是品出味儿来了,自家老板在某些方面心眼小得跟针尖儿似得,还是别不经意间碰了忌讳,坏了大好的前途。 他都一清二楚的事情,段媗自然不会不知道,挂了电话之后,就给盛崇打电话。 盛崇这时候正在跟老爷子下棋呢,突然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果断接了电话。 段媗轻描淡写的给他把事情说了一下,盛崇说自己知道了,虽然碍着在老爷子面前,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但是脸上的笑意,还是看得出来的。 老爷子落下一枚子在边角,往盛崇脸上瞟了一眼,突然问:“你这是找了对象了?” ------题外话------ 那啥,安安今天上午有点儿事,今天缺了两千更新,明天那一更给补上~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尖牙利齿的盛崇 盛崇挂了电话,抬眼看着老爷子,笑道:“是啊,不然我能舍不得回来么。” 盛老爷子也就是随口一问,听到他这么说,倒是仔细看了眼盛崇的神色,问道:“既然这么舍不得,怎么不把人带过来?” 盛崇手持白子,在棋盘间落下一子,半认真半戏谑的说:“没办法,她犟着呢,公司开在江城,人要是过来了,公司怎么办呢?” 盛老爷子点点头,继续下棋。在他看来盛崇谈个朋友什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只要不影响工作,不影响正事,他是懒得管的。至于结婚,他暂时就没往那方面考虑,盛琪都快三十了才结婚,盛崇才二十七,确实不着急。 到了盛老爷子这个份儿上,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开了。他这一辈子,经历了战乱和建国,也经历了文革和改革开放,自己一辈子经历要是真写出来,简直就是活生生的X点。 盛家可不是什么诗书传家的大家,三代贫农,都是黄土地里头扒粮食的。盛老爷子当年也不叫盛泰霖,他有个特别上不得台面的名字,如今以没有什么人记得了,盛泰霖这个名字还是当年他老丈人给他取的。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村子上一个铁匠学打铁,后来战乱跟父母走散了,当过乞丐给人家做过小工也拉过黄包车。当时还正年轻的盛泰霖,是个相当伶俐的小伙子,长得又好,十**岁的时候就凭着一张脸和他那一张嘴巴皮子,到大上海里头给人家当门童,后来又成了里头的管事,两年之后就给人看大堂了,也就是如今所谓的大堂经理。结果人生的难料之处,就在于你无法判断,你的未来会发生什么。 当年的二十多岁的小盛,成为大堂经理之后,穿着西装皮鞋,抽着洋烟喷着香水,识字念诗还会跳舞,谁也看出不来他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出身。结果,人模狗样儿的‘小盛’,就成功的跟自家老板的大小姐给搅合上了。大小姐名叫陈翎茜,当时还在租界的高中读书,是个很有文化的女文青,却偏偏看上了披着一张雅致外皮,内里依旧五大三粗的‘小盛’。再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狗血虐心的桥段,他总算是勉勉强强被老丈人给接受了,还给他改了个特别有文化的名字,叫盛泰霖。 之后遭遇国难,盛泰霖就跟着他老丈人发了一小笔国难财,算是正式发了家。之后,他成功站队,团结在了最后胜利的一方周围,当时还开仓给部队贡献了不少粮食,跟当时不太起眼日后却飞黄腾达的某位领导人物成功攀上了关系,为建国之后的福利待遇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建国之后,国运莫测,他照样也经历了几起几落,好在都过得有惊无险,才有了今天家大业大的盛家。 盛泰霖事业春风得意,感情也一路顺风,他跟陈翎茜的感情很好,成婚近六十年,却很少吵架。陈翎茜年轻的时候为了嫁给她,被姐妹嘲笑,之后他拼事业的时候,也跟着他吃了很多苦。两人最艰难的时候,陈翎茜连母亲留下的银锁都给当了,只为了能给他换碗稀粥。就在国难当头颠沛流离的岁月里,两人生了三个儿子,第一个没能留住,走了,只留下盛淳德和盛镇川,之后陈翎茜伤了身子,没有再生育。虽然两人的儿子都是风流种子,但是盛泰霖却很钟情。陈翎茜之前的事情,已经没人清楚,但是成婚之后,却钟情不二,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一直到六年前,陈翎茜去世,都未曾有过二心。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叶城远没有如今这样繁华富丽,盛泰霖小时候种地的地方,就在盛宅如今的位置。不过,这可不是他们家,是租田给他们种的地主家的宅子。后来盛老爷子发达了,专门把那座宅子给买了下来,然后花巨资装修,经过了三次扩建,把当年地主他们家的田全都扩到了宅子里头,才有了现在这个丧心病狂的盛家老宅。 盛崇在老宅里头呆了一下午,晚上也没走,就睡在这边。盛家的屋子够大,缺什么也不会缺了少爷们睡觉的地方。 次日一早,盛崇陪老爷子吃早餐,老爷子面前照常摆的是养生粥,盛崇吃的都豆浆油条小汤包,直到盛崇吃完早餐,放下筷子之后,盛老爷子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笑意,问道:“你倒是沉得住气,不问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 盛崇洒脱一笑:“您把我扔到江城,不就是想磨一磨我的性子么?您如果觉得我还没被打磨好,自然不会召我回来。”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有底气,既然回都回来了,不可能不用他。 盛泰霖在空中指着盛崇,虚点了两下,笑道:“既然你都猜透我的意思了,那就再休息几天,然后去公司上班吧。” “三天之后的董事会,我带你过去,你原本就挂着衔,这次回总部,先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再正式上班。” 盛崇点点头,早餐之后又陪着老爷子打了一会儿高尔夫,然后夹着尾巴开车跑走了。 盛老爷子挥了一下球杆,只见那白色的小球滴溜滴溜的在草地上滚了一会儿,一杆进洞。 —— 盛崇从老宅子里头出来,回家又睡了一天的大头觉,直到晚上被封璞一个电话吵醒来,才把自己倒腾得人模狗样儿的出门。 他自己的车都留在江城刷存在感了,之前留在叶城的车也旧了,如今开的是封璞让人给他送过来的一辆宾利。傍晚七点半,正是叶城堵车堵得最糟心的时候,盛崇的车才开到半路上,就接到封璞的电话。 那头音乐开得震天响,吵得盛崇耳膜生疼,又听不见封璞在那头说的是什么,前头还有辆破车挡了他的道儿,不由得骂道:“你他妈给老子出去打电话!我压根听不清!” 封璞这头声音确实震天响,他打电话带的是耳机,还调成了最大的声音的那一档,结果被盛崇一吼,耳膜炸得一疼。他看了一下包间里头乌七八糟的人和吵得要命的声音,直接将桌上的酒瓶子抚在地上了,哗啦啦的响成一片,包间里头顿时安静了一下。 “别他妈瞎闹腾,声音小点儿,喊个服务生过来,把桌子收拾一下。”封璞吩咐完,才把耳机拔了,跟盛崇继续讲电话。 “你什么时候过来啊?都等着你呢!” 盛崇终于开到了不堵车的路段,心情好了一点儿:“在路上,我从市中心出来,之前堵车呢。” “行,那你快着点儿,飞羽也在我这儿呢。”封璞催促道。 “景烨呢?他在吗?”盛崇问道。 “不在,你回来之前,他就去秦皇岛陪他家老爷子了。”封璞又道:“我不跟你说了,你开车吧,待会到了再聊。” 盛崇的狐朋狗友不在少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更是十只手都数不过来,不过真能称得上死党的却始终只有那么两三个。倒不是他交朋友太讲究,而是真和他这种工作狂玩到一起去,合他的胃口,并且还会玩儿的人,真心没几个。除了一个封璞,就只有稽飞羽和景烨。 稽飞羽是军区大院儿里头出身的,上头的大哥依旧在部队任职,他是家中老小,也没人逼着他,图个自由就从商了。这家伙从外表上看,绝对是不苟言笑的酷哥一枚,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装酷,只是为了突出自己的男子气概。是的,他就是传说中的男生女相,明明是个身高压一百八十公分线儿的大老爷们,偏偏长了一张比女人还秀气好看的脸。小时候,他没少因为这张脸被人骂娘娘腔,以至于他长大以后,别人都不能再他面前提这三个字,不管是娘娘腔连起来,还是‘娘’和‘腔’分开,比如‘娘亲’‘腔调’之类的词,都要尽量避免。 而景烨跟他完全相反,景烨从外表上看就是个纯爷儿们,还是个长相很有男性魅力,身材和性功能都十分健康的纯爷们儿。他是家中老大,家里老爷子前几年才从军委退下来,如今景家第三代里头唯他马首是瞻。这家伙性格很有些嚣张狂放,放在连续剧里头,一看就是那种出尽风头拉仇恨的反派大BOSS,盛崇和封璞那点儿嚣张放在他面前,都算是温和内敛了。偏偏,这个反派大BOSS如今过得春风得意,事业上也是蒸蒸向上。 盛崇、封璞和稽飞羽多少还要受到家中节制,唯有这位大少爷,刚满三十岁,生意已经做得比他爸还大,外头的人面儿更不用说,一家老小全都仰仗着他过日子,谁也不敢不给他面子。唯一能节制他的爷爷,对这位大少爷简直称得上是溺爱有加,于是‘反派大BOSS’一直逍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光鲜亮丽得每一跟头发都闪着洋洋得意的光。 封璞遇着他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你他妈等着,看哪个唐僧过来收了你这个妖孽! 盛崇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封璞早就让人过来收拾过包厢里,他进来的时候,场子依旧挺热的,打牌的打牌,打台球的打台球,见盛崇进来,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盛崇一路端着笑脸,跟人寒暄几句,心中却不由自主的开始猜,也不知道他这次回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三年前,他去江城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位盛三少在家族里是彻底‘失宠’了,当时还有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可惜,谁想得到,三年之后,他直接控股了盛隆公司,摇身一变又变回了当初那个风光无二的盛三少? 可见,命运就是这样的,那些被认为不可能被改变的事情,偏偏就出现了转机,命不在天,而在人。 “等你过来可不容易,我提前清了场,咱们哥几个好好喝几杯,庆祝你这次回来。”封璞一见他过来,站起身跟盛崇抱了抱,然后引他到沙发上坐下。而旁边的稽飞羽就显得要冷淡很多了,他朝盛崇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要不是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他跟盛崇仅仅只是点头之交,连朋友都谈不上。 盛崇一见稽飞羽这副死样子,就忍不住要调戏人家,这是他年少时期养成的恶习,两人不熟的时候,曾经因为这个事儿打过无数架。稽飞羽长着一张女人脸,为人做派可不是女人,拳头也硬,后来两人就这么不打不相识,慢慢的搅合到了一起。 盛崇将热烈迎接他的封璞嫌弃的推到一边,凑到稽飞羽旁边,一手流氓似得撑着稽飞羽的肩膀:“哟~小稽,几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这脸上的皮肤,就比我家里那位差点儿了,简直就是……老四,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封璞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自己被嫌弃了,在调戏稽飞羽这件事上,他和盛崇向来是心有灵犀,连忙接话接话:“吹弹可破。” 盛崇头顶亮起一个灯泡,似是恍然大悟,赞道:“对,就是吹弹可破!” 稽飞羽简直连挠死这两货的心都有了,简直就是交友不慎。 可惜,盛崇调戏完人,就连忙坐远了一点儿,就跟刚刚做出那个动作的不是他一样,开始跟稽飞羽说起了正事。 稽飞羽只好默默的将那口气给咽下去,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情报。盛崇有系统这个作弊器,也是会帮衬自己人的,有些时候他一个人的能量没那么大,就是知道消息也办不了,几个人一起就不一样了。 在这个期间,无数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男男女女过来敬酒,间或插上几句话,却没人不识相的一直呆在这里,在这张沙发上从头坐到尾的,也就他们三个。 盛崇出门之前啃了两个蛋黄派垫肚子,然后在包厢里头坐了一个多小时,白酒红酒混着喝,喝了不少,觉得头有点儿晕的时候,他直接拖着封璞和稽飞羽走人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打招呼:“今儿这摊算我的,大家继续玩儿,我先去吃个晚饭!” 封璞见他走得毫不犹豫,问道:“怎么,这才十点呢,就要回家了,家教这么严啊?” 盛崇甩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勾着他的脖子,将大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我是真饿了,中饭都没吃,酒都喝了三瓶了。要是我真喝醉了,你把我送回去给我泡醒酒茶啊?” “你家的美人儿呢?没跟你过来?”封璞吃惊了,差点儿以为两人分手了。 盛崇无奈道:“说来话长,容后再说,先去吃饭,我要饿死了。” 仨人自去吃饭不提。 —— 段媗拖了几天,磨了磨段湘君的性子之后,还是同意了借钱的事情。 段湘君在家里很是忐忑了几天,她平日里在婆家人面前,可没少拿段媗充面子,要是这次钱借不到,她就算是丢了大脸了。偏偏段媗如今的性格颇为强势,对方不给答复,她也不敢催,就这么煎熬了几天,连她婆婆都忍不住说:“干脆咱们家就别买房了吧?读个幼儿园,哪里那么多事儿啊?要是儿子也就算了,女儿反正要嫁出去,下那么大力气培养,还不是要嫁到别家?” 涉及到女儿的教育问题,段湘君顿时就炸毛了,忍不住顶了一句:“那您当初还让宏康供思纯上什么大学啊?反正姑娘家都要嫁出去。当初家里那么困难,您不也是撑过来了,何况我们现在,条件比之前还要好一点儿呢。”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吴友兰两个死穴,第一就是当初让陆宏康供养妹妹,第二就是段湘君算是下嫁,段家的条件比自家要好得多。她无话可说,只准备等一个结果,反正又不是她跟别人借钱,再说了人家是嫡亲的姐妹,说不定钱就不用还了呢。 段湘君在婆婆面前说得笃定,但是自己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因此,当她接到段媗电话的时候,心情是格外的忐忑。 当段媗说同意借钱的时候,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段媗。这就类似于在极度的失望中给了对方希望,这种感觉,和平常时候是绝对不同的。 段媗想着送佛送到西,淡淡道:“盛世嘉园那边,我正好有熟人,应该可以拿到内部价,你明天和姐夫两人一起过来看看房吧,要是能把房子选下来,可以先付预订款。” 段湘君犹豫了一下,问道:“明天啊?过两天成么?你姐夫明天要上班啊。” 段媗眉头一跳:“我后天就出差了,这次要飞好几个城市,接下来大半个月的行程都是满的……” 段媗还没说完,段湘君未免夜长梦多,立马表示:“我让他明天请个假,咱们几点在哪里见啊?” 段媗嘴角勾起一抹笑,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其实要搞定段湘君根本没她想象得那样困难,淡淡道:“那就好,明天上午九点,就在盛世嘉园小区的门口吧。” 段媗挂了电话,段湘君连忙给陆宏康打电话。陆宏康这时候正在办公室里做策划案,一看是老婆,立马就接了,问道:“有事儿?” 段湘君道:“你明天跟你们单位请个假吧,媗媗约咱们去看房。” 陆宏康还丈二摸不着头脑,先下意识的说了几句段媗的好话:“你看看,我就说吧,你们是嫡亲的姐妹,她又不缺钱,怎么可能不借钱给咱们,你又多想了吧。” 接着,他才说重点:“没事请什么假啊,我请假一天工资要扣两三百块呢。就算要看房子等到周末也来得及嘛,干什么明天就要去。” 段湘君喜不自胜,又得意洋洋道:“媗媗在盛世嘉园有熟人,说可以给咱们打个折扣。她就明天一天有时间,之后就要出差了,我还不是怕夜长梦多……” 陆宏康这种人,在纯粹的利益面前,是头脑非常清楚的,当三百块工资和买房可以打折放在一起,脑海中的天平毫不犹豫的压向了买房打折,于是当即表示:“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待会儿就去请假,被骂也认了。” 不等段湘君说话,他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既然要请假,工作他就得抓紧做了,不然会做不完。 而段湘君这头,忍不住抱起还在蹒跚学步的女儿,抵着女儿的额头:“宝贝啊,咱们以后就可以上好学校了知不知道啊!你可一定要给妈争气啊,妈这辈子,可就靠着你了!” 次日早上九点,段媗掐着时间到了地方,段湘君和陆宏康已经在等他们了。 看得出来,段湘君今天还专门正式的打扮了一番,穿着米白色的风衣,化了精致的装。可惜她精心的装扮,在段媗出现之后,就彻底沦为陪衬。就像段媗的大学时代,即便与衣着昂贵的女孩子们走在一起,人们的视线,更多的是男人们的视线,也会更多的落在段媗身上,即便她穿的仅仅是在街边的小店里淘的百来块一条的再普通不过的长裙。 段媗从车上下来,天空蓝的毛衣和充满设计感的皮衣外套,淡妆拂面,却依旧带着自身的独特魅力。即便是看着她长大的段湘君也不得不承认,段媗越来越漂亮了,她如今的美丽,不是当初十七八岁时,因为容貌和青春所散发出来的,纯粹的美,而是一种带着强大与自信的,独特的个人魅力。 “姐,等了好久了吧?今天路上有点儿堵车。”段媗走上前,今天的气温有些冷,说出口的话伴随着一小团白气,慢慢的升腾于空气之中。 “也没有,才刚到一会儿,你吃早饭了吗?”段湘君虽然眼巴巴的想去看房,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跟段媗寒暄。 “吃过了,我先给人打电话啊,等一下。”段媗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站在盛世嘉园的门口,给谢永飞打电话。 谢永飞才是真正被堵车的那一个,盛崇当着段媗的面儿,嗯嗯啊啊啊应了,显得没把这当一回儿事。然而一转头,他就吩咐谢永飞,亲自过去陪着:“给他们普通的内部价,就按八折给,但是服务态度一定要好,算了,你亲自跑一趟吧。” 于是,谢永飞就这样多了一项工作任务。 谢永飞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从堵车的路段里头出来,接到段媗的电话,一叠声儿的说:“段小姐,再等我一会儿啊,不好意思了,刚刚堵车堵在路上了。” 段媗还挺意外的呢,问道:“你给我安排个人过来就行了,不用自己亲自过来的。” 谢永飞自己的工作也不轻松,段媗可没有使唤人的自觉,还觉得让人家亲自过来一趟,挺不好意思的。 谢永飞连忙道:“盛总吩咐我一定得自己来,您就等我一会儿吧,再五分钟我就到了。” 五分钟之后,谢永飞的车就停在了盛世嘉园的门口,见到段媗一叠儿小跑的下车,问道:“不好意思啊,段小姐,等久了吧。” 段媗一挥手:“说什么呢,我感谢你还差不多,事成请你吃饭。” 谢永飞当场没拒绝,客客气气的,心里却想着,老板又不在这里,谁他妈去谁就是傻子。以盛崇那强大的占有欲和旺盛的妒忌心,他还是离远儿一点比较安全。 段湘君站在一旁,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快步朝段媗走过来,两人笑着说话,待走进了,发现这人身材高大,眉清目秀,人不但年轻还一表人才,心中不由得有了些许猜测。段媗身边是有人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段媗可没管段湘君心里在想什么,她直接对谢永飞介绍道:“这是我姐姐姐夫,陆宏康、段湘君。” 又对段湘君和陆宏康说:“这是谢永飞谢先生。” 她没报谢永飞的职务,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陆宏康连忙生出手:“谢先生,幸会幸会,这次还要请你多多帮忙了。” 谢永飞更客气的回了回去,心中默默的觉得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在盛世干不长了。竟然比老板更先见到他女朋友的娘家人,而且还被客气热情的对待…… 有谢永飞在,看房的过程轻松愉快,对方给出的完全是VIP待遇,看完房之后,顺便还在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在这个过程中,段湘君基本已经排除了谢永飞和段媗有某种不和谐关系的可能,还挺可惜的,小伙子一表人才,眉眼间的精明也让人觉得讨喜。 可是,他对段媗实在是太客气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完全得罪不起,所以高高供着一样。 段湘君心满意足的把房子拿下来了,还被赠送了五万块的装修,内心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在回婆家之后,就立马向婆婆宣布了段媗的壮举:“您还说让我别买房呢,我们家媗媗怎么可能会不借钱给我嘛,她这两天是在给我找关系。” “她在盛世嘉园有熟人,我们今天一过去,直接就是VIP待遇,跟我们自己去看房的时候,可不一样了。最后还给我们打了八折,还送了五万块钱的装修……” 段湘君的婆婆自然也是喜不自胜,买房子是好事,能够买到便宜又好的房子,那就更是好事了。而且,她也有点儿私心,如今陆宏康和段湘君名下,就有两套房子了。陆思纯今年二十三,如果以后结婚要房子,跟陆宏康说一说,看能不能把四环这套便宜一点儿的给陆思纯当婚房。 她又想着段湘君恐怕不会同意,当天中午立马炖了一只老母鸡,鸡汤熬得浓浓,过去试探口风了。 段湘君这头还没得意个两小时,才刚刚打电话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说完呢,紧接着就被婆婆的打算气了个倒仰。 如今她势气正高,正觉得自己了不起呢,听到婆婆期期艾艾的话,当场给她呛回去。 “感情我和陆宏康供陆思纯读完大学不够,还得给她房子陪嫁?我自己结婚的时候,我家里都没赔我一套房呢!”段湘君连鸡汤都不喝了,柳眉倒竖,她就知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当下表示:“这套房子,是我爸当初拿的首付,也算是我的陪嫁了,让嫂子把自己的陪嫁给小姑子做嫁妆,有这样的道理吗?” 吴友兰一见段湘君急了,再加上这事儿却是是她做得不地道,连忙放低了声气安慰:“这不是跟你商量着么,你们一家三口搬到市三环去住了,这边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啊。” “那我就是空着,以后也是留给我们家佳月的,思纯她姓陆,佳月就不姓陆了啊!” 晚上,陆宏康加班回来,见段湘君气得倒仰,还以为是房子出什么事儿了呢。结果出事的不是他想象的那套房子,反而是他自己住的这一套。 陆宏康对妹妹还是挺好的,但是对于房子这种大件儿,还是不乐意的。看段湘君的意思,以后是不愿意再生了,他这一辈子就这儿一个女儿,好东西自然都想留给自己女儿的。这种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即便是亲妹妹都要退上一射之地。 “你别听妈在那里胡说,房产证上是我们两的名字,你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她还能玩出花来不成?”陆宏康将西装扔在沙发上,将女儿抱起来玩了一会让举高高。 段湘君听他这么说,心情才好了不少:“我还不是怕你太心疼妹妹,都不疼咱们家佳月了么。” 陆宏康看了段湘君一眼,没说什么。 “对了,你还记得那天那个谢永飞么,小伙子挺精神的,一表人才,我看他给段媗帮忙,还以为……”段湘君的八卦思维又发作了。 陆宏康打断了她的话:“这话你以后别再说了,我看百分之百不是。” 陆宏康这些年在外企工作,职位没怎么升,但是见人还是见了不少的。要是追女朋友,谢永飞哪里会那么小心翼翼的,特别是又见着了娘家人,怎么也要多和娘家人聊一聊,套套近乎什么的。但是谢永飞离他们远远的,保持距离,只是专心应付段媗。 那态度,不像是追女朋友,倒像是在应付领导,生怕出了差错,让对方有哪里不满意。 “我觉得吧,媗媗就是眼光太高了。”段湘君觉着吧,这些搞文学艺术的,口味都与众不同。 “那也是没办法,你要是当初跟你妹妹似得,这么有钱,你能看得上我啊?”陆宏康轻嘲道。 “诶,我说陆宏康你什么意思啊!”段湘君拍了下枕头。 陆宏康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开个玩笑么,别当真。” —— 三天之后,盛崇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跟在老爷子身后,到了总公司。 盛世集团的总部大楼位于叶城的中心地带,是一座别具一格的六角形大楼,全高三十米,一栋楼里全是盛世的员工,一共近三千人。 盛泰霖驻着拐杖,领着盛崇从金色的大门里头进来的时候,盛淳博、盛镇川以及盛瀚、盛楠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爸,各位董事都已经在楼上等着了,我们上楼吧。” 浩浩荡荡的盛家男人们,难得齐聚在一起,上了高层专用电梯,直通位于最高层的小会议室。 而在他们身后,新来的小白领,忍不住问旁边年长一些的大姐:“陈姐啊,我刚刚看到老总裁身边站着个年轻人,那是谁啊?” 她来盛世工作的时间不长,还没见过盛崇。 “那是盛三少,也是盛家二房独子,之前在江城工作,如今应该是被调回来了。” “他倒是和老总裁长的不像。”小白领懵懵懂懂的说。 无论是盛淳博还是盛镇川,还有盛瀚和盛楠,从容貌上看,很能看出他们和盛泰霖之间的联系。唯有盛崇,他根本就不像盛泰林,盛泰霖的五官,是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最被人欣赏的那种浓眉大眼的长相,而盛崇则五官立体挺拔,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典型就是如今备受少女欢迎的花美男。 “据说三少是长得像去世的老总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盛崇这双桃花眼,确确实实就是隔代遗传于老夫人,而盛琪也正是因为那双桃花眼,在老夫人在世的时候看,格外受到宠爱。陈翎茜嫁给盛泰霖之后,也不知道是否是盛家的基因太强大,明明都说生儿效母,结果她生的儿子,长得都不像她。甚至连孙子也没有遗传到她的容貌,这对对自己年轻时的容貌极为自信的陈翎茜来说,确实是个打击。 直到盛琪出身,她才总算在子孙后代里头找到了一个长得像自己的女孩子,当下是喜不自胜。盛老夫人临终前,大部分的首饰,盛琪反而跃过几个孙子占了一大份儿,要知道盛泰霖对老婆那是真好,拍卖会上看上什么,那是从来眼都不眨就直接拍的。盛琪一夜之间身价暴涨,虽然还是比不上拿到股份的盛家男人,但是跟同为盛家女的盛瓷比起来,可已经算是富得流油了。不过盛琪对此有另类看法,她是婚生女,即便韦家如今已经不太行了,当时当初她母亲也是盛家明媒正娶的,直到如今盛二夫人这个头衔,都只有韦若秀得到过,其他的都是外头的小。盛瓷是盛淳德婚前生的,算是私生女,当时虽然进了盛家的门,但是盛琪自认为高她一等。 楼下的讨论,盛崇自然不知情,他跟在盛泰霖身后,再次进入到小会议室的时候,看着面前的白色长桌,恍然之间有一种时间倒流的错觉。 那年他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也是这样跟在盛老爷子身后,踏入这间会议厅,由盛老爷子当众宣布,以一元的价格,出售给他盛世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从此他顺利进入董事会,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狂生涯。而他在盛家二房的地位,也是在这一年正式稳定,老爷子的态度,比所有人的意见加起来都更有决定性。 然而,有所不同的是,当初他在这个董事会,明显只能敬陪末席,只能听着盛老爷子、大伯和父亲以及各位董事讨论事务,偶尔盛瀚有发言权,但是说得也并不多。 可是如今,他再进入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坐到中间的位置了。他的资历依旧比不上跟着老爷子打江山的叔伯们,却也用盛隆的辉煌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也代表,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子公司,是比总公司更有机会出成绩的地方,他不但自己收购了盛隆公司在外的所有股份,更收到了来自老爷子的嘉奖,手握百分之五十六的股权,成为盛隆子公司真正的法人代表。 盛崇坐在位置上,一手撑着头,看着各位叔伯前辈为一个方案争论不休,而盛老爷子却只是坐在最高的那张椅子上,看着他们的表演,那样的眼神,古井无波,他人的意愿,阻止不了他的决定。 什么时候,他才有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一天呢? 或许是盛崇的视线太过赤。裸。,不加掩饰,盛老爷子突然望了他一眼,盛崇连忙收好心思,将心思放到工作上来。坐在他对面的盛瀚,也低低的垂下眼,让人看不出丝毫他眼中的情绪。 在会议的最后,盛泰林对会议作出总结,就在人们以为会议就要这样结束了,盛崇不过是过来打个酱油的时候,盛老爷子发话了:“阿崇,你这段时间,就先跟着你父亲,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另外,你那个策划案也尽快给我交上来,今年已经到了年底,也该为明年制定计划了。” 盛崇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放下了心。而会议室中各种各样的视线投在他身上,有惊诧、有敬佩、也有重视甚至敌意,他离开叶城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他就成功逆袭,不仅将业绩原本在众多子公司中仅居末流的盛隆公司给做了起来,更成功拿下了子公司的股份,将之据为己有。 会后,盛瀚慢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和盛崇十分默契的共同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面容截然不同的堂兄弟,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就像是一对联络感情的好兄弟。如果不注意到他们平行前进时始终保持十厘米距离的肩膀,和他们说话的内容,确实是这样的不错。 盛瀚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对盛崇道:“你在江城这两年做得很不错嘛,盛隆被你给做起来了,爷爷高兴得很。” 盛崇皮笑肉不笑:“不敢当,这两年由大哥主持又收购了好几家公司,我那点儿成绩,跟大哥你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盛瀚道:“哪里哪里,我是为公司工作,当然比不上老三你个人发展突飞猛进。” 这是盛瀚在亏他,去江城工作三年,就顺便把公司给吞了。 盛崇道:“这也是大哥当年教我道理,到嘴边儿的鸭子就赶紧吃下去,不然嫩肉就得长着翅膀飞走了。” 这是盛崇在翻旧事,当初他被流放到江城垦荒,其中就有盛瀚的手笔。 盛瀚笑吟吟道:“老三去了江城几年,口舌倒是变伶俐了,事业爱情两不误,你说不得还得感谢我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呢。” 这是公然戳盛崇的痛处,简直无耻。 盛崇道:“比不上大哥风流,一手扶贤后,一手宠爱妃,只是不知道当贤后和爱妃撞到一起,大哥可要如何抉择。” 这是盛崇在调侃盛瀚在外头有个极为喜欢的女人,可惜家有母老虎,别人家里娶个门第低的女人,对丈夫在外头的事情,大多是增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盛崇这大嫂可不是这样的。她脾气爆,当场就闹到盛瀚给那女人准备的住处,将人那里给掀翻了。盛瀚丢人丢大发了,盛崇还专门回叶城抢一手消息,看了场热闹。 盛瀚明显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阴沉了几分,反击道:“也不知三弟你再过上几年,是不是又会走上为兄的老路。” 段媗和盛崇的关系在江城没几个人知道,但是叶城和盛崇亲近的人里头,却有不少人听到过她的大名。盛崇对自己身边有人,已经不再掩饰,而段媗又个个公众人物,公众到上百度能找到无数资料照片的地步。盛崇在江城时刻关注着盛瀚的动向,反过来,盛瀚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既盛瀚被戳中痛点之后,盛崇也被K掉了一半的血,僵着脸还击:“那可不一定,毕竟,我还有时间么。” 说完,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当天晚上,段媗就接到了盛崇的电话,他在别人面前说什么都不说,要维持自己的高逼格,但是在段媗面前,约莫是丢脸丢习惯了,他懒得装十三,什么话都往外蹦。要是段媗给他来个录音,爆料的凶残程度,简直够叶城的八卦小报写一个月不重复的。 “好了好了,你生气又没用,还不是得给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段媗的安慰聊胜于无,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有安慰到盛崇脆弱的小心灵。 “谁说我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了,我住在一环东边,他住在一环西面,他办公室在公司二十三楼,我在二十五楼,除了搭电梯那万分之一的概率和家族聚餐、朋友聚会以及高层会议,我根本没机会碰到他好么!” 段媗:……这到底和你每天都要碰到他有什么区别?你别以为我数学不好,就不知道算概率! 再说盛崇这头,他如今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不过是跟在盛镇川身边先熟悉公司情况。盛镇川约莫是想要弥补他和盛琪之间的姐弟关系,没给盛崇派什么事情干,让他去给盛琪看看婚礼。 于是,盛崇就像一个巨大的电灯泡,横亘在了盛琪和他未来的姐夫之间。盛琪原本和未婚夫甜甜蜜蜜的筹备着婚礼,兴奋之时还能来一发,结果盛崇凑进来以后,氛围就全变了。准老公还是想和小舅子打好关系的,于是频繁的和盛崇搭话,盛崇倒是给面子,无奈盛琪让他太不顺眼。在他一个人在遭受相思之苦的时候,别人竟然在筹备着结婚,他还得眼睁睁的看着,时不时的提出意见和建议,这简直就是折磨好么! 他宁可去看着盛瀚那张死人脸,他也不想受到精神冲击波的攻击。 眼见着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盛崇重新定做的礼服也已经到了,他换上黑色的礼服,再看着穿着白婚纱的盛琪时,终于产生了一丝丝的不舍。 他和盛琪之间,有着再多的争吵和隔阂,但是他们之间,始终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种羁绊,从他们出生开始,就牵绕着彼此,让他们成为利益共同体,面对共同的‘敌人’。 而就在几天之后,这个曾经疼爱过他,保护过他,也骚扰过他,让他头疼不已过的女人,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她提起他的时候,不会再觉得他是她最亲近的人,只会觉得这是我们家许多亲戚中的一个。 就像,盛淳博和盛镇川一样。 每个孩童年幼的时候,都有过纯然天真的岁月,就像如今在公司争得头破血流的盛淳博和盛镇川,也有过十分要好的童年。在那个时候,盛淳博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大哥一样,护着自己的兄弟。 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都长大了。 “姐,突然有点儿舍不得你了。”盛崇抱了抱盛琪,他有的,不仅是对盛琪的不舍,更多的,是不舍自己曾经的时光。那些在飘散着面包香味的异国街头乱逛流离的日子,那些徘徊在米兰街头无所事事的看着蓝天白云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而现在,只留下了这个汲汲营营,为了利益跟家人争斗不休的、庸俗的、利益的盛崇。 曾经,我们都渴望长大,可是长大之后,却有开始怀念小时候的样子,每个人的人生都在这样的循环反复之中前进,直到生命的尽头。 ------题外话------ 那啥,谢谢大家给的月票~么么哒~ 安安昨晚四点才睡……今天早上七点爬起来码字……累死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一千万的抉择 盛琪的婚礼举办得十分盛大,迎驾的豪车就有整整一百台,都是锃亮的新车,贴着大红的喜字。婚礼时中西结合式的,新娘先穿着婚纱与新郎先在教堂宣誓,之后再换上祖国传统的新郎新娘服与宾客去饭店吃饭。 盛家的小辈们年龄都相差不远,当年办满月酒的时候就是一两年一个,成年礼也是一两年一个,如今结婚也是一两年一个,前年是盛瓷,去年是盛瀚,今年是盛琪。而如今盛楠和盛崇,就是盛家唯二的两位没有结婚的少爷了。 盛楠的情况跟盛崇又有所不同,他已经订婚,只是按着年龄排序,盛琪之后才轮到他,只能等到明年。唯有盛崇在外头人眼里依旧是光棍一条,身边没女人,也不近女色,生意上在他手底下吃过亏的好事者,都快要编排他是不是萎了…… 盛崇是有苦不能言,他是有女朋友的,盘靓条顺还会赚钱养家,之前是有所顾忌不敢提,如今感受到老爷子的态度并不那么的严苛以后,他也不由得有些意动。 约莫是老爷子的观念比较开放,盛家也差不多已经是到了富贵至极的地步,盛家第三代的嫁娶都比较随意,盛瀚和盛楠娶的虽然名义上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但是实际上财力和人脉跟盛家也不能相提并论。至于盛琪,她是典型的低嫁,唐云哲是她留学时认识的学长,虽然自己也是常春藤联盟学校毕业,三十来岁在美国华尔街拿着两百万美元的年薪,算是顶级精英,但是这点儿家底,跟盛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盛琪的婚事,盛镇川起初是不同意的,他觉得嫁娶就要门当户对,可惜盛琪说动了老爷子,于是老爷子亲自相看过唐云哲之后,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盛琪自己又坚持,便行使了一票赞同权,把盛镇川的意见拍到了黄浦江里头浮都浮不起来。 盛崇不太肯定,自己是不是能和盛琪得到一样的待遇。毕竟,盛琪是女儿,盛镇川也就退让了,觉得女儿低嫁日子也过得舒坦,毕竟,这世上比他们盛家还要富裕的,也不多了。但是盛崇可就不一样了,这个是儿子,还是明面儿上的独子,以后是要当顶梁柱撑起门户的,讨媳妇可不能大意,那种扭扭捏捏上不得台面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盛崇安静的坐在教堂里头,听着乐队奏响悠扬的婚礼进行曲,看着盛琪在父亲的陪伴下,一步一步走向红毯尽头。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坚定不移的说IDO的时候,盛崇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了。 在婚礼现场,人们总是格外的容易被感染。盛琪的婚礼恢弘盛大,穿着白色婚纱的这一刻,是盛崇所见过的她最美的时刻。盛崇也不由得开始想象,如果有一天段媗穿着雪白的婚纱走向他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倾国倾城的美景? 盛崇正发着呆,突然发现现场变得喧嚣,新娘开始扔捧花了。一群亲朋好友玩闹般的哄抢,然而等到人群散开,盛崇看到捧着捧花的人竟然是当伴娘的何月白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何月白穿着白色的伴娘长裙,头戴花环,视线跃过汹涌的人流,直接投射在盛崇脸上,笑容里带着期待和美好。盛崇直接别过头去,用手捂住了脸。 坐在他旁边的封璞趁机调侃:“哟,三少桃花运旺啊。” 盛崇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少他妈调侃我,谁不知道这压根就是烂桃花啊。盛琪果然跟我八字不对盘,就连结个婚都要让我添堵。” 说完,见着宾客渐渐散,盛崇跟封璞分开,跟在盛镇川后头,去酒店门口接客。客人到得差不多之后,盛崇可没忘记行使自己作为小舅子的职权,还带着点儿阴暗心理,带着封璞和稽飞羽首当其冲的把唐云哲灌了个晕头转向。 盛琪抛捧花的行为让她格外不爽,他明面儿上没法报复,就感觉把姐夫给灌醉了。他反正一个人独守空房,盛琪的新婚夜也别想美好! 等到晚上的时候,新娘带着被小舅子灌得醉醺醺的新郎入洞房了,盛崇也喝了不少,但是还撑得住,留在酒店里把客人们都送走了,才让人开车送他回去。 进门之后,屋子里头一点儿光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显得很空旷。盛崇去浴室洗了澡,然后趴在床上给段媗打电话。 段媗这时候刚刚吃完饭,正在茶餐厅里头等蒋则桓。 蒋则桓之前和《草色年华》解约之后,一直没有和其他公司签约,之后转行当了编剧,却也没有放下对写作的追求。段媗的公司已经上了轨道,在‘明日之星’比赛之后,宸羽公司很是签下了一批文笔好有潜力的新人,但是新人毕竟是新人,即便通过比赛有了初步的名气,却没有经历过市场的考验,缺少对市场的强大号召力。 段媗对公司作者的定位是明星作家,在文笔好的基础上,她会更多的选择外观好较为年轻的作者进行培养和包装。但是新秀毕竟就是新秀,没有经历过时间的检验,要成长起来,还需要时间。 而蒋则桓就不同了,他今年二十五岁,身材高大容貌俊秀,在经历了挫折、见识过娱乐圈的腥风血雨之后,他身上越发的散发着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在如今的青春市场上,他更是唯一一个文笔和销售量都可以段媗一较长短的作家。 段媗想签下他,哪怕在合约上做出某些退让,她也想签下他。 段媗其实并不喜欢晚上约人谈事情,但是由于她如今的行程越来越满,和蒋则桓也足够熟悉,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才抽得出时间,和他谈签约的事情。 可惜,段媗等来等去,没等到蒋则桓,却等来了盛崇的电话。 盛崇此刻刚刚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躺在床上。他现在每天晚上回家之后都会给段媗打电话,确定段媗在家之后,两人就开始视频。虽然盛三少总是会试图提出一些有些过分的要求,或者洗完澡腰间系一块毛巾就出来聊骚,导致段媗把电脑屏幕给关上,但是总而言之,两人对夜间交流,还是乐此不疲的。 盛崇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往常这个时候段媗是在家的,于是他直接就问了:“在家吗?咱们开视屏。” 段媗:…… “没有,我约人在茶餐厅喝茶谈生意呢。”段媗看了下表,才发现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顿时有些头疼。 盛崇似乎对两人的关系没什么安全感,之前他人在江城的时候,还沉得住气,尽量不干涉她的工作。然而现在两人离得远,他的危机感就彻底给暴露出来了,典型表现就是每天晚上八点半固定查房。 是的,盛三少他每天晚上坚持视屏的行为,除了确实思念段媗,隔着屏幕看看人聊以慰藉之外,另外一个深层次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段媗每天晚上都在家。自己被窝里头的小白兔,要是被其他大尾巴狼给叼走了,盛崇得跟人拼命。 “这么晚了,回家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啊。”盛崇拐弯抹角的催人回家。 段媗笑了:“行了行了,别胡思乱想啊,我待会儿就回去了,到时候给你回电话。” 说完,段媗就挂了电话。 盛崇躺在床上,翻了两个身,然后想了想,给自己拍了个自拍,着重露出自己待啃的锁骨,然后发了过去。 段媗接受到照片的时候,蒋则桓恰好过来,见段媗笑容满面的坐在沙发上,敲了敲桌子。 “不好意思,有点儿事耽搁了,来晚了。”说完,他见段媗笑容不减,调侃道:“怎么了,段老板这是又发了笔大财吗?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段媗将菜单推过去:“喏,随便点点儿东西吧,就当吃夜宵了。” 说完,她拿起了手机,寻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给自己来了张自拍,然后按下发送键。 盛崇穿着睡袍在床上寂寞的翻过了半天,特别想要某人来蹂躏一下重点部位的时候,听到手机叮铃一声响。 屏幕上是段媗的照片,她涂着桃红色的口红,让人恨不得上去啃上一口。盛崇欣赏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好看,然而他视线一转,看到她背后的玻璃墙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 在灯光适合的地方,玻璃就像是一面不太清晰的镜子,会映出面前的一切。盛崇就从那边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打开了电脑,将图片放大,仔细辨认了半天,最终认出来,这加过是蒋则桓。 那个被段媗夸过多次,并且渊源不浅的蒋则桓。 盛崇顿时就觉得炸毛了,大晚上的还喝什么茶谈什么生意,要是和女人也就算了,偏偏是男人,偏偏还是一个和段媗感情很好,好到有些暧昧的男人。 盛崇一方面觉得很不放心,想给段媗打电话,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仅小家子气还很可笑。要是他在江城就好了,直接开车过去接人就好,可是现在……他远在叶城,搭飞机都要飞四个小时。 她在那边,每天做了什么,有没有觉得辛苦,有没有觉得开心,他什么都不知道。 盛崇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又暴躁又不安。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怀疑段媗,但是当理智撞上爱情,他就会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盛崇的辗转反侧,段媗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她请蒋则桓坐下,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你现在也没有公司挂靠,自身形象的包装和开发做得都不够。宸羽是如今国内第一家专门为作家服务的经纪公司,如果你同意签约,咱们自然是共赢。” 蒋则桓笑笑:“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到了你签我的时候了。” 段媗冲他笑:“谁签谁有什么可在意的,反正只要能赚到钱,又有更好的发展,蒋哥你何必顾虑这么多?” 蒋则桓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说自己还要考虑。之后,段媗没让蒋则桓送她,自己回家了。 盛崇原本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段媗跟他视频,结果白天是在是太累了,又喝了不少酒,吹完头发就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过年,聚少离多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段媗都已经变得习惯了,只是偶尔在工作的空隙想起盛崇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孤独。 如果盛崇不姓盛,他们的生活反而会幸福得多也说不定。段媗默默的将这样的想法埋进脑海深处,让自己不要再想起。 在年前,她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将蒋则桓给签了下来。两人虽是多年好友,但是在交情和利益上是分得很清的。段媗按照公司的最高规格签下了蒋则桓,也在最大程度上给予了蒋则桓创作和在作品权利方面的自由。 而两人签约之后,确实达到了段媗在签约之前所承诺的双赢。这是如今青春畅销作家中,最有潜力最年轻的两位作家之间的合作,蒋则桓同意签约为宸羽文化公司提高了在年轻读者之间的影响力,也带动了《天晴》杂志的销售,即便他大概每一两个月才会在杂志上发表一个短篇。 而在另一方面,蒋则桓在杂志和文学上的理念,是与段媗非常相近。若非蒋则桓自己的工作比较忙,而且他也比较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段媗都想给他个副主编的位置,让他帮忙了。 同时蒋则桓的加盟还给段媗带来了一个惊喜,自从当年她和星城娱乐公司的合作,由对方想要潜规则,而她不愿意而告吹之后,公司自她一下还没有影视改编作品。而蒋则桓已经在电影界打拼了几年了,小有名气不说,也有着各种人脉上的资源,可以在某一程度上为段媗铺路。 蒋则桓平日里是很少来公司的,他没有在公司挂职,稿件之类的一般也只和段媗单线联系。联系的方法是这样的,他写完了一篇稿子,用邮件发给段媗,段媗发给编辑部改几个错别字。当然,两人之间的联系如此简洁的原因,是蒋则桓有个很好的习惯,他从来不拖稿,无论他是个透明的新人,还是如今已经大有名气的畅销书作家。 当作者的时候,段媗还没有意识到这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多么好的品格。然而当她成为主编之后,在出刊的前几天听到还有人没交稿的时候,那种焦躁感让她简直恨不得火化整间办公室。虽然在很多时候,她自己就是让她自己恨不得燃了办公室的人。 蒋则桓到公司的时候,引起了小范围的围观,蒋则桓笑着跟她们打了招呼,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一进段媗的办公室甩上门之后,他顿时向段媗吐槽:“你们公司的那群编辑,好奇心是不是太强了一点儿?| 段媗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下来,转移到他身上:”我的大作家,说吧,有何贵干?“ 蒋则桓简洁明了的将一个剧本放在了段媗面前,笑道:”拉投资。“ 剧本是蒋则桓自己写的,本来剧本完成之后,跟编辑的关系就已经不大了,问题是这次当导演的恰好是他朋友,投资还有一小块缺口,蒋则桓就想起了段媗这个财主。 电影投资也是分等级的,有《阿凡达》那样的恢弘大制作,也有《失恋三十岁三天》这样的都市爱情小成本电影。蒋则桓他给段媗介绍的,就是个小成本电影。 ”上次跟你聊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想要试一试水么。“蒋则桓倚在段媗桌边,冲她眨了眨眼:”蒋氏出品,值得信赖,媗媗啊,这可是试水的好机会哟。“ 段媗将电脑推到一边,先看了几页剧本,见剧本有厚厚的一叠,她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便先问了蒋则桓一些基本情况。 ”整部电影的投资有多少?“段媗问。 蒋则桓对这些都是很熟悉的,生出四个手指头:”四千万。“ ”这么少?“段媗有点儿惊讶。 ”本来就是小成本电影,要不是请了个一线的男演员,还花不了这么多钱呢。“蒋则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啦,一般肯定会超支的,到时候可能还要追加个几百万。“ 段媗点点头,又问:”资金缺口有多大?“ 蒋则桓见她问得认真,似有意动,脸上的表情更加愉悦,爽快道:”差一千万。“ ”拉投资不是制片人的事吗?“段媗突然问:”怎么反而是你过来跟我谈?“ ”咳咳……“蒋则桓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不确定你的意愿么,先来叹个口风,你要是有这个意思,咱们再往后谈么。“ 段媗点点头,将剧本收了起来,认真道:”一千万投资确实不多,但是我还是得考虑一下,这样吧,我过几天联系你,先看看剧本什么的,成与不成到时候给你个准话。“ 段媗做出了承诺,蒋则桓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朝段媗挥挥手,干脆利落的开门准备走人。 ”不留在这边吃个饭?“段媗问。 ”请我吃大餐?“蒋则桓站在门口,充满期待的看着段媗。 ”员工盒饭。“段媗一本正经的说。 ”哦……那就算了,之后进组就开始吃盒饭了,现在不想吃……“ —— 段媗回家之后仔细把剧本研究了一遍,剧本写得很好,该温馨的地方温馨,该煽情的地方煽情。段媗在去年的时候就有进军电影界的想法,但是这一直都只是个想法。 按照她的打算,真正将这个想法实施,应该要再过两年,投资拍摄的会是她自己或者旗下作者的书籍。蒋则桓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承认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如今的她缺乏承受风险的能力。 段媗的惆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盛崇跟她视频的时候,十分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脸色,不由得问道:”媗媗,怎么了,顶着一张苦瓜脸。“ 段媗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给盛崇描述了一遍,她如今有事情还挺喜欢和盛崇商量一下。在大多数时候,盛崇可以给她不错的建议。 不过,这次显然例外。盛崇没有投资过电影,可能他和投资电影的广告商还要更熟悉一点儿。 ”如果你觉得这是个机会,那就努力抓住呗。“盛崇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要是亏了怎么办啊?“段媗道。 ”那就亏了呗。“盛崇说得轻描淡写,见段媗横眉瞪目,连忙加上后头一句:”你资金链要是崩了,不还有我么?我给你补上就行了。“ 段媗叹了口气,道:”我再考虑一下吧。“ 段媗觉得就算投资失败,资金链完全崩断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是盛崇的话,却让她觉得安心。不管她在外头表现得多么自信多么强势,回到家里,她依旧是个女人,需要人的纵容和宠爱。 段媗考虑了一个星期,下定决心想要试一试。反正她名下还有那么多的房产,亏掉了就卖套房子么。 如今已经是接近年底了,段媗给蒋则桓打了电话,说明自己的意向之后,蒋则桓便带上制片人和导演一起和段媗吃了顿饭。 制片人和蒋则桓合作了几次了,一直都顺风顺水,可惜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上部电影拍出来之后票房差打没法儿看。蒋则桓私下跟段媗说:”那纯粹是因为男主角大牌,要求加戏,女主角又是投资方要捧的新人,广告插入又多,男主角和女主角关系还不好,最后导致整个片子拍出来都崩盘了。 段媗当时默默的将自己的下巴装回去,又看到了年纪轻轻的导演。导演这一行,在段媗眼里,至少都得是四十岁往上走才能干得好的活儿。但是眼前这位,段媗凭目测,觉得他约莫二十七八。 段媗的目测,还是比较准的,新导演今年二十八岁,之前做过好几个大片的副导演,名叫傅清澄。段媗自己就是如今生意场上的年轻一派,自然也没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一类的想法。 当然,让她放心的不仅是傅清澄的能力,更是他的背景。 这个消息同样来自于蒋则桓,他如果不说,段媗根本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竟然也是背景雄厚。 星城娱乐是国内如今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占据了内地娱乐圈中的半壁江山,旗下明星艺人无数。很多人都知道,星城娱乐如今的东家姓傅名清泽,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叫傅清澄。 傅清澄读的是电影专业,也还算是颇有灵气,之前在兄长的安排下给好几个知名大导到副导演,这次是第一次自己挂上帅印。傅清泽对弟弟很好,但是也并不溺爱。这次拍电影,他就要求傅清澄从寻找资金到幕后剪辑,他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但是,他说不提供帮助,圈中却依旧会有人冲着傅清澄的名头卖他个面子,至于最后上院线排片,傅清澄有个极好的死党,家中就是开电影院的。 直到听到最后一个消息之后,段媗才算是放下了心。如今的电影市场,排片好绝对可以拯救大部分的票房。君不见《富春山居图》这样的片,都可以一周票房破两亿,他们这样的小成本电影,只要排片靠谱,回本应该是问题不太大。 段媗和制片人导演聊了一会儿对电影的构想,她毕竟也是从事文字工作的,虽然不是编剧,但是也是半个内行人,几人聊得还是很高兴的。更准确的来说,制片人和导演最喜欢的,就是段媗这样的投资人。给钱利落,尊重主创方的意愿,除了让他们插几个《天晴》杂志的广告,也没有别的要求,更不会塞人什么的。 聊完之后,傅清澄一直盯着段媗,段媗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舒服,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傅清澄连连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蒋则桓微微眯了眯眼,在傅清澄肩膀上锤了一下:“清澄啊,现在这种套近乎的方式已经不流行了哟。” 几人哈哈大笑,将这件事扔在了脑后。 ------题外话------ 男配非傅清澄…… 那啥,今天只更了七千,要出门上课了……我明天更一万三,把今天缺的补上~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惊心动魄的初遇 江城地处南方,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晚,今年也不例外,直到一月份才洋洋洒洒的落下第一场雪。 清晨段媗起床,拉开窗帘,在结满雾气变得水雾模糊的窗子上轻轻擦了几下,透过变得清晰的窗,看到外面纯白色的天地。别墅里的小草坪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远处的树木、楼房,入眼之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 段媗看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赤着的脚有点儿冷,于是轻轻剁了几下脚,又对着手心呵了几口热气,穿上拖鞋去衣帽间换衣服了。现在的她,格外的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病了,不仅工作禁不起拖延,一个人住在这幢大大的别墅里,也没人会端茶送水的照顾。 段媗是从来不穿羽绒服的,她觉得那衣服笨重而且行动不便。挑衣服的时候,段媗看了看硕大的衣帽间里,已经久久未曾动过的另外一边儿,突然觉得有些落寞。 很多时候,即便每天都在交流,每天都有通过屏幕‘见’到对方,但是身体的距离,并不是看着冰冷冷的屏幕就足以弥补的。 段媗换好衣服,带上帽子准备出门。她今天要作为嘉宾,参加一个访谈类的节目。自从十九岁一书成名,短短四年多的时间,段媗从占据青春类畅销书榜首的位置,到成功创办《天晴》杂志,再到举行‘明日之星’大赛,她的人生显得一帆风顺光鲜亮丽。 而自从公司开始实行明星作家的宣传方式以来,段媗的声名大涨,最后引来了国内主流媒体的关注,才有了节目组的采访。 段媗之前虽然之前录制过不少宣传视频,也为杂志拍过封面,但是却并没有参加过这般正式的访谈。好在这期节目采访的也不是她一个人,而是三个在畅销榜上占据一笔江山的年轻人。段媗自然是不遑多让的,如今国内的畅销书作家,比她年轻的没她名声大,比她名声大的没她年轻,再加上作家大多有一点艺术气质,性格散漫的居多,感性思维强于理性思维,像她这般自主创业并且成功的,实在不多。然而,她以商业来经营文学的方式,又被不少人诟病,以至于她如今名气虽大,却是毁誉参半,正是争议性十足的人物。 其次便是蒋则桓,然而蒋则桓和段媗不同,他成名比段媗更早,而后又成为电视剧的编剧。不管他写出的剧情是否雷人,却都抓住了电视剧的主力军——家庭主妇的心。之前他作为编剧写出的三个剧本,拍成两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不少网友在网上吐槽说简直是天雷滚滚,跟蒋则桓那清俊温良的气质完全不成正比,他编出的剧和他本人外表形象的差别,简直就像是拿抠脚大叔和少女萝莉做对比。然而,就算是天雷滚滚也有人看,而且越雷看的人越多。不管他是纯粹的红,还是黑红黑红,但是无法否认,他就是有这么高的知名度! 如果说段媗和蒋则桓能上节目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尤飘也作为第三位嘉宾,参加这档节目的录制的时候,段媗有点儿惊掉了下巴。 段媗从家中直接开车去录影棚,到地方的时候恰好遇上的刚刚到的蒋则桓。两人一起进门的时候,段媗忍不住朝他打听其中内情,蒋则桓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八卦了几句,倒是让段媗一脸惊讶。 蒋则桓在这圈子中沉浮两年,见惯了这表面的繁华风光背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只是段媗之前虽然有所听闻,却到底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这所谓的皮肉生意。 蒋则桓见她一脸惊讶,不由得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又说了个让她格外震惊的消息:“尤飘最近不是又新出了本书么,现在已经签售了影视版权,据说她会‘亲自操刀’写剧本,然后拍摄。这次她过来,也是为新剧造势的意思。” 段媗自己就是杂志社的主编,更是在圈子中混饭吃的,每个月畅销书排行榜上的书,她几乎都会寻来看一看。只不过有些是整本看完,有些是只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蒋则桓的书一向属于前者,尤飘出的两本书毫无意外都处于后者。 无论是故事构架还是在读者之中的影响力,尤飘的书都算不得是上上之选。 段媗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就跟没事人儿似的,跟蒋则桓一起进入后台。 他两一同进来的时候,尤飘已经到了,化妆师正在帮她打理妆容,让她原本清秀的面容,显得更加夺目。段媗从镜子里头看着她的脸,一年多以前,她在宴会上看到尤飘的时候,还不确定自己内心所想,如今,她却已经肯定了。尤飘的容貌更加精致,看着都不像是当初那个人了。 尤飘此时正在化妆,见到段媗进来,只是客套的笑一笑,倒是热情的和蒋则桓打招呼:“蒋哥,真没想到这次能和你一起参加访谈节目。录完之后,我请吃饭,你可要赏脸啊。”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与蒋则桓有多么的熟悉。 只可惜蒋则桓可不是段媗那般的好脾性,从不与人结仇,他虽然披着一张君子的外皮,该开炮的时候,却从不手软。 听到尤飘的话,他直接忽略的后半句,凉凉的说上一句:“我也是啊。” 这话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打尤飘的脸了,蒋则桓和段媗不知内情,尤飘可是心中有数的。这期节目原本就是为这两人筹备的,她不过是走了关系过来蹭个场子,此时听到蒋则桓嘲讽,更是跟心事被人戳破了一下,又羞又怒。 段媗以前遇上这样的情况,是会想办法打个圆场的,待会儿三人还要一起上去录节目,要是显露出不合,不说会不会影响到节目效果,要是被好事者扒出来,又是一轮心的口水仗。要知道靠笔杆子吃饭的文人作家们,打起笔仗来从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破天也闹不出个所以然,反而惹得一身腥。更兼如今又处于网络时代,更有博客这种隔空互掐的骂战神器,段媗是断不愿意惹祸端的。 可惜,如今她却没有要打圆场的意思。她从不与人结仇,却也不是怕事的怯懦之人。当初尤飘想往她身上泼酒,结果泼了包雨诗一身的事情,她还记着呢。 段媗虽然上的是访谈节目,但是毕竟是要在电视上播出的,自然不可能不注意形象,淡妆还是要的。段媗坐在化妆椅上,给她化妆的化妆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妇人,一边给段媗扑粉,一边就忍不住夸段媗皮肤好。段媗原本就漂亮,肤质又好,年纪也轻,真是最为娇嫩的年纪。她只是给段媗少少的扑了粉,再勾勒一下眼线,又上了口红,便无事可做,又帮段媗打理了一下发型。她波浪般的长卷发,衬得一张瓜子脸更加妩媚精致,一脸淡妆反倒将旁边仔细勾勒了一个多小时的尤飘给比了下去。 蒋则桓作为男士,只是简单的提亮了一下肤色,填了下眉毛,就和段媗一起坐在了沙发上等着节目开始。而之前为他们化妆的化妆师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书籍,请两人签名。两人要出席访谈节目的消息,之前也通过官网发出出去了,有些本市的书迷,通过种种渠道买到了观看节目的票。又有那么几个幸运儿,在熟人的带领下到后台求签名,然后与两人合影。 段媗和蒋则桓这头是一种有条不紊的热闹,尤飘那边就清静多了。等到节目录制的时间开始,三人坐在沙发上,下头都是一片乌压压的人头,旁边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影机,乍一进入这样的环境,三人都有些紧张。好在主持人功力深厚,开场前有意调节气氛,问话的方式也不咄咄逼人,尽量照顾到三人的情绪,将话题在三人之间循环往复。 段媗和蒋则桓是这一期节目的卖点,而尤飘是上头塞下来的人,主持人希望能够面面俱到,可惜段媗也好,蒋则桓也罢,每当她有些生硬的想把话茬递到尤飘身上的时候,就开始保持沉默。尤飘偏偏又没什么可说的经历,于是往往遭遇冷场。 主持人一面觉得这些作家比所谓的明星做人更自由散漫,脾气上来了根本就不管是不是会在观众面前造成不好的印象,一方面为收视率考虑,只好更多的把谈话的重心放到段媗和蒋则桓身上。毕竟现场的观众大部分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两人身后广大的读者群,才是收视率的重点。 聊完了事业,主持人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感情生活方面。 主持人的首要目标是段媗:“你事业上获得了这么大的成功,这是我们都有目共睹的。但是作为一个女强人,在感情上,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的?” 段媗在来参加访谈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要被八卦的准备。这也是身为公众人物的悲哀,既然想出名,就要有牺牲一部分私人空间的觉悟。 段媗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我这个人比较讲究缘分,也没有硬性的要求,主要是要合眼缘,然后脾气性格相合,就已经足够了。” 主持人怎么可能会满足于这么轻描淡写的答案呢,自然是要寻找爆点的,主持人兜了几句圈子,又抛出了自己的问题:“那现在有人追你吗?你觉得,什么样性格、职业的人,会比较容易让你产生好感?” 段媗点点头,她的行情一直都是很不错的,只可惜有看门的恶犬,让别人没有进门的机会。段媗想了想,给出了标准答案:“性格的话,大部分女生都会比较喜欢温和开朗的男人吧。至于职业,其实我没有太多要求,但是会更加喜欢同行,比较有共同话题。” 这倒是段媗的真心话。 主持人掩口笑了,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看了看蒋则桓,调侃道:“那您身边这位男士,正好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啊。” 段媗还未来得及解释,主持人又把问题抛给了蒋则桓:“那你呢?会更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据我所知,有不少读者都将你当成梦中情人。” 蒋则桓看了段媗一眼,见她面带薄红,大方道:“那她们的梦应该都实现不了了。我这个人也比较看重缘分,但是比较喜欢自信、独立的女孩子,忸怩的那种我接受不了,觉得太费心思。” 主持人笑了,说道:“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比较忸怩的吧。比如,你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问她想吃什么,她会说随便,你会不会很讨厌这种行为?” 蒋则桓笑:“讨厌不至于,只是会不喜欢。” 主持人诧异的问:“难道你有遇上过在吃饭问题上从不说随便的女孩子吗?” 蒋则桓指着段媗:“她。” 段媗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其实,作为一个吃货,她跟熟人吃饭的时候,确实不存在所谓的随便这个问题。跟盛崇吃饭,盛崇会预先定好地点,她只要去吃就好了。跟蒋则桓吃饭,她自己定地点,然后通知他去吃就好了。由于她饮食并不是很规律,往往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是前胸贴后背的状态了,因此想吃的东西非常明确,不存在犹豫的过程。 节目最后,主持人问道了观众最感兴趣的问题,先问的是蒋则桓:“说了这么多,方便透露一下,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蒋则桓很大方的一摊手:“现在没有。” 主持人再问段媗:“那你呢?如果也没有的话,我倒是建议两位可以试一试,是不是有缘分。” 段媗犹豫了一下,笑道:“我已经有男友了,就不跟他的读者们抢梦中情人了。” 主持人有点儿诧异,段媗出道四年,与男女关系上非常干净。段媗之前做过的所有杂志访谈,都没有谈论过男朋友这个问题,因此她下意识的就认为段媗是没有男朋友的,没想到…… 主持人继续八卦:“那跟你是同行吗?你之前说比较喜欢同行?” 段媗摇头。 主持人看了下导演的手势,抓紧时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笔下创造过那么多深情动人的男性形象,我想,读者们应该都会很感兴趣,能够让你看上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段媗眨了眨眼睛,妩媚中又带着俏皮:“这个嘛,暂时保密,以后稳定下来,会告诉大家消息的。” 访谈到此结束,段媗已经可以想到,等到之后剪辑和宣传的时候,她回答是否有男友的那一段,肯定会作为预告片播放,并且重点宣传。访谈结束,段媗和蒋则桓都被大批的读者围绕着签名合影,旁边的助理艰难的维持着现场秩序。倒是尤飘身边门庭冷落,显出一种鲜明的对比。虽然不知道剪辑之后,三人的出镜率会怎么划分,但是在节目现场,她和蒋则桓已经联手把尤飘给浮云掉了。 回到后台,尤飘愤愤的瞪了段媗一眼,拎着包就走了。段媗觉得自己很无辜,又不是她先出招的,既然要跟别人作对,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段媗录完了访谈节目,自觉没有失言之处,便将之放到了一边。节目剪辑出来的时候,她正在临市出差,便让包雨诗过来看了一遍。于是,经过剪辑之后的节目,就这样被放了出去。 要知道即便是访谈节目也是注重八卦和爆点的,蒋则桓和段媗两人的话经过后期剪辑,原有的三分默契,顿时变成了七分的暧昧。主持人在访谈最后分别问了两人是否已有男女朋友,在节目播出的时候,却只播出了段媗回答有的片段,蒋则桓回答没有的那个问题,直接被剪掉了。 段媗从临市出差回来,最先关注到了是自己的博客。说起来她的博客还是蒋则桓帮她开的,她当初刚刚出版《枯萎的玫瑰》,蒋则桓说让她开个博客,发布自己最新的动态和与读者交流。以往读者在下头的留言大多是催新文、吐槽以及求抚摸,但是节目播出之后,一夜之间就被她和蒋则桓的八卦消息给淹没了。 段媗看着有点儿不对劲,连忙在网上看了节目重播,顿时用手捂住了额头,什么都不想说。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节目回放的时候,有一个人在另外一个地点,跟她看着同样的回放。 要录节目的事情,盛崇是知道的。他虽然身处异地,因此对段媗的行程抓得更紧了,生怕一个没看好,自己被窝里头的美人,就有了新的入幕之宾。本来这期节目他也是准备看的,结果景烨找他出门喝酒谈生意,他自然不好因为一档节目而拒绝。 于是,便错过了节目首播,中午吃饭的时候,顺便看一看节目。 前半段是很正常的,段媗带着美美的妆容,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慢慢将自己的创业之路娓娓道来。听得盛崇既自豪又心疼。然而看到节目后半段的时候,盛崇慢慢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 段媗和那个蒋则桓的互动也太多了一点儿,两相对视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像是眉目传情,特别是主持人最后问段媗是否有男友的时候,段媗虽然点头,却已有所指的看了蒋则桓一眼。 对于自家宝贝的这个‘合作伙伴’,盛崇是很清楚底细的。但是他一直都觉得,段媗喜欢的应该是自己这种腹黑霸道总裁型的,却不想她竟然喜欢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类型,在听到段媗说‘职业的话,我并没有太多要求,但是比较希望是同行,这样比较有共同语言’的时候,盛崇直接将电脑屏幕给拍上了,饭也懒得吃,直接扔到一旁。 他直接忽略的段媗说的‘没有太多要求’,全然只记得‘希望是同行,这样比较有共同语言’。 他憋着气,忍着胃疼,将节目又按了一遍回放,总结出来以下几个点,段媗的择偶标准是这样的:‘有缘分’‘合眼缘’‘脾气性格相合’‘性格温柔开朗’‘同行’‘有共同语言’。 其中,一二点他肯定是达到了的。盛三少对自己的外表和身材都十分自信,若是段媗不喜欢,也不可能在情动之时不住的轻吻他。‘脾气性格相合’这一点也勉强合格,虽然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争端颇多,但是在一起之后,他就舍不得对她发脾气了。‘有共同语言’这一点也符合,他不觉得和段媗之间无话可说,再说了,交流都是做出来的,身体的距离近了,心灵也不会太远,他一向都很注意身心和谐交流。 以上属于符合的,但是‘同行’这一点他大概是这一辈子都做不到了,至于‘性格温柔开朗’他更是觉得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桀骜又瑕疵必报的男人,仅有的一点儿温柔都放在了那心肝宝贝的身上,却还被人嫌弃不够开朗,盛崇多少觉得有点儿委屈。 这天晚上,盛崇没有给段媗打电话,以往他也没有留心,现在倒是察觉到,他打电话给段媗的次数,比段媗给他打电话的次数,要多得多。自认感情深厚的盛三少,难得的想要耍点儿小性子,等着小女朋友来哄。要是能愿意割地赔款来叶城看望他一下,那更是喜不自胜。 两人分别近三个月,都是忙得脱不开身,其间竟然只见了三次面,都是他受不住煎熬,急匆匆的趁着周末坐飞机到江城,相聚短短的一天,就再坐飞机返回叶城,继续投入没完没了的工作。虽然这三次短暂的相聚,他们都充分的感受到了小别胜新婚的欢愉,但是质量是不能完全弥补数量的,盛三少在工作忙完夜深人静的时候,多少有些想得慌。 晚上,盛崇躺在床上,等着段媗主动给他打电话,并且准备好好严刑逼供一番,让她以后离那些个‘同行’‘性格温柔开朗’的年轻男人们远一点。最后再使出自己在谈判桌上的手段,定要让她亲自来叶城看他,以慰相思之苦。 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得有点儿烙人。盛崇翻来覆去一夜,从九点等到十二点,最后等到十二点睡着了,都没能等到段媗的‘爱的呼唤’。盛崇次日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当他看到上头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 于是,盛世总部的员工们遇到盛三少的时候,便觉得原本就被软妹币遮挡得十分黑暗的天空,变得更加黑暗了一点儿。至于韦昕彤和谢永飞,自然是夹着尾巴做事,不敢多言。 盛崇这段时间很忙,系统任务一个接一个,给的提示都还让人哭笑不得,正比如现在。 【系统任务:完成‘收购皓擎技术公司’任务 【任务提示:皓擎技术公司董事吴则凡与其妻子不合 【任务惩罚:三个月内因为种种巧合无法与段媗见面 【任务奖励:预知段媗行动,成功给予惊喜 接到这样的任务,盛崇是没办法拒绝的。一个月见一面,就憋死了他半条命。要是真让他三个月见不到人,大概他就憋死了。天知道对着屏幕能看不能吃是什么感觉,晚上只能用他从段媗那边顺过来的小内内聊以慰藉。 当然,由于他隔着屏幕当着段媗的面这么做,点爆了段媗的羞耻度,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被段媗暴打。暴打他是不怕的,将人摁在床上,畅快淋漓一场,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不过,他低估了段媗的报复心,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盛崇发现自己被情趣手铐铐在床栏杆上头了。除此之外,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块用来冰镇红酒的冰块,一根小皮鞭,一个银质的可变动大小的环状物,丝带若干。那天早上的经历简直让他这一辈子都刻骨铭心,又难耐又畅快,让他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他喜欢娇柔的依偎在他身下的段媗,也喜欢她神采飞扬策马扬鞭的模样,或许只要是对的那个人,对方做什么,都是可以被接纳的。 盛崇在这头为了工作和电话辗转反侧,段媗这头倒是忙完了最要紧的一段时间,在年前有了难得的清闲,正与好友在百货商城下头的甜点店喝茶。 段媗也不知是不是同性缘不好,身边亲近的女性朋友简直屈指可数,大多数人虽然不像尤飘一样针对她,却也跟她并不亲近,年龄大她十来岁的还好,跟她同龄的,简直要在她身边绝缘了。段媗一方面觉得很无奈,另一方面却又在不断反思,是不是自己做人太失败。她不知道的是,跟她同龄的女孩子,要站在她身边,是需要勇气的。毕竟原本还算漂亮的美人,站在她身边便显得黯然失色了。 好在,这世间被上天眷顾的美人还是不少的,就比如她眼前这一位。 柏雅迪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上头有同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大哥一枚,简而言之,她是他大哥小时候捡来的。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也就这么相依为命的过了近二十年。直到如今,她家大哥成了在财经杂志上频繁出现的钻石王老五,而她自己的事业却才刚刚起步,刚刚才从电视剧丫鬟专业户上升到女三号,值得一提的是,她成为女三号的那部电视剧,正是她家毒舌刻薄的大哥投资的…… 柏雅迪知名度并不高,跟段媗拖手逛街也没人注意到她,两个女人扫了一大堆货,各自让店家直接打包送到府上。逛累了便找了家店面坐下来,两人闲聊着,不知怎么的说道了最近要在江城举行的某个聚会。 江城傅家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他家老太太八十大寿,傅清泽广邀来宾共庆盛典。段媗也因为傅清澄的关系,拿到了一张请帖。这种场合,从来都是拓展人脉广交朋友的好时机,段媗自然不会拒绝。 “你会过去吗?”柏雅迪道:“要真过去的话,还是得花点儿心思准备衣服的。” “怎么了?”段媗问。 “傅家可是星城娱乐的东家,这回宴会,旗下的女星可来了不少,百花争艳,要是不好好打扮一下,岂不是得给别人做了陪衬。”柏雅迪也是星城旗下的艺人之一,自然清楚傅家的这次宴会举办得相当盛大,当天肯定不亚于一场小型红毯秀。不过,以她如今在星城公司的地位,是接不到请柬的,之所以会出席,纯粹是托了她大哥的福气。 “你说得有道理。”段媗点头。 于是,宴会当天,段媗穿上了之前准备好的湛蓝色鱼尾长裙,下头是一双十厘米的尖跟高跟鞋,脸上的妆容精致,妩媚的容颜不输这天到来的顶级女星。 傅家在江城盘踞已久,这次宴会可真是名流聚集,不少媒体记者扛着单反和摄影装备站在酒店门口,对这到来的嘉宾一阵猛拍。段媗这回开的车,可不是自己那台在一众名气车里毫不起眼的奥迪,她开了盛崇留给她的那辆法拉利。司机下车为她拉开车门,段媗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迈着小步从红毯上走过,恰好傅清澄在门口迎宾,见到段媗热情的迎上来。来的人大多是他哥的朋友,能见到一个熟人真是太好了。 可惜傅家的小公子这样热切的态度,却刺激到了在场一众娱记那充满则八卦的心。段媗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最近的风头颇盛,之前又录了访谈节目,在这些以记名人位乐的娱记眼中,还是很熟悉的。顿时,他们脑海中就已经编造出了一段有关傅家二公子与知名女作家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段媗跟着傅清澄进门,发现宴会厅里竟然有不少熟人。她大伯段振兴和大伯母王丽瑞,她大堂姐段珊蓉和丈夫一起正在与人敬酒。段媗先去跟几人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了自己漫长的自我介绍史。 像这样的寿宴,向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八十大寿的老太太就作为一个宴会的吉祥物,在吃饭的时候亮了亮相就下去休息,接着就是一众宾客拓展人脉的好机会。段媗在参加宴会的时候,是专门有几套硬货装备的。十多万一只的手包,名表、项链、耳环缺一不可。东西的款式都并不夺目,显得十分低调,但是识货的人,自然看得出要置办起这样的一身,得是什么身家。 段媗自己其实并不是非奢侈品不用,但是这个世界却远比你想象得要更势利,不是她想要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子,而是必须要打扮成这样子。就像盛崇衣柜里那几十上百套西装,除了他自己喜欢,更是因为为了配合不同的场合,他要有不同的装备。像他这样的人,原本就活在无数人的眼球下头,要是他一年就可着几套衣服床穿,公司绝对会议论纷纷,说不定还得给他取个外号什么的。 段媗参加宴会只带了非常小的手包,里头放了超薄款的粉饼和小支口红,用以补妆,再塞了一个手机和一个小小的名片盒,再准备了一张银行卡以备不时之需,就什么都放不下了。段媗的名片盒格外装逼,是纯金的名片盒,里头放着少少的几张经过设计显得格外有特色且带着淡淡香味的名片,基本上十分钟就发完一拨儿,好在有包雨诗跟在她身后随时补充弹药,一时间倒也显得十分从容。 段媗在人群里头发完一轮名片,有正好与段珊蓉遇上了,姐妹两挽着手说话。本来段振德有意过去跟段媗说上几句,可惜王丽瑞不太乐意,于是段振德只好看着姐妹两儿聊天,说些没营养的话题。 等到舞会开始的时候,段媗默默退到了一旁,站在舞池边看着别人翩翩起舞。傅家不愧是以娱乐业起家的人家,这回老妇人大寿可是总星云集,在舞池中也有种斗舞的感觉,倒是让段媗饱了眼福。柏雅迪也拖着她大哥在舞池下头转悠了几圈,让段媗吃惊的是,那个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刻薄男人,舞技竟然也很不错。 段媗在舞池旁边看着别人,却不知道也有人在不远处关注着她。傅清泽远远的瞄了一眼那容貌身材都不输他旗下一线女星的女人,随后又收敛的心思,对旁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秘书说:“你去把清澄叫过来,让他不要乱跑。”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人群之中一片喧嚣,悬挂在大厅正中央的巨型水晶灯猛然落了下来,在舞池中跳舞的人慌张的避开,奢华美丽的水晶灯顿时落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预示着这场华美的宴会的终结。 紧接着,人群变得更加慌乱,整个酒店的灯光在闪烁几下之火,在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在一片黑暗中,枪声猛然响起,人群顿时和炸了窝的耗子一样,尖叫着四处躲避,却又因为在强光之下,突然陷入黑暗,视线出现的短暂的失明。刚刚还端着一副名流风范的人们,在这危难来临的瞬间,顿时风度尽失,四处寻找着逃生的出口。 而傅清泽手中持枪,躲在大厅的角落,仔细辨别着外头的动静。这伙人,是冲着他来了,对这点,他十分肯定。酒店的电网与备用电网已经全部被对方破坏,电梯也无法使用,对方只要派人守住楼梯口,他在外围布置的人,便无法上来。宴会举行的地点是酒店的四楼,这样的高度,无论是别人想上来,还是他想要下去,都是具备一定难度的。眼前的办法,只有他先找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掩藏,然后等他的人过来。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幸运。 他才刚刚探出半个身子,一颗子弹就准确的朝他的方向射来,虽然身体的灵敏和对危险的感知力,他避开了头胸等紧要的地方,那颗子弹却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肋骨。肋骨崩断了一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内脏。他在黑暗中冒着枪林弹雨飞快的转换地点,人群随着枪声变得更加的混乱,他在会场布置的人和敌方进行了火力交锋,枪声不断响起,人们抱头鼠窜,倒是为他提供了方便。 段媗原本是出来上一个厕所,结果上完厕所又补了妆之后,却发现头顶的灯忽然黑了。紧接着外头一片骚乱,段媗怕发生踩踏事故,便没有出去,紧接着竟然响起了枪声!段媗猛的瞪大了眼睛,心中慌乱到无以复加,听着外头人喊鬼叫的声音,她在自己掌心掐了下,然后打通了报警电话。她躲在厕所最低头,低声将事情叙述了一边,带着哭腔让人赶快过来。 紧接着,她下意识的给盛崇打了电话,然而电话还没接通,她就感觉到有人进了厕所,她怕得要命,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却忘记将手机挂断。 盛崇接通过了电话,带着磁性的声音在空挡的卫生间响起:“媗媗……” 进入厕所的这人猛然冲到段媗所在的隔间,将门一把撞开,将里头的段媗给拖了出来。 “呜!”段媗的手机掉在地上,紧接着被那人一脚踩了过去,屏幕碎成无数块,直接黑屏死机了。 “别叫。”男人贴在她身后,猛的捂住了她的嘴。 段媗浑身颤抖,眼泪哭花了妆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根,才维持住了冷静。她不敢去打量那人,低着头,将两手向上举,做出投降的姿态。 然而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男人的皮鞋踩着的那块地上,有着轻微的血迹,那是男人被抢击中的小腿流出的血。 “脱衣服,赶快!”男人用枪抵着她的头,声音凶狠又低哑。 ------题外话------ 那啥,不好意思啊,今天更新玩了…… 还是差了3000字,我明天一定补齐,么么额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长途奔袭,只为见到你 “脱衣服,赶快!”男人用枪抵着她的头,声音凶狠又低哑。 段媗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骂了一句禽兽,在伤了一条小腿的情况下,竟然还想着劫色! 傅清泽看她动作哆哆嗦嗦的,嫌她动作慢,直接蹲下身子,一手持枪,用牙齿在她那长长的裙摆下撕扯下了一整条。 布料被撕毁的滋啦的声音在空荡的厕所中回荡,段媗蜷缩在垃圾桶旁边,连那一桶子的姨妈巾都无暇顾及。人在生死面前,所有的优雅、矜持、形象都简直像是一坨狗屎,根本不会分出丝毫的心思在意。哪里会有人在被一把枪抵着的时候,还对着玻璃上的反光查看自己的妆容是否整齐,仪容是否得体呢? 傅清泽用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避免流出更多血液失血过多,手中持枪,慢慢的站起身。段媗感觉到他并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意思,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今夜的月光如水,洒在持枪人英俊中带着野性的脸上。段媗这一刻仿佛忘记了害怕,想的是:如果能活着出去,大概她的笔下,又会多一个如栩如生的男人了。 傅清泽并没有注意到段媗的视线,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卫生间的门口,仔细的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在黑暗中呆的时间久了,视力也慢慢的恢复,外头的嘈杂声依旧非常大,但是枪声却慢慢少了。傅清泽握着枪,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从卫生间里出去,他很清楚,这次阻击,对方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有着不死不休的决心。敢在华夏内地开枪,这就已经代表对方不要命了。 如今之计,他是绝对不能躲在卫生间里的。如今那帮人应该还没有搜到这里,但是一旦靠近,在这么狭小的卫生间里头遭遇敌方,他可真是躲都没处躲,逃都无路可逃。如果不是因为卫生间外头正对着一块水泥马路,一旦跳下去至少是个残废,他又伤了腿,指不定还是个高位截瘫,他都有从楼上跳下去的心思了。 傅清泽思虑片刻,想起在外头不知死伤情况的傅家保镖,还有他弟弟傅清澄,狠了狠心,贴着墙角出去了。段媗看到那瘟神终于出去,才算是缓下一口气,哆哆嗦嗦的去捡手机。那人下脚显然用了十分的狠劲,伤了的脚没力气,没伤的那只脚却力气颇大,一脚将她手机屏幕踩得粉粹,整只手机都死机了。 段媗在这头怕得要命,而在电话那头,盛崇更是焦心得不行。两人好几天没有联系,他憋着气等着段媗想起他,给他一个解释。可是谁能想到,好不容易盼来了通电话,随之而来的却并是不甜蜜和惊喜,反而是让他心惊胆战的声音。电话莫名被莫名挂断,挂断之前,更是传来了段媗小声的呜咽声,再打过去便是无人接听。若非今天不是愚人节,他都要以为这是段媗做的恶作剧了。 盛崇将电脑扔到一边,开始拨打包雨诗的电话,他这几天没和段媗通电话,也不清楚她的行程,结果就除了让人难以预料的意外。包雨诗的电话竟然也没人接,到这个时候,盛崇是真的有点儿慌神了。一瞬间,他脑海中千千万万个不好的念头奔腾而过,段媗住的别墅,周边十分僻静,会不会是她晚上回家的路上出了事?会不会是遭遇抢劫?如果只是财产损失还好,其他的,他不敢往下想。 如果段媗真的有个万一,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这一刻,他无比的愤恨自己为什么要和她分隔两地,如果在同一座城市,她若太晚回家,至少他会去接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这里鞭长莫及。 晚上九点,聂清河被盛崇一通电话给打搅了清静,上次盛崇和段媗一起无辜被车撞,盛崇也是找他帮忙,这次也不例外。 聂清河此刻正坐在红木椅子上做玉雕,他手掌中那尊小小的玉娃娃眉眼含笑,栩栩如生,听到手机铃声,他原本不愿接,一看是盛崇,才慢悠悠的将手里的刻刀放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这么晚……” 聂清河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盛崇急冲冲的打断了。 盛崇没心思和聂清河寒暄,开门见山道:“段媗好像出事了,你帮我查一下她家和公司之间路段的监控录像,看有能不能找到线索。” 聂清河遇到紧急的事情,行动效率是很高的,他道:“你把情况说具体一点儿,确定她是在她公司和家之间的路上出事的吗?” 等到盛崇说明情况之后,聂清河反而问道:“你确定是她出事了?不是故意挂你电话跟你耍脾气?更不是故意想要引你过来?” “她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盛崇断然道。 “那行吧,我先让人去调查监控录像,你先别急。”聂清河挂了电话,开始通知下头各个堂口开始找人。 聂清河一边打电话让下头开始找人,私心里却并不觉得段媗真的出了什么事。八成是小两口闹脾气,本来远距离恋爱就容易生矛盾么。不过,既然盛崇开了口,他自然会帮着个忙,即便最后什么事都没有,那也是盛崇欠了他人情么。 聂清河这头开始找人,段媗却还躲在厕所里瑟瑟发抖,她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傅清泽显然是在出去的过程中被人发觉,没能逃出生天,却反倒将自己的踪迹给暴露了出去。段媗是无所谓这个撕了她裙子的家伙的死活的,问题是,他竟然又退回了卫生间……这次撤过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他身边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 段媗躲在最里头的一个卫生间里,看着黑黝黝的马桶洞,在极度的慌乱之中,她竟然还有心情异想天开,据说每一个马桶洞都有可能是穿越的入口,不知道这一个是不是? 如果可以再穿一次,她希望可以再穿越到和盛崇初次相遇的时候,他不会爱那个懦弱的、无能的段媗,却会爱上现在这个光彩夺目的段媗。如果胜利的果实便是他的爱,那在经历一次创业的艰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门外枪声作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傅清泽的位置越来越靠后,更重要的是,他的枪子弹已经打光了。对方那边,显然也是死伤惨重,两个身上都带着伤的男人在她面前赤手空拳以命相搏斗,段媗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残暴血腥的场面。段媗希望这两个人可以两败俱伤,好让她留下一条命,再不济也希望那个撕她裙子的男人可以赢,因为对方不会杀人灭口。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与人们的希冀相反。 曾经多少次,她在书中写过这句话,然而今天,她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在生死关头,事实的发展与希冀相反,对只能徒劳的看着的那个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心惊胆战。 傅清泽倒下了,就倒在段媗面前,他嘴角还带着一抹深深的血痕,月光洒在他成熟而扭曲的脸上,竟然带着一种充满野性的魅力,可惜,这恐怕是这个男人最后的魅力了。 胜利者转头看了看旁边衣着褴褛瑟瑟发抖的段媗,目光里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淫。邪之气,然后慢慢的靠近倒下的男人,他高举双手,想要进行最后一击。就在段媗以为一切就要终结的时候,她眼前爆出了一朵血红的花。 一枪爆头。 紧接着,大批的人马乘着直升飞机从厕所那小小的窗口进入。谁也没有想到,选择的突击口正好就是傅清泽所在的地方。段媗活生生被吓昏了过去,又被一阵剧痛给痛了醒来。从厕所窗口进来的人没想到下头还有一个娇滴滴的段媗,从窗口跳下来,厚厚的军靴直接踩在她小腿上,活生生把人给痛醒了。 段媗连哭都哭不出来。 聂清河的人行动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仍然赶不上事态发展的速度快。在偌大一个江城寻找段媗的踪迹,他只花了半个小时时间,这还主要是因为盛崇给了错误的讯息,让他一开始一门心思在段媗公司和家之间在寻找。结果等到他得到消息,知道段媗竟然在立江大饭店的时候,简直要惊呆了。 傅家今夜遭遇袭击的消息,江城中消息灵通的早就知晓了。更因为这次寿宴有无数社会名流参与,外头还有之前在门外守着的娱记,闹出的动静非同一般的大。 聂清河第一时间给盛崇打了电话,据下头人传过来的消息,里头枪声不断,一个搞不好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说不得倒霉的就是你。 盛崇本来就已经在定去江城的机票,一听到消息根本就坐不住了。亏他刚刚还在担心段媗有没有吃亏,在人命面前,其他东西,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盛崇强自镇定下来,问道:“现在死伤名单确定下来了吗?”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口,他不敢问…… “还没有。” 聂清河道:“你过来吗?” 盛崇咽了口唾沫,冷静下来道:“你随时注意情况,我马上就上飞机了。” —— 盛崇坐了从叶城飞往江城最晚的一般飞机,凌晨两点到了江城。在飞机上的那几个小时,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充满了焦躁不安的感觉。好在一下飞机,手机有了幸好,他就看到了聂清河报平安的消息。 段媗被营救出来之后,直接被送进了市人民医院。原本周三晚上应该是医院十分安静门庭冷落的时候,今夜却偏偏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这次傅家寿宴上发生的枪战,很是波及到了一批人,之后傅家的保安和军警一同赶到,清理了现场之后,将所有因波及受伤的现场宾客、自家的保镖和在现场遭了无妄之灾的服务生全部送进了市人民医院。受到枪弹波及的宾客和服务生并不多,大多是因为人群的混乱造成了踩踏事故,从而受伤。无数伤患的家属在接到消息之后,急匆匆的往医院赶。 段媗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犹豫她还保持着清醒,便拒绝了医生通知家属的提议。段媗自己还沉浸在深深的恐惧之中,却并没有想要父母陪伴的意思。父母给不了她安全感,更帮不上她忙,与其通知段振兴与何佩兰过来,让他们跟着操心,倒不如她自己熬一熬。 反正,重生之后,她最会忍耐的,便是煎熬了。 段媗一个人坐在硕大的病房里打吊针,由于她当时离案发现场最近,于是被迅速赶到的傅家保镖安排到了特护病房。病房是一室一厅的结构,有独立的卫浴,除却满眼的白色和空气中隐约的消毒水气味,和普通的星级酒店也相差不大。在市人民医院爆满的现在,能给她安排个这样的好的房间,也不容易了。 段媗在枪战的时候,由于她一只缩得比较小,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后来特警从厕所窗口突破的时候,军靴恰好踩在她脚上,于是踩中了她的左脚脚踝。虽然没有骨折,但是她脚踝处却肿起了高高的一块,医生说至少要将养上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 段媗起初想的事情多,身边也有人走来走去,倒是没有那样慌张,可是当人都走光了,留她一个在硕大的病房,她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缩在被子里头,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之前逞强,没有让医生将父母叫过来。 段振兴和何佩兰即便给不了她安全感,至少可以让她知道身边有人,房子里头不至于这样冷清清的。段媗吊瓶打完之后,开着灯缩进被子里。开着灯她睡不好,但是不开灯她觉得一个人在黑暗中更为阴森。 那朵人头血花在她眼前绽放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好在她今天受了惊吓,脑子也很疲惫,躺在床上,虽然还在害怕,却也迷迷糊糊的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间。 在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卫生间里,旁边是手中持枪的歹徒,血迹、水流和不绝于耳的枪声、惨叫在她梦中真实的上演。段媗慌张的摇着头,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样的梦境。那样真实的绝望在她心中回荡,让她想逃都无路可走。 没有人会保护她,没有人会挡在她身前,没有人会给予她丝毫的希冀与温暖,段媗像是回到了几小时前曾经经历过的场景,灵魂被切成了两半,一半就在自己体内,真实的感受着绝望中的绝望,一半漂浮在空中,看着懦弱无能的自己。 在那一刻,她甚至提不起求生的欲。望,只想永远躲在那个角落。如果有人会挡在她身前,她当然可以做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女人,可是,在最危难的时刻,并没有! “媗媗,媗媗……”盛崇坐在床边,寒冷的冬日,段媗额头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妩媚绝美的脸上充满着惊恐和慌张,两只白皙的手抓着被子握得死紧,眼角的泪水在不自知的时候顺着发丝落入枕头中,在浅蓝色的枕布上落下斑斑点点的泪痕。 盛崇心疼到无以复加,他根本不敢去猜测她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是他放在心窝子上宠着的女人,却在他不在的时候,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磨难。她一个人在那样混乱的环境里,是不是害怕极了,觉得无路可躲,几乎要交待在那里了? 段媗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却不知道那人是敌是友,猛然从梦中惊醒,看着入目之间是一大片苍白的病房。 “别怕都过去了,刚刚只是一个梦。”盛崇温柔却坚定的将段媗的手指从被子上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两手冰凉,盛崇将之握在自己手中,希望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暖化她冰凉的心房。 “盛崇,吓死我了。”段媗直到感觉到手中真实温暖的触感,才真正相信这人就在自己眼前。她颤抖着猛的搂住了盛崇的脖子,埋在他怀里。 直到这一刻,眼泪才肆无忌惮的落下来。如果说之前的眼泪,是因为恐惧,那么现在,便是因为委屈。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因为委屈而哭。小时候她会在父母面前哭,因为长姐有漂亮的新裙子,弟弟有锃亮的新皮鞋,只有她,什么都没有。后来,慢慢的,她就不再哭泣了,不是因为变得麻木,不再为此伤心,而是因为心中清楚,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如今,盛崇就是她可以肆意发泄尽情哭泣的那个人,是她最最亲近的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他爱不爱她,对她而言,他都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依靠。他给过她最紧实的拥抱,也给过她最刻骨的疼痛,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沉溺,心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沉浮。死前那一刻,她想的不是父母,不是她正在拓张的事业版图,而是他,是没能与他好好的告别。 “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别怕。”盛崇温香软玉在怀,却生不去丝毫遐想的情丝,他身上的大衣还带着午夜的凉意,怀中的人却扑在他胸前哭泣战栗。 盛崇一手搂着人,一手解开扣子,粗鲁的昂贵的貂裘和西装都扔在地上,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所谓的优雅,唯一值得被温柔对待的,便是他怀中的珍宝。盛崇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带被他扔到了床下,两人的体温隔着饱饱的两层棉布相互接触,让人有一种温暖而安全的感觉。 段媗勾着男人的脖子不肯松手,她今晚确实被吓坏了,此刻便展现出一种难得的脆弱。 “宝贝,我去关灯好不好?”盛崇看着一只勾着自己脖子死不松手的考拉,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段媗是个多么坚强倔强的女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如今却吓得躲在他怀里连手都不敢松,这让他感到既愤怒又心酸。为了事业,他们不得不分隔两地,可是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出了什么事,都无法迅速施以援手,那还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钱买得到一切,但是买不回生命与时光。 听到盛崇的话,段媗摇头,也不管此刻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任性,这一刻,她只想随心而行。 “不关灯你睡不好的。”盛崇轻声哄她。 段媗依旧摇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盛崇的声音宠溺又无奈,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段暄整个儿抱了起来,一手扶着她有些单薄的后背,一手勾着她小腿的腿弯,下了床走到进门处。 “喏,关灯吧。”盛崇柔声道。 段媗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搂着她的人给她的安全感,超过了心中的恐惧。她一手勾着盛崇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的按下了卧室的灯。 浓重的黑暗降临,段媗觉得那种熟悉的惊慌和恐惧感又回来了。 “别怕,我抱着你呢。外头我都安排好了,有人守着我们,谁都进不来的。”盛崇摸着黑,抱着段媗原路返回床上,其间差点儿撞到椅子。 两个人好不容易滚到床上,段媗身上穿的是医院的蓝白条病号装,她被裹在这衣服里头,显得衣服空荡荡的。盛崇却正好相反,他的两片胸肌让衬衫显得格外的饱满,身上的温度让段媗无比的熟悉。 盛崇将衬衫的扣子给解开来,温热结实的胸膛紧贴着段媗。此刻的他,心中升腾不起丝毫的欲念,只想给怀中的人更多的温暖,抚慰她受到伤害的心灵。 “盛崇,我真的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交待在那里了。”段媗在黑暗中,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才能感觉到安全感逐渐回笼。 如今想起来,当初发生车祸的时候,她受的伤远比现在更重,却并不觉得有任何的恐惧。据说很多人发生车祸之后,都会对开车产生潜意识的抗拒感,可是,她并没有。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在他身边总是安全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妥善的解决。 回想起她两世人生,在最危难的时候,确实都不是在他身边。前世车祸,他在新加坡出差,而这次,他在相隔千里的另一座城市。唯一的不同是,这一世,他还能长途奔袭,到这里来见她一面,细细的安慰她。但是前世,恐怕他只来得及回来给她办丧事了。她的葬礼,一定会格外的恢弘盛大,可是,却不知那个人,有没有为她落下一滴男儿泪。 这是段媗在重生四年之后,第一次开始想象,上一世她去世后的场景。 盛崇躺在床上,将段媗整个儿抱在怀里,她丰满的地方手感总是很好,身上却没几两肉,如今在他怀里,更是缩成小小的一团,脆弱又可怜。盛崇从来都不喜欢这样只会躲在男人怀里颤抖的女人,可是对于此刻的段媗,他却只有满心的怜惜,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缓解她的情绪。 “盛崇,如果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盛崇已经在黑暗之中精准的找到了她的位置,凑头吻了上去。过了很久,绵长的吻结束,男人才温柔的告诉她:“别说,睡吧。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段媗未曾说完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口。她倚着男人温暖又结实的胸膛,一时间觉得格外的安逸。四肢十分疲惫,精神却是格外的清醒。她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强健又有力。 他不会忘记她的,只是依旧还会有别的女人,段媗慢慢的揣摩出了盛崇的话。他不愿意对她说谎,却也不想在此刻伤她的心。他最重要的,始终是事业,如果她还在,那他会忠于家庭,忠于爱情,可是如果她死了,他会记得她,却不会停止前进的步伐。 “盛崇,如果我不是像现在一样漂亮,只是个外表平庸的普通女人,你还会爱上我吗?”段媗傻傻的问。 盛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一次,他的答案给的很肯定:“会。” 爱一个人,不单是爱她年少时的容貌,更爱的是她的坚韧,她的才华,她不屈的人格与精神。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容貌才是心生向往从而结识的契机,可是,他和段媗却不是。命中注定,他会在那场宴会上遇见她,然后一点一点的为她倾倒,被她征服。 段媗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熟了。 在月光下,盛崇打量着她精致的鼻梁,淡色的粉唇,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心中暗道:还是这副模样让他更喜欢。 两人在房内依偎而眠,却不知道病房外的那条走廊上,正在为段媗争吵不休。 黄警官奉命前来调查这次枪击案,段媗作为重要人证,自然是要去警局协助审查做笔录的。可惜,外有恶犬,进不去。 盛崇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在此刻打搅段媗拿片刻的安宁呢?外头站着的都是聂家的黑衣保镖,死活就是不让人进门。若不是这一层特护病房里头住着的都是颇有背景的人,黄警官早就硬闯了。 可惜聂家外头的保镖也不是吃醋的,上头下了死命令,不能放人进去打搅盛先生和段小姐,那就无论如何不能放人进去。但同时,他们也不愿意得罪警局,于是派出个人给聂清河打电话请示。 江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整座城市就跟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乱成一团。聂清河跟这件事倒是没半分钱关系,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呢,结果才刚刚阖上眼睛,属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明情况之后,民不与官斗,聂清河不得不亲自出面,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将调查时间稍稍挪后。虽然这事情做得不怎么地道,但是聂清风这话,还是说得很客气的:“刘局,是啊是啊,我是清河。” “知道您忙,这不是有个事要您帮忙么。” “黄志鸿警官是您手下的吧,对对,我是希望他能将我一个朋友的调查顺序换一下,至少等到明天早上再配合调查。”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朋友的老婆,如今吓坏了,女人家家的,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就是想要配合调查,她现在也说不清事啊。” “是是,麻烦了,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您一句话。” 说完,两人同时挂了电话,聂清河彻底没了睡意,想着自己也是穷折腾,别人谈恋爱,反倒是他在后头擦屁股。 段媗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也没做噩梦,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约莫是阳光会给人温暖和希冀的感觉,看到窗外的太阳,她整个人都安定了不少。 盛崇动了动被她压了一宿有点儿麻的胳臂,见段媗平静下来,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起来了,想吃点什么,我让人送过来。”盛崇将衬衫的扣子扣上,看了一眼地上的西服和外套,他一件西装从来不穿两天,哪怕根本不脏也不会。至于西裤更是很容易起褶皱,他在公司里午睡之后,直接换一身衣服,也不是没有的事。可惜现在是没条件讲究了,医院里什么都没有。 “想吃红烧鱼和皮蛋瘦肉粥,要很多的皮蛋和瘦肉,少放粥。”段媗转过头来,脑袋顶上还顶着一撮呆毛,嘟着粉嫩粉嫩的唇,让人特别想要咬一口。 盛崇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凑头过去,一手温柔的捏着段媗的下巴,唇齿交缠。 两人这次又是近一个月未曾见面,火气禁不起撩拨,很快这个单纯的早安吻就变了味道。盛崇将人压在医院的床上,亲吻一路往下,在白皙的躯体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见段媗神色渐渐迷乱,盛崇抬起头来,眼眸中是纯粹的笑意,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回家再办你,在医院不方便。” 说完,他站起身,为段媗将病号服的扣子一颗一颗口号,才不太自然的敞着衬衫进了卫生间。与其说盛崇这是一大早上突然发情,倒不如说他是想看看段媗身上,有没有不该有的印记。虽说生死面前无大事,但是要是自己的女人被人给欺负了,那对盛三少来说,绝对是大事,简直是不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息心中之恨。 然而,让他亲口问段媗,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愿意因为这样的事情,让她觉得伤心。 盛崇从卫生间里出来,见段媗还坐在原地,问道:“是继续住院,还是我们办出院手续回家?” 段媗还没来得及说话,盛崇又道:“算了,我还是把医生叫过来问一下好了,也不知道你的腿伤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回去要办的事。” 说哇,不要脸的盛三少甚至还朝段媗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 段媗瞪他一眼,淡淡道:“医生说我的小腿粉碎性骨折,以后肯定站不起来了,而且一被人占便宜就会疼得死去活来。” “那你也得忍着。”盛崇凑过去,两人四目相对:“而且,我保证会让你忘记疼痛,只能感受得到快乐。” 盛崇打发外头聂清河下头的人去办理出院手续,自己抱着段媗直接从医院出来了。将段媗放在副驾驶座上,盛崇一车就开回了江华路别墅。 经过的惊险刺激的一夜,再次回到家,段媗心中有一种舒适又充实的感觉。盛崇先从冰箱里找出了之前段媗屯着的草莓蛋糕,两人分吃了,便抱着段媗去楼上浴室洗澡。段媗伤了腿,心动不便,他就全程抱着她,没有让她走一步路。 段媗的左脚的脚踝肿着,但是并没有破皮也没有纱布包扎,不能走路和碰撞,但是可以碰水,盛崇帮她脱了衣服,两人肌肤相贴的泡在温热的水中。很快,憋了许久的盛三少就受不了美人在怀的诱惑。 他的动作很温柔,生怕碰到段媗的伤腿,让她感受到疼痛。 —— 两人从浴室里出来之后,段媗在一旁吹头发,盛崇穿着一条长裤,赤。裸。着上半身,赤脚踩在卧室的长毛地毯上打电话。昨晚他太过慌乱,今天早上也称得上是兵荒马乱,直到现在身心皆满足了,他才想起自己的工作。 他从包里把手机翻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他过来得匆忙,除了钱包和手机什么都没带,好在段媗这里该有的都有,便拿了段媗的手机打电话。 首先要通知的是韦昕彤和谢永飞,要是这两个人某一天同时从他的工作中消失,那他绝对会抓狂。正是因为有这两人分担,他才不至于被工作给埋了,偶尔还能抽出时间翘个班。 韦昕彤依旧管着他的工作行程,现在以及是上午十点半,盛崇竟然还没来上班,韦昕彤差点儿没急死。此刻看到盛崇竟然拿着段媗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心中飘过血红的四个字——美人误国。 “陛下啊!你要是想人家,就让人家过来叶城么,哪怕你要走,也早点儿给我给通知啊。你的行程怎么办啊?全部推掉吗?”韦昕彤将笔扔到一边,将旁边的行程表给调了出来,开始抓狂。 盛崇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避开了段媗:“随便你怎么排,回去之后通宵加班都行,我在这边得留个几天,段媗这头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啊?昨晚不还是好好的吗?你后院着火了?”韦昕彤问。 “你才后院着火!”盛崇翻了个白眼:“昨晚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给她秘书打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我让清河去查她的行踪,才发现她在立江大饭店。昨晚,立江饭店发生枪击,就在她去参加的那场宴会上。” “人没事吧?”韦昕彤问。 “扭到了脚踝,肿得好高,而且人受了惊吓,我要在这边陪她几天,不然我不放心。”盛崇道:“我爷爷那边,你给我瞒一下,别让他知道我扔了工作,以免他老人家不开心。” 盛崇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得留在这边,也是因为段媗是离事故现场最近的目击证人。这次傅家的枪击案,他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池子里头的水,既浑且深。 段媗是肯定要去配合调查的,而他则需要点儿时间,去打通一下其中的关节,别让段媗受到委屈。 “好的,你放心。”韦昕彤应了声,又问道:“那要让谢永飞去你那边吗?” 如果盛崇是在工作,两个秘书,总要带一个在身边的。 “好,你让他过来,正好也帮得上忙。” 盛崇说完,挂了电话。 他透过二楼卧室的落地窗,看着别墅门外,一辆警车正从远处驶来。 ------题外话------ 那啥,今天是520哟~苦命的鸳鸯终于相聚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吃醋的盛三少 段媗在警察局呆了一个小时,做笔录的时候,按照规矩是不允许无关人员在场的。然而盛崇却堂而皇之的跟着段媗一起进门,全程旁听。段媗做完笔录之后,还有个微微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急匆匆赶过来。 盛崇跟那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抱着段媗出了警局大门。 “这次笔录之后,应该没有别的事情跟你有关系了。”盛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段媗说:“傅家这回的事,就是从外头看着都觉得水深,透着股邪气。要是警局或者傅家那边再因为这件事找你,你尽早告诉我。” 段媗自然是点头,这次遭逢大变,盛崇在事后及时出现,让她省了不少心。 盛崇虽然将工作全部推给的助理,但是段媗还是得去一趟公司的。特别是公司里有人知道她去立江酒店参加傅家的寿宴,她必须得在公司里出现以下,让底下的员工安心工作。 盛崇开车将段媗送到公司楼下,又为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就在他准备蹲下身将段媗抱起来的时候,段媗摇了摇头:“你扶我一把就好。” 天知道之前进警察局的时候,被盛崇在大庭广众下打横抱进去,段媗整张脸都红了。好在那地方她也没熟人,但是公司就不同了,要是被她底下的员工撞见,她以后简直就没脸来上班了。 盛崇皱了下眉头,不让段媗出车门:“医生说了,你左脚现在不能用力,你想以后变成个瘸子吗?” “哪有那么严重,又不是骨折,就是肿起来了而已,又不是不能走,只是走的时候有点痛而已。”段媗推了盛崇一把,可惜盛崇一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男人,哪里是她推得动的,依旧不动如山的挡在车门口。 “听你这口气还挺可惜,因为没骨折?”盛崇不满的挑了挑眉。 段媗坐在车里跟盛崇磨蹭了一刻钟,才终于获得了自己脚踏实地进公司的权利。盛崇扶着段媗,见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路,实在是有些可怜,忍无可忍的搂着她的腰,将她半提了起来。 “少废话,再磨蹭我就把你扔回车里去!”盛崇一双凌厉的桃花眼一瞪,段媗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于是在绝大多数人都健步如飞的写字楼里,段媗被人提溜着进了电梯。此时电梯里的人还很是不少,盛崇将人放在电梯的角落里,自己面对着她,为在他羽翼下的女人,隔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段媗缩在电梯的角落里,看着撑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心中慢慢的升腾起一种久违的信任感。 盛崇正想着如果不是电梯里人太多,还可以偷个香,在那粉色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哪里想得到,下一秒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恭喜宿主,目标任务段媗,信任值提升二十点,共四十点,关系进入下一阶段:双宿双栖 盛崇不敢置信的微微张着嘴,样子有些呆愣的看着段媗。他守着她三年,信任值一共才只有可怜的二十。结果他就为段媗挡了挡汹涌人流,信任值就上升了二十!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谁也猜不透啊。 由于盛三少发呆发得太过长久,以至于两人险些错过了停滞的电梯。 段媗一进公司,显然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虽然依旧被盛崇扶着,但是那姿势明显不一样了。之前是被抱着的柔弱公主,现在是被骑士扶着的高贵女王。 盛崇都被她那截然不同的气势给震住了一秒,紧接着注意力就被她的腿给吸引了,小心翼翼的扶着人,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脚踝的伤雪上加霜。 包雨诗见到段媗此刻过来,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着她,将人送到了办公室:“段总,您怎么过来了,腿伤没事吧?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可吓死我了!” 包雨诗扶着段媗坐下,才和盛崇打了招呼:“盛先生,看到您我就放心了,之前我还想着要不要给段总找个护工去她家里呢。” 包雨诗如今和盛崇也算是熟悉了,毕竟他和段媗同居那么就,包雨诗给段媗开车送文件,来来往往,不至于不认识人。当然,她对盛崇的态度,就和谢永飞对段媗差不多,客气有余,保持距离。 段媗并没有在公司停留很久,她也就在办公室里呆了半个小时,看了一些必须要看的文件,紧接着召集各部门成员开了个短会,布置一下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就被盛崇催着去吃午饭了。 在两人走后,公司里除了对段媗的情况松了一口气,确定老板没有遭遇不测,公司不需要破产之后,一种责编美编审编就有心情来探讨一下老板身边的帅哥了。 之前盛崇有再公司出没过一次,不过这已经是时间比较久远的事情了,已经被这些善忘的女人扔进了时间的长河里。如今在宸羽内部盛传的,是段媗和蒋则桓之间的绯闻八卦。两人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年龄相仿,职业相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亲昵,时不时出门吃饭喝茶。 在蒋则桓签约宸羽之后,他是全公司旗下签约作者中,唯一一个不需要打招呼就可以直接进段媗办公室的人。段媗对他更是格外优待,虽然以蒋则桓的名气和才华,担得起段媗提出的条件,但是人嘛,总是喜欢从细微之处挖掘出一些有的没的。 将两人的关系推到顶峰的,便是之前那档谈话节目。播出之后,简直就是奸情满满啊,处于围观奸情第一线的天晴众编辑,那是恨不得用她们创造狗血的脑子,为两人谱写一出从校园恋情到职场爱情的成人童话。 可惜,童话还没开始写,女主角身边,竟然就已经换人了!而且,换的这一个明显也是一匹优质的汗血宝马。 “段总刚刚开会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听着,那一双桃花眼啊,一直盯着段总,眼珠子都不错一下。”言情看太多的员工A道。 “这就算了,你有没有看到他那鼻梁,又高又挺,段总肯定性福死了……”和谐文看太多的员工B道。 包雨诗端着自己的盒饭,看了一下茶水间的盛况,默默的带着盒饭出门去了楼下的一家奶茶店,点了一杯奶茶借着位置吃完了饭。 里头谈论的话题已经开始破下限了,她觉得像自己这么纯洁的姑娘,不太适合进去。不过……她曾经去给段媗送文件的时候,确实看见过披着浴袍坐在客厅的盛三少。他锁骨上头的牙印十分明显,一看就是段媗给啃的,由此她猜测,或许大概八成也许……那些八卦女们说的,并没有错…… —— 方便起见,两人没在外头吃饭,盛崇打包了几份简单的家常菜回家。这天恰好是周末,两位家政阿姨都不在家,段媗一进门就坐到了沙发上,看着盛崇在厨房里拿碗筷。 段媗脱掉鞋子,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喊道:“盛崇,我想喝水。” 盛三少急冲冲从厨房里冲出来,给段媗倒了杯水,紧接着就被段媗使唤得团团转。 “盛崇,我觉得有点儿冷,你帮我把空调打开。” “不行,启动太慢了,你把那个烤火的炉子给插上。” “我想喝热可可,你给我泡。” “盛崇!我的平板电脑放在楼上了,去拿下来,我觉得坐着好无聊。” 盛崇额头上爆出一个十字,身体却动得很快,立马上了二楼,将平板递给段媗。 “小姑奶奶,使唤我使唤得够了吗?”盛崇龇着牙,在段媗头上使劲揉了揉。 段媗靠在沙发上烤火,空调将整个房间烘得暖洋洋的,她腿上盖着天蓝色的小棉被,膝盖上放着一个小抱枕,平板电脑被她放在抱枕上头,正好在视线的最佳位置,整个人舒坦得不得了。 “这是你应该的。”段媗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看着盛崇的眼中带着笑意:“我记得读大学的时候,男生和女生谈恋爱,总得被女孩子喊去做这做那,扛行李陪逛街提热水,这可都是义务劳动。我大学跟你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我围着你转,现在你算是在补偿我那失落的旧时光!” 盛崇被她那一嘴的歪理说得无话可说,任劳任怨的去厨房里做西红柿蛋汤了,之前打包菜的时候,汤不太方便带,便没有点。也只有在段媗这里,他才提得起下厨的兴趣,当然,除了这个小祖宗,也没人敢这么驱使他。 两人吃完了午饭,一起坐在沙发上消食。盛崇将人抱到了客厅,为段媗插上烤火驴泡上热可可,然后在六十四寸屏的电视上,放了一部电影。 片子是一部默片,黑白的色调,无声的肢体语言,段媗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儿困,很快就睡着了。她安静的靠在盛崇肩膀上,连呼吸都是那样的安逸,让人不忍心打搅她分毫。 盛崇嘴角不自觉的带了一抹笑,每当看着段媗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倒在他怀里,他都会发自内心的升腾起一种满足感。他喜欢强势而有魅力的女人,喜欢看段媗在人前神采飞扬的样子,却也不讨厌段媗偶尔流露的脆弱,甚至会因为这抹难得的脆弱而心生怜爱。 她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晨曦中的花朵,娇嫩的花瓣上还沾着昨夜风雨之中遗留的点点晶莹,却也因为历经风雨,而越发的美艳而惹人怜惜。 盛崇轻轻在这朵美艳的花上留下一个吻,然后温柔的将段媗抱起来,向卧室走去。段媗显然睡得很熟,即便被人挪动,也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反而在那个有着熟悉味道的胸膛上蹭了蹭,眉眼间尽是坦然与舒适。 段媗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的时候,盛崇并没有在床上。他在卧室的阳台上,与人打电话,眉头微微皱着,显然有些愤怒。 阳台当初设计的时候,专门装了隔音装备,让两人不会在晚上或清晨打电话时,吵到还在熟睡中的对方。因此,段媗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根据他的唇语在猜测他说的话。 不过,不用看她也知道,一定是因为工作的事。除却工作,盛崇很少会露出这样凝重的、皱着眉头的表情。哪怕出身豪门,含着金汤匙长大,但是他的日子,却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更忙碌,更辛苦。 能在繁忙的行程中临时抽出几天,到江城来陪她,足以见他的诚意。毕竟,对于一个以事业为生命的男人来说,她能跟工作抢时间,这也算是殊为不易。 段媗从床上爬起来,还没踩到地上,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段媗一看屏幕,发现打电话的人竟然是蒋则桓。 “蒋哥,怎么了?”段媗刚一说话,蒋则桓就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我刚刚才知道立江大饭店的事,吓我一跳。”蒋则桓急匆匆道:“你不是也去参加那个傅家寿宴了么,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没什么大事啦。”段媗笑笑,解释道:“脚上伤了一块,这几天可能都没办法去公司了。” “伤了脚?”蒋则桓的声音又变得紧张起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啊,就是江华路这一边。”段媗曾经带蒋则桓来过这边。 “行,那我待会儿过来看看你,我先收拾一下,马上过来。”蒋则桓说完就挂了电话,段媗看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家的狼狗如今回来镇宅了,生人进屋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咬。 盛崇此刻恰好打完电话,从阳台里出来,看到段媗一脸欲语还休的表情,问道:“怎么了,要上厕所?” 段媗摇头,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歪,开口道:“我待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 盛崇眉头一挑:“谁啊?” 段媗道:“蒋则桓。” 盛崇:……呵呵 等到段媗收拾一下自己,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淡妆。盛崇坐在床上,看着段媗对着镜子花眉毛,语气凉凉道:“有什么好打扮的?又不是要见个什么重要的人物。” 段媗看都懒得看这个醋坛子一眼,她前几条修眉毛的时候,手一抖修缺了一块,也就是盛崇见惯了她各种各样的样子觉得无所谓。要段媗就这么顶着缺了一块眉毛的脸出门,就像让盛崇穿着在床上滚过的西装去上班一样,都是让人觉得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盛崇看着段媗略显急迫的动作,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他走进衣帽间,对着硕大的穿衣镜,将之前打好的领带扯开扔到一边,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那上头有段媗之前啃出来的牙印和吻痕。盛三少骚包的朝后拢了拢头发,露出自己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卧室里,坐在床上看着段媗化妆。 段媗刚刚化完妆,蒋则桓就已经到了别墅门口。段媗位于江华路的别墅,蒋则桓并非是第一次来,然而之后即便段媗邀请他做客,他也没有再踏足过了。这套别墅,将他和段媗之间的差别阔的更大,作为一个也还算是年少有为事业有成的男人,要让他下定决定追求一个身价是自己数倍的女人,蒋则桓不是没有压力的。 然而,感情上对段媗的欣赏,却不会因为理智而退缩。直到知道段媗以有男友,他才将心中的心思慢慢的压制下去,觉得就这样陪在她身边,做一个知己好友也还不错。唯一可惜的,是没能将自己的心迹表明,就这样落于下风。 蒋则桓胡思乱想的时候,段媗已经急匆匆的从房子里头出来了。只是出现在蒋则桓的视线里的,却并非只有段媗一个人,还有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帅气男人,正扶着她,让她走路不至于太过艰难。 段媗平日里住在第二栋别墅的二楼,如今腿脚不方便,从楼上下来,绕过一号别墅,再去开门,很是花了些时间。段媗不愿让人久等,脚步便显得有些急切。而这副场景落在盛崇眼里,却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段媗那副急迫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会情郎的大家小姐一样,匆匆的给蒋则桓开了门,两个男人隔着一个段媗视线交汇,那一刻盛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蒋则桓看着段媗的眼神显得很温柔,是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的那种温柔,而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盛崇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带着一抹浓郁的敌意。即便这样的敌意被他本身的温和遮掩了不少,盛崇却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三人一起到了段媗的会客厅。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所有的情绪不过是在两个男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涌动,段媗即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也将之归结于盛崇不满于被他人打搅了两人的独处时光。 段媗下意识的站在盛崇身边,对盛崇道:“这是蒋则桓,我公司的头号知名大作家。” 又对蒋则桓道:“这是我男友,盛崇。” 段媗这段介绍,亲疏一目了然,让盛崇内心暗爽,于是主动伸出手,跟蒋则桓握了握,客客气气的说:“蒋先生,之前经常听媗媗提起你。” 蒋则桓也维持着自己的君子风度,面对这只笑面狐狸精显得十分镇定,他们的手掌交握,不阴不阳的摇了两下:“盛先生,久仰大名。” 三人分两边落坐,段媗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旁边挤着盛崇,而她右边的蒋则桓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两个男人呈九十度将段媗夹在中间,而段媗就是直角的那个点,一时间左拥右抱,颇有些忙碌。 蒋则桓跟段媗,从来都不会无话可说。两人是多年好友,又是同行,更彼此欣赏对方的才华,谈创作,谈杂志,谈共同所处的那个圈子中的大事小情,甚至谈年后便要开拍的电影,他们之间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盛崇坐在一边竟然感觉到自己插不上话,段媗和蒋则桓谈论的,大多是他所不感兴趣的话题、不曾涉猎的著作,眼见着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越聊越欢,对方还大有在这里蹭晚饭的趋势,盛崇倍感不爽。 盛崇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呆了半天,却又不愿意离开,自虐般的坐在原地,想着他不在的这几个月里,蒋则桓是不是经常来这里。两人是否经常像今日这样,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喝着咖啡聊着天? 就在这个时候,段媗之前和蒋则桓一同参加访谈时,所提出的择偶条件,又在盛崇脑海中响起。‘同行’‘性格温柔开朗’,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是为蒋则桓量身定做的。盛崇从男人的角度看,并不觉得蒋则桓比他更有魅力,但是从女性的角度来说,大约会更加喜欢温柔幽默的男人吧? 盛崇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聊到了最近要拍的那部电影的剧本。盛崇这时候才想起,段媗也就这件事询问过他,此刻倒是有话可说,便问道:“拍电影的话,总投资是多少?” 段媗很自然的接话:“小成本电影,总投资四千万,我占四分之一。” 蒋则桓此刻接话:“放心吧,赚多少不敢保证,不至于让你血本无归的。” 电影是典型的商业片,没什么恢弘的场面和深层次的内涵,就是温馨轻松逗人一笑的爱情电影,计划在暑假档上映,只要前期宣传和排片排得好,扑街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盛崇这时候终于找到了接话的机会,他握着段媗的手,温柔的安慰道:“不要有太大压力。”又半认真半玩笑的说:“亏了我补给你。” 炫耀财力,也是孔雀开屏的一种方式,土豪盛三少深谙其中真谛。虽然和蒋则桓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看人的眼光却是很准的,蒋则桓身上,多少带着点儿文人的清高之气,简单的来说,就是受不了别人拿钱砸人。段媗本来自己就已经身价上亿,让蒋则桓有些打退堂鼓,交的男友年轻帅气,在财力方面明显比段媗更胜一筹。 然而盛崇不知道的是,如果面对的是其他男人,蒋则桓或许真的会选择一辈子将心思埋在心里,默默的做金岳霖,但是正因为对手是他盛崇,他孔雀开屏般的行为看,恰好刺激到了蒋则桓的好胜心。 段媗敏锐的感受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争锋相对,蒋则桓的性子一贯温润如玉,这在段媗心里已经成了标准形象,而盛崇,上一世他也确实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将她身边的男性朋友刺激了个一干二净。段媗默默的握了一下盛崇的手,让他收敛一点。 盛崇嘴角挂着一抹笑,他过几天就要走了,在走之前,至少得把这个‘后患’给解决了,不然他怎么安得下心。不过,他如今倒是可以试一试,说服段媗提前将公司挪到叶城,毕竟,她现在缺安全感,身边有男人,对女人来说,怎么都会增加几分安全感的。再则说,叶城是他们盛家的老巢,他要干点什么,安排个什么事,保护个什么人,都要方便许多,不像在江城这般,束手束脚。 趁着段媗和蒋则桓说话的时候,盛崇瞪了蒋泽华一眼,蒋则桓对他的视线很敏感,用视线的余光观察着他。这正合盛崇的心意,他双腿交叠着看杂志,手却轻轻的在脖子上挠了一下,动作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让蒋则桓注意到他锁骨上那枚暧昧的吻痕。 蒋则桓猛然瞪大了眼睛,他莫名的视线影响到了段媗,段媗飞快的转头看着盛崇。盛崇依旧看着膝盖上的财经杂志,额前的碎发被拢到后脑勺,露出他饱满的额头,和他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段媗一时间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视线往下一挪,却看见了盛崇脖子下那根性感的锁骨上,那枚被她允吸出来的吻痕。 盛崇此刻无辜的抬起头,段媗看着他的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她就说为什么盛崇明明在楼上的时候系着领带,结果下楼会客反而将领带给摘掉了。虽然他此刻的这副样子也并不显得狼狈,只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散漫,而就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散漫,突出了他和蒋则桓的不同——他是这里的主人,而蒋则桓是客人。 段媗原本以为盛崇想表达的也就是这么一点点了,哪里想得到还有更劲爆的在后头等着她。 蒋则桓到底是被盛崇给刺激到了,并没有在这里吃晚餐,看到段媗没什么事,放下自己的礼物就离开了。 蒋则桓在这里的时候,段媗还勉强维持得住自己的表情,再尴尬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而等到蒋则桓离开之后看,段媗顿时就爆发了。她甩开盛崇前来扶她的手,自己一瘸一拐的想要上楼。 盛崇哪里还会看不出来她在生气,只是这样的结果是他最初便猜想到了,也并不如何心慌。只是心疼她的脚,怕她走路的时候会痛,想去扶她。 “你走开。”段媗一想起蒋则桓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就觉得脸被火烧一样,让人感到又羞耻又愤怒。偏偏盛崇还不知死活的围着她身边转,让段媗觉得格外的烦躁。 段媗一面要不断甩开盛崇试图伸过来的手,一面要扶着楼梯扶手,她有一条腿还不能用力,一心多用对于一个四肢软弱靠头脑吃饭的女人来说,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段媗险些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下去,幸好盛崇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紧接着她就被盛崇给抱起来了。 段媗还待挣扎,被盛崇不轻不重的在腰上捏了一下:“别动,从楼梯上摔下去怎么得了!万一脸着地,你准备毁容吗?” 段媗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却好歹还是不敢再动,却也不去勾他的脖子,僵着脸不说话。 盛崇虽然坐惯办公室,但是健身却也没落下,一身劲瘦的腱子肉,腰腿和胳臂都很有力气。他抱段媗这个不到一百斤的沙包爬楼梯上二楼,将人放在床上,气都不喘一下。 段媗一到床上,就自发自动的用被子将自己给包裹好,缩成小小的一个面团子,背对着盛崇,显然还在生气。 盛崇只觉得她可爱得不行,走到床另一边,想看着她的脸,结果段媗提溜提溜的又滚到了床这边,两米五的大床,够段媗裹着被子滚上好几圈。 盛崇一挑眉毛,也懒得围着着床绕圈子了,他直接爬上床,手脚麻利的将段媗成侧面翻成正面,然后整个人压住了段媗的下身,上身微微抬起,小臂撑在段媗脑袋两边,让她想躲都无处可躲。 段媗直愣愣的看着他,视线顿时又转到他锁骨上的那枚吻痕上,顿时闭上了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了?”盛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靠的极近,连呼吸都相互交缠,亲昵得不得了。 “真生气了啊?”盛崇眼中带着笑:“大不了,我让你露回来咯。” 说着,他竟然真的去扒段媗的被子,想在她脖子上啃个印子。段媗那里会肯,她又不喜欢穿高领毛衣,更不愿意一直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两人闹了一会儿,眼见着段媗气性越来越大,盛崇将她连人带棉被抱在一起,在她耳边小声解释:“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做。” “但是,我们之间隔得这么远,一想到我过几天就要回叶城,而他还会呆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没安全感。” 段媗没做声,正准备安慰盛崇两句,却听到他继续道:“你早点搬到叶城来好不好?年后就开始准备,好不好?” ------题外话------ 话说……又欠了两千……我星期天上午十点更新一万五……一定补齐,这两天真的太忙了…… 话说~媗媗会不会同意呢~人家可是刚刚受完惊吓,需要安全感的时候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盛崇的愁绪,段媗的选择 段媗正准备安慰盛崇两句,却听到他继续道:“你早点搬到叶城来好不好?年后就开始准备,好不好?” 段媗原本准备好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叶城,她会去,无论是为了她和盛崇的感情还是公司的发展,她都必定会离开如今居住的这座城市。可是,却并不是在现在,在段媗的设想里,这至少会在一两年之后。 “年后,我投资的电影就要开拍了,公司里也有很多事情。”段媗沉默了半天,委婉的拒绝了盛崇的邀请。她垂下眸子,不愿意去看男人阴沉又失落的神情。 “在叶城,你一样可以投资电影,可以有很好的发展。”盛崇做出保证:“而且,在叶城我也可以帮到你。” “那还有什么意义呢?”段媗摇了摇头,坚定的拒绝了盛崇。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在阳光充足的房间里,竟然感到了些许寒冷的意味。 “你想要什么意义呢?”盛崇不解的问:“在工作上,我能帮到你,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段媗摇头,沉默了良久,才鼓起勇气道:“我想等公司再扩大一点儿再搬过去,叶城确实有更好的资源更多的人才,但是竞争也更激烈。我不想一直依靠你,被你家里看不起。” 盛崇脱口而出:“那过两年也没什么区别。” 段媗的手猛然抓紧了床单,脸上血色褪尽。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崇话一出口,心中就咯噔的响了一下。段媗表面看着柔弱,却是个自尊心再要强不过的女人。明明他是欣赏她工作上的付出和努力的,但是话一出口,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 段媗闭上了眼睛,觉得刚刚将心里话说出来的自己,简直是太可笑了。在盛崇眼里,她别说再努力两年,就是再努力二十年,也配不上他盛家的门第。段媗心中清楚,他说的是实话,盛家三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恢弘的盛世财团。而盛家当初发家的时机与背景,如今也再不会有了。可是,正因为是实话,所以才格外的刺痛人心。她只是想再努力一点,让两人再般配一点儿,然而这样的努力,在他眼中不过是徒劳。 段媗转过身,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不做声,盛崇哄了半天,最后将头埋在她肩头,小声的问她:“我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你就要这样跟我闹脾气,白白的浪费在一起的时间吗?” 段媗多少有些心软,她可以对张牙舞爪桀骜不羁的盛崇不屑一顾,却无法抵挡他的脉脉柔情。只要他稍微露出一些可怜的样子,她就会忍不住心软。 “更何况,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盛崇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解:“在男女关系中,男方比女方工资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盛崇虽然从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并不认为女方就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可是却也无法理解段媗的坚持。金钱应该是让生活变得更加舒适的工具,却不应该是衡量爱情的标尺。 段媗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将头埋在盛崇怀里。她没法告诉他,她上一世的经历,她心中的不安和彷徨,都只能深埋于心底。 “你现在喜欢我,自然觉得我什么都好,愿意帮我。”段媗的声音闷闷的:“可是,如果我对你的依赖成为了习惯,可是,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那要怎么办呢?” “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念头?”盛崇挑起一根眉,嘴角的笑带着点儿痞味,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如果觉得我很抢手,那你不更应该在我身边守着我吗?这样天高皇帝远,岂不是更容易移情别恋?” 段媗心头一紧,正是因为她毫不怀疑这样的可能,所以才对事业如此上心。她觉得自己颜色尚好的时候,盛崇移情的可能性很小,可是等到时光流逝年华不再,要是真的感情破裂,至少她还有事业,还能去找年轻的小鲜肉,不至于沦落到独居幽怨的地步。 她大概是不会有孩子的,段媗心中隐约有了这样的准备,而盛崇,是不可能不要孩子的。上一世盛崇独居江城,尚且时刻受到盛琪的骚扰,这一世,如果两人都在叶城,面对的压力只会更大。对于两人会走到哪一步,段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信心。 有系统的时候,盛崇受到系统的辖制,要保持她对他的好感度和信任值,不可能有别的女人。可是,在那本记载了盛崇二十年光阴的‘书’中,他四十四岁完成终极任务的时候,系统已经消失了,谁知道那时候他又会有怎样的选择呢? 毕竟,在那本书中,盛崇四十四岁的时候,膝下仍然无子。他们的独子,出生在她三十四岁那年,早产,即便千娇百惯的养大,却仍旧没能过活过三岁那年的冬天。书中的那个盛崇,当时对她还算体贴,两人因为孩子,关系也有所缓和。对这个独子,盛崇疼爱有加,孩子病危的时候,他扔下价值十多个亿的生意,从新加坡急匆匆赶回国内,却仍然没能见到孩子最后一面。为了这件事,书中的盛崇对她发了滔天大火,指责她‘一天到晚只会操心娘家,却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又将家中照顾孩子的保姆全部辞退,在那之后,两人之间便仿佛有了一层无形的隔膜。在外人眼中,两人仍旧是恩爱有加的夫妻,可是内里的苦楚,却只有书中人自己知道其中滋味。 “怎么脸色这么差?”盛崇见段媗半响不说话,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以为自己之前的话吓到她了,连忙道:“不过是说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 “我有点儿困了,你帮我去把窗帘拉上好不好?”段媗不想让自己无休止的陷入到悲观的情绪中去,遂转换了话题。似乎自从她那天亲身经历枪击案现场之后,她的情绪就变得极为不稳定,而且总是容易陷入无谓的悲观之中。而盛崇所选择的话题,又恰好刺激到了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让她更加的不得安稳。 盛崇下床将窗帘拉上,又回到床上抱着段媗,两人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接下来的两天,时光显得格外平静,两人都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不愿意轻易将之打破。然而,即将分离的愁绪和一直被压抑的情绪,总是要爆发的。盛崇即将要离开的那天下午,段媗刚刚接完蒋则桓的电话,就感觉到盛崇情绪不对。 她带着疑惑望着他,却又发现盛崇脸上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然,之后发生的事情清楚的告诉段媗,这仅仅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在离别的前夕,盛崇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旧事重提,问段媗什么时候可以去叶城。 “我年后去那边看你。”段媗顾左右而言他。 盛崇将她的脑袋固定好,两人四目相对,他神色间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和轻微的不耐烦:“听话好不好,年后就搬过来。” 段媗抿了抿唇,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温柔却态度坚定:“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准备充足就……” “准备充足是什么时候?”盛崇急匆匆的打断了段媗的话:“与其你一个人在这边打拼,去叶城,我帮你岂不是更好?” 段媗有些不耐烦:“我已经说过了,工作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可以接受蒋则桓的帮助,为什么却对我拒之于千里之外?”盛崇的脸色变得阴沉,一向温柔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段媗,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放心。” “不放心?”段媗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表情阴沉的男人:“你不放心什么?你觉得我背着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盛崇保持沉默,而在更多的时候,沉默仅仅只是一种默认。 “盛崇,你总是要讲点道理的。你在叶城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好几个月了,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不管那头是音乐震天响也好,有女人说话的声音然后你挂我电话也罢,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也没有干涉过你的工作和决定。”段媗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盛崇:“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女人,所以我就活该得守在家里,等着你有兴趣的时候过来看一眼,没兴趣的时候就扔到一边去,还得断绝自己跟所有男性朋友的关系,以免除你的疑心?” “段媗,你长点儿心行吗?”盛崇梗着脖子,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被纠成一团,疼痛中带着酸楚:“我家里要接受你,肯定需要一段时间,与其等到日后,将时间提前一点儿,又有什么不好?” “工作并不是问题,如果你这样执意要留在这里,我只能认为,你是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盛崇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眼眸深处却藏着期待。 两人都喘着气,一站一坐,简直是心肝都被对方揉搓了个遍,只觉得再没有比眼前之人更可恨可让人糟心的存在了。 