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荣光》 正文 第1章 001方家崴子 方正良并未意识到和谭灵芝的初次见面会是他一生中最美妙的时光。以至于多年后,方正良昏迷不醒时,他脑海中的潜意识闪现的画面依然是哪天蔚蓝的天空和空中不断飘荡的树叶。 谭灵芝不是方正良所遇到的第一个女人,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女人。可谭灵芝是方正良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如果谭灵芝有性命之危,需要方正良舍命相救,方正良会毫不犹豫。 对于两人的初次相遇,方正良认为并不是月老给予他们的缘分。用方正良的话说,他们的相遇起源于他的一个无知的错误。谭灵芝了解方正良,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他吃喝嫖赌,他杀人放火,但是,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撒谎。他不对任何人撒谎,包括他的敌人。所以,多年后,当谭灵芝躺在病榻上,回忆一生的是是非非时,她也认为两人的相遇并不浪漫,也不轰烈。如果有下辈子,谭灵芝不会选择方正良。因为这个掠走她芳心的男人同时带给她太多的灾难和痛苦了。所以,谭灵芝把两人的相遇定义为一个美丽的错误。 要想说清楚这个美丽的错误,就得从方正良和春桃的私奔说起;而要说清方正良为何要与春桃私奔,就得从方正良与姚雄的矛盾说起;进一步,要说清方正良与姚雄的矛盾,就得从方家人来到姚家沟子说起。 方正良的祖先并不姓方,而是姓博尔济吉特。对于这个姓氏,在清皇室中可算上尊贵的姓氏了。因为大清朝里最有名的孝庄皇后就是博尔济吉特氏。到了方正良的父亲博尔济吉特裕祥也做了光绪皇帝的老师。 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太后老佛爷领着光绪逃到了山西。京城的贵族们有跟着老佛爷走的,有坚守北京的,博尔济吉特裕祥领着家人返回老家科尔沁大草原。离京时,裕祥决定舍弃博尔济吉特的姓氏,因为这个姓氏太过招摇。而他之所以选择了方姓,是因为太后老佛爷有次召见裕祥时,曾夸赞他做人方正,是社稷可用之才。于是,裕祥就取用方作为本家的姓氏,他自己取名为方宜黄,因为在八旗之中,博尔济吉特氏属于镶黄旗。 方宜黄领着家人,一路北上。当他们赶到奉天附近时,已是冬月天气,地冻天寒,大雪纷纷。方宜黄急着赶路,雪天也不休息,管家老陈在前探路,十几辆马车逶迤着缓缓前行。忽然,管家老陈止步不前,方宜黄下车,走到管家身旁,管家目视前方,枣红的脸颊不停地抽搐,豆大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方宜黄顺着管家的方向看去,茫茫白雪覆盖着一眼平川。隐隐地,白雪之下散发着龙虎之气。 “老爷,看到了吗?” “看到了。”方宜黄微微点头,说,“好地方啊。” “背山面水,西高东底,难得的好地方。”管家掐指算了算,说,“此地在沈城正南,聚拢王室龙气,他日此地必出大人。老爷” “你想说什么?” “老爷祖上离开科尔沁已有百年,现在返乡,定是物是人非。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爷一族也算是皇室之人,在此居住也是理所应当。” 方宜黄转头看了眼马车,说:“只是夫人” “为了夫人,老爷也应在此停留。”管家说,“当今世道,洋人入侵,团匪闹事,老爷一路带着十多辆车子难保不碰到贪财之人。” 方宜黄瞧了管家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茫茫原野。终于,方宜黄拿定主意。他伸出手指,指着前方的原野,朗声说道:“好!今后我方门子弟就在此安家落户了。” 此地名为姚家沟子,距离奉天城百十里路。在姚家沟子,有一户土豪,当家的名唤姚德寿,祖籍山东烟台,闯关东后在此落户。经几代人的拼搏,才有了今日数千亩地的家产。 当方宜黄来见姚德寿时,姚德寿正躺在炕上抽烟。之前,管家禀报过,有个外地人想买他家的田地。姚德寿以为是一般的逃难之人,并未放在眼里。当他看到方宜黄本人时,忙从炕上爬起来,整了整衣服,以礼相待。但从方宜黄的面相,姚德寿就看出方宜黄不是一般之人。 方宜黄开门见山,直说来意。姚德寿低头沉吟,似乎是有些为难。其实,当姚德寿听说有人要买他家田地时,心情无比高兴。因为近些年,人祸天灾,庄稼收成逐年减少,看着家中并不充足的余粮,姚德寿有些不安。未雨绸缪是他的原则,现在,有人要出高价买他田地,可算是解决了他心头的一块病。 心内欢喜,表面沉重,这样才能提高地价。姚德寿是个精明之人,这点道理他是懂得。他沉吟片刻后,说出一个数目,没想方宜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谈好价钱,方宜黄给钱,姚德寿交出地契。然后,姚德寿把西院打扫干净,让方宜黄一家暂时入住。来年开春,冰雪消融。方宜黄动工盖房,半年时间,方家院落大功告成。搬迁之日,方宜黄大宴三天,邀请本地居民。当然,姚德寿也去了。当姚德寿看到方宜黄盖得院落比自家的更气派更雄伟时,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在姚家沟子,姚德寿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当地人之所以听姚德寿的话,完全是臣服于姚家的气势和排场。现在,方宜黄盖了比姚家更气派,更有排场的院子,姚德寿当然不悦了。 姚德寿虽然心里不悦,但脸面上并未让人看出他与方宜黄有隔阂。再说方宜黄,他虽然盖了气势恢宏的院子,可在本地人心中,方家就是个外来户。方宜黄能看出本地人对他们家的歧视。为了能消除歧视,也为了能出一口心中恶气,方宜黄寻摸时机,要让姚家沟子的人知道他方宜黄的本事。 隐忍了多年,方宜黄终于等来时机。同盟会成立那年的二月,姚德寿的老婆生产。姚王氏从大清早开始嚎叫,直到太阳落山,孩子还没有露头。姚德寿着急上火,找了七八个接生婆都无济于事。 就在姚德寿准备放弃,听天由命时,方宜黄出现了。他说他有办法让姚王氏顺利生产,并能确保母子平安。 “啥办法?”姚德寿瞪着方宜黄,问。 “你现在关注的不应该是办法而是结果。”方宜黄说。 “说吧,你有啥条件?”姚德寿是个聪明人,方宜黄在这种时候提出帮他当然是有要求。 方宜黄也不卖关子。他摸了摸下巴,说:“事成之后,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行,成交。”姚德寿点点头。 方宜黄冲门口喊了一声,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方宜黄说:“房间里的人都出来,让他自己进去就行了。” 姚德寿看看书生模样的人,又看看方宜黄,不解地问:“你让他接生?” 方宜黄冷笑道:“让他接生是你家的福气。他可是服侍过当今老佛爷的御医。” 御医就是御医,没出半个时辰,姚王氏顺利生产了。听到房间里孩子的哭声,姚德寿算是舒了一口气。 次日,姚德寿到了方宜黄府上。方宜黄帮了他的忙,他答应方宜黄的事情还没有做。姚德寿问方宜黄想要他家什么东西,只要方宜黄开口,他立马送来。 方宜黄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一句话。” “什么话?” “以后这里不再叫姚家沟子了,得叫方家崴子。”方宜黄平静地说。 听了方宜黄的话,姚德寿心里一震,他之前看出方宜黄是个非凡之人,可他没想到方宜黄的心气会如此高。姚德寿心里盘算,这可是改名字这么简单的事情,这改的可是他姚家的门面。老话说了,人可以没钱,但不能没脸。 看到姚德寿犹豫不言。方宜黄笑了笑,说:“若是你觉得为难,就算了吧。当我啥也没说。” 姚德寿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方宜黄,咬着牙说:“改,现在就改。” 姚德寿不仅按照方宜黄说的改了,并且改的轰轰烈烈。他把本地人都召集起来,当众宣布把姚家沟子改成方家崴子。 消息一出,众人哗然。那些姚姓的人愤愤不平,而那些其他姓氏的人看惯了姚家人在本地横行霸道,现在来了一个能抗衡他们的方家人,他们乐的看热闹。 不管普通人怎么想,但就这件事情对姚德寿的打击就很大。现在,他与方宜黄彻底的决裂了。姚德寿知道,姚家与方家迟早有一战。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姚德寿开始团结本姓的族人。 看到姚德寿拉拢姚姓族人,方宜黄明白姚德寿所想。既然姚德寿拉拢姚姓族人,方宜黄就拉拢那些不是姚姓的人。渐渐地,姚姓的人聚拢在姚家周围,杂姓的人围绕在方家周围。在一个天朗气爽的早晨,姚德寿脑袋里灵光闪现,他决定在建一个方圆三里的城墙,把姚家人圈起来,在那个兵荒马乱,土匪横行的年代,姚德寿的这个主意是明智的。 看到姚家建起城墙,方家也建起城墙。很快,在古老的东北土地上就出现了两个城墙山庄,它们相距里路,它们相互提防也相互扶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002血玉扳指 宣统三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八月十五刚过,地里的苞米还没来得及收获,天空就飘起了鹅毛大雪,这场雪飘了整整一个冬天,这种极端天气,连方家崴子里年龄最大的人也未必见过,借用那位老者的话说,这是要变天啊。 转眼到了腊月,以往现在人们已经开始杀猪宰羊,置办年货,准备过年了。可今年的冬天太冷了,很少有人出门。整个东北平原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着,天地间多了份寂寥,少了份喧嚣,更少了一份过年热闹喜悦的气氛。 由于天气过于寒冷,平日里喜欢串门的人也不出去了,因为出去一趟有可能把耳朵冻掉。这不是笑话,方家崴子西北角的二站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二站成出门去他姐姐家,从他家到他姐姐家只有三里的路程。二站成到了他姐姐家后,觉得耳朵痒痒,用手一搓弄,耳朵就掉下来了。 极端寒冷的天气,对人们的生产生活还是影响很大的。人们都没办法到外面撒尿了。有人不相信,硬是在外面撒尿,刚尿出来就变成了冰棍。 在一个风雪稍弱的傍晚,方宜黄身穿貂皮大衣,头戴貂皮帽子,站在自家的城墙上。他看着城墙内外白茫茫的世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所以,当他觉察到眼角有泪珠渗出时,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很快,他这种不可思议的忧伤情绪找到了合理的理由。管家到奉天城买粮,顺带着拿回一张官报。当他看到官报的内容时,那张枣红的老脸顿时暗淡下来。他能够猜出方宜黄看到官报信息后的反应,可他不敢不让方宜黄知道这个消息。所以,管家在拿出官报时,说:“老爷,我这儿有个消息,你可要挺住了。” 方宜黄看了管家一眼,不屑地说:“当年八国联军进京时,我都没眨眼睛,还能有什么事情击垮我?” “老爷英明神武,我多余担心了。” 管家把官报拿出来,双手捧着,交给方宜黄。方宜黄从怀里拿出放大镜。方宜黄今年已知天命。眼睛有些看不清楚,每次看东西的时候,尤其是读书的时候,他都得拿出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越看手越抖,到最后,整个人都瘫痪了。 “老爷,老爷!!!” 管家忙过去,扶住方宜黄。方宜黄仰望苍天,深深地吸了口气。管家扶着方宜黄坐下,方宜黄把官报放在桌上。 “老陈,上面的消息属实?”方宜黄看着管家的脸,他多么希望管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管家不敢看方宜黄的眼睛,可他知道,方宜黄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爷,消息属实。”管家点点头说,“我在奉天城都听人说了,本月二十五日,在袁世凯的逼迫下,隆裕皇太后颁布退位诏书,随即,袁世凯出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咱们,咱们大清完啦。” “我大清入关,二百余年,仰赖圣祖高宗等先帝们的文治武功,打下这万里江山,怎能让孙逸仙等人一闹,说完就完啊?”方宜黄不解地问。 “时也命也。”管家感叹道,“天下是百姓之天下,而非一家一族之天下。老爷饱读史书,自有夏以来,更朝换代,自是历史规律。今年冬日,大雪不止,便是不祥之兆。据说,陇西,关中等地已经连年大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改天换地,百姓才有生机啊。” “改天换地,自也得有能力者居之。你看那袁世凯何等角色,竟能做大总统?”方宜黄愤然地说。 管家点头说:“老爷此话再理。不要说袁世凯了,老爷可知咱们奉天归谁管制?” “何人管制?”方宜黄问。 “袁世凯做临时大总统后任命张雨亭为二十七师中将师长,管制咱们奉天。” 方宜黄苦笑着瑶瑶头,说:“天地真的要变了。一个绿林土匪竟能在朝为官,这个中华民国也不过尔尔。” “老爷不用太过伤心。我已经算过了,袁世凯本是蟒蛇,做不了真龙天子,用不了几年就得下台。到时候,说不定又是咱们大清江山。” 方宜黄起身已走,对于管家说的这些话他听了一半忘了一半。晚上掌灯时分,方宜黄让下人把正房打扫干净,然后抬出一张桌子,摆上香烛。等全家人都到齐了,方宜黄从他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个上锁的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是一个檀木盒,依然上了锁。打开檀木盒,里面是个翡翠盒子。等打开翡翠盒子后,里面是一件用黄色绸缎包裹着的一个小小物件。 方宜黄双手捧着小小物件,神情凝重而又谦恭。他走到八仙桌前,拿眼睛示意,管家领悟,忙起身拿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把八仙桌中央的地方擦拭干净,方宜黄放把手中的物件放在桌上。接着,他打开黄色绸缎,里面是一枚红色的玉扳指。众人离得远,看不仔细。只能大致地看出此扳指的绝佳品相和质地。 管家跟随方宜黄多年,也从未听他提及过家中有过这个物件。但从方宜黄请出扳指的神情中,管家大致能猜出此扳指非一般之物。 方宜黄站在八仙桌正中前,在他身后是五岁的长子方正温,其后是家眷和下人。方宜黄领着众人对那扳指三跪九叩之后,起身站立,面向众人,神色凝重地说:“此物为我博尔济吉特氏,孝庄皇后之物。孝庄皇后殡天后,圣祖感念我博尔济吉特家族,特把此物赐给祖上。现在,大清没了,可这枚扳指还在,我博尔济吉特家族的根和魂还在。圣祖赐此物时,曾说我博尔济吉特家男人温厚忠良,女人知书达理,是我大清最高贵最纯正的皇族。所以,百余年来,我家族人行事都得以忠孝为先,礼让居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祖宗。” 方宜黄顿了顿,接着说:“当今天下,贼子当道。正是礼崩道乱之世,可作为我博尔济吉特家族之人,必须得谨记祖宗教训,谨记博尔济吉特之纯正血统,决不能与虎谋皮,更不能欺压乡里,作威作福。这扳指在一日,博尔济吉特家族的魂魄就存在一日。” 讲完,方宜黄又领着众人三跪九叩,焚香膜拜后,重新用黄色绸缎把红色玉扳指包裹好,等家人全都散去,他才拿着扳指藏起来。 次日天亮,雪停天晴。看着明亮的太阳,方宜黄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缓,让方宜黄更为高兴的事情是在这一日的中午,他的夫人又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儿子出生后,管家第一时间把孩子抱到方宜黄跟前,看着襁褓里啼哭不止的儿子,方宜黄面带微笑,微微点头,说:“没想到我方宜黄年仅半百,竟然老来得子,真是上苍眷顾,祖宗积德啊。” “老爷,趁此时机,给公子取个名字吧。”管家说。 方宜黄粘着胡须,说:“孩子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我虽是蒙古族人,可我对于汉族的文化极为敬佩,尤其孔圣人所说,为人要‘温良恭俭让’。所以,我给老大取名方正温,这个孩子就叫方正良吧。” “方正良!方正良!”管家点头道,“方方正正,质朴纯良。好名字,好名字。公子的大名有了,小名不妨让我给老爷推荐一个吧。” “你已有注意了?”方宜黄问。 “老爷老来得子,实为上天眷顾。我看小公子额头宽大,眼睛明亮,尤其这对耳朵,类似佛祖。将来定是非凡之才。所以,小公子的名字就叫麒麟吧。” “麒麟为上古神兽,我怕他担不起啊。” “老爷多虑了。”管家说,“老爷可知今日是何时节?” “这个我倒忘了。”方宜黄摇头说。 “今天二月初二,龙抬头啊。”管家兴奋地说,“公子占龙日而生,若用下贱之名,恐辱了公子的命格。所以,我认为,麒麟与龙,自是不差。还有,这阴雪天气,连绵多日。可今日一早放晴,可见公子是上知天命。” 方宜黄想了想,说:“麒麟二字,只可家人呼喊。万不能传扬出去。” “老爷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 管家抱着孩子出去,方宜黄看着管家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阵沸腾。虽然他表面上并不认可管家说的话,可心里却是急切地期盼这个孩子能真如管家所说,是真龙下凡。当然,方宜黄并没有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能称王称帝。他只是希望这个孩子能统领着博尔济吉特家,在往大处说一点,希望这个孩子能匡扶努尔哈赤家族,希望大清江山不要就此消亡。历史上也不乏其中案例,王莽篡权,亡了西汉,可刘秀中兴,建立了东汉。方宜黄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效仿邓禹,扶持努尔哈赤的子孙们推翻袁世凯的中华民国,也让大清王朝实现中兴之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003逆龙出世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当历史的齿轮缓缓前行,它所在民国这段历史中留下痕迹全是苦难和杀戮。作为后人,当我们翻开历史课本,透过泛黄的纸张,从一行行黑色冰冷铅字文中读到直奉战争,北伐之战和中原大战时,我们所能想到的仅仅是胜利者得意的笑容,失败者悲怆的泪水。而在文字背后,那些用中性数字记录的死亡者并没有引起人们更多的关注。 历史是成功者功绩的炫耀,而托起历史塔基的,是一个个在战争中毫无信仰毫无目的,只为某一人的私利而含冤死亡的累累白骨。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地处奉天城边的方家崴子能够得以相对的太平,很大的功劳要算在方宜黄口中土匪起家的张作霖身上。所以,当日本人在皇姑屯炸死这个民国枭雄时,方宜黄心中的悲愤是有感而出。 在平静和单调的生活中,方宜黄只能从报纸和那些来来往往的士兵口中了解一下外面世界的纷扰和不安,看着中原人民像狗一样低贱地死去,他才认为方家崴子能得此太平实属不易。 看到一波又一波的战争和死亡,人们对革命人士所描绘的美好世界失去了信心。渐渐地,有一种怀旧情绪在百姓心中慢慢的滋生,尤其是方宜黄,每天他都在打听大清的消息。当张勋和康有为的辫子军簇拥着溥仪在北京登基的消息传来时,方宜黄高兴的手舞足蹈。只是,他的喜悦没能持续太久,十天后,段祺瑞便把张勋的鞭子军给撵跑,溥仪灰溜溜地下台了。从这个闹剧中,方宜黄看出了这个爱新觉罗子孙的软弱。当年要光复大清的希望也慢慢的从此时开始破灭了。 方宜黄心中希望的破灭并不仅仅是因为张勋复辟失败给他的打击,而是他那个顺应天命,在二月二出生,管家口中带有龙命的儿子方正良并未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能力。 起初,为了方正良能更快地成才,方宜黄用在他身上的心血格外地多。五岁时就聘请了奉天城最有名的私塾老师孔达儒。当年,方宜黄在京时见过此人,他博学多才,腹内藏书五车。若不是国军起义,世道战乱,此人定会成为一代鸿儒。 为请此人,方宜黄可是费劲了心思。三顾茅庐后,孔达儒方答应了方宜黄的邀请。方宜黄本以为,有孔达儒这么一个优秀的老师,方正良定会受益匪浅。 事与愿违,三天后,孔达儒忽然向方宜黄请辞。方宜黄见孔达儒请辞坚决,面色阴暗,便知其中有事情发生。方宜黄再三逼问,孔达儒才红着脸,羞怯地说:“老夫才疏学浅,教不了你家二公子。” 原来,孔达儒这三天授课时间,被方正良的种种恶作剧折磨怕了。第一天,师徒二人见面,孔达儒见方正良小小年纪竟有一种大人才有的气定悠闲的心境,很是惊讶。他心中暗暗赞叹,此人将来恐非池中之物。不自觉地,孔达儒对方正良有了丝亲近之情。他伸出手,抚摸方正良的头时,手指被一根针刺破了。虽然疼痛,但在学生面前不能失了颜面。看着孔达儒痛苦而扭曲的脸,方正良哈哈大笑。 “老师,不要忍着啦,想哭就哭吧。”方正良冲孔达儒亮了亮手里的针,原来,在孔达儒伸出手时,方正良就知道孔达儒要干什么了。他把手先放在头上,装作挠头状,其实手里早就藏了一根针了。 第一日的恶作剧虽然让孔达儒吃了苦头,可他心里对方正良的期望更高了。小小年纪竟有判人心思,并有料敌先机的本领,实属天才。孔达儒先去了方宜黄为他准备的私塾讲堂,把明日要讲的课程准备一番。次日,来讲堂上课的有三人,一个年龄稍大的是方正温,其次是方正良,孔达儒已经见过。最后一个和方正良年纪差不多的瘦弱孩子叫狗蛋,是方家一个长工的儿子,两人从小在一块,所以,方正良上私塾了,方宜黄也安排狗蛋跟着来了。 等三人做好。孔达儒拿出一本书,说:“今日是你们上学第一天,我们从《诗经》开始学。” 这时,方宜黄踱着步进了讲堂。孔达儒忙放下书本,拱手问:“方先生,你怎么来了?” “第一天上课,我想过来看看情况。”方宜黄说,“我刚才听先生说先从《诗经》讲起?” “不错。”孔达儒说,“我正要教他们国风《关雎》。” “诗本是言情托志,为闺阁落魄之人所喜。我请先生来是教犬子治国修身之道。所以,我认为先生不妨从《论语》说起。”方宜黄说。 孔达儒撇了方宜黄一眼,冷冷地说:“既然先生心中已有主见,请我来此便是多此一举了。我家中有事,就此告辞了。” 孔达儒想走,方宜黄忙拦住孔达儒,说:“先生误会我意了,我在这里给先生赔个不是。当今乱世,我是不想让我的孩子卷入旋涡,是非不分,所以才急着让先生教他们为人处世之道。希望先生能体谅我这做父亲的一番苦心。” “你这做父亲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学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孔圣人的思想要学,可《诗经》也是孔圣人编撰的。学习诗经不仅能让他们明白孔圣人的思想,还能让他们从《诗经》中领悟美的思想。一个人,只有建立了美的思想,能够审美,能够有美的追求,这个人才能成为一个高尚的人。难道先生不想让你们的孩子成为高尚的人吗?” “先生所言极是,是我没有领会先生的意思。先生授课吧,我走了。”方宜黄转身离开。 孔达儒站在原地,说:“慢走,不送。” “今日,我要教你们《诗经》中《关雎》,你们跟着我一起朗诵。”孔达儒大声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方正良摇晃着脑袋,大声跟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方正良站起身,大声说。 孔达儒对方正良这突然的举动很是不满,因为他在读书时,最烦别人打断了。孔达儒冷眼看着方正良,问:“你有啥不明白?” “我爹告诉我,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师,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告诉君子要提防着女人和小人?” “不错,你理解的很对。” “可是,你刚刚又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窈窕淑女就不是女人了?同样是女人,孔圣人为什么一边要我们防着女人,一边要我们追求女人。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吗?” “放肆。你竟然侮辱圣人,该打。”孔达儒怒道,“圣人的话你怎能怀疑。” “我不明白才怀疑,老师,你能给我讲清楚吗?”方正良问。 “你们现在年纪还小,我讲解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孔达儒说,“现在,你们只需把我告诉你们的东西大声的朗读,熟记于心。其他的不必理会。好了,今天中午,你们就把《关雎》给我背诵下来,下午我要考察你们。” 孔达儒坐在讲桌前,只顾看自己手中的书,不再理会方正良等人。方正温带头朗读,读着读着,方正良发现孔达儒扒在讲桌上睡觉了。方正良把手指放在嘴角,“嘘”了一声,方正温停止朗读。 “你想干什么?”方正温问。 “哥,刚才这个老头当着咱们的面训斥咱爹,这口气你能咽下去吗?”方正良问。 “老师的话确实不好听,可咱爹都已经原谅他了。”方正温说。 “咱爹原谅他,可我没有原谅他。”方正良说。 “你想干什么?”方正温问。 “我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省得他以后在我面前活灵活现。”方正良说。 “这样不好吧,要是让爹知道了” “怕什么,出了事我顶着。”方正良说,“狗蛋,你去厨房拿个火镰来。” 狗蛋点头,撒腿跑出去。 不多时,狗蛋跑回来,他把火镰递给方正良。方正良蹑手蹑脚地走到孔达儒跟前,他先对着孔达儒的脸吹了一口气,孔达儒吧了吧嘴,没有醒。方正良对着方正温挤眉弄眼,方正温捂着嘴笑。接着,方正良擦着火镰,点燃了孔达儒的辫子。 看着火苗窜出,方正良大声喊叫:“不好啦,失火啦,失火啦。” 孔达儒正在梦中,一个机灵从桌上爬起来。他先是闻到空气中烧焦的味道,随后看到自己的辫子正冒烟。他大叫一声,托着辫子来到院子里。 院内墙角刚好有一个水缸,孔达儒把辫子放入水中。当他确认辫子内的火苗已被完全扑灭,把辫子从水缸里拿出来时,他看到方正良站在门口,笑的前仰后合。瞬间,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定是方正良。 看着孔达儒坚决要走的样子,方宜黄知道再想挽回已是不能。方宜黄满脸羞愧,送孔达儒到大门口,嘴里一再说道歉的话。 孔达儒临走前,送给方宜黄一句话:“孺子不可教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004惹是生非 孔达儒的离开让方宜黄怒不可遏。因为在孔达儒离开时,方宜黄从孔达儒的眼神中看出她对博尔济吉特家族后人鄙视和不屑。大清的爱新觉罗氏已经凋零了,可他博尔济吉特氏不能再让人看不起。 所以,在孔达儒离开后,方宜黄把方正良关进了黑屋。他要让方正良在黑屋里面壁思过。并且,在思过期间,方宜黄不允许家里人给他送饭。 三天后,方正良的生母方孟氏看不下去了。她跑到方宜黄面前,再三的哭泣哀求。 方宜黄之前也是一时怒火冲头,才决定惩罚方正良,这几天,他思索再三,觉得方正良的行为虽然可恶,但他毕竟是个孩子。三天不吃饭已经是比较重的惩罚了。他怕时间长了把方正良饿坏了。毕竟方正良也是他的儿子,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现在方孟氏来求情,他也顺坡下驴,把方正良放出来。 方正良被放出来的三天后,他又闯了一个天大的祸事。 事情是这样的: 在方家崴子南面两里处有一条河,当地人都叫逛荡河,每到冬天,河面结冰,附近的孩子们便在冰面上玩陀螺。和方正良年龄相仿的这群孩子中,玩的最好除了方正良就是姚雄了。 姚雄是姚德寿的孩子,和方正良是同年出生,只是生辰比方正良晚上几个月。在姚雄前面姚德寿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出生难产,让太医接生的那个孩子。姚德寿为她取名姚缨。 姚雄和方正良都属于那种不服输的个性,所以,每当两人在河里冰面上进行比赛时,都会斗的天昏地暗。这一次,姚雄的陀螺比方正良的陀螺转的时间更久,围观者纷纷向姚雄表示祝贺。 姚雄意气洋洋,拿手指在方正良眼前晃了晃,不屑地说:“方正良,你服不服?” “不服,咋地?”方正良挺着肚子,怒视着姚雄说。 “就你这样还叫麒麟?我看你不如改名叫乌龟好了。” 姚雄的话引得众人哄笑,方正良大怒,一个箭步过去,抱起姚雄的腰,一头把姚雄顶倒。随即,方正良坐在姚雄身上,一手掐着姚雄的脖子,一手拍打姚雄的屁股。 “服不服?服不服?” 姚雄的跟班旺财看不下去。他冲上去,一把把方正良推开,姚雄乘机翻过身,把方正良压在地上。方正良的跟班狗蛋见旺财上了,他也冲了上去,四个人分做两伙,厮打在一起。 围观的孩子们边看边拍手叫好。他们这一吵吵,把方正温招来了。方正温把两人拉开,方正良站在方正温身后,依旧不依不饶。他用手指着姚雄,嚷嚷道:“姚雄,有种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明天咱们再比试。” “等着就等着,我还怕你不成。”姚雄说。 回家路上,方正良央求方正温不要把方才打架的事情告诉方宜黄。方正温看了弟弟一眼,嘲笑道:“咋?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怕咱爹打你了?” “我不是害怕咱爹打我。我是怕咱爹知道了,气的吃不下饭去。”方正良说。 “知道咱爹生气为啥还打架?” “我也不想打架,可你不知道姚雄那小子说话多难听。” “姚雄都说啥了?” “姚雄骂咱家是外巴猴子,当初是他爹看咱家可怜,才收留了咱家。” “就这些?” “说了好多。有些话很难听,我学不出口。哥,你说,姚雄骂咱家,我能不生气吗?” “可是,爹告诉咱们,万事忍字为先。” “你能忍我不能忍。他姚家不就有两个臭钱吗?凭什么他们家在方家崴子耀武扬威。要论祖上,咱们可是正统的皇亲国戚。我就不明白了,咱爹为啥处处让着姚家?” 方正温忙用手堵住方正良的嘴,呵斥道:“你咋啥话都往外说,咱爹不是嘱咐咱们了,千万不能把祖上的事情说出去。先不说你跟姚雄打架,但就你方才的话,咱爹知道了也能把你打个半死。” 兄弟两人,一路上说着话,很快到了家。方正良先去堂屋,见过方宜黄和方孟氏,回到自己房间里,他把狗蛋叫来,两个人琢磨明日如何才能战胜姚雄。 狗蛋手上拿着陀螺,审视片刻,说:“少爷,不是我说丧气的话,明天比试,你还得输。” 方正良反手在狗蛋头上打了一巴掌,说:“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没比试,你就咒我?” “不是咒你。你看你这陀螺。”狗蛋把手上的陀螺递给方正良。 方正良接过陀螺,反复观看,说:“我这陀螺怎么了?我看着我这个陀螺很好啊。” “你这个陀螺是很好。可你这个陀螺跟姚雄的陀螺相比就不行了。”狗蛋说,“我是见过姚雄的陀螺,他的陀螺比你的重,底部也比你的圆滑。”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方正良说,“姚雄的陀螺旋转时比我稳重。现在想想,应该是他陀螺的重量大。哎,你知不知道姚雄的陀螺用什么材料做的?” 狗蛋摇摇头,说:“没看出来。” 方正良摸着下巴,自语道:“明天要想赢姚雄,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啥办法?”狗蛋问。 方正良招招手,狗蛋把耳朵凑过去。方正良把嘴巴附在狗蛋的耳朵上,小声说:‘今天晚上,咱们潜入姚家,把姚雄的陀螺给偷走。’ 方正良的主意吓了狗蛋一跳。他拿眼睛上下打量方正良,磕磕绊绊地问:“少爷,你是说着玩吧?” 方正良一手勾着狗蛋的脖子,“嘿嘿”冷笑说:“你看我像是说着玩吗?” “可是,少爷,你这也太危险了。要是被姚家的人发现,咱们就没命了。”狗蛋急道。 “咋?你怕死?” “我我你可姚家的墙头那么高,咱们进不去啊。” “这点你不用操心。我自有主意。”方正良说,“今天晚上,你只管跟着我去就是了。” “好吧。少爷,我先回去了。” 狗蛋转身要走,方正良叫住他,说:“今晚行动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说出去。要是走漏了风声,我扒了你的皮。” 晚上,方正良和狗蛋胡乱地吃了几口饭,等家里人都入睡了。两个人悄悄地溜出方家。 方正良领着狗蛋绕着姚家的墙头转了大半个圈子,来到姚家的西北角,此处放着一堆柴火。方正良让狗蛋把柴火挪开,露出一个小洞,半米多高,刚好可以够小孩钻进去。 “少爷,你咋知道这里有个洞?”狗蛋问。 “我早就知道,不然今晚我也就不来了。”方正良边说话边带头钻进去。狗蛋不敢怠慢,紧跟着进去。 进去后,方正良一眼就看到有一院子盖有楼房,不用问,那家指定是姚雄家了。方正良和狗蛋来到姚雄家门口时,大门未关。方正良嘱咐狗蛋在门口放哨,他自己猫着腰,闪身进去。正房内亮着灯。方正良惦着脚,悄悄地来到门口,从门缝望去,他依稀看到姚雄正趴在桌上写字,姚德寿半躺在炕上,抽烟。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姚德寿从炕上起来。打了个哈欠,说:“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去睡觉吧,明日早起读书。” 姚雄起身,方正良听到房间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知道姚雄要出来了。他忙闪身藏在木柱后,等姚雄走出房间,方正良在后悄悄尾随。 姚雄的卧室是西厢房最后一个房间。他进屋后,方正良在外面学狗叫。姚雄听到狗叫声,从房间里出来,左右张望,并未发现院子里有异常情况。等他返回到房间,方正良又学了两声狗叫。当姚雄第三次走出房间时,他决定去后面看看,因为他家的狗都拴在后院的一个草棚里。 姚雄刚离开房间,方正良就钻到姚雄卧室内,他一眼就看到姚雄的陀螺在炕头的柜子顶上放着。方正良爬上炕,取下陀螺,转身便往外跑。还未跑出姚雄家大门,姚雄就折回来了。天黑,他看不清方正良的面貌,但从身形上,姚雄能认出是方正良。 “不好啦,有贼啊,方正良来家偷东西了,抓贼啊。” 姚雄边喊边追。方正良不敢怠慢,他跑出姚雄家大门,招呼上狗蛋,两人拼了命的跑,姚雄则在后面死死的追。快到狗洞时,方正良让狗蛋先钻,他从怀里拿出弹弓,朝着姚雄射去。姚雄哎吆一声,躺在地上。方正良忙收起弹弓,从狗洞里爬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005冷夜惊魂 两人一路小跑,跑回方家时,家里人都还在熟睡。 方正良和狗蛋进了房内,两个人大口的喘着气。狗蛋拎起桌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地猛灌一气。 方正良从怀里拿出从姚家偷来的陀螺,放在桌上,姚雄做的陀螺当真非常精致。 狗蛋摸了摸陀螺,兴奋地说:“就是这个,姚雄没了陀螺,明天他必输无疑。” “刚才好险,差点就被姚雄逮住了。”方正良说。 “是啊。少爷。刚才我看到姚雄在后面追咱们,怎么咱们钻出狗洞后,姚雄没有追啊?”狗蛋问。 “我用弹弓打了他一下。”方正良说。 “你把他打死了?” “不能够吧。”方正良心有余悸地说,“我打了他一弹弓,然后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你到外面听听,有没有动静?” 狗蛋出去不久,方正良就听到外面有嚷嚷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堂屋有开门声,方宜黄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管家和家里的仆人也都起来,聚集到院子里。 “怎么回事?”方宜黄问。 “我也是刚听到,好像是有人在敲打墙门。”管家老陈说。 “走,抄家伙,跟我走。”方宜黄大声喊道。 方正良从房间里跑出来,兴奋地问:“爹,干啥去?我也去。” “你小孩子,凑啥热闹。快回屋睡觉。”方宜黄知道方正良贪玩的个性,便把狗蛋的爹韩铁柱叫来,让韩铁柱看住方正良。 等方宜黄领着众人走后,方正良眨了眨眼睛,冲韩铁柱似笑非笑地问:“铁柱叔,狗蛋今晚没回家吧?” 韩铁柱看着方正良,惊讶地问:“少爷,你咋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方正良说,“我不但知道狗蛋今晚没有回家,我还知道他今晚干什么去了。” “他干啥去了?” “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韩铁柱转身要走,忽然想到方宜黄交给他的任务。又转过身,说:“我不能走,老爷让我看着你呢。” “你看着我干啥,我又丢不了。你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看你儿子,如果去晚了,你会后悔。”方正良说。 “当真?” “骗你是小狗。” 韩铁柱看着方正良,挠了挠头。方正良知道他还是不放心。便道:“我现在就睡觉,你放心的走吧。” 韩铁柱前脚刚走,方正良后脚就跑出去了。他看到城门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知道有热闹可看了,心里一阵欢喜。 当方正良来到墙门口时,墙门已经打开,方宜黄领着十多个佣人,手拿长枪,一字排开,守在城门口。 对面五六丈处,姚德寿带着姚家众人,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拎着大刀,杀气腾腾地同方家的人对峙着。 方宜黄向前两步,拱手含笑道:“姚兄,深更半夜,你带着姚家的人围攻我方家,是何用意?” “方宜黄,你少给我装糊涂,今日之事,便是有你方家人惹起。我来这儿只是想讨一个公道。今晚,你若是公事公办,我无话可说。你若是想徇私包庇,我姚家人绝不善罢甘休。” “姚兄,你这话我方宜黄更是不解了。”方宜黄说,“我方宜黄自从在此安家落户后,便规规矩矩地守家过日子。我自问从未得罪与你。今日,你无端带人闯我方家,竟让我给你一个解释。姚兄,虽然你们姚家人多,但也不能欺人太甚。” “我欺负你?”姚德寿冷笑道,“来人,把我儿子抬上来。” 姚德寿一声吩咐,从人群中挤出两个人。这两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小孩。方宜黄起初离得较远,没看清楚。等他向前两步,看到担架上躺着的竟是姚德寿的儿子姚雄时,心中大骇。 方宜黄看看担架上的姚雄,又看看姚德寿,不解地问:“姚兄,令公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姚德寿怒道。 “姚兄,我方宜黄在这儿对天发誓,我若是知道此事而又故弄玄虚,我方宜黄不得好死。”方宜黄手指苍天,起誓说。 姚德寿看着方宜黄凝重的表情,这么多年,他了解方宜黄的个性,也知道方宜黄的为人。方宜黄说不知道就一定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方宜黄不知,可并不能减弱他儿子的罪过。所以,想到此处,姚德寿那张老脸又激动起来。 “不管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儿子做的好事。”姚德寿说,“你儿子到我家偷东西,被我儿子发现了。我儿子是在追你儿子的途中,被你儿子打了一弹弓,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能够。”方宜黄说,“我儿子今晚从未离开过家门。” “怎么?你认为我在这里诬陷你儿子?”姚德寿怒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宜黄道,“或许是天黑,你们没有看清,把别人误认为是我儿子了。”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姚德寿道,“这件事情就是你儿子做的。有种你让你儿子出来,我和他当面对峙。” “对了,姚兄。到现在我还不知,你说的我儿子是方正温还是方正良?”方宜黄问。 “你的小儿子,方正良。”姚德寿说。 方宜黄转身,冲后面人喊道:“去,把方正良给我叫来。” 方正良已经在后面的人群里观看多时了。起初,他还想着看热闹。等他看到姚雄躺在担架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方正良战战兢兢地在后面听着方宜黄同姚德寿的对话。当方宜黄说让他出来时,他像一个斗败的公鸡,低着头从人群中走出来。 姚德寿见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出来了,心中怒气不可遏制。他拎着大刀,就要冲过去把方正良给宰了。方宜黄当然不允许姚德寿在自己面前杀人,尤其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 姚德寿见方宜黄挡着自己,便把怒火撒在方宜黄身上。 “怎么?你要为儿子出头吗?”姚德寿问。 “姚兄误会了。”方宜黄说,“犬子虽然顽劣,但绝不可能做出杀人之事。我想,此事其中恐有误会。当然,如果这事真是犬子所为,我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待。”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姚德寿说。 “不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方宜黄朗声说道,“如果人是方正良所杀,我一定会当着姚兄的面,把犬子杀了。”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姚德寿说,“现在,姚家和方家的人都在这里,你就问你儿子,今晚都干什么去了?” 方宜黄转身,怒冲冲地看着方正良。方正良不敢看方宜黄的眼睛,双眼注视着土地。方宜黄大声说:“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方宜黄的呵斥激起方正良心中的那股不羁的傲气,他果敢地抬起头,注视着方宜黄。方宜黄伸手狠狠地打了方正良一个嘴巴,由于方宜黄这个巴掌来的太突然,方正良没有丝毫准备。嘴角渗出了血。方正良用手擦了擦血丝,毅然地注视着方宜黄。 “你老实交代,今晚你都干什么去了?”方宜黄问。 方正良拿眼睛撇了撇担架上的姚雄,心里琢磨,如果姚雄真的死了,自己就得给他偿命。所以,今晚去姚家的事情打死都不能说。 “快点回话。”方宜黄说。 “我哪儿都没去。”方正良说。 “你在大声说一遍。”方宜黄说。 “我今天晚上哪儿都没去。”方正良大声,一字一顿地说。 姚德寿冷笑道:“你们父子在这儿演戏给我们大伙看呢。方宜黄,我看让你问你是啥都问不出。” “你不相信我,你来问好了。”方宜黄说。 “你不说我也要自己问。”姚德寿走到方正良跟前,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方正良看了姚德寿一眼,不由得觉得心里发毛。 “方公子,你的衣服怎么破了?”姚德寿问。 方正良低头观看,果真,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个口子,若不是姚德寿说出,方正良还不知啥时候能发现。 “哦,你说这衣服上的口子啊。”方正良顿了顿说,“是我白天去逛荡河玩时,不小心刮破了。” “是吗?”姚德寿依旧笑着说,“你也太不小心了。衣服破了要补上,我这儿有一块布料,你看是不是你衣服上掉的?” 姚德寿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料,他没有交给方正良,而是递给了方宜黄。方宜黄把布料送到方正良眼前,问:“是你衣服上的布料吗?” 方正良看了看,说:“是。” “哈哈!”姚德寿大笑,说,“是就好,看来方公子是个诚实的人。方公子,你知道我的这块布料是在哪里捡到的吗?” “在河边吗?”方正良问。 姚德寿摇摇头,说:“不是。这块布料是我刚才追小偷时在我家城门西北角的一个狗洞处捡到。既然方公子承认这块布料是你的,那么也就是说,方公子之前是去过那个地方了。我想问方公子,你去哪儿干什么?” “这,我”方正良被姚德寿问的哑口无言。 姚德寿笑了笑,转向方宜黄,说:“方宜黄,事情都已经明了了,你难道还打算包庇你的儿子吗?” 正如姚德寿所说,事情已经清楚了。他方宜黄也不能狡辩了。只是,让他把亲生的儿子交出去,他多少有些不情愿。 方宜黄走到方正良跟前,抬脚踹了方正良一下,呵斥道:“逆子,都是你做的好事,还不快向姚伯伯磕头认错。” “不用,不用。”姚德寿忙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我儿子死了,赔礼道歉都无济于事。方先生,儿子是你的,我看还是你亲自动手吧。” 姚德寿把刀递给方宜黄。方宜黄看着姚德寿冷酷的脸,知道今晚的事情若不杀了方正良,姚德寿决不会善罢甘休。 方宜黄从姚德寿手里接过刀,蹒跚地朝方正良走去。 方正良坐在地上,看着父亲,眼中露出对生的渴望。方宜黄不敢看方正良的眼睛,他缓缓的举起刀,闭上眼睛,朝方正良砍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006允太医 当方宜黄举起大刀时,方家人都捏了一把汗。 方宜黄的个性他们是最清楚的,为了正义,他可是六亲不认的人。尤其是方正温,他比其他人更了解方宜黄。因为在他四岁时,父亲怀疑他拿人东西,用绳子差点把他给勒死。今晚,当着姚家人的面,方宜黄更是不能饶恕方正良了。所以,在方宜黄手中大刀举起时,方正温闭上了眼睛。 在众人之中,有一个人神情很是悠闲。此人他姓允,是跟随方宜黄逃难到此的太医,也就是之前帮姚德寿老婆接生的那个人。允太医之所以气定悠闲,是因为他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不过,他并急于揭穿,他要让故事发展的高峰时,他才出面,这样才能显露出他的能耐。 在很多故事中,主角都是生命濒危时才喊刀下留人。读者看多了,以为这是作者或是编剧故意设置的老梗。其他作者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此刻,允太医之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站出来,确实是有他本人自身的考虑,并不是作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时候,作者是被剧情牵着鼻子走。 允太医的声音并不洪亮,但所有人都听到了。因为在方宜黄举起大刀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盼望着或者是惊恐地等待着惨剧的发生。所以,当时的场面极其安静,静的方宜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甚至还能听到方正良的恐惧之心“噗通噗通”跳动之声。 对于允太医的露面,姚德寿很不高兴。他板着脸,用手指着允太医,问:“你是什么人?” 允太医笑了笑,说:“姚先生,几年没见,你竟把我给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听了允太医的话,姚德寿拿手拍了下脑袋,恍悟道:“哎呀,原来阁下是我家内人的救命恩人,姚某眼拙,没能认出,还望太医见谅。” “好说,好说。”允太医捋了把胡须,说:“昏天暗地,姚先生不认识允某也是常情。” “当年太医救活我家内子,姚某万分感谢。如果太医不弃,等今晚事情处理了,明日请太医到我家一聚,可好?”姚德寿说。 “姚先生客气了。允某出面,并不是要姚先生答谢当年的恩情。”允太医顿了顿,说,“今晚之事,方姚两家兴师动众,大动干戈,看似事情很是严重。可依我看,这件事情就是两个小孩之间的争吵而已。两家往日也并无恩怨,如果这件事情能圆满解决,对两家来说,都是好事。” “太医这话姚某不敢苟同。”姚德寿说,“事情起因虽小,可后果极其严重。太医也看到了,我儿子都死了,如果不能让方宜黄的儿子偿命,这事没法解决。” “即便杀了方宜黄的儿子,你儿子也不能复活了。”允太医说。 “我不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儿子是方正良杀死的,方正良必须给我儿子偿命。”姚德寿坚持说道。 “好,很好。”允太医捋了捋胡须,说,“姚先生说杀人偿命,这个观点我非常认同。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家公子没死,方正良也就不必死了,对吗?” 姚德寿眼睛一亮,问:“太医,你能把我儿子救活?” 允太医冷笑道:“允某人这个太医的称呼不是白给的。对于你儿子的病,允某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至少也有九成九。” “好。允太医,如果你能把我儿子救活。我就饶方正良不死。”姚德寿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姚先生深明大义,允某很是佩服。” 允太医说话间来到担架旁。其实,允太医早就知道姚雄没死。在方宜黄同姚德寿谈话时,允太医就已经看到姚雄的额头有一个包,继而,他想到定是方正良的弹弓打中了姚雄的额头。允太医行医多年,对人身体的七经八脉甚是了解。他知道额头处并没有置人于死的穴道,所以,方正良一弹弓是不能把姚雄给打死。而姚雄之所以躺在担架上不动,最充足的理由就是他炸死,以此来威胁方家。 允太医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在姚雄的脸上比划两下,朗声说:“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令公子是被方正良打中了额头的聚,聚是人体的一处气穴,击中后会自动关闭气门,使人暂时没有了呼吸和心跳。要想打开此穴,必须用银针直插太阳穴。当然,银针插入太阳穴后会使人全身酸痒,犹如万蚁噬体。所以,等一会,姚公子苏醒后会很难受,这点我要事先告知姚先生。” “允太医不必多想。你只要能救活我儿子,用什么办法都行。”姚德寿说。 允太医笑了笑,说:“那我可要动手了。” 其实,允太医刚才的话是说给姚雄听。他知道姚雄是装死,所以他才说治疗过程中会很难受。至于允太医所说的聚,完全是他随口编造出来,人身体上根本没有这个穴位。 姚雄眯缝着眼睛,他看到允太医手中的银针朝自己扎来,忙大叫一声,从担架上坐起身来。 姚德寿疾步走到姚雄跟前,双手扶着姚雄的肩膀,兴奋地说:“小子,你醒啦!” 姚雄假模假样地揉了揉眼睛,问:“爹,我这是在哪里啊?”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来人,快把小少爷抬下去。”姚德寿吩咐道。 过来两个大汉,抬着担架,走了。 姚德寿冲着允太医,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太医又救我家人一条性命,姚某谢过太医。” “姚先生客气了。我这只是举手之劳。”允太医说,“姚先生,既然令公子无恙,你们两家的恩怨可否化解了?” “允太医放心。我姚德寿说话算数。既然我儿子没死,方宜黄,你也不用杀死方正良了。”姚德寿说。 方宜黄收起大刀,用脚踢了方正良屁股,骂道:“兔崽子,你姚伯伯答应饶你了,还不快过去谢恩。” 方正良站起身,走到姚德寿跟前,正要下跪磕头,姚德寿一把拦住。方正良看看方宜黄,一脸茫然。方宜黄也摸不着头脑。姚德寿冷笑道:“方宜黄,我刚才说的很清楚,允太医把我儿子救活了,所以,你儿子也不用死了。可是,你儿子去我家偷东西这笔账咱们还没有算清楚。” “那你准备怎么算?”方宜黄说,“大不了我把我儿子杀了,一泄你心头之愤?” “偷东西犯不着死罪。我姚德寿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不会要你儿子性命。”姚德寿说。 “那你想要什么?”方宜黄问。 “我想要你一句话。”姚德寿咬着牙说。 姚德寿的话让方宜黄想到多年前,他趁着允太医替姚德寿的妻子接生之功而要挟姚德寿的事情。方宜黄脑海中顿时闪现一个念头,莫非他姚德寿想趁此时机,要把此地的名字改回去?如果姚德寿真提这个要求,他方宜黄也就认了。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他方宜黄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故乡。所以,不管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都是自己的家。 “你是让我宣布,把方家崴子改成姚家沟子?”方宜黄问。 姚德寿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姚德寿虽无其他的好处,但言出必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我若是收回去,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你想要我应承你什么?”方宜黄问。 “从现在开始,你们方家的人见了我们姚家的人必须鞠躬低头。”姚德寿说。 姚德寿的话让方宜黄心头一惊,因为姚德寿的这个要求比改名字恶毒多了。如果方宜黄答应他,以后他们方家人就永远抬不起头了。对于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后人来说,尊严比性命都重要。所以,方宜黄楞在哪里,没有回答姚德寿的话。 姚德寿盯着方宜黄,讽刺说:“怎么?你要反悔吗?” “我并没有答应你,何来反悔。”方宜黄说,“你说的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换个条件吧。” “换个条件,那只要把你儿子送往警察局了。偷盗东西,可是要杖责,当然,情节严重点,还可能有更严重的惩罚。”姚德寿说。 “如你所说,偷盗之罪送往警察局也只是受皮肉刑罚。今日,我就替警察局先惩罚方正良了。” 方宜黄招呼方正良过来。方正良站在方宜黄跟前,不明白方宜黄是何用意。 方宜黄伸手摸了摸方正良的头,说:“小子,你要记住,方家的男人,宁流血不低头。今日,你所受之苦,全是你一人造成,怪不得旁人。” 方正良点点头。方宜黄一手捂着方正良的眼睛,一手从怀里拿出匕首,摇了摇牙,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方宜黄把匕首插进方正良的胸膛。方正良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方宜黄看着姚德寿,问:“姚兄,现在你满意了吗?” 姚德寿牙齿咬着嘴唇,伸出一个大拇指,狠狠地说:“好,方宜黄,你有种。今晚之事咱们一笔勾销。以后,咱们走着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007拔刀相助 姚德寿领着姚家的人撤了。 方宜黄抱着方正良,疾步跑回家。允太医让方宜黄把方正良放在床上,他先是用纱布帮方正良止血,然后诊断病情,开药治疗。等允太医忙完,天已经亮了。方宜黄站在院子里,也一夜没有合眼。他见允太医从房间里出来,忙迎过去。 “允兄,犬子怎样了?”方宜黄问。 允太医叹了口气,说:“命是保住了。不过,要想完全恢复,还需些时日。” 方宜黄长舒了口气,说:“命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 “老爷,我就不明白了。少爷年幼,即便是送到警察局顶多也不过是在监狱里呆几天,罚些银子。老爷你又何必下此毒手啊?”允太医问。 “我方家时代显贵,虽到了我这里,我方宜黄无才无德,不能光耀家门,可我也不能让方家的人进局子,蹲监狱。”方宜黄说。 “希望小少爷能体会老爷的一片苦心啊。”允太医说。 允太医的担忧变成了现实,方正良并未理解他爹的这番苦心。 方正良醒来后,并没有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因为他心中的痛远大于胸口处的伤痛。之前,他知道父亲方宜黄看不起他,可之前方宜黄再怎么看不起他他认为自己是方宜黄的儿子,父亲的态度只是让他以为那是父亲恨铁不成钢。