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老师在身边》 正文 第1章 楔子 金秋十月,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辆褐色奔驰轿车行驶在高速路衡州段上。 四驱加长的褐车身看着毫不起眼,像远处的土堆一样荒朴,但就有人喜欢这简约的样式,低调的颜色,当它驶过你的身旁时候,你感到的只是无声和沉重。 秋日的太阳还很毒亮,空气澄明天空瓦蓝,平原上黄绿蓝灰紫,色彩异呈,田地荒坡树木建筑,以及远处的天空,都像是包在水晶里的景致一样明丽。 阳光下,那辆车平稳匀速的行驶在宽阔的高速路上,任凭一辆辆其他的车,急躁的超过。 秋天的清爽一扫夏天的闷热,远方待收割的粟米起伏翻涌,阵阵香气不觉使人生出几分倦意。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挽了挽白衬衫袖子,健康的小麦色的紧实的肌肉仿佛是上帝给的礼物;一张白皙的脸清秀耐看,注视路况的星眸忽而忧郁的一眨,体现出与他年纪并不相仿的成熟与稳重。他叫林仪桐。 林仪桐轻抚着方向盘,阳光透过前风挡,照进车内照在他的手臂上。他腕上的宝珀表折射着阳光,闪闪发亮。那腕表黑皮带白表盘,水晶表面下有三根纤细尖锐的指针,十二枚银亮的柱型时标,然后再无其他修饰,看到的只有简约,没有一点奢华。 高速公路像条明亮的黑带子,在平原中间漂浮向前伸展一一一远处的路面闪着光,前方的路面好似绸缎和玻璃一般,一直走,一直是那个样子,前方闪着光。 他打开了车内的音乐,静静的听着,两首他不熟悉的歌曲过后,突然一段久违了得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 一一一一一一 《奔放的旋律》,在这里听到了《奔放的旋律》,听着听着他笑了,他想起了小英,而后又想起了一一一一一一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苍老浑厚的“咩咩”叫声 1998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林仪桐在他家的电视上看了一部外国电影。当时他刚考上高中,还是暑假里,那么长的假期,他无所事事,黑天白日的在村里村外游荡。 正在旺盛发育期的他,冬天不知道冷,夏天不知道热,即使没什么东西吸引,只要他愿意,大中午毒太阳也不耽误他胡蹿,黑乎乎的夜里,也不耽误他勾游。 这天下午两点多,他回到了家,手里还拎着块儿绿纱窗。他一吃完午饭就到村南的河里捞鱼去了。那会儿正是热的时候,天上流火大地烧窑般的热。自打出生以来,他第一次见到家乡的河里有水,所以就急不可耐的去了。 村南那条河很宽阔,是古漳河水道,早就没有水了。他们村的人并不把那干河道叫河,而是叫“荒河滩”,因为那河滩,荒芜荒凉。 半里地多宽的河道,确实像滩,河道半腰底部,沟沟壑壑的,长满了各样野草,大蓟菜狗尾草野生麦苍耳芦荻,还有喜欢攀附缠绕其他植物的田旋花抓地秧,最多的是青绿翠挺的茅草。 因为这年雨水大,上游水库干渠压力超过限位,就泄水到这干涸多年的古河道里,泄了两天的水,可那河道又宽又干,加上下雨汇聚的水,在河道底部才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水流,像浇地的垄沟一样,这便是河里有水。 晌午饭前,林仪桐去小卖部打醋的时候听说,河里虽然水少,但有鱼,是水库里跑出的,所以他吃过午饭,顶着毒太阳他就去河里捞鱼去了。 河滩底部只是一条浑浊的水流,浅得就到脚踝那里,刚遮住脚面,换了几处地方,连一条鱼毛儿也没看到,而他晒的跟一块儿刚出窑的红砖似的,头发都快焦了,还被黑蚊子叮了几个包,懊恼的回家了。 他垂头丧气的推门进了家,他家院子宽阔平整,院内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身比腌咸菜的小缸还粗,直直地矗立在院子南边,繁茂的枝叶遮挡着毒辣的太阳,有半院子的花阴凉。 一到家,他赶紧用洗脸盆盛了凉水,把头脸一通乱洗。 他奶奶坐在树荫下,已经和几个附近的老太太在玩儿纸牌了。另一个小桌子上晾着一碗青碧碧的绿豆汤。 有个老太太扇着扇子还敞着怀,两个干瘪的袋子奶在胸前耷拉着,是村儿东头的大傻子娘。串门也不讲究,有那么热吗,林仪桐顶讨厌这个老太太。 “大晌午的,你又去哪儿了!”他奶奶一边看着手里的牌,一边狠狠的责问。 他躲着他奶奶的眼睛,“你管恁多干啥,就在外面转了转。” 自打他上了中学,他就变得不听话了,还老顶撞他奶奶。刚暴晒过的皮肉,用毛巾一搓,疼得他裂着嘴,更显他一副不受调教的样儿,他奶奶疼他又恨他,也拿他没办法,全家就他这一根独苗儿。 “见天黑夜白日的胡勾游,反正不占家。”他奶奶数落着。 “我哪不占家,这不是在家吗。” 他奶奶狠冽冽的说:“你在外头别回来,还去外面,晒不出二斤人油,别回来!” 和他奶奶一起玩儿牌的两个老太太,也瞟了一眼晒得如红砖一样的林仪桐,然后又赶紧看手里的纸牌。 他奶奶这样数落,他无话可说,只是急躁的吱咛着,就像被夹了尾巴的狗一样,气恼又无可奈何。 他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端起碗,“咕咚咕咚”把那碗绿豆汤喝干了。擦了下嘴说:“都说河里有鱼一一一一一一” “有鱼有蛤蟆蝌蚪子还差不多,这么热的天,荒河滩上闲逛,就你这一个傻东西。”他奶奶一边看牌,一边骂着。 他更无话可说了。 那时候他总是奇怪,奇怪他奶奶没上过学不认字,算账却很精明,玩纸牌买卖东西从不吃亏;还有就是,他奶奶在家就能知道外面的事,今天能知道明天的事,甚至几天以后的事。 比如说这次,奶奶没去河滩,就知道河滩里没有鱼,有青蛙的孩子——小蝌蚪,真是有,他见了;还有就是,他一个人在荒河滩,没看到别人。 他奶奶继续唠叨着:“放了假,见天玩儿串游,你爹让你去学手儿,你不去,以后,你爹把你捶烂我也不管。” 也不理会他奶奶的话,他推门进了东屋,“咣当”把门关上了,也把老人的嘟囔都关在了外面。 “一说你,你就摔门子,这么热,把自己关屋里,捂蛆呢一一一一一一”他奶奶继续冲着门儿责骂。 常来他家玩儿纸牌的几个老太太,都觉得他不听话该教训!所以也没人劝,希望他奶奶多吵他一会儿才好呢。 进了屋,他直接到电视前,“咔嚓”按了一下开关,忽闪,黑白的电视机亮了。 找了几个电视台,不是卖药的广告就是治病的广告。 那会儿村里只有两家按装卫星信号接收天线的,那种大锅,他家用得还是铝线圈天线。 咔吧咔吧,找了几圈才找到了一个没播广告的,一个地方台在转播6的电影,还是外国电影,不看也没有别的好看的,瞎看吧,外国影视的对白有时候挺有意思的。 本来他想看会儿就睡,没想到那电影还挺感人,一直看完了,看了一个多小时。 看完那部电影他才觉得这一天充实了点,要不然觉得这一天算是白过了。 一下子不能从剧情中出来,脑海中不断过着电影的情节片断。如果那样会是什么结果,如果这样会是什么结果。他按他自己的想象,重新改编着那部电影。 他想睡觉,他强制自己不去回忆和改编剧情了,电影里插配的歌曲的旋律却又升起。 他感慨,外国电影导演就是他妈的能!电影编拍得好,歌曲也配的好。 电影里的歌曲,期期艾艾的,男歌手的声音也特别。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唱腔,他说不出来,后来小英一句话就把那声音形容出来了,“山羊叫似的。” 还真是,像公的老山羊,拖着长音,“咩咩”的叫,但他又觉得那声音,比山羊的叫声要浑厚浑厚些。 想着想着困了,把棉被盖在了身上睡。 六月酷暑,屋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他还盖棉被子,不是怕凉,是因为睡觉就要盖被子,是习惯。 夏天不知道热,就像他冬天不知道冷一样,下雪了还是单裤罩秋裤,他奶奶不骂他,他就不穿棉衣服,总之因为习惯因为年轻,年轻不知道冷,也不怕热。 后来,电影的画面他全忘了,却忘不了电影的歌曲,虽然他不知道歌曲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唱的,不知道这些是因为电影太感人,他当时太专注看电影了,还有就是他英语不好,认得单词不多,直到两年后他才知道那歌曲的名字。 他看的那部电影叫《人鬼情未了》,里面的歌曲翻译过来是《奔放的旋律》。其实那个电影早在几年前,已经红遍全世界了,那歌曲更是。 这部电影票房高不高歌曲红不红,都和他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他以后一直偏执的认为,是这歌曲让他认识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叫杨小英。 因为那首歌曲认识小英,并不是小英也喜欢那歌曲,是因为一一一一一一这还得从林仪桐的爹和小英的爹那里说起。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林鑫堂 邺县县城也叫邺城,在邺城东关中街县供销社对面,有个中医门诊,里面坐着给人把脉看病的就是林仪桐的爹。林仪桐的爹叫林鑫堂,是个无证无照的中医。邺县这里都管医生叫“看病先生”简称“先生”。 林鑫堂在东关开门诊,可他不是东关的,他是邺城岗子坡村的,岗子坡在邺城正南,距邺城三里多地,中间隔了南关。 林鑫堂十三岁就死了爹,也就是说林仪桐没见过他的爷爷。他爹死后,他家太穷吃不饱饭,就到他舅舅家住了。他舅是邺城东关的,他的医术也是跟他舅舅学得,结婚前他一直在他舅舅家住。 林鑫堂二十三岁结婚,三十七岁媳妇死了,留下了一个九岁的儿子。刚临中年就没了媳妇儿,陌生的人不知道他是个卖啥的,自然不会同情他,认识林鑫堂的人都觉得林鑫堂很不幸,会感叹他人好命不好,因为了解他。 认识林鑫堂的人知道林鑫堂是个好人,是个正人君子。都觉得他应该再娶,但他没有。 不是他没那个条件,是因为他觉得他和前妻感情很好,再娶不光是对不住死了的人,也觉得不可能再遇到那样的人了。再者就是他嫌麻烦,进门的新人会不会对他儿子好会不会对他娘好 他娘他儿子已经习惯了原来的儿媳妇儿原来的妈了,再弄个生茬子都不习惯,这就会增加麻烦;另外还有个麻烦,就是死了也会麻烦,两个媳妇儿,将来埋他的人都麻烦,这是替他儿子想的。 他妗子她表姐没少给他张罗托人说媒介绍对象,还有主动上门给说专业媒婆儿,在介绍的那些女性当中,有的是没出门的大闺女,但无论什么他都不去相亲,他看淡了,所以不娶。 林鑫堂丧妻之后并没有变的颓废邋遢,依旧和原来有媳妇儿的时候一样,衣服鞋袜依然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人的脾气也没有变化,对人还是那么和气。他这样,让身边的人的,更为他可惜了。 对于儿子的不幸,最难过的恐怕就是当娘的了,林鑫堂的娘央告林鑫堂,让林鑫堂再娶,林鑫堂对他娘说:“娘,受累把孩子给我弄大就好了,我还给人看病,事多了心分,啥都干不好。” 他娘说:“孩子不用你管,也不用人家新来的管,我给恁管孩子。”意思是说,只要他再结婚,这个孩子根本不用他和新媳妇儿管。 这个孩子就是林鑫堂的独生子——林仪桐。每当他娘这样说时林鑫堂总是仰天长叹,弄的他娘不知这是怎么了,真担心儿子看破红尘出家走了。 林鑫堂的娘叫赵桂花,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赵桂花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她回娘家,正好赶上东关村部外开批斗会,挨批的人当中有她娘家大哥。当时她哥被打的就剩下一口气儿了,赵桂花看到后扔下林鑫堂和林鑫堂的姐姐,连哭带骂就冲到台子上,和那心狠手辣的“打手”拼了命,公社里的头儿都被她挠破了脸,那些人也揪住赵桂花的头发打,但她疯了一样不要命的护着他的大哥。 最后是赵桂花拼退了四个老爷们儿彻底搅闹了那次批斗会,救了她大哥。打架骚乱中她的两个孩子在人群里差点被踩死。