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寒剑情》 正文 第1章 神剑门绝望归隐,四弟子弑师夺剑 第一章神剑门绝望归隐,四弟子弑师夺剑 后主刘禅至诸葛亮死后依旧按照他在世时的方针策略治国,用可用之人。蜀国地小人稀,终被魏国所围。刘禅为了避免士兵的伤亡不战而合,惹来蜀国的唾骂。 蜀国灭亡后,刘禅被封为安乐公,至此三国争霸结束。司马懿之子司马昭欲夺帝位,逼死年幼的魏元帝曹奂。也许是天理循环,其子司马炎等不及要当皇帝,将司马昭杀死自己做上了龙椅。 神剑门为三国时期第一大门派,闻听此事后绝望至极,带领门人百数隐居山林,不再问世事。在几代人的共同努力下打造出天下最强的四把剑——流星剑c赤霄剑c惊涛剑和赤女剑。四剑乃神剑门几百年来心血所铸,一直隐秘于神剑门,鲜有人知晓。 所谓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魏晋后天下分裂,持续了整整三百年,百姓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江湖没落,许多江湖人士不再坚守道义,占山为寇,为诸侯王卖命的越来越多。 “此时正是我等出山的好时机。”一个外貌阴冷,说话尖锐的男人,这是三弟子无骨,他为自己倒了杯茶,茶已冷,他们坐了很长时间,才有人开口说话。 “我等自幼都是孤儿,承蒙师父养育,这么做会不会······”一个穿着朴素,却异常英俊的男人,手中的茶早已冰冷,他的心也被在坐的几位弄得忐忑不安。四弟子五谷子为人谨慎,虽然他也有那种心思,却不敢表露太多。 “此时正是多事之秋,所谓乱世造英雄,几百年前的曹操岂不也是如此,最后成就了一番霸业,我们又怕什么,大丈夫何以拘泥小节。”大师兄藏剑是神剑门当代掌门逍遥子的得意门生,对剑术的造诣远高在坐的其他三位弟子。他豪情万丈,对外面的事情充满了激情,或许吧,他真能创造曹操一样的霸业也说不准。 二弟子沉谷没有说话,但大家心中早已知道这个为人最阴险的二弟子在等着他们做结论。 可是谁都不是傻瓜。 “欺师灭祖可是要背负骂名,受万世唾弃哦,二师兄,你说呢?”无骨将剑刃对向二弟子沉谷,沉谷嘴角轻轻扬起,一身灰色的麻衣加上正气且帅气的脸庞,很难想象得出,他才是野心最大的人:“我说嘛,大家怎么说都可以,也许欺师灭祖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吧。” 这句话很明显,在坐的三位也听得清清楚楚。血气方刚的身体在引导着他们,几百年来,神剑门的弟子一直墨守成规,遵从祖训不能离开山谷半步。 巨大的石头也阻挡不了幼芽的生长,他的生存意识足以推翻任何力量。 野心永远没有止境。 神剑门经过数百年已经人丁凋零,逍遥子底下只有五名弟子,神剑门只有六人。虽然如此,他们任何一人都足以在江湖掀起一阵波澜。 剑只有四把,他们并不想引起任何纷争,在与师父逍遥子的战斗中,他们只有同心协力,任何差错都足以致命。 沉谷举起茶碗,淡淡道:“怎么不喝茶呢,再不喝就凉了。” 茶早已凉了。 无骨举起茶碗,藏剑也将茶碗举起,只有五谷子还在犹豫。 这不是喝茶,这是盟约,只要他不同他们一起,那他现在就会死。如果一起杀师夺剑,就许胜不许败,否则他也要死。 为什么不拼一拼呢? 逍遥子已经七十好几,纵然他武功再高,如何能抵挡得了四个年轻人的围攻,胜算很大。 只听茶碗碰撞的声音,四人的心既紧张又兴奋。却听得门外有脚步声,沉谷低叫一声:“谁?” 还会有谁,除了他们四人,只有逍遥子和五师弟流谷。若是逍遥子他们早已一命呜呼,还会活到现在?那就只有流谷一人。 流谷武功稀松平常,轻功却着实了得,所以在门外站那么久都没有人发现。 他一定是急于去告诉逍遥子,才会乱了方寸,以至于行踪暴露。四人没心思去擦拭额头的冷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以最快的速度将门打开。 门外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 无骨朗声道:“五师弟,不必躲了,刚才我们只是在开玩笑,哪里敢有那种心思,我们都是亲如一家人啊。”流谷年纪最小,也最念及亲情,他们都是逍遥子一手带大的孤儿,感情那是不用说的。 依旧没有动静,一向保持中立态度不想惹是非的五谷子心一下子就慌了,低声道:“怎么办,看来师弟真的去找师父了。” 最沉着的沉谷按住惊慌的五谷子,道:“师弟莫慌,五师弟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一瞬间就消失,他还没这个本事。” 五谷子依旧在颤抖,一时没有结果,他又哪能安得下心? 沉谷感觉到五谷子的剧烈不安,他又何尝不怕事情败露,眉头紧紧的皱着,另一只手已按在自己的佩剑上,谁敢阻挡他们这次的行动,那只有死。 藏剑哈哈大笑道:“五师弟,我们师兄弟开句玩笑又岂能当真,别人你不信,连大师兄你也不信了吗?我还记得儿时师父惩罚你时,都是大师兄为你挨打?” 夜已经深了,四处依旧静得只听得见四个人的心跳。 “五师弟,你若去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前胡言乱语,把他气出个好歹来,你担当得起吗?”沉谷话语坦然,像是在责备流谷,其实心中早已拿不定主意。 大不了鱼死网破。 流谷动容了,从一间空闲的屋子中推门走出,他毕竟年幼,又怎么能抵得过这群狐狸?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只是开玩笑?”流谷将信将疑,即使是不信他们,这么多年师兄弟的感情又怎么会是假的呢? “我们又怎是说大话的人,五师弟你放心好了。”无骨的笑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假的,他轻轻的抬起手,对他招手道:“五师弟,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哥哥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礼物,这样吧,今日便交给你,也好让你知道哥哥们有多疼你。” 流谷一听有礼物,当下放开所有的戒心,小跑到无骨身边,生怕他反悔不给礼物了:“是什么礼物?” 无骨待他走近身旁,笑眯眯的从将手伸入怀中。 只见刀光一闪,一把短刀已划过流谷的咽喉,血喷洒在无骨的脸上。 流谷惊讶的看着无骨,多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如兄弟般的感情也是纸花一捅既破。 欲望始终屹立在感情之上。 五谷子的心好似火山喷发,压制不住的叫了起来:“三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无骨没有解释太多,只告诉了他后果。 二师兄沉谷拍拍五谷子的肩膀,安慰道:“师弟,此时已经不能回头,是干还是不干,你自己看着办。” 宁教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 神剑门自从远离尘世后便隐居在群山之中,外人根本就不知有此一门派,更不知晓当年赫赫有名的神剑门居然甘心在此间,怀着绝世武功隐藏。 神剑门几代人又何尝不想出去? 无奈祖训要他们守候几把冷冰冰的剑。 年轻人的心是热的啊。 逍遥子在山洞中闭关已经多年,一个七旬老人在潮湿阴寒的洞中,身子骨大不如前,再加上不闻外事,弟子有反心也不知。 山洞中有数千把宝剑,任何一把都可以削铁如泥,这是神剑门数百年来多少先辈的心血。那些剑再好也不如逍遥子身后的那四把,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特别,却着实是万剑之中的好剑。 那四把剑就嵌在岩壁之中。 四人进得洞中,先轻轻唤了声“师父”,见没有什么反应,胆子也大了起来。藏剑摸了摸逍遥子的鼻息,呼吸很微弱,如同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师父好像听不见?”五谷子心中胆怯,生怕逍遥子一下子跳起来。 藏剑冷哼一声,道:“这是本门秘法——还童术,师门早就严令严禁弟子修习这门心法,师父这不是欺师灭祖又是什么?” 藏剑说这些话说得理直气壮,好似他们即使是真的把逍遥子杀了也是清理门户。 四人看着逍遥子身后的四把剑,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剑,得一便可号令江湖。 若是四把剑都得到呢? 他们才刚刚有这个念头就立即打消了,现在打起来不是明智之举,日后······ 他们必会有一天相残吧。 无骨首先取下赤女剑,刀鞘一拔,一阵“翁——”声清脆无比,他再一挥,剑身轻巧而又韧性,他提起剑尖,往剑柄处拉去,柔性居然可以弯曲到剑柄:“果然是好剑,出剑无声,柔软却不缺乏韧性。” 无骨一剑刺进逍遥子的后心,逍遥子没有哼一声便低下了头。 五谷子惊叫道:“三师兄你做什么?” “我在试剑。”他若无其事的擦拭着剑上的血,“恩,果然是把好剑,师弟,你也别愣着,挑一把吧。” 他笑了,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美。 四人各拿了一把剑,并相约此生永不相见,若是有人去寻找另一个人,其他人可以合力将之杀人,并占据他所有的东西。 当年赫赫有名的神剑门,尽然如此就被灭门,岂不是······ (书中的藏剑,是第四声,音同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初下雪山闯江湖,师命遗言寻宝剑 第二回,初下雪山闯江湖,师命遗言寻宝剑 在遥远的西边,那里终年积雪,万年不化,林立的树木只有极少的能存活下来,这些树无疑是树中的强者。 那生存在这里的人呢? 一只雪白的兔子在雪地中穿梭,在茫茫的雪世界里生存是很不容易的,雪兔机灵的走一步停一停,毛茸茸的尖耳朵轻微的晃荡着,警觉的观察着周围可能的危险,这是它的祖先千万年来留给它们最基本的生存本领。 忽然,他感觉危险临近,短小却异常发达的腿让它在雪地中飞奔。 一只箭急速的飞了过来,插在雪兔的身体里,箭尖已经末入雪中过半,殷红的血没有染红多大片雪地,兔子的血本来就少。 一个穿着雪白狐皮大衣的少女小跑过来,她当然不担心有人会与她争抢,更不会担心兔子忽然窜起来溜了。 她就喜欢蹦蹦跳跳,她是个开朗的女孩,这种女孩是最可爱的。 “可怜的兔子,若是你不遇上我,或许你可以终老吧。”女孩天生的怜悯使她对兔子所做的事感到一丝愧疚,可她必须要这么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定会有牺牲。 哪怕你再慈悲。 少女拔出雪兔身上的箭,箭头是钢铁所铸造。 几百米外有一座木屋,为了抵御寒风,木屋外蒙了层兽皮,若是仔细观察,这些兽皮中不乏老虎之类的珍贵兽皮。 是谁住在这个比豪宅还要珍贵的木屋中? 木屋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些生活用品外就是打猎的弓与箭。少女高高兴兴的提着兔子返回木屋中,木屋中已有人。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身上一件灰白色兽皮衣的老人,正生气的背负着双手等着少女回家。 待得门一开,那老人便放声骂道:“你去哪里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吐字含糊不清,在听起来却又清楚异常。 “我没去哪儿啊,就在附近。”少女收起打猎成功后的喜悦,嘟起嘴想要顶嘴。 老人不怒而威,却满怀关心道:“你可知现在正是化雪的时候,山坡雪地松动,是最容易发生雪崩的。” 少女笑眯眯的说:“爷爷放心,我的轻功若是我认第一,没有人敢认第二,雪崩来了,我跑就是了。” 老人道:“你跑的再快又有雪快吗?你出了什么事,谁来给爷爷养老送终。” 少女扔下兔子,跑到老人的身边,调皮的摸了摸他的下巴,下巴的胡须很长,几乎快遮住他的脖子:“爷爷放心,我可是小米,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小米?”胡须晃荡,隐约可见脖颈处有一道淤黑的伤疤。 少女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把老人兜乐了,哈哈大笑,声音沙哑道:“我的小米长大了,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少女的表情僵住了,一听要嫁人,一脸的不乐意:“我才不嫁,我要一辈子陪着爷爷。” 老人摇头道:“前几天啊三来找你,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少女就猜到他会提起这个人,厌恶道:“啊三一身肌肉,头大无脑,就知道傻笑,我才不嫁呢。” 老人道:“嗳,女孩子哪能不嫁。” “爷爷。”少女故意转移话题,道,“你说中原好玩吗?” 老人像陷入回忆,仰头看着屋顶的木头:“中原物产丰富,奇人异事多,当然好玩。” “那中原的花有没有雪莲花美?” 老人道:“中原百花争艳,各式各样的花卉都看见,雪莲花虽是雪中奇宝,要说好看,却远远不如那些花了。” “那我要去中原。” 少女的话让老人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是难言之隐,自然是不可对人言。 “不可以。”老人的话语没有商量,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 “哦。”少女很失望,回自己的里屋休息了。 夜晚,雪世界更加寒冷,一个曼妙的身姿悄悄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弓箭,瞄了眼睡在不远处的老人,悄悄开门走了出去。她的轻功很好,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哪怕是一点风声。 可是老人还是知道了,他流下了两行热泪,心一下子很痛,像一个小孩子的糖被抢了,可抢这颗糖的偏偏是这颗糖本身。 女大不中留,留得住她的人,能留得住她的心吗? 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 远在西南,这里是羌族(今贵州c四川一代)的领地,祖辈们都是过着放牧的生活,却也有少数为了逃避战乱的汉人在这里生活。 他们在这里和平的生活,即使是曾经有过矛盾和厮杀,他们也能一起安定的生活。 羌族人在汉人眼里他们是同胞是朋友,那么汉人在羌族人眼里呢? 一个欢快的小伙子,他本过着简单愉快的生活,他帅气,精神,但从长相上看,他似乎也是汉人。 “啊拔烈,你快点,磨磨蹭蹭的。”这个小伙子在和其他同龄人一起玩游戏,玩谁爬山爬得最快。 高耸的山峰,让年轻的小伙子爬得气喘吁吁,前面的伙伴已经将他远远的扔在后面。会有一两个停下来等等他,嘴中还冒出几句嘲讽的话:“你们汉人体质天生就不如我们,哼,谁叫你是汉人呢。” 一只手伸向了他,是他最好的朋友啊骨达,他使了一个眼神,很有挑衅的眼神投向那个辱骂小伙子的人:“啊拔烈,你别理他们,谁爬得快并不代表什么。” 那个刚才辱骂啊拔烈的年轻人不服气了,叫道:“啊骨达,你是想帮助汉人吗?他们是低等的民族。” 啊骨达气不过,道:“旻兹,你是想打架?” “打就打,兄弟们,给我教训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话才刚出,旁边的那些人便一拥而上,不一会便扭打在一起。 啊骨达和啊拔烈在小河边休息,刚才他们打输了,对方人太多,两人都伤痕累累。 啊骨达道:“啊拔烈,别在意,若是我以后有了本事,今日之仇定要和他们算一算。” 啊拔烈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心中却是无奈得很,道:“算了,汉人他们看不起就看不起吧。” 啊骨达道:“谁说的,在我眼里,不管你是匈奴人还是汉人,都是我的兄弟。”他忽然站直了身子,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指着天道:“长生天在上,我啊骨达发誓,若我有了保护兄弟的力量,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啊拔烈,有我啊骨达一天,便有啊拔烈一天。” 啊拔烈心中暖暖的,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在这一刻,幸福就好。 “原来你们在这啊,害我一顿好找。”一声甜甜的骂声,二人回头望去,是他们的玩伴克尔西敏敏。她很美,面如荷花,身如轻风,两旁的柳树也要为她折腰,水汪汪的大眼睛,连清澈的湖水也只好哭泣。有很多人都想娶她,可惜她却是羌族的顾命大臣的女儿,没有人敢多打主意。 啊骨达看见她来了,唯恐避之不及,忙拉着啊拔烈就走。 啊拔烈不解道:“啊骨达,你这是做什么?” 啊骨达道:“莫要与她说话,你没看见告示吗?她要与羌王成亲了,以后她便是王后,你还要招惹她吗?” “她是王后!”啊拔烈不知为何心中失落得很,他还不懂爱,他还是个孩子。 他多希望自己永远都是个孩子,他和他的同伴们是不是能永远都不分开?永远都不必体会那世间的烦扰。 “小姐,您再不回去丞相大人可要生气了。”一个书生打扮,脸面清秀的年轻人在敏敏身后鞠躬道。他的样子看起来是个懦弱无能的书生,手上握着一把黑色的折扇,如一般书生无异。却使得一手好暗器,他全身藏了多少暗器,恐怕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敏敏怒道:“回去就回去,那个老顽固若要我嫁给一个昏庸无能的老头子,我宁愿死。” 书生一听,惊惶的令腰压得更低,头几乎要碰地了:“小姐不可乱说,王乃万人之人,若是传了出去,小人罪该万死。” 敏敏“哼”了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燃浩,你就是个废物。” 他便是唐家远支唐燃浩,当年因为战乱不得不逃出中原来到西边,他一手的暗器如果在江湖上闯荡,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 唐燃浩叫苦不迭,他心中的苦又怎会有人知,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啊拔烈回到家中,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师父,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父来到西域。西域苦寒,师父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晚上睡觉都会被梦吓醒。尤其是这几日,口中老是念叨着什么。难道是命不久矣?啊拔烈不敢想了,师父待他如亲生子女,他死了,自己以后将何去何从,家,也就不成家了。 有了师父才有家啊。 “师父,我回来了。”他师父的神情恍惚,比昨日还要严重。 “建儿,你过来。”建,是啊拔烈是汉名,全名是陈林建。 “师父,您感觉怎么样?”陈林建实在是担心得很,人哪有不死的?可活着的人却比死了的人还要痛苦,因为那些牵绊。 “师父恐怕命不久矣,一直以来我都梦见家师,他向我哭诉,说他死不瞑目,神剑门毁在我的手里,死后我要如何面对家师。”此人便是当年杀师夺剑的四弟子五谷子,他常梦见已故的逍遥子和流谷来向他索命。也许人老了,野心淡薄,就会细数以前的过失。当年杀师后他没有在江湖在走动,直接来到了西边。过了几年后,他又重返故土,神剑门已经荒废,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他忽然有诸多感慨,小时候他们五个师兄弟就是在这里玩耍,如今物是人非,怎不叫人心酸。 他第一次遇见陈林建的时候,他还在要饭,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五岁。 “你看见我姐姐了吗?”小林建清澈的眼眸盯着五谷子,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也是个小叫花子,被逍遥子收留。 五谷子奇怪道:“你姐姐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小林建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姐姐就叫姐姐啊,她是世上最漂亮的姐姐。” 五谷子摇了摇头,微笑道:“小孩子,你可愿意随我走。” “随你走便可找到我姐姐了吗?”孩子的心很单纯。 “不可以,但你要是长大了,学了一身本事,想找你姐姐就容易得多。”五谷子觉得这个瘦的皮包骨头,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十分有趣,没有顾及自己,反而问一个陌生人见没见过对陌生人更加陌生的人。 小林建和五谷子走了,那个时候他脖子上还戴着一块玉佩,是官家的玉佩,他大概是某家没落的氏族吧。 五谷子眯起眼睛,他的眼前昏暗一片,他老了,想的事情多了,身体也支持不了多久。 “神剑门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建儿,去把其他三把剑收集起来,重振我神剑门。” 无谷子的声音很大,这也是他最后一句话,似乎已经用了他平生最大的力量,来交代他的遗言。 神剑门的事五谷子也说过,但杀师夺剑的事五谷子并没有说。 陈林建伤心欲绝,抹了把眼泪后将五谷子埋葬了,戴着他儿时的玉佩便向村口走去。 乌鸦在黄昏的空中盘旋,“哇哇——”怪叫着,说不清的惆怅与失落。他本想去和啊骨达告别,却始终等不到这位朋友的消息。连敏敏都消失了,在他生命中重要的那些人,好像不一而同的消失了。 或许,是不让他有任何留恋了吧。 那些村里常欺负他的人就在村口等着他。 “你要走?”他们明显没有可惜的表情,如果说要可惜,就只能是以后不能再欺负他了。 “旻兹,带着你的人赶快滚,今天我心情不是特别好。”陈林建整个人变了,他的语气很冷,冷的不像他平时。 旻兹像听了很大的笑话,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极其狰狞:“哦?我不让你又能耐我何?” 他手下的人好像疯狗一样往前扑,陈林建干瘪着嘴,手默默的伸向腰间,腰间挂着一把剑,一把并不是很特别的剑。眼神凌厉,剑光一闪,还没有看出他是怎么拔剑的,那些人就都断了一只手,在地上哇哇大叫。 旻兹的脸都吓绿了,抱头鼠窜。 “鬼,鬼啊······” 前路漫漫,风已停,夕阳也完成了使命,待得夜幕降临。 他的前面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抬起了头,眼光迷离,远处飘起了一盏灯,似在寻找故去的亲人,摇摇晃晃,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客栈惹怒小人,李二少强蛇压龙 第三回,客栈惹怒小人,李二少强蛇压龙 洛阳的街道纷纷扰扰,叫卖声c呼唤声形成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是肩并肩而过,一个瘦弱的小孩在街边买包子,被来往的人群压制得脸都要贴近蒸笼。 老板的速度很快,将一个包子递给小孩然后迅速的收了钱,在这个都市里,时间就是一切。 陈林建走进一家酒楼,酒楼有三层,门口挂着一对大红色的灯笼,上面印着个倒着的福字。 酒楼位于闹市的中心,楼梯的扶手擦的很干净,小二敬业得很,肩上的白帕子随时一有时间就在清理店内的卫生。 老板是个好客的中年人,也许生意太好,他吃的是肥肥胖胖,笑起来很温暖,脸上好像就挂着“欢迎”两个字,笑容可爱这也许是胖人的一个优点吧。 “客官里边请。”老板微笑着,让小二带着陈林建上了二楼。 他的剑不是很抢眼,灰白色的剑身显得极为低调,若是上了二楼,就没有一楼那番热闹的场景。 二楼很安静,小二的生意也小了许多。 小二嘟了眼旁边那几桌的客人,眼神甚是惧怕。他飞快的摆好碗筷,然后谦卑道:“客官,您要吃些什么?” 陈林建没有来过这么大的酒楼,却也下过馆子,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懂的却也不多。 对面是一个长相俊俏的侠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坚挺的鼻梁,嘴唇比女人的还要妩媚,陈林建发了会儿呆,若是他家有姐妹,定是美得很吧。 陈林建对男人可没有那方面的嗜好。 他指着对面的那桌道:“和他的一样吧。” 对面桌上摆满了菜,而且都是些细菜,价格自然不菲。 “好咧。”小二兴奋的应了声,转身便向楼下走去,当经过那几桌人的时候,他的脚步放的很轻,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住。 这引起了陈林建的好奇。 他们一身青衣打扮,身旁皆带着武器,衣装上秀了一朵白云。尤其是一个瘦高的男人,一柄宽刀就放于身后,看起来比他的肩膀还宽。 他们都低着头吃饭,吃的很慢,桌上的菜似乎都没怎么动过,只有那带宽刀的男子夹一筷子菜,其他人才夹一块。 偌大的二楼除了他们二十几人外,就只有两桌,一桌是陈林建这边,一桌是他的对面那个俊俏的年轻人。 年轻人是个猎人? 行走江湖倒是很少有人带着弓箭上路的,再加上年轻人虽然皮肤细腻,但右手手掌中有明显的茧,左手中间三根手指有轻微的勒痕,这个年轻人是用用左手拉弓弦。 那把弓也很特别,弓身没有任何的光泽,即使是他们都坐在靠窗户的位子,那把弓也没有反射出任何光泽。弓弦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弓弦很细,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 那会不会就是头发丝呢? 陈林建忽然觉得好笑。 “兄台你笑什么?”那个俊俏的年轻人忽然问道。 陈林建面上一红,忙道歉道:“朋友莫见怪,我是对你的弓很好奇。” 陈林建一说,马上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武器就是江湖人最看重的,比生命还要重要,怎可妄言别人的武器呢? “好奇?我对你的剑也很好奇。如兄台不嫌弃,可以过来坐坐。”年轻人也是个豁达之人,对他的唐突没有半点责备之意,热情的邀请他。 陈林建道:“我已叫小二上了菜,稍后便到,恐怕······” 那年轻人豁然一笑,道:“你叫的菜与我的菜一样,过来坐坐又有何妨。” 陈林建更加羞愧,原来刚才他在观察年轻人,年轻人也在观察他。 年轻人见他不动,便道:“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你难道也是和那些什么武林大侠一样,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连菜都不敢吃?” 这句话明显是讽刺隔壁桌的那些人。 一个壮汉放下筷子,满脸横肉剧烈抽搐,手已摸到身旁的巨斧。那个瘦高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对他一皱眉,他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林建坐在年轻人的对面,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桌上有酒。 年轻人道:“兄台好像不是本地人。” 陈林建道:“我儿时便与师父前往西域,此时才来中原。”陈林建倒觉得年轻人不像汉人。 年轻人道:“在下小米,长居西北高原雪山。原本是想来见识下中原的武林豪杰,却不料都是脓包。” 这年轻人处处说话都在讽刺那些人,岂不知祸从口出? 一个大汉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而视,手中的家伙已捏紧。 “不可造次。”这是那个瘦高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话很少,却很管用,大汉用继续坐下,开始吃饭。 他们的吃饭速度变快了,三两后便吃好,拿家伙走人。 陈林建奇怪道:“小米兄弟为何处处针锋相对?” 小米道:“那些什么武林侠士,都是臭屁一个,他们都没有尊重我,我又何必尊重。” 陈林建无奈的笑道:“在下陈林建,初到中原倒也常听人说起中原武林已大不如从前,小人很多。”师傅五谷子平日都是念叨着这些,说现如今武林人士利欲熏心,根本不顾什么江湖道义,也常常叮嘱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米道:“小人很多,我就让他连小人都做不了。”他举起酒壶,一引而尽。 酒壶不大,却也有半斤。 小二端着菜,走到陈林建的身旁,没有要放下菜的意思,因为桌上满了吗? “客官你们快走吧,那些人都是祥和镖局的人,那个身背宽刀的便是二少爷李自强,你们惹不起。”小二满脸愁容,真要在这里开打了,那这家酒楼也就完了。 小米不以为然道:“祥和镖局?很不错的名字。” 小二叹了口气,道:“客官有所不知,这祥和镖局——,这多的我也不说了,今天的账老板免了,你们快走吧。”小二欲言又止,甚是为难。 小米冷哼道:“你怕我们付不起?” 小二慌忙道:“不是不是,这······” 陈林建笑道:“小米兄弟,还是不要为难店家,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 小米放下一锭银子,足以吃上三天的分量,站起身,道:“我们还付得起。” 小二的双腿战栗,手上托盘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 陈林建依旧什么都没吃,就在街边买了几个包子,老板的手法很慢,一个精壮的年轻人,动作比古稀之年的老人还不如。 他刚才明明很快的? 他刚付钱的时候,钱袋才一掏出,就有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将他的钱袋抢走。 陈林建愣住了。 小米气急败坏:“好你个小贼,光天化日也敢抢钱。”说着便去追了。陈林建想拦他,却没拦得住,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高的轻功,倒也着实不易,但江湖经验尚欠,行事又冲动,怕他吃亏也只好跟了上去。 一个小偷偷了钱袋,后面有两个人追,旁边的人居然没有多看一眼,更别说有人帮抓贼。他们也没有喊,贼的轻功很高,绝对不是普通的贼,普通人也休想抓得住。 贼跑进了一条巷子,而且是条死巷子,虽然很深,在巷口就能看见巷尾。 陈林建在巷口停住了,一个贼想要偷东西又怎么会跑到死巷子?而且有如此轻功,犯得着偷他们这样人的钱?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陈林建心中油然而生。 小米依旧往前走着,贼已经不跑了,面对着小米的步步紧逼不停的往后退。 “你跑啊,我看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小米很得意,出来碰见一个笨贼偷东西,那是好事一件,想不到刚出来就可以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小米没有拉开弓箭,在这么短的距离,想射死贼人轻而易举。为了一个小偷还犯不上背上一条杀人的罪名。 陈林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围墙不高,想要设伏倒也困难,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 忽的身后一阵凉风吹起,一个重物敲在他的后脑,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只听见很吵杂的声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深入虎穴翅被斩,祥和不和迫行镖 第四回,深入虎穴翅被斩,祥和不和迫行镖 李自强面色红润,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有种锦上添花的感觉。 他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两件武器,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连“好”都算不上。 不特别就真的不特别了吗? 李自强行走江湖十几年,祥和镖局少当家,在京城你可以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子,但一定要知道李自强非常的手段。他保的镖没有人敢抢,祥和镖局建立三十余年,声望早已超越那些百年的老字号,能在短短十年间把镖局走向辉煌,当真是少不了他,正是因为他做任何事都可以不择手段。 他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脸上阴沉,但一见这两件武器,也立刻眉开眼笑。 “果然是好兵器。” 李自强回头,笑道:“父亲也识得?” 此人正是李自强的父亲李蒙,祥和镖局的镖头,祥和镖局有今天的局面,功劳最大的当然是他。李蒙有一子一女,大女儿嫁给了当朝皇帝周宣帝宇文贇为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李家自然也是大富大贵。 宇文贇荒淫无道,迷信佛道二教,口中大慈大悲,却喜怒无常,立五位皇后并夺人妻子。杀宗室功臣宇文宪并大撤诸王,令朝中忠臣心酸。 李蒙道:“这两把兵器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可就是因为他不特别,所以就很特别。” 他拔开剑鞘,一阵悦耳声音传入耳中,阳光反射剑身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笑的更开心了。 “此剑精刚所铸,剑身轻薄,透明如玉,却坚硬无比,此等鬼斧神工,非名流大家不可锻造。”他忽的一剑毁向李自强头顶,出剑很快,李自强惊慌之中只好低头躲过。 剑狠狠砍在李自强身后的大刀刀柄上,震荡的余威将李自强打翻在地。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李自强脸色煞白,被自己的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剑,显然受惊不小。 李蒙似乎没听见,专心的看着手上的这把剑。 剑刃上没有一点缺口。 一把十几斤重的剑砍在近百斤的宽刀最坚硬的地方,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再看看宽刀刀柄,已有半寸的缺口。 李自强看出李蒙非常喜爱这件兵器,便讨好道:“父亲,我这就去把他们杀了。” 李蒙摇头笑道:“我的傻儿子,能有此神兵利器难道没有显赫的身世吗?杀了他们,只会给我们惹来更大的事端。” 李自强着急道:“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们?” 李蒙拍拍李自强的脑袋,道:“这里是哪里?” 李自强再傻也该知道这里是哪里吧:“祥和镖局。” 李蒙道:“那就是了。” “父亲果然高明。”李自强立即就明白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他们的,皇宫有皇帝,这里就有他李蒙。 李蒙满意的看着这把剑,微微的点着头,两眼放光。 陈林建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那个连绵山脉的地方,这里很少下雪,今年下雪了。 他很高兴,和同伴们打完雪仗后意犹未尽的返回家中,师父大概已经做好饭了吧。他不想让师父一个人在家吃饭,哪怕是晚了一分钟也不行,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师父。 师父没有做饭,而是在为他缝衣服。 陈林建就趴在他的身旁,看他缝线。五谷子缝的很仔细,生怕有一天不能再为他做什么事,也许天下的父母都是一般吧。 “师父,你给我讲故事吧。” 无谷子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手中的活也停下了。他笑的是那样的慈祥,陈林建忽然感觉师父老了。 当小米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冷藏库中,四处都是巨大的冰块,这里是哪里?只有有钱的人家才有能力储藏冰块,在夏日炎炎能喝上一杯冰水,实在是惬意得很。 陈林建就躺在他的身边,全身颤栗着。小米摸摸他的额头,很烫,他发高烧了。 得赶紧把他叫起来。 “兄台,兄台,快醒醒。”小米剧烈的摇动着他,他的嘴角浮现出微笑,很满足的微笑。小米心中一惊,一个人在危险的时候还能做美梦,那这个人就离死不远了。 “师父,你给我讲故事吧。”陈林建见师父不理他,追着师父,定要给他讲故事。五谷子经常给他讲一些江湖上的奇人奇事,这样他才能安然入睡,这已经是他睡觉前必须要做的事。 无谷子轻轻笑道:“孩子,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以后的故事,要你自己去创造。” 五谷子消失了,他不停的呼唤着,没有人答应,他又置身在一片黑暗当中。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是一片黑暗,原来是在做梦,五谷子早已逝去多时。 人生岂不是也是从黑暗中开始,然后像做梦一样,在黑暗中结束? 陈林建的眼皮发烫,想睁开却无能为力,一双眼珠在框内打转,他的脑袋也和眼睛一样上下翻腾,浑身无力。 小米脱下自己的外衣,他本就是在雪山中长大,寒冷对他来说并不是致命。陈林建不同,他生长在群山之中,雪是很少见的,连冷的天气也没几天,他如何耐得住在冰窖中? 陈林建依旧在发抖,纵然已经披上了小米的外衣。 要抱他吗? 小米犹豫了,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取暖器,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男人喜欢用女人来暖被窝? 此时,门开了,厚厚的铁门艰难的向里展开,门外出现了几个人。 一个精壮的汉子道:“我家公子有请。” 陈林建得救了,他被很好的医治,躺在一张柔软的榻上,一个大夫正在为他精心的诊治,旁边几个长相彪悍的男人在一旁守着。 很可惜,不是女人,更不会是漂亮的女人。 “若是他死了,你就得死。”那些汉子是这样和大夫说的。 小米没有能够守候在陈林建的身旁,他没有这个机会。 祥和镖局的大堂是装修得很标致,特别是正堂中一对太师椅,雕工精妙,线条柔和,是上好的红木。厅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蒙,一个是李自强。 小米愤愤道:“你们先兵后礼,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李蒙是个老滑头,对一个年轻人的冲话,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少侠说笑了,小儿于少侠有些误会,老夫在这里先陪个不是,今晚摆宴再当面谢罪。”他声音忽然放得很开,“来人啊。” 一个短装打扮的下人跑了进来,他的速度很快也很有效率:“老爷。” 李蒙道:“吩咐下去,今晚请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我要请贵客。” 下人得令,应了声“是”,便匆匆下去。 李蒙堆满笑脸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师承何门?” 小米气还没消,冷声道:“不敢当,小米就是我了。无门无派,只要行得正,闯个江湖又有何难。” 李自强听出小米又在讥讽他们的阴险手段,一口气正要发作,李蒙忙道:“少侠果然好气魄,请先到内堂休息,晚宴即刻就好。” 晚宴很丰盛,一张圆桌上摆满了三十六道菜,却只有四个人在桌子上。 京城的歌妓若是不漂亮,绝对上不了这最响亮的戏班凤凰阁。这凤凰阁最出名的就是游龙戏凤,讲的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君王微服明间,与当时最美的歌妓小凤之间的佳话。歌曲悠扬,舞姿曼妙,一片歌舞升平之景。这扮小凤的角儿也很美,不知和故事中的那位小凤姑娘谁更美呢? 李自强的眼睛都看呆了。 不知看的是戏,还是人。 陈林建面前有个玉杯,杯中有酒,是李蒙亲自为他倒上的。 他看了眼小米,小米将头扭过,显然还在生气。 若是有人打了你一顿再和你说对不起,你也会很气。 陈林建皱了皱眉,还是把酒喝了下去。可以和人斗气,可千万别和酒斗气,若是出了这个门,说不定就喝不到那么好的酒了。 陈林建道:“果然是好酒。” 李蒙开怀笑道:“少侠识酒,是个性情中人啊。” 陈林建脸上的表情很坦然:“我并不是什么性情中人,却也懂酒,也懂得人心。若是一个陌生人忽然想要请你喝酒,那这酒是不能喝的。” 李蒙道:“为何?” 陈林建道:“太贵。” 李蒙父子的脸色变了变,李蒙还想打圆场,陈林建又道:“若是这酒不得不喝,我也不会不识好歹,就看看这酒到底有多贵。” 李蒙大笑道:“少侠果然快人快语,我也不多说了,在下确实有件事要麻烦少侠。” 陈林建道:“这酒都喝了,不妨听听。” 李蒙犯难道:“城中首富万康托在下押一趟镖,只是这镖贵重得很,镖局不接,就坏了我天下第一镖的名声,若是接了,又恐有闪失。” 陈林建听得出,他要他们为他押镖,连天下第一镖都不敢接的镖,那这镖就一定不是简单的镖。陈林建道:“那押的是什么?” 李蒙僵住了,他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容易就接下,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连原来想好的话都省了。 他神神秘秘的凑到陈林建的耳边,谨慎的望了望左右:“和氏璧。” 陈林建的全身都震住了,这和氏璧是何等的宝物,已经不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当年秦王派使者前往赵国希望能以十五城换取这块玉,秦王一心想占便宜,并不想真拿城池来换。赵王又岂会不知,不给秦王就会以此为借口兴兵来犯,正在为难之间,蔺相如担此重任,他足智多谋,以“和氏璧乃天下宝玉,赵王出行之日斋戒了五天还在朝廷上举行了隆重的赠送宝玉的仪式。现在大王要接受这块宝玉,也应该斋戒五天,在朝廷上举行接受宝玉的仪式,我这才能把宝玉献上”为借口,争取时间,将和氏璧安然送回赵国。 陈林建不是蔺相如,也没有他的勇气和智慧。 陈林建缓和了回儿,道:“看来这酒还真不便宜。” 李蒙嘴角轻轻斜了斜,道:“少侠说笑了,此时除了万康和我们四人,没有第六个人知道,有了少侠相助,这镖才万无一失啊。” 世上本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更何况的押镖,比赌博的概率大不了多少。 小米扯了扯他的衣衫,对他使了个眼色,这镖绝对接不得。 陈林建道:“我可以拒绝吗?” 李蒙道:“不可以。” 李蒙的脸色变了,刚才虚伪的嘴脸尽收,现在的他,比魔鬼好看不了多少。 陈林建道:“为什么?” 其实并不需要问为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需要解释吗? 可陈林建还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李蒙道:“你们的兵器可都是宝物啊,我祥和镖局能力低微,怕是驾驭不了,可勉强还是用得了的。” 陈林建和小米大惊失色,兵器就是命,没有了兵器,比死还难受。 陈林建此行为了什么?自己手中的剑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师父的遗命。 小米顿时火冒三丈,一抬手就将桌子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小凤仙投怀送抱,被胁迫西域押镖 第五回,小凤仙投怀送抱,被胁迫西域押镖 夜深,人已静。 门外的风声呼啸着,仿佛是在嘲笑刚才热闹的情景,被风声代替。此时没有歌舞,没有美酒,只有两个人在房中沉默。 房内是以大红色而主调,红色的床沿,红色的圆桌,一对红烛照亮了屋子,显得很喜庆。 他们的心里一点都不喜庆。 陈林建苦笑道:“你不该掀了桌子。” 小米气愤道:“我不掀桌子,我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陈林建道:“你掀了桌子气就消了?” 小米不说话了,他刚才是有些冲动,但他做的也是情理之中。陈林建也并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继续道:“你掀了桌子,那桌上的美酒可是贵得很,不喝岂不可惜?再说,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陈林建含着笑,尽是讥诮,他笑的当然不是小米,更不会是自己。小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如桃花般的美妙,陈林建心中想到,如果他是个女儿装扮,定是很美吧。 门外吹来一阵香味,不是桃花香,是一股女儿香,温润而幽香,这股香味足以令人忘记所有的疲惫,勾魂摄魄。 门外的风不大,门却幽幽的开了。 “两位没有打扰你们吧。”进来的人是一个极美的女人,一身薄薄的纱衣,尽显曼妙的身姿,头上戴的凤钗更是让她犹如荷花上的露珠,多了一分生气和妖娆。 陈林建微笑道:“当然没有,如此夜晚来了位天仙,怎么会打扰我们呢,应该说是多了兴致才是。” 女子掩面而笑,她笑起来的时候更美。 “你倒是会说话,为何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林建道:“我倒是很想请你坐,可惜这里不是我家,我们也不是这里的客人。” 用抢来的,算是客人吗? 女子道:“我也不是这里的客人。” 陈林建道:“既然你不是客人,我们也不是,天那么晚了,洗洗睡吧。” 女子的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原以为你是个懂风情的男人,你若不欢迎我,我也只好告辞了。” 说完便要转身,可是她的眼睛却深深的看着陈林建,那一汪泉水般的眼睛,如荷塘里的涟漪。 小米实在看不下去,道:“她要坐就坐了,我倒看看她还想玩什么?” 此话一出,女子也不含糊,立即坐在床边,旁边就是小米,那股股的幽香,让他迷醉。纵然他是个女人,也脸红了。 陈林建道:“你是主人家的说客,他能请你来,倒是很有眼光。能把京城最红的头牌戏子请来,他的本事不小啊。” 女子朱唇一启,道:“少侠说笑了,我是自己愿意来的,是想看看谁有能耐让京城抬着头走路的李大镖头扔了脸求的人到底是谁?” 小米不经意间碰了碰女子的手臂,柔软而又弹性,他面上一红,立即跳了起来,不客气道:“你可以回复那个什么李蒙,这趟镖我们不接。” 陈林建却道:“这趟镖我们接了。” 小米心下一惊,大叫道:“你疯了?” 陈林建道:“我没有疯,这趟镖我有非接不可不理由。” 小米头皮发麻,什么非接不可的理由,接了就等于找死。但见陈林建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说什么,独自生着闷气。 女子笑道:“小女子小凤仙,今日见了两位的风采,倒也不虚此行。” 陈林建皱眉道:“你叫小凤仙?”和戏中的名字一样,她总不会就是那个小凤仙吧。 小凤仙叹了口气道:“我们买艺的人,谁还能有自己的名字?” 她没有,她已不配。 陈林建道:“你还不走?” 小凤仙道:“你要我走?” 陈林建道:“你不走难道要和我们睡在一起?” 小凤仙道:“有何不可?” 陈林建动容了,他的脸微微发烫,他虽知道她来的目的就是,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她还想留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非常不可。”小米一口回绝,但若是她一定要留下,还真没办法。 小凤仙讪笑道:“我就要和你睡。” 小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他很惊讶,也很无措。 小凤仙在他耳边低声道:“难道你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要和一个男人睡觉?” 小米的心猛的颤了一下,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女儿身,只是那么一小会儿,那陈林建和自己相识那么久,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在冰窖中脱衣服的事,岂不是很尴尬? 小米道:“我今晚就和你睡。” 陈林建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好像知道了什么,随后摇摇头笑了笑,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门。 小米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小凤仙道:“那位公子很聪明,他肯定知道了,却有不好明说。” 有时候装糊涂也是种艺术。 外面的风徐徐刮起,这家主人好像并不是惜花之人,远处的假山之间有几朵海棠花,勉勉强强的生长着。有的男人喜欢剑,有的男人喜欢喝酒,像这样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花的男人才可怕。 院中有一个老人正在扫地,地上并不很脏,没有落叶飘花,也没有多少泥土,他扫的是什么? 陈林建恭敬道:“老人家,这么晚了,还要打扫吗?” 陈林建只道是主人家太苛刻,不让人家休息好。 老人没有回话,似乎是个聋子,陈林建觉得没趣,转身走了。 却听得那个老人缓缓道:“太脏了,怎么扫都扫不干净。” 陈林建怔了怔,淡淡的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他也许是脑子不好,这么老了有这么个下场,真是可怜。 今晚的夜空没有什么云,星星也很少,月亮快要圆了,是和家人在一起渡过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已没有家人,他还有个姐姐。他的眼前忽然一亮,但又很快自嘲的笑了笑。他捧起胸前被衣裳掩盖住的玉佩,玉佩算不得是好玉,雕工精美却不通透,这样的玉在当铺里也当不了几个钱。 可却是他和亲人相聚的唯一凭证。 他躺在房顶上,想了很多很多,寒风吹过,如催眠曲一般,他很想睡下去。他忽然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话:“这个世界有聪明人也有蠢货,有些人自以为聪明锋芒太露,死得比一般人要早。” 他是不是聪明人? 以前在羌族,自己隐瞒会武功的事,虽然常常被人欺负,但毕竟还活着。现在呢?他快要死了,这镖接与不接都是死路一条。 吹了一夜的寒风,对还在大病的陈林建始终不是好事,头还感觉昏昏沉沉的,他看了眼小米,眼神很奇怪,似乎感觉到惋惜。 祥和镖局的操场,两旁摆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也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他们一身劲装打扮,面色铁青,随时准备着和什么人拼杀。 那块绝世宝玉交到了陈林建手里,他没有看一眼,他更希望李蒙是在和他开玩笑,那这趟镖也不会太难走。李蒙将一把长剑交到了陈林建手中,这把剑也算是把好剑,剑柄上镶了一颗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把剑虽不如少侠的好,但也锋利得很,待少侠归来之日在下必当奉还少侠的宝剑。” 陈林建笑了笑,把剑收下了,他们也给了小米一把弓,小米接了过来,面色愤愤,他很想把弓折了,最后还是忍住,有总比没有的好。 只听得李蒙一声令下:“行——” 连同李自强,陈林建c小米在内,一共五十六人朝着门外走去,这一路浩浩荡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押镖被劫,陈林建被骗怒杀 第六回,押镖被劫,陈林建被骗怒杀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路也就多了。 这世上本没有镖局,抢匪多了,也就有了。 小米走了一路,穿过树林子时,凑近陈林建,低声道:“你说宝盒里的和氏璧,是不是真的?” 陈林建摇头苦笑道:“是不是真的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小米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着急道:“为什么?”陈林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若是真的,那劫匪即使是拼了性命也要抢到手,而且不止一波,沿路随时都有可能遇到;若是假的,那劫匪收到消息是不会来了,即使我们能安全送到,到了羌王那里也是死路一条,历代羌王的脾气都不大好。” 陈林建在羌族腹地长大,羌王也见过几次,他的脾气确实坏得很。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将和氏璧献给新王登基做为贺礼,好以打通东西方的经济道路,世界上最聪明的是做官的,比做官的还聪明的就是商人。 小米忽然拉住陈林建的手,道:“那我们快走,趁现在没人能拦得了我们。” 陈林建摇头道:“不可以。” 小米疑惑道:“为什么?” 陈林建道:“现在东西在我手上,我若走了,那我们就会成为通缉犯。” 小米道:“怕什么,这里没几个人认识我们,再换个城市就是了。”小米的想法很简单,但却是眼前保住命的唯一方法。 陈林建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可以。” 小米皱眉了,他不想问为什么,问的太多反而显得是个傻子。 陈林建道:“因为我的剑还在他们手上。” 小米道:“一把剑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 陈林建点点头道:“是的,非常重要。” 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那四把剑,缺一不可。 小米不问了,看见陈林建坚定的眼神,就算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李自强一路倒是显得轻松,他这个人永远也做不到他父亲的那一步,也许是因为江山本就不是他打的,小谋小计,耍点小聪明也许还是可以的。但他也算是那一类人中比较好的一个,他很低调,和他父亲一样低调。 “你这一路没必要太紧张,如果有人抢,那就让他抢。” 这是他父亲临终前对他特别嘱咐的话,他一向不太爱听别人讲的话,但李蒙的他一定会听,李蒙只有他一个儿子,祥和镖局也只有一个少东家。 所以他很轻松,就像散步一样。 前面又一捆荆棘拦住了路,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肩上扛着一把大刀,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这是在劫镖! 祥和镖局的人好像并不着急,完全没有防范似的。队伍停了下来,只见开头一个镖师走上前,抱拳道:“阁下哪路的?” 那个光膀子大汉道:“青云山。” 那个镖师道:“你可瞧见我家的旗号?” 光膀子的大汉根本连正眼都不看那响当当的旗号,道:“瞧见了。” 那个镖师心急了,看来对方不给面子,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道:“你可瞧见我们的人马。” 光膀子的大汉也是懒得瞧一眼,蔑视道:“我也瞧见了。” 镖师的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他自从入了镖局以来,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光膀子的大汉依旧清闲得很,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镖师把眼睛投向了李自强,他也是一副悠然自得,信心十足的样子。陈林建摇了摇头,看来今天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小米再傻也看得出来吧,何况他并不傻。 山间忽然出现了几百号的人,口中喊着“杀”,浩浩荡荡的冲下山,手中都拿着锋利的刀。 镖局的人都慌了,瞬间便和那伙人拼起来。 “先杀站在最后的两个人。”一个人大喊着,其他人也纷纷冲向陈林建。 陈林建拔出了剑,七八个人站在他面前,刀就要砍在他身上,小米感觉拉开弓。弓毕竟是远距离武器,在如此近的距离,时间又紧迫得很,根本来不及。 只见剑光一闪,看不出他是怎么出手的,站在陈林建面前的人就已躺在地上,后面的人要冲上来,但犹豫了。只听得一人叫道:“别后退,他们人少,累也要累死他。” 又是十几人来到陈林建的面前,小米的弓已拉开,一支箭才射出去,弓就断了。 陈林建慌了神,他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剑,在阳光下,因为刚才厮杀过,剑已经看得见明显的断痕——有人在剑上据了一个开口。 好巧的技术,他居然没有发现。 他的师父是无谷子,他自信兵器拿到他手里是好是孬一眼便看出来。他忽然感觉身上没有力气,他的病也许还没好,但这种无力感却是来自内心,他感觉自己陷入了某种阴谋,他们就是牺牲品。 他的眼前忽然浮现一个人的笑脸——李蒙。 当他面前的人倒下的时候,剑也断成了两半,在场的镖师也死了一半。他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 李自强不见了,陈林建大叫道:“我们快走。” 其实他一开始就应该听小米的,现在敌人已经纷纷冲了过来,剑也断了。 二人的轻功也不差,后面的人虽多,高手却不多。他将怀中的和氏璧扔了出去,那些人为了抢夺就没有再追他们了。陈林建没有把断剑扔掉,剑断了同样也可以杀人。 他们看见了李自强,他拿柄宽刀很明显,隔了十条街大概也能认得出。陈林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气愤道:“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自强倒也是个滑头,努力的扭过头,赔笑道:“你误会了,我们怎会做什么呢,是劫匪太强了。我是为了保命。” 他说着,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把小刀,一把只有手指那么长的小刀,轻薄而短小。他一个翻身,趁陈林建手中的力量自己还可以反抗的时候,刀已经逼近陈林建的脖子。 小米怒吼道:“你住手。” 李自强已胜券在握,他哪里会听小米的:“要我住手?哈哈,现在还不到做梦的时间吧。告诉你,我们本就要你们死,你手中的武器太好,记住了,下辈子别拿那么好的兵器闯江湖,江湖是很险恶的。” “听见没有。”李自强一把揪住陈林建的衣裳,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陈林建怒道:“你别碰。” 那是他最宝贵的玉。 “我偏要碰。”李自强看了眼玉,并没有什么特别,扯下来扔在了一边。 “你这种人活着只会让我活的更短,所以你必须死。” 陈林建没有听李自强说的话,因为他已愤怒,一条愤怒的公牛是不会再听对手说任何的话,挡在他面前的人只有一条路——死。 陈林建的手动了,他要已最快的速度将断剑插进李自强的胸膛,让他的血洗净自己的耻辱。小米的心一下子凉了,他这样做无疑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他再快也没有李自强快,因为人家的刀已经在他的脖子上。 李自强也发觉了陈林建的动作,正要将刀划过陈林建的脖子。 一颗钢珠飞了过来,很快,比陈林建的剑还要快。这颗珠子射进了李自强的额头,是从李自强的前面射来的。 陈林建的断刃已经劈了过来,这全力的一击,力度很大,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都会使出平生最大的力量。 断刃从李自强的左肩劈下,一直到了心脏的右端方才停下,血已溅到陈林建的胸膛。 李自强倒下。 他的目光很惊讶,他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死,他已胜券在握。 可他的眼睛不是盯着陈林建,他死死的盯着陈林建的后面,后面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树林,树林中的鸟儿惊慌的拍打着翅膀,它们似乎也被这股怨恨震慑。 陈林建的心情没有平复,起伏的胸膛,手中拿着沾满鲜血的断刃,他的眼睛茫然的盯着倒下的李自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陈林建自甘堕落,好兄弟断情绝义 第七回,陈林建自甘堕落,好兄弟断情绝义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二人去投了家城外的客栈,店家看见他们二人身上的血时显然吓坏了。他们花了钱买了套衣服,并给了店家一些钱,要他闭嘴。 次日,小米醒来时,怕店家去告发他们,早早的就起来了。他敲响了陈林建的门,许久都没有人应声。 小米的心一下子凉了,会不会是有人已经举报了?他们做了那么大一件事,通缉的榜文大概早就出来了。不过又想想,不可能的,如果要通缉,他怎么会没事呢? 街上果然出现了许多通缉他们的榜文,每隔一百米能见三张通缉令。城门口也把守的很严,一个官兵和一个小妮子吵了起来,官兵满脸堆笑,想要调戏他。 官兵道:“你就从了爷吧,也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其余的官兵哈哈大笑,显然也想吃一口豆腐。 小妮子道:“哼,你们这些痞子,也想打老娘的主意,若是有一天老娘发了财,有你们好看。”小妮子的声音显老,若不是他长的如花似玉,真以为是女扮男装。 官兵道:“你要是能发财,哥几个给你提鞋也心甘情愿。” 小妮子冷哼道:“你们说的好听,要跟我提鞋,现在还拦我干嘛。” 官兵们马上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样的小妮子千万别惹,若是哪家的千金,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小妮子走了,,她扭摆着腰让后面几个官兵看的直流口水。却听得后面几个官兵嘀咕道。 “你刚才为什么不揩油,能摸一把也好啊。” “你没发觉吗?” “什么?” “她长的很像逍遥王的夫人。” “逍遥王哪个夫人,他可是有很多夫人。” “最美最得宠的那一个,听说当今皇上都堆他垂涎三尺。” “哦,我见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虽然只见了一次,但她的美貌让我夜里都能笑醒。” “所以这个小妮子我们惹不起。” 小妮子听在心里,也记在心里,天下真由那么像的人,天下的人很多,像的人当然也多。 小妮子来到了最红的妓院,她要找一个人,一个很美的女人。凤凰阁的小凤仙。 一个戏子为什么要来妓院找? 京城的人都知道,小凤仙是头牌,很少有人请得起她,听说她唱一台戏的钱一个贫穷的人家苦一辈子都苦不得。她在的妓院当然也是京城最好的妓院,她从不卖身,听她唱歌的人,往往一掷千金,还有的人手上有钱都听不到。 妓院的老鸨一见这个小妮子,笑开了花,这样的女人很难找,她来妓院当然不会是嫖妓,那只有一个目的,找人,或者找工作。这两样目的在老鸨看来都是一样的,若是她能来老鸨的妓院,那老鸨的钱更是多得数不清。 没有人会嫌钱少。 老鸨眉开眼笑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有何贵干?” 小妮子道:“找人。” 老鸨道:“你找谁?” 小妮子道:“小凤仙。” “你是······”老鸨疑惑了,她看着这个小妮子,她莫非是来挖墙脚的?小凤仙没有了,靠那几个庸脂俗粉,怎么能吸引客人? 每次有客人看见小凤仙的时候,总难以压制住欲望,都要找个姑娘把她当成替代品。 小妮子道:“她是我姐姐。” 老鸨的笑容更灿烂了,姐妹一起来为她效力,如果再能说动其中一人卖身······ 后面的事她不敢想了,有的人会被自己的欲望吓到,而且这种人还不少。 老鸨朝里边朗声道:“小翠啊,带这位姑娘去见小凤仙。” “来了。”小翠长的也好看,但一个女人若失去了处子之身,也就少了一份味道。她在想,小凤仙是不是也是处子呢? 小凤仙的房间修饰得很漂亮,很典雅,听说她从不露面,只有很少的人可以看见她的脸,那些贫穷又想看她一眼的男人,只有悄悄躲在妓院门口偷看,有时要等上几天。 小妮子一进房间便关上了门,小凤仙惊叫道:“你是谁?” “姑娘,才两日不见就把在下忘了。”小妮子将头上的珠钗首饰卸了,声音也是一股还有些稚嫩的男声。 小凤仙疑惑道:“你是······”她认出了他,此人正是满大街通缉的陈林建。 小凤仙瞪大眼睛,道:“你来找我?这风刮的太快了吧。前几日还不给我好脸色看的人,现在居然来找我?” 陈林建笑道:“姑娘说笑了,我是有事相求。”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凤仙当然知道他是来求人的。 陈林建道:“我对姑娘很好奇。” 小凤仙道:“我一个风尘女子,有什么好奇。” 陈林建道:“姑娘是个戏子,为何还要甘心栖身于风月?” 小凤仙苦笑道:“戏子和婊子本就是让世人看不起,我又何妨在这里呢?” 陈林建摇头道:“姑娘有什么苦衷?” 小凤仙道:“你能帮我?” 陈林建道:“若姑娘为我做了这件事,在下为姑娘做什么都行。” 小凤仙一拍桌子道:“我要你娶我,你可愿意?” 陈林建不说话了,婚姻大事,不是说娶就能娶的。 小凤仙叹了口气道:“所有男人都是一样的,甜言蜜语谁都会说,可真要诺言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有。” 陈林建道:“姑娘说笑了,我一个登徒浪子,何德何能得到姑娘的青睐。” 小凤仙皱眉道:“你若拒绝我,我倒还开心,你的要求我也看看能不能答应,你若敷衍我,那对不起了,我只有送客。” 陈林建慌忙道:“姑娘误会了,我还有使命未完成,姑娘和我在一起太危险。” 小凤仙叹了口气道:“男人的话始终不能相信,我原以为你是个特别的男人,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陈林建道:“姑娘是说我找了个理由来搪塞你?