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奇侠记》 序章 序章 东洲有道承天运, 南泽神铸百万兵。 西漠幽生佛陀志, 北原庙算悟乾坤。 ——四方铭 世间之物,莫道无欲,欲也,性也,命也,非人之过c非魔之过c非神之过。 天地伊始,混沌不开,善恶无分,妖邪盛众,凶魔繁广,蝼生苦渡。创世神主元天尊,灵蕴其间,修德振兵,慷抚兆灵,悯度四方,平无尽妖魔,启乾开坤,定三界,制五行,规六道,登极寰宇。 千年推陈,千年出新,又千年天地昌隆。元天尊为树圣道c定乾坤,励精图治,呕心沥血,得众生虔敬,终含笑自在,究竟涅槃。 乾元三千年,神主悲陨,宙宇同泣。然寰宇之极不可一日为虚,亿兆生灵承其遗愿,敬二亚圣为尊,登极须弥山。二圣者,一曰紫御,统无上法度,一曰地藏,掌天地之道,其俱为圣灵巨才,共镇乾坤之巅。 岂料,地藏性贪,不满二圣承极,欲壑难填,暗生邪念,携灵众逼伐紫御,妄图独揽乾坤。紫御执统无上法度,率圣师倾力而战,终破妖邪,擒获地藏,囚之于天域天刑狱。殊不知,地藏何其狡诈,竟脱狱西逃,蛰伏混沌之地“无间广域”,尽收无尽邪魔,称雄一方。至此,东西两极立鼎,宙宇裂分。 乾元三千六百年,无间广域魔尊幽冥地藏王,率座下妖邪魔众,勾结西漠罗刹女,由西漠岁寒银城发兵数百万众c战舰数万艘c奇禽异兽无数,倾国而出,东渡阴阳海,尽破海防,浩浩荡荡向东洲袭来,妄求夺得万里沃土,复图天域神权。 天域紫御天尊知强敌来犯,为保天下生灵免遭涂炭,诏谕下界东洲人皇与北原胧月大祭司御民伐魔,并亲率雄兵,以逸待劳静候强敌于东洲“唤海城”以西“落日关”。 大战在即,烈日当空,一片肃杀之气。阴阳海中,战舰如云,海岸滩头,城营绵延数百里,放眼望去,不知边际。 长矛寒光炫目,宝剑冷冷低吟。突然,一道猩红流光划破天际,大战一触即发。霎那间,大地颤抖,战鼓声c兵器声c喊杀声c惨叫声,摧残着每一个生物的与心灵。 攻守焦灼,时过九九八十一昼夜,罗刹女看透人皇骄纵轻狂,遂且战且退,佯装败逃,后者果然中计,倾关而出,被魔军伏击于关下“当阳坡”,数十万将士灰飞烟灭,人皇追悔莫及,铩羽而归。不日,幽冥地藏王座下“万灵五部”,在关下摆开旷世奇阵,于阵中唤出大量洪荒异兽,配合魔军,大破关中东洲守军,涌入关内,阵斩东洲人皇,擒获北原胧月大祭司,落日关告破。 紫御天尊率天军缠斗于幽冥地藏王卫戍亲兵,无暇分身抗敌,眼见落日关城破,追悔莫及,匆忙调集四十万天域第一精锐“普世天军”,为众生杀出一条回天之路。 关下大势已去,紫御天尊眼见人皇铸成大错,无能为力,遂决定暂退以避魔军锋芒,率残军退守“唤海城”。魔军乘破落日关之威,日行百余里,连破东洲西面数关,直逼唤海城,杀伐之势锐不可挡。此时,东洲军民人人自危,如若唤海城告破,魔军便可长驱直入,剑指人间福地c天域门户“东安皇都”,天下危矣。 紫御天尊退守唤海城后,连发三道急令。一令,征调镇守天域仅存的二十万天兵援守危城;二令,余下东洲各路兵马,不分远近,星夜驰援;三令,唤海城外防御兵马火速入城备战。 数日之后,唤海城已在重重包围之中,魔军主力集结完毕,目及之处,尽是飘扬着黑色“字旗”的营堡,罗刹女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眼下的阵势,心中早已澎湃万千,千百年的耻辱怨气一扫而空。只待幽冥地藏王一道口谕,她便可踏平眼前这座危城,手刃仇人,达成族宗千年夙愿。 二日,魔军中军主营射出一支钻云哨直插乌黑的天际,发出一声尖利的哨声,回荡数十里,魔军鸣鼓进军了。 魔军阵前先锋为幽冥地藏王座下之“万灵五部”,一曰金遁曰木遁曰水遁曰火遁曰土遁。五部展开上古凤翔阵,飞一般扑向唤海城主门。紧闭城门后的守军各个面无血色,被地动山摇的气势惊得瑟瑟发抖。 紧接着,第二c三支钻云哨破空而起,罗刹女亲率左右两翼魔军向唤海城其余八门扑去。转瞬之间,偌大的东洲名城,笼罩在黑暗之中,砍杀声此起彼伏。 紫御天尊身披龙鳞紫金具甲,头戴凤羽金冠,脚蹬浮云靴,吞云披肩随风飘扬,手持一把紫气笼罩的剑形武器,面露威严地站在城中观星台上,默念一句:“孽障”,转身唤过神骑“六牙白象”,抛下众神将,腾云而起,顿时天空金光普照,慈咒回响,黑压压的乌云散去大半。 地上交战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纷纷放慢速度,抬起头注视着天空中那个威武的身影。 这时,一道阴冷的绿光由远及近,忽闪之间已到近前,停立在半空中,绿光里缓缓显露出一个俊美的僧人形态来。只见他身上一席华贵的法兰袈裟,白净微红的脸庞,嵌着一对叶眉,眉下双目紧闭,口含微笑,双手合十而立。 一双善目缓缓睁开了,黑玉般璀璨的双眼,那样纯净,那样沁人心脾。 “世尊,六百年了,我来取回六百年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元 春风飒爽拂幽木,绵雨淅沥润四方,青碧苍穹神居处,万世祥瑞御皇都。 亘古之战后,已过二百四十年,东洲沃土早已恢复生机盎然天下归心之状,各处城邑欣欣向荣,人畜充盈,一派福泽之境。 东安皇都西接大江“落云川”,东邻神脉“色空山”,南北之处沃野千里,物产甚丰,扼东洲之要冲,天下闻名。城中玉宇琼楼连绵不绝,其间,阡陌交通,人畜欢腾,是为人间之福地。 皇都之中,有一内城,名曰“御天皇城”,极尽奢华。一条宽约五十丈c长约十数里的皇道铺设其间。路道两旁仪仗亲兵威风凌凌,异兽雕像井然有序。皇道尽头,一座赤红城楼拔地而起,龙头犄角,处处神威。俯瞰皇宫,入目之地,满目金光,璀璨夺目。手握东洲亿万生灵生杀大权的人皇便居住于此。 别以为故事是从皇城开始,过了皇城,出了都门,落云川边的一处幽静的茅屋水榭之上,才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 “把手抬高,尽力收平,吐纳有度,引气归元,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一个仪态儒雅的中年人,手握竹剑认真说道。 “师父,太没意思了,一大早上,老是这么吐来吐去的,太无聊了。”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弱冠少年发着牢骚。 “没意思?无聊?”仪态儒雅的中年人诡异一笑。 “是啊,师父我们都已修习玄月气诀十五年了,除了老三这个浆糊脑袋,我们早已可以运气结印了,你教我们点真正厉害的武功吧。” “那好,你运气结印,让我看看。”中年人依旧诡异的笑着。 顽皮小子顿时起兴,走到众人中间,马步扎下,两臂一张,伸拉两胁,吸入清气,呼出浊气。接着丹田充盈,双手猛地一收,左手放于胸前,拇指中指一捏,结出一记光彩夺目的青光法印,右手顺势回拉接住,再奋力往前一震,正待击出掌风。忽然,一道浑厚灵力,从侧面冷不丁地袭来,顽皮小子慌忙变向,想尽全力接住这一击,可惜一口灵气没有憋住,循环转逆,一口气提不起来,反背道而驰,只听“卟”一声屁响悠长,众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顽皮小子脸色大红,无言以对,任凭众人讥笑。 “混账,什么真正,什么厉害,一派胡言,堂堂将门之后,竟对自家神技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简直混账透顶。天下武功,衰于骄纵,利于勤练,只有勤学苦练,才可运用纯熟。小小的一个纷扰,就让你灵气大乱,你们如何能够接招御敌。”中年人接着说:“为师,奉玄月将军之命,教习你们三个将门虎子十数年,不敢说呕心沥血,倒也是兢兢业业,只为你们能够驾驭神技,御主天下。你们却,你们却,气死我了,你们让为师日后怎么向将军交代。”中年人暴怒横眉。 “师父,徒儿们知错了,惹师父生气,徒儿们罪该万死,请师父责罚。”三个少年一起跪下大声说道。 “罢了罢了,希望这次教训能让你们都长点记性。欢儿,你是大哥更是将门长子,两个弟弟视你如宗门榜样,为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冷 色空山上一片祥云笼罩,到处霞雾翻绕,山顶之上一座高约四十丈的金色大门若隐若现,甚为辉煌。门前一支支天军纵队来回巡视,兵士个个神采庄重,身上盔甲闪耀夺目,手上兵器寒光凌冽,一派庄严肃穆之状。 大门顶部紫色龙气环绕,四个大字飘然其上,上曰:天域之门。门后,气象万千,一条宽敞的通天步道凌驾天域,步道上每隔五十级台阶便有两位天兵手执神矛神旗分站两端,抬眼望去煞是威严。 天梯之上,云海万里,仙霞流动,这便是神驾圣地万里天域了。远处一座座灵山浮于天域,其中一座更是高大巍峨,俯瞰一众群山,并被五层巨大且又色彩斑斓的神家宝印环绕,光芒万丈,普照众生,此处正是无上神驾中枢之地,须弥山也。 须弥山顶,一座圣洁纯白的神城跃然入目。城墙高耸,神旗经幡随风飘动。城中楼宇千彩缤纷,连绵不绝,彩色虹桥相互连接,到处流光翻腾,仙鹤流云往来不歇,这便是天地神驾紫御天尊的神邸所在“善显城”了。 紫御天尊此时正孤身一人,负手而立站在神阙台上,远眺群山,心中流过丝丝惆怅。不知过了多久,孤影缓缓转了过来,目眶之中竟含着一丝泪光。天尊抬手一挥,台下神骑六牙白象立刻心领神会,腾云而起,驮着天尊向须弥山山腰一处冷僻的禁地飞去。 禁地之中古木丛生,郁郁葱葱,幽静异常,深处显出一个不起眼的朱红门洞,大门紧闭,门口静立一众守门天军神将。众人见紫御天尊神驾降临,纷纷埋首,跪下行礼:“恭迎世尊神驾!”天尊轻轻抬手一屛,也不开口,众人视见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一只紫气润绕的大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门上的恶鬼门扣,却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胸中一阵犹豫。片刻之后,天尊心复平静,还是抬手推门踏了进去,洞门在孤单的人影之后缓缓无声地合上了。 洞中行走约莫二百步,豁然开朗,星点灯光闪现,忽闪灰暗中,层层叠叠似无穷尽般的冰冷玄铁囚牢呈现眼前。牢格之中传出阵阵鬼哭狼嚎,甚是凄惨,给人以如坠地狱之感。忽然一个黑色身影从牢洞内伸出一只腐朽恶臭的手,在虚空中一阵乱抓,定睛一看,身影头部双眼处两个黑黑的空洞,恶口大张,内里竟无口舌之器。紫御天尊目不斜视,面容之上竟无一丝悲悯,径直向洞窟的最深处走去。 洞中晦暗,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扇冰冷洁白的玉润房门立于近前,玉门上紫光封印反转不停。天尊右手无名指与拇指一捏,结下宝印往门上轻轻一拍,封印消失,玉门缓缓打开。天尊满面忧郁,进得室内便缓缓地往一“穷奇”纹金丝楠木大椅上轻轻的坐了下去。 室内并无奢华陈设,只有一桌二椅,四壁挂满神女画卷,画卷上神女忽展翅高飞c忽树下赏月c忽玉手拂花c忽御弓拉弦,仪态万千,面容却同是一人。室内正中摆着一个精致的紫玉灵台,灵台之上灵气之间浮着一块其貌不扬的玄石。 “你来了。”一阵柔耳的声音从玄石中传来,那样温柔c那样悦耳c那样熟悉。 “嗯。”天尊颤颤的回答道,面上流过一丝凄苦。 “当下何年何月何日?” “乾元三千八百四十年,二月初九。” “哦,须弥山的千瓣雪莲开得可好?”柔声依旧。 “满山雪莲齐开,洁白宝光无限。”天尊面光微红。 “哦,一定很美吧?” “美,与你在时如出一辙,还是那么圣洁流光。” “我宫里的‘闭月兰’可好。” “昨夜已然微开,估计今夜子时定会完全绽放。” “哦,真想去看看。”柔美的声音略显失落。 听得此言,紫御天尊身体微微一颤,手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满面忧伤。少顷,天尊话锋一转强装欢喜,开口说道:“多年来天下大盛,乾坤间又已焕发新生,治下疆土处处歌舞升平,众生愉悦,和谐无限。” “雪莹回来了吗?还好吗?”柔声却并不接话。 “好,很好,它回来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味 唤海古城,自乾元一百二十年建城开府以来,几经沧桑,历经磨难,乾元六百年,更是在仙魔亘古之战中毁灭殆尽,待魔军大败西遁而逃后,唤海古城在东洲众多能工巧匠不辞辛劳的努力下,经又二百年,再次焕发了它的新颜,以更雄浑威壮的气势,屹立于东洲沃土西面之咽喉重地。如今唤海古城中,三街六市人声鼎沸,马车c牛车往来不绝,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薛顶天带着二位少年郎以及武奎山一行四人,换上便服,跨出了署理衙门,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父亲,唤海城好热闹啊,我觉得比皇都还热闹,好多好玩的东西我们都没见过。”薛欣兴高采烈地指指这里看看那里。 “是啊,多年来,唤海古城,倚仗良田万顷和海路贸易,老百姓们安居乐业和谐无间,发展之快,让人瞠目结舌,这些都和人皇与各位贤臣的文治武功密不可分啊。欣儿c晋儿你们要好好记住,我们薛家代代受皇恩浩荡,如有所需我们必倾尽所有来守护这个繁华的皇家天下,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是,孩儿们定当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以天下安定祥和,皇家乾坤为先。”薛欣把脸正色道。薛晋不善言辞,此时脸上却也泛起一阵阵澎湃之情。 武奎山缓步随行,仍旧一派儒雅之风,面露微笑,也不搭话,似对徒弟们的心地纯良c对答有序颇为满意,眼中流露出一阵赞许的目光。 薛顶天开怀一笑,天下安宁,子孝友贤,夫复何求。四人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走了许久,来到唤嗨古城最繁荣的一条大街上,只见这里店铺林立,嬉笑人群一浪接着一浪,好不热闹。 闹市转角,突出一座楼阁,古色古香甚为雅致,楼阁后临近一片湖泽,在喧哗中显出一片安和宁静,楼门正中一块金字大匾“百味轩”,迎着柔和的阳光,闪闪光辉。薛欣c薛晋视见,顿觉腹中饥肠辘辘。 “将军,已走多时,鄙人以为进店歇息一番用过午膳后再行查访,如何?”武奎山微笑拱手道。 薛顶天回头看了看,两个俊朗少年满怀期待盯着他,开口道:“既然武兄金口已开,就随了他们的心吧。”两位少年郎闻得此言,一阵欣喜。 四人迈步进店,店小二何等眼力,一看众人,一个器宇轩昂个温文尔雅c两个锦衣少年,便知大客莅临,连忙殷勤带路,将四人引至楼阁后湖上一处雅座之中。落定之后,连忙给座上几位,每人奉上一杯香茶。 “几位客官,鄙店百味轩乃唤海古城首屈一指的食处,不是小的夸口,山珍水货c飞禽走味比比皆有。” 薛顶天久居将营,于此美食之道不甚了了,便将求助似的目光投向武奎山。武奎山会意微笑,放下手中茶杯,开口道:“店家好大的口气。”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鄙店乃唤海百年老店,您几位进门时瞧见的金字大匾更是先代人皇所赐,天地百味无不具有。水货有:落云川极鲜‘白刀’c阴阳海珍馐‘炫彩鲷’c‘七星斑’c‘银鳗’c‘骏海虾’;陆货有:‘北山灰兔’c‘五味香猪’c‘西地乌云鸡’c‘墨湖白鸭’c‘霜雪蒲牛肉’;山珍有:‘雪顶包菜’c‘黑土小鲜荠’c‘碧玉勺青’c‘仙山小花蘑’c‘奇香紫蕨’”店小二连珠炮似的报着菜名。 两个少年郎听得痴痴傻傻,嗬,好家伙,全是好东西,这么多的佳肴,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了。 “可有碧波菱蟹?”武奎山似乎对前面报的菜名不为所动。 “客官真是老饕,连此等至鲜都能点出。要说以前呢,这碧波菱蟹,鄙店也是有的,只是上几个月以来啊,听周围人说,这碧波海域好像不大太平,有好多渔船出海都没回来,传言一出,渔民们也不敢冒然而去。这不,半月前有几个不信邪的,出海去了碧波列岛,现在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怎么了。唉,不说这些了,免得扰了贵客们的雅兴。几位贵客,您看来点什么?”店小二脸上堆满殷勤。 “哦,这样啊。那真是遗憾啊,鄙人早闻碧波菱蟹驰名东洲,堪称天下至鲜,不想,今日如此不巧,这样吧,小二哥,来一尾‘五色豆豉蒸星斑’c再来一只‘山蜜烤灰兔’c半斤‘酱汁蒲牛肉’c清炒一盘‘碧玉勺青’盘‘凉拌奇香紫蕨’c用山泉水烩一大份‘清水白玉包菜’,再打一斤‘百味梨花酿’。 只见店小二满脸堆满了笑容,竖起大拇指说到:“这位客官,真是懂行啊,鄙店最出名的几样看家菜式和镇店佳酿都被您点了出来,小的真是有眼无珠,先前废了那么多话,小的马上去办。” 待小二走后,武奎山把手一拱,略带歉意地对薛顶天说到:“鄙人冒失了,自作主张点了午膳,望将军勿怪。” “武兄客气了,这选膳之技,愚弟自愧不如,武兄久居海湖之地,此中玄机必是大通啊。”薛顶天微笑着,忙还礼一拱。 “鄙人二十年前也曾在唤嗨古城待过些时日。这小二哥也不全是夸了海口,百味轩确是有些名堂,就单说刚才我点的‘五色豆豉蒸星斑’吧。此菜取的是阴阳海近海,礁石嶙峋水域,生长的特有之鱼。此鱼遍体灰白,身体中部有七个金点,宛如北斗七星,故名七星斑,其肉质肥硕细嫩,晶莹如雪,配以十年陈的粉花黄酿和五色豆豉,用紫焰猛火稍蒸片刻,略撒清海精盐调味,味道甚为鲜美,堪称一绝。鄙人多年前,曾亲口品尝过,确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薛顶天听得武奎山如此夸赞,心中也是一动,觉得肚中嘀咕。两位俊朗少年,更是听得如痴如醉,肚子里的馋虫在大闹了。 “菜来喽。”店小二手脚麻利地将一盘盘美食在桌上铺开来,桌上立刻热气飞腾,香味四溢,小小酒坛一开,更是花香异常,飘逸满座。少年郎们强压饥腹,猛吞涎唾,等待父亲与师傅动筷。 “武兄,请。” “将军,请。” 少年郎们见长辈都动了筷,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薛顶天看着两个腮帮子大鼓的孩子,也是会心一笑,连说:“慢点,慢点,别噎着啊。”脸上挂满了慈爱。 武奎山与薛顶天也都细细品尝起来,佳酿珍肴俱是绝配,二人把酒而谈,甚是尽兴。待酒过数巡之后,二人皆是酒足饭饱,两位少年更是撑得大腹便便,踱不动步子了。 店小二见众人用膳已毕,连忙上前收拾,并奉上香茶。两个少年起身问过父亲,征得允许便也到湖中廊坊上赏玩去了。 “武兄,听店小二刚才所言,碧波海域的情况,可能确有玄机,怕是真有妖邪作乱啊。”薛顶天端起桌上茶碗,面露一丝忧虑。 武奎山儒雅地将茶碗中清沫微微一吹,呡了一小口,开口道“将军,鄙人以为此状已延续数月,确有异常,况且连唤海古城都已人尽皆知,怕是三百里外的出云镇已是人心惶惶了。鄙人,劝将军还是快做部署,早日遣陈将军出海勘察,好早做定夺啊。” “武兄所言极是,确应如此。昨日,我飞鸽传书陈将军,要他速调战舰,征派兵马,择日出海勘察,以定海疆安宁。” “将军,鄙人以为,陈将军水路沿江而下出海,为其一;鄙人延陆路西行,沿途走访一番,为其二;其后在出云镇汇合,与陈将军一同出海。将军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明日愚弟便传书陈将军要他速速整备,准备拔营,我也坐镇唤海城,调配城外驻军的斥候,分撒方圆三百里以内各个城镇,细查谣言一事,绝不放过一个妖邪祸端。” 正当薛顶天与武奎山商议调查之事时,薛欣与薛晋也在湖中廊坊间赏花游玩,不知不觉间,踏进了一处幽静的私家院子之中。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两位少年俱是一怔,快步上前,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院子之内,入目之处,鲜血遍地,院子正中围站一圈,立着十来具行尸走肉。每具头颈仰望,嘴口大开,双目乌黑渗血,胸口处一个大洞,似被掏心挖肺一般,恐怖异常,屋中还不时飘出一丝丝暗红色的怪雾。薛欣到底是将门之后又是哥哥稍作惊慌后,连忙拉起薛晋冷静地退出门外,正待奔回雅座禀报,却听一阵嗲声从屋内响起:“谁呀,打扰奴家我静修,哟,好俊的少年郎啊,来,让我仔细瞧瞧。” 只见一个蒙着黑纱,身着暴露异域奇服的女子运气震开屋门,从内里走了出来,一对呼之欲出,前胸左侧上方纹有一朵一寸见方的水纹浪花,正随呼吸一起一落,诱人异常,手上拿着的一把乌黑铁爪,正涔涔地滴着血。 “你是什么人,竟对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如此残忍,朗朗乾坤下,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薛欣护住弟弟,缓缓后退。 “你们私闯民宅,打扰我的清修好事,还口口声声说王法,奴家我不知王法是何物,要不你来给我讲讲,来,快到我近前来说,再让我尝尝你的血是不是甜的。”女子说完妖艳嗲笑,又舔了舔铁爪上的鲜血,。 薛欣已觉不妙,使劲推了薛晋一把,示意他先走,薛晋却不为所动,急得薛欣脸涨得通红,突然灵机一转,对着妖女身后一拱手,大喊道:“父亲大人,快快出手擒下妖人吧!” 妖女先是一怔,忙御起铁爪转头一看,顿知中计,一阵嗲怒,运起灵气,向二人追来。薛欣眼见妖女逼近,连忙停下护住弟弟,匆忙调匀呼吸,右手结印,左手回抬,一道月形银蓝色宝印顺手而出,立在胸口处,接着他左手一推,宝印立刻化作凌厉的半月剑气向妖女袭去。 妖女不知薛欣竟会武技,失算在先,倒也功夫了得,轻轻一转,便避过了这一击,正要出手,却见迎面又是一道半月剑气袭来,原来薛晋仓促之间,助兄心切,竟也冲破玄月气诀第三重,运气结印挥出一击了。妖女见又是一击袭来,往后又是一避,站稳之后,两兄弟早已奔出数十步了。 “哟,我的俊少年呀,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呢?”妖女嗲得人浑身酥麻,一边说话一边御气紧追,忽地,手中铁爪呼啸而出,向薛晋的后脑勺飞去。 薛欣眼见弟弟危难,双脚急停,拼力运气,一连画出两道剑气击向铁爪,生生将铁爪逼得歪斜出去,砸在路旁的石雕上,石雕顿时粉碎,石屑飞溅。 “我不想和你们玩了!”妖女大怒,右手食指微屈,小指往前一划,一朵奇花印闪现,花朵之中竟显出一颗黑乎乎的骷髅,接着她左手立掌,将结印推出,一颗嘶叫着的恐怖骷髅掌风向两个少年扑去。 眼见就要击中,薛欣把眼一闭,张开双臂,胸膛一挺,不顾一切挡在薛晋的身前,拼死护住。 时间飞逝,薛欣察觉有异,缓缓将眼睛睁开,只见满目流光闪耀,薛顶天魁梧的身躯结一道宝蓝色灵气法印守护在前,一道巨大的水幕也援护其上,骷髅掌风消失无踪,半空之中,一个儒雅的身影飘然悬浮。 “妖孽,竟敢在这朗朗乾坤为非作歹,欺负两个少年郎,休怪鄙人无礼了。”武奎山盛怒之下,双手御气,湖中几道水柱腾空升起,徐徐将其环绕,一把铁骨折扇缓缓从阔袖中浮出,飘到身前,他一把将扇握在手中,轻轻一划,一股巨大的灵力奔涌而来。转瞬间,一只光彩夺目的“海灵雀”化形而出,被数条水柱缠绕着猛冲过去。 妖女一惊,见攻势如此迅猛,且又铺天盖地避无可避,慌忙结印,祭出巨大骷髅法印,拼力接下了这一击。接力之后更觉浑身灵力翻腾,气血涌动。一招之后,便见分晓,妖女似是明白般,嗲道:“呀,想不到此处竟有此等高手在,那奴家还是先告退吧,下次再会你们。” 眼见面前有两位高手在,妖女已知不会再有半点便宜,连忙在她与众人之间布起一片诡异玄香的粉色尘雾,御气遁逃了。薛顶天见二子安全,连忙运气准备穷追,一把被武奎山挡下:“将军莫追了,前方毒雾不是寻常之物,切勿中计了。有此等妖人在,估计最近又会兴起异端了,将军还是速速回府,调配兵马来此查看后,再行决断,以策安全吧。” “武兄说的是,欣儿c晋儿c你们无碍吧。” “父亲,我们没事。”少年们纷纷点头傻笑。 “那好,武兄,我们走。”说完,众人便匆匆往来路回赶而去。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迷 回府之后,薛顶天急忙召集一众将官商议,并迅速调兵遣将封锁了发生惨案的幽静院子。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薛顶天便率众人迅速来到命案现场,坐镇在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帐之中。 “禀告将军,仵作已验尸完毕,正聚在帐外,静候将军问话。”一名亲兵护卫进来奏报。 “快请。” 四名仵作打扮之人,急急忙忙从营帐外奔走进来,其中一位走在最前,似是仵作吏长。进得营帐,连忙带头跪到近前:“禀告将军大人,我等已将富商虎虏一家上下十八口灭门案所涉尸首全部验查完毕,恭请将军垂询。” “速速详细道来。” “是,禀告将军,此案共发现尸体十八具。尸体致命伤乃胸口处一圆形穿透伤,且胸腔内心脏无踪,似是用利器直接钻进体内取走。尸体双目渗血而出,并有发黑迹象,经仔细验查却又无任何中毒迹象,经我等反复查验商议之后推断,应该是被邪术灵力剧震导致血脉爆裂,眼血淤积发黑。纵观全部尸首,死状一致,肢体各部乃至其余脏器所属俱是完好并无他伤。此等惨剧在唤嗨古城百年来不曾有过,我等恭请将军决断后,再行进止。”仵作吏长颤言道。 “诸位辛苦了,暂把尸首收敛,待我等商议完善后,再行安排吧。你们退下吧。”说着便让仵作门退了出去。 营帐里众人七嘴八舌,种种谏言扑耳进来,搅得薛顶天一阵烦闷。横空杀出一个能御邪术的妖女,又将城中大户残忍灭门,搞得他无一丝头绪。 一日过后,待众人商议完毕,薛顶天理清头绪,下令道:“各官各将听令,一,调集城外驻军汇同城中关防加紧勘察,各道各门一律严行,发现异常立刻缉捕;二,府衙增派人手,速查虎虏一家与何人结过仇怨,生意业务是否有异常之处,与本案有无关联;三,全部尸首入殓,但暂不送往义庄,以待后验。” 待将令发出,众人退去后,薛顶天留下武奎山继续商议着。 “武兄,此案您有何高见?”薛顶天诚恳拱手道。 武奎山双目微虚,冷静思索着,手上来回把玩着那把寒光异常的玄铁骨扇,桌上一碗清逸茗茶,正散发着一阵阵清新甘冽的香气,营帐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过了许久,武奎山与薛顶天同时眼前一亮,脱口而道:“赤血阴修!”说完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武兄,就目前仵作之言和我们亲眼所见,此惨状与前人古书上记载的赤血阴修一事甚符。” “将军,鄙人同您想法如出一辙,只是这赤血阴修之术乃昔日西漠罗刹女麾下赤血门宗的灵修绝技,亘古之战后,早已绝迹天下数百年,现在竟又现于东洲,我料与海中之事以及谣言祸端有莫大的联系。只怕魔军真有所动,天下恐再生祸端啊,鄙人还是速速成行,到出云镇一查,待陈将军舰队一到,火速出海勘察。将军镇守唤海古城暗查谣言一事,也要多加小心细致啊。” “好,愚弟我就坐镇唤海,详细彻查谣言与惨案之事。武兄此去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也要多加提防,处处小心啊,愚弟在此静候武兄与陈将军的捷报佳音。” 语毕,武奎山匆匆赶回居处收拾细软,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来到马厮里牵出一匹快马,此时天色已然渐暗,他翻身上马往唤海古城以西飞驰而去,没入官道之中。 片刻之后,两个利索的少年身影趁着天色转暗,也背着包袱,鬼鬼祟祟地合上房门退出院子,急急忙忙地翻身上马,嬉笑着向武奎山追去。 天空黑寂下来,一匹快马在阴冷的空气中奔腾着,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渐渐跟了过来,武奎山何等高手,察觉有异,立刻拉住马缰,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速速现身吧。”武奎山冷静下马,背手而立,仪态潇洒。 “哟,先生,昨日才有缘相识,怎么今日就不认识奴家我了,真讨厌啊。”一阵娇嗲让人心中好不难受。 “妖孽,昨日让你逃脱,不想今日你又自投罗网了,来,见真章吧。”说话间,武奎山运气而起,双手顿时灵力翻滚,空气中的水气硬生生地被他吸了过去,汇聚在一起,变成一道道漂浮的波浪,将他护在正中,玄铁骨扇从袖袂中游出,缓缓打开,绕着波浪飞转开来。 “果然是沧海派的独门心法绝技‘海纳百川’,难道先生真是沧海派宗人?昨日一招‘幻海飞雀’,奴家还以为看错了,今日得见心法神技,果然无差。”妖女收起娇嗲,正色说道。 “你是何人,竟通晓我沧海派独门武技?还有为何将虎虏一家满门诛杀?速速回答,否则,休怪鄙人得罪了。”武奎山听妖女说得头头是道,心中也是一震。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二十八年前,阴阳海‘惊涛屿’上沧海派门宗五百余人一夜之间被悄然诛杀,无人幸免,至此之后,沧海派一脉便在世间消失了。本门主上原是沧海派门人,当年因密令外出南泽躲过此劫,遂改头换面重新创宗立派,多年来主上始终要求我们四方探寻是否还有沧海派宗人的下落,不想竟被我碰上一个,这个头功我领定了,请先生报上名来吧。” “不可能,这世上除我之外,不可能还有沧海派宗人,就算有也不可能修习尔等妖邪之术,你定是胡说八道,少废话,接招吧。”武奎山闻妖女之言,生出一丝慌乱,正欲出招。 “先生且慢,奴家自问不是先生的对手,也无法辩解自话真伪,但问先生一句,先生现在可是要赶去阴阳海中的碧波岛?” “是又如何?” “如此甚好,主上近来数月都落驾在碧波海域,奴家速去回禀主上,在碧波岛海域恭迎先生大驾,至于虎虏一家为何被杀,奴家是奉主上之命行事,不可多言,望先生体谅,奴家先告退了。”妖女说话间将手一甩,一道迷雾形成,鬼魅般的黑影消失不见了。 武奎山心乱如麻,呆立在官道中间,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刚才妖女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真还有沧海派宗人存活于世,会是谁呢?为何沧海派宗人会与妖孽邪术裹挟一起,此等辱没宗门的歹人他该如何面对。 许久之后,正当他冥思苦想思绪翻腾的时候,突然听得路边树丛中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仔细感觉,一阵慈祥涌上心来,苦笑道:“出来吧,有胆做,还怕为师知道吗?” 只见树丛后两个少年郎推挪着,拖拖沓沓地走了出来,同时拱手一拜道:“师父在上,徒弟们给您请安了。” “你们来了多久了?” “徒弟们刚到,远远望见师父在冥想,不敢上前打扰,所以牵马轻走过来,躲在树后。”薛欣吐吐舌头,面对武奎山,兄弟两个异常的紧张。 “不用问,为师知道定是你的主意。”武奎山抬手指了指薛欣,儒雅一笑。 “确是徒弟的主意,与三弟无关,是我硬拉三弟陪我来追师傅的。”薛欣说话间便跪了下去,薛晋见哥哥跪下,连忙也跪了下去。 “唉,起来吧。你们追我,所为何事啊?” “师父,我们想随您走访民情,再再再保护您出海剪除妖邪。”薛欣振振有词地说到。 “胡闹,为师的乖徒弟们啊,这次出海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次出海危险丛丛,为师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你们还是快回吧。”武奎山一想到刚才妖女的话,顿生忧虑。 “师父常说,不但功夫要勤学苦练,更要行万里路增长见识,这样才能将武技学术用于实处。再说了,这次出来,三弟也将玄月气诀通达第三重了,要是再有机会,说不定我们还能直达四重呢。” “不可,你们毋须多言了,听为师的话,快快返回唤海古城。” “师父,徒弟们,绝不返回,请师傅带上我们吧,为皇家效力,是我薛家上下的责任,就算我们年纪尚轻,但我们却也远胜寻常之人了,事下必有所需之处,请师傅准了徒儿们的心愿吧。”薛欣来劲了,拉着薛晋跪在地上不愿起身。 “罢了,罢了,为师怕了你们两个了,你们就先跟着为师吧。但是,如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就快马赶回唤海古城,去找你们父亲。”武奎山看着两个颇有志气的徒弟,心中甚是欣慰,开口应下了。 “徒儿们,谨遵师父之言。”两个少年开心的答道。 说完话后,亥时已过许久,师徒三人跨上骏马风驰电擎般向前路赶去。 “师父你看。” “嗯。”武奎山顺着薛欣手指看去,只见前路星火灯光,显出一个场镇来。 “欣儿c晋儿,我们先去投宿住下吧,这么晚了,你们也累了,休息好了,明日再赶路吧。”武奎山一脸慈祥。 “是,师父。” 场镇不大,下马步行片刻便来到一家客栈旁,武奎山轻敲店门,稍候一会儿,见店里灯火点亮,传出话来:“谁呀,这么三更半夜的。” “哦,小二哥,我们三人想投宿住店。” 一听有生意,店小二,连忙将油灯拨亮。店门打开,一看师徒三人气度颇佳,顿时眉开眼笑,把客迎了进去,又遣人把三匹马牵进马厮去。店小二一路把三人引到楼上一间摆设颇佳的厢房里,顺势奉上热茶。 “小二哥,麻烦你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再多打点热水。”说完,武奎山便把银子往桌上一摆。 “好好好好好,小的马上去办,不知客官想吃点什么呢?”店小二拿起那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元宝在手里掂了又掂,笑得合不拢嘴。 “随便来点就成,我们吃过后,要速速休息。” “好嘞,马上就来。”店小二正要转身。 “小二哥且慢,烦问一下,此处是哪里,距离出云镇还有多远?” “这里是李家坡,离海渡出云镇还有一百多里呢,客官去出云镇干什么啊,最近听说那里家家披麻户户戴孝,可惨了,也不知作了什么孽,几十条渔船出海,竟没有一艘返航的,您说怪不怪?听说啊,是有妖怪在近海作祟,听小的一言吧,客官还是不去的好。”店小二说完便下楼准备饭菜去了。武奎山听言后,眉头一紧。 不一会儿,几盘家常小菜便送了上来,薛欣c薛晋已是饿急了,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便连忙漱洗完,睡下了。武奎山吃完饭,在店里略微查看后,回到屋里,看着两个酣睡的徒弟,微微摇摇头,心中思绪万千,不久困意渐起,他将就着和衣守在徒弟们旁边,睡着了。 阴暗中,一双阴冷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武奎山竟无一丝察觉。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毒 第二天,武奎山一行三人起了大早,一路快马加鞭奔往出云镇,正午时分便赶到了。牵马走在镇上,一阵压抑之感扑面而来,只见镇上各户门前都挂着白布,每个户门里都传出一阵阵渗人的哭喊之声。 三人拴好马匹,来到一处路边茶座,坐下歇息。卖茶人连忙上前递上茶碗,倒上茶水。 “店家,鄙人想打听下,最近镇上怎么了,竟有如此多人家在治丧。”武奎山向茶老板问道。 “客官大概是远地方来的吧,最近出云镇遭了大灾了。咱们这个镇啊,世世代代都靠海货维持生计,这几个月来呀,出海的渔船几乎没有一点儿收获,有的渔夫们想既然近海无货,便放船到往年物产颇丰的碧波海域,谁知道全都有去无回啊,几十条船出海到那里捕鱼,就逃回来了一条,逃回来的人还都一病不起。四c五个老郎中看了都不顶用,目不能睁,水米也不进,都死好几个了,现在镇里远近六百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有人或失踪或离世,惨得不得了啊。”茶老板附靠到武奎山耳边悄悄的说:“听人说啊,西边又有动静了,怕是西漠的妖魔又要来了。” “哦,店家,生还回来的人还有活着的吗?”武奎山眉头一皱。 “有是有啊,只是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估计也撑不了两天了。”茶老板摆手叹息道。 “还有气就好,要不店家带我们去看看?碰巧,鄙人略懂医术,或许还有救也说不定。”说话间武奎山从袖袂里拿出一粒散碎银子摆在茶座上。 “哎呀,原来客官是悬壶行医的啊,小的这就带您去,您可得救救咱们镇的人啊,求求您了。”茶老板抹了一把眼泪,连忙推掉武奎山给的银子。 茶老板急匆匆的带着三人,来到一处破落的院子里,院子孤零零的挂着一张张修补好的渔网,一口黑漆棺材摆在一边,屋内传出阵阵哀泣声。 “秀姑,秀姑,我是你四叔啊,有郎中来了。”茶老板瓮声瓮气的喊道。 “四叔啊,镇上吴老郎中看了好几回了,都说没救了,还看什么郎中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家的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啊,你醒醒啊。”三人进到昏暗的小屋里,看见一个村妇伏在一个躺着的壮汉身上抽泣着。 “大姐,请容鄙人看看。”武奎山开口道,周围众人连忙将秀姑拉开。 武奎山透过破烂窗户纸洒进的一点余光,仔细看了看躺在土炕上面色黝黑的魁梧男子。只见男子面色漆黑,双目紧闭,呼吸急促,一摸额头,火一般烫手。拉手过来正欲把脉,只见手掌上一道殷红的伤口,似是被什么东西撕咬一般,拿起另一只手来看,也是如此。武奎山暗自心惊,连忙把脉。 大约号了三刻,武奎山虚着的双目一睁开口道:“大姐c店家,此人还有救,快,欣儿c晋儿陪大姐去打几桶阴凉井水来,要快。店家你茶铺里可有陈茶末,速去取些来。” 秀姑一听夫君有救,连忙带着两个少年提着木桶向水井奔去。茶老板也奔回铺子上去取陈茶末去了。 片刻之后,众人提水拿物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武奎山赶紧把壮汉扶坐起来,又将双脚底部用小刀各轻划一道小口,再将手脚四肢浸在冰冷的井水中,接着把陈茶末在火上来回烤了一烤,又问秀姑要了一些粗盐,合在一起在碗里细细研磨,然后倒在四肢浸泡的水桶里搅匀,只见桶中井水渐渐变得漆黑。武奎山站起,双手运气,将灵力御于指尖,在壮汉胸部c背部c手臂的几个穴道上,有序地点了开去,最后一掌轻击在壮汉背部“神道穴”上,缓缓将灵气威压进壮汉体内。不一会儿,只见壮汉头顶雾气腾起,面色渐渐微红,浸泡四肢的水桶里,似有东西在游动。 武奎山轻喝一声,掌上青色光芒闪过,他迅速收起灵力,一把将壮汉扶平躺下,水桶中传来一阵阵翻腾。此时,炕上壮汉呼吸渐顺,面色红润,武奎山连忙接过秀姑盛的一碗清水,送到他的嘴边,壮汉干裂的嘴唇立刻吮喝起来,秀姑和茶老板视见,顿时大喜,千恩万谢起来。 “大姐,快去灶房烧火做碗粥水来,半个时辰后估计尊夫就能进食米浆了。”武奎山如释重负的说到。 运气调息片刻后,武奎山便起身来到水桶边。只见水桶中,水色如漆,似有一团什么东西在巡游。“欣儿c晋儿,你们看。”武奎山招呼薛欣c薛晋上前。 “咦,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恶心。”薛欣吐舌说到,薛晋也是眉头打皱,一阵恶心。 定睛细看,只见桶里有一群细小如磷虾般的生物在翻涌。“这是‘透骨噬心蝎’,此物是‘南泽迷雾沼’中的一种特有毒物,通常被妖邪拿来做结界守护之用,一旦有人闯上结界,它们便成群而起,咬噬闯入者双手,透骨而侵,二十日内便钻心而入,让人凄惨死去。”武奎山说完便皱眉陷入沉思中。 薛欣一向活泼无惧,拿起木棍在桶里这里捅捅那里搅搅,武奎山视见连忙严厉制止,顺手将剩下的陈茶末倒入桶中。不一会儿,只见一群极小的异形生物便停止巡游,直挺挺地浮上水面,死了过去,两个少年郎看过之后更是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急抖鸡皮疙瘩。 秀姑把粥水烧好,连忙送了过来,这时,躺在炕上的壮汉也微微张开了眼睛。秀姑一看,喜极而泣,抱着壮汉大哭起来。茶老板连忙拉着她跪在武奎山面前说到:“小的们,感谢先生救命大恩,这辈子给先生做牛做马偿还一世。” “店家c大姐,快快请起,举手之劳而已,你们还是快服侍他把粥水进了,鄙人还有话问。”武奎山儒雅的微笑道。 两个人连忙拿碗抬勺,伺候壮汉进食。壮汉精神恢复一阵,便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待神智清醒后,秀姑连忙将面前这位先生如此这般的救他说了一番,他便不顾众人阻拦,连忙下床跪倒在武奎山脚下磕头道谢,武奎山于心不忍,忙将他扶回炕上。 “兄台,你们的渔船究竟在碧波海域碰上什么了,怎么会被如此邪物侵蚀?”武奎山眼睛微虚道。 “恩公,小的白老三,只是出云镇一个跑渔船海货的,多日前,见最近近海没有什么收获,家里都快油盐不济了,便邀约几个熟人出海到碧波海域去,想捞点海货补贴家用。”说到这里壮汉突然脸露惊恐,伸手又要了一碗水,喝了后,接着说到:“待船进了碧波海域,我们便赶紧下网,结果拉网上来一看,连粒虾皮都没有,撒了好几网还是没有收获,便收起渔网准备返航。谁知就在这时,也不知怎么的,船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一阵乱颤,我们几人,四下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是隐约觉得船前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若隐若现,把我们的船与碧波岛远远隔了开来。突然,我们看见岛上红光大现,一阵阵怪叫传出,还伴随着很多人的惨叫声,天空中更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们也被吓着了,就死命地往回划,谁知不管我们怎么划,船始终在原地打转,忽然我觉得周围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我就听见林五他们几个惨叫了起来,接着我也觉得双手钻心剧痛,抬手一看,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拼命撕咬我的手,不一会儿,我便疼得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又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忍着剧痛,迷迷糊糊地划啊划啊,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白老三战战兢兢的说完。 