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的懒婆娘》 2楔子白狼与树懒 陈氏集团近期宣布将录制一系列前所未有的特别动物节目,《狩猎游戏》,人为的将凶猛的野生动物迁徙至完全不同的环境中,从而为观众呈现该动物是如何适应新环境的,又是如何与陌生的猎物战斗的。 追踪拍摄的所有捕猎者全都来自各国国家动物园,陈氏集团承诺,节目完成后会将捕猎者完璧归赵。 距离《狩猎游戏》正式开播还有一周的时间,虽然陈氏集团已经做了全方面的准备,新上任的董事长却突然临时起意,决定举行试播仪式,而观众则是该集团的全部股东。 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后,陈浩东看了看前面二十米长的高清显示屏,沉声道:“开始吧。”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亮如白昼的放映厅瞬间陷入了黑暗,而前面的显示屏则闪烁了一下,随着一段紧张扣人心弦的音乐,黑底的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的跳出了几个笔锋锐利的大字,正是《狩猎游戏之白狼》。 “白狼又称北极狼,是世界上最大的野生犬科家族成员,也是灰狼的亚种,分布于欧亚大陆北部、加拿大北部和格陵兰北部。白狼具有很好的耐力……今日的狩猎游戏,就让我们期待白狼在热带雨林内的精彩表现吧!” 显示屏上,一辆军用卡车缓缓停在了南美洲的一处自然环境保护区电网之外,体型健壮的工作人员迅速抬下一个大型牢笼,牢笼里面正是一头长约两米的白狼。白狼双眼紧闭,应该是被打了麻醉药,它一身雪白的毛发在周围深色的碧绿当中异常耀眼突兀,镜头忽然一转,清晰地显示出白狼鼻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要知道,白狼平时可是生活在零下温度的北极区域,如今将它搬到四十摄氏度高温的热带雨林,可以预见它的第一道难关就是能否成功适应环境。 影片实际拍摄的时间是一天,而陈氏集团将剪辑最精彩的狩猎故事,合辑成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影片。 随着镜头慢慢变换,白狼的一身白毛已经被它刻意弄得满身泥污,为了就是不轻易暴露身形。热带雨林是毒虫的天堂,白狼在吃了几次小亏后已经知道如何探路,甚至已经能够辨别出掩映在树皮上的毒蛙。可惜这些毒虫不能作为它的食物,从清晨到黄昏,这只白狼只是在河流边饮水充饥而已。 转眼到了黄昏时分,白狼终于发现了一只活物,可惜它倒挂在树上,似乎正在睡觉。白狼想了想,慢慢地潜伏在一片灌木丛当中。它现在体力快要达到极限了,需要趁此机会慢慢休息,一边耐心地等待猎物下地。 镜头缓缓上移,落到了白狼的猎物身上,却是一只闭着眼睛睡觉的猴子。 安静的等待中,解说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种猴子名为树懒,它虽然有脚却不能走路,靠得是前肢拖动身体前行,爬行速度比乌龟还慢。树懒生活在南美洲茂密的热带森林中,一生不见阳光,每周只有在排便的时候才下树,以树叶、嫩芽和果实为食,吃饱了就倒吊在树枝上睡懒觉,可以说是以树为家。” “树懒是一种懒得出奇的哺乳动物,什么事都懒得做,甚至懒得去吃,懒得去玩耍,能耐饥一个月以上,非得活动不可时,动作也是懒洋洋的极其迟缓。就连被人追赶、捕捉时,也好像若无其事似的,慢吞吞地爬行。据观察,面临危险的时刻,树懒逃跑的速度还超不过零点二米每秒。” “不知道这只白狼是运气好还是特别倒霉,竟然挑中了树懒。如果那只树懒很快就爬下来,凭它的速度,必然会沦为白狼的口中餐,可是若是它才刚刚吃饱睡着,怕是还要等一周才能下地吧……白狼能否如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出于意料的,下面的董事们并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被树懒这种奇妙的动物勾起了好奇心。听说过聪慧、凶狠、神速、会发电等等类型的动物,却不曾知道还有如此懒惰的猴子。 大约五分钟过后,屏幕上忽然传来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动了动了!树懒睁开眼睛了,嗯,很好,它开始往下爬了,接下来,让我们期待白狼大展雄威吧。提醒一句,树懒的爪子可是非常锋利哦!” 果不其然,大屏幕上的树懒已经慢慢爬到了地面上,懒洋洋地环视一圈后,开始缓慢地朝东方爬去。 就在此时,白狼眼中凶光一闪,突然从灌木丛中扑了出来,势如疾电,眨眼间将树懒压在身下,狼嘴大张,正是对着树懒长长的脖子。 树懒愣了愣,随即猛地挥动超长的前肢,从两侧挥向白狼,白狼头一歪,躲过了要害,不过脖子依然被树懒的爪子狠狠地划了两道,落下一片黏在一起的毛发,鲜血更是流了出来。但是白狼也不是白白受伤的,两只强健有力的前爪已经牢牢地按住了树懒,整个身子都扑在树懒身上,不管不顾地朝树懒的脖子咬去。 就在董事们暗暗期待白狼的尖牙插入树懒的脖子时,一动不动的树懒猛然抬起了头,脑袋狠狠地撞在了白狼肩上,恰好将脖子伸到了白狼口下,而当白狼毫不犹豫地咬下去的时候,树懒忽然挣脱出一条前肢来,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朝白狼的脖子插了下去! 双方生死未明之际,屏幕忽然定格。 “观众们请放心,白狼已经被送往了救护中心,后证实只是轻伤,并无大碍。瞧,现在它已经再次生龙活虎了。” 镜头切换到了救护中心。 陈浩东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只白狼,除了它的脖子上少了两撮毛外,与先前那只白狼几乎一模一样。然而他却知道,他父亲就是因为白狼意外死亡,觉得内疚才提出反对继续录制节目的,不想却被其他董事们联合起来赶下了台,如今又想偷龙转凤混过去。 哼,一周后,他将亲自揭穿这些利益熏心的董事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同年同月同日生 青山村,萧家。 屋内媳妇痛苦的呻-吟声连续不断地传出来,一声声地落在萧守望耳中,让他那颗坚强沉稳的心不停地跟着起伏,就算是面对最危险的猎物,他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媳妇啊媳妇,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就在他快将鞋底磨破时,屋内终于传来张婆子兴奋的叫喊:“生啦生啦,是个大胖小子!” 他有儿子了! 萧守望再也忍耐不住,风似的冲了进去。 蓝氏虚弱地躺在炕上,她没有留意冲进来的相公,而是紧张不安地盯着张婆子手里的娃娃:“张婶,孩子怎么不哭啊?” 张婆子早就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紧紧咬住她手指的娃子,当然,小孩子连牙都没有,说是咬着,不如说是含着,可孩子口上的力气,还有都乱蹬的小腿,哪怕她接生几十年了,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啊! “怎么回事?”听说孩子有问题,萧守望也顾不得关心媳妇,凑过来就要查看,待看清那边的情况,忍不住咧嘴乐了,眼睛盯着自家有些黑的儿子,口上安抚蓝氏:“没事,咱儿子估计是饿了!” 似是验证他的话,张婆子刚把手指抢出来,那娃娃就嗷嗷大哭起来,哭一声,顿一下,如此三番后,突地安静下来,肥滚滚的身子却扭来扭去。 “放心吧,这孩子没事,活蹦着呢,你先喂奶,我把……” 话没说完,大门口忽然有人大喊道:“张奶奶,我娘要生了,你快去看看吧!” 张婆子忙把怀里的娃娃交给萧守望,对蓝氏道:“瞧瞧,你们姐俩感情好,连生孩子都要扎堆,哎呦,剪刀我放哪啦?”慌乱地转了一圈,总算把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急忙忙往外赶。 张婆子走后,夫妻俩面面相觑,蓝氏一边接过儿子,一边忍不住担心道:“嫂子没事吧?” 萧守望已经平静下来,弯腰把安静的儿子递给媳妇,声音沉稳:“放心吧,嫂子这是第三次生了,身边还有大哥照顾,一定没事的。” 蓝氏点点头,注意力很快就完全放在了怀里的儿子上,皱巴巴的小脸,微黑的细嫩肌肤,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就像是小狗,瞬间让她的心软成了水,温柔地喂起奶来。 萧守望默默看了一会儿,才把刚刚来不及收拾的污血倒了出去。 萧家东边只隔十步远的院子里,舒茂亭领着五岁的女儿和四岁的儿子,焦急地等待妻子生产。 “爹,娘生了妹妹,我就要当哥哥了吧?”舒展仰着头,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爹道。 纵使心里担忧,舒茂亭依然温和地笑了笑,双手夹住儿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父子俩互相对视,“你怎么知道娘生的是妹妹?” 舒展最喜欢他爹笑的样子,短短的胳膊立即环了上去,小脑袋搭在爹爹宽厚的肩膀上:“我不知道,反正是妹妹!” 舒茂亭摸了摸儿子的头,低头看向悄悄攥着裙摆的女儿:“阿宛,你说呢?” 舒宛抬头,粉嫩的小嘴轻张:“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好好照顾他的!” 望着自小乖顺懂事的女儿,舒茂亭心中忽的一片祥和。 一炷香的功夫后,秦氏生下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送走张婆子,父子三人都围了上去。 秦氏轻轻拍着睡熟的小女儿,脸上一片柔和。 “辛苦你了。” 舒茂亭替妻子拢了拢头发,轻声道。 秦氏俏脸微红,含羞带怯地睨了相公一眼。 她今年二十三岁,肤色白皙,鹅蛋脸,柳叶弯眉,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也是秦家唯一的女儿,自小身受长辈喜爱,就连婚事,都是让她自己做主。六年前她一眼相中前来给父亲看病的舒茂亭,不介意他家境贫寒,义无反顾的嫁了进来,而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成亲后小两口恩恩爱爱,琴瑟和鸣,生活十分美满。 “娘,妹妹叫什么名字?”舒展不错眼珠地瞧着裹在棉布里的娃娃,轻声问道,妹妹睡着了,可千万不能吵了她。 秦氏与舒茂亭相视一笑,名字早就想好了,男女各一个,“妹妹叫阿兰,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她哦!” 舒展喃喃地唤了一声妹妹的名字,郑重无比地用力点头,好像小大人似的。 秦氏莞尔一笑,忽听大女儿道:“娘,你看妹妹的脖子下面有块脏东西!” 秦氏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却见大女儿说的是孩子肩胛骨处的浅灰色胎记,不由松了口气。 听了娘亲的解释,舒宛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她觉得,妹妹的胎记就像两个牙印呢? 对于周围的喧哗,舒兰半点都不知晓,她睡得甜甜的,饿的时候就张开嘴,马上就有一个温温热热的圆球塞进嘴里,砸吧两下,便能喝道一种无比甜美的水流。喝饱了,她就继续睡觉,只是这些人不让她睡得安稳,总是喜欢摸她两下,不是脸就是屁股,痒痒的不舒服。 慢慢地,她能看清周围的景象了,开始时她吓了一跳,这里没有参天的大树,没有碧绿的藤蔓,没有厚厚的落叶,也没有那股深深印在脑海里的泥土气息,有的只是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其中还有活物,他们咿咿呀呀地对着她指指点点,开始她不知道什么意思,听得次数多了,渐渐就明白了,偶尔着急的时候,也会急着叫出声来。 她记得第一次喊出“娘”的时候,那个常常喂她喝奶的人欣喜地抱着她亲了又亲,那一天都是笑着过的。她第一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时候,“爹爹”一把将她提起放在肩膀上绕了好几圈,吓得她哗啦啦尿了他一身,可爹爹一点都没有生气,还用他泛青的下巴刺她。 她第一次躺在地上睡觉的时候,“姐姐”心疼地把她抱了起来,生怕她冻坏了。她第一次被坏丫头推倒的时候,“哥哥”伸手就把坏丫头推了个狗吃-屎,回家被娘亲狠狠打了一顿,可哥哥一边捂着屁股喊疼,一边朝她挤眉弄眼的,好笑极了。 五岁的时候,舒兰终于明白了身上发生的变化,并且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她知道,她变成了一个人,一种很是奇怪的生物。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狗吃屎”也是敏感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懒虫麻烦精 冬雪消融,春风拂柳,转眼间,院子里的杏树又开花了。 “阿兰,阿兰,你在哪?” 舒宛忙完午饭,趁空闲掀开门帘往屋里瞧了一眼,却发现本该躺在炕头睡觉的妹妹竟然不见了,连忙把东屋西屋凡是能睡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她这个妹妹,从小就安静懂事,不像别人家的小孩那样爱哭爱闹的,可就是有一个缺点,人特别懒,一天到头总是睡觉,说她她也不听,打吧,对着那样一双黑葡萄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嘟嘟肉呼呼的小脸,就连严格教子的娘亲都舍不得动手,就更不用说温和爱笑的爹爹了,结果,妹妹越来越懒了,懒到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睡过去。 没有找到妹妹,舒宛急得不行,眼看日头就要当中了,爹爹、娘亲和弟弟还有萧叔叔一家人都在地里忙着种花生,就等着她去送饭呢! 屋子里没有,难道她跑出去玩了? 尽管舒宛觉得一身懒肉的妹妹不可能主动出去玩,她还是走到院子里看了看。这一瞧,立即傻眼了。 家里的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西边上种了两颗杏树,都有碗口粗了,开满了粉中带白的杏花,而就在两颗杏树中间,不知何时放了一个柳条编成的小筐,四尺来长,一尺多宽,平常放在手推车上,一边一个正好,偏偏现在小筐里装着的不是爹爹从山上采的药材,而是仰面躺着一个娃娃,暖暖的阳光透过繁花照在身上,恍如梦境。 对于妹妹的“新床”,舒宛哭笑不得,换做平时,她还会逗逗妹妹,只是今天时间紧迫,没有玩闹的功夫。快步走到杏树下,舒宛伸手拿过遮在妹妹脸上的帕子,直接把人抱了出来,“阿兰,醒醒,咱们去给爹爹他们送饭!” 光说是喊不醒人的,经验丰富的舒宛干脆用打湿的帕子替妹妹擦了一把脸,洗去她嘴角的口水,这时候,舒兰终于睁开了眼睛。 “姐姐,吃饭了啊?” “你啊你,除了睡觉就知道吃,你忘了今天咱们家种花生啊,走,咱们去给爹爹送饭,在地里吃。”舒宛替妹妹拉了拉有些皱巴的裤子,锁好门,一手牵着睡眼朦胧的妹妹,一手提着盛着饭菜的篮子,快步往南边地里走去。 “阿宛去送饭啊?”村人们笑着跟舒宛打招呼。 舒宛甜甜一笑,管这个叫李叔,朝那个喊张婶,一路上就没有断过。 “你瞧瞧人家阿宛,跟你一般大,人家都会做饭哄妹妹了,你啥也不会,让你洗件衣裳都犯怵!”有媳妇子拿阿宛当例子教训自家孩子,那被训斥的女娃撇撇嘴,扭头跑开了。 这种事情在村里很是常见,舒宛记得,娘亲没少夸萧家弟弟聪明懂事,用来教训淘气的舒展,至于妹妹,娘亲都懒得说了,说啥?你说的天花烂坠,人家脖子一缩就睡着了……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两人终于到了自家花生地地头。 “爹,娘,萧叔,二婶,吃饭了!” 舒宛这一喊,地里忙碌的众人先后放下手头的活计,一起围了过来。 舒宛往地上铺一块蓝色的粗布,拿出摆的满满的两盆菜,把米饭盛好,等人齐了,再挨个递过碗筷。 蓝氏头上裹着青色的头巾,看着已经长成小姑娘的舒宛,由衷赞道:“嫂子,我可真羡慕你,阿宛乖巧懂事,任谁见了都要夸上几句,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闺女多好。” 女儿被夸,秦氏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一看到几乎是闭着眼睛吃饭的小女儿,那笑容就变成了无奈,给萧琅夹了一口菜,才道:“闺女有啥好的,你要是生个阿兰那样的,就等着愁吧。你说说,这俩孩子是一天生的,性子咋差这么多呢?” “你们家萧琅,六个月就会走路,一岁时说话清清楚楚的,两岁就会帮着处理兽皮了……现在还帮忙点种。再看看我们家阿兰,快两岁的时候才会走,三岁开始说话,唉,简直没法比!” 被贬的当事人没有任何反应,她哥哥可不干了,舒展放下碗筷,“娘,妹妹虽然懒了点,可她不用你操心啊,要是她四岁时也偷偷跑到山里去,你该着急了!”说着,悄悄瞪了萧琅一眼。 “就是就是,”蓝氏忍不住接口道:“阿兰多乖啊,像我们家这个,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也不知道他每天都跑哪里撒野去,还有这闷葫芦的性子,看见生人就不爱说话,就是跟我们,除了非说不可,他也不张嘴!” 女人们互相夸赞对方的孩子,萧守望和舒茂亭早已习惯了,只笑着吃饭。 “娘,我吃饱了。”萧琅放下碗,起身就要往地里边走。 秦氏一把拉住他,“乖侄子,你都忙活了一上午啦,剩下的就交给你宛姐姐吧,待会儿吃完饭,你带着妹妹先回家,去你们家也成,去我们家也成,总之别让妹妹睡地上就行。” 萧琅低头,瞥了一眼吃完饭正在打瞌睡的舒兰,有点不情愿地点点头。 秦氏忍不住在萧琅微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那“吧唧”一声脆响,终于让舒兰抬了抬眼,晃悠悠扑到了秦氏怀里:“娘,亲亲!” 抱着怀里软软的身子,听着那甜濡的童音,秦氏的心都要化成水了,赶紧在撒娇吃醋的女儿脸上狠狠亲了两下,点着她的小鼻子道:“回去要听哥哥的话,知道不?” 舒兰在娘亲怀里拱了拱,要不是突然被某人拉开,她都要在熟悉的温暖怀抱里睡着了。 萧琅拉着舒兰的手,闷声道:“娘,伯母,我们走了。” “去吧,不许你乱跑啊!”蓝氏不放心地叮嘱道。 萧琅嘴角抽了抽,他哪里乱跑过,不过是去山上锻炼身体罢了,人的身子比自己原来的体质差多了,没有獠牙没有锋利的爪子,他必须增强其他方面,才能掌握强大的攻击力。 想的正出神,身侧忽然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低头一看,就见舒兰使劲扭着胳膊,想脱开他的束缚,“疼,你放开我!你走那么快,我不要你牵着!” 真是娇气的孩子! 萧琅不屑地松开手,没想到舒兰一个没注意,直接朝后跌去。 舒兰小屁股跌的生疼,看也不看萧琅,抹着脸哇哇哭了起来:“嗷嗷,娘,狼哥哥欺负我!” 望着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大嘴张得能看见嗓子眼的小女孩,萧琅咬牙骂了一句:麻烦精!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亲请收藏一下吧,欢迎留言,(*^__^*)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洗澡危机 萧琅把舒兰领回了自己家。 舒兰哭了一会儿就哭累了,小小的身子几乎完全靠在比她略高的萧琅身上,要不是萧琅比一般的同龄孩子结实许多,两人早就一起倒地上了。 “好了,到家了,你自己去炕上睡。”萧琅把胳膊从舒兰怀里抽出来,示意她自己爬到炕上去。 舒兰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伸手往比她高些的炕沿一搭,露出两只胖乎乎白嫩嫩的肥胳膊,然后再把右腿搭在炕沿上,吭哧吭哧地费劲儿往上爬,可惜努力了半天,还是半边身子挂在炕上,就是上不去。 “笨死了!” 萧琅嘀咕一声,双手托住眼前扭来扭去的小屁股,往上一抬,便把人拨到了炕里边,还滚了两圈。 舒兰闭着眼睛拱了拱,直接趴着睡了。 “你把鞋脱了!”萧琅在地上咬牙道。 舒兰吧唧吧唧嘴,伸手乱抓了一下,然后把食指送到了嘴里,黑乎乎的小手指,红润润的唇,挂满黑乎乎泪痕的小脸,说不出来的讨厌! 萧琅简直要抓头发了,为什么会有这么懒的人!瞧她那身衣裳,还是伯母早上给她新换的,就因为她方才耍赖在地上打滚,现在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还有她的脸,午饭前还白白净净的,现在黑一道白一道的,啊啊啊,她是人啊!!! 想到伯母看着自己时的柔柔眼神,想到舒宛姐姐给他绣的小荷包,萧琅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这个懒丫头。 他去了灶房,踮着脚把锅刷了一遍,舀了满满几舀水,去后院抱来柴禾,开始准备两人的洗澡水。嗯,单给她一人洗澡太浪费了,反正家里的澡桶够大,他也洗洗吧。 过了一会,水咕嘟咕嘟冒起泡来,萧琅费了一番功夫兑好洗澡水,便把舒兰从炕里头拽了下来,先解开头顶的两个发髻,软软的微黄的头发就散了下来,盖住了她的肩膀,然后脱衣服脱裤子,露出白嫩嫩的小身子。 萧琅看了看舒兰白嫩嫩的小肚子,再看看她黑乎乎的小手,越发觉得她懒得无药可救,本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可爱小姑娘,偏被她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 由于舒兰还睡着,萧琅一点一点把人拖到澡桶边缘,自己握着她的手先跨进澡桶,然后用力把她拽了进去,不想脚下一打滑,两人一起倒在了澡桶中。 “咳咳,呜呜,娘!”舒兰呛了好大一口水,难受地要命,本能地喊起娘来。 “不许哭!” 耳旁一声脆响,成功地让舒兰闭上嘴巴,睁开眼,就见一个小黑人站在面前,黑亮亮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 眼看舒兰撇撇嘴又要哭起来,萧琅不耐烦地扶着她坐下,轻轻往她身上撩水:“别哭,哥哥给你洗澡,洗的白白净净的,你看你的手!”抓起某人的小黑手,举到她面前。 舒兰眨了眨眼睛,乖乖不动了,周围的水晃啊晃的,不冷也不烫,好舒服。 见舒兰老实了,萧琅总算松了一口气,开始替她搓澡。 “狼哥哥,疼!”舒兰闭着眼睛,嘟起唇。 萧琅定睛一看,果然在她白白的小身子上发现一道道指痕,便放轻了动作。 这下子舒服了很多,舒兰甜甜地撒娇:“狼哥哥真好。” 萧琅早就习惯了她疼就哭舒服就撒娇的脾气,也不答话,洗完小腿屁股就接着给她洗肚子,慢慢的就轮到了肩膀脖子。软软的头发像水藻一样飘在水面,挡住了视线,萧琅便让舒兰坐到自己腿上,把碍事的头发拨到她身后,抬起手,却愣住了。 单薄精致的肩胛骨处,有两个牙印似的胎记。 像被摄了魂一般,萧琅慢慢地凑了上去,软软的唇,印上那熟悉的形状。 陌生的碰触让舒兰睁开了眼睛,她疑惑地看着肩膀处的小后脑袋勺,抬手摸上萧琅的胳膊:“狼哥哥,你干嘛亲我肩膀?”娘说过,喜欢就亲脸蛋,虽然她常常看见爹爹亲娘的嘴巴,有时候还会在夜里亲娘的咪-咪,那时候她还替爹爹惋惜来着,娘亲的奶水早就没有了呢。 身前的人忽然抬起头,舒兰没有准备地落入一双冰冷的眸子里,那眼神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前世她见过一次,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旁的生物有眼神交流,所以记忆深刻,陌生却是因为她明明已经变成人了,这人又是二婶家的狼哥哥,他怎么会用吃人的眼神看自己呢? 舒兰本能地摇摇头,伸手去盖萧琅的眼睛,“狼哥哥,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萧琅抓住她的手,“你怕什么?”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听到这样的对话,绝对会震惊的瞪大眼睛,天啊,这明明是两个五岁的娃娃,怎么净说些引人误会的话呢?若是他们在大个十岁,就完全可以接受了,无非就是男女那点事嘛。 舒兰越发害怕起来,手脚发凉,哪怕周围的温水也无法阻止那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凄惨回忆,她试着缩回手,萧琅却抓住她的手按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朝她张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熟悉吗?” 是它,真的是它!那只突然从身后扑过来的庞然大物! “娘……”舒兰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就叫,只是没等她的声音传出去,就被人死死按进了水里。 “放开我,咕噜噜……”她使劲挣扎,温热的水却趁虚而入,那滋味难受极了,舒兰连忙闭上嘴巴,惊恐让她的眼泪汹涌而出,融到水里消散。死亡的滋味再次降临,舒兰不甘心地想,上辈子死在它手里,这辈子还要死在他手里吗?她只是喜欢睡觉而已,招谁惹谁啦,为何要遇见它? 舒兰恨,萧琅更恨。 它是冰原上的狼王,最喜欢的就是在冰天雪地里奔跑,可是有一天,它落入了人类的陷阱,随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它再次清醒,就被囚禁在一个狭隘的金属牢笼里,过着没有自由的日子。好不容易,它又被放了出来,虽然是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它自由了,短暂的熟悉后,便发现了第一只应该能吃的猎物,一只挂在树上睡觉、害它从早等到晚的猎物!更可恨的是,这只逃跑速度极慢的猎物竟然一爪子取了它的命,在它刚刚重温自由的时候! 无论是它与它,还是他与她,都有着生死之仇! 看着在水下扑腾的小身子,萧琅体会到一种报仇的快-感,那销-魂的滋味让他眸子里浮上了一种淡淡的血色,他好像又回到了冰原,所有生物都在它身下颤抖。 “啊!” 下-身某处脆弱忽的被狠狠抓住,萧琅发出一声哀嚎,手上也没了力气。 趁这短暂的机会,舒兰以前所未有的高亢奋的精神状态冲出澡桶,也不穿衣服,撒腿往花生地里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认出来了,以后两人会怎么相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一场误会 青山村很多人都记得,那一天,一个五岁的女娃娃赤身*地从萧家冲了出来,披头散发,边跑边喊娘。 舒兰跑到花生地的时候,略显沙哑的哭声已经传入了秦氏和蓝氏等人的耳朵,等他们齐齐回头,发现舒兰光溜溜地往地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娘的时候,那表情可谓五花八门,极其精彩。 舒家人的四颗心都要碎了,秦氏扔下手里的花生种就冲了上去,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舒兰哭的快要喘不上气来,死死抱着秦氏,一声声地喊娘,喊得嗓子都哑了。 “阿兰不哭,不哭,娘在这儿呢!”秦氏也顾不得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接过丈夫递过来的布衫,裹住女儿的小身子,索性盘腿坐在地上,把人打横抱在怀里,一边拍着她肉呼呼的肩膀,一边轻声哄着。 蓝氏又心疼又着急又担心,舒兰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哭闹,今天哭成这样,那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而这委屈极有可能是萧琅给的嘛! 蹲□子,蓝氏替舒兰揉弄她露在外面的小脚,细心地把压入她脚心软肉的细砂粒拨掉,等舒兰慢慢平静下来,才轻声问:“阿兰,你怎么了?你狼哥哥呢?”儿子的名字是三声,但是舒兰喜欢叫成二声,大家就都随着她说了。 听到那三个字,舒兰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哭成水泡似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秦氏:“狼……哥哥给我洗澡,然后把我按在水里,不松手,呜呜,我难受地要死了,就抓了他一下,哥哥疼得松开手,我就跑了出来……娘!” 她说得都是事实,没有半点添油加醋,虽然做了这么久的人,其实除了知道家里人都疼她,她可以找她们诉委屈外,向来懒惰的舒兰还没有学会那些花花肠子。不过,从今天开始,舒兰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萧琅是那头庞然大物投胎的,上辈子没有吃了自己,这辈子依然想杀了她,她以后必须躲得远远的,不能再落在他手里。 “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 听完舒兰断断续续却口齿清晰的诉苦,蓝氏愣了片刻,等她反应过来儿子做了什么好事时,噌地站起身,不顾秦氏和舒茂亭的劝阻,风似的往家里跑去。她是真的生气,以前儿子贪玩不着家也就罢了,平常到底还算懂事,哪想今天竟然敢这么对待阿兰,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差点就闹出人命了! 秦氏抱着舒兰不方便,忙叮嘱舒茂亭和萧守望:“你们快去拦着她,小孩子玩闹,总有个磕磕碰碰的,萧琅一向明理懂事,肯定不是有意的,兴许只是吓唬吓唬阿兰,哪有她说得那么邪乎!赶紧快去啊!”想要起身,却被舒兰搂地紧紧的,哭着不让她去。 萧守望看着还在掉眼泪的舒兰,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却知道,儿子的力气特别大,对狩猎杀生有一种天生的……领悟。去年开始,萧琅就缠着非要跟他一起进山打猎,遇到兔子山鸡等猎物时,萧琅执着的眼神让他都有些渗得慌,若不是儿子平常孝敬父母,自觉地帮忙做家务,对其他孩子虽然冷漠却也不会动手打架,他差点就认为儿子中邪了。 “大哥,嫂子,你们别担心,萧琅做错事就该打,不能惯着,阿兰这孩子吓得不轻,你们多陪陪她吧,我回去看看!”按住想要回家的舒茂亭,萧守望歉然地朝他拱拱手,大步流星地奔家去了。 舒茂亭关心小女儿,可这里有妻子安抚着,他更担心蓝氏手重把萧琅打出个好歹来,给秦氏递了个眼神,匆忙地追了上去。 舒展气得不行,“娘,我也去看看,他竟然欺负阿兰,看我不打死他!” 舒宛一把扯住弟弟的胳膊,搬过他倔强的脑袋:“不许你瞎说,这件事说不定是误会,让爹爹和二叔他们处理就好了,你愿意就去旁边看看,千万别添油加醋。” “对,听你姐姐的,你二叔二婶本来就生气呢,你当哥哥的,要劝着他们才对。”秦氏欣慰地看了大女儿一眼,瞪着莽撞的儿子道。 舒展愤愤地撇撇嘴,不想与她们计较,撒开腿跑了,女人就是麻烦,妹妹都被萧琅那小子欺负成那样了,她们竟然还让他替萧琅说好话,做梦去吧! 蓝氏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一眼就看见萧琅穿的整整齐齐地坐在屋檐下,正在洗换下来的脏衣服,那大大的木盆里似乎露出了一抹粉色,走过去一看,果然是舒兰的粉红衫子。 “娘,种完花生了啊,您累了一天了,快去炕上歇会吧。”萧琅抬头,幼稚的脸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对于这个优秀的儿子,蓝氏心里无疑是自豪的,放眼整个村里,谁家的孩子五岁能有这么懂事? 不过,儿子的懂事并不能冲散她心里的震惊与怒火。 蓝氏一把将萧琅拉到了一旁,低着头问:“你是不是欺负阿兰着?” 萧琅眼里闪过一道冷光,被他浓密的睫毛掩饰过去,他抿了抿唇,“娘,我没欺负妹妹,她身上脏了,我给她洗澡,不小心呛了水,她就抓了我一把,撒腿就跑了。”说着,把裤子往下一扒,露出大腿上三道明显的红色抓痕,眼看都破皮了。 舒兰跑后,萧琅就仔细想过了,如今她是伯父和伯母的女儿,他要是真的杀了她,舒家人肯定会难过的,他们对自己疼爱有加,他不能恩将仇报惹舒家人伤心。哼,报仇不一定要杀了对方,只要不让她过舒心的日子就成了。 懒丫头铁定会告状的,为了避免遭毒打,萧琅特意在腿上抓了一把,娘肯定会心疼的。 蓝氏果然心疼死了,其实她在看见儿子替舒兰洗衣服的时候,就相信儿子没有欺负舒兰,否则怎么会帮忙呢?这么小的孩子,一定是误会了,嗯,阿兰那孩子一向娇气的很…… 蓝氏前脚到,萧守望和舒茂亭后脚就追了上来,自然也听到了萧琅的解释,看到了他的伤痕。萧守望松了口气,舒茂亭也笑着道:“就说是误会,都怪我们把阿兰惯得太娇气了,大惊小怪的。看看萧琅,还好心替阿兰洗衣服,唉,简直比女儿还贴心啊!” 蓝氏虽然不气了,却还是朝萧琅屁股打了两巴掌,“以后小心点,别再吓着阿兰了!” “嗯”,萧琅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认出仇人了,摆正态度了,下章就该长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惹不起(一) 为什么萧琅对她有那么大的怨气呢?这个问题困扰了舒兰整整五年。 对于转世投胎这件事,舒兰觉得,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关键的是投了什么胎。瞧瞧,老天对他们多好,让他俩都投了个好胎。她有爹疼娘爱,姐宠兄赖,家里重的活计都被爹爹和哥哥做了,轻巧的由娘亲和姐姐解决,她只需吃了睡睡了吃就行,唯一的任务就是耍赖撒娇,逗家人开心。 萧琅呢,他虽然苦了些,娘亲蓝氏三年前难产去世了,可萧二叔对他加倍的好,任谁提亲也不愿意续娶继室,生怕他受了委屈,知道萧琅喜欢上山打猎,萧二叔也纵着他,小日子自由自在的,多逍遥。 可他为什么非要揪着自己不放呢? 因为前世自己害了他?可那也是因为他想吃掉自己,她才反抗的,再说了,两人同归于尽,谁也不欠谁的,她都懒得追究上辈子的恩怨了,他何必小肚鸡肠呢? 想了半天得不到答案,舒兰索性不再想,懒懒地翻个身,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继续睡下去只会换来娘亲的巴掌,这么多年下来,舒兰早就掌握了偷懒的限度,娘亲可以容忍她不吃早饭,却不会让她连午饭也错过。 打水洗完脸,舒兰拿着头绳去找舒宛帮她梳头发,见秦氏一人在院子里洗衣服,疑惑地问:“娘,我姐呢?”爹爹肯定又出去看诊了,哥哥开春就住在镇上的舅舅家里,为八月份的乡试做准备,他们不在家都是正常的。 秦氏头也没抬,“今天你爹去镇子,我便让你姐跟着去了,把前几天做的夏衫给你哥送去,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热,总不能让你舅舅他们破费吧。”虽然他们不缺这几个钱。 舅舅家啊,舒兰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默默地想了想。印象中她去过舅舅家好几次了,姥爷不苟言笑,看起来怕怕的,姥姥却很慈祥,每次去都要搂着她亲几口。两个舅舅和舅母都很喜欢她,表兄们也喜欢跟她玩。对了,舅舅家还有葡萄藤,青葡萄酸酸的,紫葡萄甜甜的…… 可是,不管舅舅家多么好,舒兰都不是很喜欢住在舅舅家,因为在那里她不能睡懒觉,否则会被人笑话的,更主要的是娘亲会准时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而且,舅舅家人多,她就是想偷偷打个盹都不行,总是被人打扰。 “娘,那你待会儿给我绑头发吧。”舒兰娇娇地道,伸手打了个哈欠。 秦氏眉头跳了跳,终究没能忍住,把衣服摔在木盆里,瞪着女儿道:“你瞧瞧你,都过了十岁生日了,连最基本的梳头都不会,你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洗衣服做饭,什么都帮我干。我告诉你,你再这么懒下去,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舒兰听惯了秦氏的批评,并不在意,眨眨眼睛道:“娘,什么叫嫁不出去啊?” “就是等你长大了,没有男孩子愿意把你娶回家,你就只能呆在家里做被人耻笑的老姑娘!”秦氏咬牙道,以前她觉得女儿小,舍不得拉下脸来管教,可现在绝对不能再惯下去了,否则她不会家务不会女工也不读书认字,既不能当一般农家的媳妇,又不能胜任富户家的奶奶,万一真嫁不出去怎么办? “哦,这样啊,那也挺好的,我就一直跟爹爹你们住。”舒兰无所谓地道,爹娘对她这么好,她才懒得嫁人呢。 看着女儿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秦氏真是快要被她气死了,“你……” “伯母,阿兰又惹你生气了啊?”萧琅端着一个小菜盆,出现在舒家院门口。 舒兰噌地站了起来,满眼警惕地盯着对面一身朴素布衣的少年。 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成小大人了,几乎是村中同龄孩子里面最高的,跟十五岁的舒宛差不多,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呢。常年上山打猎,他的脸蛋胳膊晒得跟小麦同一个颜色,让原本秀气的面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一些,少了孩子的活泼灵气,多了成人的稳重。此时此刻,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就那样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就好像一只大花猫,而她就是困在角落里的小耗子,只能被他玩弄,什么时候他没有兴趣了,就会扑上来把自己吃掉! 不行,舒兰一刻都不想跟萧琅多呆,转身就要往屋里跑,她要把屋门插上,什么时候萧琅走了,她再出来。 秦氏眼疾手快地拽住女儿的胳膊,笑容满面地对着萧琅道:“阿琅来了啊,快到屋里来,你妹妹一直盼着你早点过来呢。” 蓝氏去世后,萧琅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说话,哭都不哭一声,但所有熟悉萧琅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孩子心里难受着呢,萧守望也急得不行,生怕孩子憋出病来。后来,秦氏想着舒兰是和萧琅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因为那次误会女儿一直躲着萧琅,可毕竟都是孩子,说不定主动关心一下,萧琅会好受些。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女儿只不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萧琅的头,萧琅眼里就恢复了光彩。自那以后,只要对着女儿,萧琅脸上的笑容就会多一些。 所以,每次萧琅过来,心疼少年早早丧母的秦氏都会让舒兰“热情”地招待他。 萧琅看着在秦氏怀里挣扎扭动不肯直视自己的小女孩,微微一笑:“这样啊,正好,刚刚我爹炖了一只鸡,让我给伯母你们送来当晌午菜呢,阿兰肯定爱吃。”说着走了进来。 秦氏也不跟他客气,一手接过菜盆,一手把舒兰塞到萧琅手里,恨铁不成钢地道:“阿琅啊,你宛姐姐去镇子了,这孩子自己又笨,你替她收拾收拾。”从小到大,舒兰很多事情都是萧琅帮忙打理的,秦氏简直就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也没考虑什么男女之妨,转身就去放东西,开始准备午饭。 “好,我替妹妹梳头发。”萧琅用力攥着舒兰想要挣脱的手,直接把人按回矮凳上,俯身凑在她耳边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把你头发都拔光!” 舒兰呆呆地坐在那里,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娘啊娘,你知道这人其实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吗?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问一句,大家喜欢这种风格的故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惹不起(二) 萧琅也拿了条矮凳在舒兰身后坐下,极其认真地替她梳头发。 嗯,这根头发太黄了,混在其他柔亮的黑发之间很碍眼,拔掉。 咦,这里怎么有个死结?拉一下,不行,那就用力,嗯,不错,终于解开了。萧琅摘下木梳上纠缠的一小撮头发,藏在口袋里,满意的看着舒兰不停耸动的小肩膀。 懒丫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她会想尽办法躲着自己,但当她落入他手里后,就不会做些无谓的挣扎。当然,刚刚几下就算折磨够了,再欺负她,懒丫头会哭出来的,到时候即便伯母相信自己,也有些麻烦。 熟练地替舒兰绑了双丫髻,萧琅让她掉转过来:“哥哥给你梳刘海。” 舒兰乖乖地机械地起身又坐下,杏眼闭得紧紧的,她不敢直视萧琅的眼睛,自打认出彼此的身份后,舒兰就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因为那样她会想起前世他压在自己身上时,眼里那嗜血的凶光。 看着舒兰不停翕动的纤细睫毛,萧琅的手顿了一下。 纵使他不愿意,都必须承认,懒丫头生的特别好看,而且是一年比一年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农家女娃都好看。或许是因为好吃懒做,她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一直是白里透红粉嘟嘟的,竹叶似的细长弯眉,秀挺的如玉鼻梁,红嫩嫩的樱桃小嘴,每次看见她,萧琅都会涌起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冲动,就像是去年她“主动”送给自己的樱桃,红润鲜嫩,让人想吃又舍不得破坏。 想到这里,萧琅突然有些懊恼,如今他不能吃生了,吃人更不行,可总这样不疼不痒地给懒丫头使坏,小时候还觉得满足,现在越发觉得不够了,他全身的骨骼血液都在叫嚣着,告诉他还可以换种方式,偏偏,他想不到。 心情瞬间变得烦躁,萧琅发泄似的拔掉舒兰额前一根不老实翘起来的碎发。 “疼!” 舒兰终于忍不住了,忽的睁开眼睛,灵动的杏眼里早就溢满了泪水,一连串地流了下来。她也不看萧琅,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嗷嗷大喊,就那样低眉敛目地无声的淌泪,竟然让萧琅生出一种罪恶感,尽管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萧琅抬手,面无表情地抹掉舒兰脸上的泪珠,然后开始替她梳刘海,视线却一直落在舒兰扇啊扇的细密睫毛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喜欢盯着懒丫头看,思索过几个晚上后,萧琅把这种喜欢定义成对猎物的满意。 “阿琅,你们吃过了吗?”秦氏准备淘米时候,忽的问道。 萧琅一边打量舒兰的脑袋一边回道:“吃过了,今天我爹要去镇子,所以吃的比较早。”他们父子清晨出发,打到两只山鸡就回来了,下午萧守望要去镇子卖掉最近积攒下来的兽皮。 既然吃过了,秦氏就只淘了一碗多米,走到灶前,随意的朝外面看了一眼,见两人侧对着她乖乖坐着,放下心来,一边收拾一边与萧琅说闲话:“阿琅,你年纪也不小了,就该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整天在山上混也不是回事啊。”这孩子,前几年跟舒茂亭读了几本书,丈夫说他天赋比儿子还要好,偏偏他就是不想读了,连童子试都没有参加。 萧琅在舒兰脸上摸了一把,终于放她走了,“伯母,我不喜欢那些东西,看着就头疼。” 秦氏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你这孩子,从小就主意大,我也劝不了你。左右你们父子这些年应该也攒了不少钱,还是买几亩良田吧,将来成亲也容易些。” 萧守望的亲娘成亲三年无子,他爹萧永江就悄悄跟邻村的寡妇勾搭到了一起,那寡妇也是命好,不久就大了肚子。就在萧永江打算将人接回家的时候,发现妻子也怀孕了,毕竟正经的娘子更重要,萧永江便花言巧语劝着寡妇再等等。那寡妇也是心狠的,假意应承下来,等生完了孩子,直接找上来萧家,害的萧永江妻子怒火攻心,早产下儿子就去了,萧永江不但不生气,反而顺水推舟续娶了那寡妇。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萧守望在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娶完媳妇就被分出来单过,除了那三间破房子,连地都没有。 成亲?娶个女人生孩子? 萧琅本能地摇摇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虽然变成了人,可他对异性并没有多大兴趣,除了亲娘和熟悉的舒家母女,他对所有女子都不屑一顾,要么就是太粗鄙,要么就是虚情假意装嗲卖骚,总之他只要一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脂粉味,就恨不得立即转身。 而这些女人中,萧琅最反感最厌恶的就是他名义上的大伯娘张氏跟她八岁的小女儿萧莲花。当然,如果不是那寡妇继奶病死了,她也能算进去。 哦,对了,高居他仇恨榜首位的始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舒兰,只不过,萧琅恨舒兰,却不觉得厌恶。至于原因,萧琅没有深究,大概在五岁之前,舒兰在他眼里都是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妹妹吧。 秦氏见萧琅坐在那里发呆,舒兰早就跑到丈夫给她搭的秋千架上玩去了,便把灶膛外的零碎柴禾收拾干净,走出来蹲在萧琅身前,用手给他量身子,男娃的个头长得就是快,比去年高出一大截了,她得重新给他做两件夏衫才是。 秦氏不是第一次给自己做衣服了,萧琅知道她这种动作的意思,看着秦氏近在咫尺的温柔面庞,萧琅心里又酸又暖,他不想让自己的思绪被人看了去,索性闭上眼睛。 鼻端萦绕着淡淡的清香,这是秦氏身上的味道,舒宛和舒兰身上也有,也是除亲娘之外,唯一一种不让萧琅反感的女人香。 远处舒兰一直在偷偷留意这边的动静,见她娘打算给恶狼做衣服,忍不住喊道:“娘,我也要穿新衣服!”其实她对饭以外的东西没有什么要求,可她就是不愿意看秦氏对萧琅好,这种占有欲生来就伴随着她,她不许秦氏抱萧琅,不愿她亲他,因为秦氏是她最亲最亲的娘,萧琅凭什么跟她抢? 秦氏也知道女儿的占有欲,扭头瞪了她一眼:“给你做新衣服都白搭,整天就躲在屋子里睡觉,穿着给谁看啊!” 萧琅朝舒兰咧嘴一笑,“伯母,你就给妹妹做吧,至少还有我能看见呢。” 秦氏起身,似笑非笑地瞧着嘟着嘴表达不满的女儿:“阿琅不用替她说话,从今天起,她甭想再睡懒觉了!” 这句话她说得很低,舒兰并没有听见,小女孩还没有意识到好日子即将到头了,她只是恨恨地瞪着萧琅,虚伪的家伙,就会在她娘面前装好人!谁稀罕穿新衣给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身心的虐待,有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挨打 秦氏很认真地思考过小女儿的性子。 作为亲娘,没有人比秦氏更了解舒兰,这孩子其实不缺心眼,但是她连缺心眼的都不如,人家缺心眼的脑子笨不会看人行事,舒兰是根本没有往这边想过。萧家莲花欺负她,抢了女儿头上戴的珠花就跑,舒兰不哭也不告状,回家啥也不说,睡觉。莲花推她,只要没摔疼,舒兰就不哭,有时候直接躺在地上就睡了,要不是有一次被舒展看见,秦氏是如何也想不到女儿是这样跟别的女孩子相处的。 秦氏曾一度怀疑女儿是不是个傻子,可仔细观察吧,舒兰也懂得撒娇讨好丈夫,懂得替挨打的哥哥揉揉吹吹,自己切菜不小心伤了手,舒兰那眼泪流的让她欣慰又心疼,姐姐穿了新衣服,舒兰也知道甜甜地夸她好看。最让秦氏放下心来的是,舒兰会跟萧琅耍心眼,有好几次,舒兰都“证据确凿”地告状说萧琅欺负她,想让她这个娘替她做主,再也不让萧琅进门。 女儿真的不傻,她就是太懒太懒了,从早到晚,她保持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秦氏以前没管过吗?怎么可能,她恨不得把舒兰拴在身上,逼她走路,逼她睁着眼睛看自己是怎么做事的! 可是呢,每次她铁下心来管教,丈夫、舒宛或舒展总有一个会被舒兰的眼泪臣服,倒打一耙,让她尚未开始就败下阵来。 哼,这次趁他们都不在家,非要把她的懒骨头拆了! 把碗筷摆好,秦氏朝坐在秋千打盹的女儿狮吼:“进来吃饭!”又对坐在屋檐下看书的萧琅细声问:“阿琅,要不要再吃点?我特意蒸了你最爱吃的鸡蛋羹呢。” 萧琅放下手里的医书,仰头微笑:“好。” 舒兰撇撇嘴,只要有萧琅在,娘就不关心她了。 因为萧琅带了炖鸡来,秦氏就没有准备其他菜,她自己坐在饭盆旁,让舒兰和萧琅并排坐着。 给萧琅盛了半碗米饭,又添上满满一大勺鸡蛋羹,秦氏笑盈盈地道:“干吃鸡蛋也没意思,多吃点。” 萧琅知道秦氏喜欢看自己多吃饭,就像当初蓝氏一样,所以虽然在家里吃过了,他还是接过碗,目光在菜盆里转了一圈,默默垂下头。 两只鸡腿,秦氏留了一个给舒茂亭,准备晚饭时给他热热,另一个就夹给萧琅,不想萧琅端着碗就躲开了,“伯母,我真的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舒兰酸溜溜地看了一眼那香喷喷的鸡腿,红嘟嘟的唇撅的老高,她才是娘的孩子,娘怎么能那么偏心呢? 不过,当秦氏的筷子在空中一转,把鸡腿放在自己碗里时,舒兰立即喜笑颜开,挑衅地朝萧琅撇撇嘴,张嘴就在鸡腿肉最多的地方咬了一口,才嚼两下,就感觉一阵火辣辣的滋味窜上舌尖涌向喉咙,舒兰一口吐掉嘴里的东西,眼里布满了泪水:“娘,辣!” 秦氏愣了一下,炖鸡里面的确放了辣椒,可舒兰吃的是鸡腿,她夹起来的时候就看过了,上面连个辣椒籽都没有,女儿怎么会被辣到?低头去看舒兰吐出来的还没有来得及嚼碎的东西,果然发现一根细细的红辣椒! 再看女儿泪眼模糊、张嘴直吸气的样子,秦氏连忙去盛了一碗水,“快漱漱口!” 舒兰抢过碗,蹲到后院漱口去了,呜哇哇的漱口声里伴随着委屈的啜泣。 萧琅尴尬地放下碗,低头道歉:“伯母,都是我不好,做菜的时候见那根辣椒太小,偷懒忘了切,没想到它滚到了鸡腿肉-缝里,辣到妹妹了。” 秦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谁没有吃过辣椒?再说,萧琅这孩子早早没了娘,家里都是他做饭,秦氏心疼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想到那辣椒其实是萧琅故意藏到鸡腿里的,而且,为了确保鸡腿落到舒兰嘴里,他特意把鸡腿上的皮剥了,这样秦氏见了,肯定会把没剥皮的那只鸡腿留给舒茂亭,因为舒兰不爱吃鸡皮…… 舒兰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娘目光柔柔地望着萧琅,而那头恶狼故作自责地垂着头! “我不吃了!”猛地把碗摔在桌子上,舒兰怒气冲冲地往她跟姐姐住的西屋走去。 “你给我回来!”秦氏眼睛一蹬,伸手把舒兰拎了回来,指着她的饭碗训斥:“你把饭吃干净,然后自己刷了,惯得你没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舒兰从来没有刷过碗,以前都是娘和姐姐刷的,所以她干干脆脆地扭头拒绝:“我不刷!” “砰!”秦氏毫不手软地朝女儿屁股挥了一巴掌:“你刷不刷?” 那声闷响不但吓到了舒兰,也惊到了萧琅,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舒兰,懒丫头只有赖床时才挨过打,这回…… 舒兰不可置信地望着秦氏,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心里的委屈比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还让她难受,“不刷,就不刷!”使劲挣扎着要挣脱秦氏的束缚。 秦氏今天是决心彻底治了女儿的懒病的,自然不会让她得逞,紧接着又打了舒兰一下:“不刷,不刷我就打到你愿意刷为止!” “不刷!” “砰!” “不刷!” “砰!” …… 眼看舒兰哭的快要上不来气了,却还拧着脖子不服输,萧琅心底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没有多想,拿起舒兰的碗就要起身。 “阿琅你放下!”秦氏大声喝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么就是她心软饶了女儿一回,然后以后就再也别想拿打人这招制服舒兰了,要么就是舒兰怕疼最后服输,乖乖地听话干活。 秦氏要的不是让女儿天天干活,舒兰可以不做,但是她必须会做,然后还要学会其他女子应该具备的手艺,否则将来女儿嫁不出去,她这个当娘的也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伯母,妹妹还小,你……” 秦氏挥手打断萧琅的劝解:“阿琅你不用替她求情,我就从来没讲过这么懒的人,现在咱们惯着她,将来她嫁人了,她婆婆她丈夫会惯着她吗?行了,你先家去吧。”继续问舒兰:“你刷不刷?” 舒兰心里难受极了,她觉得秦氏不喜欢不心疼自己了,而这一切都是萧琅造成的! “不刷,你打死我吧,反正有人巴不得我死呢!”舒兰大声喊着,泪洗过的清澈眸子恨恨地瞪着萧琅! 萧琅还沉浸在秦氏的话里,舒兰会嫁人吗?她要嫁给谁?她要是嫁人了,自己不就没法天天收拾她了吗? 后来听到舒兰的话,他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就见舒兰第一次用那种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萧琅本能地退后一步,眼看秦氏又要打下去了,他赶紧大步冲了上去,硬生生将舒兰从秦氏手里扯了出来,拉着舒兰就往外跑,“伯母,我带妹妹去玩,回来她就听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_<)~~~~ 呼唤收藏,对手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舔可以疗伤(修) 晌午的时候,村人都在家中吃饭,街上没有几个人影,萧琅见舒兰挣扎的厉害,索性捂着她的嘴,把人拉到了河边的树林里。 河水是从山里面蜿蜒流出来的,林子里面地势起伏,越往北地势越高,往里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平常村里的孩子会在林子外围躲猫猫,里面是不敢去的。萧琅当然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他直接拉着哭哭啼啼的舒兰往里面走。 舒兰开始只知道哭,她以为秦氏会追出来,可直到到了林子边上,也没看见她娘的身影,这下子立马就慌了,生怕萧琅待会儿把她吃了,连忙连抠带挠地往萧琅身上招呼,可惜萧琅的个子不是白长的,左手捂着她的嘴,右手环着她的腰肢胳膊,硬是让她动弹不得,半夹着把人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小山坳。 等到站定之后,萧琅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到舒兰的眼泪不停地落在他手上,不由让她正对着自己:“你别哭了,屁股疼不疼?” “不用你装好人!”舒兰原本十分害怕的,此时听到使坏的人提及痛处,立即瞪着红肿的眼睛,边哭边含糊不清地道。秦氏不知道,她却明白,那辣椒肯定是萧琅故意藏在里面的,哼,要是没有他,娘亲不会逼着自己刷碗! 因为萧琅还捂着舒兰的嘴,所以她说话的时候,软软的唇就碰到了萧琅生了一层薄茧的手心,还有温热的气息扑在上面。萧琅只觉得一阵酥麻从手心升腾而起,有种异样的舒服和甜蜜。看着舒兰明亮澄澈的水眸,细细嫩嫩的脸蛋,他的手慢慢变捂为抚,略带颤抖地沿着掌下柔嫩的肌肤摩挲起来,此时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舒兰是个女的,是异性,而且,她长得很漂亮。 少年稚嫩的身体,发生了熟悉又陌生的变化。 熟悉,因为他前世死亡前已经长成了成狼,在某个特定的月份,身体都会发生一种变化,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该挑选一只雌狼作为配偶,可偏偏没有一只雌狼能入他的眼,等他为了后代决定退让时,却被抓了起来…… 只是那时候,身子仅在特定的月份才会出现变化,为什么现在突然兴奋了呢?是因为人的关系吗? 萧琅突然又有些茫然起来,他记得去年有人向舒宛提亲,伯母说舒宛年纪还小,要多留两年再嫁出去。还有,舒展有一次拿了一本春宫图给他看,取笑他现在太小,要过几年才懂得那种事情的滋味,这是不是说明,人的欲-望觉醒应该晚一些?可他现在算怎么回事? 转世就是这样,每当萧琅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人的生活后,就会发生一两件让他陌生疑惑的事情。当年蓝氏突然去世,萧琅很长时间都无法接受,为什么生孩子也会死?他娘的身体不是一向都很健康吗?还有心里那无法抑制的难过伤痛,都是他所不熟悉的。 幸好,这世上还有人跟他一样。 对蓝氏的回忆让萧琅的身体平复下来,他看着陷入呆愣的舒兰,忽的笑了笑:“屁股疼吗?”他懂得男女之妨,但是他从来没将舒兰当成女的看待,至于舒兰,她估计什么都不晓得。 萧琅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柔,但是在舒兰眼里,他笑的格外凶残。 不过呢,在生死危机面前,舒兰难得聪明了一次,她在想着脱离狼爪的方法。 “不疼,狼哥哥,咱们回家吧?”哥哥告诉过她,娘生气的时候,就要嘴甜甜的。那她喊萧琅哥哥,他也会高兴一些吧?说不定会放过她呢。 看着明明怕得都在颤抖却假装微笑的舒兰,萧琅伸手在她屁股上摸了一下。 “疼!”舒兰再也装不下去,双手捂着屁股躲开,灵机一动,撒腿就要往回跑。 萧琅一把从后面扯住她的胳膊,“别跑,我给你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 舒兰想说不用他假好心,可是人已经被扯了回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被萧琅往下面带了下去,瞬间变成他盘腿坐着,她面朝地趴在他腿上的姿势,然后裤子就被褪了下去,屁股凉飕飕地露了出来。 惊讶让她忘了尖叫,舒兰双手撑地,扭头看向萧琅,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细细弱弱地哀求:“狼哥哥,你别吃我,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萧琅直直地盯着身前被打的红扑扑的小屁股,抬头看了舒兰一眼,懒丫头的一边发髻已经散了,碎发散落下来,被泪水打湿,黏在她细白的小脸上,黑亮的星眸,瓷白的脸,红润娇嫩的唇,说不出来的艳丽靡乱,让他刚刚灭下去的火一下子又烧了起来。 伸手抹掉她的眼泪,萧琅低沉沙哑地安抚:“别怕,哥哥给你疗伤,不吃你。” 舒兰不信,却见萧琅忽的低下头,在她的屁股上舔了一下。 “啊……”温热的软舌拂过被娘打了的地方,有点疼,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舒兰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你干嘛舔我?”不会是开吃前要洗一洗吧?刚刚放松的身子马上又紧绷起来。 萧琅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也不想地答:“这样可以疗伤,以前……”说未说完,顿了一下,狼群中,只要有同伴受伤,其他狼就会帮它舔舐伤口,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事实证明舔舐很有效,所以舒兰挨打,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帮她疗伤,这才把人拉到了此处,然,他已经不是狼了,舌头还有疗伤的功能吗? 低头,白里透红的小屁股不安分地扭啊扭的,萧琅暂时抛弃脑海里的疑惑,依循本能又舔了一下,侧头问舒兰:“有没有舒服一些?” “有,那你真的不是要吃我?”舒兰还在纠结生死问题。 “放心吧,我要把你养肥再吃,现在太瘦太小了。”萧琅很是认真地道,满意地见舒兰愣住,不再理她,低头专心地舔了起来,偶尔轻轻亲一下,嫩嫩的,比豆腐还要可口。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让人乐此不疲,流连忘返。 听了萧琅的回答,舒兰不知道该担心还是放心,不过一直维持扭头的姿势太累了,她瞧了一会儿,确定萧琅没有动口咬她的意思,慢慢趴了下去,渐渐地,屁股上连续不断的舒爽让她有了睡意,小声嘀咕了一句,真的就睡着了。 大哭之后的人,睡时会带着弱弱的鼾声,萧琅很快就发现了舒兰的变化。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一转,落在舒兰光溜溜的腿根处,抬起手,轻轻把裤子向下扒了一段距离,直到膝盖才停下,于是,两截白腻腻细滑滑的大腿露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树下野鸳鸯 初夏的季节,林子里清风阵阵,携来未名花的淡淡清香。 舒兰乖乖地趴在萧琅腿上,双手叠放在脑袋下面,小脑袋习惯性地歪向右面。若是换成别人,前低后高的姿势绝对睡不安稳的,可她是谁啊?前世都能头朝下倒挂在树上睡觉,现在这点小难度,什么都不算! 可是呢,舒兰忘记了,前世没有人会打扰她,现在她身边却有个喜欢欺负她的转世的恶狼。 扒掉舒兰的裤子后,萧琅便愣住了,原来懒丫头的腿比她的手还要白还要细腻,高高撅起来的小屁股与被他压下去的双腿之间勾勒出一道柔和的曲线,看起来是那样的诱人心动。 萧琅开始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舒兰的圆圆屁股,渐渐地,他眸色越来越深,视线也移到了舒兰两腿之间。他知道母狼的身子,知道男人的身子,却还没有瞧过女人的下面,当然,小时候跟舒兰洗澡的时候不算,那时除了他下面多了根小棍子,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一种名为本能的冲动让他小心翼翼把舒兰仰面放在草地上,屁股处微微的疼痛让熟睡中的舒兰皱了皱眉头,挨着草地蹭了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莲藕似的两条胳膊搭在脑袋旁边,衬着她憨憨的睡态,竟说不出来的好笑可爱,萧琅实在是忍不住了,口干舌燥地侧躺在舒兰旁边,轻轻地亲了她一下,然后就迷恋上了那种软软的感觉,在她脸上流连忘返起来。 “唔,娘,让我再睡会儿……”舒兰挥手拍向“娘亲的手”,朝左边扭了过去。 随着她无意识的动作,粉色的绣花短衫向上缩了缩,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蛮腰来,在身下碧草的映衬下,就像豆腐一样诱人。 萧琅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搭在舒兰的胯骨上,前后摩挲,呼吸越发急促,既然身子有了反应,是不是说可以做那种事情了?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炽热,萧琅猛地坐起身,再次将舒兰放平,见她睡得熟没有惊醒的迹象,便慢慢半跪在舒兰两腿外,双臂撑着草地,低头凑了过去。 平坦的小腹下方长了几根稀疏的嫩草,在下面就是雪白的嫩肉,粉色的小唇……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萧琅很想扒开那可爱的粉唇,瞧瞧里面是何等风景。 可就在他颤抖着快要碰到那里时,远处忽的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夹杂着急促的人语:“翠荷,前边就到地方了,让哥哥好好疼你!” 萧琅吃了一惊,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朝自己这边来了,忙飞快地替舒兰穿好裤子,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合适的藏身之处,只好把舒兰弄醒,“阿兰,有坏人来了,咱们去树上躲躲!” 舒兰懵懂地眨眨眼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跟萧琅在这里。 萧琅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拉着人闪到一颗两人合抱粗的大树后,低声催促舒兰往上爬。他们都十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孤男寡女地躲在林子里,传出去对舒兰的名声不好。萧琅喜欢捉弄欺负舒兰不假,但这只限于他自己,旁人若是诋毁辱骂舒兰,他第一个就受不了。 那边的跑步声越来越近,迷迷糊糊的舒兰也没有细想,本能地信了萧琅的话,双手环树,小腿一蹬,以令人震惊的速度爬了上去。若是秦氏瞧见了,她肯定会怀疑这么灵活的舒兰还是她那个多一步都懒得走的女儿吗? 有些东西是讲究天赋的,受益于前世,萧琅体魄超强,对气味异常敏感,往往凭借气味就能辨别身后的人是谁。舒兰呢,她前世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活在树上,对爬树天赋异禀,连萧琅都自愧不如。只是,除了萧琅和她自己,没人知道罢了。 舒兰在前,萧琅在后,两人刚在离地三米多高的枝桠间藏好,就见一男一女手拉着手跑了过来。 “这两人好像有点眼熟啊?”舒兰被萧琅抱在怀里,低低地道,一时也忘了她还生他的气呢。 温热的如兰气息迎面扑来,萧琅环在舒兰腰上的胳膊紧了紧,没有说话,懒丫头平常根本不记人,他却认了出来。树下,那身材偏圆滚的红脸男子是里正的大儿子赵大郎,低着头跟在赵大郎身后的却是他大伯娘张氏的长女,萧翠荷,今年十六岁,性子木讷内向,不得张氏喜欢,常常被刁钻跋扈的妹妹萧莲花欺负。 光天化日的,他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说? 正想着,肩膀一重,却是舒兰靠在他身上,又闭上了眼睛。 萧琅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要是哪天被人贩子抓走,恐怕都不会哭一声。 当然,他是不会让她发生那种事情的。 树下,赵大郎搂着萧翠荷并肩坐下,急不可耐地就要亲嘴,“好翠荷,可想死我了,现在就给了我吧!”一手环住翠荷的纤腰,一手就要解开她的腰带,壮实的身子几乎完全压到了翠荷身上。 原来赵大郎性子风流,依仗他老子是里正,十三四岁就学会了勾搭村中无知少女行苟且之事,有的闺女被他得了身子,虽遭其所弃,却碍于名声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地活着,反而更助长了赵大郎的气焰。不过呢,频频得手的赵大郎眼光也被养刁了,虽然早就认识翠荷,却因为翠荷人生的黑,姿色平平,一开始他也没想勾她。没成想那天傍晚路过河边,窥见翠荷躲在大石后洗澡,一眼就迷上了她胸前饱满挺翘的两团乳-肉,恨不得当时就扑上去。好在他虽然好色,却也懂得不能用强的道理,否则传扬出去,他老子还不打死他,便伺机下手。 这边赵大郎想方设法地勾搭翠荷,殊不知翠荷心里早就惦记上了他,就连河边偶遇,都是她算计好的。 翠荷性子木讷不讨喜,样子也只算得上中等,去年张氏就给她张罗婚事,偏偏没有媒人上门。后来三月里的时候,山后头村落里的一户人家请媒婆上门提亲,说的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丑陋汉子,翠荷万万看不顺眼,偏偏张氏欢喜人家允诺的嫁妆,一口应承下来,只等中秋过了就成亲了。 翠荷没有办法,思来忖去,便打上了赵大郎的主意。她想着,只要把肚子搞大,赵大郎还能看着她远嫁不成?至于悔婚后张氏的下场,翠荷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当娘的都不替女儿考虑,她为何要想着张氏? 不过嘛,对于男人,可不能一下子就如了他的意。 “大郎,别这样,让人瞧见了不好……”翠荷假意推搡着赵大郎,暗中故意用自已引以为傲的胸部磨蹭对方因为肥胖同样有料的胸膛。 这一碰,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 赵大郎一把抓住翠荷的手往他裤裆里塞,“好翠荷,你摸摸,哥哥哪里还等得了啊!快给我吧,到时候我马上去你们家提亲,你娘肯定会答应的!” 翠荷羞得满脸通红,心里盘算是一回事,真枪实弹又是一回事,手一碰到那滚烫粗-硬的物事,身子立即软了一半,哪里还抵挡得了?转眼就被赵大郎伺机推倒在地上,手脚麻利地解腰带扒裤子,上下又亲又摸,待到翠荷那里流出些水来,也不说一声,提枪就入了进去,只把翠荷入得惨嚎一声,双眼翻白,他却不管不顾,前后摆动起来,爽的嘴里啊啊直叫。 过了好一会儿,翠荷才从那股钻心般的疼痛中缓过气来,哭着求赵大郎慢些柔些,说自己疼得厉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一时后悔不该从了此人,半点温柔也不懂。 “别怕,忍忍就行了,你年纪小,又是第一次,难免疼些,以后就舒服了!”赵大郎喘着粗气道,他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只徒自己快活,哪管翠荷是第一次,一下比一下重,一次比一次深,翠荷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被人这样折腾,叫着叫着就晕了过去。 赵大郎似乎早就习惯了女人昏倒,脸上半点惊诧都没有,不但没停下,反而将翠荷双腿搭在肩膀上,狠狠地入将起来,两只肥肥的爪子握着翠荷胸前揉捏,口中淫-言秽-语更甚。 萧琅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脑海里盘旋的全是赵大郎那句话,原来女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会疼的,翠荷都十六岁了,赵大郎还说她年纪小,那舒兰岂不是更难受? 瞥了一眼树下翠荷半死不活的样子,萧琅暗暗地决定,就算要吃舒兰,也要等她大一些才行,否则就凭她那怕疼的身子,到时候还不把他恨到心里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萧琅就皱起了眉头,两人本来就有深仇大恨,他怎么还顾忌这个了? 低头,怀中的懒丫头兀自睡得香甜,耳旁传来的急促呼吸声渐渐地乱了萧琅的心,他的视线牢牢地定在舒兰红润娇嫩的唇瓣上,终于忍不住,俯身凑了上去。 嗯,软软的,甜甜的,跟想象中的一样美味。 怀中人不安地扭动了两下,萧琅怕惊动树下的人,索性将她双腿紧紧夹在两腿之间,一手垫在舒兰脑袋下面,让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一手悄悄从她的粉衫下摸了进去,沿着腰肢摩挲起来。 嗯,胸口只比小时候微微鼓了一些,不过没关系,再养两年,一定会鼓起来的。 舒兰弯弯的睫毛动了动,怎么回事啊,腰上痒痒的,嘴巴好像也被人咬住了…… 咬? 她倏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萧琅同样细密的黑睫毛,而他正含着她的嘴唇玩-弄,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不会是要趁自己睡着吃了她吧? 舒兰紧张地想要大呼出声,却被萧琅紧紧地堵在口中,刚想用力挣扎,忽听下面传来一声粗噶急喘的吼声,吓得她呆住了。 趁这短暂的功夫,萧琅俯在她耳旁低声道:“别动别喊,坏人就在下面,不信你看!” 舒兰就那样任他抱着,透过枝叶往下看,这一看非同小可,惊得她差点掉下去。 却是赵大郎泄了之后,懒懒的从翠荷身上爬了下来,倒在一旁喘息,闭着眼睛回味刚刚入天似的快-感,所以舒兰一眼就瞧见直挺挺躺在草地上的翠荷,黑溜溜的身子下方,有一摊红白混合的污迹。 “那红的是血,你要是出声,坏人也会同样对你的!”萧琅在舒兰耳旁威胁道。 舒兰茫然地眨眨眼睛,有点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无论是前生今世,她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她甚至想象不出来那血是怎么来的,还有那个坏人,为什么要欺负这个女的呢?小时候她问哥哥人肉好吃不,哥哥却说人是不会吃人的,既然不吃人,坏人为啥要把那女的弄出血来呢?她一动不动的,不会是死了吧? 满腹的疑惑,一时让舒兰忘了其他,一眨不眨地瞧着两人。 赵大郎躺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转身见翠荷还没有清醒,眉头一皱,随便拿帕子替两人收拾一下,抬头去推翠荷:“喂,醒醒,醒醒,咱们得回去了!”亏她长得又黑又高,怎么娇弱的连那些白白嫩嫩的小丫头都比不上,晦气! 身子被不停推搡着,翠荷终于有了知觉,刚刚要动,身下就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想到自己的清白就这样没了,翠荷忍不住哭了出来:“赵大郎,我恨你!” 赵大郎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把人搂进怀里赔不是:“好翠荷,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控制不住嘛,谁让你下边那么紧呢。快别哭啦,回头让人看出来不好,等过几天你身子养好了,我在好好伺候你,保管让你夜夜想着那销-魂滋味!” “哼,你就会哄我!”翠荷捂着脸道,心想,为了她下半生的幸福,只好忍了这一次。 赵大郎又亲又摸的哄了一会儿,等翠荷不再气了,哄着人离了此地。 这回舒兰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狼哥哥,她怎么又哭又笑的啊?”不自觉唤出了儿时的称呼。 萧琅听了心里欢喜,摸着她的小手道:“管他呢,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你娘还生你气呢!” 舒兰立即拉下脸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要不我娘才舍不得让我干活呢!”使劲抽出自己的腿,双手一出溜,嗖地滑到地上,抬脚就要回家。 萧琅站在树上望着她,“我有个办法能帮你躲懒又不用挨打,只要你答应以后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签-约啦,好开心,这章终于能肥了一些,捂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离家出走 只要能偷懒不做活,舒兰什么都愿意做! 她带着满满的期待转身,仰着脖子望向萧琅:“快说快说,只要你的法子管用,除了吃我这一样,其他我都听你的!” “那你记住这句话!”萧琅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对舒兰咧嘴一笑,手脚麻利地爬了下来,在舒兰身前站定,笑着道:“你真笨,伯母并不是真的要你做活,只是想让你学会罢了。既然如此,回去她让你刷碗,你就乖乖地刷了,等你姐姐回来,以后她肯定不会让你做的。若是伯母还让你做别的事情,你也乖乖听话,学个样子就行。劳累几次就能换来大把的偷懒时间,多好!”自然地伸手,牵着舒兰往回走。 舒兰仔细想了想,似乎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呢。 等等,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对了,刚刚在树上,你干什么亲我?”舒兰不可思议地叫道,娘说过,只有喜欢一个人时才可以亲对方,而且只能亲脸,嘴巴是留给未来相公的,萧琅怎么能偷亲她? 萧琅顿住,眼含深意地看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先尝尝你好吃不好吃,嗯,现在肉还不够劲道,再过几年,才差不多可以吃了,所以啊,眼下你不用担心我吃你,也不用躲我,乖乖叫哥哥,哥哥不会让你吃亏的!” 一番话成功地让舒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僵硬,机械地随着萧琅走出了林子。 走出林子之前,萧琅替舒兰仔细整理了衣衫,确保秦氏看不出来异样,又表情严肃地叮嘱一番,才各自回家了。 秦氏在饭桌上铺了一层粗布,把针线放在上面,就坐在灶房里给萧琅缝补夏衫,不时抬头朝门口张望,也不知道萧琅把女儿带到哪里去了,当时她也是气傻了,没有阻拦,后来想想,女儿向来就爱跟萧琅拧着干,别说听他劝了,两人只要不打架,她就烧香拜佛了。 正想着,旁边篱笆外慢吞吞地走过来一个身穿粉衫的小丫头,不是舒兰是谁? “嘶……”不小心针扎了手,秦氏放下针线,就想迎出去,却在即将起身前,又强自坐稳了。不行,她不能表现的太热情,否则还会被女儿吃得死死的,遂佯装没有注意到舒兰,依旧低头缝补,只拿眼角留意院子外的动静。 虽然萧琅那么说,舒兰还是有些犯怵,倚在篱笆门上,偷偷瞧着她娘,屁股被打的滋味深深烙在脑海里,当时娘那么生气,会不会继续打她?还有,娘明显喜欢恶狼,这让她心里十分不爽。 她就那样扒在细密的篱笆门上,圆圆的杏眼期盼地望着秦氏,她知道,娘最喜欢往外面张望了,如果她还疼自己,看见她这样,肯定会跑出来抱住她的。小时候爹爹带她出去玩,每次回来都会享受那种待遇,今天出去那么长时间,娘担心坏了吧?其实吧,她也不想惹娘生气,可她就是懒嘛,让她干活,真是难受死了! 秦氏根本不抬头,舒兰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两个人各有心思,就比谁更有耐心了。 渐渐地,舒兰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最后眨了眨眼睛,蜷缩在地上睡了。以天为盖地为庐,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秦氏气得要疯了! 要说她第一看不惯的是女儿的懒病,那么第二看不惯甚至恨之入骨的,就是女儿想睡就睡倒在地上就睡的坏习惯!除了傻子,谁会躺地上睡觉?着凉脏衣不说,若是被别人看见传了出去,日后谁敢娶这样的闺女? 怒火腾腾而起,秦氏嘭的放下手中的针线,大步流星地快走到门口,也不叫醒舒兰,直接提着人就回了屋子,把门一关,拿起炕头的扫炕笤帚就往舒兰屁股上招呼:“我叫你睡,谁教你躺地上睡觉的?村头从小没了娘的二傻子都比你强,你是嫌我这个当娘的不会教养吗?啊?”手下一点都不留情,砰砰砰直打。 舒兰屁股原本就被秦氏打的红肿,如今又被扫炕笤帚狠狠打着,只一下就受不住了,惨嚎着醒了过来,“娘,别打了,我刷锅,我这就刷锅,你别打了,呜呜呜……” 碗筷早被自己收拾好了,谁还用她刷? 秦氏手顿了顿,横着眼睛问:“你以后还往地上睡觉不?” 舒兰愣了愣,转瞬想到萧琅的话,他说,不管娘让她干什么,只管点头应了,娘一高兴,就不会为难她……现在娘这样问,是让她在地上睡觉吗? 她茫然地点点头,谁知才点两下,屁股上又挨了重重一下! 萧琅骗人! 这个念头比疼痛还快速地浮上心头,舒兰的眼泪更汹涌了,她就不该相信萧琅的,他从来只会欺负她,哪里会真心为她好? “呜呜呜,萧琅你个小混蛋,你个没娘教的野孩子,你……”她想到曾经听过的一些辱骂萧琅的话,不经大脑地喊了出来。 秦氏震惊地忘记了动手,她乖乖的女儿,竟然还学会骂人了? 一手扔掉扫炕笤帚,秦氏把舒兰的身子摆正,冷着脸问:“谁让你骂人的?我不是告诉你不许骂人吗?你是不是都当成了耳旁风?” 舒兰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把萧琅恨得死死的,“萧琅你个小混蛋,你个没娘教的野孩子……啊!”却是秦氏听着刺耳,伸手拧住舒兰的小脸:“我让你骂,我看你还骂不骂!” 毫不带感情的吼声直接传进耳朵,舒兰倏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低头俯视自己的秦氏,娘的眼神好陌生啊,里面一点温柔都没有,她恨恨地瞪着自己,因为她骂萧琅而掐她! 生平第一次,舒兰觉得心里的难受比身体上的疼痛还揪心! 娘不喜欢她了,就让她干活,娘更偏心萧琅,所以听不得她骂他,狠狠地掐她!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舒兰也不哭了,愣愣地注视着秦氏,试探着喊:“娘……” 可怜兮兮的声音,好像无根的浮萍,听得秦氏手一颤,忍不住就想松开手,可是,她想到以前教导舒兰的时候,都是因为她撒娇才半途而废,这次便狠了心,直接打断女儿的话:“别喊我娘,我没有你这么懒还满口脏话的女儿!” “我是你生的,怎么不是你的女儿?”舒兰脑袋里的一根弦断了,她使劲挣开秦氏的手,瞪着眼睛朝她大吼! 秦氏想到自己老娘以前训斥她的样子,索性扭头就往灶房走:“算了,反正你是我从地里捡回来的野丫头,我管你做什么,你会不会做活,干净不干净,跟我有什么关系。”故作轻松地坐在矮桌前,盼着女儿跑过来跟她哭求。 却不想,舒兰只是愣了片刻,便抽泣着撒腿往外面跑了出去,那速度,若非秦氏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她本能地站了起来想要追上去,转念一想,女儿在村里没有什么玩伴,肯定又是找萧琅告状去了,萧琅明理懂事,应该会帮着教导女儿的,便安心坐了下去。 缝了两针,秦氏停下手里,望着后院发呆。 嗯,今天就差不多这样罢,女儿又哭又跑的,她心里也不好受。晚饭做阿兰最喜欢的炒肉片吧,留给丈夫的那个鸡腿也给她,要是女儿还不解气,晚上自己就搂着她睡觉,小丫头最喜欢赖在她怀里了。想到舒兰小时候的趣事,秦氏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黄昏的时候,舒茂亭和舒宛有说有笑地回来了,恰好秦氏做好了晚饭,正准备炒菜呢。 舒宛笑着往里走,嘴里大声喊着:“妹妹,快出来,你三表兄让我给你捎好东西来了,你见了保管喜欢!”跨进屋子,才惊讶的发现屋里没人,妹妹竟然没有睡觉! “阿宛,阿兰跟萧琅玩呢,你去接她回来。”女儿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家过,要么就是在萧家睡着了,要么就是还跟她赌气呢。不过呢,秦氏相信,待会儿女儿回来闻到菜香,肯定会笑眯眯地喊她娘的,那孩子,心思单纯,向来记不住别人的坏。 舒宛也没有多想,藏好三表弟特意叮嘱她带回来的礼物,笑着去了萧琅家。 萧琅跟舒兰分开后就去了后院劈柴,因为没听到那边有大动静,只当舒兰乖乖听话了,便放下了心。此时见舒宛过来跟他寻懒丫头,手里的斧头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阿兰没过来啊,她不在家?” 舒宛也意识到了不对,舒兰出去玩,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家里人带着,二是萧琅带着,否则她自己是不会出去的。 两人互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担忧,连忙快步朝舒家跑去。 “娘,妹妹没跟阿琅玩啊,她说去了哪里吗?”舒宛进了院子就喊道。 秦氏正弯腰炒菜呢,闻言突地站直了身子,“她没去找阿琅?”那这小半天的功夫,女儿去了哪儿? 舒茂亭原本在后院药棚里收拾药材,听到前边的动静,忙肃容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三人六只眼睛齐齐地盯着自己,秦氏迅速回过神,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越紧张忐忑,后来眼里就有了泪意,抓着舒茂亭的手:“这孩子,不会是当真了吧,她能去哪里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担心后悔,让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萧琅看了秦氏一眼,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离家出走,去哪里好呢,嘿嘿 咳咳,因为工作的原因,每天码完字都很晚了,目前都是零点过五分发文,白天可能会捉虫一下,等过段时间尽量争取早点发,不好意思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马车里的男人 却说舒兰哭着跑出舒家院子,一时不知该去何处。 娘说她是捡来的,舒兰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娘以前对她那么好,比对姐姐还好,她怎么会是捡来的? 可是,现在因为她偷懒不干活,娘就不喜欢她了,还动手打人,难道娘捡她回来,就是准备把她养大做活的?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舒兰落寞委屈的想,既然如此,她亲娘又在哪里呢,要是她现在回到亲娘那里,亲娘就不会打她了吧? 如果舒兰转世投胎的时候没有睡觉,她自然知道秦氏说的是气话,偏偏出生那会儿她睡得甜甜的,就连接生婆都纳闷这孩子生下来怎么不哭呢,从此便将出生就会抓人咬人的萧琅和不哭不闹的舒兰奉为两大奇婴。 跌跌撞撞地走到树林里,舒兰突然听见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午饭被辣椒辣到了,后来就被娘打了,她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舒兰委屈地想,抬头瞅了一圈,发现一颗腰粗的榆树,榆树下面的榆钱都被人摘掉了,只有树尖儿还挂着一簇簇嫩嫩的榆钱。 自从变成人后,胃口也变了,以前爱吃的树叶根本不能下咽,只有槐花和榆钱还算好吃。 舒兰揉揉眼睛,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越是上面,树枝越细,好不容易够到一簇榆钱时,身下的树枝已经开始左右摇晃了。不过舒兰并不是很怕,稳了稳,直接把榆钱塞进嘴里开吃。这种简单的绿色食物让她有了一种回到丛林的感觉,思绪慢慢飘回曾经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生活,要不是遇到那头恶狼,她哪里会变成人,如果不变成人,就不会挨打挨骂伤心难过了! 恨恨地嚼着嘴里清香的食物,舒兰无聊地望向村东头,那条土路是通往镇子的,远处正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舒兰眼睛一亮,以前去镇子,爹爹都是在那条路上拦马车,赶车的老头会很亲切地请他们上去,一直把他们拉到镇子里。眼下娘不喜欢她了,不如去舅舅家吧? 当然,舒兰肯定没有看见舒茂亭给车夫搭车钱,也忘了如果她真不是秦氏的女儿,镇子里的舅舅也就不再是舅舅了。 懒丫头没有想太多,折下一根堆满了榆钱的树枝,欢欢喜喜地爬下树,朝那条土路奔去。 …… 魏大如木雕似的坐在车座上,一动不动的,偶尔挥一下马鞭,或是车里人与他说话时,他才会动动嘴唇,却依然言简意赅的。 眼前是一条乡间土路,两侧的麦田已经转黄了,一片一片的,像金色的海浪,看着就能想象丰收时的时候,村人们虽然累得汗流浃背,脸上却洋溢着收获的幸福。魏大突然觉得,他明白了老爷喜欢住在乡下的原因。 蓦的,一个粉色的身影从一侧的小路上跑了出来,一手拿着根榆钱树枝,一手掐腰喘气站在前面,遥遥望向自己这边。大概是谁家贪玩的孩子跑出来了吧,魏大没有多想。 谁曾想,当马车到了小女孩身前时,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竟然跳到了土路中间,魏大大吃一惊,连忙停下马车,刚要出言训斥,就见那小姑娘仰着脖子看向自己,粉嫩的小嘴说出一句让他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的话来:“大叔,我要坐马车,麻烦你带我一程!” 感情是把他们当成专门拉人收路钱的马车了?还大叔?他才十六岁好不好,只不过因他不苟言笑,看起来才比实际年龄大一些,那也不至于被人喊大叔吧? 这要是个大人,魏大理都不理,可面对已经走到身前的小姑娘,对着那双纯真无邪的黑眼睛,魏大心中一软,尽量柔和地解释:“小姑娘,我们的马车不拉人,你赶紧回家去吧。”虽说村人淳朴,可每年都会发生几次拐卖幼儿的案子,特别是这样俊俏的小姑娘,若是被人贩子瞧见,一准儿要骗走的。 舒兰疑惑地眨眨眼睛,看了青色绣竹子的车帘一眼,扭头道:“不拉人?那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其实不拉人也没关系,只要里面还有地方,挤一挤也无所谓的。 什么东西? 魏大背上冷汗直流,刚要训斥舒兰离开,就听里面传来衣服摩挲的声音,紧接着,一只修长白皙的玉手探了出来,撩起车帘。 “老爷,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魏大不由解释道,老爷喜怒无常,千万别动怒啊! 程卿染淡淡一笑,用眼神打断魏大的话,颇有兴趣的打量下面正目不转睛瞧着自己的小姑娘,若是旁人敢这样不加掩饰地窥视,他定会厌恶反感,但若是孩童单纯的欣赏,他还是挺享受的。 “小妹妹,你要坐马车去哪里?”程卿染笑的温如春风。 魏大心里一阵恶寒,老爷您都是二十又三的人了,竟然管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叫小妹妹?若是您早些成亲,小少爷都该跟她差不多了! 舒兰没有瞧见魏大抽搐的嘴角,只不错眼珠地望着倚在马车里的男人,那双桃花似的眼睛好像冬夜里的星星一样迷人,让她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了。舒兰一直觉得,爹爹是这里最好看的男子,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还有比爹爹更白皙更俊朗更温柔的人啊! 程卿染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并不急着催促,笑着打量舒兰,眼里闪过惊艳。孩童的肌肤不用说,天生的细腻莹润,这孩子却白皙地不像是农家的孩子,脸蛋脖子没有半点被晒过的痕迹,把那本来就明艳动人的五官衬得更加精致,莫名其妙的,脑海里突然泛起一个念头,要是有个这样精致的女儿多好,他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尽可能地宠着她…… 这个想法才出现,程卿染却发觉小姑娘红润的小脸上有淡淡的泪痕,水汪汪的眼睛也有些泛红,分明是刚刚哭过的样子,他不自觉地蹙眉,谁舍得对这样的孩子下手? “小妹妹,你要去哪里?你娘呢?”程卿染又问道。 娘这个字眼深深刺激到了舒兰,眼泪瞬间就弥漫如雾,堪堪停在眼里颤啊颤的,那叫一个可怜。 “我娘不要我了,她说我是捡来的孩子,呜呜,我要坐马车去镇子,去舅舅家!” 魏大差点从马车上栽下去! 捡来的孩子,捡来的孩子会养成这样?一副不谙世事的被宠坏了的模样! 程卿染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反而一本正经地问:“那你娘知道你要去舅舅家吗?” 舒兰揉揉眼睛,嘟囔道:“她不是我娘,我娘才不会打我!” “打你?打你哪儿了?” 程卿染有些生气,小孩子就算不听话,也不能用打的。当年自己就没少挨老爷子打,深知被打之痛的程卿染极其看不惯打孩子的父母,特别是他们这样乖巧懂事好看可人的孩子,那是必须要好好疼的! 舒兰转身,指着自己的小屁股:“打我屁股啦,先是用手,然后用笤帚,都肿了!”说着就要脱裤子证明。 程卿染眼疾手快地俯身把人抱进马车,放下车帘,正好舒兰也把裤子褪了下去,露出两条细白的小腿,果然,最上面本应白白嫩嫩的小屁股却是一片红肿,直接让程卿染眼神一暗,这样不讲道理的娘,就让她好好着急一次吧! 心疼地替小丫头穿好裤子,程卿染自己挪到一侧的矮凳上,让舒兰趴在软软的榻上,柔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爹爹是做什么的?舅舅又是谁?” 舒兰十分喜欢这个好看又温柔的男子,左手垫着下巴,右手轻轻晃动吃了一半的榆钱,嘟嘴道:“我叫舒兰,有个哥哥和姐姐,哥哥去年中了秀才,因为要准备……我姐姐可温柔了,有什么好吃的都让着我……爹爹叫舒茂亭,是郎中,长得也很好看,只比你差一点点……我姥爷家里开布庄,每年都给我做好看的衣服,两个舅舅都很疼我,会给我买糖葫芦吃……”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身下太舒服了,还是车里淡淡的清香有安神的作用,竟然又睡了过去,手里的榆钱落在墨色的毯子上。 程卿染捡起榆钱树枝,拿在手里转了转。 真是天真啊,幸而遇到自己,换做旁人,恐怕忍不住下手吧? 摸了摸舒兰软软的头发,程卿染低声吩咐魏大:“走吧,直接回府。” 魏大本能地驱车出发,可心里总觉得不妥,“老爷,不把人送到秦家布庄吗?”他在镇子里住了三年,因为平时跑腿打探消息,对周围还是很了解的,虽然舒兰的叙述毫无逻辑,他还是猜到了她舅舅的身份,相信老爷一样。 “不必,让他们先着急一晚上。不过,你回头就派人去衙门门口守着,若是他们打算报官,再及时拦住,别把事情闹大。” 程卿染的声音不急不缓。 魏大悄悄探了口气,老爷还是这么率性而为,好在还懂得分寸,唉,舒家人晚上别想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嫉妒 “老爷,到了。”魏大稳稳地停住马车,朝车里面道。 程卿染看着睡得香甜的小丫头,无声一笑,轻轻将人抱在怀里,低声吩咐魏大掀开车帘,潇洒地跳下马车。 魏大微微低头,掩饰住眼中的惊讶:“老爷,要不要吩咐人去收拾间客房?” “不用,”程卿染径自往院里面走去,“今晚她就睡我房里。” 即便平时再沉着冷静,听了这短短一句话,魏大还是错愕地张大了嘴,只是没等他问出口,程卿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照壁后了。 不过魏大真是想多了,程卿染可没有什么龌蹉心思,试想想,能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生出色-心的家伙,就算不是亵-玩娈-童的猥琐子弟,也肯定不是什么好鸟。程卿染自认他还算得上一枚君子。 刚走进他的听雨轩,大丫鬟芳竹就迎了上来。 芳竹今年十七岁,是程卿染已故奶娘的独生女儿,从懂事起就在程卿染身边伺候,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渐渐地就成了他身边的大丫鬟。程卿染离开京城前,遣散了一大批奴仆,也曾打算替芳竹找门好亲事,无奈芳竹说什么都不肯嫁,程卿染对她又不能像一般的丫头那样遣散或卖人,再加上他的衣食起居都是芳竹亲自打理,便把她也带到了这偏远小镇。 芳竹生的只能算是清秀,唯有两弯柳叶眉秀丽动人。刚刚在屋子里,远远瞧见程卿染抱着个女子走了进来,她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迎了出去,脸上却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老爷,这位姑娘是?”待走得近了,看清那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总算稍微放下了心。 程卿染没有答话,只吩咐她去取伤药来。 芳竹疑惑地望着他玉树临风的背影,暗暗咬了咬唇,抬脚去了侧室。 程卿染把舒兰放在床上,低头,忽的发现小丫头身上有磨损的痕迹,裤子褶皱里还留着碎碎的木屑和深绿色的草木汁液,想到那根榆钱树枝,不由低低骂了声“小淘气包”。 他的房间,一般只有芳竹一人伺候,现在她去取药了,程卿染只好自己拿了帕子弄湿,蹲□替舒兰净面,轻轻擦拭几下,那小脸就变得白里透红粉嘟嘟的喜人,让他莫名地愉悦起来,如果真有个这样的女儿或妹妹多好。 芳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程卿染温柔笑望床上人的样子,明艳动人。 她不由自主停在门前,程卿染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温柔地笑过,他对大多数女人只有深深的厌恶,连正眼都不惜给,如今他竟然笑了,那小姑娘到底是谁? 察觉到门口暗了,程卿染收起笑容,起身吩咐道:“她被娘亲打了屁股,你替她上药吧。”言罢,走到一旁的书桌前,背对着床坐下,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 芳竹强自镇定地应了一声,走到床前,本能地先看向那人的脸蛋。 细白如瓷,粉晕如桃,浓密的睫毛弯弯翘翘,随着她的呼吸微微翕动着,红嫩嫩的小嘴如水洗过的樱桃,莹润诱人。芳竹眼里接连闪过惊艳和隐晦的嫉妒,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 她的嫉妒不受控制地反映到动作上,等她脱了舒兰的裤子,将药膏往舒兰身上红肿的地方抹时,舒兰立即醒了过来,“疼!” 委屈的叫喊清清脆脆,在安静的房间里是那么的突兀。 芳竹恨不得堵上舒兰的嘴!她根本没有用力好不好,这么一下就喊疼,这小丫头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是谁?”看着蹲在床前怒视自己的陌生女子,舒兰半撑着胳膊支起身子,茫然地问道。 芳竹刚要说话,程卿染已经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眼舒兰高高肿起的小屁股,声音低沉地命令:“你下去准备晚饭,这里我来就行了。”直接把药瓶抢了过去,侧坐在床前,笑着对舒兰道:“乖乖躺着,我给你上药,涂了药,屁股就不疼了。” 舒兰眯了眯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程卿染来,想了想,乖乖地趴了下去。他笑的那么好看那么温柔,肯定不是坏人的,因为坏人都和恶狼一样,又黑又丑,就算是笑,也凶巴巴的让人害怕。 程卿染截然不同的态度深深地刺痛了芳竹的心,可她毕竟伺候了他那么多年,熟知他的脾气,不但没有露出半点不悦,反而朝舒兰温柔的笑了笑,这才轻步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天青色的床帏下,程卿染替那人涂药的手是那么轻柔,小心翼翼的,好像手下是他最珍爱的宝物。 “还疼不疼?”程卿染缓缓地将药膏抹在舒兰嫩嫩的臀-瓣上,轻声道,含笑的眼睛打量着用双手托着下巴的小丫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何要如此对待一个陌生人。 屁股上被抚摸过的地方有种清凉的感觉,舒兰只觉得舒服极了,用力地摇摇头:“不疼,很舒服!” 程卿染笑的越发好看,声音如山间淙淙的流水,悦耳动听:“那就好。嗯,今晚你就在这里养伤吧,怎么样?明天我再送你去舅舅家。” 舅舅家啊,舒兰皱了皱眉,舅舅家的规矩特别多,她不喜欢住在那里,先前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才想到舅舅家的,眼下有温柔好看的大哥哥照顾着,她才不要去呢。 扭过头,舒兰可怜兮兮地望着程卿染:“大哥哥,我能不能就在你家住下?” “哦,你不想去舅舅家了?”程卿染挑眉道,对着舒兰的屁股吹了吹,替她穿好裤子。 “不想去,到舅舅家就不能睡懒觉了,三表哥也总跟在我身边,偷偷打个盹儿都不行。”舒兰嘟着嘴,想到三表哥那张不停凑在她耳边说话的嘴,她就烦得慌。 这次程卿染没有说话,舒家人最迟明早就会去衙门报案,他不可能留舒兰太久。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哥哥让人给你做。” 刚说完,就听身下传来清晰的肚子咕咕叫声,不由莞尔。 舒兰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也不能怪她啊,人家一天没吃饭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上传了封面,有没有很喜庆的感觉?(*^__^*) 嘻嘻…… 今天工作比较忙,所以字数不多,见谅啊,尽量坚持日更最低2k,努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给你一棍子 舒兰习惯了一日两餐,所以没有吃午饭的后果,就是晚饭时吃撑了,小肚子溜圆,把程卿染特意给她买的新衫子都撑了起来。 程卿染坐在书桌旁,一双被灯光映得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却含笑望着床上翻来覆去打滚的孩子,当舒兰再次面朝外躺着时,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低头俯视:“是不是睡不着啊?” 睡不着觉,对于舒兰来说,比登天还难。 “睡不着,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坠,我朝这边躺着,它也朝这边,我掉过去,它也掉过去,好难受……”舒兰可怜又茫然地揉揉肚子,圆圆鼓鼓的,忽然想到萧二婶当年怀着宝宝的时候,不由瞪大了眼睛:“大哥哥,我不是要生孩子了吧?”好可怕,爹爹说过,萧二婶就是生不下孩子才死的,她可不想死! 小脸上满是担忧害怕,大大的眼睛急的眨啊眨的,程卿染瞧得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儿,伸手把舒兰抱了起来,开始替她穿衣服:“胡说什么,你才多大,哪里会有孩子?