姑娘说笑了,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因为告诉了你,你就有危险。” 小凤仙眉毛一挑,道:“我既然都愿意嫁你,又有何不能说的?当真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既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陈林建想哭,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哭。和一个女人说话就已经很费劲了,再和一个既聪明又漂亮的女人说话,自己显得像个孩子。 陈林建道:“家师在去世之前吩咐了,要帮他找齐我神剑门四把宝剑,重建神剑门,只是现在连手上的剑都不见了,我死后要如何面对师父?” 小凤仙动容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剑?” 陈林建摇头道:“我是要你帮我支开我那耿直的妹妹。” 这妹妹一出,小凤仙立刻就笑了,他确实早就知道小米是个女的。 小凤仙道:“你这妹妹倒是乖巧,做个伴也是不错的,我倒是不嫌弃你娶她为妾,只要你能一视同仁就好。” 陈林建更是哭笑不得:“姑娘你说笑了,我能不能活得了今天都不知道,又如何能三妻四妾?” 小凤仙不说话了,她想她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人,这个男人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她呢?有时候爱情是说不清的。 一炷香过后,街上出现了一个老婆婆,她满脸的麻子见人就笑,好像脑筋有问题。 此人正是小米,她看着听见笑,是要看清楚这个人是不是陈林建化妆而成的。 当然,她也听到了小凤仙在京城最好的一家妓院,可她要怎么进去呢? 小米往妓院走去,老鸨拦住了她:“你个死老太太,来我妓院干什么?见过老头子来的,却没见过老太太来的。” 小米佝偻着身子,她穿的衣服还算华丽,说是一家员外的糟糠,老鸨会不会信呢? 小米道:“我是来找小凤仙的。” 老鸨吸了口气,道:“今天来找小凤仙的女人还真不少,你又是她什么人?” 小米一听,那个先找小凤仙的人定是陈林建,陈林建不认识什么人,除了她能相信,小凤仙也是个能相信的人。 小米露出了黑漆漆的牙齿:“我是她妈。” 老鸨奇怪了,刚进去一个妹妹,现在又来了妈。也好,多一个老人作为威胁,就不信她们姐妹两不就犯。 又是小翠带去的,这个女人好像已经变成了跑腿的,一个女人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不做跑腿的还能做什么。 男人何尝又不是如此? 当年越王勾践何尝不是吴王的跑腿? 小米一进去的时候,听见了男女的嬉笑声,陈林建正搂着小凤仙,一副陶醉的样子。 小米脸红了,扭过头道:“我是来告诉你,我刚离开的时候,那个店家已经报了官,现在官府正满城的通缉我们。” 陈林建没有搭理她,手上搂得更紧。 小米急了:“你听见没有。” 陈林建幽幽道:“我怕什么,有小凤仙养我就是了,我可以一辈子不出去。” 小米难以置信道:“这句话是你说的?” 陈林建道:“是我说的。” “那你好自为之。”小米转身气冲冲的走了,出了门口的时候,老鸨叫她,她也没理。她依旧走的很慢很慢,一个老人家会走的多快? 她早该听她爷爷的,在雪山终老,也不会伤心,她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她只知道心很痛很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出师未捷身入狱,红颜佳人以命搏 第八回,出师未捷身入狱,红颜佳人以命搏 这世上最难抵御的就是佳人的温柔,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靠在她的身上睡觉那是最美的一件事。那种感觉好似飘落在云中,风中有一阵阵的幽香飘来。 陈林建就是这样睡了一天一夜,小凤仙没有半句的怨言,哪怕她的腿已经酸麻,她都没有动过分毫。这是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让他休息好,然后在黄泉路上没有任何遗憾。 月黑风高,祥和镖局的大门依旧敞开着,一对石威武的狮子后站着两个红衣短衫的壮汉,他们和石狮子一样,纹丝不动。一对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房檐。 这个时候本不是挂红灯笼的时候,李蒙的独生子李自强死了,他们本不该穿任何的红色。 围墙上是淡黄色的琉璃瓦,显示着这家人和皇族的关系,也是他们的身份。李蒙的大女儿c李自强的亲生姐姐是皇帝的女人,李自强因陈林建而死,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 街上几队巡逻兵在街上穿插着,一个黑衣人几个起落就越过了他们,黑衣人的轻功很高,那些巡逻兵没有发现。 黑衣人已来到祥和镖局的围墙上,琉璃瓦印着月光闪闪发亮。 此人正是陈林建。 陈林建不敢在围墙上待太长的时间,一条整齐的琉璃瓦若是忽然出现了一个缺口,他的行踪必然会暴露。 他翻过了围墙,围墙内没有人。 四处静悄悄的,昨日的风景已不复存在,镖局的大多好手都已命丧黄泉。 陈林建的胆子大了一些,若是真碰上人,他也能在那个人出声之前杀了他,他手中的剑是可以办到的。 他穿过了花园,庭院c走廊来到了李蒙的房间,房间内漆黑一片。陈林建仔细听,一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李蒙睡着了。他搓开一个小洞往里边看,他的剑和小米的弓都在案台上放着。 他轻轻的推了推门,里面已插上了门闩。 陈林建用剑刃拨开了门闩,轻轻推门进去。 月光洒进了屋内,一条淡淡的光线,正照在他的剑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流星剑,如流星般璀璨。 这本就是把绝世好剑。 它在白昼时毫不起眼,却能在月光下夺目,流星剑,剑如其名。 陈林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他的步子本来就轻,现在他更是走的很小心,他的心在跳,剧烈的跳。 他的手就要碰到他的剑,只要能成功拿到手,整个祥和镖局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虽不能以一敌百,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 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一条条青筋暴露,越是到关键时刻越要小心。 他成功摸到了流星剑,他把剑拿起。 忽然一个人大笑着,陈林建脚下一空,他的头嗡嗡直响,他上当了,这阵狂笑的声音是李蒙发出来的。“你再小心,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后辈。” 陈林建瞬间失去重心,任他轻功再好,此时也发挥不出半分,他并不会飞。 陈林建跌落在一个三丈高的陷阱里,他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的脚已经骨折。 卧室中点亮了灯,李蒙手握着灯,向下照着,低头道:“你以为入了无人之境?” 陈林建不说话,他已无话可说。 李蒙道:“你本不该来,难道这把剑比你的命还重要?” 陈林建还是不说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挣扎已经没有作用。 陷阱内又是一片黑暗,他感觉自己总是处于黑暗之中,他想起了师父,师父是他唯一的灯,当这盏灯熄灭的时候,他总是感觉还有一盏灯会出现。 他想起了小米,小米就是那盏灯,她执着,敢怒敢恨,见不得的事情她总是要插上一手。可是这盏灯已经不会再照亮他,他也不希望小米来救他。小米是个好姑娘,她有大好的前途,还有很多人生等着她。 那陈林建呢? 他们是一般年纪,他们本该成为最好的朋友,一起浪迹天涯。 一道道狠狠的鞭子抽着陈林建,他被绑在一个坚实的木头上,绑着他的绳子同样结实。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咬着牙,闭着眼睛。 挥舞着鞭子的大汉打得很起劲,这本是他最拿手的,李蒙给他的命令是——他不能死,当然也不能好好的活。 所以大汉的手法很巧妙,每一鞭子都抽在陈林建最疼最软对生命威胁也不大的地方。 陈林建已是伤痕累累。 大汉舀了一瓢辣椒水,淋在陈林建的身上。 辣椒水和酒不同,酒挥发了就不再起作用,而辣椒水则能一直侵蚀他的伤痕。 陈林建在发抖,他不是铜皮铁骨当然会痛。 全身如同蚂蚁在咬,又疼又痒,他全身的筋都已鼓起。 他咬着嘴唇,只有痛才能抑制住痛。 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她穿的衣服很少,几乎可以看见她全身每一个部位,淡红色的纱衣,更是让见过她的男人有种很强烈的冲动。 “我要见你家总镖头。” 门口守卫的两个大汉早已痴迷,许久才道:“小凤仙姑娘,我家镖头早已歇息,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小凤仙笑了,这一笑足以迷倒众生:“我来找你家总镖头,当然不妨碍他休息,她反而很想我在他休息的时候来找他。” 两个守卫的镖师相视一笑,将门打开。 厚厚的铁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他们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力量,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显示自己的肌肉,这种男人并不笨。 可惜小凤仙对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 李蒙正在观赏着宝剑,这确实是把好剑,他没有走眼。 小凤仙没有敲门,她走进来的时候李蒙也知道是她。她的体香很独特。 李蒙道:“我怎么都想不到,今晚会是你来。” 小凤仙道:“我来是因为什么你也知道。” 李蒙道:“是的。” 小凤仙疑惑道:“他是谁你也该知道。” 李蒙道:“是的。” 小凤仙更加奇怪:“你见过那块玉?” 李蒙理所当然道:“是的。” 小凤仙道:“你既然见过那块玉,你就不该对他如此。” 李蒙道:“我并没有杀他。” 小凤仙道:“你不怕王爷知道了杀了你?” 李蒙转过身看着她,手中依然握着那把流星剑:“你可知我为什么不喜欢女人?” 小凤仙皱眉道:“你说。” 李蒙大笑道:“我见了你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发誓,除了你这样的女人,我不再碰任何女人。” 小凤仙咬着嘴唇,这种事她早已料到。李蒙露出了温柔的笑:“一个儿子算什么,为了你,我整个镖局都可以不要。” 小凤仙道:“可不可以让我再见他一次。” 李蒙想都没想:“可以。” 小凤仙道:“可我并不想他看见我。” 李蒙道:“也可以。” 小凤仙在地牢外的一个暗窗处远远的看他,陈林建在发抖,他的表情冷漠,好像自己对死亡根本不看重。 是的,这样的男人才能让这个绝世风华的女人着迷。 “可以了。”小凤仙已不忍再看,他全身的伤痕好像就打在自己身上。 当李蒙趴在小凤仙身上卖力的时候,她依然想着这个男人,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李蒙没有觉得扫兴,只要能得到她,任何代价他都付得起。 一夜过后,床上已经没有人,只有一印殷红。 小凤仙还是······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岂不是第一次没有给自己最爱的男人,而是最恨的男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脏。 陈林建落魄的抱着一把剑和一张弓,李蒙忽然把他放了,像放一条狗一样。 他的外衣上透出一条条的血痕,头发很乱,比鸟窝整齐不了多少,他本是个俊俏的儿郎,现在一点都看不出哪里有吸引女人的地方。 他要去找一个人,把一样东西交给另外一个人。 他缓缓的拖着脚步,先迈出右腿,才迈出左腿,他的左腿已断。 那个妓院的老鸨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来往的客人笑,但她看见陈林建的时候就不笑了。 老鸨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赶快滚。” 陈林建冷冷道:“我来找人的。”他的手已经握在了剑上,老鸨的面容也改观了很多。 老鸨道:“你来找谁?” 陈林建道:“小凤仙。” 老鸨先是一怔,然后叹了口气道:“她已经死了。” 陈林建的心颤抖着,他大概已料到昨夜发生了什么。 老鸨道:“今早她一回来就在自己的房中上吊,我这店的生意是一落千丈,没有人愿意来一个死过人的地方快活。” 陈林建的嘴角在抽蓄。 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来到他面前,她的脸色也不好看:“你就是陈林建公子吧。” 老鸨一听“陈林建”这三个字,全身都在发抖,他的通缉令还在城门口挂着。 陈林建道:“是的。” 青衣女子道:“小凤仙在死之前要我转话给你。” 陈林建在听。 青衣女子道:“她说她不后悔。” 陈林建笑了,心酸的笑:“你是小翠?” 小翠低下了头道:“是的。” 陈林建从怀中掏出了他所有的钱,交给了老鸨:“看看这里的钱,够不够为小翠赎身。” 小翠动容了:“公子······” 老鸨打开钱袋,是金子,全部都是金子,莫说一个小翠,即使是十个小翠也够了。 “够了够了。”老鸨盯着他的剑,害怕他的剑出鞘。 陈林建将弓交给小翠,道:“以后若是一个人来找小凤仙,你就把弓交给她。” 小翠咬着下唇,狠狠的点头道:“我知道是谁。” 陈林建感激的勉强挤出个笑容,先迈开右腿,再腿着左腿。 他一步步的走着,走向城门。 小翠看着呆了,她原本还笑小凤仙傻,现在看来,她才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死了,也是值得的。 若是有这样一个男人爱,她也可以死。 城门的官兵拦住了他,对照着城墙上的通缉令,喝道:“你不可以走。” 陈林建没有看他,也懒得看他,他的剑已出鞘一半。 十几个官兵手持长矛对着他,陈林建剑已出鞘,只见剑光一闪,他们的长矛都已剩半截。 所有人都不动了。 那一剑太快,如果是挥在自己脑袋上,现在怕是已经不在了。 陈林建将剑收回鞘中,又开始缓缓的走着,刚才那一剑将他的伤口撕裂,可他感觉不到痛,因为他的心更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龙游浅滩难入海,往事风流已成烟 第九回,龙游浅滩难入海,往事风流已成烟 如果一个人的梦想被打灭,还能不能再次唤醒他的志气? 哀莫大过于心死,一个人的心死了,还能不能救? 一个酒鬼,满脸的胡茬子,身上发出的恶臭老远就能闻得见,他手中有酒壶,可惜酒壶中早已没有酒。 他跌跌撞撞的冲进一家酒馆,他要酒,现在他生命中只有酒。 小米点了一桌子的菜,他在回忆与陈林建的相遇,那时的相遇是自己把她拉进了漩涡,所有一切好像都是她惹的货。她桌子上有酒,却没有喝一口,桌子上两个杯子都是满的,她好像在等他,一等就等了三个月。 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他是闻听到通缉令已经撤了,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撤了。 难道他被抓了? 如果没被抓,他又在哪里呢? 小米叹了口气,夹起一块牛肉。 一个醉汉疯疯癫癫的冲到她的桌旁,口中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眼中只看见了酒。 小米皱眉了,正要说话,小二赶紧跑了过来,咒骂道:“你这个疯子,就知道要酒喝,你以为你那把破剑能换多少钱。” 小米摇了摇头,原来他是个剑客,一个剑客都把剑换了酒喝,那他就不配称为剑客。小米道:“小二,去取些酒来,给他就是了。” 小米把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小二劝道:“公子,你莫要理他,他这个人已经废了。” 小米道:“要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花的是我的钱,你心疼什么?” 小二叹了口气,倒人家都说没什么,他又能多说什么。 “谢谢,谢谢。”醉汉笑眯眯的连道了两声谢,就伸手去桌子掏酒,可他一看小米的长相,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小米惊呆了,那个眼神——真的很像他。 小米出去追的时候,人已跑的没影了。 她走进酒馆,小二已将酒端来。 小米道:“刚才那个人真的是个酒鬼?” 小二道:“是个酒鬼,彻彻底底的酒鬼。” 小二心中得意,刚和你说了你又不信。 小米道:“他在这里压了把剑?” 小二应道:“是的,是一把粗糙的剑,看起来根本不值钱。我就给了他两顿酒喝,从此以后他就赖上了。” 小米沉声道:“他的剑呢?” 小二讪笑道:“难道客官对他的剑有兴趣?” 小米道:“是的。” 小二摇着头笑了笑:“客官跟我来。” 流星剑——小米第一眼就认出了流星剑,这是陈林建当做宝贝的剑,他又怎么可能当了买酒喝? 小米的心一下子凉透了,她在去找小凤仙的时候就已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小翠全部都告诉了她。她在拿到弓的时候双手不停的颤抖,如果当日她没有离开陈林建,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呢?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事实就是如此,她只能接受或者逃避,没有一点办法去改变。 现在陈林建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她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小米拿着剑,扔了一个钱袋给小二,就匆匆的走了,她必须要唤醒陈林建的志气,小凤仙可以救他的命,那她就可以救陈林建的心。 那个醉汉在哪里呢? 他跑到了闹市,洛阳最热闹的一条街,这里,他根本不配来,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慌慌张张的向前跑,撞到了一队锣鼓喧嚣的队伍,那群人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一身格子衣,兽皮加身,头发后还有两条小鞭子。他们护拥着一顶沙幔轿子,轿子中有一个既美的女人,显然也不是中原人。女人旁边一个瘦弱的书生一直跟在她的身旁,他的表情很冷。 那个醉汉撞上了这一队人马,当头一个大汉道:“你这个死酒鬼,也不瞧瞧这是谁,我羌王的王妃你也敢撞。” 醉汉的眼睛发亮,他抬起了头去看她。羌族的女人不像汉族的女人那么注重礼节,她们不怕别人看,她们长的美本来就要给别人看到。 醉汉愣住了,两三个人早已抡起拳头挥向了他,他被打得吐血,然后嘶叫,像一个野兽那样叫。 王妃抬手道:“住手。” 手下的人都不动了,她的声音很平淡却极有效果。 那个醉汉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拍身上的灰尘,慌慌张张的就跑了。 “啊拔烈——”王妃呼唤着,可是那个醉汉像是根本没听见,摇摇晃晃的又走了。王妃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可能是啊拔烈呢,听说他到了中原,中原那么大,也不会那么巧就遇上吧。 醉汉手中的酒壶又空了,他跌跌撞撞的走进一间破庙,破庙里有一棵柳树,听说柳树能治鬼。 庙是和尚庙,刚盖了几年,佛教也是这几年才传到了中原,慢慢和尚庙多了,叫花子也多了。和尚住的是漂亮的庙宇,而叫花子只能住在连风都挡不严实的破庙里。 一片片柳叶慢慢飘落下来,醉汉看着飘落的柳叶,拨开凌乱的头发,他看呆了,似乎柳叶比美人还要中看。 “你不必藏了,出来吧。”醉汉专心的看着柳叶,他喜欢那种随风飘荡的感觉,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才破庙里走了出来,他面带着微笑,显然没有敌意:“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醉汉道:“你跟了我三个月,在我身上没有发现什么?” 那个年轻人走到他的身旁,也看着柳叶飘落,一张张好像小船一样在风中飘,一直飘,偶尔有几片被风吹过了墙垣——断裂的墙垣。 年轻人道:“那你也大概知道了我是谁?” 醉汉道:“你在跟踪我的时候,恰好我也有时间去跟踪你。” 年轻人道:“那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醉汉道:“杨家的二公子杨坚,你跟踪我是为了一件丢失的宝物,可偏偏这件宝物我也不知道下落。你撤了通缉令就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活着,为你当引路的。” 年轻人笑道:“你一点也不疯,你的酒量很好。” 醉汉道:“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一块宝玉为什么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而且如此的重视。” 年轻人道:“哦?你现在知道了?” 醉汉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查过那个京城首富万康,可惜根本没有这个人。” 年轻人道:“我此次来也正是要你帮忙。” 醉汉道:“你不是怀疑我吗?” 年轻人道:“我刚开始是怀疑你,现在不怀疑了。” 醉汉奇道:“哦?” 年轻人道:“一个能让京城最美的女人迷恋的男人,不会是个没有道义的男人。” 醉汉把视线转向了他,他是个很有威严的男人,也许和他父亲杨忠一样,也是个将才,他年纪轻轻就能将锋芒隐藏得很好,这种富家子弟并不多见。 “然后呢?” 年轻人道:“和氏璧本是朝廷托付祥和镖局献给羌王登位的贺礼,祥和镖局不仅是我国最大的镖局,他的后台也很硬,李蒙的大女儿是当今皇上的皇后。” 醉汉道:“略有所闻。” 年轻人接着道:“可当今皇上有六位皇后,而李妃并不是最得宠的一位。最得宠的是我的的姐姐。” 醉汉皱眉了,杨忠是开国功臣,他已是老资格,再加上自己家的女儿又是最得宠的妃子,这个年轻人本该是个纨绔子弟,没有人会有任何意见,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应当。 这个年轻人必将不是等闲之辈。 醉汉道:“你要做什么?” 年轻人道:“你只是只待宰羔羊,我们要的是和氏璧,还有李蒙这样做的原因。” 陈林建哈哈大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自己都是泥菩萨,又有何能耐帮你。” 杨坚道:“你可以的,望眼天下,只有你一人可以担此重任。你要什么帮助请尽管说。” 陈林建道:“我希望能把接下来的戏演好。” 杨坚笑了,陈林建也笑了,他们好像是前世注定的朋友,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陈林建意志消沉,小米愤愤不平 第十回,陈林建意志消沉,小米愤愤不平 又是一个桃花开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人们总是能找到想要的东西。勤快的人都知道,要想要桃子又大又甜,就要把一些长的不好的花朵掐掉,这样在成熟的时候就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微风又吹起来了,河边的柳树总是比庙里的柳树长的好,没有经过风吹雨打的数又怎么能长得好呢? 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着,他手里的酒壶已空,他好像一棵正在寻找养分的柳树,他需要酒,就像花儿需要水一样。 一个魁梧的年轻人在前面站着,他眼睛盯着这个醉汉,脸上含着一股讥诮之意,在这个一国之都里,很少有像这个醉汉一样穿的破破烂烂的人在街上随意走动。若是有这样的人,官兵总是会很有办法的让这种人消失,永远的消失。 可这个醉汉还在,还活的好好的。 跟在年轻人后面的是一队官兵,其中一个胸前秀着一条麒麟,显然官不小。当他们看见这个醉汉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变得如同一个死人。 他们轻轻斜眼看了看年轻人,仿佛只要这个年轻人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把他们吓死。 这个年轻人动了,他抬起了手,指了指这个醉汉:“他为什么还能在这儿?” 官兵们的心一下子凉了,知州抹了把冷汗,行礼道:“禀国舅爷,是下官的疏忽,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年轻人心平气和道:“我不要你死,你死了谁为朝廷办事呢?” 知州感觉点头道:“是,国舅爷是何等人,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动气。” 年轻人轻轻笑了笑,指着那个醉汉道:“去,买瓶酒来,最好的酒。” 知州愣住了,不过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官也不是白当的,上面吩咐做事不需要问为什么,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酒来了,的确是最好的酒,年轻人起开盖子,一股清幽的酒香扑鼻而来。醉汉闻见了酒香,像条狗一样的扑了过去:“给我给我。” 年轻人把酒拿在手上晃了晃,酒壶中的酒撞击着瓶身,没有多响,酒很满。 年轻人道:“你想要?” 醉汉盯着酒,渴望的点着头:“是的,我想要。” 年轻人道:“这酒是洛阳最好的酒,在天然的石洞中放了已有百年,不仅清凉,而且润肺,你可知值多少钱一壶?” 醉汉的口水已经咽了好几次,他渴望,一个酒徒对酒最原始的渴望。 年轻人道:“这壶酒值三百两银子,一个知州一年的俸禄才买得了一壶这样的酒,一个平常的人家可以生活半辈子,而且生活的还不错。” 醉汉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他的眼中只有酒。 年轻人道:“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给你酒喝。”年轻人将两腿分开,一个马步架好,他架的很低,醉汉若要真的爬过去,只有趴在地上爬。 醉汉几乎没有考虑他欢快的趴在地上,对着年轻人的胯下爬过去。 一个人忽然拦住了他。 醉汉呆住了,他想不到这个人会出现。 小米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真要钻?” 醉汉没有理她。 小米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是装的吧。”小米微笑着,尽管她笑的很尴尬,可她毕竟还笑得出来。 醉汉继续往前爬,小米按住了他的头:“你真的要钻,就连我的一起钻吧。” 小米也把跨张开,就站在年轻人的前面。 醉汉没有犹豫,他几乎都不考虑什么羞耻,只要有酒,他就觉得很快活。 醉汉正要钻过去的时候,小米将腿合上,然后迅速的让开,她实在做不出那种让朋友蒙羞的事。 醉汉兴奋的钻着年轻人的胯下,越要到另一头,他就越兴奋。 小米快疯了,她实在难以想象当初那个宁死不屈的男人在哪里,他真的死了吗。 醉汉钻过年轻人的胯下,正要讨酒喝,年轻人将酒倒在醉汉的脸上,他很开心,今天的事真的很有趣。 醉汉兴奋极了,他肮脏的脸上全都是酒,他搂着脸上的酒往嘴里送。 “哈哈哈······”年轻人很快乐,他高兴的将酒瓶扔在了地上,大步走了出去,他走的很远,他的笑声依旧清晰,在小米心中正如一把把利刃刮着。 她很痛,心真的很痛。 小米看着趴在地上着落下的酒,仿佛很满足。她被气走了,她手中紧握住流星剑,仿佛她的那个朋友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 李蒙坐在家里,他的房间内,他手中玩弄着一块玉佩,玉佩并不通透,虽然上面的雕刻很精美,却不是一块很好的玉,这块玉若是拿去当了,连顿酒都喝不饱,可他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下人轻轻敲了他的房门,他的房门不是随时都可以敲的,必须要很要紧的事。 “进来。”李蒙的雅兴被打扰了,他的脸拉得很长。 下人进来,一刻都不敢耽误,说道:“镖头,那个陈林建今天出了很大的丑。” 李蒙挥了挥手,道:“一个酒鬼本就爱出丑,有什么好稀奇的。” 下人道:“他今天被一个人戏弄了一番。” 李蒙道:“有屁快放。” 下人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得到李蒙的喜爱,所以才卖起了关子。 下人道:“他今天被杨忠的儿子杨坚戏弄,恰好被他嘴好的朋友小米遇到。” 他赌对了,李蒙两眼放光,他很感兴趣:“哦?” 下人道:“他在地上舔酒,那个样子真令人痛快。” 李蒙哈哈大笑道:“你很聪明,下去领一百两银子,为我做事的人不会亏待的。” 一百两银子,他一年的工钱。 下人高兴的应道:“是。” 他正要下去,忽听李蒙道:“去把他找来。” 下人当然知道找的是谁,他皱了皱眉,还是应了声“是”,为李蒙办事,同样不需要问为什么。 李蒙又开始看那块玉,他眼中似乎又多了什么,光彩更甚。 醉汉又回到了破庙,这里还是那样的孤独c凄凉,和他一样被抛弃,庙里的杂草稀稀疏疏,菩萨好像也在哭泣,他们从前是那样的风光,香火是如此的鼎盛。那些为他们日夜打扫的和尚呢?那些日夜虔诚供奉的香客呢? 都已随风飘走。 外面的风不大,吹在庙中的风也不大。 醉汉蜷缩着身体,发抖。他已经饿了很多天,肚中只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想想他有多久没有洗澡了。 三个月了吧,一个三个月没有洗澡,没有吃过饱饭的人,他的日子不好过,非常不好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周宣帝昏庸无道,群臣力荐杀杨坚 第十一回,周宣帝昏庸无道,群臣力荐杀杨坚 街上虽然热闹非凡,但到了一个地方就没有人敢靠近了,这个地方随时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说是威严,倒还不如说是杀气。 自秦汉后,历朝历代,都经历了血雨腥风,人们好像对皇宫为之避恐不急,北周第四代皇帝宇文赞,昏庸无道,却也惹出不少趣事,年纪轻轻的宇文赞,重视佛教,在全国各地大伤国力兴建庙宇。并颁下诏令,和尚不缴纳税收,当时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场景,许多人为了逃避税收,都纷纷列入了出家人的行列,致使国家的财力入不敷出。宇文赞更荒唐的是立了六位皇后,终日缥缈在后宫,其生活极尽奢华,能人所不能。许多大臣是悄然泪下,更有甚者已经打好了主意。 宇文赞生怕自己帝位不保,对名门望族大开杀戒,致使国家更是处于飘荡之中。 杨坚乃开国元勋杨忠之子,为人谦和甚有抱负,曾经有人劝周宣帝杀了杨坚,杨忠之女杨妃甚得周宣帝欢喜,经过了周宣帝几番试探后,杨坚的命算是保住了。 今日早堂宇文赞又惹出了一出笑话,羌族的王妃觐见,他盯着王妃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待得王妃走后,周宣帝不禁感叹道:“要是朕的后宫多了这样一个王妃,少活几年又有何憾。” 群臣无不摇头叹息,唯有杨坚道:“陛下所言甚是,羌族只是一个远方的名字,何德何能与陛下一比,我看应该叫羌族的王献上一名美姬,以示对我朝的尊敬。” 宇文赞道:“国舅说的有理,若是多给几位,朕定赏赐你几位。” 杨坚欢喜道:“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下朝后,内史王轨(据说是三国时王允的后代)又劝谏宇文邕说:“杨坚貌有反相”。 宇文赞不以为然,道:“爱卿多虑了,你没看见今日朕说要赏他美姬,他乐得很,这样胸无大志的人,又有何反像。” 王轨道:“这杨坚不是有一般的志气啊。” 宇文赞道:“爱卿的意思是······” 王轨道:“要不要再试他一试。” 宇文赞道:“朕便让他去攻打陈国,如此一来,他是想反也反不了了。” 次日,宇文赞当庭宣道:“杨坚,陈国现在正国力虚脱,朕要你去攻打,你可愿意。” 杨坚皱眉道:“陛下要臣去攻打陈国,那是看重微臣,只是······” 宇文赞瞬间起了杀机,若是他不愿意,当下便可杀之。 杨坚道:“只是陛下答应的羌族美人······” 宇文赞立刻放下所以戒心,道:“爱卿不需要担心,待将军凯旋归来,全国的美人你喜欢多少都给你,莫说是几个羌族女人。” 杨坚欢喜道:“谢陛下。” 宇文赞放虎归山,许多大臣心痛不已。 杨坚回到家中,满面愁容,陈国空虚,难道周国就不空虚了吗? 正在思索之间,他的好友兼副将庞晃道:“将军现已手握重兵,何不现在起兵。” 杨坚忽然握着庞晃的手:“时机还不成熟啊。” 羌族王妃正是当日来找陈林建的那个女子,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自己的影像傻笑:“这周朝的皇帝真是可笑。” 她在说话,旁边站了一个人,一个汉人,他穿着一套很有书生味的衣裳。 唐燃浩道:“王妃今日的举动,怕是会给羌族带来祸端。” 克尔西敏敏道:“此话怎讲?” 唐燃浩道:“这周国的皇帝是出了名的昏庸,他见了你的美貌,怕是会起歹心。” 克尔西敏敏正要说话,圣旨就来了,大概意思就是要羌族献美女,以示和好。 待宣旨的太监走后,克尔西敏敏皱眉道:“来的好快啊,这皇帝也太心急了点。” 唐燃浩道:“还好他只是要我们的美女,并不是要王妃你,否则两国要起战事。” 克尔西敏敏心落了下来,要是为了她打仗,她的名字怕是要让后人骂千年万年。 克尔西敏敏忽又想到那个拦街的乞丐,问唐燃浩道:“你可记得前些天我们在街上遇到的一个乞丐?” 唐燃浩道:“记得。” 克尔西敏敏继续道:“你看他可像我的那位青梅竹马?” 唐燃浩道:“不知。” 克尔西敏敏微怒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唐燃浩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王妃的安全。” 克尔西敏敏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还不如要个丫鬟。” 唐燃浩道:“丫鬟保证不了您的安全。” 克尔西敏敏真是快气疯了,和一个呆子在一起,确实很令人头疼,倘若是个丫鬟,倒也还贴心。 李蒙安安稳稳的坐在祥和镖局的大堂,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他很想要他生不如死的人,他觉得只要那个人活的越不好,他就活的越好。可偏偏那个人又杀不得,否则他就死的比谁都快。 一个手持扫帚的老人进得堂内,对着李蒙质问道:“我要你找的人你可找到。”他的打扮虽是个下人,但口气却像个主子。 李蒙道:“没有。” 那个老人皱眉道:“你的办事效率也不怎么样。” 李蒙叹了口气道:“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要找个人谈何容易。” 老人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李蒙的脸上现出厌恶之色:“待我时机成熟,我第一个就要你的命。” 李蒙手中转悠着三中铁球,比鸡蛋稍微小了一点,闭着眼睛,他现在什么都没想,想太多的人活的很累,他已经活的很累了,所以他很会为自己放松。 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堂里走,他先迈开右腿,再迈开左腿,他穿的很破烂,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恶臭李蒙早已闻到,但他仿佛很欣赏。 他的眼睛忽然睁开,雪亮。 他的嘴角已出现笑容。 李蒙道:“你来了。” 这个满身恶臭的醉汉,手中依旧抓着一壶酒:“你要我来的。” 李蒙道:“你也肯为我做事?” 醉汉道:“我为你做事你是不是能满足我。” 李蒙疑惑道:“你想要什么?” 醉汉道:“酒。” 李蒙笑了,他本不该问太多,一个酒鬼只能要酒,他也不会要什么。 李蒙哈哈大笑,吩咐道:“来人,带陈少侠去梳洗,晚上备上好酒好菜,好好款待。” 酒的确是好酒,菜也的确是好菜,没有掀桌子的人,陈林建倒也吃饱了,酒也喝饱了。 他醉醺醺的躺在床上,身上的恶臭又出现了。 一个黑影在窗边浮动,今晚的月色纵然很美,陈林建也没那个心思去欣赏。 窗外的人道:“情况如何?” 陈林建道:“一切顺利。”他忽然睁开眼睛,一点都不像醉的样子。 窗外的人道:“我要去边界一段日子,也许一年内是回不来。” 陈林建道:“看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窗外的人叹了口气:“若是有情况就来找我,我定鼎力相助。” 陈林建道:“一定。” 窗外的人走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射进来,照在陈林建的脸上,他想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他似乎又回忆起了师父的手,那双笨拙的手为他织了一件件不算漂亮的衣服。 小米呢?以后切莫再出现,他希望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回去属于她的地方,然后开始自己的生活,这个险恶的江湖实在不属于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遇故人,冷漠剑指旧友人 第十二章,祥和镖局遇故人,冷漠剑指旧友人。 祥和山庄没有一朵值得去看的花,只有灰尘密布的矮灌木,时不时的那个奇怪的老头会去修剪。地上很干净,青石板上几乎见不到灰尘,那个老头确实很奇怪。 今天一早,当陈林建被外边的吵杂声吵醒的时候,他推开了房门。最近几都很少出门,李蒙像招待一个宾客一样招待他,只要他不愿意做的事都不会勉强他。每天都会有食物和酒被送进来,可是没有人敢进他的房间,那里好像是一个禁地,他也好像变成了一个恶魔,偶尔有些婢女打他门前过,脚步也是快得很。 门外一些家丁在搬花盆,盆中的花开得很鲜艳,如同一个含苞待放的处子。 李蒙改性了? 一个男人是很少喜欢花花草草的,他们眼里只有女人和权利。若是一个男人忽然喜欢了花,那这个男人就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如花一样的女人。 陈林建皱眉道:“谁叫你们搬这些东西的?” 一个家丁像是很害怕,说话也是忐忑不安,道:“我家镖头新纳了个妾,是新夫人叫我们搬的。” 陈林建疑惑道:“新夫人?” 正踌躇间,一个女人偏偏而来,对着下人指挥着,好像已经完全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 “你们把这个放在那里,对,就是这里,然后把那个梳妆台搬进我的房间。” 这个背影很熟悉,声音也很熟,但这样的人他倒确实不认识。这个女人的身材很好,远远便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香味,香味似曾相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带着这股香味的女人。 小凤仙! 陈林建的心跳得很厉害,她没有死吗? 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的心又复活了,当一个人的心为了另一个人死的时候,也恰恰需要这个人来救活。 那个女人转过了脸,不是小凤仙,但和小凤仙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小翠。 她本应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她回来干什么? 陈林建转身要走,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一个婊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奇怪。 “陈少侠。”有时候你不愿意惹事,可事偏偏爱惹上你。 陈林建停住,但没有回头。 小翠迎了上来,她身上的香味也越加明显:“陈少侠,你为何见了我就走呢。” 陈林建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小翠道:“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 陈林建道:“不敢,以后还请夫人多照顾。”陈林建转过身,走向了门口,步入外面繁华的街上。 小翠怔在当场,嘴角轻轻斜起,也不知是笑还是哭。 陈林建往一家酒馆走去,他走的很慢,他是个跛子,走的本就不快。 酒馆门上的两个红灯笼已经发旧,或许到了晚上,这个热闹的时候,灯笼点着了,也就没多少人注意。 小二在一张桌子上一只手拄着打瞌睡,头时不时的点一下,又马上摆正姿势,他的脸是面向门口,眼睛却是闭着的。 陈林建进去的时候,小二完全没有发现。 陈林建拍拍桌子,小二被吓的蹦了起来,当看见是陈林建时,他的脸色表现得很厌恶:“你来做什么,我们不赊酒给你。” 陈林建脸色阴沉,道:“你的酒我不要。” 小二纳闷了:“你不要我们的酒,你来我们酒馆干什么?” 陈林建道:“我来找我的剑。” 小二惊讶道:“你的剑?” 陈林建皱紧眉头,道:“你莫说我的剑已经不在了。” 小二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看现在陈林建的样子,许是混好了,这样的武林人士很多,今天是叫花子,明天就是大爷。他在后悔当初不该把剑卖给小米,更不该收陈林建的剑换酒。 陈林建一脚将桌子踢翻,一只手扼住了小二的脖子:“我的剑呢?” 小二已被巨大的力量扼住,说话依然很费力:“被······一个俊秀的公子拿走了。” 小米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她想回到大雪山,回到爷爷的身边,尽自己最后的孝道。 只要把剑还给陈林建,她马上就走,一刻都不想待。 一个人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陈林建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脸上冷漠得像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陈林建道:“我的剑。” 小米气道:“你还认识你的剑?” 陈林建道:“我的剑我当然认得。” 小米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若还认得你的剑,可认得我是谁?” 陈林建冷冷道:“不认识。” 小米快抓狂了,道:“你不认识?不认识就快拿着你的剑滚。” 陈林建手中的剑握的更紧,嘴角已在轻轻抽搐:“我平生最恨三种人。” 小米没有说话,一只手已摸在弓上,另一只手摸在箭筒上。 陈林建道:“第一种是小人,第二种是仇人,第三种,就是像你这样轻蔑我的人。” 小米的弓已上弦,因为陈林建的剑已经拔出,他的眼睛就像在看一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野兽。 小米的弓箭没有射出,陈林建已经一个步子冲了上去,小米的手在发抖,身边的行人都退开,仿佛不愿让自己身上沾到一滴血。 小米的手放下了,陈林建的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小米的左胸。 血已经顺着她的外衣流淌出来,衣裳已印红。 剑没有插中她的心脏,可她的心却很痛,仿佛瞬间失去了所以的东西,那些欢声笑语,那个冰窖中,发着高烧说胡话的男孩,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彻彻底底的魔鬼。 小米的泪已流下,人哭的时候总是表示自己很无奈,当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的时候,就没有了哭声,只有泪水。 小米愤恨的将流星剑砸在陈林建的身上,胸膛上的剑拔出,混合着血和泪,小米的身影已消失在闹市。 陈林建忽然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剑尖上有血,他看着发呆,很久很久。 小米捂着胸口,口中咳出一口血痰,她拼命的往前奔跑,她很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是因为她很伤心。一个人不是只有失恋的时候才会感觉无助,人很脆弱,很多情感比生命更重要。 这才是人。 小米也是人,而且是个女人。 河边的风依旧很清凉,一滴泪混合着血滴到河中,随着河水的流淌,看不见了。 河面上,一张美貌,却流着两行热泪的脸,随着涟漪慢慢模糊,扭曲。 一根钓鱼竿支在河边,鱼线拉到了河中央,鱼儿好像很久都没有来咬钩了。 “小姑娘不要哭,惊了鱼儿了。” 小米扭头看去,是一个头戴斗笠的老人,他皮肤黝黑,却不见多少皱纹,若不是声音老迈,还真看不出他的年纪。 小米道:“你知道我是女的?” 老人没有瞧她,水中的鱼好似比她更有趣:“你若不是女的,胸前的伤口已经要了你的命。” 小米道:“你是说伤我的人不是有意伤我?” 老人道:“有意无意,你自己知道就好,与我何干。” 小米道:“我还是不明白。” 老人道:“你知道钓鱼为什么不能在水很清的地方钓吗?” 小米摇了摇头,道:“不知。” 老人道:“水很清的地方,就有许多鱼的天敌会把他它们吃了,人也会很容易把它们捉住,所以会钓鱼的人都不会选择在那种地方钓鱼。” 小米还是不明白,老人忽然收起了竿,道:“小姑娘,去我家坐坐吧,否则你的血可不是很多。” 小米咬了咬嘴唇,过多的失血已经让她意识不清。 夕阳西下,一个头戴斗笠的渔夫,和一个妙龄少女,一前一后,沿着河边走向夕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初出茅庐不畏虎,仗剑怒杀青剑客 第十三回,初出茅庐不畏虎,仗剑怒杀青剑客 陈林建来到李蒙的家中以有一月,每日李蒙都会请他吃酒。 今天的酒席有好菜也有歌舞,李蒙好像毫不在乎自己花了多少钱,他的钱也好像是用不完的。 可是今天没有酒,陈林建也没有问,只是低着头吃饭。 远处台子上灯火辉煌,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迎着乐曲翩翩起舞,她跳的是独舞,好像天上只有一个月亮,所有人都必须要看她,也只能去看她。 李蒙指着跳舞的歌女道:“今天跳舞的人可美?” 陈林建将一口饭吞了进去,他根本没兴趣看任何女人,他心里好像有很多心事。他面前有一碗用鲍鱼煮的鲜汤,用筷子勉强能夹得起来,他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着。 今天的戏当然也不是免费的,一个狡猾的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李蒙尴尬的笑了笑,从前那个乐观的少年,如今已经少言寡语,是他李蒙一手造成的。他对着台子上招了招手,那个戏子马上停下,在这里,他就是皇帝,时间也好像要为他停止。 那个戏子坐到了李蒙的身边,陈林建的手僵住了,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人居然就是当初那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翠,她现在的样子也实在难以和当初相提并论。 小翠一直都是一个很美的人,只是岁月让这个快三十岁的女人在一个风月场所很难生存。在李蒙面前,她要年轻得多。一个女人若是懂得在男人面前低头,那离幸福也就不远了。小翠很懂得这个道理,幸福的女人总是显得很年轻的。 小翠嫣然笑道:“少侠的英武妾身早已仰慕。” 陈林建冷冷道:“不敢。” 小翠叹了口气,道:“可惜少侠却自甘堕落。” 陈林建道:“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李蒙看看他们,赶紧打圆场道:“小翠,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你就下去吧。” 小翠起身,对二人鞠了一福,道:“那我就先走了。” 待小翠走后,李蒙道:“少侠今天心情不大好。” 陈林建没有理他,而是在桌上寻找着,口中呢喃道:“酒呢,为什么没有酒?” 李蒙笑道:“少侠要喝酒却也不难,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 陈林建看着他,道:“押镖我可不去,我没有儿子赔你。” “少侠说笑了。”李蒙在笑,可是笑的很假,他的儿子是因为陈林建死的,可是后面居然没有追究,还待他如上宾。 陈林建将手中的碗放下,道:“有酒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李蒙道:“少侠归来之日,好酒少侠自可饮足。” 陈林建来了兴趣,他好像只对酒有兴趣:“你说。” 李蒙道:“明日有人约我出战,我想麻烦少侠替我跑一趟。” 陈林建道:“你的武功怕也不低。” 李蒙叹了口气,道:“那已经是过去了,我现在老了。” 陈林建狐疑道:“真的有酒?” 李蒙道:“是的,好酒。” 陈林建嘴角轻轻一斜,道:“那女人呢?” 李蒙道:“肯定是最好的女人。” 陈林建忽然将桌子掀了,一阵巨响,惹得那些唱戏的都纷纷慌乱的跑开。 “最好的女人已经死了。” 陈林建手中紧紧握住他的剑,灰色的剑鞘似乎在颤抖,他和李蒙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杀气,只要他的剑鞘一出,今天就必须要躺下一个。许久后,他冷静了许多。 “我答应你。”陈林建说完就提步走了,他走的很慢,先迈开右腿,再提着左腿。 陈林建已经是个残废的人,李蒙为什么还要他去对付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能对付的人?陈林建很想忍耐,可惜他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他忽然想起了小米,她当初岂不是也掀了桌子,当时她的心情也一定糟透了。 李蒙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握紧的拳头轻轻松开,一枚比鸡蛋小一点的铁球映着昏暗的灯发出冰冷的光。 陈林建又来到了那个院子,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人,总是会想起很多从前的事,一个年轻人本该对未来憧憬,因为他们年轻,有很多的事也是要年轻才能去做的。 那个奇怪的老人还在院子中打扫,他穿着一身灰白的长袍,虽然很旧,但是身上没有一丝的灰尘,正如他所扫过的地。 陈林建忽然问道:“老人家,你那么晚了为什么还要扫地。” 老人手中的扫帚轻轻在地上划过,发出“吱吱”的响声。 “因为地上太脏。” 陈林建道:“如果人的心脏了呢?” 老人停住了,他出神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听说天上有棵桂花树,一个叫吴刚的男人每天都在拿着一把破旧的斧头砍,那月亮上的阴影是不是他砍下的木屑?那一定很脏,他整天都在砍树,却忘了打扫。在月亮的另一端住着一个天上人间最美的女人,她住在最冷的宫殿,虽然漂亮,却冷。 一个是最脏的地方,一个是最干净的地方,世间岂非也是如此,美和丑总是共存的,好像是缺一不可。 老人道:“那就继续扫,直到扫干净为止。”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了陈林建的房间,照在了他苍白的脸上,他的被子已被踢在了一边。 门外站着一个人,李蒙好像很早就来到他的门前等他,生怕他反悔。当陈林建开门第一眼见到李蒙的时候,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难道他真的希望自己去送死? 那他岂不是大费周章,直接在这里杀了他,是不是很省事? 陈林建越来越好奇,李蒙到底想对他做什么?难道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李蒙道:“少侠昨夜睡的可好?” 陈林建道:“我睡的一向很好,因为我从不做亏心的事。” 李蒙的笑很假,但他似乎真的已经练到连假笑都可以让人开心。 李蒙道:“今日那人就在城外东边十里的忘情坡,少侠可有把握?” 陈林建道:“杀人的人总是要被人杀的,我又有什么把握。” 李蒙忽然觉得很惋惜的摇了摇头:“少侠说的话很不吉利啊。” 陈林建道:“想要吉利的人都去做生意了。” 忘情坡,原来叫忘情崖,从崖上眺望,四周都有连绵的山脉,山下一股小溪永不停留的往西边流淌,不知道要走向哪里才是终点。 忘情破上有一个亭子,没有牌子,都被人称为分手亭,据说来这个亭子观望风景的情人都会分手。风景虽美,但由于这个传说,情侣们都不愿把这里当做谈情说爱的地方。 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那就是杀人的好地方。 一个白衣男子很早就来到这里,他痴痴的望着远处,在天际相交的地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映照在小溪上,好似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太阳。 天上不需要两个太阳,也不需要两个高手。 陈林建已经出现在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后,他手中的剑,却没有拔出。 “你为何没有拔剑?”白衣男子没有回头,但这里只有两个人。 陈林建道:“因为我不想打扰你的雅兴。” 白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他长的很俊秀,白皙的皮肤比很多女人都要好得多,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耳边的长发,他似乎很享受。 “如果你刚才就拔剑,也许你还能活着吃到午饭,这个世界不是很多人都可以每天看日出,每天都能吃到饭的。” 陈林建道:“我今天一样可以吃到午饭,而且可以吃到晚饭,还有美酒。” 白衣男子好像很惋惜,和早上李蒙的表情一模一样,陈林建在想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白衣男子道:“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在江湖上走,这样会死的很早。” 陈林建道:“每个人都是要死的,早晚的事。” 白衣男子手中的剑已握紧:“那你不如早点死了。” 陈林建的剑也已握紧:“可惜我总是有做不完的事。” 小溪的水干净而清澈,浅滩中一只红色的小鱼在啃食着水藻,但马上又被惊了跑开,它仿佛也看到了远在崖上的剑光,一声声剑碰撞的声音如同铃铛般清脆,太阳渐渐升起,也好像没有那剑光耀眼。 白衣男子如同蛇一般前后穿梭,陈林建就站在原地,显然很费力,他们的剑都同样的快,快如闪电。 “好酒啊!”一个人看着远处的山,深绿的山仿佛也和他的酒壶一样深沉,他留着短胡须,发簪已经很旧,旧的就像他这个人,被俗世抛弃。 二人的剑相交着,两人用力一格,纷纷退后两步。白衣男子怒视着这个人,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懒洋洋道:“看山水的人。” 白衣男子道:“看山水到别处看去,这里不是看山水的地方。” 忘情崖是不适合看风景的。 那人又喝了口酒,用他补满补丁的衣袖擦了擦,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望着远处,远处的风景比他要美得多。 春天的早晨,哪怕是阳光已经照在身上,都会感觉要冷,就像剑一样,握剑的人有多热情,剑一样是冷的,即使是穿过心脏的那一刹那,还是很冷。 那人缓缓道:“我看的是风景,又不是看你,你生气什么?” 白衣男子浑身发抖,沉重气,现在绝不是动气的时候,高手过招,特别是旗鼓相当的时候,拼的就是谁最稳。 他虽然年轻,但他杀的人也不少。 那人道:“好像是我早来的吧,我早已在此,你们来打扰我,倒说的我没理了。” 他早就来了,这里确实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白衣男子也在这里看的日出,可是他没有看见这里还有个人。这个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白衣男子看着陈林建,冷冷道:“我们还比不比?” 陈林建笑了笑,刚想说话,那人插话道:“我若是你,我就不比了。” 白衣男子皱眉道:“为何?” 那人笑道:“如果他真是个跛子,你和他也只是不相上下,若他不是呢?” 若他不是呢? 若他不是,白衣男子就绝不可能赢他。 现在呢? 他的对手和自己不同,对手是个残废,而自己却是个健全的人,即使是赢了又有什么意思?他不断的挑战各路高手,就是为了要自己变强,要自己出名,成为武林第一剑客,可如今呢?他在欺负一个残废,他现在连一个残废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天下第一剑。 他忽然脑子很乱,一个剑客最基本的条件——头脑清醒,他现在都做不到,他还配做一个剑客吗? 他忽然笑了,苦笑。 他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了孤独的悬崖,他的心也和这个被人遗弃的悬崖一样,纵然他天资聪颖,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欺负人的剑客。 他三岁拿剑,七的时候,仇家杀了他的父母,他一个人孤独的流浪在外,无论是寒冷的冰天,还是酷热的沙漠,他都能忍受,他一直相信自己就像早晨初升的太阳,虽然孱弱,但以后定会像正午的太阳威震江湖。 他十六岁的时候,把仇家全部杀死,一家二十一口人一个不留,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斩草除根,十年后又会有一个少年来杀了他。 他一举成名,江湖人成小白蛇江城。 他的剑快如蛇信,只要早上被他盯上,就绝对看不见晚霞。 他忽然把剑扔向了悬崖下,那把让他成名的剑,剑对于剑客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 陈林建怔住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和自己一样年轻,就算输了也不用如此绝望,更何况他还没输。 那个看热闹的人笑了,拊掌道:“好一个知趣的年轻人。” 江城冷冷道:“我已不是天下第一剑,用剑又有何用,今日的耻辱我一定会洗掉,你的脑袋最好保住。” 江城几个起纵,消失在悬崖上,他的背影依旧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倔强。 陈林建叹了口气,道:“你本不该激他,一个年轻人有梦想总是好的。” 那人饮了口酒,道:“你若真输给了他,岂不可惜?” 陈林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苦笑,现在也只有苦笑了。 陈林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悬崖边,只有那个奇怪的中年人,还在饮酒,他的下酒菜好像就是天上殷红的太阳。 小米轻轻的蹲在菜园子里,菜园子的菜长的很好,嫩绿的菜苗好像都能滴出水来,一只年幼的蜗牛缓慢的在菜叶上爬。 一个老婆婆手中提着一只木桶,木桶中的水满了。 她提的很费劲,小米站起身,帮她提到了菜园子。 老婆婆仔仔细细的浇灌着菜苗,菜苗很嫩,经不起太多的波折。 小米奇道:“婆婆难道没有儿女?” 老婆婆呵呵笑道:“我家就我们俩老,已经老了,不知道能活多久。” 小米叹了口气道:“人总是会老的。” 老婆婆笑道:“我们却不后悔,因为我们很开心,人总是要死的,就看你留下了多少甜美的回忆。” 小米道:“甜美的回忆,我好像没有。” 老婆婆道:“你现在没有,就该去创造,幸福是自己创造的。” 小米心一急,伤口又疼了,她捂着胸口,眉头紧蹙。 她在担心着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老婆婆道:“姑娘尽管放心,我家老头子没有什么本事,医术倒还可以,上次有个小伙子跌断了腿,也是他给医好的。” 小米一个激灵,赶紧道:“那个小伙子叫什么?” 老婆婆道:“是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姓陈······” 老婆婆还没说完,小米就飞奔出去,她的心在欢喜,原来他的腿早已好了,那么她就要见到他,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像上次一样,怕连累了自己。 老婆婆本想叫住他,一个老头子拍拍她的肩膀,道:“算了。” 老婆婆心中放心不下:“可是······” 老头子微笑道:“她真正的伤口已经好了,年轻人的事我们总是管不了。 他们忽然感觉到一丝凄凉,许多年前的往事就如昨天一般,人除了幸福的回忆,当然也有酸楚。 晚风吹过,卷起了一丝丝枯草,夕阳的余光照射在云朵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小辣椒伶牙俐齿,富二少板上碰钉 第十四回,小辣椒伶牙俐齿,富二少板上碰钉 天边刚出现拂晓,街上就开始热闹起来,穿流的人群好像用不疲倦,来来往往的在街上看着自己喜欢看的东西。女人喜欢漂亮的花饰,而男人就喜欢看挑选花饰的女人。 一个小地摊刚摆上不久,就有一个极美的女人来看货,旁边的男人经过这里时都故意放缓脚步,为了就是多欣赏几眼这个少见的女人。 说是少见,并不是她漂亮得无与伦比,而是她的长相确实少见。 她是个西域人,长相和中原人不同,高挺的鼻梁显示她带有几分野性,而中原女人则少了这样的韵味。男人就是这样,他虽然喜欢乖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容易惹祸,而野性的女人则能满足男人在某方面的需求。 那个老板先呆了呆,不过马上觉得自己失态了,干脆拿出几件像样的货,道:“小姐请看,我这里的货虽不是什么上等货,却也漂亮得很。” 女人讪笑道:“你这老板倒是老实。” 那个老板笑道:“老实人自然有老实人的生意,看小姐的穿衣打扮,我这里是什么货小姐一看就知,我欺瞒又有什么用。” 旁边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双手藏在袖中,低声道:“小姐,您来这里买东西有失您的身份。” 女人脸上不悦道:“我真不知是不是要把你换成丫头。” 男人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前方,他的眼神很冷,却在微微的闪动着。 一个手持一把灰黑色的剑的男人,一步步往前挪动着,他先迈开右腿,左腿再慢慢跟上。他似乎对不远处的女人不感兴趣,他低着头,默默的走着。 他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身旁形形色色的人都好像和他不搭调,这就让他格外的醒目,一个警觉的人当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唐燃浩当然也看见了他。 唐燃浩心中一惊:“想不到他真的在这里。” 他心里在琢磨,到底要不要告诉克尔西敏敏。 不过他很快就下定了主意,他的眼睛马上就看向了前面,前面的远方,那个方向正是西南,他长大的地方。 “你这小妮子长的不错。”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一脸坏笑的盯着一个正要和他擦肩而过的少女。 少女笑的很甜,她似乎永远笑的都很甜。 少女道:“我长的不错,你又怎么样?” 这年轻人倒也不客气,指着他身后的七八人道:“看见没有,哥哥的随从如何。” 少女道:“很好,很好的狗。” 年轻人道:“你没发现什么吗?” 少女道:“发现什么?你要我发现什么?” 年轻人道:“你没发现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他们都是军队的士兵,而我是威骑将军的儿子。” 少女来了兴趣:“哦?” 年轻人得意道:“你若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 少女道:“可我偏偏就不喜欢吃香喝辣,我一直都是吃饭。” 年轻人看她不上道,以为是个很少出门的大家闺秀,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少女道:“我是哪家的小姐关你什么事?” 年轻人道:“我好去提亲。” 少女道:“我家的亲怕你不敢提。” 年轻人道:“为什么?” 少女道:“因为你还不像那么短命的人,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就应该好好躲在被窝里。” 年轻人一把抓住少女的手,少女的手很滑c很嫩,靠近她,都能闻见一股少女独有的芳香。 “我今天就要了你,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再像老丈人提亲。” 少女倒也不慌张,反而觉得好笑:“哦?可惜我没有爹,你也没有老丈人。” 年轻人忽然觉得某种冲动扩散到全身,脸上也不自觉的起来红晕:“那是最好,我就喜欢没有老丈人。” 家中没有父亲就没有了依靠,没有依靠的女人总是最好欺负的,这就是纨绔子弟的天真想法。 一把剑忽然架在了年轻人的脖子上,剑鞘是灰色的,灰得发黑。 年轻人将头转了过去。 陈林建也正盯着他。 年轻人道:“你想英雄救美?” 陈林建道:“她倒是个美人,可惜我不是英雄。” 