秀姑又是一阵激动,流着泪说:“后来啊,我家七表舅的船在近海撒网,远远看见他们的船飘了过来,赶紧叫人把船靠过去,把我家当家的和那几个兄弟,送了回来。” 听完白老三的话,武奎山又陷入了沉思中,众人见他眉头紧锁一筹莫展,也不敢上前扰他,便全站在旁边候着。过了一会儿,武奎山站起身来,把薛欣c薛晋叫到门外。 “欣儿c晋儿,你们也已看到,现在事态严重,碧波流域定是妖邪作怪,为师绝不会让你们犯险,你们今日便连夜返回唤海古城,路上不可停留,一会儿,为师修书一封,你们一定要火速交到玄月将军手里,明白了吗?”武奎山心中一阵焦急。 “师父,您就让徒儿们陪着你吧,我们不走,我们想帮您。”薛欣又开始耍赖了。 “勿再多言了,为师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好了,为师这就提笔书信,写完之后,你们就马上上路。”武奎山得口气不容薛欣c薛晋再做任何争辩。 过了一小会儿,武奎山便将写好的一纸书信放在薛欣的衣中贴身之处,再三叮嘱他们要快马返城送信,待安排妥当后,便使劲一甩马鞭,忧心忡忡地目送两个徒弟骑马远去,眼见二人没了踪影,才转过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回到院中,他连忙吩咐秀姑和茶老板找个偏僻的地方,挖个深坑,把死在桶里的邪物捞出来烧埋掉,并嘱咐他们一定要烧得彻彻底底,免得再生事端。 薛欣c薛晋两个少年郎骑马跑了大约半个时辰,眼见师父不会发现了,便在官道一处驿站偷偷下了马,踢门进了驿站。驿站之内约有五六个人,此时见有人踢门而进,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向门口看了过来。 “你们这儿,谁管事啊?”薛欣鼓起嗓门大声喝道。 “哟呵,哪来的愣头青啊,在爷爷这里横什么啊,知道爷爷我是干嘛的吗?爷爷我可是替衙门里办差的,少在这里瞎咋呼,去去,一边去。”一个驿卒模样的人吊儿郎当的开口说道,一边说一边就要过来赶人的架势。 “哦,那你认识这个吗?”薛欣毫不泄气,镇定微笑着从腰间亮出一物,只见此物巴掌大小,形如利锥,通体鎏金,顶部一颗虎头,张口露牙,虎口之中镶着一颗巨大的蓝宝,两边各镂雕一只下山之势的猛虎,正中篆刻四个大字“玄月如临”,亮光一照,闪闪夺目。 驿差们看见令牌,顿时吓得腿如灌铅,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刚才说话那位,更是面如死灰,跪在那里一言也不敢发。 “好了,你们起来吧,你们这儿到唤海古城,大概需要多久啊?”薛欣就近拈了把椅子坐了下去,薛晋也威风凛凛鼓起胸膛站在哥哥身边。 原来刚才说话那位便是驿头儿,此时连忙跪着拱手,颤声到:“回禀大人,快马不歇,四个时辰就能赶到。” 薛欣捂嘴偷笑,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被人称他为“大人”,他顿觉威风八面,站在他身旁的薛晋也觉得自己的脊梁更硬了,也把身体挺了挺。 “哦,能不能再快点啊?”薛欣双目一瞪,好似极不满意。 驿头儿看见薛欣微怒的样子,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声说:“二位大人明鉴,四个时辰已经是最快了,小的绝不敢欺瞒大人啊。” “哦,那好吧,本大人这里有封书信,是给玄月将军大人的密信,本大人命你们星夜兼程,四个时辰后必须送到,如若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薛欣说话间,手往脖子上一抹,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驿头儿连忙跪步上前,颤抖着用双手接过信件,回禀道:“属下谨遵大人之命。” 驿头儿连忙点起两名随从,牵出快马,连滚带爬的往唤海古城方向疾行而去。 薛欣c薛晋见驿头儿带人已远远奔去,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头发现还有人跪在地上,连忙收齐笑容,正色道:“本大人忙于办差,还未用膳呢,你们这儿有吃的吗?” “回大人的话,小的这儿粗茶淡饭有什么好吃的,小的马上去前镇酒肆里给大人打酒买肉。”一个驿卒慌张开口道。 “恩,好吧,去办吧,本大人在这里等你们。”薛欣依旧神气十足。 “是,小的,马上去办。”驿卒连忙起身。 “回来。” “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酒就不要打了,免得误事,拿着吧。”薛欣顺手扔过去一个大大的银元宝。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的去了。”驿卒千恩万谢的去了。 待驿卒离开后,薛欣与薛晋二人笑得瘫倒在地上打起滚来,那样开心,那样快乐。 半个时辰后,驿卒们便手提着几个沉甸甸的食盒回来了,恭恭敬敬地招待二人用膳。薛欣到底心细,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趁众人不注意,将每样菜都验了一遍,才让薛晋与自己风卷残云起来。 用过晚膳,渐渐风起,夜也深了,薛欣吩咐几名驿卒在门口把守,然后兄弟俩便进到厢房里休息去了。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海 武奎山一连七日在出云镇上走访,心中一阵酸楚。除白老三外,其余几个勉强生还之人,他也倾力相助,却已回天乏术为时已晚,眼见多人凄惨而死,一家家痛哭失声,到处披麻戴孝,武奎山心中痛如刀绞。今晨,舰队陈将军飞鸽传书来报,兵马舰队午后便至出云镇近海,稍作休整便可出海,直扑碧波海域。 正午过后,出云镇外入海口处,二十来艘巨型战舰浮江而来,远远望去一片褐红。当中一艘旗舰更是气吞山河之势,该舰长约四十六丈,阔约一十九丈,四层构造,甲板之上九桅十二帆,被风吹得大鼓,舰首雕刻一幅巨大的苍龙搅海图,活灵活现煞是威风,周围舰群虎卫,其间快蟹舢板往来不止,一番恢宏气势锐不可档。待庞大的舰队停靠下来,舰队统帅陈彪便连忙命人放下舢板,急划到岸边,迎接武奎山。 来到岸边,陈彪一边吩咐下属补充所需,一边带随从来到武奎山跟前。陈彪拱手道:“末将奉玄月将军之命,前来迎接武先生。” 武奎山连忙也把手一拱,回礼道:“有劳陈将军了,鄙人愧不敢当啊!” 待陈将军将武奎山迎上旗舰,来到将军座舱内,陈将军示意屏退其他一干闲杂人等,只留下几名亲信,武奎山见闲杂已无,便将在出云镇查得的情况娓娓与陈将军道来。 陈将军听过武奎山在出云镇查明的情况后,也赶紧将目前舰队之内情向武奎山和盘而道。原来玄月将军薛顶天坐镇唤海古城,细查虎虏一家灭门案时,意外发现虎虏的海运生意之中,竟暗藏玄机。多年以来,他一直秘密为西漠与南泽行海运贸易之便,攫取暴利,更有迹象显出,他还帮妖邪将一些密探细作洒落东洲。将军得知后顿感事态紧急,马上下令封锁虎虏所有店号c货仓c码头等,反复清查关联之人,又传书陈将军,要其扩大出海舰队编派,将营员由原五千众增加至一万五千众,以备不时之需,并将御赐的四百门“龙啸惊雷炮”拨出一百门交于舰队调配,接到武奎山一纸书信后,又急忙传令舰队下海沿途急购陈茶末六百担,硫磺三百担。 武奎山听言后熟思许久,心中暗自佩服薛顶天的手段沉稳,扩编勘察舰队表面上或许声势过大,劳民伤财,惹人闲言,但此次出兵碧波海域,前路情况不明,且目前种种迹象凶险异常,兵马充足必是有备无患啊。 正当薛顶天与一众将官商议出海事宜之时,两个身着海甲兵服的俊朗身影又悄然出现在旗舰错综复杂的船舱内。明日便可亲见东洲万里海疆辉煌面目了,两人强忍心中一片澎湃。 第二日辰时,海边突然炮声大作震耳欲聋,巨舰群鸣炮数十响,拔锚起航了,只见舰队头顶朝阳方阵排开,以石破天惊之势浩浩荡荡向碧波海域驶去。 武奎山来到旗舰甲板之上,潮润的海风迎面扑来,那样的熟悉,对于身为沧海派宗人的他来说,还有什么能比此片汪洋来得更亲切,只是此次出海,他却无暇回忆往昔,一连串的不解之谜在困扰着他,让他始终脑海翻腾。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眼见舰队离海岸已遥不可及,心中一阵欢腾,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两人便这里看看那里望望,对于两个自小在禁城皇都长大的少年来说,这浩瀚无际的阴阳海,是那么的神秘c那样的诱人,让他们神魂颠倒。 一名什长见两个浮动的身影在甲板上来回嬉戏,怒吼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还不下去干活?”二人听言对视一眼,做了个鬼脸,便退到了舱内。 入夜,阴阳海中波澜不惊一片寂静,天空中挂着一轮寒光毕现的钩月,阴冷海风阵阵来袭,武奎山独自一人来到甲板上,思绪万千,妖女的一席话,又在耳边响起。 薛欣c薛晋远远看见师父,心中既激动又畏惧,良久,薛欣咬咬牙,拉着薛晋来到武奎山身后跪下。 武奎山突觉身后有异,转身一看,顿觉气血上涌目光晕眩,连忙扶住船沿,盛怒之下,口中大吼道:“混账,你们两个混账东西,你们要气死为师吗?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你们。”武奎山竟骂无可骂,一甩手呆立在前。 两个徒弟被师父一骂,心里也是一阵畏惧,跪在那里头不敢抬,海中寒风一激,两人竟剧烈地抖动起来。 武奎山心境略微平复,见面前两个埋头不语,浑身颤抖的身影,顿时心中一软,叹气改口道:“你们起来吧。” 薛欣连忙拉着薛晋站起来,又是一番嬉皮笑脸,武奎山连连摇头,又开口道:“欣儿,你这是在让为师心不能安啊,要是你们有什么不测,为师,生,无颜面对玄月将军大人,死,亦无颜面对你们薛家列祖列宗啊,你啊,你唉。”武奎山连连摆手。 薛欣自知此时不能有半点辩驳,连忙拉着薛晋跪下说道:“请师父责罚。” “责罚,现在责罚你们有用吗?”武奎山转过身负手而立,望着漆黑的大海,不再说话了。 过了许久,他转过身来,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起来,也不开口,返回了舱内,薛欣c薛晋双目对视,把手一摊,吐了吐舌头,也跟着师傅走了进去。 一连数日,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到了出海第六日清晨,只见舰队上下兵甲急急穿行,各舰降帆减速,各层炮台有条不紊地整备着,一队队兵士将黑洞洞的炮口推到台前,举目远眺,只见远远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片绵延的岛屿,那便是碧波列岛了。陈将军收起千里镜,接受武奎山的建议,立即下令,要求各舰各船在舱内外遍洒陈茶末与硫磺。 正午之前,舰队安然进入碧波海域,陈彪立刻旗语传令,舰队抛锚稍事休整。此时只见碧波海域波光粼粼,一片祥和,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醒 武奎山失魂落魄地回到旗舰上,面上毫无表情,双目无神,把薛欣薛晋吓了一跳,二人连忙扶着师父回了座舱,陈彪以为武先生遇敌受伤,焦急万分,匆忙指派军医速去诊治。 宽敞的座舱里,灯火通明,武奎山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仍凭周围的人给他把脉调剂,不管谁人叫他问他,都不理会,急得众人团团转。 过了好大一会儿,武奎山双目微亮,似是魂魄归窍一般,长长叹了一口气,马上意识到自己如此失态,连忙抬起头来对众人拱手歉意道:“鄙人让诸位担心了,实在抱歉,鄙人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诸位请回吧。”众人见武奎山精神恢复,又听军医把脉后,说脉象无异,也都放下心来,毕竟今日全仗武奎山以身犯险,破去结界,才最终成功斩获大胜,聚歼罗刹舰队。 薛欣薛晋两兄弟留下来守在师父身边,武奎山连忙起身前后看看兄弟俩,确认无事后,长出一口气:“你俩没事,为师就安心了。”说完便示意两兄弟回舱休息。 这时突然从旗舰底部传来一波强烈的巨震,似是撞上巨大的暗礁,舱内顿时到处人仰马翻,过了片刻,只听舰首前方传来一阵恐怖的怪叫声,武奎山恍然大悟,今日恰逢胧月,旋龟出海,莫不是遇上异兽了,匆忙从舱内九龙锦盒中取出一物揣在胸中,赶到舰首。只见,离舰首不远的地方,一座浮着的“小岛”出现了,突然,小岛上亮起两盏炎红的巨灯,仔细一看,众人立刻被惊在当场,只见一只雀首龟身的巨大灵兽横在舰队前方,鼻孔生烟如同发怒般嘶叫着。陈彪站在将台上大叫一声:“旋龟!”赶紧下令舰队后撤,谁知,为时已晚,刹那间旋龟口中喷出一道炙热的岩浆,舰队侧翼三艘战舰瞬间化为乌有。 就在众人惊若木鸡呆立当场之时,武奎山双目一闭,凝神聚气,海面上一道道巨大的水柱宛如一条条水龙腾空而起,他飞身往前从舰首跳下,一道更为巨大的水柱稳稳将他接住,并渐渐地向上升去。大概高过旗舰十五六丈之时,武奎山双目一睁,顿时周围的巨大水柱青光大盛,炫目异常,战舰之上众人一阵欢腾,他宛如一尊天神般挡在巨灵旋龟面前,面露神威。旋龟被青光一激,更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搅得海中波涛汹涌,张开火口,再欲发威。 转瞬间,武奎山伸手从衣服贴身处取出一物,往空中一扔,口中微念,只见一面寒光潺潺的兽纹铜镜飘然立在空中,镜中刷的一下射出一缕柔和的紫光,远远望去煞是好看,片刻之后,灵气流转,融入铜镜,使其陡然变大数倍,四周紫芒萦绕,一只似鱼非鱼似鸟非鸟的灵兽化形映在镜中,一股绝非人间所有的霸道灵力伴随着一声尖啸破镜而出,如惊雷般重击在旋龟的雀首上,旋龟立刻痛苦万分,哀嚎怪叫,四蹼乱舞,激起一朵朵巨大的浪花,欲要倒退逃跑。 武奎山见灵兽遁逃,儒雅地把手一抬,接过返身归来的定海鲲鹏镜,抓在手中。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从甲板上腾起,就在众人以为危难已过时,两道寒炫光芒从远处碧波岛上腾起,飞速向舰队逼来,忽闪之间已到旋顶,一大片灰色雾气消散之后,悬空显出两个人影来。 一个身影娇艳欲滴,红唇电眸,丰乳肥臀,正搔首弄姿横卧在灵骑“霞鹤”之上;另一个身影其丑无比,满头癞疮,四肢奇短,抄手站在一只异兽“云豹”之上。 “呀,那莫不是神器定海鲲鹏镜?”骑在霞鹤上的妖艳女子嗲声说道,边说边用手将秀发一拨,站了起来,胸前顿时一阵汹涌。 “嗯。”丑陋身影哼了一声表示肯定。 “我们把定海鲲鹏镜一并带回去,你说,魔尊会高兴吗?”娇艳女子伸舌一抿,热情似火,顿时让甲板上的众人难抵诱惑心中一颤。 “魔尊只让我们带‘碧海雷光钵’和旋龟回去,既然都已到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我们速速回去复命吧。”奇丑男子冷冰冰的说道。 “唉,真是无趣。”妖艳女子佯装嗲怒道,顺势伸手从蜂腰间的精致皮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遍体绿悠悠光泽的小钵,闭目抬起两根玉指,艳口默念咒语,顿时手中小钵浮上半空中,缓缓将口朝下,突然一片翠绿光芒腾起,钵口处佛音呢喃,四周宝光流连,竟出现了九尊慈眉善目的菩萨之象,一道金光从钵中射出,扩散开来,将旋龟罩在其中。光芒刺激之下,片刻之间,便见海中旋龟口里呻吟,万分痛苦,身体一圈圈变小,渐渐飘了起来,向钵口飞去。 武奎山见对面一副魔男妖女打扮,又一口一个魔尊,更是将世间灵兽驯服,料定其必是西漠妖孽,连忙运气结印,将一面巨大的青光菱形法印立在胸前,接着将玄铁骨扇御在四周盘旋着,待收好定海鲲鹏镜后,便拼力运气而起,先手而出,玄铁骨扇闪电般飞出打开,呼哧一扇,顿时海中轰鸣,腾起数波十来丈高的巨浪,向那两个身影袭去。 丑陋男子轻哼一声,视若无睹,轻抬左手,只见一股苍劲的水雾灵力在掌心汇聚,他顺势往前轻推一掌,声声渗人的嘶叫随着掌风,以地动山摇般的气势将巨浪劈开,灵气赫然化形成一只狰狞且巨大的“云海银豹”扑向武奎山。 武奎山暗自心惊,好浑厚的灵力!他连忙御气而起,聚起一面巨大的水幕,想拼尽全力接下这一击。谁知,银豹形掌风扑到水幕上瞬间消失无踪,眨眼之间已透过水幕屏障猛击在他胸口正中,武奎山哇的一声怪叫,双目漆黑,口喷鲜血,重重地摔落下来,砸在甲板上,薛欣c薛晋同时大喊一声:“师父!”向武奎山的残躯扑了过去。 舰队统帅陈彪见武奎山大败,心中焦急,忙御剑而起,正欲上攻,却见绝色妖女缓缓将小钵收起,手持腰间薄纱轻轻一挥,悠闲地御起灵气,化形出一只硕大的水蓝色“雨幕灵燕”闪击而来,陈彪避无可避,持剑一挡,顿时气血倒逆,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甲板上众人看见空中二人身手如此了得,纷纷吓得抱头鼠窜,薛欣缓缓放下武奎山失去知觉的躯体,双眼噙满泪水,徐徐站起身来。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指,插在甲板上陈彪的将剑如被召唤般,嗖的一下,飞到他的手中,忽然他张口喝吼,所站之处,甲板开裂,凛冽灵气破地而出,宝蓝色光芒八方而来,腾地而起,将薛晋包裹其中,只见他左手迅速来回结印,一轮巨大的玄月气印赫然闪现,宝蓝色的光芒辉煌闪耀,目不能睁。转瞬间,他竟然御气而动,飞身而起,左手奋力向上一推,把印击出,双手顺势紧握将剑,左劈右砍,接连划出四道玄月剑气紧随先前击出的掌风,一起向半空中的丑陋男子袭去。 半空之上,丑陋魔人面露鄙夷,依旧气定神闲,左手轻轻聚气一挥,一股迅猛的灵力弥天铺地般向薛欣飞去,路过之处将宝印掌风与四道闪耀的玄月剑气生生击碎,只听咣的一声,甲板上露出一个大洞,薛欣被掌风击中,跌入船内,生死不明,薛晋看在眼里,失声痛哭,大喊道:“二哥!”周围众人无不侧目不忍。 片刻之后,半空中的二人从容转身唤过神骑,正欲离开,忽觉身后有异。一股更加霸道的灵力汹涌袭来,将二人吞没其中,浑身感觉被某种旷古异兽冷目注视一般,他们顿觉心中猛地一颤,暗自心惊。 此时甲板上一团团巨大的黑气升腾而起,竟将天空中的一轮满月遮盖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亮,一阵阵妖兽般的尖啸声从下方旗舰上传来,舰队甲板上的众人仿佛被电击般,全部瞬间昏死过去。 黑气渐渐消散,一个修长的少年身影显露出来,只见他缓缓抬头,徐徐露出了他俊美的脸庞,脸庞之上狂怒一瞪,闪现一对猩红如血的双目。 魔男妖女与猩红双目一对,忽感灵力紊乱,真气逆行,赶紧运力强压。就在二人匆忙应对之时,忽听下方一声怒吼,天地颤动,石破天惊,少年身影飞身而起,一对漆黑的翅膀破背而出,展翅御风,瞬间站在空中高处,漫天黑羽飘洒。刚才还气定神闲的二人,抬眼望去更感心惊肉跳。 少年身影右手一挥,三十六道散发宝蓝光辉的灵气在掌中无声而聚,汇向胸前,幻化成九层巨大的宝蓝色玄月法印,接着,他左手在空中胡乱地轻轻一抓,一股火红色的霸道灵气破手而出,一只似鹰非鹰似蛇非蛇的异兽化形而出,绕在少年身边振翅飞舞,忽见少年嘴角微翘,一丝狞笑忽闪而过,他抬起双手,居高临下奋力一推,天地间一声巨响,化形异兽透过九层玄月法印,刹那间变大数十倍,展翅呼啸而下,以世间无匹的凌厉气势向二人击杀过去。 二人看见如此气势,不敢有一丝懈怠,拼尽全力结印护体,幻化出各自的灵气灵兽护住。 就在居高临下的异兽掌风与下面二人接触的瞬间,巨响震耳欲聋,乾坤中一阵翻腾,巨浪滔天而起,接击的二人,被罕见的凌厉掌风冲击,顿时灵气乱冲,鲜血夺口而出,受伤倒飞出去百丈之远。 二人还未站定,又见黑色羽翼展翅一振,向他们飞驰而来,一张嗜血狞笑的俊脸,瞪着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两人顿觉胆裂魂飞,赶紧相互搀扶站起,各自结印,也不还击,死命将灵气结成巨大的水雾之盾护在身前。 少年挥动翅膀,再次居高临下,俯瞰一切,左手再次催动灵气化形出那只恐怖怪鸟,右手结印一捏,竟在手中用灵力幻化出一柄光彩炫目的宝蓝色虎口利刃。只见他右手持蓝灵利刃用力一挥,一道长约百丈蓝光闪闪的巨大刀锋呼啸而下,砸在二人拼尽全力构筑的水雾护盾之上,二人脚下一沉,死命顶起,口鼻鲜血直流。黑翼少年,嘴角狞笑,左手用力向下随意一指,化形异兽刹那间展翅扑去,如陨石般撞在二人的气印护盾之上,二人顿时七窍鲜血横流,失去知觉,倒飞开去,不省人事。黑翼少年狰狞一笑,正欲迈步上前撕碎那两副残躯,却见那二人各自神骑冒死奔来,从前方接住主人,踏风而驰,遁逃而去。 这时少年身影的瞳内猩红渐渐转淡,嘴角狞笑缓缓消失,好似泄力般,他拼尽全力展翅御风飞回旗舰之上,顺着刚才砸开的大洞,找到了昏死的薛欣,手指结印奋力一挑,将他的身体御起,返回甲板之上,与武奎山摆在一起。颤抖着伸手探去,俱是脉搏微弱,少年顿时傻傻一笑,却也感喉头一甜,昏倒过去,身上的黑色翅膀渐渐消失不见了。 薛晋脑海中幻象连篇,光怪陆离,天地间到处腥风血雨,哀嚎四起,一道道火红之光从四面八方奔腾汇聚而来,一只巨大的怪鸟化形而出,遮天蔽日般翱翔于天际苍穹之上,薛晋在下方把手一抬,巨大怪鸟从容收起浴血双翼,瞪着猩红巨目,迅速降落,矗立守护于他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阳光抚面,薛晋被凶梦惊出一身冷汗,微微睁开了双眼,只见自己身处纯白的营帐之中,长出一口大气,抬眼看见武奎山和薛欣伏在自己身边沉睡着,他轻声喊了一句:“渴” “师父,三弟醒了,师父,三弟醒了!”薛欣含泪一阵欣喜。 “快,欣儿拿水来,快。”武奎山激动万分,连忙慈祥吩咐道。 薛欣一阵激动,忙倒水递来,薛晋觉得口舌生烟,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一不小心被呛了一下,薛欣和武奎山连忙给他捶背顺气。 “晋儿啊,你真是急死为师了,你都已经昏迷三十日了,你要是。”武奎山焦急的说道,却又不敢往下说了。 薛欣告诉薛晋,原来第一批舰队出发后,坐镇唤海古城的薛顶天经过反复调查,觉得此次整个事件危险四伏处处玄机,便又急调三万水师出海接应,岂料舰队到达碧波海域,看见激战似已结束,遗骸遍海,到处凄惨哀嚎,便迅速展开营救。薛欣与武奎山,虽身受重伤,但好在灵气护住了心脉,经过七个日夜的抢救之后已无性命之忧,苏醒后又调息了十来日,便已能下地行走了,倒是薛晋武艺浅薄,灵力不盈,重伤之后一直昏迷了这么久,让人好不担心。 薛欣抱着薛晋开心的笑着,武奎山看着两个徒弟都已无大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可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灵力如此高强的两个妖邪,怎么会失手放过他们呢?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魔 西漠苦寒世间少有,自乾坤大定以来,西漠之地从来便是荒凉无垠神秘莫测,罗刹一族由于触怒天颜,数千年来一直苟且在此地避世,直到神魔亘古之战方扬眉吐气,挥师百万蹂躏乐土东洲,岂料天域紫御天尊神威无匹,大败魔军,致使罗刹女折戟东洲含恨西撤,重返西漠圣城“岁寒银城”。 数千年来,坚毅的罗刹族人将西漠特有万年苦寒转化而成的冰冷玄冰一块块敲凿出来,经过不间断的尽力堆砌修缮,一座银光闪闪,气势恢宏的雄城耸立于西漠荒垠的广阔土地上,雄踞一方。 西漠雄主罗刹女便落驾于此城中的“玉雪宫”,此时她正在宫中“灵殿”之上,垂听从阴阳海上狼狈逃回的陆寒霜等人的奏报。 只见罗刹女身着一袭奢华的银色狐裘王服,将她凹凸有致的线条显露无遗,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目上各有一飘银色艳影,挺鼻之下,嵌着一副艳红桃唇火辣异常,雪肌露服而出,洁白无瑕,给人一种吹弹可破之感。此时她正端坐在殿中的高背银色法座上,面露一丝妖娆,分外诱人。 “陆寒霜,为何舰队被东逆暗袭之时你未率部支援?”罗刹女口气威严,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启禀殿下,属下当时率宗人正会同魔尊麾下水遁部‘沐云’‘沐雨’两位圣使在碧波岛上仔细搜寻神器碧海雷光钵,无暇分身。属下不敢辜负殿下与魔尊的重托,故见结界阵破舰队大败亦未营救。”陆寒霜从容说道。 “哦,那为何魔尊圣麾之下的二位圣使重伤而返,你却毫发无伤啊?”罗刹女城府极深,脸上毫无表情,心中却狐疑丛生。 “回禀殿下,属下等在碧波岛上寻得上古神器后,二位圣使大人便取起神器疾飞而走,前去收服显世灵兽旋龟。属下等功力远逊圣使大人,速度稍慢,谁知不到半个时辰,正当属下点齐人马欲出兵前行助阵之时,却遥遥望见大人们的神骑划空而过,向西漠溃败飞驰而去,属下以为定有强敌阻挠,又因此次行动并无交战目的,既已寻得神器,圣命已成,属下便令剩下人马火速撤退,以保所剩人马周全,这样属下才得全身而退,请殿下明鉴。”陆寒霜强作镇定,并隐去了与武奎山见面之事。 “哦,不到半时辰?”罗刹女心中一惊,忙做镇定,接着说道:“昨日,我传鬼医速去诊治二位圣使,岂知鬼医回报,沐云大人竟已重伤不治而亡,沐雨大人也灵脉寸断昏迷不醒危在旦夕,你可知道是何方巨凶伤了二位圣使?”罗刹女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回禀殿下,属下忙于清点兵马,欲率众人前行相助,至于二位圣使与巨凶交恶之事确实疏忽不知,请殿下责罚治罪,属下发现之后,料感此事太过蹊跷,撤退之时已委派多人前去组织潜伏东洲的各个堂口速速探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信回报。”陆寒霜听闻圣使一死一伤,顿时也是心惊肉跳。 “哦,秦月茹,是这样吗?”罗刹女面无表情地转脸向着将唤嗨古城虎虏一家灭门的美艳妖女问道。 秦月茹顿时心里一惊,强压紧张跪下回话到:“回禀殿下,当时情况确实凶险异常,宗主所言句句属实,属下愿以性命担保。”说完便埋头伏在冰冷的地板上。 罗刹女扭头将寒冷的目光射向陆寒霜道:“嗯,寒霜,你这次办得很好,处事沉稳,确是你的长处。此次用兵,主为获取神器和灵兽,既然诸位与圣使拼死将神器与灵兽夺回,虽折了些兵马,但大事已成,还是值得褒奖。”说到此处便提眉示意内官上前,接着说道:“传我旨意,西漠骁勇将军‘凌海宗’首座陆寒霜,性稳持重,忠君事主,功勋卓著,赏其晋封‘靖海侯’世袭罔替;赏所属‘凌海宗’,丰田五千亩,邑奴三千众,黄金两千两,以示嘉奖;赏西海水师黄金五千两,从优抚恤,以告亡灵。” “凌海宗门上下谢殿下隆恩!”陆寒霜与秦月茹战战兢兢的答应道。 “本殿即刻前往‘无间广域’面见魔尊交旨,请他定夺示下,你们退下吧。”罗刹女到底是西漠雄主,虽觉事态严重,脸上却挂满轻松,此时她心中翻涌,圣使一死一伤,她该如何向魔尊交代。 退出灵殿后,陆寒霜长出了一口气,转眼看向秦月茹,只见她脸色煞白,依旧紧张异常,便故作轻松地一笑说道:“月茹,怎么了,脸怎么还是如此煞白?” 秦月茹听宗主问话,赶紧把手一拱回答道:“面见殿下,属下确有惊恐失态,请宗主责罚。” “你回答如此得体,何来责罚?切莫再如此说了。”陆寒霜略带关切。 “禀宗主,属下惊恐乃为圣使之事。”秦月茹紧跟陆寒霜的脚步边走边说到。 “哦,你是在想到底是何方高人伤了圣使?”陆寒霜把脸一沉。 “禀宗主,确是此事。宗主您想,沐云沐雨二位乃魔尊麾下的何等高手,短短时间竟一死一伤,莫说东洲,就算我西漠人才济济,能有如此身手的屈指可数啊,只怕天域”秦月茹心中忐忑,欲言又止。 陆寒霜面露冷笑也不接话,匆匆而走,秦月茹见宗主不语,也识趣的跟在后面,不敢再多言了。 罗刹女回得后殿,沉思许久,待理清头绪后,迅速下旨,要护卫亲兵速速将二位圣使残躯送回无间广域的“万灵鬼都”。 待银城中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唤过神骑“灵鸟鬼车”,穿云而起,急急向无间广域奔去。 西漠幅员辽阔,在其西方遥远深处有一片浮在乾坤中的广阔混沌,其荒乱无间,日月不明,终年浑噩,世人称其为“无间广域”。世人相传此地天地不分,紫焰火海遍布,无底黑洞丛生,到处虚无缥缈,创世神驾元天尊将上古无尽妖邪封印于此,永世煎熬。幽冥地藏王遁逃西漠之后,便一直蛰伏于此地修行。数百年间,他招魂纳灵将无数冤魂孤鬼以及世间魔邪汇聚于此,开疆拓土,建立起一座阴森恐怖的幽暗都城,曰为:“万灵鬼都”。 罗刹女独自一人乘着神骑,一路风驰电掣,忧心忡忡地飞进了万灵鬼都疆域,在空中远远望见缥缈的都城大门前早已有一众头戴黑色罩帽c身披黑色鬼神锦袍的尊使在迎候了,连忙俯冲而下,来到众尊使面前,柔步踱出,连忙跪下,口中说道:“西漠罗刹女,求见魔尊圣驾。” 一众尊使,也不发声,站在最前方的一位尊使,从锦袍中抬出干枯无色布满皱纹的手往上一平,示意罗刹女平身,便引着她往城中深处走去,只见城中到处阴风弥漫,幽绿寒光星星点点,偌大的城市中竟没有一点生气,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也不知步行了多久,忽现一座拱形的擎天洞门挡住了众人的去路。此门高约五十丈,宽约二十丈,洞门之上浮凿两尊巨大的菩萨像,雕像姿态威严,正各执神兵作伐孽状,低头俯瞰而下,怒目幽光闪闪,在门下抬眼仰望,恰与菩萨雕像怒目相对,顿觉肝胆俱裂之感摧心而来。 黑衣尊使口中魔咒微念,只见巨型洞门上的菩萨雕像竟像活过来一般,徐徐抬头,收起神兵,昂首而立,同时传来一阵阵轰鸣,巨门缓缓向里而开。进得巨门之中,炙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眼前一片火海红光呈现,在广阔火海中一条三人并排的小道,向深处蜿蜒而去。 罗刹女虽已面见魔尊多次,但万灵鬼都的磅礴气势以及魔尊圣驾的无上宸威,始终让她胆颤心惊,此时她正诚惶诚恐地跟着尊使向魔尊圣殿垂首走去。 来到魔尊的圣殿之上,一阵寒冷彻骨的阴风轻刮而过,罗刹女不禁抖了一下,环顾四周,数千盏绿荧灯火将宽大的圣殿笼罩在一片幽静阴森之中,八尊镶嵌无数奇珍异宝的等身菩萨圣像依次排开,静静盘坐在莲花宝座上,各自结印目视殿堂正中。 不知何时,引路的一众尊使竟渺无声息地消失无踪,罗刹女暗自心惊,猛地抬头一看,眼见幽冥地藏王圣驾缓缓从幽暗中飘浮而下,落座在满布红光的金色宝台之上,一双威目逼视而来。 罗刹女心中一惊,连忙伏身跪下道:“西漠罗刹女,参见魔尊圣驾!” “平身吧。”一声清澈。 “启禀魔尊,此次阴阳海用兵,臣下思虑不周,导致损兵折将,更使魔尊二位圣使一死一伤,请魔尊从重处罚臣下。”罗刹女伏在地上气不敢出,头不敢抬。 “罗刹,此次海上用兵,意欲为何啊?”慈音依旧。 “回禀魔尊,此次用兵,乃为圣驾寻觅神器碧海雷光钵以及收服灵兽旋龟。”罗刹女依旧紧张异常。 “嗯,既然碧海雷光钵与旋龟俱已带回,何来处罚?”地藏王眸若清泉,缓缓一问。 “臣下思虑不周,且兵马调配不及时,致使魔尊圣使”罗刹女不敢再言生死,伏在地上慌得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地藏王接着说道:“致使?你难道想说你兵马调配不及致使水遁部沐云沐雨一死一伤?” 罗刹女惊得肝胆俱是一颤,连忙说道:“请魔尊降罪重重处罚臣下!” “罗刹,你可知道,你是下界唯一永生之人?”地藏王话锋偏转,弄得伏在地上的罗刹女不知意欲为何。 “罗刹一族数千年前触怒天颜,被贬落下界,世世代代流放西漠苦寒之地,八百四十年前幸得魔尊垂青,助臣下开疆拓土雄踞一方,更御赐圣技,让臣下容颜永驻,灵脉永生,此大恩大德,臣下永不敢忘。”罗刹女饱含激动地说道。 “嗯,看来你还不曾忘记。”地藏王似是大为满意。 “知道本驾为什么让你这个西漠之主永生不落吗?”地藏王依旧不谈圣使伤亡一事。 “魔尊圣意,臣下不敢妄自揣测。”罗刹女依然伏地,诚恳而道。 “好,好,答得好。本驾正是因为你诚服本驾,实心办事,从不妄自揣测,才让你与世永生。当然,还有一点”地藏王慈眉一挑:“你族与天域神逆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西漠雄兵终有一天会在魔尊的挥手之下,再次挥师东进,踏平须弥山,攻破善见城,诛杀神逆。” “嗯,我果然没看错人。此次之事,既然神器灵兽俱在,你不必过于介怀,伤及沐雨沐云之元凶,功力何其深厚,本驾自有对策,你不必多言了。不久本驾还有法旨传下,你速速退下,返回岁寒银城候旨吧。”地藏王慈眉善目竟似在微笑,把手轻轻一抬。 待罗刹女诚惶诚恐地离开大殿以后,幽冥地藏王脸色迅速转阴,微微喊道:“传水遁部首座‘寒淼’速来见驾。” 黑暗中缓缓飘出一名黑袍尊使,腾空而起,驾云飞出大殿,传旨去了。 片刻之后,一名浑身水汽润绕,头戴云冠,双目炯炯有神,仪表阴柔的清秀男子,身着水合服,腰束流波锦带,脚蹬翻江纹麻鞋,御着神骑“黑水蛟”飞驰赶来。 进得殿中,便潇洒恭顺地跪了下去,一阵柔和的声音响起:“水遁部寒淼,恭请魔尊圣安。” “起来回话吧。” “是,魔尊。”寒淼连忙站起来,埋头垂手而立。 “沐云沐雨怎么样了?”地藏王手捻碧玉念珠闭目问到。 “回禀魔尊,沐云躯魂尽毁,沐雨稍好,但只怕也活不过今日了。”寒淼稳稳地说到。 “哦,竟会如此,可看出伤为何故?”地藏王手中一紧,竟生生将一颗碧玉珠子捻得粉碎,脸上却依旧闭目悠闲的模样。 “回禀魔尊,属下差人仔细辨识后,仍毫无头绪,沐云沐雨浑身上下未有丝毫伤痕,然七窍却鲜血横流,且身上灵脉尽皆寸断而毁,再者,沐云沐雨均是修为数百年的得道武者,更是经历亘古之战的座下高手,与他二人同时交手之人的灵力属下估计不在万灵五部任何首座之下。”寒淼依旧沉稳,未见一丝慌张,身上水合服阔袖随风而动,气质清雅脱俗。 “那沐雨何在?” “属下已将沐雨的残躯携来,静候魔尊示下。” “嗯,抬进来吧。”幽冥地藏王把手一挥,示意鬼吏将沐雨抬进殿来。 “你退下吧。”地藏王抬手示意寒淼。 寒淼连忙垂首拜下,退出大殿门外。出殿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平复心中波涛。其实,刚才面见魔尊时,他心中何其紧张,此次斩杀沐云沐雨之人的灵力何止不在万灵五部首座之下,从二人的躯体上看,武技招数竟无所痕迹,只怕可以匹敌魔尊座下“无间三灵”中的任何一位圣将,究竟是谁能有此等凶罕的灵力呢?寒淼眉头紧锁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凶 幽暗的圣尊大殿,一片寂静无声,八尊神圣的佛像静静端坐其中,四周幽光飘忽,置身殿上一阵莫名的恐惧向心袭来。 幽冥地藏王眉头微皱,缓缓从宝台上落脚走了下来,在沐雨已经意识全无的残躯边缓缓盘腿坐了下去,只见他左手拇指与中指,手心向下,微御灵力,一记粉色的圆形慈悲印跃然显现,他反手一转,轻轻将宝印抛起,一朵净莲瞬间展开,柔光轻纱般拂撒,无数花瓣飘落而下,他伸手轻柔地将净莲接在手中,放于沐雨双手抱处,只见一股股柔和的粉色灵气透过沐雨的双手向体内流去,片刻之后沐雨的残躯被柔和的粉光包裹覆盖,指间微微一抖,竟是有了反应。 地藏王口含圣咒,把指一点,御起灵气,将躺着的沐雨运力而起,盘坐身前,接着,他左手拇指与无名指对接,其余手指微微上翘,结出一记金光灿灿的观音印,双手翻起拇指与食指对接,抬印平起,推掌柔击在沐雨背部的至阳穴上,待正方观音印透入尽碎的灵脉后,他御力漂浮而起,双手生花,右手再结宝印,一字圣赫然出现,生咒之声大响,殿中顿时笼罩在一片阳绿光芒之中。他忽地右手双指一合,用力点在沐雨的头顶百会穴上,一束束闪耀的绿光灵力涌了进去,只见沐雨浑身灵气游走,辉光闪现,突然她双目一睁,射出光芒在二人前方显出一幅虚空的图像。 只见画面之中,显出一对巨大猩红的目光,双瞳里鲜血奔涌,虹膜之上赤色流光环绕,正四下俯瞰张望。突然目光向后远去,一只似鹰非鹰似蛇非蛇的巨大异兽,在乾坤间全身而现,它振翅一展,血雾弥漫,羽翼之上血色荧光流转,一对金红色的利爪下传来一阵阵鬼哭神嚎,定睛一看竟是无数的魂灵被它踏在爪下,如蝼蚁般在做垂死挣扎。天地竟似被它征服一般,到处血腥阵阵,上有血雾赤霞流动,下有鲜血洪流奔腾,远远看去胆丧魂消恐怖异常。 突然,猩红之瞳像是发现猎物一般,远远将目光落在幽冥地藏王的身上,它以气吞山河之势振翅飞起,扑了过来。地藏王心中一惊,忙将双手抬回护住法身,灵力微微抖动,忽闪之间巨大异兽扑在近前,猩红一闪,画面消失,飘散成一点点的流光微尘,无影无踪了。 沐雨残躯浑身光芒流泻,一口浅气无法提起,把头一低,瘫倒在大殿上魂飞魄散了。地藏王御气而起,稳稳当当地反身飞回宝台落座下去,静静闭目灵修起来。 大约三个时辰后,地藏王慈目睁开,调匀呼吸,对隐没在幽暗角落的尊使开口下令到:“传我口谕,将沐云沐雨二人按国士仪轨妥善安葬。”说完之后便灵力一御,飞身消失在大殿之上。 戌时刚过,寂静的万灵鬼都竟响起了一阵哀怨的笛声,声音悠远清澈,却又透着无尽的伤痛,仿佛在述说两百多年来吹奏者的凄苦衷肠。循声而走,来到一处隐没城中的庭院,庭院不大,错落有致,院内正中种着一棵北原特有的“神木玉樱”,树高约七丈,树冠阔约四丈,正开满了粉色微透的樱花,一眼望去虽美丽夺目,却和鬼都肃杀的气氛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一阵清风拂过,玉树上细小的柔粉花片飘飘洒洒,如雨淅沥,花雨中间一个孤独的倩影若隐若现,娇容白皙,身姿曼妙,杨柳细腰,一幕黑发伴风飘动,身上的白纱素裳清雅异常。 倩影抬望秀树,把手中泪雨竹笛缓缓从柔嫩的朱唇中拿开,悠远的笛声戛然而止,只见她轻轻把手一抬,温柔地将一片洒落的花瓣接住,抬到鼻前,幽香袭人,却并不欣喜,反而星眸含泪,玉手将掌中花瓣静静撒下,低首微叹,开口幽唱:“碧枝花洒烂漫天,无意将心赏其间,世世乾坤妙卜见,空树单影泪书篇,空欲念,无色剑,千载飞逝空留倩。” 啪,一串清脆的掌声响起,慈音微响:“一晃数百载,你还是这么好的雅兴啊,妙,妙,妙不可言啊。”地藏王微笑着在向倩影抬步走来。 “你来做什么?”倩影眼见是他,冷冷的说到。 “怎么,如此秀树丽影,本驾不可一赏?”地藏王气度不凡,沉稳微笑。 “堂堂魔尊,乾坤圣驾,如何得闲,竟能放驾来做此观树赏花之事?”倩影依旧寒若冰霜。 “哈哈哈哈哈哈,两百多年了,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地藏王开怀一笑,也不见气。 “哼!”倩影怒哼一声,素袖一甩接着说道:“闲话少说,找我何事?” “确有大事,还是沏壶青茗,坐下慢谈吧。”地藏王将华贵僧袍一整,在树边的石座上静坐而下。 倩影玉容微微一怔,也不答话,缓缓向内堂踱步而走。 片刻之后,她便端着一对细如凝脂的青花三才杯来到石座边,柔柔将茶杯放下,丽影一摆,缓缓坐下。 地藏王气定神闲,抬手端起茶杯,取盖一观,只见杯内峰苗显露,汤色黄绿清亮,轻嗅之下顿觉鼻腔幽香环绕,浅口一呡,开口道:“好茶,清远甘冽,入喉醇厚。” 倩影在旁也不说话,冷冰冰的盯着他。 “怎么,如此好茶,你却不饮。”地藏王微笑到。 “说吧,何事?”还是一阵孤寒。 地藏王把青花茶杯轻轻放下,伸出右手微微御起灵力,二人身前徐徐显出一幅画面,正是先前大殿之上,他运力看见的那猩红一幕。 血光满目,嘶啸乾坤,血雨腥风,所及之处满目疮痍,悲惨万分,时光流走画面缓缓消失。倩影看完之后,脸色大变,脱口问道:“你从哪里见得如此巨凶之象?” “本驾近日差遣下界罗刹水师在碧波海域探寻圣物,不料竟被东洲舰队截击,本驾座下水遁部两员虎将更是被此化形之异兽残忍斩杀,怎么,你知道这这异象中的是何物?”地藏王依旧神态自若。 “不可能,东洲浩土c神圣天域不可能有此巨凶存在。”倩影面露怀疑,但又闪过一丝惊恐。 “月冰,正如你所见,此物击杀本驾麾下虎将确是千真万确,本驾视见后,也是疑窦丛生,你熟知天下奇物,所以到你这里来询问一番。”地藏王目光柔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月冰声色一冷。 “为什么告诉我?哈哈哈哈,我料此物现世定有乾坤巨变,你向来以天下苍生兴亡为己任,难道你愿袖手旁观?就算天下与你无关,北原‘胧月神木宗’上下众人的存亡也与你无关?”地藏王大笑道。 听得“胧月神木宗”几个字,月冰浑身一抖,脸色顿生寒白,秀鼻微酸。 片刻之后,月冰轻叹一声,冷冷地说到:“此异兽,名曰‘修罗鸟’,乃创世前‘混沌四兽’之首,其为混沌元气所生,灵力无匹,暴虐无常。乾坤创世时,它曾与创世神尊元天尊在混沌中缠斗千年,后被元天尊神威降服,元天尊惜它是乾坤万物之伊始灵源,便将它禁锢在南泽深处的亿丈伏魔洞中,又秘密调遣天域神众‘修罗族’,世代在南泽镇守,并用八十一道玄印封印,永生不得现世。此事本无人可知,但三千年前,南泽初代阿修罗在伏魔洞灵修时,不知封印之物为何,无意间触动封印,被此异兽重伤而亡,元天尊料感危急,封锁消息,只身前往下界,将其击败,把它的法身挫骨扬灰,最后将灵源隐秘封印,不知所踪。千年前我修行时,在北原神木森中一处僻静秘洞中的远古壁画上见过此异兽的画像,才知世间有此邪灵。没想到如今它却无声现世,更奇的是,世间居然有巨凶能御灵化形操控它,只怕真是无尽乱世将至啊。” “哦,竟有这般巨凶异兽。”地藏王听完之后,眉头微皱,沉思下来。 “你欲如何?”倩影心中起伏。 “既是上古异兽,现世必有孽缘,看看再说吧。哦,对了,我还有一事相询。最近,有些散言片语提到,说是乾坤间秘藏有一部奇书,名曰‘乾坤元卷’,其为神主元天尊倾力手绘所著,书中包罗万象,概述天地雄奇”地藏王娓娓而道。 月冰冷眼寒口打断了地藏王的话:“你不必说了,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正邪不同路,神魔不同轨,你休再多言了!” “那好吧,本驾不再扰你雅兴了。”地藏王面无表情,心中却有暗涌,缓缓起身。 “你打算囚禁我到什么时候?两百多年了,要杀要剐,不就是你魔尊一句话吗?”月冰话锋偏转,略显激动。 “本驾已传旨,再为你的庭院移栽几棵北原特有的奇树,以偿你的思乡之情。哦,对了,今年舍脂忌日你也来吧,毕竟你与她情同姐妹千年之久,你在牌位前和她说说话吧。”