你啊,就是晚饭吃太多了,让你慢点吃,偏偏不听,好像谁跟你抢似的!”这还是喝过消食茶呢,要是没喝,止不住难受成什么样,唉,都怪自己心软,一见她搂着碟子不放手的小样,就没有坚持住。连他都这样了,她爹娘不定怎么宠着呢。 弯腰给她穿上软底绣鞋,程卿染牵着莫名其妙的舒兰往外走:“咱们去花园里走走,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舒兰撇撇嘴,她不想走,可谁让她睡不着呢。 出门时,芳竹欲提灯跟着,程卿染淡淡地一摆手,让她回屋休息去了。 天色并没有完全暗下来,西天边还残留着深蓝色的层云,在最后两抹惨淡的日光下显得有些狰狞,舒兰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百无聊赖地左瞧瞧,右看看,什么东西都黑乎乎的,树是墨绿色,花也都蔫了,只有微凉的风吹来淡淡的花香。 慢慢的,那香味越来越浓,却是程卿染把她带到了两颗茂盛的丁香树下,一串串淡雅的洁白丁香好看极了。 “在这儿坐会儿吧,”程卿染掏出帕子,将那可容一人酣睡的竹椅擦了又擦,回头对舒兰道。 风吹过,两片丁香打着旋儿飘了下来,一片落在程卿染头顶,一片落在他绣兰叶的墨色衣襟上,他笑着回头的那一瞬间,舒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大哥哥,你真好看。”抬手将那花瓣取了下来。 程卿染一愣,随即笑的更开怀,一把将舒兰抱起放在腿上,摸着她的头顶道:“你长大后会比哥哥还好看的。”说着这话的时候,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老爷子去世前,不停念叨着让他快点娶妻生子,好给一脉单传的程家繁衍子嗣。眼看自己年纪着实不小了,程卿染也觉得该好好考虑亲事了。可惜,大抵是自己容貌过于出众的缘故,寻常女子见到他,无不露出近似痴呆的表情,一次两次还可以接受,次数多了,程卿染就无法容忍了。当然,也有女子表面上故作不屑一顾,可一旦转身,程卿染就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黏人视线。想到将来要与这种人日日相对,程卿染顿时没了成亲的念头。 目前为止,能让他看得顺眼的女子,大概只有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一人吧? 程卿染低头,看着乖乖坐在腿上的舒兰,惋惜地叹了一声。 唉,若是小丫头再大个几岁,把她娶回家,一直留在身边也不错,可惜,她实在太小了,无法让他生出半点男女之情。而且,她现在天真烂漫,无非是不谙俗世的缘故,若是真的大了,可能就与那些女子一样了。 “大哥哥,你干嘛叹气?”舒兰仰起头,疑惑地问道。娘说有烦恼的人才会叹气,大哥哥这么温柔好看,吃喝不愁,还没有人逼着他做这做那,换做是她,怕是会美死吧。 说了你也不懂,程卿染轻轻一笑,如玉的脸庞再次明亮起来,一边哄孩子似的拍着舒兰的后背,一边随意地说起话来:“妹妹啊,你离家半天了,有没有想你娘?他们现在找不到你,恐怕都要急疯了。” 舒兰眼睛一暗,低头,看着那片丁香花瓣在拇指与食指间被碾碎。 她想娘亲,娘亲做的饭特别好吃,她还会笑着喂自己吃饭。想爹爹,爹爹每次回家都会抱起她在空中转一圈,他的手又大有暖,她根本不害怕会掉下去。想哥哥,哥哥会趴在炕上装作大马让她骑,就算被娘骂,他也不怕。还有姐姐,姐姐最温柔了,睡觉前会帮她洗脸,给她盖被子,冬天的时候跟她睡一个被窝…… 可是娘亲不要她了,舒兰的眼泪无声的漫了出来,顺着脸庞滑落,汇聚在小小的下巴上,一滴一滴。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靠着自己的肩膀却轻轻抖动起来,程卿染心中一跳,这才发现小丫头已经哭了。 他忽然好奇舒兰为什么会挨打了。 结果,听完她无比委屈的叙述,程卿染一时哭笑不得,原来这丫头那么懒,真难为她娘了。 想要劝慰几句,又觉得说什么她也不会信的,反正她很快就要回去了,到时候自然明白她娘的苦心,便专拣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说给舒兰听。 程卿染的声音低沉动听,舒兰哭着哭着,就安静下来,眨着眼睛听他讲故事,有不懂难以理解的,就会问出来。一大一小,你问我答,气氛十分和谐。 夜幕降临,周围一下子暗了。 程卿染摸摸舒兰的小肚子,笑道:“走吧,咱们回去睡觉。” 舒兰上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闻言,脑袋往程卿染温暖的怀里一缩,“大哥哥抱我回去,阿兰要跟你一起睡。”十分依赖的模样。 程卿染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这么会撒娇,也不知将来便宜了谁。” 一手托着舒兰的腿弯,一手搂着她的腰,就要起身。 不曾想,就在这一瞬间,身后忽然传来凌厉的风声,程卿染大吃一惊,本能地想要回头看,蓦地脑后一痛,无力地倒了下去。 舒兰只听到一声闷响,然后紧紧抱着自己的手就突然松开了,她“嘭”地一声就摔到了地上,所幸程卿染本来就坐着,她摔得并不疼。 拍拍小手,舒兰嘟着嘴转过身:“大哥哥,你……” 话没说完,差点被吓死! 朦胧的夜色里,一个模糊的黑影冷冷地站在竹椅之后,双眼冒着寒光,紧紧地盯着她。 尽管看不清楚,舒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又惊又怕地站起身,想要向程卿染寻求保护,却震惊的发现他歪倒在竹椅上,而萧琅手中还握着一根短棍。 想到那声闷响,舒兰大声尖叫起来:“你把大哥哥打死……唔……” 萧琅扔掉手里的短棍,一个箭步就闪到了舒兰身前,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死死地圈起她企图挣扎的双臂腰肢,冷笑道:“大哥哥?叫的够亲热啊,短短半天功夫就被人灌了*汤,你怎么不蠢死?” 想到他辛辛苦苦地从村子追到镇子,好不容易听到她的声音,却发现她被人抱在怀里,一口一声“大哥哥”,软软的,酥酥的,是她从不对自己用过的语气,他就恨不得打死那个哄她骗她的男人,恨不得咬死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走,跟我回去!” 纵有天大的怒火,也不能在这里发脾气,萧琅理智地道,就那样禁锢着舒兰逼她往墙边走。 舒兰早就把萧琅恨死了,都是他,娘亲才不要她的! 见自己挣脱不开恶狼的束缚,舒兰猛地张口狠狠地咬住萧琅中指,几乎只是瞬间,嘴里就尝到了甜腥的血味。 “嘶……”萧琅没料到她会咬自己,本能地松开了手,幽深的眸子里一片复杂,她竟然为了外人咬他? 趁他短暂的愣神,舒兰灵巧地脱出身去,拔腿就往回跑,边跑边喊:“救命啊,快来人!” 程卿染被打死的愤怒驱散了舒兰心里的恐惧,她说什么也不会跟萧琅走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吃了她?这样的恶人,她是再也不愿意跟他呆在一起了! 只是没等她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舒兰吓得浑身一激灵,要是被恶狼抓住,肯定会死的! 不行,跑肯定不行,恶狼最擅长跑了,舒兰难得动了一次脑子,在萧琅追上来之前,闪身扑到旁边一株笔直的不知名的大树上,蹭蹭蹭往上爬,转眼间就离地好几米了,边爬边大声喊救命。 萧琅气得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他唯一比不上懒丫头的,就是这爬树的本事! “舒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下来,否则我饶不了你!”他在树下低声威胁,拳头狠狠砸向树干。 回应他的,只有一根被舒兰丢下来的短小树枝,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头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字数多了一些,o(n_n)o,至少内容上,俺很满意的,希望喜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软硬兼施 舒兰没有跟萧琅走,萧琅也没能离开,闻声而来的魏大一伸手,就把萧琅胳膊反剪住了。 眼看萧琅被魏大困住了,舒兰蹭蹭蹭爬了下来,肉呼呼的食指指着萧琅的脸:“大叔,他把大哥哥打死了!” 魏大唬了一跳,也顾不得替自己的年龄分辨,惨白着脸问:“老爷,老爷在哪儿?” 想到程卿染歪倒在长椅上的模样,舒兰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也不回答魏大的话,撒开小腿就往丁香树那边跑。魏大拉着咬牙切齿地萧琅追了上去,两个壮实的护院提着灯笼跟在后面。 远远瞧见程卿染的身影,魏大心中咯噔一下,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住,老爷不会真被打死了吧? 舒兰更是抱着程卿染的胳膊抽泣起来,“大哥哥,呜呜呜……” 萧琅看着几乎扑在男人身上的舒兰,一时后悔当年怎么没把她淹死! 后脑疼得厉害,程卿染本来就有些知觉了,再听到近在耳前的哭声,慢慢就恢复了神智。甫一起身,先对上一双冰冷渗人的眸子,短暂的愣神后,程卿染桃花眼微眯,伸手把舒兰抱到腿上,摸着她的脑袋安抚,这才挑眉打量萧琅。 嗯,看上去十三四岁,皮肤是微黑的小麦色,五官虽然还带着少年的稚嫩,却隐隐有了硬朗的线条,特别是那紧抿的唇和冷视自己的眼睛,竟然让他心底发寒。 程卿染仔细回想了片刻,确定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小仇家,不由纳闷起来:“你是谁?为何打我?” 萧琅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坐在程卿染怀里,正满脸惊喜地仰望程卿染的舒兰,愤怒的同时,又有一种被勒住脖子的感觉,胸口闷的难受。 自家老爷没事,魏大深深地松了口气,沉声道:“老爷,这小子似乎认识舒小姑娘,刚才我听见他让她随他走呢。” “哦?”程卿染疑惑地皱眉,低头问舒兰:“你认识他吗?” 舒兰撇撇嘴,小手拽着程卿染腰间的玉佩,清脆地道:“不认识。”看都没看萧琅一眼。 “舒兰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来救你,你竟然睁眼说瞎话?你不认识我,小时候谁给你嗑瓜子吃?谁给你洗衣服?谁给你抓麻雀玩?好啊,现在你认识别人了,就装作不认识我了,你别以为他对你多好,等着吧,照你这么蠢下去,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看谁会来救你!”萧琅气得眼睛都红了,扯着脖子朝舒兰吼道。 舒兰猛地扭头看他,想要回嘴,对上萧琅凶狠的眼神,脖子一缩,哼了一声,从程卿染身上跳到地上,拉着程卿染的手就要走:“大哥哥,别理他,咱们睡觉去!”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你用了浑身的力气,对方却不疼不痒。 萧琅死死地盯着舒兰的手,一时又万分恐惧起来,他是知道懒丫头的倔强了,可生气归生气,一想到懒丫头与那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睡在一个被窝,想到他会对懒丫头做那种事情,萧琅就急的想要仰头嚎上一嗓子。 不行,他不能让舒兰跟那人走!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萧琅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一片水似的柔光:“阿兰,别生气了,哥哥不该跟你吼,可你不知道,伯父伯母发现你不见了,都急的不行,伯母一直哭呢,你姐姐也哭个不停,嗓子都喊哑了。他们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忍心让他们担心吗?”他并没有瞧见舒家人的情景,但想来应该差不多的。 舒兰听了,眼前就浮现出娘亲与姐姐抱在一起抹眼泪的样子,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却有些不敢相信,眼巴巴地瞅着萧琅:“你胡说,我娘都不要我了,又怎会找我?” “瞎说什么,你是伯母的女儿,她那么疼你,怎么会不要你?”萧琅有点无法理解舒兰的意思,瞧见程卿染意味不明地打量自己,便认定舒兰被他骗了,想到自己人小力微,不由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该贸然动手的。 程卿染与魏大面面相觑,敢情两人真认识啊?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加上知道自己误会了舒兰的娘亲,程卿染伸手示意魏大松开萧琅,低声吩咐他几句。魏大点点头,迅速地退了下去。 萧琅一获得自由,就冷着脸把舒兰扯到了自己身边,警惕地瞪着程卿染。 舒兰还想着家里的亲人,难得没有挣扎。 程卿染颇有兴趣地瞧着将舒兰护在身后的萧琅,笑了笑,重新坐回到长椅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镇子距离遇见舒兰的那个村子足有七八里地,自家又有十来个护院,这小子竟能不声不响地摸进来,也是有真本事的,不知他跟小丫头是什么关系。 萧琅冷冷地看着程卿染,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偷偷带走阿兰?”这人太有心机了,装作一副温柔的样子哄骗懒丫头,最后还不是想一逞兽=欲! 程卿染苦笑一声,这件事情,虽然他问心无愧,却也解释不清,左右稍后舒家人就过来了,到时候再解释吧,至于他们信不信,程卿染不是很在意。毕竟,双方怕是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我已经派人去请她爹娘了,你们随我去客厅等吧。”程卿染揉了揉肿了个包的脑袋,暗道这就是他莽撞行事的教训吧。 听到爹娘要来,舒兰有些忐忑,怕娘亲打她,又怕娘亲不认她,满腹的心事想说,一抬头,却发现程卿染已经走远了,身边只有一头眼神晦涩不明的恶狼。 “大哥哥,你等等我,我要……” 话未说完,就被萧琅堵住了嘴巴,“你给我老实点,下次再敢一声不吭的溜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琅使劲点了舒兰的额头一下,拉着她跟在程卿染身后,人在屋檐下,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舒兰不情不愿地甩了甩胳膊,被萧琅一瞪,就老实了。 …… 舒兰不见的事情,舒茂亭夫妇并没敢张扬出去,虽然他们一直把舒兰当孩子宠着,可女儿毕竟十岁了,若是传出去,就算没事,也能被人说出事来。在没有确定女儿是否被人贩子掳走前,他们只找了萧守望帮忙寻找,直到天黑后依然没有寻到舒兰,几人才彻底慌乱起来。 秦氏和舒宛早把眼睛哭肿了,就连舒茂亭的眼睛也有些发红。 萧守望见这一家人愁云惨雾的,想到自己那寻人未归的儿子,不由叹道:“你们别太担心,阿琅从小就跟阿兰一起玩,说不定已经找到人了,正在哪里劝着哪!” “不会的,阿琅那么懂事,要是真找到了,早就把阿兰领回家了。都怪我,不该拿话哄她……”秦氏靠在炕头,手里捂面的帕子早就沾满泪水,湿了个透彻。 舒茂亭也没有精力劝解妻子了,将女儿平时去过的地方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忽的心中一动,“孩子他娘,你说阿兰会不会跑去她姥姥家了?” 秦氏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希望,可转瞬又黯淡下去:“她那么小,就算想去,也不认得路啊!” 舒茂亭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秦氏道:“不行,我得去镇子看看,要是阿兰不在那里,咱们也不能这样一直白白担心,赶紧报官才是正理。”就算孩子的名声坏了,那也好过被人贩子拐走永不能相见的好。 “你说得对,我也跟你去,让我一直在家里等着,我受不了。”秦氏擦了擦眼睛,起身道。 紧挨着她的舒宛立即紧紧拉住秦氏的手,“娘,我也去。” 舒茂亭想了想,留舒宛一人在家也不放心,便看向萧守望。 “行了,你们都去吧,我在这替你们看着,省着阿兰回来找不到人。”萧守望开口道。 舒茂亭朝他拱手,领着妻子女儿走了,里正家里有牛车,还得想个由头借才行。 哪想他们的牛车刚在秦家门口停稳,就见秦氏的父亲秦如海领着两个儿子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小厮。 瞧见女儿女婿,秦如海的粗黑眉毛瞬间拧成倒八字,低声呵斥秦氏:“你是怎么当娘的,竟然逼得阿兰离家出走!幸好遇到程老爷,好心把她带了回去,又派人来告,否则要是遇到那黑心的拍花子,一声不响地掳走阿兰,你就等着悔死吧!” 听到女儿的消息,秦氏惊喜交加,哪里还在意老父的训斥,若不是舒茂亭眼疾手快地拦着,她都要抓住魏大的手了:“真的吗?阿兰在你们家?” 魏大见秦氏双眼红肿,心下很是同情,忙道:“在的,我家老爷遇见小小姐的时候,她正在路旁哭着说娘亲不要她了,我家老爷不忍心让她一人流落在外,恐她出事,便先把人带回了府。想要询问小小姐的双亲,奈何她坚持不说,后来还是一位小哥找了进来,才知道了贵府的底细。” “一定是阿琅啊,你快带我去!”秦氏喃喃自语了一声,随即激动地催促道。 魏大应了声,请几人上了程家宽敞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昨天是儿童节啊,我已经忙得昏天暗地了, 对了,听说读者评论可以提高积分的,喜欢阿兰的亲们请多多留言吧,最好打个2分,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春_梦有痕 秦氏等人随魏大走进客厅的时候,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那个脑袋搭在桌子上酣睡的小身影上。 舒茂亭尚能控制住自己,秦氏却哭着跑了上去,抱着舒兰将她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遍,想知道女儿有没有受伤。 舒兰真的没想睡觉,可她今天爬上爬下的,心情也大起大伏,刚刚坐在椅子上,就忍不住打起盹来。朦朦胧胧中,有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她揉了揉眼睛,待看清近在眼前的人,小嘴张了张,最后伴着眼泪喊出一声“娘”。 酥酥软软的娇声入耳,秦氏又是心疼又是恨,边哭边骂:“你个死丫头,天生就是来折磨我的,打不得骂不得,稍不如意就离家出走,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娘,也没有你爹,我们都是白疼你了啊!你个死丫头……” 嘴上骂着,手却把人牢牢抱在怀里,生怕稍松一些女儿就会被谁抢去似的。 舒兰听了,一时竟忘了哭,娘的怀抱很暖,可她为什么还要骂自己呀?想要撑开身子看看娘亲的脸,却被抱得一动不能动,恰好舒宛走了过来,舒兰一看见整天未见的姐姐,心里的委屈就止不住地涌了上来,“姐,娘不要我了,她说我是捡来的野孩子……” “傻丫头,娘那是说气话呢,你当然是娘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娘生你那天,咱爹、阿展还有姐就在屋檐下守着,不信你问问咱爹!”舒宛强自压抑着眼泪,红着眼圈,摸着妹妹的脑袋道。 舒兰心中欢喜,忙扭头寻找舒茂亭的身影,然后就看见俊朗温和的爹爹立在皱着眉头的姥爷身旁,刚刚要脱口而出的“爹爹”一下子卡在了喉头,忐忑不安地偷瞄秦如海,在她的印象里,姥爷就没有笑着的时候。 见外孙女噙着泪水可怜巴巴的瞧着自己,秦如海不自然地扯住一个笑容。 没人知道,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外孙女,否则就凭舒兰在秦家住的那些日子,他就能狠心逼她改掉那些懒毛病,正因为心疼,才没舍得真正拉下脸来。不过,让他在大庭广众下有所表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秦如海咳了咳,朝坐在主位上饮茶的程卿染走了过去,心中却有些困惑。程卿染算是镇子有名的大户了,他们这些本地人摸不出他的背景,只知道他特立独行,性子倨傲,偏偏连镇长都要敬他三分。秦如海没有与程卿染打过交道,听传闻说他是个冷血心肠的人,曾经有卖身葬父的姑娘跪在他马车前,磕头磕地头破血流,他都没有舍半个铜板…… 程卿染正望着秦氏母女的方向,目光里有错愕,有迷茫,以致于连秦如海走近了,他都没有察觉。 “程老爷,多谢您照顾秦某的外孙女,此份恩情,秦某铭记在心,将来若是有什么秦某可以帮忙的,请您尽管开口。”秦如海朝程卿染揖了一揖,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抬头看去,却见程卿染愣愣地望着一处。 秦如海顺着程卿染的目光回头,恰好对上大外孙女温柔的笑靥,朦胧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好像梦里走出来的人物似的。心头咯噔一下,秦如海对程卿染的印象急转直下,好啊,瞧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竟然是个色胚子! 索性站起身,秦如海挡在程卿染身前,提高声音道:“程老爷,多谢您照顾秦某的外孙女……” 程卿染回过神来,忙起身回礼:“秦老爷客气了,晚辈不过是举手之劳。”一时有些懊恼,那姑娘不就是与小丫头长得有七分相像吗,何至于看得愣了神? 秦如海面色稍霁,讲了几句客套话,就唤女儿女婿过来道谢。 舒茂亭夫妻是真心地感激程卿染,都快把他夸成菩萨转世了。舒宛拉着舒兰默默站在旁边,抬头看了一眼程卿染,微微错愕后,很快就低下头,因此错过了程卿染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明日秦某预备在望鹤楼置办一桌酒席,还请程老爷务必赏脸。”秦如海表情平静地道,虽然心中不喜,该做的礼数却不能废。 程卿染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摸了摸舒兰的脑袋,轻声道:“秦老爷您客气了,遇见舒兰小姑娘,也算是我们俩有缘。明日晚辈还要外出一趟,您就不用破费了。” 舒兰有些不舍地望着程卿染,“大哥哥,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没等程卿染说话,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琅忽的道:“人家是大忙人,哪有功夫理你?” “不用你管!”舒兰恼怒地瞪了过去,刚要继续问,就见姐姐朝她摇了摇头,想了想,舒兰乖乖地低下了头。 程卿染将三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没有说话,有别人在场,他不方便与舒兰太过亲近。 魏大打着灯笼,随着程卿染将众人送出门。 “魏大,你把秦老爷他们送回去吧,路上小心些。”程卿染负手立在门口的大红灯笼下,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秦家也有马车,偏偏那车夫不住在秦家,刚刚事情又急,秦如海就没有派人去寻,直接上了魏大的马车。此时又劳烦人家相送,秦如海只得又朝程卿染行了一礼,这才率先登了马车。 因为人多,舒兰的两个舅舅主动提出坐在外面。 秦氏也没有跟自家哥哥客气,现有丈夫扶着上了马车,转身接过舒兰,口上唤萧琅上去。 萧琅回头,看了一眼程卿染,这才利索地跳了上去。 人少了,程卿染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舒宛身上。十四五岁的年纪,明艳的面容在夜色中染了淡淡的柔光,行动举止自然好看,没有半分寻常女子的矫揉造作,车帘落下的前一瞬间,程卿染看到舒宛对舒兰柔柔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舒兰的鼻子。 马车辘辘远去,芳竹提着灯笼,细声提醒:“老爷,夜深了,回去歇了吧?” 程卿染默默收回视线,心情莫名地很愉悦,脑海里全身舒宛抬眸看向自己,却又很快低下头去的那一幕,在这寂静的夜里,那景象不停地在眼前重现,他甚至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舒宛右侧勃颈上有颗小小的黑痣…… 奇怪了,不就是一眼吗,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 舒兰不见的事情,秦如海只通知了两个儿子,其他人早就睡下了。 秦如海让女儿一家人在家里住一晚。 舒茂亭的意思却是,一家人直接赶着牛车回村子,免得让萧守望担心。 犹豫不定的时候,舒兰突然从秦氏怀里冒出头,撒娇似的搂着秦氏的胳膊:“娘,我要住在姥爷家!”她才不要回家,回家,就意味着被恶狼欺负,舒兰算是看透了,只有离萧琅远远的才有好日子,哪怕在姥爷家没法睡懒觉,她也豁出去了。 萧琅默默地站在灯笼找不到的黑暗里,没人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秦氏只当女儿困得厉害了,想了想,朝舒茂亭道:“要不你带着阿琅回去吧,我们娘仨在这儿住一晚。” 听到娘亲这么说,舒兰喜得笑出声来。 舒茂亭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好吧,那你们赶紧进去吧,我跟阿琅先回去了。”转身看向萧琅,却发现他已经朝牛车走去了,清瘦的背影,让人不禁心中一疼。这孩子,听说舒兰不见后就跑了出来,舒茂亭根本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找到程家去的。 漆黑的夜里,一辆牛车稳稳地走着,车前挂着两盏昏黄的油灯,在夜色中摇摇晃晃。好在回家的路笔直平坦,这点灯光已经足够了。 “阿琅,今天多亏了你啦!” “嗯。” “对了,你怎么知道阿兰在他家的?” “……” 试探几次后,舒茂亭彻底无语了,阿琅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不过,今日他的举动实在是太过震撼了,已为人父多年的舒茂亭情不自禁地多想了想,阿琅对小女儿绝对不一般,可到底是兄妹情,还是男女之情?若是后者,这孩子倒也不错…… 萧琅闷闷地坐在车尾,漆黑的眸子望着镇子的方向,罢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没事了,其他的事情,等她回来以后再说吧。 那一晚,萧琅做了个很让他意外的梦。 梦里,他抱着舒兰坐在树上,树下是纠缠在一起的赵大郎和翠荷,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渐渐地,树下那个不停摆臀挺动的人就变成了自己,而更让他想起来就脸红心跳的是,身下的人,换成了舒兰。 懒丫头脸红红的,杏眼里弥漫了一层氤氲的泪水,她红红嫩嫩的小嘴撒娇似的喊着“狼哥哥”,一声一声,唤的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揉不进,就只好一下又一下地深深入到她身子里,然后换来更多的酥软娇吟。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_欢。 次日早上,萧琅醒来的时候,发现亵裤上多了某样东西。 尽管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打算趁萧守望不在家的时候洗掉,还是被密切观察儿子的萧守望发现了。 看着难得扭捏一次的儿子,想到他昨日的奔波,萧守望欣慰地拍了拍萧琅的肩膀:“阿琅长大了啊。” 还有一句,萧守望没敢问出口:阿琅,你是不是喜欢阿兰?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男孩子都懂得,相信强大的女亲们也懂得……困死,睡觉去,=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三个表哥 舒展和秦涵一前一后跑进来时,舒宛正在替舒兰梳头。 舒兰换了一身崭新的粉红衫子,懒懒地坐在镜子前,整个后背几乎都靠在舒宛身上,已经梳了一个丫髻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几次都让舒宛乱了阵脚,只得重新来梳。 “姐,阿兰身子好了吗?”舒展快步来到梳妆镜前,低头打量妹妹,一身素色青衫的少年已经比舒宛高出半头了。 舒兰偷偷溜走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秦如海等人商量好了说法,就说昨夜舒兰突然肚子疼,赶来镇子看郎中,然后就在秦家歇了一晚。 舒宛侧头瞧了弟弟一眼,“好多了,昨晚发了汗,你别担心。” 舒展松了口气,见妹妹还像以前似的就爱睡觉,坏坏一笑,伸出食指,在小丫头白白嫩嫩的脖子上来回蹭了起来。他知道,妹妹全身都是痒痒肉,随便什么地方,只要这样轻轻的抚弄,她绝对受不了。 果然,几乎就在舒展的手碰上舒兰的脖子时,舒兰就往左边缩了缩脖子,可惜舒展偷笑着穷追不舍,舒兰躲无可躲,倏地睁开眼睛,根本不用看,就嘟着嘴嚷了出来:“哥哥,你说过再也不挠我痒痒的!” “哈哈哈,那你还说再也不睡懒觉呢!”舒展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身上早没了在学堂时的温和稳重。 舒兰不依,伸手就要抓哥哥。 舒宛一把扶正她不老实的脑袋,轻声训道:“老实点,仔细待会儿娘进来!”透过镜子,见秦涵傻傻地立在屋门口,不由笑道:“表弟怎么不进来?” 十二岁的秦涵这才走了进来,在舒展身前站定,只看了舒兰一眼,白净的面庞就浮上了淡淡的红晕,“阿兰,你来了啊?” 这不是废话吗?舒展扭过头去偷笑。 “嗯,三表哥。”舒兰兴趣寥寥地应了一声,乖乖坐着一动不动,上下眼皮又开始互相勾搭了。 秦涵已经习惯了小表妹睡眼朦胧的样子,并不觉得她是懒得搭理自己,反而满脸幸福地瞧着舒兰。 在他心里,除了大表姐,就没有比表妹更好看的女孩子了,秀秀气气的弯眉,水灵灵的黑眼睛,细细白白的脸蛋,红红嫩嫩的小嘴,只消漫不经心地看自己一眼,就能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变了,恨不得一整天都围在她身边,看她睡觉的可爱样子,看她撒娇的娇憨模样。 “好啦,咱们去前院吃饭吧。”舒宛在妹妹的发髻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道。 舒兰扭了扭脑袋,任由姐姐牵着走出了屋门。 秦家富裕,宅子共有三进,第一进是厅堂,接待客人的地方。第二进秦如海老两口住在正房里,两个舅舅分别占了东西厢房,平时大家一起吃饭。后院则是秦氏未出嫁前的闺房,到现在也每日打扫,一旦秦氏夫妻来了,随时都能住下,现在舒展就住在这里。 舒兰几个跨进前院,就见两个小丫鬟正从厨房往膳房端菜呢。 舒兰歪头想着她们的名字,冷不丁一双大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下一刻,她就被人抱着在空中转了一圈。舒兰慌张地抱住那人的脖子,眯着眼睛大叫:“二表兄,快放我下来!” 姥爷家就是讨厌,一个个都喜欢捉弄她! 秦明的笑声依然那么张扬爽朗,直到舒兰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扒着自己,他才满意的停止了原地打转,朝舒宛唤了声表妹,大步流星地迈进了膳房。 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秦风见了,皱眉训斥道:“你又捉弄阿兰了,瞧把她吓的,还不快放下来!” 秦明置若罔闻,直到母亲朱氏也投来不悦的目光,才扫兴地撇撇嘴,“好啦,不吓唬你啦,一个个都给你撑腰!” 双脚重新触地,舒兰恨恨地瞪了秦明一眼,脑袋转了一圈,朝坐在一侧主位上的老太太扑了过去,“姥姥,二表兄又欺负我!” 老太太正月里刚过了五十五岁的寿辰,头发隐隐发白,身子骨却很硬朗,双手一用力,就把舒兰抱起放在腿上,先“吧唧”亲了一口,才假装生气地瞪着秦明:“姥姥看见了,回头就给他一拐杖,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们阿兰!” 秦明在男桌那边坐下,还不忘笑嘻嘻地打趣老太太:“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偏我的奶奶最喜欢闺女,一看到她外孙女,就把我这个玉树临风的孙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快闭嘴吧,咱们家就属你最会说话!”老太太笑的眉眼弯弯,低头又亲了舒兰一口,两个儿媳妇生的都是孙子,她一直都盼着秦家多个姑娘呢,偏偏盼了十来年都没有盼到,好在女儿生的俩外孙女一个比一个水灵,她能不稀罕吗? 秦如海端坐在主位上,默默看了一会儿,突地咳了咳:“行了,既然人都齐了,就开饭吧。” 屋子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举止有礼的吃饭,虽不如官家那样严谨,却也优雅好看,毕竟,秦家也是镇子上有名的大户。秦如海老当益壮,两个儿子堪称他的左膀右臂,将布坊和笔墨铺子打理的蒸蒸日上,就连孙辈的三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秦风和秦明一个温和沉稳,一个聪颖机灵,明显就是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最小的秦涵喜欢读书,已经是童生了,今年七月就参加院试考秀才。大房经商,二房攻科举,一家人和和乐乐,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朱氏脸圆圆的,看起来很和气,给舒兰夹了好几次菜。 秦涵的母亲柳氏生的十分出众,柳叶弯眉,标准的瓜子脸,皮肤也细白,看起来跟江南闺秀似的,偏偏是个直爽的脾气,往常也很喜欢舒宛姐妹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舒兰总觉得二舅母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笑容也不想以前自然。 饭毕,秦如海领着男人们去铺子了。 老太太和儿媳妇、女儿笑着聊家常,舒宛站在她身后给她揉背。 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舒展拉着舒兰跑了出去,秦涵紧跟在后边。 柳氏注意到三人偷偷摸摸的身影,黛眉皱的更深了。以前她只当儿子将舒兰看成妹妹一样疼,今天才发现儿子脸红羞涩的模样,分明是动了男女之情,这能让她不愁吗?舒兰那丫头,除了吃饭睡觉啥都不会干,当成外甥女没啥,要是当儿媳妇,那就不成了,儿子将来是要当官的,娶得媳妇必须能持家才行。 有心想要探探小姑子的口风,又怕人家根本没那个心思,万一让婆婆知道了,准得责怪自己眼界高,柳氏越想越头疼,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减少儿子与外甥女独处的机会。唉,要是儿子年长几岁,舒宛那丫头还是挺招人稀罕的,明理懂事,会照顾人。 屋外头,舒展拉着舒兰的手,小声道:“妹妹,一会儿娘要是回家,你千万要留在这儿啊,哥哥好久没见你了,还想多跟你待会儿呢。嗯,你要是答应了,等我从学堂回来,给你带五芳馆的点心!” 秦涵没有说话,只紧张地看着舒兰,生怕她不答应。小表妹难得来一次,他真心舍不得她走。 五芳馆的点心啊? 舒兰想了想,点点头:“哥哥,你放心吧,我这次就不回家了,要一直住在姥姥家。”回家就要被恶狼欺负,她才不回去! 舒展倒是没有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因为以前每次来姥爷家,舒兰都会催着娘亲快点回去,这回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妹妹生病还没有全好吧? 刚要追问,旁边闪过一道人影,一抬头,就见二舅母不悦地瞪着他们。 “阿展,小涵,你们还在这儿磨蹭什么,赶快去学堂!”柳氏表情严厉地道。 “哦,我们这就走!”舒展讨好地朝她一笑,见二舅母忍不住笑了,才拉着秦涵朝大门跑去。 柳氏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摇摇头,低头细声问舒兰:“阿兰,你哥哥跟你说什么悄悄话啦?告诉舅母好不好?”目光柔柔的,就像以前哄舒兰的时候一样。 舒兰没有多想,脆脆地道:“哥哥让我继续住在姥姥家,还说给我买五芳馆的点心!” 柳氏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眼底却闪过一道阴霾,该不会是儿子自己想要舒兰留下,不好意思开口,才让舒展拿点心哄她的吧? 舒兰到底还是没有走。 一是她下定决心不走,二是老太太舍不得小外孙女,所以不管秦氏怎么说,祖孙俩就是抱着不撒手,秦氏实在没有办法,瞪着眼睛警告女儿必须乖乖地呆在家姥姥家,哪儿都不许去,这才带着舒宛回家了。 送走娘亲,两个舅母各自忙碌去了,舒兰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接连打起哈欠来。 “这丫头,可不能一直睡觉,春杏,你陪小姐去后院荡秋千,看看花也成。”老太太捏了捏外孙女肉呼呼的小脸蛋,吩咐旁边的丫鬟。 春杏笑着应了声,拉着不情不愿的舒兰去后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出场人物有点多,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呢,下章最大的男配就出来了哦,哈哈,我可是很满意他呢,虽然还没写出来,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啊啊啊啊!怨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隔壁的小胖墩 秦如海自小学习的就是经商之道,跟庄稼没有半分关系,偏偏也因此分外向往田园之乐。除了在镇南有处消暑的庄子外,他把自家宽敞的后院也用来种瓜果蔬菜了。 舒兰由丫鬟春杏牵着,不甘不愿地来到了后院,但当她看清后院的景象时,困意竟神奇地去了大半。 姥爷家的后院足有一亩地大小,右手边是一排翠绿如盖的葡萄架,如今端午已过,葡萄藤上挂满了一串串花生粒大小的青葡萄,晶莹剔透,煞是喜人,只一眼,就让人嘴里泛酸。旁边墙根处栽了一溜樱桃树,只有墙头那般高,碧绿的叶子间藏着一颗颗红艳艳的樱桃。 “春杏姐姐,我要吃樱桃!”舒兰仰头,甜甜地道,大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渴望。 对着这样粉雕玉琢的表小姐,春杏语气不自觉地就比平时柔和了三分,指着西边两颗笔直挺拔的杨树道:“好,小姐您先去那边坐秋千,奴婢这就给您摘樱桃去。” 舒兰点点头,绕过两畦低矮的青菜,小跑着去了二表兄特意给她绑的秋千。 秋千中间是一块两尺来长、一掌多宽的木板,上面绑了软软的锦垫,两端系着结实的麻绳,麻绳另一头分别紧紧绑在两根儿臂粗的枝杈处,保管不会掉下来。舒兰家里也有秋千,却是绑在爹爹特意买回来的铁架子上,不像这两株杨树合她的意。 小屁股对准锦垫,舒兰用胳膊懒懒地环住两侧麻绳,脚尖一点地,就轻轻晃动起来,远远看着春杏隐在葡萄藤后的粉蓝身影,忽远,忽近。清晨的阳光斜洒过墙头,当她晃向东边的时候,阳光就会扑面而来,晃回去的时候,人就藏在了树影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宁谧畅意。 “爹,你撒开我,撒开我!” 一片静谧中,隔壁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舒兰耳朵一动,伸出脚停了秋千,歪头听那边的动静。 “你个小兔崽子,好好的书不去读,竟然躲在猪圈里想杀猪,想学你老子,你还嫩着呢!”朱来财伸手在儿子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把人往树干上一抵,肥胖却灵巧的手三两下就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退开三步,瞪着两只虽满脸肥肉却无法遮其锋芒的大眼睛,涨红着脸道:“既然你不想读书,那就哪也别想去了,乖乖在这儿给我闭门思过,午饭也甭吃!”扭头就走。 朱元宝扭了扭圆滚滚的身子,知道老爹捆的紧,不甘心地吼道:“爹,我读书有屁用,反正你死了那肉铺就是我的了,子承父业,与其读书浪费时间,还不如让我早早就跟着你学宰猪切肉呢!” “呸,老子命长着呢,用不着你惦记我那肉铺,不想读书,就乖乖在这儿呆着,什么时候听话了,我再放了你!”朱来财被儿子的“豪情壮志”气得浑身肥肉乱颤,差点忍不住再给他一鞋底,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怒火,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踏着重重的步子去了前院。 朱元宝咬牙望着老爹肥滚滚的壮实身影,狠狠地“呸”了一口,又有点后悔,早知道老爹临走前还要看看那几头肥猪,他就换个地方藏了。 前院传来重重的落锁声,朱元宝彻底死了心,抬眼看蓝蓝的天空。 舒兰从来没有看见过父子吵架。 自家爹爹脾气温和,不管哥哥以前多淘气,都是和颜悦色的与他讲理,反倒是娘亲常常气得拿笤帚疙瘩打哥哥屁股。那头恶狼呢,从小就被两家大人夸懂事,舒兰还真想不起来他啥时候惹大人生气过。 隔壁的男娃竟敢跟他爹犟嘴,真是胆大啊,不知道生的什么模样? 舒兰好奇极了,再加上那边久久没有动静,她更想知道那男娃到底受了什么惩罚,窥见春杏捧着手帕去前边洗樱桃去了,舒兰轻轻离了秋千,手脚利落地顺着树往上爬去,直到能看清隔壁院子的情况时,才停了下来。 那边院子里有株柿子树,从舒兰的角度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灰绸圆领袍子的少年被绑在树干上,头上戴着一顶银灰色的高帽,侧脸圆乎乎的,白白的,下巴上的两层肉十分明显。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偷窥,朱元宝突然睁开眼睛,扭头朝墙头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吓了他一跳。 原来墙头没有人,秦家的杨树上却扒着一个小姑娘,两条莲藕似的胳膊紧紧环着树干,就连粉底绣花的裤腿也缩了起来,露出细细白白的一段小腿。再看那小姑娘,整个身子都挡在树后,只露出半个头来,一双又圆又大的杏眼好奇地瞧着他。 短暂的呆愣后,朱元宝没好气地朝她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舒兰乖乖地摇摇头,脆脆地道:“没见过,你爹为啥绑你?就因为你想杀猪?你为啥要杀猪呢?猪又没惹你……”舒兰没有见过杀猪,也不知道自己最喜欢吃的猪肉是怎么来的,她只知道那是猪肉,却无法将其与杀猪的“恶行”联系到一起。或许是前世树叶吃多了,摘几片树叶也不会影响树的身子,所以舒兰从来不觉得吃肉,肉的主人就会死。 朱元宝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四个字:“你有病吧!” “我没病啊!”舒兰没有听出来那是感叹句,认真的回答他。 朱元宝彻底傻眼了,本不想理会这明显缺根弦的丫头,忽的想到一个问题,诧异地问道:“你是谁?”秦家啥时候有小姑娘了? 舒兰觉得朱元宝很有趣,虽然长得有些胖,肉呼呼的却很好玩,跟她熟悉的男娃都不一样,便笑着答:“我叫舒兰,你叫我阿兰就行,你是谁啊?” 姓舒?朱元宝想了想,秦家的女婿姓舒,他以前还见过呢,还有一个好看的小姐姐,难道舒家有两个女儿? “啊,小姐,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洗完樱桃回来的春杏刚刚挑起门帘,就看到树上有团粉色的身影,吓得她三魂去了俩,忍不住尖声叫道。 舒兰赶紧爬了下来,食指抵在唇上:“嘘……春杏姐姐你别喊!”小时候哥哥爬树就被娘亲打了一顿,舒兰记忆犹新,明白小孩子爬树是要挨骂的。 看着安安稳稳站在树下的人儿,春杏那颗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仔细听了听,确定刚刚那声大叫没有惊到旁人,才松了口气,跑到舒兰身前替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有些后怕地道:“小姐,您可千万别再爬树了,要是您出了事,奴婢就惨了!” 她还真不敢说出去,那样自己肯定得落个照看不周的罪名。 舒兰乖乖地点点头,见那盘樱桃都掉在了地上,不由露出可惜的神色。 “小姐想吃樱桃,奴婢再重新给您洗去,不过,您还是跟在奴婢身边儿吧!”春杏可不敢再让她自己玩了,这可是秦家人的心头宝,但凡出点意外,她就等着被卖出去吧! 舒兰回头看了一眼,没吭声,乖乖跟着春杏走了。 吃完晌午饭,舒兰陪着老太太睡觉。 以往沾炕就睡,今儿个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小胖子没有吃饭呢,挨饿多难受啊! 舒兰在炕上翻了个身,老太太睡觉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刚刚守在外边的春杏又去方便了,正是溜出去的好机会。 蹑手蹑脚地爬下炕,舒兰抓了两块绿豆糕放在口袋里,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事实证明,爬树和爬墙也是有点共同之处的,手脚灵活嘛。 只听“嘭”的一声,舒兰就从一人多高的墙头跳到了朱家的院子里。 朱元宝不可思议地斜眼望着舒兰,这小丫头也太淘了吧,有些男孩儿都不敢跳墙呢! 舒兰神秘兮兮地走到朱元宝身前,掏出口袋里的绿豆糕,送到他面前:“给你吃!” 茂盛的柿子树下,一个粉雕玉琢的粉衫小姑娘抬起细白的小手,捧着两块浅绿色的绿豆糕,朝比她高出半个头的胖小子伸了过去。 朱元宝心头忽的涌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呆呆傻傻地望着舒兰纯真烂漫的笑脸,她清泉似的杏眼里也含着可爱的笑意,就好像做了一件好事,等着人说谢谢似的。 可惜他没有说谢谢,而是皱着眉问道:“你干嘛给我吃的?” 舒兰收回手,一本正经地道:“因为饿肚子难受啊!”自己真傻,他的手都被绑起来了,根本就不能接过去嘛。 “我饿不饿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在舌头尖上打了个转,可看着小丫头一脸懊恼的可爱模样,朱元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啊,我帮你解开绳子吧,那样你就能吃东西了!”舒兰突然兴奋地道,收好绿豆糕,也不等朱元宝说话,绕到树后开始解起绳子来。 朱来财打的是个死结,舒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绳子松动了一点点,但她却没有半点放弃的心思,低头不停地奋斗着。 听着身后时轻时重的呼吸,朱元宝只觉得一阵暖流从全身流过,他从小跟着粗鲁的老爹一起长大,没有娘亲没有姐姐,根本不知道被女孩子关心的滋味。可这一刻,却有个好看的小姑娘翻过墙头,给他送吃的,还主动提出替他松绑。 “阿兰,你以后就叫我元宝哥吧!” 朱元宝低声道,肉乎乎的脸蛋忽的红了,宛如爬上第一抹红的水蜜桃。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单论美色,咱们阿兰还是很招男人喜欢的,但是要想一起过日子(妾除外),一般正常人不会选她,o(n_n)o哈哈~,所以,喜欢她的都不是正常人…… p.s.亲们喜欢阿兰吗(⊙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撞见 朱家在镇子边上有专门的养猪房,每日由下人打理,可是朱来财喜欢自己喂猪,便在后院角落里搭了个猪圈,亲自打扫喂食。用他自己的话说,要是临睡前不听几声猪哼唧,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三两口吃掉绿豆糕,朱元宝把舒兰带到猪圈边上。两人爬上圈墙,肩并肩坐好,一起看里面的七头肥猪。 “它们七个是亲兄弟,怎么样,很肥吧?我爹最会养猪了,满镇子的人都不如他!”朱元宝自豪地道,双眼炯炯有神。 舒兰看着下面并排躺在石灰地面上的七只大白猪,认真的点点头:“母猪可真能生啊,一下就生了七只!” 朱元宝哼了一声:“七只算什么,我还见过一次下十六只猪仔的呢,少见多怪!”语气很是得意,忽的想到什么,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满脸兴奋地叮嘱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刀,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杀猪的!” 转身跳下圈墙,撒腿朝后房门跑去。 舒兰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元宝哥为啥非要杀猪呢? 收回视线,再看向那些侧躺着晒太阳的大白猪时,舒兰眼里溢满了同情,真可怜,睡觉的时候被人杀掉,要是它们醒着,还可以躲开元宝哥呢,唉,这群大懒猪啊,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啊,什么破爹啊,竟然把后门插上了!” 朱元宝试了几次没有推开门,忍不住捶门大嚷道,要不是两人长得一看就是爷俩,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爹捡回来的了! 舒兰心里一喜,最后看了一眼那群猪,双手一撑,人就落在了地上。 “元宝哥,既然你们家门插着,不如去我姥姥家玩吧,那边有樱桃,红红的,可好吃了。”舒兰跑到朱元宝身边,热情地邀请道。 她这样一说,朱元宝还真的觉得有些渴,可他想的比舒兰多,犹豫着道:“要是被你姥姥发现怎么办?” 舒兰无所谓地眨眨眼睛:“发现就发现呗,我姥姥可喜欢小孩子了,肯定不会说你的!” “谁是小孩子啊?”朱元宝瞪了舒兰一眼,比了比两人的个头,挺起胸膛道:“我都十三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娶媳妇啦!” 舒兰今天被他瞪了好几次了,见他又瞪自己,还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不愿意跟她玩,便噘着嘴道:“爱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回去了!”也不管朱元宝,扭头跑到挨着房的墙角,胳膊腿一起用力,转眼就站到了墙头上。回头看了一眼,就要跳下去。 朱元宝连忙喊道:“我也来!”他都半天没喝水了,反正两家人关系还不错,待会儿说明了缘由,相信秦家老太太不会生气的。 舒兰这才笑了,往旁边挪了挪,乖乖地等他上来。 朱元宝会爬墙,但是必须踩在高高的板凳上,直到胸膛与墙头齐平时,他才能爬上去。 所以,当他站在地上,仰头看着笑嘻嘻的舒兰时,头一次觉得他那一身肥肉非常碍事。 连续试了几次,屁股都快摔成四瓣了,朱元宝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不去了,老子就不信不喝水还能把我渴死!” 舒兰亲眼见他摔了好几次,自己屁股都觉得有点疼,此时听他要放弃,不由急道:“再试试吧,刚刚差一点就上来了,要不,我拉你上来!”说着,曲腿趴在墙上,伸出右手去接他。 朱元宝脸色缓了缓,摇头道:“算了,你哪有力气,小心被我拽下来。”一副不想再试的模样。 舒兰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困在院子里,忽的灵机一动,朝他笑道:“你等着,我去里面搬凳子!”说着,人就跳了下去。 朱元宝只听到她落地的声音,那“嘭”的一声好像直接传到了他心里,震得他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如夏日里的暴雨,凉爽恣意,驱散了屡次失败后的烦躁。 平静下来,朱元宝靠在墙上,等着舒兰回来。 结果没等到舒兰,却等来一个结实的黄脸婆子。 被婆子拉上去的那一刻,朱元宝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这身肥肉去了,太丢人了! “朱家少爷,我们老太太在客厅里等着您呢,请您随老奴走吧!”黄脸婆子面无表情地道。 朱元宝知道舒兰肯定是被人发现了,无奈地笑笑,只得跟在婆子身后,快要进门时,瞥见东边墙根下的红樱桃,突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紧张啥,大不了回头再被老爹打一顿呗,他早习惯了! 跨进厅堂,就见舒兰倚在秦家老太太旁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瞧见他,跳着就要跑过来,却被老太太拉住了。 朱元宝忙快走几步,朝老太太躬身道:“老太太,都是元宝顽皮,阿兰也是为了帮我才淘气的,您莫要怪罪她才是。” 老太太笑眯眯地打量身前的胖小子,衣服上灰扑扑的,一看就是摔了跟头,连帽子都歪了,偏偏还装作一本正经地朝自己行礼。不过呢,到底还知道替外孙女求情,可见心眼子不坏。 街坊邻居的,彼此多少都有些了解,老太太也不问他为什么被绑在后院,笑着让他起身,吩咐丫鬟去准备些水果糕点。 朱元宝诧异地看着丫鬟出门,不明白老太太为啥不骂不打,反而对自己这么好。 正疑惑着,就听老太太道:“元宝啊,这是我小外孙女,从小就懒的不成样子,除了吃就是睡,让她多走一步她都不愿意。难得她跟你投缘,宁可不睡觉也要去找你玩,以后就麻烦你照顾照顾她,没事带她出去走走,行不?” 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儿,十岁的时候已经晓得与男娃保持距离了,可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小外孙女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孩子,即便长高了,模样也开始长开了,她那心思还跟五六岁时差不多呢。关于这丫头的将来,她娘愁,自己这个当姥姥的何尝不愁?左右十岁的年纪算不得大,正好趁她自己乐意,让她出去玩耍玩耍,说不定能把性子改改呢,否则要是再过两三年,就是她想出去,大人都不让喽。 这丫头很懒吗?朱元宝不是很信,看她爬上爬下的,懒人哪有这么灵活? 可是,老太太总不会无缘无故让他领着舒兰出去玩吧? 罢了,吃人手软,拿人手短,就当是替秦家哄孩子了,朱元宝大义凛然地点头应承下来。 吃了饭,洗了脸,朱元宝带着舒兰出去了,后面跟着两个丫鬟,丫鬟后面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俩小厮,生怕她丢了或者被人欺负似的。 “元宝哥,咱们去哪儿玩?”才走出门不远,舒兰就觉得有点困了,打着哈欠道,之前是担心他饿着,现在人都出来了,她干嘛还要陪他玩?虽然他似乎什么都懂,哪怕嘴上说个不停,也不像三表兄那样无聊。 朱元宝想了想,自信满满地道:“走,我带你去吃好东西!”不是除了睡就知道吃吗?那就让她吃个够! 就这样,朱元宝带着舒兰逛遍了他能想起来的所有好地方,最后拉着她去了老爹的肉铺。 “看,那就是我们家的铺子,生意很好吧!等我再大几岁,那铺子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你要是来买肉,我给你算便宜些!”朱元宝指着斜对面的肉铺,自豪地道。 舒兰伸出脖子朝那边张望,就见朱来财脖子上系着一个白大褂站在砧板后,嘴里不停吆喝着,每当有人来买肉时,他就会先夸对方几句,惹得那些老婆子小媳妇笑的花枝乱颤,明明只想买五两肉,一高兴就拎走了一斤。 元宝哥将来是不是会变成他爹那样? 舒兰试着将对面的大胖子换成小胖子,然后自己去买肉,怎么想都觉得好玩。 “元宝哥,咱们去跟前看看吧?你给我指指,啥叫五花肉啊?”舒兰期盼地道,刚刚她已经听到好几种肉了,排骨猪腰子什么的,不都是猪肉吗? “你怎么啥都不知道啊?”朱元宝鄙夷地撇撇嘴,“走吧,待会儿好好记着!”反正他是奉秦家老太太之命帮忙哄孩子的,老爹就算生气,也不会当着秦家下人的面打他,朱元宝肆无忌惮地走了出去,摇头晃脑的,说不出来的嚣张得意。 舒兰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学着他那样走了两步,小脑袋晃啊晃的,一个不稳,朝左前方歪了过去。 夕阳将影子拖得老长,两人往东走,朱元宝单看舒兰的影子,就知道她在做什么,此刻见她要摔了,忙转身去扶她,幸好动作够及时,舒兰正好扑在他圆滚滚充满弹性的肚子上。 “看你还学不学我!”朱元宝扶着舒兰的肩膀,没好气地道,等会儿见她站稳了,便想收回手。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扣住他的肩膀,朱元宝刚要回头去看,一股大力便将他甩了出去,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摔倒在地上,右手腕火烧似的疼,一看,嚓,都流血了! “谁不长眼睛敢打我?”朱元宝噌地跳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愤怒地道。 萧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提着两只半死不活的山鸡,一手紧紧抓着挣扎不已的舒兰,低头问她:“他是谁?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谁打得过谁啊?要不要开盘赌一赌?欢迎留言写下亲心中的胜利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翅膀硬了 手腕被攥地生疼,舒兰一边挣扎,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扒萧琅麦色的大手,“你放开我!” 没想到刚说完,萧琅竟真的松开了她! 第一次享受这种听话待遇的舒兰不禁愣住了,可没等她动脑筋去琢磨,身边的人突然闪到了她身前,紧接着,她就看见萧琅跟朱元宝扭打到了一起。 “啊!小姐快躲开!”偏瘦的那个丫鬟最先反应过来,抢着把舒兰抱到一旁。男孩子打架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把小姐碰了,他们这些跟随就等着被训斥吧! 舒兰已经傻了,萧琅为什么会来镇子,又怎么跟朱元宝打起来了? 胸口突然发闷,也不知道是害怕看到打架,还是怕谁受伤,舒兰甚至不敢扭过头去看。 就在她惊慌忐忑的时候,身后忽然没了扭打的动静,忽听一声大喝:“好你个萧家大郎,竟敢在老子面前打我儿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 “爹,不用你管,我就不信我打不过他!” “呸,瞧你那孬样,先给老子爬起来!” 周围传来一阵爆笑,有男人洪亮的大笑,女人低低的笑声,还有小娃子咯咯咯清脆的童音。 独独没有萧琅的声音。 舒兰莫名的有点害怕,赶忙转过身,然后便瞪大了眼睛。 萧琅被身高体壮的朱来财反剪住了双手,往常颇显壮实稳重的他,在朱来财身前却像个瘦弱的小孩子。然,虽然被抓,他脸上却没有半点恐慌担忧,头上的青头巾就像刚系完的一般,端正好看,身上的粗布短褐也平平整整,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动过手。舒兰的目光落到他微黑的脸庞上,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却堪堪对上那双熟悉又让她恐惧的幽深眸子,平静地没有半分波澜,好像一直在看着她,知道她会看过去似的。 舒兰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别过头,然后又诧异地张大了嘴。 与萧琅的冷静从容相比,朱元宝的情况就只能用凄惨形容了。 他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趴在地上,正要撑着坐起来。头上高帽歪歪垮垮,身上锦袍褶皱不堪,右腿弯那里有个明显的脚印,好不容易站起来,刚要朝萧琅走去,身子突地一歪,差点又摔倒在地上。 朱来财刚刚正忙着给人切肉,听到动静抬头时,就见自己的胖儿子被人摁在地上,乍一看,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就像做梦似的,儿子不是被他绑在树上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儿子的惨叫却掺不得假,朱来财顿时火冒三丈,扔下菜刀就跑了出来,想要看看谁家的孩子这么大胆,竟敢动他杀猪匠的宝贝儿子! 别看他胖,身子却灵活,伸手就把小兔崽子的胳膊扭住了,待看清凶手的脸,朱来财还真愣住了,这不是北头村子里猎户萧守望的儿子吗?以往父子俩常常送野味到他的铺子,朱来财对萧琅还是有些了解的,身手好,早熟懂事,可两家无仇无怨的,他为啥打元宝动? 朱来财并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深知一个巴掌拍不响,儿子啥样他最清楚,整日调皮捣蛋,说不定这回挨打也是活该呢!虽然这么想,但当他察觉儿子腿不方便时,立马吓了一跳,萧琅可是从小就进山打猎的,别是对儿子下了狠手吧? 丢下萧琅,朱来财慌张地跑到朱元宝身前,弯腰去按儿子的腿骨。 “疼!”朱元宝杀猪似的叫道。 朱来财却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受了点皮肉苦,要是儿子的腿真断了,管他猎户还是什么,他都要找萧守望拼命去! 回头看了看表情冷漠的萧琅,朱来财伸手就朝儿子后脑勺拍了一下:“你又干啥跟人打架?” 哼,回家再跟他算偷跑出来的帐! “鬼才跟他打架,谁知道他是谁!” 朱元宝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满满一肚子火! 他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被人甩在地上,换谁谁不生气啊!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要是不找回场子来,还不让人笑话死?哪想那人看起来瘦巴巴的,动作可不含糊,他的拳头还没碰上人家呢,就被拧了胳膊按在地上,接着就是重重一脚踩到腿弯,疼得他冷汗直流! “元宝哥,你没事吧?”舒兰忐忑地挪到朱元宝身边,小声问道,萧琅那家伙一定是因为她才打元宝哥的,他那么狠,元宝哥的腿…… 她这一问,朱元宝立即想了起来,愤恨的目光在萧琅和舒兰之间转了几圈,揉着胳膊肘问道:“你认识他?” 尽管不想承认,舒兰还是咬咬唇,低低地道:“他是我邻居……可他常常欺负我!” 啥?亏他还是男的,竟然好意思欺负女流之辈! 朱元宝挑挑眉,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老爹,一瘸一拐地挪到萧琅身前,刚想推他的胸口一下,马上记起自己刚刚吃的苦头,便顺势摸了摸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喜欢欺负小娘们,都追到镇上来了,怎么着,你是瞧见阿兰跟我在一起,便想连我一起欺负吗?哼,刚刚是我没留神,有种咱们再打一次!” 萧琅原本没将这个小胖子放在眼里,可当他听见“阿兰”两字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眼底便又暗了一分。元宝哥,阿兰,叫的都挺亲热啊,倒是他小看懒丫头了,短短一天的功夫,就跟人家好上了,不但跟他一起出来玩,还知道向他告自己的状! 能让懒丫头走出大门的人,想来应该有特别之处,萧琅收回凝视舒兰的视线,认真地打量起朱元宝来。 不看倒好,越看越生气! 舒兰喜欢亲近程卿染也就罢了,毕竟那人长了副好皮囊,可这小胖子算什么?肥头大耳的,哪里比得上自己?还是说,在舒兰眼里,随便一个人都比自己重要?想到刚才舒兰满脸担心地询问胖子的伤势,萧琅就恨不得再给他一拳! “既然你想打,那就来吧,”萧琅面无表情,瞥了呆愣的朱来财一眼,紧接着道:“你们爷俩一起上也没关系。” 语气平静无比,落到朱元宝耳中,却是赤-裸裸的不屑和藐视! “我今儿个跟你拼了!”挥拳就冲了上去。 “住手!”朱来财回过神来,一把将儿子扯回自己身边,看看萧琅,再看看被四个下人护着的小姑娘,一时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元宝,那小姑娘谁啊?你们俩怎么玩到一块了?”朱家祖上就没出过瘦子,子孙一代比一代胖,向来没有女人缘,朱来财小时候就深深体会过不受女娃待见的滋味,如今见儿子跟那么漂亮的女娃一起玩,不由更加纳闷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秦家丫鬟怕回去晚了被训,忙领着舒兰去解释:“朱老爷,奴婢是秦府的,这位是我们的表小姐,晌午表小姐发现元宝少爷困在后院,心生不忍,便求我们老太太帮他。后来她老人家见表小姐与元宝少爷投缘,便请元宝少爷领着表小姐出来见见世面,没成想给您添了麻烦。奈何眼下时候不早,想来我们老太太已经催人出来寻了,奴婢想先领表小姐回去,还请朱老爷放心,奴婢回去一定会将此事禀告老太太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朱来财颔首,“去吧去吧,别让你们老太太着急,只是这件事就不用特意告诉她了,小孩子玩玩闹闹的,不值得。” 丫鬟感激地福了一福,领着舒兰就往回走。 舒兰有些不放心的回头,她走了,萧琅不会再打元宝哥吧? 萧琅的视线紧紧跟随着舒兰,见她频频回头,眼中却只有朱元宝,恨得牙根直痒痒! 昨晚做了那种梦,他越发想要看到舒兰了,以致于忘了舒兰宿在镇子上,一早就跑到舒家,结果只看见准备上山采药的舒茂亭……没有见到人,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难受,萧琅破天荒地没有随萧守望去山上打猎,一人留在家里,时不时就朝外面望一望,期待看到秦氏母女的身影。 哪想,舒兰竟然没有回来! 向来不喜欢镇子的人为什么突然不愿回来了?不用想,萧琅也知道,舒兰是在躲着他呢! 好,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所以一等萧守望回来,萧琅便主动揽下去卖山鸡的活,急急来了镇子…… 如今眼看舒兰就要走远了,萧琅顾不得方才心生的愤怒,跃过朱家父子就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打完人就想跑啊!”朱元宝眼睛一蹬,作势就要跟上去。 朱来财自然不会让他再惹麻烦,一手拽着朱元宝的衣领,一手捡起被萧琅丢在地上的两只山鸡,喃喃自语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那边,萧琅紧紧跟在舒兰身后,不顾两个小厮警惕的目光,软着声道:“阿兰,你们家的杏儿快熟了,你要是再不回去,伯母就把杏儿都给我吃了。”先把人骗回去,到时候再好好收拾她! 舒兰低头看自己的脚,撇嘴道:“不用你瞎说,杏儿要等收完麦子才熟呢。”这件事她记得清清楚楚。 萧琅捏了捏拳头,又道:“今天我爹打了两只白兔回来,身子又圆又软,你不是最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吗?那就赶快回家去吧,要是晚了,就被我们吃了!” 舒兰停下脚步,歪头想了想,终于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可二叔明明说过,山里的兔子都是灰的,没有白兔子,哦,你又骗我!”小嘴嘟着,气呼呼地瞪着萧琅,一双杏眼水灵灵,明艳艳,直直让人喜到心里去。 萧琅最喜欢看舒兰生气的样子,明明很傻很憨,偏她自己觉得气势十足。 “阿兰,跟我回去吧,伯父伯母都说想你呢。”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微微垂了眼睫。 那两个丫鬟和小厮早就听傻了,这小子刚刚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现在变着法央表小姐回家啊?看他已经十三四岁了,难道说…… 可表小姐还是孩子脾气呢啊! 这不,马上就听舒兰脆脆地道:“我爹娘要是想我,一定会亲自接我来的,用不着你假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啥,哼,我就不回去,你再也别想欺负我!” 说完,胳膊一用力,拉着丫鬟往前跑。 “小姐,不对,得从这里拐弯……” 萧琅呆呆地立在弄堂里,望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渐渐地,那影子就融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回去还是不回去,这是个问题…… 嘿嘿,收到lynz亲的地雷了,好高兴,今天这章比以前稍微肥了些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赵大郎挨打 天越来越热了,阳光照到水面上,明晃晃的刺人眼。 奔波了一早上,豆大的汗水从额间滚落下来,萧守望擦了一把汗,索性把竹筒放在身边,痛痛快快洗了个脸。河水清凉,浑身筋骨好像都被凉水浸过一样,彻底活了过来。 “阿琅,过来洗洗脸吧!”萧守望回头唤道。 萧琅背靠树而坐,侧头看了看河边,摇摇头。 萧守望皱了皱眉,儿子这是怎么了,从镇子回来后,就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虽然他平常就不爱笑,可每次上山,眼里都会有一种慑人的光芒,完全不似现在这种黯然。 或许是因为阿兰不在家? 想到儿子已经长大了,萧守望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提了水,回到萧琅身边,挨着他坐下。 “咳咳,阿琅,你昨天去镇子,是不是找阿兰去了?”萧守望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尽量柔和的道,他一个大男人,跟孩子说这种事情,还是挺尴尬的。 萧琅身体一僵,依然不太习惯萧守望这种亲昵的动作,本能地想要躲开,抬眼瞧见萧守望黝黑的脸庞,便忍住了,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唉,就儿子这副闷葫芦性子,怎么会讨女孩子喜欢? 为了让儿子振作起来,萧守望觉得有必要传授些经验给他。 “阿琅啊,你要是喜欢阿兰,就必须对她好,这样才能让她高兴,她高兴了,就会愿意跟你玩,玩的时间长了,就会习惯地来找你,习惯每天都见到你,那个时候,她就是喜欢你了。” 萧琅呆板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看着萧守望的眼神有些奇怪,谁喜欢那懒丫头了?对她好?他恨不得天天打她欺负她! 萧守望被儿子的眼神看得有些无语,“阿琅啊,你跟爹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阿兰啊?要是你喜欢,我去帮你探探口风,你伯父脾气好,又是看着你长大的,不会嫌弃咱们家穷的。”虽然十岁谈婚论嫁有些早,可儿子这副样子,不如早点有个数,若是舒家觉得两个孩子不合适,也趁早让儿子死心,小孩子忘性大,等过了两三年,就不会想着她了。 或许是萧守望从小丧母,亲爹又不关心他,媳妇也是他自己看中的孤女,所以他对儿子的婚事没有太多想法,总觉得只要儿子喜欢就成,暂时还没想到阿兰适不适合当个儿媳妇。 萧琅的心跳漏了一拍,老爹的意思是让他娶懒丫头吗? 娶回来,她就得搬到他家,再也不能跑到别人家去住了! 这个主意不错,萧琅突然心情大好,纵使他在别人面前都喜怒不形于色,萧守望还是感受到了儿子的心境变化,笑道:“傻孩子,好了,看你也没有心思打猎,先回家去吧,去镇子找阿兰也行。” 他脸上暧昧的笑容让萧琅莫名地有些脸热,罢了,他哪里知道自己跟懒丫头之间的仇怨? “爹,那我回去了,你小心些,别往深山里去。”萧琅站起身,不自在地道。 “去吧去吧,爹知道,对了,你要是去找阿兰,记得给她带点好吃的!”萧守望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身影,殷勤地提醒着。 萧琅身子一顿,接着走得越发快了,眨眼就消失在树丛后。 萧守望无奈地笑笑,忽然想到什么,眼底浮起一抹忧伤,当初,自己还不是傻傻的,不会说甜蜜的话哄妻子,见到她就脸红心跳,最后还是她气不过,哭着问自己到底想不想娶,萧守望永远记得,蓝氏当初双手叉腰、边哭边打他的样子。 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可惜她看不到…… * 回到家里,萧琅换了身半新不旧的灰布衫,想了想,去了舒家。 秦氏和舒宛正在刷凉席,预备铺在炕上的棉布垫子上,瞧见萧琅过来,都有些吃惊,“阿琅,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下山啦?” 萧琅看看舒宛,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秦氏道:“伯母,再过五天就是我爹生辰了,我想去镇上给他买点东西,又怕自己不会挑,想让宛姐帮我看看,您看方便吗?要是今天不行,明天去也成。” 听了这话,秦氏眼神立即变得水一样的柔和,越看萧琅越喜欢,多孝顺的好孩子啊,要是阿兰有他一半的懂事,她就心满意足啦。“这有啥不方便的,阿宛,你现在就带着阿琅去吧,嗯,晌午饭就去你姥姥家吃,到时候顺便把你妹妹带回来,省着在那丢人现眼,惹你弟弟分心!” “行,”舒宛应了一声,笑着对萧琅道:“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换身衣裳。” 萧琅点点头,接了舒宛刚刚的活。 秦氏想说不用他帮忙,转而想到萧琅的脾气,笑了笑,没有说话。 舒宛很快就走了出来,听到脚步声,萧琅不由抬头看去。 她换了一件藕色的小衫,下面系着湖绿色的长裙,走动间露出精致小巧的绣花鞋尖,在明媚的五月阳光下,就像是一朵初绽的莲花,清新动人。其实,舒家的两个女儿都像极了秦氏,大大的杏眼,粉面桃腮,只不过舒宛的眉毛更偏英气,舒兰则是柳叶弯眉,娇娇憨憨的…… “阿琅,走吧,还愣着干啥?”舒宛见萧琅对着灶房那边发呆,浅笑着提醒道。 萧琅连忙起身,耳根有些发烫,幸好他本来就黑,遮掩了过去。两人齐齐向秦氏告别,并肩迈出了舒家的篱笆门。别看萧琅跟舒宛一般高,舒宛可没把他当成大男孩看待,无论是萧琅还是妹妹,都是她帮忙带大的,在她眼里永远都是当年围着肚兜的胖娃娃。 “哎呦,这不是阿宛妹子嘛,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往哪去啊?”刚走到村东土路上,一道极其惹人厌烦的猥琐声音就传了过来。 舒宛头都没回,继续往前走,只是脸色变得很难看。 萧琅听出那是里正儿子赵大郎的声音,想到他的为人,再听他用这种语气跟舒宛说话,不由皱起眉来。 舒宛见萧琅的步子慢了,低声道:“不用理他,咱们走咱们的!”她就不信,光天化日的,赵大郎还敢硬来不成! 萧琅抿了抿唇,按下心头的火气,人就是麻烦,有很多避讳的东西,就是再讨厌谁,也不能想打就打。 他们不理会赵大郎,赵大郎却赶着牛车追了上来,亲昵地道:“阿宛妹子,你们也去镇子吧?正好我也要去置办些东西,不如带你们一程,咋样?”一双绿豆似的眼睛贼兮兮的盯着舒宛苗条的身影,眼睛专往她敏感的位置看。要知道,舒宛可是周围村子里最出彩的姑娘,赵大郎早就惦记上了,无奈没有机会下手,她又不似其他农家女那样好骗,只消自己说两句软话就乖乖上钩。 舒宛气得脸色通红,骂他也不是,只好放慢脚步,借萧琅的身影挡住自己。 可她慢下了,赵大郎也跟着慢下,“阿宛妹子,你躲我干啥啊?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快让我仔细瞧瞧!”一副非要看你的无赖行径! 萧琅看着赵大郎那张满面油光的脸,看着他无视自己的存在肆无忌惮地调戏舒宛,等他再次靠近过来时,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把从赵大郎牛车上拽了下来,一提气,就把人甩到了旁边土路和麦田之间的沟渠里,“嘭”的一声,震起一片灰尘! 舒宛吓了一跳,阿琅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看着赵大郎压倒一片杂草的扭曲身影,舒宛说不痛快那是假的,可远处地里还有人,若是赵大郎嚷嚷起来,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而且里正那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最小肚鸡肠了,谁要是让他没脸,定会找机会给人小鞋穿的! 沟渠里杂草丛生,赵大郎是侧倒着摔进去的,本来只是墩了一下,不是很疼,偏偏冲劲儿太大,身子不受控制地又往后滚了一圈,后腰恰好撞到一块微微凹出来的石头,疼得他嘴巴张的老大却叫不出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指着萧琅就骂:“你妈反了天了,竟敢打……” 萧琅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里一片冰冷,“你要是再骂一句,我就打死你!” 村人打架,常常把“死”字挂在嘴边,可从来就没有谁真的打死人过,赵大郎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挣扎起来就要打萧琅,一个毛头小子,自己还怕他不成? 但是,当他抬眼准备冲上去,忽的就顿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萧琅的眼睛,那里面的幽幽寒光吓得他浑身发冷,好像梦里被狼盯住时一样,任谁也不会怀疑他刚刚的话,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舒宛也被萧琅的冷厉模样吓住了,只当他是替自己抱不平,太过气愤,连忙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前走,“阿琅,咱们不理他,你别生气了!”男娃都是冲动的,自家弟弟平常看着乖乖的,真打起架来,那也是拼命的主,赵大郎块头那么大,舒宛可不想萧琅受伤。 萧琅被舒宛拉着,虽然走了,眼睛却一直盯着赵大郎,那渗人的目光吓得赵大郎良久都没敢动弹一下,直到萧琅回过头去,他才脚下一软,跌坐在草丛里,妈呀,那小子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天高考的娃们就解放啦,祝你们都考上喜欢的大学哦(⊙o⊙)~ 半夜起来捉回虫,继续睡去,=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受伤 都说狗改不了□,这句话半点没错。 短暂的惊吓后,赵大郎晃了晃脑袋,真是的,怎么被那小子一个眼神就吓住了? 好吧,我不在近处看美人,隔远了看总没关系吧?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想不让我看,那就呆在家里别出来,赵大郎冷笑着想,架着牛车又追了上去,等到距离两人二十几步时慢了下来,一边眯缝着眼打量舒宛的背影,一边哼唱窑姐们招待客人的艳曲。 即使不回头,舒宛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背上的黏着视线,气得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萧琅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舒宛一把扯住,“算了吧,咱们等他过去再走!”拉着人站到一侧,刚要瞪向赵大郎,忽听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响,一辆马车哒哒哒地跑了过来,然后,停住了。 程卿染挑开车帘,笑的如沐春风:“舒姑娘,萧小兄弟,你们是要去镇子吗?”目光落在舒宛脸上,见她似乎很是恼怒的样子,不由愣了愣,这是在生气? 舒宛认出他来,心底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红着脸道:“程老爷,您方便带我们一程吗?”继续走下去,她真怕萧琅和赵大郎动起手来。 程卿染马上想起刚刚似乎听到了几句下流的词曲,顿时心有所悟,正色道:“自然方便,快上来吧。”说着,伸出手来,想要接她,一时倒也没有多想。 舒宛目光闪了闪,拉过萧琅,低声道:“阿琅,你先上去。” 萧琅看了程卿染一眼,忍住心中不悦,抬脚跨上马车,转身将舒宛拉了上来。 程卿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冒失了,表情有些僵硬。把两人让了进来,客套两句,见舒宛垂眸敛目的,便不再说话,端坐在主位上,望向窗外。 赵大郎并没有瞧见马车里的人,只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眼看美人上了马车,又是嫉妒又是怨恨,鞭子挥的啪啪直响,想要追上去,奈何人家马蹄轻快,转眼就把他抛得远远的。 “臭娘们,装的冰清玉洁似的,还不是跟人家勾搭上了,哼,不就是嫌老子不如他家有钱吗,等着吧,早晚你得落在我手里,看我不折磨死你,叫你嫌贫爱富!” 赵大郎恨恨地望着马车远去,骂的越来越难听,可惜,只有他一人听得见。 萧琅从上车后就一直盯着程卿染,在他眼里,程卿染把懒丫头拐带走了,又趁她不懂事搂搂抱抱的占便宜,绝对不是好人,舒宛这么好看,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坏心思,便一直警惕地盯着他。 程卿染又不是石头,没过一会儿,就察觉到了萧琅“火辣辣”的视线,侧眼瞧去,诧异地挑挑眉。“萧小兄弟,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要不是萧琅眼里警惕意味十足,程卿染真怕对方看上了自己,真是那样,他一脚就把人踹下去! 萧琅冷冷剜了他一眼,别过头。 程卿染更加疑惑了,这小子什么意思啊?上次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下,自己还没生气呢,他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小兄弟,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卿染心平气和地问道。 萧琅没说话。 舒宛见了,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上次都是程卿染帮了妹妹,这回又帮他们摆脱了赵大郎,便替萧琅转圜道:“程老爷,阿琅只是有些怕生,您别怪他。”她刚刚低着头,并没有瞧见萧琅对人家的“深情”凝视。 程卿染嘴角不由有些抽搐,怕生,怕生的孩子会用那种眼神吗? 但是,他并没有生气,趁此机会与舒宛说起话来:“舒姑娘,看来小兄弟跟令妹的关系很好啊?” 程卿染长得十分出众,这样一个人主动示好,舒宛根本无法生硬地不理他,只好移开目光,蹙眉低声道:“他俩一起长大,阿琅一直把阿兰当妹妹看待。”撇清了萧琅和舒兰的关系。 “一起长大,难道他们两个是同岁?”程卿染故意问道,如果舒兰与萧琅同岁,那舒宛跟萧琅之间肯定没有什么,刚刚瞧见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舒宛又毫不避讳地让萧琅拉她上车,程卿染自然多想了一些,因此想要探究一下,尽管他平时并不是好奇心太强的人。 “是啊,”提起这件事,舒宛脸上漾起了柔和的笑容,看着表情很不自在的萧琅道:“他们俩是一天生的呢,只差了一个多时辰,不过,阿琅很懂事,一直很照顾阿兰……” 马车里光线稍暗,程卿染却觉得少女温柔微笑的脸庞十分明艳,一时看得愣了神,目不转睛。 舒宛说了很久,后来意识到只有自己在说话,不由觉得十分失礼,偷眼看向程卿染,生怕他有了厌烦之意,没想到那人竟痴痴地望着自己……强烈的羞恼瞬间涌了上来,舒宛连忙低下头,脸上热的厉害,对程卿染的印象一下子就变坏了。咬咬唇,想着马车已经走了很远了,她毫不犹豫地掀开车帘,“麻烦停一下!” 暗含不悦的声音惊得程卿染和萧琅都清醒过来,魏大也本能地停住马车。 萧琅刚刚在想着小时候戏弄舒兰的场景,现在清醒过来,立即看向两人。只见舒宛俏脸酡红,明亮的杏眼里满是不悦,程卿染虽一本正经地望着窗外,脸上却有些不自然,便觉得一定是他欺负了舒宛,一拳就挥了过去。 听到耳旁的风声,程卿染倏地一惊,抬手就挡住了萧琅的拳头。他本就有些功夫,上次完全是没料到有人会闯入自家宅子,又兼与舒兰聊得入神,才没有留意到萧琅,此时正是敏感的时候,五感格外清晰,自然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紧紧攥着萧琅的手腕,程卿染冷声质问道:“小兄弟,动手总该有个理由吧?”是不是觉得他脾气太好,所以一次两次的动手? 仅凭程卿染的手劲,萧琅就知道不能小觑对方,便想要换种方式攻击,忽听舒宛气道:“阿琅,下车!” 程卿染连忙松开了手,半倾着身子,有些讪讪地朝舒宛解释道:“舒姑娘,我……” “多谢程老爷好意带了我们一程,只是前面马上就是镇子了,为了避嫌,我们就不叨扰您了!”舒宛冷冷清清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路边,背对着马车等萧琅。 看到程卿染吃瘪,萧琅心情大好,利落地跳了下去,正要走开,又怕程卿染继续纠缠,回头就朝马屁股狠狠拍了一下。 马儿受惊,撒开蹄子往前跑去。 魏大很快就稳住了马,不安地回头请示:“老爷,要不要再等等他们?”舒家这两姐妹,看着挺像的,怎么脾气差那么多啊? “不用了,直接走吧。”程卿染斜靠在矮榻上,淡淡的道。别的女人巴不得让自己看呢,她倒好,还生起气来了!不过,想到刚刚舒宛眼含怒气的俏丽模样,程卿染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愉悦。 如果面前有面镜子,程卿染一定会发现,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犯贱! * 秦家后院,朱元宝和舒兰并排蹲在一个四方的铁笼前,看里面的一窝小白兔。 “元宝哥,为啥兔子眼睛是红的啊?”舒兰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不停乱动的一只兔子,好奇地道,其实这个问题她问过很多人了,可无论是爹爹还是姥爷,都没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朱元宝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早知道这丫头白痴问题一大堆,早上说什么也不该答应给她带兔子过来。 “哪来那么多问题?爱看就看,不爱看我就带走了!”朱元宝瞪着眼睛,表情很是严肃。 舒兰缩了缩脖子,怯怯地别开视线,元宝哥哪都好,就是嗓门特别大,还爱凶自己! 朱元宝见她老实了,得意地笑了笑,一点都怕远处的丫鬟告状,反正是老太太请他过来哄孩子的,“你自己玩,我去摘樱桃吃!”摸了摸舒兰的脑袋,费力的站了起来,一直蹲着,腿都快麻了! 舒兰目送他穿过葡萄藤,看了看那边打哈欠的丫鬟,偷偷一笑,左手拿着细柳枝逗弄兔子,右手却悄悄拧开铁笼门上打结的铁丝,瞅准一只兔子,伸手就抓住一条兔腿往外拖。 兔群受惊,扑腾腾跑到铁笼另一角,被抓住的那只也不甘心乖乖被俘,一阵乱窜乱踢,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舒兰手背、手腕上抓了几道,娇嫩的肌肤瞬间就被划破,流出血来。 舒兰疼得眼泪直掉,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想要松开兔子,偏偏性子里那股犟劲也窜了上来,不管不顾地拉出兔子,强行将它按在地上:“让你抠我,我把你的毛都拔掉……啊!”原来没等她开始拔毛,人家兔子一个扑腾,就窜了出去。 舒兰可不甘心白白流血,气呼呼地追了上去,破兔子,根本就没有看上去那么可爱! 远处的小丫鬟大吃一惊,可是看着舒兰不停追逐兔子的身影,想到老太太最希望表小姐走动了,便没有过去阻拦,依旧远远的守在一旁。因为舒兰的袖子宽大,丫鬟并没注意到她的伤口。 兔子四处乱窜,跑到了葡萄藤下,最后藏在一株樱桃树后,只露出一团短尾巴。 舒兰脚步一顿,蹑手蹑脚地踱了过去,眼睛紧紧盯着那抹白色。眼看距离兔子只剩十来步了,以为胜券在握的她,情不自禁地弯了嘴角,却不想脚下突地被一根老藤绊住,身子一歪,下一刻便扑在了地上,膝盖跌的生疼。 愣愣的趴在地上,看着兔子一溜烟地窜出去,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委屈同时涌了上来,舒兰再也忍不住,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朱元宝正忙着摘樱桃呢,听到哭声,吓了一跳,回头见舒兰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只知道哭,连忙丢下手里的樱桃跑了过去,胖胖的手伸到舒兰的腋下,轻轻松松将人提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哪摔疼了?” 舒兰顿了一下,抽搭着伸出双手,可怜兮兮地望着朱元宝,眼里蓄满了泪。 朱元宝疑惑地看去,只觉心中一紧,但见舒兰细白的右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好几道血痕,极其刺眼。左手好一些,却也破了皮。 一看就是被兔子抓伤的! 朱元宝气得直骂:“说了不让你抓兔子,你偏不听话,这回知道教训了吧?活该!”大力撸起舒兰的两只袖子,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舒兰没想到她都受伤了,朱元宝还骂她,顿觉更加委屈,眼泪止也止不住,一串一串往下掉。 朱元宝又生气又心疼,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撇下她的,当初自己刚看到兔子的时候,不也背着老爹偷偷抓着玩,被抠了好几下。 “不哭不哭啊,哥哥带你上药去!” 朱元宝放柔了语气,举起肉呼呼的手替舒兰抹去眼泪,领着她往前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可恶的兔子啊,就该把你们丢到狼窝里! 俺也委屈,明明1ynz亲扔了个地雷的,为嘛页面不显示呢,俺第一篇文,有颗地雷装点门面也好看呀,万恶的系统欺负人,放兔子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怒火 萧琅从小就跟着萧守望去山上打猎。 小的时候,碍于胳膊短腿不长又没力气,他只能帮萧守望打打下手,布置陷阱什么的,大多数野味都是萧守望打到的。后来,他渐渐长大了,亲手猎杀的野味越来越多,等到蓝氏难产而死,家里没了管钱的媳妇后,萧守望便把所有钱物都交给萧琅保管。在他看来,儿子就是他活下去的意义,他的一切,都是为儿子准备的。 萧琅不是很明白萧守望的行为。在他的观念里,作为父亲,萧守望在他无法自力更生时照顾他是应该的,但如今他有了自立的能力,就不能在接受父母的馈赠。所以,他准备了两个钱罐,一个放萧守望挣的钱,一个放他自己挣的。这次给萧守望预备生辰礼物,他用的就是自己的钱。 “阿琅,你看这绸子怎么样?给二叔做衣服不错,回去我和你伯母一起裁缝,用不上两天就能缝好一套。”舒宛站在布摊前,仔细翻看摆出来的各色布匹,最后指着一匹青灰色的绸布道。这匹大概能卖一两二钱,换衣服时,怕萧琅预备的钱不够,她特意带上了二两碎银。 靴子,腰带,糕点,这已经是舒宛提出的第四样礼物了。 萧琅依然摇摇头,“我爹不喜欢穿新衣,就算买了,他也不会穿的。宛姐,咱们去那家刀剑铺子看看吧。” 其实他早就想好了送什么,叫上舒宛,不过是想随她去秦家看看懒丫头,舒宛来镇上,一定会去看看舒展或懒丫头的,只是没想到秦氏竟然让她把懒丫头带回去,这可算是惊喜了。 舒宛朝萧琅所指之处瞧去,那是一家看起来很旧的铺子,外面摆了一方长桌,一堆或新或旧的刀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摊的老头靠在藤木摇椅上,晃啊晃的,说不出来的惬意。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毕竟是女孩子,跟萧琅想的差远了。“走吧,不过,我可不会挑……” 萧琅心里有些愧疚,垂眸道:“宛姐陪我来就已经很好了。” 两人去了刀剑铺子,这回换做萧琅领路,舒宛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外面摊子上摆的大多都是残次品,萧琅没有发现中意的,就去了里面,只见三面墙壁上挂满了长长短短的刀剑,单看剑鞘和刀鞘,就知道品质比外面的强了一大截。 店家是个蓄须的中年男子,身高体瘦,白面皮,一袭灰衫,正坐在柜台后看书,察觉他们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道声“请便”,目光就再次回到手里的书上,倒像是个读书人。 西边墙壁上挂着的是刀具,萧琅踱步走到跟前,幽深的黑眸专注地扫过一把把短刀,最后选了一把刀鞘简单却不失古朴的尺长匕首,抽出来,只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向店家:“我要这把。” 荀牧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匕首,眼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淡淡地道:“十两银子。” 即使镇定如舒宛,也忍不住樱唇微张,不可置信地看向儒雅店家,这么一把匕首就要十两银子?萧家父子一年的花销恐怕都不够十两! “阿琅,这把刀太短了,不如换一把长的吧?”舒宛没好意思当着店家的面说自己买不起,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待会儿只要说没有满意的,就可以体面地离开了。 萧琅却摇摇头,极其自然地从袖袋里摸出两锭五两的碎银,放在桌子上,然后对舒宛道:“宛姐,咱们去看阿兰吧。”并不觉得价钱有多贵。 舒宛目瞪口呆地跟在萧琅身后,直到离开铺子有段距离了,她才扯住萧琅的袖子,蹙眉问道:“阿琅,你带这么多银子出来,二叔知道吗?” 给父亲买礼物尽孝心是没错,但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大大咧咧地花掉两人一年的口粮钱。萧二叔逢年过节都舍不得添置新衣,可见家里的银钱紧张,这十两银子不知要攒多久呢,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琅乱花钱。再说,萧二叔若是知道一把破匕首就花了十两,估计会气萧琅乱来的! 萧琅摇摇头,买礼物的事当然不能让老爹知道了。 舒宛就知道是这样,忙把萧琅拉到路旁,郑重其事地讲了一大堆道理,什么一两银子能买多少粮食多少布料,什么要勤俭度日等等,说的萧琅满脸疑惑。 “宛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爹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想好好孝敬他一次,你放心,这钱是我自己攒下来的,不会影响我跟我爹吃饭的。”萧家的柴米油盐都是萧守望负责采办,但萧琅常常跟着一起去,自然知道一两银子有多贵重。 在他眼里,那把匕首卖十两银子,真的不算贵。 附近村子里的猎户,一般家境并不富裕,如果家里没有田地,猎户的日子可谓十分艰辛。因为他们都只是身高体壮,跑的比常人略快些,比较好的也就会下下套子,掌握两手庄稼把式。然山上的猎物又不是傻子,乖乖等着被人抓,它们耳朵灵敏,很容易发现猎人的动静,或是窜得快或是性子凶猛,猎户常常空手而归,连续几天都打不到野味。也正因为如此,野味的价格很贵,一般是家禽的两三倍,一只三斤的山鸡就能卖二百文,山猪等稀罕的野味价格就更高了。 萧守望是个普通的猎户,一年所挣只能勉强养家糊口。 但萧琅不一样,虽转世为人,可他继承了前世身为狼王的大多数优势,嗅觉灵敏,奔跑速度快,体力持久。没有锋利的獠牙和爪子,却有特制的长箭和短刀棍棒替代,这些都让他成为了天生的猎者。别人到处寻找山鸡野兔,他能直接捣了鸡窝兔窝,别人四五个一起见了狼豹都要逃跑,他九岁时就单枪匹马宰了一条成年豹子。 儿子太过优秀,萧守望既高兴又担心,怕自己那混帐无情的亲爹和蛮横不讲理的大哥一家人眼红打秋风,所以只要萧琅打到罕见的猎物,父子俩都会特意拿到二十里地的白水镇去卖,而不是只隔六七里的平阳镇。 除了他们父子俩,没有人知道,短短的两三年,萧琅已经攒了六七百两银子。 听着萧琅淡然的语气,舒宛很想问问他家里到底还有多少钱,可,这种涉及人家家私的话,就算萧琅把她当姐姐一样看待,终究不是一家人,她真的问不出口。 “罢了,要是萧二叔发现钱少了,不高兴,你就说银子借给我了,千万别说匕首花了十两银子!”舒宛无奈地叹气道,幸好娘亲没有收掉她往常收到的红包,她还有点闲钱,可以先替萧琅垫上。 萧琅静静地看着舒宛,那双杏眼里的担忧警告让他心中一暖,乖乖地点点头。 舒宛松了口气,看看天色,笑道:“好了,咱们去找阿兰吧。” 结果,等他们拐进秦家所在的那条弄堂,正好看见秦家小厮领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郎中进了院子。 舒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小跑着奔了过去。 于是,两人与郎中同时跨进了厅堂。 只需一眼,萧琅就发现了舒兰的位置,然后看见她缩在秦家老太太的怀里,眼中含泪,抽抽搭搭地望着旁边的朱元宝,那双软软的嫩嫩的小手搭在膝盖上,几道血痕清晰可见。 朱元宝正提着那只弄伤舒兰的兔子,“阿兰你看,我把它抓回来了,你不是想摸它吗,尽管摸吧,把兔毛都摸光了也没关系!”原来,兔子的四只小爪都被粗布裹得严严实实,不管它扑腾的多厉害,都没了伤人的手段。 舒兰看了看朱元宝,想要伸手,可对上兔子那双红眼睛,突然觉得十分可怕,根本没有之前以为的那么可爱,便往老太太怀里缩了缩,脑袋紧紧贴着老太太温暖的胸口,撇嘴道:“我不摸,再也不喜欢兔子了。” 看出她眼里的害怕,朱元宝狠狠拍了兔子一下,“也好,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你等着,回头我给你弄只红嘴大-鸟来,还能陪你说话呢!” 舒兰眼睛一亮,抬头看向老太太,好奇又期盼地问:“姥姥,元宝哥说的是真的吗?鸟还会说话?” 老太太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嗯,没错,那鸟叫鹦鹉,不但会说话,还特别好看,不过,你可不能再亲手摸它了,它可会啄你的!” 舒兰吃了贪玩的教训,自然乖乖地点头,扭头朝朱元宝甜甜一笑:“那元宝哥要说话算数!” 本就明亮的眼睛,此时弯成了两弯月牙,衬着里面未落的泪水,清清亮亮的,直让人疼到心里去。 朱元宝被舒兰那样看着,只觉得心跳的厉害,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平静下来,不知是急的还是怎样,白净的脸蛋倏地就红了,胡乱点点头,“那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来!”拎着兔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笑望着他跑开,瞧见舒宛,喜道:“阿宛来啦,快过来坐!”把萧琅当成了老郎中的小厮或学徒。 舒宛担心妹妹的伤势,一时忘了介绍萧琅,快步走了过去,心疼地查看舒兰的伤,“姥姥,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把舒兰放在一边,示意郎中过来帮忙检查上药,低声跟舒宛解释起来,心里并不是很担心,孩子还小,伤口又浅,涂些祛疤的膏药就行了,保准不会留下疤痕。况且,小外孙女跟朱元宝玩的来,她心里高兴着呢,隐隐有了个念头。 她们祖孙俩说话,萧琅跟着郎中走到舒兰身边,偏偏站在郎中身后,这样他能看见舒兰,舒兰却看不见他。清水早就准备好了,郎中重新替舒兰清洗一遍伤口,涂上乳白色的伤药,拢须示意无碍。 老太太便吩咐丫鬟领郎中去管家那里结账。 郎中走了,舒兰这才瞧见萧琅,对上他幽深的黑眸,吓了一跳,眨眼就躲到老太太旁边,娇声斥道:“你怎么来了?” 警惕防备的语气,跟刚才与朱元宝说话时判若两人。 萧琅的胸口就好像被什么割了一下,疼痛难忍,渐渐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变成了愤怒,一点一点在胸腔积聚,慢慢上涌,蔓延到了眼底,直直地,盯着舒兰。 就在他残存的理智即将消失地一丝不剩时,老太太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宛,他是?” 除了舒兰,没人留意到萧琅的异样目光,舒宛笑着将萧琅拉到老太太身前,介绍道:“姥姥,他就是阿琅,过几天就是萧二叔的生辰,他想买件礼物,我是陪他来镇上挑看的。” 老太太自然听说过萧琅,秦氏每次过来,总会念叨几次他,听着听着,她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可怜又懂事的娃,如今亲眼见了,见萧琅剑眉星目,一派沉稳的气度,不由点点头:“嗯,是个好孩子,行了,你们俩就在这吃午饭吧,我去前院看看,你舅母她们这两日忙的很,刚刚看过阿兰就又去忙了,我也去瞧瞧。” 舒宛站了起来,伸手扶她:“姥姥,我陪您去吧。”回头对萧琅道:“阿琅,你陪阿兰待会儿,看着她,别让她再惹祸了!” 舒兰噌地跳了起来:“姐姐,我也……”却被萧琅闪身拦住,一手扣着她的脑袋,打断她的话:“嗯,我知道!” 