可是,那天晚上,当方宜黄把匕首插进他的胸膛时,他忽然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方宜黄的亲生儿子。 在他养病期间,母亲和哥哥都来看他。只有方宜黄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来过,哥哥说其实父亲很担心他,只是父亲拉不下脸。他并不相信哥哥的这个解释,打心底不相信。他认为,父亲之所以不关心自己,是因为他心里没有这么一个儿子。 等他的病痊愈后,他变得更不着调了。 每天,天一亮就到外面鬼混,只有吃饭和睡觉时在家里。有时候,父子两人碰面后,也只是礼貌性的打个招呼。而对方心里怎么想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对于方正良与方宜黄的关系,方正温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他怕方正良在这么混下去就彻底变成了不学无术的浮夸浪子。方正温曾找父亲提过这件事情。方宜黄的态度让方正温很是不解。 “荀子说:人之初,性本恶。之前我不认同他的观点。可你弟弟出生后,我觉得荀子的观点很对。你弟弟是二月二出生,管家说他是天龙下凡,可依我看,他即便是龙,也是一个恶龙。从他会走路以来,给我闯了多少祸事了?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本性如此,外人是无能为力。”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咱们方家可是百年皇族,现在虽隐居于此,但皇族的尊严和血统不能丢。我老了,我只希望你将来能光我家门,到时候,我死了也有颜面见列祖列宗了。” 从方宜黄的语气中,方正温是听出父亲对方正良的彻底绝望。 方正温对方正良也有恨铁不成钢的心,为了能刺激或是鼓励方正良,方正温就把父亲对方正良的态度告诉了方正良,没想到,当方正良听到方正温说父亲对他放纵不管时,高兴的手舞足蹈。看到弟弟不思进取的样子,方正温也无奈地摇头放弃了。 平和的日子过了没有多久,方正良又给家里带来了一场灾难。而这场灾难的导火线是方正良把一个人带回来家。 那是隆冬的一个早晨,方正良正带着狗蛋凿冰面逮鱼时,他看到一个人跌跌跌撞撞地在雪原上跑。跑了没几步,那人一个跟头栽倒地上,再也没有起来。方正良停止了抓鱼,领着狗蛋跑过去,他看雪地上的那人浑身是血,冻得嘴唇发紫,浑身瑟瑟发抖。若是在冻片刻,此人必定丧命。 当机立断,方正良让狗蛋背着那人回到方家。路上,一把枪从那人的口袋里掉出来。方正良拿着枪,反复把玩,很是喜欢。到了方家崴子,方正良才依依不舍的把枪放回那人的口袋。 到家后,方正良又让允太医给那人瞧病。允太医诊断后,开了药方,让方正良到镇子里抓药。 三天后,那人能下地走路了。方正良再来看他时,那人非要给方正良磕头感谢救命之恩。 方正良忙拦住那人说:“你不谢我,我救你是有条件的。”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那人问。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方正良说。 “我叫何太冲。”何太冲说,“恩人,你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身上的那把枪给我吧。”方正良说。 何太冲从怀里拿出驳壳枪,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玩弄。方正良只当他舍不得给,便说:“不想给算了,就当我没说。” “你误会了。”何太冲说,“这枪也是我从敌人身上得来,你想要就给你吧。兵荒马乱的,用它防身也是好的。” “你不需要用它防身吗?”方正良问。 “枪是外国人发明的玩意,我不喜欢用。”何太冲说,“再说,杀人的方式有好多种,不一定非得用枪。” “这么说你会武功了?”方正良问。 “会一点。”何太冲说。 “既然你会武功,那我不要枪了。你教我武功吧。”方正良说,“我从小就想学武,我父亲非逼着我读书。现在这个世道,读书有啥用?读再多的书也不抵别人的一拳头。” 何太冲上下打量着方正良,说:“也好,我看你身子骨不错,是块练武的料子。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几招防身之术。反正我的伤还没有痊愈,需要在你家休养些日子。” “好啊,既然你愿意教我,你就是我师傅了。”方正良正要下跪,何太冲一把拉住他,说:“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做你师傅。你要是愿意,咱们就依兄弟相称,反正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方正良让狗蛋把后院的杂草房给清理干净,何太冲指挥着方正良栽了一个木桩,然后又做了一个沙袋。 “何大哥,你栽木桩做什么用?”方正良问。 “我这不是木桩,是梅花桩。”何太冲说,“我学的这套拳法叫做梅花拳。我本是山东郓城人,在我们那里,人人都会梅花拳。我的拳术也是我父亲传给我。虽然,我祖上有言,拳不外传。可当今日本入侵,国将不国。如果有更多的人会武术,并用武术保家卫国,也算是梅花拳为国做的一件好事吧。” “何大哥,你是山东人?怎么跑到东北来了?”方正良问。 “山东人跑东北来很稀奇吗?”何太冲说,“我是出关做生意,不想在路上被土匪打劫,钱财被他们抢了不说,人还险些让他们打死。” “你放心。等我学会了武功,我替你报仇。”方正良说。 “你有这种想法就不行。”何太冲说。 “怎么了?”方正良问。 “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打架斗殴,仗势欺人。古人语: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当你学会武功后,你要立志做一个侠者,如果心里只想着打架斗殴,你永远学不好武功。”何太冲说。 “好了,好了。”方正良不耐烦地说,“你的这些话我都知道了。咱们现在可以练武了吧?” 何太冲让方正良把辫子盘起来。他先给方正良师范一边,怎么走步,怎么出拳,怎么闪躲。方正良看了两遍,大体记住,何太冲让方正良自己练习。他坐在凳子上观看。 由于何太冲多日未活动,方才做了几个动作,碰到了伤口,血把衣服给浸透了。方正良见何太冲坐在凳子上,样子很是痛苦,他又看到何太冲痛苦的样子,知道何太冲的伤口复发了,忙扶着何太冲到房间里躺下。方正良又把允太医叫来,允太医看了伤口一直摇头。 “允伯伯,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正良问。 “情况不妙啊。”允太医说。 “怎么了?之前你不是说恢复的很好嘛?”方正良问。 “如果按照之前的速度恢复,情况当然很好了。只是现在出现了意外,这就难办了。”允太医说。 “有话你就快说,别拐弯抹角了。”方正良说。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何太冲身上的伤口该愈合了。可他的伤口到现在没有愈合,原因只有一个,他伤口处有毒。所以,当下最主要的是给他解毒。”允太医说。 “你知道他中毒了,快点解啊。”方正良催促。 “要解毒必须得有两味中药。这两味药在附近的镇子上买不到。所以,你必须得去奉天城。”允太医说。 方正良拿着允太医开得药方,马不停蹄,赶了一天的路,天黑之前终于来到了奉天城。长这么大,这还是方正良头一次来奉天。看到城里头人来人往,商铺林立,方正良的眼睛都要花了。他本以为自己在家有吃有喝,无聊了到镇上溜达,到河里摸鱼,那就是幸福生活了。直到他来到奉天城,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单调和乏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008奉天奇遇 天色已晚,各家药铺都已经关门了。 方正良打算找家旅店,住一晚上,明日再抓药。在街上找旅馆时,看到一家名为“春宵楼”的地方灯火辉煌,方正良本是喜看热闹之人,不自觉地凑过去。刚到门口,一个脸上红妆艳抹,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人迎过来。 胖女人拉着方正良的手,拖着长音说道:“哎吆!这位公子,你咋才来,我们的姑娘可想死你了。” 方正良看着胖女人,一脸茫然地问:“咱们见过面吗?” “当然见过了。”胖女人说,“是你贵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可我没忘了你啊。来,来,今晚啊,小翠,小红都等着你呢。” 在胖女人的簇拥下,方正良进了房间。胖女人冲楼上喊了一声,瞬间,从楼上下来四五个年轻女子,个个身着茉莉烟罗软纱,酥胸半露,雪白的胳膊弹指可破。嘴抹红膏,眉若剪柳。这些女人下楼后,把方正良围在中央,一个个莺歌燕语地央求方正良陪自己。方正良哪见过这种场面,脑袋都大了。糊里糊涂,他跟着一个粉红衣衫的女子进了房间。 进房后,两人一宿未眠。之前,方正良从未想过作为男人,竟然有如此的乐事可做。以至于次日早晨,方正良与粉红女郎分别时,依然恋恋不舍。 一宿的欢愉,的确让方正良感触颇多。可是,当他走到药铺门前时,所有的欢愉和兴奋全都消散了。昨晚太过快活,以至于让他忘记了来奉天城的目的,直到此刻,他才想到为何太冲抓药。只是,他明白的有些晚了,因为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 在药铺门口徘徊了几圈,方正良认为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弄到银子。可是,在奉天城,他人生地不熟,想弄银子,谈何容易。从早晨转悠到中午,方正良也没有想到弄到银子的办法。绝望之时,他抬头看到对面有一家名为“快乐坊”的地方。直觉告诉他,这里定是一个赌场。在方家崴子,方正良的赌术可是远近闻名。不管是麻将,牌九,还是色子,方正良都是高手。 此刻,绝望中看到赌场,方正良认为这是天无绝人之路,是老天爷给他指点的明路。方正良大步进了赌场,里面人声鼎沸,各个赌徒都玩的面红耳赤,精神亢奋。方正良来到一玩色子的桌前,先是看了几把,摸清庄家的手法不过尔尔。他把手伸进口袋,想拿钱压庄时,手在口袋里摸了个空。方正良暗骂一声,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身无分文了。 赌场有规定,不管赌注大小,必须现成的银两。方正良走出赌场,来到就近的一家当铺,把身上的衣服当了,换了一个大洋。他拿着大洋,返回赌场。或许是他赌术精湛,又或许是他运气正旺。半刻钟的功夫,他就赢了三十多大洋。方正良寻摸着这些钱够买药用了,闪身走人。 离“欢乐坊”不远处,有一家名为“谭家铺子”的药房,老板谭仁轩世代为医。他谭家开药房也是本着悬壶济世的精神,为民服务。只是,进来军阀混战,土匪横行,闹得奉天城乌烟瘴气。谭仁轩本想关闭药房,躲避乱世。只是,几天前,他接到警察局的通知,奉天城的大小药房都不能关门。不但不能关门,还必须连夜开放。谭仁轩不明白当局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让他不明白的是在每家药铺里,警察局都派了两个便衣蹲点。至于他们在监视什么,没人知道。 方正良来“谭家铺子”抓药时,那两个便衣警察已经在药铺内蹲点了半个月了。这段时间,药铺里的生意是一落千丈。要不是两人在药铺内守着,谭仁轩早就关门大吉了。平日,有抓药的奉天城人一看到药铺内坐着两个警察,转身就走了。虽然药铺内的警察都是便衣,可他们平时仗势欺人的次数太多了,奉天城里的百姓都认识他们了。方正良则不然,他是从乡下来城里的大老粗,进门后径直来到柜台前,把允太医开的药方递给谭仁轩。 “老板,照着这个药方给我抓几副药。”方正良说。 谭仁轩把方正良给的药方拿过去。这时,两个便衣警察围了过去,一个站在方正良左边,一个站在方正良右边。方正良看看两人,都歪戴着貂皮帽,左边的人拿着一对钢球,右边的人拿着一个牙签正在剔牙。 方正良打心里看不过这两个人,可他知道,这是在奉天城,大地方,尽量压制着自己的不满情绪。 谭仁轩照着药方包好药,递给方正良。方正良问了价格,把银元放在柜台上。拿着药,转身离开。等方正良出了药铺,谭仁轩正要取柜台上的银元,左边的人先一步,把银元拿走了。右边的人伸出手,说:“药方,拿来。” 谭仁轩看了那人一眼,极不情愿地把药方递给那人。那人仔细地看着药方,忽然,他的眼睛一亮,用手碰碰左边的人,说:“大哥,你看。” 右边的人把药方递给左边的人。左边的人看了眼药方,精神为之一震。“好啊,鱼儿终于出现了。” “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把他抓走?”右边的人问。 “不,二能子,你先跟踪着那小子,我去警察局调人。”左边的那人说,“千万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被二能子换做大哥的人去了警察局,二能子则出了药铺,远远地跟着方正良。方正良心情不错,一来在窑子里逍遥了一晚上,体会到做男人的乐趣;二来,在赌坊里大赢了一把,要不是允太医再三叮嘱他,何太冲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时间不等人,要他快去快回。他方正良还真准备在奉天城多玩上几日。 一路无话,方正良赶回家时,何太冲已经昏迷几次了。方正温正在房间里照料者何太冲,他见方正良回来,忙道:“你可来了,允太医都等急了。” 方正良忙拿着药见允太医,允太医把药量告诉方正良后,方正良把药交给狗蛋,让狗蛋煎药。允太医当真是神医,两副药吃完,何太冲体内的毒已经解除了大半。在此期间,何太冲督促方正良勤加练功。因为何太冲已经决定了,等他的伤势完全好了,他就离开。 在何太冲准备离开的那天下午,警察署署长蒋方舟亲自带队,把方家和姚家都包围起来。接着,蒋方舟把方宜黄和姚德寿请到镇上警察局,说是有事商议,其实就是通告。姚德寿虽是本地的富豪,可他连七品大的县官都没见过,更不知道这个警察署署长是多大的神仙了。所以,当他看到蒋方舟身穿制服,腰夸手枪,踱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时,吓得两腿打颤。 方宜黄则不然,虽然他不知道警察署署长是多大的官,可他想他这个署长顶天大也打不过军机大臣。他方宜黄可以见过皇帝和老佛爷的人,这个警察署长在他面前还不算个人物。 蒋方舟进屋时,方宜黄也跟着站起来,但他并不像姚德寿那样,对蒋方舟毕恭毕敬,唯唯诺诺,这从方宜黄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蒋方舟不是傻子,他自然也能看出方宜黄对自己的蔑视。只是,他不知道是何人给了方宜黄胆量,可以让他蔑视自己。 蒋方舟摆手,示意两人座下。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察进来,递给蒋方舟两张纸,蒋方舟挥手让年轻警察下去后,他把两张纸分给方宜黄和姚德寿。纸上是何太冲的画像。方宜黄和姚德寿看了看画像,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蒋方舟。 “画上的人你们见过吗?”蒋方舟问。 “没有。”姚德寿和方宜黄不约而同地说。 蒋方舟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拿火柴点着烟后,把火柴摇灭。蒋方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先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希望你们把这个人给我交出来。到时候,你们若是交不出人来” 蒋方舟顿了顿,说:“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好了,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可以走了。” 方宜黄站起身,走到门口,忽又转过身,说:“长官先生,我能问一句吗?” 蒋方舟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方宜黄,问:“你叫方宜黄?” “是。” “没看出来,小小的方家崴子竟然还有你这等人物,让我长见识了。”蒋方舟说。 “长官过奖了。” “你想问什么?” “长官让我们交出画像上的人,可我们见都未曾见过那人,更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什么来历,长官能否告知?”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蒋方舟说,“连我都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因为这件事情是张大帅亲自下令抓捕。你只管把人给我带来就是了。” “可我们方家崴子并没有这个人啊。”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有人看到了,这个人就在你们方家崴子。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你们要是交不出人,我血洗你们方家崴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009晓以大义 方宜黄被警察署带走后,方家人都心神不定。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说不准就有什么横祸无端地飞到自家头上。 掌灯时分,方宜黄回来了,家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方宜黄让家人散去,独留允太医和管家老陈在堂屋。 “老爷,出事了?”管家问。 管家跟随方宜黄多年,方宜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管家的眼睛。 方宜黄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管家。管家打开纸,审视了片刻,不解地问:“老爷,这啥意思?” “警察署署长给我和姚德寿下令了,三天之内,交出此人,不然,踏平方家崴子。”方宜黄说。 “可这人是谁啊?咱们也没见过。”管家说。 “你问我?龟孙子才知道这人是谁?”方宜黄说,“我也说没见过这个人。可警察署长咬定说有人看到这个人藏在方家崴子。” “这是血口喷人嘛。”管家怒道。 “老陈,你拿的东西能让我瞧瞧吗?”允太医问。 老陈忙把纸递给允太医。允太医看了纸上的画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方宜黄和老陈都注视着允太医,所以,允太医的过激反应自然没有逃过方宜黄的眼睛。 “允兄,你这是怎么了?”方宜黄问,“莫非,你见过画像上的人?” 允太医点点头,说:“我不但见过这个人,我还知道他住在哪里。” “他是谁?你怎么会认识他?”方宜黄问。 “老爷莫急,我现在就带你见这个人。”允太医说。 “莫非这人在我家?”方宜黄说,“允兄,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告诉我。” “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前,少公子从外面带来一个病人,让我给瞧病。由于那人会点武功,少公子就把那人留在家里了。”允太医说。 “又是这个逆子。我看方家早晚要毁在他手里。”方宜黄咬牙道,“那人现在何处,我要去见他。” “就在后院小少爷房间里。”允太医说。 方宜黄和允太医等人赶到方正良的房间时,何太冲正教方正良梅花拳中最后一招,方正良单脚点地,正要使一招“金鸡独立”,不想方宜黄突然的推门闯进来,方正良没有防备,一下子摔在地上。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时,方宜黄已经气呼呼的站在房间内了。管家和允太医在门口站着。 方正良拍了拍屁股,用手指着方宜黄,对何太冲说:“何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爹。” “方伯父好。” 何太冲伸出手,想给方宜黄握手。方宜黄站着没动。何太冲尴尬地笑了笑,把手缩回去。 “你先出去,我同这位何先生有话说。”方宜黄声音不高,但方正良能感觉他语气中的不怒而威。 方正良本是好心要引荐何太冲,不想方宜黄不给何太冲面子,这一来激起了方正良心中的邪气。他看了方宜黄一眼,冷冰冰地说:“何大哥正教我练功,现在没有时间。”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方宜黄问。 管家忙过去,拉着方正良的胳膊,说:“我说小少爷,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老爷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何先生谈。咱们就先出去吧。” 管家连拉带扯,把方正良拉出房间。允太医随后关上房门。方正良站在院子里,用手指着屋子,说:“允伯伯,你看我爹那是什么态度?” “我说少公子,现在你就不要挑理了。”允太医说。 “你这话啥意思?”方正良说,“哎,对了。允伯伯,这件事情只有你,我还有我哥知道。我爹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你泄露消息了?” “小少爷,这件事谁都没说。是老爷从外面知道的消息。”管家说。 “你这话啥意思?”方正良问。 “啥意思?你还不知道吧。你这次又闯了大祸。”管家说。 “闯大祸?咋啦?天塌下来了?”方正良问。 老陈瑶瑶头,叹了口气说:“天能不能塌下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陈叹气走开,方正良在后面追着,说:“老陈,别走,告诉我出啥事了,老陈。” 房间内,方宜黄直直地看着何太冲。何太冲被他看得不知所措,搓弄着双手,很是尴尬。 稍后,方宜黄走到何太冲身旁,问:“何先生,还不知道咋称呼你呢。” “我叫何太冲,方伯伯要是不介意,就叫我太冲吧。”何太冲说。 “你我初次见面,叫你名字这也太没礼貌了。要不这样,我还是叫你何先生吧。”方宜黄说,“何先生,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山东郓城人。”何太冲说。 “山东人,闯关东来的?”方宜黄问。 “不是。我是来这边做生意,半道被土匪打劫。身负重伤,幸好方公子把我救了,不然我早就死了。”何太冲说。 “路见不平,救死扶伤是我方家的祖训。我儿子这么做理所应当。”方宜黄说,“我这孩子,浑身上下都是缺点。” “我看方公子人挺好,没啥缺点啊。”何太冲说。 “他是太年轻,容易被人蒙骗啊。”方宜黄说。 “方伯伯,你这是话里有话。”何太冲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方宜黄从怀里拿出那张纸,铺在桌子上。何太冲看到桌上的纸傻眼了。 方宜黄看了何太冲一眼,说:“今天下午,警署署长把我叫去了。他给我这张画像,说是整个奉天的警察都在全力追捕此人。并且,他还说这是张大帅亲自下达的命令。你说你是一个商人?你一个商人怎么会得罪了张大帅?何先生,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方伯伯,既然警察署在通缉我,你为何不把我交出去?”何太冲问。 “我之前说了,我们方家的祖训是救死扶伤,助人为乐。我儿子把你救活了,我不想亲手把你送往刑场。只是,我们方家所救之人必须得是好人。何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好吧。既然方伯伯想知道我的来历,我就告诉你。”何太冲说,“不错,我不是商人,我是一个革命者。” “革命者?和孙逸仙一样的革命者?”方宜黄问。 “孙先生是我们的信仰,我们没有孙先生那么大的本事,但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何太冲说。 “你们的理想和追求不就是推翻大清王朝吗?”方宜黄愤怒的说。 “大清王朝不是我们推翻的。”何太冲说。 “不是你们?难道是大清皇帝自己?” “不错。能推翻大清王朝的人只有皇帝自己。” “你这话我不明白?” “方伯伯是饱读史书之人,想必听唐太宗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为水,君为舟。君欺百姓,百姓之水便浊浪滔天。当然,圣人还有一句话: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一个不以百姓生计为己任的皇帝,又怎能坐的长久。” “大道理谁都会说,可你们这些革命者推翻大清朝后把这个国家治理好了吗?连年内战,军阀割据,老百姓还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推翻清朝只是我们革命目标的第一步。”何太冲说,“现在,我们这个国家,犹如久病之人,全身上下,已经千疮百孔了。要想在短时间内治愈,无异于白日做梦。可如果不治疗,任凭其烂下去,到时候,我们整个国家都将要消亡。” “你这是杞人忧天吧。” “我可不是杞人忧天。事实已经发生了。”何太冲道,“方才方伯伯说了,张大帅亲自下令逮捕我,方伯伯可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得到了张作霖与日本人密谋合作的消息。”何太冲说,“甲午战争,日本人把辽东半岛,台湾岛要过去不算,还让我们赔偿两亿两白银。由此可见日本人贪婪的本性,如果张作霖与日本的密谋成功,日本人就会控制东三省,进而图谋我整个国家。到那时候,我们都是日本人的俘虏,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千真万确。”何太冲说,“我若是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不用起誓了。我相信你。”方宜黄说,“我在这里生活了多年,虽然我没有走出过方家崴子,可外面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些。如果,将来这个国家真的落在日本人手里,我们都成了历史的罪人。” “是啊。”何太冲说,“为了不让日本人的阴谋得逞,我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出去。我要发动全国人的声势,对张作霖施加舆论压力,逼迫他放弃与日本人合作。只有张作霖把好东三省这道门户,日本人就进不来。” 方宜黄点点头,说:“以前,我恨你们革命者。我认为是你们把这个国家搅得鸡犬不宁。可在外敌面前,还是你们能明辨是非,知晓国家大义。这个国家,不管是谁做了皇帝,但有一条不能变,不能让日本人得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010施展妙计 方宜黄领着何太冲到了前院堂屋。管家和允太医都在。方宜黄把何太冲的身世简单介绍了一下,允太医神情一下子暗淡了。方宜黄知道,允太医到现在还迈不过大清灭亡的这道坎。虽然,光绪在朝时,他允太医也未得到多少皇家的恩宠。可这一旦失去了,心里总是很别扭。或许应了一句老话,有些东西,失去后才更加珍惜。 “老爷,咱们不能留这种人在家。”允太医说,“都怪我老眼昏花,竟然帮着他看病,我实在是愧对祖先啊。” “允兄,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方才,我知道他是革命者时,心里也不痛快,大清的灭亡,我比你们都难受。”方宜黄说,“后来,何先生的话让我想通了。大清的灭亡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个团体所能做到。它的灭亡过程是由内而外的溃败和腐烂啊。” “老爷,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我看到他们这些革命者,心里就是不舒服。不管咋说,攻占北京,逼迫宣统皇帝退位的人就是他们啊。”允太医说。 “话虽这么说,可允兄你要知道,宣统退位,那可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看何先生现在也就二十出头。当年他还是个孩子,就是要算也不能算在他的头上。”方宜黄说。 “好,老爷,既然连你这个皇亲国戚都这么认为,我这一个给皇帝看病的大夫又何来的怨气?”允太医说,“对于这个人,我不落井下石,但我也不会施以援手。我现在袖手旁观可以吧。” “不可以。”方宜黄说,“现在,咱们救得不是他一个人,往大处说,救得是我们这个国家。何先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张作霖要与日本人合作。日本人是什么人允兄你不会不知。如果,日本人闯进咱们国家,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方宜黄顿了顿,说:“以前的恩怨,都是咱们自己的事情。关起门来,自己家的事情怎么都好解决,可现在日本人要来了,那是外敌入侵,在对付日本人上,我不管他是革命者,还是团匪,只要是能把日本人赶跑,咱们就得支持,就得帮助。允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允太医寻思片刻,冲方宜黄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老爷你深明大义,允某自愧不如。” “好了。时间紧急,咱们现在要商量着怎样才能把何先生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送出去。”方宜黄说。 “咱们方家崴子地处偏远,他警察署署长怎么知道何先生藏在这里?难道何先生来时有人发现了?”管家问。 “不可能。”方正良说,“那天天刚放亮,我和狗蛋就去河里捕鱼去了。我们发现何大哥时,整个冰原上没有一个人影。我可以确定,何大哥来我家没人看到。” “可是,警署署长怎么就知道了?”管家问。 “难不成何先生居住的这几天被人发现了行踪?”方宜黄问。 “也不能够。”何太冲说,“这几日,我从未出过房门,外人怎么知道。” “家里都有谁知道方先生住在这里?”方宜黄问。 “我,允太医,狗蛋,还有我哥。”方正良说。 “这几个人都不会说。”管家琢磨道,“到底是哪方面出现了问题?” “我知道了。”允太医说。 “谁泄露了消息?”方宜黄问。 “是药泄露了消息。”允太医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管家问。 “起初,我给何先生包扎了伤口后,伤口一直不愈合。后来,我发现伤口处有毒。为了解毒,我开了几幅药材。由于这几种药材很是稀缺,我就让少公子去奉天城买药。如果我没有猜错,警署署长应该是凭着着几幅药判断出何先生藏在方家崴子。”允太医说。 方正良用手拍了拍脑门,大声说:“我想起来了,我抓药是有两个人围着我。当时,我以为他们两个想抢我的东西。现在想来,他们一定是警察署安插在药铺内的眼线。” “如此说来,警察署也只是推断出何先生藏在我们这里,并没有人亲眼看到。”方宜黄说。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管家说。 “你有办法了?”方宜黄问。 管家让众人围过去,他小声地把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允太医听后,拍着手说:“妙,这个主意妙。老陈,也亏你这么快就想的出来。” “事不宜迟,咱们立刻执行。”方宜黄说,“何先生,这几日先委屈你了。我家后院有一个地窖,你就先躲身地窖内,一应食物,我会让老陈亲自给你送。” “几位叔叔伯伯,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何太冲在此先谢过了。” 说着话,何太冲双膝跪地,方宜黄忙一把把他拉起来,说:“你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帮你是应该的。” 管家领着何太冲去后院地窖,方宜黄把方正温找来,把事情的大致过程告诉了他。允太医接着说:“大公子,等一下会很痛,你要忍住啊?” “没事,允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能忍受住。”方正温说。 允太医带着方正温正要下去,方正良一把拦住了允太医,说:“哎,你们都有事情做了,我干什么啊?这么好玩的事情怎能少了我啊。” “浑说!”方宜黄呵斥道,“这是好玩的事情吗?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一天到晚的想着玩?你也学学你哥,做点正经事。” “我是我,我哥是我哥,我学他干嘛。”方正良说。 “好,你有本事,你谁都不用学,你自己愿干啥就干啥去吧,我懒得管你。”方宜黄摆摆手,示意让方正良滚蛋。 “走就走,你以为我想呆在这里?”方正良转身要走,允太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说:“小少爷,你可不能走,整个计划都得看你的表现了,你要是做的漂亮,计划就能顺利进行。” “我?我那是干大事的人。我整天只会玩,允伯伯,你千万别让我参与你们的计划,我会把它搞砸。”方正良说。 “小少爷说气话了。”允太医说。 “说什么气话,我说的是实话。”方正良说,“这件事情,我不会伸一根手指头。你们愿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懒得管呢。” 方正良摆脱掉允太医,大步离开。 允太医无奈地看着方宜黄。方宜黄大声说:“让他走,计划失败,大不了让警署的人把何太冲给抓起来。咱们又没得到何太冲的好处,何太冲就算被抓,咱们也问心无愧。” 方宜黄的话是故意说给方正良。知子莫若父,方宜黄的这句话让方正良明白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他转过身,冲允太医笑了笑,说:“允伯,我方才和你闹着玩呢。你说吧,让我干什么?” “等一下我给你写一个药方。明天一早,你就拿着药方去奉天抓药。”允太医说。 “还抓药,允伯,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方正良说,“现在,警署的人已经把咱们方家崴子给包围住了,我这一出去就被警署的人给抓住了,那还能抓药啊。” “我就是让他们抓你。”允太医说,“抓到你之后,你在这么说” 允太医如此这般地向方正良讲了一通,方正良恍惚道:“早说嘛。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次日,太阳刚出地平线,方正良就出发了。刚走出方家的城门,方正良就被警署的人盯上了。方正良是何等的机敏,警署的人一出现,他就发觉了。看到身后鬼鬼祟祟地黑衣人,方正良忽起玩心,决定要整蛊后面的人。他出了城门,并没有顺着大道直奔奉天,而是转向了东方。 北方的冬天特别干净,蔚蓝的天空映对着洁白的雪地。太阳像个红彤彤的鸡蛋,格外的可爱。温柔的阳光照耀着白茫茫的雪地,在这里,天堂与地面的距离忽然变得格外地近了。近的伸手可得,近的化为一体。 方正良走到一个斜坡处,他找来一根木棒,在雪地上挖了一个坑,然后解开裤子,在坑内拉了一泡屎,然后用雪把坑给盖上。 提上裤子,他继续赶路。后面的黑衣人来到方正良拉屎的地方。方才,黑衣人距离方正良较远,他只看到方正良弯腰挖坑,又把坑填上,他并没有看到方正良往坑内拉屎。按照以往的经验,黑衣人认为方正良应该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埋在了坑里,说不准会是黄金。于是,黑衣人弯腰,用手扒坑,刚一伸手,就摸到坑内的屎了,等黑衣人把手拿出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到黑衣人狼狈不堪的样子,方正良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黑衣人知道自己被方正良耍了,忙从怀里掏出枪,枪口朝天,放了一枪,并大喊:“你给我站住,敢跑老子毙了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011渐入佳境 方正良举起双手,缓缓地转过身,冲黑衣人笑了笑。黑衣人跑过去,照着方正良的胸口就是一脚,方正良被踢了一个狗啃泥。 方正良大怒,站起身就要朝黑衣人扑去,黑衣人用枪指着方正良的脑袋,骂道:“狗日的,想打老子,来啊,来啊,看老子不弄死你。” “你把枪放下,三招之内我打不趴下你,我喊你爷爷。”方正良用手指着黑衣人说。 “你当我傻子,放下枪?我有枪我为啥有放下。” 黑衣人又踢了方正良一脚,方正良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晃了晃,没有倒下。 黑衣人依然用枪指着方正良的脑袋,说:“小兔崽子,再给老子横啊?走,跟老子回警察署。” “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你把枪放下。”方正良说。 “咋?你还给老子讨价还价了?你信不信,你要是再给我磨叽,老子现在就崩了你。”黑衣人拉下枪栓,抵着方正良的脑门。 “我信,我信。你别冲动,我跟你走。” 方正良在前,黑衣人在后。方正良边走边想注意。 走到斜坡处,方正良故意从身上掉下几块大洋。黑衣人让方正良站住,他一手拿枪指着方正良,一手去捡地上的大洋。 要知道,地上的大洋是方正良故意丢的。他早就算准黑衣人会拣。此刻,正是方正良的反击的机会,他瞅准时机,飞起一脚,把黑衣人手里的枪给踢飞,接着,方正良不待黑衣人起身,一个擒拿,把黑衣人按在地上。黑衣人张嘴想喊人,方正良忙按住黑衣人的头,把黑衣人的嘴巴埋在雪里。 方正良骑在黑衣人身上,边打边骂:“我让你踢我,我让你用枪指着我。” 打了几拳,方正良让黑衣人的头抬起来,问:“服不服?” “好小子,你等着。只要老子不死,老子杀你全家。”黑衣人恶狠狠地说。 黑衣人的话让方正良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方正良方才只图一时之快,打了黑衣人,可他忘记了黑衣人是警署的人,如果警署日后找他家的麻烦,后果就严重了。方正良骑在黑衣人身上,四下张望,茫茫雪原空无一人。方正良心中顿时起了杀机。为今之计,也只有把黑衣人杀了才能一绝永患。 方正良捡起地上的枪,照着黑衣人的后脑勺,开了一枪。黑衣人“哼”了一声,死了。方正良不敢怠慢,忙用双手在斜坡下挖了一个大坑,把黑衣人的尸体推进坑里,埋了。 等事情做完,方正良忽然有些失落,或者说有点恶心,方才只顾着干活了,脑袋并没有想别的。现在空闲下来,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杀人了。虽然他平时很调皮,很叛逆,到处闯祸,可他从未杀过人。现在,他竟然亲手杀死了一个人,这对于十六岁的他来说,是一件很可怕,也很恐怖的事情。 他坐在雪地上,休息片刻,起身赶路时,看到地上还有一把枪。他不敢把枪带回家,就在方才的大坑旁挖了一个小坑。而他在往坑里放枪时,不小心把他出生时,方宜黄给他的那块写着方字的辟邪玉佩给埋进去了。 虽然,这块玉佩只是块普通的玉佩,方正良从未觉得它有多麽的重要,要不是他娘再三的叮嘱,他早就不戴了。可是,玉佩丢失在这里,日后将会给方正良带来不小的麻烦。 方正良返回去奉天城的大道上,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大步前行。走了两三里路,遇到了警署的车辆在路上横着。车里的人看到方正良朝他们走来,忙从车上走下三个人。三人同时举起枪,对着方正良喊:“站住,干什么的?” 方正良举起手,说:“我方家崴子人,要去奉天城。” “去奉天城干什么?” 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警察朝方正良走来。方正良从口袋里拿出允太医开得药方,说:“家里有病人,我得去奉天抓药,这是药方。” 高个抢过方正良手里的药方,看了一眼,把药方收起来。方正良说:“哎,这是我的药方,你还给我啊。” “咋地?你还想抓药去啊?”高个问。 “为什么不抓药?我哥病了,我不抓药你帮我抓啊?”方正良问。 “你给我老实点。”高个怒道,“蒋署长有令,近几日,方家崴子的人不准外出。直到抓住逃犯。” “你们要是一年抓不住,我一年不能出门了?”方正良问。 “不用一年。”高个冷笑道,“三天之内,你们要是不把逃犯交出来,署长就下令把你们方家崴子灭掉。” “你们这是不讲理。”方正良说,“你们说逃犯藏在方家崴子,谁看到了?你把那个人给我叫来,我当面问问他那个眼睛看到了。” “你少给我装。”高个说,“识相的快点滚蛋,小心我毙了你。” “我不走。”方正良把头一抬,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我爹让我去奉天城抓药,我要是抓不来药,我爹能打死我。反正都是死,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 “吆喝!小子,别以为我不敢。” 高个子举起枪,对着方正良的胸膛。另一个身材瘦弱的警察过来,用手按住高个的枪,小声对高个说:“我看这小子不是个善茬。还有,你忘了署长交代咱们药方的事情了?这小子拿着药方去奉天城,或许于被通缉的犯人有关。” “你分析的有道理。”高个说,“要不咱们把这小子交给署长去。” “我也是这个想法。”瘦子说,“咱们兵分两路。我带着人去见署长,你领着弟兄们继续堵着路口。” “不行,我带人见署长,你在这里堵着路口。”高个说。 “咋?你怕我一个去邀功?”瘦子问。 “不是。我看这小子很狡猾,我怕你带着,路上他在跑了。”高个说,“要不咱们两个一块去。让他们几个在这里守着。” 瘦子知道高个的心思,但他不能说。既然高个想跟着,瘦子也不好拒绝。瘦子安排好其他人认真把守路口,高个押着方正良,瘦子开车,一路飞跑。当高个拿着药方向蒋方舟汇报情况时,蒋方舟正同他的小老婆在房间里喝酒。蒋方舟的小老婆是他从“醉仙楼”买回的一个妓女。在他老家,有一个原配夫人,帮他照看着两个孩子。而他买来的这个小老婆,负责他的生理需求。所以,不管他到哪里,都带着小老婆。 高个在门外听到里面的阵阵浪笑,便知两人正在调情。他不敢进去,在外面敲了敲门。蒋方舟不悦地问:“啥事?” “报告长官,我们抓到一个从方家崴子出来的人。”高个说。 “是通缉的逃犯吗?”蒋方舟问。 “不是。不是你们抓他干什么?一群白痴。”蒋方舟骂。 “可是,长官,这个人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药方。” 房间内一阵响动,很快,门开了,蒋方舟边整理的衣服边往外走,整理好衣服,蒋方舟伸出手,问:“药方在哪里?” 高个从口袋里拿出药方,双手递给蒋方舟。蒋方舟站住,看了眼药方,说:“走,带我去见你们抓来的人。” 方正良和瘦子在大厅里坐着。瘦子见蒋方舟来了,忙站起身,双脚并拢,行了一个礼,并大声说:“长官好!” 蒋方舟走到方正良跟前,方正良坐在椅子上,没有想起身的意思。瘦子拿出枪,指着方正良的头,说:“小兔崽子,快点起来,给我们长官行礼。” 方正良看了瘦子一眼,依旧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我又不是你们长官的手下,我为什么要行礼。” 蒋方舟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方正良好一会,不由得点头赞叹道:“好小子,虎背熊腰,天庭饱满,耳朵招风,是个人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正良。”方正良朗声回答。 “莫非你父亲就是方宜黄?”蒋方舟问。 “不错,我爹就是方宜黄。”方正良说,“长官,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方家崴子人,我一没犯法二没招惹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啊。” 蒋方舟拿出药方,问:“这是你的东西?” “当然是了。”方正良说,“你快点给我,我还赶时间抓药去呢。” “你们家谁病了?”蒋方舟问。 “我哥。” “什么病?” “被人暗算了。” “说详细点?” “半个月前,我哥去奉天送山货,回来的路上,被一伙土匪给劫道了,那伙土匪不但把我哥卖山货的钱给抢走,还用暗器把我哥给打伤了。至今都没有好。”方正良说。 “你可知道这个药方是治什么毒的吗?”蒋方舟问。 “我又不是大夫,我哪里知道。”方正良说。 “那这个药方是谁开的?”蒋方舟问。 “允伯伯。” “允伯伯又是谁?” “我可以不告诉你吗?”方正良问,“我就纳闷了。我出来抓一个药,到底犯什么错了,你们把我稀里糊涂带到这里,还没完没了地问。难道我哥生病和你们抓捕犯人有关系嘛?” “有没有关系,去了就知道了。”蒋方舟转身对瘦子说,“你去找一辆车,我现在要去方家崴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012节外生枝 蒋方舟的车队刚在方家崴子出现,方宜黄就知道了。因为按照管家的安排,方宜黄一早就安排人在城门口监视了。 方宜黄让人把允太医叫来,问:“蒋方舟来了,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老爷放心,我早就准备妥当了。”允太医信誓旦旦地说。 “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方宜黄问。 “老爷信不过我?”允太医说,“我好歹也是御医院的太医,我做的手脚就凭蒋方舟带来的人能瞧出破绽?” “没事就好。我是怕万一出现差错,最后遭殃的是方家崴子的百姓。”方宜黄说。 “老爷的意思我明白。”允太医说,“时辰不早了。我估摸着蒋方舟的车子快到城门口了,老爷该出去迎接了。” 方宜黄整理了身上的衣衫,领着管家老陈,刚走到大门口,管家老陈说:“老爷,我们最好不要先去?” “为什么?”方宜黄问。 “如果我们在城门口迎接,蒋方舟会怀疑我们早有准备。这样会影响蒋方舟的判断。”管家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咱们就在堂屋里喝茶,啥时候下人通报咱们啥时候去。”方宜黄说。 “这样最好。”管家说。 方宜黄让下人沏了一壶上好的绿茶,管家端起茶碗,手有些颤抖,茶碗盖不断地碰击茶碗,“当当,当当”让人心烦。 方宜黄看了管家一眼,说:“佛家有云:天地万物,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何以故,若有人相,有我相,有众生相,便不可见如来。” “无空无色,无形无相。”允太医说 方宜黄接着说:“该来的终究要来,坦然面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管家长舒了一口气,端茶碗的手不再抖了。管家品了口茶,说:“开春的毛峰,能喝到此茶,此生无憾了。” 这时,下人闯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老爷,老爷,”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方宜黄说。 方宜黄带头,允太医去里屋准备,管家跟着方宜黄迎接蒋方舟。 蒋方舟的轿车停在方宜黄的家门口,一个警察打开车门,蒋方舟从车内下来。 方宜黄忙拱手笑道:“不知警署大人大驾光临,方某迎接来迟,还望见谅。” “你不用给我整这一套。来人,把院子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蒋方舟边大声说着边往里面闯,瘦子领着四个警察,还有一个书生模样中年人跟在后面。那四个警察肩膀扛着枪,书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箱子,方宜黄寻思,这个人定是蒋方舟带来的大夫。 方正良从车上下来,走到方宜黄身边,用手扯了扯方宜黄的衣角。等前面的几个人进了院子,方宜黄小声问:“你都按允太医吩咐的告诉他了?” “都告诉他了。”方正良说。 方宜黄忙跟过去。在后面大声喊:“长官,你小心点,家里有狗,小心咬到你。” 蒋方舟站在院子里,四下观望,点头赞叹道:“方宜黄,你这院子盖得气派啊。听说你不是本地人,祖上哪里?” “嗨!家道中落,有辱祖宗,无颜相提,还望长官见谅。”方宜黄说。 “不提算了。我也不想知道。”蒋方舟说,“听说你大儿子病了?他人现在何处?” “哦!长官是为了我儿子的病来的?”方宜黄非常感动地说,“长官你太体恤民心了,犬子之病竟惊动长官你大驾,方某心中不安啊。” “为官者体恤民意是好事。你好歹也是方家崴子的望族,我知道了,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蒋方舟说,“快令我见你儿子,我警署有个好大夫,今日也跟着我来了,让他给你儿子瞧瞧病情。” “长官跟我来,我儿子在后院呢。” 方宜黄走到前面,领着蒋方舟穿过一个门洞,众人刚走到门前,房门开了,允太医正要从房屋里走出来。他看到方宜黄领着几个警察过来,心里明白了一切,可表面上却装作不知。他抬头看着方宜黄,一脸的茫然。 方宜黄忙解释说:“允兄,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警察署的蒋署长,听说正温病了,蒋署长特意来看看。” “长官好。”允太医双手抱拳,身子闪在一旁,让出一条道让蒋方舟进屋。蒋方舟挥挥手,四个警察抱着枪,先闯进房间,检查了一会,一个警察出来,行了一个礼,说:“报告长官,里面安全,可以进去。” 蒋方舟应了一声,踱着步子,进了房间。他一眼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蒋方舟指着床上那个脸色发白,额头出汗,神志昏迷的人问:“这就是你儿子?” “是。”方宜黄答道,“他就是犬子方正温。” “你儿子是怎么病的?”蒋方舟问。 “哦!半个月前,我儿子去奉天卖山货,回来途中,被一伙土匪打劫了。身上的钱财不但没了,性命还差点丢了。”方宜黄说。 “既然是被土匪打劫了,你们为什么不报警?是不相信我们警察署吗?”蒋方舟问。 “长官误会了。”方宜黄说,“我们之所以不敢告诉你们警察署,是因为那伙土匪说了,要是让你们知道,他们就杀我全家。我们这小民百姓,哪敢招惹他们啊。” “其他的人都像你这样想,还要我们警察署做什么?”蒋方舟说,“我们警察署就是为民办事,为民解忧。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警察署,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方宜黄连连点头回答。 “梁大夫,你过去瞧瞧病人的病情。”蒋方舟说。 那个书生模样的人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听诊器。他先是翻开方正温的眼皮,看了看眼睑。然后又把了把脉,用听诊器听了听方正温心脏的跳动。随后,梁大夫站起身,蒋方舟把允太医开得药方递给梁大夫,问:“你看这个药方,开得对症吗?” 梁大夫戴上眼镜,仔细地看了一遍药方,说:“药方开得没错,只是过于温和。如果能用西药,效果会更好。” “既然药方没错,我就放心了。”蒋方舟说,“让你儿子好好养病,病好之后让他去一趟警察署。把被土匪抢劫的过程说一遍,做一个记录备案。咱们东北土匪猖獗,已经惊动张大帅了。张大帅已经下令了,下一步,我们要严厉打击匪患。逮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蒋方舟走出房间,刚好一个下人端着一盆咸菜从院子里经过。蒋方舟忙叫住那个人。那人哪见过穿制服的警察,听到蒋方舟喊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犯了错误。手一哆嗦,一盆子咸菜全都洒在地上。方宜黄走向前,说:“你紧张什么,蒋署长叫你,你快点过去。” “你别插嘴。”蒋方舟掏出枪,用枪指着方宜黄,说,“在我询问这个人期间,你要是敢说一句话,我把你崩了。” 方宜黄连连摇手,走到后面。蒋方舟踱步到下人跟前,收起手中的枪,说:“你不用害怕。我问什么你就老实的回答什么,不能隐瞒,更不能说瞎话。要是让我发现你敢骗我,我一枪崩了你。” 下人低着头,看着地面。微微点头。蒋方舟大声说:“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下人缓缓地抬起头。蒋方舟问:“你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 “有,五,五六年了。”下人结结巴巴地说。 “到底是五年还是六年?”蒋方舟问。 “六年。”下人小声回答。 “我问你,最近有没有一个外地人来你们老爷家?”蒋方舟问。 “我,我不知道。”下人说。 “怎么叫不知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蒋方舟掏出手枪,指着下人说,“快点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长官饶命啊。”下人扑通跪下了,哭泣着说,“长官说了不能,不能骗你。我没看见要是说有,一旦没有了就是欺骗长官。我要是说没有,一旦有了,也是欺骗长官。我就是不知道啊。” “你这个回答我很满意。”蒋方舟说,“你起来吧。我再问你,这院子里面有没有机关?” “机关?机关是什么?”下人问。 “这么说吧。这院子里有没有暗道,或者是地窖?”蒋方舟问。 “地窖?长官,多大的洞算地窖啊?”下人问。 “不管多大的洞,只要院子里有洞,能藏人,就算地窖。”蒋方舟说。 下人挠挠头,想了想,说:“好像,好像有一个。” 听了下人的话,方宜黄身子一软,允太医在方宜黄身后,忙伸手搀着方宜黄。方宜黄看了允太医一眼,允太医能从方宜黄眼中看出他绝望的眼神。可不是,如果让蒋方舟发现方家窝藏犯人,蒋方舟上报给张大帅,依照张大帅的个性,一定得将他们方家满门抄斩。允太医冲方宜黄眨了眨眼睛,暗示他先不要慌,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关头,自己得先稳住阵脚。方宜黄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年八国联军都没能吓到他,等他稳住呼吸,心情慢慢地平复后,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013大功告成 蒋方舟转过身,看了方宜黄一眼,冷冷的说:“方先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啊?” “长官你也没有问啊。”方宜黄说,“长官不知,下人说的那个地窖是我平时放酒,放菜用的地方。地方很小,里面很闷。长官要是想去看看,我带着长官去。” “不!”蒋方舟说,“不用你带路。我要你家的这位下人带路。” “你知道地窖的地方吗?”蒋方舟问。 “知,知道。”下人哆哆嗦嗦地说。 “好,你现在就带我去。” 下人领着蒋方舟,朝藏何太冲的地窖走去。方宜黄在后面跟着,越走越紧张,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到了地窖前,下人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浮土,说:“长官,就这儿了。” 瘦子立刻自报奋勇说:“长官,我去把地窖挖开。” “不用你。”蒋方舟用手指着方宜黄说,“方先生,这是你家,还要劳烦你动手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应该的。”方宜黄蹒跚着朝地窖走去。 这时,方正良抢先一步,走到方宜黄前面,说:“爹,你歇会,让我帮你。” 方正良找来一把铁锹,把地上的浮土清理了,露出一个草毡子。方正良放下手中的铁锹,弯腰掀起毡子。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 蒋方舟朝身后的喊:“给我拿把手电来。” 