地藏王避过话锋,面露一丝凄苦。 “你,你”月冰闻得“舍脂”二字,顿时心情翻覆,胸口隐痛。 幽冥地藏王浅浅微笑,不再开口,站定伸手一唤,神骑“睚眦”破云而出,俯冲下来,伏在近前,他踏爪而上,远遁而飞。 月冰看着地藏王孤寂的身影,在空中远远而去,浑身一冷,心中默想:“一晃数百载,却还是忘不了,唉,冤孽啊,舍脂你知道他的心吗?”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家 “混账东西,你们两个要气死为父吗?”薛顶天坐在府中大堂里的太师椅上怒不可恕地吼道。 大堂之中,两个俊美少年脸色铁青,心中狂颤,跪伏在地上,武奎山坐在旁边侧目不忍。 “给我滚到近前来!”薛顶天起身从桌案上拿过家法怒喊道。 两个少年连忙跪行上前,薛顶天怒目大睁,拿过二尺长的家法,一顿狂挥,生生打在两个儿子的身上,两个少年郎却一声不吭,仍凭他棍雨般的惩罚。 “好好好,你们厉害啊,你们硬气啊,我们薛家出了大才了,为父还管不了你们了,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啊!”薛顶天难平心中愤怒。 武奎山实在不忍,连忙起身,站到薛顶天身旁,重重地一拱手,开口道:“将军息怒,公子们知错了,他们大伤初愈,身体柔弱,切莫再伤了他们。你们还不快快给你们父亲认错!” 薛顶天连忙转头对武奎山说道:“武兄,你别护着他们,他们现在已经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薛欣把头一抬,委屈道:“孩儿们惹父亲大人生气了,请父亲重重责罚。”薛晋在旁连忙点头附和。 “惹我生气?孽障!军国大事是你们能随意掺和的吗?竟然还偷走为父的将军令牌,发令传信,简直无法无天了。武先生不但要全力对付妖邪,还要分神照顾你们两个畜生,你们,你们”薛顶天心中怒气更盛了,说完又是一阵棍雨,武奎山面露难色,心中生疼。 薛顶天怒气宣泄许久,见二人还是闭口不言,面不改色,心中也是隐痛不止,把家法往旁边一扔,开口大吼道:“滚,给我滚回你们的房间里,三天之内不准出房门一步,你们好好的反省,还不快滚?” 两个少年连忙起身,头也不敢回地一路小跑回屋去了。 “将军大人莫再动气了,此次之事,是鄙人思虑欠缺,请将军降罪。”武奎山又是拱手弯腰一拜。 薛顶天连忙一把将武奎山扶起,慌忙开口道:“此次用兵阴阳海虽有折损,但全仗武兄武威,只身破阵,才能全歼魔军罗刹舰队斩获大胜,武兄如此说,简直折煞愚弟了。这两个逆子更是给你徒增无数麻烦,若不是武兄武艺高强,拼死照顾,才保了他们周全,他们,他们,愚弟不敢想,愚弟代薛家上上下下,跪谢武兄了。”说完薛顶天就对着武奎山半跪而下。 武奎山见状,惊得连忙将薛顶天扶起落座回去,拱手说道:“将军切莫如此,鄙人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沉默良久,待薛顶天怒气略微缓和之后,武奎山言归兵事,缓缓而道:“此次出海之行收获确实不少,不仅歼灭魔军舰队,更在沿海一带彰显我军神威,谣言之说不攻自破,然有一事,鄙人觉得甚为蹊跷。”武奎山儒雅地呡了一口茶,接着说道:“鄙人与陈将军返回修整之时也曾商议过,此次魔军发兵,目的并不在攻城拓疆,只在猎取水中灵兽,鄙人以为,西漠妖魔定是在做什么更大的图谋。”武奎山说完便虚起了双目。 “武兄考虑的极是,陈将军归营后,也向愚弟做了相应的呈报,妖邪猎取灵兽一事确需再派人详查。还有,愚弟坐镇唤海城彻查虎虏一家灭门案时,意外发现竟有若干西漠细作潜伏东洲,更有星点妖邪据点立设,愚弟以为,我等先从此处着手,暗暗调查,定能探得西漠妖邪莫大的阴谋,也好再做打算。”薛顶天收起怒气,稳稳而道。 “将军考虑周全,鄙人静候差遣。”武奎山依旧虚着眼,接着说道:“将军,鄙人心中其实还有疑惑。” “哦,武兄请讲。” “此次海上激战,虽全歼魔军舰队,但横空杀出两名妖邪高手,鄙人更是被这两名高手重伤,所剩舰队与鄙人等却都生还归来,鄙人一直觉得古怪。妖邪历来行事手狠毒辣,为何得势之后,却未承威再战呢?”武奎山满脸狐疑。 “武兄多虑了。愚弟以为,妖邪定是得知我东洲驰援舰队瞬息便至,且其所率战舰已被聚歼,伤亡惨重,无力反击,故不敢贸然多做停留,既已达成猎取灵兽目的,便速速溃退离开了。”薛顶天充满信心的说到。 “哦,或许正如将军所言,鄙人多虑了。”武奎山闪过一丝疑虑不置可否。 “武兄,愚弟还有大事要与武兄商议。再过一个月便是每三十年一次的盛世大比‘登天武选’,天域已有神旨颁下,本次大比将有天域护国天王亲临,会同人皇进行人才大选,东洲以及北原各派门宗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后辈皆可参加。我薛家世受皇恩,参加登天武选更是何等荣耀,愚弟有意想磨练一下三个犬子,让他们都去参加大比,武兄以为如何?”薛顶天虽怒气未全消,但脸上还是挂起了慈爱。 “哦,将军有此想法?鄙人也正有此意啊。哈哈哈。”武奎山欣喜一笑。 “是啊,武兄与愚弟我皆参加过上次大比,都知此番大比正是与天下豪杰切磋武艺,检校自身的绝好机会,武榜留名,登天封神的奢望愚弟是不敢有的,但如能让这三个顽劣小子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解自身差距,更加勤勉修习,愚弟我就满足了。”薛顶天怒气渐无,满脸期待。 “是啊,东洲c北原法派门宗如林似海,高手更是多如繁星。遥想三十年前,将军与鄙人何其踌躇满志,最后侥幸位列二甲百人之中,已觉无上荣光。”武奎山拾忆往昔,心中澎湃。 “是啊,当年,那一甲二人登天封神时的气派,何其令人神往啊,只可惜。”说到这里薛顶天欲言又止,一阵惆怅。 “将军,切勿感伤了,万物在世间总有宿命吧,既是他们的宿命,外力也是无从干预了。”武奎山收起遐想,也是一阵神伤。 将军府大堂内二人暗自神伤,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两位翩翩少年,含着满眼的泪水回到屋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过了好一会儿,竟破涕而笑,是啊,此次出海,二人虽经历重重危险,但到底大开眼界,长了不少见识,能不会心而笑吗? 入夜后,薛顶天一个人坐在府堂之中,一来,今天出手痛罚两个儿子,他的心里何其难受,他当然知道儿子们的赤子之心,但是他们这般的胡闹,却也让他愤怒难消;二来,登天武选在即,又让他想起多年来的一些往事,心中升起一丝忧愁。 “怎么还在生孩子们的气吗?”将军夫人素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五谷羹轻柔地进得堂内,在薛顶天的身边坐了下去。 “哦,是夫人来了,你说我能不气吗?”薛顶天脸上充满了无奈,接着说道:“此次出海用兵如何艰险,是他们可以胡来的吗?要不是武兄极力维持,陈将军奋力杀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此次之事,他们确实太不计后果了,但是你想想,倒退些岁月,你不也是如此吗?个性刚强,无所畏惧不正是你玄月大将军的品性吗?”素芳面露欣赏。 “可是,可是”薛顶天一阵口吃,缓了许久接着说道:“夫人,登天武选在即,天下又将群雄欢腾,可是我心中酸楚啊,我一看到他渐渐长大,就想起义兄他们惨死的模样,唉,你说他们要是还健在那该多好啊。” “是啊,要是义兄他们还在,看着现在已经长成清秀小伙子的他和朗朗乾坤,那该多好啊。”素芳一阵心痛。 素芳面露一丝哀愁,不再说话,把那碗羹往薛顶天手边送去,薛顶天把头一侧,将手一摆,摇了一摇,示意她放下,现在他真的没有一点胃口。 “当年情况何其凶险,义兄奋力将怀中嗷嗷待哺的他交给我,只身赴死,生死重托啊,你说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我弃世而去,有何面目去面对多年前惨死的义兄和嫂子。”薛顶天垂首闭眼,又摇了摇头,不忍再说下去。 “别再想这些陈年往事了,现在他们不是也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吗?”素芳回想起当年匆忙从薛顶天手中接过浸染鲜血襁褓的一幕,满心伤痛,说话略带一丝哽咽,不愿再提。。 二人相对无言,堂中铜灯忽闪,过了好大一会儿。 “好了,不想了,不想了。你去看过他们了吗?今天我出手确实。”薛顶天用手将脸一抹,不忍素芳也陪着如此难过,颤巍巍地说道。 “你呀,就是这样,他们从小到大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吗?我去看过他俩了,都是些皮外伤,给他们上了些金创药,不碍事的,现在他俩门不敢出,还在屋里垂头自省。”素芳也话锋偏转,强作微笑。 “哦,那就好,他们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唉,欣儿啊,从小就个性倔强坚毅,古灵精怪,晋儿呢,性格坚忍,又敬重他这个兄长,从来都少言寡语,言听计从,他们哪知道世间凶险啊。”薛顶天无奈道。 深夜的将军府内,四下寂静,只有那院子里的愚虫还在不合时宜的鸣叫着。 乌云低垂,神佛泣泪,一片残酷血海之中,四处硝烟弥漫,恶臭难闻,昔日威风无限随风呼啸的各色战旗,早已被烟火和拼杀弄得千疮百孔血迹斑斑,地面上尸横遍野,堆积如山,惨烈之状,恐怖异常。 血海中,两个伟岸的身影,颤颤巍巍搀扶着彼此站了起来,定睛一看,略高一点的身影竟是玄月将军薛顶天,立在他旁边那个浑身是血的伟岸身影模糊不清。 模糊身影踉跄着牵过身边仅有的一匹浴血战马,重重将缰绳交到薛顶天的手中,又将斜绑在怀里的染血襁褓取了下来,郑重其事的交给他,模糊身影注视着襁褓,眼角滑出两行热泪,嘴唇抖动不已。 襁褓之中一个白净的小婴儿嚎啕大哭着,模糊身影不顾薛顶天的苦苦哀求,趁其不备,用力在他身上一点,封住灵脉穴道,使他动弹不得。忽然身后喊杀声大作,模糊身影不顾一切地将薛顶天扶上战马,顺势往马身上奋力一击,战马吃疼,闪电般奔走而去,薛顶天满心伤痛,满面血泪,无力地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在马背后方渐渐消失。 模糊身影眼见战马远奔而走,收起热泪,把头一回,稳稳拿过身边插在土中的一把流光长柄大刀,抬头怒视苍穹,张口怒吼,接着将大刀一抬,跨步向着冲来的人群拼命杀去。 “大哥!”薛顶天浑身湿透,一把坐了起来,原来是一个梦。 “顶天,怎么了?”素芳一阵惊慌,连忙坐了起来,死死将薛顶天抱住。 “呼,大哥,我又见到大哥了,大哥他”薛顶天一阵歇斯底里。 “别说了,顶天,快别说了,大哥他死了,他早就死了!”素芳心中痛苦难受,抱着薛顶天默默地抽泣起来。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见 花荷一开百媚凋,翠草簇生千客骚,霞顶祥云万里矗,宇海星河无限涛。 “二弟,三弟”薛欢大步流星地踏进院子里来。 “大哥?大哥来了,快进屋来。”薛欣薛晋相视一笑,忍着身上的伤痛,高兴地喊道。 “我来看看你们,你们一走这么长时间,我还挺想你们的。咦,怎么你们俩这么瘦了,黑不溜秋的,吃了不少苦吧。昨儿个我听翎姬说,你们惹父亲大人生气了,被罚闭门思过,我就没敢过来,今天起了大早,我见父亲朝会去了,连忙过来看你们,怎么了,又闯什么祸了?”薛欢脸上堆满了笑容,跨进屋里。 “大哥见笑了,这次我与三弟一番胡闹惹得父亲生气,昨日被父亲训斥了,现在只得呆在屋中闭门思过,唉。”薛欣薛晋一脸惆怅,想起昨日薛顶天的怒容,浑身不自在。 “我就说嘛,叫你们留在家中,你们不肯,非得跟着父亲去唤海古城凑热闹,又吃苦又受累,听说还受了伤,何必呢,到头来还惹得父亲震怒,多不值啊。”薛欢一脸得意,接着说道:“父亲和武奎山那个树皮脸不在家,多悠闲啊,哥哥我是过了几天清闲日子,玩得当真快活啊。” 薛欣薛晋一片哑然无言以对。 “二弟三弟,父亲已经决定,让我们三人都去参加登天武选,这下又到我们薛家显山露水的时候了,大哥我呀,这次一定要给薛家挣个全脸。告诉你们,大哥我啊,在你们走后,轻轻松松就通达了玄月气诀第四重,渐渐已能归真化形了。”薛欢眉角一挑很是得意。 “真的吗?我们真的都去参加三十年一次的盛事,登天武选!?喔,喔,喔。”薛欣薛晋开心地欢呼着跳了起来。 “那还有假,母亲大人已经告诉我了,只是你们武艺尚浅,此次大比,你们凑合凑合就行了,莫再伤着自己,就看着哥哥给你们露一手吧,说不定哥哥我还能位列一甲登天封神,成就我薛家旷世伟业。”薛欢一脸自信。 薛欣见薛欢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一阵羡慕,开口到:“大哥武艺虽高,但天下人才济济,还是要多加小心啊,到时我们一定给大哥摇旗呐喊加油助威。”薛晋连忙点头。 “玄月气诀威震天下,我薛家更是将门翘楚,怕什么。好了,既然回来了,走,今天跟大哥我出去走走。大比将近,这段时间皇都到处人山人海,可热闹了。”薛欢起身拉着两个弟弟的手就要往门外走。 薛晋不善言辞,一个劲的摇头,薛欢脸上划过一丝不悦:“怎么,你不愿意去啊?” “大哥,父亲吩咐我们三日内不可离房门一步,要好好反省,你看,这”薛欣连忙开口,薛晋一脸木然,心中却无限向往。 “哎呀,父亲今日朝会很晚才会回来,你们怕什么,怎么,这个浆糊脑袋怕,你也怕啊,别废话,走走走。”薛欢不由分说拉着薛欣就要走。 “要不,三弟我们也跟大哥去看看,天下人才汇聚皇都,静候大比,那得多热闹啊,想想都兴奋,我们早点回来就是了,应该不会被父亲发现的。”薛欣一说,薛晋脸上立刻浮出兴奋的表情。 距三十载之盛况开启仅有一月时间,四方宾客奔腾着向东洲涌来,齐聚人间福地“东安皇都”等候大比,恢弘的皇都一时间被各色人等填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人海欢腾络绎不绝。 略有头脑的贩夫走卒,更是趁机将各地土产奇货倒腾到这里开口叫卖,成千上万个精致小摊,雨檐挨着雨檐,竹棚贴着竹棚,货架连着货架,将街道两旁铺得严严实实,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好不热闹。 三个俊少年看见这般景象,早将烦恼抛诸脑后,哪里还按捺得住,东游西荡,把皇都的三街六市仔仔细细地滤了一遍,实在走不动道儿了,才在路边的一处雅致茶座里停歇下来。 “小二,小二,小二!”薛欢落座后喊道。 “来了,来了,哟,三位公子来点什么呢?”店小二脸上笑开了花。 “沏壶‘色空银毫’,再来一碟胡麻团子碟鱼味春卷碟千层小松糕,剩下的赏你了。”薛欢说完便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谢公子,谢公子打赏,小的这就去,这就去。”小二欢天喜地地忙活去了。 “大哥,今天真痛快,眼见就要大比了,这皇都之内人山人海真是太热闹了。”薛欣逛得兴起。 “可不是嘛,两个月前就这阵势了,这段时间每隔五天的夜里还有焰火大会呢,那才叫一个漂亮,而且比白天还要热闹百倍,你说你们俩跑那么远去遭罪,多难受啊,留在家里轻松一段时日多好,还不受那皮肉之苦。”薛欢很是得意。 “呃,大哥,其实这次我与三弟出门也算是大开眼界啊,唤海古城何其雄伟,东洲数万里海疆更是波澜壮阔,我们还见着了灵兽旋龟,还有妖邪高手,还”薛欣还欲继续,却生生被薛欢打断了。 “行,行,行了,二弟你打住,打住,那外面千好万好行了吧,要我说,那外面再好也不及东安皇都一毫一厘,那外面有这么热闹吗?有这么多琳琅满目的货品吗?有这么多豪华雅致的去处吗?有这么”薛欢突然顿住话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路过的婀娜身影,待身影摇摆而过后,才回头一脸坏笑地接着说道:“有这么多清丽艳容吗?”薛欣薛晋一听顿时脸红耳赤,接不上话来。 店小二一阵快步来到桌前,将贵客点的茶和点心麻利地放在桌上,薛欢摆摆手,他便识趣地走开了。 “逛了这么久,好渴,来,来,喝茶,喝茶。”薛欢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又诡异一笑,说道:“今天晚上就有焰火大会,喝完茶我们就回去,晚上再偷偷出来,怎么样?” 三人相互一笑,连忙嘻嘻哈哈地喝着茶吃心来,吃完后便匆匆回府了。 天已乌黑,一钩玄月爬上天空,距离玄月将军府不远的灯火之处,喧闹四起,人声鼎沸,隔着数里诱惑着三个贪玩少年的心。 刚用过晚膳,三个少年见父亲已回屋静修养气去了,便蹑手蹑脚地偷偷跨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繁华的东安皇都中心之处,有一片恬静的秀湖,名曰:墨潭。此湖相传为第一次登天武选时,名列一甲头名的一位谦谦公子,登天封神之后,为感谢热情招待自己的皇都黎民,一时兴起挥墨泼洒而成。墨潭水深绿青幽,远望而去颇似一潭黑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潭中岛亭林立,拱桥无数,历来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处,每到大典节祭,更是观赏焰火的不二之地。 “咚!”一声巨响,一片璀璨的焰火在空中绽放,一轮钩月衬着一幕黑漆的天空,更将焰火显得绮丽夺目。 人潮涌动,欢呼咋起,一不小心,竟将三个少年冲散了,薛晋四下寻找,无奈人实在太多,根本不见二位兄长的踪影,他便孤身漫步而走,竟在秀丽湖中觅得一片无人的草地,站立其上抬头欣赏着漫天灿烂的焰火。 白净俊美的五官,修长的身材,映着漫天的百色流光,微风拂过,精致的袖袂随风而摆,好一个出尘脱俗的俊雅少年。 接连数发焰火腾空而起,天空中一片五彩纷呈,显得那么暧昧那么凄迷。耳旁嘈杂之声被静静的湖面吸收殆尽,只留下那绚丽焰火升空炸响时的一声声惊雷。薛晋独自一人默默享受着这一份舒爽的祥和。 眼见空中焰火绽放得越来越急,薛晋突发奇想,反正四下无人,又有明月当空,又有繁星闪耀,又有焰火流光,更有清风徐伴,如此佳景作陪,大伤初愈的他,何不御气舒展一下筋骨。 薛晋闭起双眼,任凭欢快的焰火在耳边高唱,他缓缓抬手,吐纳有序,右手回拉,横放胸前手指结印,灵气充盈,汇聚而出,一面清澈的宝蓝玄月气印在手指间跃然而现,薛晋睁开双目,忍住心中激动,正欲再行御气,却见宝蓝色的气印一阵抖闪消失不见了,薛晋心中好不失望。 “咦?人家都在欣赏这漫天焰火,你怎么还在御气修真?”一阵铜铃般的清脆嗓音响起。 薛晋被突如其来的人声一惊,连忙转头,只见漫天彩光之下,碧草绿野之上,清秀的丽影若隐若现,一袭柔粉长裙御风微动,乌发柔丝,腰枝幼细,肌肤如雪,手中托着一朵粉雅的素莲,此人此景让薛晋懵懂的少年心为之一震。 “你是木头吗?我在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开口?”娇声伶俐。 “哦,我,呃,我”薛晋俊容闻声一抖,又是一阵口吃。 “呵呵,真是个木头,连话都不会说。”娇声不依不饶。 “呃,对不起,打扰姑娘雅兴了,在下这就离开。”薛晋脸上发烫,又是一阵吞吞吐吐,连忙提步转身。 “站住。”娇声轻起,透着漫天焰火,一副素雅的脸庞浮现而出,娇容闭月,秀眉之下双眸清澈,朱唇粉面,齿如含贝,清风一过,阵阵幽香飘忽而来。 “明明是你先来的,要说打扰,还是我打扰你了呢,该离开的是我才对吧。”娇容捂口含笑道。 “哦。”薛晋又是一阵口吃,傻乎乎地立在当场。 丽影缓步向湖边踏来,轻柔地在薛晋旁边数步之处停了下来,抬起娇容,静静的看着满天绚丽的焰火。 不远处,深褐粗壮的紫薇乔木并排立于湖畔,树上娇嫩动人的花朵竞相绽放,花瓣伴着湖面的微风,宛如一片片粉蝶飘飘洒洒点缀在水面上,正随湖波起起伏伏,湖中几叶轻舟微光忽闪,一眼望去红粉波光倒映着漫天炫彩,甚是绝美。 “东洲真的好美,东安皇都更是华丽锦绣。”丽影柔声清润心田。 薛晋也不答话,抬眼将一片秀美尽收眼底,心中也默默地感叹着这一派福泽美景。 共赏许久之后,丽影转头将轻柔的目光洒在薛晋俊秀的身上,莞尔一笑,开口道:“木头,你这么刻苦修习,是要参加登天武选吗?” 薛晋木讷口吃,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丽影将手中洁净莲花轻轻往水中一投,一束粉光灵气从玉指之间轻轻流出,环绕着美丽的花朵旋转飘浮而去,好温柔,好绮丽,薛晋看得痴痴傻傻,陶醉其中。 “哦,难怪你这么用功,祝你功成名就,武榜留名吧!嘿嘿,也许我们会在擂台上再见的。”柔声一转,回眸一笑,踱步淹没在秀美景色中。 薛晋满目惊艳,一脸茫然,正欲开口,却望见飘忽而走的秀美身影,胸中一阵莫名的失落。 这时天空中一声巨响,偌大的焰火在天际间绽放开来,化作星星点点的火花,撒下湖中,远处人群惊呼,欢腾嬉闹,薛晋静静抬头注视着,心中又飘起一丝波澜。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奇 “三弟发呆想什么呢?”薛欣停下御气,一脸关切地看着薛晋。 “呃,二哥,我没想什么,对不起,我又走神了。”薛晋连忙回答道。 “从昨晚焰火大会上回来后,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哪里不舒服吗?”薛欣满面怀疑。 “没有,我是发愁,御气结印怎么老是做不好,唉。”薛晋支支吾吾。 “没事的,三弟,既已能结印而出,你只需再多加修习,定能运用纯熟,你能行的!”薛欣连忙鼓励道。 “二哥,我是不是真的很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辜负你与武师父还有父亲的期望。”薛晋心中流出一阵难受。 “哪里话,三弟,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从来都很刻苦勤练,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说实话,我与大哥就勤奋这一点而言,远不及你,你放心,你肯定可以的。”薛欣充满微笑。 薛晋被哥哥如此一说,顿时升起无限希望,站定身姿,调匀呼吸,又跟着薛欣修习起来。水榭之上,两个俊美的身影活力无限,挥洒自如,一道道宝蓝流光忽忽闪闪,依如以往,只是薛晋脑海中那个清秀的丽影却再也挥之不散了。 午后,一阵清风流动,消退了夏日的炎热,雅致的将军府大堂内,薛顶天满面慈爱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俊美孩子,心中略显激动。 “你们三个应该知道了吧,为父已决定让你们三人代表我薛家玄月宗门参加今年的盛世大比登天武选。”薛顶天稳稳说道。 三个少年虽早已知道,但听薛顶天郑色而道,心中还是无比激动,代表东洲将门薛家参加每三十年才有一次的登天武选,何等荣耀啊,自己虽是将门之后,但论如今薛家玄月门宗在下界的地位,何其厚重,他们能不激动吗? “谢父亲大人隆恩,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全力拼搏,以光耀我薛家列祖列宗。”三个少年立刻跪下叩头道。 “嗯,你们起来吧,为父已与武先生商议过了,从今日起一直到大比前一日,你们不可再行胡闹,各自闭门在院阁中勤加修炼吧,你们母亲会安排下人每日按时给你们送去膳食,你们听明白了吗?”薛顶天严肃的说道。 “我等谨遵父命。”三人连忙回答道。 “为父已命人将以往人皇亲手御赐的两件坚兵利器取来,欢儿欣儿,为父将这皇恩浩荡赐予你们,你们一定要苦心修习,运用纯熟,此等大内利器配合我薛家宗门神技玄月气诀定能事半功倍大显身手。”说完之后,薛顶天郑重起身,转身拿过两件兵器。 “欢儿,你自小性格刚烈勇猛,善使异形苗刀,现在为父将御赐‘寒澈’交给你。”说完他便将一柄纤细的黑铁嵌宝雪口灵刀交给了薛欢。 “欣儿,你自小性格怀柔坚强,善使刚柔并济的长鞭,现在为父将御赐‘断岳藤’交给你。”薛顶天说完便将一条色空山上紫金灵藤所编铸的长鞭交给了薛欣 二人浑身一震,连忙跪下双手接过,抬头一观,入目之处光泽凌厉,迅猛柔绝,二人眼角竟都激动得滑出晶莹的泪花。 “你们记住勤学苦练,方有成就,为父不敢奢望你们能武榜留名登天封神,但为父希望你们能从此次大比之中获得更多的锤炼机会,以检校自身的武学能力,助我们薛家继续御天尊皇成就伟业,你们听明白了吗?”薛顶天满面激动,竟有一丝颤抖。 薛晋见二位哥哥都已从父亲手中获得如此厚重的皇赐兵器,心中很替他们高兴,却也为自己没有获得恩赏而失落不已,他当然明白,自己不论武技与才学都远不及二位兄长,但心中还是难受不已。 “好了,你们下去吧,晋儿你留下,为父还有话对你说。”薛顶天看着无限失落的薛晋,面露慈爱地说到。 薛欢急不可耐地跨门而出,薛欣一步一回头,颇具伤感地看着他最疼爱的三弟,那副失落的身影,让他心中一阵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薛顶天屏退大堂中的下人们,缓缓将门闭起,落座回太师椅上。 “晋儿,你过来。”薛顶天面容一改,洪亮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 薛晋闻言,微微一愣,连忙走到薛顶天跟前,埋头拱手。 “晋儿,为父问你,我薛家以何立于东洲沃土?又以何得皇恩浩荡?”薛顶天满面红光问到。 “我薛家以守护黎民c剪除妖邪立于东洲沃土,以御天尊皇c镇守乾坤而得皇恩浩荡。”薛晋把手一拱,稳稳而道。 “嗯,好,你答得好!我薛家世受皇恩,获万民拥戴,薛家上下理应鞠躬尽瘁,报效天下!”薛顶天略显激动。 话闭,薛顶天慎重地起身,从身后几案上摆放的一个满雕灵兽纹的木匣中,取出一把精美绝伦的长匕,反复摩挲,甚是珍视。 “此匕名曰:天机,乃为父一位逝去的换命故友之贴身爱物,其为南泽修罗族之神兵刀匠取天域神山所产‘奇岩玄矿’,经七七四十九天真火淬炼,又历数百日拼力打磨,艰辛雕琢而成,颇具天地灵性,乃不世出的神兵利器。”说话间,薛顶天把满绣羽翼纹饰的精美匕套拿下,一柄长约一尺的金光利刃闪现,匕身上下古朴若拙,通体酷寒,刻满羽状暗纹,双面刃口波浪起伏,金银之色交错生辉,刃体底部镂空刻着一只可怖的兽面,怒目利牙栩栩如生,火焰形鎏金护手与天机匕浑然一体,匕柄上金钉玉扣闪闪夺目,一支绝非凡品的奇异兽角镶嵌在柄头上。 薛顶天微微御起灵力,只见天机匕匕身瞬间被光彩包裹,让人目不能睁,灵气一盈,整个大堂笼罩在闪耀的金光之中,薛晋连忙抬手遮眼,心中惊喜交集。 “晋儿,你跪下。”薛顶天双目激动地一亮。 薛晋浑身一抖,连忙俯身跪下。 “为父现在将这世间绝有的利器交于你,望你能更加勤勉修习,有所成就,你要象珍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珍爱它,它不仅饱含了为父的一番苦心,更浸满为父那位故友一生的心血,你切勿辜负了我们啊。”薛顶天庄严地将天机匕交给薛晋。 薛晋激动得双手颤抖,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战战兢兢接过天机匕后,开口呜咽道:“孩儿定当珍惜此物,人在匕在,勤练神技,光耀宗门,守护皇家天下!” 薛顶天慈爱地摸了摸薛晋的头,把手一背,打开堂门,迈步走去,却见他眼角竟也生出点点湿润,心中默想:“大哥在上,愚弟薛顶天,今日将你毕生珍视的贴身神物转交给你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晋儿比我那两个儿子更显坚毅勤恳,你若有知,一定要保佑他有朝一日成才成器啊。” 薛晋擦干欣喜的眼泪,回到屋中,他慎重地将天机匕拿在手里,仿佛它有千钧之重,看着看着,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平复许久,薛欣将天机匕鞘套打开,利刃再次夺目闪亮,忽然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向心中袭来,似抚爱似关怀,让他暗暗称奇。薛顶天慈爱的话语还在薛晋的耳边回荡,使他更觉信心大增,急急喝了一口水,忙将天机匕卧于怀中,盘坐在蒲团之上,宁心静气,清修起来。 也不知失败了多少次,也不知过了几天几夜,薛晋终日闭门,挥汗如雨,仍不放弃,依旧闭目御气结印。 他突觉一股清新凉爽的灵力从怀中传来,连忙双手一合,御气交融,一阵阵温和的灵气在身间游走,顿觉四体通泰,神清气爽,渐渐的一股股彩色流光将其环绕,他感到灵力饱满充盈之后,右手二指一捏,一面宝蓝光璀璨的玄月气印汇聚而出,竟比他以前所结气印不但大出数倍,而且更加清晰有型了,宝蓝色的光芒夺目闪耀。 运力片刻之后,又见他左手手掌回翻,右手一收,玄月气印居然脱离他的手指浮在胸前快速旋转起来,怀中的天机匕也徐徐滑出,飘浮而起,环绕着他来回流转。薛晋突觉有异,双目一睁,看到这番情景,顿时喜得心神大乱,一口灵气泄出,只见宝蓝气印一闪消失,天机匕也轻摔在地上,薛晋眼见神兵落地,惊得浑身冷汗,好生心疼,连忙起身捡过,放在眼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毫发无伤,才又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 薛晋心中涌上一阵惊喜,刚才不但顺利结印而出,更是将气印离手御在胸前,既然能化形而出,那他不也通达玄月气诀第四重了吗?他高兴得一下子跳起来,满脸兴奋竟忘记了疲惫。 夜已深邃,孤月升空,连院子里的愚虫都叫累了,不再发出一点声响,也不知兴奋了多久,疲惫不堪的薛晋依旧不肯停歇,还在刻苦勤练,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反复浸透了多次。 “三弟,三弟,三弟。”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在窗户边响起。 薛晋听见声响,拍了拍昏昏欲睡的脑袋,站了起来。 “谁呀。”薛晋轻喊一声。 “笨蛋,是我啊,你二哥。”薛欣悄悄说道。 “呀,是二哥啊,来了来了。”薛晋一听是薛欣,连忙快步上前打开窗户。 薛欣在窗前,看着疲惫的薛晋,一阵心疼,捂嘴轻声说道:“怎么?又练了一夜啊,你还要不要命了,休息会儿,走,老地方去。” 薛晋蹑手蹑脚的从窗户里爬了出来,两个少年满面微笑,向着前院无声地跑去,那样的欢喜,那么的率真。 进了前院,两人见下人们都睡着了,便偷偷搬来云梯,爬了上去,两人傻笑着往屋顶正脊上一坐,看见一弯明月当空,满天闪亮繁星,徐徐微风扑面而来,顿时觉得浑身疲劳一扫而空。 “二哥,我不但能御气结印,居然还能归真化形了。”薛晋兴奋说道。 “真的?太好了,你看,二哥没骗你吧,二哥说你行,你就一定行。”薛欣也为这个弟弟能归真化形,感到由衷的高兴。 “二哥,父亲也亲授我武器了,你看。”薛晋将天机匕从怀中拿出。 “呀,果然不同凡响啊,三弟,恭喜你。离大比之日还有十六日了,这次登天武选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要为宗门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我们一定要对得起武师父和父亲大人的悉心栽培。”薛欣满面激动。 薛晋守在旁边一个劲的点着头。 “咕咕咕。”薛晋的肚子响了起来。 “忙着练功,忘了吃饭了吧,你看。”薛欣从身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盒点心。 薛晋一见,傻呵呵的笑起来,两兄弟坐在房顶上,你一块我一块的吃了起来。 不知为何,薛晋欣喜的脑海中,那个秀丽的身影又缓缓浮现出来,百媚一娇,他赶紧甩了甩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微微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缘 “恭迎靖海侯法驾!”一群各色诡异打扮的人在一处暗室大堂中跪身而拜。 “你们起来吧。”陆寒霜面不改色从容摆手,秦月茹寸步不离守在身边。 跪下的众人连忙起身站在一边,个个垂头而立不敢吭声。 “多年来,列位辛苦了,近日东逆登天武选在即,殿下吩咐我等前来打探虚实。想必列位也是知道的,数月前,阴阳海一战,我西漠舰队有所折损,沐云沐雨二位圣使更是被巨凶斩杀。罗刹殿下口谕,要我等前来协助诸位彻查此事,揪出祸端。本座料想登天武选乃东逆三十年一遇的盛况,此等巨凶或会显些端倪,列位乃我西漠精英,更是分撒东洲三十六堂的各堂之主,还望诸位倾力详查啊。”陆寒霜柳叶眉一挑,华颜冰冷,好不威风。 “臣等谨遵罗刹殿下旨意,臣等定当竭尽所能,以效犬马之劳!”众人连忙俯身跪下接旨。 “嗯,如此甚好,本座代殿下谢过各位。诸位堂主,我等世受殿下隆恩,此次之事颇为艰巨,诸位不可贸然行事,切勿打草惊蛇,一定要更加隐秘行动才是,再者,自今日起,各堂口每日不论远近,必须将东洲北原各地的各色信息列作塘报传回东安皇都总堂口,本座将在此静候诸位的报折佳音。” “我等谨遵法驾圣令!”众人又是一拜。 “好了,你们各自下去办事吧。”陆寒霜把手一摆,众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堂去。 陆寒霜一脸严肃,见众人离去后,转头向秦月茹开口问道:“月茹,本座吩咐你的事,可已有眉目了吗?” “回禀宗主,属下已经查清楚了。”秦月茹把手一拱,毕恭毕敬的答道。 “哦,说来听听。”陆寒霜毫不动容,心中微颤。 “回禀宗主,武奎山现为东洲人皇驾下四将之玄月将军薛顶天的府中幕僚,更是薛顶天膝下三子的座上之师。”说到这里,秦月茹微微抬头,只见陆寒霜依旧气定神闲,双目凌冽,连忙接着说道:“薛顶天还将宗门武技玄月气诀倾囊与他,属下还打探到,薛顶天每遇家国大事,必先与其商议再行定夺,足见二人交谊匪浅,还有还有。”秦月茹一时语塞。 “还有什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陆寒霜脸色一冷,似乎猜到了什么。 秦月茹踱步靠前,轻声说道:“此次阴阳海之事,破除结界灵阵致使舰队全灭,击伤灵兽旋龟之人,正是他!” “哦,原来是他。”陆寒霜故作惊讶,那日炮雨之中,二人相见的场景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秦月茹见宗主若有所思,便不再言语,静静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陆寒霜剑眉微皱,内心翻涌,冷冷抛出几个字来:“遣人杀了他吧。” 秦月茹心中一惊,浑身冰凉,正要跪下,突觉不妥,连忙转身将四周仔细查看一番之后,缓缓将堂门关闭,迅速回到陆寒霜跟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宗主派遣我等寻找沧海派遗存之人多年,眼见夙愿达成,怎可轻言诛杀呢?”秦月茹轻声颤抖。 “月茹,你我情谊多年,名为主仆,实为手足,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他既是东逆巨奸,那便与我等已是势不两立,再见已无交情,更何况你已查得武师兄他,哦,不,武奎山他乃破阵致使此次舰队全灭的主要元凶,纸是包不住火的,说不定早已有人密折上报了,罗刹殿下何等人物,你难道天真的以为如今西漠在东洲暗查的人马就只有我们一支吗?如若我在此事中稍有包庇纵容之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绝不能为了一己私利,置凌海宗门上下人等不顾啊,你懂吗?”陆寒霜脸上一阵痛苦的激动。 秦月茹看在眼里,心中剧痛不已,浑身更觉寒彻透顶,呆若木鸡地站在旁边。 “月茹,去下令吧。”陆寒霜满脸痛苦,双目噙泪,摆了摆手。 秦月茹陪伴陆寒霜十数年,从未见她如此满心伤痛,立刻感同身受,泪如雨下,开口说道:“宗主,月茹自问入宗以来杀人无数,从未动过恻隐之心,只要宗主一声令下,我等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武奎山他,只怕是沧海派仅存的人物了,如果连他都不在了,沧海一脉就永远在世间消失了。宗主从来都视沧海门宗如天如地,此人,月茹当真下不了手啊!” “住口,秦月茹,本座限你三个月之内提武奎山的人头来见我,你听明白了吗?其他之事勿再多言。”陆寒霜满脸苦泪,双目怒瞪,面容恐怖。 秦月茹凄苦地把手一拱,两行热泪,唰唰而下,呜咽着答到:“秦月茹谨遵宗主之命!” “姑母姑母。”焰火大会上的那阵铜铃般的清脆嗓音响了起来,一身丽影推门走了进来。 堂中二人听见,顿时手忙脚乱,连忙挥袖拭泪,东遮西掩,浑身不自在。 “咦,姑母你在哭吗?咦,茹姨怎么你也在哭?”丽影一会儿拉拉这个,一会儿拉拉那个,满脸疑问。 “是是是芯懿小姐啊,没,没什么,刚才有风吹过,我和宗主的眼里都进了点灰尘,我正帮她吹呢,你看。”说着秦月茹便佯装着一口一口气地往陆寒霜眼里吹去。 “就是,就是,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来了一阵风,眼里进了灰尘,嗯,好了。”陆寒霜佯装灰尘已除。 “是吗?这可是密室大堂啊,姑母,怎么可能有风呢?”陆芯懿满脸狐疑。 “哦,对了,你这几天上哪去了,天天都不见你人,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不许胡跑,你再这样,姑母可要生气了。”陆寒霜把话题一转,故作严肃地对陆芯懿说道。 “姑母,懿儿只是觉得这里太闷了,茹姨也不陪我,姑母一天到晚又忙个不停,就只有随便出去走走咯。”陆芯懿甜美一笑。 “这几天姑母是忙了点,但是你也不可这般胡闹啊,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陆寒霜强装无事,面露微笑。 “姑母,这东安皇都真的好华丽,比我们西漠可热闹多了,懿儿我啊,这两天真是大开眼界,还看了焰火大会呢,那五彩缤纷的样子简直美不可言啊。”陆芯懿调皮的说道。 “哦,你还看了焰火大会吗?”陆寒霜仿佛想起了什么,心中滴血,颤悠悠地问道:“墨潭美吗?” “呀,姑母知道墨潭呀,那漫天烟火加上景秀的墨潭,懿儿觉得简直美不胜收。”陆芯懿秀目忽闪。 “墨潭之美,乃东安皇都一绝啊。”陆寒霜双目生光,无限回忆腾起,心中更是如撕如裂。 “姑母,懿儿还想去看,要不您也去?”陆芯懿一脸期待。 “不可!”陆寒霜把口一冷道。 陆芯懿一听姑母口舌冰冷,娇容一抖,杵在一边。 陆寒霜见她如此,心中立刻泛起一丝愧疚,面转慈笑,说道:“姑母琐事繁忙,心情不佳,你若实在想去,晚上就让月茹陪你,你先下去吧。”陆寒霜说完便将脸转向秦月茹,微微把头一点。 秦月茹连忙把手一拱:“月茹谨遵宗主口令,定保芯懿小姐周全。” 陆芯懿听见姑母尊口一开,心里高兴得乐开了花,高高兴兴的向姑母一拜,就出门去了。 秦月茹见状,也转身向陆寒霜一拜道:“属下也先告退。” “月茹”陆寒霜心中绝望,鼻子又是一酸。 秦月茹默默点头,退了出去。 陆寒霜见密堂之中再无一人,心中苦痛波涛翻涌,炙热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心中默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武师兄,他不是死了吗?他不是二十八年前就死了吗?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老天偏偏让我此生最心仪的人活着?为什么他要屈身与东逆为伍?为什么那天在海中他不求我留下?为什么,为什么啊?”陆寒霜心烦意乱,难以克制,她抓起手边的一个茶杯,狠狠地摔了下去,却还是痛彻心扉,只见她手中灵力一出,青光一闪,手边的精美紫檀木台,顷刻间化作一堆木粉。 堂外的下人们听见这番动静,人人自危,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得静静的守在门外。 时光流转,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秦月茹魂不守舍的陪着陆芯懿来到墨潭岸边,面对满湖丽景她完全无心欣赏,陆芯懿却全然不知,还是那么活泼的赏玩着。 “茹姨,您今天很不开心吗?”陆芯懿关心地问道。 “哦,谢小姐关心,茹姨没有不开心,茹姨呀,要严防歹人,保小姐安全,不敢掉以轻心。”秦月茹强作微笑。 “哦,这样啊,茹姨,您也太小心了,哪有那么多坏人啊,我已独自出门多次了,不也没事吗?您与姑母整日繁忙,今天就当出来散散心嘛,好了好了,快别板着脸了,再板着脸,您都不漂亮了。”陆芯懿拉着秦月茹的手,调皮的把嘴一翘。 被陆芯懿这么一逗,秦月茹觉得心中一暖,便用手指在她鼻头上轻轻一点,柔声道:“就数你鬼灵精怪,好了,茹姨开心了,你想干什么?茹姨陪你。” “喔,喔,喔,茹姨开心咯,茹姨陪我玩咯。”陆芯懿一阵欢天喜地。 “茹姨,焰火大会还要等半个时辰才开始,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陆芯懿口咽干唾。 “哦,小姐饿了?我马上命人给你预备晚膳。”秦月茹说话间就要回走。 “哎呀,茹姨,都出来了,还回去吃什么嘛,况且堂口厨子做来做去就那几样,我早就吃腻了,走,我带您去吃好吃的。”陆芯懿撒娇道。 “小姐不可,万万不可啊,外面饮食颇为不净,怎能让小姐吃这些污秽之物呢?不可,不可。”秦月茹连声反对。 “茹姨,我的好茹姨,哪有您说的这么严重,我给您说啊,这几天我把东安皇都上好的馆子都吃了一遍了,那味道”说着话,陆芯懿把舌头一呡,好似回味无穷。 秦月茹无奈地摇了摇头,默许了她。 二人来到南道大街上一处别致的餐馆里,待小二奉上香茶后,陆芯懿连珠炮似的点了一桌子菜,小二惊得瞠目结舌,秦月茹见状,忍不住一阵好笑。 待菜品上来后,陆芯懿满怀期待地问到:“茹姨您还想吃点什么啊?” “小姐呀,您点了这么多,我们哪吃得完啊。”秦月茹颇感温馨。 “茹姨,这还多啊,古人云:浅尝即止。我就是要每样菜都浅尝一点,这样不但都尝着味道了,还吃不了多少,更不会变胖,这样一个尝遍美食的办法,多好啊。来,来,来,我给您夹一块‘一品蜜油鸡’,这可是这家店的招牌菜,您快尝尝。”陆芯懿起身给茹姨夹了一块,便托着下巴,双眼忽闪地看着她。 “好,好,好,茹姨来尝尝。”秦月茹将美味的肌肉送进红艳的口中,顿觉口舌生香,赞叹道:“嗯,不错,入口柔嫩,咸中微甜,山蜜芳香四溢,确实可口。” “怎么样,我没骗您吧,来,您再尝尝这个。”