盛崇还待说些什么,却见段媗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个不停,屏幕上的三个字,恰是这几天他烦恼的根源——蒋则桓。 盛崇想也没想,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段媗动作没他快,只能怒目而视,又试图将手机抢过来。 “谁让你把电话给挂了的!你把手机给我!”段媗气不打一出来,却伤了一条腿,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跟盛崇抢东西,三两下就被对方反抓着两只白皙的手腕,压在沙发上。 盛崇的动作看似粗鲁,却还是下意识的注意着分寸,没有碰到段媗伤着的那只脚。可惜段媗却并不领情,挣扎个不停。 盛崇整个人压在她身体上,将手机调到拨号的那一项,凑到段媗耳边:“你还要给他打电话吗?你信不信我让手机保持通话中,然后做了你!” 段媗顿了一秒,羞耻和怒火瞬间将她给点燃了,她下了死力气,挣开了盛崇抓着她手腕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无耻!” 盛崇简直整个人都惊呆了,他长到这么大,就连他亲爹亲妈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小时候把家里古董花瓶给打了,都不过是一句淡淡的责备,然后仔细看他的手有没有被割到。他这张脸,还真是一张处女地,结果就被段媗一巴掌给扇上了! 盛崇平日里不是没挨过段媗的打,在床上一不高兴,段媗拧他腰侧的软肉、踹他小腿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扇脸可不一样,男人的脸面比天大,更别说是盛崇着种本来就桀骜不驯的男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就跟把他的自尊心放在地上踩一样,卧室里头轻轻扇一下,他还能安慰自己是情趣,现在这样的背景和场合,他简直就是要气炸了肺叶子! “段媗,你可真够烈性的,手敢往我脸上招呼,反了天了你!”盛崇站起身,真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免得他再因此而心烦意乱。 就在这个时候,被他扔得远远的手机,竟然又响了。 段媗下意识的往那头看了一眼,盛崇却误以为她想去接电话,顿时气更不打一出来。他三两步走过去,直接将段媗的手机从二楼窗户里给扔了出去。 段媗:! “你有病啊!”段媗也发飙了,这不是盛崇第一次扔她手机了,要是以后每次吵架,都以她报废一台手机作为终结,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盛崇回过头,眼睛红成了兔子眼,瞪着段媗。他嘴唇轻轻的颤抖了几下,简直不知道自己继续待下去会干出点儿什么来。 盛崇摔门而去,段媗留在屋子里头,看着一室狼藉,觉得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她环视四周,盛崇放在门口的行李箱,他即便在盛怒之下,也没忘了提走。他总是这样一个精明到无可挑剔的人,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处于狼狈的境界,再愤怒,也会记得给自己留下退路。 反观她自己,却恰好与他相反。她一旦陷入感情之中,爱上某个人,去做某件事,就总是那般的专心致志,不给自己留下丝毫余地。即便摔了个头破血流,在下一个路口再次相遇,她的选择依旧不会变。 段媗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积蓄了一点儿力气,一瘸一拐的上楼拿了钥匙,再下楼出门去捡手机。手机里头还存着不少东西,她必须得捡回来。 盛崇的力气很大,刚才又处于愤怒之中,手机在他手里简直跟铅球一样,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抛物线,被扔得老远。段媗一瘸一拐的过了马路,沿着马路边边上寻找。可惜她当时也没看到手机是落在了哪个方向,只能盲目的一直走。 她伤了一只脚,人又没什么力气,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腿疼,扶着一棵树站在路旁。远处有几个穿着小短裙显得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对着她指指点点,似乎不太确定她的身份。 段媗知道那是书迷,以往都会大方的打招呼或者签名,现在却只想走得更快一点,不愿被读者看到她这副狼狈的姿态。段媗一时心切,疾走了几步,走进了路边的绿化小树林,却一下没踩稳,差点儿摔倒在地。 身后伸来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胳臂。段媗心中一惊,以为是刚才的读者追了过来,连忙调整好表情,挤出一丝笑容来。 一转头,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蒋则桓。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蒋则桓扶了段媗一把,让她站稳,有些疑惑的问。 “没……没什么,我好几天没出门了,在家里憋得慌,出来散散步。”段媗道。 她并不愿意将自己的狼狈和痛苦尽数摊开在人前,以获得别人的怜惜和同情。这些年过去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即便她也曾在短暂的时光中,拥有过自以为将是依靠的人,然而最终的事实却告诉她,可以依靠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就像盛崇,他待她好的时候,真的是无微不至,见她伤了脚,连让她多走一步路都不肯。她想喝水,他去给她倒,她想吃水果,他就洗好了切成小块端到她面前,哪怕她想上厕所,他都能将她抱到马桶边儿上,再出去带上门。 可是,他的感情,就像是他的为人一样,无法掌控没有定性。他摔门离开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脚伤会不会觉得疼? 或许,在他看来,她甩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就是她罪无可恕的凭证,足以抵过她万般的好。段媗承认,那一巴掌扇上去,她觉得很后悔,觉得是自己的错,伤到了他的脸面。如果他没有把她的手机扔出去,没有不管不顾的摔门离开,她会认错,更会道歉。因为那代表,他把她的感受放在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她自然会以之为回报。甚至,那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可是,他就那么走了,所以,她所有的情绪,便成了多余,只能卷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里,慢慢的发烂、发臭。 段媗收敛起心中的思绪,被蒋则桓扶着往回走,心中默默的哀悼自己的手机。她不会将她和盛崇之间发生的矛盾冲突,对蒋则桓倾诉,更不愿意解释自己手机失踪的缘由。好在蒋则桓也很了解她,什么都不问,就像段媗真的只是在散步的时候,遇上了他而已。 而就在不远处,一脸阴沉的盛崇将手里屏幕已呈放射状的手机扔进垃圾桶里,孤身一人往前走。此时恰好天空飘下了柳絮般的雪花,盛崇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肩膀上很快就落下了一片白色的雪痕,从背后看,他又高又瘦,脊梁挺得笔直,却透出一种寂寥的落寞来,像是在风雪之夜独自离开温暖巢穴的孤狼,用最后的血性撑着自己的尊严,绝对不肯回头。 段媗被人扶着进到屋子里,才想起来问蒋则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事吗?” 蒋则桓十分的善解人意,道:“刚刚剧本上有个片段想修改一下,但是又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改,所以过来找你商量。” 他并没有说,他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段媗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也没有问她,为什么盛崇不在这里,更没有问,为何她的眼眶带着些许的红。 他只是保持着沉默,默默的去厨房为段媗倒了一杯蜂蜜水,再递到她手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与温柔。 段媗道了谢,不仅感谢他扶他回来,更感激他的温柔与体贴。而他的温柔体贴,也正是他身上最让人着迷的地方。 或许,他没有盛崇的尖锐和嚣张,不如他棱角锋利惹人注目,却也不会在不经意间因为自己锋利的菱角,而划伤想要靠近的人。钻石固然美丽,却不会有人将之。裸。露在外,贴着皮肤佩戴,总要将贴肤的那一面,加以他物包裹。 盛崇就像是一颗璀璨夺目的六克拉鸽子蛋,虽然美丽,却要付出昂古的代价和承担感受疼痛的危险。而蒋则桓,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入手生温,用温柔的外衣包裹着内里的坚韧,以最妥当的方式对待握着他的那一只手,这就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爱一个人的方式。 —— 手机被扔掉的第二天,段媗就出门买了新的,却并没有换新的电话号码,倒不是为了某人方便,只是为了工作上方便与人联系。让合作伙伴与亲朋好友在找她的时候,不至于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人。 临近年关,段媗之前又翘了几天班,工作便变得格外的忙碌,眼睛一睁开就是满脑子的事,晚上倒在床上便能迅速入睡,感情上的挫折,反而促进了她工作上的勤勉,一时间也算得上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了。段媗正在为《天晴》今年最后一期年终刊忙碌,偶尔想起盛崇的时候,竟然也并不太觉得难过了。 徐志摩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知,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段媗在读大学时,于某本书上见到这句话,当时只觉得意境深重,而在此时才明白其中三味。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真心爱慕的人,原本就是一种幸运。然而,寻觅到,却并不代表得到。感情二字太轻,而现实二字太重,即便相爱,却也不一定就适合在一起。 因此,更应该放开胸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应该过于强求。 段媗经此一事,倒是对情爱一事看得更加透彻,换言之,她成功的催眠了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在意。然而和她有着相同处境的人,显然无法从茫茫书海中寻找精神的寄托。实际上,他已经快要被内心的焦躁给打败了。 那天,盛崇原本气冲冲的拖着箱子冲出了门,没走几步,就觉得后悔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心疼还等着谁来疼宠呢?让上几分又何妨? 于是他转身往回走,到门口处,怕段媗还在生气,便沿着马路走了很久,总算是找回了那只被他扔掉了手机,准备回去道歉。只可惜,眼前的景象在他另一边脸上又扇了一巴掌,告诉他他的举动有多么的多余。 他前一秒出门,后一秒蒋则桓便过来陪伴,若不是段媗叫他,他都找不到第二种解释。 趁他离开,便亟不可待的相聚,盛崇手中握着屏幕被摔得支离破碎的手机,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跟那手机屏幕一样,碎成了一地狼藉。 他转身离开,没有他的陪伴又如何呢?她有事业有美貌也有智慧,能将他耍得团团转,自然不缺疼爱她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盛崇自嘲的笑笑,将手机扔进垃圾桶里,上了回叶城的飞机。 翘班果真是要复出代价的,虽然有韦昕彤瞒着,说他不过是去江城处理一些事务,并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但是落下的工作,却还是得补上来。在他有意无意的放纵下,工作量聚增。劳累和繁忙就像是用以戒断毒瘾的药物,然而再多的药,也抵挡不了他对那种**蚀骨的味道的想念。 整整半月没有与段媗联系,不能听到她的声音,不能见到她,这对盛崇来说,已经到了极限。除此之外,他离开的那天眼前所见的场景,也不断的折磨着他。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充斥于他的内心,如果他不回去,是不是等待两人的,就真的是分手这样的结局? 盛崇烦躁的将文件扔到一旁,英挺的眉紧皱,不见半分欢颜。他无意识的在电脑上打出了蒋则桓三个字,看着电脑屏幕上穿着黑色衬衫却依旧显得文质彬彬的男人,盛崇猛的将电脑给阖上,推到一边。 出身、能力、财富和社会地位,蒋则桓有哪一样比得上他?可是,段媗却偏偏更加喜欢‘同行’‘性格温和开朗’的男人,这样的标准,简直就像是为蒋则桓量身定做的。更何况,盛崇知道自己有一点,跟蒋则桓比起来差到了天边——家庭。 段媗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两人婚后,过的日子也绝对不可能舒坦。盛家是大家族,盛瀚的妻子和盛楠如今的女友,虽然家世比不上盛家,却也是大家出身,段媗要是进了盛家门,难免被人拿来与她们比较。 但是如果段媗选择的不是他,而是家世普通的男人,经历的磋磨便比与他在一起,要少得多了。 他心中清楚,段媗虽然有事业心,但是野心却并不膨胀,未必就看得上盛家儿媳这个名头。她的公司日后要迁移,也不一定要迁移到叶城,上海、深圳乃至江浙一带,都能满足公司发展的要求。而他那样急迫的让她过来,不过是怕自己守不住她。她已经够富有了,放在普通人身上,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达不到的成就,她短短四年就已经达成了。有没有他,她日后都会光鲜亮丽越发迷人。 或许多年之后,她回想起他,只会将他当成一段普普通通的初恋,除了回忆中的甘甜,什么都不会剩下。而她身边,自然会有志同道合有共同语言的男人相伴。 盛崇颓然的低下头,觉得自己真的要败给这个女人了。可是,偏偏现实有又让他无法走开,系统任务还在继续,他得先完成事业线的收购任务,才能有自由的时间。 在这一刻,盛崇觉得系统的存在简直让人无比的烦躁,简直让人恨不得去卧佛寺找个和尚驱邪! (系统:呵呵) —— 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年关,在大年三十那天下午,盛崇下班后试着给段媗打了电话,结果一如既往的没人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换了电话号码。盛崇想联系包雨诗,却又拉不下面子,只得徒劳的一遍一遍拨打烂熟于心的那个号码。 而在段媗这头,何佩兰看着嘀嘀嘀响个不停的手机,问段媗:“媗媗,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段媗凉凉的看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一眼,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然后手机直接关了机:“没事,骚扰电话而已。” 盛崇这头听着冰冷的女声念着关机提示,愤愤的想将手机给扔出去,又想起了之前扔了段媗的手机,导致她现在都不肯接他电话的噩梦,只好将手机放在桌上。这个毛病不能惯着,不然下次吵架大概又要吃苦头了。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下一次吗? 盛崇一脸落寞的开车回家,这夜偌大的盛宅总算是显出了几分热闹的人气,一家齐聚。盛崇调整好脸色吃完年夜饭,一个人坐在天台抽烟,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他儿时受了委屈或者思念母亲的时候,便喜欢独自坐在这里,吹着袭袭的夜风,独自看天。十六岁回国之后,他在老宅住了两三年,这个习惯也很好的保留了下来,不过当时他可不是因为思念韦若秀而落寞,更多的是骤然回国,在一个大家族中,前头优秀的长兄和对他期望甚高的父亲,给他的压力,当压力无法排解的时候,他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天台,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学会的抽烟。 以至如今,他坐在同一个地方,又开始了儿时的心路历程,开始默默的思念一个人。可惜,在他小时候,天气晴朗的时候,天空中还能看到点点繁星,而现在却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墨蓝夜空。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年幼时的委屈和年少时的郁郁不得志,在他记忆里,是个充满了悲伤的地方。在江城时,他曾经想过,如果段媗和他一同到了叶城,定要找一个天气晴朗的夜晚,在此处留下一些快乐的记忆。可惜,还没等到她来,他就又开始创造新的悲伤回忆了。 盛崇在这里抽了还一会儿烟,夜空中一点橘红的星星之火若隐若现,像是他忽明忽暗的心情。盛崇深吸一口气,将烟拧灭在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过完年就去把老婆哄回来。晚点过来就晚点过来吧,总比玩完了要好。又或者,他可以用点儿别的手段,先把人给定下来? 盛崇慢慢悠悠的下楼,经过庭院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亭子里头,盛琪和唐云哲搂在一起,两人搂在一起看着不远处天空中绚烂的烟火,顿时气的踢了一脚地上的草皮。秀恩爱死得快知不知道?要亲亲我我,就不能躲在房间里头亲昵吗?在外头秀什么恩爱! 一时间盛崇只觉得落寞非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草地上看烟花。这个时候,哪怕没有佳人在怀,来个电话也是好的啊!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愿望,不愿意让他在新年的最后一晚难过失落,于是,盛崇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瞬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飞速将手机掏出来。 结果上头硕大的何月白三个字,让他简直恨不得把手机给扔出去。他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然后将手机关系。在这种心情本来就不好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想再增添点儿事情来让自己更糟心了。然而,手机屏幕变黑的那一刹那,他却突然想到了远在江城的段媗。 她将手机关机的时候,对他的态度,就像是他对何月白一样呢? —— 段媗在家中过了一个格外舒坦的年,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写一写稿子构思一下年后的计划,一天就这么平淡如水的过完了。于是等到大年初五那天,蒋则桓约她出门的时候,她还有点儿没缓过神来。 脚踝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以穿上漂亮的高跟鞋,段媗化了精致的妆,里头是一件高领毛衣,外头罩着米白色的风衣,提着包出门。 何佩兰见她匆匆忙忙的,便问道:“媗媗,到哪里去啊?” “我出门吃饭,晚饭应该也不用准备我的了,妈,要我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吗?”段家颇为守旧,一年前三天不花一分钱,什么都不买。 “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带点儿青菜回来吧,家里没菜了。”何佩兰道。 段媗点头,表示记下了,迈着轻快的脚步下楼。 蒋则桓的车就停在了她家小区大门外,倒是免了段媗自己开车的难处。她穿着高跟鞋,要开车还得进车先换鞋,想一想都觉得麻烦。 “大过年的,怎么不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段媗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蒋则桓原本还想帮她系安全带,不想段媗自己将事情全做了,只好干看着,道:“我又不像你,一年也就过年这几天能睡个囫囵觉。” 段媗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对蒋则桓说:“我妈说过年要吃好一点儿,每顿饭都是大鱼大肉,我吃得腻歪死了。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口味清淡的餐厅,我们去吃东西,之后再吃点冰淇淋水果沙拉什么的。” 蒋则桓自然应允。 两人在外头吃了一天,大部分时候蒋则桓只是看着,给段媗夹菜、递纸巾,可是,即便就这样看着她,也让他觉得很幸福。 两人坐在甜品店里,段媗将手机放在桌上,盛崇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虽然她很快就将之挂断了,蒋则桓却还是看到了那上头的名字。 他目光深沉,看着段媗,语气温和又带着些忧虑:“你现在,和他还有联系吗?” 段媗没摇头也没点头,显然是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蒋则桓脸上的忧色更甚,他抿了抿唇,一贯温和的脸上,竟然显出一种难得挣扎来:“段媗,如果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一定要考虑清楚。盛家的男人,大多花心,你不要被他一时的温情给骗了,日后感情淡了,他翻脸比你翻书还要快。” 段媗疑惑的抬起头,蒋则桓很少背后说人,更别说是这样刻薄的言论。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蒋则桓的语气中,对所谓的盛家人,显得又熟悉又痛恨呢? ------题外话------ 那啥~下一章应该就是见家长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见家长 “蒋哥,你似乎对盛家很熟悉?”段媗将茶杯放在桌上,低垂着眸子,貌似不经意的问。 “我母亲,与盛家有一些渊源。”蒋则桓唇角划过一丝勉强的笑,并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言。 段媗很识相的没有多问,另起了个话题,等到她吃完那个水果沙拉,天色也变得有些暗沉了。冬日的天,阴得格外的早,蒋则桓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段媗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段媗点点头,坐进副驾驶座,自己绑好了安全带。 蒋则桓将她送到了小区楼下,目送她上楼,深邃的眼中带着些许的不舍,然而段媗却并没有回头。 这大概,就是他和盛崇的区别了。蒋则桓身上的温和,会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任何时候都觉得相处融洽舒适。而所谓爱情,仅仅只有如沐春风是不够的,还需要暴风骤雨的侵袭和繁华绚烂的浪漫。 如果段媗不曾遇到像盛崇这样,极具攻击性,仿若妖孽一般的男人,或许真的会被蒋则桓所吸引。可是,她品尝过更鲜明、更尖锐、更强势的味道。这样的味道,让她尝过之后蚀骨**,即便伤到千疮百孔,仍旧不忘初衷。 “媗媗?” 段媗用钥匙拧开了楼下的大门,却听到何佩兰叫她名字。 段媗错愕的转头,见何佩兰手里提着一大堆菜,看了段媗一眼,又热情洋溢的看着蒋则桓。 “媗媗,这是你朋友吧?人家这么大晚上的送你回来,也不会请人家上楼喝杯茶。” 何佩兰一脸喜色,就这楼下略微昏黄的灯光打量了蒋则桓几眼,热情的说:“小伙子,上楼喝杯茶吧。” 蒋则桓这点儿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是懂的,他连忙点头,温和道:“那就谢谢阿姨招待了,来,我来给您提菜吧,看着就挺重的。” 何佩兰本来指望着段媗买菜回来,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又不想打电话催段媗,便自己去附近的大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大年初五,段媗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段媗才刚刚带上家里的大门,何佩兰就盘算开了,觉得段媗是去见男朋友。 虽然以段媗的才貌品相,是绝对不会找不到婆家的,但是何佩兰却怕她挑花了眼,耽误了最好的时光。女人家家,最好的光景也就是那么几年,得抓紧时间定下来,不然一过三十,再好的条件,也难免让人说三道四。 何佩兰以前以为段媗没有男友,差点儿没托人给介绍几个好安排相亲,可惜段媗条件太高了,介绍对象也讲究一个门当用户对,何佩兰认识的那些三姑六婆里头,能给段媗介绍对象的,可着实不多。长得好的,何佩兰嫌弃人家是绣花枕头空有其表,人有本事的,何佩兰嫌弃人家年纪太大,比段媗大了十四岁,虽说是一婚,但是也是三十五六的人了;年纪轻家中又有余财的,何佩兰嫌弃人家长得太丑,以后要是生了孩子,儿子还好,万一生个女儿却是个无盐,那岂不是害了子孙后代一辈子? 何佩兰一直因为这事操碎了心,段湘君如今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段辰又远在美国,这点儿心可不是都操在段媗身上了么。好不容易才从节目里头知道段媗已经有了男友,何佩兰就一直盼着段媗将人带回来让她看看。段媗一直没松口,结果今天买菜回来却恰好让她给撞上了,就这有些模糊的灯光一看,竟然是那天跟段媗一起上节目的年轻小伙子,顿时心里就有几分谱儿了。 何佩兰开口邀请,段媗总不能对蒋则桓说让他别进门,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佩兰将蒋则桓带上了楼,又给他泡了茶,开启了相看女婿的模式。 由于段媗如今的身价实在不低,何佩兰也还端得起架子,虽然热情,却并不显得急迫,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跟蒋则桓叨日常。 何佩兰问道:“刚刚真是谢谢你给我把菜提上来,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蒋则桓心中有些紧张,面上却并没有带出来,脸上是一贯的温和:“阿姨,我姓蒋,名则桓,草将蒋,则是原则的则,桓是木旦桓。” 何佩兰在脑子里拼了一会儿,才拼出蒋则桓口里说的那几个字,暗道了一声这小伙子还挺有文化。又接着了问了一下家常的问题,比如‘你今年多大了啊’‘做些什么工作呢?’‘是哪里人呀?’之类的。 蒋则桓一一作答,他说得越多,何佩兰就越满意。年龄相仿,只比段媗大两岁,工作是作家和编剧,正好和段媗是同行,有共同话题,又是C城本地人士,要是和段媗在一起,段媗也不需要远嫁。何佩兰在心里默默打了一个勾,对蒋则桓表示满意。 倒是段媗坐在一旁尴尬非常,她对蒋则桓并没有超出普通朋友的情谊。实际上,如果她和蒋则桓又可能,那早就有可能了,偏偏她对这个温和如玉的男人没产生半分感觉。哪怕和盛崇闹翻了,她的选择,也不太可能是蒋则桓。 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段媗总算找机会止住了何佩兰的话头:“妈,你不是请人上来喝茶的么,倒是说了一通话,茶水都凉了。” 何佩兰此刻才突然醒悟过来,连忙站起身准备给蒋则桓续杯水。问了人家小半天,何佩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又兼对蒋则桓格外满意,比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被介绍对象要好出不知多少倍,待人便格外的热情。 蒋则桓面上虽然还维持着淡定,心里早就已经撑不住何佩兰跟调查身份证一样的连续问话了。见何佩兰站起身,他连忙拦了一下,连声道:“阿姨不用了,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今儿该回去了。” 何佩兰看了眼挂在客厅的时钟,连忙对段媗说:“那你下去送送小蒋。” 段媗无奈的下楼,两人站在楼下道别。 段媗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对蒋则桓道:“我妈比较热情,你可别介意。” 蒋则桓连忙道:“没关系,老人家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妈也是。” 见段媗脸上没有不开心,蒋则桓试探着问:“改天,也请你去我们家作客?我妈也很喜欢看书,家里的书架很大,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段媗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委婉的拒绝:“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我怕答应了,结果又因为行程太忙无法成行,反而让你念叨我不守信用。” 蒋则桓脸色一僵,那温和的表情难得的龟裂,然而不过片刻,他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跟段媗礼貌的道别。 段媗目送蒋则桓离开,然后沿着楼梯间上楼。在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感受到,盛崇和蒋则桓的不同。蒋则桓的长相、性格、为人处世,每一个方面,每一丝细节,都是她所喜欢的,可是,她偏偏没办法对这个整体产生男女之情。 段媗自嘲的笑笑,进了家门,何佩兰脸上的喜色还未曾退下,一见她进来,便扯着她坐到沙发上,对她到:“这个男孩子很不错呀,你怎么以前不带回家呢?妈又不会不同意。” 段媗无奈的一抚额头:“妈,你想太多了,他跟我市朋友和合作伙伴的关系,你别来个人就查人家户口,我怪不好意思的。” 何佩兰在段媗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你当我看不出来人家喜欢你啊!他要是对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怎么可能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听我唠叨啊!” 见段媗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何佩兰继续唠叨:“你过了年就二十四了,女人最好年华也就是这么几年,你现在还定下来,难不成真准备学那些什么剩女,三十多岁才结婚啊?到时候高龄产妇生孩子,危险得很啊!” “妈知道你条件好,眼光高,但是你得考虑一下啊,这年头谁有媗媗你这么好的运气啊?”何佩兰将最近这些天她替段媗安排相亲的事情一咕噜的倒出来:“我之前还想给你安排相亲,结果那些人选啊,比你有钱的,年纪都太大了,跟你年龄合适的呢,又没什么本事,要不然就是富二代,家里规矩大得很,你嫁进去要吃亏的。” “小蒋人挺不错的,我刚刚上网搜了一下他,人家虽然收入不如你高,但是也不低啊,年纪轻轻的男孩子,有这个程度不错了。”何佩兰还在努力的说服段媗,该将就则将就。 段媗被烦得不行,直接拿着手机去房间睡觉了。 呆在黑暗的房间里,段媗看着眼前的手机,犹豫再三也不知道该不该给盛崇打个电话。 自从那天被他扔在屋子里头,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接过他的电话了。倒不是有意使性子耍矫情,纯粹就是不想接,觉得有些厌倦。工作上的事情已经足以让她累疯,回家之后还要打起精神应付他的疑神疑鬼和有意无意的试探,这让段媗觉得疲惫。明明两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相处得十分融洽,盛崇也没有暴露出那样强烈的占有欲,而如今,他显然对两人的关系十分不安,就像是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分手一样。而当盛崇的情绪被清清楚楚的投射到段媗的身上的时候,段媗便觉得紧张且疲惫。 段媗和蒋则桓的联系其实一直都是有的,两人是老朋友了,又在同一个圈子中混,多的是见面的机会与场合。当初盛崇在江城的时候,对于她出门见了谁,根本是不在意的。他对两人都关系显得十分自信,段媗就像是他手中牵着的一只风筝,飞得再高,线也在他手上。可是现在,约莫是线放得太远了,他时刻都害怕风筝的线被崩断,自家的风筝和别的风筝比翼双飞了。 段媗努力将心思按捺下来,还是再过几天吧,等到过年后,如果他还打电话的话,她便接。如果没有,那她也得去一趟叶城,将话给说开。说到底还是她太贪心,此时的盛崇对她比上一世已经要好上不少了,只是她仍旧不满足,希望他能给予她更大的宽容。 —— 段媗的公司一贯是大年初八上班,段媗进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个公司全体成员参加的短会。段媗说了些振奋人心的话,眼见着下头的男男女女还是一副困顿没睡醒的样子,段媗嘴角勾了一抹笑,宣布今年开工发红包:“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也和我一起继续努力,红包会有的,工资会涨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被红包激励了的男男女女顿时一扫之前的睡眼迷蒙,回到各自办公桌开始工作,而各部门的主管则被段媗留了下来继续开小会,布置近半个月以来的工作任务。 开完会后,各部门主管去财务处领了新年红包,然后发到各个员工手中。段媗发红包的时候还是挺大方的,五百块的开工红包加上两百块的免费电影票,这跟大多数发两百块意思一下的公司比起来,待遇已经是十足的好了。 新年第一天工作任务并不重,段媗早早回家。她今天要载何佩兰去自己位于江华路的别墅,她之前帮母亲买了些东西,没拿回家,正好何佩兰也早就想去她那边看一看了。之前碍于颜柯,她一直都说别墅还没装修好,如今实在是推无可推,自己买的房子,一直不让母亲进门,似乎也不太好。今天两个家政阿姨回老家过年了,要明天才会到,家中除了她自己倒也没别人,段媗便准备带何佩兰过去看看。 何佩兰在家中喜不自胜,段媗之前在江华路买了一处三栋别墅的大宅子,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她之前一直都很羡慕王丽瑞,段振德家住的就是江城的富人区,有一幢独栋的别墅,平日里在家宴请宾客,带朋友过去玩,都是很方便的。 虽然段振兴没有他大哥那样能干,好在她生了个有本事的女儿,年纪轻轻就买的起三栋的别墅,可以让她享享福。段媗开了自己的那台奥迪去接何佩兰。 段媗这台车也开了好几年了,何佩兰坐在后座,念叨段媗:“你给你爸买了台那么好的车,怎么自己不换台车呢!再说了,你也请个司机嘛,这样出行也方便。” 段媗想起自己自家车库里那四台豪车,顿时就歇了买车的心思。至于司机,公司里倒是有两个行程司机,至于私人司机,她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她自己又不是没长手脚,再不济还能带着包雨诗。 段媗如今已经初具资本家的资质,对于压榨员工这一点没有丝毫的愧疚。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车子慢慢的驶近江华路,何佩兰看着路旁的林荫道风景独好,心中不由自主的想着若是住在这里,她岂不是和那些豪门阔太太一样了。 待到看到别墅的轮廓,何佩兰心中更是喜不自胜,段媗一路将车开过去,停在自家门口,却看见门口还停着一辆陌生的大奔,段媗顿时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何佩兰倒是没注意到那辆大奔,当初段媗买别墅的时候,江华路就只有这么一栋民国时期的古宅,孤零零的呆在这里。而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江城另一个别墅区,附近的房价也上涨了不少,连带着段媗的房子也是水涨船高。 段媗吞了口口水,拿钥匙开了门,带着何佩兰往里走,由于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她没带着何佩兰往二栋走。三栋别墅高低不易,第一栋只有两层,第三栋三层,第二栋有四层。当初她和盛崇选择了第二栋作为生活区,平日里也就呆在第二栋的第二层,更准确一点儿,就是卧室和二楼小客厅里头,看书上网或者嘿咻。 段媗一边掏手机,一边对何佩兰说:“妈,这边装修弄得可漂亮了,我先带你在外头看一会儿吧。” 何佩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对房子的喜爱胜过了她的理智,义无反顾的跟着段媗在别墅周围绕了一圈。当初为了装修这个别墅,段媗就花了好几百万,才把这个房子修好,加上里头盛崇买回来的家居,整个屋子的装修就花了上千万。两人都不是只懂花钱的暴发户,钱花在了电子上,别墅看起来自然是格外精巧,一花一木一雕栏,都透着典雅的气息。 “哎呀,这屋子装修得真不错,可花了不少钱吧?”何佩兰看着第二栋和第三栋之间的小草坪和石桌石凳,旁边还挂着吊椅,确实显得精致非常。 她一转头,看见段媗正在跟人讲电话,便没有再打搅,只是自己欣赏这房子,想着要是将朋友带到这边来,该是多么的有面子。 段媗一看到门口停的那辆大奔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给盛崇打电话,开头第一句话就是:“盛崇,你现在在哪儿呢?” 盛崇已经被挂电话挂了半个月,早就坐不住了,撑着盛镇川出门出差,他一过完年就赶紧往江城跑。好在盛老爷子知道他在江城有个小女友,更清楚自家儿子的尿性,故也不管盛崇,由着他在亲爹面前耍滑头。在盛老爷子看来,年轻人谈个恋爱什么的,只要是家世清白的人家,人自己上进,其他的都无所谓。 盛崇大年初八上午拿着飞机票简直是归心似箭,到江华路别墅时,段媗上班去了,两个家政阿姨也不在,盛崇想着自己也没带什么礼物,脑筋一转想着总要花点儿手段才能哄老婆,故而专门到市中心的大超市里头买了一堆东西,自己在家整治出了一桌烛光晚餐。 等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他给包雨诗打了电话去,确定段媗回来的时间。他和段媗吵架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包雨诗并不在其中,因此这位包包小秘书,还天真的以为这位盛先生还是铁板钉钉的正房,一开口就把段媗的行踪给泄露了,说段媗已经准备回家了。 盛崇立马飞奔到楼上,将上次段媗用来‘惩罚’他的工具都准备在床头,又用玫瑰味道的精油洗了个澡,从衣帽间里头翻出一套骚红色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性感白皙的锁骨,正坐在客厅里撩骚呢,段媗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听到段媗问他的行踪,盛崇心中一喜,难道两人真是心有灵犀,顿时就有了玩情调的心思,声音低哑又撩人:“你猜呀~” 段媗只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气的。这个状态,这个语气,盛三少绝对是在发骚,地点就不用想了,肯定就在这座房子里。 “我告诉你,我妈现在就在别墅外头,马上就要进去了。”段媗眼皮一跳一跳的:“你赶紧给我把那些乱七八糟什么的给收拾好了!要是让我妈进来看见了!我剥了你的皮!” 段媗的声音压得极低,传到电话那头几乎只剩下了气音,然而在安静的室内,盛崇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他顿时就怂了!给老婆准备了烛光晚餐和人体盛宴,结果迎来了丈母娘,求比惨!盛崇鬼鬼祟祟的从二楼探出半个脑袋,竟然正好就与段媗四目相对。 即便隔着这样远的距离,盛崇都看见了段媗眼里的熊熊怒火,再一看段媗旁边的那位,恐怕就是泰水大人了…… 盛崇顿时奔回屋子里,先换了身衣服,什么睡袍蝴蝶结乱七八糟的,全部扔到了一边,换了身得体的西装,黑色范思哲西装配钻石袖扣。然而等到他照镜子的时候,又觉得这么一身太正式了,于是又把衣服给脱掉,迅速换了身休闲西装,换了对银质的小袖扣,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满意了,赶忙飞奔到一楼餐厅里把蜡烛吹了,热腾腾的牛排连盖子都没掀,直接塞进了冰箱里。 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盛崇突然想到放在卧室床头的皮鞭蜡烛伸缩环,连忙跑上去将东西全部扫进床头柜。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的门传来一声轻响,盛崇深吸一口气,踩着拖鞋下楼。 段媗的本意是让盛崇跳窗户滚蛋,没想到盛崇还从楼上走下来见人了,顿时一脸惊悚!何佩兰猛然在屋子里见到了个男人,惊悚比段媗更甚,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段媗有意给她介绍自己的正牌男朋友,然而一看段媗的神色也是十分意外,不免起了几分警惕。 盛崇本来鼓起勇气兴冲冲的下楼,结果见到看到他跟看见鬼差不多的母女两,顿时心里就有点儿打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他打扮得也挺正常的啊,庄重中带着年轻人的新潮,他长得也不丑啊,怎么两人看他跟看见鬼一样呢! “阿……阿姨好……”盛崇咽了口唾沫,从楼上走下来,见两人都站在门口,不由得奇怪道:“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呀。” 段媗狠狠瞪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将何佩兰扶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又对她道:“妈,这是我男朋友盛崇。” 盛崇盛三少虽然从小到大出席过无数的超大型场合,谈判桌上谈笑风云,价值数亿的单子,签下字时面不改色,但是当他猛然见到未来丈母娘的时候,还是可耻的怂了。 他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跟段媗回去见父母的场景,起码他得好好打扮一下,然后提上一些贵重且雅致的礼物,跟段媗一起登门拜访。不说其他,至少得显得正式且知礼节。 结果现在这一下,要不是段媗提前通知他,他就得穿着浴袍撩着骚见了家长,那风景太美,他连想象都觉得那副场景绝对是一脸血。 等到坐在沙发上,何佩兰才开始打量盛崇。从外表上来说,盛崇比蒋则桓还要更出色几分,少了几分清秀柔和,多了几分棱角分明的凌厉,显得极为俊美。但是盛崇这一身的打扮,何佩兰可不喜欢。她喜欢蒋则桓那个样子的,穿着衬衫毛衣呢子风衣的小伙子,觉得那样的小伙子精神又干净,温温和和的,一看就是能过日子的样子。 但是盛崇呢,看着太过凌厉,缠着一身V领的衬衫,湛蓝色的西装背心,外头罩着颜色稍微深沉一些的同色西装外套,袖扣还带着银质的袖扣,一看上去就是十分讲究的瓷器,精美却不耐磕碰,相处起来恐怕难以伺候。 更让何佩兰觉得不满意的,是盛崇脖子上那跟骚红色的领巾,盛崇纯粹是觉得西装三件套加上领带领带夹袖扣,显得太过正式,于是按着自己母上大人的审美,在脖子上系了根领巾,结果遇上了家庭主妇何佩兰,就成为了一个悲剧。 由于第一印象不太好,何佩兰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是盛崇是感觉多敏锐的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由此又变得更加紧张了几分。 蒋则桓,何佩兰是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对于盛崇她可就是一无所知了。当初段振兴还和盛崇有过几面之缘,说不定还能认出这位出身豪门的盛三少,从而在家世上给自己加上个几十分,可惜来的是何佩兰,而不是段振兴。 何佩兰跟女儿的男性朋友聊天,问题都是固定的那么几个。 “小盛啊,你今年多大了呀?”何佩兰问。 盛崇嘴角一抽,他虽然也不大,但是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叫过‘小盛’这样的称呼。圈中熟悉的好友只称其名或者叫他一声盛三,下头人称他一声盛三少,家里人要么喊他老三要么叫阿崇,从来没人叫过他‘小盛’。 不过,毕竟是未来的丈母娘,小盛就小盛吧。 盛崇拿出了他平日里应付那些贵妇人的手腕,笑容客气又温和:“我大段媗三岁多,今年二十七了。” 何佩兰点点头,又问:“听你的口音,不是江城人吧?” 盛崇老老实实道:“家里是叶城的,在江城读的大学,后来又在江城工作。” 何佩兰心里默默给盛崇打了一把叉,不是本地人,意味着女儿有可能远嫁,差评。 “那你如今在哪里工作呢?”何佩兰抱着一丝希望,毕竟是女儿自己自愿交的男朋友,如果工作在江城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之前在江城工作了两三年,现在转回了叶城工作。”盛崇回答得有点儿忐忑,因为他敏感的察觉到何佩兰对他似乎不太满意。 他的感觉确实没错,何佩兰默默的在心里又给他打了一把叉,差评。 确定了这三个问题,剩下的基本就是些添头了,何佩兰问了问盛崇的工作。 盛崇也不知道段媗有没有跟家里提过他,也不敢说得太属实,怕何佩兰觉得他炫富,只是说:“之前在江城做了几个房地产项目,目前做的财产评估和公司重组收购这一块。” 何佩兰在心中默默的又画了一个叉,工作相差十万八千里,跟段媗没有共同语言。天知道盛崇说自己做了好几个房地产项目,是指的自己当老板做下的投资,而何佩兰直接把他当成了给别人打工的高级白领,感觉完全不一样。 眼见着何佩兰兴趣缺缺,盛崇给段媗使了个眼色求救,段媗看着他略微委屈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上辈子他去她家见父母的情形。 当时的盛崇可谓是不可一世,架子端得很高,与其说是他去见家长,倒不如说是女友的家长见他,生怕自己招待得不够周到,让这位矜贵的姑爷不满意。而如今,何佩兰自恃一家有女百家求,又不清楚盛崇的底细,反而将架子端得高高的,还真有些丈母娘相看傻女婿的意味。 “妈,我带你上楼看看给你买的东西吧。” 段媗打了个圆场,带着何佩兰上楼了。盛崇跟在后头,颇有些垂头丧气。明明他在叶城,是很受那些贵妇人欢迎的,看到他都是慈眉善目的打招呼,哪里会想何佩兰这样,反而对他不满意呢。 本来就和段媗吵架了,如今急急忙忙见家长,依旧情况不太好,盛崇多少有些丧气。 段媗带着何佩兰上了楼去收纳间,上次她逛街的时候,顺手给何佩兰买了几件衣服鞋子,都是不便宜的大牌货,如今倒正是穿的时候。年纪再大的女人,都不会拒绝漂亮的衣服鞋子。何佩兰当场就想去衣帽间里换衣服了,段媗刚刚指完方向,紧接着喉咙就一紧。 她和盛崇的衣帽间,与其说是个大衣柜,不如说是个四面都安着镜子的大房间。这两人都在衣着打扮上十分注意,又十分的臭美,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两人一商量,干脆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来放衣服,一开始两人的衣服勉强放了小半间屋子,经过两三年的努力,竟然将里头摆得满满的。 何佩兰进门的时候还被里头的服装给晃了一下眼,等到她定睛一看里头那为数不少的男士西装、便装、衬衫、领带和皮带,所有的衣柜和陈列盒都是分成男女两方,左边是男士的衣物,右边是女士的衣服,摆得整整齐齐。何佩兰心里对两人的关系已经基本有了个谱儿,就从这衣服的数量来看,两人的关系都短不了,恐怕早就已经正正经经的过起了日子。若是偶尔同居几天,怎么可能东西备得这么整齐。她见衣帽间那头还连着个门,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伸手去打开了门,结果门的那头是个大卧室。 卧室装潢得极为漂亮,硕大的双人床,烟灰色的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落地窗被厚厚的窗帘遮盖了半边,房顶上吊着一盏欧式风格的水晶灯,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何佩兰心中有了数,便默默的关上了门,回到衣帽间里开始换衣服。 而在门外,盛崇忍不住凑得离段媗近了一点儿,小声问她:“你妈妈,是不是对我不太满意?” 段媗用眼角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盛崇顿时闭上了眼睛,有种想去墙角种蘑菇的欲。望。 然而,现在却不是种蘑菇的时候,他看着段媗,轻声问:“那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段媗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有点儿无奈:“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只是我妈大约不太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从何佩兰看泡沫剧的时候,段媗就已经总结出来了,何佩兰喜欢的往往是温柔清秀的男二,而不是霸气侧漏的男主。蒋则桓就是典型的何佩兰会喜欢的小伙子,而盛崇,约莫就是何佩兰不喜欢的那个男主角。 见盛崇脸上难掩失落,段媗主动牵了他是后,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盛崇唇角露出一丝笑,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荡出温柔的波浪,让人目眩神迷。 何佩兰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对盛崇的不满减低了几分,虽然她并不满意,耐不住段媗自己喜欢,而且盛崇确实长得好,他身材高大,穿着西装的样子显得特别挺拔,何佩兰说不出他和其他人哪里不一样,就是觉得他穿着西装的样子,更电视里头的男模特一样,特别的养眼。 何佩兰不知道的是,她平日里看到的那些男人,有谁会和盛崇一样,从小受到身为服装设计师的母亲的影响,对自己的体型有着几近苛刻的要求呢?普通人,是用西装来让自己显得挺拔,就像女人穿高跟鞋来让自己显得更高挑一样。而盛崇则是个衣服架子,他的胸肌、腹肌还有挺翘的臀部,虽然盖在西装里头看不见,但是却会将西装的版型彻底穿出来,显得帅气又性感。 何佩兰试完衣服就准备回家了,她原本准备晚上在这漂亮的屋子里头睡上一个晚上,可是如今看到盛崇,便觉得不太合适。 盛崇见何佩兰要走,正准备相送,却不想被段媗拦了一下,只好孤零零的呆在家里。 段媗没让盛崇送人,是有道理的,车子刚刚驶离江华路,何佩兰就念叨开了。 “媗媗,你和他时间不短了吧?”何佩兰问。 “恩,有一段时间了。”段媗模糊的回答,天知道她还没满二十岁,就跟盛崇纠缠不清,同居都快两年了。 “那你怎么之前不带他回来?” “那不是关系不稳定嘛。”段媗随口应付道。 何佩兰皱着眉头:“你就算要把他介绍给家里,也应该让他到家里来,而不是我过去见他,这样多不好啊。” 段媗无奈道:“我本来还没准备见家长呢,他现在不是在叶城工作么,我也没想到他今天会过来。” 何佩兰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本来没准备带他见家长啊?” 段媗:“……” “你既然还做这个打算就好,你再考虑考虑。”何佩兰对盛崇不太满意。 “怎么了?妈,你不太喜欢他啊?”段媗好笑的问,她想起上辈子盛崇在段家受到的顶级礼遇,和如今被人嫌弃的强烈反差,就觉得好笑。 “妈觉得他不像过日子的人,太讲究了,不好伺候?”何佩兰问。 “你怎么看出他不好伺候的啊?”段媗意外的问。 “他衣柜里头的衣服比你还多,男人讲究成这个样子,能好伺候得了嘛!” ------题外话------ 明天一万五~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甜蜜蜜 段媗默默闭上了嘴,她觉得这一刻,何佩兰身上难得的泛着智慧的光芒。 盛崇好伺候吗?段媗从自己前世今生跟他过了近十四年日子的经验来说,这家伙一点都不好伺候。盛崇倒也不是不能吃苦,他也有能将就的时候,但是一般他不愿意将就。 家里的卧室一直都是段媗自己打扫的,上一世盛崇简直一回家就是二大爷,什么都不干,一副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的样子,而且不仅懒,他还作,喝口水都恨不得让段媗跟个小丫鬟似的端到他眼前来。浴室和卧室的长毛地毯上,就是有一根头发,他都得让她来捻了,简直是一回家就见不得她一刻的安生。到之后段媗每次梳头发都站到二楼的走廊上头去梳,自然有保姆打扫。可是,这样盛崇也不乐意了,他觉得穿着睡衣站在走廊上梳头发有损形象,而且家里早上偶尔会有他秘书或者司机过来,站在一楼大厅一抬头就看到段媗在二楼梳头发简直不像样子。 这一世情况倒是已经好了不少,段媗整治得比较及时,盛三少偶尔还会为了讨她的欢心,拿个吸尘器意思意思的清理一下卧室地毯,让他端个茶倒个水倒也不会瞪她。虽然偶尔还是作,但是都还在段媗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段媗将何佩兰送到小区楼下,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晚上七点钟,她还没吃晚饭,还得回去稍微安抚一下家里那只垂头丧气的大金毛。 结果何佩兰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了段媗:“媗媗啊,你老实跟我交待,那个小盛,他真的是正经做生意的,不是什么模特之类的吧?” 段媗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问道:“妈,你怎么会这么想?” 何佩兰道:“我就是随便问一问,要是不是就算了,要他真是,你可千万想清楚啊!模特是看着好看,但是就是吃青春饭的,过了这几年就不行了,而且我听人说那个圈子乱得很!我看你那个杂志上,不是有不少男模特做封面人物嘛,你就是找男朋友,也不能找那个圈子里头的。最好就是找个同行,写写书发表些文章什么的,又清贵又悠闲,还能帮衬你。” “妈,他真是做生意的,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啊。”段媗安抚了何佩兰两句,将母亲送上楼,才转身打道回府。 段媗刚刚一离开,何佩兰就和端振兴念叨开了:“我跟你说,老二有男朋友了。” 段振兴正在看新闻联播呢,听到何佩兰这么一说,连忙转过头来:“不是上次就见过了么,小伙子文质彬彬的。” 何佩兰一拍大腿,一副可惜的样子:“要是上次那个就好了,偏偏不是!” 段振兴皱着眉头:“上次那小伙子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两人不像是一对。那小伙子应该是喜欢咱们家媗媗的,看着她的眼神,跟那小火炉似得,倒是咱们家老二好像没看上他,偏偏你在那儿说了半天,好像咱们家生怕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何佩兰眉头一挑:“这难不成怪我啊!我不是以为老二她在父母面前害羞么!” 段振兴也懒得跟她争辩,只是问她:“那这回这个呢?真是男朋友?不是你自己看着觉得人家还不错,就给配了个对儿吧?” 何佩兰便添油加醋的将今天的事情给段振兴说了一遍,着重强调:“我不是在他们那个试衣间里头换衣服么,就一眨眼时间,两人就腻歪到一起去了,偷偷勾着手指头呢!” “那小伙子长得挺好的,那脸那身材啊,比电视里头的明星都好看,就是感觉不太好伺候。”何佩兰跟段振兴交流感受:“我觉着那就不像是过日子的,而且他说自己是做房地产什么的,我看着不太像。” “这怎么说?”段振兴这时候倒是认真了起来,父母看儿女,那可真是一辈子都觉得女儿长不大,生怕他们在外头吃亏,受骗。听到何佩兰这么一说,又说对方外表好看,段振兴还怕段媗被男人给骗了。如今这世道,男人骗财骗色的事件可不少。段媗长得好,又富裕,人还年轻,简直是小白脸傍大款的最优选择。 “你说咱们平时见到的那些个职场精英,哪个不是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啊!那小伙子可不像,脖子上还花里胡哨的系着个丝巾,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哪个不太出名的明星模特呢!” 段振兴和何佩兰默默讨论了半天,对盛崇的印象着实不太好,一度觉得他和段媗在一起目的不纯。当然,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的初心确实不太纯。 上辈子,是盛三少在挑剔段媗的家世,而如今倒是段振兴和何佩兰两个在背后默默的考虑要不要让段媗琵琶别抱,寻找更真实的美好,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段振兴和何佩兰的讨论,段媗不得而知,她默默的驱车回家。在更多的时候,段振兴与何佩兰居住的地方,对她而言,只能算得上是‘父母家’了,而她自己的地盘,不是别处,正是江华路的别墅。 段媗将车停在家门口,脚步略微急促的进了门。整座硕大的别墅静悄悄的,唯有卧室里亮着灯。然而段媗看到那盏灯的时候,不知为何,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就这样缓缓的安定了下来。即便两人分离了这么久,盛崇对她的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觑,有他的地方,她会觉得格外的安心。 段媗进门之后开了灯,慢慢的沿着雕花走廊上了二楼,推开亮着灯的卧室门,却没有看见盛崇。段媗心中一紧,难不成他又走了? 段媗的脚步变得有些急促,在二楼每间房里寻找,这一刻她难得的产生了一种房子太大的怨念。如果两人就住在一个小小的一室一厅里,一眼就能望得到所有空间,便不会产生此刻寻找时的忐忑与狼狈。 段媗将侧卧、衣帽间的门一一推开,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了他。书房未曾开灯,盛崇坐在书桌后的皮椅上默默的抽烟,段媗一推开门就觉得呛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 段媗将灯打开,轻声问:“怎么不开灯呢?” 盛崇坐在皮椅上,脸色有些阴沉,书桌上的烟灰缸里拧灭了几颗烟头。 自从和段媗在一起之后,盛崇抽烟的次数变少了,他并没有烟瘾,她又不喜欢闻烟味,因此能少抽就少抽。只是偶尔发生了一些让他触手不及的事情,才会抽上一两颗烟排解心情。 段媗慢慢的走了过去,从背后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盛崇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摸着她的手,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都不给我个信儿。”段媗回想起今天下午,依旧觉得神经紧绷,简直是鸡飞狗跳。下午盛崇靠近她的时候,她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味,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做的什么打算,幸好她还打了个电话。 “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本来我还想给你个惊喜。”盛崇的声音低低的,显得有些沮丧,还有些不太明显的委屈。 “不接你的电话,是因为我觉得生气。”段媗将人抱紧了一点儿,整个人的体重压在他身上。她凑在他耳边说话,温柔和暖腻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尖,让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盛崇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他上次回来,却见到段媗身边已有他人作伴。他已经不愿再去谈论这个总是给他们造成不快的人物,他私心里清楚,让段媗完全跟蒋则桓不联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你再生气,你也不能将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更何况,我还伤了脚,那时候是真的想和你……” 段媗未曾说完的话,被盛崇堵在指间。 “别说,以后都不会了。”盛崇抿了抿唇,原本抚在她唇上的手,慢慢的往下挪,捏着她的下颚,轻轻的跟她交换了一个充满着甜蜜与愧疚的吻。段媗眉头轻轻皱着,将盛崇推开来。 盛崇错愕的看着她,眼中有些受伤的神色。 “你嘴好臭……”段媗讨厌烟味儿,更讨厌近距离吸别人的二手烟。 盛崇轻轻抿了抿唇,一个用力,将人拉到他大腿上坐着,美人在怀,他理智回笼,才有心情问一问何佩兰对他的观感。 “媗媗,你母亲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盛崇眉头轻轻皱着,容颜却依旧俊美,更添一层愁绪中的风情。 “我还没问你呢。”段媗靠在他的胸膛:“你怎么穿得花里胡哨的就下楼了?” 段媗将他脖子上绑的那根领巾轻轻扯了下来,缠绕在指间把玩。 “本来穿了一套黑西装,但是又觉得太正式了,换了这一身,还是觉得不好,但是没时间了……”盛崇说起这个也觉得十分扼腕,怎么偏偏就赶得这么巧呢?虽然他很希望早日和段媗稳定下来,但是也不喜欢以这样一种形象去见父母。 段媗丝毫没有感觉到盛崇语气中的扼腕和无奈,她对这个人太过于熟悉,甚至都能随着他的语言勾勒出他在房间里换衣服的那副狼狈姿态,随之将他埋在他肩头笑个不停。 盛崇两手环着段媗的腰,生怕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笑得太欢乐直接从他身上滚下去。天知道为什么他就偏偏喜欢这样一个女人?讨厌他的时候,可以狠得下心,大半个月不接他电话,可是,只要她一个拥抱一个笑脸,就足以让他心中所有的愤恨与委屈烟消云散。 盛崇温香软玉在怀,夜色朦胧月色正好,他茹素大半个月,心中也未免有些意动,摸在段媗腰间的手便有些不老实,带着暗示意味的轻轻摩挲,试图从她腰间的衣服里钻进去,去抚摸她腰间光滑的嫩肉。 没能吃到前半部分的烛光晚餐,能吃后半部分的人体盛宴也不错,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圆满大和谐。 盛崇轻轻的舔着段媗的唇,没有深入,只是温柔的贴着,唇舌一路往下,啃她修长的脖颈。 只可惜,段媗腹中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轰鸣,段媗微微推开他,脸色带着情潮涌动的红润:“我饿了……” 盛崇此刻也不做那委屈寂寥状了,他一把将段媗按在了办公桌上,温热强壮的身体贴了上去:“那我给你吃大餐……” 段媗:…… 在办公桌上进行一轮生命大和谐之后,段媗微微喘着气,被盛崇搂在怀里,盛崇一身衣服依旧完好无损,只是衬衫敞开,显得有几分凌乱,劲瘦的背后又新添了几道刮痕。 怀里的女人软化成一滩春水,他才感到有几分满足,从地上捡了段媗之前穿的风衣,胡乱裹在她身上,站起身抱着人去卧室。 段媗头发微微汗湿,却依旧成功的演示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勾着盛崇的脖子,颇为好奇的问他:“每次做完之后,你把我抱回卧室,不会觉得腿软吗?” 天知道段媗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真心,她虽然轻,却也有九十多斤,盛崇抱着她往卧室走的时候,就跟抱着个棉花枕头一样,没什么负重的感觉。 “你觉得,我应该腿软吗?”盛崇脸色有些黑,段媗的问话让他回想起了两人的初夜,那晚上拜系统所赐,他可真是觉得腿软。 不过如今,他觉得既然段媗如此期望,他倒是可以真的在她身上做到腿软试试看。 段媗压根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她就被不太温柔的扔在了床上,接着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盛三少压在身上,简直压得她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床头的冰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化成了一摊冰水,而室内的春色却依旧撩人,窗外一阵春风拂过树枝的枝头,青葱的嫩芽便慢慢的露出了头,冰冷的严冬已然过去,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临了。 次日早晨,熹微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入,洒在床上拥抱着的两人身上。段媗累坏了,本来睡得正熟,却被阳光晃到了眼睛。一睁开眼睛,五感瞬间回笼,她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疼,身上一片狼藉,虽然昨晚睡之前两人有洗澡,但是身上被啃咬出来的痕迹却不是温水能够冲刷掉的,依旧清晰的印在她身上,昭示着她身边的男人那强势的占有欲。 段媗至此总算是明白,什么默默在书房抽烟、一个人孤独的背影,那都是装出来哄她玩儿的,一旦她上套儿予取予求,这家伙就立马原地满血复活,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段媗皱着眉头,一方面想要继续睡,一方面又觉得肚子饿,她上一顿饭还在昨天中午,这一晃眼十几二十个小时都过去了。上班迟到就不说了,反正她是老板,偶尔翘班也没人扣她工资,主要是腹中空空的感觉,让人想睡都睡不着。 段媗看了一眼搂着她睡得无比香甜的这个人,磨了磨牙,从他怀里抽出了一只手,在盛三少那张俊脸上拍了拍:“盛崇,起床了……”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干又哑,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儿疼。 好在盛崇平日里这个时候也该醒了,虽然昨晚胡闹到半夜,却也没有干扰到他那强大的生物钟,微微睁开眼睛,将段媗露在外头的那只手重新抓到被子里,一条长腿架在段媗两条大腿上,又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将她抱紧了一点儿,接着睡。 段媗愤怒的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给压制得严严实实,唯一能动的只有脑袋,肚子又特别饿,只好在盛崇的脖子上磨了磨牙。 牙齿抵着大动脉的感觉太过鲜明,盛崇总算是清醒过来,桃花眼睁开了一条缝,睡眼迷蒙的看着段媗。他刚刚睡醒的样子显得有些呆,少了一份清醒时的凌厉,多了几份可爱,显得蠢萌蠢萌的。 不过段媗此刻可没有心情欣赏,她现在全身上下最强烈的感受就是想要吃东西,于是十分不客气的蹭了蹭盛三少:“饿了,我想吃早饭,你赶快起床。” 对于这种想吃早饭就把男朋友磨起床的任性做法,段媗做得十分熟练,更加准确的说,盛三少每次吃饱之后,都会变得格外的好说话,就像是一块被捏软了的橡皮泥,让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橡皮泥盛三少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总算是禁不住段媗那磨人的叫起方式,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了抓头发,他就保持着一种原始的状态,慢慢走进了洗浴间。约莫男人在袒露身体这件事上,总是比女人更放得开的。盛崇在外头永远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大夏天也是衬衫西裤配皮鞋,在卧室里却完全反了过来,在段媗面前毫不介意的晃来晃去,当然,以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的话来说,是‘老子有这个资本!’。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便又是另外一幅模样了,西装革履整整齐齐,就像是昨晚那个将衣服四处扔的豪放派,跟他没半点关系一样。 盛崇哈欠连天的下楼,家中两个家政阿姨已经来了,见到他还挺吃惊的。 盛崇也没多说什么,将西装外套脱在客厅里,自己进厨房迅速将昨晚那两块牛排热了热,直接端上楼了。两个家政阿姨也已经见怪不怪,虽然最初看着这位盛先生穿着西装系围裙的样子,觉得十分古怪,但是见的次数多了,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小情侣感情好,男人下厨做个早点什么的,讨好一下女朋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只是盛崇这种外表,天生就长着一副等人伺候的脸,还不真不太适合伺候人。 盛崇端着两排牛排上楼,段媗这时候原本已经睡熟了,却被牛排的香气给刺激了起来,顿时睁开了眼睛。 “怎么端到卧室里来了?”段媗睡眼迷蒙的起身,正准备起床,见盛崇正饶有趣味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顿时感觉到肩膀有点儿凉。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给我拿个睡袍过来。” 盛崇两手一摊:“使唤我做了早饭,段小姐连睡衣都要人家送到手里,恐怕不太好吧。” 段媗此时才发觉他在这儿等着,盛崇无辜道:“该看的都看过了,你大腿内侧有颗小红痣我都知道,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盛崇此刻心情大好,顿时就有调戏段媗的兴致了,他将两盘牛排放在卧室的书桌上,牛排在空中飘散着香气,格外的诱人。 段媗吞了吞口水,为了吃早餐,毅然裹着床上的大羽绒被下床,盛崇忙活了一早上,怎么会愿意看着一坨被子在自己眼前飘过去呢?他恶劣的一脚踩住了那羽绒被,段媗回头瞪他一眼,破罐子破摔的将被子扔掉进了衣帽间。 盛崇在卧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等到段媗整理好自己出来吃早餐的时候,却发现他很体贴的将牛排都切成了小块。作为一个吃货,有吃食的时候,段媗总是下手飞快,她一面吃牛排,见盛崇只是偶尔吃上两口,便忙里偷闲的问他:“你不饿吗?” 盛崇笑笑:“还好。” 等到段媗把自己那份吃完了,盛崇轻声问:“吃饱了吗?” 段媗果断摇头,眼巴巴的看着他那一份。盛崇将盘子推过去,等到段媗吃完了之后,才收拾了东西下楼。 段媗吃饱了,在卧室里绕着床溜达着消食,突然想起刚刚盛崇的举动,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他不是不饿,只是怕她吃不饱,所以宁可自己先饿着。 她可以对盛崇送她的昂贵礼物熟视无睹,却无法抵御他细微之处的温柔。 段媗溜达了半个小时,又上床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的时候,盛崇正坐在阳台上看书。明媚的春日暖阳洒在他身上,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好得让人恨不得顶礼膜拜。可是,这个让人顶礼膜拜的男人是属于她的,每当清楚的知晓这一点,段媗都会有种幸福的感觉。 盛崇此刻彷如与她心有灵犀似得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盛崇嘴角扬起一抹笑,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迅速向段媗走了过来。 “睡醒了?”他轻轻的拍了拍段媗的脸,又拧了一把:“起床吧,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段媗懒洋洋的起床,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段媗才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由于脖子上被咬了个牙印,她难得的套了个高领毛衣,却感觉被咬到的那一处刺刺的,不太舒服。 “下午要去公司吗?”盛崇问:“我送你?” 段媗撑了个懒腰,考虑了一会儿,毅然决定翘班:“算了,就翘一天的班,公司也不会倒闭。你难得过来一趟,陪陪你。” 盛崇脸上的笑容更盛,将人拉过来坐大腿,眉眼间都是宠溺:“那今天陪你去逛街?我们好久没一起出门了。” 段媗笑着点头,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她是个精致的女人,虽然她素颜依旧美,但是却从来不肯顶着素颜出门。盛崇去了书房打电话,为段媗留了充足的时间,他并不觉得等待她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以他母亲的话来说,女人跟男人出门前装点自己花的时间,都是出门之后给男人涨的脸! 等到段媗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段媗对两个家政阿姨说了不回家吃饭,便挽着盛崇的手臂出门了。两人在餐厅里吃了个午饭,下午在大商场里扫货。 如今正是冬春交汇的时节,人们纷纷脱下沉重的冬装,换上了粉嫩轻盈的春装,在钢精水泥的城市里装点春天。大商场里头的春装正好上新,激起了段媗的购物欲,女人的衣服,是永远都不嫌多的,盛崇也不嫌她挑衣服麻烦,往椅子上一坐,一边看邮件,一边看段媗在他面前花枝招展的换衣服。 等到段媗试完了,瘫坐在椅子上之后,盛崇眼都不眨的签单。 等到段媗在商场里头转完一圈之后,拖着男人进了一家哈根达斯。盛崇将她拖出来,进了对面的一家甜品店。 “干嘛?我吃这些又不会长胖?”段媗疑惑道。 盛崇微微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你那个快来了,吃冰的到时候肚子疼。” 段媗微微红着脸,跟他一起走进去,却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台摄像器正对准了他们,拍下了刚刚异常亲昵的一幕。 ------题外话------ 我对偷拍这个情节,真是情有独钟啊……每本书都会有…… 另外,下午五点二更,补剩下的八千,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傅清泽 盛崇在江城留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短短两天。两人各有各的事业,都不可能长时间的离开工作的城市,因此每次相聚便显得格外短暂,而分别却像是生活中的常态,异常的漫长。 段媗送盛崇去机场之后,直接去了公司,这几天她的工作进度也落下了不少,此刻正好回公司上班。 《天晴》如今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打响了知名度,杂志方面逐渐稳定,旗下的签约作家如今也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数目。公司各部门各司其职,段媗已经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时间也变得宽松起来。不过,段媗却并不满足于公司现今的规模,希望能开拓新的发展方向。 这次的电影投资,便是她的初步试水。她虽然并没有挂制片人的名头,却也想要尽量抽时间参与电影的前期准备工作,更多的了解这个行业。 正好当下便是机会,剧组经过一个冬天的准备,已经基本筹划完毕,导演有了,资金齐了,男一号女一号男二号都已经找全了,大家找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起开会。这样的事情,段媗其实本来不需要参与的,但是她既然有心参与,傅清澄便也带上了她。 开会的地点是星城娱乐公司的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傅清澄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不少人都认识他这位傅姓小开。从一进门开始,不少衣着清凉的小帅哥小美女们挨着个儿跟他打招呼抛媚眼儿,傅清澄来者不拒,活脱脱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儿。 “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受欢迎。”段媗笑着调侃,从进门开始,约莫是因为她跟在傅清澄身边,平白无故被飞了不少眼刀子。 傅清澄如今从人群中走开,却显得并不在意,他潇洒的一耸肩:“受欢迎的可不仅是我的人,还有我傅家小开的光环。” 段媗轻轻的挑起一根眉,半认真半调侃:“你倒是看的通透。” “见多了就习惯了。”傅清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笑着对段媗说:“不过,他们也就对我敢这么大胆直接了,在我哥面前,那些家伙一个个都乖得不得了,眼神恭恭敬敬的,跟小火炉子似得。” 段媗不知怎么,便想到了那晚在月光下,面容冷漠又性感的男人。那人身上的危险感太浓烈,确实让人不敢造次。 “真不懂为什么他们对我哥怕成那个样子,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男人而已。”傅清澄自顾自的笑笑,此刻电梯恰好到了三楼,他便带着段媗进去。 段媗一进门,顿时感觉自己跟穿越了一样,进了一个另类的世界。不大的房间里一片喧嚣,除了傅清澄这个导演和蒋则桓这个编剧之外,男主角女主角,双方经理人、监制和制片人全部都在。男主角段媗是认识的,段媗高中的时候他正当红,班上有不少女孩子迷恋他,在书里夹着有他头像的书签,家中贴着他的海报。不过明星这一行,大多吃的是青春饭,能够从偶像派顺利过度到实力派的人并不多,进两年,这位曾经红极一时的偶像派大明星已经有点儿过气了。而站在他旁边的女主角段媗倒是不认识,看年龄应该是新人。而在另一边的蒋则桓正在跟制片人说些什么,眉头微微皱着,显得十分的暴躁,最后干脆的一甩手,坐到一旁不说话了。 傅清澄一进门显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制片人朝他走过来:“傅导过来了,诶,段总也在?” 段媗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我跟傅导过来看看,你们继续聊。” 制片人听到她这话就放心了,他还以为段媗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觉得广告插入得不够多之类的,又要改剧本。 傅青澄跟着制片人商量电影去了,女主角密切的跟在他们身边,反倒是那个有点儿过去的男一号,到段媗身边来套近乎。 只可惜这人虽然有一副好皮相,脸上还划着淡妆,却遮挡不住他泛黄的脸色。虽然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透出一种纵欲过度的疲态来。这人对段媗显然是有意讨好,好言好语的恭维着,还约她会后一起吃个晚餐。 段媗在生意场上这样的事情遇得多了去了,因此并不介怀,只是婉言拒绝。段媗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男艺人,凑到了监制和制片人那一堆,只可惜这两人都港城人士,操着粤语语速飞快,段媗基本上每句话都跟做完形填空似得,听他们说了半天,硬是觉得头昏脑涨。 等到这两人总算是商量完了,便一起去找蒋则桓。蒋则桓也是江城本土人士,监制跟他说话的时候,便带着一口有着浓重口音的国语。段媗这时候还是听清楚了,两人希望蒋则桓再改一下戏,在剧本里头再加入一个女二号。 蒋则桓皱着眉头不肯改,更是难得的发了脾气,将剧本摔在桌上:“剧本上的东西全是按照开会的要求一章一章写出来的,改得跟我的原作剧本压根就是两个东西了!” “那反正都是两个东西了,也不在乎再改一点么。”制片人打圆场。 蒋则桓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剧本每一集的发展都是环环相扣的,要是按你们说的往里头加个人物,逻辑关系就全乱套了。还记得你拍的上部电影么,广告插太多,人物关系混乱,最后男主女主就像两个傻逼,突出了一朵白莲花女配,这烂片儿怎么看啊!” 制片人和监制又把剧本看了一遍,这回就连傅青澄这个导演都站在了蒋则桓这边,随口提议道:“要不然咱们把投资商换了吧?” 制片人和监制双双瞪着这个小祖宗,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段媗一眼。 段媗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要投资没有,要命也没有。 事情到最后,蒋则桓还是只能回去改剧本,答应往剧本里头再加入一个女配角。傅青澄见段媗一脸担忧,潇洒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蒋则桓他肯定能改得好,他就是有这种本事,什么奇葩的要求在他的剧本里头,他都能把那给合理化。”想了一下,傅清澄又加上一句:“就是有点儿雷。” 段媗:…… 会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结果就是蒋则桓又增加了工作量,他连话都懒得说了,闷头回去改稿子。段媗如今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给他打电话,蒋大才子声音里总是透出一股苦大仇深的怨念。要是她自己一篇稿子得改这么多遍,大概她也得抓狂。 本来段媗还想在会后请大家一起吃个饭,结果才刚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迎面就遇上到了煞神。直到如今,段媗看见傅清泽的时候,还是会反射性的觉得背后冒冷汗。那晚的记忆太过明显,恐惧已经刻入了骨髓,如影随形。 傅清泽显然不是冲着段媗来的,他身边跟着几个公司高管,行色匆匆,旁人都不敢打搅他,至于傅清澄,这家伙显然是跟他大哥感情极好,老远就朝一脸阎王相的傅清泽招手:“大哥!” 傅清泽转过头来,脸色柔和了不少,便转了方向,朝傅青澄走去。 段媗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视线的旁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她,带着审视的危险感。 傅清泽显然在公司里威信极高,制片人和监制在他面前都像是小巧玲珑的可爱多,奴颜媚骨的跟傅总表了忠心,表示一定回协助他老人家的弟弟拍好电影。 “清澄没什么经验,拍电影的时候,你们多提点他。”傅清泽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明摆着就写了一句话——跟你们说话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等到他交待完了,段媗立在原地,等着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不想他竟然走了过来。 “段小姐?”傅清泽微微挑了下眉,对身边的秘书轻声吩咐:“去我常去的那家中餐厅订个座,再把今晚的行程推掉,我要请段小姐吃饭。” 这人显然是常居上位,言谈举止之中有着一种高高在上不容拒绝的意味,自顾自的吩咐完之后,他才看着段媗眯了眯眼:“段小姐该不会不赏脸吧?” 这一刻,如果段媗转过头,就会看到她身后一众人的内心吐槽简直可以把脸当成显示屏直接读出来。 大部分都是:本来还以为她是和傅家小开有关系,原来人家来头更大;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这么丰厚的身家,原来是身后有人;干嘛不早说,老子还以为她是个单身,还准备吊一下小富婆,尝尝味道…… 段媗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当那双冷冷清清的眸子往她身上一扫,段媗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下意识的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于是,等到她被傅清泽带着坐到中餐厅里的时候,看着对面认真研究菜单的男人,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傅清泽在菜单上研究了半天,最后点了几道清淡到几乎没有味道的菜肴,比如冬瓜汤之类。段媗苦着脸看着菜单,最后决定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于是毅然点了自己最爱吃的红烧鱼和糖醋排骨。 傅清泽淡淡的在她点的菜单上看了一眼,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吃这些重口味和脂肪含量大的菜肴,你不怕发胖吗?” 段媗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就跟生怕踩到他的地雷一样,小心翼翼的说:“我不长胖的,吃什么都不长。” “哦。”傅青泽点点头,略带同情的看着她:“原来是消化的问题,这个比较难治,你应该尽可能的多吃一点,不然会营养不良。” 段媗:“……” 这一刻,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遇上这个瘟神,谁知道吃饭吃到一半,会不会又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已经足够丰富了,真的不需要增添更多的惊险刺激。 等到菜上了,段媗看着泾渭分明的几道菜,顿时有点儿胃疼。她觉得要真这么吃完一顿饭,她非得真闹出点儿消化问题来不可,于是,战战兢兢的问傅清泽:“傅总,您今儿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傅清泽此刻正在吃那道冬瓜汤,抬头看了段媗一眼,微微皱着眉头:“食不言,先吃完再说。” 段媗:这一刻,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好不容易熬到傅清泽用餐完毕,他擦了擦没有沾上一滴油水的嘴角,看着段媗:“你刚刚问我什么?” 段媗只好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她对傅清泽充满了畏惧感,根本都不敢惹,像只老老实实的鹌鹑。 “没什么事要吩咐你,只是上次让你受了惊吓,所以请你吃顿饭压惊。”傅清泽一本正经的说完,见段媗一脸便秘的神色,却毫不在意。 此刻他的美女助理恰好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过来,傅清泽亲自接了那个盒子,推到段媗面前。 段媗心中猜测,里头会不会是巨额封口费或者一包炸药之类的。 傅清泽开口:“上次借用了你一条裙子,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这是还给你的。” 段媗将盒子打开来,第一感觉是囧,这确实就是她上次参加宴会时的那条裙子的同款,一模一样,连大小都是一样的。 “谢谢,那裙子我收下了,惊也压了,我能走了吗?”段媗将盒子阖上,问道。 “我很吓人吗?”傅清泽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段媗抽了抽嘴角:“不是您吓人,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太吓人了。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傅清泽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段媗直到这一刻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就像是常年冷漠的冰山在春日里冰雪消融,汇成娟娟的溪流,有着一种极为清冽的温柔。 “你放心,那天晚上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了。”傅清泽笑完,又恢复成最初那副面瘫的冰山样儿,刚刚的笑容简直就像是段媗的幻觉。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傅清泽道。 “您说……”段媗连忙道。 “清澄是第一次正式担大梁拍电影,如果有不足之处,希望你能多多谅解。”傅清泽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难得的带了几分慎重,显然对这个弟弟是极为重视的。 “您放心,我既然决定跟他合作,那就一定会尽量配合他的工作。”段媗谈到工作,总算是放松了一点儿,态度十分诚恳。 傅清泽点点头,让经理过来买了单,又对十分想溜的段媗道:“那我送你回去。” 段媗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 傅清泽眉头一挑,淡淡道:“我没有要询问你意见的意思,跟上。” 段媗:…… 好不容易到了家,段媗飞快的下车,麻溜儿的进了门,生怕走得慢一点儿会遭遇机枪扫射。 回到卧室里头,段媗摊在床上,有种总算脱身了的感觉,于是一翻身给盛崇打电话。 盛崇这时候还在办公室里加班,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在电脑键盘锁上敲敲打打。 “怎么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盛崇看了一眼电脑的右下角,时间才七点不到,他和段媗的固定联络时间是晚上九点。 “我今天遇到一个事儿,吓死我了。”段媗道。 盛崇在键盘上敲击的手停了下来,沉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傅清泽你知道吗?他今天下午请我吃饭,吓死我了。” “吃饭?”盛崇一手撑着头,神色有些奇怪:“他请你吃饭干什么?” 段媗顿时哽住了,她觉得把傅清泽撕她裙子的事情告诉盛崇不太好,说不定这个醋坛子又要爆发了。 “额……我不是投资了一部电影么,导演是他弟弟,他拜托我多关照……”段媗找了个理由。 盛崇倒也没怀疑,只是对段媗说:“这个人比较危险,你别得罪他,也别跟他靠得太近。” 盛崇虽然从来没有和傅清泽打过交道,却对这人的背景一清二楚。傅家是黑色背景出身,到傅清泽这一辈儿,变成了半黑半白,明面儿上星城娱乐公司就是傅家最大的产产业,实际上下头的黑色王国却远不止这个规模。 傅清泽早年在意大利留学,跟当地的黑道头子学了整套儿的行事做派,将枪支搀和在剧组道具里头走私,在利用娱乐公司洗钱。傅家平日里养了不少有本事的高手,这次袭击,如果不是有傅家保镖倾巢出动,恐怕等到警方到达,已经只能看到傅清泽的尸体了。 而更让人心惊的是,当时事情闹得那么大,整个江城的上层名流全部聚集,门外就是数十家媒体,然而立江大饭店遭遇黑帮枪战的事情,却根本没能大范围的流传出来。数十家媒体一夜之间全部被封口,网路下达了最高禁令,有关这个事件的帖子全部被和谐,最后警方发布的官方消息中,对此事事件的结论是强盗团伙抢劫,可见傅家在内地的势力,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 此刻正在跟盛崇诉苦的段媗,丝毫没有想到,日后她会和这个危险的男人发生多么深的纠葛。而盛崇日后想起今日的话,却只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确实应该让段媗离他远一点儿…… ------题外话------ 还是没能写完,先更了,只补了两千,还欠3000…… 这一刻,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叶城之旅(一)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阳春三月,正是最适合人在午后的阳光下趴着打盹儿的季节。只可惜有些人天生的劳碌命,即便是周末也没有空闲,奔波于抢钱的路上,就比如段媗。 段媗刚刚去最后确定了一下剧本,然后正准备回公司。她目前又有了新的灵感,昨晚状态大好,写故事梗概写到深更半夜,今早又鲤鱼打挺一般的起床来去星城开会,开完会又是一群人吃吃喝喝,不仅难以消化,还要动点儿脑子,一上车,段媗就累得睡着了。 她如今已经练成神功,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抓紧一切时间在车里补一个觉。平日里助理怕吵到她休息,开车都比较平缓,今天不知怎么的,段媗睡得正香,突然车子猛然一个急刹车! 段媗此刻正横躺在宽阔的后排座椅上,被刹车的惯性给弄得直接麻溜儿的滚下了车后座。车座并不高,车厢里头扑的地毯也很软,可惜段媗没滚好,后脑勺砸到了车门,险些给砸出了脑震荡。 段媗这助理是新来的,是个刚从大学里头出来的学生仔,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一回头见段媗摔着了,连忙将车停到路边,从车里头出来去扶段媗。段媗皱着眉头,见助理一脸忐忑,问了一声:“车给撞了吗?给保险公司打电话,是对方犯规还是你犯规啊?” “车磕了块油漆,要开去4S店里补一下,前头那辆车开到一半突然熄火了,我就撞上去了。”小助理一脸委屈,他哪里想得到前面那辆破车会突然熄火呢。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去跟对方协商一下,看怎么赔偿。”段媗道。 她坐在后车厢的沙发上,自己揉了揉后脑勺,似乎肿了个小包,按下去疼得很。段媗在车上坐了一会儿,见助理领着个高大的年轻人朝车这边走来,那年轻人皮肤泛着麦色的健康光芒,让她觉得有点儿眼熟。 段媗皱着眉头,揉后脑勺的手停住了,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段辰么? 如果说段媗看到段辰仅仅只是吃惊,那段辰看到她,就真是跟看到救星差不多了! “姐!” 段媗开了车门,让段辰坐进车里,又对助理说:“你喊辆车过来,把前面那坨废铁给拖走。” 说完,又转头看着段辰:“你怎么回来也不吱一声?晒成这个颜色,你是从学校退学去非洲当苦力了吗?” 段辰张了张嘴,腹中发出一声轰鸣,于是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姐,咱们先去吃个饭吧,一言难尽啊!” 段媗:…… 段媗这天下午原本是准备回公司看看文件审审稿子的,结果半路上遭遇了饿死鬼投胎的弟弟,只好把工作扔到一边,带他去餐厅吃饭。 段辰在美国的这几年又长高了一点儿,之前是堪堪踩到一米八的线,如今倒是和盛崇海拔相当的。他衣着打扮是一如既往的简单,暮春时节,他就穿着个短袖T恤,外头罩着个薄外套,下身是条水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绷出挺翘的臀部,看上去有一种原始野性的性感。 不过,再性感还是掩盖不了他那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相,姐弟两将那两辆车都扔给了苦命的小助理,自己则到路边随便进了一家店吃饭。段辰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吃起东西来简直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势。 等到他吃了一大菜碗饭,干翻了四个热菜和两个凉菜,才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盛了一晚汤,喝下去算是给胃灌上了缝儿,表示吃饱了。 段媗之前吃过东西了,如今正捧着杯绿豆汁看段辰吃东西。见他吃得差不多,给他递了个纸巾。 段辰擦完嘴,又喝了一杯茶,才开始说他最近这段时间的遭遇。段辰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编程,在美国读书十分的认真刻苦,提前修满了学分,如今正在和几个大学同学一起做一个公路游戏。为了力求游戏的真实性,他自己回国之后买了辆二手桑塔拉,自己孤身从云南开车一路到了青海,再从青海走青藏公路到了西藏,再从西藏一路将车开到了内地江城。 段媗对他的壮举惊讶得简直说不出话来,皱着眉头问:“那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 “在高远上晒的,我本来想先找个饭店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再回去的,结果哪里知道那辆车那么不耐操,在大马路上就驾崩了。”段辰格外扼腕,又道:“幸好蹭的是你的车,不然我赔钱得赔死……”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默默的消音了,因为段媗正瞪着他。 “吃完饭我送你回去?”段媗问。 段辰摆摆手,朝段媗龇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我待会儿去买身衣服,在娶开个房洗澡,我都三天没洗澡了,省得我妈念叨我。” 段媗看着他实在是可怜,直接出门打了个计程车,将他带回了家。 段辰这还是第一次来段媗的江华路别墅,小伙子好奇心还挺盛的,一进屋子四处看装潢,还做评价:“姐,这屋子装修弄得可真不错,要换鞋子吗?” 要说段媗对这个弟弟还是不错的,而且她也不是特别防着段辰,要知道她这房子装修了两年了,从没邀请段湘君来过,而段辰却一回来就受到了段媗的热情款待。可见人的心都是偏的,不仅段振兴和何佩兰对三个儿女偏心,姐弟之间,本身的交情也不一样。 “不用换鞋了。”段媗招呼人进来,又对家里的家政阿姨说:“王阿姨,不用泡茶了,给我洗点儿水果吧,就放在茶几上就行了,待会儿我自己来端。” 段辰起初还没发现屋子屋子里头还有两个年纪四十上下的家政阿姨,乍然见到人还有点儿吃惊,好在段媗喊了他一声:“段辰,跟我上楼。” 虽然楼下也有浴室,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个家政阿姨在用,里头的东西段媗也不熟悉,直接带了段辰上二楼。二楼有两间卧室,主卧是她和盛崇在睡,侧卧空着,正好现在招待一下段辰。 段媗让他换了凉拖,将人推到浴室里头:“你赶紧给我洗个澡,人都臭了!” 段辰站在门口:“姐,没衣服换啊!” 段媗远远儿道:“里头有浴袍,你先披着,我给你找衣服。” 段辰哦了一声开始放水洗澡,洗着洗着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段媗这里,为什么会有成年男人的衣服? 段媗这里不仅有男人的衣物,而且还不少,她从衣帽间里先给段辰翻出了条崭新的内裤,之前她给盛崇买的,还没被穿过。然后又翻出了件白衬衫,盛崇嫌款式太单调了,买回来一直没穿过,标牌都没减。长裤倒是没有新的了,好在段辰身高和盛崇差不多,随便拿条西裤他也能穿。段媗挑好了衣服,挂在浴室门上,又敲了敲门:“老三,衣服放在门口了,你自己拿啊。” 段媗安顿好段辰,正准备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不想盛崇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如今手机的功能又再次更新了,可以视频通话,两个买了同款的机子。原本说好两人一白一黑,可惜盛崇嫌弃黑色的难看,于是段媗不得不改用粉色的,将白色款的让给了盛崇。 段媗还没跟他聊几句呢,突然道:“啊,我忘了个事儿,等我一下啊。” 说完,她也没挂电话,直接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了,然后去衣帽间里给段辰找皮带,穿西裤就得系皮带,不然像什么样子! 时间也是凑巧,段媗去衣帽间里找皮带的时候,段辰披着浴袍出来了。他刚刚洗完澡,热得很,头发都湿漉漉的,懒得换衣服,拿着毛巾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盛崇只感觉屏幕那头一个人影晃过去,也没看清人,直接问道:“媗媗,是你吗?电话还聊不聊了?你忙我就先挂了。” 段辰皱着眉头,将手机给拿了起来。 段辰:? 盛崇:! 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发现女票家里有个帅气小伙子,刚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什么情况?在线等! 盛崇眉头一挑,紧盯着段辰,像是炸了毛的猫:“你谁啊?段媗呢?让她接电话。” 段辰眨了眨眼睛,反问过去:“你是谁啊?” 段媗这个时候正好从屋子里头冲出来,手里还拿着根皮带,对段辰说:“吹风机在洗漱台上,你把头发吹一下再换衣服。” 手机此刻开的是外音,段媗的声音便清清楚楚的传到电话那头,传进盛崇耳朵里。 盛崇顿时有种气炸肺的感觉,他才走了几天啊,就往家里头带鲜嫩可口的小伙子了!这还有没有家法了!盛三少可丝毫没有想到,他确实没有家法可言,因为他如今还妾身未明着呢。 段辰将手机给段媗,跟段媗一起凑着看屏幕,两人距离隔得挺近的,看上去显得格外亲昵。 盛崇黑着一张脸,听段辰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问道:“这谁啊?” 段媗将他的脸推到一边儿去,语气亲昵的赶他:“你快去换衣服,对了,皮带。” 这时候盛崇倒是冷静下来了,段媗态度如此大方,他反而怀疑不起来。他仔细想了想,段媗身边年轻关系好的小伙子其实不少,但是能这么亲昵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盛崇便收敛起了一副黑脸,段媗家的情况他还是基本清楚的,一姐一弟,段媗跟她弟弟感情比较好。之前他还在江城的时候,偶尔晚上会听到姐弟两打跨国长途。段媗自己的手机打爆了,但是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拿他的手机继续打。盛崇很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不太讨家长喜欢,还是很希望在段媗其他亲眷面前拉高一点儿印象分的。只可惜段媗跟她姐姐关系并不亲近,段辰之前又在美国,倒让他无从下手。 “那是你弟弟?他不是在美国读书么?”盛崇问。 “最近刚回来,之前去了趟青海那边,晒得跟去山西地下煤矿挖完煤一样,怎么样,没认出来吧?他要是不凑近了,我自己都没认出来。” 由于盛崇面部表情调整得飞快,段媗倒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笑着跟他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说自己的车被撞了,又送去4S店里补漆。 “车库里不是还有好几台车么,你干嘛不开啊?车是贬值品,跟房子可不一样,你放在那儿不开就是浪费钱。”盛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这时候段辰正在卫生间里换衣服,看着手里的PRADA的内裤,段辰默默抚额,也不知道她姐找的是那一路妖孽,小心抢劫的时候被抢到内裤都不剩。 段媗还在和盛崇说些有的没的呢,结果段辰就穿着衬衫西裤从屋子里头出来了。不得不说人靠衣装,穿着衬衫西裤,段辰身上竟然也有了那么一点儿上班族的气场,感觉更为成熟了一点儿。 “姐,你男朋友吗?”段辰凑近了一点儿,打量着屏幕那头那个妖孽,郎舅两人隔着手机屏幕第一次见了面,各自将对方打量了一番。 盛崇无疑长着一张帅气的脸,只是五官比较立体,显得比较有杀伤力,不过此刻他倒是收敛起了浑身的气场,露出温和的笑:“段辰是吧?之前就听你姐说过你,下次我到江城的时候,请你吃饭。” 段辰想着自己身上还披着对面那人的‘装备’,神色也挺亲近的,没给他丢一句‘我姐压根就没提起过你’。 盛崇有意讨好人的时候,向来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何佩兰那时候纯粹属于意外状况。当说话的对象换成了跟他年龄差距不大,又同样受过高等教育的段辰的时候,盛崇便像个像个相当受欢迎的兄长,没几句话就把段辰套了个底朝天。 段媗见段辰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的底细给全交代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的打断了盛崇欺负人的交流过程,对他道:“行了,下次等你过来再聊,我现在送他回去。” 两人挂了电话,段媗去车库里提了台车。她之前开回家的一直都是那台奥迪,不过她的大奥现在在4S店里补漆,只能从车库里提盛崇的车出去开的。当然,她私心里也觉得盛崇说得没错,车子确实就是贬值品,几百万的豪车,买着放在这儿落灰,那简直就是在浪费。 段媗对这几台车是已经见怪不怪了,段辰却是瞪大了眼睛。男人就没有不爱车的,就像女人觉得‘包治百病’一样。 段辰见段媗选了一台奔驰轿车,腆着脸凑过去:“姐,你看开车这么累的活儿,还是我来干吧,我给你当司机成么?” 段媗瞟了他一眼,段辰朝她晒出一口白牙,露出有点儿尖的犬齿,样子贱贱的,却格外讨人喜欢。 段媗将钥匙递给他,段辰喜不自胜,风度翩翩的为段媗拉开了车门,车子一路疾驰而去。段媗见他心情十足的畅快,便问道:“你这次回国呆多久?要不给你弄台车开?” 段辰一手把着方向盘:“学分已经修满了,只到时候回去拍毕业照拿学位证。给我弄车就算了,姐你这都是名车,我就一穷学生,没那必要。我之前在读书的时候也稍微攒了点儿钱,之后再去弄个耗油量小的代步车就行了。” 段媗点点头,其实她也就这么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有二两骨气的。 不过,段媗心里还没欣慰两秒呢,段辰立马露出了真实嘴脸:“不过姐啊,反正你车库里那么多车,偶尔借我开一下,过个手瘾行么?” 段媗顿时翻了个白眼,不要一台车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开很多台车。段辰骨子里就是不吃亏的精明货色,反正他如果有要用车的场合,段媗又不会小气到连台车都不肯借给他,至于平常时候,他没那个底气,自然没必要开着豪车出去招眼,更何况万一挂着蹭着了,修车都得让他吐一盆血。 段媗将段辰送回去,何佩兰又是一番念叨,问段辰在美国的学习情况,有没有谈女朋友之类的。段辰应付何佩兰向来是轻车熟路,直看得段媗忍俊不禁。 在家里吃了晚饭,段媗依旧没准备睡在父母家,何佩兰和段辰一起送她下楼,直到这时候,何佩兰才知道段媗除了奥迪之外,还有别的车。 “媗媗你换车了!这车也好看。”何佩兰先夸了一句,段媗笑脸还没扯出来呢,就听她接着说:“你之前那台奥迪呢?要不借你弟弟开两天?” 段辰眼皮一跳,连忙将话题扯开:“姐,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早点儿回去。” 段媗点点头,带上了车门,发动车子驶离了小区。直到将车开回家,段媗都觉得不太高兴。约莫是因为段湘君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庭,回娘家次数不多,而段辰之前又远在美国,让她有一种父母最关心她的错觉。可惜,段辰一回来,她就毫不犹豫的沦为了陪衬。 她对段辰并不差,更不会可以亏待他,能帮的都会帮,就像她自己之前也问过了段辰,要不要车。她不在意这么一台车,但是她却受不了父母为段辰到她这里来争取东西的模样。同样都是爹生娘养的,她段媗赚钱并不比别人容易,甚至段湘君一出大学校门就是跟着父亲做事,有人引领,而段辰更是被送出国,有更好的学习条件和更高的起点,她才是真真正正靠自己的那一个,家中未曾帮过她寸许。 即便段媗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偏激,却也忍不住回想,如果她和段辰此刻的位置互换,那何佩兰,会帮她向段辰开这个口吗? 段媗并不这么觉得。 三月中旬的时候,剧组正式开工,蒋则桓将剧本改完之后,便直接去医院休养生息了,大有谁再让他改剧本,他就在医院里病个半死不活的意思。好在剧本以及不用改了,于是制片人为首,几百号人的大剧组,一起去了横店拍摄。段媗之前从来没有去过横店,这次倒是专门抽出了时间去横店探班顺便参观。开机那天,段媗看着傅清澄等人一齐烧香拜佛,不由得问道:“烧香真的有用吗?” 傅清澄将手指粗细的香插入香炉中,看了段媗一眼:“这个我也不知道诶,这个更多的是传统拉,有点儿类似一个动员大会。反正,烧香拜佛票房不一定会大卖,但是票房惨淡又没拜佛的话,都会说是没拜佛的原因。” 段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将之当成了年后第一天上班发红包,会有一个好兆头一样的传统,约莫是有那么一丁点心理意义的。 段媗在横店逗留了几天,围观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明星之后,便上了去叶城的高铁。 盛崇自从知道她要来横店之后,便极力邀她顺便来一趟叶城。两地距离隔得并不远,且有直达的高铁,不过两个小时便能到达,段媗想了想便答应了。两人两地分居大半年,几乎每隔上大半个月,盛崇就会专门抽出时间,打飞的来一次江城,凡倒是她一直没有去过叶城。 虽然心里对这座城市多少有点儿阴影,但是段媗觉得破而后立,她以后如果要到这里来发展,总得想办法克服心理障碍。更何况,她也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又没准备跟盛崇见父母,不过是几天短暂的相聚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段媗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拖着小行李箱上了高铁。由于时间并不长,段媗并没有买卧铺票,只是买了一张一等座的高铁。如今她的名气已经很大了,无论是她年少成名还是白手起家身家过亿,抑或是她靓丽的外表,都在做宣传的时候,给了她不少的助力,让她的形象格外容易被人记住。 段媗即便带着大墨镜坐在高铁上,也依旧被人认了出来。那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见到她十分惊喜,问她要了一个签名,便心满意足的跟段媗分开了。 段媗从高铁站里出来,对这个地方,她十分陌生。上一世,她唯有的一次来叶城的经历,是坐盛崇的私人飞机过来的。 正茫然着四处张望,段媗就看见不远处盛崇一边朝她招手,一边快步走过来。他依旧是那副西装革履雅痞名流的样子,更因为见到她,而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悦。段媗只感觉这一次的重逢,比之前几次都更让人激动,她拖着箱子一溜儿小跑,冲进他怀里,熟悉的怀抱依旧让她觉得温暖。 “宝贝儿,你可总算是过来了,想死你了!”盛崇大大方方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他们就像是所有久别重逢的小情侣一样,腻腻歪歪的往回走。盛崇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车前,甚至周到的为她拉开了车门。 段媗坐在副驾驶座上,盛崇将箱子放到后备箱,才坐到驾驶座上开车。 盛崇将人带到了自己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公寓,段媗发现他似乎很喜欢双层的房子,他一个人住的时候,无论是在江城还是叶城,都是一套复式的公寓。 “两层的房子,楼上是私人空间,楼下可以招待一下客人,如果家里请家政,也有地方让人住。”盛崇将段媗的箱子送到了楼上的主卧,段媗四处打量着屋子,这里和他们同居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也有家居的痕迹,但是很明显就是单身汉居住的屋子,没有什么女性踏足的痕迹。 “怎么,在检查我有没有偷腥么?”盛崇从身后搂着段媗,眉眼间一片温柔。 “你要不要,再深入的检查一下?”盛崇脸上带着恶劣的坏笑,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段媗脸上、脖子上。 突然,他将分量不重的女人整个儿抱了起来,段媗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下意识的勾住了盛崇的脖颈。 盛崇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搂着他怀中的温香软玉,进了人间的温柔乡,将最繁华的春色留在那一方天地,只愿恩爱长久,时光一直绵延到世界尽头。 —— 傍晚两人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盛崇早知道段媗要过来,在叶城最著名的酒楼订了桌,请她吃这里的头牌大菜佛跳墙。 作为一个吃货,段媗显然吃得十分高兴。盛崇一直给她布菜,看到她眼底下那一抹淡淡的青黑色,心里多少有些心疼。段媗性格太好强,以至于他在很多时候,都想让她放轻松一点儿,虽然他很清楚,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可能会放弃事业。甚至,她在工作中的认真和精明,也是她深深吸引他的特性之一。 等到段媗吃饱喝足了,盛崇便问她:“今晚回去休息怎么样?” 段媗的手顿了一下,轻挑眉头:“怎么,不敢带我见人啊?” 在段媗心里,她不被盛家所接受的记忆,已经深入了骨髓,虽然如今她自信了不少,心中却仿佛还留着上一世的阴影,一旦到叶城,就变得有些敏感。 盛崇错愕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有什么不敢的?” 两人的关系迟早要公开,盛崇打的是慢慢渗透的主意,段媗还没来叶城的时候,慢慢将这个消息从他的朋友圈子里头散播出去。他爷爷那边八成无须在意,韦若秀也不会干预他的婚姻,唯有父亲盛镇川比较难以处理。盛淳博和盛镇川斗了一辈子,如今兄弟两人都是家中红旗已倒,外头彩旗飘飘的货色,家庭美满这一方面没什么可比的,唯二可争的就是事业与儿女。 盛琪的婚姻已经是让盛镇川十分不如意,盛崇要是也固执己见,父子两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恐怕又会变得尴尬。 盛崇不希望总是将心思放在应对父亲、长姐的责难上,他更希望能够和平演变,用两三年的时间慢慢让父亲接受这件事,而不是跟父亲大吵大闹。二十七岁的盛崇,比几年之前更加沉稳冷静,更清楚自己想要的人和向往的生活。 “你不要多想。”盛崇摸了摸段媗的狗头,又轻轻在她鼻尖点了一下:“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带你去见朋友。说起来,我身边你好像也就认识一个封璞,其他人是不是还都没见过?” 段媗点头,心里却默默的补充了一句:其实上辈子都见过了…… 盛崇上一世虽然一直留在江城发展,但是朋友之间的来往却并没有中断,他那几个至交好友,段媗都招待过的,甚至还默默的给几人取了外号——娘娘腔、同性恋和狂躁症,加上盛崇这个神经病,正好组成无恶不作四人帮,联手给人家挖坑,然后再夺取胜利成果瓜分对方财产。 段媗睡了一个格外舒坦的美容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皮肤状态好得不得了,素颜依旧美得倾国倾城。盛崇就像是垂涎于美色的君王,性冲冲的晨起鞭笞美人,结果上班就有点儿迟了。 盛崇站在门口还有点儿不放心,对段媗说:“钥匙放在茶几上了,昨晚开的那台车留给你,我下午五点就回家,要吃东西出门左拐有很多餐厅,逛街的话,算了,你不认识路,明天周末我带你去逛。” 段媗翻了个白眼,帮他将衬衫的领子整理好:“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去上班吧,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盛崇亲了她一口,转身下楼了。段媗踩着毛拖鞋,倒是难得的悠闲,她先打开电脑把自己的稿件修改了一下,将第一章发给了包雨诗。她又开始筹备新书了,这一次算是突破了以往的桎梏,创造性的写了一个奇幻大冒险的故事。故事中的男主角,人物形象便来自于那天在月色下见到的傅清泽,冷漠、危险、神秘却又充满着诱惑力。他游走在黑与白的边缘,孤身一人,不受规则的桎梏,只听从自己的心。 段媗原本以为挑战新的题材会有很大的难度,然而当她将所有的设定完成,下笔时简直是如有神助。故事开篇就是鲜血淋漓的屠杀,在那晚的经历之后,她将这个场面描绘的入木三分,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流畅的在她指间流淌。 段媗改完了稿子,一翻冰箱发现里头除了速冻水饺咖啡水果之外,什么都没有,便换了身衣服出门觅食。 她算是半个路痴,经常走的路会记得,但是若是只来过一两次的话,就会没什么印象。由于小区正好位于市中心,一出门就要堵半死,段媗便没有开车,步行出门,实在不行就喊计程车。好在餐厅离公寓的距离却是不愿,从小区出门左拐一两百米,就有一条高档的商业街。 段媗没穿高跟鞋,素面朝天依旧享有超高回头率。她也不知道到底那一家店比较好吃,便随便进了一家。 只是,人如果倒霉的话,喝凉水都会觉得塞牙的。就在她刚刚坐下之后,她就感觉有两道阴魂不散的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 段媗转头一看,好巧,又遇上了盛琪。 盛琪对面坐着个高大温良的男人,带着金丝边眼睛,遮住了他眸中深不见底的野心。 段媗猛然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肃然盛琪就坐在不远处,段媗却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盛崇对他姐容忍,是他的事情,就像她也得包容段湘君一样。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但是她却并没有把脸伸出去给盛琪打的必要,打招呼这种事情,还是等盛崇在场的时候再做吧。 段媗不欲惹事,盛琪却不是好性的人。 段媗刚刚点完菜,她就不顾唐云哲的阻拦,不甘寂寞的走了过来。段媗看了她一眼,估摸着这顿饭约莫是吃不好了,站起身准备离开。她并非不敢直面盛琪,她只是不想给盛崇添麻烦,他日子过得已经够不容易了。 可惜盛琪却并不愿意放过她,甚至见段媗转身欲走,颇有些快意:“段小姐走什么,见着人,至少该打个招呼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叶城之旅(二)正面交锋 段媗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盛小姐今天不要上班吗?怎么这么闲?” 盛琪眉头一扬:“盛崇没告诉你吗?公司离这里并不远,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顿了片刻,她道:“也对,毕竟他也不会带你去公司。” 段媗听到这话也面不改色,只是嘲讽道:“盛小姐,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你是盛崇的姐姐,我都要觉得我是第三者插足到你和他之间了。” 盛琪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段媗:“你有没有第三者插足,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吗?” 段媗十分错愕,她没有想到,在盛琪心中,竟然是她插进了盛崇与别人的感情中,这让她觉得格外可笑:“我和盛崇在一起三年了,认识他的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是他追的我。如果我和他之间还有第三个人的话,那也是他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盛琪还待说话,却被段媗直接打断了,她对盛琪无休止的纠缠感到格外的厌烦:“盛小姐,首先我希望你弄清楚,我对你的忍让,是因为你是盛崇的姐姐,他待我很好,所以我便也给你几分尊重,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其次,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他对我没感觉,那我就是死缠烂打又有什么用?” 盛琪不客气的反击:“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跟你废话,就你那三瓜两枣的本事,你以为我想对付你是件很难的事情吗?” “你大可以试试,只要你做好了跟你弟弟再冷战个几年的打算。”段媗笑得妖娆妩媚,落在盛琪眼里,便是活脱脱的祸国妖妃:“另外再提醒你一句,你对他的影响力,恐怕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大。” “看样子,段小姐对枕头风的功力十分自信?”盛琪冷冷道,她对这种攀着男人往上爬的女人最看不起,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嘲讽。 “不。”段媗摇了摇手指:“没有一个强势的男人,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我只是对他的性格和头脑有信心。” 盛崇就算如今经常在她面前摇尾巴,却并不代表,她就能主宰这个男人了。闺房情趣是两人之间的事情,他甘心退让是他宠着她。但是一旦出了卧室,男人依旧是面子比天大,无论如何都得给他把脸给做足了。可惜盛琪似乎并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一味的跟盛崇争强好胜。 她和盛崇的关系,如今已经算是半公开,等到她这一趟从叶城回去之后,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盛琪扇她的巴掌,那跟直接打在盛崇脸上,有什么区别? “段媗,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远在江城,但是盛崇在叶城,他身边有的是女人。”盛琪冷冷道。 “你以为我会把何月白放在眼里?别开玩笑了。” 女人的战役里,决定胜负的从来都不是女人自己,而是她们争的那个男人。 段媗凑近了几分,话中的意思,和当初韦昕彤对盛琪的奉劝竟然十分相似:“盛小姐,我作为一个外人,奉劝你一句,别把你弟弟看得太低,更别试图在他身上施展你的掌控欲。” 上一世她和盛崇感情彻底陷入低谷的时候,何月白都没能入得了盛崇的眼,更别说两人情意甚笃的如今。而在段媗看来,前任这样的问题,就该留给男人自己解决,更别说何月白还是个伪前任,两人压根就没开始。如果由女人出面,即便是胜利者,也不见得有多么光荣,这就是段媗直到如今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原因。如果他待她是真心,自然会想尽办法把自己身上缠上的那些水草给清理干净,再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只需要等待就好。如果事情到了需要女人从男人背后站出来,大战骚浪贱的地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爱的那个人,还不够爱你。 段媗将话扔下,拿着手包离开了。虽然在半路上遇到了盛琪,却也没有影响到段媗旺盛的食欲,吃完东西之后,段媗揣摩着盛崇约莫这几天晚上都会带她出门,她这次过来没带什么衣服,正好就这今天下午的时间,先把晚上出门的装备给准备齐全了。 段媗这次买东西倒是十分的快,她原本就漂亮,就是穿个麻袋在身上,都能显出一种欲遮还休的诱惑感,更别说正正经经的购买新春时装了。等到段媗提着大包小包,搭计程车回家之后,刚刚把购物袋放在地上,盛崇的电话就来了,让段媗准备一下,晚上出门。 段媗逛街的时候出了点儿汗,挂了电话之后,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紧接着换衣服化妆准备出门。不得不说,盛崇对时间的拿捏是很准的,他将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段媗正好化完妆,踩着七厘米的小高跟出门。 从楼道里出来的时候,她简直浑身都泛着光,容颜格外娇艳,性感的身材曲线与烈焰红唇相互映衬,格外的吸人眼球。 盛崇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坐进来之后,为她系好安全带,忍不住想去吻她,却被段媗用手给挡住了。 “行了,现在可不能亲,不然妆该花了。”段媗笑着将男人推远了一点儿,脸上带着戏谑:“你应该不想带着口红印子出去见人吧。” 盛崇轻轻在她鼻头点了一下:“淘气。” 不得不说,两人提前出门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下午五六点,车程加上堵车时间,两人恰好在晚上七点到了餐厅。 盛崇叫的人并不多,也就是封璞、稽飞羽和景烨。盛崇到的时候,其余几人已经到场了,坐着一张大圆桌,除了封璞,稽飞羽和景烨身边都有佳人相伴。虽然景烨身边的佳人基本上一个月就换上一个,但是个个都是佳人。至于封璞,他口味比较独特,私底下玩玩无所谓,带到饭桌上便显得有点儿尴尬了,更别说这次还是盛崇为了介绍段媗专门做东聚餐,他要是太不着调,未免有些打盛崇的脸。 盛崇带着段媗一进门,就遭遇到了死党们的炮轰。众人都等着他过来开饭,结果盛崇堵车堵了大半个小时,让他们干等,一干公子哥儿们可不会跟他客气。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行了吧。”盛崇倒也爽朗,站在桌边就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三杯白酒,一翻手腕,一滴不剩。 喝完了酒,盛崇正准备拉着段媗入座,结果景烨嚣张的一挑眉,伸出了大长腿踩住了椅子腿:“盛三,迟到的可不止你一个啊,你入座可以,你旁边那位也得自罚三杯才行。” 若是上一世,段媗定然要以为景烨有意难为她,好在她如今深知这位景大少的性格,倒也不腼腆,自己拿了酒壶将酒倒满:“那我也自罚三杯好了。” 封璞在一旁看热闹,此时便出言:“景烨啊,头回见到老三家的就灌了她三杯酒,你是不是也得自己喝上几杯应应景啊,不然盛三待会儿可该灌你了。” 景烨听到这话,便转了视线,看着盛崇,此时段媗的酒已经喝完第一杯了,白色的小酒杯上沾了她火红的唇印。盛崇将杯子抢过来,瞪了起哄的两人一眼,把剩下的两杯酒喝完了:“她酒量小,你们冲着我来,可别灌她。” 景烨原本也不过就这么一提,见段媗肯赏脸便已然心满意足,剩下的两杯酒是谁喝,他倒也不在意,反而对盛崇护食的举动比较感兴趣,不由得调侃道:“这宠得哟!我要是真一直敬她酒,你还一直挡着不成?” 盛崇见这人来了兴致,干脆闭嘴不说话了,景烨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反击,他逗你越来劲儿。 倒是段媗自来熟的打了圆场:“还是先点菜吧,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你们喝起酒来也更痛快。” 景烨朝盛崇挑了挑眉毛,便唤了服务生点菜。盛崇趁着吃饭的空隙,给段媗介绍了在场几人,段媗对这几人都十分熟悉,平日里场面也见多了,表现得倒也十分大方,并不显得怯懦,倒是景烨和稽飞羽身边的那两个女孩子,被甩到了一边,没什么言语。 景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大少,讲究的是快意人生,身边的女伴向来留不长,更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稽飞羽这个女友是家中介绍的,两人感情也一般。原本四人聚会,一向是不带女人的,反正从心理上来说,都是光棍,谁也别笑话谁。可惜这次来了个段媗,景烨明面上嚣张,实际上却是个十分周到细致的人,想着带个女人过来,以免男人说起话来,便冷落了她。 这想法正好和稽飞羽不谋而合,他还想的更周到一点儿,带过来的女孩子也不是什么外头的嫩模鲜肉,是正正经经家中介绍相亲认识的朋友,两人如今还处于恋爱未满的状态,正好带出来一起熟悉一番。只可怜封璞,他即便有心想带人,也实在是没办法。带喜欢的小帅哥吧,盛崇约莫得打死他。他正正经经介绍女朋友,他弄些乱七八糟的过来。但是带女人吧,他又怕过几天他爹就听到消息,于是逼着他赶紧娶了人家。他家的老头子,如今对他婚事的要求,已经降低到了只有两条——活的、女的。 饭桌上,七个人到也热闹,饭后便一起去了常去的KTV。不过,与其说这是个KTV,倒不如说是个超大型的娱乐会所,这些公子哥儿们平日里的娱乐项目,这里样样俱全。盛崇等人在这有个长期的包厢,由于今天有女人在场,几人都显得比较收敛,打了一会儿牌。 盛崇一开始手气不太好,一桌人就输了他一个,他挑了挑眉,将不远处正在跟人说话的段媗叫了过来:“来,媗媗坐到我身边来,看看我手气能不能旺一点儿。” 于是,接下来一个小时里,盛崇手气爆棚,跟在景烨身边的女孩子话说得特别好听,恭维了段媗一番。段媗巧笑倩兮,心中却门儿清,桌上这几人,从她坐到盛崇身边来之后,便开始若有若无的给盛崇喂牌。 盛崇心中有数,玩到差不多十点之后,便散了牌局,几人去打台球,还点了些冰镇的美酒,让人送到台球厅。结果,就这一路上,就莫名其妙的遇上了熟人。 段媗遇到的熟人,和盛崇遇到的,明显不是同一个。她倒是没想到会在叶城遇到柏雅迪,一时间还有些惊喜。 柏雅迪之前在横店拍戏,拍完之后恰好她大哥佰腾在叶城谈生意,她便跟过来陪出差。值得一提的是,她这个大哥,并非是亲生兄长。两人也是天生的缘分,柏雅迪幼时不慎被人贩拐卖,结果她跑出来的时候就恰好遇上了佰腾,再之后经历了一系列戏剧性且鸡飞狗跳的历程,佰腾不得已在自己刚刚成年的时候,就收养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而这一养,就养了十多年,直到柏雅迪如今已经二十四了,还腻着他不肯分开。 柏雅迪虽然很乐意过来陪佰腾,但是佰腾却没时间陪她,以至于她这几天接触到的,大多是佰腾生意上的朋友。为了在这些本事没有屁事一对的少爷小姐们面前维持形象,柏雅迪也算是心力交瘁。毕竟佰腾是白手起家,不少人都觉得他就是个暴发户,柏雅迪可不愿意被人这么说,只能更加注意言行。如今好不容易遇上段媗,两人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飞快的凑到了一起。 柏雅迪看了段媗身边的帅哥一眼,对段媗使了个眼色,活脱脱的五个字——这是你姘头? 段媗眉毛跳了一下,对柏雅迪介绍道:“雅迪,这是我男朋友盛崇。” 她这句话话音刚落,迎面就走来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人。那人面容明媚,鹅蛋脸柳叶眉,气质端庄,颇有牡丹那国色天香的风范。 段媗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这人,等到她一走进,果不其然是王茹。 在看到王茹的那一刹那,段媗眼角跳了一下,盛崇倒是神色如常。景烨和稽飞羽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五个字——等着看好戏。 王茹也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她和盛崇交际的圈子相近,两人共同的朋友也有不少,当初两家合作的时候,绯闻满天飞,一度让人以为要成了好事。结果合作之后,两人就慢慢的冷淡了下来,倒让人有几分意外。 跟着王茹走来的那波人里头,便有人招呼景烨等人,两伙人便自然的并成了一波。段媗勾着盛崇的小臂,跟在他身边,被人用各种视线打量得有些尴尬。盛崇一手插在裤兜里,拽拽的往前走,时不时还跟人说几句话,显得若无其事。 等到了台球厅,众人三五成群的自动汇聚成小圈子,王茹那一拨儿里头也有不少女孩子,可惜没一个有跟段媗打交道的意思。这帮人都是捧高踩低惯了了,王茹的家世在这群人里头是数一数二的,平时为人也温柔大方,更轻易不给人难堪,因此讨好她的人很是不少。反倒是段媗,在这之前没人听过她的名字,她和盛崇举止亲昵,又让人联想起王茹和盛崇曾经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了不得罪王茹,众人一时间并不轻举妄动。毕竟,男人身边的女人经常会换,但是王茹的出身,可是屹立不倒的。 段媗倒也不急躁,更不觉得难堪,实际上她上一世最为熟悉的,就是这样被人以各种目光打量。她甚至都能从他们那微调的表情和闪烁的旁光中,读出他们心里的话。 段媗一时间还稳得住,盛崇却有点儿恼怒。他原本只是带段媗出来,与亲近的三五好友见面,怕的就是段媗在这种场合被人用各种视线打量。他自己无所谓,但是他怕段媗受委屈。 “封璞在那边叫你呢!”段媗拉了拉他的手,朝不远处指了一下。 正在这个时候,柏雅迪拉了段媗一把,对盛崇说:“盛先生,你就安心打你的球吧,媗媗有我看着呢。” 盛崇有点儿不放心的看了段媗一眼,段媗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 “你姘头看的真紧,生怕你被欺负了似的,不像佰腾,把我往这里头一推,就去应付工作去了,压根不管我。”柏雅迪拉着段媗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显然与那些讨好王茹的女人不同,颇有些肆无忌。 段媗默默翻了个白眼,对柏雅迪道:“你如今是本事见涨,连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狗胆够大啊。” 柏雅迪端起一杯香槟,放在唇边轻啄了一口:“叫他大哥是我当年年幼无知,现在知道这是个错误,自然得改正过来。”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没一会儿便有个年轻靓丽的女人走过来:“雅迪,还有这位……段小姐,既然都来了俱乐部,干坐在这里,岂不是很无趣?” 柏雅迪与段媗相视一笑,纷纷起身去了王茹那桌打台球。王茹从外表来看,容貌端庄气质高雅,却不想打起台球来也似模似样的。柏雅迪玩心大起,夺了旁边一女子的球杆,一气呵成的将桌面上的球清了空,赢来一片叫好声。段媗此时也取了一根球杆,正在慢悠悠的打滑石粉。 此时人群有个穿着黑色包臀裙的娇俏女子,对段媗道:“段小姐球技如何?不如和在咱们茹茹来一场?也给咱们开开眼界?” 段媗抬头看了一眼,这人她恰好认识,姓庞名婉,不过,她知道的也就只有这点儿了。如果上一世她在圈中混得更开的话,便应当知道,庞婉和王茹向来不对盘。不过,即便如此,段媗也不会认为对方对自己有什么善意,不过是想看笑话罢了。段媗将滑石粉扔到一边,手握球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直愣愣的看着王茹。 王茹脸上仍旧是风平浪静,心中却已经将刚刚将说话的庞婉骂了个半死。她和庞婉历来不对盘,儿时比家世比容貌,斗富争奇,她若是有一条漂亮的裙子,庞婉定要找到一条更漂亮的压过她的风头,而庞婉若是有一根漂亮的项链,她也必然要买一挂更高级的。后来,她父亲在生意上更进一层楼,旁人都吹捧她,唯有庞婉和她一如既往的补对付,她明面上不计较,背地里互相下绊子也是常有的事。 在王茹看来,出来玩乐的公子哥儿身边带个女人,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她即便对盛崇心有不甘,却也没必要跟段媗计较。而如今,却像是她真把段媗当成了对手似得。这场球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还不是平白无故的让人看了热闹。 段媗可没有王茹那么多顾虑,一场球而已,赢了也无妨,输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段媗慢慢朝球桌走去,等到她和王茹各自站在台球桌一边时,两人之间的差异也就更加鲜明了。王茹是端方大气的美人,而段媗却容颜艳丽,身姿妖娆,两人美得各有千秋,但是段媗无疑会是更得男人喜欢的那一款。 众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移来换去,段媗觉得无所谓,而王茹却觉得掉价。她是什么身份,段媗又是什么角色?她大可不必将对方放在心里。 段媗慢慢俯下身子,正准备开球,却听到庞婉又在一旁说到:“就这么打球可没意思,不如来点儿彩头吧。” 段媗心中觉得这些人简直算是穷极无聊,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是将问题抛给王茹:“王小姐想赌点儿什么?” 王茹唇角挂着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她也没和段媗打过球,不知对方底细,更不愿意让自己显得刻薄,便道:“那就罚酒吧,谁输了罚酒一杯,如何?” 段媗还没说话,庞婉先开口了:“罚酒一杯,这彩头还不如不来呢,我看啊,要罚就要罚一瓶才够大气。” 说完,她直接让侍者上了一整瓶的威士忌。此时便有好事者鼓吹,段媗计上心头,笑道:“那我和王小姐比打完这一桌,还要请庞小姐赏脸,跟我再来一局怎么样?” 庞婉眉头一挑,高傲的点了下头。 段媗都已经同意了,王茹自然不可能退缩,即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眼中多了几份认真的神色,她酒量并不好,若是输了,一瓶威士忌,可得让她够呛。想到此事,她便觉得庞婉着实可恨。 段媗先发球,她胆子颇大,下杆时用了极大的力气,一杆将球堆完全炸开了。要知道虽然球堆完全炸开,很有可能会给对方可趁之机,毕竟球距大,路线便更为清晰。 王茹球技确实还不错,一连送了三颗球进洞,才在第四颗球时,没有控制好力道,功败垂成。紫球停在离洞口五厘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非常微妙,虽然紫球轻而易举就会被打进洞,但是很有可能白球也就跟着进去了。段媗坐在台球桌上,俯下身,露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她一手撑桌,一手持杆,桌台附近一时间连人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段媗看准了球路,将球杆轻轻一磕,紫球进洞,白球停留在紫球之前停留的位置。 段媗松了一口气,开始下一球。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段媗始终保持着一球的微妙优势。王茹倒也沉得住气,没有露出丝毫急态。段媗扫了她一眼,心中对她赞赏有加。斯诺克这种运动,考验的不仅是技术,更多的是心态。长期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下,却能保持冷静,可见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王茹俯下身子打球的时候,段媗冲柏雅迪使了个眼色。柏雅迪心领神会,默默从台球桌旁离开了。 桌上还有三颗球,轮到段媗的时候,她不小心一个手滑,没能保持住自己的优势。王茹即便再冷静,到这个时候唇角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她抄起球杆,霸气的坐在球台上,三分钟,三球进洞。 一桌球打完,她绝地反击以两球的绝对优势胜了段媗。 庞婉兴趣缺缺的撇了撇嘴,对段媗不由得更为轻视了几分。在胜利的前夕没能稳定住心态,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 “喏,愿赌服输,段小姐该不会耍赖吧?” “耍赖自然不会,不过她胃不太好,我代她喝,应该没问题吧?”盛崇手里拿着那瓶威士忌,也没理会庞婉,只是遥遥看了王茹一眼。 王茹此刻倒是真的来了火气,想讥讽两句。可是她心里清楚,在这种场景下寡言酸语,不过是让自己陷入到更加狼狈的地步。 王茹一点头,盛崇直接拿开瓶器把酒瓶子给揭开来,接着一口气喝干了一瓶威士忌。段媗唇角挂着笑,看了柏雅迪一眼,柏雅迪冲她眨了眨眼,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而在她们背后,王茹低下头,遮挡自己脸上那阴沉的神色。赢了球又如何?她丢了人! 本来打完台球之后,众人又续了一摊,男男女女围坐成一团,在KTV里头转酒瓶玩真心话大冒险。这时候盛崇已经有点儿醉了。他在牌桌上赢了不少钱,在球场上却遭遇了滑铁卢。他球打得再好,也比不上在全国业余台球比赛中拿到了亚军的景烨,景烨今晚有意灌他,故意拿混酒灌他。盛崇不能混着喝,在自己这一桌喝了不少啤酒红酒,又十分大气的给段媗吹了一瓶威士忌。他酒量很不错,但是也有点儿头晕,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接着又被人拉起来继续下一摊。 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呢,就是要相互之间熟悉,放得开才好玩。盛崇搂着段媗的腰,头靠在她肩膀上,看着酒瓶在桌上转来转去。等到盛崇都快要睡着的时候,酒瓶转到了稽飞羽的方向。游戏的柜子就是转酒瓶的人可以指定酒瓶朝向的那个人做一件事,如果不做便得罚酒一杯。稽飞羽大大方方的跟他带过来的那女孩子接了个吻,然后不怀好意的看了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的盛崇一眼。 紧接着,酒瓶就晃晃悠悠的转了几圈,然后精准的指向盛崇。 盛崇这时候微微闭着眼睛,已经快要睡着了,段媗看到酒瓶子,推了他一把,他才睁开眼睛。 “到我了?”盛崇有点儿醉,眯着眼睛:“谁转的啊?” 稽飞羽朝他招了招手:“老三,这边,你还看得清人么?这是几?” “几你个头!”盛崇一巴掌将稽飞羽在他眼前晃的手给打开:“少废话,提要求吧。” 稽飞羽道:“我也不难为你,就湿吻一分钟好了。” 说完,他抬了抬下巴,点了他旁边的段媗。 自己的女朋友,湿吻一分钟而已,这样的事情盛崇自然不会拒绝,当下捏着段媗的下巴就凑了过去。盛崇醉得晕晕乎乎的,一亲密接触到怀中的美人,就颇有些刹不住车,一路深入,将段媗按在了柔润的沙发上,竟然就这样压在了她身上,亲得不亦乐乎。 盛崇喝醉了,段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欲哭无泪了。耳边都是起哄叫好的声音,唇舌之间,都是醇香的酒气,盛崇的唇在她唇上研磨,甚至有一路往下的趋势。 盛崇这个时候脑子已经有点儿晕了,他知道场合不对,但是怀中是他爱到心尖子上的美人,身上有着熟悉的好闻的香气,他只感觉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一刹那见崩了个四分五裂。直到段媗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直勾勾的盯着段媗。 段媗将他推起来,脸上飘起两朵红霞,看的盛崇几乎要起反应了。好在他坐起身之后,总算是意识到场合不对劲。 他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了稽飞羽一眼,然后下手不轻不重的将酒瓶子转到了封璞的方向。 封璞没带女朋友过来,正略微忐忑的看着盛崇,生怕这位爷喝醉了之后提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要求来。 盛崇喝醉了之后,明显是个超级大杀器,他指了指稽飞羽,对封璞道:“你亲他一口,嘴对嘴,湿吻一分钟!” 满桌的人都被盛崇提出的要求给震住了,接下来掀起了硕大的起哄声,封璞倒不愿意认怂,仔细打量了稽飞羽一会儿,稽飞羽没说话,用眼神传递着‘你要是敢靠过来,小爷我打不死你’这个有些复杂的信息。 封璞看了他一会儿,决定还是认怂算了,于是自罚了一杯酒。 这个晚上,摊子一直续到凌晨一点才陆续结束,段媗也算是在盛崇的朋友圈子中正式露了面。 凌晨一点半,段媗和稽飞羽一起把盛崇扶进车里。稽飞羽酒量好得不得了,加上寡言少语也没什么人灌他,竟然成为了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没喝醉的人之一。他将封璞和景烨送上车之后,又过来扛盛崇。为了防止酒驾事故,俱乐部有专门的司机开车送这些熟客回去。盛崇这时候已经彻底歇菜了,老老实实的躺在段媗大腿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偶尔叫一声头疼。 段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上楼,又给他脱了衣服鞋子,给他擦了一把脸,又去厨房里给他泡解酒茶,好不容易将盛崇给安顿好了,段媗才有时间打理自己。卸了妆,又敷了个救急面膜,她又洗了把脸才上床睡觉。 段媗差不多临晨三点才休息,结果还没睡几个小时,就感觉身上不太对劲。然而她实在是太困了,便没有睁开眼睛。事实告诉她,不睁开眼睛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因为等到她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早上六点,盛崇醒来了之后,先把昨晚憋出了火气给运动了出来,他这纯粹是本能性的动作,等到他意识到家里没保健用品的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盛崇在‘现在出门买套’和‘破罐子破摔中奖正好结婚’这两者之间权衡了一秒钟,就干净利落的压了下去。可见男人都是色字当头便不管不顾的生物,盛崇也不例外。 等到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身上黏黏糊糊的,腹中一阵空城计,只觉得又累又饿,简直跟死了一次一样。她费尽力气才把盛崇架在她身上的健壮大腿给掀开,天知道大长腿的男人看起来好看,动起来的时候也有劲儿,但是当他睡相不好的时候,便格外的折磨了。 段媗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盛崇就是头猪也被她给折腾起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睡醒是特有的沙哑:“唔,再睡一会儿。” 说完,在段媗胸前摸了几把,然后将她整个人裹巴裹巴搂紧怀里。 “我不睡了,我要起床吃东西,饿……”段媗欲哭无泪,盛崇已经飞快的又睡着了。 如果说段媗这边,是一片春光和熙,那我王茹这头就简直是要气炸肺了。她确实很喜欢盛崇,却也并非非他不可。她很清楚,对于这个男人,不过是年少时期的执念在作祟,有多么喜欢到真谈不上。 可是就在昨晚,她觉得自己简直丢够了脸。盛崇把那瓶威士忌一口吹的时候,旁边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她身上。她王茹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别人同情的地步了呢? 王茹盯着乱糟糟的头发,进浴室梳洗之后,便下楼吃午餐。餐桌上依旧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父亲不在,而她哥哥则忙于工作,更有自己的小家要顾及。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王夫人看着王茹,眉头微微皱着,并没有如同在外头那般,对她永远和颜悦色,而是直接责备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夜店或者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你要有淑女的样子。” 王茹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不经意间又想起了段媗那张妖娆的脸。 她从小按照母亲的标准在规定自己,从容、大度、温婉,她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圈中女子的标杆,可是追求她的男人却并不多。即便有,也不过是冲着她的家世,并非出自于本心。 盛崇对段媗的宠溺和爱护依旧历历在目,而记忆中,温婉大度的母亲和父亲之间,却似乎从来没有那般柔情蜜意的时刻。做一个贤内助,真的就是女人最好的选择吗?王茹低垂着眉眼,第一次对母亲的话产生了质疑。 不过,无论她是否怀疑母亲的做法,对她目前要做的事都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 让她丢了脸的人,终究要复出代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划过一丝冷漠的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钻石之泪与爱的抉择 虽然盛崇很想搂着段媗再睡第二个回笼觉,可惜段媗的肚子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声。 段媗将盛崇推到一边,自己起床煮了一碗速冻水饺,大概是饿得久了,这种速冻食品她吃起来也觉得很美味。 盛崇一直在床上睡到晚上七点,才补足了睡眠,慢悠悠的爬起来。他并没有告诉段媗,为了腾出时间来陪她,他已经连续加班三天,每天睡眠不足五个小时了。就像段媗也没有告诉他,在饭店里遇到盛琪的事情。如果说这段漫长的分离,对两人的关系有什么好处的话,约莫就是让他们都懂得了体谅。不再是如同上一世那般的,盛崇在金钱上无限制的付出,而段媗只能在感情上给予平衡,因此对他事事容忍,而是相互平等的体谅。 盛崇是被脑中的一声轻响给惊醒的,几年过去了,他已经相当习惯系统无时无刻给他发布的各种奇葩任务。大到收购竞争对手的公司,小到给路边的小女孩儿一点儿施舍,任务失败的惩罚千奇百怪,而任务奖励却也同样让人无语。在很多时候,他觉得除了信息类的奖励之外,其他的奖励内容和惩罚也相差不远。 盛崇懒洋洋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拉开了半空中除了他之外,谁都看不见的任务题板。 【任务内容:一个月内,收购‘钻石之泪’ 【任务惩罚:失明一天 【任务奖励:情缘任务进度加快 盛崇皱着眉头看着空中的任务题板,对这过于简洁的提示有些不满。失明一天的惩罚并不严重,但是除非他在床上躺上一整天,并且拒绝所有人的联系和见面,不然他根本无法掩盖自己身上的异常。除此之外,他甚至都不知道‘钻石之泪’是什么东西,更别说获得的途径。 盛崇脑海中的睡意尽数消退,他坐起身拿过了放置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网页搜索‘钻石之泪’。好在这东西还算著名,检索一下便有不少信息。 钻石之泪,是一颗重五点二克拉的.裸.钻,因为其形状像一滴泪珠而得名。原本持有它的是新加坡的一位女富豪,而如今对方经营不善导致公司破产,便将连同这颗钻石在内的众多昂贵珠宝拍卖还债。 盛崇点击进入网页,找到了拍卖行的名字默默记在心里,准备过几天让谢永飞给他去查一下这颗钻石被拍卖的具体日期,他得抽出时间亲自去一趟。 脑袋里头存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系统,已经有好几年了。这几年间,盛崇也慢慢的将任务的内容分了类,一类是事业类,需要他在工作上有所进益,一类是情缘类,需要他和段媗之间情感进一步稳定,好在他和段媗算是情投意合,一方面完成任务获得奖励,一方面也能满足他自己的私心。不然让他一天到晚花时间费精力去讨好一个他讨厌的女人,这样的日子简直过不下去。 盛崇看着‘钻石之泪’任务,开始猜测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基本上需要他获得某些物品的任务,都是为了接下来的任务顺利进行而专门设定的。再联系到钻石那特有的代表意义,盛崇多少觉得有点儿兴奋。当然,除此之外,他也有些不安。虽然那件事是迟早都要做的,但是无论是他还是段媗,现在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希望到那一天的时候,他们是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进殿堂,而不是带着遗憾。 盛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洗漱。下楼之后,见到段媗站在阳台上,脸色阴沉的听电话,便坐在客厅里等她。 段媗原本今天心情很好,跟盛崇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两人不吵架,她的心情一向都是很愉悦的。毕竟身边随时随地立着一个长腿帅哥,不高兴的时候摸一摸他的腹肌,啃一啃锁骨什么的,都会觉得解气不少。可惜,何佩兰这通电话彻底破坏了她的心情。 “妈,你确定这是真的?”段媗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陆宏康和段湘君,两人如今的日子也还过得不错,怎么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呢? 段家如今已经是完全乱了套,段湘君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坐在家里默默的流泪,陆佳月才是个三岁的小孩子,看到妈妈在哭,眼眶也红红的,显得可怜巴巴的。 何佩兰看了房间里可怜的段湘君母女,只觉得心尖子都疼了,对段媗道:“你大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在外头干什么,还不赶紧回来,看看要怎么办!” 段媗只觉得错愕:“我回来也没用啊!你们好好劝一劝大姐,别一惊一乍的就喊着要离婚,结个婚也不容易,多少人想结婚还没得结呢!” 何佩兰拿着手机到了阳台上,将阳台的门给关上了,怕段湘君听到她的声音,哭得更厉害。 “什么一惊一乍,那个陆宏康,面上看着老实,实际上最是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大在家里给他操持家务带孩子,还要上班,他倒好,竟然在外头偷腥!” 段媗的眉头狠狠跳了一下,沉声问:“真是出轨?妈,你可别弄错了,别是听了什么人说了些风言风语,就信以为真了。” 段媗明明记得,虽然上辈子陆宏康和段湘君感情不太好,却也没有闹出出轨这档子事儿,顶多只是夫妻两吵架吵得比较多罢了。 “怎么是外人说了!你姐亲眼看见的!陆宏康那个下贱的货色,带着女人就去宾馆里头了。后来你姐给老三打了电话,两人就跟进去了,正好就抓在当场!”何佩兰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讲了一遍,焦躁之情溢于言表。 见段媗还有些犹疑,她径自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在外头出什么差啊!” 段媗道:“妈,我……” 她原本想说的是‘我明天一早就回来’,结果何佩兰直接了当的就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段媗,你该不会是在叶城吧?”何佩兰的第六感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你姐这边愁云惨淡的都要离婚了,你还有心情在叶城逍遥!” “我在叶城怎么了?这跟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一直呆在江城,那个姓陆的就不会偷腥!”段媗简直是心头火起,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何佩兰这种‘你就得为你姐你弟无条件牺牲’的态度。这让她想起上一世的十年,那窝囊的、无能的、没尊严的十年! “你姐出了事,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何佩兰只觉得段媗一点儿都不通情达理,更是冷漠得让人心惊:“那可是你亲姐啊!你就宁可呆在千里之外,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也不肯回来帮你姐一把?” “什么叫‘跟乱七八糟的人鬼混’?”段媗低吼道:“我谈恋爱就叫跟乱七八糟的人鬼混?盛崇你又不是没见过,哪里乱七八糟了?” 段媗简直要气笑了,原本还以为这两年何佩兰对她有了些改变,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是跟原来没区别。段媗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规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每次家中只要出事,当受气包的那个就必定是她段媗!她要是没能解决问题,何佩兰定然是要说她的。她就是把问题解决了,何佩兰也只会觉得这是她该做的。 就像上次她借钱给段湘君买房,还专门找谢永飞给她拿了内部折扣,少付十多万块。借钱的时候,段湘君说得好听,说过两年手头宽裕了就还,结果房子买了之后就杳无音讯了,连饭都没请她吃过一顿。她无意间在父母面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何佩兰还说她找的人不太负责,送的五万块钱装修弄得不好,段湘君那边厕所有根水管漏水,大有让她出钱给段湘君把装修一并包了的意思。 段媗自问自己这四五年来在外打拼,没让家里出过一分钱操过一寸心,怎么她反而就成了活该给全家收拾烂摊子还得受埋怨的那个人呢? “我不跟你说那些,你就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吧。”何佩兰道:“媗媗,你听妈妈的话,你现在是年轻有钱,有人追捧你。