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见萧琅背对着自己,手像哄孩子一样摸着小外孙女的头,知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便没有多想,叫上丫鬟一起走了。 她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萧琅手里下了多大的力气,被他挡住的舒兰,脸上又是多么惊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够肥了吧,困死…… p.s:本文是为了轻松而写,加之俺笔力知识有限,请大家不要刻意研究里面的价钱是否符合古代物价水平,俺是按照一元钱等于两文这样算的,一两银子等于500元,考据党饶命啊!以后写古代文,都是这个标准哦~只要大家喜欢,俺要挖好多好多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噩耗 头顶忽然传来的疼痛,让舒兰尚未出口的话,堪堪弥散在嘴里。 疼,好似有锋利的刀子划着头皮,舒兰知道,那是萧琅干净整洁的指甲,并不长,可当他用力时,依然能弄得她很疼,就像六岁那年,萧琅要给她梳头,她不愿意,就被他狠狠地在脑顶上划了一道,都流出血了。她哭着去向娘亲告状,可萧琅只是满脸愧疚的一句道歉,娘亲就信了他。 那次他只用了一个手指,这次却用了五根。 舒兰吓得一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离去,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厅堂门口,于是,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那头恶狼,她怕得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因为她实在是怕极了那双残忍冰冷的眸子。 看着在自己手下瑟缩颤抖的小丫头,看着她低垂的如蝴蝶羽翅翕动的浓密眼睫,萧琅心里的怒气渐渐散了。 松开手,微微弯腰,便把人抱到了足以容纳一人酣睡的长椅上,轻轻放平。 舒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便被萧琅按着,平躺在了铺着柔软绸垫的椅子上,她瞪大了眼睛,茫然不解地望着半蹲在一侧的萧琅,怯怯地道:“你要做什么?我姥姥很快就会回来了!” 萧琅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然后,抬起右手,放在她的脸上,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的嫩嫩脸庞,小巧秀挺的鼻梁,弯弯的柳叶黛眉,然后沿着那美丽的弧度移到眼角,再慢慢下滑,在即将到达那精致的下巴时,倏地上移,抚上她饱满丰润的樱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碰触。 当他抬起手时,舒兰就吓得闭上了眼睛。 看不见,只能感受他温热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轻轻移动,有点痒,又有点酥麻。 本以为他会欺负自己,他却迟迟没有动静,只这样莫名其妙地摸她,舒兰慢慢放松下来,却好像更加紧张,细密的睫毛快速地翕动着,终于在萧琅摸上她的嘴唇时,睁开了眼睛,“你干吗……”没想到刚刚开口,萧琅的手指好巧不巧地落进了口中,正好被她欲闭合的贝齿咬住,嫩嫩的舌尖在他的指腹滑过,传来一种怪异的感觉。几乎是本能的,舒兰迅速扭开头,逃离他的手指。 那柔软的触感,却在刹那间夺走了萧琅的理智。 猛地拉过舒兰的身子,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别住她的脸,对上那红嫩的唇,萧琅喉头一紧,低头压了上去。 唇齿相碰,舒兰呜呜地挣扎,萧琅怕引来旁人,忙松开她,沙哑着声音低语:“别动,我只是尝尝,尝尝就好,不会吃你的,乖……” 舒兰眼里一片氤氲,脸上绯红如霞,右手肘半撑着身子,左手虚弱地推着他的胸膛,泫然欲泣地确认道:“真的只是尝尝吗?” “嗯,”萧琅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见舒兰咬咬唇,虽然不相信却还是闭上了眼睛,一副随时预备赴死的娇弱可怜模样,真恨不得将人揉进胸膛,再也不让她跑开。静静欣赏了片刻她乖觉的可爱模样,萧琅分出一分心留意屋外的动静,便慢慢凑近眼前的粉面,恣意的品尝起来。 懒丫头的唇瓣略厚,嫩嫩的,他最是喜欢。闭上眼睛,沿着那优美的弧度来回辗转,轻吸慢吮,爱怜的舔-舐,轻柔的细咬,直到她无法抑制地张口呼吸时,他才趁虚而入,急切地享受里面的甜美兰汁,勾住她软滑的丁香小舌,恣意品弄。 只消片刻,两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舒兰无力地倒在萧琅的臂弯里,若不是有他的支撑,她早就掉在地上了。这不是第一次被萧琅亲,却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地被他亲,那种害怕突然被他咬上一口的紧张,伴随着唇瓣舌尖上传来的陌生快意,都让她心乱如麻,就连他局促的呼吸,都让她敏感怕痒的肌肤颤栗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在这样下去,她快无法呼吸了…… “呜呜,狼哥……哥,别亲……了……”舒兰无力地推搡着萧琅,软语告饶。 那一声颤抖破碎的“狼哥哥”,就想梦里梦到的一样,三回九转,清晰地传入耳中。 萧琅浑身一震,忽的意识到这里是秦府,怕继续亲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这才留恋地在舒兰唇上磨了磨,双唇一松,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低头看她满脸酡红地躺在臂弯,大口呼吸的诱人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兰终于平静了一些,骤然发觉自己被萧琅抱着,忙挣扎着要坐起来。萧琅刚刚尝到了甜头,看她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并不阻拦,又担心她毛手毛脚地扯到伤处,还好心地扶了扶。 舒兰毫不留情,瞪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气恼地扭过头。她是打不过他才乖乖任他欺负的,可不表示原谅了他。 见她气呼呼的,萧琅反而笑了笑,起身坐在她旁边,抓起她一只手察看伤势,漫不经心地道:“阿兰,以后别跟那个元宝玩了,你看,他害你受了伤,还疼吗?”如果不是伤口上面抹了药膏,萧琅差点忍不住想替她舔舔。 舒兰撇撇嘴,把头扭到另一边:“我就喜欢跟元宝哥玩,用不着你管!”她的伤是自己不听话才被兔子抠的,跟元宝哥有什么关系,况且,元宝哥还答应给她弄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呢。 萧琅强忍着才没有捏疼舒兰,咬牙问道:“他那么胖,有什么好玩的?” 舒兰朝他翻了个白眼,好玩不好玩跟胖瘦有什么关系,想不回答,瞥见萧琅紧抿的唇角,怕惹他生气又要吃亏,便哼道:“元宝哥对我好啊,他带着我去吃好吃的,给我买好玩的,还不会时不时就欺负我,兔子抠我,他还会替我教训兔子。他对我这么好,我不跟他玩跟谁玩!”关键时刻,她也不傻了,没把朱元宝凶她的事情说出来。 萧琅突然就想起萧守望的话来,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她好。 他虽然不喜欢懒丫头,但目前看来,似乎只有对她好,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回家吧。 抿抿唇,萧琅不自然地看了舒兰一眼,垂着眼帘道:“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以后就不欺负你了。”他真的不会再弄疼她了,因为他找到了更令自己满意的法子。 萧琅的话,不管他说的多么一本正经,舒兰都不会再相信了。 “不用你扯谎,我可记得你说过的话呢,说什么要把我养肥,等我的肉劲道了再吃!哼,刚刚你还咬我的舌头,鬼才信你的话!”一定是觉得自己的肉还不够好吃,他才没有用力咬下去的,舒兰后怕地想,要是回家,萧琅轻而易举就能把她掳到山里,偷偷吃了,任谁也知不道。 萧琅气得狠狠捏了舒兰一把,难得说句软话,她竟然不信! 胳膊疼得厉害,舒兰仰着头回瞪萧琅:看看,还说不欺负我呢,现在就忍不住了吧! 如果不是在秦家,单凭舒兰现在挑衅的态度,萧琅就能不顾一切地把她吃干抹净! 刚想再教训她一次,院子里忽然传来走动的声音,萧琅目光一闪,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声恐吓道:“你要是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哪怕你不回家,我也会半夜过来吃了你,不信你就试试!” 舒兰得意地朝他扮个鬼脸,小跑着迎了出去。 萧琅望着她的背影冷笑,就让她先得意一阵,等午饭后舒宛提出来带她走,看她怎么办! 可惜,朱元宝生来似乎就是要与他作对的。 饭后,没等舒宛提出要带舒兰回家,朱元宝就兴奋地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只青色的鸟笼,直接举到舒兰面前,大声道:“阿兰,你看,这是张老头那里新送来的,很多人抢着要买,却被我抢到了,怎么样,好看吧?”的确很多人抢,最后多亏秦家派了小厮跟着他,要不就凭他身上那五两银子,只能买只小点的普通鹦鹉了。 舒兰几乎在朱元宝跑进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直直地盯着笼子里的鸟。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鹦鹉,只有脖子下面和头顶一簇形状优美的羽毛是嫩黄色的,更可爱的是,鹦鹉两眼斜下方各有一小圈红色的羽毛,也不知道本来就是这种颜色,还是后来被人点上去的。 只一眼,舒兰就喜欢上了这只漂亮的鸟。 “阿兰真可爱!阿兰真可爱!” 就在她想问问朱元宝怎么让鹦鹉说话时,鹦鹉的小脑袋转了一圈,翅膀一扑,突地叫喊道,声音有些沙哑,却咬字清晰,让人听得分明。 舒兰愣了,随即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好,一会儿看看朱元宝,一会儿看看老太太和舒宛,最后瞅着鹦鹉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娇憨,不知道比鹦鹉的声音要好听多少倍。 朱元宝顿时觉得刚刚没有白跑,傻傻地看着笑的眉眼弯弯的舒兰,他发现,跟这丫头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觉得她越好看。 萧琅坐在舒宛旁边,冷冷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刀刃,随时都能飞出去戳在朱元宝身上。 突地,一个蓝衣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进门就喊道:“老太太,不好了,刚刚姑爷派人来传话,说有人在山里发现了狼群,逃出来时捡到一张弓,上面刻着萧二爷的名字,姑爷担心萧二爷出事了,让舒宛小姐跟萧琅少爷赶紧回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唉……敲最后一段时,心里好难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拒绝 村里猎户间有个规矩,要在随身武器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为的就是出现意外时,旁人能凭借那些弓箭棍棒认出主人的身份,及时通知家属。 萧琅就捡到过一根染血的粗制长矛,他清晰地记得,当萧守望把东西交给一户人家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抱着长矛痛哭流涕,老人身后,几个高矮不一的孩子先是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然后就跟着哇哇哭了起来,哭声震天,惹得不少村人跟着落泪。 所以,当听清丫鬟说了什么时,萧琅脑海里嗡的一声,好像被巨石重重砸中胸口,紧的难受。 晨间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萧守望背着长弓的高瘦身影,他蹲在河边,回头招呼自己喝水时脸上的笑容,他放在自己头上摩挲的粗糙大手,还有他尴尬而不自在的指点…… 或许,他只是不小心掉落了弓? 这个想法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萧琅倏地站了起来,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他要去看看那弓,他要辨认弓上的刻痕,他要察看弓上是否有血迹,他要进山去找萧守望,去找他的爹! 下一刻,萧琅如同一阵风般奔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耳畔只余院落里清晰的脚步声,但是很快,那脚步声就消失在了下人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 丫鬟呆立在门口,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舒兰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知道丫鬟口中的“萧二爷”就是萧二叔,也知道有人捡到了萧二叔丢了的弓,可她却猜不出这些话连在一起的含义。望着大人们严肃的面孔,她莫名地不安起来,求助地看向同样迷茫的朱元宝,希望无所不知的元宝哥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朱元宝摇摇头,示意舒兰不要说话,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萧琅跑出去后,舒宛强忍着才没有让盈满眼眶的泪水流下,她看了看茫然无知的朱元宝和舒兰,转身朝老太太道:“姥姥,家里出了事,一定乱糟糟的,就让阿兰在这里多住几天吧,我这就走了。” 老太太拉住转身欲走的大外孙女,心里也很沉重,萧家与舒家是什么情分,她一清二楚。要是萧守望真的遇难,女儿女婿怕是会伤心难过好一阵子,当年蓝氏难产而死,女儿连续好几个月都仄仄的,人瘦了一大圈。 “傻丫头,那孩子心急冲动,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了!”老太太心疼的责怪一句,回头对大儿媳朱氏道:“你赶紧派人去知会你爹他们,看看布坊里能否抽出人手来,让他们全都带到村里去帮忙。那头姑爷肯定请里正发动村民进山寻人呢,咱们家的人都跟着去,多个人也多份希望!” 朱氏应了一声,步履匆匆地出去指派,吩咐这个去布坊通知公爹相公,指挥那个准备马车棍棒,面上虽然沉稳,心中却极为忐忑,那可是狼群啊!不管进山的人有多少,只要一想到相公可能会遇到狼,她那颗心都恨不得跳出来。本能地想要埋怨老太太多事,又不是姑爷有危险,派几个下人去帮忙也就算了,何必让自家爷们跟着去呢?可转念一想,那也是老太太的相公和儿子,她心里的担心,只会比自己更多。 所有的担心不满,都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秦如海很快就领着人回来了,跟老妻叮嘱了一番,自家人带着舒宛跨上一辆马车,七个健壮的工人跨上另一辆,两辆车快马加鞭往青山村赶去。 “姥姥,萧二叔怎么了?”舒兰倚在老太太身边,紧张地问。 老太太摸摸她的头,递给朱元宝一个眼色,这才道:“没事没事,大概是在山里迷路了,我让你姥爷他们帮忙去找了。” “哦……”舒兰立即放下心来,喃喃自语道:“那萧二叔一定会走出来的,小时候他就告诉过我,要是在山里迷了路,就看日头,日头在哪边,那边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到底还是记不清是东还是西了,舒兰不好意思地笑笑,重新跑回朱元宝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要去后院里逗鸟玩,不知道鹦鹉吃不吃樱桃,嗯,一会儿试试看就知道了。 朱元宝疑惑地看向老太太,见老太太满脸疲惫地朝自己挥手,便跟着舒兰出去了,只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 车帘大开,舒宛紧张地坐在边上,眼看拐过下个路口就要抵达青山村了,怎么还没有看见阿琅? “他是不是绕小道回家了?”大舅秦宜康疑惑地猜道,毕竟那小子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快过马车,八成是挑小路了。 秦如海浓黑的眉毛深深皱着,上一次听说狼群闹事,还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寒冷冬夜,狼在深山里找不到食物,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才窜到山脚下的村庄猎捕家禽,可现在正是草长兔肥的季节,好端端的,狼群怎会出山? “老大老二,一会到了山上,你们两个要紧紧跟在工人身后,切不可落下!” “我们知道,爹,您放心吧。”二舅秦宜贵面上一片沉稳,此时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掩盖了平常的儒雅书生气息,倒像是秀气的庄稼人。不像秦宜康,身子微微发福,即使粗布衣裳也掩饰不了他身上的富贵气度。 进了村子,就见村人正簇拥着往里正家里赶呢。 秦如海直接吩咐车夫朝人流涌去的地方赶车。 远远的,舒宛就听到爹爹与里正争辩的声音:“阿琅都说这是萧二弟的东西了,您怎么还不答应派人进山寻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早一刻出发,希望就大一些,这么多人一起去,还怕那几头狼不成?您看这孩子都急成什么样了!” 舒宛大惊,随着秦如海挤进人群,就见舒茂亭和秦氏紧紧搂着挣扎不已的萧琅,一个正勉强与里正说情,一个抱着萧琅掉眼泪,求他听话,不要独自上山。 里正四十多岁,不高不瘦,面白无须,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负手背在身后,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舒郎中,我知道你们两家的交情深,可也不能为了找一个萧守望,就让我不顾村人的性命,逼他们进山找人不是?谁知道山里有多少条狼?万一哪个村民受伤遇险,你让我怎么向他交代,向他的家人交代?再说,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几次了,你看看那弓上的血,萧守望八成是遇害了,何必再让村民但风险去找一个……”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氏便感觉怀里的人挣扎地更剧烈了,心疼又心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不管萧琅是踢是打还是咬,秦氏都死死抱着他,她也知道,萧守望八成是……那萧琅便是萧家唯一的骨血,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去送死啊! 赵大郎站在里正身侧,幸灾乐祸地盯着在秦氏夫妻怀里,红着眼睛挣扎的萧琅,心里一阵得意,让你小子打我,现在报应来了吧,呸,天生就是克父克母的煞星命!别说弓上有血,就是没有,他也会跟身为里正的老爹告状,让他不发动村民。 此时,几乎所有青山村的村民都聚集过来了,其中不少汉子都攥紧了拳头,想要出手。可,他们都知道里正的脾气,如果贸然出去,万一愿意附和的村民不多,他们不但无法进山,还要白白得罪里正一次。所以,他们只能等里正发话,等他亲口命令大家进山找人。 有的汉子犹豫不定,想要开口求情,却因为胳膊被身边的妻子牢牢环住了,妻子担忧乞求的眼睛,让他们顿住了脚步,抿紧了唇。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萧永江,那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不说句话啊?”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转移到人群中的一家人。 为首的黑瘦老头正是萧守望的亲爹萧永江,身上罩着一件不合身的粗布衣衫,空荡荡的,好像风吹就会倒似的。见所有人都朝自己望了过来,他浑浊的眼中闪过羞愧、怯懦和尴尬,无奈之下,只好推出身侧的长子萧守运,咳了咳,道:“守运,我老了,进山找你二弟的事情就全指望你了!”人要脸树要皮,纵使早就忘了还有萧守望这个儿子,他都不能光明正大地拒绝帮忙,否则,村人一定会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不顾念血脉,连亲生儿子的死活都不管。 萧守运就是他的寡妇继室生的那个儿子,只比萧守望大了几个月而已。 亲爹都不在乎儿子,萧守运又怎么会关心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悄悄给妻子张氏使了个眼色,然后上前一步,凛然朝里正道:“叔,求你帮忙吧,不管结果如何,我们萧家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不行,我不让你去!”张氏突地一声大叫,撒泼似的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萧守运的大腿,几个动作便折腾地头发散乱,边哭边喊:“你这是要我们母子的命啊!两个闺女还没有嫁人,豆子才四岁,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娘几个怎么活啊!” “胡闹,那可是我亲兄弟,你让我眼睁睁地看他困在山里不管吗?” 萧守运故作生气地吼道,使劲甩腿,试着摆脱张氏,可不管他用多大力气,张氏都死死抱着他的腿,任由他拖着走,凄惨的哭声,配合着她披头散发的可怜模样,让许多妇人都感同身受,生出了由衷的同情。与孩子的将来相比,其他人,都不值得让家里的顶梁柱冒险。 听着周围的唏嘘声,萧守运觉得差不多了,遂露出为难的表情,深深的叹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 里正眼里闪过得意的光芒,这村子,只有他说话才管用! 就在此时,秦如海冷脸站到了中间,举起一个钱袋道:“各位,如果有人愿意进山帮忙找人,不管找到与否,老夫都会给他一百铜钱,若是找到人,哪怕只是一根骨头,老夫也出三百,若是有人遇到狼受伤,老夫愿赔银百两!” 威严的话语,掷地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是端午啦,记得吃粽子哦~ 咳咳,在这种氛围下卖萌似乎有些不对,不过,俺真的需要大家的收藏啊,这关系到明天俺家编辑会不会给俺个好jj推荐榜单,如果收藏太少,阿琅和懒丫头会被打到冷宫的,呜呜,为了给他们更好的露脸机会,还没有收藏的亲,如果你们喜欢这个故事,就请整文收藏一下吧!俺保证坚持日更,绝对不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丧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百铜钱,对秦家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有时随手赏给小厮的都比这个多,但是,在青山村众人看来,那是男人连续做三四天最重的力气活,才能挣回来的工钱。 于是,那些担心丈夫出事的媳妇们纷纷松开了手,本就犹豫的壮丁们大步跨了出来。毕竟,他们都知道,只要人多,就不怕遇到狼群,那些畜生也是有灵性的,欺软怕硬,欺少怕多。 短短几息功夫,就聚集了四十多人。 里正的脸色极其难看,就像被人当众甩了耳光似的,红白变换。然,他只是里正,他可以在村民不愿意的情况下号召他们进山,却没有理由在他们主动提出帮忙时表示反对。而最让他内伤的是,无论心里多么生气,他都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大家都热心帮忙,那就赶紧回家取东西吧,取完立即到这里集合!” 人群一哄而散,里正冷冷地瞥了秦如海一眼,叫上赵大郎,拂袖而去。 直到此时,秦如海才听到一种类似野兽低吼的声音,诧异地循声看去,堪堪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萧琅疯狂一般地挣扎着,舒茂亭的衣袖都被撕烂了,胳膊上血痕累累,秦氏情况稍好,可手臂上也见了血。 这孩子怕是癫狂了吧? 见多识广的秦如海没有半分犹豫,扬手就朝萧琅的后颈劈下,剧痛传来,萧琅动作一僵,软软地倒在秦氏怀里。 舒宛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 夏日天长,在最后一抹余晖快要隐去时,进山的村民们回来了。 秦家两个工人抬着一张临时捆绑的简单担架,上面蒙着一张白布,去时布白如雪,归时上面已染了点点血迹,有的浓重如墨染,有的细碎如星火,随着脚步的晃动,白布下面凹凸不平的形状越发明显。 萧守运一手扶着担架,一手捶打着胸膛,从山上哭嚎到山下,声音沙哑难听,如被沙盘碾过。 跟在后面的村民们,亦满脸恻然。 秦氏听到动静,匆匆从家里跑了出来,只一眼,便晕倒过去,幸好被紧随其后的秦如海和舒宛一起扶住。 “姥爷,我娘她……”舒宛顾不得去看那边的情况,焦急地叫了出来。 秦如海脸上一片沉重,“你娘是伤心过度,没有大碍,你在家里守着他们,我过去看看。”帮着把秦氏扶到屋子里,秦如海低声叮嘱舒宛,大步走了出去,那种场景,不适合小姑娘看。 望着远去的背影,舒宛怔忪了片刻,忽然有种身在梦里的感觉。明明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原本,她该带着妹妹回来了,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晚饭,隔着两圈低矮的篱笆墙,可以看见对面萧二叔与萧琅的身影,父子二人沉默不语,却又温馨和谐。 如今,萧琅昏迷在炕上,萧二叔…… 刹那间,夜幕笼了下来。 远处有震天的哭声,有村民低低的劝慰,还是姥爷沉稳有力的声音,他是在……指挥安排后事。 耳边传来嗡嗡嗡的蚊子叫,梦境一下子变得真实起来,不管心里多么沉痛,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就是你心疼的不想清醒,总会有东西提醒你,醒来吧! 舒宛擦掉眼泪,转身点亮笼着纱的油灯,留一盏在灶房门前,提着另一盏进了屋。 昏黄的灯光下,萧琅眉头紧锁,消瘦的脸上全是憔悴。舒宛拿起柜子上的圆扇,站在炕头,替两人扇起风来,抬头望向纱窗外的漆黑夜空,眼里空洞茫然。 * 萧永江家位于村东,三间上房,东西两间厢房,虽然已经有些年头,可与萧琅家的茅草屋相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此时此刻,担架就停在因懈于收拾而杂乱的院子里。 萧永江半跪在旁边低头抹泪,原本他也想学长子那样哭出声音来的,没想到开口就喊成了“守运啊,你命怎么那么苦啊,早早……”那时候村人们还没有散去,听萧永江这样一喊,一个个都失了声儿,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连哭灵都哭错人名的,恐怕古往今来,都只有这一份吧?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早就出言讽刺了。所以萧永江马上闭了嘴,低头装死人,直到帮忙的人领了钱散去,他才自在了一些。 张氏搂着四岁的豆子躲在两个女儿住的西厢房,一会儿看看早早躺进被窝的长女翠荷,一会儿看看摆弄零碎首饰的次女莲花,眼睛咕噜噜转动,暗暗琢磨心事。虽然分了家,可毕竟有血缘关系,萧琅又是个孩子,这丧事肯定得交给他们办,好在这人被咬的只剩下几根骨头,棺木就可以买小一点,可再小,那也要花他们家的钱啊! 老爷子啥也不会干,除了帮忙种地,没挣过一分钱,丈夫是个偷懒耍滑的,有点小心眼,可那点破心眼也换不来钱啊?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她上哪掏钱去买棺木? 烦躁地拍了一下想跑出去看热闹的儿子,张氏突地眼睛一亮,给萧守望办丧,当然要用他们家的钱!这两年常常见他们父子俩打野味回来,不是兔子就是山鸡,俩爷们平常又省吃俭用的,不定准攒了多少钱呢! 思及此处,她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把儿子抱到炕上,塞给莲花照看着,抬脚就往外走,刚要撩起门帘时,忽听有人道:“萧老弟,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是商量商量阿琅他爹的丧事吧,我女婿跟他兄弟一场,要是有什么能用得上我们的,你尽管开口,现在天热,得赶紧入殓才行。” 秦如海站在舒茂亭身侧,冷眼看着假哭的萧永江父子,强忍不耐道,眼看就要麦收了,到时候忙碌起来,更不用指望这对无情的父子用心。自己女婿是个温和性子,对上不讲理不要脸的人,有理也说不清,他既然来了,索性帮忙料理罢。 张氏心中一紧,谁都知道秦氏娘家有钱,刚刚那铜板像流水似的分了出去,要是丈夫聪明,说不准能让他们出钱,到时候自己在偷工减料些,可不就能小赚一笔了? 一时又兴奋又忐忑,生怕丈夫嘴笨不会说话。 萧永江娶了刁蛮的寡妇继室,性子早就被收拾没了,好不容易等她死了,又娶回来一个更厉害的儿媳妇,想着法搜刮去他那点可怜的私房钱,然后除了一顿三餐给他留点饭吃,再也不肯分半个铜板,但凡涉及到钱物的事情,也不允许他搀和打听。如今听到秦如海询问需要花费的丧事,他本能地缩了脑袋,偷眼瞄向萧守运。 “多谢秦叔,我爹他伤心悲痛,都说不出话来了,还请您别介意。”借着夜色的掩饰,萧守运毫不脸热地抢着道,随即深深叹气:“秦叔,也不怕你笑话,眼下麦子还没收回来,家里早就没闲钱了,饭食都是从货栈里赊来的,我虽想给二弟办的风风光光,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躲在里头的张氏顿时咧开了嘴,关键时刻,丈夫还是有点用的。 秦如海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既如此,你们就负责报丧布置灵堂吧,棺木和法事就交给我女婿代办……” 萧守运听了,不由很是失望,丧事丧事,棺木和法事是最能捞油水的,偏偏落在了舒家! 秦如海却不理会他的小心思,交待清楚后,连夜派人买了上好的棺木来,入殓,又请庙里和尚来做法事,因为萧守望非寿终正寝,法事只做了一晚。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亮天空,当最后一丝嗡嗡的念经声弥散在清新的晨风里,萧琅倏地睁开了眼,目光所及,是两个铺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根本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这是舒家。 远处传来熟悉的唢呐声,那是举办丧礼时的旋律。 昨日之事汹如海浪,一下子涌进脑海,萧琅猛地扯开身上的被子,穿鞋就往外跑。 “阿琅!”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舒宛被撞了个正着,连忙扯住他的胳膊,刚想开口,萧琅忽的回头,一双微红的眸子直直瞪着她:“他们找到我爹没?” 舒宛拉着他的手一下子没了力气,别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他们在给我爹办丧事?”萧琅低着头,一字一句地问,沙哑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然不等舒宛回答,他就径自回了屋。 舒宛一时愣住,这个时候,论情论理,都应该马上跑去灵堂哭灵吧? 正想跟进去看看,萧琅已经冲了出来,眨眼就消失在了门口。 舒宛莫名的感到不安,可等她追出去的时候,长长的街道上已没了萧琅的身影。 应该是去灵堂了吧?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舒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个疑问,那是他的亲爹,阿琅不去灵堂,他还能去哪儿? 可他刚刚为何要跑回屋子? 那举动实在是匪夷所思,舒宛不得不多想,蓦地,她忽然记起昨晚从萧琅身上取下来的东西,脚下一软,差点失去力气跌倒。 苍白着脸跑回屋子,舒宛直接望向红漆木柜上面,待看清那里的摆设,这回再也忍不住,瘫倒在地。 萧琅用十两银子买回来的那把匕首,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说什么好,替他心疼 捉条虫,为了怕大家误会是更新,以后如果只是明显的白字但不影响,俺就不改了,这次是把晚饭打成了午饭,看不过去,必须改掉,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提议 这世上孝子颇多,为父的年迈老去,为子的披麻戴孝,素衣守丧。 可天下之大,能以十岁幼龄单枪匹马进山为父寻仇者,恐怕寥寥屈指可数。 所以,秦如海虽然责怪萧琅的莽撞,却也被他的孝心震撼,亲自领着一众村民进山找人。 短短半日功夫,萧琅的事情就传遍了平阳镇周围的大小村落,不少壮丁自发结队进山寻人,更有数不清的百姓期盼着听到下文。 平淡的太久,人人都憧憬奇迹,他们真心希望那个孩子能够报仇雪恨,因为只有这样,他的莽撞之举才能变成大孝,他才能从一个无知的山野孩童变成智勇双全的少年英雄,而他们才能成为这件必定流传颇广的轶事的见证者,才能自豪地与别人诉说。然,如果那孩子没有成功,他们会遗憾会唏嘘会大失所望,却很少有人会替他心疼难过,毕竟,他们只是看客。 程卿染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他回了书房,然后又走了出来,吩咐魏大准备马车。 马车赶到青山村的时候,已是黄昏,绚丽的夕阳为延绵不绝的山峦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即便如此,它也无法驱散山林深处的黑暗,光亮与幽暗的对比,反而更让人心悸。 守在山脚的妇人们陆续回家了,她们要开始准备晚饭。 于是,程卿染远远就望见了秦氏与舒宛,母女二人一动不动地驻足凝望深山的方向,白色的素裙随风飘动,就像两朵清幽的丁香。 他莫名地有些难过,低声示意魏大将马车停在几株稀疏的树后,默默地坐在车厢里,凝听山村特有的虫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沉重疲惫的脚步声,程卿染听见秦氏凄惨的哭喊,听见舒宛压抑的哭声。他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没有找到人,或是……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声悠长的狼嚎随风飘进车厢,清晰地传入耳中。 几乎就在同时,仿佛一声令下,所有的人语都消失了。 程卿染不可置信地跳下马车,然后,又一道清晰的狼嚎传了过来,回声如波浪,一圈一圈在山林上方飘荡。 萧琅持刀立在一片空地上,初升的明月洒下柔和又清冷的光辉,却照不清他的面容。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直到有狂奔的疾跑声由远及近,他才抽出匕首,双眸紧紧盯着前方。 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忽的浮现七双幽绿光芒,其中一双绿芒的主人领头跑在前面,在快要跃出树林时,它忽的停了下来,左右动了动,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萧琅盯着为首的那双绿眸,眼中波谲云涌。 沉默的对峙中,他忽的朝前走了两步,缓缓扬起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一声狼嚎。从此以后,他将对所有猎物一视同仁,包括这些与他前世同名为狼、害了他亲生父亲的畜生! 头狼感受到了他的战意,尽管它不明白这个人为何会狼语,身为头狼,它必须接受其他雄狼的挑战。 头狼从黑暗中现出身形,它身后的六条狼一动未动,狼有狼的规矩。 明亮的月光清晰地照在它庞大的身躯上,壮硕的肩高达一米,完美的狼身长达两米,高昂的头张扬着它的骄傲,幽绿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瘦弱不堪一击的卑微人类。 因为萧琅一动不动,头狼渐渐失去了耐性,最后,它率先发起攻击。 狼的攻击,那是深深印在萧琅血骨里的记忆,不论过去多少年,他都不会遗忘。 他没有躲,在头狼扑身而至时,身体倏地后仰,全凭两腿保证身体平衡,然后,双手紧握匕首猛刺入头狼的脖颈,狠狠向下一划…… 随着一声惨叫,热血喷溅而出,狼群四散而逃。 匕首最终卡在头狼的胸骨处,那前扑的势头虽然缓了缓,却依然将紧握匕首的萧琅往前拽了一大截,直到头狼狠狠摔在地上,萧琅才彻底停了下来,仰面跌倒在地。 头狼无力地抽搐着,粗硬的尾巴扫起阵阵灰尘,渐渐地,那嗷呜的惨叫越来越轻…… 萧琅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温热的狼血从额头流下来,顺着鬓发流到耳朵里,渐渐干涸。 头顶是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 娘亲死的时候,爹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那他又变成了哪一颗? 转眼,又是一个新的黎明。 仿佛一夜之间,麦子一下子就彻底黄了。村民们都忙着割起麦来,再也无心帮忙进山寻人,更何况,他们都觉得,萧琅那么大点的孩子,在山里消失了一天一夜,怎么可能还活着? 在秦氏的哀求下,秦如海领着从镇上雇来的短工,准备再去寻一次。 可没等他们出发,就见萧琅肩上扛着一头巨狼,满身是血的走了出来。 “阿琅!” 秦氏一愣,随即风似的扑到萧琅身前,一把推开那碍事的狼尸,夹住萧琅的脑袋就打了起来,一下一下狠狠地拍在他的屁股上:“你个狠心的孩子,谁让你进山的!万一你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爹!你要是真不想活,就在我面前死,非要跑到山里喂狼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啊?”最后打不动了,半跪在地上,搂着萧琅的腿大哭起来。 舒宛靠在秦如海怀里,死死咬着帕子,望着萧琅那满脸的血,看着他任由她娘打骂却一动不动,眼里一片死灰,眼泪就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伯母,我去看我爹了。”萧琅推开秦氏的手,弯腰扛起头狼的尸体,一步一步地朝萧家走去。 舒茂亭走上前,将妻子扶了起来,安慰道:“别哭了,阿琅没事就好,咱们赶紧跟过去看看吧,我看他那样子有点不对,身上都是血,也不知受伤没……” “他没事,身上的都是狼血。” 秦如海冷静地道,浓眉下的双眼精光闪烁,这孩子不是一般人,若是好好栽培,他日必有大出息! 虽然他这么说,秦氏依然不放心,连忙追了上去。 萧琅扛着狼迈进萧家大门时,张氏正一手掩鼻一手抱着柴禾往里走,听到门口的动静,她随意地回头看去,结果被满脸血污的人影吓得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扔下柴禾就逃命似的跑了进去。 萧琅就像没看见没听见似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摆在院子中间的大红棺木,呆立良久,才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将头狼的尸体放在身前,手里的匕首放到头狼的脖颈下,一刀一刀地割了起来。 “爹,你看见没?我把它打死了,你告诉我,它咬了你多少下,我就切它多少刀……” 狼血不停地喷涌而出,很快便染红了大片地面,比棺木上的红漆还要红得夺目刺眼。 赶过来的秦氏等人、萧守运夫妻都惊骇地顿住脚步,他们万万想不到,萧琅会说出这种话来。 眼看一颗狼脑袋被生生割下,眼看萧琅把刀移至狼腹,张氏想也不想地阻拦道:“别切!一张狼皮能卖不少银子呢!”看萧琅那样子,分明是要把巨狼割碎啊,这简直是太暴敛天物了! 萧琅恍若未闻,继续手里的动作,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却半点不受影响。 张氏肉疼地要去把狼拖出来,可刚一伸手,就对上萧琅染血的眸子,登时吓得魂都没了,连连倒退数步。 秦如海深深叹气:“随他去吧,或许这样,他心里才会好受一些。茂亭,你去煮些安神汤给他喝。”这种情况,东西肯定是吃不下去的,拿来也白搭,只希望他心志坚定,早点清醒过来。 舒茂亭脸色沉重的去了。 回来时,萧琅不喝,被几个人强按着灌了进去,然后他就一直跪在那儿,等到整整一条狼被割得不成样子,秦如海再也看不下去,又合伙把他抬走,让人收拾了狼尸,才把他放了出来。 日头从东方挪到西方,黑暗再次降临。 萧琅不吃不喝,就那样直挺挺地跪着,偏偏连滴眼泪也没有。 秦家人回去了,萧家人睡下了,只留着两盏白灯笼挂在院子里。 “阿琅,明天再来替你爹守灵,先跟伯母回去好不好?”秦氏在萧琅旁边蹲下,柔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萧琅没有说话。 舒茂亭扶起秦氏,无奈地摇摇头,夫妻俩一步三回头地回家了。 月光下,就只剩下一个跪着的人影。 整整两晚没有睡好,秦氏却半点睡意也无,低声和舒茂亭说话:“明儿一早你去把阿兰接回来吧,守望生前那么疼她,黄昏他就要入土了,阿兰怎么也要回来跪拜,总不能一直瞒着。而且她虽然不懂事,阿琅却最在意她,两人从小一块长大,有些话阿琅不愿意跟咱们说,兴许就能对阿兰说出来,说出来,心里才好受些……” “嗯,我知道,只是,阿琅以后该怎么办呢?他还那么小……” 秦氏眼睛一亮,撑起身道:“咱们认他当儿子吧?这样他就能跟咱们一起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有些沉重,俺写着也难受,所以俺要早点把阿兰叫回来,缓解气氛,嗯,就这样定了,神也不能阻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怜悯 舒兰是被大舅母叫醒的,朱氏给她换了一身素白的衫裙,头上除了两个丫髻,什么发饰都没有,就连头绳都是梨白色的。 “阿兰,你爹来接你了,一会儿乖乖听话,知道吗?” 望着低头浅笑的舅母,舒兰乖乖点头,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这些天,她几乎都没有见过姥爷和两个舅舅,去找姥姥的时候,总能听见她或轻或重的叹气声,家里的丫鬟婆子走路都静悄悄的,也不像以往那样说说笑笑了,就连元宝哥过来的时候,都常常发愣,用一种她不明白的眼神看着她。 最让她不安的,是这套素白的衫裙。 所有人都说她生的好看,最适合穿粉色,不管是家里还是姥姥家,为她准备的大多都是粉色衣衫,再就是藕荷、杏黄、梅红等鲜亮的色彩,除了中衣,她似乎很少穿素白。记得最清楚的那一次,就是萧家二婶死去的那段日子…… 她一下子又想到萧琅来的那天,丫鬟进来说了句话,他就跑了,然后,身边的人才发生了各种变化。 舒兰越发紧张,在踏出屋门之前,她忽的想起什么,轻轻拉住朱氏的手:“大舅母,你知道萧二叔在山里迷路的事儿吗?他回来了没有?”大大的杏眼期盼地望着朱氏,眼底深处,是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恐惧。 朱氏轻叹,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有烦恼的人才会叹气,这是舒兰记住的为数不多的话。 然后她看见一身灰衫的爹爹,眼窝深陷,面色苍白,好像瘦了很多。站在他身边的哥哥眼圈泛红,刚刚对上她的视线,就低下了头。 等到坐进马车,爹爹自己套上一件粗布麻衣,然后递给哥哥一件,最后拿出一件小的替她套在外面时,曾经以为早就忘却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舒兰不可置信地摸着有些磨手的粗麻腰带,喃喃地问:“爹爹,咱们村子谁又死了吗?” 舒茂亭同样摸摸她的头,“阿兰乖,你萧二叔去了,你去给他磕个头。” 舒兰很想问“萧二叔去哪了”,但她问不出口,因为她知道这个“去了”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不明白,萧二叔怎么会死?他长得那么高,比爹爹还要高,他那么健壮,胳膊比自己的腿还要粗,他的头发还那么黑,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她不信,可眼泪自有主张地流了出来。 马车进了村子,舒兰听见曲调哀婉的唢呐声,还有几声干涩沙哑的哭喊,她挑起车帘,瞧见几个身穿白衣的人正在绕着村子走,边走边洒纸钱。那是村子的习俗,入葬之前,亲人家眷必须绕着村子哭一圈,在东边地里用砖头搭个小小的只有两尺高的简陋小房子,拜祭,然后就要从另一个方向回家,接下来,就要把棺材抬到北山的坟地,下葬。 萧琅家只有一户亲人,那就是他的爷爷和大伯。 舒兰还想再分辨那群白衣人里都有谁,还想找到那个高瘦的身影,可是马车已经驶了过去。 舒茂亭把女儿抱了下来,牵着她往里走,最后停住脚步,对两兄妹道:“你们去给二叔磕头。” 舒展领着妹妹走了过去,挨着萧琅跪下,对着朱红棺木郑重一拜,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起身时,他想对萧琅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拍拍他的肩膀,沉默地退到一旁,让出地方给妹妹。 舒兰看着那大红棺木,木然地走上前,学着舒展方才的样子,磕头。 头触地的那一瞬间,她想起来许多小时候的事。 萧二叔打了山鸡回来,特意用漂亮的山鸡尾羽给她和姐姐扎了个毽子,比货栈里卖的还要漂亮,虽然她一直只能踢两下。夏天树上的杏子熟了,她够不到,萧二叔一下子就把她举了起来,高高的,稳稳的。萧琅欺负她,娘亲不信,她就去找萧二叔告状,萧二叔问都不问萧琅,抓住他的胳膊就朝他的屁股来一下,还让她也跟着打。秋天打猎归来,萧二叔会摘一大捧红山枣给她们吃,又酸又甜。冬天天冷,萧二叔会过来与爹爹喝酒,两人盘腿坐在炕桌两头,她就睡在一旁,被他们吵醒的时候,就能听见萧二叔爽朗地说着山中趣事…… 然而,那个疼她宠她的萧二叔,现在就躺在这副棺材里面,再也不会醒来了。 她呜呜呜地哭了出来,哭声越来越大,慢慢的,她就控制不住了,痛哭变成了抽泣,难受地快要无法呼吸…… 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柔声哄着。 舒兰靠在爹爹的肩窝里,好像找到了最有力的依靠,慢慢平静下来。 抬棺,上山,下葬,填土,埋墓碑…… 舒兰倚在姐姐身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泪流出来,就会被姐姐擦去。 等所有人都散去,坟前就只剩下跪着的萧琅,还有舒家四口。 秦氏和丈夫对视一眼,把舒兰带到一边,蹲在她身前轻声问道:“阿兰,萧二叔死了,你伤心吗?” 舒兰点头,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秦氏替她抹去,“连你都这么难过,那你说,阿琅他心里有多难受?” 舒兰一愣,这才看向那个一直跪着的身影,是啊,那是他的爹爹,如果自己的爹爹死……不,她爹爹才不会死!舒兰拒绝往下想,因为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她都心酸的受不了。 “阿兰乖啊,你狼哥哥难过地都两天没吃饭了,娘现在回家做饭,你好好哄哄他,你狼哥哥一向最是疼你,你安慰他,他就会好过一些,到时候你领着他去咱们家吃饭,好不好?” 舒兰有些害怕跟萧琅呆在一起,可看着娘亲红肿的眼睛,再看看萧琅孤单的背影,想到他最亲的两个人都离他而去了,这世上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舒兰就觉得他很可怜,便点点头。 秦氏奖励地亲了她一下,过去和萧琅说了什么,然后就同舒茂亭三人下了山。她知道,萧琅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他自己不回家,也不会忍心看着女儿陪他一晚上,或是任由她自己下山。 清风徐徐,远天边是艳丽璀璨的晚霞,迎着那灿烂的光芒看去,萧琅的背影越显凄凉。 舒兰一步一步踱了过去,在萧琅旁边跪下,斜眼偷看他,见他木木地盯着坟头,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在旁边似的,想了想,就挪到了他对面,因为她个子矮,抬头便对上他低垂的目光。 这一刻,他眼里不再是让她深深忌惮的幽深冰冷,而是一片茫然空洞,所谓丢了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狼哥哥,你别伤心了,跟我回家吃饭去吧?”舒兰试探着伸出手,搭在萧琅的手上,没想到碰到一片冰冷,吓得她立即缩了回来。怎么会这样?她记得他的手一直很暖啊! 缩回手的瞬间,舒兰注意到,萧琅的胳膊似乎动了一下。 这回她伸出双手,把萧琅的手裹在里面,喃喃自语道:“你是不是很冷?那我替你暖暖吧。”冬天的时候,每次从外面进来,姐姐都会用她的温暖的手捂热自己。 萧琅一动不动,舒兰也不管他,捂热这只手,便去捧着那一只,等她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抬头去看萧琅的反应,然后惊讶地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里有莫名的光芒闪动。 舒兰本能地想缩回手,却被萧琅反握住了,他声音沙哑地说:“阿兰,我好渴……” 渴?舒兰不由自主看向他的唇,见那里干干的,情不自禁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低头道:“那咱们回家去吧,家里有水……” “可我现在就想喝。”他盯着她饱满的唇,低语。 “这里又没有水……” 舒兰纳闷地抬头,还未说完,一双干燥的唇就覆了上来,急切地探进她口中,近似疯狂地吮吸着。 “呜呜……”她抗拒地挣扎,却被他双臂紧紧地按压在他的胸膛上,他跪着,她也跪着,但她却比他低了那么多,只能被他禁锢着承受他的索取。他果然是渴了,迫不及待地含着她的唇,捉住她的舌,抢走属于她的所有甘甜。 当舒兰以为这次会和上次一样,直到她无法呼吸的时候他才会停下时,萧琅却退了出去。他的胳膊依然紧紧揽着她,却用额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脸上,痒痒的。 舒兰好奇地睁开眼睛。 两人离得太近,她根本看不清萧琅,只知道他闭着眼。视线不由向下移,恰在此时,她仿佛看见两滴泪水滴了下来,但舒兰很快就确定萧琅是真的哭了,因为那泪水落在她的唇上,咸咸的。 “阿兰,现在我只剩下你了……” 幽幽的低语,好似一声叹息,传进耳中。 舒兰愣了愣,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正想追问,萧琅忽的站了起来,牵着她的手道:“阿兰,咱们回家吧。”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活着,是要向前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俺觉得男主和女主挺配的,一个深沉,一个单纯……不要拍俺。 其实他们都是依循本性活着。 萧琅前世是狼,他的生活注定不会平静,狩猎争夺打杀,带着记忆重生,他一定会尽快适应一切,好好活着。但是他也有任性不适应的一面,他不爱科举不爱交际,他喜欢在山林里打猎生活…… 舒兰呢,楔子里面就介绍了树懒,一种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的动物,她的生活就像一张白纸。转世成人,她其实也是依循本性,吃了睡睡了吃,她喜欢家人,也亲近他们,如果她不知道萧琅是想吃她的那个家伙,她也会亲近他。 有些亲们似乎觉得女主配不上男主,这个怎么说呢,可能大家看惯了独立自主的女主吧?唉,要是俺写女主是猫穿越的,爱睡觉,又聪明,大概就能让你们满意了…… 今天废话好多啊,勿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收麦子(一) 晚饭是在沉默中度过的,舒家人不敢说任何话,生怕惹萧琅伤心。 “伯母,你们也要收麦子了吧?”萧琅不习惯这种紧张的气氛,在他的印象里,舒家时时都洋溢着温馨,他不想因为自已,破坏那种让他留恋的味道。 秦氏忐忑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啊,明天就要下地了,到时候阿琅帮我看着阿兰拾麦穗吧?”给他找点事情做,就不会一直想着伤心事了。 舒兰正在舀水喝,听到秦氏的话,一下子呛到了,咳得小脸通红,满脸委屈地望着秦氏。真是的,她都帮忙哄他回来吃饭了,娘亲怎么还要自己跟他在一起啊?她又不是不会捡麦穗! 萧琅终于露出了丧父后的第一个笑容,他站起身,想要摸摸舒兰的脑袋,见她嘟着嘴扭头躲闪,他便追上去,然后才道:“伯母,还是让宛姐看着阿兰吧,我帮你们拔麦子。” 在青山村,只要女儿长到十五岁,爹娘一般都不会让她们下地做活了,生怕被太阳晒黑了,嫁人的时候不好看。舒展秋闱在即,秦氏不肯让他留在家里帮忙,让丈夫连夜送他回了镇子,秦氏又不愿在这种事情上麻烦娘家,那就只能夫妻俩忙碌,那么多的地,孝顺的舒宛一定会动手拔麦子的。萧琅想让舒宛轻松一些,养的好好的嫁人。 秦氏本来正背对着萧琅刷锅呢,闻言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她悄悄抹了抹,等到稍稍平静后,便放下手里的炊帚,转身对萧琅道:“阿琅,你过来,伯母有话跟你说。”径自去了后院。 萧琅听她的语气很是郑重,立即跟了过去。 舒兰眨了眨眼睛,悄悄挪到后门边上,侧耳倾听,娘亲要跟恶狼说什么悄悄话啊,还不让她知道? 舒宛从前院进来,瞧见妹妹做贼似的猫在那里,无奈地笑笑,转身发现锅还没有刷完,便拿起炊帚忙活起来。如果没有意外,阿琅以后就要住在他们家了,幸好前年爹爹在两边各扩了一间里屋,东边的留作储存间,西边的单独给弟弟住,眼下弟弟不在家,正好可以给阿琅。哦,不对,还是她们姐俩搬进里屋吧,这样进出方便一些。想到做到,舒宛收拾完灶房,就进去挪被褥了。 后院,秦氏柔声对萧琅道:“阿琅啊,你跟阿兰从小一块儿长大,又聪明又懂事,我跟你伯父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如今你爹去了,伯母不忍心看你一人孤零零的,要是你不嫌弃,给伯母当干儿子怎么样?以后吃住在这儿,也算是给阿兰做个伴。” 她本想认萧琅当儿子的,然丈夫说的对,虽然养子更亲,却是要改姓的,守望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改姓呢?所以,只好认他当义子,左右这些都是给别人看的名头,她把萧琅当亲生的看待就成。 萧琅听了,脑海里浮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他跟懒丫头成了兄妹,就没法娶她了。尽管,他很想跟舒家人住在一起。 不敢直视秦氏的眼睛,他垂下头,低声道:“伯母,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我真的喊不出口……” 秦氏没有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复,短暂的愣神后,一把抱住萧琅:“可怜的孩子,叫不出口就不用叫了,伯母不会难为你的,你安心住在这儿就成。”亲爹刚死,让他一个至情至深的孩子喊旁人叫爹娘,是她考虑不周了。 闻着熟悉的淡淡清香,萧琅鼻子莫名的有些发酸,他想点头答应,可理智告诉他,他有自己的家,无名无分地搬到舒家,旁人会说闲话的,除非……他有必须搬进来的理由。 躲在门后偷听的舒兰只觉得小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好像下一刻就会跳出来似的。娘亲真是太……太偏心了,怎么能让那头恶狼搬过来呢?她躲他都来不及,要是让他跟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恐怕她睡觉都睡得不安稳吧!还有萧琅那个坏家伙,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赖在家里的! 舒兰气呼呼地想着,她已经可以预见以后的悲惨生活了。 可就在她十分笃定的时候,忽听萧琅低沉沙哑地拒绝道:“伯母,我还是想住在我们家……” 紧接着,一个人影就风似的从她旁边跑了过去。 舒兰愣愣地望着萧琅的背影,松口气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替他心疼,原来他那么舍不得他们家啊! 次日一早,萧琅早早就过来了,这让担心了一晚的秦氏彻底放下心来,她真怕萧琅心里存了疙瘩,不愿再过来。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出发去麦子地。 夏日,即便是清晨,阳光都亮的刺眼,秦氏等人早早就戴上了遮阳的草帽,奈何阳光斜射而来,眼睛下方还是被照到了,没走几步,汗水就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舒茂亭回头看了一眼,刻意放慢脚步,走在妻子的左边,用他略显清瘦的肩膀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看着妻子的目光带了微不可察的愧疚,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舍弃了富贵,陪他来这村里过苦日子。 感受到丈夫的体贴,秦氏美丽的脸庞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尽管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亲了,岁月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在舒茂亭眼里,纵使妻子的脸微微黑了些,曾经娇嫩的手也布满了薄茧,她依然是当初红着脸追到秦家门口,问他可有婚配的那个大胆少女。 或许,那时他若没有一怒之下离开,现在就可以给她富贵了。 不,如果那样,他根本不会遇到她。 舒茂亭温和一笑,抬手替妻子往下拉了拉帽檐。 萧琅、舒兰和舒宛走在他们后面,除了低头打盹的懒丫头,另外两人都注意到了舒茂亭与秦氏的互动。 舒宛抿唇浅笑,她一直觉得爹娘是村子里最幸福的一对儿,不管爹带回家多少诊费,娘亲永远笑着迎他,不管娘亲脾气多么暴躁,爹一定会认真地听着,直到娘亲不好意思地自己消了火…… 萧琅垂下眼帘,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影里的舒兰。 她今天穿了一身水绿的衫裙,一手被舒宛牵着,一手似模似样地提着秦氏特意为她买的小篮子,留着待会儿捡麦穗用。头上顶着一张嫩黄的新草帽,因她低垂着头,只露出白腻的小巧下巴,和大片雪白的脖颈。萧琅能够想象出帽子下她的表情,一定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 “阿兰,我替你拿篮子吧。” 萧琅低声道,不等舒兰回答,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篮子,故意碰了碰她的小手,干爽清凉,跟他想的一样。懒丫头向来是怕冷不怕热的,冬天恨不得整日窝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不挨打就不出来。夏天她倒是无所谓,无论多么闷热都能睡得安稳,而且她不像旁人那样走走就出汗,身上清凉凉的,让他只想抱着她去暑。 可惜,现在不是占便宜的时候,他留恋地沿着那白嫩的手背摩挲了一下,将篮子抢了过来。 舒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歪头看了萧琅一眼,目光有些茫然,想不通萧琅为何帮她。好在她向来懒得思考,很快就低下头,继续边走边打盹。 地头有一溜的杨树,舒宛铺了布,让妹妹坐在上面,她便站到萧琅旁边准备拔麦子。用镰刀割虽然轻松一些,可麦茬留在地里,还要再翻一遍才能种晚熟苞米,不如用手拔省事儿。 “宛姐,你待会儿和阿兰一起捡麦穗吧,这种力气活不用你干。”萧琅挡在她前面,不管舒宛说什么,就是不让她动手。 舒宛无奈地看着跟自己一般高的萧琅,只好道:“行,我不拔,可我替你捆麦子总成吧,那可不需要力气!”一副非要动手的模样。 秦氏听见这边的动静,回头对萧琅道:“阿琅,你就让你宛姐帮你吧,她闲不住的!”这两个女儿呀,脾气真是天差地别,一个不用说都主动替她做事,一个要拿杏儿哄着才肯帮忙捡麦穗儿……要是能匀和一下多好! 萧琅也清楚舒宛的性子,便点头应了,弯腰大干起来,速度丝毫不比舒茂亭慢,再加上有舒宛替他捆麦秆,两人竟然领先了一步。 张氏一家六口路过的时候,远远就瞧见萧琅卖力干活的场面。 萧永江当做没看见,大步往前走,萧守运皱皱眉,倒也没说什么。翠荷领着弟弟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只有张氏和小女儿莲花慢了下来。 八岁的莲花不满地撇撇嘴,扯着张氏的袖子问:“娘,我哥干啥替别人干活,不替咱们干活啊?” 以前她并不知道萧琅就是她的哥哥,只是单纯的嫉妒舒兰有两个男孩给她撑腰,特别是她抢舒兰东西的时候,无论是萧琅还是舒展,都会帮舒兰。而当有一次,她被舒展推倒时,娘亲远远地就跑了过来,嘴上骂萧琅没有良心,任由别人欺负亲叔伯家的妹妹,那时她才知道,原来萧琅是她的哥哥。 从那以后,莲花就会甜甜地朝萧琅撒娇,期望能把他从舒兰身边抢回来,期望萧琅也会宠着她,在她头发乱的时候给她扎辫子,在她懒得走路的时候背着她。可,不管她多么努力,萧琅都只会用厌恶的眼神看她,莲花气得不行,拿萧琅没有办法,便把所有怨气撒在了舒兰身上,认定是舒兰抢走了属于她的兄妹情。 既然舒家人都出来了,那懒丫头肯定也来了。 她朝地头看了看,果然发现了靠在树上打盹的舒兰。 这么懒的人,除了长得好看,她哪点比得上自己? 莲花眼里闪过与年龄不符的嫉恨,趁张氏不注意,飞快地捡起路边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石头表面凹凸不平,要是被砸中,一定会很疼吧? 望了望地里低头忙碌的众人,在走过舒家地头之后,她使出全身力气,将石头狠狠地朝舒兰脑袋扔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阿兰会捡麦穗哦……⊙﹏⊙b汗 咳咳,要通知大家一件事情,在亲们的支持下,编辑告诉俺周二入v,要求当天日更三章! 能入v,俺高兴俺狂喜,可听说日更三章,俺立即蔫了。 由于码字龟速,没办法,俺去跟别人打听了一下惯例,然后准备17号停更一天(这是16号的更新),然后18号爆发三章!具体更新时间还不确定,肯定是中午以前,然后以后就都那个点更新了,大家再也不用半夜等更了,罪过啊…… 不是俺不想加更,是真的无力,若是让大家失望了,特别是那位17号过生日的亲,俺非常抱歉! 第一次在jj写书,能够这么早入v,真的全靠大家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 俺嘴笨,不知道该说啥了,继续努力写故事吧,晚安,╭(╯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入v前小番外 提问:舒兰为啥那么害怕萧琅,非要躲着他呢? 回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五岁那年的夏天,天气十分炎热,每逢傍晚,村人们都会坐在门口的树下乘凉,东拉西扯的唠嗑,直到夜色凉了,才三三两两的回家睡觉。 秦氏和蓝氏坐在河边的大槐树下闲聊,十岁的舒宛摇着小扇子坐在娘亲旁边,满脸认真地听俩人谈起某某家婆婆又怎么欺负儿媳妇了,某村的地主家少奶奶如何收拾了爬床的小丫鬟,然后话题又转到眼下镇子上时兴什么样的裙子……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舒茂亭和萧守望对坐在院里杏树下,一边闲聊,一边下棋,偶尔提到在镇上读书的舒展。 就在这时候,萧琅从门口走了进来。 “伯父,阿兰在家吗?我在山里摘了两个桃子……” 舒茂亭头也没抬,“在屋里呢,你去看看她醒了没。” “哦!”萧琅捂着口袋跑了进去。 屋子里光线昏暗,萧琅挑开竹帘,就看见舒兰四脚八叉地仰面躺在西炕头,□穿一条绸缎的白裤,上面只系着绣有牡丹花的红肚兜,白嫩嫩莲藕似的胳膊搭在脑袋两边,这种姿势,真不知道她怎么睡得着! 他悄悄地走了过去,脱鞋上炕,盯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瞧了一会儿,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嗯……”舒兰扭了扭脑袋,试图挣脱让她无法呼吸的东西,可扭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越来越难受的她只好睁开眼睛,朦朦胧胧间,瞧见一个黑影坐在身边。 她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便看清了那黑影是谁,张嘴就要尖叫。 萧琅早有准备地捂住她的嘴,笑着道:“阿兰,别怕,上次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舒兰呜呜叫了两声,氤氲迷蒙的杏眼里全是不信,那天若不是她运气好,早就被他淹死了! 萧琅便掏出两个青色的果子来,见舒兰盯着果子瞧,慢慢松开手,把果子递到她身前:“你看,我在山上找到一颗野桃树,上面就结了两个果子,我特意带回来给你吃的,够好吧?” 舒兰咽了咽口水,撑着坐起身,歪头看着萧琅,有点不确定地问:“真的给我吃?” 萧琅用力地点头,把东西递了过去,“咱俩一人一个,你先挑!” 舒兰立即美美地笑出了声,都让她先挑了,那他说的一定是真的了,便甜甜地撒娇:“狼哥哥真好。”伸手去拿那个又圆又大的,期间还偷偷地留意萧琅的表情,见他始终都是笑眯眯的样子,彻底放心下来,抓起果子就咬了下去。 几乎只是瞬间,一股又涩又苦的味道就在口中弥漫开来。 “呸!”她弯腰将嘴里的果肉吐了出去,哇哇地哭了出来,“你个大骗子……” 听到动静的舒茂亭快步走了进来,见舒兰一边抹嘴一边哭,连忙心疼地将女儿抱到怀里,“好好的哭什么,哥哥不是送你桃子吃了吗?”低头看萧琅,见他茫然无措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显然也不清楚女儿为啥哭。 舒兰抱着舒茂亭的脖子告状:“什么破桃子呀,苦死了,他故意的!” 桃子怎么会是苦的? 舒茂亭越发疑惑,弯腰将被女儿咬了一口丢在地上的果子捡了起来,只一眼,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小笨蛋,这哪是桃子啊,这是核桃,外面这层绿的可不能吃!” 萧琅“啊”了一声,十分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伯父,都是我不好,还以为这是桃子呢,害的阿兰吃错东西了,那,那她吃了不会有事吧?会不会肚子疼?”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舒茂亭摸摸他的脑袋,抱着女儿往外走,边走边道:“没事没事,漱漱口就好了。” 快要跨出门槛时,舒兰回头看向萧琅,原来他也不认识核桃…… 结果正好看见萧琅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果子,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爹,他是故意的!”舒兰气得在舒茂亭怀里大喊道。 舒茂亭拍了拍她肉呼呼的背,温和地斥道:“别胡说,阿琅对你最好了,有什么好东西都记得分你吃,这回他只是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是一顿不吃饿得慌,俺是一日不更内疚的慌! 自从决定17号停更后,俺就浑身难受。 又要存稿又想更新,没办法,俺就想了个小番外折中一下! 字数不多,大家先塞牙缝,明天就可以看三章了! 你们感受到俺滴爱了么? 有惊喜的感觉么? 路人甲,生日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收麦子(二) 即便是不懂情爱的小女孩,她们也会嫉妒的,嫉妒别人比自己好看,比自己招人喜欢,比自己命好…… 舒兰有许多镇里时兴的绸缎裙子和金玉首饰,有招人喜欢的娇憨脸蛋,还有疼她宠她的家人,和萧琅。 这一切,都让只有过年时才能穿新衣、必须帮忙家里做活的莲花嫉妒。 所以,扔出石头的瞬间,她是真心希望那石头能砸中舒兰,最好砸在她的脸上,看她变丑后还有没有人喜欢! 奈何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说到底,她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准头还有待练习,因此,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石头“嘭”的一声砸中树干,然后反弹掉在地上。 树干的震动让舒兰清醒过来,她迷茫地眨眨眼睛,发现舒宛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麦田里竖起了一个个跟她差不多高的麦捆,就像一排排小人似的,上面是蓬蓬的麦穗,在脖子那里系一根麦秆捻成的绳,下面的麦根看似稳稳的扎在地上,其实轻轻一碰,就能把它推到。 耳旁有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舒兰随意地扭过头去看,只瞧见一高一矮两个背影。张了个哈欠,她揉揉眼睛,拎起放在一旁的小篮子,起身走到舒茂亭负责的那条麦垄上,弯腰捡起麦穗儿来。娘亲说了,捡一篮子麦穗,就能换两个黄橙橙的大杏儿,她要争取多捡一些。 麦田里有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搀和着淡淡的麦香,很是好闻。 想到晚上回家就可以吃杏儿了,舒兰的心情很好,动作也就快了,不一会儿就追上了舒茂亭。她没有理会前面埋头苦干的爹爹,把篮子举到旁边的秦氏面前,大声道:“娘,你看我捡了这么多了!” 秦氏直起身子,用帕子擦去沿着脸庞流下来的汗珠,回头看向舒兰手里的小篮子,见里面已经装了将近一半的麦穗,笑着夸她:“今天阿兰动作挺快嘛,好了,你再去捡吧,篮子满了就把里面的麦穗倒在地头的篓子里。”低头又忙碌起来。 舒兰没有走,她愣愣地望着秦氏。 她白皙的面孔被晒得通红,帽子下的碎发黏在光洁的额头上,看上去十分辛苦。她弯着腰,用晚上拍她睡觉的那双手勒住一簇麦秆,然后用力地拔-出来,做这个动作时,她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麦秆拔-出来后,她会先分成两束捻成绳状摆在地上,再把新拔-出来的麦子放在上面,等到积攒多了,就会捆成一捆,提起来竖立在地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站直身子,可在她松开麦捆的瞬间,舒兰发现她的掌心通红,特别是手指肚那里,好像被绳子勒过一样。 再看看秦氏扶着腰擦汗的动作,舒兰忽然觉得很心疼。 “娘……”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秦氏一边拔麦子一边回头看她:“怎么啦?” 舒兰放下手里的篮子,小跑着凑了过去,捧着她的手看了看,抬头认真地道:“娘,你教我拔麦子吧,我帮你干,你去歇会儿。”清亮的杏眸十分肯定地望着秦氏。 这是女儿第一次主动提出帮忙。 那软软的话语比什么都熨帖,秦氏觉得浑身的疲惫好像都消失了似的。她蹲下去用力抱了舒兰一下,在女儿白白的小脸上轻轻啄了啄,才笑着道:“不用,阿兰帮娘捡麦穗就够了,替娘省了不少事呢。”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一旦拥有了,就不那么看重了。秦氏一直盼望小女儿懂事,如今舒兰真的提出帮忙了,她又舍不得让向来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吃苦。倒不是她偏心舒兰,只舍得让舒宛干活,而是舒宛作为长女,秦氏不得不依仗舒宛帮她分担家务照顾弟妹,然后渐渐地就成了习惯,况且舒宛本身就是个懂事的。而此时没有让舒兰动手的必要,秦氏当然不会让她吃苦,这也算是所有幺子幺女的福利吧。 舒兰有些不信,捡麦穗很简单啊,能帮到娘亲什么? “快去吧,你姐姐他们那边还等着你捡呢!”秦氏见女儿仰头疑惑地望着自己,故意催促道。 “哦,那我捡完再来帮娘!”舒兰清脆地道,以更快的速度捡起麦穗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能让娘亲轻松一些,她就算自已累累也没关系,怪不得姐姐那么喜欢帮娘亲干活呢。 等舒兰走远后,一直偷听这边动静的舒茂亭马上掉过头来,瞧见妻子面带笑容美滋滋地的样子,有些吃味地抱怨道:“都说儿子亲娘女儿亲爹,阿兰可就知道心疼她娘了,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爹啊,也不听她说要帮帮我!” 秦氏满眼含笑地睨了他一眼,低声嗔道:“少油嘴滑舌的,也不怕被孩子听见笑话你,哼,女儿不亲爹,阿宛可是给你做了好几双鞋呢,从没听她念叨给我做!”至于那个儿子,这两年才见稳重些,小时候没少气她! 舒茂亭立即找不到话说了,每次阿宛做鞋给自己,妻子背地里都会倒酸水给他,她也是的,既然想要,明说不就成了,偏要等着阿宛主动给她做…… 生怕妻子继续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舒茂亭哀怨地望了望弯腰捡麦穗的小女儿,回头继续老实地做活了。 有了动力,舒兰很快就捡完了几人身后的麦穗。 把麦穗倒进藤筐,她抬头瞧了瞧,见他们离地头很远了,扭头想想,就挪到还没动过的麦垄前,回忆了一下秦氏拔麦子的动作,自己试着拔了起来。 用力拔,没动,再用力,手都勒的发疼了,麦苗依然牢牢地长在地里,只有最外面的一根被她拽了出来,偏偏还是从半截断掉的。 舒兰气恼地咬咬唇,低头一看,手心都红了! 这么一把都让她手心酸疼,那爹娘他们得多辛苦啊! 舒兰颇为受挫的站在地头,突然觉得自已很没用,连麦子都拔不出来。 就在此时,舒宛忽的起身,远远地朝地头挥手:“阿兰,把水壶拿过来,姐姐口渴了!” “哦……”舒兰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找到放在筐子旁边的粗陶水壶,拎着朝地里面走了过去。 萧琅和舒宛都停下了,各自坐在一个麦捆的阴影里,等舒兰拿水过来。 “哪,给你。”舒兰把水壶递给舒宛,扭头就要往回走。 舒宛一把拉住她的手,把人拽了回来,先将水壶递给萧琅,才笑着问她:“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是嫌捡麦穗太累了吗?等着,待会儿姐就帮你捡去。”因她坐着,只好仰头看着舒兰,秀挺的鼻梁两侧浮着一层细密的汗,更有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下来。 舒兰撇撇嘴,想哭又不愿意哭出来的样子,低头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替舒宛擦汗,“姐,你很累吧?都是我笨,啥都不会干,连麦子也拔不出来……”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晶莹的泪珠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舒宛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哭了呢? 把舒兰的话想了一遍,舒宛似乎猜到了什么,抓住妹妹的手看了看,不由笑道:“傻丫头,你才十岁,哪有力气拔麦子啊?还要再过两年才有力气呢,姐姐也是十二岁才拔得动的!” 舒兰眼睛一亮,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不是很确定的问:“真的吗?” “不信你问阿琅啊!”舒宛眼睛眨也不眨。 舒兰只好看向萧琅,却见他正一手提着水壶,仰着头喝水呢,晶莹的水串从细细的壶口流出来,一滴不洒的全部落在他张开的嘴里,他喉头那里不停地滚动着,麦色的侧脸竟出奇的好看,特别是那削瘦紧绷的脸部线条,比朱元宝的双下巴好看多了。 舒兰已经很久没敢认真打量萧琅的模样了,每次见面,只要一对上他幽深的眼睛,她都会怕得马上低下头去,对他容貌的唯一印象,就是他很黑。 那边萧琅喝完水,见舒兰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已,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惊艳,就像她看到那只鹦鹉时一样,心里不免有三分得意,三分窃喜,四分却是气愤,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她才发现他长得很不错吗?比程卿染那个小白脸和朱元宝那头肥猪强多了! 这样想着,眼里不由流露出一抹凶意。 舒兰身上一寒,立即清醒了,撇撇嘴,也不追究舒宛到底几岁才会拔麦子了,扭过头不看他。 在没有朱元宝在场的情况下,萧琅偏就喜欢看舒兰嘟嘴耍气的俏丽模样。 “阿兰,过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保管你会喜欢!”他把水壶交给舒宛,径自拉起舒兰,拖着她往前面的麦地里走。 舒兰刚要大喊,就见姐姐朝她点点头,好像萧琅说的是真的似的! 可麦地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舒兰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乖乖地任由萧琅领着她去了。 萧琅带着舒兰走进他故意留出来的一片麦苗中间,蹲了下去,用眼神示意舒兰在身边蹲下,然后才扒开眼前的麦苗,唇角带笑地看着舒兰:“你看!” 舒兰好奇地凑过头去,待看清那团蓬松的鸟窝以及里面几个小巧的鹌鹑蛋时,不由惊喜地扭头看向萧琅,“这是鹌鹑……” 萧琅轻轻一笑,飞快地在近在眼前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浅如蜻蜓点水,等舒兰惊讶地瞪大眼睛,他已经退了回去,低声问:“喜欢吗?” 也不知是问她喜欢那些鹌鹑蛋,还是喜欢他的亲近…… 作者有话要说:阿琅问阿兰:喜欢俺亲你么,喜欢么,喜欢么…… 嘿嘿(*^__^*) 入v第一章,谢谢所有支持正版的亲们,欢迎留言哦~ p.s.昨天1ynz亲又扔了地雷,好开心,么么。 对啦,上次思雨亲也扔地雷啦,一直忘了提,不好意思啦,╭(╯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抚养问题 忙碌了一天,地里的麦捆都被舒茂亭用推车推了回来,高高地垛在屋后的空地上。 那片空地足有半亩大小,地面瓷实平整,秦氏稍稍打理后就可以用来摊麦子了。不过接下来的两天还要忙着翻地种晚熟苞米,便先把麦捆垛在一旁,好在这几日日头毒,不怕里面的麦穗泛潮。 晚饭秦氏做了水粥,炒了一盘豆角炒肉,一盘酱爆茄子,又拌了一盘小黄瓜,再加上煮好的鹌鹑蛋,竟将小小的方桌摆的满满的。 饭桌就摆在院子里,秦氏收拾完东西,朝隔壁喊道:“阿琅,过来吃饭啦!” “来了!”萧琅刚洗完澡,正将毛巾拧成绳擦拭身子呢,听到秦氏的叫喊,在屋里子大声回道。 即便到了晚上,暑气依然未散,他便换了件无袖的粗布褂子,带上门走了过去。 秦氏和舒茂亭坐对面,舒宛自己坐了一面,让舒兰陪萧琅坐在一起。 舒兰因得了那鹌鹑蛋,再加上这两天萧琅没有欺负她,而且还蛮可怜的,就没有拒绝,乖乖坐在了桌边的小板凳上。 劳累了一天,吃饭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满足,更有清爽的晚风吹来,院子里飘散着杏儿的诱人果香。 舒兰低头忙着剥鹌鹑蛋的壳儿,小手上沾满了碎碎的蛋白沫儿,等她剥完,那点蛋白也没剩下多少了,看着手里的凹凸不平的蛋,她撇撇嘴,懊恼地叹了口气。 舒宛低声轻笑,把自己刚刚剥好的递了过去,“张嘴!” “啊……”舒兰笑眯眯地朝姐姐张开小嘴,接住了小小的鹌鹑蛋,吃完了才道:“我吃了两个了,姐姐再吃两个!” 一共八个鹌鹑蛋,舒茂亭和秦氏分别吃了一个,剩下的让三个孩子一人两个。 小丫头今天挺懂事啊,秦氏几人互视一眼,用目光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舒宛只吃了一个,就把碟子推到了萧琅那边,“阿琅多吃些,你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萧琅摇摇头,很自然随意地道:“我不爱吃蛋,宛姐就别勉强我了。”拿了一个放到舒宛的旁边,又利落地剥好一个放到舒兰碗里的勺子上,然后才吃了最后一个。 舒兰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勺子里那光溜溜的蛋白,犹豫片刻,把蛋还了回去,“你吃吧,你干了那么多活,多吃点!”有时候,看着很简单的事情,只有自己亲自做了才知道艰难,她连一把麦子都拔不出来,他却弯腰连续拔了好几垄……哼,她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萧琅帮自家干活,她才不会贪吃他的蛋。 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萧琅却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暖暖的,一直暖到心底。 “阿兰真乖!”他朝她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把东西吃了。 秦氏眼含温柔地看着三个孩子,心里十分满足。 饭后,舒茂亭去河边散步,秦氏和舒宛在灶房里刷锅,舒兰跟着萧琅走到杏树下,要摘杏儿吃。 杏树并不高,但现在只有向阳的几个杏儿彻底熟了,都是舒兰够不到的。 萧琅低头问她:“想不想自己摘?” 舒兰点点头,忽的一笑,“那我去屋里搬个板凳出来,到时候我站在上面摘!”转身就要跑开。 萧琅一把将人扯了回来,在舒兰的震惊中缓缓蹲下,回头笑道:“上来吧,我背着你。” 他眼里不加掩饰的温柔让舒兰瞬间愣住了,她愣愣地看着蹲在面前的身影,他个头高,就算蹲着,脑袋也跟她的胸口持平。看似单薄的背挺得很直,两条袒露的胳膊向后伸着,等着她伏上去,环住她的腿。 鬼使神差地,她后退两步,警惕地道:“你不是打算一会儿让我掉下来吧?” 萧琅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 他倏地站起身,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要离开。 “啊,你别走,我要吃杏儿!”舒兰不假思索地拽住他的胳膊,又软软地道:“那这回你可不许再把我扔下来了!” 萧琅登时明白她刚刚为何那样问了,想到以前自己对她的捉弄,他马上原谅了舒兰的不信任,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说到做到。” 这句话舒兰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她狐疑地仰头问道:“那你要是欺负我怎么办呢?” 萧琅喜欢她现在略带挑衅的小模样,轻飘飘反问回去:“你想怎么办?” 舒兰认真地想了想,忽的眼睛一亮,贼兮兮地笑道:“那你要是再欺负我,你就得学狗叫,还要舔我的脚指头!”小狗都爱添人,她本来想说舔手指头的,可是又觉得太容易了,便换成了脚指头,到时候她要好几天不洗脚,故意熏死他! 萧琅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 懒丫头坐在炕头,光着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圆润的指头肉呼呼的很是可爱。她那么怕痒,他要是真舔了,她肯定会受不了往回缩的,然后倒在炕上,小脸红扑扑的,睁着水汪汪的杏眼讨饶地望着他…… “好,我以后要是再欺负你,就学狗叫,还要舔你的脚指头。”萧琅毫不犹豫地承诺,在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到时候你可别反悔不让我舔! 舒兰满意地点点头,哼道:“那我就再信你一次,要是以后你说话不算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或许是萧琅的态度太好,或许是他最近的确没有欺负她,又或许是萧琅替她家干活时很卖力,当然也可能是着急吃到觊觎很久的大杏儿了,舒兰一时忘了她曾经多么怕他,也忘了就算她不想理萧琅,难道萧琅就会乖乖地不招惹她吗? 萧琅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再次弯腰蹲下,“快点上来吧,一会儿天就黑了。” 刚说完,一双藕臂就从后面环上了他的脖子,紧接着背上一暖,懒丫头小小的身子就乖乖地伏在了他背上,他立即圈住她的腿弯,稍稍用力就站了起来。 舒兰一只手撑着萧琅的肩膀,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去那边去那边……啊,那里有个大的……” 萧琅不厌其烦地随她指挥,她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忙了好一阵,舒兰才摘了六个熟透的杏儿,被她兜在裙子里,脚一沾地,人就迫不及待地往灶房跑去,急着洗杏儿吃。 萧琅站在杏树下,想到刚才她亲昵的伏在他背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抗拒,突地有种强烈的成就感,原来让懒丫头放下防备是这么容易。 那一晚,纵使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萧琅也睡得格外安稳。 接下来的几天,翻地播种,摊麦碾麦,整个青山村都忙碌并快乐着,大人们汗流浃背地做活,小孩子围着麦场嬉戏打闹,也不嫌火辣辣的日头晒得慌。 这一日,萧琅正在陪舒兰砸杏仁儿,张氏领着莲花走了过来。 莲花是舒兰记住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她知道莲花是萧琅的妹妹,便猜到了张氏的身份,主动告诉低着头的萧琅:“狼哥哥,你大伯娘来了!” 萧琅很满意这几天的调-教成果,于是心里因为张氏二人的出现而生出的不满也淡了些,头也不抬地道:“来就来,不用理她们,给你!”把刚刚砸出来的三个杏仁儿递了过去。 舒兰接过来,一口气都丢到了嘴里,脆脆地嚼着。 此时张氏母女已经走到了舒家门口。 莲花刚好看见那一幕,不满地喊道:“哥哥,我娘找你来了,咱们去你家里说话!” 萧琅充耳未闻,倒是听到动静的秦氏快步走了出来,不悦地对张氏道:“你找阿琅干啥?”她本就不喜萧永江一家人,以往见面还会装个面子活,如今经过丧礼一事,她连面子都懒得装了,根本不掩饰心中的不待见。 张氏冷哼了一声,斜睨着秦氏道:“大妹子,你是咋跟我说话呢?我是阿琅的亲伯娘,咋着,我找他说话还非要告诉你不成?我咋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道理,莫非是你们秦家的规矩?也对啊,你老子有钱,连里正都不放在眼里,你这当闺女的自然也看不起我们乡下妇人了!” 萧琅立即站了起来,冷冷地望着张氏:“你到底有啥事?”他最讨厌这种胡搅蛮缠、说话拐弯抹角的女人! 张氏得意地瞥了秦氏一眼,看向萧琅时,脸上已经迅速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拉着莲□自走了进来,笑着道:“阿琅,这段日子我们忙着麦收,一时顾不上你,眼下地里活计都忙完了,你爷爷让我告诉你,以后你就跟我们住了,吃穿由我们照顾,等你长大娶媳妇了,再搬回来自己住!” “我不用你们照顾!”萧琅冷冰冰地道,狠狠瞪了一眼往自己身边凑的莲花。 秦氏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瞪着张氏,他们不会那么不要脸吧? 却见张氏丝毫不以为杵,好像早就料到了萧琅会这么回答似的,依旧笑着道:“这可不行,你才十岁,没爹没娘的,我们是你唯一的亲人,必须照顾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孤儿生活,咱们萧家可不会做那种不顾骨肉亲情的事。没关系,伯娘知道你不愿意离开你们家,既然这样,伯娘就搬过来跟你住,左右两家离得不远,反正不管说什么,伯娘都不会丢下你一个孩子没人照顾的!” “张春娇,你们到底还要不要脸,竟然打阿琅家产的主意?”秦氏再也忍不住,跨步拦在萧琅之前,愤怒地瞪着张氏。 这家子人,竟然仗着他们是阿琅的血亲,打算以照顾侄子的名义逼他跟他们住一起,到时候就算张氏抢了阿琅的房子或银子,她都可以以替他保管的借口私吞,旁人就算看不惯,也没有立场干涉! 作者有话要说:阿琅太色了…… 其实吧,俺最近没事就琢磨第一次吃肉的地点,虽然明知道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 那么多的地点,难以挑到一个新鲜有特色的,大家有啥好建议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搬家(捉虫) 舒兰不懂娘亲怎么突然发脾气了,但她知道,发脾气是因为对方做了坏事,娘亲对萧琅的伯娘发脾气,那她就一定不是好人! 她捡起地上还没来得及砸的杏核,乖巧地躲到秦氏身后,睁大眼睛怒视张氏。 梨花自走进院子后就一直盯着地上的杏核,她家里穷,平常根本吃不起桃杏这种东西,现在见了,自然眼馋,哪怕只是小小的杏仁,她也想尝一尝。瞧见舒兰护食的小气模样,她撇撇嘴,学着舒兰平时撒娇的样子,伸手就去拽萧琅的袖子:“哥哥,我也想吃杏仁……” 萧琅根本就没让她近身。 他抬头看向张氏:“你是不是非要我搬到你们家?” 张氏抿嘴一笑,懒洋洋地用帕子扇风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伯娘逼你似的,伯娘还不是为了你好。再说,伯娘不是说了吗,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家,伯娘搬到你这儿来也行,全凭你……” “那就去你们家吧。”萧琅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今天天晚了,我明早再搬过去,你们家去吧。” “阿琅!”秦氏不赞成回头看他,怕他不懂这其中的关键,快速地解释道:“阿琅,你不能跟他们住,到时候她抢了你的钱……” 话未说完,就听张氏拔高声音叫嚷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把我张春娇当什么人了?我可是阿琅的亲伯娘,阿琅把钱交给我,我也会分毫不差地给他攒着,怎么会贪他一个孩子的钱?更何况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啥钱?还不是得我们供他吃穿?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阿琅跟我走,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哼,那天我们可是看到了,你们逼阿琅拔麦子呢,他那么小的一个人,真亏你们舍得!” 秦氏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你……” 萧琅拉住秦氏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生气,面无表情地朝张氏道:“你们走吧,明早来替我搬东西。” 到底是个十岁的小破孩,就算别人把话挑明白了,他也听不懂! 张氏满意地笑,抛给秦氏一个得意的眼神,弯腰朝萧琅柔声道:“那伯娘先走啦,明早就来接你啊!”抬手想摸摸萧琅的脑袋,却被萧琅躲过了,她也不生气,领着梨花就要走。 梨花死死地盯着舒兰手里的东西,拧着胳膊不要走:“娘,我要吃杏仁!我要吃杏仁!” 那眼神太过瘆人,舒兰生怕她过来抢,忙不迭地把手藏到身后。 若是旁人家的小孩儿,别说是杏仁,就是她要吃杏儿,秦氏也舍得,可面对张氏的女儿,一个打小就喜欢抢自已闺女东西的蛮横孩子,秦氏就当没有听见,只顾蹙眉看着萧琅,心里也很纳闷,阿琅早熟懂事,她都那样说了,他不可能不明白啊? 张氏觉得十分丢脸。 以前她带着女儿去别人家,若是看到好吃的,梨花也会嚷着要,人家就算舍不得东西,碍着她的面子,也会分出一点给梨花,久而久之,她也没有逼着女儿改掉这个毛病,毕竟女儿占便宜了。如今秦氏不理会梨花的撒娇,女儿的哭声就好像扇在她脸上的一个大巴掌,害的她在秦氏面前丢了脸面。 怒火袭上心头,她狠狠地打了梨花一下,一边拽着她往外走,一边大声叫骂着:“你个馋鬼投胎的东西,又不是没吃过杏仁儿,至于那么眼馋吗?人家舍不得给你就哭,能不能有点骨气?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偏你当宝贝一样看待,你就是吃再多脸上能长出花儿来啊?还不是下贱的乡下丫头!真当自已是千金小姐了!”尖锐的声音在宁谧的黄昏格外突兀,几乎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到了。 那明显就是指桑骂槐! 秦氏恨不得追上去打她一顿,可她毕竟不是乡野出身,不像张氏那样厚脸皮斤斤计较,真为了几颗杏仁儿吵起来,她都嫌丢脸! “伯母,您别生气,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萧琅低垂着头道,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眼里的凶光。 听到他的声音,秦氏立即拉下脸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难道我说的还不明白吗?你要是去他家住,你们家那点钱都得被她弄去,除非你整天带在身上!你别看她现在对你笑眯眯的,等拿到东西,你看她怎么对你!” 萧琅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阿琅!”秦氏追了两步,见萧琅一溜烟跑回自家了,气得骂了一句:“这孩子,气性越来越大了!” “娘,他要搬去和梨花住啊?”舒兰望了一眼萧家的院子,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要是搬到那边去,以后就算想反悔欺负她都不方便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想到以后萧琅旁边会跟着梨花那个小尾巴,想到他会背着梨花玩儿,然后梨花会在他背上炫耀似的朝她眨眼睛,舒兰就不希望萧琅搬过去,特别是他这两天对她那么好…… 正想着,眼角余光一闪,就见萧琅抱着一个罐子跑了过来。 “伯母,咱们去屋里说话。” 萧琅停也没停,直接走进了屋。 不等秦氏来叫,舒兰率先跟着跑了进去,在萧琅身边站定,有些扭捏地望着他:“狼哥哥,你真的要跟梨花去住吗?”说完,似乎又想表明她并不在乎他去或不去,飞快地收回视线,小小的身子半趴在炕沿上,把手里的东西倒在炕上,一颗一颗地认真数着,左脚不老实地抬起又放下,踢打着地面。 如果不是听到秦氏的脚步声,萧琅真想把她拽到怀里,逼她看着自已,看她大大的杏眼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秦氏进来,还没说话,萧琅便把怀里的罐子递给她:“伯母,这是我爹攒下的钱,明天我就要搬过去了,您先帮我收着吧!” 秦氏微微错愕,随即眼里闪过笑意,这孩子,倒还没有傻到家,伸手接过罐子,没想到罐子出乎意料地特别重,害得她差点失手掉在地上! “怎么这么多?” 秦氏低头看向罐中,只见里面一片白花花的银子,有五十两的,也有两三两的碎银,似乎底下还压着几张银票,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琅,“这得有几百两吧?” 萧琅随意地点点头,他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以前挣了钱就扔到里面,没钱了就取出来花,反正他们家花销不大,不用担心吃不上饭。“伯母,你不用担心,这钱都是我爹挣得,以前我们打到过好几次稀奇的猎物,怕被他们瞧见纠缠,特意带到白水镇卖的。” 在他眼里,萧永江等人全是毫不相干的人,一向用“他们”代替。 秦氏恍然大悟,别说,要是萧守运他们知道这爷俩有这么一大笔银子,指不定使出什么手段来抢呢! “阿琅啊,到底有多少?你说个数,伯母记下来。”秦氏放下罐子,作势要去寻纸笔,亲兄弟明算账,银钱这种东西,还是记清比较好,虽然她肯定不会动萧琅的钱,可是彼此有个数,心里踏实。 萧琅低下头,声音低沉地道:“伯母,我信您,您别跟我见外,否则我不知道还能跟谁亲……” 秦氏马上走不动了,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好,好,伯母不跟你见外,那你家里还有旁的值钱东西不?都拿过来,伯母替你攒着!”她也看出来了,萧琅主意大,想进山报仇他就单枪匹马地去,现在既然他决意搬过去,恐怕她阻拦也没有用,倒不如替他保管东西,等他将来成人可以分出来单过了,再还给他。 萧琅抬起头,脸上带了明朗的笑容,轻快地道:“都是些琐碎东西,搬来搬去不值得。那伯母你忙吧,我给阿兰砸杏仁儿去!”说着,伸手拽了拽舒兰的袖子。 舒兰一直侧耳倾听他们的话,知道萧琅是真的要搬过去了,心里有那么一点难过,虽然以前萧琅一直欺负自已,可毕竟天天见着,如今在他开始变好的时候,他却要走了…… 见萧琅拉她,她低着头乖乖跟了出去。 秦氏没理会俩孩子,一股脑把罐子里的银子都倒了出来,仔细清点着。萧琅才十岁,至少娶媳妇后才能分出来单过,这么多年,谁知道其中会发生啥事?还是把数目记下来好,清清楚楚。 院子里,萧琅很快就把剩下的杏核砸完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懒丫头正歪头看着他。 他忍不住掐了掐她的小脸:“怎么不吃?” 一阵风吹了过来,舒兰呆呆地看着萧琅被风吹动的头巾,看着他温柔含笑的眼睛,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眼泪止不住地掉了出来,“狼哥哥,别去好吗?你要是嫌一个人住害怕,那你就搬到我们家来好了,哥哥的屋子空着呢!” 萧琅对她坏,她就想尽办法躲着他,可萧琅对她好,还是真的好,她就想跟他玩,舍不得他走。 听着懒丫头留恋的话语,萧琅从未有过的安心。 他替她抹去眼泪,笑着道:“放心吧,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乖乖等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第三章送上,要是天天都能爆发三章该多好,美丽的梦啊! 第一次入v,说实话,挺忐忑的,怕没有亲喜欢…… 不过,不管怎么样,俺都会好好写这个故事! 话说,大家喜欢哪个点更新呢?告诉俺吧,省着俺又搞到半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河边私会 张氏回到家里,就瞧见翠荷从西厢房走了出来,她穿着一条七成新的绣花绿裙,头上插着那根她在路边摊花了三文钱买回来的桃木簪子,在昏暗的夜色里,竟也显出三分姿色来,特别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比她年轻时还要丰满些。 “你穿成这样要去哪儿啊?” 翠荷正带门呢,乍听见张氏尖刻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闷闷地道:“天热,我想去河边走走,娘,你回来啦,那边说好了吗?”自热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张氏还真没有多想,随口答道:“当然说好了,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咱们家愿意收留他,他巴不得早点搬过来呢。对了,你先把东厢房收拾一下,别整天就知道呆着,眼里没有半点活计!” 翠荷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她不敢拒绝,生怕张氏起了疑心,反正距离她与赵大郎约定的时刻还有会儿功夫,动作利索一点,还是能赶上的。 “娘,东厢房给阿琅住,那里面堆的东西都搁哪儿去啊?”翠荷回去换了身旧衣裳,等她打开东厢房的门,才发现里面炕头摆了一溜装着粮食的麻袋子,旁边空余的地方堆满了旧衣服,地下一堆杂七杂八的,有许久没人穿的破鞋子,烂的不能用的旧镐头,甚至角落里还丢着只发霉的饭碗,不由蹙眉问道,这么乱,不知道要收拾多久。 