陆芯懿开心地不停给秦月茹夹起菜来。 就这样二人在餐馆里吃得倍感温馨开怀,半个时辰后,二人结账踏出餐馆时,天空已陆续绽放绚丽的焰火。 突然,秦月茹脸色一阴,目光凌厉,人海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显现,她连忙拉过陆芯懿,冷冷地往回路赶去,一路无言,陆芯懿颇感扫兴,却也无可奈何。 仔细定睛一看,那儒雅的身影正是沧海派宗人武奎山! 武奎山远远感觉身后有异,回首望去,却见茫茫人海,心中奇怪,也不停留,又提步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友 清风微拂,柳树飘枝,闲来无事,武奎山正坐在水榭露台上的雅亭之中,静赏品茗。 “奎山兄,奎山兄啊”一气质脱俗文人打扮的中年人,把手拂须,步履稳健地向水榭露台走来。 武奎山闻声大喜,视见来人,连忙起身:“文基贤弟啊,你几时来的,你怎么也不传人告知鄙人呢?” “哎呀,苏文基一届寒士,怎敢如此大驾,奎山兄乃当世名士,依旧是器宇轩昂,儒雅非凡啊”苏文基潇洒地抖袖一拱。 “文基贤弟你这不是取笑鄙人吗?来人,上茶。”武奎山连忙还礼奉茶。 “快快请坐。”武奎山满面笑容,将手儒雅一摊,请苏文基落座。 “一别两年未见,鄙人甚是想念贤弟啊。”武奎山见挚友到来,兴奋不已。 “是啊,那年色空山下把酒论道之景,愚弟我现在依旧历历在目啊,奎山兄胸怀锦绣,侃侃而谈的儒雅身影,令愚弟钦佩不如啊。”苏文基面露喜悦。 “文基贤弟满腹经纶,锦绣文章,如此谦虚岂不让鄙人惭愧吗?让鄙人猜猜,文基贤弟此番前来,定是观摩盛世大比登天武选的吧。”武奎山把手儒雅一摆,双目微虚。 “奎山兄,慧眼如炬,什么事都不出你所料啊,愚弟此番前来,一为,观摩大比,二来,检校我那两个愚钝孽徒的武技,三来,会会奎山兄这些贤朋慧友啊。”苏文基接过下人送上的香茗,浅浅一呡。 “哦,贤弟的两位高足也来参加大比了,好啊,好啊,有道是,江山辈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你我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咯,以后天下就是这帮年轻人的了。”武奎山儒雅一笑。 “你们两个孽徒,躲什么躲,还不快来拜见武世伯,如此不懂规矩,成何体统。”苏文基拂须微笑着说道。 两个少年身影颇感紧张地从亭下走了上来,一个玉面修长,一个雄壮挺拔,俱是风华正茂,容光精神之辈。 “晚辈,李秉章。”玉面少年说到。 “晚辈,严玉麟。”挺拔少年说到。 “拜见武世伯!”二人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拱手道。 “二位贤侄,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武奎山连忙谦虚地扶起两位少年。 “贤弟好福气啊,贤弟座下‘镜雪门’四百二十众,清修‘云山’之中,历来便是人才济济,灵器辈出,两位高足更是相貌堂堂,器宇不凡,鄙人羡慕得很哪。”武奎山见两个晚辈身姿飒爽,锦绣玉面,心中尤为赞许。 苏文基拱手谦虚道:“奎山兄见笑了,愚弟这两个孽徒学艺不精还差得远呢,这次就是让他们跟愚弟出来见见世面,领略一下我东洲浩土之人杰地灵。” “咦,奎山兄怎一人品茗于此,您的三位高足呢?”苏文基微微一笑,关心的问到。 “哦,那三个孽徒,还在闭关清修,鄙人难得空闲,故孤身在此闲坐休息。”武奎山双目依然微虚。 “哦,原来如此啊,那真是不巧,愚弟本还想让他们年轻后辈见见面,相互认识一番,往后也好有个照应。”苏文基略显遗憾,回头对两个少年说到:“看看,人家武世伯的三个高足,大比临近仍勤力苦练,毫不分心,再看看你们呢?终日顽劣游玩,不思进取,哼。” 两个少年见师父微怒,赶紧垂首,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哈哈哈,文基贤弟啊,此言差矣啊,晚辈们贪玩乃人之常情嘛,我那三个孽徒也常常气得鄙人心火难灭,贤弟还是切勿如此,会吓着他们的。”武奎山笑容可掬。 “你们下去吧,为师还有话要与武世伯讲。”苏文基略带怒容,把脸一转。 两个少年听苏文基之言,如蒙大赦,连忙退出亭外,站在一边等候。 “贤弟,何必如此呢,正值佳季,就让他们在寒舍水榭院子里游玩游玩吧。”武奎山慈爱一笑。 “听见了吗?武世伯金口玉言,你们去吧。切记,万不可胡来,听明白了吗?” “徒弟们谨遵师命。”二人心中乐开了一朵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见徒弟们离去之后,苏文基把袖一整,轻声说道:“奎山兄,愚弟此次取道东洲北郡沿落云川而来,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恐有蹊跷啊。” “哦,请贤弟详诉。”武奎山面容儒雅,心中微微一怔。 “奎山兄深居皇都将府,有所不知,去年以来,皇城宫中下令广征东洲芳龄二八上下的少女选秀入宫,皇家选秀为万世社稷,子孙萌荫,本无可厚非,但时至今日,愚弟听闻短短几个月,竟已收罗数百人,且入宫之后渺无音讯,仿佛消失一般。”苏文基小声说道。 “哦,竟有这等事?”武奎山双目微虚。 “北郡有一入宫秀女,半月前逃回家中,痴痴傻傻,状如惊弓之鸟,终日不敢出门也不见人,当地谣言四起,被选之家纷纷暴怒难平,聚众而起,几次冲击知府衙门讨要说法。知府衙门匆忙起调当地驻军出面弹压后,才制止住,数日后,凡带头闹事的被选之家,纷纷被悄无声息的诛杀殆尽,当地百姓皆敢怒不敢言,暗潮涌动啊。”苏文基面露不忍。 “什么?!驻军出面弹压?!还诛杀百姓?!”武奎山倜傥身姿暴起,剑眉冷横,怒不可恕道。 “奎山兄!”苏文基眉头微皱,把嘴一虚。 武奎山本是何等儒雅冷静之人,但听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心中愤怒难平,一时失态,连忙坐下向苏文基致歉:“鄙人失态了,请文基贤弟见谅。” “愚弟本为方外之人,从不过问宇内之事,只是听闻此等罪孽祸及百姓黎民,愚弟心中不忍,东洲人皇何等圣驾,断不会做此泯灭人性之事,定是有何妖孽在借机行施诡计,愚弟想禀明玄月将军后,恭请人皇尊驾为黎民苍生做主,惩戒祸端。”苏文基正气凛然道。 “好,鄙人与贤弟这就去见将军。”武奎山拉起苏文基就往玄月将军府赶去。 安静的玄月将军府大堂内,一片寂静,落座三人,皆不言语,陷入苦思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顶天把容一整,正色道:“此等惨事,当真让人愤怒难消,幸得苏宗主相告,北郡驻军乃愚兄之兵马所属,他们竟敢背着本将干出此等劣迹,如若真是如此,本将定不会轻饶他们,愚兄代所祸黎民就此谢过,愚兄定当详查此事,给百姓一个交代。”薛顶天说完把手一拱。 “将军大人如此体谅百姓之苦,乃天下之福啊。”苏文基郑重起身还礼。 “福奴,速传前日换防返都的骠骑将军胡川蛟前来问话。”薛顶天满面怒容,对门下喊到。 一个时辰后,一位武将装束的魁梧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大堂来,见薛顶天面无表情地稳坐在大堂之上,顿生紧张,连忙跪伏在地。 “末将胡川蛟,参见玄月大将军。”声音一阵抖动。 “胡将军,请起,坐下说话吧。”薛顶天依旧面无表情。 胡川蛟手脚拘束,颤抖着身躯,斜坐在椅子边。 “胡将军,此番换防,辛苦了。”薛顶天凌厉的目光向胡川蛟袭来。 “呃,哪里哪里,末将乃为陛下尽忠c将军效力,何来辛苦。”胡川蛟只感脊梁冷汗直冒。 “嗯,好,本将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可要据实回答啊。”薛顶天拿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 “末将明白,末将一定知无不言。”胡川蛟满脸汗珠滴答。 “胡将军前次驻防北郡这段时日,北郡可有什么异常啊?”薛顶天虎眉微立。 “呃,这个,嗯,那个,嗯,呃”胡川蛟肝胆俱颤,不知所云。 “嗯?从实报来吧。”薛顶天早料有异,却依然气定神闲地抚摸着手中的茶杯。 “呃,北郡曾有百姓民变,知府衙门”胡川蛟心中狂跳,抬头看了看薛顶天,只见目光如炬,犀利冰冷,口中吞吞吐吐地继续说道:“知府衙门制止不住,曾调配我等前往弹压。” 还未等胡川蛟说完,薛顶天暴怒而起,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大吼道:“混账,知府衙门制止不住?调配你们前往弹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他知府衙门有何权力不请奏报,就擅自调动尔等驻军?” 胡川蛟汗如雨下,赶忙跪在薛顶天面前,却不敢再说话。 “说,你们还干了些什么,从速从实给我说!”薛顶天起身在堂内来回走动着。 胡川蛟自知今日如不实话实说,定是在劫难逃,便颤巍巍的开口道:“知府衙门还吩咐,让我等将带头闹事的人等格杀勿论。” “什么?格杀勿论!你们好大的胆子!胡川蛟你跟随我多年,亦是军中骁勇之辈,更是熟知国法的皇门武将,他知府衙门有这么大的权力吗?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随意地格杀勿论?”薛顶天脑海中联想起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气得浑身颤抖。 “胡川蛟十五岁起,便追随将军麾下,得蒙将军信赖,平步青云,将军大恩,属下没齿难忘,只是,此次之事,之事,有,有”胡川蛟抖得牙齿打架。 “有什么,说!”薛顶天怒气更盛。 “有人皇圣旨!”胡川蛟说完竟口吐白沫,紧张过度,昏死过去。 薛顶天闻言,心惊肉跳,武奎山与苏文基也在屏风后,惊若触电。 武奎山连忙从屏风后走出,吩咐下人把胡川蛟抬下去救治,令人将堂门紧闭,不许任何人靠近。 “将军,此事既已通达圣驾,我们还得谨慎而为啊。”武奎山眼睛一虚,若有所思。 “人皇陛下怎能下此戮令!”薛顶天与武奎山闻言心惊,转头望着苏文基,苏文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口之言。 “武兄c文基贤弟,愚以为,此事太过蹊跷,且也只听了他胡川蛟片面之言,愚弟想等胡川蛟醒来后,再仔细询问一番,如若真乃人皇之举,薛顶天自当代天下黎民请命,立刻向陛下奏报谏言。”薛顶天强压怒火,心中闪过一丝冰凉。 “不可,鄙人以为,此举万万不可!”武奎山满面焦虑,断然拒绝,接着说道:“将军,再过几日便是盛世大比了,天域将有神使驾临,此时不宜生出事端,还是等大比结束之后,再行进退吧。” “武兄,人命关天啊,况且针对百姓调遣驻军,东洲立国以来闻所未闻,简直惊悚骇人,此事一日不结,只怕再添冤魂啊。”薛顶天心中难受。 “将军,此事事关江山社稷,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啊,况且目前事情原委还未清晰,恐另有隐情啊。”武奎山虽心中一阵寒冷,但到底是沉稳之人,此事毕竟牵扯过大,只得稳妥处之。 苏文基脸色焦虑,拱手道:“愚弟也同意武兄的说法,劝将军还是等大比结束后,再行调查此事。” “待大比结束后,鄙人愿亲自前往北郡暗访此事,待了解清楚后,再回报将军定夺,如何?”武奎山双目一亮说到。 “愚弟愿随奎山兄一同前往。”苏文基也把手一拱道。 “好,有诸位相助,本将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诸位古道热肠,视天下黎民兴亡为己任,我薛顶天在此谢过!”说话间,薛顶天对着武奎山c苏文基重重一拜。 二人一怔,连忙弯腰将薛顶天扶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阴 皇都之中,黄道大街上有一家名为“宋记北货”的老号大铺,明里做些皮货c锦缎生意,后院里暗室丛生,地下密道更是数不胜数,这便是西漠暗撒东洲三十六堂的总堂口,此处常常人群往来络绎不绝,大隐隐于市,建堂百余年来竟无人察觉。 陆寒霜此时正伏在密室里的几案前,忙碌地看着各地快马传来的塘报,当看到北郡的塘报消息后,脸上寒冷一笑,连忙拿出报折如此这般的写了起来。 待写好后,陆寒霜轻喝一声,一个仆人连忙进到密室里垂首而立。 “速速将这份报折以八百里急报传回西漠,上呈罗刹殿下御览。”陆寒霜似成竹在胸,面露自信地说道。 时光斗转,夜幕之下,人皇寝宫中灯光暧昧,迷香诱心,艳舞红袖,笙歌酊醉,魅影漂浮,处处淫奢。 “陛下,陛下,臣妾在这里”一片媚声娇艳欲滴。 “哎呀,心肝儿,朕来了,看朕抓住你们。”佝偻的人皇红绸蒙眼,满脸淫笑,左抚右抓。 “嘿,抓住了,嘿嘿,来让朕亲亲。”只见人皇一手前探,抓住了个妖媚的身影,黑紫的嘴唇贴面而去。 “陛下,你怎么只亲姐姐呢?我也要,我也要。”一声娇嗲,浑身酥麻。 “好好好,都亲亲,都亲亲。”人皇用干枯的手扯掉红绸,将片片魅影全都揽入怀中。 “陛下,臣妾们给您准备了‘玉露羹’,您进一碗吧。”娇声摄人。 “好好好,给朕端过来,小心肝儿们快给朕端过来。”人皇口舌大动,猛吞干唾,脸上期待无比,仿佛这碗羹汤有什么巨大的魔力在诱惑着他。 妖媚的面容,蚕眉轻挑,内官端着一碗血红的热乎羹汤匆匆走来,跪了下去,将羹汤举起。 人皇在一众魅影的簇拥下,缓缓将汤羹端起,一饮而尽,片刻之后,苍老的面容上,竟泛起一丝丝蹊跷的红晕。 “陛下,您觉得怎么样?好喝吗?”娇声轻柔。 “甚好,甚好,朕觉得每饮此羹后,身体都温暖舒畅,精力充盈,还是爱妃们懂得朕得心思啊。”人皇满面紫红,呼吸渐急,浑身上下灵气游走,双目闪出荒诞淫邪。 “哎呀,陛下好坏啊。”魅影们个个面挂佯羞。 “快过来,心肝儿们快随朕过来。”人皇感觉精力无限,把一众鬼魅统统赶上了龙榻,龙帐滑脱,一阵阵荒荡的呻吟此起彼伏。 夜深漆黑,偌大的御天皇城中,到处阴风阵阵,煞是渗人,路道上雾气丛生,缥缈恐怖,就连散落皇城巡夜的威武禁军也被阴森气氛吞没,毫无一点生气。黑幕下,四个无声的魅影飘忽而走,往皇城中一处罕人知晓的禁地密室飘去。 禁地之中乱石横杂,几个魅影警惕环视,惨白的细手,熟悉地轻击一块活石,一阵轻响徐起,禁地之中一处密室的门悄悄地打开了,见四下无人,魅影飘门而入,密门缓缓闭起。进得密室中,只有一条向下的石梯,凄凄惨惨的摆在面前。魅影们拾级而下,走了片刻,突然豁然开朗,一阵血腥扑鼻飘来,只见昏灯忽闪,一池红浆映入眼帘。 鬼魅的身影们,面挂阴冷,缓缓褪去身上的华丽绸缎,露出那勾人魂魄的纤细身姿,一丝不挂地迈开秀腿,跨进一池红浆之中。 魅影们没入红浆后,也不说话,各自双手微微拨动,红浆中顿时幽光流动,邪气横生,四张娇艳欲滴的樱口,同时微微一嗲,胸前波涛激荡,血浪翻滚,红浆中一记赤色邪印浴血而生,徐徐腾起,血光大盛,将四个魅影包裹其中,光怪陆离,恐怖异常。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四个魅影慢慢站了起来,渗人的红浆,顺着雪白的肌肤缓缓滑下,玲珑剔透的身躯,妖姿玉貌,春光无限,四双艳眸更是秋波摄魂,让人迷荡。她们伸手拿过身边奢华的锦绢,轻柔地将裸露的躯体一一拭干,雪肌上荧光流转,分外妖娆。 待将华丽锦缎再次穿上后,四个身影便各自坐在池边,妖目轻闭,结印修炼起来。 “姐姐,我们还要与这个又老又丑的皮囊纠缠多久啊?”一个女声闭目微怨。 “就是,怎么罗刹殿下还没有旨意啊?杀他简直易如反掌,速速解决掉他,岂不更好?”柔声摄魂。 “别闹,好妹妹们,罗刹殿下自有她的深虑,我等只能奉命行事。再说了,将他解决掉了,我们到哪去弄这么一个让我们如此自由自在静修的地方。”娇声柔耳。 “姐姐所言极是,如此简单就得那么多妙龄精血,对我们修炼确实大有帮助,近日我等练起功来也更显得心应手。”妖媚阴笑。 “妹妹们,不要急,姐姐这里有好消息儿呢,昨日,姐姐我已收到密信,西漠靖海侯法驾已到皇都,我估计最近就会有大动作,我等静候差遣吧,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得见天日了。”魅影冷言道。 “呀,那太好了,终于要守得云开了。”娇声四起。 天边鱼肚泛白,一丝破晓的晨光撕开了天际,洒在毫无生气的皇城之中。 “奴才给惠妃c泽妃c琳妃c琅妃四位娘娘请安。”一个猥琐的内官跪倒,挨个叩首而道。 “哦,是阿公公啊,这么早,你就来请安了,孝心可嘉啊,起来吧。来啊,看茶。”惠妃把手一平。 片刻之后,一位奴婢端着香茶轻声进堂,妥妥当当地放在桌上。 “谢娘娘们赐茶,真是折煞奴才了。”猥琐身影又是一跪。 惠妃冷眼一低,说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你们都退下吧。”一众奴仆十分识趣地退出堂去,静静地闭上了大门。 阿公公见一众人等都退出去之后,一改刚才卑躬屈膝的模样,大大咧咧地拈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四个魅影见众人已退,连忙起身,规规矩矩地来到阿公公面前,齐刷刷的俯身跪下,口中轻呼:“属下等恭迎星使。” “嗯,起来吧。”阿公公拿过手边的香茶,吹了吹茶沫,轻吸一口,眉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星使清晨前来,可是有何旨意?”惠妃暗压心中激动。 “嗯,正是如此。”阿公公立身站起。 四个魅影闻言浑身一抖,连忙伏身跪下接旨。 “传罗刹殿下口谕,血灵四艳潜入东逆宫中已两年有余,功勋卓著,忠心可嘉,着赏其四人西漠亲眷黄金四千两,邑奴八百众,再赏其所属‘血灵宗’封地三千亩,邑奴一千众。”阿公公满面正颜地说到。 跪着的四个魅影脑海翻覆,浑身寒意横流,她们心想:“怪了,我们四人潜伏御天皇城两年多以来,无尺寸之功,更未尽半点忠毅,怎会得蒙如此隆恩?” “怎么,你们还不谢恩?”阿公公波澜不惊。 “属下等,谢罗刹殿下隆恩!”魅影们连忙叩谢。 “起来吧。”阿公公抬手示意她们起来。 魅影们连忙起身,端坐在旁边,不敢开口,静等阿公公明示。 “星使公务繁忙,还要多加注意身体啊。“见阿公公迟迟不开口,惠妃连忙给年纪稍小的琳妃使了一个眼色。 “这是给星使备的一点薄礼,还请星使笑纳。”说话间,琳妃从屋内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奢华锦袋,递上前去。 阿公公眉开眼笑,尖声尖气的轻声说道到:“哪里哪里,都是为殿下办事,你们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呢?”说话间已把沉甸甸的锦袋揣在怀中。 “属下斗胆问下星使,罗刹殿下,可还有其他什么指示?”惠妃谨慎地问到。 “没有,昨日靖海侯法驾在总堂口将口谕亲述与我,也只说了这些,在下只是代为传旨,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阿公公面露猥琐微笑,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 “既然恩旨已传,在下还是先行告退了,诸位珍重。”阿公公拱了拱手,便站起身来。 “哦,星使公务繁忙,我等也不便挽留了。”惠妃脸上喜悦,心中却无限失落。 待阿公公走后,端坐堂上的四个魅影,个个魂不守舍,面面相觑。 “姐姐这算个什么事儿啊?”琅妃年级最小,城府不深。 “是啊,姐姐,我们四人潜伏宫中两年多,除了向那个臭老头儿献媚委身,就是勤修灵技静候指示,长久以来,我们可是什么正事也没做啊,何来功绩啊,怎么殿下突降如此隆恩?”琳妃也开了口,泽妃在旁脸露一丝忧虑地点了点头。 惠妃并不接话,陷入了沉思之中,是啊,不光赏赐她们,连宗门上下都沾了光,血灵宗在西漠本就小门小派,历来什么事情都靠边站,怎么这次突然隆恩浩荡呢?惠妃思考良久却还是不得要领,强作微笑地说到:“好了,妹妹们,都别瞎猜了,兴许是门宗暗立什么奇功了,所以才这般厚赏,就先这样吧。” “奉人皇口谕,传四妃御花园觐见。”一阵内官的尖嗓门响起。 四个魅影一脸厌恶地站了起来,满脸恶心的样子,待她们打开堂门,走了出来时,脸上却又挂起了那慑人魂魄的百媚娇笑。 阿公公传完旨后,马不停蹄的偷跑出宫,来到宋记北货铺,速速递了令牌,静等陆寒霜的召见。 约莫等了三刻,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来到茶座旁,向他会意的点头,他连忙起身,整了整衣冠,跟着那人往后院走去。 刚刚进到密室,阿公公见陆寒霜正端坐室中,连忙伏身跪下,口中说到:“属下参见靖海侯法驾。” “起来吧。” “属下遵命。” “今天进宫,传旨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陆寒霜面色阴冷。 “属下给四艳传去了罗刹殿下的恩旨,四人欣喜若狂,只是她们甚觉蹊跷,却也不敢出言询问。”阿公公毕竟收了四艳重礼,便隐去了她们出言询问一事。 “你没有多话吧。”陆寒霜口气还是那么阴冷。 “属下除了传旨,其他事情一概不知,请法驾明鉴。”阿公公连忙又跪了下去。 “嗯,如此甚好,切记不要多言,晾她们些时日,待大比之后再做行止吧,记住,就算她们忠心无二,也一定要派人把她们盯得牢牢的,此次大事乃虎口拔牙,绝不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听明白了吗?”陆寒霜口气稳健,面容冷艳。 “属下听明白了,属下愿以身家性命作保,决不让殿下与侯驾失望。”阿公公连忙答道。 “嗯,那就好,你速速回宫办事去吧。”陆寒霜把手一摆。 阿公公起身又是一拜,缓缓倒退着,到了门口,才转身匆匆离去。 秦月茹这时踏进门来,把手一拱,正要行礼,却听陆寒霜轻声说到:“罢了,不必行礼了,坐下吧。” 秦月茹连忙在陆寒霜的近前坐了下来,悄悄的说到:“宗主,这‘血灵宗’的四艳,能信得过吗?属下愚见,血灵宗在西漠一向籍籍无名,门人也都尽是些平庸无奇之辈,历来不受殿下重视,将此等大事交于她们,属下觉得恐有不妥啊,况且此事如若不能一击即中,反会生出很多不利事端,后患无穷啊。” “哈哈哈哈,月茹,你太多虑了,在本座看来,没有比她们更合适的了,也只有她们才能办成这件大事。罗刹殿下到底是高世之智,深谋远虑,两年多以前,暗暗出此奇招,正为这不时之需啊,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陆寒霜阴森大笑,也正是这一阵大笑,让她内心深处的那道伤痛又是一阵翻腾。 秦月茹满脸疑惑,但见陆寒霜如此胸有成竹,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神 圣洁的须弥山上宝光灿灿,善显城中仙气萦绕,雾霞环飞,依旧一派神圣尊驾的气势。 天地世尊紫御天尊正颔首端坐在九天殿中的宝台之上,殿中跪着两个鹤骨飘逸,威猛刚健的身影。 “护国天王,三日后便是下界的登天武选了,你安排妥当,便速速前往吧。”紫御天尊面容神圣。 “下将谨遵世尊神旨,下将定不辱世尊神命!”护国天王庄严领旨。 “九灵子,登天武选在即,本驾恐有西漠妖邪弥生事端,你去暗地走访一番,顺便看看东洲天下的太平盛世吧。”紫御天尊面色依旧。 “下驾领旨!”九灵子白须随风,甚是飘逸洒脱。 紫御天尊微微一摆手,二仙连忙叩头退出殿去。 须弥山上晴空如洗,微风拂人,紫御天尊远远便从神骑白象上下驾而来。今天他兴致颇高,独身在林中穿行,手抚细枝,远望万里云海,将那锦绣天域尽收眼底,面对如此大好河山,他内心却还是平静如水,只是那深处的隐伤还在散发丝丝的阵痛。 东安皇都偌大的都城内,已经华丽地铺开了十六座明黄色的威武擂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各道各街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是啊,距离天下青年才俊翘首期盼,三十年一遇的盛世大比,只有两天了,不论是参加的还是不参加的,相干的不相干的,内心都是一阵激动难耐。 御天皇城中,早已仪仗林立,明黄幡旗迎风而展,带甲禁军威风凛凛,人皇殿前铺开二里长的云锦红毯,百官林立两旁,垂手而定,心中激动异常,能随着人皇圣驾在殿前恭迎天域神驾,旷世荣耀,名垂千古啊。 人皇佝偻的身躯,从殿中盛装而出,看见此番情景,心中也是微微一怔,天下尽在我手,这是何等尊贵,苍老的心中又升起那般波澜壮阔的豪情,浑浊的双目竟闪出一丝丝激动的流光。 只见天边金光闪现,一片圣洁的白云徐徐从巨岳色空山顶的天域大门处腾起,天地间鼓乐齐鸣,绕耳流淌,雷鸣般的礼炮声大作,震耳欲聋,数千庄重的天域神兵神威无匹地驾着仙云铺天而来,更高处一匹巨大的神骑‘青鸾’钻云而出,巨翼割雾,振翅翻霞,青色的羽毛衬着绚丽的阳光,闪闪发亮,气势雄奇,青鸾头顶一个威风八面的神圣身影,负手而立,若隐若现,圣光闪耀。 皇都之中的人海看见这番阵仗,纷纷举目抬首,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天域圣神又驾凌东洲沃土了,在这般神驾的庇佑之下,他们欢欣鼓舞,岁岁丰收,安居乐业,歌舞升平,千秋万世。 神兵浮云以气吞山河的气势奔腾而来,待进入皇都上空后,五色流光漫天铺撒,青鸾头顶更是金光夺目,佛音呢喃,人皇连忙从殿前圣道上,拾阶迎来,站在殿下恭候。 青鸾在空中俯身停住,那尊金色身影,沉稳地踏上一片祥瑞之云,微微把头一低,俯瞰众生,片刻之后,金光身影乘着祥云缓缓向人皇殿前飘来。 “臣东洲人皇,恭迎天王圣驾!”人皇见护国天王的神驾飘来,连忙将佝偻的身影伏跪下去。 “臣等,恭迎天王圣驾!”殿前广场上,东洲的文武百官纷纷伏身跪下,口中庄重,呼声回荡,响彻苍穹。 金色光芒落地之后,一个伟岸的身影缓缓显了出来,只见护国天王,浑身宝光润绕,一袭朱红祥云披风大展而飘,浑身青鸾纹赤金宝甲,耀眼夺目,足上蹬着破云靴,雾气润绕,圣容之上,庄严肃穆,神威凌厉,一双威目,仿佛洞察世间一切般,炯炯如炬。 只见他左手高抬,托着一轴天蚕绢所制的世尊神旨,缓步向前踏来,每走一步,地面便有一缕仙雾之气飘起,宝印横生,甚是神奇。 跪在地上的东洲文武百官,微微抬头,都想争睹神将的天颜,无奈金光耀眼,威严无边,纷纷又被震慑得垂下了头。 人皇身边一名身着华服的内官埋头跪行匆匆向前,恭敬跪下,将一副鎏金托盘高高举过头顶。护国天王也毕恭毕敬地双手将那轴世尊神旨轻放在托盘中,盘中紫光大闪,炫目异常。 “众臣平身!”护国天王洪亮的声音沉稳而响。 “臣等领命!”又是一片回响。 人皇连忙起身,弓着佝偻的身躯将护国天王迎上金碧辉煌的人皇大殿。 东安皇都的三街六市,人群欢腾,兴高采烈,刚才天空中的那一幕神圣,让他们由衷地感到自豪与激动。 大街上,一个仙逸的身影踱步在熙攘的人海中,他浑身粗麻素衣,朴实无华,却也难盖其仙风鹤骨之态,只见他一手轻拂银须,一手背在身后,满面微笑,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域神仙“九灵子”。 九灵子见众人欢腾,心中甚是喜悦,顺着人群进得一间茶室之中,在角落里随便拈了一个位置,抖抖素衣,坐了下去。 “老先生,您用点什么?”勤劳的小二连忙上前。 “小二哥,给老夫上碗清茶即可。”九灵子拱了拱手。 “您看,您还要点儿什么吗?鄙店新鲜的茶点也是一绝哟,而且甜咸各类应有尽有。”小二殷勤的说到。 “哦,麻烦小二哥了,老夫口舌燥渴,只想喝碗清茶。”九灵子满面仙笑。 “就一碗茶啊,没有,卖完了。”店小二脸色一转,目露不屑。 “小二哥,贵店乃是茶座,怎么会连茶都卖完了呢?”九灵子身居天域,哪知这下界市侩人心,面露不解地回问到。 “点茶点就有茶,只喝茶,本店恕不接待,老先生,您请吧。”店小二说话间,就把手一抬,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老先生只想喝一碗茶,你就把人往外赶,你们怎么做生意的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嘿,巧了,竟是那夜焰火大会中的娇影,陆芯懿。 “哟,是陆小姐啊,哎呀,瞧您说得,鄙店店小利薄,就这么几个座,您看,这不也是没法子嘛。”小二满脸无奈。 “别打哈哈了,来,接着。”陆芯懿娇声微响,玉手一抬,一股旁人无法视见的粉色灵气轻轻御起,将一大颗碎银子托到小二的手中,接着说道:“这个,够一碗茶钱了吧。” “哎哟喂,陆小姐,够了,够了,小的立马给老先生上茶。”店小二喜上眉梢道。 “这,这如何是好哇。”九灵子面露难色。 “老先生您气质高雅,仙风鹤骨,定是不俗之人,区区一碗香茗,不成敬意,请老先生这里坐。”陆芯懿见九灵子面色尴尬,连忙礼貌地起身将他邀坐在旁。 小二风风火火地端来一碗香茗,摆在桌上,堆满笑容说道:“哎呀,老先生您早说是陆小姐的朋友,我怎会这么不懂事儿呢,您看,您慢用着啊。” 九灵子闻言更是哭笑不得。 “老先生,您请用茶。”陆芯懿彬彬有礼道。 “多谢小姐。”九灵子微笑拂须,端茶开盖一观,微微一嗅,用嘴轻吸了一口,顿觉口舌生香,缓缓开口道:“香气淡雅,秀芽树立,深定探底,汤色清亮,汁味回甘,果然好茶。” “老先生果然是行家,您一进门我就觉得您不是普通人,所以马上拿了上好的‘云山雀舌’招待您。”小二在旁毫不掩饰,堆满殷勤,竖起了大拇指。 “小二哥,你真是好。”陆芯懿面露微微怪笑,皓齿微露。 “谢陆小姐夸赞。”店小二见陆芯懿与他说话,连忙回答道。 “你真是好,真是好无耻啊。”陆芯懿呵呵一笑。 “哎呀,不打扰贵客的雅兴,小的忙去了,有什么需要的,您开口。”店小二见话头儿不对,面色不改,连忙到旁边忙乎去了。 “老夫多谢小姐解围,只是这茶钱老夫不便让小姐破费。”九灵子仙雅微笑,将手探入袖中,怎奈,他上上下下摸了好大一会儿,坏了,今日下界,并未携带细软啊,九灵子心中默喊糊涂,身影更显手足无措,连忙把手一拱,面容尴尬异常,说道:“老夫,今日匆忙出行,忘带细软,抱歉得很,抱歉得很呀。” “老先生您太客气了,只此一杯香茶,何必如此呢。”陆芯懿娇容微笑,面色豪爽。 “哦,那就多谢小姐了。”九灵子见陆芯懿娇容不凡,甚是欣赏,接着说道:“老夫见小姐刚才御气而动,灵力柔劲,想必小姐是来参加盛世大比登天武选的吧?”九灵子双目慈祥,拂须潇洒。 “呀,老先生,您真是高人,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陆芯懿微笑道。 “老夫略懂推演测字之术,既然小姐有心参加大比,何不手书一字,让老夫推演一番,卜个吉兆,为武勋功名博个好彩头呢。”九灵子依旧拂须潇洒,气度不凡。 “哦,老先生还会此等奇术啊,那就麻烦老先生了,小二哥,请你备些笔墨吧。”陆芯懿温文一笑,眼中闪光。 片刻之后,店小二将笔墨纸砚毕恭毕敬地端到雅座上来。 “小姐,请。”九灵子先手微微一摊。 陆芯懿将雪毫握在玉手之中,娇容微思,少顷之后,柔柔一挥手,下笔写出一个“魔”字,将它递到九灵子的面前。 九灵子将宣纸接过,视见是个魔字,心中一愣,抬眼看着陆芯懿秀气的脸庞,脑中闪过一丝莫名,连忙摆了摆头,儒雅一笑,娓娓道来:“既为小姐测字功名,老夫就见笑了。刚才小姐挥墨时,气定神闲,下笔虽柔,却暗藏刚劲,御毫从容,落笔流云,小姐小小年纪已有如此功力,坚韧怀柔,锦绣于胸,定乃高门大家之后。再观此字,小姐笔出一个‘魔’字,在老夫看来,是为一水远一水,一山旋一山,水穷山尽处,名利不为难。此番前景虽山水相逢,会有些波折,然小姐遇挫不畏,意志坚毅,怀柔坚持,慧心永恒,必定应付自如,顺生而动,前程大好啊。”九灵子目光微转,却有一丝难意,拱了拱手。 “呀,老先生一番高论,如雷贯耳,小女子定谨记于心,多谢老先生。”陆芯懿满面欣喜,连忙站起还礼。 “且慢,且慢,老夫还有话讲,小姐波折颇多,且命中与西逆冲,需审视警惕,小心提防蛇蝎小人的加害,当然,老夫细细掐算,小姐命中还有一位大贵之人即将现世,若得其护佑,定能纵游天下,逍遥一生,望小姐切记。”九灵子手抚银须,依旧一派仙家之态。 “哦,谢谢老先生提醒,小女子多谢了。”陆芯懿碧玉年华,闻言一笑。 陆芯懿心情欢喜,又把小二叫来,点了些许点心招待九灵子,九灵子见她,心思柔细,一脸雅秀,也是会心而笑,两位忘年,品茗笑颜,兴致颇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启 晨鼓幽响,天空依暗,玄月将军府大堂内,却灯火通明,薛顶天将甲戎装坐在堂上,武奎山虚目微笑也落座在旁,堂下跪着三个俊秀的身影,正洗耳聆听薛顶天训话。 “今日,大比开启,你们便要陆续登上皇擂了,为父不奢望你们能武榜提名,但为父希望你们能借此番盛事检校自身差距,来日更能勤奋修行,御天尊皇。当然,尤其重要的是,盛世大比乃以武会天下,你们不可逞强胡闹,点到即止便可,切勿胡乱伤人,更要保护好自己。”薛顶天慈爱的说到,又把目光移向武奎山的身上。 武奎山会意一笑,儒雅地说到:“你们三个勿需过于紧张,大比之时,从容应对,将平时所习之技融会贯通即可,毋庸困扰名次优劣,为师也只期盼你们能比有所得,更加勤勉。” “我等谨记父亲与师父的教诲,定不辱将府宗门,倾力应比,以敬列祖列宗,报效厚重皇恩。”三人叩头一拜。 “那好,你们下去准备吧。”薛顶天面露微笑地挥了挥手。 三人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大堂。 “武兄,愚弟还要进宫参加大比开启大典,诸事繁琐,三子就交于您了,请武兄代为照顾。”薛顶天稳稳地拱手一道。 “将军繁忙,切勿分心,徒弟们的事情,鄙人定当悉心而为。”武奎山儒雅回礼道。 薛顶天见已安排妥当,便匆匆出门,骑马向御天皇城奔去。 薛欣回到屋中,将一切准备稳妥之后,便悄悄地来到了薛晋的房里。 “三弟,怎么脸色不对,准备好了吗?”薛欣进屋便问道。 “二哥,我,我”薛晋吞吞吐吐,面露紧张。 “三弟,师父和父亲不是说了吗,切勿过于紧张,你怎么还这样啊,快别紧张了,来,我看看。”薛欣满脸强作从容,其实内心之中,他又何尝不是紧张异常,只见他用手正了正薛晋的衣服,笑着夸赞到:“嗯,三弟就是英朗飒爽,玉树俊秀,皇擂之上定能迷倒一片曼妙少女啊。” 薛晋脸上还是挂着紧张,开口道:“是吗,哦,嗯,怎么还是紧张啊。” 薛欣看着他,心中一阵不忍,心中祈祷,大比之时,老天爷千万别难为他这个木讷的三弟啊。 “行了,三弟别这样了,你这么紧张,搞得二哥我也有点”薛欣说完心中也是一阵微颤。 “走,我们也该去面见师父,一起出门去皇榜看看我们的皇擂排序了。”薛欣拉起薛晋不容分说地出了屋门。 刚出门就撞见匆匆走来的薛欢,只见他满脸不悦,气呼呼的喘着气。 “我说,你们两个在磨蹭什么啊,师父让我来看看你们,怎么这么慢啊?”薛欢面容不快。 “哦,对不起,大哥,是我太紧张了,和三弟啰嗦了几句。”薛欣赶紧站了出来。 “二弟你别说了,肯定是这个浆糊脑袋墨迹了,我还不知道他吗。”薛欢面露一丝鄙夷。 薛晋听后,脸羞得通红,低头不语,浑身如抖筛,薛欣连忙解围到:“大哥,你不是说师父等着了吗?我们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薛欢把袖一甩,哼了一声,三人便匆匆向大门走去。 晨曦的阳光洒下地面,皇城之中百官齐聚,人皇佝偻着身影,身着明黄皇袍,领头站在殿下广场中。宫中各处仪仗奢侈豪华,圣道两边,一色身着褐红文职官服的儒雅贤臣,器宇轩昂,一水身穿银色武勋寒甲的威风猛将,英姿卓越。鸟瞰而下,整整齐齐,官将肃仪,荣耀非凡。 护国天王手托神旨,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大殿中走出,站在殿前高处俯视而下,目光凌厉,威严无匹,缓缓将神旨卷轴打开,庄重的声音响起:“众臣接旨!” 人皇听见后,浑身颤抖,连忙跪下,文武百官更是齐刷刷地伏跪在地,高声喊道:“臣等恭请世尊神旨!” 护国天王威目细视神旨,开口读到:“世尊敕曰,东洲浩土,北原沃野,百岁丰盈,千载太平,人杰地灵,德才兼具,文武兼馨,实为乾坤之砥柱,天地之干城。每三十载之会武取士,乃神意天泽,甄选才器,着,即刻开启盛世大比——登天武选!钦此!”读完之后,护国天王把神旨往空中轻抛,天蚕绢所制的金色世尊神旨,徐徐升起,在半空中舒展开,顿时天地间紫光大盛,佛音大作,神圣庄重。 “臣等谨遵世尊神旨,世尊乾坤永生,天地永恒。”人皇率领百官大声喊道,天地间回响不断,声震四方。 群臣回话完毕后继续伏跪,人皇只身站起,转身抬头,声嘶力竭地喊到:“登天武选,启!” 立在皇道边的一排宫廷内官,站得笔直,开口嘶喊,依次传令道:“登天武选,启!” 与此同时,殿下领首武将玄月大将军薛顶天,威立而起,把手一挥,身旁亲兵连忙将将旗舞动,身后远处的九百门遍戴红花的皇家礼炮咚咚巨响,九巡咆哮,回荡天际。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声声开启大比的传令,一众威武禁军齐步迈出皇城大门,在门前发榜巨台上将十六张明黄大榜张贴出来,参加大比的排序跃然而出,人潮涌来,到处喧声鼎沸,立刻把那十六面巨幅顺序名榜淹没其中。 大约围了近一个时辰,大部分参加大比之人,纷纷散去,他们要么准备下午登台比试,要么回到住处等待明后天的大比,只留下几个稀稀拉拉的身影,薛家三兄弟与武奎山一行,由于出门稍迟,赶到时,人群消散,倒也落了个清净,四人连忙拿着自己先前的擂签,抬头细看大榜,记下自己在擂上的排序。 “师父,徒儿是明天上午在七号皇擂。”薛欢面露喜悦。 “师父,徒儿是明天午后在九号皇擂。”薛欣也是一笑。 “师父,徒儿也是明天午后,在十四号皇擂。”薛晋满脸紧张。 武奎山微微点头,儒雅一笑,道:“既然都是明天大比,我们还是先回府稍事休息下吧,夜里早些就寝,明日也好从容登擂。” “徒儿们,谨遵师命。” 说话间便领着徒弟们往将军府返去。 薛欢听见薛晋吞吞吐吐地说话,又见武奎山走在远处,便面露鄙夷,讥笑说:“十四号皇擂,三弟,这数字儿够吉利的,哈哈哈哈,你这么紧张,还是别比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可别把自己弄伤了。你想想,本次参加大比共有一千零二十四人,都是东洲北原各地精选举荐而出的年轻英才,连胜三轮,才能位列二甲一百二十八人中,待二甲百人盲签排序后,再行比试,若再连胜六轮,就能位列一甲二人,登天封神,天域修行,于世永生,待一甲二人第十轮比决之后,最后胜出者,不但登天封神,更能获封‘圣尊国士’名垂千古。哥哥我呢,武艺本领还行吧,区区二甲百人只是起步,我的目标是位列一甲,光耀薛家门宗,你这个浆糊脑袋,就想都别想了。” 薛欣一听,连忙开口:“大哥!三弟已经够紧张了,你就别这么说他了,三弟,别紧张,二哥相信你,一定行。” 薛晋满心无奈,木讷地点了点头,埋首紧跟三人之后。 “咦,木头,你也来看序榜吗?你是哪天比试呢?”娇声轻响,飘耳而入,薛晋浑身一震,转头一看,只见陆芯懿秀色袭人,满面微笑地望着他。 “呃,嗯,哦,明日午后,十四号皇擂。”薛晋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其余三人听见薛晋与人答话,满脸异样的停下脚步,薛欢薛欣见到陆芯懿身姿曼妙,娇容清秀,俱是心中一颤。 “晋儿?”武奎山面露慈祥,心中生疑,背手开口到。 “哦,师父,这位是,这位是”薛晋一脸无奈地望着陆芯懿。 “前辈先生您好,小女子鄙姓陆。”弯腰行礼时陆芯懿嫣然一笑,百媚失色。 “哦,原来是陆姑娘,幸会幸会。”武奎山儒雅一笑。 薛欣走到薛晋身边,一阵挤眉弄眼,又用肩膀碰了碰他,低声问道:“三弟,怎么回事儿?” “嗯,呃”薛晋一时语塞。 “在下,玄月将军府长公子薛欢,请问姑娘芳名。”薛欢脸上堆满了笑容,拱手道。 “木头,我是明天上午,三号皇擂,嗯,祝你马到功成吧。”陆芯懿对薛欢视而不见,开口对薛晋落落大方地说道。 “哦,嗯,呃”薛晋俊容之上写满尴尬,使劲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儿。 “前辈先生,小女子还要回府准备,先告退了。”说完陆芯懿便得体行礼,匆匆没入人群之中。 “三弟,快说,怎么回事儿。”薛欣面露微笑,开始逼问了。 “哦,上次焰火大会偶见她的,其实也不算认识。”薛晋结结巴巴地说道。 “此人太张狂了,真没教养,一口一个木头,怎么能这么说三弟呢?”薛欢见陆芯懿对他视若无睹,脸色难看地说道。 “大哥,人家陆姑娘,说话得体,多有礼貌啊,见是师父,赶紧行晚辈之礼。”薛欣笑脸开口道,薛晋在旁又是拼命的点头。 “哼,有什么好神奇的,本公子不稀罕。”薛欢见话不投机,愤愤疾走。 武奎山始终在旁闭不开口,此时也面露慈笑,开口道:“时辰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府吧。” “是,师父。”薛欣薛晋忙拱手道。 四人刚刚回到将军府,武奎山便连忙吩咐三人回屋静修,待一切安排完后,便独自坐在大堂上,低头稍事浅寐。 “奎山兄,奎山兄。”苏文基迈开大步踏进堂中。 “哦,文基贤弟啊,快快请坐,来人,看茶。”武奎山虚目睁起,抬头微笑。 “哦,打扰奎山兄静休,抱歉,抱歉。”苏文基拱手歉意。 “文基贤弟哪里话,徒弟们安排妥当了?”武奎山殷切地问道。 “妥当了,秉章,明日上午,十二号皇擂,玉麟,后日午后,十号皇擂。”苏文基口舌生烟,接过清茶,连忙吸了一口。 “那就好,那就好,预祝文基贤弟二位高足武榜提名。”武奎山开口祝福。 “哎呀,奎山兄客气了,彼此彼此,薛家一门,后辈三杰,俱已参加本次大比,何等荣耀啊,此番大比定能名留武榜。”苏文基潇洒依旧。 二人相对拱手,俱是朗朗一笑。 陆芯懿欢天喜地地回到宋记北货老铺,见陆寒霜还在繁忙,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得孤零零地回到屋中,满面笑容转瞬化为失落,百无聊赖,无趣万分。 秦月茹看见之后,心中一阵心疼,连忙吩咐属下端来一碗“龙眼枣仁羹”,轻轻在嘴边吹了吹滚烫的热气,缓缓进到陆芯懿的香闺之中。 “小姐,来喝碗‘龙眼枣仁羹’吧。”秦月茹微笑着,将羹递上前去。 “呀,是茹姨啊,还是茹姨疼我,知道我饿了,姑母只知道忙啊忙啊。”陆芯懿见秦月茹走进来,立刻心情大好。 “小姐,宗主不仅手握宗门,更统领我西漠一众雄兵,诸事繁忙,你要多理解才是啊。”秦月茹抚摸着陆芯懿的秀发,微笑说道。 “茹姨,预祝我马到功成吧。”陆芯懿前言不搭后语。 “小姐,要办什么大事吗?没什么能难倒我们芯懿小姐的。”秦月茹并未明白,还是笑容依旧。 “我就知道,茹姨最疼我了。”