不多时,一个警察拿着手电过来。递给蒋方舟,蒋方舟打开手电,他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枪,弯腰往洞内看。洞内黑乎乎的,只有手电所照之处的一点亮光。 蒋方舟直起身,把手电交给瘦子,说:“你下去看看。” 瘦子把上衣脱掉,拿着手电,纵身跃进洞内。方宜黄双腿打颤,紧张的他手心都冒汗了。 过了会,瘦子从地窖里爬上了,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报告长官,里面有几坛子酒,一些白菜和萝卜。” “有人吗?”蒋方舟问。 “没有人。”瘦子说。 听瘦子说里面没人,方宜黄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走到蒋方舟跟前,笑着说:“我就说了,这里面只是放了些白菜和酒,没啥看的。长官,我没有骗你吧。” “咱们东北天气寒冷,酒还用放到地窖里?我看你这几坛子酒非比寻常吧。”蒋方舟说。 “啥事都瞒不过长官啊。”方宜黄说,“不瞒长官,我这几坛子酒可有来历了,论起年代,都快赶上我的岁数了。这样吧,既然长官看到了,咱们就见个面,分一半。” “你看看,你这也太客气了。”蒋方舟说。 “应该的,应该的。”方宜黄说,“长官为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谓是日夜操劳。就拿今日的事情来说,我儿子病了,长官还亲问。就您这个举动,我方某人孝敬你那是应该的。” 方宜黄指挥下人,搬了四坛子酒,放在蒋方舟车上。蒋方舟临走时,方宜黄又拿出了一百个大洋,悄悄地给了蒋方舟。蒋方舟见方宜黄如此识体明礼,心情非常高兴。临走时,他下令,把包围方家崴子的警察全部撤走了。 等蒋方舟的车队走远了,方宜黄让人把方才那个下人叫到堂屋里。方宜黄在太师椅上坐着,脸色铁青,下人知道方宜黄生气了,忙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你来我家这几年我可曾亏待你?”方宜黄问。 “老爷对小的恩重如山。当初,要不是老爷收留小的,小的早就饿死了。”下人说。 “既然知道我对你恩重如山,难道你就是这样报恩的?”方宜黄大声说,“你知不知道,方才我方家数十条人的性命都差点葬送在你手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老爷,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下人连连磕头。 方宜黄不愿意看到他,把眼睛转向门外,说:“我家是留不下你了。你去账房哪里,清算一下这个月的工钱,你走吧。” “老爷,你不能赶我走啊,老爷。” “我怎么不能赶你走了。我留你在家,难道还等着你在害我一次吗?我现在没有用家法惩罚你,已经对你开恩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这时,管家从外面进来。下人看到管家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他跪着爬过去,抱住管家的腿,哀求道:“陈爷,老爷要开除我,你替我说句话啊,陈爷。我是冤枉的。” “老爷,你先消消气,听我给你说” “老陈,你啥话都不用说。我决心已定,今日说什么我都得把他给开除了。”方宜黄不待管家把话说完,便接口道。 “老爷,其实吧,这件事情的真相是” “你不要说了。我今天累了,不想听,你明天再说吧。”方宜黄说。 “明天,明天你就看不到我了。”管家说。 “你要去哪里?”方宜黄问。 “老爷不是要开除这个下人吗?”管家问。 “是啊。” ““老爷可是因为他向蒋方舟透露了地窖的事情而迁怒与他?” “我不是迁怒。事实就是如此。”方宜黄说,“你跟着我这么多年,难道你不了解我?我方宜黄是那种无故迁怒下人的人吗?只是这个人今日的所为太恶劣了。我方家在容他下去,恐怕就会招来灭门之祸。” “老爷,这件事情不能怪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这都是我的注意。”管家说,“是我让他把地窖的事情透露给蒋方舟,并且让他领着蒋方舟去地窖。” “老陈,你为什么这么做?” “之前,我想了很久。咱们这个计划进展的太顺利了。我怕蒋方舟回去后会再起疑心。为了杜绝蒋方舟的疑心,我就安排下人,演了方才的哪一出戏。”管家说。 “这么说在下人领着蒋方舟去地窖之前,你就把何先生给转移了?”方宜黄问。 “当然了。”管家说,“你们跟着蒋方舟去大公子房间的时候,我就把何先生给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我说管家,你做这件事情之前能不能通知我啊,你可知道,方才蒋方舟去地窖时可把我给吓坏了。”方宜黄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计划不周,我在这里向老爷赔罪了。”管家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爷,你就不要责怪下人了。” “既然这件事情都说开了。我也没有理由责怪他了。”方宜黄说,“方才是我太冲动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啊。” “老爷这话折煞小人了。”下人说,“只要老爷不开除小人,便是天大的恩惠了。” “这样吧。等一会我让账房给你几块大洋,算是对你的补偿。” “还不快谢老爷。”管家说。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下人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和正要进屋的何太冲碰倒一起。何太冲会武功,底盘稳,身形微动,而下人给撞了一个趔趄,身子后仰,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何太冲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下人。下人虚惊一场,拍了拍胸口,低头离开。 何太冲走到堂屋中央,对方宜黄鞠了一躬,又对管家鞠了一躬。方宜黄忙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说:“何先生,你这是干啥?” “诸位的救命之恩何某没齿难忘。”何太冲说,“现在何某无以为谢,只有给两位鞠个躬了。” “我早就说了。我救你是为了国家,你不用谢我,更不用老是记挂着我们的恩情。”方宜黄说。 “是啊,你这伤口还未痊愈,不应走动。”管家说。 “我来正为此事。”何太冲说,“我身上的伤口虽未痊愈,但也无碍了。今日之事虽然瞒过了蒋方舟,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所以,我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免得给方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让你走。”话音未落,方正良从外面进来,说,“你还没教会我武功呢,我不让你走。” “方兄弟,学武之道在于持久。我已经把梅花拳的全部招式都传授给你了。至于你的武学造诣能达到何种地步,就看你的悟性。”何太冲说,“我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我得赶快赶回关内,阻止有志青年示威抗议,不然,等张作霖同日本人签订了协议后,一切都晚了。” “既然你有要务在身,我就不留你了。”方正良从口袋里拿出驳壳枪,递给何太冲说,“这把枪给你吧,你拿着防身。” “我给你的东西哪能在收回去啊。”何太冲说,“我身无长物,就把枪当做礼物送给你吧。” “外面土匪横行,世道不稳。你这回关内,路途遥远,还是自己拿着防身吧。”方宜黄道,“正良他在方家崴子,用不着这东西。” “大哥,你就听我爹的话,收起来吧。”方正良说。 “既然方伯伯说了,我就收起来了。”何太冲说,“方兄弟,不是我当着方伯伯的面夸你,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英雄气概。现在国家有难,急需人才,希望你长大之后,能为国出力,为民谋福。” 方宜黄让厨房做饭,何太冲临行前方家人设宴践行。及到深夜,何太冲趁着夜色,逃出方家崴子,朝关内赶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014卜世仁的阴谋 何太冲离开后,方正良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习惯。每天不归家。家里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忙些什么。方宜黄是彻底看透方正良的个性了,所以对于他的事情,方宜黄是不闻不问。有时候,方老太太看不过去,等方正良晚上回家睡觉时,老太太会把儿子叫到自己跟前,苦口婆心的劝导几句。 人都说,父母最喜欢小儿子。方老太太也不例外。每次她都想狠狠地骂自己小儿子几句,可看到小儿子嬉皮笑脸地站在自己跟前时,心里的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慈爱和怜惜。 “你说说你,老大不小了。整天游手好闲的不着调。你说说,你在这样下去,找个媳妇也难。”老太太拉着脸说。 “娘,你放心,就你儿子长这么帅,能找不到老婆?再说了,我要找媳妇也不在方家崴子找。”方正良嬉笑着说。 “瞧你这幅没皮没脸的样。”老太太拿手在方正良鼻子上刮了一下,说,“你还有本事了,不在方家崴子找,咋?方家崴子的女人都配不上你?” “当然了。你看看,方家崴子的女人都土里土气,看着都恶心。我啊,以后要在奉天城找一个老婆。”方正良说。 “越说你越上天了。”老太太说,“瞧你说的这话,就像你见过奉天城的女人似的。” 如果,方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儿子去奉天城干过的好事,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自从方正良给何太冲抓药时,在“春宵楼”上睡了一晚后,他开始迷恋上那里的女人了。虽不说他天天往奉天跑,可隔三差五,十天半个月的不去一趟,他心里就很不得劲。没两年的功夫,“春宵楼”的姑娘差不多让他给睡了一个遍。当然,方家的银子也没少让“春宵楼”赚取。幸好方宜黄离开北京时,带着的古董较多,方正良从家里随便拿一样东西,送到古玩店,都能换回一大笔钱。由于他去古玩店的次数多了,古玩店里的老板卜世仁卜老板渐渐地同他混熟了。 卜世仁可是极其精明的商人。他从方正良的穿着和举止中,能判断出方正良是前清遗老家的少爷。像这种人家,古董最多。于是,卜世仁花钱雇了一个探子,打探方正良家底。探子带来消息是方家崴子的方家并不姓方,而是大清的皇亲博尔济吉特氏。对于这个消息,卜世仁意外的高兴。因为在古董行里,早就流传了这么一个说法,博尔济吉特家中有一个自孝庄皇后留下的玉扳指。据说,这个玉扳指通身血红,对着太阳看能看到里面像血液一样流淌的东西。更为神奇的说法,这个扳指是有生命,活的。并且每年都在变大。 于是,卜世仁开始打起了这个扳指的主意。继而,卜世仁寻思,要想得到红玉扳指,必须得从方正良身上下手。 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晨。方正良走出“春宵楼”。看上去,他心情不错,折腾了一晚上,精神头挺足。卜世仁已经在“春宵楼”门口蹲点了好长时间,他见方正良出来,忙起身过去。 “哎吆吆!这不是方公子吗?”卜世仁笑着说,“这一大清早的就遇见贵人了,看来我今天得走运啊。” “老卜,你这是干啥去?”方正良问。 “嗨!也没啥事。”卜世仁说,“昨晚,在一个朋友家喝酒,喝大了。留在他家睡了一宿,可又怕家里人担心,就早点起床了。哎,方公子,起这么早,您有啥事?” “我?我能有啥事。”方正良说。 “既然没事那就去我家吧。”卜世仁说,“咱们认识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虽说咱们是主顾关系,可在我心里,早就把您当朋友了。今日,您要是也把我当朋友,您就跟我回家,咱们喝两盅。” “咋?平白无故的请我喝酒,是不是又想算计我的古董了?”方正良问。 “方公子,您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卜世仁有些不悦,板着脸说,“方公子,您算算,您在我那儿出手的东西我啥时候压您的价钱了?是不是。我是把您当朋友,才想和您喝两盅,您既然这样看我,我也不敢请您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卜世仁转身要走,方正良一把拉住他。笑嘻嘻地说:“开个玩笑,咋就生气了。有人请吃饭,那是好事,傻子才拒绝。” “方公子,豪气。”卜世仁伸出大拇哥说,“我就欣赏您这一点,有啥说啥。咱东北人其他的优点没有,就是耿直。虽说您祖上是外地,可就看您这个个性,您已经是个地地道道地东北人了。” “好了。别给我戴高帽了。”方正良说,“这大清早的,也不是喝酒的时间啊。” “咱们先不忙着喝酒。我带您去一个地方,咱们先乐呵乐呵。等到中午,再去我家喝酒。”卜世仁说。 方正良用手指着身后的“春宵楼”,说:“这里不就是乐呵的地方吗?难道奉天城还有比这里更好玩的地方?” “一听您这话就知道您不是奉天城里人。”卜世仁说,“在我奉天,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春宵楼,逍遥轩,快乐坊,笑笑园。‘春宵楼’和‘快乐坊’你都去过了。‘逍遥轩’是抽大烟的地方,咱们不去。我现在要带你去的是‘笑笑园’。” 听卜世仁说的很神奇,方正良有了好奇心。他跟着卜世仁,三转五拐,在奉天城西南角,方正良看到一个写着“笑笑园”的楼房。卜世仁和这里的老板很熟悉了,没有买票,直接进去了。里面是一个很宽敞的大房间,正中央一个舞台,四周是座椅。来人不多,有好多空座。卜世仁选择了一个最佳位置给方正良坐了,自己则坐在了方正良的身旁。 舞台上,有两个化妆的小丑,一男一女,在哪里插科打诨,说些低俗的黄段子。博得观众阵阵哄笑。方正良对这个新颖的东西也很感兴趣,他小声问:“老卜,这叫啥?” “这个你都不知道?”卜世仁瞪大了小眼睛注视着方正良,从卜世仁眼中,方正良能看出他的惊讶和不可思议。方正良不屑地说:“这些小儿科,我为啥要知道。” “方才我刚说了,您是纯正地东北人。现在,我得收回我的话了。”卜世仁说,“但凡是个东北人,都知道这是二人转。难道你们方家崴子没有二人转表演吗?” “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见过。”方正良说。 “幸好我带你来了。不然以后你去外地闯荡,说自己是东北人,然后没看过二人转,多丢人啊。”卜世仁说。 “这有啥丢人的。”方正良不以为然的说。 “在咱们东北,有一句老话,叫做宁可舍弃一天饭,不能舍弃二人转。你说说,二人转对于咱们东北人有多重要。别的不说,就说咱们的张大帅,每天工作那么忙,他还得抽出时间听一段二人转。”卜世仁说。 “为啥?”方正良问。 “因为这二人转是咱东北土生土长的东西。它已经融入了咱们的血液中。一天不听它心里不舒服呗。”卜世仁说。 方正良觉得,卜世仁的话有点言过其实了。不过,二人转的确很搞笑,方正良也很喜欢。欢愉地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方正良跟着卜世仁到了其家中。卜世仁让管家去“醉仙楼”要了一桌子菜。酒是自家酿造的纯粮食酒。卜世仁打开酒坛,顿时,酒香四溢。方正良虽不喜酒,但常喝酒。从这飘溢的香气中,方正良就能判断出此酒定是酒中极品。 卜世仁倒了两碗酒,他双手端起一碗酒,递到方正良跟前。方正良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酒碗,说:“老卜,你这是干啥?你比我年纪大,得是我给你端酒才对。” “方公子,你坐下听我说。”卜世仁说,“老话说得好,摇车里的爷爷,拄拐棍的孙子。还有句老话,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所以说,年龄不能代表什么。尤其是在江湖上,论的是能力,是本事。不是我拍你的马屁,就你这能力,以后一定能在奉天城扬名立万。到时候,我还得指望你活着。今天,我斗胆叫你一声老弟,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所以,以后咱们就不要再提年龄的事情了。我为什么要给你端这碗酒呢,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我希望你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我。” “好吧,老卜。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啥话不说了。这碗酒我干了。”方正良一抬头,一碗酒下肚了。 “好,方公子,我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性格。”卜世仁说,“来来,咱们一人一坛子酒。谁也不多喝,谁也不少喝。喝完,不够了,我再取。” “老卜,啥也别说。就冲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也是个直爽之人。来,我回敬你一个。”方正良倒了满满的一碗酒,端到卜世仁跟前,卜世仁也不含糊,抬头干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015美人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把属于自己的那坛子酒喝干了。此时,方正良已有八成醉,虽有意识,但大脑已经做不了嘴巴的主了。 “老卜,我长这么大,只有今天在你这里喝酒喝的最舒服,最高兴,你知道为啥不?”方正良拉着卜世仁的手问。 “为啥?” “不是因为你置办的菜好,酒好。我高兴是因为你看得起我,只有你说我将来是做大事情的人。我很喜欢听。” “方公子,你本来就是要做大事情的人,我只是实话实话。” “可我爹不这么认为。从小,他就看我不顺眼,说我叛逆,骂我败家子,方家的不肖子孙。他的那些话,我都听了上百遍,我都听烦了,听腻了。要不是看在他是我爹,我早就揍他了。” “方公子,千万别这么说,为人子者,即使父母有再多的不是,我们也不能对父母心生怨气。再者,我想方伯伯也是为你好。他把光耀你们方家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我知道,我就是当着你的面随便一说,让你见笑了。他此生的希望就是恢复我方家的荣光。老卜,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知道我老祖是谁吗?” “不知道。方兄弟,你还没告诉我,你方家的老祖是谁?从你的气质中,我能感觉到你的出身不一般。” “算你有眼光。”方正良拿手拍了卜世仁一下,笑着说,“其实我们不姓方,方姓是我爹离京时改的。原本,我老祖宗姓博尔济吉特,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你可知道,咱们大清朝的老祖宗孝庄皇后是我老姑奶奶。” “哎呀呀,没想到方公子竟然皇亲国戚,失敬失敬了。” 卜世仁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方正良行了一个礼。方正良摆摆手,不耐烦地说:“啥皇亲国戚,大清朝都没有了。老卜,你这是讽刺我呢。” “方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大清朝没了,可你们博尔济吉特家族没有亡啊。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之前,我还纳闷了,你怎么会长得如此英俊,现在我是明白了,贵族的后代永远都是贵族。”卜世仁说。 “你这话我不反驳你。”方正良说,“我爹也对我说过,要我学好,不能辱没博尔济吉特这个姓氏。我知道,我爹看我啥都不行,他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他无颜见列祖列宗了。老卜,你说,我真的有那么混蛋吗?” “方公子,你不用在意别人咋说,在我心中,你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卜世仁端着酒碗说。 “有你这句话,我还得得同你干一个。” 方正良端起碗,两人又连着干了三碗。卜世仁看方正良的神情,没有十分醉,也有九分醉了。 卜世仁伸手拍了拍方正良的肩膀,说:“方公子,今日别走了,就在我家休息吧。” “你家有什么好玩的?”方正良斜着眼问。 “方公子,你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卜世仁说,“今天,我一个远方的表妹来看我老婆,你要是有兴趣,我把我表妹给叫来?”” “咋~?让你表妹陪我~~睡觉?你可真舍得~啊?”方正良说。 “方公子,你想多了。我表妹弹得一手好琴,我把她叫来,给你弹一个曲子,你听着曲子入眠,不是另有一番风味吗?”卜世仁说。 “老卜,你这个注意不错,我喜欢。”方正良乐呵呵地说。 卜世仁叫来一个丫鬟,,丫鬟扶着方正良去了卧室。接着,卜世仁又把管家老夏找来。卜世仁吩咐说:“你去把秦老头的女儿给我叫来。” “老爷,那个秦老头?”老夏问。 “还有那个?就是上次没钱看病,我借钱给他的,城南门口的秦老头。”卜世仁说,“我给他钱时,他已经答应把他女儿秦香莲卖给我了。现在,我得让秦香莲帮我办一件事情。” 老夏答应着,快速离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老夏领着一个女孩子进来。她就是卜世仁口中的秦香莲。原本,卜世仁是想收秦香莲做小老婆。只是卜世仁的原配是个母老虎,根本容不下秦香莲。卜世仁又是一个惧内之人。也就把娶秦香莲的念头打消了。 卜世仁已有好几个月没看到秦香莲了,今见她依然光彩照人,心想把她送给方正良,太便宜了这小子。不过,他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就能把那个世之罕见的血红玉扳指给拿到手了,心中一阵兴奋。 “香莲来了,快请坐。”卜世仁笑着说。 秦香莲站在原地未动。她冷冷地问:“老爷找我来有事情吗?” “老夏,你先出去。”卜世仁说。 老夏退下,并顺便把门关上。卜世仁走到秦香莲身旁,围着秦香莲转了一圈,说:“当初,你从我这里拿钱时,曾答应要卖身给我,并且还写了一个卖身契。只是我这个人比较自律,没有让你做小老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忙。如果,你帮了我的忙,我就把你的那份卖身契给你,咱们从此就各不相欠了。你意下如何?” “你让我做什么?”秦香莲问。 “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你一定能顺利的完成。”卜世仁说。 “好,我答应你。”秦香莲说,“你现在能告诉我,我要做什么了吗?” “你跟我来,咱们边走边谈。” 卜世仁把她带到自己老婆的房间,然后让丫鬟帮秦香莲梳妆打扮。在秦香莲梳妆打扮的过程中,卜世仁告诉她要做什么。听了卜世仁的话,秦香莲沉默不语。 卜世仁在一旁威胁道:“这可是你赎回卖身契的唯一机会,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有权力把你卖到妓院。两个选择,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卜世仁说是两种选择,其实对于秦香莲来说没有选择。因为作为一个女人,打死她都不能进妓院。 等秦香莲梳妆完毕,卜世仁领着她到了一屋子的房门前,卜世仁说:“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事情成败,在此一举,希望你不让我失望。” 卜世仁看着秦香莲推门进去,卜世仁才放心地离开。房间内一股浓浓的酒味,方正良横躺在床上。秦香莲移步到床前,她心里突突地直跳。这时,她看到桌子上有一杯子水,她赶紧过去,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的把杯子里的水喝干。放下水杯,她长舒了一口气,自语道:“不紧张,不紧张。等做完事情,我就自由了,不紧张。” 秦香莲重新来到床前,她伸手拍了拍方正良。方正良正做着美梦,在梦里,他正抱着“春宵楼”的小水仙睡觉。秦香莲这一巴掌把方正良给拍醒了,方正良正想发脾气,张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时,一时呆住了。 “你~,你~谁啊?怎么跑我房间里了?”方正良问。 “我表哥让我来,说你想听我弹琴。”秦香莲低着头说。 方正良借着酒劲,越看越觉得秦香莲漂亮。尤其是她说话时,低头娇羞的样子,正合方正良的胃口。方正良伸手拉秦香莲的胳膊,秦香莲身子缩了缩,但没有抗拒。方正良用力拉了秦香莲一把,秦香莲趁机躺在方正良的怀里。方正良看着怀里的美人,鼻子闻着甜甜的少女香,体内的欲火顿时升腾了。他翻身起来,把秦香莲按在床上,就要脱秦香莲的衣服,秦香莲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说:“不行,公子,不要这样。” “小美人,别娇羞了。你只要跟了我,我以后绝不会亏待你。”方正良说。 “你这话当真?”秦香莲问。 “骗你我是王八蛋。”方正良说。 “我听说你家有一个血红玉扳指。你能把那个玉扳指给我吗?”秦香莲问。 “没问题。”方正良说,“明天,我回家就把那个扳指拿来送给你,小宝贝,来吧。我受不了了。” “明天?明天你要是反悔了怎么办?”秦香莲问。 “我发誓行不行?” “不行。你们男人发的誓言都不可信。要不这样,你给我写一个证据,然后按上手印,怎么样?”秦香莲问。 “当然没问题。只是,这房间里没有纸和笔啊。”方正良说。 “我这里有一个写好的证据,你只需按个手印就行了。” 秦香莲把方正良推开,从床上坐起来,拿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纸,递给方正良。方正良本有几分醉意,现在又一折腾,酒劲更是往上冲。他虽然拿着纸,可他却看不清上面的字。 秦香莲在一旁催促说:“你到底按不按手印啊,你要是不按,我可要走了。” 方正良拿开纸,瞟了秦香莲一眼。在他眼中,秦香莲越发娇媚迷人了。他此刻正是欲火填胸,怎可能放秦香莲走啊。他伸出手指,秦香莲忙把准备好的印泥递过去。方正良想都不想,在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方正良把纸交给秦香莲,秦香莲收起纸。方正良摇晃着站起身,用手勾着秦香莲的脖子,说:“美人儿,还等什么,睡觉吧。” 方正良把秦香莲拽到床上。秦香莲在床上直直地躺着,边流着眼泪,边承受着方正良的蹂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016醉酒中计 方正良酒醒,见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他忙坐起来,用手拍拍脑门,极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隐约地,他只记起自己在什么东西上按了手印。然后,接下来的画面他不敢想象了 秦香莲也醒了。其实,秦香莲根本就没睡。她一直躺在方正良身边,听着这个男人的呼吸,闻着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味道。有那么瞬间,她忽然觉得,与方正良同床共眠,或许是老天爷的安排。忍不住,她伸手在方正良脸上摸了摸,心里有丝甜水流过。如果,自己能嫁给这个男人,秦香莲心跳加速了。 卜世仁推门进来。他看到房间里的情景,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方正良见卜世仁闯进来,是真的吃惊。他怕卜世仁怪罪,忙从床上下来,他现在也不顾不得自己上身没穿衣服了。忙解释说:“老卜,你听我解释,昨天的事情是这样的” “方公子,你让我很失望。”卜世仁摇摇头说,“我本意是想让我表妹拉曲儿,让你放松。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可知道,我表妹还未出阁,以后你让她怎么见人啊?” 秦香莲哭哭啼啼的也从床上下来,她上身戴着红色肚兜,下神穿着绿色短裤,露着一截雪白的腿。卜世仁忙闭上眼睛,说:“穿上你的衣服,快点给我出去。” 秦香莲抱着自己的衣服,跑出房间。方正良也穿上衣服。他走到卜世仁跟前,拽着卜世仁的衣袖说:“老卜,你听我解释,我昨天的确喝多了。酒后乱性,对不起啊。” “方公子,你说的轻松,酒后乱性一句对不起就了结了?你让我表妹怎么办?啊,以后谁还能要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可不就瞎在你手里了。”卜世仁痛心疾首地说。 方正良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问问你表妹要我怎样补偿她,只要是她提出来,我就答应她。” “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卜世仁说,“你现在房间里呆着,我去问问我表妹,看她有啥想法。” 卜世仁出了房间,拐进了书房。他在书房内抽了一袋烟,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返了回去。方正良正在房间内不安地来回走动,他见卜世仁进来,忙迎过去,问:“老卜,你表妹咋说?” “方公子,算你好运啊。”卜世仁说。 “老卜,这话咋说?” “我表妹的意思是要嫁给你。”卜世仁说。 “啊,老卜,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这样像开玩笑吗?”卜世仁说,“我表妹说了,你不但要娶她,还得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把她从这里抬回你们方家。并且,以后她就是你的正房夫人。方公子,你可答应?” “老卜,这件事情闹得有点大。我要是答应了,回家我爹得打死我。要不这样,我回家问问我爹,再给你表妹一个答复?” “方公子,你这是使得抽身之计吧。”卜世仁说,“从感情方面说,你对我表妹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能放你过去。所以,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走出我家。” “咋地?你要软禁我?”方正良最烦别人给他耍横,他瞥了卜世仁一眼,冷冷地说,“老卜,不是我吹,就你家里这些人,还真不够我打的。” “我知道你会武术。大不了你把我全家都杀了。”卜世仁说,“如果你认为你这么做问心无愧,你现在就可以先把我杀了。” “老卜,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正良服软说,“要不你再问问你表妹,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哪怕是她要钱,要东西,只要是我家里有的,我都给她。” 方正良这番话正中卜世仁下怀。他卜世仁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就是想套出方正良的这句话。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便寻思着接下来他该退一步了。 “嗨!方公子,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明白你的诚意了。这样吧,我再去问问我表妹,除了要你娶她外,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卜世仁离开后,方正良忍不住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并不是担忧秦香莲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他是真的后悔昨晚的行为。卜世仁的话他听进去了,一个黄花大姑娘就这样被他糟蹋了,他良心会一辈子迈不过这个坎。 这次,卜世仁停留的时间较长。在方正良第五次朝外张望时,卜世仁回来了。卜世仁进屋后,脸色很难看,从他脸上的表情,方正良分不出他那是羞愧还是愤怒。方正良在一旁站着,心里忐忑不定,潜意识,他觉得事情并不好解决。 “方公子,昨晚你都对我表妹说什么了?”卜世仁问。 “我昨天喝大了,不记得对你表妹说过什么话了。”方正良说,“老卜,你问这干什么?” “方公子,你昨晚有没有在我表妹面前提扳指的事情?”卜世仁问。 “扳指?什么扳指?哎,老卜,你这是咋啦。怎么突然问什么扳指?”方正良一脸茫然。 卜世仁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方正良,说:“你自己看看吧。” 方正良接过纸,看到上面的字,还有自己在下方按的手印。方正良的头都大了,他盯着卜世仁,问:“老卜,这到底咋回事?” “我还要问你呢,到底咋回事?” “可是,昨天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方正良说,“老卜,方才你表妹都和你说了什么?你快点告诉我。” “昨天你说的话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我对天发誓。行不行?”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卜世仁说,“我表妹说,昨天,她进屋后,看到你扒在床上睡着了,大冷天的也没盖被子。我表妹想这样睡别冻坏了,就寻思给你盖上被子。可就在我表妹帮你盖被子的时候,你醒了,看到我表妹长的有几分姿色,他就开始非礼她。我表妹自然是不从,你就开始哀求,你说,只要我表妹答应和你睡觉,我表妹想要什么东西你都给她。我表妹说她啥都不要。接着,你就告诉我表妹,你家里有一件稀罕物件,你说那个物件像人一样,有生命,会生长。我表妹还嘲笑你说家里喂了一条狗当然有生命了。你说那物件不是狗,是一个扳指。我表妹听到你说扳指会长,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因为,我表妹早就听人说过,在这个世上,有那么一种红色的玉石,玉石里面红色的东西会流动,就像人体的血液一样。更为神奇的是,这种玉石有生命,能长。所以,别人都叫它为活玉。” “不对啊,你表妹这个足不出户的黄花大姑娘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方正良问。 “这话说来就长了。”卜世仁说,“我姑父,也就是我表妹他爹,早年间得过一种罕见的病。为了看病,我姑父没少请了大夫。不要说咱们奉天城的大夫了,就连沈阳的大夫,我姑父也去找过几次。可这些大夫对于我姑父的病都无能为力。就在我姑父心灰意冷,准备放弃时,有一个走家串户的野郎中说我姑父这病能看好,但需要一样东西。我姑父就问他啥东西,野郎中说世上有一种会长的玉,只要是我姑父戴上那种玉做的扳指,身上的病就好了。我姑父心想这世上的玉石咋还会生长?那不就成精了不是。所以,我姑父并没有把野郎中的话当回事。我表妹听到这件事情时,也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笑话。只是,没想到你告诉她你家里有一个活玉做成的扳指时,我表妹动了心思。她想,如果你能把那个活玉做的扳指给她,我姑父的病不就好了。” 卜世仁顿了顿说:“于是,我表妹就提出了要求,只要你答应把你家的活玉扳指给她,她就伺候你睡觉。你当时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我表妹怕你酒醒后返回,就让你立了一个字据。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方公子,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我昨晚真的给她立字据了?”方正良问。 “这件事我能说谎吗?”卜世仁说,“再说,白纸黑字,你看看,这上面是不是你按的手印?” 方正良拿起纸,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手印还真是自己按上去的。现在,证据如山,方正良也无话可说了。 卜世仁说:“方公子,如果你家真有那个东西,你就给我表妹。我表妹说了,只要你把活玉扳指给她,她就把字据给撕了。从此以后,你们互不相欠。” “可是,我家的那个扳指是我爹藏着,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啊。”方正良说。 “方公子,你本事那么大,还怕找不到?我表妹说了,给你十天时间,你要是拿不来活玉扳指,她就拿着这个自己上警察署告你去。我表妹还说了,反正她已经被你睡过,没了脸面。若是你不认账,她不但告你,她还要到你么方家崴子,把你对她做的事情都宣扬出去。方公子,你好好想想吧,我表妹的性格我最了解,她可是说到做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017自盗家宝 从奉天回到家里,方正良异常的老实,至少在方老太太和方宜黄眼中,方正良不像以前那么能闹腾了。以至于家里人都很不适应他的这种生活方式。 以往,天放亮,他必定得跑出去。用方宜黄的话说,方正良就是一个养不住的野狗。现在倒好了,方正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解手出房间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房间里憋着。 对于方正良的这种变化,方家大多数人是看在眼里,但没有放在心上。我之所以用大多数这个词,是因为方家还有一人对于方正良的这种变化很是担忧,这个人就是方家的管家,老陈。 老陈五十多岁了一辈子跟着方宜黄,一直没有结婚,自然也就无儿无女。他是把方家当做自己的家,把方家的孩子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对方正良,老陈是打心眼里喜欢。方正良出生时,老陈就说此子非凡人,现在,老陈依然这么认为。老陈的观点和方宜黄的观点不同,方宜黄认为,一个成功者必须得有学识,得懂得孔孟之道。而老陈觉得,自古以来,做大事情的人都是不学无术之人。比如,项羽,刘邦,朱元璋等人,小时候都是名副其实的混混。在乱世之中,也只有这种人有翻江倒海之能力。 “小少爷,你在房间里吗?”老陈敲了敲房门问。 房间里没人回应,老陈知道方正良在房间里。他又说:“小少爷,我进去了。” 房门虚掩,老陈推门进屋。方正良在床上躺着,手里正拿着一个香包,转悠着玩。 老陈小心赔笑道:“小公子,你这是咋啦?咱们这儿有人得罪你,惹你不高兴了?” “笑话。”方正良坐起来,盘着腿说,“咱们方家崴子敢惹我的人还没出生呢。陈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老实的回答我。” “你问吧,我知道一定告诉你。”老陈说。 “之前,我听姚家的人说我爹是因为得罪老佛爷,被革职流放的这里,是不是啊?”方正良问。 “胡说。”老陈怒道,“是哪个王八蛋嚼舌根子,小少爷,你告诉我,我把舌头给他割下来。”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急什么啊。”方正良说。 “当然不是了。”老陈说。 “既然不是,那咱们家在北京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就跑到这么冷的地方来了?”方正良问。 “这事都怪那些洋人。”老陈说,“庚子年间,八国联军进驻北京,连老佛爷和光绪帝都跑去西安了。老爷本想着回老家科尔沁,路过这里时,看到这里的风水很好,就在这里安家了。” “我就说嘛。我爹怎么会放着北京的好日子不过,来这么冷的地方。”方正良说。 “少公子,你这话我不同意。”老陈说,“当年,虽说我们博尔济吉特家族在京城是皇亲国戚,可老爷并不喜欢锦衣玉食的生活。老爷每天所吃的食物和现在吃的食物是一样。只是,大清朝没了,老爷觉得愧对列祖列宗。” “大清朝灭亡和我爹有啥关系?”方正良问。 “话虽是这么说。可咱们的老姑奶奶可是大清朝的太后啊。老爷担心,百年之后,老爷见到孝庄太后时,太后问起博尔济吉特的后人为什么没把大清的江山扶持住,老爷无言以对。”老陈说。 “照你这么说,隆裕太后宣布大清亡国时,我爹真的是痛不欲生吧。”方正良说。 “可不是。宣统三年,也就是你出生前一年,隆裕太后昭告天下,宣统退位。老爷得知后,痛苦不已啊。当天,老爷就把家人集聚起来,拿出孝庄太后用过的血玉扳指,悼念故国。”老陈似乎又陷入了当年的悲伤氛围中,语气有些哽咽了。 “当年的场面一定很精彩。陈叔,你给我讲讲呗。”方正良说。 “你真想听?” “当然想听。”方正良说,“作为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后人,我得记住我们家每一个荣耀或是悲伤的每一个历史瞬间。” “小公子,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很高兴。我早就知道,你是二月二出生,长大后是要做大事情的人。”老陈说,“当年,老爷把家里人召集到堂屋里,沐浴焚香后,老爷去自己的书房里把血玉扳指请出来,放在堂屋八仙桌的正中间。老爷带着家人三跪九拜后,老爷告诉家人,虽然大清朝没了,可这个血玉扳指还在,博尔济吉特家族的根还在,博尔济吉特家族的魂还在,博尔济吉特家族的贵族荣耀还在。” “陈叔,你确定我爹是从书房里取出的血玉扳指?”方正良问。 “咋?小少爷,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啊,不是。我想,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爹怎么能放在书房里。要是我,我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万一让人给偷走怎办?” “我也是这么认为。”老陈说,“我提醒过老爷,让他藏严实。可老爷说,血玉有灵,外人偷不走。” “哦,我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方正良说,“陈叔,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小少爷,你确定你没有不舒服?”老陈问。 “没事,我很好。” “可是,你这几天不出门,看着怪怪的。” “我是在房间里想问题。”方正良说,“以前,我净想着玩了。现在,我长大了,也该想想以后为这个家做些事情了。” “小少爷,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真的长大了,懂事了。老爷要是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老陈说。 “是啊,我现在长大了。以后你不能喊我小少爷了。”方正良说,“以后你的喊我的名字方正良。” “好,好。”老陈笑着说,“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老陈走后,方正良并没有睡觉。现在,他已经从老陈嘴里得知扳指在哪儿了。下一步,他得行动了。为防夜长梦多,方正良决定就在当天晚上下手。 当夜。方正良吃过晚饭,早早地回房间休息。等到十点左右,他估摸着家里人都睡觉了。他悄悄起床,打开窗子,从窗子里跳出去,顺着墙根,摸到方宜黄的书房门口。方正良见书房门上着锁,便转身来到书房后面的窗口处,白天时分,方正良来过书房,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窗户里面的插销给打开了。所以,方正良从外面轻易地把窗户推开,翻窗进去。 书房是西厢房,靠北面和南面的墙上有两个书架。方正良寻思他爹一定把扳指藏在书架的某一个角落。于是,他从最上一层的书开始寻找,费了好大的劲,他摸到有一本书拿不动。他心想,此处定是机关了。就在他要搬动机关的时候,他听到房门响动,忙闪身藏到南面的书架后。 方正良刚把身子藏好,房门开了,方宜黄提着灯进来。他径直走到书架前,伸手正要取书之际,他的手停住了。因为他发现书本在书架上的摆放顺序错了。由此,他推断出一定有人来过这里。进而,他想到今天下午他还来过书房,当时书架上的书并没有变动。所以,潜入书房的贼人定是刚来,说不定还没有离开。 方宜黄提着灯在书房里四下寻找,忽然,他看到书架后面露出一个衣角。他悄悄地从房外拿了一根棍子,悄悄朝方正良走去。自从方正良跟何太冲学武后,不但手脚灵活,而且耳朵也变得更机灵了。他听到脚步声正朝自己走来,估摸着,那人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方正良站起身,不等方宜黄反应过来,一个擒拿,把方宜黄摔在地上。方正良不敢怠慢,转身便跑。 等他跑到院子里,刚好遇到巡逻的家丁。家丁们手里都拿着火把,他们见方正良从书房里跑出来。为首的家丁赵大大声问:“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啊?” 赵大的一句话暴露的方正良的身份。方宜黄在书房里听得真切。他大声喊:“逆子,你给我站住。” 方正良见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跑也没有用,索性不跑了。方宜黄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走出房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018柴房禁闭 起初,方正良并不知道是自己的老爹,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方宜黄在这个时辰已经睡着了。所以,当房门被打开时,方正良想到的人是方正温。当时,他是这么认为,反正方正温年轻,被自己打一下也没关系。倒是自己,千万不能让方正温发现。所以,他下手的时候,重了些。此刻,当他看到被自己打倒的人是方宜黄时,自己也后悔了。 “爹,你没事吧?” 方正良过去,想扶方宜黄一把。方宜黄挥手就给方正良一个大嘴巴子。方正良低头受着,不敢埋怨。 “反了,反了,彻底的反了。儿子竟敢打老子了。”方宜黄大叫道,“来人呢,快把这个逆子给~给我抓起来,我是管不了他了,把他送到警察署,送到警察署。” 方宜黄这一嚷嚷,把全家人都惊醒了。管家和允太医还有方正温等人都过来了。方宜黄用手指着方正良对方正温:“正温,你快找个绳子,把这个逆子给我捆起来,送往官府。” “爹,咋地啦。大晚上的生这么大气?”方正温问。 “咋地啦?你问问这个逆子?啊,都是他干的好事。现在胆子大了,连老子都敢打了。”方宜黄说。 “正良,怎么回事?惹咱爹生这么大的气?”方正温问。 “哥,没事。一场误会。”方正良尴尬地笑了笑,说。 “误会个屁。没有误会。”方宜黄说,“老陈,你快去拿绳子,把这个逆子给我绑了。” “老爷,我看算了吧。或许真是一场误会,小少爷胆子再大,也不敢给你动手啊。”管家老陈说。 “咋?我说话不好使了?这个家是谁做主?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了?”方宜黄说,“老陈,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你们都不用去了。不就是去警察署自首嘛,我现在就去自首,你们不用绑我了。”方正良的倔强劲上来了。 “好小子,你还给我来劲了。”方宜黄用手指着方正良,怒道,“有种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永远别回来了。” “走就走,你以为我想呆在这个家吗?”方正良赌气往外冲,方正温一把拦住他,呵斥道:“老二,你闹够了没有?” 方正温踢了方正良一脚。这么多年,方正良还从未见方正温红过脸。今日看到方正温生气,方正良还真有些害怕。 此刻,方正温拿出做大哥的架势,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耍小孩子脾气?离家出走?也亏你说的出口,有本事你别姓方,别认我这个大哥?咱爹咱娘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走了,你考虑过咱娘的心情吗?” 方正温的一席话让方正良冷静下来。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的错。再说,被老爹训斥也不算丢人。 “正温,不要拦着他,让他走,大不了就当我没养过这个儿子。”方宜黄说。 这时,丫鬟搀扶着方老太太过来。老太太离老远就大声说:“大晚上的,谁要赶我儿子走?” “娘,你怎么来了?”方正温问。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老太太反问,“怎么,你爷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能过问了?”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方正温说,“儿子是说大晚上的你老应该睡觉了。” “我能睡着吗?聋子都被你们吵醒了。”老太太走到方正良跟前,看着方正良,问:“你到底干啥了?让你爹生那么大的气?” “干啥了?这可是你生的宝贝儿子,现在本事大了,敢打他老子了。”方宜黄说。 老太太举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了下方正良的后背,大声道:“跪下,你给我跪下。” 方正良耿着脖子,双膝跪地。老太太把管家叫过来。问:“按照方家家规,以下犯上,杖打二十。老陈,你是方家的管家,就有你掌管刑罚。” “老夫人,你看” 允太医刚开口,老太太忙打断,道:“你们谁都不能求情。谁要是敢求情,就是和方家的列祖列宗过不去。” 老太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也都不便开口。等老太太走后,管家让下人把方正良拉下去,杖打二十。等众人散去,方宜黄叫管家跟着他去书房。 “老陈,今晚这事你有何想法?”方宜黄问。 “小少爷还很年轻,一时贪玩淘气,老爷不必和小少爷置气。”老陈说。 “我生气并不是因为那个逆子打我。我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想到方家后继无人,心里难受啊。”方宜黄说。 “老爷,其实小少爷未必像老爷想的那样不堪。”管家说,“诚如之前的何先生所说,当今乱世,靠学问是不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小少爷喜欢武术,并且,小少爷的性格豪放。像他这样的人,更能适应这个乱世。”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方宜黄说,“这个逆子现在是无法无天了。照我的意思,是把他送进警察署,拘留几日,也让他长长记性。” “老爷这个想法不错。只是,警察署只抓犯了事的人,小少爷又没有犯事,警察署恐怕不会抓人。退一步,即便警察署真的把小少爷抓进去,关押几日。这件事情若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管家说。 “只要能让他收敛,方家的名声倒是其次了。”方宜黄说, “老爷想给小少爷一个教训,我想到可不必送往警察署。”管家说。 “你有啥注意?” “咱们后院空着一个房间。老爷若是想惩罚小少爷,大可把小少爷关进后院的空房里。让小少爷在哪里反思几日,等小少爷的性格有所收敛,咱们再把他放出来。” “你这个注意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方宜黄说。 “老爷,我还有一个担忧。” “你担忧老夫人会阻拦?” “老夫人对小少爷的偏爱方家人都知道。现在刚把小少爷给打了,又要把他给关押起来。我怕老夫人会不同意。” “这个你放心。夫人那边我去说。你去看看他们打完了没有。打完了就把他关起来,这一次,我非得把他的戾气给压住。” 管家下去后,方宜黄去找老夫人。老夫人原是光绪帝的胞妹,按规制,方家人要喊老夫人为格格。只是,在大清灭亡后,老夫人就禁止人们喊她格格了。当然,大清朝没灭亡时,她也从没拿过格格的架子。用她的话说,她嫁到博尔济吉特家就是博尔济吉特的媳妇了。格格已经成为历史了。所以,在方家,老夫人从不过问任何事情。渐渐地,人们都把她这个格格的身份给忘记了。今晚,当她站在院子里,当众拿拐杖打方正良时,方宜黄恍惚从她身上看出当年作为格格的气势了。 方宜黄来到老夫人的房间里时,老夫人正坐在床边生气。丫鬟在一旁站着,大气不敢喘。方宜黄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老夫人看了方宜黄一眼,没有搭理他。方宜黄坐在老夫人的对面,摸着老夫人的手,说:“夫人啊,为了守护方家的家规,让你受委屈了。” “我受啥委屈?挨打的又不是我。”老夫人说。 “我知道,你心疼小儿子。其实我也心疼他。可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正良他已经不小了,如果再不给他立规矩,我怕他将来会做出有辱门庭的事情。”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老夫人说,“我嫁到你们博尔济吉特家,从没要求过你为我做任何事情。虽然我是格格,可我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嫁到你们家,就是你们家的媳妇了。我不能越权干涉你的行为。可是,今晚你做的太过分了,你知道我最疼正良了,你要是把他赶出家门,我以后怎么活下去啊。” “我当时说的都是气话。他是我的儿子,让他在外面流浪,我心里也不舒服。”方宜黄说。 “咱们在一块生活几十年了,我还不明白你。我就怕你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赌气把正良撵走。所以,我才出面,一来用家法惩戒正良,二来也好让你消消气。” “夫人的良苦用心我能体会到。”方宜黄说,“我来这儿还要同你商量一件事情,希望夫人能答应。” “又是正良的事情?” “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正良他整日在外闯荡,以往他只是白天出去,晚上还回家睡觉。现在竟然夜不归宿了。我怕他这样下去会变野性了。为了能让他收收心,我想凑着这个机会,我把他关起来,让他老实几天。” “你这个注意不错。我早就想软禁他,让他反思反思了。” “好,既然夫人没有意见,我就让管家把正良关起来了。” 管家赶到现场时,下人已经把二十棒子打完了。方正良趴在地上哎吆哎吆的干嚎。管家让人把允太医找来,允太医拿了止血化瘀的药,给方正良抹上。方正良觉得伤口处没那么痛了。 管家叫来四个下人,用一个担架,把方正良抬到后院的空房。方正良看看徒有四壁的陋室,问:“陈叔,啥意思?就让我住这里啊?” “小少爷,你今晚太不应该做这种事了。”管家说。 “陈叔,你啥意思?” “小少爷,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今晚,老爷只是气你打了他,并没有追问你为什么进书房。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小少爷,你肚子里的坏心眼太多了。” “陈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少爷,今天白天,你让我讲老爷祭拜祖先的故事,起初我还以为你是对那件事情感到好奇。现在我知道,你只是想从我嘴里知道扳指的下落。” “陈叔,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知道了我不怕,我求你别再告诉别人了。