但是如果你落拓了,你就会知道,真心帮你的肯定还是家里人。” “至于你跟那个什么小盛的事情,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我们肯定是不同意的,除非他能到江城来。”何佩兰正好借着段湘君的事情教育段媗:“你看你姐,当初和那个姓陆的好的时候,不也是蜜里调油么?这才过了几年,还不是哭着回家了。江城是你从小长大的的地方、我和你爸爸,还有你的公司都在这里,你不留在这里,又要去哪里呢?” 段媗淡淡道:“我的事情,妈你就别操心了。至于陆宏康的事,你让段湘君她先想清楚,到底是凑合过下去还是要离婚。要是离婚,那我给她找离婚律师,最大限度的给她争财产,陆宏康是过错方,让他净身出户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她准备凑合着过,那你把架子端高一点儿,晾陆宏康几天,别放他进门。当然,如果他压根没上门的话,那也就用不着考虑要不要凑合了。” 何佩兰听她说完,觉得她总算没有不管,放下了小半儿的心。虽然段媗主意最正,平日里也不听她的,让她多有不满。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一旦出了事情,她最先想到的,永远都是段媗。段湘君和段辰,都是制造问题的人,只有段媗才有轻描淡写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何佩兰最后问。 “后天晚上吧。”段媗道。 “那么晚!你就不能明天一早回来么?”何佩兰不满道。 段媗心中划过淡淡的嘲讽,她原本是想明天早上回去的,可惜话被何佩兰打断了,她便也没有了匆匆赶回去的心情:“妈,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了,我工作起来也并不容易。我一个月就腾出这么几天时间休息,你就让我喘口气吧。” “难不成你回家就喘不成气了?”何佩兰皱眉反问。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恐怕是喘不了了。” 段媗挂了电话,她如今一个月也就和盛崇相聚的那几天是在休息,两人都在尽力调整工作的时间和行程的安排,每一次的相聚都来之不易。 段媗打完电话,见盛崇正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凑过去把他推倒到沙发的椅背上,冰凉的手从他睡袍的领口伸进去,一路深入,抚摸着他肌理分明的小腹。 盛崇被她那双手给冰得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她,反而握着她的手,按在了他温暖的小腹上,用睡衣包裹好。 段媗突然就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安静的靠在他胸前。 “怎么了,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脸色很差。”盛崇用下巴蹭了蹭段媗头顶,随口问道。 段媗其实并不太想告诉他,她家里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上一辈子的经历,她厌恶被他看不起的感觉。可是,想到那天晚上,盛崇也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剥开,告诉她光鲜亮丽的盛家背后的那些阴影与灰暗,她便觉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马上回江城。”段媗的声音闷闷的,她的头靠在盛崇胸前,没有看到原本温和的男人,脸色瞬间阴沉的了一秒。 盛崇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将不该有的情绪收回去,这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已经结婚了的姐姐。她老公在外头有人了,被她抓奸在床,现在正在家里哭着要离婚。”段媗说出口之后才觉得自己傻,便懒得抬头看盛崇的表情。她害怕从他眼中,看到她熟悉的那种嘲讽和鄙夷,即便她并不为她的家庭感到自卑,却依旧会因为他的蔑视感到难堪。 盛崇见段媗一直不抬头,便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落实了。这一刻,他几乎是失落的。他知道不该阻止段媗回家,和爱人的家人争地位,这样的行为简直可笑,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想被一个人放在最重的位置,可惜,这样沉重的爱,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他的父亲、母亲、长姐,都没有为了他而停下过前行的脚步,而段媗更不会将他放在第一位。她放在首位的是事业和家人,其次才轮到他。明明是两人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相聚的时间,却因为别人一个电话就要匆匆结束,盛崇多少觉得有些怨怼。段湘君的老公出轨了,那段媗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盛崇问:“明早再回去可不可以?再留下来陪我一个晚上,我们见一次面不容易。” 段媗错愕的看着情绪突然低落下来的盛崇,他关注到的点,似乎和她预想到的不一样。 不过,这对段媗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她摸了摸盛崇的脊背:“我们不是说好了,周末晚上才分开么?” “你……肯留下来陪我?”盛崇声音里还有一些不可置信,潋滟的桃花眼里却带着惊喜。 “我回去也没用啊。”段媗两手一摊,她并没有说她和何佩兰的争吵,只是说:“如果我姐决定离婚,那我就给她找最好的离婚律师人,让那个姓陆的净身出户。如果她愿意为孩子将就,那我晚几天回去也没什么,反正还有得磨。” 即便理智知道这样的心理简直就十分可笑,但是盛崇却还是为段媗愿意留下来陪他,而十分高兴。 他默默的欣喜了一会儿,才问段媗:“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肯定是不会将就的,没那个必要。”段媗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你怎么还让你姐考虑呢?”盛崇有点儿疑惑的问,他清楚段媗的性格,也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任何事都是可以商量着来的,唯有出轨这一条,犯了就是死。他原本以为段媗对天下所有的感情都是这个看法,没想到却不是。 “我是我,我姐是我姐。”段媗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以为离婚说离就离啊,我姐还带着个三岁的孩子呢。你不知道,陆家那边有些重男轻女,一旦离婚了,她婆婆肯定会拦着不肯要孩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找老婆好找,三十出头的女人要再嫁人可不容易,再说了,她还带着个孩子,这就更艰难了。” “再说就算她真的硬气,离婚了,那又能怎样呢?她一个人带着女儿怎么过日子?”段媗的语气现实的可怕,这个世界对女人远比对男人更为严苛,女人要是出轨,那便是罪无可恕,而男人偷腥,在大部分的时候都会得到原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 “谁说一个人就不能过日子。”盛崇挑眉,脸色有些不好,他想到了他的母亲。 段媗显然也知道他意有所指,却并没有要反驳他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你不能用你那个阶层的眼光,来看待所有问题。要硬气,也是要有资本的。” 当经济和生活的压力大过一切的时候,其实很难去追求所谓的爱情。 盛崇搂着她坐了一会儿,突然脑袋上亮起一个灯泡,问道:“你觉得女人有孩子,就会变得忍让吗?” 段媗瞪了他一眼,决定把他造反的念头碾压在萌芽里,她拍了拍他俊俏的脸蛋:“我说的是大多数女人的选择,但是其中并不包括我。” 因为,她恐怕根本就不会有孩子,毕竟上一世,直到三十岁都没能生出来,如今恐怕也是前途堪忧。 但是,如果真的的有的话,大概她也会是千百个选择妥协的女人中的一个吧。只要一想到,或许会有一个小生命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她便想要将最好的一切都献给她,即便她自己受些委屈也无所谓。而这些最好的一切中,自然应该包括完整的家庭,以及来自父母双方的爱。 盛崇头顶的灯泡被段媗戳破了,不过他也并不觉得沮丧,不过是心血来潮一问,想找一张免死金牌。既然没有求到,那他不要作死就好了。 虽然说是周末晚上坐飞机回去,但是段媗在周日清晨便走了。一来是她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其次盛崇也劝她回去。 盛崇确实是个小心眼、妒忌心强、占有欲爆棚的男人,不过在某些时候,他还是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的。只要段媗将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这个意念清楚的表现出来了,他不介意偶尔装一下大度,让给别人一天半天的时间。 虽然他并不把段家人放在眼里,更不觉得段媗会因为家人的意见和自己分手,就像他不会因为父亲与长姐的反对就放弃段媗一样。但是,他依旧希望可以与段家人好好相处,至少维持表面上的融洽。当然,他的想法在日后只落实的一小半,也就是‘表面上的融洽’中,代表‘表面’的那一小半。 “下飞机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盛崇恋恋不舍的拉着段媗的手,突然想起她家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叮嘱道:“你姐那个事,如果真的要离婚打官司,你就不要露面了,全程让律师去办。” “你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公众形象也塑造得很好,别让人往你身上泼脏水。”盛崇对这一块显然很敏感,段媗嗯嗯啊啊的应了,觉得他想得太多。 要真是要离婚打官司,哪里用得着她出面,过错方明晃晃的就是陆宏康,除非他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一夜之间把事情收拾得干干净净,再找个口舌通神的律师,给他把事情摆平了。 不过,如果他真有这么好的本事,那他还是陆宏康吗? 段媗提着行李箱上了飞机,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空中旅途之后,她到了江城。在机场门口,刚到她身边当秘书的曹旭东老早便开车过来等着了,见她从里头出来,连忙上前接了行李箱,殷勤的放到后车厢里。 段媗对他轻声说了一句辛苦,紧接着便坐到后车厢里给盛崇打电话。曹旭东倒了个车,由于段媗也没说要去哪里,他便将车停在停车位上,老老实实等着。说起来,外人羡慕他为一个美女老板工作,甚至还想象他是不是有一番如何如何的艳遇,实际上的情况,他自己清楚得很。段媗坐他开的车,从来没有坐过副驾驶,永远坐在后车厢。 下飞机之后,她先给盛崇回了电话,又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她现在回家,说不定还能吃个残羹剩饭,便对曹旭东道:“开车去我家,不是江华路那边,是我父母那边。” 曹旭东问:“是市三环东边那里么?” 他曾经跟着包雨诗去认过一次路,有一些印象。 段媗点点头,靠在车后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她已经习惯了抓住一切可以休息的时间休息一会儿。 盛崇之前上班开的车便是这一辆奔驰轿车,车子性能很好,曹旭东开车的技术也很不错,段媗安安稳稳的一路睡到了家门口。 “辛苦你了,车子你留下就好,晚上不用过来接了。” 曹旭东将钥匙交给段媗,自己打车回去了。 段媗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清醒了一下精神,便慢慢上楼。等到上楼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美好,段家这时候正乱成一锅粥,别说残羹剩饭,连碗汤都没得给她喝。至于她提前清神醒脑更是没有必要,看到家里的这乱七八糟的一幕场景,她大脑自然而然就清醒了,太阳穴甚至一炸一炸的发疼。 陆宏康在被段湘君抓奸在床的当天,就过来接人了。他和那个女人是同事,两人仅仅只是玩个新鲜,说好了互不干涉对方家庭。他压根没想过离婚这种事,也没和那女的出去过几次,哪里想得到那么寸,唯有的这么几次,就被段湘君给抓住了。 段湘君当场就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就带着女儿回娘家了。等到他回家之后,母亲都骂了他一顿,他心中也十分后悔。但是,陆宏康私心里认为,这并不能完全怪自己。 他和段湘君结婚四年,段湘君完全就变了副样子。段湘君自然是比不上段媗,段媗那是天生一张美人脸,头发凌乱都带着慵懒,素面朝天都叫做青春。段湘君长得并不是顶漂亮的,只是清秀有余,但是人会打扮,总是精精致致的,谈恋爱的时候,带出门是很撑得起面子的。然而结婚之后,紧接着就生了孩子,段湘君的整个儿重心就放在孩子身上了,自己则随便了许多。 本来女人生完孩子之后,便很难恢复成生孩子之前的轻盈体态,段湘君在保养上也不如以前注意,自然让陆宏康觉得更为乏味。他并不是个挑剔的男人,但是也是个普通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陆宏康敢保证,如果段湘君如果维持之前的样子,他是绝对可以忍得住的,嘴里吃的东西只要味道还过得去,他也就不挑新鲜感了。问题是,这多少有些食不下咽啊。 虽然都说关了灯,美女丑女都一样,但是实际上是有区别的。女人的体态、身体的灵活度和皮肤的触感都是不同的。保养得好,女人可以在孕后更上一层楼,保养得不好,那就是段湘君这样了。 然而,陆宏康的苦是没处说的,他毕竟是出轨了,过错方是他,他所有的理由在人耳朵里都是找理由。他并没有离婚的打算,于是只好舍去一张面皮,上岳父岳母家把老婆给领回来。 可惜,第一天去就吃了闭门羹,第二天照旧,直到第三天,他才算是进了段家的大门。 陆宏康是做好了舍掉一张面皮的准备来的,结果他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何佩兰的战斗力。 段振兴倒是什么都没说,他心疼女儿,但是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然而何佩兰却不一样,她气势汹汹的开了门,指着陆宏康的鼻子好一顿骂。 陆宏康算是生受了,外头的玩玩而已,他还是念着段湘君的好,如今被岳母骂也是活该。只可惜,等到何佩兰骂到陆家穷的时候,陆宏康就有些受不住了。他家中条件确实不好,但是正因为如此,陆宏康才对家世有着一种由自卑的自尊心。 何佩兰骂他:“当初你们家情况那么不好,我家湘君喜欢你,才肯嫁给你。新房是我们家买的,就让你们家弄了个装修而已,结婚我们家还出了五万块钱呢!结果现在,你就是这么对我们家湘君的?” 陆宏康承认自己这次做得不地道,但是他该做小伏低的也都做了,该道歉的也都说了,何佩兰却一直抓着不放,还隐约往他爹妈身上骂。 陆宏康虽然有千般不好,对父母还是很不错的,当下就顶了几句嘴,结果便引起了何佩兰更严厉的指责。 吴友兰见自己儿子被人骂得狗血淋头还不敢还嘴,当下就来了火气。她这两年对段湘君也不是那么的满意,一来是段湘君对她的态度差了,钱给得少了,二来是段湘君不肯将两套房子中的一套给陆思纯做婚房,三来,段湘君生的又不是儿子。 如今新仇加上旧恨,吴友兰直接就嚷嚷开了:“你以为你们家闺女就是个什么好货色,跟我家宏康之前,不也是跟了别的男人,我儿子不嫌弃就该烧高香了。再说,肚子又不争气,生了个女儿!这个婚,你们家要是要离,那就离了算了。三十多岁的男人好找老婆,三十多岁的女人,难道还能再嫁个什么好男人不成?” 何佩兰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住,她一向就偏爱段湘君,觉得自己的女儿哪里都好,如今听吴友兰这么一说,当下两人就吵了起来,你一眼我一语的差点儿没打到一起。 段辰连忙拖住了何佩兰,陆宏康拖住了吴友兰,整个段家乱成了一锅粥。 段媗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看着眼前如此景象,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儿晕。 段媗进门的时候,发出的动静,终于让专心开展骂战的两位妇女稍稍转移了注意力。 何佩兰看到段媗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将吴友兰往那边一推,就扑到段媗面前:“媗媗!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看看他们姓陆的一家,把你姐姐糟践成什么样儿了!” 段媗将门阖上,第一句话是:“你们声音小点儿,这房子隔音效果没你们想得那么好,我在楼梯口听得一清二楚的!” 接下来,她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看着她回来后,显得有些色厉内荏的吴友兰:“亲家阿姨刚刚说什么?生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儿就不能奉养父母出人头地了吗?”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毕竟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多少人家羡慕段家出了个段媗呢! 吴友兰小声嘀咕着:“女孩子,最后不还是要嫁人的嘛。 “那照你这么说,思纯嫁人以后就不是你女儿了?”段媗瞟了站在旁边的陆思纯一眼:“思纯,老人家看问题有点儿跟不上时代,你怎么也不拉着点?” 陆思纯在公司里见多了段媗说一不二的样子,见到她就有点儿胆怯,此时也不敢给她妈帮腔了,低着头不说话。她这时候头脑清晰过来,觉得自己刚刚简直是昏了头。她如今可是在宸羽工作,只要段湘君还和她哥在一起,段媗总要看着亲戚的面子上,给她几分优待。但是段湘君和陆宏康离婚了,她还能讨着什么好不成? 段媗往陆宏康脸上瞄了一眼,决定先吓一吓他。这事本来就是陆家做得不地道,只看段湘君想要怎么办。 段媗拎着自己的包,对段辰道:“老三,你去泡几杯茶过来,既然要说事情,那就坐下来好好说,不管是要离婚还是继续凑合,都没必要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段辰麻溜儿的去厨房里泡茶去了,吵架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将舞台留给女人,他这种战斗力为五的渣渣就不要参与了。 段媗扶着何佩兰坐下了,自己则坐在段湘君身边。这时候段辰的茶也泡了过来,一人一杯全放在桌上,段媗将热腾腾的茶杯端在手里暖着,气氛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感觉。 如果说陆宏康在段家人里头,对谁最忌惮的话,那必然是段媗。以他为数不多的和段媗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极其有本事有手腕,她到底多有钱,恐怕段家人自己都没摸清楚。他曾经跟着上司的上司出去吃过一次饭局,就在那家饭店里,他看到段媗开着一辆海蓝色的法拉利,这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而段湘君直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段媗有这么一台车。这足以证明,段媗她连自家人都防着,财不露富深不露底。 这样的女人,性格要强,性别意识也很浓烈,一个搞不好真会撺掇着段湘君离婚,因为她自己遇上这种事,八成就会以离婚作为终结。至于日后的生活、经济的压力,那都完全不在她考虑之内。陆宏康本来见段媗没回来,还以为段家人只是想吓一吓他,心中还算有底气。不想这一刻,曹操都不用说,想一想他就到了。 段媗见客厅里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看着她,这才轻轻喝了一口茶,看着她身边的段湘君。 “姐,咱们两家人呢,也算是都到齐了,要离婚还是继续凑合,你倒是给个准话。”段媗的声音显得轻描淡写,似乎段湘君无论选择哪一个,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件小事,她都能一个电话将之办得妥妥当当的。 实际上,她确实可以。 段湘君还没开口,陆宏康先说话了:“湘君,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沉默了良久的段湘君一直抱着女儿,看着今天这场闹剧在她眼前上演,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就是让你去外涂偷腥,来伤我的心的吗?” 陆宏康蹲在段湘君面前,看着她不再年轻的容颜,后悔吗?心里是后悔的。但是,如果时间倒流,他知道自己终究会那么做。 “是我不好,我管不住自己,但是,你好歹也想想咱们佳月,佳月才三岁,你忍心让她没有爸爸吗?” 陆宏康话说的极为感人,段媗却在一旁皱了皱眉头,对陆宏康的感官又恶劣了几分。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潜意识里头竟然还是一旦离婚不要孩子这样的想法。或许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细微之处,反而最见人心。 陆宏康又说了不少好话,再说起两人刚刚结婚时的好光景,一时间连何佩兰都有点儿动容。段振兴倒是显得极为平静,都是男人,自然知道说出来的都是鬼话。后悔确实有,但是等过了这段日子,该照旧的还是照旧。男人啊,心不在你身上了,那便再没有办法。但是,他却依旧不愿意段湘君离婚,现在离婚,还带着女儿,要再找一个,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就是找到了,八成还不如陆宏康。至少对于孩子来说,亲爹和后爹,那是绝对有区别的。 段湘君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女儿哭着扑到了陆宏康怀里,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题外话------ 我本来想把这章的名字取做:女人三十到底该不该离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混乱的盛家 段湘君踌躇了良久,让她离婚,她是办不到的。 虽然刚刚知道陆宏康在外头偷腥的时候,她真是气得什么都顾不下,只想着要离婚。但是两天过去了,一来是陆宏康的认错态度良好,其次她自己也慢慢的开始考虑到了现实问题。 如果她和段媗一样,人长得好,又有钱有才华,那自然可以将陆宏康甩到墙上抠都抠不出来。可是她不是,一旦离婚,最现实的问题就是经济问题,除此之外,女儿才三岁,让段湘君把女儿留在陆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带着个三岁的孩子,要找男人岂不是更困难?到最后说不定还不如陆宏康呢! 然而,让她就这么轻轻揭过,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她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的。如果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那岂不是会让陆宏康觉得自己反正不会离婚,以后变本加厉? 她嫁给陆宏康的时候,陆家连个房子都拿不出来,那时候陆宏康一个月工资才六千多块钱,每个月要给两千给父母,还要给陆思纯交学费,甚至还要给妹妹零花钱。刚刚结婚,紧接着她又生了孩子,孩子的奶粉钱,逢年过节给公婆包红包,都是从她手里头出去的。 陆宏康虽然看着大方,将工资全交给了她,但是就他那六千块的工资,哪里够撑起一个家?还不是她在暗中补贴?结果现在,陆宏康升了职位,涨了工资,眼界就高了,这让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段湘君将女儿抱回到自己怀里,低垂着眉眼,没有看陆宏康。 “你先回去吧。”段湘君的声音在不大的客厅里显得十分清晰:“我要再考虑一下。” “湘君……” 陆宏康还待再说,段湘君却已经抱着女儿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何佩兰见段湘君这么说,便开始赶人:“既然湘君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先回去。” “妈,您帮我劝劝湘君,我就是一时脑子糊涂。就是不念着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得看在孩子的面儿上。”陆宏康这时候倒是有些急了,他对段媗颇为忌惮,只能去求何佩兰。 何佩兰垮着一张脸,一张嘴就准备讽刺几句,倒是被段辰扯了下袖子。 段辰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陆宏康,便含糊道:“你和阿姨先回去吧,我姐心里也乱得很,天色也晚了,有事咱们明天再说。” 段辰将陆宏康一家送出了门,回到家中,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何佩兰在段湘君房间里,两母女不知在说些什么,段媗坐在客厅里,脸色有些灰暗。 “姐,你吃中饭了吗?”段辰走到段媗面前,轻轻拿腿撞了一下她的膝盖。 段媗摇摇头。 段辰道:“冰箱里还有点儿东西,我给你热一下吧。” 不一会儿,他就端了一盘子热腾腾的牛肉炒饭过来。将盘子递给段媗,他又去倒了杯果汁,自己则坐在段媗身边,低着头看手机。 段媗这时候正好饿了,刚刚看了一场闹剧,精神也有点儿疲惫,此刻安静下来的客厅,正好适合她进食,于是她就就着那杯果汁,将这盘子牛肉炒饭吃得一干二净。饭是剩饭,牛肉倒是新鲜炒的,味道也还不错,可见段辰在美国的这几年,无论如何,至少提高了自理能力。 姐弟两人相对无言,倒是房间里何佩兰和段湘君说了不少。 段湘君从小就跟母亲亲近,何佩兰也十分偏爱她,如今见段湘君母女两哭成一团,心里简直是跟火烧似的。 何佩兰将门给关上,坐在段湘君身边,在女儿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见她慢慢止住了哭泣,才轻声问她:“湘君啊,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段湘君摇头,拿了张纸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妈,我就是心里觉得委屈。我为他们陆家做了那么多,到头来,陆宏康他竟然这么对我。” 何佩兰道:“你要是心里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咱们就离婚算了,我和你爸还没老呢,也能给你带孩子,帮衬你一把。” 段湘君自然是摇头:“妈,现在养孩子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我家佳月才三岁,小孩子以后进幼儿园读小学就要开始花钱,一直供到她读大学,我一个女人,哪里供得起。” 提到钱,何佩兰倒是稍微谨慎了一点儿。她之前虽然也暗中补贴了段湘君不少钱,但是那都是小钱,跟养一个孩子的花销比起来,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再者,虽然她在两个女儿之间偏爱段湘君,但是钱都是要留给儿子的。 何佩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孩子你也不用太担心,老二怎么说是你亲妹妹,她还能不管你不成?” 段湘君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如果她穷得快饿死了,段媗不会不管她,可是,她求的不仅是温饱,是让女儿有更好的生活条件,念更好的学校,受更好的教育,每一步都走在别人前面。 何佩兰见段湘君一脸沉重,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跟你妹妹说,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等到何佩兰从段湘君房里出来的时候,段媗刚刚吃完一盘子牛肉粒炒饭,一手端着过着,一手拿着手机在回复邮件。段辰坐在她旁边喝酸奶,一只手在脸书上和朋友聊天。他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倒也不清闲,每天都窝在房间里写程序。他和几个朋友准备创业,先写几个小程序卖了,算是赚创业基金。这也是他和段湘君不同的地方。段湘君没钱的时候,想到的是跟母亲跟妹妹姐,段辰想的就睡自己赚。 姐弟两个独成一幅安静祥和的风景,就跟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么好的胃口!”何佩兰轻轻啧了一声,却还是坐到了段媗身边。 段辰叼着吸管,习惯性的给段媗帮腔:“妈,大姐的事,咱们都不想的。但是,饭还是得吃的啊,我姐一下飞机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吃中饭呢。” 何佩兰看了儿子一眼,语气柔和了不少:“偏就你话多,把盘子送到厨房里去,就扔在客厅里像什么样子。” 段辰叼着盘子走了,不一会儿又坐回到沙发上,听何佩兰和段媗说话。 何佩兰脸色还是很平和的:“媗媗啊,你大姐的事,你怎么看?” 段媗眉头轻轻皱着:“我没什么看法,主要还是看老大她怎么想。” 段媗可不敢随口接这种话,她怎么看,如果是她自己,那肯定就离婚了,盛崇敢在外头偷吃,她得踹他个不能人道。但是,这种话她根本不可能说出口。要是她现在劝着段湘君把婚离了,她以后过得不好怎么办? 三十多岁的女人,没钱没长相,还带着个三岁的小孩子,要找人过日子是不难,问题是段湘君头如果离婚了,会愿意找个还不如陆宏康的男人过日子吗? “你姐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又没办法,佳月才三岁多,小孩子以后读书生活,经济压力也很大。”何佩兰看着段媗,已有所指:“要是你姐在经济上没压力,那自然就不用受陆家的这口气了。” 何佩兰话说得这么明显,段媗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只觉得格外可笑。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段湘君忍不下这口气,所以她就的帮衬她,帮她养孩子?哪里会有这样的道理。 段媗叹了口气,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妈,你的意思,是让我给我姐养孩子吗?” 段媗这几年在工作中,也算是将气势给练出来了,脸色阴沉的时候,何佩兰多少觉得有点儿寒颤,却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也不是说让你给你姐养孩子,不过是帮衬一二么。再说了,佳月不也是你侄女么,都是一家人。” 段媗将玻璃杯放到桌子上,没控制得住力道,发出一声脆响。 何佩兰道:“你不愿意就不愿意,砸什么杯子啊,甩脸给谁看呢!” “妈,你是不是就觉得我赚钱特别容易,所以使劲的作啊?”段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佩兰给打断了。 “你赚钱本来就比你姐要容易啊!你就坐在办公室里,写写稿子,不比她在外头,跟着你爸风里来雨里去要容易么?”何佩兰接着道:“你一回家,有保姆伺候,饭都给你做好,只要等着吃就行了,家里的卫生也用不着你打扫,衣服全送洗衣店,出门有司机车接车送。段媗,我还没说你呢,你把你生活享受的这些钱给省下来,就能把你侄女儿给养活了。” 段辰看了一眼段媗的脸色,见何佩兰还要接着说,连忙喊道:“妈,你别说了,我二姐她也不容易!” 段媗整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是美的,即便在这个时候依旧美丽得让人心动,只可惜,这落到何佩兰眼里,便成了她理应退让的理由。当二女儿就凭脸都能把日子过好的时候,大女儿却生活得这么艰难,这让何佩兰觉得不公平。 “我赚钱容易,那你怎么就赚不到这么多啊?”段媗第一次对何佩兰发怒了,即便是重生以来,她对父母在金钱上有些防备,却依旧对何佩兰和段振兴尊敬有加,他们的意愿,她也尽量满足。可是,当她的付出,被当做一种理所当然,段媗便出离愤怒了。 “我还没出名的时候,为了写稿子一宿一宿熬夜的时候,投到杂志社里头,一两个月渺无音讯。后来好不容易出了数,为新书做宣传,一天跑三个城市,到了地方去签两个小时名,饭都没得吃,紧接着往下一个城市赶。我创业的时候,找银行贷款几十万,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你以为我压力就不大,我就不怕全亏了?后来杂志出刊,我累得要命,但是出刊之前,还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我怕杂志卖不出去。” “你以为我不忙?我忙到大学文凭都没时间拿,读了十多年书最后是个大学辍学!我今天晚上还要回去加班审稿子,现在我还要坐在这里听你跟我废话,问我愿不愿意养段湘君的女儿?”段媗的声音越来越低,阴沉得可怕:“我自己赚的钱,凭什么不能请保姆住别墅?你以为我要上班还有时间回家打扫卫生自己做饭吗?我也是个人!” “姐!喝口水,消消气,妈她不是这个意思。”段辰在段媗背上抚了几下,给她顺气,又给她端了杯水过来,递到她手里。趁着段媗喝水的时候,段辰杀鸡抹脖子的给何佩兰使眼色。 作为一个智商和情商都不低的学霸,段辰实在是无法理解何佩兰对段媗的态度。段媗的翅膀已经长硬了,而且明显和家里感情一般。作为母亲,不想着怎么和女儿挽回感情就算了,还一味的因为一个女儿而把另一个女儿往外推,这样的做法,他实在是不敢苟同。 “那,你不是没跟我说过么。”何佩兰有些气短,小心翼翼的看了段媗一眼,示弱道:“那是妈不对,不够关心你。但是你什么都不说,妈就是想关心你,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搅到你工作啊。” 段媗唇角划过一丝冷笑,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姐,你消消气,生气的女人可容易老呢!”段辰扶着段媗坐下,又给她洗了一盘子她最喜欢的草莓,好在他昨天勤快,出去买了点儿水果。实际上,前天他听到何佩兰给段媗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个时候了,甚至为此,他还专门跟母亲说了,让她在段媗回来之后,态度放软一点儿,别横眉冷目的。只是没想到,何佩兰不仅没抑制住怒气,甚至吵架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还要早一点。 “姐,吃草莓,你不是喜欢这个么。”段辰讨好道:“专门给你买的。” 段媗见他一脸讨好,也不好给段辰脸色看,毕竟他又没做错什么,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随便吃了两颗。 虽然仅仅只是两颗草莓,但是客厅里的气氛,就这样缓和了不少。 段辰见段媗脸色稍微缓和,酝酿了一下感情,准备和何佩兰说段湘君的事情。站在段辰的角度看,让段媗给段湘君收拾烂摊子是绝对不现实的,自己做的选择,就得自己承担。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段湘君就冲出来了。 “段媗你放心,我过几天就回去,也用不着你找律师离婚。”段湘君一脸冷淡,就像是她受了什么委屈似得:“我家佳月又不是没爸妈,用不着你来养,更不会拖累你。” 段媗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神态和盛崇发狠的时候哦如出一辙:“这样最好。” 说完,她站起身往门外走,觉得自己放弃大好的周末,大老远的赶回江城被人一顿埋怨,简直就是脑子进了水。她上辈子怎么会蠢到三番五次的拿娘家的这些破烂事去麻烦盛崇呢?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更何况是盛崇。 段辰轻轻了啧了一声,连忙出去追段媗了。他懒得跟段湘君说话,看到母亲也觉得疲惫,还不如追出去跟着段媗,让她把那口气给发泄出来。这种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她肯定是没处可说的,如果他在,至少能有个树洞,让她倾吐一下心情。 段媗确实很需要一个树洞诉说一下内心感受,她不想跟盛崇说,不想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烦心,段辰此刻追出来,正好被她抓壮丁了。 段媗带段辰进了一家哈根达斯的冰淇淋店,段辰点了一大堆冰淇淋蛋糕,然而却一勺一勺的往段媗嘴里塞。 等到吃完三个超大型的蛋糕执壶,段媗终于撑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唇齿之间都是冰激凌蛋糕的甜蜜香气。 等到要付账的时候,段媗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准备刷卡签单,却不想被段辰拦下了。 “姐,这顿就我请你了,还没请你吃过冰激凌呢。”说完,他从牛仔裤口袋你掏出皮夹,潇洒的刷卡付账。天知道他自己在美国压根没享受过这么**的生活,钱全部都留下来更换电脑装备或者出门旅游了。 接下来的时间,段媗带着自家忠犬弟弟去了江城最大的购物中心,给他从头到脚置办了几套行头,衬衫领带皮带西装,脱下那身T恤牛仔,穿着范思哲的西装,段辰竟然也显出了一种职场人士的成熟来。 段辰仔细打量着镜子里西装革履显得有些陌生的自己,又看到已经走到柜台默默买单的段媗,心里前所未有的变得柔软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些对于自己这个二姐的怜悯。其实她要的真的不多,一点点温度,就足以让她心花怒放,只可惜,在很多时候,无论是何佩兰还是段湘君,都不懂她藏在那副妖娆的外表下的,纯粹得让人心疼的真心。 “姐,等我以后赚钱了,我肯定也给你买东西,想买什么买什么!”段辰提着大包小包,将之放到后车厢。 “那我可就等着了,只要到时候你女朋友不吃醋就行。”段媗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只要段辰有这份心,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然而这一天,她并没有等太久。 —— 段湘君的事情,段媗并没有投入太多精力,自从那晚之后,她便不再插手,如果出力都不得讨好,那她何必要出那份力气? 杂志社的运转已经不需要她太过操心,各部门可以各司其职,段媗如今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自己投资拍摄的电影上。虽然在剧组里她不担任任何职务,但是她去剧组却去得十分勤快。只是以前去横店的时候,如果时间所剩不多,她便不会去叶城,然而现在,她总死尽量抽时间去一趟叶城,哪怕仅仅在那里呆上一个晚上,她也会过去。 段湘君的事情,多少还是让她有了几分紧张感。连陆宏康这样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在外头找女人,那盛崇作为高富帅中的战斗机,和她长期分居两地,由不得她不时时过去查个岗。 于是,在两人分别了半个月之后,段媗又来了。盛崇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既高兴又诧异,问道:“最近工作不忙吗?” 两人一般是一个月抽出几天时间,见一次面,如今离段媗上次离开,才过了十来天。两人都是工作为重的人,盛崇因此有此一问。 “忙啊,这次就过来住一个晚上,我今天下午五点的高铁,晚上六点到,明天晚上八点就要走了。”段媗一边看着公司的财务报表,恶狠狠的问:“怎么?不欢迎我过来啊?” 盛崇轻笑,一双桃花眼都显得格外荡漾:“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才半个月,你就过来了,是不是因为特别想我?” 段媗抽了抽嘴角,没有将他那美好的幻想戳破。与其说是想念,倒不如说她是怕他憋不住。不过,想念也是众多原因之一啦。 “那我今晚七点去接你。”盛崇一路穿过密密麻麻的格子间,头顶上的粉红泡泡简直可以凝结成实态冒出来,让一众员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看着脑袋上顶着粉红泡泡的比克大魔王脚步轻快的飘远。 “你今晚没有饭局吗?”段媗道:“要是重要的话,可以不用来接我,我记得路。” 段媗这次过来,并没有提前通知盛崇,纯粹是她心血来潮,便不愿意影响他的工作。 “宝贝儿,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 盛三少最后一句随着办公室门关上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于是,一个小时之后,盛世集团的二十三层大楼,就都已经知道了盛家的三匹汗血宝马中,最后一匹无人认领的,似乎也已经被套上了缰绳。这个消息以每个小时递增的状态,从二十三年层向上下扩散,充分的体现了盛世集团的工作效率。 段媗这次过来倒什么都没带,她上次过来的时候,在盛崇那边置办了换洗的衣物和新的化妆品。 高铁并没有晚点,段媗一身轻松的从高铁站口出来,盛崇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十分显眼的地方等她。 两人一同在外头吃了晚餐,一到家就滚到了一起。段媗这次过来只呆一天晚上,盛崇便抓紧了时间折腾她。两人晚上七点半到的家,等到折腾完已经是晚上九点。两人一起泡在浴缸里洗澡,由于这个房子装修的时候,盛三少还是个可怜的单身汉,浴缸也是单人的浴缸,两个人一起坐在里头显得有点儿挤,段媗坐在盛崇腿间,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对了,前几天那个事,你说见面再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段媗想起前几天她给盛崇打电话的时候,盛崇异常烦躁,问他什么事,他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再说。 盛崇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一点儿,轻轻的啧了一声,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不愿意说,段媗便也不催促,两人洗完了澡,各自拿大浴巾擦干了身体,披着浴袍吹头发。盛崇那两寸长的黑发一会儿就干了,拿着电吹风给段媗吹头发。段媗这一头长发保养得极好,长及腰际,却依旧柔顺发亮,十分有光泽。段媗吹干头发之后,又喷了玫瑰味道的润发露,细细揉搓一番才放下手。 盛崇坐在床上,看她慢慢悠悠的捣腾,只觉得生做女人太不容易。出门要化妆也就罢了,就连吹个头发都要吹半小时,不过若是段媗把她那头长发给绞了,那他却又会觉得心疼。段媗赤。裸。着身子,披散着长发躺在床上的样子,那就是罂粟般的绝世诱惑,一旦尝过,就再也难以忘怀,要是没有长发欲遮还休的包裹,多少显得有些单调。 “你想什么呢?”段媗涂了护肤品,伸出吐着红色豆蔻的食指,轻轻在盛崇头上点了一下。 盛崇握着她的手,称赞道:“你真漂亮。” “不然怎么收服得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段媗坐在他怀里。 盛崇皱着眉头道:“我哪里花心了?” 他于男女一事上,一向都不怎么花心思。 “那是因为你遇到了我,所以就没有机会了。”段媗抬头在他侧脸上亲吻了一下,气势高昂容颜绝色。 “恩。”盛崇点头:“再也不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了。” 能在年轻的时候,找到正确的那个人,是一种何等的幸运?上天赋予他豪奢的家世背景,出色的外表、出众的能力手腕,甚至于情之一字,都没让他受到太多的磋磨。所以,在其他地方难免要缺上一点儿,毕竟谁也不可能拥有完美的人生。 “我大伯好像要结婚了。”盛崇投下平地一颗雷。 段媗的动作顿时顿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盛崇,盛崇冲她无奈的点点头,表示是真的。 “你那天晚上,就是因为这个事……”段媗使劲的回想了一下,上辈子似乎没这个事情吧?盛淳博将家里红旗已化灰,外头彩旗飘扬屹立不倒的状态维持到了六年之后,再往后她就不清楚了。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现在要结婚吧? 盛崇摸摸的点头,段媗清了清嗓子,感叹道:“这可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盛崇警告般的瞪了她一眼,显然有些恼怒。段媗这才想起,这家伙极其有家族意识,虽然自己吐槽个没完,但是别人说他家的坏话,他是要跟人急的。 “你大伯家的事,你作甚这么恼怒?”段媗道。 “丢的还不是一家子的脸。”盛崇丧着一张脸,忽而道:“还没跟你说过,他这次要结婚的那个女人,是一线影星聂清菱,十多年前就跟了他了,还生了孩子。” 盛崇没说出口的是,他是怕大伯开了这个头,盛镇川会紧随其后。他和盛瀚盛楠斗得狠那也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对于外室的那些子女,向来都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而最让盛崇头疼的是,如今还有老爷子在,倒能弹压得住,要是等到老爷子去了的那一天,还不知道会是一番怎样的情形。说白了,盛崇那样急急忙忙的先把江城那块骨头给啃下来,也是给自己留退路的意思,要是真没争得过,他也能从容退场卷土积蓄力量卷土从来。毕竟,无论是他还是盛瀚报的都是同样的想法,如果有现成的家业接手,那自然最好,如果没有,那便自己打拼,也不见得会太差。 “我知道她,之前在横店的时候还看见过。”有关于聂清菱的一子一女,虽然一直都没有公开过真实父亲,但是有不少人都知道,确实是盛家的种。 段媗不知道的是,其实盛淳博早就想过要给她名分,只可惜家中反对得太厉害,长子长媳也不是好相与的,上头更有老爷子弹压,这才拖到了现在。 “我估计这个事儿还有得磨,你如果再遇到她,不要跟她接触,如果她找上你,不要理她。别怕得罪人,她现在还没进门,不敢声张的。”盛崇说完,躺在了床上,对段媗招了招手。 段媗顺从的躺在他怀里,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傻瓜,她不找你套近乎,难不成去找大嫂吗?未来的二嫂也不是好相与的,也就是你比较软和,面团子似得。”盛崇捏了捏段媗脸上的肉,眼里带着笑。 段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说,她觉得我和她相差不远,是这个意思吗?” 盛瀚盛楠找的都是名门闺秀,只有她段媗是小家小户出身。 “你哪里和她一样了?”盛崇眉头一挑:“至少从身价上看,你就比她高上不少,更不用说我还这么疼你。” 段媗是他的心尖尖,宠着都来不及,他又怎么可能让段媗无名无份的跟他十多年,更不会让她未婚生子,他的子女就只能是婚生子女。 从理性层面来说,他知道盛镇川在外头的那两子一女并没有错,任何人都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提防他们,因为作为盛家二房的独生子,他的肚量并不大,做不到和父亲出轨的产物和平共处,更别说让他们进门。 “好了,不说那些恶心的事了。”盛崇熄灭了床头灯:“正好你过来了,明天陪我去一个拍卖会。” 钻石之泪的拍卖就在明天进行,他本来是想一个人去的,结果段媗正好过来,倒可以一同去,若是有她喜欢的东西,也能一并拍下来,献给佳人博得一笑。 段媗点点头,枕着盛崇的手臂慢慢闭上眼睛。 次日一大早,盛崇就出门了,他先去公司开个短会,又看了会儿文件,下午理所当然的翘班,当然,他的工作性质本来也就不需要他一天到晚坐办公室,他外出饭局、洽谈商务、参加拍卖会都算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虽然偶尔他会趁机夹带一点儿私货,比如在去拍卖会的时候,夹带上段媗。 段媗闲暇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写稿子,现在她除了在写正在连载的一本奇幻类,也在写散文类的日记。她在读高中的时候有写日记的习惯,到了大学偶尔也写,不过到底是不如高中时那么频繁了,现在倒又把这个习惯捡了起来。她随身会携带一个牛皮笔记本,去哪里都带着,方便她在车上,在饭后休息的间隙记录自己的生活和一些重要的事情。 当时间变得太匆促,日子就过得特别快,让人没有真实感,她需要有一个支点记录一下生活中的琐事,这样回头看时,才不至于是一片空白。 这次来接段媗的,不是盛崇本人,是韦昕彤。 说起来,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韦昕彤了。韦昕彤很少来接送她,一般这样的事情,都是谢永飞在做,她和韦昕彤的接触并不多。段媗知道,盛崇是怕她觉得拘束。毕竟韦昕彤是盛崇的表姐,她跟她相处要费心思,倒不如谢永飞这样纯粹的上下关系来得简单。 “昕彤姐。”段媗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之前若是谢永飞来接她,她一般都会坐后车厢。倒不是说她把谢永飞当司机,实在是跟盛崇身边的男秘书,她保持一定距离会更好。 这样的习惯,源自于上一世盛崇常年不在家,而跟她接触的更多的是他身边的人。秘书、司机、下属,每个人都对她客客气气,但是保持绝对的距离。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哪怕就是发生了段湘君要离婚托她找个律师这样的小事,他们都得事无巨细的给盛崇说一遍,然后让盛崇做决策。就像生怕帮了她什么忙,被老板误会之后拖出去乱棍打死一样。 这一世她自由了很多,但是这个习惯倒是保留了下来。 “盛崇跟你说了吧?我直接带你去拍卖会现场。”韦昕彤一边开车,一边跟段媗闲话,见段媗略有些拘谨,便有意使气氛更为融洽。 上一世,她不屑于讨好段媗,一来是她看不上段媗那个战战兢兢的鹌鹑样,二来也是吃准了段媗在盛崇面前压根没有话语权。要真出了什么事,半点儿忙帮不上不说,还得倒扯后腿。如今的情况又有些不同了,眼见着两人感情越来越融洽,正好段媗和盛琪也不太对付,韦昕彤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盟军。 “对了,你昨天不是突然说要过来么。”韦昕彤选择了最能拉近距离的话题——盛崇。 “盛崇在公司里接了你电话,听到你要过来,一路脑袋上飘着粉红泡泡的进了办公室,现在盛世可有不少人在讨论,不知道俘虏了盛三少真心的,是哪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 段媗倒没想到她一通电话会引起这样的连锁反应,被打趣了也只是应景的笑一笑,又十分自然的试探道:“说起来,我还没去过盛世总部呢,据说楼很漂亮。” “盛世集团的大楼,也算是叶城中心区写字楼里的标志性建筑了。”韦昕彤道:“过两个月就是盛世成立五十周年年庆,聚会地点应该离公司不远,你也可以顺路过去看看。” 段媗直到这一刻,才确定韦昕彤对她的态度,确实和前世不同了。若是前世,她哪里会说出这种颇有暗示意味的话?盛世年会,定然会有媒体出席,她若是陪盛崇出席,那就相当于直接公开关系了。如今两人虽然也不遮掩,但是和在大型场合正式公开,还是有所区别的。 段媗笑笑,闲话般道:“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遇上聂清菱?” 韦昕彤一愣,段媗突然提到聂清菱,是在暗示什么,她自然清楚,只是她没想到段媗连这都知道。如果段媗常年处在叶城,那知道这些不稀奇,但是她远在江城,是不可能自己发现这种事情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盛崇自己一秃噜嘴给说了出去,而她很清楚盛崇的性格,这种家里的丑事,他向来是不喜欢在人前说的。他对段媗,倒也是真心不防备。 韦昕彤将车子稳稳的停在一幢建筑物的前,转头看了段媗一眼,已有所指的说:“遇上怎样?遇不上又怎样呢?反正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段媗点头下车,韦昕彤将手机打开看了眼地址,对段媗道:“他已经进去了,我带你过去吧。” ------题外话------ 你们看到这一章……有三千字是重打的…… 为神马我总是这么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段媗:我男票半夜从床上消失了 拍卖这个行当,诞生于西方,以其独特的交易方式、变幻莫测的拍品,出乎预料的结果,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拥有了漫长而持久的生命力。然而这种交易方式,进入国内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少数富人阶级参与的游戏,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依旧充满着神秘的色彩。 盛崇这次参加的这场珠宝拍卖会便是国内新兴起的一家拍卖行举行的,地点是位于叶城二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除了新加坡女富豪收藏的珠宝,还有几家珠宝行之前展览过的知名设计师重金打造的独一无二的首饰,在此处拍卖。在拍卖举行之前,拍卖行广发邀请函,宣传进行得十足,因此今日过来的叶城名流很是不少,当然,来的大多数是女人。珠宝拍卖会,自然是这些有钱又有闲的贵妇人们争奇斗艳的绝佳场所。 韦昕彤出示了邀请函之后,便有侍应生领两人进去。两人到达的时候,拍卖会还未开场,盛崇正坐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景烨坐在他旁边,怀里抱着的女人,已经不是段媗上次见到的那一个了。景大少依旧是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见到段媗过来,遥遥的对她一扬下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至于旁边的韦昕彤,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段媗叫了声景哥,然后坐到盛崇身边,韦昕彤坐得离几人远了一点儿,也让人给她端了杯咖啡。 “说起来,老三你不是向来不参合珠宝拍卖会这种场合的吗?今儿兴致这么高?”景烨一直都觉得盛崇活得太过无娶,工作占据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即便空暇,他也更喜欢看看书,或者跟朋友出去打牌甚至去米兰看SHOW,却对女人不怎么上心。 当初他觉得盛崇简直不可理喻,直到看到段媗,他才觉得盛崇大概不是过得寡味,纯粹是他眼光太高,不肯将就。毕竟,要找一个带得出门、有手腕有本事、有共同语言,还要有一张段媗这个级别的脸的女人,简直太不容易了。不过,景烨却也并不羡慕盛崇。他如果真是找老婆,用不着样样突出聪明漂亮,只要看着可人尝起来可口就行了。段媗这种山窝里飞出来的凤凰不太合他的口味,软乎乎好欺负的大白兔要更好欺负一些。 “那你怎么今儿有兴致过来?”盛崇一挑眉,将问题给扔了回去。 景烨递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摸了摸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大白兔一号,嘴角滑过一丝邪笑。 时间不等人,两人并没有闲聊太久,拍卖会便开始了。盛崇和景烨进场之后,依旧焦不离孟的坐进了一个半包围结构的包厢,拍卖行仿照西方拍卖会的行事,为前来参加拍卖的贵宾们,留下了一定的私人空间。 包厢内有一张圆桌以及几张宽敞舒适的单人沙发,盛崇和景烨坐在了靠前的位置,段媗坐在后头,旁边正是景烨带过来的大白兔一号。 段媗上一世是拍卖会上的常客,她没什么朋友,购物就成了唯一的消遣。而这一世,她忙着赚钱忙着工作,竟然还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场合,如今再次见到展台上那些名贵奢华的珠宝,多少有些心生向往。 盛崇在讨美人欢心的时候,是从来不计较金钱的。又或者说,在他愿意的时候,他是不在意钱这个问题的。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喜欢吗?”盛崇凑到段媗耳边,只等着她点头便准备举牌子。 段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盛崇唇角挂着一抹笑,也没管景烨调侃的眼神,直接举了牌子。 在下头的拍卖台上,正在拍卖的是一挂底价为一百万的蓝宝项链。简约复古的设计,镶嵌在项链中的那颗蓝色宝石熠熠生辉,闪烁着名贵的光泽,吸引了不少贵妇名媛的目光。 每次提价为十万,不一会儿价格就翻了一番,被抬到了两百万。 价格突破两百万之后,叫价就慢了下来,十万十万的往上增长。 盛崇看了段媗一眼,朝她挑挑眉,加入了抬价大军。 “两百三十万。”他出声道。 “两百四十万。”很快,就有一道女声压过了盛崇的报价。 盛崇轻轻啧了一声,再次举牌:“两百六十万。” 拍卖会现场沉默了良久,拍卖师在台上再次鼓吹珠宝的昂贵,可是,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瓜,蓝宝项链的最高价值,也就是二百五十万左右,盛崇的报价,已经超过了项链的本身价值,自然不会再有人跟他抢。 拍卖师在台上举起了小锤,正准备敲下第一次,就在他落锤的那一刹那,盛崇旁边的包厢传来了一道沉稳的男声。 “二百七十万。” 拍卖师脸色一喜,朝众人道:“有一位先生出到了二百七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盛崇眉头一皱,直接举牌:“二百八十万。” 拍卖师还没说话,旁边的包厢又传出了声音,显得极为干脆利落:“二百九十万。” 盛崇眉头一横,道:“三百万。” 两个男人坐在相邻的包厢里,你来我往的争一挂女式珠宝,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珠宝本身的价值。两人就像杠上了一样,还在不断抬价,价格飞快的抬升到了三百三十万。 段媗连忙拉了拉盛崇的袖子,直接道:“不要再报价了,这挂珠宝我不要了。” 她虽然喜欢首饰,却也不认为为了争一口气白花花的损失上百万值得。 盛崇回头看着她,脸色风轻云淡:“你不是喜欢么?” “我是很喜欢,但又不是非它不可。” 段媗好说歹说,才让盛崇放弃了这挂珠宝。盛崇觉得心中憋屈,段媗却在想,不知隔壁包厢里那位多了将近一百万才拍到项链的先生,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由于盛崇没拍到项链,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觉得在她和景烨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段媗,等着她下一次对某样东西心动。段媗一方面觉得盛崇这样的心理略有些幼稚,一方面却又明白他面子大过天的秉性,看准了一副报价为八十万的钻石耳环。说实话,那亮瞎眼的款式,她在三十岁之前,大约是只能将之放在保险柜里做收藏了。 这副耳钉,盛崇倒是拍得很顺利,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即便有男人也是陪着女人过来的,眼光都差不多,也没什么抬价,一百二十万就顺利到了手。 盛崇问:“你喜欢造型……比较夸张的首饰吗?” 无论是那挂蓝宝项链,还是这副钻石耳钉,都是非常规款。 段媗点头,而坐在一旁的景烨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的傻兄弟,她不是喜欢造型夸张的首饰,她只是想为你省点儿钱。 段媗买完东西,整个神经都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旁边的大白兔一号一直看着她。 段媗回望了一眼,却发现大白兔猛的低下了头,脸色略微有些红。 段媗正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大白兔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问:“那个,请问你是段媗吗?” “哈?”段媗眨了眨眼睛,有点儿明白过来了,点点头:“你是我的书迷吗?” 大白兔飞快的点了几下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段媗:“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真人比封面上还好看,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段媗爽快的点头,此时男人们也被她们的对话吸引到,景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大白兔找段媗签名的行为,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儿丢人。 盛崇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得意的,只是默默的注意着拍卖台上的情形。等到终于轮到钻石之泪被拍卖的时候,盛崇稍微坐直了身体,他对这颗裸钻势在必得。 不过却并不紧张,一颗裸钻而已,应该也不会有很多人跟他争。 而在盛崇隔壁的那个包厢里,那个刚刚以三百五十万的高价,从盛崇手中抢走了蓝宝项链的男人,也盯紧了用天鹅绒锦缎包裹着的那个托盘,上头那枚半个指甲盖大小的泪滴状钻石正在闪闪发光。 拍卖师用充满煽动性的语言来对这颗泪滴状的钻石的成色和切割进行介绍,试图打动在场的那些贵妇小姐们,让她们挥舞着大把的钞票,将这颗。裸。钻高价拍下。可惜,对它感兴趣的人并不多。比起已经成型的华美首饰,一颗。裸。钻的吸引力确实不怎么大。 拍卖师见现场情况已呈定局,便直接宣布了开拍:“钻石之泪的底价为三百万,每次提价最低标准为十万,拍卖开始。” 盛崇一开始并没有出声,他想先看看情况,十分不凑巧,他隔壁那位黑西装先生,恰好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拍卖会现场一片沉默,良久才有一道慵懒的女声响起:“三百一十万。” 然后,会场又是一片长长的沉默,就在所有人以为,这颗漂亮又昂贵的。裸。钻,就要十分荒唐的以超过底价十万块的价格被拍走的时候,盛崇隔壁的那个包厢有动静了。 “三百二十万。” 盛崇一听到这个声音,便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爽,举牌报价:“三百三十万。” 他刚刚举起牌子,段媗的眼角就跳了一下。她上一世没有和盛崇一起参加这个拍卖会,重生前看到的世界之书的情节,也被她忘记了大半。毕竟,此刻距离那时候,已经将近五年了。如今的发展在很多方面,都已经和上一世有所不同,自从意识到命运是在不断被改变的时候,段媗就不再刻意的去回忆书中的情节了。如果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那知道未来还不如知道未来,因为所谓的已知的未来,不会给人任何的帮助,只会让人陷入盲目。 就在段媗发呆的那一瞬间,隔壁包厢又开始报价了:“三百四十万。” 盛崇微微的耸着嘴角,脸色略显阴沉:“三百五十万。”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将价格一路从三百一十万抬到了四百万。 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明显是杠上了。 就在隔壁报价四百一十万之后,景烨按住了盛崇将要举牌的手,轻声问他:“有这个必要吗?” 盛崇从来都不是赌气扔钱儿玩的人,应该说盛家所有人,都对金钱保有一颗基本的敬畏之心。 盛崇并不是赌气,他有不得不拿下这颗钻石的理由。于是,他轻轻将景烨的手抚开:“四百二十万。” 景烨轻轻的啧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在一旁等待的秘书叫了过来,轻声吩咐了他几句。在他看来,这样无谓的抬价根本没有必要,生意人,就是什么事情都能商量着来的人,何必平白无故让拍卖行赚了钱呢? 景烨的秘书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向来都是很踏实很知进退的,听到老板的吩咐之后,他立马快步下了楼,在大堂经理处打听到了隔壁包厢的男人的身份。 “顾重锦。” 景烨轻轻叹了一口气,感觉不太好处理,又看了盛崇一眼:“一颗。裸。钻而已,你就非它不可?” 段媗看着不依不饶的盛崇,也觉得有些陌名,跟着劝说道:“何必为了一颗可有可无的钻石白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盛崇沉着脸,他是不可能对他们说出其间实情的,只能装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敲着沙发的扶手:“我又不差这点钱。” 他这话一出口,谁都觉得他是在和隔壁包厢里的那位顾先生抬杠。段媗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若非是因为她看中了那挂蓝宝项链,盛崇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和人结下梁子。 段媗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再去劝说盛崇,她很清楚,劝也没用,反而只会让他觉得丢面子。 于是,这颗钻石就这么被抬到了六百万的高价。 此时拍卖场中已经有了嘈杂的议论声,一颗钻石的价格被抬高至原本价格的一倍,要是在场的人还看不出两人是在抬杠,那就是傻子了。倒是拍卖行的老板很高兴,商品最后成交的价格越高,拍卖行的提成就越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希望价格越高越好的。 就在现场情况僵持的时候,盛崇这个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段媗抿了抿唇,站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个面容俊美,年纪与盛崇相仿的年轻人。 “你好,我是顾繁锦,我找盛先生。” 段媗让开了门,盛崇与顾繁锦四目相对,他此刻的脸色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顾繁锦和顾重锦长相很有些相似,然而见过这两人的人,却绝不会将这兄弟两弄混。 “顾先生这个时候过来,不知有何贵干?”盛崇眉眼间略有些不耐,一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的敲着,食指上的蓝宝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名贵的光泽。 “盛少何必明知故问?”顾繁锦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我自然是替我哥来当说客的。” “这颗钻石之泪,对我大哥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君子有成人之美,还希望盛三少可以割爱。”顾繁锦见盛崇准备开口赶人,连忙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刚刚那挂蓝宝项链,我愿意以拍卖价的半价转让给三少,聊表心意。” “别白费心思了。”盛崇唇角带着一抹冷笑,在应付顾繁锦的同时,还不忘记间或抽空关注下头的拍卖台,举牌喊道:“六百五十万。” 等到拍卖师再次敲响第三次响锤之前,隔壁包厢里传来了顾重锦波澜不惊的声音:“六百六十万。” 顾繁锦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急迫,却还是保持了世家的风度:“盛少也很清楚,你和我个这样僵持下去,得利的不过是拍卖行而已。况且,您身边这位小姐,比起一颗。裸。钻,恐怕也会更喜欢刚才那挂蓝宝项链吧。” 盛崇眉头一抖,看了段媗一眼。 段媗抿了抿唇,她其实两个都无所谓,但是放任盛崇浪费几百万赌这口气,显然是没有必要。 于是,她轻轻的点头,对认真看着她的男人说:“我比较想要那挂蓝宝项链,。裸。钻的话,为什么要执着于一颗泪滴形状的呢?” 段媗以为盛崇仅仅只是在和隔壁包厢的顾重锦斗气,而盛崇却真以为段媗是想要那挂蓝宝石项链。如果这一次拒绝了顾重锦的要求,这挂蓝宝石项链恐怕永远都搞不到手了。任务确实很重要,可是段媗的意愿他也不愿意忽略。 盛崇陷入了两难之中,任务失败的惩罚并不算太严重,失明一天而已。段媗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他送走她以后,还能稍作准备,然后从容应付明天。至于公司那边,大可以请假,然后把事情推给韦昕彤,偶尔一天问题也不大。可是,如果真的就发生了那个万一呢? “盛崇……”段媗勾了勾盛崇的小臂,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太好意思撒娇,却依旧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他。 因为就在刚才,她突然想起盛崇在那本书里,后期回到叶城之后,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顾重锦。两人的结怨,似乎就是从一次拍卖会开始的,只不过那应该是盛崇三十多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如果这次的退让,可以让盛崇日后少一个劲敌,段媗觉得很值得。 “你真的想要?”盛崇咽了口口水,手掌略有些紧张的握成拳状。 段媗点头。 【不行! 盛崇皱着眉头,对段媗道:“你刚刚说什么?” 段媗略微错愕的看着他,柔声道:“我说我想要。” 【完成任务,否则将遭遇惩罚! 盛崇眉头猛的跳了一下,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来自于他脑海深处,和段媗的声音有些相似,所以他刚刚才会弄混。而这个来自他脑海深处的声音,似乎除了系统,不可能再有第二种可能性。 【完成任务,否则将遭遇惩罚! 一面是系统的逼迫,一面是段媗的请求,盛崇握着段媗的手,咬了咬牙,心一横,将拍卖举牌的牌子放到了一边。 顾繁锦脸上露出笑容,他对盛崇道:“我和我哥,承盛少的情,蓝宝项链在拍卖会之后随时可以进行交接。” 盛崇点点头,见段媗脸上露出笑容,嘴角划过一丝苦涩,听到脑海中系统响起的警报,他心中是一片冰凉的冷意,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系统真情实意的产生了一种厌恶。 如果系统的任务,和他的自我意识相违背,他却还是不得不去完成,那这个所谓的系统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任由系统来掌控他的人生,那他还算是一个具有完整自我意识的人吗?还不如说他仅仅只是一具供系统使用的躯体。 盛崇脸上面无表情,一直到拍卖会结束,都有些心不在焉。 韦昕彤去了拍卖会后台验货,盛崇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段媗坐在他身边,以为他是因为拍卖会上的事情,而心生不快。 景烨在后台付款提货之后,当场将珠宝送给了他身边那位大白兔小姐,然后扬长而去。而盛崇这边,手续则更为繁琐。顾重锦签字拿下蓝宝项链,在验证了珠宝真假之后,让人当场起草合同,以拍卖价的一半转让人盛崇,再由盛崇转移到段媗名下。于是,这副实际价值大约为两百五十万的蓝宝项链以及那副一百二十万拿下的钻石耳坠,就成为了段媗的合法财产。 盛崇整个过程中都兴趣缺缺,让原本略有些高兴的段媗,都没了好心情。晚餐的时候,两人一同吃了海鲜大餐,盛崇虽然心中忐忑,却依旧尽量提起精神和段媗说话。他并不是因为她而感到不快,更不希望在两人离别的前夕因此而影响了心情。毕竟,下次见面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月之后了。 然而,真正的高兴和强打起精神,到底是不一样的。敏锐如段媗,自然不会看不出其中的差别。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包雨诗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盛崇去上洗手间了,她接听了电话。 包雨诗道:“段总,明天咱们不是约了兑泽文化出版社社的社长吃饭么,刚刚他秘书打电话过来,饭局被临时取消了,希望咱们能另外安排一个时间。” 段媗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即便舒展开来,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她之所以要今晚回去,就是因为明天有饭局。如今饭局被取消了,她正好可以晚一天回去。盛崇还因为拍卖会的事情在闹别扭,她希望能多陪陪他。 “那你看看行程,方便安排在哪一天就直接安排吧,我记得这个星期周三似乎没什么事。”段媗道。 包雨诗干脆的应了,又问道:“那段总,您今晚还回来吗?” 段媗道:“我明晚八点回来,你帮我上网去买下飞机票。” 盛崇上完洗手间回来吃饭的时候,见段媗一脸明显的喜色,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大概女人就没有不喜欢珠宝的吧?失明一天,换她开心展颜,也不算亏了。 两人吃完饭便已经是将近七点,盛崇看了看腕表,道:“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他心中有事,对段媗又不加防备,言行之中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些焦躁的痕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段媗勾着盛崇的小臂,头倚在他肩膀上。 盛崇问:“什么?” “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的行程取消了,明晚八点再走。”段媗笑嘻嘻的说。 盛崇:! 段媗原以为盛崇听到这个消息,不说十分惊喜,至少也得表示一下欢迎她留下来吧,然而眼前的男人满脸惊诧,与其说事喜大于惊,倒不如说惊大于喜。 天知道盛崇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今晚趁段媗走后,他准备一下明天的必备用品,就在卧室里睡一天的觉了。谁知道,段媗竟然不走了?如果她明晚八点的飞机,那他要怎么解释,明天他一整天莫名失明这件事? 盛崇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要不你还是按照原定航班回去吧?” 段媗皱着眉:“为什么?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盛崇:…… 盛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强笑道:“怎么会,我是怕你回去太晚,之后加班忙不过来。” “真的吗?”段媗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千真万确。”盛崇内心深处的泪已经汇聚成了西湖,脸上却还保持着风轻云淡,牵着段媗的手:“那咱们就直接回去吧。” 盛崇坐在车上,心里犹如狂风大作,凌乱得像是一只飘舞在空中的不可降解的塑料袋。当他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将车子开到了公寓楼下,心里又慢慢的平定了下来。 离今晚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他要在这四个小时里,安排好明天的工作,告诉韦昕彤他明天不上班。除此之外,他还得安顿好段媗。在今晚十二点以前,他得让自己合理的消失,但是哪怕他是要紧急出差,也不可能紧急到就急着这么四个小时就要走,说不定段媗还会送他去飞机场。所以,他得在十一点之前,让段媗睡着了,然后自己出门买好饮用水和明天一天的食物,然后给她留条子,让她以为他是一大早出差的。 盛崇心里有了计划,便从容不迫的带着段媗进门,然后趁着段媗卸妆的功夫,鸡飞狗跳在家庭医药箱里找安眠药。好不容易找到来了药,他赶忙到厨房,稽菜刀将白色的小药丸给磨成粉末状,然后倒了杯水。为了避免段媗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又往水里加了些蜂蜜,确保万无一失。 盛崇将水放在橱柜里,然后上楼催促段媗洗澡,结果一进门他就惊呆了。 段媗穿着性感的黑色丝袜,上头是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裙,恰到好处遮到了大腿以上的位置,若隐若现的露出性感的丁字裤。 盛崇只感觉一腔热血轰的一下往身下涌,段媗本来就容颜娇艳,前凸后翘,穿着性感内衣,简直就是勾人的尤物。 段媗随手一撩头发,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踩着黑色的绑带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男人。 她攀着他的脖子,手指划过他的颈侧,隔着衬衫在他的小腹上来回抚摸。她身上带着玫瑰花的香味,气吐如兰,轻声笑道:“不解风情的盛先生,你怎么还愣着呢?” 盛崇只感觉自己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线,轰的一声就被怀里的尤物给烧了个干净。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压在了墙上…… 女人娇媚的声音在春意盎然的室内回荡,等到盛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段媗尤自还不满足,勾着他的脖子不肯睡觉。盛崇内心哀叹一声美色误人,不得不又再满足了她一次。为她清理了身体之后,段媗总算是昏昏沉沉的了,于是盛崇狠狠心,赶快下楼把他那杯掺了安眠药的水给端上楼。 他一手扶着美人肩,略有些急迫的哄她:“乖,喝杯水再睡。” 段媗皱着眉头,她现在困得很。好不容易犒劳完盛三少,她感觉胳臂腿都十分的疲惫,过度满足之后,她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盛崇急急忙忙给段媗喂了几口水,见她已经睡熟了,便将水放在了一边,自己轻手轻脚的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由于十二点之后,他就看不见了,更不可能给人发信息或者打电话,他只好随手扯了张纸,给段媗留了条子: 【今早要出差,见你睡得正想便没叫你,爱你,下次我去江城找你,乖。 落款盛崇。 盛崇换完衣服之后,看了下表,发现已经是十点半了。 他连澡都没洗,身下还带着段媗的味道,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和钱包就急急忙忙往外头走。 段媗此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又觉得有些口渴。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去床头柜上端那杯水,结果手一抖,水全泼床上了。 段媗:…… 段媗觉得自己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水洒在床上了,她也懒得管,于是,她换了一个边睡,正好看到了盛崇压在床头柜上的纸条。 【今早要出差,见你睡得正想便没叫你,爱你,下次我去江城找你,乖。 段媗瞬间清醒过来,毫不意外的发现房间里没人,盛崇也没在洗浴室里洗澡。这个时候,楼下的大门发出了十分轻微的响声。段媗脑袋里的瞌睡全飞了,披着睡袍踩着拖鞋匆匆下楼,毫不意外的发现盛崇几年进门的时候脱在门口的皮鞋不见了。紧接着,她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盛崇的手机和钱包都不再,明显是有所准备的出门。 段媗的心瞬间就扯紧了,想起陆宏康出轨的事情,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就在这里,两人刚刚还在大床上抵死缠绵,蚕丝被上的温度甚至读还未消退,他就要大半夜的出去见别的女人吗? 段媗抿了抿唇,飞快的随便往自己身上套了件衣服,紧跟着出了门。 ------题外话------ 那啥,这一章重点太多,我就不一一分解了。 明早一场大戏,十点不见不散,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盛崇与系统 段媗下楼之后,第一眼就是看楼下的那两台车,却发现盛崇的两台车都老老实实的停在原地。她举目四处张望,只见盛崇的身影在公寓楼与公寓楼之间的拐角处迅速闪过。 这一刻,她大脑运转的飞快,贴着墙,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盛崇神色匆匆,大步朝前,竟然压根没发现段媗就在他身后二十多米远远的坠着。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盛崇的公寓位于市中心区,出了小区大门,马路川流不息,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暮春的天气十分寒冷,夜晚的风从身上打着旋儿呼啸而过,带走了人体的温度,段媗下意识的裹紧了风衣,却并没有感觉到冷。她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了盛崇身上,以至于其他的感受,竟然都已经被下意识的忽略了。 盛崇走得并不远,时间紧迫,他只想快点买好明天的饮用水和速食品,然后在附近找一家酒店。由于怕段媗明天出门的时候,看见车而猜到他的位置,他连车都没敢开。好在距离也不远,小区附近就有便利店。 他提了大桶的矿泉水,然后进了一家即将打烊的蛋糕店,买了一堆干巴巴的菠萝包。他不敢买带馅或者带奶油的品种,明天一整天都要维持失明状态,他怕把东西掉在身上,自己又看不见,沾到被子上或者其他地方。 段媗在这个期间,一直跟在他身后。在平常两人散步逛街的时候,盛崇的步子迈得大了一些,她都要拖着他的手,让他放慢脚步。而今天,他即便健步如飞,她踩着高跟鞋竟然也稳稳的跟在后头,甚至没有被他发现。就像男人在出轨的时候,大脑的智商比得上福尔摩斯,女人的潜力在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会被激发到极致。 庆幸又可惜的是,盛崇他并不是大半晚上夜会情人的。他只是个被逼到极致,以至于有些慌了手脚的可怜男人,所以他压根就没有福尔摩斯的智商,更没有发现他身后留下的一连串漏洞。 盛崇在蛋糕店里买了单,收银员还待找钱:“先生,您的找零。” “不用了。” 他提着打包好的蛋糕袋,脚步飞快的走出了店面。站在店门口,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四十五,离惩罚时间开始,还有七十五分钟。 盛崇举目张望的时候,段媗连忙躲到路边的灌木丛里,也管不上灌木丛里那些恼人的小虫子会不会爬到她身上。盛崇确定了方向,立马朝不远处的酒店走去。他之前从来没住过这家酒店,也不知道服务态度如何,只不顾如今,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他需要有一个较为私密的地方安顿好自己,静静的等待明天过去。 盛崇的脚步太快,以至于段媗从灌木丛里出来的时候,险些没有更上。她向前急走了几步,只见盛崇提着一大包的东西进了一家酒店。 看着他走进酒店的那一瞬间,她连心脏都感觉有些发凉,穿着高跟鞋的脚发软。她穿着轻薄的衣服在暮春的深夜里,跟在男人身后疾走了十多分钟,此时知道了结果,绷紧的一根弦就这样松弛了下来,寒风呼啸而过,她在此刻才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冷。只是,这个时候,再也不会有那个走进路边小店,为她买一件披风的人了。 段媗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她连跟进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想知道酒店里的那个把他从她身边带走的女人是谁。无论是谁,对她而言都没有意义。因为,像盛崇这样的男人,只要他产生了出轨的想法,是永远也防不住的。 两人的恩爱缠绵历历在目,卧室的床上,说不定还留着两人身体的余温,只是此刻,他进了酒店,而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两个人相距不过几百米,却像是隔了半个地球。至少对于段媗而言,他们的心,前所未有的远过。毕竟,哪怕是在上一世,他们的感情时好时坏,可是,他从未出过轨。 段媗一路茫然的往回走,过红路灯的时候,还差点儿被闯红灯的车给撞到。她小心翼翼的过了马路,回想起今天晚上,她穿着那些乱七八糟往他身上蹭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荒唐又可笑。她以为他是因为今天下午的拍卖会感到不快,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向来都是可以在床上解决的,她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只是如今想起来,或许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他并不是不愿意与她吵,只是懒得跟她吵。如果当一个女人,只要被摁到床上,爽过之后就不会再说出任何反对的意见,那作为男人何乐而不为呢? 说不定,在她今天穿着黑色丝袜往他身上蹭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可笑吧?她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觉得这一世,两人之间和上一世已经有不同? 段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里头的,公寓的卧室里还开着空调,约莫是他走之前打开的,室温维持在二十六度,让刚刚从深夜的街头回来的段媗,瞬间暖和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将高跟鞋甩在门口,赤脚走进卧室,视线一垂便看到地上的‘风景’。她的丝袜还被扔在地上,衣服凌乱的铺散着无人收拾,套子扔了一地,白色的粘稠液体甚至都还没完全干。 两个人呆在这样的房间里,自然是满园春色,而一个人,就显出一种格外萧索的寂寥来。 段媗看着地上那白色的粘稠液体,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她扑到洗手间的马桶旁,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直把今晚吃的那些海鲜吐得一干二净。 厕所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她闭着眼睛按下了马桶的冲水键,然后站起身。她站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一张苍白的脸,镜子里的女人,即便满脸苍白泪流满面,却还是有一种梨花带雨的美,美人在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花了大量的时间来保养自己的一张脸,女为悦己者容,她希望在他面前更多的维持着光鲜亮丽的样子,只愿恩爱长久。可是,事实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在爱情这一方面,这一世的她还不如上一世,至少上一世,他未曾出轨。 段媗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很久,慢慢的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她白皙的皮肤上还留着他制造的痕迹,粉色的吻痕遍布了敏感地带,原本略显甜蜜的行为,现在看来却只让人觉得恶心。 段媗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在里面好好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她用沐浴液将自己身体里里外外的每一寸都洗干净,她没有流泪,因为她不为不值得的人哭。 洗完了澡,段媗吹干了自己的头发,开始收拾东西。她用手机放了悠扬的英格兰小调,在暖黄的灯光下,避开地上那些令人感觉到恶心和龌龊的东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她不想去收拾地上的东西,因为这会让她更加直接的面对自己的失败。在拿好了钱包和手机之后,她将公寓和车子的钥匙都留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盛崇留在床头的纸条。 他虽然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在英国和意大利度过,但是中文却也写得很好,字迹潇洒间带着唯我独尊的霸气。可是,这张纸条上,他写的字却显得潦草又仓促,可以看出字迹的主人,约莫是很有些不耐烦。 段媗嘴角挂着冷笑,将纸条撕了个粉碎。然后提着小行李箱,出门打车去机场。 而在盛崇这一头,他对段媗发现了什么,又采取了什么行动毫不知情。实际上,他心中充满着紧张的情绪,对于一个从来没有面临过事情的人来说,什么都看不见,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更别说,他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个秘密。 等到他进酒店,开好房之后,已经是十一点过一刻了。他将西服脱了下来,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紧接着,他给韦昕彤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他明天不上班。 然后,盛崇开始布置房间。他明天不仅看不见,还没有人会照顾他,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下,他至少要保证自己可以顺利的吃到一日三餐,以免日子变得更为难熬。 他将买的水整齐的放在左边床头柜的上,整整齐齐的排列成横排,然后将面包一个个放在右边的床头柜上。紧接着,他开始打量房中的布置,用脚测量从房间到洗手间的距离。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他是在自己的公寓里,至少可以省略这一步,毕竟谁都有晚上起床上卫生间的经历。 可是,现在他的卧室里躺着他的美人。 盛崇充满紧张感的心,变得柔软了一点,然后苦笑着看着镜子里的人。 十一点四十五,他将手机端正的放在床头柜上,如果明天有人给他打电话,只要手机的位置没有反,他还是可以摸索着划开屏幕接电话。在这之后,他换了睡袍,开始洗脸漱口,他关了卧室的灯,然后笔直的躺在冰凉的床上,等待黑暗的降临。 脑海中的系统正在发起最后的倒计时。 秒表在一分一秒的走动,他心中既忐忑又安宁。 十、 九、 【值得吗?一道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八、 七、 盛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薄唇轻轻张开:“值得……” 六、 五…… 【可是,不给她,也不会怎样 四、 三、 盛崇用手遮住了眼睛:“是不会怎样,但是我想给她,给她最好的。” 二 一 盛崇睁开了眼睛,睁眼与闭眼一样,世界都是一片黑暗,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听自己心跳的声音。 —— 段媗在凌晨一点,提着小行李箱出门。在叶城这座彻夜繁华的城市,在市中心区,即便是在凌晨一点,也能搭到计程车。 段媗站在路口,随手拦了一辆车,司机停下来,段媗来开车门坐在了后车厢。 “去哪儿?”司机说话的时候,带着轻微的叶城口音。 “去机场。”段媗说完,坐在后车厢不再说话。 司机倒是十分热情,约莫是大晚上的出来开出,若不找点话题,便容易犯困,司机开始喋喋不休的跟段媗搭起了话。 “姑娘,你不会是跟男人吵架了吧?”司机问 段媗眉头一抖,脸色依旧冷冷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去机场,还没人送。就是公司临时要加班,也没有让人凌晨一点出门的道理啊。”司机道。 段媗笑笑,没说话。她发现,自己的人生,远比自己笔下的人物更精彩。她这一世人,享受过极致的奢华,也过了一个星期只花五十块的穷日子,经历了重生,还遭遇了劈腿,如今出门打个计程车,都能遇上跟算命先生似得司机。 “姑娘啊,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前两天就遇到过一个跟男朋友吵架了的小姑娘。她前脚拦车,后头她男朋友就开着车在后头追。开的车也好啊,是辆兰博基尼,天知道我一路开,还怕他一着急撞上来。”司机笑呵呵的,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跟段媗说话:“叶城虽然白天堵车堵得厉害,但是晚上的道路还是比较畅通的。一路上也没堵车,我就载着那小姑娘,围着叶城三环绕了一圈,最后就把车给停下了。” 若是平日里,段媗或许还会来点兴趣,跟这司机师傅搭话,问一问具体细节,增加一点儿素材。可惜,此时此刻,她没这个心情。 她终于发现,自己笔力有限,写出来的文字,不能描绘她心情悲痛之万一。在平日里,遇到烦心的事情,她会泡一杯咖啡,沉下心来写一会儿文章,在虚拟的世界里暂时逃避,可是现在,她连逃避的心情都没有,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家里,躲在被子里默默的睡上一场。 叶城很大,机场又建在了城市的郊区,即便路上交通畅通无阻,司机也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才把段媗送到机场。段媗付了车资,在机场附近的提款机里取了钱,然后买了最快的一班回江城的机票。 她终于发现,自己似乎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即便来过了好几次,也无法产生丝毫的安全感。这里的一草一木,那幢幢用钢精混泥土铸造的大楼,都无法给她熟悉的感觉。她是个勇敢的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她可以努力将整个公司搬到叶城,开始全新的一切。她也是个懦弱的人,会因为一个人而逃离一整座城市。 半夜三点半,她终于上了回家的飞机。她买的是头等舱的票,位置十分的宽大,空姐服务周到殷勤,为她端上了口感还不错的果汁。段媗喝过一杯,然后用毯子将自己包住,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略有些熟悉的男声。 “段媗?” 段媗再没有心情,却也做不出直接不理会别人的事情,她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对形象的维护已经深入骨髓。于是,她支撑着自己,转过了头。 “原来真的是你。”傅清泽唇角挂着一丝笑,虽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他的脸色却不见丝毫的黯淡。直到这个时候,段媗才发现,这个据说已经三十五岁的男人,其实有一张可以给所有男明星当做保养典范的脸。他的面部轮廓极其立体,皮肤苍白,像是由整块的汉白玉雕刻而成。他的脸上即便是笑起来的时候,也不见一丝皱纹,岁月仿佛格外眷恋于他,除了越发沉淀的气质,未曾在他身上留下其他附带品。 “傅先生怎么会在叶城出现?”段媗问。 “这话,我也想反问段小姐。”傅清泽敲了敲沙发扶手,略带戏谑的打量着段媗。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然而段媗就是能从他那双灰黑色的眼眸里,清楚的看到他看好戏般的情绪。 若是平日里,段媗或许还有心思纠缠一番,可惜现在,她却没有任何的心情。 “我有点儿困了,傅先生自便,我先睡一会儿。”段媗说完,直接回过了头,闭上了眼睛。 可是,闭上了眼睛,却并不代表就能睡着,特别是对于此刻的段媗而言,关闭的视线这一道感官,不过是让她的大脑更加的清醒。盛崇进入酒店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上演,她痛苦的皱着眉头,手指揪扯着毯子握成拳状。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哭什么?”傅清泽站在段媗的座椅前,他平日里并不是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今天白天谈完了一笔大生意,让他有还不错的心情,却恰好碰上了段媗。于是,傅先生难得一见的好奇心就开始做怪,让他略微有些八卦。 段媗睁开了眼睛,吸了吸鼻子,傅清泽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浅蓝色的带着香味的手帕递给她。 段媗毫不犹豫的接过来,擦了眼泪鼻涕,然后将头转到了另外一边。 傅清泽却毫不在意,只是坐到了段媗相邻的那个位置上——今晚的头等舱,除了他们两人再没有别人,傅清泽想坐哪里都可以。 “没什么好哭的,女孩子年轻的时候呢,都会遇上几个人渣的。”傅清泽的语气意味深长,竟然略微带着些长者的风范。 段媗瞪他一眼,她这时候已经忘记怕他了,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十分惊奇的,她竟然没有深纠他为什么看得出来。又或者说,她这副样子,只要是经历过情之一事的人,都是看得出来的。 “是啊。”傅清泽淡淡点头:“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是那个人渣?”段媗问。 “我是那个遭遇了人渣的女孩子。” 傅清泽出乎意料的坦陈,或许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人,便不会再在意曾经的稚嫩。因为他们很清楚,没有以前犯过傻卖过蠢的自己,也不会有这个成熟的人站在此处。人生中所有的经历,都是有用处的,只不过,他们其中有一些可以促进你前进,而有一些却只能装点你人生的风景。 段媗没有说话,一时间沉默在空气中流淌,却并不让人觉得尴尬。要知道,这对于两个不过见过三面的人来说,十分的难得。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傅清泽问。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段媗却听懂了,他问的是那个晚上,那个她躲在厕所里,而他差点儿丧命的晚上。 “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段媗道。 “所以,有过不去的时候,就想一想,这世上,除死无大事。” 傅清泽在段媗头上揉了一下,然后给她拉上了毯子。 “睡吧,小姑娘,明天早上太阳还是会升起来的。” 段媗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总感觉才闭上眼睛,飞机就已经到达了江城。 傅清泽不太温柔的将她推醒来,然后对她说:“我的秘书现在在机场外等我,如果你还想搭个顺风车的话,就赶紧站起来,提上你的行李跟我走。” 段媗迷迷糊糊的跟着傅清泽出了机场,提着行李箱上车。 傅清泽是个极其懂得享受的男人,他的私人车市一辆加长款的林肯,里头被改造成了一个小房间,拉下与驾驶座的隔层,便自成一个小小的空间。 他的美女秘书琳达见他过来,连忙为他拉开了车门,在看到段媗也跟着上车的时候,更是眉头都未曾挑一下。 上车之后,琳达迅速调了一杯冲剂,递给傅清泽。 “傅总,您昨晚熬夜了,我自作主张给您调了一杯……” 傅清泽风轻云淡的接过了被子,将……几口喝了下去。 段媗:原来包养应该这么进行…… 傅清泽也没问段媗住在哪里,段媗也没说,司机却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段媗位于江华路的别墅。段媗下车之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傅清泽一眼。 傅清泽什么都没说,朝她挥了挥手,豪华的加长林肯扬长而去。 傅清泽一走,段媗的神经顿时松弛了下来。她拖着箱子进了屋,今天是周一,两个家政阿姨都在家里,见她回来,连忙上去接了行李箱。 段媗将箱子放在楼下,自己上了楼,她脱掉外套,将窗帘拉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顿时感觉整个世界安逸了。段媗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极为绵长,又极为缓慢,却并不香甜。 在梦中,她梦见了自己的前世。 自从她和盛崇感情融洽之后,她其实已经有很久没有做过有关于前世的梦了。其实,如今回想起来,上一辈子,也并不完全是糟糕的。两人也有过感情融洽的光景,只是她没有把握住。盛崇那时还很年轻,会被她的外表打动,但是她却没有将那份浅浅的喜欢,巩固成深刻的爱的本事。 她以为,这一世的自己可以,可事实告诉她,这个男人到底是她无法征服的。 段媗睁开眼睛,发现浑身都有些发热,鼻水横流。昨天晚上,穿着单薄的衣物,在夜风中行走了那么久,她到底是有些感冒了。段媗难受得很,翻了个身,去床头拿抽纸,抽纸扔了一地,混合着鼻涕和眼泪。她说不清,到底是身体更难受一点儿,还是心更难受一点儿。 到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最难受的,不是盛崇不爱她,而是他在陪伴她的同时,还拥有着别的女人。 当初陆宏康出轨的时候,她可以那样冷静沉着的分析现实情况,一本正经的说,如果自己你有了孩子,也不会离婚。可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根本无法忍受。 两个人在一起,最起码,也应该彼此保持忠诚,哪怕移情别恋,也应该先给对方一个结果,这才是她所认可的爱情。 或许,真的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段媗闭上了眼睛,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 —— 盛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毕竟,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不管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都是一片黑暗。 在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剩余的四感,似乎会变得格外的灵敏,比如听觉,他能听到酒店楼下的喧嚣声,比如触觉,蚕丝被的触感格外的鲜明。 虽然视觉被剥夺了,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清晨起来的时候,某些小困扰,却不会因为失明而不复存在。盛崇摸索着从床上下来,好在他记忆力还不错,虽然没有刻意去记,但是还是记得自己在上床之前,把拖鞋脱在了哪里。然后,他就按照昨晚测量出来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洗手间摸索。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觉得他的举止滑稽又可笑,甚至,还有点儿可怜。 盛崇虽然记得住步伐,但是他对身体的控制,显然没到达每一步都精准到厘米的地步。于是,在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毫不意外的撞到了墙。好在他看不见,走得不快,只是轻轻的磕到了,并不疼。 盛崇摸索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洗手间的门把手,轻轻的拧开,再一步一步的走到马桶前,然后解开裤子。 伴随着清晨的第一道水声,他失明的这一天,正式拉开了序幕。 盛崇从来没有想过,看不见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这么艰难。他什么都没法做,就连晨起上一个卫生间,都像是一场折磨。上完洗手间,他慢慢的回到床上,在左边的床头柜取了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然后将之放回桌上,又从右边的床头柜上取了一个菠萝包。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这种干巴巴的面包,问题是,这个时候,只能一切从简,没有办法。 做完这一切,他躺回了床上,无所事事,却又睡不着。他是个精力极其旺盛的男人,工作狂中的战斗机,但是他从未像今天一样,渴望看点儿文件打发一下时间什么的。 昨晚时间太过仓促,他甚至没来得及去试探一下电视机开在那个位置,现在想听一听电视,打发时间都做不到。百无聊赖,他只好平躺在床上,等着电话的到来。他一大早就不见人,段媗应该会给他一个电话,问一问情况。他昨晚专门将手机摆放好,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不露馅儿。 不是因为他不相信段媗,所以不告诉她,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 而是他不敢说。 脑袋里有一个系统,谁会相信这种话是真的,搞不好还会觉得他得了失心疯或者妄想症。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瞒到什么时候,只想着瞒一天是一天,如果有一天两人结婚了,或许就可以开口了,她是个心软的女人,总不至于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分手的。 由于躺在无所事事,盛崇只好默默的思考人生。然而,思考人生这种事,偶尔思考半小时就可以了,若一直思考,就会有点儿发神经。 盛崇无聊到了极致,只好试图跟脑内的系统对话。昨天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了系统的提醒,多少有些诧异,但是却没来得及深入探究,就被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冲昏了头脑。不过,如果今天不会失明,他大概也要现在这个时候才会来得及思考所谓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毕竟,昨晚的段媗,实在是美不胜收。想着她穿着性感睡衣的样子,他又有点起反应。若不是时间紧迫,他定然会用更加温柔的手段对待她,而昨晚,他甚至都不急抱着她好好的洗个澡,简直是白瞎了那么好的时机和情趣。 盛崇将心里缠绵的情思给压下去,翻了个身,开始试图和脑内的系统进行对话。天知道,他在过去的几年没少这么做,可是,直到昨天,他才听到那个有点儿像段媗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在吗?” 系统:【哔…… 盛崇瞪大了眼睛,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毕竟他什么都看不见,原本凌厉风流的桃花眼,现在显得雾蒙蒙的,看上去有些可怜。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盛崇问。 系统:【…… “你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啊?”盛崇问。 系统:【…… 盛崇发现自己无论问什么,这个破系统都压根没反应,就跟死机了一样。如果系统是一台老式电视机,他几乎都要上去在那后头拍上几下了。 盛崇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啊……” 他脸朝下,摔了个狗啃屎。酒店的床没他家的那张那么大,于是他一没注意,抱着枕头从床上可怜兮兮的滚了下去,摔在地上,下身正好落在拖鞋的位置,略微被烙得有点儿疼。 盛崇捂着下腹站起来,听到脑海中冒出两个字:【蠢货…… 盛崇:! “操,你才是蠢货!老子看不见,看不见知道吗?!” 盛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重新倒回床上,威胁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去卧佛寺找个和尚收了你!” 系统:【哔…… 盛崇:…… 盛崇默默的念了一会儿般若波罗蜜,才将自己的心情给平复下来。他现在无所事事,只能逮着系统打发时间:“你有具体的形态吗?比如,长得跟皮卡丘似得?” 系统:【哔…… 盛崇想了想自己曾经在段媗那儿看过的那些,又问道:“那你有什么超能力么?比如,让人飞起来什么的?你可以让我抱着段媗在空中不受重力限制的来一场么?” 系统:【哔…… 盛崇摊了摊手,即便两眼无神,样子依旧很欠扁:“那你什么用都没有啊,只会使唤我干着干那,我还是去卧佛寺找和尚……” 盛崇感觉突然脸上一辆,他抹了把脸,随即听到水瓶掉在地上的声音。 系统:【闭嘴,蠢货…… 盛崇:…… 由于被系统泼了一头的水,盛崇不得不再次爬起来,穿着那双曾经烙到了他家小鸟的拖鞋,摸索着去卫生间找了块毛巾。睡袍的衣领也被打湿了,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于是他干脆将睡袍整个脱了,穿着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子房子里走来走去。 即便他如今眼睛看不见,失却了一些风采,但是单从身材上看,盛三少也是卖相十足的。常年跑步和打拳练出了流畅的身体线条,两条长腿笔直且有力,小腹平坦,整整齐齐的码着六块腹肌,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像是个小马达一样,动力十足。 只可惜,现在。裸。体躺在床上的美男无人欣赏。盛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儿冷,于是用被子裹在身上,将自己裹成了一条大毛毛虫。 房间里没有丝毫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响起,安静得有些诡异。盛崇不知为何,回想起了少年时期和母亲共同度过的日子。那时候,他口语还不太好,英语说得磕磕绊绊,意大利语只能一个一个的往外蹦单词。才七、八岁的年纪,在假日的时候,和母亲一起住在意大利的独栋别墅里。 韦若秀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做设计图,她要求屋子里要绝对的安静,所以就连保姆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有当韦若秀出去参加时尚PATRY的时候,屋子里才感觉有一些人气。小时候,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坐在窗台,默默的看窗户外头一望无际的风景。若非他在八岁的时候,险些得了儿童抑郁症,恐怕韦若秀甚至想不到去找一个会说中国话的保姆,来照顾他假期的生活起居。 盛崇叹了口气,将那些略微心酸的往事埋在心底,将注意力转到现在以及未来。这让他觉得,人生还是值得期待的。虽然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也无法改变自己幼时的经历,但是,至少他可以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 钻石之泪没拍到,他还得去别的地方找颗漂亮的大钻石求婚。他和段媗之前谈恋爱的时候,躲躲藏藏了那样长的时间,到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恢宏盛大,把之前欠的都补回来。结婚之后,他希望段媗能够稍稍放慢一点儿事业上的步伐,为他生个孩子。一个家庭,总要有孩子,才能变得更为稳固。虽然他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这个理论是个悖论,但是他还是相信,在大多数的家庭里,这是值得被肯定的。 他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但是,如果是他和段媗的后代,那无论如何都值得被期待。 【你想得太远了吧。 盛崇睁开眼睛,意识到是系统在说话,无奈道:“你可以换一下自己的配置吗?你说话的声音和段媗太像了。” 系统:【哔…… 盛崇:…… 就在他保持沉默的时候,段媗的人物面板在他脑海中自动展开。 在那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他看到了这样金光闪闪的人物面板。 【人物:段媗 【性别:女 【年龄:24 【好感值:20 【信任值:20 盛崇:! 开什么玩笑,他一觉睡醒来,段媗的好感值和信任值加起来竟然跌了整整一百! ------题外话------ 话说,连我自己都觉得盛三少好苦逼!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求点儿月票吧~亲们有存货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怒火澎湃的盛崇:戳死你! 盛崇在今天一早起来的时候,由于并不知道时间,所以无法确定到底是段媗没给他打电话,还是他起得太早,还没到她醒来的时间。于是,在他摸索着上了厕所,洗漱完毕、喝了水吃了早餐,在听到酒店窗外传来的车水马龙的声音之后,他才确定,天应该是亮了。 失明之后的时间,远比他想象的更难熬。而作为一个无人照顾的盲人,生活更是单调得有点儿可怜,他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很久,等着段媗的电话。一大清早不见他人,按照段媗的习惯,是会给他一个电话的,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她说他要出差,正在机场等着登机。当然,他必然不能告诉她,他要去哪里出差,因为他无法确定时间,更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在飞往目的地的航班上。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依旧没有等到这一通电话,于是后知后觉的开始想,是不是段媗生气了。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他,结果他竟然不告而别。她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善解人意的,不过偶尔也会耍些女人的小性子,要人哄着宠着。 然而,在看到人物面板上数值的时候,他终于发现,恐怕自己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感值和信任值跌得这么厉害,八成是昨天露馅了。 昨天晚上他走得太匆忙,当时虽然不觉得,此刻回想起来,确实留下了非常多的漏洞。如果……如果昨天在他出门之前,段媗并没有睡着,而是一路跟着他出门,然后看到他半夜进了一间酒店…… 盛崇就这样用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将事实拼凑出了个**不离十。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鬼用,因为他现在看不见,就是想给段媗打个电话解释,都根本做不到。 盛崇颓废的坐在坐在酒店的大床上,觉得自己简直是悲惨到了极点。睡袍被淋湿了,正可怜兮兮的光着身子坐在大床上,眼睛看不见,一整天都要吃着干巴巴的菠萝包,然后还被女朋友误会出轨。等到今晚十二点之后,一大堆的烂摊子正在等待着他。 盛崇觉得,自己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一天。 盲人真是太不容易了,盛崇想。 他坚持一天都感觉难以忍受,整个生活都乱了套,不知道那些坚持了一辈子的人,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等到惩罚时间过去,他可以考虑申请盛世慈善基金会专门为盲人专项拨款,也算是做慈善积德了。 盛崇以为,半夜偷溜出门,被段媗抓包就已经是这天最倒霉的事了,可惜,他将生活想象得太过仁慈。 在盛世集团位于市中心的六角大楼里,韦昕彤显然有些紧张,因为她的老板翘班了,翘班之前拜托她打掩护,而她眼前站着的就是她老板的亲爹,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掩护确实不太好打。 盛崇的办公室也极富他个人特色,这也是他和盛瀚十分相似的地方,自己的地盘,就得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标上自己的痕迹。于是,在他进驻二十五楼的办公室之后,先找人过来弄了个简易装修,然后才搬了进来。韦昕彤和谢永飞的办公桌就在他办公室外的接待处,方便随时为他服务。 谢永飞此刻并不在这里,他正在江城处理工作。盛崇也不在,留下来的只有可怜的前任摄政王韦昕彤。 当然,在江城的时候,韦昕彤是一人之下的摄政王,在叶城,她就显然算不上,因为她家BOSS也只是众多藩属国中的一个,摄政王轮不上她来当。 盛镇川穿着烟灰色的西装,即便已经五十好几,但是他身材保持得还算不错,没有啤酒肚,言行举止之间带着久居上位的气度,如果年龄再小个十岁,也是一枚颇有魅力的帅大叔。只可惜,如果在仔细的观察,便会发现,在这副还算挺拔的身体架子下,他脚步略有些虚浮,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正是中医所说的,纵欲过度的样子。 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偶尔一个晚上来个三次四次,并不会有什么的影响,年轻,自然有任性的资本,就比如盛崇——每次段媗从江城过来,他都是积了个把月的精华,酣畅淋漓的倾泻而出。然而年纪大了还不懂得修生养性,那再好的身体底子,也会熬不住,就比如盛镇川。 当然,到了盛镇川这个份儿上,即便有人看出来了,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的。 盛镇川今天算是心血来潮,过来看一看儿子。在此之前,盛崇重回叶城工作大半年,他也并没有太过关注。一来是盛崇在江城历练了几年之后,明显翅膀变硬了,不愿意再受他桎梏,其次,也是盛崇本事见长,人脉渐宽,不需要他再扶着往前走。 而这对于盛镇川来说,也不是一件让他多么失落的事情。盛崇从六岁到十六岁都在英国和意大利,大部分的时间跟在韦若秀身边,和他的感情并没有多么的亲近。而他这些年,身边也没少过女人,除了盛琪和盛崇,还有两子一女。人总是有补偿心理的,没能给外头的子女名分,盛镇川也明显要更疼他们一些。毕竟,盛琪和外头的两子一女,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而盛崇,他承认这个优秀的儿子更他挣了很多面子,也让二房在老爷子面前更加有脸面,但是终究是缺了一分父子之间的亲昵。而这份亲昵,在盛镇川看来,盛崇正好不屑一顾,唯有二房独子的地位和盛家的家财,才是他所重视的。 盛镇川并不疼爱盛崇,但是却对他要求很严格。他对另外两个儿子更为喜爱,却也分得清,如今哪一个才是真正有大本事的。盛崇骨子里头,就带着一股狠劲,那是一种野心勃勃百折不挠的狼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因此,盛镇川对盛崇的感觉一直都很复杂,一方面觉得儿子与自己不亲近,一方面却也带着望子成龙的心。 盛镇川在盛崇的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毫不意外的发现盛崇不在办公室,而他的注意力被盛崇桌上的那副照片给吸引了。 盛崇的办公桌上从来只放他自己的照片,大多都是他自己穿着西装的帅照,自恋程度可见一斑。其他人不管是盛镇川还是韦若秀,都没能有荣幸上过他的桌子,甚至盛崇手里就没有留下任何一张与父母有关的照片。至于自家四人的全家福,约莫只有盛老爷子那里,才会存有这种珍贵的照片了。 盛镇川一直对他在办公桌上放下乱七八糟的照片耿耿于怀,多次让他给拿掉,可惜盛崇屡教不改。其他人在面对长辈批评的时候,好歹还是能做到‘认错态度良好,屡教不改’,唯有盛崇,他根本就不会对父亲低头。天生脑后一根反骨,就是专门气他老子的。 而现在,他桌上那些乱七八糟倒是全部收起来了,只放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双人照。 那是两年前他还在江城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刚刚换了新手机,于是搂着段媗来了一张自拍做屏保,后来来了叶城,就把照片洗出来,放在了自己的办工桌上。偶尔觉得累的时候看一看,也会更有动力。其实男人努力的目标也并没有那么复杂,除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也就是让自己的女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盛镇川打量着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甚至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陌生。盛崇的面目是难得的柔和,收敛起了全身的桀骜之气,搂着他怀里素面朝天却依旧美丽动人的年轻女人,两人脸上都是淡淡的微笑,显得很幸福。 盛镇川皱着眉头,将照片上那个被盛崇搂在怀里的女人打量了半天,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盛崇会喜欢的口味。盛崇在女人方面的审美,显然遗传到了盛镇川的口味,不喜欢那种鹅蛋脸大眼睛的中国标准美女,他喜欢那种妖娆调调的,段媗无论是从脸来看,还是从身材来看,都恰好就是这一款中的极品。 盛镇川耸着嘴角,从办公室里出来,问韦昕彤:“他人呢?” 韦昕彤压根不知道盛崇因为任务失败受到惩罚双目失明,更不知道段媗已经回了江城,还以为段媗还留在叶城,而她家陛下,自然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说起来,韦昕彤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和盛崇同样出身的公子哥儿们,谁没个吊儿郎当的时候呢?盛崇回叶城半年以来,就翘了这一次班,之前段媗过来的时候,他也是按时上班的,朝九晚五,只不过没有和平日一样加班罢了。 可惜,十分不巧的,就是他翘班的这一天,盛镇川过来了。 韦昕彤咽了口口水,道:“三少今天不太舒服,在家休养。” 盛镇川眉头一皱,问:“他不舒服?叫了医生吗?” 韦昕彤心道:段媗都过来了,还能哪里不舒服,自然是下半身不舒服啊…… 心中虽然在吐槽,韦昕彤脸上却是一片镇定之色,睁着眼睛说瞎话:“三少这几天一直断断续续的感冒咳嗽,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说发了高烧,叫了医生在家吊水。” 盛镇川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想起了盛崇办公桌上的那张照片,顿时停住了脚步,问道:“他真的是病了?不是去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翘班了?” 韦昕彤强笑道:“三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在工作上,向来是毫不含糊的。” 盛镇川却并没有全信,他知道韦昕彤是盛崇的人,只一心为自己的老板考虑,即便在他面前,也不见得会说真话。 于是,他拿出的手机,盯着韦昕彤,开始拨打盛崇的电话号码。 在天气还略有些寒冷的暮春时节,在温度适宜的盛世六角大楼之中,韦昕彤额头竟然慢慢的滑下了一滴汗珠。 盛崇此刻正赤。裸。着身子,坐在房间的大床上。他并不觉得慌乱,他从不因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而慌乱。甚至,还有一丝赌气的含义。如果段媗对他的信任少得这么可怜,就这样错过了他,那他也不应该觉得可惜。 就在盛崇呆在床上,既委屈又失落,还有点儿焦心的时候,手机响了。他心跳略微加快的几分,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手机,还险些碰倒了一瓶水。 他略显笨拙的将手机抓在手里,然后试探着划开了屏幕:“喂?” “你现在在哪里?”盛镇川的声音略有些不耐烦。 盛崇如今不怎么把他放在心上,他和盛崇说话也总是有几分不耐,父子俩感情越来越不好。在这之前,还有盛琪在其间略微转圜,而如今盛琪的心思已经转到了唐云哲身上,自然没时间来管着日益生疏的父子两。 盛崇的心跳,顿时就和缓下来了。就像被困在石头屋子里头的巨龙,没有等来自己的公主,却等到了龇牙咧嘴的老魔王,于是无奈的在原地磨爪子。 “干什么?” 虽然心中有些失落,盛崇的头脑却依旧转得飞快。他在段媗面前偶尔卖蠢,只不过是因为他对她不设防,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向来都是精明能干的盛三少,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你大白天的不在公司上班,到哪里去了?”盛镇川没好气的问。 “我一天不上班,集团又不会垮。”盛崇淡淡嘲到:“再说了,您老人家不是忙得很么?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管我?” “你是不是又跑到江城去了?”盛镇川道。 盛崇冷笑:“是又如何?” “不务正业!” 盛镇川挂了电话,目光严厉的打量着韦昕彤,沉声道:“我从来不多说你什么,看着你跟盛琪作对,也没有压制过你。但是你别忘了本分,我给盛崇留脸,不代表你可以仗着他胡作非为。” 韦昕彤低着头,不敢说话,直到盛镇川从办公室里出去,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给盛崇打电话。 盛崇这头正因为盛镇川刚刚那通电话气个半死,对着已经挂掉的电话怒吼:“我这就叫做不务正业,那你那叫什么……” 韦昕彤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盛崇动作略显粗鲁的将屏幕划开,问道:“谁?” “是我啦,简直都要被你爸给吓出心脏病了!”韦昕彤坐在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好气的问:“你不是说生病了么?怎么在江城?” 盛崇勉强压制下怒气,安抚韦昕彤:“我说着玩儿的。” 韦昕彤顿时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差点儿被你爸炒了鱿鱼,吓死我了。” 盛崇挎着脸,语气沉沉,却自有一番把握:“放心吧,我还在公司一天,就没人动得了你。” 他手中握有盛世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又将盛隆子公司拿到了自己手里,整个盛氏集团,除了拥有绝对威望的盛老爷子,话语权真正能比他还重的,也只有他大伯盛淳博了。只可惜,盛淳博如果真的取了那个什么聂清麟进门,必定会被老爷子压制上一阵子,那个时候倒是他插手公司的好时机。 “那你现在在哪里?”韦昕彤终于问出了最切实际的问题:“就算要陪贵妃,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么,下午来公司吗?” 韦昕彤口里的贵妃,自然指得就是段媗了。她跟盛崇十分亲近,偶尔开个玩笑,盛崇并不在意。 然而,此时此刻,一提到段媗,盛崇多少有些烦躁。 他直接道:“下午不过来,我在家休息一天,行程和工作推到明后两天,我到时候过来加班。” 韦昕彤记下了,然后略有些忧虑的劝说道:“总是这么分居两地也不是办法,你倒是催一催她,反正以后如果结婚,也是要来叶城的,早来与晚来,又有什么区别?又或者说,你们自己已经有章程了?” 盛崇叹了口气:“以后再说吧,今天的事,难为你了。” 韦昕彤打蛇随棍上的问道:“那给我加工资吗?” 盛崇笑了:“工资可没得加。” 韦昕彤轻轻的切了一声,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我的卡不是在那里么,你随便刷好了,刷爆了找我换新的。” 韦昕彤顿时露出了笑脸:“最近看中了一个爱马仕的包……” “好了好了,不要给我报账单了,自己去刷吧,挂了。” 盛崇挂了电话,将手机又放回了原地,然后在一片漆黑中发呆。他现在特别想给段媗打个电话,可是他看不到手机屏幕,如果是按键手机,他还能摸索,可是时代发展得飞快,他和段媗刚刚认识的时候,还是诺基亚的天下,一转眼,已经更新换代苹果当道了。 如果段媗也能和韦昕彤一样,容易满足就好了。可惜,这个女人却偏偏这么难搞。 不要名利,只要他一颗真心。偏偏在他将真心奉上之后,她还不赶紧谢主隆恩的接过来,还得站在原地默默的观察,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把他那颗心脏往草丛里一扔,自己麻溜儿的走了。 又或许,她什么都不要,正是因为走的时候,没有负担,可以跑得更快吧。 —— 盛崇是假感冒,装病躲人,段媗却是真感冒了,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浑浑噩噩的躺了睡了一天。 这一觉睡得极为绵长,睡了将近八个小时,一直到下午四点才醒来。大概睡眠也是要消耗体力的,一觉睡醒了,她只感觉饿得要命,然后换了衣服下楼吃饭。 两个家政阿姨这时候正在做晚饭,见段媗下来,先给她炒了两个菜,让她先吃着。两个阿姨在段媗这边也工作了将近三年了,彼此之间熟悉了不少。 段媗是个很不错的东家,给两人开的工资在江城这样的内地城市里,已经算是很高的了。除此之外,每周还给了一天的休息时间,最主要的是人不难伺候。她们做家政这一行的时间也很长了,也在不少富贵人家家里干过,像段媗这么年轻又这么有本事的女孩子,毕竟是不多。 工作的环境比较宽松,两个阿姨做事也更加轻松愉快一点,很快就给段媗把汤端了上来。其中一人将汤放在桌上的时候,恰好看见段媗脖子上的吻痕。 于是,等到段媗吃完饭上楼之后,两个阿姨一边在厨房里洗碗,一边小声的议论主人家的事情。 段媗和盛崇的关系,对她们两人来说,从来都不是秘密。那时候盛崇在江城,位置坐得稳,也没有在叶城那么忙,偶尔还是有清闲的时候。每到周末,两人经常都是腻在房间里睡上一个上午都不肯起床。起初她们还想着要不要叫起,吃个早饭,后来就完全随他们去了。 甚至有些时候,连中饭都是盛崇下楼端上去的。谈恋爱的小青年,感情好起来的时候,那是真的很腻歪的。更为难得是,两人很少吵架,最多就是拌几句嘴。盛崇在外头虽然总是一副难以接近的死人脸,但是对段媗却出乎意料的好,好几次,两人甚至看见过盛崇临出门的时候,飞快的在段媗唇上啄一下,又或者喝醉了回来,不管不顾的往她身上扑。 那段时间,这座大宅子里头,确实有一种充满人气的感觉,家里有男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直到盛崇离开这里,这座宅子就像是突然空下来了。只有在盛崇每个月回来的时候,才会重新恢复到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段媗从来不跟她们说起有关盛崇的事情,两人也只是私下里讨论,特别是段媗这一个月连续往江城跑了两次,两人之间的议论就变得更加频繁了起来。 “你说,小段什么时候会搬去叶城啊?不是说盛先生是叶城人么?” “不知道啊,我看悬,公司还在这边,人肯定过去不了。” 两个家政阿姨对此事十分关心,毕竟涉及到她们的工作,段媗如果去了叶城,那江城这边,自然就不需要还留两个家政了。而被她们讨论的主人公,此时正在卧室里发呆。 段媗坐在卧室的书桌前,眼前摆着两件珠宝,一挂蓝宝项链,一副钻石耳环,加起来将近四百万,是他送的礼物。她下头的车库里,还停了四台车,也是他留下来的。她卧室旁边的衣帽间里,有上百套西装和数不清的衬衫皮带领带。此刻她在仔细的考虑,假如真的要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回叶城,那她是不是得请几个人过来打包,然后叫个搬家公司送过去。 盛崇当初占地盘一样的行为,她是默许的,可是现在,她却突然一下子找不到坚持的理由。 过去的四年时间里,她对他的态度,早就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欲拒还迎,再到情投意合。就像盛崇会被她的外表所吸引一样,她对这个男人也没有丝毫的抵御力。他身上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他的相貌、他的为人、他的性格和手腕,一举一动一抬眼一颦眉,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段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停止提防他,可是事实上,她早就放任这个男人走进了自己的生命。 重生之后,她对自家的家人都有所防备,连父母都弄不清她的底细,唯独对他,她无法设防。他清楚她手头的资产情况,知道她公司下一步的发展目标,他似乎从来不管她,但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她的控制。而她也总是会不自觉的去依赖她,就像一个女人依靠自己的男人,一个女人即便再强势,但是在男人面前,她总是有温柔的一面。 可是,他对她的温柔,难道就真的是装出来的吗? 电光火石之间,段媗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快得几乎让她抓不住。 系统,盛崇做出反常行为的原因,很有可能是系统的要求。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存在一个第三者,可以在半夜的时候,将他从她床上叫走的话,那人必定对他来说很重要,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可是,这对于盛崇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如她,那她不可能将他从她身边叫走。但是,如果那个女人对盛崇而言,比她更重要,那盛崇就不会与她虚与蛇尾。上一世,他们兜兜转钻纠缠不清,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盛崇身边没有真正让他觉得可心可口的女人。在最好的未曾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将就。然而,当最好的那一个出现了之后,那现在的一切,都会变得难以忍受。 以盛崇的性格,如果他身边真的有让他真心喜欢的女人,他不可能让她一辈子做地下情人,甚至连以后的儿女都只能是私生子。盛崇极其厌恶私生子女,而上一世他从来没在外头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并不是仅仅是因为她还算娇艳的容颜,更因为他对婚姻忠诚的原则。说白了,桎梏他的不仅仅是她和系统,还有他童年的回忆以及自己的心。 可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尝个鲜,她想不通在她到了江城,这几天过得十分身心舒畅的前提下,他还要出门的理由。哪怕他们心灵不够契合,但是至少从**方面来说,她还是有信心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任务? 段媗心里略有些后悔,她当时应该跟上去看看。约莫还是上一世的阴影太浓重了,以至于她对他的信任总是那么脆弱,因为她总是无法肯定,在那张深情款款的面皮背后,是不是一张带着嘲讽的脸。 —— 盛崇好不容易在酒店里呆满了二十四个小时,他睡睡醒醒,直到某次睡醒后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有壁灯发出的淡蓝色的光,他才意识到惩罚时间已经过去了。 盛崇深呼吸一次,坐起身将身上裹的被子扔到一边,然后迅速走进浴室洗了个澡。他前天晚上和段媗做完,只来得及给段媗稍微擦了下身体,自己压根没来得及洗澡,然后立马就出门了。现在一天过去了,他感觉身上黏黏糊糊的,颇有些难受。 洗完澡,他也没带换洗的衣服,只好穿着他前天晚上脱下的衣服出门退房回家。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叶城依旧是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这是一座没有夜晚的不夜城,繁华与喧嚣在街头徘徊持久不散。酒店距离公寓的距离并不远,盛崇步行回家。他感觉精神充沛,充满了干劲,毕竟昨天在床上睡了一整天,除此之外还觉得饿,那些干巴巴的菠萝包偶尔吃一个还好,让他一整天都吃那东西,确实是有些难为他那娇嫩的味蕾。 盛崇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冰箱里还留着不少东西,每次段媗过来的时候,都会把他的冰箱给塞满。盛崇自己下厨给自己炒了个饭,然后做了热腾腾的四菜一汤,他觉得自己在经历了一番磨难之后,应该好好的补充体力,才能在明天天亮之后,面对惨淡的人生。 吃完了饭,他定了定神,才慢慢的上楼。 整套复式别墅,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他踩着柔软的拖鞋,缓缓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十分凌乱,衣服还散乱的扔在地上,套子被扔下地摊上,白色的液体黏在地毯的长毛上,都已经有些干涸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盛崇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天晚上,段媗确实没睡着,或者说他还没出门,她就醒了,于是看到了他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进而对他的行踪产生了怀疑。他看了看床头柜上那堆被撕成一堆碎屑的白色纸条,心中之觉得讽刺。他怕她次日醒来找不到人,所以给她留了纸条,这是他的体贴,却恰好被她看做他出轨的罪证。 盛崇阴沉着脸,将窗前的地毯整个儿给掀了起来,扔到了房间外,连同那些扔在地上的丝袜、睡袍全部塞进了垃圾桶。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一个已经充气充到了极点,即将要爆炸的气球。 他从来没有想对待段媗这般,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他不愿意告诉段媗他半夜要离开的真相,却不代表他就不期待段媗自己发现。如果她对他的信任多一点,至少可以多到她亲眼到房间里看一眼才死心,她就会发现他藏得最深的秘密。 可是,她甚至连亲眼看一眼再判他死刑的意愿都没有,盛崇几乎可以脑补得出当时的情形。他在前头走得飞快,她在后头踩着双高跟鞋跟着,然后等到亲眼看着他进了酒店,她就干净利落的打了退堂鼓,直接判了他死刑决定跟他分手说再见。 盛崇多少觉得有些寒心,两人近四年的感情,在她眼里,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如同一张薄薄的纸一样,一戳就破不堪一击。 盛崇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都给脱了,想起自己之前为了讨好她,做饭做家务,甚至拒绝系统的任务甘心接受惩罚,只为换得她一展笑颜。原本甜蜜的举措,放在现在,只显得他可笑又可怜。 盛崇阴沉着脸,换了家居服,进书房打开了电脑开始处理邮件,脸上风平浪静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 这一次,如果段媗不亲自来向他要一个结果,那他就什么都不说。 对他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女人,他不想要,这样脆弱的爱情,他不稀罕。 —— 盛崇次日照旧早早的到了公司,他没给段媗打电话。他并不是在赌气,只是在等待段媗做出一个选择。如果段媗今天就熬不住,给他打电话,那他马上就抽时间去江城,哄得她回心转意;如果明天才有电话过来,他也会尽力解释;如果到了第三天才有电话,他就得考虑一下,把她扣在叶城,让她下不了床。 如果没有电话…… 虽然盛崇很不想考虑这个可能性,但是却也还是在工作的间隙,抽空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如果段媗一个电话都不过来,那他就趁着她的公司现在还没发展壮大,给她戳死在摇篮里,从今以后,她就只需要跟在他身边当一只漂亮的供人瞻仰的金丝雀就够了。 毕竟,做不了武曌,她还能做杨贵妃,生死富贵皆由他而定。 盛崇在办公里看这几天积压下来的文件,他平日里上班的时候都是很专注的,今天却忍不住一直看手机。 而在门外,盛镇川站在门口,用眼角打量了韦昕彤一眼,低声问道:“盛崇今天过来了吗?” 有盛崇在场,韦昕彤的底气便足了很多。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只要他站在这里,就会让人有面对一切的勇气,比如盛崇。 “三少在办公室。” 韦昕彤说完,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盛崇说进来之后,才为盛镇川拧开了门把手。 盛崇见盛镇川进来,也没站起身,依旧坐在办公室后头,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爸。” 盛镇川自己坐到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见盛崇依旧是一副忙不过来的样子,开口嘲讽道:“工作也不好好工作,学那些二世祖玩女人,现在知道忙不过来了。” 盛崇英挺的眉头跳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他不愿意在公司里和盛镇川吵起来,平白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爸,您今天过来有事吗?”盛崇将视线从电脑上挪出来,匀给了盛镇川一部分。 盛镇川最看不惯的,也就是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即拍了拍沙发扶手,冷冷道:“你就不能坐过来跟我说话吗?” 盛崇闭了闭眼,从老板凳上站起来,他身材高大线条流畅,一举一动都显露着一种年轻男人的强势干劲。他交叠着双腿,坐在盛镇川对面的沙发上,父子两隔着一个矮茶几对视。 盛镇川打量了盛崇几眼,神色稍微慈和了一些,在盛崇顺从的时候,他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韦若秀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好在为他生了一双精明能干的儿女。盛琪虽然性格暴躁为人高傲,但是在工作上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而盛崇更不用说,盛家第三代三男两女,只有他有化险为夷的本事,即便去了江城,也顺利的吞下了一大块蛋糕,化被动为主动。 盛镇川先是问了盛崇最近这段时间在总部的工作情况,盛崇耐着性子听了,心中却在想他爸今天是抽了哪门子风,过来关心他。然而,只要盛镇川有心做一个慈父,盛崇也愿意配合他做一个孝子,反正装模作样对盛家人来说,向来都不是难事。只可惜,在更多时候,他连装模作样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盛崇心里念着中午还要出去吃饭局没时间听盛镇川继续唠叨的时候,他终于说到了今天谈话的重点。 “你前些日子将盛隆给吃下来了,然后就急急忙忙会了叶城。”盛镇川意有所指的问:“现在盛隆那边,是谁在管?” 盛崇报了名字,他在江城呆了三年,条件得天独厚,自然培养出了一套班底供他驱使。如今虽然他人不在江城,却也能将公司捏得死死的,不至于发生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大事。 盛镇川对盛隆的情况不甚熟悉,一听盛崇报名字,顿感陌生,问道:“这都是你自己过去之后提拔起来的?” 盛崇笑着点头。 盛镇川轻轻皱着眉头,又问了盛崇他们的具体情况,在听到总经理并几位总监的年龄的时候,语重心长的说:“你能人任人唯贤的是很好的,但是也不要一味的提拔年轻的下属,年纪大的人在工作上有更多的经验,老成持重不见得不是好事。” 盛崇点头听训。 又听见盛镇川道:“再者,我们盛家到底是家族企业,不能所有事都靠着外姓人的,你总要给自己家里人留口饭吃。” 盛崇点头,以为盛镇川这是想缓和他和盛琪的关系,心中不由得的暗笑。他和盛琪确实处处不对头,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对父亲的态度都是一致的,根本用不着盛镇川来狗拿耗子的转圜。 却不想,盛镇川话风一转:“盛隆那边,也没个人替你看着,不如让阿泽过去?一来到底是自家兄弟,总不至于帮着外人,二来他也能历练一番,到时候来总部帮你。你大伯家里是两兄弟齐上阵,你这边不要短缺了人手。” 盛崇瞬间勃然变色,好不容易才将蓬勃而出的怒气给压下去。 盛镇川口里的阿泽,赫然就是他从来没承认过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比他小了两岁。 而他的母亲,正好是盛镇川和韦若秀离婚的直接导火索! ------题外话------ 话说~三少真是腹背受敌啊~ 当初大家不是哭着喊着让我虐他么~怎么才刚刚开始就心疼了捏~ 咳咳~媗媗要是再不打电话,三少就要黑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脑残文教主段媗的几段情史 “爸,只要没人拖我后腿,我从来都不缺人手。”盛崇淡淡道:“至于他们,在我回叶城之前,我们不就已经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我并没有说让阿泽和他母亲进盛家。”提到这件事,盛镇川摆出认真的态度,对盛崇道:“这是我为你做出的让步,但是阿泽和阿城也是我的儿子,我只是想让他们有一个发展的机会。” 见盛崇脸色越来越差,盛镇川试图说服他:“他们影响不到你的地位的,不是吗?我所有的一切都会留给你,只是想让他们能够经历一番历练,以后有口饭吃……” “爸,我手里最大的两张牌,一是盛世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是爷爷给我的,出生的时候给了百分之二,回国成年之后给了百分之三。之后,我试图从公司里挪钱出来,创立凯瑞基金,我当初确实有十足的把握,之后股市的走向也证明了,我当初的选择其实并没错。”盛崇的语气淡淡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这是在怪我?”盛镇川眉头一耸:“你从公司拿钱出去创办基金公司,这本来就是错。” “这是我不对,但是也不该由您揭发出来。当初我姐还试图帮我把空子给填上,如果没有您捅出来,我也用不着去江城呆了四年。” “好在我运气还算不错,虽然没能创立基金公司,但是好歹把盛隆的股份给吞了下来,这也是我手里的第二张牌。”盛崇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却盯着盛镇川:“您倒是说说,这两张牌,哪一张是您留给我的?” 盛镇川哑口无言,他在盛世集团占的股份,也不过是百分之五而已,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自然不可能将之交给盛崇。至于外头零零散散创立的那些公司,他觉得暂时还没到交给盛崇的时候。况且,他也不止盛崇一个儿子,长子什么都有了,他自然得给没有盛家继承权的两个儿子多准备一点儿私房钱。 “你如今翅膀硬了,跟我拍起板来了。”盛镇川脸色阴沉:“我是你父亲,难不成我还会害你吗?我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和阿泽说清楚了,让他进了盛世之后,为你马首是瞻。你刚刚进公司的时候,难道不是我手把手的教你怎么董事会周旋,怎么应付你大伯一家?我跟你说过,上位者应该有容乃大,你连自己的弟弟都容不下,那像什么样子?” 盛崇倒抽一口凉气,他今天原本就是烦躁十足,结果盛镇川还要过来碍他的眼,还要把那些更碍眼的弟弟妹妹扯出来让他心烦。盛崇一直都压制着怒气,不愿意和盛镇川在公司里吵起来,让别人看了笑话。只是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压抑不住了。他并不是脾气暴躁的人,只是来自亲人背后的捅刀子,总是会让他感觉到格外的疼。 “爸,盛崇是二房的独子,唯一嫡亲的也就是我这个姐姐。” 就在此时,盛琪推门而入。她在公司里显然是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穿着白色的花领衬衫,深灰色的包臀裙裹出良好的曲线,黑色高跟鞋,长发服服帖帖的盘在脑后,整个人精明干练的不得了。 盛琪平日里工作的楼层在十八楼,平日里除了日常会议,也并不会和盛崇刻意联系,更是没怎么来过盛崇的办公室。这时候突然过来,是因为韦昕彤在外头听见父子两的声音越拉越高,于是果断给她打了电话。 韦昕彤和盛琪在平日里,因为各种事情不对盘没少吵架,但是在面对盛家外头的私生子要进门的问题上,绝对是统一战线的。 盛琪当时接到韦昕彤的电话还觉得奇怪,等到听她说完了事情因由,顿时把还在小会议室里等着她开会的一群属下扔在当地不管了。会什么时候开都可以,私生子进门那就是引狼入室。她和盛崇两个人要应付大房那一家子本来就已经十分不易,倒是还要腹背受敌,她恐怕在三十五岁之前,都没办法安心怀孕生孩子了。 盛琪跟盛镇川的感情,明显要比盛崇融洽很多。她出生的时候,盛镇川和韦若秀感情甚好,跟盛崇比起来,她才是真正的爱情的结晶。虽然最后爱情破灭了,但是她这个结晶体还是过得不错的,一直跟父亲生活,父女两感情很不错。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是有不一样的效果。如果刚才那话,由盛崇说起来,恐怕盛镇川只会觉得他没有哦容人之量,不懂得体谅父亲。而这由盛琪说出来,盛镇川便觉得她是女儿家的小性子,让人略有些头疼。 “爸,咱们不是早在阿崇回叶城之前就已经说好了么?”盛琪把文件往盛崇办公桌上一扔,一屁股坐到了盛镇川身边,揽着父亲的小臂,神态高傲又带着几分刁蛮。 “你要是敢带别的女人进咱们的家门,我就把你放在柜子里的雪茄全拿出来剪了!”盛琪轻轻推了父亲一把:“有后妈就有了后爹,你要是敢把你在外头那些……” 盛琪顿了一下,省过了那几个字,直接道:“那我就只能和云哲一起搬出去了,反正我是不会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的。” 盛镇川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爸爸呢?再说了,我也没说让她搬过来,只不过是让盛崇给阿泽安排个工作,这又怎么碍着你们了?” “那也不行。”盛琪在盛镇川面前向来百无禁忌伶牙俐齿:“江城那边,就是阿崇一个人的产业,他赤手空拳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让别人过去享福?” 见盛镇川还待再说,盛琪一抬下巴就堵了父亲的话:“爸,让那谁去江城工作,该不会是那个女人给你出的主意吧?她要是真没野心,求你在哪里安排工作不行?您在外头人面那么广,让哪个叔伯帮忙照拂一二不成?偏得安排到咱们姐弟两的眼皮子低下来碍眼?” 盛镇川瞪了盛琪一眼,警告道:“你可别乱想,别去找他们麻烦。” 盛琪轻轻的推了父亲一把,自己叠着二郎腿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嘴唇微微嘟着,神态是十足的刁蛮:“那我可说不准,这可是您小时候哦教我的,别人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别人好过了。您要是真让那些个乱七八糟进集团工作,让我在外头听到了些什么风言风语,那我可不会客气。” 说完,她一转头看着盛崇:“你可别脑子一热就听了爸了,跟他一起来气我。我现在正在备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怀上了,要是气得我动了胎气……” 盛镇川被盛琪胡搅蛮缠的没了办法,先行离开了。而盛琪则在送走了父亲之后,又回到了盛崇的办公室。 盛崇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颗烟,蓝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慢慢淡去。盛琪走进办公室,阖上了门,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盛崇一眼,这才发现,他如今的样子和四年前,又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二十三四岁的盛崇,还带着一丝青涩,而如今在她眼前的盛崇,已经是个完全成熟的大男人了。 “爸,他经常这样吗?”盛崇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打开了最大的那一扇窗。新鲜的空气灌入有些沉闷的室内,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还好。”盛琪坐到了盛崇身边,声音淡淡的:“这阵子是大伯闹腾得太厉害了,老爷子的态度有所松动,所以才让父亲也有所意动。” “毕竟也是他的种,也是在他跟前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会没感情。”盛崇嘴角带着冷笑:“就那两个废物,还进盛世给我帮忙,不给我扯后腿就不错了,盛瀚拿根手指头玩死他们都不带喘气的。” “聂清菱的事情,你怎么看?”盛琪问。 “那是大伯的家事,我有什么好管的,管好自己家一亩三分地就不容易了。”盛崇叠着二郎腿,看了盛琪一眼:“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都差不多吧,咱们家其实已经算是清静的了。”盛琪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你就真的非她不可?” 她没有说这个‘她’指的是谁,盛崇也没有问,然而他们都懂。 盛崇将两条长腿搭在茶几上,头微微歪着,问道:“你为什么嫁给唐云哲?” 盛琪没有说话,盛崇继续道:“他确实很不错,但是你并不是不可以选更好的,你为什么不和王家联姻?为什么不肯嫁给李老二,偏偏就选了一个家世背景一无所长的唐云哲?” 盛琪辩解道:“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他也是哥伦比亚经济学硕士,在华尔街拿着上百万美元的年薪……” “这跟我们盛家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盛崇轻而易举的下了定论,即便盛琪听着很不爽,却也无法反驳他。 “但是,你还是选择了他不是吗?”盛崇道:“他不是最好的,可是是你最喜欢的。” 盛琪桀骜道:“我喜欢的,自然就是最好的。” 盛崇两手一摊:“不巧,我也是。” “你跟我不一样,盛崇,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盛琪淡淡道:“我不可能继承家业。” “姐,如果我没有遇到她,也有就算了,王茹也好,何月白也罢,我都能凑合。”盛崇轻轻的摩裟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但是你遇到了那个人,那所有的凑合都成了将就,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将就?” 六岁出国,在外国呆了十年,十六岁回国,只在国内读了一年半的高中,然后考了首屈一指的大学。十八岁进入盛世集团董事会,二十岁创立个人旗下的电子游戏公司,二十二岁年公司资产破亿。随即进入盛世集团工作,主管盛世旗下房地产开发与营销,次年项目开发完毕,旗下团队总销售业绩达到八个亿。二十三岁从公司内部挪款创办基金公司,结果被盛镇川捅破,盛世掌门人盛泰霖震怒,随即被流放至江城。 二十三岁进入盛世旗下业绩最差的盛隆子公司工作,任职副总经理,一年后拱走了正牌总经理,随即被扶正,次年盛隆子公司业绩飙升,所得利润占到全盛世集团总业绩的百分之十七。