年轻人抓着少女的那只手握的更紧,他的目光中已有火:“你想要我放开?” 陈林建道:“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放,我倒不介意把你的手砍了。” 年轻人怒道:“你可知我是谁?” 陈林建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年轻人道:“我是威骑将军的儿子,在这京城中,我家的势力也不小。” 陈林建道:“能把将军儿子的手砍了,也倒是有趣。” 年轻人气得直跺脚,吩咐左右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给我废了。” 手下正要动手,忽听那个少女用另一只手打了陈林建一巴掌,陈林建没有闪,这一巴掌硬生生的打在他脸上,他很奇怪。 少女道:“我的事你不要管。” 陈林建苦笑道:“我倒是管错了。” 少女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又想和他走了。” 陈林建叹了口气,将剑收起,先迈开右腿,再迈开左腿,缓缓的离开了那里,消失在人海中。待得陈林建走远,年轻人才敢高声道:“原来是个跛子,一个跛子也想和我抢女人。”然后对着少女仔细看了一眼,他很想,现在就想做某些事情。 年轻人道:“和我去我家?” 少女笑道:“当然。” 年轻人的心已经飞了起来,他的眸子已经燃起了火焰。 一个手拿酒壶的中年人忽然出现在陈林建的身旁,他喝了口酒,咂咂嘴,仿佛很享受:“酒,不管是好酒还是劣酒,都要细细的品味,这样才是喝酒。” 陈林建笑道:“你懂得喝酒?” 中年人道:“我不但懂得喝酒,也懂得女人。” 陈林建摇头叹道:“酒和女人本是世间最难懂的。” 年轻人笑道:“你若请我喝酒,我就告诉你我的心得。” 陈林建摸摸口袋,袋中空无一物,昨日和江城比武后,他没有马上回到祥和镖局,而是找了间酒馆住下,喝了杯最好的酒,当时杨坚倒在地上的酒,那种酒确实好喝,也确实很贵。 桌上有三斤酱牛肉,一盘爆香肚子,一盘炒脆的花生,有三瓶酒,一瓶竹叶青,一瓶杏花酒,还有一瓶只是劣酒。 中年人将三中酒都倒在碗里,然后一口气喝下去。 陈林建奇道:“你不是要教我品酒吗?”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本来还以为有人请我喝酒,却不知是我请你。” 陈林建面上一红,尴尬道:“我下次请你。” 中年人道:“如果下次你还有钱的话,当然是你请。” 陈林建道:“那你这次不教我品酒了?” 中年人道:“我不是教你了吗?” 陈林建更加不解,道:“你这样就是教我了?” 中年人道:“酒本就是人生,人生没有单一的东西,喝酒也当然单一不得。” 陈林建只有笑,然后就是喝酒。 那个将军的儿子,一个温室中的盆栽,他正兴奋的拉着少女的手走进家里,他的家很威严,显示了他显赫的地位,在这种时局中,谁有兵权谁就说了算。 少女一脸笑意的跟着他,好像完全不理会将要发生什么。 “横儿,你这又是去干什么?” 一个身披盔甲的中年人,步伐稳健,显然是个成熟的练家子,他手上已不知染了多少血。 张横一见是他父亲,立刻放开了拉着少女的手,像只乖猫一样站着。 “公······”这位将军马上注意到了少女,脸上出现了恭敬,想要行礼,少女抢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你可记住?” 将军的冷汗已出,刚弯下一半的腰又伸直:“记住了,记住了。” 张横再傻也能看出这个少女绝不是一般的女人,连战功赫赫的将军都怕的女人,怕也不多。 将军道:“不知您来这里有何事?” 少女嫣笑道:“你家公子要像我父亲提亲。” 将军的脸色如死灰,纵然烈阳高照,也看不见一丝血色:“小姐说笑了,我儿鲁莽,还望小姐莫怪。” 少女看了看周围的坏境,满意的点头道:“你这房子倒也不错。” 将军道:“拖小姐的福气。” “那我就住几天,等你儿子给我父亲提亲。”少女蹦蹦跳跳的跑进了里屋,将军只觉头晕目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有一句俗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回他家可真来了位瘟神。 还是个很漂亮的瘟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春风不渡雁门关,月色惹得美人怜 第十五回春风不渡雁门关,月色惹得美人怜 黑夜,迅速的笼罩着繁华的都城,街上依然热闹着,一些痴情的男女携手相伴,看那河畔的荷花,荷花开了,夏天也快到了。 一个人默默的走在街头,他好像没有能融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该有这样的人。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灰黑色的剑,在星光下,他慢慢的走着,右脚先跨出一步,左脚再慢慢跟上,他走的很慢,却很赶,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吵闹的人群中。 一盏红色的灯,在屋子里亮着,红得好像五月成熟的桃子,灯边一个女人的脸,也红得像桃子,粉嫩而芳香。 那是一股独特的香味,专门迷男人的,女人不管打扮得多漂亮,都是为了男人,如果这世上没有了男人,女人连衣服都不用穿了。 有很多时候,女人不穿衣服,也是为了男人。 李蒙坐在灯下,他怀中抱着的正是那个如桃花般的女人——小翠。小翠已不在是从前的小翠,她不在再落魄,也不是个被人使唤的残花败柳,她现在是祥和镖局的夫人,在这里,连李蒙都要听他的。 女人就是有这个好处,无论你是多强的男人,都要在女人的怀中打滚。 李蒙手中仔细端详着一块玉:“你认为这块玉好不好?” 小翠嫣笑道:“这块玉既不通透也不滑润,不是好玉,只是雕工还可以,但也不值什么钱。” 李蒙笑道:“女人就是没见识。” 小翠疑惑道:“哦?” 李蒙道:“这本就是块奇玉。” 小翠不解。 李蒙道:“你听说过和氏璧吗?” 小翠道:“当然知道,这世上怕没几个人不知道。陈林建纵然武功了得,还是因为和氏璧栽了。” 李蒙道:“和氏璧被发现之前也是块名不见经传的石头,但它现在是宝玉。” 天下最好的宝玉,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否认。 李蒙道:“这块玉本身不是好玉,但拥有它的人就了不得了。皇帝的玉玺也见不得多好,但玉就因为是玉玺,所以也是了不得的。” 小翠迷惑了,李蒙为什么要把这块玉和玉玺比较,她奇道:“这块玉是谁的?” 李蒙皱眉了,冷声道:“你问的太多了。” 小翠先是一怔,然后娇嗲道:“你真坏,对人家这么凶,不告诉你不告诉嘛,说了个开头,又不让我问。” 小翠拉扯着李蒙的衣领,香唇凑近他的耳朵,男人最软的地方就是耳根子,而最经不起诱惑的就是命根子。 李蒙求饶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是陈林建的。” 小翠吃惊道:“是他?” 李蒙道:“不错。” 小翠道:“他的玉,你难道没有比这更好的玉了?” 李蒙道:“他这么听话,也是因为这块玉。” 连陈林建自己都不知道,李蒙为什么要紧握着他的玉,其实玉对他来说虽然重要,但他更想要的是他的清白。 风吹过,春天到了夜晚总是很冷,陈林建慢慢的走着,先迈开右腿,左腿慢慢跟上,他的心跳也像他的脚步一样,慢慢的。 他路过小翠的房间时,他听见里面有一声声厚重的呼吸声。陈林建笑了,苦涩的笑。 小翠本身也是个苦命的人,她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就死了,被舅舅卖到了妓院,年幼的她特曾有过梦想,纵然当时的她只是个擦地的小童。当她被破身的那一刹那,她好像明白了很多,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粗重的呼吸声,让她对所有的梦想都破灭。 她也曾经红极一时,当然甚至成了青楼的头牌,女人的青春总是容易衰老的当她的容颜逝去的时候,那个还能有个使唤丫头的她,转眼就变成了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人。 她本也是个美人,但男人却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对新鲜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好奇。 她本也能够像平常人家的女子一样,嫁一个不富裕也不贫穷的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但她现在已不能了,当她的第一个男人在她身上喘息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辈子已不可能再过平淡的日子。 她甚至不知道在她身上的第一个男人是谁,更不知道这一生要和多少男人有关系,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了呢? 陈林建往前走着,一个人忽然撞看他一下,这个人马上弯下了腰,谦卑道:“公子,冒犯了。” 陈林建皱眉道:“你是谁?” 那个丫头道:“我只是洗衣房的丫头,因为想要出来赏花,偷偷溜了出来。” 陈林建不知该说什么,李蒙本是个不喜欢花的人,但小翠来了后,花比以前多了很多,女人总是喜欢花的,哪怕是一个丫鬟。 陈林建道:“我想喝酒,有酒吗?” 丫鬟颤声道:“有的。” 陈林建道:“那就去拿酒,最好的酒。” 丫鬟生的可爱,一支木制的珠钗显得她朴素而又真诚,她的身材很好,一对饱满的玉胸好像不满意衣服的窄小,就将呼之欲出。 月光淡淡的撒在地上,照亮了地上所有的一切,昏暗,却有迷恋。 丫鬟细细的腰轻轻摆动着,她少女的芳香仿佛也随着月光而飘动。 陈林建独自一人站着群花中,阵阵清晰的花香,仿佛把他带到了从前,那个漫山遍野都有花的地方。 丫鬟捧着酒,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紧紧的扣住酒坛子。 陈林建接过酒,可丫鬟还不肯走。 陈林建道:“晚了,你为何还不休息?” 丫鬟叹了口气,看着幽幽的月光,月,快要圆了,十五也快到了。 丫鬟道:“我在这里已经五年。” 陈林建不说话,他在听。 丫鬟道:“我一直都在洗衣房,那里的管事很凶,虽然我妈妈对我也很凶,但我还是很想妈妈。” 陈林建道:“你为何不去找你妈妈。” 丫鬟眼中闪烁着光,如果月光一样愁苦的光:“我的妈妈已经死了,我是个孤儿。” 陈林建动容了,他也是个孤儿,他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已不记得了。 丫鬟道:“我很想离开这里,但又别无去处。” 陈林建不说话,拍开了封泥,喝了几口。 酒,辛辣而苦涩,人好像就不喜欢喝甜的酒,但又有很多人都喜欢喝酒。 月亮很寒冷,如春风般寒冷。 丫鬟道:“我一直都渴望爱情。” 陈林建道:“哦?” 丫鬟道:“爱情就像这酒,看似苦涩,却有不少人去追寻,哪怕是头破血流。” 陈林建看着酒坛里的酒,不知该说什么。 丫鬟道:“可是我连第一步都不敢跨出去,所以我也不知道爱情是苦还是甜。” 陈林建道:“为什么不敢跨出去。” 丫鬟无奈道:“因为这里就是一个监牢,一个很华丽,却又很牢固的监牢。” 陈林建道:“没有人拦着你。” 丫鬟道:“纵然没有人拦着我,可我还是不敢跨出去。” 陈林建道:“哦?” 丫鬟道:“因为没有人肯真正的懂我,也不会有人肯花精力去懂我。” 陈林建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人肯懂任何人,因为人性是自私的,但也总有一些人会永远的记挂着你,比如说他的师傅,比如说小米。 他忽然想见见小米,和她喝一杯酒。 他到了江湖后,长大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 丫鬟忽然掀开了自己的衣裳,月光白皙,她的胸膛也白皙。 陈林建紧紧握住手中的酒坛,他的剑也发着璀璨的光芒。 丫鬟道:“你懂我吗?” 陈林建摇头道:“不懂。” 丫鬟的衣服拉的更低:“我知道你懂的,你只要肯留我在你身边。” 陈林建又喝了几口酒,酒让他清醒了很多。 陈林建道:“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丫鬟强辩道:“我没有喝酒。” 陈林建道:“但你比喝酒的人还醉,你已开始说醉话。” 陈林建走了,他的背影映照在丫鬟的泪光里,这里本就是监牢,他走不出去,她也走不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冒死告知情,陈林建夜探绝情崖 第十六回冒死回京告知情,陈林建夜探绝情崖 夜,夜已深,寒风更紧。 风,吹打着窗户,就像一个陌生的过客在拍打着窗,树枝摇曳着,好像也在不满今夜的孤独。 一个人,一盏灯,一个酒杯。 孤独的夜,一个人总会想起很多开心的事,很多和朋友和家人相处的日子,这样会让心中的孤独感减轻一些,这样人也会舒服一些。 酒是苦的,是辣的,又苦又辣。 酒并不好喝,很多人喜欢喝酒的原因只是因为没有人懂得他的心,只有喝醉的时候,人才不会想太多,想太多的人不会快乐。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人,也会有很多的朋友,但知己却很少。 陈林建已经喝了两壶酒,似已醉了。 窗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轻轻道:“一个人喝酒?” 陈林建先是一怔,随后轻轻笑道:“你不陪我喝,我就只好是一个人了。” 窗外的人轻轻的推开了门,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那沉睡的恶魔。 这个淡淡的笑着,他的眼睛雪亮,他仿佛在告诉陈林建,他就是陈林建一直在找寻的知己。 酒已经倒满,陈林建的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坚苦涩的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那么快回来,他去边疆也许连屁股都没坐热。 陈林建点了点头,看来他的偷偷回来的,军营的规矩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杨坚如果只是一个小兵,那他现在的举动就是逃兵。 杨坚道:“我回来是因为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对你很不利。” 陈林建皱眉道:“哦?” 杨坚道:“我虽然为你争取了一点时间,但那毕竟是无上宝玉,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陈林建笑了笑,他不知该说什么,对于杨坚为自己所付出的,他只有感激。 杨坚道:“和氏璧迟迟未到羌王手中,羌王好像等不急了,来看看消息。” 陈林建吃惊道:“羌王来了?” 杨坚道:“不日便到。” 杨坚看了看陈林建的脸色,他好像不是担心自己的人头那么简单,当陈林建听到羌王时,表情很复杂。 杨坚道:“你怎么了?” 陈林建道:“没什么。” 陈林建的表情很尴尬,他本不该对杨坚说谎的,杨坚已然推心置腹,他本不该藏着心事,这样对不起朋友。但他心中的苦涩又有谁能明白呢? 他还记得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女孩,现在大概也成了王妃了吧。那天在街上遇见的女人,就是她了。 他很想大醉一场,然后什么都不知道,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什么人,更没有来过这里。他想起小的时候和玩伴漫山遍野的跑,那个时候他还小,还很单纯。 当听见敏敏要嫁给一个老的可以当她爸爸的昏庸的王时,他的心已碎。 杨坚没有继续问,若是一个人想要说,你不需要问,他也会说。 杨坚道:“最近发现了什么吗?” 陈林建道:“最近李蒙沉迷女色,一点其他的动静都没有。” 杨坚心头一凉,道:“那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你可知李蒙是个怎样的人?” 陈林建摇了摇头,他只知李蒙是个小人,他要看穿一个老狐狸,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坚道:“李蒙是个很有耐性的人,他的妻子就是被他自己杀死的,他认为一个男人若要成就事业,女人是最大的绊脚石。” 陈林建惊呆了,这样一个狠角色,自己一直都轻看了。他的掌心冒出冷汗,捏在酒杯上,差点将杯子滑落在地上。 杨坚道:“他不喜欢花,是因为他觉得男人不该有柔情,那样的男人是没出息的。他也不怎么喝酒,但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一个人就能喝三坛子酒,你我二人就是再多上一倍,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年刘邦为了得天下,不碰女人,不过奢华的日子。刘邦本是个小人,可这个小人能耐住性子,那这个人就不是个普通的小人,所以他得了天下。 陈林建沉声道:“他要做第二个刘邦?” 杨坚眉头紧皱,他们都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最好的就是不需要说太多。 杨坚道:“一个人若是一反常态,那就说明时机已经成熟。” 陈林建道:“他有这个自信?” 他要的不是普通的玩具,是天下,一个要天下的男人,要忍受的东西自然比别人多。 杨坚忽然道:“李蒙现在在干什么?” 他担心起自己的安危了,如果李蒙发现了他,他第二天就会被处死,然后做上他位置的人,很有可能是李蒙。 军中无戏言。 李蒙不是简单的镖头,他的国丈。 陈林建道:“他在一个女人身上,也许现在正在呼呼大睡。” 杨坚站起了身,过去推开后窗户,一个跃身,就消失在了屋中。 屋内又只剩下陈林建一人。 屋外响起了打更的声音,三声,现在已是三更。 门外忽又一阵脚步声,很轻,很稳,如果不是有一声比较重,陈林建根本听不见。 会是谁? 绝不是杨坚,杨坚是个谨慎的人,走了他就不会再回来第二次。 陈林建走了出去,他的声音同样很轻,他等着那个人的脚步声走远,才慢慢的出去,他的轻功也不差。 在安静的晚上,哪怕是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的扩大。一只野猫轻轻的呼唤着,然后跳进了厨房。它的脚步很轻,它拥有天生的本来,既然是灵敏的老鼠,都听不出猫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从它旁边走过去,它好像没有听到。 陈林建跟在那个人的身后,离开祥和镖局,离开大街。 城门已关,那个人抓着城墙的缝隙,很快的爬上了城墙。这个人的轻功已经算是绝顶,如果他要去杀某个人,那这个人就只有等死,甚至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陈林建也翻上的墙头,巡逻的士兵很懒散,三三两两的靠在城上喝酒,有一个士兵还在说醉话。 城外的林子看起来更加的阴森,动物也睡熟了。 那个人走的方向,居然是忘情崖。 忘情崖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一爬上崖,一眼就可以望出好远。难道那个人发现自己了? 所以找了个这样的地方,好让自己现身? 陈林建躲在坡下,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陈林建心中一紧,赶忙冲了上去。 这个人到底是谁? 崖下传来一声落水声。 他跳水了? 深更半夜,一个绝顶的高手来跳水自杀? 陈林建望着悬崖下,跳下去是不是必死无疑?没有人会去试,还是有很多人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陈林建已拔出剑,用剑一步步往下爬,剑插在岩石上,几次都几乎要滑下去。那这个人是怎么下去的,一个人纵然武功再高,要想一下子跳下去,比如会被水的反冲力打个粉碎。 崖下果然别有洞天,陈林建来不及擦身上的汗,马上跑了出去,踏着满地的野花,花已碎,人已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若问天涯在何处,昔日旧情谁来负 第十七回若问天涯在何处,昔日旧情谁来负 山,灰蒙蒙的,崖下的溪流轻轻的拍打着石壁。冷风“嗖嗖的吹在身上,带着一点点潮湿的感觉。 也许没有人能想到,在小溪十丈高的地方,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巨大的山洞。山洞是人工开凿的,前面的路很黑,只能一步步慢慢的往前走。 星光已经照射不进来,只能靠着人类最原始的感觉,往前走。 洞中有风,吹在洞中细小的窟窿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一个被抛弃的颜老色衰的女人。 只要有风,就一定有出口。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陈林建就看见了前面的星光,星光折射在他的刀上,好像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淡淡的光。 这里岂非就是世外桃源? 听说秦朝时有一群人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欲望,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 这里难道就是那个世外桃源? 这里没有桃花,只有满地的野花。 杂草已经没过了膝盖,杂草上长着不知名的野花,也不知是什么名字。 前面忽然有一个人大喝道:“站住。” 陈林建怔住了,他只有站住。 但他很快发现,前方有一个人也停住了身影。 风吹过,一股带着微热的风,轻轻的吹着一个人的发梢,他虽然已经老了,但在月光下,他的眼眸却很亮。 来人道:“你来干什么?” 他仿佛很惊讶,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人会突然出现。但陈林建更加吃惊,他看见的这个人,就是在祥和镖局扫地的那个老人。他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年迈的老人,更不像个只会痴呆的扫地的老人。 那个背影道:“我来当然是有很足的把握,我知道你们一向不欢迎我。” 那个人不说话了,干瘪的嘴皮紧紧的贴着。那个背影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一块玉,一块并不通透,但雕工精美的玉。 老人的脸色立即因为激动而发红,在苍白的月光下,他的眼睛更亮了。 老人道:“你找到他了?” 那个背对的人笑了,那种自信与骄傲,好像对他说,我的本事本就是很大的。 “是的,我找到了,只可惜······” 老人皱眉道:“可惜什么?” 背对着的人道:“只可惜他是个废物,彻彻底底的废物,什么都不会,而且还是个跛子。” 老人惊讶道:“跛子?” 背对的人道:“是的,跛子。” 老人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远处,他现在的表情,倒还真像个老人。 老人道:“你们要的,等事成之后我们自然会办到。” 背对的人,陈林建已经猜出他是谁,只是没想到他的武功居然那么高。 李蒙道:“王爷想要的,也是你们想要的,事成之后,半壁江山。” 老人苦涩的脸,又回复到陈林建知道的那个只知扫地的老人,那是个多愁善感的老人,正如他依稀的白发。 桌上已经有三个空酒壶,屋内没有点灯,月亮像个羞涩的姑娘,躲在云后,偶尔探出头来,看看这苍白的世界。 陈林建的脸也是苍白的,他越来越不明白李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找他又有什么作用。对于李蒙这样的人来说,他的命不比一条狗值钱。 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这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女人要更加轻盈些。这个时候,只有一个男人会来找他,而且陈林建也正在等他,等他把所有的阴谋全部告诉他。 门开了,李蒙温和的笑容,又一次在他面前浮现,这样的笑容,就算你有满腔的怒火,也不好发。 陈林建只好笑道:“请坐。” 李蒙很自然的坐在他对面,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 李蒙为自己斟满了酒,清澈的酒,正如陈林建明亮的目光,他的眼睛也含着笑,盯着李蒙。 李蒙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陈林建道:“你都不睡,我又怎么敢睡?” 李蒙道:“哦?” 陈林建道:“你有个美人作陪,而我又只是一个人,形单只影,唯有美酒是我的安慰了。” 李蒙笑道:“你若要美女,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陈林建忽然道:“你对我太好了,比老子对儿子还要好。”他在笑,笑的很诡异,仿佛是在看穿李蒙。他盯着李蒙的眼睛,一刻都不松懈,一个人的眼睛总是不会说谎的。 李蒙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玉,浑浊,只有精美的雕工,算是有点看头。要是拿去换酒,只能打几斤劣质的酒。 屋内昏暗,大家的心却很亮,现在说的也都是亮话。 李蒙道:“这块玉真的是你的?” 陈林建早已猜出李蒙对这块玉很有兴趣,他在乎的不是玉的本身,玉本身并不值钱。 陈林建道:“是我的。” 李蒙再次问道:“真的是你的?” 陈林建很确定,虽然儿时的事已经模糊,但他确实记得,这块玉从他记事时就已经戴在身上。 陈林建点点头,他在等李蒙说下去。 李蒙立刻跪下,诚惶诚恐道:“小人参加太子。” 陈林建给搞糊涂了,李蒙的举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说的话也足以吓出一身冷汗。陈林建下意识的去截住他,在他跪到地上以前扶住了他的肩膀。 李蒙的脸色忽然一变,一个反手将陈林建擒住,如鹰爪般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手腕的手上力量最薄弱的地方。他的动作马上变了,几个动作,一只手按住陈林建的琵琶骨,一只手按住了下颚,陈林建的嘴被迫张开,从李蒙掌心中滑落一颗黑色的丹药。 动作是何等的凌乱干净,这所有的一切好像是在李蒙的掌握之中。 陈林建憋在气,想把要先拦在喉咙口。 药入口即化,顺着喉咙的缝隙流入他的口中。 李蒙放开了陈林建,他的笑很自信。 陈林建想吐,想把药吐出来,忽听李蒙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药你是吐不出来的。” 陈林建只好闭嘴。 他们又好端端的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件惊心动魄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月光惨白,屋内点起了昏黄的灯。 灯火摇曳。 李蒙为他斟满了酒,徐徐道:“你现在老实了?” 陈林建不说话,但他现在确实很老实。 李蒙道:“你刚才吃的是七日断肠丹,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药,原料来自于天竺,这种药本来是治病的,可以减少病人的痛苦。我加了一点点东西,每隔七日就要服用一次药,否则全身奇痒难耐,全身如同蚂蚁咬一样,生不如死。” 陈林建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剑,剑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淡淡的光。 李蒙道:“你可以杀了我,如果你认为你的剑比我的拳头快的话,可以试试。” 陈林建当然不会那么傻,李蒙刚才的身手他也看到了,他才刚刚把剑,李蒙的拳头就能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 李蒙道:“这块玉,是前朝齐国开国君王高欢送给他最小的儿子的礼物,这个儿子聪明伶俐,本来是个很不错的储君,可惜年纪太小,在新皇继位后就被撵出了宫。这是不幸,也是大幸。周朝建立后,皇族几乎被灭门,只有高欢的小儿子高亮一人活了下来,但很快他的一家也被杀了,只有他的儿子和女儿活了下来。那一夜,周军闯入他家的时候,高亮把家中点起了火,趁着火势,姐姐就带着年幼的弟弟逃出了家。” 李蒙把玉在陈林建面前晃了晃,道:“这块玉,是高亮亲手戴在他儿子脖子上的。” 陈林建动容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世是怎样的,儿时的事情他也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五谷子将他带走时,脸上是黑的,他姐姐脸上也是黑的。 那一天,街上还和往常一样热闹,他的姐姐叫他不要乱走,给他找吃的。他当时又饿又困,就是街边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姐姐还没有回来,就只好傻傻的等着。 当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时,那个男人给他买了吃的,并带他去了西部。 陈林建道:“你是说,我不姓陈,而姓高?” 李蒙点点头:“不错,依照你的年龄,身上又怀有这块玉,当年那个孩子就是你。有一群人是当年齐国的旧臣,他们正等着你去带领他们复国。” 陈林建皱眉道:“你不像是个要我去当王子的人。” 李蒙笑了,他很满意,和一个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多大的劲。陈林建已然是笼中鸟,只能躺在他手心里蹦:“王爷和那群人有一个协议,只要能推翻这个昏庸的皇帝,到时,各家半壁江山。” 陈林建奇怪道:“王爷?那个王爷?” 李蒙立刻就住了口,沉声道:“这个你不需要多问,那个人不是你我可以惹得起的。” 陈林建手中的剑已握紧,他看见李蒙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小凤仙。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她就算现在还在原来那个风月之地,起码还活着。 这个世界什么都能还得清,就是情债还不清,现在人已死,他能做的就是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李蒙的心一下子缩紧,脸上不动声色,拳头却已握紧:“小凤仙也是王爷的人。” 陈林建呆住了,他的手冰冷而僵硬,面色惨白,眼睛盯着桌上的酒。缓缓才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让她死。” 李蒙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虽不是君子,但也喜欢漂亮的女人。况且,我并没有杀她。”李蒙微笑着,笑的很诚恳。 陈林建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说的很对。” 窗外的风吹得更紧,窗似乎没有关的严实,拍打着窗沿。一丝丝阴冷的风吹进来,风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搓破的窗户纸,看不见的迷雾 第十八回搓破的窗户纸,看不见的迷雾 陈林建的手在颤抖,他在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现在绝不是杀李蒙的最好时机,他要活着,活着看李蒙死。 李蒙感叹道:“女人就是女人,有时候天真得要命,她既已知道你的身份,就知道我绝不会杀你。但她生怕你受了苦,为了让你少受苦,只有她自己委屈点。”李蒙没有敢太张扬,他怕真惹怒了陈林建,到时候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李蒙站起身,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已经做了,现在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明日我就带你去见那群人,他们会很好的对待你。我现在要你做的就是做一个废人,彻彻底底的废人。” 李蒙打开了门,一股强风吹乱了陈林建的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小翠呢?她也是你们的人?” 李蒙道:“她是一个女人,很普通的女人。” 一个很普通的女人,看惯了冷眼,受尽了委屈,想要找一颗大树依靠,这本就是很平常的事。 门已关上,他端起酒壶,默默的喝着酒,喝着苦涩。 天已放晴,昨夜的风丝毫没有在人们心头留下痕迹,地上有几片被风刮落的碎瓦,一双脚把碎瓦踏得更碎。 几个大汉拦住了这个人,表情严肃,仿佛他们本就是不会笑的。 小米抬起了头洁白而华丽的衣裳在阳光下闪着光,把她整个人都照得清秀,漂亮。 小米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 大汉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杨府的人。” 小米道:“杨府?” 杨府,杨坚的府邸,大将军府。 府内一个人正端着茶细细的品味着,茶和女人一样,都需要去细细品味,不懂得喝茶的人,也不懂得品女人。 他的眼睛敏锐而温柔,看见女扮男装的小米,他的笑更加迷人。 小米不客气道:“你找我干什么?” 杨坚道:“我找你来做我的客人。” “我不需要你找我做什么客人,我不是你的客人。”小米的话和她的鼻子一样坚挺,倔强。 杨坚笑了笑,放下茶杯,在小米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你是陈林建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我请朋友来做客是很应该的。” 他的行为谦虚有礼,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客气。 小米面上一红,激动道:“他在哪里?” 杨坚知道她是在说陈林建,故意逗她,道:“你说的是谁?” 小米道:“当然是陈林建。” 杨坚笑道:“你倒是蛮关心他的。” 小米道:“我关心他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杨坚疑惑道:“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原因?” 小米不解道:“什么特别的原因?” 杨坚仿佛很开心,立即道:“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现在过的还可以,他要我好好的保护你。” 小米不屑道:“保护我,你?” 杨坚道:“我不可以保护你?” 小米手摸向了背上的弓,一个凌厉的动作,半空中一只悠游自在飞的鸟儿就已落在了地上。小米道:“我不需要你保护。” 杨坚眼睛都看呆了,许久才拍手道:“好,好身手。” 小米在大堂内,堂内的阳光不如屋外,可她却能一下子射下一只飞翔的鸟,这种身手在杨坚军中已经找不到了。 “我走了。”小米话已说出,人就已迈出几步。 杨坚慌忙抢上去,拦住她,道:“公子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向陈林建交代,况且你出去也是找不到他的。” 小米沉思着,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杨坚看事情又了好转,道:“既来之则安之,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府中的家丁还要公子照看。” 小米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人。 阳光照射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林中,只有少数的鸟儿能停留在这里休息。山林中有几间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木屋,其中一间最大的就是带头人的居所,也是所有人集结的地方。 带头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他总是喜欢待在没有阳光的地方,白皙的皮肤好像本来就是照不得太阳的。他的手指纤细c修长c白皙如玉,这应该是一双女人的手。 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男人,他这双好看的手,不知杀过多少人。 若是有人问他的手为什么这么好看,他一定会告诉你,因为用人的生命滋养过的手,总是很好看的。 他手上玩弄着一把七寸长的小刀,刀柄漆黑,刀刃雪亮,没有会去小觑这把刀的威力,只要他能看见的地方,他都有法子把刀子插进对方的喉咙。 他这辈子只失过一次手。 那是他还年轻的时候,那个人要比他高大,比他苍老。那人穿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在巍峨的山崖上,好像世间已经在他脚下。 当他的刀刺向那个人的时候,他只看见那个人的微笑,那种居高临下,威风自信的笑容。 那人只是用手在胸前一划,小刀就在那人的手中二指之间夹着。 那一天是个很平淡的黄昏,却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是前朝旧臣的儿子,他父亲手下有很多想要复国的能人异士。但他生性孤傲,且年轻气盛,但遇到那个人之后,他完全改变了。 那个人告诉他:“想要超过我,就必须超过你自己,没有任何一种武功高得过权利。” 那一天后,十几年来,他努力经营着这个小小的组织,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超越那个人。 他一直坚信。 一个四十几岁,衣杉褴褛,手里紧紧握住一个酒壶,酒壶是灰色的,和他的衣服一样灰。 他站在带头人的后面,摇摇晃晃,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 带头人冷冷道:“大哥,你喝的太多了。” “大哥?”他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他在笑,笑的却很沉闷,“你才是大哥,我只是你的跟班,从前是,以后也是。” 带头人的嘴里苦涩,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他们本是同胞兄弟,大哥是个生性自由浪荡的人,无拘无束。带头人从前也是一样的,他们从前的感情很好。但自从带头人接管了这个组织后,兄弟的感情一日不如一日。 带头人离开的时候,脑中反复响起儿时的欢声笑语,他的大哥年长他十岁,大哥的风流倜傥一直是他追求的目标。 现在他真的变了吗? 一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到那个醉汉的跟前,道:“大伯,你去跟我玩一会儿吧。” 醉汉摸摸他的头,就像儿时摸弟弟一样,那个时候他的弟弟也是这样缠着他。 醉汉道:“你去找你父亲吧,他好像很有时间。” 小孩撇撇嘴,一脸的不情愿:“我父亲笑都不会笑,有什么意思。” 小孩永远都记得,他的母亲都是留着泪,泪水好像从没有干过。无论他的父亲是怎样的了不起,他都瞧不起。 带头人绝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丈夫。 直到他的母亲死后,他没有和父亲说过一句话,他倒希望醉汉就是他的父亲,虽然醉汉整天只知道喝酒,但起码会笑。 醉汉道:“听说今天要来一个客人。” 小孩道:“哦?是什么样的客人。” 醉汉道:“是个很无聊的客人,但如果你去逗他,他也许也会变得很有趣。” 小孩又蹦蹦跳跳的走了,醉汉的眼角似乎有泪光,一个有很多心事的人才会借酒消愁,虽然他知道喝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他还是每天都醉着,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拨开云雾见真山,陈林建认祖归宗 第十九回拨开云雾见真山,陈林建认祖归宗 天还没出现光亮,月亮已经隐没在山的尽头,一处火光忽明忽暗的,带着一阵阵的呼啸。 他苍白的脸上,冷漠的表情丝毫没有受到火焰的影响。红色的光芒在他脸上飘过,他的眼睛里倒映出火焰,但却还是冷冰冰的。 他仿佛不知道怎么笑,也不记得最后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也许是长大了吧,从他幼稚的梦想破灭的那一天起,笑容也消失了。 他拉着风箱,炙热的炉内又一把剑,剑快要成型了,他已在这里一夜。 两个人缓慢的向他走近,他连眼睛都没有眨,在他眼中仿佛就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他去看的。 李蒙的笑依旧是那么的温和,好像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他的笑绝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他的表情已经练到炉火纯青,好像炉子中的那把剑。 李蒙道:“带头人好雅的兴致,这么早就在这里锻造宝剑。” 带头人道:“你来干什么?”带头人没有看李蒙,他根本不值得看。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就像冬天的湖水,冰冷而僵硬。 李蒙道:“我来当然是有好事情。” 带头人道:“你会有什么好事情。” 李蒙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有好事情,才来劳烦带头人,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要见带头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过度的谦虚,会让带头人想吐,但他没有吐,更没有回头。带头人道:“有话快说。” 李蒙道:“我找到前朝皇子高亮的唯一血脉。” 这一句话犹如一个魔咒,带头人结实的既然忽然停住,时间也仿佛停顿。 带头人回过了头,漆黑的夜,闪亮的火光,没有月亮,只有火光。 带头人疑惑道:“就是他?” 李蒙点点头,他不需要多说什么,将怀中的玉递给带头人,带头人的脸色变了,就像冬天的冰雪照到了春天的第一缕阳光,他等了十几年,就是在等这一刻。 他质疑的看着李蒙,道:“你不是随便找个人来敷衍我吧。” 李蒙一副无辜的样子,摇手道:“不是,当然不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必须相信这块玉。” 带头人皱眉道:“玉,只要是一个能工巧匠,都可以打造出一模一样的。” 李蒙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带头人低着头,仔细端详着这块玉,这块玉他从没有见过,但高亮的夫人他是见过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的美丽和善良,他一辈子都记得。 陈林建的面容和高夫人一模一样,若是化妆成女人,他也一定像当初的高夫人。 这一点确实是不可以假冒的,因为李蒙没有见过高夫人。 看着带头人迟疑的表情,李蒙高悬的心算是放下了。当初他确实想过找一个样貌很像陈林建的人,杀了陈林建后,把那个人领来,那样他会更好控制。 他是聪明人,别人也不是傻瓜。 世上本就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带头人反手将玉抛入炙热的火焰中,李蒙的心凉了,他感觉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陈林建手中的玉只是和那块高亮的玉很相似。陈林建是什么样的人,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李蒙只知道,陈林建是一个外面来的异乡人,他的武功很不错。 带头人是不是已经断定陈林建不是那个他们要找的人,所以将信物扔了。他也只不过是看了玉的画像,他并没有真正见过玉到底是什么样的。 如果李蒙找错了人,下一秒李蒙就会躺在这里。 带头人没有看李蒙,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炉火,火红的炉火。火焰在风中飘荡,像一个得意的幽灵。 带头人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很兴奋。 他一只手快速的伸进了炉火中,一把将玉佩捞起,然后放进了一盆冷水中。速度如闪电般的快,李蒙的冷汗已经落下,他从没有见过带头人出手,他曾经想过这个脸色苍白的人的身体会和他的脸一样孱弱,苍白。 带头人将玉捏在手中,全身都已发抖。李蒙也注意到这块玉的改变。 暗绿色的玉呈现出金黄的颜色,这本是块纯金,真正的金子是不怕火焰灼烧。 带头人感叹道:“这块玉的奥秘就在这里,外面的玉虽然不是好玉,却可以融化成水渡在黄金外,将其完全包裹。等玉再次经过高温,黄金又再次出现,这块玉确实是独一无二玉,人也是独一无二的人。” 带头人的眼睛兴奋的看着陈林建,他的脸也因为兴奋也发红。 带头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林建道:“陈林建。” “姓陈,不姓高。”带头人双眉紧锁,脸色又恢复到先前的苍白。李蒙赶快道:“他儿时就已经和公主失散,以前的事都已不记得了。” “是吗。”带头人好像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好像只有自己听得见,他往前走着,口中道:“跟我来吧。” 隐秘的山林,隐秘的木屋,木屋中最大的一间,正堂上挂着一块红底的金字。 “先皇子高亮之灵位。” 没有豪言壮语的标语,这里就像一个灵堂,牌子前一对蜡烛燃烧着。 带头人在灵牌前跪下,全身都已发抖:“主公,属下不负众望,终于寻到了小主公,今后定鞍前马后,光复我朝。” 陈林建的心颤抖着,他的轻轻的呼吸着,但又好像很重很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 带头人起身,看着陈林建:“这就是你的父亲,一个博爱,宽容的人。” 陈林建慢慢的点点头,他的脸也因为激动而发红。 带头人道:“我只见过他一次,就已被他深深的吸引。”他的眼睛看着陈林建,又好像看着远方,温暖c崇拜。 带头人道:“为什么不去拜拜你的父亲。” 陈林建向前走了两步,跪下,三叩头。 带头人惊呼道:“你是个跛子?” 陈林建点点头,道:“是的。” 带头人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 带头人拍了两声,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走了进来,带着一阵阵的芳香,在带头人面前行了个万福:“带头人。” 带头人道:“带少主下去休息。” “请少主随奴婢去休息。”少女将陈林建扶起,一边一个的挽着他的手臂,就像在捧一个珍贵的宝物。 带头人道:“你做的很好。” 李蒙谦卑道:“这是应该做的,王爷和带头人本就是一家。” 带头人的脸色骤然改变,李蒙似乎掀起了他陈旧的伤疤,带头人怒道:“我和他不是一家。” 带头人怒气冲冲的离开,李蒙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悲剧。 李蒙笑了,他看看灵牌,又看看自己,他坚信自己有一天也能被人称为主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奇怪地方有趣童,只是身为笼中鸟 第二十回奇怪地方有趣童,只是身为笼中鸟 天空已出现肚白,每天的早晨,人们从温暖的被窝里走出来,都会显得很困难,但每个人的精神都会很不错。 有钱的人就拎着个鸟笼出去散步,穷苦的人就扛着锄头去地里流汗。生活本就如此,无论你是不是个很有钱的人,时间都在一分一秒的度过,阳光也会毫不吝啬的撒在人们的身上。 当阳光照在屋里时,他依旧没有闭眼。 他在发呆,有时候能发下呆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比喝世上最美的酒还要享受。 发呆的时候什么也不去想,没有痛苦和烦恼。 两个秀丽的婢女在门外候着,她们也好像不知疲倦,动也不动的站着,偶尔眨下眼睛。 一个穿着老旧的老人,走进了屋子,门外的婢女轻轻的弯了下腰,又笔直的站着,阳光照在她们坚实的胸脯上。 老人惊讶道:“想不到是你?” 陈林建回过了神,眯起眼睛看着老人,叹了口气道:“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老人干瘪的嘴角,紧紧的泯着,坐在了陈林建对面的椅子上。 陈林建翻开两个茶杯,为自己和老人倒了杯茶。茶已凉,喝着有些苦涩。 陈林建道:“以前我是个被通缉的跛子,现在是个被关起来的金丝雀,你是一个扫地的老人,现在你是什么?” 老人道:“我是梁国开国元老,从前是,现在也是。” 陈林建幽幽道:“梁国已灭十余年,也许你从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老人的脸色刹那苍白,嘴角抽搐着,全身都在颤抖,他在极力克制着,握茶杯的手上布满青筋。老人道:“你不该这样说的,你是梁国的皇子。” 陈林建道:“梁国灭亡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孩子。也许你现在又雄心壮志,你的心不老,可是你人已老了。” 老人确实老了,想当年和开国皇帝高欢一起出生入死打江山,那个时候他真的很年轻,一把七尺长的大刀眨眼就可取人首级。但他现在发已花白,那双刚劲的手已经发黄起皱,大刀耍了三招就会气喘吁吁。他已经八十三岁,在这个年纪,很多人都已经四世同堂,享天伦之乐。 但他绝不放弃,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陈林建改变想法,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想做皇帝,陈林建也是人,他不会不想。 老人霍然起身,道:“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一样那么幼稚,成就千秋霸业是如何的了得。” 老人不等陈林建再说话,已然转身出去。 陈林建哭笑不得,只能喝着苦涩的茶。 茶已凉。 “看来你的确是个没用的人。”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坐在窗沿上,像个大人似的,紧皱着眉头,不停的摇头叹气。 陈林建微笑道:“哦?那你说什么才是有出息?” 那个孩子道:“男人就应该像个男人,你门外就站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你却无动于衷。” 陈林建道:“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孩子一本正经,撅嘴道:“你该像个男人,茶水凉了就要让婢女去重新沏一壶,茶水凉了不好喝,至少我就不爱喝。” 陈林建对这个孩子越来越有兴趣了,这样一个严肃的地方,有个可爱的孩子倒也不错。陈林建道:“那我应该叫她们去沏茶喽?” 孩子道:“当然,就应该像个男人。” 陈林建对着外面道:“来人。” 两个婢女步伐轻盈,行动却僵硬,显然是在外面站得太久了。 陈林建微笑道:“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婢女对视一眼,慌忙道:“不敢。” 陈林建板着脸道:“难道要我踢你们出去?” 婢女犹豫了会儿,鞠了一福,道:“是。” 婢女走后,孩子又摇头叹息道:“唉,你这样的男人真不讨女孩子喜欢。” 陈林建道:“哦?为什么?” 孩子道:“女孩子都喜欢有男子气概的,你就没有。若是我那姐姐回来,肯定看不上你。” 陈林建想开口,那个孩子已经跳了出去,一溜烟的跑了。 沙,在风中飞舞,像一个美丽的少女展现她奥妙的身姿,秋叶已然落下,落在了大树下,等待春天的时候变成肥料,然后又是一个更替。 一个身披银色盔甲的将领,独自坐在大营中,痴痴的笑着。一枝秋叶落在大营外,随风起伏,但他的脸上,却犹如春天。 一个士兵跑了进来:“报,刚在大营内接到一只信鸽。” 杨坚道:“哦?拿过来。” 信鸽腿上绑着一卷纸,打开大概有巴掌大小,这是杨坚当初送给陈林建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用飞鸽传信给他。 信上没有字,只有一幅画。 画上画了一个金色的鸟笼,鸟笼中有一把灰黑色的剑。杨坚认得出,这就是流星剑。杨坚无奈的摇了摇头,陈林建已然是笼中鸟,但好像过的还不错,鸟笼的金色的,这也算是给他报平安吧。鸟笼旁边画了个椭圆形的圈,圈旁边有几点淡黄色的点。 陈林建是在问小米的情况,杨坚的心不知不觉开始发痛,至于为什么痛,他心知肚明。他紧紧的握着那张信纸,眼中闪烁着一股摄人的光芒。 他缓缓的走出了帐篷,看着对面的城池,道:“总有一天,江山美人,归我所有。” 小米看着窗外的枫叶,叶已红,红得好像一团热情的火苗。她趴在窗边的案台上,现在她也是笼中鸟,她忽然很想去走走,去看看那对老迈的夫妇。每次想起他们的时候,他脑中总是会浮现出爷爷孤单的身影,独自在雪地中行走。 她的眼睛已有泪花,她如果要走,没有人拦她,但她又能去哪里呢?回雪山吗?她不想回去,当初下山的时候就想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当她下山的时候,才知道江湖很险恶,根本不适合留在这里。 和陈林建道个别吧,他是她下山后唯一的朋友,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他来找自己的时候,岂不是很失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宁惹小人莫惹女人 第二十一回宁惹小人莫惹女人,陈林建左右为难 秋叶轻轻飘落,慢慢在空中飘荡,被一道凌厉的剑光划成两段,又慢慢落在地上。 地上已布满红色的落叶,一个人轻轻的踩在上面,如同一只轻轻飞舞的蝴蝶,一身灰白色的衣裳,在这满地的红叶中,格外的显眼。灰黑色的剑鞘,剑没有离开剑鞘。 一个人悄悄的跑了,就像一只灵巧的兔子,但很快就被陈林建发现。 陈林建厉声道:“谁?”他的手紧紧握住剑鞘,一步步靠近那人,他的呼吸声很低,仔细观察着前面的动静。 那人好像也知道跑不掉了,干脆停下来等着他。 是那个七八岁的男孩,他一脸笑容的望着陈林建,男人的心再硬,也不会打一个笑脸盈盈的小孩子。 男孩道:“我就随便逛逛。” 陈林建道:“你逛的地方真特别,这里是后山,本就没什么人来闲逛,这里的人也很忙,忙的没时间闲逛。” 男孩嘟起嘴,喃喃道:“你不就很有时间嘛,而且也恰好和我逛的地方一样。” 陈林建道:“你一直跟着我?” 男孩道:“我哪有闲心跟着你,就闲逛。” 陈林建皱着眉头,沉声道:“你看见了什么?” 男孩被他的气势震住,愣了愣,然后道:“就看见满地的破叶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陈林建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也不笨。他刚要离开,男孩好似有意无意的说了句:“还有看见一个瘸子跑的很快,跳的也很高。” 陈林建僵住了,缓缓的回头,剑握的更紧。 陈林建道:“你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出现什么意外。” 男孩好奇道:“什么意外。” 陈林建道:“比如说明天会有人发现一个小不点是尸体,被豺狼拖走了一半,也很有可能没人会发现,尸体慢慢腐烂。” 男孩的脸上现出恐惧,但仍然很镇定。男孩道:“我只想你帮我一个忙。” 陈林建皱眉道:“如果我不帮呢?” 男孩道:“我没有其他办法,只有你能帮助我。” 陈林建垂着头,如果要他杀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倒也不忍心,于是点点头,道:“你说。” “我要你杀一个人,他是······”男孩没有说完,一个如铃铛般清脆的女声响起:“这里怎么来了闲人。” 男孩一听这个声音,就像见了鬼一样,一溜烟的跑了。当陈林建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的心沉了下去。这个女人他见过,几个月前在大街上,她正被一个将军的儿子调戏。 难道这个孩子要他杀的人就是她? 这个女孩子好像从没见过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高傲,不可一世,就像当初陈林建说要帮她,反而被讥讽。 女孩子道:“你是谁,怎么来的这里?” 陈林建苦笑道:“我是来闲逛的。” 女孩子一脸讥诮,道:“你逛能逛来这里?那你的本事可不小。”她忽然使出一柄轻薄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道:“说,你是谁的探子?” 陈林建真是说不出话,现在最好就是莫要说话,说多了反而更乱。这个世界最不好惹的就是女人和孩子,但今天偏偏都遇到了。 女孩子的剑更靠近,好像一瞬间就能要了他的命。他脑子里想了一百种逃脱的方法,但都会要了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命。陈林建并不是一个喜欢随便杀人的人。他第一次杀人,是他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跟着师父第一次去中原。 当时师父叫他自己出现看看,就看见了一个拿着屠刀的屠夫。那个屠夫脚下狠狠的踹着一个年纪和陈林建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那个孩子长的很漂亮,年轻的女人长的总不会太丑。 屠夫好像打红了眼,一刀就砍下了女孩子的手臂。那个女孩子疼的嚎天喊地,旁边有很多人围观,却只是在旁边窃窃私语,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更没有人出来帮忙。 陈林建气不过,出来说了几句,那个屠夫手一挥,十余年的屠杀生活,已经令他失去了胆怯,对于他来说,人和猪是没有多大分别的。 陈林建手中的剑,只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剑很快,没有容得那个屠夫多喊一句,剑已封侯。 围观的人没有人说话,喘气的声音都听不见,所有人都仔细的看着这一切的变换。 忽然有一个人大叫道:“杀人了。” 街上马上炸开了锅,没有人觉得屠夫打这个女人是错的,但每个人都知道陈林建杀了这个屠夫就是错的。 五谷子一个飞身而下,一手拎着他,几个起纵消失在人群中。 陈林建不解道:“师父,为什么我帮了那个女人,人家却不说我是在行侠仗义?” 五谷子叹了口气,道:“那个女人是屠夫的妻子,屠夫已经四十几岁,早就不是可以尽丈夫职责的年纪,他生怕他年轻美貌的妻子出去勾汉子,非打即骂。” 陈林建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旁边的人没有人出来问问,或者出来劝劝。 现在他已不用问,女人在很多时候,在男人眼中还不如一只猫,一只狗。 他忽然想起了小翠,小翠在李蒙的心中又是什么? 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自从来这里后,听旁人说,他的母亲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人。 女人的命运是不是要靠自己去拯救? 面前这个也是女人,他已欠女人的太多太多,不想再欠了。 陈林建一只手已经伸了过去,如闪电般的速度,他想要搪开少女手中的剑。 少女的剑如毒蛇般刺了过去,陈林建心下一惊,这少女好快的手段。他来不及多想,矮身躲了过去,迅速退开几步。 一阵风吹了过来,一个人影挡在了他们中间。 一个彪壮的大汉,光着膀子。陈林建认得他,他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也不需要别人多说。 少女娇怒道:“彭飞,你想做什么?” 彭飞怒视道:“我倒还想问问你想做什么,少主岂是你能伤得了的。” 少女纳闷道:“少主?” 彭飞没有多解释,他本就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他张开双臂,一副铁一般的身躯。 正在僵持之时,一个婢女走到了他们面前,道:“少主,我家夫人有请。” 陈林建奇道:“夫人?” 少女欢快道:“姐姐请他,为什么不请我,我倒是很想见见她,她可好?” 婢女道:“夫人近来一切安好,劳小姐挂心了。” 彭飞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了。 陈林建道:“你不去?” 彭飞摆手道:“不去不去,有什么好去的。” 陈林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的人还真是没有一个不奇怪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不可爱的女人,被囚困的感觉 第二十二回,不可爱的女人,被囚困的感觉 如果说一朵鲜花很美的话,那鲜花一定要放在绿叶中才能衬托。若是没有绿叶的话,那就要找很多的鲜花同时放在一起,有一种百花齐放的感觉。 不是每个女人都敢和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在一起,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再美也不能和开得正盛的花比艳丽。 但女人毕竟不是花。 她,三十几岁的样子,一双纤细的手正端着一只翠绿的杯子,她的手和脸一样苍白c透明,透明如玉。她的头饰是当时最流行的贵妇头,一只红而透明的发簪恰好衬托出她乌黑而发亮的顺发。她虽然已比不上含苞待放的女人,但很多男人却愿意去多看她几眼。 她身边有两个长相极好的婢女,这就好像是一个女人堆,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 “要喝茶还是喝酒?”她放下茶杯,她的声音虽不如年轻的姑娘那样清脆c可人,但带着一种成熟的韵味,她的眼睛也好像能看穿一个男人寂寞的心。 陈林建感觉脸有些发烫,他很快稳住了心神,在这里失态可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陈林建道:“喝酒太早,在夫人面前若是酒后胡言,就不大好了。” 夫人摆了摆手,右边的婢女立即端来一只深土色的紫砂壶,拿了个同样碧绿的玉杯。淡淡的茶香从壶口飘出,忍不住想要喝上几口。 夫人长袖一挥,示意陈林建坐下。 陈林建坐在她的对面,正眼都不敢多看,对她不动心的男人怕是不多。 那个少女欢快的跑到夫人的身边,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姐姐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夫人微笑道:“我只有越来越老,哪会越来越年轻。” 少女瞧了眼陈林建尴尬的样子,努嘴道:“我倒是觉得是这样的,不然这么多美女都不会让这个冷酷的男人害羞。” 陈林建只有苦笑。 夫人道:“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女人,当你成为真正的女人时,他也许连话都不会和我说。” 少女道:“哦?” 夫人道:“他也许会跟在你身后,寸步不离。” 少女脸腮发红,推了推夫人,道:“姐姐说什么啊,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夫人看陈林建垂着头,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哭。夫人道:“少主为何不饮茶,莫不是我这差不好?” 陈林建只有举起茶杯,茶不算很苦,但心里却不是滋味。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彭飞不愿意跟来,和漂亮的女人说话确实不是件很舒服的事。 陈林建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告辞了,门外依旧能听见女人的嬉笑声,女人总是能找很多的乐子让自己开心。 才行出一段路,就碰见了那个男孩。 男孩好像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男孩背着手,好像有很多的心事,不吐不快,但又有难言之隐。 男孩道:“你见过那个女人了?” 陈林建奇道:“那个女人?你怎么这样称呼她?” 男孩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称呼她?” 陈林建抱着手,仔细观察着这个男孩:“难道她不是你的母亲?”他是带头人的儿子,带头人的夫人难道不是他的母亲? 男孩道:“她不是。” 陈林建道:“她是你后母?” 看年龄,夫人的年龄应该不会比带头人小多少。 男孩道:“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母亲也不会死。” 陈林建道:“这本是大人的事,你只是一个孩子。”陈林建看着他为难的表情,忽然觉得心疼一紧,惊呼道:“难道你要我杀的人是她?” 男孩眼珠子转了转,答非所问道:“你觉得她漂亮吗?” 陈林建一怔,一个孩子怎么问出这样的话,陈林建道:“她的确很漂亮。” 男孩瞪着他,道:“比姐姐还漂亮?” 陈林建道:“这个很难说,漂亮也是分很多种的。” 男孩顾做深沉的叹了口气,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 陈林建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嘴角轻轻抽搐着,这些话出自于一个孩子口中,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他很沉闷,似乎有很多话说,却紧紧的闭着嘴。