张氏搬条板凳放在院子里,边纳凉边与莲花一起嗑瓜子,本想让翠荷随便收拾收拾就行,可转瞬想到萧琅打回来的那条狼,就道:“你好好收拾,没用的东西扔到东边地里去,务必打扫干净,炕席用清水多擦几遍,待会儿我去检查。” 要想让萧琅乖乖听话,就必须先付出一些,左右是个没娘的孩子,她略微关心一下,他就会心生感激了。想到家里马上就会多一个能干的劳力,想到萧琅隔三差五就能打回狼来,继而想到能卖大笔银子的一张张狼皮,张氏就觉得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翠荷不满地看看坐在那边嗑瓜子的妹妹,不由道:“娘,这里面乱得很,你让莲花帮我干点,要不天黑前弄不干净!” “我不干!你个懒骨头,那是娘让你做的活!”莲花怒目瞪着翠荷,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好像翠荷是她家的丫鬟似的。 张氏皱皱眉,一把将装瓜子的碟子拿到怀里,瞪着莲花道:“去,帮你姐干活去,整天就知道吃,今天都因为你,我才在那狐媚子面前丢了脸,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张氏与秦氏是同一年嫁到青山村的,村里人闲着没事,最喜欢对新娘子品头论足。张氏自诩美貌,却没想到旁人都夸秦氏好看,提起她时虽然也会夸两句,最后总要加上“不如舒茂亭媳妇看着大方,脸蛋也白”这种话,就连萧守运都偷偷瞄了秦氏好几次,张氏气不过,私底下一直管秦氏叫狐媚子。 莲花见一直偏心她的娘亲竟然让她干那种脏活,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她不敢跟张氏犟嘴,便一直小声咒骂翠荷,一会儿说她又黑又丑没人要,一会儿说她要嫁给又老又穷的男人做媳妇,将来回娘家她都嫌丢人,等等,总之句句恶毒。 翠荷早就麻木了,她生下来就是丫鬟的命,萧守运嫌她是赔钱货,张氏嫌她丑将来换不了多多的聘礼,她就像是墙角阴暗里长着的狗尾巴草,没有人会看一眼。而妹妹莲花的出生,更衬托了她的悲惨,就因为莲花白净好看,张氏就对她娇生惯养,一切重活都是她这个姐姐做,好吃的好看的衣服却都是莲花的。翠荷以前还盼着莲花看在自已哄她长大的份上,帮她在爹娘面前说说好话,哪想到这家里最不把她当人看的,就是这个眼高手低、被惯得又懒又蠢的妹妹。还整天跟人家舒兰比,她也不想想自家是什么条件! 对于莲花的谩骂,她就像没听到一般。等着吧,等她跟赵大郎成亲后,看她还敢不敢说自已! 过了小半个时辰,东厢房才勉强收拾得能住人了,翠荷以去河边洗衣服为借口,摸黑出了门。 村里人淳朴,有时候出去溜达都不用锁门,张氏并不担心女儿会遇到什么危险,再说了,现在正是睡前纳凉的好时候,河边大槐树下肯定坐了一堆媳妇婆子,她下意识地认为翠荷是去那里洗衣服了。 翠荷来到河边,并不往人多的地方去,反而朝上游走,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才来到一处偏僻的河段,正是那次她勾引赵大郎的地方。 “大郎,你来了吗?”她把木盆放在岸上,低声朝旁边的树林唤道,此时天色几乎完全暗了下来,树影斑驳,看着有些吓人。她迟到了这么久,赵大郎该不会等得不耐烦先回家了吧? 默默等了一会儿,迟迟无人应答,翠荷失望地叹口气,她上次来月信是半个月前,听说这几天是最容易怀上孩子的…… 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没等她转身,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喂饱十几只蚊子了!”赵大郎粗噶的声音及时地传入耳中。 翠荷立即雀跃起来,乖乖地靠在赵大郎怀里,简单地解释家里的事情,任由赵大郎熟练地解她的衣带。 听到萧琅要搬到翠荷家,赵大郎的手微微一顿,“你娘有那么好心?” 两人已经偷偷摸摸私会过好几次了,正如赵大郎当日所说,翠荷的确尝到了那事的甜头,所以刚刚赵大郎的手一摸上她的身子,她就已经动了情,此刻听赵大郎好奇萧琅的事,不由嗔道:“你管他做啥?人家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你要不想就算了!”作势穿衣要走。 赵大郎忙将她按在草地上,跨坐在她腰间,一边脱衣服一边笑道:“我管他做啥?还不因为他是你堂弟?将来咱俩成亲了,他也就是我亲戚了,只要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放在心上呢!”一副亲昵无比的语气。 翠荷偷偷撇撇嘴,她要是信了他的床帏话,她就是傻子! 正腹诽着,双腿突然被赵大郎提起搭在了他肩头,翠荷大吃一惊,她那里虽然有了些水儿,却受不了他一点前戏也不做,刚想求他轻点,赵大郎已经提枪狠狠入了进来。 “啊,你个死人,非要这么急吗?”翠荷痛苦地抓着两侧的草皮,咬牙骂道。 赵大郎笑的颇为无赖:“我急,还不是都被你勾的!”随后不再说话,大力入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翠荷入得呀呀直叫,水儿狂流。 听着翠荷因为舒服而发出的喘叫,赵大郎却有些食不知味。 他那物事本就较常人大,几番亲热后,翠荷那里早已不如初时那般紧致,再加上她动情水多,虽然入得顺,却不像第一次那么爽利了。赵大郎暗暗的思忖,等到在玩她几回,就不再理她,早些换个丫头玩。不曾想,这个念头刚起,眼前忽然浮现出舒宛那三月桃花般的粉面来,赵大郎一个激灵,左右夜色弥漫,他便将翠荷想成舒宛又如何? 他不停想象着舒宛的脸,原本寥寥的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肥臀大摆,将翠荷入得低低直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大郎的动作突然加快起来,一下比一下深,爽利的同时,翠荷知道他就要来了,想到之前他总是在最后关头急退而出,泻到外面,自已又一直没有怀孕,她隐隐猜到了什么,便在赵大郎最后一次深入时,猛地狠狠缩腹,连带里面也皱紧起来。 “啊!” 赵大郎没想到向来死板的翠荷突然来了这么一下,骤然而来的紧致让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爽叫,等他从那极致的快意中回过神,想要退出来时,却已经晚了,大量的精华都泻在了翠荷体内。 “该死!” 他懊恼的低骂一声,索性留在翠荷里面泄了个透彻,才四肢酸软地倒在一旁,懒懒地道:“你赶紧去河里洗个干净,一定要把东西都弄出来,否则会怀孩子的。”逢场作戏,他可不想让翠荷怀上,那样事情就容易搞大。 无情的话语,在这清凉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翠荷一点都不伤心,她早就知道赵大郎只是玩弄她而已,可她不在乎,她不也是利用他吗? 装作没有力气的样子,她继续躺了一会儿,等到赵大郎第三次催促时,才柔顺地应了一声,起身去了河边。借着夜色的掩饰,翠荷只随意地清洗了大腿内侧,然后便回到岸边,开始穿衣服。 赵大郎突地拉住她的手,“你娘到底为啥收养萧琅?” 翠荷皱眉,怎么又提起这个话头来了?却老实地答道:“还能为啥,他们家肯定攒了些银钱,我娘想弄到手呢。再有,阿琅住在我们家,总不能白吃白喝吧,我爹说了,要让他继续去山里打猎,农忙的时候就帮家里干活。” 原来是要把他当劳力使唤,赵大郎心情不错地想,不过,只是让他做活,似乎有些便宜他啊! “翠荷,等他到了你家,你要对他好,哪怕碍于你娘明面上不行,背地里也要对他好,一定要让他觉得你是真心关心他的!” 翠荷听了,不解的问道:“为啥啊?”她可不信赵大郎突然发了善心。 赵大郎神秘一笑,搂着她狠狠亲了一口:“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将来我自然会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ammo亲的地雷,为啥俺总想说成炸弹呢…… 咳咳,既然大家没啥意见,以后就早上九点更新了吧,如果有加更,会在前一天的更新里通知滴! 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3╰)╮! 吧唧! 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甜蜜 “阿兰,起来了!”舒宛俯身凑在妹妹耳边,轻声唤道。 “嗯,让我再睡会儿……”舒兰蹭了蹭枕头,模糊不清地嘟囔道。 舒宛失笑,摸了摸妹妹的头,悄悄把准备好的杏儿放在枕头上,与舒兰那玲珑的鼻尖只隔着一指的距离,然后低头观察妹妹的反应。若说这个家里谁最了解妹妹,恐怕连娘亲都不如她,要想叫嗜睡如命的妹妹起床,除非她心甘情愿才行。 熟透的杏儿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果香,没过一会儿,舒兰就忽的睁开了眼,待看清近在眼前的大杏儿,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惊喜地叫道:“又熟了一个呀!”伸手抓住,放到嘴边就咬了一口,软软的果肉,甜中带着微酸,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舒宛把帕子递给她,让她接着,免得果汁滴到被褥上,轻声道:“吃完就起来吧,阿琅一会儿就要搬走了。” 舒兰动作一顿,有些迷茫地望着她:“他要搬到哪儿去?” 舒宛实在受不了了,伸手点了点妹妹的额头,气道:“昨晚是谁哭着不让阿琅搬走啊,怎么睡一觉你就忘了?照你这么大的忘性,要是阿琅离开几年,你是不是就不记得他了?没良心的小东西!亏阿琅平时对你那么好!” 经她这么一提醒,舒兰才想了起来,对啊,萧琅要搬到莲花家去住了…… 酸甜可口的杏儿突然就没了滋味,舒兰硬吃了几口,终于无奈地将果子放在炕沿上,自已穿好衣服,脸也不洗就跑去找萧琅。 舒宛望着她小小的背影,轻轻叹口气,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妹妹还是会舍不得阿琅走。 萧琅站在院子里,凝望着那三间住了十年的茅草屋。 屋子很破,夏天屋顶会漏雨,冬天寒风会顺着墙缝往里钻,但对于他而言,这个家是温暖的。在爹娘的关心和担忧下,他从一个不会走路的娃娃长到能恣意奔跑的少年,如今他可以自食其力了,他们却都走了。 而今天,他也要离开这里,如无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些伤感,不过,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有了目标,就要努力去争取。好好活着,才是对爹娘最好的安慰。 红日初升,温暖的阳光将孤单的少年笼在其中。 舒兰过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萧琅挺立的身影,他的模样,却被金色的光晕模糊了。莫名的,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好像萧琅随时都会消失在那光芒里,她再也看不清。 舒兰不喜欢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她停在篱笆栅栏外,朝里面大喊了一声“狼哥哥”。 清脆动听的声音,瞬间将少年从虚幻中拉了回来。 萧琅大步朝舒兰走去,眼眸含笑地望着她:“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到了舒兰跟前,抬起左手。 舒兰自然而然地将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软软地回答:“姐姐给我摘了一个大杏儿,我就醒了。可她又说你要搬走了,那我就过来送送你。对啦,你昨晚说很快就会回来,到底有多快啊,能赶上晚饭吗?”抬脚,跨过门槛。 萧琅随手关上门,倏地弯腰,圈住舒兰的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的脸与他持平,让她的身子抵在门板上,然后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阿兰,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舒兰本能地环住萧琅的脖子,大大的杏眼转了转,嘟着嘴道:“会啊,树上还有很多杏儿呢,你要早点回来帮我摘,还要帮我砸杏核,嗯,还要帮我扇扇子……”那天黄昏,她突然从梦中醒来,就见萧琅盘腿坐在炕上,一手摇着扇子给她扇凉,一手拿着爹爹的医书看。 全是她想他的理由,却没有一个是他想听到的。 他抵着她的额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灵动眉眼,细腻肌肤,还有娇嫩红唇,轻轻地道:“那你想我这样抱你吗?想我这样亲你吗?” 额头分离,唇齿相接。 这次他格外温柔,轻轻含着她的唇,轻轻撬开她的贝齿,轻轻逗弄她的小舌,然后轻轻的吮吸…… 舒兰不懂为何萧琅总喜欢亲她,起初她怕他会咬,可几次三番后,她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亲而已。被他含住的时候,有些怪怪的感觉,大概还是有些怕他的吧,所以她的心会砰砰跳个不停,她的呼吸会渐渐不受控制,可他温柔的动作又会弄得她很舒服,舒服到全身都没了力气,只能依附着他…… 喜欢吗?喜欢的吧,如果他一直都这样温柔,陷入迷乱之前,舒兰偷偷地想。 懒丫头的睫毛浓密又长,如此近的距离,萧琅清晰地能感受到她慌乱地眨动。他知道她睁着眼睛呢,傻乎乎的,大概根本不懂得亲吻是什么含义。但他有的是耐心,就像现在,懒丫头无力地抱着他的脖子,早就没了刚开始的紧张,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放心地交给他掌控。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了他最安心的快乐。 来日方长,不急今朝。 最后舔了舔懒丫头还带着杏儿味道的嫩唇,萧琅慢慢地抬起头,满意的看着她喘息的样子,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舒兰看着他微薄的唇,点头:“喜欢,可你干嘛老是亲我呀?” 萧琅低笑,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因为我喜欢你啊!” 舒兰想到娘亲的话,亲亲表示喜欢,萧琅这么爱亲她,应该是很喜欢她吧?她有些得意,姥姥说她是最招人喜欢的小姑娘,果然是真的。 看着懒丫头露出得意的笑容,萧琅有些不爽,放在她身后的手用力摸了一把,“那阿兰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你对我好,我就喜欢你,就像,就像我喜欢元宝哥一样!”舒兰想也不想地道,好久没去镇子了,不知道朱元宝有没有瘦一些,还有那只鹦鹉,得早点拿回来才是。 萧琅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漾开,就在那一声“元宝哥”中凝固了。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狠狠咬她一口,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么冲动了。他耐心地告诉懒丫头:“阿兰,你要记住,不管你喜欢谁,都不能亲他,除了我,你不能亲任何人,也不能让别人亲你!” “为什么呀?”舒兰很是不解,娘亲、姥姥都喜欢亲她,小时候爹爹他们也爱亲她,虽然现在不再亲了。 萧琅眼睛眨也不眨,“因为你很好吃,要是旁人亲了你,他们会吃掉你的。” 舒兰吓了一跳,皱眉想了想,提出疑问:“可我娘从来没说我好吃啊?” 远处传来脚步声,萧琅放下舒兰,将门打开,然后低声对她道:“因为你娘没有尝到你的舌头,你以后要是被男人亲到,他们会咬你的舌头。我是喜欢你才不咬的,你要是不相信,尽管去试试,到时候被人吃了也没有人救你。对了,我亲你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连你娘你姐姐都不行,否则她们会打你的,就像上次你娘用笤帚打你一样!” 舒兰吓得脸都白了,原来她的舌头很好吃!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舌头好吃,否则他们会咬掉的,舌头被咬的痛苦,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吃饭,不小心就容易咬到舌头,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琅,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先去吃早饭吧!”秦氏绕过篱笆,见两个孩子站在灶房门口发愣,开口唤道。 萧琅便拉着舒兰走了出去,“收拾好了,阿兰,咱们吃饭去!” 舒兰愣愣的跟着萧琅,脑袋里还在琢磨刚刚他的那番话。 似乎是踩着秦家的饭点一般,秦氏他们刚吃完早饭,萧守运和张氏就推着一个平板车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身绿裙的梨花。 “哥哥,我们来接你啦!”梨花朝秦家的方向大声唤道。 萧琅拉住想要跟过去帮忙的舒家人,平静地道:“伯父,伯母,谢谢你们的照顾,你们放心,就算搬过去,我也会照顾好自已的,到时候还会过来找阿兰玩,现在你们就别送我啦,否则我就更舍不得走了。” 秦氏背过身去,多懂事的孩子啊,为何那么命苦呢? 舒茂亭拍拍萧琅的肩膀,看了一眼萧家的方向,沉声道:“阿琅,要是他们对你不好,你也不用忍着,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来跟我们住。” 萧琅终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再次同几人告别,大步走了出去。 舒兰撇撇嘴,追着跑到院子里,看着萧琅一步步走到他大伯身边,看着他们像一家人似的站在一起,然后看着莲花朝她吐了吐舌头。 生平第一次,舒兰觉得一个人竟可以那么让人讨厌。不想再看莲花炫耀的样子,舒兰最后看了一眼萧琅,转身跑回了屋。 那边,萧琅不耐烦地打断喋喋不休的张氏:“我们家的东西都在里面,你们想搬啥就搬啥吧,不用说那么多。” 张氏他们大张旗鼓地推车过来,很多村人都好奇地朝这边张望,所以张氏觉得萧琅这句话格外刺耳,看了看远处假装站在门口聊天实则密切注意这边动静的媳妇婆子们,她故意大声道:“阿琅啊,伯娘家条件不好,暂时不能给你买新衣服,今儿个就先把你的衣物都搬过去,等以后咱们家有钱了,再给你多做两件啊!” 萧琅轻轻哼了一声,不再与她浪费唇舌,转身走到一边,一副只等他们搬好就走的样子。 萧守运看看妻子,再看看前面敞开的屋门,低声道:“别废话了,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搬出来,待会儿出门的人更多了,瞧见了不好!” 张氏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随他快步去了屋子。 里面传来竭力压抑却掩饰不住的翻箱倒柜声。 萧琅抬头望向东方,明明阳光很刺眼,他却觉得一片冷清。 莲花并没有跟进去,她笑着走到萧琅身前,甜甜地道:“哥哥,你不用担心,我娘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她会对你很好的。” “滚!”萧琅看也没看她,只吐出这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俺就喜欢调戏傻乎乎的小姑娘…… 谢谢咪宝(or咪贝?原谅俺实在分辨不出那个繁体字,又无法复制)亲半夜扔的地雷! 半夜起床,想到几句话,写个小剧场吧,希望喜欢! 阿琅:在你不懂情爱的时候,我就爱你到了骨子里,想来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阿兰,揉揉眼睛:半夜不睡觉,你在说啥? 阿琅:你不懂也没关系,只要我宠着你,你早晚会懂的。 阿兰蒙住耳朵,睡觉,(~ o ~)~zz 阿琅:嘿嘿,我最喜欢你睡觉了。脱衣服。 阿兰:你干嘛钻我被窝,呜呜…… 月亮害羞地躲到了云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折腾(一) 萧守运夫妻几乎把茅草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回家了,但他们依然不满意,因为两人翻遍了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却只在钱罐里找到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 张氏气得快要炸肺了,十个铜板能干啥?都不够萧琅一天的饭钱! 萧守运也皱着眉头,他虽然不关心同父异母兄弟一家的生活,可他却时时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蓝氏死后,萧守望父子俩几乎每次进山都能打猎物回来,他们又省吃俭用,不可能只攒下了十文钱。那么,要么就是萧琅把钱藏在了十分隐蔽的地方,要么就是舒家先他们一步,早早把钱骗过去了! “去,你去问问他,怎么家里只有那点钱!”他仰面躺在炕上,瞅着张氏道。 张氏扔给他一个白眼,气恼地拍着一卷花布尺头,“那崽子肯定把钱藏起来了,问,我问他就会说吗?” 萧守运气得冷哼一声,翻身背对着妻子,闷声道:“问不问随你,大不了咱们就白白养他,反正他也是我的亲侄子!” “呸!愿意养你养,老娘不伺候!”张氏立即骂道,见萧守运死尸似的赖在炕上一动不动,虽知他不可能真的关心萧琅,还是怕弄巧成拙,想了想,嘀咕了一句,掀开门帘出屋了。 她去推萧琅的房门,门却是插着的。 这才刚吃完晌午饭,他竟然想躲在屋里睡懒觉?真把这里当自已家啊! 张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大力拍门道:“阿琅,出来,伯娘有话问你!” “说吧,我听着呢。”萧琅坐在炕头,靠着墙壁看从舒茂亭那里借来的医书,上山打猎,难免会受伤,多认识一些草药很有用。 张氏自然不会大声问他钱的事情,便一直敲个不停,她就不信,这样萧琅也能睡着。 萧琅冷笑,既然他们先不耐烦起来,就别怪他提早动手了。 “吱嘎……”萧琅拉开门,看也不看张氏,垂着眼帘问道:“你要说什么?” 张氏看着他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想到他亲热地喊秦氏伯母,不由教训道:“什么你啊你的,我是你伯娘,你这孩子怎么连一声伯娘都不会叫?你管别人叫的倒是亲热,难不成是嫌我们家穷,看不起我们?” 萧琅作势就要关门,“既然你没事,那我就睡觉去了。” 张氏立即伸进去一只脚,然后大力一推门,整个人都跨了进去,看了一眼被翠荷收拾地整整齐齐的屋子,再看看萧琅摆在炕头的几套衣服,心中一动,大步走了过去,伸手就翻起那些衣服来,口上假惺惺地道:“伯娘打算给你做身衫子,也不知道你穿多大,干脆先拿这些比对着吧。”不管萧琅是什么脸色,把衣裳一件件抖擞开,就怕萧琅把钱藏在了里面。 听她提起做衣服,萧琅马上想起秦氏蹲在他身前,替他丈量肩膀的温柔模样。 他也懒得揭穿张氏的丑陋嘴脸,站在门边冷冷地看着她折腾,然后扫了一眼萧家的院子。 木柴农具杂乱地散落着,西墙根下围了一个鸡栅栏,里面除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外,全是半大的小鸡,还不能下蛋,吃的却非常多。午饭前他还听张氏念叨,说将来要攒鸡蛋卖钱呢。 庄稼户,但凡能生钱的牲畜,有时候待遇比人都好,至少,它们不会饿肚子。张氏那么宝贝这些鸡,要是死了一两只,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 那边张氏失望地扔下最后一件衣裳,回头,就见萧琅眼神幽暗地盯着院子,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走过去道:“阿琅,你爹攒的钱都放哪里了?你现在还小,还是伯娘替你保管吧,还有你以后挣得钱也都给我,伯娘一点一点给你攒着,将来帮你娶媳妇。你是男孩子,不懂得咋攒钱呢。” 萧琅疑惑地看着她:“我爹只留给我十文钱,不是都让你拿去了吗?” “不可能,怎么会只有十文?”张氏不信地喊道。 萧琅看看她,撒腿就跑到了大门外,口里大声嚷嚷着:“伯娘,我爹留给我的十两银子都给你了,我手里真的一文也没有,你就不要再问我了,你要是嫌我给的少,嫌我吃的多,我这就搬回去住,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少年彷徨无助的声音在夏日的午后异常突兀,不少村民走了出来,好奇地朝这边张望,更有本就围坐在柳树阴凉下的媳妇们小声嘀咕起来。 “瞧瞧,我就说他们两口子没安好心,这不,前半晌刚把人家家里搬了个干净,现在就开始搜刮萧琅的钱了,还嫌十两银子不够,以为孩子藏私呢!哼,她也不想想,那爷俩又没有地,拼死拼活打来的东西都换粮食了,这十两银子不定准攒了过久呢,她还嫌少了!” “是啊是啊,萧琅那孩子真够可怜的,没了爹娘,唯一的亲人还抢他的东西,听他话里的意思,守运媳妇还嫌他吃的多呢,唉,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来胃口就大么!”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移到张氏平时干的缺德事儿来。 张氏早傻了,明明是十文钱,咋被萧琅嚷嚷成了十两银子? 等她反应过来,就见萧琅耷拉着脑袋坐在她家门口的石头上抹泪呢,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当然,她看不到他的脸,只凭着他微微耸动的肩膀猜测他是哭了吧? 张氏皱皱眉,可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个连亲爹死了都不会哭的冷漠孩子,那个对着她满脸冰霜、看起来不像十岁孩子的人,会作出这种真正孩子才会有的可怜样? 是了,他一定是装的! 张氏扭着腰跑了出去,一把扯住萧琅的胳膊,咬牙骂道:“阿琅,你怎么张嘴胡说!明明是你把十文钱交给我,让伯娘替你保管,怎么现在就说成十两银子了,小小年纪就说谎,你爹平时怎么教你的!”想让她吃暗亏,没门! 萧琅立即低下头,瑟缩着肩膀,好像十分害怕的样子。 旁边一个跟张氏不对眼的年轻媳妇站了起来,对着这边道:“我说张春娇,你既得了人家的好处,就该大方一些,他能把十两银子交给你,怎么会自已藏钱?左右你们是亲戚,就算你拿了他的钱,旁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你也不用怕有人跟你抢,痛痛快快承认得了,还非要说成十文钱!真是笑话,就算卖口锅,也能赚十几文吧?嗳,我想起来了,你们好像没有把你兄弟家的锅搬出来,这可正好,还跟他一个孩子要什么钱啊,直接去把他们家的两口锅拆了不就行了,哈哈哈……” 好像说了什么好玩的笑话般,那媳妇扶着腰笑得前仰后合,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笑了,高高低低的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张氏脸上涨得通红,想要辩解,可她也是说惯了闲话的人,知道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清的,便大声嚷了一句:“谁拿了他十两银子谁是狗娘养的!”说完,狠狠瞪了那媳妇一眼,扯着萧琅进了院子,把大门关地严严实实。 “啊,伯娘你别打我,我再也不乱说话了!”萧琅冷冷地看着张氏,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好像张氏真的打了他一样。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张氏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故意阴她呢!好,既然你说我打你,老娘我也不能白白戴了这污帽子!张氏脸一拉,眼睛一转,瞥见墙边上的一根棍子,三两步跑过去捡了起来,伸手就要打萧琅。 萧琅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在张氏以为他被吓住的时候,他却突地死死拽住朝后背挥过来的长棍,然后一用力,就把棍子夺了过去。 “砰!” “啊,伯娘你别打我啊!”萧琅狠狠打在张氏的腿上,一脸平静地叫了起来,硬生生把张氏脱口欲出的痛叫憋了回去。 听到里面传来萧守运穿鞋的动静,萧琅冷笑着丢下手里的棍子,转身朝大门跑了过去,“伯娘,你别打了,我这就去山上打猎,你放心,我打来的东西都交给你,卖的钱我一个铜板都不要!” 等到萧守运皱眉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张氏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呆愣如木头,萧琅早不见人影了。 听着外面清晰可闻的议论,萧守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张氏低声骂道:“你个蠢货,我让你问钱,你干啥说成十两银子?出了丑还打人,你这不是存心让别人骂咱们欺负他一个孩子吗?就他这样跑出去,一会儿全村人都该知道了,你个蠢货!” 在丈夫一句一句的“蠢货”中,张氏终于回过神来,直到现在,她才感受到大腿上火辣辣的疼痛,连忙辩解道:“我没打他啊,是他动手打我……” “你快得了吧,他打你,你出去问问,谁信!”萧守运十分鄙夷地瞪着张氏,平常看着倒也机灵,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蠢得跟猪一样! “懒得理你!”丢下这四个字,萧守运拂袖而去。 张氏愣愣地立在原地,她没有在意丈夫的谩骂,此时此刻,她想的全是萧琅不正常的行为,他才十岁,怎么会有那么多心眼?蓦地,她想到萧琅冰冷的面孔,幽深的眸子,还有他一边夸张叫喊一边冷笑着看她的模样…… 一阵寒意忽的袭遍全身,张氏忍不住哆嗦起来,萧琅,该不会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是的,一定是的,否则当初他怎么可能打死一头狼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俺知道亲们追文痛苦,可俺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晚11点),下个星期吧,大概能多更一些,上班族求谅解~ 今早:额,以前都是被嘘嘘憋醒的,今天是被饿醒的,果然脑力劳动也很累,希望能减肥。 前两章把嫉妒阿兰的莲花打成了梨花,谢谢亲们的捉虫,已改正。虫啊虫,就像是以前做数学题,明明已经仔细检查了很多次,偏偏没有发现有个地方23+3=29,嗷嗷,不好意思啦! 关于阿琅为啥非要搬走,前面有了一些小提示,大家能猜到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折腾(二) 萧琅心情愉快地跑出了那个大门,当然,在别人看来,他是被张氏赶出家门去打猎的。 一口气跑到进山的那条小路,萧琅停在山路拐角处,遥望着隐在房屋后的那个角落,想到懒丫头大概正站在树下数着还有几个杏儿快熟了,就恨不得马上跑过去,抱着她,背着她,看着她吃杏儿时鼓起来的小腮帮,舔舔她红嫩嫩的小嘴儿…… 可惜,眼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收回心思,萧琅毫不犹豫地奔进了山林。 舒家。 舒茂亭今日难得没有外出看诊,他把东屋两扇门板卸了下来,一头搭在灶房北门的门槛上,一头搭在倒放的两个板凳上,中间底下再塞两个板凳,就变成了一张稳稳的大床。清爽的风从北面吹来,格外凉爽。 他把饭后就开始睡觉的小女儿抱了出来,将她放在简易的床上,然后起身去打水,回来托起女儿的后背,轻轻替她擦脸。 清凉的水珠,清凉的风,舒兰很快醒来,她眨了眨眼睛,待睡意彻底散去后,好奇地回头瞅瞅,拍着身下的门板道:“爹,这里好凉快,晚上我想在这儿睡,好不好?” 刚刚擦拭过的小脸,白里透红,一双杏眼黑黑亮亮,就那样带着期盼看着他。舒茂亭心里一软,却还是笑着道:“那可不行,半夜露水重,睡在这里会着凉的,以后晌午倒是可以躺在这儿,不过你可得老老实实地躺着,免得掉在地上。” 舒兰点点头,见舒茂亭走开了,便躺下去想继续睡觉。 可她也不想想,如果舒茂亭真的只是想让她睡在外面凉快凉快,又何必替她净面呢? 不一会儿,舒茂亭便拿着一本保管地十分妥善的《三字经》走了过来,在旁边的矮凳上坐好,再次扶起舒兰,笑得异常温和:“阿兰,爹爹教你认字儿吧?” 舒展、舒宛和萧琅都是他启的蒙,只有舒兰从来不肯耐下性子听他教学,眼看这几天女儿略懂事了些,舒茂亭再次将教她认字提上日程。闺女这么懒,将来一定要嫁个家境殷实的男子,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她的懒就没有那么明显了,只需要管管账务就行,那么,她就必须识字认字。至于别人看不看得上舒兰,舒茂亭从来没有想过,他如花似玉如珍似宝的闺女,怎么会嫁不出去?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跟逼她吃药的时候一模一样! 舒兰立即紧紧闭上眼睛,闷声嘟囔道:“我睡着了……” “扑哧!”一直站在西屋门后偷看的舒宛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走过去用力点舒兰的额头:“你个小傻瓜,又懒又笨,连个好借口都想不到。” 舒兰嘟着嘴往一边躲,“疼!” 舒宛挨着她坐下,柔声道:“好啦好啦,难得爹在家,你就好好学认字吧,姐也陪着你念,姐告诉你啊,不认字会被别人笑话的!” “笑话就笑话呗,反正我又听不见!”舒兰不服气地道,她又不是男孩子,不用像哥哥那样读书考举人,为何要浪费宝贵的时间认字呢! 舒茂亭默默看着两个性子截然不同的女儿,想到一个很快就要嫁出去了,一个还根本没有长大,心里莫名地有些惆怅。他摸摸舒兰的头,耐心地劝道:“阿兰,乖乖听话,爹今天就教你认两句话,你要是学会了,爹就让你继续睡觉。” 舒宛在旁边凑趣道:“嗯,到时候再奖励你两个大杏儿!” 秦氏无奈的声音从东屋里面传了出来:“你们就惯着她吧!要我说,她要是不听话,直接打两下,看她还敢不敢偷懒!” 面对威逼利诱,舒兰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勉强打起精神,跟着舒茂亭认起字来。 萧琅进门的时候,就见舒兰盘腿坐在北门口,摇头晃脑地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清脆动听的声音好像山里的溪水,让人跟着心安。 舒兰第一个瞧见萧琅,噌地站了起来,朝外面喊道:“狼哥哥,你回来啦!” 舒茂亭和舒宛同时回头看去,脸色却骤然变了,舒茂亭更是大步迎了出去,“阿琅,你胳膊怎么了?” 萧琅随意地笑笑,“没事,刚才在山里遇到了山猪,逃跑时不小心被撞了一下,已经止住血了……” “你这孩子,干啥又跑到山里去?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后再也不许你打猎了!” 舒茂亭端起萧琅少了半截袖子的胳膊,肃容检查伤势。伤口被萧琅简单的包扎过了,那大片的血迹却表明他伤的不轻,舒茂亭想要继续训斥他两句,又觉得不是时候,只好先把人带到灶房,让他挨着舒兰坐下,吩咐舒宛去打水拿药。 秦氏听到动静赶了出来,一瞧见萧琅灰扑扑的样子和那染血的白布,心疼得脸色煞白,“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去山上了?上次你命大,赶上两群狼争地盘,让你捡了便宜,你还真以为光凭你自已就能打猎啊?看看你这伤,得多疼啊!” 此时舒茂亭已经拆开了萧琅自已绑的碎布,露出一条长约三寸的伤口来,血肉倒翻,特别是中间那里,简直都快成血窟窿了,把秦氏和端着水盆走过来的舒宛心疼得都不忍再看。 “狼哥哥,你疼不疼?”舒兰愣愣地盯着萧琅的伤口,刚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萧琅用完好的右手摸摸舒兰的脑袋,笑着道:“刚开始有点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刚说完,舒茂亭毫不温柔地替他处理起伤口来,害的萧琅虽然维持着笑容,眼角眉梢却控制不住地抽搐个不停。不过,他并不后悔,他伤的越重,在外人看来,萧守运夫妻就越无情。 清洗,上药,包扎,舒茂亭熟练地完成一系列动作后,萧琅头上早就大汗淋淋了。 “阿琅,你答应伯母,再也不去打猎了好不好?”秦氏看着那一盆血水,后怕地道,语气轻柔,充满了浓浓的恳求。她是真的怕萧琅出事啊! 萧琅垂下头,黯然地道:“不是我想去的,因为我只留了十两银子给他们,他们嫌少,就让我进山打猎赚钱,所以我……” 原来是张氏他们逼的! 秦氏心头火起,拉着萧琅完好的右臂就把他拽了起来,大步朝外走:“走,伯母这就找她说理去,我看他们是想钱想疯了,竟然让你一个孩子去打猎!” “伯母,算了吧,他们也是因为我上次背着狼回来,才以为我能干的。现在我受了伤,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逼我了。”萧琅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劝阻道。 秦氏才不信他的话,就凭张氏那见钱眼开、冷血无情的德行,只要萧琅没死,她就会想尽办法利用他赚钱,今天她能逼萧琅上山,明天说不定就敢把他卖到人牙子手里!她要是再不管,萧琅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既下定了决心,不管萧琅说什么,秦氏都不听,一边大骂张氏两口子心黑,一边往他们家走,惹得不少村民跟在后面看热闹。乍听时他们还有些不信,可萧琅胳膊上那染血的纱布绝对假不了啊,再联想到晌午萧家门口的争吵,所有人都认定萧守运夫妻虐待萧琅了。 萧永江不在家,萧守运不见人影,只有张氏一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瞧见低着头的萧琅,她瞳孔一缩。 “张春娇,你还是不是人?阿琅把钱都给你了,你居然不知足,还逼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去打猎,你瞧瞧,他这条胳膊都差点被山猪撞断了,要不是孩子命大逃了出来,现在不定咋样呢!你要是不想照顾阿琅,就直接告诉我,我现在就带他回家,以后他的事情再也不用你搀和!” 秦氏直直地瞪着张氏,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喊道。 周围的窃窃私语都消失了,众人来回打量面对面站着的两个女人,暗暗琢磨着秦氏的话。 舒茂亭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平时谁家的孩子大人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找舒茂亭看病,他的医术好,收钱又不多,村民们都敬他。秦氏是镇子上的小姐,嫁过来后却从来没有摆过架子,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在村子的口碑也不错,再加上舒家和萧守望一家向来亲近,她的话刚说完,很多村民就连连点头,觉得萧琅到了舒家,过的绝对会比在萧守运家里好,尽管后者才是他的亲伯父。 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萧琅可以说是秦氏看着长大的,张氏可从没有主动关心过他一次,这回热心把人带回家,昨天可能还有人觉得萧家两口子是真心要照顾侄子,现在嘛,哼哼,就算是瞎子都能听出其中的勾当了! 被众人用鄙夷唾弃的目光盯着,再看看低头立在秦氏身侧的萧琅,张氏只觉得胸口发紧,气得几乎要吐血! 经过早上的事情,她已经对萧琅生了惧意,知道自已在他身上捞不到好处,还巴不得甩掉这个有鬼的包袱呢,可若是她现在应承了秦氏,不就相当于承认自已贪了萧琅十两银子、逼他去山上打猎了吗?到时候背上一个贪财恶毒的罪名,哪个媳妇还敢跟她说话,哪家的男人还敢娶她的女儿,等到豆子长大了,谁还敢把女儿嫁到他们家来? 就在张氏准备了一肚子辩解要说出口时,萧琅忽的走了出来,垂着头拉着她的袖子道:“伯娘,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还是想跟你们住,你别赶我走好不好?现在我还小,等我长大后就去山上打猎,我一定会努力挣钱的!” 可怜巴巴的语气,让许多围观的婆子们红了眼圈。 “造孽啊,这么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就把他们当亲人了,哪怕被打被骂也舍不得走,还小心翼翼地央求他们,这得多狠的心才能做出那种要人命的事来啊!” “守运媳妇,你别怪婶子我多嘴,你侄子把所有家底都交给你了,可见是把你当亲人孝敬的,就算他现在不会挣钱,那十两银子也够养他两三年的,到时候孩子长大了,一定会孝顺你,你就别为难他了吧?” “就是就是,连我们这些外人都替他心疼,你当亲伯娘的,真忍心让他搬到舒郎中家去?这孩子明知道人家会好好照顾他,却还希望跟你们住,他是顾念血缘亲情呢,你快消消气,跟孩子好好过日子吧。豆子现在还小,将来你闺女出嫁了,萧琅也能照应她们姐俩……” 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劝张氏善待萧琅。 张氏呆愣当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只凭萧琅的几句叫喊就认定她虐待他了?她茫然地低头,却对上萧琅幽深的眸子,那里面是一片令她胆颤的寒光,好像他,随时都会吃了她一般!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梁骨蔓延向上,张氏只觉得头皮发麻,此时此刻,她认定了萧琅一定会要她的命的,所以她绝不能让萧琅住在他们家,与命相比,那点名声算什么? 她强自镇定下来,一边悄悄挣脱萧琅的手,一边朝神色复杂的秦氏道:“秦家妹子,我们家穷,阿琅还是交给你照顾吧,等……” 就在此时,萧家院子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影,直直地跑到张氏面前,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恶娘儿们,竟敢背着我虐待我侄子!抢了他的银子不说,竟然还敢逼他去山上打猎,今儿个是他命大回来了,否则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敢不敢休你!” 萧守运怒气冲冲地瞪着被他打翻在地的妻子,回头看了一眼萧琅,好像被他的伤激怒一般,又狠狠对着张氏肚子踢了一脚,然后朝四周拱手赔罪道:“各位乡亲,是我对不起我死去的弟弟,一时失察,竟让这个恶妇欺负了他唯一的骨血。还请大家放心,只要我萧守运还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我侄子卖命挣钱去!” 村里最重名声,今天的事情,不管事实如何,他们家都要背这个黑锅,既然如此,倒不如把污水全泼在妻子身上,他还能继续做好人。 没人料到萧守运会来这么一出,就连张氏,都没想到丈夫会这样无情。其实她已经习惯替丈夫背黑锅了,然,过去萧守运会提前给她使眼色,可今天,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当着秦氏的面打她! “我跟你拼了!”张氏叫喊着站了起来,像疯了似的扑向萧守运。 萧守运毕竟是个大男人,怎么会白白让她打,伸手就把张氏死死抱住了,一边拖着人往院子里走,一边尴尬地对四周村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回头我好好收拾这个恶妇!阿琅,咱们回家,大伯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萧琅低着头跟在他后面,直到转身关门时,才看向秦氏。 秦氏也望着他,眼里有心疼,有不解。她的身后,舒茂亭领着两个女儿立在那里,舒宛有些生气的模样,舒兰却好像被人抢了杏儿似的,眼巴巴地望着他。 萧琅心中一紧,慌乱地关上门。 进了院子,他懒得理会假惺惺的萧守运和疯子似的张氏,直接跑回了暂时属于他的屋子,关上门,门外的争吵声立即变弱了。他凝视着陌生的屋顶,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不管怎么样,舒家人一定被他伤到了。 幸好,明天他就可以回去了,不,今晚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舒家。 吃晚饭的时候,张氏已经冷静下来,并不是不气了,而是萧守运的一句话提醒了她,萧琅还藏了大笔的银子呢,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银子拿到手。至于萧琅的邪门,她暂时选择忽视,毕竟,如果萧琅真有本事害她,他早就动手了,何必要跑去山里打猎,白白受伤? “娘,不叫阿琅出来吃饭吗?”翠荷望着东厢房紧闭的屋门,担忧地道,她还记得赵大郎的话,让她对萧琅好,可惜这一天鸡飞狗跳的,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 张氏啪的一声撂下筷子,抬头狠狠瞪着她:“你眼睛瞎了啊?你看桌子上的饭像是有多余的样子吗?你要是真心疼他,那就把你的那份给他端去,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翠荷马上低下头,再也不敢吱声了。 萧永江和萧守运习以为常地继续吃饭,莲花幸灾乐祸地抿唇偷笑,豆子左右看了看,最后学着莲花那样嘿嘿笑了出来。 翠荷动作一顿,端起碗去外面吃,碗里只有一块玉米饼子。 张氏并不阻拦,桌上的菜不多,少一个人,其他人就能多吃一些,尽管翠荷本来就不敢夹菜吃。 饭后,其他人要么出门乘凉,要么早早就睡了,翠荷揣着特意留下来的半张饼,去敲萧琅的门:“阿琅,姐姐给你送晚饭来了,你开开门。”她心中想着,一会儿萧琅出来见到只有半张饼,肯定会诧异的,到时候她柔声解释一番,定能让他感动。 萧琅双手搭在脑袋后面,望着窗外的树影,不管翠荷说什么,他都当没有听见。 翠荷敲得手都疼了,依然不见萧琅出来,喊人吧,又怕张氏出来抢走饼,只好无奈地离开。 月亮爬上树梢,萧琅悄悄拨开门栓,走出萧家的大门,从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张氏一向睡得很沉,可是,当院子里传来不安地咕咕叫声时,她立即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凝听片刻,确定自已没有听错,她一边慌张的下地穿鞋,一边推搡打呼的丈夫:“起来起来,咱家好像来贼了!” 萧守运不耐烦地朝一边躲开,迷迷糊糊地嘟囔道:“什么贼啊,你别一惊一乍的,准是耗子跑进去了,不信你去瞧瞧……”接着打起呼来。 张氏恨不得一桶水泼在他身上,她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啊! 自已一人出去吧,万一是贼怎么办?可要是不出去,她的鸡会不会都被偷走? 最终,对鸡的担忧胜过了对贼的恐惧,张氏匆匆点了油灯,拎着菜刀就打开了灶房门。 鸡棚的骚乱骤然停止,紧接着,借着皎洁的月光,张氏清晰地瞧见几只细长的东西从鸡棚里窜了出去。 是黄鼠狼! 张氏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跑到鸡棚跟前,提灯一看,心疼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家里总共十五只鸡仔,如今只剩下三只缩在一角,其他的全都倒在散乱的鸡毛里,特别是那只最肥的大公鸡,全身血污,大半个身子都被黄鼠狼咬没了! “天煞的啊,我这是造了哪辈子孽了,惹得那么一窝畜生来偷我的鸡!”张氏拍着腿大哭道,转身就朝屋里喊:“你个死鬼,还睡呢,咱们家的鸡都被吃……”话未说完,戛然而止,好像见了鬼一般,她瞪大双眼望着站在东厢房屋檐下的黑影,不是萧琅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儿?”张氏本能地问道,深更半夜的,他不睡觉出来做什么,难道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萧琅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幽深的眸子倒映着清冷的月光。他看看一片狼藉的鸡棚,忽的一笑,低声对张氏道:“我来看那些黄鼠狼有没有吃光你的鸡啊,嗯,还剩三只,明天我再去山里捉一只来,应该够了吧?” 张氏如遭雷击,原来那些黄鼠狼,是萧琅放进来的? 眼看张氏又要爆发出来,萧琅突地大喊道:“伯娘,你的鸡被黄鼠狼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为啥要说是我招来的黄鼠狼?罢了,我知道了,你不愿意我住在你家,那我现在就走,行了吧!” 一边喊着,一边大步跑了出去。 人不见了,那愤怒委屈的声音却传遍了大街小巷。 在别人耳里是愤怒委屈,落入张氏耳中,却变成了嚣张挑衅! 辛辛苦苦养大的鸡没了,这好比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白天被折磨的几欲疯狂的张氏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理智,提着油灯就追了出去:“你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了,竟然放畜生吃我的鸡,今儿个我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张!” 好像一声令下,村户里的灯一家一家的亮了起来,更有开门的吱嘎声次第传来。 萧守运终于被惊醒了,连鞋子都没有穿好,拖拉着跑了出去。看一眼被祸害的不成样子的鸡棚,一时也摸不清到底是张氏发疯拿萧琅撒气,还是萧琅真的动了手脚,可不管怎样,他得赶紧把人追回来才行。白天已经丢够脸了,事情要是再闹大,就没法收拾了! 可没等他跑出门,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划破长空,远远传了过来:“伯娘,你别烧我家的房子!” 心里咯噔一下,萧守运差点歪在地上,不会的,妻子怎么可能作出那种事情来? 似乎是嘲讽他的心存侥幸一般,这个念头刚落,一片灿烂的火光就突地腾入空中,萧守运望着那片火光,终于再也维持不住,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那个蠢货,竟然真的放火烧了萧琅家的房子! 村子的另一头,萧琅默默地立在院子里,看着熟悉的三间茅草屋燃起熊熊大火,绚丽的火舌不知疲倦地飞舞着,不管旁人浇了多少水,都不愿意归于平静。 一双温柔的手忽的搭在他肩膀上,他听见秦氏轻柔却有力的话语:“阿琅不怕,房子没了,以后你就住伯母家,你放心,没人再能欺负你。” 这世上,总有人处处算计你,却也有人真心实意地为你好,不管你做过什么。 萧琅突然难受地厉害,他转身,扑进了秦氏怀中。 那一晚,萧守运家里遭到黄鼠狼偷袭,鸡仔损失了一大半,愤怒的张氏将怨气全都撒在胳膊受伤的萧琅身上,污蔑那些黄鼠狼是萧琅故意放进她家的。萧琅不堪羞辱,发誓再也不赖在大伯家,连夜跑回家中,张氏却提灯追了过去,要打死萧琅,两人拉扯间,油灯倒在炕上,点着了被褥,继而毁了三间茅草屋。 当然,房屋失火,到底是意外,还是张氏故意放火,唏嘘的村民们都选择相信后者。 自此,村中对萧守运夫妻一片骂声,萧琅再也不愿认这种人做亲人,幸好还有好心的舒家愿意收留他。于是,萧琅以孤儿的身份,开始寄居在舒家。 作者有话要说:谁要是还嫌少,俺就跟他她拼命!!! 周末愉快,╭(╯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改造计划 “阿琅,我们去镇子了,你跟阿兰好好看家啊,一会儿记得叫她起来吃饭!” 秦氏临出门前,再次不放心地叮嘱萧琅。前天夜里那一把大火烧光了萧琅的所有东西,她又不愿去萧守运家讨要萧琅带过去的衣服,只好暂时找出舒展以前的旧衣给他换洗。正好她也有段时间没看见儿子了,便摘了一小篮子的杏儿,打算领着舒宛先去娘家瞧瞧,然后再给孩子们扯布做衣裳。 “嗯,我会好好看着阿兰的,伯母你们放心去吧,路上小心些。”萧琅站在灶房门口,目送秦氏母女离开,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后,他轻轻一笑,随手关上门,脚步轻快地去了舒宛姐妹的屋子。 舒兰还在睡觉。 萧琅脱鞋上炕,坐在边上打量熟睡中的懒丫头。自从懂得男女之妨后,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舒兰没有起床时的模样,以前虽然有机会进两姐妹的屋子,可碍于舒家人在场,他都乖乖地不进去的,没想到这才刚住进来第三天,就有了与她独处的机会。 可惜的是,懒丫头大了,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穿着露背的肚兜,而是罩了一件宽松的梨白中衣,料子柔滑轻薄,衣领有些松开了,露出精致的蝴蝶骨,还有大片白嫩的肌肤。 提着舒兰的衣领,歪头往里面看了看,平平的,跟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萧琅无奈的叹口气,懒丫头个子太矮,恐怕还要等很久那里才会鼓起来吧?不过说来也怪,舒茂亭和秦氏都属于高个子,舒宛现在已经到秦氏的耳根了,舒展在书院更是鹤立鸡群,为什么懒丫头就这么矮呢?难道是她喜欢睡觉不爱走动的原因? 那可不行,他要快点看她长高,个子高了,哪怕年龄小些,有些事情也可以做了。 想到做到,萧琅直接把舒兰提了起来。 任谁被人攥着衣领,都不可能觉得舒服,睡的正香的舒兰不悦地睁开眼睛,瞧见萧琅,嘟嘴道:“狼哥哥,你干啥不让我睡觉?” 萧琅神色自然地扒掉舒兰的中衣,拿起叠放在旁边的绿裙儿就给她穿上,一边系腰带一边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河里叉鱼去,晌午让伯母做清蒸鱼吃。” 清蒸鱼,是舒兰最喜欢的荤菜之一。 她的大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自已套上绫袜,跳下炕道:“我这就去洗脸!”弯腰穿好鞋,欢快地跑了出去。 萧琅立在北门前,看着舒兰动作麻利地洗脸,然后拿着头绳朝他跑过来,撒娇地道:“狼哥哥,帮我梳头发……”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沾了水,湿哒哒地粘在白里透红的小脸上,黑与白的对比,更衬得那脸嫩得仿佛能掐出水儿来。 他弯腰坐在门槛上,把旁边的矮凳放在身前,还未开口,舒兰自已就跑了过来,将头绳和木梳塞在他手里,乖乖地背对他而坐。 萧琅无声地笑了,动作轻柔地替她梳起发来,一边一个发髻,然后让她转过来面对他,给她梳刘海儿。 看着萧琅近在眼前的脸,舒兰眨了眨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嘻嘻笑道:“狼哥哥,你要是跟我哥一样白净,肯定比他还好看。” 萧琅手一顿,他就想不明白,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看着就弱不禁风,跟大闺女小媳妇似的。 “阿兰,你记住,男的就是要黑才好,你看我力气多大,你哥都打不过我。”将梳子放在一旁,萧琅托着舒兰的小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道。 他的目光是那样认真,舒兰略微犹豫后就信了,她想起以前舒展和萧琅动手的场景,印象不是太深,隐约记得萧琅将她哥哥摔到了地上。好吧,虽然黑脸难看些,却能让人的力气变大,那也还不错。 “咱们这就去河边吧!” “等等,你还没吃早饭呢。” “不吃了,反正我不饿!” “不行,多吃饭才能快点长高。” 萧琅不容拒绝地将舒兰按在饭桌前,把放在锅里温着的饭菜端了出来,亲手喂她吃下。舒兰喝了一碗粥就觉得饱了,可在萧琅的坚持下,硬是又喝了一碗。 眼看萧琅还想再盛,舒兰瞪着眼睛跳了起来,气呼呼地道:“不吃了,你欺负我!” 这算哪门子的欺负? 萧琅无奈地放下碗筷,“好吧,我不逼你吃了,你去那边等着,我刷完锅就带你出去。” 舒兰立即满意地笑了,乖乖挪到旁边看着萧琅忙活。哼,他要是再逼她喝粥,她就让他舔自已的脚指头!那可是他亲口答应的! 要是萧琅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后悔没有坚持,不过他现在只想改掉舒兰整日睡觉的毛病,也没有心思占她的便宜。 锁好门,萧琅一手提着木桶和竹矛,一手拎着舒兰往河边走去,两人个头差了那么多,别人只会当他在哄小孩子,绝对不会多想的。 到了河边,萧琅并没有立即停下,而是一直拉着舒兰往上游走。 开始舒兰还新奇地四处张望,慢慢地她就走不动了:“狼哥哥,咱们就在这里捉鱼吧,不要再走了,我脚疼!” 萧琅看了看她,诱惑道:“别急别急,前面马上就到了,那边的鱼又多又大,这边根本没有鱼呢!” 听了这话,舒兰扭头朝河里看去,浅浅的河水泛着粼光,清澈见底,的确看不见鱼。她撇撇嘴,早知道就让他自已来了,反正只要他叉到鱼,她照样可以吃到的啊。 等到又走了一段路,舒兰终于不干了,扭着身子要挣开萧琅的手:“我不吃鱼了,我要回家!”不管萧琅说什么,她都不听,脚板心都磨得发疼了,舒兰委屈地哭了出来。 萧琅明白,这是舒兰目前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忙把水桶放在一边,俯身替她擦眼泪,低声哄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叉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叉?你自已叉的话,想抓多大的就抓多大的!” 短短几句话,就成功地转移了舒兰的注意力。 “可是我不会……”她望着河边,懊恼地道。 萧琅笑着摸摸她的头,把她抱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一边替她脱鞋袜一边道:“没事儿,哥哥教你,很容易的。”说着,视线一凝,落在舒兰红通通的脚板心上,想到她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刚刚一定累坏了,不由有些心疼。 舒兰倒是忘了脚上的不舒服,等萧琅替她脱了鞋袜,就要往河里跑。 “等会儿!”萧琅及时把人拉了回来,替她撩起裙摆别在腰间,又挽起裤腿,这才放她去了。 河水才及膝盖,下面是一层细细的沙,踩上去格外舒服,特别是抬脚时,淙淙的河水立即将脚包围起来,从细腻敏感的肌肤上抚过,从指缝间穿梭,让长途奔波的劳累酸痛都消失了。更有凉爽的风从岸边吹来,哪怕炽热的日头高悬,也不觉得晒得慌。 舒兰贪玩地在河里四处乱走,走腻了,才想起她是来叉鱼的,忙顿住脚步,低头扫视周围的水面。 别说又肥又大的鱼了,连条手指粗细的鱼苗都没有! 她气愤地转身,怒瞪萧琅:“你又骗我,哪里有鱼……”不想迎面就是精瘦的麦色胸膛,惊得她将抱怨的话咽回了肚子,改口问道:“你干啥把衣服都脱了?” 她只脱了鞋袜,萧琅浑身上下却只有一条灰布短裤,阳光晒在他身上,显得他更黑了。 “这样凉快啊!”萧琅随意地道,把手里削尖的竹矛交给舒兰拿着,转到了她身后。因他左臂上还缠着纱带,不能做大动作,便先帮舒兰摆好了姿势,然后用左手按着她的肩膀,右手覆在舒兰的小手上,附在她耳畔道:“刚刚你在这儿走来走去的,把鱼都吓跑了,现在老老实实地站着,一会儿鱼就游过来了,等着吧,不许说话。”说完,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舒兰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地偷袭了,根本没放在心上,眼睛紧紧盯着水面,等待鱼儿游过来。 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倒让萧琅看的入了神,径自含住她小巧白腻的耳垂,细细品尝着。 舒兰被他弄得痒痒的,根本静不下心来,猛地用脑袋撞了他脑门一下,瞪着眼睛小声斥道:“别捣乱,我要捉鱼呢!” 娇憨俏丽的模样简直让萧琅爱到了心里去! 他别过她的头狠狠覆上那红嫩的唇,吃够了,才微喘着放开她,在她发怒之前一本正经地道:“好了,别说话了,吓跑鱼怎么办?”作出一副察看水面的样子。 为了抓到大肥鱼,舒兰就算有气也不能撒出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萧琅站在她身后,笑的格外开心。 过了一会儿,渐渐有小鱼苗游了过来,刚刚靠近,便又退去,然后再转回来,好像在试探什么一般。 舒兰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来了!”萧琅忽的用力握紧她的手,把竹矛提出了水面。 舒兰的心跟着提高了,她着急地四处找寻,鱼在哪儿啊,她怎么没看见? 就在她开始怀疑萧琅又在骗人的时候,被萧琅握紧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朝脚下狠狠刺去,从竹矛顶端传来的异样感觉让她呼吸一窒,下一刻,萧琅已经把竹矛挑了起来,高高举着。舒兰仰头看去,就见一条大肥鱼叉在上面,正不安地摇头摆尾呢,甩出来的水珠溅了她一身。 “啊,真的叉到鱼了!”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裙子被打湿一般,兴奋地叫喊道。 萧琅拉着她回到岸上,将鱼放进装了水的木桶里,回头笑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舒兰却没有看他,弯成月牙的杏眼笑眯眯地盯着桶里的鱼,好像那鱼已经变成菜肴摆在了桌子上似的。 萧琅有些挫败感,索性坐在地上,伸手便将舒兰扯到了怀里,紧紧抱着她道:“我给你叉鱼吃,你要怎么谢我?” 他的腿还是湿的,舒兰刚坐下去,就感觉到了潮哒哒的湿意,很不舒服,扭着就要站起来。 萧琅怎会让她跑掉?既然她不说话,他就自已讨要好处罢了。 按住她的脑袋,低头覆了上去,刚刚在河里很不方便,他还没尽兴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jmonica亲的两颗地雷,俺抱着睡觉去啦~ 昨天更得太多,今天一下子蔫了,莫怪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不速之客 被萧琅含住唇瓣的时候,舒兰好像尝到了山泉般的清甜味道。 刚开始,她很不习惯裙下湿哒哒的,可是坐着坐着,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更何况她的所有注意力好像全都集中到了被他恣意品尝的唇上、舌上,那种有点痒有点酥又很舒服的滋味让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舒兰真的很舒服,所以她在萧琅温柔缠绵的吻中,睡了过去。 等萧琅意识到不对劲抬起头时,才发现懒丫头窝在他怀中睡得正香。小嘴微张,红红嫩嫩的。 他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很久,额上青筋暴起又平复下去,最后无奈地叹口气,可能只有他一人在双唇相接的时候,会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全身血液沸腾吧…… 这个家伙,总能在他占到便宜后给他沉重的打击。 是他亲的方式有问题吗?也许她只是太累了…… 摸摸舒兰的小脸,萧琅把她放在旁边的草地上,又去河里叉了一条肥鱼。之后他没有马上叫醒舒兰,而是蹲在河边把两条鱼清理干净了,才把她唤醒:“阿兰,回家去了!” 舒兰揉揉眼睛,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看看四周,想起来时走过的长路,她朝萧琅伸出双手:“狼哥哥,我好困啊,你背我回去好不好?”杏眼迷蒙,睁开又合上,迷迷糊糊地望着他。 想到她红通通的脚板心,萧琅将竹矛放进木桶里,确保一会儿背起舒兰时可以拿得到,才弯腰蹲了下去,“上来吧。” 舒兰揉着眼睛站起身,略带晃悠地走到萧琅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背继续睡了。 萧琅把她往上掂了掂,毫不费力地起身,小心翼翼地用环着舒兰腿弯的右手提起木桶,稳稳地往回走。 耀眼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斑驳。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兰突然醒了过来,耳旁残留着惊鸟扑棱棱拍动翅膀的声音,她愣了愣,然后听到身下的人有些粗重的呼吸,还有通过贴在他肩窝的耳朵,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转过头,就看见萧琅流着汗水的侧脸,正好他也扭头看了过来,笑着问她:“醒了啊?” 布着细汗的额头,飞扬的眉,含笑的眸子,距离她是那么的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那么短那么浅,平常根本看不见…… 好像脚没有那么疼了。 “狼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要自已走。”舒兰撑起胳膊,扭着身子就要下去。 左臂的伤口被她碰到,萧琅深深吸了口气,忙弯腰把她放下,收回胳膊一看,才发现伤口裂开了,一点血迹在纱布上晕了开来。 他抬起胳膊,不想让舒兰发现,可舒兰已经眼尖地看见了。 “狼哥哥,你流血了!”舒兰又吃惊又心疼地叫了出来,她流过血,知道流血有多疼。 萧琅按住伤口,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事,只流了一点,不疼的,咱们快回家吧。”正好也快到村头了,就算舒兰不醒,他也会把她叫醒的。 舒兰有些不放心地走在萧琅左手边,时不时就扭头看看,见那血迹真的没有再扩散,才松了口气,“爹爹不在家,要是狼哥哥的血一直流就不好了。” 这就是关心他了,萧琅心情很好地保持沉默,笑着听舒兰有一句没一句的笨笨安慰。 快要走到舒家的时候,萧琅远远瞧见一头壮壮的大毛驴,就拴在舒家旁边的一颗柳树上,有个人背靠柳树坐着,上半身却被毛驴挡住了。他皱皱眉,舒家只有秦家一户亲人,秦家要是过来,肯定会坐马车,那此人难道是来看病的? 就在此时,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驴屁股后面传了过来:“阿兰快回来,阿兰快回来!” 是那只白毛鹦鹉! 萧琅大概猜出来人是谁了,他本能地顿住脚步,舒兰却欢快地跑了过去:“圈圈!” 听到舒兰的声音,闭目养神的朱元宝立马站了起来,提着鹦鹉笼子绕过毛驴,在看到舒兰的那一刻,他眼睛发亮,不自觉地笑了出来:“阿兰,你终于回来啦,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 “元宝哥!”舒兰脆脆地喊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接过鸟笼,对着里面被她起名为圈圈的鹦鹉道:“圈圈,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呢!” “阿兰真可爱,阿兰真可爱!”圈圈拍打着翅膀,在横杆上左右走动着,转动脑袋嘎嘎叫道。 舒兰立即笑的眉眼弯弯,举着鸟笼,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圈圈,想看它瘦了没有。殊不知,朱元宝也不错眼珠地瞧着她呢。 两人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舒兰刚走那几天,朱元宝还不觉得有多惦记她,可到了第四天,舒兰依然没有回到秦家,他才意识到秦家只是舒兰的姥姥家,她不可能常常住在镇子上的。 于是,他开始担心,怕她要很久以后才回来,又怕她已经忘了他,便每天都要教圈圈说话,想着舒兰那么喜欢圈圈,只要见到圈圈,她就会想起自已的。 因为怕错过舒兰,这段日子他一直没有出去玩,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侧耳凝听隔壁的动静。今早好不容易听秦家下人通报小姐回来了,他立即提着鸟笼跑了过去,想要以还舒兰圈圈的借口去看她,哪想到来的只有她娘和她姐姐,她留在了家中。 朱元宝失望而归。 他坐在后院,看着那颗柿子树,想到舒兰扒在树上的可爱模样,想到她送他绿豆糕时的甜甜笑容,再想到那几天两人一起逗弄圈圈的场景,他忽然觉得很难受,那种因为想见却见不到而生出的难受。 既然看不见难受,那就主动去找她吧! 朱元宝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骑着自家的大毛驴出了门,也没有跟老爹打招呼,径自往北边的路上去了。他知道舒兰住在青山村,一路上边走边打听,终于找了过来,可惜舒家的门是锁着的,他一心要见的小丫头不在家。 现在她回来了,看着舒兰眉眼弯弯的样子,朱元宝只觉得全身舒坦。早知道这样,他就早些来了。 突然,一只手将舒兰拉了过去。 朱元宝皱眉抬头,就对上一双熟悉的幽黑眸子。 萧琅冷漠地看着朱元宝,淡淡地道:“你是来给阿兰送鹦鹉的吧?谢谢你了,现在你可以走了。”说完,径自拖着舒兰往篱笆院子里去了。 舒兰被萧琅紧紧拽着,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可是看着朱元宝在外面呆愣的样子,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偏偏还想不出来到底哪里怪了。 眼看两人就要跨进灶房了,朱元宝终于回过神来,大步跑进了院子:“阿兰,我等了你半天,你不会直接就赶我走吧?好歹让我喝口水啊!” 明明是对舒兰说话,他的目光却落在自作主张的萧琅身上。 当初萧琅莫名其妙打了他,朱元宝还想找他报仇呢,可后来听说了萧琅进山打狼的事,他又佩服他的勇气,决定不再追究当日一推之仇了,没想到今天刚见面,萧琅竟然开口就赶他走,朱元宝自然不服气了,凭什么啊,这里是舒兰的家! 舒兰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人家元宝哥特意把圈圈送了过来,她怎么能直接赶人走呢? “元宝哥,你快进来,我们抓了大肥鱼,晌午你就在我家吃饭吧!” “好啊!”朱元宝嘿嘿笑了出来,给冷脸立在舒兰身后的萧琅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萧琅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秦氏和舒宛并肩走了过来,他抿抿唇,垂下了眼帘。 瞧见身材圆滚的朱元宝,秦氏不由面露诧异。 她刚刚在娘家见过朱元宝了,没想到这么会儿的功夫,他就跑到自家来了!再看看舒兰手里的鸟笼,想起朱元宝冲进秦家时的兴奋模样和进屋后他脸上无法掩饰的失望之色,秦氏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有些不悦,朱元宝为何大老远的跑过来找舒兰?他都十三四岁了,该不是看上她闺女了吧?舒兰可才十岁呢! 这么想着,朱元宝送鹦鹉过来的善意之举也变成了别有用心。 朱元宝有些尴尬,他没想到秦氏这么快就会回来,忙上前行礼道:“伯母,阿兰离开时,老夫人让晚辈帮着照顾圈圈,所以知道你们到了镇上后,晚辈便赶了过去,本想把圈圈交给你们带回来的,可想到你们大概会在镇上逗留一段时间,晚辈便忍不住亲自送过来了,正好也想教阿兰两个训鸟说话的小诀窍,冒昧打扰您,实在抱歉。” 他知道这个借口很烂,所以低下了头,掩饰他的尴尬不安。 “娘,刚刚我和狼哥哥在河里捉了鱼,我让元宝哥留下来跟咱们一起吃饭呢!”舒兰提着鸟笼跑到秦氏身边,满脸喜色地道。 女儿都这么说了,秦氏也不好说什么,再看看朱元宝,见他肉呼呼的侧脸有些发红,大概是被日头晒的,心中一软,招呼道:“阿兰在她姥姥家的时候多谢你照顾她了,如今大老远的还麻烦你特意送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眼看就要吃晌午饭了,你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只是你在镇上住惯了,怕是吃不惯这里的土菜,到时候别嫌弃伯母的手艺差就行。”语气到底还是有些冷淡。 朱元宝心中紧张,并没有听出来秦氏声音中的客气疏离,马上接口道:“伯母太谦虚了,晚辈在秦府的时候,不止一次听老夫人念叨您的手艺好,说就想吃您做的菜呢。今天晚辈能尝到伯母的手艺,是晚辈的荣幸,只求伯母不要责怪晚辈冒然上门才是。” 秦氏微微一愣,这小子倒挺会说话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想到她娘提起朱元宝时夸赞的语气,秦氏心里的不悦散了些。 朱元宝毕竟还是个孩子,做事都是率性而为,这种想见女儿就跑过来的举动只说明他在意女儿,或许只是小孩子之间懵懂的好感呢?而且女儿从小就不喜欢跟别人玩,难得她跟朱元宝投缘…… 那就不要计较朱元宝的冒失了吧,只要盯着他们别做出逾矩的行为就好了,秦氏暗暗地想,笑着让孩子们进了屋。 “阿琅,你的胳膊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不小心?”舒宛注意到萧琅的伤口,皱眉道,进屋取了新的干净纱布,要给他重新包扎。 萧琅看了一眼坐在北门槛上一起逗弄圈圈的两人,平静地走到屋檐下,乖乖地由舒宛替他清洗、上药,等舒宛开始缠纱布的时候,他听到那只破鸟在叫着:“阿兰快起床,阿兰快起床”,换来懒丫头气呼呼又忍俊不禁的笑声。 不就是只破鹦鹉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舒宛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萧琅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自顾自地教训道:“又是阿兰缠着你要去抓鱼的吧?你现在有伤,不要总是惯着她,她什么都不懂,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瞧瞧,又得多养几天才能好了。” 萧琅只好压住心头的不快,替舒兰辩解道:“没有,是我要带她去河边玩的,然后不小心碰到了,跟阿兰没关系。”顿了顿,又疑惑地问道:“宛姐,那个朱元宝在咱们家门口等了半天呢,他为啥非要亲自过来送圈圈啊,直接交给你们不就行了?还有,圈圈不是阿兰的吗,老夫人为啥要让他帮忙养着?真奇怪……” 舒宛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地侧头看向北门口,见朱元宝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低头逗鸟的傻妹妹,轻轻蹙眉。 作者有话要说:小胖好久没出场啦,拉着毛驴出来溜溜……咳咳,可惜舒家不是他的主场,大概会吃亏吧,嘿嘿 今早又是饿醒的,其实也不错,大热天的没有食欲,饿了才能吃得香。 捉完虫,昂首挺胸去上班喽,咳咳,其实俺很不想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下雨天留人 秦氏母女在灶房里准备午饭,舒兰三个坐在院子里的杏树下玩儿,准确的说,是舒兰和朱元宝在玩儿,萧琅默默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在他们头顶的树枝上,说了半天话的圈圈正闭目养神,小脑袋插在翅膀里,煞是惬意。 朱元宝带来了二十四根特制的竹签,每根只有食指长短,他和舒兰一人分得十二根。玩的时候,两人同时将手里的竹签朝中间的空地上扔去,有的竹签会散落在四周,有的则会堆在一起。他们要做的,就是依次捡竹签,猜拳赢的人先捡,捡一次后就轮到另一个人,规则是不能碰动其它竹签,否则那次机会就浪费了。 刚开始,自然是要捡单独散落在外面的,这样轻易不会碰到别的竹签,等到散落的捡完了,就是最难的部分,拆竹签。譬如说两根竹签紧挨着,或有一根搭在另一根上面,如果捡的时候够小心,拿走一根时另一根就不会动,但要是捡的时候手指颤抖了,基本上肯定会弄动另一根的。 在萧琅看来,这个游戏极其无聊,偏偏舒兰就玩的津津有味,特别是朱元宝肥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别的竹签,从而弄散堆在一起的竹签让她白白捡便宜的时候,她就会咯咯地笑出来,那眯着眼睛的小模样就像是抢到谷粒的麻雀,很是得意。 “对了,阿兰,后天孤山寺就要举行庙会了,到时候山脚下会围一圈卖东西的小贩,吃的玩的,卖啥的都有,还有耍猴杂耍什么的,特别热闹,你们要不要去逛庙会啊?去的话你告诉我,我带你逛,那里每年的花样都差不多,我去过好几次了,到时候我领着你去玩儿。”朱元宝小心翼翼拿走一根竹签后,忽的道。 庙会啊?舒兰歪歪头,她好像听娘亲提起过,但是没有印象了。 “真有那么好玩吗?那一会儿我问问我娘,她让我去我就去。” “那你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这几天都在家里,只要你去你姥姥家,我肯定会过去找你的。”朱元宝又道,语气很是郑重,生怕舒兰会忘了。 舒兰点点头,刚要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雷鸣。 秦氏也听到了,她走到院子里望向天边,只见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慢慢往这边移了过来,隐约传来雷声。 这是要下雨的兆头啊! 秦氏皱皱眉,看向犹自未觉的朱元宝:“元宝啊,你爹你知道你到这边来吗?”要是一会儿朱元宝他爹回家找不到人,不知道该多着急呢。 恰在此时,又一声清晰的雷鸣传了过来。 朱元宝噌地跳了起来,看看天色,急匆匆朝门口跑去,边跑边大声喊着:“伯母,我有急事先回家啦,改日再来拜访您!”每逢下雨,他老爹都会早早收摊回家,万一让老爹知道他擅自骑毛驴出来,还不得气得扒掉他一层皮! 麻利地解开绳子,朱元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爬上驴背,朝追出来的秦氏摆摆手,拍着驴屁股就跑了,那滚圆的身子在驴背上左右晃了两下,真让人担心下一刻他就会掉下来。 “这孩子,真是想干啥就干啥,就这么走了,万一赶上下雨怎么办?”望着一溜烟跑远的毛驴,秦氏无奈地道,就算他着急,也可以等她准备好蓑衣再走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希望他的驴跑快一些吧! 转身回屋,见舒兰还愣愣地蹲在那儿,好像不明白朱元宝为啥突然跑掉似的,秦氏便招呼道:“快下雨了,你们俩到屋里玩吧。” 舒兰摇头,“待会儿着,我这边还没拆完呢。”说着,三两步跑到萧琅身前,拉着他往刚刚朱元宝蹲着的地方走:“狼哥哥陪我玩儿!” 萧琅没有动,见秦氏进去了,才随她走了过去,“怎么玩啊,是这样吗?”伸手就把剩下的一小堆竹签划拉开了。 “哈哈,你好笨啊!不是这样的,要一根一根……”舒兰以为他是真的不会玩,得意地笑了起来,只是没等她说完,萧琅就起身离开了,她惊讶地回头看去,只瞧见一个挺直的背影。 “狼哥哥,你怎么不玩了啊?”她大声喊道,不明白萧琅为何突然就走了。 萧琅已经进了屋,双腿搭在炕沿上,抱着头靠着墙壁,没有理她。 朱元宝来了她就跟他黏在一起,现在朱元宝走了她才想起他……看来这两天真是太惯着她了! “阿兰好笨,阿兰好笨!”圈圈突然睁开眼睛,嘎嘎叫了起来。 “坏圈圈!”舒兰正不满萧琅的态度呢,仰头就骂道,想要把笼子摘下来,用柳条捅圈圈两下,偏偏那是朱元宝挂上去的,她就算踮着脚也够不到。 忽的一阵风吹来,杏树枝猛烈地摇晃着,发出哗哗的声响。 舒兰额前的碎发被吹乱了,可她更担心圈圈掉下来,忙捡起地上的竹签往屋里跑去,本想让姐姐帮忙的,可舒宛正在择菜,秦氏更是围着锅台忙活呢,舒兰想了想,只好跑进屋子。 萧琅见舒兰进来了,倒在炕上睡起觉来。 舒兰将竹签放在板凳上,转身时正好看见萧琅躺了下去,便跑过去拽他的腿:“狼哥哥,帮我把圈圈摘下来,外面风大,会把它吹掉的!” 萧琅闭着眼睛装睡觉。 “快起来,我知道你装睡呢,哪有人这么快就睡着的!”舒兰不甘心地摇着他的裤腿儿,嘟着嘴瞪他。 萧琅一动不动。 外面传来圈圈嘎嘎的叫声,秦氏和舒宛听了,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她们自然听到舒兰的话了,虽不明白向来纵容她的萧琅为何这次没有立即帮她,却也知道他逗她玩呢,就都没有主动提出来要帮忙。 舒兰气得爬上炕,跪坐在萧琅旁边,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快起来!” 萧琅索性翻了个身,侧躺着,把背影留给舒兰。 舒兰刚想扑上去,目光落在他胳膊缠着的纱布上,不由放软了声音,凑到萧琅耳边小声求道:“狼哥哥,你别逗我了,帮我把圈圈拿进来吧,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扑到他耳上、脸上,瞬间就让他有了反应。 萧琅极力忍耐着才没有翻身将她按在身下,听了听灶房的动静,确定舒宛和秦氏都在各忙各的,才半撑着坐起身,双眼发亮地盯着舒兰,低声道:“那你亲我一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受他的语气感染,舒兰不由也压低了声音,不解地问道:“为啥要我亲你啊?” 萧琅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因为你要我帮你啊,以后只要你让我帮忙,就要亲我一下,不愿意就算了。”作势又要躺下。 舒兰忙拽住他的胳膊,撇嘴道:“亲就亲,那你要我亲哪里啊?” 我哪里都想让你亲! 看着近在眼前的红嫩小嘴,萧琅先在心里回答道,然后才指了指自已的唇,眼睛直直地盯着舒兰。 因为萧琅是用双手支撑着身子,他的上本身微微朝后倾斜,舒兰只好扶着他的肩膀,朝他嘴角凑了过去,然后在他掩饰不住的急促呼吸中,印上了自已的软嫩小唇,轻轻一碰,马上退去,有些委屈地嘟囔道:“亲完啦,现在可以帮忙了罢?” 萧琅还在回味刚刚舒兰靠近时,那种心跳如鼓的感觉,原来让她亲他,比他主动时的滋味更妙不可言。想到朱元宝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懒丫头如此对待,他心里的抑郁散了大半,飞快地在舒兰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咱俩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舒兰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不耐烦地推他:“快去!要是圈圈掉下来,我再也不理你了!” 萧琅立即跳下炕,出门时,脸上的满足已经变成了平静。 秦氏看了看他,笑着问道:“阿兰是不是又惹你生气啦?” 萧琅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没有,就是那个朱元宝来了,妹妹就不跟我玩了,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伯母,我这样想是不是不对啊?” 秦氏忍俊不禁,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道:“没啥不对的,小孩子都这样。你不知道,小时候阿兰黏着你玩儿,她哥哥背地里气过好几次呢。你也不用多想,今天阿兰就是贪新鲜,才跟元宝玩的多,你们俩一起长大的,她肯定更看重你的!” 她也是从小时候过来的,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对熟悉的玩伴都有一种占有欲,你跟我好,就必须天天跟我好,不能把别人看的比我还重要,不能跟他玩而舍了我。阿琅这孩子,虽然有时候挺沉稳的,可那都是被生活逼的,心思其实还很单纯呢,毕竟才十岁嘛。 萧琅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跨出了灶房门,看到那只在风中摇曳的鸟笼,笑容立即凝住了。 风越来越大,等到四人围着饭桌坐下,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地面很快湿透,溅起一朵朵水花。 “娘,爹说过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吗?”舒宛放下碗,望着远处迷蒙的雨雾,担忧地问。 秦氏心里一直担心着呢,现在女儿问出来,她也愁上眉头,“说是晌午前回来,可那时已经变天了,没准你爹被人家留下吃饭了吧。” 舒兰看看娘亲,再看看姐姐,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那爹爹到底会不会淋雨啊? 萧琅倒不是很担心,这点雨算什么,要不是碍于她们娘几个,他还想去院子里冲个澡呢。 几人正想着,外面忽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辆马车冲破雨帘,在家门口停了下来。 “是姥姥家的马车!”舒兰伸着脖子朝外面张望。 “娘,你坐着吧,我去接我爹。”舒宛没有细看,起身去屋里拿蓑衣,也不知道舅舅家都谁来了,便把三套蓑衣都抱了出来,自已打着油纸伞,快步跑了出去。 头戴苇帽的魏大跳下马车,上前打开车帘,“老爷,咱们到了。” 舒茂亭感激地朝程卿染拱手:“多谢程老爷特意送舒某一程,如不嫌弃,请到寒舍避避雨吧!” 程卿染连忙回礼:“伯父客气了,您叫我卿染就是,‘老爷’二字可不敢当。现在雨大,的确不好行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厚颜叨扰了。” “爹,蓑衣在这儿呢,快穿上罢!” 舒宛快步跑了过来,顾不得看车里的人,先把手上的蓑衣放到了车前的空板上。 等她抬头时,却对上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 作者有话要说:程卿染:作者后妈,俺赶着马车在那条乡间小路晃悠了不知多少天多少趟,终于肯让我露脸了! 小小的剧透一下,这个庙会不简单哦,很多人很多事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2他想娶 听到车外舒宛略带急促的动听声音,程卿染下意识地端正坐姿,看了过去。 她举着油纸伞站在那儿,上半身微微前倾,半边衣袖被斜风吹来的雨水打湿了,薄薄的浅绿色绸缎料子紧紧贴在胳膊上,好似都能露出里面细腻的白来。耳边的一缕碎发随风拂动,拂过那白皙的面孔,将他的视线引到她秀挺的鼻梁,再往上便是一双诧异的水眸杏眼,黛眉微蹙,清丽又脱俗。 脑海里忽的掠过家中那颗丁香树,雨来打在娇嫩的丁香花上,花枝随风摇曳,惹人堪怜。 身旁传来舒茂亭摆弄蓑衣的声响,程卿染及时清醒过来,朝舒宛微微颔首,自然而然地移开了视线。上次他表现太差,说不定被她误会成了好色之徒,这次可不能再失态了。 舒宛如何也猜不到,送她爹回来的竟然是程卿染! 看着程卿染淡漠地移开视线,她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上次她才搭了他的马车,现在又巴巴地跑出来送蓑衣,偏偏还刚好是三件,他该不会误会她认出了他的马车,主动示好来了吧?毕竟,他生的那样出众,一定会有很多女子主动巴结的。 “爹,我先进去了。” 想到程卿染正满腹鄙夷,舒宛又气恼又后悔,跟舒茂亭说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跑,雨水斜飞而落,打湿了她的裙摆。 等程卿染披上蓑衣跳下车,就只看见一个慌乱的背影,他看着舒宛在门前收好伞,头也不回地去了西屋。 “程公子,院中土路泥泞,还请不要见怪。”舒茂亭看看脚下布满小水坑的小路,有些尴尬地道,至于称呼,两人的交情还没有到直呼名讳的地步,又不好拂了程卿染的好意,只好改称公子。 程卿染朗声道:“伯父不必介怀,我从京城搬到小镇上,就是喜欢这种恬淡的民土风情。”说着,弯腰卷起裤腿,就像寻常庄稼人一般,动作熟练而自然,没有半分大家公子那种时刻注意形象的刻板。 舒茂亭松了一口气,走在前面引路。 早在舒宛跑出去的时候,秦氏就发现那不是她家的马车了,后来女儿进门一句不说就进了西屋,她也来不及问车中人到底是谁,只好起身去门口迎接。 “我回来了,多亏程公子一路相送,这才免了一场雨淋,你快去泡壶热茶。”舒茂亭一边叮嘱妻子,一边脱了蓑衣,挂在屋檐下的晾衣绳上,转身又去帮程卿染。 程卿染将手里的蓑衣交给舒茂亭,立即朝秦氏行礼:“伯母,晚辈冒昧打扰了。” 多亏他那出众的容貌,秦氏马上认出了他,虽不明白程卿染这次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丈夫也换了称呼,还是感激地道:“程公子客气了,上次您帮我们照顾阿兰,我们还没答谢您呢,快请进!”一转身,瞧见坐在饭桌旁的舒兰和萧琅,再看看那还没有动过几口的饭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不知程公子用过饭没?” 程卿染摇摇头,目光落在饭桌上,双眼发亮。 就算没有注意到他充满暗示性的目光,秦氏也得客套一下:“我们也才准备要吃呢,如果程公子不嫌弃,就……” 程卿染忙打断秦氏的话:“多谢伯母,晚辈还真的有点饿了,那就不客气地叨扰了。”然后在秦氏诧异的注视下,笑着走到舒兰身边,弯腰摸摸她的脑袋,“阿兰,还记得我吗?” 舒兰一直盯着他看呢,开始只觉得眼熟,然后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此时听到他好听的声音,立即叫了起来,跳起身道:“大哥哥!” 这么久才认出他,程卿染有点小小的挫败感。 舒兰却很开心,拉着程卿染就往西屋跑,“大哥哥,你过来,我有一只会话说的鸟,你肯定没见过吧?” 没有主人的邀请,程卿染可不敢跟她进去,更何况刚刚他瞧见舒宛往那边去了,忙拉住舒兰,笑着道:“大哥哥现在饿了,吃完饭再去看吧,到时候你把它拿到外面来,竟然还有会说话的鸟,真是稀奇!” 不能马上炫耀她的圈圈,舒兰有些沮丧,不过听程卿染也觉得圈圈稀奇,她又高兴起来,拉着程卿染就要让他坐自已身边。 秦氏忙朝萧琅道:“阿琅,你领着妹妹去西屋玩儿。” 家里来了客,男主人接待,女眷和孩子要等到客人离开或休息后才能吃饭,这是青山村的规矩。 萧琅正看程卿染不顺眼呢,扯过舒兰就要走。 “我不走,我要跟大哥哥一起吃饭!”舒兰紧紧抱着程卿染的胳膊,瞪着萧琅道,大哥哥那么温柔,还会给她夹菜给她挑鱼刺,她就要跟他一起吃。 有舒茂亭夫妻在场,萧琅不好用强,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冷眼看向程卿染,他要是稍微懂点规矩,都知道该怎么办吧! 程卿染早知道萧琅对他有敌意,所以现在被他瞪着,他也没往心里去,笑着对秦氏道:“伯母,阿兰还是个孩子,不用讲究那些虚礼,还有阿琅小兄弟,大家都一起吃吧!” 秦氏脸有些发热,因为小女儿的不懂事而难堪,“那怎么行,您是客人……” 程卿染笑得越发灿烂:“伯母,我可是把阿兰当妹妹看待的,您就不要见外了!” 秦氏不知该说什么好,求助地看向丈夫,舒茂亭朝她点点头,走过去坐下,看了看紧挨着程卿染的舒兰,颇有些无奈地道:“罢了,阿琅你也过来坐下吧,人多吃饭才热闹。”两个都是孩子,还没到避讳的年纪。 萧琅垂下头:“不用了,我待会儿跟伯母和宛姐一块儿吃。”说着,去了西屋,还把搭在门扇上的门帘放了下来,隔绝了身后的视线。 舒茂亭叹口气:“这孩子,一直都那么懂事……” 舒兰并没有听出爹爹的弦外之音,乖乖坐在程卿染身边,跟他说这鱼是怎么抓来的。 程卿染看似很认真地听着,实则有些心不在焉,他本以为能跟舒宛一起吃饭的,没想到村里还有这种规矩。不过想想也是,舒宛正是待嫁的妙龄,他一个未成亲的大男人,当然要避嫌…… 等等,既然舒宛未嫁,他未娶,为何不娶她为妻呢? 他的年纪着实不小了,以前因为看不上女人而无心婚嫁,现在眼前终于有一个他感兴趣又适龄的女子,不正是成亲的好时候吗?虽然舒宛对他有些误会,可婚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程卿染自觉本身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舒茂亭夫妻没有理由拒绝他。至于舒宛,只要成亲后他对她好,她对自已的印象一定会改观的。 程卿染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当然,他对舒宛还没有太深的感情,理智上讲,应该再相处一段日子看看,看看他会不会如书中所说的那样心动,然后也让她心悦自已,这样成亲后才能顺理成章地相敬如宾。然,他与舒家、秦家没有任何关系,哪里那么容易就找到私下相处的机会?搞不好还会加深舒宛的误会。再者,舒宛条件那么好,来提亲的人肯定特别多,这边女子一般是十六岁出嫁,舒家肯定会在年底之前替她定下婚事的,他要是不早早定下来,恐怕等他确定自已的心意后,人家早同旁人定亲了! 一想到舒宛随时都可能与旁人定亲,程卿染就觉得惴惴不安,不行,他要早点下手。 “大哥哥,你怎么不吃啊?”舒兰见程卿染半天都维持着一个姿势,扭头问道。 程卿染回过神,对上舒兰那双可爱的大眼睛,想到第一眼看见她时就想有这样一个妹妹,然后很快舒兰将真的变成他的妹妹,他的小姨子,他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他和舒宛的缘分吧! 摸摸舒兰的头,他端起碗,动作优雅的用起饭来,偶尔状似不经意地打量周围。 对面坐着已过而立之年却依然风采出众的舒茂亭,他身上有种书生气,温和又儒雅,怪不得出身富贵的秦氏会下嫁给他。秦氏刚刚拨了一份饭菜,给留在马车里的魏大送去了。舒宛,大概正在跟萧琅说话吧…… 想到日后就可以跟舒宛一起吃饭再也不用避讳,程卿染就恨不得马上回府安排提亲事宜。 西次间,舒宛换下刚刚被雨水打湿的裙子和绣鞋,正要出去把舒兰领进来,就听舒兰大声嚷着要跟那人一起吃饭,她不由蹙了蹙眉,妹妹怎么这么不懂事! “宛姐,你换好衣服了吗?”萧琅走到里面的门前,低声道。 舒宛理了理衣衫,打开门帘走了出去:“好啦,来,咱们下棋!” 萧琅点点头,把放在柜子上的棋盒拿到炕上,两人盘腿坐好,开始摆棋子。 “宛姐,我不喜欢那个程老爷,总觉得他不是好人。” 他本就不是好人,舒宛在心里认同道,口上却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难道那天阿琅也看出来程卿染的色模样了?他这么小,应该分辨不出吧? 萧琅做出一副沉思状,闷闷地道:“上回阿兰跑出去,我一路打听找到程府,因为不知道阿兰是不是被他强行掳走的,便爬墙跳了进去,没想到正好瞧见他把阿兰抱在腿上,虽然没有做什么,可我溜过去的时候,听见他说要跟阿兰睡一个屋子呢,阿兰也傻乎乎的答应了,我吓了一跳,就偷偷给了他一棍子,想带阿兰跑,阿兰不听话,不跟我走,最后我被他的下人抓住了,也不知他怎么想的,这才派人去你舅舅家的。” 舒宛脸上一片铁青,她紧紧盯着萧琅:“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萧琅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因为阿兰没事啊,而且那天已经很晚了,睡完一觉我就忘了,后来我爹……今天要不是看见他,我还记不起来呢。” 看着萧琅提到他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痛,舒宛马上为自已刚才责备的语气感到愧疚,忙道:“没事,这事儿不怪你,再说了,程老爷大概也是因为阿兰耍懒撒娇才抱她的,没有别的意思。对了,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啊,传出去对阿兰不好。” “嗯,我知道,我就跟你说了。”萧琅低头,继续摆弄棋子。 舒宛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却将程卿染骂了个狗血淋头,竟然连阿兰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不行,以后再也不能太惯着妹妹了,得教她些规矩,特别是与外男相处时的礼仪避讳,免得将来她傻了吧唧地让人占便宜! 舒兰可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她不解地看着娘亲也去了西屋,纳闷地问道:“爹,娘她们怎么都说要一会儿再吃啊?” 舒茂亭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 舒兰继续道:“爹,早上元宝哥来了,他说后天镇子有庙会,我也想去,你带我去吧?” 舒茂亭动作一顿,诧异地看着他的小女儿,前几年的庙会,他都说要带舒兰去玩,偏偏她说什么也不肯去,好不容易有一年去了,却早早就趴在他背上睡着了,怎么今年突然就有了兴致? 不过孩子想要去看热闹,他一定会满足的,便点头道:“行啊,到时候咱们一家子一块儿去。” 舒兰立即笑的眉眼弯弯。 程卿染听了,心中一动。 饭毕,舒茂亭邀程卿染到屋中小坐。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程卿染看看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笑着告辞:“多谢伯父伯母款待,晚辈这就先回去了,希望来日还有机会再来拜访。” 舒茂亭见他去意坚决,便亲自将他送到门外。 看着马车辘辘远去,舒茂亭心底的疑惑又冒了出来,这次见面,他怎么觉得程卿染的态度越来越……亲昵了呢,还记得上次在程府时,程卿染对待老岳父都有些疏离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枫随亲的地雷,╭(╯3╰)╮! 程卿染要为自已当初的率性而为负责哦,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会抱得美人啦! 阿琅又使坏了,但这次直接关系到阿兰以后的成长,不过提前说一句,阿兰再怎么成长也不会变得多聪明的,最多不会被人占便宜…… 说实话,挖坑时,从来没想过女主的性子会是一个争议。 吾每日三省吾身:阿兰蠢,阿兰笨,阿兰不懂事,可是俺就是爱她要写她! 感谢一路支持的所有亲们,爱你们,╭(╯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3媒婆登门(修) 雨越来越小,渐渐的,雨滴打在车顶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程卿染心情愉悦地打开车窗。 乌云散去,天空只余形状各异的朵朵白云,清新的空气携带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他忽然想起太傅当年的话,他说:“最喜欢故乡新雨后,清新、宁谧,小孩子卷起裤腿儿在河沟里淌水玩儿,大人们陆续出了门,继续雨前未完的活计。” 当时他和曾经的太子当今的皇上都无法想象那种场景,而今,他亲眼看到了。嗯,许久没有见到那个家伙,今年就送他一幅画作贺礼吧。 “魏大,一会儿回了府,你派人去请镇上最好的媒婆来。” “是。”魏大本能地应道,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家主子说了什么,眼睛瞪得溜圆,“老爷,你刚刚说要请谁?”他才十六岁啊,耳朵竟然不好使了? 程卿染耐心地重复道:“媒婆!” 魏大张大了嘴,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却不敢问出来。他家老爷,他以为会孤芳自赏一辈子的老爷,竟然想成亲了?想当年,满京城的大家闺秀或明示或暗示地向尚书府送秋波,老太爷辞世前亲自挑了多少名门闺秀,当时的少爷都摇头拒绝,如今来到这偏远小镇,老爷竟然开窍了?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呢? 魏大在脑海中仔细搜罗最近半年与他家老爷说过话的未婚女子,除了家里的丫鬟芳竹,似乎只有舒家姐妹了,肯定不是舒兰小姑娘,那就是她姐姐舒宛? 眼前浮现出一张嗔怒的芙蓉面来,魏大不自觉地点点头,那姑娘样貌不输于京城的大家小姐,只是这出身,未免太低了吧?虽然他家老爷无心为官,可京城有头有脸的,谁不知道他和皇上自小长大的兄弟情谊?若是他们得知老爷娶了个乡下女人,不知该作何感想…… 舒家。 舒宛心不在焉地吃了饭,难得没有帮秦氏收拾碗筷,直接去了姐妹俩的屋子。 舒兰已经睡着了。 她皱皱眉,脱鞋上炕,毫不温柔地将妹妹拽了起来。 “姐,你干什么呀?”舒兰揉着眼睛,不满地嘟囔道。 舒宛紧挨着她坐下,扒掉她揉眼睛的手,低声问道:“那个程老爷,你的大哥哥,他是不是抱过你?” 舒兰点点头,“嗯,大哥哥对我可好了,他还帮我涂药呢,那个药膏真管用,凉丝丝的,没过一会儿屁股就不疼了,姐,你不知道,上次娘下手可重了……”想到那天娘亲打她时的样子,舒兰都有些后怕。 那个色鬼竟然看了妹妹的屁股,还亲自给她上药? 舒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之前她还有些怀疑萧琅的话,或是觉得程卿染只是单纯地哄妹妹才抱她的,可他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阿兰都这么大了,他居然不顾及男女之妨对她搂搂抱抱,若说他没有龌龊心思,她一百个不信!亏他长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那他有没有亲你,或是抱着你睡觉?” “没有,本来我要跟大哥哥一起睡的,谁知道狼哥哥突然跑了出来!”舒兰撇撇嘴,又想起那时萧琅对她的坏来。 舒宛松了口气,还好阿琅去的及时。看着一副傻样的妹妹,她有些头疼地告诫道:“阿兰,你记住姐姐的话,在你嫁人之前,除了咱爹、你哥哥、三个表兄还有姥爷舅舅他们,你不许再碰任何一个男的,也不许让他们碰你,知道了吗?” “为啥啊?”舒兰扭头问道。 