二十六岁向银行贷款八个亿,抵押名下绝大部分的不动产,以个人名义收购盛隆公司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再加上之前盛老爷子给他的百分之八,顺利成为盛隆公司第一大股东,兼任董事长。二十七岁绝地反击重回叶城,担任盛世集团旗下盛泰公司总经理。 盛崇的不甘,盛琪并不懂。她轻声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既然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过得这么辛苦,那找一个有心机有手腕可以帮到你的妻子,不是更好吗?段媗……段媗她能帮你什么呢?” “姐,如果我活得这么累,过得这么努力,但是到最后我连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日子的权利都没有,那我何必这么辛苦?”盛崇两手一摊:“那我还不如学那些二世祖,吃着公司的股份,每天打打牌玩一玩女人,然后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相互将就。” “再说了,段媗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把她看得太低了。”盛崇道。 盛琪显然不认同他的观点,却也没有再出言反驳,只是啧了一声,道:“算了,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见盛崇一脸疲惫,盛琪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她强势惯了,即便失落,却也只会用刚强的方式表示出来:“怎么,是不是觉得简直跟我难以交流?我可不是韦昕彤,事事顺着你来。我跟你说清楚,是怕你以后会后悔。” “我知道。”盛崇点头,盛琪虽然跟他诸多观点不同,但是私心里,确实是为他好的。这也是姐弟两翻来覆去吵得天翻地覆,真出了事却依旧携手进退的原因。手里的打火机翻来转去,盛崇忽而道:“你最近不是再备孕吗?如果真的有了,就从爸那边搬出来吧。” “怎么?担心我了?”盛琪挑着一根眉,眼中是清淡的笑意。 “怕你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气到。都三十一岁了,再不生孩子,就真的生不动了。”盛崇调侃道。 盛琪受用了片刻,忽而道:“不对啊,你这是拐着弯骂我老吗?” 盛崇的神色是难得的柔和,他和盛琪的相处,一向都是剑拔弩张,难得有片刻的融洽:“怎么会,妈都还不觉得自己老呢,你才到哪儿啊?” 盛琪这才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出门。在拉开门的前夕,盛琪忽而道:“如果你真的认定了,那就赶紧结婚吧,我不老,但是也不年轻了,更不想让你姐夫等得太辛苦。” 说完,她昂首挺胸的出了门,气势昂扬的看了韦昕彤一眼,像一只战胜的公鸡一样从办公室离开了。 而房间里的盛崇,则是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和盛琪之间,一直都有着十分默契的分工,他努力工作,她就负责看着盛镇川,以免外头那些乱七八糟进来窃取胜利成果。姐弟两虽然吵得不可开交,在某些方面,却也是相依为命同进同退。毕竟没有母亲的作为避风港,舅家也不强势,父亲更加偏爱外头的子女,老爷子也只是两房一碗水端平,盛瀚和盛楠更不是等闲之辈,两人在这之前,除了勉强相互依靠,竟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如今,盛崇显然已经更加成熟稳妥了。盛琪的意思很明显,等到盛崇结婚,她就安心从公司离职回家怀孕生孩子了,而当时候,自然得有人来接她的位置,扛着外头那个女人炮火让他有一个安宁的大后方。 盛崇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穿着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浅蓝色的真丝领带绣满同色的暗花。他手腕依旧带着段媗当初送他的那块江诗丹顿,左手食指上的蓝宝戒指闪烁着名贵的光。 韦昕彤见他终于出来,连忙拿着文件夹迎上去,问道:“今天中午咱们还约了李先生吃饭,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现在咱们走吗?” 盛崇点点头,迈开了步子,而韦昕彤就像以往过去的六年一样,跟在他身后,不离不弃。 —— 段媗次日起床,自己开车去公司。她心中多少还有些别扭,于是开的车便是她自己的那台奥迪。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一出门她就右眼皮直跳,于是她格外认真的把着方向盘,开车的时候连电话响了都没有接,一直老老实实的将车开到了写字楼。将车停在写字楼下的车库里,段媗在车里换了高跟鞋,然后踩着小高跟进了写字楼的旋转门。 一进写字楼,段媗就明显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儿。这栋楼里除了宸羽,还有不少公司,有些是杂志社总部,有些则是出版社或者广告文化公司之类。总而言之,大家都活跃在娱乐圈的边缘地带,虽然报纸上网络上看不见他们的面容和信息,但是处处却又都有着他们的痕迹。 段媗在这些‘文化人’里头,算是很著名的人物了。倒不是因为她在圈中混的时间长,或者人脉网络异常发达,而是因为她确实将明星作家的方案实行到底,在江城这种娱乐媒体格外发达的城市里,她的名声不低,又因为极其出众的外表,以至于辨识度也很高。 大楼里有不少人都认识她,认得她这个人,也认得她这张脸。 段媗被别人那若有若无的诡异视线打量得头皮发麻,电梯一道就立马从电梯里出去,进了自家公司。 公司里的员工,在她面前明显就收敛多了,段媗平日里在公司威势不低,就算心里有些嘀咕,也没人敢在她面洽表示出来。 然而,再没表示,段媗却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她进了办公室,将包放在办公桌上,将包雨诗叫了进来。 包雨诗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躲闪。 段媗格外烦躁:“出了什么事?你直说就好,别那么鬼鬼祟祟的看着我。” 包雨诗直接打开了段媗的电脑,将天涯上一篇被置顶并且炒得火热的帖子打开给段媗开。网页打开之后,第一张照片就是蒋则桓大学毕业的时候,和段媗的合照,当时段媗才二十岁,样子比如今更为清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段媗起初还有些不解,网传她和蒋则桓在一起的消息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吃惊的呢?她往上翻了一下,看到帖子的名字——扒一扒青春脑残文教主段媗,与那些男人们的‘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四个字被打了大大的引号,整个标题加红加粗被置顶加精,显然是十分引人注目。 帖子开扒,首先说的是段媗和蒋则桓的‘情史’。发帖人显然对段媗的过往十分熟悉,首先说的就是段媗当初一炮而红的那本《枯萎的玫瑰》。 帖子中先是添油加醋的表述了一番段媗在大学时期和蒋则桓的种种亲密之举,然后开扒《枯萎的玫瑰》出版过程——众所周知,段媗当时并非草色年华的签约作者,也未曾发表过有分量的作品,草色年华却偏偏撇下了自家作者,宣传并出版了当时还是小透明的段媗的。随即在水军的炒作下,段媗在网路大红,凭借《枯萎的玫瑰》一炮成名。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蒋泽桓已经在草色年华担任了三年的编辑,出版作品三本,是圈内颇有名气的青春文学作家。若说段媗的走红没有蒋则桓幕后协助,那绝壁是不可能的,甚至就连段媗本人,也曾在多次访谈中提到了蒋则桓在她写作方面给予的帮助。随后两人共同创办了‘年华工作室’,工作室倒闭后,两人的关系正式破裂。 发帖人细致的在每一句话下头都配了图,确实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等到第一段扒完,发帖人在无数粉丝的期待中,开始扒段媗的‘第二段恋情’。如果说在第一段恋情之中,还带着点儿校园清纯恋情的意味,等到第二段恋情开扒,就完全把段媗塑造成一个嫌贫爱富借男人上位的绿茶婊了。 ------题外话------ 话说……今天六月一号……于是我更新了六千一,祝大家节日快乐…… 表打我,每周星期一我的课都特别的多……我明天会多更一点补回来的~ 顶锅盖爬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盛崇:谁让她遇上我了呢? 扒皮贴的第二段是在昨晚九点开始的,第一章照片是一年多以前,盛崇还未曾去叶城的时,两人在市中心的一家中餐厅吃饭的场景。饭后两人拖手逛街,举止亲昵,显然关系不单纯。 【据盛世公司企业员工爆料,盛三少以于去年九月正式调回叶城总部上班,而段媗也是在这之后,才名正言顺的将四台豪车开出使用,据此,楼主推测,豪宅和豪车,极有可能是对方给予的分手费,以下有图有真相。 随后楼主就贴出了段媗位于江华路的别墅,以及段媗现今开过的几台豪车。他分别贴了盛崇和段媗从法拉利跑车中下来的对比照,重点突出了车子的款式,让众人清楚的知道,这两台车是同一台。随即,又贴了其他几辆车的对比照。 段媗看到这里的时候,有一种恨不得一口狗血喷出来的感觉。盛崇留下来的那四台车,她确实都开过,那时候她和盛崇感情正好,自然想不到一台车也能给自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下面,来扒一扒青春脑残文教主段媗在攀上高富帅之后的巨大转变 然后是一大批段媗的对比照,大学时期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清纯,和如今提着LV包包穿着普拉达高跟鞋的女王范儿,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要命的是,楼主还仔细的将段媗身上每一件单品的价格给标示了出来,引起了一大堆人的仇富心理。 扒完了段媗和盛崇的情感史,照片画风又一转,这次的男主角变成了傅清泽。 【星城娱乐公司总裁傅清泽,现年三十五岁,有一弟傅清澄。傅青澄作为导演,年后首次独立拍摄的青春电影《终点站》,段媗也参与投资,这其中微妙的关系,不由得让人联想。以下有图有真相,那台林肯,全江城都知道那是谁的车。 这次的图片只有寥寥几张,首先是段媗进星城娱乐公司大门的照片,其次是两人昨天早上一起从机场出门的照片,然后是段媗跟在傅清泽身后上了他那台加长版林肯的照片。 整个帖子并没有说段媗一句坏话,却偏偏透着一种欲语还休的狗血风。比如,在写蒋则桓和段媗‘谈恋爱’的间隙,写一写蒋则桓在段媗此时出版的第一本《枯萎的玫瑰》中起到的决定性作用;在写到盛崇和段媗拍拖的时候,贴一贴段媗身上的奢侈品以及她公司突飞猛进的发展;在写到段媗和傅清泽的关系的时候,略微提到她有心进入电影行业,再浮光掠影的带过她投资的第一部电影与傅清泽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将整个帖子看下来,段媗活脱脱就是踩着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肩膀,靠着男人往上爬的心机女,与她在此之前,呕心沥血给自己塑造的才女形象之间的落差,简直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短短一天,帖子下头的留言就已经翻了几百页,微博和各大娱乐门户网站都为此专门开出了一个版块。实在是段媗这几年知名度很是不低,又牵扯到豪门狗血娱乐圈八卦等等层面,一时间闲得发慌的网友顿时鸡飞狗跳。有路人转黑骂段媗骚浪贱的;有段媗的脑残粉誓死维护,结果一粉抵十黑的;有理智分析者,段媗的作品在青少年中大为畅销,而她本人的个人生活,会给青少年带来什么影响的…… 段媗在看帖子的时候,先是感到莫名的气愤,过了五分钟,就慢慢的冷静下来。 她对包雨诗说:“去问一下,看能不能查出来,是谁发的帖子。” 包雨诗点了点头,又问道:“要不要联系人删掉?” 段媗轻轻敲了下桌子,淡淡道:“不要,你让人赶紧做一个对比贴出来,就写我写过的,《枯萎的玫瑰》《莲生》《半天晴》,把书籍销量贴上去,把我年度青春类畅销榜首的图给贴上去。之前不是出了中国作家福布斯排行榜么?去把那个图翻出来,贴上去。” 包雨诗不住点头,段媗道:“没什么好慌张的,我行得正坐得直,怕他们不成?” 包雨诗试探道:“要不要让蒋先生发一个声明?又或者,干脆就公开您和盛先生的关系呢?” 包雨诗这问题问得颇为大胆,单丝段媗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摆摆手:“我考虑一下,你先让人把对比贴做出来,联系好水军顶上去,我去联系星城娱乐那边。” 明明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结果被有心人拿来热炒,引来热议不说,还被一大堆压根不了解她的人骂骚浪贱,如果是上辈子,段媗早就撑不住了,就是这一世,恐怕早两年她也的方寸大乱,马上上微博澄清什么的。而现在,她却压根没这个想法。 她想的根本就不是众人人的谩骂,而是要如何利用这个事件,让自己的知名度更上一层楼,做得好的话,还能顺便带动一下蒋则桓的知名度,他下个月就要出新书了。还有她投资的电影《终点站》,说不定也可以顺便做一下宣传。 其实,如果没有那晚的事情,她或许还会选择直接公开她和盛崇的关系。为此,她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铺垫了,早在去年的访谈节目里,她就已经公开宣布自己有男友,之后陆陆续续透露出不太明显的个人信息,比如,男友从事房地产工作,是叶城人。结果,她这边还没来得及公开,就被那个扒皮贴抢了先,反而增加了扒皮贴的真实性。 段媗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微博。她的书迷很是不少,微博粉丝有一千多万,此刻登陆,瞬间就被蓬勃而至的评论给冲了个倒仰。她的博客瞬间掉了几万的粉丝量,然后下头一大堆十五六岁的脑残粉读者,让她出来说句话,给个交代。有说永远支持她的,也有骂得十分难听,然后永久取关的。 段媗又叹来了一口气,她此刻想起了盛崇一有烦心事,就默默在阳台上、书房里、客厅沙发上吸烟的事情。如果尼古丁可以压制悲伤,放松情绪,她也想来一颗烟了。 她坐了片刻,拿出手机开始给傅清泽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果不其然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那个美女助理琳达。 琳达从外貌上看,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常年四季跟在傅清泽身边,以至于身上都带了一层朦胧的仙气,更是精通变脸技术,这一刻还在威胁你,下一秒就能对你亲亲热热,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倪端。她要是出去混娱乐圈,不说大红大紫,混成个一线是没有问题的,然而,星城娱乐那些一线明星,在这位独一无二的美女助理面前,也都起不了什么卵用,因为琳达的权限比她们高多了。 精通变脸技术的琳达,接了电话之后,对段媗很客气:“段小姐,傅总现在在开会,您有什么事情吗?在会后我可以帮您转告。” 段媗客气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希望傅先生能帮个忙,联系各大媒体,让那些门户网首页把有关于我的弹窗友链给下掉,又或者,给我上个新帖子,顺便给清澄的电影也做一下宣传。” 琳达回答得很干脆:“这件事,傅总让我转告您,是他疏忽了。您那边如果有别的安排,就直接发帖子吧,下午三点,星城娱乐的公关部会尽力配合的。” 段媗点头,傅清泽的态度,她倒是猜到了。虽然这个帖子是冲着她段媗来的,但是明显傅清泽自己也被扫到了台风尾。傅清泽虽然是星城娱乐的老总,但是身边并没有什么花边新闻,这次猛的被提溜出来,恐怕也会觉得有几分不爽。 段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挂了电话,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给盛崇打电话。叶城的小报向来猖獗,这次他也算是被她连累了。要知道盛崇向来都是在报纸和杂志的财务版的出现,说不定,这回该被她连累得上一次娱乐版头条,而且,他恐怕八成还不知道哪里来得这阵邪风。 实际上,盛崇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 叶城的娱乐小报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豪门狗血,天涯上的扒皮贴才刚刚发出来,这群狗仔就像是一群秃鹫一样闻到了鲜血的气息。好死不死的,盛崇这天又正好参加盛泰百货公司的新店剪彩仪式。 盛世集团旗下,最大的两个分支就是房地产和百货公司,盛隆就是房地产公司,被盛崇盘活了之后收入囊中。而他在被流放到江城之前,在叶城总部,主管的就是盛泰百货公司。如今回到叶城,依旧在这家子公司工作,也算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盛泰百货,是叶城颇有竞争力的百货公司之一,是高档奢侈品的购物天堂。盛崇接受盛泰百货之前,公司就一直在筹备新店开张,半年之后,盛泰百货在叶城便新开了一家分店,六层的百货大楼,从设计到装潢无一不尽善尽美。开业第一天,全场减价酬宾的活动,更是吸引了不少高级白领阶层。 新店开张那天,有不少叶城媒体受邀参加开张仪式。原本盛崇是想为新店开张造势,哪里想得到他一出现就直接遭遇了叶城一众小报记者的围攻。 “盛先生,网络风传你与作家段媗的恋情,请问消息是真的吗?” “在你们恋爱期间,您正与王氏集团千金王茹王小姐传绯闻,一度有人传说盛王两家有心联姻,请问您是否是因此而与段媗感情破裂?” “在你们分手之后,你有赠送段媗豪车豪宅作为分手费吗?” 盛崇简直惊呆了,他和段媗的关系,虽说如今已经不再是地下情,但是也从来没在公众面前公开过。更主要的是,还没有公开,现在从这些小报媒体口中来看,竟然已经被分手了? 韦昕彤见现场势头不好,连忙出面阻止:“盛先生的感情,属于私事,希望大家能够将重点放到今天的盛泰百货开张上。盛先生不会回答与之无关的问题。” 盛崇好不容才从新店开张仪式中脱身,刚刚坐到车上,韦昕彤就将平板递给了他,正是天涯上被吵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扒皮贴——扒一扒青春脑残文教主段媗,与那些男人们的‘风花雪月’。 盛崇一目十行的浏览了全文,气愤的将平板扔到一边,皱眉道:“青春脑残文也就算了,那个男人后面的‘们’是怎么回事啊?谁让人发的这种帖子?” “要去查发帖人吗?”韦昕彤适时问。 “废话。”盛崇喘了口粗气,像是要将身体里的负面情绪都借着这口气排尽:“这么多照片,显然对方盯着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要发辟谣的消息吗?还是,干脆就此公开?”韦昕彤问。 “那就公开。” 韦昕彤刚刚准备打电话让人安排,却又听到盛崇道:“不,先不公开,先等她那边的消息。她要是就此公开,我们这边再做回应,她要是没承认,那就当没这回事好了。舆论七天效应,帖子里的人都算不上是娱乐圈的人,没人炒,热度很快就会降下来的。” 韦昕彤听言,意味深长的看了盛崇一眼。 盛崇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段媗给他打电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离他心里的期限还剩下一天半。哪怕段媗是借着这次机会给他个消息都好,至少代表她没准备一声不吭直接判他‘死刑’。 盛崇嘴上不愿意承认,心中其实多少有些紧张。不仅段媗对他没信心,他对段媗的信心也不是十足的。当然,他从来没有真正怀疑过段媗会劈腿,以往那些不过是情侣间拿吃醋当情趣,他只是对段媗对他的感情没信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哪里做得不够,所以给不了她安全感,但是他已经对段媗随时准备撒爪子逃命的习性感到不耐烦。 如果真的爱他,那为什么不可以再多信任一点。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他们根本走不下去,毕竟嫁给他,并非意味着从此走上一条微风和薰的道路,而是走上一条疾风暴雨的人生。 —— “段总,对比帖已经做完了,您过目一下。”包雨诗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提醒段媗公关部写出来的帖子已经发到了段媗的邮箱。 段媗揉了揉鼻梁,打开了帖子。不得不说,一群有文学功底的人,写出来的帖子都显得有文化内涵得多。段媗看了之后,觉得没什么可改了,随便改了几句话,就问道:“水军联系好了吗?” “恩,再过一个小时,就会开始全面上线了。现在公司里手头不太忙的人都在刷帖子,不过暂时骂不过他们,咱们人少,水军太凶猛了。”包雨诗语气很淡定,主要是段媗的表现太沉稳了,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放下了心。 “背后的发帖人查出来了吗?”段媗问。 “查出来了,是个老熟人,尤飘。”包雨诗道:“她的照片有一部分是找狗仔买的,公司实行明星作家计划之后,段总你知名度已经不低了。又加上最近公司也在放消息,为公开恋情做准备,结果这次正好撞上了。” “阴魂不散。”段媗极其厌烦的啧了一声:“在我身上泼一瓢脏水,对她有什么好处啊?” “其实这回,纯粹是躺着中枪的。”包雨诗说到这里,多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之前尤飘在网上被炒得很厉害,都说她整容、认干爹,然后一路潜规则上位什么的。作者圈子里头,有知名度和话题度,一出场就能把她身上的话题度给吸引走的,也就只有段总你了。” “而且,我去看了下她那些已经被刷下去的帖子,好多人都拿你当对比在骂她。” 如今年轻的八零后作者圈子里头,最有名气的女作家就两位,一个是段媗,另一个是尤飘。段媗的名声是红黑掺半,她的团队比较强大,各种访谈和采访都是正面的,加上她又长得漂亮,年少成名,又有和蒋则桓才子佳人的绯闻加持,名声越来越广。她的作品在二十五岁以下的女性读者群体中广受好评,当然,于此同时骂声也是少不了的,不少人都认为她的明星作家计划不符合文学的主流,显得太过功利。段媗好歹还是红黑掺半,而尤飘就是炒黑了,各种负面报道是掰都掰不过来。 两人之前被尤飘身后的团队捆绑销售,硬是拿尤飘与段媗做对比,增加名气,结果招了大群段媗的读者粉丝路转黑。而此前尤飘被爆出夜店不堪照片,彻底将她勉强立起来的清纯才女的招牌给摔了个粉碎,在各大网站和轮胎遭了无数网友吐槽,更有段媗的读者粉丝往死里踩。 结果,一粉抵十黑,导致尤飘触底反弹,决定干脆把段媗也拖下马,结果就出现了这个——扒一扒青春脑残文教主段媗,与那些男人们的‘风花雪月’的帖子。 “你让公关部赶紧弄一篇蒋则桓的个人帖,他之前不是拍了不少杂志封面艺术照么,贴上去看能不能招点儿粉,还有他之前的作品和作为编剧写出的电视剧。”段媗道:“他下个月就要出书了,电影也会在之后上映,正好借这次的事件炒一炒。另外让他上微博发个声明,将我们的关系澄清一下,傅清泽那边,星城娱乐自然会清理干净的,不用管。” 包雨诗点头,有心想问一下这些男人们之中,唯一一个关系真实的盛崇,段媗准备怎么处理,然而转念一想,到底是没有说话。她心里已经有些犯嘀咕了,盛崇如果真的是出身豪门,那和段媗还真不一定就会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她不敢多问。 等到包雨诗出去之后,段媗给傅青澄打了电话,她如今已经和这位星城娱乐的傅二少很熟了。 “段媗?”傅青澄一接电话,都没给段媗说话的机会,连珠带炮的将事情说了个一干二净:“你是来问我那个帖子的事情吧?发帖人是哪个什么尤飘,这个事情你知道吧?星城这边,公关部也在处理呢。” “我知道,我找你就是为了尤飘的事。”段媗道。 “怎么,准备反咬一口了?”傅青澄显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我待会儿找人给你发点儿好东西,你大着胆子发就行了,不用担心得罪人,尤飘背后的那位金主,也是我们星城娱乐的人,现在正在被我哥收拾呢。” 段媗得到肯定回复之后,就挂了电话,耐着性子等水军。今天整个宸羽都忙得鸡飞狗跳,老板在办公室里头继续办公,编辑部美工组连同财务人资和扫地小妹,都在一边工作一边刷帖子,除了编辑部可以化身八爪章鱼,顺利跟那群水军大战八百回合,从美工组往下都只觉得自己平时骂人太少,到了关键时刻,竟然都不能在骂战中体现存在感,深感可惜。 等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段媗的水军终于到了。之前公关部弄出来的两个帖子,瞬间就被火推置顶。段媗虽然一直以来都饱受争议,但是她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年轻读者喜欢她的书,而她本人在圈中从来都不主动树敌,有不少人帮她说话。等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天涯以及相关论坛,读已经被段媗的水军给攻占了,充斥着段媗和蒋则桓的新书宣传。 虽然之前帖子上的三位男主角,都没有就这件事给予回应,但是网民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给扒出来,眼光就已经被全新的事件给吸引了。 晚上七点,天涯首帖——扒一扒整容女飘雪,和她的干爹们。 段媗的水军将之前尤飘被人黑的帖子又给顶了上来,接着又公布了此前若干尤飘在夜店狂欢买醉的丑照,甚至直接点名了她与星城娱乐某位股东之间不可不说的秘密关系。在段媗的水军退场之后,她的读者粉丝继续替她咬着尤飘不放。 尤飘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免费替段媗宣传了一回电影,然后顺便给蒋则桓宣传了新文。 而在盛崇这头,他还在傻乎乎的等着段媗找他求救。发生这种事情,其实最好的澄清方法,就是直接将关系公开,只要公开两人四年间的感情,自从就从时间上将段媗与蒋则桓的绯闻澄清了。至于傅清泽那边更为容易,只要盛崇这头放出段媗在搭傅清泽的车回家之前,是搭乘飞机去叶城与他小聚,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而破。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段媗根本就不澄清留言,她反其道而行之。现在的公众,对于一个女人谈过几场恋爱,其实是没什么兴趣的。之所以那个扒皮贴会引起如此大的关注度,纯粹是激发了人的仇富心理,以及对踩着男人的床往上爬这种行为的不屑。段媗要澄清的,也根本就不是她到底谈过几场恋爱,而是她的财富来源于自己的奋斗。而要证明这一点,其实是很容易的,她的稿费、《天晴》的销量,宸羽公司旗下其他作者的出版书籍及销量,可以轻而易举的说明这个问题。 随即,她在网民还没来得及大范围的开扒她那几台车之前,迅速将大家的视线又挪回了尤飘身上,爆出了尤飘与星城娱乐公司某位股东的丑闻。更重要的是,傅清泽与段媗传绯闻之后,公司公关部立马有人出面澄清,而这位所谓的星城娱乐公司某股东,与尤飘传出的绯闻,压根没有人管,尤飘的水军们都已经退散了,只能留着她在各大论坛首页被精力过多的网友鞭尸。 等到过几天,这件事的热度一过,就算再有人提出来段媗那几台车曾经是盛崇的所有物,那引发的关注度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大了。 于是,盛崇默默的等到了晚上八点,实在等不下去了,谁的女人谁心疼,今天中午的时候,他看着段媗在网上被一群人鞭尸,买凶把那些网友全部都给做了的心都有了。不过,如果真的可以买凶杀人的话,大约他自己会先被段媗那些年纪不大的脑残粉给集资先做掉。 然而,等到他这时候再登陆帖子的时候,发现整个网上的画风已经变了。段媗压根就用不着他出面,自己一个人将事情收拾得干干净净。 盛崇看着电脑屏幕发呆,默默的在自考,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次顶好的转正机会,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看着屏幕上段媗两个字,盛崇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差点儿都要以为被分手成真了好么……他话说得再狠,心里到底是放不下的。 盛崇充满期待的打开了段媗给他的信息,下一秒勃然色变‘ 【最近我这边有点儿小麻烦,你那几台车,我给你卖了成么? 盛崇:! 盛崇感觉自己简直坐不住了,这个小混蛋!还蹭鼻子上脸了,连车都要给他卖了,那下一步准备干什么?把他留下的所有东西都从江华路别墅里给扫出来吗? 段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大字,犹豫了半响才接电话。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事后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太冲动。约莫是上一世留下的阴影太浓烈,如今一有个风吹草动,她都跟个受惊了兔子似得,拔腿就跑。那天晚上,盛崇实在是没有理由,在半夜的时候讲过她扔在一边,出门去会别的女人。 她内心猜测很有可能是神秘的系统任务,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可能再回过头去从来一遍。更重要的是,盛崇不愿意告诉她系统的存在,而她也不愿意告诉盛崇她知道他身上有一个系统存在。于是,盛崇是在生闷气,而段媗是骑虎难下。如果她现在回过头去对盛崇道歉,那从逻辑上来说,根本说不通。 因为她如果不知道他有系统,就应该认定他劈腿,自然不存在反过头来对他低头。而从盛崇的角度来说,他觉得段媗对他没有丝毫的信任,况且他确实什么都没做,甚至之所以要遭受系通过惩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段媗。 段媗犹豫了良久,才试探着发了一个信息。如果盛崇有意缓和关系,自然会给她回电话,如果劈腿是真的,确实存在一个比她更重要的女人,那看到这样的信息,他只会回答一个好字。 段媗发完短信还没来得及犹豫,电话就过来了。 段媗嘴角带了一丝不自觉的笑,接了电话:“喂?” 盛崇听到这一个字,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隔着电话,尴尬的气息其间蔓延。 段媗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篇让人尴尬的沉默:“盛崇,网上的那个帖子,你看到没有?” 盛崇这时候才觉得有点儿后悔,他责怪段媗不够信任他,可是,他也确实做得不够好。在事情发生的当下,他最想到的是让段媗服软,而不是她面临了多大的压力。 “我看到了。”盛崇的声音闷闷的,突然就觉得自己没了那股子锐气,原本在他心里,一切都是段媗的错。如果她肯信任得多一点,至少到酒店里推开他的房门求一个明白,他都能用事实将一切解释清楚。一方面,他不想段媗知道那件事,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段媗可以主动发现,并且为他分担。 可是,在突发事件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那么要求她。因为,在事件发生的当下,他什么事情都没做,甚至没有在媒体面前做出清楚的回应。 “之前那个扒皮贴里,把你留下的那四台车给扒出来了,我现在也没办法,网上的言论可以扭转,但是时间长了,还是会让人发现的。”段媗道:“如果不能公开的话,就只能尽量掩盖痕迹,不然过几天又被扒出来,我就真的说不清了。” “那公开好吗?”盛崇略有些忐忑的问。 “你那边,会不会不方便?” 段媗一语双关,一方面问的是盛家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在问一个答案。 盛崇的语气很温柔:“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公开是迟早的事情。” 段媗安下了心,对他道:“那我等明天,就在微博上公开关系。然后,如果叶城那边有小报媒体堵你,你配合一下,不要一言不发。” “好。”盛崇道。 “恩,那就这样,你忙。” 段媗挂了电话,盛崇盯着手机屏幕,一时半会儿还是觉得无法确定段媗的意思。 虽然她说要公开关系,但是从语气上看,似乎又不像是要和好的意思。难道她还是觉得他劈腿了,只不过是为了应付眼前的突发事件,而稍微应付他一下? 盛崇在这头辗转难眠,段媗却已经安下的心。 那天晚上的事情,大概是一个已经解不开的结了,双方对真相都心知肚明,偏偏各自有要隐瞒的事情,所以不能完全说开,只能等待时间慢慢将之淡化。 次日上午九点,段媗本人终于就贴吧扒皮贴做出了正式的回应,她发了一张她与盛崇的合照,两人都穿着家居服,素面朝天。背景是她位于江华路别墅的卧室,两人坐在阳台的飘窗上,透过身后的窗户,可以隐约看到另一栋别墅的房屋。 段媗的微博除了图片,只有短短几个字——我与盛先生。 就这样,段媗的微博再一次的炸了窝,无数她和蒋则桓的CP粉在微博下表示:心以碎,不会再爱了。 而盛崇则在次日出席某品牌发布会时,被记者围追堵截。他这次倒没有再回避,对于记者提出略显尖酸的问题,也一一对答。 记者:“网传在您与段小姐恋爱期间,她获赠了四台豪车与无数奢侈品,这是真的吗?不少网友表示这是**裸的傍大款,您对此怎么看?” “如今学生仔谈恋爱,男生都要请女朋友看电影吃零食。”盛崇微微一下,桃花眼里荡着迷人的风情:“更何况,她遇上了我呢?” ------题外话------ 对不起,我来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盛崇:你把我想得多蠢? 如果要问段媗,和盛崇公开关系之后,感受到的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恐怕就是众人看她的眼光了。在没有公开关系的时候,众人看着她的视线都是带着审视意味的,女人不太喜欢和她靠得太近,而男人则多少愿意往前凑。 等到两人关系公开之后,段媗终于没有了这样的烦恼。盛家的名声太响,而盛崇近年也有在报纸和杂志上露面,他的个人信息在百度上一搜,就让人心知肚明,足以让各色神魔退散。 在这之前,段媗虽然声名鹊起,却并没有多么深的底蕴。哪怕她公司开得再大,名下的书再出名,读者粉丝再多,也无法改变她的年龄。她才二十四岁,是一个太容易让人看轻的年纪。 然而,有了盛崇之后,她就像是小地主身后有了大财主,腰板一下子就挺直了起来。无论她在工作上,到底会不会向盛崇寻求帮助,以两人的关系,别人与她合作,总得高看她几分。 这就是盛家在国内的影响力。 除此之外,段媗还接到了一个让她啼笑皆非的电话,这是何佩兰给她打的。 何佩兰那天上段振德家做客,自从段媗越来越出名之后,她在大嫂王丽瑞面前,也是越来越抬得起头了。 王丽瑞如今热衷于做媒,由于段媗一直都没有带过对象在亲友面前亮相,她十分想要为段媗介绍男友。可惜,何佩兰心里有数,一直未曾答应过。 这次何佩兰同王丽瑞一同出门打牌,打过一轮之后,顺便到王丽瑞家吃了个午饭。这天恰好段振德和段思怡都在家,段思怡如今二十五了,倒不在每天追着蒋则桓跑。大概是年纪大了,也就慢慢的收了心,放弃了年少时不切实际的幻想,想找个条件不错的男友,好好过日子。 王丽瑞坐在桌边,一边吩咐佣人摆碗筷,一边对段思怡道:“赶紧把手机放下,都要吃饭了,还一天到晚拿着个手机,像什么样子!” 段思怡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样,对何佩兰道:“二婶,段媗她没和蒋则桓在一起吗?” 何佩兰轻轻的‘啊?’了一声,不知道段思怡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话题。 “你看,她在微博上发了照片‘我和盛先生’。”段思怡将手机递给何佩兰。 何佩兰接过,王丽瑞也凑在一旁看了一眼,不满道:“你倒是早说她有男朋友啊,偏偏我还在白忙活的给她做介绍。” 王丽瑞看了照片一眼,道:“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帅气,就是不知道条件怎么样,而且,看上去还有点儿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何佩兰自然记得当初那次颇为乌龙的见面,她甚至一度以为段媗说盛崇做房地产是骗她的,对方的真实身份或者只不过个模特或者不出名的小明星。不过此刻要是把她的怀疑给说出来,也未免太丢面子,便含糊道:“媗媗说他是做房地产的,之前带着见过一面。” “做房地产?那应该条件很不错啊,现在房地产可赚钱呢。”王丽瑞接过了手机,顺手就扯了扯旁边的段振德的休息:“老段你看看,我怎么总觉得这小伙子眼熟呢?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王丽瑞和何佩兰可不同,娘家得力,段振德也有本事,做的企业很是不小,经常出席一些高级的鸡尾酒宴会或者企业周年庆之类的。她看段振德看得很紧,向来不给外头的那些小妖精机会。 段振德对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王丽瑞叫他,当着何佩兰的面儿,他便看上一眼。这一眼,可让他大为吃惊。 “这不是盛崇么?”段振德接过了手机,仔细看了一下,肯定道:“这就是盛崇盛三少啊。” “那是?”王丽瑞问。 “之前咱们家不是和盛隆公司合作过么?之后他们企业周年庆,我还带你去过的。”段振德这些年在外头生意越做越大,人面儿也广,他在好几次商会庆典中与盛崇见过面,最近一次就是在去年八月份,那恰巧是盛崇回叶城之前,因此,对这位年少有为的盛三少印象很是深刻。 “哦哦,我记起来了。”王丽瑞立马就回想起来了,然后夫妻两一同看着何佩兰。 何佩兰此时简直被这峰回路转的情节给惊呆了,问道:“你们都认识?” 王丽瑞笑道:“还是你们家媗媗有本事,我还以为我们家珊蓉就已经是找的顶好的了,跟媗媗一比,那简直是没出息透了。” 段振德在桌下掐了王丽瑞一把,示意她别乱说话,然后点了点手机屏幕,对何佩兰问道:“他去你们家拜访过么?” 何佩兰摇头。 见何佩兰似乎还压根不知道盛崇是哪路神仙,段振德不得不先给她科普了一下盛世集团。 “那咱们媗媗,岂不是跟电视里头演的似得,要嫁进豪门了?”何佩兰喜不自胜。 段振德虽然很想提醒何佩兰,谈恋爱不等于结婚,结了婚也可以离婚,但是他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想开口。万一,段媗她就是有这个造化呢?段媗虽然不是他的女儿,但是也是他的侄女,跟段思怡的关系虽然一般,但是和段珊蓉还是一直有往来的。亲戚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互帮互助,亲爹亲妈上不得台面,让伯父家撑一撑场子,也是很不错的么。 段振德此刻脑子已经转开了,跟段振兴比起来,他要精明得多,等到何佩兰走了,立马就跟段珊蓉打了电话。他记得很清楚,自家虽然如今和盛世没有合作,但是女婿家里是有的,段媗这条人脉,该用的时候就得用上。 而何佩兰在被段振德科普了一番回去之后,只感觉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了头,连忙给段媗打电话。 段媗这时候正在上班,猛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还觉得挺吃惊的。她如今和家人的联系,也就仅剩一个段辰了。段辰最近正在筹备创建游戏公司,之前他和几个朋友共同写出来的程序被卖给了游戏公司,然后才有了第一笔创业基金。段辰在美国其间,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他原本就聪明,虽然偶尔会聪明办傻事,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精明且刻苦的。 在很久之前,几人就已经初步有了公路游戏的想法,开始陆续写策划案。大学回国的间隙,他和几个合伙人一起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实地考察了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公路实际路况,力求使游戏更加有真实感,如今正在四处拉投资。 本来四个人是准备在江四环五环找一处地方作为临时据点,正好段媗在四环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四个大男孩儿就在那里安了家。虽然段媗觉得收不收房租无所谓,但是段辰还是坚持每个月给了五百的房租,虽然这个所谓的五百块对于段媗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意思。 段辰偶尔还会给段媗打电话,诉苦吐槽什么的,但是何佩兰确实是已经很久未曾和段媗联系过了。自从上次因为段湘君离婚,段媗不肯帮她养孩子之后,何佩兰就不再主动联系段媗了。 而段媗这段时间也确实是忙,投资电影、写稿件、参加新书发布会,再加上盛崇这头的突发事件,整个儿让她忙成了个陀螺,若非是这次何佩兰给她打电话,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和父母就住在同一座城市了。 段媗拿起了手机,她觉得八成何佩兰是因为盛崇的事情找她,结果,果不其然。 何佩兰在她接通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媗媗啊,妈妈看到你发的微博了,你怎么上次没跟妈妈说啊?” 段媗觉得有点儿头痛:“我不是说了么,他是做房地产的啊。” 何佩兰话头一梗,段媗确实这么说过,只不过她见人家长得太好了,觉得对方不像是商务人士。不过此刻一想,却觉得,也只有盛家这样的人家,才能样的出这样讲究的贵公子啊。 “那你什么时候带他回家来见见呗?你爸还没正式见过他呢。”何佩兰热情道。 段媗的声音淡淡的,显然兴致不高:“我们工作都挺忙的,而且他现在又远在叶城,我到时候问一问他吧。” 何佩兰讪讪道:“妈上次见他的时候,对他不太满意,他没介意吧?” 他介意得不得了,还在书房里抽了几颗烟…… 段媗心中默默吐槽,嘴里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道:“他没说什么。” “那就好,妈生怕因为上次的事情,影响了你们的感情。”何佩兰道。 段媗心里的温度才刚刚升了一度,又听到何佩兰道:“他条件这么好,你可得好好把握啊,工作也别太拼了,嫁进豪门,可不比你自己辛苦打拼要划得来的多么?” 段媗道:“妈,我心里有数。” 顿了片刻,她忍不住提醒道:“而且,豪门的媳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所以你才要把男人看紧了啊,有他护着你,你才能把日子给过得顺顺当当的。”何佩兰想了想又道:“你脾气不好,平日里也要多收敛一点,别动不动就闹小性子,懂事的女人才招人疼,知道吗?” 段媗顿时翻了个白眼,对何佩兰道:“妈,我这头还有工作了,先不说了啊。” 段媗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叹了一口气。何佩兰如今这个态度,她反而有点儿不敢带盛崇上门了。她宁可何佩兰对盛崇的态度里带着挑剔,也不愿意母亲表现得前倨后恭。 —— 叶城晚八点 盛镇川在叶城有好几处房产,某些金屋中,还藏着一位年轻的娇人。而如今,他最常住的地方,却是位于叶城三环东边的独栋别墅。 此处是叶城市中心一处独栋别墅小区,是盛世集团在几年前开发兴建的。在未曾开盘之前,盛镇川就以内部价留了一套房子在自己手上,转手便送给了元静淑。 元静淑,现年四十八岁,为盛镇川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取名叫盛泽,今年二十五岁,女儿名叫盛婕,今年才十六,正在读高中。 元静淑其人,没能进盛家的大门,但是在众人眼中,却也已经是有实无名的盛太太了。盛镇川当初和韦若秀还未曾离婚的时候,出轨对象就是元静淑。当初元静淑还只是个从下头的小县城里考进叶城的女学生,认识盛镇川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那时的她,虽然远不如韦若秀气质高雅,却也独有一份清纯可爱。在遇到盛镇川之后,她主动对这个男人发起了追求攻势,关系始自于一次酒后乱性。当时盛镇川还年轻,韦若秀也不在他身边,一来二去便与元静淑搅合上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盛镇川的念头还是比较坚定的,元静淑就是在韦若秀不在的时候的调剂品,绝对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两人的感情,元静淑也多次对他表示不要未来不要承诺。 然后,到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慢慢的脱离了他的掌控。人是有感情的生物,他和韦若秀感情再好,也抵不过上时间的分离,更别说,在分离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个娇俏可人的元静淑。等到盛崇出生之后,他和元静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断绝了关系,并且一直恳求韦若秀放弃出国,留在国内。可惜,韦若秀当时并没有答应。 在韦若秀这一次出国之前,两人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元静淑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插入其间,于是两人便在韦若秀出国之后,死灰复燃。这一次,两人的关系断断续续维持到了盛崇两岁,此时韦若秀回国,原本是准备从此以后回归家庭,却发现盛镇川在外头已经有别的女人。 韦家当时给盛家开出的条件是将元静淑送到别的城市,总而言之不要在她眼前碍眼。但是当时元静淑已经有了孩子,盛镇川一时心软,韦若秀脾气又爆,最后直接和盛镇川离婚,两个孩子都没要,单枪匹马的出国,从此之后将所有的心思倾注在事业上。 而元静淑虽然一直没能进盛家的门,却和盛镇川陆续生下了一子一女。然而,男人出轨是会形成习惯的。三人者终将被三,在盛泽出生之后,盛镇川和元静淑感情好了几年,却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港城的一个半红的明星。那人和盛镇川也有两年的好光景,至此,盛镇川的第三子盛城出生,被他带回叶城。当时盛老太太还在世,陈翎茜虽然也不喜欢韦若秀,却最是不耐烦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盛老爷子在外头说一不二,然而家事却向来都是夫人做主,于是盛城也没能进盛家的大门,只是放在外头养着衣食无忧。 盛崇才四岁,远不是如今这个精明腹黑的死样子,呆萌呆萌的。而盛琪则是打小酒泼辣伶俐,才七八岁的小姑娘,盛镇川将元静淑带家,她当着盛镇川的面儿什么都不是,一转眼就到陈翎茜面前哭诉,说元静淑凶她,还对她说,作业写不完就不准吃饭。盛琪从小就会来事儿,在长辈面前吃得开,又是家里的几个孙儿辈中唯一一个和陈翎茜长得像的,盛老太未免偏疼几分。一听到孙女被欺负了,当场就炸了毛,于是把当时还在港城出差的盛镇川叫了回来,亲自让他把元静淑给赶出门。 盛镇川当时对自己的长子长女都是很疼爱的,特别是盛琪。盛琪出生之后,韦若秀去了国外,每天晚上还不满一岁的盛琪就是跟着父亲睡,必须要拉着父亲的小手指才睡得着。盛镇川一个富家公子哥儿,就是在盛琪身上,第一次体会到了当父亲的滋味。他亲自给女儿换尿布喂饭洗澡,每天晚上早点儿回家,给她唱摇篮曲哄着她入睡。到盛崇的时候,就没这个待遇了,只能扔给保姆来带,但是盛镇川有时间也会抱着儿子教他说话认字。只不过盛崇小时候比盛琪笨多了,他是开蒙比较晚的那种小孩儿,越长大越聪明,小时候就笨笨的。 女儿在哭诉,儿子又似乎不太聪明,盛镇川还真怕元静淑欺负两个孩子,给元静淑在叶城另外置办了宅子,就这样元静淑就成了他的外室。再之后,盛崇被韦昕彤带出了国,盛镇川虽然想念儿子,但是他儿子也不止一个,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转移到了别的孩子身上,而盛琪一个人,自然是敌不过元静淑和两个儿子加起来的分量的。 人相处久了,都是会产生感情的。盛崇十六岁从国外回来,性格已经有很大变化了,他属于越长大越聪明的类型,压根就不是小时候那种一指头把他戳一跟头,他翻过来还会对着你笑的样子了。半大的少年,又在国外过惯了没人管的日子,自由散漫惯了,盛镇川看他处处不顺眼,而他跟父亲也是处处不对盘。 而此时盛琪又去了国外留学,父子两的关系便越来越远。然后,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盛崇记不得自己小时候父亲抱着他教他读书识字的样子,而盛镇川,也再找不回自己对盛崇那种疼爱的慈父之心了。 见盛镇川坐在躺椅上发了很久的呆,元静淑走过去,给他捏了几把肩膀,轻声细语的问:“怎么了?看上去这么累?” 她身上穿着一件水蓝色的旗袍,虽然是快要五十岁的人了,却依旧身材苗条面容白皙,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模样。 盛镇川跟她,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听到元静淑的话,顿时叹了口气,有点儿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开口。 盛崇不同意盛泽去江城工作,这个消息他还没跟元静淑说,然而,该说的到底还是得说的。 “静淑啊,我在港城那边不是有个公司么,我想把阿泽安排到那边去工作。”盛镇川道。 元静淑眉头一跳,小声问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让阿泽去江城那边。” 盛镇川喉头一梗,元静淑立马就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是不是阿崇不同意?” 盛镇川没出声,元静淑已经低下了头,表情哀戚:“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他们姐弟两都不喜欢我。可是,阿泽跟他们也是嫡亲的兄弟啊,却因为被我连累……” 盛镇川安慰道:“他还年轻,一时间想不开也是有的,等他自己有了子女,自然就明白了。再说了,去港城也不差啊,我在那边也有不少熟人,可以让人照顾他,你不是喜欢去港城买东西么?你常去看他就好了。” 元静淑心道,老娘要是信了你的鬼话,岂不是要被打发到港城,一辈子做个上不得台面的‘二房’? 当下便道:“就算盛崇不同意他去江城,那留在叶城不行吗?盛世那么大,难道连一个盛泽都容不下吗?” 其实一个盛泽是容得下的,可惜盛家内部的竞争已经够激烈了,是在容不得再来一个想往上爬的野心家。盛老爷子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不同意让盛淳博和盛镇川在外头的子女认祖归宗。一来是他不缺孙子孙女,二来也是盛瀚和盛崇都足够优秀,实在不需要再来几个人,把这原本就浑浊的一池子水搅合得更加污浊不堪。 “好了好了,我再去想想办法,看看哪里比较合适。”盛镇川不得不安抚了元静淑一番。 元静淑听到这话,稍稍放下了心,又起了个话头儿。 “对了,一眨眼,阿崇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他带女朋友回来了吗?”元静淑问:“我在网上看到了,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我第一眼看上去就特别喜欢她。” 盛镇川皱着眉头问:“等等,你刚刚说你在哪里看到的?” “网上啊?你难道还不知道?”元静淑一脸意外的问。 等到元静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般的说过一遍之后,盛镇川的脸色已经黑了。他还以为盛崇就是在江城玩玩而已,哪里想得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盛崇还没跟你说过吗?”元静淑问。 盛镇川摇头。 “我其实觉得这个女孩子还不错,要是他带回来,我也想见见她呢。” 盛镇川道:“以后到底是个什么光景,谁说得清楚?以盛崇的性格,他也就是年轻的时候,看着人家姑娘漂亮,玩两年罢了。到时候,自然会跟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 元静淑闭了闭眼,才把心中的思绪给压下去。本来盛琪和盛崇就够难缠了,要是盛崇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那她恐怕是永远都不用进门了,毕竟,聂清菱那样的手段和机遇,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 不过,若是盛崇发现自己带段媗回家见家长的时候,见的是元静淑,恐怕当天就得把房子给掀了吧…… —— 虽然网上将两人的关系炒得红红火火,但是对于盛崇本人来说,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点了头,承认了和段媗的关系,之后就没有什么后续了,毕竟他的主要身份是企业家和投资人,私生活也十分干净,并没有什么噱头可找。 然而,即便关系被公开了,盛崇却觉得两人的距离反而远了。 自从那天电话联系之后,段媗有主动联系过他一两次,但是彼此都有些尴尬。盛崇只想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去江城和段媗见一面。很多时候,不见面话是说不清楚的,然而一旦见面,很多事情便自有默契。 而在这之前,他还得去见一个人。 下午的时候,他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餐厅。他习惯性节约时间,约人最喜欢的地点就是离他公司距离近的,而这次也不例外。 他到的时候,他约的人已经到了。那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端方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颚,露出手腕上那只成色上好的贵妃镯。她虽然不如段媗那般的艳丽无双,却也有一番宁静的气质,刻意打扮一番,倒也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 “你来了。”何月白抬起头,心中的忐忑被她深藏眼底,姿态显得十分自然,就像盛崇这次约她出来,仅仅只是朋友间喝个茶聚一聚罢了。 盛崇抽开椅子,坐了下来,一双桃花眼带着审视,直直的盯着她。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何月白将不远处的侍者叫过来,将菜单递给盛崇,示意他点单。 “冻顶乌龙。”盛崇看也没看,直接点了东西,等到侍者走远了,他才开口道,语气里微微带着些叹息:“我跟你不可能的,别白费心思了。” “我们这么多的交情,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何月白不动声色,两只白嫩的手握住了盛崇放在桌上的手。 盛崇将手抽出来,不耐烦道:“就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儿上,我才什么都没做,只是约你出来吃个饭,把话给说清楚。” “我承认,之前想过拿你当挡箭牌,省得我姐找她麻烦。”盛崇冷冷道:“但是,你这次做得太出格了。” “你都知道了?”何月白出乎意料的坦陈,又或者,她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再狡辩了,不如直接认下。 盛崇点点头。 在网络上的扒皮贴刚刚出来之后,他查出来的发帖人和段媗一样,直指尤飘。然而,之后他却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尤飘能搞到段媗和蒋则桓大学时期的合照这无可厚非,甚至去两人共同的大学校友的博客上翻一翻,都能找出不少。但是,他和段媗的关系是比较隐秘的。特别是他和段媗才刚刚同居的时候的照片。那时候段媗还未曾像现在这般,有这么广的影响力和话题度,他们的关系更没几个人知道。若是这样,都能被狗仔给拍到,那简直就是日了狗了。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并且时不时的让人跟踪一段时间,拍亲密照,以备不时之需。这个人,除了何月白,他想不到第三个人。 紧接着,他就让人去查了出售照片给尤飘的那个狗仔,接着发现照片不是他拍的,而是他一个远方亲戚。而这个所谓的远方亲戚是个侦探,几年前确实有人雇佣他跟踪过盛崇。他当时为了钱,壮着胆子接了单,查出了盛崇和段媗的关系,将照片发给了雇主,然而,跟他直接联系的却不是何月白。盛崇一路抽丝剥茧,查出来跟他联系的人,是何月白一个表姐的男朋友。 “盛崇,我想不通,我哪里比她差?”何月白事到如今,话说得格外直接。她一手撑着下颚,略微歪着头,打量着盛崇:“现在就不说了,她确实出名了,带出去也不丢面子。但是当初你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土里土气的小姑娘,到底哪里入了你的眼?” 盛崇轻轻嗤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和段媗的缘分,开始于系统莫名其妙的任务,但是后来吸引他的,却是段媗这个人。漂亮的她、妩媚的她、能干的她、才华横溢的她,温柔体贴的她,所有的所有,汇聚成了段媗这个独一无二的整体,让他为之倾倒。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段媗于他而言,大约就是荷尔蒙和睾。丸酮,是爱情与肉欲的完美结合。 “真是绝情啊,用得上的时候,好歹还有一两声温言细语,用不上的,就往地上一甩,踩到尘埃里,也不觉得心疼。”何月白嘲讽道。 “咱们也只算是半斤八两,毕竟,你的备胎也不止我一个。”盛崇的语气凉凉的,如果何月白真的就是从十七八岁就跟了他,一直到她二十多岁,他无论如何,也会给她一个交待的。 他不是个绝情的男人,如果是自己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之前的这一个他多少会给予补偿,大家好聚好散。问题就是,何月白压根就没跟过他啊。说得粗俗一点儿,躺在别人床上的女人,凭什么要他来补偿?他又不是天生犯贱。 “我从十六岁开始喜欢你,一直到你二十二岁。”何月白的情绪有些崩溃,她却死命的憋着,不肯露怯:“我等了你四年,但是你从来没有接受过我!” “那六年里,我没谈过恋爱,没有别的男人,一心一意的等着你!”何月白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答应过你。”盛崇一摊手,带着些欠扁的潇洒 “但你也没有拒绝我。”何月白冷冷道:“你敢说你那个时候没对我有过半点心思?” “我确实对你没有半点心思。”盛崇此刻态度认真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 “不可能,你那个时候根本没遇上段媗,难道你就没想过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吗?我是最好的选择!”何月白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然而,下一秒,她连最后的尊严,都被盛崇摔得粉碎。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如果没有遇到她,我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盛崇的语气淡淡的,显然并非是在和何月白争论些什么,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压根就还没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情,你见过几个男人,二十出头就想着要结婚?”盛崇的背脊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脸上是惯有的桀骜。 “等到我开始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跟别的男人滚到床上去了。”盛崇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他鲜血淋淋的揭开了何月白披在身上最后的那层遮羞布。 “再之后,我就去了江城。”盛崇慢条斯理的说:“然后,你一边跟别人保持着关系,一边对我示好。” 盛崇问:“你得把我想得多蠢?才会觉得我连这都不知道?” ------题外话------ 咳咳……盛崇解决了这件事之后~就要去江城找媗媗啦~ 他手上的戒指戴了好久啦~要不要换一个主人捏~ 话说……以后更新时间换成中午十二点吧……因为……我十点还没写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盛老爷子:带她回来吧 盛崇问:“你得把我想得多蠢?才会觉得我连这都不知道?” 何月白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什么都知道,所以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吊着我,拿我当挡箭牌?” 盛崇嘲道:“如果不是你自己心存侥幸,我又能拿你有什么办法?” 何月白低下了头,在盛崇彻底回叶城工作之前,他每次回叶城,三次里头,总会有一两次抽时间清她吃饭或者喝茶。她知道他在江城有人,可是她并不在意。 她不在乎盛崇是不是爱她,她想要的只有盛夫人的位置。 盛崇的态度暧昧模糊,当时段媗也还上不得台面,难以被盛家接受,所以她才会心存幻想。然而这两年,段媗的事业越做越大,盛崇也不再与她联系,她心有不甘,才会做出报复的举动。 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隐蔽,却不想还是被盛崇抽丝剥茧的给查了出来。 何月白脸色惨淡,盛崇却并不觉得有丝毫的愧疚之心。他原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对于何月白,他并不觉得是自己不择手段,只觉得对方心思不正,才给了他可趁之机。 “这次的事情,我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盛崇淡淡道:“但是从此往后,咱们就算是两清了。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是怎样的为人,你应该清楚。” 何月白嘲讽道:“怎么?她就娇弱成这个样子?值得你护得这么严严实实的?” 盛崇道:“你会拿电钻去试钻石的硬度吗?” 见何月白愣神,他淡淡道:“好歹咱们交情一场,事到如今也别闹得太难看,你的选择也不止我一个不是么?没有我,你一样能找到别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何月白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 盛崇唇角带着笑,桃花眼微微眯着,显得又坏又痞:“只是提醒你罢了。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以后的事情,咱们两不相干,仅此而已。” 盛崇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纸币压在茶杯下头,站起身离开了,留下何月白在原地呆呆的坐了很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和盛崇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清风不解风情,吹乱少年的心。年少时单纯的情思,总是那般的光风霁月,然而人却无法永远保持童真,总会有长大的那天。何月白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对盛崇的感情,从何时开始就变了味道,不再是记忆中那般纯粹。而盛崇显然感觉到了,从她在多个男人之间来回周旋之后,便离她越来越远。两人走到最后,你算计我,我算计你,都已经记不清,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然而,直到现在,何月白都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盛崇时的场景。瘦瘦高高的少年,穿着一袭白衬衫,双手抱胸倚在梧桐树下。清风撩起他的长发,衬衫的衣摆在空中翻飞,就在那一瞬间,他身后的人、景,街道间车水马龙,乃至尘世间所有的喧嚣,都已经成为了单调的背景,唯有他身上的色彩,是那般的鲜明。 只可惜,在她心思单纯的年华,未曾遇到情窦初开的他。而等他到了懂得温柔的岁月,她却已经找不回当初那个渴望温柔的自己了。 何月白在茶馆中独自伤心,盛崇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回到了他那个宽大的、阳光充足的办公室,开始看那些永远都看不完的文件。他是个重感情的男人,对盛琪和韦昕彤、对他身边诸如景烨、封璞之流的朋友,乃至谢永飞这样的下属,他都完美的扮演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哪怕他和盛琪吵得再厉害,当盛琪有需要的时候,他也永远都不会推辞。 然而,同时他也是个极其绝情的男人,他可以忍受盛琪和他争吵不休,却无法容忍别人的虚情假意。段媗在他面前再作再矫情,感情却没有一丝虚假。 盛崇下午难得的没有加班,今天是周五,下午下班之后,他要去盛家老宅陪老爷子吃饭。 等到盛崇开车到达老宅的时候,发现来的明显不止他一个人。大伯一家一般是周六过来,他和父亲一般是周五过来,不过他前几次过来的时候,都没有遇到父亲,不想今天在这边遇到了。 “爸。”盛崇简单的叫了声人,盛镇川对他点了下头,欲言又止。 盛崇生怕他又在这里跟他提起让盛泽去江城工作的事,故而屁股都没落在沙发上,四脚翻飞的去了厨房:“我有点儿饿了,去厨房端点儿点心,先垫一垫胃。” 说完,他就去厨房里端了盘点心,又端了香茶去了自己的卧室。 盛家老宅实在是大得很,他若是不想看到盛镇川,自然有的是地方让他呆着。 于是,盛崇就一直在卧室里呆到了管家叫他去饭厅吃晚饭。 等他到了餐厅之后,才发现盛琪今天也来了,唐云哲现今在外地出差,她是一个人来的。 看到盛琪,盛崇稍微松了口气,有盛琪在,他应该不至于和父亲闹起来,他实在是不想在老爷子面前上演闹剧。老人家都已经是八十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辛苦打拼下了偌大的家业,若是到了临老,还要因为儿孙的家事而忧心,实在是他们这些后辈子孙不孝。 一家四口,坐在八仙桌上吃饭,盛老爷子自己独坐一方,盛镇川坐在了老爷子左下方,盛琪和盛崇坐在了右边。 盛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不过老人家吃东西比较慢,又怕他吃急了被呛到,所以饭桌上很少有人说话。 盛老爷子今日约莫是见到的人比较多,心情也好,先问了问盛镇川公司里的事,然后又夸赞了盛崇一番,再叮嘱盛琪:“你和阿崇不一样,男人结婚生子晚一点儿无所谓,你和唐云哲结婚了,也得抓紧时间给他们家留个后。男孩女孩都好,你抓紧时间生几个。” 盛琪脸上带着笑容,竟是难得的温柔:“爷爷,其实已经有好消息了。本来想等云哲下次回来再一起告诉您的,结果现在您正好问起来,我就忍不住了。” 盛老爷子笑了,一张老脸笑起来满是皱纹,像是橘子皮似得,却恰好能从其中看到他的欣慰:“这就好,公司里的事情,你先扔一扔。你年纪也不小了,头一胎可要慎重,当初你奶奶生第一个的时候……” 老爷子絮絮叨叨了半天,盛琪和盛崇便老实听着,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子说完了,盛琪才貌似不经意的说:“没关系的,我已经做过检查了,胎相很稳,等到七八个月了,再回家坐胎也不急的。” 盛老爷子话头一梗,便叹了口气,也没有强求。他人虽然老了,脑子却还没混沌,对于大房和二房的明争暗斗门儿清。盛琪不肯放下工作,无非是怕盛崇一个人独木难支,想着给他搭把手,可是在盛老爷子心里,大房也好,二房也罢,都是他的后代子孙,一家子人防备成这个样子,难免有些心酸。 盛崇见老爷子兴致不高,连忙将话题转开,不一会儿就绕到了自己身上。 “爷爷,您上次不是问我,什么时候给您带孙媳妇儿回来么?”盛崇用公筷给老爷子夹了菜,笑道:“我过段时间带她到老宅来……” 盛老爷子还没说话,盛镇川就直接把盛崇的话给打断了。 “胡闹。”盛镇川瞪了盛崇一眼,从之前看到盛崇开始,他就想跟他说这件事了,只是盛崇跑得飞快,他没找到机会。 大房的盛瀚和盛楠,一个已经结婚,一个快要结婚,妻子都是出于叶城的豪门,娘家的助力不小。偏偏盛崇吊儿郎当的找了个小门小户的段媗,还在网上炒成了轩然大波,让盛镇川十分看不惯。 盛镇川对儿子很不客气,但是对老子还是很敬畏的。本来想等到饭后,只有父子两人的时候,再跟他说起这件事,不想盛崇在这时候就直接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谈个恋爱也就算了,年轻的时候谈几场恋爱总是难免的,但是带回来就没必要了。”盛镇川的眼神里带着警告,盯了盛崇一眼。 盛崇却压根没有看他一眼,在整个盛家,到底谁说的话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他心里一清二楚。他一直没有跟盛镇川提过这件事,就是因为他知道父亲只会从中作梗,肯定不会同意。盛镇川的意见,盛崇并不在乎,段媗要嫁的是他,又不是他爸,他自己喜欢就行了。只要老爷子点了头,那谁反对都没有。当初他奶奶还在的时候,还有个人能在盛老爷子面前行使一票否决权,如今谁都没这个本事了。 “怎么?”盛老爷子看了盛镇川一眼:“你对她不满意?” 这个‘她’指的就是段媗了。 盛镇川忍了忍,却还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说了出来。 盛老爷子听完后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姑娘,确实有点儿喜欢出风头啊。” 盛崇眉头一跳,使劲儿把心头的火气给压下去,解释道:“爷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公众人物,哪里能不被人议论呢?” 盛老爷子没说什么,只是道:“等阿楠结了婚之后,再说你的事吧。” 说完,老人家放下了筷子,晃晃悠悠的上楼了。 盛老爷子一走开,盛崇也站起了身。 他也没看盛镇川一眼,直接准备去自己的卧室。 然而,盛镇川却将他给叫住了。 盛镇川的语气里带着责备:“你刚刚是不是昏了头了,竟然跟你爷爷说要把那个什么姓段的女人带回家来。” “我可告诉你,你在外头玩玩,我也就不管你了。你要是敢在婚姻大事上乱来,我可头一个饶不了你。” 盛崇冷冷道:“男未婚女未嫁,我带段媗回来见家长有什么不行?” “你也不看看她什么出身?小门小户的……” 盛镇川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盛崇打断了:“那咱们家三代之前还是贫农出生呢!谁家里三代以上不是田里扒粮食的啊!” “那谁让咱们家现在发家了呢?”盛镇川警告道:“你看看你两个堂兄要娶的是什么人家的姑娘,你再看看你自己!早知道你这么不争气,我还不如……” “你还不如怎样?还不如让那个贱货生的两个杂种进门吗?” “爸!”盛琪一把扑过去,抓住了盛镇川扬在半空中的手。 盛镇川虽然在极怒之中,却还记得盛琪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便没敢再用力,只是指着盛崇破口大骂:“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我送你去国外,培养你成才,就是为了让你操着一口下流话来气死我的吗?”盛镇川显然是被点燃了怒火:“你就算不喜欢静淑,那她也是你老子身边的人,起码的尊重和体面还是该有的!你有想过阿泽和阿城是你血脉相连的兄弟吗?他们是杂种,那你老子我是什么?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 盛崇还待开口,却听到盛琪低斥:“阿崇,你别说了!” “算了……” 盛崇看着盛镇川,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父亲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他没想到,慢慢的,父亲竟然完全就不是自己的父亲了。 盛崇拿了自己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慢慢往门外走。 老管家见他往门外去,连忙追了上去,跟在盛崇身后:“小少爷,老爷子让你上楼去书房呢。” 盛崇依言停下了脚步,拐了个弯儿,绕过了大厅往盛泰霖的书房去。 盛老爷子的书房,他来过很多次,特别是在他二十二岁进入盛世集团工作之后,几乎每次回到老宅,老爷子都会将他叫到书房。有时候是问他一些公司里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不过是祖孙间的闲聊,喝茶或者下棋,又或者听盛老爷子说他年轻时的那些事迹。人老了,心就软了,没有了年轻时的那股子狠劲儿,总想着子孙合乐。 但是这个愿望,盛老爷子在盛淳博和盛镇川身上恐怕是看不到了。这两兄弟斗了太多年,感情是回不来了。 与之相反,盛瀚和盛崇都是从小在国外接受教育,虽然跟父亲的感情有些欠缺,却也没有受到盛淳博和盛镇川身上某些不良习性的影响。事到如今,谁也没有看到过盛老爷子的遗嘱,更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然而盛崇却奇异般的猜中了盛老爷子的心思。 所谓的继承者,和盛淳博或者盛镇川,都没有关系。 盛世,是盛泰霖开创的盛世,没有人希望自己一手打造的盛世江山变得支离破碎。盛淳博也好,盛镇川也罢,一旦上头无人弹压,私生子进门是肯定的,到时候便又是新的一轮兄弟大战。盛世就算是再好的底子,也经不起一代人两代人接连不断的内斗消耗。如果是盛瀚或者盛崇接手,无论如何,公司的股份可以继续维持在一个比较集中的程度,等到下一代再出来,那他反正已经入土了,便是后人要操心的事情了。 盛崇在书房里坐了很久,每次他做错了什么事,盛老爷子不会责备他,只会将他晾在书房里,最长的一次,晾了他一天。他只能在书房里头,一杯一杯的喝茶水,喝到脾气真正消下来,盛老爷子就来了。值得一提的是,盛老爷子每次出现的时间都恰到好处,以至于盛崇一直都怀疑盛老爷子是不是偷偷在书房里装了一个摄像头,时不时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这次,盛崇只在书房里坐了半小时,老爷子就过来了。 盛老爷子穿着一件宽大的亚麻唐装,黑色的宽腿裤,背着两只手晃晃悠悠的进了书房。 “爷爷。” 盛崇站起身,将老爷子扶到太师椅上坐下,自己站在老爷子跟前。 “站着干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还会罚你站不成?”盛老爷子道。 盛崇坐在盛老爷子旁边的小凳上,高高大大的男人缩在凳子上,看着多少有些别扭,然而祖孙两却浑然不觉。 “你和盛瀚一样,性格像我,都是死硬死硬的。上次,他们父子俩才在我这里吵完,一转眼你和你父亲,也到我这里来碍我的眼。”盛老爷子语气里带着些叹息,他年纪已经大了,如今最为放心不下的,就是身后之事。 “爷爷,是我不好,我脾气太爆了,没忍得住。”盛崇干脆利落的低头认错,无论如何,他不该吵到老人家的清静。不管事情是谁挑起的,他确实养气的功夫不到家,处理得不够好。 “你知道自己脾气暴就好。”盛老爷子开始数落他,老人家人虽然老了,但是记性却不差,盛崇从小到大的糗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等到老爷子念够了,见盛崇一脸昏昏欲睡,轻轻咳了一声。 盛崇睁开眼睛,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表示盛老爷子说得是。 盛老爷子叹了口气,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要带回来让我看看的小姑娘,你仔细跟我说说。” “啊?”盛崇此时瞌睡全醒了,应了声:“好。” 他隐瞒了系统的事情,只说自己在一次宴会上,对段媗一见钟情,然后上前搭讪,接着关系便慢慢的往后发展。 “她起初不肯收我的礼物,但是如果请她吃饭,倒不会拒绝。”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过情人节的时候,我送了她一块手表,后来,她出书了,就回赠了我一块江诗丹顿。”盛崇将左手那块手边,在老爷子面前扬了扬。 “在江城的第二年,我生意上得罪了人,对方雇人开车撞我。那天早上,正好她送我上班,结果那辆车就那么撞过来,她拼命把方向盘往我这边打,结果自己被玻璃屑划了一身。”盛崇的声音有些低落:“直到如今,她左边手臂和后颈上现在还有几道疤痕,玻璃渣子扎得太深,已经消不掉了。” “我跟她在一起四年,如今关系稳定了,便稍好一些,之前她工作上,没让我给她出过半分力。” 盛崇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添油加醋,然而现实生活中的感情,就是这个样子,原本就没有什么凶涛骇浪波澜万丈,就是两个人之间,相互喜欢彼此体谅。 然后,最初的那份砰然心动,就变成了细水长流的爱情,让人越来越无法割舍。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要一直走下去,在江城挺无聊的,她长得很漂亮,很合我的口味,所以想着谈场恋爱无所谓。” 盛老爷子问:“然后呢?” 盛崇道:“后来出车祸的时候,她死命的把方向盘往我这头打,自己被玻璃扎的流了好多血,我就想着,就冲她这份心,就算以后走不下去,我也得给她个交代。所以,总想着工作上帮她一把,好歹算是补偿。 盛老爷子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盛崇唇角带着笑,有些无奈的对老爷子说:“可是,她什么都不要。” 盛老爷子问:“所以,你就把自己赔给她了?” 盛崇点头,笑道:“正好,她也不反对,所以就想着把她带回来,让您看看,要是合适,就定下来算了。我马上就要二十九了,都说三十而立,我总该成了家,才算是立起来了。” 盛老爷子沉默了良久,道:“你们脾气都这么硬,合得来吗?” “她性子其实很软,有些时候还有点儿笨,您见了就知道了。”盛崇提到心上人,整个人语气都软了不少:“她总觉得自己很要强,其实好欺负得不得了,稍微说几句软话,她就心软了。” “爷爷,我带她回来,您好歹见一面成么?”盛崇央求道。 盛老爷子顿了顿,问:“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你父亲的意见?” “有什么好考虑的?”盛崇嗤道:“结婚的是我,又不是他。再说了,他看到段媗的出身,就肯定不会满意了,哪里还需要看人呢?” 盛老爷子闭了闭眼,最后道:“阿楠今年八月成婚,在他婚后,你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让我见一见吧。” 盛崇喜不自胜,又带着些希冀的问:“您见段媗,跟盛楠结婚又没关系?何必一定要等到他婚后?” 盛老爷子笑骂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前脚跟你父亲吵完,后脚带着她上门,你就是不考虑你父亲,也为人家姑娘考虑一下吧?” 顿了片刻,盛老爷子又说:“如果在盛楠结婚之后,你还是没有雨改变主意,那就带回来吧。”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人生,总该由自己的承担。 ———— 盛崇在忙过一段时间之后,总算腾出了时间,去江城与美人相聚。每当他不得不从繁忙的工作中专门腾出时间去江城的时候,就总是想着,若是段媗就在叶城,就呆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样,即便再忙,每天晚上他也能回家,可以一起看看书上上网,当然,为了不让她累到,他会在晚餐之后,迅速将她抱上床的。 盛崇在到江城之前,给段媗打了电话。电话里说得很简单,只说了自己的航班和到达的时间他,他没有要求段媗来接他,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回来。只要他来了,她就会来机场接他,风雨无阻。 盛崇在飞机上稍微补了一会儿眠,等到飞机到达的时候,脑袋后面顶着一束呆毛往外走。他到江城到是一如既往的两手空空,什么都是现成的,所以什么都懒得带。 下飞机的时候,脑袋里传出久违的提示音。 【任务内容:陪同段媗出席电影首映 【任务时间:五月八号 【任务奖励:拥有系统提供的定点地图一张 【任务惩罚:厄运的一天 盛崇仔细打量了一下任务面板上有关奖励与惩罚的两项,问到:定点地图是什么? 系统:【哔…… 盛崇:…… 盛崇在看任务系统的时候,是站立在原地不动的,而落在众人眼里,就成了有个高大帅气脑袋上顶着一撮呆毛的男人,走在路上突然半抬头看着半空中发呆,发了几分钟呆之后,自言自语的念叨了几句话,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这副场景,确实有几分诡异。不过在不远处的段媗看来,倒是心知肚明————盛崇接到任务了。 段媗经历了上次的网络扒皮贴之后,知名度又高了不少,特别是在绯闻的发源地,内地娱乐业极其发达的江城,她的辨识度相当高。因此,这次出来接盛崇,她不得不带上了一副黑色大墨镜,遮住她那张脸,以免在机场被人围观。 好在盛崇在人群中显得十分引人注目,他没找到她,她已经找到对的人了。 盛崇站在机场门口,略有些沮丧的准备给段媗打电话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肩膀上被轻轻拍了一下。 他向左回头,却发现没人,再一回头,段媗正站在他面前。 段媗打扮得十分简单低调,白色的T恤,略微发白的牛仔裤,勾勒出她良好的身材曲线。这副样子与她平日里的打扮大为不同,也不怪盛崇没能在茫茫人海发现她。 盛崇在段媗脸上拧了一把,温柔道:“淘气。” 段媗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别碰,脸上的防晒霜都要被你蹭完了。” 盛崇放下手,心里有点儿低落,觉得段媗还在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别扭。毕竟,以前他动手动脚的时候,段媗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段媗其实是这段时间被江城的小报给扰得烦了,更不想在公众场所与盛崇有亲昵的举止:“走吧,车就停在外头了。” 说完,段媗拉着盛崇迅速离开了人流量颇大的机场,盛崇跟在她身后,觉得手有点儿痒。段媗穿牛仔裤,将腿部的线条完全露了出来,屁股又翘又挺,让人很有捏一捏的欲.望,更别说,捏上去的手感有多么的好,他心知肚明。 犹豫了片刻,他将手搭在了段媗的细腰上,甚至忍不住轻轻摸了两把。 段媗身体僵硬了一下,却好歹还是没有将盛崇的手挥开,两人各怀心思的上了车。 一上车,盛崇就有点儿忍不住了,坐在副驾驶上,凑过头去亲段媗,两人又是大半个月没见面,盛崇显然是性致勃勃。两人这大半年来聚少离多,盛崇作为一个身体健康且正处于发情期的雄性生物,每次见到段媗第一反应就是先把人扑到了来一发,以至于现在几乎都形成了行为惯性。 段媗耐着性子被他亲了两口,见他竟然还有往下发展的趋势,便用力将人推开。 虽然她也不是完全不想要,但是在车上、特别是在停在机场门口的车上来一发,这种行为的耻度超出了她的下限。 “媗媗……”盛崇喘着粗气,身下已经有了些许的反应。 “别闹,回家再说。”段媗为了避免他色.欲熏心,以至于在她开车过程中发生车祸,直接将盛崇赶到了后车厢去坐。 盛崇顶着那根呆毛,委委屈屈的坐到了后头。他到的时候恰好是晚上七点,江城略有些堵车,盛崇看着堵得水泄不通的交通干线,简直恨不得汽车能飞起来。 段媗在后视镜里看到盛崇那副样子,不由得笑道:“你看到我,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儿没颜色的东西吗?” 盛崇反唇相讥:“你要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段媗瞪他一眼,不理他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盛崇那股劲儿已经憋过去了。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段媗换了鞋子,和盛崇一起坐到餐桌上吃饭。 吃完晚餐,盛崇想着这下总该轮到他开吃了,于是跟在段媗身后上了楼。结果一上楼,段媗就开始接电话,明天电影就首映了,不少人给她打电话,预祝她票房大卖。段媗心里也有些紧张,心里默默期待这部小投资电影能给她小赚一笔。 盛崇见她在工作,便耐下性子,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给自己喷了点儿香水,甚至颇有情趣的在身下用缎带打了个蝴蝶结,披着睡袍,大敞着胸膛等着段媗前来拆封。 结果,左等右等,段媗就像是忘了他这个人一样,一直呆在书房里。 脑补功力一流的盛三少,不由得心里默默嘀咕:难道她真的是在计较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不想…… 盛崇犹豫了片刻,站起身去了段媗的书房。 段媗正坐在书桌后的宽大椅子上,两条长腿交叠着放在桌上,脸上带着点儿笑意,显得十分愉快。 盛崇站在门口,听了半天才听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个男人,约莫是傅清泽。听到这个名字,盛崇的狗胆就涨大了一圈。虽然他觉得那个所以的扒皮贴完全就是扯淡,段媗从头到尾压根就只有他一个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小心眼儿的喝飞醋。小心眼儿的盛三少认为,他和段媗现在两地分居,段媗身边所有适龄的雄性生物,都有成为情敌的潜质。 盛崇将门推开了,披着睡袍,慢悠悠的走到段媗身边。 段媗谈话的对象其实不是傅清泽,而是傅清澄,见盛崇摸过来,用口型示意他:别闹,等下。 然后接着对傅青澄说:“只要这次能回本,那下次咱们自然是继续合作。不过,《枯萎的玫瑰》属于奇幻类的作品,如果要拍出来,前期投入可能会相当大。” 盛崇直接段媗的两条长腿从桌上挪了下来,单膝跪在她身下。 熟悉而令人战栗的感觉陡然升起,段媗抓着男人的头发,慌张对电话那头的傅清澄道:“好……好,我们下次再聊……” “嗯哪。”段媗抓着手机的手都凯斯微微的颤抖,喉咙里轻轻的抖出一声气音,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 手机被盛崇随手扔得远远的,欲求不满并且处于吃醋期的男人显然十分可怕。 “那个扒皮贴的事情,我还没问你呢。”盛崇的声音低哑又缠绵,轻吻她雪白的肌肤。 “傅清泽那种老男人,比得上我吗?” 段媗视线迷离,几乎说不出话来。 盛崇满意道:“来,宝贝儿,趁着你男人年轻,让你尝点儿新鲜的。” ———— 段媗在书房里尝新鲜尝到了凌晨两点,盛崇显然是拿吃醋当情趣,想着法儿折腾段媗。 段媗显然也不甘示弱,长长的指甲在他背后挠出了不少印子,洗澡的时候,遇到热水都有些微微的刺痛,不过盛崇显然没将这放在心上。 他给段媗洗完了澡,将人搂到床上。 段媗疲惫极了,又觉得盛崇搂着她太热,自己滚远了一点儿,裹着空调被滚到了床右边的边缘部位。 盛崇是心里有事,看段媗做什么,都觉得她还在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媗媗……”盛崇凑过去,将段媗连人带被子搂在怀里:“那天晚上……” “别吵。”段媗困得要命,耳朵边听到盛崇的声音,下意识的将头往他怀里埋了一下:“睡吧。” 盛崇愣住了,张了张口,意识到自己除非将系统的事情和盘托出,不然根本说不清那晚发生的事。 他搂着段媗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直到段媗已经睡着了,他才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低声道:“你不想听就算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等到次日早上,段媗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压根就没睡醒,却还记着自己要上班。 “今天周日,再睡一会让……”盛崇眼都没睁开,长腿一伸,就把滚到那头去的段媗重新给扒拉了回来,压在身下。 段媗又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今天不要上班,但是她要参加电影发布会! 顿时整个人都炸毛了,将盛崇给推开:“你继续睡吧,我今儿还有事。” 盛崇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问道:“什么事?” “电影首映,《终点站》的首映典礼!”段媗从床头柜上抓起了盛崇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首映典礼十点开始,她要来不及了,为什么今天压根没人给她打电话! 手机君:我还在书房的地上…… 包雨诗:昨晚老板的男票来了,今早老板不接电话,已经哭晕在厕所,不知道该不该去她家叫起…… 盛崇听到电影首映这几个字,终于有了反应:“我跟你一起去。” 段媗断然拒绝:“你去干什么?” 盛崇十分诧异:“我陪你看场电影,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段媗已经去衣帽间里换衣服了,声音远远儿的传过来:“别闹了,现场媒体那么多,你要是跟我一起去,那就完全是抢了电影的风头了好么!” 盛崇扯开任务面板看了一眼,这次便坚决不肯退让了:“大不了我不坐你身边不就行了么!” 说完,他也进了衣帽间,看了眼段媗身上那条水蓝色的长裙,给自己挑了一套同色系的西装。 段媗看着他的举动顿感头疼,要是不坐在她身边,那别人能写的东西更多好么! ------题外话------ 明日预告: 段媗站在家门口,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蓝色锦盒。盛崇手上那枚跟了他很久的蓝宝钻戒,此时正安静的躺在锦盒里。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盛崇:我爱你 由于盛崇这个大号牛皮糖死也不肯留在家里,段媗无奈之下,只好将他带去了拍卖会现场。 盛崇在正常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蜂腰长腿,穿着靛蓝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露出笔挺的衣领,真丝领带系成了优雅的十字结。他本来还准备系个骚红色的领巾,被段媗给嫌弃了一番,才换成了领带。 电影的首映会在叶城最大的银城电影院举行,段媗到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电影就要上演了。两人开的是那台湛蓝色的法拉利,盛崇还待从车里出来,为段媗拉开车门,段媗早就已经风风火火的下车,然后拉着盛崇往里头赶了。 她是个守时的人,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迟到,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一样。 盛崇略有些哭笑不得的被她拉着往前走,门口有人为两人引路,直接将两人带到了放映厅。此时放映厅里已经几乎坐满了,前排是此次的投资商、制作人、导演和主演,后头坐的都是影迷,声音有些嘈杂。段媗在来之前,就已经给傅青澄打了电话,说要带盛崇过来,此时第一排靠左边空了两个连在一起的位置。 段媗拉着盛崇进场的时候,影厅的大灯还没有关,后头的观众还以为进来了两个明星,很是喧哗了一阵。盛崇略微皱了下眉头,段媗倒是十分习惯,也没说话,拉着盛崇低调的坐在了给他们空出的位置上。 傅清澄和蒋则桓的位置,就在段媗旁边,两人正在说话,忽而见到段媗过来,傅青澄笑容灿烂的跟她打招呼,而蒋则桓看着段媗身后的盛崇,脸色有些复杂。 段媗刚刚拉着盛崇坐下,还未曾来得及说话,头顶的大灯就黑了下来。段媗便闭上嘴,开始认真看电影。 虽然多次去过电影拍摄现场,也在后期剪辑之前看过不少电影片段,但是完整的看这部电影,段媗还是第一次。 《终点站》的题材比较小清新,讲述的是一对小情侣里的恋爱故事。故事的开头是美好的,少女陈佳偶与少年顾天成在大学校园中相遇,他们的恋情,就像是他们的名字一样,佳偶天成。顾天成就像是所有大学校园里的男神一样,有出色的外表、优异的成绩、篮球也打得不错。而陈佳偶,则像是现实世界中,所有渴望白马王子在身边降临的女孩一样,单纯、稚嫩,一袭白裙在夏日的清风中扬起,留下的是少女清甜的容颜和少年柔和的回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圆满幸福的结局。在故事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风格突转,现实的压力扑面而来。顾家父母对陈佳偶并不满意,陈佳偶在工作上也有诸多的不顺,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像是风筝与地面一样。大大的风筝越飞越高,而陈佳偶却越来越觉得自己抓不住手中的那根线。陈佳偶慢慢的变得多疑且敏感,而就在此时,顾天成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与他同样优秀、出色的女子。 在起初,顾天成还试图安慰陈佳偶,然而工作的压力与陈佳偶的任性,压榨了他的体力和耐心。两人之间的争吵变得越来越多,明明相爱,却总是互相伤害。故事的结局,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两人破镜重圆好好在一起,两人最终也没能在一起,佳偶天成的爱情童话就这样走进了终点站。 段媗一直到看完,才回过神来。若不是提前知道,单从这部电影的情节和对白,完全不会让人发现,女二号白嘉薇是蒋则桓为了应付投资方塞人的要求,后期硬加进去的一个人物。她还记得蒋则桓与她讨论剧情的时候,为了合理的加入这个人物不显得生硬,不得不硬生生的改变了电影后三分之一的全部剧情。改完之后,他就进医院住院休养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修改,反而让电影看上去更加的发人深省。现实不是童话,不是每一段爱情,都会有美好的结局。 电影看完了,后头的观众鱼贯而出,也有不少人留下来,向明星要签名。甚至段媗也遇到了几个书迷,几人看年纪都是二十左右的大学生,打扮得青春靓丽,看到段媗都是一脸惊喜的表情。 几人请段媗签了名,忍不住偷眼打量站在她身边的盛崇,这位传说中的盛先生,到比照片上更加英挺帅气,一点儿都不比那些拍电影的明星差。 好不容易等到观众散场,段媗一回头,发现盛崇身边已经有人了,那是今日来的一位投资商,站在盛崇身边,脸上的表情热切得恰到好处,两人正在交谈些什么。 这人段媗倒也熟识,毕竟是同一部电影的投资商,彼此之间总有打交道的时候。 盛崇虽然一直跟这位投资商在说话,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别人在说,他不过是听一听,偶尔说几句,视线的旁光还一直盯在段媗身上。此时段媗一忙完,盛崇便朝她招了招手,段媗态度从容,踩着小高跟不急不缓的走到他身边站定,揽着他的小臂。 “忙完了?”盛崇问。 “恩。”段媗点点头,然后乖巧的站在一旁。 虽然在卧室里,盛崇就像一只任人欺负的沙皮,但是在外人面前,段媗向来是给盛崇留足面子,乖乖巧巧的,毛都不眦一根。 “段小姐才华横溢,读者都很热情啊。”一旁的刘姓投资商适时恭维道。 “是啊,经常在家里看到一大堆读者来信。”盛崇面带得瑟,笑容比刚刚刘老板恭维他本人的时候明显多了。 段媗:…… 刘老板见盛崇心情好,趁热打铁,请两人吃饭,盛崇倒是不无不可,段媗也没有反对。 倒是这时候傅青澄凑了过来:“刘老哥,只请段媗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于是,刘姓投资商大手一挥,将人全部打包到了离银城不远的一家高档餐厅。 一桌人只有盛崇一人是外人,其他人都已经很熟悉了。不过他倒也并不觉得尴尬,毕竟他坐在这张桌子上,只有别人费尽心思讨好他的份儿,他偶尔开口应付几句,就已经让人满意的不得了了。 聚餐之后,傅清澄心情正好,于是一群人续摊,在高级会所里头开了个大包厢。段媗被人敬了不少酒,特别是电影的主演们,一个两个都往她身前凑。毕竟一尊大财主就立在段媗身后,段媗又有心进入电影界,此时还不讨好,更待何时呢? 起初几人还不敢劝段媗酒,毕竟人家正牌男友在旁边盯着,到后来发现盛崇也不太拦着,一切都由着段媗。盛崇在段媗的场子里,是不会抢她风头的。段媗作为投资商,合作过的导演、明星来敬她酒,他若是拦着,虽然显得两人感情好,却也让人觉得有点儿矫情,不太敢亲近。 于是,盛崇倒是没喝多少,别人来敬他酒,也是浅尝即止,他脸上露出丝毫的不愿,就不敢敬了。倒是段媗喝了不少,喝的又是混酒,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完全喝醉了,人迷迷糊糊的。 “等电影票房出来,咱们再聚……”段媗举着酒杯说完,直接倒在了盛崇怀里。 盛崇无奈的搂着她,对已经不算太清醒的傅青澄道:“段媗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了。” 傅清澄喝得迷迷糊糊的,指着盛崇的鼻子:“你谁啊你!把人放着,等她助理过来接……”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睡过去了。 盛崇翻了个白眼,将段媗打横抱起来,心里默默的打定了主意,这次回去之前,一定得跟段媗谈一谈喝酒这个问题。喝一点儿没关系,生意场上喝酒是少不了的,但是喝醉就不行了。当然,如果他在场,那就不同了。 盛崇将段媗抱进车里,段媗酒品还是很不错的,喝醉了也不闹,只是很安静的倚靠在座椅上,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坐着让她觉得不舒服。 盛崇看她在睡梦中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有点儿后悔没开两四座的车出来,这样就可以将她放在后车厢了。 盛崇一路开车开得非常的稳,踩刹车也很轻,一路走走停停,竟然也没有把段媗给弄醒,一直就安安静静的回了家。 盛崇做搬运工显然很习惯了,但是由于两只手都抱着段媗,就没手开门了,进了外头的那扇大门之后,站在别墅门口,只能拿脚在门上磕了两下。 时间是晚上八点多,天色已经有点儿黑了,家政阿姨从猫眼里看了一下,才赶紧打开了门。 “盛先生,段媗这是?”阿姨把门打开,见段媗被抱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说,喝醉了,给她泡个醒酒茶,我待会儿下来拿。”盛崇声音淡淡的,抱着段媗进门。也亏他体力过关,搂着段媗这么大一个人,竟然也没有撑不住,一口气抱着她上了楼。 家政阿姨连忙就去厨房里泡茶,盛崇虽然如今来得少了,但是余威还在。两人在之前都不知道盛崇是世家公子哥儿的出身,但是在他面前就是要比在段媗面前更拘谨。听称呼就能看出来,对段媗是直呼其名,对盛崇,却要叫一声盛先生。 这个男人身上的精英味儿太浓,他在家的时候,一般呆在二楼,下楼就是西装革履整整齐齐,也不会跟段媗一样,偶尔和她们说些闲话,对人并不苛刻,却完全就是雇主和家政的关系。好在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儿,至少对段媗还是很好的,但是在两个阿姨看来,也是段媗伺候他居多。 盛崇说自己下来端茶,阿姨也就没有端上去,在楼下等着,盛崇上楼给段媗脱了鞋子和外套,将她放在床上。段媗躺在床上,脸色带着醉酒后的薄红,长发凌乱的散在床上,偶尔发出几句喃呢,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盛崇安顿好段媗,自己下楼去端了醒酒茶,放在房间的床头柜上。 “媗媗,别睡了。”盛崇拍了拍段媗的脸,段媗皱着眉头,眼睛没有睁开。她的手紧握着身下的空调被,神色不安,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盛崇轻柔的叫了她半天,好不容易将人给叫醒了,段媗的酒意还未消,一睁开眼睛,看到盛崇眉头就皱了起来,将他往远处推,嘴里嘟囔着胡话。 “好了,别撒娇了,先把茶喝了好么,不然明天要头疼了。”盛崇试图将段媗往自己这头拖,可惜段媗非暴力不合作。 “你放开……松手……”段媗有点儿大舌头,吐词不清。 盛崇平日里哪里有这样的耐性来照顾喝醉的女人,这也就是段媗,偶尔来个一次,他就当情趣了。可惜,虽然他有这份心,但是他显然没有伺候人的命,耐着性子给人把茶给灌了下去,结果段媗还被呛了一口,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睡吧……”盛崇将人放到床上,却被段媗猛的勾住了脖子。 “怎么,想要了?”盛崇顺着段媗的力道,俯下了身子,两人距离隔得极近,呼吸交缠,他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醇美的酒香。 段媗视线迷离,直勾勾的看着盛崇,像是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 这视线让盛崇有些不满,他喜欢段媗将视线完完整整的落在他身上,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要看,谁也不要关注,只要他一个就好了。 然而,盛崇还没来得及发出不满的讯息,就被段媗说的话给惊到了。 “如果没有系统……”段媗喃呢着。 盛崇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你还会对我好吗?” 段媗这个只管挖坑不管埋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彻底睡着了。 盛崇看着段媗熟睡的脸,心思复杂,她知道,她竟然这的知道。 盛崇叹了口气,躺在了段媗身边,这样一来,段媗所有的异常,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明明爱他,也不是性子强势的女人,却不肯依赖他、更不肯信任他,因为在她眼里,他不过是因为系统的要求,所以才会和她在一起。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难道他也是酒后吐真言? 盛崇百思不得其解,他去浴室洗了澡,然后披着睡袍躺在段媗身边。 段媗此时显然睡熟了,被他搬动了,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反而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甚至扒开他的浴袍,将脸贴在他光。裸。的皮肤上,还蹭了蹭。 段媗的发丝长而细密,盛崇被她蹭到胸前的敏感处,顿时耳后升起一抹薄红。若不是见她睡得太香甜,实在不忍心打搅,盛崇恐怕就要兽性大发了。 盛崇红着耳朵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伸长手将床头灯给关了,慢慢陷入梦乡。 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其实是个少梦的人,身体强健的人,一般梦也特别少,然而在这个晚上,他似乎做了一个异常绵长的梦,一个有关于他和段媗,以及另一个男人的梦。 段媗依旧是他印象中这般,美丽、优秀,梦中的他,似乎并没有那个什么系统,因此,两人的初遇是在段媗功成名就之后。当时的他,是上流社会有名的花花公子,身边围绕着各色的女人,百花丛中过,每次摘一朵。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然而这样的生活,在他在一次慈善晚宴上,初次见到段媗开始,就慢慢的落下了帷幕。 身着水蓝色鱼尾长裙的段媗,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一见钟情的感觉。 见到合口味的猎物,他自然不会退缩,发出攻势,慢慢靠近。然而,靠段媗越近,他就越发的被她吸引,美艳动人的段媗、才华横溢的段媗、柔弱娇羞的段媗,他听到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就是她了。 他为她扫清了身边的花花草草,香车宝马,赠送礼物,甚至暗中为她铺平道路,让她事业进展更为顺利。段媗偶尔会接受,更多的时候是拒绝。 他鼓起勇气向段媗告白,得到的也仅仅只是婉拒。 当时功成名就的段媗,有很多追求者。她混迹在娱乐圈的边缘地带,在年轻的公众群体中,有着良好的形象与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她并非出身名门,却依靠自己白手起家,打通了从图书出版到电影创作的产业链,获得不菲的身家。她年轻貌美、精明能干,是他梦想中的完美伴侣,然而他太过丰富的情史为他减分不少,最后没能如愿抱得美人归。 然而,被拒绝了,他也没有泄气,对段媗展开了猛烈的追求。然而佳人身边却已有了别的守护者,那是一个各个方面都不比他差的男人。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段媗依偎在他怀里,巧笑倩兮。 他的妒忌心被瞬间点燃,之后的事情就像是一场荒唐的闹剧,他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插足在他们的爱情之间,闹尽了笑话,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大婚…… 盛崇从梦中被惊醒,睁开眼时,天已大亮,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多少有些晃眼。盛崇翻了个身,看到躺在他身边的段媗,才安下心来。梦中的场景真实得可怕,那个站在段媗身边,牵着她的手的男人,更让他有一种隐约的熟悉感。 盛崇一番折腾,段媗即便睡得再好,也被他给吵醒来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段媗看到盛崇有些苍白的脸,略有些愧疚的问:“我昨晚好像喝醉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盛崇回过神来,问她:“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段媗茫然的摇头,她昨天完全喝断片了:“我说了什么?” 盛崇心头一梗,将压抑的心情埋进心底,转而笑道:“你昨晚喝醉了,一开始睡得迷迷糊糊的,后来一到家,就抱着我叫老公。我给你脱衣服呢,你就往我身上蹭,还不停的问我,什么时候娶你进门。” 段媗瞪大了眼睛,瞟了盛崇一眼,道:“怎么可能……” 盛崇坐起身,下床洗漱,声音从浴室里传过来:“信不信由你咯……不过,段媗,原来你这么想嫁给我啊?” 段媗:…… 她觉得以后再也不要喝醉了,这种喝醉了之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盛崇在江城并不能停留太久,今天一大早就要坐飞机重新飞回叶城。 吃罢早饭,段媗送盛崇去机场。分别太过于频繁,以至于让她都已经不觉得不舍。反正,再过一段时间,就能重新见面,而剩下的日子,用工作打发,也并不让人觉得乏味,一晃眼就过去了。 段媗表现得很平淡,盛崇却有些恋恋不舍,在登机口将她搂在怀里,不肯松手。 “我爱你。”盛崇的声音低低的,他很少对段媗说这种情话,最多就是床第间的低语,在这种公众场合,他更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啊?” 得到盛崇的表白,段媗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反而有些错愕。感情还没来得及酝酿,段媗想抬起头来,却被盛崇死死的扣在怀里,他不愿因被她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我最多再给你一年时间,等到过了年,你就要到叶城来了。”盛崇的声音低低的:“你要相信我,我……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段媗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强硬的从盛崇怀里冒出了头,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三少,拜托你不要画风突转,变成小孩子好么?又不是小学生谈恋爱了,哪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盛崇还待再说,却被段媗往登机口推:“好了好了,你赶快登机吧,错过飞机就不好了。” 盛崇过了安检,还在忍不住的往外头看。见到段媗朝他挥手,才纠结的离开。 段媗被盛崇突如其来的感性弄得哭笑不得,她这才发现,原来男人无论长到多大,在外人面前是多么的成熟稳重,但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会有稚嫩的一面,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在事情发生的当下,往往会让人觉得哭笑不得,然而事后想一想,却又会让人心里柔软得不行。 段媗开车去公司,一路上慢慢有了个想法。她一直有意出版一本个人的散文集。主要的内容来自于她之前零零散散写的日记,加以修改,就成为了一本心路历程。在这之前,她将有关爱情的部分全部从中剔除掉了。她总觉得自己和盛崇的差距太大,所以不想别人对他们的关系过多关注。可是现在,如果他们真的可以感情圆满的走到那一步,倒是可以考虑,将这一部分的内容重新整理、并入。抛开上一世的那些爱恨纠葛不谈,只论如今,桀骜不驯的盛先生,真的已经为她改变了太多。 段媗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有了想法,当下就回公司,输入密码,在电脑上过翻阅之前整理出来的稿件。其实,哪怕是在自己真实的日记里,有关盛崇的部分也并不太多。她不敢在任何地方,留下这一世她对这个人真实的感受。与其说,是从零开始,爱上一个优秀的男人,倒不如说是无法抵御他的魅力,再次迷恋上这个男人。 其间的感觉,和初次恋爱是不同的,然而,哪怕是上一世,两人从相识到结婚的过程,在她记忆中依旧是那般的鲜明。 段媗回想起了这一世两人的初遇。盛崇兴冲冲的端着酒过来与她搭讪,结果在她这里踢到了铁板,脸色臭臭的,却还是不得不碍于任务惩罚,想方设法的跟她套近乎。可惜这家伙大概很少主动和女孩子搭讪,显得有些笨笨的。 当初看上去很欠扁的举动,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意外的可爱。大概人脑有自动美化功能,记忆总是比现实要更美好吧。 手机在微微震动,段媗这才从口袋里去摸手机,没想到摸到了一个圆圆的小盒子。 她内心一惊,紧张的将盒子拿了出来。 那是个天鹅绒锦缎的蓝色小盒子,大小适宜。段媗抖着手,将盒子打开,里头果不其然是一枚戒指。 这是盛崇上一世带了近二十年,结婚戒指都摘了,但是也不肯摘下来的那枚蓝宝石男戒。这是他这辈子赚到第一桶金时,送给自己的纪念品,对他意义深刻。 而现在,这枚戒指就静静的在她眼前。 段媗这一瞬间,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言语是如此的匮乏,以至于无法正确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哪怕是真正收到结婚戒指,也比不上这一枚戒指,给她的震撼力。 而就在此时,盛崇正坐在飞机上,脸色红红的,还有些苦恼。 戒指是他在去江城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段媗表达自己的心意。 然而,求婚的戒指还没准备好,时间太匆忙,他又不想随便买一枚应付了事,于是,他买了一个锦盒,将跟了自己将近十年的蓝宝戒指放进了盒子里。 男主日记:段媗,我送你的不是一枚戒指,是我自己,你看懂了吗? ------题外话------ 咳咳,写到男主日记的时候,我自己心里都柔软得不行~ 越来越爱盛三少了~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真闷骚傅先生与假闷骚盛先生 盛崇在飞机上坐立不安的一上午,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司机就在机场大门等着,加上机场附近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吃,于是直接回了公司。 到公司之前,让韦昕彤给他点餐。盛世集团的员工福利是很不错的,第八层整整一层都是员工餐厅,盛崇上班的时候,如果没有饭局,也会直接吃食堂。当然,为了避免被围观,他一般都是让韦昕彤给他把饭菜打好,直接送到他的休息室。 在工作的时候,盛崇和盛瀚都是差不多的生活习惯,讲究也无所谓,盛楠却不一样。虽然员工食堂并不难吃,但是除了老爷子来公司视察的时候,他装一装样子之外,其他时候,是不怎么吃员工餐厅的。市中心那家六星级的米其林餐厅,才是他的伙食供应地。 盛崇到公司吃完了迟来的午餐,听到脑海中传来一声轻响。 盛崇撇了撇嘴,靠在椅子上,将任务题板给抽了出来。 这次倒不是发布任务,是发放奖励。 盛崇松了一口气,开始浏览上头的信息。 【任务奖励:定点地图 【物品作用:可用于任何一位任务目标身上,一经绑定,可随时知道对方身处方位。PS:距离过远无效 【物品有效期限:自物品发布日起,十年以内,物品有效 盛崇充满嫌弃的看着任务奖励,对任务系统说:【你就不能发布一点儿有效的任务奖励么?比如,告诉我我家老爷子的想法之类的? 任务系统:【哔…… 盛崇威胁到:【你要是再给我发些有的没的,我就去卧佛寺找个和尚收了你,你信不信? 任务系统:【不信…… 盛崇炸毛了:【不是说了,让你换一个配置,不要用段媗的声音跟我说话么?! 盛崇话音刚落,就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脑海内。在他脑海深处,段媗正在浴室里,高抬着腿给自己打沐浴液。优美的蝴蝶骨,宛若展翅高飞的蝶,白皙笔直的美腿,被泡沫遮盖着若隐若现。 盛崇被迫欣赏了好一会儿的美人入浴图,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发热。 盛崇原本炸起的毛,此时服服帖帖的贴在了自己身上,蓬蓬松松的。他叠着双腿,遮掩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尴尬,一时间脑子里下流猥琐的想法压根停不下来。 盛崇:【咳咳……场景可以由我自己控制吗?这个可以弄成DV的形式,直接在我大脑里播放吗? 任务系统:【哔……流氓…… 盛崇:【…… 盛崇确实有点儿心动,男人么,平日里装得再道貌岸然,骨子里也绝对有那么些小龌龊,盛三少也不例外。平日里见不到段媗本人,看点儿影响来聊以慰藉也不错么。 盛崇回想了一下,又道:【不过,你的还原效果不太好,她的脸比那里头要更漂亮一些,媗媗是妖娆型的,不是清纯型的,下次记得改进。 任务系统:系统已经死机…… 盛崇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默默的研究了一下自己之前得到的奖励:定点地图。 他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使用。他对段媗并没有那么不放心,他家媗媗是个传统的女人,典型的灵肉合一。她的心在他身上,就不会去做对不起他的事。如果有一天,她变心了,那他就算时时刻刻盯着她,又有什么用呢? 盛崇将定点地图扔到一边,收拾了餐盒,回到办公室里开始看文件,明天他要去巡店,还得先再对着照片认一下人,一面明天让别人尴尬。 盛崇确实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忘记了给段媗打电话,送了一枚戒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在段媗也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对着戒指发了一会儿呆,她将戒指挨个儿在自己手指上套了一下,发现哪一个都套不上。盛崇的手指看着修长,但是却也是一双男人的手,骨架和段媗这种细细软软的不一样。 段媗将那个戒指放回锦盒,放在桌上,工作的间隙时不时看上一眼,感觉心里被填得异常的满。 包雨诗推门进来的时候,段媗正在对着戒指发呆,见包雨诗进来,急急忙忙将戒指收起来。包雨诗有些错愕,却什么都没说,只当没有看到。 下班之后,段媗去了离公司不远处的一家金店,在里头买了一条铂金的项链,将那枚戒指串了上去,就带在胸口,离心脏很近的位置。 放在这里,哪怕日后遇到什么让她误解或者伤心的事情,她也能汲取力量。无论未来走到哪一步,至少,他曾经这样深刻的爱过她。 由于盛崇送的戒指冲击力太大,让段媗险些连《终点站》的首日票房都忘记关注。等到次日早上,她看到邮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电影成功了。 在如今这个社会,对于一部商业片而言,最大的成功并不是剧情有多么的曲折、演员的演技有多么的出众,而是票房大卖。对于商业片而言,票房就是唯一的标准。 《终点站》的初期投资是四千万这其中,导演打包拿了四百万,男一号的片酬是六百万,女一号三百万,再往下还有男二号女二号,摄影师、灯光师、服装道具组、场记茶水盒饭宾馆机票等等开支。于是,在电影后期宣传的时候,费用就有些不够了。后期追加投资,这是拍电影时普遍出现的情况。段媗和其他投资商又往里头塞了五百万,于是电影的总体投资达到了四千五百万,段媗投资的总额达到一千二百万,占到总投资的百分之二十六点六。 投资四千五百万的电影,基本上票房要达到两个亿才能回本。段媗在电影上映之前很是担心了一番,然而首日票房出来之后,她就松了一口气。首日票房达到了四千万,这样下去,只要院线排片不出问题,一周之内绝对能超过两个亿。在院线半个月下线之后,还能再卖一些网络版权之类的,不仅不会亏本,说不定还能翻倍。 段媗看到消息,当场就高兴坏了,给傅清澄打电话。 此时是早上七点,傅青澄还躺在酒店的床上,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将身边压根就没印象的小嫩模推到一边儿去,伸长了手臂去够那个手机,一看是段媗,乐了。 “看到首日票房了?怎么样?就说了,跟我合作吃不了亏!”傅青澄得意洋洋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跟昨晚在他兄长面前,老老实实扮谦虚的样子,压根就是判若两人。 “是是是,傅导您才华横溢,拍什么都赚钱!”段媗好笑的捧了他几句,然后道:“我今天下午要去星城,晚上请你吃饭?” “行呀,那就晚上再说。” 傅青澄和段媗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旁边那个身材姣好的小嫩模见他忙完,又开始往他身上蹭。 傅青澄将人推远了一点儿,吊着眼问:“你谁呢?” 小嫩模显然不敢得罪傅青澄,声音怯怯的:“傅少,您不记得了?昨晚咱们才一起喝完酒呢。” “喝断片了……”傅青澄想了想,确实没想起来,不过他也不太在意。 在这个圈子里头混的人,有个一夜情是在太正常不过,像他哥那样不近女色,那才叫不正常呢。不过,他也一直都在猜测,说不定他哥是……咳咳…… 总之,傅家暂时还没留后呢…… 段媗下午如约到了星城娱乐,她倒并非纯粹是来叙旧的,这次是有正事。《暗夜沙行》是她目前正在连载的,灵感就来自于那个有血光之灾的夜晚。男主角就是按照傅清泽的原型创造的,一身黑色的西装,手中持枪,月光洒在他的侧脸,显得冷漠又性感。 这个名为赫沙行的男人,得到了不少年轻读者的喜爱,然而段媗却为了给这人配图而操碎了心。原本段媗是想让美工组画一个人物,正好作为《天晴》的封面图,可惜美工组出了不少草图,成品也有好几张,却都不符合她心中的设想。当美工组不能再满足她的要求的时候,段媗的龟毛和细致就彻底在这方面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段媗试图在真人里头找出一个符合她想象的赫沙行,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这人是个年纪二十五岁的男模特,锋利的五官,危险的气质,段媗未曾见过他本人,然而却被他拍的一组照片吸引了眼球。 傅青澄专门帮她找人问了,给她看了一组影集。影集中的主角不止一个,拍摄的风格却都和段媗看中的那个男模特相差无几。 段媗起初是看中的一个,看完了影集之后,却又觉得另外几个也不错,于是决定到星城来看一看真人,在选定了人物之后,再拍封面照。 下午三点,段媗准时到了星城娱乐公司。 星城娱乐外随时蹲守着娱记,好在段媗身上的风波已然过去,下车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到她。 傅青澄此时正在一楼等着,值得一提的是,傅清泽就站在他身旁,身边还站着一群星城娱乐的高层,他就像是站在人群中的发光体一样,格外的容易吸引眼球。 “清澄!”段媗快步走上前,傅青澄对她招了招手,傅清泽也跟着转过了视线。 “傅总。” 段媗这称呼刚刚一出口,傅清澄就笑了,他看着自家大哥,语气里带着惯常的调侃:“傅总,您这亲切值也太低了,咱们媗女王在你身边,都跟个鹌鹑蛋似得……” 段媗瞪了傅清澄一眼,这时候再见到傅清泽,她还挺不好意思的。上次在机场的事情,让人怪尴尬的。 傅清泽显然对弟弟很纵容,被这样调侃,脸色也没有变动,而他身后的那群高层,显然也是对此习以为常。傅家二少比傅清泽小了八岁,性子也跳脱,兄弟俩父母早亡,傅清泽对这个弟弟,算是亦兄亦父,十分放纵。 他看着段媗:“段总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星城,有何贵干?” 段媗赶紧摆手:“可别……我在您面前,可称不上个总。” 傅清泽轻轻一挑眉,段媗接着说:“之前在杂志上看到了几个符合我想象的模特,正好这次来星城看看真人。” 傅清泽点点头,话是对傅青澄说的,眼睛却看着段媗:“清澄,我还有事情,你带小段去工作室看看。” 段媗:…… 得……一口气就从段总变成小段了,这家伙也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傅青澄轻笑,看着傅清泽带着一大群高层呼啦啦的去坐高层电梯,对段媗道:“我哥真是年纪越大越会挤兑人了,你可别放在心上。他是看得上你,才会这样,若是他看不上的人,他那张脸啊……” 段媗借口道:“我知道,他那张脸就像活贴了一行字——看你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哎呀,你也见过他那副样子?”傅青澄说自家大哥的八卦显然毫无压力:“上次陪他参加酒会的时候,有个港城那头来的女星,还是个影后呢,上来跟我哥套近乎,也不知道是想跳跳槽还是搭讪,结果我哥就那么看了对方一眼……” 傅青澄说够了,才带着段媗去公司一楼的录影棚,段媗今天要见的那几个模特,正好几天也有室内拍摄的工作。 傅青澄显然心情极好,一路上还顺便带着她参加了一下星城公司内部结构,段媗还算稳得住,可惜她身后的包雨诗,看到某些一线的大明星,已经在流口水了。若不是碍着段媗说的不准丢人,恐怕此时已经扒拉上去要签名了。 傅青澄带着段媗认了一圈人,然后领着段媗去看模特拍广告。 这次他们拍的是一款CK的男士香水广告,身材将近一米九的蜂腰长腿的模特,穿着精致的西装三件套,在略微有些暗色的光中展示香水。第一组拍摄的时候,由于人都穿着衣服,段媗还是很把持得住的。然而等到拍第二组照片的时候,段媗就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只有真正的清纯小女生,看男人才会只看脸,到了段媗这种已经品出其间三味的,男人的身材、肌肉线条、气质与整体感觉才是更重要的。她可以对那些唱歌拍戏的明星无动于衷,但是对于身材顶好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和蜜色肌肤的男模特,咳咳……她还是觉得很有诱惑力的。 段媗看着男模特在一张欧式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拍一个夜间掀被而起的瞬间。这正是她之前看中的那个男模特,今年才二十一岁,身高一米**,蜜色的肌肤,小腹上的腹肌像是麻将一样,一块一块的排列得整整齐齐,让人恨不得上手去摸一把。 段媗一边吞口水一边让自己克制一下,明明才二十四五岁的人,怎么就欲求不满到了这个地步呢?明明前几天盛崇才走的…… 正巧在这个时候,段媗的手机叮铃的响了一下。她将手机从小包里拿出来,是盛崇发的信息。 【在干什么? 据说,‘在干什么?’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我想你了’。 段媗嘴角带着一丝笑,问旁边的傅青澄:“我可以给那个模特拍个照吗?” 傅青澄错愕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满满的探究,意味深长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段媗都快要恼羞成怒了,才悠悠点头:“可以啊。” 随即,他特别不要脸并且直接了当的问:“盛先生……前几天走了吗?” 段媗狠狠瞪了他一眼,拍了个照片不理他了。 其实也不怪傅青澄调侃她,在如今这个醉生梦死的年代,有钱的女老板或者独守空闺空虚寂寞冷的贵妇们,包养个不太出名的男模特之类的,是在是件再普遍不过的事情。段媗虽然和盛崇保持关系,但是她又不是靠盛崇起的家,有人帮衬,是锦上添花,算不得雪中送炭。而她本人除了年轻一些,完全符合以上包养者的条件么。就算她凭她的年轻貌美,不是不能去找跟自己地位相当的男人谈恋爱,但是那些久坐办公间的男人们,哪里比得上用身体赚钱的模特呢?对身体的保养、体力乃至皮肤的触感,肯定都是不一样的么。 (盛崇:你@¥%……&*) 不知不觉之间,段媗已经从别人怀疑的被包养对象,变成了潜在的包养别人的人了,不过短短几年,也真是世事无常。 段媗拍好的照片,稍微剪了一下,把旁边的灯光摄影师之类的给剪掉,只留下了床上的那个人,然后给盛崇发了过去,下面配了三个字:【看美男 盛崇正在看人力资源部送来的申请,之前盛泰的财务总监被竞争的百货公司,以高价挖走了,他人力资源部马上列出了几个选项,考虑是请猎头公司再去别的公司挖一个,还是直接下头的财务经理里头提拔上来一个。 盛崇还在犹豫,看着列表上列出了几个人选和他们的履历,如果是经理级别的人离职,盛崇也就随便看一看,从下头的主管里头提拔一个差不多的了。可是,总监级别的职位,却容不得他大意,毕竟总监是直接对他负责的,不仅要有较强的工作能力,也得符合他的胃口。不然,找了个跟自己不对盘的总监,放在自己眼前,调。教吧,他还有点儿懒得费心思,不管吧,那肯定也是不行的。 盛崇想了一会儿,觉得现今经理级别的职员里头,从履历和个人能力来看,似乎并没有能够胜任这一职位的,一旦提拔上来,肯定要压不住人。职场如战场,没有绝对的火力把别人打到跪在地上唱征服,就会有被人反咬一口的准备。 于是,盛崇将人力资源部的总监叫了进来:“直接让猎头公司从外头高价挖人吧。” 人力资源部的总监,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盛崇手下也工作了不短的时间了,跟这位年轻上司的关系还不错,听到这里就问:“从外头挖人的话,在薪水方面恐怕会要放松一些。而且,新进来的人,对公司的情况,恐怕也不如原有员工那么熟悉,要完全上手,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 “那你觉得呢?”盛崇的食指敲了敲桌子,他看着自己食指上那一圈略微泛白的痕迹,有些许的不习惯。 “我觉得刘百达可以胜任这个职位。”人力资源部总监将之前提交的资料翻到某一页,让盛崇过目:“他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人望上来说,都是足以胜任这个职位的。” 盛崇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摇头。 他嘴角轻轻的撇了一下,对对方道:“你还记得公司规定的退休年龄是什么时候吗?” “男性的话,是五十五岁。”说完,他便一脸了然了。 “我希望,可以给更多年轻人机会。”盛崇说完,直接摆摆手,让对方离开了。 盛崇从来不否认自己对于新鲜血液的喜爱,每个领导者,身边都应该有经验丰富的年长者扶持,但是,到底是年轻的少年,更加受领导者的喜爱。特别是当这个领头羊,本来自己也就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年纪的时候。在公司董事会里头,已经是绝对的年长者执政,整个公司的发展步调都变慢,以维稳为主的时候,无论是盛瀚还是盛崇,在选择人才的时候,都是以选择年轻人为主的。如果两者能力相当,那么年纪就成为了决胜的重要因素。 盛崇解决完这件事,才发现段媗有给他发信息。 他将手机拿起来一看,发现发过来的是一张男人起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完全是段媗喜欢的类型,他对段媗的口味很了解,她喜欢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就像是英国那些将衬衫纽扣扣到最上一颗的男人,在外一举一动都带着绅士的优雅,骨子里却带着一种闷骚的气质。看着他优雅从容的面容,心里想着的却是将他的衣服扒光之后,在床上会有怎样的迷人风光。那种强烈的反差,就是最能吸引段媗的地方。 不仅是女人会为悦己者容的,男人其实一样。 盛崇如今在外头越来越少穿便装,常常是三件套的西装,这不仅是工作的要求,也是因为段媗喜欢看他穿着这幅闷骚的样子,喜欢看他慢条斯理的将领带解开扔到一边,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颗一颗的解开纽扣,最后露出精壮的身体,压在她身上。 盛崇对自己的身体,是很有信心的。工作再忙,他也抽得出时间健身,每周两次的拳击和游泳,他从来不会落下。不过,他的身材也就是和普通人比,很有看头了,跟以用身体之美来赚钱的模特比起来,那必然是有差距的。 盛崇稍微有点儿炸毛,然后为了维持自己闷骚的外皮,只好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问道:【在挑封面模特? 段媗此时已经坐在餐厅里吃饭了,手脚麻利的回了信息:【看完了,没挑中,现在在吃饭,和两位傅先生。 盛崇看到新的信息,这下毛是真的炸起来了。他知道段媗和傅青澄交情很好,不仅是工作上的缘故,也是两人性格相合。他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男人,在这傅青澄那个跳脱的文艺范儿,一看就和蒋则桓撞了,不是段媗喜欢的类型。 但是,两位傅先生,指的就不仅仅是傅青澄了,还有傅清泽。 盛崇自己是假闷骚,外皮是披出来给下属看的,傅清泽那人,一看就是真闷骚,而且三十五六岁的大叔,对段媗这种娇嫩的小绵羊,正是最有吸引力的。 盛崇盯着信息想了一会儿,看似大度实则暗搓搓的回到:【那替我向两位盛先生问好,盛世百货的广告,也有意与星城旗下的艺人合作,之后我秘书会与星城方面接洽 段媗看着盛崇回过来的信息,差点儿没失礼的被汤给呛到。 盛清澄看着她:“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段媗摆摆手:“没事。” ------题外话------ 咳咳~明天我保证更新一万二……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风中摇曳的小百花 《终点站》的总票房突破了五亿,段媗进军电影界的第一战,打得格外漂亮。为此,段媗做出了承诺,如果傅清澄再次拍电影,拉投资可以找她,如果投资额度不算太大,她一个人担了也不是问题。 早在电影拍出来之前,段媗就已经心里有打算了。这次电影如果赚了,那下次合作,只要其他方面不出太大问题,那自然是可以谈的,如果不赚不亏,那下次合作就再商量。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一点,段媗分的很清楚。 时间一晃眼就走到了五月中旬,《天晴》新一期的杂志已经出来了。封面人物是美工按照傅清泽的感觉手绘的,任凭段媗说破天去,傅清泽依旧巍然不动。他是个想法确定后,难以被更改的男人。虽然并非宁顽不灵,但凭如今的段媗,却也还没有撬动他想法的能力。 傅清泽是娱乐圈的幕后大BOSS,却很少出现在娱乐版头条。上次被段媗牵连到,荣登头条,傅清泽多少还是有些恼怒的。他和盛崇不同,盛崇是正经人,即便违法乱纪,做的也不过是钻税务上的空子,被发现了,也不过是赔一大笔钱的事。他不一样,星城娱乐如今规模不小,却不过是他事业版图的冰山一角。 而实际上,傅青澄手里掌握的是一条价值亿万的走私通道。从走私额来看,一旦被发现,足够把他给枪毙八百回了。 当然,事情也没有风险到这个地步,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从缅甸走私入国的极品玉石,在黑市上炒出了天价,再利用星城娱乐公司洗钱,在将资产投入到正常的商业渠道。往上,他与市级乃至省级的领导称兄道弟,往下,他常年高价养着一群雇佣兵。就拿当初立江大饭店的事来说,若不是他自己手下那群悍勇的保镖,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当然,事后的清算,那些‘兄弟’也派上了不小的用场。 然而,即便傅清泽如今已经把自己洗得半黑半白,他身上也不算是完全干净,尽量脱离大众的眼球,对他来说才是安全的生存方式。为此,他甚至未雨绸缪的让傅青澄自己出去拉投资。他除了院线资源,资金方面不给傅青澄半点儿帮助,怕的就是自己有朝一日事发,连累了嫡亲的弟弟。 他也愿意看着傅青澄与段媗等新生代接触,甚至偶尔给段媗开一开方便之门。 他看人还算准,段媗这个人,遇事心软却并不犹豫,身处浊世,却拼命的保有某种坚持。她是一个走正道的人,虽然她这样的坚持,让她的成功要更加艰难。然而,走正道总是要比走邪路难的,因为走正道比走写路强。 五月份,段媗收到了很大一笔电影分红。为此,她对于将整个公司搬去叶城,更加有信心了。 要去竞争更加激烈的环境,有更加雄厚的资金,总是会让人觉得更安心的。 五月末的时候,段媗去了叶城。 她如今已经十分习惯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回反复的生活。相聚或者别离,都不会太过影响到她的情绪,因为她很清楚,短暂的分别是难免的。她如今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 就像舒婷在《致橡树》中所说的: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她前所未有的清楚,虽然爱情并不是要男女双方分出一个强势弱势,然而只有更好的自己,才能配得上不断前进的那个人。 段媗这次到叶城的时候,盛崇还在飞机上。他之前去新加坡出差,也是今天回来,天有不测风云,飞机晚点了。段媗上次离开叶城,还是两人在那晚吵架之后,她一气之下将房间的钥匙和车钥匙全部扔在了他家中的床头柜上,如今他不下飞机,她也没办法进家门。 段媗提着个小行李箱,在机场的咖啡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机场杂志。如今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顺手抄起一本杂志,这已经成为了她出门在外的习惯。作为一个杂志主编,她得博览群‘志’,才有安全感,不会被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远远的落在后头。 段媗这次到叶城,倒不完全是过来和盛崇相聚,除此之外,她还得实地考察一下叶城的情况。哪怕是一个人想要搬家,从城市的一角搬到另一角,都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更别说段媗要做的,是搬动一个公司。 除了公司选址之外,更让段媗糟心的,是公司即将面临的人才流失。她公司里的员工,几乎全部是江城本地或者附近城市的人,再或者就是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江城。公司员工对公司的忠诚度是有的,但是让他们因此换一个城市居住生活,可能性并不大。段媗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哪怕她开出更高的工资,公司里能跟着她到叶城来的,恐怕也只有总人数的一小半。 好在公司的主创人员,也就是旗下的作者是不需要上班的,她无论搬到哪里,对这一部分人都没有影响。影响最大的就是公司的行政体系,她得想办法在公司发生大范围人事变动的时候,提前找人将公司给填充起来。 段媗脑子里想着事情,时间便过得很快。她到达叶城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喝了杯咖啡,不知不觉就坐了好几个小时。即便如今已经是初夏时节,晚上八点天色已经暗了。段媗刚刚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抬去看外头的天色,结果视线却被挡住了。 黑白小格纹的西装,黑色的丝质领带,段媗顺着对方性感的喉结望上去,看到的果然是她想象中的那脸。 “等很久了吗?”盛崇脸上带着笑。 段媗不客气的点头,然后握着他的左手,看了一眼他的手表,认真的说:“等了三个小时了。” 盛崇被她煞有介事的摸样逗得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还没吃晚饭吧?在外头吃还是回家做?” “在外头吃吧,你刚刚才下飞机,回家还要让你做饭,我会舍不得的。”段媗耍了个小心眼儿,果不其然被盛崇给听出来了。 盛崇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两人各自拖着大小行李箱一路出了机场:“今晚就不做饭了,早点儿休息,明天你去买菜,晚上我回来下厨,段大小姐,你满意么?” 段媗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她并不是下不得厨房,但是偶尔也还是得使唤他一下,让他养成一回家坐着等吃的习惯就不好了。她以后也是要上班的,下班回家做饭也很辛苦啊。 两人一起回了公寓,盛崇将行李箱往房间里一扔,段媗只好凑过去给大少爷整理东西。 其实盛崇并不娇贵,她不在的时候,他也可以自己动手,但是只要她在这里,收拾行李箱这种事情就必定是她来做。盛崇喜欢看她围着他忙忙碌碌一直转,那让他有家的感觉。当然他不否认,一个性感的尤物穿着家居服,忙上忙下,偶尔还走光却无知无觉的样子,很是满足了他心底某些龌龊的心思。 在外头是贵妇,对自己保持绝对的忠诚,而在自己面前是尤物,可以压在身下细细把玩,盛崇喜欢这样的女人,而段媗,恰好就是这样的女人。 收拾完东西,段媗去洗了个澡,给全身擦护肤乳。虽然夏天擦这东西,身上黏黏糊糊的,每次都要在浴室里呆上一会儿,才能穿上衣服出去,不然就全部蹭在衣服上了,但是段媗依旧乐此不疲。换了衣服之后,段媗往脸上贴了张面膜,躺平在床上。盛崇进来的时候,段媗正好敷完,脸上还残留着精华液,显得水汪汪的。 盛崇上手拧了一把,被段媗给打开:“没洗手呢,别碰我的脸!” 盛崇正好拧了一手的精华液,去洗了个手出来,见段媗还在倒腾她那张脸,无奈道:“倒腾什么呢?已经美若天仙了。” “哪有,女人一过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段媗抹完护肤品,转过头来问盛崇:“我现在跟四年前比起来,是不是老了一点儿?” 盛崇坐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舔到一股子护肤品的味道,皱眉道:“啧……这什么味儿……” 段媗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颇为无奈道:“唉……你们男人,就是不能懂得女人的烦恼啊。” 盛崇:……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盛崇蠢蠢欲动,段媗也没有推拒,甚至反客为主。 不过,段媗有征战沙场的心,却没有征战沙场的体力,扑腾了一会儿,盛崇简直被她折腾得要抓狂。扑腾几下,她觉得累了,就坐着不动了,然后循环往复,真是佛也发火。 “身上这味是什么?好香。”盛崇将人搂在怀里,嗅着段媗身上的味道,心里就像是被小火融化的巧克力,带着致命的香醇。 “别闹了,好困。”段媗在男人怀里蹭了几下,趴在他胸膛上,昏昏欲睡。 盛崇神情柔软,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在她耳边说:“有个事儿忘记跟你说了,还记得上次景烨带的那个女人么?” 段媗勉强打起精神,抬起了一只眼皮,看着盛崇。 盛崇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背:“后天景烨他爸过六十大寿,景烨要带她出席,你明天跟她熟悉一下,后天要是景烨忙不过来,你帮忙照应一下。” 段媗听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她动脑子的时候,精神就起来了,追问道:“景家那么大的排场,哪里轮得到我出面照料呢?再说了,他身边不带人也没关系啊,这么大的场面,就是要带也得找个能镇得住场子……” 盛崇摇了摇头:“景老大这回是上心了,跟以前那些不一样。” “景家的情况,比你想得要复杂一点儿。”盛崇细细给她解释,这些人情关系,他如今都不瞒着段媗。以后等段媗来叶城了,这就是她要亲身面对的人情往来交际排场。 “景烨是他家长子长孙,如今景家的生意,老爷子在外头的人面儿,也是他在接手。但是,他老子还在呢,有继母,有个进了门的弟弟。他弟弟景桦去年结的婚,两兄弟感情不怎么好,景烨又心高气傲,哪里会让自己家里人去照顾。” 段媗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和景烨接触得不算太多,但是他的性格还是看得出来的。自己喜欢的就是小白兔一样,任人欺负的类型,可惜偏偏又希望她能在外头变成一只金凤凰,能给自己挣面子。总而言之,最好是个双重人格,不然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段媗想通了以后,抽了抽嘴角,表示:“他还真是难伺候。” 盛崇叹了口气:“我也只能尽力帮衬他一把。” “那个楚诗诗,她要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稍微提醒一下,当然,实在处不好就算了。”盛崇语气傲娇:“我们家媗媗,也不是给别人白使唤的。” 段媗好好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睡到早上十点,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起床,摸到了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喂?”段媗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哑,显得有些性感。 楚诗诗怯怯的问:“是段媗吗?” “恩,是我。”段媗已经完全清醒了,坐起身:“咱们约个地方见面吧?” 楚诗诗显得很高兴,问道:“在哪里呢?你定吧。” “那就在市中心那个世贸大楼好么?”段媗定了时间和地点,然后迅速起床,发现了床头柜的纸条。 盛崇早上走得匆忙,去还没忘记给她做了早餐,简单的煎蛋和火腿加上热牛奶,放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段媗吃得很香。 之后照旧打车出门,她对叶城的道路依旧算不得太熟悉,还是直接打车更加方便。 今天的气温并不高,只有十几度,天气阴阴的,却并没有乌云,也没有太阳,正是最适合逛街的天气。 段媗约楚诗诗在世贸下头的一间甜品店里见面,之后就直接上去逛街,对于女人来说,大概再也没有比逛街这种方式更加容易增进友谊了。 段媗踩着小高跟进门,她今日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领着白色小包,妆容精致却又有着自己独特的妩媚。 楚诗诗坐在天平店的一角,见到段媗,欢快的朝她挥了挥手。 两人一起喝了饮品,又在世贸大楼里扫货。段媗在生意场上练就出来的长袖善舞,自然在一个楚诗诗面前运用的炉火纯青。只是,越和这个女人深入交往,就越觉得她其实不太适合景烨。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当然,她自认还是有一点比楚诗诗要好的,至少她出门,在衣着打扮上从来没给盛崇丢过脸。只要不让她开口,安静的做一个花瓶,她还是很有风范的。 两人逛着逛着,竟然在楼里遇到了熟人。 段媗在叶城的熟人还是不多的,柏雅迪算是其中之一。她在娱乐圈里头,实在是没走出一条出路,哪怕有她大哥佰腾在幕后暗中支持,无奈她就是找不到出路。好在她大哥宠着她,也不在意在她身上砸钱。上次柏雅迪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据说有意转行,做服装生意。段媗对此祝她保重,不过也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反正佰腾家大业大,柏雅迪想开店,他自然愿意出钱,就当是哄她玩儿了。 段媗对楚诗诗,一来是接触不多,两人不熟悉,二来是没什么共同话题,没什么可聊,因此多少有些应付。然而在叶城见到柏雅迪,那可真的就是见到亲人了! 柏雅迪此时又和之前有些不同的,女孩和女人是不同的,不仅是心理上的不同,外表和体貌也能看出来一点儿。 段媗上下一打量,心里就有了数,不禁用调侃的眼光看着柏雅迪,柏雅迪竟然难得的红了脸。 段媗对楚诗诗道:“这是佰腾集团的柏雅迪,雅迪,这是……” “我知道,久闻大名,楚小姐。”柏雅迪脸上带着笑,显得很亲切,然而这落在十分熟悉她的段媗眼里,却看出了些其他的意味。 由于楚诗诗还在场,段媗也不方便问,就在这时,另一个女人插了进来。 “雅迪,你朋友,不介绍一下吗?” 段媗很敏感的发现,楚诗诗在这个女人靠近的时候,轻轻的挪动脚步,往她身后躲了躲。 段媗心里有些奇怪,面上却丝毫不显。 柏雅迪自然为她介绍,对那人道:“顾婉,这是段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说完,又为段媗介绍了顾婉。段媗如今对叶城的名流圈层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主要靠盛崇在事后一颗烟的时间给她科普。 “原来是段小姐,早就挺雅迪说起你了。”顾婉跟段媗握了手,一转头盯着楚诗诗:“诶,楚小姐也在。” 随即,她便意识到楚诗诗和段媗一同来了,看着段媗的目光,就不像最初那般友善了。 楚诗诗听到她的话,也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只是可怜兮兮的往段媗身后躲,就像是生怕被人欺负了一样。段媗心里默默的给她打了个叉,就算之前有恩怨纠纷,也没有看到人家就躲的道理。 在遇到顾婉和柏雅迪之前,楚诗诗还是很放得开的。她比段媗还要小两岁,如今才刚刚大学毕业。段媗十九岁出书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中,整个大学时代都是和段媗的书一起度过的,因此,对段媗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因此一开始才比较放得开。 然而,在遇到顾婉和柏雅迪之后,就显得整个人畏畏缩缩的,连衣服都不太敢挑。一开始的时候,她还鼓起勇气和段媗搭话,段媗和柏雅迪聊得高兴,便没有那样顾及她。而顾婉就在这个时候慢慢的晃悠到了楚诗诗身边,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烨哥明天该不会要带你出席吧?” 见楚诗诗点头,她心中妒意更甚,语气里带着嘲笑与恶意:“那你可千万要好好准备,别和上次一样,丢了烨哥的脸。”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柏雅迪在前方叫她:“顾婉,你过来看着这个鞋子,我觉得很适合你。” “来了。”顾婉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段媗和柏雅迪聊了几句,忍不住八卦道:“你和佰腾?” 柏雅迪点点头,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闷骚,什么都不说,只等着我自己去猜。” “然后呢?你猜中了?”段媗问:“然后跟他表白?” “我十六岁就跟他表过白了,他根本不给答复。”柏雅迪气呼呼的。 “我前阵子过生日,满二十四岁,我和一群朋友一起喝多了,然后胆子比较大。” 段媗追问道:“然后,他没把持住,就酒后乱性了?” 柏雅迪翻了个白眼,道:“他给我泡了醒酒茶,然后给我洗了澡换了衣服,让我在床上躺着。” 段媗翻了个白眼:“你能说重点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说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的行为,在我们这一行里头叫做凑字数!” “然后他就出去了。”柏雅迪捂脸。 “没再进来?”段媗几乎都要同情柏雅迪了,爱上了一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我就在房间里一直等,然后就睡着了。”柏雅迪继续说:“我一觉睡醒来就是晚上三点了,我对自己说,我已经踏入了二十五岁,在不上就老了。” 段媗:“然后呢?” 柏雅迪:“然后我把自己扒光了,进了他的房间……” 段媗:“你还真是送上门送得彻底啊……” 柏雅迪一副自己拯救了世界的模样:“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第一次。” 段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佰腾都三十多了吧?” 柏雅迪一脸得意:“他大我九岁,今年三十三了。” 段媗十分怀疑的盯着柏雅迪,觉得这绝对不可能。 柏雅迪脸有点儿红,小声凑过来:“我哥之前有点儿心理障碍,他谈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个人妖。然后……你懂的,上床就……” 段媗张大了嘴,突然对佰腾的一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她拍了拍柏雅迪:“你可别嫌弃你大哥啊,他好歹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反正精神恋爱也很不错么……” 柏雅迪炸毛了:“心理障碍而已,有过一次就没问题了……佰腾……他……他很强的……” 段媗嘴角抽搐,柏雅迪脸都涨红了,干脆转过头去不理段媗了,喊顾婉过来看衣服。 段媗刚刚消化完这个惊天的消息,然后一转头,就看到楚诗诗站在原地,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段媗走上前去,轻轻问:“怎么了?” 楚诗诗抬起头来,用力把委屈给压下去,笑着说:“我没事,继续逛吧。” 段媗简直要风中凌乱了,楚诗诗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朵迎风摇曳的小百花。景烨那么强势桀骜的一个人,怎么口味就这么奇怪呢? 段媗在外头逛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盛崇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 他心情好的时候,到也会下厨,白色衬衫往上卷了几卷,露出结实的小臂,切菜的样子也显得很迷人。 “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吗?”盛崇一边切菜一边问。 段媗拖了高跟鞋,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轻轻磨蹭着:“还行吧,碰到雅迪了。” “楚诗诗呢?处得来吗?”盛崇知道段媗和柏雅迪感情好,但是楚诗诗那里,虽然是景烨的托付,但是他也怕段媗受委屈。谁的女人谁心疼,处得好就帮一把,处不好就算了,也用不着刻意逢迎。 “怎么说呢,景烨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真是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段媗跟盛崇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然,跳过了佰腾的那一段。 然后问他:“顾婉似乎对楚诗诗有点儿敌意,之前的冲突,你知道吗?” “咳咳……”盛崇坏心眼儿的笑了笑:“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景烨的风流债咯。” 段媗:…… 盛崇做了三菜一汤,一边吃饭一边跟段媗道:“如果实在处不来,以后也不用勉强了。只不过明天你还得帮衬一下,也不用干别的,尽量跟她呆在一起就行了。” 段媗听言,问道:“你怎么就不怕我被别人给欺负了啊?” 盛崇看了她一眼:“你哪有那么差劲?连参加宴会这种小事,都要我来操心?” 段媗一时间愣住了,其实,她上辈子确实就是那么差劲。然而,当时的盛崇,是怎么想的呢? ------题外话------ 咳咳……下午五点,补5000字~么么哒 话说……最近大家连留言都不给安安了……刷单机好寂寞……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景家宴会,风波初起(二更) 段媗这头在和盛崇讨论今天白天的事情,景烨这头,也没忘记问楚诗诗情况。 楚诗诗其实并不是坏心眼儿的女孩子,她的柔弱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实的。景烨这样天生的霸王一样的任务,偏偏爱上了一朵柔弱的白色小花,也不得不说是一物降一物。 晚上景烨应酬完回家,累得不行,临睡之前问楚诗诗:“诗诗,今天白天怎么样?” 这个怎么样,当然值得就是白天和段媗的相处情况了。虽然他就是喜欢楚诗诗这一款的,但是偶尔也会觉得要操太多的心,不过如今他还在兴头上,自然是累也甜蜜着。 “段小姐人很好。”楚诗诗说。 “然后呢?”景烨问。 “但是我觉得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楚诗诗对别人的感觉还是比较敏锐的,段媗对她很客气,也尽力照顾她,却并不亲近,跟她对柏雅迪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楚诗诗并没有想到两人认识时间长久的问题,只觉得段媗不太喜欢她。 “认识的时间还不久,你不要着急。”景烨安慰道:“实在处不来就算了,也不用委屈自己。不过,我倒是觉得段媗是个心眼儿比较正的女人,加上我和盛崇的关系,她多少会照顾你几分。” 楚诗诗乖乖点头,景烨摸了摸她的脸,又说:“她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明天我拜托她多帮衬你一些。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果真的有人难为你,你不要硬碰硬,回来告诉我,我来出面,知道了吗?” 楚诗诗靠在景烨怀里,轻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景烨耐着性子哄她:“没关系,接触得多了就好了,你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现在突然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紧张是难免的。” 景烨此时不禁开始佩服盛崇的未雨绸缪了,段媗一样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自己在商场上摸爬打滚个几年,什么都学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到叶城,至少人际关系上,不会应付不来。不过,这也得看天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叶城早八点 盛崇睁开眼睛,从枕头旁边摸到了自己的手表,看了眼时间。他生物钟很准,几乎不需要闹钟,到点儿自己自然就醒来了。 段媗睡得正熟,如今她到他这边来,都像是将这两天时间当成了一个月之中难得的休假。拼命忙完二十七八天,就只为了换得这两天的宁静。盛崇不忍心打搅她,轻手轻脚的起床,塞了个枕头在段媗怀里,自己去洗浴室洗漱。 上午九点,盛崇准时到了公司。在公司门口运气不太好的遇到了盛瀚,兄弟俩虽然私底下谁都不服谁,但是在公众面前,还是一团和气的。 盛崇笑着跟盛瀚打招呼:“大哥,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有点儿上火,是不是最近工作难度比较大啊?” 怪不得盛崇调侃,年过三十的圣翰,嘴角竟然难得的爆起了一颗痘痘,显然是心头火起。至于原因么,自然就是因为聂清菱了。 盛淳博这次是老鸟发骚,铁了心要将聂清菱给娶进门。若只是娶个女人进门,盛瀚或许都无所谓。然而盛瀚这头的情况和盛崇差不多,聂清菱虽然不是小三插足,然而却也是跟了盛淳博将近二十年,生了一子一女。如今算是终究得偿夙愿,让盛淳博娶她进门。两人的婚期就定在了下个月十八号,就因为这件事,一向沉默的盛楠头回跟父亲发了飙。盛楠的婚期定在了八月份,老子结婚才两个月,儿子就结婚,这名声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若是盛淳博只准备低调的领个证摆个酒,盛瀚盛楠两人还不见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主要是聂清菱这次一朝翻身,春风得意,一定要盛淳博举办盛大的婚礼,将她明媒正娶的迎进门。