尤其是我爹。” “我不会告诉老爷,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你让我做什么?” “我不让你做什么,我只是让你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能打那个扳指的主意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019因爱生恨 多年以后,当方正良回望此生时,他竟然认为自己被方宜黄软禁的这段日子,是他此生中心境最为平和的一段时间。 在木屋里,方正良的确思考了很多事情。包括他对自己未来人生的定义。他是想过,以后要听老爹的话,规规矩矩做事情,老老实实,不越雷池一步。只是,当时他还年轻,并不能明白本性难移这句话的内涵。又或者,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定力,那么高的修行,当在面对外面世界的诱惑时,能像当下这样保持良好的心性。 在方正良被禁闭的这段时间,方家来过一个不速之客。她就是秦香莲。那是在方正良被关的第十天,秦香莲盯着风雪,从奉天城来到了方家崴子。当秦香莲扣动方家的大门时,管家还以为她是一个要饭的叫花子。 秦香莲是在卜世仁的授意下来到的方家崴子。因为方正良答应卜世仁十天之内,把活玉扳指交给他。十天过去了,方正良没有出现。卜世仁觉得方正良要食言。按照卜世仁的本意,他是要秦香莲拿着字据到警察署去告方正良。秦香莲死活不肯,因为在秦香莲的潜意识里,她不希望方正良出丑,更不希望他坐牢。秦香莲并不明白,她这少女初春的心思,她只是把自己的坚持归结于做人的底线。因为她认为,整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卜世仁设计方正良,方正良和她一样,也是一个受害者。用一个不恰当的成语说,他们是同病相怜。 看到秦香莲毅然决然的样子,卜世仁退而求其次了。他让秦香莲去方家崴子找方正良。如果,她能从方家崴子拿回活玉扳指,这件事情一笔勾销了。秦香莲答应了卜世仁的要求。秦香莲之所以来方家崴子,还有她自己的一点心思。其实,她自己也很想见方正良一面,至于见了方正良后,自己能说些什么,又或是能做什么,她并没有想好。她只是想单纯的见方正良一面。 管家把秦香莲带到门房里,让下人拿来几个馒头,一碗热乎乎米汤。秦香莲这一路也的确饿坏了。她也不推辞,接过馒头和汤,就是一阵的狼吞虎咽。等秦香莲吃完饭,管家从口袋里拿出两块大洋,递给秦香莲,说:“姑娘啊,这两块大洋你拿着。大雪天的,你去镇上找家旅店住吧。” “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为啥要去镇上?”秦香莲说,“这里可是方家?” “没错,这里就是方家。”管家说。 “是方家就对了。我就是来方家找一个人。”秦香莲说。 “哦,原来你是来找人。我还以为你是叫花子呢。”管家说。 “你这人咋说话呢。”秦香莲不悦地说,“你才是叫花子,你们一家都是叫花子。” 管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赔笑道:“姑娘,对不起啦。大叔说错话了。哎,你说你来方家找人,你找谁啊?” “我找方正良。”秦香莲说。 听秦香莲说找方正良,管家立刻警惕起来。他拿眼睛重新打量秦香莲,发现这女子虽然穿着破烂,可长得很俊俏。尤其是眉宇间,有一股让男人销魂的风流。管家心想,莫不成方正良和这个女子有了关系,这件事情要是让方宜黄知道,会打断方正良的腿。所以,管家打定主意,先稳住秦香莲,且不能让方宜黄知道。 “你找方正良有啥事?”管家问。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秦香莲说,“你到底认不认识方正良?你要是认识,就快点把他给我叫出来。” “行,你现在这儿呆着,不要乱跑。我去给你叫人。”管家嘱托了秦香莲后,又找来一个下人,吩咐说:“你在这儿给我看着这个女子,千万不能让她在院子里乱跑。还有,如果老爷发现了,问起了,你就说这个女子是我的远方亲戚。” 吩咐明白,管家去找方正良。方正良正在柴房里练武,大冬天的,脱光了上衣,也不觉得冷。管家站在门外,透过门缝说:“小少爷,忙着呢?” “陈叔,大冷天的,你就把门打开进来吧。”方正良说。 “可别。”管家说,“我要是把门打开,万一你跑出去,这个责任我可担待不起。” “好啊,有本事你们把我关一辈子。”方正良说,“说吧,你找我有啥事?” “小少爷,外面有一个女子找你,你见是不见?”管家问。 “你们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出去,我怎么见啊?”方正良反问。 管家笑了笑,说:“这很简单,少爷要是相见那女子,我可以把那女子领过来。不过,小少爷你可想清楚,老爷要是知道这事,后果会很严重。” “你少拿老爷吓唬我。大不了他不认我这个儿子。”方正良说,“哎,陈叔,那个女人长啥样?” “长得倒是很标准。”管家说。 “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倒是忘记问了。不过,她说她来自奉天。” “奉天?莫非是她。” 方正良脑子里第一反应想到的人就是秦香莲。在被关押柴房的这十多天里,方正良把他和秦香莲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好几遍。他越琢磨越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尤其是想到她给秦香莲写的字据时,他忽然反应过来,字据上面的手印虽是自己的,可上面的字却是卜世仁的笔迹。由此推断,那张字据是卜世仁一早就写好了。进而,方正良明白这一切都是卜世仁给他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活玉扳指。 明白了卜世仁的阴谋,方正良认为卜世仁不会就此罢手。于是,他想到秦香莲来方家崴子找他也是卜世仁的主意。正好,趁着方宜黄软禁他,他索性给秦香莲来一个闭门不见。 “小少爷,你见是不见,倒是给我一个话啊?”管家说。 “啊,你说的那个女子。我和她并不熟悉。”方正良说,“就是上次去奉天抓药时,我看她在街上乞讨,心里觉得她可怜,就给了她两个大洋。她问我家住哪里,说是以后非得上门感谢我。我记得当时没告诉她咱家的地址,她怎么找上门来了。” “既然小少爷同她不熟悉,那就不要见了。”管家说。 “我也是这么想。”方正良说,“虽说我同情她,给她银元。她是来谢恩,可咱们方家的祖训是救人于急。所以,她这个谢恩我就不受领了。” 方正良说话时,管家直直地盯着他。方正良和管家对视时,能感觉到管家眼神的犀利。所以,两人每次相视,方正良都是一闪而过。而从方正良飘忽的眼神中,管家能猜出方正良为什么不敢和自己对视。因为他知道,方正良正在编瞎话。根据管家对方正良了解,他才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沿街乞讨的女人身上。进而,方正良之所以说谎,倒是从反面印证了管家的推测,方正良和这个女人定是有一腿。只是,管家不明白为什么方正良为啥不见那女子。不过,管家认为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既然方正良不想见那女子,这件事情就好办。 “小少爷,你不用解释了。我都听明白。我现在就过去,把那个女子给撵走。” 管家说着就要走。方正良忙喊住,道:“陈叔,她大冷天的来咱们这儿不容易,你对她说话还是要客气点。还有,你拿些钱给她。对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我爹知道。” “小少爷,你安心在这儿思过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妥了。”管家说。 自管家离开,秦香莲心里就不平静了。她一想到等一下就要见到方正良了,心情就紧张。因为她不知道方正良见到她时会说什么话。又或者,她不知道自己见到方正良时要怎样说,是把卜世仁交代她的话说给方正良听?还是把自己琢磨了一路的心里话说给他?想到这里,秦香莲的脸颊绯红。 管家进屋时,秦香莲正低头浅笑。秦香莲看到管家自己回来,她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方正良没来?”秦香莲问。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方正良不在家。”管家眼含歉意地说。 “不在家?骗谁呢。这大雪天的他能去哪里?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不想见我啊?”秦香莲问。 “没影的事。”管家说,“方公子真的不在家。我这么大年纪了,我还能骗你吗?要不这样,等他回来了,我把你来这儿找他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去奉天找你。你这一个大姑娘家的,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很危险。” 原本,她是满怀情义的来。现在,方正良却不见她,她心中的情顿时化作了满腔的恨。秦香莲咬着牙说:“他不用找我了。你替我转告他,日后,我会让他为今天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秦香莲转身要走,管家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些大洋,递给秦香莲说:“姑娘,这些钱你拿着。” 秦香莲看着管家手里的钱,问:“这是他让你给我的吧?” 管家被秦香莲的话问住了。他没想到秦香莲的心思如此的细密。一时间,管家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地笑了笑。秦香莲从管家手中接过银元,在手里掂了掂,说:“他以为这么一点钱就能了结他所对我造成的伤害?姑奶奶我虽缺钱,但还不需要他的钱。” 说着,秦香莲把手里的钱全都丢进了雪地里。管家看得目瞪口呆。在管家的注视中,秦香莲离开了方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020卖身 秦香莲没能从方家带回他所要的东西,让卜世仁很生气。卜世仁认为,他自己的计划没有问题,一切的过错都源自于秦香莲的懦弱。所以,为了补偿自己的损失,卜世仁拿着秦香莲之前写的那份卖身契,把秦香莲卖给了“春宵楼”。 在秦香莲进入“春宵楼”的第一天,她结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男人,他就是姚雄。 姚雄之所以出入“春宵楼”,他的目的和方正良不一样。方正良是去消费享乐,姚雄则是来学习“春宵楼”的管理经验。在镇上,姚家也有几分产业,譬如镇上的妓院,客栈和赌场。虽然规模小,但每年的收入还可以。姚家之所以能够长久的荣华,也是靠着这几处的收入。按照姚德寿的想法,以后姚家的子孙能守着这几份产业过日子也就行了。可姚雄并不认同姚德寿的观点。他认为姚德寿这是默守陈规,是一种老套的思想。尤其是他去过奉天城后,看到奉天城里的妓院和赌场是如此的豪华和喧闹,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姚雄和姚德寿进行了一场关于姚家未来发展的正规讨论。讨论的结果,姚德寿同意让姚雄去大地方,也就是奉天城闯荡。可姚德寿有一个要求,在姚雄闯荡之前,姚雄必须得把奉天城内的行业门道摸清了。用句兵法上的话说,这叫做知己知彼。 姚雄本人也是这么认为。他决定,先去奉天考察一番,等时机成熟了。他再大展身手。姚雄来奉天考察的第一站就选择了“春宵楼”。他从方家崴子来到奉天城时,天色已晚。他是被“春宵楼”的五彩灯光给吸引了。起初,他觉得这么多的灯,得多浪费啊。可当他走到“春宵楼”门口时,看到进进出出的嫖客,他打消了之前幼稚的想法。 老鸹见姚雄在门口站着,忙迎了过去。姚雄从怀里拿出几个大洋,丢给老鸹,说:“你忙你的,我先看看。等一会有需要,我在叫你。” 随便看看就给五个大洋,老鸹被姚雄阔绰的出手惊呆了。她把大洋放回口袋,陪着笑脸,说:“公子,你随便看,随便看。” 里面的客人更多,整个一楼大厅都坐满了人。姚雄看临窗的桌子旁有一个空座,径直过去。在姚雄对面,坐着一个黄病青年。青年只是在姚雄落座时瞟了姚雄一眼,此后便不搭理他。 姚雄坐了片刻,见没人搭理对面的黄病青年,黄病青年在哪里坐着并不生气。姚雄心想,莫非此人和自己的目的一样?可当姚雄再次用眼睛的余光审视那个青年时,便打消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从此人的外貌中,姚雄能断定这个人只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哥了。 “朋友,你好。”姚雄冲黄病青年笑了笑说,“我叫姚雄,还没请教朋友的姓名?” 黄病青年白了姚雄一眼,不屑地说:“我有问你的名字吗?” 姚雄笑了笑,并不生气。说:“我头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还请朋友帮忙介绍介绍。” 黄病青年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姚雄,似乎觉得姚雄的话并不差。于是,他挺了挺腰板,老气纵横的说:“原是第一次来,我说我咋没见过你?你哪里人?” “乡下。方家崴子,听说过吗?”姚雄问。 黄病青年倒是认真的想了想,结果,依然是想不出方家崴子到底在哪里。黄病青年说:“你是外地人?” “对,外地人。” “那你咋来‘春宵楼’了?是不是闻名而来?” “可不是。我早就想来这里了,只是,嘿嘿”姚雄尴尬的笑了笑说,“囊中羞涩,囊中羞涩。” “我看你也是,在这里坐半天了也没人招待你。”黄病青年讥讽说。 “你不也一样吗?” “我和你一样?”黄病青年大笑说,“咱们两个有可比性吗?我可是这里的老主顾,这里的姑娘我大都认识。” “我意思是你坐在这里不也没人招呼吗?” 黄病青年摇了摇手里的木牌,说:“你有这个东西吗?” 姚雄指了指黄病青年的木牌,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真是刘姥姥入大观园,啥都没见过啊。”黄病青年说,“告诉你,这个叫‘等候牌’,看到没有”黄病青年用手指着前面的一个柜台说:“你来到这里后,要去哪里拿一个‘等候牌’,轮到你的时候,上面的人会喊你的名字。” “啥时候能轮到?” “这个就不好说了。”黄病青年说,“如果生意好,你可能要等很长时间。若是生意不好,很快就能轮到。实话告诉你,有一次,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轮到我。” “一个晚上?你不生气?” “生气?我为啥要生气?”黄病青年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瓜果酒水,说,“看到没有,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 “那等一晚上就为了吃这些东西也不划算啊。”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可你有啥办法啊?在‘春宵楼’行事,你得规规矩矩,要是敢闹场子,立刻就有人收拾你。”黄病青年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吗?” “我刚来,哪知道。” “我告诉你,这里的老板名叫如来,是奉天城有名的老大,黑白两道都有人。你要是敢在这里闹事,轻的卸你一条胳膊,重的直接砍头。” 说话间,楼上的老鸹喊三十八号,黄病青年忙举起手中的牌子说:“在这儿你,马上去。” “不和你说了。我得去找我的小翠去了。”黄病青年淫荡地笑了笑,大步离开。姚雄也站起身,在大厅里逛了几圈,忽然,他看到北墙上有一个门洞,拉着帘子。隐约中,他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出于好奇,姚雄掀帘子进去。里面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在门口迎接他的老鸹另两个大汉正抓着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卜世仁卖给“春宵楼”的秦香莲。方才的叫声就是秦香莲发出的惨叫。 老鸹见姚雄闯进来,忙招呼道:“公子,你不说在外面等着,咋跑这里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姚雄问。 “啊,没干什么。”老鸹说,“公子,你快出去吧。在这种地方,没得玷污了你的耳目。” “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秦香莲见到姚雄,像是看到希望,她是把姚雄当做了英雄,就像评书里说的那样,她没有读过书,肚子所知道的一点故事还是她从说书人哪里听来。 说起来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那时候她才五六岁。整日跟在秦老头后面。她母亲死的早,秦老头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所以,她认为,为了给爹看病而把自己卖给卜世仁这件事情她并不后悔。即便是卜世仁把她卖给妓院,她也并没有怪罪卜世仁。在她的思想里,自己欠了卜世仁的钱,卜世仁这么做天经地义。在她心中,要怪罪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方正良。她怪罪方正良给了她希望却又断了她的希望。就像一个瞎子,忽然看到了光明,然后又失去了。这才是最痛苦的。 老鸹强迫她接客,她不同意。老鸹明白,每一个来妓院的女人都要经过这一关。等她们接过客人后,她们就会把节操看得一文不值。 姚雄正要离开时,他无意间看到了秦香莲的眼神。从秦香莲的眼神中,姚雄看到了乞求,信任和感激。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姚雄决定要帮助秦香莲。多年后,当秦香莲化身为春桃时,问姚雄当初为什么帮她?姚雄并不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理由。用姚雄自己的话说,如果错过了那一刹那,就算有十个机会摆在姚雄面前,姚雄也不会救她。 “她一个女孩子,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样对她,是不是有点残酷啊?”姚雄问。 其中一个大汉松开秦香莲,向前两步,用手指着姚雄,说:“咋?看不顺眼?想来个英雄救美?” 姚雄笑了笑说:“我不是英雄,她在我眼中也不是美女。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么做不合理。” “不合理?你说我们怎么做合理?”大汉接着问。 姚雄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我知道,每一件事情都有好多种方法去做。而我更知道,你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方法,同样能够达到你们想要的结果。” “公子这番话倒是让我开眼了。”老鸹说,“公子爱美的心情我能体会。其实,来我们这儿每一个客人都是有爱美之心。你想想,如果他们不爱美,不珍惜美,不会欣赏美,他们又怎能对我们这里的姑娘如此用心的呵护。我们也是人,尤其是我,也从她这个年纪过来过,只是她现在年轻,不知道该怎样享受人生。所以,我只能用一些偏激的方法,让她明白我的好意。打个比方说,我这也是恨铁不成钢。当然,公子若是能有更好的办法,让她明白我的心意,我可以选择公子的办法。” “既然你说了,我就斗胆一次。你们出去,我和她谈谈,如果到时候我不能说服她,你们再用你们办法,行不?”姚雄问。 “好!公子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我就给公子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如果她还是不听我的话。我可就对不住公子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021重生 老鸹带着两个大汉走了。 姚雄走过去,把秦香莲搀扶起来。不小心,他碰倒秦香莲胳膊上的伤口了,秦香莲痛叫了一声。姚雄挽起秦香莲的衣袖,看到胳膊上累累的伤痕。痛心地说:“他们还是不是男人,竟然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多谢公子相助。” 秦香莲艰难地给姚雄做了一个万福,姚雄忙搀住她,说:“你身上有伤,还是先坐下吧。” 秦香莲屁股挨着凳子,小心地坐下。 姚雄问:“他们打你,可是因为你不听老鸹的话,不接客的缘故?” “公子,你带我走吧。” 秦香莲“扑腾”给姚雄跪下了,哭着说,“公子,我求求你了。你把我带走吧。你只要带我离开这儿,我做牛做马,侍奉你一辈子。” 姚雄忙弯腰把秦香莲搀扶起来,说:“你先不要这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秦香莲擦了擦脸上的泪,重新坐在凳子上,说:“公子,你说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穷人家的孩子,被逼卖身到妓院。” “公子说的极是。”秦香莲哭着说,“我原本是同古董店的老板卜世仁写了一个卖身契。后来,卜世仁又把我卖给了‘春宵楼’。” “我说就是吧。”姚雄说,“我如果在往下猜,你爹或者是你娘一定有病,你没钱看病,才向古董店的老板借钱。” “公子又说对了。”秦香莲说,“我爹常年疾病缠身,最近我爹身上的病情加重了。没办法,我只有卖身救父c后来,卜世仁给了我看病的钱,我本是要嫁给卜世仁做小老婆。哪知卜世仁的原配是个母老虎,卜世仁又是一个害怕老婆人。我刚过门就被卜世仁的老婆给赶出来。卜世仁让我还钱,我哪有钱啊,于是,他就把我卖给了妓院。” “方才你说,让我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当然,我有这个能力,我可以把你带出去。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人跑了,妓院的老板会怎么做?”姚雄问。 秦香莲摇摇头,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秦香莲看着姚雄,姚雄接着说:“如果,妓院的老板找不到你,他一定会找卜世仁,让卜世仁还钱。而卜世仁一定会找你爹的麻烦。到时候,你爹会因为而受到连累。你卖身的本意是给你爹看病,到最后,你爹的病不但没有看好,反而因为受到牵连。你这么做是最愚蠢的选择。” 听了姚雄的话,秦香莲冷笑道:“我当是公子来救我,弄了半天公子竟是老鸹的说客。公子不要说了,既然公子不想救我,就请公子离开吧。” “到现在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姚雄说,“方才我说过,每一件事情,每一个问题在解决时都有多种方法。包括我们的人生,人生其实有好多路可以走。之前,你只是选择了一条路,然后,你就认为其他的路都是死路。现在,你的人生面临选择,你为什么不选择另一条路呢?古人说得好: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时,只要你转变思维,或许你的人生就是柳暗花明。” “公子这话我倒是头次听说。难道做妓女还能做出个柳暗花明来不成?”秦香莲问。 “我看你人虽不识字。可你一定知道历史上的一些典故。我给你说几个人的名字赵飞燕,李师师,陈圆圆,她们的名字你听过吗?” 秦香莲点点头,说:“听过。” “她们的人生都很精彩。可你知道吗?她们都是妓女出身。做妓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做了妓女后失去了追求,失去了梦想。”姚雄说,“现在,你所面临的局面是之前的那一条路已经到了尽头,而你惯性思维让你失去了选择。只要你愿意,退一步,选择另一条路,我相信,你以后的人生同样精彩。” 秦香莲看着姚雄,她并不是认同姚雄的话,尽管姚雄的话曾有那么一两句打动过她。可她心里开始犹豫要不要做选择的原因却是仇恨。她恨方正良,如果她选择之前的路,她就得死。如此一来,她有如何报仇啊? “如果,我做了妓女,他们会不会看不起我吗?”秦香莲问。 “怎么会呢。”姚雄说,“你看看,每天有那么多的人来这里。如果他们看不起妓女,怎么能来找他们啊。” “你会看不起我吗?”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过妓女。” 姚雄的这句话倒是实打实的实话,因为他家本就是在方家崴子开妓院,他又怎么能瞧不起妓女呢。 秦香莲低头沉思片刻,说:‘我听你的,选择另一条路。’ “这就对了。”姚雄拍了拍秦香莲的肩膀说,“咱们相识一场,以后我会勤来关照你。”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关照我啊?”秦香莲说。 “名字是你父母取得,只能代表他们的愿望和想法。从此以后,你要为自己活着,为自己打拼。所以,你现在要重新取一个名字。以前的那个名字就当是你的前半生,你把它葬了。从此以后,你就涅槃重生了。” “我不识字,要不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姚雄想了想说:“春天万物复苏,尤其是桃花,开放的最早,喜欢占得先机。我希望你以后能像春天的桃花那样,善于把握时机,出人头第。所以,你就叫春桃吧。” “春桃,春桃。”秦香莲默念两遍,说,“行,以后我就是春桃了。” “春桃妹子,既然你想通了。我就让老鸹进来了。”姚雄说。 “我可以答应她接客。可我有一个要求”春桃红着脸,低头不说了。 “你有啥要求,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完成。”姚雄说。 春桃低头沉默了片刻,猛然抬起头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想把它给你。” 姚雄没想到春桃会赤裸裸地说出这个要求,他一下子愣住了。可当他明白春桃的意思后,他内心窃窃自喜。当然,他没有立刻答复春桃的话,不是他想做柳下惠,而是他把握不清楚自己这么做了会不会让人知道。尤其是他老丈人谭仁轩。他知道,他老丈人的药铺离这儿不远,他怕万一一股风把他的事情传出去,那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想让自己未过门的媳妇谭灵芝知道自己嫖妓的事情。 看到姚雄一直沉默不语,春桃以为他不答应。便叹了一口气,心里无比的失落。眉宇间凝结了一股忧愁。当姚雄看到她脸上的忧愁时,忽然把一切的担忧都抛弃了。 之前,方家的管家老陈说过,春桃的眉宇间有一种诱人的风流,而当她的这股风流蕴藏在淡淡的忧愁中时,犹如晚霞漫天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彩虹。姚雄本是个风流人物,怎么能对她不动心呢。 姚雄给了老鸹十个大洋,领着春桃上了二楼。二楼有好多房间,姚雄选了一个“春光满园”的房间。推门进去后,春桃一下子就扑倒姚雄身上。姚雄一手搂着春桃的腰,一手把门关上。两人簇拥着到了床边。姚雄让春桃平躺在床上,春桃微眯着眼睛,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姚雄的宽衣解带。 当姚雄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不禁打了激灵。虽说之前她和方正良有过一次,但那次一来方正良喝醉了酒,下手没有轻重。二来,那次也不是她自愿的。所以根本没有心情享受这种鱼水之欢。 现在不同了,她已经看开了。并且,姚雄的长相不比方正良差,能和这种男人交欢春桃很满意。 姚雄虽说也是第一次,可他家里开着妓院,对于男女之事已经不陌生了。所以,他如同一个老司机,带领着春桃,用他那娴熟的技巧和一颗柔情的心,两人共同演绎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巫山云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022偶得神鹰 次日,姚雄离开时,春桃送到门口。 姚雄握着春桃的手,再三叮嘱说:“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些话,你要好好的琢磨。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被别人欺负。你昨天说让我带你走,我何尝不想带你走啊。可咱们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即便是带你走了,最后的结局也是被人抓住。所以,咱们要想真正的在一起,你就必须努力。当然,我也要努力。等将来,咱们两个在奉天城有势力了,咱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 “只要你不会瞧不起我,我就啥也不怕。”春桃说。 “我对天发誓,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瞧不起你。”姚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在方家崴子镇上买的玉佩,交给春桃,说,“这块玉佩是我娘送给我。说是将来要给她的儿媳妇。虽然我不能娶你为妻,可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永远没人能替代。” 姚雄的话让春桃热泪盈眶。她双手紧握的玉佩,并贴在自己心口处,动情地说:“啥也别说了,有你这句话。今后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两人再三叮嘱后,姚雄转身离去。拐个弯,姚雄在一家卖糕点的铺子里买了些许糕点。然后,又买了几尺步。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谭家药铺”走去。 谭仁轩和姚雄的父亲姚德寿有着一二十年的交情了。当年,姚德寿种植草药,谭仁轩收草药,两人结识了。之后,两人的交往多了,互相钦佩对方,就交了朋友。虽然没有磕头拜把子,但两人间的情谊却是很深厚。尤其是当姚雄出生后,谭灵芝也出生了。姚德寿提议,两家定了娃娃亲。有了这一门亲事,两家的交往更是频繁了。逢年过节,姚德寿都要领着姚雄来看谭仁轩。这几年,姚雄长大了,姚德寿就不来了。 今日既不逢年也不过节,姚雄抱着礼物出现在谭仁轩的药铺里时,谭仁轩很是意外。他摘掉眼镜,忙把姚雄给让进屋子。 “你咋来了?”谭仁轩问。 “家里的山货要卖,我爹让我来城里问问行情,我顺便就来看看你了。”姚雄说,“谭伯伯,你身体一向都好。” “我很好,你爹的身体也好吧?”谭仁轩问。 “我爹也很好。”姚雄把礼物放在桌子上。谭仁轩说,“你看你,每次来都拿这么多东西。下次你要是再拿这么多,我就不让你来了。” “不多,不多。”姚雄说,“这里有给我伯母买的点心,然后就是截了几尺布,让灵芝妹妹做身衣服。谭伯伯,灵芝妹妹没在家?” “你来的不巧。今天灵芝跟着她母亲去庙里还愿去了。”谭仁轩说,“刚走,估计要一会才能回来。” “你喝水不,我给你倒水去?”谭仁轩说。 “我不渴。”姚雄说,“谭伯伯,你不用招待我,以后我和灵芝结婚了,这儿不就是我的家了。我在自己家里还能客气吗?” “说的也是。”谭仁轩说,“那你就自便吧。” 这时,前面来了一个买药的人,谭仁轩忙着去招呼客人了。姚雄自己在堂屋里转来转去,觉得没有意思。等谭仁轩从前面回来后,姚雄说:“谭伯伯,等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在这里呆了。” “咋?你不吃饭走?”谭仁轩问。 “不了。今天真的是没时间。下次来我一定吃了饭走。”姚雄说。 “好吧,既然你还有事情,我也不强留你了。”谭仁轩说,“你回家后,代我向你父母问个好。” “行,我一定把谭伯伯你的话给带到。”姚雄说,“谭伯伯,要没事我现在就走了?” 姚雄站起身,准备离开。谭仁轩用手怕了下自己的脑门,说:“等一下,刚才你进屋时我心里就觉得有事情要告诉你,就是想不起来。你现在一提走,我又想起来了。” “什么事情?”姚雄问。 “你姐姚缨的事。”谭仁轩说,“上次,你爹来时,和我说起了你姐,你姐姚缨今年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对象,你爹说让我帮着在奉天城给她找一个对象,我一直留心这事了。前不久,我认识奉天商会的会长华瑜桑,华瑜桑有个儿子,今年也二十好几了,从西洋留学回来,也没有对象,你问问你爹,看他啥意见?” “谭伯伯,不是我说我姐的不是,也不是我泼你的冷水。就我姐那个性,现在又跟着南方的一个拳师学了几招洪拳,更是不服人管制。你说的那个华公子是留学归来的学生,就我姐这个性,那留学生能看中我姐?”姚雄说。 “话不能这么说。凡事都得看缘分。尤其是男女的结合,更是得靠姻缘。姻缘来了,外人再觉得不合适,它该成的还是要成。”谭仁轩说。 “行吧。谭伯伯,我指定把你的话给带到。至于成不成,可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你只要把话带到就是了。”谭仁轩说。 姚雄离开奉天城时快到中午。他知道,若不急着赶路,天黑之前定不能赶回方家崴子。姚雄的马是去年刚买的一匹良马,花了他五百多块大洋。所以,他的马跑起来如风驰电掣一般。到了傍晚时分,他驾着马车已经到了旮旯山。 忽然,他听到山头有种“呜呜”的叫声。叫声凄惨,像是生命受到威胁。姚雄把马拴在树上,自己拿着一把猎枪朝山林走去。虽是春天,山里的冰雪尚未消融,姚雄踩上去,一脚深一脚浅,很是难走。到了半山腰时,他看到雪地上有狗的爪子印,并且零星地有血渍。 姚雄顺着雪地上的血渍往前走,转过一个山头,前面有一片开阔地。开阔地上,一条猎狗正和一头雄鹰在搏斗。猎狗身上已是累累伤痕,刚才“呜呜”的惨叫声正是从猎狗嘴中发出。反观苍鹰,在空中低速盘旋。但从表象中,姚雄能感觉到这头苍鹰的凶猛和威严。苍鹰的嘴角挂着血渍,定是猎狗身上的血渍。 眼前的这一幕让姚雄很是震撼。他见过老鹰抓兔子,老鹰抓小鸡,可他从没见过老鹰抓猎狗。如果,姚雄把今天的这一幕说出去,没人相信。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姚雄认为,这头鹰定是一个非凡的鹰。莫名地,他心里对着头鹰起了好感。因为私下里,他认为自己也是一头苍鹰,只是他现在还处于潜伏阶段。等有一日,让他在天空中自由盘旋时,他定会做出惊天动地的成就。到那时候,整个方家崴子的人都得对他刮目相看。 还有那个方家,现在挺威武,还不是靠着祖上的荣光。吃老底能坚持多久?姚雄对方家的行事和做派早就看不惯了,尤其是那个方正良,小时候竟然用弹弓子打他。这个仇姚雄记着你。他想着总有一天,他得让方正良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服软。 姚雄思索的这段时间,苍蝇和猎狗又搏斗了几个回合。猎狗空有满腔的怒火,可就是拿苍鹰没有办法。而苍鹰不停地在猎狗上方盘旋,一瞅准时机,快速地下降,迅猛的攻击,不能猎狗做出反应,苍鹰已经飞向了空中。 此刻,猎狗的意志已经萎靡了,苍鹰的精神确实格外兴奋。姚雄心想,如果自己能把这头苍鹰抓住,熬出来,将来定会对自己有帮助。于是,他脑袋飞速转动,想抓捕苍鹰的办法。忽然,姚雄想到马车上有一块猪肉,还有一坛子老酒。瞬间,他有了注意。 姚雄跑到山脚,从拿刀子割下一块肉,在酒里浸泡几分钟,他估摸着差不多了。拎着猪肉,一路小跑到山上。此时,猎狗已经夹着尾巴走了。苍鹰还在空中盘旋,嗥叫,像是为自己的胜利呐喊。姚雄忙把手中的肉丢在空地上,自己躲在一旁。 苍鹰在空中盘旋一会,发现雪地上一块肉。它和猎狗缠斗多时,体力早就不支了。现在发现地上有一块肉,正合它意。 苍鹰从空中飞下,落在肉旁,它先左右观看,确定环境安全了,放心地吃肉。刚吃了一半,苍鹰就醉倒了。姚雄急忙从树后现身,跑过去,把拎起醉倒的苍鹰。姚雄这一上手,感觉这头苍鹰是压手的重。他估摸着,这头苍鹰没有三十斤,也得二十好几。 回到马车旁,姚雄怕苍鹰醉的不深,半道跑了。他找出一条绳子,把苍鹰的两只脚给拴上。随后,他又觉得这样也不保险。又拿了一条绳子,把苍鹰的一对翅膀给绑上,绳子的另一端拴在马车上。看着车里的苍蝇,姚雄依然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大的苍蝇,尤其是它的嘴,简直就是一把弯刀,还有那锋利的爪子。姚雄伸手摸了摸苍蝇的爪子,一不小心,爪子把他的手割破了。看着流血的手指,姚雄并不动怒。 姚雄的心情不错。驾起马车,一路飞奔,朝方家崴子跑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023雨灾 在姚雄熬鹰的这段时间,方家崴子发生了一件大事,或者说是遇到了百年未遇的灾难。 小满刚过,天降大雨,一连三天三夜。这场雨下的,那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啊。用郭大柱的话讲,这雨下的,给人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天塌地陷是本地人的一种传说。从老辈人哪里传下来,它的起源可以上溯到盘古开天。 大雨不止,村南的逛荡河里河水高涨。方宜黄不停地派人冒雨巡视,一有险情立刻回报。第四日的中午,查看河堤的人回来了,他带来一个坏消息。北面的河堤有一处已经出现渗水的情况,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河堤恐怕要决口子。 方宜黄冒雨跟着那人去核实了情况。到了现场后,方宜黄发现实际情况比那人说的还要严重。方宜黄急忙返回家,找管家和方正温商议。 方宜黄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坐着,心神烦躁。管家老陈很快就来了。方正温却是迟迟未到。方宜黄让老陈再去喊方正温。老陈进了方正温的房间时,方正温正拿着一本书看。方正温见老陈来了,慌忙把书藏起了。 “大少爷,你看的什么书啊?”管家问。 “一般的书。”方正温说。 “一般的书你藏它干什么?”管家问。 “啊,哎,陈叔,你来找我有事啊?”方正温问。 “刚才老爷让人喊你到堂屋议事,你怎么不去?”管家问。 “有吗?我怎么没有听到。”方正温说,“既然是我爹叫我,陈叔,咱们现在就去吧。” 方正良推着老陈往外走,老陈总觉得方正温看得不是好书。趁方正温开门之际,老陈转身回屋,等方正温发现时,老陈已经拿到了那本书。老陈看那书皮,上写着“新青年”三个字。老陈大骇,因为他听说新青年是一个叫共党的组织宣传的刊物,而现在国家的执政党正抓共党。 “大公子,你怎么能看这种书?”老陈问。 “这种书怎么了。”方正温说,“陈叔,其实你也应该看看,你不知道,这上面写的太好了,尤其是那个叫李大钊的人,他的思想真是让我惊叹。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思想啊。尤其是他哪一篇,《庶民的胜利》,说的多好啊,胜利永远属于人民,国家不是那个人,那个党派的国家,而是人民的国家。” “嘘!”老陈把手指放在嘴上,小声说,“你小点声。你说的李大钊可是几年前被绞杀的那个土匪?” “李大钊不是土匪。”方正温说,“那都是北洋政府和军阀们诬陷李大钊同志的罪名。” “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是警告你,你看这书我不管你,但是,你要是想加入共产党,我就得告诉老爷了。”管家说。 “我倒是想加入共产党啊。只是我找不到他们的组织。”方正温说,“哎,陈叔,你把书给我,老爹不是叫咱们嘛,咱们快点过去吧。不然我爹又得开骂了。” 果不其然,方正温刚到堂屋,方宜黄就开骂了。“咋地?我头次让人叫你你咋不来?还得让你陈叔二次请你?是不是你现在的架子大了,我请不动你了?” 方正温知道,自从上次方正良误打了方宜黄后,方宜黄的脾气就开始暴躁了。或许是人年龄大了,对长大成人的儿子心生敌意,总怕他们会毫无征兆地抢了他一家之主的位子。 “爹,你让我和我陈叔来商议啥事?”方正温问。 “当然是重要的事情了。”方宜黄说,“光顾着骂你,把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我刚从河堤上回来。北面的河堤渗水严重,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就要决堤了。” “这雨下的这么大,哪有什么办法啊?”管家说。 “正温,你有什么主意?”方宜黄问。 “爹,你觉得北岸的大堤还能坚持多久?”方正温问。 “恐怕坚持不到明天早晨。”方宜黄说。 “时间紧急。咱们没有选择的时间了。”方正温说,“为今之计,最好办法就是放水分洪。” “如何放水?如何分洪?”管家问。 “逛荡河是东西走向。在河北岸是咱们方家崴子,河南面是咱们方家崴子的土地。现在是北面的大堤渗水,如果大堤决口,会淹死人。所以,我的主意是在大堤决口之前,咱们把南岸的河堤给挖开,让河水往南流。并且,南面还有旮旯山,河水到了哪里会被旮旯山给借截住。” “河南有咱们方家的田地,也有姚家的田地。挖堤放水淹了咱们的田地没有关系,我怕是淹了姚家的田地,他们能同意吗?”方宜黄说。 “咱们可以在放水之前找姚德寿商议。姚家也在河北岸。如果北岸决堤,姚家也跑不了。”管家说。 “行吧,我现在就去姚家,找姚德寿商议。”方宜黄说,“正温,你把咱家的下人还有邻居们年轻的劳力都给我找来。等我从姚家回来,你就领着他们决堤放水。” “行,爹。我这就去喊人。”方正温说。 方宜黄披了蓑衣,冒雨去了姚家。在方宜黄去姚家的路上,姚德寿和姚雄以及姚家的账房先生梁有财正在堂屋里议事。他们讨论的不是这场大雨所带来的灾难,而是方家祖坟土地的事情。 几年前,姚德寿就打听到了,方宜黄之所以在本地安家落户,是因为方宜黄看中了本地的风水。尤其是方家祖坟的所处的那块地,地势高,风水好。这让姚德寿很生气,他觉得从一开始,方宜黄找他买地时,自己就被方宜黄算计了。所以,这几年,姚德寿唯一的愿望就是把方家祖坟所占的那块地给要过来。 今年,天降大雨。对于别人来说,这场雨是个灾难。对于姚德寿来说,这场雨来的及时,来的漂亮。有了这场雨,他姚德寿就有办法弄会那块土地了。所以,这几天,姚德寿派人秘密监视着方宜黄的一举一动。当方宜黄冒雨视察河堤时,姚德寿就知道,自己的愿望快要实现了。 “爹,你咋知道方宜黄非得走决堤淹田这条路?”姚雄问。 “方宜黄是搏尔济吉特氏的后人,他自认为方家是贵族之后,作为一个贵族,首先得有担当。而现在大雨瓢泼,河堤危险,这正是他方宜黄表现贵族身份的时候,他方宜黄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姚德寿说,“只要是方宜黄放水淹田,就一定会把咱们的田地连带着给淹了。到时候,我让方宜黄赔偿土地,便是天经地义之事了。” “可是,如果方宜黄来找你商议,咱们该怎么办?”姚雄说,“毕竟放水泄洪的事也关系着咱们方家。你总不能不答应吧。” “所以,我现在不能见方宜黄。”姚德寿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等一会方宜黄就该来了。到时候你也不要和方宜黄见面。一切有老梁接见方宜黄。老梁你给我记住了,见到方宜黄后,不管方宜黄说什么,你都得应着。但是,你不能把握牵扯进去,明白没?” “老爷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梁有财说。 “等方宜黄来了,你就说我之前淋了一场雨,病了,高烧不止,没法见客。”姚德寿说。 “是。我知道了。”梁有财说。 这时,一个丫鬟跑过来,说是方宜黄已经到了大门口了。姚德寿再三叮嘱梁有财记住自己的话,然后他去了卧室。 梁有财拿了一把雨伞,前去迎接方宜黄。离老远,梁有财就大声说:“哎吆吆,这大雨天的方老爷你咋来了?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梁有财把方宜黄让进堂屋。方宜黄取下身上的蓑衣,一个丫鬟过来,把蓑衣接过去。方宜黄看了看堂屋,没发现姚德寿,便问:“梁先生,你们老爷呢?我要见你们老爷。” “哎呦,可不巧了。”梁有财说,“前天,我家老爷去了一趟河堤,回到家里就病了,高烧不止。刚请过大夫,喝了一副中药,刚睡。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会?” “不行,时间紧急,不能久等啊。”方宜黄说。 “方老爷,到底有啥事?我梁有财虽不是姚家的主子,可我在姚家也有二十多年了。我姥爷对我还算信任,啥事情都愿意听我的。方老爷要是信得过我,就把事情告诉我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拿主意。” “我当然信得过梁先生了。”方宜黄说,“事情是这样,我刚才河堤上回来。看到北岸河堤正在渗水,情况还很严重。你看,这雨依然下个不停。如果不能想个办法,我怕北岸的河堤坚持不了多久。” “这雨下个不停,能有啥主意?”梁有财说。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方宜黄说,“要想保住北岸的河堤,就必须把南岸的河堤扒开,泄洪放水。” “可是,南岸的庄稼不就被淹了?”梁有财问。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方宜黄说,“现在,咱们有两种选择,一是咱们自己决堤,让河水淹南岸的庄稼;二,等着河水把北岸的河堤冲垮,淹咱们方家崴子的人。” “不至于吧。”梁有财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还从没见过逛荡河决堤。或许,停过今晚,到明天雨停了,一切都好了。” “北岸的河堤已经坚持不到明天了。”方宜黄说,“我刚才河堤上回来。哪里的情况我比你清楚,如果现在不把做出决定,到时候北岸的堤坝开了,后悔都晚了。” “既然方老爷已经查明情况了,那就按方老爷你的意思办吧。”梁有财说。 “你们家老爷也这么说?”方宜黄问。 “不,我不知道我家老爷的意思,这只是我自己的意思。不过,我想,如果我老爷知道了,也会同意这么做。”梁有财说。 “行。你代我转告你家老爷,粮食今年淹死,明年咱们再种。要是淹死了人,啥都没有了。”方宜黄说。 “行,我会把你的话转述给我家老爷。”梁有财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024决堤放水 方宜黄从姚家出来,马不停蹄,当他赶到家里时,方正温已经把所有的劳动力召集起来了。这些人光着膀子,手里拿着铁锹,在雨中等待方宜黄的到来。 方宜黄大手一挥,说:“立刻出发。” 这时,方正良从人群中窜出来,他手里拿着铁锹,同样光着膀子,淋着雨。辫子被雨水浸湿了,粘在后背上。 方正良走到方宜黄跟前,说:“爹,我也去。” “管家,老陈,你怎么把他放出来了?”方宜黄高声喊道。 老陈忙走到方宜黄跟前,雨势太急,他必须的大声说话,方宜黄才能听到。老陈抹了把脸上雨水,大声说:“老爷,都啥时候了?河水都要决堤了。就让小少爷去吧,多个人多一分力气啊。” “你啊!”方宜黄用手指着方正良说,“现在没时间管你的事。等回来再给你算账。” “爹,你别去了,让我领着去吧。”方正良说。 “不行,你做事毛躁。让你大哥正温领着。”方宜黄说,“还有,到了哪里,你得听你大哥的话。哎,正温呢,我怎么没看到正温。” “爹,我在这里。” 方正温穿着单褂,被雨水打湿了,紧贴着身子。他脚上穿着雨鞋,把裤子挽起来,与他平时斯文的形象大不一样,所以方宜黄没有看到方正温。 “正温,你要记住。你们到了南岸后,要在下游挖口子。下游是咱们的田地。千万不能在上游挖口子。”方宜黄说。 “爹,为啥不能在上游挖?”方正良问。 “上游是姚家的地。虽然姚家人答应了,但咱们还是尽量的少淹姚家的庄稼。听明白没?”方宜黄问。 “听明白了。爹,我们走啦。”方正温说。 方正温一声令下,二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冒雨而行。而此时的姚家,姚德寿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水。姚雄已经把他抓来的那个苍鹰给熬好了。现在是他走到哪里,那只鹰就跟到哪里。姚雄从怀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碎肉。他拿出一块,放到苍鹰的嘴边,苍鹰张嘴把碎肉吞下去。 姚德寿看了眼姚雄的鹰,说:“咱家那么多赌场和妓院,烟馆你不说去打理。整天就知道玩这东西。” “爹,你别小看这头鹰,他可厉害了,能咬死一条狗,那天我表演给你看。”姚雄说。 “它就是咬死一头狼我也不稀罕。”姚德寿说,“你把它给我弄走,我看着来气。” 姚雄吹了下口哨,苍鹰抖了抖翅膀,从姚雄的肩膀上飞走了。姚雄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雨势并未减弱。 “爹,你说方家人现在是不是已经挖开口子了?”姚雄问。 “我让你备粮的事情你都准备好了吗?”姚德寿问。 “放心吧,爹。天一放晴我就去奉天拉粮食。”姚雄说。 “多去几辆车子。这场大雨,今年的粮食别想收了。”姚德寿说。 “爹,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咱们可以在镇上开一个粮店。今年的庄稼都淹了,卖粮食的人一定很多。”姚雄说。 “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咱们今年不做。”姚德寿说。 “为啥?”姚雄问。 “咱今年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从方家人手里把那块风水好的田地要回来。你看看方家,从迁到咱们这儿来,做什么事都很顺利。他们家的好运都是那块风水宝地带来的。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得把那块地给弄过来。”姚德寿说。 “老爷,老爷。挖啦,他们开始挖啦。”梁有财跑进堂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派去的人回话了,他们开始挖口子呢。” “在哪里挖?是河的上游还是河的下游?”姚德寿问。 “下游。”梁有财说。 “下游?下游不行啊。”姚德寿说,“下游是方家的田地,咱们的田地大都在上游。若是河水大了,能淹到咱们家的,河水小了淹不到。” “那该怎么办?”姚雄问。 “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在上游挖口子。”姚德寿说。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梁有财说。 “快说。都啥时候了,别墨迹了。”姚雄说。 “派去的人说了,方家的二小子方正良也去了。方正良可是一个火药桶。咱们派去一个人,在他面前鼓动几句,方正良定会跑到上游挖口子。”梁有财说。 “你这个注意不错。可是,咱们的人方正良能不认识?”姚雄问。 “大晚上的,又下着雨,谁能看清了。”梁有财说,“再说了。他们都是光着膀子干活。脱了衣服更是认不出来了。” “好。就照你说的做。派一个机灵点人去。告诉他,只要事情成功,赏两块大洋。”姚德寿说。 梁有财找来自己的侄子梁顺,把自己的计划对梁顺说了一遍,梁顺扛着铁锹,冒雨去了。当他来到河南岸时,方正温领着人已经挖到一半了。梁顺边干活边找方正良。当他找到方正良后,慢慢地挪到方正良身边。梁顺边挖边说:“小少爷,真弄不明白我们老爷是咋想的。人家都是看着自己的东西重要,我们老爷倒好,故意放水淹自家的庄稼。” “我爹这叫做舍卒保车。”方正良说,“咱们要不把南岸的河堤挖开,北岸的河堤就得被洪水冲垮。到时候,淹死人可咋办?” “这个道理我懂。可是,北岸指着的也不光咱们,是不是?他们姚家也在河北岸住着。难道北岸决堤了,河水不淹他们姚家?” “不淹他们姚家?你当他们姚家都是神仙啊?”方正良讥讽道。 “既然河水决堤了,他们姚家人也跑不了。可咱们为什么只在下游决堤,让河水淹咱们的庄稼。难道姚家的庄稼不能淹吗?” 梁顺的话说到了方正良的心里。在来这里的路上,方正良心里就不顺。按照他的意思,上游下游都得挖开,要淹把大伙的庄稼都淹了c可是,一路上没人开口提这事,他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 现在,梁顺的话犹如一把铁锹,在方正良心中掘开了一个口子,心中的怒气顿时放了出来。方正良用手拍了拍梁顺的肩膀,说:“小子,这么多人就你自己是个明白人。” “光明白有啥用,咱们得做。”梁顺说。 “你啥意思?”方正良问。 梁顺把嘴巴附在方正良的耳朵上,小声说:“小少爷,现在人们都忙着干活,没人注意咱们。咱两个跑到上游,把河堤掘开,让河水淹姚家的庄稼。” “你不怕被我爹知道了?”方正良问。 “老爷知道又能怎样?反正咱们已经做了。这叫做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晚了。”梁顺说。 “好,咱们走,去上游挖口子去。” 方正良让梁顺给他打掩护。等方正良跑到没人的黑影里,梁顺也跟着溜走了。两人沿着河堤往上游跑。跑了大约两三里路,梁顺停住了,他用手指了指下面的田地说:“小少爷,就是这里了。” “你确定这里就是姚雄家的地?”方正良问。 “确定。”梁顺说,“我见过姚家的人在这里掰玉米。” “既然是,咱们就开挖吧。” 方正良先动手,梁顺跟着挖。方正良一面挖一面问:“你谁啊?我怎么看你眼生?” “小少爷连我都不认识了?看来小少爷的眼光高啊,不削看我们这些老百姓。”梁顺说。 “你少挖苦我。”方正良说,“快说你的名字,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我叫齐二娃,是齐大柱的儿子。”梁顺之所以用齐二娃,是因为他在镇上赌博时认识齐二娃,知道他爹是齐大柱。然后,他又知道齐大柱是方家的长工。 听梁顺说他是齐大柱的儿子,方正良不怀疑了。因为齐大柱他是认识,可齐大柱的儿子,替的确没有见过。 两人边说话边挖。挖了有半个时辰,方正良看差不多了。两人闪开。梁顺找来一个木头,使劲捅了几下,先是一股细流涌出,俄而,整个缺口垮掉,汹涌的河水像出笼的野兽般,咆哮着流入平川。方正良一时被河水的气势给镇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再找那个叫齐二娃的人时,已经没了踪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025步步紧逼 一夜洪水,河南岸的田地变成了汪洋。 中午时分,雨停了。一阵南风,吹散了满天的乌云。太阳像是个久病出愈的病人,带着疲惫的神态,重新出现在天上。 整个方家崴子的人都欢欣鼓舞。唯独方宜黄端坐在太师椅上,满脸阴云。方正良跪在他前面前,方宜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方正良抬起头,说:“爹,你打我吧。” “不关你的事。”方宜黄说。 “是我带着人把上游的堤坝掘开啊。”方正良说,“我知道,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我都没怨言。可你老是坐在这里不言语,我心里没底啊。”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方宜黄说,“即使你不把上游的堤坝掘开,他们也会自己掘开。” “爹,你这话啥意思?”方正良问。 “昨天晚上,齐大柱的儿子根本就没去河堤。”方宜黄说。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正良问。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不用等很长时间。姚家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方宜黄说。 方宜黄这次推断的并不准确,事情过去了两天,姚家人也没有找上门。不是姚德寿不来了,而是他这两天没时间。