舒宛拉下脸来,“没有为啥,我说不许就不许,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你也别叫我姐!” 语气又急又快又严厉,直接把舒兰的瞌睡虫吓跑了,她泪眼汪汪地看着舒宛,撇撇嘴哭了出来:“姐姐好凶啊,我又没有做错事,为啥不理我,还不让我叫你姐……” 舒宛拿出帕子替妹妹擦眼泪,放柔了声音:“阿兰别哭,你要是乖乖听姐的话,就还是姐的好妹妹!” “嗯,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让别的男的碰我,我也不碰他们,那你不许再吓唬我了!”舒兰倒在姐姐的怀里,小声啜泣着,姐姐是对她最好的人,要是姐姐真不理她了,她会难受死的。 舒宛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朝她柔柔一笑。 躲在外面偷听的萧琅皱皱眉,那他算不算是别的男人啊? 正要走开,忽听懒丫头带着哭腔问道:“姐,要是狼哥哥要碰我怎么办啊?” 萧琅顿时浑身僵硬,一颗心几乎快要跳了出来,这个笨蛋,该不会把他亲她的事情说出来吧? “阿琅不算,他也是你哥哥。”舒宛细声道,阿琅那么懂事,从小就知道照顾妹妹,他不会做逾规矩的事儿的,况且他现在还是个孩子。 萧琅的心马上又落回原处,背上却出了一身冷汗。 “那元宝哥呢?”舒兰继续问道,既然狼哥哥都可以碰了,那元宝哥也可以吧,他对她也挺好的,陪她玩,还把圈圈给了她。 舒宛想也没想,厉声道:“不行,除了咱们家、舅舅家还有阿琅,其他人不管对你多好,你都不能让他们沾身,特别是你的那个大哥哥,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抱他,再让他抱让他摸,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舒兰没想到姐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吓得打了个哆嗦,尽管她觉得姐姐的要求很没有道理,还是乖乖地答应道:“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姐姐别凶我了,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妹,不许你不要我……” 萧琅无声地笑了出来。 次日,舒茂亭提着药箱去邻村复诊,只有秦氏四人在家。 日头刚爬上树梢,家门口就晃悠过来一头毛驴,背上坐着的不是朱元宝,而是一位穿红戴绿的四旬婆子,自称姓万,生的白白净净,保养得也很好,一看家里条件就不错。 秦氏疑惑地将万婆子迎了进来。 舒宛放下手里的《三字经》,带着妹妹朝万婆子行了个福礼。 万婆子自进门后,那双小眼睛先将坐在杏树下一起认字儿的一大两小打量了一遍,待舒宛起身行礼,她笑眯眯地点点头,目光在舒宛身上来回遛了两圈,心中给打了个满分,这姑娘摸样好,看着也温婉,怪不得能入程老爷的眼。 “大姑娘继续忙吧,老婆子我是来找你娘说话的!” 家里不是第一次来媒婆了,对上万婆子眼含深意的目光时,舒宛就猜到了几分她的来意,哪怕平时再镇定,还是忍不住俏脸微红,遂装作不懂地应了声,又与萧琅和舒兰坐了下去,只是耳朵却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萧琅看看东屋,再看看明显心不在焉的舒宛,心里有些复杂。宛姐一年比一年大,是该嫁人了,可他总是觉得,那些男人没有一个配得上她。 “姐,这个字儿怎么念啊,笔画好多!” 舒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舒宛听不清楚屋里人的谈话,只好专心应对妹妹,柔声道:“这个念田……” 屋内,秦氏直接听得傻眼了,程卿染竟然想娶阿宛? 万婆子还在喋喋不休地夸着程卿染:“程老爷的人就不用说啦,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整个府城的男子排起来都没有胜过他的,他品性又好,家中一个通房姨娘都没有,大姑娘要是嫁过去,既不需要伺候公婆,又不用与杂七杂八的女人勾心斗角,对咱们女人来讲,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嘞!而且呢,程老爷家产颇丰,不仅在京城有产业,在咱们这儿还有好几处庄子呢,日后绝对不愁吃穿!” 秦氏不自觉地点头,人她见过,程府她也去过,万婆子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可程卿染的条件太好了,她怎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啊!那么天仙似的人物,咋就看上她女儿了? 当娘的就是这样,别人来向女儿提亲,太差的看不上,太好的又让人心里犯嘀咕。 想到程卿染的岁数,秦氏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早早都成亲了,就算成亲晚,之前院子里也会有通房,就算本人没有这份心思,家里长辈也会安排的。程卿染如果真的不近女色,该不会身子有问题吧? 身子有问题,不敢在京城娶姑娘,所以才避到这偏远小镇…… “婶子,您说的我都知道了,只是这儿女婚事,还需孩子他爹拿主意,这样吧,您先回去,回头我跟她爹好好商量商量,过两日再给您一个准信儿,成不?” 万婆子得了程卿染的嘱咐,要恭恭敬敬地与舒家人说话,此时哪敢说不成?忙笑着道:“婚姻大事,当然要好好商量,那老婆子就先回去了,后日再来拜访!” 秦氏强笑着送她出门,转身瞧见低头教妹的大女儿,忽觉十分难受,女儿大了,就算再不舍,也得准备亲事了。 后半晌舒茂亭回来,秦氏跟丈夫在东屋里说了半天的话。 舒茂亭的诧异比妻子只多不少,沉思后,道:“这事儿你也别瞎猜,咱们到底住在村里,不知他为人如何,我这就去岳丈家,向他老人家打听打听,若是他觉得合适,我再寻机给他把把脉……” 秦氏连忙催促道:“那你就快点去吧,早点打探清楚。唉,我这心里乱糟糟的,既盼着他是好的,又怕闺女嫁过去发现另有隐情,他要是再寻常些,家里再穷点该多好!” 舒茂亭无奈地笑笑,换身八成新的衫子,匆匆出了门。 到了秦家,舒茂亭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与秦如海听,末了道:“您见多识广,觉得此人如何?” 对于大外孙女的亲事,秦如海还是很看重的,想到程卿染无人得知的来历,独来独往的作风,还有那日他看舒宛发呆的色摸样,摇头道:“来历不明,齐大非偶。” 舒茂亭神色一僵,这就是不赞成了…… 回到家,面对三个孩子,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睡下后才同妻子说起话来。 秦氏叹了口气,竟又有些怅然若失,可怜那副好样貌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放心,本文主打温馨,不会涉及太多宅斗,宫斗更不可能,俺也不会写。 程卿染的这个身份很重要,嘿嘿,暂不透露了,欢迎猜之…… 看过来,看过来! 咳咳,俺发现很多作者都在正文最下面弄了个防盗小番外,俺也想弄,可目前没啥番外好写,便想把闲暇时写的一个8千字的古言小故事放进去,风格同本文有些类似,如果没有人反对的话,暂时决定明天早上八点半发布,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否则千万不要购买啊! 简介: 桔子长到十四岁,都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懵懵懂懂的,被她娘硬塞给猎户江寒当徒弟。江寒身高马大,不苟言笑,只因一时心软,收留了桔子,然后某天他忽然发现,原来唇红齿白的娇嫩徒弟,竟是个女娃! 没有兴趣的亲千万不要买啊,浪费你们的钱,俺会内疚滴!!! 当然,如果大家觉得无聊想看看,俺现在也可以发出来的,唉,怎么有种诱骗消费者的嫌疑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4走散(捉虫) 舒宛只知道有人提亲来了,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不过那也不重要,爹娘的表情告诉了她结果。 对此,她没有什么感觉,爹娘是疼她的,他们一定会给她找门合适的人家,不需要她操心。而且,她也没有功夫多想,因为第二日天一亮,一家人就要准备去逛庙会了。 吃过早饭,舒宛替妹妹换了一身水绿绣初荷的裙子,还在腰带上坠了个她亲手绣的小荷包,里面装了晾干的薄荷叶,夏日天热,万一不小心晒到了,闻闻就会舒服很多。她自已则穿了素白的衣裙,只在衣摆处绣了一圈碎花。 “姐,你为啥要带帽子啊?我都看不见你的脸了,只能瞧见下巴!”舒兰仰着头,不解地望着姐姐头上的帷帽。 舒宛摸摸她的脑袋,有意识地向妹妹灌输男女之妨:“因为姐姐长大了呀,出门看热闹的时候要带上帷帽,不能让旁人看见姐姐的脸,特别是男的。”本来她是不想去的,可这回大概是她出嫁前举行的最后一次庙会了,妹妹又难得想去,她就想陪着出去逛逛,以后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哪还能像现在这么自由? 舒兰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睛,看看姐姐,再看看自已,嘀咕道:“那我什么时候长大啊?” 站在一旁的萧琅听见了,不由盯着她脑袋上的两个丫髻看了看,难道还要再等五年吗? 孤山位于平阳镇以东六里地外,而庙会又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附近村落不少人蜂拥而去,便有聪明的庄稼户赶了牛车、驴车到小路上,专门做这天的拉跑生意。 一家人站在村东路口,等着空车过来。 “嘿,这不是舒郎中吗?你们也要去逛庙会啊,正好我们也去,上来一起走吧!”里正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赵大郎亲自赶着牛车,车上坐着里正夫妻俩,还有才九岁的赵二郎。 去年里正也替赵大郎向舒家提亲过,舒茂亭婉拒了,如今他自然不会搭赵家的车:“不劳烦您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孩子姥姥家一趟,你们先走吧。” 里正目光闪了闪,想到昨天撞见的那个媒婆,扫了一眼舒宛,诧异的道:“阿宛也要去啊?对了,昨天又有人给阿宛说亲事了吧?这回是哪户人家啊?虽说阿宛条件好,可你们夫妻也别太挑剔了,咱们这小村小户的,闺女再好,也没有多少有钱的大老爷知道,小心挑来挑去地最后剩在家里……” 舒茂亭立即沉下脸,不悦地打断他的话:“小女的事不劳你费心!” 里正哈哈一笑:“既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期望一会儿在庙会上看到你们,庙会嘛,图的就是个热闹,到时候让俩孩子一起玩玩,没准就能看对眼呢!大郎,走吧!” 赵大郎收回盯着舒宛的视线,鞭子一甩就赶车走了,小心思却开始转了起来。 秦氏气得脸通红,朝着他们骂道:“一群明面上装人背地里猪狗不如的畜生,真当自已儿子是个宝呢,他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赵大郎是什么德行,谁把女儿嫁给他谁才是瞎了眼呢!咋不连人带车翻在臭水沟里啊!” “娘,算了,理他们做什么!”舒宛拉住秦氏的胳膊,蹙眉劝道,不过里正一家子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也难怪娘亲发这么大的火。 秦氏又恨恨地骂了几句,忍不住埋怨地看向丈夫。 当初她爹提议丈夫在镇上开家医馆,秦家出买铺子的钱和做生意的本钱,就当是借他们的,日后攒了钱再还就行,偏偏丈夫就是不愿意,说什么也不肯答应。秦氏知道丈夫不是那种爱面子的人,私下里问了很多次原因,可舒茂亭都胡乱搪塞了过去。其实吧,秦氏不嫌弃乡下日子苦,可自从赵大郎表现出对舒宛有意思后,她就打心眼里想要搬到镇子上去住,远远躲开那无耻的一家子。 对上妻子埋怨的眼神,舒茂亭知她心中所想,微微叹了口气。 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舒兰有些紧张,她知道娘亲生气了,还是被刚刚过去的那些人气到的,可娘亲为什么要瞪爹爹啊? 萧琅望着牛车远去的方向,目光阴沉。 过了一会儿,北边跑过来一辆空空的驴车,赶车的人瞧出来他们要搭车,从土路中间拐到了右边儿。 “娘,那边车来了,你们快别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一家子是躲债去的呢!”舒宛走到舒茂亭和秦氏中间,轻声打趣道。 “就你会说话!”秦氏一下子笑了出来,她一笑,气氛马上又变了,舒茂亭朝妻子讨好地拱拱手,得到一个嗔怒却动人的眼神。 “几位是直接去孤山吗?”赶驴车的老汉笑着打招呼。 秦氏抢先道:“是的,多少钱啊?”娘家只有秦风一个小孩子,现在又在埋头准备七月的院试,他们热热闹闹地过去只会分他的心,还是直接去孤山好了。 老汉看了看几人,爽快地道:“一共给二十个钱就行!” 舒茂亭利落地付了钱,扶着妻子孩子上车,五人一下子就占了大半个车身,待会儿最多再拉两三人。赶车的老汉似乎心情不错,哼起乡间小调来。 驴车从镇子边上拐弯儿的时候,舒兰突地想起一件事,扭头对秦氏道:“娘,我答应元宝哥要去找他的,他还说带我逛呢!” 不等秦氏说话,舒宛先瞪了妹妹一眼:“你是要跟他玩儿还是跟姐姐玩儿?” 舒兰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了,她想起昨天姐姐的教训。 可怜的朱元宝,就因为舒宛的一句话,在家里白白等了半天,当然,舒兰是不会知道的。 * 孤山寺是平阳镇附近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其后山景致更是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于是,小贩们渐渐围绕孤山一带做起了摊铺生意,特别是每年的六月处八,数不清的各式摊铺几乎将整座孤山围了一圈儿。 秦氏和舒宛的视线大部分落在香料和首饰小摊上,这些人都是从县城那边儿赶来的,手里的东西稀奇又别致,价格只比镇子里商铺卖的略高一些,不少妇人小姐们都围在旁边挑选着。 舒兰则拉着萧琅的手朝呼喊声最大的地方钻,她听朱元宝说了,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最好玩的地方。 舒茂亭一会儿陪着妻女,一会儿又不放心地跟在俩孩子旁边,还要负责保持双方的距离,没过一会儿,就出了一身大汗。 “伯父,您陪着伯母她们去吧,我带阿兰玩儿就行了,您放心,我们不会走丢的。”萧琅体贴地道。 舒茂亭可不放心两个孩子自已玩,想了想,走过去对妻子道:“这样吧,你们慢慢逛,我带孩子们去看热闹,一个时辰后咱们在孤山寺正门碰面,直接去旁边的素食斋用饭,如何?”成亲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明白了,不管是贤惠的还是刁蛮的女人,遇到那些精致的小玩意,都是一个模样,不仔细逛逛挑挑是不可能的。 秦氏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了,前几年来逛庙会,也是她带着阿宛、丈夫带着阿展,四人分头行动,至于小女儿,哼,到了娘家就赖着不走了。 “那你们俩注意点,别走散了!”舒茂亭紧紧盯着朝人群里挤去的萧琅和舒兰,心不在焉地叮嘱道,眼看俩孩子要跑没影了,连忙追了上去。 舒宛偷偷地笑:“看来阿兰要是想玩儿,比阿展还不让人放心呢!” 秦氏也望着丈夫的背影笑,然后拉着舒宛的手往前走:“别理他们,咱们娘俩好好逛逛!” 母女俩兴冲冲地朝不远处的一家香料摊奔去,却不知道,一个猥琐的身影始终隐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待舒茂亭离开后,那人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不自觉地攥紧了刚从某处买来的好东西,成与不成,就看今天了! * “狼哥哥,我要那两个泥娃娃!”舒兰指着摆在地摊中间的一对儿涂彩泥人,拽着萧琅的手道。 萧琅一手紧握着她,一手拿着五个轻巧的铁环,他看了看那对泥人,见那是一男一女,胖乎乎的很是可爱,目光里就带了笑意,宠溺地道:“好,哥哥这就给你套!”先将四个铁环交给舒兰拿着,示意她不要再动,然后瞄准左边的女娃娃,扔出了铁环。 铁环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准确地套中泥人,落地又准又稳,半点都没有反弹。 不等摊铺老板捡东西,萧琅就再次挥手,男娃娃也被套中了。 还剩下三个铁环,萧琅低头问舒兰:“还喜欢哪个儿?” 舒兰抬头望了望,目光掠过最远处的碧绿玉佩,然后又移到旁边的窄口青瓷花瓶上,撇撇嘴:“我就喜欢那对儿泥人,其他的都不好玩!” 萧琅便把剩下的铁环还给了摊铺老板:“把那对泥人儿包起来就行了。” 长了一双小眼睛的摊铺老板深深地松了口气,做这行生意的,就怕遇到高手,瞧那小兄弟的眼神跟动作,他就心里一突,等到萧琅轻而易举地套中两个泥人,他已经不抱任何侥幸了,如今听萧琅主动放弃另外三次机会,他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忙不迭地用最快的速度包好东西交给萧琅,热情无比朝他们地挥手告别,生怕萧琅后悔再折回来! 舒茂亭无奈地摇摇头,孩子就是孩子,两个泥娃娃就满足了,要知道,那个玉佩可是好东西,多少泥人都换不来的! 不过,只要孩子高兴就好,舒茂亭付了十文钱,快步跟了上去。 舒茂亭走后,一直站在套圈摊旁边看热闹的青衫男子也转身走开了,离去的方向,正好与萧琅他们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都是谁呀都是谁…… 谢谢阿胖(胖子)亲的地雷,╭(╯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5舒宛不见了 萧琅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们,可当他不经意地回头去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他看了看抱着懒丫头看耍猴的舒茂亭,目光移到他腰间的钱袋上,想来想去,三人能被人盯上的只有钱财了,便不动声色地走到舒茂亭身后侧,与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两只猴子似乎做了什么特别有趣的动作,围观的百姓哄然大笑,纷纷掏出铜钱往前面的空地上扔,也有站在后面的人往前挤,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行动间难免发生身体碰撞。 喧闹声越来越高,突然,一个瘦小的男子挤到了萧琅身前,然后装作继续往前挤的样子,撞到了舒茂亭身上,隐在袖子里的手中悄然露出一抹锋利的刀片,眼看就要割向舒茂亭的钱袋。 萧琅面色一沉,一个大步向前,先扭了瘦小男子不老实的胳膊,顺手就将他反扣在地上,“伯父,这人想偷你的钱!” “啊,有贼啊!” 随着他的动作,站在附近的人们惊慌地往后退去,待发现那贼人被制服地无法逃脱,才指指点点地骂了起来。 舒茂亭连忙放下舒兰,摸了摸自已的钱袋。 “小兄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刚刚真是不小心才撞到他的,你看他钱袋还在身上呢!”瘦小男子挣扎地扭了扭,刚支起半个身子,就被萧琅一脚踢在了脚踝上,疼得他啊啊直叫,却不敢像往常露馅儿后那般耍无赖骂人。 萧琅扭着他的手腕,把他藏在袖子里的细薄刀片夺了过来。 这是贼人惯常使用的手段,足以证明瘦小男子的身份了,气愤的百姓们立即大声嚷嚷起来,叫骂声引来两个身穿深蓝圆领长袍的衙役,两人二话不说,扭着人就走了。 “好了,咱们去山上找你伯母她们吧!”舒茂亭看看天色,低头对萧琅道,牵着舒兰要走。 舒兰还没有看够,使劲儿扯着舒茂亭的胳膊,大眼睛乞求地望着他:“爹,咱们再看一会儿吧!” 舒茂亭皱皱眉,再不走,恐怕就要妻子和阿宛等了。 “这位是舒郎中吧?老夫荀牧,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一道平和醇厚的声音突地从身后传来。 在听到那个名字时,舒茂亭的脸色瞬间为之一变。 荀牧?不可能的,他那种身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一定是重名!然,等他掉转过去,看清那副他曾远远瞻仰过数次的儒雅面容,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深沉双眸时,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急速跳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该作何表示了,本能地应道:“您找我何事?” 如果不是周围太过喧嚣,荀牧一定能听出来舒茂亭声音中的颤抖。 可惜,他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萧琅身上,见萧琅皱眉看着他,似乎已经认出了他,才笑着道:“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如果你们不急着离开,我们去那边小坐吧?”伸手指向主道外面的一座小茶寮。 “不急不急,您请!”对方语气自然平和,舒茂亭激动的心跟着平复下来。 荀牧率先走了过去。 舒兰不情不愿地被爹爹拉着走,撇撇嘴,扭头朝萧琅抱怨:“爹爹真是的,刚刚还说要去找娘亲,现在又要跟别人去说话,还不如陪我看耍猴的呢!” 萧琅摸摸她的脑袋,眼睛却疑惑地盯着走在前面的荀牧,他不是刀剑铺子的店主吗,找伯父有何事?而且伯父的态度也很奇怪,根本不打听对方的身份,就主动应了下来…… 舒兰见萧琅没有帮她说话,不满地嘟起了嘴。 到了茶寮,荀牧选了清净的边角落座。舒茂亭与他坐对面,萧琅便拉着舒兰坐在旁边,看似指着远处哄舒兰呢,实则密切关注着两人的谈话。 等伙计上了茶,荀牧凝视茶杯片刻,才看着萧琅问道:“舒郎中,半月前听说有一少年单独进山打狼,那人可是他?” 舒茂亭微微一愣,没有料到荀牧竟然问起了萧琅,忙回道:“正是,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骤然丧父,一时无法接受,趁我们不注意时跑进了山。幸好他福大命大,赶上两群狼在互相残杀,被他捡了便宜。”这是后来萧琅提供的说辞,众人虽然觉得离奇,可在相信孩子独自猎杀一头巨狼和幸运地捡了便宜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荀牧摇头,朝萧琅道:“萧琅,那天你是怎么找到狼群的?那么多的狼,你又如何断定你扛回来的那头就是害了你父亲的那头?” 听说那件事后,他也心血来潮去了青山村,亲眼看见萧琅扛着头狼走出山林。荀牧记得清清楚楚,那狼脖子上鲜血淋淋,看不清伤口,可身上没有半点被撕咬的痕迹,根本不似与别的狼厮杀过。村人大概是过于震骇,再加上萧琅很快毁了狼身,他们才没有深思孩子话里的漏洞。 他暗自猜测,那狼是萧琅亲自猎杀的,那么,这个看似老成的孩子,不仅有追踪目标的方法,还掌握了强大的战斗力。而今天的巧遇,无论是萧琅套圈的准头还是他制服贼人的凌厉手段,都证实了他的猜想。那么,一个没有受过任何正规教导的山野孩子都能如此出色,若是用心培养,他将来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萧琅抬头,冷冷地对上荀牧探究的目光:“跟你有什么关系?” 舒茂亭吓了一跳,想要低声训斥这个傻小子,又怕露了痕迹,忙帮他转圜:“荀前辈,阿琅只是个孩子,估计只想着杀头狼就能报仇了,哪能面面俱到啊!不知你打听这些作何?” 荀牧看似年轻,实则已年近五旬,当得起舒茂亭的那声“前辈”,加之郎中擅长望气观色,他便没有多想,抚须道:“实不相瞒,老夫曾在军中任职一段时间,后来年迈归隐,在这小镇上开了家刀剑铺子。当日这孩子在老夫那里挑了一把匕首,正是老夫同他一般大时用惯了的,老夫便觉得,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后来得知他少年老成,有勇有谋,便想收他做弟子,一则打磨时光,二则不忍璞玉蒙尘,盼他将来有一番作为,当然,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抬手摸了摸胡子。 舒茂亭喜出望外:“您太客气了,阿琅只是个乡下孩子,承蒙您看得起愿意栽培,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拉起萧琅就要让他行拜师之礼,“快,快给你恩师行礼!”因为太过高兴,又怕荀牧反悔,一时忘了拜师之礼该郑重才是。 荀牧并不计较虚礼,笑着看向萧琅,名师难求,有天分的弟子也是万里挑一,这孩子,他绝对不会看错的。 萧琅没动,狐疑地看着荀牧:“我为何要拜你为师?你又能教我什么?”并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 舒茂亭恨铁不成钢地拨了一下他的脑袋:“你……” “哈哈……”荀牧大笑出声,打断舒茂亭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琅:“不是老夫自夸,你若是想学文,老夫能保你入翰林,你要是想学武,老夫能保你封侯拜将!” 如果是旁人说出这番话,舒茂亭定会视他为疯子,可面前坐着的是历经两朝的传奇人物,是被当今圣上盛赞为儒将的前太傅大人,培养一个翰林学士或将军,他绝对能说到做到。可惜萧琅这个傻孩子! 萧琅就像没收到舒茂亭暗示的眼色一般,毫不委婉地拒绝道:“我对你说的没有兴趣,所以不需要拜你为师。”说完,拉着呆头呆脑打量三人的舒兰站了起来,“伯父,伯母和宛姐肯定已经在等咱们了,咱们赶紧走吧。”抬脚就往茶寮外面走。 舒茂亭气得只想把他抓回来按在地上磕头,可那样做,巴结的意思又太明显了,只好讪讪笑道:“荀前辈,那孩子什么都不懂,您别介意,回头我好好劝劝他,定要他上门赔罪!不知您现住何处?” 好心遭到拒绝,荀牧并不生气,他望着萧琅挺直的背影,笑的越发深不可测:“没关系,还请你替老夫转告他一句,就说,如果将来他改了主意,只管去铺子找老夫,老夫会一直守在那里的。”言罢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舒茂亭松了口气,还好人家大人有大量,没有追究萧琅的倨傲。 不行,他一定要好好劝劝那孩子,这可是难得的机遇! 孤山寺外,游人如织。 秦氏和舒宛并肩立在一株开得灿烂的玉兰花树下,一边欣赏周围郁郁葱葱的古刹景致,一边留意进寺入口处,生怕错过舒茂亭三人的身影。 “你爹也真是的,怎么还不来啊?”秦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抱怨道。 “大概正往这边赶呢吧,我爹肯定不敢让娘你等的!”舒宛笑着打趣,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素食斋,道:“娘,要不咱们先去订位子吧?免得一会儿我爹来了,还得在那里等,现在素食斋怕是人满为患呢!” 就在她抬头的时候,早早包下素食斋顶层并一直立在窗前朝外张望的某人心虚地闪到一侧,生怕被她看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悄悄探出头,视线再次落到舒宛窈窕的身影上。虽然她头上戴了帷帽,可能够这样遥遥望着她,程卿染还是觉得很愉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魏大震惊的快要掉了下巴。 秦氏想了想,觉得女儿的提议不错,只是还有点不放心,“那要是咱们刚走,你爹他们就过来了怎么办?” 舒宛便道:“那娘你一个人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 秦氏立即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话未说完,身侧忽的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咦,这不是宜安吗?” 秦氏诧异地张大了嘴,回头一看,那满面带笑、鹅蛋脸的中年妇人可不正是她昔日的好友孙巧慧! 她惊喜地拉住对方的手,“巧慧,你怎么也来啦?”又看向她旁边的六岁小女童:“这是你小女儿吧?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得可真好看!” 孙氏也十分高兴,介绍完了小女儿方茹,眼看舒宛摘了帷帽行礼,便拉着舒宛的手好一通夸,然后话题渐渐地就从两人的近况转移到儿女婚嫁来。 舒宛羞红了脸,见方茹嚷嚷着要去旁边看芍药花,便主动领着她往身后去了。 那片芍药花圃占地极大,秦氏叮嘱两人就在近处看看,别走太远,便继续与孙氏聊了起来。 眼见舒宛的身影消失在古树后,程卿染有些惋惜,想要下去偶遇一番,又怕他还没走过去人家就已经回来了,只好继续立在窗前守株待兔。 大概一刻钟后,舒宛还没有回来,程卿染有些无聊,想回桌前小坐片刻。 可就在他打算转身的时候,那个小丫头突然哭着跑了回来,程卿染自然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可只看秦氏摇摇欲坠的身影,他就心中一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魏大只觉得一阵风从身前掠过,等他错愕地抬起头,才发现主子跑了,忙起身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丢丢亲的地雷! 咳咳,别担心,今天双更! 荀牧啊,以后会具体介绍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6亲密接触(二更) 赵大郎扛着被他打晕的舒宛,专拣游人罕至的小径往后山偏僻处跑。 可今天是难得的庙会日子,路上还是会突然蹦出来两三个人影,他一路躲躲藏藏,渐渐地就没有了力气。 感觉到肩头的人似乎要醒了,赵大郎狠狠心,环顾四周,寻了处茂密的灌木丛角落,将舒宛放在了地上,看着秀眉微蹙摇头欲醒的美人,赵大郎又紧张又兴奋,多年的念头终于要实现了,他反倒希望舒宛清醒着被他蹂躏。于是,他飞快地摸出两枚药丸,掐着舒宛的下巴就扔了进去,然后掏出帕子堵住她的嘴,又迫不及待地抽出腰带,捆住了舒宛的手腕,高举在头顶。 他粗暴的动作让还有些头晕的舒宛彻底清醒过来,待看清跪在她身上脱衣服的赵大郎,舒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使出全身力气挣扎,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她明明在陪方茹看花,怎么会被这个畜生掳到了这里! “哈哈,阿宛,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里根本没有人来,我劝你还是放乖些,一会儿哥还会好好疼惜你,否则弄疼了你,可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赵大郎一边按着舒宛奋力踢打的腿,一边脱了裤子,然后重新压在舒宛腿上,双眼灼灼地盯着舒宛胸前的丰腴,咽一咽口水,猛地伸手扯开她的腰带,抓着绣花的衣领一扯,舒宛的裙子就被撕裂了开来,露出肩膀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丁香色的肚兜。 随着那一声裂帛的刺耳声响,舒宛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她想挣扎,可身子突然一软,竟连抬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看赵大郎朝她趴了下来,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爹,娘,阿兰,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哈哈,别哭啊,等会儿就有好滋味了!” 赵大郎兴奋地擦掉舒宛的眼泪,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也就是这句话,让朝这边追来的程卿染听到了耳里,等他疾步跑过来,看清眼前的场景时,胸口好像被烈火焚烧了一般,朝听到动静转过头的赵大郎就是狠狠一脚,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 “啊!”赵大郎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看看倒在一旁的赵大郎,再看看地上衣衫不整的舒宛,程卿染只觉得有什么积聚在胸口想要宣泄出来,就算以前被人暗算威胁,他都没有如此愤怒过! 他抬脚,狠狠踹在赵大郎的胯-下,用力一捻。 赵大郎猛地坐了起来,双眼圆瞪,嘴巴大张,偏偏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紧接着又“嘭”地倒了下去。 “老爷,您找到人了吗?”魏大听到响声,朝这边跑了过来。 程卿染眼里的凶光终于褪去,快速脱掉身上的袍子盖在舒宛身上,然后才解了她手上的束缚,丢了她嘴里的帕子,结果刚刚松手,舒宛就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程卿染吓了一跳,在舒宛跌倒在地前及时抱住了她:“舒姑娘,你没事儿吧?” 一直绝望地闭着眼睛的舒宛这才察觉到不对,可当她对上程卿染俊美的脸时,又有一种恐慌袭了上来,勉强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程老爷,能求您送我回去吗?”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出口的声音却细如蚊呐,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程卿染不由攥紧了拳头:“你被他下药了!” 舒宛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无力地点点头。 程卿染强压下心头怒火,飞快抱起舒宛,回头吩咐魏大:“想尽办法,把马车赶过来!” 自觉守在外面的魏大领命而去。 舒宛无力地埋头在程卿染胸口,想要让程卿染放开她,可她又能怎么办?衣衫被撕裂了,身上又没有力气,哪里都去不了,若是被人撞见了,她就没脸活了,还会连累爹娘妹妹的名声。 虽摆脱了赵大郎,她还是无法庆幸,因为她知道,程卿染也不是好人,他直接派手下去赶马车,而不是去找她的爹娘,谁知道他又安的什么心思。左右都是任人宰割!舒宛的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一会儿,一会儿若是程卿染想同赵大郎一样…… 夏日穿的少,胸口衣衫被打湿的那一刻,程卿染几乎马上感觉到了。 他抱着舒宛走到一处更加隐蔽的位置,看了看四周茂盛的灌木,谨慎地坐了下去,尽量避免旁人发现自已,然后才小声安抚怀中的人:“舒姑娘,现在外面人多,我们这样出去不方便。你放心,等马车来了,我立即派人去找你爹娘。对了,他给你吃了什么药?” 沉稳有力的声音,让舒宛愣了愣,可不等她细细思索他话中的真假,小腹处忽然涌起一股燥热,无力的四肢齐齐传来一种难忍的酥麻,特别是挨着程卿染的部位,烫的像火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急着想要解释自已的状况,没想到脱出口的竟然是让她听了都羞得无地自容的娇吟…… 那娇媚酥软的声音一入耳,程卿染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特别是,舒宛竟然开始小幅度的扭动起来! “阿宛,别动!”他声音沙哑地命令道,低头一看,却呆住了。 刚刚还面带惊恐绝望的女子,现在却是俏脸酡红,她紧紧闭着眼睛,贝齿咬唇,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可她挨着他轻蹭的身子却泄露了她的难受。 即便程卿染没有见过中过春-药的人,他也可以断定,赵大郎喂了舒宛春-药! 如果他晚来一步…… 程卿染目眦欲裂,可怒火刚刚燃起,就被舒宛无意识的动作化成了欲-火。 “阿宛,你别动,我,我会受不了的……”程卿染紧紧抱住舒宛,抵着她的额头道。 身下突然支起来的坚硬让陷入迷乱的舒宛稍稍清醒了一些,眼睫紧张不安地颤抖着,终究没敢睁开,带着一丝侥幸乞求道:“程……程老爷,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你别碰我行吗?”她不能求他打晕她,那样她就不知道他到底会做些什么,可现在,她明显控制不住自已,只能期待程卿染是个君子,尽管,她自已都无法相信,他都那样了…… 柔软纤细的身子在他怀里轻颤,程卿染根本无法控制体下的坚-挺,看着舒宛眼角滑落的泪水,他很心疼,所以他紧紧抱住舒宛不让她再动,然后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欺负你的!” 明明是没有任何可信度的承诺,舒宛却压抑不住地哭了起来,渐渐地,低泣又变成了娇喘。 就在程卿染担心她的声音会引起别人注意时,马蹄声传了过来,突地在外面停下。 “老爷,外面没人!”魏大刻意压低声音唤道。 程卿染立即起身,确定自已的长袍将舒宛裹得严严实实,才疾步跑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马车,“立即回府!” “我爹……”舒宛咬唇,勉强说出两个字。 程卿染连忙解释:“我身边只带了魏大,等回了府,立即让他回来找你父亲,你放心!” 舒宛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好热,她需要清凉…… 一双素手无意识地攀上程卿染赤-裸的胸膛,沿着细白如玉的肌肤向上摩挲,这里很热,可又很凉,她把脸贴了过去,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声解脱似的娇吟。 明明她的声音不大,程卿染却觉得那么清晰,清晰地好像就在他耳边响起,清晰地让外面的魏大都可能听得见。还有那双手,带着一层薄茧,每划过一次他的胸膛,都能点燃一道火焰,折磨着他,诱惑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舒宛已经跨坐在了程卿染的怀中,程卿染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舒宛摸着他的胸膛,他的脸,然后,又换成了亲吻,那柔软的唇无意识地在他脖颈间流连,那修长的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还有,只隔着两层薄薄衣衫,她的柔嫩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着他几乎快要胀爆的坚硬。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攀上了她的腰,沿着那惊人的弧度慢慢向上,在他快要攀上那折磨了他许久的两处饱满时,一滴泪突地掉在了他的胸膛上,有点凉,有点热,倏地滑落,消失在裤腰处。 舒宛虽然控制不住,可她知道自已在做什么,也知道抱着她的男人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但是,她现在除了呻-吟,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他强要了,她也无力反抗,更可怕的是,她已经开始渴望他的索取了,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腰,颤抖着摩挲时,那种极致的快感让她几乎叫出声来,或许,她的确叫了出来了吧? 她快要被期待和害怕这两种情绪折磨地疯狂了,突地,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悠悠响起:“阿宛,我不会在这里要了你的,可是我忍不住了,你的声音太大……” 然后,一双滚烫的唇就覆了上来。 舒宛呜呜地挣扎,可她的动作是那样无力,只能承受他火热的索取,而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环上了程卿染的脖子…… “老爷,到了!”魏大跳下马车,低沉地道。 程卿染猛地睁开眼睛,松开怀里的人,深深呼吸几次,才沙哑地道:“你现在立即去找舒郎中,告诉他舒姑娘中了春-药,他应该知道对症下药的。” 说着,将舒宛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大门。 魏大大惊,随即马不停蹄地折返而去。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听到院子里急匆匆的脚步声,芳竹连忙迎了出来。 程卿染没有半刻停顿,只吩咐道:“你去外面守着,一旦魏大他们回来,立即领到这里!”话音未落,人已经跨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了门。 耳畔还残留着女子难耐的呻-吟声,芳竹彻底愣住了,只凭刚刚那匆匆一瞥,她就知道,程卿染这次带回来的绝对不是小孩子,那是一个身段玲珑的女人,一个,声音能引诱任何男人冲动的女人。 她失魂落魄地去了前院。 屋内,程卿染将舒宛放在床榻上,起身就去寻冷水,等他拿着湿帕子赶回来时,却发现舒宛已经将他披在身上的长袍扔开了,正要解她身上本就凌乱的衣衫,两条修长白腻的腿几乎完全露了出来,丁香色的肚兜也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急忙冲了上去,一只手按住舒宛的双手,一只手把帕子贴在她头上,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他知道她难受,因为他到现在还要忍受欲-火焚身的痛苦,看着舒宛无助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一声声求饶似的呻-吟,他多想帮她也帮自已啊! 可是他不能,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要了她,不能让她事后恨他,昨晚他才想好两人的第一夜应该如何渡过,他不会让她在意识昏迷的情况下完成女子一生最重要的转变。 没有办法,他只好用帕子绑了她的手脚,替她遮掩了身子,紧紧抱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焦急的脚步声。 “除了舒郎中,谁也不许进来!”程卿染抬起头,冷声喝道。 舒茂亭额头青筋暴涨,竟然是他在屋中照顾女儿! 想到魏大说的话,若是女儿真的中了春-药,程卿染一个大男人…… 强自镇定地推开门,再关上,舒茂亭步履匆匆地朝内室跑去。 “伯父,事情起因稍后再谈,您先替阿宛喂药吧,我怕她受不了了!”程卿染头也没抬,沉声道,依旧紧紧抱着舒宛。这个时候,舒茂亭会给他好脸色才怪,可他不能松开舒宛,不能让她的身子暴露在她父亲面前。 舒茂亭已经顾不得程卿染对女儿的唐突了,看着脸颊脖颈通红的女儿,他的胸口好像被人割了一刀似的!快步上前,掰着舒宛的下巴,把备好的解药送了进去。如果罪魁祸首真的是赵大郎,他买不到什么高等货色,应该是从窑子里弄来的,那他的药就管用…… 舒宛的扭动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无力地睡了过去。 “扑通”一声,程卿染朝舒茂亭跪下:“伯父,今日虽是赵大郎陷害阿宛,可这一路上,我还是唐突了她。我知道,您似乎不愿意将阿宛许配给我,可我对阿宛是真心的,请您给我照顾她的机会,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他知道舒茂亭去找秦如海了,也知道他离开秦府时脸色并不轻松。 如果不是女儿清白还在,舒茂亭早就一脚踢过去了,他直直地瞪着程卿染:“你不要以为占了阿宛的便宜,我就会受你威胁将她许配给你!” 就算女儿中了春-药,程卿染也可以寻个婆子帮忙照顾,偏偏他没有,在明知道她的情况后还亲自护送,就算他没有兽性大发,谁又知道他不是故意忍耐从而博取他和女儿的好感?这样的男人,他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他? 程卿染一动未动:“伯父,如果您不同意,今日之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我对阿宛是真心的,还请您明示,我到底哪里配不上阿宛?” 他抬头,毫不躲闪地与舒茂亭对视。 舒茂亭没有理她,再次替女儿把脉,确定女儿没事了,才起身道:“我们去外面谈。” 程卿染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舒宛,大步跟了出去。 他自信身上没有太大的缺点,不管舒茂亭说什么,他都娶定舒宛了! 那一天,芳竹只知道程卿染与舒茂亭谈了许久,却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等程卿染出来让她去准备一身女儿衣物时,她才心惊地发现,程卿染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第二更哦,大家别忘了前一章~ 也不知道这样的肉汤大家喜不喜欢,俺是真的尽力了,努力让阿兰长大中,~~o(>_<)o ~~ 俺知道大家想看阿兰和阿琅早点吃肉,其实俺也想,从挖坑时俺就yy他俩的肉了,可有些事情真的必须先交待一下的,哭…… 如果俺真的留不住你们,那也只怪俺写的不好,还是要谢谢你们这么久的陪伴…… 嗷嗷,不说了,越说越矫情,滚回床上补觉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7定亲诉情 一会儿是赵大郎狰狞的笑容,一会儿又变成程卿染担忧的俊脸,乱糟糟的各种画面同时涌入脑海,最后定格在两人搂抱着亲吻…… 舒宛倏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榻,简洁又不失雅致,这不是家里,也不是姥姥家。 那么,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娘,我姐醒了!”守在床边的舒兰朝外面大叫道,欣喜地扑到姐姐怀里,“姐,你睡了好久啊!” 对上舒兰那双干净澄澈的大眼睛,舒宛紧紧地抱住妹妹,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家人了,如果真的被赵大郎凌-辱,她肯定不会苟活的。 坐在外面与丈夫说话的秦氏忙跑了进来,揽住舒宛的肩膀,柔声安慰着:“阿宛,没事没事,你别担心,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好好的!”想到得知女儿被人掳走的那一刻,她自责地低泣道:“都是娘不好,不该让你离开娘身边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活不下去了!” 舒宛有满腹的惊恐、羞愧和委屈,明知道不怪她娘,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安慰娘亲,只抱着秦氏流泪呜咽:“娘,我,我虽然没有落到那人手里,可,可……”想到马车里她攀附在程卿染身上的画面,她就羞愧地无地自容,她记得清清楚楚,是她主动摸他亲他的,哪怕后来程卿染先吻了她,她也顺从地回应了……纵使身不由己,她的清白,都已经没了! 秦氏眼神一暗,拍着舒宛良久没有说话。即使丈夫已经同意了程卿染的提亲,可女儿先被人掳走后又因药物失去理智,若程卿染一直真心对女儿那还好说,一旦将来他有了新欢,或与女儿生了罅隙,这件事都将是女儿的一个污点,一个让她日后抬不起头的污点。 可是,身子都被程卿染摸遍了,女儿不嫁给他,又能怎样? 她悄悄抹去眼泪,看看因为害怕也哭起来的小女儿,抬手替舒兰擦干眼角,轻声道:“阿兰,娘有话要单独跟你姐说,你去外面找阿琅吧!” 舒兰还是第一次见到姐姐哭的这么伤心无助,让她也跟着心疼起来,此时听到娘亲温柔却不容拒绝的语气,她本能地意识到娘亲和姐姐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便乖乖爬下床,看看埋在娘亲怀里的姐姐,不放心地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姐,你别哭了,咱爹就在外面,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的!” 刚刚在厅堂,她听见爹爹冷着脸提到了赵大郎的名字,知道是赵大郎欺负了她姐姐,幸好被大哥哥救了回来。 软软的童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和肯定,却比什么话都让人安心。哭了这么久,舒宛心里的委屈也发泄了许多,此时听到一向不懂事的妹妹的安慰,她不好意思地擦擦眼睛,低头朝妹妹露出一个虚弱却坚强的笑容:“阿兰去吧,姐姐没事了。” 舒兰“嗯”了一声,三步两回头的出去了。 母女俩看着她离开,秦氏斟酌了一下,刚想说话,忽听舒宛疑惑地问道:“娘,咱们这是在哪里?”程卿染抱她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秦氏叹口气,扶起舒宛,摸摸女儿惨白的小脸,“阿宛啊,你可知道,昨天来咱们家里提亲的就是程老爷?” 舒宛错愕地张大了嘴,两家的条件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他怎么会看上她? 等等,难道这里是程府? 想到两人的亲密场景,她不可思议地问了出来:“娘,你们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答应了他吧?” 今日之前,她对程卿染只有厌恶,后来程卿染虽然没有彻底侵犯她,却也不能说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舒宛对他的感觉很复杂,既有感激,又有埋怨,更多的却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因为只要一见到他,她就能想起自已在他怀里的不堪…… 秦氏听出了女儿话音里面的不满,可事情已成定局,不能再瞒着女儿了:“你爹答应了。你先别着急,你爹也不仅仅是因为今日之事就答应的。昨天他来提亲,我们因为不清楚他的来历才打算拒绝,可今日他跪在你爹面前发誓要娶你,发誓会对你好一辈子,又道明了他的来历背景,我们没有理由再拒绝。你是担心他的品性-吧?傻孩子,听娘说,他要是个好色的,绝对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忍着……他没有找旁人帮忙,也是怕传出去有损你的声誉啊!” “可他……”舒宛本能地想要说出程卿染对妹妹的无礼,抬头对上秦氏无奈的目光,她又没了解释的心思,她跟他都那样了,被他亲过被他摸过,除了嫁给他,她还有什么办法?既然爹娘都觉得他没有问题,她还能说什么?事到如今,她不明白程卿染为何要娶她,唯有期望程卿染除了好色,其他方面并不是特别坏了。 “娘,我都听你们的。” 秦氏心疼地搂她入怀:“放心吧,他虽然出身富贵,却没有大家公子哥的脾气,偌大的府上,只有一个奶娘留下来的女儿照顾他日常起居,可见他品性还是不错的。” 舒宛并不关心程卿染到底如何,反正总是要嫁人的,嫁就嫁吧。 此时已近黄昏,程卿染亲自将五人送出门,派魏大将他们送回青山村。目光隐隐落在舒宛身上,却见她头戴帷帽,始终不曾看向自已。 大概是害羞吧? 程卿染没有多想,将来,他有的是时间跟她相处,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赵大郎,早在得到舒茂亭的同意后,他就找机会安排两个护院替赵大郎料理“后事”去了,看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第二日,对此一无所知的万婆子再次登门,秦氏热情自然地接待了她,表明愿意与程家结亲。 在万婆子看来,这个答案是理所当然的,说了几句好话,便领着赏钱去程府道喜去了,根本没想过其中发生了多少波折。 当天晚上,舒兰和萧琅就都知道舒宛要嫁给程卿染了。 舒兰对嫁人的概念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姐姐要嫁给那个大哥哥了,然后就要搬到那边去住,所以她很舍不得,晚上睡觉时跑到了舒宛的被子里,搂着她的腰说悄悄话:“姐,为什么嫁人就要搬到别人家里去啊?让大哥哥搬到咱们家里不行吗?我舍不得你走!” 舒宛摸着妹妹柔软的长发,低低的声音有些飘忽:“女子出嫁,男子娶妻,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原因。姐姐既然要嫁给他,这辈子就是程家的人了……轻易不能再回来。不过你放心,他家就在镇子上,姐会尽量跟他相敬如宾,争取多回家几次。”她是不敢让妹妹过去找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舒兰靠在姐姐的肩窝里,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喃喃道:“什么叫相敬如宾?” “就是……我对他好,他也对我好。”舒宛轻声道,又在心里默念,至少表面上要做到这样。 她过去期待的嫁人生活,是像她的爹娘一般,互相照顾,即便偶尔有小摩擦,也会彼此体谅对方,这些,她大概无法在程卿染身上期待吧?他看中的,只是她的颜色。 困意袭来,舒兰打了个哈欠,“大哥哥人很好,他一定会对姐姐好的……”渐渐闭上了眼睛。 舒宛自嘲地笑笑,见妹妹睡了,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旁边的枕头上,然后躺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久久无法入睡。 姐妹俩的谈话声终于消散了,萧琅翻个身,心头很是烦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舒宛会嫁给程卿染,那个道貌岸然的小白脸!可他终究只是个外人,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根本没有立场劝阻这门亲事,况且舒宛明明知道程卿染的为人却还要嫁,恐怕是有必须嫁的理由吧? 都怪赵大郎,那个祸害! 萧琅恨恨地握了握拳,早知道,他就该毫不留情地杀了他的。明天吧,明天再找机会。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对赵大郎下手了。 庙会次日晌午,里正见儿子迟迟没有回家,立即赶车去了镇子。他以为儿子是在窑子里厮混了一晚,没想到找遍整条街都没有打听到赵大郎的消息,正茫然摸不着头脑时,忽听有人说,孤山寺的僧人今早在后山发现一具被野狗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主持正请了镇长张贴榜文请人认尸去呢。 里正听了,老脸刷的惨白一片,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他的儿子,可他还是丢了魂似的随着看热闹的人流去了孤山寺,然后扒开拥挤的人群,走到了那具尸体前。他的目光,最先落到露在白布外面的那双布鞋上,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早上,他亲手将这双新鞋子递给了儿子,哪怕现在鞋面上染了血,他还是认了出来。 “儿啊,我的儿啊!” 年近五旬的里正踉跄着扑了上去,哀号之声令人唏嘘。 程府。 “老爷,那人的尸身被他老子领走了。”魏大低声禀报。 程卿染俊雅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道:“派人盯着那老头子的动静,他要是安安分分的,就不用理会,要是生了坏心思,直接动手。” “是。”魏大领命退了出去,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老爷还是那个老爷,并没有因为身在乡下,就真的收掉了所有戾气。 * 舒展七月二十就要出发前往府城待考,所以舒家与程卿染商量之后,将小定的日子定在七月十六,吉日。 这一天,阳光普照,又有一丝清凉的风,是个绝佳的好日子。 秦家众人早早就赶了过来,连同帮忙的村人一起准备酒席,舒家宽敞的院子里整整摆了十张红木大桌,专门用来招待客人。 舒宛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喜庆绸衫,面带羞涩地坐在西次间的炕头,老夫人和两个儿媳妇在旁边陪她说话。一身粉裙的舒兰乖巧地坐在姐姐旁边,虽然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可姥姥、舅母脸上都带着暖暖的笑容,她就跟着喜悦起来,原来嫁人是这么好的喜庆事儿。再看看精心打扮过的姐姐,舒兰突然觉得,姐姐今天比什么时候都好看。 吉时一到,程卿染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带人送来了小定礼。 头一抬便是一双脖子上系着红绸的大雁,精神抖擞地被两个小厮抬着,一看就是得到精心看顾的。单单这对儿稀奇的大雁就引来了一阵阵喝彩,更不用说后面八抬红木大箱子了,虽然箱子是合着的,可只凭小厮们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知道里面那是实打实的有料。 不过,不管这定礼多么令人唏嘘眼馋,大部分村人的目光,还是齐刷刷地落在俊美无双的程卿染身上,这么天仙似的人物,家里又那么有钱,舒家的大闺女还真是命好啊! 一个个大姑娘小媳妇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却只能目送送礼队伍远去。 舒展和萧琅,以及秦家三个风采各异的俊儿郎,昂头挺胸地在大门口一字排开,将程卿染等人迎了进来。 程卿染郑重地向舒茂亭和秦氏行礼,又拜见了秦家众长辈。不管旁人问什么,他都应答如流,游刃有余,百忙之中还不忘朝他未来的小姨子眨眨眼。 舒兰越看程卿染越是顺眼,他生的那么好看,姐姐也好看,两人站在一起肯定特别般配。 笑的正开心呢,后脑勺突然被人用力弹了一下,回头一看,就见萧琅一边往外走,一边朝她招手。 舒兰气呼呼地追了出去,“你干嘛打我?” 萧琅指着摆在院子里给众人打量的八抬定礼加一对儿大雁,低头问她:“你喜欢那些东西吗?” 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成亲时,男方要送这些东西,听伯母说这还是小定,大定时送的聘礼更多,既如此,他可要好好看着,等他将来娶懒丫头,一定要比程卿染给的多。 舒兰瞥瞥那对儿雪白的呆雁,摇头道:“不喜欢,还没有圈圈漂亮呢,圈圈还会说话。” 萧琅扯扯嘴角,他期待的回答是喜欢,然后他就会告诉懒丫头,将来他会给她更多,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她的想法。 到了午饭时间,秦家等女客在西屋里落座,程卿染等人坐在东屋,帮忙的村人就在院子里用饭。 大鱼大肉,好酒好菜,众人一直吃到日头西斜,才陆续离开了。 舒兰的两个舅母帮秦氏打扫完屋子,刷完碗筷,又稍稍坐了一会儿,一家人连带舒展便也跨上了马车。 秦氏目送他们远去,洗洗手回了屋子,见程卿染满脸绯红地躺在炕头大睡,想到准女婿被儿子和外甥猛灌酒的样子,便对同样眼含醉意的丈夫道:“今儿个真难为他了,怕是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酒吧?阿展也是,他才多大,竟也学着秦明大碗灌酒,等着吧,明早有他好受的!” 舒茂亭笑着听妻子唠叨,听着听着,也躺在了另一边炕头,嘴上道:“不行了,我也困了,劳烦你……”说到一半,就睡了过去。 秦氏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回头见萧琅和舒兰蹲在灶房里逗弄那双大雁,就道:“你们两个好好看家,我去把借来的碗筷还回去。” 萧琅立即站了起来,“伯母,我陪你去吧!” 秦氏摇摇头,“你宛姐今儿个不方便出屋,你留在家里帮我看着,省着有人来串门没人招待。” 萧琅想想也是,便没有坚持。 秦氏一走,躺在炕头装睡的某人立即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穿鞋下炕,听得灶房内没有动静,知道两个小家伙去院子里玩了,便挑开门帘,走了出去。 院子里传来舒兰低低的笑声,程卿染唇角一勾,整整衣襟,朝对面走了过去。 舒宛正靠着墙绣荷包,忽听有人隔着里屋的门帘道:“阿宛,你醒着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熟悉的清朗声音,舒宛惊得差点扎到手,好不容易才强自镇定地“嗯”了一声。这个家伙,刚刚娘还说他醉的不省人事呢,转眼就偷跑过来了,也不知安得什么好心!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里面,程卿染突然觉得十分紧张,早就准备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呆立良久,才憋出了一句:“阿宛,能娶你,我很高兴……” 听出他声音里的微微颤抖,舒宛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抿抿唇,没有吱声。 短暂的沉默,就在舒宛以为程卿染已经离开时,他低沉动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阿宛,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从小就被各种女人盯着打量,她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值钱的物件似的,想要抢到她们身边。久而久之,我对女人就生出了厌倦之心,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子。后来,我在路边看到了阿兰,傻傻的呆呆的,对旁人没有半点防备,我就一下子喜欢上了她,想要有个这样的妹妹或女儿,更在她说娘亲打她之后,想也不想地就把她带回了家,一是想让她的父母着急后悔,二来也是我想与她多待片刻。说出来怕你不信,阿兰是我第一个愿意亲近的女孩子。” “那晚,你陪爹娘来接阿兰,因为你是阿兰的姐姐,我便多看了你两眼,之后你并没有像别的女子那样吃惊地盯着我看,我便对你上了心,等到在路上再次遇见你时,我才豁然发现,其实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着你,能够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你,我全身全心都无比满足,却不想一时控制不住,唐突了你。” “自那以后,我便常常在那条路上闲逛,期望哪天能再遇见你,却不料一连半个月都没有瞧见你的影子,那时我一天比一天烦躁,若不是及时遇到了你父亲,我恐怕会擅自跑到你家中,也就是那天,我觉得我应该娶你,娶了你,就能天天看到你了。” 程卿染越说越顺口,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可一想到舒宛就坐在里面听着,他就渐渐平静下来,他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喜欢,让她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满怀喜悦期待,而不是惶恐不安。 “阿宛,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是真心想娶你,我会对你好的。你,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终于又忐忑起来。 舒宛真的没有想到,看似超凡脱俗的程卿染,竟然会跟她说这么多,特别是听他说在那条路上闲逛只为遇见自已时,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掉了一拍。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他看自已发呆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妹妹的事呢? 咬咬牙,她还是问了出来:“阿兰那天受伤,你让你的丫鬟帮她上药就是,何必亲自动手?再怎么说,她都是个十岁的女孩子,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说到后面,声音不由略微拔高,怒气显而易见。 程卿染听了出来,一时苦笑不得,原来她竟然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随即又面色一沉,她该不会误会自已对小丫头有龌蹉心思吧?忙解释道:“阿兰虽然十岁了,可我真的只把她当小妹妹看的,那天我的丫鬟动作不知轻重,弄疼了她,我才亲自帮她上药的。阿宛,你别误会啊,阿兰那么天真,我怎么可能生出半点龌龊心思?我程卿染绝不是那种人!”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舒宛忍不住反问道,对他的怀疑有些松动,却也不敢完全相信。 程卿染急的额头都冒出了汗,低声告饶道:“阿宛,你误会我什么都可以,唯独这点不行,我是真的把阿兰当妹妹的,你要是不信,我,我以后再也不看她不跟她说话行了吧?我……” “呸,我妹妹又不是丑八怪,哪点遭你嫌弃了!亏她管你叫大哥哥!”舒宛听他越说越扯,不由娇叱道,手里的荷包都甩到了一旁。 那娇叱清清脆脆的,打着旋儿飘到了程卿染耳中,他仿佛看见了舒宛此时的模样,定是杏眼圆瞪,柳眉微蹙,或许,细腻的脸上还会浮起淡淡的红晕吧? “阿宛,我不是她大哥哥,我是她准姐夫!”鬼使神差地,他脱口说了出来。 刚说完,隔着门帘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错愕之后,舒宛脸腾地一下红了,想骂又骂不出口,抓起荷包朝门帘扔了过去:“你是谁姐夫,赶紧走开!” 程卿染耳根也隐隐泛红,坐立不安之际,门帘突地被什么撞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精致的水红荷包掉了下来,待看清上面已经绣好的交颈鸳鸯,程卿染喜得如获至宝,弯腰就捡了起来,知道自已今天算是小小的轻薄她了,反倒撂下脸来,厚颜道:“阿宛,你送我的东西我收下了,这玉佩是我们程家的传家之物,本该由我的长辈交给你的,可惜我现在孤寡一人,只好亲自交给你了,你就替我好好收着吧!” 说完,快速挑起门帘,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玉佩放在炕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呆愣在那里的人,目光在她微微张开的红唇上转了一圈,满足地勾起唇角。 “阿宛,你今天真好看!”说完,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直到门外传来远去的马蹄声,舒宛才从刚刚的错愕惊艳中回过神来,错愕的是程卿染大胆的言辞和动作,惊艳的是他明眸微笑时的绝世风采。 那样的一个人,竟然真的喜欢她?要娶她? 脸烫的厉害,心跳的厉害,舒宛拍了拍脸,强迫自已忘掉刚刚程卿染眨眼微笑的那一幕,伸手拾起他放在炕头的玉佩。 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舒宛好像被烫到一般,不敢再看,想要藏到哪里,门外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急,索性将玉佩套在脖子上,藏在了衣衫里面。 温润的玉佩贴在她急促起伏的胸口,反而让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姐姐,你送大哥哥什么东西啦?”舒兰挑开门帘,小跑着跳了进来,刚刚她和萧琅一起躲在房檐下,听到两人说悄悄话了,她倒是没留意提及她的那部分,只知道姐姐送了好东西给大哥哥,否则大哥哥怎么会一副生怕别人抢的模样,跨上马就跑了呢! 萧琅紧跟着舒兰走了进来,见舒宛俏脸羞红地瞪着他们,他心中若有所思,手却不自然地摸了摸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地道:“宛姐,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是姐夫声音太大了……”悄悄打量舒宛的神情。 听萧琅叫程卿染姐夫,舒宛顿时脸如火烧,气道:“他算哪门子姐夫?阿琅,不许你再那样叫他!”转念想到刚刚的话被两个孩子听了去,对上那两双似懵懂又似含笑的眼睛,她气恼地转过身,背对两人道:“姐还有事情要做,你们俩出去玩吧,对了,刚刚的事不许跟别人说!”回头瞪了两人一眼,以示警告。 她是真生气还是恼羞成怒,明眼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萧琅拉着舒兰走了出去,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心,宛姐的态度明显变了……如果程卿染说的都是真心话,似乎也不错。 对了,难道成亲时,男方还要送女方传家宝吗?他家似乎没有这种东西啊! 萧琅低头看向舒兰,到时候他该送懒丫头什么呢? 舒宛的婚期定在来年五月十八,这是程卿染特意在三个吉日里挑出来的,另外两个分别在十一月和来年三月。秦氏对程卿染挑的日子非常满意,女儿出嫁,她是真的舍不得,能多留几日就是几日罢!当然,如果她知道程卿染存了什么心思,她对这个孝顺的好女婿的印象绝对会大大改观,也幸好她没有机会知道。 订了亲,送走去府城备考的儿子和陪同他一起去的秦明,秦氏开始忙着准备女儿的嫁妆,舒宛也要亲手做绣活,嫁衣为大,其余还有荷包等小件物品,几乎天天都坐在炕头。 秦氏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对着舒兰叹气:“阿兰啊,人家姐姐嫁人,妹妹都要帮忙绣嫁妆的,你看看你姐姐忙的,你都不心疼吗?” 前两次她这样说,舒兰只会跟着点头,表明她心疼,后来有次舒宛被针扎了手,舒兰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娘,你教我绣吧,我要帮姐姐的忙!” 秦氏就等着她这句话呢,自然求之不得,专门替舒兰准备了个小针线筐,先从最简单的教起。 八月底,舒展从府城归来,人瘦了一圈,精神头倒是不错。 九月发榜,舒展并没有考上举人。 他的准姐夫特意跑来安慰他:“你现在年纪小,考不上反而是好事,等我替你寻名良师,三年后再考也不迟。” 十四岁的舒展并不领情,斜眼道:“我姐还没嫁给你呢!”整天有事没事就往他家跑,真不把自已当外人了! 在一旁听着的舒茂亭却想起一件事来,背地里又劝萧琅拜荀牧为师,可惜萧琅就是不愿意,舒茂亭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暗自叹气。 人要是忙碌起来,就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 舒宛的嫁妆渐渐备的齐全,就连舒兰,都绣好了人生中第一只荷包,别看她平常懒懒的傻傻的,这绣活倒是让人刮目相看,舒宛将那只荷包珍藏在箱笼底下,萧琅则开始想着法让懒丫头给他做东西,难免就跟有着同样心思的舒展眼瞪眼。 仿佛眨眼间,冬雪消融,春回大地,端午一过,舒宛的婚期马上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有些亲可能只想看阿琅和阿兰的互动,以后就简单的预告一下下章内容吧! 终于十一岁啦,深深松口气!很快就会长大滴! 俺家阿兰会绣花了,嘿嘿嘿~~~~ 明天想看姐姐红烧肉的,留言表示哦,你们不说,俺怎么知道你们想不想看捏,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8姐姐的洞房花烛 五月十七,舒家把舒宛的嫁妆送了过去,其中有秦如海特意从县城订做的精美千工床,大舅母朱氏送的一套赤金头面,二舅母柳氏送的羊脂玉如意,还有老夫人亲自挑选的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这些下人的卖身契都在舒宛手里,不过他们今晚就要住进程府,帮忙布置新房。 秦氏的心情十分复杂,高兴女儿嫁了个好人家,又难过乖巧懂事的女儿转眼就要嫁人为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赖在她身边撒娇打趣了。舒茂亭表现地比她自然一些,可看着里里外外忙碌的人影,眼中也流露出不舍。 最舍不得舒宛出嫁的,自然是舒兰了。 自从明白姐姐嫁人后就不能继续跟她住一个屋子了,舒兰就天天依在姐姐身边。旁人家四五岁的小孩子最黏哥哥姐姐,她小时候只知道睡觉,现在却像是要把曾经的时光补回来似的,舒宛起床她就跟着起来,舒宛去哪她就去哪儿,舒宛绣花她就跟着绣花,不管旁人用什么法子勾她去玩,她都不为所动。以前舒宛磨破嘴皮子也不能让她动手的活儿,现在只说一遍,舒兰就乖乖地照做,那乖巧听话的可爱小模样,让舒宛疼的恨不得将妹妹也打包带走。 在舒家这种又喜庆又难舍的气氛中,萧琅过得就很不是滋味了。 不说秦氏与舒茂亭常常留在家里,不说舒兰整日黏在姐姐身边不动窝,就一个整日盯他如防贼的舒展,都让他没有半点勾走懒丫头、摸摸小手亲亲小嘴儿的机会。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真是让他难受的紧,特别是年后懒丫头长高了不少,那小嘴儿小脸越发招人喜欢。每次瞧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炕头绣花,低垂着眼,无比认真地瞧着手上的针线,萧琅就想扑上去亲个痛快。 在家里憋得难受,他就偷偷跑进山,打了猎物扛到较远的白水镇去卖,然后把攒下的钱放进密封的钱罐,埋在旁人绝对发现不了的地方。他要开始为娶懒丫头做准备了,就算没有程卿染那么有钱,也要让她过得舒舒坦坦的,最好养的白白胖胖。 萧琅整天不着家,舒茂亭和秦氏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想管吧,他那么大的一个孩子,不可能约束他不出门,就算你不让,他也会趁人忙碌时溜出去。让舒展盯着吧,萧琅又跑的飞快,没多久就把舒展落的远远的,追追跑跑了几个月,倒让舒展壮实了不少。 眼看舒宛明天就要出嫁了,秦氏撇下丈夫,抱着被子去了姐妹俩的屋子。一进门,就见一大一小并肩躺在一起,枕头挨着枕头,细声细语地说话呢。那一刻,秦氏的眼泪倏地就涌了上来。 “娘,你来啦!”舒宛起身,帮秦氏把被子铺在舒兰左手边,好让妹妹睡中间,免得一会儿说起话来冷落了妹妹。 借着窗外明朗的月光,秦氏仔细端详女儿秀丽的眉眼,忽有种做梦似的感觉。她还记得女儿刚出生时的模样,她刚刚会走路时摇摇晃晃的小腿儿,眨眼间当年的小娃娃就出落成了待嫁的大姑娘…… 收回思绪,秦氏脱鞋上炕,盖上薄薄的被子,半撑着身子望着舒宛:“你们姐俩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啊,也说给娘听听。” 舒兰平躺着,大眼睛看看姐姐,又看看娘亲,只觉得要是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娘,姐姐让我以后多帮你干活呢,省着你太辛苦,还说让我跟哥哥读书认字,将来想她了就给她写信。” 秦氏忍不住笑了,总共才隔了七八里地,真要是想了,过去看看就成,哪还用费事写信?知道大女儿是想让妹妹乖乖读书,便没有说穿,随意地跟两姐妹说起话来,话题一直围绕着姐妹俩小时候的趣事。 宁谧的夜,陪伴她们的是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说话的就只剩下秦氏和舒宛,舒兰睡眼迷蒙,迷迷糊糊地听着,眼皮越来越沉。 “阿宛,女子出嫁都免不了那一遭疼,你听娘说……” “娘,你……” 母女俩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次日一早,舒家就开始忙碌起来。 舒兰乖乖地坐在炕上,看着一个打扮的喜气洋洋的婆子帮姐姐梳妆打扮,朝姐姐脸上又涂又抹,等那婆子终于忙活完了,她才震惊的发现,姐姐被她弄得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摸样了,脸上涂了一层细白的粉,红唇一点,根本不如之前好看。 但她牢记早上起床时娘亲的叮嘱,只睁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没有想什么就说什么。 外面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那婆子突然给姐姐罩上了红盖头,等外面乱哄哄的声响终于安静下来,她就扶着姐姐出去了。 舒兰跟着跑到外面,她瞧见了一身大红喜服的程卿染,她的姐夫,她听见姐姐低低的哭声,看见有豆大的泪珠从红盖头下滴了下来,落在屋里干燥的青砖地面上。爹爹不自然地说了什么,娘亲哭的泣不成声。明明大家都说姐姐嫁人是好事,为什么娘亲和姐姐都要哭呢? 行完礼,哥哥弯下腰,亲自把姐姐背到了大红花轿里。 舒兰想要跟出去,却被娘亲拉住了手,只能呆呆地望着花轿远去,吹打声越来越远。 院子里是一层爆竹的屑沫儿,有种热闹过后的冷清。 原来这就是嫁人啊,她再也不能跟姐姐睡一个被窝了,舒兰扑在娘亲的怀里,哇哇地哭了起来。 * 那一头,因程卿染家中只他一人,拜过祖先牌位后,舒宛便被扶到新房等候,没有一大堆亲戚围在身边吵闹,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外室两个贴身丫鬟刻意放轻的走动声响。 她听着前院传来的喧闹,心中盼着程卿染晚些回来,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呢。 芳竹从屋里出来,望了一眼守在新房门口的两个小丫鬟,轻轻咬了咬唇。 本以为是个乡下姑娘,没想到竟也带了丫鬟过来,那两个粗使的倒还好说,这两个相貌平平的却似受过教导般,行事沉稳大方,既不用她帮忙,也不听她使唤,她想摆听雨轩大丫鬟的谱都不成。还有那个姓李的嬷嬷,更不是省事的,一双看似笑眯眯实则犀利的眼神扫过来,就让她觉得她那点小心思根本无处遁形。 芳竹恨恨地攥紧了帕子,早知他会有娶亲的这天,早知他对女人有兴趣,她一定会早早下手的…… 有人盼着天长,有人盼着天短。 程卿染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吩咐下人给大门落栓,大步流星地朝后院走去,还没有见到人,他某个部位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老爷回来了!”丫鬟尽职尽责地通报。 舒宛那点困意顿时如潮水般退去,端端正正坐好,细白的手缩进广袖中,隐隐有些颤抖。 屋外传来程卿染平静低沉的吩咐:“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然后便是轻轻的关门声。 舒宛心如鹿撞,默默数着程卿染的脚步,直到一双黑靴停在身前,她慌忙闭上了眼。 头顶一轻,盖头被揭了下来。 舒宛知道程卿染一定在看着她,她却不知道该不该抬头看他,或主动说些什么。 程卿染试图在眼前的这张面容上找到熟悉的影子,可瞧了良久,除了那不安颤抖的浓密眼睫乱了他的心外,他没有瞧出半点舒宛本来的面貌。 看她紧张不安的样子,他心里一软,轻声笑道:“坐了一天,是不是很累?先去洗洗吧,那边水都备好了。” 舒宛如蒙大赦,看也不看程卿染,低头跑了出去。 程卿染望着她的背影笑,回头摸了摸身下的大红床铺,想到一会儿舒宛躺在上面的样子,他就呼吸急促起来。好在侧室的水声提醒了他,起身走到衣柜处,提出一个精致的长条木盒,打开,一股清幽的花香顿时萦绕鼻端。 等他做好准备放下绣富贵牡丹的红纱帐,那边的水声也停了。 程卿染大步走了过去。 舒宛正要把毛巾搭在屏风上,一双大手忽的环上了她的腰,随即温热的气息扑落在她耳根脖颈,只听那人声音沙哑地在耳畔低语:“阿宛,我盼这一天盼了好久……” 她忍不住朝一侧躲了躲,想要脱离他的怀,却被他揽地紧紧的,无奈之下,只好道:“你身上酒气太重,先洗漱吧。” 程卿染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站直身子,拉着她的手走到躺椅前,径自躺下,抬眸笑道:“为夫累了,可否劳烦娘子帮忙?”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那双灼灼的桃花眼足以迷了所有女子的神智。 舒宛脸热的厉害,不敢再看他,轻轻点头。 程卿染便松开她的手,看着她强自镇定地去取帕子,看着她抬手俯身时隐在大红喜袍下的窈窕曲线,然后等她转身的那一瞬,倏地闭上眼。阿宛那么容易害羞,他要是一直盯着她看,她肯定会更加紧张的。 瞥见程卿染闭了眼,舒宛悄悄松口气,轻步走过去,顿了顿,帕子迟疑地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替他擦拭起来,从如玉的脸到宽阔的额头,再到英挺的鼻梁……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细细打量他,他生的,真的很好看。 “好了,起来吧。”她不敢在他脸上流连太久,草草擦拭一遍后,便收回手,转身欲走,不想被人拉住手腕,一股大力传来,转瞬便扑进了一具宽厚的胸膛。 程卿染夺过她手里的帕子,扔到一边,声音沙哑地道:“阿宛,帮为夫宽衣。” 舒宛羞得不敢抬头,小声嗫嚅着:“去床上吧?” “就在这里。”语气不容拒绝。 舒宛忽的有些委屈,那委屈冲散了刚刚的紧张羞涩,垂头替程卿染宽衣解带。都嫁了进来,她还能怎么办呢?他是她的夫,本来就有权利指派她。 褪了外袍,便是中衣,舒宛的手有些颤抖,尽管低着头,她依然能感受到头顶灼人的视线,好像要吃了她一般。等到他的上衣落下,不小心碰到他滚烫的胸膛时,少女的羞涩又浮了上来,舒宛急忙垂下眼帘,目光却正好落在他腰下支起来的那处,顿时让她记起那日在车内感受到的坚硬。舒宛再也坚持不下去,扭头就要跑开。 程卿染一直瞧着她,知道不能再逗弄了,忙把人搂进怀里,伸手解她的腰带:“阿宛,轮到为夫帮你了!” 舒宛紧紧闭着眼睛,无力地抓住他的手:“去,床上行吗?别,别在这里……” 近似低泣的娇声告饶,听得程卿染全身血液齐齐朝一处涌去,恨不得立即将人就地正法!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沙哑着安慰道:“阿宛别怕,一会儿为夫就抱你去床上。” 舒宛只当他铁了心要在这里行房,屈辱地抿紧了唇。 褪去外袍,脱掉中衣,怀里的人便只剩下水红色的肚兜和同色的亵裤。 看着那雪白的肌肤,大红肚兜都无法遮住的两团丰盈和诱人沟壑,还有掌下纤细的柔软腰肢,程卿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荡念头,猛地打横抱起舒宛,急切地朝内室奔去。 舒宛羞得无地自容,埋头在他滚烫的怀里,不肯睁眼去看。 行走之间,她听见程卿染急促的呼吸声,听见他扯开帷帐的声音,然后便被他放在了床榻上…… 可是,床榻怎么会是凉的? 感受到背部细腻肌肤下的轻微凹凸和异样的清凉,舒宛诧异地睁开眼,目光匆匆掠过立在床头的程卿染,落在耳侧。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洁白的丁香花…… 舒宛震惊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整张床上都铺了厚厚一层丁香花,白的令人炫目,清香袭人。 “你……” 质疑的话尚未问出口,便被人用灼热的唇堵住,他健壮的身子不容拒绝地压了下来,舒宛无力地倒在床上,任由他翻身而上,环着她的肩膀,然后,悄然解开了她脖颈后的丝带,轻轻一扯,上半身仅存的肚兜就被人丢了出去。 就在舒宛以为程卿染会继续时,他忽然抬起了身子。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本能地想要遮住胸口,只是念头刚起,双手就被他按在两侧,他的十指紧扣她的,用有些飘忽的声音说:“别动,让我看看你。” 短短的几个字,却像燎原的星火,舒宛恨不得羞死过去,贝齿咬唇,不让自已哭出声。 程卿染没有注意到她的羞涩,他的全部心神都落在身下的美景上。 丁香花白,她的身子更白,而在两团上下起伏的白腻顶端,两点红樱俏生生地挺立着,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抖。 “阿宛,你真美……”沙哑的声音,消失在轻柔的舔舐间。 “啊……”胸口娇嫩被人含进口中,舒宛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轻轻的,又酥又媚,激地程卿染浑身一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蓬勃待发的*,发泄似的一次次在她胸前流连。 轻舔深含慢吐,灵巧的舌不厌其烦地来回转着圈,开始他的动作很青涩,可舒宛控制不住的身体反应和娇喘给了他指示,让他知道舔-弄哪里她会受不了地叫出声,拉扯到何种地步她会不由自主地玉颈后仰,酥胸轻抬。这种熟悉她的敏感进而给她愉悦的滋味,让程卿染耐心地隐忍着,一遍遍重复地舔-弄,待一边的樱桃变得红嫩嫩水艳艳,他就辗转到另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他试探着松开了舒宛的手,见她没有挣扎,只是紧紧抓着身下的花和被褥,便大胆地沿着她玲珑的曲线摩挲起来。 舒宛气喘吁吁,程卿染带来的陌生快感让她浑身瘫软,提不起半分力气阻拦,每当她生出阻止的念头,他的手,他的舌,他从笨拙到熟练的动作都会轻而易举地打破她的计划,让她只能随着他的指引轻喘低吟,他每到一处,那里便会传来强烈的酥麻酸痒,让她迫切地希望他停止,又暗暗渴望更多。 舒宛的反应让程卿染欣喜,心头腾起征服的快感,可他开始不满足于她的胸前,微微撑起身子,唇舌沿着她丰满一路向下,舔舔转转,直到碍事的亵裤前。想要继续,又怕她警醒,程卿染像只狡猾的猎豹,突地抱起舒宛,让她坐在自已的腿上,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吻上被他冷落许久的朱唇,一手摩挲她细腻的背部,拂去粘在上面的几朵丁香,一手轻柔地揉弄她的丰盈。 他耐心的吻着,等到舒宛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脖子时,放在她胸前的手才不动声色地向下移动,在她纤细柔韧的腰肢前试探徘徊,然后,在舒宛有所察觉之前,飞快地用腿托起她圆润的臀,趁机褪了她的裤。 感受到怀里人的片刻僵硬,程卿染停下手里的动作,温柔地将舒宛放回床上,轻吻她紧闭的眼睛,她羞红的脸,她秀挺的鼻梁,还有红嫩的唇,“阿宛,让我看看,好不好?” 舒宛睫毛轻颤,扭头躲他。 程卿染便沿着她优美的脖颈慢慢吻下去:“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 舒宛紧紧抓着被褥,不安地夹紧双腿。 来到那处青草地时,程卿染的眸子越发幽深,他抬头看去,就见舒宛枕在一头鸦黑乌发上,俏脸酡红,红唇微张,发出一声声急促的娇喘,胸前的两团丰盈也轻轻颤着,上下起伏。他轻轻摩挲她的腰肢*,满意地瞧见她浑身一抖,双腿不安地并拢再并拢。 他知道她动情了,大手悄悄移到那双腿合拢处,轻轻一探,便碰到濡滑的水儿。 “阿宛,别怕,我只是看看……” 他声音沙哑地说着自已都不信的话,凑头到她的腰下,慢慢撑开她的双腿,让那隐秘之地暴露在眼前。 粉嫩娇颤的唇,轻轻吐着花露。 舒宛用薄被遮住脸,试图并拢双腿,连她都不曾窥视的私-处,怎好让他细细瞧? 程卿染知她羞涩,没有夺走她用来遮掩的被子,只将她的腿撑得更开,眸光一暗,埋头探了过去,舌尖在那轻喘的小缝儿划过,引起身下的人一个激灵,流出的水儿便更多了。 好似琼浆玉液,程卿染心神荡漾,忘乎一切地含住那两片小唇,舌尖轻轻撑开而入,探寻更多的甜美花露。 舒宛难耐地扭动起来,双腿夹紧程卿染的头,娇喘告饶:“别,别那样……我受……受不住了……啊!” 却是程卿染忽的退出又进去,那湿滑的摩擦终于将她累积的快意带到了顶端,舒宛控制不住地软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舌下一片湿滑,程卿染知她已经来了一次,便慢慢曲起舒宛的腿,人也跟着伏在她身上。 舒宛不明所以,杏眼迷蒙地看着他,含羞带怯,又有一种惑人心神的媚态。 “阿宛,舒服吗?”程卿染含住她胸前的红樱,含糊不清地道,轻咬一下,便抬起头,抵住舒宛的额头,呼吸粗重急促。 舒宛羞得想要扭头,不想一根坚硬的物事忽的抵在了她敏感柔嫩之处。 她惊地瞪大眼睛,想要说话,程卿染却抢先一步覆上了她的唇,一个挺身,堵住了她压抑不住的呼痛声。 “很疼吗?”看着她在自已进入那一瞬皱眉,程卿染心疼地道,停止了继续侵入。 舒宛紧紧抱着他的腰,闭着眼睛不说话,很疼,但只是一瞬,当他开口询问时,就只剩下被塞满的饱胀感。 程卿染只当她疼得厉害,不敢再动,低头吻她的眉眼,含住她的唇瓣,与她唇齿纠缠。 这一刻,舒宛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怜惜,她悄悄睁开眼睛,看着他头上因隐忍而暴起的青筋,看着那汗水滑落,心中一软,小舌第一次主动迎上了他,在他诧异地顿住时,飞快闭上眼睛,轻轻耸动了一下纤腰。 程卿染欣喜若狂,埋在她脖颈间一声声低喃:“阿宛,你真好,你真好……”每说一次,便试探着挺进一分,慢慢地,就全部入了进去,那里面紧窄湿滑,被心爱的女子紧紧包裹的滋味彻底迷了他的心,程卿染双手圈住舒宛的细腰,大力耸动起来,深进浅出,不知疲惫。 “慢点,慢点……啊!” 虽然不疼,却还是不习惯他突然的狂荡,舒宛撑着他的胸膛,软语求饶。 程卿染已经快要疯狂了,他听不到她的娇声告饶,他只知道不断退出再进入,进入她的深处,与她紧密的连在一起,被她含住被她推挤被她包裹,各种极致的快意一波一波地沿着那里传遍全身,而舒宛的求饶不但阻止不了他,反而刺激他入得更深更用力,入她越深越紧越火热的深处。 渐渐的,舒宛就受不住了,熟悉的酥麻感觉再次如潮水般袭来,她无助地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摆,刚刚脱离他的坚硬,便又被拉了回去,再次被深深进入…… “别,别弄了,我,我不行了……”她环住身上那人的脖子,随着他的猛烈挺动前后摇摆,两团丰盈荡出诱人的弧度。 程卿染被身下的美景诱地浑身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阿宛,叫我,叫我!”他双手撑在两侧,紧紧地盯着杏眼迷蒙的舒宛,入得越快越深。 舒宛被他撞得四肢发麻,低泣连连,此时见他灼灼地望着自已,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卿,卿染……”娇娇颤颤,带着无法压抑的情-欲。 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动听的声音,程卿染绽开一个惑人的笑容,猛地俯身含住舒宛的唇,接连几个深深挺刺,终于将满腔爱意付与身下之人。 脑海里仿佛有烟花炸开,舒宛无力地垂下了腿。 空旷的房间里,只余狂风暴雨后急促的喘息。 余韵过后,程卿染捧着舒宛红红的小脸,痴痴地说着情话:“阿宛,你真好……” 舒宛累得半分力气也无,哪还能承受他的体重,扭头躲避他的亲吻:“下去,快要被你压死了!”三分是气恼,七分却更似撒娇。 程卿染愣住,旋即尴尬地笑笑,轻轻抬腰,退了出来。 那里的摩擦太过突然,舒宛身子轻颤,抑制不住地哼了一声。 程卿染身形一顿,强忍着才没有受那娇媚声音蛊惑重新压上去,侧躺在舒宛旁边,撑着胳膊看她情潮未消的模样,见她汗淋淋的身上粘连着点点丁香花,便用闲暇的手替她摘下来,一朵一朵,摘着摘着,那动作就变了味道。 正要采取行动,目光突地顿住,落在几朵红花上。 满床的洁白丁香,怎么会有红花? 心念一转,程卿染便反应过来,想起舒宛蹙眉的可怜模样,欲念顿消,翻身下榻,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舒宛惊叫出声,这才想起身上未着寸缕。 程卿染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身上,看她的目光温柔似水:“为夫刚才孟浪了,现欲服侍娘子沐浴以示歉意,可否?” 舒宛又羞又气,扭头在他胸膛咬了一口。 程卿染胳膊顿时加大了力气,沙哑地道:“娘子,你要是再这样,为夫可就……” “闭嘴!”舒宛气得狠狠捶了他一下,这人怎么如此无赖? 飘着丁香花味儿的静谧房间里,程卿染爽朗的笑声越来越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捂脸…… 谢谢lo小爱ve亲的地雷,╭(╯3╰)╮! 其实吧,古代大多是盲婚哑嫁,舒宛只是个古代女儿,她对婚姻的期待就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俩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生儿育女(她是农家女,当然觉得会嫁给对应身份的人,一般农家都是一夫一妻的)。只要丈夫对她好,两人就会日久生情,若丈夫换成爱她疼她的程卿染,这个生情的时间自然会缩短滴! 淡如水的感情,不需要大风大浪死去活来的爱,真有个人出事了,另外一人会陪着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9亲亲摸摸,疼 程卿染拥美在怀的时候,萧琅却睁着幽深的眸子,望着窗外挂在树梢上的月。 旁边传来辗转反侧声,不用看,他也知道舒展肯定还醒着。 他也舍不得宛姐出嫁,可他现在更恨舒展在旁边碍事,要是舒展还在镇子住着,他就可以偷偷溜到懒丫头屋里抱她睡觉了!天知道,他都一年没有碰过她了,就连帮她梳头的活儿,都被向来与他不对付的舒展抢走了! 看着舒兰在眼前晃来晃去却不能表现出任何兄妹情之外的亲热,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肥肥胖胖的呆兔卧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等着他去凑近,偏偏有圈碍事的篱笆挡在面前,让他恨不得一根根拔起来扔的远远的! 留在家里读书的舒展就是那圈篱笆! 正想着,西边忽然传来门帘挑动声,两人同时坐起身,就见舒兰抱着枕头走了过来,委屈地对舒展道:“哥,我睡不着,我想姐姐了……” 清幽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映着她眼里氤氲的泪水,真让人想把她抱进怀里疼。 夏日天热,舒展和萧琅都光着膀子睡觉。 舒展快速披上单薄的中衣,瞪了愣在那边的萧琅一眼,拍着旁边的空地方道:“上来吧,今晚跟哥哥一起睡,一会儿就能睡着了。”他睡西炕头,萧琅睡东炕头,两人中间还能摆三床被褥呢。 舒兰便把枕头跟哥哥的枕头对齐,脱鞋爬了上去,面朝他侧躺着。 “哥,你说姐姐现在在干啥?她睡着了吗?会不会也在想我?” 以前睡觉前,姐姐都会跟她说说话,冬天会替她掩严被角,夏天会替她扇扇风,那么多年都是那样过来的,如今只有她一人睡在空荡荡的大炕上,舒兰觉得很不是滋味。 “咳咳……”舒展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个傻妹子,总会问些旁人根本都想不到的问题,糊弄似的摸摸舒兰的小脑袋,他平躺下去,道:“咱姐累了一天,肯定已经睡着啦,你也快睡吧,没准一会儿能做梦梦见她呢!”他自已心里那点小伤感也被妹妹的傻问题弄散了。 舒兰眼睛一亮,乖乖地躺好,看了看窗外,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两人就都睡着了,一深一浅的呼吸,真是让某人嫉妒。 萧琅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舒兰。 她穿着一身梨白绣浅绿荷叶的中衣,两手垂落在身侧,细白的皓腕露了出来,细嫩如葱的五指自然地曲着,在夜色中是那样勾人儿,让他忍不住想要躺到她身边,含住她的手,一寸一寸。她的小脚丫也露着,圆润的脚指头是那样可爱。 衣衫索索响动,懒丫头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终于肯面对他了!想到刚刚她旁若无人地与舒展说话,有了亲哥哥就不再依赖他,萧琅就恨得牙痒痒。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他的目光,热切地落在舒兰胸前。 宽松的中衣微微张开,露出一抹粉红。 萧琅全身发紧,目光炽热如火,那里已经不是平平的了,一年的功夫,懒丫头不但长高了,那里也鼓出了小小的两团,没有及笙少女那般丰润饱满,却也初具规模,就像她现在这样躺着,肚兜上方隐隐压出了一条浅沟…… 一年未见,肚兜下是什么样的风景呢? 单单一个念头,少年青涩的身子就燥热起来。 可惜,不论他心里多么渴望褪去她的衣裳,他都不能有所动作,舒展就在旁边,那个家伙本来就嫉妒懒丫头亲近他,万一他醒了发现他对懒丫头毛手毛脚,绝对会愤怒地叫出来的。 萧琅不怕舒展,舒展比自已高时都打不过他,更何况现在两人一般高呢。可他怕舒茂亭和秦氏对他失望,将他赶走。 强迫自已翻转过身,萧琅一会儿盼着两人快快长大,长大他就可以提亲了,将懒丫头娶回家天天搂着睡觉,一会儿又希望舒展早早滚蛋,那样他就有机会任意妄为。 大概是他日思夜想盼着舒展出门,舒宛回门的前一天,舒展真的出门了。 秦氏站在门口,笑着嘱咐舒展和他在镇上的同窗:“你们去孤山时注意些,山路陡峭,别磕到碰到……” 舒展扶额,急忙打住她的唠叨:“娘,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您就放心吧,多看着妹妹,别让她跟萧琅去山里玩!行了,我们走了!”转身拍拍同窗的肩膀,并肩离去。 秦氏无奈地笑笑,一个个都长大了,嫌她啰嗦。 一转身,就见萧琅手里提着木桶走了出来,舒兰揉着眼睛跟在他后面。 “阿琅要去叉鱼啊?” 萧琅“嗯”了一声,有些头疼地看向舒兰:“阿兰,要不你就呆在家里吧?” 舒兰不解地眨眨眼睛,不是他说要带她去捉鱼吗? 想到去年在河里走动时的清凉舒服,她急急走到萧琅身边,“我不在家,我要跟你去捉鱼,你说了……” “好吧,那我就带你去吧,不过你到了河边要老老实实的,只能在河岸上看我捉鱼,不许下水,记住了吗?”萧琅开口打断她,满脸正色道。 舒兰看了娘亲一眼,笑嘻嘻地点头:“我知道!”这是萧琅教她的,只有乖乖答应,娘亲才会让她一起去。 秦氏果然没有反对,笑着对萧琅道:“那你们俩去吧,就在村边那儿捉,别往山里边儿走!抓两条就早点回来,多了咱们也吃不完!” 萧琅认真地应承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秦氏感慨道:“还是阿琅最懂事,说什么他都认真听着,不像儿子那样急躁……” 走出村子,萧琅拉着舒兰,大步往山里走。 “狼哥哥,咱们不是去上次那个地方捉鱼吗?”舒兰疑惑地朝河边望去,脚步有些快,否则根本赶不上萧琅的速度。 萧琅头也不回,声音有些异样的低沉:“不去那,我又发现一个好地方,那里的鱼更肥。”握紧手中柔软滑腻的小手,他要是回头看她,恐怕会忍不住的。 舒兰信了:“那远不远啊?” “有点远,你放心,你要是走不动了,我背着你。” 舒兰眨眨眼睛,拉住他的手,在他回头时委屈地撒娇:“我现在就走不动了!”其实她还走得动,可他走得那么快,她不喜欢那种拼命追赶的感觉。 明亮的大眼睛,睫毛扑闪间透出一点狡猾,就那样带着一分试探望着他。 萧琅喉头一动,放下手里的木桶竹矛,飞快地在她身前蹲下:“上来吧!” 舒兰得意地偷笑,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刚想说“好了”,萧琅已经站起身,疾步往前奔去。 她回头看向孤零零落在树林里的东西,惊叫道:“狼哥哥,你忘了提木桶了!”扭着身子就要下去。 萧琅紧紧环着她的腿,微喘道:“没事儿,回来咱们再去捉鱼!”努力忽视她胸前摩擦他背部带来的快意。 “好吧,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啊?”她歪头对着他的耳朵,好奇地问道。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上,好像有小飞虫落在上面似的,又麻又痒,萧琅气息越发不稳:“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舒兰就不说话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会是什么样的好地方呢? 约莫两刻钟后,萧琅终于停了下来。 舒兰看着周围一圈森森树木,疑惑地道:“这里都是树,有什么好玩的?” 萧琅拉着她走进身前一大片茂密的青草丛,压倒一片野草,脱了自已的长衫铺上去,然后仰面躺着看向舒兰:“你过来试试,这样躺着望天,很舒服。” 舒兰抬头望了一眼,带着一丝兴奋躺在萧琅旁边,双手搭在肚子上。 头顶是茂密的树叶枝桠,灿烂的日光变成了闪烁的圈圈点点,树林里的鸟欢快地叫着,鼻端萦绕着青草的味道……这种感觉,的确很舒服,舒服地让人想要睡觉,一直睡在这里。 舒兰扭头看向萧琅,见他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已,轻轻笑道:“这里是挺好的,我……” “阿兰,让我亲亲你!” 萧琅捧住近在眼前的小脸,伸手将舒兰往怀里一带,急切地覆了上去。整整一年没有尝过的味道,他想的紧。 舒兰微微错愕,随即闭上眼睛,乖乖地让他亲,每次他亲她都会很舒服,她并不反感。 可渐渐地,她发现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的呼吸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他的舌追逐地更厉害,那种迫切逼得她不得不迎上他,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才会平静下来。