那会儿林鑫堂的爹还没死,熟人给林鑫堂的爹捎信儿,他媳妇和大舅哥在东关都被打晕了,林鑫堂的爹就去了,用生产队的排子车,把兄妹俩拉回了岗子坡。 1972年夏天,县里从各村抽调好劳力到武山水库修堤,林鑫堂的爹参加了,还是他们村带头儿的,为了救同村的李二,林鑫堂的爹淹死了,说是淹死其实是累死在水里的。 那会儿干活儿天黑才收工,李二在收工的时候滑到了水里。吃的不好,又干了一天重活儿,是又累又饿的时候,林鑫堂的爹把李二捞弄出来,自己再没力气凫水上岸了,被水冲走了。 那个年代本来就物质匮乏,都是穷人,又死了老丈夫,赵桂花带着三个没有成年的孩子,所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赵玉柱心疼丧夫的妹妹,可有什么办法呢,更可怜是三个都不大的孩子们。 赵玉柱到他妹子家,把最小的林鑫堂抱到自行车上,带到了自己的家,那一年林鑫堂十三周岁。 性格刚强的赵桂花本来不想让娘家人可怜自己,可那是个忍饥挨饿的年代,大人能凑活活着,她不忍心看孩子挨饿,她大哥家宽裕点儿,于是就由着大哥,把她最小的孩子带走了,在大哥那里吃住,上学。 后来村里让赵桂花的大儿子参军,大儿子在部队表现好,留在了部队,她的大儿子等于是给国家养了,她没指望住。二儿子林鑫堂,由着大哥调教。 别人都也以为他们两家是商量好了,妹妹把儿子给了没儿子的哥哥,连林鑫堂都是那样想的,因为林鑫堂那会儿已经懂事了。其实他娘和他舅舅什么都没说过,就是个兄妹血浓于水的情份,什么都不用说,都是一样的孩子。 林鑫堂的舅舅叫赵栋贞,小名儿赵玉柱,赵读过民国的中学,在国民党的部队当过随军医生,家就在县城东关,临着大街。除了文革厉害的那几年,赵栋贞他们家一直在邺城开着中药铺子,祖传的医术。改革开放后,赵栋贞从堂屋的东山墙挖凿出一个长方行口子,楔上门,中医门诊的门就开向了大街。 林鑫堂十三岁开始跟着他舅舅学看病抓药。本来舅舅就亲外甥,再加上林鑫堂的舅舅没有儿子,所以对林鑫堂就更亲了,比自己的孩子都亲。 赵栋贞两个闺女,小名儿分别叫香芝巧芝,两个闺女都比林鑫堂大。大闺女香芝嫁到外地,二闺女巧芝嫁在邺城西关。 按当地习俗,赵栋贞应该找上门女婿,可没有没找,俩闺女都嫁出去了,他把林鑫堂当儿子一样了。林鑫堂的妗子没有林鑫堂的舅舅对林鑫堂好,但那都是表面的,其实也很亲。 巧芝就在邺城西关,但知道父母身体不错,表弟鑫堂又常常在家,比她还孝顺,所以很放心,回娘家也不是太勤,当然了,逢年过节那是必须去的。 熟人街坊有时对赵栋贞玩笑说:“你个老家伙也不找个上门女婿,死了也没人埋你。” 赵栋贞却乐呵呵的的说:“没事,有俺鑫堂。” 别人又说赵栋贞:“埋不愁,连个打幡儿摔盆儿也没有。” 赵栋贞依然笑着说:“有俺鑫堂,用不着你个老小子一一一一呵呵一一一” 巧芝的老公叫钟棋,原来在卫生局上班,后来当上了县医院院长。钟棋有个大哥叫钟震,熟人都管钟震叫“老钟”。老钟是“邺县第一中学”的老师,因为能张罗事成了副校长。 老钟闲暇的时候爱找赵栋贞聊天说门儿,后来更爱和林鑫堂聊天儿,还爱和林鑫堂下象棋。 林鑫堂下棋的时候从不悔棋,围观的人给对手支招他也从不生气。老钟一次也没见过林鑫堂悔棋,这一点就让爱悔棋的老钟佩服的不得了,老钟经常对人说:鑫堂老弟这一手儿难得!日子久了,林鑫堂和老钟成了要好的朋友,两人好得像一个人。 古道热肠老钟也劝过林鑫堂续弦,林鑫堂笑着摇头。老钟很是为林鑫堂半路丧妻觉得可惜,有时候就使劲劝,并要张罗,林鑫堂就赶紧谢绝。老钟恨不得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林鑫堂,那样林鑫堂就不能拒绝了,可惜他妹妹早就嫁给别人了。 老钟很奇怪,有一天就问林鑫堂:“你这到底是因为啥”林鑫堂说:“棋可以天天下,婚姻的事,一辈子一次就够了,多了麻烦。”这更让老钟另眼相看了,他感叹:有始有终的人啊! 林鑫堂对他舅舅妗子也一百一的孝顺,老钟觉得弟妹巧芝都没有林鑫堂孝顺;孤寡老人来看病,有的林鑫堂不收钱。对林鑫堂了解的愈多,老钟就越佩服林鑫堂。在外林鑫堂是个扶弱帮穷已诺必诚的人,在家是孝子严父,他觉得林鑫堂是个侠士君子,当下这社会,少见。 表面上看,林鑫堂的妗子没有林鑫堂的舅舅对林鑫堂好,实际上不是。林鑫堂也知道妗子是嘴孬心实的人。两个闺女都有自己的孩子家庭,逐渐很少回家,他妗子在言语上也对林鑫堂好了。 林鑫堂的妗子和林鑫堂的娘说不来,但是林鑫堂回岗子坡时他妗子总是买来挂面点心让林鑫堂带回家,要么就是买个煮的很烂的烧鸡,让让林鑫堂带回去。林鑫堂不拿,他妗子就毒怪的说:“你不拿,牙都快掉光的人了,她在家见天吃老北瓜!” 林鑫堂说:“不是,家里啥都有。” 他妗子说:“谁给她买你是见荤腥儿都躲的人,你能想起来买” 妗子说的也是,林鑫堂打小就不吃肉,一吃肉就打嗝儿喽,很少往家买肉。 一般情况,林鑫堂个把星期回家一趟,一是惦记老娘,二是村里家里有事要应承和料理的。家里还种着地,累的活儿不能让他娘干,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这都得去帮忙随份子。 农村有地种,城里买卖开着,除了没媳妇儿,看着林鑫堂过的日也行,可仔细看他却还是个苦命人。 比如说:林鑫堂两头有老人疼,就有两头的责任,要照顾三个老人;十三岁没了爹,不到中年又没了媳妇,带着个没娘的孩子,这日子能甜蜜吗 林鑫堂十三岁没了爹,他儿子不到十岁没了娘,照这样看,他儿子比他还命苦比他可怜。这个孩子就是林仪桐。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林仪桐 林仪桐的娘去世后林仪桐跟着他奶奶生活,他奶奶养活他,他爹在邺城给人看病,很少管他。他奶奶就是赵桂花。赵桂花作为那个年代的历经贫苦磨难的老妇女,对孩子抚养能有什么好方式,就是饿不着冻不坏就行,另外就是溺爱娇惯,上房揭瓦都不管,基本上就是放养散养。 以前催收公粮和抓计划生育是乡镇村干部的重要工作,一到收公粮的时候,村里就乱了。农民种一季庄稼,播种保苗浇水锄草割收打晒扬,得流多少汗,最后成了圆溜溜的粮食籽儿了,要交出一部分,有几个愿意的更别说还存在着大量的不公平。收公粮就是靠挨门挨户的催,老百姓被做工作哄吓唬才交的。 岗子坡离县城近,县镇都要发展,村里的许多土地被县里镇里拿去发展了,因此岗子坡村的公粮更不好收。 有抗拒不交的有争辩的有哭闹的,弄的那些村官和镇里的包村干部是焦头烂额,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儿有的人家也不出粮食。一到收公粮,岗子坡村就热闹异常,大喇叭唱村官喊,弄的家家户户鸡飞狗跳。 林仪桐家的粮食也被人一袋子一袋子装走过。他那会儿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当官儿的就是“抢”粮食的,所以他打小儿就恨那些村里官儿,领着外面的人来要粮食,“不给就抓起来,不交就执行你!”村主任常恶狠狠的把这话挂到嘴边。 他长大了还恨和厌恶干那些事人,怎么就那么催逼别人呢,都是个人!后来好了,国家免了农业税,被逼着交钱或粮食,那样的日子再也没了。 那一年,中街的梁红军不交钱也不交粮食,来收公粮的人一进院子,他就用顶门杠往外打,他大伯梁大安是支书,梁大安亲自来做工作也不行,梁红军说他要是交了麦子他一家子就没法儿活了,他娘有病,还得粜粮食看病。镇上的包村干部铁面无私二攉种的很!也不看谁的面子,把派出所的人叫来了,要执行梁红军,他大伯甩了甩袖子跺跺脚走了,眼不见为静了。 村里人听说派出所的人抓梁红军,很多人都围上去看,林仪桐也钻到前头去看。 林仪桐看到,俩村官领着两个手里提着手铐的警察进了梁红军的院子,还有两个警察在外面把着门。 派出所的人一进梁红军家,外面的村民就愤慨的吵嚷起来了。守门的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挥动着胳膊说:“都往后撤,往前挤啥挤,谁要起哄一起带到所里!” 当时是个大热天儿,烈日当空人头攒动,派出所的两个人鬓角脑门儿都是汗,大檐帽溻透了,上衣后背也湿了,围观的人还照样儿吵吵拥挤,使得空气更热更燥。 吓唬人的那个警察把大檐帽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当扇子呼扇着风,一边呼扇一边说:“谁也别起哄啊,起哄闹事一起抓起来!” 林仪桐看不到院子里面的警察抓人,就一直看外面的警察,尤其是看拿帽子当扇子的警察。人群里有个老汉光顾伸脖子往前看,手里拿着的葵扇背在腰后,他猛的把扇子从老汉手里抽走,又快速的钻到一边,那个老汉四下扭头看,看不到是谁在给他闹着玩儿,也不当回事,还是看热闹要紧,又盯着梁红军家的大门,看梁红军一会儿是怎么被弄到警车上的。 林仪桐拿着老头儿的扇子,挤到把门的警察跟前。他仰着脸对那个警察说:“叔,你用扇子扇吧。” 那个警察低头一看笑了,到他头上掠了一下,接过了扇子。 林仪桐又仰着脸说:“那你的帽子,我给你拿着吧,别叫人给挤坏了。” 警察又笑了,牙很黄,对他说:“想摸摸是吗” “嘿嘿,是嘞。” 警察也笑了,就把手里的大檐帽交到了林仪桐手里。突然院子里有了男人的粗喊和女人的尖叫,里面动手了,外面的村民一阵骚动拥挤,还有叫骂的。林仪桐趁机钻出去溜走了,拿着大檐帽。 一离开现场,他就把大檐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还喊来几个人小孩子去显摆。 有的孩子也想戴戴,他说要躲到到一边去戴,要不然警察就给要走了。他把大檐帽捂在肚子前跑着,去找安全的地方,那些小孩都想戴,跟着他跑。 大队部的房子没有院墙,这帮孩子经过时,看到大队部外面有桌子椅子,带轱辘的磅秤一麻袋一麻袋的麦子;还有一堆没装麻袋的麦子,小山似的,用篾席子围着,这么多东西却没有人看着。 村官和镇上的干部都去抓梁红军了,村部里只有李常有一个人看粮食,一个人看着没人说话就无聊,无聊了想抽烟,李常有就去小卖部买烟了。 桌子上放着俩暖壶,好几个茶碗儿,还有两个大铁秤砣,林仪桐见没有大人,他跑到桌子跟前,把暖壶放到地上,木塞子拔掉。 俩暖壶里都有不少的水,他退下裤衩儿,小凑到暖壶口,暖壶口儿的热气儿哈着他的小,很舒服却尿不出来,等着尿又怕有大人过来,他着急的很,小贼眼四下扫描着。 几只鸡在吃散落在地上的麦子,地上有几泡鸡屎,他赶紧抓了两泡鸡屎,分别按到暖壶里,晃了晃暖壶,然后盖上木塞子,把暖壶放好就跑,跑了几步又停了,折回到桌子前,拿起两个秤砣,把铁秤砣“噗噗”扔进了麦子堆,秤砣落到麦子里,就看不到了。 梁红军在院子里疯牛一样抗争拘捕,院子外的村民又都不退让,想到梁红军被抓,难免有兔死狐悲的感受,村民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和镇里干部理论,还想往院子里闯,形式严峻又紧张。两个把门的警察,对外面村民是连吓唬再好言相劝,还镇唬不住外面的人,哪还顾得想帽子的事。 梁红军还是被派出所的人摁住了,在村干部帮忙吆喝下,外面的人也疏散了,村民虽然气愤,但也不敢硬阻拦。 都消停了,那个警察才想起了自己的帽子,四下看,再看不到那个帮忙拿帽子的小孩儿。其他人带着梁红军回所儿里,这个警察留下了,让村支书老梁帮忙找帽子。有人告诉老梁说,好像是后街林鑫堂家的孩子,拿着帽子跑了。 林鑫堂正在场地里扬麦子,他已经交了麦子,正在把剩下的麦子晒干扬净好装起来。他看到梁大安气势汹汹的过来了,还带着个穿警服的,没等支书说话他先说了:“大安叔,公粮收的咋样了”他是不拖不欠的良民,心里很坦然。 “咋样了,咋样了,装你爹的蒜,俺家红军犯浑,弄走了,你不知道” 林鑫堂用粗布手巾擦了一下汗说:“听说了,真弄走了” “还有假,裴公安这不是还在呢,来找你来了。” “找我干啥,皇粮国税,我可没耽误过。” “找恁孩子,说他在哪儿” “找他干啥,一时半会儿,我知道他疯跑哪儿了。” “那么人家的帽子呢” “啥帽子” “这都急死了,你还啥都不知道嘞,你家孩子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你弄错了吧,他咋能弄那事。” 