雨停的那天下午,姚德寿就组织人在龙王庙前举行一次盛大的祭祀仪式。这次祭祀,不止是烧香磕头,摆放贡品那么简单。姚德寿从自家里拿出钱来,从奉天请来一个唱戏班子,在龙王庙前唱了三天的大戏。方家崴子的人都去了,姚德寿领着众人给龙王爷磕头,感恩龙王爷对方家崴子的照顾。姚德寿说,他从出生就在方家崴子住。五十多年了,他经历了比这次更厉害,更猛烈的雨,可每次方家崴子的人都能安全的度过,为什么?姚德寿说这都是龙王爷的功劳。所以,这次大雨,有龙王爷在,方家崴子也能平安度过。 姚德寿的话很快传到方宜黄耳朵里。方宜黄能听出姚德寿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如果方宜黄不掘堤放水,方家崴子也会安然无恙。进而,方宜黄本是善意的行为现在就变成了恶意。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姚家来人了,传话给方宜黄,姚德寿邀请方宜黄到姚家一叙。方宜黄心中早就准备好了,如果姚德寿发难,他就把自家没淹的田地配给姚家。既然方宜黄想开了,心中没有了畏惧,便神色坦然地跟着那人到了姚家。 姚德寿和梁有财正坐在堂屋等方宜黄。方宜黄进了堂屋后,姚德寿也只是用手示意,让方宜黄坐下。但他本人并没有站起身来。从姚德寿的表情中,方宜黄能感觉的对方的敌意。 方宜黄并没立刻落座。他走到姚德寿面前,抱拳施礼,说:“之前放水泄洪时,是犬子无知,掘了上游的堤坝,让姚家的田地受淹,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姚兄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我定当满足。” 姚德寿看了方宜黄一眼,问:“方先生是光绪二十六年来到的方家崴子吧?” “不错,我是八国联军侵华那一年来到咱们方家崴子。”方宜黄说,“姚兄对我方家的事情经如此上心,我方宜黄非常感激。” 姚德寿掰着手指头算道:“光绪二十六年到今年已经三十多年了。按理说你来这儿的时间不短了。可我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比起来,可就不行了。我今年五十八了,从来没离开过这片土地。五十八年来,我见过了风云变幻。也经历了些许危机。譬如就像这次的大雨,在光绪十八年时就有过一场比着还要大的雨,那场雨一连下了半个月。逛荡河里的水都溢出来了。可那次的河堤并没有决口。方家崴子有一个龙王庙,已经好几百年了,我们都相信,有龙王的保护,方家崴子的人从不担心堤坝决口这件事情。” “姚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即便是不掘堤防洪,方家崴子也能平安无事。”方宜黄说。 “不是我想告诉你,而是事实就是这样。”姚德寿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之前来你们姚家时,你们账房先生可没有对我说这些话。方宜黄说。 姚德寿转头看着梁有财,问:“老梁,上次你都说了什么啊?”” 梁有财站起身,抱拳施礼道:“回老爷的话,之前方先生是来过一次,可当时老爷刚睡下,我没有打搅老爷。我就擅自做主,问方先生有啥事情,告诉我也是一样。方先生说要决堤放水,我当时也告诉方先生用不着,这么多年,河堤从没掘过口子。方先生说他刚从河堤上回来,熟悉现场情况。方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反驳。然后,方先生又说起决堤的事情,要征询老爷你的意见,我说你刚睡下,让方先生等一会,方先生等不及了。就问我啥意思?我能有啥意思,我一个做下人的,哪能做的了我家老爷的主?但是,方先生又不愿意等到老爷你醒了。我就说让方先生自己看着办。方先生,我没有记错吧?” “你是个有心之人,怎么能记错呢。”方宜黄讥讽道。 “我本以为,决堤放水这事也有梁有财的注意。梁有财虽是我家的下人,可他在我姚家多年,他的主意也就代表了我的主意。如果放水这事有梁有财的主意,这事就算了,我姚家被淹田地心甘情愿。可听二位方才话,决堤淹田这事情是你一人做的决定。方宜黄,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凭着自己的意愿把我家的田地给淹了,你说,咱们该怎么解决?”姚德寿问。 “拍着良心说,我方宜黄做这件事情问心无愧。”方宜黄说,“不过,这件事情的结果让你很不满意,你要我补偿,我认了。淹了你们多少地,我方宜黄把我家没淹的土地补偿给你,行不行?” 姚德寿摇摇头说:“我要不了那么多。” “你想要多少?”方宜黄问。 姚德寿伸出一根手指说:“我只要你旮旯山脚下的那一块地。” “什么?你要那块地?”方宜黄看着姚德寿阴笑的脸,瞬间,他明白了。姚德寿整个计划的目的就是要他方家祖坟的土地。方宜黄可以答应给姚德寿更多,更好的田地,但那一块土地他不能给。 “姚兄,我方家的土地多得是,还有几块比那个更好的田地。要不你再选一块吧。”方宜黄说。 “不选了。我就要那一块田地。”姚德寿说。 “姚德寿,你什么意思?你要那块田地,是想让我把我家的祖坟挪走吗?”方宜黄问。 “不错。”姚德寿说,“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要让你把你家的祖坟挪走。”姚德寿已经把最后的伪装撕破了。 “姚德寿,你心也太狠了。为了要那块地,你什么骗术都用上了。”方宜黄说。 “错。要说骗人,你比我高明多了。”姚德寿站起身,说,“我一直纳闷,你又不是本地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安家落户。并且,你安家后不久就把自家的祖坟给迁来了。后来,我找了一个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告诉我你家祖坟所在的那块地是个龙穴。当年,你一定知道这里有一块风水宝地。为了你的后代,你才决定在这里安家。而当你向我买田地时,他竟然骗我说老家被土匪抢劫,回不去了。我可怜你,不但卖给你好多田地,还把那个龙穴卖给了你。方宜黄,你一个外来户,那个龙穴就是轮也轮不到你家。” “我如果不给你那块田地呢?”方宜黄问。 “很简单啊。”姚德寿说,“你大儿子带头决堤,你小儿子亲自动手。我可都知道了。只要我把这事捅到了警察署。到时候你两个儿子都得坐牢。”姚德寿说。 “好啊,姚德寿,为了得到那块田地,你是连咱们多年邻居的脸面都不要了,是不是?”方宜黄问。 “不是我不要邻居脸面,是你方宜黄欺我在先,我这么做也只是应有的还击。”姚德寿说,“你只要把那块田地给我们姚家,咱们依然是好邻居。” “挖堤淹田,并没有致人死亡。就算你告到警察署,警察署也要不了我两儿子的性命。”方宜黄说。 “挖堤淹田犯不了死罪。可你们窝藏罪犯,又该怎么说?”姚德寿问。 “姚德寿,你这话啥意思?”方宜黄问,“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姚德寿从不说没把握的话。”姚德寿说,“方宜黄,你不要以为你们悄悄地把那个姓何给送走了,那件事情就万事大吉了。当时我还纳闷了,我都不认识那个逃犯,警察署署长为什么一口咬定逃犯就在方家崴子。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逃犯就藏在你家。你说,警察署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你那两个儿子还能活命吗?” 听了姚德寿的话,方宜黄大骇。若真如姚德寿所说,他掌握了方家窝藏逃犯的证据,不要说两个儿子的性命不保。弄不好他们整个方家人都得死。姚德寿这一击重拳对方宜黄打击太大了。方宜黄闭上眼睛,静默片刻,说:“拿笔来吧。” 姚德寿把事先备好的纸笔让一个丫鬟拿来。方宜黄写了一个锲约,自愿用祖坟的那块田地抵挡被河水淹没的姚家田地。最后,方宜黄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方宜黄把契约交给姚德寿。姚德寿拿着契约高兴地说,“方先生,你可别生气啊。之前的事情咱们就翻篇了。以后,咱们该怎么处还是怎么处,你说这样可好?” “如你所愿。我家的龙穴给你了。你现在能把你手里的证据给我了吧?”方宜黄问。 “证据?什么证据?”姚德寿一愣,随即,他哈哈大笑道,“方先生,你可不要生气。我方才的话是诓你呢。你们都把人给送走了,我拿来的证据啊。哈哈!” “你”方宜黄用手指着姚德寿说,“好啊,姚德寿,我今日是彻底地栽在你手里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以后走着瞧。”方宜黄说。 “慢着。”姚德寿说,“现在那块地归我姚家了。你方家的祖坟啥时候迁走啊?” “怎么?姚德寿,做人要给自己留个退路,不要把人往绝路上逼。我都已经同意把田地给你了,难道你让我现在就把方家的祖坟迁走?”方宜黄问。 “我没有催你。”姚德寿说,“不管你啥时候迁,至少你得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吧。” “迁祖坟不是小事。迁之前我得请一个风水先生看看。”方宜黄说。 “好,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内,你必须给我迁走,怎样?”姚德寿问。 “好,半年之内我会迁走。” 方宜黄答复后,转身便走。姚德寿在后面大声喊道:“来人啊,送方先生。” 方宜黄只当做没听到姚德寿的话,径直往家里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026方正良的主意 当方宜黄赶回家时,管家,允太医和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堂屋等他呢。 自打方宜黄去了姚家,方正良就按耐不住了,要不是方正温拦着,方正良早就闹到姚家去了。 众人见方宜黄从外面走来,都觉得方宜黄憔悴了很多,也老了很多。方宜黄过门槛时,险些摔倒。方正温和方正良忙过去,一人一边,搀扶着方宜黄的胳膊。方宜黄看了方正良一眼,把方正良给推开。方正良正要顶撞,抬头看到方宜黄忧愁的面孔和头上丝丝的白发,方正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方正温扶着方宜黄坐下。管家小心地问:“老爷,姚家人没有为难你吗?” 方宜黄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管家一眼,没有说话。方正良忍不住了。他说:“爹,到底咋地啦,你快说话啊。姚家人是不是侮辱你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吧姚德寿拉出来,打他一顿,给你老出去。” “完啦。完啦。”方宜黄摇头说,“方家完了。” “爹,咋地啦?”方正温着急地问,“姚家人到底咋为难你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方宜黄看着方正温,说:“我是方家的罪人,是搏尔济吉特家族的罪人啊。我愧对列祖列宗,是我让他们死后得不到安宁。我是方家的罪人啊。” 说到痛心处,方宜黄忍不住哭了起来。方宜黄是一家之主,别人从未见过他哭泣,不要说哭泣,他连眼泪都未流过。所以,方宜黄这一哭,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了。 好在方宜黄很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咱们放水淹了姚家的田地,姚德寿要我用旮旯山脚处的那块地抵挡。” “老爷,那块地你千万不能给他啊。”管家脱口而出。 “晚了,一切都晚了。”方宜黄说,“我已经给姚德寿写了一个锲约,答应把那块地给他了。” “老爷,你怎么糊涂了。咱们不是还有其他的田地吗?咱们可以还给她其他的田地啊。”管家说。 “姚德寿说了,他非那块田地不要。” “那你也不能给他。”管家说。 “不给他行吗?”方宜黄说,“咱们放水淹了他的田地,要是不给他,他就告到警察署。到时候,我的两个儿子都得坐牢。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儿子坐牢吗?” “姚德寿这个老东西,欺人太甚了。我这就去姚家,把契约拿回来。”方正良攥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说。 “你打算怎么要?”方正温问。 “硬要呗。” “要是他不给你?” “敢不给我,我一把火把他姚家给点了。到时候大不了同归于尽,谁怕谁啊。”方正良说。 “这就是你的注意?”方正温怒道,“你是不是嫌咱爹的气不够大啊,你还在这里气他?” “哥,对付姚家的人就得有蛮横的法子。”方正良说。 “你们都给我闭嘴。”方宜黄大声说,“都出去吧,我想静静。” 走出堂屋,方正良在门口等着方正温。方正温一出门,方正良就拉着方正温到了离堂屋远些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方正温问。 “哥,姚家把咱们方家的祖坟都给要去了,这口气你能咽的下?”方正良问。 “我当然咽不下去。”方正温说。 “对啊。我也咽不下去。”方正良说,“我寻思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咱们的错。挖堤放水,这也是为了保全他们姚家的安全。现在不下雨了,安全了。他们就把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姚德寿还非得要旮旯山脚的田地,我看这都是姚德寿策划好了的。他早就想要那块地了。” “你的话不无道理。”方正温说,“我也就得这件事情应该是姚德寿计划好了的。” “是啊,既然是姚德寿有意算计咱们,咱们就得找他理论理论。”方正良问。 “你去找他理论?”方正温问。 “我自己去你不是不放心嘛。要不咱们两个一块去,当面问问姚德寿。”方正良说。 方正温想了想,觉得方正良的话不无道理。他心里也觉得,平白无故地被人算计了,心里很不舒服。方正温看着方正良说:“我答应和你一起去。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方正良说,“到了姚家,保证听你的话。” 兄弟两人商议妥当,便去了姚家。姚家的墙门关着,方正良使劲的敲门。一会儿,一个人从上面探出了头,认出是方正良,大声说:“你两个回去吧。我老爷今天不在家。” 方正良用手指着那个人,对方正温说:“看到没有,他们这是做贼心虚。” “你告诉姚雄,让他出来见我。”方正良冲上面大声喊。 “我们家小少爷也不在家。”上面的人说。 “都不在家,难道姚家的人都死了?”方正良骂道。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上面的人说,“我家老爷嘱托过我们,让我们不要和你们方家起冲突,我这才一再的忍让,你要是在骂骂咧咧,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吆喝!厉害啦。连姚家的下人都敢怼我了。”方正良说,“我今儿就骂姚雄他们父子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上面的人拿出弓箭,对着方正良说:“你要是在出言不逊,我就射死你。” “好啊。小爷我就站在这里,你射吧。”方正良扒开衣服,露着胸口。方正温拽了方正良一下,说:“他一个下人,你和他置气有啥用。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咱们得想法进去。” 方正良用手摸了摸下巴,说:“我有主意了。你跟我来。” 方正良拉着方正温,转身朝镇上走去。方正温问:“啥办法?你快说。” “先不告诉了。到了镇上你就知道了。” 方正良在前面带路,方正温在后面跟着。两人到了镇上,方正良领着方正温径直去了赌场。方正温在赌场门口把方正良给拦住,问:“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你别着急。等一会你就知道了。”方正良说,“你要是不愿意进去,你就在门口站着。” 从小,方宜黄就教导方正温做一个正人君子。而正人君子的最低标注就是不能进赌场,烟馆和妓院。所以,即便方正温不赌博,他也不进赌场。因为他觉得,进赌场后他身上会沾惹那些污秽之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027闹赌场 方正温在门口等着。方正良进了赌场。赌场里好多人都认识方正良。纷纷向前打招呼。方正良径直来到一个最大的赌桌前,别人以为他要下注,纷纷让开。方正良站在桌子前,并不下注。 庄家老崔看着方正良问:“方公子,不玩一把?” “没钱。”方正良说。 老崔轻蔑地嗤笑道:“方公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没钱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崔的话引得众人哄笑。方正良知道老崔在讥讽他,但他并不生气。等众人的笑声停止了,方正良不紧不慢地说:“难道来这里赌博就非得用钱吗?” “没有钱你拿什么来赌?”老崔说,“难道你要把你的命压上?” “你还真说对了。”方正良说,“我今天就是来赌命。” “怎么赌命?”老崔问。 “用我的命赌你的命。”方正良淡淡地说。 老崔看着方正良一脸轻松的样子,感觉方才方正良说赌命时不像是在赌自己的命,而是一个与他无关人的性命。又或者,方正良说赌命时的表情就像一个腰缠万贯的人说要拿出二两银子玩玩一样轻松。 方正良的话音不高,可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们见过赌钱,赌田地,有的甚至赌女人的。可他们就是没有见过赌命的。好奇之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老崔尴尬地笑了笑,说:“方公子,我们这是赌场,赌钱的地方。你要是赌命,去其他的地方吧。” “我知道你这儿是赌场。门口那个招牌‘姚家赌坊’四个字我还认得。只是,你门口的招牌写着赌坊,而没有写着赌钱。所以,我来你们赌坊赌命也是合乎规矩,是不是?”方正良问。 “照方公子的意思,今天这命是必须赌了?”老崔问。 “必须赌。除非你主动认输。”方正良说。 “好!”老催用拳头使劲砸了下桌子,大声说道,“赌就赌,怕你是王八蛋。你说吧,怎么赌?” “一局定胜负。你坐庄,我压。输的人卸掉一条胳膊。”方正良说。 “就依你。”老崔拿起色盅,手法熟练地摇了几下,“啪”!地声把色盅按在桌子上。大声说:“猜吧!” 方正良笑了笑说:“三个六,我开大。” “你确定三个六?”老崔问。 “如果少一个六,算我输。” “这可是你说的。大伙儿都给我听好了,我现在要开了。” 老崔缓缓地拿起色盅,方正良跟何太冲学过武术后,眼尖手快。他先看到三个色子有一个不是六。于是,他快速地把手中准备的一个米粒弹出去,那米粒碰倒色子,改变色子的点数。等老崔完全把色盅拿开后,桌上的三个色子都变成了六点。 老崔大骇,然后就是脸色僵住。他大喊:“不可能,我听得清清楚楚,不是三个六。对,一定是你在我掀色子的时候你作弊了。你抽老千。” “大伙儿可都看好了。色子是你自己晃的,我离你那么远,怎么抽老千?你分明是赌输了耍赖。”方正良说。 老崔没拿住方正良的把柄,只能认输。方正良朗声说:“拿刀去吧。你输了,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 老崔哭丧着脸,哀求说:“方公子,你能换样东西吗?只要不是我身上的东西,我一准给你。” 方正良摸了摸下巴,大度地说:“看你可怜的样子,我给你一次机会。这样吧,你把这个赌坊给我。” “啊,不行,不行。”老崔连连摇手说,“这是姚家开得赌场,我说了不算。” “原来你说了不算啊。那你还是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吧。”方正良说。 “方公子,我求你了,方公子,你就饶了我吧。”老崔跪在方正良跟前。方正良并不为他所动。方正良说:“你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把你的胳膊给我,要么你就把赌场给我。” 老崔想了想说:“方公子,要不这样。我领你去见姚雄,见了姚雄后,我就说把赌坊输给你了,让姚雄给你立字据。” 方正良琢磨了琢磨,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好吧,你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咱们现在就去吧。” 老崔在前,领着方正良和方正温又来到了姚家墙门前,看守墙门的还是那个人。老崔让那人打开墙门。 “不能打开。少爷吩咐了,不能让方正良进来。”那人说。 “妈的。老子让你开得你敢不开?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脖子给拧下来。”老崔骂道。 “崔先生,你别生气。要不我去问问少爷,你先等一会。”那人说。 “等你娘个腿。姚家的赌场快要没了,还等啥等。快点开门,出了事情我担待着。”老崔说。 那人见老催真动怒了,不敢不听老崔的话。忙从上面下来,把墙门打开。三人进去,方正良压着老崔,径直来到姚雄家。姚雄正在房间里玩他的鹰,听下人禀报,方正良闯进来了。姚雄忙从房间里出来。在院子里,姚雄碰到了方正良。 两人有些时日没见面了。方正良拿眼睛打量着姚雄,并看到姚雄肩膀上的鹰。方正良讥笑道:“姚雄,我最近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做啥大事呢。没想到你玩起了鸟,鸟人,鸟人说的就是你吧。” “方正良,你懂个屁。这哪里是鸟,这是鹰。”姚雄说。 “管他是鸟是鹰,都一样。啥用不中。”方正良说。 “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姚雄说,“告诉你,我这鹰能咬死一条狗。” “哈哈!”方正良大笑说,“是死狗吧。” “好小子,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头鹰的厉害。” 姚雄吹了下口哨。那头苍鹰忽然朝方正良扑来。方正良没有准备,鼻子被苍鹰啄出了血。方正良大怒,拿拳头打鹰。苍鹰反应是何等的机灵,不等方正良的拳头近身,就已经飞走了。 看到方正良狼狈的样子,姚雄哈哈大笑。方正良恶狠狠地说:“姚雄,你让你的鹰小心点,等我抓到它,我一定把它烧吃了。” “就凭你,永远抓不到他。”姚雄说,“方正良,你看看你,一进我家院子就呜呜渣渣,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弄了半天,你连我的鸟都打不过。哈哈!” “姚雄,你少拿你的鸟说事。有本事,咱两个打一架。三招之内,我要是打不趴下你,我方正良喊你爷爷。”方正良说。 “你当我怕你?打就打。”姚雄把外套脱了,让下人拿着。方正良也把衣服脱了,丢在地上。两人来到场地中央。方正良心里有气,也不管打架的规矩了,上去就把姚雄抱住,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方正温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老崔趁方正良和姚雄打架,悄悄地溜走了。方正温把注意力大放在方正良身上,老崔的离开他并未留意。 姚雄虽然有一身的力气,可他没学过武术。自然不是方正良的对手。三招后,方正良把姚雄撂在地上。方正良骑在姚雄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让姚雄认输。姚雄趁方正良大意,从口袋里掏出驳壳枪。然后,他用枪抵着方正良的脑袋,说:“打啊,打我啊。你在动手我毙了你。” 方正良忙举起双手,说:“姚雄,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把枪收起来。” 方正良从姚雄身上起来,姚雄接着从地上爬起来。姚雄依然用枪指着方正良,说:“方正良,你不是挺能打。你不是会武术吗?你再给我打一个,啊,打一个啊。” 姚雄用枪口怼了怼方正良的脑门。方正良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没说活。 方正温忙在一旁说:“姚雄,你不要冲动。我们今天来你家没有恶意。你把枪放下。” “没有恶意?你弟弟一进我姚家的门就大吵大闹,这还叫没有恶意?方正良,你当我们姚家的人都死了吗?”姚雄说。 “其实,我们来这里并没有想过动手。或许,你是误会了。”方正温说着往前走了两步。 姚雄忙用枪指着方正温,说:“你给我站住。再往前你信不信我开枪打死你。” “姚雄,有啥事你冲我来,别说我哥。”方正良说。 “吆喝!在我面前充英雄呢。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吗?”姚雄又拿枪指着方正良。 方正良说:“好啊,你要是不觉得丢人你就开枪打死我吧。我看你姚雄就会拿枪吓唬人。没了枪,你啥也不是。姚雄,我看你就是你们姚家人的代表。他们都像你一样,只会拿着枪吓唬人。你们姚家都是孬种。” “谁说我们姚家人都是孬种?” 从房间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随着说话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女子,身材结实,脸若银盆,双眼闪光,声音响亮。书中交代,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姚雄的姐姐,姚德寿的女儿姚缨。 姚缨本在房中休息,虽听到外面有打斗之声,但她并不以为然。因为她知道姚雄净做些拿不上的台面的事情,平时也不少招致别人来家里闹事。见得多了,她也就习以为常了。直到她听方正良骂他们姚家全是孬种,再也坐不住了。 她本是一个暴脾气的人,之前姚德寿说过她,女孩子应该温婉含蓄,向她这种性格,很难找到婆家。姚缨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在这个世道,温顺的人是要吃亏的。尤其是温顺的女人。再者,她对于女人有自己的见解。以前的女人都是太温顺太顺从了,才会成为男人手中的玩物。她不想重蹈那些女人的悲惨之路,所以从小就自立自强。说来也巧,在她十多岁时,遇到了生命中的一个贵人,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观和价值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028姚缨 姚缨是难产儿,自小身体抵抗力差,体弱多病。当时,姚雄还未出生,姚德寿只有姚缨这么一个孩子,当成了手心的宝。 虽然姚缨的身体不好,可她的性格很刚强,做事泼辣,像个男孩子。姚缨小时候,姚德寿出门做买卖时,姚缨都会要求跟着。对于姚缨的要求,姚德寿一般都不拒绝。 姚雄出生那年,姚缨跟姚德寿去奉天卖药材,中午在谭仁轩家吃饭时,认识了一个叫清虚的道人。清虚道人去谭仁轩家化缘,姚缨拿着几个馒头颠颠地跑出去,给了清虚道人几个馒头。清虚道人看姚缨面色暗黄,体不支风,便面见了姚德寿,说姚缨的身体太虚了,属于先天供气不足。若不及时治疗,怕是活不到八岁。 听了清虚道人的话,姚德寿问他可有办法治疗。清虚说:“办法是有,不过首先你得舍得。” “你这话啥意思?”姚德寿问。 “你孩子的身体是先天不足。要想治疗她的先天不足,就必须于后天弥补。当下,唯一办法是让她习武,强身健体。只有身体强壮了,抵抗力上去了,也就不生病了。” 姚德寿思索了片刻,觉得清虚道人的话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可他拿捏不准,便询问谭仁轩。 谭仁轩是医生,自然懂得这其中的道理。谭仁轩也认同清虚道人的话。他说:“其实,你上次问我时我就知道你孩子的病不是药物所能医治。今日,我听了道长之言,恍然醒悟,正如道长所说,你孩子的病是先天不足。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习武,强身健体。” “可是,我到哪里去找习武之人?”姚德寿问。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她的师傅。”清虚道人说,“我一看到这女娃娃心里就欢喜,或许这就是我和她的机缘吧。” “道长要去我家吗?”姚德寿问。 “不,我要带她去‘清虚观’,十年之后,我再把她给你送来。你可舍得?”清虚道人问。 姚德寿尽管不舍得,可想起清虚道人说姚缨活不过八岁的话,心里就很害怕。斟酌片刻,姚德寿点头答应,让清虚道人把姚缨带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当姚缨在回到姚家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十年来,姚缨夜以继日的修习武术,她的勤奋和刻苦终于有了回报。如今的她,身体不仅不生病了,还能用武功自保和锄强扶弱了。 姚缨下山时,师傅再三叮嘱。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所以,在姚家的这几年,基本上没有知道姚缨会武功。即便是姚雄,他也只是从姚德寿口中得知姚缨当年为了看病,离家了很长一段时间。至于这一段时间,姚缨都干了什么,学会了什么,姚雄并不知道。 所以,当姚缨走出来,呵斥方正良时,不只是方正良和方正温愣住了,连姚雄都愣住了。 姚缨走到姚雄身旁,说:“把你的枪收起来。” “姐,你干什么?这小子会武术,没有了枪我打不过他。”姚雄说。 “武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叫武术?我让你收起来你就给我收起来。”姚缨说,“方才他的话你没听到吗?他说咱们姚家人都是孬种,只会用枪吓唬人。” “难道我说错了吗?”方正良说,“有种你让你弟弟把枪收起来,我们在打一架,我还是那句话,三招之内,我打不趴下他,就算我输了。” “如果咱们两个动手,你准备几招把我打趴下?”姚缨问。 姚缨说话时声音不高,可当场的人都听到了。方正温见姚缨是个女孩子,怕方正良出手没有轻重,伤到她。便向前两步,说:“我弟弟不懂事,惊扰到了你,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陪个不是了。今日我看各位都带着情绪,谈也谈不出好结果,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怎么?骂了人就想走吗?”姚缨说,“你们也太不把我们姚家人放在眼里了。” “喂,你说话客气点。我是看你是个女人才一味的忍让。你要是在得寸进尺,我可就不客气了。”方正良说。 “不客气你能怎么样?”姚缨向前一步,说,“你不是会武术,很能打吗?咱们两个打一架,怎么样?” “你要和我打架?不行,不行。”方正良说,“我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和女人动手。” “女人怎么了?女人难道就比你们男人差吗?”姚缨说,“今日我就非要和你比划比划了。” “姚雄,你们家是不是没有人了,怎么派一个女人来叫阵?”方正良问。 “姐,你就别在这里捣乱了。这小子说话这么难听,你就让我一枪崩了他吧。” 姚雄有把枪举起来,对着方正良。姚缨反手一个擒拿,捏住姚雄的手腕,手上稍稍用力,姚雄的手臂发麻,拿枪的手松开了。没等枪掉在地上,姚缨伸脚接住枪。然后用脚把枪踢起,伸手接住。 姚缨的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姚雄那是目瞪口呆。方正良见姚缨伸手敏捷,动作潇洒,便知姚缨是个练家子。打心里,他不敢小瞧姚缨了。 “咱们比划,你说个道道出来吧。”姚缨说。 “你是女人,你定规矩吧。”方正良说。 “你刚才不是说三招之内把我弟弟打趴下吗?现在我给你十招,十招之内,你要是把我打败,我任凭你处置。”姚缨说。 “十招之内我要是打不败你呢?”方正良问。 “十招之内,你要是打不败我,你就喊我一声姑奶奶,然后从我们姚家滚出去。”姚缨说。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方正良说,“来吧,你是女人,让你先动手。” 方正良向前跨了两步,来到场地中央。姚缨挽了挽衣袖,一招“苍松迎客”,亮出了门户。 方正温走到方正良身旁,小声说:“老二,你给我听好了。姚姑娘可是女子,你出手给我多加留意。你要是伤着姚姑娘,我绝不饶你。” 方正温虽小声说话,姚缨是习武之人,耳朵比常人灵。姚雄没听到方正温说的话,姚缨听到了。她朝方正温看了一眼,方正温也正朝她看。两人的眼睛对上了,透过对方的眼神,他们能感觉到彼此内心的跳动。 方正温不敢和姚缨长久的对视,眼神一闪而过。姚缨也收起眼神,可她心里好像有一头小鹿,“突突”的乱撞,一时让她心神不定。 方正良等了一会,见姚缨还不出手,讥讽道:“姚大小姐,你等什么呢?是不是等我老了你再出手啊?” 方正良的话提醒了姚缨。姚缨忙灌注全神,她娇啧一声,使了一招“仙人问路”,朝方正良扑去。方正良双腿岔开,重心下移。等姚缨的拳头过来,他忙挥手迎过去。两人你来我往,五招过去了,姚缨丝毫不落下风。此刻,方正良有些着急了。因为按照姚缨定下的规矩,十招之内必须拿下姚缨。可照现在形势来看,不要说十招了,就是二十招也不定能打败姚缨。 方正良心中着急,精力便不能集中了。第八招时,方正良忙着抢攻,把后背暴露给了姚缨。姚缨瞅准时机,一个“猴子摘桃”,拳头击中了方正良的后背,方正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姚缨占得先机,自然不给方正良还手的机会。她趁方正良身子还没站稳之机,又挥拳打去。方正良刚转身,见姚缨的拳头朝他的面门击来。方正良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危机之中,他大喊:“不打了,不打了。” 姚缨听到方正良的喊话,还以为方正良是投降认输了。她硬生生地把打出去的拳头给收回来。方正良趁姚缨收拳的时机,他聚集全身的力气,用了一个“追”字诀,提拳朝姚缨击来。 姚缨以为比武结束了,便放松了全身的警惕。当她看到方正良的拳头朝自己打过来时,已经躲避不及了。方正温离姚缨很近,他是旁观者,眼睛密切的注意着场上两人的一举一动。当方正良举起拳头时,他就已经移动身子了。结果,方正良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方正温身上。方正温“哇”地一声,张嘴吐了一口鲜血。 方正良收起拳头,扶住方正温,问:“哥,你没啥吧?” 方正温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我没事。” “哥,你这是干啥。我和人打架,你怎么帮别人啊?”方正良问。 “姚姑娘都已经收拳不打了,你怎么还出拳啊?”方正温说。 “我们两还没有分出胜负,我当然要打了。”方正良说。 方正温替姚缨挡了一拳,姚缨心里很感激。只是,相比于她对方正良的气愤,那点感激算不了什么了。 “方正良,你不是说不打了吗?怎么我收招后你又出手了?”姚缨问。 “我说姚大小姐,我只是说不打了,可我并没有说我认输了。刚才咱们才打了八招,还没到十招。我当然要出击了。”方正良说。 “你这是使诈。”姚缨说。 “常言道:兵不厌诈。我使诈也很正常。”方正良说,“刚才你也没说我不能使诈,是不是?” “反正这局不算我输。”姚缨说。 “这局我也没输。”方正良说,“如果我哥不替你挡那一拳,你已经输了。不过,我这人是非分明,我哥挡是他自己的事情,并不能算在你身上。所以,这一局,咱们打平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029赌气外出 这时,姚雄的鹰又飞过来了。苍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一个下伏,稳稳的落在姚雄肩膀上。方正良一看到姚雄的鹰,就想到刚才鹰叨他鼻子的事情,心里就来气。 “姚雄,你可看好你的鹰,别让我逮着。逮着我就给你烤吃了。”方正良恶狠狠地说。 “方正良,就你这两下子还想抓我的鹰?”姚雄冷笑道,“我告诉你,我这头鹰可是一头神鹰,你想逮它,门都没有。” “不就一头破鹰吗?吹啥吹,明日我也给你弄一头鹰。让我的鹰把你的鹰给弄死。”方正良说。 “好啊,方正良。我现在还就把话说这里了。你们今天来我家不就是想拿回你爹写的契约吗?那份契约就在我身上带着,方正良,你也养一头鹰,你的鹰要是能把我的鹰打败,我还就把契约给你了。”姚雄说。 “姚雄,咱说话可得算话。”方正良说。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姚雄说。 “你等着,有你后悔的一天。” 方正良丢给姚雄一句话,扶着方正温离开了姚家。回到家里,方正良就领着狗蛋去山里抓鹰。费了九牛之力,两人逮到一只鹰。可方正良不会熬啊,熬了十天,方正良以为熬好了,就把鹰给松开了。没想到,刚松开鹰腿上的绳子,鹰就飞跑了。气的方正良骂娘。 在方正良的鹰飞跑的那个傍晚,姚德寿领着他儿子姚雄和两个下人来到的方家。姚德寿来方家是告诉方宜黄,他姚德寿等不及了,他要方宜黄在两个月之内把方家的祖坟给迁走。 “不是说半年吗?怎么又两个月了?”方宜黄说,“姚德寿,你好歹也是方家崴子有头有脸的人,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我姚德寿也不想这样啊。”姚德寿说,“我也想多给你点时间,让你选一个黄道吉日,可我怕你们方家人天天来我家闹事啊。为防夜长梦多,你还是早些把方家的祖坟迁走吧。” “姚德寿,你啥意思?”方宜黄问,“谁上你家闹事去了?” “怎么?你不知道?前几天,你的两个儿子在我姚家大吵大闹。尤其是你家老二,跑到我的赌场,威胁着要把老崔的胳膊给砍掉。方宜黄,你要理解我的苦心,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老实人,我可不想天天担惊受怕地提防着你们家老二。” “真有此事?”方宜黄问。 “千真万确。”姚雄说,“方伯伯,方正良欺负我不会武术,闯到我家把我打了,还扬言要杀我们全家。方伯伯,你就体谅体谅我爹的苦衷吧。只要你把方家的祖坟迁了,断了方正良的念想,他或许就不去我叫捣乱了。” “这个逆子,气死我了。”方宜黄说,“姚兄,你消消气,等方正良回来,我一定带着他到你家给你赔礼道歉。” “这就不用了。”姚德寿说,“方先生,你只要尽快地把你家的祖坟迁了,道不道歉都没关系。” “姚兄,昨天风水先生给我选了一个迁坟的吉日,可是在四个月后。你让我两个月内就把祖坟迁了,我真的办不到啊。” “我今日把话带给你了。办不办得到是你自己的事情。”姚德寿说,“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一过,你要是还不迁走,我可就要帮你挖开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告辞了!” 姚德寿离开不大会,方正良就回来了。他又带着狗蛋去山里抓鹰去了。忙碌了一下午,一无所获,方正良很是郁闷。当他低垂着头从堂屋前经过时,方宜黄叫住了他。 方宜黄坐在太师椅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管家老陈在一旁站着。方正良看了老陈一眼,从老陈脸上,方正良能感觉到方宜黄叫自己来准没有好事。 “爹,你叫我啥事?”方正良问。 方宜黄没有反应。方正良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小,方宜黄没有听清楚。他走到方宜黄跟前,又问:“爹,你叫我啥事?” 方宜黄缓缓替抬起头,看了方正良一眼。忽然,方宜黄举起手中的烟锅,朝方正良头顶砸去。方正良眼疾,反应快。他身子后撤,方宜黄的烟锅敲了个空。 “爹,我咋又惹你生气了?”方正良问。 “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的好事你难道不知道?”方宜黄反问。 方正良看了管家老陈一眼,问:“陈叔,我又做错啥事了?” “小少爷,以前,你淘气,惹老爷生气。我会替你说几句好话。可你这件事情做的,让我也找不到替你说话的理由了。”管家说。 “陈叔,到底咋回事?”方正良问。 “小少爷,你老实回答我,你有没有去姚家闹事?”管家问。 “啊。你说是十天前的事啊。”方正良说。 “这么说你真去姚家闹事了?”管家问。 “当时,我和我哥气不过,就去姚家找姚德寿理论。可当时姚德寿没在家。姚雄说话难听,我就和他吵起来了。”方正良说,“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小少爷,你恐怕还不知道。”管家说,“方才,姚德寿来了,他让老爷在两个月之内把方家的祖坟给迁走。可是,风水先生说过,四个月后才有一个适宜迁坟的黄道吉日。迁坟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祖坟,万不能马虎。必须得在黄道吉日。” “姚德寿之前不是答应我爹给咱们半年的时间吗?”方正良问。 “还不都因为你啊。”管家说,“你这一闹,姚家改变注意了。姚德寿是咬死了口让老爷两个月之内迁走,不然他们就给挖了。” “姚德寿欺人太甚了。我还得找他去。”方正良说。 “你还有脸说着话。”方宜黄用手指着方正良,骂道,“你就是我方家的丧门星。只要你在家里,方家没有好事。你现在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方宜黄越说越来气。说着说着,他抡起手里的烟锅,朝方正良扔去。方正良身子一闪,烟锅掉在地上,断成梁杰。看着地上摔断的烟锅,又看看方宜黄气的发黄的脸。方正良转过身,默不作声地走了。 方正良去后院见了老太天一面,当天晚上,他就跑去奉天城了。赶到奉天城时,天还未亮。可是,城门已经打开了,方正良很纳闷。因为在以往,城门都是要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才打开。方正良心想,莫非城内又发生战乱了? 勿怪乎方正良会有这种想法。自从“皇姑屯事件”,张作霖被日本人杀死后,整个东三省就落入了日本人手里。为了对抗日本人,张学良宣布投靠蒋介石后,东北军大都开进了关内。而当地的一些有正义感的土匪和革命军人不时地发动袭击日本人事件。之前,方正良就听说了,奉天城一个米店的老板,把一小队日本人引进自己的店铺后,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炸药,与日本人同归于尽了。 方正良来到城里,城内的街道异常的干净。街道两侧每隔四五十米,都插着一面黄底五色棋子。以往,早起卖早点的铺子都没有开张,等到八点多钟,才有商铺陆续开门。方正良来到“春宵楼”门前,他见里面的客人依旧不少,可少了喧哗。以往,来这里的客人大都是醉酒后,借着酒劲,大声嚷嚷已是“春宵楼”的一大特色。今日这里却是格外的安静。 方正良走进大厅,见老鸹站在柜台内朝自己招手。等方正良走过去,老鸹小声说:“哎吆,方公子,你可有日子没来了,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想你快死了。” “我说老妈子,今日你是怎么了?以往你都是站在门口大声喧哗,今日怎么了?喉咙不舒服吗?”方正良问。 “我说方公子,你是刚来奉天啊?”老鸹问。 “是啊。我赶了一夜的路,刚到奉天城。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整个奉天城的气氛都乖乖的?”方正良问。 “难怪呢。”老鸹神秘兮兮地说,“咱们的大清国皇帝要在新京登基了。听说,在登基之前,要来咱们奉天巡游,接受奉天百姓的朝拜和祝贺。” “大清皇帝登基?怎么可能啊。”方正良说,“大清国都灭亡二十年了,难道大清皇帝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你懂什么啊。”老鸹说,“现在咱们这儿是日本人的地盘。是日本人扶持大清皇帝登基。” “啥时候登基?”方正良问。 “我那知道。”老鸹说,“不过,我听人说也快了。方公子,我听说了,你的祖上可是皇亲国戚。如果大清皇帝登基了,你们家也就飞黄腾达了,到时候,你可得多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啊。” “你这话在理。”方正良说,“我姑奶奶可是大清的老祖宗,我们家和努尔哈赤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亲戚。要是大清国真的复国了,我的身份就是王爷了。我说老妈妈,你现在对我好,以后我不会亏待你。” “没的说。方公子,今日你在我这儿尽兴地玩,我不收你一分钱。”老鸹说。 “好啊,你把楼上的姑娘叫下来吧。我选一个。”方正良说。 “方公子,不用选了。就让我服侍你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030美酒佳人 楼上有人说话,方正良抬头一看,顿时怔住了。因为他看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春桃,也就是秦香莲。方正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春桃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了。 “秦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方正良问。 “方公子,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现在不叫秦香莲了。我叫春桃,以后,你就喊我春桃吧。”春桃款款的走到方正良跟前。 “哎吆,方公子,你们认识啊?那再好不过了。今天就让春桃姑娘服侍你吧。”老鸹说,“春桃啊,方公子可是我们这里的贵客,你一定要照顾好了,不能让方公子生气。” “妈妈放心,我一定尽心地把方公子侍候舒服了。”春桃转头笑着对方正良说,“方公子,咱们上楼去吧。” 从见到春桃的那一刻,方正良的心就开始不安。虽说之前的事情是卜世仁给他下的圈套。可他破了春桃的处女之身这是无可辩驳的事情。别看方正良表面上无所畏惧,甚至于蔑视一切。可他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对传统东西的坚守,譬如女人的贞洁,方正良觉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贞洁是很重要。而他却夺取了春桃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他觉得自己很对不住春桃。这也是上次春桃找他,他没有见春桃,而在春桃离开时,他让管家给春桃一些大洋。他是想用钱来买轻自己的罪恶感。钱是好东西,能买很多东西。可钱并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就不是用钱所能买到。譬如说负罪的心情。 所以,当方正良再见到春桃时,就会勾起他心中的内疚之感。方正良转身要走,春桃一把拉住了他。 “方公子,我们上楼吧。”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做。等有时间了我再来。” “方公子,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一见我就跑。”春桃把嘴巴凑到方正良的耳边,小声说,“上次,你不是说我很诱人吗?尤其是我的身体,今日你不想要了?” 春桃的口气弄痒了方正良的耳朵,而春桃身上的香味更是让方正良心猿意马。方正良斜着眼睛,看到春桃现在打扮更像一个老道的风尘女子了。尤其是春桃脸上那种廉价而又实在的笑容,让方正良很难把眼前的这个人和那个害羞单纯的秦香莲联系在一起。 春桃挎着方正良的胳膊,方正良不再躲避了。因为方正良已经想开,当时的过错并不是他一个造成,他无需为那件事情背负太大的压力。再者,方正良看春桃现在生活的很好,他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不小。既然春桃是靠这吃饭,自己光顾她,也算是对她的照顾了。有了这几层想法,方正良跟着春桃,大大方方地上楼了。 进房间后,春桃把房门关上。方正良随便看了看房间,房间收拾的及其香艳,粉红色的帐子,粉红色的被子和枕头。就连窗户纸都是粉红色的。 春桃把外套脱下,里面穿着粉色薄纱衬衣,隐约能看到藕断般白皙的手臂和红色的抹胸。下身穿着绿色散腿裤子。脚上是一双红色的鸳鸯戏水的鞋子。 “春桃姑娘,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你不怪我了吧?” 方正良不敢看春桃,拿眼睛望着窗户,窗户关着,透过薄薄的窗纱,方正良隐隐约约地看到窗外有一个黑影来回晃动。 “上次啥事?”春桃问,“我这个人记性不好。过去的事情我早就忘了。方公子,现在的你在我眼中就是我的客人,或者说你就是我的贵人。你要是觉得我还不错,你就多来,多照顾我的生意,我就很感激你了。” “你真把以前的事情忘了,秦姑娘?”方正良问。 “方公子,我再告诉你一遍,以后你别在喊我秦姑娘了。你认识的那个秦香莲已经死了。从你家会奉天城的路上,秦香莲就已经死了。”春桃说。 “对不起,春桃姑娘。”方正良说,“可是,你口口说秦香莲死了,你已经忘记过去了。可从你的话语中,我还是听出你对我的怨恨。春桃,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几句?” “说吧。”春桃说,“反正这一天的时间我都要陪着你,我有的是时间,你想解释什么?” “其实,你去我家的那天我在家。但是,我没有出去见你是因为我爹把我关起来了。我去我爹书房里偷扳指,被我爹发现了。如果,那天我没有被我爹关起来,我一定见你。”方正良说。 “你现在能对我说实话,我已经原谅你了。”春桃说,“其实,我从没真正的怨恨过你。因为我知道你也是被卜世仁算计了。我那天去你家,只是希望你能答应让我伺候你,照顾你。我不要你明媒正娶的把我娶回家,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行了。” “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方正良说,“我以为是卜世仁派你来朝我要扳指了。” “好了。咱们现在把误会都说清楚了。以后咱们还是朋友。”春桃说,“今天能见到你我很开心,我整一桌酒菜,你陪我喝几杯吧。” “我方正良活到现在还没交过朋友。你能认我做朋友,我很高兴。今日这酒,应该是我请你。”方正良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大洋,交给春桃说,“你把这些钱给老鸹,让她给咱们备一桌酒菜。” 春桃从方正良手中接过大洋,拿着出去了。不一会,她打开房门,几个丫鬟端着菜肴陆续进来。等把菜肴都摆放在桌子上,春桃摆手,让几个丫鬟下去,春桃跟在后面把房门关上。 方正良拎起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说:“为了以前的事情,我自罚一杯。” 方正良抬头干了,把酒杯放在桌上。春桃也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说:“以前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你自罚一杯,我跟喝一杯。” 春桃把酒干了后,拎起酒壶,把方正良的杯子和自己的杯子都倒满。说:“有幸此生能遇到你,方公子,咱们同干一个吧。” “既然同干,不如咱们更进一步了。”方正良说。 “方公子,你这话啥意思?”春桃问。 “你看今晚美酒佳肴,夜色阑珊,轻纱红幔,美人相伴。恍惚中,我有种洞房花烛的感觉。况且,你们这里叫‘春宵楼’,也暗合洞房花烛之意。不如咱们两人喝一个交杯酒吧。”方正良说。 “方公子,你此话正和我意。”春桃说,“我知道,你们方家是皇亲贵族,我这风尘之人是不能嫁入你家了。咱两喝了这个交杯酒,你虽没用八抬大轿来娶我,可咱们也算是有夫妻之实。作为女人,我此生无憾了。” 春桃的话让方正良感慨不已。两人举起酒杯,共饮了交杯酒。三杯下肚,春桃已是脸颊绯红。烛光下,面若桃花。方正良望着春桃,心中欲火焚烧,他摸着春桃的头,对着那张樱桃嘴就亲过去。 正当入巷之际,窗户处一声响动扰了方正良的兴致。方正良坐直了身子,一脸不愉快地问:“窗外是啥东西?” “一只鸟。”春桃说。 “鸟?什么鸟。” 方正良起身走到窗前,他推开窗户,果见窗外挑起一根棍子,棍子上站着一只鸟,看上去似鹰非鹰,似雕非雕。身上的羽毛脱离大半,露出斑驳的皮肤。还有那一对翅膀,也是伤痕累累。唯独这鸟的眼睛,黑乎乎的眼珠子透露着一股杀气。 “这是什么鸟?”方正良问。 “你问我算是白问了。”春桃说,“不要说我了,整个‘春宵楼’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鸟。有人说它是老鹰,因为它是身形和嘴巴,爪子都像老鹰。可是,它的个头和眼睛又都像是雕。所以,到现在也没人能说清楚它到底是一只什么鸟。”春桃说。 “它的主人呢?”方正良问。 “我不知道。”春桃说。 “你这话啥意思?”方正良问,“怎么叫你不知道?你没见过他主人吗?” “见过。”春桃说,“这话说起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半个月前,子夜时分,我们这里都要打烊了” “你等等,你们这里不是不打烊吗?”方正良问。 “你等不打岔吗?让我把话说完。”春桃说,“自从日本人来了,说是维护社会治安,晚上过了十二点所有的店铺都得关门。哎,我刚才说哪里了?” “你说子夜时分,你们整准备打烊,来了一个人。”方正良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031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们这儿的账房先生正准备关门,一个人闯进来了。账房先生本想呵斥他几句,可看到这个人凶狠的样子时,嘴巴张了张,把要说的话给咽下去了。这人出手很是阔绰,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二十个大洋,交给账房先生。账房先生接过钱后把妈妈叫来。妈妈问他有何需求?这是说他只想安静的睡一觉,让妈妈给他找一个僻静点的房间。刚好我的房间在最左端,环境还算安静。妈妈就把他领进了我房间里。我看他长得很是一般,年龄四十上下,身材瘦小,嘴尖猴腮。更奇怪的是在他的左肩膀上站着一只大鸟。我看那只鸟时,那只鸟也正注视着我。我从鸟眼睛肿跟感觉到杀气。我想,这人身上那种让人恐惧的气氛多半是来自这只鸟。” “妈妈出去后,我关上门。正要服侍他睡觉。这人把我推开,让我不用管他。只要把他的鸟给喂好就行了。我问他怎么喂他的鸟?他让我拿三斤牛肉,再拿一壶酒。我以为他要吃,就出去给他拿食物。等我拿来食物,他已经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那只鸟站在床边守护着他。我把牛肉和酒放在桌上,那只鸟从床边飞上桌子,一边吃牛肉一边饮酒。” “你等等。”方正良打断春桃的话,插嘴问,“你说这只鸟会喝酒?” “是啊。当时我看到这只鸟一边吃肉一边喝酒,我比你现在还要惊讶。”春桃说,“这只鸟不但会喝酒,酒量还不小呢。一壶酒都让它给喝光了。” “好,你接着说吧。” “第二天,那人一早起床。他从怀里拿出五十个大洋,交给我。说如果他回不来了,就让我帮忙照顾这只鸟。每天一块肉,一壶酒。我当时并没有拿他的话当回事,就随口答应了。三天过去了,那个人并没有回来。我才想到那人会不是是出事了。我既然收了那人的钱,不能不替他照顾这只鸟。可是,自从那人走后,这只鸟就再不吃东西了。十天过去了,那人依旧没有回来。而这只鸟十天都没有吃东西。我怕大鸟老是不吃东西,饿死在我这儿。于是,我就打开窗子,想把它放飞。可是,任凭我怎么赶它,它就是不走。后来,我没办法了,就在窗外横了一条棍子,让这只鸟站在棍子上。” “这只鸟是在等它主人回来呢。”方正良说。 “我也是这么想。”春桃说,“起初,我看这只鸟长得凶狠,我并不喜欢它。可现在我看这只鸟这么重情义,我这心里还真起了一点怜悯。你说,要是它主人一直不会来,这只鸟不就饿死了?” 方正良从盘子里拿出一块肉,走到窗前,把手里的肉递过去。大鸟扭过头,看了看方正良手里的肉,又把头扭过去。 “没用的。”