盛老爷子出面都没能将这件事压下来,盛瀚为此难免暴躁。 盛瀚是个相当有忍耐力的男人,说得直接一点儿,就是和盛崇一样的不装逼会死星人,哪怕心里气得要吐血,表面上还是要维持风度。然而,这次他显然是不想忍了。 盛瀚道:“我的工作就不牢三弟你费心了,倒是你,可得注意一点儿身体,别太纵情声色,以免二叔看不惯。” 盛崇眉头跳了一下,他一个月就吃这么几顿饱饭,难不成还得省着吃不成?再说,盛瀚这么个家中红旗屹立不倒,外头彩旗四处飘飘的,有什么资格说他? “大哥,不是做弟弟的多事,实在是不得不劝你一句。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收收心。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必让自己的子孙,继续走自己的老路?”盛崇这话乍一听,没头没脑的,仔细一琢磨,就让盛瀚黑了脸。 盛瀚结婚四年,年纪已过三十,但是一直没有孩子。他确实在外头花花,但是却从来没有要弄出私生子女的打算。他和盛崇一样,都受够了这点儿事的恶心,哪怕和妻子感情已经算不上太好,他也是心疼孩子的。说来也奇怪,他在外头的女人,偶尔沾些雨露,都怀过孩子,当然,都被他警告着去打了胎。唯有自家的老婆,无论如何就是没有子女缘分。 既然外头的女人能怀,那就足以证明他是没问题的,那唯一的问题,就只能出在顾娉婷身上。盛瀚如今倒是有心让妻子去医院里检查,只不过如今他和顾娉婷的关系已经比较敏感了,轻易不敢提及这么大的问题。更何况,如果真的是顾娉婷的问题,那…… 盛瀚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有心情反唇相讥:“老三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可千万别想进门的没进门,不想进门的,拖着一串儿拖油瓶进来了,那咱们家可就真是有热闹瞧了。” 盛瀚说完,恰好电梯也到了,他先一步踏出电梯,将盛崇还没说完的话,都留在了电梯里。聂清菱要进门,他确实觉得很糟心,但是想一想盛崇,他又觉得心里好过了不少。 自己亲妈远在欧洲不闻不问,娘舅家也不景气,更没法儿给他撑腰,喜欢的女人出身普通,就算如今有了几两本事,却也没办法和顾家这样的硬骨头比,至于亲爹这头,那简直是活着和死了一样。元静淑要真是踩着韦若秀的肩膀进了盛家的大门,下头的盛泽不仅得父亲的宠爱,更只比他小个两三岁,要再有一门背景强势的婚事,那可真是有得斗了。 盛崇一大早上进公司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上午将好几个策划案批回去重写之后,他才记起来要给段媗打电话。 段媗这一觉睡得极好,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才醒,刚醒来就接了盛崇的电话。 “恩,我起来了,下午的寿宴在几点?我提前准备一下。”段媗一边抓头发一边往楼下走。 “下午五点,我过来接你。”盛崇提醒道:“我给你准备了不太隆重的小礼服,放在衣柜里了,你试一下看是不是合身?” 顿了顿他又道:“应该是合身的,每一寸我都亲手量过呢。” 段媗:……这个随时不忘记调侃人的臭流氓,当初那个绅士风度的盛三少难道被羊驼给吃掉了吗? 段媗挂了电话,下楼吃了个早餐,顺便给钟点工开了下门。盛崇如今没请家政,只让钟点工每个星期来打扫几次卫生。 段媗将钟点工送出去之后,才上楼试衣服,约莫是中午吃得有点儿多,衣服有点挤,段媗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塞进裙子里,对着镜子打量。盛崇的品味一向都很好,更是紧跟时尚潮流,段媗换了裙子,然后开始化妆。最后,她将胸口的那条项链摘下,放在了桌子上,换上了盛崇之前送她的那挂蓝宝项链。 等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盛崇给了她电话,段媗便准备出门了。 要说,男人就是比女人要事少,西装几乎可以应付所有的场合,更不需要化妆。盛崇是个讲究的男人,虽然他从来不会和那些有职业要求的男明星一样擦粉画眉,但是护肤品却一点儿都不少。段媗热衷于给他买各种各昂贵的男士护肤品,甚至强迫他贴面膜,盛三少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给面子的。除此之外,不仅是女人怕老,男人也是怕老的,盛崇只要稍微想一想,十多年之后,段媗还是一副不老妖怪的样子,而他自己已经满脸沧桑得跟她爹一样,就觉得要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段媗踩着细细的绑带高跟鞋下楼,身材窈窕,妆容精致。盛崇为她拉开了车门,谢永飞在前头开车。 谢永飞如今在盛崇身边也已经有好几年了,很多场合都是他陪着盛崇出席,特别是饭局,带他比带韦昕彤更管用,男人与男人之间,总是比男人和女人,更玩得开的。 段媗坐进车里,端正的挺着腰,小心翼翼的坐着。 盛崇见她撑得难受,对她说:“怎么了?裙子紧了吗?” 段媗哭丧着脸:“我最近好像长胖了,腰都粗了一圈,真的要开始减肥了。” 盛崇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安慰道:“哪有,可能是这个裙子的版型比较小,下次咱们不买这个牌子的衣服了,换一个牌子,就不小了。” 段媗问:“我真的没长胖吗?” 盛崇很无辜的摇头,那表情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段媗将信将疑,在前头开车的谢永飞差点儿没笑出来。盛崇明显就是在哄她,男人的鬼话,也只有这些沉浸在花言巧语中的女人们,才会相信了。 景家这次的寿宴,排场显然很是不小。在叶城的四季锦绣楼包下了一楼和二楼,景烨和他弟弟景桦都在门口迎接宾客,旁边还站着几个景家旁系的子弟,一副热热闹闹的场面。然而,如果段媗对叶城的情况更加了解,就会发现,绝大部分人在进门的时候,都是景烨在握手接待的。景父的老友自然知道谁才是景家的接班人,而年轻已被,大都是景烨的死党好友,自然是由他接待。 盛崇带着段媗进去的时候,受到了景烨的热烈欢迎。 “老三,你可算是过来了。”景烨抓这盛崇的手,装模作样的摇了两下,又对段媗说:“诗诗年纪小,不懂事,今天也要拜托段媗你多多照看了。” 虽然昨天楚诗诗和他说了一大通,但是景烨还是没有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一来是他现在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去照顾楚诗诗,其次,他也相信段媗不是心思不正的人。 段媗虽然不太乐意,但是也并没有拒绝。 其实在段媗看来,要和楚诗诗这样的人相处很难。哪怕是在上辈子,有人向她提出善意,她还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而楚诗诗显得太被动,像是一团棉花,没什么回应。 段媗挽着盛崇的小臂进门,一进门就发现盛崇身体绷了一下,她顺着盛崇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个看面像五十出头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气质典雅的贵妇人。段媗打量了一下,认出来那个贵妇人赫然是之前盛崇与她提过的聂清菱。 聂清菱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却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那她身边的那人,大概就是盛淳博了。不怪她之前没有认出来,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盛琪,她见到其他盛家人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聂清菱是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人物,她反而还比较熟悉。 盛崇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盛瀚和顾娉婷竟然也在,顿时皱起了眉头。顾娉婷的性格并不好,前阵子据说还与聂清菱闹了起来,他如今只希望这两个女人千万不要在别人的寿宴上闹出笑话。毕竟大家都姓盛,丢的是同一张脸。 ------题外话------ 咳咳,二更来了……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元静淑的目标 自从今年开年之后,这小半年的时间以来,段媗可以明显察觉到盛崇对两人的关系大方了许多。特别是从发生了头条事件以来,更是越来越大方,有一种他心里已经有底了的感觉。 段媗没问过盛崇什么时候见家长,作为女方,该坦诚的地方应该坦诚,但是该矜持的时候,也应该要矜持。如果一直不结婚的话,她也无所谓,她不介意所谓的婚姻和形式,到了他们这个份儿上,一张纸压根就管不住,只要一方真正有了想要离婚的想法,另一方是根本挡不住的。但是如果要走形式,要扯证办婚礼,那就得把过程过走全了,从见家长开始,一步都不能省。 “你刚刚在想什么?神色那么严肃?”盛崇微微低着头,凑到段媗耳边,举止并不露骨却显得很亲昵。 “没什么。”段媗摇摇头,又迅速调开话题,问盛崇:“那个是聂清菱吗?” 盛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又抬了抬下巴示意盛瀚的放下:“那边是我大哥盛瀚,旁边那个揽着他手的是大嫂顾娉婷。待会儿我带你过去打招呼,聂清菱那里,无论她说什么,你应付一下就行了,不要跟她太亲近。至于顾娉婷那边,你稍微提防一点儿,这个女人有点儿小聪明,还喜欢显摆。” 段媗:…… 段媗在心里默默的数了一下盛家男人身边的女人们,觉得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还偏偏能唱出一台八点档的大戏。至少从盛崇话里的意思,段媗最好是谁也不要搭理,面子上客客气气的就成了。 段媗其实也懒得应付人,面子上的客气,跟用心与人交往比起来,可要简单多了。只可惜,她有心维持着面子上的客气,别人还不一定愿意将这份客气给她。 盛崇在侍者手中端了杯酒,带着段媗过去跟盛淳博打招呼。盛家内部闹腾得再厉害,在外头还是不能给人看了笑话。 “大伯,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 盛淳博脸上带着和蔼的笑,他年纪已经将近六十了,约莫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至于盛瀚的糟心情绪,显然没能影响到他半分。 “阿崇啊,可有一阵子没看到你了。”盛淳博笑着和盛崇打招呼,又明知故问,看着段媗问道:“这是?” “这是我女友段媗。”盛崇对段媗道:“我大伯是很和蔼的人,你不要害羞,跟着我叫大伯就行了。” 段媗落落大方的叫了人,盛淳博很给面子的应了,本来他还寻思着是不是得弄点儿什么见面礼。反正盛崇又不是他的儿子,取个什么女人,只要家世清白,不丢盛家的面子就行了,其他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然而,一来盛崇这不算是正式带女友见家长,其次他身上也确实没带什么东西,只好应付了一声,然后给盛崇介绍道:“你之前见过了,你聂阿姨……” 盛崇眉头一跳,他本来还以为盛淳博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让他叫人,却没想到人家不仅光明正大,甚至话都递到他嘴边儿了……盛崇其实对盛淳博娶谁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爹。然而,他做初一,盛瀚就做得出十五,要么盛家三子两女一起抵御外头的那些乱七八糟,要不然就只能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 就在盛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遁走了时候,盛瀚带着老婆过来了。 盛瀚眼里带着杀气,脸上却还挂着笑,顾娉婷挽着他的小臂,直接打断了盛淳博的话,笑着对盛崇道:“这不是阿崇么,旁边的,是段小姐吧?” 盛崇和段媗不得已又把刚刚的套路重复了一遍,顾娉婷显然是个性格非常强势的女人,一过来就把聂清菱挤得没法儿开口,一直跟段媗搭着话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有多么的投缘。 然而,聂清菱也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她能沉得下心思,在盛淳博身边守了近二十年,最后让盛淳博下定心思娶她进门的,又岂能是寻常之辈。 在这种场合,她自然是不甘心被顾娉婷压上一头的。当然,她心里很清楚,她和顾娉婷搭话,只会是自取其辱,于是便盯准了段媗。 等到顾娉婷咽口水的时候,聂清菱开口,她对段媗显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一开口便投其所好:“段小姐,《终点站》票房大卖,还没来得及祝贺你。” 段媗的态度很大方,客气的回道:“都是傅导和几个主演的功劳,我不过是跟在后头吃点儿现成的而已。” 聂娉婷又捧了段媗几句,然后问道:“段小姐的大作《枯萎的玫瑰》,我听说业界有好几家娱乐公司都有意买下影视版权,也不知到底会花落谁家?” 段媗自然知道,聂清菱这是在隐约的示好,原本正准备委婉的拒绝,却不想顾娉婷又一脚插了进来:“哪里还用得着出售影视版权,要是段小姐有意拍成电影,直接让老三投资就好了,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哪里还用得着麻烦外人。” 段媗笑笑,不再搭话。聂清菱三番两次的让顾娉婷给扫了面子,盛淳博又碍于说话的是儿媳而不是儿子,而不好做声,只好看着她们一来二去的打嘴仗。 “娉婷,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像星城这样的娱乐公司,如果投资一部电影,从最初的选角到之后的院线排片都是有一套流程的。有些门外汉不懂,以为有钱就能拍出好电影,其实不然。” 聂清菱话里话外的贬低顾娉婷,大有将她当暴发户看的意思,顾娉婷又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两人一来二去,都试图挑着段媗的话头绵里藏针的攻击对方,若是上一世,然段媗来应付这种场合,她是肯定吃不消的。然而现在顾娉婷说一句,她便应一句,聂清菱说一句,她也不会置之不理,说来说去都是些废话,白浪费口水还得绷着一张面皮。 段媗的手一直勾在盛崇的小臂上,盛崇稍微夹紧了一下,段媗就默契的放慢了语速,将话头儿递给盛崇了。 “大伯,大哥大嫂,我看到熟人了,先带段媗过去,你们慢聊。”盛崇说完,立马夹着尾巴带着段媗跑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今天算是真正看到了原版。原以为段媗多少会有些应付不过来,没想到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快,能言善辩,压根不会被对方给拐到沟里去。 等到盛崇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的时候,段媗略带骄傲的一扬头:“她们才哪到哪儿啊?我可是靠中国话吃饭的好么?” “恩,我家媗媗最厉害了。”盛崇眼里带着笑,看着段媗。 段媗受用的点点头,又同情的看了盛崇一眼:“你可真不容易。” 盛崇反应了一下,朝段媗挑了挑眉毛:“不容易的,是你啊,未来的盛太太。” 段媗:…… 这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儿微妙。 段媗很诚恳的看着盛崇:“我现在想和你一刀两断还来得及吗?” 盛崇很无奈的看着她:“约莫是来不及了,你那条微博下头,留言已经有十多万了……” 段媗傲娇道:“那如果我现在宣布分手,那留言和转发说不定比上一条还高呢!” 盛崇态度很笃定:“绝对不会。” 段媗问:“为什么?” 盛崇嘴角带着坏笑:“因为我会直接找个黑客黑了你的电脑,盗了你的账号,然后发消息宣布结婚。” 段媗:……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即视感,真是好喜欢啊,肿么办? 两人相互调侃了一会儿,段媗还肩负着照看楚诗诗的重任,便没有继续和盛崇腻在一起。毕竟要腻歪有的是时间,不在乎这一会儿。盛崇和稽飞羽、封璞等人迅速凑合到了一起,三人一同去给景烨他爹敬了酒。 段媗这头正和楚诗诗说话呢,一转头就差点儿瞪出了眼珠子。 她忍着揉眼睛的欲。望,自己的看了看,直到确认没看错人,才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盛崇的身影,这下盛家一大家子可算是在景家的寿宴上到齐了。盛崇进门的时候,还怕顾娉婷和聂清菱吵起来,丢了盛家的脸,如今倒是盛瀚站在不远处,反过来担心盛崇了。 盛瀚扯了扯妻子的胳臂,抬了抬下巴指了个方向,动作和盛崇如出一辙:“你看看,那个不会是元静淑吧?” 顾娉婷顺着盛瀚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小声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把人家家里的寿宴当成了什么?真是不闹腾起来便誓不罢休,也是你们太心软了,才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么张扬。” “你找找盛崇在哪里?”盛瀚道:“别让他发飙,最后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段媗是最先找到盛崇的,便往他那头走。 楚诗诗拉了段媗一把,段媗走得又急,险些被她拉了个踉跄:“怎么了?” 楚诗诗可怜兮兮的问:“段媗,你去哪里啊?” 段媗心里略有些不快,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挣开了她的手,道:“我有点儿事情找盛崇,待会儿过来找你。” 在她看来,景烨压根就是被害妄想症晚期。普通人,无仇无怨的,顶多就是对楚诗诗不理不睬,那看她不顺眼的,也不会在这么一个场合对她发难。只要楚诗诗自己老实呆着,别去招惹别人,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意外? 段媗凑过去的时候,盛崇正在和封璞攀谈,显然还没注意到门口进来的那两个人。看到段媗突然过来,盛崇还挺吃惊的,问她:“怎么过来了?觉得没意思?” 封璞在一旁调侃道:“盛老三,你有点儿出息成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段媗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这个时候直接告诉他,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决定,盛崇已经转过了头来。 他的笑容就像是混泥土一样僵在了脸上,然后慢慢被风化,脱落下来,留下异常平静的表情。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转过头就像是刚刚根本没看到那两个人一样,继续转过头来与人说笑。唯有段媗知道,他刚刚真的濒临爆发,握着她的手非常用力的抓紧了一下,握得她发疼。 盛崇带着她走到大厅里头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捧着她的手腕,问:“我刚刚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段媗揉了揉手腕,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色:“没事,也不是很疼。” 见段媗神色忐忑,盛崇安抚的朝她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就当没看见就行了。” 盛崇话说得潇洒,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忿的。盛镇川这是算准了以他和景烨的交情,他不可能在景家的宴会上闹场,所以肆无忌惮的将元静淑带了过来。这个时机非常的巧妙,正好又撞上了聂清菱,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盛家大房二房都要‘添丁进口’的联想。 盛崇碍着场合,不能发怒,只能见气往心里憋。 盛瀚平日里和盛崇闹得凶,到这个时候,到底还是没忘记过来聊上几句,至于这几句话,到底是刺激还是安抚,那段媗就不得而知了。 盛瀚是一个人过来的,顾娉婷在场中与人谈笑风生,他看了段媗一眼,对段媗道:“段小姐,我和老三说点儿家事,还请借一步。” 段媗看了盛崇一眼,见他点头,才慢慢走远。 “你要是过来看热闹的,那就算了,咱们最多算是个半斤八两。”盛崇站在小露台上,看着外头看不见尽头的车流灯海。盛瀚站在他背后,目光悠远。 “不不不,我跟你不一样。”盛瀚这时候倒是姿态潇洒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向盛崇解释道:“第一,我母亲是生病去世的,这跟聂清菱没有关系。虽然我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不至于在她身上加诸无谓的仇恨。第二,贺家势大,和韦家那样的破落户可不一样。” 盛崇怒目而视,盛瀚却依旧意态悠悠:“第三,我今年三十一,年富力强,聂清菱生的那两个小家伙,毛都还没长齐呢,起得了什么作用?” 盛瀚这几句话,每一句都是戳进了盛崇的肺管子里。聂清菱是在贺夫人去世之后,才跟了盛淳博。盛淳博多年未曾娶她进门,多少也是因为贺家怕外甥受委屈,所以一直软硬兼施的压制。至于聂清菱的儿子,今年才十八岁,就算真的进了盛家的家门,等他长到可以逐鹿中原的年纪,盛家恐怕早就尘埃落定了。 盛崇有的怨恨,盛瀚并没有,而盛瀚没有的危机,却在盛崇身上比比皆是。 这就是盛琪当初无论如何不同意段媗进门的原因,盛崇身上的压力已经足够重,再娶一个毫无助力的妻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她与盛崇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盛崇落败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她都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盛崇将一个花瓶娶进门。上一世,她一直都针对段媗也是因此。盛崇二十九岁那年收购盛隆,如果那个时候,他肯直接与豪门贵女联姻,未必就没有再与盛瀚一争胜负的机会。然而,他娶了段媗,坚持留在江城,便将偌大一个盛家拱手相让。 而如今,盛琪态度有所松动,不是因为盛崇的坚持,她是个极其固执且心性坚定的女人,如果别人的坚持有用,她也不可能将元静淑挡在家门外这么多年。盛琪的态度松动,甚至说出了让盛崇早做准备这种话,纯粹是因为段媗如今身价渐高,影响力增大。出身是没办法决定的,但是个人的才华与努力,也是决定你人生高度的重要条件之一。盛琪和盛崇,到底是嫡亲的姐弟,如果鱼与熊掌可以兼得,那她自然不会反对。 盛崇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看着盛瀚:“问题是,现在聂清菱马上就要进门了,而元静淑还远着呢!你的危机都是现实,而我的危险全是假想。” 盛瀚无奈的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俏皮,显得十分欠扁:“你想通了就好,别在在这个场合干出什么傻事,毕竟我跟你丢的是同一张脸。” 说完,他风轻云淡的走了,谁也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盛崇站在原地,心中一片平静。就算,假想变成了现实又如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手中有盛隆、有盛世的股份、有在盛世工作多年打下的人脉和基础,有董事会的支持,有亲友的鼎力协助,盛镇川就是真的开始扶助那两个私生子又如何呢?毕竟,差距从一开始就存在,除非这两人真是智高近妖,不然想从他手里翻盘,恐怕是不可能了。因为,盛老爷子培养他和盛瀚这么多年,不会再有时间和精力,挑选别的继承人了。 盛崇这头刚刚定下心神,景烨就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他正准备说几句安抚一下盛崇,却见他一脸平静。盛崇这人,越是要发大招的时候,脸色越是平静,景烨一看还略有些慌了,生怕他砸了自家老子的寿宴,那可就闹大了。 “老三,你冷静一点儿。”景烨吞了口口水,看着盛崇:“也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给你们家发那么多请帖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景烨,两家是多年的交情了,盛家的男人们又都住在不同的地方,身边是完全不同的秘书和助理,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体系,他只能让自己的秘书跟他们每个人点对点的接触。虽然他和盛崇感情最亲近,但是也不能因此把别的人都一棍子打死吧?又不是谈恋爱,只能一对一…… “你要是心里实在不爽,要不从后门出去,散散心解解气……” 盛崇被他给逗笑了,伸出拳头在他胸口锤了一下,用了点儿力道,让人有点儿疼,不过景烨压根就没注意到。 “怎么,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还准备在你老子生日当天,因为那些乱七八糟把我扫地出门啊?” 景烨这才反应过来:“你心里没事就好,等过了这几天,我叫上封老四他们,一起出去喝喝酒。” “糟心倒是真的,但也就这样了。”盛崇神色淡淡:“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上了台面,我也得把她踩下去。” “你看得开就好,就说我们家那母子两儿,进了门又如何?还不是得看我的脸色?”景烨一手搭着盛崇的肩膀,他性格嚣张,其实很少做出安慰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还有点儿业务不熟悉:“你家老爷子才是真正说得上话的人,其他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没得浪费时间。” 盛崇点点头,感觉心中最后一丝郁气也已然散尽。 元静淑母子四人,对他而言就像是行动飞快的苍蝇,虽然伤不了他分毫,但是一直围着他转也够恶心人。然而,若是他打苍蝇,打不死要白耗体力,打死了也得沾得一手恶心,这又是何苦呢? 元静淑跟在盛镇川身边,她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旗袍,耳配珍珠耳坠,脖子上是一挂毫无瑕疵的粉色珍珠,显得宁静又优雅。跟在盛镇川身边,勾着他的小臂,竟然真的就是一副豪门阔太的样子。其实她原本还想穿一身正红色的旗袍,外头越是说她做小,她对细微之处便越是要求苛刻,比如,她就从来不穿桃红品红,要么就穿别的颜色,红色就必须是正红。 一进门,元静淑就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盛崇、景烨、封璞和稽飞羽,这四人是叶晨里头出了名的小团体,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景家的宴会,谁不来盛崇也不可能不来。 她确实奈何不了盛崇,但是偶尔出场恶心一下他,还是做得到的。她不太敢去惹盛琪,盛琪向来刁蛮,在盛镇川心里,多少还有几分地位,现下又怀着身孕,更是三十出头才有了第一胎,怀相还不知道是不是稳。要是真的被她气得掉了孩子,那别说盛琪得跟她拼命,就是盛镇川都不见得会站在她这边。 反倒是盛崇,盛崇跟父亲本来就感情不睦,性格又硬,只要稍加挑拨,就能让这对父子越走越远。盛琪再刁蛮,也不过是个女人,盛崇倒了,她自然也得瑟不起来。 在元静淑的想法里,盛崇最好是在这个场合和她闹腾起来,丢了盛镇川的脸不说,还得罪了景烨。盛崇身边的人越少,那她的优势就越大,蚁蚀堤垮,时间久了,未必看不见成效。 盛镇川见元静淑左顾右盼,还以为她是害怕遇到盛崇,殊不知他身边这个一脸恬静的女人,心中早就是一脸横肉准备掳袖子大干一场,还安慰道:“你不要紧张,这样的场合,盛崇不会昏头的。” 元静淑点点头,一副放下了心的样子。 她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主意,盛崇身边还站着景烨,不远处就是盛瀚和顾娉婷,这些人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是站在盛崇那一边的,都会阻止他,安抚他。 然而,从另一个人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元静淑扯了扯盛镇川的袖子,低声对他说:“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段媗?就是上次盛崇说要带回家的那个女孩子。” 盛镇川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元静淑道:“我过去跟她打个招呼,也帮你相看一下。” 盛镇川一脸不满:“小门小户,有什么好看的。” 元静淑道:“小门小户又如何呢,只要阿崇自己喜欢,姑娘家又温柔懂事,一样的可以过日子嘛。” 盛镇川不欲再说,却点了头。 元静淑脸上露出一丝笑,端着一杯鸡尾酒,就往段媗那头去了。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兵不刃血! 段媗这头老远就看到元静淑往自己这边儿来,她也没叫盛崇,如今无论是盛瀚也好、景烨也罢,怕的都是她家那只霸王龙不管不顾直接发飙。一时倒是痛快了,留下来的烂摊子却不好收拾。 段媗眼睛一瞟,在场上环视了一周,就往顾娉婷那头去了。她也不确定顾娉婷是敌是友,但是盛瀚既然凑到了盛崇跟前,那就足以证明,这两兄弟在死要面子这一块上应该是和谐统一的,都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了。 元静淑的大名,段媗上辈子在江城便有所耳闻。 上辈子,盛崇死活就呆在了江城,盛琪独木难支,竟然真让她带着儿女进了门。盛老爷子当时还在世,弹压着盛镇川,没让盛泽和盛城进公司上班。老爷子当时身体状况已经不太好了,正在为盛瀚平稳接班扫清障碍,自然不会让别的人再来分一杯羹。而盛镇川却因为深恨盛崇不肯听他的安排,早日回到叶城,再加上对盛泽和盛城的偏爱,竟然将自己手头在港城和叶城及周边省市的产业,全部交由盛泽与盛城打理,大有将盛崇逐出家门的意思。 在外人看来,做小三做到元静淑这个份儿上,确实已经是个传奇了。将人家正经的长子压在外头回不来,自己带着两子一女进门,反倒正正经经的过起了日子,成了名正言顺的盛太太。当初元静淑进门的时候,就连江城的报纸上也留了个版面用来报道,盛崇那一阵子脸色就没晴过。 当初盛崇脸上阴云密布的清醒,给段媗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此刻看着元静淑往这边来,她瞬间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元静淑不去找盛崇,反倒过来找她,必然是不安好心。 元静淑远远的看着段媗一跟她对上视线,就连忙往远处走,心中不由得得意的笑了——盛崇必然是跟她说起过自己的。 本来元静淑还想着,说不定对方也是早有准备,或许还会有几分难缠,毕竟段媗也算得上是年少成名,性情或许也会有几分泼辣嚣张,她说不定还得受点儿委屈,使着盛镇川这杆老枪出面。可是,一看段媗这么一副娇嫩嫩的小姑娘的样子,元静淑顿时心里就乐开了花。会写文章,并不代表就会对付人么,至于生意,当初段媗发家的时候,谁知道盛崇有没有搭一把手呢?要是盛崇真是被女人的娇嫩迷了眼,死活要娶个花瓶回来,那她可是再满意不过呢。 段媗选了个离顾娉婷不太远的地方站定,这地方离盛崇很远离,离盛镇川也不近,恰好适合用来说话。段媗视线往别处看,眼角的余光却盯着元静淑,元静淑果然慢悠悠的晃了过来。 段媗端着小碟子,小口的吃着糕点。 元静淑慢慢走进,看清了段媗,即便之前已经看过了段媗的照片,然而此时见到真人,却觉得她的真人比照片还要更美几分。一袭鱼尾的长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妖娆艳丽的脸上只轻描淡写的上了几笔妆容,却丝毫不会压不住她身上那亮片闪闪的衣裙。所谓绝色,莫过于此。更为难得的是,普通人有她这样的面貌身材,即便美,也容易带着一股子风尘气息。然而段媗却不,她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温良典雅的韵味,若是换上唐装,便是一副活生生的仕女图,妖娆的身姿与沉静的气质两厢结合,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尤物。 这是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更是从外表便能得到男人好感的女人。元静淑在心中对段媗下了定义,不知怎么的,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一些妒忌来。都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她要背着骂名上位,费尽心机手段,苦熬二十多年才换得了今天这个还不算是名正言顺的地位,而段媗,仅凭一张脸就能把盛崇迷得晕头转向。 这人与人的命运,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公平呢?有些人一出身就是锦衣玉食,无需担心前途命运,仿佛出现在这世界上,就只是为了享尽富贵荣华。有些人天生就一身好皮肉,哪怕是个无用的花瓶,日子去也要比别人来得更容易。而她元静淑,却要呕心沥血,才能求得一片余荫,还要被众人指责。 “你是段媗吗?”元静淑心思复杂,脸上却显得十分柔和。她心思转得极快,一见段媗是个好控制的性格,便换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若能拉拢段媗,借着她对盛崇的影响力讨点儿好处,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毕竟,这世上最强劲的风,不就是枕头风么? 段媗还是第一次跟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打交道,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恬静的笑,点了点头。 元静淑端着酒,眼神从段媗身上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这一看之下,才注意到段媗脖颈上还留着一枚痕迹极淡的吻痕,被遮盖在她的蓝宝项链下头,看不分明。 元静淑于床事极有研究,不然也留不住喜爱享乐的盛镇川。心里有了计较,再一看段媗,便又有了不同的感觉。女人的娇嫩有两种,一种是天生的娇嫩,一种是被男人疼出来的,段媗这容颜体态,分明就是一副被男人滋润满满的样子。 元静淑心里暗骂了一声**,大老远儿的从江城跑到叶城来,没羞没臊的,就为了这档子事儿。 好在段媗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必然是要骂回去的。她和盛崇男正正经经谈恋爱,倒被一个爬人家夫妻床的三儿给骂了**,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原来真的是你,之前隔得远远儿的,我还不敢认呢。”元静淑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满意的看着段媗:“他之前就说要把你带回家了,不想也是缘分,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段媗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退后了两步,将元静淑带的离顾娉婷更近一点儿,自己却只是笑,不出声。 元静淑看出了段媗那有些轻蔑的眼神,心中冷笑一声,淡淡道:“之前他父亲还说,小门小户的女孩子,恐怕到咱们这样的人家会不适应,我看到你真人,倒是放心了不少,也能和他父亲交差了。” 段媗却并没有像元静淑想象的那样,露出有些惊慌的表情。 难道盛崇跟她说过,盛镇川不满意她的事情?白静淑还在琢磨,却听到段媗说话了。 “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您是盛崇哪一位长辈呢?”段媗问。 元静淑听到‘盛崇的长辈’这几个字,心里十分受用,看着段媗的眼神不由得更加柔和了两分:“我是他元阿姨,以后盛崇带你回家的时候,自然会见到的。” 段媗此时脸色一变,声音大了起来,音量控制得刚刚好,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却又吸引了方圆两米的注意力。此处恰好是宴会的边缘地带,远离的舞池的音乐声,只要抬高声音,旁边的人便能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段媗表情冷冷,带着些微的嘲讽:“见家长也轮不到见你,哪有正经的长辈不见,去见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道理。” 段媗陡然变脸,元静淑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她反应过来之后,段媗早就口齿伶俐的将话给说完了,旁边站着的几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原本就注意着她们的举动,段媗一提高声音,顿时旁边全都听了个干脆利落。 可想而知,未来几天,元静淑的大名必然是会在叶城贵妇圈子中再次留名了。 元静淑平日里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说她是外室,段媗如今直截了当的将这话戳进了她的肺管子里,她当场便变了脸色:“你一个小姑娘家,我好心提点你,你倒是倒打一耙……” 段媗冷笑:“我的为人处世,还轮不到你来教。” 元静淑还待再说,却见顾娉婷走了过来。顾娉婷老早就注意着这两个人了,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段媗和元静淑吵起来,把盛崇那只护食的霸王龙给引过来,今天晚上那就有得闹腾了。 顾娉婷当机立断将段媗往自己身后一拉,她拉的地方恰好是刚刚被盛崇给握青了的位置,段媗眉头一跳。 元静淑在段媗面前还有几分底气,在顾娉婷面前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和段媗闹腾起来,至少可以让盛镇川对段媗印象更差,盛崇要是喜欢段媗,那自然得继续跟盛镇川闹,如果不喜欢,那她能恶心一下人也是好的。反正,她被盛崇姐弟压了这么多年,彼此的怨怼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对方不痛快,那自己自然就痛快了。 可是,在顾娉婷面前,她就没这个底气了。 盛镇川就算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去指责侄儿的妻子欺负了自己的情妇。要真闹腾出来,那可真是得让人笑话掉大牙了。再者,顾家即便不能和盛家比,却也是叶城名门,要是顾娉婷受了委屈,娘家也不可能不管不问,即便不会和盛家翻脸,但是要针对他们母子几个,还是很容易的,元静淑不想给儿子树敌。 “元女士的好意,我们盛家心领了。”顾娉婷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她微微昂着头,打量元静淑就像是在打量一只鼬鼠:“但是,各家人管各家事,老三的婚事,自然有我们家老爷子,还有他父母做主。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韦夫人自然得从意大利回来,盛家也得在正桌给她留个席位。” 段媗嘴角的带着一抹风轻云淡的笑,安心的站在了顾娉婷身后,听着她兵不刃血的将元静淑戳了个对穿,心中一点儿内疚的感觉都没有。谁的男人谁心疼,因果轮回,如果元静淑不曾破坏盛崇的家庭,盛崇也不见得会在儿时过得那么孤独和辛苦。白静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而她的子女抢走了盛崇原本应该得到的父爱,段媗即便心地再善良,却也没办法对这样的人有好脸色。 段媗从来不觉得经济上的优越,可以弥补心灵上的痛苦。当少年时期的盛崇,看着父亲抱着自己痛恨的女人的子女,对他们嘘寒问暖的时候,他心里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呢?恐怕,这才是他少年时期不肯和父亲亲近的理由吧? 段媗端了一杯红酒,慢慢将心里那些晦暗的情绪给压下去,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慢慢的往盛崇身边走。 她刚刚闹腾出来的动静很小,虽然在这个宴会上的一切,都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而今天这么有价值含量的消息,更会在一天之内成为叶城贵妇小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在事情发生的当下,他什么都没有发现,还站在小露台前发呆。他甚至懒得回头,因为看到那个女人,都会让他觉得头疼。 “刚刚去哪里了?”盛崇将段媗搂到自己身边,他的手臂勾着她的腰,下意识的摩裟。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段媗却注意到了。 “有点儿痒。”段媗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柔软的小手握着他干燥却冰凉的手。他的手一向都是修长温暖的,而如今竟然让人觉得发冷,段媗心里有些心疼。 两人在宴会上平安无事的呆到了九点半,其间还一起在舞池里跳了几支舞。 两人离开的时候,景烨送两人出门,盛崇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送了,里头还有不少客人呢。” 景烨坚持将两人一直送出了大堂,见盛崇没带司机,自己开车,还有点儿担心的问:“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个司机?” “我一共就喝了两杯红酒,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盛崇挥了挥手:“行了,你赶紧进去吧。” 盛崇将车开回家,换了鞋子,直接躺到了卧室的床上。段媗在卧室里忙忙碌碌的,一会儿给他拧毛巾擦脸,一会儿给他倒水,就连擦脸的毛巾都送到他手上。 盛崇自己擦完了脸,将毛巾递给段媗,在她要转身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人家的手:“亲我一下。” 段媗顺从的落了一个吻在他额头上,少了一份痴缠暧昧,却多了一份少有的温暖和煦。 他知道,段媗这么顺从温柔,是因为觉得他今晚受了刺激,心里不舒坦。其实,她把他想得太脆弱了。 这样的事情,他早就经历过多次了。或许一开始还会觉得憋屈、失望,但是到后来元静淑的行为却只让他觉得可笑。惹怒了他又如何呢?反正他和父亲的感情,早就修复不回来了,以至于现在,他和盛琪在盛镇川面前都习惯性的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至于盛镇川那些产业,说得直白一些,他并不稀罕。进一步就是偌大的盛世集团,他面前放的是一整杯牛奶,洒了一滴又如何?不过是一滴罢了。 盛崇并不觉得有多么伤心或者愤怒,与其说他是心绪起伏,不如说他是在段媗面前装相求爱抚。 再成熟的男人,偶尔也会有脆弱和稚嫩的一面。没人疼的时候,自然只能将之深藏于心底,然而有人疼了,自然就不一样了。 盛崇洗完澡,在床上懒洋洋的躺了一会儿,见段媗从浴室出来,开始哼哼唧唧的喊头疼。 “怎么了?”段媗手上的护手霜还没干,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今晚明明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会头疼呢?” 盛崇翻了一个身,对段媗道:“就是突然一下偏头痛,你过来帮我揉一下。” 段媗什么都没有怀疑,又或者说即便她知道盛崇是在撒娇,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拒绝他。段媗一开始给盛崇揉额头,她手指的力道不太够,只能用关节给他轻轻的按,然后被盛崇给磨蹭着,拿香精给他做全身按摩。 这套手法还是段媗上辈子在家无聊的时候学来的,就是按腰背的时候力道不太够,得上脚踩。盛崇安安心心的趴在床上,任凭段媗在他身上倒腾,舒服的闭着眼睛,只是眉心中间还皱着一个轻微的川字,暴露了他的情绪。 “本来还想晚点儿,让你有心理准备之后,再看到我家里这幅样子的。”盛崇的声音闷闷的,对段媗说:“看到了,有没有觉得失望。其实盛家,根本就没有报纸上说的那样融洽,不过是老爷子弹压着,大房和我父亲,才没在明面儿上的把那些乱七八糟给弄出来。” 段媗想了想自家的情况,声音云淡风轻:“这有什么,谁家里没些糟心事儿呢?” 盛崇叹了口气:“元静淑要是来找你,你不要理会她。她要是打着我父亲的名头,你就把事情都推给我就行了,实在不行,找盛琪也没关系。” 段媗点头,盛崇怕她心里有芥蒂,又给她解释:“我姐这个人,确实是很泼辣,但是除了说几句话,是绝迹不会对你有别的不好的,在元静淑面前,肯定会护着你。” 盛崇说完,见段媗脸上没有不乐意,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开始给段媗说盛琪小时候的事情。 “我姐小时候比现在聪明(那是你小时候太笨了……)我一直觉得她要是穿越到古代,肯定就是你说的那种宅斗女王。”盛崇洋洋洒洒撒的吐槽了一大堆,最后做总结:“只可惜我六岁就去了英国,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在元静淑面前,她绝对不会针对别人。” 段媗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是盛琪是个大BOSS,那白静淑就相当于她永久锁定仇恨值的对象,这种不把你打到变成白光回新手村,自己就要被刷掉爆装备的即视感,简直不要更强。 盛崇的谈性过了,闭着眼睛享受段媗的按摩服务。段媗一边给他按背,看着他的侧脸,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远。 其实他和四五年前,还是有区别的,眉眼越发的成熟,向她记忆中的样子不断靠拢。然而,却少了一丝阴郁与压抑,多了几分潇洒。他对她更加坦诚了,比起上辈子,此时两人竟然更有老夫老妻的感觉。都说人心隔肚皮,他反倒是什么都不避讳她,无论是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是家里的糟心事儿,他都会跟她说。虽然在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听他说说而已,可是他却慢慢的形成了习惯,靠得离她越来越近了。 段媗隐约记得,在哪本书中看过这样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是在他的头衔、地位、学历、经历、善行、劣迹之外,看出真正的他不过是个孩子——好孩子或者坏孩子——所以疼了他。 当年懵懂时还不太明了的事情,这一刻却慢慢的明白起来。段媗俯下身子,在男人**的背上亲亲的落下一个吻。蝴蝶骨这一线,是盛崇的隐性敏感带。他原本都已经昏昏欲睡,却因为感受到段媗的动作,瞬间清醒了一点儿。 在盛崇的意识里,自家大宝贝的需求,那是绝对不能忽略的。他翻了个身,将段媗搂在怀里,将房间里的床头灯调到最小的一格。慢慢的,房间里就响起了女人略微急促的娇喘声,那声音压抑却十分勾人,像是春天里在外头叫唤的小猫,缠绵又妩媚。 段媗被压在身下欲哭无泪,盛崇今天的性致好像特别好,还一直问她是不是没吃饱。天可怜见的,她这几天都要吃撑了好么!至于亲吻,她真的就只是想亲一下啊!为什么男人的想法都是直接跳到了全垒打,她就不能只是想在二垒左右徘徊一下吗? —— 盛崇这头早早回家进行生命大和谐,盛瀚也没有在宴会上停留到太晚。 顾娉婷挽着他的小臂,一幅十分亲昵的样子,两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像是一幅精工雕刻的蜡像。一直到坐在车上,两人之间的那层温存的假面具才被瞬间打破。 顾娉婷靠坐在副驾驶座上,她一张脸白得如同盈盈的月光,越是面无表情,越显得清雅脱俗。盛瀚握着方向盘,看她一眼,心里就像是被小猫稍微骚动了一下。顾娉婷其实年纪并不大,她小了他五岁,如今正是二十六岁,这是一个女人最为娇艳的年纪。两人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大学毕业之后,顾娉婷就直接和他结了婚。 盛瀚当初喜欢她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她沉默时的一脸冷清,那种月光般的盈盈动人,让人心肺发痒,恨不得搭了登天梯从天上将那个白玉盘子给取下来,抱在怀里细细磋磨才好。于是,他娶了她,甚至他都未曾去搭那座登天梯,白玉盘子直接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怀里。 两人婚后感情很是浓情蜜意了一阵,然而一切都在盛瀚被发现出轨的那个晚上破裂了。白玉盘子又变成了天上那轮姣姣的月光,冷清孤高,却让人心生向往。 两人如今住在市中心的一幢独栋别墅里,家里请了佣人和司机。 顾娉婷一到家,直接蹭蹭的往楼上走,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慢慢的将项链耳坠和手上的白玉镯子给褪下来。她洗尽了一脸铅华,露出素颜的一张脸。 从浴室出来之后,她裹着浴袍,毫不意外的看见盛瀚就躺在床上,浴袍半敞,一双狭长的眼定定的看着她。 顾娉婷嘴角挂着冷笑,直接坐到了盛瀚腰上。 两人之间的温存,并不像是温存,反倒像是战争,盛瀚渴望用身体征服她,她却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完事之后,顾娉婷发现盛瀚竟然还赖着她床上,直接踢了他一脚,冷声冷气道:“做完了,你可以走了。”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盛崇的任务 盛瀚冷不丁的被踢了一脚,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的五官十分英朗,三十出头的年纪,身上带着纯粹的男性魅力,眉头皱起来样子,格外的有压迫感。 顾娉婷却压根不怕他,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她将床头灯打开,捡起之前被盛瀚甩到地上的浴袍,胡乱披在身上,光着脚往浴室走。盛瀚倚在床头,看着顾娉婷的背影。哪怕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他都从来不否认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吸引力。 顾娉婷有着最为清冷的一张脸,和最想让人蹂躏的身体。她胸前并没有波澜壮阔的风景,臀部却格外挺翘,两条腿又长又直,浑身的皮肤就像是牛奶一样,白的晶莹剔透。这从从富贵乡里养出来的精致皮肉,让盛瀚觉得摸起来手感好,舔起来口感好。百花丛中过,牡丹富贵芍药娇艳,但是他从来不后悔将顾娉婷这一朵天山雪莲带回了家。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盛瀚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 说起李,他和顾娉婷,也是有过一段好光景的。 盛顾两家是多年的世交,两人在很早之前便认识了。不过,他长顾娉婷五岁,十八岁回国的时候,顾娉婷才十三,她发育得晚,在大多数女孩子都开始成长的年纪,她还像根干瘪的豆芽菜,丝毫看不出此时的韵味。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娉婷就经常在他身边转悠了。盛顾两家关系亲近,他对这个小姑娘也不讨厌,便任由她围着他转。比起盛楠这种糟心的臭小子,自然是软乎乎的小女孩儿,更能激起他作为兄长的怜爱之心。 然而后来,这份还算纯粹的感情就慢慢的变了味道。那是顾娉婷十八岁的时候,那年他二十三岁。他于情事上是从来不肯委屈自己的,环肥燕瘦他都一一品尝,只要不玩过火,谁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指责他。顾娉婷那日来找他,撞到他在公寓里跟女人拥吻。 他平日里是不会将女人带回自己的公寓的,那天却玩过了火,结果恰好被前来找他的顾娉婷给撞见。当时明明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却依然觉得有些心慌意乱。顾娉婷摔上门离开,整整一个月未曾联系他。他却比她还撑得住,顾娉婷不来找他,他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寻欢作乐,两不耽误。 到最后,还是顾娉婷没能撑得住。 爱情这个玩意儿,讲究的就是谁爱得深,谁就痛得更彻骨,年轻的顾娉婷爱他,全心全意的爱他,所以她熬不过他,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两人就这么模模糊糊的在一起了,他也说不清,顾娉婷对他来说,是更像妹妹,还是更像女友。在结婚之前,他没有对顾娉婷做过越界的事情。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他早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所以给她时间,怕她后悔。他终究是心疼她的,虽然这种心疼,未必就是所谓的爱情。 顾娉婷没有后悔,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发乎情止乎礼的保持了好几年,他在外头有女人,只是早被他下了封口令,知道的人不多,更没人在她耳边提起。她念大学的最后一年,他连外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也断了。只是暂时断了,他从没想过要向哪个女人保证忠诚,哪怕是对傅娉婷也没有。 顾娉婷大学毕业那年,他二十七岁,两家人顺理成章的就把他们的婚事提上了议程。他将选择的权利交到她的手上,而她并没有拒绝。 新婚夜那晚,他才真正体会到她的美好。顾娉婷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妻子,家里家外,她都能打点得妥妥当当。他婚后很是过了两年安稳的日子,只是,再好吃的菜,吃多的也会腻。他不是不爱顾娉婷,就是看久了,觉得腻歪,仅此而已。 到了他这个份儿上,只要自己有了想法,自然会有大把的女人迎上来。他没有刻意去寻找,他只是没有拒绝。其实,无数个她们都比不上她有魅力,然而,男人就是这点儿贱,管不住下半身。 他在外头的次数并不多,在家里绝对交足了公粮,然而,她还是发现了。婚前,她对他身边的一切都不熟悉,也没有插手的理由。而婚后,他却从来不提防她,他的信用卡账单、电话、行程表,她只要开口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事情的暴露几乎是必然的。 一开始他以为和以前一样,哄一哄她就好了。她即便再能干再完美,在他心里,她也永远都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儿。 可是,小女孩此时已经长大了…… 盛瀚从最初的礼物讨好,到之后的认错求饶,顾娉婷都没有松过口,甚至一气之下向他提出了离婚。 然而,他们是不可能离婚的,结婚的时候他就没想过会有和她离婚的这一天,她大约也没想,两人婚前没签离婚协议,只要一方在财产问题上不妥协,那另一方就绝对没办法一走了之。更别说盛顾两家多年的交情,也绝不会看着两人离婚不管。 他们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夫妻生活,甚至连一刻的温存都显得多余,他原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出去寻找那些莺莺燕燕。然而,一想到她那张冷清的、面无表情的脸,他顿时就什么性致都没有了。 最后,还是只能调转车头回来找她。 于是,慢慢的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人前是恩爱夫妻,人后除了上床什么交流都没有。然而,即便这样,他也不想离婚,只要他还活着,离婚就绝对不可能。 等到顾娉婷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之后,盛瀚已经走了。床上干干净净,床下也没有丝毫污秽的东西,整个房间里还带着清淡的茉莉花香。 顾娉婷坐在梳妆台前用毛巾一点点的擦干自己的头发,不知为何,想到盛瀚收拾房间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她要是在去洗澡之前,往他内裤里头塞上一张纸币,那就更像是一场满意的酒店服务了。 至少,从服务质量来说,她还算是满意的,至于什么时候不再满意了,大不了她也就换一个。离不了婚,难道还找不成乐子吗? ——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仲夏时节,江城的夏季格外的闷热,今年更是热得渗人。一整个白天,城市就像是一块被架在火上烤的巨大巧克力,仿佛下一刻便要被这炽热的阳光给融化成一摊咖啡色的混合物。 直到傍晚,路面上的温度才慢慢的降了下来,和煦的晚风带走了焦躁的气息,天边的夕阳呈现出一种凄凉又壮烈的色彩。 段辰从车上下来,拎着阿胶和土蜂蜜进了段媗那幢漂亮的大别墅。 段媗今天难得的下班早,正在家中吃晚餐。今天家里的阿姨专门给煮了红豆薏米粥,段媗吃着不错,此时见段辰过来,连忙招呼他一起过来喝粥。 段辰如今来这边来得很习惯了,他换了拖鞋,将蜂蜜和阿胶放到厨房里,坐在餐桌上跟段媗一起喝粥。他如今工作忙,体力消耗也大,到了晚上早就饿坏了,一连吃了好几碗才放下碗。 两人吃完了饭,段媗才开口说话:“你拎过来的是些什么呢?” 段辰朝她笑:“妈让我带过来的,是老家那边自家酿了土蜂蜜,还有些阿胶。” 段媗点点头,又问:“妈说了什么?” 段辰自然是先紧着好听的说:“妈让你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累了,赚那么多钱,反正也花不完。” 段媗眉头一挑:“就没说点儿别的?” 段辰耸肩:“姐,反正你心里都已经有数了不是?老家那边,咱们还有好几个表哥表姐呢,想托着妈给在城里找个工作,这回是二舅家的大表姐,何秀,小时候好像还见过一面吧,你还记得吗?爸你是知道的,向来不喜欢妈和老家那边往来,这不是就求到你头上了呗。” 段媗笑笑,她就说何佩兰怎么使着段辰三天两头的往这边送东西…… “那你之前怎么没说啊?”段媗站起身,坐到了客厅里,家政阿姨给她泡了杯蜂蜜水,又给段辰端了杯茶。 “我之前想着这种小事儿就不用找你了,妈不也认识那么多人么,让她给介绍个差不读的工作就行了。”段辰喝了口茶水,脸上带着点儿坏笑,跟说笑话似得:“结果你猜怎么着?咱们那个大表姐还不乐意,话里话外都是嫌工资低了,口口声声说‘我知道媗表妹是个再能干不过的人了,要是能给她做做事跑跑腿,工资低一点儿,能学些东西,我也是乐意的’。” 段辰那话学得惟妙惟肖,倒把段媗给逗乐了。 她倒也没一棒子把别人给打死,问段辰:“那她是个什么学历?有工作经验么?” 段辰翻了个白眼:“我给你说个笑话你还当真了不成,你又没生孩子,要个当幼教的到身边来干什么?难不成还在《天晴》上开个专栏叫‘育儿宝典’么?” 段媗:…… 段辰两手一摊:“然后,我就让妈给推了。” 段媗:“然后呢?” 段辰道:“然后,人家退而求其次了,希望你能在城里的幼儿园给她介绍个好点儿的工作,然后妈就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说完,姐弟两相对而视,彼此眼中都是无奈。 段媗道:“我又不是开工作中介所的,到哪里去给她找幼儿园啊?” 段辰安抚道:“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别折腾了,我回去跟妈说就行了。” 说完,他又叹息道:“你最近这段时间没回家,不知道家里有多热闹。之前你和盛先生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连同家里的亲戚也都知道了,都让你带人回家看看。” 段媗顿感头痛,以盛崇那个破性子,要是被那么大一群人围观,八成心里会不爽得很。 段辰见段媗皱着眉头,心里咯噔了一声,他问道:“姐,我之前也没问过你,你和那位盛先生的事情,到现在有个章程了吗?” 说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家里也帮不上你什么,盛家那种豪门,你要是真嫁进去了,不会受委屈吧?” 段媗摇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段辰显然放心了一点儿,对段媗说:“姐,你条件也不差,没必要一定嫁豪门的。如果真要结婚,你可以一定要想清楚啊。他要是对你好就算了,如果对你不好,那嫁进去,就算外头光鲜,里头还是不好过。” 段媗虽然觉得他操心太多,但是心里却也十分受用,拍了拍他的手:“下次等他来江城,我喊你过来吃饭,他人还不错,你见了就知道了。” 段辰点点头,又对段媗说:“那个,我之前在网上搜了他的信息,盛家是在叶城吧?你要是过去,公司怎么办?” 段媗道:“自然是一起搬过去。” 段辰皱着的眉头舒展了:“我就知道,我姐肯定不是那种结了婚就万事不管的人。” 整个段家都觉得段媗有出息,又和盛崇公开关系,以后必定恩能入高门,却没人想过,豪门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哪怕有本事有手腕,时时刻刻绷着一根弦,日子也不好过。 以段媗的身家美貌,要是找个普通一些的男人,那只有别人捧着她的份儿。实在不行,受了委屈,还能一巴掌将男人扇到一边去,喊离婚就离婚。但是,嫁给盛崇,那就没人知道,其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因此,哪怕是结了婚,段媗手中有自己的产业,才能更有话语权。 段媗和弟弟闲话了一会儿,想起来问一问他工作的情况。 “你前阵子不是说不办公司了么?现在呢?情况怎么样?”段媗问。 “之前想拉投资,做那个公路游戏,但是拉不到,有意向的公司挺多的,但是都是想直接买我们的策划书,然后让自己公司的团队来做。”段辰道:“坚持了一阵子,发现赚钱实在不容易,我们几个人就暂时散伙了。阿七回兰州结婚去了,我现在在江城的一个软件开发公司当程序员。” 段媗点点头,问道:“工资多少?够用吗?” 段辰风轻云淡的报了个数字,段媗挑了挑眉:“你没跟我吹牛吧?” 段辰眯着眼,微微露出不满的样子:“税前的,税后得扣掉不少。” 段媗觉得挺惊奇的:“你之前也没有工作经验,别人肯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 “我之前黑了他们公司官网。”段辰小声说。 “什么!”段媗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听我说完么。”段辰解释道:“我不是违法攻击他们的公司官网,是面试的时候,他们面试官说如果我黑得了他们的官网,就按照我提出的要求给我开工资。” “然后我就真的去试了一下,然后破解了他们的防火墙,然后我就把他们官网给黑了,把他们的主页换成了他们老板的帅照,我从网上搜到的。当然,我怕他们的官网瘫痪太久造成不便,只过了一个小时,我就让它恢复正常了。” 段媗:…… 段媗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他:“尤飘的官网,不会也是你……” 段辰得意的挑了下眉,露出两颗小虎牙,银色的耳钉闪闪发光,痞帅痞帅的。 段媗差点儿没被他给气死,当初她还以为是盛崇让人办的,也没往心里去。毕竟盛崇做事,她向来放心,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他身上。但是现在知道竟然是段辰干的,她就有些生气了:“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情被人抓到了,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这有什么?压根就是小打小闹好么?我又没干什么出格的,就是挂了张她的玉照罢了,三点全遮住了好么,她电脑里头有的是出挑的……”段辰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慢慢的消音了。 他见段媗是真生气,只好做小伏低的给自家姐姐陪不是。说起来,他明明是帮人家出了气,反而还要跟人赔礼道歉,给人当弟弟简直是太不容易了啊。 段媗花了点儿时间,才消化了自家弟弟去美国进修,结果修成了一个高级黑客回来的现实…… 段辰趁机将话题给转开:“姐,你过几天是不是要参加一个轮船舞会,你能带上我去吗?” 段媗瞟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段辰无辜道:“上次我过来的时候,你不是和包包说起这个事吗?” 段媗想了一下,盛崇也不在江城,之前出席这样的场合,她都是和蒋则桓一起出席的,现在到多少要避一下嫌,减少和蒋则桓一起在公众面前出席的几率,带上段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好,也能顺便带着他结交些朋友,为以后铺路。 段媗一点头,段辰脸上就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眼睛笑得微微的眯了起来。 —— 叶城盛宅凌晨三点 凄清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昏暗的房间内,清幽的风轻轻吹拂,荡起薄纱的窗帘,如同蝉翼般飘起,如同迷梦般不可捉摸。 “你明明就爱我,为什么不选择我?”男人声音哽咽,桃花眼中带着悲伤。 “因为,我想要更安稳的生活。”面容姣好的女人在他唇侧留下一个吻,朝他笑笑,转身而去。 盛崇从梦中惊醒,他拧开了床头灯,看清了屋内的景象,才慢慢的长舒一口气。又是那个梦,那个几乎就像是真实一样的梦。 他从床头柜摸到了自己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他坐起身,端起桌上的水,一口气将之喝完了,努力按捺住自己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打电话的想法。要是在这个时候把段媗给吵醒了,或许她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而接下来,又是一天连轴转一般的高强度工作,他不想打搅她。 盛崇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然后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盛楠的婚礼,就在半个月之后,整个盛宅都开始热闹了起来。虽然盛家的子孙们在外头各有居所,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都不会住在一起,但是在举行婚礼的时候,新房却一定是安排在盛家老宅的。只有进了这张门,才算是名正言顺的盛家人。 盛楠的婚事,盛崇并不用操心,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婚礼前准备一身合适的衣服,然后在婚礼的当天充当伴郎。挡酒寒暄迎送宾客,这都是他轻车驾熟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多费什么心思。 他操心的是他自己,盛老爷子承诺,在盛楠的婚事之后,他可以带段媗回家。他对段媗是放心的,盛老爷子是贫苦人家出身,过了大半辈子,并不是那么讲究所谓的出身。在见了家长之后,就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婚事了。 盛崇现在还拿不准的就是段媗到底是准备把公司搬过来之后再结婚,还是准备结婚之后再搬公司。两者同时进行,约莫是不可能的,时间太仓促了。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结婚前要准备的事情很是不少,他上头连个女性长辈都没有,哪怕拜托顾娉婷,也不可能自己甩手不管,更不可能扔给盛镇川。所以,倒时候两人结婚,事情还得自己来安排。要是段媗公司迁址和结婚撞上了,估计结完婚就得去了半条命。 盛崇慢慢盘算着,心里渐渐安稳下来,便又睡着了。这一觉倒是睡得极为安稳,一觉醒来已经是天明了。他下楼和盛老爷子一起用了早餐,然后出门上班。 坐在办公桌前,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又看了一眼日历,心里有些期待。距离他去江城的行程还有三天,正因为相聚格外不易,所以每次见面都格外值得期待。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在机场接到了盛崇,段媗才想起轮船宴会的事情。 轮船宴会的主办方是国内一所颇有名气的商会,段媗作为青年企业家,也得到了宴会的邀请函。这样的宴会,向来就是交朋友攀关系的好地方,段媗自然不会拒绝。 “吃了晚餐吗?” 两人坐到车上,段媗问。 “在飞机上吃了。” 盛崇坐到驾驶座上,转头看了段媗一眼。目光不经意间滑到她修长的脖颈,一根铂金项链串着他的蓝宝戒指,挂在她胸口的位置。 盛崇唇角露出一丝笑,近几天因为梦境而产生的焦躁不安,就那么慢慢的和缓了下来。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燥热晴朗,下一秒就是大雨倾盆,盛崇将车开回家的时候,雨下得很大,他脱了西装,将段媗拢在身下,两人略显狼狈的进了门。 两人进门的动静太大,将在楼上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给惊动了,便开始收拾他们进门时留下的水渍和盛崇脱下来的湿掉的西装。虽然雨大,但是从门口到别墅楼的距离也不远,有西装撑着,并没有大湿多少。两人一同上了楼,各自换了家居服。 盛崇换完衣服,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了个精致的小盒子。段媗一转头,恰巧看到这一幕,心跳不仅加快的几分。 “喏,给你的礼物。”盛崇坐在床上,将小盒子递给段媗。 段媗挑了一下眉,意有所指的问:“就这样?” 盛崇迷茫的炸了眨眼:“你还想怎样?” 段媗嘟着嘴,将礼盒接过,打开来,心里便叹了口气,盒子里头,并不是她期待的那样东西。虽然,有与没有,都不过是个形式问题,但是,她到底是个俗人,哪怕是个形式,她也想要啊。 “怎么?不喜欢?”盛崇眉头轻轻皱着,倒不是因为其他,不过是他想到了之前段媗一直不肯收他的贵重礼物的事情。 “不是。”段媗问:“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这个?” “你不是有一挂蓝宝项链吗?”盛崇道:“我之前去参加一个珠宝展,看到了这副耳坠,和你那个项链很配,正好可以凑一套。” 段媗点点头,对着梳妆台将耳坠带上,装模作样的欣赏了一会儿,算是接受了盛崇的好意。 段媗心里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盛崇自然不可能感受不出来。见段媗兴致缺缺,他倒有些不知怎么开口了。犹豫了好久,才问道:“媗媗,你大约准备什么时候把公司搬过来?” 段媗犹豫片刻,道:“今年反正是不可能了,至少得明年吧。” 盛崇抿了抿唇,还想追问,又见段媗脸色不太好,似乎不想谈论这件事,心里顿时纠结成一团。内心的粉嫩小天使几乎要拿着喇叭在脑海里头大喊大叫了:为什么她对这件事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难道是不想跟我结婚吗?! 段媗看着手上那副精致昂贵的蓝宝耳坠,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轮船宴会的事情,问盛崇:“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轮船宴会,是合安商会主办的,你跟我一起去?” 盛崇自然不会拒绝,就在他点头的那一秒,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盛崇抽了抽嘴角,趁着段媗不注意,将系统任务面板给拉了出来,顿时吓了一跳,任务面板大了好几个尺寸,跟一堵墙一样挡在他面前。他仰着头,一个一个字看。 【系统任务:阻止段媗与任务目标见面 【任务目标:顾重景 【时间:轮船宴会举行时间 【任务奖励:可使用‘情景再现能力’一次 【任务惩罚:两腿无力一天 【任务提示:可使用定点地图 男主日记:为什么送女票礼物她反而不高兴,在线等!有点儿急! ------题外话------ 小剧场: 如果盛崇出轨,情况会变成这样: 段媗坐在旁边,段辰打开电脑,从盛崇出门的那一刻开始,沿路黑掉所有的路况摄像头,然后坐在家里一路看他开车到酒店…… 不知为何,觉得特别有喜感~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盛崇:坑爹的地 盛崇没有拒绝任务的权利,只能被动接受。 在段媗睡下后,他躺在床上,拉开了任务面板,盯着顾重景三个字看了很久。上次在拍卖会上,与他争夺‘钻石之泪’的,也是顾重景。 当时他以为这仅仅只是意外,可是如今想想,哪里会有人花将近两倍的价钱,跟他争一颗。裸。钻,更何况两人还无仇无怨。只是,顾重景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盛崇闭上了眼睛,无声的问:【你在吗? 他知道系统听得到他的声音,只不过它没有作答。 盛崇问:【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选中了我? 脑海中依旧是一片沉默,就在盛崇以为自己得不到答复的时候,他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人影。那是个年轻的女人,有着窈窕的身体,清秀的容颜。她坐在一张古典风格的红色椅子上,两只手平放在扶手上,双腿交叠,样子有些桀骜。她的身影在一片纯白的世界显现,变得越来越清晰,气势也越来越浓,眉眼间带着冷漠与肃杀之气。 盛崇眉头微微皱着,看着纯白世界中的人影:【你就不能换张脸吗? ‘她’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却依旧显得很冷漠,摇了摇头。 盛崇看着‘她’的样子,简直感觉头皮发炸,略有些不耐烦的问:【顾重景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盛崇眉头一挑,他猜对了,又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 ‘她’一手撑着下颚,看着他的眸子里带着些玩味:【在你完成了所有任务之后。 盛崇精神一振,心跳加快,紧张的问:【那,最终任务是什么? ‘她’摇了摇手指,依旧是那句话:【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盛崇:…… 盛崇沉默良久,只见纯白空间里的那人,身影慢慢的淡了下去:【完成任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完不成,你以后会后悔。 盛崇睁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只觉得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系统的莫名出现,段媗对系统的熟知,顾重景和他的联系…… 盛崇脑海中突然一条白光闪过,他想起了系统的外表,在纯白空间里的那个女人,有着一张和段媗七成相似的脸!就在刚才之前,他都还觉得这或许仅仅只是系统的设定,可是,随着接触越多,他越来越觉得系统不像是一个单纯的程序。那‘她’和段媗,是有联系的吗? 盛崇只觉得脑海中疑窦重重,闭上了眼睛,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段媗睡得正熟,耐不住盛崇跟煎蛋似得来回翻面,最终还是被他给吵醒了。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裹着薄薄的毯子滚到了床的另一头,腾出了一大片地方给盛崇翻腾。 她这个无意识的举动,瞬间就把敏感的盛三少给惊动了。 盛崇紧跟着凑了上去,将裹成毛毛虫一样的段媗抱进怀里。段媗凑着眉头,轻轻推了他一把,没推开,也就将就着睡了。 房间里开着小小的壁灯,盛崇接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段媗的睡眼。她睡着的时候,便少了一分清醒时的妖娆,小小的脸显出一种柔弱的无辜,让人只想搂在怀里好好宠爱。 可是,看着看着,他想起梦里的场景,顿时又觉得格外揪心了。 段媗次日早上醒来的时候,盛崇还睡得正熟,她没吵醒他,自己洗漱换衫,等到她换完衣服,盛崇才睁开眼睛。他昨晚显然没睡好,漂亮的桃花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痕。 “昨晚没睡好?”段媗问。 “还好,没闹到你吧?”盛崇坐起身,头啊乱糟糟的顶在脑袋上,几率碎发盖在他漂亮温柔的桃花眼上。 “没有。” 盛崇收拾起来显然比段媗快多了,两人一起下楼的时候,闻到了早餐的香味。 盛崇早上吃得不多,吃了两片黄油土司加一根热狗,就坐在餐桌盘悠闲的喝咖啡,手里拿着报纸,看的是经济版面。熹微的晨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光,却并不让人觉得温暖。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无论怎样装饰,都会让人觉得疏离而冷漠。 约莫是感觉到段媗在看他,盛崇顺着她的目光抬起头来,视线直直的撞进她的眸子里,有种不加掩饰的温柔。 在这一刻,段媗突然就觉得心里那一丝丝的别扭烟消云散。 早餐后,段媗对盛崇道:“今天上午我要上班,你在家还是陪我过去?” 如今,她已经会很大方的将人带到自己公司了。如果她在工作,盛崇就坐在她办公室里的单人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倒不是那些难懂的金融类大部头,而是她公司里存放的《天晴》期刊。让她不解的是,明明很多悲伤主题的,他看着看着,都能笑出来。 段媗本来正在和编辑部主任讨论是否要在增设杂志广告位的事情,结果说到一半,她眼角的旁光突然捕捉到盛崇的动作。他的右手握成拳,轻轻地放在口鼻之间,荡漾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 段媗一手撑着下颚,将编辑部主任晾到了一边,看着盛崇。 盛崇似乎意识到了,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打搅到你了吗?那我去休息室看?” 段媗摇头,不解的问:“有那么好笑吗?” 盛崇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是很可爱,原来国内的高中生,喜欢看这类型的。” 说完,他问段媗:“你呢?你读高中的时候,也喜欢看这些……咳咳,狗血类言情吗?” 段媗:…… 编辑部主任:…… 其实,《天晴》已经算是市面上文笔比较成熟的青春类杂志了,然而落到盛崇眼里,他显然将之当成了轻松休闲的搞笑书刊,让段媗有些无奈。 将编辑部主任打发走之后,段媗走到盛崇面前。他坐着,她站着,她便低头看着他。 “怎么了?”盛崇抬起头。 “你头发好像有点儿长了。”段媗说。 盛崇:? 段媗继续说:“要不,你出去剪个头发吧?” 盛崇:…… 就这样,盛崇被段媗无情的从办公室打发出去了。 男人剪头发并不麻烦,稍微剪短一点儿,不过半个小时的事情。可惜,要减头发的是挑剔的盛三少。 盛崇拿了车钥匙,专门开车去了他之前在江城时常去的那家理发店。给他剪头发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理发师,剪发的时候手很稳,洗头的时候,手指也很有力,按揉得很舒服。更难得是,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像这种高级的理发店,虽然有着顶尖的服务,但是剪一颗头同样价值不菲,来的人大都是职场精英或者富家小姐。旁的理发师剪头的时候,总喜欢与顾客聊天说话攀交情,这位理发师却显得很沉默。 两个多小时之后,等到盛崇再回到宸羽公司的时候,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顿时发现原本自己坐的位置上,坐了一个比他更为年轻的男人。这人手边放着一杯颜色鲜艳漂亮的橙汁,正低头看书。 盛崇身上的毛顿时炸了起来,有一种位置被抢的危险感。 好在段媗此刻抬起头来,对盛崇说:“回来了,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此时,坐在位置上的那个年轻男人才抬起头,盛崇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松了口气,是段辰。 虽然未曾见过面,但是在视屏里头见过多次,他认识这张脸。 “盛先生,久闻大名。”段辰将书扔到一边,站起身和盛崇握手,态度亲昵却不谄媚,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让人一看之下便心生好感。 盛崇爱屋及乌,对未来的小舅子也很客气。 段媗给两人做了介绍,就继续坐在办公桌后工作,离她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倒是盛崇和段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亲切又客套的相互试探。 段辰这只小狐狸,论起口舌本事,是肯定比不过盛崇的,无论是哪一方面的口舌本事。不一会儿,就被盛崇套了个底朝天。 盛崇脸上带着笑,问道:“你说的那个公路游戏,定位点是什么,价值在哪里?再仔细说说?” 段辰说到专业问题,还是很有几分气势的:“定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和两点一线的学生,游戏世界以世界各地风物为原型,玩家可以开车去世界任何地方。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会随机开启游戏副本,玩家需要随时补给、维修车辆,为了获得补给,升级,就会触发各种各样的剧情和任务。” 盛崇点点头,饶有兴致:“学生和上班族,确实容易对一成不变的生活产生厌倦感。” 顿了片刻,他又问:“这个公路游戏,现在是已经起步了,还是在前期准备中?” 段辰有点儿不好意思:“没拉到投资,暂时搁置了。” 盛崇眉头一挑:“那你把策划书拿过来给我看看?如果做得好,我可以给你天使投资。” 盛崇早从段媗那里了解到了不少段辰的消息,毕业于美国达特茅斯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确实手头是有硬本事的。 当然,除此之外,他不否认自己收买人心的意思。他知道段家父母对儿子更加偏心,也还记得上次何佩兰对他不满意,因此只想着曲线救国。如果真的有价值,投资完全可以商量。到了他这个份儿上,给别人机会也是机会,给段媗的弟弟机会,那也不过是个机会罢了。 盛崇原以为段辰会一口答应,却不想他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热切。 段辰脸上还是那种,很讨喜的,带着些腼腆的笑:“策划书我回头拿给你,盛哥愿意给我机会,我也很高兴。不过,投资的事情,咱们还是之后再商量。”说完,他解释道:“我目前在利星工作,在进行一个新软件的开发,老板挺器重我的。我就算要走,也得先把手头这个软件给做完,不然我一走,软件不说搁浅,至少进度也会慢下来不少。” 盛崇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不管段辰心里究竟怎么想,作为一个老板,对于这种有始有终的员工,他终究是有好感的。 此时,段媗正好工作完,看着两个男人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聊天,难得的生起的一种性别错乱感。话说,一般的总裁文里,不应该是男人认真的坐在办公桌工作,然后漂亮可爱的女主角,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做在沙发上和男主的妹妹或者姐姐聊天吗? 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反过来了呢?她果然是天生的劳苦命啊…… “聊什么聊得这么高兴?”段媗此时过来,站在了盛崇身后,手放在他肩膀上,微微俯下身。 “聊公路游戏。”盛崇握着段媗的手,抬头问她:“下班了吗?现在去吃饭?” 段媗点头,三人一同出门。 段媗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是空闲的,她回家换了身衣服,又化了妆,下头盛崇已经等习惯了,段辰略有些焦躁,明显对于女人出门前漫长的准备时间表示不习惯。 盛崇看他十分钟里换了三个坐姿,默默的将段媗的笔记本递给他:“喏,玩电脑吧,她在化妆,至少还有一个小时。” 段辰:…… 最后,等到段媗盛装下楼时,两个男人正坐在客厅里,西装革履的坐成一排,一人手里拿着个游戏手柄,在玩拳击游戏。 段媗:…… —— 衣香鬓影的宴会,觥筹交错的宾客,硕大的三层水晶灯在半空中熠熠生辉,黑马甲侍者端着托盘行走其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段媗勾着盛崇的小臂,手中端着高跟红酒杯,和人说笑。一转头,段辰已经不见了。 段媗小声问盛崇:“段辰呢?” 盛崇抬了抬下巴,指了个方向,段媗便往那头看,顿时落了一额头的黑线。 段辰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旁边围绕了一群莺莺燕燕。 盛崇打趣儿道:“我倒是没想到,段辰这么受欢迎。” 段媗抽了抽嘴角,小声解释:“他从小就很受欢迎,高中的时候书包里常年有人塞情书,不过他应该从来没回过。” 盛崇挑眉:“你确定?” 段媗炸毛了:“你说什么呢!我弟那么乖,肯定不会早恋的!” 盛崇又往那头看了一眼,只见段辰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穿着西装都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子痞帅痞帅的味道。 段媗转过头,正想与旁人说话,盛崇却拉着她往宴会厅的另一边走。 “怎么了?”段媗问。 盛崇双眼放空,看着脑海中那副有红点亮起来的定点地图,回答道:“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儿饿了,想要吃东西。” 段媗有点儿意外,参加这种宴会的时候,盛崇一般都是不吃什么东西的,他不喜欢站着吃东西。段媗去拿了个小碟子,给盛崇夹了些容易入口的食物,盛崇站在她身后,眉头紧皱。 他原本准备试图阻止段媗参加宴会,然而在知道段辰也要跟着来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段媗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放段辰的鸽子。 紧接着,他就在进入会场之前,使用了定点地图。定位的人,自然是今晚的任务目标——顾重景。 说起来,他也觉得十分庆幸,幸好没有在刚刚得到定点地图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将之用在段媗身上,不然今晚大概就要糟糕了。由此,他得出了新的结论,任务奖励的物品,都是在下一关要用到的,最好不要动。 段媗很快就端着盘子回来了,盛崇根本没有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将盘子放下,然后带着段媗在人群间游走。 而在不远处,顾重景还压根没有注意到盛崇的举动。 从他进入宴会厅开始,他就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合安商会的会长一见他进门,连忙将正在说话的宾客放到了一边,迎上去热切道。 顾重景穿着一身黑西装,脸色淡淡,态度并不桀骜,反而十分温和,却偏偏给人一种疏离之感,让人就算想要亲近,却也不由自主的与他保持距离。 顾繁锦站在他身边,兄弟俩面容有五分相似,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顾重景深厚、疏离,甚至带着些沉郁,而顾繁锦则像是一颗年轻的、生机勃勃的数,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哥,你知不知道你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一句话?”顾繁锦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调侃着自家大哥。 “什么?”顾重景看他一眼,眼神略微温和了一点。 “你每次跟人握手的时候,脸上都明晃晃的写着——我就是应付你。”顾繁锦眼中带笑:“不过,偏偏你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也是难为那些跟你打交道的大叔们了。” 顾重景笑笑,转过了头。 盛崇猛的挡在了段媗身前,差点儿撞到了段媗的红酒杯。 “你怎么了?”段媗皱着眉头,对于盛崇这一晚上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很奇怪。 很快,她又想到了那个可能性,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没事,音乐开始了,咱们去跳舞吧?”盛崇将段媗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拉着她往舞池走。 段媗有些烦躁,她今晚过来,是专程来交‘朋友’攀关系的,去舞池里头和盛崇跳舞,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但是,一想到盛崇有可能的任务,她便忍耐了下来。任务没完成,他是会遭遇惩罚的,她愿意尽量配合他。 而在宴会厅的另一边,合安商会的会长正在与顾重景说话,而他女儿则笑嘻嘻的对顾重景道:“顾先生,您听到音乐了吗?不如下场跳一支舞?” 一般在这样的宴会上,女人向男人邀舞,男人拒绝了,是很伤人的举动。顾重景没有拒绝,他搭住了年轻女人伸过来的手,两人一起划入舞池。 盛崇只觉得十分意外,他才几分钟没注意定点地图,上头那个红点,就已经不见了。 难道已经走了?盛崇心中嘀咕着。 而在定点地图的物品介绍面板上,最重要的物品提示正在闪闪发光:与目标任务距离为五米以内,则两点自动重叠,地图失效。 ------题外话------ 那啥,这章比较短小,下午六点有二更~所以,不要嫌弃哟~么么哒~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求婚 这世间,有一种男人,即便不曾对你有过一句半句的好言好语,只要站在那里,就会让人心生好感。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动心,就像是一种经久不衰的香水——香奈儿五号——永不褪色的经典,女人永远向往的‘不朽传奇’。 而顾重景,便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他站在人群之中,什么都无需去说,什么都无需去做,静静的站立,在他身旁的一切,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烘托他的背影。整个世界,唯有他所站立的那一角,有着温暖的色调,其他地方,都是一片单调的黑白。 至少,对于此刻搭着他手的女子而言,是这样。 “顾先生,您这次,会在江城停留几天呢?”女人问。 顾重景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却还是温和的回答:“三五天吧。” “听说您是第一次来江城,不然,我带您看看江城的景致?虽然比不上叶城繁华,但是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女人满怀希冀的看着顾重景。 顾重景拒绝了,语气却依旧很温柔:“我这几天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还需要处理,恐怕是辜负贺小姐的一番好意了。” “没关系,以后,或许也有机会。”女人说。 顾重景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向了其他地方。 于是,就在这一刻,那个女人撞进了他的眼里。 那人有着姣好的容颜、窈窕的身体,穿着一袭青白相间的长裙,艳绝天下,却又清丽脱俗,两种矛盾的美在她身上糅杂,却并不显得突兀,宛若天成。 他愣了一秒,几乎忘记了脚下的舞步,心跳快了几分。 “顾先生?”贺瑶脸色有些红,刚刚顾重景脚步一停,她便直愣愣的撞了上去,男人的胸膛,有一种成熟而让人安心的香味。 “没事。”顾重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脸色平静如初,诚恳的道歉:“不好意思,刚刚像是看到了熟人,结果发现自己看错了。” 贺瑶像是终于找到了话题,连忙问:“哪一位?” 顾重景给她指了方向,贺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段媗的脸时紧张了一秒,然而,在看到搂着她的盛崇时,便又放松了下来。 那朵花,有主了。 “那是段媗段小姐,咱们江城有名的才貌兼备的大美女。”贺瑶打量着顾重景的神色,见他依旧一脸平静。 顾重景不动声色的继续向贺瑶套话,不一会儿就知道了,那人名叫段媗,是宸羽文化公司的董事长,青春言情类杂志《天晴》的主编,知名作家,出版过许多,二十四五岁,有一个男朋友,是盛世集团的三公子盛崇。 萨克斯的乐曲慢慢的舒缓了下来,顾重景领着贺瑶退出了舞池,顾繁锦不知何时,便又出现在他身后。 “哥,遇到什么好事了?你显得有些高兴?”顾繁锦一手撑着餐桌,观察着顾重景的神色。 他熟悉的兄长,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愉悦的神色了。 顾重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远远的凝视着一个方向。 顾繁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失笑:“哥,你还记得上次拍钻石之泪的时候吗?” 顾重景看着他,目光沉静,似乎压根就不觉得顾繁锦是在卖关子。 顾繁锦拿他没办法,开口道:“当时,跟你抢钻石是便是盛崇,她也在场,不过很可惜,上次过去的时候我,你没能看到。” 顾重景没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段媗所在的方向。 顾繁锦吃惊道:“你不会,真的对她感兴趣了吧?毕竟是有主的女人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顾重景眯着眼睛瞪着他。 顾繁锦只好摆摆手:“行了行了,你高兴就好,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顾重景:…… —— 盛崇这头,领着段媗从舞池中退出来,脸色格外的难看。 任务失败了,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败了。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鼓足了劲儿,然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怎么了?”段媗问:“脸色这么难看?” 盛崇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他拉开了任务面板,任务失败四个灰色的大字,在硕大的面板上显得格外落寞。而让他更为紧张的,是离惩罚开始的时间,已经只有四个小时了。 盛崇道:“我任务失败了……” 段媗依旧疑惑:“你说什么?” 盛崇苦笑,他就知道,他说不出来。 系统的规则限定他无法对任何人说出真相,他说出口的时候,段媗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张张合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段媗轻轻的皱着眉头,疑虑了片刻。她并不知道,自己曾在喝醉之后,告诉了盛崇,她知道他有系统。所以,即便盛崇的唇形很明显,她也不敢相信,他是在向她坦白。 除此之外,因为在那本书中,盛崇从来没有试图向谁坦白这件事,所以她也不知道,系统的规则中,有一条是:【不得在非系统允许的情况下,向第三人透露有关系统的任何信息,包括但不限于任务内容、任务奖励、任务惩罚 两人在宴会上停留到了九点,在这之后,段媗向贺会长告辞。贺会长显得十分客气,当然,这份客气并不是对段媗的,而是对盛崇的。 盛崇虽然心中有些不安,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一脸平静。他和贺会长握了握手,笑道:“不敢当,还请贺会长多照顾我们家媗媗,我如今在叶城,离得远,有些事情便顾及不到了。” 贺会长也是个人精,顿时打蛇随棍上,笑道:“那是自然,像段小姐这样年轻又有才华的企业家,可是凤毛麟角了。” 段媗谢过一轮,贺会长又问:“不知二位,是否好事将近?” 盛崇此时倒没有和之前一般顾左右而言他,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表态只要稍微有些不清晰,就会有狂蜂浪蝶一样的流言席卷而至。他倒是无所谓,然而,在这世上,风霜刀剑言如雪,女人远比男人更为难。 “最迟明年,一定请贺会长喝喜酒。” 盛崇这话一出口,不仅是贺会长,连同段媗都吃了一惊。 贺会长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两人道:“那我可就等着这一天了,到时候,一定去叶城给两位贺喜。” 一直到从轮船上下来,段媗都有些恍然。上一世,她盼他娶她,盼了很久,直到如今,她还记得当初他拿出戒指时,她心中那种尘埃落定的心情。可是现在,时间却像是涛涛江水般过得飞快,一转眼,竟然就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上一世,她是二十五岁嫁给盛崇的,倒不是因为盛崇有多么爱她,而是因为系统任务。 那如今呢?他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娶她,还是因为系统任务,只能将婚期定在明年,所以,他才这样急迫的催促她去叶城。 如果没有这个所谓的系统,他还会这么急迫的想要跟她结婚吗? “怎么了?”盛崇小心的看着段媗的脸色,揣摩着她的想法。 她脸色有些阴沉,虽然依旧美,但是盛崇并不喜欢。他无法抑制自己去猜测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他刚刚说明年结婚吗?她难道,不想嫁给他吗? “没事,在想公司的事情。”段媗道。 两人都没急着上车,反而沿着河岸一直往前走。夜色下的河水,有一种出乎寻常的平静,在月光下静静的向前流淌,就像是一去不再回头的时光。空气中是河水特有的腥味,却又带着一丝甜,不让人难过,反而显得十分清新。 “媗媗,你是在生气吗?因为我刚刚说的话?”盛崇停下了脚步,站在段媗身后,声音闷闷的。 他承认,或许他是有些忽略段媗的想法。她的母亲似乎不太喜欢他,她自己本人,或许也还没有做好接受他家庭的准备。盛崇坚定的相信着,她不是没有做好接受他的准备,只不过是对于他复杂的家世望而却步。 做豪门媳妇,是要有勇气的。 “没有。”段媗说。 盛崇一把将还在不断往前走的人给拉住了,在袭袭的晚风中,两人靠得极近,段媗看着他俊美的脸,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他的眼神极为清澈,眸子里映着月光,像是因为一阵轻柔的海底波澜,而荡起的碎石,晶莹得让人迷醉。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盛崇抓着她的肩膀:“不要瞒着我,这样让我觉得很心慌。” 段媗看着他,只觉得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开口。 她能说什么呢?问他:你是因为系统任务,所以想和我结婚?还是因为爱我,所以才要和结婚? 或许很多人觉得这样的纠结显得很傻,但是,对于她来说,她只想要一颗纯粹的心,来回报自己所付出的爱。如果是其他,那么她不稀罕。 “你还没有求婚。” 最终,段媗这样说。她听见的自己的声音在宁静的夜色中响起,显得有些娇横。其实,这并不是她想说的,因为,有没有求婚,有没有戒指,她都不在意。她品味过极致的繁华,也尝试过为一日三餐发愁的艰辛,此刻的她,早就已经不是上一世乍见富贵时的虚荣模样了。 是不是有戒指,她根本不在意,她想要的,是他的诚心诚意。 盛崇表情错愕,认真的看着她,接着,他当场就跪了下来。 他穿着昂贵的黑色西装,单膝跪在有些湿润的沙地上:“段媗,我……” 他说到一半,便顿住了,因为他还没有准备戒指。如果那枚蓝宝戒指还在他手上,倒是可以用来充当一下求婚的道具,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 澄澈的月光下,面容俊美的男人,单膝跪在湿润的沙地上。耳边是袭袭的海风,江水冲刷着沙地,发出哗哗的流水声,在不远处,是辉煌的灯火、繁华的宴会。然而在此刻,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仿佛都已经与他们无关了。段媗低着头,看着毫不犹豫跪在她身前的男人。 他那风流妩媚的桃花眼里,透露着显而易见的渴望,正热切的、充满希冀的看着她。 此间无语,唯有月光静静的注视这对相互深爱,却又有所保留的恋人,最后,段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弯下腰,在男人额间落下一个吻。 (段辰:还有人记得我吗?我被落下了啊!) —— 两人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即便是炎热的八月,在河边吹了一晚上的风,也让两人浑身冰凉。特别是段媗,虽然披着盛崇的西装,但是依旧不保暖,风嗖嗖的从身上穿过去,带走了身体的温度,让人四肢冰凉。 盛崇拿着毛巾和睡袍,进了侧卧的浴室。段媗在卧室的浴缸里泡澡,而他暂时还没有泡鸳鸯浴的心情。 段媗没有拒绝他,却也没有答应他。 那样美的月色、那样悦耳的波涛,然而,他、没、有、准、备、戒指! 这让盛崇觉得既可惜又可笑,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失落和尴尬。 求婚没有被答应,这本来就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更别提,承受这件事情的,还是性格一向桀骜的盛崇。 而一想到,还有两个小时,惩罚开始,他便要更加丢脸的在段媗面前展露出更加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一面,他的心情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很清楚段媗的喜好,她喜欢俊美的、强势的男人,但是,在求婚失败的现在,他马上就要用更加不堪的一面去面对她,这会不会让她对他更失望呢? 然而,如果他现在转头就走,结果却一定会比上次半夜离开更加无法言喻。 他没办法对她解释离开的原因,而以段媗敏感的心思,肯定会以为他是因为求婚失败,恼羞成怒,所以才生气离开。 可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一个临时起意的,连戒指都没有的求婚,确实是太草率了,就连他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委屈了她。 盛崇在浴室里泡了很久,直到手指都有些发皱了,才从浴缸里出来。 刚刚泡完澡,他身上热气腾腾的,便没有穿睡袍,只裹了个小毛巾。 段媗本来还坐在床上纠结,在考虑自己之前的表现是不是太含蓄。 盛崇那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求婚被答应了的样子,反而像是被拒绝之后的伤心和尴尬。 天知道,她其实没有拒绝,只不过,答应的方式不太明显。 就在段媗在床上纠结,盛崇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答案的时候,盛崇推开卧室门,进来了。 他没有穿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顺着性感的锁骨往下滚,划过肌理分明的胸膛、小腹最后落到那个只着寸缕的地方,被毛巾给吸收得一干二净。 段媗的脸有点儿红了,即便两人已经赤。裸。相见过多次,然而在这样亮堂的灯光下,看到盛崇性感的、柔韧的身体,她还是会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她是被他所吸引着的,段媗前所未有的清楚这一点。 段媗爬下床,拿了吹风机,主动给他吹头发。 盛崇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感受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发间轻柔的穿梭,那感觉让他想要直接闭上眼睛,然后沉沉睡去。 然而,此刻的他,是根本睡不着的。 虽然他不知道段媗是怎么知道他拥有系统的,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显然让他明天的情况,更加容易被接受。 段媗吹完了头发,坐在盛崇身边,见他半天都没动静,红着脸,主动亲吻他赤。裸。的臂膀。 “媗媗,别这样……”盛崇打断了她,下一秒便见段媗脸上带着委屈,便知道她误会了。 “我今天,不太适合做。”盛崇苦笑道。 “你累了?”段媗问。 “不累,但是现在不行。”盛崇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要是折腾到一半惩罚开始了,那他可真是没处哭去。 “去床上吧。”盛崇说完,拉着段媗躺在床上。 段媗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默,不出声,也不像之前一样,主动腻歪在他怀里。 他搂着她,沉默了良久,问了个啥问题:“段媗,如果我有一天出了车祸,两条腿都不能走路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段媗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不解盛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然而,下一刻她就猜到了。 盛崇整整一晚的别扭行为,如果用系统任务来考虑,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拉着她在宴会上穿来避去,脸色时好时坏,突如其来的在沙滩上向她求婚,乃至他现在的这个问题。 难道是因为任务失败了,所以他会遭遇到这样的惩罚吗? 段媗这一刻略有些慌张,她清楚的知道,命运的走向已经和上一世不同了,包括系统提出的任务,也和上一世不一样。可是同时,她又深深的感受到系统对她生活的影响。在很多时候,她分不清盛崇的举止,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因为系统任务。这个所谓的‘它’的存在,比情敌更像是情敌。因为,她不知道,是否下一刻,‘它’就会向盛崇提出【和段媗分手这样相类似的任务。而任务失败的惩罚,或许是他根本承受不起的。 在重生之初,她曾经默默的幻想过,如果系统不让他靠近她,或许对两人而言,都是解脱。可是事到如今,这样的设想,却只会让她心里发寒。 “你会吗?”盛崇追问。 段媗这才从迷茫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侧卧着,看着他弧度果毅的侧脸,问:“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盛崇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片刻后又松开,强自放松下来:“没什么,想问而已。” 段媗沉默片刻,回答道:“我应该会。” 盛崇问:“真的吗?即便我站不起来,不能开车接你上下班,不能牵手和你在河边散步,不能抱着你上楼、上床,甚至,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你也会一直照顾我吗?” 段媗心里痛到无以复加,她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任务失败了,才会有这样严重的惩罚,可是,她问不出口。 这次,她又沉默了很久,才对他说:“可能不会。” 盛崇点头,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一方面,他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变成这样,那离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她可以说‘会’,人就是这么一种可笑的生物,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但是能被骗一下,也是好的啊。 “我没办法一直照顾你。”段媗在‘一直’这两个字上,语气很重,让盛崇情绪更低落了。幸好,他只有明天一天。 “如果你不能走了,那我就得更努力的赚钱养家啊。”段媗语气很平淡,却让盛崇嘴角露出了一丝笑。 “小财迷。”盛崇转过身,桃花眼里溺着宠溺,像是漫山桃花在这一刻繁华盛开,既美且温柔。 “盛崇,我不会嫌弃你的。”段媗勾着男人的脖子,真心实意的安慰道:“就算站不起来,你也还有其他。你的智慧、财富、才华、年龄、容貌还有其他,都不会因此而改变。” “包括你吗?”盛崇问。 “我属于我自己。”段媗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但是,我的心属于你。” 就在这一刻,盛崇脑中的计时器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惩罚开始了。 他用双手撑着身体,趁着腿还没有完全麻木,翻身平躺在她身边。他什么都没有说,不能说,也不知如何开口。 段媗睡在他的臂弯里,枕着他的胳臂,脸贴近他的胸膛,呼出的气息洒在他颈间,暧昧又温柔。 他闭上了眼睛,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沉静了下来。 系统给了他先机,却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压力。而这种压力,他是无法对人言说的,没有人知道他面对着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脑子里有一个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东西,他心中会有多大的恐慌。 不能控制自己,这对于像盛崇这样强势而富有掌控欲的男人来说,该是多么大的挫败。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的心便前所未有的平静了下来。就像是长期在黑暗中长途跋涉的人,终于看到了出口处那星星点点的曙光。 段媗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盛崇已经躺在她身边,还是昨晚睡前的姿势,平躺着,任由她枕着他的胳臂。盛崇睡相并不好,往往睡着了就喜欢将她当成抱枕整个儿搂在怀里,难得的,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大腿压着她。 段媗拍了拍他的脸:“盛崇,起来了。” 盛崇迷茫的睁开眼睛,狭长的桃花眼眯成细细的一条缝,温柔的看着段媗。 段媗还没察觉到他身上的不对劲儿,径自起身,洗漱换衣服。等她换上了米色的小西装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盛崇靠在床头,人很清醒,一直盯着她,却也很沉默,眼中有种她形容不出来的复杂情感。 “你怎么了?今天不陪我去公司吗?”段媗问。 突然她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儿,她慢慢的坐到床上,手从被子下头钻进去,在他大腿上使劲拧了一把。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却发现他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她心中一惊,手继续往上摸,才刚刚揉了两把,就被盛崇给制住了。 他表情十分无奈:“这里还是有反应的。” 段媗愣了,那其他地方,是真的…… 就像他昨晚说的一样,永远站不起来了吗? 段媗心中大痛,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盛崇摸了摸她的脸:“不用了,明天就好了。” 段媗眼泪还挂在脸上,听到这话,眉头便皱了起来:“哈?” ------题外话------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难道不觉得无论是傅氏兄弟,还是顾氏兄弟,都好有爱吗~ 好吧……只有盛瀚才会和盛崇相爱相杀,这就是男主待遇! 正文先发了,待会儿会修改一下~ 大家送的花花票票,安安都收到啦~谢谢大家的心意~待会儿题外会改成一百问的小剧场~么么哒~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段媗的计划、尴尬的婚礼 段媗给包雨诗打了电话,虽然盛崇说只会有今天一天,但是她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决定留在家里。 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明朗,他想告诉她真相,可是他碍于系统的规则,不能说。好在她原本就知道,即便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但是她能猜到。 盛崇说只有一天,段媗便信了,他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 段媗将小西装给脱了,穿着一件白色的V领收腰衬衫。平日里,她在外头的时候,衬衫扣子都只松开一颗,显出几分轻松。然而如今却是在家中,自然更加放松一些,便再解开了一颗。 盛崇原本正坐在床上看书,然而段媗一动,他的视线就轻而易举的挪到了她身上。他的眼睛盯着她露出的那一小截事业线,眉头轻轻皱着,书摊开在他腿上,他却再也看不下去。 “你平日里,就是穿成这样去公司吗?”盛崇不满的问。 段媗抬起头来:“怎么了?” 盛崇将视线挪开,抿了抿唇,对她道:“你过来。” 他如今行动不便,过不去,那就只能她过来了。 段媗依言凑得离他近了一点儿,长手长脚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坐在床上,勾下了她的脖子。 段媗低着头,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认真的看着他。却不想盛崇伸手,将她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给扣上了:“以后这颗扣子不准解开,在我面前除外。” 段媗听着他略显霸道的话,问他:“这个房间里,除了你还有第三个人吗?” 盛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乖。” 段媗坐在卧室的书桌旁,捧着电脑敲敲打打。盛崇并不难伺候,虽然腿没力气,站不起来,但是给他一本书,他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呆一个上午。 段媗以为,他应该是比较惬意的,却不想,盛崇其实并不好受。 中午的时候,段媗下楼将阿姨做的午餐端了上来,将小桌子架在床上。 盛崇今天的日子比较难熬,段媗专门下楼吩咐了,让家政阿姨做了不少盛崇喜欢的菜色,此时每样都用精致的小碗盛了一碗,用托盘端上来。 盛崇看着琳琅满目的彩色,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再动了。 “怎么了?没胃口?”段媗递给他一杯水,盛崇也只是小啜了一口,润了润唇,便将之放在了床头柜上。 “可能是因为一上午没动,所以吃不下。”盛崇笑笑,表情完美无缺。 段媗劝了他几句,没效果,便端着托盘下去了。反正就在家里,他如果饿了,随时可以吃东西。 段媗将没动几口的菜送了下来,两个家政阿姨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 盛崇虽然桀骜,但是生活上并不娇气。以往,如果两人在楼上吃饭,一般都是盛崇下来端饭菜,送上楼招待段媗,原因么,自然不言而喻。 然而今天,情况却反了过来。 盛崇一个上午都没下楼,段媗的脸色也十分凝重,就连送上楼的饭菜,都没有动几口。 “盛先生和段媗,是不是吵架了?”在段媗上楼之后,一人小声问。 另一人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开始收拾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 段媗垂着手上楼,盛崇今天出其意料的好照顾,甚至还比不上他平日里双手双脚完好时的挑剔。盛崇是相当会使唤人的,段媗不忙的时候,他连喝杯水都恨不得段媗送到他嘴边来,简而言之,他就是喜欢看段媗围着他忙得团团转的样子。可是今天,他却出乎意料的沉默。 推开房门的时候,段媗看到盛崇正在独自隐晦的揉了揉胃的部位,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过来。他不是不饿,他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这个认知,让段媗心疼,又有些心酸。 盛崇见她站在门口,对段媗道:“去帮我把电脑拿过来。” 段媗将电脑递给他,只见他状似悠闲的坐在床上,认真的浏览着网页上的内容。 段媗也爬上了床,靠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便发现他看的是一份有关慈善事业的策划书。 “怎么突然想到要做慈善?”段媗问。 上一世直到她三十岁,都没见盛崇真心实意的做过什么慈善事业。他是个心肠很硬的男人,对身边的人极好,但是对陌生人却有一种彻骨的冷漠,无关的人与事,他向来都不去操心。可是现在,段媗看着他的侧脸,他看着这些计划的时候,俊美的脸上,是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与上一世那种花钱买名声的不耐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们活得不容易。”盛崇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将捐款的数额提升了一点儿,又在策划案的末尾做了备注,记录自己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 段媗靠在他身边,看着他敲敲打打,心里想的却是他的腿。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也曾遭遇过其他不同种类的惩罚,才会让他这样一个桀骜得有些自私的男人,对他以往所不屑的普通人,产生了一些怜悯之心。 “段媗,我以前从来不做这些事,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花钱,是因为我觉得不值得。”盛崇说:“但是现在,我却发现,有些人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因为天生就站在了更为弱势的位置。” 段媗明白了他的心思,或许,遭遇惩罚对于盛崇来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在盛崇之前的价值观里,大多数人之所以处于劣势,并非是因为世界的不公,而是因为自己的不努力。没有背景,还不肯吃比别人更多的苦头,那就只能是活该。 可是现在,他终于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批人,他们或许也有创造价值的机会,但是却因为种种的不便,而显得更为艰难。失明和双腿麻木这两次惩罚,终于让他偏激而执拗的观点,变得平和。虽然,年少时的他,也曾因为家庭的不如意,而行为偏激。但是年近三十,他终于明白,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就已经是上天最好的馈赠。 —— 次日,段媗将盛崇送上了飞机,紧接着去了星城娱乐公司。 她这次来倒不是找傅清澄的,而是直接进了位于七楼的总裁办公室。 说起来,虽然已经有多多次见面,但她还是第一次到傅清泽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的装潢,非常的大气,又有一种黑白分明的凌厉。黑色的办公桌和座椅,白色的瓷砖,墙壁上挂着浓墨重彩的油画。那副色调鲜艳的油画,挂在办公室里显得极为显眼,像是一朵开在黑白沼泽中的鲜艳花朵,努力的挣脱沼泽追求阳光灿烂的人生。 “好看吗?”傅清泽问。 “真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风格的油画。”段媗坐在沙发上。 此时琳达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她将咖啡放在段媗面前的茶几上,对段媗说:“这是二少挂在这里的。” 段媗:…… 琳达端上了咖啡,就径自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轻轻的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段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端正坐在她对面的傅清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怕这个男人了。或许时间真的是一味良药,再多的不安和恐惧,都有被渐渐消磨风干的那一天。 傅清泽显然空闲时间不少,心情也很好,饶有兴致的坐在段媗对面跟她聊天。其实星城和宸羽,确实是两家非常适合长期合作的公司,星城有演员、有拍电影的资源,而宸羽收揽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年轻作家。段媗的明星作家计划,显然是非常成功的。如今作品最为畅销的青春类作家就是她和蒋则桓,在签下了蒋则桓之后,两人联合炒作,很是带红了一批从‘明日之星’比赛中涌现的年轻作家。在过去的一年里,宸羽出版的,在青春言情类畅销榜上占到了百分之八十,这已经是一个几乎垄断的数据。 段媗早在《终点站》开拍之前,便有心长期与娱乐公司合作,将公司旗下的拍成电影,攥起更多的利益。然而,在这之前,宸羽的规模不够强大,她又没有合适的领路人,因此不敢轻易的涉足这个投资以千万为单位的行业。她之所以那样执着的想要签下蒋则桓,甚至开出了种种诱人的优异条件,一是因为蒋则桓确实有这个实力,二则是因为她知道蒋则桓日后的发展趋势,想要借助他在电影圈子里的影响力。 一部电影,好的导演难得、好的演员难得,然而最为难得的,却还是一个好的剧本。能够满足投资商开出的条件,满足大牌明星提出的要求,又符合市场规律,甚至还能挖出一点儿深度含义的剧本,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写得出来的。蒋则桓如今年纪还轻,比不上他五年后的成就,可是,他终究会达到那个高度。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让我投资《枯萎的玫瑰》?”傅清泽问。 段媗点头。 傅清泽轻笑一声:“就一部电影而已,你该不会还想着跟星城投资平分吧?” 段媗一挑眉:“不巧,我恰巧就是这么想的。” 傅清泽很直接的问:“导演是谁?” 段媗道:“导演还没找好,但是我有意邀龚玉清导演来拍这部电影。” 傅清泽一摊手:“那咱们还有必要谈下去吗?段小姐请回吧?” 段媗神色自若,将咖啡杯轻轻放到茶几上,脸上带着淡笑:“傅先生,宸羽走到今天,可不是凭着攀交情发展起来的。” 傅清泽神色淡定了一点儿,看着段媗。 段媗道:“《枯萎的玫瑰》属于奇幻题材,国产的奇幻剧因为后期制作等原因,很难叫好又叫座,更多的时候是既不叫好又不叫座。清澄是一个好导演,但是他还太年轻,更没有涉足过奇幻类的电影拍摄。但是龚玉清导演就不同了,星城跟他也有过合作,去年的那部奇幻类的电影,虽然不叫好,但是确实吸金不少,不是吗?” 傅清泽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不赞同,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就算是这样,那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和星城平分秋色?又或者说,一部电影而已,以星城的规模,何必与你联合投资?” 段媗道:“合作嘛,就是要讲究一个你好我好,才能长长久久。我不止这一部作品,宸羽旗下,更不止我一个作者。” 傅清泽百无聊赖的看着,显然是不信她许下的空头支票。 段媗笑:“而且,宸羽有心进军电影行业,也希望能够打通从创作到出版,再到拍摄电影这一系列的产业链。这样打的规模,如果不能有人合适的引导,我一个人要做下来是很困难的。” 傅清泽笑了,略有些嘲讽的看着段媗:“那我凭什么帮你?” 片刻之后,他深邃的眼里带着些玩味,上下打量着段媗,目光有些露骨,言语间也是难得的直接:“如果你甩了盛崇,我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段媗显然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傅先生说笑了。” “从宸羽创办初期,就有不少投资商愿意融资,以高价购买宸羽的股份,我却一直都没松口。”段媗这话说得极为有底气,甚至不说其他,如果她今天向盛崇开口,他明天就能以个人名义向宸羽注资,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不是因为我不想扩大公司规模,而是因为我想要找更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星城显然是她最好的选择之一,无论是从公司规模还是在行业内的影响力,宸羽想要进军影视界,有这样一家大型公司引路,显然是再好不过。 傅清泽问:“你能够出售多少股份?” 段媗道:“我现在对宸羽是全资控股,我可以以市价,让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傅清泽忽儿问道:“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宸羽似乎是准备在今年年底搬到叶城?” 段媗一愣,这个消息,就连公司内部她都还没有完全公开,傅清泽是怎么知道的? 傅清泽此时正自己观察着段媗的脸色,虽然她表情管理得很好,却还是没有逃过傅清泽锐利的眼。 傅清泽朝她笑:“电影投资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但是角色必须从星城旗下的艺人中挑选,星城的投资额,必须占到总额的百分之六十,在电影宣传期间,你也必须空出一部分行程,尽量配合剧组进行宣传。至于融资的事情,等到你将公司移到叶城之后再说。” 段媗答应了,心中却有些发苦。她还是太低看他了,傅清泽,确实是在商言商,不落丝毫下风,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啊。 —— 时间一晃,就已经到了盛楠结婚的日子。 盛家的第三代们年龄相近,之间也都只差上一两岁,因此结婚便是一个接一个,每年都要繁华热闹的来上一回。 盛瀚稳重,盛楠妖冶,盛崇桀骜,盛家的男人们,虽然气质各异,却都有一副上好的相貌。 三兄弟中,面貌五官最为英朗的是盛瀚,浓眉大眼,正是中国最传统的美男子相貌。盛崇五官较常人更为深刻,面容带着些异域风情的俊美,而盛楠则五官更加精致,活脱脱就是如今最为流行的花美男模样。 今天,三兄弟难得的在公众场合同时出现,盛瀚和盛崇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盛楠穿着白色西装,胸前各自别着一朵鲜艳娇嫩的大马士革玫瑰,远远一看,真是各有千秋。 三人站在酒店的第一重门处迎宾,与到来的男士们握手寒暄,再让侍应生将人领到合适的位置上。而在里头的第二重门处,站着顾娉婷和盛瓷以及聂清菱,这倒是没办法的事情。早在十多年前,盛家的女人就处于稀缺状态,而如今聂清菱到底是进门了,在这种场合,让她出席也是难免的事情。当然,盛楠因此而格外不爽,明明就是他的婚礼,来宾却被聂清菱吸引走了不少注意力,此处仿佛成了聂清菱昭告身份的场所。 盛琪捧着七个月的肚子坐在内间,远远的看着外头的忙碌,只觉得格外悠闲。当然,她还存着一点儿看笑话的意思,顾娉婷向来性格高傲,让她把聂清菱当个正经人物看,那可真是要命。偏偏盛家又是一个再讲面子不过的家族,哪怕心里再恶心,面上还是得装成一团和气的样子。 盛瀚还算好,毕竟他是男人,跟聂清菱没什么接触,顾娉婷可就难受了,不少场合都会和聂清菱同时出现。聂清菱之前又是明星,名声还很是不小,如今嫁入豪门,也招惹了不少小报记者围绕在她周边,专门写写捕风捉影的报道。 聂清菱和盛淳博的事情,是公开的秘密了,她那一子一女,众人也都知道是盛家的种。不少人都认为,聂清菱之前一直不能入盛家的门,是因为盛瀚的阻挠,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如今聂清菱好不容易进门了,她和顾娉婷的相处,便被不少人拿来做文章。顾娉婷不胜其烦,却又偏偏没有办法。无论她对聂清菱是什么态度,都会被人拿来大肆渲染,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解读出不同的意味。好在,师雪宴就要进门了,好歹有个人和她分担。 师雪宴是师家的次女,性格略有些高傲,她和盛楠的婚姻,算得上是家族联姻的产物。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十分幸运的找到自己心爱的伴侣。在更多的时候,与他共度一生的人,既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不是最爱他的女人,仅仅只是在世人眼中,最适合的女人。 盛崇原本有想过将段媗带过来,然而一来是段媗没有时间,她正忙着《枯萎的玫瑰》选角的事情,其次也是因为这次宴会的来宾实在是太多太杂,又有聂清菱等不和谐因素在其中穿梭。他要忙着迎送宾客,间或还得给盛楠挡酒,段媗若是来了,他恐怕是没时间顾及到她。倒不如等到盛楠婚礼之后,直接带她回家来得直接。 婚宴进行到很晚,虽然有不少人向盛楠敬酒,但是帮他挡酒的人也同样不少,因此,等到婚宴结束,他回到盛家老宅的时候,人依旧是清醒的,只不过是头脑略有些昏沉。 师雪宴此时已经换下了豪华而厚重的白色婚纱,穿着一条薄薄的红色睡裙。盛楠心中难得的有些柔软,虽然他对师雪宴说不上有多么深爱,但是今天毕竟是结婚的日子,当着上千人的面,向神父宣誓愿意一生相守,那样的氛围太过肃穆,让他心情也有些激荡。 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已经不再陌生,师雪宴非常配合的和盛楠一起倒在了床上。 水。乳。交融一番之后,两人一起在浴缸中泡澡。 在欢爱之后,人的头脑便清醒了过来,师雪宴此时理智回笼,想起了白天的场景,问道:“对了,今天白天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好像看到聂清菱了?” 师雪宴和盛楠的关系以久,自然对于聂清菱不陌生。她皱着清秀的眉头,略有些生气的说:“咱们的婚礼,怎么让她来迎宾呢?” 盛楠对她解释:“没办法,父亲坚持,总不能不让她出面吧?而且,如果她不出现,那就只有大嫂和大姐两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师雪宴还是有些不喜:“婚礼上的事情也就算了,只是日后,也不知道怎么打交道。” 说完,她看了盛楠一眼。 盛楠摸了摸她的头:“要是在人前,你就客气一点儿,人后你就当没看到就行了……”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天灾人祸 盛崇出事 从一大早上开始,段媗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她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只不过自身的遭遇也太过离奇,由不得她不信。 早上,曹旭东接她上班,段媗坐在后座,揉着自己不断跳动的眼,对他道:“小曹,车开慢一点儿,注意安全。” 曹旭东猛然听到这话,还有点儿意外,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头看了段媗一眼:“段总,您今天脸色可不太好,要不在车上睡一会儿吧?” 段媗摆摆手,继续低头看文件:“没事。” 曹旭东便也不再劝阻。 段媗在公司里呆了一上午,心烦意乱,直到中午的时候到卫生间里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月事竟然提前来了。段媗心中叹了口气,好在她在公司有一个小的休息室,里头有放置衣物。 处理好自己,段媗开始吃午饭。她努力的将心中那微妙的感觉归类于月事来了,心情烦闷,然后将之压制下去,给盛崇打电话。 结果,电话没打通。 段媗眉头一挑,却也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盛崇在某些重要场合,比如公司每月召开的董事会,手机向来是关机的。 然而,等到下午的时候,她再给盛崇打电话,却发现还是没人接,这个时候,她便有些慌乱了,再联系何月白,还是无人接听。段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郁,她也说不清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受,然而在某些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样的说不清道不明。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听见公司里有员工对某件事议论纷纷,似乎是哪里发生了地震。她转头看着包雨诗,包雨诗提醒道:“段总,今天四川水贤地震了,现在官方统计出来的震级是七点二级,您回去记得发条祝平安的微博。” 段媗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然而脑子里却有些浑浑噩噩 直到晚上吃晚餐的时候,她才接到了一通来自景烨的电话。 她一直都有景烨的号码,但是景烨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在看到这个名字在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时候,她第一感觉不是意外,而是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惊恐。 她吞了口口水,接起了电话。 “段媗吗?”景烨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小心翼翼。 “是我。”段媗语速飞快:“什么事?” 景烨道:“有件事要告诉你,但是你先不要着急,现在事情才刚刚发生,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盛崇一向命大,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 “什么事?”段媗问。 她的声音乍一听很稳,然而细细听来,却有种轻微的抖音。 “盛崇昨天晚上去了水贤……” 剩下的声音,她便听不太清了,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他前几天说过,他要出门出差,只是没说去哪里。而今天下午,她听到公司里的员工在议论水贤发生地震的事情。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盛崇出差的地点,竟然就是那里。 “段媗,你听见了吗?”景烨道:“你先不要急,盛家方面,已经紧急联系了搜救组到水贤,我这头也在拜托人尽快搜查。这次地震的规模比较大,可能搜救需要一些时间,这边一旦有消息,我会马上联系你。” “他在水贤哪里?”段媗问。 景烨眉头一皱,问道:“你该不会准备去水贤吧?” 段媗没答话,算是默认了。 景烨顿时只觉头痛:“段媗,你上网看看情况好吗?那边没有电没有水,公路都给震了不少,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余震。” 段媗道:“我知道。” 景烨略有些恼火,在他看来,段媗现在的行为压根就是不知死活:“既然你知道,那就别不知死活问的往那头去,我现在调不出人手来跟着你。” “我自己去就行了。”段媗知道自己现在过去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她就是想去离他更近的地方,近一点儿也是好的。 “段媗,在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景烨的语气显得很严厉:“你去水贤有什么用?你联系得到当地的搜查队吗?他就是被挖出来了,你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段媗被他那严厉的语气刺激得一惊,深深的无力感笼罩了她,一瞬间,她几乎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景烨在电话那头听到她轻微的哽咽声,放软了语气:“你安心在江城等着,我已经让人去联系当地的搜救队了,一有消息立马就会传给我。” 段媗没有回答,她还是想去水贤。虽然从理智上知道,在江城等消息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但是从感情上来说,她想要亲自去找他。她不想在一个地方徒劳的等着消息,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算了,你还是来宁城吧,你坐飞机过来,我让人到宁城飞机场接你。” 宁城是四川边缘地带的一座小城,风光秀丽,景色优美,景烨这次是带着楚诗诗一起过来的,他有心在宁城弄个一个度假山庄,这次正好和楚诗诗一起过来,休闲工作两不误。结果,才刚刚到地方,就接到了盛崇这边传来的噩耗。 事发当天下午,韦昕彤外出购物,而盛崇留在酒店内休息,然后地震就发生了。韦昕彤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在慌忙之间掉了钱包。在地震的情况下,交通线路被破坏了不少,电话很难打出去。韦昕彤好不容易才辗转让人通知了盛家,又给正在四川的景烨打了电话。事情发生的太匆忙,她这边联系也不方便,便没有联系段媗。 段媗挂了电话,一时间竟然有种不真实感。命运这个东西,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这一世,好不容易她和盛崇才走到今天,结果若非**便是天灾,他们的爱情总是这样的艰难。 段媗端起桌上的水,狠狠灌了下去,然后尽量镇定下来。她在网上给自己定了机票,然后上楼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给包雨诗打了电话,告诉她她这几天不去公司。在机场外头,她取了钱,然后义无反顾的登上了去宁城的飞机。 下飞机的时候,是晚上十点,段媗提着小小的行李包,在机场门口略有些茫然的等着。她这次出来得匆忙,没带遮脸的大墨镜,便有些人好奇的看着她,仿佛不太确定她是不是段媗。 段媗走到角落里,又不敢遮脸,怕前来接她的人找不到她。好在,并没有让她尴尬太久,很快便有个身材高大带着一股凌冽气质的中年男人走到她面前。 “段小姐,大少让我过来接您。” 段媗打量了他一眼,保险起见给景烨打了个电话,然后才跟他上车。坐在车后座,段媗心情沉重,男人一路将她拉到了宁城的一家酒店,然后将她带到了酒店五楼。 她推开门,看见景烨正坐在办公室后,楚诗诗依偎在他身边,看到这幅略显熟悉的场景,段媗险些落下泪来。 “别哭,他又没死,你哭什么?”景烨不耐烦的看了段媗一眼,他这几天忙到焦头烂额,实在是没心情安慰段媗。其次,使用言语打击调侃别人,他倒是很熟悉,然而安慰,这确实是个不太熟悉的技能。 段媗被他说得一愣,还没流出来的眼泪,就这么哽住了。 段媗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问景烨:“现在有消息了吗?” 景烨道:“没有,地震的时候,他应该是在酒店里睡觉,酒店一共有二十多层,他住在八楼,要挖下去需要一些时间。” 段媗点头,犹豫片刻又问:“盛家那边有人过来了吗?” 景烨点了点头:“盛瀚会过来,明天一早会到。” 说完,他仿佛是冷笑了一下,低低的说:“没想到,过来的是他。” 段媗一愣,紧接着飞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平日里,大房和二房斗得你死我活,然而出了事情,亲自到事发地点来的,竟然是盛瀚。 —— 下午两点盛宅 水贤地震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往全国各地,数家媒体派遣记者奔赴一线,将最新的消息传达到全国各地。 盛镇川知道水贤地震的时候,是事情发生半个小时之后,他叹了口气:“老爷子这些年心越来越软了,总想着做慈善,觉得这可以积德,这次肯定又要捐一大笔钱。” 元静淑听到这里,眉头轻轻皱着,在她看来,做慈善这种事情,完全就是富人刷名誉的方式,差不多做个样子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当真。盛世慈善基金会这样的机构,在她看来,纯属浪费钱。当然,她是不敢说老爷子不是的,只能将所有的想法埋在心底,心里默默发愿,等到盛镇川入主盛世,一定得撺掇着他把基金会给废止了。 此时,两人都还不知道,盛崇也在水贤,且被埋于废墟之下。 盛镇川知道消息,是地震发生一个小时之后。此时正在书房里看书,元静淑低眉顺眼的给他捏着肩膀,柔和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一片安宁。 忽然,元静淑感到手下的躯体一片僵硬,捏都捏不动。 她看着盛镇川,发现他表情有一刻的呆滞,紧接着声音变得急迫起来:“他怎么会在水贤呢?谁让他过去的!” 电话那头的人是韦昕彤,她好不容易才联系到了当地的警察机构,然后给盛家传消息。第一个电话自然是打给了盛老爷子,管家刘伯接了电话,急匆匆的给老爷子报信去了。第二个电话打给了景烨,因为景烨就在四川,且景家在军队里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许可以帮得上忙。然后,她才想起来,要给盛镇川报个信。 盛镇川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惊得把手机给掉在地上,他先问清了韦昕彤在那头的情况,紧接着就坐起了身,给秘书打了电话,让他订去四川的机票。 元静淑听了半天,才听出了发生的事情,心中先是一喜。她对盛崇恨之入骨,自然恨不得他就埋在地底下永远别出来了。而盛镇川显然不这么想,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和盛崇虽然关系僵硬,但是这毕竟是他血脉相连、寄予厚望的儿子。在事情发生的当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四川,离得近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知道第一手的消息,可以在当地找关系想办法,让人先去挖盛崇所在的那片的废墟。 在事情发生的当下,搜救队是不可能均匀的散置在整座城市的各个角落的。一般都会选择人流量大,被埋人数多的地方开始搜救。在这种时候,第一搜救地点的选择就变得格外重要。 韦昕彤之所以要第一时间联系盛老爷子和景烨,就是因为这两人的政治能量大,盛老爷子自然不用说,而景烨身为景家的长孙,也能就近找关系,试图将盛崇缩在的那片废墟定为首要搜救地点。 在危急时刻,其实人与人活命的几率,并不完全是一样的。因为,谁都知道,早一刻被挖出来,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盛镇川先定了机票,然后就准备往外头走,却被元静淑一把给拉住了。 “现在那边多危险,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余震,你现在过去干什么?”元静淑情急之下,直接拉住了盛镇川,不肯让他出门。 “阿崇出事了,我怎么可能不过去!”盛镇川知道元静淑是焦心他的安危,因此语气并不严厉。 “你现在过去又有什么用?你难道还准备去水贤挖人不成?”元静淑简直是心惊肉跳,她是巴不得盛崇死在那里,但是她肯定不愿意盛镇川也过去。他们母子四人,唯一的依靠就是盛镇川,她又没有和盛镇川结婚,若是盛镇川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打官司,大部分的遗产都得归了盛琪那个小贱人! 她早就咨询过律师机构了,虽然现在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同样享有继承权,但是法理之外还有人情,私生子所得遗产的份额,是绝对比不上婚生子女的。 “镇川,阿崇已经出事了,你难道还想搭上你自己吗?”元静淑劝到:“你就留在叶城,打电话找关系,你总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救他啊!” “要是你也有个三长两短,难道大房的人,还会为你们父子费心不成?” 终究,元静淑这句话打动了盛镇川。 不能怪他将人心想得太过险恶,实在是因为他和盛淳博缠斗以久,作为对手的大房父子,又怎么会真心诚意的去救盛崇呢? 盛镇川颓然的坐了下来,片刻之后又站起身:“我先去一趟老爷子那里……” 说完,就急冲冲的出门了。 而在他出门之后,元静淑迅速给儿子打了电话。 盛泽此时正和一群狐朋狗友牌桌上凑趣儿,接到元静淑的电话,还有些意外:“妈,怎么了?” 元静淑将事情给他说明了,嘱咐他最近不要往四川方向去,然后叮嘱道:“你这段时间收敛一点儿,就算心里高兴,也不要在你爸面前露出来,知不知道!” 盛泽笑道:“这可是上天有眼,就算砸不死他,最好也能断手断脚的……妈,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在爸面前漏出来。不过,他要是真死了,我看爸也不一定会伤心多久吧,毕竟关系这么疏远了……” “你别乱说话,听到没有!”元静淑警告道:“要是你爸提起来,你就说些祝平安之类的话就好了,别的不要多说。关系再不好,那也是嫡亲的父子,血浓于水知不知道!” “还有,你爸要是提起要去水贤这样的话,你千万得拦着他。”元静淑道。 盛泽答应了,然后对元静淑说:“妈,你跟爸说,让我去水贤。” 元静淑瞪大了眼睛:“你疯了不成?” 盛泽笑道:“妈,盛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盛家事肯定要有人出面的,爸如果不去,那八成就没人愿意去了。大房的人,不会为了盛崇出面。” “为了盛崇,这一回老爷子肯定会动用不少人脉关系,谁在那头,跟这些人打交道的就是谁。”盛泽道:“我这次去了,如果盛崇没事,那他得领我一份情,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也得在所有人面前露个脸。” 盛泽想得比元静淑更加深刻一点儿,盛崇出事,不管死没死,对他而言都是一个绝好的翻盘的机会。至少,他得让所有人心里清楚一点——盛镇川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元静淑半天都没说话,她也知道富贵险中求,可是她更怕盛泽出事。盛城虽然在她跟前养了这些年,但是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盛婕才十七岁,如果盛泽有个三长两短,她真是承受不起。 盛泽道:“行了,妈,我又不会去水贤,顶多就在宁城这种地方停留一下罢了。” 元静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去跟你爸说。” 盛泽笑道:“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去水贤那种地方吗?我又不傻。” 元静淑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尽量去宁城吧,那地方交通方便,出事的可能性也小。” 盛泽应了,又道:“还有,你让盛婕最近呆在学校别回家,我怕她年龄小不懂事,反而惹怒了爸爸。” 元静淑点头,然后母子两挂了电话,各自露出一丝轻微的笑。 —— 若果说,到了盛老爷子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心绪大动,那无非就是子孙后代。 盛老爷子乍一听到消息,差点让没厥过去,有掐人中又吃救心丸的,才撑了过来,然后紧接着就是联系军队方面的老朋友,紧急派人去盛崇所住的那家酒店的废墟挖人。 等到盛镇川过来的时候,连盛琪和盛瀚都已经到了,盛楠在国外度假,盛淳博去了港城,都没有出现。 在这种时候,盛家不可能没有人出面,盛琪坐在书房里,热切的看着盛镇川。盛瀚也没多想,盛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盛镇川自然得出面。 盛老爷子对盛镇川说:“你收拾一下,赶紧去四川一趟。” 不想,盛镇川竟然没有动的意思。 他当着盛瀚和盛琪的面儿,倒也不好意思说不去,只是道:“老爷子,我这次准备让盛泽过去。” 他这话才刚一出口,盛琪脸色就变了。 她怀胎五月,肚子已经微微鼓起来了,人却并不丰腴:“爸,阿崇可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生为盛家女,她怎么会听不懂这其中的深意?让盛泽去,盛泽算是个什么人物,他去了有什么作用?会有谁把他当一回儿事?他去了当地,根本对于盛崇的搜救毫无益处,反而只会踩着盛崇上位。如果盛崇没事,那日后得承他的情,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正好名正言顺的接位。 盛琪一直觉得,即便盛镇传对元静淑母子更加偏爱,却也不至于对盛崇就毫无情分可言,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可是,今天听到盛镇川这话,她只觉得全身一片彻骨寒。 “爸,你不把阿崇当儿子,我却还是把他当弟弟的。”盛琪站起身:“你不去,我去。” “站住!”盛老爷子喝道:“你还怀着孩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爷爷,我带云哲一起过去。”盛琪此刻显得极为冷静,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无处可逃的生活:“才五个月而已,又不是上不了飞机。景烨也在那边呢,我下飞机就去找他,不会有事的。” 盛镇川看着执拗的女儿,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阿泽也是……” “你闭嘴!”盛老爷子砸了个白瓷茶盏,看着盛镇川便来气。 两个儿子都越老越不成器,好在有两个能撑起门户的孙子,然而现在,盛崇又出了事。 “老爷子,二叔不方便,那就我过去吧。”盛瀚语气淡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盛镇川不出面,那他都是最好的人选。比起盛泽之流,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盛家人,要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他才有做决定的资格。 盛镇川自然不满,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被盛老爷子又喝了一声:“闭嘴!” 于是,盛崇出了事,韦昕彤就呆在了水贤当地,冒着遭遇余震的危险,想方设法的和外头通信,然后带着搜救队指认地点。景烨一直留在了宁城没走,而其他人里头,最先赶到当地的是段媗,紧接着是盛瀚。 至于韦若秀,她在巴黎参加时尚大秀,联系不到人,盛振川不肯出面,盛琪在叶城养胎。 这副场景,盛崇日后知道了,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讽刺。 —— 段媗将小行李箱扔在一旁,自己趴在了床上。 她来了宁城,可是什么都做不了。这里离发生地震的水贤,还有将近两百公里,坐车都需要好几个小时。 她在床上躺了一整晚,根本睡不着,心中被无数坏的设想充斥。直到这个时候,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才感受到了那种深可入骨的恐惧。 如果,真的遭遇了最坏的那种可能,那该怎么办呢? 盛崇,桀骜的、阴冷的、潇洒的、温柔的、会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的盛崇,如果有一天被从她生命中剥离出去,这样的痛,她真的可以承受吗? 她以为,这一世的自己已经足够独立,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生活上,她都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的心是不会变的。有些人,看似对你的生活毫无影响,可是却早已经进驻了你的生命。或许,他不会频繁的出现在你身边,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生活中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段媗看了一眼时间。夏日的清晨来临得特别早,才五点半,天空便已经有了半轮红日。她掐指一算,地震是昨天下午两点发生的,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十五个小时了。 十五个小时,他被深埋地底,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或许他身上还受了伤,在黑暗中代表他生命力的鲜血在静静流淌。他是个多么挑剔多么矜贵的男人啊,这样的日子,他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早上,酒店的服务生将丰盛的早餐端到她房间里,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胃口。他还在地底受苦,她又怎么吃得下东西呢? 随便喝了几口白粥,段媗便放下了碗,开始收拾东西。 她没办法再继续呆着酒店房间里,安然无恙的等待着他的消息。她要去水贤,至少,尽量离他近一点。如果他被救出来了,她可以在当地的医院照顾他。这一刻,段媗突然回想起了,两人上次相聚的时候,他问她的那个问题:“段媗,如果我有一天出了车祸,两条腿都不能走路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她现在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了,只要人还活着,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可以接受。 段媗迅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偷偷出门,她知道,景烨是不会让她只身去水贤的。 可是,就在她刚刚将门拉开,便看见景烨站在她门口,表情是难得的欣喜:“有消息了,他已经被搜救队从地底找到了,现在正在当地的医院进行治疗,之后会转移到宁城来。” 段媗的行李包掉在了地上,她两手抓住了景烨的西装袖子,问道:“真的吗?” 景烨看着她抓在自己西装上的手,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身上有受伤吗?现在在水贤哪里?”段媗又哭又笑,脸上虽然有泪水,但是表情却是欣喜的。 “右边小腿骨折,头上也被砸到了,失血过多,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宜挪动。”景烨道。 “我要去水贤,我在网上看到,现在那边很多地方已经被封锁了,你能让人送我过去吗?”