老梁说:“那我去找他,真是你儿子干的,有你小子的好!” 林鑫堂说:“你这话说的,怨我啥事,就算是他拿人家帽子,又不是我教的。” “谁让你是他爹呢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在沙土坑里玩儿呢,大檐帽太大,带着晃荡还热,没一会儿他就戴够了,帽子让另一个小孩戴着呢。他突然看到坑沿儿上来了两个大人,其中还有那个警察,另外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撒腿就跑。 那个筐当筐当戴着大檐帽孩子还在美着呢,梁大安上前把帽子薅了下来,到那小孩儿头上扇了一巴掌。 戴帽子的孩子是李常有家的老三,叫强子。强子猝不及防,见俩大人怒气冲冲瞪着他,当场就吓坏了,往后退了几步扭头就要跑,其他的孩子全跑了。梁大安抓住强子,吓唬着要捆起来他,问是谁偷了帽子。 强子赶紧说不是他弄的,说是林仪桐弄的,说完还朝林仪桐跑的方向指了指。梁大安一松手,强子也跑了,看着那些调皮的孩子梁大安笑了。 把帽子交到了派出所的那人手里,那人拍了拍帽子上的土,刚要往头上戴,却皱了皱鼻子,他闻到帽子上有股臭臭的说不清的怪味儿。 这个派出所的警察叫裴秋烈,从那以后裴秋烈再也没丢过帽子,到哪儿都把帽子戴得正正的,要不就是端在手上,攥得紧紧的。 还有件事也和派出所的民警有关。有一次镇上的计生干部带着派出所的人来村里围堵一个超生户,是在刚吃完晌午饭的时候进村的。那时林仪桐上二年级,是个积极的好学生,每天都是吃了饭就往学校去,在去学校的路上,他看到了白色警车。 车开的很快,荡起一街筒子尘土,沙土还迷了他的眼睛。当他揉着眼睛走到槐树林子边儿时,又看到了那个车。 车在槐树林里停着,车里的人去了超生户田秋民家。 他好奇,想知道要抓谁,可是派出所的人走的很急,转进一条巷子就看不到了。他看四周没人,就踅摸到了白色面包车旁边。 副驾驶那边的玻璃没全摇上去,有两指宽的缝儿,他踮着脚到窗子前往车内看,一股油污味儿从里面飘了出来,难闻的很,他刚想要走,里面一个银色的亮晶晶东西吸引了他,在前风挡玻璃下,仪表盘边上放着一副锃亮的手铐。 他盯那东西看了一会儿,又围着车转了两圈,看看四下真的无人,从槐树林子里找了一根两尺多长一头有短丫杈的树枝。 把树枝从车窗上的缝里探过去,树枝的丫杈一下就勾住了手铐,再拽到车窗边,然后他用他的小小的手指代替了树枝,把个亮晶晶银闪闪东西钩了出来。 得手之后他“蹭”就跑了,跑到槐树林的深处,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拿出来把玩。那是他第一次拿那个东西,沉甸甸的凉丝儿丝儿的。两个圆扣子,中间小链儿子连着,这就是让人害怕的真手铐 现在他手里有了这东西,还不把那些平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孩子给吓死,不服就把他们铐起来,他既兴奋又激动。 他玩儿了一会儿,探头看了看,车还静静的在那儿停着,他把铐子放进书包,又靠近了那白色的面包车。他用一段儿带着叶子的树枝,把面包车一侧他踩出来的小脚印儿都扫没了,然后迅速的跑到了学校。 当天他没在人前露,下课后都是自己偷偷的玩儿,第二天上午也没敢在人前露,有这么一个好玩意儿不显摆,太难为一个小孩儿了。第二天的下午他就憋不住了,当着几个小孩儿把手铐亮了出来。几个和他一起上学的孩子,有被吸引的,有被吓坏的,无论怎样他乐了神气了。 第三天,平时和他一起玩儿的那些孩子知道他有铐子,都不敢和他接近了;下午他自己玩儿,玩着玩着把自己铐住了,铐住后俩手就脱不开,还越弄越紧,最后他吓哭了,老师发现了。 真家伙!老师吃惊了,不敢怠慢,告诉了校长,校长也不知咋办好,从哪儿弄的真手铐都忘了问他,赶紧去找孩子的家长。孩子的家长林鑫堂看到后也吓坏了六神无主了。 最后,林鑫堂和村主任李常山去了派出所,派出所的人用钥匙打开了。 问哪里来的,他带着哭音儿说是捡的。 又严厉的问:“说实话,哪儿捡的!” 他说:“在俺村里,槐树林外的路上捡的。” 那个警察吁了一口气说:“我说我挂在了裤袢儿上,跑的时候掉的一一一一一差点说不清了一一一一一一” 就这年,他还被老师免去“一道杠”小队(组)长的,还被他爹吊打了一顿,免去小队长被吊打不是因为手铐的,是另外的事,以后再说,先说说老杨。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精明”的老杨 老杨让他老婆臭骂了一顿,因为他老婆以为他酒又喝多了,其实他根本就没喝酒。 老杨就是小英的爹,他在邺城卖卤肉,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家还有一亩苹果树,半亩葡萄树,苹果葡萄摘了也在邺县卖,主要还是卖卤肉。 老杨虎背狼腰黑脸膛,还有络腮胡子,看着很凶悍,其实也真心狠手辣,杀鸡宰羊,眼都不眨,但他说话并不粗鲁。他不是邺城的,他是郑县杨家庄的,杨家庄在邺城西南,是郑县边远的一个村。 不在郑县做生意是因为老杨家距离郑县县城太远,杨家庄到郑县县城要三十多里路,到邺城二十里路。他打小儿就被他爹领着到邺城这边赶集做小生意。老杨的爹死后老杨还是一直赶邺城的集,做生意,后来老杨就在邺城西关租了一个小门脸,卖卤肉还经营小饭馆。 老杨为人灵活,做的吃食味道美品相好又不贵,不光上店赶集的普通老百姓,连政府机关的干部也爱买他的卤肉;小店不大,生意一直很好,常来的人知道他姓杨,于是就叫他“老杨”。老杨的卤肉确实好吃,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老杨,和“老杨卤肉”,很多人还以为老杨就是邺县人。 老杨的确是个聪明能干的人,一二十年在邺县做生意赚钱,他比一些当地人还了解这个县城,成了半个邺城人。这个县城让他和他的家人生活的不错,他在邺县卖卤肉开饭馆儿,他老婆和四个闺女在家侍弄地和果树,还养猪。他家在村里盖的房,不数第一也数第二。 老杨对这个县城很有感情,不忙的时候,喝酒喝高了后,常常因为家没在邺城而遗憾,言外之意,他家要是在邺城,好像就能干出更大的事业似的。有人让老杨在邺城买房子,可老杨不买。不是老杨买不起,是因为老杨不想买,或者说还没想好到底买不买,能买得起却不在邺城买房子,有人猜可能是因为老杨没儿子的原因。 邺城第一中学的副校长老钟爱吃老杨的卤肉,老钟一星期准得来老杨的小店两次,多少年过去了,老钟和老杨熟的跟啥似的。别看老钟是副校长,老杨是个卖卤肉的,老钟一点也不低看老杨;老钟觉得,一个外县人,在邺城没亲戚没朋友的,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好,这人不简单。 老钟来买肉时,老杨对老钟不是多给肉就是少要钱。老钟每次拎着肉走的时候不说谢,说的最多的是两句话,一句是:兄弟,在邺城有事找我啊,要么就是:兄弟,没事吧,有事说话啊! 老杨并不把老钟的话当回事,一句客气话而已。进店来喝酒,他笑脸相迎,卖肉他不缺斤短两,所以多少年了,老杨的熟肉店一直是顺风顺水的,从来没人找过麻烦。但老杨会满脸带笑对老钟说:“好好,这会儿没事,有事找你。”一直都是这样说,不把话说死了。 这天晚上,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老钟才到老杨店里买肉,买了肉没有马上走,而是让老杨切了,要在店里吃,还要了一瓶“邺城香”要老杨一块儿喝。老杨也不太忙,就又炒了俩热菜,俩人来喝了起来。 原来这天老钟心情不好,也不是这天才心情不好,是好几天都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在家没憋住和老婆吵架了,和老婆吵架是因为他没当上正校长。老钟当了五年副校长,都快退休了还没能当上邺县一中正校长。心里烦,到家老婆还让他干这干那,一生气饭也没吃,就出来了,出来了又有点儿饿,就来找老杨了。 老钟一边喝酒一边对老杨说他们教育界的事,说管文教的某领导不重视教育,说正校长是个滑头,啥事都让他扛,好处却不让他沾边儿。 老钟酒喝的多,话说的也很多。最后说:“兄弟,再过一年半头的,哥就退休了,提前退,给那帮龟孙子们也玩儿够了。”本来是老钟一直说老杨一直听,但听完老钟这句话,老杨马上急着说话了:“啥,老哥要退休了本来这两天还想找老哥办点事,你看这一一一一一” 老杨“啪”把酒杯墩到桌上,也不知他是太认真了,还是酒喝多了,他直直地看着老杨说:“老弟,啥事,说!” 老杨喝干杯子里酒才说:“本来还想麻烦你,把我家的二妮儿,弄到一中上学,这事你看一一一一啧啧一一一一” 老钟却“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老杨的肩膀说:“我当啥事,哥我还没退休,就是退了,办这也是一句话的事!一个星期之内,让咱四个闺女都到一中来上学,这行不” 老钟猛干了一杯酒又说:“日!我这副校长白干了一一一一一” 一听老钟这样说,老杨放心了,忙说:“大闺女都嫁人了,三妮儿四妮儿还小,二闺女正上中学,我想让她到邺城来上学,听说这边学校老出大学生。” “那是,咱这学校高考升学率,全市是第一,明天就让二妮儿来,直接入学。”这些年了,总算能给老杨办件事,老钟比老杨还着急。 老杨说:“改天回家,再把闺女带来。” 老钟:“说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又不远。” 老杨说:“远是不远,二闺女一个人没来过邺城。” 老钟说:“哦,等孩子来了,来了赶紧给我说一声,不能要孩子耽误课一一一一” 老钟走的时候老杨包了两只肥猪耳,挂到了老钟的自行车把上。老钟不拿,说下次来了再说。老钟不拿,老杨也没有强让,感谢也不在这一时。就这样,俩人都很满意的分了手。 本来老杨不是真的想要老钟为自己办事,或者说没有太想让老钟为自己办事,可又说出了让老钟办事,让老钟办事是因为老钟总是说:“兄弟,在邺县有事找哥”这样的话。说了六七年了,老杨说到退休,他才急口说要二闺女来邺城上学,他没给老婆和二闺女提过这事呢,可是老钟那么热心,他只能让二闺女来。 老杨的有四个闺女,小英排二,数这个二闺女懂事。他每次回家,二闺女第一句话就是:“爹,把你褂子换了,我给你洗洗,都是油渍!”老杨半月不回家一趟,庄稼地里农活儿和养猪的活儿,都是这个二闺女帮着老婆干,还不耽误上学。他和他老婆都最待见这个二闺女。 二闺女勤快,在家干的活儿最多,最听话,也最懂事。尤其这个“懂事”,是个很难说清的优点,因为这个“懂事”,老杨夫妻俩认为他们的二闺女是天下最好的女儿,这个女儿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夫妻最最疼爱的珍宝。 老杨仔细想想,让二闺女到邺县的一中上学也不赖,这里的中学比他家那边乡中学好多了,老钟还说了,升学率高,二闺女本来学习就好,来这边上学,那得更好了,也许能考个大学;还有,放学了也能帮自己洗洗涮涮,自己的二闺女干活儿利索,他是知道的。 就这样,他给老婆打电话,说让二闺女来邺县一中上学,一定得来。 在家没提过这个事,他老婆感到意外的很,好气的说:“你猫尿又喝多了还是吃饱撑的,一下子说这事!”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乖小英 老杨拿着手机,对他老婆喊道:“你懂个啥!当副校长的老钟快退休了,他退休前让二妮儿来邺城念书,这学校老师水平高的很,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趁他没退休一一一一一一” 没等老杨说完,他老婆就说:“就英子能在家帮着我点儿,这地里的活儿,家里的猪一一一一一一你想累死我!” “把西南坡那片地给别人吧,咱不种了,离家近的,留点儿种,够咱吃就行了。” “那猪呢” “卖掉!” “把你也卖了,龟孙!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你知道孩子愿不愿意去,在这上学好好的!” “你就把我刚才给你说那话给她说一遍就行,我供她上大学嘞。” 