春桃说,“我喂过它好几回了,它都不吃。” “你不说它会喝酒吗?那杯酒来。”方正良说。 春桃倒了一杯酒,递给方正良。方正良端着酒杯,送到大鸟嘴边。大鸟歪着头,看着方正良。方正良摸了摸鼻子,说:“咱们初次见面,我就叫你鸟兄吧。鸟兄,我方正良佩服你对你家主人的情谊。你家主人把你留在这儿,是想让你好好的活着。你听懂我说的话吗?” “方公子,你这儿太搞笑了。一只鸟哪能听懂你说的话啊?”春桃笑道。 “你不懂。”方正良说,“虽然这是一只鸟,可它懂感情啊。并且,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鸟,它一定能听懂我的话。” 方正良看着大鸟说:“鸟兄,你要是听懂我说的话,你就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大鸟望着方正良,方正良冲大鸟微微点头,示意他没有恶意。大鸟低下头,把嘴巴插进杯子里,把杯子里的酒饮干了。 方正良大喜。他拿着空杯子让春桃看,说:“你看看,它喝了,它听懂我的话了,哈哈!快,给我拿一块肉。” 春桃拿肉递给方正良,方正良把肉放在大鸟嘴边,说:“吃吧,鸟兄,吃饱了,你才有力气等你主人回来,是不是?” 大鸟看了方正良一眼,低头把肉吃了。等把大鸟喂饱,春桃松了一口气。 “方公子,还是你有本事,我费了好大的劲喂它,它愣是不吃。你倒好,三言两语,它就吃了。”春桃说。 “这也算不是?”方正良不削地说,“雕虫小技。我告诉你,我看到这只大鸟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分,我相信,我能理解这只鸟心里的想法,这只鸟也能听懂我说的话。” “既然你们这么有缘分,你就把它带走吧。”春桃说,“它老是在我们这儿呆着也不个事。你想想,你要是走了,它在不吃东西,我可怎么办啊?” “我把它带走?要是它主人回来怎么办?”方正良问。 “那人都走了半个多月了。他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我看啊,外面世道这么乱,八成是让人给害了。”春桃说,“方公子,你就行行好。算是帮我一个忙,你把这只大鸟给带走吧。” “可是,我总觉得不妥。” “有啥不妥?”春桃说,“要不这样。你把大鸟带走。如果那人回来了,我告诉他朝你要去。反正我知道方家崴子怎么走。” “就算我答应你把这只鸟带走,可它也不一定跟我啊。”方正良说。 “你不说你们有缘分吗?你劝劝它,它一定会跟你走。”春桃说。 “好,我试试。”方正良说,“如果它真的愿意跟我走,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件好事。我有一个仇家,喂了一只鹰,成天在我跟前显摆。我看这只大鸟很有来历,要是大鸟能把我仇家的鹰给打败了,也算替我出了口恶气。” 方正良伸手摸了摸大鸟的翅膀,说:“鸟兄,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你主人,行不行?” 大鸟冲方正良点点头。方正良高兴地说:‘太好了,它同意了。鸟兄愿意给我走了。’ “恭喜你啊,方公子。以后你带着这只鸟,看谁还敢小瞧你。”春桃说。 “你这话有道理。”方正良说,“我现在就带着我的鸟兄回家,找姚雄比试。这次,我要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等一下,方公子,你说找谁比试?”春桃问。 “姚雄。怎么,你认识他啊?”方正良问。 春桃忙摇头说;“不,不认识。” “不认识你慌什么?”方正良问。 “我哪有慌啊。”春桃说,“我有个表哥叫姚兴,我以为你说的是我表哥呢。是我听错了。” “你表哥,我怎么会认识你表哥呢。”方正良只顾着高兴,并没有发现春桃说谎时脸上心虚的样子。 方正良离开了“春宵楼”,他要第一时间赶回方家崴子,找姚雄斗鸟。虽然姚雄的鹰很是凶猛。可方正良有一种很强的预感。自己的这只大鸟,会是那头鹰的克星。如果自己的鸟把姚雄的鹰斗败,姚雄就得把老爹写的锲约拿出来。自家的祖坟就不用迁了。到时候,老爹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方正良越想越兴奋,在路上他也不好好走路了,一边跳跃,一边回头看他身后的大鸟。 就在他回头观望第三十次观望大鸟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方正良身强体壮,被撞一下子没事,可被他撞到的那人一屁股蹲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方正良想来个恶人先告状,张嘴正要训斥对方时,忽然说不出话了。方正良不是被人点了穴道,也不是被人砸了一棍子。他是看到被自己撞到的女子时,说不出话了。眼前身着白衣,容颜清丽秀雅,犹如一朵春睡海棠。尤其那双晶莹澄澈的双目,看得方正良意乱情迷。刹那间,方正良只觉天地变得美好了,那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一切地一切,都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这时,一个人推了方正良一把,方正良打了个机灵,恢复到现实中。推他之人是一个小丫鬟。 “你这人怎么走路?”小丫鬟说。 方正良没有搭理小丫鬟,而是走到那女子跟前,笑着问:“小姐,我没有撞疼你吧?” 那女子已经站起来了。她揉了揉被撞到的消瘦的肩膀,说:“你这人走路也太鲁莽了。这撞到的人幸好是我,若是换成了老婆婆,还不被你撞死了。” 听这女子清泉般说话之声,方正良的耳朵如沐春风。那女子见方正良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她,心中以为方正良是个好色之徒,心中极为不悦。她带着丫鬟,快速地离开了。等方正良回过神来,那女子已经走远。 方正良随手抓了一个人,问:“你认识刚才那个姑娘吗?” 那人上下打量着方正良,说:“你还真问着了。我去过他家买东西,她是谭老板的女儿,名字好像是谭灵芝。” “谭灵芝,谭灵芝。人好,名字也好。”方正良嘻嘻的傻笑一阵,说,“哎,你说的谭老板是做什么的?” 没人回答。方正良左右张望,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原来,在方正良傻笑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032斗鸟 方正良回到方家崴子后,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径直去找姚雄了。姚雄正领着几个下人在田野里放鹰抓兔子。一个下人看到方正良带着他的大鸟远远地朝他们走来。那下人用手捅了捅姚雄,说:“少爷,你看谁来了?” 下人用手指着,姚雄看到了方正良身后跟着的大鸟。讽刺说:“吆喝,方正良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破鸟,他今儿来和我斗鸟了。” “少爷,你这鹰可是一只神鹰,方正良那小子的鸟那是神鹰的对手啊。”下人拍马屁说。 另一人接着说:“是啊,少爷,我敢打赌,不出三个回合。方正良的鸟就得被神鹰叨死。” 几人说话间,方正良已经来到他们跟前。姚雄看着方正良的鹰,嘲笑道:“方正良,你这是从哪里捡来的破鸟,你们都看看,这鸟都瘦成啥样子了啊,方正良,你的鸟是不是一个月没有吃东西了。” 姚雄的话引得几个下人哄笑。方正良并不生气。他平静地说:“姚雄,随便你怎么说,等一会鸟兄把你的鹰给打败后,你就知道哭了。” “鸟兄?哈哈”姚雄大笑道,“方正良,你是不是和你的鸟磕头拜把子了。我看也行,你看看你的样子和你的鸟还真是天生一对,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子。” “姚雄,你说完了吗?”方正良说,“我今天来是和你斗鸟,不是来骂架。” “好啊,你想怎么斗?”姚雄的鹰飞回来了,落在姚雄的肩膀上。姚雄用手抚摸苍鹰的羽毛,问。 “上次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方正良问。 “上次我说什么了?”姚雄问。 “你说只要我弄一只鸟来,把你的鸟给打败,你就把我爹写的锲约还给我。” “对,我是说了。” “既然你承认你说过,这些话你还作数吗?” “我姚雄说话啥时候不作数了?哦,方正良,不会想用你的破鸟把我的神鹰打败,你把你爹写的锲约拿走吧?” “怎么?你不敢赌了?” “我有什么不敢。”姚雄说,“不过,话说回来。我输了,我把锲约给你。你要是输了,你拿什么给我?” 方正良想了想,自己还真没有啥东西可给姚雄。可他不能在姚雄面前输了这口气。于是,方正良拍了拍胸脯,说:“我要是输了,我把这条命给你,咋样?” “你的命?你的命和你鸟兄的命一样,一文不值,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姚雄说,“要不这样,方正良,你要是输了,你就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怎么样?” “姚雄,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咋侮辱你了。”姚雄说,“咱们这是打赌,赌之前总得把双方的条件说出来吧。你要是认为自己一定得输,不敢赌,你就领着你的破鸟离开啊。我不会为难你。” 方正良看了眼自己的鸟。从大鸟的眼神中,方正良能看出必胜的信念。方正良大喝一声,道:“好,赌就赌,怕你不是人。” 姚雄让几个下人后退,他从兜里拿出铁盒,取出一块碎肉,喂苍鹰吃了。接着,姚雄从肩膀上把苍鹰取下来,放在地上,他后撤两步,等着方正良的大鸟出战。 方正良从怀里拿出酒壶,打开盖子,让大鸟喝了几口酒。姚雄看方正良喂大鸟喝酒,都看呆了,方正良撇了姚雄一眼,转头对大鸟说:“鸟兄,这次你一定得给我争气。你要是赢了,我就带你去找你主人。” “方正良,你嘟囔啥呢?你的鸟是不是不敢出战了?”姚雄讥讽道。 方正良轻轻地拍了拍大鸟的羽毛,说:“鸟兄,去吧。” 方正良起身,后退了两步。大鸟耷拉着脑袋,萎缩着身子,像是没睡醒,又像是喝醉了酒。大鸟左右看了看,站在原地,并不移动。 姚雄大笑说:“方正良,你的什么破鸟啊,还没有斗就怯了。” 姚雄的话音未落,大鸟抖动了羽毛,一下子来了精神。接着,大鸟迈动步子,朝苍鹰走去。苍鹰见大鸟走来,起初还站在原地,怒视着大鸟。当苍鹰的眼睛接触到大鸟的眼睛时,犹如被点了一下,苍鹰一下子失去了神气。大鸟每向前走一步,苍鹰就耷拉着头向后退一步。这次,轮到方正良讥讽姚雄了。 “姚雄,你养是啥玩意,还没斗你的鸟就要认输啊。” 姚雄听了方正良的话大怒,他走过去,朝着苍鹰的屁股踢了一脚。苍鹰不敢后退了,大鸟和苍鹰相距三四步的距离时,大鸟停住。它把头伸出来,冲苍鹰嗥叫了声,飞身冲过去,苍鹰见大鸟飞来,它也迎过去。两只鸟在空中来来往往,斗了一炷香的功夫。姚雄的鹰忽然飞下来,落在姚雄的脚边,姚雄看鹰身上被方正良的大鸟叨的是累累伤痕。 方正良的大鸟在空中盘旋,还不时地发出一声长啸。像是对胜利的炫耀。姚雄用脚使劲地踢鹰,想让它飞上天再去同方正良的大鸟决斗。可姚雄的鹰已经被方正良的大鸟斗怕了,任凭姚雄怎么踢它,它都卷缩着不动。 方正良得意地说:“姚雄,认输了吧。” 姚雄看了方正良一眼,忽然从怀里掏出驳壳枪,冲着方正良的大鸟放了一枪,等方正良反应过来,大鸟已经飞走了。 方正良大怒,冲着姚雄喊道:“姚雄,你个狗日的,我给你拼了。” 方正良说着往姚雄冲去,姚雄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忙举起枪,对着方正良,说:“来啊,你在敢往前一步,我崩了你。” 方正良站住了。他看着姚雄,愤愤地说:“姚雄,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我咋不是男人了?”姚雄说。 “你就不是男人。”方正良说,“亏你名字的还有一个英雄的雄字,我看,以后你应该改成狗熊的熊。” “我姚雄叫什么名字,你方正良还管不着。”姚雄说。 “好,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你,这次打赌,你承认输了吗?”方正良问。 “我怎么输了?”姚雄问。 “我的鸟把你的鹰给斗的蹲在地上不敢动了,你还没输?” “我的鸟是蹲在地上不敢动了。可你的鸟呢?你的鸟跑哪里去了?” “妈的,你小子使诈,我的鸟让你给打跑了,你还问我鸟那里去了?” “我使诈?”姚雄转过身问跟着他的几个下人,说,“你们看到我使诈了吗?” “没有啊。我没有看到。”一个下人说。 “我们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跟着说。 “方正良,你都听到了。这么多人都没看到我使诈,你凭什么说我使诈?”姚雄问。 方正良冲姚雄竖起拇指,说:“姚雄,你厉害。我今天才算真正的认识你了。好吧,今天我认栽,咱们以后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你当我怕你啊。”姚雄说。 方正良抬头看着天上,大声说:“姚雄,你看,我的鸟又飞回来了。” 姚雄抬头望天,天上啥都没有。等姚雄反应过来方正良骗他时,方正良已经到了姚雄的身边。方正良先是飞起一脚,把姚雄手里的枪给踢掉。接着,方正良伸手掐住姚雄的脖子,使了一个背摔,把姚雄摔倒在地。方正良骑在姚雄的身上,拿拳头冲着姚雄的头打了三拳,打的姚雄是眼冒金星。 其中一个下人见方正良把姚雄按在地上,他忙捡起地上的驳壳枪,拿枪对着方正良,威胁说:“你松开我家少爷,否则我就开枪了。” 方正良抬头看着那人,冷冷地说:“好啊,有种你就开枪打我。打死我之前我先把你家少爷给掐死。” 方正良掐着姚雄的脖子,手腕稍稍用力,姚雄就受不了了。方正良松了松手,姚雄忙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话都不能乱动。” “方正良,你松开手,让我起来。咱们有话好说。”姚雄说。 “有话好说?我跟你没话说。”方正良问,“我就问你,你认不认输?” “认输,认输。”姚雄说。 “好,既然你认输了,那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方正良接着问。 “算数,算数。”姚雄说。 “既然算数,那你就把我爹写的锲约给我吧。”方正良说。 “我是想给你,可锲约没在我身上啊。”姚雄说。 “你妈的还耍我呢?”方正良提起拳头,又要打姚雄。姚雄忙说:“我没有骗你。不信你搜我的身,看我身上有没有?” 方正良一手掐着姚雄的脖子,一手搜姚雄的身。姚雄没说谎,他身上真的没有契约。方正良问:“你把锲约放哪里了?” “那东西不中吃不中花,我拿它干啥。”姚雄说,“那东西在我爹身上放着。你把我松开,我回家找我爹要了,我给你送上门去。” “你说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方正良问。 “我真的没骗你。”姚雄说,“你想想,我又打不过你。我要是骗你,你下次见了我,把我掐死,我毫无怨言。” “好,我先放你一马,你要是敢骗我。我下次一定把你掐死。” 方正良松开手,走了。姚雄站起身,几个下人过来,拿手把姚雄身上的土给拍掉。姚雄把他们几人推开。拿枪的那个人把枪递给姚雄。姚雄举起枪,对着方正良的后背。沉默了会,姚雄放下枪。他看到地上的鹰时,心里的气又顶了上来。他对着苍鹰,就是一枪。苍鹰哀嚎了一声,倒地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033千钧一发 方正良回到家,本以为方宜黄会对他打骂一顿。甚至于,方正良都已经做好被方宜黄打骂的准备了。可到家后,方宜黄看到方正良的反应很是平静。不要说打骂他了,连一句恼怒的话都没有说。 方宜黄反常的反应让方正良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他去询问管家老陈,从老陈哪里,方正良得知方宜黄现在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方正温身上。 方正良离家的第二天,方宜黄发现方正温行为异常。平时,方正温没事都是在家里呆着,即便是他有事出去,也会先向方宜黄打个报告。可这几日,方正温出门的时候不仅不说,还总是偷偷摸摸。方宜黄叫来齐大柱的儿子齐二娃,让齐二娃跟踪方正温,看方正温都去哪里。 傍晚时分,齐二娃回来,回报一天跟踪的情况。齐二娃说方正温离开方家后就去了镇上。方正温去镇上既不买东西也不逛街,而是径直去了一间偏僻的小屋。 “然后呢?”方宜黄问。 “然后大少爷就在屋里呆了一天。”齐二娃说。 “一天都没有出门?”方宜黄问。 “我在门口附近蹲了一天,大少爷自从进去,一天都没有出来。”齐二娃坚定说。 “正温一天都没有出门,你知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方宜黄问。 “不知道。”齐二娃说,“我怕被大少爷发现了,没敢太靠近屋子。所以,我不知道大少爷在里面干什么。” 方宜黄知道从齐二娃嘴里得不到重要的信息,他摆摆手,让齐二娃下去把管家找来。方宜黄把齐二娃方才说的话告诉了管家,管家第一反应就想到他之前在方正温房间里发现的那本书。直觉告诉他,方正温的诡异行为一定和那本书有关系。可管家没有证据,不敢把这话告诉方宜黄。 方宜黄琢磨,得让管家跟踪方正温一次,彻底弄清楚方正温这几日到底在干什么。管家聪明,他先跟踪方正温找到了那间偏僻的屋子。等看到方正温和一个戴眼镜的瘦弱青年从房间里出来后,管家突然闯进去。房间里还坐着两三个青年,都戴着眼镜。桌子上放着几本书,管家一眼就看到其中的一本就是《新青年》。几人问管家为何闯入,管家顺口编造了一个理由,闪身走人了。 刚到街上,管家就看到一群人在一家糕点铺门口围着。管家从人群中挤进去,他见几个宪兵队的人正在糕点铺里抓人。等几个宪兵压着凡人走出糕点铺时,管家大骇。因为宪兵羁押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戴眼镜的瘦弱青年。 宪兵头子手拿皮鞭,走到瘦弱青年跟前。瘦弱青年想反抗,两个羁押他的宪兵忙用力拽住。宪兵头子用皮鞭点了点瘦弱青年的鼻子,说:“我知道,镇上还有几个你的朋友。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就把你放了。” 瘦肉青年冲宪兵队长吐了一口唾沫,说:“你个日本人的走狗,想杀就杀,小爷啥都不会说。” 宪兵队长用手擦去脸上的唾沫,依然笑着说:“小子,你还年轻,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要是再不说,老子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瘦弱青年看了宪兵队长一眼,没有说话。宪兵队长说:“好,很好。既然你选择了政府作对,我也就不心慈手软了。陈大眼过来。” 一个长相凶狠的人从人群里跑出来,哈着腰说:“刘队长,可是要在这里动手?” “不错。就在这里动手。”宪兵队长说,“我要那些整天想着和政府作对的人知道,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随即,宪兵队长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面对着众多的围观者,大声说:“你们都听好了。我们这个国家叫满洲国,是一个新立的国家,和北洋军阀,也和南京国民政府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们的总统是大清的溥仪皇帝。我们本就是大清子民,是那些匪人作乱,亡了我大清。不过,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成为过去了。我们的大清皇帝又来了。所以,作为曾经的大清子民,我们应该抱着高兴的心情来欢迎它,而不是像这些匪人,跟我们的皇帝作乱。” 宪兵队长顿了顿,说:“当然,我们不能确保每一个人都是好人,都是良民。对于像那些企图和政府作对的匪人,我们绝不姑息。这个匪人,他的下场就是以后那些敢和满洲国政府作乱的下场。” 宪兵队长讲完,陈大眼从腰里拿出一把牛儿刀。众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都伸着脖子看。陈大眼伸舌头舔了舔刀刃,阴笑着朝瘦弱青年走去。瘦弱青年看到陈大眼那双阴沉的眼睛,浑身瑟瑟发抖。陈大眼摆摆手,两个羁押瘦弱青年的宪兵闪开。陈大眼伸手拽着瘦弱青年的头发。瘦弱青年胆怯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啥,我也不会干啥。”陈大眼说,“我只是一个杀猪的人,我只会杀猪扒皮。只是,最近没有猪杀了,我就只有扒人皮了。” 众人听了陈大眼的话,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陈大眼拿眼睛看着众人,阴笑着说:“我虽没扒过人皮。但我知道人皮比猪皮好扒。首先,你的从头上开始,在头顶划一道口子,然后慢慢地往下扒。” 陈大眼边说着话边拿刀子去划瘦弱青年的头皮。瘦弱青年见陈大眼真的要扒他的皮,他那坚强的意志瞬间轰塌了。 “等一下,我有话说。”瘦弱青年说。 陈大眼看着宪兵队长,宪兵队长走到瘦弱青年跟前,用一种胜利者的姿势问:“你还有啥话?” “我,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哪里。”瘦弱青年说。 “这就对了。你早说不就得了。”宪兵队长说。 人群中,管家站在前排,所以能听到瘦弱青年的话。当他听到瘦弱青年说要带着宪兵队抓他同伴时,心中大骇。他知道,方正温此刻正和那些人在一起,如果宪兵队的人闯了进去,势必会把方正温带走。于是,管家也不敢看下去了,他从人群中挤出去。先是不慌不忙地走。等拐了一个弯,宪兵队的人看不到他时,他撒腿大跑。一口气跑到偏僻小屋里。 方正温正和其他人商议事情,忽见管家闯了进来。方正温吓了一跳。他站起身,看着管家,问:“陈叔,你怎么来了?” “大少爷,先别管我了。你们快跑吧。”管家喘着粗气说。 “陈叔,你是不是暗地里跟踪我了?”方正温问。 “我说大少爷,你们快跑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戴眼镜的人问。 “我刚才在大街上看到你们的同伙被宪兵队的人抓住,那人正领着宪兵队的人来这儿抓你们呢。”老陈说。 “啊,真有此事?”戴眼镜的青年问,“你说小王被宪兵队的人抓走了?” “我亲眼看到,那还有假啊。” “不对啊,你怎么认识我们的人?”戴眼镜的人问。 “是啊,你怎么认识小王?”另一个戴眼镜的问。 “刚才我进屋之前,看到你们口中所说的小王跟我家少爷一块出去。所以我认得他。”老陈说,“你们别犹豫了,快点走吧。” “即使小王被抓住了,他也不可能出卖咱们。”戴眼镜的人说。 “我也相信小王。”另一个戴眼镜的人说。 “现在不是相不相信谁的问题。时间紧急,你们在不离开,宪兵队的人真的就来了。”老陈着急地说。 “我相信陈叔的话。”方正温说,“刘大哥,咱们先撤退吧。万一宪兵的人真的来了,咱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是,咱们还有这么多的书籍,总不能丢在这里不管吧。”戴眼镜说。 “书籍重要还是你们的性命重要?”老陈气急败坏地说,“还亏你们这些年轻人是要做大事情的。做大事情的人都要懂得取舍,像你们这样优柔寡断的,怎么做大事情啊。” 老陈这句讽刺的话说进他们耳朵里了。连同老陈,五个人刚离开小屋没半株香的功夫,小王就带着宪兵队的人闯进了房间。 几人在暗中看到宪兵队的人进房间后一阵翻腾,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悻悻地从屋里出来。宪兵队长很是愤怒,他怀疑小王骗他,就从口袋里拿出枪,也不给小王说话的机会,扣动扳机,“啪”地一声。小王身子直挺挺地应声倒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034掘坟 等宪兵队的人走了,老陈硬拉着方正温回到了方家崴子。在路上,管家就想好了,参加共党组织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他不能在由着方正温胡来了。所以,一回到家,老陈就把方正温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方宜黄。方宜黄勃然大怒,他让管家把方正温关进了柴房,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方正温出来。 方正良回家的那天,方正温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老爷子这次是气坏了,他没想到他最器重的大儿子竟然背着他参加那么危险的组织。虽然方家到他方宜黄手里已经败落,但他不允许方家在他手里被灭族。为惩罚方正温,方宜黄决定给方正温禁食。家里人都畏惧方宜黄,即便管家等人心疼方正温,也不敢违背方宜黄的命令。 方正良则无所顾忌,他听管家讲完,就去厨房拿了食物,端着去柴房。当方正良打开柴房门后,看到方正温歪躺在硬板床上,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 方正良把端来的食物放在桌上,看着方正温,一脸的奸笑。 方正温从床上坐起来,说:“臭小子,有啥好笑的。” “哥,真没想到啊,你也被爹关进柴房了。要知道,你可是爹心中方家的希望。”方正良说。 “我和你不一样。”方正温说。 “有啥不一样?”方正良问。 “你是不务正业,咱爹惩罚你。我是有自己想理想和追求,我是为了咱家,为了更多的人不受外族人的欺负。只是咱爹思想落后,不能明白我的理想。”方正温边吃饭边说。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方正良说,“不过,你说咱爹思想落后,是个老顽固我倒是同意。” “老二,注意你的措辞。”方正温说,“你怎么能说咱爹是老顽固,太难听了。” “我这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嘛。”方正良说,“先别说咱爹了,你快把饭吃了吧。” 方正温拿起馒头,一阵狼吞虎咽。由于吃的太猛,差点噎着。方正良用手拍了拍方正温的后背,笑着说:“你慢点吃,不够我再给你拿去。” 方正温歇了歇,喝了口水,把嘴里的馒头冲进去。说:“老二,我给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方正良问。 “你看,咱爹年纪不小了,以后你就别惹他生气了。如果,我若是不在家,你就帮我照顾咱爹咱娘吧。”方正温说。 “你这话啥意思?”方正良问,“哥,你要走啊?啥事起走?去哪里?” “我只是说如果,那就说走就走了。”方正温说,“我怕将来我不能在家伺候咱爹咱娘,你一定呆在家里,帮我照顾二位老人。” “吓我一跳。”方正良说,“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就要走呢。” 这时,狗蛋在外面大声喊:“小少爷,你在哪里?小少爷?” 方正良走到门口,说:“狗蛋,我在这儿呢。” 狗蛋跑到方正良跟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少爷,可算找到你了。快,快跟我走吧,出事了。” “出啥事了?”方正良问。 “姚家要挖方家的祖坟,老爷领着人去旮旯山了。你快点去吧。”狗蛋说。 “什么?有这事?反了他们了。”方正良说着就往外冲,跑了几步,他又折回来,看着房间里的方正温,说:“哥,你还吃啥吃,赶快跟我走啊。” “多大点事,你慌什么慌啊。”方正温说。 “你没听到狗蛋说吗?姚家要挖咱们的祖坟了,这难道不是大事?”方正良进屋拉着方正温的胳膊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你刚才还说,要我多为咱爹分忧,就这件事,咱们要不阻止,姚家人一旦动了咱家的祖坟,能把咱爹气死。” 毕竟方正温和方正良年轻,两人赶上方宜黄时,方宜黄领着刚到旮旯山脚处方家的祖坟。姚德寿领着十多个姚家的青年后生,这些人手里拿着铁锹,站在方家祖坟前,就等着姚德寿一声令下了。 “姚德寿,你这是干什么?”方宜黄问。 “干什么?方宜黄,你没看出来吗?”姚德寿说,“我看你定是没有时间迁你家的祖坟了。所以,我想帮帮你。” “姚德寿,你不要欺人太甚。”方宜黄用手指着姚德寿,气的浑身发抖。方正良怕把老爹摔倒了,忙过去架着方宜黄的胳膊。 “方宜黄,你还有脸说我欺人太甚?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你看看,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啥样了。”姚德寿说。 这时,姚雄从十几个大汉身后挤出来。方正良看到姚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狼狈样子,差点笑出来。姚德寿用手指着姚雄,对着方宜黄说:“方宜黄,你看看,这是你家老二干的好事。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了,你们的祖坟你今天必须给我迁走,你要是不动手我带的人就帮你动手了。” “姚德寿,你说清楚,这到底咋回事?”方宜黄问。 “咋回事?你问问你儿子啊。”姚德寿说。 方宜黄转过头,看着方正良。方正良忍住笑说:“爹,这不能怪我。我和姚雄斗鸟,姚雄输了,不认账我才动的手。” “你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姚德寿怒道。 “好,很好。”姚德寿拍手道,“方正良,我还以为是你不敢承认呢。既然你承认我儿子脸上上伤是你打的,这笔账咱们怎么算?” “姚德寿,你怎么不问问我为啥打你儿子?”方正良问。 “我儿子说了。你们两个斗鸟。你的鸟眼看不行了,你使诈。我儿子气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就动手了。”姚德寿说。 “姚雄,你他妈的就是个小人。”方正良用手指着姚雄,骂道。 “够了。”方宜黄大声说,“你给我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随即,方宜黄转向姚德寿,说:“既然是两个年轻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把我家老二交给你,你看着处理吧。” “爹,你这话啥意思?”方正良问。 “你给我跪下。”方宜黄呵斥道。 方正良抬头,看到方宜黄身子颤抖,方正良怕把方宜黄给气倒了。忙跪在地上。方宜黄说:“我儿子就在这里,怎么处置他,你们看着办吧。” 姚雄从口袋拿出驳壳枪,指着方正良说:“我现在就崩了他。” “好啊。”方宜黄说,“这个逆子我也不想要了。你现在就一枪打死他吧,我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 “这可是你说的,大伙儿都给我听清楚了。”姚雄拉动枪栓,让子弹上膛。 管家老陈忙走出来,清了清嗓子,说:“我来说两句。姚先生,姚公子,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清楚了。事情的起因是斗鸟,结果是我家小少爷把你打了。就这件事情,闹到警察署也只打架斗殴的小事,该不着死罪。姚少爷想把我家小少爷杀了,我家老爷说过不找你的麻烦,可我们方家的下人从没有说过这句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家小公子没有杀你们姚家的人,而你却要少我家公子,这笔账恐怕要算在你身上了。” 管家的一席话不卑不亢,句句在理,姚德寿是句句听进了耳朵里。他觉得事情本就不大,他就是想借题发挥,让方宜黄赶紧把方家的祖坟迁走。所以,他觉得没必要闹出人命来。 “儿子,咱们姚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恶人。”姚德寿说,“别人打你了,你现在打回来就是了。没有必要取他的性命。” “行,爹,我挺你的。”姚雄把枪收回去。他看到坟头旁有一根碗口粗细的棍子。姚雄过去捡起棍子,说:“方正良,方正良,你跪在这里,让我打你三棍子,咱们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怎样?” “好。我同意,来吧。”方正良说。 姚雄拖着棍子,阴森地笑了笑,走到方正良身边。姚雄抡起棍子,正要下手,方正良忙说:“等一等!” “怎么?你反悔了?”姚雄放下棍子,问。 “我把衣服脱了。这是我娘给我缝制的衣服,你别把我的衣服打烂了。”方正良说着把衣服脱下来,露出健硕的脊梁。 姚雄看着方正良脊梁,心想,方正良,你就逞强吧,今天,这三棍子我不把你打死也得打得你半年爬不起来。 “好了吗?”姚雄问。 方正良趴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姚雄抡起棍子,“啪”地就是一下,他手中的棍子应声断了。再看方正良,后背起了一条血红的印子。 姚雄骂道:“草,这么不结实。梁顺,再给我找一条来。” “少爷,我这儿刚好有一条,给你。” 梁顺拿着棍子,走到姚雄跟前。姚雄接过梁顺手里的棍子。方正温心里连连叫苦,因为梁顺给姚雄的这根棍子比断的那根要粗的多,也重的多。这一棍子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姚雄举起棍子,就要砸下,方正温忙大声说:“等一下,能听我说句话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035三棍子 姚雄再次放下棍子,看着方正温说:“方正温,你是不是要给你弟弟求情啊?” “作为一个哥哥,看到弟弟挨打,求情是理所应当。”方正温说,“可是,我的这些话并不只是为了我弟弟,我希望大伙儿都能冷静下来,好好地想想我说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姚雄问。 “或许大伙儿都已经知道了吧。我们现在的国家不叫大清,也不叫中华民国了,它叫满洲国。”方正温顿了顿说,“对于找一个名字,不但大伙儿听着别扭,我听着也别扭。有人想问了,我们在这儿怎么就成了满洲国了?虽说,满洲国的总统是溥仪,可他后面却是日本人。自从日本人炸死咱们的张大帅后,整个东三省就变成了日本人的地盘了。日本人是什么?是豺狼,是虎豹,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作为华夏的子孙,我们正面临着国破家亡,要做亡国奴的危险。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危险的存在吗?你们感觉不到日本人的屠刀已经架在我们的头上了吗?当下,我们要做的是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日本人,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一点小事情自相残杀。” “你说完吗?”姚雄问。 “说完了。”方正良说。 “说完了你就闪开吧。我要动手了。”姚雄说。 “怎么?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方正温问。 “听到了。”姚雄说。 “难道你就不想想我说的话?”方正温问。 “我想了。”姚雄说,“你说的日本人,满洲国这些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不管谁来统治我们,在方家崴子,我姚雄照样是每天吃香喝辣。再说,你说的那些话谁见到了?你见过日本人吗?” “我没见过。”方正温如实的说道。 “这就对了。”姚雄说,“你没见过日本人,咋就知道日本人是凶神恶煞?对不对。其实,我也听说过日本人来了,可我听说日本人来咱们这儿是为了大东亚共荣,是来帮助咱们的。” “这些骗人的鬼话你能相信?”方正温问。 “我不相信他们的话,可我也不相信你的话。”姚雄说,“你不就是想让我饶了你弟弟,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这些废话。这样吧,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饶了你弟弟。” “哥,别理他,他就是个卑鄙的小人。”方正良说,“你让他打,我能坚持的住。” “老大,你给我过来。”方宜黄说,“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 姚雄推开方正温,抡起棍子,咬着牙,使劲砸下去。这一棍子下去,方正良吐了一口血。管家忙过去,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方正良嘴角的血渍,说:“小少爷,你还好吧?” 方正良趴在地上,缓了缓劲,说:“陈叔,我没事。你闪开,还有最后一下,我能坚持地了。” 管家站起身,后退两步。方正良大喊:“来吧,姚雄。” 姚雄心中冷笑,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方正良活着,以后就没有他的好日子过。所以,最后一棍子,打不死方正良也得把他打成残废。 姚雄举起棍子,这时,姚德寿说:“儿子,行啦,别打了。” “爹,还有一下呢。”姚雄看着姚德寿说。 “我说行了就是行了。”姚德寿说,“咱们姚家从来都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方宜黄,你记住,离我给你两个月迁坟的期限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你要是还不迁走,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仁义了。” 姚德寿带着姚家的人走了。管家招呼几个下人,赶快把方正良抬回家,让允太医给医治。方宜黄双腿一颤,跪在地上。方正温忙过去搀扶,其他人也都围过去。方宜黄推开方正温,说:“滚,你们都给我滚。” “我说大少爷,你带着人先走吧。我陪老爷在这儿坐一会。”管家在一旁说。 方正温带人走后,方宜黄跪在祖坟前老泪纵横。管家跪在方宜黄身旁,说:“老爷,你别太难过了,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我搏尔济吉特的祖先自从跟着太祖进关后,两百多年了,搏尔济吉特家族的人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啊。是我无能啊,愧对先人,愧对搏尔济吉特家的列祖列宗。”方宜黄用力地磕头,眉头都磕出了血。 “老爷,这哪能是你的过错啊。连大清朝都亡国了,咱们搏尔济吉特家能坚持到今天,已是不易了。”管家说。 “国破家亡,难道我连祖先们的遗骸都保护不住吗?”方宜黄说,“是我不孝啊,连祖先死后都不得安宁。” 管家明白方宜黄的痛苦,说到底,方宜黄还是不愿意把方家的祖坟迁走。管家想了想,说:“老爷,我倒是有一个注意,可以让姚家人放弃这块田地。” 方宜黄抬起头,看着管家,问:“你有啥注意?” “前些日子,老爷让我跟踪大少爷。在镇子里,我听一个宪兵队长说了,咱们现在的国家是满洲国,国家的皇帝是大清朝的皇帝溥仪。” “这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方宜黄问。 “老爷,你听我把话说完。”管家书,“老爷,咱家不是有一个太祖皇帝御赐的血玉扳指吗?我想,等姚德寿再来找茬时,老爷不妨把那个扳指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如果姚德寿知道了你是大清朝的皇亲国戚,又有御赐的扳指,姚德寿一定会考虑做这件事情的后果。” “你的意思是要我借住当今皇帝的权威?”方宜黄问。 “姚德寿是个明白人。只要老爷把血玉扳指拿出来,姚德寿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管家说。 “只是,正温说了,溥仪只是一个傀儡,当家主事的人是日本人,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巴结日本人的嫌疑?”方宜黄问。 “咱们只是利用溥仪的名声让姚德寿把那份锲约拿回来。日本人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咱们不与日本人共事,怎么能说巴结日本人呢。”管家说。 “好吧。让我考虑考虑。”方宜黄说。 虽然姚雄只打了两棍子,可由于他下手太重,伤及了方正良的内脏。允太医诊治后,方正良一时半会也不能下地走路了。方正温见方正良被打伤,自己的老爹方宜黄心事重重,看着一天比一天的衰老,为了不让方宜黄生气,方正温也就在家乖乖地呆着,不往镇上跑了。 这一日,狗蛋来报,说是护庄墙外有一个女子找他。方正温跟着狗蛋来到护庄墙外时,方正温看到找自己的姑娘竟然是姚家的千金大小姐姚缨。 “姚姑娘,你怎么来了?”方正温问。 姚缨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方正温,说:“我听说我弟把你弟弟打伤了,我过来送一些补品,也算是替我弟弟给你家道个歉吧。” “姚姑娘,你太客气了。”方正温说,“我弟弟只是受些皮外之伤,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姚缨说,“方公子,你能陪我走走吗?” “姚姑娘想去哪里?”方正温问。 “去河边转转吧。”姚缨说。 方正温把狗蛋叫过来,让他把姚缨带来的东西送回家去。他陪着姚缨去了河边。一路上,姚缨只是低头在前面走路,不敢看方正温。方正温也低着头,偶尔他能看到姚缨的脖子,方正温心里就一阵慌乱。 走到河边,姚缨抬头看着方正温,说:“方公子,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啊,没有也不是其实我”方正温忽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姚缨看着方正温的窘态,开怀大笑。姚缨一笑,方正温反倒不紧张了。方正温看着姚缨说:“姚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 猛然听到方正温这种赤裸裸赞美的话,姚缨一下子脸红了。看到姚缨低头不语,方正温还以为姚缨是生气了,忙解释道:“姚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说话冒犯了你,还请你原谅。” “我没有怪你。”姚缨说,“方公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想问什么?”方正温问。 “上次,我和你弟弟比武时,眼看你弟弟就打中我了,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拳?”姚缨问。 “你是个女孩子,我弟弟和你打架本就不公平。再者,我弟弟当时使诈,作为大哥,我不允许我弟弟骗人。”方正温说。 “只是这样?”姚缨问。 “还有就是我怕万一我弟弟打伤了,会让我们两家的关系进一步的恶化。”方正温说。 “哦,我知道了。”姚缨说。 方正温的回答让姚缨有一点失望,从姚缨的脸上方正温能看出来,只是他不知道姚缨为什么会失望?方正温虽然二十多了,可是对于女人,他一点都不了解。尤其是在和女人打交道时的经验,同他弟弟方正良相比,方正温是差远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036少女初心 方正温的回答让姚缨有点失望。不过,从方正温话里的意思,姚缨能提出他是希望方姚两家能和好。从这方面来说,方正温并不反感她们姚家人。 “方公子,其实我很同意你的话,咱们方姚两家在一起三十多年了,都是老邻居了。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没必要整天弄得像敌人一样,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咱们回家后,你劝说方伯伯,我劝说我爹。让咱们两家和好吧。”姚缨说。 “你说的太好了。”方正温激动地拉着姚缨的手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咱们方姚两家是方家崴子的大户,如果咱们两家能团结起来,就能让咱们整个方家崴子团结起来。到时候,就算日本人来欺负咱们,咱们还能抵抗自保。” 方正温攥姚缨的手时,姚缨心头一紧,她只感受方正温手掌的温度了,至于方正温说的话,她并没有听到。 方正温讲完话,才意识到自己攥着姚缨的手。他忙把手松开,姚缨顺势把自己的手放在背后。说:“方公子,我的提议你答应吗?” “答应,这么好的事情我当然要答应了。”方正温说,“姚姑娘,我真的很佩服你,你一个女子竟能有这般见解,比咱们方家崴子的好多男人都强多了。” “你是说我爹吗?”姚缨问。 “没有,没有。”方正温连连说道,“我是说我爹,老顽固了。整天守着大清朝的那一套,不知道变通。所以啊,咱们的国家的希望都落在你我这样的年轻人身上了,希望我们能共同扛扶起救国救民的任务。” “你是说要我和你一起吗?”姚缨兴奋地问。 “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方正温说。 “我愿意。”姚缨说。 “好,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给组织。”方正温说,“其实,我们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聪明,又会武功。哎,姚姑娘,你跟谁学的武功啊?上次要不是我弟弟使诈,他都不是你的对手?”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后来我遇到了我师父清虚道长,我师父说服了我爹,让我跟着他在清虚观练了几年的武功。我师父教我武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武功在和平年代是为了强身健体,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日本人打进来了,如果你能用你的武功保家卫国,不是更好。”方正温说。 “我一个女孩子哪能保家卫国啊。”姚缨说。 “女孩子怎么了。”方正温愤愤不平地说,“女孩子一样能成为英雄嘛。你看看,古代就有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这种女英雄。我看你也不比她们差。” “方公子,你这也太抬举了。”姚缨说,“不过,方公子放心,以后只要是你有啥事情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日落时分,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看着姚缨的背影,方正温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又甜又酸,还抓心的痒。方正温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滋味。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方家并没有把祖坟迁走。姚德寿气坏了,他觉得方宜黄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更觉得是时候给方家人一点颜色看看了。所以,姚德寿已经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方家的祖坟给刨了。 一大早,姚雄就把姚家人聚集在自家门口。姚德寿简单地说了几句鼓动士气的话,众人都拿着铁锹赶赴旮旯山了。当姚德寿领着姚家众人到了旮旯山时,方宜黄已经在哪里守候多时了。姚德寿没想到方宜黄这么早就来了,姚德寿更没想到,方宜黄只带着管家老陈一个人。看到方宜黄胸有成竹的样子,姚德寿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举手示意姚家人先不要动弹,他领着姚雄先去摸清状况。 见姚德寿走来。方宜黄笑了笑,说:“姚兄,你来了。” “别叫我姚兄。”姚德寿举手说,“我今天来不是同你称兄道弟,所以你也不用给我套近乎。这天,你们方家的祖坟,你迁也得迁,不迁也得迁。” “我知道。”方宜黄说,“我看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下定决心了。不过,在你们挖我家祖坟之前,你能不能让我给方家的祖先们上支香,祷告一番?” “没问题。”姚德寿说,“你祷告吧,我在这儿站着,不打扰你。” “多谢了。”方宜黄说。 管家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铺在地上。接着又从篮子里拿出几样水果,一壶酒。等老陈把这些东西摆放妥当,方宜黄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盒子,双手敬着,毕恭毕敬地放在白布中央。方宜黄伸出双手,老陈往方宜黄手上浇了点酒,方宜黄用酒洗手,等手上的酒散去,方宜黄动手打开黄色盒子,里面是一个黄色锦缎。打开黄色锦缎,里面包裹着一个血色扳指。 管家把香点着,插在地上。方宜黄双膝跪地,看着祖坟说:“祖宗在上,不孝儿方宜黄叩拜祖先了。” 方宜黄连着磕了四个头,抬起头说:“向我方家百年荣光,一朝落此下场,都是孙儿无能。孙儿只希望百年之后,见了孝庄姑奶奶,见了列为祖先们,祖先们能饶恕不孝儿的过错。这几十年来,不孝儿心惊胆战,守护着我方家的贵族的传统,守护着我方家的贵族荣光,不敢有须臾的怠慢。尤其是这枚血玉扳指,不孝儿是时时刻刻地放在身边,因为不孝儿知道,这个扳指是大清老祖宗的东西,是太祖皇帝御赐给我方家,说我方家的荣耀。今日,不孝儿之所以把它拿出,一来是为了告诉各位列祖列宗,不孝儿没有把祖传的扳指弄丢;二来,不孝儿是想当着血玉扳指的面,当着孝庄皇后的面告诉列祖列宗一个好消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溥仪又当上皇帝了,我们大清的江山后继有望了。作为爱新觉罗氏的亲戚,我感到高兴,所以,我要把这份喜悦在第一时间分享给列祖列祖。” 方宜黄讲完后,又磕了几个头。他小心翼翼地把血玉扳指收起来,管家搀扶着方宜黄站起身。方宜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好了,姚兄,我祷告完了,你们可以动手了。” “来人啊,动手!”姚雄喊。 “慢着。”姚德寿大喝一声。他看着方宜黄,小声地问,“方先生,你说这块玉扳指是孝庄皇后戴过的?” “怎么?你不相信?”方宜黄问。 “啊,不是。”姚德寿说,“我听人说过,孝庄太后戴过的扳指叫做血玉扳指,扳指里流淌着红色的血液,如此神奇之物能让我看看吗?” 方宜黄瞥了姚德寿一眼,说:“既然你要求了,我不能不给你面子。” 方宜黄打开盒子,拿出扳指,递给姚德寿。姚德寿拿起扳指,对着阳光,果真看到扳指里有红色液体在流动。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果真是件神物。”姚德寿把扳指还给方宜黄。 方宜黄问:“姚兄,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姚德寿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方宜黄说,“这份锲约还给你吧。” “姚兄,你这是为何?”方宜黄问。 “嗨!我想过了,咱们都做了三十年的邻居了,哪能因为一块地而大动干戈。再者,人死为大,更何况是你们方家的先人,我要是真的把他们的骸骨挖出了,也真的就没脸做人了。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以后这块地还是你们方家的。”姚德寿说。 “姚兄,你这么说让我如何是好啊?”方宜黄道。 “只要方先生以后不忌恨我们姚家,我姚德寿就感恩戴德了。”姚德寿说,“方先生,你在这儿慢慢祭拜祖先吧,我不打扰你了。” 姚德寿挥手,带着姚家人众人离开。路上,姚雄不解地问:“爹,你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一大早让我把人召集齐了。现在你又不挖方家的祖坟了。还有,你为什么要把那份契约给方宜黄啊。” 姚德寿站住,铁青着脸,看着姚雄说:“以后这事千万不能再提了。” “爹,你到底怕他方宜黄什么啊?”姚雄问。 “怕他手里的扳指吧。”姚雄说。 “那枚破扳指有何可怕之处?”姚雄问。 “你还不明白吗?”姚德寿说,“那枚扳指是孝庄皇后戴过的。后来康熙帝送给搏尔济吉特家,也就是现在的方家。有此可以看出,方家的关系和爱新觉罗家族的关系不一般。现在咱们满洲国掌权的人又是大清的溥仪。你想想,如果咱们真的同方家撕破了脸,万一有一天,方宜黄告诉了溥仪,这个满洲国就没有咱们姚家的立足之地了。” “有这么严重吗?”姚雄说。 “你想多严重就有多严重。”姚德寿说,“我可警告你,以后千万不要招惹方正良了。真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是他们方家风光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037联姻 方家藏有血玉扳指的事情很快传开。当方正良棍伤康复,可以下地行走时,不要说这个方家崴子,连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方正良走出家门时,他感觉人们看的眼光和神情与以往不同了。就连那些曾经对他很是不满的姚家人,如今见到他时,也要低着头,恭敬地叫一声方二少爷。 看到那么多人对他毕恭毕敬时,方正良极为得意。他觉得,自己与方家崴子的那些人不一样了。他们应属于不同的社会阶层。那些人是普通人,或者说是老百姓,而他方正良则是贵族,真正的贵族。虽然方正良不知道作为一个贵族应该有怎样的言谈举止,但他觉得,只要自己的行为与别人不一样就对了。 除了自己的贵族身份,还有一件事情让方正良很高兴,也很意外。他的大鸟在飞走一个月后又回来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狗蛋拿着草料去后院喂马时,看到大鸟在马棚上站着。狗蛋急忙去喊方正良。听了狗蛋的话,方正良连裤子都没来记得穿,光着身子跑过去。大鸟看到方正良,展翅飞到方正良跟前,仰着脖子,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告诉方正良,我一切很好。 作为贵族,方正良觉得他应该拿出与以往不一样的气派来。而他自认为贵族应有的气派则是耀武扬威。每次,方正良走出家门时,身后多了狗蛋这个跟班。狗蛋的作用是帮方正良喂鸟。如果说方正良以前的行为方式是调皮捣蛋,现在则属于胡作非为了。用句不恰当的话说,方正良没有贵族的命,却得了贵族的病。他认为,只要他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路,偶尔捉弄一下旁人,或者是在镇上,看到卖东西的,拿了就走;在赌场赌钱时,别人都恭维他,拍他的马屁,这些事情都是贵族身份的象征。 就在方正良为自己贵族身份洋洋得意时,方宜黄却是愁眉苦脸。他没想到姚德寿会把血玉扳指的事情给说出去。他不想让人们知道他家曾经的贵族身份,他更不愿意看到别人见到他或者是他方家人时卑躬屈膝的样子。尤其是姚家人,方宜黄觉得,姚家人对他方家表面上越尊重,骨子里对他家越是怨恨。当这种怨恨聚集到一定的程度时,所爆发出的毁灭力不可估量。 让方宜黄头痛的还有另一件事情,或者说一个人,那就是方正温。虽然方正温现在听从他话,与那些反政府分子没有了来往。可知子莫若父,方宜黄潜意识地感觉到,方正温心里并不安分。 当方宜黄把自己的两方面担心告诉管家后,管家摸了摸下巴,说:“老爷,我这里有一个注意,可以一箭双雕,把你的两个担忧全都化解了。” “你有何主意,快说出来。”方宜黄催促道。 “我的主意是让方姚两家联姻。”管家说,“让大公子娶姚家的大小姐。其一,方姚两家结成了亲家,不但可以化解以往的仇恨,还能加深两家的情感;其二,大少爷二十好几了,早就应该娶亲了。只要大少爷有了家室,他的心也就定下来了。” 