他的脚步很沉,和他的脸一样沉。 男孩一见他,又跑了。 陈林建微笑道:“带头人。” 带头人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想要张口,但又闭上了,往前走了两步忽又回头,道:“刚才虎儿和你说了什么?” 陈林建道:“没什么。” 带头人的眉头锁的更紧,道:“你刚见过了夫人?” 陈林建道:“是的。” 带头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个孩子,我是越来越管不了了,如果有一天他做错了什么事,我就······”他的拳头已握紧,极力的克制着自己。陈林建掌心已有冷汗,这个男人,和他的脸一样苍白,冷酷。 陈林建道:“我想出去走走。” 带头人道:“你要出谷?” 陈林建道:“是的,三个月,我一直在这谷中。” 带头人望着自己的双手,苍白的手。带头人道:“你现在出去很不安全。” 陈林建道:“我已不是个孩子。” 带头人正想开口,一个欢快而清脆的声音道:“那我就陪他去,若是他敢耍什么花招,我就砍了他的腿,给你带回来。”说话的正是那个少女,她正一脸天真的看着陈林建,好像就算砍了他的腿也是天经地义的。 带头人没有说什么,有时候不说话也算是一种默许。 李蒙坐在窗前的书案上,一条筷子大小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额头的皱纹已经清晰可见,他不能不承认自己老了,一个人老的时候想的总是从前的事。 从前他刚出来闯荡江湖,也和陈林建一样怀揣着梦想,天真的梦想。闯了几年后,他终于知道原来江湖中的险恶不是靠他一双拳头就能呼风唤雨的。所以他开始利用官府的力量,从一个跑江湖的儿郎,成为今天天下第一镖局,他付出的已太多太多。 他摸摸自己胸口处一道深深的伤痕,那道伤已经伴随着他近三十年。那是他刚开始押镖时,一个劫匪给他留下的。 那一天天气阴沉,刚下过雨的路很湿滑,坑坑洼洼的小路很难走,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泥洼中,溅湿了鞋袜。但对于年轻的他,那不算什么。 一群蒙面的劫匪从山上冲了下来,那是一群很弱的对手,他抓住一个人的脖子,他本可以一下子扭断那个劫匪的脖子,但他没有,他觉得任何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可是那个劫匪的刀却深深的砍在他的胸前,他当时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当同伴将他救起,他才知道那趟镖已经失利了。 从那一颗开始,他深深的体会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种残忍足以致命。 每当他心软的时候,他就会摸摸自己胸前的伤,时刻提醒自己,这一刀,虽然没有能杀了他的性命,却杀死了他的软弱,他任务软弱是一种无能,绝不是善良。 一双温柔c纤细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苍老却坚硬的脸。 小翠摸摸自己的肚子,柔声道:“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蒙笑道:“什么好消息?” 小翠道:“我怀孕了。” 李蒙怔住了,他觉得自己又老了很多,年轻时那种温柔仿佛又回来了。李蒙道:“真的?” 小翠道:“你好像并不大高兴。” 李蒙道:“不,我很高兴,没想到我老了还能有个孩子。” 小翠嫣然道:“谁说你老了,你很壮实,比年轻人还要健壮。” 李蒙哈哈大笑,他确实很高兴,一个男人在很多时候都需要女人,特别是自己的不自信的时候,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能重新燃起男人的激情和斗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第二十三回突如其来的消息,难以置信的结果 街上依旧是那样的热闹,河边一个堤坝处,几个少妇正有说有笑的洗着衣服。杨柳一如既往的垂在河面,微风吹过,好像在用柳枝写画着什么。 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不会改变。 一阵少女清脆的嬉笑声,如春风拂过,她正盯着陈林建走路可笑的姿势。 陈林建苦笑道:“你没见过跛子走路?” 少女道:“我是没见过一个跛子闯荡江湖的。” 陈林建道:“那你今天见到了?” 少女道:“见到了。” 陈林建脸色一沉,道:“好笑吗?” 少女知道玩笑开大了,马上收敛了笑容,道:“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陈林建摇了摇头,继续走着。 少女好奇道:“你也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陈林建道:“我没兴趣。” 少女道:“看来你只对成熟的女人感兴趣。” 陈林建停住了身子,叹了口气,对女人很多时候顺着她,日子会好过一点。陈林建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轻盈笑道:“我叫铃儿,铃铛的铃。” 陈林建道:“很好。” 少女道:“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 陈林建苦笑道:“很好就是你的名字取的很好,你难道没有姓吗?” 少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好像很痛苦,她的家世难道就这样令她不堪吗?陈林建闭上了嘴,他很能分得清什么时候该闭嘴。 少女好像永远都没有痛苦,马上又见到了她的笑容,少女道:“你呢,你不会就叫少主吧。” 陈林建道:“我叫陈林建。” 少女奇道:“不是姓高吗?” 陈林建道:“姓很重要吗?” 少女愣住了,这本也是她的痛楚,她又为何还要多问。姓代表了一个人的家世,一个人的过去。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你都必须要承担,这是祖辈们留给他们唯一不变的东西。 前面河边一大群人围了上去,人群中有一个渔夫,他正努力的拉着手中的渔网。这次的收获很丰盛,他从来没有捕到这么大的一条鱼。 “这条鱼该有几十斤重吧。” “我看不止,该上百斤了。” “老黄,这次你可发了。” 渔夫老黄手中拉的更紧,对人群憨厚的一笑,又继续卖力,身后已有凑热闹的人来帮忙。 “该不会是个死人吧。” 的确是个死人,脸已经被人整个剥了去,血淋淋的眼眶正不满的盯着这个世界。他的眼珠已被调皮的鱼儿拾了去,身上已然浮肿,看样子在水中漂了一个月的样子。 铃儿抱着手,道:“你说那会是谁?” 陈林建道:“你倒很特别,若是其他的女孩子见到死人,有多远跑多远,你好像很有兴趣。” 铃儿道:“我对死人不敢兴趣,但这个死人很特别,虽然已经浮肿了,脸特被挖了去,但看他的身形却很像你。” 陈林建只是笑了笑,这的确是很像他,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形,和他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了李蒙,李蒙会不会是想找个人来代替他?也许三个月前是这样的,但这个人只是死了一个月,时间上不一致。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和他有关系吗?也许只是一个惨死的人罢了。 铃儿饶有兴趣的凑近去看,陈林建趁着这个机会慢慢隐没入人群,当铃儿回头时,已经找不到他了。 陈林建饶有兴致的逛着,京城很大,集市也很大,人也特多。这世上就是有很多奇怪的事,比如说皇帝去哪里,哪里就是京城。 忽然一个人撞了他一下,陈林建很快稳住身形,下意识的摸摸钱袋,果然不见了。陈林建飞奔而去,这个时候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在乎他是不是个瘸子,更不会在乎他是谁。 山上的风很大,陈林建已使出他最快的速度,依旧追不上前面的人。 那人身形纤瘦,在风中好似在飘,穿着一件银色亮滑的长衫,在阳光下各位醒目。那人的轻功要比陈林建高很多,也许是因为他许久没有练功,一直呆在谷里养尊处优。但那人好像故意要引他来,距离稍远便又慢了下来,然后又很快的跳了出去。 山,深红,山上几乎看不见什么树,矮小的枯草因为得不到很好的灌溉已经稀少了很多,只有生命顽强的几处矮草还在恶劣的环境中求生存。 那人停住了,风摇晃着他的衣衫,银白色的衣衫。 陈林建道:“这里的风景可不大好。” 那人没有回头,却还是答道:“是不大好。” 他是个男人?这一点倒是出乎陈林建的意料,这样纤瘦的男人,还能有这样轻功的人不多。 陈林建道:“既然不好,为什么不选个好的地方?” 那人道:“因为这里人不多,而且方圆三里内一览无遗,说话最是方便。” 陈林建道:“哦?” 那人道:“你既然肯跟我来,那一定有跟来的理由。” 不错,陈林建肯跟着来,不是因为他的钱袋被他偷着,现在钱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只是因为那人脖子上的戴着由九颗狼牙串成的链子。这种链子是羌族人独有的标致,只有勇士才能佩戴。 陈林建道:“你引我来也一定有你的理由。” “不错。”那人缓缓的回过身子,陈林建怔住了,这个人虽不是他的朋友,却也是一位故人——唐燃浩。他从没想过那个唯唯诺诺,只会跟在女人屁股后面的男人居然有如此高的轻功,当然,陈林建知道,他高的不止是轻功。他全身每一个地方都能发出要人名的暗器,这本是唐家善用的武器。 陈林建道:“你来找我,我们关系好像并不大好。” 唐燃浩道:“我们虽不是朋友,却也算是故知了,我们从小就是认识的。” 陈林建不得不承认。 唐燃浩道:“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人拖我来见你。” 陈林建已经知道是谁,唐燃浩一直是她的贴身护卫,除了她,倒还真没几个人能使唤得了他。 唐燃浩道:“我想你已知道小姐已是羌族王妃。” 陈林建知道,那天在街上,他还是个一无是处的醉汉时,他就知道,但那时他不能与她想认。 “但你绝不知道羌族的王是谁。” 羌族的王听说是个老头子,一个没用,昏庸,老迈的王。陈林建咬着牙,他在为她痛惜。 唐燃浩低着头,叹了口气道:“唉,可惜,那个王非但不是个老头子,而且还是个很聪明,很干练的王。他是你的兄弟,那么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亲生的兄弟都不如你们感情深。” 陈林建的同一下子大了,他几乎已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称得上兄弟的只有一个人。 陈林建嘶吼道:“别再说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唐燃浩脸色苦闷,他能理解陈林建此刻的心情,他并不是一个呆子。他又何尝不是?从小和敏敏青梅竹马的人是他,但他是个下人,哪怕他有绝顶的武功,他是个下人的身份永远都不会改变。他只有心痛的作为陪嫁,只要能看着她,哪怕只是个供人使唤的下人。 唐燃浩道:“六月十五,他在洛阳河畔江鹤楼等你。” 他的话已说完,他不想再见到陈林建痛苦的样子,否则他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痛苦又会被激发。 快乐和痛苦本就是一样,看别人快乐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快乐,痛苦也是一样,回忆是件美好而又痛苦的东西。 风很冷,山间的风吹着松动的泥土,泥土干燥而又苦涩,吹在一个个细小的土坑中,好像是悲鸣c哭泣c哀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好看的戏,自古红颜惹不起 第二十四回好看的戏,自古红颜惹不起 窗外的天,多云,烈日正强。 灿烂的阳光迷茫的脸,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出神的望着天空中飞翔的鸟。她的眼睛好像冰冷的雪山中那正在开发的鲜花,薄而妩媚的嘴唇,轻轻的咬着。 她生在严酷的大雪山中,她依旧还记得那双苍老而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把她抱起,那个是慈祥而温柔的老人,他好像有很多很多的心事,但他留给她的永远只有快乐。 “答应爷爷,永远都不要下山。” 这是老人给她的忠告,老人一直保护着她,她也一直都是老人心中的雪莲花。 门外站着两个粗犷的汉子,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对贴在门上的门神。他们也在保护着她,但是那样坚硬c冰冷。 忽然,一个黑影飞快的从她头顶掠过,小米揉了揉眼睛,她回头望去,一个男人正对着她笑。 小米惊呼道:“是你?” 陈林建点了点头:“是我。” 小米道:“你怎么来的?” 陈林建道:“这个地方守卫并不是那样的森严。” 小米两行热泪哗哗流下,道:“我一直以为你······” 陈林建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辛苦你了,还好你还活的好好的,不然我要内疚死。” 小米道:“也许我真的该回雪山,那里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斗。” 陈林建点了点头,小米说的不错,这种环境确实不适合她。陈林建故作神秘道:“我请你看一出戏。” 小米好奇道:“什么戏?” 陈林建道:“非常好看的戏。” 这里不是戏楼,也不会有好看的戏。这里只是一般的酒楼,酒楼很普通,桌面的红漆已经脱落,酒杯也已有了缺口。但这里的生意很好,老板是个中年人,瘦弱残老的身躯,总是对着客人一副和蔼的笑容。 菜也很便宜,酒是老板自己酿的,喝起来很清爽,到了肚子里的时候,嘴里还有股淡淡的甜味。 所以来这里喝酒的人很多,最妙的是喝酒的时候还能听上一曲二胡,一个甜美的女孩子唱着甜美的小曲。 拉二胡的老人平常拉的很卖力,很兴奋,但今天却是一脸的愁苦样,也许是唱小曲的小姑娘还没来吧。 小米望望左右,奇道:“到这里看戏?” 陈林建道:“是的。” 小米疑惑道:“可是这里并没有戏看,只有一个满面愁容的老人。” 陈林建道:“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陈林建眼睛瞟了一下旁边座位上的几个人,那几个人马上就扭过了头,继续有说有笑的,就像从来没有看过他们,更不知道他们是谁。 一个青衣男子缓步走了过来,他的眼睛只盯着一个人,但他并没有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而是在他后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小二拎了壶茶,为他满上。 青衣男子将手中的刀放下,那是一柄银色的刀,很长,却不宽。 他盯着杯中的茶,板着脸道:“杯中的东西是什么颜色?” 小二赔笑道:“是红色。” 青衣男子道:“为什么是红色?” 小二道:“茶当然是红色。” 青衣男子将杯子扫在地上,杯子掉在地上,破碎。 旁边的人朝他望了望,又盯着同伴的脸,感觉无所适从。 青衣男子道:“谁要茶,我要酒。” 小二慌了神,立刻点头哈腰道:“客官说的是,说的是,我马上给客官换酒。” 青衣男子冷冷道:“我要大碗。” 忽听“哧——”的一声,拉二胡的老人手中的弦已断,他的冷汗已经顺着额头往下滴,一双纤细娇嫩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个女声轻灵道:“你看来是拉不了二胡了,你的弦都断了,可惜可惜。” 老人颤声道:“我······” 他还没说完,那个女子又道:“你该好好休息,你有个不错的孙女,就该好好颐养天年,不要再劳累奔波了。”她的袖子中抖出了一个金边的钱袋,落在了老人的二胡上。老人像是从获新生一样,拿起钱袋,连二胡都不要了,连道了几声“谢谢”,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小米道:“这就是你说的戏?” 陈林建苦笑道:“这种戏我就算打破脑袋也想不出。” 青衣男子瞟了眼台子上的那个少女,又看像了自己的酒。 台子上的少女面对台下议论纷纷的声音,朗声笑道:“今天好像没有二胡听了,那我就给你们讲段书。” 台下的人虽然不满,但谁也不会对一个漂亮的女人大喊大叫,男人在很多时候都会很有风度的。 那少女道:“话说天下风云,有能者就能覆雨翻云,这天下当然是年轻人的天下,诸位可知道祥和镖局李蒙。” 台下的人道:“这洛阳不知道李蒙的人怕也不多。” 那少女道:“李蒙当年一双铁拳名震江湖,在这洛阳城中,李蒙能正眼瞧瞧的倒也不多。所以很多年轻的侠客想要出名,都要找李蒙挑战。” 台下一个喝得半醉的人道:“都是谁敢找李蒙的麻烦。” 少女叹了口气:“听说这个人还是有点名气的,小白蛇江城诸位可曾听过。” 台下众人道:“听过,当然听过。” 那个青衣男子酒杯刚刚举起,当听到小白蛇江城时,他的手停在半空,脸色死灰。 少女道:“那小白蛇江城挑战李蒙,但李蒙又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派了个门里的门客去挑战。” 台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附和道:“那后来呢?” 少女道:“那门客虽是个跛子,但江城与他打了个平手,江城自知羞愧,将他成名之剑扔在了望情崖下,如今小白蛇变成了小青蛇,剑也变成了刀。” 所有人将眼睛看向了青衣男子,青衣男子霍然起身,刀已在手上,握刀的手距离的颤抖着,双眼通红,愤怒的盯着台上的少女。 很多人都已准备随时离开,但又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少女不慌不忙,走到了陈林建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人已坐在了他的怀中,媚笑道:“陈公子,你叫我好找啊。” 陈林建苦笑道:“有人偷了我的钱袋,我就去追了。” 少女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街上,好找你的小情人。”少女把眼睛投向小米,小米脸上一红,道:“我和他只是朋友。” 少女道:“很普通的那种?” 小米道:“是的。” 少女笑道:“你看我们属于哪一种?” 少女已在陈林建怀中,很难不会想到他们会是很普通的朋友。少女道:“陈公子,你可知现在我有麻烦了,很大的那种。” 陈林建点了点头,道:“我看得出。” 少女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陈林建摇头叹息道:“我好想已经没有选择了。” 江城已经站在陈林建的身旁,怒视着他:“你和她是朋友?” 陈林建指了指铃儿,又指了指自己,苦笑道:“好像还很亲密。” 江城刀已拔出,白刃在阳光下闪烁,江城冷冷道:“拔你的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谁怜美人心中泪 第二十五回刀光剑影若消散,谁怜美人心中泪 “请拔出你的剑。” 江城的刀已轻轻把出,只有刀尖还在鞘中。 陈林建只有苦笑。 此时的他就好像吃了一颗很苦的糖,旁人以为那糖一定是甜的,但那确确实实是苦的。能为一个漂亮c年轻的女人出头,很多男人都想去做,但确实不是件很好的差事。 铃儿站起了身,一只手抚摸着陈林建的脸,对着江城媚笑道:“你明知道他是个跛子,却还要和他一战?” 江城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这本就是不公平的,他这样的侠客应该是个讲求公平的人。 铃儿接着道:“我倒是有个方法,不知你愿不愿意。” 江城看着自己的刀,刀又滑落在鞘中,但杀气却未减半分,他已被激怒,就好像一头看见红丝带的公牛。 铃儿道:“你们都坐在一张椅子上,谁的屁股先离开了椅子,谁就输了。” 小米郁闷道:“你想的道周到。” 铃儿嫣然笑道:“当然,我总是会为我喜欢的人想的更多。”她说的好像本就是应该的,笑的也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美。江城看的有些痴了,不过马上就变回那副阴沉的脸。 喜欢看戏的人倒还真多,虽然危险,但很多人都躲的远远的,不忍离开,楼道中已挤满了人,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说话。 一把刚强而锋利的刀,一把绝顶的好剑,两个人的眼睛互相盯着对方,刀剑未出鞘,周围已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 一阵凉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只见两把鞘向相反的方向驶去,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刹那间,只见刀光剑影,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风中传来清脆的碰撞声,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睁得大大的,互相好像已停顿。两个人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是沉重,是冷漠,还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小米眼见陈林建慢慢落于下风,紧紧的握着的拳头冷汗溢出,终于忍不住叫道:“小心。” 陈林建心头一松,手中的剑被刀打飞出去,掉在地上弹了两下像一个垂暮的老人般倒了下去。 江城冷笑道:“你输了。” 陈林建不说话,他已无话可说。 江城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你上次没有讥讽我。你最好马上离开洛阳,若要再让我碰到,掉的就不是你的剑,而是你的头。” 江城缓慢的站起身,拾起地上的鞘,将刀收入鞘中,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围观的人立刻炸开了锅,好像比外面的街道还要热闹。 “你刚才看清了吗?” “没有,我只看见那个人的剑飞了出去。” “看来他是输了,人不可能一辈子赢的。” 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失败者,更没有人会去数落他,因为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好像他输了就是应该的。 小米一直跟着陈林建,可她没有跟近,因为陈林建旁边还有一个铃儿,永远欢快的铃儿。女人和女人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就像两只在同一个山中的老虎,都不愿相近。 铃儿道:“看来你的剑法已经退步,你输的不服啊。” 陈林建冷哼一声,回过头看着小米,小米也停着看他。陈林建冷冷道:“你还跟着我干嘛?” 小米怔住。 陈林建道:“我已经是一个失败者,而且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 小米的眼眶已有泪,红红的眼眶,惹人怜惜,但陈林建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已麻木。 陈林建道:“滚。” 滚——这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子劈在小米的心头,那是怎样的痛,只有眼泪能说明。 小米的泪喷涌而出,返身跑了出去,她跑的很快,她在逃避,她不相信陈林建会变成这样绝情的人。曾经他被通缉的时候,依然是那样的乐观,和他在一起,总能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现在这种感情瞬间丧失,一个男人若连对自己都没有了信心,旁人又怎么对他有信心。 铃儿嬉笑道:“看来她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陈林建看着她,冷然道:“你不年轻?” 铃儿道:“起码我看得出,你不是真的想要她走。” 陈林建道:“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铃儿得意道:“当然,我一直都是个很聪明的人。” 陈林建道:“但是你这次错了。” 铃儿狐疑道:“错了?” “大错特错。”陈林建扔下一句话,匆匆的走了。铃儿还想问,但他走的实在太快,她也只好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陈林建一回到谷中,自己的房间,立刻就吩咐两个婢女谁也不见,就狠狠的关上了门。两个婢女看出陈林建心情不好,不想触霉头,纷纷闭嘴。 陈林建一关上门,就倒在了地上,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咬,他想抓,但他知道抓也没有用。他一直忍耐着,撑到现在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将手中的剑狠狠摔了出去,他怕现在的他会冲动,人冲动的时候最想做的是就是杀人c泄愤。 他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又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疼,全身苍白的他蜷缩在桌子下,他不敢见任何人。 门忽然开了,一个满脸堆笑的人走了进来。陈林建看见他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救星,他像狗一样爬过去,跪在那个人的脚下,抱着他的脚:“求求你,快点给我吧。” 李蒙蹲下,摇头叹息道:“这种药真是可怕,能让一样意志坚定的人变成一个懦夫,一个废物。”李蒙想也想不到,这种药居然在一千多年后,成为外国人打开中国大门的有利武器——鸦片,更在后来变成中国最头痛的药品。 陈林建抹着脸上的口水,下体流出了一片水,浇湿了一片干地。 李蒙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扔在了那片水中,药在水中变软,融化,陈林建疯狂的用舌头去吸食那片水,好像在喝世上最美的酒。 李蒙狂笑的离开了,门又关上,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倔强虎儿遇险,陈林建左右为难 第二十六回倔强虎儿遇险,陈林建左右为难 河岸的风,轻轻的吹打着脸,吹过泪水,只留下淡淡的泪痕。 小米独自坐在天桥下的河边,看着自由散漫的鱼儿,现在她就很羡慕鱼儿,它们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总喜欢成群结伴的在水中嬉戏。 忽然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低下了头,小米被惊吓到,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那人慌忙道:“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他的汉语很僵硬,显然不是汉人,看他的穿着,黑色的长袍直末膝盖,一条黑灰色的腰带系着,发簪旁的头发已然花白,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小米从没见过这样打扮古怪的人,疑惑道:“你是谁?” 男人道:“我是东瀛人,来中原采办货物。” 小米从没听说过东瀛,她的脑子除了雪山就是中原。于是小米疑惑道:“东瀛?” 男人看着东边,一朵白云正徐徐飘过:“东瀛是在中国的东方,虽然只是个岛国,但我热爱那个地方,正如热爱我的生命。” 小米道:“我并不认识你。” 男人微笑道:“中国有句俗话,叫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小米低着头,默默的数着自己的伤心。 男人道:“若不嫌弃,就到我住的地方休息,我的夫人是个很好的女人。” 男人在前面走着,小米在后面跟着,她本不应该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也许是江湖经验尚短容易相信人,也许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可信的。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酒馆,但却显得温馨,男人的夫人是个慈祥温和的女人,手中的茶也是同样的温润。 那女人道:“小姑娘定是饿了,我已交代了伙计,饭菜马上就好。” 小米只能坐在椅子上,不敢动,防人之心不可无。 女人笑道:“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小米道:“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坏人从来就说自己是好人,你见过哪个坏人说自己坏的? 女人道:“看见了你,就好像看见了我们的女儿。她叫花子,是个很善良很可爱的孩子。”女人的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那年樱花盛开,花子在漂亮的花瓣中翩翩起舞。 女人悲伤的叹了口气,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偎依在怀中。男人接着道:“后来我的女儿被恶人给杀了,那年她才九岁,正是最天真无邪的年纪。” 小米不禁惊讶道:“是谁杀的。” 男人表情更痛苦:“是伊贺的忍者,是一群流氓。” 小米奇道:“忍者?” 男人显然不想再说什么,想得太多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痛苦的记忆。 小米很想问,他们为什么不再生一个,但又马上住嘴了,这种话出自一个小姑娘的口,显然是难为情的。 他们的手紧紧的握着,眉目中含着温情,一对孤寡的老人,他们的感情还和年轻时一样,岁月并没有让爱情淡却,却让他们更珍惜彼此,这才是真正是爱情啊。 她还记得那对帮她疗伤的老人,他们也是一对没有子女的老人,但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寂寞,因为他们眼里都有了依靠。 男人道:“姑娘怎么不去找你的亲人?” 小米感觉很痛楚,陈林建那一声暴喝,他还记得,而且记得很深。 小米没有说话,但男人也没有追问,一个人的痛苦最好不要提起。男人把一张纸交给了小米,道:“如果你有时间来东瀛的话,就来这里找我吧。” 我一定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这句话男人虽没有说,但他的眼睛却这样告诉了她。 小米看了看纸片,那上面是汉字,虽写的不怎么规范,但也能知道写的是什么——势州厄贸北田太郎。 陈林建独自在屋中喝着酒,门是关着的,门外两名婢女依旧勤勤恳恳的守卫着他。他不禁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还要两个弱女子来守卫。 “又在喝酒?” 陈林建抬头看去,是带头人的儿子,虎儿。陈林建笑道:“怎么,你也要喝两杯?” 虎儿翻了下白眼,道:“酒这种东西,只有你这样的酒鬼才喜欢。” 虎儿坐在窗户上,两名婢女歪着头看了眼,又马上站直,看着前方,这位小祖宗可不是她们惹得起的。 虎儿一个翻身,落在屋内,缓缓朝他走来,就坐在他对面。他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陈林建不禁苦笑道:“做什么交易?” 虎儿道:“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陈林建道:“一个女人?” 虎儿瞪着眼睛,道:“是啊。” 陈林建又道:“她很漂亮,很吸引人,甚至把你父亲迷得团团转。” 虎儿又是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陈林建喝了口酒,道:“我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这个人是杀不得的。” 虎儿快要跳起来:“为什么?” 陈林建摇头道:“因为这个人我惹不起。” 虎儿憋屈得脸都红了,不过他还不死心,一个孩子总是倔强的:“你要怎么才肯帮我。” 陈林建悠闲的喝着酒,道:“怎么都不会帮的。” 虎儿道:“若是我告诉你和氏璧的下落,你可帮?” 陈林建快要跳起来,酒杯中的酒已洒落:“你见过和氏璧?” 虎儿得意的笑了笑,道:“当然,我不仅见过,而且知道你很需要它。” 陈林建低下了头,不过很快道:“好,成交。” 次日清晨,天还在灰蒙蒙的,陈林建就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一把猛烈的火熊熊燃烧,将一切化为灰烬。火焰中一个孤独的孩子在哭泣,没有人理他,哪怕是下一秒他将被烧死。 陈林建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他现在正如那个置身于火中的孩子,没有人帮助他。虽然他现在衣食无忧,但和笼中鸟没有分别,哪怕有一天他真的当上了皇帝,也是个傀儡皇帝。但他绝不想当什么皇帝,那对他完全没有诱惑。 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在黎明即将来临前,这一声格外刺耳。 陈林建坐不住了,他一个翻身,灵巧的冲出了门。很快,守卫他的两个婢女也冲了出来,她们的脸上也是茫然的很。声音是从夫人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她会发生什么事?陈林建知道,带头人和夫人的感情一直不算得太好,这也许多多少少是因为虎儿的关系,所以他们并不是常在一起。 夫人果然受伤了,她的手腕处正滴着血,他们才刚进门,一个孩子就冲了出来,躲在陈林建的身后。 此人正是虎儿! 陈林建更是不懂,虎儿怎么会从夫人的房间里出来。 带头人和李蒙也跑了过来,而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铃儿站在夫人的不远处,她手中握着剑,剑尖正滴着血。血落下的地方躺在一个壮实的人——彭飞! 带头人紧紧的握着拳头,冷风吹过他散乱的头发,他的眼睛冰冷而可怕,牙齿中蹦出几个字:“你们在做什么?” 夫人一见带头人来了,捂着手腕奔向了他,倒在他的怀中嘤嘤抽泣,断断续续道:“虎儿和铃儿要杀我。” 陈林建看向了她,又看了看铃儿,手中的剑已握紧,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蒙这个时候没有说话,他的脸色阴沉,好像也感到非常意外。 带头人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夫人柔软的身体,正紧紧的贴在带头人的身上,好像因为害怕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量。 夫人抽泣道:“虎儿要他们杀了我。” 带头人不信,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让两个大人听话,他看向了陈林建,他一直是个很冷静的人,绝不会为一个女人的眼泪蒙蔽。带头人道:“是真的?” 陈林建已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虎儿的确找过他,要他杀了夫人,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陈林建道:“是的,他的确找过我,不过······” 夫人的哭泣声已经遮掩了陈林建下面的话,只听带头人手上一挥,一把飞刀已急速朝虎儿飞去。陈林建剑挡了下来,他绝不能让虎儿死,虎儿还是个孩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黎明前夕,天降神兵 第二十七回,黎明前夕,天降神兵 流星剑,剑如流星。 带头人的飞刀被挡了下来,他只用了三分力,他只是想杀了虎儿,陈林建他还不敢动。 此时已完全激怒带头人,他通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只听得陈林建叫道:“快走。” 铃儿还在发呆,听到陈林建的声音,马上回过了身。此时,远处一阵火光,忽听一人大叫道:“叛军听着,尔等已被团团包围,若想要个全尸,最好不要抵抗。” 带头人一惊,道:“朝廷的人?” 李蒙也慌了起来,道:“听起来是这样。” 带头人道:“朝廷的人为什么知道这里,这里一向很隐秘。” 李蒙道:“铃儿本就是朝廷的公主。” 此话一出,只有陈林建一人感到惊讶,但现在绝没有一丝的时间去给他好奇。他将虎儿扔给了铃儿,道:“快带虎儿走。” 铃儿道:“你呢?” 陈林建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铃儿的目光已有泪,不知是激动c是害怕还是感动。她一手搂着虎儿,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不一会就消失了。 带头人的飞刀又出,是朝着铃儿跳去的方向,陈林建又是一剑,飞刀又落下。 流星剑,剑如流星。 带头人皱眉道:“你是在逼我。” 陈林建已不必废话,见铃儿跑远,正要脱身,只见李蒙双手一挥,是两枚鸡蛋大小的铁球,一上一下,封住了他的退路。 “少主小心。”两名婢女飞身用身体硬生生的接下了铁球,陈林建心底一凉,他从没想过这两名少女会在这个时候为他牺牲。她们还有大好的年华,如果能摆脱这里,出去嫁一个老实的汉子,再生一对可爱的孩子,那本就是女孩子该过的生活。 可是她们现在死了,死人是没有以后的。 陈林建不敢多做停留,就在婢女倒下的那一瞬间,陈林建已趁势跑了。 陈林建不是一个没有血性的汉子,但两名少女的血不能白流,他忽然感觉自己心中又一股火焰在燃起,但他现在必须要压制住这股火焰。 李蒙道:“他们跑了。” 带头人看着怀中的美人,听着远处渐渐离近的敌人,他好像感觉失去了很多的东西,他一直以来努力的成功,将在今天,这个昏暗的早晨,通通失去。 忽然一把短刀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没有感觉到痛,他只感觉到苦,心酸的苦。这把短刀正在他怀中的美人送给他最后的礼物。当他倒下去的时候,他看见了李蒙得逞的笑脸,在那一刻他明白了很多的事。怀中的美人,恭维的笑脸,那一切只不过是天空的浮云,可笑至极。 “这里真的很安全吗?” “很安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肮脏的熊住过的地方,在这个森林中,这种地方很多。” 虎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对于野外生存的本来,他好像很丰富。 陈林建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徐徐道:“好了,你们可以说了。” 铃儿道:“说什么?” 陈林建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我都会听。”他勉强挤出个笑容,化解现在的紧张气氛,虽然他也知道这完全没有作用。但他的确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公主。 铃儿叹了口气,幽幽的看着外面的天,天已经快亮了,稀稀疏疏的透过树枝照射下来,今天又是个艳阳天。 陈林建道:“我想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铃儿点点头,她也很赞同这样的想法,再呆在这里无异于等死。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们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虎儿道:“如果想离开,我倒知道条路。” 陈林建眼睛亮了,虎儿是带头人的儿子,自然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 虎儿道:“这条路只有我的父亲c姜伯伯,和我三人知道。” 姜伯伯,就是那个扫地的老头。 虎儿又道:“可惜我父亲此时一定在那里等我们,我们是出不去了。” 正当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忽听一人道:“你们若是要走,现在正是时候。” 虎儿的惊恐的望着陈林建,陈林建的剑已拔出一半,蓄势待发。 来人正是那个扫地的老人。 陈林建道:“你是来抓我们的?” 老人干瘪的嘴,不知是笑还是哭。老人道:“带头人已经死了。” 三人心头一紧,虎儿的泪已流下,扑在铃儿的怀中,轻轻抽泣。 陈林建道:“李蒙?” 老人僵硬的点了点头,他也是刚知道,就马上跑了,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死更多的人,所以他将谷中所有的屋子全部点了火,让其他人趁乱逃脱。 陈林建不解道:“李蒙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的利益不应该是捆在一起的吗?” 老人低下头,他也想不通,李蒙本来是有反心,但还不至于那么快,他看了眼陈林建手中的剑,忽然顿悟道:”是因为剑,他知道了剑的秘密。“ 陈林建哑然道:”什么秘密?“ 老人摇着头,嘀咕道:”说不清楚,现在情况危及,有机会我会去找你。“ ”嗯。“陈林建拉起铃儿和虎儿,往外走去。当与老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老人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渐渐变浓的烟雾,老人嘤嘤道:“也许你说的对,我真的老了。” 陈林建苦笑道:“你一点也不老。” 老人道:“你们快走吧,也许你说的不错,时代已经不同了,想要复国没有希望了。” 陈林建低下了头,这个老人的梦想,竟然在一夜之间破灭,他生活的支柱也倒塌了。陈林建喃喃道:“我······” 老人挥手道:“走吧,走吧,外面才是属于你的。” 陈林建惊呼道:“你呢?” 老人看着远处,远处的火光,映得天一下子亮了许多,红艳艳的天。老人道:“我的梦在这里发芽,就在这里死亡吧。” 老人的确是老了,老人有些时候会很固执,但他的确有固执的理由。他的心头发酸,那些很久以前的风光,金戈铁马的生活,已经让老人太累太累,他很想好好休息,在这红艳艳的火光中——安息。 林子中,一队人马安静的走着,很有规矩的排成一排,没有说说任何一个字,他们的步伐一致,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铃儿低声道:“他们一点也不像中原人。” 陈林建心头一惊,想捂着铃儿的口,可惜已经晚了,那队人行动很迅速的冲了过,团团的把他们围着,雪亮的刀锋正对着他们。 其中一个显然是带头的,穿着一件白色的狐皮衣,朝着手下人说了句什么话,铃儿根本听不懂。倒是陈林建松了口气,用同样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什么话,那群人犹豫了会儿,将他们带走了。 铃儿好奇道:“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陈林建道:“我和他们说我很帅,也很厉害。” 铃儿翻了下白眼,鬼才信呢。 穿过林子,又是一片小数林,林子中有几个帐篷,他们向其中一个较大的走去。两个威武的士兵,穿着同样古怪,一对长矛封住了进口,用了句很不清晰的汉语道:“你们是什么人?” 只见陈林建用刚才那种奇怪的语言说了什么话,那对士兵同样也犹豫了会儿,陈林建发火了,叽叽喳喳的骂了一通,那两个人左边的一个小跑进去,不一会儿一个黝黑的男人,和那个士兵一起出来,一见陈林建,眼睛马上就亮了。 “啊拔烈。” 陈林建道:“是我。” 那个男人道:“我们终于相见了。” 陈林建道:“你不请我进去?” 男人欢喜道:“快,快,我们好好谈谈。” 陈林建道:“是得好好谈谈。” 男人看了眼他身后的铃儿和虎儿,疑惑道:“你朋友?” 陈林建道:“是,是我朋友。” 男人想了想,道:“一起进来吧。” 陈林建道:“不用了,他们就在外面。” 男人会意是笑了笑,掀开帘子。 陈林建和男人一起进去帐中,铃儿想进去,被士兵拦住,铃儿怒骂道:“他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 守卫的士兵没有理他,依旧像块石头一样站着,铃儿不敢轻举妄动,也只有等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无言以对,心狠手辣 第二十八回无言以对,心狠手辣 帐篷透彻而明亮,应着早晨的光辉,让人无比的舒坦。但陈林建的心情却很郁闷,他知道他会遇到什么。一个人若是已经知道了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聪明是件好事。 帐篷内,有一个装扮华丽的美妇,陈林建认识她,在上一次见面时她还是个黄花闺女,但现在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女人。处女和女人是有很大分别的,分别这两种女人,是靠直觉,这也是男人天生的一种本领。 唐燃浩嘴角轻轻一斜,好像是在讥讽陈林建,也好像是在讥讽自己。 啊骨达介绍道:“这是我的夫人。” 敏敏尴尬的笑了笑,她实在不愿意再这种情形下见到陈林建,她想的是单独可以和他解释。 陈林建道:“我认识。” 啊骨达吸了口气,道:“兄弟,我知道我骗了你,我也很内疚。” 陈林建勉强挤出个笑容,道:“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不是也骗了你吗?” 在啊骨达见到陈林建的通缉令时,他就已经知道了陈林建的真实名字。如果不是啊骨达出面调解,并给了那个昏庸的皇帝一点好处,和氏璧也本就是献给啊骨达的继位礼物。既然他也不追究了,那皇帝也乐得清闲。 啊骨达叹了口气,拍拍陈林建的肩膀,道:“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陈林建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更拉远了这对曾经是患难兄弟的情义,谎言真是可怕的毒药,一旦谎言戳穿,会害死很多人。 啊骨达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帮助你。” 陈林建道:“不用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他忽然想起那些被他割断手腕的人,那些人虽然可恶,到处欺凌弱小,但他们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一个人的手是很重要的。陈林建道:“旻兹最近还好吗?” 啊骨达道:“他老实了很多,现在规规矩矩的在家务农。那些调皮的伙伴也被你弄伤了,但也是他们活该。”啊骨达不想刺激陈林建,所以才用了弄伤来形容,但他最后一句话又透露出他的狠毒。陈林建身形不禁颤动了下,抱拳道:“我该走了。” 他并没有等到啊骨达回应,就往帐篷外走去,却听得啊骨达道:“啊拔烈,你永远是我的兄弟,若是有人要你死,我定要让他先死。” 外面的铃儿和虎儿也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到陈林建出来,焦急道:“你终于出来了。” 陈林建笑道:“你关心我?” 铃儿面上一红,娇怒道:“你想的倒美,我是想我们该找个地方歇息了。”铃儿仔细看着他,疑惑道:“你哭了?” 陈林建揉了揉湿润的眼眶,道:“没有,是野外风沙太大。” 现在本来就不是感慨的时候,他该好好整理下思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匪夷所思了。他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这个时候肯定在洋洋得意。 小翠轻轻抚摸着有些隆起的小肚子,甜蜜的笑了笑,又不禁感慨万千。忽然,几个身影窜了进来,小翠以为是歹人,想喊,口被其中一人捂着,那人道:“别喊,是我。” 小翠听出是陈林建的声音,扭头看去,确实是他,陈林建将手放下后,她走向门边,打开门,向外探了探,门外寂静无声,她又关上了门,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陈林建道:“李蒙现在很忙,而且他不会想到我的胆子会那么大居然敢跑到他夫人的房间。” 小翠叹了口气,道:“你们还是走吧,我说不定会把你们卖了。” 陈林建道:“你不会,如果你是那样的人,就不会帮我的忙。” 小翠道:“帮什么忙?” 陈林建道:“那个被人扔进河中,与我有七分相似的人,除了你,就没有人会帮我把他杀了。” 小翠叹了口气,道:“我是第一次杀人,李蒙知道后什么话也没说,好像从没发生过。”她摸了摸肚子,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肚中的孩子,她自己根本就是李蒙的玩具。 次日,天空晴朗,阳光明媚。 陈林建刚打开了门,就看见了李蒙的笑脸,那张看了就觉得很亲切的笑脸,但陈林建现在绝不感觉很亲切,李蒙身后站着几十个手持刀剑的好手。 陈林建摇头叹息道:“看来聪明人还是很多。” 李蒙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也很多。” 陈林建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故意找你的?” 李蒙道:“哦?” 陈林建道:“我们迟早是要算一算总账的。” 小翠惊慌的跑了出来,看着李蒙,因为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李蒙手一挥,一枚铁球朝小翠飞了过去,小翠就这样倒了下去。这一切都太突然,陈林建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陈林建怒道:“你在干什么?” 李蒙道:“凡是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陈林建忽然狂笑道:“是啊,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你的儿子,你也一样出得了手。” 李蒙道:“你又看出了什么?” 陈林建道:“李自强当时本可以一刀杀了我,若不是有人出手杀了他,他一定能得手,而杀他的,正好是一枚铁球。” 李自强当时死的时候,眼中的惊恐和疑惑,陈林建还觉得怀疑,当第一次见到李蒙出手,他就已知道李自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李蒙道:“你还看出什么?” 陈林建道:“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玉时,你就已知道我是谁,所以你只想让我好好的活着,等我成功进入谷中时,你就找了个和我有七成相似的人,想要替换我,你的人总是比我好控制。其实那个人你在想要我为你办事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但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更没有相同的两个人,所以那个时候还不是替换的绝佳时机。” 李蒙低头叹气道:“你如果是我儿子就好了,我的儿子太笨了。”李蒙的手忽然伸出,那一双如鹰爪般的手,鬼魅的抓向陈林建。 陈林建一跃而出,跳出了门外,直跑到门外那群人中,一刀就已先杀了三个。 那群人愣了愣,然后举起武器向他砍去。陈林建身轻如燕,剑法更是了得,又是几招后,倒下了四个。 李蒙已然看出,陈林建不是真的跛子。 如果他不是残废,门外的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就绝不是他的对手。 李蒙一手抓了过去,抓的却是跑不快的虎儿,他一身的擒拿功,只要手沾到对手,就绝跑不了。铃儿见势不好,想要去阻止,却被李蒙一掌拍下,昏了过去。 李蒙抓住嚎啕大哭的虎儿,朝陈林建扔出去,陈林建只有去接。李蒙手中的铁球又已飞出。 这一招避无可避,除非他要眼睁睁看着虎儿在他面前摔死。 风已静,静得可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最快的剑,善良的心 第二十九回,最快的剑,善良的心 风,风已冷。 冰冷的心,让风瞬间冰冷。 陈林建刚碰及到虎儿,李蒙手已发出一枚冰冷的铁球,封住了他的左右两路。陈林建已想出十种躲闪的方法,但每一种都要牺牲虎儿。 陈林建只能听天由命,只能相信奇迹。他紧紧的护住虎儿,在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如果自己死了,说不定虎儿能活下去,毕竟虎儿更年轻。 铁球如闪电般的快速,如毒蛇般的狠辣,绝不给陈林建任何活下去的希望。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停止,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着最后的瞬间,虽然他们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都还是渴望那一瞬间的到来——陈林建倒下的瞬间。 一支箭呼啸而来,如海浪般排山倒海,所有的东西都已静止,只有那支箭还在空中飞舞,好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箭,射穿了铁球,又往前驶去,直直的插在地上,箭腰上还带着铁球。 李蒙的脸瞬间煞白,这出乎意料的一箭到底是谁发出的? 一个穿着雪白衣衫的人已飘落下来,就站在陈林建和李蒙之间。 李蒙难以置信,道:“是你?” 小米道:“是我。” 李蒙道:“我一直都低估了你。” 小米道:“我却没有低估你。” 李蒙不想再说什么,一只手已经伸入怀中,他在等待下一招的时机。 陈林建已将虎儿放在了地上,李蒙的手也渐渐伸了出来,当他将手亮出来的时候,已没有人能抵挡。 陈林建的步子如流星般的快速,这是他赌命的一招,如风一样的速度,如风一样冰冷的剑。 只见剑光一闪,流星剑剑尖已在滴血——滴的是李蒙的血。 李蒙惊讶的看着陈林建,道:“你的轻功居然那么高?”一道剑痕从李蒙右肩划过,直到左胸,剑刺的不深,只剑衣裳破,不见血流出。 李蒙一激动,血慢慢渗出。 陈林建已将剑尖指向李蒙,冷冷道:“你最好莫要动,否则你会死。” 李蒙笑了笑,他现在只有笑,苦笑:“你藏的很深,连我的探子都没能看得出。” “当然,因为他有个不错的朋友。”说话的不是陈林建,但这个人很快就已现身,此人正是江城。 李蒙明白了,他并不傻。 江城道:“你看来是明白了。” 李蒙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为了朋友?” 江城道:“有时候敌人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那天我正好在路上遇到了他,他求我演一场戏给你看,而我开出的条件是他和我正正当当的比试一场。” 李蒙道:“你的要求倒不高。” 江城道:“我的要求一向不高,所以我能活得很快乐。” 知足者常乐,虽然很多人都懂,但能做到的人却不多。 李蒙道:“难道铃儿也是你们的帮手?” 陈林建道:“她虽然不是个很好的戏子,却真的把江城激怒了,如果不是我当时给他使眼色,说不好我真的会被他杀了,所以这场戏她演的很好。” 江城笑道:“陈兄说笑了,说不定是你杀了我。” 陈林建道:“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练成如此高强的刀法,这一点我就已败了。” 李蒙看着陈林建的剑,道:“你不会杀我的。” 陈林建觉得好笑,但依然问道:“哦?” 李蒙道:“你已中毒。” 陈林建点点头,道:“好像还很深。” 李蒙道:“我可以让你活的长一点。” 陈林建道:“你的毒无药可救?” 李蒙摇头道:“无药可救,只能长期服用,否则你会有多难受,你也晓得。” 陈林建叹了口气道:“可惜你错了。” 李蒙道:“我错了?” 陈林建道:“我自幼生长在羌地,那种毒是来自于罂粟花的浆液,虽然无药可救,但只要忍住不继续服用,就能解。罂粟花很漂亮,我自己都有种,要不要我送你几棵?” 李蒙不说话了,他已无话可说。 陈林建叹了口气,道:“你的医术已是很高了,如果能像你父亲那样造福乡里,岂不是更好?” 李蒙的脸色更白,他不愿人提起那个家庭,那个毫无出息的父亲。 小米越听越不明白,问道:“他父亲?你认识?” 陈林建道:“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就是那对恩爱的老人。” 那对老人,相依为命,她一直都以为那是一对没有后代的老人,想不到他们的儿子居然是李蒙。 李蒙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林建道:“父母和子女之间总有很多的关系是割舍不掉的,比如说长相和习惯。”陈林建剑已回鞘。 李蒙疑惑道:“你不杀我?” 陈林建道:“你父亲帮助我,医好了我的伤,虽然你是个不孝的儿子,但我不能不记得他的恩情。” 李蒙站起身,一跃而起,跳上了屋顶,朝着陈林建道:“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更不会感激那个没用的老头子。” 李蒙走了,留下郁闷的陈林建几人,那群人知道李蒙大势已去,都纷纷悄悄溜了。 小米气愤的跺脚道:“我们好不容易打败了他。” 陈林建苦笑道:“但杀人总是不好的,况且还是恩人的儿子。他的父亲很聪明,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选择帮助了我,也正是帮助了他。” 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李蒙的父亲本来也可以直接将陈林建杀死免除后患,但老人家是医者,也想为自己的儿子行些善事。 一个皮肤白皙,风韵犹存的少妇,呆呆的看着屋顶,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就站在那里,现在已不在了。 陈林建奇道:“夫人。” 她就是带头人的夫人,那个背叛者。 夫人摇头叹息道:“他还是走了,他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一个女人会背叛自己的丈夫,那其他男人背叛她,也没什么好冤枉的。这一点,夫人也很明白。 陈林建看着夫人远去的背影,不禁百感交集,这一切都已结束,但代价实在太大。陈林建道:“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江城点头道:“漂亮的女人,如果她能安安分分的,或许能平平安安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陈林建若有所思的望着蓝蓝的天空,道:“但愿吧。” 星空下,虽然没有阳光下那样的辉煌,但璀璨的星光,同样也是值得一看的。 铃儿就坐在陈林建的身旁,那一片柔软的草地,如同风一样的温和。 铃儿道:“我能靠在你的肩膀上吗?” 陈林建犹豫了会儿,但还是答应了。 结实的肩膀,不是结实的肌肉就能有的,那种安全感,是只有女人才能感受到的感觉。 铃儿道:“我一直都希望你是我的亲哥哥。” 陈林建道:“听说你是公主,你的哥哥岂非就是当今皇上。” 铃儿全身都在颤抖,不知是气愤还是伤心。陈林建不问了,一个人的伤疤还是不要问的好。 铃儿道:“从你第一次为我拔剑,我就一直希望能有你这样的哥哥,从没有人为我拔剑,你是第一个,也许是最后一个。” 陈林建刚想开口,铃儿已倒在了他的怀中,深深的沉睡,就像当初陈林建靠在小凤仙的怀中沉睡,这也是他为铃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星星似乎也醉了,流星剑在星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前路漫漫终归处 第三十章神剑影藏惊天秘密,前路漫漫终归处 陈林建又回到那个山谷,这个山谷本来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但有很多事情他想不通。 李蒙为什么着急杀死带头人,如果按照扫地的姜老头说的,是因为李蒙知道了那个秘密,又是什么秘密?和氏璧并没有在李蒙家中找到,也更不可能在这个山谷了。姜老头说会把剑的秘密告诉他,可是现在人都死了,又怎么能告诉? ”唉!“陈林建不由得叹了口气,山谷已是一片废墟,燃烧过后的灰烬随风飘扬,人也是如此啊,不管武功多高强,死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地上有几具被烧焦的尸体,当时趁乱,大部分人都已经逃脱了。他百感交集的看了眼那对婢女的尸体,走了过去,想将她们掩埋了。却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环顾四周—— ”带头人的尸体呢?“ 陈林建一个警觉,有人又回到这里,只把带头人的尸体带走了。陈林建干瘪着嘴巴,据他所知,旁人虽然都听命于带头人,但都只是畏惧他的武功,就算有旧臣一心想复国,都各怀鬼胎,如果没有陈林建的存在,根本就是乌合之众。也不可能是虎儿,虎儿现在正和铃儿在一起,一个孩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 陈林建又回到那个他们躲避过的山洞,姜老头正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他这两天苍老了许多。在姜老头身边躺着一个人,面色苍白,嘴唇干涉——是带头人。 世事变化如白衣苍狗,昨日还如一位将军般骄傲的人,现在却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老头睁开眼睛,道:“你还是来了。” 陈林建皱眉道:“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老头叹了口气,道:“既然我们复国无望,也不想再瞒你了。”老头愧疚的凝望着陈林建,陈林建的眼睛虽然因为长久没有睡的安稳,布满血丝,但依旧明亮。老头自嘲道:“你也很聪明,也瞒不住你。” 陈林建一路走来,艰险异常,这些人居心不良却也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他,他们并不是李蒙。陈林建拱手道:“洗耳恭听。” 老头道:“我们的复国大计在少主失踪后陷入困境,这些年我们一边寻找少主与公主的踪迹,一边筹备,这个时候逍遥王找到了我们。” 陈林建疑惑道:“逍遥王?” 老头点头道:“不错,逍遥王是狗皇帝身边的红人,武功之高,智谋之深,他肯与我们合作,也是想坐江山而已。李蒙就是我们与逍遥王之间的联络人,现在看来,李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陈林建道:“李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老头道:“不错,是发现了剑的秘密。” 陈林建道:“剑的秘密?” 老头道:“你手上的剑,神剑门的秘密。” 陈林建心中一紧,看来神剑门并不是完全隐秘的,陈林建道:“这与神剑门有什么关系?” 老头道:“逍遥王与我们合作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要我们帮他找三把剑的下落,并将三把剑的图纸交给我们,你手上的流星剑便是其中一把。” “三把剑?”陈林建心中嘀咕,不是应该是四把吗?难道逍遥王已经知道了第四把剑的下落,或者说,第四把剑就在逍遥王手中,莫非这逍遥王与神剑门有什么关系? 老头道:“神剑门的传说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与当时三国中的蜀国牵连甚深,听说与一份宝藏有关,至于其中的奥妙,怕是只有神剑门和逍遥王知道了。” 陈林建低下了头,这个秘密恐怕连自己的师父都不知道,如今神剑门已然破落。他看了看手中的剑,听得老头道:“少主还是早些回到安全的地方,你不是逍遥王的对手。” 陈林建苦笑一声,也难得只有这个老头还把自己当主子,陈林建看着请客不太乐观的带头人,问道:“他怎么样了?” 老头道:“他死不了,只是肾脏严重受损,这一生怕是不能再动武了。”老头长叹一声,“他这一生太辛苦了,也是该好好歇息。少主切莫再踏足中原,能为先皇留下一丝血脉,老臣也算老怀安稳了。” 陈林建点点头,离开了。姜老头戎马半身,此时也算是大彻大悟,拼搏一生,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但陈林建不会就此放弃,师父交给他的使命,还有他的姐姐。羌族是回不去了,他有何面目回去见儿时的玩伴,那里也只有忧伤而已。 小米与陈林建骑着两匹快马,一路东行,京城已然呆不下去,李蒙逃走后,给陈林建安了个杀人劫财的罪名,此时正在全国通缉。 夕阳西下,前路茫茫。 小米自嘲道:“我觉得跟着你注定是个朝廷要犯。” 陈林建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也是很有道理,主要是这周国的皇帝有趣,耳根子软,动不动就发通缉令。” 小米嘴巴一倔,道:“这宇文老儿没什么出息,娶的老婆一个不如一个,嗳,要是你当皇帝了,会不会也喜欢听女人的话。” 陈林建笑道:“说不好,说不定我也是个怕老婆的人。” 小米哼了一声,道:“怕老婆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小米忽然面腮一红,忽然说不下去了。 陈林建奇怪道:“如果什么?” 小米忽然一本正经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说说吧,都被通缉了,怎么去哪儿?” 