第二天老杨又给他老婆打电话,又说让二闺女到邺城上学,豁出去卖地卖猪,听着老杨是真想让闺女上大学,老杨媳妇不得不重视了。 老杨媳妇儿就把这事给小英说了,小英也感到太突然,她娘说是说,她也不吭声儿。 她娘问她:“你到底去不去” 小英说:“我不去,我咱乡里上学好好的,离家近,回到家还能帮你干活儿,邺城那么远,你咋想让俺去那么远的地方。” 老杨媳妇儿说:“家里事不用你管,你爹说了,人家邺城那是好中学,出大学生!早想让你去,原来托不到人,这阵子正好有个人和你爹认识,人家给办,都说得妥妥了。” 小英:“俺爹和人都说好了” 老杨媳妇儿说:“可不,昨天说黑夜说的,今早又打电话了,让问你。” 小英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说:“那,那,俺爹想让去我就去吧,俺爹给人说好了,如果不去,以后人家会把俺爹说话都当儿戏。”小英说着从老杨媳妇儿手里要过片刀,去剁白菜野菜去了。 老杨媳妇看到自己的二闺女就疼不够,这么好的闺女,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龟孙! 由于她和老杨没儿子,最近这一年,不由的总是想着把哪个闺女留在家,找个上门女婿。老大已经嫁出去了,是不用再考虑了;其实不用想,小英最合适,可是这孩子太听话太懂事了,懂事的使她和老杨都不忍心让这个闺女受一点屈。 再过两年,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不知道孩子会怎么想呢,二闺女想不想留在这个家呢一留就得留一辈子,留到给他们俩养老送终,留到她自己也变老呢一一一一一一 老杨媳妇儿看着长得细细的腰肢,一棵嫩葱似的二闺女,抖着轻盈的细溜溜的手腕剁着那些白菜帮儿,叹了口气心想,终身的事,到时候让闺女自己决定,不能半点儿违闺女的意,不找个好家也决不能嫁一一一一一不由的又在心理骂了一句:不知道到时候便宜哪个龟孙! 老杨又往家里打了一次电话,知道小英的学校正已经帮小英出了相应的手续,于是在电里话定好了:星期六,让大闺女女婿开三轮农车,把小英送过来。 老杨让自己闺女转学,不是全为了让闺女考大学,主要是为了让老钟办件事;小英知道邺县一中高考录取率很高,但她也不是为了自己能考上大学,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爹不失信于人;老钟把小英转到邺城一中不是为了要看小英考上大学,是为了给老杨办事。别管怎么样,这天小英去邺县成了定局。 星期六,老杨的大姑爷冬生,开着三轮车,拉着小英和小英的大姐一起去了邺城。 星期一,早就等着给老杨办事的老钟终于等到了老杨的二闺女,他亲自到老杨的熟食店去接的小英。 老钟推着自行车前面走,小英跟在后面,去了邺城第一中学。 关于“办事”这件事,老杨老钟都完成了心愿。 高一1班的林仪桐,手里拎着一条冰挂在校园狂奔,他在追一个同学,他手里的冰挂有棒槌那么长,他大概想把那东西塞进同学的裤裆里吧。 他爆发力超强的两条大长腿正全速跑着,突然看到副校长老钟进了校园,于是他赶紧“煞车”,可还是晚了。“哎呀!”一个女生被他狠狠的撞倒在地上。 他避开了副校长,没避开副校长后面低头走路的女生。 林仪桐看了老钟一眼,然后惊慌的往后退着,又觉得这样不妥,他把拿冰的手背在后面,朝倒在地上的女生说:“同学,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又看了老钟一眼,讪讪的往一边退着。 老钟见小英被撞倒,他盯着林仪桐,瞪得眼珠子快爆出来了,冲着林仪桐突然吼道:“驴呀你是!” 林仪桐低头悻悻要走开的样子,老钟又吼到:“把人扶起来。” 林仪桐迟疑了一下,上前做要去扶起小英的样子。 这时已经有几个学生围过来看了,小英又疼又恼,头一天来就遇见这事,她红着脸,一咬牙自己站了起来,撞得她胸腔子里面都热辣辣的痛。 老钟赶紧扶着小英问:“二闺女,你没事吧,能走吧”头一天,老杨和没记住小英的名字,只知道是这是老杨的二闺女。 小英看到周围有好几个学生在窃窃私语,她红着脸低头说:“老师,我学名叫杨小英,我没事。” 林仪桐见小英站起来了,又听到对方说没事,他就想溜走。 老钟喝道:“你站住,你上哪儿去” 林仪桐扭着头说:“她都没事一一一一一还要我怎么样一一一一一” 老钟说:“谁说没事了这是撞倒了同学,要是撞倒了其他路人呢你家长得花钱给人看病检查!” 一提家长林仪桐心里“咯噔”了一下子,这个老秃子是成天能见到他爹的,要是在他爹跟前说三道四,到家罚跪都有可能。 “老师,我没事。”小英又怯又羞的说。 老钟没理小英,继续瞪着林仪桐说:“你是个驴啊成天在院子里跑,就算没把人撞坏,你万一把学校的墙撞坏了呢,那也不行! “老师,我真的没事了。”小英觉得那个男生让老钟训的也够受的了,像训牲口似的,就差用鞭子抽了,再说了,人怎么也比墙珍贵吧 那男生很是不安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小英心疼。 老钟看了看小英,小英穿着很厚的棉袄,除了脸红红的也没啥异常,于是他瞪了一眼林仪桐,领着小英朝着办公室去了。 林仪桐气得够呛,握着拳头在老钟后面挥了几下,他想把老钟的脑袋砸进肚子里,那样以后老钟就不能说话了,也不能训他了。他又瞄着看那个女孩儿,是个身条儿细细的女孩儿,刚才还闻到她身上一股洗衣粉的香味,眼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那个女孩也回头看他呢,与其说是看他不如说是看他攥着冰挂的手,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他见小英看他,冲小英棱瞪了一下眼,看老钟没有回头,才赶紧把手里的物件儿换到另一只手里,擀面杖一般粗的冰溜子一直在手里攥着,快和手冻连到一块儿了。 小英没到之前老钟就安排好了,在高一2班。 从原来的学校到这里,小英的课程一点儿没耽误。她既有礼貌又很勤奋,新学校的老师都很喜欢这个半道儿转过来都新学生,加上老钟的面子,也很照顾和关心她。小英对人温和谦让,所以同学也对她很好,并不排生,都很愿意接近她。 一天天过去,小英觉得邺城中学的老师都不错,讲课有特点,比原来都学校都老师机械地讲课好多了,风趣深入有耐心;师资水平教师素养,要比原来都学校的老师要高,但她却觉得这里的学生不怎么样,这里的很多学生讲究吃穿,没有原来的学校的同学淳朴。 在班里,但小英没有和谁成为要好的同学,并建立友谊,她知道这些同学不讨厌她是因为她谦让朴实话少,而这些是她原来的学校留给她的。所以,在班里没有一个让她完全觉得值得亲近的同学。她倒总想起第一天进校门时,手里握着冰溜子那人,大冬天的,他手真不冷吗 你还记得你的爱情是怎么开始的吗他们的爱情是从这开始的。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小英可怜 小英在校园经常能看到撞倒自己的那人,不是他跑着追人,就是别人在追着他跑,那个人好像总是在跑,就是这么个印象。 他为什么老是跑呢省些力气,歇会儿不好,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力气去跑 放学的时候,小英注意到,他骑一辆样子怪异的自行车,黑色的28大凤凰,车后没坐架,秃了吧唧,样子别扭难看。他那车看着也不破,为什么没有后座架,难道是为了减轻重量,故意拆下来的 每次在校园看到那个人,总忍不住想多看他两眼,可是每次都是赶紧走开,还感觉脸烫,她想起了副校长冷不丁那句骂他的话,“驴呀你是!”真像个驴,跑起来不知道停,她独自偷着笑了。 怎么校长会对他骂那么粗狠的话他比副校长高半头的人,看着又那么倔强,却那么怕副校长知道这些如同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一样,等他人离开了学校,还不知道他的一些事。 小英不知道副校长和林仪桐家沾点儿亲戚。老钟是林仪桐表姑父的大哥,这点子亲戚不重要,重要的是老钟和他爹林鑫堂关系非常的好,常在一起聊天下棋。老钟狠骂林仪桐,因为林鑫堂对当副校长的老钟说过类似“早晚看觑吾子”,这样的话。 没在一个班,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学习怎么样,有什么志趣新奇也好,好奇也罢,反正她挺想知道他的有关情事。她越想知道她就越压抑着自己不要想这些无聊的东西。她很想知道他叫什么,她可以很巧妙的向同学问,轻描淡写地问,可是她没有,她压抑着,只到有一天,在校园听到一个男生大声朝他喊——林仪桐。 星期天不上课的时候小英不到邺城街上玩儿,她在她爹的小店后面,给她爹洗衣服,要不就是帮着干别的,往灶里填煤擦桌子洗菜刷碟等,她是个闲不住歇不下的人。 老杨自己手脚麻利,店里再忙都不指使自己的闺女,看到闺女帮他干这干那他还着急的说:“别管别管,到外边儿走走出去玩玩儿一一一一一” 常来买熟肉的人看到老杨店里多了一个女孩儿,不仅长得俊俏的还有礼貌,干活儿快而不乱,无论干啥活儿都是恰到好处,不多浪费一点儿力气儿,这闺女举手投足都透着利索灵巧,忍不住会问:“老杨,这是你闺女” “是,你看看,闲不住一一一一一别管了别管了,不出去玩儿,念书去吧一一一一”老杨看着鼻尖带汗的女儿,他脸上带着骄傲对人说。 一天下午放学后,小英正在用长把笤帚清扫店铺边的烟头塑料袋等垃圾,看到街上有个熟悉的影子,那人骑着黑色的没有后坐架的28自行车,他就像骑了一个秃尾巴驴子,在北风中狂奔。 小英直起身子,远远的看着他。 小英看到他很轻蔑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没有,小英低头赶紧回屋了。 她看到他时她感觉眼前一亮,他看她时却是冷冷的,让她又怵惧又羞惭,他果真是个驴,不通人性。 有好几次小英在店门口看到那个人经过,放学的时候他都是往西走,她猜他家一定是西关西边某个村的,可是西关西边有好几个村呢,她觉得那个村子不错,就把他想象成那个村的,她自己也知道,她这纯粹是瞎联想。 寒假前,老杨给小英买了一辆新自行车。 本来老杨要给闺女买个电动单车,但小英嫌太笨重,不要。老杨说:“这车不用你费劲儿,妮儿。” 老杨反复说:“它再重,不用你费劲儿,有电,一拧就走一一一一一” “俺相不中你说的那电动的,就要自行车,没大梁的那种。” 小英死活不要电动车,因为当时骑那种车的人太少了。最后老杨没招儿,就按小英的意愿,买淑女车。 到车铺挑的时候小英说:“俺想要个白色,显得干净。” 老杨叼着烟说:“你骑,你自己做主呗,你也不听我的。” 新自行车是“飞鸽”牌儿的,二六型淑女车,高高的弯弯的不锈钢车把,白色主题车架,铝合金车圈,骑着可轻快了。买完自行车后老杨还说:“我都不嫌费钱儿,你倒给我省钱,唉一一一一一” 有了新自行车,想回家的时候就能回家了,不用他爹开摩托车送,不用等姐夫冬生的农用三轮车了,她自己想回去就可以回去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杨家庄也在西边,自己回家也要从那条路上走,那就有可能和他走同一条路了,就知道他家是哪儿了。 小英打算的挺好,可是他爹不让她放学后一个人回家。因为那会儿天就晚了,老杨担心闺女在路上出事,比如说自行车半道坏了,一个小姑娘家咋整还有,天晚赶路的人都着急,容易撞车,不管和啥车撞都是很危险的。在路上遇见点儿事就得耽搁,一耽搁天就黑了,黑天夜路的保不齐有混蛋一一一一一一他可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出半点儿事,那可是他心尖儿上的肉啊! 让自己的闺女一个人走夜路,那是没心没肺的爹才干的事。 “从邺城到咱家,二十多里,小三十里地呢,可不能自己回!” “你要是想回去,我明天骑摩托车送回去你。” 小英几次犯脾气要骑车回家,老杨都制止了,放了寒假,老杨才让小英自己回杨家庄,还是让上午回去的。 小英骑着靓丽的自行车回家后,嫉妒的她俩妹妹光使白眼剜她,三妮儿噘着嘴说:“臭美嘞!”恨不得不让她吃饭。 