方宜黄点点头,说:“你这个注意确实不错。只是,姚德寿能答应吗?” “这点老爷大可放心。”管家信誓旦旦地说,“姚德寿自从知道咱家与大清皇室的关系后,他巴结咱们还来及呢,又怎么会拒绝。” “可是,我听说姚家的这位大小姐性格倔强。如果她不同意,就算姚德寿同意了,这门亲事也成不了。”方宜黄说。 “这个老爷更不用担心了。”管家笑着说,“前几天,下人们看到姚家大小姐和大少爷在河边谈话,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所以,我敢肯定,姚家大小姐定是看中大少爷了。” “若真是如你所说,方姚两家联姻,当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方宜黄说。 “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找姚德寿,商议这件事情。”管家说。 方宜黄点头道:“这件事情虽说简单,可其中的细节不少,派去的人万一说错话,恐惹姚德寿的误会。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麻烦你去说吧。” “行。既然老爷你同意了,我现在就去说。”管家说。 管家老陈的到来让姚德寿或多或少的有些意外。虽说方姚两家表面的太平了,可骨子里的裂痕越来越大。尤其是姚雄,因为一个扳指,在方家崴子,方家的声望一下子高过了姚家,姚雄很不能接受,他也始终没有接受。当他看到方正良在街上行走,耀武扬威的样子,姚雄恨不得掏出枪来,把方正良给崩了。 姚雄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虽对方正良很不满意,可他知道方家现在的势力比姚家高,所以,他一直在隐忍着,在隐忍中,他在准备着他的计划,一旦他的计划成功,他就会把方家连根拔起。 姚德寿知道老陈在方家的地位,所以他见老陈来了,忙出门迎接。姚德寿的热情倒是弄得老陈不好意思了。跟着姚德寿,老陈来到了堂屋。姚德寿让人沏茶倒水,等主客坐定,姚德寿问:“不知陈先生来我家所为何事?” “姚老爷,你叫我老陈就行,我们老爷一直这么叫我。”老陈说。 “你家老爷可以叫你老陈,我可不敢。”姚德寿说,“老话说得好,侯门无下人。你虽是方家的管家,可出了方家,你的地位就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高啊。” “姚老爷这话是打我的脸了。”老陈说,“在方家崴子,只有两个老爷,那就是你和我家老爷。我就是一个下人,还请姚老爷叫我老陈,我听着自然些。” “好吧。既然你一再坚持,我就斗胆叫你老陈了。”姚德寿说,“老陈,你来有事?” “姚老爷,我今日来给你带来一个天大的喜事啊。”老陈笑着说。 “喜事?”姚德寿茫然地问,“你说的喜事喜从何来?” “我今日是来提亲了。”老陈说,“我家大公子今年二十多了,尚未娶妻。听说你家大小姐也二十多了。我家老爷想让大少爷娶你家大小姐。” “哦。”姚德寿恍悟道,“你意思是让我女儿姚缨嫁给你家大公子方正温?” “正是。”老陈说,“姚老爷,你一下如何?” “这当然是件好事了。承蒙你家老爷能看上我姚家人,我姚德寿万分感激。只是” “只是什么?姚老爷有何疑问,尽可说出。” “只是我姚家是寒门小户,难配你家这世代贵族啊。” “姚老爷这话就见外了。”老陈说,“我家老爷从没依贵族身份自诩过。上次扳指之事,老家老爷也没想到会在方家崴子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所以,我家老爷到现在还后悔呢。我家老爷说了,能娶到你姚家的姑娘,是我方家福分。” 老陈顿了顿,接着说:“姚老爷,我家老爷是真心真意地想和你家做成这么亲事。你要是不同意就直说,千万不要再拿门户之事当借口了。” “陈管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在推辞可就是托大了。”姚德寿说,“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同意这门亲事了。” “好,好。恭喜姚老爷。”老陈抱拳笑道,“我这就把姚老爷的话带给我家老爷。三日后,我就把聘礼给姚老爷带来。” 老陈起身告退,出门时,遇到了姚雄。老陈侧脸,冲姚雄笑了笑,扬长而去。看着老陈的身影,姚雄琢磨不透老陈笑里的意思。 “爹,方家的管家怎么来咱家了?”姚雄问。 “他是说亲来了。”姚德寿说。 “说亲?给谁说亲啊?” “你姐。方家的大公子方正温要娶你姐。” “什么?方家人要娶我姐?不行,万万不行。爹,你一定不要答应啊。”姚雄着急地说。 “怎么就不行了。我看那个方正温和你姐在一起挺般配。”姚德寿说。 “爹,你想想啊。他们方家现在势头正盛。咱们要是把我姐嫁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姚家怕了他们方家,拿我姐和亲呢。如果这事传开了,咱们姚家不就真的承认不如方家了吗?”姚雄说。 “可是,咱们姚家现在就是不如方家啊?”姚德寿说。 “这只是暂时的。爹,你就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我就得让方家一败涂地。到时候,方正良就会跪着求我。”姚雄说,“所以,爹,现在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让我姐嫁过去。”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陈管家。”姚德寿说。 “你这是口头答应。三日后他们来送聘礼时,咱们不收就行了呗。”姚雄说。 “这样不好吧。”姚德寿说,“等聘礼送来,弄得方家崴子人人皆知,咱们若是不收,他方家人可就丢人丢大了。我怕到时候惹怒了方宜黄,对咱们姚家没好处啊。” “要不这样,我现在派个人去方家,就说陈管家走后,你问我姐了,我姐不同意了。”姚雄说,“对,这个理由很充分,我姐不同意,他方宜黄也没话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038逃婚 “谁说我不同意啊?” 话音未落,姚缨进了堂屋。她已经在外面偷听多时了。起初,当姚德寿说起方家大公子向她提亲时,她非常高兴。可后来听到姚雄要拒绝这门亲事,并且姚德寿同意姚雄的提议时,姚缨慌了。所以,不等着走进堂屋,姚缨就说话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姚雄不悦的问。 “这是姚家的地方,我是姚家的人。我来这里不应该吗?”姚缨反问。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说在自己房间里呆着,到处乱跑什么?你看看你,哪还有女人样?”姚德寿用手指着姚缨说。 “我从小就这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姚缨说,“爹,以前你不是老说我嫁不出去吗?现在有人要娶我了,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姐,要娶你的是方家人,方家是咱家的死对头,你不能嫁到方家去。”姚雄说。 “方家是你的死对头吧。”姚缨冷笑道,“我就不明白了,咱家和方家为邻三十多年了,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当然不明白了。”姚雄说。 “姚雄,少拿你那一套说我。”姚缨说,“我们女人怎么了。作为女人就必须听你们男人的吗?还有,你这个男人也不见得比我这个女人有本事。不服气咱们现在可以到院子里比划比划。” “你给我住口!”姚德寿怒道,“老话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初真后悔把你送给那个破道长,让他教你武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做女人的美德?圣人曰:女子四德,在家从兄,出门从夫,夫死从子。姚雄是你弟弟,你怎么能和他争吵啊?” “我也不想和他吵啊。”姚缨委屈的说,“谁让他说话难听了。” “姐,我这都是为你好。”姚雄说,“方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嫁过去一定会后悔。” “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让我嫁给方正温。”姚缨说。 “不行,在咱们方家崴子,除了方正温,你嫁给谁都行。”姚雄说。 “你说了不算。”姚缨说。 “我的意思也是咱爹的意思。”姚雄说。 “爹,我主意已定。你要是非要拦着,我可啥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有辱姚家门风。”姚缨说。 “你想干什么?”姚德寿问。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和方正温我两个私奔。”姚缨说,“我可是说到做到。” “你”姚德寿用手指着姚缨,气的说不出话来。 姚雄插话说:“姐,我最后在提醒你一句,你要想清楚了,到时候千万别后悔啊?” “我姚缨做事从不后悔。”姚缨说。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不在说什么。虽然你嫁给了方家,但我姚雄绝不认这一门亲戚。”姚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再说方家,管家把姚德寿的话说给方宜黄后,方宜黄就忙着准备聘礼。看着一院子满满当当地礼物,方正良才从管家哪里得知方正温要和姚缨定亲了。对于这门亲事,方正良是打死都不敢相信。姚缨个性他是早就耳闻,并且他还同姚缨交过手。但就姚缨的武功,不在方正良之下。而他大哥方正温,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姚缨要是嫁给方正温,以后方正温还不天天受气。 为了方正温的幸福生活,方正良决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方正温。果不出方正良所料,方正温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方正温也看到家人和下人这两天都忙着买东西,可他并没有想过这是给他买的聘礼。当方正良告诉方正温时,方正温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本,一脸的质疑。当然,当方正温得知自己的未婚妻是姚缨时,他脸上的质疑中又多了一丝忧伤。 看到方正温沉默不语,方正良问:“哥,你真的要娶那个河东狮子啊?” “我的理想还未实现,我怎么能结婚啊。”方正温说。 “既然你不想娶,你赶快告诉爹啊。”方正良说,“我可听说了,下午咱爹就把聘礼送往姚家了。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方正温忙从书房里跑出去。他来到前院时,方宜黄正看着管家老陈清点礼物。看着满院子的礼物,方正温问:“爹,你这是送给谁啊?” “大少爷来了。”管家笑着说,“这些东西都是要送给你未来的老丈人姚德寿。” “爹,我啥时候答应娶姚家大小姐了?”方正温问。 方宜黄看了方正温一眼,说:“这事还用告诉你吗?自古以来,娶妻都是父母之言。我是你爹,你该娶谁,不该娶谁,当然得有我说了算。” “可是,我” “你不要说了。”方宜黄打断方正温的话,说,“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你啥都不用管,就准备着结婚就行了。” 方正温一怒之下,转身离开。回到书房,方正良还没离开。他正坐在椅子上,把腿翘在桌上,悠闲地晃来晃去。 见方正温来了,方正良忙站起身,问:“哥,咱爹同意了吗?” 方正温摇了摇头说:“咱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会同意啊。” “怎么?你真的要娶姚缨?”方正良问。 “其实,姚姑娘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蛮横。”方正温说,“我并不反对娶姚姑娘,只是我不能现在娶姚姑娘。”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正良问。 “你听过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故事吗?”方正温问。 “你这怎么又扯上霍去病了?”方正良问。 “霍去病有一句话,匈奴不灭,何以为家?”方正温说,“在国家有难时,大丈夫应该纵横沙场,报效国家。至于儿女私情,应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算是服你了。不想娶就不想娶,还非要说这些大话。”方正良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办法。”方正温说。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敢不敢做?”方正良说。 “你的主意好不那里去。”方正温说。 “我还没说你就这个态度。好啊,我不说了。反正要娶姚缨的人是你,我懒得管你的事。”方正良说,“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的思考吧,我出去遛鸟去了。” “等一下,老二。”方正温叫住方正良。 “我还没走呢。怎么?改变主意了?”方正良问。 “你先把你的注意说出来,至于能不能实施,我会斟酌。”方正温说。 “我的主意很简单。说出来只有一个字。”方正良卖关子说。 “那一个字,你是不是要急死我?”方正温说。 “逃。”方正良做了一个逃跑的架势,说。 “逃?”方正温寻思道。 “对。既然咱爹不同意退婚,非要逼你娶那个河东狮子,你就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或者叫暗度陈仓。等咱爹发现你逃走了,新郎没有了,这婚也就结不成了。”方正良说。 “可我要是逃走了。咱爹得多着急啊。”方正温说。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方正良说,“等你逃走了。咱爹最多也就骂你几句。你放心,有我在家,等我开导开导咱爹也就没事了。” “你不气咱爹就好了,还开导开导。”方正温说。 “你不相信我算了。”方正良说,“反正我把主意告诉你了,怎么做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走了,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方正良走后,方正温思索再三,除了逃走外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打定主意,他就要抓紧实施,免得夜场梦多。方正温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他先去老太太房间了,陪老太太说了一会话。话里话外,方正温的意思是自己不孝顺,以后不能在跟前侍候老太太了。 老太太还以为是儿子就要娶老婆了,怕自己吃醋。因为自古婆媳之间的关系就不好处。并且,老太太也听说未过门的儿媳妇是个倔强之人。儿子一定是担心以后会和儿媳妇争吵,所以才来安危自己。 “你不用为我考虑。”老太太说,“他们姚家毕竟算是方家崴子的大户。姚家大小姐就算脾气再倔,可基本的做女人的礼仪和道理她应是知道。再说,我也不是多事之人。日后,我和你媳妇一定会好好相处。” “母亲没明白我的意思。”方正温说,“母亲的年纪越来越大,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意思是以后家里的事情母亲就不要过问了。只安心的颐养天年就行了。” “你要你弟兄两个听话,我就没有烦心的事情。”老太太说。 “儿子不孝,以前惹母亲生气了。儿子给你老磕头了。”方正温跪下,给老太太磕了几个头。老太太忙让丫鬟把方正温搀扶起来。 “你今儿是怎么了?好好的说这些话干什么?老大,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老太太问。 “没有。”方正温说,“母亲你休息吧,我走了。” 方正温走出老太太的房间。他不敢去见方宜黄,怕方宜黄发现了他要走的迹象。所以,他对着方宜黄的卧室,跪下磕了一个头,转身回自己房间,拿起行李,趁着夜色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040替身 方正温走后的第三天,方宜黄才从管家哪里得到了消息。此时,方家不仅向姚家下了聘礼,连结婚的日子都商量好了。现在好了,一切准备就绪,新郎跑了。 “反了,都反了。”方宜黄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碗,使劲地往地上摔。 下人和管家都站在堂屋门口,大气不敢喘。方正良壮了壮胆子,走到门旁,说:“爹,人都走了,你生气也没用啊。” 方宜黄看了方正良一眼,满肚子怒火正没地方撒,这下全撒在方正良身上。方宜黄用手指着方正良说:“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这事一定是你出的主意。正温一向听话,不会想到这种歪主意。” “爹,你是不气疯了。逃跑的是我哥,不是我,你怎么说起我来了。”方正良问。 “我问你,你哥逃跑时你知道吗?”方宜黄问。 方正良点头说:“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拦?”方宜黄问。 “我哥说了,我要是拦着他,他就自杀。我哪能看着他自杀啊。”方正良说。 “那好,我再问你。你哥走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方宜黄问。 “我不是怕你生气嘛。”方正良说。 “你少给我狡辩。我看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你的主意。”方宜黄说。 “爹,我哥都逃走了,再追究谁的责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派人去姚家,把婚事给退了。”方正良说。 “退婚?亏你说得出来。”方宜黄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们方家人还要脸呢。刚下了聘礼就退婚?你让我这脸往哪里搁?” “现在不是面子的问题。”方正良说,“你说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到时候没有了新郎,姚家人能认?与其到那时候闹得不可开交,还不如现在就撕破脸呢。” “没有新郎这个婚礼我也得举行。”方宜黄咬着牙,赌气说。 “没有新郎你怎么举行?”方正良问。 “你出的鬼主意让你哥逃跑。我拿你顶替你哥。”方宜黄说。 “爹,你是不是真的被我哥气疯了,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方正良问。 “滚,你给我滚。”方宜黄大声喊。 “走就走,谁愿意在这儿啊。” 方正良离开后,管家老陈小心地进了堂屋。方宜黄看了老陈一眼,摇头说:“老陈啊,你说我这是造的啥孽,生出两个不孝子。” “老爷,其实这事不能全怪大公子。”管家说,“都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当初只顾着姚家人的意见了,没有征询大公子的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他是我儿子,我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方宜黄说,“圣人教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难道到我这里就不好使了?” “老爷,也不是我说句让你扫兴的话。”管家说,“咱们的那一套在大公子这样的年轻人身上不好用了。五四运动,年轻人上街游行,打倒孔家店。现在又过去了十多年,咱们的思想已经跟不上现在这个时代了。” “照你的话,咱们与姚家的亲事就这样算了?”方宜黄说。 “当然不能。”管家道,“大少爷走了,家里不是还有小少爷吗?” “你意思让方正良去姚缨?”方宜黄问。 “小少爷娶姚家大小姐,也不算亏待她。虽说小少爷的个性狂放,可小少爷的长相可是没得说。” “姚家人能答应吗?”方宜黄问。 “咱们先不透露。等拜了天地,生米做成熟饭了。姚德寿不同意也没办法。”管家说,“只要咱们两家成了亲家,以后咱们多用点心,不亏待他们姚家,我想他姚德寿也挑不出咱们的毛病。反之,如果我们现在退婚,姚德寿一定认为咱们故意耍他。这个梁子要是结下,以后恐怕很难化解了。” “咱这么做老二答应吗?”方宜黄问。 “我去问问二少爷。”管家说,“现在这件事情也只是在讨论阶段。如果小少爷不答应,一切都白扯。” “老二的个性我了解。姚家大小姐比老二大个四五岁,这事我怕老二不答应啊。”方宜黄说。 “老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孩子大一点没关系”管家说,“再者说了,姚家大小姐我见过,虽说年龄可能比小少爷大,可那姑娘长相年轻。并且,姚大小姐会武功,小少爷也会武功。在咱们方家,也只有小少爷能降服的了她。他们这一对,或许是前世注定的缘分。” “你现在在我这里说这么多没用。关键你的说服老二。我的话他是不听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方宜黄说。 管家点点头,说:“老爷,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去说服小少爷。” “事到如今,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你去吧。”方宜黄说。 在管家找方正良之前,狗蛋就已经先把事情捅给方正良了。方正良吃了一惊。之前,他听方宜黄说让他替方正温娶姚缨,还只当方宜黄说的气话。没想到方宜黄还真准备这么做了。 “你说的可是实话?”方正良再三地问狗蛋。 “我发誓。”狗蛋说,“我在外面可是听得听得一清二楚。” “我爹是不是糊涂了,这种下三滥的办法他也使得出来?”方正良说。 “其实,这都是管家的注意。”狗蛋说,“老爷起初不同意,可管家再三的要求老爷,最后,老爷才同意了。小少爷,我可听说了,姚家大小姐是个母老虎,可厉害了。你要是娶了她,这辈子你可就惨了。” “我当然知道了。”方正良说,“之前,我还同她交过手呢,差一点就败给她了。这口恶气我还没有出,怎么能娶她做老婆。不行,我得找我爹说去。” “你不用去,等一会管家就来找你了。”狗蛋说。 狗蛋刚说完话,管家就推门进来了。狗蛋以为管家听到他说的话,吓得伸了伸舌头,把头缩回去。管家看了狗蛋一眼,说:“狗蛋啊,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出去吧。我和小少爷说几句话。” “小少爷,我出去了。”狗蛋说。 “你去后院,帮我把大鸟喂了。”方正良说。 狗蛋走后,管家把房门关上。看着管家神秘兮兮的样子,方正良心里觉得好笑。但他表面上装着啥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陈叔,大白天的你关门干什么?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少爷,你怎么开起我的玩笑了。”管家说。 “我随便说说,你不要介意。”方正良说,“好了,门你关上了,我这里也没有人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吧?” “小少爷,这么多年,咱们之间还从没说过贴心的话吧?”管家问。 “没有吗?”方正良问,“我记得我和你说的话都是贴心的话啊?” “或许是吧。”管家并不辩驳,顾自地说,“我老陈跟着老爷快五十年了。我没有老婆,没有孩子。虽说我只是这里的管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我,可我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把你和大公子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陈叔,你对我们的好我和我哥都记得。你放心,等你老了,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方正良说。 “有小少爷这句话我为方家死而无憾了。”老陈说,“我今日来并不是要小少爷为我表态。我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方正良问。 “小少爷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管家说,“方才我说了,我跟着老爷四十多年了。八国联军进入北京的场面我也经历过,虽说那种场面很惊险,可我并没有害怕。因为我知道,外国人入侵北京这事,他理亏。老天爷也不能容他。所以,没多久,八国联军就撤回去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也没少经历过,人走的路多了,就能总结出一些道理。我活到现在,所得到的人生道理是不能做亏心事。只有不做亏心事,再大的困难都能度过。” “陈叔这是来给我上课了。”方正良说。 “不是上课,是告诉你该怎么做。”管家说,“当今,咱们方家就遇到了一个坎,而这个坎并不好过。不是说这个坎有多难,而是咱们理亏啊。” “你说我哥逃婚这事?”方正良问。 “这事说起了怪我,当初没有征询大少爷的意见,以至于弄成现在这么个局面。”老陈说。 “我能做什么吗?”方正良问。 “如果小少爷真的想为方家做点事情,真的想为老爷排忧解难。我想请小少爷替大少爷把这个婚给结了。”管家说。 “可是,我并不喜欢姚缨啊。”方正良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姚缨,可这并不妨碍你娶她。”管家说,“你先把她娶家里来,等遇到你喜欢的姑娘,你再娶来做小妾。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再者,姚缨的性格很倔,又会武功,你大哥若是娶了她,还真吃不开。而你不同,你也会武功。咱们方家也只有你能制服得了她。” 管家的最后一句提醒了方正良。之前,他还恼怒差点败在姚缨手里的这口恶气没法出,现在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把姚缨娶来做老婆,自己慢慢地折磨她。另外,自己娶了姚缨就是姚雄的姐夫了,姚雄不服自己都不行,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啊。 “行。我答应你。”方正良说,“可是,姚家人知道同意吗?” “所以,在洞房花烛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管家说。 “我明白了。”方正良说,“这件事情你交给我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它办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040春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家人开始为婚礼做准备了。用方宜黄的话说,这是他们搬迁到方家崴子后举行的第一件喜事,所以,方宜黄希望婚礼要隆重,场面要热烈。当然,方宜黄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依然觉得方家是贵族之后。虽然现在落魄了,可受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要用一场隆重的婚礼来告诉所有方家崴子的人,方家的贵族之魂依然存在。 婚礼前三天的一个傍晚,春桃来到了方家。来之前,春桃是经过了一番精心了装扮,她把自己装扮成乞讨者的模样,满脸的泥垢,身着破烂。所以,当她来到方家时,管家都没有认出来。春桃对管家说了一番苦难的话,最后,春桃说她希望自己能留在这里,只要能给她一口饭吃,让她做什么都行。 由于结婚的日子就要到了,家里还真缺人手。管家想了想,就把春桃留下来。他让一个丫鬟带着春桃去洗澡,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丫鬟把春桃带到了厨房,告诉春桃的工作就是洗碗摘菜。 次日,狗蛋去厨房拿东西时,春桃叫住他。她带狗蛋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手上的镯子退下了,送给狗蛋。 狗蛋看了看镯子,又看了看春桃,问:“你想干啥?” “大哥,你先拿着。”春桃硬是把手镯塞给了狗蛋。 狗蛋拿着手镯,说:“你啥意思,想一个手镯就收买我啊?” “我哪里是收买你啊。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春桃笑着说。 “我能帮你啥忙?”狗蛋问。 “你带我去见一个人。”春桃说。 “谁啊?” “你们的小少爷,方正良。” “怎么?你认识我家少爷?” “我当然认识了。”春桃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你家少爷。我刚来这儿,不知道你家少爷住在哪个房屋,你能领我去吗?” “我可不敢。”狗蛋说,“我家老爷有规定,下人是不能随便进出主子的房间。尤其是你这个刚来的。要是让老爷知道,一定会连累到我。” 春桃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替我传个话,就说我来找他了。让他来厨房见我。” “这倒是可以。话我一准给你带到,至于小少爷来不来见你,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只要把话给我带到就行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春桃。春天的春,桃子的桃。” “春桃,这个名字好。听着就让人觉得很甜。” 狗蛋出了厨房,径直来到方正良的卧室。虽说再过两日他就要结婚了,家里人忙上忙下的一刻不得闲,可作为新郎官的方正良,显得格外清闲。每天他依然是遛鸟赌钱,早出晚归的。方宜黄虽然看不过,但他并不敢管他。因为他怕方正良再学方正温,一赌气跑了。 方正良之所以对这场婚礼显得漠不关心,毫不在乎。其实他是想告诉方宜黄,他并不喜欢姚缨,他之所以要和姚缨结婚,是出于对方家的利益考虑。他想让方宜黄看到他所受的委屈,以便于以后方宜黄能少骂他。 狗蛋闯进房间时,方正良还趴在床上睡觉。方正良很生气,因为狗蛋的闯入惊扰了他的好梦。 “大清早的,你冒冒失失闯进来干什么?想死啊?”方正良说。 “少爷,我” “你什么你,我平时没有告诉你吗?进我的房间,你必须敲门。重来。” 狗蛋知道方正良的脾气,不敢不听方正良的话。他退出房间,关上房门。重新敲了敲门,得到方正良的允许,才慢慢地推门进去。 “大早晨,找我有啥事?”方正良问。 “少爷,你不我找你,是有一个女人要找你。” “女人?在哪里?” “厨房。” “狗蛋,你耍我。”方正良怒道,“厨房的下人找我干什么?” “不是,少爷。她是下人,可我觉得她不是一般的下人。她认识你。” “咱们家的下人都认识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她是昨天才到咱们家。她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你说了半天,这个下人叫什么名字?” “春桃。” “什么?春桃?” 方正良从床上蹦起来。狗蛋看到方正良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等方正良穿上衣服,狗蛋小声地问:“少爷,你没事吧。”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方正良说。 “哎!”狗蛋答应着,转身要走,方正良又叫住他,说,“我警告你,今日这事你谁都不能告诉。要是我爹知道了,我扒了你的皮。” “你放心,少爷。我一个字都不能泄露。”狗蛋笑着说。 “你笑什么啊?”方正良问。 “没什么?少爷,我真的很佩服你。”狗蛋给方正良竖了一个大拇哥,转身跑了。 方正良来到厨房时,春桃正蹲在地上刷碗。除了春桃外,厨房里还有两个女人。方正良清了清嗓子,喊道:“那个叫春桃的,你跟我来一下,我房间的地板脏了,你帮我擦擦。” 春桃抬头,冲方正良抛了一个媚眼。方正良不敢和春桃有过多眼神的交流,他怕另两个女人发觉了。春桃擦了擦手上水渍,跟在方正良后面,去了方正良的卧室。进了房间,方正良关上房门,春桃一把抱住方正良,并把嘴巴凑过去,方正良忙把春桃推开,说:“别闹了,让我爹看到他能杀了我。” “见你一面可真的不容易啊。”春桃说。 “你咋来了?”方正良问。 “想你呗。你不想我吗?” “想,当然想了。”方正良敷衍道。 “想我就亲我一下。”春桃说。 方正良看着春桃,春桃把脸凑过去,方正良没办法,只好在春桃腮帮子上亲了一口。方正良问:“你啥时候到的我家?” “昨天傍晚。” “你不在‘春宵楼’,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妈妈让你跑吗?” “最近‘春宵楼’生意不好,我请了几天假,说是回家看我生病的爹,妈妈就准许了。” “你啥时候走?” “怎么,我刚来你就撵我走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说你是请假来的,我怕你回去晚了,你妈妈打你。” “我不怕。”春桃说,“你要是让我走我就走,你要是不让我走,我就长远地住在这里了。” “我当然希望你长远的住下了。只是,我怕我养不起你。” “你家这么大骇养不起我?你是怕我住在你家,粘住你吧。” “你说哪里的话啊,我哪能有这种想法。” “你放心,我不会粘着你的。过几天我就回去了。”春桃说,“我看你家里里外外装扮的红红火火,是有什么喜事吗?” “是啊。我要结婚了,后天。”方正良看着春桃说。 “是吗?恭喜你啊。” 春桃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的表情,折让方正良感到很意外。根据他对女人的了解,女人一般都是很容易吃醋嫉妒。虽说他和春桃只是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可在方正良心中,已经不把春桃当做妓女看待了。或许是春桃的第一次给了他,又或许是他是在春桃做妓女之前认识的,心里总有一种感情在里面。他以为春桃对他也是一样,尤其是春桃说了上次她冒着大雪来方家找他,这让他更想当然的认为春桃是喜欢他。 有时候,男人的虚荣比女人还要严重。尤其是当一个女人喜欢他时,即便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他也得让别人知道这个女人是喜欢他的。可是,从春桃的面部表情中判断,春桃并不喜欢他。可是,春桃若是不喜欢他,为什么会来方家找他? “你不吃醋吗?”方正良问。 “我为什么要吃醋啊。”春桃说,“我没有资格吃醋。” “你这话啥意思?”方正良问。 “上次,咱们交谈时我就告诉你了,我只想做你的朋友,比普通朋友稍微好一点的。或者说是你的性伴侣吧。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敢奢望能嫁给你,做你的夫人。可是,在我心里,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我们不是喝过交杯酒了吗?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春桃说,“你说方家少爷,你结婚是理所应当,所以,作为朋友,我是真心的为你高兴。” “春桃,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激动。”方正良双手攥着春桃的手说,“你放心,即便是我结婚了我也不会忘了你。” “有你这句话我这趟就没算白来。”春桃说,“我想好了,我要等你结完婚后我再走。” “为什么啊?”方正良问。 “我想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 “新娘子没你漂亮。”方正良说,“和你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新娘子,这一切都是我爹的注意。可为了我们家,我不能不做,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好了。啥也别说了。”春桃说,“你安心的做你的新郎官,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041洞房花烛未必春 婚礼当天,方宜黄让人杀了五头猪,十头羊。在方家大门外的空地上支起一口大锅,十多个厨师同时忙活做饭。这一天,整个方家崴子的人,无论大人小孩都来方家吃饭。 早晨八点,方正良身着新郎衣服,头戴大红的轻纱帽子,挎着高头大马,在一行唢呐声中,向姚家缓缓而行。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看到新郎官头戴轻纱毡帽,把脸给挡住了,他们都觉得很新鲜,但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结婚前一天,方家人就说了,他们祖先本是贵族,今日落难至此,心中非常愧疚。虽说喜事应该大办,可又觉得愧对祖先,所以就想到了用轻纱遮面,以便给祖先们留一点颜面。 方家人的这个解释,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人们都能接受,毕竟方家人没有说错,他们祖上世代贵族,想当年,那可是在紫禁城进进出出的家族。现在落难到方家崴子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不羞赧吗? 在方家崴子,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姚雄。他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并且,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姚德寿。 姚德寿虽也认为方家的说辞很荒唐,可他不愿意在女儿的大婚之日在节外生枝。毕竟结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辈子难得的大事。所以,他再三警告姚雄,明日婚礼上,千万不能惹是生非。姚雄口头答应了,可姚德寿并不放心,他找到梁顺,让他牢牢地看住姚雄。 当新郎官踏入姚家大门时,姚雄就觉得新郎官的身量很像方正良。如果不是先入为主,知道今日的新郎官是方正温,单从身材上,姚雄一定认为这个人就是方正良。脑海中,姚雄浮现一个观点,莫非方家人玩了一个调包计,明着说是方正温娶亲,实则是方正良。可是,姚雄又一时想不出方家人玩这种计谋的用意何在? 姚雄犹疑之际,新郎官已从他身旁走过。堂屋里,两个丫鬟扶着新娘在一旁等候。心里进了堂屋,两个丫鬟牵着新娘子,把新娘子的手交给新郎。新郎领着新娘,来到堂屋正中央,姚德寿夫妇已经在太师椅上等候多时了。新郎新娘跪下,给姚德寿夫妇磕了一个头。然后,新郎抱着新娘,上了花轿。 一阵鞭炮,吹唢呐的鼓足了劲儿吹。走出新娘家时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情,唢呐班子在此时也要显示自己的本事,一来给自己长脸,二来给主家长脸。 出了姚家,回来的路上,新郎骑着马走在轿子前面,过了一块水塘,新郎忽然从马背上下来,众人不知新郎此举何意,连同轿夫,一同站住了。新郎走到轿门口,掀起轿门,新娘正局促地坐在轿子内。新郎忽然伸手去撩新娘的红盖头。服侍新娘的丫鬟忙伸手挡住,说:“大少爷,你这是干什么?还没入洞房呢,你怎么能掀盖头啊?” 另一个丫鬟捂着嘴巴笑道:“莫不成大少爷等不及了。” 丫鬟的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新郎也笑了笑,转身离去。此刻,姚缨的心思全放在新婚的喜悦和幸福之中,并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理会其他的事情。不然,但从方才新郎的笑声中,她定能判定新郎是谁。 中午十一点,迎亲的人回来了。管家指挥下人在村西头放了三个礼炮,唢呐声又高亢起来了。到了方家门口,新郎从马上下来,先跑回家,到厨房里喝了半瓢凉水。厨房里的人都去外面看热闹了,只有春桃在里面洗刷。 春桃放下手中的碗,说:“新郎官,取个亲有那么难吗?还蒙着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抢亲去呢?”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方正良说,“我娶来的不是老婆,是个母老虎。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 “最怕什么?”春桃问。 “最怕入洞房了。”方正良说。 “为什么?” “因为若是新娘发现我不” 方正良忽然不说了。春桃问:“你快说啊,不什么?” 这时,狗蛋跑过来,大声喊:“少爷,少爷,你快过去吧。新娘在轿子里等着你抱她下来呢。” “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啊?”方正良说。 “你不急老爷可是急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然老爷又要开骂了。”狗蛋拉着方正良,一路小跑过去。 透过薄纱,方正良看到方宜黄那张阴沉的脸。他暗暗地伸了伸舌头,走到花轿前,丫鬟撩起轿门,方正良抱起新娘,大门槛处已经点燃了一盆火,方正良抱着新娘从火盆上跨过去,寓意以后的日子就红红火火了。 堂屋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黄色盒子,盒子里是方家祖传的红玉扳指,黄色盒子两侧燃着两根红烛。桌后的墙上贴着大大的喜字。桌两边放着两把太师椅,方宜黄坐在桌子左边,老太太坐在桌子右边。 等方正良抱着新郎来到堂屋,把新娘放在地上。主事人清了清嗓子,大喊:“吉时已到,结婚典礼现在开始!” 院子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唢呐班子又开始新一轮高亢的吹奏了。这次,他们吹奏的曲目是《百鸟朝凤》,寓意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在喜庆的唢呐声中,新郎新娘拜完天地,主事人最后高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闹亲的人簇拥着新郎和新娘进了洞房。方正良心里有事,怕闹亲的人认出他的真面目了,就趁机逃跑。等到晚上,人群散去,方家恢复安宁后,方正良才回到洞房。 蜡烛已经燃半,新娘端坐在床边,等着新郎为她掀起红盖头。进了房间,方正良先把房门关上,新娘姚缨已经听到了方正良的脚步声,她心里像住进了一个小鹿,突突地跳个不停。 有人说,人生最幸福的时刻是美梦实现时。其实,人生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是美梦靠近时,等待美梦的时刻。因为一旦美梦一旦实现,接下来该有梦醒的烦恼了。 方正良先走到桌边,拎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抬头干了。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场灾难。而他,明知道灾难会来,还要义无反顾地去迎接,拥抱。洞房之夜,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煎熬。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场合,对于不同心境的人来说,带来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喝过酒,壮了胆子。方正良缓缓地走到姚缨跟前。姚缨低着头,从下面的缝隙处,她能看到方正良的脚。方正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捏着红布的角,心里默念一二三,牙一咬,心一横。双手用力,把姚缨头上的红布给掀飞了。 姚缨本是低着头,等头上的红布被掀起后,她缓缓地抬头,当她看到方正良站在她跟前,对着她干笑时,她的心忽然沉了下去。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从三暑天一下子到了三九天。 方正良看姚缨坐在床边,沉默不语,身子瑟瑟发抖,他忙伸出双手,挡在胸前,边防着姚缨的攻击边解释说:“我先告诉你,这不是我的注意。其实,我也是被逼的,咱们是同病相怜。” 方正良的话打断了她的悲伤。她双眼直直地望着方正良,从她的眼光中,方正良能感觉到她满腹的火气。方正良正要说两句劝慰的话,姚缨忽然摘掉头上的凤冠,朝方正良扔去。接着,姚缨又脱去身上的霞帔。方正良刚躲过姚缨扔来的凤冠,姚缨顺势拿起床头的一把剪刀,朝方正良扑去。方正良不敢怠慢,也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同姚缨打斗在一起。 二十招后,姚缨越打越急,忙着出错。方正良抓住她的错误,飞起一脚踢开姚缨。姚缨坐在地上,方正良站在门口,用手指着姚缨说:“你这个疯婆娘,刚结婚你就想谋杀亲夫啊?” “方正良,你们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哥,你为什么要娶我?”姚缨问。 “我也没有办法啊。”方正良说,“你喜欢我哥,可我哥不喜欢你。他为了逃避这场婚礼,就离家出走了。我爹觉得退婚会伤了你家的你姚家的面子,就让我娶你了。” “你说的可是实话?”姚缨问。 “你现在是我老婆了,我有必要骗你吗?”方正良说。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姚缨瘫坐在地上,流着眼泪哭泣道,“你不喜欢我,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难道在你心中,我就那么下贱,非得缠着你吗?” “哎呀,别哭了。事已至此,你就安于现状吧。”方正良说,“做我的老婆你也不委屈。以后,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不会为难你。” 姚缨白了方正良一眼,咬牙道:“我姚缨是个从始而终的人,绝不会半途变心。既然他无心于我,此生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说毕,姚缨拿起剪刀就要抹脖子,方正良大骇,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弹出去。好在方正良反应迅速,他弹出的大洋打到姚缨的手腕,姚缨手一松,剪刀掉在地上。方正良急忙赶过去,把剪刀捡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方正良说,“新婚之夜,你死了,我能脱清关系吗?你这不是害我吗?” “我已把此心交给你哥了。既然他不要我,我活着有何意义。”姚缨说,“你可以防着我现在不死,日后,我还是要死。” “死,死,死。你就是猪脑子,除了死难道就不能想些别的办法?”方正良说。 “他都不要我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姚缨绝望地说。 “哎呀,我跟你说实话吧。”方正良说,“我哥走的时候其实我在他身边。他并没有说不要你,也没有说不娶你。他说现在还不是结婚的时候。他的意思是等把日本人赶出中国,他就和你结婚。” “你没有骗我?”姚缨认真的看着方正良,问。 “我发誓。”方正良说。 “他既有此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姚缨问。 “他当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方正良说。 “只是现在我就算他有此心,我们也不能在一起了。”姚缨说。 方正良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看出来了,你心里只有我哥,我也不跟着凑这个热胡闹了。虽说咱们结了婚,可外人都认为是我哥同你结的婚。所以,名义上,你是我哥的老婆,你只要安心的在我家呆着,等我哥回来,你们两个入洞房就是了。” “这样行吗?”姚缨问。 “怎么不行。你同意,我同意就行了。”方正良说,“好了,你自己在这里睡吧,我去另一个房间睡去了。” 姚缨从地上站起身,对方正良做了个万福,说:“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我这也是为了我哥。我走了,你自己睡吧。” 方正良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今晚咱们的约定你千万不能给我爹娘说,尤其是我娘,她一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把你赶出方家。” 走出洞房,方正良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仰望,天上一轮明月,心中的烦扰顿时消散了。他回望了眼洞房,迈起步子,朝另一间房屋走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042私奔 另一个房间内,春桃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姚雄送给她的玉佩,一脸的幸福。听到房门声,春桃赶紧收起玉佩,从床上坐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春桃问,“人生最美时刻,洞房花烛夜。你不说在房间里好好地陪着你的美娇娘,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快别说了。”方正良说,“幸好我跑的快,若是晚一步就被那个母老虎给杀了。” 春桃笑道:“这可奇怪了。洞房花烛本是两情相爱,你这里倒好,还差点弄出人命来。我倒要听听里面的故事了。” “给我倒一杯水。” 方正良把身上的大红袍子脱掉。春桃倒了一杯水,端着递给方正良。方正良喝了水,把杯子递给春桃。 “你怎么还不睡?”方正良问。 “睡不着。”春桃说。 “怎么睡不着?” “心里不是滋味?” “谁得罪你了?” “你这是明知故问。”春桃红着脸,娇啧道,“我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睡觉,我心里能是滋味吗?” “你不是说我结婚你很高兴吗?怎么又不是滋味了?” “话虽是那么说。可真要做起了就难了。”春桃怅然道。 “别伤心了。今晚我在你这里睡。” “真的?”春桃脸露喜悦,看着方正良说。 “当然是真的。” “你舍得洞房里的美娇娘?” “有啥舍不得。她本来就不是我要娶的老婆。” “这话怎么讲?” “我告诉你,”方正良说,“不过,我说之前,你得发誓,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别告诉我了。”姚缨不悦地说。 “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方正良说,“其实吧,我该喊她嫂子。她是要嫁给我哥,可我哥在结婚前跑掉了。” “你哥为什么跑?” “我哥不想这么早结婚。” “你哥是不想娶她吧?” “不是。”方正良反驳道,“我哥和她见过面。从我哥的言语中,我能看得出我哥喜欢她。只是我哥认为男人应该先成就一番事业才能成家。所以,我哥就走了。” “然后你就顶替你哥结婚了?” “这也没什么不妥。我也是方家的男人嘛。” “真没想到,这么缺德的主意你们也能想的出来。”春桃说,“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方正良苦恼地说,“如果,我哥不喜欢她,又或者她不喜欢我哥,我就可以随便的打发她了。可现在她和我哥是很相爱,就算是为了我哥,我也得保护她的清白。” “没看出来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春桃说,“看你平时啥事都干,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而在这件事器上,你竟能为别人考虑,当着让我刮目相看了。” “毕竟那是我哥。就算我对不起天下的人,我也不能对不起我哥啊。”方正良说。 “现在你准备采取怎样的措施保护你嫂子的清白啊?”春桃问。 “我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我从此不进她的房间就是了。”方正良说。 “刚才你说了这件事情要瞒着你爹娘。可你老是不和她圆房,难道你爹娘就不起疑心?”春桃问。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到。”方正良说,“可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你不会实施。”春桃说。 “什么办法?”方正良问。 “咱两个一块,离开这里。”春桃说,“只有你不在家里了,你爹娘也就拿你没了办法。还有一点,你不在家,等你哥回来,你嫂子的清白也好证明啊。” “你这个注意不错。我咋就没想到啊。”方正良说,“咱们先睡觉,明天一早走。” “还明天干什么?要走现在就走。”春桃说,“咱们今晚离开,明天你爹发现时,咱们已经到了奉天。” “可是,我现在身上没有钱啊,到了奉天吃什么?”方正良说。 “也是啊。”春桃托着腮帮说,“你说的这个问题很现实。咱们回到奉天后,我自然是不能在‘春宵楼’干了。咱们就没了经济来源。奉天的开销又这么大,咱们是的好好的想想了。” “要我说还是等天亮了,我去账房拿些钱。”方正良说。 “拿钱有啥用。”春桃说,“你不知道,现在奉天城内的通货膨胀很厉害,钱都不值钱了。还有,咱们现在是满洲国,你以前的钱都作废了。要我说,咱们只有一条道可走。” “你又有啥主意了?”方正良问。 “之前我听卜世仁说你家有一个血玉扳指,卜世仁说那个扳指很值钱。咱们不然就拿着那个扳指去奉天,当给卜世仁。”春桃说,“我想,用那个扳指换来的钱够咱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不行,不行。”方正良说,“那个扳指是我家祖传的。上次为了那个扳指,我就被我爹关进柴房里了。” “咱们只是把扳指当给卜世仁,又不是卖给他。你可以让卜世仁写一个当票,到时候咱们有了钱,你在给他赎回来。”春桃说,“咱们这只是权宜之计嘛。” “还是不行。”方正良说。 “不行算了。”春桃噘着嘴说,“我看你啊就是舍不得你嫂子,不想跟我走。” “别说没良心的话。”方正良说,“我若是不想跟你走,我会大半夜的和你在这里商量这些事情?” “你既然下定决心要走,为什么还犹豫不决?”春桃讽刺说,“以前,我看你是个敢作敢为的大男人。后来,听卜世仁说你家曾是贵族,我想你的做事风格属于贵族遗风。瞧你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像贵族。” 春桃的讽刺起了作用。方正良涨红着脸说:“谁说我不像贵族了。我告诉你,从我老姑奶奶那辈开始,我家就世代为贵族。不就是拿一个破扳指吗?有何难处,我现在就去,你给我等着。” 看着方正良走出房间,春桃的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此次方正良去书房可是轻车熟路了。