而她的感觉也不一样了,唇舌被他含住舔舐,竟有种强烈的酥麻冲上脑顶,然后又快速传遍全身…… 随着他翻身而上,舒兰本能地环住他绷紧的腰,难耐地扭动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扭动,可扭动间两人贴的越来越紧,那种轻微的摩擦让她的酥-痒释放了些,又加深了些,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只能听从本能。 就像接连饿了几天的乞丐终于得了一堆白面馒头,萧琅一口气亲够了,才喘息着放开她的唇,倒在她脖颈间喘气。 舒兰的胸口在他身下剧烈起伏着:“狼哥哥,刚刚,刚刚好奇怪啊,好像,好像……” “哪里奇怪了?”萧琅眸色幽暗,撑起身子,目光从舒兰染了红霞的脸移到她起伏的胸口,喉头滚动,“阿兰,刚刚有只小虫子爬到你衣服里去了,我帮你找吧?” 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解开她的衣裳,三两下褪去,放到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粉色的肚兜。 “什么虫子啊?”舒兰半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腿却被萧琅压着,便想重新躺下去。 萧琅双手圈住她的腰,转瞬把人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已腿上,伸手褪了她的肚兜,痴痴地盯着她胸前两团白腻的小馒头:“阿兰,你这里为什么会鼓出来?”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 “疼!”刺痛的感觉传来,舒兰一把拍掉他的手,捂着不让萧琅碰。 萧琅皱皱眉头,“很疼吗?” 舒兰一边穿肚兜一边委屈地道:“很疼,就好像针扎似的。”说着,忍不住抖了一下。 刚刚入手的感觉有些硬,萧琅也没有心思摸了,担忧地望着她:“那平时也疼吗?”据他往日的观察,似乎不像啊,可懒丫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她只会在想要偷懒时耍点小心眼儿。 舒兰歪头想了想:“偶尔会疼一下,但是只要不碰,那里就不疼。姐姐说女孩子都这样,她说我这是要长大了呢!”说完想要站起来,“虫子爬到哪里去了啊?”一般的小虫子她是不怕的,就怕虫子咬她该怎么可好。 萧琅放下心来,懒丫头要长大了,他还是很高兴的,便又把人按回怀里,盯着她雪白的肩膀,手摩挲着她的小腰,慢慢往下移:“大概是跑到裤子里面去了吧,脱下来找找。”不知下面有什么变化…… 刚刚萧琅趴在她身上,舒兰就觉得腿间有些异样,现在一想,难道真是虫子爬进去了?赶紧伸手去褪裤子,萧琅见她不方便,好心地把人放回地上,还帮她把裤子拽了下去,“你躺着,哥哥帮你找。” 结果一抬头,就见她雪白的亵裤中间有片刺眼的血迹。 萧琅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颤抖着褪去她的亵裤,低头去看她的伤:“阿兰,这里怎么弄得……疼不疼?” 舒兰疑惑的抬头:“你在说什么啊?找到虫子了吗?” 连疼都感觉不到? 萧琅胸口又紧又闷,飞快地替舒兰穿好衣服,背着她往回跑,伯父医术那么好,一定能治好懒丫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都是傻货…… 谢谢阿胖亲的地雷,╭(╯3╰)╮! 阿兰现在11,这周应该能长到13岁+,可以谈婚说嫁的年龄哦~ 咳咳,调查一下,大家能接受的最早的吃肉年龄是多少? 温馨提示,两人均非正常人,他们的肉绝对与姐姐的不一样,咳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0狼的眼泪 舒兰不知道为什么萧琅要突然替她穿好衣服,又火急火燎地背着她往回跑,可他这样急匆匆地跑在林子里,跑在崎岖的山路上,开始还没觉得如何,慢慢地她就难受起来,好像颠簸地越厉害,她就越难受,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不是被针扎了手的锐利刺痛,更像是……连绵的折磨。 她实在忍不住了,抱紧他的脖子:“狼哥哥,别跑了,我难受……”脸上有汗水流了下来。 软绵无力的声音,听得萧琅心都揪了起来。 “阿兰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让伯父给你吃药,吃完药就不疼了。”他不敢再跑,稳稳地疾走。 可舒兰还是难受,她双手撑着他的肩膀,这是要从他身上下去的姿势。 萧琅忙弯□子,尽量轻柔地放下她,一转身,就见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流,额前的碎发都打湿了,粘在细白的肌肤上,无助又憔悴。这是萧琅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可怜的模样,以前哪怕她哭的再大声再厉害,他都没有如此强烈的心疼害怕过。 “阿兰,你哪里疼?”他努力镇定地蹲在她身前,扶着她的肩膀问道。 舒兰连蹲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肚子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搅动似的,她慢慢地坐在地上,顺势想要躺下去,希望躺着会舒服一些,根本没有心思回答萧琅的问题,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萧琅连忙抱住她,声音里带了掩饰不住的颤抖:“是不是肚子疼?” 舒兰点头,“狼哥哥,我想躺着,这样子好难受……” “别躺了,咱们赶紧回家,回家吃药就不难受了!”萧琅胸口紧得慌,脑海里闪过前世受伤死去的狼,它们无一不是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响地默默死去,他不想让懒丫头躺下,他怕…… 舒兰阻住他想抱她起来的手,蹙眉央求:“先让我躺会儿,一会儿再回家吧?”她是真的不想动了。 萧琅立即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跟她一起躺了下去,让她靠在他的肩窝,低头看她的脸:“这样好点儿了吗?” “嗯。”舒兰轻轻应了一声,在他肩头拱了拱,寻了处最舒服的位置,右手紧紧按着肚子,还是很疼,但比坐着的时候要好受一些。 萧琅见她一直捂着肚子,不由把手伸了过去,“是这儿疼吗?”不敢用力,只贴着她的手,努力忽视她手上的虚汗和凉意。以前他喜欢夏日她身上清凉的感觉,现在却害怕那种清凉,怕她再也热不起来…… 他的手又大又热,舒兰情不自禁地反手握住,然后压在自已的肚子上,那股温热隔着薄薄的衣衫传到肌肤上,好像初春的第一缕暖风,驱散了那无法形容的痛意。她笑着抬头,“狼哥哥,你的手真暖,我舒服多了呢。” 萧琅下巴抵在她头顶的软发上,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低地道:“那就好,那我一直帮你捂着,要是难受了,你就跟我说一声。”他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抱她起来会让她更难受,可这样躺着,又担心她的伤势加重。如果不是她觉得好受一些了,他怕自已会疯。 舒兰轻轻嗯了声,缩在他怀里,因为有他温热的大手,那阵痛意如潮水般散去,她突然有种很疲倦的感觉,伴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慢慢睡着了。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不知道她已经睡了,她不知道他心里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 山林的风徐徐吹来,拂动她的裙角,落在少年的身上。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一个窝在另一个怀中,好像蜷缩在一起的两只小兽,彼此慰藉。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她枕着的胳膊隐隐发麻,萧琅这才注意到舒兰太过安静了,心中咯噔一下,轻轻将她平放在地上,苍白着脸坐了起来,俯身去看她。 小脸已经恢复了红润,浅浅的鼻息拂在他脸上,有些痒。 萧琅深深松了口气,睡得这么香,至少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大碍。 可当他翻过她的身子,看清她裙子上的一团血迹,一颗心马上又提了起来,再也不敢让她睡下去,“阿兰,醒醒,醒醒!咱们回家了!” 舒兰睡得正香,被他摇醒很不高兴,嘟着嘴道:“让我再睡会儿……” 萧琅才不敢让她睡,按了按她的肚子:“还疼吗?” 舒兰摇头。 萧琅便做出要背她的姿势:“你下面流血了,咱们赶紧回家,一会儿要是你又不舒服了,千万要告诉我!” 她流血了? 舒兰不信,低头去扒自已的裤子,结果真看到一片殷红,吓得她慌忙趴到萧琅背上:“狼哥哥,我为什么会流血啊?那么多,是不是快要死了?”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下,落在萧琅的脖子上。 萧琅身形一顿,紧紧抱着她的腿,大步往回走:“不会的,你爹一定能帮你治好的!” 秦氏正在院里洗衣服,听到外面的跑步声,好奇地抬头,就见萧琅背着女儿急急地跑了进来,她眉头一皱,这个懒闺女,不会耍赖让萧琅一路背她回来的吧? “伯母,伯父今天去哪个村子了?阿兰受伤了,我去把他找回来!”萧琅脚步不停地往屋里跑,边跑边喘气道。 秦氏吓了一跳,慌张地站了起来,“阿兰怎么了?哪里……”话没说完,瞥见女儿衣裙后面的血迹,一时愣在原地,她的小懒闺女,来葵水了? 正想着,萧琅又跑了出来,满头大汗地望着她:“伯母,伯父到底去哪了?阿兰流了好多……” 这个傻小子! 秦氏连忙打断他的话,笑着道:“没事没事,阿兰没事,看你急的,伯母去看看就行了,不用找你伯父。”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去了屋子。 萧琅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懒丫头都那样了,伯母怎么还能笑出来?是因为她没看见懒丫头裙子上的血吗? 就在此时,屋里面传来母女低低的说话声,懒丫头的声音惶恐又害怕,秦氏则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娘,我是不是要死了?”舒兰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忐忑地望着走进屋的娘亲。 秦氏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柔柔地看着她:“傻丫头,什么死呀活的,你这是要长成大姑娘了!” 舒兰顿时瞪大了眼睛:“啊?可我下面流了好多血,裤子都染红了!”胸口变鼓是因为要长大,流血也是要长大,好奇怪…… 秦氏做了个“嘘”的手势,声音变得很轻:“笨,女孩子都这样,你这是第一次来,以后每个月都会流几天呢,唉,你姐姐是十三岁才来的,没想到你这么快!”说完,忍不住捏了捏舒兰的小鼻子,宠溺地笑道:“小傻蛋,我的傻闺女也要长大了呦!” “疼!娘你又捏我鼻子!”舒兰不满地嘟起嘴,扭头躲避娘亲的手。 那可爱的小摸样,让秦氏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好了好了,不捏了。阿兰,你记住啊,那个不叫血,叫葵水,以后来葵水的时候,不许喝冷水,不许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走,也不许露着肚瓜睡觉,冬天要穿暖暖的,也别乱跑乱跳,否则肚子会疼的!” 舒兰眨了眨眼睛:“哦,原来是这样啊,刚刚我就肚子疼来着,还是狼哥哥帮我捂肚子,我才不疼了。嘿嘿,娘你不知道,狼哥哥吓坏了呢,他肯定也是以为我要死了,一直背着我往回跑。”想到萧琅严肃绷紧的侧脸,她就觉得好玩,那个家伙很少会害怕的。 秦氏想到萧琅着急的模样,不由笑道:“你们俩都是傻孩子,不过,阿兰你记住了,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以后就算肚子疼,也不能让阿琅帮你捂,知道吗?” 舒兰很是不解,“为什么啊?他的手又大又暖,搁在我肚子上可舒服了。”她刚刚还想着,以后要是肚子疼,就找萧琅帮忙呢。 秦氏听了,没有多想,阿琅一向把女儿当亲妹妹看待,女儿要是说肚子疼,他又不知道女孩子的事,肯定会帮她揉肚子的,换成懂事的舒展,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便点着舒兰的额头道:“因为你是大姑娘了,以后要学会自已照顾自已,阿琅是你哥哥,男女有别,有些事情不方便帮你!” 舒兰想问什么是男女有别,萧琅却突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母女二人:“伯母,阿兰真的没事吗?刚刚她躺在地上说肚子疼,我吓坏了……” 背着女儿一路跑回来,马不停蹄地要去找丈夫,秦氏知道萧琅是真的吓坏了,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跟他解释,只好搪塞道:“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去洗洗脸吧,瞧你满头的汗!”她也得给女儿准备棉布带了。 萧琅眼中全是疑惑,但他还是点点头,又摸了摸舒兰的脑袋,这才出了屋。 取水洗脸,清凉的水泼在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他不断重复着捧水泼脸的动作,冲掉脸上额头的汗水,冲掉眼角那来的莫名其妙的咸涩液体,想笑,笑不出来,想哭,没有道理。 阿兰,是不是因为我上辈子要吃你,所以这辈子才被你吃的死死的? 舍不得你皱眉,舍不得你掉眼泪…… 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扑向你,与你同归于尽,与你重头开始,但我会从小就对你好,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们看来,这是一件小事,可对于并不明白的小狼,那关乎生死…… “阿兰,是不是因为我上辈子要吃你,所以这辈子才被你吃的死死的?”这句话,本来是想做结束语的,可俺又想到了一个更合适的,到时候大家看吧,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1小狼拔篱笆 次日天一亮,秦氏早早起了床,将院里院外仔仔细细清扫了一遍,好迎接女儿女婿回门,然后才开始准备早饭。 萧琅和舒展都醒了,趁舒展去茅厕的功夫,萧琅偷偷溜进里屋,见舒兰还睡着,俯身到炕沿上,摸了摸她细白的小脸,轻声道:“阿兰,起来了,宛姐今天回来!” 舒兰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望着近在眼前的萧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一会儿他们就该到了,”萧琅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替她将一缕细发拨到肩后,小声地问:“肚子还疼不疼?” 舒兰眨着眼睛想了想,好像在感受肚子到底疼不疼似的,然后笑着坐了起来:“不疼了,昨天回来后就不疼了。” 外面传来舒展的脚步声,萧琅飞快地叮嘱道:“那你记住了,咱俩的事情不准跟别人说,就是宛姐也不行,你要是说了,她会不高兴的,行了,快点起来吧,我出去了!”快步闪回了自已的屋子。 舒展进来的时候,就见萧琅正在炕上叠被子。 他径自走到里屋门前,唤道:“阿兰,起来了吗?” “不疼,不疼!”还没听到妹妹的声音,圈圈略带沙哑的叫声倒是传了出来,伴随着扑打翅膀的声响。 萧琅动作一顿,那只该死的臭鸟,要不是看懒丫头把它当宝贝似的养着,他早就给它拔毛烧着吃肉了! 舒展皱皱眉,圈圈那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就听到穿鞋下地的声音,紧接着舒兰就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朝他道:“哥,咱姐是今天回来吧?” 舒展摸摸她的脑袋:“是啊,快去洗脸吧,娘饭都快煮好了!” 舒兰“嗯”了一声,径自去倒水洗脸。 饭后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一家人顿时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起迎了出去。 程卿染率先跳下马车,转身去扶舒宛。舒宛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忽的想起那次他也是这样伸出手要拉她上车,再想到这几日不知道被他的手撩拨过多少次,脸就发起烫来,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程卿染不知道小娘子为何红了脸,却喜欢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嘴角漾起温柔的笑。 两人这副温馨和美的样子,完完全全落进了舒家人眼中。秦氏笑弯了眼,舒茂亭微微点头,舒展轻轻哼了声,舒兰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嘴里连声叫着“姐”,直直地扑进舒宛怀里,脑袋贴着舒宛的肚子:“姐,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呀!” 舒宛搂着妹妹,眼圈不由自主地泛红:“姐也想阿兰啊,好了,跟姐去屋里说话吧,站在门外哭鼻子,旁人会笑话咱们的!” 舒兰便紧紧环着姐姐的胳膊,几乎是靠着她走。 程卿染朝岳父岳母行了礼,笑着要去摸舒兰的脑袋:“阿兰还没有叫姐夫呢!” 舒兰本能地躲过他的手,仰头看舒宛,姐姐可是说过的,不许让姐夫碰她。 舒宛显然明白妹妹在想什么,看着面带疑惑的程卿染,她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这件事情,她是绝不会告诉他的,反正本来就是他自已行为不端,受点教训也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带小孩子回家! 男人有男人的话说,女人有女人的话题,短暂的相聚后,秦氏就拉着两个女儿去了舒兰的屋子,其实她只想跟舒宛说说私房话,偏偏舒兰非要跟着,只好由她来了,左右她也听不懂。 主屋就剩下四个爷们儿。 舒茂亭自然不会跟女婿打听小两口的新婚生活,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舒展的学业上。 程卿染之前就向舒茂亭透露过,想利用他的关系替舒展寻一位名师,可舒茂亭自有他的思量,女婿既然从那繁华的京城避到了偏远小镇,显然是厌烦官场复杂的,何必因为儿子的事情麻烦他呢?便摇头不赞成。 舒展也不想占程卿染的便宜,经历过一次府试,他对自已还是有些信心的,只要耐住性子再好好攻读两年,下次照样还有机会,那时他也才十七岁而已,人家二三十岁都不怕,一考再考,他何必着急?家里本来就比程家差了很多,他不想因为自已的事情让姐姐在程卿染面前矮上一头。 萧琅坐在一边儿静静地听着,忽的道:“伯父,您一直劝我拜荀牧为师,就是因为他说的那番话吗?什么‘学文入翰林,学武封将侯’,该不会是他自吹自擂吧?” 程卿染立即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萧琅:“你说那人叫荀牧?难道他说要收你当弟子?” 或许天下叫荀牧的人很多,可敢大言不惭说出那番话来的,恐怕只有他认识的那个老家伙了吧?况且这里是他的故乡,自已都是慕名来的,他回乡归隐也是正常。程卿染气得直咬牙,好啊,当年说什么要云游四海,其实都是骗人的,自已在镇上也算是名震一方了,他就不信老家伙不知道他在这儿,平时装不知道也就罢了,连自已成亲他都不露脸,真是够无情的! 舒茂亭这才想起程卿染的身份来,一个是前太傅,一个是前尚书之子,说不定程卿染还真认识荀牧呢,忙掩饰地对萧琅道:“我是看他浑身书香气息,有种做学问的儒雅,他又说在军中当过职,这种事情应该不敢造假,就想让你跟他学,总归咱们不会吃亏!”又问程卿染:“难道你认识这个荀牧?” 程卿染扯扯嘴角,他是皇上的伴读,荀牧是教导皇上的太傅,说起来也是他的授业恩师,他能不认识吗?当年没少挨他打! “或许是同名同姓的,您知道他住在哪儿吗?我还是亲自去拜访一下吧,若真是我那位熟人,他们俩的学业就有着落了!” 老家伙可是两榜进士出身,后来弃文从武,累计军功,先皇特封他骠骑将军,又加拜太傅,授太子业。新皇登基后,老家伙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将军府里颐养天年,后来跟皇上打了声招呼,辞官“云游四海”去了。 舒茂亭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荀牧是什么身份,就算他决定收萧琅做弟子时,他都没有奢望过荀牧会愿意教导舒展,可现在他既然装糊涂,只好接口道:“那人没有告诉我,只说阿琅知道去哪里找他……”顺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程卿染看着萧琅的目光就含了深意,这小子,果然有造化,竟然被老家伙看中了!老家伙虽然辞官,他在朝廷的威望却在,真想培养萧琅,亲自带着人去军中溜达一圈,就能让萧琅得到历练,将来加官进爵绝非难事。 萧琅才懒得知道荀牧有什么来历,他只凭舒茂亭的态度猜到对方应该是有真才实学的,既如此,早点让舒展拜他为师去,那样舒展就又得长期住在镇子上了…… 四人跟秦氏母女打了招呼,一起乘车前往镇子。 荀牧正坐在柜台后看书,门口突地一暗,他随意地抬头看去,待看清领先的俊秀男子,他微微眯了眼,这小子,真的找上门来了!不过,自从听说程卿染娶了舒茂亭的女儿后,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程卿染会发现他的,便笑着道:“你来了啊,今天似乎是你媳妇回门的日子吧?” 这个老家伙! 程卿染大步上前,丝毫不掩饰自已的怒气:“既然您知道我成亲,为何不去给我道声喜?”如果有恩师在场,他和舒宛好歹有个长辈可以拜一拜,不至于只对着牌位行礼。 荀牧抚须而笑:“何必讲究那些俗礼呢?没有我,你不是也娶得高高兴兴的?”放下书,起身走了出来,朝门外看去:“不是你一个人来的吧?” 程卿染哀怨地看着他,见老头子只会笑,便出去把候在外面的三人叫了进来,回头对荀牧道:“我看您老日子过得挺清闲的,就替我指点指点小舅子吧,他十三岁就中了秀才,不比你当年差!” 荀牧认真地看了看舒展,点点头,紧接着看向萧琅:“你愿意拜我为师了吗?” 萧琅没有回答,反而指着舒展问道:“你答应指点他学业了?” 荀牧并不上当,哈哈笑道:“你要是愿意拜我为师,我就教你们两个!”并没有说萧琅不愿意的话,他会怎么样,但其他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舒展在车上已经知道荀牧的身份了,此时见到真人,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可看两人这样不将他放在眼里,少年的骄傲让他开口对两人道:“您收您的弟子,阿琅你拜你的老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说要拜……” “闭嘴!”舒茂亭和萧琅异口同声打断他,前者是怕儿子错过了难得的机遇,后者是怕拔篱笆计划泡汤。 舒展一愣,随即白皙的脸庞上浮起羞恼的红晕,甩袖子跑了出去。 舒茂亭连忙朝荀牧赔不是,见荀牧并没有不悦的样子,才追了出去,这个毛头小子,枉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怎么还是那么冲动,毛毛愣愣的! 萧琅看着抚须微笑的灰衫男人,知道他不是好糊弄的,就道:“那好,我就拜您为师了,明日我和舒展一起来听您讲课,方便吗?” 荀牧点头,很满意萧琅的识时务,郑重地问他:“你是要学文还是学武?”他觉得这孩子适合走武官一途,当然,萧琅要是想学文,也能作出一番成就,文武,其实居高位者,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 萧琅不假思索地道:“学文,我要考状元!” 荀牧哈哈笑了起来,“你倒是有志气!”接下来,仔细问了问萧琅现在的学识情况,半个时辰后,才目送程卿染和萧琅离开。 第二日,萧琅和硬着头皮同来的舒展一起向荀牧行了拜师礼,正式开始听学。 第三日,萧琅不小心“染了风寒”,回舒家养病去了。 荀牧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萧琅明显就是不想学啊! 可他不是毛孩子了,做不出那种出尔反尔的事,只好将满腔怒气撒到舒展身上,教学十分严格,偏偏舒展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荀牧越是瞧不起他斥责他,他就加倍努力让荀牧无话可说,几日相处下来,荀牧倒是真的欣赏这个倔弟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解决了舒展,俺家萧琅可以爬被窝了~ 文风小白,学识有限,涉及官场事请勿深究,俺只能尽量让人物合理些,请大家多多包涵~ 好奇怪啊,俺明明用的是双引号,可发表预览时竟然显示的是单引号,希望发布时不会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2爬被窝喽 姐姐嫁人了,萧琅和哥哥又一起去镇子上读书,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舒兰突然觉得很冷清,他们在的时候,她嫌他们打扰她睡觉,现在没人逗她了,她反而睡不着了。 那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抱着枕头跑到东屋,轻轻推门,门却从里面插上了,刚想喊娘,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吟,那是娘亲的声音。 她忽的记起小时候,当时娘亲还抱着她睡觉呢,偶尔半夜醒来,就会看见爹爹趴在娘亲身上,两人都很……兴奋的样子,而当她弄出动静时,爹爹就会慌张地跑回自已的被窝,迷迷糊糊中,她听见爹娘无奈的笑声。 虽不是很明白他们在做什么,舒兰却知道,这个时候爹娘是不希望被人打扰的,便低着头回了自已的屋子,在偌大的炕上滚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次日一早,迷迷糊糊中,她听见娘亲的斥责。 秦氏站在屋门口,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萧琅:“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那可是前太傅大人,有他的教导,只要你好好学,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也为你爹娘争光!先前你不愿意学也就罢了,既然都拜了师,为啥又偷偷跑回来了?你让他老人家怎么想?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啥也不用说了,赶紧回去赔礼!” 舒茂亭也语重心长地劝道:“阿琅啊,不是伯父伯母逼你读书,可这世道就是这样,只有读书才能挣功名,才能当官,才能让人看得起。你现在才十一岁,不读书,难道就打算整日呆在家里荒废了吗?还是听伯父的话,回去好好跟你恩师道歉,安心读书吧!你要是不好意思,伯父陪你一起去!” 萧琅低着头,看着自已的脚尖道:“伯父伯母,我是真的读不进去,你们让我看医书还行,让我背那些之乎者也仁义道德,还不如直接打我两下呢,我是真的头疼!昨天我答应拜师,是希望二哥能跟着他好好读书,二哥那么聪明,又肯学,不该闷在家里得不到指点。” 秦氏夫妻脸色变了变,如果没有萧琅,光凭女婿的面子,儿子还未必就能成功拜师,再看萧琅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时又不忍心继续斥责了,毕竟除了读书一事,萧琅一直都很懂事,很少需要他们操心。 舒茂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劝道:“既然你不想读书,那也可以学武啊,他老人家带过兵打过仗……” “伯父,我不想去打仗,我怕我回不来……”萧琅闷闷地打断他的话。 秦氏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是盼着萧琅好,可谁要是让他上战场,她是第一个反对的,忙将萧琅拉到身边,眼睛瞪着丈夫,嘴上心疼地道:“不去,谁也别想让你去那种地方拿命挣前程!既然你不愿意,就乖乖待在家里吧,你又不是没钱,将来置办几十亩良田,安安心心地做地主老爷,咱们不图那大富大贵!” 萧琅不好意思地看了舒茂亭一眼,笑着道:“还是伯母对我最好!” 舒茂亭见妻子这么容易就被萧琅劝服了,深深地叹了口气:“随你吧,我是管不了你了!”转身往屋子里走,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就去镇上,阿琅冒冒失失跑了回来,我说什么也得去打声招呼。” 萧琅不用去镇上读书了! 舒兰听了很高兴,这样就又有人陪她玩了…… 秦氏要准备早饭,萧琅回了自已的屋子,望着前面的那道门,想到晚上就可以搂着懒丫头睡觉,就恨不得马上天黑。 可惜往往越盼着时间过得快些,结果却偏偏相反。 好不容易熬到天终于黑了,萧琅跑去河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这才上了炕,凝神听东屋的动静。待听到秦氏插了东屋门后,他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不会再出来,才蹑手蹑脚地下地,挪到里屋门前,轻轻一推。 木门发出一声轻响,如他所愿地开了,萧琅勾唇一笑,他就知道,懒丫头绝对想不到要插门的。 黑暗里传来圈圈拍动翅膀的声音,萧琅脸上的笑容倏地僵住,要是那臭鸟敢坏他的事,他绝对会送它进火坑! 大概是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暴虐气息,圈圈转了转脑袋,就又重新缩进翅膀里,安静地睡了。 萧琅冷冷地瞥了一眼圈圈所在的方向,轻轻脱了鞋子,挨着舒兰躺下,半撑着胳膊看她。 眼下已是五月底,窗户大开,清凉的夏风吹进来,拂动她耳旁的一缕碎发。萧琅将那束不老实的头发从舒兰脸上移开,情不自禁地亲了上去,轻轻唤道:“阿兰,醒醒……” 不知道唤了几声,舒兰终于睁开了眼睛,借着外面朦胧的星光,隐约看清萧琅的轮廓,疑惑地问:“狼哥哥,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啦?”因为刚睡醒,她的声音轻轻的。 萧琅将她抱到怀里,入手的是熟悉的清凉肌肤,不由一边摩挲着她的手腕,一边低声道:“因为我怕你一个人睡不着啊,以后我都抱你睡觉好不好?” 他身上有清凉的溪水气息,舒兰觉得很好闻,便在他怀里拱了拱,靠着他的肩窝道:“好啊,不过不许你吵我睡觉!” 萧琅在她嫩嫩的小嘴上啄了一下,退开时觉得不够,便又覆了上去,含住研磨,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才紧紧搂着她,“阿兰,我昨天不在家,你有没有想我?” 舒兰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说话时胸口的震动,觉得很好玩儿,便没有留意他说了什么。 她的小脸在胸口磨蹭,萧琅知道舒兰起了玩心,便把人压到身下,捧着她的脸,重新问道:“昨天有没有想我?” 舒兰眨眨眼睛,“想了,你们都不在家,没人陪我玩儿……” 萧琅又问:“那你想不想天天都跟我玩儿?” 舒兰“嗯”了一声,“想!” 姐姐会哄她,但姐姐大多时候都是照顾她,替她穿衣服替她梳辫子,教她认字教她绣花,都不是她最喜欢的。哥哥更是时不时地捉弄她一下,又挠痒痒又拨弄头发的,倒是萧琅这一年来最合她的意,背着她摘杏儿,领她去捉鱼,而且他还会常常亲她,那种舒服的感觉是姐姐娘亲亲她时所没有的,很新奇。 不假思索的回答取悦了萧琅,他看着她在夜色里更显动人的水眸,诱惑着她:“阿兰,你长大后就嫁给我吧,那样咱俩就能天天在一起了,要是你嫁给我,我什么都依着你,你说睡觉就睡觉,你说出去玩就出去玩。” 舒兰现在已经很清楚嫁人是什么意思了,她摇着头拒绝:“我不要嫁人,嫁人就要去别人家住了,我要跟我爹娘在一起。” 萧琅无奈地道:“等你长大了,你娘一定会把你嫁出去的,就像宛姐,十六岁就必须嫁人了。你要是嫁给别人,肯定不能天天回家,可你嫁给我,我家就在你家旁边,你天天都能看见伯父伯母。” “可你家的房子已经被火烧没了啊!”舒兰有些不信他的话。 “烧没了还可以重新盖!”萧琅亲亲她的眼睛,凑在她耳边道:“等你长大了,我就重新盖三间新房子,然后娶你,好不好?” 他呼出的气息喷到耳朵上,又麻又痒,舒兰扭头躲到一旁,纳闷地问:“我现在就长大了,可我还不想嫁给你,我也要等到十六岁再嫁人!”虽然萧琅说的很好听,可毕竟不是跟爹娘住一间房子了,舒兰还是不愿意。 十六岁啊?萧琅想了想,觉得没有问题,反正懒丫头就在身边,现在又可以天天抱着她睡觉,除了要偷偷摸摸的不方便外,与嫁给他没有太大的差别,便道:“行,十六岁就十六岁,但你只能嫁给我,知道吗?要是伯母问你想不想嫁人,你就告诉她,说你想嫁给我,知道吗?” 他想娶是一回事儿,她想嫁又是一回事儿,懒丫头根本不知道嫁人的真正意思,他要早早就跟她说好,让她记住只能嫁他一人,免得将来出了差错。既然要跟她过一辈子,他就要确保万无一失。 “嗯,我记住了,那你可以下去了吧?你好重,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舒兰推着他的胸膛,委屈哒哒地道。 萧琅忙翻身倒在一旁,想让懒丫头趴在他身上,转念想到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便打消了念头,拍着她的肩膀道:“那咱们说定了,以后我天天过来抱着你睡觉,你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这句话舒兰已经听得腻烦了,不管是他亲她、抱她还是做些其他什么的,最后总要加上这一句,便赌气道:“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忽的从他胳膊上移开,滚到另一边睡觉去了。 这脾气发的莫名其妙,萧琅不解地追了上去:“你生什么气啊?” 舒兰听他追问个不停,一回头,正好对上他的脸,便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模样,一把堵上他的嘴,让你说让你说,把你的嘴堵上,看你还怎么说! 萧琅早就傻了,任由舒兰笨拙地舔-弄他的唇,终于在她试探着用小舌撬开他的牙关时,猛地抱紧她,含住她的嫩滑小舌,恣意品尝起来。 夜还那么长,还有那么多的夜,哪怕现在只能亲亲她,他也满足了。只要她在他怀里,他的心就是踏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标题想歪了的主动去领盒饭吧! 咳咳,一眨眼就周五了,俺仔细想了想,又掐指一算,怎么觉得周日前长到十三岁有些不太现实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3间接接吻 八月二十四,秋高气爽,舒兰的大表兄秦风要成亲了。其实秦风早在三年前就订了亲,后来因女方守孝耽误了,才拖延到今天。 秦氏和舒茂亭都换上了新做的衣衫,备好礼品,确保没有落下什么,就带着舒兰出门了,临走前,秦氏又忍不住回头劝道:“阿琅,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萧琅摇摇头:“我看家好了,伯母你们去吧!”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怕生,还是单纯地不喜欢热闹,这都不知道第几次劝他了。见萧琅铁了心不想去,秦氏叮嘱了他几句,便拉着舒兰往外走。舒兰边走边回头看萧琅,很羡慕他可以留在家里,她也不想去的,如果不是娘亲说姐姐也会去,她一定要赖在家里。 目送他们离开,萧琅回屋换了身粗布衣裳,锁好门,大步朝后山走去。 “阿琅,你要去山里吗?”就在他走到进山的那条路时,一个人影忽的从河边站了起来,远远地朝他喊道。 萧琅不用看也知道那人是谁,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依旧往前走。 翠荷连忙放下手里的脏衣服,提着裙子跑了过来,挡在萧琅前面:“阿琅,你还太小,别去山里打猎!”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萧琅已经比她还要高了。 萧琅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管他的事情,皱着眉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想要从一边绕过去。 翠荷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声音里带了哭腔:“阿琅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是你堂姐,怎么就管不到了?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我知道,你还记恨着我爹娘的心狠无情,可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听姐的话,回家去吧!” 萧琅没有说话,微一用力,便甩开了她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翠荷委屈地咬咬唇,默默地看着萧琅远去的背影,她也不想拿热脸贴冷屁股的,可她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好。 去年赵大郎莫名其妙地被野狗咬死了,她本以为再也没有别的出路,都做好了嫁到穷山窝里的准备,不想葵水连续两个月没有来,还常常有呕吐的征兆,她便偷偷去看郎中,意外得知自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眼看就要到那男人送聘礼的日子,翠荷索性找到里正家,哭着将她与赵大郎的私情抖搂了出来。 翠荷手里有赵大郎给她的东西,里正又知道自已儿子是什么德行,并没有怀疑翠荷的话,而且儿子还没成亲就去了,他一直后悔没有早些逼他娶媳妇,那样好歹能留下点血脉。如今得知翠荷有了儿子的骨肉,他欣喜若狂,当晚就去萧家商量亲事,要让翠荷嫁过去替赵大郎守寡。 女儿都怀了赵家的孩子了,张氏和萧守运还能有什么办法?为了体面,也为了里正开出来的丰厚条件,便笑呵呵地应承了下来。后来原先说好的那户人家来送聘礼,得知萧家想要悔婚,异常愤怒,提出要么萧家赔他三倍的聘礼,要么就让莲花代姐姐嫁过去。张氏自然舍不得貌美的小女儿,又不肯掏钱,便去里正家里大闹了一场,里正无奈,只好出了一半的赔礼。 因为这事,翠荷与赵大郎的私情算是传开了,萧守运扬言说没有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里正也口口声声说是她勾引赵大郎的,对她十分不好。幸好她肚子还算争气,二月里生了个大胖儿子,里正见赵大郎后继有人,对她的态度稍好了一些,却也把她当丫鬟使唤,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她。翠荷想着,儿子还小,不能指望他给她撑腰,娘家人更与她断绝了关系,便想与萧琅修好关系,将来里正夫妻去了,或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萧琅这个堂弟也算是她的靠山了。 她也不是痴心妄想,拉拢萧琅,她最大的依仗就是没有欺负过他,没有让他记恨的地方,那么,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她对萧琅好,真心实意地好,总有一天萧琅会对她改观的。所以,望着萧琅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后,翠荷并不是很沮丧,收拾了一下心情,回去继续洗衣服。 * 再说秦家,长孙娶亲,那可不是一般的热闹。老夫人和两个儿媳妇的娘家人,秦家的生意伙伴,还有交好的左邻右舍,来客少说也有百人,数十张喜宴桌席把偌大的院子占得满满的,内院也沿着花景坐满了女客。 看完了新娘子,秦氏趁酒席未开之前,拉着舒宛到一旁说话,舒兰自然紧紧跟着她们。 秦氏目光灼灼地打量舒宛的肚子,低声道:“刚刚我瞧你好几次都想吐的样子,是不是有了?” 舒宛红着脸低下头,“应该是,可月信刚迟了一个月,我想再看看,等得了准信再告诉你们,免得白白高兴一场。” 秦氏立即笑的合不拢嘴,连声骂她傻丫头:“都这样了,一准是怀上了,你还瞎担心个啥?对了,他知道不?” 舒宛摇摇头:“我特意瞒着他呢……” “不行,待会儿客散了,娘去你家坐会儿,顺便请郎中来看看,这种事怎么能瞒着他?你们小两口年纪轻轻的,什么都不懂,万一他不知节制怎么办?你个傻丫头,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懂事的呢,怎么这么傻啊!” “娘!”舒宛羞恼地叫道,“阿兰还在旁边呢,你胡说什么啊!再说了,我身子啥样我还不知道吗,哪里会纵着他胡来?就你整天地瞎操心!” 秦氏心里高兴,也不反驳,拉着女儿的手说个不停。 舒兰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拉住姐姐的手,好奇地问道:“姐,你有什么了啊?” 看着一派天真的妹妹,舒宛没好意思说,秦氏便道:“笨蛋,你姐有孕了,明年你就要当小姨了,还整天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连你小外甥都笑话你!” 舒兰有两个舅母,表兄们管秦氏叫姑母,所以她对“姨”这个词没有概念,那眼神就呆呆的,反而更加疑惑了。 秦氏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真是个呆货,记住了,你姐肚子里有小孩儿了,将来他生出来,你就是他的姨,他就是你的小外甥,你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迷迷糊糊的,将来你得替你姐照顾他呢!”女儿怀孕,她当然盼望头胎就是个男娃。 舒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姐姐的肚子:“小孩儿在哪里啊?姐姐的肚子装得下吗?” 秦氏和舒宛一起笑了出来。 开席的时候,舒兰因为吃了糕点,肚子不是很饿,看着同桌的小孩儿,闹哄哄的,她忍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悄悄闪到了后花园,眼下秦家最安静的地方。小丫鬟们忙着端盘子上菜,又要应付突发状况,并没有功夫看着她。秦氏的注意力大多放在照顾舒宛上,也没有发现小女儿提前溜走了。 上次来秦家,还是正月里,那时候后院一片荒凉,现在樱桃树还是绿的,葡萄藤上也还零星地挂着几串葡萄。舒兰掀开门帘后,便直接朝葡萄藤走去。 “阿兰!” 突然传来的洪亮叫声把她吓了一跳,舒兰扭头朝西边看去,就见一个穿圆领蓝袍的男孩子坐在墙头,浓眉大眼,满脸带笑地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是谁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被他怀里的红果子吸引了过去,站在墙根,仰头看着他。 听到她的疑问,看着她茫然的眼睛,朱元宝捧着红苹果的手一松,苹果便掉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种浓浓的苦涩袭上心头,朱元宝倏地跳下墙,直直地看着舒兰:“阿兰,我是朱元宝啊,你以前管我叫元宝哥的,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被我爹绑在树上,你跳过来替我解开绳子,还送我绿豆糕吃,你忘了吗?还有圈圈,是我教你逗圈圈说话的,你都忘了吗?” 他那么想她,知道今天她一定会来,知道她一定会偷偷溜到后院,所以一直坐在墙头等她,就为了跟她好好说说话,还想问她有没有想自已,却没料到她根本不记得他了! 随着朱元宝越说越激动,舒兰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模样虽然记不清了,她却知道那人有明显的双下巴,面前这人虽然也生着同样的浓眉大眼,可,他看上去只比哥哥胖一些,根本就没有双下巴啊! “你真的是元宝哥?元宝哥很胖的……”她小声地问了出来。 朱元宝却心头一喜,原来她只是因为自已瘦了才没有认出他! 他立即咧开了嘴,回头捡起苹果,掏出帕子擦了擦,笑着递给舒兰,一边解释道:“我真的是你元宝哥,你记得去年我骑驴去找你不?那天下大雨,我挨淋了,回家就生了一场大病,连庙会都没能去找你,一直怕你生气呢。然后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吧,等我能下地的时候,人就变瘦了。不过,瘦了挺好的,现在我轻而易举就能爬上墙了,不信你看……” 将苹果塞到舒兰手里,回头扒着墙,蹬了两下便跃了上去,很是得意地望着舒兰:“看见了吧?” 舒兰点点头,看着少年得意的笑容,她忽然记了起来,有一次朱元宝带她去看他家的肉铺,他也是这样得意地指着肉铺,说他将来就会站在那里卖肉…… “元宝哥!”她朝他甜甜一笑,将苹果扔给他,三两下也爬了上去,与他并肩坐在一起。 朱元宝心情大好,只要她记得他,他便知足了,重新把苹果交给她:“给你吃,这是我爹从县城里带回来的苹果,特别甜,要五十文一斤呢,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 舒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苹果,哪里都是红红的,就像姐姐耳上带着的红玛瑙耳坠一样漂亮。她抱着苹果咬了一口,不似一般苹果那样脆而多汁,而是一种松软的沙甜,很是好吃。 “元宝哥真好!”她一边吃,一边嘟囔道。 朱元宝没有吱声,歪头打量舒兰。 她今天穿了件浅紫色的衫子,下面系着绣海棠花的红裙儿,因为她现在坐着,裙摆下就露出一双粉色的绣鞋,轻轻晃动着。他盯着那双小脚瞧了一会儿,目光慢慢上移,掠过她微微鼓起的胸前,落到她捧着苹果的细白小手上,正巧她又咬了一口,被果汁滋润的小嘴红润鲜嫩,只一眼,他便觉得有些口渴,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转念想到一会儿她就要回家了,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又悄悄斜眼看去。 舒兰察觉到他的偷看,想了想,把已经啃了一小半的苹果递给他:“元宝哥,你也吃吧?” 朱元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解释道:“这是特意给你留的,我已经吃够了!”她该不是误会他嘴馋了吧! “可我已经吃饱了!”舒兰皱着眉道,这么大的苹果,她是说什么也吃不完的。 原来是这样,朱元宝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她还吃得下,恐怕也不会让给他吧?他真是想太多了。 其实他不喜欢吃别人吃一半的东西,可看着舒兰红嫩的小嘴,他莫名地雀跃起来,接过苹果,又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在她刚刚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明明与其他的苹果一样,他却觉得,这个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 这回轮到舒兰打量朱元宝了。 家里人都生的白,所以舒兰更喜欢白净的人,就像程卿染,就像朱元宝,萧琅那是因为天天看看惯了,换作陌生人,她一定会觉得对方又黑又丑的。以前朱元宝胖的时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双下巴和圆鼓鼓的肚子,没有怎么在意他的五官。现在他瘦了,她不由自主地就发现,他的眉毛又黑又浓,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大,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白净的脸微微泛红,怎么看都很好看。 舒兰是光明正大的看,朱元宝想装作没有注意到都不行。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随便吃了两口,把舒兰吃过的地方都咬了一遍,就把苹果扔到了自家院子里,开口掩饰他的尴尬:“阿兰,我十四岁了,上个月有人问我爹想不想给我娶媳妇呢!” “哦,十四岁就可以娶媳妇啊?”舒兰奇怪地道,她一直以为十六岁才可以成亲呢。 朱元宝脸上的红晕一会儿变淡,一会儿又加深,低声道:“当然可以啦,有些人家十三岁就娶媳妇呢,不过一般都是先订下亲事,十四五岁再成亲,就看男方急不急,女方舍不舍得女儿了。”顿了顿,抬眸看着舒兰,声音变得更低了:“我爹问我的主意,我说我不想娶。” “那你为啥不想娶啊?”舒兰好奇地问道,萧琅跟她一般大,都已经琢磨要娶她了,朱元宝怎么不着急呢。 黑亮的杏眼干净澄澈,好像深山里的溪水,清清的,不染尘埃。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朱元宝的羞意突然退去了,她根本不懂这些,他大可以放心地告诉她:“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我要等她长大,等她长大了,我就去她家提亲,把她娶回来,努力赚钱,好好照顾她。阿兰,你知道吗?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所以我要娶我自已喜欢的,否则我宁愿不娶。” “为什么一定要娶喜欢的人呢?再说你又没有见过那姑娘,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上她呢!”舒兰扭着头问道,她要嫁给萧琅,是因为萧琅家离她家最近,而且他还说会让着她,跟喜欢没有关系啊。 一般人听了他的话,都会问他喜欢谁好不好! 朱元宝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都散了,他哀怨地看着舒兰,有些生气地道:“因为我要跟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要是我不喜欢那人,就会觉得很无趣很烦躁!还有,我说的喜欢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喜欢,是那种一天不见就会想得慌,只想立即见到她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一次只能喜欢一个人,我既然喜欢她了,那么不管有没有更好的姑娘,我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阿兰,你懂吗?” 舒兰摇头,她不懂,听起来好复杂,便道:“那你喜欢谁?” 期待的问题突然从她口中问出来,朱元宝顿时涨红了脸,他不敢再看舒兰的眼睛,迅速别开视线,盯着对面的葡萄藤,嗫嚅道:“我,我喜欢……” “阿兰一定跑到后院去了,我去找找!”秦氏的声音突然从屋子里传来。 舒兰吓了一跳,飞快地跳下去,朝他摆手:“你快下去吧,要是让我娘知道了,肯定要骂我的!”说完悄悄跑到了葡萄藤下,装出正在找葡萄的样子。 朱元宝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身影,好似要将她的模样嵌在脑海里似的,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心有不甘地翻身跃了下去。两年,两年,那时候她就十三了,他一定会提亲的! “阿兰,走了,咱们去你姐姐家!”秦氏立在屋檐下,朝舒兰唤道。 舒兰朝墙头看去,那里已经没了朱元宝的身影,她悄悄舒了口气,笑着跑到娘亲身边。 知道岳母要去家中小坐,程卿染早早就候在马车前,看见秦氏娘三个一起出来,连忙殷勤地迎了上去,又是搬板凳又是挑车帘,把魏大的活儿都抢了。 堂堂尚书之子,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可见他是真的看重女儿,秦氏很欣慰,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进来一起坐吧。” 车内十分宽敞,程卿染没有拒绝,长腿一伸便跨了上去。这里不是京城,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说话,比什么都温馨。 秦氏握着女儿的手,看看她的肚子,才朝程卿染道:“阿宛身子不舒服,一会儿你让人去请个郎中来瞧瞧。”丈夫正在陪酒,而且这种事,还是另请个郎中更稳妥些。 程卿染听了很是着急,担忧地看着舒宛:“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要不要紧?”要不是有旁人在场,他早就挪到她身边了。 舒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程卿染见了,更加着急。 “姐夫,我姐肚子里有小孩儿了,明年我就要当姨了!”舒兰看看含笑不语的娘亲,再看看目不转睛瞧着姐姐的程卿染,脆脆地道。 秦氏没好气地点了舒兰的额头一下:“就你嘴快!”又对程卿染道:“你先别高兴,这事儿还得郎中看过才行。” 程卿染根本没有听清岳母后来又说了什么,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当爹了! 幸好那么多年的皇宫没有白呆,短暂的呆愣后,程卿染很快回过神来,连声应道:“是要请郎中,是要请郎中。”声音还算平稳,可他眼角眉梢的喜意,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就连舒兰都觉得今天的姐夫傻乎乎的,只知道看着她姐笑。 一炷香的功夫后,马车稳稳地停在程府门前,程卿染小心翼翼地扶舒宛下车,回头吩咐魏大:“马上去请镇上最好的郎中!” 魏大早就听到车内的话了,偌大的程府终于要有小少爷了,他比谁都高兴,却还没忘了小小的拍个马屁:“老爷,咱们镇上最好的郎中就是亲家公了,您是要我去请……” 秦氏忍不住笑了出来,假意生气道:“行了,就你机灵,赶紧去吧!” 魏大嘿嘿地笑,喜滋滋地走了。 郎中很快就赶了过来,果不其然,舒宛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程卿染笑的合不拢嘴,赏了郎中二十两的封红,府上下人也都有双倍的月例打赏。 秦氏仔细交待了一番,得知老夫人安排的李嬷嬷曾经伺候过主子生产,便放心地领着小女儿走了。程卿染强自镇定地将她们送出府,转身就跑回了屋子,抱着舒宛直亲:“阿宛真好,这么快就要给我生儿子了!” 舒宛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用力推他:“你仔细点,别压到我!”其实程卿染只是抱着她,可她受不了他大白天的就这么热情,忍羞斥道。 程卿染立即把人抱了起来,平放在床上,自已也顺势侧躺下去,一边摩挲妻子平坦的小腹,一边在她耳旁低语:“已经两个月大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是了,你一定早就知道了,所以最近都不让我碰,我还以为哪里惹你生气了呢。” 上次抱着她在丁香树下要了一次,然后她就不让他碰了,着实让他后悔了好久,懊恼不该一时情不自禁,虽然也不止一次回味当时的*滋味……想着想着,大手就伸进了舒宛的衣衫,出其不备地覆上一侧浑圆,轻轻揉捏起来。 舒宛羞红了脸,一把拍掉他的手,嗔道:“既然都知道了,你还动什么坏心思?” 程卿染握住她的手,放在他不知何时张扬起来的坚-挺上,无奈地道:“他来的这么早,接下来我该受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程美人也憋着吧!俺就是个禁欲主义者啊!!! 嗯嗯,明天13岁没问题,再不长大,俺都要憋死了!!! 13岁,有的姑娘已经很丰满了哦,额,俺这是在为写啥啥啥找借口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4阿兰太诱人 芳竹是个聪明的人,十几年的相处,她很了解程卿染,如果他不想要她,那么就算她脱光了衣服主动送上去,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而一旦被他察觉到自已的心思,凭他对舒宛的爱护,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赶她离开。所以,她必须等待一个好时机,不但要一击必中,还要让程卿染心存愧疚,不得不纳了她。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舒宛怀孕五个月的时候,程府来了一位贵客,程卿染亲自作陪,与那人对饮到深夜,等他送客人离开后,已经醉的走不动路了。 后院早已熄了灯,程卿染浑身酒气,不愿打扰好眠的妻子,便在魏大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回了书房。 自打舒宛进门后,芳竹便从听雨轩的大丫鬟变成了书房丫鬟,而程卿染新婚后很少踏进书房,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时她帮着魏大将程卿染扶到书房里面的床榻上,一边替程卿染净面一边对魏大道:“这里我来服侍就好了,你在老爷跟前忙了一天,早点回去歇息吧。” 芳竹是府里的老人,魏大没有多想,嘱咐两句便离开了。 芳竹目送魏大走远,仔细看了看左右,从里面合上了门。可惜,夜色太深,她并没有瞧见隐在黑暗里的两个身影。 “夫人,咱们现在就进去吧?”李嬷嬷扶着舒宛的手臂,咬牙切齿地道,她早就看出来那丫头心术不正了,一直防着她,今天这种日子,正是她下手的好机会,所以她早早禀了夫人。 舒宛望着紧闭的房门,久久没有答话。 作为女人,她知道一个女子看见爱慕的男子时会有什么表情,不管芳竹掩饰地多么好,当程卿染突然闯进她的眼帘,或偶尔表示关怀时,她眼里的欢喜都是掩饰不住的,而当程卿染与自已说笑时,她也会捕捉到芳竹眼底的嫉妒苦涩。 所以,李嬷嬷提醒她芳竹今晚可能会有所行动,她便再也无法安睡,在屋里静坐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她不确定芳竹会不会勾引程卿染,而她更不确定的,是程卿染会不会被芳竹勾引。 床帏之间,他说过,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舒宛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即便他喝醉了酒。 或许,这是揭开他是否真心的一次机会? “咱们回去吧。”舒宛淡淡地道,黑暗掩饰了她脸上的复杂之色。如果他是真心,哪怕喝醉了,他也能感受到那个女人不是她,他也会辨别出两人身形的不同。如果他不是真心,那么,以后还有那么多年,他生的又令女子痴迷,她防得了一次,难道次次都能防住不成?这种事,终归还是要看他的心的。 李嬷嬷又劝了一次,见她转身欲走,便闭了嘴。 一步两步,舒宛终究还是没能踏出第三步,理智告诉她,这是试探丈夫的好机会,可是,只要想到程卿染可能会将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像对待她那样一样温柔地对待旁人,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难受,她猛地转身,一手扶着肚子,一边提着裙子朝书房疾步而去。 他清醒的时候她管不住,但他现在醉的不省人事,她就该主动维护两个人的感情,她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他一人。 刚刚走到门前,里面就传来一声突兀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推倒在地上,伴随着女子呜呜的哭泣。 舒宛的勇气突然就没了,她怔忪地退后两步,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程卿染怒气冲冲地拉开门,便对上她在月下默默流泪的脸。 “阿宛,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他急忙走了上去,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不小心跌下去。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冲散了她心里的担心怀疑和害怕,舒宛埋头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道:“以前都是你陪我睡,今晚你不在,我睡不着……” 程卿染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他娇羞的小妻子一向羞答答的,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说出半句情话,偶尔的几次也是被他折腾的厉害了,才求饶着开口,为的却是让他早点结束情-欲狂潮,今晚,她竟然跑来说她想他! 满腔怒气迅速化为绕指柔情,他不想探究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抱起她稳稳地往后院走,快要转弯的时候,才平静地朝李嬷嬷吩咐道:“芳竹年纪不小了,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这几天便把她嫁了吧。” 李嬷嬷笑得脸上的褶子恍若菊花。 回到屋里,程卿染将舒宛放在床上,点了灯,径自去沐浴,回来后见小妻子背对着他躺着,不由自主笑了出来,快步走到床前,贴着她的背部线条躺下,与她贴的密密实实,凑在她耳边道:“阿宛,为什么我不在你就睡不着?” 舒宛脸红似霞,闭着眼睛不说话。 程卿染痴痴地看着她羞红的肌肤,搬过她的身子让她平躺,滚烫的唇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喘着气道:“阿宛,我说过,我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个,你要相信我……” 舒宛颤抖着睁开眼,双手抚上他如玉的脸,轻声道:“过来……” 程卿染仿佛被惑住了心神,小心翼翼地撑在她身上,脸对着她的脸,用眼神询问。 舒宛缓缓环住他的脖子,俏脸越发红嫩,杏眸水光潋滟,红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在他炽热期待的凝视下羞怯地闭上眼,却玉颈后仰,将一双朱唇奉了上去,邀君采撷。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程卿染一颗心酥成了水儿,近乎虔诚地含住那红润的唇,探入其内,与她唇齿纠缠。 帐内的火热急剧高升,气喘吁吁间,他将灼热抵住她的柔嫩:“阿宛,可以吗?” 舒宛声音破碎:“可……可以,轻点……嗯……”却是他已经轻轻入了进来。 浅进浅出,程卿染耐心地隐忍着,看着她在身下慢慢展现别样的妖娆,看着她杏眼迷离,臻首轻摇,直到她压抑不住地呼出声,直到她大汗淋漓云鬓沾腮,他才任由自已的灼热喷涌而出。 眨眼便是春寒料峭。 秦氏紧紧握着女儿的手腕,一边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一边不停地替她鼓劲儿:“用力,用力,已经露头了,马上就生了!” 舒宛咬牙,使出全身力气集中向下,浑身已经湿透。 程卿染在产房前来回走动,每当里面传来妻子的呼痛声,他的心都要颤一颤,好几次差点腿软跌在地上。舒茂亭和舒展比他强不了多少,三人你来我往,晃个不停。 舒兰被他们晃得眼晕,回头去看萧琅,却见他脸色发白,双拳紧握。 “狼哥哥,你怎么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担心害怕了。 萧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正要说话,里面忽的传来嘹亮的婴儿哭声,“恭喜夫人,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 他彻底松了口气,退后一步靠在墙上,生下来就好,他真怕宛姐同他娘一样…… 一番清洗收拾后,五人一起涌了进去。 程卿染只抱着儿子看了一眼,便进去与妻子说话了。舒茂亭抱着外孙子坐着,舒兰和舒展一左一右围在他身边,特别是舒兰,脑袋几乎快要贴到小婴儿上去了:“爹,他就是我小外甥吧?长得好丑啊,跟猴子似的!” 舒展笑着逗她:“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还不如咱们外甥好看呢!” 舒兰不信,扭头问舒茂亭:“爹,我小时候真的也这么丑?” 舒茂亭哈哈大笑,“什么丑不丑的,小孩子出生时都这样,很快就长开了。嗯,我外孙子的眉毛鼻子都随他爹,这嘴巴下巴像你姐,长大了一定好看!” 舒兰顿时没了心思追究美丑,低下头仔细打量小脸皱的跟包子似的娃娃,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像谁,嘟嘴道:“那他什么时候会说话啊,我想听他叫我姨!”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现在终于有比她小的了。 提到这个问题,舒茂亭不由看了看她,再看看立在身前的萧琅,笑着道:“一般小孩子一岁多开始说话,可也有特殊的,阿琅八个月就会喊人了,你三岁才会叫娘,害得我们都以为你是……”摇摇头,不忍再提,当年他跟妻子真是忧心忡忡,生怕女儿是个哑巴,因为这个,哪怕后来女儿表现出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哪怕她到现在也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思,他们也没有太伤心难过,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笨些傻些都不算什么。 “还要再等一年啊?”舒兰很失望,她想现在就听外甥说话。 萧琅突然摸摸她的脑袋,微微叹气:“一年而已,很快的。”他都等了好几年了! 这一年,的确过得很快。 宝宝满月时,程卿染给他取名叫程瑾,大家便唤他瑾郎,然后便是瑾郎的抓周礼,紧接着就又到了七月,舒展出发去府城的前一天。 舒家要为儿子践行,舒宛和程卿染也抱着瑾郎赶了过来。 临近晌午,秦氏和舒宛在灶房里准备饭菜,舒茂亭、程卿染还有舒展坐在屋子里说话,舒兰和萧琅在杏树下哄瑾郎玩耍。 瑾郎玩累了,扑到舒兰怀里:“姨,抱抱!” 舒兰伸手把他提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已的腿上,握着他胖乎乎的小手:“瑾郎有没有想我啊?” 瑾郎脑袋靠在她胸前,蹭了蹭:“想了,哪都想!”每次来姥姥家,小姨总会问他这句话,正蹭着,忽然发现小姨的胸脯也很鼓,便伸手摸了摸:“姨,吃奶奶!”作势就要扒舒兰的衣服。 舒兰笑着拍掉他的小爪子,“姨可没有奶奶,再说你都大了,你娘不是不让你吃了吗?” 上次去姐姐家,看见姐姐拿着辣椒吓唬瑾郎,她很好奇,一问才知道瑾郎该断奶了,姐姐一开始往那里抹了一次,瑾郎被辣到了,哇哇直哭,后来他再嚷嚷着要吃奶,姐姐就拿辣椒假装往那里抹,瑾郎记住了辣的滋味,起初还会委屈地哭,后来就不再喊着要吃奶了。 瑾郎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听话,见舒兰不让他碰,他反而咯咯笑着非要去摸,因为舒兰抱着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刚刚抓住这只手,瑾郎便挣脱了另一只手要去摸,忙得她额头上冒出汗珠来,又不忍心把外甥丢在地上。 萧琅在一旁看得口干舌燥,懒丫头这两年长得特别快,就像抽条的柳枝,个子高了,该鼓的地方也鼓了起来,比村里许多十四五岁的姑娘还要圆润,当然,他可没有特意盯着别人那里瞧,而是偶尔对面遇上,不可避免地扫过两眼。 现在她抱着瑾郎坐在那儿,衣领松了些,他都能瞧见那条被挤压出来的小沟。 再看看在她怀里玩耍的瑾郎,他突然有些吃味儿,弯腰便把瑾郎提了起来,放在肩膀上,双手扶着他,头稍稍前倾:“瑾郎跟我玩,咱们不理你姨!” 瑾郎很兴奋,双手抱着萧琅的脑袋,随着萧琅大步走动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舒兰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外甥也这样跟她逗过,因为当时只有娘亲和姐姐在场,她没有觉得怎么样。刚刚虽然低着头,她却知道萧琅在看着她,心里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这样被他看着是不对的,就像姐姐要喂瑾郎时,姐夫都会避出去。再想到每个月末萧琅抱她睡觉,手都会摸摸她那里,只要想到那种奇怪的舒服感觉,她都有些脸热。 次日一早,一家人将舒展送到镇上,目送他和秦明一起出发。 傍晚,舒兰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忽然察觉有人掀开了她的被子。落入熟悉的怀抱,她迷茫地睁开眼睛:“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他说抱着她睡觉很难受,约定只在每个月的月底一起睡一次吗? 萧琅伸手去解她的中衣,沙哑着道:“阿兰,我也想吃奶……”他以前都只会摸摸,今天听到瑾郎的话,突然好奇含住那里会是什么滋味,所以忍不住违反了他给自已定下的规矩,破例遛了过来。 舒兰轻轻地笑他:“娘说生完小孩才有奶水呢,你真笨!”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 萧琅突然觉得很热,一把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扔到一旁,覆到舒兰身上,解开了她的中衣。扯掉肚兜的那一瞬,两团白腻的玉兔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着,顶端的两颗红蕊俏生生的惹人怜爱。 淡淡的月光倾泻而入,映出她灵秀的脸庞,两撇柳叶黛眉仿佛墨笔勾绘,粗一分则浓,浅一分则淡,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时而遮住那双璀璨氤氲的杏眼。她的头稍稍朝左偏,小嘴微微张着,有些喘息,娇娇俏俏的模样,勾的他心中燃起一团炽热的火,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将她揉进骨血。 “阿兰……”他低低地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好想吃了她,又怕她受不了,那年翠荷被赵大郎折腾昏过去的样子,一直提醒着他不要碰她。 舒兰疑惑地看着背着月光的萧琅,大概是在夜里的原因,生的黑生的白都不重要了,她只看见他斜飞入鬓的眉,坚毅沉稳的脸,他的眼睛依然幽深如潭水,可那里荡漾着只有她才见过的柔情。他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就算面对她的爹娘,他大多时候也是平静的,但她却知道,他在山里林间,脸上会有一种张扬的恣意,好像那里才是他的家,他低头亲她的时候,眼里会带着一分小心翼翼,怕弄疼了她,又怕她抗拒,还有一种担心害怕,恐怕只有她才见过吧? 初秋的凉风吹了进来,她轻轻打了个颤儿,“狼哥哥,咱们盖上被子吧?” 她却不知道,刚刚那个颤儿,让她胸前荡起了何样的波浪。 “冷吗?那你抱着我好了……”萧琅双手环住她的细腰,将她后背微微托起,俯身便含住了翘起来的一簇红蕊,圆圆的,硬硬的,在他的唇碰上时,一下子便挺了起来。 “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觉瞬间袭遍全身,舒兰抱住萧琅结实的腰,不自觉地扭动着。 那短促的低叫吓了萧琅一跳,他凑在她耳旁道:“阿兰,别叫出来,不能让别人听到。” 舒兰委屈地看着他,“我没叫啊!” 萧琅疑惑地眨眨眼,旋即相信了她的话,恐怕她是情难自禁吧? 为了保守起见,他把舒兰的肚兜提了过来,替她围住嘴巴:“阿兰乖,这样你就不会出声了。”系好了,低头瞧了瞧,见她皱着眉很不舒服的样子,又解了下来,亲亲她的小嘴:“那你可千万别再出声了!” 舒兰点点头,催促他:“你再给我亲亲,好舒服!”然后便紧紧闭上了嘴。 萧琅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重新埋头在她胸前,一手捧着一团,目光灼灼,喉头滚动:“阿兰,为啥你的生的这么大?” 舒兰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刚想抬头看看他,他温热的唇便重新含住了她的娇嫩,那种几乎麻痹她所有感官的快-感如汹涌的潮水,沿着脊背一*袭来,害的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吟,强忍着才没有溢出口中,他的动作却越来越猛烈,狂暴中又带着不忍的温柔,舒兰情不自禁拱起身子,让他含的更多更深,双手抱住他上下耸动的头,不让他离开。 萧琅如她所愿地反复吸-吮,唇抿着她的樱桃碾磨,听她强忍着的喘息和鼻端发出的哼音。偶尔含住顶部的一团,舌尖在那圈粉晕上扫过,她便会抱着他扭来扭去,似逢迎似闪躲,修长的腿不安地并拢蹭动,撩拨着他强忍的*。 “阿兰……”凭着最后一丝残破的理智,他压住了她的双腿,不让她再动。 舒兰不满,那快-感如此汹涌,只有扭动身子才能发泄,他怎么能那么坏,不让她动呢?她抓了抓他的背,在他连绵不断的吸-吮中悄悄寻找新的纾解方式,蓦地,她感觉到一处坚硬抵在她的小腹上,硬硬的,轻轻跳动着,摩擦着,带给她异样的感觉。她本能地向上挺了挺,让它落在她两腿之间,那里被抵住的一瞬,她不由自主地迎着它动了动。 “嗯……”她舒畅地哼了一声。 “阿兰!”全身血液齐齐朝那里涌去,要是还能再忍,他恐怕就要胀爆了! 倏然起身,转瞬便褪去了自已的衣物,下一刻舒兰的亵裤已经被他扔到了一边,他把懒丫头翻转过去,让她趴在炕上,不管不顾得覆了上去,黑暗中他的手寻到一处湿润的洞口,他试探着用手指碰了碰,怕舒兰会疼,可她只是扭了扭丰润的小屁股,倒好像催他快些似的! 他额头青筋暴涨,一手托住她左侧的丰满,吻她细腻如玉的背,一手扶着自已的坚硬,颤抖着朝那处滑腻的湿润探去,“阿兰,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忍着别叫,知道吗?”顶部的硕大轻而易举地分开两片湿滑的小唇,在那紧热的嫩肉围裹中跳动,他还是不放心,起身在她耳畔叮嘱。 下面被撑开,舒兰又期待又紧张,好像有水儿从那里流出去一样,而萧琅小心的碰触浅抽带来的快感比刚刚还要强烈,她扭头去看他:“狼哥哥,咱们这是要干什么?” 萧琅不敢深入,只在洞口缓缓移动,听她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和喘息,猜她定也似自已这般渴望,便试探着轻轻往前入了一点,亲着她的脸道:“哥哥要跟你洞房,然后你就是我媳妇了!”双手禁锢着她的腰,准备一贯而入。 那里被摩擦,舒兰轻轻哼了声,不解地追问:“娘说洞房就会生小孩儿,是真的吗?”上次她问姐姐瑾郎是怎么来的,她也想有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娘亲就抱着她说她是傻丫头,然后说只有嫁人,洞房后才会怀小孩儿,还不许她以后再问这种傻问题了。 “狼哥哥,这样我是不是就会生小孩儿?我也想要瑾郎那样的小孩儿!”舒兰满怀期待地道,她现在恨不得瑾郎天天住在家里,偏偏每次姐姐回家住个两三天就走了,要是她也生个胖娃娃,就可以天天哄着他玩了。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萧琅火热的*瞬间被扑灭。 他从她身上倒了下去,紧紧抱着舒兰,平息了良久,才低低地道:“阿兰,咱们不生小孩儿,一个也不生!” 想起娘亲死前痛苦的叫声,想起得知宛姐有孕后埋在他心底半年多的担心害怕,只要想到舒兰也会经历那般痛苦,也有可能……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他都不敢冒险,也不要冒险! 舒兰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闷声道:“可我……” 萧琅胳膊一紧,蹭着她的脸道:“阿兰乖,小孩儿一点都不好玩,你忘了瑾郎在炕上胡乱撒尿了吗,那次还在你身上拉臭臭了呢,还有,他半夜会哭好几次,吵得你睡不着觉!” 舒兰身子一僵,想起那几晚震天的哭声,便搂着萧琅道:“那我不生了!”身体里的空虚渐渐消失了。 萧琅轻轻拍她的背,等她睡着的时候,他依然醒着。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进去却不会害她生小孩儿呢?明天去翻翻伯父的医书吧,那被包裹的感觉太美好,尝过了一次,他便上了瘾……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他俩的肉一直是俺的纠结之处,相信你们懂得,求不喜勿喷,~~o(>_<)o~~ 听说宝玉第一次是13岁…… 捂脸遁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5阿兰生气了 第二天,萧琅被舒兰看得毛骨悚然,她那是往哪儿看呢! 趁秦氏出门的片刻功夫,他把人拉到屋子里,皱眉道:“阿兰,你为啥一直盯着我瞧?”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下面瞧,这要是被秦氏发现了,不知道该怎么想呢。 舒兰好奇地盯着萧琅的裤裆,伸手欲摸:“昨晚你拿什么戳的我?”虽然没有看见,她也大概感受出了形状,可萧琅衣服下面平平的,根本就不像藏了那么一根东西的样子啊? 饶是萧琅再镇定,也被她问的脸红心跳,某个部位蠢蠢欲动,他掩饰性地侧过身子,糊弄道:“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行了,咱们出去玩吧。”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舒兰不依,扑到他身上要扒他的裤子:“给我看看!” 萧琅满头大汗,知道懒丫头脑袋一根筋,平常不爱动心思,可一旦她认定了什么,那是非要搞清楚的,他若真是不给她看,她就能一直缠着,平白惹她爹娘怀疑。 耳根有些发热,他飞快地褪下裤子,扭头望着窗户:“给你看,别闹了!” 舒兰笑嘻嘻地脱开他怀里,低头去看他的身下,不看还好,一看眼睛就睁得圆圆的,那,那不是跟瑾郎嘘嘘的地方一样吗?可他的为什么这么长这么大?还隐隐有变大的趋势? 她颤巍巍地倒退两步,他,他竟然想把这么大的东西戳进她身子里面? 眼前忽的掠过翠荷身下布满红白之物的画面,那是被赵大郎戳的,舒兰似乎明白了什么,气得小脸发白,猛地推了萧琅一下:“你又想偷偷欺负我,以后别想跟我睡一个被窝!”抬脚就想往外跑。 萧琅不明白她为何生了这么大的气,可他不敢放她走啊,忙挡在门前,迅速提起裤子穿好,抱住舒兰道:“我没想欺负你,你不也愿意的吗?难道昨晚你不觉得舒服?还有,不许大声说咱俩睡一个被窝的事!”因为害怕她说漏嘴,他声音冷了下来,隐带斥责之意。 这是三年多来他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话,舒兰不可置信地抬头,就见萧琅皱着眉,冷峻的脸绷得紧紧的,抿着唇瞪着她。她委屈地撇撇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你就是要欺负我,晚上那么黑,我看不见,当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从小就会装好人,每次都是先骗我信你,然后再欺负我,昨晚也是,先把我弄得很舒服,然后就想戳我是不是?你还骂我,我就要告诉我娘!”胳膊被他攥着,她便用脚踢他。 她前面说的萧琅都不在乎,可最后一句是他不能忍受的,如果秦氏夫妻知道他对她做过的事,恐怕再也不会让他接近她的! “阿兰!”他低吼一声,双手微一用力便把人提到了炕上,压住她不老实乱蹬的腿,一手攥着她试图挣扎的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已,尽量温柔地解释道:“阿兰,那不是欺负,因为喜欢你,所以想抱你睡觉,你看,我昨天不也没有戳进去吗?”亲她脸上的泪水。 或许是他温柔的语气,或许是他轻柔的亲吻,舒兰心里好受了一些,可她还是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萧琅,试探道:“那你以后也不会戳进去吗?”她需要一个保证。 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事,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好像他多残忍似的! 他知道现在说一句“不会”就能让她相信让她心安,可他很快就要进去的,到时候万一弄疼了她,她该更加以为他欺负人了,便耐心地道:“阿兰,你别害怕,开始可能会有一点痛,但就会痛一次,以后就不会了!” 这就是还会戳进去了! 舒兰恨恨地咬他禁锢她的手腕,“我要告诉我娘去!” 萧琅吃痛,听到秦氏跨进篱笆门的脚步声,心中着急,没有时间说软话,只好使出恐吓手段来,强忍着心疼用力攥紧她的手,冷声威胁:“阿兰,我只说一次,你要是敢把咱俩的事告诉他们一句,我就想尽办法吃了你,不信你就试试看!”说完,倏地松开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秦氏进门之前回了自已的屋子,坐在桌子旁看书。 里屋传来她呜呜的哭声,他莫名地一阵烦躁,本来好好的,为什么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子呢? “阿兰,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听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早晚会引得秦氏注意,萧琅便大声问道,刚说完,秦氏就走了进来,萧琅忙放下书,表情很是困惑地解释道:“伯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氏火急火燎地去看女儿,进屋后见她趴在炕上哭,心疼的不得了,“阿兰怎么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舒兰扑进娘亲的怀里,肩膀不停耸动,心中无比委屈,亏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变好了,没想到他其实还是那头恶狼,心心念念筹谋着要欺负她! 刚想把自已被欺负的事情说出来,余光却瞥见萧琅立在旁边,漆黑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她。她本能地一哆嗦,临时改口道:“娘,我肚子疼……” “哪儿疼啊,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还是夜里着凉了?”秦氏一边替女儿擦眼泪,一边柔声问道。 舒兰扭过头,把后脑勺对着萧琅,闷闷地道:“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舒服。” 事情没有败露,萧琅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攥着拳头走了出去。 同一时刻,朱元宝笔直地立在他爹身前,斩钉截铁地道:“爹,我就要娶阿兰,除了她,谁都不要!” 朱来财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看着无比郑重的儿子,面露难色:“你喜欢她什么啊?就因为她好看?我告诉你,娶媳妇可不能光靠长相,你得娶个会帮你洗衣做饭贤惠持家的好姑娘,舒家的二姑娘,说好听点是天真单纯,说难听了就是个傻子,哪天被人坑了骗了都不知道,你娶她,娶回家当菩萨供着啊?” 舒家大姑娘温婉贤淑,去秦家做客的人见了她,没有不夸好的,可那个二姑娘很少在人前露面,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秦家有两个外甥女,他这是因为挨得近,比旁人消息灵通些,再加上平时听儿子念叨两人一起玩耍时的情景,猜出了那丫头的性子。他并不嫌弃人家闺女,只是他早年丧妻,一直盼着儿子娶个好儿媳帮忙操持内务,那二姑娘可不是个好人选。 要是换个人说舒兰是傻子,朱元宝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他愤愤地瞪着他爹:“我不管,我就是喜欢阿兰,别说她不是傻子,就算她是,我也要娶她!我就是要好好养着她,咱们家又不是没钱,那些粗活交给丫鬟婆子就行了,其他事情自有我做主,她只要给我当媳妇,跟着我享福就成!” 朱来财被气笑了,眯缝着眼睛盯着儿子:“你养着她?好大的口气啊!你凭什么养着她,你是给家里挣一文钱还是挣一两银子了?还自有你做主,那你老爹我算什么?小兔崽子,怪不得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 “爹!”朱元宝哀求地唤了一声,三两步绕到朱来财椅子后面,给他用力揉弄肩膀:“爹,我没有那个意思,咱们家当然是你最大了,只是我真的喜欢阿兰,看在我这几年天天帮你搭手的份上,你就替我做主提亲去吧!” 朱来财噌地站了起来,用力拨弄了一下朱元宝的脑袋,气呼呼地道:“我指望你读书给我考个秀才,谁稀罕你帮我杀猪卖肉?没出息的家伙!”骂完了,大步往外走。 朱元宝连忙扯住他的胳膊:“爹,你还没答应我呢,咱们说好了你再走!” “行,那我待会再去秦家探口风。”朱来财作势往回走。 朱元宝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伸手就把朱来财往外推:“那你快去吧,回头儿子给你洗脚!” “你个兔崽子,非得有事求着我时才知道孝顺老子!”朱来财瞪了他一眼,整整衣衫,大步出去了。朱元宝立在屋檐下,望着老爹肥胖的背影,又兴奋又期待,恨不得扒到两家中间的墙上,偷听他们的谈话。 再说朱来财,到了秦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亲事一般都是妇人出面探听的,可谁让他家里没有女人呢? 秦如海父子都不在家,老夫人似乎猜到了朱来财的来意般,亲自出来招待。 处了几十年的邻居,朱来财简单的客套几句后,便直接道明来意:“元宝是您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幼时顽略,近两年也沉稳懂事起来,又跟舒小姑娘相识,一心一意要娶她呢……我们家里的事您也知道,别的不说,至少敢保证不用舒小姑娘操劳,也没有闲杂的女人气受,若是成了,与您就成了邻居,平常串门走动都很方便……还请您帮我们探探她父母的口风,若成,只需先定亲,等过两年再操办婚事就行,若不成,我也好早早劝元宝死心……” 老夫人满脸带笑地夸了元宝几句,没有多说什么,只答应问问女儿女婿。 朱来财看不出她的心思,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了。 他一走,老夫人就笑开了花。 朱家家境殷实,人口简单,两个孩子又合得来,她一直觉得小外孙女与朱元宝十分般配,以前还遗憾朱元宝的身材样貌略有不足,如今他大病一场瘦了下来,听说在肉铺帮忙的时候,惹得不少姑娘偷偷过去看呢,他又一心一意等着舒兰,拒绝了好几户提亲的人家,这样好的人,要不是担心女儿女婿不悦,她真想做了这个主! “去,派人去村里传个信儿,让姑奶奶明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6狼性大发 晚上吃饭,秦氏给丈夫盛了一碗粥,递过去的时候道:“今天娘让人给我传话,让我明个过去一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也不知道为了啥事。” 舒茂亭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头绪:“准是想你了吧,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这不是废话吗,秦氏没好气地睨了丈夫一眼,瞥见舒兰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由担心地问道:“阿兰怎么了?肚子还不舒服吗?”丈夫回来替女儿把过脉了,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可小丫头一直蔫蔫的,眼圈泛红,让她看了就心疼。 萧琅动作一顿,抬头,正好对上舒兰又委屈又害怕的眼神,他皱皱眉,夹了一片鱼肉递给她:“阿兰,这是哥哥特意为你捉的鱼,你多吃点,吃了肚子就不疼了!”后半晌她一直躲在秦氏夫妻的屋子,他不好找她,只好想别的法子补救。 “不用你假好心,我就不吃!”舒兰气呼呼地瞪着萧琅,放下碗筷就跑回了西屋,咣当的插门声弄得极响。 萧琅心头一跳,她竟然把门插上了? 呆愣只是一瞬,他讪讪地收回筷子,低着头道:“伯父伯母,你们别担心了,早上阿兰让我带她去捉鱼,我没答应,她一定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秦氏眨眨眼睛,仔细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以前女儿跟萧琅有说有笑的,就今天半句话都没搭理他,可不就是生气了? 她心头一松,笑着道:“阿琅你别理她,她都快被咱们惯得不成样子了,也该压压她的小姐脾气!” 舒茂亭忍不住嘴角抽搐,忙喝粥掩饰,家里最能狠心压女儿脾气的就是妻子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没有半点效果? 萧琅很是沮丧,放下碗筷对秦氏道:“伯母,我看明天我还是带阿兰去吧,她这样不开心不好好吃饭,对身子不好,而且阿兰最近懂事多了,也该顺顺她的心意。” “行,那你就带她去吧,不过你仔细看着她,别让她去水里玩!” “嗯,我知道,伯母你就放心吧。”萧琅爽朗地笑笑,一副大哥哥宠溺妹妹的模样。 可怜的舒兰把自已蒙在被窝里,根本就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次日一早,秦氏将女儿的早饭放在锅里温着,叮嘱萧琅:“一会儿你就叫她起来,别让她睡太久。”女儿向来不与他们一起吃早饭的,开始她还生气,慢慢地就习惯了,如今就一个闺女在身边,怎么宠她都愿意。 萧琅点头,目送秦氏与舒茂亭并肩离开。 回到屋子,目光在炕头的医书上掠过,他心头倏地燃起一把火,连带着昨天被她冷落的怒火一起腾腾而起,化成浓浓的*隐在眼底。 既然她口口声声说他欺负她,那他就真真正正欺负给她看看! 叫了两声,里面无人应答,也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装睡! 萧琅看了一眼那窄窄的门缝,摸出久未使用的匕首,稳稳地伸了进去,抵在门栓下方,轻轻地向一旁挪动。 他面上很平静,平静地让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眼底的危险,就像是潜伏在草丛里的狼,对待猎物,有着极大的耐性,可以岿然不动地看着它们在眼前饮水嬉戏,直到最佳时机,才会风疾电闪般扑上去,一击毙命。 舒兰就是他的猎物,他从上辈子追到这辈子,等了一年又一年。 对她坏,她害怕她想尽办法逃走,对她好,她撒娇她只会任性享受,一个不如意,便可以天真无辜地说出刀子般的话,狠狠戳他的胸口。他算是看透了,她就是一只没心没肺养不熟的兔子,给她草吃,她就让你亲近,一旦给的少了或是别人也喂她草,她就会毫不留恋地奔入别人的怀抱。 他今天就要让她看看,他的脾气,没有那么好! “当”的一声轻响,门栓松了开来。 萧琅轻轻推开门,抬脚迈了进去。 她果然还在睡着。 被子被她踢了下去,整个人侧躺着,怀里抱着舒宛的枕头,一条腿半曲着,露出纤细匀称的小腿,颇具肉感的小脚被窗外的阳光染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一时迷了他的眼。 萧琅眸色越发深沉,他没有继续欣赏下去,直接将她乌发下的枕头抽了出来。 脑袋突然磕在炕上,舒兰疼得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半撑起身子,就见炕沿前立着一个人,她心里咯噔一下,再无半点睡意,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头恶狼? “谁让你进来的!”她噌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她昨晚明明把门插上了,他怎么会进来? 她站的太高,萧琅退后几步,然后抬眼看她,小脸上还残留着刚睡醒时的红晕,杏眼却因为愤怒晶亮晶亮的,双手叉着腰朝他怒目而视。 冷哼一声,真是被惯出毛病了,她凭什么作出这副姿态? “穿鞋下炕。”他晃了晃手里的刀子,直视着她,冷冷地命令道。 没有温柔的笑,没有软声的讨好,他的态度转变太大,舒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是那个宠溺她的萧琅吗?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萧琅挑挑眉,突地扔掉手里的刀子,一个跨步就到了炕前,在她有所反应之前抓住她的手,猛地用力,人就跪坐在他面前,他看着她的眼睛:“我让你穿鞋。” 平静的脸,平静的语气,舒兰却惊恐地颤抖起来,从小到大,萧琅真正让她怕到心里的,就只有两次,一次是那次他红着眼睛要溺死她,一次就是现在,他的眼睛是黑的,可是黑的太过幽深,只一眼,一股冰冷的寒意就从她心头升起,蔓延到四肢骨骸,让她生不出半点抗拒之心。 她忽的明白过来,眼前的人不是萧琅,不是那个对她温柔了三年的人,而是那个害她丧命、想让她死的狼,一只真正的狼。 “狼哥哥,你弄疼我了……”膝盖磕在炕沿上,手也被他紧紧攥着,她是真的疼,她想最后试试,希望能让他变回来,以前只要她喊疼,他立即就会心软的。 “疼吗?就是要让你疼!穿鞋吧,别让我说第四遍。”他松开她的手,看也没看她氤氲着泪水的眸子,退后道。 舒兰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不要萧琅变成这样子,以前哪怕他欺负她,也从来没有如此冷冰冰的过。 “狼哥哥……” “你要是再废话一句,我不介意在这里吃了你。”萧琅突地看向她,慢慢朝她走过去。 舒兰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拖延,穿好衣服,慌张地跳下炕,捡起鞋子蹲在地上穿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萧琅没给她洗脸的机会,直接替她梳好头发,锁好门,拉着人就往河边的方向走。 这时候还是早上,舒家又在村子北边,路上并没有遇到村人。 舒兰不停地回头张望,为什么娘亲也不在家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但凡有一个人,都能看见她掉眼泪的样子,一定会过来询问的。她也试图喊过,可是还没开口,就被萧琅紧紧勒住了手腕,用吃人的眼神看着她,恐怕就算她喊了,他也能在旁人赶过来之前掐死她吧! “狼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狼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昨天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狼哥哥,我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你别吃我好不好?” “呜呜,你说话啊,你别吃我……” 越走越深,周围只剩下高大茂盛的树木,舒兰终于忍不住了,呜呜地哭了出来。 萧琅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一直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直到前面传来流水声,他才稍微加快了脚步。 他一定是想在河边杀了她,或许还是想淹死她! 舒兰脸色苍白,早就顾不得脚下长途跋涉的疼痛,猛地抱住萧琅的腰,脑袋紧紧贴在他身上,眼泪流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狼哥哥,你别吃我,别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别吃我,呜呜……” 萧琅被她哭的心烦,猛地将她推到地上,伸手就去撕她的衣裳,手碰到那柔软的衣料时,目光闪了闪,还是没有撕下去,而是换成了脱,三下两下,舒兰就被他脱了个精光,赤溜溜地躺在地上,满脸恐惧地望着他。 所有的忍耐都在看到那细白丰润的身子时消耗殆尽,他不去看她的眼睛,一手握紧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不管不顾地含住一颗红樱,粗暴的噬咬起来,她只不过是他的猎物而已,他想吃就吃,凭什么要纵着她宠着她?反让她对他颐指气使? 怒火燃尽了他的理智,口上动作越发狂荡。 舒兰身下是茂盛的青草,背部摩擦还可以忍受,可萧琅咬着她的敏感脆弱,她疼得蜷缩着身子,想要摆脱他,却被他禁锢地更厉害,拉扯之间,他忽的退了开去,舒兰惊喜交加,以为他不忍心了,却见他快速脱去身上的衣物,露出身下硕大的昂扬来。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狼哥哥,你别这样……”她怕疼! 萧琅抬头,双眼已经带了血丝,他看不见她惊恐的脸,只看见她的美好完完全全展露在面前,那次被包裹的短暂*滋味如波涛汹涌而来,他粗喘着扑到她身上,一手掰开她的左腿,一手扶着坚硬对准那让他渴望的干涸穴口,努力向前挤。 舒兰被他戳的难受无比,见过他的昂扬,她更加害怕:“疼,狼哥哥你被这样,我疼……”抱着他的头大哭起来。 她那里太过干涸,他的又过于硕大,萧琅喘着气试了半天,都没能前进半分,根本就进不去。 他忽的想起那晚,她在他身底下忘情地扭动着,春水流了出来,滋润了洞口,那时,她也渴望着他…… 而就在这短暂的怔忪间,他的头被一双小手抱住,她惊恐绝望的哭声传进了他耳中。 懒丫头怎么哭的如此伤心? 心头一颤,萧琅抬起头,最先看到的是她布满青紫指痕的胸口,然后才是她苍白的小脸,连串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的鬓发,狼狈又可怜。 萧琅慌了,他竟然伤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7舔脚指的后果(二更) 听着舒兰无助的哭声,萧琅猛地意识到自已做了什么,连忙坐起来,用他宽大的衣衫包裹住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怀里:“阿兰别哭了,是哥哥不好,不该那样对你,你打我吧!”之前的怒火*全都变成了害怕,怕她彻底怕了他,恨了他,再也不会信任他。 舒兰窝在他怀里,呜呜地哭着,眼泪滴到他的胸口上,一路流了下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紧紧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阿兰,阿兰……” 那让她恐慌的疼痛并没有侵袭而来,舒兰的害怕渐渐随泪水退去,感受到萧琅的温柔动作,她颤巍巍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里面的愧疚都快要溢了出来。 “狼哥哥,你又变回来了吗?”她忐忑地问。今日她才知,他的身子里有两个萧琅,一个疼她似宝,一个恨她入骨,疼她的会怕她哭会哄着她,恨她的只想弄疼她吃了她。 泪洗过的眸子好像受了惊吓的麋鹿,湿漉漉的,萧琅心疼地吻了上去,含去她眼角尚未滚落的泪水,额头抵着她的头顶软发摩挲,“回来了,别怕,哥哥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刚刚是不是很疼?”幸好没有……否则要是她也如翠荷那般晕死过去,没有半点生气,他自已都无法原谅自已。 疼,可抵不过心里的失落害怕,怕宠她疼她的那个萧琅再也回不来了! “狼哥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再也别凶我了好不好?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我害怕,我喜欢对我好的狼哥哥,呜呜,你别再吓唬我了!”把胳膊伸了出来,紧紧抱着他的腰。 萧琅眼睛有些酸涩,若不是被她需要、听她说喜欢的感觉太美好,他恐怕会忍不住…… “阿兰,你真的喜欢我吗?”