陈林建像吞下一个枣子,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摇头叹息道:“我这个大男人最烦想那么多事了。” “啊!”小米瞪大眼睛,感情跟着陈林建左右都没退路啊。 陈林建笑道:“开玩笑的,我们先去找杨坚。” 小米道:“之后呢?” 陈林建双腿一夹,健马奔驰,朗声笑道:“之后当然是策马江湖,任我逍遥了。” 小米心中来气,这还任我逍遥呢,不为鱼肉就算好的了:“你倒是等等我啊,这次再把我撇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啊。” 说着,也快马追了上去。 风声依旧,也许江湖总是聪明了各种新奇,诡诈,却也不乏激情和青春。 (第一卷,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被逼无奈转走他乡 第一回被逼无奈转走他乡,路遇杀手遭难 契子 黄昏,带着最后的阳光末入死亡的黑暗,黑暗好像天生就会让人感觉到寂寞和死亡。 一个人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怀中紧紧的抱着一把剑,朝着前方的黑暗走去,前方在哪里,她又要去哪里,这些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需要想,她只有默默的往前走。 看着天际间最后一缕阳光,她的眼神迷茫而空洞,死灰色的眼眸仿佛没有看见前面任何一样东西。 渐渐的,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正文 自从陈林建打败李蒙,他的名字好像变成了一个神话,一个噩梦,一个神话般的噩梦。街上到处可以见到他的画像,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画像上还有三个很要命的字——通缉令。 他的通缉令,被注明了很多子虚乌有的罪名,让人看了都想发笑,但每个人都笑不出来。生活的压迫,腐败的政府,欺压人民的士兵,让每个人心头都好像有朵看不见的乌云。 茶余饭后,偶尔会有几个闲人谈谈通缉令的事,陈林建的事被传的神乎其神,有人说他有三头六臂,有的人说见过他的人都已死了,只有死人才能看见他的剑。 两个读书人在通缉令前仔细琢磨,啧啧摇头,似乎很有些感慨。 两个过路的人,觉得好奇,就停下来仔细听着。他们是两个过路的商人,听说要到西域进些货物来卖。 一个人道:“你们去西域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男的商人道:“哦?为什么?” 另一个人道:“那还用说嘛,当然是要小心陈林建,听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知道京城最红的小凤仙吗?” 男的商人摇了摇头,道:“不知。” 第一个人满脸络腮胡子,说话却带着娘腔的男人,道:“那个小凤仙就是被陈林建辣手摧花,惨死在妓院。” 男的商人奇道:“当真?” 另一个多愁善感的年轻人道:“唉,京城里都传遍了,你们要当心啊,特别是你的夫人。” 女商人笑道:“多谢兄台关心了,我想那陈林建还不敢打我们的主意。”女商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商人,手肘拐了拐他。男商人干咳了几声,告别了那两位喜欢感叹的男人,又继续往前走了。 前方是一片迷茫,但他们心中却如此的亮堂,只要不做亏心事的人,心里就不会有黑暗。 “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们呆了。” “是啊。” “那我们该往哪里去?” “先去找杨坚,他就在城南跃阳客栈等我们。” 陈林建和小米为避人耳目,打扮成商人模样。小米微皱眉头,她倒是不怎么相信杨坚这个人,杨坚在朝廷里的名声也不特别好。小米疑惑道:“我不太喜欢杨坚这个人。” 陈林建奇怪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蛮好的啊。” 小米道:“说不出来,总感觉他的眼神好可怕,怎么也看不穿他心理想什么。” 陈林建对此也有疑虑,但如果杨坚是坏人的话,那他早就死了,那么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吹风。陈林建拍拍小米的肩,道:“不要把他想的太糟糕,官场明争暗斗,如果他不狡诈是活不下来的。况且——”陈林建望着前方的路,熙熙攘攘的人群,迷迷茫茫的人生,“我们也只有相信他了。” 跃阳客栈是城里最豪华的客栈,但生意并不好,在这里住一晚上的开销,能让平凡人家过一个月的生活。生意不好老板倒也不操心,倒有些像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思。 生意不好,但服务绝对跟得上,陈林建和小米才一进去,就立刻有人来迎接:“客观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陈林建看了看店里的装潢,在摸摸自己的腰包,尴尬道:“我找人。” 老板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穿着略显寒酸,脸色明显一变,又笑嘻嘻道:“客观是要找谁啊?” “找——”陈林建犹豫了,要不要说出杨坚的名字,万一为杨坚惹了麻烦就过意不去了,毕竟现在他们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是来找我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步步走下楼梯,目光温柔。陈林建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悦,看来杨坚还是靠得住的。 老板一见是杨坚,忙恭维道:“是杨爷的朋友啊。”又转身向陈林建躬身道:“真是失敬失敬。” 陈林建被老板弄的哭笑不得,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杨坚点了点头,说:“备好酒菜,要最好的。” 老板忙低头哈腰:“好的,好的。” 杨坚眉毛一挑,道:“还愣着干嘛,还没站够啊,快上来啊。” 陈林建和小米坐在杨坚的身边,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他们都没有动筷子。杨坚怡然自得的自斟自饮,看了看他们拘束的样子,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菜来了还吃?你们不饿?” 陈林建摸了摸肚皮,道:“还真饿了。”转念一想,道:“我们来这里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杨坚道:“不会,这里是我的地方,这里所住的所有客人也都是我的人。” 陈林建吃惊道:“连老板都是你的人?” 杨坚笑道:“怎么样,他演的像不像?” “像——”陈林建被弄的哭笑不得,小米却忍不住了,拍着桌子道:“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说风凉话,我们都火烧眉毛了。“ 杨坚一愣,他忽然被小米的这种性格吸引住了,迟疑了会儿,严肃道:“眼下四处都是你们的通缉令,国境内你们是呆不住了。” 陈林建也纳闷道:“上次李蒙也张贴过通缉令,并没有做那么绝,不过是不想我在洛阳城出入自由。这次为何要赶尽杀绝。” 杨坚打趣道:“那他是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后台,况且因为你他死了两个儿子,早已恨你入骨。” 陈林建陷入沉思,这一切本是李蒙咎由自取,若他不贪恋自己的剑,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况且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被他自己杀死的,看来真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眼下要紧的是找回和氏璧作为筹码,揭穿李蒙的阴谋,还自己一个清白。陈林建道:“我们可以去哪里?” “东瀛。”杨坚早已想好了,不然也不会叫陈林建来找他。 “东瀛?” “嗯。”杨坚点了点头,道:“东瀛虽然距离我们不远,但朝廷的势力还没有涉及那里,更何况——” 陈林建道:“更何况和氏璧就在东瀛。” “哦?”杨坚吃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林建道:“一个孩子告诉我的,这个孩子喜欢说谎,但爱说谎的孩子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爱说谎的孩子说起实话来也是可信得很。” 杨坚哈哈大笑道:“是的,爱说谎的孩子不多,却一定很聪明。”杨坚又一本正经道,“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收到消息,有一个势力很大的人正和东瀛人做交易,与和氏璧有关,你要取回和氏璧,此路之艰险,可要想好了。” 陈林建感叹道:“骑虎难下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远走亦是路难平 第二回远走亦是路难平,处处隐藏是杀机 世间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有些事情你不做,就有人逼你去做,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如意,毕竟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 陈林建与杨坚做最后的告别,朋友也是这样子的,聚少离多,相见时总会多些老生常谈的意思。 正说话间,一个高状的汉子走了进来,步子轻盈,虎虎生风。陈林建扭头看去,此人不怒自威,虽然年轻,却带着满脸杀气,感觉有一种力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此人一进来,便弯腰抱拳道:“主公,有要事禀报。” 那人看了眼陈林建他们,陈林建感觉身后一丝凉意,起身道:“我们就不打搅了。” 杨坚微笑摇手道:“不碍事,来,我为你引荐。”杨坚自豪的拉着陈林建的手,对那人说:“他便是陈林建。” 陈林建心中一惊,自己的身份哪能随意说出来,自己可是朝廷钦犯啊。只见那人态度来了个大转变,慌乱的鞠躬道:“在下宇文化及,早已慕名陈大侠威名,想不到今日得以一见,方才多有冒犯,得罪得罪。” 想不到方才还满脸杀气的男人,现在反而像个孩子。把陈林建搞糊涂了,杨坚道:“他是我的副将宇文化及,别看他老板着脸,对你的事情那可是倒背如流啊。” “宇文——”陈林建微微一皱眉,想到自己失态,忙道,“不敢不敢。” 杨坚道:“你不是有事禀报吗?” 宇文化及一高兴把正事忘了,又严肃起来,道:“主公,老主公他——”宇文化及面露难色,把杨坚急的直跺脚:“你倒是说啊,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宇文化及漠然流泪:“老主公病危,今早已然——” 杨坚心底一凉,倒退两步,欲跌倒,陈林建伸手一揽,忙问道:“杨坚,你还好吧。” 杨坚故作镇定,双脚发软,道:“我先回去了,你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早到码头自然有人接应你,我——” 陈林建拍拍杨坚的肩膀,微笑道:“辛苦了。” 杨坚一点头,便冲了出去,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 小米疑惑道:“杨坚可信?” 陈林建叹了口气道:“如果他都不可信,我就不知道该信谁了。” 小米撅起小嘴,狠狠的踩了陈林建的脚,哼了一声后便气冲冲的走了。陈林建反应过来,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小米居然吃醋了,赶忙追上去解释:“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米头也不回的扔下话:“不行。” 星辰的光芒,还如昨夜般璀璨,人的心却比昨夜更加沉重,或者是因为星辰是永恒的,而人太过脆弱。 陈林建睡在床上翻来翻去,他下了床,穿好衣物,悄悄窥探小米的房间。小米正在熟睡,呼吸均匀,陈林建松了口气。翻上房顶,仰望着星空。 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师父的遗命,过上和以前一样安稳舒适的生活。也许人一生都在奔波,不过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过上安稳日子吧。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若是睡的提心吊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陈林建一口气喝下半壶酒,冰冷的风,炙热的酒,前路漫漫,何去何从。 再难,也要走下去,因为,他别无选择。 次日,屋头的鸟还在叫着,欢快明朗,不知烦恼。 码头没有多少人了,船上的货物早已搬上了船,船老大背负着双手,抽着旱烟,并不慌忙,船上似乎也没什么人,并没有人来催促船老大开船。 船老大看看天色,还早,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 船老大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露出喜色,表情僵硬的太久,嘴巴都有些发酸了。 陈林建和小米一身轻装,来到船老大的面前,船老大笑脸盈盈道:“公子要坐船?” 陈林建点头道:“是的,这可是去东瀛的船?” 船老大道:“是的,就您二位?” 陈林建看了看船上,没有什么客人,便道:“这是货船?” 船老大道:“当然,有位爷给了五十两银子,吩咐小的,这艘船只可以带两位公子,可是您二位?” 陈林建想想,应该就是杨坚要他们坐的船了,便点了点头,跟着船老大上了船。小米心理依旧不怎么相信杨坚,正如传言那样,杨坚心机诡诈,但陈林建如此坚信杨坚,也不好反驳。 船开了,船很轻,船老大说这里的都是茶叶,扶桑经常与中原交换物资,瓷器和茶叶是最受欢迎的。 船老大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一间船舱,并备好了酒菜,虽然有些凉了,能一边喝酒,一边享受坐船的乐趣,倒也雅得很。 看来银子的作用比想象中大得多。 可他们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就连早上吃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 船老大来探望他们,见酒菜还没有动过,面露难色,道:“是不合两位的胃口?” 陈林建解释道:“那倒不是,从来没有坐过船,有些不习惯。” 船老大表情变的很奇怪,说不清是喜是忧,忽然叹了口气,道:“在这船上是这样的,还有两日的行程,慢慢就习惯了。” 陈林建站起了身,这样坐下去屁股都坐疼了:“出去吹吹风吧。” 船老大说:“海上晚上风大,还请客人不要乱跑,要是掉进海里,小的就算救也救不了啊。” 陈林建觉得船老大人还不错,老实巴交的,虽然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船老大走后,小米和陈林建站在甲板上,第一次坐船,摇摇晃晃的,吹点风倒是舒服一些。 小米摇了摇脑袋,说:“这船也太晃了,不是听说有了货物会稳一些嘛。” 陈林建道:“或许是因为茶叶比较轻吧。” 小米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就没见识了吧,茶虽然轻,但多了就重了。” 陈林建苦笑道:“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了。” 小米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强词夺理?你不干脆说唯女子以小人难养也。” 陈林建道:“我知道,你就是不相信杨坚。” 小米道:“我没有啊。” 陈林建道:“再说,这船老大看起来也老老实实的。” 小米道:“老实?老实是写在脸上的吗?小心别把我们扔进海里了,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陈林建摇了摇头,女人就是多心。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大饼,递给小米:“来,拿着。” 小米疑惑道:“你不是没胃口吗?” 陈林建道:“你看这天色,早就饿了,你不是说船老大是坏蛋吗?” 小米打趣道:“看来你也不笨嘛。” 陈林建摇了摇头,苦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这两颗头还是蛮值钱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虎狼凶残只为子,剑如流星亦难行 第三回虎狼凶残只为子,剑如流星亦难行 船依旧摇摇晃晃的在海上行使,这两天不算是风平浪静,但也是平平安安。 陈林建和小米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再过半日便能到东瀛,看来也不必提心吊胆的。 杨坚日夜兼程赶回洛阳,杨府的花还是那样娇艳,街上的景色也一样繁华,所不同的白色绸缎,府内也异常安静。家丁们见杨坚赶来,半弯曲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 来奔丧的人还留下一些,见到杨坚愤怒悲伤的脸都不敢说话,杨坚大步流星的冲进灵堂,见父亲安详的躺在棺材里,“扑通——”跪下,嘶声震天“父亲——” 杨坚之父杨忠,周国开国元老,号隋国公,一生戎马,早年颠沛流离,为人内柔外刚,却也不失一代名将。天下动荡,南征北战,最终旧伤复发,病死家中。 杨坚还记得父亲前几年还与自己共伐陈国,今便以天人相隔。在场之人无不痛哭流涕,对杨坚同情之心更甚。 杨坚回到屋中,浑身酸痛,双眼通红,吃不下饭,却也累得很,想要睡下,一人拍响房门。杨坚毫无心思,随口道:“是谁啊,我已经睡下了。” 门外那人道:“公子还请开门,老奴有要事找公子。” “要事?”门外那人是随杨忠多年的老家人,平时杨坚对他也是礼让三分,从杨忠任大将军开始就一直为杨家所用,一生为娶,尽职尽责,忠义之举杨坚也是钦佩不已。可此时杨坚哪有心思话家常,随口道:“徐伯还请明天再来吧。” 徐伯却也不听,径直开门而入,杨坚有些恼怒,刚想发火,徐伯关上了门,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主公临死前留下一封书信,公子就算再忙也要阅。” 杨坚一听是父亲留下的,赶忙跑下床,接过书信,越看越心惊。 “杨坚我儿,我父子二人一生戎马,为朝廷打下大好河山,昏君无道,正是我杨家坐拥天下之时。父亲强称身体三年,就是有朝一日我儿能掌管兵权,行将军之风。我儿果然不负期望,我死之后,你便可承袭爵位,届时需再忍耐,天下唾手可得。我知将你妹妹嫁以昏君你心有不甘,若不如此,如何能安抚昏君,儿子,记住,万事小心,不要负了为父与你妹妹的一片苦心。 为父南征北战之时,曾听闻先皇口中冒出宝藏一事,与数百年前蜀汉有关,神剑利器,得一可号令江湖,得四可称霸天下。 我儿切记,父杨忠绝笔。” 杨坚默默的将书信揉成一团,吞进肚中,目露凶光,暗暗发誓:“我杨坚此生定不负父亲所望,必将荣登九五。” 陈林建面对满桌子的酒菜,望了许久,终于还是拿起了筷子。小米阻拦道:“这东西能吃吗?” 陈林建苦笑道:“我们已经饿了一天了,再说菜是热的。” 小米道:“这船老大倒是有心,要靠岸了还把前天的酒菜端上来。” 陈林建道:“花钱买的,总要还给买主,我觉得这船老大倒是有心。” 小米其实也饿了,吃了两天的干粮,嘴里早就淡的没味了。可她还是不太相信杨坚,毕竟一个人的名声若是坏了,就很难让人相信。小米道:“我宁愿饿着,反正也快到了。” 陈林建有些不高兴,却也不好反驳,只是说:“你还是愿意相信杨坚是坏蛋?” 小米撅嘴道:“要吃你吃,小心毒死你。” 杨坚毕竟是陈林建的朋友,每次在最需要他的时候都会施以援手,要是有心要害他早就害了,而且,杨坚杀了他们能有什么好处?陈林建道:“他还没有必要害我们。” 小米道:“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人头还是值钱的,这话可是你说的。” 陈林建犹豫了,或许他不该犹豫,这种犹豫是对杨坚的侮辱。 “拍拍——”船老大拍着手走了进来,摇头“啧啧”道:“你们也太小心了,其实能做个饱死鬼也是很不错的。” 陈林建一个机灵,这话明显是在警告他们,小米想要站起来,却被陈林建压住,陈林建摇了摇头,说:“看来这菜里真有毒?” 船老大摇摇头,说:“不,菜里没有,酒里有。” 陈林建道:“看来船老大倒也是个珍惜粮食的人。” 船老大说:“我们常年在海上生活,是最知道食物的可贵的。要知道,想在海上吃上这么一桌饭菜,那可是想都别想。” 陈林建看着这么一桌饭菜,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味道不会有太大变味。小米一拍桌子道:“说,杨坚给了你多少好处?” “杨坚?”船老大忽然哈哈大笑,“你说那个一无所长,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杨坚?”船老大不屑道:“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送你们出海,却未能想到,我家主子早就等候多时了。” “你家主子?”陈林建马上想到了李蒙,除了李蒙,他倒也还真想象不出谁跟他有那么大仇怨。 船老大道:“我只要把你们淹死,再拿你们的人头去朝廷领赏,我家主子还多给我一千两银子。说起来,你们也算是我的大恩人啊。” 陈林建皱眉道:“难道为了钱,你就什么都肯干?” 船老大理所当然道:“有了这笔钱,下半辈子什么都不用愁了,你可知道没有钱的痛苦?” 陈林建漠然,像陈林建这样本就不把钱当回事的人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到钱有这么大诱惑力。陈林建忽一抬头,眼神凌厉,手放在剑上,他很清楚,他和小米虽然并不是旱鸭子,但要在这茫茫大海中泅渡到岸上,就算把他的脚变成鱼尾巴也是做不到的。 况且,他并不是鱼。 他只能在还没有被抛下海里之前,把眼前这个人杀掉,他有这个自信。在海上多日,身体匮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要想捕获一只野兽,就必须保持自己的体力,头脑必须时刻清醒。 船老大却也不着急,自信道:“我知道你剑快,像我这样的人,就算十个也不是你的对手。若没有完全的准备,我怎能单枪匹马来见你呢。”说着诡异的笑着,陈林建吓出一身冷汗,他已经感觉到脚在动,整个身体都在动——有人在他脚下的那块木板下,正伸出一双手拉住他们的脚。 木板应声而碎,陈林建和小米脚下一重,整个身体往下落。陈林建拔出剑割断抓着他们脚的手,拉着小米踩了下下落的木板冲破船的横板,一个鲤鱼翻身,和碎木板一起飞落出去,借着木板在水上的漂浮力,小米和陈林建滑出数丈,才落进水中。 船老大不禁惊呼:“好快的剑,好俊的轻功。”然后走向那个破洞,朝下面道:“还不赶快追。” 洞下站着七八个人,其中一个高大个子正躺在地上嗷嗷直叫,他的双手齐腕割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落海遇贵人,初入生地两茫茫 第四回落海遇贵人,初入生地两茫茫 天地高阔,大海茫茫。 漫无边际的大海,陈林建和小米抱着一块刚好能让他们头部伸出水面的木板,下半身一直泡在水里,头已经开始发晕。 “我们会不会死掉啊。”小米身体很虚弱,她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抓不住木板,更别说泅渡到岸边。 “不会的,我们不会死的。”陈林建很清楚,甚至小米也很清楚,这样下去不用三个时辰,不被鲨鱼吃了,也会体力匮乏而落入海里淹死。可是人就是这样,自己明知道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就希望能通过别人的口才能接受现实,就好像只要别人说不会,就会出现奇迹似地。 奇迹真的出现了。 一曲悠扬的笛声由远及近,远处过来一艘船,船上花花绿绿的,装扮精致。船头站着一个穿着盔甲的女人,吹着白玉般的笛子,盔甲暴露的很多,她纤瘦的身材倒又显得别有风味。 船在他们面前停下,激起的波浪差点把他们打翻了。 陈林建抹了把脸,抬头看去,阳光很刺眼,那个女人一只脚踩在船沿上,弯着身子,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那女人道:“嗳,小子,海水喝够了没?” 陈林建一阵苦笑,不过此时这女人倒是他们的救命稻草。陈林建道:“我和妹妹在此落难,还望女侠救命。” 一个长相胖嘟嘟的小女人,脸腮通红,脸上不高兴,道:“你小子放尊重点,这是我们将军,红夫人,什么女侠不女侠的。” “嗳。”红夫人一摆手,玉手映着阳光闪烁,示意那胖女人不要多嘴,又对陈林建说:“看年轻人长的还不错,要不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 一听见压寨夫人,陈林建就苦闷了,想不到来的救星原来是海匪。小米来气了,扯着嗓子道:“你快滚吧,我们宁死也不要你救。” 红夫人楞了一下,坏笑着走了,对身边的胖女人道:“放船。” 陈林建和小米只是呛了几口水,体力透支,并为受伤,被红夫人救起后休息着。体力稍缓一些,小米就拐了拐陈林建的胳膊,说:“你说待会儿那女人会不会逼你入赘啊。” 陈林建知道小米多半是带着嘲讽,还有担忧,眼睛转了转,说:“红夫人人长的漂亮,心也还不错,能在她身边安享晚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米气鼓鼓的抱着手,身体恢复了些,肚子却饿了。 红夫人扭动着细腰,慢慢走了过来,看了看靠在边上的两个人,弯下腰,一对胸呼之欲出,陈林建扭过头,却抱拳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红夫人见了陈林建的单纯,直起身来掩口笑道:“不用谢,都是一家人。” 陈林建知道红夫人什么意思,故意装傻道:“将军救命之恩,改日必将答谢。” 红夫人道:“不用挑日子了,我们很随意的,就今天吧。我娶你过门,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陈林建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作,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两条命,要是一个不高兴再给扔回海里,那就不好说了。陈林建道:“将军还是莫要为难在下。” 红夫人道:“你且说说,我救了你没?” 陈林建道:“救了。” 红夫人道:“你们中原人不是爱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陈林建为难道:“这——” 红夫人看着陈林建憋红的脸,哈哈大笑道:“你们中原人就是磨叽,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跳起来多高了。” 陈林建一阵苦笑,却又不好答话,红夫人道:“你是嫌弃我是个抢匪吧,刚才有一船人从这里经过,凶神恶煞的,也是你们中原人,问我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在海上飘过,还说你们是通缉犯,死了也是值钱的。”红夫人脸色怪怪的,说:“你们也不像这么坏的人嘛,我看他们才像通缉犯。” 陈林建叹了口气,看来好人坏人真是会写在脸上的,那倒也只有没有心怀鬼胎的人才看得出来。 陈林建道:“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若是有命回来,我——” 红夫人“啧啧”道:“看来男人的话还是听不得的,总是拿以后来说事。” “我——”陈林建竟无言以对,今天是不好熬了。 红夫人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们,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坏人,我红夫人做事从来都是要钱不要命,若以后你们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陈林建无尽感激,真是出门遇贵人。 红夫人将他们放在岸边,并告诉他们朝北方走便可到集镇,红夫人还叮嘱道:“到城里千万别和任何人说话,小心留着你的命,你的命可是我的。” 陈林建有些无奈,但还是万般感激,告别红夫人后,他们走进集镇,想找家客栈住下。 东瀛和中原差别很大,但也并不是都不相同,只要是吃喝玩乐的地方都差不多。 街头一些表演杂耍的中原人,说着生涩的东瀛话,卖力的表演着,偶然有几个人在围观,却都不肯给赏钱。 陈林建和小米都已身疲力竭,打定主意先找个客栈住下,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若是不小心,怕是要被宰。他们身上的银两不多,在这个地方都不能支撑得太久。 小米调侃道:“不如你回去做那红夫人的压寨夫人,我也好沾点光。” 陈林建苦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他们这个时候能有个睡安稳觉的地方,就已经是件幸福的事了。 小米皱眉道:“我们身上的银两怕是撑不了半个月,若是遇到欺生的店家,怕是熬不过三天。” 此时一个女人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中原人和东瀛人外表都差不多,看这女子的打扮倒像是东瀛人,也许是来拉客的。这女子开口倒是听得懂的:“看二位面生得很,第一次来?” 陈林建想了想,说:“我们只想找个歇息的地方。” 他并不说是不是第一次来,是想让对方猜不透,欺生在哪里都常见得很。但那女子一眼就看出陈林建的鬼主意,女子笑道:“二位莫怕,我也是中原人,前些年随丈夫出海做生意,就在东瀛定居了。看二位也是乏了,前面有家小店是我家夫君开的,若不嫌弃,可前往小住。” 陈林建和小米对望一眼,当下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就答应了。他们随着女子走进一家饭馆,女子倒也是个爽快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还时不时的臭骂朝廷昏庸,才不让百姓过安生日子。引起了陈林建的感慨:“是啊,若是国富民强,谁愿背井离乡。” 饭馆的生意不是很好,一个客人都没有,但桌子擦的很干净。女子吩咐伙计准备饭菜,收拾好房间。陈林建看看环境倒还不错,就是地方稍微偏僻了些。招牌是些奇怪的文字,有些年头了,灰尘铺了一层。 他们还在等上饭菜,就有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走了进来,陈林建认得他们,就是刚才在街头卖艺的那群江湖客。他们一进门便自己找位置坐下,女子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听口音像是齐国人。不知为何争吵起来,竟大打出手,一光着膀子又高又胖的汉子轮起大锤,怒吼道:“姓张的,都是来混口饭吃,你却说我故意想砸死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那姓张的又瘦又矮,留着一撇山羊胡,一个翻身躲避大锤,从腰间掏出两把短刃。大锤砸碎了桌子,姓张的男子叹了口气,怒道:“何胖子,我与你交情十几年,你居然说打就打,若是把我砸死了,看兄弟们怎么饶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路遇陷阱险丧命 第五回路遇陷阱险丧命,绝处逢生贵人助 正当两人怒气冲冲,身边的朋友都好言相劝,女子出来见桌子砸碎了,又气又怕,躲在陈林建身后叫嚷道:“都别打了,打坏了东西可是要赔钱的。” 小米想着都是中原人,落难异乡应该多团结才是,想出去劝劝,却被陈林建拉住,陈林建对他摇了摇头,他感觉不对劲,这群人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陈林建又环视着周围,看了看那群人的表情,那两人斗归斗,身边站着七八个人,看起来个顶个都是高手,却连一个劝架的都没有,只是在旁边口头劝劝。看外面的招牌这店也有些年头了,店内安排的井井有条,显然以前生意还是可以的。再想想店内老板连同伙计都是中原人,店内除了他们两个,其他客人也是带着武功的。 这世上绝没有那么凑巧的事。 “不好。”陈林建拉着小米准备想走,那瘦小持双刀的男子被大锤打了过来,双刀一挡,顺势飞了过来,正好落来陈林建这张桌子上。姓张的立刻蹲在桌子上转身一刀划了过来,陈林建只能往后避让,忽然后腰一痛,陈林建怪叫一声,转身一脚踹开身后的女子。那女子撞在墙上,站了起来,擦掉嘴角上的血,握着带血的匕首,冷冷道:“饶你奸似鬼,喝了洗脚水。陈林建,我们可等候多时了。” 陈林建头一阵发晕,想要拔剑,身上却使不出力气。那女子道:“莫要挣扎,我这匕首上可抹了些东西,就算你们有本事从这里出去,也绝走不远。还是乖乖的留在这里等死,也省得老娘费劲去寻你的尸体。” 那姓张的又是一刀使了过来,身材小巧,刀也不慢,方才那些劝架的“同伙”也纷纷亮出家伙冲了过来。小米大惊失色,下一刀,陈林建的脖子将和他的脑袋分开。那姓张的刀很快,陈林建的剑也不慢,陈林建迅速抽出剑,剑又回鞘。那姓张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后倒了下去,女子惊呼道:“他的剑果然如传言般快,他已中了七夜夺魂散,称不了多久,莫让他跑了。” 陈林建强硬使出一剑已是勉强,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欲倒下去,小米赶紧扶住他,一脚跨在桌子上,挽着陈林建的胳膊,脚一蹬便如一只鸟儿般飞了出去。 只听得后面有人叫道:“踏雪无痕,这小妮子居然会失踪十几年盗神月清的踏雪无痕。” 陈林建迷迷糊糊的,只是听见踏雪无痕这几个字,他忽然想起了师父的一句话,便不省人事了。 小米带着陈林建躲进一间偏僻的破庙中,踏雪无痕轻功之所以高明,便是不在地上留下任何蜘丝马迹。 天已经转凉了,陈林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小米焦急的直跺脚,扯下庙中悬挂的红布,找了些破桌子生起火来。小米摸起陈林建的脉搏,脉息紊乱,毒已散布全身。小米赶忙运起内力护住陈林建的心脉。 却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小米赶紧抱住陈林建飞上横梁,地上的火未灭,小米想下去扑灭,外面的人已走了进来。 一对老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面带愁容,满腹心事。走到神像面前,打扫了下桌子,他们说的话小米听不懂,只见他们在神像面前跪下。 那对夫妻她好像见过,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不过想想,她又怎么可能在这里会有熟人呢。 正想着,陈林建一个哆嗦,小米没抓稳,陈林建掉了下去。小米心里一空,伸出手想去抓却抓不到。陈林建掉在地上,那对老夫妻惊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小米赶紧跳下去,解释道:“我们不是坏人,请别惊慌。” 那对夫妻似乎听得懂,点了点头,随后又互相看了一眼,那男人道:“你是那个迷茫的小姑娘?” 小米听他生涩的中原话,才想起曾经在河边遇到过他们,他们人很好。小米跪下,请求老人救救陈林建。 天依然很冷,秋天的风来的要温暖得多,带着一丝萧瑟,落寞。路是用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铺成的,每一个大小都很均匀,踩在上面非常的放松。路旁种着梅花,淡紫色的梅花如诗如画,迎着寒风,长的更加鲜艳,就好像中国人的气节。屋上的瓦是青瓦,两端有两条威风凛凛的青龙。乍一看好像是中原的豪宅,但这里是东瀛,可以看出这个家的主人是很喜欢中原文化的。 在一张龙凤床上,陈林建脸色苍白,他中了极重的伤,更要命的是身上的毒。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慢慢往下滑。 小米在一旁紧张的观望着,她不能做什么,她只能等。 大夫替陈林建诊断过,依旧摇头不止,这已经是今天来过的第三位大夫,依旧束手无策。 “准备后事吧。” 这是三位大夫唯一可以告诉他们的,但小米不相信,虽然很多事情无法接受,但不能不承认,愿望不等于现实,现在陈林建确实昏迷不醒。 小米跑出屋外,躲在梅花下嘤嘤哭泣,梅花随着寒风摆动着,她也希望陈林建如梅花一样拥有极强的生命力,但人毕竟不是梅花。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多凑巧的事,也可能是陈林建命不该绝。 东瀛商人名叫北田太郎,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老人,他曾经有一个女儿,也和这世间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憧憬着梦想,对一切都抱着幻想。她如果还活着,那现在应该也和小米一样,陪在一个男人的身边,为这个男人哭,为这个男人笑。 可是时间就停止在她九岁那年,那一年的雪地里,铺满了血,似朵朵花瓣。 陈林建睁开了眼睛,面色如纸,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可是毒却一直含在体内,无论请了多少名医,均束手无策。 陈林建问道:“这是哪里?” 北田太郎叹了口气,道:“你总算是醒了,这里是我的家,你安心养病,那位小姑娘我们会照顾好的。” 陈林建漠然的点了点头,嘴唇泛白,全身无力。陈林建道:“我是中毒了,这种毒无药可救。” 北田太郎拍着大腿,气愤道:“我未曾想到,竟有如此狠辣之人。” 这世上心狠手辣的人多了去了,江湖险恶,从他踏入江湖那一刻,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陈林建道:“这毒无药可救,却不是没有法子解,只是多多叨扰了。” 北田太郎道:“年轻人不必客气,我们两个老人无儿无女,本也没有牵挂,只是见小姑娘每日以泪洗面,我们心里也是难过得很。” 陈林建一阵苦笑,想不到还是拖了小米的福,当下也不便多问,人家既然肯真心施救,自己的小命都快不保了,也许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吧。 陈林建道:“我需要一些药材,将这些药材温煮三个时辰,置于大缸之中,每日一换。每天午时未时这两个时辰送一餐饭菜,不可以送辛辣的食物。其余时间不能有人打扰,不能吹风,这——”陈林建尴尬了,自己是客,又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这些药材都不便宜。 北田太郎道:“药材好说,老朽便是做药材生意的,天南海北的药材我这里都有。” 陈林建感激涕零,只是身体不便,不然倒是要好好谢谢的。陈林建道:“晚辈无以为报——” 北田太郎道:“报答的事还是不要提了,只要小姑娘不要伤心,我那老婆子心里安生,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劫后重生,恩人有憾报恩德 第六回劫后重生,恩人有憾报恩德 神剑门创立于西汉,绝隐后收录了许多武功法门,除了锻造技术高超,还有三样武功最令江湖人馋涎欲滴。其中最厉害的是“返童术”,这门功法极难练就,稍不留神便走火入魔,且修炼细节极诡异,需杀生害命。当年逍遥子贪生怕死偷偷修炼,在紧要关头弟子背叛,杀师夺剑。一旦练就,可长生不死,永保青春,也一度被列为禁忌。】 此等武功早该废除,神剑门一直保留功法,也是可惜了里面的绝妙武功,这也是练武之人的弊病。 五骨子知道“返童术”中的一些法门,其中一法便是“换血”。陈林建如今毒液已侵入全身,七夜夺魂散中毒者难活七天,陈林建必须在三天之内把毒逼出,将毒血换掉,其中之艰险无异于重生。 生命可贵,死马当活马医吧。 窗户都已经封闭了,药味很浓,顺着蒸汽遍布整个房间,陈林建的脸上爬满了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水。 小米焦急的在门外渡步,陈林建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告诉她泡几天药就好了。北田夫人拍拍小米的肩膀,小米心里一酸,伏在北田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陈林建运行周身经脉,全身如针刺般痛苦,将血液透过皮肤排挤出来,以内力护住心脏。除了疼痛,还有强力的虚脱。他只能尽力保持冷静,若是现在突然中断,必全身经脉爆裂而死。 当陈林建睁开眼睛的时候,药水已经满是红色,丫鬟敲开房门,进去将饭菜放在桌上,忍不住看了陈林建一眼,全身惨白。丫鬟忍不住怪叫一声。虚脱的陈林建对丫鬟温柔一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陈林建吃过饭后,又回到药水中,稍作歇息,又继续运功将血液逼出。在这个过程中,陈林建自身产血量必须是常人的百倍,否则不需一天,血就会流干。返童术中换血术是最基本的,将残旧的血液换掉,生出新鲜的血液,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九九八十一天,可陈林建没有那么多时间,身上的毒液也给不了他那么多时间。 陈林建冒险一试,别无选择。 三天,对于常人来说,不过是九餐饭,做了三个不好不坏的梦,做了些不疼不痒的事情。三天并不能改变什么,可对于陈林建来说,这三天,每天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虚弱和不安。 小米在门口守着,整整守了三天,每次看见药水被抬出来,血染红了药缸。小米焦急的冲进去看陈林建的伤势,陈林建总是对她点点头,勉强的挤出微笑,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点血红。 所幸毒液全部排出,陈林建修养半个月,功力却只恢复了三成。他蹲在园中默默的看着花朵,死后重生的他,对于生命又有了别样的意义。 北田太郎走了过来,欣慰道:“孩子,感觉怎么样了?” “员外救命之恩,在下——”陈林建赶紧转身,此恩情如同再造,若不是遇到北田太郎,这条小命算是交代了。陈林建弯身欲叩拜,却被北田太郎扶起:“孩子,你言中了,我看你们也是心地善良的人,何故被逼到如此绝境。” 陈林建皱了皱眉头,道:“实不相瞒,在下蒙受冤枉,追寻和氏璧下落至此,还是被人暗算了。” 北田太郎叹了口气,道:“天下动荡,已没有安身立命之所。”他看了看陈林建的样子,忽然热泪盈眶。陈林建不知何故,问道:“员外为何要流泪?” 北田太郎道:“你太像我的弟弟了,他也是个热衷武艺的人,可惜死的太可怜了。” 江湖险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陈林建道:“不知您的弟弟是被什么人害死的。” 北田太郎满目愤怒,道:“伊贺那康,伊贺忍者的头领,我与他们的仇恨不止如此。”北田太郎咬牙切齿道,“我的独生女儿只是因为惊扰了德川家的座驾就被当场砍死,那一年,她才九岁。” 陈林建瘪着嘴,他很想帮这个救命恩人,无奈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更何况自己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想要在这里杀掉一个地头蛇,谈何容易。 “孩子,我能求你件事吗?”北田太郎就算不说,陈林建也是知道的,陈林建一点都没有犹豫,只是不想让老人太伤心:“员外请讲。” 北田太郎道:“我听小米说,你是剑是最快的剑,我想要伊贺那康的人头来祭奠我弟弟和我的女儿不安的灵魂。” 陈林建暗下决心,这条命是人家给的,说什么也要办到。陈林建道:“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林建犯难道,“只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接近他。” 北田太郎道:“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陈林建一阵苦闷,一个根本不可能接近的人,要怎么能杀了他?“ 北田太郎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是为难你了。“ 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北田太郎本来应该有个健全的家庭,不知道是这个时代太坏,还是人太坏了。陈林建只有这把剑可以报答,却偏偏无用武之地。北田太郎道:”伊贺家族是以暗杀为生,当年我弟弟找他挑战,本是略高一筹,却遭了伊贺那康的暗算。次郎临死前不甘的眼神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北田太郎捶胸顿足,气的血气喷涌,猛咳几声。陈林建坚决道:”员外但请放心,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取了伊贺那康项上人头。“ 北田太郎面带泪光,双手激动的扶在陈林建的肩头颤抖:”好,好孩子,只是要杀伊贺那康只可智取。“ 陈林建道:”如何智取?“陈林建心理犯难,看来北田太郎早已想过如何报仇,只是一直未有合适的人选。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也不好说破,若不是北田一郎搭救,自己早已命赴黄泉,哪还有命在花园里欣赏花朵。 北田一郎道:”要想接近伊贺那康,需打入内部,得到他的信任,找合适的机会杀了他。记住,不能正面挑战,伊贺那康不是那种江湖侠士,只有忍耐,方可全身而退。“北田太郎面色凝重,道:”如果你非要拼命,就不要去了,小米是个好姑娘,他需要一个男人去照顾她。“ 陈林建愣住了,他忽然明白了,他们是以为小米和自己是情侣关系,也把小米当作了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一对老人,在已是古稀之年,忽然遇到了一个能让他们感受到家庭温暖的孩子,时间早已冲淡了他们的仇恨。人却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明明不想去做的事情,偏偏还是想要试试。 陈林建道:”我明白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改头换面,刀剑无情 第七回改头换面,刀剑无情 田里的积雪刚刚融化,山里的枝头也冒出了新芽,一朵朵粉红色的小花飘然落下,似也感受到大地的苍茫和凄凉。生即死,死即生,生活和死亡本就是相依相伴,几家欢乐几家愁。 河流上的冰渐渐融化,悄悄的流淌着,寄托着远方亲人的思念,流向彼岸。 一只芊芊玉手轻轻的抬起,想接住一片花瓣,却从指缝间划过,气得美人娇怒。一个高大而宽阔的身影来到她的身后,伸出手,为她拦下一片花瓣,只听得男人柔声道:”花子,该回去了。“ 女子扭头狠狠的楞了一眼男人,撅嘴道:”我才刚出来,又要回去了,你知道吗,这几个月都快把我憋坏了。“ 男人道:”外面太危险,明天我就要走了。“ 女人楞了一下,低下头,依依不舍:”是嘛,这么快啊。“ 男人道:”是的,大哥好像已经改主意了,但我还是希望能把他的心愿完成。“ 花子不满的戳着男人的胸膛,胸膛宽阔而有力:”大哥,大哥,你就知道大哥,我却只能做人家闺女。“ 男人憨笑道:”你莫要忘了,我现在不是陈林建,我现在叫北田次郎,是药材富商北田一郎的弟弟,一个用刀的舞痴,为人风流,潇洒倜傥。“ 陈林建这几个月除了养伤,在北田一郎的教导下学了一口东瀛话,将剑练成刀,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并不是容易的事,他感叹江城的武功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比自己要高。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天涯偌大,何以为家。 忆往昔,舍不得的眷恋犹在心头。 如雪如雾,断断续续,却又是劈天盖地如思念。 风,寒冷,夹杂着哀伤和孤独。 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棉衣,缓缓的打开了门。天已经黑尽,门外没有灯,也没有人。她回头看了看家中,眼神中带着一股讥诮之意。然后又轻轻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一切都是那样的轻,仿佛害怕惊醒梦中熟睡的魔鬼。 可是门里没有鬼,这世上本没有鬼,有的只是人的心鬼。 天空,暗蓝色的天空,星光点点撒在地上,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空总是觉得差点什么,就像一个很久没有男人疼爱的女人,总觉得心里差了很多东西。 她并不是没有男人,只是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他是个孬种,是个软货。就像一条硬不起来的蚯蚓。 她现在要去找的,就绝不是个蚯蚓。 女人走了一段路,穿过几条巷子,停在了一家大户门前。 她先敲了一下重的,又敲了两下轻的。 门开了,门里没有人,但她不觉得奇怪,径直走向了一阁偏房。偏房的灯亮了,一个男人满怀笑意,正看着她,她知道这个女人来干什么,当然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门外的围墙,上面爬着一个人,他瘦弱的身躯在发抖,拳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他手中有剑,剑在风中颤抖,悲鸣。 凄凉,总是会给人带来寂寞和伤感。 梅花园中的梅花,凄然,没落。 桌上的菜是简单的家常菜,北田太郎很喜欢中原的菜式,简单却温馨。一家人在一起,可口的饭菜,本就不需要多华丽,就好像持家的妻子也不需要多美貌。 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慌忙道:“夫人,老爷,外面有个武士要找二老爷。” 北田太郎望了眼北田次郎,北田次郎依旧淡定的喝着茶,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更没有看见。 北田太郎急忙道:“快去把他拦住,别让他进来。” 北田次郎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外面,外面樱花飞絮,正在杀人的好天气。 北田太郎惊诧道:“你要干什么?” 北田次郎道:“杀人。” 人就在大门外,也许是被两旁的石狮子吓到了,这对威武的石狮子,是北田太郎从中原王室买来的,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这对在中原一百两就可以得到的石狮子,他花了整整一万两。虽然贵,但他对中原文化的喜爱,却是无价的。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他为什么不是生在中原。 风,微风,轻轻刮在这个愤怒武士的脸上,他紧紧的盯着门里,一对丫鬟害怕的躲在门后,见到北田一夫走来,赶忙行了个礼。北田次郎摇摇手,示意她们下去。 武士一见北田次郎,立刻炸开了锅,怒道:“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敢来踢我山田道场。” 北田次郎委屈道:“我并没有踢你的武馆,只是觉得那道招牌太难看,建议你们换块新的。” 武士的手已放在刀柄上,江湖人若是只靠嘴皮子耍功夫,那这个人一定活的不会太长。所以武士没有说太多,报上名号道:“山田道场,中川太一。” 北田次郎刀已出鞘,这一刀比闪电还快,刀锋已紧逼中川太一脖子。中川太一汗如雨下,他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刀。北田次郎冷冷道:“记住了,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田次郎正是大爷。” 中川太一双腿发麻,他想走,也走不了。现在也只能耍嘴皮子:“你若是杀了我,你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北田次郎在听:“哦?” 中川太一道:“我的靠山可是伊贺家族。” 北田次郎道:“那又怎样,你可知我姓什么?” 中川太一僵住了,他已不敢回答。 北田次郎道:“我北田家在伊贺也还算可以,你说德川将军到时是会杀你,还是会杀我?” 中川太一只能发抖,北田次郎道:“滚。” 中川太一如蒙大赦,赶紧扭头就跑。北田次郎道:“站住。” 他只有站住,现在他乖的就像一只小猫。北田次郎走到他面前,眼中满是嘲讽之意:“没听懂吗?我是叫你滚。” 滚,和走是不一样的,他现在只有滚,滚的越快越好。所以他就趴在地上,滚了起来。 北田太郎慌忙跑出来,道:“弟弟,你这样会惹麻烦的。” 北田次郎安慰道:“放心,他不仅不会找我的麻烦,而且还会很好的伺候我。” 街上,依旧如潮水一般,无论是今天生了谁,或者死了谁,对街上的人都没有丝毫的影响。什么样的大事,传不了几天,都会被这股潮水淹没。 街上的人形态各异,有的沮丧,或许他家里出来什么事,或者他的老婆正在偷人;有的笑脸迎迎,不一定有什么喜事,因为很多人都戴着一副很厚的面具,就像女人总喜欢擦很厚的粉,来掩饰岁月带给她们的痕迹。 街上的货物也是琳琅满目,商贩们总是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他总是会告诉你,他的货物一定是全城质量最好,价格最低的。真与假,本不需要计较,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情本就有很多,只要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你笑脸相迎,那这个人必然是有事相求。这世上爱笑的人本就不多,所以有好运气的人也不会太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偷天换日,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八回偷天换日,英雄难过美人关 纵然形形色色,总有几个是那样突出的,引人注目的。 北田次郎就是这样的人,他有显赫的家世,俊美的容貌,一流的武功,这世界好像已没有他惧怕的,哪怕现在忽然冒出一个鬼,他也不会低头看一眼。 可是现在真的出现一个鬼,一个矮小丑陋的侏儒拦住了他。 北田次郎将刀挡在胸前,警惕的看着他。 侏儒道:“公子就是北田家的二公子?” 北田次郎道:“是。” 侏儒道:“我家主人想请公子到府中一叙。” 侏儒的语言冰冷而尖锐,好像在光滑的地面上用剑尖滑过地面的声音,令人听来很不舒服。 北田次郎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侏儒道:“因为我的主人很想见你,你也一定很想见我的主人。” 北田次郎道:“哦” 侏儒的眼神已有讥诮之意,道:“因为我的主人是个很美的女人。” 只要是男人,就很难拒绝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的邀请,更何况还有美酒。 她是花夫人,花夫人不喜欢花,因为她觉得世上没有一种花配得上她。她的肌肤白如玉,好像只要在上面轻轻一划,就会不小心滑倒,滑倒在这个美人的怀中。 花夫人当然有丈夫,否则就叫花小姐了。 北田次郎道:“夫人的丈夫是谁?” 花夫人道:“夫家是个不出名的人,不提也罢。” 北田次郎不信,一个有此家业,能娶这样漂亮老婆的男人,会是个平凡人?北田次郎道:“哦?” 花夫人又为他斟满了酒,甘甜,润口的酒。花夫人嫣然笑道:“公子为何不问我找你来所谓何事?” 北田次郎道:“忽然有个美人叫我来喝酒,该不会是夫人看上了我?” 花夫人用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掩饰住她的笑容,道:“公子真会说笑。” 北田次郎叹了口气,悠哉道:“那就肯定不会是好事,我这个人做的常常都会是坏事,所以也很少有好事来找我。” 花夫人道:“那公子就错了。” 北田次郎道:“哦?” 花夫人道:“因为还有个人想见你。” 北田次郎道:“谁?” 花夫人道:“伊贺那康。” 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不然,那就要看是对谁安全,对谁危险。如果一条狼钻进了狼窝,那这他就很安全,可是一只兔子跑进了狼窝,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剩。 一幢三层楼,建得就像一座水火不侵的宫殿,黑色的漆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北田次郎觉得很不舒服。窗外樱花正盛,和这阴冷的建筑极不协调,所以他喜欢看着窗外的樱花,而不喜欢看着面前这个毫无表情的人。 花夫人的笑还是那么美,那么动人,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她,她的手搭在那个冰冷的人的肩上,就像一只正在发情的母狗。 “你就是北田次郎?”那个人开口了,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冰冷,不知道他和女人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冰冷。 北田次郎道:“是的。” 那人道:“你可知我是谁?” 北田次郎道:“伊贺那康,伊贺忍者的头。” 伊贺那康道:“伊贺有很多优秀的忍者,也有很多优秀的情报人员。” 北田次郎不知,因为他根本不关心。 伊贺那康道:“你不是北田次郎。” 北田次郎疑惑道:“不是?” 伊贺那康道:“世上有很多人叫北田次郎,但北田家族却没有一个叫次郎的人,若是说有的,那个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北田次郎忽然眼前一亮,道:“死了人难道就不会活过来了?” 伊贺那康道:“绝不可能?”伊贺那康眼神更加冰冷,举杯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又马上恢复镇定。 北田次郎道:“这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河水倒流,死人复活?” 伊贺那康道:“一个本该死掉的人,是不会复活的,就算活过来也只有死了。” 北田次郎道:“阁下叫我来,是闲来无事,拿我寻开心?”北田次郎的脸一下子也变得冰冷,如他的刀一样冰冷,他的刀已握住,“十年前的事,若不提,不也是相安无事?” 伊贺那康的脸忽然变得紫青,他在害怕,北田次郎身上的杀气,已足已令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害怕。因为他不知道北田次郎变得到底有多厉害,人对未知的东西难免会害怕。 但他不会说一句软话,这也是很多当权者共同的缺点,明知道错了,也绝不认错。 那就只有一战。 北田次郎已然起身,刀紧紧的握着,蓄势待发。 花夫人赶紧打圆场,道:“伊贺君并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在了解你。”有一个女人在身边也是有很多好处的,女人说的话男人都很容易接受,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北田次郎道:“是吗?” 伊贺那康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很难得了。北田次郎当然也不会钻牛角尖,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莫要锋芒太露。 伊贺那康道:“我诚心的想要邀请你。” 北田次郎道:“我什么都不会做,就会打架。” 伊贺那康道:“只要你能加人我,我破格提你为上忍。” 北田次郎犹豫了会儿,还是答应了:“听说上忍待遇很不错,酒和女人都很多。” 伊贺那康笑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但笑起来总是件好事。 “只要你想要的女人,都会有。” 樱花开了,如一个纯洁的少女在风中飞舞。但陈林建更喜欢桃花,桃花就像一个温柔的情人,更好的是桃花之后就会有可口的桃子,情人有时也能变成老婆。那是一种很美妙的期待。 他看着远方,远方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他抚摸着胸前,胸前那块玉质不算很好,雕工却很精细的玉佩。 北田太郎那双干净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你在想你的家人?” 陈林建道:“我还有个姐姐,我很想她。” 北田太郎道:“回去吧,回去属于你的地方。” 陈林建道:“我已经混入伊贺忍者,我要拿伊贺那康的头颅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北田太郎忧郁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况且伊贺那康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不想看着有人为我牺牲。” 陈林建道:“我有种很不好的习惯,就是有恩必报。”他看着北田太郎的张诚实的脸,道:“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北田太郎道:“请说。” 陈林建道:“我想让小米暂时在府多打扰一段时间,她一个人回去中原有很多的危险。” 北田太郎很诡异的笑了笑,道:“看来你对她很好。” 陈林建道:“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 北田太郎不信,道:“妹妹?” 陈林建笑了笑,有些话多说了,反而越描越黑。 北田太郎忽然神秘的凑在陈林建耳边,道:“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陈林建奇怪道:“什么地方?” 北田太郎坏笑道:“一个男人去了就会无忧无虑的地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烟花烟雨雾蒙蒙,天涯人天涯路 第九回烟花烟雨雾蒙蒙,天涯人天涯路 窗外樱花飘絮,细雪纷飞,似天涯,似莫路,总给人一种凄凉萧索之意。窗沿上的风铃,随着微风摆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杯中的酒安静的放在几上,喝酒的人已走远。酒不会再冷,就像人活着一样,活着人总是有温度的。 那么死了的人呢? “死了的人会不会复活?”伊贺那康木讷的问着同样的问题,好像是在问自己。 “当然不会,河水不会倒流,时间也不会倒流。”花夫人笑的还是那样轻盈,那样迷人。 伊贺那康的手已握紧,似要将手中的酒杯捏碎,心中难抑制怒火:“可是十年前就该死的人,刚刚就坐在我的对面,我亲眼看见他死去,没有鼻息。” 花夫人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但她是女人,一个女人最大的长处就是无论有怎样的情绪都不会让男人扫兴:“你亲眼看见他入殓了?” 伊贺那康摇了摇头,说:“没有。” 花夫人坐了下去,偎依在伊贺那康的怀里,一个男人再坚强,也需要女人的身体来抚慰。花夫人道:“那就不要将他纳入进来,少一个麻烦岂不是更好?” 伊贺那康道:“他的杀气和十年前太像了,我虽然已记不得他的样子,但他的杀气我依然记得,他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高手,若是论单打独斗,再练十年我也绝不可能胜他。像他这样的人,十年前若是我有今天的地位,绝对收为己用,任他走来走去,被敌方招了去,岂不是祸害?” 花夫人掩口笑道:“还是你聪明,不过要是他是来复仇的,怎么办?” 伊贺那康轻轻一笑,道:“我自有法子。” 大红的门,日夜为客人敞开着,每时每刻都会有很多生面孔和熟面孔走进这道大门。但每个人都会很开心,因为这里就是让人开心的。 但这里只欢迎男人。 走进大门,是一个庭院,院中有一个池子,池子中间是一座假山。假山上长着一朵朵鲜艳的红花,不知是不是这里漂亮的小姐栽上去的。 风中飘来阵阵的浓香,令人陶醉,心动,迷茫。 如果要找世界上最有女人味的女人,那就应该去青楼,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女人,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用钱把她放到床上。在这里,钱可以主宰一切,所以青楼的女人,通常都只认钱。 有一种人是很有钱的,比如北田太郎就是这种人。 一个胭脂味很重的中年女人,一脸媚笑的朝他们走来。她是认得北田太郎的,当然也认得北田太郎有多少家底。 中年女人就是这里的老鸨,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女人,他穿着一件粉红色绣花的衣裳,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扇子扇来的风也是香得充满了诱惑,正如她胸前呼之欲出的馒头,这对馒头也是青楼赚钱的本钱,她们本就是用身体赚钱。 老鸨道:“北田君,好久都没有来了,姑娘们可想你了。” 北田太郎客气的笑道:“哪里,老板你可才是忙,每天都座无虚设,我还要像你请假做生意呢。” 老鸨轻轻用扇子掩着嘴,动作极其妩媚扭捏,但他很快就发现了北田太郎身边这个手中持刀的武士。 他在风中稳稳的站着,脸上带着一股邪邪的微笑,正盯着老鸨的眼睛。 很少有女人能抵挡得了这种微笑,老鸨也是女人,而且是个很容易冲动的女人。 