陆芯懿心中欣喜,把羹放下,抱着秦月茹的细腰说道。 秦月茹心中一暖,也不开口,依然缓缓抚摸着陆芯懿的秀发,心中甚是疼爱,毕竟她是看着陆芯懿长大的,早已将她视同己出。 “茹姨,明天我就要上皇擂了,您要为我加油哟。”陆芯懿嘴角一翘,调皮可爱。 “嗯,茹姨为你什么!你要上皇擂,你参加登天武选了?”秦月茹满脸疼爱,突闻此言心惊肉跳,差点吓得跳了起来,连忙取开陆芯懿环抱的双手。 “小姐,你别吓我,快告诉茹姨,这不是真的。”秦月茹满脸激动,眼中竟有流光闪现。 “怎么了,茹姨,我让无欢叔叔给我想办法,早就报上名了,怎么了,你怕我会输?”陆芯懿大眼忽闪。 秦月茹艳唇微张,倩容抽搐,青筋暴起,竟大吼到:“你,你,你简直,简直胡闹,不许你参加!” 陆芯懿从未见过秦月茹如此模样,吓得不轻,清泪夺目而出,抬手轻拭,踱了踱秀脚,略带哽咽地问道:“怎么了,茹姨,你干嘛发这么大火,我怎么就不能参加登天武选啊?” 秦月茹惊得双脚无力,竟生生地瘫坐在椅上,嘴边念到:“冤孽呀,冤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月茹太清楚陆芯懿的脾性了,外表柔弱,内心坚毅,她的倔脾气一上来,任谁也拦不住啊,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易 天地乾坤,时光如梭,飞逝而转,苍穹中浮云朵朵,蔚蓝万里,东安皇都里熙熙攘攘,人海无边。 七号皇擂周围早已人山人海,呐喊大作,喧嚣鼎沸,武奎山背手立在台下,双目微虚,儒雅依旧,薛欣薛晋脸上红光大涨,口中大喊鼓舞之词,异常兴奋。 薛欢一袭白色华服,怀抱御赐坚兵“寒澈”挺立在皇擂之上,阔袖飘逸,纶巾随风,潇洒倜傥。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虎头虎脑,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浑身上下藏青色素服紧裹,十分干练,手上握着一把橙光炫目的“鲁班斧”。 台下裁决席上,高声一呼:“会比开始!” 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双手抱拳,行礼一举:“在下‘清源宗’陈一飞,领教了。” 薛欢俊眉一挑,眼角微虚,流过一丝不屑,微微拱手:“‘玄月将军府’薛欢。” 言罢,二人便各自御起灵气,沉着而对。 只见薛欢双目一挣,怀中坚兵,脱鞘而出,白光闪现,寒澈被流光环绕,立在薛欢身前。 陈一飞大喝一声,浑身刚猛之气润绕,炎光忽闪,鲁班斧脱手而去,环绕而起,飞转呼啸。 双方灵力破体而出,台上一阵风起,台下喊好之声大作,薛欣薛晋心中激动,加油助威,喊得更是起劲儿了。 薛欢目光流转,丝毫不为台下呐喊所动,从容抬手,手指结印而起,一道夺目的宝蓝色灵气,汇手而聚,转瞬间,一记半月形玄月气印闪闪引出,徐徐脱手,罩在身前浮立的寒澈之上。 武奎山在台下,目光炯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片刻之后,薛欢双手前探,稳稳握过遍盖宝蓝灵光的寒澈,运劲一跃而起,刀锋一划,一口宽约九尺的月刃刀气,奔袭飞出,向陈一飞击去。 陈一飞见刀风袭来,面无表情,左手微抬,右手平放胸前,与抬回的左手结成一线,一记灼热炽烈的火光结印跃然于前,他左手速推,火光结印闪击而去,迎着刀风飞出。 呯,一声巨响,寒冷刀风生生撞击在炽热的火光飞印之上,空气中一阵翻滚,陈一飞转身抓过环体而飞的鲁班斧,正欲再击一招,却见前方三道刀风呼啸而来,心中大惊,匆忙御气结印守住。原来,就在一招平手之后,薛欢一息之间,已挥刀花舞,连划凌冽刀气。 咚,咚,咚,三声利响,陈一飞胸前炙热的印记护盾,摇摇欲坠,浑身上下灵气乱转,他连忙御力封住气门,大口喘气。 武奎山目光一闪,对薛欣薛晋说到:“你们大哥已胜了。” 薛欣薛晋听师父一说,恍然大悟,欢呼而起,互相抱着,大跳起来。 却见台上,陈一飞沉重喘息之间,薛欢嘴角蔑笑,竟把手猛抬,两道宝蓝色灵气窜手而出,汇集在右手紧握的寒澈上,嗖的一声,竟化形出一把颇长的寒光灵气刀锋,他右手前伸,奋力一劈,刀锋嘶叫,雷动而下,重重砍在陈一飞仅存的余气护印上,只见,陈一飞口鼻鲜血奔涌而出,灵气枯竭,闷叫一声,倒地不省人事。 “东洲‘玄月将军府’薛欢,胜!”裁决席大喊一声,一群医护奔走上台,连忙将重伤的陈一飞抬了下来。 薛欢站在台上,轻狂显露,傲笑不已,四面拱手,好不快活,台下掌声激鸣,欢呼雀跃。 “大哥胜咯,喔,大哥胜咯”薛欣薛晋高兴得蹦了起来。 武奎山眉头紧锁,双目盯着薛欢轻佻的身影,脸上挂满不悦,口中默念:“混账!” 薛晋欢呼之时,脑海忽然闪过一丝莫名,转头看着远处,痴痴一笑。 就在这时,远处三号皇擂上,也正呼声大起,娇容倩影流转,剑拔弩张。 陆芯懿一袭粉红纱裙,柔雅的立在台上,双眸清澈,眼睫秀长,两颊细嫩,凝脂雪肌,曼妙身姿清新脱俗,台下众人望见,顿时哨声四起,轻浮之声大响。 对面站着一个浑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肥胖年轻人,手中还拿着一只硕大的卤味猪蹄,不停地拿在嘴边撕啃,他额头光亮,嘴角淌油,陆芯懿视见,心中一阵厌恶。 “会比开始!”下方传来声响。 待把猪蹄撕啃干净后,肥胖年轻人,不紧不慢,伸出手指,探进嘴里,剔了剔牙,两排黄齿显露,一口口浊气呼出,好不恶心。 “在下,朱吃吃。”朱吃吃话音刚罢,不待陆芯懿还礼,瞬间御气汇聚,口中“噗”地吐出一块残渣软骨,力道浑厚,飞击而去。 陆芯懿正欲还礼,见对方突然发难,一声娇哼,玉指生花,一股轻柔的粉色灵气飘然身前,结出一记清雅的九瓣娇荷形的印记,印记脱手浮现,将闪击而来的残渣软骨,在距离护身结印前五尺处,硬生生地逼停了,陆芯懿面容不改,玉手柔柔地一捏,竟隔空将那残渣变灰化尘了。 “下作!”陆芯懿娇容微怒,花容寒冷,呼出一声。 台下又是一片欢腾,娇容如此神技,众人奋力拍手叫好。 朱吃吃见陆芯懿轻松化解了他的突袭,心中也是一怔,连忙抬手结印,破烂怀中,一把毫不起眼的剔骨尖刀,缓缓滑出,横立其左下方,他双手高抬,十指交叉,猛地合拳,一记黑色六角星印记奇光辉耀,飘忽而出,中间一颗乌黑蛇头张口浮现。 陆芯懿面色微红,怒气难消,玉手回转,右手拇指与中指相交,食指和小指上翘,抬在胸前,口中轻吟咒语,身体周围粉光夺目,清风徐起,将她身上的纱袖微微鼓动,望在眼中,美不胜收。 朱吃吃口中大喊:“开!”黑色六角星印记中的乌黑蛇头化形而出,变大数倍,黑色雾气环绕蒸腾,蛇头大口张开,两排利齿寒光璨璨,他臃肿的身躯,竟灵活无比地快速转身一旋,原地打转一圈返回正前方后,手握剔骨尖刀,重击在结印上,蛇形灵气呼啸,猛出一击,蛇头将剔骨尖刀含在口中,飞扑向陆芯懿。 陆芯懿见蛇形灵气飞来,娇容镇定,左手食指与无名指合立,往前一点,袖中夺目耀眼的粉光忽闪而出,一柄小而无色,晶莹目眩的水滴形奇兵显现,倩容目光一瞪,娇喝一声,奇兵嘶的一响,娇艳粉光大盛,迅速绽放,一朵秀美的百瓣莲花化形而出,光晕环环,宝光无限。 陆芯懿玉葱一指,化形莲花柔飘向前,迎上飞驰而来的蛇形灵气,枝蔓徐徐伸出,看似轻柔,却紧紧缠绕,缓缓将其逼停在清澈双眸前毫厘之处,仍凭朱吃吃如何拼命御力猛逼,蛇形灵气被锁得死死地,动弹不得。 台下众人刚才看见刚猛的蛇形灵气猛扑时,都为台上的娇丽倩影捏了一把汗,现在看到陆芯懿她柔弱泄刚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陆芯懿右手御住,左手回抬,指跳生风,迅速结印,一朵九瓣莲花怒放而开,飘飘向前,片刻之后,已飞到朱吃吃大鼓的软腹前,朱吃吃面露微笑,毫不在意。 九瓣莲花,粉光一闪,灵力大起,重击在朱吃吃的软腹上,正当大家以为胜负已分时,粉色灵气却似泥牛入海般,被巨大的软腹卸力侵吞,朱吃吃口中怪笑,面露骄纵。 就在朱吃吃骄傲傻笑时,却见他右腰处粉光流转,原来刚才卸力之时,粉色灵力并未被吞噬掉,而是偏转向右而淌,九瓣莲花光芒泛红,刺目生疼,朱吃吃心中大惊,无奈灵气被锁,双手不得动弹。 陆芯懿左手化掌,轻柔一拍,朱吃吃右腰位上浮着的九瓣莲花迅速闭起,苍劲灵力汇聚,莲花骨朵猛砸在他的腰眼痛穴上,朱吃吃脸色大变,如被电击般,浑身油汗淋漓,重重向后倒了下去,翻来覆去地大声怪叫,再也爬不起来了。 陆芯懿微微一笑,娇声道:“承让了。” “北原‘奇花宗’陆小小,胜!”裁决席一声大喊。 台下顿时欢呼四起,好不热闹,大家都对陆芯懿的柔弱胜刚强赞许不已,激动万分。 不远处惊呼大起,十四号皇擂下也是阵阵鼓手雷动,口哨云起,人群流转,奔涌而来。 “快点,磨蹭什么呢,北原‘胧月神木宗’的潘沫清就要登擂了,快走啊。”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 “嘻嘻嘻,听说这个潘沫清武艺高强,国色天香,美艳无比哟。”怪笑横生。 一个绮丽的身影缓缓踏上擂台来,台下一片惊喜之声,男的面露浮光,垂涎三尺,女的羡慕生嫉,暗自轻叹。 绮丽身影着一袭朴素的灰色太极袍,虽素裹腰枝,却也难盖其丰纤的诱人玉体,金莲足下蹬着一双丝麻神鹤履,秀步轻迈,登擂站定。注目细观,心中怦然,眉目如画,双眸冰澈,桃腮冷艳,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对面站着一个秀才模样的英俊男子,见绮影入眼,满目惊艳,也是一愣,胸中狂跳不已,手脚失措,略显紧张。 “会比开始!” “在下,东洲‘天云阁’,傅文烈,请姑娘赐教。”傅文烈结结巴巴地拱手而道。 “‘胧月神木宗’潘沫清,领教了。”潘沫清面若寒霜,冷艳冻人。 傅文烈紧张不已,浑身轻颤,连忙用手拍了拍脸,默念镇定,猛呼几口大气,微微抬手,谦谦礼让。 潘沫清依旧深寒彻骨,面无表情,见傅文烈礼让,也不客气,灰袖一抖,玉手伸出,掌心向上,轻轻抛抬。空气中凭空生出六道苦寒灵气飞来,在潘沫清掌中汇聚,一时间台上寒意刺骨,呵气成霜。 傅文烈见潘沫清已先手聚气,满脸紧张,生硬着礼貌地点了点头,只见他双手前探,交叉御气,灵力浑身流转,迅速奔涌向双手处,傅文烈,双目紧闭,嗨了一声,羸弱身体立刻被竹青色的光芒笼罩。 潘沫清依旧满面寒霜,右手灵气成团,极速飞转,渐渐顺手淌进她的体内,她又左手玉葱伸出,拇指紧挨食指立起,其余三指柔曲,口中法诀默念,只见她浑身银白,透骨奇寒的灵力破体而出,结出一记皓白墨黑交相呼应的太极印御在身前,顺势而转。 傅文烈双掌拉回,猛吸一口气,双手食指无名指立起,胸前相接,奋力御起灵力,一道竹青色流光从接点生出,电光火石间,结出一记巨大的玉竹形的印记,静立在他胸前,怀中一挣,一本旧得发黄的书卷飞驰而出,在傅文烈身边来回疾转。 台下众人,鸦雀无声,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口舌猛颤,心惊肉跳。 潘沫清双目闭起,玉手掠风,一掌击出,太极印寒光大盛,太极掌风飞转而出,刮起一阵凛凛寒风扑向傅文烈。 傅文烈紧张渐无,面露从容,左手一指,玉竹形印记缓缓飘起,向太极掌风迎去,右手五指一曲,平掌变利爪,御起飞转的黄旧书卷。只见书卷幽光一闪,迅速打开,一匹浑身素绿的幽狼化形而出,飞奔向前,追上玉竹形印记,奋力一扑,合为一体,竹绿之光耀眼夺目,玉竹幽狼张牙舞爪地扑向潘沫清,沿途竟将太极掌风生生击碎。 台下人群,大喊不妙,纷纷为潘沫清惋惜,更有甚者,心怀沮丧,咒骂傅文烈出手太重,一干少女竟喜上眉梢,暗自称快。 潘沫清依旧寒若冰霜,面无表情,忽的双目一睁,右手神风,强击在极速飞转的太极印上,太极印寒光毕现,八卦辉耀,疾驰向前,银色寒气呼啸而过,竟将傅文烈化形而出的玉竹幽狼冰冻禁锢,化作一块晶莹的玄冰。 傅文烈视见,心中大惊,连忙御力防守,岂料,潘沫清这一击,灵力霸道,冰冷无情,孤寒无匹,他还未能有所反应,寒风呼啸,激起千层雪,一座冰雕杵在擂上。 不知是怎么了,四处鸦雀无声,过了好大一会儿,裁决席才急急冒出一声:“北原‘胧月神木宗’潘沫清,胜!” 台下雷声鼓动,热闹非凡,大家纷纷喊好。是啊,任谁也理解不了,一个柔弱美女,在猛烈强击之下,竟轻轻松松空手御力而破,精彩,太精彩了! 面对如此场景,寒影宠辱不惊,嗖的一闪,消失不见了。呆立在皇擂上的的巨大奇寒冰块,丝丝而裂,哐啷碎开,傅文烈面容惨淡地倒在地上,口呼寒气,缩倦着身躯,狂抖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僧 薛欢俊眉轻佻,满脸傲笑着下了皇擂,见武奎山脸上写满不悦,心中也是一颤,连忙假意谦虚拱手对武奎山道:“师父,徒弟侥幸胜了。” 武奎山强压心中怒火,把手一甩,也不理他,回头对薛欣薛晋说到:“嗯,走吧,回府稍事休息,午后也该轮到你们了。”武奎山说完话,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去。 薛欣薛晋满脑疑问,大哥明明胜了,怎么师父还一脸肃杀呢?但见武奎山这般模样,他们也不敢多言,只好埋头跟在师父身后,低头迈步。 薛欢见武奎山对自己初战告捷丝毫未有赞许,心中也是大为不快,见师父越走越急,渐行渐远,便扭头对薛欣薛晋阴阳怪气地说道:“树皮脸又怎么了,我胜了还摆这般嘴脸,哼,难不成,他是要我输了才开心。”说完嘴角一斜,哼了一声。 薛欣听薛欢如此讲话,脸颊滑过丝丝紧张,连忙食指竖起,立在嘴边,轻声说到:“嘘,大哥,你小声点,师父怎么可能会这样想呢,一定是有什么大事烦着他老人家了,你就别说了行吗?” “行了行了,二弟,午后可就看你的了,十几年修习只为今朝,你要给咱们薛家再添一捷哦。”薛欢拿起大哥的姿态,用略带命令的语气说道。 “大哥,我和三弟都会努力的,一定全力以赴。”薛欣微笑着回答道,薛晋连忙跟着点头。 薛欢看着薛欣,面露满意,骄狂地笑了笑,当眼神洒落在薛晋身上的时候,眉头一紧,轻蔑的虚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疾步向武奎山儒雅的背影追去,两个弟弟连忙也跟了过去。 午后的阳光更显明媚,薛家三兄弟与武奎山细细用过午膳,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匆匆跨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走到路口,武奎山稍显无奈地对薛欣薛晋说道:“欣儿,你在九号皇擂,晋儿在十四号皇擂,为师只能观顾一隅,这个” “师父,不打紧的,我去为三弟摇旗呐喊,您就放心去照看二弟吧。”薛欢竟自告奋勇的要去为薛晋加油助威,武奎山听见后,心中怒气微消。 薛欣连忙反对:“不,师父,您还是前去观看三弟的会比吧,徒弟我不碍事的。”薛欣心中紧张异常,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他这个三弟或有不妥,如果师父在旁,兴许能有个照应。 薛晋口中木讷,脸色通红,紧张得瑟瑟发抖,武奎山看在眼中一阵难受,正欲开口,却见薛晋一拱手,吞吞吐吐地说道:“不,师父,还是请您去观看二哥的会比吧。” 薛欢见大家一时僵持在这儿,心中焦急,忙道:“快别这样推来推去了,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快快,三弟我们走。”说话间不容分说地拉起薛晋就向远处的十四号皇擂赶去。 武奎山见二人急走,便转过头微笑着说道:“欣儿,走吧,待会比完结束后,我们赶过去说不定也能赶上,那时你再为晋儿加油鼓劲岂不更好?”薛欣眼前一亮,高兴地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向九号皇擂赶去。 薛欢回头见武奎山与薛欣没了踪影,心中大喜,怪笑着对薛晋说道:“我说三弟,我们去喝喝茶,听听曲怎么样,这两天城南丽苑来了数名绝色歌姬,要不我们去看看?” 薛晋脸色发红,硬硬地蹦出几个字:“大哥,我要大比了,怎能?” “行了吧,就你那点儿能耐,还比什么啊,何必去自讨没趣,还不如我们一块儿去玩玩。大不了,一会儿师父与父亲问起,我就说,你一招不敌,败下阵来,放心吧,他们不会起疑的。你看这样多好,免受皮肉之苦,自己快活了,师父与父亲那儿,我也帮你交差了,怎么样?”薛欢脸上堆满了笑容。 薛晋脑海翻腾,恼怒不已,薛顶天慈爱的面容c薛欣期待的目光c武奎山严厉的教授c母亲素芳无微不至的照顾,飞转流过,当然,还有那缕若隐若现的秀丽倩影,他激动地大声吼道:“不,我要会比!” 薛欢见薛晋如此不开窍,把脸一冷,狠狠地丢话到:“随便你,你自己要去找罪受,那你去吧,我累了,要去松快松快。我已顺利晋级,才不陪着你去找晦气丢人呢。”薛欢说完便面露轻蔑地转身离开了。 薛晋呆立在人群中,双目竟泛起一丝湿润,片刻之后,他把脸一抹,摸了摸怀中的天机匕,把心一横,大步向十四号皇擂走去。 时间流转,远处九号皇擂下传来一声大喊:“会比开始!” 薛欣眉目疏朗,玉树挺立,英气逼人,身着黑白相间的俊雅长服,手握紫金色的坚韧柔鞭“断岳藤”拱手谦虚道:“东洲‘玄月将军府’薛欣,领教了。” 又见台上对手,素净袈裟在身,面容白净,微笑无邪,合手而立,鞠躬还礼道:“小僧,东洲有象山‘般若寺’心闻,望施主不吝赐教。” 二人行礼完毕,缓缓御力而起,薛欣跨出一步,左手捏指一紧,翻转生风,一股清新的灵气缓缓提起,急速在指尖汇聚,他双目一亮,轻喝一声,宝蓝色流光潺潺而动,缓缓在他胸前生出一面灿烂夺目的玄月宝印。 心闻眼中满灌宝蓝流光,脸上露出钦佩之色,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口中呢喃,佛咒渐响,一道道金光透体而出,脱俗的袈裟鼓动飘逸,只见他左手拇指一曲,其余四指树立,抬在胸口,右手缓缓而抬,掌心向前,灵力充盈,轻轻一挥,五指间闪亮,一记金色字形宝印旋转流出,飘忽而起,在心闻头顶上方二尺处缓转,夺目金光满盖,一股股金色的灵气从宝印中流淌而下,将他笼罩其间。 薛欣见心闻灵力如此庄严浑厚,心中也是佩服不已,右手迅速一紧,柔鞭“断岳藤”感应心意,一改柔性,嘶嘶而响,坚毅而起,在他手中幻化藤蔓剑形,薛欣灵力一盈,竟飘身而起,脱离地面一尺有余,胸前宝蓝色玄月气印灵光大现。 台下武奎山看在眼中,心里一惊,当真年轻后辈不容小觑,薛欣此番静修苦练竟已有了这般功力,武奎山眼睛一虚,满意而笑。 薛欣见心闻一再礼让,口中轻喊:“得罪了。”左手结印推出,灵力奔腾,一记玄月形掌风神速击发,飞扑而动。 心闻见掌风呼啸,依旧气定神闲,恬静脱俗,右手一挥,袈裟云袖大鼓,金光灿灿的字掌风脱手而飞,迎着玄月形掌风而上。 呯,一声大响,两记掌风对上后,华光翻涌,金蓝辉耀,将偌大的皇擂覆盖得密不透风,远远望去甚是绚丽,台下的人群屏住呼吸,都为台上二人捏了一把汗,待光彩消散,台上两个萧逸的身姿跃然入目,顿时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薛欣面露兴奋,探身而起,硬是御起灵力将身躯托在十尺之上,居高临下,左手生花,一连两道宝蓝光印脱手而飞。 心闻抬头仰视,面容依旧,毫不慌张,右手中指食指竖起,隔空一点,两道金色字宝印闪击向上。 又是呯呯,两声闷响,灵气消散,浮光缥缈,与此同时,薛欣右手迅速一伸,手中断岳藤,化剑冲出,直扑前方的心闻而去。 断岳藤到底是御赐坚兵,通体灵力暴起,宝蓝流光满盖,嘶啸飞驰,心闻心中微颤,双手画圆,再次十指合一,顿时佛咒大响,袈裟瑟瑟大鼓,浑厚灵力奔腾,转瞬间,合一双手分开,金光灿灿,生生将奔袭而来的剑形断岳藤用灵力锁在二手之间。 台下众人见心闻灵力大盛,竟空手生生锁住遍体覆灵的断岳藤,都被惊得大口一张,拼命鼓掌,声响似雷。 武奎山面容渐变,心中惊诧,暗暗思量,般若寺乃东洲第一宝刹,千年来,高手如云,灵才辈出,台上这位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后辈,竟已有如此深厚内敛的功力,可喜可贺可敬啊! 薛欣见心闻竟空手锁住断岳藤,心中灵光一闪,只见他右手居高,隔空一抖,断岳藤感应而动,瞬变轻柔,弯弯绕绕地缠住了心闻的右手。 心闻也是一惊,自己明明灵力大起,将断岳藤锁死,薛欣竟能顺势转柔,以柔破刚,缠住他的右手,此人奇技灵力姑且不论,单是这般聪慧心思何等巧妙啊。 薛欣眼见一击得手,御力回拉,心闻镇定而对,双足猛踩,灵气下窜,擂台的厚砖无声碎裂,心闻一双利脚嵌入其中,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一息之间,薛欣双手生风,灵气汇聚,波涛而来,他双手结印,一连奋力挥出四道玄月刀气,闪击飞扑,奔涌而下。 心闻右手被困,无暇回防,只得左手一抬,挥印而挡,电光火石间,“哐哐”的一连串巨响,飞沙走石,烟雾四起。 待尘埃消散之后,众人定睛一看,浮光大显,心闻遍体金光,字宝印环飞,毫发无损地立在皇擂之上。 台下又是一片欢呼雀跃,掌声如雷。武奎山满面镇惊,心中狂跳,薛欣灵气凌厉,奋力连击,这个小僧人竟单手逼消,此人好生厉害! 一番连击之后,薛欣面色紫红,呼吸急促,粗气大喘,灵力渐弱,将飞回的断岳藤紧握手中。 心闻双目清澈,微笑满面,缓缓迈步向前,双手逆时反画,灵力浑厚,结印横生,一连化出六道金色宝印,他轻喝一声,双掌拍击,巨大的字掌风,呼啸而上,薛欣心惊肉跳,匆忙御力迎击,无奈刚才用力颇多,宝印波动,体力微微不支,只得拼力双臂,交叉护挡。 字掌风嘶啸而至,薛欣满脸映着金光,心中无奈,拼死护住,却见下方,心闻云袖一甩,凌厉掌风,瞬间消失,心闻双手合十,树立稳站。 “我输了,心闻师父高才,在下心服口服,佩服佩服。”薛欣俊美一笑,漂浮而下,立在擂上,双手一拱道。 “薛施主,神技灵秀,才思敏捷,小僧也是倾心仰慕,佩服佩服。”心闻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有象山‘般若寺’心闻,胜!” 台下众人欢舞雷动,人声鼎沸,都对台上二人钦佩不已,武奎山微微一笑,丝毫不为薛欣败擂而神伤,倒是对二人的有礼有节满意有加。 “师父,徒儿技不如人,输了。”薛欣急急下了皇擂,微笑着来到武奎山面前拱手一道,没有半点唏嘘。 “不碍事,不碍事,欣儿,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之比,你让为师刮目相看啊,为师高兴得很,高兴得很呐!”武奎山面露慈爱,温馨的说道。 “薛施主,小僧有礼了。”心闻清澈的声音响起。 “哦,是心闻师父啊。”薛欣连忙还礼,接着说到:“这位是家师,武奎山,武先生。” 心闻见武奎山儒雅脱俗,器宇不凡,连忙拱手道:“原来是沧海派高人武先生啊,小僧晚辈拙目寸光,失敬失敬。”说完,心闻连忙恭恭敬敬地弯腰一拜。 “岂敢岂敢,鄙人于贵寺一别五载,近来又诸事繁忙,未曾再赴神寺宝刹,甚为遗憾,缘觉大师可还康健?”武奎山见心闻礼数得体,一表人才,心中甚是赞赏,连忙将他扶起。 “承蒙前辈挂念,家师身体依旧硬朗,且还时常在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前提及前辈您武技不凡,高才大略,令晚辈们崇敬不已。”心闻说完又是一拜。 “缘觉大师乃方外高人,鄙人乃一武莽寒夫,蒙大师提及,惭愧,惭愧啊。”武奎山目露金光,佩服不已。 “师父,三弟那儿。”薛欣欲言又止。 “哦,心闻小师父,鄙人还有要事,今日就此别过,来日若有缘得闲,鄙人一定前往般若寺拜会缘觉大师法驾。”武奎山拱手略表歉意,薛欣连忙也跟着师父一拜。 “前辈若往,敝寺定蓬荜生辉,小僧一定转告家师,静候武先生大驾,武先生请”说完心闻行礼一拜,送走了武奎山与薛欣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拼 苦汗如雨,血滴赤红,三魂不定,心中一个声音:“好累,好疼。”薛晋勉强站在皇擂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白色袖袍,早已褴褛不堪,面容落魄得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清秀俊美,左臂耷拉着,垂垂摆动,已经不能用力了,鲜血顺着胳膊淅沥而落,滴在横卧地面的天机匕上。 “薛公子,你还是”一个约莫二十三c四岁的年轻人篾笑着说道。 台下众人唏嘘不已,纷纷不约而同地侧目不忍,仿佛在诉说皇擂上的凄惨。 薛晋晃悠悠地弯下腰去,伸出右手紧紧将天机匕拾起,回身奋力站定,颤抖着抬起右手手背,胡乱地把脸一抹,忍住剧痛,坚毅地说道:“还请智亭兄赐教!” 张智亭嘴角狞笑,心中恶想:“好,你要找死,我成全你!”忽地,他左手生风,五指并起,御灵行气,迈步结印,一记血红的倒三角形气印呼啸闪出,立在身前,急速飞转,又见他右手一挥,手中漆黑木剑前点,一匹血红的灵麂化形腾雾而现,脱手覆印而出,四蹄踏雪,兽角前顶,锋利如锥,狂奔冲向薛晋。 薛晋见前方血红奔腾,闭起双目,心如止水,右手紧力握匕,口含气诀,拼死御力,一记若隐若现的浅蓝色玄月气印流出,歪歪斜斜立在胸前。 灵麂利角尖啸而至,无情地撞在了薛晋无力的结印上,灵气刃锋呼啸,只见他残衣下的皮肤被割出无数伤口,鲜血横流,利角重击在薛晋胸口处,更是让他感觉浑身上下灵脉绞痛,血涌乱窜,口中紧闭不住,噗,一口鲜血夺喉而喷,视线模糊,重重地倒了下去。 张智亭春风得意,满面篾笑,转身向台下四面拱手,好不自在。 咚嗒c咚嗒c咚嗒,心脏无力缓动,躯体四肢已无一丝感觉,薛晋脑海奔腾,酸楚异常,思绪飞转,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浮现而转,薛顶天与素芳慈爱的微笑c武奎山严肃的脸庞c薛欣欢喜的目光,“不,我绝不放弃,我,我要”薛晋内心拼命挣扎,一颗滚烫苦涩的血泪滑脱,滴入灵力干涸的心脏,突然,一双猩红的兽目浮血而出,缓缓在薛晋微弱的心跳中睁开,顿时血味弥漫,嘶啸灌耳,血翼一振,乾坤灰暗,薛晋感到一阵阵暴虐的灵力从心中奔涌而出,四体灵脉膨胀,灵力满盈。 “北原‘幻月府’张!”裁决台的声音生生顿住了,台上宝蓝色光芒璀璨夺目,罩在倒下的残躯上,张智亭心中一惊,暗暗感觉到如大海般深邃的霸道灵力在波涛澎湃。 片刻之后,一个血色身影木然地缓缓站了起来,身躯一振,脱臼耷拉的左臂瑟瑟而抖,一阵异响,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下竟迅速复位还原了,只见血色身影仰首大吼,一股股无色无形的罕有灵气从四面八方奔来,台上台下暴风大作,风啸尘起,飞沙掠石,众人心中猛颤,纷纷乱叫,紧抓衣帽,被狂风摧得目不能睁,一团团灰色尘雾将十四号皇擂满满盖住,把皇擂与周围隔绝开来。 张智亭面容煞白,心惊肉跳,在狂风中连忙御力站定,忽然一阵阵说不清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仿佛自己被什么巨大的洪荒猛兽盯住一般,心神俱颤,渺小无比,又宛如被什么束缚住般,四肢沉重,无力挣扎。 薛晋浑身浴血,双目紧闭,嘴角显出一丝狰狞,一股股奔涌而来的暴虐灵气,疾速汇聚到他的左手掌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片刻之后,在模糊不清的皇擂上,张智亭隐约发现前方两点猩红闪现,四目相对,顿觉肝胆俱抖,灵力涣散。 薛晋满脸狰狞,平举已然恢复的左手,用劲一捏,掌中的灵气漩涡瞬间被他的身体吸收,渺无踪影,又见他右手五指飞速,来回结印,猛地一推,六道宝蓝色玄月法印徐徐闪现,层层叠叠,缓转在身前。 张智亭手足无措,心乱如麻,只得仓促稳住魂神,把心一横,咬紧牙关,奋力挣扎,抬起沉重的双手,尽力御起灵力,血红的仙麂灵印再度化出,抢得先机,奔袭向前。 薛晋嘴角狞笑,阴森恐怖,毫不在意,待遍体红光的灵麂冲到跟前时,迅速生出左手,轻轻一捞,五指利爪死死抓住了化形灵麂的脖子,任凭它在手中拼命挣扎。 张智亭模糊看见这一幕,心中猛地颤抖,只得双手翻转生风,不停输出灵气,拼死御住化形灵麂,死命硬顶。 咚c咚c咚随着一阵沉重有力的缓步声,每一步都将地面硬踩塌陷下去一个深坑,皇擂地面脆生生的龟裂开来,渐渐的,一个惊悚的血色身影缓缓映入张智亭的眼帘,只见薛晋浑身宝蓝色玄月宝印护体,右手紧握的神兵天机匕寒光乍现,璀璨辉耀,左手猩红光辉忽闪,死死抓着四蹄乱蹬的灵麂,仿佛魔怪般诡异。 薛晋在张智亭身前一丈处停了下来,猩红双目猛瞪,左手微微御力,伴随着哗啦的一声碎响,化形灵麂破裂化尘,消失无踪,张智亭肝胆俱裂,顿觉浑身灵力大乱,两眼发昏,一口腥甜涌上口中。 张智亭一阵眩晕后,连忙死命御力,护住心脉,哇的一口,将鲜血喷在手中的漆黑木剑上,木剑在浴血瞬间,红光大起,张智亭用尽灵力,双手神速画印,一连三道血红宝印迅速集结,飞转身前,最后他手掌端平,身体用力前倾,拼死击出,一面硕大的三层倒三角形掌风呼啸而出,转瞬间化形出一匹血红荧光的巨大四角灵麂尖唳着向薛晋奔腾而去。 薛晋嘴角不屑一笑,目中猩红更盛,轻挥左手,掌中无形生成一滴猩红飞出,闪电般砸在飞奔而来的四角灵麂头顶,那一滴猩红撞上后,瞬间扩大,在一片尘土混沌中,形成一个耀眼夺目的猩红光球,将灵麂禁锢其中,仍凭它犄角乱撞亦无计可施,又见他左手手掌毫不费力地一合,令人寒栗的噼啪声响传来,张智亭拼尽灵力化出的灵麂,在一瞬间就玉灭无形了。 张智亭浑身灵脉收缩,宛如绷紧的琴弦,心中急促狂跳,四体不禁抽搐,浑身已无半点气力,只能无可奈何的仍凭驱壳呆立当场了。 薛晋凶神恶煞,暴戾升腾,劲步迈出,神速一跃,瞬间凭空消失在一片混沌中,张智亭心中大惊,抬眼四望,穷目搜寻。突然,耳旁呼啸,一张恐怖得扭曲的覆血面容闪现在他身前五尺处,只见薛晋右手紧握通体蓝亮的天机匕,御力一捅,猩红气刃化出,透过玲珑剔透的六层玄月法印,猛力刺向张智亭的胸口,刃气钻心而入,透背而出,清澈明亮的宝蓝色光芒在张智亭后背辉光闪烁,张智亭双目大睁,惊恐异常,却未感觉一丝疼痛,赶紧低头用手仔细查探,发现遍体竟无一处伤痕,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窃喜,莫不是他也灵力枯竭,无力催动灵技了? 薛晋收力一跃,跳回身后一丈远,稳稳站立,双眸如血,歪着脑袋,盯住张智亭,嘴角怪笑,渗人恐怖。稍过片刻,他缓缓伸出右手,中指与拇指柔柔一捏,“啪”,响指一声脆鸣,流入张智亭体内的宝蓝光辉气印如炸裂般,四散奔腾,蓝光中隐隐的猩红之光飞溅四散,张智亭顿时感觉心脏猛抖,体内残存的气血转瞬崩溃,浑身上下绷紧的灵脉丝丝断裂,喉口惊恐怒张,双瞳失神收缩,直挺挺地杵在皇擂上,三魂七魄灰飞烟灭了。 这时包裹皇擂的灰色尘雾渐渐消散,台下众人使劲揉了揉刚才被大风吹得干涩生疼的眼睛,纷纷看见台上两个树立的身影。 待尘雾消散无影后,一阵微风拂过,张智亭杵立着的残躯毫无意识地倒了下去。 台下竟鸦雀无声,没有一丝响动,全都莫名其妙盯着薛晋浑身浴血的身影,毕竟刚才风沙大起,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默默在心中猜想,到底皇擂上发生了些什么。 “东洲‘玄月将军府’薛晋,胜!”裁决席上声音响起。 薛晋闻言一惊,双眸猩红一闪,目光飞转清澈,他瞬间感到头痛欲裂,浑身上下无处不是剧烈疼痛,弯下腰用一只手支撑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缓缓抬头,看到前方死状凄惨的张智亭时,顿觉头脑晕眩,两眼一黑,瘫倒了下去。 台下惊呼四起,掌声大作,雷鸣贯耳,薛欣与武奎山恰巧此时赶到,莫名其妙地望向擂台上。只见白衣少年浑身浴血,瘫倒在地,武奎山双目一紧,青筋颤抖,呆立一边。薛欣心寒凄凉,口中怪叫,两行热泪夺目而出,飞一般扑向皇擂上。 武奎山回过神来,雅袖一抖,飞身上台,伸出两指在薛晋的鼻边一探,寒冷的心顿时稳了下来,“欣儿,晋儿他灵息还在,为师即刻带他回府疗伤,你也速速赶回吧!”武奎山说完,也不等薛欣回言,抱起浑身是血的薛晋御风而去。 薛欣拼力狂奔,一口气冲回了玄月将军府,在大门口碰上了闲游归来的薛欢。只见薛欢满脸春风,洋洋得意,哼着小曲,伸手拉住薛欣急匆匆的身影,开口问道:“怎么了,二弟,你跑这么急?” 薛欣见是薛欢,立刻泪流满面地说到:“大哥,三弟他,三弟他会比时身受重伤,师父急急将他带回府中,正在抢救!” 薛欢脑袋嗡的一响,心中发憷,连忙慌张地说到:“走,快走,我们快去看看!” 踏进府中,玄月将军府上下,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热粥,家奴们满脸愁容,急急忙忙地从薛晋屋中跨进跨出,拿药瓶的c端清水的c拿纱布的c倒污水的,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待一切准备妥当,武奎山吩咐众人退下,切勿打扰他运功救治,便关上了屋门。将军夫人素芳掩面落泪,被薛欢薛欣扶回府中大堂,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稍微平静地坐在外屋的椅子上,黯然神伤,抽泣不止,薛欢满脸惨白,汗滴如雨,薛欣嘴角颤抖,双眸湿润。 薛顶天接到门下的禀报,焦急万分,急匆匆的从宫中快马赶回,入府便大喊道:“夫人,武兄!” 他抬步走进大堂,看见素芳立在大堂内,面容黯然,落泪抽泣,顿时心中一冷,伸出双手,拉住夫人素芳的肩膀问道:“怎么样,晋儿怎么样,你说啊,快说啊!”夫人素芳心中剧痛,正欲哭诉,突觉天旋地转,头昏脑胀,晃晃荡荡站立不稳,薛顶天连忙将她扶坐下来。 薛顶天转头对着薛欢薛晋,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说。”薛欢手足颤抖,立在一旁,一言不发,薛欣泪如滑珠,呜呜咽咽,不知所云。 素芳面容惨淡,理了理心绪,缓缓说道:“武先生带着浑身是血的晋儿回来,便急急为他闭门疗伤,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到现在还是生死未卜,你叫我,叫我”素芳一阵心疼,说不下去了。 薛顶天心乱如麻,又不敢再往下问,连忙扶着素芳坐下,强压住紧张的心情,坐在旁边默不吭声。 将军府大堂,冷幽灰暗,香烟寂寥,凄凄凉凉,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夜 夜幕渐渐拉开,灯火渐上,幽静的宋记北货老铺里的密室大堂中,怒声大作,娇容倩影,清泪滑落。 “胡闹,简直胡闹透顶!”陆寒霜玉容上青筋暴跳,怒吼道。 陆芯懿跪在堂下,掩面呜咽,秦月茹也跪在其间,面露紧张,不敢吭声。 “秦月茹,她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啊?如若此事暴露有异,牵一发而动全身啊,你难道不明白吗?”陆寒霜怒容可怖。 “属下一时糊涂,请宗主重重责罚!”秦月茹颤抖着伏身说到。 “姑母息怒,此事与茹姨无关,是懿儿自作主张,请姑母责罚懿儿吧。只是懿儿不明白,参加登天武选以武会比天下人杰,为何会惹姑母如此震怒?”陆芯懿虽口中呜咽,却还是反口一问。 “你还敢多言,东逆尽是丧德无良之辈,何来人杰!你哪里知道世道艰险,人心叵测!”陆寒霜暴怒冷眉的吼道。 “姑母!懿儿近日遍游东安皇都,虽也看到些市侩小人,但也见到不少豪气灵杰,何来东逆尽是丧德无良之辈一说?!懿儿参加登天武选,更是为以武切磋,广交天下豪杰,怎么就和姑母所言世道艰险,人心叵测联系起来了?!”陆芯懿面露坚决,拭泪而喊。 “住口,你简直,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陆寒霜内心深处的剧痛袭来,有苦说不出,怒容更盛。 “懿儿如有说错,还请姑母指正!”陆芯懿抖声顶了回去。 陆寒霜横眉一立,站起身来,看着陆芯懿倔强的娇容,一阵悲凉涌上心头,瘫坐回椅上,无言以对。 堂中顿时冷清下来,灯火闪抖,只剩下陆芯懿哽咽抽泣声。 “秦月茹,你将她给我锁在暗楼中,不准她出屋一步。三日后,待花无欢一切准备妥当,便将她速速送回西漠,片刻不得多留!”陆寒霜冷言一出,便拂袖而起,孤影迈步,出了堂门。陆芯懿闻言,顿时浑身一抖,瘫坐地上。 “芯懿小姐,起来吧。”秦月茹缓缓起身,欲扶起瘫坐的陆芯懿。 “茹姨,我做错了什么,姑母为何这般不讲理?”陆芯懿倔强的脾气上来了,抽泣着说到。 “芯懿小姐,你就体谅一下宗主吧,她也是有苦难言啊。”秦月茹心头一紧,也是一阵凄凉。 “有苦难言,那姑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明白?”陆芯懿哽咽一口。 “茹姨不知道,宗主既然已下严令,芯懿小姐,你还是快快回屋吧。”秦月茹不由分说的扶着陆芯懿往暗楼走去。 二人,一个委屈酸楚,一个心乱如麻,相伴无言。进得暗楼室内,秦月茹将陆芯懿安顿好,也便静静地退了出来,怀着复杂的心情,把手一挥,开口道:“来人啊,把门锁起来,记住没有宗主的吩咐,不可让小姐离门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秦月茹寒眉冷目,煞气逼人接着说道:“你们还要按时给小姐送膳,一定要把小姐照顾好了。”。 “我等明白了!”下人们连忙将门锁了起来,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月钩低垂,泣泪风凉,玄月将军府大堂外,花池里金桂散发着一阵阵腥甜的味道。吧嗒,一滴寒露随着风摇的桂叶清脆而下,四散飞溅,眨眼间,被贪婪的灰白地面吮吸得没了踪影。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黑暗的大堂外,走了进来,紧张的说到:“禀将军,武先生请您和夫人过去。” 薛顶天慌忙站了起来,神经猛地一绷,拉着素芳的手就往外走。 薛欢薛欣也连忙尾随其后,仆人连忙拱手道:“武先生还吩咐,除将军与夫人,其他就。” 薛顶天连忙转身对着薛欢薛欣说到:“你们两个在这等就行了,人多了反而嘈杂。”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急急迈步。 薛欢满脸冷汗,焦急颤抖,回坐到堂内椅子上,薛欣心中紧张无奈,双目又是一阵模糊,皓齿咬得嘴唇惨白。 屋内烛光昏淡,武奎山慈爱地抚摸了一下薛晋白净的额头,又拈了拈被子,便轻轻地退了出来。 听见脚步声慌急而来,武奎山便赶忙关上里屋的门,静静站在外屋门口。 “武兄”薛顶天满面焦急,看见武奎山把手嘘口,连忙顿下话语。 “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都到屋外去候着吧。”薛顶天见武奎山这般嘘口安静,也悄声屏退了一干奴仆。 待薛顶天与素芳落座后,武奎山将屋门关了起来。 “武兄,晋儿怎么样?”薛顶天按耐不住紧张,还是轻轻开口一问。素芳在旁也是满脸忧伤,以绢拭泪。 “将军c夫人,晋儿已无大碍了,他虽浴血满伤,但尽是些皮外之伤,胸中淤血也已尽数排出,灵气虽有紊乱,四体灵脉依然劲盈,鄙人已运功为他调息,只需静修两日便可复元。”武奎山双目一虚,轻声说道。 薛顶天与素芳闻言不置可否,毕竟武奎山带着薛晋归来时的惨状,素芳还历历在目,惊了片刻之后,二人才喜出望外稳下心来,连声道谢:“万幸万幸啊,愚弟我愚弟我,愚弟代表薛家满门感激武兄的大恩大德啊。” “将军,鄙人有一疑问,不知”武奎山心中满是疑惑,脑海涌动。 “武兄请讲。”薛顶天连忙开口。 “鄙人刚才为晋儿疗伤之时,颇有玄妙。晋儿此番受伤,外看虽沉重无比,但我刚才调息运功时,发现他心脉稳健有力,无半点伤损,且护住他心脉灵结的并非多年修习的玄月灵气,而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诡异霸道灵力。此灵力苍劲浑厚,由心而出,潺潺而淌,好似无穷无尽。鄙人先前不知晋儿伤情,匆匆御力而入,入体灵力不仅被它生生吞噬,竟还被其逆上而侵,好在鄙人发现及时,惊奇无奈之下,收力抵御,未让反噬得逞。其后鄙人只得施针通穴,岂料这股灵力竟通穴行脉,流达晋儿全身,现在他的七经八脉已被这股充沛灵力占据。鄙人觉得这股灵力蹊跷万分,所以特请将军与夫人前来商议。”武奎山双目微虚,娓娓说到。 “唉”薛顶天把脸一沉,叹了一口气,夫人素芳安静的守在他身旁,面挂凄苦,脑海翻腾,回忆的剧痛刺激着脆弱的神经,她只得拿起手中丝绢拭泪沉默。 “这一天还是来了。”薛顶天面色沉重,用力地呼吸,在长出了一口气后接着说到:“到底是瞒不住了。” 屋外,月色灰白,凄凄凉凉,一朵朵灰蒙蒙的惨瘦浮云,幽淡苦涩地飘荡在昏暗的空中,一株洋槐树孤零零地立在院中,惨惨淡淡的抖着稀稀拉拉的枝条,映着屋内微弱的灯光,歪歪斜斜的树影倒在灰扑扑的地面上,屋内轻语阵阵,叹息c诧异c震惊c苦痛,死死纠缠着三个人。 子夜一过,皇都外的落云川上便凉雾腾腾,弥漫着渗人的湿冷气味,只需轻轻地吸一小口,便觉得阴凉透过鼻腔,直直地扎进肺里,隐痛难受。江面上,稀稀拉拉的散落着星点的渔火,飘飘荡荡,宛如孤魂,惊悚可怖。 一个黑影飘忽而来,脚尖轻点恬静的江面,激起一环环水银般的波光,飘散而开,黑影恰似夜中的幽蝠,悄无声息地向着落云川边一座阴森隐蔽的祠堂飞去。 呲啦一声轻响,黑影闪进了祠堂里一间停尸的屋内,屋内摆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黑漆棺材,棺材旁卧放着几具还未入殓的尸体,黑影幽蓝色的目光,寒如利刃,正来回仔细地检查着那几具尸体。忽然,黑影在一具喉口大张的恐怖尸体前,站定下来。 只见她右手轻抬,手掌向下,食指与拇指一钳,嘶的一声,一记赤色奇花印忽闪而出。待结印脱手后,手掌上翻向下一转,用力一逼,一掌透过结印猛击在,那具尸体的心口处,顿时,屋内赤光闪亮,尸体上覆盖的衣服,被丝丝震碎。入目而来的尸体,毫发无伤,完好无损,黑影又一运力,将灵力逼入尸体。只见尸体浑身一条条阴森灵气流转,黑影手掌缓缓一提,尸体漂浮而起,体内的七经八脉隐隐约约地透了出来,定睛一看,尸体内所有经络心脉,支离破碎,丝丝寸断。 黑影幽目一寒,冷笑道:“你终于出现了!”说完便一抖手,悄声御力出了祠堂,向远处飘去。 喉口大张的尸首,失去灵力支撑,哐当的掉落在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映着屋外昏暗的月光一看,正是午后与薛晋会比,惨遭大败的张智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笑 “芯懿小姐,请您用膳了,芯懿小姐,请您用早膳了。”一个丫鬟将热气腾腾的早膳香粥摆放在桌台上,见陆芯懿毫无反应,便连忙来到床榻前,正欲伸手,却见陆芯懿迅速坐起,两指一点,丫鬟毫无防备,便直挺挺的立在了榻前。 