段媗急切的问。 景烨露出了两人这次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好的。” 他答应了。 —— 景烨的行动力十足,在当天上午就弄了辆运送医药的军用大卡车,将段媗塞了上去。盛崇被送到了水贤当地最好的医院,而这辆卡车上的药物,就是要直接送到医院的。 由于盛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段媗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一路上和运送药品的军人们说话,一开始气氛还算轻松,然而等到靠近地震中心的时候,段媗便说不出话来了。 这次地震的波及范围确实很广,整整一座水贤城,都被震成了一片废墟。国家的行动力还是有的,紧急从水贤的四面八方调集了食物和水。然而,这并不够,因为在地震发生的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大雨,地震后又下大雨,一个防范不当,就容易造成瘟疫。天气炎热,更是病毒滋生的好时节。直升机在第二天早上,便开始从天上喷洒消毒药水,预防瘟疫。 段媗看着车窗外头的场景,第一次这样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灾**。 人类在伟大的自然面前,渺小得就像是一个微末的尘埃。形容狼狈的男男女女在食物施放点排起了长队,不远处还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那稚嫩又尖锐的哭声,在嘈杂的空间里传出了很远,让段媗的心就像是被揪着一样,吊在半空中,不得安宁。 卡车里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停车。 药物早一日送达,从地底深处获救的人们,便多了一分得救的希望。 卡车在水贤城第一医院门口停了下来,人高马大的男人们开始卸下卡车里头的箱子,穿着白色衣袍的医生护士们紧急的过来领取药物。 段媗抿了抿唇,孤身往医院顶楼走,她知道,盛崇就在那里。 第二卷商界财女完 ------题外话------ 咳咳,明天就开启第三卷了:倾城之恋 会有重大转折……大家轻拍…… 推荐好友文: 弃妇难追之宠妻入骨文/大雪人 夏瞳昕,入狱的落魄千金,看似安静温婉,实则狡黠腹黑; 单昱炎,单家家主的候选继承人,看似风流多情,实则痴心专一。 为反抗父母,他在中众位相亲对象中选了她, 为脱离狼窝,她欣然答应, 哪知,脱离了狼窝,掉进了虎穴。 他不是说两人互不相干,为什么每次她跟同事吃饭,他总是那么巧合的在场?粉丝那一束束鲜花怎么转眼就不见了?那些个疯狂的追求者怎么隔了一夜就销声匿迹了? 夏瞳昕这只小绵羊哪里知道单昱炎心这只老狐狸的想法,他的人,是其他人可以肖想的吗?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盛崇:我回来了 “好了,我都说不怪你了,虽然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年的纪念日,但是工作同样也很重要啊。” “放心吧,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爱你……” —— 段媗进了医院,很快就找到了盛崇的病房。病房外头守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段媗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进去,不想两人看到段媗,直接放了行。 盛崇住在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单人病房,如果是在平时,他大可以霸占一整套房间,可是在非常时期,在接收地震伤者的一线医院,能给他安排一个单人间,已经是景烨多方打点后的结果。 病房虽然并不宽敞,但是显然打扫得很干净,还透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盛崇平静的躺在了床上,小腿打着石膏被固定在半空中,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轻轻的皱着,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那场景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段媗走进了几步,轻轻的坐在床上,伸手去触摸他正在挂点滴的那只手。入手冰凉的触感,让人觉得心里发酸。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是盛瀚。看到段媗在屋子里,他显然有些意外,仔细的打量了段媗几眼,问道:“景烨带你过来的?” 段媗点头,视线却已经定格在盛崇脸上,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一会儿,便又有人进来了,这次来的是前来换吊瓶的护士,后头还跟着韦昕彤。她一直都在这里照顾盛崇,刚刚看着盛崇的点滴快打完了,然后出去叫护士换药。 盛崇在地底埋了将近十八个小时,其间未曾进食喝水,又失血过多。从被挖出来到他昨晚手术,他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人没醒来,自然是无法进食的,只能打葡萄糖营养液之类的补充能量。 此时,恰好有医生过来查房,盛瀚站在一旁问道:“他还有多久才会醒?” 医生看了一下盛崇的情况,道:“病人现在是因为过于疲劳所以处于昏睡状态,等他身体调整过来了,自然就醒了。” 盛瀚并没有在病房里呆太久,很快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出去接电话,段媗隐约听到他喊了一声:二叔…… 听到这一声二叔,段媗才反应过来。她看着躺在床上,显得了无生气的盛崇,心底某一块突然就觉得有些发酸。他出了这么大的事,父母、亲姐,竟然都没有出现。唯一过来的,是一向跟他不合的堂兄盛瀚。 这次是他命大,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如果他的运气不够好呢? 段媗看着盛崇发了一会儿呆,才发现韦昕彤也在病房里。她脸色非常不好,显然是一路担惊受怕,又忙着照顾盛崇,很久没合眼了。 “昕彤姐,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我照顾他。”段媗想了想,又从自己带的那个小行李箱里翻出一叠现金,塞进韦昕彤手里:“现在这地方遭了难,旁边的物价应该也高了很多。” 韦昕彤冲她摆摆手:“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物资都是按人口供给。不过你放心,景烨和盛瀚都应该打点好了。等盛崇醒了,头上的伤稍微好一点儿,就能把他转移到宁城的医院,到那里就没事了。” 韦昕彤说完,又对段媗道:“你手机还有电吗?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段媗点点头,将手机递过去。韦昕彤提起给家里打电话,她这才想起自己来水贤的事情,家里谁也不知道。 她和段辰联系得比较多,和段湘君几乎没有联系,和父母的联系也不是很多,即便身处同一座城市,她半个月也未必能回去吃顿饭。一来是她太忙,其次,也是因为回家的感受,其实并不是那么的愉悦。 如今段家三个子女,都已经是长大成人有工作了,她和段辰每个月都会给父母拿钱,段辰每个月给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是每个月给五千,逢年过节会给父母买上好的补品和昂贵的奢侈品。何佩兰是喜欢奢侈品的,只是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去买。她给何佩兰现金,她自己也舍不得花,都想存下来以后给段辰结婚或者接济段湘君。因此,她如今不给大笔的现金,反正段振兴和何佩兰也不是真缺钱。她将钱都花在了明处,给母亲买包,爱马仕和LV,带父亲去定制西装,上好的料子,贴身的剪裁。 某些时候,段媗想着自己斤斤计较的行为,都会觉得十分可笑。她那么努力,赚了那么多钱,赚了普通人或许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到头来却将心眼儿对准了原本应该最亲近的父母,这副场景,其实多少显得有些可笑。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上辈子的教训告诉她,无论对谁都不能予取予求,哪怕是父母,特别是当父母更加偏爱另外两个子女的时候。 段媗想着,看了躺在床上的盛崇一眼,便叹了口气。她一直觉得自己亲缘浅,不讨父母的欢喜,然而看看盛崇,她又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虽然何佩兰和段振兴偏心,可是她知道,如果是自己遭遇地震,生死不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会连夜赶过来的。哪怕他们没什么本事,无法手眼通天的去调遣搜救队,不能在这种地方给她安排单人病房,更无法连夜派遣卡车运送药物,可是他们一定会过来,会毫不嫌弃的照顾她, 哪怕偏心,他们也终究是她的父母。 段媗心疼的摸了摸盛崇的脸,他的胡茬冒了出来,摸上去有些扎手,然而段媗并不讨厌。 她用手指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眼,忽而,她看到他长而细密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段媗屏住了呼吸,连手指都有些僵硬。 然后,她看到他的睫毛又继续抖动的几下,他睁开了眼,然后又闭上了,像是一只缓缓张开翅膀的蝶。 段媗又惊又喜的看着他,盛崇的眼睛半睁着,微微张了张嘴。 段媗凑上前去,听到他模糊的气音:“水……” 段媗赶忙站起来,从水壶里又倒了一杯水。他头上还有伤,她不敢挪动他,病房里也没有吸管之类的东西。段媗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后轻轻的捏着盛崇的下巴,将水哺过去。 盛崇闭着眼,即便头脑还不清醒,他也下意识的轻轻吮吸,那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味道。 盛崇只短暂的清醒了一小会儿,喝完水,便又睡着了。 段媗摸了摸自己的唇,坐在旁边守着他。看到点滴打完了,便去叫了护士过来,拆掉了点滴。她拿着一根棉签,轻轻摁住他手背上的针孔。盛崇有一双极为漂亮的手,这继承自他身为设计师的母亲,指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干燥又温暖。 就在段媗握着盛崇的手,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掌心被轻轻的挠动了一下。 她低下头,看见盛崇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极为深邃,像是被阳光所照射的那片海域中的碎石,此刻正认真的盯着她,透着刻骨的渴望。那种眼神,像是长期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终于看到了来自远方的一丝光亮,带着欣喜和狂热。 “你说什么?”段媗凑过身子,将头凑到他耳旁,感觉一丝温暖的气息从她耳旁扫过,然后她听到了他说的那两个字。 “段媗……” 他在叫她的名字,声音嘶哑,还带着些哽咽,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我在,我在这里。”段媗小心的靠近他,将他身上盖的薄被掀开了一角,她坐在床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她肩膀上,搂着她,让她贴得更近。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盛崇的声音依旧有些嘶哑,但是这一次段媗听清了。 她抬头,想要宽慰他几句,却愣住了。 盛崇俊美的脸上,正滚下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狭长的眼角,流进发鬓之间。 终其一生,段媗只看见过盛崇流过两次眼泪。第一次是因为她,第二次,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出嫁。这个强势桀骜的男人,在女儿婚礼之后,红着眼圈埋在她肩头。 只可惜,此刻的段媗,只以为他之所以落泪,是因为十八个小时暗无天日的折磨与疼痛,是大难不死的感慨,是对生的希望以及对死的恐惧。 熟不知,他流泪只是因为她,因为久别后的重逢。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才是他落泪的原因。 段媗被盛崇搂了很久,大难后的重逢,让她心情也有几分激荡,格外不愿意离开他身边。直到听到他腹部传来的一阵声响,她才抬起头来。 “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她说完,就想要爬起来,却发现盛崇根本就不松手,他依旧用力将她扣在怀里。他身体不同以往,十分虚弱,这样扣着她,必然是他花了很大的力气。 “你不要用力,医生说让你好好休养。”段媗挪开了他的手,坐起身,小心的避开他吊在空中的伤腿,想要下床给他去端一些流质的食物。 “别走。”盛崇情急之下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显得十分可怜:“求你,别走。” 段媗心中一软,才发现这次的事情,不仅让她心惊胆战,也让盛崇吓坏了,顿时便有些心疼。 她想了想,对盛崇说:“我不出去,我就在门口跟人说一声,让别人端过来,好吗?” 盛崇盯着她,目光里带着审视,像是在思考她说的是真是假。片刻后,他松开了手,却还是盯着她。 段媗从床的左边下来,然后绕到床尾,再去门口开门。盛崇就像是忠心耿耿的大狗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段媗,头跟着她慢慢转动。 段媗就站在门口,拜托在盛崇病房门口的保镖下楼去食堂给他们端些适合盛崇吃的东西上来。不想,她话刚说完,就已经有人送了晚餐上来。两人份的晚餐,给她端是米饭,给盛崇端来了一晚白粥。医生离开之前也专门叮嘱过,要他注意饮食。盛崇到现在应该差不多有三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全靠营养液和葡萄糖支撑,肠胃适应不了大鱼大肉,只能喝粥。 段媗道了谢,端着东西进门,一转头看见盛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眼神,不仅有他往常的温柔和宠溺,还带着浓烈的思念和占有欲,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让她心头一跳。 “好了,没事了,现在已经安全了。”段媗将托盘放在床头,然后小心的将盛崇扶起来,在他背后塞了好几个枕头,又问他:“你现在会头晕吗?要不要把医生叫过来?” 盛崇轻轻摇头:“不用。” 段媗拿了把椅子,坐在盛崇床边,端着一碗粥,轻轻吹凉了,一勺一勺的喂他。 盛崇吃得很认真,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像是被他一口一口吞下肚的,根本不是那一粥,而是她本人。然而,这样的目光却不带半点情。欲,有的只是浓浓的思念和情意。 段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未曾多想。毕竟经历来了生死大劫,人有些反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粥好难喝……”盛崇突然道。 段媗看了看碗里的粥,下意识的自己也尝了一口味道,确实是不敢恭维,然而,这样的味道,他却已经喝了三分之二才反应过来。难道,这次他被砸了脑子,是砸到了味觉的反应神经吗? “你将就一下,这里什么都没有,等过几天,你头上的伤好一点儿了,我们转院,就能吃你喜欢吃的了。”段媗安慰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整个水贤聚集了官方的救援队和搜索队,还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志愿者,都是为了支持水贤的救援行动。在这个地方,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哪怕是有钱,也买不到多余的食物。 盛崇点点头,吃完了东西,又盯着段媗吃饭。 餐后,段媗将托盘放到桌上,然后开始翻自己带过来的小行李包。她当初走的时候,就随便塞了几件衣服在里头,然而行李袋里原本就是有一些日用品的。她从里头翻出来了一条毛巾,去病房里附带的小洗手间里头拧了把毛巾,出来给盛崇擦脸。 在这个过程中,盛崇就像是看她看不够一样,一直盯着她,她走到哪里,他就盯到哪里,她进了洗手间,他也让她将门打开。 “可是,我要上厕所啊……”段媗无奈的看着他。 盛崇皱了皱眉头,一脸不爽的将抬头转过去,看着病房的白色墙壁,认真的叮嘱道:“那你快一点……” 段媗:…… 等到段媗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盛崇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正在忍耐什么事情。 电光火石之间,她便明白了,打了一上午的点滴,他要是不想上厕所才奇怪。盛崇一条腿还打着石膏,吊在半空中,这个样子,要去上个厕所,还真是个不小的工程…… 段媗想了一会儿,从厕所里拿了个小盆儿出来…… 盛崇看了她一眼,突然脸上染上一片绯红,显然是羞耻到了极点。段媗失笑,明明在床上的时候,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都敢干,在这种时候,却出乎意料的腼腆。又或者说,他觉得这样太丢脸了。 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 “你快点……”段媗推了盛崇一把。 盛崇只觉得十分难堪,无论如何不肯坐在床上做这种事,自己撑着身体想要下床。然而,他一边脚痛一边头晕,整个人七荤八素的,显然情况非常不好。 段媗看得心头火起,直接将他按在床上,去解他的裤子,被盛崇一把按住。 盛崇大腿一抖,眼里竟然带了泪光,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带了一抹潮红,显然是羞耻到了极点。 等到段媗从卫生间里出来,盛崇还埋着头,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看她。 段媗被他那副小媳妇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觉得他已经进入不装逼会死病症晚期,这辈子大概都没得救了。 盛崇虽然醒来了,但是显然精神依旧不好,他失血过多,总是想要睡觉,吃了晚饭,没一会儿又想要睡觉了。 “段媗,我想抱着你睡。”盛崇睡眼迷蒙,还不忘记向段媗提出要求。 “不行,我睡相不好,怕碰到你的腿。”段媗担忧的看了一眼盛崇挂着的左腿。 “没关系,我伤的是左腿,你躺在我右边就行了。”盛崇对此格外的坚持。 段媗拗不过他,只好躺在了床上,依偎在他怀里,想着等他睡着之后,再悄悄爬起来。不想盛崇一手搂着她,搂得极紧,就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段媗见他睡着了,想要悄悄爬起来,却发现只要她轻微的动一下,他就会被从梦中惊醒,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她。 试过两次之后,段媗就不敢动了。盛崇显然是在地下被埋出了心理阴影,以前他睡眠质量很好的,晚上她踹他一脚,他都不一定会醒,可是现在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睁开眼睛。 段媗就躺在盛崇怀里,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不敢睡,怕碰到盛崇的腿。晚上一个人睁着眼睛,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段媗稍微侧转了一下头,看着盛崇的侧脸。几天的时间,他变得憔悴了不少,胡子拉扎的,又多了一丝颓废的感觉,显得更为成熟了。 段媗看着他的侧脸,枕在他的臂膀中,只觉得无比的安心,然后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觉都睡得很安稳,盛崇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这一觉简直睡得神清气爽,而清晨也显得无比美妙,自己爱的女人,就这样安稳的睡着他身边,呼吸绵长,喷洒在他脖颈之间。 段媗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伸手去摸了摸,进而脸色红红的起来。 盛崇拉着她的手,眼带渴求。 “现在不行,你得好好养身体。”段媗断然拒绝。 “你用手,好不好?”盛崇握着她柔软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着。他灵活的舌头在她白皙柔软的指间绕着圈,显得露骨又亲昵,还带着一丝刻骨的渴望。 他渴望她的身体,渴望她的触碰,这种渴望,让他连整颗心的都有些发疼,然而,能感觉到疼痛也是好的,因为疼痛,代表真实,代表这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不好,一滴精十滴血,你失血过多,还是好好包养身体吧。”段媗语气柔和却坚定的将手从他唇舌间抽出来,然后进洗手间去洗漱了。 而在她背后,盛崇依旧用那种渴望的、热烈的视线追随着她。 ------题外话------ 咳咳……我凑够昨天掉的收藏里,感受到了你们深深的恶意……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护食的盛崇 在水贤,盛崇度过了颇为狼狈的几天。 由于段媗谨遵医嘱,让他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十分尴尬。偏偏看到她担忧的表情,他又不忍心违拗她的意思,因此,这几天除了上厕所,她没让他下过床。甚至这个下床上厕所的权利,都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等到一个星期之后,医生说他头上的伤口已经初步愈合,不需要再一直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欣喜的。 当然,行动不便除了坏处,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虽然他脚打着石膏,洗不了澡,但是擦身总是必要的,毕竟是六月的天气,他整天闷在床上,要是不擦身,人都要馊了。于是,每天擦身,就成为了盛崇又享受又折磨的时候。 自己喜欢的女人,用柔软的毛巾给自己擦拭身体,他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但是伤的是腿,又不是第三条腿,总是会有反应的呀。然而,段媗觉得他现在身体不好,而纵欲有伤身体,不仅不给他满足,甚至不准他自我满足。于是,他只好每天起起落落,躺在床上忍受这难耐的折磨。 可是,即便是这般,盛崇也觉得日子是甜蜜的,前世的他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这样的甜蜜,那样的感情太过于强烈,以至于让他无法不珍惜此时的每一分一秒。 有她陪在身边,还有什么是无法忍受的呢?再多的磨难,对他而言,都已经是上天给予的恩赐。 当然,如果上天可以把磨难收回去,那自然是更好了。 在住院第七天,盛崇的身体终于稍稍恢复,当然,如果是普通时期,像他这样的伤势,医生约莫会再留他在医院里住一个月。然而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盛崇的伤口稍稍愈合,然后离开,就能将房间和床位腾出来,救治更多的病人。 在提出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之后,医院决定放行。 盛崇自然是高兴的,在经历了一个星期的猪一般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之后,他的脸色已经比从地下刚挖出来的时候好得太多,至少脸上已经能看到一些红润,不会像前几天一般,白惨惨的吓人。 盛瀚坐在盛崇的病房里,打量着盛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盛崇经历生死大劫之后,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眼中的傲慢依旧,却显得更为沉淀,让人看不透。 “你帮我安排车,我要转院,去宁城。”盛崇的话说得很不客气,一边说话,一边还握着段媗的手。 他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凑在段媗身边,偏偏段媗不准他越雷池一步,他自己又身体不好,因此只能亲亲抱抱的过一过干瘾。 “好。”盛瀚点头,沉默了片刻,还是交待了一声:“我把你送到宁城,就先回叶城了。” 盛崇嘴角挂着笑,显出几分玩味:“我说大哥,你想去干什么,不用给我做备注。我身边,又不是没人陪着。” 他这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样子,让人觉得极为欠扁。盛瀚提醒的话到了嘴边儿,却又咽了下去。 盛崇却像是看透了他所想说的话一样,薄薄的唇轻轻勾起,显出一份轻嘲。即便他一腿打折石膏吊在半空中,脑袋上还绑着绷带的样子,却丝毫无损于他清冷桀骜的气势。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盛崇语气凉凉的:“我这次遭了难,叶城那头,肯定有些不老实的,趁着这回跳了出来。” “不过,我就是一年半载不回去,也轮不到他们来蹦跶。” 盛瀚嘴角划过一丝轻笑:“你心里有数就好。” 说完,他站起身出门了。 当天下午,盛瀚就搞到了一辆六座的保时捷,将盛崇送到了宁城。 将盛崇安顿好之后,耽搁了一个多星期行程的景烨和盛瀚,就直接回叶城了。韦昕彤也被盛崇打发了回去,哪怕他人在千里之外,但是他需要有一只眼睛,替他看着叶城的情况。紧接着,就是无数文件被传真了过来,等待盛崇批注签字,然后传回去。 他在盛世的工作,如今暂时由盛楠接手,但是他的个人资产,还是需要他自己来打理,因此等待他签字的文件积压了一堆。之前在水贤,交通和信息都不方便,如今到了宁城,自然事情是一堆一堆的涌了过来。 段媗手头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当初她将公司扔到一边,说走就走,其实完全就是脑子发热气血上涌。若不是在上飞机之前给包雨诗打了电话,公司里恐怕早就已经乱了套。好在如今宸羽已经走上了正轨,有了一套完整的行政办公体系,她短时间内不在,公司还是可以正常运转的。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事情,必须她亲自去做。 跟盛崇比起来,段媗去宁城的**更加强烈。在水贤,跟外界沟通都不太方便,手机长期处于没信号的状态,盛崇又死活缠着她,不准她离开。 说得更加直白一点儿,盛崇这回大约真的是被刺激到了,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她,晚上她起床上个厕所,一出来都能看见他眼睛睁开,直勾勾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对这个人太熟悉,大半夜的看见一个人死死盯着自己,她得把心脏病给吓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宁城,段媗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给包雨诗打电话。 包雨诗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段媗去了水贤,整整一个星期音讯全无。先不说堆积成山的等待段媗处理的文件,单单音讯全无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可是,这种恐慌,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会加重公司里不安的气氛。 盛世集团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大财团,盛崇作为盛家的一份子,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消息早就通过媒体传到了网路上。他和段媗的关系早就公开了,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人猜出了段媗的行踪,已经有不少不和谐的声音在公司里响起。 好在在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之前,段媗有消息传回来了。段媗给包雨诗打完电话之后,在微博上传了一张和盛崇的合照,盛崇头上绑着绷带,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有一种颓废的帅气。 说起黑衬衫,这是他装逼装到极点的产物。 在水贤,医院里只有病号服,想买衣服根本不可能,货币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作用。而让人专门从宁城给他带几件衣服过来,这种事情他又觉得太过丢脸。于是,忍了好几天,穿着宽松的病号服,每天都显得恹恹的。 到宁城之后,他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借着便捷的通讯开始工作,而是指使人给他去买衣服。盛崇是个西装控,在重大场合,一定要穿西装打领带,平日里哪怕是在家休息,要不然就是披着一身系带的浴袍,要不然就是衬衫西裤。 等到衣服被送过来之后,他才悠悠的松了口气,悠闲的在病房附带的大浴缸里泡了个澡,然后换上衬衫西裤,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他一条腿用架子架在半空中,另一条腿自在的盘着,手里拿着屏幕硕大的手机敲敲打打。 “只准看一个小时,医生说你现在要多休息。”段媗凑到他身边,对他道。 盛崇抬起头,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清的桀骜,挑着眉看着段媗:“你觉得,这种连脑子都不需要用到的日常工作,会让我劳累过度吗?” 段媗看着他,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地方变了。 以往,盛崇虽然也十分桀骜,但是程度显然不如现在这么深,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也不如现在这般冷清,甚至带着一丝阴郁。段媗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但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一个正常人遭逢大变,或许都会有一些性格上的转变吧?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盛崇见她一直紧盯着他,舔了舔唇,到底没能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捏着她的下巴,强硬的撬开她的唇齿,灵活的舌勾着她那小巧的丁香与之共舞。 确实是有些不同了。 段媗想,以往盛崇亲她的时候,是优雅而热烈的感觉,即便再急迫,也总是温柔的、缠绵的、细细密密的吻着她。可是,现在的他明显不一样了,他的吻更加强势、霸道,只不过接吻时的小习惯还是没有变,在亲完之后,他的舌尖会轻轻的在她的上颚处勾一下,像是在告别的时候诉说不舍。 “在想什么?”盛崇将手机扔到一边,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来。 对此刻的他来说,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比她更加重要。他享受着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享受着这宛若新生般的日子。 “想你。”段媗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桃花眼依旧是风流妩媚,却又带了一丝她看不透的狂热和思念。 盛崇下意识将视线转开,将她搂到怀里,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揉捏,在她耳边轻轻的呵气,暧昧的问她:“段媗,你真的想我吗?” 你真的想我吗? 你不想要我吗? 段媗脸颊微红,她自然也是想的,只不过,一时的情。欲比起他身体的恢复,便不值一提。 就在盛崇蠢蠢欲动的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她将他推开了:“我去看看晚餐。” 盛崇无奈的坐在原地看着她,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然而,一想到晚餐,还是觉得十分不爽。如今到了宁城,生活条件提高了不少。因为腿的问题,两人请了护工,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段媗自己在照顾他,有时候也会亲自下厨给他做些吃的。 盛崇原以为到了宁城,他就能恢复正常生活,想吃什么吹什么,然而事实证明他想象得太美妙了。即便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一些,但是在入口食材的选择上,依旧十分有限。医生再三叮嘱:不能吃吃生冷、刺激的食物,不能吃猪肉,不能喝茶,更不能喝酒和饮料。 段媗端着晚餐过来,将精致的菜碟摆在桌上,然后将下头安了小轮子的桌子,推到盛崇面前。 盛崇以不是刚刚醒来,味觉稍有缺失的盛崇,他现在进化了,懂得挑剔了,看着桌上清汤寡水的食物,兴趣缺缺的戳着盘子,用言行举止告诉段媗,什么叫食不下咽。 段媗耐着性子哄他,她觉得在这些天,自己简直是把男人当孩子在哄了。 “你现在不能吃有刺激性的东西,不然会妨碍小腿愈合。”段媗歪着头,与盛崇四目相对:“你总不想一辈子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吧?” 约莫是‘一辈子走路都一瘸一拐’这个设想太过凶残,盛崇开始老老实实吃饭,清汤寡水的,没有一点味道。 他看着压根不动筷子的段媗,心里的不爽就更明显了。 “你怎么不陪我吃啊?”盛崇漂亮的桃花眼从段媗脸上飘过,颇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咳咳……我现在还不饿。”段媗解释道。 盛崇慢条斯理的将一筷子土豆送进口里,然后用一种了然的语气说:“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背着我吃独食。” 段媗脸颊上飘过一抹绯红,强自争辩道:“哪有,你想多了。我夏天一向胃口不好,是真的吃不下。” 盛崇吃完了,将碗筷放到桌子上,声音闷闷的:“你撒谎,我昨天亲你的时候,尝到香辣蟹的味道了。” 段媗:…… 晚上,盛崇坐在床上看书,书被摊开放到膝盖上,他一只手翻书,另一只手拉着段媗的手,时不时要揉捏一番,像是小孩子得了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 段媗坐在一旁看《天晴》最新一期的杂志,偶尔要把手抽出来,在本子上写点儿东西,然而盛崇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觉得格外不方便。盛崇刚刚从地底下被挖出来的时候,即便黏人,她心里怜惜他,也就忍了。这都挖出来快十天了,还是这么一副腻腻歪歪的样子,段媗就有点儿无奈了。 她见他看书看得认真,想要慢慢将手抽出来,然而,她刚刚将手抽出来,就看见盛崇在床边摸索,他修长的手指在床单上磨裟了一阵,然后慢慢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等到她扶着本子,将字给写完,他又将她的手握进手里,这一次握得更紧,用的是十指交扣的姿势。她柔软白皙的手,被他的大手扣在掌心,有一种缠绵的意味。 然而,再缠绵,也改变不了她不好写字的事实。于是,段媗推了盛崇一把。 他转头看着她,桃花眼依旧狭长深邃,像是藏着某种她看不透的情意。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前世。 前世,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感情最为甜蜜。晚上,他坐在床上看书,她就躺在他身边,握着他一只手,慢慢入睡。 “怎么了?”他问。 “你别握着我的手,我要写字,不方便。”段媗淡淡道。 盛崇眼里酝酿着黑色的风暴,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幽深,像是有些不满,更多的是失落。 “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松手。”盛崇将她的手扣紧了一点儿,语气半调侃半认真。 其实,他很怀念,段媗用软软的声音叫他老公,腻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 段媗没出声,盛崇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到唇边,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他性感的薄唇盖在她的手背上,温柔而暧昧的鼻息洒在她肌肤之间,几乎让人不忍拒绝。 鬼使神差的,段媗开口,叫了一声:“老公……” 话刚刚出口,男人眼里便露出温柔的笑意,凑过来吻住了她。 段媗迷茫的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强势、霸道的亲吻,他灵活的舌头从她唇齿间熟练的游走,最后轻轻的扫过她的上颚。 盛崇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沿着她线条姣好的下颚,啃到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段媗在最后关头总算是理智回归,记着他的腿,于是轻轻将他推开。 盛崇抬起头来,性感的唇上还透着水光,桃花眼波光潋滟,带着醉人的情意,还有一丝委屈。他看着段媗胸前敞开的风景,喉结上下滚动,吞了吞口水。 段媗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将男人推开,确实不太人道,然而,她更怕一个动作激烈,就影响到他的腿。 “你好好看书,不要东想西想。”最后,段媗伸手轻轻的将他的脸往另一边推了推,不让他继续用那种饥渴的眼神看着她。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盛崇没有再盯着段媗,说出的话却格外露骨。 段媗脸上飞过一抹薄红,又听他道:“你就不想亲亲我吗?” 他转过头来,慢慢将衬衫扣子解开,声音低哑,略带挑逗,段媗咽了咽口水…… ——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段媗去卫生间里漱口的时候,还觉得口里味道怪怪的,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她漱了好几遍,才从洗漱间里出来,开始服侍矜贵的盛三少洗脸刷牙,然后在床上架起一张小桌子,然后将早餐端上来。 全程,盛崇都在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重点盯在她略微肿起的唇上。 “不准再看着我!”段媗恼羞成怒的将托盘往他桌上一放,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不肯理他了。 “那你也可以看回来啊!”盛崇秉持着‘在卧室里不要脸’的优良作风,一脸坦荡的提醒道:“我又不是没帮你……” “闭嘴!” 如果不是他现在头上还带着绷带,段媗都想拿个枕头砸死他了。 “好吧……我知道,手指太细了……” 段媗直接将耳机塞到耳朵里,开始装聋作哑了。反正比起无耻下流,她是肯定比不过他的。那个因为过度羞耻,而跟小姑娘一样,坐在床上不肯解裤子的盛三少,已经变成尘埃远去了。 盛崇看着段媗恼羞成怒的样子,心中觉得无比满足,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她元气满满的模样。上一世,她显得太落寞太孤单了。 段媗看了一会儿书,觉得音乐听得有点儿烦了,便将耳机拿了下来,然后很快就听到盛崇支使她:“去端杯水过来。” 她站起身,给他倒了杯白开水,盛崇喝完来了,将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告诉她:“待会儿盛琪会过来。” 段媗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俩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分开,盛崇知道的事情他,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盛崇龇牙一笑:“就在你刚刚塞着耳机听音乐的时候,她给我打了电话。” 段媗:…… —— 盛琪如今已经怀孕六个月了,隆起的小腹显得十分明显。自从盛崇出事之后,她在叶城呆了十天,实在是坐不住了。一接到盛崇转移到宁城的消息,就连忙坐飞机赶了过来。 之前盛崇还在水贤的时候,无论是盛老爷子,还是唐云哲都不准她过来。水贤的很多交通线路都因为地震而损坏了,一路异常颠簸,家里都怕她颠出个好歹来。当然,盛镇川也抱有同样的看法,然而盛琪如今是在是不愿意想到他。作为亲生父亲,在儿子生死未知的时候,甚至连看都不想去看一眼,这样的行为,让她觉得心寒。 本来盛镇川是准备这次和盛琪一起过来的,然而盛琪并不愿意跟他同行,于是就带着老公,上了私家直升飞机。 盛琪一下飞机,直接就往盛崇在的医院赶。他住在了医院最高层的大套间里,门外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还有照顾他起居的生活助理来往其间,虽然房间里只有他和段媗两个人,但是为了他停留在宁城的,一共有七八个人,有些是要照顾他的日常起居,有些是要配合他工作,将从其他地方传过来的文件交由他签字处理。 盛琪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盛崇刚刚睡完午觉起来,正在喝下午茶。茶叶他是没得喝的,段媗想了半天,让人给他沏了一壶玫瑰花茶,然后配着奶油味的小甜点,味道也是格外的不错。 盛琪一进门,就看到盛崇坐在沙发上,左腿吊在架子上,右腿也搭在茶几上,一边看文件,一边吃东西,显得十分惬意,完全没有她想象的阴郁暴躁的样子。病房被布置得很舒适,颜色鲜嫩的窗帘,舒适的靠枕,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一进门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这副装扮,倒与盛崇在叶城的公寓里相去不远,都是一副宜居宜家的模样。 她看了段媗一眼,心想:她倒是将盛崇照顾得很好。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盛琪此时目光柔和,对段媗的态度也和缓了很多。 段媗朝她笑笑,也没说什么‘应该的’屁话。她照顾盛崇是因为自己愿意,但不是‘应该’。 盛琪和唐云哲进门,盛崇抬起头来,开口招呼他们坐下了。 盛琪略有些担忧的看了盛崇一眼,问道:“你的腿,医生怎么说?” 盛崇将文件放到一边,道:“要看恢复情况,至少要两个月才能拆石膏,如果慢,可能要三个月。” 盛琪问:“能完全恢复吗?” 盛崇嗤笑一声:“配合锻炼,肯定可以啊,我只是骨折,又不是截肢。” 盛琪:…… 盛崇又和盛琪聊了几句,端着茶杯,对段媗招了招手。茶壶的位置放得离他太远了,他懒得动,让段媗给他续杯茶水。虽然喝不到红酒和咖啡,但是这个玫瑰花茶的味道也很不错,蜂蜜的香甜佐以玫瑰的浓香,让人唇齿留香。 恰好这时候盛琪的茶也喝完了,端起杯子,示意段媗给她也续一杯茶。 段媗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盛崇不太乐意了:“你老公在呢,让他给你倒。” 段媗:…… 盛琪瞪了他一眼,房间里的气氛尴尬了一瞬,唐云哲连忙起身,接过段媗手上的水壶,给盛琪倒水。 盛崇将段媗拉到自己旁边坐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护食护的厉害,自己欺负段媗自然可以,那是他表达疼爱的方式之一。 但是别人可就不行了,哪怕是亲爹亲妈亲姐都不行。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盛琪的到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叶城?”盛琪将被子放到桌上,对盛崇道。 “不知道。”盛崇倚坐在椅子上,依旧是一副拽拽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我什么时候回去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让我打着石膏上班去上班吧?” 盛琪没跟他说叶城那一团混乱的局面,只是道:“妈这个月月底要回国。” “那我到时候回去。”说完,他转过头,温柔的看着段媗:“我带你一起回去。” 段媗没有拒绝,按照原定计划,今年八月份,他们确实应该去盛家见家长。在这件事上,段媗留了个心眼儿,她准备等到去过盛家之后,再带盛崇回家。 只是想起韦若秀,她心里稍微有些退缩。其实她和韦若秀见面并不多,韦若秀常年定居意大利,并不常回国。然而,她每次回国,几乎都会盯着段媗怀孕的事情喋喋不休。她和盛崇结婚五年,前两年,韦若秀只是隐晦的提一提,到之后就显得有些不客气了。段媗也想要怀孩子,可是前几年是盛崇不想要,之后两年则是没能怀上。在那本书中,她三十二岁那年,才和盛崇有了第一个孩子,然而,她没能活到三十二岁……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哪怕她再强势,生不出孩子也是个问题,更别说是在盛家这样的家庭。上一世,她需要面对的仅仅只有韦若秀和盛琪,现在,等她将公司挪到了叶城,面对的则是整个叶家,乃至盛崇父母两房的姻亲。或许未曾身处其中的人,只会觉得不过是写茶余饭后的闲话,并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体会到,什么叫做‘舌头底下压死人’。 盛琪还怀着孩子,自然不会在医院里停留太久,跟盛崇聊了一会,唐云哲便扶着她出门了。 两人如今住在宁城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酒店,盛琪这次过来,主要是来看看盛崇,然后也是散散心的意思。她如今怀孕了,情绪也不太稳定,有时候很感性,有些时候又很暴躁,实在是不想每天听着跟元静淑有关的那些话题。 夫妻两回到饭店里,唐云哲扶着盛琪坐下,笑道:“现在看到盛崇了,心里放心了吧?” 盛琪道:“我其实早就想过来,还不是你们拦着。” 唐云哲坐在她旁边,搂着妻子的肩膀:“知道你担心弟弟,可是,也要顾你肚子里的那个啊。地震过后,水贤又下了雨,还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什么的流行。你知道的,报纸上和网络上的东西,是当不得真的,我还不是怕你出事。” 盛琪瞟了他一眼,倚在唐云哲肩膀上:“我才说了一句,倒是招了你说这么多。” 唐云哲正色道:“早知道你会那么担心,我应该自己来一趟的。” 盛琪看他一眼,眼里带着笑,却没有说话。 事发的下午,如果她只身一人,是肯定会去的。她性格执拗,若不是心中有了退意,那是谁也拦不住的。只不过,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孩子,那自然其他的就只能靠边放了。哪怕她关心盛崇,但是盛崇的分量,也绝对比不过她自己独自里的这个。 这并非是自私,只是天性使然。 “这次段媗能够这么早赶过来,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看他们的感情似乎更好了。”盛琪道:“这样也好。” “你以前不是觉得她不合适么?”唐云哲随口问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再说了,我觉得有什么用啊。你今天看到没有,她脖子上都是被盛崇嘬的印子。”盛琪脸色微红,接着又阴沉了一点儿,叹道:“也不知道克制一点儿,现在阿崇腿上还有伤呢。” “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唐云哲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是做婆婆的人了呢!” “去你的!”盛琪嗔道。 夫妻两腻歪了一会儿,接着说闲话。 盛琪道:“这样也好,他身边有个知冷知暖的人陪着,也能制得住他。” 唐云哲没说话,又听盛琪道:“要是能结婚之后,快点儿生个孩子,那就好了。现在顾娉婷和师雪宴那里,都还没动静呢。她要是抢在了前头,可是咱们盛家的长孙,老爷子肯定会高兴。” “没准是女孩儿呢?”唐云哲道。 “去你的。”盛琪拧了他一把,又道:“其实我是无所谓,男孩女孩,我都一样的疼,只不过,谁让咱们家是老爷子当家做主呢?” “老爷子又不是不疼你。”唐云哲道:“你别想多了。” “疼我的是奶奶,我奶奶才疼我呢。”盛琪回想起当年的好光景,悠悠的叹了口气:“你看看,咱们兄弟姐妹五个人,盛瓷就不说了,她妈也没能进门,你再看看盛瀚、盛楠、盛崇,还有我,虽说奶奶去的时候,我拿的珠宝首饰占了大头,但是你看看集团的股份,什么时候有我的份了?盛家的男孩子们出生的时候,老爷子都给了股份。盛崇现在在盛世持股百分之七,是第三大股东,其中可有百分之五是老爷子给他的呢!”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唐云哲也不与她争辩。 他如今也在盛世工作,加上盛琪这边的消息,不难看出来,老爷子是意在盛瀚和盛崇之前,选择继承人。至于盛琪,也不能说老爷子偏心,毕竟在固定资产这一块里头,拿得最多的就是盛琪。 “再过几天,我妈就回来了。”盛琪说着,脸上的笑容便垮了下来:“其实我看得出来,盛崇心里,其实是不太高兴的。” “他一个人陷在水贤,家里父母,还有我,都没去看他一眼,最先赶过去的,竟然是段媗,然后,盛家竟然是盛瀚出的面。”盛琪转头看着唐云哲:“云哲,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觉得心凉?” 唐云哲故意转移话题:“会不会心寒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会很想把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的姑娘,带回家。” 盛琪道:“这也是。” 唐云哲劝她:“所以,你不要再挑剔段媗。你们姐弟的性格,都是一样的执拗,又何必因为无法改变的事情而越走越远?” 他劝到:“你该庆幸,阿崇喜欢的,是一个重情义的女孩子。他现在是一帆风顺,但是谁又能保证,以后就没有失意的那一天呢?人生这么长,总要有感情基础,才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盛琪争辩道:“那你看看盛瀚和顾娉婷,当初腻歪成那个样子,现在不也是相敬如冰?” 唐云哲长叹道:“那是他自己不珍惜。再者,如果真的一点情义都没有了,为什么不肯离婚?” 他总结道:“什么财产纠纷之类的,那都是唬人的。要是真是狠了心要离婚,打官司,当庭对峙,难道还会分不出来一堆死物的归属吗?他们之间也没有孩子,更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还拖着,不过是没死心。” 夫妻俩感叹了一番,各自休息不提。 而盛崇这边,在盛琪走后,他捏了捏太阳穴,将头轻轻的侧靠在了沙发上。 说起来,其实他头上的绷带已经可以解开了,然而他不愿意解开。 之前地震的时候,他后脑勺靠左边的地方,被磕得头破血流,之后进行治疗的时候,将那一块的头发给剔掉了,然后缝了五针。如今已经拆线了,然而那块的头发才刚刚长出毛茬。让盛崇头上顶着一块秃瓢儿晃荡,对他这么重视形象的人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因此,即便那一块已经长好了,他还是不愿意将之露出来,觉得太丢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段媗把他头上的绷带给解开来,摸了摸他头上新长出来的毛茬儿,问道:“要不然,你把头发剪短一点儿?剪成圆寸,就不会显得秃了一块儿了嘛。” 盛崇自从醒来之后,第一次用一种‘你疯了吗’的眼神看着段媗,然后捂着自己的头,挪得离她远了一点儿。 段媗好笑的凑过去,将被子掀开,虚坐在他腰上,微微俯下身子:“开个玩笑而已么,干嘛这么认真。你不同意,我又不会趁着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把头发给剪了。” 由于‘坐在腰上’这个动作实在是有点儿危险,盛崇不敢再动了。经过这些天,他早就看出来了,段媗就是个只管放火不管灭火的小混蛋,偏偏他又因为脚上的伤,不能硬来。万一骨头真没长好,让他做一辈子瘸子,那他可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出门了。 “其实剪了也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段媗使劲的劝说盛崇去剪个圆寸,说起来,盛崇的发型真是十几年如一日,她就从来没发现变过,永远就是那么不长不短的样子。平日里就散着,有重大场合,他就直接梳成一个极有气势的大背头,跟他那每个季度换新的西装群体比起来,可真是天壤之别。 盛崇被段媗取笑了半天,结果最后转过头去,别扭的不肯说话了。 段媗侧躺在他背后,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像猫儿一样,在他背上轻轻挠着:“怎么了?生气了?怎么感觉,你变别扭了呢?” 盛崇虽然一贯算不上开朗,但是也并不傲娇,然而从地底下一挖出来,感觉性格都变了。其实她哪里知道,盛崇如今心里别扭得很。自己伤得歪七扭八的,头上秃了一块,腿还瘸着,让他觉得丢脸死了。然后,段媗还一直‘调戏’他,偏偏又不给满足。 于是,自认为可怜的盛三少出离愤怒了,只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转过头去,用秃了一块的后脑勺面对段媗,不再说话了。 ------题外话------ 那啥,安安今天不太舒服,更得不多…… 明天的更新会按时按量的~么么哒~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盛崇的变化 又是梦,他想。 盛崇坐在一片雪白而冰冷的世界里,看着空中那本巨大的《商业帝国》。他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握拳撑着自己的下巴,并没有再去翻看那本他已看过好几遍的书。 书中的主人公是他,记载着像他,又不像他的一生。 在书中,段媗去世之前的事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包括他对段媗的态度和看法。从一开始的喜欢和怜惜,变成了日后的霸占和轻视。他不否认,如果段媗还活着,或许,他们的未来,确实会像书中所说的那样,表面温馨甜蜜,实则各怀心机。 然而,她死了。 人总是这样,在失去之后,才能感受到疼痛的滋味,他也不例外。 她离开了他,所以,他才察觉到自己对她的爱,那深藏在他的高傲与鄙夷之下的爱情。当年的他,还太过年轻,一直认为只有足够优秀的女人,才值得被他爱。可是,所谓爱情,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好在,他足够幸运,还有机会可以重来,还可以见到她。 这个世界,与他的人生相同又不相同。段媗还是那样的美丽、妖娆,却比之前更为优秀、夺目,好在,她还是他的。如果在这个世界,她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他就是使出千般手段,也得将她给夺回来,他向来不具备成人之美的雅量,哪怕他在很多时候,都披着一层绅士的外皮。 他在这个雪白的世界里坐了好一会儿,便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轻声道:【你来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盛崇转过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她’。他站起身,打量着眼前这个与段媗颇为相似的女人。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容貌清秀,站在雪白的地上,像是一尊精致的冰雪娃娃。 然而,盛崇却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他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和段媗,有什么关系? ‘她’摇了摇头,脸上依旧一片冰凉,没什么表情:【现在不能说。 盛崇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似笑非笑:【你猜呢? 盛崇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阴沉,语气带着嘲讽:【为了……继续完成任务。 ‘她’点了点头。 盛崇心中一沉,指着那本硕大的,漂浮在半空中的书:【任务到底是什么?是让我按照那本书的轨迹,过一辈子? ‘她’摇了摇头:【是也不是,那是你本来应该过的一辈子。 盛崇已经明白了。 那本书上所写的,是他原本的人生,段媗是他的人生中,也是任务系统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她死了,任务也就结束了。上一世,在段媗死后,他确实再也没能够将任务系统给召唤出来。他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身边有很多人,来来去去,赚了很多钱,但是总觉得不满足。心里就像是空了一个大洞,再也没有人、没有东西,可以填满那个空缺,无论他得到多少,掠夺了多少,都无法让他有丝毫的满足感。他将更多的心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赚到了更多的钱,却也拖垮了自己的身体。而生病这件事,又让他感觉到更加浓郁的孤独、悲伤。 直到,他睁开眼睛,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 他沉默了很久,才问:【我在这里,那……原来的我呢? ‘她’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你说呢? 盛崇半响没做声,他一方面觉得庆幸,一方面又觉得难以接受。 ‘她’慢慢走近了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一世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盛崇道:【一部分,但是还有一些事情,很模糊。 ‘她’又问:【那上一世呢? 他答道:【也忘记了一些…… ‘她’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盛崇摇头。 ‘她’解释道:【记忆承载灵魂,灵魂承载生命。你的运气足够好,才发生了宇宙里亿万分之一的奇迹,两个不完整的碎片,凑成了一个整体。 盛崇道:【别跟我说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我只是我。我对我怎么来的,已经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可不可以不按照那本书上的活。 他不可能再用那种冷漠的态度对待段媗,毕竟,他那么爱她。她就是皱一下眉头,他都要觉得心疼的,又怎么忍心冷落她呢? ‘她’面带玩味,两手一摊,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或许吧。 盛崇继续问:【什么叫…… ‘她’眉头一皱,冷冷的打断他:【你的问题太多了。 —— 盛崇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自从二十三岁拥有系统之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新奇,以至于他对某些带有灵异色彩的事情,都已经产生了免疫力,不将之当一回儿事。然而,昨天晚上,通过和‘她’短暂的交流,盛崇却依旧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 错综复杂的情况还有‘她’模糊不清的话语,都让他觉得眼前就像是一片白茫茫的雾,他心中很清楚,穿过这片迷雾森林,就是清晰明了的真相,然而,他却一直在这片雾中穿梭,寻找不到所谓的出口。 上一世,他的任务应该是失败了,因为自从段媗去世之后,那个所谓的系统就消失了踪迹,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将‘她’拖出来。 系统和段媗之间,有什么关系?系统选择了他,又是为什么? 段媗醒来的时候,感觉额头有些痒,她睁开眼睛便吓了一跳,盛崇凑得离她极近,虽然这张脸已经让她很熟悉了,然而一大早就像一面墙一样堵在她眼前,到底还是有些异样的震撼力。 “你干什么凑这么近,差点儿吓得我心脏病都出来了。”段媗将盛崇的死人脸推远了一点儿,然而盛崇要是能够这么轻易的被打发,就枉费他牛皮糖的美名了。 他捏着段媗的下巴,凑得离她近了一点儿,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段媗被欺负了好一会儿,才把人给推开,用手背蹭了蹭嘴,然后坐起身,拿了衣服去浴室换。虽然两人早已经赤。裸。相见多次,但是段媗除非必要时候,还是觉得不习惯在盛崇面前换衣服,与盛三少好几次大大咧咧洗完澡片缕不着,在她面前遛鸟的行为截然不同。 段媗今天穿的是一条颇为清凉的裙子,白皙的肩膀上是两条细细的肩带,紧身的裙子包裹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虽然清凉却并不暴露,嫩黄色的裙子衬得她皮肤格外的白皙。她平日里很少穿这样露肩膀的裙子,特别是在盛崇面前。因为白天这样穿过之后,晚上他会在她肩膀上吸出一片一片的吻痕,让人十分不好意思。 段媗从卫生间里出来,盛崇还披着睡袍躺在床上,看到她出来眼前一亮,随即感觉牙口有点儿痒,于是朝段媗招招手。 段媗眉头一挑,不肯惯着他,主要是不想再换一次衣服。 “我叫人把轮椅推进来,扶你洗漱。”她笑得坏坏的,颇有些撩人:“我去给你端些早餐,我看你最近颇有些火气,就喝绿豆粥消一消火好了。” 等到段媗再次进来的时候,盛崇坐在轮椅上,貌似认真的在看文件,脸色却黑黑的,显然是生气了。 段媗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推着他坐到饭桌前,盛崇看着眼前这碗绿豆粥,感觉这颜色跟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相似。 段媗坐下陪他一起喝粥,不过她刚刚已经在厨房里吃过独食了,现在不过是稍微再陪着盛崇补上一点儿,以免难伺候的盛三少内心不平衡。 吃完早餐,盛崇继续处理工作,好在他伤的是腿,不是手,不妨碍他办公。段媗没有打搅他,去外头接了电话。 这段时间她电话接连不断,在她发了微博之后,她不少朋友才知道她如今人不在江城,纷纷打电话前来问候。傅青澄如今正在以星城娱乐的名义募集捐款,准备支持水贤的救援和日后的重建,本来他是准备自己亲自来一趟,结果毫不意外的被傅清泽给阻止了。 傅清泽知道段媗在水贤之后,还是颇为客气的问她:“现在水贤那头的交通不太方便,你要是想回来的话,我可以派个直升飞机去接你。” 直升机也不是想飞哪儿就能飞哪儿的,要提前申请飞行通道。水贤如今兵荒马乱,要在这个时候偶申请个飞行通道,也是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了,是以盛琪也过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到了水贤。傅清泽在这种时候,肯费这么大的心思,段媗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还是先解释了:“我现在在宁城,不在水贤了。” 傅清泽嗯了一声,淡淡道:“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说完,他就将手机扔给傅清澄了。 傅青澄的性格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拿了手机,站得离自家大哥远一点儿,问段媗:“媗媗,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段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傅二少,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在傅青澄之后,蒋则桓也飞快的来了电话。 两人自从贴吧事件,段媗曝光了自己和盛崇的情侣关系之后,就联系得少了。一来是段媗有意避嫌,其次也是蒋则桓心里有些失落。他是喜欢段媗的,只可惜他是个性格慢热的人,虽然用他的如花妙笔写出了不少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然而对于自身的感情,却依旧有些迟钝,以至于错过的最佳时机,只能留下一场镜花水月般的遗憾。 “盛先生的伤怎么样了?”蒋则桓问。 “小腿骨折,正在康复中。”段媗的回答礼貌而客气,即便两人都想要回到窗户纸没有捅破的时候,然而,到底是回不去了。 “那就好,代我祝他身体早日康复。”蒋则桓道。 段媗听到这话,不免抽了抽嘴角。她清楚蒋则桓的性格,他确实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即便是对情敌,也绝不会口出恶言。然而,她要是真将这‘祝福’带给盛崇,他八成会觉得蒋则桓不安好心,是在嘲笑他。 段媗顿了片刻,将话题扯开来:“公司的事情,还要拜托你稍微帮一帮忙。” “义不容辞。”蒋则桓应下。 两人挂了电话,各自长长的叹了一声。段媗叹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蒋则桓才会从这件事中走出来。虽然做不成情人,然而她到底是承蒋则桓的情,感谢他之前对她的良多帮助。而蒋则桓则是叹息,虽然成不了情人,到底还是能常伴于她身侧,远远的看着也是好的。 段媗接完了电话,回到房间里,推盛崇出去晒太阳。明明两人都还不到三十岁,相处时的时候,竟然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两人在宁城呆了一个星期,等到盛崇的腿上再稳定一些之后,两人一起上了飞机。盛崇腿上还打着石膏,要通过提前申请,还要有医院出示的证明,才能够上飞机。不过,这对于他来说,都是随手可成的事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飞机,还引起了不少注视的目光。 盛崇坐在轮椅上,穿着衬衫西裤,一脸淡漠的被人抬上了飞机的贵宾舱,段媗跟在他身边。 两人没有直接去叶城,而是先回了江城。离韦若秀回来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星期,段媗准备先回江城处理工作,然后腾出充足的时间去叶城见家长。除此之外,她还得准备一些礼物带过去,虽然盛家什么都不缺,然而她第一次登门,却不能两手空空,该做的礼数还是得做足了。 一下飞机,段媗先把盛崇这个超大型的包裹运送回了家。看着奢华依旧的江华路别墅,盛崇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欧式风格的洋房,三栋独立别墅被略显古旧的围墙圈在一扇雕花大铁门后,充满着历史的厚重与沉淀感。一辆法拉利停在雕花大铁门前,为这座略显古旧的宅邸,增添了一丝现代的气息。 穿过小花园的喷水池,在几根圆形大理石柱的后面,别墅的大厅展露于眼前。色彩鲜艳的油画作为装饰品挂在大厅的墙壁上,两层高的大厅顶上,挂着镶嵌着红宝石的水晶灯,入眼之处,尽是奢华,与上一世的屋子,有很多相同之处,却又多了曾经所不曾有的温馨。 原来,屋子的主人的心境,是真的会影响房屋的装潢与给人的感觉。盛崇四处打量,看着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装潢,心中颇有些感慨。上一世,是他将这间别墅买了下来,作为他和段媗的家,然而现在,虽然买房子的人变了,但是依旧是他们的住宅。或许,他和段媗的相恋,确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段媗先将盛崇送回了家,然后安排好了护工,自己赔盛崇吃了顿午饭。 午餐之后,盛崇被人给抬上楼,放到书房里,段媗换了身适合上班的衣服,化了淡妆,准备出门。 盛崇正在看《资本论》,见段媗一身整齐,领着OL的方形包包,问道:“你去干什么?” 段媗道:“上班啊,我公司里一堆事情呢。” 她一边说话,还在一边敲手机,未曾抬头,也没有看到盛崇略微阴沉的脸色。 这一世的盛崇,自然是无比习惯段媗以工作为先的性格,然而此时的盛崇,以不完全是接受了全部调。教课程的崇,他还有些以自我为中心。爱情是一回事,性格和习性是另外一回事,虽然他现在哈段媗哈得要命,但是这与他听到段媗要扔下他去上班,所以心里不舒服,并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有关系,大概起到的也只有负面影响——我这么爱你,你竟然还要扔下我,简直是太无情冷酷无理取闹了…… “你把工作拿到家里来处理,不行吗?”盛崇问。 段媗听出他声音有些不对劲儿,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颇为无奈的解释道:“我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在公司里消失了大半个月,总得回去安抚一下人心。”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公司里没有老板坐镇,员工的心思,总是会有些漂浮不定的。段媗又不是那种万事不管的老板,她在公司里是很有些威信的,人如果不在,确实是会造成一些影响,比如公司工作效率下降什么的。 公司到明年年初,就要转移到叶城了,如今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段媗不想再生波澜。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盛崇忍着不悦问道。 他脾气并不好,然而又舍不得对段媗落脸子,只能尽量克制,放轻了说话的声音。 “晚上一定回来陪你吃晚餐,好不好?”段媗扬起笑脸,凑过去,微微弯下身子,在男人唇上印下一个轻吻:“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说完,她飞快的提着包下楼了,盛崇在后头看着她,见她跟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动物一样,踩着高跟鞋都蹿得飞快,一点儿不舍得的情绪都没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总觉得,现在的段媗,没有上一世那样爱他,而他对她的感情,却比曾经更深。那是结合了两世的灵魂,几乎变成执念的爱意。 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偶尔半夜醒来,将她抱得更紧一点儿,看着她的脸,亲一亲她的额头,觉得她妩媚、漂亮,能让他起反应,就像她写的那些里描写的那样,爱上一个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看到她都会觉得生活很美好。可是她呢?她晚上醒过来 会看他一眼吗?会往他怀里凑吗?会想要亲一亲他吗? 约莫是不会的。 盛崇膝盖上摊开一本厚厚的《资本论》,却半响都未曾翻开一页,一直都盯着书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将书扔到一边,转着轮椅回到卧室。卧室和上一世也不一样了,当初两人的床头柜上挂着两人结婚时的婚纱照,现在只有段媗一个人的大幅照片,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盛崇开始在房子里头到处转悠,仔细的寻找这一世与上一世的不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作为男朋友,和作为老公,两者之间真的是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以前哪怕他经常不在家,家里的摆设、装潢,也是以他的审美为主,现在到处都是符合段媗小清新田园家居的东西,布艺的沙发,碎花的抱枕,阳台上养的几盆颜色素雅的小花,书房里有一大堆段媗平日里看的。而他,明显就是房子里头的附属品。 过了一会儿,盛崇又想起来,这栋房子是段媗自己买的,所以,他属于借住者。明白这个概念之后,盛崇心里的不满又深了一层。还是得赶快把段媗娶回家,带到叶城去,要是结婚了,还常住在女人婚前买的房子里怎么行呢? 是的,盛崇盛三少的自我中心意识和大男子主义,已经到了他连住那套房子都要跟段媗计较一番的地步。 盛崇在屋子里头转了一圈,然后回房间里去睡觉了,最近的这段时间,他过得十分悠闲,连小腹上的人鱼线都浅了不少,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也已经有些模糊。 怪不得对她没有以前那么有吸引力了…… 盛崇对着镜子十分理智的欣赏自己的身体,表示在拆了石膏之后,一定要再把肌肉线条给练出来,然后把这段时间的存货一滴不剩的喂给段媗。她不准他自己动手,说是伤了精元,会让骨折愈合得更慢,实际上还不是想着等到他愈合之后吃一顿饱的? 盛三少用自己那满脑子废料的脑子揣摩着段媗的心思,然后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咨询骨折之后的复健方案。当然,最后他练得比以前更加健壮,宽肩窄腰,然后将段媗悬空顶在墙上的事情,就是后事了…… 盛崇一觉睡醒来,天色已近黄昏。如今是夏末十分,八月底的日子,天黑得晚。如今天色还未曾全黑,却也已经是快七点钟了。盛崇看了一眼手表,坐在床上,果断拿了手机。手机上是段媗发过来的信息,说晚上有饭局,不能陪他吃晚餐。盛崇皱着眉头,开始给段媗打电话。 段媗晚上有饭局,和一群出版社社长、杂志主编以及知名作家一起吃晚餐,应酬也是她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看到盛崇的电话号码之后,她看到电话就觉得有些为难,盛崇肯定会催她回家,然而,在这样的场合,哪怕她是个女人,被催着回去,也是件十分没面子的事情。 段媗心中有些犹疑,于是出去接电话。 “喂?”段媗问:“你吃晚餐了吗?” “什么时候回来?”盛崇语气有些冷淡,段媗听得出来,他有些生气了。 然而段媗也觉得很无奈,明明之前他们在工作上互不干预,然而自从盛崇出事之后,对她比以前更黏糊了。段媗已经习惯了比较自由的生活,对于盛崇突然爆发的占有欲颇有些不适应。 “我这边有饭局,陪几个出版社老板在吃饭,要晚一点才能回来。”段媗耐着性子哄他:“你自己吃饭好不好?我忙呢……” 盛崇有些不高兴,他觉得段媗不够重视他,加重了他的危机感。 其实,人最怕的就是对比。 在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的时候,他心里很平衡,两人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然而他现在想起来了,他不会觉得上一世的段媗不够独立,有什么不好,他只会觉现在自己不再是她生命的中心,这让他有些说不出的失落。除此之外,大约还有一些性生活不够和谐的因素影响。 男女情爱这回事,很多时候身体足够靠近,真的可以解决很多心理上的危机感。看一对情侣感情是火热期还是平淡期,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做的次数,就能大致看出来。盛崇如今就处于欲求极度不满的时候,身体的距离远了,心里也会觉得不够安定。 “我得先把工作都给完成了,才能腾出时间去叶城啊。”段媗解释道。 “我倒是觉得,你当全职太太挺好的。”盛崇淡淡道。 段媗心里梗了一下,却也没当真,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 段媗一进门,便有人调侃她:“段总这是被人催着不如归去了?” 段媗略有些尴尬的笑笑:“不如王社长逍遥自在。” 段媗晚上回家,已经是将近九点。 这个时间,其实并不算晚,然而盛崇却显得有些不满,脸色臭臭的坐在床上,一双桃花眼盯着段媗,似乎在等她过来哄他。 ------题外话------ 安安满血回来啦~下午六点第二更~ 另外,本卷前面几章稍微修改了一下下~ 推荐好友新文:豪门重生之渣女归来BY:第八个字母 “你死了,这个世界才会幸福。”这是她爱了一世的男人,对她说的话。前世,她只为护着他们,自己却声名狼藉。 惨遭车祸,却是举国欢庆。 王家有女,人品极渣。 看着那些厌恶自己,却还对自己面露笑容的人,王晨曦笑了。 你叫我一声渣女,我就渣给你看。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盛崇的期待 段媗一开始没理他,先晾了盛崇一会儿,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太惯着他了。她并不知道,盛崇想起了前世的事情,所以对现在的他而言,言行已经算是格外克制。 段媗将包扔在沙发上,凑到盛崇身边,俯下身子亲了他一口。 在盛崇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她飞快的起身,颇为轻挑的拍了拍他的脸,然后然后拿了睡袍,去洗浴室洗澡了。 她今天稍微喝了一点儿酒,并不多,但是身上也有一点儿酒味。他一向不太准她喝酒,在他自己不在场的时候,是以段媗决定先去洗澡,以免又触动到盛三少某根敏感的神经。 段媗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等到她从里头出来的时候,盛崇已经被她磨得没脾气了。 还能怎么办呢?这个磨人的小女人,说让他等着,就只能等着,就算回家了,随便亲他一口,然后又晾了他大半个小时,一句解释都没有。然而,她偏僻就是有种让人舍不得对她发脾气的本事。 “给我吹头发。”段媗顶着一头擦得半干的头发,将吹风递给盛崇,然后矮下身子坐在他身前。 盛崇即便是坐着,也要比段媗那小身板高出大半个脑袋,拿着吹风,替她嗡嗡的吹着头发。柔软的发丝在他指间缠绕,就像是丝丝缕缕的情思,将他一颗心缠缚得死死的,让他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段媗脸上带着笑,眼睛微微眯着,两手撑着下巴,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 盛崇给她吹干了头发,心里已经没来了脾气,将人搂在怀里,两只手慢慢在她身上揉捏。两人交欢以久,对对方身上的敏感部位格外了解,不一会儿,段媗就被他撩拨得有些情动。她那浴袍,本来就格外宽松,更加方便了盛崇的行动,被他折腾得脸上泛起一片红潮。 “段总白天在外头工作,辛苦了,晚上得好好享受一番,才配得上段总白天在外头的操劳。”盛崇将人搂在怀里,细细蹂躏。 段媗软着身子推他,口不择言道:“你又不行,哪来的享受啊!” 她话才刚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身下的男人浑身绷紧了一下,接下来就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 盛崇整张脸都黑了! 他腿伤了一个星期之后,两人曾经有过一次挨挨蹭蹭的解决,段媗俯下身子亲吻他的感觉,那粉嫩的唇,柔软的丁香小舌,美好到目眩神迷。然而,第二天他就受到了医生的警告。肾主骨生髓,在骨折二十八天之前,最好不要行房。在这之后,直至拆石膏,也要尽量减少房事,一周最好一次。 自那以后,段媗就再不准他近身。其实不过是一个月不准做那档子事,他也不是色中恶鬼,不至于饥渴成这副模样。然而,心尖尖上的人每天就穿得漂漂亮亮的在他面前晃悠,让他想要凝神静气都做不到,只差没念几本般若波罗蜜的佛经来隔绝心中的欲念。 然而,刚刚听到段媗的话,他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气炸了! 他只不过是暂时伤了腿,什么叫‘你又不行’啊! 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别人这样的指责,更别说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然而,自从他骨折到现在,也不过堪堪二十天,至少还要一周才能做那被翻红浪的好事,现在倒真被段媗顶在个尴尬的位置,进退维谷。 盛崇扯了几张纸巾,将手指给擦干净,然后翻到一边不肯做声了。 段媗在床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让体内那种别扭的感受给沉下去,然后从后头搂着盛崇的窄腰。 盛崇没理她,心里早就心思翻飞。他就说为什么段媗现在对他不如当年好了,原来是怪他现在不行,不能满足她。可见男人的地位,来自于床上能力,现在他不过是要休养一段时间,就被这小女人鄙视。 ‘你又不行’!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啊!更别提是对性格一向桀骜的盛崇来说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段媗将脸贴在他背后:“现在不是伤了腿么,等到石膏拆了,你会很好的。”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肯定!”盛崇声音冷冷的,段媗一听就知道他还在生气。 盛崇还是头一次在段媗面前感觉到了危机感,此刻他倒是真心希望腿伤可以赶紧好起来了,不然实在是太碍事。 “别生气么。”段媗在他身后蹭了蹭,手环在他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衬衫,摸着他紧绷绷的腹肌:“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里了?”盛崇被她摸得火气,一把抓住了她勾人的手,心里只觉得又生气又心软,这个只管杀不管埋的小混蛋,专门挑着他心头火起,然后以他尴尬难受的模样为乐。 盛崇挑了一根眉毛,背着身子,声音低哑,带着些危险的感觉:“你错哪儿了?” 段媗心情好的时候,是不介意哄一哄他的,反正她哄这家伙的手段格外熟练,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你觉得,我错在哪里了啊?”段媗摆出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来。 盛崇哪里听不出她耍的话头,顿时回头瞪了她一眼,又被她缠得没办法,百炼钢也只能化作绕指柔了。 次日早晨,段媗照旧出门上班,出门之前问了一下盛崇:“你如果在家里呆得无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 盛崇看着她一本正紧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现在出去干什么?让人家看着我脚打石膏行动不便的样子么?” 段媗:…… 她摊了摊手,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就乖乖呆在家里吧!” 说完,她潇洒的踩着高跟鞋出门了。 盛崇:…… —— 盛崇今天在家倒是呆得不太无聊,段媗要上班,他也有工作需要处理。韦昕彤趁着周六周末的时间,专门从叶城飞过来一趟,一是看望盛崇,确定他的恢复状况,二来也是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起来不方便,不如当面说。 韦昕彤过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盛崇正在书房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助理在一旁,等着他在文件上签字,或者提出其他的意见。 韦昕彤等了好一会儿,盛崇工作完,对助理说:“这些签完的,你先拿走,剩下的,你下午五点再过来取。” 助理当然听懂了盛崇的言外之意,羡慕的看了韦昕彤一眼,然后麻溜儿的离开了。 如今盛崇的秘书团已经扩大成了五个人,三个在叶城,两个在江城。其中在叶城的人里头,谢永飞是专门负责工作这一块的,秦岚是专门负责生活这一块的,韦昕彤的编制属于工作助理,但是实则两者都要顾,是盛崇最为相信的大将。如果一定要用现实事件来形容的话,她是除了段媗之外,唯一一个可以随手刷他的私卡的女人,就连盛琪和韦若秀,都不具备这项权限。 “怎么亲自过来了?”盛崇将电脑推到一边,一边说话一边指使韦昕彤:“你出门左拐,那里是厨房,你帮我拿点蛋糕之类的过来吃,我有点儿饿了。” 韦昕彤给他将吃食端过来,调侃道:“三少,小半个月不见,你怎么就中年发福了?” 盛崇瞪她一眼,毒舌道:“我到底是男人,发福也无所谓,倒是你,莫不是这段时间太辛苦了,连脸都没时间保养?” 韦昕彤抿了抿唇,颇为恼怒的看着盛崇,下意识的在书房里找镜子。 “别看了,我书房里没有镜子,毕竟男人老得慢,岁月增添的都是成熟的魅力。”他这话极为恬不知耻,然而他却说得一本正经,就像是在说些什么至理名言。 韦昕彤被他气笑了,道:“你小心成熟过了头,跟你家心肝宝贝站在一起不像情侣像父女!” 盛崇下意识的脑补了一下那副场景,然后看着桌上的草莓蛋糕,顿时没了什么胃口。 段媗一向对自己的脸舍得花钱,现在还没满二十五岁,脸部保养已经做起来了。再加上她是不长肉的体质,吹什么都不发胖,现在的模样跟四五年前比起来,也不过是打扮更加时尚靓丽,身材更加丰满性感而言,竟然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女人太漂亮,也会给男人造成压力的。 韦昕彤好笑的看着盛崇默默放下叉子的举动,挑了挑眉。 两人先聊了一阵子公司最近的动态,盛崇这次遭了难,公司里颇有一番鸡飞狗跳。他在叶城的根基,本来就不如盛瀚稳当,这次又差点儿命丧黄泉,盛琪又在怀孕生孩子,二房的形式,越发比不上大房那般烈火烹油了。 盛楠和师雪宴的联姻,是典型的鲜花着锦,让大房更进一步。 “那,我爸呢?”盛崇捏着手指,低垂着眉眼,显出几分阴郁的神色。 韦昕彤半响没做声,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跟足盛崇七年,对他的了解不下于段媗,自然很清楚,他对盛镇川的看法。哪怕平日里再针锋相对,然而毕竟是嫡亲的父子,哪有儿子会对父亲,不曾抱有丝毫的期待? ------题外话------ 唉,每次写到家庭,都觉得盛崇有些可怜。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真相暴露,盛崇的前世今生 韦昕彤尽量委婉的将这短时间发生的事情向盛崇交代清楚,说完之后,她小心的观察着盛崇的脸色,却发现他脸上一片和煦,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的怒容,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你如果心里有气,大可对我说,不要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韦昕彤劝慰他。 “有什么可气的?”盛崇脸上一片潇洒,他早就已经看开了,那些失落的心情,早就已经在上辈子的时候透支了个干净,此时剩下的,不过是一片平静与些微的叹息。 叹息盛镇川看不透,还想着让另外两个儿子再加入盛家这一团大乱斗。 老爷子年事已高,上一世他选择留在江城,老爷子便一心扶持盛瀚,连自己的儿子都未曾手下留情。 盛世的江山,是盛泰霖亲手建下的江山,在某种程度上,老爷子将集团的前程看得比两个儿子的感受更加重要。盛世是他一生的心血,而他选择的继承人,必定要能延续他的事业,就像沿袭他的人生一样。 老爷子现在想要的,绝对不是更多的子孙进行大乱斗,而是平稳的形势,让他选择出一个继承人,然后将其他人全部压下去。 只是让盛崇不解的是,老爷子到了这个时候,似乎还在他和盛瀚之间犹豫不决。盛崇经历了上一世,起初下意识的觉得继承人必定会是盛瀚,如今回过味儿来,察觉到了今生与前世的巨大不同。 他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 “对了,我妈不是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么?”盛崇突然道:“她在叶城的房子,你让人先去收拾一下,该补充的日用品都给她补齐了,房子的钥匙你有吗?” 韦昕彤笑道:“早就准备好了,我有备份钥匙,已经让人先去清洁打扫了一遍。” 顿了片刻,她问道:“你似乎不准备让姑妈住到老宅?” 盛崇唇角挂着一丝无所谓的笑:“他们都已经离婚了,还回老宅干什么?” 韦昕彤点点头,只觉得盛崇经历了生死大劫,倒是比以前更加看得开了。 在这之前,韦昕彤每次回国,盛崇都希望母亲可以住到盛家老宅。老爷子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又或者说,他心中有愧,当初两人的事情,如今已经说不清,如果韦昕彤在婚后一直留在国内,或许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然而,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不过,我也不希望某些人到我母亲面前说长道短。”盛崇眉头轻轻皱着,像是在对韦昕彤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得给她找点儿麻烦才好呢。” 韦昕彤半响没出声,她总觉得,盛崇经历了这次生死大劫,并不是看开了,而是心肠变得更硬了。偶尔说话的时候,都会给她一种冷风嗖嗖的感觉。 韦昕彤想了想,换了个话题,拿出了包里放着的掌上电脑,将之前国外设计师准备的设计图调出来,递到盛崇手边。 “你看看这些设计方案,选一个。”韦昕彤道。 盛崇接过了掌电,看到钻戒的设计方案,脸上那层冰霜就消化于无形了。上一世,他没能给段媗一个盛大的婚礼,如今倒是正好可以补偿。大到钻戒婚纱,小到婚礼当天迎宾的车辆胸前的胸花,他都要亲自参与选择,给她最好的。 虽然如今他腿伤还未曾愈合,但是钻戒制作也要一段时间,等到成品出来来了,他差不多就可以求婚了。接着,就能一边复健一边准备婚礼,务必不能一瘸一拐的举行婚礼! 盛崇拿着平板电脑,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才选定了设计方案。 那是一对铂金对戒,男戒和女戒的指环是相同款式,钻石的切割则不太相同。女款的戒指,镶嵌的是一枚两克拉的心型白钻,男款是一枚同等重量的方形钻石,简洁又不失典雅。 “去联系设计师,尽快将钻戒赶制出来。”盛崇选定了求婚的戒指,心情好了不少,嘴角也有了淡淡的笑意,显得柔和了几分。 韦昕彤在段媗回来之前,便已经离开了。盛崇将文件批完,下午五点,工作助理分秒不差的过来取文件。盛崇显然心情还不错,没挑太多刺,轻描淡写签了字,到让助理有些吃惊。要知道盛崇做事情,是出了名的挑剔,一份策划案交上去,至少得给你打下来一遍,遇上他挑剔的时候,一页纸上的修改意见写得比策划案原文还多,都用黑色的签字笔密密麻麻的写着,看了简直让人头皮发麻。而更让人抓狂的是,你还不得不承认,他说得确实是对的。 盛崇心中想着将段媗娶回家的美事,心情都畅快了不少。 段媗下班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换鞋上楼。盛崇此时正在书房的小沙发上,颇为悠闲的坐着,穿着白色的衬衫,墨玉般的碎发柔柔的垂在耳鬓之间,越发衬得他眉目柔和气质斐然。 “回来了。”他将书放到一边,眉眼间显出几分淡淡的欢喜,看着她的眸子一片柔和。 段媗将包放到一旁,坐到他身边,问:“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了吗?我觉得,你好像很高兴。” 盛崇那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沉淀着醉人的情意,轻轻的在鼻头刮了一下,语气柔和的说:“我刚刚选定了婚戒的款式,最多三个月,就能做好了。” 段媗大为好奇,盛崇便将设计图调出来给她看。 “你猜,选的是那一款?”于是,盛崇的‘心有灵犀’综合症又发作了,让段媗来猜。 段媗将设计图全部看了一遍,按照盛崇的口味,选定了十分素雅的一套对戒,一圈细碎的钻石,镶嵌在铂金质地的指环上,显得雅致又低调。 盛崇略有些失望,将段媗搂在怀里,尖尖的下巴戳在她肩膀上,一手在触摸屏上戳了几下,将自己选择的那款对戒调给她看。 “这一款?”段媗其实还挺喜欢这个设计的,只不过,跟她之前指认的那一款比起来,显得不太素雅,有点儿花里胡哨的感觉。女人戴的戒指虽然千变万化,但是男戒却终究是经典的那几款。 “这么大个钻,你带在手上不会觉得奇怪吗?”段媗认真的问。 盛崇一开始还有些不乐意,见段媗似乎是真不太喜欢,赶紧问:“那现在改成这一款?就两个素圈?你不是喜欢鸽子蛋么?” 盛崇记得上辈子,段媗是很喜欢钻石大的戒指的。问题是,这是结婚用的对戒,盛崇当初提出的要求就是男女同款,要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是夫妻的那种。女士的六克拉鸽子蛋自然不少,然而不会有哪一个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在设计婚戒的时候,给男士设计一个镶嵌着六克拉鸽子蛋的大戒指的,那简直要闪瞎人的狗眼! 这个两克拉的钻戒,是盛崇能够接受的最大程度了,再大了他觉得不好看……然而,段媗似乎口味有了些变化,这变化还不小。 “那两克拉也不叫鸽子蛋啊。”段媗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将头枕在他胸膛上:“再说了,难道你一辈子,就准备送我一枚戒指啊?” 盛崇如醍醐灌顶,婚戒弄得那么花里胡哨干什么?简单的一个圈将人给圈住就行了。至于日后,那自然还能送别的么。 于是,原本应该惊喜满满的结婚婚戒,就被这已经结果一次婚的夫妻俩,一点儿也不浪漫的给确定了。盛崇当场给韦昕彤打电话,更改的设计方案,然后让对方再提供几套鸽子蛋女戒的设计图纸。由此就能看出来,盛崇对在自己女人身上花钱,是向来不心疼。只要能搏美人一笑,散尽千金也值得。 两人选完了戒指,开始说些闲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段媗在说,盛崇听着,偶尔应和两句却并不多说。 段媗刚刚说完自己投资电影的计划,盛崇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段媗的手机便响了。 段媗看了一眼屏幕,是何佩兰的电话,她也没避着盛崇,直接就靠在他身边接了电话。盛崇下意识的用眼角的旁光从她手机屏幕上瞟了一眼,顿时脸色淡了几分。 他确实是非常不喜欢段媗的娘家,以至于隔着一生一世,他都带着生理性的厌恶,看到都会想要皱眉头。整个儿段家的人,除了段辰还有几分本事,其他人都只会借着段媗向他要这要那。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姻亲,哪怕他什么都不缺,他们所求的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然而,他会觉得心烦。 上一世,在段媗去世之后,何佩兰甚至还想借着他与段媗的旧情,让他帮忙办事。他直接让人将她从家里请了出去,他可以为段媗多加忍耐,然而面对一个跟自己无亲无故的女人,他想不到自己容忍的理由。 盛崇心里的变化,段媗丝毫没有察觉到。毕竟她不知道他什么都回想起来了,在她眼中,他还是那个跟何佩兰不过几面之缘,还没去她家见过家长的盛崇。 而且,为了避免上一世的覆辙,如今家里的事情,她向来都是自己解决,从来不麻烦他,自然也就说不上让他厌烦。 盛崇眉头微微皱着,一手缠着段媗的长发,在指间缠绕几个圈,然后再慢慢往下拉,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段媗也没管他,靠在他胸前,接了电话:“妈。” “媗媗啊。”何佩兰拿着手机,对段媗道:“你回江城也好几天了,不回来吃个饭么?段辰这几天也在家里呢。” 何佩兰说话的声音挺大的,段媗也没避着盛崇,说话的声音自然就落到了他耳朵里,顿时盛崇就不乐意了。本来段媗白天就要上班,晚上还要回家吃饭,那什么时候才能陪他啊? 段媗想了想,自从她去了水贤之后,一直到现在还没回过家,确实该回去一趟了。不过,这次何佩兰的语气略有些热切,容不得她不多想,便问道:“我姐这次也会过去吗?” 何佩兰喉头一梗,劝道:“你生你姐的气也已经这么久了,到底是嫡亲的姐妹,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段媗没出声,嫡亲的姐妹,她也不想一直这么僵着。问题是段湘君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容易蹭鼻子上脸,对她有点儿好了脸色,她就容易忘乎所以,觉得你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当初买房子,她出了小二十万,这事儿就这么没后续了。她不缺这二十万块钱,问题是段湘君连饭都没请她吃过一顿,就跟这是她该的一样。一家子的姐妹,也没有这么相处的到底,段媗只能敬而远之。 何佩兰道:“你这次去水贤,家里都急坏了,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弟弟说,你是跟着盛崇过去的?” 段媗眉头一跳,用眼角的旁光看了盛崇一眼,准备离他远一点儿再继续打电话。她拿不住何佩兰会说些什么,但是八成不是好话。 然而,盛崇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一下子就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了。 何佩兰丝毫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太实,水贤那么危险,你跟着过去干什么?他还会缺了人照顾不成?再说了,你们恋爱也谈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他有个表示。你别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去,留点儿心眼知道么?” 段媗脸都绿了,嗔怒道:“妈,你别说了!” 何佩兰眼睛一瞪,在她看来,她都是为了女儿好,哪里会不说呢? “什么别说了,你今年也二十五了,年纪不小了,你去问问他,看他是个什么章程?要是他没结婚的意思,你赶紧掉头,再找一个!别挂死在一根歪脖子树上!这恋爱可不能一直谈下去,男人是无所谓,到了四十多有钱有势还能找个年轻的,女人可不一样,过了三十岁可就不好嫁人了!” 盛崇就凑在段媗耳边,跟着将何佩兰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脸上赤橙青绿,什么颜色都有。 他还真不知道,现在何佩兰背地里是这么跟段媗说他的。还想掉头再找一个,他还成了颗歪脖子树!有他这么潇洒多金的歪脖子树么! 段媗在何佩兰刚刚开口的时候就想直接挂电话来了,然而她两只手都被盛崇给握着,想挂电话都做不到,直接让盛崇把话听了个彻底,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盛崇那脸色,黑得就像是被涂了一脸的炉灰一样,大有下一秒就要被气炸的趋势。 段媗好不容易挣开了手,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小心翼翼的转头看着盛崇。 盛崇这会儿已经坐得远远的,双手抱胸,显然是在生气,两条英挺的眉毛皱成了个川字。 上一世的时候,他就不喜欢何佩兰,觉得这个女人多事、碎嘴,总是喜欢在段媗面前挑唆,如今还是一样,根本没有一点变化。甚至更恶劣的是,段媗如今自己发家了,何佩兰对他便还不如上一世客气。至少上一世,整个段家都还仰仗着他的提拔,现在段媗显然是自己翅膀硬了,不把他当一回事! 他气哄哄半天,对段媗道:“明天不准回去。” 段媗眉头轻轻皱着,试图解释一下:“我妈并没有什么恶意,再说了,她关心我的婚事,也是应该的。” 盛崇猛的回过头来:“难道你也觉得,我还会亏待你不成吗?” 何佩兰那话里话完,说的无外乎就是‘我家宝贝女儿,有才有貌还有钱,不要被那些花言巧语吃干抹净不擦嘴的臭男人给骗了’! 盛崇也是气昏了头,一时间弄混了前世今生,在他看来,段媗是他的妻子,跟他才是最亲的一家人,死了都得跟他埋在一个骨灰坛子里头,进他们盛家的祖坟。他难道还会亏待自己的女人不成吗?用得着别人来提醒? “我没这么说。”段媗觉得盛崇在这件事上有些敏感过头了,她不想盛崇和自己娘家的关系重蹈覆辙,父母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父母,以后总不可能真的断了往来,这种事她到底还是做不出来的,只能尽力劝解:“我妈这个人呢,也就是嘴比较碎,但是也没有坏心眼儿。以后我带你见她人,你就知道了,她会很热情的招待你的。” 盛崇上辈子最烦的就是段媗为娘家说话,段媗的劝解说了还不如不说,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你就不能不在我面前提他们么?” 段媗听着他的语气,眉头一抖。这个语气,她上一世听过太多次,以至于无比的熟悉。一个胆大的猜想慢慢在她心中成型,她看盛崇,心里略有些发毛。 她抿了抿唇,试探道:“我爸六十岁的时候,你送了什么?” 盛崇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一套别墅,不是你自己去选的么?”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段振兴现在才五十七岁,哪里会有什么六十岁生日?然而,在上一世段振兴六十大寿的时候,盛崇确实是送了一套独栋别墅当寿礼。 盛崇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媗,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诧异,更多的是惊喜,他侧过身子,凑到段媗面前爱:“宝贝儿,你也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然而,与盛崇的惊喜相比,段媗感受到的就完全是惊吓了。 她在重生之后,之所以还能和盛崇在一起,是因为她感受到他的改变。可是现在,造化弄人,这个欺骗了她整整十年的男人,现在竟然回来了! 她一把将盛崇推远了,站起身,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防备:“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顿了几秒,她道:“是地震的时候,对不对?” 盛崇被从地底下挖出来的时候,头上有一条特别大的口子,且因为失血过多,人几乎休克,在手术过程中,心跳停滞了三秒,然后又莫名的开始跳动,然后生命特征迅速恢复。在他醒过来之后,性格略有些变化,变得更加成熟、阴郁。平日里在工作的时候,她感觉得到,他下手更加稳准,且不留余地。 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黄泉路上走了一遭,所以导致性情有些转变,毕竟人还是那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躺在她左边,接吻的时候,舌头伸进去会先从左边开始扫,要退出来之前,会轻轻的勾一勾她的上颚。这都是他极为隐蔽的习惯,大概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只是潜意识的动作。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是他想起来了。回想这段时间的相处,盛崇确实更加霸道,也更加喜欢把她指使得团团转,活脱脱就是上一世那副霸王性子。 “你什么意思?”盛崇这时候也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他是多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更别说以他对段媗的了解,她就是接吻的时候抬抬睫毛,他都知道她想他亲哪里。段媗现在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压根不想他想起来。这让盛崇心里有些难受,或者说如鲠在喉。 他又想起来这一世,他刚刚开始追求段媗的时候,她对他的抗拒。明明她上一世那么爱他,今生再次见到他,难道不该直接应了他吗?为什么会拒绝?还是说,上一世的感情,不过是他在一厢情愿? 段媗心中乱成一团,前世今生在眼前纠缠不清。一会儿又是盛崇的甜言蜜语,一会儿又是那本书上所写的,他不过是高高在上的被系统压迫着,和她在一起。 当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的时候,她还能告诉自己,这是他与她全新的开始,她比上一世要好了很多,所以,他们还有相爱的理由。可是现在,在所有不堪的回忆都被重新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现在,她忽然就分不清,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重生之后,他对她似乎还是那么热情,那样温柔,可是,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根本就分不清楚。 “你很不希望我想起来?”盛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尽力将心中的那些情绪给压下去,他不想对段媗发脾气,哪怕他自己也被伤到了心。 “如果,你是不想我想起上一世,跟你家里有关的那些事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开口有些艰难,却还是坚持道:“我可以既往不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虽然话是这么说,那是语气中的高高再上,却还是刺痛了段媗那颗敏感的自尊心。 她站得离他远远儿的,冷冷道:“那我还真是感激盛三少你的宽容大量,容得下我上不得台面的娘家。” 盛崇眉头紧皱,声音里已经有了些不耐:“你还要如何?” 段媗如今正在气头上,心中的思绪也格外混乱,冷冷道:“你是不是现在心里就在想着,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系统任务,你根本就用不着应付这个肤浅、虚荣,除了外表一无所有的花瓶在一起吧?” 盛崇愣住了,他嘴唇颤了颤:“你看了那本书?” 段媗冷笑:“这是不好意思,我死得早,没能跟你过到四十岁!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毕竟少受了十年的折磨!” 段媗说完,将盛崇扔在书房里,自己去了卧室。她烦躁的围着卧室走了几圈,心乱如麻,根本不想在这个全是盛崇的痕迹的屋子里呆着。她拎了包,直接出门了。 盛崇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没能消化完刚刚段给他的刺激,就听到高跟鞋下楼的声音。 他勉强站起身,跳到书房门口,正好看到段媗的背影在楼梯口一闪而过。 他撑着二楼楼梯的扶手,吼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回来!” 段媗头也不回的走了。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盛崇:可不可以跟我回家? 段媗走得极为干脆,她那毫不留情的模样,让盛崇那自重生之后,便一直如同波涛汹涌般涌动个不停的情绪,慢慢的冷却了下来。他第一次发现,或许段媗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深。 他坐在沙发上,一条腿上还打着石膏,却丝毫无损于他的俊美,有些人只需要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便是一副独特的风景。然而,此时这副独特的风景,却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可怜。 盛崇心中清楚,或许段媗没有他,还能再投入一段全新的生活,她向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然而,他却再也不想尝试一次,与这个女人别离的滋味。那种感觉,就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给挖空了一样,哪怕再多的美酒,在高的成就,都觉得四肢百骸空落落的,就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整个世界都没有真实感。 盛崇闭着眼睛,头靠在沙发背上,仔细的回想着和段媗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他其实是个思维能力极强,逻辑清晰,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男人。只是越是在乎,便越是看不透。在段媗身上,他做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傻事。有些事会让人觉得他傻得可爱,然而也有一些,会让人恨不得抽他一耳光。 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着,自己和段媗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上一世,段媗对他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她爱慕他,依赖他,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活上,都离不开他,这也是他肆无忌惮忘乎所以的原因。然而,重来一世,她却有了巨大的转变。两人从相遇开始,情景便与上一世截然不同。她独立、自主,虽然被他吸引,却不肯轻易的跟他在一起,全然没有上一世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反而像是从一开始就在提防着他。 他就靠着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将真相猜了个**不离十。 如果,她重生在了他们相遇之前,然后又看过了那本名为《商业帝国》的书,那么,她的行为也就不难解释了。抗拒的态度、对他的处处提防、一直升不上来的信任值,这些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盛崇叹了口气,感觉胸口处有种密密麻麻的疼。他无法否认之前发生的事情,在拥有她的时候,他确实是不那么的珍惜。当初,她那么爱他,那么依赖他,他在她面前,也一直保持着温柔深情的形象。然而,一朝梦醒,她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虚情假意,那对她的打击该有多么大。 如果设身处地的去想,遭遇这样的事情的人是他,自己深爱的人,不过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所以才对自己好,那么他也会觉得愤怒且羞耻吧?而且,以他的性格,恐怕再也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那么,她到底是抱着多大的勇气,才再次站到了他身边呢? 盛崇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心中的那些因为段家而引发的那些怒气,便慢慢的消了下去。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超越了生与死的差距,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能够弥补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他已经应该要感激上苍,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再者,段媗已经答应了他,在婚后将公司整个儿搬到叶城。叶城与江城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到时候,他稍微用点儿小手段,让段家人留在江城,天长地久,她的世界里,最亲密的只会有他一个人——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人给哄回来,只不过,要让她接受眼前的事实,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不应该把她逼得太紧,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也是件好事。 盛崇沉默了片刻,先给聂清河去了电话。 聂清河如今对于大晚上接到盛崇的电话,已经很淡定了。他此时正在打磨一串佛珠,一百零八颗佛珠,他花了大半个月,竟然也已经打磨出了一小半儿。每一颗都是上好的檀香木,然后慢慢的刨成圆形,再经过打磨,最后雕上一朵莲花。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丝毫不觉得不耐烦,虽然身处于在打打杀杀的世界里,然而做一些雕工,却能让他得到片刻心灵上的宁静。 “干什么?老婆又出事了?” 也不怪聂清河问得这么直接,实在是之前也有好几次,盛崇大晚上的过来找他,也是因为段媗的事情。 “乌鸦嘴,就在江城呆着,哪里那么多事。”盛崇笑骂了一句。 “那盛三少这么大晚上的,不在家里抱着老婆,怎么反而来找我这个大老爷们儿呢?”聂清河调侃道。 盛崇沉默了片刻,对聂清河道:“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怎么?”聂清河淡淡问。 盛崇将今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带而过,只说吵架了,让聂清河帮他找下段媗的踪迹。如今已经是晚上十点,他也怕段媗晚上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 “你家这位,也真是狠得下心!”聂清河的语气了充满了幸灾乐祸:“你腿还瘸着呢,行动也不方便,就这么把你一个人扔下,也不想想,你要是渴了怎么办,饿了有没有招待。” “老子腿骨折,又不是高位截瘫,再说了,别墅里都是人,难不成我还没人伺候不成?”盛崇虽然心里同样不好受,然而却多少有些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这别人,哪里比得上自己人呢?”聂清河得意洋洋道。 盛崇顿时喉头一紧,聂清河意有所指的话,正好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他张了张嘴,却不能肯定手机通话是否安全。他虽然和聂清河交情不浅,但是都是暗地里的关系。至于明面儿上,他们一个是黑社会头目,一个是豪门世家公子哥儿,其实并没有什么牵扯。以盛崇的冷心冷肺,聂清河如果有事,他提醒一声搭把手没问题,但是要把他自己拖下水,那可就不可能了。 盛崇沉默片刻,又若无其事的跟聂清河聊了些有的没的男人间的话题,各自说一说家里那位怎么别扭矫情。聂清河说起他家里那个小女人,虽然话都是些嫌弃的话,什么‘整天逛商场买东西,又不爱收拾,每次购物回来,全世界都是她的包啊鞋啊,客厅里都没地方坐’,然而,语气里那浓浓的宠溺,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盛崇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心里却是冷笑。男人宠女人,那是应该的,可是也得看看这女人该不该宠。他盛崇出了事,段媗立马就扔下工作往他身边赶,至于聂清河家里那位,他想起来不过是觉得聂清河有些可怜。 聂清河虽然这些年慢慢的漂白,然而入了那条道儿,想要白回来可就太不容易了。要么就只能将势力发展到极致,和傅家这样只手通天,除非是国内最大的那几位大佬下定决心对傅家出手,不然平常的小打小闹,傅家屹立不倒。要不然,就只能半黑半白的呆着,将上上下下的关系打点好。 然而,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呢?上一世,聂清河在几年之后出了事,锒铛入狱,涉嫌走私、非法开设赌场等多项指控。至于身上的命案,大多有他身边的马仔给他背了,其实在这种时候,如果外头有人打点,肯花钱,还是能去财消灾的。反正死刑可免,活罪难逃。然而,只要打点得到,进去之后一路减刑,说不定五六年就出来了。三十七八的男人,也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更别说聂清河人缘并不差,为人很讲义气,又有诚信,不愁没有翻本的机会。 可是,就在这种时候,聂清河家里那位,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那女人,直接卖光了他的家产,固定资产全部套现,然后直接拿钱出国了。当初聂清河手下的一帮马仔,还以为大嫂是要变卖家产捞人,还给她联系买家,盛崇都高价入手了聂清河在城北的两套别墅。 那两套独栋别墅地段并不好,在郊区,又颇有些房龄了,以当地的房价来看,加起来应该也就差不多一千多万,加上对方出手得急,如果遇上别人,说不定还得被压价,大概也就是千儿八百万的价格。盛崇难得的没有趁人之危,他用两千万的价格高价买了房子,多给的一千万算是他略尽绵薄之力。 结果,一转头,在过一段时间,就听见那女人卷着钱跑路了…… 聂清河被判了十二年,反正他重生之前,没见着儿他出来。逢年过节,他见着人可怜,记起来的时候,也会打发人往里头送钱送东西,至于那个女人,就真的鸟无音讯了。 此时听着聂清河念叨他家那口子,盛崇只觉得他可怜,便慢慢的绕开话题:“明儿中午,我请你在盛香居吃饭,说好了,就咱俩。” 聂清河爽快的应了。 挂了电话,聂清河继续低下头在佛珠上雕莲花,如果说像他这样的人,心中也有一片净土的话,那约莫就是他心上的那个人了。 他雕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时间,放下珠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走出房门。 卧室里,秦思思正侧睡在床上,在清冷的灯光下,从薄被里头露出半边如玉般的侧脸,白皙得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聂清河躺上床,从背后搂着秦思思,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揉捏,很快便将人给闹醒了。 秦思思皱着眉头,想将他推远一点儿,却冷不防被聂清河给进来了,当下便皱着眉头,不太乐意的应付着。聂清河动作极为迅猛,让秦思思最后哭了出来。 完事儿之后,秦思思抱着被子不肯说话了。她觉得聂清河不尊重她,明明她已经表明了不想要了,可是他还是那么折腾她。 从一开始,她和聂清河在一起,便是不情不愿的,不过是因为家里父亲欠了赌债,到了穷途末路,她不想被那些追赌债的人抓去**或者卖器官,所以才委身跟了他。其实,她是很感激这个男人的,虽然她并不喜欢他,觉得他身上煞气太重,且蛮不讲理。然而他对她真的很好,甚至还送她重新去读大学。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父亲之所以会输那么多钱,都是在他的设计之内。他在很久之前便开始追求她,只是当时她有情投意合的男友,便不肯跟他。结果,他表面上是放弃了,背地里却让人引她父亲去赌博,沾上了赌瘾,甚至威胁她男友与她分手。自那之后,她便心寒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为了得到一个人,可以这样的不折手段,哪怕他再爱她,她也无法接受。 只是,她却也已经无法离开他了。父亲沾上了赌瘾,她只有这么一个爸,相依为命了多年,实在见不得父亲因为没钱还债而被人殴打。呆在聂清河身边,虽然心理上不舒服,然而至少可以衣食无忧。她父亲的赌债,从来都不担心没有钱还,而她想要买什么,他也从来不限制她。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她也慢慢的变得麻木,觉得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是,她偶尔会想,如果父亲不在了,她是不是还有重回自由的那一天? 秦思思心里在想些什么,聂清河并没有察觉。又或者说,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其实也是盲目的。况且,她就算有些什么小心思又有什么要紧呢?她不过是个柔弱至极的女人,就是给她把刀,她都未必敢见血。 —— 段媗从别墅里冲出来之后,一时间还有些茫然,不知往哪里去。虽然她在江城房产不少,但是那大多都是用来投资的,常年没人住,透着一股冰凉的味道,倒还不如去住酒店,至少什么都有。 段媗自己开了车,一路开到公司附近的酒店,带着大墨镜开了房。 她确实来得匆忙,连衣服都没带一身,好在酒店里有干净的浴袍。她皱了皱眉头,好歹还是穿上了,虽然她没有洁癖,但是穿酒店里的浴袍,还是感觉不太舒服。洗完澡,她叫了客房服务,将衣服送干洗。 段媗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吹干了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她可以安慰自己,将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盛崇分开对待,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心理建设,让自己忘却那些不好的回忆。然而,他竟然想起来了! 段媗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无法接受。她该是有多贱,才能毫无芥蒂的呆在一个曾经在心里耻笑过她无数次的男人身边啊?她虽然没什么骨气,却也不至于缺男人缺到这个地步。 只不过,为什么一想起那个人,还是会觉得心疼呢? 想到盛崇的腿,段媗便叹了口气。盛崇的臭脾气她一清二楚,他是从来不会考虑,自己有哪里错了的。他的天性里面,就刻着掠夺两个字,就像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不会去想,他对她家人的态度有问题。他只会想着,怎样让她回到他身边。只是,段媗却实在是觉得心里憔悴。让她再重复一次上一世那样的日子,处处以他为主,小心翼翼的伺候他,那她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而不是一方无限制的对另一方容忍或者退让。 段媗一个人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心里烦乱。前世今生在她脑子里混杂成一团,一会儿,是盛崇在星光璀璨的河滩上单膝朝她下跪,一会儿,又是他冲着她发脾气的臭模样,最后,段媗索性什么都不想了,闭上眼睛,平躺在硕大的床上。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和盛崇躺在一张床上,睡着的时候都提着半颗心,生怕踢到他骨折的那条腿。如今,终于可以一个人享受大床了,不需要提心吊胆,也没有动手动脚,为什么却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呢? 段媗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个晚上,这段时间,她晚上和盛崇睡在一个被窝里头,又是在夏天,总是觉得热,空调便一开开一整晚。于是,这天晚上,她照样将空调开着,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身边没了那个大暖炉,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在被子里头缩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段媗是被冷醒的,当下将被子再裹紧了一点儿,将空调关了,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才起床,换上衣服准备出门。她昨晚出来的匆忙,电脑什么的都没拿,光提着个包就出门了,现在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回去一趟。 她将手机开机,发现就收件箱里孤零零的躺着一封短讯,盛崇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段媗叹了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若是他没想起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她手机早该被打爆了,怎么可能就是孤零零的一条信息躺在这里? 她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盛崇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找她。在他看来,段媗从家里出去,就是不想看到他。他这个时候凑上去,只会适得其反的让她更加烦躁,倒不如让她自己先冷静一下。段媗晚上睡得不好,盛崇更是纠结得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几乎像是真实的梦。 庭院深深,古木盎然,九曲十八弯的回廊重重叠叠,让人看不清前路。 “我承认,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曾纵情声色,酒肉人生。”高大的男人,将面容姣好的女人围困在自己与冷硬的墙壁之间,桃花眼里带着渴望:“我的过去,我无法否认,但是,这就能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女人微微抬着头,冷眼看他,虽然身处劣势,却并未显出半分怯意,反而游刃有余。就像此时此刻,占据上风的人,是她一样。当然,从两人的关系上来说,她一直都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从始至终。 “为什么不能?”她开口,朱唇轻启,即便是她脸色微凉的样子,依旧美得让人沉醉。 “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有伤痛,更多的是委屈。 他的情绪是那样的明显,她自然不会错过,心中有着微微的疼,却并不会为他改变自己的决定,更不会更改自己所要走的路。 “爱情这种东西,不过是荷尔蒙分泌下的产物。”她脸上带着笑,显得温和了不少,说出的话,对他而言却残忍至极:“你喜欢我的时候,自然觉得什么都好,什么都愿意做。但是,当激。情消退的时候,节制人的行为的,就不再是感情,而是理智。” “你觉得,他比我节制?”他问。 女人点头:“从生活作风上来说,确实是这样。我想要稳定的感情,即便有一天激。情消退,也可以作为家人,一直生活在一起。而不需要应付接连不断的情人与挑战,或者下半辈子为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又在外头找了其他的女人,而忧虑烦心,更不想去担心,是不是会有私生子,来分薄自己子女的财产。”她轻轻将他推开,脸上带着笑,两手一耸,又露出那种让他又爱又恨的潇洒表情:“你知道的,我是个怕麻烦的女人。工作就够忙了,我实在是不想再为别的事情烦心。” 他问:“所以,你宁可和顾重景在一起,哪怕我比他更爱你?” 她点头:“哪怕,你比他更爱我。” 梦境轰然崩溃,盛崇从梦中猛然惊醒。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意识的向旁边摸索,却想起段媗之前跟他吵架,现在不在家中。 从梦中醒来,盛崇便再也睡不着了。 这个梦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却又有着一种惊人的真实,让人心惊胆战。可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和顾重景的联系都微乎其微,上辈子,她活到三十岁,更是从未见过顾重景,又怎么会像梦境中所说的那样,因为顾重景而拒绝他? 盛崇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等到天空有着微微的光亮的时候,他便起身开始洗漱。 他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太靠近自己,于是早上一起床,只好自己折腾着起身,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穿裤子的时候折腾了半天,才把打着石膏的那条腿给伸进去,上身他挑了件深紫色的衬衫,然后配了靛蓝的同色领带。他记得,这是段媗给他买的,她很喜欢看他穿着一身。 盛崇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给收拾好了,甚至用了段媗买给他的那些昂贵的男士护肤品,喷的是她喜欢的那种带着淡淡薄荷味道的古龙水。好不容易把自己给收拾好了,盛崇对着镜子苦笑,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他有一天会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而折腾上一个早上,就为了换衣服洒香水,他绝不会相信。 然而,直到遇上这个人,他才明白,原来‘为悦己者容’并不单单是为女人量身定做的,对于男人而言,也一样。 只不过,他现在这副瘸着腿,头上还有一块毛没长齐的模样,哪怕精心打扮,落在她眼里,大概也和所谓的‘容’没什么关系。 盛崇收拾好了,才坐在轮椅上,让人把他给抬下去,然后上了车,这副形容狼狈的样子,让他自己看到,都觉得有些厌恶。段媗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能尽量不去想,体验美人体贴温存的美好。然而她一走了,现实便扑面而来,每天那些细碎的琐事,对他而言,再也不是所谓的情趣,而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盛崇上了车,一大早就在段媗所在的那家酒店,他在酒店大堂点了一碗她喜欢的红豆粥,然后开始给她打电话。 段媗看到电话在响,但是她不想接。过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意兴阑珊的给她个电话,简直不要更敷衍。段媗自顾自的换衫洗漱,然后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往包里一放,准备出门。 结果刚刚一下楼,就看到盛崇坐在大堂正中央。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面容清冷、俊美,他一手趁着下颚,一双桃花眼如今锁定了猎物的豹子一样,紧紧的盯着她。段媗包里的手机还震动个不停,她走进了几步才发现,这人手机放在桌上,大约是按了自动重播,另一头连着个充电宝,大有将她手机打爆的趋势! 此时时间尚早,酒店的早餐餐厅里也没什么人,显得十分冷清,他静静的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段媗冷笑,瞧瞧他那副傲慢矜持的样子,吵架之后的第一天早上,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句冷冰冰的‘过来’?她干嘛要过去啊? 段媗直接将人当成了空气,径自取了早餐,坐得离他远远的,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盛崇脸色僵硬了一下,心里有些难受。果然,腿瘸了不帅了,对她的吸引力就降低了。以前,他对着她招手的时候,她明明会两眼冒桃心的扑过来,现在却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盛崇抿了抿唇,支着拐杖站起身,略有些狼狈的挪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下。 “干什么?”段媗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 “我在哄你啊。”说完,盛崇将那碗熬得粘稠沙香的红豆粥推到她面前,温柔的看着她。 说起红豆粥,其实也是他们之间的某个小情趣。他去叶城之后,两人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然而,偏偏有一次,他腾出时间准备来找她,却却要去外地出差,于是,那个月便没能见成。当时,他略有些失落,却在隔几天之后,收到了一颗她快递过来的筛子,在那颗大红的一点上,是一颗漂亮的红色小宝石,样子颇像一颗小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遇上一个心思玲珑的女人,生活中就是会多上不少的小情趣。在这件事之后,他就让人每天早上给她送红豆粥,一直送到他们再次见面。 一碗红豆粥,寄托的是他们之间甜蜜的回忆。盛崇满以为,段媗就是再不理他,至少会尝上两口,只要她态度稍有些松动,他便能继续进攻,直到她彻底放下心结。 然而,段媗没有。 她只是淡淡的在那碗粥上扫了一眼,然后垂下头继续喝她的小米粥,喝完了,一句话都没跟他说,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知为何,盛崇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在梦中,段媗也是这样,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甚至不肯再看他一眼。一种心里发慌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 盛崇脸色极为难看,甚至还有些委屈。他拉住她的手,力气有些大,攥得段媗白皙的手腕有些发疼。 “你松手。”段媗挣扎了几下,此时餐厅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她在江城的知名度还是挺高的,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引起人的注意。 “不松。”盛崇语气很硬,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把人给留下来。他现在腿脚不方便,段媗走得轻巧,他要找人可不容易。 段媗心头火起,却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吵架,只好坐下来。 他攥着她的手腕,将红豆粥推到她面前:“你刚刚没吃什么东西,再吃一点儿,不然你上午就会饿。” 段媗虽然不长肉,但是食量一向都挺大的,别的女人可能早上吃几个小笼包就行了,她不行,她至少得吃个一笼整整八个,然后再干掉一碗粥,有时候还能再塞下一根油条。 段媗闭了闭眼,努力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去,他还握着她左手的手腕,握得很紧。她挣了挣,示意他松手。 盛崇却道:“你吃完了我就松手。” 段媗愤愤的看他一眼,然后开始喝粥。 盛崇握着她的手,见她脸色慢慢平复下来,小声道:“我妈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我们本来说好了,一起去叶城,然后开始筹备婚礼。我们连婚戒都定好了,结婚的新房也已经在准备装修。” 他声音很低,竟是难得的放低了身段,在她面前示弱:“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干预你和娘家的往来,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家?” ------题外话------ 下一章~顾重景就出场啦~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王八蛋盛先生 “我上班要迟到了。”段媗慢慢将手从他温暖的掌心抽出来,面容姣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覆盖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盛崇抿了抿唇,尽力将心中的那夹杂着刺痛的焦躁给压下去。上一世,他们之间就因为段媗娘家的问题,爆发过太多的冲突。只是当时段媗完全拿他没办法,毕竟她那么爱他,也根本离不开他。而现在,无能为力的人却变成了他。 “好吧。”盛崇垂下头,叹了口气:“那我晚上去接你下班,我们一起去盛香居……” “不用了。”段媗道:“我今晚有饭局,你不用来接我。” “那我陪你一起去……”盛崇脱口而出,随即脸色又灰暗了一些。 若是平日里,他陪段媗吃个饭,并没有什么。两人一起出席的场合很是不少,段媗很多生意上的朋友,他也熟识。特别是段媗最近有意进军电影行业,他对主创方不熟悉,但是却跟某些投资商打过交道,也能给段媗压一压阵。 可是现在,他腿上还有伤,不但行动不便,在饮食上也要多加留心,跟段媗一起去饭局,便显得有些碍手碍脚了。 “还是算了吧。”段媗如他所料的拒绝了,轻声道:“你在家好好休息。” 盛崇点了点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段媗心中一软,几乎就想要去安慰他了。可是,一想起他心中有可能出现的那些想法,她便僵住了。 其实,她和盛崇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娘家的事情。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段媗,家里的那些事情,她自己完全解决得了,根本用不着和上一世那样,大事小情都拿来麻烦他。她心里过意不去的,是他上一世那些想法。 他实在太善于伪装了,即便心中对她鄙夷厌恶,表面上却依旧可以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不仅让外人羡慕,甚至连她自己都看不透。她不是不爱他了,只是没办法信任他。 在一段感情中,如果双方连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还要怎么走下去呢?然而现在,她就无法建立起对他的信任,她一看到这个男人,一方面不由自主的心软,会想要靠近他,温柔的对待他,可是与此同时,她又忍不住以最冷漠的态度来揣测他的心思,不惜以最恶劣的思维来考虑他的每一句话。 “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在段媗快要走的时候,盛崇稍稍提高了声音问道。 段媗沉默了片刻,语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知道,不用等我了。” 说完,她径直往外走,她知道盛崇在看着她,可是她没有回头。 —— 段媗几乎像是逃难一般的赶到了公司,刚刚坐在办公的皮椅上,盛崇的电话就如同亡命轰炸一般继续打了过来。她现在根本不想接电话,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做作也罢,她现在就是很不想面对这个男人。 很多时候,和一个人在一起,要的并不仅仅是爱情,更多的是体贴、尊重以及信任。她可以放下心防,和对前世一无所知的盛崇重新开始,却没办法对现在的‘加强版’敞开心扉。 或许,过上一段时间,等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可以洒脱一笑,告诉自己一切都以是过往,但是现在,她做不到。 盛崇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段媗被震得心烦意乱。包雨诗敲门进来,用隐晦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段媗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她一个多小时前进来的时候,手机就在震,现在依旧在震。 段媗将笔扔到一边,看来了包雨诗一眼。 包雨诗如今和段媗也已经很熟悉了,一起工作了好几年,段媗待她也很不差。虽然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能和盛崇与韦昕彤的关系来比,但是也比寻常的老板与员工,要亲昵不少。 包雨诗将文件放在桌上,打量了一下段媗的脸色,小声道:“段总,您手机要是一直被占线的话,其他电话也会打不进来的。” 段媗将手机拿起来,却依旧没接电话。她直接了当的将手机关机,扔进了抽屉里,然后对包雨诗道:“没关系,反正他们可以打给你。” 包雨诗:…… 包雨诗本来还想劝解几句,毕竟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盛崇对段媗那是真的没得说,宠得不成样子。近一年来,两人两地分居,盛崇人不在江城,鲜花礼物便成了家常便饭,时时刻刻都在刷存在感。在包雨诗看来,女人这一辈子,能和盛崇这样的男人谈一场恋爱,真的是很值得了。更何况,两人还不仅仅是在谈恋爱,爱情长跑四五年,难得的都还没腻,甚至准备结婚。 段媗如今虽然也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但是和盛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到底还是有差距的。盛崇的精明能干有目共睹,温柔深情又年轻俊美,包雨诗觉得如果是她有这么个男朋友,肯定要死死看着,以免被外头那些莺莺燕燕给勾走了,段媗却似乎从来没想过这类型的问题。 当然,平日里,两人的感情都是很融洽的,几乎就没有吵过架红过脸,这次段媗显然是发了脾气,包雨诗心里难免有些嘀咕。能让女人生气道极点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外遇。然而,盛崇现在腿上的石膏还没拆,这个可能性是几乎可以排除的,那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段媗生气成这个样子的? 包雨诗磨蹭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没敢轻易开口,正准备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段媗叫住了她。 “包包……”段媗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 她和盛崇之间的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更没有必要对包雨诗倾诉。 “算了,没事。”段媗挥了挥手,让包雨诗出去。 包雨诗见段媗一副心烦的样子,更是没有多说什么,麻溜儿的带上了门。 刚从门里出来,她便遇上了曹旭东。曹旭东也是段媗的助理,在段媗身边跟了小两年了。一般情况下,段媗的行政工作都是包雨诗负责,外出应酬就带着曹旭东,两个秘书分工明确,虽然偶尔有些摩擦,但是总的来说关系还算可以。宸羽的待遇很不错,两人都是给老板打工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没有必要相互为难。 曹旭东见包雨诗从里头出来,朝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去茶水间里泡咖啡。 曹旭东跟段媗的时间没有包雨诗这样长,而且他又是个男人,段媗并不会跟他太亲近。虽然近一年来盛崇在叶城,公司里有些男人,看着他跟段媗出去应酬的时候,会露出有些深意的笑容,但是曹旭东自己心里清楚,那压根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段媗确实是那种很勾人的美人,但是他跟在段媗身边两年,看着她在外头谈生意,口头上开开玩笑她无所谓,但是确实是个洁身自好的女人。 曹旭东自己有女朋友,经济实用款的,对如今的工作也很满意,对段媗,他虽然偶尔会看着流点儿口水,但是那也就是类似于男人看到服装杂志上的美人,多看两眼饱饱眼福的程度,让他真起点儿什么坏心思,他是不敢的。 虽然骨子里头有些男人的劣根性,但是作为一个秘书,曹旭东确实是合格的。比起心里那点儿隐秘的心思,他更多的是将段媗看做老板。而如今,老板心情不好,他自然也得想办法打听一下原因,以免撞到枪口上。 包雨诗将咖啡给泡好,小声的问曹旭东:“干什么?” 曹旭东笑得一脸和善,客气的跟包雨诗打听:“包包啊,我看段总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啊。” 包雨诗白了他一眼,对于曹旭东想打听的事情心知肚明,却不肯轻易说出来。 曹旭东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好话,将包雨诗给捧得高兴了,包雨诗才稍微提点了他一下,小声的吐了两个字:“三少。” 这个三少,除了盛三少,自然不做他想。 这倒是激起了曹旭东的八卦心思,他赶忙追问:“这是吵架了?为什么呀?” 平日里段媗和盛崇感情好,是身边人有目共睹的,一向感情好的情侣吵架,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劈腿这类的问题。 包雨诗啐了他一句:“你乱想些什么呢,人家腿上石膏都没拆呢!” 曹旭东尴尬的笑了笑。 包雨诗难得遇上一个可以八卦的人,便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在办公室里看到的情景说了出来。 曹旭东心里有了底,便决定今天尽量少到段媗眼前晃荡。女人发起脾气来的时候,都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只不过,他心里倒是觉得段媗太作,一点都不懂得体贴。 如果他是盛崇,自己腿骨折了,女朋友不温柔体贴的照顾就算了,还敢摔脸子,分分钟甩了不解释。反正有钱,想换什么样儿的不行啊?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说出来是肯定不行的。 段媗继续在办公室里工作,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助理都觉得她作。等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她将手机开机,一共三十二个未接电话,全是盛崇打的。 她犹豫了一下,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然后回拨电话。 她连播了三次都没人接,等到她播第四次的时候,被人按断了! 被!人!按!断!了! 盛崇敢挂她电话! 段媗此刻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皿= 她气愤的站起身,手里捏着手机绕着办公桌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两圈,然后将手机通讯录给打开。 盛崇的电话号码本来她存的是名字,后来被盛崇改成了‘老公’,现在她把那个不要脸的改的那两个字给删掉了,她就说为什么盛崇从地底下挖出来以后,特别喜欢她喊老公,原来是因为他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段媗一气之下把盛崇的备注改成了‘王八蛋’,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了。 —— ‘王八蛋’盛先生此刻正在家中享用午餐。说是享用其实也不尽然,一个人吃饭,显然算不上是一种享受。 盛崇也不是完全没脾气的,像他这样的男人,向来都只有女人捧着他的份儿。能在段媗面前低声下气,以他的自尊心来说,已经是他将这个女人爱到了骨子里头,才能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可是,段媗不但不领情,反而挂他电话,最后竟然还关机! 傲娇的盛先生气坏了,自己气哄哄的回了江华路别墅,原本压根不想吃饭,后来又觉得不吃反而显得他有多不淡定似得,于是他下楼吃饭。吃饭的时候,段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盛崇心里压着气,拿着手机,看着上头不停跳动的‘宝贝’,心里颇为解气。 等到段媗打到第四个电话的时候,他是准备接听电话的。 他家的宝贝气量可不大,要是把人逼急了可就不好了。然而,人一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手一抖,电话被挂断了。 盛崇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开始回拨…… 于是毫不意外的,又已经打不通了。 盛崇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压根就是欠抽! 没事装什么傲娇!好不容易段媗有软化的意思,结果被他自己给抽飞了! 王八蛋日记:难道今天晚上又要独守空房吗?TAT ------题外话------ 晚上八点二更,今天一共会更满一万字的,么么哒~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加强版盛三少 段媗将手机关机了一个下午,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她要出门赶饭局。 曹旭东和她一起下楼,正在准备出写字楼的时候,段媗眼见的看到门前停的那辆车,于是叫住了曹旭东:“东子,咱们从后门出去。” 说完,她也没说原因,径自转头去走后门。曹旭东摸不着头脑的朝外打量了几眼,看到了一台颇为熟悉的奔驰车。他也跟了段媗小两年了,自然对段媗的那些豪车也不会陌生,这辆奔驰车最初是盛崇在开,去叶城之后被留给了段媗。段媗人在这里,能开得了这辆车的,自然就是这辆车原本的主人了。 曹旭东看了眼停在门口的车,又看了一眼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段媗,嘴角轻微的撇了一下。这女人啊,就是不能惯,你这一惯呢,她就敢骑到你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段媗今天中午没有饭局,只不过是不想回去,晚上的这个饭局倒是真的,而且规格还不低。请她吃饭的人是傅清泽,傅青澄作陪,据说还有另外一位投资过不少电影的大投资商。 饭局的地点就定在了位于星城娱乐不远的四季酒店,段媗提前了二十分钟到,今天是傅清泽给她介绍朋友,对方也是有名的投资人,总不好让人家等着她的。 然而,等段媗在侍者段媗引导下进包厢的时候,却诧异的发现,包厢里头人已经到齐了。 包厢里坐着四男三女,段媗一进门便被那个坐在傅清泽左边的那个男人吸引了注意力。这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显得十分自在。然而,他明明是一副舒松自在的打扮,却依旧显得清贵端方,让人觉得哪怕他就穿着这身衣服去听意大利歌剧,也是理所当然的。 段媗在心里默默感叹,有些人,是要靠衣服才能衬出气质,而另一些人,却是靠着自身的气质,能将衣服给撑起来,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后者中的佼佼者。 就在段媗内心感叹的同时,那个气质端方的男人,似乎恰好就感受到了段媗的视线,转过头来,冲着段媗浅浅一笑。 段媗当下就被这个笑容给震住了,并非是因为对反清冽卓绝的脸,而是因为他的眼睛。 段媗今生,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绝色’,身边可谓是美男环绕。先不提她投资电影时认识的那些风格各异的大明星,单论她身边关系亲近的男性友人,也是各有各的特色。蒋则桓温润,傅清泽冷冽,傅青澄帅气,段辰也是个痞帅的美青年,更别说,还有盛崇这样的绝色。 在段媗见过的那些男人里,并非没有比盛崇皮相更好的,然而,再好的皮相,却都不如他能吸引她。盛崇的那双桃花眼,是段媗除了锁骨之外,最喜欢的地方。当他专注而温柔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好像沉浸在他那宠溺的眼神中,再也无法自拔。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有一双比盛崇还要勾魂夺魄的眼。他气质冷清,眼神却很温柔,狭长的眸子里像是藏着点点的星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探寻。 傅清泽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段媗脸上蹭的一下就红了,她竟然站在包厢门口看着一个男人发呆,这简直不要更丢人。 傅清泽一脸平静,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朝她点点头,调侃道:“咱们的大作家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段媗心下稍定,落落大方的站起身,自己先罚酒三杯,然后坐到了全桌唯一留下的一个空位上。很不幸,这个位置就在她刚刚看着发了半响呆的男人的身边。段媗尽量忽略掉身边人那种略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然而,脸是不红了,心里却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傅清泽适时的给段媗做介绍:“段媗,这是顾氏现任总裁,顾重景顾先生。” 说完,他又向顾重景介绍了段媗。 顾重景率先伸出了手,笑容温和的看着段媗,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嘴角左边显出一个清浅的梨涡:“段小姐,久闻才名。” “不敢当。”段媗跟他握手,然后将奉承话乘了一个立方给人家还回去。 她刚开始还在想,以傅清泽如今的江湖地位,他请客吃饭,能这么一身轻松的过来的,要不就是和傅清泽关系极为亲近的,要不然就是身份贵重到可以无视这些凡俗规则的。很显然,顾重景属于后者。 她虽然没有见过顾重景本人,然而对他却是久闻其名。顾家也是国内颇有实力的大财团,而顾重景的厉害之处,便在于他二十七八岁就接手了家族企业。二十七八岁,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过是事业刚刚起步的年纪。哪怕是出身富贵的二世祖们,大多也不过是刚刚踏上正途,在父辈的扶持下,在商场摇摆远航。如同盛崇这般,自己从家产中划出一部分的,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然而顾重景,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走在了盛崇前头。 虽然顾氏不如盛世集团势大,他遇上的机缘也是常人无法遭遇的,但是他到底是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自己撑起了一个风雨逍遥的大型集团,并且做得还很不错。 这个男人,确实是很有本事的。 等到饭桌上的人都相互认识一番,大家落座之后,这场饭局才算是正式开始,段媗便也打起精神来应付。饭桌上除了傅青泽和顾重景,剩下的都是圈中颇有名气的大明星,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扔到外头,都是可以造成一条街街道堵塞的程度,然而,今天在这个饭局上,却都努力的奉承着桌上的这两个男人。 傅清泽自然是不必说,星城的东家,他们的老板,而顾重景这个大投资商,也很被人追捧。那几个男明星还好,至于那几个女明星,一个赛一个的跟顾重景搭话。顾重景年纪三十出头,面容清俊身材高大,目前单身,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金主人选。当然,到了她们这样的程度,是用不着求包养的。然而,能攀上顾重景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先不说在事业上的进益,就是单纯的谈上一场,都是能够提高身价的。 