老鸨道:“这位公子是······” 北田太郎笑道:“这是我的弟弟。” “弟弟?”老鸨狐疑的打量着陈林建,她从不知道北田太郎还有个弟弟,而且他和普通的日本武士有些不同,他更像中原人。 北田太郎凑近老鸨的耳朵,低声耳语道:“我弟弟自幼习武,到中原求武已有许多年头了,你要小心,他脾气不是特别的好,特别是他的刀。” “刀!”老鸨恐惧的看了眼陈林建,又马上捂住了嘴,生怕自己惹了个不高兴。老鸨马上招呼了一个姑娘过来,她实在不愿意看见陈林建,更不愿意看见他的刀,漆黑的刀。 一个打扮花俏的少女扭着屁股缓缓而来,道:“哟,妈妈,什么事啊。” 老鸨道:“快带两位客人里边包厢。” 少女道:“知道了。” 陈林建不动,他的眼睛看着远方,远方的星空。在他心里好像有一个女人不断浮现,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沙衣,在歌声中翩翩起舞。 他也许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女人。 老鸨见他双眉紧锁,以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更想起了北田太郎的那句话——特别是他的刀。 老鸨赶紧赔笑道:“公子是对我们的姑娘不满意。” 陈林建不说话,一脸坏笑的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老鸨不时瞟着他的刀。 陈林建想了想,道:“姑娘哪有妈妈你有味道。” 老鸨怔住,连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都想不通。陈林建狂笑着,一手搂着姑娘,一手搂着老鸨,慢慢的向前走着。 樱花,在喧闹的青楼外绽放,飘落,然后末入尘土。 这世上有很多种人,也有很多种用处,而没有用处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 妓院也是个很有用处的地方,除了给人带来痛苦与欢乐,还能带来很多的信息,这里的信息好像比间谍知道的还要多,还要真实。男人只会对妻子撒谎,却不会对她们撒谎,特别是喝了酒的男人,除了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不要相信,其他的都可以相信,这也算是一种好处。 婊c子通常只认钱不认人,在钱的面前,一切都变得如此真实而可怕。 浓烈的胭脂香味,红色而充满诱惑的窗布,曼妙的舞姿,动听的歌曲,还有一喝就让人醉的酒。 也许不是酒醉,而是人醉。 陈林建夹了口菜放进口中,那是一块小牛腰旁边的肉,娇嫩而富有弹性。用火烤至三分熟,吃起来既有烟熏的香味,还有一种很原始的味道。陈林建很少会吃这种东西,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北田次郎,而是陈林建。 陈林建不是中原人,他自小长在高山绿水的西南,那里有很多中原少见的野外,当然也有艰苦的生活。 他从八岁就开始锻炼自己的生存能力,那一夜,他独自在山中等待一只狼,他很想知道狼和狗的味道到底有什么不同。他等了三天三夜,狼一直是群居动物,他终于等到了一只受了伤落单的狼。 那匹狼好像也饿了很多天,正用虚弱却凶狠的眼神看着他,低卧着身子,前脚向前,正跃跃欲试,只要陈林建放松它马上就扑将过来。 当陈林建生火将还在滴血的狼肉摆在架子上烤的时候,他自己也浑身是伤。忽然他感觉到正有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他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回头,他将露出破绽,而后边的眼睛就会马上凑到他面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人至莫路岂能安,弱肉强食人心凉 第十回人至莫路岂能安,弱肉强食人心凉 当陈林建生火将还在滴血的狼肉摆在架子上烤的时候,他自己也浑身是伤。忽然他感觉到正有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他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回头,他将露出破绽,而后边的眼睛就会马上凑到他面前。 狼肉还没有熟,他一把抓过架子上那还没到半成熟的肉,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一双锋利的爪子已经伸了过来,陈林建用手上抓着的削尖的木棍狠狠砸向那匹狼。然后不顾一切的往山下跑,很快,其余的狼也踹了出来。 跑了不知有多久,他才敢回头,那群狼已不在后边。 他知道,那群饿狼定是回去吃那匹剩下的狼,在动物的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只有生和死。 那在人类的世界里呢,谁是羔羊,谁是狼,又有谁分得清? 陈林建回去后,五谷子好像没有看见他,更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他感觉很累,很累。 他躺在床上,回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他是不是已经迷恋上这种感觉了?就像一个对老婆没有了兴趣的男人,偷偷去妓院,无论花了多少钱,总是心甘情愿的。 这时五谷子将一件麻衣盖在他的身上,那就麻衣都是补丁,都是五谷子亲手为他补的。 五谷子道:“你今天杀了什么?” 陈林建道:“杀狼。” 五谷子道:“感觉怎么样?” 陈林建不说话了,他还小,根本不知道现在这种跌宕起伏的感觉是兴奋还是害怕。 五谷子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一条大路上,为什么会有很多的分叉路?” 陈林建摇了摇头。 五谷子道:“当一个人走到了分叉路时,难免要选择一条路继续走,但谁也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哪里,又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但你都必须要走下去,不管前面是什么。”五谷子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裤子,仿佛在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当初是不是也走错了路? 陈林建道:“师父,那我该如何选择自己的路?” 五谷子道:“只要问问自己,自己走这条路是不是对的,会不会后悔。” 陈林建此时有没有走错路,他会不会后悔,现在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条路非走不可。他慢慢咀嚼着嘴中的肉,一杯酒已递到他面前。 老鸨笑道:“公子为何不喝酒?” 陈林建接过了酒,道:“我在肚子饿的时候很少喝酒。”只有真正饥饿过的人才知道食物有多重要。陈林建温柔的看着她,笑道:“但你的酒我却非喝不可。” 老鸨道:“哦?” 陈林建道:“像你这样时光虽逝,但容颜不输妙龄的女人,要比男人自己还要懂得男人的心。”他的一只手已握在老鸨的手上,要让一个女人说实话,就必须让她相信你,让让一个女人相信自己,就要先骗了她的心。 老鸨怔了一下,但又马上笑道:“像你这样的客人倒是少见。” 老鸨见过很多会说话的人,甜言蜜语在她耳朵里快生出了老茧。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说这样的话,通常是为了她的某样东西。 老鸨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花夫人,她的皮肤甚至比十五岁的姑娘还要滑,而她的某些东西却是少女永远也比不上的。” 陈林建道:“我见过。” 老鸨道:“你见过?” 陈林建道:“她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也对她很有兴趣。” 老鸨话锋一转,道:“我这里的姑娘个个都很不错,我再去叫几个过来,好好服侍大爷。”说着就起身,又招呼几个姑娘,好像半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待了。 北田太郎微微的笑着,第三杯酒已经下肚。 风,依旧刮着,风月之声仿佛还萦绕在身旁。小路上寂静无声,连虫子都懒得出来吭两声。 北田太郎道:“你好像没有问道自己想要的。” 陈林建苦笑道:“这个老板果然是人精。” 北田太郎道:“她毕竟经营着这样大的一家青楼。”他看着陈林建,好奇道:“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陈林建道:“近来,有一些中原人陆续来到东瀛,而这些人武功都不弱。他们来到东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一个女人。” 北田太郎惊讶道:“花夫人?” 陈林建点了点头,道:“但那些人很快又会离开东瀛,他们做事都很低调,也很有规矩,就像一批专门训练出来的士兵。” 北田太郎好像猜出了什么,但他实在不敢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要打仗了。”陈林建看着漆黑的夜,星星在闪烁着,好像也在哭泣。 北田太郎道:“一个花夫人是绝没有那样的本事的。” 陈林建道:“所以那妓院也一定有问题。”有时候人越是要掩饰自己的错误,就更加容易漏出破绽。 北田太郎忽然握在他的手,目光中闪烁着泪花和悲伤:“前路艰险,若你回头,还来得及。” 陈林建摇了摇头,他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泪光蠕动,那一定是一段很悲伤的往事。 陈林建道:“这世上有很多条路,安全而又放心顺利的路,只会留给死人,路一但踏上去,就没有回头的一天。” 北田太郎放开他的手,慢慢的往前走着。 北田太郎道:“我弟弟小时候很淘气,他是我的后母所生,我的后母是一个中原人,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 “所以你喜欢中原文化,看来也是和你的后母有些关系。”陈林建笑了,小孩子总是淘气的,他小时候也做过不少淘气的事。 北田太郎道:“以前我本对她很排斥,因为她并不比我大多少。有一次,我偷偷上街玩,忽然有一匹马冲我呼啸而来。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正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那么倒霉。但一个身影跑过来把我抱住,我认得那种味道,是那个女人。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想哭。你可知道那个骑马的人是谁?” 陈林建在听。 北田太郎道:“他就是德川木良。” 陈林建惊呼道:“大将军德川木良?” 北田太郎点点头,道:“是的,他甚为愤怒,没有人敢拦他的路。更糟糕的是他一眼就认出后母是中原人,事后,他以勾结中原的罪名要将我北田家抄家灭族,其实是觊觎我家的财富。后母拉着还不满两岁刚刚学会走路弟弟,走到了前来发难的德川木良面前,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们才是中原人,你放了他们吧。’” 北田太郎的目光看向很远很远,仿佛是在对后母的愧疚,这样伟大的女人,确实让人尊敬。中原女人的气节和贤德,确实是东瀛女人比不上的。 前面,一阵阵淡淡的花香传来,一阵碎步声传来,他们已看见了这个人,在路的那头由远及近。 北田太郎道:“来的好快啊,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 陈林建道:“我是该好好问问。” 闻香识女人,一个剑客有多大能耐先要看他的剑,一个女人有多少魅力,也要闻闻她的香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不该看的事情,不该做的事 第十一回不该看的事情,不该做的事 鲜血,如同血一样红的葡萄酒,一盏昏暗的孤灯,照亮了两个人的笑脸。虽然他们心里都不想笑,但笑总比哭要强得多。 窗外的樱花,正是绽放飞季节,白色纯洁的樱花,和杯里殷红的酒互相呼应着,又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哪里是真,哪里是假,他们都分不清。 这个世界太多精彩也太虚假,到底是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又有谁分得清呢?你敢确定现在你生活的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 陈林建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他一直以为,一个如花似玉,老而不失娇美容颜的女人,他的丈夫必然是个真正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一个既有能力又美貌的女人跟在身边。但这个男人不是,束冠的长发,苍白而冰冷的脸,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他正在直直的看着手中举在半空的酒杯,好像这个世界已没有比杯中的酒更有趣的东西。手也同样苍白而冰冷,和鲜花的葡萄酒有着鲜明的对比。 “葡萄美酒夜光杯。”男人薄而锋利的嘴唇,声音却异常的温柔,温柔的好像水。 陈林建道:“可惜只有葡萄酒,没有夜光杯。” 男人道:“这世界总要有些遗憾才完美,才能更让人怜惜,就好像一个出水芙蓉的美人,若是被一个粗犷的汉子压在身下,这种最原始的美总让人感动遗憾,而这种遗憾也是一种美。” 陈林建忽然感觉到很冷,看着面前这张似笑非笑的脸,忽然感觉自己像掉入了一个千年寒冰的地窖,冰冷而黑暗。 男人又喝了一口,他喝的很慢,他很珍惜这样的感觉。 陈林建道:“不知阁下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的目光看的很远,那扇暗红色的推拉木门,在月光下反射着暗红色的光。光很淡,仿佛永远也照不进这个阴暗的厅堂,就像这盏孤灯,好像永远也看不透这个男人心中在想什么。 男人道:“因为你也想看看我。” 陈林建忽然笑了,但笑的很不开心。 不开心的笑通常都是苦笑。 男人道:“你很失望?” 陈林建道:“我一直觉得你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女人通常都可以看出他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像这样美丽风骚的女人,他找的男人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很有钱的人,贪婪美色,眼神总是闪烁着迷恋,就像一只思春的猫。一种是英雄盖世,浑圆的臂膀,坚实而又可靠的胸膛,看每个人都好像在看弱者,因为女人就喜欢被保护的感觉,她们并不在乎自己被当做弱者。 男人嘴角轻轻一扬,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握住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杯中的酒。 “你认为这样普通的陶瓷杯,盛满这样可口而珍贵的葡萄酒,是不是很可惜。” 陈林建道:“是的。” 男人道:“那你觉得闭上眼睛喝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陈林建道:“好像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样的感觉。” 男人道:“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有钱有势,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你都可以把她压在身下,无论你叫她做什么,她都好像很心甘情愿。哪怕是一个低贱的,都可以马上变成贤妻良母。” 陈林建好奇地看着他:“可是你的夫人······” 你的夫人狠狠的给你戴了顶绿帽子,而且说不定还不只一顶。 男人道:“今晚为何不在寒舍小住一晚。” 陈林建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夜,一个懒散而无奈的敲更人,走在街头敲打着第四更,还有一更他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喝着廉价的酒,怀中拥着一个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的女人。 陈林建之所以留下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 这家的主人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这里的下人,每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又好像刚着了瘟的家禽。每个人都闷闷不乐的低着头往前走着,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屋子,他们好像在那里才能找到一点点安慰。 陈林建依旧坐在门口,门口的石梯冰凉,坐上去可能不大舒服,但他真的很想看看,看看这个奇怪的宅子。 “你本不该在这里坐着。”一个冰冷的少女,和她的声音一样冰冷。 陈林建笑道:“哦?难道这里不能坐人?” 少女道:“这里可以,但现在就绝不能做。” 陈林建更是好奇,年轻人对所以的事总是好奇的:“这里为什么不能做?难道有老虎?” 少女道:“也许平时可以做,但你现在却绝不能,连屋子你都不该出。你该好好待在自己的房间,这样对你会好些。” 陈林建道:“难道现在会出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少女道:“我话已至此,你听不听是你的事。” 少女走了,她回头看过一眼,却不是看陈林建,而是看对面一阁屋子,讥讽的笑了笑,但很快就走进了门,门也死死的关上了。 那间房间里待会儿要发生一件很有趣的事,陈林建就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等着,他相信这件有趣的事绝不会让他失望。 夜,夜更深。下半夜的风忽然就变冷了,他肩膀上的衣衫也有了一点潮湿的感觉。 对面的屋子忽然亮了,昏暗c热情c鲜红。 昏暗的是灯,热情的是一个女人的影子,鲜红的是血。 陈林建忽然眼前一亮,这个地方一定有很有趣的秘密——秘密通常都很有趣。 一个女人拿着鞭子,一个男人赤身裸体,趴在桌子上,桌子已有了许多大大小小c密密麻麻的裂痕。 这个女人用鞭子狠狠的抽打着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在呻吟着,就像入夜后蹲在一户年轻夫妇小窗子下常常都能听到的那种呻吟。 难道他不觉得痛,反而觉得很舒服? 陈林建忽然想笑,但突然此时已笑不出来。 这对男女居然是花夫人和他的丈夫! 这个男人已经走了出来,就站在他的面前,的上身有着新旧的伤疤,显然都是鞭伤。 男人还是那副阴测测的笑声:“你也喜欢看?” 陈林建脸红了,不知是羞愧还是害怕。 男人道:“你可知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陈林建道:“你想杀我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男人道:“你可以试试。” 陈林建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连想都不会想,因为我还没活够。” 花夫人的笑永远都那么快乐,那么开心,她的胸膛看起来就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她穿着宽松的大衣,但大衣内绝对没有穿任何东西。 花夫人道:“你的好奇心会把你害死的。” 陈林建道:“看得出来。” 花夫人道:“那你后不后悔?” 陈林建叹了口气道:“我虽然看了不该看的,但我不后悔。”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得发青,无论什么人看见这样的场景,能像陈林建这样活着的人实在已经不多了。 桌子还是那张桌子,灯还是那盏灯,花夫人也同样是那样的热情,热情到她随时都可以变成你的老婆。 男人端起了酒,喝的还是那样的慢,那样的享受,但现在他喝的是老白干。 男人道:“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活着是有原因的。” 陈林建道:“我猜出了一点。” 男人道:“哦?” 陈林建道:“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你有一件事情要我去办,这件事情你不能去做,只有一个倒霉鬼才能去做,而这个倒霉鬼恰好是我。” 花夫人道:“其实这件事并不难。” 陈林建苦笑道:“一个漂亮的女人说不难的事,通常都难得要命。” 花夫人嫣然一笑,像一朵刚开放的玫瑰花一样艳丽:“只是要你去杀一个人。” 陈林建道:“什么人?” 花夫人道:“一个很漂亮,也很野的野花,小心她身上有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偶遇神剑门后人,后事扑朔迷离 第十二回偶遇神剑门后人,后事扑朔迷离 有刺的是玫瑰,香艳c美丽。许多可爱的女人为之倾倒,喜欢玫瑰花的女人,男人也特别喜欢,但喜欢玫瑰的男人却不多。 陈林建就是其中一个,他更喜欢桃花,清纯c令人怜惜。 冰冷的雪夜,破旧的茅草屋,开得正盛的梅花,殷红的梅花。 屋内有灯,灯光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屋内有人影闪过——是两个人。一个身形娇小,显然是女人。一个身形魁梧,却佝偻着身子,时不时的低咳几声。 陈林建慢慢挺近,他的步子一向很轻,在雪地里就像一朵刚落下的梅花。 陈林建身形一纵,便稳稳的落在了屋顶,柔软却很结实的屋顶。他轻轻拨开一层草,一线光亮照着他的眼睛。 屋子不大,一个长相娇嫩,却又一脸倔强的女孩,手中的剑握的紧紧的:“明叔,你不必劝我,我的事自己会去做。” 佝偻着身子的是个老人,瞎了一只右眼,但从他没瞎的左眼和手掌内测的老茧看出,他定然是个用剑的高手。他满怀关心的看着少女,道:“自从你父亲仙故,我便有责任照顾你。” 陈林建呆住了,他们讲的确实是汉语,而且是洛阳一带的口音。他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乱了方寸。 少女道:“父亲的仇我自己去报,我手中的剑也定然能将那对奸人的狗头拿下。” 明叔道:“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去报仇。” 少女的手在瑟瑟发抖,她在极力的控制自己心中的仇恨。陈林建不禁默默叹息,一个花样的少女就这样被仇恨淹没,实在可惜。 少女道:“将那个女人放了吧。” 明叔的态度很坚决:“不能,那个女人绝对放不得。” 少女道:“难道你还想杀了她?” 明叔道:“她说不定是柳怀安的探子,若是放了她,你我的行踪必然泄露。” 陈林建斜斜一笑,他们的行踪早已知晓,要谁去泄露。但心中又有了疑虑,他们既然知道了少女的行踪,为何不自己来动手。 明叔忽然身形一闪,一步抢到前去,手已伸到床下。少女暗叫不好,她的手法更快,已将床下之人拖了出来。陈林建更是大吃一惊,他们说的探子居然是小米。 明叔惊叫道:“谁?” 陈林建跳了下去,微笑着看着他们:“在屋顶上确实没有在屋里暖和。”他说的是汉语,汉语在场的人都听得懂。 明叔道:“你也是探子。” 陈林建道:“好像是这样的。” 小米眼中已有泪花:“你来干什么?我又不要你救。” 陈林建苦笑道:“来都来了,看着不管怕是不好吧。” 小米道:“你赶快走吧,他们不好惹。” 陈林建忽然觉得心酸,那个天真无邪的小米,忽然好像长大了,长大了并不算是件好事,她本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雪山,那里才是她的生活。 明叔剑已出鞘,原本在少女手中的剑,此时已在明叔手中,而坚韧已朝陈林建使来。陈林建的刀也出鞘,一声刀剑碰撞声,明叔的步子又迈进两步。 几招使出,明叔忽然停手,惊呼道:“神剑门?” 陈林建纳闷道:“你知道?” 明叔的敌意更浓,但还是没有出手:“你是神剑门哪个弟子的后人。” 陈林建觉得好笑,但他笑不出来,神剑门销声匿迹数百年,知道的人只有神剑门的人。陈林建道:“家师五谷子,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明叔哈哈大笑道:“原来不是那个人。”他松了口气,道:“当年神剑门四师兄弟杀师夺剑,约定好老死不相往来,你如今到此来做什么,你的流星剑呢?” 陈林建道:“家师遗命,要我找寻其余三把宝剑,重建神剑门,还忘前辈行个方便。” 明叔道:“你们神剑门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陈林建皱眉道:“难道你不是神剑门的人?”不是神剑门的人,却知道得那么清楚,连师五谷子隐隐作痛几十年的伤疤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少女道:“家父便是神剑门三第子——无骨。”说着她的剑已出,不是手中的剑,那是把软剑,锋利无比,缠在少女腰间。少女道:“想要我手中的赤女剑,就亮出你的流星剑。” 明叔摆手制止道:“盈盈,别乱动,你不是他的对手。” 陈林建无奈道:“可惜我的剑没有带在身上,今日好像要沦陷在这里了。”他忽然将刀回鞘,伸出双手,道:“来绑吧。” 明叔和盈盈大感意外,互相对视了一眼。 墙角,陈林建看着小米笑了笑。小米娇努道:“你倒还笑得出来。”陈林建道:“能笑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会哭。” 小米别过头,不理他。陈林建道:“放心,他们绝不会杀我们的,那个少女看起来还不坏。” 小米没好气道:“看见人家漂亮就不坏了?” 陈林建只好闭口不说话了,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只有蠢货才会这样。 明叔道:“你为何找到这里来的。” 陈林建道:“因为有个人叫我来的。” 明叔道:“谁?” 陈林建道:“花夫人。” 明叔道:“她叫你来你就来了?” 陈林建道:“我不得不来,因为我看见了一样不该看的东西。”陈林建想起当时的情景,直想呕吐。 明叔哈哈大笑道:“那个太监也只有这样做了。” 陈林建皱眉道:“太监?” 明叔冷哼一声,道:“那对狗男女合谋杀死了我的兄长,废了我一只眼睛,大哥让他做了太监,已是便宜了。” 盈盈恨恨道:“总有一天,我要拿了他们的头颅。” 明叔手中持剑,走向陈林建,剑握得更紧。陈林建微笑道:“你要杀了我们?” 盈盈回过头,惊讶道:“明叔,你要做什么?” 明叔道:“你莫忘了,你父亲说过,凡是见到神剑门的后人,不需要理由,直接杀了。” 盈盈道:“可是他们并没有要害我们的意思。” 明叔道:“那是现在他的剑没有在身上,要是他拿了剑,我们就很难对付他了。” 一个常使剑的人,忽然用了刀,威力将大打折扣。刀法和剑法毕竟不一样,陈林建忽然想起了江城,江城在短短数月就将剑换成了刀,而且功夫可以和陈林建平分秋色,在这一点看来,江城已经比陈林建还要厉害了。 陈林建道:“可是你还是杀不了我。” 陈林建伸出了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把抱起小米,撞破木墙,冲了出去。等明叔追出去的时候,他们已躲在了黑夜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惊天阴谋,奇怪的孩子 第十三回惊天阴谋,奇怪的孩子 夜,夜正浓,天边似已现出一丝肚白,正是一天之中最阴暗的时刻,就好像黄昏总是那么耀眼,却临近黑夜。 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下雪的时候总没有化雪的时候冷。人心越是正,越是执着,越是容易伤害很多人。 人为什么会喜欢伤害人,包括自己?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个女孩的确不太坏。”小米忽然扭过头,奇怪的盯着陈林建,陈林建没有说话,他只有闭着嘴,后半句话一定会让他哭笑不得。 小米说:“你好像很了解女人?” 陈林建果然笑不如哭:“我只是直觉。” 小米说:“直觉?男人也有直觉?” 陈林建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把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陈林建话锋一转,道:“你为什么会被抓住,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床上好好的睡觉吗?” 小米撅嘴道:“就是因为睡的太好,睡的太死了,才会被莫名其妙的绑了起来。” 陈林建皱眉道:“看来我们的身份已经泄漏了。” 不懂得伪装的小米,平常虽然不怎么和外人说话,但世上确实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如此,那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小米不是东瀛人,或者,花夫人已经猜到自己是谁了,所以才设计让自己去杀了这个小女孩来试探自己。 花夫人很才聪明,也很美貌,一个又聪明还长的不赖的女人,确实比老虎还要可怕。 寒风萧萧而过,吹落了摇摇欲坠的樱花,粉红色犹如处女般动人可爱的樱花,左右飘荡着缓缓落下。一片c两片,就像荷塘中随风摆动的涟漪,又像一个春心芳动的少女。樱花之美,就在这飘落的一瞬间,是不是昙花也是在死的一瞬间才能有如此绚丽的一幕?如果是人呢?美是一种永恒,死亡是不是也是种永恒呢? 陈林建深深的呼吸着,只有有心事的人才会这样啊,这样沉醉与如诗如画的一幕。 陈林建忽然笑了笑,笑得就像樱花一样灿烂。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黑暗虽然可怕,但当黎明到来的那一瞬间,是多么的美啊,万物复苏,所以的生气都会在那一瞬间绽放。 一个孩子默默的低着头,他仿佛也有心事,就这样缓缓的走在这漫天飞落的樱花之间,更显得凄凉,伤心。 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来得那么早? 他穿得并不差,衣服材质属于上佳,一柄四尺七分长的剑,悬挂在孩子的腰间,这柄剑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过于太长了,剑已拖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个孩子好像没有看见其他人还在周围,就拔出剑,剑比他的人都高,拿在手里,晃晃悠悠的。 他努力的挥舞着,想要将飘落的樱花截成两段,但他一朵都没有碰到,还几乎摔在地上。他的眼神很坚定,似乎定要将樱花断成两截。 陈林建笑了。 孩子不满道:“你笑什么?” 陈林建不语,转身欲离开,孩子忽然拦住了他。孩子道:“你激怒了我,我要和你比武。” 陈林建不理他,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孩子道:“你是不是武士?” 陈林建停住了,转过头看着他,道:“你可知比武的规矩。” 孩子道:“什么规矩?” 陈林建道:“刀剑无眼,无论谁比武的时候,都不会手下留情。”无论什么样的对手,手下留情就等于输了,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可以小看自己的对手,哪怕对手是个小孩。许多出名的江湖侠士,正是小看了后生晚辈,所以活的都不会太长。 小孩道:“作为一个武士为了捍卫自己的光荣,死了又有何憾。” 陈林建动容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更加对这个孩子有了兴趣。 陈林建忽然抢过他手中的剑,孩子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一片樱花已经断成了两半。均匀,干净,孩子看得目瞪口呆,陈林建的身形已经走远了,只听到那个孩子远远道:“请收我为徒吧。”陈林建没有理他,如果什么人都叫他收徒,那还不累死? 还在跪在地上,手中紧紧的握着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孩子脾气,什么叫孩子脾气,倔强,坚决,但又缺乏耐心。所有的事都好像在玩过家家,有兴趣的时候就多玩会儿,没兴趣的时候马上就走人,就算用最好吃的糖果,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陈林建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四更,他今晚喝的不太多,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的太多就很容易醉了。 当初来到中原,意在寻得其余三柄宝剑,他原本是很天真的,根本没有想过世间会有多少阴险,诡诈。但当一个个朋友在他面前受伤c倒下的时候,他不得不坚强的面对一切,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再受伤害。但他从没想过放弃,当师父年迈苍老的身影在他面前浮现时,他好像什么都不想了。 “孩子,师父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恐怕永远都无法弥补了。” 陈林建紧紧的握着拳头,那个坚强的他不断在提醒自己:“师父,你的遗憾,我来弥补。” 正月二十八日,晴,煞起东方。 近日来街上忽然多了很多黑色盔甲的士兵,许多人都不敢随便踏出家门,怕惹祸上身。赋税忽然加了好几成,更多子虚乌有的税收不断冒出。 北田太郎从来没有如此的焦虑过,茶杯在手里拿了很久,一直看向东方那片血红的云。 陈林建道:“大哥,你为何一直看向东方?” 北田太郎叹了口气,道:“东方有座宫殿,冰冷,阴暗,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恶魔。” 陈林建皱眉道:“德川家的城堡?” 北田太郎道:“没有一个人比德川木良更有野心。” 陈林建惊讶道:“他想将德川家的城堡搬进中原?” 北田太郎道:“他正准备这么做。” 陈林建什么话都没有说,一个走了出去,腰间那把漆黑的刀,蠢蠢欲动的摇晃着。 还是那片樱花,还是那样的美,只是多了很多凄凉,悲切。 那个孩子来的很早,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剑,那把对于他来说很长很重的剑。孩子的眼神依旧是坚定,干净的,他的手中只有剑,心中也只有剑,他看起来并不需要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剑客,讨一碗用血和泪换回来的饭。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似乎所有的男人都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想要征服什么,慢慢的就被世间俗气所磨灭。就像落在地上的花朵,无论昨天如何娇艳,今天也一样落入尘土,过着接受和付出的生活。 陈林建走了过去,踏过一片片花的“尸体”,是否曾有人听过花在哭泣?当你踩上去的时候听过花瓣在喊痛吗? 陈林建说:“你为什么想要练剑,而且还很着急的样子。” 孩子摆着举剑的姿势,没有回头也没有动:“我是男人。” 陈林建又不禁笑了出来,孩子的表情很认真c诚恳,他这个时候本不该笑的。经过头天陈林建劈开花瓣的那一剑,孩子好像莫名的对陈林建有了种很复杂的感情——崇拜c畏惧却想要追寻。陈林建正色道:“剑不是玩具,也没有哪个普通的孩子会把剑当作玩具。” 孩子收起架势,转过头,目光如炬,稚嫩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玩乐的感觉。孩子说:“刀有菜刀c柴刀c镰刀,菜刀是用来切菜的,柴刀是用来砍柴的,镰刀是用来收割麦子的,剑却只有一种,是用来杀人的。” 陈林建怔住,你相信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孩子,会对你说杀人的事吗?普通孩子在这个年纪,连只鸡都不敢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若为赤子,何俱无能 第十四回若为赤子,何俱无能 孩子目光凌厉,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着剑柄,剑朝下,插在泥土之中。 孩子再一次恳求道:“请师父收我为弟子,传我剑法。” 陈林建抿着嘴,清风浮过他有些杂乱的发梢,腰间的刀蠢蠢欲动。陈林建道:“我用的是刀,不是剑。” 孩子没有抬头,更没有丝毫的疑惑,再一次道:“请师父收我为弟子,传我剑法。” 陈林建动容了,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魄,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陈林建道:“你要的是杀人的剑,我教了你,天下岂不多了一个刽子手。” 孩子忽然抬起头,站起来,剑依旧插在地上,手上稳稳的握着剑柄。目光坦然,说话铿锵有力:“如今天下动荡,覆巢之下,复有完卵,恳请师父收我为弟子,定国安邦。” 孩子再三跪下,一番言论不无道理,如此顽童都能豁达,自己却还在计较个人私利,想想也是可笑。陈林建叹了口气,上前将孩子扶起,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孩子道:“徒儿山村信一,今年八岁。” 陈林建紧紧皱起眉头,八岁的年纪,本该快快乐乐的在学堂里学知识,如今德川一家权倾朝野,横霸一方,倒也和中原一样不得安生,何处是太平,也许,不会有什么太平了吧。陈林建道:“练剑先练心,心静,剑自然就快。你先打坐运气,感受心。” “心?”山村信一不懂,这本是中原练剑的入门功夫,练剑先练气。可是山村信一没有丝毫犹豫,就地打坐,中原和东瀛的功夫虽属一脉,但自中原传自东瀛时间已久,自成一派。中原讲究先内而外,内外兼修,而东瀛则为了加快速度,一味的强化体能,达到一定境界才修炼内功,孰好孰坏且不好说,各有千秋吧。“ 山村信一毕竟是个孩子,太高深的心法他也听不懂,只能传他神剑门入门心法。 陈林建绕着山村信一,观察着他的表情。 “风吹云动心不动,百事需以静安然,身在俗世心成空。” 山村信一面部表情忽然变得扭曲,身体一颤抖,陈林建暗叫不好,赶紧运气压制住山村信一,待得他身体缓和些才放开。陈林建叹了口气,孩子毕竟只是孩子。 陈林建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金戈铁马,尸横遍野,怨声载道。”山村信一面色凝重,又带着些恐惧,他很拒绝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又仿佛很熟悉。在多少个夜晚的梦里,他都会被这种恶魔吓醒,可是他现在没有熟睡,更没有做梦。 现实和梦境,有时候就像对孪生兄弟。 陈林建抿着嘴,道:“感受风的声音,倾听世界万物细微的动作。” 苍天无情,视万物为刍狗。 世间万物,本就没有什么高低之分,有的只是心与心的区别。在树木心里,人又何尝不是冰冷的像块石头? 细雪满舞,清风徐徐,花瓣跟随着自己一生的终究,飘落在地,它的一生何其短暂,萌芽,初生,绽放,盛开,凋零。 樱花漫漫,雪花朵朵,雪地里没有了声音,一片苍白。忽然间,远处响起了曼妙的歌声,仿佛在诉说着世间的苍茫。又好像一个品味了世俗离别恩仇的妇人,又回到少女时代的懵懂和期盼。 生即死,死即生,万古之间,一瞬即永恒,永恒即一瞬。是是非非,本如明镜,若心无尘埃,又何来苦恼。很多时候,我们看见的苦恼,岂非是自找的?名利,欲望,争斗,已化作一道惊鸿——这世上最快的剑,就是空! 只见山村信一忽然起身,破空一斩,一片樱花从中间断成两半。陈林建心中一惊,这孩子天赋极高,这么快便领悟了其中要诀。陈林建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山村信一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刀,刀下断裂的樱花花瓣已被雪花淹没。山村信一喘着粗气,浑然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刚才脑子里空空的,忽然就出现了一片花瓣。” 陈林建笑道:“你成功了。” 山村信一不禁兴奋道:“是真的吗?” 陈林建点了点头,摸摸他的脑袋,这孩子,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高手。可惜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只能依靠那句古老的话——师傅领进门,修习在个人。“ 天色渐晚,陈林建披着满肩白雪回到家中,心中便有了暖意。一个人感觉到幸福,便有了安稳。 饭菜已经在做了,炊烟渺渺,窗外的梅花盛开,飘来阵阵幽香。 陈林建看的痴了,北田太郎笑了笑,为陈林建沏上一壶热茶,道:“想家了?” 陈林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浪子又怎么会有家呢? 以前有师父,师父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现在—— 现在他是一个人,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吗? 北田太郎眯起眼睛,深深的皱纹爬满额头,眼睛却依旧还是明亮的。他一向很聪明,聪明的人常常会装糊涂。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手保养的很好,虽然不纤细,但却洁白,漂亮。 小米踩着碎步,轻盈的走了进来,端着一盘甜点,带着一抹微笑。陈林建看呆了,他从未想过小米会有如此清纯靓丽的一面,一只脚迈前,一字马,大弓拉开,双目如神,这才是小米。 可是人会变的,变的越来越好。 一个率真,简单,侠肝义胆的人,忽然变的温柔,会为别人多考虑了,是不是好事? 小米翘起兰花指,青葱玉指,将甜点一盘一盘放在桌子上,弯了下腰,羞涩的点了下头,说:“请慢用。” 连说话都如迎面春风,陈林建打趣道:“哎哟,转性了,天山第一神弓把性子改了。” 小米嘴角轻颤,手腕青筋乍现,将刚要拾起的托盘猛砸向桌面,桌子上的甜点打翻,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小米怒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陈林建扯了扯嗓子,用很短的时间想了一个好法子:“我错了,是我嘴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看着陈林建可怜巴巴的样子,小米才善罢甘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甜点捡回盘子里,拿起托盘,点了下头,说:“请慢用,饭菜稍后便好。” 于是,又小步走了出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北田太郎刚刚不敢笑,现在才笑出声来:“你觉得她现在变的怎么样?” 陈林建苦笑道:“她现在已经开始学会人情世故了。” 北田太郎道:“这是好事,一个人总要学会圆滑,性格太尖锐,伤了自己,害了别人。” 陈林建道:“离贤妻良母还差一大截。” 北田太郎道:“女人总不能像男人那样改变,一个女人若改变的太多,真性情就会被隐藏,这种女人最可怕。” 陈林建皱眉道:“你是说花夫人?” “她的确是个不好惹的女人。”北田太郎吃了口甜点,东西比人好,你起码知道是甜还是苦。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能抛弃,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陈林建道:“她最近好像很老实,起码没有找我麻烦。” 北田太郎道:“不老实的人永远也不会老实,好人要做坏人很简单,坏人要做好人就难了。” 陈林建道:“她也许本来并不坏的,人为了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过分。” 人若为了自己一己私欲,伤害了别人,算不算过分? 北田太郎道:“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总能得到男人的原谅。” 陈林建笑道:“所以坏人做了坏事,会不会被人怨恨,主要看长相?” 北田太郎想了想,道:“好像是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杨坚险遭暗害,人生无常 第十五回杨坚险遭暗害,人生无常 一个平常就不老实的人,一下子老实了,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那就真不正常了。 狂风吹过,战马长嘶,沙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固然凶险,在朝堂之内,俨然也是处处危机。 这一点杨坚最是明白的,他虽然年轻,却打小就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别看每个人衣着光鲜亮丽,笑脸盈盈,在这一张张和善的面具下,根本分不清谁真谁假。 一身疲惫的杨坚回到府中,脱下战袍,一脸稚气未脱的宇文化及接下战袍,放在架子上,愤恨道:“主公完全不用理会那些老家伙的意见,皇帝昏庸,他懂得什么,伐陈之事,哪是说打就打的。特别那宇文邕老贼,三番四次陷害主公,若不是主公得上天庇佑,怕是早就遭了那老贼的毒手。” 杨坚沉脸皱眉道:“身在帝王边,如同伴虎眠,化及,你就是太年轻了,以后这种话最好别说,要是被隔墙耳听了去,就真是陷我于危难了。” 宇文化及捂着嘴巴,杨坚走向矮几,盘膝而坐,拾起纸笔,宇文化及在一旁磨墨。 宇文化及道:“主公是要写书信?” 杨坚叹了口气,道:“是啊,陈林建也去了好些时日了,最近朝堂之内颇不太平,似与东瀛有关,他在那边应该有所消息。”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提起陈林建,他心中满是佩服:“陈大侠武功卓绝,无论去哪里都不会被淹没。” 杨坚怕的就是陈林建太耀眼,独在异乡为异客,说话做事自然是要少些硬气,要是逞强行事,怕是要惹祸上身。 杨坚低下头,刚写了几个字,忽然一股杀气袭来,宇文化及猛一抬手,捏住一支飞箭,怒喊道:“谁,敢刺杀我家主公。”说着急身追去,杨坚喊道:“莫要追了,刺客已经走远。” 杨府防护虽不是铁桶般,但暗桩众多,这支箭能射得进来,想必是在杨府之外,若不然宇文化及也不会轻易抓到。箭尖上反射青光,粹有剧毒,只要沾了一点都是致命的。 杨坚心中一恨,咬牙道:“这宇文邕欺人太甚,在朝廷上害我不成,居然又起杀心。他日我杨坚必连本带利讨回来。” 高门大院,门外两名威武的士兵手持长戟如身旁的门柱一般,丝毫未动。门上的红漆如血一般殷红,令人不寒而栗。光滑的鲜黄色琉璃瓦上,连一只飞鸟都难以着落,在阳光下,反射璀璨如星光。一人轻身而过,轻点琉璃瓦,几个跳跃又入得府内。 悠长的小道上,大理石铺成的路面两旁,栽满了由西域仅供的奇珍异草,这些花极难培植。穿过长廊,一幢高院毅力而生,象征着主人至高无上的地位,门头挂着一副牌匾——凌云阁。 门是开着的,来人放缓了脚步,脚步加重了许多。眉头紧锁,嘴唇轻抿。双肩上背负着一副象牙做的长弓,弓弦在烈日下反射着青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外面的风风雨雨,似乎与府邸中的主人毫无瓜葛。他依旧清闲的饮着今年的新茶,这种茶叶极为讲究。必须在清晨天露鱼白,由十八个处子之身的少女,口衔而择,在露珠将干未干之时。再经过铜锅由肉掌翻炒,烘干,每一道工序都极为细腻。 主人身旁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手持羽扇,看着门外,似在等待消息——好消息。 可惜没有好消息。 “王爷。”来人单膝跪下,双手抱歉,连头都不敢抬。 “失败了。”主人好像专门就是在这里等这个不是好消息的消息,缓缓的将茶杯放下,茶杯里的茶还冒着热气,在这样冷的天,在这个冷天的早晨。 “是。”来人不敢多说一句话,你若想想他是谁,他若要射别人的左眼,绝不会偏离一分。 “知道了。”主人并不生气,早就知道的消息,又怎么会惊讶? 若杨坚死了,今日京城内必然不太安宁。可是今天确实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来人惊惶道:“请王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下次必定取杨坚的性命。 站在一旁微笑的年轻人忽然道:”杨坚帐下有两员猛将,老将庞晃,书读的不多,兵用的不错,一拳已有开山之力,已少有敌手。这少将宇文化及,更是天生神力,听说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徒手打死一只老虎。齐大侠在百米之外还能不失了准心,已是难得了。“ 齐环卫心中顾虑稍放一些,有这个年轻人为自己说上一句好话,小命多半是保住了。他说:”下次定能得手,不负王爷厚望。“ 主人点了点头,说:”嗯,下去吧,这件事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谢王爷。“齐环卫如蒙大赦,匆忙退下,转身刚走两步,忽觉背后生风,刚要还手,一把短刃已插在后心。 ”你——“齐环卫不敢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会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更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轻功如此之高,城府之深,不动神色便取了他的性命。就在齐环卫倒下之时,年轻人又飞身回到刚才的位置,又摇着羽扇,微微带笑。若不是地上多了具新鲜的尸体,刚才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主人摇头道:”你本不该杀他,不然还有人说我不近人情。“ 年轻人佯装扇了自己一巴掌,卖乖道:”看,这就是属下的过失了,属下只想着只有死人才不会泄漏任何秘密。“ 主人站起身,对他微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道:”下次不要这样了,一定要乖哦。“ ”嗯。“年轻人点了点头,笑的更甜了,主人走够,年轻人的额头才敢流出一滴冷汗,可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花园里,桂花树下,桂花树不高,枝头上挂着一只欢快的金丝雀,天冷了,金丝雀极不自在,蹦来蹦去的。 年轻人择下羽扇上的一根羽毛逗金丝雀玩,自言自语道: ”你可知道,在这府里最聪明,武功最高的人是谁?“ ”当然是你了,当年诸葛孔明用兵如神,算无遗策,也绝没有你聪明,更何况,你还有一身绝顶武艺。“ ”当然不是,我只是一只狗,一只他叫我生我就必须活着,他叫我死我就片刻都不能呼吸的狗。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他想说,我替他说,是他想做的,我为他做了而已。“ ”原来如此,看来你也不过是这笼中的鸟儿,看似金贵,却也低贱的还不如街头的一只母狗。“ ”你可知道,若要颠覆乾坤,杨坚就必须死,齐环卫失手了,为什么明明可以苟延残喘,却一定要死。“ ”虽然他知道的不多,却又刚巧令杨坚以为这次暗杀是宇文邕所为,而宇文邕又刚好是王爷的绊脚石,这种一石二鸟的计策,就算是刻意为之也要费些波折,这齐环卫也算做了件好事。所以他必须死,死了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除掉一个心腹大患,你说美不美。“ ”美,这世上美丽的事物并不多,像这样的美事,就算打破头也不容易做到。“ ”那你可知道今天早晨,我也差点就死了。“ ”哦?你不是他的狗吗?兔死狗烹,兔子还没死呢,狗又怎么会死。“ ”因为狗并不只有我一个,他并不介意死了一条狗,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还不错,他心情好的时候,别人通常也该有好心情。“ ”呵呵,是啊,是应该有好心情,因为在这样的地方,能活着就应该有好心情。“ 他只有一个人,一张嘴,可说出的话就像是两个人,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在逗鸟?“他来了,他来的时候通常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背负着双手,笑的就像个粗野匹夫,粗矿,豪迈。 年轻人躬身拱手道:”王爷。“ 王爷点了点头,看了看笼中的鸟,说:”这鸟不错。“ 年轻人道:”王爷过奖了。“ 王爷忽然拉长着脸,摇了摇头,说:”就是叫声太烦人了,都睡不好觉。“说着气冲冲的走了。 年轻人躬身拱手道:”恭送王爷。“年轻人待得王爷走后,对欢蹦乱跳的金丝雀摇头道:”你看看,有时候连多叫几声也是错的,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正确的事。“说着随手一挥,羽扇似刚刀一般锋利,将鸟笼和笼中的鸟一起斩为两半。 年轻人歪头笑了笑,看着流血的鸟儿,道:”这下就安静多了。“ 午后,寂静无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雪夜无情,最是多情最无情 第十六回雪夜无情,最是多情最无情 黑夜,保护着万物生灵不受到侵害,阳光虽美,温暖,万物也需要休养生息。 但黑夜也是罪恶的保护色,在当每个人都熟睡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安分的。 陈林建也属于那种不安分的人? 他穿着一身劲装黑衣,来到花夫人的府外,绕了一圈,找了棵视线好的树隐藏着。他绝不相信一个不安分的女人会突然变的安分了。 屋内,传来轻微的哀嚎声,是男人的声音。片刻后,门开了,花夫人穿的花枝招展的出了门。那个男人出门相送,月光下,男人的脸依旧是苍白的,虽然笑着,却面无表情,就像带着一个会笑的面具。 花夫人既然已经走了,这里就没有什么可以探听到的消息了。 陈林建正准备走,忽然他注意到那个男人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虽然隔的有点远有点模糊。但陈林建感觉到了男人脸上的恨意——带着杀气的恨意。 不知道是在恨他自己,还是在恨花夫人。 陈林建忽然想起明叔说这个男人是个太监。 男人转身走进了房里,屋内的灯也熄灭了。 陈林建忽然听到一阵衣角带风的声音,一个黑影飞了过来,陈林建一个机灵,那是绝顶轻功“踏雪无痕”。他忽然想起当日小米救自己的时候好像用的也是这门轻功,这门轻功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在江湖上绝迹了,若要说有,只有神剑门留下的武功秘籍中有记载。 只见那个人跳到一幢偏房的屋顶,揪起在屋顶上隐藏的人,这个人身形瘦弱矮小,曲线有致,显然是个女孩子。 陈林建想起两个人来——明叔和那朵带刺的玫瑰。 他们两个好像争执了一会儿离开了,陈林建想跟上去,又想想还是去追花夫人。 花夫人的确又去了伊贺家的大院,正躺在伊贺那康的怀里。 伊贺那康一手搂着花夫人,一手抚摸着花夫人的脸。如玉般润滑,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伊贺那康的怀中。 伊贺那康微微的笑着:“我忽然觉得你的男人很可怜。” 花夫人道:“哦?他有什么好可怜的,可怜的应该是我。” 伊贺那康道:“对对,可怜的应该是你,一条直不起来的蚯蚓,怎么能给你幸福呢?” 花夫人叹了口气,似有感悟,道:“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 伊贺那康道:“他们都准备好了吗?” 花夫人嘴角一扬,道:“你认为几个东瀛浪人,就想颠覆中原朝廷?” 伊贺那康摇摇头,说:“我从没这样想过,我也不敢去想,德川将军最精锐的部队也从不敢这样想。能撼动中原朝廷的人从来都只有中原人自己,我们也不过是想从中讨得一杯羹。” 花夫人道:“德川将军收了我家主公的信物,难道就不想好好合作?” “不想。”伊贺那康淡淡的说着,花夫人好像也不生气,这种结果她早就能想得到的。伊贺那康说:“你们也不过是想借着我们的名头去搞些事情,既然黑锅已经让我们背了,又何必咄咄逼人。” 花夫人忽然笑了:“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伊贺那康说:“不知道。” 花夫人说:“我最喜欢你诚实,能做到的事情就去做,不能做的绝不逞能,这一点比我那个臭男人强多了。” 伊贺那康能活到现在,就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最大的能力是忍,这或许就是忍者的长处。 伊贺那康说:“我还有很多地方比你的男人强,强得多。” 伊贺那康想要抱起花夫人,花夫人却摇了摇头,说:“能就这样吗?我今天没心情。”花夫人眼角似有泪花,她的能力绝不只有在床上才能体现,但所有男人都好像只知道她的这一点长处。 花夫人说:“北田次郎你打算怎么安排,时机应该差不多了吧。” 伊贺那康冷哼一声,道:“你还惦记着这个小白脸?” 花夫人嘴角一扬,冷冷道:“他比你会杀人,难道不是吗?” 男人最恨的就是女人在他面前提另外一个男人比自己强,哪怕自己对这个女人一点爱都没有。伊贺那康说:“我马上就会安排他去杀了那个人,这样你安心了吗?” 花夫人紧紧的抱着伊贺那康,她今天的心情的确不好,她渐渐的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何去何从。花夫人说:“抱的紧一点,好吗?我觉得很冷,很冷。” 雪,飞舞,如一位凄凉老去的歌女,在无人问津的街头翩翩起舞,她跳的再美,也会让人觉得恶心,这是不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心若悬着,身体又哪里寻得到归属? 陈林建走在雪地里,低着头。 花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只是一个逃亡的小妾?那为何能掀起如此大的浪花?天下的女人很多,像花夫人这样的女人更多。前路漫漫,好像每一步都是陷阱,恩怨情仇,又有哪一刻能够休止?自己又为何不知不觉中踏入这万劫不复之地,这不是他想要的江湖,却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或许,人在江湖,本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什么,要我去暗杀?” “忍者的任务本来就是暗杀,探听,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林建盘膝坐在矮几上,几上摆着一壶烧酒。酒壶还在冒着热气,外面也还下着细雪。他的对面坐着伊贺那康,伊贺那康表情镇定,当他说起杀人的时候,就好像只是在盘算杀一只猫,一头猪。 伊贺那康自入门后,从默默无闻,到今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何曾不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爬上来的。这些人有的认识,有的初次见面,有的是陌生人,有的是昨日还把酒言欢的好友。 陈林建并不喜欢和这种人太过接近,这种人天生就有种特别的感觉——无情。 若是有需要,他可以随时杀死自己。 伊贺那康忽然萧了,讥讽的笑:“你好像并没有杀过很多人。” 陈林建皱眉道:“杀人并不是我的乐趣。” 伊贺那康沉着脸,道:“杀人也不是我的乐趣。”他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樱花树正好就和窗沿一般高。“在这样的天气,每天都会有很多冻死饿死的人。” 陈林建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伊贺那康说:“而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这座城里的任何一个人埋在这片雪地里,享受等死的乐趣。” 陈林建道:“哦?所以你觉得你可以轻易决定别人的生死?” 伊贺那康笑了笑,道:“你觉得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在你通过某种法子,努力过后,你成功的几率很大,我一直都不太认为一个人若想达成一件事是不需要努力的。我之所以可以决定很多人的生死,是以前的努力创下的功绩留到了今天而已。” “可是我老了。”伊贺那康双鬓已有白丝,他今年四十有五,正当壮年,也已快步入老年。闯荡江湖的人最辉煌的时候是二十岁到四十岁,人在时间面前,好像随时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伊贺那康指着窗外的风景:“外面的世界,以后的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能做的也只是为你们年轻人铺路。”他走了过来,拍拍陈林建的肩膀,又坐到了陈林建的对面。陈林建忽然感觉到伊贺那康面上的慈爱。伊贺那康说:“我没有孩子,也没有继承人,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在我之后坐上我这个位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暗杀的目标,想不到的人 第十七回暗杀的目标,想不到的人 陈林建很想笑,可是他没有笑出来,是不敢笑。深入虎穴,一切言行举止,都能影响自己的命运。 若一个人连命都没有了,还会有什么命运? 陈林建说:“阁下抬爱了。” 伊贺那康嘴角往两边推开,望着陈林建,看的心惊胆寒:“顺便提示阁下一句话,任务是不可以推卸的,否则死的会很难看。” 陈林建摊了摊手,道:“当然,我知道规矩。” 伊贺那康说:“任务的目标并不难,只是一个孩子,像阁下这样的身手,连眨眼的功夫都不需要。” 陈林建道:“哦?真那么简单?” 伊贺那康道:“如果阁下能够潜伏到那个孩子所居住的地方,想要全身而退并不难。” 在忍者之中,伊贺忍者的手段算不上家喻户晓,但也闻风丧胆。忍者是个很特别的机构,饱含了暗杀c情报调查c挑拨离间,在战争时期尤为重要。和中原官员或土绅的门客差不多,只是没那么正规。 陈林建很快就得到了一份地图,他只要往南再行三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地图上有目标所在地,防守薄弱时间,暗哨的分布,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有条有理,看来伊贺那康盯这个人已经很久了,只是少了一个行动最佳人选。 陈林建无疑就是最佳人选,他有一把最快的利器,有一双跑的很快的腿,隐忍的性格。 陈林建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若是成功了,回来伊贺那康会送他很多东西,若是失败了,带什么都没有用。 所以他只带了四样东西——他的刀,少数的盘缠,地图和他自己。 他把小米留下了,也留下了他的心。 这两样都没有办法带走,只要带着任何一样,他的命就永远没有办法回来。忍者的规则和军队差不多,要么完成任务安全回来,要么失败永远回不来。 他走的时候小米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只给了他一个释怀的笑容。 “我等你。” 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深的含义,也不知道无形中给了他多大的负担,他把自己的心留下了,却把小米的心带走了。 那是一个很祥和的地方,在没有来之前,陈林建以为这里和伊贺一样混乱不堪。 天还在飘着雪,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走在街上的人们遇到熟识的人互相打着招呼。 陈林建买了碗面条吃着,面摊离织田将军府只有三百米。 他听到的和看到的令他很吃惊,除了地痞无赖,没有半个人说织田将军的坏话,说他仁德宽厚的倒是不少。 难道是知道自己要去行刺故意制造的烟雾弹? 想想也是可笑,织田信一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杀他,再说伊贺的忍者从来不问目标是什么人,只需要知道目标,赏金和时间地点。 像陈林建这样的人永远也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刺客,他顾虑的太多,心也太好了。 若织田信一和德川慕府这样狂暴c心胸狭隘的宵小,杀了也就杀了。倘若织田信一真如其他人口中那样是个仁爱的君主,杀了他,岂不是为虎作伥。 陈林建马上打消了所有顾虑。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伊贺那康的机会,只有完全取得伊贺那康的信任,才能走近他的身边,取他的项上人头。 陈林建只吃了半碗面,放下银两就走了。 他一共待了五天,每天中午都会到这里来吃面,晚上回到客栈休息,半夜潜伏到织田将军府。 哨兵换岗的时间,暗哨的分布,甚至织田信一的作息时间和情报上丝毫不差。 看来伊贺安排在织田将军府的细作倒也是尽职尽责的。 织田信一每天都会到子时才休息,若没有突发情况,他绝不会早一刻或者是晚一刻。