陆芯懿心思机巧,把被封住穴道的丫鬟和自己的衣服对调一番,又把她摆躺在床榻上,自己穿上丫鬟的衣服,带足细软,出了屋门,低头踱步,在众目睽睽下,从宋记南货铺溜了出去。 溜出黄道大街后,陆芯懿伸了伸懒腰,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清甜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不让我参加,我偏要参加给你们看。” 独自走了许久,一阵香气飘过,陆芯懿口喉一怔,好香的味道,她微虚着眼睛,顺着香味飘然而走,在一个奇臭无比的摊位前,再也迈不开步子了,俏目直勾勾地看着锅里炸得黑乎乎的东西,不停的咽着口水,正欲上前开口,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寻味而来,只见熟悉身影仙风鹤骨,出尘脱俗,正是那天域神仙“九灵子”。 一个青丝黑亮,一个鹤发银丝,都直直的盯着摊中散发着奇臭的油锅,二人同时迈步一挤,两颗头咚地撞在了一起。 “哎哟。”陆芯懿娇嗲一声,扭头微愤。 “哎哟,嘶。”九灵子也是一痛,转头一看。 四目相对,二人都捂着脑袋,微微一惊,开口一笑道:“是你!” “呀,老先生,您也好这一口儿啊。”陆芯懿娇容微笑。 “呃,陆姑娘,老夫对此物不甚了了,这是何物,竟有如此异香?”九灵子仙仪全无,猛吞馋唾,双眼放光。 陆芯懿掩口,噗嗤一笑,大大咧咧地开口道:“老先生,您是在逗小女子吧,连这个都没吃过吗?” 九灵子面露窘色,拱手道:“老夫孤陋寡闻,还请陆姑娘释疑。” 陆芯懿见九灵子面色尴尬,连忙微笑着说道:“老先生,这就是爱者,神魂颠倒,厌者,望而止步,闻起来奇臭无比,吃起来口口留香,外酥里嫩,汁鲜味浓的世间美味——臭豆腐!” 陆芯懿见九灵子已双目伸爪,神魂颠倒,便把他引在摊前七歪八扭的条凳上坐下,开口道:“小二哥,来两份大份的‘神仙畅’。” 九灵子闻言,连忙起身道:“上次已承蒙陆小姐关照,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小姐破费了,还是老夫来吧。”说话间,把手伸进内里一摸,坏了,不还是没银子吗?九灵子一阵脑海微旋,窘态百出,脸上青紫交错,可笑,可笑。 陆芯懿将一切看在眼中,杏口一笑,话锋偏转,忙为九灵子解围,行礼说道:“老先生,您大概还不知道,这个‘神仙畅’是何意吧?” “哦,老夫还请陆姑娘赐教。”九灵子双目一睁,拱手道。 “那小女子就托大一次,这神仙畅啊,乃是臭豆腐中最出众的三味合拼,既有黑皮脆鲜,又有金皮香辣,更有翠皮溢汁,那味道的层次感,简直,简直连神仙吃了也会畅快无比,过瘾非凡!”陆芯懿说完,只见九灵子双目金光,口舌浸唾,垂涎三尺。 小二将两个硕大的土碗送了过来,只见碗里漆黑的c玉白的c翠绿的c金黄的c娇红的,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九灵子拿起一双简筷,丝毫不顾仙仪雅态,夹起一块黑乎乎的臭豆腐,急急地咬了一口。微烫的汁液飞溅,红通通的汤汁滴落在洁白的银须上,徐徐而滑,皓齿之间,来回揉磨,将那奇香的味道磨榨得干干净净,舌头在鲜香麻辣中沐浴,最后他双目微闭,满足地将这一口送入胃中,贪婪地又将简筷落入海碗中,丝毫停不下来,待来来回回,数十反复之后,九灵子微举土碗,将碗中的汤汁一饮而尽,用手抹抹嘴角,拇指大竖,开口赞道:“妙,妙,妙得很哪,异香沁脾,回味无穷,畅爽痛快,果然过瘾,当真是神仙畅,神仙畅啊,哈哈哈哈哈哈。” 陆芯懿面露微笑,看着九灵子如此心舒畅快,心中也是温馨开怀。 九灵子大呼过瘾后,尴尬之情浮上心头,无奈地拱手对陆芯懿说道:“又让陆小姐破费了,惭愧的很,惭愧的很哪。” “老先生,哪里话,上次得蒙老先生吉言相赠,小女子第一回合会比已然晋级,正要感谢老先生您呢。”陆芯懿倩目忽闪。 “哦,陆姑娘晋级了,可喜可贺啊,恭喜,恭喜。”九灵子用手抚须,又恢复一派仙家庄仪。 “老先生,您与小女子有缘,又同爱天下美食,好友之谊,忘年之交,仿佛天定,小女子孤身前来东洲会比,举目无亲,不如这样吧,我们结伴而行,会比时,您为小女子助威现场,会比后,由我做东,我们神游皇都内外各处丽景,遍尝美食如何?”陆芯懿笑容真诚,当真盛意难却。 “啊,陆姑娘,这,这,这”九灵子一阵口吃,鹤发仙颜上挂起一颗颗晶莹的汗珠。 “小女子一番心意,请老先生万勿推辞了。”陆芯懿把手一拱,行礼道。 “好,老夫恭敬不如从命,谢陆姑娘美意。”九灵子面色微红,尴尬而笑,拱手应了下来。 陆芯懿开怀一笑,将一粒碎银放在桌上,便拉着九灵子,淹没在熙攘的人群中。 登天武选第一轮已落下帷幕,皇都中奔腾的人海,趁着这一日的休闲,便急急向皇都四处的名胜古迹游去。 落云川上,早市散去,肥美河鲜早已登岸,江边的几个酒肆摊档,静雅茶座里,文绅雅士,迁客骚人汇聚于此,投壶酒令,品茗对饮,赏景游玩,好不热闹。 这时,江面上缓缓飘过一叶轻舟,碧波荡漾,波光粼粼,舟首立着一个绮丽的身影,秀发随风,柔枝柳腰,面若寒霜江边众人视见,纷纷轻浮而哄,口哨声c嘘叫声大起。绮丽身影寒眉冰冷,灰色云袖一挥,轻舟被灵力催动,似离弦利箭般划破碧面,激起朵朵洁白浪花,疾涌远去。 大江落云川两岸,奇峰斗角,鬼斧神工,峻拔擎天,遥观连绵崇山,漫野百艳齐放,红的c粉的c白的c紫的c黄的c绿的,一簇簇丛丛团团层层,正随着微风起伏扭动,荡起阵阵炫彩花浪,柔和的阳光洒落在翠碧的江面上,一时流光浮波,夺目闪亮,待浪花静下,无瑕青碧般的江水寂寂地倒映着满山丽景,穷目锦绣,令人神往安宁,浑身为之一振。 潘沫清倩影立舟,心绪安静,精致的脸庞玲珑剔透,玉指柔卷鬓角青丝,绮丽绝美,清澈双眸环视丽景,江面上微风徐过,带来甜美的百花芬芳,深居北原林海的她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舟行三c四里,江面如镜,层峦叠翠,一只白鹭贴着水面轻盈而飞,翼翅微微拂动,翼尖柔柔地点在水镜上,一环环微波荡漾,水晕灵动漂开,只见恬静的江边上坐着一副简陋破旧的蓑衣,蓑衣头顶的斗笠,破破烂烂布满灰尘,静垂长杆,独钓其间,与这锦绣河山和谐呼应,竟无一丝破败褴褛之感,反令人畅怀无限。 扁舟靠岸,一双秀足轻柔地踏在岸边柔软温润的草甸上,潘沫清静静迈开,在那蓑衣垂钓之人的几步之远处,停了下来,那席蓑衣抬首望来,慈眉善目,满面微笑,潘沫清心中一愣,轻轻地靠了过去,宛如迷人的杨柳般站在垂钓老人的旁边,安静的欣赏着这独有的丽致景色。 “老人家,您钓起的鱼获,可卖吗?”潘沫清满脸寒冷,毫无表情地问道。 “哦,姑娘,你要买吗?要多少啊?”钓鱼翁满面微笑,依旧慈祥。 “您能全部卖于我吗?”潘沫清依旧冷若寒霜。 钓鱼翁微笑着站起身来,拉起硕大的鱼篓,只见十数条肥硕的鱼儿拍水而跳,啪啪作响。 “姑娘,如此之多,你尽数买去,且不说你吃不吃得完,就说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拿得起,带得走?”钓鱼翁慈目一笑。 “老人家,您能全部卖给我吗?”潘沫清寒眉冷目,双眸柔光落在那篓肥鱼上。 “好,既然姑娘坚持,那都卖于你,你说个价吧。”钓鱼翁依旧笑容如一。 “老先生,五两银子可好?”声色冰冷。 “哈哈哈,五两银子,姑娘真是豪气,就是再来一筐鱼,也不值这五两雪银啊。”钓鱼翁开怀大笑,笑声浑厚响亮。 “那您卖吗?”潘沫清紧问一句。 “卖,如此好的价钱,为何不卖。”钓鱼翁双目流光,和蔼可亲。 “谢老人家成全。”潘沫清玉葱前伸,递过一锭雪花白银。 “姑娘如此多的鱼获,你如何带走呢?” “哦,我不带走。”声色微暖。 “啊,那你”钓鱼翁一声轻呼,抬起破烂斗笠,双眸一虚,微笑儒雅,虽身着简陋蓑衣却气质颇佳,气度不凡。 潘沫清再不言语,伸出如玉的手掌,两指一合,灵力滑出,八卦结印浮现,只见她五指一并,轻轻一划,手掌御气,宛如一把利刃,将拴住鱼篓的麻绳切断,又见她左手运力,洁白灵气一闪,隔空将鱼篓篓口朝下御了起来,哗啦啦,一筐肥美的鱼儿,欢快地落入水中,潜游开去。 潘沫清脸颊素粉,苦寒全无,倾城一笑,在金色的阳光下,那样的柔美,那样的温暖,让人心中莫名震撼。 钓鱼翁背手而立,微笑着问道:“姑娘,你这是” 潘沫清又是浅浅一笑,明艳动人,惊彻心扉,她微微拱手,温柔说道:“老人家,告辞了。”说完便御气而起,飘回扁舟之上,继续前行,消失在大好河山丽景之间。 “不错,不错,神技拔萃,心性纯良,月冰,你的胧月神木宗后继有人了。”钓鱼翁缓缓将斗笠取下,流雾缥缈,片刻之后,一个俊美的僧人模样显露出来,目光清澈,慈悲华容,负手而立,正点头微笑着望着远去的丽影,定睛一看,正是那无间广域的魔尊圣主——幽冥地藏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续 “什么?福奴,你再说一遍。”薛顶天满面惊疑,不置可否。 “回禀将军,三公子也晋级第二轮会比了,刚才传帖禁军来过,将这个留下,便匆匆离开了,将军您看,这是长公子与三公子的第二轮会比序帖,可还有假?”福奴欢颜凤舞,拱手说道。 “好啊,好啊,好啊,欢儿和晋儿初战告捷,不错,不错。”薛顶天红光满面,激动不已。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啊,薛家一门,公子三杰,两位晋级,何等荣光啊。”武奎山双目金光,儒雅微笑,抬手一贺。 “武兄,全仗武兄调教栽培啊,请武兄受愚弟一拜。”薛顶天激动万分,竟一阵颤声,弯腰重重一拜。 薛顶天脑海翻覆,一阵激动,想起那惨死的伟岸身影,不觉眼角湿润,周围众人不明就里,以为父慈子爱,也都感同身受,只有武奎山微笑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默想:“晋儿啊,前途漫漫,何去何从啊。” 大堂前匆匆行进一人,行礼道:“禀将军,三公子醒了。” “快,我们去看看。”薛顶天心中欣喜,连忙拉着武奎山就往薛晋的院阁走去。 “你可听清楚了?”薛欢满脸狐疑,流过一丝鄙夷。 “回禀公子,小的,听得真真的,三公子晋级了,来了两份比序帖,一份是您的,一份是三公子的。”一个猴腮模样的下人细细说到。 “呵,这浆糊脑袋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居然晋级了,二弟真是”薛欢面露不屑。 “呀,大哥,你叫我呢?”薛欣满面春风走了进来。 “哟,是二弟呀,你来了,快坐,来呀,上茶。”薛欢面色一转,笑容可掬,抖袖挥退下人。 “二弟呀,你可知,浆糊脑袋晋级了?”薛欢端起茶碗,轻吹浮沫,仪态优雅。 “什么?三弟晋级了?”薛欣高兴得一下子从椅上跳了起来。 “他晋级了,你高兴什么,再说了,怎么这次你如此不济,第一轮就败阵了。”薛欢见薛欣如此为薛晋开心,心中流过不快。 “哎呀,大哥,三弟顺利晋级,我肯定高兴啊,我就知道,三弟虽外表木讷,却从来都是怀秀于胸的,况且,论勤奋苦修,我们差他太远了,他能晋级确是应该的。”薛欣双目流光,继续说道:“再说了,大哥你是知道的,二弟我呀,志不在此,功勋武名于我,如过眼云烟,再说了,此次会比,与我对阵的乃是东洲宝刹般若寺的心闻师父,他有礼有节,技高灵秀,功力浑厚,二弟虽败阵,却是心服口服。”薛欣回想那日与心闻对阵,顿时肃然起敬,对心闻的敬谦礼数,神技精纯钦佩有加。 “行了,行了,自己学艺不精,还捧起别人来了,这个破和尚别叫我碰上,如若被我碰上,大哥我定代表薛家为二弟你一雪败阵之耻。”薛欢笑容满面,眼中隐含鄙夷流转,缓缓地说到。 “大哥,三弟醒了,我们去看看他吧。”薛欣难耐心中喜悦。 “我不去,我还要再静修一下,很快就要第二比了,我可不能清闲误事。”薛欢竟正色而说。 “那好,那我就不打扰大哥清修了,弟弟我去了。”薛欣见薛欢脸色偏转,也不再说什么,便站了起来,拱拱手,退了出去。 薛欢见薛欣身影渐远,回头坐回椅上,整了整衣襟,面色难看的默念道:“切,就他那点能耐,还要与我抢风头,我才不去看他,免得触了霉头。” 屋外漫天浮云飘过,院中秀树轻摆,细枝碧条,玉立而定,显得俊秀挺拔,数对白蝶挥翅飘荡,被树荫中穿过的几缕柔光照得辉光忽闪,时定时飞,宛如一双双活跳的精灵,静心而看,柔媚纷纷。 薛晋睡得香甜,一觉醒来,用力撑了撑懒腰,觉得身体舒畅,灵脉充盈,神清气爽,全无一丝伤痛异感。 “晋儿,晋儿。”薛顶天还没进屋便在院子里慈祥地叫开了。 薛晋闻言,连忙翻身坐了起来,草草穿上鞋履,随手披起一件外衣,踱步站立。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躺下。”薛顶天慈爱的抚着薛晋的肩膀。 “父亲,不碍事的,孩儿觉得精神得很,好得很。”薛晋略显激动,双目浮光流动,接着拱手说道:“孩儿力有不逮,学艺不精,未能报捷,孩儿。”薛晋一阵口吃。 武奎山双目一虚,面露微笑静静的立在薛顶天的身边。 “哈哈哈,晋儿,你晋级了,快坐下说话。”薛顶天面露红光,欣喜流露。 “啊!”薛晋俊口微张,莫名其妙地望着薛顶天,努力回想那一日会比时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便不置可否地将目光转向武奎山。 武奎山儒雅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薛晋顿时欢欣浮动,雀跃而起,大叫到:“我晋级了!父亲,我晋级了!师父,我晋级了!” “三弟,三弟。”薛欣的声音脆生生的响了起来。 待薛欣跨进屋内,发现薛顶天与武奎山端坐其间,连忙行礼说到:“孩儿见过父亲大人c师父。” “哦,欣儿也来了。”薛顶天面露慈笑,接着说道:“为父最近繁忙,又焦急晋儿的伤势,还未顾得上与你聊聊,听武先生讲,你此番会比,与般若寺的心闻小师父对阵,有礼有节,进退得当,大显我玄月将门的海纳气度,虽败犹荣,为父高兴得很,高兴得很啊!”薛顶天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将军所言极是,欣儿礼数c技艺c气度均为上品,虽以武而比,却文理为先,于谦谦少年而言实属难得,鄙人欢喜的很,欢喜的很。”武奎山儒雅而笑,赞许有加。 “谢父亲大人与师父的如此夸赞,欣儿技艺不精败阵,惭愧惭愧。”薛欣面容清俊,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武比落败。 薛晋听众人如此说话,回想自己静修时,薛欣不顾及自我清修,常常半夜探访,又是鼓励又是指点,顿时心中愧疚,又闻薛欣落败,心中酸苦揪心,眼角竟恍惚模糊起来。 “二哥,我”薛晋口含哽咽。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你晋级了,二哥真心替你高兴,我不早就说过吗,你行,你一定行的。”薛欣把着薛晋的肩头欣喜地说到。 “晋儿,今日醒来可还有异?”武奎山双目一虚,微微问道。 “回师父的话,晋儿今日醒来,浑身劲爽,气脉舒畅,应该无碍了。”薛晋梁芒拱手回禀。 武奎山把手一摊,示意薛晋伸手号脉,薛晋顺从的将手抬过,武奎山轻指温覆,闭起双眼,静静地号起脉来。 一刻之后,武奎山目露金光,返身回座,看着薛顶天焦急的面容,温文一笑:“将军,晋儿身体已无碍了,他四体灵脉充盈,灵气涌流,心境平和,康健无忧了。” 薛顶天顿时心中大喜,强压兴奋,开口道:“好,好,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晋儿你再好生静养一下,后日就要登擂了,和你二哥再略微聊聊就行了,记得多多休息。”便起身微微对武奎山示意,二人便走了出去,单留下薛欣守在薛晋身边。 二人踏出屋外,柔润的清风度面徐过,令人心神舒爽,薛顶天与武奎山默契地迈步来到一处幽静的别院之中,缓缓坐下。 “还请武兄明示。”薛顶天面容微改,略显焦急。 武奎山虚起双眼,娓娓而道:“将军,晋儿如今暗灵复起,体内之气苍劲浑厚,心脉更是强稳矫健,令人称奇。你我于这异族灵脉知之甚少,鄙人不敢妄下断言,但鄙人相信,晋儿心性纯良,仁厚忠贞,品格坚毅,如能运用得当,必是一方伟器啊。”武奎山畅怀而谈,内心深处却闪过一丝不安。 “哦,好啊,这样我就放心了,放心了。”薛顶天焦虑面容收起,缓缓平静。 “将军,鄙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将军成全。”武奎山郑重起身,拱手一拜。 “哎呀,武兄,您如此不是折煞了愚弟吗,您但说无妨。”薛顶天连忙起身还礼。 “沧海派心法‘海纳百川’取融汇百家之技,调心和,平心境,灭心火,镇心魔,汇七经,通八脉,如海似洋,鄙人愿将此心法传于晋儿,待有朝一日他有所成,为沧海门宗,也为鄙人续下这一脉吧。”武奎山波澜不惊,缓缓一语,仿佛说的只是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院中玉树百艳,收起玲珑身姿,静立守候,鸟虫无声,空气仿佛凝固般,薛顶天如雷贯耳,惊心而愣,好大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武兄,武兄”薛顶天心绪激动,难以自禁,声颤音抖。 武奎山目露流光,儒雅地摆了摆手,示意薛顶天不必再与推让了,开口道:“将军莫再推辞了,鄙人也与那两位远逝故人机缘多年,情义如天,就当鄙人为那二人表表心意吧。” “沧海门宗圣主在上c沧海门人武奎山在前,愚弟薛顶天代义兄与嫂夫人跪行一拜,叩谢大恩,愚弟也望晋儿有朝一日,琢玉成器,闪耀天下,御天尊皇!”说完,薛顶天郑重地一膝跪下。 武奎山也是一惊,赶紧俯身将薛顶天扶了起来,连声说到:“将军礼重了,礼重了。” 漆夜青黑,月休星眠,玄月将军府主祠院内,清静祥宁,六棵高耸松柏,笔直挺立,庄重肃穆,宛如六名英拔的猛士,寂静无声,镇守其间,清水流泉,幽幽而淌,花鸟鱼虫,悄然无声。 主祠堂内牌位林立,炉鼎层叠,香火闪烁,灯烟缥缈,薛顶天表情严肃地从后堂请出三面无字牌位,慎重地摆在供案上最显耀的位置,转身回来,立在正前方,将一小把檀香点燃,毕恭毕敬地举过额头,俯身三拜,其后将香稳稳地插在香炉中。 接着武奎山也庄重行礼,拜香供上,此时祠堂内青烟环绕,清灯明亮,一股股醇香扑鼻拂面,醉人心脾。 待二人行礼完毕,薛顶天与武奎山面容严肃,分站巨大的香案两旁,薛晋俊秀的身影,颤巍巍地立在中间,手足无措,心中七上八下莫名其妙,他根本还不知道,大晚上的,被两位长辈引来这里做什么? “晋儿,你跪下!”薛顶天威声响起。 薛晋浑身一震,连忙叩首跪了下去。 “今天当着祖宗门阀以及为父二位换命好友的牌位,为父和武先生有话要说于你,你要听仔细了!”薛顶天郑重说道。 “是,孩儿定洗耳恭听。”薛晋不敢抬头,伏着身躯回道。 “晋儿,你忠厚纯良,品性贞正,身勤志坚,武先生与为父有目共睹,今日我二人商议,武先生愿抛开门第派宗之见,将其沧海派门宗心法‘海纳百川’传授于你,望你能勤学修行,璞玉成器,将沧海门宗辉耀延续,守护天下,御天尊皇!”薛顶天侃侃而道。 “晋儿,为师也望你能灭魔伐孽,卫道天下,为朗朗乾坤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武奎山正色说道。 薛晋伏在香案前,当听到要传授沧海派心法与他时,脑子嗡的一响,思绪翻涌,渐渐空白,他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晋儿,你听明白了吗?”待武奎山说完,薛顶天面露慈爱,见伏在地上的俊秀身影毫无反应,微笑着继续问道:“晋儿,你可听明白了?” 薛晋浑身颤抖,微微抽动,缓缓抬头,只见他清澈双眸,涌下两行热泪,热泪顺着清俊的脸庞,滴答坠落,他双手一拱,重重磕头,地面咚咚作响,接着用略带哭咽的声音说道:“孩儿明白了,列祖列宗在上c沧海宗门神主在上c武先生在上c父亲大人在上,我薛晋谨记教诲,定兢兢业业,勤学勇练,不辱宗门,灭魔伐孽,御天尊皇,为守护天下苍生,尽心尽力,以报长辈们的隆厚恩德,我薛晋如有辜负列位天恩长辈,天诛地灭,挫骨飞灰。”薛晋边说边重重叩首,直把额头磕得鲜血浅渗,才在武奎山的阻拦下,扶立而起。 “好,好,好,好得很,这才像我薛家的男子汉,后日午后,你便要再次登擂了,为父将你交于武先生,这一日你就在这薛家主祠中当着列位先祖的面,好生静修吧。”说完话,薛顶天推开堂门,走了出去。 望着薛顶天伟岸的背影,薛晋连忙埋首恭拜,双目泪光,清亮闪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娇 一大早,九灵子就撇开仙仪,乐滋滋地捧着一个粗陶海碗,朴素的海碗中,热气欢腾,清汤澈亮,油花如鳞,浓香扑鼻,俯鼻轻嗅,郁香四溢,漫腔流连。靓汤之下,白面如丝,葱米清绿,碧翠悬动,数皮鲜嫩勺青翻转飘荡,嫣红海米,如蛟而戏,浮浮沉沉,宛如那红娇粘翠碧,雪丝游鲜汁。 九灵子急不可耐,食指大动,裹丝入口,嗬,柔绵弹牙,缕缕香滑,丝面搂着海米青葱,在齿间流连欢腾,紧接着,轻吸一口鲜美汤汁,半口揉碎,缓淌入胃,暖暖融化,腹中顿时绵柔舒爽,四体温润。 “老先生,此‘海老阳春面’如何?”陆芯懿娇笑而来,轻坐在九灵子身旁。 “好,鲜美无比,齿润喉香,温胃暖心,甚好甚好。“九灵子滑稽地放下碗筷,拂须而笑,鹤发红颜,仙态恬静。 “老先生,小女子今日上午会比,我已到旅店取了序帖,我们走吧。”陆芯懿娇笑可人。 九灵子连忙起身,拱手致歉:“老夫糊涂,光想着美食当前,忘了陆姑娘的大事,还请姑娘海涵,我们启程吧。”说话间九灵子便随着陆芯懿迈步出店,汇入急急的人流之中。 二号皇擂边又是人海汇聚,欢舞雷动,一些头脑活泛的小商,嬉闹叫喊,穿梭其间,倒腾些瓜子花生饴糖麻糊来出售,倒也生意满满,铜板贯贯。 陆芯懿安顿好九灵子,轻踏秀足,拾阶而上,娇立在皇擂上,远远望去,宛如一朵娇粉的雅莲,清雅秀丽。 人群中一阵翻腾,几个青皮模样的二流子,拨开人群,硬是剖开留出一条小道,小道中一个握箫浪子迈步而来,眼眸荡漾,不住地朝着小道边的年轻女子抛媚目送秋波,人群中顿时惊呼轻起,一众青萝少女芳心颤动。那握箫浪子不停拱手四面,浅浅隐笑,虽也有些倜傥之气,却也让人暗觉轻浮。 待台上二人站定,台下裁决席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瞩目而望,紧闭喉舌。 “在下,东洲琵琶泊‘桐城派’牟日尧,还望姑娘赐教。”牟日尧拱手一礼。 “北原奇花宗陆小小,有礼了。”陆芯懿微微一笑,娇媚清秀,让人痴醉。 行礼完毕,牟日尧抬手举起玉箫,靠在嘴边,徐徐吹响,优美的音调钻耳而来,虽不是绕梁天音,却也让人耳目一震,台下众人,如坠九天,舒畅开怀,只见他手指跳跃,音色急转,高亢明亮,一记微光闪闪的无色奇印竟透过灵气,浮现出一环环音波,荡漾身前。 “天音诀!”九灵子目露熟悉,暗自思量,东洲当真是人杰地灵,小小年纪竟能催动天音诀的五蕴天音,果然英雄出少年啊,他不由的也为陆芯懿轻捏一把仙汗。 陆芯懿娇声轻喝,粉色九瓣粉荷印记,在玉指间闪现,片刻之后脱手而出,绕体而飞,流光飒飒,细细的花瓣凭空而生,飘飘荡荡,缓缓将她笼罩其中。 九灵子初见陆芯懿御灵结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不得要领,搜索枯肠良久,还是百思不得解,只得拂须静思,继续观看。 牟日尧面容浮笑,御灵柔吹,身前浮光汇聚一点,闪炽透亮,炫目涩眼,唔的一响,一股灵力亢奋破印,尖锐灵气奔腾击出。 陆芯懿娇容不改,右手御力,怀中的水滴形奇兵复现而出,电光间,舒展开来,千瓣莲花怒放重生,晶莹目眩的粉光大起,又见她轻抖袖袂,千瓣莲花花瓣散落,似有灵性般飞速向前,渐渐化作千枚秀刃,飞速迎击而上。 九灵子大为惊奇,轻喊一声:“仙水华!”心中前疑纷纷释解,却又后疑丛生,仙水华乃千年前名动天下的坚兵灵武,曾是北原声名显赫的古法宗派“昆沙门”之门宗至宝,亘古之战时,昆沙门宗人损失殆尽,从此之后数百年间,此派门阀消声灭迹不知所踪,这陆姑娘到底是何等高门之后,竟能获得如此灵器,奇花宗更是闻所未闻,奇怪莫名啊。 千瓣刃雨对上闪击而来的尖锐灵气,被硬生生地击破出一道空洞,凌冽的尖锐灵气忽闪已到近前,陆芯懿娇笑不改,右手轻探,粉色灵力滑手流出,弯弯绕绕的缠住来袭灵气,又见她左手一御,轻碎声响,凌冽的透亮灵气飘忽而散。 牟日尧毫不在意,一击不成,转息间,飞身而起,玉萧吹得声声入耳,居高而下,倜傥飘忽,他口边玉萧轻轻一抬,一只玉润透亮的灵猫化形而出,肉肉呼呼,很是可爱。又见他劲力鼓吹,灵猫迈出前爪,缓跑向陆芯懿,四爪每次触地都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悄无声息。 陆芯懿微微轻笑,滑手一记莲花印,飞向灵猫,却见灵猫无声一闪,轻松绕过,陆芯懿心中一愣,连忙双手生花,复挥连击,一连五记九瓣粉莲印掌风呼啸,灵猫却也似灵力渐盈般越发矫健,动若脱兔,行若闪电,纵身跃跳,轻松避过掌风,在离陆芯懿一丈处猛地嘶啸,脱形一变,狰狞之容立显,头圆宽额,短耳厉目,遍体褐黄底色,黑纹油亮,腹底雪白,四爪强健,劲尾粗长,宽额正中,一个斗大的王字,威猛异常,一匹灵力猛虎神风奔腾。 化形猛虎扑到陆芯懿近前,喉口大张,利牙寒光,嗷,狂啸一声,色彩斑斓的偌大音波从血盆虎口冲出,震得皇擂地面撕裂而开,陆芯懿心中大惊,两只玉手匆忙回身护住,十指玉葱,灵动跳跃,身前灵器仙水华,粉光大盛,五朵千瓣莲花化形而生,胸前一朵立定,其余四朵迅速往复于上中下,左中右之间。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流光四泄,浮华散开,陆芯懿面容微变,双手合十,腾身如梭,奋力一钻,穿入虎口。顿时,粉光消散,无影无踪。 台下众人纷纷惊呼怪叫,侧目不忍。须叟间,奇光骤起,娇柔莲瓣如细雨般飘洒纷飞,灵虎的躯体上粉光迸射,嘭的一声闷响,灵虎拦腰碎裂,一个浑圆的粉色光环,膨胀显出,陆芯懿毫发无损地结印立在其间,娇容微笑,袖袂洒脱,惊艳非凡。 只见她双眸柔闭,左手作擎天状,右手作御地状,逆时而转,双掌画弧归于胸前,两只玉手掌心相对,一朵耀眼的十三瓣金光粉莲在双掌间化形而生,顿时辉光闪耀,璀璨夺目,环飞着的仙水华,疾疾而至,迅速没入化形的十三瓣金光粉莲中,一时间光芒迸射,让人目不能睁。 九灵子在台下思绪纷飞,还未来得及细细思量,又见陆芯懿秀口阵阵,咒音呢喃,双目一睁,两手后移,猛地往前一推,金色莲花花口向前,裹挟着道道凭空而生的粉色奇形法印,如离弦巨箭般射向牟日尧,力道之浑厚与娇小的身躯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牟日尧眼前一片金粉柔光,心中惊奇不已,连忙鼓起腮帮,奋力吹响,哐的一声巨响,在他身前的清亮天音印急速扩大,又闻玉萧音调翻转,一连三道青c蓝c紫色法印显出,层叠于他的身前。 金色粉莲飞击而至,在接触牟日尧第一层天音印时缓缓顿了下来,牟日尧面露微笑,以为自己已然轻松截下了这一击,正欲自得,却见金色粉莲虽未再能闪击向前,却在天音印前飞速而转,陆芯懿妙转身姿,右手一抬,掌心向前轻轻一逼,只听呯c呯c呯三声脆响,十三瓣金色粉莲一连钻破无色c青c蓝三道法印,透击在牟日尧身前最后一道紫色法印前。 牟日尧心中大惊,连鼓腮口,催动五蕴天音,御力顶住,一时间胸前深紫色法印灵光大盛,陆芯懿毫不理会,右手中指食指树立,柔柔地往前一点,十三瓣金色粉莲,花瓣如利刃般寒光立现,搅动着牟日尧胸前的深紫色法印,嘶嘶作响。 他见已将金色粉莲抵挡住,心中窃喜,正欲御力反击,却见粉莲花口处,星点一闪,仙水华满覆金粉华光,夺目而出,破印而入,直插向牟日尧胸口,牟日尧脸色惨白,如触电般惊立,浑身灵力涌乱,眼见灵武仙水华击向胸口,却也无可奈何。 正当大家以为牟日尧凶多吉少的时候,只见娇丽身影轻挥左手,手掌回翻,将凛冽灵力稳稳驱散,仙水华一改强攻之势,收起寒光,缓缓飞回陆芯懿身边。 陆芯懿微微一笑,拱手正要开口,却见牟日尧满脸涨得通红,双目血丝,寒光咧咧,猛地将玉箫往口边一送,呜呜而吹,五音尖厉而起,骤急序响,五道法印迅速生成,深蕴罕力极其亢奋的声色透印而出,贯耳扑来,陆芯懿猝不及防,顿时感到双耳嗡嗡,头疼欲裂。 众人不明就里,都以为陆芯懿灵力不济反被牟日尧逆袭得手,只有台下的仙人九灵子了解个中原委,仙雅仪容上渐显微怒,脸色颇为难看。 牟日尧见陆芯懿灵力渐乱,心中冷笑,俊眉轻佻,续吹悠扬声色,佳音徐起,他六指飞跳,再次跃身而起,将躯体御在离地六七尺左右,居高临下,猛地将左手升平,玉萧在掌中旋动,逐渐加速,刹那间,浮光涌动,掌中玉萧由于飞速转动,渐变成一张灵光闪闪的玉盘。转瞬间,他右手化掌拍在左臂上,顿时灵力奔涌,汇聚左手掌心的旋转玉盘上,御力推动左手顺势击出,法印灿灿,扑击向陆芯懿。 陆芯懿头脑眩晕,隐约感到前方迅猛灵力扑来,慌忙镇定灵力,岂料,灵力涣散,御灵难起,只得皓齿微露,狠咬一口柔唇,渗出丝血,硬以剧痛稳定心神。弹指间,她灵脉恢复,止逆行顺,粉光腾腾,只见她双手前探,左右玉手各自画圆,袖口鼓鼓囊囊,飘飘而动,望在眼中娇美灵秀。 玉萧化盘飞来,五色流光炫彩翻动,萧身轻震,天音嘶啸,优美旋律之后,五匹霸道灵虎飞身透印化形而出,同时张开利口猛地咆哮,五色音波向陆芯懿左c右c上c下c中五处身位奇袭而至。 台下众人见得此番阵势,纷纷惊叹牟日尧武技精湛,灵力精纯,就连刚才对牟日尧颇为不齿的九灵子也暗自感叹。这牟日尧不仅能催动五蕴天音,更能同时化形“灵籁五虎啸”,当真实力不俗,出类拔萃啊。 陆芯懿微微一笑,流过丝丝不屑,待灵籁五虎啸的音波涌至身前五尺处时,娇丽身影一闪而动,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眨眼间出现在五道虎啸音波前,时间仿佛静止般,不,应该是速度奇快,目光难以捕捉。只见她双手秀掌微探音波,各手竖起两指微微旋动,一连将五道迅猛音波御住,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娇秀身影双手四指柔转,御住音波后,飞速回转身躯,双手至柔而拨,又变换刚劲,用力一推,反将五虎音波逆攻而去,牟日尧心惊肉跳,他怎么也没想到,对面这个娇小的丽影,竟如此了得,以柔克刚,拨力反攻,连忙再次御力接招,面对自己五位一体的拼力猛击,他肝胆俱颤,手忙脚乱。 陆芯懿娇笑中透着一丝嗲怒,拨转逆击后,又娴熟地将右手前倾,左手后御,各手化掌相互结印,飘忽在旁的仙水华似被唤醒般,通体流光,瑟瑟夺目,刹那间舒展开,遍体满盖金粉之光,再次化形十三瓣金色粉莲。只见她蛮腰一扭,双掌轻和,各指间飞速结印,艳光流连,极速变换,又见她双掌立平,猛地向前推出,十三瓣金色粉莲呼啸着向牟日尧飞去。 牟日尧紧咬牙关,跨出一步扎定,右手接过返身归来的玉萧,疾疾放到嘴边,手指跳跃,声声悦耳音色绕耳流淌,一面波纹浮动着的灵光法印跃身而出,飞速旋转立在他的身前,波纹法印上,五匹猛虎各持姿态,穿行其间,如猛虎下山c如灵虎啸天c如劲虎跃腾c如神虎探涧c又如那飞虎御云,法印正中一颗雪白底黑纹的硕大虎头急速显出,猛地一探,遍体荧光地跃印而出。紧随其后,法印上的其余五匹猛虎也探身而出,飞扑向前。 牟日尧见御灵化形已成,不待喘息,右手握萧,闭起双眼,隔空刻篆,连书“宫c商c角c徵c羽”五音法字,只见偏后化形的五匹猛虎奋不顾身疾跃飞驰,张口呼啸音波,率先抢身对击在拨反逆袭的“灵籁五虎啸”上,顷刻间,巨响怒震,台下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气流掀得东倒西歪,叫苦不迭,擂台上灵光四溢,飘散消逝。 正当众人晕头晕脑,嬉骂叫嚣的时候,皇擂上的牟日尧把手一横,玉萧在身体前立定,只见他单手化掌,翻转生风,五音疾响,口中大呼:“天音动,五雷惊,疾如风,徐如林,侵如火,静如山,听我令,破万坚!”口诀一出,当中奔腾的化形白色猛虎,虎额上白光寒闪,耀眼生疼,虎口猛地一张,一道巨大凌厉的五色音波脱口而出,重击在迎面而来的十三瓣金色粉莲上,一时间浮光异彩,煞是好看,皇擂正中两点一触,顿生一环环灵力波纹由内而飘,四散开去,将台下刚刚站定的人群又是震得七零八落,跌跌撞撞。 台下人群中两个身影面对强劲的气流,丝毫未有所动,一个仙态静雅,一个慈眉善目。二人对视一眼,慈眉善目者微微一笑,目光清澈,宛若神佛,仙态静雅的九灵子心中狂跳,惊若触电,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正欲细视确认,却见那慈眉身影已消失不见,眼前只有那些抖动衣袖,摇摆不定的凡人身影。 气流消散,皇擂正中的化形白虎收起音波,贪婪地将十三瓣金色粉莲吞下,四爪生风扑向陆芯懿,牟日尧大喜,聚灵御住,挥洒猛击,俨然胜券在握了。 九灵子满脑疑虑地收回目光,聚焦皇擂之上,看见这一幕,心中却如明镜般,默默暗想:“天音诀的五蕴归一虽有气吞山河之势,至阳至刚,用在此处却犯了武者大忌,万不该以刚攻柔啊。” 正当他心思浮想的时候,台上化形白虎灵形大抖,牟日尧顿觉浑身上下七经八脉紊乱,再看化形白虎,顷刻间被十三枚金粉莲花柔枝缠绕,当中花骨上灵光一闪,仙水华破壳而出,化千刃为一锐,划破驱散化形白虎,飞击而来。 牟日尧目睹惊变,见化形灵虎幻灭,为时已晚,匆忙招架,无奈御力不足,反惊灵脉,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灵力涣散,四体慌乱。 陆芯懿面露微笑,玉指反转,仙水华隔空换位,调整身姿,将锐利刃口收起,以尾部钝处,轻击在他的胸口处,牟日尧双眼模糊,踉跄几步,勉强站住了。 台下众人鼓掌如雷,欢呼雀跃,好不欢腾,纷纷对陆芯懿叫好称快,九灵子拂须一笑,心中赞许不已:“不计前嫌,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小姑娘便有如此气度,可赞可佩啊。” 陆芯懿轻开玉口,拱手道:“牟公子,礼让了。” “哼,我还没输呢,接下我这一招吧!”牟日尧恼羞成怒,面色煞白,恶狠狠地说道。 牟日尧把手一挥旋身跃起,硬是将体内倒逆的灵力强压住,双手急转,紧握玉萧,再次结出一面清亮的五蕴天音法印,通体白底黑纹的灵虎也再次由法印正中化形而出,他口含呢语,法咒迷响:“宫商角徵羽,天音五蕴,金木水火土,乾坤五定,归心,如一!” 化形白虎,呼呼生风,纵身跃印而出,如一道白色的闪电,飞速猛击向陆芯懿,白光所到之处,地面开裂,空气炽烈,轰隆大作。 陆芯懿娇容不改,视若无睹,单手立起,嗡的一响,粉光大起,静雅莲花法印生出,柔柔微转,十三瓣金粉莲花再次化形,灵武仙水华哗哗而响,寒刃闪闪,分体而变,散落成十三枚透明利刃,此时,金粉莲花花瓣飘落,十三花瓣落覆在十三枚透明利刃上,她轻轻一推,十三枚利刃缓缓向前。 白光灵虎扑来,十三枚利刃缓缓迎去,避过白色锋芒,一改缓慢姿态,迅速缠绕,快如十三道金粉色丝带,将白光灵虎紧紧包裹,又见陆芯懿手掌轻轻一握,噗的一声轻响,凌冽的白色锋芒与灵光白虎无声地浮华轻闪,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十三道金粉光带弯绕汇聚,一道飘逸柔光生出,陆芯懿飞身而起,轻柔身段玲珑娇美,她御指前伸,口中咒音疾响:“十方灵佛,妙法莲花,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达之多安,迦邋伐多,迦邋伐多,迦呵伐多,莲伐!”咒音颂闭,皇擂上金光腾腾,一阵阵莫名的佛音清响,飘逸柔光猛然瞬变,如涅槃重生,夺目辉光大起,嘶啸闪击,十三瓣金粉莲花晶莹剔透,美不可言,沐着炫彩金光飞驰化出,疾飞向牟日尧。 九灵子心头猛惊,思绪闪过:“绝不会错,这乃是失传数百年的昆沙门门宗奇技‘妙法观音咒’,陆姑娘一香闺弱女,居然能将此技运用自如,游刃有余,厉害,厉害得很哪!” 牟日尧一番连击后灵力不盈,已然几近枯竭,见猛击将至,拼尽灵力,御起结印奋力阻挡,却如螳臂当车般,一阵流光四泄后,胸口被化形莲花破印击中,通体灵脉一紧,双目漆黑,缓缓地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听见“北原奇花宗,陆小小,胜!”一声判令响起,接踵而至的是响彻穹宇的激烈掌声,人群欢腾而笑,纷纷对陆芯懿送上了自己诚挚的赞许。 台上躺着的牟日尧缓缓睁眼,看见那一袭娇秀美丽的身影,顿时心中羞愧,猛地咳了几声,胸中凝滞的郁血渐渐行顺,便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身不能挣了。 九灵子低头沉思,拂须忧虑,心中矛盾,他对陆芯懿的仁心气度赞许不已,却又对她的一身奇技武艺,疑窦丛生,还有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更是让他心不能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醇 “月茹,本座命你探寻懿儿,可有眉目了吗?”陆寒霜一脸焦急地问道。 “禀宗主,已有芯懿小姐的下落了。”秦月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哦,那还不赶紧把她给本座带回来,你在磨蹭什么?出了大事你秦月茹担待得起吗?”陆寒霜对秦月茹此番所作颇有微词,盛怒渐腾。 “宗主”秦月茹见陆寒霜怒容又起,心中不由得一紧,正欲开口再言,却听门外一阵疾步。 “靖海侯陆寒霜接旨!”一袭黑衣的罗刹信使手握金绢跨门而入,稳稳当当的立在门前。 陆寒霜如雷破耳,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跪在信使脚下,秦月茹也赶忙随着本门主上跪伏于后。 “靖海侯驾下亲眷陆芯懿,品性淳厚,心性贤良,胸怀伟器,敢为敢当,实为我西漠轻年之才俊,拔萃之人杰,特赐命其继续参加东逆之登天武选以备后用,一干人等切忌阻挠,钦此!” 陆寒霜伏在地上,觉得自己头脑闷胀,如堕九天,不得一点要领,这陆芯懿暗地里参加登天武选一事,并不被旁人而知,罗刹殿下远在万里之遥,如何得知呢?一阵阵莫名的蹊跷涌上她的心头。 “靖海侯,你还不接旨?”黑衣信使幽幽而问。 陆寒霜到底是侯爵大驾又是一门首座,城府极深,虽思绪万千,诡异蹊跷,却也连忙恭敬着抬起头来,双手接过法旨,口中轻喊:“谢罗刹殿下隆恩,臣等谨遵殿下法旨。” 待将法旨金绢接过,陆寒霜剑眉一挑,立起身来,满面微笑,欲要开口询问,却见那黑衣信使拱手埋头,开口说了句:“臣下还有要事,不便多做停留,这就告退了。”说完,便不由分说地退了出去。 密室大堂中,四下无声,香烟缭绕,庄重肃穆,陆寒霜与秦月茹两个寂寥的身影一时心乱如麻地呆坐其间。 过了许久,秦月茹颤巍巍地开口道:“宗主,这。” 陆寒霜把手一举,硬生生的打断了话头,转过脸狐疑地望着她,秦月茹看见陆寒霜阴恐可怖的目光,心中苦寒,狂跳不已。 “既已有罗刹殿下的法旨示下,我等只能奉旨照办了,你也去忙你的吧。”说完陆寒霜把袖一甩,怒气冲冲地跨门而出。 皇都午后艳阳当空,温柔地将暖光撒向大地,经此轻轻润晒,不觉四体酥软,缓缓欲寐,让人有种懒洋洋的幸福感觉。刚才还热闹熙攘的街道上,稀稀拉拉散落着屈指可数的人影,道旁的酒肆茶座却热闹欢腾座无虚席。 陆芯懿陪着九灵子接连跨了四五家茶座的门槛,都未寻得方寸空处,这一老一少仙一凡c仙雅娇秀,轻动步履走在大街上,引得稀疏路人回目而望。 二人又走了少顷,望见路边一处简陋的茶摊,空空荡荡,顿时心生喜悦,迈步踏入。只见茶摊中歪歪扭扭地摆着两张破朽的四方桌,桌上的朱漆脱落殆尽,剩下的星点漆斑早已鼓起一个个沧桑的浮泡,桌腿上端细雕着喜象升平的纹饰,仿佛还在诉说着主人曾经的辉煌。 九灵子跟着陆芯懿进得摊内,放眼粗略四观,虽觉茶摊破败,然破败中却透着丝丝的不凡之气,九灵子顿觉舒爽,刚想坐下,抬眼望见其中一张桌边,坐定一位白衣身影,正目露微笑的望着自己,目光相对,他顿时心中一寒。 “天缘机巧啊,既是老友来了,还请坐下叙叙旧。”白衣身影含笑着把手一摊。 “呀,是老先生您的朋友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先生赐座。”陆芯懿娇笑行礼,姗姗坐下。 “果然是足下,在下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足下来这东洲做什么?”九灵子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也不落座,口色寒冷地问道。 “哈哈哈,朗朗乾坤,煌煌天下,在下也乃其中一子耳,如何来不得呢?”白衣身影慈眉大笑道。 “哼,正是有足下,这”九灵子视见落座一旁的陆芯懿正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欲言又止。 “天下之事自有定数,今日不谈此番,老友,此茶摊的手艺已传代十数辈,维持数百年,老友乃深谙此道的高人,可否赏脸陪在下品茗一番?”白衣身影依旧气定神闲,儒雅相邀。 陆芯懿听得这番话语,顿时喜上眉梢,眉目悦动,九灵子无可奈何,一手拂须,板着脸,闷哼一声,落座下来。 “店家,再来两盏‘墨湖春’。”白衣身影华容不改,慈音响起。 昏暗的里屋也不回声,只是传出一阵阵烧火烹制c壶水冲泡的细小微声,微风飘过,裹带起一缕缕悠远的茶香扑面而来,九灵子闻后,觉得精神为之一振。 大约过了两刻,店家托着张花梨木木盘缓缓跨门而出,盘中两只茶盏被破落竹棚漏进的柔光微微一照,灿灿而闪,九灵子视见,心中暗自称奇。 店家将木盘摆上桌来,小心翼翼地双手将茶盏奉上,摆好茶筅,也不做声,待一切落摆顺当后,便回头进屋去了。 九灵子定睛细看,目光闪烁,似被震惊般,仙口微张,好半天才懵出一句话来:“这,这,这是曜变天目茶盏!” 陆芯懿在一旁听见,连忙伸头过来,里里外外的粗看了一番,开口说了句:“嘿,这茶碗是挺漂亮。”话闭便调皮地伸手过来,欲单手拿起来再细看,却听见九灵子嘶的一声轻嘘,伸手过来阻拦,开口道:“陆姑娘,万不可莽撞啊!”惊得陆芯懿连忙缩手,脸色生变。 “老先生,不就是一个茶盏吗,您怎会如此珍视?”陆芯懿娇容微诧道。 “陆姑娘此言差矣,此茶盏可不是凡品俗物啊!”九灵子说完,也不顾旁人,小心拿起手边的茶筅缓缓在茶盏中搅动。片刻之后,他将目中流光射入盏中,只见茶汤纯白,毫无水痕,汤花紧咬盏沿,久聚不散,九灵子心中暗暗称奇。接着,他双手谨慎地端起茶盏,闭眼轻嗅,醇香扑鼻,靠到嘴边微微呡了一口,脸上顿时浮出安逸飘然之色。 “老先生,您倒是说说啊,到底怎么样?”陆芯懿看着九灵子这般慎重,在一旁急不可耐地问到。 九灵子睁开双目,顿住神游,抚须笑道:“此茶c此水c此盏,老夫纵观数百乃至上千”九灵子看着陆芯懿忽闪的目光,觉得有失言语,连忙改口:“老夫品茗数十载,天下鲜茗入口十之,能有这番感受却乃生平仅见,实令老夫折服啊!”