世界远比童话更加现实,所为的努力和奋斗,其实远比不上身后有个值得依靠的财主。就像段媗,在她和盛崇的关系公开之后,她的事业明显更加顺利,人们对她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甚至连媒体对她的曝光率都增加了不少。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盛家是国内有名的豪门世家,而段媗是盛崇的女朋友,两人感情稳定,非常有可能修成正果。 段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身边这位顾先生,似乎总是将视线若有若无的投注在她身上,似乎对她有几分关注。 就在傅清泽偶然之间说起段媗要投资电影的事情,一直沉默寡言的顾重景竟然主动开口了。 “正好我最近也有投资电影的意向,段小姐不如将剧本也给我发一份?”顾重景温和的看着段媗,眼中一片真诚。 段媗心中有些诧异,拿不准顾重景是什么意思。她看了傅清泽一眼,因为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已经和傅清泽说好,星城与宸羽各占投资的半分之五十,如今顾重景没头没脑的冲进来,段媗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又太落顾重景的面子。毕竟,人家送上门的投资,她都不肯收,哪还有这样的道理? 段媗的视线一扫过来,傅清泽便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 段媗笑着答应,顾重景便借着电影的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段媗搭话。 他显然是人际交往的高手,态度热切,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只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 一顿饭吃完,段媗要是还看不出来顾重景对她怀有别样的心思,那她也用不着继续在生意场上跟别人打交道了。虽然,在她看来,顾重景根本不像是那种会被女人的外表轻易吸引的男人,然而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会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更何况,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男人的眼神,她是不会看错的。 饭局上,段媗喝了不少酒,却并没有醉。在这种场合,她虽然会稍微喝一些酒,却也会注意分寸,不会喝到意识全无。 散场的时候,傅清泽看了她一眼,对身板的秘书吩咐道:“安排个司机,送段小姐回去。” 段媗摆了摆手:“傅哥,不用了,我秘书在外头等我呢。” 傅清泽点点头,让人送段媗上车。 曹旭东正在外头等着,此时见段媗上车,连忙发动了车子,却发现车子有个轮胎瘪了。 他下车查看了一下,发现车子的前胎似乎是被什么利物给划破了,偏偏车上又没有备用轮胎和补胎的工具,再者曹旭东也不会修轮胎,只能将车子开到附近的修理厂去修。 段媗此时从车上下来,读曹旭东说:“你把车开去修,我去叫辆计程车先回去。” 她话音刚落,便见一辆白色保时捷开了过来,慢慢停在她身前,后车厢的车窗缓缓摇下,从力拓飘出一股带着清幽香气的空调冷风。 “段小姐,车子不能走了吗?不如我送你一程?”顾重景温和的问。 段媗犹豫了一下,到这种时候,她如果坚持要搭计程车,也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只会让顾重景感到尴尬。然而,让她上顾重景的车,她却也是不太想的。毕竟是认识的第一天,时间又是晚上,虽然顾身为顾氏总裁,完全没必要做些没品的事情,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宾利也停到了她面前,段媗看到这辆车,便心思松了一口气。她笑着对顾重景道:“谢谢顾先生的好意,但是我刚刚给傅哥打了电话,现在他过来接我了。” 说完,段媗就直接绕道了顾重景的车屁股后头,拉开了那辆黑色加长宾利的后车厢车门。 这两加长的宾利车,被傅清泽改造得极为舒适,此时他正坐在宽大的座椅上,旁边放着一小叠文件,茶几上放着醒酒器,高跟的红酒杯静静的立在桌上,里头血色的酒液澄澈得让人迷醉。 傅清泽见段媗进来,慢条斯理的将文件收好,然后给段媗倒了杯红酒,推到茶几对面。段媗便在他对面坐下,端着高跟红酒杯轻轻摇晃了几下。 车子慢慢启动,显得极为稳当,行驶在平稳的道路上,哪怕走走停停,也只产生了极为轻微的波动,就连傅清泽放在桌上的那杯酒,都只是轻微的晃动。 段媗称赞道:“傅哥,你家司机可真不错。” 傅清泽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当然的。” 然后,车厢里又回到了一片沉默,段媗没话找话道:“琳达呢?她不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么?” 傅清泽懒懒的晃了晃红酒杯:“我给她放了婚假。” “啊?”段媗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琳达是傅清泽的女人。 像老板和秘书这种关系,本来就显得有些暧昧,更何况,琳达显然对傅清泽十分了解,又十分服从,偶尔看着他的目光中还会透露出一种混合着崇拜和迷恋的表情。 “我从来不和身边的女人发生关系。”傅清泽似是看出了段媗的心思,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弄:“属下和合作伙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会跟对方产生**关系。” 段媗嘴角抽了抽,她其实还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讨论过这种类型的问题。然而,傅清泽对于**关系,似乎有一种惊人的坦荡,到与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段媗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憋住话,问道:“为什么?” 傅清泽轻笑一声:“当你想要摆脱一个女人的时候,如果她是你的合作伙伴或者下属,那就意味着你将面临更大的损失。男人是理性动物,很少会因为感情上的事情而坏了正事。而女人恰巧相反,当她们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可以为他去死,反过来,当她恨一个男人的时候,也可以送他去死。而爱与恨,其实只有一线之差。” 段媗道:“你现在的样子,不像个商人,反而像个只会讲大道理的神棍。” 傅清泽笑道:“我本来就不算是个商人。” 说着,他身子微微前倾,将手伸到她面前:“不信,你摸摸看。” 段媗看着他的手,傅清泽的手并非像盛崇那般修长有力,他的手指有些粗,食指第一个关节的指腹上,似乎还有着不太厚的茧子。她心中一梗,明白那是枪茧。接下来,她摸了摸他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上头第三节指腹都有些硬,常玩枪的人,因为这个位置经常受力,所以会有一层淡淡的茧子。 傅清泽看着段媗变换个不停的脸色,调侃道:“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枪茧的位置在哪里。” “我写的时候,曾经写过一个枪手,所以查了资料。”段媗道。 傅清泽没说什么话,两人沉默了良久,傅清泽突然出声:“顾重景这个人,跟他合作可以,再深入就没必要了。” 段媗问:“为什么?” 傅清泽两手一摊:“信不信由你,我言尽于此。另外,你该下车了。” 段媗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到了她昨天住的那间宾馆。 段媗便下车,刚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傅清泽在她身后叫她:“段媗。” “啊?”她回头。 傅清泽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小香包,不耐烦的将之挂到她脖子上,用的是给狗挂胸牌的姿势。 段媗别扭的将包从脖子上取下来,头发都被弄得乱糟糟的,愤怒的瞪着傅清泽。 傅清泽一时间觉得她眼睛明亮得不可思议,就像是被倒着撸毛的小奶狗,愤怒的直叫唤。 于是,他顺手又在她本来就已经乱七八糟的头上揉了两把,力道还不轻,段媗差点儿被他按得一个踉跄,搂着包跑了。 傅清泽恶趣味的笑了笑,转身回到车上。 而就在不远处,盛崇拄着拐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辆宾利扬长而去。 刚刚傅清泽捉弄段媗的举动,落在盛崇眼中,分明就是男女之间的亲昵的**。 盛崇将拐杖狠狠扔到一边,艰难的上车,冷冷的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可不敢得罪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大少爷,连忙发动了车子,倒车之后从酒店门前开了出去。由于盛崇也没有说将车开去哪里,司机自作主张将车开回了江华路别墅。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盛崇看着一片漆黑的三栋别墅,简直是心头火起! 他就说段媗怎么一回江城就风风火火的开始工作,他伤了腿都不肯留在家里陪她,感情人家早就找好了下家。好在他的腿还能痊愈,要是好不了,她恐怕就准备扔了他这个瘸子,去换换别的口味了吧? 盛崇只觉得心头跟火烧一样,根本就不想进别墅的大门。她在外头逍遥快活,反倒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像是独守空闺的怨妇一样,等着她回家临幸。他倒是凭什么啊?道歉被别人当耳边风,打电话被挂,一天去接了她两趟,结果早上不肯跟他走,晚上还被他看到跟别的男人举止亲昵! 盛崇这人,向来心眼儿就不大,越在乎心眼儿就越小,还有那么点儿大男子主义,见不得段媗跟别的男人亲昵。当初一个蒋则桓,让他暗地里喝了多少醋?不过,他当时倒没将蒋则桓放到眼里,毕竟在他眼里,蒋则桓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财富,都比不过他,要是段媗移情别恋,那就是她瞎了眼! 但是傅清泽就不同了。 也正是因此,盛崇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只恨不得自己的腿伤立马就好,然后到她住的那间酒店,身体力行的拷问一番,到底有没有背着他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现在,盛崇看着自己受伤的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见惯了他光鲜亮丽的样子,如今见他这么狼狈,心中肯定会觉得失望吧? 明明就已经被嫌弃,难道他还要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讨人嫌吗? 盛崇的心思千变万化,傲娇又闷骚,脑补功力深厚,此刻已经默默的脑补了一番段媗看到他这副瘸腿的样子,心中对他嫌弃不已的画面,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在盛崇准备去机场,直接回叶城养伤的时候,脑海中国传出系统任务的铃铛声。 【任务内容:与段媗一起回家见家长 【任务时间:十天以内 【任务奖励:得知盛泰霖遗嘱内容 【任务惩罚:禁欲半年 盛崇:!!!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多月没喂饱她,这个吃不饱的女人就已经有要背着他吃野食的倾向了,要是禁欲半年,那她绝对就去尝新鲜的口味了! 盛崇的心情是这样的:¥%&*@¥%(哔……) 盛崇在车里沉默了半响,对司机道:“开车,去酒店。” 他口中所说的酒店,自然就是段媗住的那家酒店。 于是,奔驰车在江华路门口停了一小段时间,又调转车头原路返还。司机在前头开车,从后视镜里头看了盛崇一眼,对这位盛三少心中充满了同情。温柔乡是英雄冢,有钱有本事又怎样呢?还不是被个女人折腾成这个样子,瘸了腿还得来来回回的跑,上赶着去哄人家? 车子停在了酒店楼下,盛崇先将司机给打发走了,然后坐在车里给聂清河打电话。 白天两人才见过面,盛崇隐晦的提点了聂清河几句,聂清河反应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回去了,等到他走了之后,盛崇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没说完。 聂清河此时正坐在刑房里,白道有白道的规则,黑道有黑道的规矩。,聂清河在江城,开了规模最大的皇家夜总会,皮肉生意只是小头儿,收入的大头来源于赌博。江城作为内地最为发达的几座大都市之一,富商名流荟萃云集,不少人在牌桌上,一掷千金,就为了求个刺激爽快。当然,既然有赌,在感官刺激玩了之后,自然也得有佳人相伴,赢了可以尽情享受肉欲,输了也能找些安慰。 然而,聂清河的场子里头,不禁黄赌,却是向来是不沾毒的。今天下午就抓到有人在他开的酒吧里头卖药,白色的粉末,参合着滑石粉和葡萄糖,价格还卖得不低,他当场让人把头目给抓住了,此时正在审人。 盛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的惨叫声,他皱了皱眉头,低声道:“你也别太嚣张了,现在上头查得紧。” 聂清河爽朗一笑:“你放心吧,上头无论换了哪张天,不是照样收钱收女人么?再说了,我就是给两个在我场子里头买白面儿的来点儿教训,这可是为民除害。” 聂清河跟盛崇贫了一阵,从有着淡淡血腥味的房间里走出来,到了外头寂静无人的阳台上,才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需要帮什么忙,你一句话的事。” 今天白天,盛崇给他透露了个大消息,他承他的情。 盛崇道:“倒没什么大事,不过想让你帮忙找个女人,要家世清白的,最好还能有点儿学历,送到叶城去。” 聂清河眉头一挑:“怎么,想换个口味? “滚你的。”盛崇淡淡道:“我怎么可能要这种场合里调.教出来的女人?” 就是处他也不要。 他见识的事情多了去了,这种场合里头调.教出来的,哪怕是未经人事,却也早就被教过要怎么服侍男人。至于怎么教,那自然不可能全部靠女人教。就是不直捣黄龙,缠手缠脚的花样儿多了去了,真滚到一起,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占谁的便宜呢! 聂清河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让别的男人动她,肯定干干净净的给你送上床。” 聂清河还以为是盛崇嫌脏,还在半调侃着做保证,却不想盛崇说了一句:“这倒是无所谓,只要别太浪了,被人一眼看出来就不好了。” 聂清河听他这么说,也就反应过来了。其实他也纳闷儿,有了段媗那样的绝色,还要在外头打野食,那不是吃饱了撑得么?就是大餐吃多了想换小菜,也不是这么个换法。不过,他倒是对盛崇的做法更感兴趣了,在这世上,有谁能让盛三少亲自出手拉皮条呢? “那你,是准备给谁拉皮条啊?”聂清河打听道:“你总得告诉我,那人是什么口味,我才好让下头的人对阵下药啊。” “五十多岁,身价不菲,口味么,要清纯一点儿的,别弄得太妖了。”盛崇想了想:“要机灵一点儿的,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要识相,也要听话,听我的话。” “我靠,你不会是准备弄什么美人计商业间谍吧?这我这边可调.教不出来。”聂清河道。 “我知道,没对你有那么高的指望。”盛崇语气冷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一片阴郁。 聂清河想了半天,对盛崇道:“兄弟,你给我留个底儿,说得这么云里雾里的,我真不好给你找人。” 盛崇的要求确实是很不低了,要家世清白,要有点儿学历。但是,真正家世清白又有学历的,谁没事儿来做皮肉生意啊?还不是接一单就走人的,约莫是要长时间给人家当二奶! 盛崇唇角划过一丝冷笑:“你就按照我亲爹的口味找人就行了。” 聂清河:!!! 他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听到盛崇的话,还是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这些豪门世家,还真是表面上光鲜,里头什么事儿都有。”聂清河骂了句娘。 盛崇依旧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你没见识的还多着呢。” 说完,他又嘱咐道:“你找人的时候注意一点儿,别什么货色都送过来。” 聂清河应下了,挂了电话,心里还在嘀咕。怎么感觉盛崇砸了脑子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得。做事阴狠、不择手段比以往更甚,有时候让人心里发毛。 ------题外话------ 咳咳,我再也不承诺二更了……昨晚室友失恋,拖我出去陪她吃晚饭……然后陪她吹了半箱啤酒……我坚强的还没醉,然而她醉了……于是……发酒疯不解释……我……我昨天晚上都不敢登陆网站……嘤嘤嘤……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画地为牢 段媗在酒店里,刚刚洗完澡,便听到有人敲门。 她披着浴袍,棕褐色的长卷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遥遥的对着门口问:“谁啊?” 她以为是客房服务,然后半天没声音。段媗沉默了片刻,嘀咕道:“不会是做夜间服务的吧?” 她曾经在外出差的时候,晚上在房间里,有人从门缝里往里塞小名片。不过,这家酒店的管理一直都做得比较好,应该不会让这种发小名片的人进来吧? 段媗没去开门,过了几分钟,门又响了。依旧是敲三下,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段媗动作一顿,手里还拿着毛巾,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 门外站的果然是她所想的那个人,盛崇穿着件乌压压的黑衬衫,墨玉般的碎发,苍白的脸色,乍一看上去像一只拍打着翅膀邪气凛然的大蝙蝠。 就在段媗发呆的片刻,门外的人说话了。 他似乎很肯定段媗就站在门边,在门上敲了几下,然后声音隔着一道厚厚的门板,清晰的传到她耳朵里。 “段媗,我不能站太久,腿会很疼。” 他话音刚落,段媗就开门了。 盛崇脸上阴郁的表情褪去了些许,冲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将门推开了一点儿,驾着拐杖进了门。 等到段媗回过神来,盛崇已经坐在了她的大床上,拐杖被他扔到一边。 他坐在床上,朝她张开双臂,温柔道:“宝贝,过来,让我抱抱你。” 段媗眼光复杂的看着他,在她还在因为前世的事情纠结的时候,盛崇似乎比她更放得开。他完全就将前世的事情抛诸脑后,除了脾气变得有些暴躁,心眼儿更小,更注重外表更自恋更挑剔之外,似乎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 “过来么。”盛崇声音黯哑性感,脸上是温柔的笑,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如果没有那只还打着石膏的腿煞风景,大概真的是一副颇具诱惑力的情景。 段媗朝他走近了几步,等到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盛崇向前倾着身子,将她勾到怀里,将她按在自己没受伤的那边大腿上坐着,双手搂着她的腰,拥抱的姿态显得很依恋。 “早上去接你的时候,你不肯跟我回来,我觉得很伤心。”盛崇声音很低,就像他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似得。 段媗摸了摸他的脸,刚刚隔得距离远,她看得不如现在清晰。现在近距离一看,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盛崇对段媗再熟悉不过,现在看着她的眼睛,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态度松动?他心中一喜,眼中划过一丝得意。段媗确实是吃软不吃硬,他之前果然是太傻了,才会跟她硬碰硬,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 其实,他对段媗的娘家那么不客气,不仅是因为段家之前让他丢了脸面,更多的是因为不喜欢段媗对他们太过维护。她明明是他的妻子,应该跟他更亲近才对,为什么要为了别的人跟他争论呢? 段媗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悠悠的叹了口气,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淡淡道:“我现在都不知道,你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盛崇眉头一皱,微微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的问:“我在你眼里,难道是个言而无信的男人吗?” 段媗喉头一梗,盛崇确实重诺,他答应她的事情,很少有反悔的。只是,她指的信任,并非是承诺,而是他的心。 她伸手,慢慢的将他的领带拉开,一颗一颗的解开他衬衫的纽扣,直到露出他那溢满荷尔蒙的胸膛。她将手按在他结实的左胸,手掌下的肌肉柔韧又结实,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平稳又强健。 “我不相信的,是这颗心,我不知道它对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到底是真心想要哄我,还是因为系统的要求。如果有一天,你脑海中的那个东西,让你跟我分手,你会怎么做呢?” 盛崇被她语气中的凝重激得心头一紧,他一手勾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捏着她尖尖的下巴,桃花眼凝视着她,眼神有些阴郁:“你就因为这种事情,晾了我整整一天一夜?” 虽然那天晚上吵架的时候,段媗也有在情急之下,说出系统之类的傻话来,但是盛崇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在一起这样长的时间,就算他前世,心里是有一些阴暗的想法,但是今生今世,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在卧室里头,她就是拿脚踩他的脸,他都不会跟她计较,到了这个程度,她竟然还怀疑他的真心。 “傻姑娘,你长点儿心吧!”盛崇将人搂紧了一点儿,两人四目相对,他的声音直勾勾的传到她耳朵里:“我像是委屈自己的人吗?如果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就算是不得不娶你,也有的是别的办法。” “你什么意思?”段媗心头火气,略带威胁的在他胸前戳了几下,尖尖的指甲戳在他胸前那星点的嫩肉上,又疼又刺激:“你还敢背着我有别的女人?” 盛崇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将那只漂亮的手从自己衣服里头拉出来,握在自己手里:“我哪里敢啊?我这无缘无故的,都能招来你一顿折磨,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也不管我腿上还有伤,就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我要是还敢在外头找别的女人,你岂不是要把我给千刀万剐了?” 他这话说得俏皮又认真,到让段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挪动了一下位置,刚刚松弛的脸色又僵硬了起来。 她将人推到一边:“流氓,你怎么在哪里都起反应啊!” 盛崇冷不丁被她推倒在床上,顿时哭笑,依旧腆着脸过去拉她的手:“宝贝儿,我都憋了快一个月来了,你都给我脱衣服了,我要是没反应才不正常啊。” 说着话,他将段媗慢慢的又拖回床上,温柔的压在身下,握着她的手,脸上的表情露骨而渴望:“宝贝儿,医生说二十八天以后,就可以嘿咻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捏着她的手往下带,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段媗心里算了一下,今天,是第三十一天,如果不是吵了这场架,或许他早两天就会想要尝尝肉味了。 段媗被盛崇温柔的撩拨了半天,心里也有了些想法,虽然气还没完全消,然而欲念起来的时候,其他事情,早就被扔到脑后了,哪里还顾得上? 然而亲着亲着,盛崇却没动静了,段媗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盛崇喘着粗气,用力搂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压在他身上:“老婆,我小腿不能用力,只能劳你主动一点儿了。” ——(此处省略一千六百字)—— 盛崇喘了片刻,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赶忙坐起来,体贴的为段媗拍了拍背。 段媗回头,目带愤怒的瞪着他。 盛崇连忙将床头那杯水端给段媗,段媗接过水,结果喝也不是,吐也没地方吐,便端着杯子去了浴室。 一直到进了洗手间,段媗才意识到刚刚盛崇给干了什么,顿时脸上飞起一片潮红。虽然以前也不是没被盛崇缠着做过这种事,但是到快到的时候,她都会用手,还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这种事情。 段媗在卫生间里脸红,盛崇躺在床上也纠结不已。 刚刚还没到正餐,就已经结束了,刺痛了他身为男人的那颗敏感的自尊心。然而,刚刚视觉加触觉的刺激是在是太过强烈,他又已经有一个月未曾做过那档子事儿,一激动便没忍得住,然而,略有些快,他还是觉得丢脸。 段媗在卫生间里呆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看到盛崇眼泛绿光的看着她。 结果,段媗被一门心思想要展现雄风的盛三少给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更让她要命的是,盛崇保持着惊人的精力的同时,小腿又偏偏不能用力气,折腾到最后,她只觉得腰酸腿痛,第二天彻底爬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手机闹钟响的时候,段媗沉浸在睡梦之中,下意识的将头往盛崇怀里拱了拱。 盛崇被她给拱醒了,迷蒙的睁开眼睛,将人往自己这边搂了搂,然后伸长到了手,在段媗那侧的床头柜上摸到了她的手机,将闹钟给关掉了。就在他准备继续睡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又睁开了一只眼睛,将手机重新摸回来,输入锁屏密码——他的生日——他改的,然后将设备中闹钟那一栏打开,果然看到里头还有四个闹钟处于待机状态,每隔十分钟就会响起一个。 盛崇头上滑下几根黑线,然后将段媗所有的闹钟都关了,又十分周到的给包雨诗发了个信息,然后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边。酒店里的遮光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里,除了淡蓝色的壁灯,没有丝毫的光。而在雪白的大床上,面容俊美的男人将妖娆的女人搂在怀里,姿态极为依恋,像是交颈而眠的鸳鸯。 两人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等到段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有一种因为睡了太久而产生的疲惫感。她浑身酸痛,连同嘴巴都觉得有些酸,迷迷糊糊的想要喝水。 因为刚刚睡醒来,她还未曾清醒,习惯性的推了躺在她身边的盛崇一把:“我要喝水……” 盛崇无奈的看着她,从床上爬起来,将扔在床脚的拐杖给捡起来,然后去给她倒了杯水,自己用嘴给她哺过去。 段暄喝完水,一转头又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等她睡醒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等到理智回笼,她疑惑的想为什么闹钟还没响。然后,她在床上摸了半天,摸到了盛崇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险些没厥过去,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从昨晚四点,一直睡到下午一点,睡了整整九个小时。这并没什么,问题是她直接把上午的班给翘掉了。 盛崇被她的动作给折腾了起来,一睁眼就看到段媗直勾勾的盯着他,于是凑上去亲了她一口。 “早安,亲爱啊。”他的声音有着睡醒后特有的低哑,显得十分性感。 段媗此时已经明白,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没用。 于是,她小心的攀在盛崇身上,去他那头的床土柜上拿了自己的手机,等她开机一看,她定的那几个闹钟,果然都被盛崇给取消掉了。不仅如此,他还给包雨诗发了条短讯:【段媗还没醒,今天的工作往后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格外的意味深长。是什么样的辛苦,会让老板的男友,在早上八点给她的秘书发信息,说吧工作全部往后挪呢? 段媗觉得压根就是丢脸丢到了太平洋,将手机扔到一边,用枕头埋住了头。 盛崇在这样的早晨,向来都是很温柔很有耐性的。 性生活不和谐,会让人变得暴躁,这话确实没错。 盛崇将段媗从枕头下头挖出来,问道:“一大早,就这副样子,怎么了?害羞了?” 段媗将短讯调出来,摆到他眼前,嘟囔道:“什么一大早,吃中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简直丢死人了。” 盛崇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一扫而过,语气轻描淡写:“这有什么丢人的?咱们的事情,还有谁不知道不成?”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到让段媗一时间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盛崇看着她嘟着嘴不做声的样子,又将她搂到怀里来,淡淡道:“你啊,就是太害羞了。” 段媗被裹在他的臂弯里,脸正对这他的咯吱窝,忍不住上手去扯了一把他的腋毛:“那是你脸皮太厚。” “别扯,疼……”盛崇皱着眉头,无奈的将她往上头挪了挪,两人视线齐平,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淘气。” 段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段媗看着气氛恰好,连忙跟盛崇签订割地赔款条约。 每当欢爱过后的早晨,他都会出奇的好说话。 “以后,我娘家的事情,你不许插手。”段媗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胸前画圈圈,还时不时轻轻的挠他一下。 盛崇心里被挠得有点儿痒,握住她的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段媗脸上带着笑:“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盛崇在她头上揉了一把:“知道你能干。” 段媗松了口气,盛崇答应的事情,很少会反悔,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她还是要和这个男人过下去的。虽然他性格桀骜、小心眼儿、臭脾气还闷骚,可是,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要过日子,就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着过下去。 段媗抿了抿嘴,正准备起床吃饭,却听到盛崇突然说:“你刚刚,是在想昨晚的事情吗?” 段媗一愣,便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来:“段媗,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好好的记住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有错的不止我一个。”他将她搂紧了一点儿:“但是我现在想要娶你,是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发自内心的。” “我以后会对你很好,无论是有关家庭还是事业,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他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捏着她尖尖的下颚,桃花眼凌厉的盯着她,警告道:“但是,你不能一发脾气就往外冲,这个习惯得给我改掉,听到没有?” 段媗连忙点头,下意识的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盛崇脸上的冰霜这才慢慢的化解,露出平日里的温柔来。 她洗漱完之后,给他穿衣端水。两人昨晚的衣服早被蹂躏的没法儿穿,刚刚才有女助理给他们把衣服送过来。段媗一边给他扣纽扣,看着他弧度果毅的侧脸,心里略有些无奈。 其实,哪怕她经常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在卧室里更是敢欺负他,骑到他头上去,但是在内心深处,她还是会怕他的。 他并不是个良善的男人,只是在她面前,尽量维持着温和无害的模样。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就变得善良,不过是因为他宠着她。 可是,每当盛崇真正发脾气,露出那些阴郁的面目时,她都会发自内心的觉得害怕。哪怕她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段媗,却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能将自己放到他的对立面,无论是手段还是决心,她都比不过他。人可以慢慢的在磨砺中变得精明,但是那种不折手段,为达目的不问过程的行事作风,却不是轻易就能养成的。 两人之间,走到如今看似一直都是他在退让,不过是因为这些事情都还没踩到他的底线。当真正踩到底线的时候,他的反击绝对不是她发脾气使个小性子就能化解得了的。 盛崇稍稍抬高的下巴,让段媗为她扣纽扣。 他心里稍微有点儿后悔,从他早上吓到她以后,她就一直都是这副战战兢兢的鹌鹑样儿,小丫鬟伺候大地主似得伺候他。 段媗在他眼里,大约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虽然看着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但是让她真的食血啖肉,她八成是没这个勇气的。哪怕她如今也在商场上滚了好几年,但是归其本质,她就是个心软的人。对越亲近的人,她就越没办法。 就像她对家里人,虽然他们三番两次的伤她的心,但是只要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温暖,她就不会放开,就能够纵容他们,勉强将关系和谐的续存下去。 可是他做不到。 越要紧的人,他越没有办法将就。所以,真正能靠近他的人,要不然就得全盘接受他的好与不好,要不然就只能被他刺得一身血。在遇到段媗之前,韦昕彤是前者,接受他的所有,盛琪是后者,被他糊了一脸血。然而,遇到段媗之后,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而进行的伪装,在之后,就是不忍心。不忍心对她太狠,所以宁可压制自己,也要让她舒心惬意。 不过,大概是他收敛本性太久,以至于让她有些肆无忌惮。 盛崇心想,女人么,还是得调。教的。无关紧要的时候想怎么宠着都可以,但是原则问题,还是得由他划下道来。在他画的圈里,她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折腾到圈外头去了,就得给予警告了。 盛崇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那些阴郁,捏了捏段媗的手。 她抬起头来看他。 盛崇道:“干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段媗略带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早上的时候,被他那样盯着,她真的被吓到了。 盛崇失笑,只觉得自己简直是把她给惯坏了:“你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胆子可大得很,怎么瞪你一眼就缩了?” 当时将他扔下的时候,高跟鞋从楼梯上踩下去,那可真是蹬蹬的响,威风得很呢。 “我哪有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段媗瞟他一眼,然后又将视线给挪开。 “哪有欺负你,昨天晚上,可是你骑在我身上,一直在欺负我呢。”盛崇嘴角带着笑,将段媗搂到怀里来,光天化日之下,下流话说了半天,直把她弄得脸上一片通红,才放过她。 盛崇的助理将他的轮椅送过来了,段媗推着他从电梯下去吃午餐,盛崇看着她恬静的表情,眼中带着笑意。比起段媗那副鹌鹑样儿,他还是更喜欢她耀武扬威的样子。 两人吃完了午餐,段媗回公司上班,盛崇直接回家,秘书和助理都在别墅里等着他。 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天,段媗想起之前答应何佩兰回去吃饭的事情,因为和盛崇吵架,直接被她给忘记了。 明天就要去叶城了,她今天晚上怎么也得先回去一趟,跟家里说一声。毕竟是父母,她总不能声都不吭一句。 盛崇本来还在家中等着她回来吃晚餐,结果段媗打电话回来说要回家。 他当然是不乐意的,但是前几天才承诺了,不插手她家里的事情,于是只好宽容大量的说:“那你去吧,晚上早点儿回来。” 段媗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的不情不愿,不过她倒也没放在心上,下班之后就径直开车回家了。 她回家的事情,提前和何佩兰说过了,却没想到一进家门,不仅段辰在父母家里,段湘君竟然也在。 姐妹两不太对头,一般段媗回来的时候,段湘君是不会过来的。段媗眼神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心想:难得你坐在这里,总该不会是心血来潮准备还钱给我? 她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想太多。 段湘君如今手头可并不宽松,女儿送进了私立的贵族幼儿园,一个年学费就是将近三万。其实三万块也不算特别多,以段湘君他们家一年小二十万的年收入,也支撑得过来。然而,上了贵族幼儿园,给孩子的配置就得提起来。 现在的小孩子都机灵得很,根本就不是她们读书的那个时候的模样了。才三四岁,就已经知道什么是名牌,穿什么衣服好看,要买什么鞋,都是门儿清的。 段湘君又是个事事不愿意居于人后的,就这么一个女儿,那自然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贵族幼儿园里头,在里面读书的大部分都是家中确实条件好的孩子,人家吃的穿的,自然都是昂贵精致的东西。男孩子倒还好,要是生了女孩子的人家,家里又不缺钱,对女孩儿大多是富养,哪怕没有刻意强调物质,然而平时的生活水准在那里。人家妈妈每个月去香港乃至国外扫货,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给孩子买。 陆佳月才在幼儿园里念了半年书,段湘君就感觉钱花了不少了。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她送女儿去贵族幼儿园,是为了让孩子从小就感受那种氛围,而且教学质量确实是很好,女儿才四岁,会算一百以内的算数,说话的时候偶尔还能蹦出一句英语,还会背诗,比起隔壁家那个送到公立幼儿园的男孩子,她家佳月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然而,女儿从学校里回来,偶尔也会说起这个同学头上的发卡好看,那个同学的鞋子漂亮。别人都有的东西,段湘君也不想自己女儿只能看着人家流口水,于是便咬着牙给她买。天知道她自己买奢侈品,都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偶尔奢侈一下,放松一些尺度。然而女儿念了半年书,一年买东西的钱,快比她还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段湘君理所当然的就想到了节流不如开源。她在父亲这边做事,赚的到底也是辛苦钱,肯定不如自己开店来得多。 但是,要开店就要有钱,于是,段媗就被请回家来吃饭了。 段湘君这件事还没跟父母讲,父母虽然偏心,但是段媗如今是今非昔比,就是家里人,也不想轻易惹毛了她。她今天打的主意,就是先跟段媗缓和关系,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她这个妹妹呢,其实是个心软的女人。看段辰就知道了,他对段媗其实也说不上付出了多少,不过是平日里帮她说说话,有事没事去段媗那边蹭顿饭,段媗出门逛街的时候,耐着性子陪她,提一大堆东西。无非也就是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但是段媗就是对他好。 段辰如今住的房子就是段媗的,每次出去买东西,段媗也少不了他的一份。段湘君每次在家里,何佩兰就劝她和段媗缓和关系,并且总是把段辰拎出来举例子,说段媗最近又带弟弟去了什么什么场合,买了些什么东西。 段辰如今住的房子,就是段媗的。之前他想办公司的时候,段媗底价把屋子租给,段辰住得习惯了,就一直住着。平日里他身上那些阿玛尼的西装、爱马仕的包、江诗丹顿的手表,都是段媗买的。段湘君每次看到段辰在家里晃荡,心里就觉得略有些妒忌。段媗又不缺钱,何必还跟她计较那么十几二十万的小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段辰如今在国内的一家软件开发公司上班,拿的年薪,一年税后少说也有七八十万。他确实是开着段媗的车,住她的房子,跟自家二姐一起出门蹭吃蹭喝,但是他也不是没为段媗付过帐,买过单。 段辰看着是一副痞兮兮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为人处世比段湘君成熟老道得多。哪怕是嫡亲的兄弟姐妹,关系总要有来有往,才能够长长久久。 ------题外话------ 今天有九千字…… 正版读者请看评论区……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见家长(一更) 段媗回家吃饭,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然而,回到家里,她又不想在盛崇面前露出来,便只好什么都不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盛崇悠闲的倒在床上,颇为悠闲的看着她。 段媗非常努力的忽略他那若有若无的视线,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盛崇见她炸毛了,心情非常好的调侃她:“觉得你漂亮,所以多看几眼都不行么?” 段媗坐在一旁不理他了。 盛崇将书扔到一边,将床头灯调暗了一点儿,对段媗招手:“过来,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坐飞机呢,早点儿睡吧。” 段媗叹了口气,脱了鞋子,躺在盛崇身边。 在昏暗的灯光中,盛崇搂着她,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段媗本来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心里有些不痛快。然而,盛崇提起明天要去叶城,她的心思就被明天要去盛家的事情给吸引走了。 上辈子,她和盛崇的感情很不顺利,叶城她只去过寥寥几次,留下的都是不太好的回忆,以至于对这个地方都已经产生了阴影。 盛崇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问她:“以前是我不好,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 他那时候,对段媗是半边真心,参杂着虚情假意,人又还年轻,自然不可能为她做得面面俱到。段媗承受的压力,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格外的抱歉。其实,如果他肯多花一些心思,是能够让她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的,然而,当时的他,却并没有在她身上花那份心思的心情。 段媗想了想,轻声道:“那个时候,并不觉得委屈。” 那个时候,她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惊喜里头。盛崇的爱,对她而言,多少有些高高在上,更别说高不可攀的盛家。在当时的她眼里,盛家对她百般挑剔才是应当的,这在她的心里承受范围之内,只是觉得有些难过,却并不觉得委屈。 “那现在呢?”盛崇问。 段媗反问他:“你现在,还会让我经历那样的事情吗?” “不会。”盛崇的声音很沉稳:“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那不就行了。”段媗握着他的手:“以前的事情,就算是都过去了,我只要以后,能过得好好的。” 她既然又鼓起勇气,继续跟他在一起,便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上一世,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在她去世之后,他又做过些什么,有没有别的女人,这些,她都未曾提及,甚至让自己不要去想。 既然她想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把日子过下去,便不能总是去想那些会让她自己难受的事情。只不过,心里到底是记着教训,面上再柔弱,心里也是坚强的,绝对不会再全心全意的依赖他。 家庭主妇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她再也不会去从事。她要有自己的事业,有值得信赖的朋友,这样,即便有一天他们不能再走下去,她也依旧可以活得光鲜亮丽。世界上的男人这么多,他是她最爱的那一个。但是,如果有一天,‘最爱’的这一个不见了,她还能去找‘比较爱’‘挺喜欢’的那些个。 盛崇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要是段媗真对上一世刨根问底,他大概得绞尽脑汁的跟她解释,说不定还得编些瞎话来哄她。她选择不闻不问,明明会让他少了不少事,然而,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在经历过段媗全心全意的爱着他,无所顾忌的依赖他的那段时光之后,他看着现在的段媗,总会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他看得出,段媗此时对他有所保留,似乎总是在默默的准备着什么,似乎只等着他松手,便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 可是,他对此毫无办法。有因才有果,现在的日子,已经是难得的平静。段媗不想打破此时的安逸,他也不想因为一些敏感的话题而破坏。 还是早点儿生个孩子吧,盛崇在入睡前迷迷糊糊的想着。 —— 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段媗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并不是紧张,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家长了,紧张、生涩,这样的情绪自然不可能存在,她只是略微有些忐忑和不自在。 盛崇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机场。 他转头看了段媗一眼,见她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段媗摇摇头,没有说话。 出了机场,韦昕彤和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行人分了两辆车坐,段媗和盛崇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坐在后座,韦昕彤坐在副驾驶,此时侧过身来与他们说话。 “姑妈是昨晚十点到的,现在在家里休息。你们是直接过去,还是先去老宅?”韦昕彤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盛崇一眼。 盛崇狭长的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道:“现在都下午一点了,先回公寓,晚上在盛香居订一桌,咱们一起吃个饭。” 说完,他看了段媗一眼,对韦昕彤道:“你也去。” 韦昕彤点点头,麻利的给他安排。 两人这次依旧是在盛崇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公寓落脚,段媗之前准备的礼品和土特产都已经提前打包送到了叶城,此时正躺在公寓的客厅里。两人和韦昕彤一起吃了午餐,韦昕彤注意到段媗似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了盛崇一眼,盛崇极为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她当没看见,韦昕彤便不再多说。 午餐之后,几人在家休息了一阵,然后就准备出门了。 盛香居是盛崇旗下的连锁饭店,是一家针对高端客户的中餐餐厅,装潢别致巧妙,又不失大方。盛崇走到哪个城市,就在哪个城市开一家分店,叶城自然也不会少。 江城的盛香居,段媗去过多次,叶城的这个,她还是第一次来。一进门,几人便被直接迎到了最里头的一间装潢古色古香的包间,一推开门,段媗便见到里头坐着一个从面貌上看,不过四十许人的贵妇人。她的面目和盛琪有几分相似,穿着今年夏季的新款长裙,脸上的妆容精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看上去矜持又冷淡,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段媗上一世第一次见到韦若秀的时候,才知道盛崇脸上常常露出的那种矜贵又高傲的表情源自于何处。只不过,那样的表情摆在盛崇脸上,让她觉得着迷,然而在韦若秀脸上,却只让她产生一种抗拒心理。她总觉得韦若秀那样的冷淡,是因为看不起她。 由于盛崇腿脚不便,进门之后好一番折腾,几人才正式落座,围坐在一张小圆桌上。 韦若秀自然是坐了上首,左边坐着盛崇,右边坐着挺着八个月肚子的盛琪,段媗自然是坐在盛崇身边,如此一来,韦昕彤就只好坐到了盛琪旁边。 好在,这两位口齿都颇为伶俐的精英女性,今天没在饭桌上打嘴仗。 盛崇先跟韦若秀叙话,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母子并不算太亲近,当然,这从盛崇出事之后,韦若秀足足过了一个月才到叶城,就能看得出来。 盛崇在桌子底下牵着段媗的手,对韦若秀道:“妈,这是段媗,我女朋友,以前跟你说过的。” 段媗连忙叫人,她上一世已经改过口了,如今差点儿就跟着盛崇一起叫了妈。好在她反应快,在脱口而出的最后一刻改了调子,叫了声伯母。 韦若秀早就从段媗进门的第一秒开始,就在打量她了。单从外表上看,段媗绝对是那种男人无法拒绝的女人,长得太漂亮了,虽然气质还算端庄,但是还是会给人一种妖娆的感觉。而很不巧的,韦若秀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模样的女人。因为,她唯一所有的一段婚姻,就是被一个妖娆的女人给破坏掉的。 虽然对段媗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太好,韦若秀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的感觉根本改变不了盛崇的决定。盛崇虽然跟着她长大,但是跟她也并不亲。 说来也是遗憾,年轻的时候总是有太多的事情要顾,忙着事业,也忙着寻找下一春,结果反而是忽略了孩子。等到她想要弥补的时候,盛崇已经回国了。虽然盛崇回国之后,每年也会抽出几天的时间出国看看她,每个月也有电话联系,但是,翅膀长硬了的儿子,是不会再飞回母巢的的。 韦若秀看得出来,盛崇应该是极为喜欢他的这个小女朋友的。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更别说盛崇表现得那样明显。他那双桃花眼看向段媗的时候,简直都像是闪着光,视线总是会忍不住的跟着段媗转来转去,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那样的目光,在很久之前她也看见过。那是他刚刚到她身边的时候,五六岁的男孩子,还十分的稚嫩,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多少有些怯弱。每当看到她,渴望被她抱一抱的时候,就会露出那样期待的目光。 可是,那个时候她太忙了,也因为失败的婚姻,不太想靠近他。小孩子对情绪,是非常敏感的。小时候的盛崇虽然不太聪明,但是对人的情绪却十分敏感。慢慢的,他就不会再向她露出那种求抚摸的眼神了。 韦若秀回过神来,发现盛崇的脸色几乎都有些僵硬了。 “妈,你刚刚在想些什么呢?”盛琪连忙打圆场,盛崇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那笑容都像是挤出来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段媗跟韦若秀讲话,结果韦若秀没理她而已。 盛琪清楚母亲的性格,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发生,再正常不过。然而段媗还没怎么样呢,盛崇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浑身的毛都给炸了起来。 “年纪大了,就容易走神。”韦若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淡淡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将视线对准了段媗。看着柔弱的小姑娘,本事倒还不小,她家那霸王性子的儿子,似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我听盛崇说,你的公司开在了江城。”韦若秀问:“那以后呢?” 段媗刚刚被晾了一下,心里略有些尴尬,但是也没表露出来,还是挂着一张漂亮的笑脸,温声细语的说话:“等到明年年初,公司会将总部移到叶城。” 韦昕彤笑了笑,又问了些段媗的家庭情况,态度还算亲切,中间夹杂着盛琪和韦昕彤调动气氛,一顿饭倒也吃得十分融洽。段媗一边说话,一边给盛崇夹菜盛汤,样子做得十足,熟练得就像是做过千百遍一样。 无论两个人在私底下是怎么一副模样,在外头,段媗永远都给盛崇撑足了面子,几乎从来不跟他红脸,更不对他发脾气。就是有些时候,盛崇在外头有应酬,她最多打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绝对不会沸反盈天的一个接一个的电话轰炸过去。 盛崇端着碗,慢慢的吃饭,时不时的跟亲妈说几句话,确实是一副等着人伺候的大老爷的模样。这段时间他腿脚不方便,平时吃饭什么的,也确实是段媗在照顾他,因此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倒是盛琪看了段媗一眼,总算是觉得小门小户倒也有好处。平时和她打交道的那些大小姐们,谁会这么细致周到的照顾人呢? 商业联姻的结果就是男女双方各自在外头玩自己的,只要生完了孩子,女人有情夫,男人更自由,或许还不止养一个情妇,反正两人都不缺钱,家里的合作照旧,各自互不干涉。她当时选择嫁给唐云哲,不过是因为还对婚姻和爱情有着那么一丁点儿的期许。 —— 晚餐吃完之后,盛崇和段媗一起将几个女人送回家,盛琪留在了韦若秀那里,母女俩也有小半年没见面了,说着些闲话。 韦若秀对段媗还算感兴趣,问了盛琪不少有关她的事情。盛琪自然也不会瞒着她,便将自己知道的的都说了。 韦若秀笑道:“那他们也差不多有五年了,是差不多该结婚了。要是再还没个结果,我看那个小姑娘也该急了。” 盛琪自然听出了韦若秀语气里那轻微的嘲讽,她也没绕弯子,直接问道:“妈,你似乎不太喜欢她。” 韦若秀双手一摊:“儿大不由娘,我喜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 盛琪只觉得好笑,挽着韦若秀的手:“妈,你该不会吃儿子的女朋友的醋吧?” 韦若秀摆摆手:“只要他自己喜欢就行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只要能早点儿给盛崇生个儿子,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 说完,韦若秀又叹了口气:“只是,我看着她好像有些单薄的样子,人太瘦了,可不好受孕。”她拍了拍盛琪的手:“等到他们结婚之后,盛琪你要提醒她一下,女人生孩子,还是要稍微早一点儿。不要年轻的时候,总是在忙事业,把时间都荒废了。” “妈,你怎么想得这么多啊,人家才二十五岁,还不知道愿不愿意生呢。”盛琪捧着肚子,脸上带着笑。 “那可不行,阿崇都快三十了,结了婚怎么能不要孩子?”韦若秀眼睛一瞪,这女人呢,做母亲和做婆婆到底是不一样的。 盛琪三十一岁才怀上孩子,她便只念着女儿怀孕辛苦,然而对未来的儿媳妇,自然又是另外一幅嘴脸,恨不得结了婚就立马能怀上。 “等到结婚之后,就得给他们提个醒儿。”韦若秀道。 “妈,你可别跟段媗说这些,要是盛崇知道了,说不定还觉得咱们事儿多呢。”盛琪提醒道:“你别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有手腕得很,阿崇被她吃得死死的。” 说着,盛琪就想起了上次前段时间,她去水贤看望盛崇,不过是让段媗帮她倒杯水,结果盛崇都炸毛了的事情。他自己欺负那叫做疼爱,别人欺负就绝对不行,盛琪觉得自己都能从他的眼神里赤。裸。裸。的读出这句话。 “有手腕也是好事。”韦若秀淡淡道:“本来家世就已经有些缺陷了,要是自己还不够能干,那就更帮不上阿崇了。” 盛琪点头,不论其他,单说那个姓元的女人,都不是个良善的角色。段媗能干有手腕,只要心向着自己人,那反而是好事。她最无法接受的,就是盛崇死活要娶个花瓶。 在他们这样的人眼里,漂亮的花瓶摆在外头玩玩也就行了,真闹得要死要活的,那才是真掉份儿,他们这样的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 如今景烨和他那个小女朋友的事情,就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玩意儿,在外头养着就是了,要真反而被个玩意儿给拿捏住了,准备明媒正娶的迎进来,那才是让人笑掉大牙。 ------题外话------ 我建了群……但是大家竟然都不来勾搭我……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见家长(下) 段媗打开锦盒,对着客厅内璀璨的灯光,打量着手中这枚祖母绿手镯。祖母绿向来有绿宝石之王的美称,因其特有的绿色和独特的魅力,以及神奇的传说,而深受青睐。又因其产量稀少,色泽通透而享誉于国际,是最为昂贵的宝石之一。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漂亮的首饰,段媗唇角带笑,将这枚手镯带在了右手的手腕上,翠绿的祖母绿手镯挂着她白玉般的手腕上,显出一直精致而古典的美。 盛崇一回头,便看到段媗手上挂着的那枚玉镯子,脸色略有些复杂。 段媗过去扶他在沙发上坐下,举着手腕问他:“这枚镯子,会不会太贵重了?” 虽然她对珠宝鉴赏只是略通一二,却也看得出来,这枚祖母绿的玉镯清澈明亮,色泽通透,绿中带淡淡的蓝,绝对是价值不菲。 之前在饭桌上,她没有细看,盛崇让她收,她便没有拒绝。然而此时在灯光下看这‘见面礼’,才觉得贵重得过了头。虽然上一世韦若秀给的见面礼也很贵重,然而跟这枚玉镯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这是不是代表,今生今世,韦若秀对她比上一世,要更满意一些? 盛崇捏着段媗的手腕,淡淡道:“好好收着,等到咱们儿子结婚的时候,还得再传下去。” 段媗:…… 段媗顿时有了一种刚到手的红包,还没捂热就要交出去的感觉……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问道:“难不成这是你们盛家的传家宝?” 盛崇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反应太慢。 “先亲一个,再告诉你。”他将脸凑近了一点儿,直勾勾的盯着她。 段媗无奈的在他唇角啄了一下,然后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盛崇握着她的手腕:“这是当初我家老爷子成婚的时候,给我奶奶的聘礼里头,就有这一对镯子。后来,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做生意亏了本,奶奶卖光了嫁妆,就只留下了这么一对镯子。如今,一只给了你,另一只在我大嫂手里。” 段媗点点头,将镯子褪下来,放回锦盒里头,然后放进了家里的保险柜。祖母绿这样的顶级宝石,还是放在保险柜里头安全,不然要是磕着碰着,真是损失惨重。 晚上,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段媗问道:“过几天,咱们该去医院拍片子了吧?你的腿石膏也打了一个多月了,看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 盛崇点点头,显得有些沉默,段媗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盛崇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她的熟睡的侧脸,一时间心中莫名晦涩。 有了如今做比较,他才感觉到,上一世,他为她做得太少。上一世,他并没有如同如今一样,提前和母亲打好招呼,将这枚玉镯送到她手里。 上一世,韦若秀并不满意段媗,给的见面礼是一枚黄绿猫眼石项链,虽然同样贵重,但是意义却远不如这枚祖母绿宝石深重。他当时并未在意,甚至压根没想起来这件事。直到后来,韦若秀要将这枚玉镯给王茹,他才去要了回来。当时,他还为此与王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盛崇想起前尘往事,心中莫名酸涩。他看得出来,段媗其实刚才有想要问他,后来这枚镯子在谁手里,可是,她却没有开口。她对上一世的事情,不是不好奇,只是选择了沉默。这让盛崇庆幸,却又觉得心酸。上一世的事情,她不问,他就永远多不会说。有曾经的好时光做对比,他当然看得出来,段媗此时对他有所保留。然而,现在的日子,已经是他好不容易过出来的,只要人还在自己身边,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去折腾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他一直待她好,终究会让她慢慢软化,再次毫无保留的爱上他。 盛崇几近天真的想着,然后将人搂紧了一点儿,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盛崇带着段媗回盛宅。 段媗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繁华城景,心中一片安宁。 盛崇捏了捏她的手,笑着问她:“怕吗?” 他记得段媗上一世跟他回来见家长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却又强打起精神,像是一只昂首挺胸的鹌鹑。 段媗反问:“如果老爷子不喜欢我,你会跟我分手吗?” 盛崇连忙摇头:“当然不会。” 段媗问:“那你会因此而对我不好吗?” 盛崇道:“也不会。” 段媗笑着看他:“那我又什么可怕的?” 盛崇愕然,随即又觉得她说得没错。 上一世,她之所以忐忑,其实归根到底,是因为不肯定他的心。至于现在,大概是吃定他了。盛崇唇角勾起一抹笑,原本就俊美的脸在阳光下更添一分自得的潇洒。 然而,段媗却依旧看着窗外。她之所以安定,并不是因为吃定了盛崇,只不过是因为,已经有了一分底气。当年,爱情至于她是全部,而如今,不过是她拥有的所有中的一部分。能进盛家的大门,能名正言顺的结婚是最好,如果不能,就维持现状,她也无所谓。 结婚是任务中的一环,是肯定会进行的。只不过,如果老爷子能接受她,她便将公司搬到叶城,如果不能,不过是她依旧留在江城,两人婚后两地分居。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人的感情慢慢变淡,最后分道扬镳。她其实并不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没有爱情并不可怕,对一个女人来说,可怕的是失去婚姻的同时失去金钱。所以,她要在确定了老爷子的态度之后,再选择是否要将公司搬过来,无论如何,她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盛崇要是知道自己身边这个即将跟自己见家长的女人,心里心心念念的就是留退路,甚至还默默的想着,要是哪天分道扬镳就去外头包一个长得可口的小鲜肉,他大概会被气出心脏病。 所幸,他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一同进入了盛宅的大门。 盛崇早通知了家中,今日会带女友回来,管家刘伯一早便在家门口等着,看到盛崇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又是激动又是心疼。刘伯是跟在盛老爷子身边的老人了,如今年纪已经六十出头,对盛家的几个少爷小姐们,都是相当有感情的。 盛崇的脸色是难得的温和,对关心他的老人家道:“腿没什么大事,再过几天就能拆石膏了。” 一行人走了小一会儿,绕过偌大的草坪才到了盛家的主宅。盛家主宅从外观上,仍旧保持着古色古香的风韵,飞檐斗拱,造型别致。主宅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另有侧楼两座,分立在主宅侧方偏后的位置。再往后,便是一小片高尔夫草场,老爷子时常喜欢打一打球。 段媗同盛崇一同进了客厅,不想老爷子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盛崇略有些吃惊,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动,只是拉着段媗的手向老爷子介绍:“爷爷,这是段媗,我跟你说起过的。” 段媗这才抬眼打量这个已经走过了大半个世纪的老人。上一世,她一共就见过老爷子一面,还是在心中忐忑的情况下,根本未曾好好打量这位堪称传奇的老人。 只见他穿着一件黑底红绣的唐装,黑色的宽腿绸裤,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左手大拇指上带着一颗翠得滴水的碧玉扳指,坐在一张红木雕花椅子上,乍一看上去,仿佛是从上个世纪的上海穿越过来的模样。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风霜的痕迹,却依稀能从五官看出他年轻时的模样,定然是高大潇洒的英俊男子,一双眼睛仿佛有着透过时光的锐利和智慧,却又透着一种看透世事、历尽桑沧的平津安稳。 “爷爷好。”段媗下意识的露出最甜美的笑容,手却爱略有些紧张握着盛崇的手。 盛老爷子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在一旁坐下。 盛老爷子一开始没说话,打量了段媗几眼,把人看清楚了一点儿,才开始说话,语气十分和缓:“小姑娘,你跟了我们家小三几年了?” 段媗想了一下,道:“快五年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又问了两人平日里的相处,最后对段媗道:“你工作在江城,之后准备如何?” 段媗心里默默吐槽,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了无数遍了,似乎所有人都得听她亲口说上一遍才能安心。 “这件事,我之前和盛崇商量了。今年公司里还有一些事情,从明年年初开始,公司就会正式搬到叶城。”段媗道。 盛老爷子看了她一眼,面上有些笑意,似是对段媗的回答满意,然而下一秒却问道:“年轻人创业,不容易,要是因此而让公司造成损失,你就不会后悔?” 段媗低垂眉眼,道:“江城是内地城市,公司留在江城,前景并不可观。叶城有更好的人才资源和政策条件,虽然竞争压力更大,但是也值得一拼。” 所以,将公司转移,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中,并不存在所谓的‘损失’。 段媗叹了口气,只觉得姜还是老的辣。所有人都只问了她日后准备将公司怎么办,可是老爷子,确是第一个,让她明确说出公司的转移并不完全是因为盛崇的人。段媗心里略微有些凉,还没开始,老爷子就急着让她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像是生怕她日后借着此时的情分过多纠缠,这样的态度,让她不太乐观。 盛崇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段媗都能听出来的深意,他不至于听不出来。想了想,他面带桀骜,对老爷子道:“爷爷,就算有损失又怎样?一丁点儿损失,哪里比得上您孙子的分量?” 盛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盛崇一眼,对两人道:“你们去二楼,看看你奶奶吧。” 说完,老爷子站起身,两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远了。 如果说这古色古香的屋子有什么不好的话,约莫就是没有电梯,盛崇这个坐轮椅的瘸子,要上一趟楼简直是太不容易了。好在盛宅的佣人实在是不少,直接抬着轮椅将盛崇送上了楼。 盛崇转动轮椅,带着段媗进了一件宽敞明亮的屋子。这间屋子格外空荡,只在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高高的红木桌子,上头供着牌位和骨灰坛子,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檀香香味。段媗乍一看到那黑白照片和牌位吓了一跳,如今会把牌位供在家里的人家,已经不多了。 盛崇捏了捏她的手,对她道:“刚刚爷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 见段媗点头,他心中稍定。他想的比段媗更深刻,从今天老爷子的态度来看,对他和段媗成婚的事情,是不会多加阻挠的。只不过,或许段媗会要签一份比较苛刻的结婚协议。 当初盛瀚与顾娉婷结婚时,两人直接去民政局打了证明,九块钱就结了婚,结婚之后双方父母才知道这件事,才补办婚礼,结果就导致该做的措施都没做。两人刚刚结婚的时候,感情蜜里调油,两家见小夫妻感情好,便也没有要补上所谓的结婚协议。其实,从这里也能看出来,盛崇当初跟顾娉婷结婚的时候,确实是抱着过一辈子的念头开始的。不然,以他的精明强干,不可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如果感情破裂要怎么办。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正是他当初下定决心没签婚前协议,导致两人如今即便想离婚也离不了。无论是盛瀚还是顾娉婷,名下的财产都是用亿这个单位来衡量的。先不说盛顾两家的交情,就是两人旗下的企业,都已经是纠缠错杂。新婚的时候,两人旗下大部分的资产都放入了家庭账户下头,顾娉婷的公司,初始资金就是从共同账户里头出的,后来盛瀚大肆收购某家公司的股份,流动资金是从顾娉婷的公司盈利里头出来的。 结婚的时候没想着离婚,再加上之后感情正好,便造成了如今的场面——除非其中一方净身出户,不然要理清财产问题,官司得打上好几年。然而,无论是盛家还是顾家,若两人一拍两散也就算了,若是打上好几年的官司,让别人看上好几年的热闹,无论是哪家都丢不起这样大的脸。于是,日子只能继续凑合着过。 然而,从盛瀚往后,盛家的儿女们结婚前签婚前协议已经成了定例,哪怕是盛琪也没差。盛家老太太留给盛琪的天价珠宝,如果盛琪有朝一日离婚,便跟唐云哲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段媗还不知道盛崇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对墙上的黑白照片有些好奇。上一世,她并没能进入到这间房间,自然也就没能看到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旗袍,留着大长卷发,面貌跟盛琪有些相似,却又比盛琪少了一丝凌厉刁蛮,多了几份妩媚撩人。 “这是我奶奶。”盛崇对段媗道:“上柱香吧。” 段媗从一旁拿了三炷香,燃起火,然后恭敬的朝着老人的照片三鞠躬。自从重生之后,对鬼神之事她便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毫不顾忌。 “本来,我奶奶都已经要入土为安了,但是老爷子舍不得她,便只安置了衣冠冢,骨灰放在家里供着,说以后再合葬。”盛崇的声音很低,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说完,自己也燃了三炷香,上完香后,两人从房间里出来,一时无话。 午餐之后,大半个下午的时间,盛崇都带着段媗在盛宅绕圈子。偌大的盛宅,雕梁画栋,屋檐高高翘起,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大气。 盛崇见她满脸笑意,张了张口,将原本欲说的话咽了下去。结婚协议什么的,还是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离结婚少说还有大半年,或许又生变数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的任务奖励。这次的任务奖励,是他可以提前看到老爷子的遗嘱。如今的境况,与上一世已然大有不同,或许,他也可以期待更多? 段媗四处打量着盛宅的境况,越看越觉咋舌。这样大的宅子,每年光是要修理维护,便是不小的花销,更别说宅子里还养着为数不少的佣人。屋子里头的多宝阁上,随处放置的都是颇有年头的古董收藏,书房的字画也显得颇有意境,很有些古代大宅门的气象。以往,她总觉得盛崇奢侈太过,不把钱当回事,倒是如今见了盛家的排场,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泼天的富贵。 怪不得盛家的儿女,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哪怕性情温和,骨子里头却也是高人一等的模样,叶城豪门,三代富贵,果真是名不虚传。 等到下午四五点,偌大的盛宅便慢慢的热闹了起来,今日正好是周五,是盛家大房回家食饭的日子。二房一般是周六过来,盛崇专门挑了周五,便是想趁着全家一起,带段媗一起吃顿饭。 盛琪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唐云哲如今看到她,几乎是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盛崇也看着长姐的肚子,然后忍不住用一种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段媗。上一世,他二十九岁和段媗成婚,前几年两人感情正好,还在兴头上,不想要孩子。后两年,是想要,结果一直没缘分。再往后,他后悔了很多年。如果她能留一个孩子给他,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孤独那些年。 然而,谁能想到,如今竟然还有机会,可以弥补前世的遗憾。 他想要孩子,想要段媗生一个长得像她的小女儿,然后千娇万宠的将她养大。 约莫是他眼中的期待实在是太明显,段媗瞪他一眼,然后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盛崇也不以为忤,反正,等到他腿伤好了,难道还由得了她么?到了床上,他总是有办法好好折腾她,至于怀上了,难不成她还打掉不成? 他清楚,她没那么狠心,更何况,她应该也是有些期待的吧? 盛崇的心情好了一阵,等到吃晚餐的时候,却又变得阴沉了几分。 段媗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让他别甩脸子甩得那么明显。 能让盛崇生气的事情,如今也不过那么几件了,而其中头一件便是与段媗相关的,若是段媗敢把那些隐秘的小心思,类似于‘有朝一日分道扬镳老娘去找年轻的’之类的让他知道,他大概能把偌大的房子都给掀了!其次,也不过是他父亲那些破事。 今日,盛家三代人,难得的齐聚一堂,唯独缺的就是盛镇川。 盛崇脸色简直是抑制不住的难看,他知道父亲向来不喜欢他,却没想到要算计到这个份儿上。 顾娉婷见饭桌上气氛有些僵硬,好心的打个圆场,作为盛家长媳,这类事情,她做得相当顺手。 “老三这阵子都没回公司,二叔前天去港城出差了,恐怕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呢。” 顾娉婷算是勉强给盛镇川找了个理由,然而在座的谁不清楚,盛崇回来的日子,是早就定下的。若不是有心避开,何必挑了这么个时间去出差?这岂非是摆明了对段媗不满意? 饭桌上的气氛略有些奇怪,段媗便感到一些奇怪的视线慢慢的在自己身上汇聚。她内心苦笑,这次可算是当了炮灰。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盛崇的恨 “阿崇啊,你要带女友回来,也应该早跟你父亲说么。”盛淳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对盛崇道。 盛崇看他一眼,那双桃花眼认真盯着人的时候,有一种如刀的凌厉,正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老爷子轻轻咳了一声。 盛崇收敛了脾气,表情似笑非笑:“到底是工作为重,再说了,家里小辈们的婚事,只要爷爷掌过眼,还能有差错不成?” 说完,他的视线从聂清菱脸上一扫而过。 盛淳博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看了一眼端坐上方的老爷子,到底闭了嘴。 盛瀚瞟了一眼父亲的脸色,唇角划过一丝轻笑,在桌下捏了捏顾娉婷的手。 顾娉婷瞪他一眼,默默将手抽出来,夹菜吃饭,当自己是个哑巴。 若是平时,盛淳博的话被盛崇软刀子顶了回来,盛瀚说不得要帮句嘴,然而盛崇却偏偏挑了聂清菱开刀,这正合盛瀚的心意。他对聂清菱的芥蒂,并不如盛崇对元静淑那般深。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看着聂清菱过得太舒坦。能有人适当的帮他压一压,提醒一下对方什么叫做本分,他正好乐得看热闹。 顾娉婷都在盛瀚的提点下不再出声了,本来一桌人还是能吃顿安生的晚餐,可惜,天不从人愿。 师雪宴的脸上,是十分讨喜的笑意,语气柔和的问盛琪:“琪姐,老三和段小姐的婚期定了吗?咱们这样的人家,婚礼准备少说也得大半年呢,定酒店、宾客名单、还有婚礼当天的流程,可都不是轻松的事情。” 盛琪脸上带笑,这事恰好她与盛崇之前商量过。盛崇结婚的事情,韦若秀虽然可以搭把手,但是她毕竟已经和盛镇川离婚了,不能事事都由她出面,更何况,韦若秀也未必乐意出面。因此,婚礼要在叶城举行,少不了盛琪的帮衬。 “这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最近正在帮他们看装修呢。今年办婚礼是来不及了,明年年初,公司里的事情也都不少,我们初步商量,是订到明天夏初,到时候可还要雪宴你帮忙呢。”盛琪笑吟吟的道。 这话说得喜气洋洋的,倒让饭桌上的气氛松弛了不少。 师雪宴视线环桌一圈,道:“琪姐总是这么周到,只不过,这消息还是别太早传出去了的好。不然,婚礼还没开始准备呢,一堆八卦记者就围过来了,还是低调一点儿的好。” 说完,她淡淡的看了段媗一眼。 段媗听了半天,一直在忍耐,然而别人三番两次的将话题往她身上扯,她颇有些动气。 段媗踹了正准备说话的盛崇一脚,好在踹的是他没受伤的那只脚,不然他得当场破功。 “婚礼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呢?迟早都是要曝光的么。”段媗笑笑,颇有深意的看了聂清菱一眼:“再说了,这是好事啊,又不是丑闻,有什么不能曝光的?” 聂清菱险些被段媗气得跳起来。 段媗的言下之意,不过是‘你们大房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少他妈来管别人’,然而,无论是盛崇还是段媗,都挑了聂清菱当那颗软柿子,让聂清菱颇觉无辜,除此之外,更还有些委屈! 大房的儿媳惹下的口水仗,凭什么要拿她当爆破点? 可是,她却无话可说。 她清楚得很,在这张饭桌上,她是话语权最小的那一个。盛家的几位儿媳,顾娉婷和师雪宴都是出身叶城豪门,即便不如盛家富贵,但跟盛家却是世交。 盛琪是盛家的女儿,她在家里自然有话语权,至于盛瓷,便要稍差一些。她是盛淳博婚前的私生女,一向就装壁画,在饭桌上什么都不说。至于段媗,人家即便还没进门,但好歹是在老爷子面前过了明路的。 盛家的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默,想说话的人不少,偏偏盛老爷子端坐于上方,所以大家都只能把话使劲往回憋。等到饭后,各自回房,总算是能畅所欲言了。 师雪宴今儿在段媗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关上房门,就跟盛楠念叨开了:“还没进门呢,就这么伶牙俐齿的,要真结婚了,还怎么打交道啊!” 妯娌之间相处,感觉颇为微妙。在师雪宴看来,有了顾娉婷这么个大嫂,就已经够有压力了,结果后来还得再进来一个段媗! 盛楠只觉好笑,拉着师雪宴坐下:“人家吃这碗饭的,你跟她比个什么?” 笔杆子厉害的,一般情况下,嘴巴皮子也利索,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有什么可争的。 师雪宴叹口气:“算了,反正前头还有大嫂顶着呢!我也真是傻了,她都不说话了,我还插什么嘴。” 盛楠道:“你知道就好,况且,就以二房那情形,她要是没二两本事,老爷子也不会点头。” 豪门世家里头,总有些潜在规则,最典型的就是私生子。大多数豪门里头,私生子这种存在,往往是半公开的。然而,即便连那层遮羞布都给扯了,却也不会让外头的儿女认祖归宗,会给钱给房子,妥善安置着,却绝对不会享有继承权。即便法律规定私生子与婚生子享受平等的继承权,然而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叫做遗嘱! 这样的潜规则,或许有些不近人情,然而从集团和家族的整体情况上来看,却又是十分正确的。但看港城 盛琪嫁得一般,韦家又早已落败,盛崇要不找个能干的媳妇儿,怎么撑得起家业?要知道,娶老婆可不仅仅是娶来享福的。进了一张门,与其说是因为所谓的情爱,倒不如说是财产的共同管理者。这也是为什么,叶城上界名流里头,多的是夫妻生完孩子之后,各自在外头找情人,彼此之间的关系依旧很融洽的原因。 因为,当初结婚的时候,就不是奔着所谓的荷尔蒙的冲动,而是伴随着理智的考量。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头,要是真的为了所谓的‘真爱’,跟有家底的妻子离婚,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外头的小情儿,不过是个玩意儿,平日里宠着,正紧事上头,反倒是被骑到了脖子上,那可就惹人笑话了。 可惜,盛家大房二房却偏偏都闹出了这样的笑话。以前聂清菱还没进门的时候,好歹还有一张遮羞布,如今是连布都给扯了。 盛楠嘲讽的笑笑:“我二叔跟我爸,是半斤八两。聂清菱进门了,那个姓元的,最近肯定闹腾得厉害。你等着看瞧吧,二房消停不了多久了。” —— 繁花似梦的城市,璀璨如星的灯,衣着华贵的女人从名车上下来。她精致的黑色绕腕高跟鞋踩在酒店门口的大理石地砖上,手中提着昂贵的手包,手腕上一只白玉镯子晶莹剔透,衬得她愈发雍容。 “小婕。”她朝身后的少女招了招手,那女孩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面目清秀皮肤白皙,神色间显出一种少女所特有的稚嫩娇气。 走在前头的那个女人,自然是元静淑,而跟在她身后的,便是她的独女盛婕。 元静淑平日里生活清闲,最爱做的,不过是带着女儿外出扫货。每年定要去几趟欧洲,港城更是来得勤快。盛镇川这些年对她颇为大方,他总觉得亏待了她,便在生活上多有补偿,给了她好几张信用卡。 “妈,你走慢一点儿,急什么啊。”盛婕樱红的唇微微嘟起,挽着母亲的小臂,母女两亲亲热热的进了酒店大门。 盛镇川在港城颇有些产业,一年中总有几个月会在港城。他来港城的时候,元静淑往往会跟着,再加上港城与叶城隔着千山万水,便少有人用有色的眼光看着她。因此,元静淑在港城呆得更加如鱼得水。若不是还想着让儿子盛泽更进一层楼的话,她其实觉得就住在港城,倒也不错。 “盛太太,盛小姐,请跟我来。”穿着黑马甲制服的侍者恭敬的为两人引路。 元静淑心中十分惬意,她并不喜欢港城这个地方,然而,她喜欢‘盛太太’这个称呼。 盛镇川在酒店里早已定好了包厢,准备和妻女好好吃顿饭。在他眼里,元静淑跟了他二十多年,即便没有明媒正娶的进门,却也占据了他心中不小的位置。虽然这些年,他在外头花花草草也没断过,但是对元静淑,他却多少有几分爱重。 元静淑和盛婕到的时候,盛镇川已经在等着了。他平日里到港城,总是少不了饭局排场,倒是今日难得的有时间,陪她们母女吃顿饭,一时间元静淑和盛婕,脸上都带着笑意。 等到三人都坐到餐桌旁,盛镇川将菜单递给盛婕:“小婕点菜吧,你上次不是喜欢吃这里的口水鸡么?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元静淑听到这话,心中淡然一笑。同样是对儿女,盛镇川能够随口报出盛婕喜欢的菜名,却不一定记得盛琪喜欢吃些什么,这足以证明,她们母女在他心中的分量不低。 盛婕点了几个菜,对盛镇川道:“爸,我就不给你点酒了,就喝点儿果汁算了吧?” 盛镇川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这人心啊,本就是长成歪的。比起嚣张桀骜的盛崇,还有如今对他已经有些冷淡的盛琪,盛镇川自然觉得对他温柔熨帖的元静淑母女更可心。 点菜之后,元静淑对盛婕使了个眼色,盛婕便开口了。她面容不过清秀,笑起来的模样却十分讨喜,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爸,我跟妈今天买了不少东西,还给你买了几条领带皮带,都是我挑的花色,回去你要试给我看啊。” 盛镇川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他在港城也有个小情人,本来今晚是约好了要去那边的,但是女儿相邀,盛镇川便在心里将‘行程’往后推了一日,明晚去也不错。 盛琪唇角带笑,她从来都很清楚,只有把父亲留在母亲身边,他们母子四人,才能继续安枕无忧的生活。 晚上,元静淑与盛镇川并排躺在床上。两人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即便元静淑细心保养,却还是免不了沾上岁月的痕迹,盛镇川对她的性趣,是越来越浅了。不过,虽然激。情不再,好歹多年的情分还是在这里的。 元静淑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盛镇川的脸色,见他心情似是不错,声音柔和的开口:“镇川,我听说阿崇让你回叶城?” 盛镇川点点头,当时盛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元静淑也在场,她知道并不奇怪。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元静淑问。 盛镇川淡淡道:“就这几天吧,怎么,有事?” “不,我是想着,阿崇既然一句带人去见过老爷子了,那么这次,是不是得到咱们家里来。”元静淑一边说,便一边细细的观察着盛镇川的表情,见他眉头轻轻皱起,连忙道:“你知道的,小婕也看那位段小姐的书。这次她知道段小姐要过来,是特别高兴的,还一直跟我说,要是能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盛镇川没有说话,似是犹豫。 他虽然偶尔优柔寡断,却并不是个特别糊涂的男人,元静淑的心思,他看得出来。她心心念念的,不过是让盛崇和盛琪可以接纳盛泽等人,以后也有个帮衬。 只可惜,无论是盛琪还是盛崇,都并不领她的情。 元静淑目光变换,脸上的表情变得略有些哀戚:“这些年,我的心事你也是知道的。我自己无所谓,但是阿泽他们几个,我总是不想他们就这么飘在外头的。之前阿婕高中填报名表的时候,父亲这一栏,都只能直接划掉。” 说着,她握着盛镇川的手:“我知道,我这个人贪心得太过,但是作为母亲,怎么能不为孩子打算呢?阿泽阿城也就算了,可是阿婕还小啊,她是个女孩子,以后谈了男朋友怎么办?总不好让人家还说她是个……” 她没有说下去,然而,她已经知道,盛镇川脸上,已经松动了。 “阿崇和那位段小姐,看上去感情极好,肯定也是希望她顺顺当当的进门的。”元静淑眼中划过一丝深意,微微握紧了盛镇川的手:“要是能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 —— 这注定是个一个不平静的夜,段媗看着转着轮椅滑来滑去的盛崇,有一种头昏眼花的感觉。 她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过去把他的轮椅固定了下来。 她蹲在他身前:“你别再转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 盛崇保持着沉默,浓郁的眉在浅浅的皱着了一个川字,衬着他那身黑色金纽扣的衬衫,在贵气之余多增了几分冷冽,让人望而却步。 “你到底在气什么?”段媗摸了摸男人的脸,将他眉心紧皱的痕迹抚平:“是因为晚餐时的那些话?我都不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张了张口,最后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提前通知了我爸,但是他没有回来。” 段媗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工作为重么,见面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他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深情绪:“见面,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我并不是什么人都想见。” 段媗眨眼之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至于罢?你不喜欢那些人,难道他不知道?”段媗自然知道盛崇不想见哪些人,会让他有这种反应的,大概也只有元静淑母子了。 “他知道。”盛崇唇角带着一抹冷意:“他只是觉得,这并不重要罢了。” 似是开启了话匣子,段媗扶盛崇在床上躺下,盛崇难得的开口,跟她说起了那些前尘往事。 段媗俯在他怀里,手被他握着,听他讲了很久。从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元静淑,到后来在父亲家中看到盛泽。看着容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骑在父亲肩头,元静淑就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父子,那副场景,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六岁出国,自那之后,每年不过回来一两次。 那年,他九岁,去盛镇川掌管的盛世分公司,偶然之间遇到了盛泽。彼时,他是第一次去盛镇川任职的那间分公司,身边有保姆和保镖带着。他们在前台被拦了下来,前台小姐要求他们在楼下等待。 盛崇那时还小,老老实实等着,一错眼,便见到盛泽直接进了去顶层的电梯。小他两岁的男孩子,穿着背带裤,被人称作小少爷,在公司里几乎无人不知。好不容易,他也进了办公室,却见盛镇川身边新来的秘书,热情的招待盛泽。甚至旁边的茶水间里,还有秘书处的人窃窃私语。 所有的人,都只知道盛泽,而对他盛崇却几乎闻所未闻。 也就是在那之后,盛崇才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压迫感。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盛崇:我保证,不会有那一天 段媗窝在他怀里,静静的听着。 说起来,他们之间,总是肉欲大过情爱,依赖多于表白。直到如今,才如同蹒跚学步的幼儿般,学着分担与坦诚。 盛崇的年少时光,即便对她而言,也像是一团迷蒙的雾,少有能触及的时候。当他出现在她眼前时,他就已经成为了精明能干的盛三少,仿佛从来未曾经历过懵懂的时光。 盛崇是天之骄子,桀骜不驯,像是生而高贵的金钱豹,浑身都打着昂贵和矜贵的标签。他有着绝好的家世,过人的天赋,做每一件事,似乎都是轻而易举信手捏来。 然而,当她越是深入的去了解这个男人,就越是能体会到,他曾经有过怎样迷茫的年少时光,又度过了一段怎样的艰辛岁月。 财富并不能等同于幸福,无论是多大的财富。 段媗在他心口轻轻抚摸,似是想要抚平他那口郁结之气。盛崇深深呼吸,结实的胸腔起伏,彰显着他旺盛的生命力。 良久,段媗问:“那你现在,还对当初的事,郁郁不平么?” 盛崇的眼神在朦胧的灯光中,让人看不分明,他没有回答段媗的问题,反而道:“其实,我在很多年前,并不太懂为什么我妈非得跟我爸离婚。世间多少男女,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夫妻生了孩子,然后凑合着过。外表风光,内里各自养情人,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段媗眉头一跳,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手指发紧。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握着她的手:“后来,我才知道,能容忍,是因为爱得不够深。” 上一世,段媗嫁给他五年,哪怕是在江城,也是朋友缺缺,其实也是他从中作梗。她像是一张白纸,没见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常年在外头出差,不让她与人来往,也是怕她被带‘坏’了。直到如今,他都时常会产生把她藏在家里,谁都不让看的阴暗想法,不过是尽量克制,更何况,是让她在别人身下辗转缠绵? 男人如此,女人约莫也差不多吧。 段媗张了张嘴,顿时想起了年前的一桩事,叹了口气。其实忍得下与忍不下,不仅是因为所谓的爱不爱,还有更现实的因素。当初,陆宏康出轨,段湘君不也是忍了回去?为了孩子凑合着过日子。 不过,这种话跟盛崇说起来,约莫是没什么意义的。像他这样的人,未必能懂得,什么叫做‘第三世界的人,没资格谈爱情’。 “你在想什么?”盛崇亲了亲段媗光洁的额头,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她不施粉黛的素颜,无论浓妆淡抹,她总是别有一番风情。而对于盛崇来说,此时的段媗美艳比之上一世更甚。不仅是因为年龄,更是因为因经历和磨砺而产生的成熟大气,像是装在精致酒杯中的陈酿,并不因为其剔透的外表,而缺少那股来自岁月的芬芳。 “我在想,有爱就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深爱?”段媗笑笑,这世间有多少人,最后选择的,不是自己最爱的人,更不是最爱自己的人,仅仅是一个最合适的人。 盛崇心中一动,淡淡问她:“如果有一天变心的是我呢?” 段媗低垂着眼眸,唇角却带着笑意,在朦胧感的灯光下,她清淡却又带着嘲讽的脸,美得倾国倾城。 “我肯定是不会离婚的。”段媗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以盛崇的身家皮相,离了婚要再找一个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自请下堂,让别的女人享受胜利成果,她没有那么蠢。更别说,若是有了孩子,那她更不会这么做。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眼前的就是例子! 盛崇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他侧过身,捏着段媗尖尖的下颚,认真的看着她:“你容得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公要出轨,我拦不住,又能如何?”段媗攀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到了那时候,我离婚又如何?不过是既未损人,反不利己。难道要让别的女人,坐在我的位置上,睡我的男人,花我的钱吗?” 同样,盛镇川和韦若秀就是例子。男人的心淡了,离婚这种招数,自然伤不到他。离了婚,他反而更加逍遥。 盛崇道:“那你就这么忍着?” 段媗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约莫会让你倒大霉吧。” 盛崇心头一紧,心跳加快了几分,却听段媗继续说:“若真有那一天,我必不会让你一个人逍遥快活。” 她话里的决绝,让盛崇几近心惊。做生意到他这个份儿上,总难免沾染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税务上的事情,找齐了关系,顶多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赔一大笔钱了事。然而,还有一些别的,比如他和聂清河生意上的往来。 聂清河既然大半只脚踩在黑色的地界上,那自然也少不了银钱往来,洗黑钱之类的勾当,更是少不了。他出手帮过几次,且并没有瞒着段媗,他身边的事情,都是不瞒着她的。 这样的事情,在特定的时候发作起来,确实会给他惹来大麻烦。若是上一世的段媗,恐怕她就是想发作,也是有心无力,然而如今…… 段媗听到盛崇略微加快的心跳声,伸出手指,轻轻的在他那颗热切跳动的心脏上点了点,语气有一种诡异的甜蜜,像是警告,又像是有些期待:“上一世的事情,咱们既往不咎。不过往后呢,你要么就放聪明一点儿,要么呢,就老老实实的。能骗得了我一辈子,那也是你的本事。” 盛崇心中微疼,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低声哄她:“我保证,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段媗面上点头,心里却并没有将之放进心里。 若非真正走到那一天,她不会知道,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坚决,也不会知道,他比她想象的,更加不折手段。 段媗心中一片凉薄,好在盛崇也没让她想太久。 他话音刚落,脸就黑了。 “我当你怎么对那些事情那么感兴趣,原来是还没结婚,你就想着退路了!”他被段媗忽悠了半天的脑子终于开始运作,顿时被段媗气得半死。 婚都还没结,她就已经想着要是有朝一日他变心,要怎么整死他了! 他简直恨不得将这女人吊起来打一顿。 于是,段媗这天晚上,就被盛三少‘打’了半夜,第二天早上压根起不来床了。 —— 段媗在叶城并未停留很久,按照原定计划,她在叶城留了一个星期。 在这段时间里,盛崇带着她颇见了一些自家的世交亲眷。 盛家事叶城积年的豪门世家,盛崇本人同样交游广阔。自他在水贤出事之后,还是头一次回叶城,因此来看望他的人很是不少。封璞和稽飞羽等人自是不用说,两人一个在深圳一个在上海,此时都抽了时间回来。还有盛世集团的董事、高管,无论和盛崇交情深浅,好歹也得意思意思。除此之外,还有韦家的亲戚,几乎全员到齐。 段媗这次万分后悔没给自己带个秘书,每天如同车轱辘般的见人,她连名字都还没记住,就已经换了一拨。盛世集团最初是家族企业,如今董事会里头可还有不少人是和盛老爷子一起打江山出来的,即便是盛崇见了,面子上也得顾全周到。而他们来的时候,又偏偏不是一个人来的,往往会带上老婆儿子,拉拉杂杂一大堆,段媗记人记得头昏眼花。这些人,以后在集团周年庆、盛家年夜晚会,还有些拉拉杂杂的场合上,都是会遇上的。到时候别人认出了她,上前跟她打招呼,她却不认识人,这可就不好了。 盛崇手里拿着万宝龙的签字笔,在文件上写写画画,间或抬头看一眼段媗,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他已经进入了‘看呆瓜热闹’模式,并且显然看的还挺高兴的。 “要不然,你在叶城多留几天,认清了人再回去?”盛崇叠着二郎腿,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值得庆幸的是,盛三少他老人家今天下午去拆了石膏,虽然现在行动依旧还有些不便,是半个瘸子,好歹静坐的时候不会有一团白色的石膏,让人恨不得打马赛克了。 “怎么可能,我公司里的事都已经堆积成山了。”段媗笑着挥了挥手,想了想,凑到他面前:“你有没有资料之类的?” 盛崇瞟她一眼,揉了揉自己略有些发酸的膝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段媗心思一动,非常识相的坐到旁边的脚凳上,搬了他一条腿,放在自己膝盖上,慢慢的给他揉捏着。 盛崇的腿之前打了近两个月的石膏,如今拆除之后,腿脚依旧不太便利,因为长期未曾着力,关节都有些僵硬。好在他年轻,身体底子也好,配合着按摩和药物治疗进行复健,过上几个月应该就能恢复正常。 段媗贡献了半天的劳动力,捏得手都酸了,开口道:“给我份资料呗,这么短的时间,我哪能记得清楚啊?” 盛崇跟没事人似得,作者享受劳动成果,听到段媗的话,狭长的桃花眼抬起半边儿,看了她一眼:“叫声好听的。” 段媗如今的脸皮已经很厚了,撒娇道:“老公,你帮我一把呗。” 盛崇心中很是受用,微微抬头,努了努嘴。 段媗站起身,弯腰亲了他一口。 盛崇这才惬意的点了头,让段媗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让她去楼上拿笔记本。 盛崇将电脑打开,调出了人事档案,他这几天早就让韦昕彤将这些整理成册。原本是准备拿来当婚宴的宾客名单的,此刻正好用来给段媗‘学习’。 于是,整整一个晚上,盛崇就在给段媗‘复习学习’,在复习的过程中,还间或夹杂着身体力行的奖励或者惩罚。 最后盛崇搂着已经几乎要昏死过去的段媗,声音低哑:“等回去之后,也得记得复习哟,等我去江城的时候,我可要考你的。” —— 段媗这次跟盛崇去叶城,并没有隐藏行踪,加之又见了不少人,于是等到她回到江城的时候,有关她与盛崇的小道消息,已然漫天飞舞了。 如今年轻作者圈子里头,段媗并非是文笔最好的、写书最多的,然而她却是赚钱最多的、话题度最高的作者,没有之一。在传统的文学圈子里头,作家只会在出书前后做一些宣传,宣传内容也是以书为主,甚至很多人,在看完一本书之后,都根本不记得作者姓甚名谁。 然而段媗不同,在她刚出名的时候,走的也是传统文学圈子的老路,而如今却已经是用她自己的名气引导读者的取向。她几乎是一年一本书,然而即便在没有书的时候,她依旧有公关团队协助宣传,保持一定的话题度。她白手起家的经历、她过亿的身家,她的美貌乃至她和盛崇的感情,都是公关团队宣传炒作的一部分。 这次也不例外,段媗陪着盛崇去叶城,同样也在微博上放出了在叶城的几张照片,有些是她的独照,有些是她与盛崇的合照。照片上并没有其他人,但是背景却是叶城的标志性建筑,让人轻而易举的看出来,地点是在叶城。 豪门恋情向来都是公众最感情绪的话题之一,段媗轻轻松松的就赢得了不小的话题度,紧接着,接着恋情的东风,便开始筹备《枯萎的玫瑰》拍摄事宜。 拍电影,最主要的是资金到位。资金有了,其他的便都能解决。 《枯萎的玫瑰》是奇幻题材的电影,段媗早在之前,便将剧本给写了出来,如今便正式开始找投资商。吸血鬼电影的制作成本,和都市爱情剧不可同日而语。上一次她与傅青澄合作时,;拍的都市爱情剧,投资不过三千万。而《枯萎的玫瑰》,投资起码得翻个番儿。 段媗虽然如今身价不菲,让她一个人将这么大一笔资金给拿出来,却还是有些难度。当然,她身后随时有一个大财主可以为她补充粮食弹药,然而,段媗却不想让盛崇插手。毕竟,拍电影不是仅仅有钱就够的,还得有资源。按照她的意思,她还是希望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与星城娱乐合作。 为此,段媗专门请了傅清泽吃饭。 傅清泽如今是有钱又有闲,他在澳门开的赌场,一分钟几十万上下,至于星城娱乐,管理层都已经稳妥周到,他只需要最后下定决策,需要他自己做的事情并不多。 为此,段媗为了一部电影的投资来找他,他能应约,确实是他给段媗面子。 傅清泽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愿意打交道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聪明人,智商过关,一种是美人,外表过关。 顾重景属于前者,段媗属于后者,他都愿意给面子。 段媗约傅清泽吃饭的地点,是江城一家十分上档次的餐厅,预约至少得要一个月,段媗平日里,自己都没吃过几次。 傅清泽提前到了,这跟他的温柔体贴没什么关系,仅仅跟他披着的那层绅士外皮有那么一咪咪的关系。然而,即便如此,段媗也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既然是有求于人,那自然得摆出姿态来,这方面,段媗向来十分识相。 见傅清泽走过来,段媗召来侍者,让对方奉上菜单,不想傅清泽甚至都未坐下,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吃饭,你就请我在这种地方吃?” 说完,他伸手指了指湛蓝的天空。 段媗正想解释,露天正是这家餐厅的特色之一,更何况上头有加强玻璃层,冷气温度也开得很足。 傅清泽却已然转过了身,琳达对段媗道:“段小姐,傅先生不能久晒阳光,并在这家餐厅有常备的包间,请您跟我来。” 段媗眼角抽了抽,顿时有一种自己请傅清泽到这种地方吃饭是摔了脑子的感觉。 ------题外话------ 小剧场 盛崇拿着花名册,点了个名字,问段媗:“这个记得吗?” 段媗道:“这是你二舅妈的小女儿,今年二十一了。” 盛崇点点头,满意的凑过身去:“现在要奖励你!” 一个小时后。 盛崇拿着花名册,点了一张照片:“这个认识吗?” 段媗看了半响,实在没认出来,于是摇了摇头。 盛崇挑了挑眉,眉眼间带着一股得意:“连这个都不记得,我得惩罚你。” 段媗眼角含泪,话里带着一股子柔媚的哭腔:“别对着……别人的照片做这种事!” 盛崇动作愈发凶狠,好不容易散了,段媗已经筋疲力尽得要睡过去。 盛三少摸了摸下巴,将老婆包起来,教学课程明天晚上还能继续,真可惜他认识的人怎么就不够多呢!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要办两场婚礼? 江山美人,哪个更重? 如果有人拿这样的问题来问盛崇,他定然会觉得荒唐可笑。他要江山,也要美人,两者缺一,人生都少了乐趣。 这就是他看到盛老爷子的遗嘱时,唯一的感觉。 提前知晓盛老爷子的遗嘱,是他完成任务的奖励,然而遗嘱的内容,却与上一世的差别并不大。即便他提前两年回到了叶城,老爷子属意的继承人,依旧是盛瀚。 盛老爷子手中握有盛世集团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只要他在一日,盛世江山铁桶,无人可逆。上一世,老爷子将手中的股份尽数给了盛瀚,在世界各地的房产、珠宝、古董收藏和其他遗产,由大房和二房平分。如今,老爷子的遗嘱已经有了些微的不同,股份中百分之五十四属于盛瀚,百分之十三属于盛崇。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数字,根据集团规定,手中持股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东,可以直接开除总公司总监级别的高管。盛崇如今手上有百分之八的股份,加上那百分之十三,正好超过了百分之二十。 盛崇笑了笑,或许老爷子还打着兄友弟恭携手盛世的主意,可惜,他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一山不容二虎,他要么就执掌盛世,要么就自立门户,让他屈居人下,做个万年老二,那绝对不可能。 盛崇笑笑,将系统面板给拉上,端起旁边的水喝上一口,继续进行复健训练。 段媗的电影进行得很顺利,短短两个月时间,剧组已经基本组成,只等着正式开拍。她本来是准备亲自担任制片人,然而公司迁址也迫在眉睫,她不得不权衡轻重,将制片人的位置让了出去。 《枯萎的玫瑰》由星城娱乐与宸羽公司共同投资,顾重景以个人名义投资两千万,总投资额达到八千万。演员大多是星城旗下的艺人,唯独男二号,是段媗亲自挑选的一个刚刚从影视学院毕业的学生。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活生生像是她笔下的那人,从书中走了出来。 段媗因为工作的事情,颇为忙乱了一阵,而在难得的闲暇时光,她便去叶城陪盛崇复健,用药草熬水给他泡脚,学习按摩手法给他按摩脚部穴道。这些事情,她做得很认真,也并不觉得辛苦。 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当她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付出一切都觉得心甘情愿。 等到冬天快要来临的时候,盛崇总算是完全康复。经过复健之后,他似乎是对健身产生了兴趣,在此之前,他虽然工作繁忙,却也会每周抽出时间健身,保持着修长匀称的身材。然而,在这之后,他加大了自己的运动量,尤其加重了对腰腹大腿肌肉的拉伸锻炼,段媗其实不太喜欢肌肉太明显的男人,然而见他兴致勃勃,也懒得阻止他。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某天早晨醒来,段媗看见套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推了身边的人一把。 盛崇是昨晚从叶城飞过来的,他加了一阵班,半夜一点才落地。他没通知段媗去接,自己回了江华路的别墅,摸上床的时候,段媗睡得正香。 他在黑暗中摸到她的手,将指环套在她的手指上,另一枚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便搂着段媗睡了。次日早晨,被段媗推醒,他还没睡醒,狭长的桃花眼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的看着她。 段媗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捏了一下,伸出骨瘦匀庭右手,脖颈指环在熹微的晨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泽:“你就这么给我戴上戒指了啊?我答应你了么?还没求婚呢!” 她眉眼间都是柔和的笑意,偏偏语气略显刁蛮,让盛崇心中一片柔软。 盛崇抓了抓头发,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跪在她床前的羊毛地毯上。造成刚刚起床,他有点儿低血糖,险些没跪稳,摇晃了一下,然后握着她一只手。 段媗等了一会儿,催促道:“说呀!” 盛崇问:“说什么?” 段媗将手抽出来,轻轻推了他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求婚呀!” 盛崇瞪她一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头顶亮起一个灯泡,立马重新跪好。 他在熹微的晨光中,逆光单膝跪地,握着段媗一只手,温柔而深情的看着她:“老婆,你愿意嫁给我,跟我过性福快乐的夫妻生活么?” 还没等段媗回答,他就已经站起来,一把将带着戒指的美人给按到了床上。 最后,段媗被盛崇的求婚‘感动’得哭得一塌糊涂,哭着叫着答应了他的求婚。于是,‘性福’快乐的夫妻生活,便从美好的清晨开始了。 段媗的回笼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她从床上爬起来,扶着自己酸痛的腰,深深的觉得两地分居的日子不能过下去来了。两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盛崇虽然热情,但是想着‘均匀分配’,他折腾个一两次就放过她了。(此处PS:他的一两次不代表她的一两次。)有时候加班得比较晚,或者在外头喝醉了,还能休战个一两晚。因此,两人的生活一直比较‘性福’美满。 然而,两地分居之后,盛崇抱着吃一顿顶一个月的态度,每次一见面,刀枪出库上战场,她都得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段媗觉得,为了自己的老腰着想,尽快把公司搬到叶城,是十分必要的选择。 等到她洗漱完之后,盛崇已经西装革履的出来了。他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白衬衫包裹着两片溢满荷尔蒙的胸肌,袖口露出一圈好看的白边,黑白格子的西装上衣,搭配黑色的西裤,湛蓝色绣满暗纹的领带系成考究的十字节,金镶红玛瑙的袖扣大方又贵气,就连头发都抓得十分有型。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走红地毯?”段媗手里还举着一把牙刷,素面朝天,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带着轻微的油。她看着盛装打扮的盛三少,略微有些发愣。 “去你家楼下走红毯,宝贝儿,地毯已经铺好了,就等着你出门。”盛崇双手抱胸,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今天我心情好,陪你见家长,你快点儿,不然,我就懒得去了。” 段媗顿时腰也忘记疼了,顿时将牙刷扔到一边,开始换衣服。 她在衣帽间里头,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我还没跟家里打招呼呢!你东西都买好了吗?” 盛崇凉凉道:“我让你弟跟岳父岳母说过了,见面礼也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门了。” 盛崇效率极高,段媗下楼的时候,车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段媗上了车,才突然想起问盛崇:“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盛崇摆摆手:“让韦昕彤准备的,放心吧,不会有差错的。” —— 何佩兰一大早就接到了段辰的电话,说段媗今天会带着盛崇回家见父母。何佩兰喜不自胜,段媗刚刚长开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定然是有大造化的。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种异常激动的感觉。 段媗带男朋友回家,这对整个段家来说,都是大事,还是得把人给叫齐了,于是她先给段湘君打了电话,让她带着陆宏康和陆月佳过来。 段辰知道的时候,想要拦着已经来不及了。他转念一想,虽然段媗和段湘君不太亲近,但是毕竟也是嫡亲的姐妹,在这种场合,出面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等到段媗带着盛崇到家的时候,自家客厅里坐了不少人。等到他们进了门,跟在他们身后的司机和秘书,终于能把盛崇准备的拜访礼物提进门,在门口堆了小小的一堆,虽然不至于太过夸张,却也十分可观。 如果是去那些普通人家,或许他这样的举动颇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然而上辈子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他对段家父母多少有些了解。段振兴和何佩兰虽然算不上卖女求荣,但是爱慕虚荣却是绝对有的。当初段湘君的婚姻,就另这两位颇为遗憾,自然希望在段媗身上得到补偿。他如今有心与段家缓和关系,自然不介意在他们面前展示财力,投其所好。 “早就想跟媗媗一起过来拜访叔叔阿姨了,奈何之前工作太忙了,之后又遇了些事情,到今天才过来,叔叔阿姨不会怪我吧?”盛崇脸上带笑,笑容中三分矜持四分客气,还有几分骨子里头的疏离,总而言之,气质很矜贵,话语很动听。 “这怎么会,男人么,忙事业是应该的。”段振兴引着盛崇坐下,开始给他介绍段湘君和陆宏康。 陆宏康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休闲西装,也是一副职场精英的摸样。一听到段振兴给他做介绍,连忙率先伸出手,脸上带着情不自禁的讨好,握着盛崇的手摇了摇。 这副模样,盛崇之前见得多了,应付得得心应手。盛崇为人高傲,却并不是不通情理。他上一世是懒得跟段家人应付,如今为了讨好段媗,稍稍打起几分精神应付人,便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陆宏康虽然工作能力一般,但是察言观色却是一把好手,自然看得出来盛崇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实际上却兴趣缺缺,因此多有收敛。只可惜他那不识时务的老婆,还真以为盛崇跟他们有多么投缘,甚至就想把他们在家里商量的那件事,直不笼统的在这个场合给直接说出来。 陆宏康是把自己的打算跟段湘君说过的,他在如今的公司,想要升职已经比较困难了。如果盛崇和段媗的关系进展顺利,那他就去找找门路,看能不能进盛隆工作。往公司里安排个人,这对于盛崇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然而,陆宏康想的是,等到盛崇和段媗婚后,跟段家人的关系稍微亲切一点儿,再再饭桌上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算是当姐夫的,求妹夫帮个忙。这对盛崇来说,确实就是举手之劳,一个电话的问题,妥妥当当的给办了。日后进了盛隆,他是老板的亲戚,谁都得让他三分,自然比呆在如今的公司里,日子会自在得多。 陆宏康这个想法没错,本来亲戚之间拉扯一把,也是十分普遍的事,奈何遇上段湘君。哪有女方的家长,在男方头一回上门,就求着求那的?哪怕人家确确实实就是顶级的金龟婿,那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约莫是段湘君态度太热切了一点儿,不仅是陆宏康,就连坐在一旁的段辰都感觉到,她似是有话要说。 段辰心思一转,先想着的就是怎么给段湘君拆台。实在是不怪他有这个考虑,主要是段湘君平日里实在是不太靠谱。 段辰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大姐,是典型的窝里横。家里人似乎就都应该无条件的帮她,上次段媗回家吃饭的时候,段湘君就是来求帮忙的。她想开一家服装店,奈何缺了些本钱,便想找段媗拿。 段辰也知道自家二姐有钱,几十万块钱而已,对如今的段媗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如今他自己住的房子,开的车,也都是段媗的,段媗根本不会计较。然而,既然拿人手短,就得有个拿人手短的态度。奈何段湘君让人帮忙,还得配上一副晚娘脸,就像是别人活该欠了她似的。 段辰一见段湘君像是要说什么呢,连忙凑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盛崇就已经十分融洽的换了个话题。他歪楼功力一流,没再理会段湘君,转而和何佩兰说起了结婚的事情。 由于这件事确实比较郑重,全家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盛崇语气诚恳,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我和媗媗恋爱也谈了五年,彼此之间感情很稳定了。之前带她去过了叶城,见了家里的长辈,家里对我们的事情,也都同意。” 段媗内心默默吐槽:放屁,到现在还没见你爸呢! 何佩兰一脸喜色:“那就好那就好。” 倒是段振兴说了句真心话:“我家老二,看着柔和,性子实际上倔得很,你多包容她一点儿。” 盛崇笑笑,说了些客气话,看了段媗一眼,继续将话题扯回婚礼上:“我之前和媗媗商量过,希望能将婚期定在明年四月份,春末夏初,景色也好,时间也充裕。” 何佩兰心思一动:“那婚礼……” 盛崇接到:“那自然是在叶城办的。” 他这话说得极为顺畅,压根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在盛崇看来,他根本就不是在征求段家父母的意见,段媗本来就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他不过是再娶她一次,弥补以前的遗憾。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跟叔叔阿姨商量。”盛崇客气道:“江城和叶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我和媗媗商量了,婚礼可以分成两场来办,在叶城举行婚礼之后,三朝回门的时候,在江城办回门酒。” 段媗:你什么时候跟我商量了? 何佩兰有些犹豫,回门酒是娘家人办的,那自然得娘家人出钱。盛崇似是知道她的顾虑,道:“我会找最好的婚庆公司来安排,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盛崇这话刚刚说完,便瞟了眼段媗的脸色,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黑亮的眸子里像是有某种幽深的情绪。 婚礼的事情说完,段辰见缝插针的跟盛崇讨教了一下股票的问题。他最近在炒股,权衡半天拿捏不住到底买哪一只股,如今见了活财神,自然是不问白不问。 盛崇淡淡瞟了一眼,在他电脑屏幕上点了点:“可以长期持股,三年之后再考虑抛售。” 段湘君在一旁颇为羡慕,赶忙凑过去记了一下那几只股票的名字,准备回去自己也试一试。 吃完饭,段媗和盛崇一同回家。盛崇唇角带笑,段媗却显得兴趣缺缺。 在车上,前头还有司机,盛崇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晚上回房间的时候,才搂着人解释:“怎么,还在生气?” 段媗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说是生气倒也不完全是,只是多少有些憋屈。 盛崇今天先声夺人,就是为了抢在她前头,把办两场婚礼的事情给定下来。有过一次失败的婚礼经验,盛崇如今已经学聪明了。两家人的层次确实差别比较大,而如果在叶城办婚礼,盛家那头的亲眷,说不定规格还得更高。他不是不能把段家这头的亲戚全接过去,钱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场面不好看。你说段媗结婚,她母亲的娘家亲戚,难道一个都不请吗?问题是,请了要怎么安排座位?安排在哪里才会显得不突兀? 段媗叹了一口气:“不是你的错,你其实考虑得很对。” 盛崇将人搂在怀里:“你要是实在不高兴,那就办一场也可以。我提前让人准备好酒店,飞机票我让人去买好,你知道的,我只希望你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段媗想象了一下那场面,顿时打消了想法,倚在男人怀里:“算了,还是分开吧,在江城这一场回门酒,可以按照我妈他们的意思来,这也挺好的。” ------题外话------ 我也知道,大家都在说安安更新坑爹…… 问题是,现在是考试季啊…… 虽然现在更新量不好,但是烂尾是肯定不会的,这应该是我目前最后一本现代言情了,下一本就换题材了,古言,或者未来科幻什么的。 我七月十七号放暑假,在这之前,可能更新都不太稳定……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苛刻的婚前协议 送走了盛崇和段媗,何佩兰在家中走来走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段湘君在一旁埋怨陆宏康:“你刚刚拉扯我干什么?我看盛三少挺好说话的,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了呢?” 陆宏康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儿,实在是不想落段湘君的面子,只好说:“这件事咱们回去再商量,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段辰听到这话,顿时就想起了吃饭前的场景。他的视线从平板电脑上给挪了下来,转移到段湘君的脸上,凉凉道:“我说大姐,盛先生第一次上门,你好意思让人家帮这帮那?” 段湘君顿时脸色就变了,她跟自家人可不会客气,瞪着段辰:“那你自己还不是问人家买股票要买哪只?你当我听不出来?” 段辰将平板扔到桌上:“我跟他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第一次见面就好意思开口?” 段湘君气道:“老三,我知道你跟老二是一边儿的,平日里都觉得我没出息。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我好歹是你们大姐。段媗不差那么点儿钱,帮我一把怎么了?你不帮着我也就算了,你反倒还煽风点火!你是想看着你大姐我被逼死不成?” 段辰冷笑道:“谁逼你了?” 他话没说完,当着陆宏康的面儿,他到底给段湘君留了面子。段家一直对于段湘君最后嫁给了陆宏康耿耿于怀,其实她年轻一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薄有家资的男人追求她,不过当时段湘君总觉得自己还能找更好的,看不上人家,以至于蹉跎了年华,最后倒贴钱捞着一个陆宏康。 当然,这话当着陆宏康的面儿,是绝对不能讲的。 段辰一直搞不懂的一点就是,段湘君明明这些年也慢慢有钱了起来,怎么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小家子气了?只能占便宜吃不得亏,偏偏占了便宜,还要顶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法儿相处。 陆宏康见姐弟两实在闹得厉害,只好出面拦了一下:“老三,你姐性子急你也是知道的。” 段辰笑道:“姐夫,我姐性子急,你就拦一把,别总让她风风火火的。” 他这话说得极有深意,表情似笑非笑,倒是让陆宏康心里也破不好受。 段辰心里清楚得很,段湘君会回娘家来要这要那,有一部分就是因为陆宏康的缘故。可惜,陆宏康这个狗头军师虽然出的主意还不错,奈何段湘君这个演员不够配合,演出的戏八成要砸。 段振兴听自己这一儿一女,在客厅里说得不像样子,眉头一耸,低声喝道:“都别说了。” 段辰顿时闭嘴,继续捧着自己的平板,开始切水果,刷刷的声音在还算宽敞的客厅里回放,显得杀气腾腾。 段振兴对段湘君道:“你妹妹也不容易,你别总是去麻烦她。” 段湘君听到父亲说这话,顿时脸色都变了。虽然家里三个孩子里头,段辰最受宠,但是对两个女儿,段振兴算是一碗水端平,并不算太偏颇。 “我哪里麻烦她了,不就是当初买房子的时候,问她借了二十万么。”段湘君没好气道:“爸,你以为咱们家老二还是当初那个样儿么?你也不看看如今人家通身的行头,那身行头,都能让我去买套房了。” 段辰插嘴道:“那也是我二姐她自己挣的,你又没帮她半点。” 段振兴瞪了段辰一眼,段辰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当做自己什么都没说。 段振兴继续道:“没说让你不找你妹妹帮忙,可是你也得看看时候,别当着盛崇的面儿,把家里的事就直不笼统的讲出去。你以为豪门媳妇好当么?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个派头,你以为好伺候不成?” 段振兴到底见的世面更多,盛崇那副模样,看着挺平易近人的,实际上根本看不起人。 他对段媗还是上心的,无论跟谁说话的时候,眼神都留了半边儿在段媗身上。问题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看得上段家人。要是他真的很重视见家长,怎么可能不提前联系,反倒是今天上午十点多,让段辰一个电话打过来,也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直接就定了见面时间。吃晚饭的时候,他表现得更是明显,基本都不怎么动筷子,那眼神里头‘这都是一桌什么玩意儿’的意思,几乎溢于言表。 段振兴以前跟段振德一起做生意的时候,还是跟些富家公子哥儿打过交道的,知道他们看人从门槛儿里往外看,更多的时候,看都懒得看一眼。如今能为了段媗,装成个人五人六的模样,也算是对段媗上心了。 段湘君还在嘀咕着:“那有什么不好伺候的,两个人过日子,能难过到哪里去?” 段辰嘴角划过一抹轻嘲的弧度,懒得跟她继续说。 段湘君在娘家受了气,走得早,倒是段辰预备在家里留一晚上。 晚上,何佩兰一边看电视剧,一边盘算:“老段啊,你说结婚的时候,盛崇总该有点儿表示吧?” 段家除了段媗之外,嫁得最好的女孩子,也就是段珊嫆了。当初她跟戴宝澜结婚的时候,戴家的聘礼可是让人羡慕。迎亲的时候,整整五十台豪车,列队迎亲,当时还上了江城日报。王丽瑞当时因为这件事,在何佩兰面前得意了好久。 妯娌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王丽瑞出身比何佩兰好到不知哪里去了,段振德的生意也比段振兴做得大,如果说王丽瑞跟何佩兰比起来,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生个儿子。段珊嫆出嫁的时候,王丽瑞拉着何佩兰的手,大肆说了一番,‘生儿子不如生女儿的言论’,到让何佩兰好一顿憋屈。 如今终于等到段媗结婚,何佩兰可算是能扬眉吐气。 段振兴沉默片刻,反应过来,对何佩兰道:“不管有什么表示,你都让老二自己拿着,咱们家有不缺那些。” 何佩兰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道:“那怎么行呢!段媗她又不差那么些东西,她自己带着全副身家,连同公司都要搬到叶城去,这难道还不够?” 在何佩兰看来,这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段湘君好歹还留在了江城,段媗却是远嫁。除之外,段媗发家也好几年了,对家里却颇为苛刻。就像她在江华路买了那么大的房子,请了保姆司机,宁可空着,却也不肯请父母搬过去。 何佩兰隐约提过两次,想去江华路别墅住,都被段媗轻描淡写的给挡过去了。她只觉得女儿不向着家里,却没想到段媗虽然没让他们住过去,但是逢年过节给父母的红包,该置办的东西,从来不少。段湘君的房子她出了二十万,段辰到现在也是住着她的房子,开着她的车,更别说给段辰买的东西,那向来都是高档货,参加工作以来,段辰的西装皮鞋,上档次的全是段媗给置办的。 段振兴火气上涌:“别人本来就看不上咱们家,你又何苦还要做出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这话一出口,何佩兰顿时就急了:“什么叫‘看不上咱们家’?就咱们媗媗那个身家模样,难道还配不上他不成?恋爱都谈了五年了,早就该结婚了!也就是老二她心眼儿实,等了这么久,照我看,谈恋爱谈个一年就该结婚,哪有谈这么久的!” 段辰这时候悠悠的插了句嘴:“妈,你别拿老一套的眼光来看人,多的是吃干抹净不擦嘴的呢!你也不想想,以人家的身家门第,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能走到这一步,就算是烧高香了。” 何佩兰骂道:“你怎么说你姐的呢!难不成没他,你姐就嫁不出去了?” 段辰耸耸肩:“妈,你用不着给我做准备,离我结婚还早着呢!再说了,我姐对家里做到这份儿上,已经很可以了,你别把她逼得太紧。” 何佩兰道:“我哪里逼了她了?” 段辰道:“没有就好,你别老是跟大姐说什么,让她什么事都找二姐帮忙。你要是不偏心呐,说不定二姐对大姐还能好点儿。” 段辰算是看得透亮,段湘君和段媗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何佩兰在里头至少起了三分作用。段湘君本来就觉得自己是大姐,在段媗面前十分强势,如果她是家中最发达的你那个,这倒也无所谓。问题就是,偏偏是段媗发了家。一面求别人帮忙,一面还板着一张脸,等着别人来讨好,这副嘴脸真是佛也发火。 “还有,到时候得跟我姐商量一下,两家的婚宴最好是别分开办。”段辰摸了摸下巴,脸上的笑容有点儿痞,又透着一股机灵狡猾:“我中午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不靠谱。要是喜宴分开办,盛家那边倒是好看了,那咱们家怎么办?” 何佩兰问:“什么怎么办?婚宴盛崇不是说了么,他会让婚庆公司安排。” 段辰顿时翻了个白眼:“叶城那场婚礼,咱们家不能不去吧?咱么一家过去,大伯一家会过去,珊蓉姐的老公戴宝澜,上次就在跟我说,有机会给他做个介绍,还有大伯母家里,王家,这种时候你觉得他们会去吹那一顿婚宴?我姐生意场上的朋友,肯定都是往叶城那边走的,到时候等到咱们家办那场回门酒怎么办?是请这些人再来吹第二顿?人家八成是不乐意过来的,到时候席面上怎么办?” 等到吃回门酒的时候,要是这些去过叶城的人都没来,那剩下的人要是问起怎么办?感情在江城吃婚宴的,都是被剩下的? 段媗的知名度很高,盛家又家大业大,结婚必然是大办,媒体肯定会到场的。到时候,叶晨的婚宴报道出来,那是光鲜亮丽,江城的这一场,难不成留下来给人家当对比图吗?就算盛家能把这样的报道给压下来,那在场坐着的人,心里会怎么想? 到时候,盛崇拍拍屁股带着段媗去了叶城,尴尬的场面就只能留给段家来收拾了。 段辰这话一出来,何佩兰才想清楚其中关节,一直在发热的脑子才慢慢冷静下来。 她一拍大腿,眉头倒竖:“这盛崇也太不靠谱了啊!不行,我得给媗媗打电话!” 段辰凉凉道:“妈,你可先想清楚了,电话打通了要怎么说。要是直接把回门酒给取消了,剩下的那些客人怎么办?我觉得,盛家八成不愿意把人全接到叶城去。” 要不怎么说老祖宗是有大智慧的呢?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便会少了许多问题。不像盛段两家,还没开始呢,问题就来了。 段振兴道:“那就干脆不请了,就咱们一家子,带上大哥他们,一起去叶城。” 何佩兰道:“那怎么行呢!到时候女方席面上就两桌人?多难看啊!” 段辰顿时翻了个白眼:“妈,肯定不止两桌。你也不想想,王家有多少人?戴家人数肯定也不少!难得攀上这么好的一门亲戚,你以为别人还会不想去么?再说了,我姐那头,她公司里的管理层,生意上的朋友,肯定都是要请的。” 段辰算是整个段家,最了解段媗的人了。他如今工作还不算太忙,人又精神漂亮,段媗平日里很愿意带他去些场合,长长见识。 何佩兰垂着头:“难道就真的只能这样?” 她本来还想把娘家亲戚请过来吃顿饭,好好炫耀一番呢!结果美梦才刚刚开始做,就直接被段辰给戳得稀巴烂。 段振兴道:“没办法,谁让咱们家比不上别人呢!” 段振兴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段媗性子执拗,她既然都决定要结婚了,必然不会因为家里的意思而反悔。再者,段振兴也觉得,这确实是一门好婚事。然而,有利便有弊,有一个盛崇这样的女婿,就注定了他不能像在陆宏康面前一样,耍老丈人威风。原本他看着盛崇对段媗颇为要紧,觉得说不定能扒拉段家一把,结果盛崇这一手玩得极为圆滑,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耍心眼儿了。摆明了就是要让段家摸清楚分寸,别什么事儿都往上求。由此,他又想到段媗要把公司搬到叶城的事情,不得不苦笑,这姜呢,也未必就是老的辣,说不定有些年轻的,他机缘巧合已经成精了也说不定! 好在段振兴也看出来了,虽然盛崇对段家的感官不怎么样,好歹对段辰还是有几分情面的。其他亲戚帮不帮无所谓,只要到时候能拉扯段辰一把,他也就满意了。 当然,段振兴没有想到的是,他今日设想的,在日后都成了真。 盛崇确实就是什么都不肯管,就跟没这么亲戚似得,甚至也不让段媗管,只在前头吊根胡萝卜,吊着段辰去当挡箭牌。段辰可谓是‘命苦’,事业上有姐夫提拔,偏偏家里不省心的事儿一大堆,倒是让痞帅痞帅的段老板一个头两个大。 —— 时间一晃,就到了来年四月。 结婚在即,两人先得签署婚前协议。主协议是盛老爷子派人送来的,与盛世集团的股份有关,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盛崇手中的集团股份都与段媗无关。 段媗看着面前的厚厚的一叠协议,心中并没有难过,不公平之类的情绪。她自己有过创业的经历,所以也格外能体会金钱的来之不易。说得更明了一点儿,别人祖孙三代奋斗所得,凭什么要让你不劳而获? 只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还没开始结婚,就要为离婚做后手,这种经历,恐怕也不常见。 盛崇的脸色也并不好看,等到律师给两人讲完主协议内容之后,他握着段媗的手,竟是难得的有些忐忑:“我保证,这份协议,绝对不会有用上的那么一天,你把它当成一张废纸也可以。” 旁边的律师听着盛崇这话,脸上虽然维持着正经严肃的表情,心中却不以为然。要不然怎么说豪门的媳妇儿不好当呢?还没进门,就先把人当贼来防着,离婚了钱也没得你的份,孩子自然是更不用想。感情好的时候,协议内容自然就是一张废纸。然而等到要离婚的那一天,协议就成了催命符了,能让你干净利索的从婚姻里滚出去。如果男人做得再绝一点儿,还能让你在年老色衰的同时,一无所有。 段媗没说话,只是拿起签字笔,干脆利落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心中摇头,感叹又是一个被豪门这层金碧辉煌的外衣给骗走的女人,不想,他东西都还没收拾完,便又有人进来了。他一抬头,发现竟然是同行。对方也是行业内,颇有名望的大律师。 “段小姐,盛先生。”那人将手中的协议放在桌上,看了段媗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盛崇道:“盛先生,这是段小姐委托我方拟定了婚前协议书,请您先过目。” 盛崇略有些错愕的看了段媗一眼,拿起了那份不算太厚的协议书。协跟盛老爷子让段媗签的协议书,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盛老爷子不过是将盛世集团的股份与段媗划分开来,这份协议书显得更为苛刻,直接将段媗目前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作为私人财产。如果两人有离婚的那一天,无论是哪方的原因,段媗都能全身而出。 盛崇粗略翻过一遍,将协议书摔在了桌子上,眉头皱着,像是要发怒,却又极力忍耐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对双方律师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段媗商量一下。” 等到房间里的闲杂人等全都离开之后,盛崇才略带怒气的对段媗道:“你何必把我防到这个份儿上?” 他既然决定结婚,那就是抱着过一辈子的念头去的。段媗的举动,让他多少有些不能接受。盛老爷子规定的主协议确实苛刻,然而他个人的私有财产,却都会在婚后放入家庭账户名下。然而,他还没把附属协议给拿出来呢,段媗已经自己给找补上了,这直接刺激到了盛崇身为男人那颗敏感的自尊心。 老婆还没进门,先想着离婚,这事儿不管放在哪里,都并不光荣。 “盛崇,我也能保证,这份协议八成不会有用上的那一天,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张废纸。”段媗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盛崇打断了。 “如果你不想签主协议,那我可以跟爷爷再商量。”盛崇的怒火降了下来,他以为段媗是在赌气,耐着性子哄她:“我从没想过,要跟你分得这么清楚,我的都是你的。” 然而,段媗却并不领情。 其实,她对盛老爷子要求的主协议,并没有什么意见。人家盛家祖孙三代打拼的成果,凭什么就让她一个外人无条件的享用呢?她自己有过创业的经历,所以更能领会金钱的来之不易。 但是,公平应该是双方的。既然盛家对她做出了要求,那她反过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应该也是恰当的吧? 段媗道:“我不是因为钱,所以才跟你在一起的。” 盛崇点头,目光柔和了不少:“我知道。” 说完,他准备将两份协议都扔到一边儿去,如果段媗不高兴,那协议就不签了,剩下的他自己应付。反正,顾娉婷当初不也没签么?凭什么轮到段媗就得加个枷锁呢? “但是,我希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段媗语气柔和,却又坚定:“这不是为了离开你,是为了让我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多一份底气。你要知道,站在你身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盛崇的补偿 盛崇因为婚前协议的事情,很是沉默了一阵。 段媗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走到今天,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知的段媗了。如果将她的全部资产和盛崇放在一起,告诉她只能二选一,那她绝对会选择盛崇。然而,在没有面对抉择的时候,她更想给自己留一些安全感。 她也知道,自己这种还没开始已经想好退路的行为,会让盛崇心中不快。然而,她却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她给了他绝对的安全感,那她自己就没有安全感了。 段媗睁开眼睛,微微侧过头,看着盛崇熟睡之中的脸,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收敛起平日里那副傲慢又精明的模样,露出些许纯然无害的表情。 其实,爱上一个盛崇这样的男人,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他的精明狡猾,在一致对外的时候,往往可以伤敌百倍,然而在两人内战的时候,却也能把自己人戳得个血肉横飞。 上一世,在两人的关系中,盛崇是绝对的主宰,他说的话,她只有乖乖点头的份儿。而如今,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改变。无非是将‘硬性’手段,改成了怀柔政策,将自己的目的裹上一层糖衣,柔情蜜意的哄着她吞下去。 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不介意按她的意思来,然而事关重大,便是她顺着他的意。就像是工作,他说要回叶城,她便只得连人带公司都搬过来,虽然她的亲戚朋友,人脉根基都在江城,却并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原本预定了今年六月份迁址,然而他春末夏初天气好,适宜结婚,她便将时间往前挪,如今才四月份,公司已经迁址到了叶城。就连当初他提议要办两场婚宴,她还觉得他是在为她家中考虑,直到后来段辰隐晦提出,她才知他目的。 他要,她便给,他提出要求,她便应了。 她是个很傻的女人,柏雅迪常说她心肠太软,所以才让人予取予求。然而,即便如此,这张婚前协议,也是她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保障。退到这一步,她退无可退。 大概是段媗的目光是在是太过焦灼,盛崇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清澈柔和,呆呆的看了段媗一眼,然后动了动被段媗压麻了的胳臂,段媗赶紧挪开。 这几天他兴致不高,总是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段媗也不想往枪口上撞,虽然他自从那场地震之后,几乎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 段媗起身洗漱,然后换衣服。虽然新房已经准备妥当,但是两人如今还住在盛崇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公寓里,距离段媗上班的地方有些远。段媗目前事情颇多,每天早上都是起个大早出去上班。反倒是盛崇,刚刚忙过一段,日子颇为悠闲。这些年,他工作愈发得心应手,原本需要花大量时间完成的工作,随着人脉的畅达和手段的熟练,便显得有些轻描淡写。 段媗在房间里忙着换衣服化妆,盛崇反倒是优哉游哉。 就在段媗准备出门的时候,盛崇才叫住她:“今天中午我去接你,下午有点儿事。” 段媗问:“什么事?” 盛崇道:“去办证。” 段媗:? 盛崇将早餐盘子里的一块熏肉叉起来,举在半空中,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似乎在埋怨她的不解风情:“结婚证。” 段媗错愕了一秒,点点头,然后连忙出门了。 盛崇看着段媗毫不留念的出门的背影,脸色又变得有些黑。 罢了,谁让他就是有一个不解风情的老婆呢? 盛崇忘记是哪个砖家叫兽说过:婚姻本身就是一种妥协。 他当初对此不以为然,以智力水平和心智手腕来看,他和段媗之间,妥协的肯定是段媗。就算她不愿意妥协,他也有办法哄得她心甘情愿。他一向讲理的时候少,讲歪理的时候多,善于歪楼和混淆逻辑,段媗被他哄的时候居多,实在哄不住,他就直接把人压到床上。反正夫妻之间,多的是床头闹床头合,他总有办法将她折腾得忘记自己的观点。 偏偏,这次婚前协议却失效了。段媗就像是在维护自己权益的勇士一样,任由他软磨硬泡,九浅一深,眼泪都出来了,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不肯松口。 在此之下,盛崇难得的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他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她这么不安心。 在经济上,他从来没卡过她。从交往开始,副卡给了好几张,段媗看上什么,他从来不会拒绝,即便是工作上的投资,每次段媗只要有需要,他向来能主动开口,虽然段媗从来没答应过。他以为,至少在经济上,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可是,他最后发现,不是他做得不够好,而是因为她长大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他锁在怀里的小女人,所以总是习惯性的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不将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他当初教她的,如今却被她用到了自己身上,盛崇内心滋味,多少有些复杂。 —— 两人领了证之后,婚礼的筹备便迫在眉睫。 原本这样的事情,总有双方家长操心,小夫妻便能轻松一些。可惜,他们两人的情况有些不同。段媗自然是不用说,婚礼在叶城举行,又是这样大的排场,基本轮不到他们操心。而盛崇这头,亲爹对这些根本不上心。甚至段媗到现在为止,一共就见过盛镇川一次,便是双方父母见面的那一次。盛镇川明显对这个儿媳妇不太满意,双方还闹了个不欢而散。 为此,盛崇在段家人面前难得理亏,在事后和段媗一同上门,制备了厚礼,才算是把这一页给翻过去。 不过,段媗算是因祸得福。大约是总算感觉到,嫁入豪门的日子,未必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好过,何佩兰也不再在亲友面前大肆炫耀,甚至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也不再说让段媗提拔娘家之类的事情。甚至段辰还暗地里劝段媗,如果过得不顺心,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不如找个省心的。 这话幸好没被盛崇听了去,不然他大概又要黑上几天的脸。 至于韦若秀,她如今倒是在叶城。奈何盛琪刚刚生完孩子,她大半的重心放在小外孙身上。身为著名服装设计师,她即便身在叶城,也会时常接到邀请函,参加某些慈善晚会和服装大秀,乃至接受杂志采访。再加上,她毕竟已经和盛镇川离婚多年,这次盛崇结婚,请的多半都是盛家的合伙世交,她出面确实也不方便。 弄到最后,婚礼竟然还需要段媗自己操办。大到顶酒店,小到 可怜段媗,多少人觉得,嫁进豪门,过得便是躺在钱上闭着眼睛花的好日子,而她还没进门,遭遇的第一桩事儿,竟然就是‘加班’。 盛崇出差回来,见段媗确实辛苦,沉思片刻,提醒道:“要不让,请大房帮忙?” 盛崇在大房面前,向来不肯落于下风,这个时候肯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因为心疼老婆。 奈何,段媗却只是摇头。 盛崇道:“你不必顾及我,我婚礼不如意,丢的是整个盛家的颜面。就是冲着这,大嫂和师雪宴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段媗将那本厚厚的婚礼策划扔到一边:“她们确实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咱们肯上门去求的话。” 顾娉婷和师雪宴,如今多少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如果段媗肯上门相求,那两人自然不会推辞,多少要帮段媗操持一番。然而,如果盛家三兄弟,真的是一团和气,那她上门请两个堂嫂帮忙,那也无可厚非。然而,盛家这三兄弟,仅仅只是面子上做得好看,背地里斗得你死我活。 她本来出身就已经不如顾娉婷和师雪宴,结婚的时候还要请人家帮忙,婚后在家里相处,自然就得落于下风。段媗却是宁可自己累一点儿,也不肯在这种时候落了下风的。 盛崇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里有些心疼,便对她道:“那我跟妈说,让她来帮衬你?” 段媗还没回答,他自己便摇头了,这也不妥当,而且,韦若秀和盛镇川离婚多年,又久居国外,未必弄得清盛家这些年的盘根错节的关系。 段媗考虑片刻,脑袋上突然亮起个灯泡,对盛崇道:“要不然,你帮我问问,昕彤姐愿不愿意来帮我?” 盛崇眉头一挑:“你问她还不如问我,我明天就让她把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过来准备咱们结婚的事情。” 盛崇也觉得这个提议极好,韦若秀从亲戚情分上来看,是他表姐,又在他身边工作近八年,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唯独比较麻烦的是,韦若秀手头的工作也不少。不过,比起让他自己亲自出马,来应付婚礼中繁琐的细节,他宁可增加工作量。 段媗见他应承,便说起了下一桩事情:“我们结婚的房子,装修好了之后,还没去看过呢。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 盛崇点点头,问:“还有什么事,一次性都说了,我尽量腾出时间来。” 段媗听他这话,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盛崇这段时间忙得四脚翻飞,难得他有时间。 “还有,婚纱照咱们得找个时间给拍了。还有,宾客名单基本确定了,你还得确认一下,看还有没有要加上的。你婚礼当天,准备了两套西装。一套白色的教堂宣誓、一套黑色的在晚宴的时候换上,过几天就送过来了,你得试一下,如果有哪里不合适,得立马送回去再改。还有,我婚纱还没选,你要是有时间,陪我去看看婚纱……” 盛崇听得头昏脑涨,最后对段媗道:“除了试衣服和拍婚纱照,其他的你决定!” 说完,他就起身,准备回到书房,继续自己的赚钱大业了。比起婚礼当天的胸花,到底佩戴萨曼莎玫瑰还是达拉斯玫瑰,他宁可回书房继续工作。 段媗这段时间倒是娇气了不少,见他转身欲走,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平日里工作那么忙,回家听我说说话都不行么!” 盛崇无奈道:“这些事情,你看着自己喜欢的来就行了。” 段媗眉头一挑:“那你之前还说,要补偿我一个盛大的婚礼呢!感情这盛大的婚礼,还得我自己操持啊?” 盛崇只好坐下,在她额头上磕了个爆栗:“又开始作了?” 他就发现女人压根就不能宠,就像他对段媗。想当初,段媗是多么听他的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幺蛾子? 段媗枕在人家大腿上,死活不让人走。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不作,难道等到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再作么? 当然,段媗多少也有些私心。 这次婚礼,是盛崇全程付款。从新房、新车,到婚礼策划,全部都是从盛崇账上拨款。段媗如今刚刚投资了《枯萎的玫瑰》,整整三千万还没开始回本,手头确实流动资金不多。除此之外,因为婚前财产协议的事情,盛崇很是摆了一阵子黑脸。到了结婚的时候,他自己拿了主意,一副段媗要是敢跟他争,这个婚就干脆别结了的悲愤模样,段媗便没敢开口。 但是,她也不想让他觉得,出了钱便完事不用管。说一千道一万,到底是上一世的事情,让她已经在心中形成了阴影,让她时刻铭记。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忽而,盛崇拍了拍段媗的手臂,示意她松手。 段媗听话的松开手,目光有些幽怨的看着他往门外走。 原本以为又是她一个人对着婚礼流程头疼,不想没一会儿,盛崇便回到了卧室里,手里还拿着一叠不薄的文件。 段媗心里高兴了一点儿,好歹这个男人还算有点儿良心,知道回来陪她。 不想,盛崇进门便将这叠文件铺到她面前。 段媗打量他一眼,然后开始翻越这叠文件,说实话,她有些吃惊。 文件最开头,是一份协议书,盛崇将自己除却集团股份之外的所有财产,全部转移到了家庭共同账户上。协议不过是薄薄的几页纸,后头是每项财产说明。 段媗十分震惊。 到如今,她基本已经能摸准盛崇的习性了。他对一个人好不好,具体表现就是他愿不愿意在那人身上花钱。谢永飞跟足了他五年,鞍前马后,如今跟着他到叶城,他给人置办了两居室的房子和宝马5系的轿车,这花销绝对抵得上谢永飞好几年的工资了。至于韦昕彤,她手里头有盛崇的私卡,自然是更不用说。 段媗扪心自问,跟了他的这些年,无论如何,他没在金钱上亏待过她。可是,为一个女人买单,和将自己的大部分身家放到夫妻两人名下,这是根本不同的。 这不仅是宠爱,更代表信任与决心。 “傻姑娘,你得了便宜,怎么还哭呢?”盛崇好笑的将人搂到怀里。 他言辞以锋利见长,对于安抚人心,却是弱项。 以往的那些事情,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当,但是却无法弥补,甚至不知如何开口。人总是这样,在越在乎的人面前,说起某些话题,便越是笨拙。 可是,即便如此,他对段媗的心,确实真实的。即便他外表精明强干,打扮花里胡哨,却在婚姻方面,保留着一颗还算赤忱的心。 看着埋头在自己怀中的妻子,盛崇想:如果金钱和财富可以给她安全感,那全都给了她也无妨,重生一世才得以在一起,又何必为了这些事情,伤了情分? ------题外话------ 从的角度来说,盛崇不算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主。 然而,在我心里,他也算是个好男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婆媳关系 从段小姐成为盛太太,这对于段媗来说,是一个不太轻松的转变。 虽然她曾经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但是当时她结婚之后,就被盛崇跟金丝雀似得养在家里,其实与婚前的区别也不太大。 直到如今,重来一次,段媗才真正开始学习,如何在一个大家族里,为人妻为人媳。 当然,她还算幸运,因为至少盛崇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虽然这家伙自从度完蜜月之后,出差的次数就变得有些多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两人如今住在市三环的一幢独栋别墅里头,能在寸土寸金的叶城里扒拉出这么一块幽雅清静的地儿盖别墅,盛崇也算是颇费了一些功夫。