身边有一个面色冰冷的剑客跟随在身边,从织田信一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之间,这个剑客都会形影不离的跟着。但剑客只在门外守候,若要暗杀,就要在子时之前,新旧交接之时动手。 好习惯并不只有好处,在某些时刻也会变成很大的坏处。 织田信一习惯了这个作息时间,在子时未到,亥时未过之时,织田信一的精神状态是最差的,反应也最弱。 陈林建跃身而起,绕过所有暗哨,落在了织田信一的房顶上。 一切都悄无声息,甚至连自身前行所带来的阻力所产生的任何异动都没有。他轻轻揭开一片瓦,露出一点光线,他要让自己的眼睛先适应这种光线,确定目标。 织田信一还在埋头批阅,陈林建犯起了嘀咕,这样的人真要杀吗?看他认真的样子,年纪也并不大,就已经撑起了整个家族使命。这样的人,不仅能带给人民幸福,说不定以后大有作为。 织田信一打了第一个哈欠,此时已是亥时三刻。 织田信一打了第二个哈欠,身体已经开始摇晃。 就在织田信一打第三个哈欠时,陈林建飞身而下,将屋顶破了个洞,他整个人也随着瓦砾往下坠落。 他的眼睛只盯着一个地方——织田信一的项上人头。 他的刀如流星坠落,在灯光下映射出冰冷的光芒,他的眼神也是死的,正如他的心一般,他的心已经留在了他来的地方。 织田信一忽听咋响,下意识的往后滚去,惊惶的靠在墙边,并试图往身旁滚去。 这一刀陈林建本不会失手,或许他犹豫了,正如他心中所想——若织田信一也是个无能的君主,他绝不会失手。 陈林建一步垮了上去,忽然他的刀停住了,就停在织田信一的头颅旁。织田信一惊恐中带着惊讶,而他的惊讶一点都不比陈林建少。 “山村,怎么是你?” 若不是第一刀陈林建犹豫了,那第二刀他就绝不会看见织田信一的脸,也不会知道,这个织田信一居然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关门弟子山村信一。 说时迟那时快,陈林建只听得身后门“嗖——”的开了,一股杀气逼了过来。陈林建反身挡去,一个侧身闪过一旁。那个面色冰冷的剑客根本没有丝毫语音,丝毫表情变化,几招过后,依旧如此。 织田信一大喊道:“师父,刀下留人。” 陈林建与这人本是战了平手,织田信一也叫道:“东川,你也住手。” 织田信一的话就好像魔咒,剑客马上就收了剑,动都不动一下。若是此时陈林建一刀砍去,剑客马上就身首异处。 织田信一吐了口气,道:“东川,你先下去,在外面守着。” “是。”东川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会问为什么有刺客不抓,还要自己出去。他退了出去,将门关好,又像座雕塑一样站在门口。 织田信一虽然带着笑容,脸上却没有丝毫血色。 陈林建喃喃道:“我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你。” 织田信一饶有耐心的将桌子摆好,请陈林建坐下,和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一心求道的山村信一判若两人。 织田信一微笑道:“师父毋须自责,都是各尽其责。” 陈林建疑惑道:“你知道我是谁派来的?” 织田信一道:“当然,他们每年都会派刺客过来,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句习惯了,说出了多少惊险,多少心酸和惆怅。 陈林建道:“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 织田信一道:“怎么会呢?你的刀依旧是最快的刀,若你真想杀我,连第二刀都不用出。” 陈林建叹了口气:“我任务失败了,已经回不去了。” 织田信一反而很高兴:“回不去就不要回了,留下来教我剑道。” 陈林建苦笑道:“可我还有没有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情。” 织田信一没有问,只是笑了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居然如此懂得人情世故,他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问,说:“伊贺的细作会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的惊心动魄,师父回去自可安心。” 陈林建非常惊讶,他惊讶的不止是织田信一已经知道了这次计划,已经知道了谁是细作,还能将细作变做自己人。 陈林建笑了笑,说:“中国有句老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 织田信一道:“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陈林建点了点头,道:“是的,他的确很了不起,也很伟大。” 织田信一道:“他叫什么?” 陈林建道:“刘邦。” 陈林建走后,东川随着织田信一去休息,一路上东川都不说话,织田信一笑道:“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是叫他住手,而不是叫你住手?” 东川干瘪着嘴唇,他心是有不甘,这是在侮辱他的剑,侮辱他的道。 织田信一道:“那是因为他的刀太快了,若是他用的剑,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信。”东川第一次有了其他表情,不甘,愤怒。 织田信一哈哈大笑道:“你觉得流星快吗?你能追赶得上流星吗?” 东川又恢复到冰冷的表情,默默的跟在织田信一的身后。 没有人能追得上流星,你只能看见流星的光辉,却不能触手可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宿命,江湖、天下 第十八回宿命,江湖c天下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谁又能想到,昨日还雨雪交加,今天就有如此和煦的阳光。 地上的雪刚刚化开,阳光照在身上还是特别的冷。 伊贺那康正在院子里打拳,他练的是刚劲套路,贴近些听,还能听到拳声呼呼。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若不是双鬓有些雪发,谁又能想到他已是年近五十的老人。 若是在床上,他也一定不会逊色于年轻人。 可他毕竟是老了,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岁月的无情。 他擦了擦汗,转过身,陈林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陈林建面无表情的说:“任务失败了。” 伊贺那康表情也没有变化,点了点头,说:“你回去了吗?” 陈林建道:“没有。” 伊贺那康忽然感怀道:“你应该回家看看,出去这么些日子了,家里的人该着急了。” 陈林建皱眉道:“浪子是没有家的。”他在想,伊贺那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让他回家看看,难道是想回去准备自己的后事? 伊贺那康忽然笑道:“是啊,浪子是没有家的。”伊贺那康叹了口气道:“我都已经知道了,失败也很正常,你能安全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伊贺那康拍拍陈林建的肩膀,陈林建的身体孔武有力,看似瘦弱,全身却充满了力量。伊贺那康向前走了两步,似在感怀岁月沧桑:“我是真的老了,若这次是要我去,恐怕都有去无回。” “回去看看吧,休息两天,一次不成功就两次,两次不成功就三次,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伊贺那康这句话似乎话里有话,但又好像只是劝解陈林建不要泄气。他背负着双手,慢慢的消失在走廊里。 陈林建回家的时候,北田太郎也刚进门,北田太郎的眼角笑起来满是皱纹,却充满了慈爱。陈林建这次回来好像颇有感触,好像一下子就懂得了生命的可贵。 北田太郎道:“回来了。”这句话不是问题,因为陈林建已经回来了,又好像是一句问候。 陈林建微笑道:“是的,大哥。” 大哥是亲人,这里也是家。 浪子没有家,有家的也不再是浪子。他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里是家的,有家人就有家,无论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没有家人的家不过是一间冰冷的房子,再豪华也没有用。 北田太郎摸摸陈林建的肩膀,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陈林建心中一暖,就在刚才,伊贺那康也一样摸了他的肩膀,但心中却是心惊胆寒。也许这就是区别吧,有的人永远也给不了别人安全,温馨的感觉。 北田太郎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林建忽然鼻子一酸,道:“嗯,我回家了。” 北田太郎忽然面色一变,道:“答应我,不要再为我报仇了,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陈林建摇头道:“已经不可能了。” 北田太郎惊讶道:“为什么?” 陈林建道:“已经开始,就不可能结束,在任何应该地方都有他自己的游戏规则,我和小米自然可以全身而退,那大哥您呢?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又要回哪里去?” 北田太郎叹息道:“唉,我开始后悔了。” 陈林建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放心吧,这次认为虽然失败了,但伊贺那康好像对我更加亲近了。” 北田太郎又叹息一声,也许他真的错了,也许这一切不过是命运的安排。人活着总要接受一些你本不太愿意接受的事实,就算你庸庸碌碌的活着,也一定要接受一些痛苦的决定。 陈林建道:“不知道有些话我该不该问?” 北田太郎怔住,尴尬的笑了笑,道:“你说吧。” 陈林建道:“你和织田家是什么关系?” 北田太郎又叹了口气,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无奈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北田太郎道:“实不相瞒,我年轻时候曾与织田将军交好,而我们这座府邸,则是安排在伊贺的眼线。我们一直在为织田家做事,为他们进购中原的药材,主要是跌打损伤的药。” 陈林建皱眉道:“看来,织田家也是想奋力一搏。” 北田太郎感叹道:“是啊,德川不仅在伊贺势力越来越大,在整个东瀛也在扩张,迟早有一天,德川会做东瀛的主人。” 陈林建忽然想到了夏桀商汤,王朝的终结,总会有暴君,视百姓为鱼肉,到时候不仅整个东瀛,连中原,甚至天下都可能受到波及。 杀戮,血腥,妻离子散,怨声载道。 百姓想过安乐平稳的日子,为什么总有人偏偏不让? “我能做什么?”陈林建眼中忽然发着光,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既然事情已经摊上了,就不得不管。男人有时候就这个样子的,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做,或许没有那么多理由,或许他自己那一刻最深的想法就是理由。 北田太郎抓着他的双肩,双眼通红,内心激动:“这本是我们东瀛人的事。” 陈林建道:“大哥客气了,叫你一声大哥,一世都是大哥。” 他不仅救了自己的性命,更何况,北田太郎重情重义,为这样的人哪怕是赴汤蹈火,也是值得的。 值得不值得,并不是用金钱来衡量,感情,永远不是用金钱来横梁,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道得明。就好像父母为子女一生在付出,也并不是要回报什么,而仅仅只是最原始的责任,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这就是爱。 北田太郎道:“中原有句老话,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兄弟大仁大义,为兄若是还要将兄弟置身事外,倒显得矫揉造作了。” 陈林建苦笑道:“从踏入东瀛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无法选择了。” 更何况这件事与中原牵扯过于密切,与自己也牵扯过深。 他随师命来到中原,陷入和氏璧的纠纷,和氏璧辗转落到东瀛,又无意中与神剑门有莫大干系。 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 北田太郎道:“要助织田家,必要除德川,要想让德川利益受到损失,伊贺忍者就不得不除。” 陈林建道:“伊贺忍者势力根深蒂固,并不是除掉一个伊贺那康就能成事的。更何况伊贺忍者等级深严,一个伊贺那康死了,就会有另一个爬上来。” 北田太郎道:“但那需要时间,更何况,除掉伊贺那康只是我的私人恩怨,得到他们内部的情报,打乱他们的脚步才是最关键的。” 陈林建想了想,北田太郎如此拿得起放得下,考虑事情周到,大公无私,不去从政真是可惜了。陈林建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怎么做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有心插花花不活 第十九回有心插花花不活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树叶上的雪已融化成水,水顺着树叶往下滴。 开春,万物复苏。 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了,一个小贩信心满满的叫卖着他的商品,他的家中有娇妻,有一双儿女,还有一个身体还算硬朗的母亲。他必须卖出自己的商品,在下一场雪雨来之前攒够多余的钱财,这样就算不能衣食无忧,也能图个温饱。 有时防无时,天晴苦来下雨吃,这本来就是一句名言。 他殷勤的招呼着本来就喜欢小饰品的小米,小米欢快的跑了过去,小贩的东西不算多,却也让她挑花眼。 “这东西太漂亮了,看,这把梳子也很别致。”小米好像什么都想买,如果钱够多,她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家。 陈林建看了窜链子,这链子很特别,坠子是一块蓝色接近透明的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贩道:“客人真识货,这是小的最拿得出手的货品,来自中原的新货,只要二十两银子。” 小米瞪大眼睛,看了看小贩的摊子,这种摊子实在不像能卖这么贵东西的地方:“这么贵,你是不是在坑人啊。” 小贩笑道:“这位夫人说笑了,所谓香车配美人,宝剑赠英雄,我这链子绝对物超所值。” 小米听见小贩叫她夫人,心理怪怪的,又似甜蜜,娇怒道:“你这小贩什么眼神啊,我还没嫁呢。” 小贩说:“我看两位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还以为是一对,小的多嘴了。” 小米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看陈林建,却又忍不住看了几眼。陈林建好像并不懂风情,他看上这么条“好链子”似乎也是瞎碰运气。可是陈林建看的却很专注,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忽然道:“老板,我要了。” 付了银子,随便逛了逛,回到家中,还以为陈林建会把链子送给小米,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小米沉不住气了,责备道:“陈林建你什么意思,买了东西又不送给我,难道你自己要戴?” 陈林建回应道:“你这说的哪门子话,我一大男人戴这玩意儿干嘛。” 小米冷哼一声,气的直跺脚,转身就走了。陈林建被搞的莫名其妙的,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北田太郎走了过来,摇了摇头说:“弟弟,你果然是一点都不懂女人心。” 陈林建道:“女人的心,海底的针,谁会懂啊。” 北田太郎摇摇头说:“女人心并不难懂,她们要的不过是迁就,呵护罢了,要说这舞枪弄棒的你算是一流了,这女人的心嘛你还是得多像我学学,不然很可能会打一辈子光棍。” 陈林建更是莫名其妙了,只是一条链子,又和光棍扯上关系了。陈林建道:“不懂,还是不太明白大哥的意思。” 北田太郎实在没办法,举了个例子,道:“你喜欢樱花还是桃花?” 陈林建想了想道:“樱花和桃花,自然是樱花美,美的如二八少女,亭亭玉立,就连飘落时也显得格外凄美。不过我更喜欢桃花,桃花落了,虽不及樱花之美,还能有饱满的果子吃。” 北田太郎被气着了,指着陈林建晃了晃手,道:“你啊你啊,就是太实诚了,我哪里是在问你哪种花美,我是在告诉你再美的花也要及时呵护,及时观赏,昙花再美,若没有人去观看,和其他野花也并无区别。” “是吗?”陈林建好像明白了一点,但又不是很明白。 北田太郎道:“那说说,你买了这么条链子准备送给谁?” 陈林建道:“花夫人。” 北田太郎怔住,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条链子是送给别人的老婆的:“花夫人?” 陈林建点头道:“我想花夫人戴上这条链子一定会很好看,她也一定会很高兴。” 北田太郎气着了,这么个大美人在身边不去讨好,却去讨好别人的老婆,道:“你居然想的是花夫人?” 陈林建道:“花夫人对我存有戒心,若我去讨好她,说不定她就看上我了,我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你——真是”北田太郎还欲多教育下陈林建的死脑筋,陈林建苦笑道:“大哥所说的事情我哪能不知道,小米对我有情我又不是傻瓜,只是江湖浪子,又怎么能给她安稳。” 江湖的浪子,背负着连自己都无法承受的使命,今天尚且锦衣玉食,明天呢?自己的头颅是不是还在脖子上? “她是个好姑娘,她曾对我不离不弃,肝胆相照,她可以嫁给一个书生,不求功名利禄,花前月下,吟诗作对,些许浪漫,些许惆怅。也可以嫁给一个农夫,男耕女织,相夫教子,却一定不能嫁给一个浪子,浪子没有家,浪子的心在天涯。” 天涯有尽头吗?天涯的浪子有家吗?若天涯有尽头还叫天涯吗?若浪子有家还叫浪子吗?浪子有满腔热血,可以洒满大地,却唯独不能将满腔热血化作尘埃落定。浪子有情,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却唯独不能赋予归宿。 浪子的心,谁明白? 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吧,路一踏上去,就没有回头路,回头就只有死。 花夫人很喜欢这条链子,甚至超过了陈林建的预期。 “想不到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江湖浪子,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花夫人对他很是赞赏,无论多懂人情世故的女人,开心起来的时候也像个无知的少女。 陈林建笑道:“夫人若是喜欢,今后有了好货,也一定忘不了夫人。” 花夫人捏着链子,手忽然垂了下去,叹气道:“若他也能这般护我就好了。” 他? 他是谁? 伊贺那康还是他那没用的男人? 陈林建猜不透,毕竟她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也大多是不解风情的男人。若是太懂女人心了,太刻意去讨好,那再多的金银珠宝也等于无。登徒浪子骗的不过是无知少女,对花夫人这样的女人来说,秃子头上忽然长根头发才是最珍贵的。 物以稀为贵。 这大概就是人性吧,越是得不到,越是难得的东西,就越是珍贵,哪怕他送的只是一朵花,一颗草也如夜明珠,虎皮貂裘那般珍贵。 陈林建道:“夜已经深了,在下不敢叨扰,下次再来拜访。” 目的已经达到,是非之地还是不要久留。 可是花夫人好像是来了兴趣:“北田公子何需走的着急,你也说了,夜深了,赶夜路多危险,既来之则安之。” 陈林建犯难了,他走多夜的路都不会危险,危险的是温柔乡。 温柔乡,英雄冢。 可是温柔乡偏偏能留下英雄。 花夫人说:“我这就叫厨房备下酒菜,我这里酒菜虽不是极佳,却也丝毫不逊色于天府酒楼,特别是我那厨娘,更是秀色可餐,且仰慕公子许久,若有她陪伴,今夜也不会寂寞了。” 寂寞,剑客常与寂寞为伴,却又不得不寂寞,寂寞能使他们活的更长久。 陈林建答应了,盛情难却,女人的要求没几个男人能拒绝,更何况像花夫人这样的女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温柔乡,英雄冢 第二十回温柔乡,英雄冢 花前月下,美酒佳肴。 有佳肴,耗油鲍鱼,鱼刺捞饭,酱汁鸭舌;有美酒,西域醇香葡萄酒,味甘甜,不烧口;今夜星稀,月却明朗,无花,却有比花还要美十倍的女人。 这个女人除了好看如花,嫩葱般的玉指,修长而洁白的腿若隐若现。玉女琵琶半遮面,若是完全暴露的女人少了些许神秘,也少了很多雅兴。 她身上多了些油烟的味道,却掩盖不住少女的自然清香。 “公子为何不用餐,是嫌奴家做的不好吗?”她的生意更美,带着三分楚楚可怜。 英雄难过美人关,陈林建不是英雄,却也是难过的。 陈林建微笑道:“哪里,当然不是,是小姐太美,遮蔽了菜的美味。” 她掩面笑了笑,似有些责备道:“公子真不会哄人,这菜哪能和人比。” 陈林建惶恐,站起身躬身道:“在下失礼了,还没请教小姐芳名?”陈林建心里也发苦,难怪很多人都喜欢装模作样,在某种环境下,在某些人面前,不由自主的就想在他们面前讨得好印象。 她娇羞道:“含香,我的名字叫含香。” 叫含香的人很多,但真正含香的女人却没有几个。含香没有特意的擦抹香粉,全身却隐隐约约透露出股股清香。这样的女人莫说娶回家做老婆,能共度一夜春宵都是极大的恩赐了。 陈林建坐了下去,含香也坐了下去,却是坐在陈林建的大腿上。陈林建怔住,居然动都不敢动。含香的身体冰凉,肌肤滑如绸缎,他不敢去碰,尽管他很想去碰,这本是男人的本能。 毕竟柳下惠并不多,只有一个柳下惠。 陈林建不是第二个柳下惠,却不得不做。他忽然明白柳下惠当初为什么坐怀不乱,色字头上一把刀,有些女人你碰不得就是碰不得。 含香奇怪道:“公子莫非不习惯?” 陈林建点了点头,道:“是的。” 含香掩面笑道:“莫非公子还?” 陈林建心中一怔,是好还是不好?在此时此刻,美人坐怀,脑筋都不好使了。他不知道,若是正常男人,这个时候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她扑到。 含香将手凑近陈林建的肩膀,想要为他宽衣解带:“我来教教公子。” 陈林建忽然把她一把推开,含香受到惊吓,花容失色。陈林建自觉冒失,赔礼道:“小姐莫怪,我只是觉得热,想出去走走。” 外面确实很凉快,夜晚,在这样的天气,自然比盛夏要凉快得多。如果有一个美人作陪,就要温暖多了。 “可惜了那些酒菜。”陈林建自嘲的摇了摇头,花前月下,独自一人倒显得凄凉了。含香也没有追出来,她倒是个识趣的女人。 次日,一人推了推陈林建的肩膀,陈林建坐了起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花夫人的脸。花夫人故作奇怪道:“北田公子好生奇怪,为何在这里睡了一夜?” 陈林建认真道:“里面有怪兽。” “怪兽?”花夫人更不解了,“怎么会呢?” 陈林建道:“女人是洪水猛兽,里面有那么漂亮一个美人,还不是怪兽?” 花夫人笑的更开心了,摇了摇头,说:“公子倒是个奇怪的人,伊贺领主有请。” 伊贺那康这个时候来请他为了什么?莫非又有什么棘手的人要他去杀? 他杀人都杀怕了,看来这位置的确不好坐。 伊贺那康站在樱花树下,背负着双手,喃喃自语道:“凋落了,樱花最美的时刻就是凋落之时。” 陈林建站在他后面,有种说不清的凄凉萧索之意。陈林建道:“来年还会再开。” 伊贺那康转过身,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花凋落了还会再开,人死了就不会再复生了,是吗?陈公子。” 伊贺那康眼神凶狠,面上却带着笑意,笑的不寒而栗。陈林建全身如冰锥刺骨,全身僵硬。陈林建嘴角颤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夜。”伊贺那康表现的依旧很镇定,陈林建的过去对他也并没有什么威胁。伊贺那康说:“昨夜的酒菜美人,陈公子为何不享用?” 陈林建道:“太贵了。” 伊贺那康叹了口气,道:“酒色财气,本是男人最不可抵挡的,陈公子应该享用才是,一个人若死了,就什么都享用不了了。” 陈林建道:“你还是要杀我了。” 若昨夜陈林建真的“享用”了,今天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女人是最消耗男人精力的,而那酒中也藏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酒本身就是毒液,在高手相争中,只要稍有差池,就会身首异处。 美酒美色,都是男人梦寐以求,又无疑是男人的催命符。 伊贺那康笑了笑,道:“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杀你,但我又不想放你走。” 陈林建皱眉了,难道他是想群起而攻之,那这样陈林建就只能拼死一搏了,毕竟他的轻功还不错。 伊贺那康又道:“但有一个人早就想领教你的剑了。” 陈林建在这里并没有仇人,而且也没有结下什么仇家。等他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他完全明白了,这个人,就是织田信一身边的护卫——贴身护卫东川。 东川是伊贺派去的杀手,他本来有很多机会能杀死织田信一,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伊贺那康笑道:“你一定会想问,为什么织田信一身边已经有我的刺客,却还要派你去刺杀。” 陈林建默认。 伊贺那康说:“对于伊贺来说,织田信一死不死并没有什么关系,织田信一只是一个孩子,他死了,织田家又会选出另一个比他更有能力的主公。要知道,这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人——野心勃勃的人。我之所以让你去刺杀,原因有三。第一,我要看看你值不值得信任。” 陈林建恍然,伊贺那康从头到尾都不会相信自己,想想也是,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怎么会相信别人。看来陈林建错了,大错特错。 “第二,织田信一可以死了,伊贺安排在织田府的暗桩已经基本成熟,但又不能死的太蹊跷,毕竟伊贺里的内鬼也不少,还需要慢慢拔。” 陈林建苦笑道:“所以你想利用这次机会让东川的地位更稳固?” 伊贺那康冷笑道:“你很聪明,第三,若织田信一死了,东川再将你杀了,他无疑是最大的功臣。” 陈林建摇头道:“我居然被算计得那么死。” 伊贺那康道:“所以今天东川出现在这里,纯属个人恩怨,你大可不必介怀。” 陈林建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陈林建。”这句话说出去,无疑是自己打脸,而且答案他基本已经知道了。“是昨夜的酒菜,昨夜的美女。” 伊贺那康说:“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个美女是谁了。” 陈林建抿着嘴,道:“知道了,刚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想不到该来的还是来了,想躲都躲不掉。” 东川冷冷道:“拔你的刀吧,像个武士一样去死。” 这东川倒也不失为一个武痴,虽然自己已经深陷其中,能死在这样一个人手里,也不算白死。 而且,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樱花凋落,树干,光秃秃的树干在阳光下显得苍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第二十一回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太阳的光辉,不会一下子全部洒过来,让你睁不开眼睛,甚至烧成焦炭。星辰的光芒,虽不及阳光般耀眼,在黑夜中发挥着它最大的力量。 陈林建就是这样的人,他是星光,与大多数和他一样的人照亮黑暗的天空。一颗星星是灰沉暗淡的,但一千颗,一万颗,无数颗就能同日月争辉。 陈林建的刀已在手,刀未出鞘,气游全身,韬光养晦,蓄势待发。高手相争,往往在伯仲之间,拼的是体力,耐力和反应力。而输赢则是在一招,在这一招上,赌上了这一生所有的付出和艰辛。这一招可能没有那么华丽,甚至连招式都算不上。 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好办法,能杀人的招式才是绝招。 东川开始移动脚步,轻巧的碎步,绝不会有一丝纰漏。他的手已握住他的刀,他的眼睛看着陈林建。陈林建还未出刀,但刀已在将出未出之间。 电光火石,双方的刀都出的太快,以至于在看见刀拼撞c分开之后才听见刀声。 伊贺那康动容了,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老的都快拔不出刀了。若是这一刀是像自己挥来,自己还有没有能力招架? 伊贺那康笑了笑,他已不用自己去拔刀了,若是有人想杀他,这个人连站在自己面前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下了。再快的刀也有老的时候,用别人的刀去杀自己想杀的人,这样的刀永远都不会老。 天,寒冷,风吹过树干,发出“嗡嗡——”的响声,仿佛在嘲笑这世间怎能有那么多的笨蛋,为了一件根本不算什么的事情拼个你死我活。 东川一跃而起,一刀劈下,这一刀力量惊人,快的也惊人。陈林建侧身而过,可东川的刀却不见丝毫的犹豫,连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是招式已用老,根本停不下来? 不,不是的。 陈林建此时才发现,东川这一招根本不是用来杀他的。东川的目标直指向陈林建身后的伊贺那康,刀劈下。 伊贺那康反应过来,可他毕竟老了,最近日子过的太舒服,已经忘记了在江湖上生活,每天都应该像狼一样有对危险的警觉性。伊贺那康赶紧避让,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的肩膀和身体分开。伊贺那康赶紧捂住伤口,怒吼道:“杀了他们。” 他根本不需要问东川为什么这样做,在这个只看结果的世界,这样的举动就足够判定东川叛变了。 霎那间,从周围奔出十几条身手敏捷的好手,东川拉住还在惊诧的陈林建,道:“还不快走。” 陈林建的轻功很好,东川的速度也不慢。 发觉后面的人跟丢了,才敢稍微走慢一些。 陈林建很想问东川为什么这样做,几次想出口,都忍住了。东川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明明是伊贺的探子,却为何反咬一口?” 陈林建尴尬的笑了笑:“我应该猜出来了。” 东川咬牙道:“我在伊贺只是一条狗,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主人要我咬谁,连片刻都不敢迟疑。可是——”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柔和,“只有他把我当作人,当作朋友。” “尊重。”陈林建微笑着,有些东西比金钱,名利更重要,只有丢失过自己的人才明白,尊重有多重要。有些人就像阳光一样,公平的洒像任何一个人,只要你走出内心的黑暗,他也会毫不吝啬的将他的光辉撒向你。让你拥有用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公平,尊严,自由c关爱。 “不好。”陈林建忽然一个激灵,如果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以伊贺那康的处事,那北田家他又怎么会放过? “你要去哪里?”东川似乎也不禁将陈林建当作了朋友,患难与共的朋友。 “有事情要做。”陈林建的脸色变的很难看,脚步也加快了很多。 “要不要我帮你?”东川跟了上去。 “不用,有些事情,有些麻烦,要自己去解决。” “我并不怕麻烦,也不怕死。”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这世上不怕死的人也很多。 他们走到一棵树下,就在不久前这棵树还结满了浪漫的樱花,现在也已几乎凋零殆尽。陈林建伸出手,运气。泥土开始松动,一样东西破土而出。 东川看到,这是一把剑,一把漆黑的剑,漆黑如夜。 “如果他用的是剑,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东川想起了这句话,他没有见过陈林建用剑,但看到这把剑的时候,他确定这不是一句唬人的话。 陈林建转过头,尽量挤出一点笑容,他不想这个刚刚视他为朋友的人失望,也许这一见便成永诀:“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给你尊重的人也还要你去帮他完成没有做完的事情,你的命应该交给那个你最信赖的人。” 陈林建走了,连片刻都不敢迟疑,他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东川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在陈林建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无奈与悔恨,是包袱太重了吗?他忽然很羡慕陈林建有包袱,如果一个人活着只是为了自己,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东川看着陈林建远走的背影,低下头,忽然又惊讶的抬起了头,陈林建所经过的地方,居然一个脚印都没有。 陈林建尽量保持平稳的心情,像上天祷告,希望一切只是他的猜测。毕竟北田家在伊贺属于大户,也不是伊贺那康想动就能动的。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身上多长两条腿,多生出一对翅膀。 可是当他看见眼前的废墟时,两行热泪不禁流出。大火已经将北天府烧的一干二净,里面横躺着的尸体也已烧成干尸。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说起了昨夜的经过。 “昨夜我听见了厮杀声,马蹄声和呼救声。” “我也听见了,打开窗户探头出来看,都是官兵,手持火把,见人就杀,能烧的都烧了。” “听说了吗?官兵将北田一郎夫妇的头颅挂在城门口,好像要找什么人。” “听说了,唉,这北田家平常人也不错啊,你说怎么的就惹上德川家了呢。” “别说了,你不想活了。” 陈林建冲开人群,他心中只有愤怒,他发誓要将德川家康千刀万剐。他一路奔向城门,忽然停住了。 北田夫妇的头颅挂在城门口上,随风摆动。 一幕幕,和北田一郎欢声笑语,他像一个朋友,一位长者,一位大哥,教导他,关怀他。北田一郎总是那样风趣,那样悠闲自在,他喜欢吃完东西后喝点茶,趁天还没黑去花园里走走。他总是说哪个女人漂亮,哪里的女人更温柔,却对自己那个相濡以沫的妻子不离不弃,绝不会做出半分对不起妻子的事。他心怀抱负,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实乃真正的大丈夫。 但对于权利争斗而言,他的牺牲不过是冰山一角,正是有了这样千千万万的人,人民才看得见希望。 陈林建不会让这样的人死不瞑目,可是现在不是讨回头颅的最佳时期,他必须冷静,忍耐,寻找最好的时机。 那么小米呢?会不会被当作了寻常的丫头,被杀死烧焦于府内? 陈林建的心凉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舍命一搏,命悬一线 第二十二回舍命一搏,命悬一线 昨夜天气还冷,大清早的街上还冷冷清清的。 待得叫卖声此起彼伏,已声高过一声,陈林建忽然睁开眼睛,穿衣,穿鞋,刮胡子,洗脸。 陈林建擦了擦眼睛,仔细揉揉睛明穴,他睁开眼睛,更加仔细的看看自己的脸,自己的鼻子,自己的眼睛。他从前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初出江湖,不畏强权,他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也不喜欢勉强自己。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觉得应该去做的,从师父死后,他了无牵挂,他活着的唯一目的是去找寻其他三把剑。他还年轻,但眼睛已有些许沧桑与无奈。 他要找的第二把剑——赤女剑,现在应该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如果换作以前的他,不会做出这样冲动鲁莽的事——他待会儿要去做的事情,无异于自杀。似乎不是他此前来的目的,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找到和氏璧,还自己一个清白,继续去找剩下的剑,重建神剑门。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但现在他一件事情都没有去做。 人是会变的,特别是一个人有了牵挂,有了感情,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明明知道是错的,还要去做,这就是人性吧。 他推开门,下楼,要了份粥,一个饼。他现在应该吃点好的,说不定下一刻就想吃都不能吃了。 你见过死人吃过东西吗? 但他不能吃的太饱了,吃的饱了,行动不方便,剧烈运动后可能会呕吐,胃翻腾。他绝不能有半点“可能”,这件事必须要“绝对”。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事情,但不安的因素尽量避免。 他吃饱了,放下钱,拿着剑,出门。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他刻意选了离城门近的客栈,是要等人多的时候,趁乱把北田夫妇的头颅夺过来。他松了口气,保持微笑,走向城门口。 城门的士兵眼睛放的特别亮,上面有交代过,任何可疑的人都必须抓起来,宁杀错不放过,本来就是伊贺那康的行事准则。 “站住。”城门守卫喊住了陈林建,陈林建站住,有些慌乱迷茫的看着城门守卫:“大哥,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守卫看着他无辜的样子,调侃道:“大清早的,拿着把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陈林建慌忙道:“大哥你是误会了,城外有人约我比试,今天又睡过了时辰,大哥行行好放我过去吧。” 陈林建从怀中抖出一锭银子放在守卫手中,守卫抛了抛,够份量,不屑道:“就你小子这胆量,还找人比试,我劝你赶快回去,这还是看在这银子的情分上告诫你。” 陈林建低头哈腰赔笑道:“是是,大哥说的是,你看,我这不是才刚走江湖,人家约我就去了。” 守卫不耐烦的摇手道:“去吧,去吧。” 今天可是讹钱最好的日子,鬼才知道抢头颅的人什么时候会来,随便吓唬几个“可疑的人”就能拿到好报酬,这种时候可不多。 另外一个守卫看了看第一个守卫手中的钱,塞进他自己的腰包,心里当然不服气,但好歹人家是前辈,也想学点经验敲点钱。跑过去问第一个守卫:“大哥好本事啊,什么时候也教教小弟。” 第一个守卫拍拍他的肩膀,自豪的说:“我做了这么多年,光靠哪点俸禄就想养家糊口?好好跟着学。” 另一个守卫忽然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奇怪道:“你说刚才那个人和画像上的人有点相似啊,只是画像上的人用的是刀,他拿的是剑,你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第一个守卫轻佻道:“年轻人,就是爱疑神疑鬼的,不过——”他忽然一回头,指着陈林建道:“那边那个小子,站住。” 话音刚落,陈林建已经飞身而起,朝着城门跃去,手刚要碰到头颅,忽觉身后不安,在空中一个侧翻,一支飞箭掠过。 陈林建抬头望去,城墙上,四周的楼上都布满了弓箭手。四周的百姓看见此情此景都慌乱起来,只听一人下令:“射——” 弓箭如雨般落下,没来得及跑开的百姓身上中箭。陈林建抽剑抵挡,心底一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陈林建的心动摇了。 四周马上围满了士兵,见人就杀,一步步紧逼过来。 尸体倒了一地,血流成河,无辜的生命成了冤魂,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死,难道只是因为今天出门选错了日子? 第二轮箭如细雨而下,陈林建被步步紧逼,他挥出剑,剑如光,将自己附近的剑雨拦下。他可以抵挡第一次,第二次,那第三次,第四次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现在就走,他或许还可以全身而退,再过一会儿,体力透支,兵力增多,他该怎么办?但他不甘心,实在不甘心,现在北田夫妇的头颅就在自己头顶上,只要一个机会,他就能成功。 忽听远方一声健马长嘶,马蹄声渐近,陈林建扭头望去——是小米。 陈林建喜出望外,小米没死。 只见小米张开弓箭,一弓射两箭,箭飞射而出,射断了悬挂头颅的绳子。小米拍马而起,冲进人群,将早已准备好的布袋张开,头颅落进布袋。 小米慌张道:“陈林建,还不赶快上马。” 陈林建欲上马,却见第三轮箭雨而下,陈林建重重的拍了拍马屁股:“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马受力往前奔,陈林建眼看箭就要落下,拼尽全身力气挥剑挡下。士兵步步紧逼,长枪刺去。陈林建飞身而起,踩在长枪上,又一纵离开包围,几个起纵后落在马背上,奔驰而出。 伊贺那康一手拿着杯子,另外一只手臂上偶然还会渗出献血,一位妙龄少女正在给他倒满酒。他的另外一边坐着个面貌阴冷,孔武有力的汉子,看着门外,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汉子说:“你确定他今天会死?” 伊贺那康说:“一定会的,绝不会有人能从重重包围下脱困,除非他不会死。” 汉子起身,叹了口气,走到门口,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带着嘲讽笑道:“和氏璧,中原最珍贵的宝玉,其实这样的宝玉在中原应该很多。” 伊贺那康道:“中原人最看中名气,像这样有名气又历史悠久的宝物本来就很珍贵。” 汉子道:“那可以换多少钱,可以养多少兵马?” 伊贺那康说:“恐怕值不了几个钱,中原人经常说‘价值连城’,其实根本换不了什么城池。” 价值连城的东西,若遇不到痴迷的买主,也和平常的东西并没有两样。 汉子说:“中原人真是虚伪,就是因为这种虚伪,我东瀛人迟早有一天会踏进中原,成为中原的主人。” “报——”门外一名士官冲了进来,单膝跪下,抱拳道:“禀报将军。” 汉子又将玉收了回去,转身微笑,他想听好结果,他相信一定是好结果,正如伊贺那康所说,这世上没有不会死的人。汉子说:“说吧。” 士官犹豫了会儿,面露难色,说道:“禀报将军,那陈林建逃走了。” 汉子怔住,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压制住怒火,继续问道:“那北田的脑袋呢?” “也——”士兵不敢说,却不得不说,“也被劫走了。” “好,很好。”汉子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件好事,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士官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如蒙大赦般走了出去。才一转身走了几步,忽然背后一痛,胃中翻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倒地而死。 汉子收回拳头,怒喝道:“赶快去把他们追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惜一切代价。” 伊贺那康冷冷的看着汉子,将杯中的酒喝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二十三回车到山前必有路 陈林建拉着缰绳,小米被他紧紧的抱着,小米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心里想什么。骑马对于陈林建来说已是轻车熟路,自小在山林,狂野里长大,知道怎么去驾驭马匹,跑的更快更省力。 可是后面的追兵还是追了上来。 “四十三骑,应该都是弓骑兵。” “什么?”小米才缓过神来,她开始觉得陈林建变得陌生了,或许是以前只对他的剑熟悉,小米心中苦涩,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去了解过这个男人。 他们两个人骑一匹马,自然比追兵要慢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他们初入东瀛的地方。他们希望能找到一艘快船,这样离开这里比较容易。 不管怎么说,能活着才是当下该做的事。 追兵已经到了后面,比想象中快得多。小米回头,默默的数了下追兵的数量,的确是四十三匹马,四十三个人,而且每个人背上都背着弓箭。 追兵张开弓箭,在颠簸的马背上射出剑。陈林建无奈将马缰交给小米,手扶着马背,翻身下马,手时不时的借着马的力量前行。马前行的速度快了许多,陈林建另外一只手挥舞着剑,将欲要射到他们的剑挡开。小米默默的念叨着:“踏雪无痕,想不到你也会踏雪无痕。” “开弓,射——” 只见远方一人大喊,一艘比许多船都要装扮的好看的战船上,十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张开弓弩,朝陈林建方向射箭。陈林建心中先是一紧,随后露出微笑。 是她们。 追兵立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射伤许多,停止了追击,领头一人道:“是红将军的战船,立刻撤退,报知将军。” 战船靠近,红夫人依旧是意气风发,一脚踏在船头上,调侃道:“嗳,小子,跑的挺快嘛。” 陈林建满脸冒汗,苦笑道:“幸好跑的快,不然你见到的就是尸体了。” 红夫人邀请他们上了船,什么也没说,只是叫他们好好休息。 大概行使了两个时辰,便到了一座岛屿,陈林建下船,跟着他们走去。陈林建问都没有多问,一个人若是救了你两次,就算要了你的命也不要多问。 这里的建筑都是用木头构建的,四周也都是些奇异漂亮的花草,或许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花。 陈林建和小米吃着饭,小米的心情很沉重,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陈林建想想也是,她毕竟还年轻,又是女孩子,遇到这样的变故打击蛮严重的,所以也没有问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她却活着。 红夫人走了进来,伴随着特别的香味,她笑起来比花还要美十倍,身上露出的部位光滑白净,十八岁的少女都要羞愧的低下头。陈林建不敢多看,先站了起来,对红夫人鞠了一躬:“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你该怎么报?”红夫人坏笑着,看的陈林建都不好意思了。 陈林建道:“今后夫人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红夫人掩嘴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声清脆好听:“我倒是不要去去上刀山,也不要你去下火海,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要你来到这里,当然是做我的压寨夫人了。” 陈林建面色一红,结语道:“夫人莫要取笑了。” 红夫人干脆道:“你们中原人就是磨磨唧唧的,读的什么四书五经,伦理纲常,全是狗屁不通,人活在世上,觉得想做,觉得对就要去做,不然死了都要后悔。” 陈林建闭上嘴巴,她说的很对,又说的不对,气氛尴尬,陈林建调转话锋,道:“夫人是怎么知道我们遇难的?” 红夫人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先把北田夫妇的头颅葬了,也不枉你们相识一场。” 陈林建更是无言以对,他是怎么知道的? 红夫人离开后,陈林建沉默,小米也沉默,都低着头吃饭,他们各怀心思,想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 他们为北田夫妇立了块碑——大哥北田太郎夫妇之墓,跪下,磕头。他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报仇吗?仇当然要报,怎么报,找谁报? 红夫人走了过来,带着她那种独特的香味,眼眶湿润,她今天没有那么伶牙俐齿,默默的鞠了一躬。这个举动让陈林建大为吃惊,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 “我们认识,而且认识很多年了。”没等陈林建开口问,红夫人就说了,“我以前是织田家的侍妾,身份不算卑微,但也不算高贵。织田将军是位很有才干的军事家,我很崇敬他,却不爱他,我也以为会因为尊敬他而爱上他,但我做不到。” 陈林建闭上嘴巴,仔细的听着,这个故事一定很凄美,也一定和一段爱情有关。 红夫人接着说:“织田将军对我很好,视若明珠,但我也清楚,如果不是我长的美,他也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残酷无情。他对我也很好。” “他——”陈林建惊讶。 红夫人点点头:“是的,他是织田家的花匠,不仅懂花,更懂女人心。他英俊帅气,举止优雅,更重要的是,他年轻。他说他爱我,于是我们私奔了。” 陈林建道:“结果好像并不太理想。” 红夫人道:“是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男人好看,会哄女人,没有担当,没有责任,也没有用。”红夫人笑的很苦涩,那段回忆很痛苦吧,越甜蜜的开始,带来的结果也会越痛苦。 红夫人说:“织田将军的追兵追到了我们,织田将军很生气,他说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人。他很害怕,他说他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不想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他央求我让他活着。我很震惊,曾经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原来也不过是场梦。织田将军用箭射穿了他的脑袋,并没有为难我,最后放我离开的时候说:‘我不杀你,并不是我已经原谅你了,而是要你看清楚。’他走了,他没有告诉我看清楚什么,或许是看清楚什么男人才值得依赖吧。我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身躯,我想,我是在那一刻爱上他的。后来我曾经找过织田将军,你想想,我一个女人,没有了依靠,该去哪里呢?北田先生找到了我,给了我一笔钱,并转告了织田将军的话。他要我自己去谋生路,人海茫茫,世界再大,又有几人是真心对我。于是我决定应该做点什么来报答织田将军,我利用这笔钱组建了一支由女人组成的军队,专门负责探听情报,德川家康是织田将军最大的敌人,他的身边也有我的很多人,他实在太喜欢女人了。” 陈林建道:“所以你才知道我们落难,我们要去做什么?” 红夫人说:“是的。” 陈林建道:“那你为什么不在事情没有发生前,就阻止悲剧的发生?” 红夫人冷笑,看着北田夫妇的坟墓:“我只是一个女人,又不会行军打仗,在伊贺想要救下德川家康要杀的人,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陈林建动容了,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红夫人说:“我和北田先生时常有接触,他为织田家提供药材和钱财,而我则提供情报。北田先生出事前我曾提醒过他,他说人始终要死的,若他走了,我在伊贺的内线就会被挖出来,他实在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陈林建抿嘴道:“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陈林建忽然又道:“那你知道花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红夫人笑道:“怎么,有了我还惦记着别人的女人?” 陈林建苦笑,红夫人道:“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但她很爱她的丈夫,爱到骨子里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相爱容易相守难 第二十四回相爱容易相守难 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不能在一起? 在一起又如何,不在一起又如何? 彼此相爱,相守,相依偎,却不能好好露出真心,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是怕对方嘲笑,怕像狗一样摇尾乞怜?难道爱只是一种自私的霸占,抛弃了欲望c不甘心c虚伪和占有,爱还剩下什么? 若你的老婆正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偷情,还有几个男人坐得住? 他就坐得住,一盏灯,一个人,一个影子,葡萄美酒夜光杯。门是虚掩着的,门外的星光闪烁,月光照进门,留下一条淡淡的白光。他爱她,如果他的妻子要他现在就把心掏出来,他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刀,他正准备拿起刀去把另外一个男人的喉咙割破的时候,另一个人闯了进来。 所以刀还在床柱上挂着,床上躺了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五花大绑的女人,像他这样有这样一个女人睡在床上还能坐得住的男人实在不多。 子夜,已过。 他披上大衣,走到床头拿下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眉头深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扭头,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披着星光,急步入夜,走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回来了,出去的时候步子沉重,回来的时候,已多了一层疲惫。 他是去杀人,到了之后才发现那个人已经死了,刚死不久,血还没有干,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伊贺那康死了,他死的时候脸色苍白,痛苦,却不绝望,还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像是在嘲讽。 他是在嘲讽什么? 是在讥笑自己可笑的一生,杀戮,践踏着曾经一起出死入生的战友尸体,却也落得“杀人者必为人所杀”的可悲结局?还是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活不长,却没有想到会死的那么没有尊严? 或许,他的尊严早就被狗吃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还有尊严,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又干了多少肮脏的事情。 男人推开了门,他看见了他的妻子正迎面向他走来,轻轻的鞠了个万福,笑如桃花:“你回来了。” 男人面色沉重,抿着嘴,点了点头:“嗯。” 花夫人道:“我给你煮碗粥吧,预气驱寒最好了。” 男人深深的皱着眉头,若有若无的瞄了眼床上的少女,少女没有挣扎,却狠狠的盯着他们。男人点了点头,花夫人开心的踩着碎步出去,男人又坐回桌子旁,将刀放在桌子上,双手握在一起,呆呆的看着门外。 许久,他忽然说:“我知道你恨我,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他是在跟床上五花大绑的少女说话,可少女不能答话,她的嘴被堵住了。他又接着说:“一个男人,活着却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我只有在喝酒和杀人的时候才会感觉自己像个男人。你过的不好,我过的也不好,那为什么还要勉强在一起呢?” 是因为爱吗?他们还有爱吗? 他说:“我曾经想过死很多次,其实人并不怕死,特别像我们这样的人,从踏入这场纷争的时候,死已经成为最快乐,最幸福的事了。” “可我不甘心!”他握紧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鼓起,“我明明可以过的更好,却还是要忍气吞声,明明知道你出去要做什么,却根本拦不住。我是个男人——” “粥好了,热腾腾的粥。”花夫人端着粥走了进来,他又恢复到那种冷冰冰的眼神。花夫人将粥放在桌上,就放在他的刀旁边。热腾腾的粥,冒着热气,他没有动,花夫人却也没闲下来。她走到他的身边,跪在地上,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腿上。 花夫人眼光迷离,像个痴情的少女:“能这样一直靠着你,真好。” 他整个人愣住了,眉头紧皱,又松开,慢悠悠的拿起勺子,喝着粥。 天气凉,粥放一会儿,刚刚好。 幸福也是这样的,放一会儿,也会更好。 伊贺那康死的消息被封锁的很隐秘,像这样的组织,头领死了,马上就会有更年轻更优秀的人顶上去。陈林建调理好身体,告别红夫人,留下小米。 陈林建也觉得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太自私了,总是把小米放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一个人上路,又总是小米在危险关头去救他。他也觉得好讽刺,小米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她的武功弱,但轻功好。但他不能冒险,他自己死了倒无所谓,若拖累了小米,他死了也难以瞑目——这是不是男人愚蠢的大男子主义? 雪,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从昨夜开始,现在还没有结束。 柳怀安,这是他的名字,他似乎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他站在雪中,呆呆的望着远方。他现在过的很幸福,和他的夫人过的如胶似漆,除了男人给女人最原始的幸福,其余的,比平常夫妻要幸福得多。于是他的心平静,开始有了很多回忆,那些他已经发誓忘掉的痛苦和美好。 那一年,他遇到了他的情人,她很美,那一天没有雪,阳光明媚。他吹响笛声,她翩翩起舞,在花丛中,在草地上,他们相拥,激吻。但好景不长,一个在他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给了他一个任务,要他去潜伏,伺机杀人。任务失败后,那个男人带着他们离开了中原,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男人霸占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只有忍气吞声,他做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改变了他的一生。 陈林建来到郊外,有些累了,找了间客栈打尖。一走进去,他遇到了一个他根本不想看见,又很意外的人。 他转身离开,他不想见到这个人,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这个人面色阴冷,却满脸堆笑,阴阳怪气,看上去不寒而栗。 他坐下,举起面前的酒杯,酒是凉的,喝下去却是热的,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人又为他倒了杯酒:“酒能御寒。” 陈林建道:“是的,这本是酒最古老的功能。” “可是真正寒冷的日子并不多。” “人们总是在寒冷的日子痛苦,就好像痛苦的记忆总是最让人难以忘怀。” “人活着总会有很多痛苦,记忆也总是能骗人。” “活人会痛苦,死人也会痛苦,只是方式不同。所以人总在痛苦的时候想喝酒,这本也是酒最大的功能。所以酒才会越卖越贵,人不能后悔,但能忘记痛苦,忘记痛苦能有酒这样的好东西,实在是一大幸事。” 这个人忽然眼睛一亮,充满了轻佻,道:“你后悔过吗?” 陈林建舔了舔嘴唇,他想尽量让自己安静一些:“是的,我做过很多后悔的事,但想想,这些事情又不得不去做。” 这个人道:“人活着是很累,有些事情能不做就不要去做了,喝完酒,身体热了,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陈林建嘴唇颤抖,想喝碗酒压下怒气,喝不下去,又放下:“你呢?能做出这样的事,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一定很不容易吧。” 这个人愣了一下,又笑道:“看来你比你师父要聪明很多,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但还有一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 陈林建冷冷道:“是的,我要想赶上你,恐怕一辈子都没这个可能,能杀死自己的师父,用别人的女儿去杀亲生父亲,这种事情真没多少人干得出来。” 这个人道:“你的师父就是个窝囊废,即想吃羊肉,又怕惹一身腥。” 陈林建怒道:“你就做的很圆满了吗?恐怕真的赤女剑,是在你身上吧,无骨。” “不,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叔。”陈林建缓缓站起身来,将流星剑从腰间取下来,“要想从你这样的人身上拿走重要的东西,怕是要从你尸体上垮过去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神剑对击 第二十五回神剑对击 雪,厚积薄发,稀稀落落飘落在世间,化作相思,化作哀愁。 它飘落在田野里,便是“瑞雪兆丰年”,它飘落在屋檐,便能压垮房屋。任何事物都分两面,就像一把刀,落在厨子手中,能烹饪出美味佳肴,落在屠夫手里,就是杀生害命。 柳怀安依旧站在雪地里,他已经站了很久了,肩膀上的积雪如盔甲般,可他没有动,哪怕是雪已经末过鞋底。他现在可以回到屋里,像往常一样喝被热酒,烤着火,烧一盘猪腰子,搂着娇妻。 可他没有,他怕,他怕这种幸福只是短暂的,所以他现在很想痛苦,只有痛苦才能让时间过的很漫长。 花夫人扭动着屁股,举着一把花伞,她的衣服也很漂亮,红绸缎做的新衣裳,上面绣着精致的白花,如雪一样白。 她将伞伸了过去,替柳怀安遮蔽风雪。 “为什么不进去呢,站在这里不冷吗?”她的声音也很甜,虽然已年纪四十,但她保养的很好,她很懂得生活。 “我想再站一会儿?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雪,无论什么,绝无仅有都会异常珍贵。”他笑了,笑的很甜,很温馨,这种笑容多久没有在他脸上出现了,连他自己都忘记了——那时还是年少吧。 或许人长大了,变老了,就会多了愁苦,少了快乐吧。 为什么? 或许想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得到。 花夫人扔下伞,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宽阔,结实,却很冷。花夫人不在乎,她只想这样静静的靠着就好:“你错了,现在已经立春了,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他淡淡的笑着,笑的像个孩子:“哦?是吗,我忘记了,好久没有在中原了,已经忘记了很多。” 他的身上很冷,可心却是热的。 花夫人说:“你想回去吗?回到中原。” 他摇了摇头,说:“不去了,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花夫人说:“伊贺那康死了,织田家的军队已经攻破伊贺,德川时代也快结束了。”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啊。”他最近似乎有很多感慨,或许是人老了,或许是心软了。他望着天上的白雪,是不是也像生命一样,从高空落下,落到地里,又变成了水? 他忽然感觉背后一痛,钻心的痛,他的面目狰狞,随后又化作微笑。一把刀刺进了他的后心,渐渐的,地上的雪染成了红色。 雪! 血! 红色的雪! 他没有问为什么,在幸福的时候,在心爱的人身边,死在她的手里,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我爱你。”花夫人扶着他,他的身体力量正在渐渐消失。他微笑着,闭上眼睛,身体滑落,倒下。 如雪,如血。 陈林建的刀已拔出,酒馆内的人慌乱,无骨轻佻的笑了笑,一脚将桌子掀翻。 门外战马长嘶,雪地里倒满了尸体。织田家的军队入城,见人就杀,一队士兵冲进酒馆,看见两个人面面相视,士兵手持长枪,不敢进也不敢退。 一人走了进来,满脸杀气,看见陈林建的剑,陈林建的背影,忽然道:“要帮忙吗?” 陈林建没有回头,笑了笑,道:“谢谢。” “是嘛。”