九灵子再次用茶筅搅动后,谨慎地端起茶盏,对陆芯懿说到:“陆姑娘你看,这其一,此用古法所制的茗茶,在用茶筅击拂之后,汤花清沫咬盏久聚,许久未有水痕,已乃上品之姿;其二,此茶汤色在浮光下,既不偏青,也不泛灰,更无泛红之色,而乃纯白之汤,足见此茶制作时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难能可贵啊;其三,经老夫细品,此烹茶之水定是选用的色空巨岳上的灵泉活水,用此番灵秀之水烹制,更能相得益彰,将此茶的灵秀之气体现得淋漓尽致;其四,盛茶之具用的是这世间孤品‘曜变天目盏’,此盏有宙宇尽在其间之称。你看,此盏中釉变无数,黄绿蓝紫等色在光下和谐灿烂千变万化,一个个斑驳的璀璨釉斑伏在汤底,交相呼应,五彩斑斓,宛如那漫天星辰,悬挂九天,确实奇绝传神,由于此盏乃千年前的古法陶艺精品,其制法现早已失传天下,只怕是连那浩瀚天,浩瀚天下也不能再有一支了,足见其的珍稀无匹,合此四因来看,亦甘亦醇亦香亦美,此茶确是用人间仙滋,奇味无双来形容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九灵子缓缓说完,便静静地品起茶来,惊得陆芯懿在旁瞠目结舌,无法言语。 “哈哈哈哈,老友,厉害,厉害,果然是此中高人啊,听君一席话,畅快,畅快啊!”白衣身影朗声大笑,颇有一番气吞山河的气魄,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九灵子闻言也不答话,只是轻轻放下茶盏,微笑着对陆芯懿说到:“陆姑娘,鹰爪新茶蟹眼汤,松风鸣雪兔毫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你这盏茶的盛用之具应是名器‘兔毫盏’,同是世间罕有之器,你也细细品鉴品鉴吧。” 陆芯懿心中惊奇,连忙谨慎小心地学着九灵子的模样,细细品尝起来,过了一会儿后才摆下茶盏,愣愣地开口道:“好像是和小女子平时喝的清茶不一样,只是”陆芯懿吐了吐舌头,尴尬微笑,面颊上的那一抹红晕,让人痴醉。 白衣身影与九灵子视见她尴尬莞尔地一笑,也是微微一悦。 又过了一小会儿,陆芯懿见九灵子与白衣身影静坐桌前,都闭口不语,觉得一阵憋闷,站起身来,行了礼,便轻开玉口,脆生生地问到:“小女子失礼了,只顾饮茶,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陆姑娘,此等人物还是不认识的好。”九灵子一脸不悦,用生硬的口吻说到。 “老先生,岂能如此呢,前辈既已有礼相邀在先,小女子怎能失了礼数呢,况且,前辈他还是您的朋友呢,小女子更不能失礼了。”陆芯懿娇口利牙,说得九灵子无言以对,他只得闷声不响地转过头去,呼呼地出着气,脸上写满不快。 白衣身影高雅恬静,眉宇间一双清澈的双目,慈悲庄重,此时微微一笑,开口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鄙姓吴单名一个佛字。” “哦,原来是吴佛前辈,小女子陆小小,有礼了。”陆芯懿微笑着回话到。 “陆姑娘,慧质兰心,如范美懿,在下细观之,姑娘内灵深厚,精气秀劲,实乃才具兼有之灵秀,此次会比定会有番大作为。”白衣身影疏目微笑道。 “哦,谢前辈吉言相赠。”陆芯懿心中微颤,这白衣身影言语之间,嵌中陆芯懿三字,让她奇怪莫名,也就不再作声了。 “既然茶已品鉴至此,在下也不便再与足下多费唇舌了,乾坤间既已大定太平,在下奉劝足下就切勿再要生出祸端了,否则天罚难渡啊。”九灵子表情凝重,严肃地拂须说道。 “老友,相信今日偶遇后,足下必会去见我那位故人,在下有一语还烦请足下代为转告与他,天下乾坤,终有定数,诳语之言,终有所现,叫他好自为之,静候劫数吧。”白衣身影慈眉善目,微笑说到。 “哼,足下狂言豪语,在下定会转告,告辞了。”九灵子满脸怒容说完,微微拱手示礼,便拉起莫名其妙呆坐身旁的陆芯懿,急急地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勇 话说陆芯懿陪着九灵子在午后偶会那白衣身影时,北原胧月神木宗的潘沫清正于皇擂上从容会比。 要说啊,这潘沫清一身神技何其了得,登擂三刻,便将对手打了个落花流水,轻松御技便将其掀下了擂台,不费吹灰之力就再下一城,进了会比的第三轮。 再说玄月将军府薛欢,弱冠少年,虽有些轻浮毛躁,但到底也是名门之后,一套本家心法玄月气诀,运用得挥洒自如,一把御赐坚兵寒澈,舞得技惊四座,也是毫不费力的就晋级了。 二日午前,玄月将军府薛晋满怀紧张地跟着师父武奎山与二哥薛欣,缓缓移步来到会比的皇擂前,准备开始二轮会比。 “师父,二哥,我这就登擂了。”薛晋拱手行礼,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武奎山背手微微一笑,儒雅说道:“晋儿,无须此般紧张,为师叮嘱你的可听明白了?” 薛晋脸上还挂着淤青,心中猛颤,抖声说到:“徒儿明白,徒儿定当竭尽所能,拼力一搏。” “嗯,那就好,记住,也不可过于莽撞,当量力而行为之,切勿逞强。”武奎山看着浑身上下抖个不停的薛晋,心中虽闪过丝丝不忍,脸上却丝毫未表,说话间,用手轻轻拍了拍薛晋的柔弱肩头。 “三弟,二哥我在擂下为你摇旗呐喊,你只管专心比试,胜败乃兵家常事,万万不要过分死撑,二哥我。”薛欣心中很是难受,生怕他这个宝贝弟弟又搞得遍体鳞伤。 薛晋木讷地点了点头,把手一拱,转身去了登擂的梯口。 擂台下人头攒动,挤得一塌糊涂,四方人流齐齐汇聚,硬是把擂下铺了个水泄不通,就像一群群蜜蜂密密麻麻地拥在蜂房里,呜呜嗡嗡c叽叽喳喳地翻腾起伏着。 薛晋回了回头,望见武奎山与薛欣也在擂下微笑注视着自己,不觉心头一暖,转过头来,用两手啪啪啪地拍了拍脸颊,深呼了一口大气,提步拾级而上。 怎奈他还是紧张,登梯时,一脚踏空,踉跄一下,没有站住,哼哈着摔在了擂梯上,台下顿时众人捧腹,哈哈大笑,武奎山眉目一紧,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薛欣忽生紧张,张口大喊:“三弟!”薛晋狼狈地爬起身来,脸上刷地红了,一阵热烫,手脚并用,在众人的嬉笑口哨声中,紧张仓促地爬上了皇擂。 擂上对面,站定一位少年郎,约莫与薛晋同岁,朴实无华的布衣在身,气定神闲,风采自然,从容得体,俊秀的眉宇间未有丝毫轻浮讥笑之情,俨然一副正气之色。 台下裁决席见二人都已上擂立定,便发了启令。布衣少年把手一拱,脆声响起:“愚人东洲观澜山‘千刃堂’张文轩,还望足下赐教。” “在下东洲玄月将军府薛晋,望张兄不吝赐教。”薛晋见张文轩仪礼堂堂,正色无浊,心中顿生敬佩,紧张之气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谦虚回礼。 “薛兄,请!”张文轩把手一让。 薛晋也连忙礼让:“张兄,请!” 两人俱是谦谦之辈,顿时让台下众人耳目舒爽,纷纷伸出双手毫不吝啬地鼓起掌来,口中卖力叫好。 武奎山双目一虚,微笑儒雅,心中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对手颓态狼狈,却丝毫未有讥讽,反而以礼相待,谦让有加,这位宗派名门千刃堂的张姓少年如此年纪已有这等气度,放下灵艺武技不谈,便是这般心性也尤为难得啊。 待台下雷鸣般的赞许声渐弱,皇擂上的二人,便各自结印御技而起。 只见薛晋紧张之色全无,双目坚毅之光浮闪。他右手前抬,快速翻转,两指揉捏,一股熟悉的清凉灵气通臂而来,肢体内的灵力猛地一盈,嗡的清声一响,一记二尺有余清亮夺目的宝蓝色玄月气印应声而结,较前次会比和以往结印,薛晋此番已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张文轩微微一笑,面露钦佩,开口说到:“足下,好功夫!”。话闭,他右手前伸,迅力回拉,握拳御在前胸,左手飘忽一晃,稳稳握拳于前位曲定,泰然自得,却未见任何御灵结印之势。 薛欣立在武奎山身旁,满脸疑惑,忙开口向武奎山请问到:“师父,这位张公子好生奇怪,怎么还不结印迎战呢?” “欣儿,你好生糊涂啊,看仔细了!这位张姓少年人的功夫,了不得啊。”武奎山儒雅微笑,双目依旧微虚,不再作声,细细观看。薛欣闻言也只得再将疑虑的目光射向皇擂上。 擂台上,双方俱稳,约莫过了半刻,四目一对,电光火石间,同时出手。只见薛晋右手结印迅力前推,立手化掌,迅猛一击,玄月气印立刻疾飞旋转,化作一击掌风呼啸着击向张文轩。 张文轩猛地纵身向前飞驰,硬以双拳迎着掌风而去,薛晋看见张文轩如此对阵,心中猛惊,疑窦丛生。 只见张文轩迎上玄月掌风,挥拳化掌将玄月掌风吸在手中,化掌之手又迅速变回拳形,寸劲猛力一击在掌风上,潇洒自如。只听当的一声炸响,玄月掌风碎裂飘散,四下无踪。 薛欣在台下目瞪口呆,口中呢喃:“这,这” 武奎山慈笑着说到:“欣儿,此乃‘斗体’之技,天下武学,共在御灵行气,却又有御灵化形c御灵化体之分。御灵化形就如你们所习玄月气诀,靠的是透体隔空,精气化实,吐纳间由内而外,虚而实之,铸形而击的技艺,而这位张公子,用的是调息心脉,灵循内体,吐纳间由外而内,实而虚之,御体而斗的技艺。”武奎山娓娓而道,把薛欣说得茅塞顿开。 “哦,原来这就是斗体之技,张公子仅以寸劲便御体破击,好生厉害。”薛欣赞许之余,不免为薛晋紧张起来。 台上薛晋强压心惊,一连滑手三道玄月掌风闪击,却也徒然,张文轩空拳而来,招招破击,忽闪间已奔到他的身前。他心惊肉跳,连忙左手御起三指,口中咒响,一阵青光闪现,皇擂四周十丈以内的水汽奔腾漂浮,就连人们手上水杯水壶中的液体也凭空腾起,齐齐汇聚向薛晋的左手指间,只见一记高约四尺的明亮青色菱形法印旋转而生。 又见薛晋把手一挥,明亮菱形法印脱手立在他的身前,与玄月气印交相呼应,各自飞转。张文轩毫不畏惧,飞奔到薛晋身前,通体灵力暴涨,右拳泛红,御力猛击,似有千钧之力,拳头摩擦得四周空气滋滋作响。只听,咚的一声炸雷,泛红拳头猛砸在薛晋胸前两层飞转的法印上,雷纹波动,流光大显。 薛晋浑身感到一阵劲猛的灵力袭来,毫不惊慌,从容行气抵挡,也不躲闪,义勇无惧地双手推印御住。二人仅隔半尺,死死地顶在一起,纹丝不动,焦灼异常。 “海纳百川!”薛欣惊叫一声,诧异不已。 武奎山微笑着也不答话,脑海暗思:“晋儿外表看似愚钝木讷,内里实则聪慧有智,确是可造之材。此番对击,如若运用玄月气诀抵御,虽也可截下,但却是御劲抵劲,以猛击猛,平分秋色,抢不得先机,现在他分神御起海纳百川,与玄月气诀配合,不但能吸附制压住张公子刚猛斗体,更能为自己的下一次合击留出空间与时间。人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短短一日,晋儿已然脱胎换骨,融会贯通,这异族之心神灵脉果然神奇啊。” 台上二人依旧御力而抵,泰然不动,过了约一刻之后,张文轩渐觉不耐,迅速收回右手,抬起左拳,猛击而下,与薛晋的双层法印一触,便借势后空翻身,跳开跃出两丈有余。 就在张文轩翻身跃起之时,薛晋立稳身姿,从容御灵行气,天机匕滑袖飞出,寒光乍现,他就势把掌一推,击打在天机匕尾部,天机匕经此一激,呼啸着穿透他身前两道法印,满附青蓝光色,迅猛异常地扑向张文轩。 张文轩失了先机,却毫不紧张,半空中握拳而出,拼力砸在呼啸而来的天机匕上。眨眼间,噌噌两下寸击,清脆而响,两次重击合为一体,其力之猛,让人瞠目结舌。 天机匕被此猛击,立刻失了气势,被张文轩的拳力砸在了皇擂上,顿时将坚如磐石的皇擂砸出了一道丈余长的裂缝。 张文轩落定站稳后,道了句:“薛兄,好厉害,愚好生钦佩啊。” 薛晋也微微一笑,开口到:“张兄也着实让愚弟好生佩服。” 皇擂之下顿时爆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纷纷卖力叫好,精彩,太精彩了。 武奎山目露华光,对惊得喉口大张的薛欣说到:“欣儿,看到了吧,这就是千刃堂立门百年的宗门奇技‘千军破’,此技是为毫厘间以万钧之势往复数击,将连击合为一击,其力道之威猛,可想而知。欣儿,你觉得刚才张公子寸劲之拳,连击了几下?” 薛欣连忙回神,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两击!” “哈哈哈,欣儿啊,张公子刚才的千军破何止两下,为师看来他一共击了七下,硬是破了晋儿的奋力一击,晋儿此次遇上一个好对手了。”武奎山大笑说道。薛欣闻言心中羞得慌乱,顿时对张文轩肃然起敬。 张文轩对薛晋由衷佩服之后,更显兴奋,喜形于色,当真是棋逢对手妙趣横生。只见他双手化掌,左右而推,内体灵脉行气充盈,收掌于胸前,双手顿时朱光笼罩,鲜艳刺眼,又见他双手化成朱红之拳,在胸口处对撞一下,呯的一响,一时间浮光闪耀,绚丽非凡,定睛一看,他双拳上覆盖着一层奇鳞异甲,灵力暴起,煞是威猛。 武奎山在擂台下,注意到张文轩拳部的变化,渐渐在脸上浮起一番紧张之色,薛欣看见师父脸色如此转换,恐有惊变,也不敢说话,只好默默闭眼将满天神佛求了个遍,保佑他的三弟平安无碍。 薛晋也将张文轩的细节变化刻在眼中,虽有疑惑却也毫不生畏,反掌一挥,扎在擂中的天机匕立刻回神,返飞归来,绕在海纳百川与玄月气印两道法印上,缓缓旋转。 张文轩眉目瞪起,大喝一声,勇猛无匹地迈开双腿,一双利拳在握,矫健狂奔,宛如华光闪电,冲向薛晋。 薛晋把眼一闭,默念口诀,双手一振,探出右手伸入灵光大盛的玄月法印之中,凭空将一柄宝蓝光色闪亮的玄月气刃从法印中拉了出来,法印边环绕着的天机匕转瞬而消,忽闪间,化刃出现在玄月气刃体内,一时间刃如秋霜,灵锋闪耀。又见他,左手竖起两指,口含法诀,身后顿时哗哗大起澎湃作响,定睛一看,滚滚青色灵力法浪波涛汹涌,从其后背流入,他右手一紧,宝蓝色玄月气刃猛地变大,光芒四射。 此时薛晋双目睁开,含气一鼓,双腿微弯,御力跃起,也飞身迎向奔来的张文轩。 张文轩奔袭中,钦佩含笑,心中激动难平,攻势更显凌厉。 二人心勇无匹,奔至皇擂正中。毫厘间,薛晋抢位而先,紧握华刃,运力横身斩击,气势如虹,好不威风,一口寒刃击向张文轩右方肋眼。张文轩面不改色,嘿地一声清喝,右臂大鼓,迅挥带甲右拳,又是噌噌两声脆响,毫不费力地将利刃弹开,矫健身躯顺着锋利刃口应势而转,握紧左拳,直击薛晋胸口。 薛晋眼露惊异,连忙左手化掌,护于胸前,飞速结印,奋力推出,青色的海纳百川法印立刻呼啸,接敌而上,径直扑向张文轩的右胸猛击。岂料,张文轩何其睿智,左拳猛击竟是虚招,只见他身躯灵巧地一闪,左拳飘忽而收,身体擦着薛晋的左手手臂滑过,绕开一击,迅速出现在薛晋身位后方,右拳在握,浑厚而击。薛晋背部天门洞开,眼看无力回天,却见他也不转身,右手御指而动,双层法印呼呼而闪,刹那间汇结于后背前,拼力护住命门,此刻天机匕飞速返身,闪电般截击而下。只听哐地一响,溢彩流光,硬是将张文轩的迅猛之拳抵挡了下来,竟毫发无伤! 二人经此一击一截,互换身位,各自向后退跃出两丈之远,略显疲态,缓缓站定。台下顿时雷鸣大动,观众们无不拍手称快,过瘾,当真过瘾! 武奎山满面微笑,如沐春风,薛晋此番应对,就连他这个作师父的也是眼前一亮,甚是欣慰。薛欣在旁静若木鸡,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台上这个俊秀的带伤身影真的还是他心中以前那个木然的三弟吗? 只见张文轩虽有些许疲态,却依旧面不改色,抢先迈步而奔,利拳暴起,杀伐之势更盛先前。薛晋也面露沉着,立指结印,只见他左右手飘飘而挥,跃起一步,身前青色与宝蓝色法印各自灵动,散落而出,当中清亮的宝蓝色玄月法印一分为三,嘶嘶响转,青色菱形海纳百川法印缓缓滑下,宛如一尊法台,从足端稳稳将他托起。 张文轩冲到近前,双足运力,腾地而起,挥出猛拳向上而攻,薛晋离地九尺,双手御灵,俯身袭下。待二人接敌之时,张文轩口中大喝一声,勇猛当先,迎着青蓝流光,左右拳交替连击,转瞬间,一片密不透风的拳雨帐幕,将薛晋包裹其间。 薛晋面色从容,轻身而动,左右生风,与张文轩短兵相接,一时间皇擂上,灵光忽闪,惊雷攒动。 突然,薛晋心中猛地抖颤,眼眶中不觉猩红一闪,残酷而浩瀚的灵力伴随着奔涌血气瞬间大涨。然而,就在猩红灵力闪显奔腾之时,一股清润的灵力也疾疾而淌,在薛晋体内将猩红灵力缠绕御住,趁势而引,破左手而出,化形出一阵巨大的汹涌波涛直扑张文轩而来。 张文轩看见那一闪即逝的两点猩红,心神暗疑,依旧毫不惊悚直面而出,潇洒挥舞着双拳截击,只听一阵呯呯啪啪响起,刹那间拼力将化形波涛击碎。就在他奋力破击化形波涛之时,薛晋身前一分为三的玄月法印,宝蓝光辉涩目,飞速合一,印后击出一面利掌,悄无声息地飘忽而至,迅速袭来,直杀张文轩心门正中。张文轩惊汗颤颜,赶忙双拳回移,欲想拼死护住,却是先机已失,如被摧枯。只见那利掌眨眼间猛击在他胸口心门,一时间,空气凝结,一道迅猛威光顺着薛晋的手掌内注进张文轩体内,一阵丝断之声透过张文轩的身躯传入耳中,他连一声惊叫都还未出口,便双目漆黑毫无知觉地坠落回地面,将皇擂砸出了一个偌大的深坑。 薛晋浮在地面之上,见得这一幕,反被自己这一击吓得目瞪口呆,连忙御力俯身而下,木然呆立在张文轩的残躯边不知所措,此时守在擂下的众医护赶紧上擂,手忙脚乱地架着张文轩下去了。 “东洲玄月将军府,薛晋,胜!”裁决席颤声而响。 皇擂下掌声爆响,众人纷纷兴奋欢腾,薛晋木讷立在台上,浑身颤抖,冷汗奔流,回想刚才那一幕,他胸中苦痛不已,周围的一切已然听不见了。待他木然踏下皇擂,武奎山与薛欣连忙走了过来,薛晋看见二人身影,两行寒泪夺目而出,他口中哭喊:“师父,我!” 武奎山见薛晋这般模样,深叹了一口气,开口说到:“晋儿c欣儿我们回府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苦 陆芯懿被九灵子领着出了茶摊,一路无言,陆芯懿见他满面愁容,也不敢打搅,只得愣愣地陪他踱步而走。 走了好一会儿,九灵子才回神顿住脚步,对陆芯懿拱了拱手,歉意地说到:“老夫扰了陆姑娘的雅兴,抱歉得很呐。” “老先生,您折煞小女子了。”陆芯懿连忙微笑着说到。 “老夫还有要事,不能践约再陪姑娘会比了,还请姑娘见谅。”九灵子面色沉重地说道。 “老先生哪里话,既然您有要事,小女子岂敢叨扰,您去忙就是了。”陆芯懿虽心中遗憾不已,却也微笑着礼貌地说到。 “惭愧惭愧,今日老夫仓促间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定会再与姑娘品茗畅游,再会。” “好的,老先生珍重,再会。” 望着九灵子匆匆远去的仙雅身影,陆芯懿满心遗憾,少了这个可爱的老头,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 皇都之中,华灯闪耀,热闹非凡,庄严气派的玄月将军府大堂内却人影泰定,鸦雀无声。 门外一个匆匆人影跨门而入,连忙半跪下,拱手道:“禀将军,小人已探得张文轩公子的情况了。” “福奴,你从速道来!”薛顶天面容一紧,开口说到。 “这个,这个”福奴吞吞吐吐紧张不已。 “快说!”薛顶天心中一寒。 “张公子重重伤不治,已已撒手人寰了。”福奴紧张得吞了口唾沫。 “啊!”薛顶天c武奎山同时惊呼一声。 薛顶天木然地摆了摆手,福奴连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张公子既登擂会比,生死荣辱就已然参透,世事无常,将军切勿神伤了。”武奎山也是一番凄苦,张文轩正色凛然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也着实让他惋惜不已。 “唉,晋儿两次登擂,均失手妄下屠刀,武兄,愚弟我心不能安啊!”薛顶天痛苦地闭上双目。 “唉,将军,还请听鄙人一言,既已至此,实属命运使然,我等也无能为力,还请将军勿再责备他了。现在只怕,晋儿那里也不好过啊。晋儿自小便善良敦厚,此次会比对阵,两度失手夺人性命,鄙人担心他”武奎山也哀愁地闭上了双眼,大堂顿时又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薛欢坐在自己的别苑里惊讶满面地叫了一声:“什么!?浆糊脑袋又胜了!?” “公子,小的可不敢胡说,真的,小的听福大爷说得真真的,三公子也晋级了。”一个尖嘴猴腮的下人轻声说道。 “哟呵,浆糊脑袋开窍了,这倒稀奇了。”薛欢脸上挂起篾笑,心中却微微一震。 “哎哟,我的爷呀,三公子何止开窍了这么简单,三公子两次登擂,连捷不说,那二人还还”那下人眉目奸笑着自豪道。 “那二人还什么,你吞吞吐吐地做什么?”薛欢俊眉一挑,不好气地说到。 下人连忙开口回答:“那二人都重伤惨死了,现在外边都传疯了,说我们玄月将军府啊,一门双杰,青年才俊,功夫了得,将来必成一方伟器。” 薛欢闻言心中大喜,脸上骄色渐起,却也强压兴奋道:“嗯,不错,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怎么评价本公子的,这个,赏你了。”说话间薛欢将一锭沉甸甸的雪花银子扔给了他。 下人连忙媚谢,打了个千,便跑出门去了。 “翎姬,走,咱们看看这个开了窍的浆糊脑袋去。”薛欢一脸坏笑地说到。 孤月高悬,灰云沐动,模糊的光亮飘飘散散,漫天繁星忽闪点点,一阵阵阴凉的凄风将院子里的秀树拂得沙沙清响,让人心烦意乱,思绪翻覆。 薛顶天与武奎山步履沉重地踏进院中,见薛晋房内灯光昏暗,二人心中俱是涩苦,静立了一会儿,又迈步来到屋门前,轻叩木门。 “晋儿,为父和武先生来看你了。”薛顶天洪亮的声音响起。 片刻之后,门哧溜一声,打开了,薛晋失魂落魄的身影现了出来,只见他满面惨白,表情痛苦,俊秀全无,一副神伤苦痛之容,薛顶天与武奎山视见,心神颤抖,一股怜爱悲悯之情油然而生。 薛顶天与武奎山跨进屋内,在木椅上缓缓落定,薛顶天强作微笑,慈爱地开口道:“晋儿,晚膳可用过了?” 薛晋木然的站在他和武奎山身前,失神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武奎山见他这般模样,微微叹了口气道:“晋儿,会比之事,既已如此,你还是勿要这般介怀了,他日会比,自己再谨慎避之就行了。” “父亲,师父,张公子他他怎么样了?”薛晋木讷地开了口。 薛顶天与武奎山四目对望,心绪沉重,过了片刻,武奎山才回道:“还好,还好。” 薛晋听了武奎山的话,好半天才回了神,脸上血色艰难地回起稍许,又开口道:“父亲c师父,孩儿不孝,未能谨记你们教诲,失手重伤了张公子,孩儿有罪,请你们重重责罚。”说完他便扑通一下跪伏在地上。 “晋儿,你自幼便老实敦厚,为父相信你也是稍纵大意了,会比流血受伤亦是在所难免,此次之事,为父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多多谨慎而为吧。”薛顶天看着已经心力交瘁的薛晋心中一阵不忍。 “父亲,师父,孩儿明白了,孩儿以后一定谨慎而为。”薛晋双眸湿润地回答道。 “三弟,三弟,三弟呀!”薛欢轻浮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响了起来。 薛欢领着翎姬跨进门来,看见薛顶天与武奎山稳坐屋内,当中跪伏着薛晋,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拱手说到:“孩儿给父亲c师父请安。” “哦,是欢儿啊,为父听说你已晋级会比三轮了,正打算与你三弟聊聊话后,就去看看你,嗯,不错,你也要勤学苦练,多多谨慎,切记不可骄纵啊。”薛顶天正色说到。 “孩儿明白了,孩儿自当勤奋修习,与三弟一道光耀我玄月将府神威。”薛欢微笑着拱手道,说完又用嘲弄的眼神对着薛晋挤了挤眼。 “嗯,你们这般懂事,为父和武先生也就放心了。”薛顶天复杂的心情稍稍缓了缓。 “父亲c师父,我想明日午后去看看张文轩公子,不知可否?”薛晋颤巍巍的问到。 “晋儿,再过两天,第三轮会比就要开启了,你还是多在屋中静心清修,待会比结束了,你再去吧。”薛顶天闻言,心中又是一紧,赶忙开口说道。 “就是,就是,三弟还是多多静修吧,等会比结束了,大哥陪你一块儿去给张公子上上香,表表歉意。”薛欢轻浮地把剑眉翘起,开口说道。 武奎山顿时脸色生变,薛顶天听了薛欢的话,也气得七窍生烟,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手边的茶几,只听呯的一声,茶几塌裂,残坠在地面上。 “混账,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还嫌不够乱吗?”薛顶天怒吼道。 薛欢肝胆俱抖,连忙跪下,拱手道:“孩儿孩儿”薛欢一阵莫名其妙,到底怎么回事啊? 薛晋听了薛欢的话,惊汗淋漓,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说到:“上香上香,张公子他” 薛顶天盛怒之下,竟无言以对,气得沉坐回木椅上。武奎山愁容更重,也坐在木椅上一言不发。 “父亲c师父,张公子他他到底”薛晋口中呜咽问道。 武奎山无可奈何,只得开口:“晋儿,刚才门下过来禀告,张文轩张公子他他已经他已经弃世了。”说完武奎山心情沉重的闭上了双眼,脑海翻腾。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师父您不是说还好c还好吗?怎么会这样”薛晋惊叫一声,一阵苦楚涌上心头,惊慌失措地瘫伏在地板上,脑海里那张文轩的惨状不停地浮现出来。 薛欢也抖着身体跪在地上,心中那叫一个后悔,悔不该过来触这个霉头啊,现在惹火上身,这可如何是好啊。再说了,不就是会比打死个把人嘛,多大个事儿啊,哪一届登天武选不是打得你死我活的,用得着这么惺惺作态吗?薛欢脑子里c肚子里塞满了憋屈。 过了好大一会儿,薛欢觉得腿都跪麻了,见大家都在杵那里一言不发,他心里更加不痛快了,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抬起头来,满面委屈地行礼说到:“孩儿出言莽撞了,望父亲大人与师父原谅,孩儿我这就回屋闭门思过静修。” 薛顶天不耐烦地抬了抬眼,一脸不悦地摆了摆手,薛欢连忙起身,飞也似地跨出门去,对傻站在院里的翎姬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急急离开了。 待薛欢走后,薛顶天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薛晋跪伏着的身影旁,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口说到:“晋儿,你起来吧。” 听到薛顶天开口,薛晋跪伏着的身躯抖了一抖后,还是一动不动。 “唉,晋儿,你还是起来说话吧。”武奎山愁容焦虑也开了口。 薛晋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嵌在地上一般。 “薛晋,你给我起来!”薛顶天大吼一声。 薛晋缓缓抬起头来,憔悴的脸上早已泪如雨下,口中哽咽着说到:“孩儿有罪啊,孩儿罪孽深重,孩儿对不起张公子啊” 薛顶天见状,心头又是一紧,愁苦满腔,在屋内来回地急急踱着步子。武奎山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附耳轻声了几句,薛顶天回头看了看薛晋,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声长叹后,向武奎山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武奎山回坐下来,看着面前这个身心备受煎熬的徒弟,他心中也是苦痛不已。过了许久,武奎山虚起双目,缓缓开了口:“晋儿,就这么跪着,你的心就能安了吗?” 薛晋还是一动不动。 “晋儿啊,你心地善良,品性敦厚,为师是知道的,此次张公子一事,为师也深感苦痛与惋惜,但是逝者已矣,生者又当如何呢?”武奎山伸手拍了拍薛晋的肩头,接着说到:“武斗会比,虽是斗法斗技点到即止,然意外之事谁能把握,谁又能将那分分寸寸拿捏得准。天下之事皆由命运使然,也许这就是张公子的命吧。为师知你心中定是追悔莫及,痛苦难安,但人命已逝,岂是你能后悔的。后悔c悲伤又有何用处,你若不能调整心境勇于面对,就此颓废而一蹶不振,与死去了又有何区别。一场会比,致使两条鲜活的生命从此玉消,岂不更让人悲痛欲绝。你如此这般,又何谈会比前的誓要光耀宗门c御天尊皇的豪言壮语?” 武奎山见薛晋依旧痛苦难当,又长叹一口气,面露厉色接着说到:“晋儿,此番惨剧已然发生,你若还幻想着惨剧不该发生,岂不毫无意义,至此之时,你应痛定思痛勇于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此才是大丈夫所为!” 薛晋听了武奎山不紧不慢声色威严的一席话,浑身抽动着却又无言以对,只见他跪身向前,伏在武奎山的腿上,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门外一个凄凉的身影,再也按耐不住,迈开箭步冲了进来,一把将薛晋扶起,口中呜咽着喊到:“三弟哭吧,哭个痛快吧。”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那手足情深的薛欣。 武奎山看着面前伏跪的两个俊秀的身影,双目一闭,也是痛苦难耐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暗 正当武奎山c薛欣与薛晋三人心绪难宁的时候,皇都城外幽静的官道上,现出一个面蒙黑纱魑魅般的娇艳身影,忽而一闪又消失无踪了。 天空中黑云密布翻滚奔涌,一团团飞快地聚集着,又一层层地相互碾压着,正当乌云相互缠斗之时,忽然皓炽聚拢,白光一闪,一声震雷响破苍穹,让人不由地心中发紧。 蒙着黑纱的娇艳身影出小现在阴暗的皇都中的小道上,急急地迈着轻步,约莫半个时辰后出现在西漠据点宋记北货老铺的偏门旁,待她回头四下又察看了一番后,才轻轻地敲响了门房。 木门缓缓打开,探出一个昏暗不清身影,上下将面蒙黑纱的娇艳身影打量了一番,只见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娇小物件,又附耳对门子轻声了几句,探头那人影立刻正襟将她迎了进去。 门子殷勤地提着昏昏闪烁的灯笼将娇艳身影引进一条漆黑无光的密道,也不知走了多久,娇艳身影只觉眼前猛地一亮,门子将房门轻轻推开后,一间装修别致的秘室显于眼前。 “您请先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去请秦护法。”说完门子便迅速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等门子出去之后,娇艳身影便在密室中四处观赏着,这间密室的装修陈设完全参照西漠特有的式样,兽头犄角罗刹族纹,轻轻用手抚摸让她感觉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以至于让她忍不住这里瞧瞧,那里摸摸。 过了片刻,只听一阵密室门外一阵镇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容而来,娇丽身影听见后连忙起身,站在一旁。 哧溜一声,密室的房门轻轻打开了,秦月茹魅惑的身姿显了出来,娇艳身影看见之后,连忙跪了下去,拱手开口到:“弟子莫红儿,参见护法大驾!” “起来吧。”秦月茹袖袂一拂,坐了下来。 莫红儿连忙起身,站在秦月茹的身前。 “红儿,你我有七年未见了吧?”秦月茹媚眼艳笑着说到。 “蒙护法挂记,弟子不胜惶恐,弟子确已在东逆腹地蛰伏了整整七年又六十五个日夜了。”莫红儿埋头回答道。 “七年来,你莫红儿麾下暗伏人马为本门在东逆各地立下了汗马功劳,门宗上下有目共睹,前段时日,本门主上又有重赏赐了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与年迈的双亲。来东洲前,本护法还专程去见过他们,你的父母身体康健,还盼着与你早日欢聚。”秦月茹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莫红儿听见秦月茹提起自己的双亲,思念之情翻涌而起,连忙开口到:“弟子谢宗主与护法的厚重隆恩,弟子定当鞠躬尽瘁以报门宗。” “嗯,这就好,本门宗主已接到罗刹殿下的密旨,将要有一番大动作,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可重见天日与你的家人团聚了。”秦月茹依旧媚笑。 “弟子明白了,弟子定竭尽所能完成宗主重托。”莫红儿寒眉不改地说到。 “嗯,本护法这儿有件大事需要你办,你可要听仔细了。” “是。” “你已潜入东洲多年,玄月将军薛顶天你可清楚?” “回护法的话,玄月将军薛顶天乃东洲人皇驾下御天四将之首,十年前前代人皇绝毙之时将当今人皇托付于他,使他成为钦点的辅皇重臣。此人勇谋兼具,统领东洲半数陆海兵甲,更兼皇都禁军关防。他武艺高强,擅使一把寒铁玄月刀,一套奇技心法玄月气诀更是修炼得出神入化,可谓是文武全才,然多年来,他对人皇处处掣肘,早已与人皇间隙巨裂。” “嗯,不错,那他身边的人呢?” “此人孤傲难驯,又生性耿直,与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格格不入,平时,除结交一些军中标将外,偏好结交一些山野派宗之人,其他的,请恕弟子知之不详。” “哦。”秦月茹见火候已到,媚眼一抬,面容一冷接着说到:“他身边有一位府中幕僚,名叫武奎山,此人诡异莫测,薛顶天对其十分倚重,更是将膝下三子交于其授业解惑操学武技,宗主下令我等伺机将其诛灭,以剪臂膀。本护法接到令旨后,觉得此事颇为艰巨,思来想去,觉得此番重任唯一可托付之人,乃你莫红儿一队人马莫属。你莫红儿为我凌海宗屡立奇功,本护法乃至主上,甚为倚仗,特命你一个月之内点齐你麾下五位高手,听候本护法差遣,你可听明白了?” “是,弟子明白了,护法请恕弟子多言,诛杀区区一个府中幕僚,何需如此多的人手?弟子这就只身前去,三日之内必取其首级回来复命。”莫红儿嘴角翘起,冷笑道。 “红儿,此中大事你还是勿要太过自满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此人乃是此次西漠舰队折戟碧波海域的罪魁祸首,心思缜密可想而知,其武艺技法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你切不可大意啊。此次诛杀之事,本护法也会参与其中协助尔等。尔等要知道,此事只可一举成功,否则后患无穷,听明白了?”秦月茹显然对莫红儿的口气有些不悦。 莫红儿见秦月茹面露不快,连忙行礼道:“弟子轻狂了,思虑欠妥,出言不逊,请护法重重责罚。” “好了,你莫红儿与麾下人等办此类密事多年,亦从未失手,有些轻纵,也属正常,你速去筹点人马,一个月之后,再来此等候差遣吧。”说完,秦月茹眼也不抬地挥了挥手。 待莫红儿退下之后,秦月茹关起密室房门,缓步走到室内一处角落,轻转架上一只玉壶春瓷瓶,只见一扇密门毫无声息的打开了,她身影一闪,在密门合上前,没入门后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西漠据点宋记北货老铺后的另一处密室中,凌海宗宗主陆寒霜也正静静的看着来至东洲各地飞马奔来传递的塘报。 这是密室墙上的密门嘶嘶悄响地打开了,秦月茹妖艳的身影显了出来,轻声过来,立在陆寒霜面前。 “你来了?”陆寒霜也不抬头,一边仔细地看着塘报,一遍问道。 “属下,参”秦月茹行礼道。 “免了吧,事情吩咐得怎么样了?”陆寒霜把手一平,打断了秦月茹的客套。 “属下已尊宗主之命,给莫红儿传下令了,一个月之后待她准备妥当,便可伺机诛杀武奎山。”秦月茹面色阴冷地说道。 “你打算于何处,如何动手呢?”陆寒霜依旧看着塘报,面色自若,只是那塘报上的字迹渐渐在目光中模糊了。 “据探子回报,武奎山行踪单一,如无要事,他每日在将军府用过晚膳后,便会回到自己在落云川边的一处茅屋小院之中,此地僻静幽深,属下斟酌再三,想趁夜在此地动手。” “你太有把握了吧,本座看单靠你和莫红儿恐怕略显单薄难以得手,我已密令颜无欢速来总堂口,待他来后,你二人商议一下吧,此次之事必须从速c从密得手,如稍有迟疑,必会惹得无尽凶险,此中干系我已不必再多说了。”陆寒霜冷冷地说到。 “属下明白了,属下还有一事要回禀宗主定夺,属下最近只身密查,致使沐云c沐雨二位圣将惨死之巨凶,似已显些眉目端倪了。”秦月茹降低了音调说到。 陆寒霜眼中阴冷一闪,也压低了声音说到:“哦,你快道来。” 秦月茹四下又瞄了一眼,罩起嘴附在陆寒霜耳边轻声说了起来,只见陆寒霜面容阴冷异常,惊讶之意缓缓浮起。 待秦月茹讲完,陆寒霜沉思许久才轻声开口到:“嗯,你办得很好,此事关系重大,本座立刻拟个条陈上奏罗刹殿下,请她定夺,你再继续秘密详查确认,如能揪出此等巨凶,对我凌海宗门上下又是大功一件啊。” “属下明白了,如无其他属下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陆寒霜抖了抖手。 秦月茹连忙埋首转身,退到门口,正要推门而出时,却听陆寒霜开口到:“月茹,你去把懿儿带回来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又是一夜忙碌,当秦月茹走出密道,来到院落中的时候,天空已灰暗渐消,她妩媚地摸了摸一团乌黑秀发,闭起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香甜清凉的空气,微微苦笑了一下,便走了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忧 须弥山上洁净的雪莲花依旧怒放而开,清晨的微风抚动吹起,漫山遍野到处都荡漾着雪白的花浪。朝阳腾空而起,撒下万缕璀璨,普照在圣洁的善显城上。咚咚咚,晨钟响起,一众众天域神仙又齐齐汇向那世尊神祗——九天殿。 晨会开启,天域无上神驾紫御天尊威坐在宝台上,听着各部各司的呈报,细细听来无外乎是些繁杂琐事,再者也尽是些下界苍生歌功颂德的无趣之谈。如此这些在外人听来虽枯燥乏味,但在这位天地世尊听来,却悦耳无比。煌煌乾坤在手,太平盛世,苍生愉悦,神权永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缔造的,能不让他由衷喜悦吗? 待众仙言罢,紫御天尊目光流转,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笑,开口到:“九灵子,本驾不是派你在下界观摩盛世大比登天武选和走访东洲各地吗?怎么这才去了几天便回来了?” 九灵子本来想等朝会后,再另行奏报发现幽冥地藏王行踪一事,奈何紫御天尊已然问起,思绪偏转连忙出列跪下,开口答到:“启奏世尊,盛世大比登天武选已然顺利开启,今年之规模气势尤甚历届。下驾更听闻,前些时日,西漠妖邪在碧波海域稍有异动,便被东洲舰队一举全歼,更是令下界苍生振奋不已。下驾游访多日,东洲天下c北原沃野处处歌舞升平,众生欢腾,下驾见此兴旺繁荣之景,心中欢愉腾腾,特回来向世尊奏禀。” “哈哈哈哈,众仙卿,乾坤间又是苍生繁荣,你们居功至伟啊。”紫御天尊爽朗一笑。 众仙齐齐跪下高呼到:“世尊恩威并举,乾坤太平!” 紫御天尊把袖一拂,摆驾后殿去了,这时神奴连忙喊到:“晨会,散!” 回得后殿,紫御天尊坐在宝台上,呡了一口仙婢奉上的香茶,便对着神奴说到:“传九灵子来见驾。” 不一会儿,九灵子便在神奴的指引下来到了后殿,他走到紫御天尊身前正欲跪下行礼,却见紫御天尊把手一平开口到:“仙卿,免礼吧。”说完便摆手示意身边的仙婢神奴退下。 九灵子连忙恭谢,盘坐在宝台旁下。 “仙卿,急返天域所为何事啊?”待闲杂人等都出去后,紫御天尊面露微笑地问到。 “启禀世尊,下驾在下界观摩登天武选时,偶遇了西边的妖孽贼首,这才急返归来奏禀世尊。”九灵子拱手说到。 “哦,妖孽贼首现身,难道西漠妖邪又要卷土重来?”紫云天尊波澜不惊,面色从容。 “以下驾愚见,阴阳海上一战,下界东洲舰队斩获大胜,不但令西漠妖邪水师灰飞烟灭,更收复元琼c瓜雨c岳听等数个海岛,已将阴阳海上要冲尽握手中,西漠妖邪若欲卷土重来,短期内似乎无从下手。再加上此次海战更将东洲北原的民心振奋团结,妖邪也很难再起暗涌。下驾以为,似乎可以多多走访细查为首要,勿需先起干戈,此为下驾愚见,还请世尊定夺。”九灵子说完便静坐旁边等待紫御天尊示下。 “聚歼西漠水师一事,下界人皇已有奏报,此捷虽大,但本驾以为,西漠妖邪此番东进,似并不在掠地霸土,目的甚为蹊跷,此事确应详查,此事还要劳烦仙卿啊。你既已见得妖孽贼首露面,不知有何趣闻啊?”紫御天尊慈眉善目地说到。 “下驾在茶铺偶遇魔贼枭首独身一人,此人还是那般狂妄,污言秽语入不得耳,若不是恐仓促出手祸及无辜,下驾定会与他斗个鱼死网破。”九灵子正色而谈。 “哈哈哈哈”紫御天尊爽朗大笑后,接着说到:“仙卿,勿需如此,他既敢堂而皇之的现身,本驾谅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之事,就算他手握一众妖孽,略有威势,但其只要敢犯我东土一丝一毫,本驾定让他有来无回。既然来了,正好借此盛世大比让他领略一番我东土繁荣之景,涤洗一下他心中的妄欲。” “世尊胸襟傥荡乃乾坤之福啊。”九灵子赶忙行礼。 “这样吧,仙卿,本驾予你专折密报之权,你还是返回下界观摩登天武选,暗查走访,待登天武选结束后,仙卿会同护国天王一起归来见驾,你去吧。” “下驾,领旨。”九灵子连忙叩领神旨,起身退出殿去。 待九灵子离开,紫御天尊面容翻转,严肃之情显露,他把手一挥,对着堂下轻喊一句:“现身见驾吧!” 一息间,后殿侧近白光一闪,团团雾汽蒸腾,一个俊美的身影缓缓显出,此人头顶棕纱香叶冠,体态修长,玉面倜傥,秀树挺立,一身洁白绢袍随风而动,手握一把檀木骨折扇,扇末皓白流苏飘飘,腰间挂着一副猪龙灵壁,细眼而观,正是那天域最为神秘机构的掌权人——天龙卫都统白龙! “白龙,参见世尊神驾!”白龙跪拜道。 “嗯,你起来吧。” 白龙连忙站起身来,垂首立在紫御天尊身旁。 “你都听见了吧?”紫御天尊又是一派波澜不惊。 “臣,都听见了。” “日前,你暗自查探可有所获?” “回禀世尊,臣已收获密报,西漠妖邪此次东进目的在于窃取上古神物‘碧海雷光钵’与灵兽‘旋龟’,其舰队虽折损殆尽,但此二物仍被残兵冒死掠去。”白龙轻声言道。 “哦,碧海雷光钵与旋龟”紫御天尊自言自语地陷入沉思中。 “回禀世尊,臣下有密探听到些只言片语,还请世尊定夺。” “讲!” “回禀世尊,下界有片言传说,说是天地间藏有一部创世圣主元天尊手绘的密书,名曰:乾坤元卷。