按说应该让着妹妹,可是真舍不得让两个妹妹骑,怕她们没轻没重的不知道爱惜,骑坏了。 小英看到两个妹妹有点不好意思,只有她娘夸她,高兴地说:“俺妮儿骑着这车洋气,这车和俺妮儿配,早知道这么好看,早给俺妮儿买了。”两个妹妹就更嫉妒了。 回到家,小英给她娘说她在邺县里第一件事,“娘,俺去学校里第一天看到一个人,那人在校园跑,手里拿着冰一一一一一”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小到旁边的她娘几乎听不到。 “妮儿,谁掂着冰溜子”小英娘一边用簸箕簸着玉米粒儿一边儿问。 小英不吭,好像没有听见,只是搓手里的玉米棒子,她想到了那个人斜棱的眼神。 “刚才你说谁掂着啥,妮儿”小英娘又问。 “没啥,没啥,管他是谁,和咱没半点关系!” 她说着就使劲快速搓捻玉米棒子,金黄的玉米籽儿“哗啦啦”从玉米芯上被搓揉下来,她好像恨不得要把玉米籽儿直接搓成面。 “你这孩子,你给俺说的一一一一一说半截的话儿,你还恼。” 当着娘的面儿,小英鼻子酸了,快要哭了,不知道因为啥。 “我没恼,我是说你管他是谁呢一一一一一”嘴上应着娘的话,心里骂:管他龟孙是谁,谁认识他! 她心里骂着一一一一一泪水儿“啪嗒”滴到手背上,咋就真哭了呢赶紧擦了,别让娘看到。 真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发情季节 过了春节,寒假结束,学校开课就是春天了,小英又回到邺城这边正常上学了。和以前一样,小英在学校认真学习,课间也很少在校园走动;回到住处,不写作业就是帮他爹收拾这清洗那儿的,更不到街上玩儿,看似和以前一样,其实不一样,因为她又长了一岁,更懂事了。 在邺县的日子基本上是很平静的,不过小英还是有点小膈应,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姓林的是哪儿的。一想到那个人,她马上提醒自己,自己来邺城是上学的。小英不知道他是哪儿的,但知道了他学习应该不错,因为开全校会的时候,他代表高中班的学生发言了,全校共三个发言的学生,就数他说的时间长,脸皮挺厚,成绩应该不错,否则老师怎么会让他发言,放寒假的时候开全校会,当时他也发言了。 就在这一年春天,邺城第一中学新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姓张,叫张丽,是教初中美术的。 这位老师穿着时髦打扮别致,她把烫弯的头发系成一束,蓬松高耸,上衣要么是短款毛衣,要么是长款风衣,下面穿着健美裤,紧裹她那匀称而有弹性的长腿,高筒豹纹皮鞋,骑一辆有减震功能的山地车,骑车的速度很快,总是风风火火的样子,看着是个运动型的女人。 有一次放学的时候,林仪桐看到张丽外面穿乳白色的风衣,下面是黑色的健美裤,她迎风而行,微风掀着风衣,张丽滚圆而修长的腿,长发抚着她的粉面,衣袂飘飘,让林仪桐看呆了。 他在其他男生的鼓动下,他骑车追到到这位年轻的老师身边,微笑着说:“来,老师,飙一下,看看谁的快。” 他要用他的秃尾巴28大凤凰,与张丽的变速山地车比赛。 张丽看了他一眼,脸一红,没说话,但用力蹬了几圈儿,就把他甩在了后面。他也使劲蹬着,没想到张丽不示弱,“唰唰”几下,连车带人,张丽像箭一样射出去了,把他甩得很远。 林仪桐一看对方来真的了,他左摇右晃,全力追赶,饶是张丽的自行车是变速的,但林仪桐那种纯粹吃饱撑的有劲没地方使的雄劲太大,没多多久,就把张里追上了。 林仪桐骑在28大凤凰上,嘻笑看着张丽说:“张老师,你骑得还是挺快的。” 张丽也没说话,扭脸看了一眼旁边的高中学生,她的粉面一下变红了,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其他的原因。 那次林仪桐得意坏了。他不知道他是个三条腿的雄性家伙,超过女老师,有啥可得意的。 进入仲春,天气已经完全暖和起来了,到处能看到小虫子小蜜蜂的飞动,杨树吐了嫩叶,小草钻出地面,大地都在萌动,人的心在萌动,尤其是年轻的男女,他们提前换上了薄而鲜艳的衣服,争着吸引异性的眼睛。 星期五的一个中午,天气暖融融的,小英心情格外的好,中午去学校的时候,小英告诉他爹说:下午放学后直接回杨家庄,不第明天回了,嫌第明天回家在家才住一晚上。 老杨不答应,“回家也没啥要紧事,弄那险干啥,不行!” 小英有点急了说,“你咋知道没要紧事,有要紧事,给俺娘说。” 老杨说,“有要紧事,使我手机给恁娘打电话。” 小英跺着脚说,“你咋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儿。”她气哼哼地走了。 老杨感到温顺的闺女有点反常,不知道咋回事,他走出小店,在门口冲着已经走出七八米远的小英喊:“妮儿,下学早点回来,帮我把新提来芹菜洗干净。” 老杨不让小英星期五下午回家,小英就不能跟着林仪桐了。不能跟着林仪桐就不知道他家,知道不知道他家其实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英她想知道。她想要知道的应该也能知道的事她却不知道她就会烦恼,一烦恼她就想哭,一想哭她就想她娘。 放学后,小英让她的同学给他爹捎话儿,她要直接回杨家庄,叫他爹不要惦记。 一放学,小英赶紧跑出教室,来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她自己的自行车放在第一排的最边上,她刻意要放在那里的,林仪桐的自行车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放着。 看到他的自行车还在。“他没走呢。”小英心里还有点儿小突突。她故意放慢速度开车锁,余光看到林仪桐在一堆人中间,也朝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走来,她赶紧把自行车推出来,先一步离开了,但眼睛主意着他。 小英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靠近路边才跨上自行车,慢慢地骑着。她知道,他还在后面。 校外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似的,林仪桐闯过来了,骑着他的没尾巴大自行车。 小英刚一看到他,他就超过小英很远了,小英集中精神,加速向前,虽然小英的自行车小巧轻快,可他没有没有林仪桐胆子大力气大,小英看他在人从车流中左突右进拐来绕去的,一会儿就跑远了。 走到西关,路上的行人车辆少多了,林仪桐更是像兔子一样往前窜着。他的自行车长轱辘大,被他大长腿蹬的“蹭蹭”地往前窜,小英根本追不上他,没出西关就看不见了。 小英一路忙慌追出西关,既急又累,满脸通红,大口喘气香汗淋漓,往前看,往四周看,根本再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 那么远的路,她默默的自己走。恼羞,接下来小英只剩下委屈了。 小英到家后天果然黑了。之间他爹往家打了两次电话问小英到家了没有,天快黑的时候她娘也着急了,在村口的通往邺城的那条路上看等,逢见熟人是从邺城那边过来的就上前问,见自己的闺女没有。 老杨媳妇儿看过的人像小英,她老远就喊,“英子,是英子不是” 小英开始没注意到她娘在村口,吓了一惊,慌忙从自行车上下来。“娘,你在这干啥” “俺等你个鬼仙妮儿,还能干啥。” “等我干啥” “你说等你干啥,俺不惦记你” “哦,我还以为家里有啥事。” “走吧,别在这愣着就,赶紧回家!” 小英推着自行车和她娘并肩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家里没事,你再不回来家里家有事了。” “没事,这路上蹚蹚不断人,恁惦记啥,能有啥事。” “你要有点儿事,还叫俺活不叫不叫。” 小英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心想这图个啥 还没到家,就听见院子里“梆梆梆”的响声。 “娘,咱院子里啥响哩” “是冬生的三轮车在响吧,你再不回来,我就叫他去接了。” 冬生正在打电话,看见丈母娘和小姨子进了院子,连忙冲着手机说:“回来了,回来了,没事了,你也不用惦记了。”小英姐在旁边站着。 冬生一脸幸灾乐祸笑着说对小姨子说:“你再不回来,我开车就去找你了。” 小英知道是她爹打的电话,看着她姐夫冬生一脸的淡笑,白了冬生一眼就往屋子里去了。老杨媳妇去村口前让四闺女去通知大闺女,让大姑爷冬生开着三轮去路上找小英。 见小英回来了,大闺女冬生也都进了屋儿。 大闺女瞪着小英说道:“你要紧得干啥,不能明天再回来刚才咱爹打电话,你再没到家,咱爹就顺着路找你了!” 小英在床上坐着,很累的样子,半闭着眼,木然的听着。 三妮儿白着眼又说:“因为你,弄的两头不安生!” 小英突然冲屋里人喊道:“知道了知道了——谁用恁找!”谁完把脸扭到一边儿,不知是累的还是羞愧的,闭着眼,胸口一起一伏的。 这时大姑爷冬生又打趣道:“你再晚一会儿回来就好了,我的车也不白摇开火儿,进邺城转转。” “弄得居家不安,你还有理儿。”三妮也说。平时的妒忌让三妮儿这回抓住机会,忙不迭的打击小英。只有四妮儿没说话。 老杨媳妇儿看着气呼呼的小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对屋里所有人说:“都别吭声了,吃饭吧!” 大闺女觉得她娘没向着自己说话,气得不轻,她冲着她老公冬生大声说:“赶紧到院子里,把那个东西给我关掉,“梆梆”地响,鸹死人了!” 冬生悻悻地到院子里把柴油机火儿熄灭里,家里马上清净里许多。 过了一会儿,小英起来走到电话旁边,揭开电话机上的兰花白布帕,拿起电话拨了老杨的手机号。 “爹,我到家了,和俺娘俺姐要吃饭了,我没事,挂了。” 小英还没挂,老杨媳妇接过了小英手里的电话,对着那头儿说:“你今儿个是不是猫尿又喝多啦,你以后少喝点儿猫尿给我!”说完“啪”把电话挂了。 娘误会了爹,小英低着头啥也没说。她想,这一趟图个啥,让全家担心。 晚上小英没有吃饭,洗了洗,就睡觉了。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二妮儿生病 第二天早上,小英娘把饭做好了,也没见小英起来,往常小英在家的时候总是起得最早。她娘喊了两声:妮儿,吃饭了。 从里间屋传来小英的声音,“你们吃吧,我不吃。” 老杨媳妇儿着声音不对,不光少气无力的,还迷迷糊糊的,她赶紧往里间去,嘴里还嘟囔:“昨儿黑夜没吃饭,今儿咋又不吃饭了一一一一一一” 到里间一看,只见小英蜷缩在被窝里,被子裹捂地紧紧的。被子边紧掩着下巴,脸嘴唇发白;头发拱地得凌乱,脸上搭着绺儿头发,耳朵上挂了两绺儿;眼睛闭着,眼睫毛都打蔫儿了,弯弯的,蜷成钩儿了,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看就是生病了。 昨天晚上回来后小英就生病了,晚上一直发烧,天快亮了才睡着。夜里怕她娘担心怕她妹妹又怨她,她克制着也没吭声,想咳嗽了就用被子蒙住头在被窝里咳嗽。 老杨媳妇靠近小英,摊手到小英额头上一摸,烫手。她紧张地问:“妮儿,你能起来不能,你又发烧嘞,赶紧起来叫人家给你看看去。” “没事,看啥啊看,你忙你的去,我再睡一会儿。”小英哼咛着又把被子揪了揪,嫌自己的被子盖得还不严实,她舔了舔干而没有血色的嘴唇,往被窝里埋了埋小脸儿。 “还没事,你看你都烧成啥了!起来先吃点儿饭,咱去大双(村医)那儿,叫人家给你看看,在这躺着不是个事。” 小英知道扭不过她娘,皱着眉说:“你先吃饭吧,我这就起来。” “中,那你快起啊。”老杨媳妇往伸手把闺女的脸上的头发捋了捋赶紧出去了。 早上老杨媳妇做的是玉米糁粥,还有热腾腾的花卷儿,四妮儿吃完到学校补课去了,她叫三妮儿吃完饭后把冬天里的厚被子拆洗拆洗,都盖了一冬天了。三妮儿不愿意干,老杨媳妇儿骂了三妮儿几句,三妮儿才说:“中中洗”,然后说去对门二嫂家借个大洗衣盆,就出去了。 一大锅饭,就四妮儿吃了一点点儿,三妮出去了,二妮没起床,她自己到是想喝两碗,可是忙这忙那的。 “唉——”老杨媳妇儿叹了一口气,迅速地给自己盛了一碗,拧了一块儿花卷儿塞到嘴里,刚嚼了几下,又把粥碗花卷放下了。她走到灶间,把铁壶里的热水倒进一个小铝锅里,然后把铝锅坐到火炉上。 贴着白瓷砖的灶台上放着两个纸箱子,纸箱子旁边是油壶酱油醋瓶子盐罐子。老杨媳妇从一个纸箱里拿一把儿又白又长的细挂面,挂面中间用纸卷着;灶台下面也有个箱子,她弯身探手从纸箱里取出俩鸡蛋,轻轻放到灶台上,然后把挂面中间的纸卷儿撕开,挂面攥在手里,等着水开。 一碗雪白的细挂面,里面卧着俩荷包蛋,上面还撒着翠绿的切得细碎的青蒜叶,还有几滴金亮的香油浮在翠绿的菜叶之间,喷儿香的一碗美食,让人垂涎欲滴。 老杨媳妇用竹筷子挑了几下,端着到里间去了。小英根本没动,还在蒙头睡着呢,早在老杨媳妇的意料之中。 “妮儿,起来吃点儿饭,吃点儿饭身上就有劲了。”老杨媳妇一个手端着碗,一个手轻轻地拍小英。 “你费那事干啥呢,你端出去吧,俺不想吃。” “你看你这孩子咋真不听话,不吃饭能中” 小英终不忍心让娘着急了,从被窝里探出说:“你先放到外面吧,手也没洗脸也没洗,咋吃,等我起来再吃。” “不用,就在被窝里吃了,只是小半碗挂面,几口吃了,喝点热汤,身上活泛了再起来。” 小英只好接过她娘手里的碗筷,把被子披在肩上,在被窝里“吸溜儿吸溜儿”吃她娘煮的挂面。 老杨媳妇一边看着小英吃饭一边说:“晌午边儿暖和了,咱到大双那儿拿点药吃。” 小英点头,说中。 一碗香喷喷的挂面吃完了,剩了一个鸡蛋。小英娘让小英加吃了,小英一个劲儿摇头,往外推碗,说再吃就恶心了。 老杨媳妇儿连忙接过碗筷,她知道她这个闺女嗓子眼儿细肠胃弱,动不动就呕。看着刚才一大碗挂面只剩了一个鸡蛋,她心里也感到慰藉多了,拿着碗筷到外间去了。 吃了她娘专门给自己做的细挂面,不知又躺了多长时间,小英赶觉好点儿了,就起来了。人有劲儿谁愿意光躺着,躺着不起来要么是病了,要么是太累。 三妮儿没吃早饭就出去了,说是去借盆,快中午了还没回来。老杨媳妇知道三闺女又是在人家里聊天儿,三妮儿话可多了,可爱和人扯闲话说门儿。老杨媳妇刷碗洗锅,又喂完了猪,往外头看看,三妮儿借盆还没回来,老杨媳妇气呼呼去邻居家找去了。 等洗漱完,小英到外间看表都11点了。小英走到院子里,天气晴朗的很,几只麻雀在树枝儿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她娘在用一个小棍拍着搭在绳子上的棉花被套。阳光下,棉花里的很多的灰尘被弹拍出来,还有一些白线毛也浮在空气里。 三妮儿耷拉着脸,正在搓洗拆下来的被子的里儿面儿。小英知道三妮儿又挨骂了。地上有个大水盆,有大半盆水,一个酱紫色的塑料搓衣板,一小半在水里沁着,三妮儿在搓衣板上搓衣服,搓几下就停下来,把衣服摊开,撒点儿洗衣粉,搓几下再撒点儿洗衣粉一一一一 那样洗慢还浪费洗衣粉,小英挽了挽袖子说;“你起来,叫我洗吧。” 老杨媳妇闻声回头看了看说:“你别管了,让她洗,你晌午饭前到大双去,叫人家给你拿点儿药。” “我没事,叫她去玩儿吧。” 老杨媳妇刚要再说,还没开口,三妮儿说:“你是小姐命,能叫你干活儿俺都是丫环命,活儿俺干吧,你当你的小姐,回你的绣楼歇着去吧。” 姐妹斗嘴是常事,小英没在意。她感到身上还是发冷,回到屋里拿着英语书勉强看着。 老杨媳妇也到屋里,看到小英在里间看书就说:“看书也不在这会儿,赶快去到大双家,让人家给你瞧瞧。”说着进来了,“一动看你的脸发红了,不用说,发烧又厉害了!”她的手再次探到小英额头上。一模不要紧,吓了一跳,“老天爷哎,快点儿去吧,烧得跟火炉子一样。” 老杨媳妇娘拉着小英往外走,小英就是不去,说到晚上再去,这会儿感觉没事。 老杨媳妇心里想,闺女大了,心事多了害羞了的事也多了,老杨媳妇没办法,她自己去村医大双家了。 村医大双,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名字叫大双,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嗓门也大,像个老爷们儿,老杨媳妇到了那里,详细向大双叙说自己女儿的病情:昨儿从邺县回来一一一一晚上一一一一今儿早上一一一一一一刚才一一一一一 老杨媳妇说完了,大双药也包好了,对老杨媳妇说:“你一来我就知道,又是你二闺女生病了”,说完把包好的药递到了老杨媳妇手里了。 小英看着一把白的黄的大的小的扁的圆的西药片子,心里发愁,胃里也开始倒酸水儿了,犯干呕。 老杨媳妇看到闺女还没吃药,又催促道:“水都凉了,还没喝,不中就叫人家给你输液去。” “这不是俺喝了。” 看到闺女端着碗正喝着水,老杨媳妇儿才放心了。 小英只是把水喝了,药没吃,因为她实在吃不下去。 星期日早上,吃饭的饭的时候,小英娘对小英说要是身上没好利索就不回邺县,等好利索了再回去,否则娘不放心。 小英说:“我又不是小孩儿,已经没事了,要回去,不回去旷课学校可不行,邺县一中不像咱这学校,管得严。” 小英娘看着愁人的闺女最后说:“后晌让冬生给你送回去。” “不用他送,我自己骑车回去,俺姐家里就没活儿了” “他有啥活儿,俩大人,就种着二亩半地,就叫他开三轮送你。” 中午吃了饭,小英娘就去大闺女家,安排送二闺女的活儿去了。 大姑爷就开着柴油三轮车“梆梆梆梆”过来了。老杨媳妇和大闺女都在后面坐着。大闺女也想趁着送小英,到邺城转转。 老杨媳妇一下车,嘱咐小英穿上厚衣服,准备走,说是趁中午暖和。她又从立柜拿了一条被子,说是给老杨稍得,让回来时把那里盖不着的厚棉被拿回来,拆洗一下,并嘱咐大闺女,到路上把棉被给小英捂住,以免在让风给吹,加重了病。 小英无语,只能让她娘摆布。小英让她冬生把自行车也放到三轮车上,然后和她姐,由冬生拉着往邺城去了。 大闺女可真听她娘的话,一出家门口就往小英身上围被子,被小英推一边儿了,“你咋听风就是雨嘞,你拿的被,你自己捂着吧。” 小英姐只好把被子放下了。一出村子,上了大路,三轮开的快了,“梆梆”得也急了,真有点儿凉,还鸹人,小英感到一晕一晕的。大姐看出来了,赶紧呵斥让他老公开慢点儿。然后她给妹妹围上了棉被,这次小英没推辞。 冬生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姐儿俩说:“三档,就这速度,地下走慢,你俩下来走吧。” “叫你慢点儿你就慢点儿,恁多废话!”大闺女说。 冬生嘴闲不住:“嘿,瞧英子,这捂得严实嘞,能比你带月子的时候。” 小英和她大姐脸朝后坐着,听了这话,大闺女扭身使劲朝她老公后背楔了两拳头。小英浑身无力,被颠腾得直犯恶心,哪有心思听冬生胡沁,和他斗嘴。 没有一个钟头,来到了老杨的小店。在路上,没到西关小英就把被子推到她姐身上了,虽然她冷,但她怕人笑话,怕被同学看到。 小饭店里,有一桌客人正在喝酒,老杨在灶前正给人调凉菜。看到小英他们,老杨也没停手,只是说:“吃了饭了没有,没有就给你们弄汤吃。” 大闺女说:“俺都吃了饭了,你忙你嘞。”说着和小英一起往后面小英的住处去了。 冬生从盛卤肉的大不锈钢盘子旁边经过时,掀开盖肉稀薄的棉布,顺手掂出个最粗的猪蹄子,跟在大闺女的后面,边啃边走。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健壮母花豹 张丽常常穿着健美裤来学校,学校里有的女生和其他女老师也穿健美裤,可是谁都没有这个美术老师惹眼好看,因为张丽有两条长腿。 那会儿邺城很流行那种紧身健美裤,那种裤子是用有弹性的面料制成的,紧身贴体,女性穿上可尽显性感身材;健美裤有弹性,轻盈舒服,优点很多,当时邺城的女性十个有八个穿那种裤子,这么多人都对自己的身材有自信不是,有的是跟风,有的是图舒适好洗;村口街边看孩子的老妇人也穿,多是闺女儿媳妇剩下不穿的。 像其他的男生一样,林仪桐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穿那种健美裤,偏张丽就那么好看那么美。那会儿他还不懂什么是性感,那是因为张丽有浑圆结实的臀部,外加两条匀称的长腿,还有就是张丽多了别人身没有的,一种叫‘气质’的东西。 公路到学校大门口是一断崎岖不平的下坡路,张丽从公路向校门的小路拐弯时总是顺势而下,不减速,车速快而颠,她束着的头发好像将军头盔上的冠缨一样,飘洒飞扬英姿飒爽,而胸前则是波涛汹涌,两团东西,弹弹跳跳,那片风景自己去想。 可能她的山地车有减震功能,那么快那么颠,她面容平淡。一些半懂事的土鳖男学生总是“唰唰”眼睛放着电光;有的只顾看她撞在树上,有的忘记躲闪撞到其他学生身上一一一一一一 只要这个老师骑车出现在校门口,类似这样的小交通事故发便会发生,据说有个初三的学生死盯着张丽看时还流出了口水,被同学取笑了很长时间。 不能说邺城第一中学的学生卑劣好色,是这个年轻的从外地来的张老师太夺目了,他们在邺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老师。 张老师到到邺城第一中学后,初中的男生打架多了起来,准确的说是有张丽老师课的初二的五个班的男生打架多了,多发生在放学的时候,校门口操场上,每次都激烈,次次见血。 要说男生的这种攻击性是张老师激发的有点不负责任,但打一次架会被班主任老师叫到办公室,到了班公室可能会见到他们的美术老师张丽,美术老师可能会注意到自己。 男生青春期的攻击性,和雄性动物发情的时候的攻击性差不多,酮做的怪,看着盲目而凶狠,实际上都是为了吸引异性,威慑同性。 五个班就这么一个美术老师,一个星期才有一堂美术课,一堂美术课才几十分钟,有的时候这几十分钟还会被自习课和主课占去。少年学生,渴望见他们的美术老师,想在张老师面前表现自己,能做什么呢 正在发育的中学生们,不知道怎样正确排解这种情绪,所以一些个人,就用攻击耍横来发泄和彰显自己的力量,刷自己的存在。 高中生也同样,张丽的出现会让他们都眼前一亮,烨烨生辉的张丽,让他们在真实世界里见到过所有女性都黯然失色,张丽是白雪也掩不住的傲然独立的红梅!当然,他们不会像初中生那样为了引起老师注意动手打架,恰恰相反,当他们正在打闹推搡时,看到张丽反而会停下来,装稳重。 想接近又不敢,即使敢也不会,不知道该怎么接近这个美丽另类的女老师,所以只能装成熟装深沉。 有的高中的男生,如果旁边无人,和张丽遇到了,他们会抓住机会,很有礼貌,主动打问好。 “张老师没上课。” “啊。” “张老师,上课去。” “啊。” 这不光是师生间打招呼,还包含着其他的耐人寻味的成分在里面,那种东西很难说清楚。 有勇气大方的和张丽打招呼的是少数,多的是装酷,见到张丽故意装作视而不见,不说话,而不说话不代表不想说话。 林仪桐和所有的人都不同,他开始没注意这个老师,听同学说的多了也就在意了,这美术老师还真一一一一一一他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儿形容。 后来他注意到,张丽爱穿健美裤,爱系豹纹纱巾,还穿豹纹皮鞋,她就像一条皮毛鲜亮花纹夺目伶俐健壮奔放年轻的母豹子,他想出这么多形容张丽的东西。 其实他那时候想对了,年轻健壮就是一种美。 这会儿的林仪桐可不像刚上高一的那会儿了,在校园瞎跑,此时他一般都是和人成群的胡侃。在课余时间,如果他看到了张丽,会立即丢下身边的同学,高声冲着张丽说:“老师,什么时候给我们上上美术课!”他直直的站着,还举着右手,生怕张丽不知道是他在人堆儿里喊的。 他除了有一次和张丽飙车以外,就是用这种介乎二百五和真诚的呼喊,来引起张丽的注意。 张丽听到后通常是往他们那一堆人略看一下,知道又是那个和自己赛车的家伙,她如同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扬长而去,不理不睬。 在校园在操场,只要没有别的老师在场的时候,林仪桐看到张丽就对张丽这样说,如果离的太远,他就高声大喊:张老师,我们全班欢迎张老师上堂美术课! 他这样胡闹通常是惹得他身边同学起哄大笑,同时还惹来初中的一些男生小狼似的恶狠狠的目光,而他们觉得自己是大人了,老师又是大家的老师,毫不在意那些小弟弟的感受。 林仪桐无休止的不分场合的“呼吁”终于得到了张老师的回应。 那次是刚下课,他和班里的几个男生从操场南边的厕所出来,还没走出来几步,恰好张丽从女厕所也出来了。