别墅是独栋的,不比段媗在江城置办的那幢连体别墅大,价值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两人的婚礼,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婚礼规格其实算不上太出格,跟盛瀚、盛楠当初结婚时的排场差不多。然而,段媗的知名度可比顾娉婷和师雪宴要高多了,因此结婚当天,便上了头条,很是引起了一番关注。 两人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度蜜月,很是享受了一番肆无忌惮的时光。等到回来之后,各自的工作都已经堆满了案头。盛崇去了新加坡出差,段媗的生活重心则全部放到了工作上。 到如今,她已经将工作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在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辛苦,会觉得累。然而,正是在这样的辛苦中,她才能体会到自己的价值。 通过工作积累的财富,能让她在爱情面前变得不再卑微,虽然,这种天真的幻想,在日后被盛崇亲手摔了个粉碎。但是,至少从目前来看,她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下班之后,段媗去机场接人。 盛崇出差大半个月,今天回来。 盛崇从机场里头出来,就开始四处找段媗的座驾。谢永飞提着行李箱跟在自家老板身后,眼尖的看到了段媗的那台白色车子,远远的指给盛崇看。 盛崇唇角带笑,快步走过去,显然是一副心情舒畅的模样。能在辛苦工作之后,第一时间看到老婆,给人的感觉确实很是很熨帖的。 “回来了。”段媗下了车,盛崇忍不住上前搂了她一把。 秘书和司机都在,段媗脸色有些红,反倒是盛崇没有丝毫羞怯的模样。自从婚后,他在外头倒是更加放得开了。虽然不会刻意的亲热,但是也不会顾及别人的目光。 一行人上了车,盛崇和段媗坐在后座,谢永飞和司机坐在前头。 盛崇这次去新加坡,给段媗带了礼物,就放在他口袋里头。他张了张嘴,还是准备等到回家再跟段媗说。 好不容易到了家,盛崇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谢永飞看着这架势,将行李箱一放,连被茶水都没喝,就脚下生风的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司机正好还等在外头,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谢永飞如今是盛崇面前的红人,在盛崇身边工作服务的,就没有不知道他谢永飞的。 那司机本来已经准备走了,想着以谢永飞的分量,怎么着也能被留下来吃顿晚饭。毕竟,这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正好是饭点儿的时候。 不想,谢永飞马不停蹄的就出了门,倒是让司机心里颇为诧异。同时又觉得心酸,要说这些有钱人啊,就是不把人当人看,辛辛苦苦给他们做牛做马,到头来连杯茶都喝不上。 谢永飞对这样的视线视若无睹,要不然这世上怎么就有人永远也混不到老板身边成为亲信呢?当秘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识相。老板出差大半个月回来,第一件事回家,难道是专门回家招待你的吗?这种时候还不闪人,那才是碍手碍脚。 而在屋子里头,盛崇等到谢永飞出去了,才脱掉穿在身上有些热的西装。段媗在厨房里,偶尔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 盛崇扯松了领带,唇角带着一抹不正经的笑,推开了厨房的拉门,从后头搂着穿围裙的段媗。 段媗手里还拿着平底锅,她早就准备好了食材,不过此时要稍微加热一下才能上桌。 “别闹,待会儿就吃饭了。” 盛崇埋头在她颈间,段媗略有些慌忙的挡着他,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老婆,我现在另外一个地方比较饿。”盛崇将人缠得越发紧了,甚至伸手去将火给关掉,将人压在流理台上。 “等到晚上再……” 段媗的话被隐没在唇齿之间,唇间残留的淡粉色唇彩被啃得干干净净,只有暧昧的声音,在弥漫着菜香的厨房里慢慢升腾而起。 “去卧室……”段媗喘着气,白皙的脸庞带上了一抹娇俏的粉色,盈盈如水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 盛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俊美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性感得发邪。他将修满暗纹的湛蓝色领带扯了下来,扔到一边,神态间满是跃跃欲试。 他握住了段媗的腰,手慢慢滑向她背后,声音略有些低哑:“已经等不了了。” 段媗看着他,傻傻的问:“等不了什么?” 盛崇的头越凑越近:“等不了去卧室了。” —— 欧式风格的房间内,硕大的床微微颤动。繁复的黑色床头栏杆上,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握着。片刻之后,一只修长的、骨接分明的大手,顺着她的手腕爬了上来,用温柔却不容质疑的力道,将那只白皙的手握紧,慢慢抽回来,像是一只强健而有力的豹子,固执又强势的将企图潜逃的猎物,拖回自己的领地。 厚重的窗帘遮盖着房内的迷蒙春色,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房内的手机忽而叫个不停,却没有人有心神顾及。 盛崇眉头皱着,脸色有些红,浓郁的发间有着一层薄汗。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散了,喘了一口气,沉重的身体压在段媗身上,眉眼间还带着浓郁的春色。 段媗几乎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自从一年多以前,他骨折痊愈之后,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加大了自己健身的力道。如今,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盛三少,身材比毛头小伙子的时候,更加有看头,漂亮的腹肌一块一块整齐的码在小腹上,劲瘦的窄腰,像是动力十足的小马达。 就在盛崇休息够了,蠢蠢欲动的准备开始延时赛的时候,段媗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他远了一点儿:“电话,刚刚你没接电话。” 床是加大号的SIZE,倒是方便两人滚来滚去,盛崇撑起半边身体,打量了段媗一眼,翻身伸长了手臂去拿手机。 视线的旁光看到段媗裹着薄被,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凉凉道:“你可别放心得太早,该给你的公粮,我都给你留着了,迟早要给你。” 段媗脸上挂着面条宽的眼泪:她一点都不介意五姑娘帮她分担一点儿…… 不过,以盛崇的习性,她就躺在旁边,他才不是委屈自己。 盛崇摊着身子,靠在床头翻手机,段媗将空调打开,刚刚进房门别的都没顾得上,直接倒在床上了。房间里的温度迅速降低,段媗将被子往盛崇身上盖了一点儿,结果整个人都被他脱过去,搂进怀里。 盛崇一手搂着老婆,一手翻着通讯记录,给母亲回电话。 韦若秀如今工作清闲了很多,兼之放不下小外孙,在国内呆的时间迅速拉长。想来也好笑,年轻的时候,亲生的儿女眼巴巴的等着她,却都抵挡不住她发展事业的脚步。然而年纪大,却对外孙子宠爱得不得了,就像是要把年轻的时候,缺的那些分量都补回来一样。 盛崇的电话不一会儿就通了:“妈,刚刚电话没听到。” 他迅速解释,韦若秀也没将这放在心上,问道:“你现在在家里吗?” 盛崇道:“刚回家,怎么了?” 韦若秀笑道:“那就好,待会儿我给你们送点儿东西过来,你们在家等我啊。” 盛崇眼角一抽,迅速往自己和段媗身上扫了一眼,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时候是在不好待客,推辞道:“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明天我让秘书去我姐那边拿呗。” 韦若秀如今住在盛琪家附近,唐云哲和盛琪白天出去上班的时候,她便过去给女儿带孩子。 “明天不行啊,明天我约了张太喝茶,不会在家里。”韦若秀道:“我现在就给你送过来,反正有司机,方便得很。” 说完,韦若秀就挂了电话。 盛崇和段媗对视一眼,迅速从床上给弹了起来。 刚刚他们从楼下的厨房一路折腾到楼上,衣服全扔在了楼梯和卧室门口。段媗还有点儿腰酸,急急忙忙到浴室里洗澡,盛崇先把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给收拾完了,然后迅速洗了个战斗澡,裹了个浴袍。 段媗比他更麻烦一点儿,还得吹头发,等到小夫妻好不容易折腾完了,楼下已经传来了门响的声音。 韦若秀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门,见儿子儿媳双双从楼上下来。 “妈,辛苦了,这个时候了,还让你跑一趟。”段媗一路小跑,连忙过去接了韦若秀手中的东西。 那些大包小包还颇有些分量,让她本来就已经深深劳损的腰,又承受了一股压力。 盛崇眼角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去接老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 韦若秀径自换了鞋子,看到餐厅里,放在桌子上的几盘子菜,念叨道:“天气这么热,吃完了就放到冰箱里。对了,你们不是请了阿姨吗?人呢?怎么都不在?” 段媗一脸尴尬,杀鸡抹脖子的给盛崇使眼色。 盛崇扶着母亲的肩膀,将四处张望的韦若秀带到客厅里:“妈,我们还没吃饭呢。做饭做到一半,你就过来了。” 趁着盛崇跟韦若秀说话的功夫,段媗赶紧往厨房里走,关上了厨房的推拉门,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已婚夫妻,但是老公刚刚出差回来,饭都没吃,第一件事上楼滚床单,这种事怎么说都有些难以启齿。更别说,还差点儿被婆婆抓个正着。 将难缠的婆婆交给老公对付,段媗平息了一下心跳,开始继续做饭。可惜食材在外头放了这么久,已经不太新鲜了。 段媗专心做饭,外头盛崇将母亲拉到客厅沙发里坐下,脸上也颇有些挂不住。虽然他在段媗面前一向厚脸皮加不要脸,但是并不多代表他在母亲面前,也一样放得开。 韦若秀一开始还在想,怎么饭没做完,却看到儿子和儿媳妇从楼上下来。然后,她脑子里突然转了个弯儿,想起段媗那尴尬的模样,还有两人穿的这衣服,哪里还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如今这时间也才晚上七点,段媗平日里如果下班早,是五点钟,而盛崇是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档子事儿,两人应该是刚刚吃完饭,衣服还是白天那一身,盛崇又哪里会披个浴袍就下楼? 看着儿子看着天花板装傻的模样,韦若秀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在韦若秀看来,家里两个家政阿姨都不在,盛崇之前又在外头出差,必然是段媗让人家休息的。一回家饭都没得吃,先干那档子事儿,多少有些不合适。 婆媳关系,从来都是十分微妙的。儿子对儿媳妇不好,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做婆婆的肯定觉得家宅不宁。然而,儿子对儿媳妇太好了,婆婆也未必就会满意。 如今,盛崇家的婆媳关系,属于第二种。 当然,韦若秀最不满意的,也并非是这一点,说一千道一万,她关心的也是全天下的婆婆共同关心的一个问题——儿媳妇的肚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爱之入骨与相敬如宾 客厅里,母子俩相对而坐。韦若秀打量着气质愈发成熟的儿子,心里是淡淡的欣慰。 好强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还有岁月,一切都经得起折腾。然而,等到年华消褪,才会发现,儿子、家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这些年,她在欧洲那边也试图过重新组建家庭。然而,一来是她眼光太高,其次也是她工作太忙,到最后,也未能找到合拍的伴侣。好在,她也不至于孤老终生,回到国内,依旧有钱有儿有女,日子过得依旧潇洒。 “阿崇啊,妈刚刚带过来不少补品。有些是托人从国外专门带过来的,你跟媗媗说,让她每天按时吃。”韦若秀脸上带笑,虽然已经五十好几,然而韦若秀却保养得非常好,皮肤白皙光滑,唯有笑起来时眼角露出的几道鱼尾纹,暴露出了她的年纪。 盛崇表情平淡,心里却有些不耐烦:“妈,我之前不是说过,儿女都随缘。而且,现在工作都忙,也没时间带孩子。” 韦若秀对盛崇的感觉非常复杂,她很希望自己和盛崇的关系,能像寻常母子那样,亲近且无所顾忌。然而盛崇这两年,对她颇有些不冷不热。她尽量想要挽回自己和儿子之间的亲密关系,然而,盛崇却早已经不是那个,会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的小男孩了。 “你工作忙也没有关系,妈可以帮你带啊。”韦若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如今正好闲着。” 盛崇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就在韦若秀还要再说的时候,段媗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大碗汤。她煲汤的手艺还不错,汤是早就炖好在锅里的,如今端出来,满屋飘香。 盛崇正好不想再跟韦若秀谈论生孩子这个话题,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段媗将汤放在餐桌上,瞟了一眼客厅的情形,走过去笑着对韦若秀道:“妈,你吃饭了吗?跟咱们再一起吃一点儿?” 韦若秀矜持的点点头。 盛崇转过身,对段媗无奈的笑。 原本的两人浪漫晚餐里头挤进来一个婆婆,段媗这顿饭多少吃得有些郁闷。不过,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她心中的情绪,脸上未曾泄露分毫,对着婆婆,照样是客客气气的。 饭后,三人坐在客厅里,盛崇懒洋洋的倚在软乎乎的沙发里头,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段媗低眉顺眼的给他剥着葡萄皮,盛崇蹬鼻子上眼的张开嘴。韦若秀还在,这样亲昵的举止,段媗多少有些难为情,盛崇却是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 韦若秀见着他们这副腻歪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犯堵,便起身准备回去。 不巧的是,盛崇正好在此时接了个电话,走到外头阳台上接电话去了。韦若秀想了想,便又留了下来,坐得离段媗近了一点儿。 “媗媗啊,妈跟你说几句。”韦若秀语气还算和气,却没有了在盛崇面前的那副慈和模样。 盛崇跟她不太亲,且她心中对儿子多少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一直说不太起话。然而,对段媗就不一样了。 段媗脸上扯着笑,坐得离韦若秀近了一点儿:“妈,你说。” 韦若秀似乎对她这个举动显得很吗满意,握着她的手:“妈刚刚又给你带了些补品过来,你现在这么瘦,要记得多补一补身体。” 段媗点头,故意亲热的说:“妈,你也别只顾着我呀。阿崇他工作也很累的,他才该好好补一补。” 韦若秀喉头一梗,在她看来,两个人感情这么好,却没有怀上,那必然是段媗的原因。段媗有一米六三,体重只有八十多斤。太瘦了确实是不利于受孕的。所以,韦若秀才一直给段媗送补品,就是想让她身上有点儿肉,特别是腰腹这一块。结果,段媗这话一出口,就像是她一直没怀上,是盛崇的原因一样。 韦若秀道:“妈心里有数呢。” 顿了片刻,韦若秀若无其事的将话题给扯回来,开门见山的说:“妈也知道,年轻的女人都怕发胖。但是,生孩子是每个女人都得迈过去的那道坎儿。年轻的时候生呢,其实会要轻松一些。” 段媗点头,却不接话。 韦若秀握着她的手:“盛崇他是男人,觉得带孩子麻烦,你可不能随着他,早点儿把孩子给生了,妈给你们带就是了。” 段媗听到这话,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儿子都没管过,却要给儿媳妇带孙子,这话听上去多少有些好笑。 盛崇挂了电话,倚在段媗坐的那张沙发的扶手上,浓郁的眉眼间带着浅淡的笑意:“妈,你跟我老婆说什么呢?” 韦若秀嗔怒的瞪他一眼,然后站起身:“你要忙工作,还不兴我找你媳妇说说话啊?” 说完,她对段媗道:“时间也不早了,妈先回去了,媗媗你送妈出去吧。” 盛崇道:“妈,我送你。” 韦若秀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行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穿着一身什么衣服。我可懒得等你换衣服,还是让媗媗送我出去就行了。” 段媗点点头,送韦若秀出门。 韦若秀站在门口,拉着段媗的手,意味深长的道:“生了孩子,小家庭才算是圆满。有了孩子,男人自然就收心了,成熟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知道女人还是得自己给自己打算的。” 段媗心头一紧,磨了磨牙。她其实心中多少觉得有些可笑,不知道韦若秀是凭借什么,来跟她讨论这个‘有了孩子,男人自然就收心了,成熟了’的话题。毕竟,生了两个孩子还是离婚了人大有人在,眼前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例子。 “妈,其实我跟盛崇放在一块儿呢,心思是一定比不过他的。所以,一般咱们家的事儿,都是按着他的意思来。”段媗脸上的笑容很讨喜,语气也很温和,唯独话的内容,却显得有些锋利:“至于生孩子的事,我其实也不反对生孩子。可是,无论是我,还是盛崇,我们工作上都挺忙的。这小孩子啊,还是得保证跟父母的相处时间才好。所以,我们想着忙完这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我怀孕辛苦的问题,其实我并不觉得。现在三十岁还没结婚的女人都大把抓,更何况我才二十六呢?” 韦若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段媗跟盛崇结婚一年,人前人后,从来没落过她的脸。段媗突然言辞尖利,多少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段媗却不再说话,径自转身回去了。 在家里,当着盛崇的面儿,她不介意做一个好媳妇。像盛崇这样的男人,比起强势的想要跟他比肩,远不如示弱,让他自己冲锋在前来得容易。因此,她从来都不会当着老公的面儿,跟婆婆顶起来。即便他会站在她这一边,但是心里也多少会觉得不舒服。 可是,却不代表,她就得任由别人欺负。 回到家里,盛崇正在客厅里看书。他穿着黑色的睡袍,容颜在璀璨的灯光下,俊美如昔。段媗调整了表情,闷闷的过去,将头埋到他怀里。 盛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给唬了一跳,在她背上抚了几下,然后两手捧着她的脸:“怎么了,宝贝儿?” 段媗露出一个苦笑:“没事。” 盛崇将人搂进怀里:“妈是不是又跟你说要生孩子了?” 段媗默默点头,心里的感受多少有些复杂。虽然从那本‘书’里,她知道,自己会在三十三岁那年生一个儿子,但是,事到如今,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事情已经跟那本‘书’上截然不同了。 两人在韦若秀面前,借着工作的借口各种推辞,实际上俩人从今年春天开始,就已经在努力造人了。奈何,努力了将近半年,竟然也没有好消息,这让段媗心里,多少有些心惊胆战。 男人对这方面多少有些忌讳,段媗自己去医院里检查了身体。她是天生的宫寒体质,有一段时间每次月事来都会感到疼痛。后来盛崇给她找了医生,开了温养的中药。但是,她要怀孩子,确实比一般的女人要略显困难。 “老公,我要是生不出来,怎么办?”段媗将头埋在盛崇肩头,语气绵软。 “怎么会。”盛崇耐着性子哄人:“你别听妈瞎说,咱们还年轻呢。而且,说不定,真的要三十三岁才能有孩子。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段媗吸了吸鼻子:“我心里有点儿怕。” 盛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安慰道:“别自己吓唬自己,咱们这么艰难才好好在一起,肯定会有孩子的。” 段媗点点头,转而跟盛崇说起了电影的事情。 “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江城,《枯萎的玫瑰》要召开电影发布会了。拍了四个月多月,可算是拍完了。” 这部电影,段媗最初投资三千万,之后追加五百万,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资金了。如今,电影好不容易完成,紧接着就是全国宣传。段媗作为投资人和编剧,也会跟剧组一起参与宣传,行程排得又密又紧。不过,她倒是甘之如饴。如果她辛苦一点,能够让票房大卖的话,她心甘情愿。 “你也要去跑宣传?”盛崇眉头微微皱着,显得不太高兴。 段媗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没办法么,等忙过这一段就好了。” 盛崇点点头。 不过,等到他听到段媗踩着十一厘米的高跟鞋,一天飞了两个城市,然后觉得身体不舒服,在当地查出来怀孕五周的消息时,顿时就炸毛了。炸毛的盛三少连夜从叶城赶到了段媗所在的那座城市,然后火速将老婆打包回家。 —————— 师雪宴在和盛楠结婚半年后,便怀上了孩子,经过四十周的怀胎之苦之后,她顺利的在医院破腹产下一个重达五斤六两的儿子。这是盛家第四代里头的头一个,盛老爷子显然很高兴,为之取名盛奕辰。孩子满月酒办得相当盛大,盛老爷子送了一栋两层的小别墅作为庆生礼。 而紧接着,段媗便怀孕了。为着习俗,怀孕满三个月之后才公开,也赢得了不少人的瞩目。 盛楠和盛崇都接连有了喜事,便显得前头最早结婚,却仍旧膝下空空的盛瀚,格外的引人注目。 想盛家这样的叶城豪门,向来是讲究多子多福的。一旦结了婚,生孩子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之前师雪宴和段媗都没消息的时候,顾娉婷身上还没有什么压力。等到师雪宴怀孕生孩子,身边便有人劝她早做打算了。而如今,段媗也怀孕,顾娉婷面对的压力便更大。甚至,如今已经有些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流言,觉得她和盛瀚,两人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身体有问题。 听到这样的言论,顾娉婷自然是生气的。可是,真的就要这么过下去吗?她问自己,却又得不到答案。 难得的闲暇下午,顾娉婷回娘家吃饭。 顾家也是叶城颇有名气的书香门第,家了两子两女,顾娉婷是长女,如今二十有八。她开车到自家门口,电控的大门为她打开,家中的花圃中栽种着为数不少的娇嫩花朵。 顾娉婷进了家门,自然有人将她迎进客厅,又准备了她平日里爱吃的香茶点心。顾娉婷的母亲顾夫人,在叶城的名声非常之好,也是沙龙茶会的常客,今日却专门空出了时间,在家等着女儿。 “妈,我回来了。”顾娉婷将手包放到一边,坐到母亲身旁。 顾夫人看着女儿,心里有着轻微的疼。顾娉婷是长女,为人能干,性子却最是纯真良善。她前半生过得极为顺遂,顾夫人为她与几个弟妹遮风挡雨,没有什么肮脏事来骚扰她,而在恋爱时节,又遇上了盛瀚,小情侣情投意合的结成夫妻。 然而,到了婚后,才是顾娉婷生命的转折点。 很多人都说,嫁人对女人来说,无异于第二次投胎,其实这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放在顾娉婷身上尤其合适。嫁给盛瀚之后,她才开始了生命的飞跃。 从闺中女儿,到豪门长媳,其中的艰难,不必多说。 她其实并不怕辛苦,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人情往来家族事业,对她来说,只要好好学,上手都不难。而唯一让她觉得痛苦的,是盛瀚的出轨。在她刚刚知道的时候,很是心揪了一阵。甚至和盛瀚大闹一场,让盛瀚在外头丢了脸面。 夫妻两一度闹到冰点,直到顾娉婷提出离婚,盛瀚才低头道歉。这些年,两人看似依旧融洽的相处,在外头也是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然而,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顾娉婷自己清楚。 大概感情这种事情,破镜重圆不过是个笑话。摔成两半的镜子,拼在一起尚且会留下痕迹,何况是摔得粉碎的镜子?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顾夫人才慢慢将话题往她想说的话题上引。 顾娉婷听了母亲的旁敲侧击,不过是笑笑:“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是还没想清楚,所以不想要孩子。” 顾夫人对女儿心里的心结一清二楚,然而,她却并不支持女儿的决定。 “娉婷,你还记得你结婚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顾夫人问。 顾娉婷茫然的看着母亲,她和盛瀚结婚,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她结婚的时候,正怀抱着满腔的热情,哪里还会记得住母亲的嘱托? 顾夫人道:“我说过,夫妻之前要相互包容,要共同努力,经营家庭。” 顾娉婷点点头,并没有出声。 顾夫人问:“那在一个家庭里,孩子是必不可缺的。” 顾娉婷面露痛苦:“妈,我不想生孩子,我还不确定,我是不是要跟他过下去。” “因为他曾经有过别的女人?”顾夫人一针见血的问。 顾娉婷点头,她惊奇的发现,如今即便是听到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她竟然也能够很平缓的接受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刺痛。 “那又怎样呢?’顾夫人看着女儿:“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顾娉婷张了张嘴,却觉得有些茫然。 顾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却并不心软。她要和女儿一次性将所有话的说通了,不然日后,她也不能放心。 “我和你父亲,这些年不也过来了么?”顾夫人看着女儿:“你现在还年轻,所以总觉得爱情重要。但是,等你过了三十岁,四十岁,你就会明白,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并不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活的。” 顾娉婷神色有些激动:“既然是这样,那妈你为什么不支持我直接离婚?” “婷婷,你离了婚,就能保证再找一个,一定不会和盛瀚一样?”顾夫人认真的看着女儿:“天下的男人都差不多,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顾娉婷叹了口气。 顾夫人劝了半天,顾娉婷一直没有出声,等到吃过晚饭,她忙不迭的离开了。其实,顾娉婷多少能理解母亲的想法。顾夫人并不是因为爱情,所以和顾娉婷的父亲在一起的。然而,两人也就这么过了一辈子,相敬如宾。她父亲待她母亲很好,直到如今,夫妻俩每年都会携伴出国旅游,会一起下棋、喝茶,遇到事情,商量着拿主意。少来夫妻老来伴,无外乎是如此。 然而,顾娉婷却多少觉得不甘心。她当初有多么爱盛瀚,现在就有多么不甘心。她嫁给他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现在却只觉得自己格外的傻。如果,他们之间,也和这世间大多数的夫妻一般的话,那她当初为什么不干脆听从家里的意见,找个门当户对,家中人口简单的男人嫁了呢?又何必等他四年,又何必在婚后勉力支撑,帮他应付那些来自内外的明枪暗箭?她明明可以过得更加舒服畅快。 顾娉婷驱车回家,盛瀚却开车到了顾家。 他难得的褪去了自己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向岳母询问今天发生的事情。早在顾娉婷回家之前,他便拜托了岳母,帮自己做调解。 “妈,麻烦您了。”盛瀚对顾夫人道谢,然而,回想起这段日子,他心里却止不住的发酸。 曾几何时,他对顾娉婷也曾深爱,又或者说,那份爱情直到现在都未曾褪色。 然而,顾娉婷却已经不愿意接受了。 这几年,他其实一直都在试图挽回妻子的心。可是,先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他可以不联系那些莺莺燕燕,却挡不住别人找他。曾经他在情人节专门请妻子吃饭,结果遇上了之前的‘朋友’,气氛别说有多么尴尬。 就这样,每当他们之间关系好转的时候,就总是会出些意外,以至于顾娉婷如今根本就是在应付他。她履行妻子的义务,帮他处理家事、跟他上床,在事业上能对他有助益。这本来,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关系,然而现在真正体会到,却只觉得心里发冷。 她不再关心他,不再对他体贴,不会读他撒娇,喜悦不会与他分享,伤心了也不会找他分担。她慢慢的将他从她的心里剥离出来,两人的关系说事夫妻,更像是合作伙伴,而家庭就是他们经营的公司。她关心公司的收益,却并不太关心公司里的员工是死是活。 到了这种地步,他才觉得心惊胆战,所以迫切的想要建立新的联系。 因为,他是真的害怕,有朝一日,顾娉婷真的就扔下了所有的财产,只为跟他离婚。 顾夫人此刻却又换了一张脸,对着盛瀚脸色有些严厉:“我把女儿嫁到你们家,不是为了让她被欺负,被糟蹋的。” 盛瀚此刻只能继续道歉,他需要顾夫人站在他这一边帮他。要是连顾夫人也不肯帮他了,大概他和顾娉婷还有没有和好的那一天,还得两说。 然而,盛瀚却并不知道,他拜托顾夫人劝顾娉婷原谅他,而顾夫人的劝说方向却恰恰与他所希望的背道而驰。 ------题外话------ 推好友末栗的文《重生之最强法医》,首推求收藏。 再次睁眼,化身豪门商女,一改往日的纨绔无脑,锋芒乍现。破坏她的家庭,残害她家人?问她同意不同意! 学法医为解前世父母死因,助破案,付出“血”的代价。 时光倒流看到事故现场,异于常人的能力让她名声远扬。可每次触碰到真相,却总是记忆倒退…… “帮我,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她看着他,目光坚定。 真相的背后,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席卷整片天地。 而作为王者的他,却无怨无悔的追随在她的左右,甘愿做她手中的怒火,灼烧一切仇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风水轮流转 十月的初秋,夜色迷蒙,空气中带着一股轻薄的凉意。天空黑得像是一块纯色的墨布,点缀着几颗闪烁的星,显得越发的寂寥、空旷。 盛瀚从顾家出来,踏着夜色,开车往家里赶。在此时此刻,他格外的想要见到顾娉婷。 从顾家到自家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当初结婚选房的时候,他便专门将房子选在了离妻子娘家不远的地方。这样,如果顾娉婷想要回家,或者夫妻两人周末想去看看,也十分方便。然而,实际上他很少陪顾娉婷一起回娘家。 刚结婚的时候,是他太忙。忙事业、忙交际、忙着开辟天地扩宽人脉,顾娉婷很懂事,他如果工作忙,就乖乖在家等着他,无论他多晚回来,有没有喝醉,她都会等他。 然而,这一切,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便不一样了。 盛瀚回到家,换了鞋径直上楼。虽然顾娉婷如今对他没几个好脸色,但是能看到人也是好的。想到这里,盛瀚心中无奈的摇头,人家对他好言好语的时候,他不走心,到了现在,反而贴上去,能把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了。 然而,等到他上楼之后,卧室里的灯也是黑的。 他心想:难道这么早就睡了?还是在岳母那里受了刺激? 他怕打搅到顾娉婷,没开卧室门口的大灯,往里头走了几步,将小壁灯打开,却压根没在床上看到顾娉婷的人影。然后,他挠了挠头,去了隔壁侧卧。 这间主卧旁的侧卧,其实在房屋设计的时候,是作为婴儿房存在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生孩子,顾娉婷就跟他闹翻了。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天,他喝醉了回家,顾娉婷安顿好他,然后就不见了踪影。他本事装醉居多,是想趁着醉意亲近老婆。然而,他在床上等了很久,顾娉婷都没有回来。他忍着头晕,推开了这间房的房门,就发现这间婴儿房,变成了另一间卧室。顾娉婷躺在那张明显比卧室里小了一号的床上,睡得很熟。 那一瞬间,即便他有着一身钢精铁骨,是铁水造就的心肠,却也觉得心脏像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狠狠的戳刺了一下。表面上没有丝毫的损伤,内里的疼痛,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自那以后,他才真正收敛,想要挽回妻子的心,然而,似乎已经太晚了。 盛瀚推开侧卧的门,照样是空无一人,便回到卧室里给顾娉婷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顾娉婷那头显得有些嘈杂,音响的声音开得很大。盛瀚虽然这两年十分收敛,但是毕竟是曾经的花花公子,对某些娱乐场所再熟悉不过,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声,眉头便皱了起来。顾娉婷平日里即便是娱乐活动,一般也就是疯狂购物,或者沙龙舞会。虽然某些沙龙舞会的实际内容远比酒吧迪厅这种地方,要更加混乱和不堪,然而,顾娉婷去的都是正经地方。 如今开天辟地头一回子顾娉婷那头听到某些熟悉的声音,盛瀚的声音也有些凉:“你在哪里?” 顾娉婷这头满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旁边的好人想让她一起进入舞池,正在拉扯着她。 顾娉婷头上带着一层薄汗,也不管电话那头的盛瀚听没听到,大声的喊道:“我今晚可能晚点儿回来。” 盛瀚有点儿炸毛了,他虽然自己前些年在外头玩得开,但是不代表他能容忍他老婆在外头玩得肆无忌惮,声音也有些严厉:“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顾娉婷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盛瀚有一种气得头昏的感觉。顾娉婷很少挂他电话,即便是挂电话,也一般是在开会,或者是手机没电。而现在是晚上十点,他老婆不知道是在哪个混乱的娱乐场所,还挂他电话!盛瀚将手机砸在床上,坐在一旁,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一晚,顾娉婷没有回来。 这一晚,盛瀚一个人躺在卧室里那张硕大的床上,难以入眠。他给顾娉婷打了不少电话,却一直没人接,要不是顾娉婷给他发了条信息,说今晚不会来,他恐怕就要当即出去找人了。 等到天边的第一缕晨光,从未曾拉上窗帘的窗户里透进来时,盛瀚从床上起来。他看着镜子里头顶着两只黑眼圈,显得有些憔悴的男人,突然有一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感觉。 几年前,是顾娉婷在家中等他,而现在,却转了一个圈儿,轮到他来当在家里等待的那个人了。 盛瀚将自己收拾好,早早去公司上班。虽然生活上有些不顺,然而工作却不等人。整整一个上午,他将手机拿起又放下,这个过程反反复复了十多次,却终究还是没有给顾娉婷打电话。打电话这种事情,他昨晚已经做够了,她不肯接,那现在打也不过是徒惹人嫌。这不仅让他丢掉脸面,更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怜。 他可以在她面前放下自尊,却不愿意让自己变得可怜。 直到中午的时候,盛瀚从办公室里出来,去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盛家三兄弟都在总部任职,虽然分管的是集团旗下不通过的公司,然而工作地点毕竟是在同一栋大楼,于是免不了在会议室电梯口打个遭遇战。 在外人面前,盛家三兄弟的表面功夫做得还是不错的。盛瀚遇上了盛崇,相互点头微笑,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两人进了同一台电梯,高层电梯里头,此刻就他们两个人。 盛崇最近过得颇为春风得意,遇到诸事不顺的盛瀚,便又犯了嘴贱的毛病:“大哥啊,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看你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盛瀚此刻心里正憋着火,又见到盛崇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顿时心里就更憋气了。说起来也不怪盛瀚看着盛崇来火,自从段媗怀上孩子,盛崇就直接变成成了二十四孝老公,晚上的饭局一律推掉,每天下班之后就是整个叶城翻吃的,满足老婆的口舌之欲。 他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觉得他不过是宠老婆,还颇有点儿夫纲不振。然而落在盛瀚眼里,那就跟戳到G点一样。他也想这么伺候老婆啊!问题是有人肯领情吗?他要是不带套,顾娉婷都不肯跟他上床,就是他脾气上来,用了几次强的,顾娉婷完事之后当着他的面吃了一堆避孕药。 他知道她就是专门吃给他看的,问题是,顾娉婷对她自己狠得下心,他却会心疼啊。一次性吃好几种避孕药,会不会提高避孕效果他不知道,然而伤身体却是一定的。而且,他更从顾娉婷的举动里看到了一种隐约的暗示——如果有了,趁着月份早,说不定她会去打掉。 所以,他不敢轻易让她怀上,特别是没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他怕自己所设想的那件事真的会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他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压制得住怒气。要是闹得更狠,说不定,就真的没法儿回头了吧。 盛瀚正因为家庭问题心里头憋着气,又遇上盛崇挤兑他,顿时脸色更差了,冷冰冰道:“老三啊,与其操心大哥我的工作,到不如把自己拿一亩三分地给理清楚了。我听说,二叔那头可不太消停。这人呐,被逼到了极点什么都做得出来,弟妹可还怀着身子呢,在外头可得多注意点儿,别被人冲撞了。” 盛崇顿时牙关一紧。 两年前,他让聂清河给他寻了个女孩子,细细培养了近一年,然后才找了个名头放到盛镇川身边。也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恶心一把元静淑。他和盛琪被人恶心了那么多年,也总该风水轮流转了。 元静淑在盛镇川身边呆了这些年,到底是有几分手腕本事的,又加上几个儿女,一时间竟然也闹得颇为热闹。 盛瀚和盛崇,这是同一个家族里头,被盛老爷子用同样的手法给调。教出来的兄弟,彼此十分了解,知道对方一切荣誉与**,斗起嘴来,都是刀锋般的言语,裹着一层盐粒子,往对方最疼的地方戳,不闹个两败俱伤决不罢休。 盛瀚如今最疼的地方,莫过于自己的婚姻,而盛崇最疼的地方,便是源于父母。 两人从电梯里头出来,各自摆着一张笑脸,在门口分道扬镳。 盛瀚去了自己常去的某家餐厅吃饭,不巧遇上了盛楠。 大约是因为做了父亲,盛楠这两年也成熟了不少,原本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都显得有些收敛。 就在盛瀚感叹,怎么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碰上自家兄弟的时候,盛楠远远的冲他招手。 盛瀚走了过去,他比较喜欢私密的环境,更不想吃饭的时候,还要遇上盛世公司的某些董事或者高管,因此在这家餐厅常年包了一个包厢。此时遇上盛楠,便不得不委屈自己,跟他一起坐在卡座,看着车流不息与蓝天白云。 盛楠将盛瀚叫过来之后,却又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盛瀚颇为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盛楠扔给他一个卫生眼,一副‘你让我说可别后悔’的模样,然后压低了声音,问盛瀚:“哥,你是不是又跟我嫂子吵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明退暗进的盛三少 盛瀚眉头一扬,将筷子重重放下,瞪着盛楠:“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成?” 盛楠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别看盛瀚在外头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实际上对自己人却是个再直接不过的性子,特别是有关顾娉婷的事情,稍微逗一下,这人就炸毛了。 盛楠慢条斯理的将碗放下,略带戏谑的看着盛瀚,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盛瀚听:“好吧好吧,那我不说了,本来还想问问你,我嫂子怎么会去LUCKYBAR那种地方……” 盛瀚抬起头,盯着盛楠,问:“你说她在哪里?” 盛楠无辜的摊了摊手,样子有些欠扁:“LUCKYBAR啊。我昨晚跟雪宴一起过去,结果,就遇到了嫂子。” 盛瀚深呼吸了一口,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因为哪件事更生气,看着面前的珍馐美味,顿时没了胃口。 LUCKYBAR是叶城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吧,专门为寂寞多金的高收入女性量身打造,以其绚丽的舞台、品质极佳的上好美酒而著称。当然,最著名的,自然还是其间像是选秀般层层筛选之后,才得以行走其间的高颜值服务生。因此,即便店内消费颇为高昂,却依旧受叶城贵妇的欢迎。 当然,店内在明面儿上,是不提供任何越轨的服务的,穿着半透明的白衬衫,隐约露出八块腹肌的服务生,不会在店内提供超过聊天之外的服务。然而,LUCKYBAY隔壁的情趣酒店离酒吧不过十米的距离,是完美的伴生系统。 盛楠和师雪宴这对夫妻,说起来也颇为幽默,虽然结婚了,彼此却都对对方约束不多。师雪宴去逛LUCKYBAR,盛楠觉得挺新鲜,于是决定陪她一起过去,更奇葩的是,师雪宴还答应了。这种行径,比古代丈夫带着正房太太逛青楼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两人都还挺乐在其中。 盛家三兄弟里头,要论谁最纨绔猎奇,那必定是盛楠无疑。盛瀚虽然在和顾娉婷之前,也不是不通人事,然而有了顾娉婷便收敛了许多,这两年更是修身养性。再加上他和盛崇都继承了盛老爷子的秉性,颇有些工作狂的倾向,大部分的心神放在了工作上,对别的花样心思也就淡了。 盛楠昨晚跟着师雪宴一进LUCKYBAR的大门,许多隐晦的目光就扫射了过来。虽然进门大家都带着面具,然而都是接触多年了老熟人了,凭着个背影就能差不多认出来。 盛楠带着面具,跟在妻子身边,拉着前来送酒的服务生,调戏了人家半天,把人吓了个半死。要知道这清秀少年虽然是出来买的,但是好歹是卖给女人的啊,要是跟男人出去,用的器官不一样,人家是不愿意的好么! 盛楠其实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圈子里头也有三五好友口味比较独特的,然而他并不是其中之一,不过是起了点儿坏心思,想看人家被吓着的模样。师雪宴在一旁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喝了几杯酒,然后朝远处定睛一看,差点儿没把酒给喷出来。 前方那个正在跟个帅气服务生聊天的,不是顾娉婷又是谁呢! 要说师雪宴对顾娉婷,也不是一丁点儿意见都没有的。妯娌之间相处,难免有个牙齿磕到舌头的时候。她老早就不满意顾娉婷一副自己是长媳,什么事都自己说了算的模样,偏偏盛楠又上进心有限,在大事上对兄长言听计从,让她颇为窝火。此刻见到顾娉婷,她颇有一种惊诧结合着解气的感觉——在外头装得再好,里头还不是和咱们一样!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扯了扯盛楠的袖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顾娉婷,盛楠含在口里正在品的那口酒,顿时就喷了人家满脸,那个内心正处于水深火热的服务生,顿时被一口带着凉气的酒给喷晕了。能在这种场合里头做服务生的人,首先就是要有一对明亮的招子。被喷了一口酒,想还回去是绝不可能的。为了菊花着想,那帅气的服务生见盛楠在发楞,当场就一抹脸给跑了,而盛楠还看着顾娉婷,半天没回过神来。 盛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在盛瀚面前提上一句这事儿。他们这个圈子里头,这种事情并不是少见,不过,大多都是相互心知肚明,要是一方在外头逍遥,另一方还被瞒着,白做了王八,那就不好了。特别是盛瀚如今还没孩子,盛楠这话说出来,也是让盛瀚多留心的意思。 盛瀚这顿饭吃得格外窝火,也不知道是弟弟和弟媳妇一起逛桃色场所比较让他窝火,还是顾娉婷出入这种场所更让他窝火。他倒不觉得顾娉婷真的会在外头做出点儿什么,她不是那样的人。然而,即便是这样,他心里依旧不爽。 盛楠见自家一向意气风发的兄长大人,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息,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自古以来便不差。 盛楠劝到:“哥,这些事其实都无所谓,主要是你该要个孩子了。” 盛瀚和顾娉婷离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别说盛瀚自己不愿意离,就是盛顾两家的长辈,也不会看着他们闹得无法无天。既然日子还是要凑合过下去,何不选择一种更舒坦的活法? 盛瀚今年三十四了,这个年纪没结婚的一抓一大把,但是他们家情况不同。盛家子弟结婚都在三十岁之前,结了婚第一件事就是生孩子,因为老爷子放了话,第一个儿子是有集团股份分的。 盛楠虽然不愿往那方面想,但是老爷子如今已经八十好几,身体虽然硬朗,但是未来的事情,谁也不清楚。老爷子在的时候,盛家人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但是散货闹崩的那一天迟早会来,容不得不早做准备。 如今在公司里头,谁都看得出来盛崇势头正好,他手里握着盛世百分之八的股份,是集团第三大股东,盛老爷子对他也十分器重。如果说十年前的继承人之争,还有人觉得是盛淳博和盛镇川的斗争,那么现在,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盛老爷子决议在盛瀚和盛崇之间二选一了。 如果最后的继承人是盛瀚,那盛楠便当自己想多了,但是,如果是盛崇,那盛瀚如今早点儿把孩子给生了,也能多百分之一的股份。 盛楠都能想清楚的事情,盛瀚怎么可能想不透?他倒是想要生个儿子,可是有人给他生么! 盛楠低垂着眉眼,略显阴柔的脸上透出一种浓郁的阴沉,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貌似不经意的问:“在外头抱一个呢?” 盛瀚像是被震住了一样,瞪他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盛楠叹气道:“哥,早做准备。我当初还在想着,怎么盛崇就偏偏选了个没靠的老婆,现在才算是想通了。” 像顾娉婷、师雪宴这样的大小姐,脾气坏,娘家硬,吵起来就敢给你甩脸子,你在外头玩你的,她在外头找别的乐子,一言不合两地分居,你上你的班,她去国外潇洒个十天半个月,回来继续跟没事人儿似得。如今他们三兄弟,日子过得最舒坦的就是盛崇了。家里向来都是妥妥当当的,无论是韦家还是段家,对他都是客客气气,至于段媗,在外头向来是给他做足了脸面,里里外外安排得妥妥当当,媒体记者采访,更没说过他一句不好。 当然,盛楠只看到了段媗在外头小媳妇的一面,没见着盛崇在家里被欺负的时候,因此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当初的决定十分英明。 盛瀚喝了口茶水,把火气给压制下去,他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不容易了。老婆跟他闹别扭,笨蛋弟弟也不省心。盛瀚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很严厉:“你有操心我的事的这份功夫,不如在工作上多花点儿心思。也别老指望着家里的这一某三分地,借着人脉家世,外头自己拼一把,别到时候还得靠老婆吃饭。” 盛楠也是被大哥说惯了的,并不放在心上。他早就看清楚了,盛家这份大蛋糕里头,他大概也就能切下点儿边角料:“放心,我心里有数。” 盛瀚没再多说,他看了眼手表,估摸着回公司小憩一会儿,下午还有一场颇为重要的谈判。 反倒是盛楠不死心的问他:“哥,你真的就不考虑一下?” 盛瀚眼中划过一丝轻嘲:“你以为外头抱进来的有用,聂青菱那一儿一女,为什么还不能进门?再说了,你当顾家是吃白饭的吗?” 盛瀚说完,叫来服务生结账走了。盛老爷子是典型的大家长的思维,他固守传统的同时,却又格外的有原则。盛老爷子重男轻女是很明显的,集团的股份,向来只有儿子有份儿,女儿是分不到的。而与此同时,他绝对维护妻子的权益,这种维护,颇有些像古代的嫡庶制度。 本来就是因利益而联姻,感情基础有限,如果还接了私生子进门,谁知道作为女主人,会做出些什么?到那个时候,如果女主人自己有儿子,那自然要为儿子争权益,将丈夫当成假想敌。如果连孩子都没有,那就更没有为家庭付出的必要了。自己累死累活的维持一个家,结果到最后家产、钱财都便宜了别人的儿子,这凭什么? 因此,盛瀚要是真敢去外头抱一个进来,恐怕头一个对他死心的就是顾娉婷,离婚是不用想的,再者就是盛老爷子。 盛瀚脑子里头乱糟糟的,想了一路,最后回到公司里,事情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原点——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婚,还得把老婆哄回来,早点儿要孩子。 —— 盛崇脸上带着点儿笑,跟人推杯换盏,这觥筹交错的场景他十分熟悉,只是此刻却显得有那么一点儿无聊。 “盛总。”温清芸轻轻的喊了盛崇一声。 盛崇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端着酒杯的中年男人,笑容里有些许的尴尬。他虽然性子桀骜,却也不会无端的落人脸面,当场便端起酒杯,跟人家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对方自然是打个哈哈将这一章揭过去,如今这个项目,是他们有求于盛崇,别说盛崇给了他们台阶,让他们踩着下来。就是台阶都不给,白白的被晾了,他们也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 酒过三巡,那中年的负责人,笑着问盛崇:“盛总,之前那个项目,咱们也谈了一阵儿了,您现下怎么看?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咱们还能再商量。” 盛崇笑着一推四五六,对那负责人道:“大的条款已经没有问题了,其他的,你跟小温谈。” 说着,他指了指坐在自己身边的温清芸:“还没给钱总介绍呢,这是我公司里的市场部总监,具体的营销方案,你们跟她谈。” 温清芸站起身,跟那位钱总握了握手。钱总显然没想到,事到临头盛崇会拿出这一招,当即笑容便有些勉强,却也只能打叠起精神,继续应酬。 盛崇趁着温清芸跟钱总说话的功夫,低头看了眼短讯,是他家里那位发过来的。 【老公,今晚回来的时候,从溢香斋给我带一斤猕猴桃干,早点回来! 盛崇略感无奈,唇角的笑容却显出几分甜蜜。 因为还惦记着给老婆买零嘴,饭后的续摊,盛崇说什么都不肯去了。 温清芸跟着盛崇一同出来,小声问:“盛总,这个项目分量不轻,钱总的邀请就这么推掉了,会不会不太好?” 盛崇脸色淡然,显然没将这放到心上,语气轻描淡写:“不急,再晾他几天,让他把价再压低一点儿,反正咱们又不急。” 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了饭店外头。 温清芸今天下班之后,跟着盛崇来应酬,便是搭盛崇的车过来的,此刻也跟着他走。倒不怪她自作多情,盛崇对待得力的下属,一向还算体贴,如果女性下属,跟着他应酬到太晚,又没开车过来,他不太忙就会让人家搭个便车。做上司的,要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信,却也不能显得太不近人情。 但是,盛崇今天晚上显然不能算作‘不忙’。 他急着给他老婆去买猕猴桃干,而且溢香斋晚上九点就关门了,他没时间送人回去。 于是,等到温清芸想要跟着他上车的时候,盛崇发话了:“小温,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晚上有点儿事。” 温清芸:…… 她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却很快调整了过来,松开了车把手,笑着问:“这么晚了,盛总还有什么急事啊?” 盛崇笑笑,没回答。 他朝温清芸点点头,进了车,车门一关,车子风驰电掣的开走了,温清芸拎着包,被车子吹了一脸的尾气,精致的妆容都显得有些暗淡了。她看着呼啸远去的黑色跑车,心情有些复杂。 —— 段媗自从怀孕之后,就被盛崇拘在了家里,平日里上午能让她出门上半天班,下午被叮嘱在家休养,不准过多劳神。 这倒也不能怪盛崇大惊小怪,实际上,段媗这一胎怀得不是很稳。她本来就是天生宫寒,虽说经过了温补调养,但是要怀上也比平常人来得艰难一些。同时,怀孕前三个月最是要注意休息,她那个时候正忙着电影宣传的事情,拿出了拼命三娘的架势,上午在A城下午就到了C城,吃了上顿没下顿,结果直接把自己给放倒了。 盛崇当天晚上接到消息去接她,根本就是惊大于喜,虽说最后没什么大事,却也被吓得够呛。同时,因为段媗那时候正在跟组宣传,吸引了不少媒体的注意力。她前脚到了医院,后脚媒体就开车跟在她屁股后头,再加上盛崇之后飞速赶过来,差点儿没被人捕风捉影想写出一场豪门大戏!好在段媗的公关团队比较得力,虽说当时媒体都追到医院了,最后消息却没发出去。 当时她怀孕才不到两个月,盛崇不愿意太早公布是因为叶城的传统就是怀孕三个月之后才能公开,不然会惊吓到孩子。而段媗的考量就理性很多了,公司花了那么大的人力、资本,做宣传,才把公众的眼光扯到电影上头。她如今要是爆出坐胎不稳的消息,说不定电影宣传的效果反而会被她本人给拉下去。 段媗老老实实在家里养了半个月胎,等到身体情况好一点儿,医生点了头,才每天上午去公司工作半天,下午将没处理完的工作带回家,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盛崇回家的时候,拎着一斤散发着果肉香味儿的猕猴桃干。段媗此时怀孕十周,小腹依旧平平的,但是饭量变大了一点儿,以前她一天吃三顿,现在除了一天三顿的正餐,还要吃零食若干。好在她如今还没正式进入挑嘴期,想吃的都是些平常的东西,倒不难伺候。 盛崇今天回家不太晚,还不到九点,家里的阿姨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盛先生回来了,太太在楼上呢。” 盛崇点点头,换了拖鞋上楼。书房里亮着柔和的光,盛崇推门进去,段媗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她身上盖着薄毯,坐在一张对她个人而言,十分宽敞的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封面有点儿暗沉的书,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杯淳淳的奶茶,在温柔的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奶香。 盛崇走过去,将手里的小零嘴放在她身前的小几上,自己坐在了贵妃榻一侧,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段媗悄悄将书放到一旁,问道:“我是不是长胖了啊?” 近一个月,她的工作量骤减,平日里也没别的事情,在家吃吃喝喝,感觉腰都粗了两寸。她默默的安慰自己,是因为怀孕所以长了腰身,问题是,怀孕才两个多月。 盛崇貌似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其实段媗这半年来真的胖了不少。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孩儿,身高一米六,放在南方不高不矮,骨架很小。她贪吃,但是却不怎么长肉,最瘦的时候,只有八十多斤。结婚之后,在韦若秀日益急促的催生之下,吃了不少补身体的补品,长胖了一点儿,到现在,确实腰上有了点儿小肉肉。 不过,这种话是肯定不能当着老婆的面儿说出来的。 盛崇摸了摸老婆的狗头,哄到:“哪有,我还觉得你太瘦了,要长胖一点儿,宝宝的营养才跟得上。” 段媗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问:“真的吗?” 盛崇点头,于是段媗开始愉快的吃他带回来的那一斤猕猴桃干。 盛崇看着她红润的唇发呆,心里颇有些纠结。在怀孕的时候讨老婆欢心是很重要,问题是,万一段媗真的吃成了个软乎乎的包子,可怎么办啊? 盛崇正闲得蛋疼的在操心,段媗捻了片小零嘴塞到盛崇嘴里,盛崇三两口给嚼了,然后凑到老婆身前去偷了个香。 段媗如今长胖了一点儿,胸前那对杀器也长了点儿分量,盛三少觉得掂量起来手感很是不错。不过,他也就只能掂量一下手感了,段媗如今胎还没坐稳,他就是再禽兽,也不至于就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两口子亲昵的啃了半天,段媗下意识的开始扯盛三少的领带。 她其实特别喜欢看盛崇穿西装打领带的模样,那种面无表情桀骜冷漠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点儿蹂躏的欲。望。然而,等到她将人家的领带扯松了,才意识到,下一步没有了…… 盛崇一开始就心里有数,也没被撩拨得太厉害,此刻将西装外套给脱了,领带扯散了扔到一边,湛蓝色的衬衫袖子卷到小臂,坐在榻上,将已经软了一圈儿的老婆搂进怀里。 盛崇原本心情尚好,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之前被段媗放到一旁的。他将书翻过来一看,《护宝笔记》,便皱了皱眉头。 “怎么看这种?”他将书扔到一边:“这种惊悚类的不利于胎教,你怀孕的时候少看。” 段媗:…… 段媗咽了咽口水:“胎教要到四月才开始呢,再说了,我也不觉得惊悚啊。” 盛崇考虑了片刻,继续摇头:“那也不行。” 段媗跟他对视片刻,到底还是拜倒在那双桃花眼的魅力之中,无奈的说:“好吧好吧,那我去看电视剧,据说是幽默片。” —— 等到睡前,段媗接了个电话,是段辰打过来的。 他如今已经从之前的职位离职了,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旅。他之前工作两年,房车都有自家二姐支援,平日里甚至连行头都给他制备好了,因此花钱的地方倒不多。他工资并不低,加上离职前拿到的奖金,做好了再次创业的准备,去工商局注册了个有限公司。 段辰是个有想法行事周到的人,先是将之前和他一起从国外回来创业的那两个高材生给游说了一次。当初,几人都说好了,等过两年时间,时机更加成熟,便重新开始创业,然而,最终选择回来的,仅仅只有他一个。另外两人都已经有了待遇良好的工作,在公司里蒸蒸日上,不愿意放弃原本的事业。 虽然同伴都已经远离,段媗却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正好此时盛崇履行了承诺,给了他一笔投资,于是,他直接把公司安到了叶城,带着他那不太理想的员工,一边写程序,一边开始慢慢扩招。 段媗这头正因为怀孕了,所以不得不在家休养,正是闲得发慌,而段辰那头却忙得脚打后脑勺,人都瘦了几斤。他之前有过一次失败的创业经历,之后又在大型企业里做了两年,因此更加明白,小型企业要在这个时代立足,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他一面自己要主写程序,还要参与公司的行政管理,人员扩招。他虽然在技术上颇为纯熟,在之前的公司里,只花了两年就连升两级,成了经理级别的人物,然而组建一个正式的公司,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件十分艰辛的事情。忙起来的时候,那真是盒饭都没时间吃。晚上写程序写到半夜三更,直接趴在电脑前睡了,第二天爬起来,揉揉眼睛继续。 当然,他还是比那些真正一无所有白手起家的人要好上不少,因为他背后有个大财主,至少资金方面不需要太多担心,这让段辰减轻了一些负担,至少不需要一边忙成狗,一边还要陪酒陪聊拉投资。 段媗此刻接到段辰的电话,还挺吃惊的,半坐在床上,接了电话:“喂?” 段辰在电话那头挠了挠头:“姐啊,有个事要跟你说。” 段媗靠在盛崇胸前,姿态很惬意,问道:“怎么了?” 段辰吞了口口水,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姐,爸妈这几天准备过来看看。” 段媗听他这语气,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放下来了:“什么时候的飞机啊?我好去接机。” 段辰连忙报了时间,又道:“姐,到时候我过去接你吧,咱们一块儿去,省得三方会头,还得折腾。” 段媗应了。 等到挂了电话,段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倒是不反对父母过来,可是他现在手头的事情实在太多,住的房子就是一个单间,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招待父母。段媗现在身体不好,正是经不起折腾的时候。段振兴和何佩兰这个时候过来,对段媗而言,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折腾。 而让段辰更放心不下的,是盛崇的心思。 虽然段媗从来没说过半句,但是段辰情商可不低,哪里会看不出来盛崇对段家的不喜。其实一开始他对这个姐夫,也没有多么好的印象分。他对段媗虽好,骨子里头却不是个多么良善的角色,段辰怕自家二姐以后在他手里吃亏。 然而,一来是段媗的立场太过坚定,等到他知道这回事儿的时候,两人已经同居好几年了,他没有阻止的立场,二则是盛崇对段媗确实是很不错。他当初不肯接受盛崇的投资,就是怕段媗万一跟他分了,自己的公司鸡飞蛋打不说,段媗还不好做人。而在段媗婚后,他思虑再三,还是靠着盛崇把公司给做了起来。问题是,事业发展虽然十分如意,他却也不得不看着这位二姐夫的脸色做人。 盛崇虽然对段家夫妻还算客气,但是段辰看得出来,他也就是面子上应付一下。 这次段振兴和何佩兰来叶城,段辰自己是真的没时间没精力来照顾父母,让段媗来接待的话,盛家那么大的房子,让段振兴和和佩莱在外头住宾馆也说不过去。但是,盛崇的性子,段辰算是清楚几分,本来就不是特别有耐性的人,在段家装那么一会儿还好,住到一起肯定得暴躁。 段辰又怕父母在盛家受气受委屈,也不想段媗怀个孩子都怀不安生,要是他现在腾得出手来,肯定就愿意自己照顾父母,问题是,他现在腾不出手来!没时间!公司还没上正轨,无数工作等着他去做,段辰用手揪了揪头发,心里烦躁得不行。他现在算是理解,段媗当初创业有多么艰难了。 段辰这头,还在绞尽脑汁的在纠结,能不能从自己塞得密密麻麻的行程里头,扯出那么几个小时来陪爹妈,而段媗这边却显得顺利许多。 段媗挂了电话,转头对盛崇说:“老公,我爸妈过几天会来叶城。” 卧室里很安静,盛崇早在段辰给段媗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到姐弟两说的内容了。 平心而论,段家父母这两年其实并没有什么事麻烦到他头上,充其量也只是陆宏康工作调动的事情,让他打了个电话给解决了。而其他的,不知是因为如今段媗在叶城,隔的距离远,还是一般的小事段媗自己能解决,所以也没怎么打搅过他的生活。无非是逢年过节,段媗给家里打笔钱,或者是买些礼物补品给寄过去。对盛崇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盛崇对段家的反感,来自于上一世的惯性作用。其实,他手指缝儿里头漏出一点儿,就够当时的段家啃上好久了。他不心疼钱,他只是不喜欢段媗为了那些对她算不上多好的父母亲眷,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吵架。在盛崇看来,她嫁给了他,那就该是他家的人,该站在他这一边才对。一天到晚想着娘家亲戚,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这一世,盛崇死活要让段媗将公司整个儿搬到叶城,就是为了减少她回去的次数,省得一天到晚不省心。 “你发什么呆啊?”段媗见盛崇眉头微微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顿时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盛崇回过神来,视线划过妻子仍旧平坦的小腹,眼神变得柔和了不少:“我在想,把哪间房腾出来,给岳父岳母住。”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这话说出来,还是很得段媗的心的。 段媗握着男人的一只手,眼里满是笑意:“三楼不是还有间向阳的空房么,我让阿姨收拾一下,换个被褥就行了。” 他们如今住的小别墅是三层的,她和盛崇住在二楼的正房。一楼和二楼的大厅是打通的,从二楼的走廊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门。而在走廊那边,是单独的空间,只有一扇门,卧室、婴儿房、小客厅和书房一应俱全。三楼有个台球厅和健身房,卧室外头还有个不太大的天台。 盛崇默默盘算了一下家里的住宅结构,然后愉快点头。其实,他在家里倒并没有外界猜测的那样霸道,段媗开口的事情,他基本都不会反对。更别说段媗如今还怀了孩子,他便更不会平白惹妻子不高兴。 段媗这头显得十分轻巧,而段辰那边,就显得有些让人头痛了。 段辰得了自家二姐的回答之后,算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家不省心的母上大人又打电话过来了。 何佩兰这次来叶城,一来是想看看儿子过得怎么样。段辰从今年年初到叶城,将近半年没回去过了,每次打电话都是说工作忙。而段媗呢,之前她倒是一直放心,然而这次据说胎相不太稳,也让她十分操心。 其实,关心段媗肚子的,远不止她婆婆,她亲妈也不含糊。要不是隔的距离远,恐怕段媗还得遭受双倍的补品轰炸。从这个角度看,盛崇英明的把老婆带到叶城,绝对不止是为他一个人省了事儿。 其实在很多时候,父母的心都是好的,然而做事的方式,却未必是儿女所喜欢的,甚至会因此碰撞出某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火花。 段辰这天晚上回来,已经是累得头昏眼花。写游戏程序,一天到晚对着电脑,本来就十分辛苦,加上他晚上还没吃东西,颇有些四肢发软。好不容易把之前在路上买的那几个奶黄包放到胃里头,就接到了自家亲妈的电话。 段辰在电话里头,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而且,公司确实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很辛苦,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十分值得的。 “妈,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事吗?”段辰全身瘫软的趴在床上,在办公室坐了一天,简直腰酸背痛。 何佩兰听着儿子的声音,关切的问:“小辰,妈妈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啊。工作也不用那么拼命的,还是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段辰懒洋洋的应了,然后才听到何佩兰继续道:“儿子啊,妈买了后天的飞机票,另外,还有个事儿跟你说,你姐也想过来,你那边住得下吗?” 段辰顿时就被这句话给砸懵了:“你说什么?” 何佩兰道:“你姐说,她还没来过叶城呢,想过来看看你,顺便也带佳月出来看看……” 何佩兰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诶段辰给打断了:“妈,我现在在这边,就住了个单人间。你们过来的话,还得二姐招待呢!” 何佩兰便有点儿犹豫了,这些年段媗和段湘君的关系一直都比较一般。虽说上次陆宏康跳槽的事情,盛崇帮了忙,但是据说陆宏康在盛隆,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般顺利。之后段湘君还想找段媗帮忙,段媗便不肯接电话了。 本来何佩兰是想着,段辰虽然和段湘君的关系也十分一般,但是这个儿子对她还是比较孝顺的,跟段媗这个脾气倔的不一样。然而,如今听到要段媗来接待安排,何佩兰就觉得,可能段湘君要跟过去,不太方便了。 段辰听过电话那头何佩兰沉默了半天,知道母亲可能是有些失望。可怜他白天工作累断魂,晚上还要接听家庭热线,奈何打电话的是他亲娘,只能按捺下性子,解释道:“妈,大姐和我二姐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姐现在还怀着孩子呢,你难得过来看她,何必还得让她心里不舒服?” ------题外话------ 话说……久违的万更啊~大家不留言鼓励一下安安么~ 小剧场: 小剧场: 长安:三少,为毛不准媗媗看《护宝笔记》? 三少:因为不利于胎教。 长安:你骗人!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么! 三少:好吧……我怕我儿子会弯掉…… 长安:ORZ……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查岗 何佩兰是个急性子的人,她说要来叶城,果然是立马就买了飞机票。虽然如今日子富裕了不少,何佩兰在某些方面却还是免不了当初斤斤计较的盘算,为了买两张便宜一点儿的飞机票,便买了上午七点半的票。上飞机之前,何佩兰给段媗打了个电话,不想接的是盛崇。 段媗自从怀孕之后,就变得有些嗜睡,平日里至少得睡到八点。盛崇最近公司里不算太忙,便陪着老婆一起睡,结果这天早上,夫妻俩睡得正熟,电话就响了。 段媗被吵了醒来,裹着被子将头埋到被子里头,然后踹了盛崇一脚。盛崇无奈的抬起眼皮,伸手在段媗枕头底下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摸出了她的手机。 看了眼手机屏幕,盛崇皱着眉头,抓了抓本来就十分凌乱的头发,接了电话:“喂,妈,媗媗还在睡呢。” 何佩兰本来脱口而出的话被咽了下去,对这个出身富贵的女婿,她说起话来也总是忍不住要和气一些:“是盛崇啊,那个,也没别的事,就是妈待会儿就要上飞机了,跟你们说一声。” 既然没事,你一大早打什么电话? 盛崇心里不太耐烦,语气却依旧客气:“我待会儿让人去机场接你们。” 何佩兰连声说好,盛崇客气几句,结束了通话。 段媗本来睡得正好,迷迷糊糊听到盛崇的话,于是便醒了,艰难的抬着眼皮,问他:“我妈啊?” 盛崇点点头,给段媗拉了拉被子,自己坐起身:“你再睡一会儿,岳父岳母刚上飞机,至少得中午才会过来。中午那时候堵车堵得严重,我让人过去接他们,你就在家里等好了。” 段媗愣了一下,道:“段辰会提前过来接我,我跟他一起去机场。” 盛崇也没反对,坐起身,踩上拖鞋往卫生间走。 段媗略略提高声音:“你不再睡一会儿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盛崇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段媗抱着被子,在床上又睡着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带上了卧室的门。 —— 段媗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段辰已经到了才起床。 等到她收拾完,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又悠哉悠哉的吃了点儿鸡蛋羹垫肚子,这才坐车出门。 段辰如今大部分的时间都穿着一身西装,坐在车上,看着面色红润的段媗,调侃道:“姐,最近日子过得挺清闲啊?” 段媗点点头,又问他:“你那边呢?现在工作怎么样?” 段辰笑笑:“除了比较忙,一切都好。” 段辰工作确实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以前穿着刚刚好的西装,现在套在他身上,倒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好在,虽然人瘦了,却依旧显得很精神,还添了几分成熟的意味。如果说以前的段辰,是个潇洒的小帅哥,那么现在,便真的有些职场精英的意味了。 叶城是全国最大的城市之一,伴随着经济发展,城市繁华的,必然是难以解决的交通状况。司机将车开到机场的时候,离飞机降落只有十分钟了。 段辰下车接人,段媗留在了车上。 何佩兰和段振兴运气不错,刚从里头出来,就见到了段辰。 段辰之余段氏夫妻,那就死心肝儿和命根子。何佩兰手里提着小包,看到段辰,连脚步都快了不少,一把抱住了儿子。 “爸,妈。”段辰扶着母亲,又接了何佩兰手里提着的小包行李,带着两个人往机场门口走。 何佩兰还是第一次到叶城,原本免不了左顾右盼一番,结果一见到儿子,便什么都忘了。 “你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何佩兰声音里带着心疼:“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你在这边,也没什么人照顾你,要妈说,还是在江城好呢。妈还能时刻给你送点儿家里做的饭菜过去,现在离得这么远……” 何佩兰拉着儿子的手,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段振兴也忍不住道:“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你妈一直都惦记着你。生怕你在这边,工作太忙,不注意身体。” 段辰无奈的笑笑,安慰母亲:“妈,我这不是累瘦了,是变得精神了。” 段媗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见段辰带着人过来,下车给父母开了车门。 因为今天人多,她特地让人开了一辆车厢宽敞的SUV过来。这车一般是盛崇在用,自从段媗怀孕之后,便给了段媗。他甚至还龟毛的让人在后座垫着厚厚的坐垫,软乎乎的,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段氏夫妻和段辰一起上了车,夫妻两坐在最后头,段辰坐在段媗身边。 何佩兰一推开车门就见着了女儿,段媗如今怀孕还不满三个月,小腹还没什么隆起,穿着略显宽松的上衣,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何佩兰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儿,见她面色红润,皮肤白皙,一看便知道,日子过得极为舒坦,与一旁瘦了一圈儿的段辰,形成了鲜明对比。 何佩兰心里略有些别扭,却还是先跟段媗说了一遍家常话:“你现在怀孕了,工作可怎么办啊?” 段媗道:“最近公司里也没什么事情,不用费什么心思。” 段媗早在之前,便把蒋则桓挖过来做了《天晴》的杂志总编,一下子肩上的胆子轻了不少。其实,她早就有这样的心思,未来她的事业会慢慢的向电影行业过度,杂志肯定要继续办,但是却没有必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杂志上。 之前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不过是因为盛崇醋气熏天。这个男人表面上很大度,一副‘不干涉你的工作,不限制你的自由’的纵容模样,实际上心眼儿简直比针还小。偏偏还喜欢装模作样,玩‘猜猜看’的那一套,要是段媗能‘主动认错’,他便顶着一张‘宽容大度’的脸既往不咎,要是段媗完全没发觉,这人就把这事默默记在心底里,然后在某个完全出乎人意料的时候,给她翻旧账。 在婚前,他大多数事情只是默默的自己憋着,只是在床上死命折腾她。而到了婚后,自认为已转正的盛先生,多少放下了心,掌控欲有些变本加厉。段媗前段时间参与《枯萎的玫瑰》电影选角,很是见了些青春洋溢的小帅哥,不过是在他面前稍带脚提了两句,结果这家伙就醋气大发,第二天特地起了一大早,找造型师做了造型,像开屏的孔雀一样陪着段媗去上班。 段媗在没怀孕之前,没跟他提过要把蒋则桓挖到公司里来上班的事情,不过赶早不如赶巧,怀孕了之后,他便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车子开回别墅里,进了门,还没走到餐厅呢,便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叶城的口味偏甜咸,江城的口味偏辣,段媗刚刚过来的时候,盛崇怕她吃不惯叶城的菜,特地请了会做辣菜的阿姨。 何佩兰跟在段媗身后进了门,自从段媗结婚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几人进了客厅,茶几上摆着切好的新鲜果盘和精致的甜口点心,阿姨给几人倒了茶,然后又回到厨房里。 何佩兰看着自在的窝在沙发里,看上去越发慵懒妩媚的女儿,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一直不曾被她注意的女儿,已经让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了。 “妈,你和爸这次过来呢,就多在这边住几天。”段媗喝了口红茶,将白色的瓷杯放在玻璃茶几上:“我和盛崇都说好了,第三层的主卧给你们住,那里有个特别大的落地窗,晚上还能在露台上乘凉。” 何佩兰连连点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盛崇呢?他怎么不在啊?” 段媗笑笑:“他啊,在公司上班呢。” 何佩兰又问:“今天不是周六么?” 段媗指了指段辰,对何佩兰道:“你问问你儿子,自从他开了公司之后,还有周六周末吗?” 段辰果断摇头,他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就是父母这次过来,他也是好不容易抽出的时间。 几人一起吃了迟来的午餐,下午段辰便回公司上班了。 段媗安顿好父母,便下楼午睡了。 何佩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挂在卧室的大柜子里头,忍不住推开了卧室的落地窗,去了露台上。房子的地理位置极好,地势比较高,从露台上,可以看到一片繁华的城景。 何佩兰喜不自胜的在露台上转了一圈,又回到卧室里,看着床头精致的小台灯。 她喜滋滋的在三楼转了一圈,看着气定神闲的坐在卧室的摇摇椅上的段振兴,忍不住道:“这房子可装修得真不错,得花上不少钱吧?” 段振兴自己便是做建材生意的,对装修造价这一块门儿清,见何佩兰一脸喜滋滋,点了点头。 何佩兰坐在床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段振兴说话:“你说,这么大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要是住的人多些,也显得热闹啊。” 段振兴看她一眼:“这不,马上就要添丁进口了么。” 何佩兰瞪他一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段振兴将烟拧灭在烟灰缸里头:“不管你是什么意思,都给我吞回去,说都不要说。” 何佩兰多少年没被段振兴这样警告过了,嗓门不由自主的抬高了一点儿:“段振兴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我女儿家里,我说两句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家里为了佳月读书花了多大的心思。要是老二能稍稍照顾一点儿,那还用得着操什么心呐?” 段振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荒唐的喜剧。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个老婆,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呢? “你也不想想,亲家母就在叶城,也没住在这里,咱们凭什么在这里长住?”段振兴语气严厉:“再说了,你觉得盛崇他连跟自己亲妈住在一起都不愿意,你还指望他照顾你外孙女?” 何佩兰道:“那肯定不一样嘛,说不定,是因为咱们家媗媗呢?” 盛崇对段媗有多上心,那是长了眼睛都看得出来的。而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值得重视的问题。 何佩兰道:“再说了,不住在家里也行啊,让他帮忙,在叶城找一所名校,把学籍迁过来,咱们江城向来都是高考大省,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振兴道:“这事你提都别提,两个人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我看就是你害的。” 何佩兰自讨了个没趣,讪讪的坐到一边。 段媗还压根不知道楼上父母之间的闹剧,她午觉醒来,想了想给盛崇打了电话。 盛崇这时候正在楼上的大会议室里开会,走得匆忙,手机便落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温清芸此时恰好送了策划案进来,看到盛崇的手机一闪一闪。 她一时好奇,凑过去一看,发现屏幕上的备注竟然是‘sweethoney’。 温清芸略感错愕,盛崇在下属面前,一向架子端得足,冷淡的精英模样,带着惯受追捧而生的矜持贵气,活脱脱一副鬼畜攻的模样。不想,却也会有叫人‘sweethoney'的时候。若是被公司秘书处那群八卦的女人知道了,恐怕得一天之内传遍盛世集团的三十一层大楼。 温清芸拿起了手机,犹豫了半响,将手机放回了原地,并没有接电话。即便她觉得电话那头的人,八成不是盛崇的妻子——少有男人会在婚后,依旧这样称呼自己的老婆。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接电话。哪怕是在外头的女人,能被自己的老板用这样的昵称来称呼的,恐怕也是被他妥善的放在心上的人。 男人除了妻子之外,还有那么一两个可口的点心放在自己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让她略有些意外的是,这个人竟然是盛崇。 段媗见盛崇电话没接,心思转了转,打到了秘书处。 接电话的是个新来的小秘书,听到段媗的声音,说话很客气:“夫人,盛总现在在开会,吩咐过了谁的电话都不接,要不然您待会儿再打吧?” 就在这个时候,韦昕彤走了进来,见小秘书挂了电话,问道:“刚刚是谁来的电话?” 小秘书抬头看着韦昕彤,道:“是夫人打过来的,我说盛总在开会。” 韦昕彤面上透出一抹无奈,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下:“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说了。夫人的电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转给盛总的。” 小秘书点点头,又有些忐忑的看着韦昕彤。 韦昕彤笑道:“放心吧,段媗她不是爱计较的人。” 更何况,韦昕彤心里笑道,打电话是假,查岗才是真吧?刚刚盛崇将她叫进办公室里,说自己没带手机,让她下来取。结果她一下楼就遇上了段媗给秘书处打电话。 盛崇开完会,见韦昕彤看着他似笑非笑,他四处看看,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韦昕彤语气里带着调侃:“也没什么?不过是刚刚遇到你家媗媗查岗了。” 盛崇颇为惊讶,问:“她现在在办公室?” 他明明记得段媗说今天岳父岳母会过来,她不在家陪父母,反倒到公司里来,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委屈?想到这里,盛崇的脸色便显得有些复杂。 韦昕彤道:“刚刚我下楼给你拿手机,结果正好遇上她给秘书处打电话呢。” 按照段媗以往的做法,如果在盛崇上班的时候,她找不到人,她一般会给她或者谢永飞打电话。然而这次,却偏偏找了秘书处,唯一能说明的,就是她怀疑盛崇没在办公室,或者有什么事瞒着她。韦昕彤和谢永飞都对盛崇很熟悉了,如果盛崇杀人,这两人觉得得帮着埋尸,且头脑灵活,就是真有什么不对劲,段媗也是问不出来的,只有秘书处的小秘书,嘴里说的是真话,能让段媗相信。 韦昕彤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盛崇自然不必多说。他回到办公室,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难道他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段媗觉得不放心吗?还是说,是她父母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才她突然想起来要查岗? ------题外话------ 从二十号开始,会恢复万更。 担心我弃坑和烂尾的童鞋可以放心了,暑假来了,不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疑神疑鬼的孕妇(一) 盛崇晚上有饭局,回到家时已经有些晚了。 推开家门,一楼大厅的水晶吊灯亮着,偌大的别墅却没有丝毫的声音,显得空荡荡的。 佣人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迎上去接过盛崇手里的西装,笑着说道:“盛先生,夫人给您准备了醒酒茶,您是现在喝还是?” 盛崇坐在沙发上,脸色温和了几分:“现在喝。” 醒酒茶正热乎着,喝到嘴里很熨帖。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段媗身上穿着睡袍,披着一件毛线开衫,踩着拖鞋蹬蹬的从楼梯上下来。 她下来的动作有些快,让盛崇看着直皱眉头:“你动作慢一点。” 他一句话的功夫,段媗已经下来了,坐在他身边,接过他喝完的茶杯放到桌上:“晚上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儿什么,垫一垫肚子?” 盛崇点了点头。 盛崇如今已经很少晚上在外头交际了,然而轮得上他自己亲自出马的,那必然都不是能够随意应付的小角色。国人讲究在饭局上攀交情,谈生意,一顿饭吃得头昏脑涨,脑子转的速度比肠胃消化的速度快多了。盛崇晚上要是有饭局,除非是跟景烨、稽飞羽等极为亲近的好友,不然都吃不下什么东西。饭局刚散的时候,他是不饿的,他也就没当一回事儿,一定得等到十二点准备入睡的时候,他才觉得胃里头空荡荡的,只不过那时候,他又懒得再起床折腾,便就这么饿着睡过去。 他的这点儿小习惯,段媗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他要是回来得晚了,也总不会忘记问他,要不要再吃点儿什么。 盛崇大晚上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坐在客厅里吃,段媗看着还有点儿馋嘴,被盛崇喂了两个,还觉得不够,继续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碗。 盛崇被她逗乐了,一手持勺,一手端碗,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调侃:“这不是给我的夜宵么?” 段媗将头凑过去,飞快的将他勺子上的馄饨一口给吞了。 盛崇的夜宵被段媗吃了一小半,吃完之后将碗一放,两人腻腻歪歪的上楼了。 家政阿姨这时候才从屋里出来,收拾桌上的那只白瓷碗。她从年轻的时候,便在外头给富贵人家做佣人了,到如今东家也换了好几户,见得肮脏事儿多了去了,多的是在外头亲亲热热,在家里头相敬如冰,还时不时吵起来的。倒是难得的遇上一对小夫妻,腻歪成这个样子。 家里关系融洽,当佣人也要舒坦很多,至少用不着担惊受怕,给别人当了出气筒。 —— 进了卧室,段媗在浴缸里放了热水,盛崇慢悠悠的脱着衣服。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条纹的西装,里头是白色的衬衫,黑白格子的领带。这种富有设计感的西装,没有一定的气场和身材,压根都撑不起来,然而穿在盛崇身上,却显得格外的好看。 盛崇将西装扔在床上,衬衫西裤领带全放在卧室的摇椅上,自己赤着脚穿着一条内裤就进了浴室。他在卧室里向来不顾忌这些,跟在外头庄重严肃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一开始是有意秀身材,后来就慢慢的变成了习惯。在自己老婆面前遛鸟,他没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 盛崇在浴缸里泡完澡出来,一开门,恰好看到段媗手里拿着他放在床上的西装,就放在鼻间闻。 盛崇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一边拿毛巾擦着,一边随口问道:“你闻什么呢?” 段媗将西装放到椅子上,过去给他擦头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西装穿了一整天,好像也不怎么脏。” 盛崇瞟她一眼:“我每天就是在办公室里头晃荡,要是穿一天还能让你闻出味道了,那盛世总部就该换一家清洁公司了。” 段媗没说什么,在一旁拿了个吹风,给他吹头发。 盛崇的发丝极其浓密,摸上去十分柔软。都说头发软的人,脾气坏,这在他这里倒是完全符合,盛崇在她面前虽然十分收敛,但是本身却并不是温柔谦和的性格。 盛崇闭着眼睛,将头靠在沙发上。段媗细长的手指在他发丝间穿梭,耳边是温热的风,一时间让他有些迷糊。 吹完了头发,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说话。 “你今天怎么突然给秘书处打电话了?”盛崇将人搂在怀里,联想到刚才段媗闻他的衣服的画面,情不自禁的问出口。 段媗愣了一下,反问:“难道我不能给秘书处打电话吗?” 盛崇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将人搂紧了一点儿,声音里带着些不悦:“媗媗,你是不是对我不放心?” 段媗下意识的否认:“你想到哪里去了……” 可是,有些事情,嘴上可以否认,心里的感觉确实否认不了的。她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太闲了,又或者是怀孕影响了她的情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来源于女人的第六感,还是仅仅因为她自己胡思乱想。 “我想到哪里去了不要紧,只要你没胡思乱想就行。”盛崇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你妈跟你说什么了?” 有些时候,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盛崇虽然如今对段家还算客气,但是他对段媗父母的印象,大概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原本段媗好好儿的,偏偏她父母一过来,就显得有点儿不对劲,这让盛崇这颗聪明又复杂的大脑,直接往歪处想了。 “我吗今天下午才过来,她能跟我说什么呀?”段媗心里有点儿不高兴。 她也知道盛崇对何佩兰没好印象,但是无论如何那都是她亲生母亲,听懂盛崇这话,她心里略有些不自在。然而,两人相处了这些年,段媗对盛崇的心思还是拿捏得准的,绝对不能因为父母跟他吵起来。不然就算他当下服软,之后心里的别扭肯定是变本加厉。 盛崇摸了摸她的头:“相信我一点儿,别在家胡思乱想的啊,要是实在觉得无聊,陪岳父岳母逛逛街,城南那边,盛世新开了一家百货商城,你也可以过去看看。” “这么晚了,先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段媗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盛崇胸前。 其实她还是相信盛崇的,只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又有着身为多年写养成的狗血情怀,加上孕期情绪不稳定,才偶尔有点儿疑神疑鬼。 —— 盛崇安抚好怀孕了的老婆,主要心思还是放在了工作上。三十岁的男人,正是拼事业的黄金时期,更别说如今他和盛瀚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盛泰霖今年已经八十三了,老太太去得早,留下他独一个儿,哪怕权势滔天儿孙环绕,却也免不了寂寞。相伴了大半个世纪的人,如今不在了,这样的缺失,并不是其他感情能够轻易填补的。再加上盛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身体留下了些病根,身体好的时候不觉着,到了如今却一股脑儿的发出来,老人家多少有些承受不住。这并非是天灾**,只是因为人的生命终有尽头。因此,盛崇即便心中难受,却也无法改变现实——老爷子也就是这么一两年了。 盛崇对老爷子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当初是爷爷手把手扶着他,带他进董事会,然后才有了今天。不然靠着他那个四六不着调儿的爹,他说不定现在还留在欧洲。 然而,感情之情并不妨碍他清醒的考虑到老爷子的身后事。又或者说,对于盛老爷子来说,对他最好的报答,就是将盛世的辉煌持久延续。盛世集团耗费了盛老爷子大半辈子的心血,说是他生命的凝聚也不为过。 各家都有各自的操心事儿,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盛崇这头挂念的是家业,而完全没有这个烦恼的景烨,如今日子也不太好过。 自从段媗那天往办公室打电话之后,盛崇接连好几天都是准时上下班,有时间就回家陪老婆。这天原本也是早早下班回家,结果直接被景烨一个电话叫去喝酒了。 景烨在圈子里头,向来是恣意潇洒肆无忌惮的代表人物。他是景家长孙,自己有手腕有本事,再加上他家老爷子护着他,连他亲爹都拿他没办法。 盛崇也好、稽飞羽也罢,还有封璞,谁家里不是一堆儿的破事,平日里都是景烨看别人的笑话,再悠悠闲闲的说上两句风凉话。难得景大少也有想要喝闷酒的时候,盛崇自然是奉陪到底。 景烨约盛崇喝酒的地方,是在叶城权贵子弟之间十分著名的一处音乐沙龙。虽然名义上叫音乐沙龙,但是实际上,却是个有各色服务的披着一层高雅外皮的销金窟。 盛崇虽然也是沙龙的会员之一,却很少来这种场所。景烨订的包厢在顶楼,他刚刚推开门,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 包厢挺大的,却显得有些空旷。景烨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个漂亮女人,正在给他倒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便宜占尽的盛三少 盛崇两条长腿交叠,悠哉的坐在一旁。在这里服务的公主们极有眼色,见盛崇面色不善,动作便十分收敛,只是安分的坐在他身旁,给他倒酒。 景烨和盛崇是相似的性子,冷漠又高傲,最看重面子,就算内里吐血,面上也得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专门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借酒消愁?”盛崇剑眉微挑,语气里带着些调侃,多少显得有些欠扁。 景烨推开身边那个几乎全身都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将酒杯重重的掷在茶几上:“我就知道,叫你过来,也是让你看我笑话。” 盛崇身边的人都清楚,他这段时间算是极为潇洒,事业家庭两得意,跟景烨算是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这种时候找他诉苦,无异于是给自己雪上加霜。 盛崇耸耸肩,生得好是运势,过得好是本事,难道还能怪他不成? 景烨懒散的坐在沙发上,语气冷淡的对刚刚还腻歪在他身上的女人道:“出去。” 偌大的包厢里,就剩下了两个男人,一个如今春风得意,一个如今心绪不宁。 “说吧,什么事?”盛崇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景烨叹了口气,犹豫半响,问道:“你家里,当初是怎么接受段媗的?”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放在景烨身上也不例外,虽然在盛崇看来,楚诗诗根本算不上什么美人。 景烨如今最为头疼的事情,莫过于楚诗诗。 景家的人际关系并不简单,景老爷子虽说如今已经退位,但是余威犹在,门生故吏姻亲故旧无数。不说逢年过节景家的门槛都要被踏低几分,就是平日里的应酬交际,也是绝对少不了的。景烨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自然是应付自如,然而楚诗诗就不行了。 谈恋爱的时候,楚诗诗的柔弱娇羞很能满足景烨的保护欲,然而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双方之间巨大的差距,就像是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横亘在两人面前。家中亲眷的反对,楚诗诗的抱怨,还有楚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亲戚,都让他十分不耐烦。 盛崇看着景烨和楚诗诗,难免会想起上一世的段媗和自己。然而现在,他只是凉凉的看了景烨一眼:“你觉得,她们两个人真的有可比性吗?” 景烨轻轻的啧了一声,别过头。 其实国人婚配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并不是完全没道理的。生活并不是偶像剧,没有哪个霸道总裁真的有大把的时间,围着小女朋友转悠。更多的时候,嫁入豪门的‘小女朋友’,要学着从象牙塔里走出来,自己应付名利场上的风风雨雨。 谈恋爱确实很美好,但是一旦牵扯到婚姻,那便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情。楚诗诗的境况,就跟前世的段媗相差不远。不仅仅是身家背景的问题,更是个人能力的问题。 盛崇吊够了胃口,这才伸手敲了敲茶几:“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有点儿麻烦。” 景烨抬眼看他:“你说。” “亲戚的问题最好解决,楚家又不是叶城本地人,把人摁在原籍,别让人过来。”盛崇眼神有些晦暗:“要是家里有那么两个能扒拉得上台面的,倒是能拉一把,却也别送佛送到西。” “啧啧……”景烨道:“这可真是什么便宜都被你给占了。” 盛崇这算是算计到了极点,让人留在老家,沾惹不上叶城的圈子,省得丢人丢到自己眼前来。当然,毕竟是老婆的娘家,也不能万事不管,最好是一手拉一手压,矮子里头拔高个儿,扒拉出两个不太寒颤的,掐着好处和把柄,要是再出了什么事,自然有人抢在他前头唱黑脸。 这是盛崇总结了前世今生的经验所得出的实践方案。 他很了解段媗,她其实是很重情义的人,心又很软,虽然段家父母对家中长女幼子更为偏心,但是段媗并没有多么计较,对段辰一直都很好。上一世,他跟段媗婚后感情慢慢变僵,其实也是因为段媗太过护着家里。他确实是个很小心眼儿很自私的人,拉扯段家一把,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但是他不喜欢段媗将家里人放到比他更高的位置上,特别是,段氏夫妻待她也说不上有多么好。 “不过说得也是,我是想娶个老婆,又不是要娶她全家。”景烨点了一颗烟,声音放得很轻,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办法了。”盛崇两手一摊:“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慢慢教了,她不懂,你就慢慢教她么,学不到精髓,好歹撑个架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看上人家了呢?” 盛崇没说的是:要是实在立不起来,那就搁在家里呗,当不成贤内助,做个贤妻良母也能凑合。 盛崇本来还准备跟景烨聊一聊生意上的事,港城那边如今房市看着上涨,他有心做个别墅项目,却还未下定决心,也想拉个人分担风险,正想趁着今日跟景烨商量。不想他还没开口,景烨就已经喝得够呛,这种时候,自然不适合谈正事,只得等下次再议。 “说实话,我一开始觉得差距根本不是问题,只要我愿意,我自然能护着她。”景烨眼神有些迷蒙:“可是现在,我有点儿不肯定,我之前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了。” 盛崇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景烨甩开盛崇的手,继续懒散的坐在沙发上:“不想回去,不想回去看她哭。” 他对楚诗诗是真心无疑,看着她流眼泪,他会觉得心疼。但是眼泪流多了,就让人觉得有些麻木。更何况,他每天要上班,要处理那么多事,要应付那么多人,好不容易回家,却还得面对一张死人脸。说一千道一万,他也是人,也会觉得疲惫和辛苦。 盛崇就坐在包厢里,陪着景烨喝酒。景烨如今经历的,他曾经都情真意切的感受过。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破茧成蝶。 等到景烨喝断片了,盛崇拉开包厢的门,门外几米处,有服务生在随时等候。 盛崇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去隔壁的酒店开间房,再叫个人过来,帮我把景少送过去。” 送走了景烨,盛崇自己默默在车里抽了一颗烟,盖住身上有可能的气味。自从怀孕之后,段媗的心思似乎更加敏感了,他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也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得她不开心。应酬是难免的,但是后续发展是可以避免的,这一点他一直都做得很好。 —— 《枯萎的玫瑰》即将上映,段媗原定行程是跟着剧组一起在全国各地宣传。然而天降包子,于是被包子爹扣押在家里,活动范围仅限于叶城,日常活动最好就是在家看看书,要是闲得无聊出去扫扫货,总而言之不要太辛苦,一切以肚子里的小包子为重。 其实,根本不需要盛崇过度提醒,段媗自己也把孩子看得无比重要。她有些宫寒,并不是那么容易受孕的体质,好在早年一直喝中药调养,生养才不至于那般困难。两人如今在一起五年,在前几年也不是没有过毫无遮拦的美好时光,却从来没有遭遇过意外结果。后来备孕了大半年,这才有了这无比难得的一次成功体验。 只不过,再重视,再金贵,段媗也不能怀孕十个月就在家里待十个月。她自觉身体调养得不错,便磨了盛崇好久,想要去参加《枯萎的玫瑰》在叶城的首映。 “一个首映而已,你是投资商又不是演员,等着拿钱就好,不去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到时候会场那么多人,要是撞到你了怎么办?”盛崇披着黑色的浴袍,眉头轻轻皱着,显然对段媗的安排不太满意。 “我现在都已经过了前三个月了,胎相好得很,你别总是说的这么惊险。”段媗有点儿不高兴了,她也是有小脾气的:“我是去参加电影首映,又不是要去玩杂技。” 盛崇在外头是很硬气的,要是有人敢动不动甩他脸子,以他的小心眼儿,肯定得打回去。但是,对老婆就不一样了,在段媗面前,他还是很软乎很好推倒的。 盛崇侧过身子,将怀着包子的老婆搂进怀里,小声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段媗不依不饶:“我看你担心的是我肚子里的这个,至于我怎么想,哪有孩子重要啊!” 盛崇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桃花眼里荡出笑意:“媗媗,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见段媗不出声,盛崇将头埋在她肩头,说话时的热气一股脑呵在她耳边:“跟还没出生的宝宝吃醋,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儿么?” 段媗转过头打量他,见他神情柔软,趁热打铁,勾着他的手臂撒娇:“那你到底让不让我去?” 盛崇心里是浓浓的满足感,段媗偶尔吃个小醋,他反而会有种被在意的感觉:“那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段媗有点儿不情愿,又不想明说,以免打消他的满足感和积极性,于是只好委婉的提醒:“你工作不忙吗?我自己一个人去也没关系的。” 盛崇心情正好,听到段媗这么体贴他,心里更是甜腻得不行,握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朝她飞了个媚眼:“再忙也得抽出时间陪老婆啊。” 段媗面上笑得很甜蜜,心里已经皱成了一团包子:我不需要你这么体贴,挺着大肚子,带着老公出席电影首映,这简直不要更秀恩爱好么! 无论如何,行程还是定下来了。好不容易到了电影首映当天,段媗却起迟了。 盛崇为了陪她去参加首映,特地空出半天的时间。 段媗原本定好了闹钟,结果被早起上厕所的盛崇给随手按掉了,结果他又上床搂着老婆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两人睡到自然醒,才发现时间迟了。 “我定的闹钟怎么没响呢?”段媗百思不得其解,坐在车上看着自己的手机。 盛崇坐在她身旁,摸了摸鼻子:“可能是手机出问题,要不要换一个?” 段媗:…… 虽然起迟了,但是段媗如今怀孕,不能化妆,正好省下了不少时间,两人恰好在电影正式播放的前一刻赶到了现场。电影首映还是来了不少媒体记者的,若两人来得早些,说不定此时就被围了。毕竟段媗身上的话题度一直都不低,嫁入豪门又怀了孩子,正是娱乐记者最喜欢报道的话题之一。两人来迟了,反倒是歪打正着所有人都已经坐进了电影院里头,两人进场十分顺利。 此时影院内的灯光已经关闭了,两人的座位在第一排,接着大银屏上的光,两人坐到了位置上,电影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枯萎的玫瑰》是一部吸血鬼题材的,在五六年前,吸血鬼题材是言情中最受欢迎的题材之一。 《枯萎的玫瑰》借用了吸血鬼十三部族的奇幻设定,却与当时市面上的大多数作品不同。故事是从人类少女宫丽与吸血鬼亲王洛非正式结合,作为真正的开场。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幸福的结局,仅仅只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从阳光明媚的人间,到永远阴暗的吸血鬼世界,宫丽充满了无奈。然而,她需要面对的远远不止如此。在吸血鬼世界中,纯血和混血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作为一个‘混血’,她身份低微,然而作为洛非的妻子,她又拥有崇高的地位。吸血鬼世界的纯血贵族拒绝接受她,而她也无法与吸血鬼世界的混血平等交往。 于此同时,随着形势的日渐严峻,十三部族之间的明争暗斗,耗费了洛非绝大部分的精力,让他烦躁、疲惫。而宫丽却无法理解他的烦恼,只觉得他变得一日比一日冷漠。她在华丽的宫殿中,日复一日的等待,一年比一年孤独、沉默。 在电影的开头的宫丽,身着白色的连衣裙,恋恋不舍告别阳光,脸上带着充满期待的笑容。而在电影的最后,她穿着复古而华丽的红色长裙,走过色彩繁复结构华丽的大厅,拉开了窗帘,在阳光中灰飞烟灭。 电影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身着华丽长袍的洛非,坐在庄重的王座之上,而他身边的那个位置,永远的空了。 电影落幕,影院中的气氛显得十分沉郁。 盛崇低垂着眉眼,握着妻子的手,轻轻凑到她耳边,问:“这就是你当时的心情吗?” 他怎么会看不懂呢? 与其说,这是宫丽与洛非的故事,倒不如说,这是她和他之间的往事。 段媗脸上略显无奈,这就是她不愿他来的原因了。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疼痛也好,不甘也罢,这都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而如今,他待她很好,尊重她,爱护她,这就已经够了。在纠结于过去的事情,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她也早就明白,所谓婚姻,也不过是难得糊涂。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包雨诗迅速出现,在包雨诗的安排下,不过一小会儿,段媗身边便围拢了一群媒体记者。 自从几年前段媗的明星作家计划提出之后,宸羽都一直都很有规律的维持段媗身上的话题度。其实,在段媗身上找话题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哪怕没有新书,没有新的作品,还能炒一炒她和盛崇的感情,适当秀一下恩爱,实在不行,发个美美的自拍也能刷下存在感,长得好确实就是优势。 自从段媗上个月怀孕之后,盛崇让她在家安了一个月的胎,段媗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未曾在公众面前出现,这次出席电影首映,一是作为编剧和三位投资方之一,她出现在现场能显出对电影的重视,其次也能稍微拉一拉话题度。 段媗先是回答了记者提出的问题,然后见话题度一直围绕着她怀孕的事情,看了包雨诗一眼,包雨诗连忙道:“今天是电影发布会,希望大家提有关于电影的问题。” 应付完记者,段媗坐到车里松了一口气。 盛崇见她一脸疲惫,淡淡道:“你要是不喜欢应付这些事情,大可以不去理会。”犹豫片刻,他再次开口:“而且,你是作家,又不是明星,何必在外头抛头露面?” 盛崇之前虽然从来没对段媗说过,但是他家老爷子,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段媗频繁的出现在媒体小报上。段媗公司刚刚开始实行明星作家策略的时候,主流媒体和作者圈子对她的报道十分片面,认为她模糊了作者和明星之间的界限,也指责她的作品太过功利化。再加上那时候,她和盛崇的感情被曝出来,不少人都认为她是抱大腿上位。段媗前期在公众面前一直都是一种毁誉参半的形象出现的,她确实年少成名,白手起家,同时抱大腿、被包养等负面新闻也也一直跟随着她。这种情况一直到她和盛崇结婚,才真正好转。 “怎么,你又想把我养在家里啊?”段媗轻轻挑眉,神情有些危险。 盛崇笑道:“我是不想你太辛苦。” 段媗潇洒的摊手:“我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 盛崇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 中午,段媗做东,请今天出席的电影发布会的电影导演、主演吃饭。盛崇既然都已经来了,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先走。 段媗跟导演说话的时候,就看到旁边的电影男主角小心翼翼的跟盛崇搭话。盛崇还是那副淡漠矜持的模样,举止很有风度,很绅士,却带着宛若天成的距离感,装13这门专业,他显然已经修满了十三个学期二百五十个学分圆满毕业。 一行人到了叶城一家很有名气的酒楼,段媗颇为惊奇的看到了段思怡。段思怡是和蒋则桓一起过来的,挽着蒋则桓的小臂,看上去十分登对。她远远地就跟段媗打招呼,笑得很灿烂:“小媗,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眨眼都要当妈妈了。” 段媗朝她笑笑,右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如今还算平坦的小腹,脸上的表情柔和又幸福:“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早,不过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说起来,她和段思怡的大姐段珊蓉,关系还是一直都很好的。两人如今都在叶城,段珊蓉的老公,段媗的堂姐夫,和盛崇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然而,她和段思怡,却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见面了,如今在这个场合见到她,段媗多少有些吃惊。 段媗坐下后,视线在蒋则桓和段思怡身上兜了几个圈子,终究没忍住,问道:“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 蒋则桓没有说话,段思怡快言快语,靠得离蒋则桓近了一些,脸上显得有几分甜蜜:“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段媗记得,段思怡从大学时代开始,就一直很喜欢蒋则桓,甚至一度因为蒋则桓对她的照顾,而给她脸色。之后她开始出书、办公司,和蒋则桓之间的合作增多,段思怡对她敌意颇深。蒋则桓曾经对她言明,对段思怡无意,没想到两人如今还是在一起了。 段媗笑道:“蒋哥,你以后可得对我堂姐好点儿。” 蒋则桓笑而不语。 段媗十分为他们高兴,早年蒋则桓对她有几分情愫,这事让盛崇吃了几年的飞醋。如今,蒋则桓有了女朋友,又是她的堂姐,这对两人以后的合作很有好处。 蒋则桓动了动那只被段思怡挽着的手,手放在口袋里握成拳头,却又慢慢松开,眉眼间有些无奈。 他和段思怡在一起,有好几个月了。 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最初,段思怡在叶城那边上班,就住在他隔壁的小区,两人隔三差五总是会遇到。他心里清楚,所谓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是缘分,三次五次便是有意为之。他懂她的心意,却并未对她动心,甚至隐晦的拒绝过她的情意。然而,段思怡就像是没听懂一样,她从来未曾正面跟他告白,久而久之,他也不知从何处拒绝。 后来,他来了叶城,原本以为两人之间这场孽缘总算是无疾而终,不想,才一个月,他又在叶城遇见了她。她在宸羽附近的一家公司上班,依旧在他小区隔壁租了一套房子落脚。偶然在超市遇见,她朝他笑,然后说:他乡遇故人,不如你请我吃个饭吧? 就这样,两人之间,又这么模糊而暧昧的开始联系。 他偶尔会回忆这些年的时光,他的目光总是追逐着光芒耀眼的段媗,而她却总是看着他。由己及人,他对她即便没有所谓的爱情,却总是会有几分怜惜。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只是觉得她可怜,后来却发现这份感情慢慢的变质。他的父母双亲,在他年少时离婚,然后又重新组建家庭,对他并不算苛刻,但是对他的关心也很有限。像他这样的人,对爱情的渴望其实比不过对家庭的希冀。段媗跑得太快,飞得太高,而在他眼前的,守在他身边的,是段思怡。 他们在一起的那天,是个阴郁绵绵的日子。 叶城的秋很湿,很冷。 他原本答应请她吃晚饭,不想那天要加班,他忙昏了头,手机又没电,将这事抛诸脑后。晚上九点回去的时候,他看到她撑着一把伞,站在略显昏暗的路灯下。 那一刹那,他觉得看到的人,并不仅仅是在等待他的段思怡,更是他自己。少年时等待父母回家的自己,长大后为爱求而不得的自己,只是他并没有她那样的勇气和毅力。 所谓的温文尔雅、君子如玉,其实不过是害怕被拒绝,所以一直固守着自己的姿态,不肯再进一步。 那天晚上,他请手脚冰凉的她,进了他的屋子,给她准备了暖手袋,泡了牛奶,然后吻了她。 如果上天注定不能让他得到自己所渴望的爱情,那么至少他还能回应别人给予他的爱。两个人互相依偎,即便没有**的甜蜜,至少也能有细水长流的温暖吧。 ------题外话------ 对段思怡而言,蒋则桓算是个渣男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情分用在刀刃上 盛崇和段媗出门参加电影首映,何佩兰和段振兴商量过后,决定去看看儿子。 今天是难得的周末,然而对于段辰而言,自从他来叶城之后,就再也没好好享受过悠闲的周末了。创业初期,周末的时候即便不在公司里,他也会在家里自己加班。毕竟,程序早一天做出来,就能早一日投入市场,早一日开始运营赚钱。 段媗怕父母到叶城出行不方便,起初就为两人安排了司机,方便两人出行。车子是一台中规中矩的奔驰,在叶城这样的大都市里,算不上豪华。昨天何佩兰去市中心的商贸大厦扫货,就是这辆车接送的。开车的司机姓刘,年纪不过三十岁,浓眉大眼,为段媗工作了好一阵子了。 司机知道段辰住的地方,车子开得很稳,一路平稳的往目的地行驶。 何佩兰和段振兴坐在车子的后座,一开始满眼都是叶城的繁华景象,慢慢就发现发现四周越来越冷清。其实这地段也算不上落寞,只是和精致华美的市中心比起来,有着一定的差距。 何佩兰问:“小刘啊,这附近好像不怎么繁华哦。” 小刘握着方向盘,道:“这附近是新开发区,跟市中心自然是比不得的。” 段媗如今住在市二环,寸土寸金的地带,距离市中心的繁华商业区不远。段振兴夫妇到叶城不久,看到的也是叶城最为热闹喧嚣的地方,还在感叹到底是国际大都市,跟江城这样的内地城市就是不一样。 车子越开越偏,最后进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区,在一栋略显老旧的楼房前停下。何佩兰脸上明显不太高兴,当着司机的面又不好说话,从车上下来,便给儿子打电话。 段辰此时刚刚吃完一桶泡面,正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眉头还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等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神情显得柔和又有些无奈。 段辰接了电话:“妈。” 何佩兰道:“儿子啊,你现在在家里吧?” 段辰一手握着鼠标,食指不住的点,一边漫不尽心的说道:“是啊,今天周末,不上班呢。” 何佩兰道:“那就好,我和你爸现在在你楼下,你住在哪一层啊,我和你爸这就上来。” 段辰:! 段辰手一抖,差点儿把电脑给点黑屏了,他连忙问:“在我家楼下?” 何佩兰手里拎着昨天买的名贵包包,打量着略显老旧的楼体:“是啊,你姐的司机小刘送我们过来的。” —— 段辰略感头痛,也顾不上收拾屋子,赶紧先套上衣服,下楼去接父母。他在家里一向随性,穿着个线衫大裤衩,头发乱糟糟的就开始写程序。如今下楼,还得专门换衣服。 段辰下楼后先跟小刘道了谢,拜托他晚上过来接人,然后带着父母进了电梯。 叶城的地价并不便宜,房价就更是让人仰望,哪怕这已经是城市的新兴区。段辰的公司就在附近,为了往来方便,段辰就在这附近随便租了个地方住。他其实也不是租不起更大更高档的房子,只不过一来这里离公司距离近,二来他如今还是个单身汉,在叶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也没什么讲究。 三人进了电梯,这楼房里虽然有电梯,但是却显得十分狭小,三个人站在里头,已经显得有些紧促,电梯一角还扔着几个烟头,味道有些奇怪。 天气已入深秋,何佩兰穿着自己昨日新买的薄款大衣,生怕挨到墙壁上,小心翼翼的从电梯里出来。 段辰住在六楼,这里环境在何佩兰看来十分糟糕,即便是白天,楼道里也显得十分昏暗。段辰脚上还踩着拖鞋,拿出钥匙给父母开了门,露出自己如今住的那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的全貌,何佩兰慢慢走进去,放下包,仔细打量着屋子。 大概处于创业初期,又没人照顾的男人,状态都是差不多的,生活得有些粗糙。段辰原本就不是多么讲究的性格,客厅里摆了一张沙发,一张电脑桌,上头放着一台显示屏很大的电脑。茶几上还有一台笔记本,都是高配置的机器。茶几上的咖啡杯还没洗,昨晚泡的速溶咖啡没喝完,烟灰缸里扔了不少烟头,整个客厅连台电视机也没有。 卧室比客厅要小一圈,放了一张床,一张衣柜就什么都放不下了。段辰衣柜里的东西,是整个房间里最值钱的,那是段媗之前给他置办的西装。 “你姐怎么就让你住这种地方?”何佩兰脸色有些不满,心疼的看着儿子:“这里也太冷清了,也没个人照顾你。” 说着,她就看到段辰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扔的泡面盒子,她看着儿子:“你现在就吃这种东西?工作这么辛苦,你身体怎么吃得消?” 段辰颇为头痛,他扶着母亲在沙发上坐下,安慰道:“我懒得折腾才吃泡面的,我一般都叫外卖的,我平时不是在公司么,公司下头有几家味道特别好的餐馆,我都是在那里吃……” 何佩兰将屋子打量了一圈,心疼坏了。 其实,作为创业人士,段辰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一个人住在叶城,有房有车,公司的资金不用操心,只是过得比较粗糙罢了,做程序的单身汉,有几个喜欢做家务的?出门把自己收拾利落就不错了。 要是何佩兰一到叶城,直接到儿子这里来,恐怕心里也不至于这么心疼。段辰在江城的时候,自己租了个屋子,也和这边差不多。 主要是因为,段辰平日里报喜不报忧,让何佩兰以为儿子有姐姐姐夫照顾,过得很好。然而如今段辰这边的情况,明显低于她的心理期待。再加上,这两天在在段媗那边,看着小夫妻那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眼光高了,自然显得段辰过得格外可怜。 其实段媗过日子也不怎么讲究,当初她创业的时候,照样是住的小房子,喝的速溶咖啡,熬夜、通宵、吃外卖,这都是家常便饭。这是到叶城之后,被盛崇给惯的。家里专门请了会做江城菜的佣人,盛崇自己名下有酒店,想吃什么新鲜的,直接让人做好了送上门。至于家务,段媗那是从来用不着动手,偌大的别墅都有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其实何佩兰只是没看到,两人的书房和卧室,还是小两口自己收拾的。这项工作,以前是专属于段媗本人的,如今好歹是两人分工了,谁回家早谁做。 两人闲着的时候,也有心思玩些花样。盛崇家里有一套完整的泡咖啡的装备,从磨咖啡豆开始,泡一杯咖啡得弄上大半个小时。其实一般两人都没这个心情,忙的时候工作就累半死,闲的时候宁可出门吃饭,或者躺在床上看碟,懒得折腾。何佩兰就是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那套器具,问了段媗,便以为两人日子都是那么过的。 看了看女儿女婿的精致日子,再来看看过得粗糙的儿子,何佩兰难免觉得落差太大。 “你不是说你姐很照顾你么?”何佩兰仔细打量着儿子,段辰这段时间工作确实很忙,也不如在江城时吃得好,精神虽然很好,脸色却显得有些憔悴。 段辰无奈道:“我姐确实很照顾我啊。” 他如今的公司,就是盛崇注资的。虽然他对自己的策划案和能力有信心,但是能进展得这么顺利,盛崇绝对是看在段媗的份儿上。除此之外,段媗也带他参加各色社交宴会,帮他拓展人脉。这都是大面儿上的事情,段媗都已经顾及到了。至于吃饭喝水租房子这样的小事,就不可能再指望别人给他安排。 段辰心里有数,如果他想搬个地方,只要他跟段媗开了这个口,那绝对是没问题的。但是他却也不是那么没骨气,一味靠着姐姐往上爬的男人。他同样是世界顶尖名校毕业,就是靠自己打拼,也不见得一事无成,更何况现在前方有人引路。 “让你住在这种地方,这叫照顾你啊?”何佩兰显得十分不满。 段振兴瞪了她一眼,打断道:“老二自己也不清闲,再说了,什么事都找上门去,你让盛崇怎么看我们。” “这有什么,他是小辰的姐夫,帮一把怎么了?”何佩兰一脸理所当然。 段辰心中无奈,他对母亲的性格清楚得很,这时候也不能硬劝,只能慢慢说:“妈,我的公司现在就是姐夫注资的,他挺看重我的。” 何佩兰拍了拍儿子的手:“傻儿子,你也不想想盛家是什么排场。再说了,你当我不明白呢,你开公司的那点儿投资,就是你姐都拿得出来,她这是专门让你姐夫出面呢。” 段辰道:“那也是人家盛家有钱,祖孙三代打拼出来的,跟我又没关系。” 见何佩兰还要开口,段辰温和的打断了她:“妈,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但是这些事情,我心里都有数。我这些日子跟着我姐,也算是见了些世面,豪门媳妇也不见得有多么好当。我姐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给她拉后腿。” 段振兴默默点头,儿子有志气是好事。再者,他比何佩兰看得通透一些,有限的情分应该用在刀刃上,要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找上门去让人家帮忙,不说会让人留下一种无能的印象,更会在发生大事的时候,让人家压根不想出手。 何佩兰叹了口气,开始给儿子收拾屋子。这房子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厨房卫生间都不缺,冰箱洗衣机也都有。何佩兰将能放进洗衣机的衣服都放进去,要手洗的就自己洗,然后将自己昂贵的大衣脱在沙发上,开始扫地、拖地、擦桌子,最后用冰箱里仅有的食材做了个中饭。 这种待遇,也只有段辰能享受到了。 段辰坐在客厅里,和父亲谈心。 段振兴先是问了段辰公司如今的运行状况,段辰挑着简单的跟他说了,段振兴显得很欣慰。 “你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这些计算机技术什么的,爸也不太懂。”段振兴难得的语重心长:“但是人际关系上,爸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你别听你妈在那里瞎说,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少跟你姐夫提要求。平日里多走动,你姐夫要是出差什么的,你姐又有事情要你帮忙,你别犯懒,多走动。你们是嫡亲的姐弟,有事总要互帮互助才好。”段振兴嘱咐儿子:“你二姐还是很疼你的,男子汉大丈夫,创业的时候吃点儿苦头是好事,走得太快了,反而容易得意忘形。” 段辰不住点头:“爸,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霸气侧漏盛三少 盛崇和段媗一前一后从饭店里出来,谢永飞远远的从车窗里看到了,从驾驶座里迎出来,给两人打开了车门。 盛崇对能干的下属,从来都是十分厚道的。谢永飞如今在叶城也算得上是中产阶级,住着价值几百万的高级公寓,公司给他配了宝马五系的车,走出去也是仪表堂堂西装革履的高级精英模样,眉眼间透着一种利落的精明。 段媗看到他还挺吃惊的,谢永飞如今也算得上是盛崇手下的得力干将,开车这种事情,让他来做,简直是浪费资源。 “诶,司机呢?小谢,怎么是你来接我们?”段媗笑着问。 谢永飞一边打方向盘倒车,一边回答:“下午我和盛总得一起参加一个谈判会议,索性我就过来接了。” 段媗点点头,神色显得有些疲惫。 在家里这一个月,她慢慢的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如果现在是在家里,此刻正是她午睡的时间。 盛崇将她搂在怀里:“累坏了吧,先睡一会儿,到家我再叫你。” 段媗靠在他臂弯里,鼻间都是他身上清爽的古龙水味道:“哪有这么娇弱,就看了场电影,吃了顿饭罢了。” 自从她怀孕之后,他越发的把她当成玻璃人对待了。 车子开得很稳,段媗闭着眼睛,一路安稳的睡到到家。 谢永飞将车停在别墅门前,没出声。只见盛崇自己打开了门,然后动作轻缓的将段媗从车里抱了出来,神色间还带着温柔。 谢永飞莫名的感觉有些复杂,他跟着盛崇的时间越久,就越能感受到盛崇性格中冷漠的那一面。他在生意场上的那些凌厉手段,与此刻搂着段媗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几乎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很多人说,看人不能只看他最好的一面,得看到他最坏的一面,特别是男人。感情尚在的时候,或许他会把你的撒泼当成情趣,然而等到情意不再,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用最坏的那一面来对待你? 谢永飞偶尔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会在心里默默的想,等到感情淡了,也不知这两个人会如何。只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一天或许还要等很多年。 没有人会想,那一天来得那么快。 段媗在家里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之后,心里略有些兴奋,开始在网上搜索网友对电影的评价,看到的绝大多数都是好评。星城娱乐做这种事情显然是已经做成了习惯,电影一上市,水军就如潮涌般袭来,将各大网站的电影评分刷得很高。 段媗刷了一会儿评价,见时间差不多到了六点,将电脑关了,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下楼准备吃晚饭,刚刚下楼就遇上了从外头回来的段振兴夫妇。 段媗踩着拖鞋,悠悠闲闲的从楼上下来,脸色十分红润,跟父母打招呼:“爸,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在哪里逛的?” 何佩兰这几天在叶城逛街游景点显然玩得十分开心,段媗理所当然的以为今天父母的行程照旧。不想,今天段振兴和何佩兰去了段辰那里。 何佩兰看着段媗似乎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今天不是去上班了吗?” 段媗道:“今天电影首映,我去参加了一下首映仪式就回来了啊。” 何佩兰将包放在沙发上,眉头轻轻皱着,语气有些奇怪:“媗媗啊,不是妈说你,你现在才怀着三个月呢,公司里的事情,你就不管了?” 段媗奇怪道:“公司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了,大方向上,肯定还是需要我拿主意,至于下头的小事,自然用不着我亲自动手。” 段媗没说的是,她这一胎一开始的时候,怀得不太稳当。之前在江城刚刚察觉到怀孕的时候,就是因为胎相不稳,盛崇才火速飞过去把她接回叶城。直到如今,虽然过了头三个月稳当了不少,但是她也不敢太累着自己。 赚奶粉钱这种事情,有孩子他爹就够了。 何佩兰听着段媗这么说,一时没说话,客厅里的氛围有些奇怪。 何佩兰几次想开口,段振兴都给她使了眼色,段媗颇觉奇怪,直接问道:“爸,有什么事吗?” 段振兴显得有些尴尬:“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跟你妈今天去你弟弟那里看了一下。他一个年轻男孩子,过得挺粗糙的,你妈心疼坏了。” 段媗脸色淡淡的,她本来就是敏感灵巧的心思,怎么会听不出来,父母是觉得她没照顾好段辰。 何佩兰见段媗没有说话的意思,不由得道:“媗媗啊,你在叶城发展得好,看能不能给小辰弄个体面点儿的住处?他毕竟是你弟弟,他发展得好,你脸上也有光么。” 段媗没理何佩兰,反而是看了段振兴一眼,淡淡道:“我结婚的时候,盛崇给的礼金是我自己带走了,但是房子是直接孝敬了你们。大姐家买房子,我当初出了二十万,也没让她还过。段辰的公司,我老公给他注资,平日里给他铺路,带他见了多少业界名流……” 段振兴一听段媗这口气,就知道事情不妙,不由得瞪了何佩兰一眼。 段振兴安抚道:“媗媗,爸爸知道你为家里做了很多,你别听你妈说的,她就是这个性格,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声音压得很低,这些事情,她不愿意家里的保姆听到:“爸,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自己创业的时候,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也没人能帮我。” 何佩兰插嘴道:“那时候你自己要走这条路,家里在这方面根本没认识的人,就是想帮也有心无力啊。” “是啊,就这样,我自己都挣出头了。”她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妈你今天说的话,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段辰的意思。资金给他搞定了,人脉也给他搭好了,要是还嫌我这个姐姐照顾得不够,还挣不出头来,那干脆早点儿回江城得了,别在叶城丢人现眼。我也用不着家里给我脸上贴金,我自己的脸面,我自己挣。” 段振兴连忙道:“你弟可没这个意思,他是说住的地方离公司近,方便。至于你妈,是看着他那里也没人收拾没人照顾,难免有些心疼。” 说完,他又瞪了何佩兰一眼:“你瞎说些什么,老二和老三本来在叶城呆得好好的,就你话多!” 段媗也不阻止,她如今颇有些意兴阑珊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即将要有自己的孩子,她格外能够体会到为人妻、为人母的心情。段媗觉得,如果自己是个母亲,有好几个孩子,即便一碗水难端平,也不至于偏心到这个地步。 甚至有些时候,她都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就是那样不招父母待见。无论是当少无知的当初,还是事业有成的现在,段振兴和何佩兰似乎都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放到段湘君和段辰身上。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段湘君婚前婚后,父母都生怕她吃了亏,多方照看,现在段湘君和陆宏达感情不好,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带着女儿住在家里——就是那套盛崇送去做聘礼的别墅。段辰更是不用说,夫妻两十年前大概就盘算着给儿子留老婆本了。只有她,结婚前或许还有些关心,而婚后就好像她就是盆泼出去的水一样,或者说还不如一盆泼出去的水。有事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她,没事的时候,就跟没她这个人似的。 她和盛崇结婚,家里没人操心过她和婆家人是不是相处得来,妯娌之间相处是否和谐,唯一过问过这件事的竟然是段辰。起因还是因为叶城小报拿她和顾娉婷做比较,从家庭出身到风评学历,最后将她贬得一无是处。她从出道开始就饱受争议,他人的评论和报纸上的是是非非,已经很难让她失去理智,却并不代表,她看到这些,心里就真的丝毫不觉得伤心。 何佩兰和段振兴来了好几天,也完全没有要关心一下她目前生活的意思,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买买。 段媗冷眼看着段振兴装模作样的指责何佩兰,心里忽然觉得十分疲惫。 几人就这么坐在客厅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此时,门轻轻的响了。 盛崇西装革履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的三人愣了一下,又飞快的反应过来,看了段媗一眼。 段媗刚刚受了委屈,此时迎上去接了他手中的包,然后给他拿拖鞋。 盛崇顺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将外头的西装给脱了,穿着衬衫马甲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家里还没开饭?我都有点儿饿了。刚刚聊什么呢?怎么我一回来就都不说话了?” 段振兴正准备随意糊弄过去,在段媗面前,夫妻俩什么都敢说,但是在这个出身贵重又颇有气势的姑爷面前,他们下意识的保持谨慎。 不过,段媗可没有将老公当外人的意思。 段媗就坐在他旁边,淡淡道:“妈刚刚跟我说段辰的事呢,说他在那头住得不方便。” 盛崇眉头一挑,诧异的看了段媗一眼。段媗一向都是很维护她娘家人的,不想今天竟然有告状的意思。他面上不显,心中却略有些得意,拍了拍段媗的手:“瞧我,这段时间简直是忙昏头了,是我照顾不周啊。” 段振兴连忙道:“哪里哪里,你已经很照顾他了,男孩子么,年轻的时候就是要吃点儿苦头才好。” 盛崇脸上依旧是客气得体的笑:“何必呢?叶城这种大都市,全国各地各类的人才都汇聚于此,竞争本来就激烈,谁稍微落后一点儿,就只能被人踩着肩膀上去。既然在叶城呆得辛苦,不如干脆回老家,还能过得逍遥自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爆发的段媗 盛崇话音刚落,段振兴和何佩兰都愣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盛崇对段氏夫妻不算热情,但总归还是周到客气,不想他这次一开口,竟然这么不留情面。 盛崇叠着两条长腿,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一副没骨头架子的模样,却依旧不会让人觉得有失风度。 到底是段振兴反应比较快,赶忙道:“这是哪里的话,虽然叶城竞争大,但是我们家小辰,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他二姐帮着他么?” 盛崇唇角划过一丝略显嘲讽的弧度,正准备开口,却被段媗打断了。 “老公,我今天晚上想去聚香楼吃饭,你帮我打电话定个位置好不好?” 盛崇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段媗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好半天他才颇为不乐意的站起来,去阳台上打电话。段媗在这个时候想出门吃饭,摆明了就是想先把他支开。盛崇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的,然而天大地大怀孕的老婆最大,他也只好起身给她腾地方。 等到盛崇去阳台上,段媗还没来得及开口,何佩兰就急吼吼的说话了。 “媗媗,你可得跟盛崇好好说说。我们小辰也是高材生,叶城是国际大都市又怎么了,难道还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段振兴在何佩兰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让她闭嘴。 段媗沉默了半响,才开口:“爸,妈,你们到叶城也有这么久了,家里那头还有店面什么的,要不然就早点儿回去算了。” 何佩兰瞪眼道:“你什么意思,我才在这里住几天啊,你就赶着我和你爸回去,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 段媗腮帮子抽搐了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那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段振兴道:“媗媗,你也给你妈留点儿面子。”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阳台的方向,意思是让段媗憋在女婿面前,给他们没脸。 “爸,我倒是想给我妈留面子,问题是她肯要吗?”段媗慢慢平静下来,语气却越发冰凉。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母偏心。不仅是重男轻女,甚至对两个女儿,也算不上一视同仁。她年纪小的时候,性子平懦,也没跟父母说过什么。到了成年之后,无论前世今生,姐弟三个里头,数她发展得最好,于是她的付出就被当做了理所当然。之前在段湘君的事情上,她曾经和家里闹过一阵,好不容易总算是用不着再莫名其妙受气。至于对段辰,一来是她清楚,这个弟弟确实有几分本事,再者段辰跟她的感情一直也算亲厚,她总是想着多帮他几分。 但是,她自愿拉他一把是一回事,被人逼着顶着又是另外一回事。 “妈,你自己扪心自问,咱们家里姐弟三个,你一碗水端平了吗?”段媗以前从来没将这些事情摆到明面儿上来说过,如今简直是忍无可忍:“我就觉得奇怪了,姐弟三个里头,我为家里付出得最多,怎么最不受待见的反而是我呢?”何佩兰也被她说得心里难受,她确实偏心,但是段媗也不是外头捡的:“你过得好,还要我和老段操心什么呢?你现在事业有成,又嫁得好,盛崇也疼你,要什么给什么,你有什么好让我操心的呢?反倒是你姐姐,她现在过得不好。她出生得早,那个时候家里是真的没钱,从小就没养好身子。现在跟那个陆宏康,现在简直闹得要离婚了。佳月要读书,她身上负担也重……” 何佩兰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在说给段媗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还有小辰,他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创业这么辛苦,他又每个人照顾,我怎么放得下心。再说了,他现在还没找对象呢,以后要操心要花钱的地方还多,我怎么能不多操点儿心。” 段媗冷笑:“感情我过得好,就活该受冷落了?段湘君小时候没养好身子,她现在身体也不差啊。反倒是我宫寒你知道吗?我怀孩子不容易,你知道吗?段辰现在走的路,难道我曾经没走过吗?我比他还不容易。他现在的公司,是盛崇直接注资的,借给他的钱,他要是还不上,难不成还会逼着他还不成?我前些年开公司的时候,为了电影投资,找银行贷款几百万,怕电影赔钱,还不上贷款,晚上一宿一宿的睡不着,你有问过我一句吗?” 何佩兰惊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也没跟我们说啊。” 段媗原本满腔的怒火,直接被她这句话弄得烟消云散。她笑笑,觉得自己压根没脾气了。 “算了,说起来也没意思。以后我和段辰之间的事情,你们少管,我自己心里有数。”段媗站起身,直接上楼了。 等到段媗拂袖而去,盛崇才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来,装模作样的从阳台上过来。见段振兴和何佩兰都是一脸沮丧,盛崇站在沙发旁,停留了片刻,嘴角的笑容依旧客气得体:“岳父岳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叫《郑伯克段于鄢》。” 两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盛崇却也不再解释,步调悠闲的上楼了。 段媗此时正在楼上换衣服,怀孕三个多月,她的小腹已经略微凸出,腰身却依旧纤细,光。裸。的背部暴露在水晶灯下,更显得肤如凝脂,洁白如玉。 盛崇将门关上,喉结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作为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自己已经睡过很多次的老婆,会欲。望全无,然而,这里头绝对不包括他。 他最初喜欢上段媗的时候,确实是以貌取人,她有足以让他沉迷的美貌。而到现在,两人越发熟悉越发亲密的如今,埋在她身体里的时候,更能给他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在圣经里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造就的,他觉得段媗就像是他的那根肋骨,跟她融为一体的时候,总是能让他感受到那种圆满的感觉。 段媗换完衣服,转过身来,见盛崇看着她,眼神发暗。 她似是毫无直觉,挥了挥手,挤出一个笑脸:“走吧,我有点儿饿了。” 盛崇深吸一口气,收敛起自己那些不正经的心思,决定先把老婆给喂饱了再说。怀孕的时候不方便,总还有别的解决办法,玩点儿新鲜的也不错。 段媗这天晚上,明显是化悲愤为食欲,点了不少东西。盛崇慢悠悠的给她挑鱼刺,将洁白柔软的鱼肉夹到她碗里,一边看她吃,一边观察她的口味。 都说酸儿辣女,段媗却像是压根不受这个规律的约束。她点的菜极杂,有糖醋口的糖醋排骨糖醋鱼,也有江城的特色菜剁椒鱼头,都还吃得挺高兴的。 等到大肚婆吃完晚餐,天已经完全黑了,段媗喝着饭后消食的酸梅汤,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 自从那晚之后,段氏夫妻就像是戳扁了的气球一样,慢慢消停了下来。何佩兰也不再每天出门逛街购物,总是留在家里,试图跟段媗聊聊天,缓和一下母女间的感情。 若是她刚刚来叶城,便是这样一幅姿态,段媗恐怕会很高兴。毕竟,之前两人离得很远,距离远的时候,那些小的矛盾和摩擦便都不存在了,留在心里的,都是对方好的那一面。只不过,等到闹腾了一场,再故作姿态,段媗已经是心灰意冷,并不愿意领情。 盛崇对这种状况,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说起来,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这样的心理感到可笑和不屑,可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占有欲。他希望在段媗心里,他永远排在第一位,哪怕是和她的亲生父母相比。 然而,他却也很清楚,段媗的生命里,不能仅仅只有他。她需要爱情和事业,也需要亲人和朋友,人毕竟是群居动物,而以上那些都是一个人在社会上生存,所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缺了哪一部分,都会让人觉得有所缺失。 如果说,重生赋予了他什么好处,约莫就是他能以更加宽广的眼光,来审视自己,来看待他人。由己及人,段媗和他们即将会有的孩子,象征着他的爱情和家庭,盛世集团是他的事业,景烨、稽飞羽、封璞还有聂清河,这都是他的朋友,其中无论缺少哪一个部分,他都会觉得难以忍受。 因此,即便他很想完全抢占她所有的视线,却也依旧尽力克制自己的贪婪。如果他未曾想起上一世的一切,这对他而言,或许会比较容易,可是现在,却很难,就像他要重新适应在盛世集团的董事会上和人争权夺利,不能自己直接下决定的感觉一样。权利就像是最醇美的毒药,它带给人财富,会增加人的控制欲。而控制欲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就很难再消退。 虽然他依旧做得不算太好,但是他确实有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成为段媗的那道安全网,而并非捆在她身上的绳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你是否愿意爱他,直到离开世界 段振兴和何佩兰并没有在叶城停留很久,不过呆了十天,便回了江城。 段振兴回想起在叶城那几天的经历,心里忍不住叹气,想着还是要给段辰打个电话。 那天盛崇说出《郑伯克段于鄢》时,段振兴压根没反应过来。段振兴就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对这种春秋时期的典故,根本就不熟悉。后来,他偶然之间在网上看到这个典故,顿时被惊出了一身汗。 《郑伯克段于鄢》是历史上由于母亲偏心,造成兄弟阋墙的著名悲剧之一。虽然郑庄公和共叔段的根本矛盾,是权利之争。但是兄弟两的母亲武姜,对长子郑庄公的不喜,和对次子共叔段的偏爱,也绝对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武姜不喜欢郑庄公的理由,是因为郑庄公出生的时候,脚先出来,让武姜受到了惊吓。 段振兴虽然对儿子偏心,但是却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稍稍想一想,便能看出来,段湘君和段媗如今闹得这样僵,除了段湘君自己的原因,其实何佩兰的偏袒也在其中占了很大的比重。如果不是她向来偏心段湘君,帮着长女数落次女的不是,段湘君又怎么会在段媗明明不乐意的情况下,态度依旧那么嚣张?还不是心中有底气,觉得父母会帮着她,而段媗又向来孝顺。 在段媗更年轻的时候,大约也就是二十岁以前,对何佩兰确实是言听计从的。不过,自从段媗自己开始创业之后,性格就变得强势多了,对何佩兰不再千依百顺,吵得厉害了,几个月不着家,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段振兴心里正在后悔,湘君和段媗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要是段辰也因为这次的事情,被段媗给迁怒,那他以后在叶城的前途,还真不好说。盛崇的话虽然说得难听,却也是有道理的。在叶城这种国际性的大都市,想要出头,都是踩着成千上万人的肩膀往上爬。而在别人都是血肉之躯往上攀登的时候,如果顶点有根绳索伸出来,让你借力,那往上爬的过程,便要比别人容易很多了。 对于现在的段辰而言,盛崇就是那个站在顶端的人,而段媗就是那根绳索。 段辰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刚刚吃完外卖。 段振兴先问了问儿子这几天的工作状况,然后慢慢将何佩兰和段媗之前闹出的矛盾说出来。值得一提的是,他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模糊化,就好像在事情发生的当下,他就是空气中漂浮的一缕幽灵,完全不能对当时的情况加以遏制似得。 段辰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爸,我不是说了,别因为这种小事去跟我姐掰扯。我自己要是想搬,难道我还租不起个房子吗?” 段振兴道:“这不是你妈一时口快么。” 段辰将饭盒推开,也没什么胃口了:“那我姐怎么说?” 段振兴斟酌了一下,说道:“你姐不太高兴,要说这都怪你妈,她要是说话不那么冲,说不定你姐就给你换房子了。” 段辰对自己爹妈的性子还是拿捏得很准的,即便段振兴将情况描述得这么抽象,他还是领会了其中的本质——他妈偏心得太过,把他姐给惹毛了。 其实在很多时候,段辰都无法理解何佩兰的心思。他知道父母都疼爱他,但是他越是成熟,就越有一种亲妈在给自己帮倒忙的感觉——特别是在他们三姐弟相处的时候。 段辰很认真的跟父亲说:“爸,我知道你跟我妈都是为了我好,但是,这类小事,我自己能安排好,你们不用多操心。” 他勉强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开始想着要怎么和段媗提一提这件事,化解矛盾。比起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段湘君,段辰对段媗还是很有感情的,无论是从私心,还是从未来的发展上来说,他都不希望和段媗疏远。 —— 段媗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秋叶已然落完,冬天悄然而至。 叶城纬度偏北,气候干燥,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终日无止境的吹着,即便有着阳光,也依旧让人觉得干冷。 段媗穿着轻薄保暖的时装外套,将手里一直抱着的麦兜造型的热水袋递给包雨诗。 包雨诗轻轻俯下身,对段媗说:“段总,采访不会进行很久的,我跟他们都说好了,最多两个小时,您放心吧。” 段媗点点头,然后坐到聚光灯下。 随着她的胎相慢慢稳定,段媗也恢复了自己一部分的工作。杂志已经完全交给了蒋则桓,然而段媗还需要负责一些其他的部分,比如公司的形象宣传。同时,临近年末,她也会适当的接受几家媒体的专访,为自己做一做宣传。 一时间,生活显得无比的宁静,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大概就是欧诺个她怀孕三个月之后,身材就再也不复之前的苗条。 段媗之前是吃什么都不胖,现在则是吃什么都胖,原本纤细的腰身现在就像上头扣了个锅盖一样,慢慢的粗了起来。 段媗有时候会对着镜子,掀开衣服,看着有着水桶腰的自己,心里多少有一些失落,没有女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胖变丑。然而,等到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腹中的胎动的时候,她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那么多文学作品中,母爱作为一种永恒经典的主题一直流传。 那种血脉相溶的感觉,那种用自己的血肉孕育一个孩子的真实感受,让她几乎产生出一种献祭般的心情。为了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即便脸上会爬上难看的斑点,即便肚皮上会有难看的疤痕,即便她的腰身再也不可能回到少女那般的纤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段媗接受完采访,回到家的时候,盛崇难得的在家。 他最近这段时间变得繁忙了许多。 虽然段媗不在集团中供职,也很少过问集团的事情,然而她毕竟是他枕边的人,他身上哪怕最细微的改变,她都能隐约感受到。 段媗将包放在沙发上,将身上带着外头冷清气息的大衣脱下,才坐到他旁边。 屋内有暖气,段媗穿着高领的毛衣,还觉得略微有些热,盛崇看着她脱大衣的举动,却轻轻的皱了下眉头。 “你不冷吗?千万别冻感冒了。”他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手上温暖的温度,眉头才松开,然后将人搂到自己怀里。 “我穿那么多,怎么会冷?”段媗靠在他肩头,怀孕的时候,怕影响到孩子,得尽可能的少吃药。这种时候,要是生了什么病,那可真的就是折磨了。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感冒或者发烧,不吃药说不定都得拖上一个星期才会好。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公司里的事都做完了?”段媗问。 “公司里就算事情再多,也总得抽出点儿时间来陪陪你。”提到公司,盛崇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公司里最近不太平,爷爷的身体你也知道,他老人家有个三灾两病,董事会免不了动荡一番。” 盛老爷子如今也已经有八十多岁了,从今年冬天开始,身体就不太利索了。其实也不是有什么具体的病症,不过是人年纪大了,所以身体机能慢慢退化,免疫力下降,变得脆弱起来。 盛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盛世集团董事会里头已然是暗流汹涌,而他如今传出病讯,那斗争自然更是激烈。盛崇即便有前世的经历,然而事到如今的发展,早就已经脱离了上一世的轨道,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每一个抉择代表的都是未知的未来,由不得他打起精神,仔细斟酌。 段媗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按在她已经隆起的肚子上。 盛崇唇角勾起一抹笑,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中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凌冽。 段媗心中一惊,试探着开口,言语中满是柔和:“你别有太重的压力,就算结果不是你最初所期待的,也不见得就坏到了极点。咱们在一起,自己慢慢打拼也不错。” 盛崇被她那谨慎的兔子样儿逗笑了,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还没开始呢,你就想着给我找退路了?” 段媗说:“我不是看你太紧张吗?” 盛崇温柔的看了她半天,最后淡淡道:“你知道吗?我上辈子只有两个遗憾,第一个,是没能与你白头到老,第二个,就是没能继承盛世,只能偏居一隅,窝在江城。” 他语气很轻,其中的遗憾和后悔,却让人无法忽略。 段媗略感心疼,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盛崇却突然发力,将她摁在沙发上,舌头顶开她的牙齿,扫过她敏感的上颚,即便依旧温柔,却也透着一股子不安和暴躁的滋味。 过了好半响,两人才喘着气分开。段媗勾着盛崇的脖子,埋头在他怀里:“如果你想要,就努力去争吧,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 段媗闭上眼睛,莫名的想起了结婚那日,两人在庄严肃穆的教堂宣誓的场景: 无论他生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你是否愿意永远忠于他,爱他、体谅他、尊重他、保护他,就像爱你自己,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