她那么傻,知道什么是喜欢? “喜欢,比谁都喜欢!”舒兰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像要证明什么似的,马上回答道。 心头狂跳,萧琅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和柳眉:“我以前对你那么坏,你为什么还喜欢我?” 舒兰愣了愣,随即扭扭头,散开的青丝磨蹭着他的胸膛,“你是对我坏,可你对我好的时候比谁都好。” 他对她的好,都是一件件容易忽略的小事,如果不细想,根本想不起来,可他天天都对她好,那种好渐渐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到她半天不见他就想的慌,习惯到他稍微坏一点她都觉得委屈,习惯到她怕他变坏比怕他吃了自已还要怕得厉害。吃了,只不过是疼一下,死后没准还会投胎,可他要是变坏了,以后谁还一连三年每日每日地对她好? 喜悦如那山中清泉,一点一点将他的胸腔占满。 萧琅紧紧搂住舒兰,吻她的脸,她的唇:“阿兰,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吓唬你了,要是再吓唬你,就让我……” 话未说完,两人同时一顿。 舒兰从他怀里抬起头,明明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笑得眉眼弯弯:“狼哥哥,你今天算不算欺负我了?” 她却不知道,刚刚她伸出胳膊时,萧琅裹在她身上的衣衫就褪了下去,眼下她又仰起头,少女的两团丰盈就全部露了出来。 萧琅情不自禁地盯着她因为刚刚他的粗暴而显得更加惹火的圆润,声音沙哑地道:“算,我欺负你了。”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甘之如饴。 “那你学狗叫给我听听!”舒兰兴奋地直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道。 萧琅圈住她的腰,让她正对着自已,忽的埋首在她胸前。 舒兰大吃一惊,以为他又想像刚才那样,刚想推他,胸口处就传来一声闷闷的“汪汪”。 她愣住,随即开心地笑了出来,“再叫两声!”高兴地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 那两团软软的白腻在他脸下晃荡,萧琅一颗心都醉了,双手托住她不安分跳动的玉兔,火热的唇从沟壑深处向一侧坡上辗转移动,一边如她所愿轻声叫唤着,最后一声脱出口,他已经来到顶端,顺势含住那挺立的樱桃,温柔地吞吐吸-吮。 “嗯……” 不同于他之前带来的疼痛,酥麻的快感一波强似一波,舒兰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若不是及时抱住了他的头,她都快要朝后面倒下去了。 “狼哥哥,嗯,别舔那里,你说过要舔我脚指头的!”她无力地抗拒道,其实她也不想再逗他了,可要是不这样说,他恐怕会一直舔下去吧? “好!”他就那样抱着她站起身,朝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依然埋首在她胸前。 舒兰难耐地扭着身子,口中发出惑人的轻喘,两条细白匀称的小腿从青衫中露了出来,互相磨蹭着,在空中轻轻晃荡。 她氤氲的眸子好奇地望向前方,不是舔-脚指头吗,他要去哪里? 转了个弯,前面豁然开朗,现出一片清澈的湖水,湖面上波光粼粼,湖岸周围是一圈细细的白沙,在秋日暖阳的照射下,亮的有些刺眼。 这地方真好,陷入情-欲迷蒙的舒兰喘息着想。 萧琅喜欢舒兰的乖巧,他抱着她走到岸边,蹲下,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撩水替她洗脚。麦色的大手轻轻揉动她如珠似玉的圆润脚指头,一个一个,极其认真。 湖水并不凉,却让舒兰稍稍清醒了几分,她看看自已被他握住的脚,再看看他认真的侧脸,轻声问:“狼哥哥,你干嘛给我洗脚啊?” “因为我要舔它们啊,难不成你想让我舔你的臭脚丫?”萧琅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沙哑的声音戏谑道。 曾经的心事被撞破,舒兰有些不好意思,缩在了他肩窝处,大眼睛羞答答娇怯怯地偷看他,小摸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萧琅的心柔柔的,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 洗好了,萧琅抽走舒兰身上的衫子,将她平放在暖暖的细沙上,在她耳边轻声道:“阿兰,我这就舔你的脚指头,你闭上眼睛好吗?” “好,可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啊?”舒兰悄悄看了看他下面,见他那里还挺立着,隐隐有些害怕。 萧琅亲亲她的红唇,诱惑道:“阿兰,你闭着眼睛就好,我绝对不会弄疼你的,要是弄疼你,我就让你天天咬我,乖,闭上眼睛……” 他幽深的眼底全是温柔,舒兰突然觉得很安心,乖乖闭上了眼。这是对她好的狼哥哥,她信他。 萧琅在她红润的脸上亲了亲,然后跪坐在她一侧,抬起她光滑细腻的腿搭在自已腿上,最后握住她的一只小脚丫,轻轻亲吻着,从圆润小巧的指头,一路吻到大腿根处,每处都辗转反侧,这边亲够了,再换成另一边,乐此不疲。 只要是她,他哪里都爱。 舒兰特别怕痒,她笑的时候,哪怕旁人只是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都能让她痒的难受,唯恐避之不及,她不笑,旁人的轻触就会带给她异样的悸动,全身发软。同萧琅一起睡了那么久,她知道他的手在她身上拂过时会带来何种颤栗,只是她却不知道,就连她的脚她的腿,都那样敏感。 粗糙的大手沿着她腿侧轻轻摩挲,他火热的唇舌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往返流连,特别是来到大腿内侧时,那强烈的酸麻让她情不自禁地扭动身子,想要并拢双腿,却被他温柔又霸道地按住。 慢慢地,她发现萧琅在她腿侧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温热的呼吸扑在鲜少暴露在外的肌肤上,引起她一阵阵颤栗。 “狼哥哥……”一种空虚的感觉从腿间升腾而起,舒兰难耐地叫了出来。 萧琅喘着气应了一声,抬眸见她俏脸酡红,臻首左右轻轻扭动,胸前两颗红樱在大片雪肌中傲然挺立,便爱到了心里,悄悄分开她的双腿在他两侧,低头去亲她下面的粉嫩小唇。 嫩嫩滑滑,舌尖轻轻一勾,便咽下特属于她的甘甜花露。 “嗯,狼哥哥,好舒服呀……”强烈的刺激汹涌袭来,舒兰小手紧紧抠进身下的细沙,双腿并拢,夹着他的头不让他走。 萧琅放下心来,耐心地沿着那饱满的小唇舔-弄,试探着侵入那条小缝,轻推轻退,缓进缓出。听她的叫声越来越大,口中吟出的全是欢愉,便大起胆来,舌尖入得越发深,速度也越来越快,那紧窄润滑的妙处推拒着他,却无力阻挡他的进入,而当他退出时,又齐齐阻拦,不让他离开。 全身血液都叫嚣着朝腰下涌去,萧琅艰难地抬起头,慢慢覆在舒兰身上,一手扶着他的昂扬顶进她的两片小唇,在湿润的洞口研磨绕圈,一手放在她腰下,让她微微抬高身子,将她红艳艳的樱桃吞入口中。 “狼哥哥,别戳我……”熟悉又陌生的硕大抵在那里,舒兰情潮稍退,带着颤音乞求道。 “阿兰别怕,哥哥不会弄疼你的!”萧琅加大口中的力度,深含重舔,惹得舒兰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将酥-胸主动送入他口中,腰下也轻轻晃动起来,试探着往下移,那里有些酸痒,偏偏被他顶住的地方又很舒服。 萧琅忍不住闷哼一声,差点就想不管不顾地顶撞进去。 他连忙往外退了一点,不想这短暂的摩擦却让舒兰发出一声媚惑的低吟,酥酥的媚媚的,绕着旋儿飘入他耳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萧琅用一只手支起身子,另一手扶着那里缓缓往里探入,眼睛紧紧盯着舒兰的脸,只要她皱眉,他便退出去,然后再缓缓进入,虽然不能尽兴,这短短的摩擦也让他快乐。 那进进出出摩擦出来的*快感让舒兰有规律的轻哼起来,渐渐的,每当萧琅挺入时,她都会向下耸腰迎接他,当他退出时,她又会跟着向上耸腰,准备迎接新的一轮推入,快意一层层涌来,水儿流的越来越多。 她的主动鼓舞了萧琅,他耐心地一点一点进入,一边感受她的紧致湿滑慢慢被他的硕大打开,一边痴迷地看着她低喘轻哼的妩媚模样,原来他可爱的懒丫头,在他爱她进入她时,竟然如此妖娆,就像山里怒放的花,在清风里摇曳,只有他一人能看见,只有他一人能爱怜! “阿兰,睁开眼睛吧!” 待他终于能够全根而入,萧琅双手撑在舒兰两侧,染了情-欲的黑眸含笑望着她,“阿兰,我进来了,你疼吗?” 小嘴微张,发出一声声娇喘的舒兰睁开眼睛,就对上萧琅近在眼前的俊脸,他温柔地看着她,笑脸随着他下面的动作微微晃动,似是久未得到回应,他忽然使坏,狠狠地顶了进去,害得她“啊”地叫了出来。 他真的戳进来了! 舒兰一边情不自禁迎合着他的挺入,一边震惊又诧异地想,原来他戳进来一点都不疼,反而舒服的要命! “啊,狼哥哥,你慢点!”却是萧琅见她走神,加快了速度。 他紧紧箍着她的纤腰,一下一下狠狠撞了起来,她的紧窄湿滑让他满足又恣意,只觉得之前的隐忍都是值得的。 “阿兰,舒服吗?”他狠狠撞入,又猛地退出,一次次重复着简单却又*的动作。 “嗯,舒服,啊……”他越来越快,越来越深,舒兰的声音刚刚出口,便被他撞得支离破碎,渐渐地,她只能环着他的脖子随他摇摆,口中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萧琅爱她这副模样爱到骨子里,她受得住,他便如狂风暴雨,她受不住,他便慢下来,缓进缓出,他要她快乐,从始至终的快乐! 微凉的秋风从湖面吹来,哗哗的流水声,遮掩了两人碰撞时发出的暧-昧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兰再也受不住了,低叫一声,颤抖着把第一次狂潮给了他。 她那里骤然收缩变紧,萧琅闷哼一声,接连撞了两下,才托起她的臀,退入那浅浅的臀-缝,恣意喷薄而出。 灭顶的愉悦袭来,他饕餮后满足地想,她是他的懒丫头,一直都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8扯谎 老夫人留女儿在家里用过午饭再走。 秦氏笑着拒了:“两个孩子在家呢,我得回去做饭!” 老夫人点点头,凝神想了想,问道:“萧琅那孩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你也帮着相看相看吧,他不是把家里财物都托你保管了吗,早点帮他把房子翻盖了,省着别人以为他家里没钱,因为这个看不上他。”村子里,一百两银子足够翻盖三间阔气的平房了。 “嗯,前几日我还跟茂亭提这事儿呢,”秦氏感慨道,一转眼,两个孩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娘,那我先走了,这事虽然我挺中意的,可还是得茂亭拿主意,回去我问问他,明天给你一个准信儿。”丈夫十有八-九会同意的,那朱家这几天就会安排媒人上门了。 出了门,见天色还早,秦氏就去大女儿家里坐了坐,跟舒宛说说话,又逗逗外孙子,倒是没有提朱家的事。 也正因为她的小坐,才让萧琅二人比她先回了家。 萧琅刚将熟睡的舒兰放在炕上盖好被子,外面就传来了秦氏的脚步声。 他摸摸舒兰红扑扑的小脸,大步走了出去。 “阿琅,你今天抓了几条鱼啊?”秦氏拎着篮子走到北门下,坐在矮凳上摘豆角,随意地问道。 看着秦氏灵巧的手,萧琅心中溢满了愧疚,那些想好的说辞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走到秦氏身边,一边帮她摘豆角,一边低声道:“伯母,我想盖房子,我想娶媳妇。” 秦氏一愣,随即哈哈笑道:“阿琅想娶媳妇了啊,这是好事儿啊,等你伯父回来,我就让他帮你筹备,对了,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啊,跟伯母说说,伯母给你做主!” “伯母,我会打猎,这两年我又攒了几百两银子。”萧琅低着头,声音沉稳内敛。 秦氏诧异地看向他,既震惊萧琅背着他们去打猎,又震惊他竟然攒了这么多银子,还有点纳闷他为何说起这个来,略带结巴地道:“这,这是好事……” “伯母,我想娶阿兰,你把她嫁给我吧,我会对她好的。”萧琅直接朝秦氏跪了下去,诚恳地请求道。 秦氏手里的豆角掉了下去,她看着跪在眼前的结实少年,有点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她可是一直将萧琅当成儿子看待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萧琅会说出这种话来。 阿琅跟阿兰,似乎也很般配,尽管他的话太过意外,秦氏脑海里还是快速浮起这个念头。 她伸手去扶萧琅:“你先起来,何必下跪呢,告诉伯母,你怎么突然想要娶阿兰了?” 对朱元宝满意,是因为他看重她的女儿,家里又人口简单,女儿嫁过去没有婆婆气受,也不用应付一大堆事情。但是,一旦将萧琅也作为女婿人选考虑,那就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萧琅对女儿的宠溺可不比他们少,再有两家住在隔壁,她可以就近帮着照看呆傻的闺女,虽然闺女嫁到朱家有她舅舅舅母们照顾,可总也比不过自已亲眼看着更放心不是! 短短的功夫,秦氏就将朱家否定了,两个孩子都好,可萧琅是她看着长大的,之前只把他当儿子,现在他主动提了出来,她立即觉得他是女儿最好的归宿。再说,萧琅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朱家提亲的当口提,这算不算是天意? 不过,给萧家翻盖房子的事可得抓紧了,毕竟孩子长大了,又有了男女心思,不适合天天腻在一起。 萧琅没有起来,他稳稳地跪着,“伯母,我跟阿兰一起长大,小时候我把她当妹妹看待,后来宛姐嫁人了,我才知道,阿兰早晚也会嫁人的,只要一想到她会嫁出去,我就难受地厉害,不像宛姐嫁人时,我只想着替她高兴。所以我觉得,我对阿兰不是兄妹情,我想娶她当媳妇,那样我就能天天照顾她了。我能挣钱养活她,您要是不放心我去打猎,我就买地种田,反正我是不会让阿兰受半点苦的!” 秦氏欣慰地点点头,这孩子不是单纯的只想着娶媳妇,他是把将来的生计也考虑到了,怪不得刚刚要把他的家底说出来。 她的目光越发柔和,起身去扶他:“好,好,伯母知道你不会亏待阿兰的,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 萧琅这才抬头看她:“伯母,您这是答应我了吗?”心中没有惊喜,反而更加忐忑。吃了懒丫头,他觉得没有什么,反正懒丫头早晚都会嫁给他,只要事情不传出去,旁人就不会知道这件事,对懒丫头的名誉就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担心秦氏夫妻的态度。 秦氏拍拍他的肩膀,越看越是满意:“答应了答应了,就算你伯父不答应,我也答应了,谁让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呢!”眼里全是疼爱。 萧琅好像被烫到一般别过脸,袖子里双手攥拳又放开,最后还是垂下头,老实认错道:“伯母,今天,今天在山里,我,我忍不住,抱阿兰了,您打我骂我吧!”做了那件事,他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秦氏对他的信任。 秦氏扶着他肩膀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她不敢多想,略带颤抖地问他:“你什么意思?你为啥要抱她?”他们才多大,一定不会的! 感受到秦氏的颤抖,萧琅的心越发冰凉,他将头垂地更低,声音却异样的清晰:“我喜欢阿兰,所以没有忍住,要了她,伯母,您……” “啪!” 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力道十足,没有半点留情。 “她才十三岁,你怎么能那样对她!”秦氏只觉得撕心裂肺的难受,她一向那么信任的人,竟然奸污了她的宝贝女儿! 脸上火辣辣地疼,萧琅却像没有知觉似的,扶住摇摇欲坠的秦氏:“您打我吧,是我对不起阿兰,都是我的错!” 秦氏狠狠推开他的手,“你滚!就当我这么多年看错人了,养了一只白眼狼!” 萧琅没有料到她会如此愤怒,心里难受地厉害,可他还是劝道:“伯母,您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您,您别赶我走,旁人会瞎猜的,我现在就跪到后院去,什么时候您气消了,我什么时候再起来。”他不敢看秦氏的眼睛,站起身走到后院,在一边墙角跪了下去,腰背挺地直直的。 秦氏胸口闷得厉害,有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苦,既然他那么懂事,知道别人会瞎猜,那他为何非要…… 想到半天没有出声的女儿,秦氏再也顾不得愤怒,急匆匆地去了西屋,她那么小,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进了屋,就见舒兰像往常一样乖乖地睡在炕头,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秦氏的眼泪汹涌而出,抱着一丝侥幸解开女儿的衣裳,待看见她身上的青紫吻痕时,她的脸变得惨白,把人搂在怀里就哭了出来,不敢大声哭,只把头埋在女儿软软的头发上,咬牙低哭。萧琅长得高,下手那么狠,女儿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她都不敢去看女儿那里。 “娘,你怎么哭了啊?”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流到脖子里,舒兰从熟睡中醒来,见娘亲抱着她呜咽,不由心里跟着一疼,害怕地问道。 “阿兰,阿兰,都是娘对不起你,不该放心地把你交给他照顾,娘对不起你啊!” “娘你别哭啊,呜呜……”舒兰不知道娘亲出了什么事,跟着哭了起来。 秦氏却以为她弄疼女儿了,连忙松开她,抹抹眼泪,仔细打量女儿的神色,见她小脸红润,眉眼含了一种出嫁女儿才有的风情,不由心里一酸,“阿兰,身上疼不疼?”拿帕子拭去女儿眼角的泪水。 舒兰摇摇头:“不疼啊,娘,你为啥哭?谁欺负你了吗?” 秦氏愣了愣,低声问她:“哪里都不疼?你狼……阿琅不是欺负你了吗?这里也不疼?”把手放到了女儿身下,女孩子家第一次都会疼,女儿这么小,又是萧琅那个愣头青,怎么可能不疼? 舒兰不是很懂娘亲的意思,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道:“狼哥哥凶我着,可他后来又变好了,还按照我们俩以前说好的学狗叫,舔我脚指头来着,后来,后来……”想到那时的情景,她莫名地有些脸热,“后来狼哥哥戳进来了,不过一点都不疼,很舒服。” 戳进来了…… 作为过来人,秦氏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听女儿这么直言快语地说出来,她很是不适应,再细细分辨女儿的话,想到萧琅那么沉稳的人竟然在女儿面前学狗叫,作低伏小,联想他以前对女儿的宠溺,便觉得他应该不会太欺负人,女儿又说不疼,看来应该还是很体贴的。 可,不管他多体贴,都不该做出这种败坏女儿名声的事来啊!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 “阿兰,他脱你的衣服,你为啥不躲?”秦氏还是不放心,一边替女儿检查身下是否受伤,一边低声问道。 舒兰再笨,她也凭娘亲提起萧琅时的不悦语气猜到,娘亲这是生萧琅的气了! 娘亲生气可是会打人骂人的,她可不想萧琅挨打! “娘,狼哥哥没脱我衣服啊,山里有个很好看的湖,我想去里面洗澡,就自已脱了衣服,狼哥哥就凶我,不让我去湖里玩,那我就让他学狗叫,舔我脚指头,他都听话了呢,娘,狼哥哥对我好,你别生他气了!”想到以前去抓鱼时,娘亲总会叮嘱萧琅看着她不许她去水里玩,她自作聪明地编了个小谎。下水玩就要脱衣服,脱衣服后被萧琅凶,嗯,跟她之前说的挺一致的。 秦氏瞪大了眼睛,她的傻闺女的确会作出这种事来的,那么,自已喜欢的姑娘在面前脱了个精光,萧琅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时难以自持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还劝闺女着…… 虽然最后的结果一样,可受了诱惑犯下错误,跟有意主动欺负女儿,还是不同的。秦氏本能地替萧琅开脱起来,毕竟,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平常又那么懂事,犯了错误,也知道主动承担责任,不知不觉,她心里的怒气消了很多。 “傻闺女,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闺女啊!”搂着懵懂无知的女儿,秦氏无奈地叹气道。 舒兰乖乖倚在娘亲怀里,不解地眨眨眼睛,难道娘亲就因为萧琅脱她衣服才生的气? 跪在后墙跟下的萧琅也面露诧异,随即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懒丫头,竟然知道替他扯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9分隔两地 女儿没有受伤,萧琅也不是蛮横霸道的强迫女儿,秦氏心里的愤怒渐渐平息下去了。 就算没有此事,她都有意把女儿嫁给萧琅了,更何况俩孩子…… 到底是情投意合,虽不守礼制,却也情有可原。 秦氏默默地劝慰自已。 “阿兰,娘想把你嫁给你狼哥哥,你愿意吗?”秦氏一边替舒兰梳头发,一边轻声道,看着镜子里女儿绯红的脸蛋,到底还是有些唏嘘,短短半日的功夫,女儿就长大了。 舒兰在萧琅背上睡了一路,精神还不错,闻言点头道:“愿意啊,狼哥哥说他要娶我,那样我就不用嫁到远处了,可以天天看见你们,他还说以后什么都依着我呢。” 这是两年前萧琅对她说的话,因为那时姐姐刚嫁人,所以她印象很深。 秦氏却理所当然地理解成那是萧琅今天对女儿说的了,暗道还算那小子有点良心,没想白白吃了她的傻闺女,可是,俩孩子年纪着实太小了,这么早就嫁人,就怕村人会胡乱揣摩,再等两年吧,又怕女儿不小心有了,真是越想越烦。 “你在屋里玩吧,娘去做饭了。” 秦氏站起身,走到灶房,看也没看后院,直接把房门关上了,那小子干了坏事,就该好好罚一罚。 “娘,狼哥哥呢?”舒兰跟着走了出来,东屋和前院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萧琅的身影,纳闷地问道。 秦氏继续摘豆角,头也不抬地道:“他去山上打猎了,你自已玩吧。” 舒兰撇撇嘴,他又背着她自已去玩了,便没有多想,回屋去睡觉,腿还有些发软呢。 萧琅知道秦氏还在生他的气,可听了懒丫头那番话后,他已经笃定秦氏很快就会原谅他的,顿时觉得这点惩罚算不上什么,老老实实地继续跪着,暗暗琢磨起来。经此一事,秦氏绝对不放心他和懒丫头分头睡西屋的,估计会让她搬到东边去,那他还是抓紧翻盖房子吧,盖好了,就可以把懒丫头娶回家了,想到日后可以天天正大光明地抱懒丫头睡觉,他就浑身愉悦。 秦氏心里有气,午饭也没有给萧琅吃。 黄昏时,舒茂亭提着药箱回来了。 女儿还在睡觉,秦氏便把事情跟丈夫说了一遍,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在孩子面前她是大人,但是在丈夫面前,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抱怨了。 舒茂亭沉默良久,忽的起身,径自去前院找了根婴儿胳膊粗细的棍子,把前门关严,满脸怒色地往后院走。 秦氏吓了一跳,连忙挡在北门前面,瞪着眼睛喝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舒茂亭表情严肃,咬牙道:“他害了我的女儿,我要打死他!” “你疯了!阿兰是个呆的,不懂得顾忌,阿琅还是个孩子,年轻气盛,难免忍不住……他又不是不愿负责,你做什么要打死他?他死了,以后阿兰怎么办?赶快给我放下!”作势就要抢他手里的棍子。 舒茂亭坚决不松手,扯开妻子,伸手就要拉开北门。 “不行,你要打他,就先打死我吧!”秦氏还是头一次见丈夫如此愤怒,生怕他真把萧琅打出个好歹,再也顾不得生气了,从身后抱住了丈夫的腰,说什么也不让他开门。 “我这还没打呢,你就先舍不得了……”戏谑的声音忽的从头顶传来。 秦氏诧异地瞪大眼睛,一抬头,就对上丈夫含笑的眼睛,她愣了愣,忽的明白过来,感情他是演戏给她看呢! 恨恨地在丈夫腰上拧了一圈,秦氏杏目圆睁,恨得咬牙切齿:“他欺负了咱们闺女,难道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生气?” 舒茂亭疼得直吸气,见妻子迟迟不松手,一双亮晶晶的杏眸含泪瞪着他,心头一跳,一把扔开棍子,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回了屋,将她放在炕沿,他则站在地上,低头笑道:“生气又如何?你还能丢开这个女婿不成?既然俩孩子都欢喜,你何必委屈呢,要我说,这世上没有比阿琅更适合咱们闺女的了,之前我摸不透他的心思,没敢跟你提,现在知道他对咱们闺女有心,我反而高兴的很呢!” 当年闺女离家出走,他们几个大人忙活半天也没有查到消息,萧琅硬是找到了人。他不清楚萧琅是怎么找到的,可连他这个亲爹都想不到办法,萧琅却找到了,足见那孩子把闺女看得多重。这次他的确有些冒失,但那又如何?真心才最重要,很多女婿婚前看着正经守礼,婚后还不是会腻烦妻子随意纳妾?与女儿一辈子的幸福相比,萧琅的情不自禁真的可以原谅,再说,他也是男人,别说成亲前,就是现在,如果妻子主动在他面前脱光光,他也受不住,真的要怪,只能怪他家闺女太傻了…… 秦氏也懂得这个道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好了,经丈夫一吓,她算是真正平静下来了,又担忧地道:“那要是阿兰有了怎么办?她才多大啊,生孩子太危险了,还有两个人的婚事,办的太早也不好。” 提到这个问题,舒茂亭刚刚冒出的那点旖旎心思也去了,坐在一旁,思索片刻道:“婚事,定在阿兰及笄之后吧。先把阿兰送到她姐家里住着,没事儿最好,万一有了,我自会给她配份温和的落胎药,相信阿琅也明白,不会反对的。咱们这就开始替他翻盖房屋,在屋子盖好之前,阿兰都住在她姐姐家。”男人开了荤,就会迷上那滋味,闺女又太傻,他们得小心防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萧琅再懂事,也只是个毛头小子。 “也只能这样了。”秦氏叹息道。 舒茂亭捏了捏她的手:“好了,快去准备晚饭吧,我跟阿琅说说话,孩子跪了半天,也够了。” 秦氏还想提朱家的事情,转念一想,女儿肯定是要嫁给萧琅了,便没有说,明天她把女儿送到她姐姐那里,顺便就去回了老夫人吧,可惜元宝那个好孩子了。 晚饭的时候,秦氏另拨了一份饭菜,端到屋里去与舒兰吃,晚上又亲自陪舒兰睡觉,坚决不再给萧琅靠近女儿的机会,次日更是早早就带着舒兰出发了,可怜萧琅和舒兰在偷尝禁果后,竟没有说上半句话。 到了程府,当着程卿染的面,秦氏只说舒兰太想姐姐,要在这里住些日子。程卿染当然愿意,陪了一会儿,便抱着瑾郎去花园玩了,让她们母女说私房话。 看着懂事的大女儿,秦氏突然觉得她这个娘当得十分失败,阿宛当初也是因为她看顾不周,才会被赵大郎掳走,然后被程卿染占了便宜,虽然两人现在和和美美的,可总也是个污点啊。阿兰呢,那就更失败了,直接让人家吃干抹净! 在秦氏自责又懊恼的叙述中,舒宛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知道萧琅占了妹妹的便宜,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生气,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两个从小就一起玩耍的孩子,竟然也懂得男女之事了? “娘,事已至此,你就别伤心了,阿琅一定会对阿兰好的,对了,你不是还要去我舅舅家吗,赶紧去吧,我会看好阿兰的。”舒宛站起身,拉着娘亲的手往外送,妹妹那么傻,她有点好奇俩人是怎么成事的,心里痒痒的很。 舒兰看着姐姐满脸带笑地送娘亲出门,有些无聊,抓起桌子上的布老虎打量,这还是她缝给瑾郎的呢,没想到耳朵这里的线竟然崩开了,既然要在姐姐家住,她就再缝一个吧。 舒宛很快回来,轻轻关上门,笑着走到床前,抢走舒兰手里的布老虎放到一旁,低声问道:“阿兰,昨天你跟阿琅去山上玩了?” “嗯。” “那他为啥脱你衣服啊?” “不是狼哥哥脱的,是我自已脱的。” “然后呢?” “……” 过了一会儿,程卿染牵着瑾郎回来了,见前来开门的妻子俏脸红红的,眼里却满是笑意,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舒宛瞪了他一眼,抱起儿子往里走:“瑾郎想你小姨了吗?咱们找你小姨玩去。”心里却忍俊不禁,阿琅那个坏小子,竟然还挺会弄花样,这两个人啊,真是天生的冤家! * 有些话可以跟女儿说,却不想告诉老娘,秦氏到了娘家,只说丈夫早早就看中了萧琅,就等两人再大些就成亲呢。 老夫人唏嘘了一阵,道:“我知道了,既然茂亭有主意,那朱家的事就算了,你回去吧,这边我晓得该怎么回话。” 秦氏走后,老夫人就指派人把朱来财请了过来。 “唉,原来我女婿早就看中了一人,因为阿兰年纪小,才没有跟我提起,更没敢张扬。反倒拖累元宝的亲事了。元宝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家阿兰没有那个福气啊!” 朱来财心里很不是滋味。 儿子早就认定舒家二姑娘了,这些年不管谁家透露出结亲的意思,都被儿子一口拒了,没想到人家爹娘早就相中了女婿。想怪舒家没有早早知会吧,又没有道理,人家女儿年纪小,自然要等她长大再操办婚事,况且他们又不知道儿子的心思。 不能结亲,朱来财还是有些庆幸的,只是很心疼儿子。 回到家,一眼就看见儿子守在正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张了张嘴,最后长叹一声,摇头。 看到老爹摇头的那一瞬,朱元宝眼里的光彩迅速变暗,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却忘了身后就是青砖墙,可是,为什么撞到的是后背,胸口却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里飞走了…… “爹,为什么不行?”疼痛之后,他倔强地站直身子,对大步走过来的人道。是他不够优秀吗?那他可以改,他会好好读书,考秀才考举人,他才十六岁,还来得及。 “她爹娘已经有女婿人选了,因为她年纪小,才没有传出来。”朱来财心疼地拍拍儿子的肩膀,劝道:“元宝,别想了,爹再给你找个更好看的媳妇……” “我不要,我就要阿兰!”朱元宝突地大吼道,撒腿朝门外跑去。 他可以改正一切缺点,只要能配得上她,却受不了她要嫁给别人!他要去问问她爹娘,他要知道他们看中了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0小狼想媳妇 萧琅有些提不起精神。 懒丫头又不在身边了,这回不是她自已想跑,而是因为他吃了她,伯父伯母防着他再下嘴,故意把她送到了宛姐家里。 真是的,他有那么不可靠吗?既然懒丫头注定要嫁给他了,五年十年都可以等,一年多算什么?只要他们明确告诉他不可以,他就不会再下手,可好歹让他能天天看到懒丫头啊! 早知道如此,昨天说什么也要抱着她好好说说话的,不该听她说累,就纵着她睡过去,他还有很多话想问她…… “阿琅,咱们先把你们家的房子推倒吧,那些砖头都烂了,不能用,咱们都换成新砖。”舒茂亭一身粗布衣,一边往外走,一边挽袖子。庄稼汉,一般都是自家兄弟帮忙盖房子,只有一些精细活会请专门的师傅来帮忙。 萧琅又雀跃起来,那是将来他和懒丫头的家,他要亲自盖三间结实的大房子。 秦氏回来的时候,瞧见一起忙碌的两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不管怎么说,傻闺女下半辈子有着落了。 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伯母,我是真心想娶阿兰,求您把她嫁给我好吗?”朱元宝气喘吁吁地跑进舒家的院子,直接朝坐在屋檐下洗衣裳的秦氏跪了下去。 秦氏万万没有料到,朱元宝竟然会求到家里来! “你这孩子,快起来,跪在那里成什么样子,有什么话咱们到屋里说!”她也顾不得擦手了,随便在衣摆处抹了抹,赶忙把朱元宝拉了起来,心里有些不悦,他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若是被人瞧见,不定怎么想呢。 朱元宝这才意识到自已行为的不妥,讪讪地跟着秦氏走了进去,刚想跪下,就被秦氏阻住了。 秦氏按着他在椅子上坐好,语重心长地劝道:“元宝,伯母知道你对阿兰的心意,可是你们俩不合适,阿兰太傻太笨,她做不来那些应酬的事,嫁给你,她总要应付你家里的亲戚吧?她总该孝顺你爹亲手煮羹汤吧?可这些她都不会……” “伯母,阿兰不会没关系,我会照顾好她的!”朱元宝抢着道。 “就算你会照顾好她,替她出面打理所有事情,可你们家的亲戚下人呢,他们明面上不会说什么,背地里一定会笑话阿兰的,要是哪天你不在家,就凭阿兰的性子,连下人偷奸耍滑欺负她,她都不知道吭一声。唉,是我没教好女儿,元宝,去娶个贤惠的好姑娘吧,阿兰配不上你的。” 朱元宝听出来了,秦氏是真心不想把阿兰嫁给他。强忍着压下心头的苦涩,他垂下头,攥紧拳头道:“伯母,那你们给阿兰相好的女婿是谁?”他不行,那那个人呢,那个人就一定能照顾好阿兰的一切吗? 秦氏知道,今日要是不说个明白,朱元宝恐怕不会死心的,便道:“就是……” “阿兰要嫁给我,你不要再想着她了。”萧琅掀开门帘,寒着脸走了进来,他就知道,朱元宝火急火燎地跑到舒家肯定没有好事,却想不到他竟然是来抢亲的! 舒茂亭跟在萧琅身后,朝妻子投以疑惑的目光。 秦氏朝他摇摇头,起身示意丈夫跟她出去,这种事情,或许交给孩子们解决更合适。 屋子里就只剩下怒目而视的两人。 朱元宝早在萧琅说出那句话时就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小三岁看起来却比他还要沉稳的少年,对方的目光是冷的,里面充满了对他的敌意,就好像他觊觎了他的宝物似的。 萧琅吗? 是啊,与自已相比,萧琅有太多的优势了。寄居在舒家,可见他没有杂七杂八的亲戚来往,又和阿兰一起长大,深受舒家人的信赖喜爱。而且他本身也是极出色的,小小年纪就敢去山里打狼…… 可是,难道自已就要这样放弃吗? 朱元宝攥紧了拳头,蓦地,他想起那年舒兰对萧琅的敌意,不由道:“就算伯父伯母认可你,可阿兰不喜欢你!” “谁说阿兰不喜欢我的?”萧琅意外地挑挑眉,却也懒得再与朱元宝纠缠什么,直截了当地道:“我劝你早早回家吧,阿兰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很快就会成亲。” 脑海里嗡的一声,眼前的景象好像都变模糊了。 朱元宝跌坐在椅子上,长跑后依然泛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萧琅,似乎是要分辨他话中的真假,可只要一想到他心心念念想呵护一辈子的阿兰真的被这个人糟蹋了,他就难受得厉害,愤怒到了极点,再也不愿细想,挥起拳头直朝萧琅砸了过去:“不许你污蔑阿兰!” 萧琅闪也不闪,伸手就拧住了朱元宝的胳膊,紧紧按着他,冷声道:“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早些死心,要是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一定会拧断你的胳膊,赶紧回你们家,下次你要是还敢再来,我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五指骤然用力,直到朱元宝的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才狠狠一甩手。 朱元宝颓然跌在地上,脑海里盘旋的只有一个念头,阿兰真的被萧琅糟蹋了…… 朦胧中,有人拉起了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家里的驴车上,前面就坐着他身材圆滚的老爹。 “爹,阿兰她……” 朱元宝突然说不下去了,仰面倒在车上,望着湛蓝如洗的万里晴空,任由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到了耳根,已然变凉。怕被老爹发现,他用袖子盖住了脸,胸口却一抽一抽的,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平静下来。 朱来财没有回头,可他听到了儿子压抑不住的呜咽,想到儿子在舒家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就心疼地紧,叹气道:“元宝,这都是命,你跟她没缘,别想了,回家爹就教你杀猪宰猪,以后你想学啥,爹都教你!” 回答他的,只有秋风拂动树叶的哗哗声响。 * 去砖窑买砖,去河滩挖沙子,请师傅打地基……为了早点盖好房子,萧琅不知疲倦地忙碌着,也只有这样忙碌,他才没有功夫去想懒丫头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二十多天过去了,月亮越发圆了起来,一年一度的中秋马上又要到了。 萧家屋子的大体结构已经成型,只剩些砌砖的力气活,还有前后院的围墙。萧琅有意放慢了速度,为的就是继续赖在舒家,赖到舒兰回家团圆的那一天。 十四那天夜里,他去河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回到炕上后,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月,却怎么都睡不着了,懒丫头走了这么多天,有没有想他呢?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他想的很,哪里都想…… 次日一早,萧琅早早醒来,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秋衫,只是洗脸时,想到自已最近被晒的呈古铜色的脸和胸膛,心里莫名有些忐忑,懒丫头最喜欢小白脸了,偏偏他越来越黑,不知道她会不会厌恶…… 秦氏蹲在灶膛前烧火,见萧琅愣在木架旁,傻乎乎地盯着他的手,隐约猜到他的小心思,轻轻哼了一声。饭后将院子打扫一遍,等着女儿女婿回来一起过节。 逢年过节,程卿染一向来的特别早。 “娘!”舒兰一从马车上跳下来,就朝立在院门口的秦氏扑了上去,“娘,我好想你啊!” “姥姥,想!”瑾郎也在舒宛怀里朝秦氏伸手,想让姥姥抱。 秦氏笑得合不拢嘴,抬手就把外孙子接了过来,在他胖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姥姥也想瑾郎,哎呦,我的大孙子又重了!” 程卿染和舒宛把礼品拿了下来,几人言笑晏晏地往屋里走。 萧琅就站在舒茂亭身边,他只看了舒兰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生怕伯父伯母心生不喜,只是目光与舒宛对上时,又好像在她亲切的杏眸里看到了笑意,就好像她知道他的心事似的。萧琅头一次觉得尴尬,回避似的垂下眼帘,默默跟在众人身后。 倚在娘亲身边的舒兰下意识地回头,见萧琅走在最后面,不由放慢了脚步,盯着他仔细瞧了瞧,只觉得许久没见,他好像瘦了,黑了…… “狼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她朝他走了过去,又取笑他:“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到山里玩去了?看你黑乎乎的,真难看!” “阿兰,我……”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身前,笑盈盈地看着他,萧琅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地盯着舒兰,目光贪婪地描绘她娇憨明艳的脸庞。 “阿兰,阿琅,你们还愣在外面做什么?都给我进来!”秦氏正要往东屋走,余光中瞧见两人立在院子里,不由大声唤道。 跟在她身后的舒宛忍不住笑了出来,推着秦氏往屋里走:“娘,他们俩好久没见了,你就让他们好好说说话呗,阿兰打小就阿琅这一个玩伴,你干嘛绷着一张脸!”暗暗提醒老娘,她并没有把事情告诉程卿染,她这样防贼似的,倒是容易惹丈夫误会。 秦氏不满地撇撇嘴,好在她的傻闺女够听话,喊了一声就跟上来了。 舒宛无奈地叹口气,回头朝萧琅眨了眨眼睛。 萧琅面露疑惑,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舒宛的意思。 饭后,舒茂亭和程卿染在东屋说话,舒宛把萧琅和妹妹叫到了西屋,秦氏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有大女儿在场,量萧琅也不敢动手动脚。 舒宛抱着瑾郎坐在炕头玩耍,见妹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萧琅则痴痴傻傻的,越发觉得好笑,示意妹妹回里屋睡觉,然后才戏谑着问萧琅:“阿琅,是不是很想阿兰啊?” 萧琅涨红了脸,原来宛姐都知道了…… 舒宛不再打趣他,低声道:“行了,去吧,跟阿兰好好说说话,不过,只许说话啊,一会儿你伯母就刷完锅了,你晓得什么时候出来。”妹妹晚上还要跟他们回去,她不忍心两人连说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 “宛姐,你真好!”萧琅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谢她,胡乱揉揉瑾郎的脑袋,匆匆去了里屋。 舒宛偷偷笑,一边故意大声说话,一边留意灶房里的动静,随时准备给萧琅示警。娘亲刷碗能用多长时间?萧琅就是有心使坏也没有那个胆,她很放心,再说,看着一手哄大的孩子在自已面前谈情说爱,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好玩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1月下约会 舒兰脱了鞋,从叠得整整齐齐的铺盖里抽出枕头放在炕边,躺下就要睡觉,不想脑袋还没沾到枕头,一双大手就提着她的腋窝把她转到了炕沿处,然后就被萧琅紧紧抱住了,听他在耳畔低声唤着她的名……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闻了特别安心。 他不说话,她也就乖乖地靠在他肩头,感受他急剧起伏的胸膛。 “阿兰,想我了没?”萧琅低头,亲她小巧的耳朵,细腻的脸蛋,在她唇角徘徊,气息一下子就乱了,真的抱在怀里,跟睡前想的梦里梦的完全不一样,她柔软的身子,她发丝的清香,都让他着迷。 “想了。”舒兰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很想就这样一直被他抱着。 在姐姐家的时候,因为姐姐要哄瑾郎,她只有吃饭前后才会跟姐姐一起待着,偶尔一起绣绣花,去花园走走,可姐夫常常会跟在身边,姐夫看姐姐的眼神,他脸上的笑容,总能让她想起萧琅来,因为萧琅也会用那种柔柔的眼神看她,也会对她宠溺的笑。所以,每次看到姐姐和姐夫站在一起,她都莫名地有些难过,她想回家,家里有属于她的狼哥哥。 终于得到了答案,萧琅满足地含住她的唇,由浅及深,由温柔到狂荡,直到她无力地倒在他的臂弯,再也不能承受,他依然舍不得放开。 外间传来舒宛重重的咳声,萧琅骤然惊醒,抬起头来,想要离开,可看着怀里娇柔喘息的懒丫头,他就根本无法挪动脚步。 “阿兰,晚上别睡觉,等我,天黑后我就去找你。”他用力抱了抱她,最后留恋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大步迈了出去,掀开门帘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舒兰只觉得浑身无力,顺势倒在了炕上,迷蒙的杏眼望着对面的衣柜,耳旁萦绕着他刚刚低沉沙哑的声音,他晚上要来找她吗? 秦氏进屋,见萧琅正举着瑾郎玩闹,悄悄松了口气。 瑾郎玩够了,在屋里睡了一个时辰,等他被尿憋醒,舒宛便提出要回去。 萧琅看着舒兰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辘辘远去,哪怕知道晚上就能见到了,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他默默地看了秦氏一眼,快步回了屋,换上一套旧衣服,不顾秦氏的阻拦,跑到自家去砌砖了。他要快点盖好房子,盖好了,阿兰就能回来了。 舒茂亭摇摇头,对妻子道:“俩孩子还没分开这么久过,看来阿琅是真的难受啊!” 秦氏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小声嘟囔:“那怪谁?他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会让阿兰去她姐家吗?闺女离家,难道我就不想?你们男人就没个好东西!”越说越有气,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又低声催道:“还愣着干啥?没看阿琅都去干活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娘子大人息怒!”舒茂亭算是怕了妻子,连连拱手,笑着去换衣服。 秦氏忍不住看向萧琅,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唉,可她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纵着孩子胡闹…… 太阳下山,天色暗了下来。 “伯母,我去睡觉了啊。”萧琅从河边洗澡归来,朝刷锅的秦氏道。 “去吧去吧,都累了一天了,对了,这天一天比一天凉,以后洗澡就在家里烧热水洗,别去河边了,小心着凉。”秦氏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我知道。”萧琅朝她笑笑,抬脚进了屋。 等秦氏他们睡下后,他悄悄打开上面的窗,一声不响地爬了出去,刚走出舒家院子,就忍不住狂奔起来。 中秋佳节,镇上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上了红灯笼。与村里的静谧不同,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商铺小摊都开着,中气十足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吸引着一起出来看热闹的家人,三两相邀的好友,还有偷偷约会的青年男女。乡下小镇民风开放,在这种喜庆的日子,恋人们享有难得的相处时光,当然,他们最多也就是并肩逛逛,不可太过逾矩。 萧琅熟门熟路地爬上程府的高墙,望望高悬天空的朗月,一颗心都是飞扬的。 他知道程府的布局,也知道舒兰来做客时都会住在哪里,却万万没有料到舒宛和程卿染会站在舒兰门前,吓得他连忙隐在了黑暗中,不敢朝那边多看一眼,程卿染可不是好惹的。 “阿兰,我们要去看花灯,你要不要一起去啊?”舒宛敲敲门,轻声唤道。 等了一会儿,里面无人应答。 舒宛不死心地又敲了一遍,刚想再唤,就被程卿染揽进了怀里,听他暧昧地道:“阿宛,阿兰早就睡觉了,你还是别打扰她了,就咱们两个去,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你绝对会喜欢的。” “可……” “没什么可是的,这几天你不是照顾儿子就是陪阿兰,咱俩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难得今天是个好日子,走吧!”程卿染不再给舒宛拒绝的机会,搂着她的肩膀把人带走了。 舒宛不满的低语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萧琅的心却沉了下去,懒丫头还是睡着了啊,她睡着的时候,除非人在身边动手动脚,否则很难叫醒她的。 但也不能试都不试,抱着一丝侥幸,萧琅悄悄闪到舒兰门前,朝里面唤道:“阿兰,是我……” 话未说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倒把他吓了一跳。 “狼哥哥,你来的好晚,我都快睡着了!”舒兰揉着眼睛,轻声抱怨道。 萧琅看着她整整齐齐的衣衫,再看看摆在门前的舒适大椅,目露诧异:“你一直坐在门前?”那刚刚她怎么不理会宛姐?难道说…… “你说不让我睡觉的啊,那我不敢睡在床上,又不想一直站着,只好坐着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舒兰都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萧琅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阿兰,你是特意坐在这里等我的吗?所以宛姐叫你你也没有吭声?” 舒兰点点头,刚刚她听见姐姐说话了,她就是不想去,那些花灯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萧琅让她等着,她早就睡了。 见她点头,萧琅满心满心都是甜蜜,跨进屋子抱着她狠狠亲了一番,直到亲够了,才想起外面朗朗的明月,觉得出去走走也不错,便搂着她道:“阿兰,咱们去外面看花灯吧,挺好看的。” “我不想去……”舒兰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其实,她想跟他睡觉,他都好久没有抱着她睡觉了。 萧琅亲亲她的小鼻子:“去吧去吧,外面月亮很好看,街上还有一大堆卖小吃的铺子,我刚刚跑了一路,有些饿了。” 饿了啊?舒兰不忍心他挨饿,便抬起头,撒娇道:“那看完月亮你要抱着我睡觉!” 萧琅没有说话,又低头狠狠亲了一番。 片刻功夫后,两道人影悄悄翻出了程家院子。 萧琅带着舒兰去吃馄饨,又给她买了一个画着玉兔的花灯,总算让她提起了精神。 蓦地,他身形一顿,目光在对面呆愣的人影上晃了一圈,旋即伸手将舒兰搂在怀里,笑着看她:“阿兰,亲亲我……” 舒兰眨了眨眼睛,却也没有多想,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萧琅眸子亮亮的,拉着她的手往旁边的弄堂里走。他知道朱元宝看见了,他就是要让他看看,懒丫头从来都是他的,无论是人,还是心。 镇子西面有一条河,很多人都围在河边放花灯,其中尤以花样年纪的女子居多,舒兰远远望着她们对顺流漂走的河灯祈祷,想了想,便把自已的兔子灯笼摘了下来,放进河里,刚想双手合十,却见灯笼在水里滚了一圈,一下子就灭了。 “狼哥哥……”她不满地嘟起嘴,回头望向坐在柳树下的萧琅。 萧琅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她们的河灯都是有底座的,不怕水,你的这个不行。” 舒兰撇撇嘴,走过去直接坐在他腿上,气呼呼地抱怨:“那你怎么不给我买带底座的!” 黑亮的杏眼里倒映着远处明明暗暗的水光,灯光,萧琅看迷了眼,伸手搂着她,低声问道:“她们放河灯时会许愿,阿兰有什么愿望吗?” “什么是愿望?” “就是你最想做什么。” 舒兰扭头想了想,半晌才道:“我想你抱着我睡觉,睡醒了娘亲已经把饭做好了。” 萧琅低低地笑:“这个简单,等咱们成亲了,我天天抱着你睡,早上也会做好饭,你什么时候醒,咱们什么时候吃。” 舒兰想问他什么时候成亲,可是一抬头,却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就像姐夫看姐姐时一样。 她觉得现在的萧琅最好看,所以她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朝他撒娇:“狼哥哥,你也亲亲我……” 萧琅愣住,本能地朝周围看了一眼。 刚刚来到河边时,他就有意挑了比较偏远的地方,右侧是一片幽深的林子,河边流水较急,一般不会有人过来,再加上身后这一排有了年份的葱葱柳树,茂密的柳枝垂下来,又有夜色的掩饰,除非走近了,否则远处的人绝对看不清这边的情况。 “阿兰……” 他口干舌燥地吻上她的樱唇,舌尖追逐她的丁香小舌。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不受控制地解开她的腰带,熟练地伸了进去,覆上一侧浑圆,轻轻揉捏,短短一个月未见,这里似乎又变大了一些,软软的,让他爱不释手。 当他的手指无意间划过顶端俏立的樱桃时,舒兰身子一颤,发出一声轻叫,却被他吞了下去。 “狼哥哥,别弄了!”舒兰用手撑开他的胸膛,喘气抗拒。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她皱眉,萧琅*稍歇,手也退了出来。 舒兰摇摇头,靠在他怀里,嘟着嘴道:“姐姐说了,成亲前不许你再摸我那里,更不许你戳进来,否则她就不理我了。”那天姐姐问了她许多事情,最后绷着脸把她训了一顿,就像上次叮嘱她不许让家人以外的男子碰时一样严肃,只是这次对象换成了萧琅。 萧琅彻底傻眼了,宛姐到底知道多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2阿兰,帮我…… 温香软玉抱满怀,就这样放弃,萧琅很不甘心。 他试探着又要去摸她,却被舒兰及时捂住了,大眼睛不满地瞪着他:“姐姐会生气的!” 萧琅便搂着她的腰,在她耳旁诱惑道:“你不说我不说,宛姐不会知道的,乖,让哥哥摸摸!” “不要,我答应过姐姐,成亲前不让你摸!”舒兰才不上当,尽管他暧昧的语调温热的呼吸让她浑身发软,尽管她也喜欢被他抚摸的感觉。 萧琅气恼地搂紧了她,含住她的唇狠狠亲了起来,明明很傻很笨,偏偏固执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 火热的舌追逐她的,舒兰气喘吁吁地与他纠缠,偶尔躲开一下,就会被他搂地紧紧的,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退开。渐渐地,他支起了腿,于是她从上面慢慢滑落,最后跌在他的怀里,紧贴他的胸膛。身下,是一处无法忽视的坚硬。 她想起上次被他戳进来的愉悦感觉,不由动了动,然后发现,那里似乎跳了跳。 被她充满弹性的柔软圆润磨蹭,萧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哼,不自觉地松开了她的唇,用力向上挺了挺,好让那愉悦更强烈。 舒兰低低叫了一声,趁他松开唇的功夫,喘着问道:“狼哥哥,你那里为啥会变大啊?”瑾郎的就很小啊。 萧琅漆黑的眸子越发幽深,脑海里,忽的掠过幼时舒展给他看过的几幅春宫,其中两图格外鲜明。他的目光,自作主张地落在舒兰红嫩的小嘴上,仅仅一个念头就让他情潮狂派! “你说哪里会变大?”他摩挲着她的纤腰,很是认真地问道,声音沙哑低沉。 舒兰扭了扭小屁股,压在某处蹭了蹭,“就是这里啊!” 萧琅发出一声她无法理解的叹息,脖子后仰,阖目靠着柳树树干,拉着她的一只小手放在某物上:“是这里吗?”最终,他还是舍不得那样对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嗯!”舒兰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等感受到那异样的温度和触感,再听着萧琅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她莫名地脸热起来,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按在那里,她刚想问,就听萧琅低低地道:“阿兰,帮我……”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拉着她的手伸了进去,握在他的坚硬上,带着她轻轻移动着。 “狼哥哥,这是干什么呀……”她有些口干舌燥。 萧琅伸出自由的左手,准确地碰上她软软的唇,沿着她的唇线摩挲着:“别说话,只要动就行了,嗯,就这样,哥哥,很舒服。”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那种被她柔软小手碰触包裹的感觉,让他轻轻哼了出来。 舒兰第一次觉得,萧琅的声音可以这般好听,听得她脸红心跳,却又想要多听些。 明月映在水里,波光粼粼,秋风拂过河岸,柳叶沙沙。丝绦柳枝摇曳,掩盖了两人的身影,只有一两声喘息随风飘了出来,尚未传远,便消散在夜色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狼哥哥,好了没,手好酸!” “快了快了,嗯……” “怎么还没好,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话未说完,忽被他猛地拉低身子吻住了唇……。 终于结束了,舒兰迷迷糊糊地想,手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 将舒兰送回程府,萧琅身心愉悦地回了村子,开始他忙碌的盖房大计。 房屋围墙彻底盖好,已经到了月底,等他在秦氏夫妻的陪伴下置办好一应家具时,舒展中了解元的消息比他的人先一步传了回来。 秦氏喜得整日笑不拢嘴,解元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这边就没听说哪家出过解元,就连普通的举人,都是屈指可数。舒茂亭也很高兴,可秦氏若是细心观察,定会发现丈夫眉宇间有抹淡淡的愁绪,偏偏,她没有察觉。 村人们纷纷上门庆贺,等舒展回来后,前来拜访的人就更多了,一波又一波,有附近的书生秀才,也有地主老爷商家富户。慢慢的,当他们发现舒家还有位貌美的小姑娘时,心思就转到了别处,交好交好,还有什么比结亲更牢固?解元高不可攀,解元的妹子总可以试试吧? 前来提亲的媒婆一下子多了起来,秦氏开始还能胡乱搪塞过去,后来实在挡不住媒婆的热情了,便把舒兰和萧琅来年就要定亲的事说了出来,好歹击退了蜂拥而来的媒婆们。 听说此事的村人们议论纷纷。 “该不会当初收养萧琅时,她就打定让萧琅当女婿吧?别说,她小闺女呆呆傻傻的,只有呆在身边才能放心啊!” “我看也是,而且你看萧家盖新房了,那房子多气派,肯定不是舒家出的钱啊,想来萧琅当初是把父子俩辛辛苦苦积攒的钱都给她保管了,怪不得她要跟萧守运家抢着收养萧琅,也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 “得了吧,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秦氏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她儿子现在当解元了,想要什么样的女婿没有?可人家就是中意萧琅,萧琅再有钱,他能强过地主家的少爷,县令家的公子?一个个整天就知道七嘴八舌瞎捣鼓,闲着没事就去打听打听,当初是萧守运夫妻太没人性,才把那孩子生生逼走的,是舒家好心收留了他!” 诸如此类,有好话也有坏话。 短暂的热闹过后,舒家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静谧,唯一的差别就是萧琅搬回了自已家。 舒展回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萧琅为何搬出去了。 秦氏没敢把傻闺女被占便宜的事告诉他,只说想把舒兰嫁给萧琅,所以帮他盖了新房。 舒展点点头,摸摸舒兰的脑袋,去找萧琅谈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对阿兰有其它心思了,既然你要娶她,以后就要对她好,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有办法收拾你。” 略显清瘦的他站在萧琅面前,居高临下地道,明明说着同小时候一样略带冲动的话,他的脸上却十分平静,与舒茂亭有七分相似的俊秀面孔清雅如水,让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萧琅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与他斗了十几年的男子。不得不说,那个荀牧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舒展,他很难相信舒展也会这样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无法看破他的真正心事。 想到他是懒丫头的哥哥,萧琅很给面子地应道:“我会对阿兰好一辈子的。” 舒展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将屋子里面打量了一遍。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还挺能挣钱的,比他强多了,他十三岁的时候,还只知道读书玩闹呢。 回忆毫无预兆地袭来,幼时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舒展忽然有些伤感,他以后的生活,几乎都会在繁华的京都度过,等他有了出息,定会接爹娘过去享福的,可他温柔的姐姐和呆傻的妹妹,将继续留在这片宁谧的村镇里。 罢了,谁让他们都必须长大呢! 以“专心准备春闱”的名义谢绝众人的各种宴会诗会邀请,舒展开始在家闭门读书,累了便教妹妹读书认字,有困惑时便去镇子找荀牧下棋闲聊,偶尔也会随萧琅去山上打猎,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正月十五一过,舒展再次启程,前往京城备考。 临走之前,舒茂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或许,旁人不会认出来吧…… 可他却一直担心着。 他接连几天的失神,不是忘了带药,就是忘了妻子的吩咐,秦氏终于看出来丈夫的不对劲儿,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着妻子温柔的脸庞,舒茂亭忽的握住她的手:“宜安,要是,要是哪天咱们必须去京城住,你会不会不习惯?” 秦氏微微错愕,随即笑了出来,打趣道:“咱们儿子还没当官呢,你就想着要当官家老爷了?” 舒茂亭不敢与她对视,别开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会不习惯。”怕她不习惯京城里的规矩,怕她应付不来后宅里的尔虞我诈,那里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女人心狠起来,比战刀还要可怕。 秦氏哼了一声,撇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京城不就是比这边繁华,比咱们这规矩多吗?我只要老老实实的,不触犯那些规矩就行了,难道谁还能吃了我不成?哼,要是别人平白无故欺负我,我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见过世面的!” 镇上大户人家多了去了,她小时候耳濡目染,对很多脏污事情都一清二楚,不过是因为嫁给舒茂亭,没有用武之地罢了。将来若是儿子真的做了高官,她自然会替他料理后宅,给她娶个贤淑的好媳妇,然后安心地与丈夫享清福。 “是是,我都忘了,你以前可是不肯吃亏的主!” 舒茂亭心中稍安,伸手把妻子抱进怀里,久久没有说话。就算回去又如何,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冲动的少年了,他有家有室,一定会将他们护好的。 二月春闱,三月殿试,转眼便是草长莺飞,蝶绕繁花。 秦氏坐在炕上,一边给舒展缝夏衫,一边念叨着儿子的归期。不管考得好不好,儿子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她心里都想的慌,怕他读书费神不好好睡觉,怕他受寒生病无人照顾,总之啊,自从儿子离家那天起,她的心就没有踏实安稳过。 “娘,我听见马车响了。”舒兰从炕头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道。 秦氏停下手里的针线,仔细一听,还真听到了动静,而且那马车还是朝他们家驶过来的。 是大女儿来了,还是娘家人?或许,儿子回来了? 她匆匆穿鞋下炕,刚跨出灶房,就见提早归来的丈夫已经走到院子中间了,似乎也是听到马车声响,他侧身回头望去。 秦氏疑惑地望着那陌生的马车,刚要迎出去,一个穿灰色长袍的白发老者突然从车里走了下来。 下一刻,她看见丈夫肩上的药箱滑落掉在地上,看着他朝那老者奔了过去,看着他扑通跪下,最后听他朝那人喊“祖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3阿兰的心意(捉虫) 舒家,是京城颇有名望的杏林之家,其先祖中曾有十数人在太医院任职,三名累官至正五品院判,其中就包括舒茂亭的祖父舒怀,后因牵涉后宫妃嫔子嗣秘事主动引咎辞官,与次子一同开设医馆,凭借舒家祖传的医术,倒也在短短几年内风声鹊起。 奈何救死扶伤是有风险的。遇到疑难杂症,医好了,病人家眷千恩万谢,恨不得将你夸成华佗转世。医不好,转瞬就变了脸色,一口一个庸医恨不得将你的医馆砸了,用吐沫星子淹死你。一般富贵人家还好,最多就是骂两句,可要是遇到那不讲理又有权有势的,郎中就遭殃了。 舒怀的长子性格古板,一心钻研医术,长到二十三岁都不曾娶妻,不想遭安平侯府妾室陷害,背了侯夫人流产的黑锅,被脾气暴躁的侯爷打成重残,抬回家次日就咽气了。对方乃是军功累累的圣前红人,又“证据确凿”,舒怀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辞官后,趁在家时间充足,耐心地教导次子为人处世之道,不可因行善之心被小人利用。 也怪他命不好,次子性子倒算圆滑,可惜是个风流胚子,不顾妻子的颜面在外面花天酒地,小妾一抬一抬往家纳,最后又招惹了某个三品官亲眷家中的小姐,硬是要以平妻的名义娶回家,生生把怀胎八月的妻子气得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可怜的早产儿子,也就是舒茂亭。若不是舒怀亲自照顾,恐怕年幼丧母的舒茂亭也跟随亲娘去了。 这下好了,平妻直接变成继室。 那继室是个刁蛮跋扈的,进门就与小妾们斗个不停,搞得后院鸡飞狗跳家宅不宁,还依仗背景强势逼迫丈夫遣散所有小妾。郭怀上了年纪,无心也无力再插手次子事,只一心一意教养舒茂亭,亲自给他启蒙,教他辨认各种药材,传他杏林之术,指望他挑起舒家的大梁。奈何千算万算,他都没算到那继室是个心狠手辣的,常常趁他外出看诊时欺凌打压年幼的舒茂亭,或是缺衣少穿,或是纵容下人言语侮辱。长此以往,舒茂亭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还敢,如果不是还有个慈爱的祖父,他早就走了。 舒茂亭不想因为自已的事情让头发花白的祖父烦恼,一直忍气吞声,后来继室见他越来越有出息,就想替他安排亲事。舒茂亭自然不肯受她摆布,却正逢舒怀要外出月余,继室便千方百计地要把她的一个外甥女塞给他,哪想那丑女人私底下与小厮有染,珠胎暗结,本就发愁呢,见舒茂亭玉树临风,竟一心配合继室的计谋,弄了个醉酒栽赃陷害。舒茂亭拒不承认,他父亲气得使人按着他狠狠打了一顿,年轻气盛的舒茂亭一时冲动,毅然离家出走。 “我回家的时候,你父亲只说你害了人家闺女却不想负责,逃之夭夭了,我自然不信,奈何使人多方打听也没有消息,只得作罢,盼你还记挂着我这把老骨头,早晚回家。哪料你也是个心狠无情的,让我白白盼了十几年!”郭怀坐在炕头,狠狠地瞪着舒茂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舒茂亭和秦氏并肩跪在地上,前者苦涩道:“不是孙子不想您,只是父亲那样,孙子实在不想回去。”他不回去,祖父也就不用为他的事劳心费力了。 舒怀长叹一口气,看看身前的小两口,低声道:“罢了罢了,都是陈年往事,追究也没有意义。如今你父亲也去了,你继母也改嫁了,家中只有我这一把老骨头,现在你可愿意随我回去了罢?” 舒茂亭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声音断断续续:“父亲,他怎么会……” “前世欠下的风流债,无需再提。倘若不是我在街上看见阿展,见他与你年少时几乎一个模样,悄悄使人打探他的来历,恐怕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到死都是孤身一人,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啊!” 想到这些年的孤苦,舒怀悲从中来,浑浊的眼里隐现泪光。天可怜见,让他在行将就木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孙子,重孙又高中状元,舒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此时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趁还有口气在,早点把一身医术都传给正值壮年的孙子,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听向来疼爱他的祖父说出这般话,舒茂亭心中愧疚异常,朝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想到阴阳相隔的父亲,眼里也有水光闪烁。他是恨那人纵容继母虐待,恨他半点不相信自已,可毕竟是骨肉亲情,乍闻生父死讯,他还是有些自责,继而想到祖父这么多年的孤苦生活,真是万分难过。 秦氏基本也听明白了,因为心疼丈夫幼时的处境,又同情面前的七旬老者,也就不想再责怪丈夫多年的隐瞒。 “行了,你们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再伤怀。”舒怀收起伤感,朝两人摆摆手,随意打量一眼屋子,接着道:“阿展中了状元,报喜的消息也快到了,他现在在京城里有各种应酬,忙完了也就要进翰林院当值了,没有功夫回来接你们。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认我,唉!你们两个赶紧收拾收拾,等会把阿宛夫妻俩叫来,让我这个当曾祖父的看看,三日后咱们就启程返京!” 舒茂亭与妻子对视一眼,犹豫道:“是不是太匆忙了?” 舒怀心痛地看着他:“咱们家现在没有一个主子,不早点回去怎么能行?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让你放不下心的?房屋留着,田地或卖或佃出去,其余一应物事京城都有,不必一一携带。再有阿兰也不小了,早点带到京城,教她好好学学规矩,也好给她找个好人家。” 刚刚进屋时,他看见舒兰了,模样娇憨可爱,就是有些呆,见到他也不知道行礼,眨眼竟跑出去了,难道是怕生?他哥哥将来定是有出息的,上门求娶的人身份也不会太低,她可不能丢舒家的脸面。 他却不知道,舒兰因为看见爹爹跪下心里害怕,溜去隔壁找萧琅了,现在两人正站在屋檐下,将屋内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兰,要是你爹娘去京城,你会跟着去吗?”萧琅紧紧握着舒兰的手,轻轻问道,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舒兰扭头想了想,哥哥说过,京城离她家有八-九天的路程,很远很远,他以后就要住在那里了,如果爹和娘也要去,她自然是要去的了,便点点头。 萧琅眼神一黯,手上不觉微微用力:“可你去了京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舒兰惊讶地抬头看他:“你不跟我们去吗?” 萧琅看着她纯真的脸,摇摇头。如果舒兰真的要去,他说什么也会跟着去的,不方便住在舒家,他就自已买宅子,一直看着她,直到把她娶回来,可他现在只想知道,在舒兰心里,他和她爹娘哪个更重要,尽管她的答案不会改变什么。 舒兰眼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你为什么不去啊,我想你跟我们一起去!”她舍不得爹娘,也舍不得萧琅,难道就不能一直呆在一起吗?就像以前萧琅住在她家里那样…… 萧琅摸摸她的脑袋,拉着她往外面走,边走边道:“因为我的家就在这里啊,你看,这是我为你盖的房子,等咱们成亲了,就会住在这里。阿兰,别去京城了,留下吧。你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爹娘的,就像宛姐,不也是跟你姐夫一起住吗?如果,你坚持要去京城,那我只能留在这里了,以后咱俩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声音落寞又可怜。 舒兰立即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可我舍不得你,我想天天都能看见你!” 萧琅看看远处,见街上没有人,便将她抱了起来朝自家走去。关好门后,他将她放在墙根下,低头去亲她的眼泪,喃喃道:“那我们早点成亲吧,你嫁给我,就不用去京城了。” “那我爹娘怎么办?他们去京城,我就看不见他们了……”舒兰很难受,眼泪止也止不住。 萧琅停止亲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无奈,却又有些伤感:“阿兰,你必须选一个,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跟你爹娘。”光是难过还不够,他要她选他。 舒兰一眨不眨地盯着萧琅近在眼前的脸,是看不见爹娘难受,还是看不见他更难受? 她想起在姐姐家住的一个多月,似乎,是想萧琅更多一些吧? “狼哥哥,我选你,我要跟你在一起。”舒兰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埋进他怀里,闻他特有的气息。 对于她而言,京城是个陌生的地方,那个老头也是陌生人,他还说要让她学规矩,让她嫁给别人,那怎么行呢,她都说好要嫁给萧琅了。而且,爹娘去了京城,有哥哥陪在他们身边,可要是她走了,萧琅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只要想到他一个人,她就会记起萧二叔下葬的那天,他一个人跪在坟前的孤寂样子,那样的他,让她跟着难过。 “狼哥哥,我去跟我娘说,明天我就嫁给你!我不去京城,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似是怕他不相信,舒兰又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阿兰真好……”萧琅紧紧回搂着她,替她抹掉脸上的泪水,低声劝慰着:“傻丫头,哭什么,你放心,哥哥会对你好的,对你好一辈子。你舍不得我一个人,我也舍不得你,咱们俩生在一天,注定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想逃也逃不掉。”别说是京城,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追过去。 他后面的话太过复杂,舒兰不是很理解,她也没有功夫想,有些紧张地问道:“要是那个老头不同意怎么办?爹爹似乎很怕他……” 萧琅失笑,难得她也会多想了,低头亲亲她的小脸,将她的手放在他胸口:“放心吧,你爹一定会同意的。”只凭那老头的一句“学规矩”,伯父伯母就绝对不会答应。当然,哪怕他们答应了,他也有办法让懒丫头留下。 与此同时,舒茂亭正同舒怀商量着:“阿兰太过单纯,不适合住在京城,还是让俩孩子提前成亲吧。”他不忍心拂逆祖父的心意,不忍心让年过七旬的老人继续孤苦独住,可他也不会约束自已的傻闺女,好在萧琅成熟稳重,一定会替他们照顾好阿兰的。 舒怀对两个重孙女不是很看重,毕竟不是在身边长大的,一个已嫁为人妇,一个年少不懂规矩。既然舒兰已经有了婚约,那嫁了就嫁了吧,他多陪些嫁妆就是了,便没有反对。 两人又认真商量了一番,将婚期定在五日之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4小狼娶媳妇 舒兰的婚期整整提前了一年,这让舒家和秦家准备地都有些匆忙,前者忙着布置两家的院落,后者忙着给舒兰添嫁妆。 萧琅是最轻松的,聘礼他早早就准备好了,喜房院子有舒家人替他布置,新郎礼服也被舒宛绣好了,就摆在他屋里,每晚他都要偷偷穿上试一试,试完就头朝窗那样睡着,看星星看月亮,看着看着,星星变成了懒丫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月亮就变成了她明媚的笑脸,真是,越看越想。 与他相反,舒兰很忙。以前秦氏让她早点绣嫁妆,她都一拖再拖,秦氏想着时间还来得及,便没有催她。现在好了,只有短短几天功夫,其它绣活舒宛可以帮她分担,嫁衣却必须是她亲自绣的。幸好她性子够安静,一连几日都乖乖巧巧地坐在里屋炕头,认认真真地绣,任门外热闹喧哗,都扰不到她。 绣完嫁衣,她呼呼睡了一整天,次日是被舒宛拉起来的。昏昏欲睡中被人穿好嫁衣,化了妆容,红盖头一遮,紧接着就被已经定亲的三表兄秦涵背上了花轿。鞭炮声响中,她听见秦涵似乎说了什么,可她实在太困,问都不想问了。 因为舒家和萧家挨得太近,按照习俗,花轿从舒家西边抬了出去,沿青山村绕了一圈后再从东边回到萧家门口。萧琅身穿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英眉挺拔,眸似点漆,嘴角微微上扬,风采丝毫不逊当年迷了众人眼的程卿染,再加上这几乎是村人第一次看见他笑,不由都看呆了。 翠荷抱着儿子站在路边,指着萧琅告诉儿子:“看见没,那个就是你舅舅,以后见面记得叫人啊!”萧琅成亲,邀了很多村人去家里吃酒热闹,独独没有请她和娘家人,可翠荷还是很高兴,萧琅娶了舒兰,舒兰的哥哥在京城当了官,沾着这层光,里正夫妻再也不敢拿她当丫鬟使了,她感激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哪怕,对方不屑一顾。 萧守运夫妻则根本不敢出去看热闹。早在萧琅与舒兰定亲的消息传出来后,每当他们出门,村人们都会讥讽地问他家有没有收到萧琅的邀请,臊的两人连随便搪塞过去都不行。莲花倒是出去了,她远远望着俊朗的萧琅,望着那大红花轿,暗暗下定决心,将来,她要找个比萧琅还要好看、比他还要有钱的相公,舒兰能得到的,她一定也能得到。 一路吹吹打打,花轿终于停了下来。 按照风俗,新郎踢轿门,由喜婆挑开轿帘,新娘就该握住新郎递过去的绣球,由新郎牵着下轿跨火盆。 可事实是,当轿帘打开的那一刻,萧琅看见他的懒丫头蜷缩在里面,睡得正香,薄纱的红盖头一半滑了下去,一半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小巧白腻的下巴,随着她的呼吸,眼尖的他甚至能看清盖头的轻轻起落。 看见这一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周围响起了深浅不一的吸气声。 萧琅却恍若未闻,上前一步将舒兰抱了起来,不顾喜婆的惊呼,跨过火盆,直接大步朝喜房走去,等他进了门,众人才回了神,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他们说什么也没关系,萧琅是听不见的。 他把舒兰轻轻放在炕上,见她脸上涂得不成样子,皱皱眉,趁喜婆追进来之前给她净了面,这样她睡得也会舒服一些。院子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大概是喜婆来劝他了,萧琅飞快地亲了亲舒兰红嘟嘟的小嘴,伸手带上门,快步走了出去,朝满院子的人道:“大家坐下直接喝酒吃菜吧!” 他娶懒丫头,是为了正大光明地跟她过一辈子,不是为了那些规矩俗礼。与其让她醒来磕头行礼,他宁可让她好好睡着。 他一副门神模样挡在灶房门前,谁还敢说什么? 那边秦氏听说这边的情况,又好笑又好气,笑傻闺女这种日子都能睡着,气萧琅不懂规矩纵着女儿胡闹,可最后她还是扑到丈夫怀里哭了,萧琅这样照顾她的傻闺女,她就是去京城,也可以安心了。 四月的清风醉人,太阳渐渐西沉,客人们陆续散去。 喜宴是请人在院子里搭棚子做的,他们走的时候,将饭桌收拾地干干净净。萧琅关好大门,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需要他清理的。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东屋窗上,那里睡着他的懒丫头。 他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兴奋,有欣喜,更多的是踏实。从今以后,她就只能待在他身边了。 舒兰睡醒了,肚子饿得慌。 刚刚睁开眼,就听见掀动门帘的声响,抬头对上一身红衣的高大男子,她愣了愣,然后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狼哥哥,我饿了……” 萧琅看着她笑,走到炕沿前,朝她张开双臂:“过来,给我抱抱。” “嗯。”舒兰站起身,却没注意到身上穿着繁琐的大红嫁衣,才迈出一步就踩到了裙角,惊叫一声,人已经朝前方扑了下去。 萧琅稳稳地接住了她,大手用力一提,就把人放坐在他身前,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认真描绘她的小脸。 十四岁的懒丫头,五官出落得分外娇媚,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眸,安静时如闲花照水,撒娇时若寒夜星辰,眸光点点,让人移不开眼,而今她刚刚睡醒,杏眼还舍不得完全睁开,慵懒又妩媚,他忍不住轻轻亲了一下。 这一亲,便一发不可收拾。 亲她细白的额头,亲她红扑扑的小脸,亲她秀挺的鼻梁,亲她红嫩嫩的小嘴。她喘息着轻启朱唇,他便引诱着去勾她的丁香小舌,反复吸含纠缠。 她太美太好,他要吃了她。 “咕噜噜……” 就在他的手摸到她的裙角,准备伸进她的衣裙时,某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萧琅愣住,随即闷闷地笑了一声,松开她的唇瓣,蹭蹭她的额头问:“想吃什么?”他可不能让她饿着。 舒兰气喘吁吁,全靠他圈着她的手臂才没有倒下去,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道:“我想吃面,要放两个鸡蛋。” “嗯,我这就去给你做,你先躺会儿吧。”萧琅抬起她的腿,把她平放在炕上,忍不住又亲了亲,然后脱去身上碍事的外袍,出去做饭了。刚刚他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就想着晚上陪她一起吃呢。 外面传来他抱柴烧火切面的声响,听着听着,舒兰算是彻底清醒了。她起身坐了起来,看看身上的衣服,想起今天是她嫁人的日子。嫁人啊,好像就是睡了一觉,没什么感觉。哦,她想去小解。 想到刚刚差点摔了一跤,舒兰把身上的喜服脱了,只剩下薄薄的水红衫裤,又把脑袋上乱七八糟的头饰一一摘下,头发披散下来,这样舒服多了。下地穿鞋,她对着铜镜顺了顺头发,轻步走了出去。 正好萧琅刚从西屋篮子里取了两个鸡蛋,两人同时跨出门,打了个照面。 墨发垂腰,明眸皓齿,薄纱下雪肤隐隐若现。萧琅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胸前,眸色暗了几分,“怎么起来了?”说着,走到灶台前,熟练地磕鸡蛋,倒进翻滚的水面中。 灶房里飘散着煮面的香味,舒兰吸了吸鼻子,却没有理他,径自去了后院。娘亲说过,去小解就悄悄地去,不用告诉旁人。 萧琅眼角余光追随着她纤细的背影,漫不经心地搅动了两下面。 舒兰回来,见萧琅已经把饭桌放好了,她没有什么好做的,就老老实实坐在矮凳上,靠着敞开的门板,眼睛瞧着萧琅。晚风从院子里吹了进来,拂动她垂在胸前的乌发,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软软的挠动某人的心。 萧琅下的面并不多,一人一碗,他怕吃多了碍事,舒兰则是一碗就够吃了。 “狼哥哥,蛋黄给你吃!”舒兰用筷子把两个鸡蛋的蛋白剥了下来,把不爱吃的蛋黄夹给萧琅。 萧琅习以为常,早知道会这样。 吃完饭,刷了锅,萧琅牵着舒兰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觉得差不多了,一把将人抱了起来,“阿兰,咱们该睡觉了。” 舒兰在他怀里扭了扭,“可我还不困啊!”前几日太累,害得她今天睡了好久。 萧琅捏了捏她挺翘的小臀,声音沙哑:“不困正好……” 回到屋里,萧琅用脚踢了门,将舒兰横放在炕上,翻身就压了上去。 “阿兰,咱们成亲了,这回可以让我摸了吧?”亲够了,他坐在她腿上,一颗一颗解她身上的衣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急剧起伏的胸口。 舒兰只觉得他的手移到哪里,那里便起了一把火,等身上的衣物全被他脱光,她已经娇喘吟吟了,“狼哥哥,今天又要戳进来了吗?” 萧琅俯在她身上,唇舌在她胸前的丰盈上辗转,忽觉这个姿势亲着不方便,便坐了起来,让她双腿环着他的腰坐在他腿上,故意用那里顶了顶她的柔软:“阿兰想要吗?”双手捧着她的丰盈揉捏。 舒兰被他弄得浑身无力,只好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道:“想,嗯……” 萧琅喉头滚动,一只手忍不住沿着她的纤腰下滑,在洞口处探了探,觉得还不够润滑,便道:“别急,一会儿就给你。”轻轻推开她,双手环住她的纤腰,火热的唇含住一颗红樱,恣意地勾转舔-弄。 “嗯……”舒兰情不自禁叫出了声,随即一愣,她听见了,她真的叫了! 她连忙咬唇,生怕被旁人听见,双手却忍不住攀上他的脖子,臻首后仰,将一片酥胸高高挺起,让他含的更多更深。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了下去,有几根落在了萧琅的手臂上,晃得他又麻又痒,无意中抬头,瞥见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特别是她的,纤腰盈盈,丰胸高挺,随着她后仰的动作弯出醉人的弧度。 他一时生出了玩心,口上含住她左边的樱桃,侧目去看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他的舌沿着她的红樱绕圈,影子也会做出同样的动作,他含住那里轻轻向外拉扯,影子就会跟着跳动。萧琅爱上了这种滋味,一次又一次逗弄着。 他还能忍,舒兰却忍不住了,一*快感从他口中传到她身上,让她下面流了不知多少春水儿,痒痒的,急需要他的坚硬来填满。既然他不给,她自已来好了。舒兰改成单手环着他的脖子,右手滑到了小腹处,握住那根轻轻弹跳的物事,微微抬臀,往自已的柔嫩洞口送去。 *被她小手握住的那一瞬,萧琅便回过神来。他震惊地看着杏眸紧闭的舒兰,想要说些什么阻止她,免得弄疼她,却又紧张地期待着,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那种被她紧紧咬住的滋味! 待她笨拙地握着他的坚硬顶了进去,萧琅终于再也忍不住,双手禁锢她的腰,挺腰一贯而入! “啊……”所有的欢愉都变成了疼痛,舒兰疼得紧皱眉头,撑着萧琅的肩膀就要离开,豆大的眼泪滚了下来,委屈地哭诉:“疼,你出去!”呜呜,上次就没疼啊! 熟悉的紧致密密实实地推拒着他,包围着他,萧琅全身血脉贲张,哪怕因为弄疼舒兰感到愧疚心疼,还是舍不得出去。他不敢再动,一声一声安慰着在他怀里颤抖的懒丫头,“阿兰不哭,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哥哥就让你舒服,乖,别哭了……”劝慰不管用,他急切地含住她细腻的耳垂,轻轻啃咬,这里是懒丫头最敏感的地方,每次只要他含住,她都会轻轻哼出来。手也没有闲着,粗糙的掌心握住她的饱满,轻一下重一下地揉捏,食指和中指夹着顶端的小樱桃,不停挤压按捻。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兰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娇啼,一声一声,如海浪撞击着他的心。 萧琅慢慢抬起头,双手捧着舒兰发热的小脸,用布满情-欲的眸子望着她:“阿兰,舒服了吗?”沙哑的粗喘根本掩饰不住他滂湃的*,埋在她体内的坚硬轻轻跳动着。 舒兰很舒服,可她还在生萧琅的气,便扭过头不看他也不答话,却不知道她小嘴轻张微微喘息的模样有多勾人。 萧琅一时摸不清她到底还疼不疼,可下面如泡在热水里一样温暖舒适,又热又紧,他实在忍不住了,一边央求似的唤了声“阿兰”,一边扶着她的腰轻轻动了动,漆黑的眸子紧张地盯着她的脸,观察她的反应。 小臀被托起又放下,那湿滑的摩擦让舒兰压抑不住地叫了出来,叫完她就后悔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去看萧琅的表情,担心刚刚的叫声泄露了她的舒服,哪想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原来他一直看着她呢! 就像做贼被抓住一样,舒兰恼羞成怒地闭上眼,嘴上逞强似的骂他:“你出去,你个大坏蛋,就会欺负我!”往日清脆甜甜的嗓音,因滤过情-欲的网,变得有些哑,夹杂着难耐的娇喘,更加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听她喊坏蛋,听她求坏蛋不要欺负她! 萧琅就是这样想的,更让他好气的是,她竟然敢在这种事情上骗他!她知道他有多迫不及待吗! 心中迅速腾起浓浓的征服欲,他看着身前丰满的身子,如她所愿地退了出来,“好,哥哥不欺负你了!”将舒兰平放在炕上。 没了他的硕大,体内的空虚让舒兰很失望,她看着萧琅的背影,想要叫他回来,又有些开不了口。 却不想,下一刻,萧琅就猛地覆在她身上,曲起她的双腿压在她胸前,直直地挺了进来,用他的坚硬一下下有力地撞她,撞得她四肢发软,啊啊直叫。 “还敢骂我坏蛋吗,还敢不敢!”他紧紧抱着她的腿,在她的紧致湿滑中大力驰骋,每一下都挺到最深处,狠狠撞她里面的娇嫩,顶着那里研磨。汗水顺着他坚毅的脸部线条滴下来,落在她上下晃动的玉兔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舒兰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转瞬便陷入了他带来的情-欲狂潮。 萧琅一边深深撞击她的花心,一边不停地问她还敢不敢,开始舒兰还能咬牙坚持着,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小手拍打着他不停耸动的窄腰求饶起来:“不……不敢……了,啊,慢点……慢点……”每每话音刚刚出口,就被他顶的散了开去。 如瀑的乌发散在她如玉的身下,小脑袋一会儿晃到左边,一会儿晃到右边,好像那样就能灭掉身上体内的情火似的。那张诱人的小嘴时而啊啊直叫,时而软语求饶,听到萧琅耳里却最是*蚀骨,让他发狂的大力入她,直到她在他的狂风骤雨中泄了一次,他才满足地放慢了节奏,放下她的腿,一边温柔耸动,一边吻着她的眼角眉梢:“阿兰,哥哥弄得你舒服吗?” 舒兰云鬓湿透,氤氲的杏眸迷蒙地望着他的俊脸:“舒……舒服,嗯……” “那你还说哥哥欺负你吗?还说哥哥是坏蛋吗?”退出来,又猛地全根而入。 “……啊……不……不说了……嗯……”舒兰被激地支起了身子,胸前两处丰盈如雨打荷叶上下跳动。 “以后你要是再说,哥哥就像刚才那样……”萧琅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瓣,慢慢移到她的胸前,低头含住她的红樱,双手托住她充满弹性的翘臀,下面又渐渐加快了速度。他要她,要不够。 舒兰无助地扭动着身子,嘴上断断续续地哼着,如哭似泣,脑海里除了那排山倒海的愉悦快感,就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明明上次很快就结束了啊…… 而她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等着告诉她,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温柔时可以将她宠到天上去,一旦狂荡起来,就恨不得将她整个吞入腹中才能满足。 红烛高照,鸳鸯翻滚,只盼夜长春更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5婚后甜蜜(春) 清明时分,前两日下了一场小雨,而今雨过天晴,趁着泥土松软,正是种花生的好时候。 萧琅早早就起来了,先将牛车套好,把耕犁、花生种等物搬到车上,然后给大黄牛抱了昨日就割好的野草,这才开始准备早饭。 一小盘米粥,一荤一素两道小菜,全都准备完毕,洗洗手,进屋去叫舒兰起床。 “阿兰,起来了。”他俯身站在炕沿前,麦色的大手伸进她宽松的中衣,准确地按在一侧的红樱上,一边轻轻捻揉,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舒兰的脸。这是他这三年里琢磨出来的叫她起床的法子,既得趣,又有用。 那层层酥麻接踵而来,舒兰无奈地睁开眼,嘟着嘴扒开他的狼爪,半撑着坐了起来,满头青丝从她肩头披散而下,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细白,有种慵懒的妩媚。 萧琅咽了咽口水,因为今天要下地,昨晚他忍着没有要她,不想只一个起床的姿势都能勾的他蠢蠢欲动。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他怕他忍不住。 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半旧不新的杏黄衫子递给她,亲眼盯着她穿好,萧琅松了口气,弯腰替她穿上平底软鞋。 吃完饭,萧琅替她戴上宽大的纱帽,“外面日头大,小心别晒黑了。” 舒兰打了个哈欠,撩起白色的轻纱看他:“那你以前在外面乱跑时怎么不怕晒黑?”现在黑乎乎的,肯定不怕了,因为晒不晒都很黑。 萧琅拉着她走出灶房,一边锁门一边道:“男的越黑越好,女的就要生的白白的才好看。”说到这里,又想起她细白柔软的身子被他压在身下时,两人肤色的对比,那种强烈的冲击每每让他心潮澎湃,情难自禁,倘若她变黑了,岂不失了很多乐趣? 舒兰可不知道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种事情,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关上大门,萧琅坐在前面赶车的位置,让舒兰坐在他身后,这才赶着大黄牛往舒家的田地驶去。打猎挣的钱足够家里开销了,他便没有再置办田地,只是秦氏夫妻将田地交给他打理,他只好听命,左右也就三亩地,收拾起来也轻巧,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 路过里正家门前,恰好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子跑了出来,看见他们,愣了愣,然后怯怯地喊了声“大舅,大舅母,你们去下地啊?” 那是翠荷的儿子文郎,如今已经七岁了,只比瑾郎大一岁。 萧琅“嗯”了一声,便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文郎受宠若惊,这个大舅一向冷冰冰的,今天竟然回应他了? 他欣喜地跑回屋子,将这个好消息说给娘亲听。 翠荷摸摸儿子的脑袋,心中无限感慨。 去年妹妹莲花如愿以偿地嫁进了隔壁镇上的孙地主家,却是给好色的孙二少爷做小妾,开头两个月倒是很得宠,后来孙二少爷又有了新欢,一个月也就去她那里两三次,面慈心狠的主母便开始给她小鞋穿。莲花吃了几次亏,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趁孙二少爷去他那里时提到了舒兰,将舒兰夸成了天上的仙女,勾的那孙二少爷心里痒痒的,专门陪莲花回青山村住了几天,只为亲眼看看舒兰的模样。 舒兰平时基本不出门走动,偶尔出来也是有萧琅陪在身边,按理说,孙二少爷基本碰不上她,可也不知道那孙二少爷是运气好还是不好,真就让他遇上一次两人出门的情景。远远瞧着舒兰窈窕玲珑的身段,再有那随风飘过来的甜濡娇声,立马让他身子酥了半边,仗着自家也算有些关系,开始寻摸着偷上一偷。 知道萧琅每隔几天就要进山打猎,又有莲花告诉他舒兰几乎整日都在睡觉,孙二少爷就耐心地等着,只等哪天萧琅进山,他便翻墙而入,到时候对付一个熟睡的小娘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弄得好了,没准神不知鬼不觉呢。 他寻思地的确不错,可惜落了痕迹,被偶然回家的翠荷听到了他与莲花的私语。翠荷当即悄悄溜到萧琅家,把事情跟萧琅说了一遍。直到今天,她都记得当时萧琅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意。 次日萧琅便提着弓箭出发了,回头就从后院翻回家中,那倒霉的孙二少爷刚刚翻墙进来,就被萧琅狠狠打断了一条腿,惨叫着被抬回了家。 单单这样,他也就不算倒霉了。 回家后,孙二少爷的腿被郎中接上了,在家疗养一个多月,彻底没了勾搭舒兰的心思,重新在他处招蜂引蝶,渐渐的,这件事也就被人们遗忘了。 可有次孙二少爷从窑子回来,突地被一个黑影扯进了弄堂,只听一声闷响就再无任何动静。等小厮提着灯笼奔过去的时候,就见孙二少爷趴在地上,后脑勺鲜血直流,竟然被人一击致命。 县衙派人追缉凶手,将与孙二少爷有仇的人都盘问了一番,其中就包括萧琅,可惜孙二少爷得罪的人太多了,要么强污佃户的女儿,要么偷别人家的婆娘,萧琅那点未得逞的小仇在一群人中并不显眼,县衙又没有证据,盘问后也就把人都放了,至今也没有抓到杀人凶手。 旁人觉得疑云重重,翠荷却认定此事是萧琅所为,不过她也只是猜测。当然,就算有证据,她也不会蠢到揭发萧琅,毕竟因为此事,萧琅对她虽然依旧冷淡,却也多多少少帮过几次忙。 哦,对了,孙二少爷死后,莲花被遣回家里,不知怎么被人撞着与先前向她提亲的那个中年汉子在林子里厮混,没过几天就嫁过去了。听说那丑汉整天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生怕她跑了,如今莲花被弄大了肚子,想跑也跑不了了。 不知道这件事与萧琅有没有关系,大概是有的吧,翠荷默默地想。 人的命就是不一样,同样是被丈夫盯着,人家萧琅是怕舒兰被人欺负,莲花呢,呵,谁让她自作自受…… * 这边萧琅和舒兰到了花生地,萧琅牵着牛在前面犁地,舒兰就跟在后面点种。 点种的活很轻巧,从小铁盆里捏两个花生种扔在垄里,两脚-交错着向前走,将种子压入土中。有经验的媳妇丢种子丢的又快又准,保管让两处种子中间保持一致的距离。 舒兰做的还不熟练,萧琅故意放慢了赶牛的速度,让舒兰能跟得上他。两人就这样边种地边说话,累了就一起歇着,不知不觉就把三亩地都种完了。 点完种,两人坐在牛车上吃带来的干粮,随后萧琅让舒兰躺下歇息,他自已做剩下的填垄活,填完后还要拉碾子,好在他力气大,一口气做下来也不觉得累。 太阳西沉,两人说笑着回了家。 饭后洗完澡,萧琅只穿着一条短裤趴在舒兰旁边,扭头对她道:“阿兰,我今天好累,你帮我揉揉肩膀!” 舒兰听他语气可怜,也知道他是真的累了,便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跪在他旁边替他揉捏。 萧琅满足地哼了一声,又道:“你这样不好用力,还是坐在我身上吧。” 舒兰便乖乖地坐在他精瘦的窄腰上,一会儿给他揉捏肩头,一会儿替他捶打后背,不过片刻的功夫,她竟出了一身细汗。若是知道某人正闭着眼睛享受她的小臀在他腰间磨蹭的快感,她肯定会狠狠给他一拳的。 “我胸口也难受,你替我揉揉。”萧琅让她先下去,翻了个身,用眼神示意她重新上来。 舒兰刚想上去,忽的瞥见他胯-下高高顶起的帐篷,不由蹙眉问道:“你不会又想进来吧?”每次都要被他折腾到半夜,虽然很舒服,可她真的是有些犯怵了,特别是她现在只想早点睡觉。 萧琅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阿兰,我没想进去,你也知道,那里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保证不趴到你身上去!乖,快坐到我肚子上,我胸口疼……” “那你说话算数,不许再骗我!”舒兰满腹怀疑地瞪着他,见他点头,便如他所愿地坐在他肚子上,替他揉捏胸口。 细白的小手在他麦色的胸膛上按着,碰到哪里都能点燃一簇情火,萧琅目光灼灼地瞧着舒兰红扑扑的俏脸,听她因为认真揉捏发出的轻喘,视线慢慢落到她胸前轻轻晃动的饱满上,某处越发坚硬,大手忍不住悄悄抚上舒兰的纤腰,讨好地道:“嗯,好舒服啊,阿兰,我也替你揉揉吧!”不管舒兰答应不答应,另一手伸进里衣握住一团浑圆揉捏起来。 “不用你替我揉!”舒兰要是再不明白他的小心思,这三年就白跟他睡一个被窝了,扭着身子就要挪下去,可萧琅怎会让她得逞,陡然坐了起来,紧紧搂着她又亲又摸,上下其手,还凑在她耳边说着露骨的情话。 不一会儿,舒兰就没了力气,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肩头。 萧琅得意地笑,三两下扒掉两人的衣裤,抬起她的小臀,对准位置就挺了进去,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喘息。 “你又骗我,你说不进来的!”舒兰被他抬着翘臀不受控制地上下起落,喘着气控诉道。 萧琅漆黑的眸子含笑看着她,“我可只保证不趴到你身上去,从来没说不进来啊!阿兰,这样你真的不喜欢吗?真的不喜欢?”高高抬起她,又猛地落下,顶的越深越紧。 “不……啊,喜欢,喜欢,你轻点……太深了……”舒兰紧紧抱着他的头,抑制不住地叫了出来。 “叫哥哥!”灼热的唇在她细瓷般的脖颈处流连,落下属于他的痕迹,窄腰却重重地往上挺送,换来她酥骨的哼叫。 “狼哥哥,别……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琅放缓了节奏,亲她发烫的小脸:“阿兰,还困吗?” 舒兰随着他的挺动轻轻起伏,杏眼里一片氤氲水光,她抱住他的脖子,娇娇地答:“困……还没够吗……” 萧琅摩挲她玉背的大手微微一顿,然后慢慢上移,捧住她的小脸,幽深的眸子掠过危险的光芒,声音沙哑:“你竟然还觉得困?看来是哥哥还不够用力啊……” “嗯?”舒兰不明白他的意思,无辜地抬眸看他,红嫩的小唇发出她意识不到的邀请。 萧琅爱极了她现在的模样,痴痴地道:“阿兰,就这样看着我,别闭上眼睛!” 