学校有两处男女厕所,教务处西北有一处,由于距离教务处和老师们的办公室比较近,基本上是老师们专用的,学生一般没人去那边。操场东南也有,是新建的,比较宽敞,主要是学生们用,很少有老师去。 不知道为什么,张丽一般都是去操场南边的学生用的厕所,可能是那里的厕所比较容易看到,外墙刷得很白,也可能是她第一天来学校的时候就用的这边的吧,成了习惯。 操场很大,去那边厕所要走一会儿的,这也是林仪桐时不时的在操场能看到张丽的原因。 当张丽走出来时,一个高中坏孩子,声音低而邪恶的笑着对他身边的几个人说:“哎,快看那边,张丽。” 几个人都扭头看,而林仪桐条件反射似的仰脖子对刚从厕所出来的张丽喊:“老师,什么时候给我们上次美术课啊!”照旧举着右手。 还整理衣服的张丽猛抬头,看到对面几个大男生,她脸微红了一下,然后站住看了眼还在空中举着手的林仪桐。她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林仪桐他们几个站着没动,看到张丽不理走开,又是一阵恶心的哄笑。突然张丽停了下来,冲他们几个人说:“那位同学,你过来。” 他们几个赶紧消停了,都很错愕,包括林仪桐。 “你过来,刚才举手那个,就你。”张丽又说!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轻扑便摄魂 林仪桐身边的几个人都看着林仪桐,有个人还推了一下他说:“说的是你,叫你过去呢。”几个人迅速站在一块,把他孤立出来,一起用行动揭发暴露出林仪桐,并且都幸灾乐祸的笑着看着他。 林仪桐用手指一下几个落井下石的人,而后径直朝张丽走去。 “张老师好。”他一脸平静。 张丽说:“刚从厕所出来,有什么好不好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 “你们班主任是谁” “是。” 张丽一脸不解和无奈的说:“你,你是大的同学了,你知道吗” “大的同学”林仪桐一脸懵逼的样子。 “就是说,你应该懂事了!”张丽脸微红,她朝一边看了看,因然后又转过来说,“你觉得在这儿乱喊合适吗” “这个,随心而发,没想那么多。” “好,你这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难道就不像好学生。” “太对了,像小流氓。” “不是,我在班里可是好学生,不信你可以问我同学或者班主任。” “你不用说了,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说到这,张丽转身就走。 林仪桐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下意识的又说了一句:“张老师。” “张老师,你把我想坏了,我没意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教我画画,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就。” “就什么” “就冲动。” “靠,冲动,就胡闹还差不多!” “真是一见你就想说话,没控制住自己,也许是鬼使神差情不自禁的,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丽再没说话,扭身走了,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他看到张丽的眼圈红红的,可能是气的。 张丽迈着长腿走了,他站在通往女厕所的小道上,并且距离女厕所不是太远,能听到女厕所内的动静,几个经过的女学生都奇怪看他一眼,然后赶紧低头从他身边绕开点儿再走,女生异样的眼神让他明白,这不是他待的地方,他也赶紧离开了。 他们班里那几个同学,都远远的幸灾乐祸的等着他,等他过去分享他不开心的事来开心呢。 “你们在这呆着吧,我回去了。”林仪桐一脸无所谓,要自己走。 那几个人赶紧围追过去。 “哎哎,赶紧说说,她给你说什么了” “好奇吗憋死你们!”他不理他们。 他们几个不依不饶,林仪桐禁不住激将和缠闹,他说:“我说了你们未必信,张丽老师让我周日来学校,要单独和我探讨美术。” “吹吧你,你不怕雷劈你,那边黑云过来了,是不是警告你骂你了” “我不说,你们问,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上课了,他还在回味和张丽那短短的几句谈话。他觉得他的表现太糟糕太愚笨了,他竟然没有顺畅的说一句话,当时的表情一定也很囧,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反应迟钝的二货傻子。越回忆他越觉得糟糕透顶。 最严重的是他不该说最后那句话,虽然那是一句真话,怎么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呢。 她一定在笑他,她能从他说的那句话里想到很多东西,想他可能喜欢她对她有非分之想,他羞燥的想挠墙。 这个他妈的城里的女人,一定在牙缝儿里笑和鄙视自己。 他后悔死了,根本不应该凑过去和她说话。 然而,后悔也没用了,说了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有这样安慰自己,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穿了几件漂亮衣服吗,衣服架子。 课堂上,他脑子里老出现张丽的脸,还有一会儿是她站着叫他时的样子,一会儿是她转身走的身影;她白里透红的脸,她细长眼睛,她穿着健美裤的长腿,和甩腿的大步走,以及在大步走时颠动的臀。 他强制自己不要去想她,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去想,脑子里全是,尤其是她平时走路的样子,她抬头挺胸不理不睬眼中无物大步朝天的样子。 “吧嗒!”一声脆响,林仪桐吓得一激灵,多半节课过去了,要不是老师板完书,黑板擦没放好落地上,他的眼睛还在追着张丽呢。 他狠狠的摇晃脑袋,左右摇晃,想把张丽的样子身体从自己脑袋里甩出去,可她那蓬松卷曲的头发又出现了,很清晰,她的头发上面直下面卷曲。 上面的直发她用头绳扎成粗粗的一束,那粗粗的一束头发,闪着黑的光泽,下面蓬散开的头发是黄色的;他很想用手去攥一下用头绳缠着的闪着黑光泽的成束的秀发,她用头绳把那束头发扎得很紧很紧。 真想用手撩一下她那光亮的杂毛儿。 老师讲课提问,教室里的同学都一起回答,声音很大,把他从浮想中惊醒,他看到同学们一个个都张着嘴在说话,但他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也忘了自己在哪儿,如坠云雾,看到讲台上的老师,才猛然想到自己在课堂在教室。 一连几天,他脑子里全是张丽。 在校园遇到张丽他再不乱喊乱叫了,那次在厕所的谈话,等于是在羞辱他,他想他得有自知之明。 他开始注意同样穿健美裤的女性,在来学校回家的路上,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没有一个好过张丽的,无论是长相神色,穿健美裤的样子。 很多女人穿那种裤子是完全贴在肉上的,弯腿凸腹都显现出来,让他产生对人体的厌恶。 而张丽的小腹平平的,大腿修长匀称,裤子从大腿向下的部分并不是很贴紧身体,下面裤脚被她踩在高筒鞋里,健美裤绷的很紧,中间根本不显腿弯儿,从上到下是很匀称的窄下去,整条腿像个修长的圆锥体。 这样的不紧贴更显得她的匀称苗条,是最得体的了,这个女人真会穿衣服。想想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买一件尺码不合身的衣服呢。 她有着匀称的柱子一样的美腿呢,她大腿的粗细和盖房用的圆圆的二梁子差不多,刮圆刨光的白榆木二梁子。 刮圆刨光的白榆木二梁子刚做好时手摸上去是光滑的,脸贴上去是温润的,还能闻到一股甜甜的木香味儿。 他小时候,村里有盖房的,他就跑过去看,他爱骑在刚刨光的崭新的二梁子上玩儿,那女人大腿一样的二梁子不粗也不细,白白的滑滑的,不凉也不硌屁股,坐上去很舒服,所以他印象很深。 他偷偷观察,发现张丽穿健美裤时某些部位总是闪闪发亮,尤其是穿黑色健美裤时。这一点,在别人身上怎么就没发现。 他琢磨着裤张丽身上的健美裤发光的原因,他想找到原因,想了很久,最后他想因该是她身体的一些凸的部位太圆润反光了,看上去才那么亮;不过他不愿意单单是这样的原因,这只是物理知识! 应该还有点儿别的原因,想出几个别的原因都又否了,最后他臆断这是张丽穿的健美裤的面料和别人的不一样,可能比别人的质量要好,因为看样子她是有钱人家里的,要么她家有钱,要么他丈夫有钱,或者都很有钱。 想到她丈夫,林仪桐心里“咯噔”的一下,马上不舒服了,那种感觉就像老远看到了一只死耗子,虽然不那么吓人,挺恨的;又像让人灌了一口馊了的刷锅水,恶心难受想吐! 怎么想到了她的丈夫呢,她应该没结婚,她看着不像结婚的女人。她千万可别结婚,那样就太没意思了。 想到她可能有丈夫,想到她可能结婚,这让他心情马上变不好,他不要自己再想这不开心的事,总之有钱人总是要卖好的东西好的衣服,她也可能是被有钱人“买”去的。 可恨的有钱人,总是买好的“东西”,他这样想。 他不知道,他病的不轻。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找林鑫堂看病 这天老钟从学校回来,到家看到他老婆做的菜,又是凉拌豆角他不高兴了,“吃起什么东西就一直吃,就不能换换样儿!” 他老婆说:“新下来的长豆角多嫩啊,又脆又香,芝麻酱一拌,吃不够。” 老钟把手提包往少发上一扔,“这是两个人过日子,你得照顾点儿别人吧,你爱吃啥,就光做啥。” “咣当!”他老婆把拌菜的盆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孩子都不挑食,这么大个人了还挑食,你不就是想吃肉吗,你想吃你自己买去!” 老钟刚要说话,他老婆又说:“你见天和人家林鑫堂在一起玩儿,人家就跟你似的,三天不见肉就吵吵我听说林鑫堂都没吃过肉,你怎么不学着点人家,还老在一块儿待着呢。” 老钟说:“你懂个屁,人鑫堂从小儿就不吃肉,鑫堂爱吃豆芽儿,他妗子每天中午都炒豆芽吃,不是黄豆芽儿,就是绿豆芽儿,换着样儿做,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呢。”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用手往往后摸着头顶上稀疏的头发。他一生气就要用手往后弄头发。 老钟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出去了,他老婆知道,他又到老杨小店儿买熟肉去了,也没理他。 老杨正在忙,看到老钟,还是说句:“来了。” “来了,切半斤肥猪脸儿。” “行。” 老钟一边在外面等老杨切肉,一边和老杨瞎聊:“饭口的时候,这会儿正忙吧。” 老杨说:“是,就这一阵儿忙。” 老钟朝小店儿里面瞅了瞅,“哎,咋不见小英帮你忙活” 老杨叹了口气说:“前天从家回来,就身上不得劲发烧咳嗽,在后面歇着。” “咋回事,感冒了” “当感冒治嘞,这孩子一年得病两场,春天入秋,就来病。” “哦,可能体质弱。” “打小儿就是这一样,打针输液没少花钱,还年年这样,尤其到春天,一上来就半个月,愁人。” “你这样,领着孩子到林鑫堂那里,看看中医,喝点儿汤药。” “那能中” 老钟说:“打针输液不管用就得找中医,你到东关林鑫堂那儿,很多大医院看不好的病,到他儿就把就看好了,还不多花钱。” “那么神,在东关啥地方” “老供销社对面,就那一个中医门诊,我和他不赖,去吧,差不了事,你就说我叫你找他的,给孩子好好看看。”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老杨把卖肉的窗口关了,准备带着小英去供销社对面的中医门诊。小英只吃了几口面条儿,老杨给她调的猪心花儿肉也没动啥,心花儿肉,那可是猪身上最好的肉了。 