他用匕首窗户里的插销,推开窗户,闪身进去。借着外面的月光,他摸索到南墙处的书架前,找到那本拿不动的书籍。他先是往上扣,没有扣动。又往左右旋转。往右用力时转动一周,接着,书架裂开,中间有一个柜子。方正良拿开柜子里的抽屉,抽屉内放着一个黄盒子。他打开黄盒子,拿出扳指,迅速地撤退了。 春桃正站在房门口不安的眺望,直到方正良回到房间,她脸上才露出了笑意。方正良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其实,春桃是别有用心。 方正良把扳指递给春桃,春桃拿着看了看,说:“就这?也没有啥稀奇的。” “现在是晚上,等到了白天,你就知道它的稀奇之处了。”方正良说,“扳指到手了,咱们快走吧。若是让我爹发现,全都完了。” “不用拿行李了吗?”春桃问。 “有这个扳指还拿什么行李啊。”方正良说。 春桃笑了笑,说:“你瞧我这脑子。” 两人趁着夜色,摸黑离开方家崴子,朝奉天城赶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043中计 两人到了奉天后,春桃说她不回“春宵楼”了,而是领着方正良径直住进了城东的一间空房,没等方正良询问,春桃就先解释说房屋是她一个远房亲戚。亲戚在城里生活不下去,就回农村了。 方正良没有怀疑春桃的话,更没有觉察到春桃的别有用心。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他只是觉得很有成就感,也很兴奋。因为在他认为,只有离开了家,并能够养活女人时,才是成为男人的标志。 春桃很勤快,一会的功夫就把房间收拾干净了。她让方正良先坐着。她去外面卖了一桌酒菜回来。 看着满桌的酒菜,春桃感慨地说:“少爷,我一直梦想着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今日终于实现了。我很感谢你,来,我敬你一杯酒。” 春桃双手举着酒杯,方正良接过去。抬头干了,把杯子还给春桃。说:“春桃啊,虽然咱们现在住在一块了,可咱两得事先说好。我不能保证以后我能娶你,你多少也了解了,我爹是老顽固,我怕他不同意。” “少爷,你放心。我春桃不是那种糊涂人。”春桃说,“我只需尽情地享受当下的快乐时光就是了。我不会考虑以后的事情,更不会因为咱两个住在了一起,以后我就粘住你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方正良说。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壶酒喝光了。春桃站起身,说:“少爷,你先坐着。我去外面打壶酒。很快就回来。” 方正良摆摆手,等春桃离开,方正良从怀里拿出那个血玉扳指,对着光线看看了,一脸满足的样子。不一会,春桃打酒回来,两人又对饮了几杯。方正良忽然觉得头有点沉,眼睛发涩。春桃忙扶着方正良问:“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 “不会啊,我的酒量一般能喝好几壶酒,咱们这才喝了多少啊。”方正良说。 “或许是咱们赶了一天的路,你累了。”春桃说。 “哎,不对啊,你怎么” 方正良话还没说完就倒了。等方正良醒过来后,他觉得不得劲,想活动身子,身子动弹不得,他这才明白自己被绑了,心中大骇,一下子清醒过来。 “方公子,你终于醒了。你这睡了都快一个下午了,没想到蒙汗药的威力这么厉害。”春桃说。 方正良抬头看着春桃,在春桃后面还站着几个人。而让他更惊讶的他看到了姚雄。方正良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挤了挤眼睛,还是姚雄。方正良仿佛明白了。 “春桃,你个贱货,你为什么要算计我?”方正良问。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春桃走到方正良跟前,蹲下,用手摸着方正良的脸,忽然,春桃扬手给了方正良一个大嘴巴子,方正良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子。 “方正良,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如果不是你,我能落到今天这一步?”春桃大声喊道。 “你之前不是说咱们以前的恩怨已经化解了吗?”方正良问。 “女人的话你也相信?”姚雄笑着说,“方正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天真。” “姚雄,你他妈的怎么来了?”方正良问。 “我怎么来了?我为什么不来?”姚雄说,“方正良,你知道,这间房子,就是春桃和我的家。” 话毕,姚雄搂着春桃的腰,春桃把脸贴在姚雄的胸脯上,姚雄低头在春桃脸上亲了一口。春桃从姚雄怀里挣脱开,看着方正良说:“方正良,你现在知道我和姚公子是什么关系了吗?” “你既然和姚雄好了,为什么去我家找我?”方正良问。 “你别自作多情了。”春桃说,“我去你家不假,可我不是去找你,我失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方正良问。 “这个东西。”姚雄把血玉扳指拿出来,托在手上。方正良看到血玉扳指后,立刻大怒。他冲姚雄大吼道:“姚雄,那是我家的东西,你还给我。” “我知道这是你家的东西,可现在这东西在我手上。”姚雄说,“方正良,你们方家在方家崴子耀武扬威的不就是凭着这个扳指吗?现在,你们家没有扳指了,我看你再怎么风光。” “本来呢,我对你这个扳指没有兴趣。”春桃说,“可是,姚公子说他想要你家的这个扳指,没办法,我只有去你家了。起初,我只是想在你家做几天下人,然后把扳指偷回来。没想到你竟然舍弃自己的老婆和我私奔,于是我就鼓动你,让你拿着扳指跟我走。没想到你这个人怎么好骗。” “等等。”姚雄插话道,“春桃,你说什么,他老婆?他还没有结婚,那来的老婆啊?” “这事你还不知道吧。”春桃说,“他是替他哥哥结的婚。听说他哥哥在结婚前跑了,他替他哥哥把他嫂子给娶来了。” “方正良,春桃说的可是实话?”姚雄问。 “不错。姚雄,你没想到吧,你姐姐嫁给了我,以后我就是你姐夫了。哈哈!”方正良大笑道。 “方正良,你个混蛋,你这么做是害了我姐,我打死你。” 姚雄冲到方正良跟前,一阵拳打脚踢。打的方正良嘴角流血。姚雄的这一顿毒打,倒是把方正良骨子里那个不服输,不服软的傲气给打出来了。等姚雄打完,方正良眼睛直直地瞪着姚雄,说:“姚雄,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是你姐夫。” “你还说。我现在就崩了你。”姚雄从怀里拿出枪,指着方正良。 春桃忙拦住姚雄,说:“姚公子,别冲动。这里是奉天城,自从日本人来了后,这里的治安很严。你要是把他杀死了,恐怕会惹上麻烦。” 姚雄把枪收起来。方正良冷笑道:“姚雄,你就是个孬种,整天咋咋呼呼,打死这个,打死那个,你说你打死谁了?你连我的鸟都没有打死,还想打死我?你做梦去吧。” 姚雄冷笑道:“方正良,你就嘴硬吧。我不跟你生气。等一下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姚公子,咱们怎么处置他?”春桃问。 姚雄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刚才还有太阳,现在已经乌云满天。姚雄说:“看来要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应该让方正良好好的感受一下啊。” “哥几个,麻烦你们了。”姚雄看着身后的两个人说,“你们把这小子给毒打一顿,然后把他的衣服扒了,扔到大街上去。” “大哥,你就等好吧。” 两大汉过去,把方正良抬到院子里,一阵拳打脚踢,把方正良给打昏迷了。然后,两人又把方正良的衣服给扒了,只剩下一个裤衩,抬着方正良扔到大街上。 当方正良再次醒过来时,已是子夜时分。当下十月天气,冷风刺骨。方正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着肩膀,哆哆嗦嗦地走大街上溜达。 不一会,天空飘起了雪。雪花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鹅毛。 方正良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蹲在大门底下躲避风雪。渐渐地,他昏迷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044最后的格格 次日一早,雪停了,谭家丫鬟开门扫雪时,看到自家门口躺着一个人,吓得他大叫一声,跑回家喊人。 谭仁轩跟着丫鬟出来了。他看到方正良赤身裸体,躺在雪地上,身上满是伤痕。 谭仁轩弯腰把手指放在方正良的鼻孔处,感觉到方正良还有呼吸,于是,谭仁轩忙让两个下人把方正良抬到房间里。 谭仁轩先让下人用雪使劲地搓方正良的身子,等方正良的身子发红后,再把方正良抬到床上,用两床被子给他盖上。然后,谭仁轩亲自熬了一碗药,喂方正良喝下去。 到了下午时分,方正良醒了。 方正良感觉到口渴,想喝水,可浑身没劲,不能走动,便在屋内喊人,不多时,门开了,谭灵芝进来。 方正良扭头,他本想开口要水,可当他看到进来的人是谭灵芝时,他愣住了,长大着嘴巴,傻傻地看着谭灵芝。 谭灵芝还以为方正良是中风了。她从小也跟着谭仁轩学过一些医术,知道人中风后是要扎那个穴位。于是,她从怀里拿出一包银针,铺在桌子上,抽出一根银针,冲着方正良头上的穴位扎了下去。 方正良感觉到疼痛,忙把神收回来。 “哎吆,哎吆。疼,疼。”方正良说,“我不就是看了你一眼吗?你用得着扎我吗?” “你没中风啊?我还以为你中风了。”谭灵芝不好意思地说。 “我好好的中什么风啊。”方正良看着谭灵芝说,“我叫方正良,还没请教姑娘你的名字呢?” “我叫谭灵芝。”谭灵芝说。 “灵芝,灵芝。真是名副其实啊,你就是我的灵芝。”方正良说。 “你胡说什么呢。”谭灵芝娇啧道,“我听你在屋里喊,你是不是口渴了?” “啊,我想喝水。”方正良说。 谭灵芝倒了一碗水,端到床边,递给方正良。方正良说,“我手没劲,要不你喂我喝吧。” 谭灵芝看了方正良一眼,说:“你这人不要得寸进尺。水就在这里,你爱喝不喝,我走了。” 谭灵芝站起身就要离开,方正良忽然嚷嚷道:“哎吆,渴死我了,渴死我了,我要喝水,渴死我了。” 谭灵芝看着方正良难受的样子,心想,或许他是真的口渴吧。谭仁轩教导她身为医学世家,要有博爱之心,懂得救死扶伤。 想到这儿,谭灵芝咬了咬牙,过去端着水杯,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方正良喝完。方正良看着谭灵芝说:“谢谢你,灵芝妹妹,你真漂亮。”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丫鬟在外面喊。 “我在这儿呢。”谭灵芝答道。 听到谭灵芝的声音,丫鬟跑进屋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姐,你快去吧,姚公子来了,在前面等着你呢。” “来就来呗,姚公子又不是第一次来,值得你大惊小怪吗?”谭灵芝说,“我爹不是在前面陪着吗?” “可姚公子这次来是来看小姐你的。”丫鬟说,“还有,姚公子说了,过两天他就让姚老爷来商议你们结婚的日期。” “葵花,就你嘴快。这里还有人呢,你瞎说什么啊。”谭灵芝怒斥道。 叫葵花的丫鬟看了方正良一眼,拉着谭灵芝的胳膊,说:“走吧,小姐,你再不去,老爷该说我不中用了。” 葵花拉着谭灵芝出去。走到半道,谭灵芝返回了自己的闺房,对着镜子,她补了补妆,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个翡翠簪子,插在头上。 “哎吆,小姐。你已经够漂亮了,不用化妆了。”葵花说。 “谁要化妆了,我只是累了,过来歇歇。”谭灵芝说。 主仆两人,说笑着来到堂屋。姚雄见谭灵芝来了,忙站起来。谭灵芝撩起长裙,跨过门槛,进了房间。姚雄见谭灵芝身材修长,长裙拖地,站在哪里,如一朵盛开的春睡海棠。 谭灵芝冲姚雄做了一个万福。姚雄忙弯腰回礼。葵花搬了一个凳子,谭灵芝欠着身子坐下。问:“这大雪天,姚公子怎么来了?” “姚雄上次来时,并没有看到你。所以,今日特来看你。”谭仁轩说。 “下雪前,家里的山货都收了。我爹想着趁没下雪,给谭伯伯送来些,以备今冬用。”姚雄说。 “姚公子上次给我买的布,颜色很好,我很喜欢。谢谢公子了。”谭灵芝说。 “你喜欢就好。我下次来时在给你多买些。”姚雄说。 “不用了,姚公子。”谭灵芝站起身,说,“姚公子,你要是没啥事,我回去了。” “姑娘慢走。” 姚雄起身,把谭灵芝送出房间。谭灵芝想到那个叫方正良的人还在屋里躺着,不知道他的病情怎样了。可灵芝不愿在见方正良,就让葵花到屋里看看。 葵花进了房间,发现床上没人。 原来,在谭灵芝离开房间时,方正良就在后面跟踪着了。因为他听丫鬟葵花说姚公子时,心里就想到会不会是姚雄?如果姚雄知道他在这里养伤,事情就麻烦了。好在方正良受的只是一些皮外伤,经过谭仁轩的医治调理,方正良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远远地,他跟在谭灵芝后面,等谭灵芝进了堂屋后,方正良悄悄地来到后窗台,从窗户缝里,他看到堂屋坐着的年轻人果然是姚雄。方正良心里暗暗叫苦,心想,奉天城也太小了。为了不让姚雄发觉,方正良悄悄地离开了谭家。 当下,方正良已经是腹中饥饿,而身上身无分文了。想来想去,最好的选择还是回家。当然,方正良选择回家的另一个原因,他是知道姚雄拿了血玉扳指后,一定要回方家崴子显摆。要想把血玉扳指抢回来,也只有回家了。 刚到家门,方正良看到自家大门上挂着白幡,心里顿时一凉。他心想,莫不家里出啥事情了? 这时,狗蛋头戴孝帽,冲方正良跑来。离方正良三米远时,狗蛋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方正良忙过去,一把抓住狗蛋胳膊,着急地问:“快说,家里出啥事了?” “少爷,老,老太太走啦。”狗蛋哭泣着说。 方正良愣住了,他的手紧紧低抓着狗蛋胳膊,眼睛看着门框上的白幡。此刻,他的觉得自己很累,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累过,他好像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睡一觉。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狗蛋摇晃方正良的胳膊。 方正良缓缓低转过头,看到狗蛋脸上的泪痕,也看到了狗蛋头上的孝帽。方正良大叫一声,撒腿就往里跑。堂屋正中放着一口棺材,姚缨作为儿媳妇,身披重孝,跪在一侧。棺木前是亡者的牌位。管家老陈在一旁边擦眼泪边烧纸。 方正良跪在地上,没有哭泣,也没有哀嚎。他只是不停低磕头,磕头。一直磕头。 头破了,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他的额头。他并不觉得痛,心里的痛已经压过一切了。老陈过去拉住方正良。悲戚的说:“小少爷,你这又何必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啊。” 三天后,老太太入土为安了。这三天的时间,方正良没有哭一声,别人都说他心硬,母亲死了都不哭泣。只有姚缨知道,方正良心里的痛比任何人都要重。哭泣可以缓解人心中的痛苦,而压抑痛苦会让人永远地痛苦。方正良就是用无尽的痛苦来折磨自己。 “如果你要忏悔,你就该振作起来,像个爷们一样活着,别让人瞧不起,更不能丢方家的面子。”姚缨说。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混蛋?”方正良问。 “你是不是混蛋不是我说了算。”姚缨说。 “管家告诉我了。我娘是被我气死的。我把一个妓女带回家,我还把家里祖传的扳指给弄丢了。我娘是大清朝的最后一个格格,她一辈子严于要求自己,眼睛里进不的一点沙子。她一定恨自己生了我这样一个败家子。” “你人本质不坏。只是在行事的时候有些偏激。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你也是受了那个叫春桃的蒙骗。”姚缨说。 姚缨的话让方正良一下子找到问题的关键了。虽说母亲是因为他生气而死,可他是受了春桃的欺骗,春桃则是受了姚雄的指使。所以,方正良认为,吧老太太气死的人应该是姚雄。只是,方正良明白姚缨是姚雄的姐姐,虽然嫁给了方家,如果当着姚缨的面责难姚雄,姚缨一定不乐意。 送走姚缨,方正良找来狗蛋。狗蛋虽没读过书,可他并不笨。从方正良阴沉的面孔上狗蛋能判断出方正良一定有事情要他做。 “小少爷,你找我有啥事?”狗蛋问。 “狗蛋,我方家待你如何?”方正良问。 “少爷,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狗蛋反问。 “我就让你回答我方家这么多年待你如何?”方正良问。 “少爷一家待我自然没得挑。”狗蛋说,“我狗蛋从小没爹没娘,是老爷在大雪天把我捡来。从小,少爷就带着我玩,从没把我当下人看。这些我狗蛋都记在心里。少爷,我知道你今晚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做。不管什么事情,少爷你放心就是了,我狗蛋就是为你,为方家赴汤蹈火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狗蛋,你能说出这句话,我很欣慰。”方正良说,“正如你所说,今晚,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做,不是你做,是咱们两个一起做。” “少爷,你说吧,让我干啥?”狗蛋问。 “今晚,咱们两个偷袭姚家。”方正良说,“我娘死是因为血玉扳指被姚雄骗走了。所以,今晚我得把血玉扳指给抢回来。” “就咱们两个?”狗蛋问。 “就咱们两个。”方正良说,“怎么,你害怕了?” “不是。”狗蛋说,“少爷,我觉得这事有点大,咱们要不要告诉老爷?” “告诉我爹?亏你想得出来。”方正良书,“我爹能让我偷袭姚家?” “可是,咱们要是偷袭不成功,姚家人要是上门问罪,老爷又要生气了。”狗蛋说。 “这次行动,不成功则成仁,决不能给姚雄反咬一口的机会。”方正良说,“我和姚雄斗了这么多年,今晚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少爷,我” “怎么?你不想去?不想去算了吧。我不强求你。”方正良说,“今晚这事是玩命的举动。虽然我方家对你有恩,可我不能强行要求你为我卖命。这样吧,我自己去,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帮我喂养那只大鸟。” “少爷,别说了。我跟你去。”狗蛋把心一横,说,“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有少爷在,我怕什么。”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方正良说,“走,咱们准备一下,等家里人睡了,咱们就行动。” 方正良悄悄地潜进厨房,拿了一把锄头和尾巴砍刀。他把锄头交给狗蛋,自己拿着砍刀。等方家人全都睡了,方正良带着狗蛋,杀向姚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045十斤疙瘩 在民国时期,东三省是土匪遍地。据史料不完全统计,从大清亡国到日本人撤走,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内,东北地区出现了一两百支土匪队伍。在这一两百支土匪队伍中,可以分作三类。 第一类,专做砸富户,抢买卖,绑人票等生意。这些人没有正义之概念。全凭自己的兴致,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伙土匪人们称之为“红胡子”。据史料记载,曾有一伙红胡子,入室抢劫时,为了得到老太太手腕上的镯子,竟残忍低将老太太的手给剁了。还有一个叫王林的匪首,其手下绑架了一个姑娘,让其家人交钱赎人。等其家人把钱凑齐,给了王林,王林并未将那姑娘放走。而是纵容下人将那姑娘轮奸,因失血过多而死。 第二类,这一类是武装土土匪。这些土匪大都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政治目的。有人是因为受过伤害,要报复社会;有人是看不过富人们逍遥的生活,要报复乡绅;还有些人是借着土匪发展势力,学习梁山的宋江,借机诏安。这类土匪有的投靠了日本人,有的做了抗日英雄。 第三类,这类土匪叫做棒子手。他们手中的没有武器枪械,只有大木棒子。所以称他们为棒子手。这类土匪大都是贫困的百姓。因为生活实在太过窘迫,生活不下去了。只有拉杆子做起了土匪。这种土匪做事有一个原则,只打劫富人,从不打劫穷人。当然,有时候,他们看到有些人实在太穷了,还会拿出一点东西资助他们。用梁山的口号说,这伙人做的事“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之事。由于这伙人武器落后,势力单薄,所以只能在某一个地区小打小闹,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在方家崴子背面五十里左右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叫做清风山。清风山上有一伙土匪,是彻头彻尾的“红胡子”。他们在清风山附近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这伙“红胡子”的大掌柜叫十斤疙瘩。十斤疙瘩之所以叫十斤疙瘩,是因为他生下来时,重量十斤。并且,他的脾气倔强,像一个榆木疙瘩。所以,人们都叫他十斤疙瘩。 十斤疙瘩在清风山成立匪帮已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十斤疙瘩已经把清风山附近的富家地主们打劫的差不多了。看着山上的粮草日渐减少,十斤疙瘩很不高兴。 这一日,十斤疙瘩正在“聚义厅”内喝闷酒。师爷王秀才来了。王秀才是一个如见包换的秀才。确切低说,王秀才是大清亡国前最后一次科举考试考中的秀才。就在他努力的向着举人方向迈进时,北京传来消息。大清朝亡国了。当时,王秀才放生大哭,他哭泣并不是因为大清朝亡国,而是大清朝亡国后,他十多年的寒窗苦读都没用了。为此,王秀才非常痛恨革命军人,尤其是南方的国民党。如果不是那些人,大清朝不会灭亡,他的梦想也就不会破灭。当然,偶尔他也会想到大清的灭亡和外国的洋人也有关系。可他不敢恨洋人,无论是从一些人的嘴里,还是从报上,他知道洋人比国人高,比国人厉害。 至于王秀才怎么做上了十斤疙瘩的师爷,还要从五年前的清晨说起。王秀才到奉天城卖字,回家的路上,被十斤疙瘩劫持了。喽啰们看着王秀才长毛大褂,以为他是个有钱人,所以就把他劫持到山上。十斤疙瘩让人搜身,喽啰把王秀才的裤子都脱了,在他身上愣是没找到半个铜板。十斤疙瘩让喽啰们打了王秀才一顿,送他下山。 没想到,王秀才还不走了。因为他看到山上的喽啰们都是吃肉喝酒,而他在家里,连一个白馒头都吃不上。王秀才告诉十斤疙瘩,他要进入他们帮派。十斤疙瘩问他有啥本事,王秀才就把多年前读过的《孙子兵法》给十斤疙瘩讲了一遍。看着王秀才滔滔不绝的样子,十斤疙瘩还真被他折服了。 当然,十斤疙瘩留王秀才当师爷心中是有远大的想法。十斤疙瘩没读过书,可他听过评书,茶馆里的那些老头,手拿戒尺,口中所讲的历史人物中,刘邦和朱元璋都是流氓混混出身。后来,他们都做了皇帝,为什么?因为他们手底下都有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当军师。十斤疙瘩是把王秀才当成了他人生的中的一个贵人。他希望在王秀才的帮助下,能够一飞冲天。 王秀才也确实有两把刷子。从他入住清风山后,每次打家劫舍前,他都要详细的规划一番,按照他所规划的事实时,还真每次都成功了。所以,这些年来十斤疙瘩越大对王秀才看中了。 十斤疙瘩有一个习惯,在他郁闷喝酒时,别人是不能打扰他。但是,王秀才可以。王秀才不但可以打扰他喝酒,还可以打断他喝酒。 “大掌柜,咱们山上的粮草眼看就没有了,你这光喝酒也没啥用啊。”王秀才说。 “你当我不知道?”十斤疙瘩说,“你看看,清风山附近的富家地主都被咱们打劫空了。最近又没有商户从清风山路过,你让我咋办?” “清风山附近的地主家是被咱们打劫空了。可稍远一点的地主家还是有东西嘛。”王秀才说。 “你这话啥意思?”十斤疙瘩问。 “距咱们清风山五十里左右有一个地方叫方家崴子,哪里可是有两户富豪。”王秀才说, “说下去。” “方家崴子有两家财主,一家姓姚,他们家从祖上三代以来都是地主。家里的东西多的不可胜数。还有一家姓方,他们家是八国联军侵华时从北京搬到方家崴子。据说,方家的财宝更是数不胜数。怎么这么说呢,因为方家的祖先并不姓方,而是博尔济吉特氏,他们这个家族和大清的皇室是亲戚。也就是说,方家搁在以前,那可是皇亲国戚,不得了的贵族。现在虽说大清完了,方家也落魄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要是能抢到他们家的东西,咱们清风山一年不开张都没有问题。”王秀才说。 “既然他家的财报那么多,那咱们还等什么啊?赶快动手。”十斤疙瘩说。 “大掌柜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王秀才说,“方姚两家这么有钱,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土匪抢他们家的东西呢?” “对啊。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十斤疙瘩说,“为什么没有土匪抢他们两家的东西?” “因为他们两家在很早的时候就做了一道土墙,把各家连同附近的邻居都圈起来。一到晚上,他们就把大门关上,土墙上面还有人巡逻。我还听说了,方姚两家的吓人手中可是有土枪,所以,一般的土匪攻不进去。” “那只是一般的土匪。我十斤疙瘩能攻不进去?”十斤疙瘩不削地说。 “大当家的当然是没有问题。”王秀才说,“只是大当家的也要有心里准备,咱们打劫他们可能会遇到一点麻烦。” “老子我从不怕麻烦。”十斤疙瘩说,“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打劫方家。” “大当家的,你在听我一句。”王秀才说。 “你有话能不能一次性的给我放出来。”十斤疙瘩说,“老子最烦磨磨唧唧的人了,要不看在你是我军师,老子早就把你废了。” “大当家的息怒。”王秀才说,“我以为,今晚咱们先打劫姚家。方家就先不要动了。” “为啥?” “刚才我说了。方家可是努尔哈赤的亲戚。现在,在咱们满洲国做皇帝的就是努尔哈赤溥仪咱们要是打劫了他家,惹恼了当今的政府,可就得不偿失了”王秀才说 “溥仪有啥了不起,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会怕他?笑话了。”十斤疙瘩说。 “大当家的当然是谁都不怕了。可是,咱们现在没有必要招惹他们啊。”王秀才说,“咱们先留着方家,等咱们打劫完姚家,再打劫方家也不迟。大当家的意下如何?” 十斤疙瘩点点头说:“老王啊,我可是给你的面子才不打劫方家,老子可不是怕什么政府。” “我明白,我明白。”王秀才说。 “你去厨房,告诉厨子把剩下的两个山羊宰了,让弟兄们饱吃一顿。今天晚上,我要领着弟兄们大干一场。”十斤疙瘩说。 王秀才退下,告诉厨房杀羊煮肉。当羊肉的香味漂浮在整个清风山上时,山上的土匪们都知道今晚有大活了。他们都很兴奋,因为每次来大活对于他们来说,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是种地的农民,到了收获的季节。 山上的众喽啰一阵狼吞虎咽,酒足饭饱后,十斤疙瘩腰背大刀,手拿着驳壳枪,出现在众喽啰面前。众喽啰也拿起自己的武器,一把土枪,一柄钢刀,分列两队,整齐划一。 十斤疙瘩并不多言,他大手一挥:“出发!!!” 清风山的土匪队伍杀气腾腾地向方家崴子赶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046巧舌如簧 当方正良领着狗蛋赶到姚家时,十斤疙瘩领着清风山的土匪已经攻打姚家多时了。虽然清风山土匪人多枪多,可姚家的优势在于他们有土墙的保护。姚雄领着姚家的一帮人隐蔽在土墙内,从上往下打,有人用枪,有人用弓箭,还有人用弹弓。十斤疙瘩领着众土匪冲锋了几次,都未能将姚家的土墙门打开。 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的受伤倒地,十斤疙瘩很是为难。他做土匪这么多年,还从未碰到过硬骨头,一般的地主家只有两三个护院,最多六七个。每次十斤疙瘩领着土匪冲进去后,这些人顶多拿着刀枪棍棒的比划比划,十斤疙瘩一枪就让那些人举手投降。 而像今晚这样,姚雄领着姚家人,誓与姚家共存亡的战斗,十斤疙瘩因为没有碰到过,所以到了后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说,打了一个多时辰,没能打开墙门,十斤疙瘩该撤了。可作为土匪,空手而归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作为土匪头子的十斤疙瘩,他担心空手回去后,会对他大当家的位子造成不良影响。 就在十斤疙瘩为打与撤左右为难之际,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方正良和狗蛋。师爷王秀才也看到了。王秀才分析道:“大当家,这两人一定是姚家的人。目前的形式,咱们要打进姚家很困难,倒不如咱们把这两个人给绑票了,让姚家人拿钱交换。” 听了王秀才的话,十斤疙瘩很高兴。他高兴不仅是因为抓到方正良就可以绑票了。退一步,即便他抓到方正良不能换回钱财,他这次偷袭姚家总没算白来,回去后,他也好像自己的兄弟解释。 十斤疙瘩叫了几个土匪,过去把方正良和狗蛋绑了。方正良正看得兴起,几个土匪冲到他面前。这几个土匪手里没枪,方正良并不惧怕他们。三拳两脚,方正良把几个土匪打翻在地。十斤疙瘩一看形势不妙,忙骑马过来,他并未下马,而是在马上用手枪指着方正良。方正良双手举过头顶,算是投降。又过来两个土匪,把方正良和狗蛋给绑了。 回到清风山,十斤疙瘩不仅没有为难方正良,反而还设了一桌酒席款待他。说是酒席,其实就是一碟花生米,半个羊腿,还是昨晚土匪们吃剩下的。这些东西已是十斤疙瘩能拿出最好的食物了。 十斤疙瘩之所以要款待方正良,是因为昨晚他看到方正良出手不凡,是个练家子。十斤疙瘩虽说土匪,可他不会武功,他怕以后方正良找自己的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者,清风山做绑票有一个规矩,先礼后兵。如果三言两语能说动被绑的人合作,对于十斤疙瘩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的了。他们虽是土匪,可他们也明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 十斤疙瘩把方正良请上桌子,方正良并不客气,拿起一个羊腿,就是大啃大嚼。方正良的表现让十斤疙瘩感到意外。以往他所绑票回来的人质,不是哭哭啼啼,就是战战兢兢。那还有心思吃饭啊。像方正良这样的人质,十斤疙瘩是第一次见到。 一时,十斤疙瘩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不止是十斤疙瘩哑了,连一向依智谋号称的王秀才也呆住了。他不知道方正良这种表现是一种无畏还是傻了。如果是无畏,就说明方正良不好对付;如果是个傻子,他们绑来一个傻子就是决策上的失误。以后若是传出去,被耻笑的不仅是他王秀才一个人,还有整个清风山。 在十斤疙瘩和王秀才惊愕的时候,方正良已经吃下了一个羊腿。方正良用衣袖摸了摸嘴上的油,冲十斤疙瘩抱了抱拳头,说:“感谢大当家的盛情款待。我要是知道大当家的是请我吃饭,我还反抗干啥,是不是?大当家。” 方正良嬉笑的言语惹怒了十斤疙瘩。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一人敢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十斤疙瘩用力拍了下桌子,冷声说道:“小子,你以为老子把你带来只是为了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难道不是?”方正良故作不知,用一种单纯的眼光看着十斤疙瘩,问。 “当然不是。”十斤疙瘩说,“老子是用你来做绑票。你现在的身份是人质,人质你懂不懂?” “我是人质?大当家的,你把我绑来想威胁谁啊?”方正良问。 “当然是姚家人了。”王秀才说,“你给姚得寿写信,让姚得寿拿银子换你的命。” “对。老子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老子要是看不到钱,老子我就撕票。”十斤疙瘩接着师爷的话说。 “各位老大,你们能让我说句话吗?”方正良问。 “你想说啥?”十斤疙瘩问。 “我说的话你们相信吗?”方正良问。 “草。相不相信是老子的事情,你管得着?”十斤疙瘩怒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好,我说,我说。”方正良说,“其实,各位老大们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姚家人,你们把我绑了姚得寿不会拿一分钱给你们。” “你说不是就不是?”王秀才说。 “我还实话告诉你,我不但不是姚家的人,我反而是姚家的仇人。姚得寿有一个儿子叫姚雄,我们两个是死对头。”方正良说,“你们知道昨天晚上我为啥藏在姚家城墙外吗?我是找机会摸进姚家,我要去刺杀姚雄。所以,他们攻打姚家,我也要攻打姚家,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观点来说,咱们现在应该是朋友才对啊。” “你说你是姚家的敌人老子就相信了?”十斤疙瘩说,“告诉你,老子可是纵横江湖多年,眼里进不的沙子。你少在老子面前耍滑头,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十斤疙瘩把枪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方正良练练点头,说:“信,我当然相信了。我第一眼看大当家的你就是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不是我吹捧你,你要是活在三国,你就是奉先啊。” “奉先是谁?”十斤疙瘩问。 “奉先就是吕布,一个人单挑刘关张的那个大英雄。”方正良说。 刘关张十斤疙瘩认识。因为作为土匪,他们的偶像,或者说要拜的神灵就是关公。当十斤疙瘩听方正良用力敌关公的奉先来比喻他时,他心里很得意。自然,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些许。王秀才看出方正良的计谋,他正打算用攻心计麻痹十斤疙瘩,王秀才怕十斤疙瘩上了方正良的当,忙说:“大当家的,这小子太滑头,咱们得给他点苦头吃,不然他是不会乖乖就范。” “小子,你听到我们师爷的话了吗?”十斤疙瘩说,“老子我是爱惜你这个人才,才一直不肯给你用刑,你小子可不要不知好歹。你要是把老子我惹恼了,老子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当家的,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了。可我的确不是姚家人。”方正良说,“大当家的,我名字叫方正良,我姓方,不姓姚。虽然我也住在方家崴子,可我们方家和姚家是时代的对头。” “你叫方正良,是方家人?”王秀才问。 “是啊。”方正良道。 “我听说方家崴子有一个叫方宜黄的人,很厉害,他是你什么人啊?”王秀才问。 “哈哈!原来师爷你认识方宜黄啊。实不相瞒,方宜黄就是我爹。”方正良听王秀才提方宜黄,还以为王秀才和他爹有交情,所以他就急着承认。 不想,王秀才听方正良说自己是方宜黄的儿子时,冲着十斤疙瘩奸笑道:“大当家的,今晚咱们阴差阳错,弄了一个大买卖。” “师爷,你这话啥意思?”十斤疙瘩问。 “大当家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王秀才笑道,“在方家崴子,有两户地主。一户是方家,一户是姚家。当时,我说了,若论财富,方家远比姚家有钱。因为方家本是京城的贵族,搬迁到这儿。大当家的,你想想,从京城来的人,他家的好东西能少了?” 十斤疙瘩用手拍了自己脑门。说:“哎吆,我咋把这茬给忘了。” 随即,十斤疙瘩看着方正良,脸上都快笑开花了。从师爷和十斤疙瘩的谈话中,方正良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方正良心里极其后悔,他本以为十斤疙瘩攻打姚家只是为了寻仇,所以,他急于表明自己与姚家没有瓜葛,才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十斤疙瘩攻打姚家的目的只是为了抢劫。当然,方正良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想到。应为作为土匪,大晚上的兴师动众,一定是做有利可图的事情。只怪他初出茅庐,经验太少。 明白了十斤疙瘩的意图后,方正良就猜测到十斤疙瘩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脑海中,方正良飞速地想着对策,脸面上,方正良表现极其沉稳和冷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047夜袭姚家 十斤疙瘩把自己跟前的羊肉也推到方正良跟前,笑着说:“吃吧,吃吧。都吃了,都吃了。” 方正良摇摇头说:“大当家的,我已经吃好了。你还有事吗?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方正良站起身,十斤疙瘩拿起桌上的枪,用枪口对着方正良。方正良依然装作不解地样子,说:“大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啊?” “哈哈!小子,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十斤疙瘩问。 “大哥,你这话我就更不明白了。”方正良说,“你把我抓来,又不告诉干什么,我咋知道你的想法啊。” “老子已经告诉你了。”十斤疙瘩说。 “哦!你说那事啊。行,你把纸和笔拿来吧。”方正良说,“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大当家的,这封信我可以帮你写。至于姚德寿看到信后,能不能拿钱,我就不知道了。到时候,你没有拿到钱,千万不能怪我啊。” 十斤疙瘩摇摇头说:“不,不,不。现在老子不让你给姚德寿写信了” “不让我写信了?太好了。”方正良说,“我就说嘛。我和姚家是仇人,姚德寿知道我被你绑了,他高兴还来及呢。怎么会花钱赎我啊。” 十斤疙瘩冲着方正良的头顶开了一枪,气急败坏地说:“老子说完了吗?老子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大当家的,你说,你说。”方正良说。 “老子说了,不让你给姚德寿写信了。可是,这封信你还是要写,因为我要你给你爹方宜黄写信。”十斤疙瘩问,“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正良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十斤疙瘩说:“老子现在的意思是,你仍然是人质,老子要用你威胁你爹,让你爹老子送钱来。你爹要是不送,老子就撕票。” “大当家的,没用的。”方正良摇头说。 “啥没有?”十斤疙瘩问。 “你不知道我和我爹的关系吧?”方正良说,“你可以派人去方家崴子问问,我爹快被我气死了。他才不会管我的死活。所以,如果我爹知道我在你们手里,他也不会拿钱赎我。” “你爹不赎你老子就崩了你,老子现在就崩了你。”十斤疙瘩让子弹上膛,把枪口对着方正良。方正良真怕十斤疙瘩一怒之下把自己给崩了。方正良忙道:“大当家的息怒,大当家的息怒,你听我把话说完在杀我也不迟啊。” “快说。”十斤疙瘩说,“我警告你,小子,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你不要老是挑战老子我的忍耐极限。” “我知道,我知道。”方正良说,“我就想问问大当家的要我爹拿多少东西赎我啊?” 十斤疙瘩想了想,说:“至少一箱白银。” “一箱白银。行,我答应给你。”方正良说。 “你答应给我?这就对了,师爷把纸和笔给他拿来,让他给他爹写信。”十斤疙瘩说。 师爷跑去里屋,从里屋取来笔墨纸砚,放在桌子上。十斤疙瘩用枪指着方正良的头,说:“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去写吧。” 方正良冲十斤疙瘩笑了笑说:“大当家的,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啥意思?”十斤疙瘩问。 “我意思是我可以给你一箱白银,可我没说让我爹给你送来。”方正良说。 “不让你爹送来,难道你自己有?”十斤疙瘩问。 “没有。”方正良说。 “妈的,你没有,又不让你爹送,你怎么给我一箱白银?你他妈的是不是在玩老子啊?”十斤疙瘩怒道。 “大当家的,你能不能不插话,听我把话说完。”方正良说。 “说吧。”十斤疙瘩吼道。 “昨天晚上,你们袭击姚家的目的定是抢劫钱财。当然,你们这个想法很好,如果把姚家抢劫了,不要说一箱子白银,就是五箱子白银他们家也有。可是,你们攻击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攻打进去。为什么?因为你们不知道姚家那座城墙的软肋,或者说破绽。大当家的,我可是和姚雄斗了好长时间,对于姚家的事情,我比你们摸的清楚。” “你啥意思?”十斤疙瘩问。 “我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拿下姚家。你必须把我放了。”方正良说。 十斤疙瘩听了方正良的话,看看师爷。王秀才说:“你小子不会是想逃跑用的缓兵之计吧?” “我跑啥跑?”方正良说,“你们都知道我家了,我还往哪里跑。再者,你们攻打姚家时,我得跟着。等你们拿下姚家,取得了银子,我在离开,行不行?” “你小子的鬼心眼太多,老子我信不住你。”十斤疙瘩说。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方正良说,“这是你们能取得银子的唯一办法。不然,你就把我崩了吧。” “你小子别以为老子真不敢杀你?”十斤疙瘩说。 “你要是认为杀了我对你更有利,你就杀了我吧。”方正良把脖子一横,一副置生死于不顾的样子。十斤疙瘩冷声说道:“好,既然你想死,老子我就成全你。” 方正良闭上眼睛,十斤疙瘩扣动扳机,“嘭”的一声,吓得王秀才捂着耳朵,不敢看。等枪声过了,王秀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看到方正良依然在自己眼前站着,刚才十斤疙瘩的那枪没有打到方正良。 “大当家的,你枪走火了?”王秀才问。 “屁,老子的枪法能走火?”十斤疙瘩说,“看来这小子真的不怕死。不过,他的话没有毛病,老子杀了他还得浪费老子一颗子弹,不划算。倒不如照着这小子法子行事,到时候拿不到钱财,老子在崩了这小子。” 方正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他也是拿自己的命赌了一把。当他听到十斤疙瘩的枪响时,还真以为自己被他打死了。还好,十斤疙瘩虽然鲁莽,但多少还有些头脑,知道杀了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当然,方正良之所以出这个主意,除了有保全自家的目的之外,他还想借着十斤疙瘩的手,把姚家给毁了。如此一来,他的这个计划可就是一箭双雕了。 十斤疙瘩问方正良攻打姚家办法?方正良并没有明说,而是让十斤疙瘩把清风山的所有土匪都召集来,方正良从中选取了五个身材瘦小的人。然后,方正良让所有的土匪都去睡觉,等着晚上的行动。 对于方正良的计划,十斤疙瘩半信半疑。在他不能确定百分之百的行动成功时,方正良要求十斤疙瘩把狗蛋放了,十斤疙瘩拒绝放人。方正良明白十斤疙瘩的意思,十斤疙瘩是把狗蛋当成了人质。看着十斤疙瘩一脸毅然的样子,方正良也只好作罢。方正良是有百分百的信心,晚上一定能取得胜利。 夜幕降临了。十斤疙瘩让厨房蒸了一锅的馒头,山上所有的土匪分吃了。十斤疙瘩一声令下,所有的土匪都整装出发。十斤疙瘩要方正良跟着自己,因为他要提防着方正良趁着他们攻打姚家时逃跑。 到了姚家城墙处,方正良把白天挑选的五个瘦小土匪叫来,他和十斤疙瘩领着五人绕到城墙的西北角。方正良挪开倚靠在墙上的玉米杆,露出一个一尺半左右的洞穴。方正良让五人从洞口爬进去。并且,方正良嘱托他们,爬进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城门打开。 五人身材瘦若孩童,轻易地就从洞口处爬进去。方正良和十斤疙瘩绕到正门,等了半株香的功夫,墙门开了,十斤疙瘩及其兴奋,正要鼓动土匪杀入姚家,方正良一把拉住了十斤疙瘩的马缰绳。 “大当家的,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方正良说。 “快说,老子等不及了。”十斤疙瘩说。 “你进去后拿东西可以,但千万不能杀人,更不能糟践人,行吗?”方正良问。 “老子是土匪,哪有那么多规矩。你给老子滚开。”十斤疙瘩夺过方正良手中的马缰绳,呼喊着,带着众土匪杀进了姚家。 方正良在姚家门口站了一会,当他听到里面哭叫声时,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他先返回了清风山。 黎明时分,十斤疙瘩带着众土匪满载而归。这次,十斤疙瘩握着方正良的双手,称兄道弟。按照十斤疙瘩的意思,要让方正良加入他们清风山。方正良婉言谢绝了。临走时,十斤疙瘩领着众土匪送方正良到山脚,并且,十斤疙瘩拿出一些白银,说:“兄弟,我是看出来了,你是个人才,我清风山庙小,容不下你,也就不强留你了。你要走,我没有啥东西送你,这些银子你就收下吧。” 方正良看到这些银子就想到昨晚他们在姚家的暴行,心里很不舒服。便推辞不要。十斤疙瘩急了,红着脸说:“兄弟,咋地,看不起我?” 方正良怕惹怒了十斤疙瘩,便把十斤疙瘩给他的银子收下。等十斤疙瘩离开后,方正良转手把银子给了狗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048连环局 在十斤疙瘩指挥清风山的土匪攻击姚家的那个下午,姚雄才从奉天城回到方家崴子。姚雄这趟出行格外的兴奋。因为他完成了两件事情。 其一,他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谭灵芝,虽说他时常去奉天城,也时常去未来老丈人谭仁轩家,可姚雄并没见过谭灵芝。他们上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八年前。那时候,谭灵芝只是一个尚在发育的女孩子。这么多年没见了,姚雄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长成什么样子。 有时候,他会想到,如果未婚妻没有春桃漂亮怎么办?他还会爱她吗? 当然,即便谭灵芝长得很丑,他还是会娶她。即便是他很厌烦她,他也要娶她,因为他不想落一个浪子的骂名。现在好了,谭灵芝不但长得比春桃漂亮,还比春桃有气质。这种气质或许是两人的出身不同所造成的。总而一句话,姚雄对这个未过门的妻子非常满意。在回来的路上,他甚至于有一点埋怨自己同春桃好上了。因为他不能把自己的第一次在结婚是给了谭灵芝。 只是,当他想到这次出行所完成第二件事情时,他对谭灵芝的那份悔意抛到九霄云外了。要是没有春桃,他不可能拿到血玉扳指。如实地说,上次,当方宜黄在方家祖坟前拿出血玉扳指时,姚德寿的那种卑躬屈膝的样子,姚雄长这么大都从未见过。那一刻,是姚雄一生之中最为屈辱的时刻,尤其是方宜黄祭拜血玉扳指时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姚雄觉得那是方宜黄对他们姚家赤裸裸侮辱。所以,从那一刻,姚雄就下定决心要把血玉扳指给拿到手。 没过几天,机会就来了。姚雄去“春宵楼”找春桃,无意间,春桃说出了方正良。 “你认识方正良?”姚雄瞪着春桃,急促地问。 春桃以为姚雄是吃醋了,忙解释说:“我和那个方正良没什么?他只是我众多客人中的一个。”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姚雄说,“你说的那个方正良可是家住方家崴子的方正良?” “嗯。我听他说过,他家就住在方家崴子?哦,对了。之前我无意间提到了你的名字,他好像很感兴趣。怎么,你也认识他吗?”春桃问。 “当然认识了。”姚雄咬着牙说,“他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他可是我家的仇人。” “看来咱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春桃说。 “你这话啥意思?”姚雄看着春桃,问。 “他也是我的仇人。”春桃已经认定了姚雄,她索性就把她与方正良那一段历史告诉了姚雄。听了春桃的话,姚雄伸出手摸了摸春桃的头。 “如果不是他,我就不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春桃说,“在这里妈妈第一次逼迫我接待客人时,我想过死。可后来,我想到我的仇人还没有死,所以我不能死。所以说,是我对方正良的仇恨支撑着我活下去。” 姚雄想了想,问:“方正良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知道。”春桃摇摇头说。 “你想报仇吗?”姚雄问。 “当然了。我做梦都想。”春桃咬着牙说。 “我有一个报复方正良的计划,需要你来执行。”姚雄说。 “你说吧。只要能杀了方正良,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春桃。 姚雄靠近春桃,小声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春桃。春桃毫不犹豫,当天下午就出发了。春桃走后,姚雄就在奉天找房子。后来的事情都很顺利了,春桃把方正良骗到奉天来,并在同方正良喝酒时,在方正良的酒里下了蒙汗药。 离开奉天时,姚雄假模假样地要把血玉扳指给春桃。春桃说啥都不要。用春桃的话说,连她都是姚雄的。何况是一个扳指。回到家里,姚雄第一时间把姚德寿找来。老爷子看到自家桌上的那个扳指,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确认姚雄拿来的扳指就是方家祖传的那个扳指时,老爷子高兴坏了。要不是自己的儿子姚雄在场,姚德寿一定要跳起来。 “你长大了。”姚德寿说,“看到你竟然能把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给完成了,我很高兴,也很欣慰。因为咱们姚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爹,他们方家没有了血玉扳指,咱们该出手把那块龙穴给要过来吧?”姚雄问。 姚德寿摇摇头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方家的血玉扳指丢了,方宜黄一定有所行动,特别是他那个小儿子方正良,扳指是从他手里丢的。他一定沉不住气。兵法有云,以不变应万变。” “行,爹。我挺你的。”姚雄说,“扳指我拿回来了,交给你吧。” 姚德寿摇摇头说:“我已经说过了,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姚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你做主了。我老了,乐的颐养天年。” “行,爹。我就收起来了。”姚雄把桌上的扳指收起来,说,“爹,还有件事情,我这次去谭伯伯家了。谭伯伯要咱们派人去他家商议婚期。” “我正想找你说这事呢。”姚德寿说,“今年二十二了。要不是你姐一直没有结婚,你早就该结婚了。好在你姐已经出嫁了。我准备明天就让梁先生去奉天一趟。准备今年年关时把你的婚事也给办了。” “一切都听爹的安排。”姚雄说。 “刚提到你姐。这几天我也没有你姐的消息,不知你姐在方家过的怎么样了。”姚德寿说。 “不管怎样的生活,这都是我姐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姚雄说。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姐在方家过的并不幸福?”姚德寿问。 姚雄是从春桃哪里得知了方家娶姚缨的不是姚缨的心中情人方正温,而是方正良,他就知道姚缨以后的生活注定悲惨了。虽说他在方家提亲时,就已经千般反对这门婚事,最后是姚缨的一意孤行,才造成现在的困境。所以的罪过,或者是姚缨现在所受到苦难,都是姚缨应得,怪不得任何人。 可话又说回来,姚缨毕竟是他姐姐,骨肉相连的至亲之人。姐姐受苦,姚雄心里依然很难受。要不是他现在把扳指拿回来了,正计划着下一步对方家的行动,他一定会领着姚家的人打到方家门上。 只是现在,姚雄不想在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时在节外生枝。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把要说的话给咽下去了。 晚饭过后,姚雄很早就睡了。在奉天的这几天,他并没有休息好。回家的第一个晚上,他要好好地睡一个觉。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十一点左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姚雄从睡梦中惊醒。 当是时,姚雄确实在做梦,还是一个美梦。他和谭灵芝洞房花烛夜,谭灵芝坐在床边,烛光照耀着佳人的娇容。姚雄左手拦着灵芝的纤腰,右手搂着春桃的香肩。左拥右抱中,姚雄正享受着佳人环绕的快感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惊醒。 姚雄快速地穿好衣服,打开大门。外面站着的是梁顺,梁顺用手指着土墙方向,张大着嘴巴憋得脸通红,就是说不出话来。从梁顺的表情中,姚雄知道事情紧急了。他也等不得梁顺说话了,飞快地往土墙跑去。上了城楼上,姚雄看到外面有一伙土匪正拿着一搂粗的木头撞击大门。 姚雄二话不说,拿起事先准备的锣鼓敲了起来。很快,姚家人都聚集到门楼上,姚雄给他们分派兵器,从上面往下攻击十斤疙瘩领着土匪。战争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十斤疙瘩无功而返。看到土匪落荒而逃,姚家人欢庆鼓舞。姚雄的兴致也很高,毕竟这是他领着众人打的一场战争,能够取得胜利,实属不易。姚雄立刻吩咐厨子,杀猪宰羊,犒劳这些参战的姚家壮士。 次日,姚雄从镇上得知昨晚袭击他们姚家的土匪来自清风山。清风山土匪的头子十斤疙瘩姚雄是有所耳闻,他想着虽然他们昨晚把土匪给打跑了。但十斤疙瘩不会就此罢手。说不定,今天晚上又要偷袭了。为了加强土墙的防御,姚雄把姚家的壮汉都召集起来,分做两队,轮流在门楼上站岗巡逻。 姚雄的部署没有问题,只是他没有料到土匪竟然从土墙里面窜出来,把墙门给打开了。上面的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十斤疙瘩就领着土匪冲进墙门了。没有了土墙作为防御工具,姚家的壮丁便不是土匪们的对手了。十斤疙瘩领着他的下属,在姚家疯抢一通。临走的时候,有几个土匪还玷污了三个女人。 次日一早,姚家堡是一片狼藉。姚德寿站在门楼上,看着每家每户都是断垣残壁,浑浊的眼中留下了两行老泪。他活着这么久了,还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土匪。姚雄站在姚德寿身边,搀扶着姚德寿,说:“爹,咱们不哭。这笔血债咱们要讨回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