强壮有力的大手紧紧扶着她不堪一握的小腰,腰上再次发力,急速深挺猛撞起来,目光却紧紧锁住她氤氲的水眸,看着那里的纯真渐渐化成无人能抵挡的妩媚风情,越看就越渴望,越渴望就越想深深的要她! 转瞬,静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人忘情的粗喘娇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6婚后甜蜜(夏) 舒兰怕冷,萧琅怕热。 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热,接连一个月都没有下雨,早上洗好的衣裳晾出去,好像没过一会儿就干了。萧琅收了衣裳进来,看见穿着浅绿薄纱单衣睡在炕上的某人,内心十分嫉妒。 叠好衣服放进柜子里,萧琅伸手就把舒兰提到了炕沿前,抱着她在怀里揉蹭,她身上清清凉凉的,摸着真舒服。 可是抱着抱着,他就热了起来,就连舒兰身上的清凉都好像全被他吸了去。 好眠被打扰,舒兰没好气地用小脚踢他,却被他一手攥住。 萧琅摩挲着她巴掌大的小脚,忽的忆起当年第一次吃她的那个好地方,这么热的天气,若是能去湖里泡泡该多好,而且,以前两人在澡桶里也有过几次,总因为地方太小无法尽情施展…… 好,就这样定了。 “阿兰,家里太热了,咱们去山里凉快凉快吧。”萧琅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诱惑道。 舒兰懒着动,她只想继续睡觉,挣脱他的大手就要往炕里头爬。 萧琅等她翻过身时才把她拖了下来,紧贴着她的后背压了下去,用那处她熟悉的灼热坚硬紧紧顶着她柔嫩的翘臀,凑在她耳畔往里吹热气:“阿兰,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用力顶了两下。 舒兰虽然不怕热,可她也不想挨着他滚烫的胸膛,更不想被他弄得浑身是汗,眼下这个姿势,她打不过他,只好扭头瞪他:“去就去,那你得背着我去背着我回来!” “好,出了村子我就背着你!”萧琅得意地顶着她磨蹭两下,这才松开了她。 锁门离家,出了村子,萧琅就主动弯腰蹲了下去。 眼看前面就是树林了,不怕日头晒,舒兰便把头上的纱帽摘下,丢给他拿着,然后扑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睡觉。如今他生的虎背熊腰,结实的肩膀远非当年可比,靠在上面特别舒服安心。 萧琅站起身,侧头看看她的小脸,见她已经闭上眼了,便稳稳地往前走。她这两年根本没有再长个子,还不到他下巴高,娇娇小小的,背着她就像背着孩子一样轻松。 山林里清风徐徐,越往里面走,树木就越高大茂盛,投下连片的树影,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让人浑身舒爽。 那片湖位于山林深处,罕有人至,萧琅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在日头当空时赶到了地方。 湖南岸是一片暴露在阳光下的白沙,如今被晒得连上方的空间好像都扭曲了似的,东北两侧则掩映在浓浓的树阴下,古木森森,看着就凉快。萧琅背着舒兰走到东边一片湖石后,俯身将她放了下去:“阿兰,到了。” 此地清爽凉快,舒兰清醒后也很欢喜,选了一块平滑的湖石坐下,脱去鞋袜,将一双小脚探进微凉的水中,湖水的清凉瞬间顺着双腿传遍全身,她舒爽地伸了个懒腰,回头朝萧琅道:“一会儿咱们就吃烤鱼吧!” 萧琅正在脱身上的衫子,听到她的话,不由犹豫了片刻,是先吃鱼呢,还是先吃人?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先吃鱼,吃饱喝足,饭后尽情享受岂不更痛快? “好,那你坐在这儿等着,我去湖里捉鱼。”萧琅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故意停在舒兰眼前道。 舒兰瞥了一眼他微微抬头的某处,哼了一声,扭头自已拨弄水玩。 萧琅哈哈大笑,抬脚跨入水中,待走到水深的地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湖水清澈,舒兰能够看清他在水里恣意游动的身影,看着看着,她也有些心痒痒,反正他捡柴烤鱼也要费些功夫,不如先去水里玩玩吧。这样想着,她伸手褪了衣裤,身上只剩一条粉色的肚兜和梨白亵裤,慢慢潜进水中。若论游水的功夫,萧琅还不如她呢。 那边萧琅捉到一条大肥鱼,从水里冒了出来,伸手抹了一把脸,朝湖边喊道:“阿兰,你看这……”话未说完,却发现岸边根本没有人影,只有她的衣裙搭在她方才坐着的地方。萧琅心中一动,目光在湖面上逡巡,没过多久,便发现一处水波荡漾。 心中腾地燃起一把火,萧琅挥臂将手里的肥鱼掷到岸上,悄悄朝舒兰的位置潜了过去。 也怪他运气不佳,舒兰在水里玩够了,就浮出了水面,回头想看看萧琅游到了哪里,正好瞧见他朝自已游了过来。 想到以前总是被他捉弄,跑不过他,斗不过他,舒兰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故意等萧琅距离自已只有一臂之遥时,她才使劲儿踢踢水,然后如条狡猾的小鱼儿,忽的就躲到了一旁,得意地朝冒出头的男人喊道:“你偷偷靠近我又想干嘛?” 乌黑的长发因沾了水,顺滑的垂在她身后,脖颈间缠着一根粉色的缎带,衬得她小脸肩头越发细白似雪,那双水般氤氲的杏眸微眯,不似平常那般慵懒,而是带着一分防备三分狡黠望着他,红嫩嫩的小嘴朝他说出明知故问的话。 萧琅眸色幽深,不紧不慢地朝她靠近:“阿兰,你知道我想干什么的,乖乖在那儿等我……” 舒兰从他幽深的眸子里看到了*,偏偏不想让他如愿,扭头就潜进了水中,若说还有她能躲过他的地方,除了树上,就只有这清凉的水里了。 萧琅看着她在水里灵活游动的丰满身子,笑着弯起了唇角,她还是那么单纯那么傻,就算她水性比他好又如何,无论爬树还是游水,都需要体力耐性……不过,既然她今天这么想玩,他就陪陪她吧。 于是,两个人在水中展开了你追我赶的追逐。 没过一会儿,舒兰就开始喘气了,她想跟他说不闹了,可看着穷追不舍却又被她甩在后面的男人,她心中又得意起来,强忍着手臂的酸麻继续在水里面四处晃荡。 不管她游到哪里,萧琅都不紧不慢地跟着,始终与她保持同样的距离。 又过了一会儿,舒兰累得快要抬不起胳膊了,她看着远处的湖岸,心里生出了渴望,她想回到岸上歇息,但是她知道,那个精力充沛的男人不会放过她的,真的到了岸上,一准被他扑倒。求饶吗?哼,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想到以前她越求他他就越兴奋卖力,舒兰摇头打消了服软的想法。 “阿兰,你怎么不跑了?”萧琅悠然停在她身后,满脸戏谑地问道,平静沉稳的声音没有半点疲累的颤抖,与其相比,连连喘气的舒兰真像被猫逼到角落的耗子,只有等着被抓的命。 左右都逃不过被吃,舒兰突然不想再玩了,她嘟着嘴朝萧琅游过去:“狼哥哥,我累了,你抱我回去……” 萧琅不说话,只看着她笑。 “你到底抱不抱啊?”舒兰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赌气停了下来,就算要弄,也得到岸上才行吧?刚刚她都想好了,回岸就装肚子疼,他一定会舍不得的。 “抱,过来吧。”萧琅哑着声音道。 舒兰嘿嘿笑了,三两下就游到他身边,可到了跟前,她又有些犯难,他要是抱着她,不就没法游水了吗? 萧琅看出了她的顾忌,朝她张开双臂,一本正经地道:“你用手抱着我的脖子,腿环着我的腰,这样就行了。” 舒兰在脑袋里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觉得似乎可行,便如他所说攀了上去。 那两团丰满隔着薄薄的肚兜挤压着他的胸膛,萧琅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舒兰的小臀,却也没有继续动作,带着她缓缓朝岸边游去。 舒兰全身都隐在水下,只有莹润如玉的藕臂和脑袋露在外面,呈斜仰着的姿势。她放心地睁开眼睛,发现远处是蔚蓝的天空,天空下是枝叶繁茂的碧树,而头顶,就是萧琅坚毅的俊脸。感受着他游动间结实有力的臂膀,还有腿下他精瘦的窄腰,舒兰莫名地动了情,伴随着耳旁轻微悦耳的破水声,她情不自禁地微微抬头,红嫩的小唇便落在他的喉结上。 萧琅浑身一震,低头看她,眸光幽深火热,却没有回应她,继续往前游动。 “狼哥哥,我想要……”见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舒兰委屈地撒娇。 萧琅声粗气重,“等会儿,等会儿哥哥就给你!” 舒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等,不满地用胸口蹭他,激地萧琅差点失力跌入水中。他望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湖岸,懊恼地加快了速度,早知道如此,刚刚就该把她脱光光丢下来,害的他白白忍了这么久。 终于到了岸边,他再也忍耐不住了,扒掉两人的衣物抛到岸上,俯下头含住她诱人的红唇急急索取,一双大手按着她光滑的后背朝自已压,让她胸前的饱满磨他结实的胸膛。 舒兰环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热情地回应他,小舌主动探入他口中,让他含住舔舐轻咬,小脚难耐地沿着他修长绷紧的大腿磨蹭,口中发出嗯嗯之声。 萧琅快要被她弄疯了,奈何水中无法借力,他抱着她将她抵在岸边光滑的湖石上,双手托着她的腿顶了进去,灼热的硕大瞬间填满湿滑的紧窄,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哼声。 他用自已壮实的胸膛紧紧压着她细白柔软的丰满,抱紧她的腿一下一下向上顶,“阿兰,阿兰……”越到深处越紧密,所以他喘息着大力向上挺腰,去顶她藏在洞中深处的花蕊,顶住那里狠撞研磨。 舒兰藕臂勾住他的脖子,小嘴忘情地亲他的脖子亲他的肩膀,两人贴的密密实实几乎没有任何缝隙,他顶上来她便用力坐下去,他要出去她就紧紧夹着他不让他走,“狼哥哥,啊……别弄那儿,嗯……快点……啊……” 随着他急剧的挺动,强烈的快感渐渐在脑海中达到峰顶,舒兰再也顾不得亲他,臻首搭在他肩头左右摇动,最后终于忍不住抓着他的后背发出一声短促的酥叫,娇嫩的花瓣急急收缩起来。 “阿兰!”萧琅低吼一声,猛地将她翻身调转过去,坚硬插入她浑圆的两片臀瓣中间,用手挤压着那两团嫩肉,狠狠几个冲刺,终于在闷哼中酣畅淋漓地泄了出来…… 岸上那条奄奄一息的肥鱼无力的蹦跶着,能多活一刻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7婚后甜蜜(秋) 秋高气爽,天空湛蓝如洗。 舒兰把厚厚的棉被抱了出来,将外面的被套拆下交给萧琅去洗,她则跪坐在炕上缝新的被子,这还是成亲时做的棉被,盖了几年,里面的棉花都薄了,白色变得有些发黄发黑,一点都不暖和。 在红底绣富贵牡丹的被面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新棉花,确定各处都均匀了,她在上面又铺上另一层被面,先穿针引线将四边缝好,再在中间每隔一掌距离处缝上一行,因为针脚无需太密,她缝的很快,等萧琅晾好被套走进来,一床新被子已经做好了。 “给你,拿到外面晒晒去吧,今晚咱们就盖这个了。”仲秋时节,白日里还算暖和,入夜就冷了起来。 萧琅抱着被子闻了闻,抬头看她:“阿兰,你真巧!”懒丫头懒归懒,可但凡涉及到针线的活计,例如每年的四季衣裳,平常的鞋袜腰带,枕套被褥等等,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而这些正是他做不好的。 被夸了,舒兰心里很高兴,将针线收拾好,扫扫炕上的碎棉花,起身准备穿鞋下炕。 萧琅奇怪地看着她:“你要去干啥?” “今天日头好,我把圈圈带到外面玩。”两人成亲后,圈圈就被他扔在了西屋,说是嫌它吵他们睡觉。 萧琅知道她宝贝那只臭鸟,目光闪了闪,随她去了。 晾好新被子,就见她把鸟笼放在窗台上,手里拿着柳条逗弄圈圈,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萧琅看看才升到树梢的红日,想到最近都没有怎么出去,便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阿兰,我想打猎了,你要不要陪我去?”其实他就想带着她去山里走走,山里的秋天,比春夏更加好看。 “好啊,那我累了你要背着我。”舒兰抵着他的下巴蹭了蹭,知道他在家里呆不住,今天提出来,肯定是憋坏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清楚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阿兰真好……”萧琅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拉着她去屋里换衣服,边走边道:“不用带干粮了,一会儿咱们在山上烤肉吃。” * 秋天的山里真的很美,地上铺满了厚厚的金黄树叶,踩上去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清风吹来,还挂在树上舍不得落下的枯叶就会发出哗哗的悦耳声音,提醒他们抬头去看。抬头呢,视线掠过那笔直的枝干,穿过几乎光秃秃的枝桠,一下子便望见远空澄澈的蓝天,万里无云,就像一块倒扣的蓝宝石,宛如水洗过一样好看。 在这样的山林里行走,心都是静的。 萧琅的大手握着舒兰的小手,轻松恣意地往前走,说是来打猎,可都有好几只野兔跑过去了,他都没有动手。 “狼哥哥,我饿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兰停住脚步,望着萧琅道。 萧琅摸摸她随意绑起来的长发,笑着道:“好。” 下次再有兔子跑过时,他便拉弓搭箭,一击即中。 两人走到河边,舒兰负责抱树叶生火,萧琅蹲在河边清理兔肉,最后插在一根木杆上,架在火堆上烤,调料他都是随身带着的,等兔肉发出滋滋的声响,就把调料洒上去,然后坐在一边等着就好了。 靠着树坐下,他把舒兰抱在腿上,低头去亲她。没有*,就是单纯的想亲。 舒兰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回吻着他,与以往的狂荡相比,今天的他格外温柔,那种淡淡的感觉倒像是普通的闲聊似的。 “阿兰,兔肉熟了……”见她赖在怀里不想下去,他无奈地提醒道。 舒兰缩在他怀里,小手在他脖子上绕圈,杏眸睨着他:“你抱着我吃!” “可这样不方便啊,要是弄脏你的衣裳怎么办……好吧,我抱着你吃!”萧琅说了一半,见她干脆闭了眼,只好就那样抱着她走到篝火旁,盘腿坐下,灭了火,等兔肉稍微凉了些,撕下一片递到她嘴里,然后再撕了给自已吃。 吃完一只兔子,他支撑着她的左臂也发麻了,舒兰这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等他洗完手,扑到他背上让他背着她。 萧琅无奈地拍拍她的小屁股,把人往上掂了掂,大步往回走。 “狼哥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核桃树啊?”转了一个弯,一颗挂满果子的大树忽的现了出来,远远看着像极了那年他给她吃的核桃,舒兰不由撑着他的肩膀叫道。 萧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黑眸里闪过诧异,她指的,竟然是当年他偶然发现的那颗核桃树!不过那时候核桃树只有他胳膊粗细,现在已经有成人腰粗了,上面挂满了拳头大小的绿果子,果皮皲裂,露出里面灰色的核桃壳。 “阿兰想吃核桃吗?”想到当年她被苦到的可怜小模样,他忍笑问道。 “我要吃核桃仁!”舒兰晃动着小腿,催他往那边走。 萧琅便背着她朝那边走,到了树下,他刚想放开她,舒兰已经双手攀上树干,小脚在他宽阔的肩膀一蹬,哧溜溜就爬了上去。 微微错愕后,萧琅轻声笑了出来,仰头看她。 因为要上山,他给她选了细布做的绿衫白裤,比绸缎结实,就算被树枝划一下也不会破裂。现在她双腿盘着树干往上爬,挺翘圆润的臀形就被完美地勾勒出来,一动一动的,瞬间在他心里点起一把火。 萧琅喉头滚动,开口催促她:“阿兰,摘几个直接扔到地上,一会儿我捡,快点下来吧!”快点下来吧,他在下面等着她。 舒兰很听话,一口气拽了十来个核桃丢了下去,然后便往下爬。 到了下面,刚想跳到地上,就被萧琅从身后抱住了,“阿兰,就这样盘着树,让我摸摸……”用他结实的胸膛压着她的后背,腰部抵住她的翘臀,双手熟练地摸进她的衣襟,隔着肚兜捻揉,火热的唇在她耳下脖颈处辗转。 舒兰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扭头躲避他的亲吻:“狼哥哥,我快要没力气了,你,你先让我下去,嗯,我,我快抱不住了!” 萧琅胸膛将她压得更紧,喘息着道:“阿兰乖,你一定能抱住的,多坚持一会儿,哥哥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大手移到她裤子上,灵活地解开腰带,就把她宽松的裤子褪了下去,然后松开他的,握住早已坚硬的灼热,将她往下带了带,对准她湿润的洞口,一点一点顶了进去,层层娇嫩的花瓣被逼迫着朝四周退去,随即又不甘心地围了上来,密密实实地裹着他,真是*之极。萧琅长长地舒了口气,大手重新覆上她的饱满,一边吻她细白的耳垂,一边耸腰动了起来。 敏感的耳垂红樱被他逗弄,身下又被他温柔地一下一下朝更深处探索,舒兰浑身的力气好像快要被抽走了一般,因为怕掉下去,她紧张的绷紧了身子,那骤然变紧的湿滑妙处激的萧琅差点缴械投降,忙往外退了退,惩罚似的轻咬她的耳朵:“阿兰,你太坏了……”忽的又重重顶了进去。 “啊……狼哥哥,不行了,我,我真的要掉下去了!”舒兰再也受不了这三重强烈的刺激,抱着树干的胳膊一松,就要掉下去。 她身子的瞬间下沉让萧琅入得更深,他发出一声闷哼,大手及时托住她的双腿,就那样托着她上上下下大力挺动,一次比一次入得更深,一次比一次更*。 从来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感觉更强烈过,舒兰难耐的叫了出来,除了双腿被他强壮的手臂托着,她上半身已经完全靠在萧琅怀里,被他解开的衣襟随着两人的动作慢慢从肩头滑了下去,露出梅红的薄绢肚兜,根本无法遮掩她饱满的丰盈,高耸的雪白团子如玉兔上下跳动,顶端挺立的两颗红樱傲然地现出形状。 萧琅被这半遮半掩的美景激红了眼,上半身微微左移,让舒兰的小脑袋歪到他的右肩,俯身凑了过去,隔着肚兜吸吮她左胸口的小樱桃,灵活的舌沿着周围转圈,听她在耳畔发出一声比一声更醉人的娇吟,下面入得更加起兴。 早知道这个姿势如此美妙,他就该在后院种两颗大树才是。 “阿兰,把肚兜掀开!”不满足隔靴搔痒,萧琅闷声嘱咐舒兰。 舒兰早已被他入得浑浑噩噩,闻言便颤抖着把肚兜解了下来,碍事的肚兜刚刚脱离那雪白的椒乳,萧琅便将顶端的一团吸入口中,轻轻啃咬她硬硬的小樱桃。 “嗯……”舒兰啊的叫了出来,左手托着丰盈往他嘴里送,右手情不自禁地按在他不停耸动的头上,任由自已陷入他带来的极致狂潮中。 两人水深火热,酣畅淋漓,直直弄到日头偏西,萧琅才把连喊腿酸的舒兰抱到铺着厚厚一层落叶的地上,俯身又纵情入了许久,在她丢了两次后举起她的腿紧紧夹住他的灼热,一阵忘情的挺腰摆臀,终于*的泄了出来。 舒兰累得都睁不开眼了,推开他汗湿的胸膛就要睡觉,连衣裳都懒得穿。 萧琅重重喘息,用帕子清理掉两人身上的黏着,替她穿好衣,然后把人搂进怀里,一起享受激情过后的余韵。 “阿兰,累不累?”低沉的嗓音里还带着情-欲的沙哑。 舒兰小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轻哼一声算是回应,杏眸慵懒的闭着,半句话也不想说。 萧琅低低地笑,把她往上拖了拖,捧着她的小脸亲吻:“阿兰,刚刚那样抱着你的滋味真好,以后咱们多试几次好不好?” 舒兰连躲他的力气都没有,胡乱地嗯了一声,缩在他怀里想要睡觉:“狼哥哥,我好困,我要睡了,你别闹我……” “睡吧睡吧,一会儿我背你回家……”知道她累极了,萧琅没再纠缠,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道,痴痴地看着她绯红的脸蛋,浓密的睫毛,整颗心都是软软的。 “狼哥哥真好……”舒兰低声呢喃,尾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琅继续抱着她躺了一会儿,然后轻柔地抽出手臂,去捡她刚刚扔下来的核桃。 让懒丫头多睡会儿吧,他先把核桃砸好,她醒后见了,一定会笑的眉眼弯弯。 凉爽的秋风拂过树梢,一片金黄的树叶打着旋儿飘了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两人中间。一个枕着乌发酣睡,一个坐在旁边轻砸核桃,在这副飒爽的秋景图里,她和他,便是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no.3…… 三个姿势任务完成啦!深深松了一口气,琢磨姿势也是很累很头疼滴! 明天两章,一章冬日甜蜜(大团圆+夫妻小冷战+包子发芽),一章元宝番外(不喜元宝的小心误点哦)~ 莫要急,本书周末就全部完结,撒花~╭(╯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8婚后甜蜜(冬) 舒宛十一月里生了个小闺女,取名叫程意,乳名妞妞。舒茂亭夫妻收到书信,高兴的不得了,决定回老家过年。 大年三十,左右程卿染没有什么亲眷,舒宛就跟他商量到青山村过年,程卿染自然什么都依着她,早早吩咐魏大备好马车,一家四口直奔镇北而去。 沉寂了三年的舒家一下子热闹起来。 东屋里,舒茂亭坐在炕头,程卿染、舒展、萧琅依次坐在对面,中间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娃。 六岁的程瑾唇红齿白,眉眼极似程卿染,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圆领袍子,头戴方巾,温文尔雅,俨然一个小书生。旁边三岁的舒予寒虽然年纪尚小,却也被他的老爹教育的有板有眼,乖乖地坐着听大人们说话,一点都不淘气。 舒展高中状元当年就娶了礼部郎中的次女苏慧安,次年得子,如今两年过去,他已从翰林院正七品编修升至从五品侍读学士,为皇帝进读书史,讲解经义,备顾问应对,品阶不高,却常可面圣,乃属天子近臣,前途大好。不过回到自小生长的地方,他悄然隐去了身上的官气,看起来就和当年的少年一样,平易近人,这边与程卿染说两句天家事,回头就同萧琅谈起山中趣事。 对面的西屋,舒兰坐在炕头逗弄盖着小花被的妞妞,看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心里真是喜欢,抬头朝在下面包饺子的姐姐道:“姐,你都有瑾郎了,就把妞妞给我吧,我也想要个娃娃!” 舒宛手一顿,不自觉地看向站在旁边擀皮的弟妹,见苏慧安脸上带着自然的温柔笑意,知道她没有嫌弃自家的傻妹妹,心里松了口气,瞪着舒兰道:“都是快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傻?”不过转念一想,妹妹成亲也有三年了,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呢,该不会哪里出了问题吧?不行,回家前她得好好问问。 舒兰撇撇嘴,还想追着讨要妞妞,被秦氏及时打断了。 秦氏也心存疑惑,以前觉得女儿年纪小希望她晚点生孩子,现在舒兰过完年就十八岁了,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她又开始着急了,萧琅再疼她的傻闺女,若是舒兰不能给他生儿育女,他的心也会慢慢冷下去的。回头还是让丈夫给女儿看看脉吧,要不然她过年都过的心里不安稳。 * 鞭炮声响,舒家在炕上摆了两张方桌,男女分坐,一边吃饺子一边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晚上睡觉,几个爷们睡一炕,娘几个睡一炕。 舒宛故意挨着妹妹躺下,等到夜深人静时,她把舒兰捅醒了。 舒兰揉揉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舒宛索性钻进她的被窝,蒙住被子问她:“阿兰,既然你喜欢小孩儿,为什么不自已生一个呢?” “我也会生小孩儿吗?”舒兰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怎样才能生小孩儿啊?” 真是傻得无可救药了! 舒宛便把如何生小孩的事跟她讲了,见妹妹依然迷迷糊糊的,她想了想,低声询问两人行房的细节。 舒兰也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就捡自已记得的都说了一遍。 “阿琅每次都弄在你外面?”这回轮到舒宛震惊了,一次两次是偶然,一直这样,阿琅定是不想要孩子啊!为什么呢,总不会觉得妹妹傻,怕生出来的孩子也傻吧?不行,她得把这事告诉丈夫,让丈夫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姐,弄在外面有什么不对吗?”舒兰低低地问。 舒宛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点点妹妹的额头:“傻蛋,想要生孩子,就必须让他弄在你里面,回头你问问阿琅,为啥不想跟你生孩子,记住了吗?” 舒兰不说话了,默默地缩在一旁,眼里有水光闪动,奈何天黑,舒宛并没有瞧见,正好妞妞醒了要嘘嘘,忙起身帮秦氏照顾妞妞。 次日一早,身兼重任的程卿染把萧琅叫到了后院,看着比他还要高的壮实男子,回想当年萧琅还是个小小少年,而现在自已竟然要跟他谈论子孙后代的事,一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咳咳,萧琅,你看瑾郎跟予寒如何?” 萧琅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是答道:“不错,就是都太白了。”长大后肯定也是小白脸。 程卿染扯扯嘴角,选择无视他的审美,顺着他的话道:“也是,我们两对儿夫妻都生的白,倒是你跟阿兰,一黑一白,不知道将来生了小孩随谁,要是给我生了小外甥女,那还是随阿兰的好,呵呵……”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萧琅皱皱眉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了程卿染一眼,“你叫我到这边来,到底要说什么?” 程卿染瞧见妻子朝这边探头探脑,他也懒得再婆婆妈妈的,直接问了出来:“那个,昨天阿兰说想要妞妞当她闺女,我看她挺喜欢小孩子的,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啊?”表明他和舒宛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 “不用你管。”萧琅转身就走。 “真是臭脾气!”程卿染恨不得朝他后背踢上一脚,却也纳闷萧琅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边舒茂亭给女儿号过脉后,朝秦氏摇摇头,示意女儿身子没有问题。 秦氏心里咯噔一下,女儿没问题,那就是萧琅有问题了?可这种事情,关乎男人的体面,她还真不好直接问萧琅,也没法无缘无故的让丈夫去给他诊脉,真是…… 舒茂亭安慰她:“罢了,他们还小,再过几年看看,要是等过了二十还没动静,那我就必须给阿琅看看了,现在就别说了,咱们难得回来一次,别给他们添堵。” 秦氏强扯出一个笑容,也只能这样了。 初五一过,秦氏等人返程回京。 自打他们回来,舒兰就一直跟秦氏等人睡一屋,一连十来日没有吃荤,萧琅想的厉害,回到家,也不管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搂着舒兰就要钻被窝。 没想到手刚摸到舒兰的腰带,她就呜呜哭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是不是哪里难受?”萧琅慌忙从她身上爬了下来,跪在她旁边急着问道。 舒兰抹了一把眼泪,噙着泪水的大眼睛委屈地瞪着他:“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生小孩儿?为什么每次都弄到外面?别想编瞎话骗我,姐姐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不想让我生小孩儿!出去,你不给我好看的孩子,就再也别进来了!”连手带脚的打他踢他。 萧琅被踢了两下才回过神来,连忙把人搂到怀里哄:“不是跟你说过吗,小孩子半夜会撒尿,到时候会吵你睡觉的!”一定是宛姐告诉她的! “我不管,我就要小孩儿,姐姐都生了两个了,嫂子也生了一个,就我一个都没有!”舒兰奋力地在他怀里扭着,不肯让他抱。 萧琅满腔热情都退了去,他松开舒兰,掀开被子躺到一旁,闭着眼睛不说话。他烦的很,为什么非要生孩子?只要想到女人生孩子时发出的惨叫,他就浑身发冷,他不想让舒兰受那份苦。 舒兰见他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没有像以前那样软声哄她,更没有如她所想那般答应给她孩子,心头就涌起浓浓的委屈,用被子遮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萧琅睁开眼睛,看着舒兰委屈痛哭的模样,又心疼又难受,可这不是一般的东西,他不敢给,万一出了差错,哪怕只是一个念头,他都觉得无法承受。 舒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两人连午饭都没有吃,往常温馨的小家,第一次笼罩了愁绪。 夜幕降临,萧琅起身去做晚饭,之后把饭桌搬到炕上,愣了一会儿,低声叫舒兰起床。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舒兰很快就醒了,闻着诱人的饭香,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可她还是忍着诱惑,用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望着萧琅,闷声道:“你答应给我孩子,我就起来吃饭!” 她眼睛还肿着,萧琅不想再跟她冷战,伸手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抱进怀,像哄孩子那样抱着她轻轻摇晃:“阿兰,不是我不想给你,实在是……生孩子特别疼,我不想让你疼!”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着眼睛道。 舒兰感受到了他的沉重,伸手回抱住他,细声道:“可姐姐和嫂子都生了孩子啊,就算疼,我也想生。狼哥哥,小孩子真的很好玩,你就给我一个吧,只要一个就行,我不怕疼!” 萧琅在她屁股上掐了一下,舒兰立即啊的叫了出来,刚想喊疼,意识到他的目的,气呼呼地道:“这又不一样,要是掐一下就能怀孩子,那我天天让你掐!” “我可舍不得掐你……”萧琅亲亲她的小脸,抱着她转到饭桌前,“阿兰乖,咱们先吃饭,哥哥喂你,再不吃饭就凉了。”夹了块炖的烂烂的鸡肉送到她嘴前。 舒兰张口接了过来,嚼完后才望着他撒娇:“那你答应给我了?” 萧琅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一下,低头看她执着的眼睛,无奈地点点头。 “狼哥哥真好!”舒兰高兴地坐直了身子,挪到他旁边大口的吃起饭来,她要多吃点,晚上好有力气生小孩儿。 萧琅并不知道她所想,心情有些压抑地吃饭,饭后去刷锅,在院子里伫立良久,才收回仰望星空的视线,关门进屋。 进了屋,就见舒兰整个身子都缩在被窝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一双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若是以往,被她这样看着,他定然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可今晚,他竟然提不起多少兴致。 舒兰看着萧琅脱衣服,见他穿着中衣就要钻被窝,忙道:“不行,一会儿咱们要生小孩,你把衣服都脱掉!别想糊弄我!”以前都是脱光光,今天竟然想耍赖! “好吧。”萧琅听话地脱得一丝不-挂,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哪想他刚躺下,一具火热的柔软身子就爬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小嘴急切地在他脖颈耳下点起火来,柔软的两团饱满磨蹭着他的胸膛,细长的腿夹着他的腰,小腹青涩地挨着他的腹部打圈儿,露出那片芳草地诱惑着他几乎立即苏醒的昂扬。 “阿兰!” 萧琅的*腾腾而起,半个月没有碰触的美好,他想的紧。短暂的呆愣后,他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化被动为主动,在她身上又摸又揉又舔,狂热的拥吻中,他圈起她的腿,直直顶了进去,快速挺动起来。 舒兰只觉得今晚的萧琅格外狂暴。他粗糙的大手用力揉捏着她的丰盈,有点疼,可微弱的痛感过后便会升起更加强烈的酥麻,他的坚硬也直入直出,每次都会重重的顶进来,撞得她不停地往炕沿挪动,要不是她及时抬手抓住了枕头,枕头都要掉在地上了。她想求他轻点,偏偏这种粗暴的狂荡又带给她难以名状的刺激,竟让她舍不得喊停。 疾风骤雨越来越猛,舒兰在他不知疲惫的撞击中随风摇曳,感觉到那熟悉的灭顶快感,她忽的想起了姐姐的话,再也顾不得枕头了,抓着他的后背喘气求着:“狼哥哥……我要小孩儿……给……给我!” 萧琅本就到了风头浪尖,被她的小手一抓,再也抑制不住那强烈的喷薄*,大手禁锢着她的纤腰深撞猛挺,发泄似的吼了出来:“给你给你,全都给你!”接连几个大力挺刺,第一次将灼热的精华射-进了她花蕊深处。 “嗯……”如潮的快感接连而至,舒兰臻首后仰,发出一声绵软酥骨的娇吟,她紧紧抱着萧琅汗湿的肩膀,在噬人的眩晕中接纳他灼热的种子,朦朦胧胧中,她朝他绽开满足的笑容。 狼哥哥,我们也要有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四更大完结哦!既然完结了,就一次看个过瘾吧! (虽然元宝番外只有一千多字,外加一个无意义的小剧场!⊙﹏⊙b汗……总的来说很肥啦) 之前说要写姐姐的,后来一想,他们两个已经很幸福了,没啥好写的,肉肉你们没吃腻,俺也写腻了,所以就不写他俩了,行不? 至于防盗小故事,俺想说,小狼和阿兰的故事俺还没写够,真的,但是最近码字疲惫,需要灵感,所以想过段日子再替换小故事(大概在新书发布当天替换,内容多半会涉及阿兰吃醋之类的),跟误购买的亲们说声对不起啦,九千多字替换起来也是大工程,希望大家体谅,反正俺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啦,~~~~(>_<)~~~~ ! 完结了再恶趣味一次,大家还记得以前半夜发书的时候么?哈哈! 感谢请叫我小纯洁亲的2颗地雷,么么~ 谢谢所有支持俺的亲们!一晃两个月,因为有你们,俺写的很幸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9番外之元宝 朱家的肉铺生意越来越好,朱来财便把隔壁的摊子盘了下来,让儿子在那边开了另一个肉铺。 这一日冬风烈烈,街上行人甚少,对面的铺子老板都早早关门回家去了,往常热闹的大街竟显得格外萧条。 隔壁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朱元宝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了过去,朝咳得满脸通红的老爹道:“爹,你先回家休息吧,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别强撑着。”老爹前两日就开始咳了,他非说不碍事不碍事,真是越老越犟,回头还是请郎中看看吧。 朱来财实在也是咳得难受,嘱咐了他两句,关好铺子提前归家去了。 朱元宝望着老爹肥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无奈地摇摇头,回了自已那边,坐在门口的宽大木椅上,无聊地看着偶尔路过的行人。看着看着,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竟睡了过去。 他又梦见了那个小姑娘。 那天,他被老爹绑在柿子树上,她从隔壁的院子里冒了出来,傻乎乎地盯着他瞧,他明明是在凶她,她却认真地与他说话,后来又翻过墙,替他解开绳子,捧着两块儿绿豆糕给他吃。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第一个愿意跟他亲近的小姑娘,一个生的特别好看的小姑娘。 她受了伤,他捉住兔子替她报仇,她疼得哭了,他便去街上买来一只鹦鹉送她,看着她娇憨明媚的甜甜笑容,听她亲昵地喊他元宝哥,他第一次觉得心跳不受控制,甚至不敢再与她对视,落荒而逃。陪她逗圈圈的那几日,他每天都盼着日头晚些下山,睡前又盼着明日早些来临。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段日子,是他最快乐的回忆。 后来,她很长时间都没有来镇上,他受不了日日没有结果的苦等,骑着毛驴去找她,虽然只跟她呆了一个时辰不到,回来还生了一场大病,他却觉得十分快乐。 她十一岁那年,他们两个并肩坐在墙头,他想告诉她他喜欢她,却因为她娘的意外出现没有说出口,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等她十三岁,他就会央求父亲去她家提亲的。 两年,很长,他日日夜夜盼着她快点长大。可两年也很短,因为几乎每天他都会在梦里见到她。 终于到了那一天,她娘过来了,爹爹去打探消息。 是啊是啊,就像梦里的一样,他紧张地站在门口,等着爹爹回来告诉他结果。 啊,爹爹来了,陷入梦境的朱元宝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期盼地望着他的老爹。 “元宝,舒家答应了,你就等着娶媳妇吧!”老爹笑着对他说。 不对,朱元宝本能地皱眉,好像不是这样子的……不过,他太高兴了,他不想醒来,就让他多梦一会儿吧,他好高兴,阿兰要嫁给他当媳妇了! 中秋节的那天夜里,他约她出来,带着她赏花灯,带着她吃馄饨,他送她回家的时候,她踮着脚尖亲了他一下,她的唇软软的,等她进了家,他傻傻地舔了舔刚刚被她亲的地方,似乎有淡淡的甜…… 第二年,她哥哥中了状元,舒家要搬到京城去住,他舍不得她走,所以他去求她爹娘,她爹娘真的很好,竟然答应了他。 成亲那天,他穿着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去接她……不对,花轿不该停在那里,要抬到村东的土路上,要抬到他家,可那花轿一动不动,他跳下马,朝那几个轿夫大喊,终于他们听见他的话了,重新抬起了花轿。他坐在马上,忍不住回头去看花轿,虽然路人不停地笑话他,笑就笑呗,阿兰就坐在里面,他高兴。 到了家,花轿稳稳地落在地上,他紧张地踢了轿门三下,没想到她竟然在里面睡着了。她的嫁衣真好看,一定是她亲手绣的吧,那她一定很累了。他很心疼,把她从轿子里面抱了下来,不管旁人怎么说,他现在都不忍心吵醒她。 送走所有客人,他跑回了喜房,却见她懒懒地躺在床上,盖头都滑了下来,露出她精致的眉眼,比他见过的所有花儿都好看。 他轻轻走了过去,颤抖着伸手摩挲她的小脸,阿兰,你真好看…… “嗯,阿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头有些晕,大概是刚才喝了太多的酒,他只好在她身边躺下,将人搂进怀里,“阿兰,我想先睡儿,你别怪我,我,真的好欢喜……来日方长,今晚我就只抱着你睡吧,能抱着你,我也好欢喜,阿兰,阿兰……”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要给元宝配个好姑娘,我真的写不出来,在我的故事里,他是喜欢阿兰的,他不会爱上别的女人,那种与新的女人相濡以沫日久生情的戏码我无法接受,可我也舍不得他孤老,所以,就让元宝的故事以梦境结束吧,你们可以继续想象,或许他醒来,依旧单身,或许,他有孕的老婆喊他回家吃饭了…… 俺写的时候哭了…… 之所以先上元宝的番外,就是因为俺不希望大家看完整本书后会有惆怅的感觉,俺希望大家看完的时候脸上带着为阿兰一家人感到幸福的笑容……看下章的一家三口吧,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0番外之包子 自从决定要孩子后,萧琅就开始密切留意舒兰的月事。 之前他看过医书中关于有孕征兆的记载,知道一旦嫁人的女子月信推迟,就很有可能是怀孕了。所以,当舒兰的月事推迟半月多依然未至后,他赶车带舒兰去了程府,这种事情,他什么都不懂,必须向宛姐求助。 知道两人的来意,舒宛忙遣人去寻郎中,最后确定舒兰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舒兰很高兴,倚在姐姐身边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生娃娃,大大的杏眼里全是期待。 萧琅喜忧参半,有了孩子,总算了却了她的心事,可他心里怕的很…… 舒宛已经知道萧琅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了,见他神情紧张,朝他笑道:“你别担心,阿兰一定会没事的,要是你怕照顾不好她,在她生下孩子前你们俩就住在这里吧,李嬷嬷很懂得照顾孕妇,你就放心吧。”现在就开始担心了,那将来的七八个月该如何是好?真真也是个傻蛋! “好,那我们就先住下了。”萧琅想也不想地道,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安心。 晚上歇息,舒兰兴奋地睡不着觉,窝在萧琅怀里不停地说话,“狼哥哥,你说我肚子里的娃娃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想生个瑾郎那样的男孩儿,不过妞妞也挺可爱的,姐姐说妞妞长得像我,你说呢?”拉过萧琅的大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妞妞啊,萧琅想了想,别说,妞妞长得真的很像懒丫头。 他的思绪渐渐飘散,如果他们也生个女儿,那她肯定像极了懒丫头,一想到将来会有个小丫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喊他爹爹,他就忍不住笑了,轻轻摩挲舒兰的肚子,亲她的额头:“生个闺女吧,跟你一样白净好看。” 这是他得知她怀孕后第一次露出笑容,舒兰亲了亲他肩膀,学着姐姐那样安慰他:“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或许是孩子听到了爹娘的谈话,知道未谋面的爹爹很担心娘亲,小宝宝一直都乖乖巧巧,从没有闹过舒兰,早孕呕吐那种事情都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安安稳稳地就到了临产之日。 舒宛亲自扶着妹妹进了早就准备妥当的产室,李嬷嬷等人也都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阵痛让舒兰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想喊疼,可看着说什么也要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的男人,看着他往常沉稳坚毅的俊脸因为担心变得没有半点血色,想到这几个月但凡她有点不舒服他就急的大汗淋漓,她笑着掩饰自已的疼痛,“狼哥哥,我一点都不疼,就是有些胀得慌,你别担心。” 傻丫头,怎么会不疼…… 萧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一遍一遍替她擦汗。 只有这一次,以后就算她哭着求他,他也不要再让她受这种苦了。 产婆焦急地看向舒宛,求她拿个主意,女人生孩子,男人怎么能待在里面? 舒宛悄悄朝妹妹使了个眼色。 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暗号,舒兰心领神会,抬手摸摸萧琅的脸,细声道:“狼哥哥,我想吃五芳馆的桂花糕,你去帮我买来,一会儿我就要吃!” “阿兰乖,等你生完我就去买。”萧琅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着,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必须亲眼看着才安心。 “我现在就想吃,你要是不去,那我会更难受的!”恰好又是一阵疼痛袭来,舒兰痛的闭上了眼睛,却还咬着唇让他走,鬓发早已被汗水打湿。 萧琅心疼的不得了,“好好,我现在就让人去买……”从小到大,她最怕疼了! 舒兰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就想吃你买的,你到底去不去啊,我疼死……” 萧琅急忙堵住她的嘴,“不许你胡说!我这就去买,我这就去买!你等着我回来!”俯身亲她的额头,随即风似的跑了出去。 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滑落下来,舒兰知道那不是汗,是他的眼泪。他又哭了,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落泪…… “姐……” 剧痛袭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滑出去似的,舒兰再没有心思想萧琅的事,抓住姐姐的手叫了起来。 “呀,头露出来了!小娘子用力啊!”一直蹲在床前的产婆惊喜地叫出声,暗道这个小娘子是有福的。女人生产有快又慢,慢得可能要从凌晨熬到天黑孩子才能落地,快得一顿饭的功夫都用不上,有时候前脚刚派人去请产婆,后脚人家媳妇就生了,像这个小娘子,从阵痛开始也没多少功夫,如今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舒宛也替妹妹高兴,握着她的手替她鼓劲儿。 舒兰想着自已马上就要有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了,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排挤…… 等萧琅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听下人们齐声向他贺喜,恭喜他得了个小少爷。 手里被攥地变了形的桂花糕倏地掉在地上,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内院的方向,这才两刻钟不到,她竟然生完了? 待他在李嬷嬷的嘱咐下换了干净的衫子走进内室时,就见他的懒丫头躺在床上,嘟着嘴看着身边的襁褓朝舒宛抱怨:“姐,为什么瑾郎和妞妞都那么白,我的娃娃就黑乎乎的啊?真丑!”声音有些虚弱,可他还是听了出来,懒丫头的状态不错。 舒宛瞥见萧琅,笑着让开床边的位置让他坐下,戏谑道:“阿兰嫌你儿子丑,你跟她解释为何你儿子生的黑吧!”捂着肚子走了出去,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显是强忍着笑呢。 萧琅没去看儿子,摸了摸舒兰的脸:“还疼不疼?” 舒兰盯着他古铜色的脸庞和大手,气得咬了他一下:“都是你,就因为你黑,儿子才这么黑的!” 萧琅一点都不觉得疼,她这样生龙活虎,他反而高兴地狠,之前的担忧全都化成了满腔温柔,听她一直说儿子黑,他这才低头去看襁褓,然后就对上一个小小的娃娃,长长的睫毛,粉粉的小嘴儿,然后,是儿子小麦色的脸蛋…… 儿子生的黑,他心里很欢喜,可他不敢在舒兰面前表现出来,讨好地自责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黑,可现在他都生下来了,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吧。再说了,阿兰,你真的觉得我很丑吗?”他把孩子放在床内侧,侧身躺了上去,幽深的眸子深情地望着她。 被他这样一眨不眨地瞧着,舒兰莫名地有些脸热,他丑吗?一点都不丑…… 萧琅见她不说话,笑着亲她:“儿子长大会跟我一样强壮,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护着你,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用你做,阿兰,你就别嫌他黑了!对了,想想,咱们给儿子娶什么名子好?” 他这样温柔,舒兰心里的委屈也散了,可回头看到襁褓里的小黑人儿时,她还是嘟起了嘴:“叫阿白,大名叫萧白,叫着叫着,或许他就会变白了!” 萧琅嘴角抽了抽,无论是阿白还是萧白,听起来都没有什么气势啊! 不过,看着气呼呼的媳妇,他还是妥协了:“嗯,不错,阿白挺好听的。”反正就是个名子,起什么还不一样。 可怜日后威震边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萧大将军,就因为他娘对他肤色的美好愿望,得了这样一个并没有什么气势的大名,而还在酣睡的他更不知道,日后他会遇见一个胆大嚣张的少女,一个管她的爱宠狗狗叫小白的明媚少女…… * 因为坐月子不方便挪动,两人在程家继续住了一个月,直到出了月子,萧琅先回去把久未住人的家里彻底打扫一遍,随后将媳妇跟儿子接回了家。住程家是为了给舒兰最好的照顾,终究还是不如自家好……想干啥干啥。 回到家,舒兰坐在炕头给儿子喂奶,萧琅殷勤地坐在旁边,儿子吸左边的,他就托着右边的揉捏,儿子吃右边的,他就挪到左边,真是怎么摸都摸不够。她那里本来就大,如今生了孩子,就更大了,软绵绵滑腻腻,让他爱不释手。 偏偏阿白吃奶时有个习惯,这边小嘴含着,那边小手还要抓着另一边玩。今天他闭着眼睛吃的正香,小手习惯性地去抓另一边,结果没抓到熟悉的柔软,却碰到一只粗糙的大手,还无论如何也扒不掉,小家伙顿时不干了,松开娘亲嗷嗷大哭起来。 “哦哦哦,阿白不哭哦……”舒兰连忙抱着儿子轻轻摇晃,没好气地瞪萧琅:“一边呆着去!” 萧琅哪里肯走,厚着脸皮从她身后抱住她,热情地含住她的耳垂舔-弄:“阿兰,刚刚我看你似乎也挺舒服的啊,真的不想吗?”已经快一年没碰了,他想的快要疯了!之前她大着肚子他不敢多想,而她生完孩子后,每每瞧见她胸口的风景,晚上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他都胀的厉害。书上说女子产后一个月即可行房,眼下已经一个多月了。 舒兰当然想,刚刚被他碰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动情了,否则不会直等到儿子哭才训他。 “嗯……等会儿,等阿白睡了……在弄……” “可我忍不住了……”萧琅朝她耳里吹气,诱惑地摸向她的腿内:“阿兰,你抱着他,我抱着你……” 舒兰刚想点头,胸口忽的一疼,却是阿白的小手抠了她一下,细腻的丰盈上立即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小家伙指甲长了,时常会弄疼她,舒兰没有当回事,只想着一会儿替儿子剪剪指甲。以前她常常哄瑾郎,知道如何照顾小孩子。 她疼得吸气,萧琅可是注意到了,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大手拽着阿白就要把他放到一边。阿白还没有吃够,又被他毫不温柔地扯着,委屈地哭了出来。 这才回家哪么一会儿啊,儿子就被他弄哭两次了! 舒兰心疼儿子,半点旖旎心思都没有了,抱着儿子挪的远远的,不耐烦地催促萧琅:“你出去做饭吧,我先把他哄睡了,少来烦我!” “可他抠你啊!”萧琅瞪着儿子,不满地道。小兔崽子,竟然敢抠他娘,还坏了他的好事! “抠我我愿意,他这么小,知道什么啊?行了,你出去吧!”舒兰懒得跟他讲道理,背过身,轻声哄着儿子:“阿白吃奶奶哦,吃的白白胖胖的,不像你坏爹那样黑!” 终于没有人打扰他吃奶了,阿白咿咿呀呀地哼了两声,埋在娘亲香香的怀里继续边吃边玩。 儿子乖巧可爱,舒兰低头看着他,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萧琅见舒兰铁了心不理他,气得甩开门帘走了出去。 吃午饭的时候,阿白已经睡着了,舒兰盯着萧琅瞧了一会儿,见他拉着脸冷冰冰的,知道他还在生气,可她也不觉得自已有错,索性躺在阿白身边跟儿子一起睡觉,并没注意到某人哀怨受伤的眼神。 迷迷糊糊中,身子被人抱到一旁,紧接着就被人扒了衣裳。 她睁开眼睛,恰好见萧琅低头含住了她的一侧红樱,久违的湿热触感让她舒服地哼出了声。 萧琅动作一顿,惩罚似的咬了她一下:“你就只想着儿子……” 舒兰没有说话,压着他的头示意他继续,细白的腿缠上他精瘦的窄腰,几乎只在瞬间,就感觉他的昂扬顶在了她的柔嫩洞口,轻轻磨蹭着,带给她熟悉的愉悦。 “狼哥哥,进来……”她抱住他的脖子,喘息着发出邀请,敏感的身子早被他挑拨的水儿连连。 萧琅就像没听到一般,继续含着她的胸口吞吐,直到舒兰难耐地扭动身子,他才稍稍顶了进去,却停在洞口处轻轻研磨,幽深的眸子挑衅地看着她被情-欲染得绯红的小脸,看着她水雾迷蒙的杏眼:“阿兰,想我进去吗?” “想,你进来啊!”舒兰主动耸起腰来,想让他的坚硬填满她。 萧琅深吸一口气,忙禁锢住她的小腰,“那你说,你喜欢儿子多,还是喜欢我多?” 提到儿子,舒兰稍稍清醒过来,歪着头看他,就是不说话。 她身下是海棠红的崭新棉被,灿烂的红映衬得她的身子莹润似雪,细长的柳叶黛眉越发分明。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样带着挑衅望着他,勾的他全身血液沸腾,恨不得一挺而入,入她温热紧窄的花骨朵,感受里面娇嫩花瓣的包裹。 可这是他跟她的较量,谁先动了,谁就输了。 萧琅想要退出来,但又舍不得那*的滋味,虽然现在一动未动,她的花瓣却自作主张地推拒着吸附着他硕大的先锋,一收一缩的,慢慢地让他沉沦。 “阿兰,你说啊,是喜欢儿子多,还是喜欢我多?”他压在她身上,捧着她的丰盈啃咬,他要做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嗯……喜欢儿子多,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出去啊?”舒兰看着突然仰起头的男人,伸出小舌舔了舔唇,磨了这么久,她忽然有些口渴,要是他因为她喜欢儿子多就不想弄了,那她就喝水去。哼,甭想拿这个骗她,爱要不要! 不知是被她的话激怒,还是受她舔唇的动作诱惑,萧琅忽的耸腰挺了进去,压着她的双手砰砰砰撞了起来。阿兰越来越不听话了,他要好好收拾她! 蚀骨的摩擦带起层层强烈的快感,舒兰来不及品味胜利的滋味,就被他撞得啊啊直叫,再也没有争强斗胜那点心思,那感觉太强烈,她想抱着他! “狼哥哥,放开我……嗯,我,我要抱着你!”她试探着挣脱他大手的束缚。 “那我和儿子谁重要?”萧琅紧紧压着她,下面入得越来越深,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啊,慢点,慢点,儿子,儿子!”舒兰无法宣泄体内的情火,只能无助地摇头,死活不肯松口。 萧琅脸上的汗滴了下来,他不再理会舒兰,忽的退到洞口,然后再狠狠顶入,一次次直进直出,感受到她骤然紧缩的花瓣,知道她要来了,却还是径自大力入着,不肯像以前那样给她缓冲的时间。 “狼哥哥,别,别,啊!”灭顶的快感如约而至,舒兰抓着被子尖声叫了出来,可没等她平息,他又一次比一次快地挺了进来,那接连的顶峰激得她浑身颤抖,想要躲,却被他禁锢地无法移动分毫,“慢点,慢点,好哥哥,好哥哥……啊……” 萧琅声粗气重,完全沉浸在*之中,久未吃肉的男人,一旦肉到了嘴边,就想吃个够。 他太狂暴,舒兰再也受不了了,在又一次丢身子时哭着叫了出来:“你重要你重要……啊,好哥哥,你重要……” 终于听到想要听的话,萧琅强忍着的*再也难以坚持下去,猛地将她翻个身,将坚硬挤进她浑圆的臀瓣中间,闷哼着泄了出来。 舒兰无力地趴在被子里,小脸上泪痕连连,小嘴急促地喘息着。 萧琅简单地收拾好下面,侧身躺在她身边,搂着她轻声安抚:“阿兰,刚刚我太……你怎么样?哪儿难受吗?” 连续的兴奋让人难以承受,可一旦停下,刚刚那没有来得及释放的快感就慢慢散了出来,舒兰贴着他的胸膛享受着一*余韵,根本说不出话。 萧琅却当她还在生气,紧张地自责道:“阿兰,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这样逼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低头亲她的额头。 舒兰扑哧笑了出来,越想越觉得好笑,他竟然要跟儿子比谁更重要? “狼哥哥,你跟阿白都重要,我都最喜欢!”她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说。 萧琅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 七年后,青山村后山。 树丛掩映后,一人一狼紧张地对峙着。 人,是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少年郎,他肤色偏黑,身上的粗布短衫有好几处破损,上面隐隐带了血迹。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稳稳地握着弓箭,锋利的箭头始终瞄准两丈远的灰狼。那头狼似乎也才成年不久,狼身不足三尺,前半身低伏,褐色的眸子牢牢盯着他。萧白四岁就跟随爹爹进山打猎,他知道,那是狼预备攻击的姿势。 他只剩下这一只箭了,必须射中它的要害,虽然他知道爹爹就在附近看着他,不会让他发生危险,可他还是想独立解决这头突然出现的狼。 狼动了,萧白迅速朝一侧闪避,长箭对准狼的腰部射了出去。 利箭如他所料射中了狼的要害,萧白松了口气,可没等他放松下来,耳旁风声乍起,却是那条狼惨嚎一声后竟然再次一跳而起,朝他扑来! 萧白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以前爹爹就是一箭击中狼腰……难道是他力道不足? 然,现在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萧白转瞬便镇定下来,及时朝一侧滚了过去,躲过了灰狼的獠牙,肩膀却被狼爪抓了一下,血肉割裂之疼让萧白出了一身冷汗。 落地之后,他飞快地拔出绑在小腿一侧的匕首,佯装倒在地上,等那狼试探着凑过来时,他猛地扑了上去,压住狼头一阵狠戳,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却浑然未觉,一下一下刺中狼颈,直到灰狼再也没有动静,他才喘着气倒在一侧,望着头顶的碧树笑了出来,他杀死了一头狼,不用爹爹帮忙,他就杀死了一条狼。 四肢酸软,他疲惫的闭上眼睛。 脚步声响,他知道爹爹走过来了,他笑着睁开眼,期待爹爹的夸赞。 “还坐的起来吗?”萧琅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喘气的少年。 “爹?”萧白疑惑地叫道,他哪里做错了吗?他明明独自猎杀了一条狼! 萧琅无视儿子肩上的伤口,蹲在他旁边,抽出自已的匕首对准萧白的脖子:“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还有力气反抗吗?” 萧白瞳孔一缩,随即辩解:“可你是我爹,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就因为我是你爹,所以你就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萧白点点头,见爹爹面露不悦,连忙又摇摇头:“不是,因为我们一起生活,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所以相信你。” “哦?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你了解的人,你信赖的人,你就可以放心地把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已交给对方了?” “是,既然我相信他,自然会这样。”萧白并不觉得自已有什么错。 萧琅收回匕首,把儿子扶了起来,替他清理伤口,再不清理就麻烦了,口上却冷冷地问道:“那要是你判断错了,看似值得信赖的人,其实是故意接近你的,实则表里不一另有他想,或者是他在你强大时对你俯首称臣,却在你受伤无力后给你致命一击,你该怎么办?就像刚才,如果我突然要杀你,你该怎么办?或者说,你能怎么办?” 萧白脸色越发白,真的是那样,他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死路一条。 “爹,照你的意思,难道我不该相信别人吗?”他皱眉提出质疑,若是对所有人都防备,岂不是活的很累? “不,你可以相信别人,却不能把自已的命交给别人,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都必须保证有全身而退的能力。就好比刚才,你明明不用杀死那条狼的,你可以逃到树上等它离开,或是叫我出来帮你,而不是逞强拼尽全力。只有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才能拼命,记住了吗?” 萧白没有说话,他需要好好琢磨爹爹的话。 他杀狼的动机,是为了向爹爹证明自已,那么,若是换成别的伙伴,他大概也会出手的,同样是为了证明自已,为了他的虚荣心。所以,若是伙伴对他没有敌意,他收获的也只是他们的羡慕,一旦他们存了敌意,他付出的就是自已的命。 为了不必要的虚荣,成了,得之,败了,丧命。其中的关键,就是他有没有拼尽全力,就是他有没有信错人。显然,他能决定自已是否要拼尽全力,却不能保证自已的信赖是正确的。 爹爹的话是对的,只有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才能拼命,不能为了蝇头小利冒险。 “爹,我知道了。”萧白抬头,眼神坚毅沉稳。 萧琅恰好替他上完药,见他是真的想明白了,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走吧,回家了,再不回家你娘要担心了。”大手微微用力,便把儿子提了起来。 想到温柔的娘亲,萧白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跟在老爹身边道:“爹,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娘我是如何受伤的!” 萧琅脚步一顿,低头看他:“你要是敢多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白哈哈笑了出来,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跑,爹爹再厉害又如何,娘亲一瞪眼睛,他就得乖乖认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圆满喽,感谢大家一路相陪! (自我感觉好啰嗦啊,每次说一大堆作者有话,呜呜呜,希望不要被嫌弃~) 咳咳,萧白的故事,俺想俺将来会写的(暂定第三个坑),女主本土,个人不喜欢现代穿越过去的姑娘~ 女主:小白,你又乱跑了! 萧白浑身一震,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娇憨少女朝他跑了过来,然后,抱起他脚下的小白狗…… 第一个坑终于可以变成树啦,感慨良多啊,一多就知不道说啥语无伦次啦! 首先呢,要感谢大家,没有你们的评论订阅撒花各种支持,我大概不会写的那么认真,其实如果你们细心,应该能看出来,开始时我的错别字比较多的,后来因为知道有很多亲会看,我每次发布都会检查好几遍,某些情节也会仔细琢磨,总之,阿兰的故事我只有构思,是你们的支持让我填补的很用心! 其次呢,呜呜,不知道该说啥啦,谢谢吧,么么你们! 新书啊,新书啊,是温馨古言,就是俺有点不敢开口啊,还是等替换番外时再说吧,因为准备尚且不足,暂定8.8日发布,大家可以收藏一下俺的作者专栏哦,到时候会有提醒的,好吧,俺又在拉广告了,o(n_n)o哈哈~ 完结了,最后一次撒花吧! 俺好不舍呀,~~o(>_<)o ~~ 读者:您快退场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1番外之姐姐一家 晚饭后,瑾郎坐在院子里乘凉,黄昏的余晖渐渐暗去,他合上书,准备回屋歇息。 耳房里忽然传来妞妞的哭声,哇哇不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心中一紧,忙跑了过去:“怎么回事?” 李嬷嬷正抱着妞妞在怀里哄,见他来,满头大汗地解释道:“老爷夫人去花园散步了,小姐不肯睡觉,非要找夫人呢!” 瑾郎忽的想到晚饭时,父亲提出要带母亲去散步,母亲羞红了脸。 他们现在大概不希望被人打扰吧? 瑾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他摇摇头,走到李嬷嬷身边,朝闭着眼睛大哭的妹妹伸出手:“妞妞不哭,哥哥带你去找娘亲啊!” 虚三岁可实际才一年零七个月的妞妞慢慢止住了哭声,低头看着她的小哥哥,半晌后才伸出莲藕似的小胳膊:“哥哥,抱!” 看着妹妹还挂着泪水的小脸,瑾郎笑着把她接了过来,他已经抱了不知道多少次,知道如何抱妹妹。 “少爷,您要去哪儿?”李嬷嬷一边替妞妞擦脸,一边跟着两人往外走。 “我们去花园走走,李嬷嬷,你们就不用跟着了。”瑾郎等她忙活完,笑着对她道。 李嬷嬷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没有跟上去,少爷自小就懂事,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瑾郎走到花园的时候,已经有些抱不动了,毕竟他才七岁。 他柔声同乖乖窝在怀里的妹妹商量:“妞妞,哥哥累了,你自已走好不好?” 妞妞仰头看他,黑亮的杏眼眨了眨,乖乖巧巧地嗯了一声。 瑾郎便放下妹妹,弯腰牵着她走。妞妞说要看花,他便带着她过去看,她够不到的,他便弯下花枝或索性折下来送到她手中。 慢慢地,空气中多了一种清幽的香味,那是丁香花的芬芳。 家里的两株丁香格外繁茂,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开出一簇簇洁白的小花,那么小,却那么香。 瑾郎领着妹妹朝那边走去。 可娘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的传了过来:“程卿染,你快住手!”她似乎是怕人听见,刻意压得很低。 瑾郎脚步一顿,紧接着,那边传来父亲低沉动听的笑声:“阿宛,你怎么还晚饭后,瑾郎坐在院子里乘凉,黄昏的余晖渐渐暗去,他合上书,准备回屋歇息。 耳房里忽然传来妞妞的哭声,哇哇不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心中一紧,忙跑了过去:“怎么回事?” 李嬷嬷正抱着妞妞在怀里哄,见他来,满头大汗地解释道:“老爷夫人去花园散步了,小姐不肯睡觉,非要找夫人呢!” 瑾郎忽的想到晚饭时,父亲提出要带母亲去散步,母亲羞红了脸。 他们现在大概不希望被人打扰吧? 瑾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他摇摇头,走到李嬷嬷身边,朝闭着眼睛大哭的妹妹伸出手:“妞妞不哭,哥哥带你去找娘亲啊!” 虚三岁可实际才一年零七个月的妞妞慢慢止住了哭声,低头看着她的小哥哥,半晌后才伸出莲藕似的小胳膊:“哥哥,抱!” 看着妹妹还挂着泪水的小脸,瑾郎笑着把她接了过来,他已经抱了不知道多少次,知道如何抱妹妹。 “少爷,您要去哪儿?”李嬷嬷一边替妞妞擦脸,一边跟着两人往外走。 “我们去花园走走,李嬷嬷,你们就不用跟着了。”瑾郎等她忙活完,笑着对她道。 李嬷嬷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没有跟上去,少爷自小就懂事,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瑾郎走到花园的时候,已经有些抱不动了,毕竟他才七岁。 他柔声同乖乖窝在怀里的妹妹商量:“妞妞,哥哥累了,你自已走好不好?” 妞妞仰头看他,黑亮的杏眼眨了眨,乖乖巧巧地嗯了一声。 瑾郎便放下妹妹,弯腰牵着她走。妞妞说要看花,他便带着她过去看,她够不到的,他便弯下花枝或索性折下来送到她手中。 慢慢地,空气中多了一种清幽的香味,那是丁香花的芬芳。 家里的两株丁香格外繁茂,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开出一簇簇洁白的小花,那么小,却那么香。 瑾郎领着妹妹朝那边走去。 可娘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的传了过来:“程卿染,你快住手!”她似乎是怕人听见,刻意压得很低。 瑾郎脚步一顿,紧接着,那边传来父亲低沉动听的笑声:“阿宛,你怎么还是这么放不开……不过我最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朝那边望了一眼,就见娘亲被父亲抱着靠在树上,从他的角度看去,只瞧见娘亲缠在父亲腰间的两条腿,晚光朦胧,他看不清两人在做什么,可他听见了他们急促的喘息。 “哥哥……” 瑾郎吓了一跳,轻轻捂住妹妹的小嘴:“妞妞乖,咱们去那边看花。” “嗯。”妞妞见哥哥又看她了,笑着跟他往另一边走去。 丁香树下,程卿染一次又一次爱着他羞涩的小娘子:“阿宛,你别忍着,叫轻点旁人听不见的。” 舒宛无力地抱着他的脖子,贝齿咬唇,不管他如何使坏,都不肯叫出来。 “阿宛……”程卿染含着她的耳珠低求。 “我不……万一,万一被人……听到……啊!”他重重地顶入,她忙紧闭朱唇,恨恨地抓了他一下。 “没人会过来的。”程卿染声音沙哑地保证。 他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刚刚,他的两个孩子就打这里经过。 好在,夜色掩饰了一切,好在,他的瑾郎聪慧懂事。 采访者:* 被采访者:阿兰,小狼 *:小狼,你可是带着记忆穿越的,听说树懒非常丑,你亲阿兰的时候不会介意吗? 小狼:我只看眼前,从不缅怀过去,而且,我兽形也很吓人,而且,阿兰当时很小的一团,很可爱…… *:啊?既然它那么小,还能一爪子拍死身为狼王的你?(腹诽:维护的谎言太拙劣了!) 小狼:化身为狼咬死之…… *:阿兰,你可是带着记忆穿越的,小狼趴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不会害怕他突然咬你吗? 阿兰:睡觉中,(~o~)~zz *:喂喂,醒醒,现在可是现场直播,你要注意形象! 阿兰(揉揉眼睛):你是谁啊?狼哥哥呢? 小狼:阿兰,哥哥在这儿呢! 阿兰:狼哥哥,我饿了,要吃饭…… 小狼:好,哥哥这就带你回家做饭! *:喂喂喂,别走啊! *:小狼,你最喜欢干什么? 小狼:阿兰。 *:阿兰不在这儿,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小狼:请问你还未满十八岁吧? *:啊?什么意思…… *:阿兰,你最喜欢干什么? 阿兰:睡觉中,(~o~)~zz *:喂喂,醒醒,现在可是现场直播,你要注意形象! 阿兰(揉揉眼睛):你是谁啊?狼哥哥呢? 小狼:阿兰,哥哥在这儿呢! 阿兰:狼哥哥,我想要…… 小狼:好,回家哥哥就给你! *:喂喂喂,我可以围观么? 小狼:弯弓搭箭,射死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2大番外(替换) 番外之元宝 朱家的肉铺生意越来越好,朱来财便把隔壁的摊子盘了下来,让儿子在那边开了另一个肉铺。 这一日冬风烈烈,街上行人甚少,对面的铺子老板都早早关门回家去了,往常热闹的大街竟显得格外萧条。 隔壁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朱元宝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了过去,朝咳得满脸通红的老爹道:“爹,你先回家休息吧,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别强撑着。”老爹前两日就开始咳了,他非说不碍事不碍事,真是越老越犟,回头还是请郎中看看吧。 朱来财实在也是咳得难受,嘱咐了他两句,关好铺子提前归家去了。 朱元宝望着老爹肥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无奈地摇摇头,回了自已那边,坐在门口的宽大木椅上,无聊地看着偶尔路过的行人。看着看着,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竟睡了过去。 他又梦见了那个小姑娘。 那天,他被老爹绑在柿子树上,她从隔壁的院子里冒了出来,傻乎乎地盯着他瞧,他明明是在凶她,她却认真地与他说话,后来又翻过墙,替他解开绳子,捧着两块儿绿豆糕给他吃。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第一个愿意跟他亲近的小姑娘,一个生的特别好看的小姑娘。 她受了伤,他捉住兔子替她报仇,她疼得哭了,他便去街上买来一只鹦鹉送她,看着她娇憨明媚的甜甜笑容,听她亲昵地喊他元宝哥,他第一次觉得心跳不受控制,甚至不敢再与她对视,落荒而逃。陪她逗圈圈的那几日,他每天都盼着日头晚些下山,睡前又盼着明日早些来临。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段日子,是他最快乐的回忆。 后来,她很长时间都没有来镇上,他受不了日日没有结果的苦等,骑着毛驴去找她,虽然只跟她呆了一个时辰不到,回来还生了一场大病,他却觉得十分快乐。 她十一岁那年,他们两个并肩坐在墙头,他想告诉她他喜欢她,却因为她娘的意外出现没有说出口,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等她十三岁,他就会央求父亲去她家提亲的。 两年,很长,他日日夜夜盼着她快点长大。可两年也很短,因为几乎每天他都会在梦里见到她。 终于到了那一天,她娘过来了,爹爹去打探消息。 是啊是啊,就像梦里的一样,他紧张地站在门口,等着爹爹回来告诉他结果。 啊,爹爹来了,陷入梦境的朱元宝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期盼地望着他的老爹。 “元宝,舒家答应了,你就等着娶媳妇吧!”老爹笑着对他说。 不对,朱元宝本能地皱眉,好像不是这样子的……不过,他太高兴了,他不想醒来,就让他多梦一会儿吧,他好高兴,阿兰要嫁给他当媳妇了! 中秋节的那天夜里,他约她出来,带着她赏花灯,带着她吃馄饨,他送她回家的时候,她踮着脚尖亲了他一下,她的唇软软的,等她进了家,他傻傻地 舔刚刚被她亲的地方,似乎有淡淡的甜…… 第二年,她哥哥中了状元,舒家要搬到京城去住,他舍不得她走,所以他去求她爹娘,她爹娘真的很好,竟然答应了他。 成亲那天,他穿着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去接她……不对,花轿不该停在那里,要抬到村东的土路上,要抬到他家,可那花轿一动不动,他跳下马,朝那几个轿夫大喊,终于他们听见他的话了,重新抬起了花轿。他坐在马上,忍不住回头去看花轿,虽然路人不停地笑话他,笑就笑呗,阿兰就坐在里面,他高兴。 到了家,花轿稳稳地落在地上,他紧张地踢了轿门三下,没想到她竟然在里面睡着了。她的嫁衣真好看,一定是她亲手绣的吧,那她一定很累了。他很心疼,把她从轿子里面抱了下来,不管旁人怎么说,他现在都不忍心吵醒她。 送走所有客人,他跑回了喜房,却见她懒懒地躺在床上,盖头都滑了下来,露出她精致的眉眼,比他见过的所有花儿都好看。 他轻轻走了过去,颤抖着伸手摩挲她的小脸,阿兰,你真好看…… “嗯,阿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头有些晕,大概是刚才喝了太多的酒,他只好在她身边躺下,将人搂进怀里,“阿兰,我想先睡儿,你别怪我,我,真的好欢喜……来日方长,今晚我就只抱着你睡吧,能抱着你,我也好欢喜,阿兰,阿兰……” 番外之包子 自从决定要孩子后,萧琅就开始密切留意舒兰的月事。 之前他看过医书中关于有孕征兆的记载,知道一旦嫁人的女子月信推迟,就很有可能是怀孕了。所以,当舒兰的月事推迟半月多依然未至后,他赶车带舒兰去了程府,这种事情,他什么都不懂,必须向宛姐求助。 知道两人的来意,舒宛忙遣人去寻郎中,最后确定舒兰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舒兰很高兴,倚在姐姐身边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生娃娃,大大的杏眼里全是期待。 萧琅喜忧参半,有了孩子,总算了却了她的心事,可他心里怕的很…… 舒宛已经知道萧琅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了,见他神情紧张,朝他笑道:“你别担心,阿兰一定会没事的,要是你怕照顾不好她,在她生下孩子前你们俩就住在这里吧,李嬷嬷很懂得照顾孕妇,你就放心吧。”现在就开始担心了,那将来的七八个月该如何是好?真真也是个傻蛋! “好,那我们就先住下了。”萧琅想也不想地道,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安心。 晚上歇息,舒兰兴奋地睡不着觉,窝在萧琅怀里不停地说话,“狼哥哥,你说我肚子里的娃娃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想生个瑾郎那样的男孩儿,不过妞妞也挺可爱的,姐姐说妞妞长得像我,你说呢?”拉过萧琅的大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妞妞啊,萧琅想了想,别说,妞妞长得真的很像懒丫头。 他的思绪渐渐飘散,如果他们也生个女儿,那她肯定像极了懒丫头,一想到将来会有个小丫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喊他爹爹,他就忍不住笑了,轻轻摩挲舒兰的肚子,亲她的额头:“生个闺女吧,跟你一样白净好看。” 这是他得知她怀孕后第一次露出笑容,舒兰亲了亲他肩膀,学着姐姐那样安慰他:“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或许是孩子听到了爹娘的谈话,知道未谋面的爹爹很担心娘亲,小宝宝一直都乖乖巧巧,从没有闹过舒兰,早孕呕吐那种事情都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安安稳稳地就到了临产之日。 舒宛亲自扶着妹妹进了早就准备妥当的产室,李嬷嬷等人也都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阵痛让舒兰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想喊疼,可看着说什么也要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的男人,看着他往常沉稳坚毅的俊脸因为担心变得没有半点血色,想到这几个月但凡她有点不舒服他就急的大汗淋漓,她笑着掩饰自已的疼痛,“狼哥哥,我一点都不疼,就是有些胀得慌,你别担心。” 傻丫头,怎么会不疼…… 萧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一遍一遍替她擦汗。 只有这一次,以后就算她哭着求他,他也不要再让她受这种苦了。 产婆焦急地看向舒宛,求她拿个主意,女人生孩子,男人怎么能待在里面? 舒宛悄悄朝妹妹使了个眼色。 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暗号,舒兰心领神会,抬手摸摸萧琅的脸,细声道:“狼哥哥,我想吃五芳馆的桂花糕,你去帮我买来,一会儿我就要吃!” “阿兰乖,等你生完我就去买。”萧琅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着,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必须亲眼看着才安心。 “我现在就想吃,你要是不去,那我会更难受的!”恰好又是一阵疼痛袭来,舒兰痛的闭上了眼睛,却还咬着唇让他走,鬓发早已被汗水打湿。 萧琅心疼的不得了,“好好,我现在就让人去买……”从小到大,她最怕疼了! 舒兰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就想吃你买的,你到底去不去啊,我疼死……” 萧琅急忙堵住她的嘴,“不许你胡说!我这就去买,我这就去买!你等着我回来!”俯身亲她的额头,随即风似的跑了出去。 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滑落下来,舒兰知道那不是汗,是他的眼泪。他又哭了,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落泪…… “姐……” 剧痛袭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 去似的,舒兰再没有心思想萧琅的事,抓住姐姐的手叫了起来。 “呀,头露出来了!小娘子用力啊!”一直蹲在床前的产婆惊喜地叫出声,暗道这个小娘子是有福的。女人生产有快又慢,慢得可能要从凌晨熬到天黑孩子才能落地,快得一顿饭的功夫都用不上,有时候前脚刚派人去请产婆,后脚人家媳妇就生了,像这个小娘子,从阵痛开始也没多少功夫,如今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舒宛也替妹妹高兴,握着她的手替她鼓劲儿。 舒兰想着自已马上就要有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了,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排挤…… 等萧琅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听下人们齐声向他贺喜,恭喜他得了个小少爷。 手里被攥地变了形的桂花糕倏地掉在地上,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内院的方向,这才两刻钟不到,她竟然生完了? 待他在李嬷嬷的嘱咐下换了干净的衫子走进内室时,就见他的懒丫头躺在床上,嘟着嘴看着身边的襁褓朝舒宛抱怨:“姐,为什么瑾郎和妞妞都那么白,我的娃娃就黑乎乎的啊?真丑!”声音有些虚弱,可他还是听了出来,懒丫头的状态不错。 舒宛瞥见萧琅,笑着让开床边的位置让他坐下,戏谑道:“阿兰嫌你儿子丑,你跟她解释为何你儿子生的黑吧!”捂着肚子走了出去,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显是强忍着笑呢。 萧琅没去看儿子,摸了摸舒兰的脸:“还疼不疼?” 舒兰盯着他古铜色的脸庞和大手,气得咬了他一下:“都是你,就因为你黑,儿子才这么黑的!” 萧琅一点都不觉得疼,她这样生龙活虎,他反而高兴地狠,之前的担忧全都化成了满腔温柔,听她一直说儿子黑,他这才低头去看襁褓,然后就对上一个小小的娃娃,长长的睫毛,粉粉的小嘴儿,然后,是儿子小麦色的脸蛋…… 儿子生的黑,他心里很欢喜,可他不敢在舒兰面前表现出来,讨好地自责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黑,可现在他都生下来了,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吧。再说了,阿兰,你真的觉得我很丑吗?”他把孩子放在床内侧,侧身躺了上去,幽深的眸子深情地望着她。 被他这样一眨不眨地瞧着,舒兰莫名地有些脸热,他丑吗?一点都不丑…… 萧琅见她不说话,笑着亲她:“儿子长大会跟我一样强壮,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护着你,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用你做,阿兰,你就别嫌他黑了!对了,想想,咱们给儿子娶什么名子好?” 他这样温柔,舒兰心里的委屈也散了,可回头看到襁褓里的小黑人儿时,她还是嘟起了嘴:“叫阿白,大名叫萧白,叫着叫着,或许他就会变白了!” 萧琅嘴角抽了抽,无论是阿白还是萧白,听起来都没有什么气势啊! 不过,看着气呼呼的媳妇,他还是妥协了:“嗯,不错,阿白挺好听的。”反正就是个名子,起什么还不一样。 可怜日后威震边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萧大将军,就因为他娘对他肤色的美好愿望,得了这样一个并没有什么气势的大名,而还在酣睡的他更不知道,日后他会遇见一个胆大嚣张的少女,一个管她的爱宠狗狗叫小白的明媚少女…… * 因为坐月子不方便挪动,两人在程家继续住了一个月,直到出了月子,萧琅先回去把久未住人的家里彻底打扫一遍,随后将媳妇跟儿子接回了家。住程家是为了给舒兰最好的照顾,终究还是不如自家好……想干啥干啥。 回到家,舒兰坐在炕头给儿子喂奶,萧琅殷勤地坐在旁边,儿子吸左边的,他就托着右边的 ,儿子吃右边的,他就挪到左边,真是怎么摸都摸不够。她那里本来就大,如今生了孩子,就更大了,软绵绵滑腻腻,让他爱不释手。 偏偏阿白吃奶时有个习惯,这边小嘴 ,那边小手还要抓着另一边玩。今天他闭着眼睛吃的正香,小手习惯性地去抓另一边,结果没抓到熟悉的柔软,却碰到一只粗糙的大手,还无论如何也扒不掉,小家伙顿时不干了,松开娘亲嗷嗷大哭起来。 “哦哦哦,阿白不哭哦……”舒兰连忙抱着儿子轻轻摇晃,没好气地瞪萧琅:“一边呆着去!” 萧琅哪里肯走,厚着脸皮从她身后抱住她,热情地 她的耳垂舔-弄:“阿兰,刚刚我看你似乎也挺舒服的啊,真的不想吗?”已经快一年没碰了,他想的快要疯了!之前她大着肚子他不敢多想,而她生完孩子后,每每瞧见她胸口的风景,晚上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他都胀的厉害。书上说女子产后一个月即可 ,眼下已经一个多月了。 舒兰当然想,刚刚被他碰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动情了,否则不会直等到儿子哭才训他。 “嗯……等会儿,等阿白睡了……在弄……” “可我忍不住了……”萧琅朝她耳里吹气,诱惑地摸向她的腿内:“阿兰,你抱着他,我抱着你……” 舒兰刚想点头,胸口忽的一疼,却是阿白的小手抠了她一下,细腻的丰盈上立即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小家伙指甲长了,时常会弄疼她,舒兰没有当回事,只想着一会儿替儿子剪剪指甲。以前她常常哄瑾郎,知道如何照顾小孩子。 她疼得吸气,萧琅可是注意到了,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大手拽着阿白就要把他放到一边。阿白还没有吃够,又被他毫不温柔地扯着,委屈地哭了出来。 这才回家哪么一会儿啊,儿子就被他弄哭两次了! 舒兰心疼儿子,半点旖旎心思都没有了,抱着儿子挪的远远的,不耐烦地催促萧琅:“你出去做饭吧,我先把他哄睡了,少来烦我!” “可他抠你啊!”萧琅瞪着儿子,不满地道。小兔崽子,竟然敢抠他娘,还坏了他的好事! “抠我我愿意,他这么小,知道什么啊?行了,你出去吧!”舒兰懒得跟他讲道理,背过身,轻声哄着儿子:“阿白吃奶奶哦,吃的白白胖胖的,不像你坏爹那样黑!” 终于没有人打扰他吃奶了,阿白咿咿呀呀地哼了两声,埋在娘亲香香的怀里继续边吃边玩。 儿子乖巧可爱,舒兰低头看着他,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萧琅见舒兰铁了心不理他,气得甩开门帘走了出去。 吃午饭的时候,阿白已经睡着了,舒兰盯着萧琅瞧了一会儿,见他拉着脸冷冰冰的,知道他还在生气,可她也不觉得自已有错,索性躺在阿白身边跟儿子一起睡觉,并没注意到某人哀怨受伤的眼神。 迷迷糊糊中,身子被人抱到一旁,紧接着就被人扒了衣裳。 她睁开眼睛,恰好见萧琅低头 了她的一侧红樱,久违的湿热触感让她舒服地哼出了声。 萧琅动作一顿,惩罚似的咬了她一下:“你就只想着儿子……” 舒兰没有说话,压着他的头示意他继续,细白的腿缠上他精瘦的窄腰,几乎只在瞬间,就感觉他的 顶在了她的  ,轻轻磨蹭着,带给她熟悉的愉悦。 “狼哥哥,进来……”她抱住他的脖子,喘息着发出邀请,敏感的身子早被他挑拨的水儿连连。 萧琅就像没听到一般,继续 她的胸口吞吐,直到舒兰难耐地扭动身子,他才稍稍顶了进去,却停在 处轻轻研磨,幽深的眸子挑衅地看着她被情-欲染得绯红的小脸,看着她水雾迷蒙的杏眼:“阿兰,想我进去吗?” “想,你进来啊!”舒兰主动 腰来,想让他的坚硬填满她。 萧琅深吸一口气,忙禁锢住她的小腰,“那你说,你喜欢儿子多,还是喜欢我多?” 提到儿子,舒兰稍稍清醒过来,歪着头看他,就是不说话。 她身下是海棠红的崭新棉被,灿烂的红映衬得她的身子莹润似雪,细长的柳叶黛眉越发分明。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样带着挑衅望着他,勾的他全身血液沸腾,恨不得一挺而入,入她温热 的花骨朵,感受里面  的包裹。 可这是他跟她的较量,谁先动了,谁就输了。 萧琅想要退出来,但又舍不得那 的滋味,虽然现在一动未动,她的 却自作主张地推拒着吸附着他硕大的先锋,一收一缩的,慢慢地让他沉沦。 “阿兰,你说啊,是喜欢儿子多,还是喜欢我多?”他压在她身上,捧着她的丰盈 ,他要做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嗯……喜欢儿子多,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出去啊?”舒兰看着突然仰起头的男人,伸出  舔唇,磨了这么久,她忽然有些口渴,要是他因为她喜欢儿子多就不想弄了,那她就喝水去。哼,甭想拿这个骗她,爱要不要! 不知是被她的话激怒,还是受她舔唇的动作诱惑,萧琅忽的耸腰挺了进去,压着她的双手砰砰砰撞了起来。阿兰越来越不听话了,他要好好收拾她! 蚀骨的摩擦带起层层强烈的 ,舒兰来不及品味胜利的滋味,就被他撞得啊啊直叫,再也没有争强斗胜那点心思,那感觉太强烈,她想抱着他! “狼哥哥,放开我……嗯,我,我要抱着你!”她试探着挣脱他大手的束缚。 “那我和儿子谁重要?”萧琅紧紧压着她,下面入得越来越深,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啊,慢点,慢点,儿子,儿子!”舒兰无法宣泄体内的情火,只能无助地摇头,死活不肯松口。 萧琅脸上的汗滴了下来,他不再理会舒兰,忽的退到 ,然后再狠狠顶入,一次次直进直出,感受到她骤然紧缩的 ,知道她要来了,却还是径自大力入着,不肯像以前那样给她缓冲的时间。 “狼哥哥,别,别,啊!”灭顶的 如约而至,舒兰抓着被子尖声叫了出来,可没等她平息,他又一次比一次快地挺了进来,那接连的顶峰激得她浑身颤抖,想要躲,却被他禁锢地无法移动分毫,“慢点,慢点,好哥哥,好哥哥……啊……” 萧琅声粗气重,完全沉浸在*之中,久未吃肉的男人,一旦肉到了嘴边,就想吃个够。 他太狂暴,舒兰再也受不了了,在又一次丢身子时哭着叫了出来:“你重要你重要……啊,好哥哥,你重要……” 终于听到想要听的话,萧琅强忍着的*再也难以坚持下去,猛地将她翻个身,将坚硬挤进她浑圆的 中间,闷哼着 出来。 舒兰无力地趴在被子里,小脸上泪痕连连,小嘴急促地喘息着。 萧琅简单地收拾好下面,侧身躺在她身边,搂着她轻声安抚:“阿兰,刚刚我太……你怎么样?哪儿难受吗?” 连续的兴奋让人难以承受,可一旦停下,刚刚那没有来得及释放的 就慢慢散了出来,舒兰贴着他的胸膛享受着一*余韵,根本说不出话。 萧琅却当她还在生气,紧张地自责道:“阿兰,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这样逼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低头亲她的额头。 舒兰扑哧笑了出来,越想越觉得好笑,他竟然要跟儿子比谁更重要? “狼哥哥,你跟阿白都重要,我都最喜欢!”她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说。 萧琅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 七年后,青山村后山。 树丛掩映后,一人一狼紧张地对峙着。 人,是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少年郎,他肤色偏黑,身上的粗布短衫有好几处破损,上面隐隐带了血迹。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稳稳地握着弓箭,锋利的箭头始终瞄准两丈远的灰狼。那头狼似乎也才成年不久,狼身不足三尺,前半身低伏,褐色的眸子牢牢盯着他。萧白四岁就跟随爹爹进山打猎,他知道,那是狼预备攻击的姿势。 他只剩下这一只箭了,必须射中它的要害,虽然他知道爹爹就在附近看着他,不会让他发生危险,可他还是想独立解决这头突然出现的狼。 狼动了,萧白迅速朝一侧闪避,长箭对准狼的腰部 出去。 利箭如他所料射中了狼的要害,萧白松了口气,可没等他放松下来,耳旁风声乍起,却是那条狼惨嚎一声后竟然再次一跳而起,朝他扑来! 萧白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以前爹爹就是一箭击中狼腰……难道是他力道不足? 然,现在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萧白转瞬便镇定下来,及时朝一侧滚了过去,躲过了灰狼的獠牙,肩膀却被狼爪抓了一下,血肉割裂之疼让萧白出了一身冷汗。 落地之后,他飞快地拔出绑在小腿一侧的匕首,佯装倒在地上,等那狼试探着凑过来时,他猛地扑了上去,压住狼头一阵狠戳,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却浑然未觉,一下一下刺中狼颈,直到灰狼再也没有动静,他才喘着气倒在一侧,望着头顶的碧树笑了出来,他杀死了一头狼,不用爹爹帮忙,他就杀死了一条狼。 四肢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 脚步声响,他知道爹爹走过来了,他笑着睁开眼,期待爹爹的夸赞。 “还坐的起来吗?”萧琅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喘气的少年。 “爹?”萧白疑惑地叫道,他哪里做错了吗?他明明独自猎杀了一条狼! 萧琅无视儿子肩上的伤口,蹲在他旁边, 自已的匕首对准萧白的脖子:“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还有力气反抗吗?” 萧白瞳孔一缩,随即辩解:“可你是我爹,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就因为我是你爹,所以你就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萧白点点头,见爹爹面露不悦,连忙又摇摇头:“不是,因为我们一起生活,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所以相信你。” “哦?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你了解的人,你信赖的人,你就可以放心地把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已交给对方了?” “是,既然我相信他,自然会这样。”萧白并不觉得自已有什么错。 萧琅收回匕首,把儿子扶了起来,替他清理伤口,再不清理就麻烦了,口上却冷冷地问道:“那要是你判断错了,看似值得信赖的人,其实是故意接近你的,实则表里不一另有他想悱忛圇曇,或者是他在你强大时对你俯首称臣,却在你受伤无力后给你致命一击,你该怎么办?就像刚才,如果我突然要杀你,你该怎么办?或者说,你能怎么办?” 萧白脸色越发白,真的是那样,他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死路一条。 “爹,照你的意思,难道我不该相信别人吗?”他皱眉提出质疑,若是对所有人都防备,岂不是活的很累? “不,你可以相信别人,却不能把自已的命交给别人,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都必须保证有全身而退的能力。就好比刚才,你明明不用杀死那条狼的,你可以逃到树上等它离开,或是叫我出来帮你,而不是逞强拼尽全力。只有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才能拼命,记住了吗?” 萧白没有说话,他需要好好琢磨爹爹的话。 他杀狼的动机,是为了向爹爹证明自已,那么,若是换成别的伙伴,他大概也会出手的,同样是为了证明自已,为了他的虚荣心。所以,若是伙伴对他没有敌意,他收获的也只是他们的羡慕,一旦他们存了敌意,他付出的就是自已的命。 为了不必要的虚荣,成了,得之,败了,丧命。其中的关键,就是他有没有拼尽全力,就是他有没有信错人。显然,他能决定自已是否要拼尽全力,却不能保证自已的信赖是正确的。 爹爹的话是对的,只有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才能拼命,不能为了蝇头小利冒险。 “爹,我知道了。”萧白抬头,眼神坚毅沉稳。 萧琅恰好替他上完药,见他是真的想明白了,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走吧,回家了,再不回家你娘要担心了。”大手微微用力,便把儿子提了起来。 想到温柔的娘亲,萧白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跟在老爹身边道:“爹,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娘我是如何受伤的!” 萧琅脚步一顿,低头看他:“你要是敢多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白哈哈笑了出来,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跑,爹爹再厉害又如何,娘亲一瞪眼睛,他就得乖乖认错了! 番外之姐姐一家 晚饭后,瑾郎坐在院子里乘凉,黄昏的余晖渐渐暗去,他合上书,准备回屋歇息。 耳房里忽然传来妞妞的哭声,哇哇不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心中一紧,忙跑了过去:“怎么回事?” 李嬷嬷正抱着妞妞在怀里哄,见他来,满头大汗地解释道:“老爷夫人去花园散步了,小姐不肯睡觉,非要找夫人呢!” 瑾郎忽的想到晚饭时,父亲提出要带母亲去散步,母亲羞红了脸。 他们现在大概不希望被人打扰吧? 瑾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他摇摇头,走到李嬷嬷身边,朝闭着眼睛大哭的妹妹伸出手:“妞妞不哭,哥哥带你去找娘亲啊!” 虚三岁可实际才一年零七个月的妞妞慢慢止住了哭声,低头看着她的小哥哥,半晌后才伸出莲藕似的小胳膊:“哥哥,抱!” 看着妹妹还挂着泪水的小脸,瑾郎笑着把她接了过来,他已经抱了不知道多少次,知道如何抱妹妹。 “少爷,您要去哪儿?”李嬷嬷一边替妞妞擦脸,一边跟着两人往外走。 “我们去花园走走,李嬷嬷,你们就不用跟着了。”瑾郎等她忙活完,笑着对她道。 李嬷嬷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没有跟上去,少爷自小就懂事,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瑾郎走到花园的时候,已经有些抱不动了,毕竟他才七岁。 他柔声同乖乖窝在怀里的妹妹商量:“妞妞,哥哥累了,你自已走好不好?” 妞妞仰头看他,黑亮的杏眼眨了眨,乖乖巧巧地嗯了一声。 瑾郎便放下妹妹,弯腰牵着她走。妞妞说要看花,他便带着她过去看,她够不到的,他便弯下花枝或索性折下来送到她手中。 慢慢地,空气中多了一种清幽的香味,那是丁香花的芬芳。 家里的两株丁香格外繁茂,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开出一簇簇洁白的小花,那么小,却那么香。 瑾郎领着妹妹朝那边走去。 可娘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的传了过来:“程卿染,你快住手!”她似乎是怕人听见,刻意压得很低。 瑾郎脚步一顿,紧接着,那边传来父亲低沉动听的笑声:“阿宛,你怎么还是这么放不开……不过我最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朝那边望了一眼,就见娘亲被父亲抱着靠在树上,从他的角度看去,只瞧见娘亲缠在父亲腰间的两条腿,晚光朦胧,他看不清两人在做什么,可他听见了他们急促的喘息。 “哥哥……” 瑾郎吓了一跳,轻轻捂住妹妹的小嘴:“妞妞乖,咱们去那边看花。” “嗯。”妞妞见哥哥又看她了,笑着跟他往另一边走去。 丁香树下,程卿染一次又一次爱着他羞涩的小娘子:“阿宛,你别忍着,叫轻点旁人听不见的。” 舒宛无力地抱着他的脖子,贝齿咬唇,不管他如何使坏,都不肯叫出来。 “阿宛……”程卿染 她的耳珠低求。 “我不……万一,万一被人……听到……啊!”他重重地顶入,她忙紧闭 ,恨恨地抓了他一下。 “没人会过来的。”程卿染声音沙哑地保证。 他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刚刚,他的两个孩子就打这里经过。 好在,夜色掩饰了一切,好在,他的瑾郎聪慧懂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