此书乃元天尊呕心沥血之作,其上详细描述绘制了天地乾坤间的各类奇珍异兽c灵物邪器c神法奇技,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以臣下浅见,西方众妖邪似乎对此仙卷已有垂涎之意,如若只是子虚乌有倒还无事,但如真有此物,又落入妖邪之手,只怕”白龙欲言又止。 “哼!”紫御天尊面露鄙夷,开口到:“本驾乃天地世尊,手握乾坤法度,岂还怕了一本毫无根据的书卷和一众苟延残喘的妖孽。” 白龙见紫御天尊口舌微怒,连忙拱手开口到:“世尊乃天地庇佑之所在,更手握乾坤法度,煌煌天地间莫敢不尊c莫敢不从。臣下以为,此事有待细查,如若真有其事,臣下愿将此卷带回,严防旁落妖手,以添乾坤福祉!” “嗯,你去吧。”紫御天尊双目一闭,不再说话了,白龙赶忙行礼退了出去。 时光流转,转眼已是夜鸣三鼓,明月当空而悬,幽风习习,须弥山上,善显城外,一座清静恢弘的祠院里,飘进一个威严的身影,身影见院落中的仙婢神奴早已休息,便只身轻推祠堂木门,跨了进去。身后关闭的堂门上端悬着一块金光灿灿的仙韵大匾——天尊神祠! 祠堂中香烟缭绕,青灯忽闪,堂顶红黄经幡挂垂,朱红的帐幔层层叠叠的束在两旁,一尊开世圣主元天尊的等身像座立其间,雕像采用天域奇石琢制而成,浑身上下遍盖玄乌金箔,镶嵌红c蓝c绿宝无数,像首微倾,目光如炬,宛如俯瞰一切般,震慑人心。 威严身影抬头看了看,静立的庄严神像,便缓缓移步来到像旁,拿过三支五色长香,平握手中,只见威严身影右手轻轻御力,紫光一闪,三支长香顷刻间被点燃,他又用右手微微一扇,火光消散,一缕缕青烟飘然而起,借着火光与堂内忽闪的青灯一看,威严的身影正是乾坤世尊——紫御天尊! 紫御天尊走回正位,将五色长香举过头顶,埋首拜了三拜,便将长香插在了像前的宝鼎里。他若有所思地盘坐在像下,双目缓缓闭起,渐渐入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紫御天尊睁开双目,面容忧愁似有哀怨,开口小声自言自语到:“你从来对我都是另眼相待,到底还是对我不放心啊。你以为分权共治,就能阻碍我的理想了吗?你以为留本残卷在世间,我就会畏惧吗?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你看看啊,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啊,看看现在繁荣昌盛的乾坤啊,如今之天下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处处弊绝风清,我有哪一点做得不好了。当年你说我欲念厚深难以自修,我有何欲念是为了自己,还说我相较于他,胸襟显狭难堪大任。哼,自我登极后数百年间,乾坤大定休养生息,我广开言路勤纳谏言严惩污秽,众生虔诚归心翘首称颂,天下无不拍手称快,我又有哪一点狭隘了,你说啊。”紫御天尊面露篾笑接着说到:“你说不出也看不到的,你永远说不出看不到了。” 说完,紫御天尊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回首望了望那尊死气沉沉的雕像,冷笑一声,把袖一甩,劲风旋起,将堂内的无数青灯和香火齐齐扑灭了,他跨门而出,御力飞上苍穹,消失得无影无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缘 话说秦月茹得令迎回陆芯懿,她便马不停蹄到了客栈,当她出现在陆芯懿面前时,陆芯懿脸上满布忐忑手足无措,但听秦月茹讲,远在西漠的罗刹殿下已下特旨,让其继续参加登天武选的时候,她又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回到老铺据点,陆芯懿不觉又紧张了起来,当她走进密室看到伏在几案上已然睡着的陆寒霜的时候,心中泛起酸楚,连忙从旁边取来一条雪绵绒毯给她盖在身上。 就当绒毯铺盖在陆寒霜身上的一瞬间,她便醒了过来,陆芯懿连忙退下来,立在几案正前低头揉搓着袖口,俨然心中七上八下。 “你回来了。”陆寒霜倦容满面地说到。 “是,姑母,懿儿还请姑母责罚。”陆芯懿看着陆寒霜如此辛劳,胸中不忍抖着嗓音说到。 “你不得了啊,连罗刹殿下都为你亲下特旨了,我还敢说什么责罚!”陆寒霜声色严厉地说到。 “懿儿懿儿”陆芯懿一阵语塞。 陆寒霜苦笑着说到:“你好自为之吧,罗刹殿下的特旨里让你继续参加登天武选,以备后用,至于将来何去何从,不再是我能左右的了。” “懿儿领旨,懿儿明白了。”陆芯懿连忙跪下行礼道。 “你下去吧。”说完,陆寒霜摆了摆手。 步出密室,陆芯懿用袖袂拭了拭滑目而出的清泪,看见姑母这般模样,她也是心如刀绞于心不忍。正当她抹泪踱步的时候,迎面走过一个潇洒倜傥的身影。 潇洒身影微微立定,拱手开口到:“芯懿小姐。” 陆芯懿怔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开口到:“呀,是无欢叔叔啊,您怎么来了?” “颜无欢得宗主密令,连忙从北原赶来,正要面见宗主侯驾。刚才听说小姐已在登天武选连捷两轮,可喜可贺啊。”颜无欢彬彬有礼地说道。 “谢谢无欢叔叔,还是别让姑母等了,您快去吧。”陆芯懿显然不想多说话。 颜无欢便匆匆礼毕,向密室走去。 昏暗的角落里,秦月茹看着陆芯懿落魄的身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陆芯懿走出宋记北货老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踱着脚步,岂料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落魄着由远及近,四目相对,落魄身影也是微微一怔。 “你怎么了,愁成这样。”陆芯懿大大方方地开口道。 “呃,嗯,哦”薛晋吞吞吐吐不知所云。 陆芯懿看着薛晋木讷口吃的模样,竟被逗得浅浅一笑,她又开口到:“怎么了,这般惆怅,武选会比败阵了?” “呃,嗯,哦” 陆芯懿见他窘成这般模样,掩面而笑,又说到:“你除了呃c嗯c哦,就不能说点别的了?” “能”薛晋又是一顿口吃。 “总算说了点别的。”陆芯懿娇影微笑接着说到:“你的哥哥们呢,前次见你时,你们兄弟三人不是一起的吗?” “呃,嗯,哦” “又来了!”陆芯懿佯装嗲怒。 “哦,我有事要去落云川边化人场,没给他们讲。”薛晋见陆芯懿嗲怒,心中一紧张,瞬间口齿竟变清晰了。 “哦,你是偷跑出来的。”陆芯懿机灵地一笑,接着说到:“告诉你吧,本小姐心情不好,也是偷跑出来的。哎呀,我们就这么傻傻地站在这里说话,你觉得合适吗?”陆芯懿娇容轻笑,薛晋看见后,脸皮滚烫泛红。 “呃”薛晋看见陆芯懿眉头微皱,连忙紧张改口道:“不合适” “唉,你真是个木头。对了,好端端的,你跑化人场去干嘛?”陆芯懿一双秋水般的灵目忽闪闪地问道。 “我”薛晋一想起张文轩惨死之状,眼角又是微微一红。 “问你句话,怎么眼睛都红了,莫不是”陆芯懿连忙收起娇笑。 “我会比时失手失手致人惨死,我想去给他上上香。”薛晋说完,脸色更加凝重了。 “嘶”陆芯懿娇笑全无,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到:“你傻呀,你会比失手杀了人,现在还去露面,人家正在气头上,不生吞活剥吃了你才怪。” “我不怕,大丈夫做事有礼有节,我我我”薛晋又口吃起来。 “行了,行了,走,我陪你去吧。” “陆小姐,你我素未平生,相伴而行实有不妥,况且化人场多有不吉,还是” “咦,你怎么不口吃了,你不让我去,我还偏要去,我也去上上香,就当为逝者尽尽心意吧。”陆芯懿说完也不管薛晋,迈步就向前走去。 走了约三四步,陆芯懿感觉不对,回头冷眉瞪了薛晋一眼,薛晋浑身一抖,连忙迈开步子,无奈地跟了上去。 落云川历来是东洲的河运主道,江面上往来商船络绎不绝,由于此番举行盛世大比登天武选,江面上扬帆无数,更是一派繁忙之景。二人沿着河边小道一路前行,与薛晋沉重的心情不同,陆芯懿经江风轻抚,望着江中百舸争流的景象,心中舒爽了不少,看见薛晋还是暗自神伤,不免皱起了眉头,开口道:“木头,我这么叫你,也不见你生气,你倒是好脾气,我记得你好像是玄月将军府的,你师父又叫你晋儿,你应该是叫薛晋吧?” “哦,在下薛晋。”薛晋木愣愣地回了一句。 “哦,那我以后还是叫你薛公子吧,老是木头c木头地这么叫你,我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陆芯懿听他木讷的答话,顿感索然,望了望薛晋俊秀的脸庞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 落云川边的羊肠小径渐渐消失,一座深藏其间的简陋院祠显了出来,只见院祠四周挂满白幔,院门顶上正中挂着一朵硕大的白绢扎花,门口凄凄惨惨的立着数个素服人影,远远望去冷清凄凉。 薛晋停住了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又迈开步子走了过去。陆芯懿收起娇容,也面露沉重地跟在他身后。 走到门口,薛晋对着门前的素服人影重重一揖,人影抽泣,也赶忙回礼答谢。 “公子有心了,敢问公子台甫。”素服人影开口道。 “罪人玄月将军府薛晋,前来拜祭张兄,还请兄台通传。”薛晋埋首而言。 几个素服身影听后,也是一愣,不知如何处置,当中一位年级稍大的青年,微开轻口说到:“请容在下进去禀告尊长,还请薛公子稍候。”说完便转身进了院祠内。 门口其余几个立着的素服身影,纷纷抬起头来,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薛晋,矛盾的神情跃然于表。 过了片刻,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长者在素服身影的指引下来到门前,长者见门口立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也是微微一愣,开口到:“薛公子有心了,只是现在仓促间多有不便,还是请公子先回吧。” “晚辈罪人薛晋,会比失手重创张兄,今日前来,特为进香请罪,还请尊先生成全。”说完便不由分说地伏身跪了下去。 陆芯懿站在薛晋身后,看着他如此谦逊自责,心中不忍,却又不便开口,只得尴尬地杵在那里。 长者见陆芯懿尴尬杵立,轻声拱手问到:“敢问姑娘是?” “尊先生,小女子有礼了,小女北原奇花宗陆小小,是薛公子的朋友,武选大比时,与张公子也有数面之缘,张公子有礼恭谦实令小女子钦佩,今日偶然听闻张公子弃世,特随薛公子一道前来拜祭,还望尊先生成全。”陆芯懿连忙行礼说到。 “哦,原来是陆姑娘,姑娘有心了,在下就此谢过,只是今日多有不便,恐难成行,还请先回吧。”长者眼目流光落回跪伏着的薛晋身上,面容里浮现悲伤之情。 “师兄!师兄!师兄!那个杀了文轩贤侄的狗崽子在哪儿?”一个满身素衣,满脸络腮胡的壮年汉子边喊着边走到门口。 “老五,不可造次,你速速退下。”长者听见声响,皱着眉头回头看去,开口说道。 “哦,就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杀了文轩贤侄,你了不得啊,还猫哭耗子地跑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来偿命的吗?”说话间,络腮汉子御力而起,只见他双臂铁肌,黑拳赤红闪闪,气势威猛。 “老五,住手!你昏头了吗?此时此地你这么胡闹,合适吗?”长者面容严肃地呵斥道。 络腮汉子见长者怒气腾腾,凶煞气势立刻褪去大半,便双目圆瞪恶狠狠地看了看薛晋跪伏的背影,嘟嘟囔囔收起灵力站在长者身旁。 长者面露惆怅地说到:“薛公子,在下师弟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今日确有不便,还请” 薛晋跪着抬起头来,满目湿润,开口到:“尊先生,晚辈罪人薛晋不敢恳请得到贵宗门之谅解,但张文轩师兄器宇轩昂知礼晓节,着实让晚辈佩服不已,晚辈对阵考虑欠妥避之不及,失手失手”薛晋顿了顿哽咽的嗓音接着说到:“失手重创张兄,晚辈罪人心怀愧疚寝食难安,特来门下请罪,以告慰张兄亡灵,请尊先生成全。”说完薛晋便不停地将头磕向地面,发出一声声闷响。 “唉”长者长叹一声说到:“请随在下来吧,只是堂上人多口杂,如有不周,还请二位见谅。” 薛晋如蒙恩典,抬起已然渗血的额头拱手对长者说到:“晚辈罪人,谢尊先生成全。” 话闭,只见薛晋也不起身,青素粗衣,俊秀挺拔,悲辛凄苦,就那么跪行着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而去,陆芯懿跟在他身后不觉心中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堂中众人见薛晋前额滴血跪行而来,每一步都那样艰辛,每一步都那样痛苦,虽心中怒意难平,倒也还是竭力克制,除极个别人有些冷言嘶喝,但看着引路的长者未有话语,却也不敢任意妄为。 薛晋艰难地来到堂上,此时的他头发稍乱,膝头也已磨破,一道道划痕渗血显出,他抬头看见那一条条洁白的挽幔,和当中一口黑漆厚棺,再也抑制不住,全身抖动抽泣起来,这时长者走到棺旁,取来两副长香,分别点燃递给薛晋与陆芯懿。 薛晋面容凄凉颤抖着双手,接过长香,口中呜咽,重重地向着灵位叩头不止,陆芯懿在旁哀思不忍,也弓腰行了大礼。待薛晋行礼完后,陆芯懿便走到他身边,欲要扶他起身,却不料薛晋他依旧不起,又跪行着把堂上主位的列位尊长叩头了一遍,众人纷纷闭目,不再言语了。 长者见薛晋如此诚恳,怜惜之感油然而生,他走到薛晋身旁,轻轻拍了拍薛晋的后背,把他扶了起来,在旁椅上坐下。 薛晋一脸茫然,痴痴呆呆地流着眼泪,长者又叹了一口气,拱手对陆芯懿说到:“陆小姐,既已行完大礼,在下也深感薛公子的一片赤诚,今日多有不便,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陆芯懿连忙还礼,扶起依旧心痛不已的薛晋向门口走去。 长者领着一干人等,将二人送出院祠,见薛晋凄凉的背影消失无踪了,才转过头来,拂须对络腮汉子说到:“登天武选历届皆有人才因大比残酷而消逝,得胜者常常对失败者不肖一顾。然此子却因失手重创对手而痛彻心扉,且毫无虚蛇之处,其至真至诚之感显露无疑,如此德馨实令人佩服啊。文轩贤侄乃我宗门年轻后辈之翘楚,这两年在东洲北原各处游历也已有些虚名,大比时竟会被他占尽先机,受下重创,此子武艺精湛可想而知,将来的造化必定不容小觑。经此而观,有如此俊才,真是东洲玄月将门之门宗大幸啊。老五,你刚才不但轻言怒骂,竟还想鲁莽动手,如真伤了此等后辈中的正人君子,你良心何安,我门宗气度何在!” “师兄说的是,师兄说的是,师弟我也这不这不也是心疼文轩贤侄嘛。唉,英年早逝,真他奶奶的可惜,师兄你说,我们回去如何给老堂主交代啊,堂主他老人家对文轩贤侄一直给予厚望,谁他娘的想到,就这么就没了,唉”络腮壮汉愁容满面地说到。 “盛世大比,那一届不是为争武榜留名拼个你死我活的,唉,这也许”长者缓缓闭起了双目,便不再说话了。 僻静的江边小道上,陆芯懿无奈地搀扶着浑浑噩噩的薛晋一路无言走了许久,但毕竟男女有别,一时间也是羞得耳根子都红了,终于她忍不住,刚要放手,谁知薛晋一个踉跄跌了下去,急得她只能又勉强地将他搀扶起来。 “喂,木头,前面河岸边有块大石头,你去坐坐吧,本小姐这么扶着你,可把我累坏了。”陆芯懿试探着开了口。 薛晋依旧目光涣散,大脑一片空白。 陆芯懿毫无办法,把嘴一嘟,硬是扶着他坐到了河岸边的大石头上。 此时陆芯懿已香汗淋漓,额头上挂着一串串晶莹的汗珠,她挽起袖袂,在前额和脸庞上轻轻地擦了擦,嘟起嘴巴也坐了下来。她回头看看木然的薛晋,抬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见他毫无反应,娇怒嗲起,她又使劲往薛晋的肩头捏了一把,谁想薛晋还是没有丁点反应。她万般无奈,调皮地起身站到薛晋面前,一手叉腰,一手在薛晋呆滞的目光前上下摆了摆,薛晋竟连眼也不眨,气得陆芯懿开口说到:“我走了啊,懒得理你。” 陆芯懿迈起脚步佯装要走,薛晋却还是木盯江面纹丝不动,摇了摇头,娇容苦笑地说到:“本小姐算服了气了,公子爷您倒是给点反应啊。” 薛晋还是口不开目不视,自顾自地呆坐石上。 “喂!你有完没完!就这么傻不拉几呆头呆脑地坐着!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呀。”陆芯懿心火上涌,开口嗲怒道。 薛晋被娇嗲的怒声一激,浑身抖了抖,呆滞的双目渐渐有了亮光,木然开口到:“谢谢陆姑娘一路照顾,姑娘您请回吧。” 陆芯懿见一激有了反应,心中长出了一口气,思绪一转,此时离去,如若这个木讷的人钻起牛角尖,一时想不开,江河如此之近,要是有个什么不测,她心不能安啊,便开口接着说到:“好啦,既然已去虔诚忏悔,大礼也已行过,我看那位长者也不是不明理之人,看看后来态度,我想他们都已经原谅你了,你现在却还如这般有何意义啊。” “是啊,人已仙逝我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薛晋一脸愁苦似自言自语道。 “和你说话真费劲,懒得理你。”陆芯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见她迈步就走,走了几步还觉不解气,又把手一挥,青光闪亮,口中怒喝道:“叫你不清醒!”只见江边水柱腾起,哗啦啦地浇向薛晋身上,薛晋也不躲闪,瞬间被淋了个通透,却还是定坐石上。 陆芯懿见薛晋浑身已湿,还杵在那里,一时间无计可施却又于心不忍过意不去,摇了摇头,娇声说到:“唉,我真怕了你了,说吧,你还想怎样?” 薛晋抬起湿漉漉的额头,水珠顺着一头黑发缓缓滴落,剑眉上也挂着一颗颗细小的晶莹,一副清秀的脸庞还是那样俊美,还是那样安宁。陆芯懿被薛晋木然的目光盯得心中羞涩,红着脸扭过头不说话了。 薛晋见陆芯懿娇羞,心头莫名一怔,抓耳挠腮手足无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在下失礼了,今日有劳陆小姐陪伴,在下感激之至,既已如此,我们还是回城吧。” 说完陆芯懿点了点头,也不回话,二人便起身踱步,往皇都方向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语 陆芯懿与薛晋二人返回城中,各自觉得尴尬,第二日午前又都要再次登擂,便在皇都东门草草别过各自回府了。 时光匆匆,白驹过隙,晨曦破晓,新的一天降临大地,三轮会比如期而至,皇都之中各处又再次呈现着雀跃欢腾的激动之状。 薛欢起了大早,对着巨大的落地铜镜,把自己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装扮了一番,开口对侍女翎姬问到:“怎么样,翎姬?” “公子一表人才,潇洒倜傥,今日会比定能轰动皇都。”翎姬收起艳容,行礼说到。 “嘿嘿,今日大比,本公子必再下一捷,名列武榜二甲,光耀我玄月将府,其后再破天下闻名的‘过六关’便可位列一甲,登天封神了,过六关后,便是雄绝天下的‘双龙决’,哈哈哈哈,想想我都兴奋。”薛欢自信地说到。 “哦,公子何谓‘过六关’c‘双龙决’呀?”翎姬傻傻地问道。 “啊,翎姬,你连‘过六关’与‘双龙决’都不知道吗?来,现在时辰尚早,本公子与你说说。从参加大比到登天封神一共有十轮会比,经过前三轮武选会比,一千零二十四众会竞争出一百二十八众,此一百二十八众就为武选二甲百人,全部大比结束后将会对其中的一百二十六众进行排序,分发武选敕书,武榜留名,凡留名武榜者既可接宗掌派也可创门立世。对于本公子来说,区区二甲也不过就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罢了,接着才是见手段的时候。由于三轮之后的六轮会比皆为二甲之人参加,大家同为一个目的,那就是栖身一甲,其惨烈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所以世人称其为‘过六关’。过六关之后,脱颖而出的二人名列一甲,此二人虽均可登天封神,但我浩瀚东洲历来有一个传统,凡一甲头名会获封‘圣尊国士’的无上称号,闪耀天下名垂千古,故最后的第十轮会比头名之战,世人尊称其为‘双龙决’。” “哦,原来是这样,公子此番第三轮会比必能报捷,他日定能位列一甲,获封国士,闪耀浩瀚天下。”翎姬媚笑着说到。 “哈哈哈哈,说得好,翎姬,你果然深知我心,放眼天下,人世间谁不知我玄月将府的威名,我乃将府长公子,登天封神c受勋国士必是本公子囊中之物,哈哈哈哈!”薛欢狂笑而起。 与薛欢的自负不同,薛晋也匆匆起床,虽精神恢复了许多,但面容依旧有些憔悴,此时漱洗完后,正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 这时薛欣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看见头脑放空呆坐着的薛晋,心头一酸,开口到:“三弟,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哦,二哥来了,你快请坐,昨夜睡得还行。”薛晋木然地回答道。 “昨日你一身湿漉漉的回来,可把我急坏了,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无碍吧?”薛欣一脸关切。 “无碍的,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那就好,就要登擂了,真怕你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 薛欣看了看桌几上摆着的一碗素粥和几样小菜,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眉头皱起,说到:“又没吃东西,你这样可不行啊,怎么也得吃点吧。” “唉,二哥,不碍事,我没什么胃口,肚子也不饿。” “不行,快点,怎么也得吃两口,快。”薛欣说着话,便抬手拿起粥碗往薛晋手边送去。 薛晋看见薛欣关切的目光,实在拧不过,便取过粥碗,胡乱吃了两口,香浓的素粥在他口中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好了,二哥,我们走吧,让师父久等就不好了。”薛晋眉头紧锁,放下了粥碗。 “你呀,吃不下c睡不安的,要是把身体愁坏了怎么办,行行行,我倔不过你,走吧。”薛欣也是愁容挂起。 走到院口,二人正巧碰见只身走来的将军夫人素芳,两人连忙行礼道:“孩儿们,向母亲大人问安。” “行了,在自己家里搞这些虚礼做什么,晋儿,你看看你。”素芳浅浅微笑,伸手过来,给薛晋捋了捋未齐整的腰带,又摸了摸薛欣的脑门,慈爱地接着说到:“去吧,看着点弟弟啊,你也是,可别逞强再伤了自己。” 薛欣薛晋赶忙拱手,说到:“谢母亲大人提醒,孩儿知道了。” 说完二人便向府门疾走而去,素芳望着两个远去的英俊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武奎山早已等候在将军府门口,只见他一身朴素的墨色缎子衣袍,背手而立,目光抬望着天际,若有所思。 薛欣薛晋见师父已等候在此,连忙加快脚步,迎了过去。走到武奎山身边,二人拱手道:“师父久等了,徒儿们给您问安。” 武奎山收起目光,转过身来,看了看哥俩,雅笑着开口问到:“嗯,你们来了,怎么样,准备妥当了?” “准备妥当了。”二人赶紧回答道。 薛欢远远看见门口三个人影,心中不快,也加紧脚步走了过来,轻蔑地看了看薛晋,拱手对武奎山恭敬地说到:“徒弟给师父问安。” “嗯,都到齐了,今日大比,欢儿在七号皇擂,晋儿在三号皇擂,相隔颇有些距离,为师”武奎山还未说完便被薛欢的话语打断了。 “师父,您老人家不必兼顾,徒弟我有翎姬陪着就行了,您老就放宽心陪着三弟吧,区区第三轮会比,徒弟定能轻松报捷,一会儿结束了我就来寻你们,为三弟加油助威。” “哦,那好吧,欢儿,会比不可再逞强显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谨记啊。”武奎山脸上滑过一丝忧虑,薛晋听见后心中猛地一抖。 “谢师傅提醒,徒弟记住了。”薛欢微笑着拱手应下,又冷眉蔑瞪了薛晋一眼,也不等薛欣c薛晋开口,便领着翎姬往七号皇擂走去。 武奎山望着薛欢远去地浮夸身影,转过身来摇了摇头,开口对薛欣c薛晋说到:“走吧。” 薛欣c薛晋连忙拱手行礼,默不作声地跟在武奎山身后,向三号皇擂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莲 天幕浮云,漫天瑞光,偌大的七号皇擂边又是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一个娇丽身影身着浅紫色丝绸长裙御风而来,袖袂随风飘飘,玉容甜美,宛若天仙。人群视见后,立刻轻浮涌动起来,都争先恐后地抬起头来,想一睹佳人尊荣,霎时间人声鼎沸,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娇丽身影浅浅一笑,丝袖一挥,御风而至,稳稳当当地落在皇擂上,粗略来观,娇丽身影甚是熟悉。 薛欢见前方皇擂欢呼雀跃,内心一阵躁动,撇下翎姬,轻喝一声,御力跃起,紧握坚兵寒澈,隔空虚踏脚步,也御着俊朗的身躯向皇擂飞去。 观众人群抬头看见一副俊美挺拔的身躯御风踏步而来,又是一阵雀跃,一众青萝少女羞笑掩面,却又情不自禁地目盯着那潇洒公子的身影。 薛欢跃上皇擂,连忙四面拱手,好不自在,待他回首看见正前方的娇丽身影时,心中暗浮不爽,嘴角却毫不吝啬地微笑着说到:“原来是陆姑娘,本公子有礼了。” “盲签武选,不想小女子竟和薛公子碰上了,小女子有礼了。”陆芯懿落落大方地弯腰行礼道。 台下裁决席见台上二人俱已准备妥当,喊了一声:“会比开始!” 薛欢把手一拱:“陆姑娘,领教了!” “薛公子,小女子领教了!” 只见薛欢把手一抬,坚兵寒澈啸唳着夺鞘飞出,绕体环飞,一时间宝蓝色灵光大起,又见他左手二指竖起,轻松画动,嗡的响起,一记华丽的玄月法印赫然显现,在他身前飞速转动。 陆芯懿面容娇秀,微微浅笑,双手反转画圆,一缕缕粉色灵光,齐齐汇聚在她身前,她双手又返到正前,缓缓一推,一朵绚丽的十三瓣莲花印跃然而出,立在身前,刹那间粉光腾腾柔美纷呈。 薛欢心中冷哼一声,嘴角依旧微笑,他猛地把右手向前挥动,寒澈似被召唤般,飞速而动,冲了出去。薛欢似不满足,又左手御起,猛然推出掌风,掌风迅速跟上,击打在寒澈底部,寒澈经此一激,刀锋更显凌厉,通体宝蓝,疾飞袭向陆芯懿。 陆芯懿面不改色,闭起双目,一手高高抬起举过头顶,只见团团粉色灵气从四面八方凭空生成,汇聚在她高抬的手掌中心,一个粉光涟涟的气旋眨眼间形成。她双目睁开,将高举玉手中的粉色气旋,直逼进身前的十三瓣莲花印中,只听嘭的一响,两朵娇艳欲滴的粉红莲花化形而出,拖着长长的莲蔓向袭来的寒澈迎去。 寒澈疾飞而至,华光闪闪,两朵粉莲却缓缓而动,浮光轻柔,粗眼观来,气势上确比御灵寒澈失色不少。薛欢骄纵微笑,调转身位连绵不断地将灵力御出,一时间疾飞中的寒澈,宝蓝辉耀,涩目刺眼。 当寒澈飞到陆芯懿身前一丈处时,两朵化形莲花正好迎上,两朵娇莲也不迎击忽然偏转,一上一下紧贴寒澈,花骨后两条枝蔓缓缓将其缠住,寒澈刚猛的气势顷刻间被两条枝蔓擒住吞噬了。薛欢见坚兵被擒,心中急躁,双手化掌,隔空御灵,只见寒澈又是一阵宝蓝光芒大起,硬生生地将裹缠着的枝蔓震碎,再次腾起杀伐之势,疾飞向前。 陆芯懿依旧微笑,毫不畏惧。一息间,寒澈已袭到她身前,眼见就要击中,台下众人纷纷掩面,不忍再看,却见她柔腰一扭,曼妙身躯在就要被寒澈击中的刹那间,闪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陆芯懿双足一踏,跃身而起,直逼薛欢而来,薛欢心中一怔,右手抚印一挥,坚兵寒澈立刻掉头,返身袭向飞驰而来的陆芯懿的后背正中。陆芯懿娇容轻笑,又在寒澈就要接触她后背命门的毫厘间,一个空翻,竟双足踏在了飞驰寒澈的刀背上。薛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头狂跳,连忙双手结印,想要御力操纵寒澈逆攻,却见陆芯懿单手结印引灵而动,将充沛的灵力径直输入两双玉足,又透过玉足直入寒澈,只见寒澈除刃间一点璀璨蓝光外,通体已被一层轻柔的粉色灵力裹挟,死死御住,径直前袭,丝毫不被薛欢的操纵所动。 薛欢兵器被御住窘迫不已,心中叫苦不迭,悔不该轻敌冒进啊。但他到底也是将门之后,虽有慌神,却很快遏制住惊慌,双手各自竖指结印,又化掌连击,一连划出数道掌风。陆芯懿见掌风袭来,也伸出玉手,隔空一点,数朵粉莲化形而出迎上掌风。 呯呯呯,几声脆响,化形莲花与玄月掌风尽数抵消。此时薛欢见陆芯懿分神出击,敏锐地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伸手一御,坚兵寒澈嗖的一响,寒澈刃口那一点蓝光迅速扩大,划破裹挟着它的粉红灵力,呼啸着破茧而出,从陆芯懿的双足下飞了开去。 薛欢喜上眉梢,接过急速返身归来的寒澈,御灵紧握,只听哗地炸响,寒澈刀身上寒光灿灿,灵力暴起,增大数倍,他见陆芯懿已在近前避无可避,便顺势一挥,只见寒澈巨大的刀锋伴随着薛欢冷酷的眼神,毫不留情地砍向陆芯懿娇丽的身躯。 陆芯懿依旧处变不惊,娇目微瞪,娇袖一抖,袖中水滴形神兵仙水华疾飞而出,粉光大盛。粉光腾起瞬间,经灵力催动,灵巧的仙水华刃体纷飞,化作千瓣莲雨缓缓贴上疯砍而来的巨大的寒澈刀锋。眨眼间巨大的刀锋被花瓣粉雨包裹,逐渐慢了下来。 陆芯懿含笑着一跃而起,跳上被灵力莲瓣包裹的刀锋,飞速向薛欢奔来,薛欢心中一紧,试图抬起紧握寒澈的右手,岂料灵力被锁,挣不能脱,心中吃惊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眼见着陆芯懿娇秀的身影已冲到面前,薛欢灵机一动,左手结印,将久聚右手的灵力在转瞬间倒流至左手之中,覆盖寒澈上的灵力刀锋立刻光辉尽散。包裹其上的粉色灵力失去倚仗,也是一阵颤抖,消失无踪了。 陆芯懿浅浅一笑,在脚下灵力消散前,一个空翻,向前御飞而来,右手竖指前点,直击薛欢胸口。 薛欢轻蔑微笑,左手灵力暴涨,迅速化掌,猛然前推。 只听呯的一声闷响,艳丽的粉色利指对击在满覆宝蓝色流光的掌风上,一时间华光忽闪,厚实的灵力奔腾四散涌去,二人耳旁劲风呼啸。 台上双方经此一击,都各自被硬生生的往身后震开两丈余远。台下众人看见后,又是一阵卖力鼓掌,喊好之声不绝于耳。 陆芯懿依旧微笑,一双俏目紧盯着薛欢也不说话。薛欢也面不改色,双目直逼陆芯懿,却又把左手收回背在身后,不为人察觉地抖了抖,感到一阵隐隐刺痛。 薛欢心中微颤,这个小丫头当真了不得,几个回合下来,他竟未占得一丝便宜,反倒是被她处处夺了先机。突然他脑海翻腾,灵光一闪,不假思索地先手一招,紧握寒澈,迈开双腿御身冲了过去。 陆芯懿见薛欢奋勇奔袭而来,却也看不出什么道道,只得御灵而起,化形出两朵拖着长长枝蔓的莲花向薛欢击去。 薛欢心中大喜,更是将纯厚灵力不间断地注入双足,双足顿时笼罩在一片宝蓝光色之中,娇艳的化形莲花似被吸引般,径直向薛欢双足奔腾缠绕而去。 就在化形莲花缓缓而至,缠绕住薛欢矫健的双足时,薛欢却灵力一收引元归心,双足再无一丝灵力,化形莲花缠绕中失去倚仗,艳光忽闪消失无踪了。 薛欢见陆芯懿娇眉渐拧,心中一阵冷笑窃喜。他攻势不改,在直直冲向陆芯懿的瞬间,又左手御灵而动,只听嗡地一响,化掌左手被一团宝蓝流光包裹,就要挥出。陆芯懿灵神渐慌,只得化形出五朵粉色莲花抵御,谁知就在接敌的那一刻,薛欢又是灵力一收,化形莲花不攻自散。原来陆芯懿所习之古法武技,乃借力打力,借灵挟灵,以柔克刚之术,此术关键在于覆灵而侵,如若无灵可倚则无从下手,这可如何是好呢? 此时薛欢已然冲到陆芯懿跟前,一息间,薛欢左手灵力暴腾,化掌直逼陆芯懿面门,陆芯懿娇喝一声,粉色灵力大起,一朵千瓣莲花化形而出,对击而上,却见薛欢灵力偏转,在体内奔腾向右,陆芯懿的粉色灵力刚刚裹挟住他的左手,又悄无声息的消散了。眨眼间,宝蓝夺目,奔涌灵力齐聚在薛欢右手之中,经灵力催动,右手紧握的坚兵寒澈嘶叫着迸发出涩目蓝光,薛欢冷酷一笑,挥刀而下,猛砍向陆芯懿。 陆芯懿避无可避,惊得花容失色,俏丽的脸庞映在一片杀气腾腾的宝蓝流光之中。 台下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俱是看得目瞪口呆。 “陆姑娘小心!”一声轻喝而出,在一片屏气寂静中,如炸雷般灌耳,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一个仙雅的身影立在目中。 杀伐如山,千钧而来,伴着薛欢嘴角那缕缕冷酷,劲杀向那一袭娇丽的身影,不带一丝犹豫,亦不带一丝仁慈。 陆芯懿娇影站定,收起惊慌,心如静水,双手合十,灵空消散,气势全无,宛如那墨湖中的一朵雅莲,不蔓不枝,亭亭净植,含苞待放。 就在薛欢凌厉刀锋杀来的瞬间,陆芯懿秀目迅睁,一时间,粉光暴起,一朵巨大的雅粉静莲由心而生,透体而出,怒放而开。陆芯懿立在花朵正中,口中呢喃,娇音悦耳。 哐,巨响之下,七号皇擂上粉红流光四泄,刚才还气势暴腾的粉色莲形灵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看见坚硬的皇擂被锐利的宝蓝玄月刀锋砸开了一道长约六c七尺,宽约一尺的深坑,一小片紫色丝绸残片浸着一丝血迹,飘飘洒洒地落在坑中。 台下众人立刻咋咋呼呼起来,有人愤怒指责薛欢出手太重,导致陆芯懿灰飞烟灭,有人高声赞扬着薛欢,夸他神技了得,也有人把脸一寒,冷哼一声,依旧抬头注视着皇擂。薛欢一时间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只听无源传来一声娇哼,一阵娇嗲的声音响起:“薛公子,一场会比而已,出手却对小女子动如此杀机,何必呢?”嗖嗖嗖几声疾响,陆芯懿娇丽的身影一闪,出现在薛欢身后。 台下众人纷纷抬起手来抹了抹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人还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庞,感觉到痛楚后,才认识到这是真的,顿时卖力拍手,迸发出一阵阵连绵不绝的雷鸣掌声。 陆芯懿背起右手,寒眉冷视着薛欢。仔细一看,陆芯懿背起的右手衣袖上破了一处方寸大小的口子,几滴鲜血顺着袖口往外渗出,浸在紧握的灵武仙水华上。 薛欢满心喜悦如被泼了一头冰凉的冷水。当他再看了看那一小块染血的丝绸残片时,他心中冷笑,料定陆芯懿已然受伤,不过是在硬撑罢了,便再次御起灵力,微笑着开口到:“既已登擂会比,生死已然置之度外,陆姑娘,见笑了!”说完,他手握寒澈,御灵腾身而起,一个箭步杀向陆芯懿。 陆芯懿看见薛欢向自己御风杀来,双目眩晕,微微踉跄一下,气血翻覆,背在身后右手已被鲜血覆盖。看得出,她虽然奋力躲过了刚才那一击,却也受了不小的隐伤。 陆芯懿默哼一声,强自镇定,开口冷言到:“好,那本姑娘就领教薛公子的神技了!” 只见她缓缓闭起双目,左手玉指飞速结印,忽而前推忽而后挪,几声清响,一连五道莲花法印呼啸而出,层层叠叠立在她身前。她右手返于身前,却见仙水华已然被朱红的鲜血浸透,正哧哧泛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寒光。 薛欢看见后,一阵暗喜,哈哈,你果然身受重创,不过是强弩之末,我薛欢今朝留名武榜,如探囊取物了! 陆芯懿受伤右手紧握仙水华,顺势往前一抛,仙水华噌地一响,刃口如花瓣般散开,刹那间,千刃如雨,透过身前五道莲花法印,急速向薛欢袭去。 薛欢冷眼蔑笑,也不躲闪,腾身翻转,双手握住寒澈,如一道宝蓝色的闪电,从千瓣刃雨中穿了出来,直逼陆芯懿。 陆芯懿双目睁开,浅浅冷笑,双手四指立起,在身前交替结印,千瓣刃雨立刻化为枝蔓将薛欢紧裹,薛欢冷冷一想:“哼,你这招早已经不管用了,看我的吧。”只见他浑身灵力再次紧缩归心,缠绕他的粉色灵力再次消失,他依靠着腾身的惯性,握紧寒澈直刺向陆芯懿。 陆芯懿一双俏目冷若冰霜,面色上毫无畏惧之意,一袭紫色长裙随风而摆,她唤回灵武仙水华,双手化掌,微微向前,丝毫没有御灵之态,电光火石间硬以空手迎向铺面而来的寒澈,薛欢翻转间被陆芯懿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铮铮,一阵金属的碰撞声之后,举目望来,陆芯懿泰然不动,立在薛欢身前。薛欢睁大双目,被惊得肝胆俱颤,只见他紧握寒澈的双手握刀处腾起一团团粉色的灵力,他手上丝毫未有御灵,却也还是被陆芯懿的灵力死死倚住,挣不能脱,坚兵寒澈更是被陆芯懿赤手截住。陆芯懿双掌一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坚兵寒澈失去灵力的御护应声而断。 薛欢心火暴腾,怒叫一声,欲要聚起灵力再行奋力一击做殊死搏斗时,却见陆芯懿娇目怒瞪,气势如虹,浸血右手先机而动,掌心一朵娇小的金粉莲花法印闪闪而现,掌风呼啸击打在薛欢的心门处。只见金粉光辉流转,漫天金粉莲瓣飞舞,一记巨大绚丽的莲花法印从薛欢后背透体而出,薛欢感到浑身气血翻涌,灵力乱撞,猛哼一声,落在地上,呜呜哇哇的挣扎怪叫着,已经再也立不起来了。 台下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得鸦雀无声,怎么气势上占尽先机的薛欢就这么倒下了,他们完全无所适从。仙雅身影站在皇擂下,拂须而立,脑海中思绪飘飘,在如此逆境之中也能镇定而思,这陆姑娘果真是灵秀过人啊。 旁人哪里知道,当陆芯懿借力打力c借灵挟灵的弱点被薛欢看透后,陆芯懿一边应战一边思虑,终于思得一个妙招,将计就计! 原来,陆芯懿此番交手,虽然武技破绽被薛欢嗅得,吃了些许隐亏,却也看透薛欢自命不凡轻敌冒进的本性,遂做出一副对薛欢攻势束手无策的假象。对决时刻,她将千瓣刃雨化出的枝蔓缠绕御灵翻转的薛欢,薛欢哪里想到,就在他自信满满御灵收灵的转瞬间,已被粉色灵力逐渐减缓了其飞身而来引灵归心的惯性,陆芯懿待其惯性身躯减缓后,硬以双手接下寒澈,此番行为看似分外冒险,其实不然。当薛欢攻势被大幅减缓后,凭她习武多年的功力,对,还有那一阵蹊跷的金属碰撞之声,陆芯懿心思何其机巧,她还未傻到真以玉手直接去截下坚兵,而是双手夹合着灵武仙水华避过刀锋,借力截住了寒澈。 其后,当陆芯懿截下寒澈,手臂伤口渗出的鲜血,顺着寒澈在截下的一抹时流向薛欢双手。血水灵源,经此而接,薛欢瞬间被鲜血灵力死死缠住,挣脱不能了。陆芯懿盛怒之下,灵力大起,却还未失去理智,虽怒气难消折了他的兵器,却在最后一击中,收起了八成功力,只是让薛欢疼痛难忍了一阵罢了。 “北原奇花宗,陆小小,胜!”台下裁决席一声嘶喊,万千观众人声鼎沸,喝彩声c赞扬声一浪高过一浪。 “师父,好像结束了。”薛欣挤进人群,回首对武奎山喊到。 武奎山微笑着,看了看愣愣跟在身后的薛晋,开口说到:“快走吧,晋儿,你大哥也会比结束了,我们去看看。” 薛晋连忙猛点了几下头。 师徒三人好不容易从人墙中挤到皇擂下,薛欣一脸焦急连忙左问右询到:“兄台请问下,是玄月将府的薛公子胜了吗?”旁人只是一个劲的鼓掌叫好,压根就没搭理他。 “欣儿,不用问了,你大哥输了。”武奎山看着台上玉立的那一个娇丽身影,若有所思道。 “啊”薛欣薛晋诧异着把目光撒向皇擂之上,看见薛欢正艰难地挣扎着欲要起身,二人惊得一身冷汗。 “大哥!”薛欣薛晋不约而同地惊叫一声,连忙奔跑上台,扶起了痛苦挣扎的薛欢。 薛晋搀扶着薛欢,这才抬头看见对面熟悉的身影,心中微微一颤,开口到:“呃,是你?” “怎么,就是我。”陆芯懿冷眉一挑,伸手盖住不断渗血的右手,一阵阵刺痛袭得她不由自主地弯了弯腰,踉跄一下。 “你们闪开,陆姑娘,这局不算,我们再来战个三百回合,以决高下!”薛欢一把将两边搀扶他的薛欣薛晋推到一边,他脸颊煞白,衣衫尽污,潇洒全无,眼见着就要御灵而起。 “混账,既已败阵,竟还啰啰嗦嗦絮絮叨叨,你致玄月将门气度于何在?还不速速退下!陆姑娘,鄙人孽徒出言不逊多有得罪了。”武奎山儒雅地把手一横,拦住跃跃欲前的薛欢,谦逊地对陆芯懿说到。 “师父!”薛欢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 “你们还丢人现眼地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他走!”武奎山怒容渐起,看也不看薛欢,对薛欣薛晋呵斥道。 薛欣c薛晋连忙搀着薛欢往擂下走去,这时薛晋回过头来,看了看受伤的陆芯懿,轻声开口颤巍巍地问到:“你,不打紧吧?” 陆芯懿闻言,浑身一抖,冷容上滑过一丝娇红,匆匆回了句:“不碍事。” 薛欣心如火燎地喊了声:“三弟!”薛晋浑身发紧,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与薛欣一起扶着薛欢走下了皇擂。 武奎山从未如此细看过陆芯懿,今日一见,觉得她眉目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他看见陆芯懿右手丝袖鲜血潺潺滴落,已然被浸湿,便迈步向她走来。 “足下,切勿造次啊!”台下人群中传来一句声色不大不小却贯耳而入的话语。一个仙雅身影御体而起,灰袖轻甩,奇光闪闪而出,浩瀚灵力苍劲雄浑,铺天盖地而来,立刻在陆芯懿与武奎山中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坚不可摧的灵璧。 “老先生误会了,在下乃一庸人,只是见陆姑娘有伤在身,想略尽绵薄之力。”武奎山见九灵子仙雅脱俗,微笑着拱手行礼道,却突然感到浑身灵力被伏,弯不了腰了,心中暗暗称奇。 “老夫乃陆姑娘的忘年好友,她受伤之事,老夫自会料理,多谢足下关心了。”九灵子见武奎山儒雅谦逊气质颇佳,便缓缓收起灵力,微微一笑,负手而立。他站在陆芯懿身旁,虽身着朴素,却隐隐透着一派仙家之气,不怒自威。 “谢前辈武先生好意,小女子不碍事的,您还是快去照顾薛公子吧。”陆芯懿伤痛难耐,已然不能行礼了。 “好,鄙人就此别过,陆姑娘c老先生珍重。”武奎山礼毕,便匆匆下擂,向那徒弟三人寻去。 陆芯懿见武奎山远去,一个踉跄再也支持不住,眼见着就要倒下,九灵子连忙上前搀扶住,又把手一抛,夹着陆芯懿御风远去。 皇擂下一双艳目,一直冷冷注视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又不便现身,只得使出浑身解数,紧跟九灵子远遁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