东川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对士兵们招呼道,“出去,在街上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士兵们不知道原因,他们也不需要问为什么,遵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无骨感叹道:“如果他们一拥而入,我一定会死。” 陈林建冷冷道:“就算没有他们,你也一样要死。” 无骨冷哼一声,脚下蹬地,飞身而起,从腰间拉出一条软剑,软剑如蛇信,蜿蜒而来。 陈林建退后半步,剑已出,丝毫不慢。 剑光飞舞,身影闪烁,无骨凌空飞起一脚,陈林建来不及躲闪,腰身结实挨了一脚。陈林建不敢怠慢,手掌拄地,翻身跃起。 就当陈林建以为无骨要趁胜追击时,无骨忽然一个“旱地拔葱”冲向屋顶,破开个大洞,瓦砾溅飞,逃了出去。 他为什么要逃? 陈林建来不及去想,也跟了上去。 无骨踩着屋面,快速飞奔,陈林建跟在后面,毕竟他还年轻,无骨哪里有他的脚程快。 陈林建年轻,体力好,无骨却有着陈林建无法匹及的经验。这样贸然跟上去,若是无骨早已设好圈套,陈林建必死无疑。可是他不敢想那么多,赤女剑在无骨手上,他就必须跟上去。 无骨忽然几个起纵,落入林子中,没入树上,不见了踪影。 陈林建在树下谨慎的寻找着,无骨为人阴险狡诈,五骨子交代过,对付无骨,切不可给他可乘之机,否则必死无疑。可是,双方较量,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他是不是设了圈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死算命大。 无骨忽然从树上落下,头朝地,剑尖对着陈林建,一个俯冲,陈林建反应及时,从旁边闪过。无骨落入雪中,消失不见了。 陈林建惊出一身冷汗,他在这里后,听说忍者中有一门特别的武功,叫——隐身术。可以借助周围的环境影藏自己的行踪,出其不意的杀死对手,这种隐身术大多用来暗杀,想不到无骨也学会了。 他毕竟在这里十几年了,以无骨的天资,会一些忍者的武功也不足为奇。 “那么,下一次我会从哪里出现呢?”无骨的声音方法很远,又近在咫尺。陈林建尽量保持冷静,这一刻慌了手脚,就无疑是把性命交待出去。 陈林建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吗?”他故意吸引无骨的注意力,拖延时间,分辨出无骨的所在。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无骨的方位依旧无法判断。 陈林建道:“那倒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无骨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屑,“你师父也喜欢讲大道理,不过你比他好多了,你比他更冷静,比他更聪明,剑也比他快多了。” 陈林建道:“十几年前,一个来自中原的富商到伊贺落脚,买田盖屋,好像归隐一般,别人当然也不会注意,因为战乱,到东瀛躲难的中原富商多得是。富商带着一妻一妾,还有一个不太爱讲话的仆人,可是这个富商并不安分,时间久了,他试图勾结伊贺的忍者,也达成了协议,可惜好景不长,这个富商内院失火,他的夫人怀孕了。本来怀孕是件好事,但这个富商明白,他自己是不会有后代的,那么就奇怪了,他的夫人是怎么怀孕的?” 地上忽然隆起一个小包,朝陈林建冲来,剑光冲出地面,陈林建翻身而起,无骨又爬上树,又不见了。 无骨的声音传来:“那个贱人背着我偷汉子,他们都应该死。” 陈林建嘲讽道:“你霸占了人家的爱人,人家偷你老婆算什么,如果我是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着逍遥快活的晚年,养着别人的孩子,岂不是更好?” 无骨的气息似乎重了些,陈林建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无骨的方位,可是他不敢贸然出手。继续道:“所以你一怒之下,将你的仆人,哦,对了,就是那个你一直想杀的人实施宫刑,并且还让你的夫人把孩子生了下来。我就不明白了,你干脆杀了他们,岂不是更好?” “我怎么能让他们这么便宜的死,让这两个贱种一生痛苦,岂不是更好?你想想,等孩子长大了,我再当着他们的面和这个孩子洞房花烛,是不是很有意思。” 陈林建动容,想不到师父说无骨阴险毒辣,果然名不虚传。陈林建又道:“可是你万万没想到,仆人和你的小妾却联起伙来将你除掉,条件是把你的夫人和孩子杀掉。你万般无奈下,只能抱着孩子逃走,而他们则名正言顺的继承了你的一切。于是你想了招更毒的,要这个孩子长大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无骨哈哈大笑,道:“过奖过奖,你想想,男人知道是他女儿来杀他,又不敢动手,还怕那个贱人杀了他的女儿,又要保护,是不是很有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花香陨落,残缺,血溅 第二十六回花香陨落,残缺,血溅 雪的温柔,落在肩上,情人的泪,和雪一样温柔,冰冷的雪,温暖的泪。 滑落在脸上,无声无息。高墙仿佛已经隔断了他们和尘世间的纷纷扰扰,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安宁伴随着死亡,雪已末过膝盖,院中的梅花盛开,股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梅,越冷越香,柳怀安的身体却已凉透了。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缓缓而来,举着把好看的花伞,走到他们的身边,含着笑,樱桃小嘴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花夫人脸色苍白,嘴唇冻的发紫,漠然道:“你走吧,我想多陪陪他。” 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陪,偏偏死了要去珍惜?她没有问,这个时候说这些太残酷了。她说:“王爷在京城备好了酒席,为你洗尘接风。” 花夫人冷笑道:“呵,任务失败了,王爷不把我凌迟处死,已是天大的恩德了。”她深吸一口气,道:“你走吧,我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我们的命从来就不是自己的,有什么权利为自己做事情。”她忽然笑的阴险毒辣,不知道是在笑花夫人,还是在感叹命运的磨难。 花夫人沉默了,她看着柳怀安的脸,安静的像的孩子,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好自为之。”她不再说什么,扭头碎步离开,世界仿佛一下子又安静了。 枯叶与雪堆满的地上,又突起一堆土包,土包迅速的往陈林建身边移动,赤女剑剑尖犹如蛇信,左右晃荡,喷洒而出。 赤女剑为柔剑,阴险毒辣,反应迅速,与东瀛忍术结合倒也恰到好处。虚虚实实,左右不定,陈林建却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他已发现了破绽。 任何人被埋在土里都不会觉得好受,觉得好受的也只有死人了,死人是没有感觉的,无论的抛尸荒野,还是就地掩埋,他都不会有什么怨言。 可是无骨是活人,只要是活人,就不会觉得埋在土里比站在地上好受,所以他只有不断的伺机攻击。 只要动,就会有破绽。 陈林建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陈林建反身朝土里刺去,剑尖上挑,无骨从土里破开而出,翻身滚后几步,半蹲在地上,原本陈林建刺在的地上出现一个大洞,无骨皱眉深吸一口气,道:“返童术——你居然也练了返童术。” 陈林建嘴角一扬,道:“不错,这正是返童术中的‘一点开明’。” 无骨啧啧道:“返童术修炼到最高境界不仅可以返老还童,还可以延年益寿,无论受多重的伤,中多奇特的毒都可以恢复。它本身是一门内功,却——”无骨笑的更加阴险,笑的陈林建不寒而栗。 陈林建追问道:“却什么?” 无骨道:“你并不需要知道,倘若你今天死了,就不需要知道,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以后自然会遇到。” 陈林建不安道:“为什么,会遇到什么?” 无骨道:“这就是宿命,神剑门每一个人的宿命,从那个人让祖师爷归隐山林时,就已经注定了。” “胡说八道。”陈林建猜想无骨不过是用心理战术,让自己的心乱,心一乱,他的剑就会慢。 赤女剑本来就是阴狠的武器,陈林建若想打败他,就要比他更快,更冷静。 无骨一剑刺出,犹如蛇信,陈林建只好退后两步,抵在树干上,用剑一挡。赤女剑擦过树干,又从后面转了过来,剑尖割向陈林建的喉咙。陈林建迅速将剑挥向自己的脖梗,横插过去,勉强抵挡赤女剑的攻势。赤女剑余力未尽,剑尖又一转,擦伤了陈林建的脖子。 无骨一抽剑,整颗树被勒断。 陈林建躲开,退后几步,又俯冲向前,在无骨挥出第二剑前,一剑刺出,无骨以剑柄相抵,陈林建借力飞向空中,往下刺去。 无骨没有动,就站在地上等他,等待最佳时机。 人在空中往下俯冲,虽然力量惊人,但轨迹无法改变。 陈林建往下刺去,无骨退后半步往上偏刺,流星剑无法做到的轨迹,赤女剑可以做到。 陈林建收剑护住身体,抵挡一剑,随后身体迅速旋转,只剑剑光一闪,陈林建落到地上,将剑收回鞘中。 陈林建胸口衣服破口,胸前破开一个口子,渗出血来。 无骨冷笑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你师父一生愚钝,却收了你这么天赋异禀的徒弟,好,实在好得很啊。” 无骨忽然痛苦异常,全身似撕裂般,眉心至胸口裂开一个口子,伤口越来越大,无骨倒地,剑撒手。 陈林建走近无骨,捡起赤女剑,用腰带绑在腰间。抬头看了眼漫天白雪,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入江湖深似海,漫漫长路何时是归期。 小米痴痴地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细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神秘而简单。 不知是哪个粗心的丫头,在打了水之后匆匆离去,井旁边的木桶水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莹剔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说人的心能暖一辈子吗?”小米杵着下巴,迷茫的说。 “或许能,或许不能。”她的身后,红夫人正捏着一根细针,仔细的绣着一朵大红花,用这朵红花做被面,甚在好看。 小米道:“为什么,我不懂。” 红夫人说:“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是,人心是最复杂的,人为了自己连自己都可以骗,更何况是骗别人?”红夫人的眼睛出奇的亮,闪着一点点泪光。 要是真的可以暖一颗心,那应该用什么心? 陈林建静静的走在街上,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织田信一下令屠城,凡事走在街上的人都必须死,不管是官兵还是百姓,所有人能走的都出城或者躲在家里,在街上的都已经是死人了。 所以街上真的很安静。 雪已经停了,地上的雪末过脚腕,和血混合在一起,有种说不清的凄凉。 陈林建走到花夫人府邸,门是虚掩着的,门上有几道明显的刀痕。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忽然变得冰冷,比空气还要冷。 他推开了门,迈了进去。 天地间,一片白雪。 雪,如一个孤傲的剑客,屹立在群山之间,俯视众生。 人类是多么渺小而可悲。 花夫人搂着柳怀安的尸体,看着地上的血末过自己的膝盖,她看见了一双腿在靠近自己,苍白的脸上才出现了一点点变化——凄惨的笑容。 花夫人说:“他还是死了,要杀这样的一个人,肯定是件很不容易的时吧。” 陈林建道:“是的,他的确很聪明,很难对付。” 花夫人道:“可他还是死了。” 陈林建道:“他不是死在我手里,而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花夫人道:“他太高估自己了,认为所有的事都被他估算在内,他是一个很耐心的人,就像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 陈林建道:“再毒的蛇也要冬眠,他本来应该等到春天再出来。” 花夫人忽然抬头看着他,异常冰冷的眼神:“可是他老了,他已不能再等,他知道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也没什么好等的。” 陈林建忽然捏紧手中的剑,心情沉重:“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他是在等我——” “他是个剑客。”花夫人嘲弄般的看着陈林建,“你也是剑客。” 剑客和剑客之间,有种东西是共通的,那就是骄傲。宁愿死在别人的剑下,也不能等着老死。一个人若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本就等于死了,可他是个剑客,从他拿起剑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要死在别人的剑下。 这就是宿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龙游潜滩险丧命 第二十七回龙游潜滩险丧命,天降神兵霸气露 命运,像一双扼住咽喉的手,无论你怎么挣脱,也只能稍作喘息。 空气,冰冷。 情人的手也已凉了,摸着他苍白的脸,他已感觉不到任何的热情c伤感c哀愁。 死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爱与恨,聚与散,都与死人无关。 这是不是生命最大的悲哀? 陈林建看着花夫人,花夫人看着柳怀安,陈林建很想问,现在死了,为什么还要抱那么紧,为什么还要看的那么痴迷,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多留意一些欢声笑语?他没有问,他们的生死与自己也没有关系。 只是觉得,多了些凄凉。 陈林建道:“和氏璧在哪里?” “在德川家康的手上。”花夫人凝望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我知道你很需要,可是你并不知道,就算你拿着和氏璧到皇帝面前,也洗脱不了你的罪名。” 陈林建心一沉,诺诺道:“我相信苍天自有公道。” “公道?”花夫人全身颤抖着,手上青筋爆起,眼神凌厉,“在我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公道两个字,他只属于权贵,从没降临过我们这样的人——这样卑微的人。” “那是因为你不肯去对命运做出反抗,卑微,是你自己的选择。”陈林建咬着牙,转身欲走,花夫人呐喊道:“你走在江湖那么多年,难道还没有看清吗?有些东西是你连碰都不敢碰的。” “是吗?”陈林建没有回头,他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一片阴霾,“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我已习惯了等待,用自己的双手拨开云雾,阳光总会照在我的身上。” 花夫人冷笑道:“你的天真会让你送命的。” 陈林建道:“多谢提醒。” 陈林建迈开步子,他已不想在这里多留,这里充满了死亡和压抑。 今天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哀嚎也已太多了。 花夫人赶紧叫道:“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陈林建站住,听着她说。 花夫人道:“在正房内,有一个女孩,是他的女儿。”她看着柳怀安,又忽然生出了许多柔情,“请让她活下去,哪怕是要忍受孤独。” “人总要忍受孤独的。”陈林建走了,花夫人又低下了头,看着这本该早就拥有的幸福,运气真气,使全身经脉逆行,震断经脉,七孔流血而死。 她垂下头,垂下了手,变的和周围一样安静。 人很多时候都要独自面对很多事情,这些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去做,都一样要做。有的人是为了生存,有的人是为了道义,有的人是为了一口气。 陈林建是为了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了。他已经得到了第二把剑,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可他还是推开了门。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那一张柳怀安常喝酒的桌子还安放在床边,桌子上的鞭痕清晰可见。 陈林建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香味——是女儿香。 盈盈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五花大绑,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屋顶,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 陈林建走了过去,挥出剑,将绑着她的绳子割断。就在陈林建抬手的时候,盈盈看见陈林建腰间的软剑,眼睛蹬的更大,眼珠布满了血丝。 陈林建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刚刚恢复自由的盈盈忽然一跃而起,一掌朝陈林建后脑勺拍下。陈林建耳后生风,往侧边一挪,盈盈跌落在地。 陈林建惊恐的看着她,不解道:“为什么?” 盈盈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杀了明叔。” 陈林建立刻闭上了嘴巴,少女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比什么都知道要好很多,少了很多痛苦。 陈林建不想解释,又迈出了步子,迎进了白茫茫的雪地里。 “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身后,盈盈歇斯底里的叫着,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人,虽然让自己陷入仇恨,却也是唯一的依靠。 陈林建忽然动了恻隐之心,或许,再过几年,她会找到一个爱她的男人,相夫教子,慢慢忘记了仇恨。或许,她会一辈子活在仇恨里,毕竟,恨的力量要比爱强大得多。 陈林建回过了头,刚想张开嘴巴,嘴巴却已干涩。 陈林建走在街上,风忽然刮的很大,几乎迷乱了双眼。天上飘下许多落叶,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雪地里忽然跳出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短刃,冰雪飞溅,一前一后,一人直取陈林建后背,一人刺向他的前胸。陈林建抽剑抵挡,又是一记刀光,二人双双毙命。此时从屋檐上跳下十几个人,将陈林建团团围住。 陈林建喝道:“伊贺忍者已经不复从前,为何苦苦相逼。” 其中一人道:“杀你是我们的任务,不管谁下的命令,在新命令没有到达之前,都要执行。” 忍者的任务就是执行命令,这种执着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成为了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 方才与无骨一战内力尚未恢复,眼前的忍者来一两人方可对付,十几人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陈林建握紧剑柄,怒吼道:“来吧。” 雪,飞溅,对方用的都是短兵,显然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几招过后,陈林建身上至少有七八处伤口,而只倒下了两三个人。 不销半刻钟,他便会倒下。 忽闻一阵马蹄声,远处奔来一骑,骑马的是个身披斗篷,金色战甲的年轻人,手持三叉两面刀,面色冷峻,恍如天神,口中怒喝道:“尔等小厮,休伤陈大侠。” 只见他飞身而起,才一落到地上,立刻将一人半腰斩断。忍者将视线转向了来人,来人将大刀插在雪中,怒喝道:“尔等受死。” 忍者们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威风凛凛的样子的确很有震慑力,再加上刚才一刀便将同伴拦腰斩断,连还手余地都没有,来人的武功可想而知。忍者们纷纷退去,说了一句狠话,来人听不懂,可陈林建听得懂:“天涯海角,也要取你性命。” 忍者走了,来人想追,陈林建阻止道:“让他们走吧。”说完跪在地上,捂着胸口,体力匮乏,失血过多,已经不足以支撑他。 来人赶紧跑了上去,将他扶起,关切道:“陈大侠身受重伤,不易过多操劳,我背你步行而去吧。” 陈林建感激的看着他,微笑道:“你叫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点着头,将陈林建背在背上,缓步前行。陈林建心中感叹:“后生可畏啊。”虽然陈林建年纪并不大,在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宇文化及面前,一下子老了很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天涯浪子何为家 第二十八回天涯浪子何为家 拂晓,清风浮起,海面上生起片片波澜。 海上已现出些许渔船,渔网补的结结实实的,渔夫摇着桨,往浩瀚的大海奔赴。 陈林建站在码头,背负着双手,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他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伊贺的忍者虽然已经被织田信一接管,但搞不好有的死士记恨他毁了伊贺那康的统治而前来报复。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小米似有心事,眉头紧锁,不时观望左右,问道:“我们在等什么?” 陈林建道:“等人。” 小米道:“等谁?” 陈林建道:“等一个人,送一件东西。” 城池被破,德川家康被杀,和氏璧想必也落在了织田信一手中。花夫人说的对,有没有和氏璧,解释和冤屈都没有用,但和氏璧毕竟是中原瑰宝,切不可落在他人手中。 一艘花船缓缓而来,红夫人依旧威风凛凛的站在船头,不过今天穿的比较正式,也没有往常那样暴露了。 红夫人下船,朝陈林建二人微笑道:“你们真要走了?” 陈林建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红夫人遗憾道:“中原皇帝不一定能给你想要的,你又何必去自讨苦吃。” 陈林建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已经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有机会再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红夫人苦涩的笑了笑,道:“哪里的话,缘分罢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缘来的时候不要去阻挡,缘尽的时候也不需要挽留。 一对骑兵奔驰而来,到了码头尽数下马,迎面而来。走在第一个的人是个面容严谨的少年,正是凯旋而来的织田信一。 织田信一道:“师父,您还是要走?” 陈林建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 织田信一道:“留下来吧,中原人能给你的,我十倍给你。” 陈林建摇了摇头,说:“先师的遗命尚未完成,不敢多留。” 织田信一皱眉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陈林建伸出手,搭在织田信一的肩膀上,陈林建一震,几月不见,又长高了。陈林建严肃道:“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织田信一道:“当然是奔赴沙场,建功立业。” 陈林建微笑道:“是忠孝节义。”陈林建深吸一口气,道,“你长大了,年少多才,他日必将成为一方霸主。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得民心者得天下。” “我记住了。” 面对织田信一失落的目光,陈林建也有些不舍,人生就是这样,来来回回,没有谁一定要为你做什么,也不会有人不会离开你。人总要学会坚强,万千世界,总是聚少离多。就像水能化雨,雨又落成水,只是叫法不同,形式不同,万变不离其宗罢了。 织田信一扭头朝后面的人道:“把东西拿过来。” 一个士兵领命,走向马旁边,从背上拿出一个包裹,交予织田信一。织田信一双手奉上,低头敬意:“徒儿知道师父本是为此而来。” 陈林建接过包裹,掀开裹布,晶莹剔透,温润无暇,此物正是和氏璧。当初是为此而来,经历了一场争斗,倒也没那么重要了,执着的东西若是放下了,冤屈是否能昭雪,也不再重要。 时局动荡,朝不保夕,王侯视生命如草芥,区区一张通缉令又能说明什么。 红夫人面色拘谨,走向前来,对织田信一叩拜道:“见过织田大人。” 织田信一露出温和的笑容,上前扶起红夫人,道:“我知道你,感谢你为我织田家做的一切。” 红夫人面色一红,虽然已是三十多岁,羞涩起来却像个小姑娘。红夫人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织田信一摇头道:“不,你做的已经够了,我父亲在天之灵,也已看见了。” 红夫人眼光闪动:“我对不起您的父亲。” 织田信一道:“他早已原谅你了,在放你离开的时候。你愿意重新回到织田家的麾下,为我军效力吗?” 红夫人再次跪下,感动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助将军荡平四海。” 陈林建尴尬的笑了笑,道:“你长大了。” 远处,一艘大船驶来,一金甲小将兴奋的挥手道:“陈大侠,我们该走了。” 织田信一单膝跪下,身旁的将士也一并跪下,织田信一道:“师傅此去,一帆风顺。” 陈林建点点头,携小米跳上船,回头像织田信一抱拳道:“后会有期。” 目送陈林建远走,织田信一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站在一旁默不吭声的东川道:“因为主公不想我和他走的太近。” 织田信一道:“你们之间有过生死的交情,你难道不怪我?” 东川道:“要走的始终要走,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无法挽留。既然做不成朋友,他日若为敌人,拔剑的时候也少了些犹豫。” 织田信一奇怪道:“难道你就这么认为,有生之年一定能踏足中原?” 东川道:“有何不可?” 织田信一摇头道:“你看见那个金甲小将了吗?” 东川道:“探子回报,他一刀便能将一名忍者斩成两段。” 织田信一道:“你可知忍者的长处是什么?” 东川道:“善于隐藏,暗杀。” 织田信一道:“还擅长保命。” 东川道:“那又如何?” 织田信一道:“能让一名擅长保命的忍者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斩成两段,其力量速度和准确可想而知,能将这样一名猛将收入麾下甘心效命的人才最可怕。” 东川道:“有何可怕的,中原人都是懦夫。” 织田信一摇头道:“这样的人能甘心放下身段来我东瀛做个跑腿的,他的主公一句话便能定江山。我东瀛武士要想平定中原近百年来根本不可能。” 东川道:“那要等什么时候?” 织田信一道:“中原如猛兽,虽病而不可扰,因为他的力量还在。不过,”织田信一诡异的笑着,“再凶猛的野兽,也有睡着,衰老的时候,届时,将是我东瀛武士踏平中原疆土的时候。” 陈林建回头望着岸口,织田的军队已经撤离,陈林建才松了口气,轻松的笑了笑。小米奇怪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留下?” 陈林建道:“难道你很想留下?” 小米摇头嘟嘴道:“这里的人太可怕了。” 陈林建道:“中原和东瀛一样,我想,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这个样子的,掠夺,阴谋,权术。只是,中原是我们的家,无论家如何可怕都一样要回去。” “家?”小米迷茫了,中原是家吗?那片茫茫白雪的地方是家吗?何处才是家? 陈林建点了点头:“家。” 《温柔寒剑情》第二卷赤女剑(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梦破灭,不堪回首 第一回梦破灭,不堪回首 相守,总是比想象中要短得多,人一生有太多的回忆,和好友天南地北的海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仿佛天地间,任我遨游。和相爱的人漫步在海边,倾听着大海的声音,冰凉的海水冲着脚丫子,这种回忆也是令人神往。但人真正抛不开,忘不掉的回忆是童年,躺在床上,天真的望着母亲,母亲正在哼唱着外婆传给她的童谣。 这种回忆最纯粹,最遥远,也最开心。 “母亲,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吧。”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躺在小床上,缠着母亲讲故事。 他的母亲打了个哈欠,辛苦了一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生活已经从她能够帮衬家里就已经开始了。他的母亲摸摸他的头:“你就是这么烦人,好了,再给你讲一个吧,你要保证听完以后睡觉哦。” 男孩肯定的点着头,可他的眼中毫无睡意。 忽然,几个黑影闪进门内,黑夜黑衣,蒙着黑色面纱。母亲惊惶的叫道:“你们是谁?” 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走近前来,伸手摸向男孩,男孩警觉的缩到墙边。母亲大喊道:“孩他爹,有坏人要抢我们孩子。” 黑衣人明显一震,后面一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拔刀将母亲砍死,前一个黑衣人惊道:“你干什么?”她的声音明显是个女声。 后面的高大汉子道:“七绝之人,不留后患。” 女黑衣人又是一震,但很快从衣衫中掏出一块面巾,面巾上涂了迷药,一只手抓住男孩,男孩拼命挣扎。将男孩迷昏后,男孩的父亲闯了进来,见眼前的场景着实吓了一跳。刚要喊出声来,便被斩杀当场。 陈林建正在铺被子,晚饭过后,美美的睡一觉,把之前的不愉快通通抛在脑后,无疑是种愉快的选择。 小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对房间陈设很不满意:“三两银子一晚上,真是黑店。”小米将茶水放在桌子上,陈林建叹了口气,道:“行了,差不多了,在这样一个小镇上还能有客栈,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小米埋怨道:“那个宇文化及为什么不把我们安排在驿站,这样可以省不少钱。” 陈林建道:“别忘了,我们是通缉犯。” 小米豁然大悟,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陈林建打趣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精的了,小心变财迷。” 小米自豪道:“我可是被精明的商人调教出来的,别忘了,我可是大商人北田太郎的女儿。” 提起北田太郎,陈林建和小米都沉默了。北田太郎对他们的恩惠,这辈子都无法再报答了。 唯一能报答的方法,大概就只有活着了。 沉默,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和窗外风的声音。 今夜的风很大,吹开了虚掩着的窗户,星光照了进来。昨夜的星辰,和今夜一样吗?星星能永恒,星光能永恒吗? 人的生命太短暂,短暂的仿佛就在呼吸之间便可尽数摧毁,带着爱恋,痴恨,离愁,哀怨,在风中淡化,消散。 昨夜的星光也不复存在,昨夜逝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我想,应该睡了。”陈林建粗重的吸了口气,勉强的笑了笑。 “是的,我也觉得该睡了。”小米的表情很古怪,她已不再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让人看了心中不免一痛。就好像晶莹剔透的水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不免感到失落和惋惜。 雾散去,水晶还能回复到原来的光芒吗?梦醒了,失去的又能再回来吗? 陈林建不知道,他害怕知道,残酷的结果,又有谁愿意去回想。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碎裂的声音,陈林建抬头望去,几个黑衣人飞快的在对面屋顶上疾行。陈林建定睛一看,后面一人腰上抱着一个孩子。 陈林建忽然想起今天在店里其他客人谈起的怪事,近来镇上经常有孩子失踪,无一例外的,失踪孩子家的人都被屠杀。 陈林建血气上涌,起身踩在窗户边,小米叫道:“你去干什么?” “救人。”陈林建冲将出去。 陈林建身形一闪,借着窗沿的蹬力跃了出去,轻轻落在对面屋顶的瓦上,片刻不敢迟疑,追了上去。 黑衣人一共四人,在后一人耳朵一晃,警觉道:“后面有人跟来。” 中间一人道:“莫要管他,以免节外生枝。” 后面一人沉声道:“他的速度很快,恐怕只能拖住他。” 中间那人道:“交给你了。” 后面那人忽然停住,才一转身,陈林建已到了跟前,其余三人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后面那人道:“好俊的轻功。” 陈林建不客气道:“过奖了。” 黑衣人冷哼道:“我们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追我们。” 陈林建道:“你们将撸来的孩子放了,我自然不会追你们。” 黑衣人冷冷道:“你可知多管闲事的下场吗?” 陈林建道:“那就只有在手底下见真章了。” 只见陈林建脚尖一点,一爪抓向黑衣人,黑衣人使的是一把狼牙棒,能用如此沉重的武器,还能在屋顶上行动自由的人,武功自然也不弱。可偏偏这一抓躲也躲不过,被陈林建抓住肩膀,黑衣人全身尽力一震,衣裳应声而碎。 陈林建抓住快破布,心中一紧,不禁道:“好浑厚的内力。” 黑衣人面巾脱落,是个黑面浓眉的虬髯大汉,一记狼牙棒使来虎虎生风。陈林建不敢强硬招架,贴着狼牙棒往后一缩,脚底似乎抹了油。若是这一记打在腰上,就算不被震死,肋骨起码也要断三四根。“ ”这轻功,难道是失传百年的踏雪无痕?“ 声音是从后方传来,一个高瘦的黑衣人面目冰冷,一柄长剑在月光下反射出青色的寒光。 风冷,剑冷,心更冷。 高瘦的黑衣人道:“阁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奉劝阁下一句,莫要多管闲事。” 陈林建微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古多管闲事的人活的都不会太长。” 高瘦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将剑收回鞘中,有时候微笑的确能化解很多误会。 但这也的确不是场误会。 陈林建忽然冷冷道:“但这闲事我管定了。” 忽的脚下又一滑,趁高瘦黑衣人将剑收起,那狼牙棒的虬髯大汉放松警惕,陈林建从旁边冲了出去,身形之快,待得他们反应过来,陈林建已然走远。 虬髯大汉一拍脑门,道:“不好,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高瘦的黑衣人叹了口气,皱眉道:“那小子追过去,他们根本不是那小子的对手,我们赶快追去,合力将这小子杀了。” 虬髯大汉点头称是。 陈林建又行一段时间,刚才与他们纠缠浪费了不少时间,直追到小树林里才看见另外两个人的影子。前面一人身形娇小,体态匀称,显然是个女人。后面那人身形魁梧,怀中还夹着那个被撸来的孩子。一行颠簸,孩子却没有丝毫反应,显然是被迷晕了。 陈林建几个起纵,跃到他们二人前面,剑出鞘,剑柄在星光下发出璀璨的光明:“你们该跑够了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突然壮大的势力 第二回突然壮大的势力 耀眼的星光,闪烁的剑。 陈林建将剑一横,那魁梧汉子咬牙道:“左护法真是没用,连个人都留不住。” “右护法,该怎么办?”前面那人果然是个女子,声音纤细,语调颤抖,显然是害怕了。“ 陈林建心中暗想,可能是某个邪教,通常只有邪教才会以护法称谓。因为这样的组成一般会以某位神灵来欺骗愚昧的民众,搞不好还有什么圣子圣灵。 那汉子说:”圣女尽可放心,这小子我来对付。“ 说着,将孩子放到地上,架势一摆,一双肉拳击打而出。陈林建稍微皱眉,看来这位右护法倒也有些本事,这一拳使的虎虎生风。陈林建往右一偏便躲了过去,劲力是够了,可惜速度太慢。陈林建才一躲开,又一拳又打了过来,陈林建闪到树后,那一拳硬生生打在树上,一颗手腕那么粗的树硬是一拳打断。陈林建吓出一身冷汗,这岂止是有力,简直可以击石啊。 陈林建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江湖上有哪个人有如此尽力,凭一双肉拳便可打断树干。 陈林建实在想不出,就算想得到的人也绝不可能会干这样的事,名门正派一向沽名钓誉,是绝不可能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 ”劲力虽猛,速度还是要多加练习哦。“陈林建“好意”提醒,一个箭步划去,奔到孩子身边,准备抱起孩子就走。突然脑后生风,陈林建心下一惊,冒出一身冷汗,他此时才感觉到这人速度虽慢,但出拳没有声音。 陈林建夹起孩子,往后跨出一步,腾出一只手以掌抵拳,身边击出一道风,刮的草地乱舞。 右护法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年轻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内力,居然能将他几十年的功力在瞬间化开。 陈林建不敢恋战,他听见后面有人疾步赶来,想必是之前的那两个黑衣人,若四人夹攻他,那时怕是插翅难飞了。于是他纵身一悦,跳上树枝,又脚尖一点,逃了出去。 后面赶来那两人见地上草丛由一点向四周分散,惊问道:“交手了?” 右护法面上不好看,只得点了点头。 那左护法咬牙道:“看来京城来了位高手。” 右护法说:“他的内力不在我之下,若是认真交手,可能过不了他三十招。” 左护法摇了摇头,说:“他最厉害的不是他的内力和轻功,而是他的剑。” 拿狼牙棒的汉子奇怪道:“剑?” 左护法点了点头,道:“他与我们交手,剑一直未出鞘。” 汉子说:“想必是怕了,只能溜之大吉。” 左护法摇了摇头,说:“恐怕不是,他的剑很特别,在星光下能闪耀光芒,而且剑身发黑,剑如黑夜,如星光,这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右护法没好气道:“还打哑谜呢?” 左护法道:“这个人应该不会出现在洛阳周围,如果真的出现了,就是个大麻烦。” 右护法道:“赶快说,是谁?” 左护法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较弱的女子,道:“圣女,你可愿意为神教牺牲自己?” 那女子连想都没想就说:“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左护法说:“逼不得已啊。”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很多人在这样的晚上都会睡不着,月黑,风高,没有什么声音。睡不着的人通常都会眼睁睁的看着房梁,房梁上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但在脑海中却如万马奔腾。这些人并不会有什么人关心,谁会在乎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睡不着还是睡得香呢? 陈林建叹了口气,他忽然想起白天宇文化及离开时对他说的话:“江湖中最近几个月出现一个帮派,他们忽然就来了,也忽然就壮大了,并且在洛阳扎了根。” 洛阳人多地杂,无论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到了这块地面上都会变的很正常。若你发现邻居家生龙活虎的王二明天早上忽然飘在了护城河里,全身没有任何伤口,死的也并无异状,也不奇怪。 奇怪的事情多了,再奇怪的事情也会变得正常。 很多人都想扬名立万,乱世,就一定会有很多能人异世忽然冒出来。有的人为名利,有的人为女人,有的人为权利。但无论为了什么,将一群孩子变成孤儿,就应该千刀万剐。孤儿有多痛苦,他很清楚,失去了父母亲人,失去了一生唯一的依靠,一生颠沛流离,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冰冷,孤独,不知道下一刻会做谁的刀下亡魂。 若是这样的事不被自己碰上也就罢了,若是碰上了,就非管不可。世间有太多不平,若是人人都明哲保身,那岂不浪费了大好头颅,于行尸走肉又有何一般。 次日,天气阴冷,陈林建紧了紧被子,昨夜睡的太晚,天气又如此适合睡觉,起床已然是件困难的事。 可偏偏天不从人愿,门外已有人敲门。 “陈大侠,起床了吗?” 宇文化及来的好快,他最早应该是后天才能到的。陈林建看了眼还未苏醒的孩子,起床去开门。宇文化及似乎很兴奋,阴冷的天气似乎没有把他的热情击溃。 陈林建奇怪道:”你怎么来这么早?“ 宇文化及说:“我在半路上遇见了主公。” 陈林建皱着眉头,看了看他旁边身穿斗篷的人,将他们让了进来。陈林建关上了门,杨坚掀开斗篷,警觉的查看左右,发现陈林建床上躺了个孩子。 杨坚打趣道:“这样冷的天气,不要女人陪你,反而找个小毛孩?” 陈林建可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正色道:“你猜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杨坚摇头道:“路上捡的?” 陈林建道:“狼嘴里夺的。” 杨坚不解:“狼?” 陈林建道:“这洛阳城内,是不是有个庞大的组织?” 杨坚想了想,江湖的事他一向很少过问,江湖中的门派就像街边的店铺一样,每天都有新的出来,有旧的逝去。杨坚道:“江湖上近来并不是很太平,有一个门派行事似乎很高调,专门打家劫舍,将劫来的银两分给穷人。” 陈林建道:“那不是很好吗?” 杨坚皱眉道:“可富人的钱也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一代一代积累下来的。” 陈林建一直不太喜欢中原的富人,因为他们通常为富不仁:“难道穷人就应该天生受穷?” 杨坚不想与陈林建争论这种千古难题,以前不能解决的事情,以后怕也很难解决。于是道:“他们不但劫了富人的钱财,还不断吞并一些小门派,洛阳附近的帮派七七八八都已经归顺了。” 陈林建道:“他们在壮大自己的势力,在江湖上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杨坚道:“他们要那么大势力干什么?难道还想与朝廷抗衡?难道不知道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吗?” 江湖上的势力一直都互相约束,有些势力甚至得到了朝廷的扶持,门派间的争斗虽然不能撼动整个天下,但如果过于庞大,就会产生暴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空穴不来风 第三回空穴不来风 陈林建见杨坚一直愁眉不展,杨坚对江湖的事虽然一向一太关心,江湖势力对朝廷的影响力虽然不大,但一直存在。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但杨坚对这个组织知道却还不如茶馆的店小二。 陈林建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吗?” 杨坚看着陈林建的眼睛,那双眼睛真诚而善良,他把他当作了朋友,最好的朋友。在破庙内首次相会,仿佛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缘分。 杨坚嘴角轻轻一扬,微笑道:“没有什么,一些小事而已。”他站了起来,不敢去面对陈林建真挚的眼神。 他不想对他唯一的朋友撒谎。 尽管他已经在撒谎。 陈林建愣住,或许真的没有什么吧,是自己想多了,杨坚位高权重,烦心事一大堆,只是偶然想起而已。 杨坚叹了口气,忽然回头:“他回来了。” “谁?”如今朝堂内,皇帝不管事,只知吃喝玩乐,几乎成了杨坚的一言堂。这个人能对杨坚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也绝不是什么善类。 杨坚答非所问道:“或许他早就已经回来了。” 陈林建道:“到底是谁?” 杨坚摇头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这个人你绝对惹不起。”杨坚背负着双手,走到窗边,看向西北方向,舒了口气,“能惹得起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是谁?”陈林建不信,这世间难道还有比皇帝权利更大的人吗? 杨坚干瘪着嘴巴,他实在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本身就具有一种魔力,能让人生不如死的魔力:“统领关内五十万兵马,大小数百战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江湖之上,谈及色变,长剑一出惊天变,滔滔巨浪破江城,逍遥王,江玉流。” 陈林建道:“江玉流?没听说过啊。” 杨坚道:“他这些年都是在关外,已经很少回中原,昔年与家父杨忠共为并肩王,为大周天下立下汗马功劳。三十年前,在江湖上颇赋盛名,挑战他的人无一不是当世高手,皆被劈为两半,留下长剑一出惊天变,滔滔巨浪破江城这样的名誉。十年前突然消失在朝野,远走关外,但朝堂上的一举一动尽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常与数百年前的曹操相比,其智谋武功用兵绝不在曹操之下。”杨坚语声颤抖,显是极为害怕,“数月前他曾派人暗杀于我,我虽知道是他所为,却不敢明着与他为敌。我不怕死,但他最厉害的手段并不是让你死,而是让你永远活在恐惧之中,生不如死,你——知道这种感受吗?” 杨坚瞳孔涣散,陈林建从未见过杨坚这样的表情——恐惧,迷茫,失措,愤怒,不甘,无奈,对自己的无能和对手的可怕而感受到的无奈。 陈林建伸出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杨坚身躯一震,陈林建道:“我明白,你的感受,我能明白。” 这一句“我明白”本身就包含了千言万语,信任,包容,谅解,真挚的感情无非如此,却很少有人能做到。 杨坚释怀的笑了笑,陈林建能明白,可是除了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我要走了。”杨坚不想给陈林建带来其他的麻烦,倒也不是说陈林建是通缉犯,在这个的年代,通缉犯海了去了,朝廷管都懒得去管。 陈林建道:“是嘛,那么快就要走了。” 杨坚微笑道:“记住我的话,有些事情不要去管,特别是有关洛阳的事,这里面的水永远比你想象的要深。” 陈林建点头道:“嗯。” 杨坚刚要转身,陈林建忽然道:“你等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陈林建走到窗边,从床垫下拿出一个包裹,他轻轻掀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呈现给杨坚。杨坚怔住,美人,美玉,都是不可多得的,更何况这是块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美玉。陈林建道:“这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就送给你好了。” 杨坚皱眉道:“你既然已经找回和氏璧,为什么不去澄清你的罪名?” 陈林建苦笑道:“有用吗?” 杨坚又怔住,当初侠肝义胆,冲动勇猛的陈林建,居然也懂得了人情世故。杨坚苦涩的笑了笑:“看来东瀛一行,你成熟了。” “成熟?”陈林建叹了口气,道,“如果成熟就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永远也不懂得成熟是什么。” 杨坚抿嘴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很无奈的,人有时候连自己的命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 “是啊。”陈林建仰望着窗外,窗外对面屋檐上停留着一只小鸟,捯饬着翅膀下的羽毛,又朝着天空飞去,刚飞起来,就被一只猎鹰一口衔住脖子,爪子紧紧的抓住小鸟,飞向天空。 店里的声音很冷清,离洛阳城大概有二十里地的清风镇,客商一般只会打尖路过,吃上一口饱饭,匆匆赶路,再往前走上半日便可到洛阳城。 镇子外抢匪多,大部分都是些散兵游勇,成群组成一伙,劫过路客商的道。原本清风镇还算热闹,现在也是越来越冷清了。镇上能入京城的都去了,留下些贫穷的村民,没几个下得起馆子。 镇上也只剩下这一家客栈,客栈里也只剩下这一个伙计。 伙计很卖力,倒也不像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听说他喜欢店里老板娘很多年了,拿着微薄的薪水,也愿意在这里干。 听说老板去了很远的地方做生意,一去就是几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指不定哪天老板死了,老板娘等不了了,这店小二就晋升为老板了呢? 店小二无聊趴上楼上的窗户边,痴痴的望着远方,平常老板娘也喜欢趴在这里,等待远方未归的故人。 店小二可不想看见什么故人归来:“他死了才好呢。”他已经等了很多年,老板娘等了了无音讯的老板多少年,他就等了老板娘多少年。等待的日子的确不好受,特别是这种毫无结果的等待。可是店小二还是愿意一直等下去,他说:“我爱她。” 店小二心里一想起她,就暖洋洋的:“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陈林建打趣道:“她真有那么好吗?她可比你大多了。” 店小二瞅了他一眼,道:“你不懂,你爱上过一个人吗?我说的是真正的那种爱。” “爱?”陈林建仔细回想,或许有,或许没有,爱这种感觉,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即不能填饱肚子,也不能抵御寒风。 “唉!”店小二起身摇着头,或许谁也不懂这种感觉,爱和唉同音,便也增添了许多无奈吧。 对陈林建来说,爱,更多的是失去,他爱过的,爱过他的,几乎都死了。 惆怅,划过沧桑的心田,如惊涛骇浪,又如碧水湖泊,点点荡漾。摆动的秋千,即希望它停下,又希望它一直摇摆下去。 心若如止水,又怎能掀起波澜,人若还活着,又岂能停住心跳?回头看看,又不禁动了那痛彻心扉的回忆,是甜蜜,是温暖,还是刻骨铭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美人设局请君入,夕阳下望天涯 第四章美人设局请君入,夕阳下望天涯 黄昏,客栈外,忽然来了一行人。四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在前面开路,中间有一顶轿子,轿子后,跟着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女,手捧花篮,花篮内是各色鲜艳的花朵。 这行人在客栈门前停住,开路的四个大汉下得马来,其中一人走到轿子前蹲来下去。只见轿帘被一双芊芊玉手掀开,从里面钻出一个肤若白玉的绝美女子。身穿一件绣着花与蝴蝶的绸缎衣裳,一股股清香伴随而来。 女子走出轿子,踩在那蹲下大汉的背上,作为踩凳,下得地来。 陈林建正在吃面,这里地处偏僻,除了常备的干肉和简单的蔬菜,也只有这杂酱面还值得回味。 女子走了进来,消瘦的脸颊,高挺的鼻梁上,一双高冷的眼睛,随意瞟了一眼陈林建,便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桌子上。 看这女子的模样,似乎是西域的女子,那些光着膀子的壮汉,应该就是昆仑奴吧。 一个手捧花篮的女婢,提高嗓音,叫道:“老板在哪儿呢?” 店小二上前殷勤的招待着,这样排场的主顾,可不多见:“不知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那女婢虽也生的好看,但在那女子面前,就显得平常许多了。她嫌弃的望望周围,甩了甩袖子,气鼓鼓道:“你这破店能住人嘛。” “这——”店小二一脸尴尬,如此身份高贵的客人,实在不好得罪。 陈林建摇了摇头,又吃了口面,似乎是吃面的声音太大,惹得那女婢朝这边看来,从兜里拿出一锭十两银子的银锭,放到店小二手上:“这间店我们包了,让闲杂人等离开。”说着,还不忘鄙夷的看了看陈林建。 店小二哪里见过如此大的手笔,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还未开口,陈林建便朗声道:“我是客人,她也是客人,我吃我的面,她住她的店。”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他们听的,那女婢气道:“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便要朝陈林建过来,那女子低声道:“小青,不可无理。” 陈林建也是故意说了气气她的,听到女子如此说来,倒也还是个讲理的人。 女子对店小二,道:“来些吃食,安排一间客房,今日便在这里住下了。” 店小二两头不用得罪,当即高兴的答应着,到厨房忙活去了。 陈林建吃完东西,回头望向正在往自己兜里揣银子的店小二,正想这小二也裴不老实了,却看见那银锭上刻着“西北饷银”四字。 陈林建微微皱眉,起身上了楼,不经意间回头望了眼那女子。那女子也正好看向了他,四目相对,颇有些暧昧之意。陈林建羞涩的回过了目光,听闻西域常向中原进宫宝马美人,这女子怕也是可怜之人。 一夜,平静的一夜,像这样平静的夜晚,或许以后也不会太多了。 第二天清晨,窗外传来阵阵花香,沉重的车辙压过泥泞的地面。 陈林建打开窗户,花香正浓,伴随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昨夜下了雨,而且很大。 马车和昨夜住店的客人正缓缓的前行着,马车侧帘撩开,那女子高挺的鼻梁轮廓清晰,一双美目忽然望向陈林建这边,陈林建的脸红了。 忽然,那女子对他笑了笑,温柔的抚摸着一把金色的大剑,剑柄镶嵌着一颗紫色的水晶,两头威武的麒麟围着水晶,虎视眈眈。 “惊涛剑!”陈林建倒吸一口力气,麒麟乃上古神兽,传说比龙还要珍贵。故而惊涛剑纹有麒麟,一雌一雄,那紫色的水晶代表着天上的太阳,也代表紫微星。 就在陈林建陷入沉思之时,那行车马已然离去。 “昨夜有雨!” 昨夜不光有雨,而且还很大。陈林建并不是普通人,若有如此大大雷雨,不该睡的死沉。 “莫非!”陈林建恍然大悟,仔细嗅了嗅,果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花香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酸味。 浓烈的花香,正是要掩盖住这股酸味。 陈林建心叫不好,冲出门去,直冲向小米的房间。 小米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惊醒,十分不满,道:“你闯入别入的房间,不知道先敲门啊。”话虽不满,但也并不是愤怒,相反带着一些娇羞。 而陈林建不顾男女之别,直冲向小米的床边,心中过于焦急,一把掀开小米的被褥。 一滩已经凝固的鲜血浸染了小米的内衣。 那孩子死了,胸口被戳了一个大窟窿。 小米十分懊恼,昨夜她与孩子同睡,却睡得深沉,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进入她的房间。 陈林建叹了口气,道:“时也,命也。” 早晨的露珠还未干透,小米和陈林建便匆匆上了路。给了客栈老板娘一些银两,让她为孩子好好选个墓地。老板娘倒也义气,分文不收,孩子毕竟是死在她的店中。 花谢花开,花开花谢。 每天,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或许在那时会有些悲痛,但时间长些,就会忘却,甚至都不会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他是否存在过。 黄昏,又是黄昏。 老板娘倚靠在客栈门前的柱子旁,望着西方的夕阳,每到这个时候,她都希望在远方夕阳之下,一个孤独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将她拥抱。 爱情c思念,在这乱世之中,幸福也许是种奢望,但奢望幸福的过程,岂非也是种幸福? 店小二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着迷的望着夕阳下老板娘风韵的身影,如镶嵌在这美景中一般美妙,辉煌。 也许不会有人想知道店小二叫什么名字,也不会在意老板娘等待的丈夫是谁? 爱情,总是那么的默默无闻,却又刻苦铭心。 洛阳城,那美丽的少女便是前往了洛阳城。 她为什么要杀掉那孩子,在有能力将他们一起杀掉的情况下却不动手?她是谁?为什么要在临走前,故意让他看见惊涛剑? 洛阳城外马蹄声,最近几个月,在洛阳城内出出入入的人变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故而鱼龙混杂,陈林建他们随意乔装打扮一番,却也没有人查他们。城门之外的守军比平常多了三倍,皆是站的笔直,丝毫不敢松懈。 “让开,让开,都让开。” 忽然,一根棍子将他们隔开,推让到城墙边上,所有人被士兵隔开,分成两半。陈林建与小米隔着一条宽敞的路相望。小米有些慌乱,对陈林建投来疑惑的目光。 陈林建对她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从远处,缓缓走来一队车马,似是在客栈中见过的那辆马车,但却奢华许多。车帘是掀开的,车内坐的并不是那位女子,这女子的容貌陈林建颇为熟悉。在他脑海中,迷迷糊糊的记忆。 “姐姐!” 却听得身旁的人惊呼道:“那是,逍遥王的夫人,京城第一美人高夫人,有生之年幸得一见,不枉此生啊。” 陈林建已将拳头紧紧握住,他已身陷局中,不可以让他唯一的亲人,再深陷其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逍遥王府逍遥王,久别重逢入圈套 第五章逍遥王府逍遥王,久别重逢入圈套 长剑一出惊天变,滔滔巨浪破江城。 江玉流,逍遥王。 逍遥王的手段,没有和他交过手的人,绝对想不到。听说他在年轻的时候,很喜欢杀人,也常把“宁教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这句话挂在嘴边。没有人亲眼见过他拔剑,能见到他拔剑的人,都已经死了。 陈林建和小米进得城内,却不敢再住进客栈,洛阳城内大小客栈,皆需要身份文书。好在城内有许多遗弃的破庙,只需稍微打扫一番,倒也能勉强入住。他们皆是江湖儿女,倒也没那么讲究。 这间庙宇不大,摆放了十来尊比人稍微大些的佛像,数十年前,中原曾大兴土木,建造寺庙,和尚待遇优厚,导致举国皆是出家人。近年来恶俗风气荡去,才流下了这些诸多破旧的庙宇。 不知为何,陈林建用一块抹布,将这一座座佛像擦拭干净,小米打趣道:“这里不过是暂时的栖身之所,你还真想在这里安身立命了?” 陈林建苦笑着摇了摇头:“自魏晋后,天下纷争三百年,无论仙佛还是百姓,皆受苦害。也不知什么时候,又是谁一统天下。” 小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以为然,道:“我看啊,中原从大汉之后,就没消停过。” 陈林建尴尬的笑了笑,话糙理不糙,但陈林建毕竟是中原人,谈起这些,未免有些心酸。 随便弄了些吃食,入夜,陈林建换上夜行衣,手持流星剑,便直奔逍遥王府。小米独自留于破庙,那一个个威严竖立的佛像,在火光之中,显得格外狰狞。 小米想家了,出了一年有余,不知家中爷爷身体是否安好,此时已是盛夏,不知雪山下的流水,是否还一如既往的甘甜。 夜色,正浓。 流星剑在这浓浓的夜色下,如星光璀璨。 陈林建越向墙头,一招“踏雪无痕”,脚尖点地,越过三重守卫,到了院落。 东厢房内,一道靓丽的身影,映照在窗纸之上。 “你们且退下吧。” “是,夫人。”两个丫鬟走出门外,轻轻关上了门。 待得丫鬟走后,高夫人起身,走到门前,双手扶于门把,似要出去,又犹豫了下,轻叹一声,决定将门锁上。 正要锁门,门却被一股外力推开,一道黑影闪过,高夫人正要呼喊,一人从背后将她的嘴蒙上,低声道:“将门锁上。” 高夫人紧皱眉头,将门锁上,随着身后那人缓慢后退。 只听得身后人道:“我且问你,尊父可是前朝公子高亮。” 高夫人怔住,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已做好死的准备。 身后之人又道:“你可是有个弟弟。” “弟弟”二字刚出口,高夫人眼中出现了惊恐的神色,许久才又点了点头。她又看见,身后之人将一块金色的配饰置于她眼前。高夫人大惊之下,猛然回头。 陈林建已将面巾拉下,身后那人,面貌清秀,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脸上虽还带着稚嫩,眼神中,却已铺满了岁月的沧桑。 “姐姐。”陈林建温柔的喊道,这一声姐姐,已有十余年未喊出口,他也未曾想过,还有那么一天,血脉相聚。 高夫人含着泪光,点了点头。 门外,一队侍卫巡逻经过,听见门内有动静,便在外喊道:“夫人,可有什么事?” 高夫人道:“我要睡了,你们退下。” 侍卫又道:“通缉要犯陈林建已入洛阳周围,此人武功极高,还望夫人小心。” “知道了。”高夫人话语中显然带着怒意,那些侍卫也很知趣,迅速的消失了。 待得门外没有了动静,高夫人才将陈林建拉到案几旁,小心翼翼的抚摸陈林建的脸庞,一滴泪水滴顺着脸庞滑落。高夫人道:“你还活着。” 陈林建道:“恩。” 高夫人道:“我知道你还活着,去年他们给我带来了消息。” “他们?”陈林建凝眉,他们是谁? 高夫人道:“他们是父王的旧部。” “带头人!”陈林建已知道是谁了,从自己被他们找到的时候,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高夫人耳中。由此陈林建更加确定,带头人和李蒙口中的王爷,正是逍遥王。 陈林建惊讶道:“你是王爷夫人,逍遥王的夫人?” 其实他本不必这么问,他只是不敢相信。如若与他猜想一般,逍遥王是神剑门最后还活着的两名弟子——藏剑和沉谷,那么,他们的年纪,至少也有六七十了。 高夫人,高梦蝶。 高梦蝶点了点头,带着满满的温柔和情谊:“王爷待我很好。” “循儿,姐姐过的很好。”高梦蝶丝毫没有质疑过逍遥王江玉流对她的爱。 循儿,高循,陈林建本来的名字。 陈林建默默的低下了头:“我就是陈林建。” 陈林建是通缉要犯。 高梦蝶道:“我知道,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高梦蝶笑了笑,道:“你是我的弟弟,大齐的皇子,高家的子孙。” 陈林建沉默了,他舍不得破坏不易得来的团聚,但也不想卷进无谓的纷争。 “夫人可曾睡了?”门外,一个男人朗声道。 高梦蝶心底一沉,对外面高声道:“我已乏了,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门外那人依旧不依不饶,但也不敢造次:“夫人房中可有其他人?” 陈林建手已摸向腰间佩剑,若他要走,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他,陈林建低声道:“姐姐,我带你走。” 高梦蝶微微皱眉,轻咬嘴唇,全身微微颤栗,眼神中透露出极大的恐慌:“你我姐弟终有重逢,我不会再让你与我分离。” 陈林建动容,若你许久未体会过失而复得的亲情,是绝不会明白陈林建心中的感受。就如一个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高梦蝶毅然决然的走向门,打开了门,露出一条手臂粗细的门缝。门外,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的抱拳,在他身后,站着三四十个精壮的士兵。 年轻人微微恭首,面带微笑:“夫人,得罪了。”只见他手一挥,士兵分成两排,将卧室门口围住。 高梦蝶微怒道:“你这个卑贱的下人,敢在我面前造次。” 年轻人瞳孔一缩,全身微微一颤,赶忙跪下:“夫人,得罪了。” 那群士兵也单膝跪下,整齐的动作,盔甲间的摩擦,响起“铮铮”之声。 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个临危不乱的领军,难怪逍遥王所到之处,攻无不克。 陈林建松了口气,他不会连累高梦蝶,也绝不会躲在女人的背后。他走了出来,对外面的年轻人,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 高梦蝶道:“你信不过姐姐?” 陈林建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我是姐姐的弟弟,却也是个男人。” “男人”二字所要背负的,太多太多。 那年轻人似乎早已知道陈林建的存在,丝毫没有震惊和意外:“陈公子,王爷有请。” “前面带路。”陈林建没有再多话,有时候,话太多只会为牵挂自己的人徒增烦恼。 高梦蝶在听到“王爷”时,一阵阵恐惧已然麻木内心,怔在当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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