老杨看着吃饭像吃药似的闺女说:“老钟说东关有个中医,看病看得好,让人家给你看看去,病歪歪的都好几天了。” 小英咳了两下说:“你咋和俺娘一样呢,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还看啥中医西医的。” 老钟说:“你看看去,早日看好了恁娘也放心了,要不天天打电话问,老钟说了,人家中医挺灵。” 小英瘦脸儿黄黄的,她皱着眉说:“俺不去,中医咋了,到了那里给你一把树根树叶,熬水喝,苦死了,我可喝不下去,下午还上课呢。” 老杨说:“你见天吃大双那药片儿就不苦我带着你去,用不了多大会儿,看看,也许好了。” 小英看看了表,觉得时间来得及就同意了,他爹开摩托车带着她。 那中医门诊说好找也好找,临着大街,对面是老供销社;说不好找也不好找也不好找,就看咋找了。 林鑫堂的中医门诊和普通的居民住房一样,门口儿没写字儿,也没挂牌子,其实有牌子也不管用,老杨不认识字。 老杨骑着摩托车转了两圈也没找到,还是到对面供销社打听了,别人指给他的。 门诊外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拖拉机后头拖着一个车斗子,车斗下铺着破棉被。 老杨支好摩托车,心说刚才就从这手扶拖拉机旁边经过了,咋就没看出这是看病的地方呢。上台阶时,老杨又仰脸看看了门诊的门脸儿,啥门诊,就是一间北屋子,在西墙朝街开了一个门儿。 一进门,看到里面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的四个口袋的中山装,脑门白亮,头发乌黑。 中年男人前面有个三橱桌后面,正在给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把脉,老太太在侧面坐着,胳膊放在桌上。正面条凳上坐着个和老太太年纪相仿的老头儿,灰白的胡须和短发,都是乱扎扎的。 不用说那个穿中山装是看病先生了。好家伙,老杨看到锦旗镜匾挂满了墙,有新的有旧的。镜匾旗子上都字,可惜老杨不知道写得是啥。 再看,病先生后面有个大木柜,半面墙那么宽,柜子有很多小抽屉,每个小抽屉上都带着铜环拉手儿,木柜说黑不黑说红不红,看着有得有些年头儿了。 侧面还有个类似的柜子,没有刷漆,是白茬儿,也有一排排的小抽屉,一看就能知道,这两个柜子不是一个时代木工做的,侧面放的这个还有三合板呢。老杨知道一排排小抽屉是放药的。 进屋后,老杨除了感觉这屋内宽敞阔荡,还觉得这屋里面有点清冷,像夏天的红薯窖般的凉。 水泥抹得地面,灰瓦瓦亮晶晶的,很光滑,上面像凝了一层水;白石灰抹的四面墙,靠门框两边让人抹蹭的有点脏了,大面积还是冷白冷白的;往上看,没吊顶,直接是大梁和檩椽,黑咕隆咚的高屋顶。 原来白石灰只抹了房梁以下的四面墙,房梁以上没抹白灰,老杨猜想,大概是抹白灰时架子搭得不够高,够不着了落没抹,或者是后来想吊屋顶又没吊。 房梁是黑的,檩椽也是黑的,是烟熏的干啥能把房顶熏得这么黑老杨仔细看不是烟熏的,因为上面看不到烟尘,也没有蜘蛛网,很干净。 黑是黑,但他发现梁檩椽这一套木什家伙都周正得很,梁檩滚圆,楔子插口平整,椽子是一般粗长短一样,排钉的宽度不差分寸,这可太整齐了! 农村盖房,用的椽子粗的细的都有,有的弯得像狗腿也凑活用上。再看人家这房上的椽子,上下两面统统都是刨平的,这么多椽子,一根一根刨该多费事啊。这样平面朝下搭在檩上更稳固,朝上的一面——老天爷!椽子以上铺得不是草席芦苇,是四方的青砖,怪不得看屋顶是黑的。 一条椽子的平面上正好承两块儿砖的各一头,严严整整排在房顶上,由椽子托着;从下面往上看,看不到方砖儿的竖缝儿,形成了平平整整的大斜面儿,好似两个整体的特大方砖搭扣在上面。怪不得那椽子弄得那么齐整,椽子之间的宽度要是不一样,上面是铺不了那种方砖的。 那种砖老杨也是知道的,不同砌墙的长条儿砖,比砌墙砖薄轻。据老杨所知,这种方砖以前都是手工脱的,现在没有了,他只是听说过有这样盖房子的,都是老人说的,以前的大地主家是这样的,这还是头一次眼见。那样的椽子那样砖,上面再挂着瓦,这房子啥时候能坏啊,老杨感叹。 老杨相信,这绝对是老房子了,现在都没这料了。水泥地面儿白灰墙,这都是后来整得。他不由的老往上看,看黑的三角形房顶,又黑又高,感觉房顶空间比下面大,使他想到了教堂的穹顶。 不对,教堂里的房顶是圆圆的,这是三角的,不一样,但同样显得高阔;也不对,人家教堂里的是真大,他这不是真大,是上面都是的黑的,像个倒扣着的井;还不对,他这也真够高阔的了,因为这是多年前建造的房屋,那年头盖的房子到现在还显出好显出阔来,应该不是一般的家庭。 老杨仰着头一直琢磨着房顶,林鑫堂打量了一下老杨,一般来这都是来看病的,看老杨的表现,林鑫堂觉得这人不像是看病的,觉得这人是来拆房的。进来后一直在看房顶,研究房子的结构。 一般情况,一有人进来,林鑫堂会和来者有个眼神的交流,是个礼貌的眼神善慈的眼神,向来人表示他是这里的主人,也是他一贯的架势,他很少主动张口打招呼。 刚进来的生人也会用眼睛探寻,探寻哪个是看病的先生,屋里人再多,进来的人就能断定他是大夫,他面善又严肃,也有当先生的眼神和架势。 可他今天瞅了两次进来的人,进来的人都没上前说找看病的,他也只好装没看见来人,林鑫堂心里在琢磨,这人到底是要干啥呢 小英和他爹有一样的感觉,就是一进屋就感觉这里面好冷好凉,还感觉头顶上好像是个阴天。但小英不关心房子,也不懂建筑材料,也没有一直看墙壁房顶,她看墙壁上挂着的那些镜匾锦旗,那些旗子有的已经发黑了,有的写着日期,最早的是1977年的。她也看明白了林鑫堂,并且和林鑫堂微笑着对视了一下,便目不斜视了。 小英端正的坐着,她闻到了草药的香味儿,没有他爹卤肉的香味浓。他爹创造的香味和这里的香味不一样。草药味儿刚一进来能闻到,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但一转脸就又能闻到,香而不腻。 小英见他爹一直仰着脸往上看,那个看病的大夫几次看他爹,她轻轻拉了一下他爹的衣襟儿,老杨一怔,自己是带闺女来看病的,研究这有啥用,不再看房顶。 那个老太太还没看完,絮絮叨叨的,向坐在靠圈椅上中医先生说着自己的病情,旁边的老头还不时插一句嘴,他们不知道啥时候能起来,腾开位置。 老杨看看到屋子西墙根儿有两把椅子,南窗户下挨墙还放着一条宽板凳,上面铺着一个旧毯子,老杨叫闺女坐板凳上,因为那板凳上有垫子。 小英看了看毯子还算干净,于是随他爹坐下了。老杨坐下后摇了两圈脖子,他平时都是低头切肉,刚才向上仰望,脖子仰酸了。 老杨父女正好看着对面的先生,小英可不像他爹那样肆无忌惮的直列列地看,她是瞅一下,就眨巴眨巴眼,扭头瞅望别处,或者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儿。 屋子的东墙也有个门,还挂着帘子,那帘子是一块儿毛毡,驼黄色的,看着挺厚实;离她坐着的板凳不远的地方,放在一盆绿色植物,如指甲盖儿大小的叶子,绿油油的生的稠密,叶子多得看不到枝衩,密密层层,阴阳凹凸,一盆小树,竟有一座山峦的气势。 小英正在看那绿植,“嘭”一下,门帘子被猛的掀开,小英吓了一跳,包括老杨和另外两个看病的,都往门帘子那儿看,看样子也是被惊着了。 帘子一开,闪出一个长胳膊长腿的家伙,小英不由的愣了,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也是来这里看病的,那他咋跑人家门诊里面去了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所见所爱 林仪桐猛的出来,看到到诸人的目光,意识到冒失了,他忙偷眼看他老子林鑫堂的表情,他爹正给对面看病的人捆包草药,没抬头瞧他,他摸了摸鼻梁,算是放心点儿。 板凳上还坐着俩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老钟的亲戚——那天被撞倒的不长眼的小妮儿。 他不由得多向小英处多看了两眼,那妮儿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小下巴抬的有点儿高高的,好像更本没看到他似的。 那小妮儿旁边是一个高大的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中长皮衣,黑红脸膛子,腮帮子鼓鼓的,腮下长着黑亮粗硬的长胡茬子,不知道是故意留得还是没工夫剃,黑扎扎的一直连到下巴,像张飞似的。 那一脸凶悍样儿老男人正用眼瞪着他呢,他轻蔑的把眼睛从那中年男人脸上挪开了。 这时听到他爹对那两个老人说:“你们呀,下次有点儿啥事,就让孩子开车送来吧。”他爹声音很高,可能是知道老妇人耳背。 陪老婆看病的老头儿说:“老大在武山矿上,老二在外面打工嘞,儿媳妇带孩子种地,你说咋好麻烦人,自己凑活来吧。” 林鑫堂说:“说的也是,先在年轻人都往外打工一一一一一” 一边说着话,林鑫堂一边扶老太太,让老太太慢慢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走到桌前扶着老太太胳膊往外送。 林仪桐连忙走过去,替他爹把老人搀住了。他爹见他过来搀老人也就放了手。 小英看着,林仪桐小心地扶着老人慢慢的往外走,出了门,下台阶的时候,也没看清,他一闪就已到老人前面,看着老太太的小脚慢慢往下迈步子,同时左胳膊抬起,让老人扶着,另一胳膊在老人身体中间护着,老人下一个台阶,就得停顿一会儿。 才几步台阶,老人确实走得很小心很慢,林仪桐的左臂始终端着,右臂一直护着,防止老人下台阶时摔了。 小英看到他竟那么耐心,扶着老人到拖拉机旁边,老太太手搭在车帮上时他才松开手。 老头儿提前把拖拉机的车厢打开,然后扶着老太太往车厢上,老太太手抓着车帮,腿抬了几次腿都没上去,干枯的手放开车帮,揪住车厢里的破棉被,准备往上爬。 他在旁边看着,替老太太费劲似的,他突然上前,一手揽腰,一手抱双腿,把老太太托抱了起来,轻松的一下,就把老人放到车厢的棉被上了,像放了个小鸡儿似的。小英看着“噗嗤”了笑了出来,又慌忙掩口。 在车厢里老太太很感激很受用的样子,张着没几颗牙的嘴笑着说着,被一个大小伙子抱起来,大概也不知道说啥好了。旁边的老头也在笑。 等老太太稳稳当当坐好后,老头踅到手扶拖拉机前头,拎出个小摇把儿,准备摇火儿上路,老头弯下身子,一把没摇开火儿,还给顶了一下,直起身子大喘着气。 小英见他冲老头要摇把,老头把摇把递给他,憨憨的笑着让开了。 他把手里的弯铁把儿插兌到柴油机上,肩膀上下晃动了几下,拖拉机就“砰砰砰”响着吐出了黑烟。 老头儿在一旁一直裂着嘴笑,看着他,拖拉机着了火儿,老头的嘴张的很大,抹着胡子笑。年轻人就是有力气,自己也曾经年轻过。 他一边和老头儿说着什么,一边还拿着摇把空甩着转,劲儿没处使似的;老头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儿香烟,朝他递了一根儿,小英见他用手推了一下拒绝了,然后把摇把放到车厢里,转身回来。 见他朝这边来了,小英赶紧把脸转过去了。 老杨坐在刚才老儿头坐着的板凳上,和林鑫堂对着脸,说自己闺女的病。他感觉屁股底下的板凳没有刚才的板凳舒服,上面说着话下面不时挪动着,林鑫堂两手放在腹前,仰靠在靠圈椅子听。 林仪桐进屋看到他爹和穿皮衣的男人说话,那个妮儿在旁边。不知道是中年男人,看病还是那个妮儿看病。 林鑫堂示意小英坐下,小英才挨着他爹坐下,目不斜视的坐着一动不动,刚消失的草药味儿又出现了。这时小英听到背后的林仪桐说:“爹,我走了啊。” 原来这个中医先生是他爹。 林鑫堂看看腕上表,越过父女两的目光说:“这才几点,去那么急干啥” “在这也没事一一一一一一” “咋没事,上午老田送过来的几样药,有几个匣子空了,你装装,然后把剩下的放到后面。”林鑫堂朝东墙根儿看了一眼。 小英也随之看去,靠东墙有个货架,架上放着鼓鼓囊囊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或是牛皮纸的或是布袋子的。 想走没走脱,林仪桐只好到他爹后面的大柜子那儿,挨着抽开了几个小厨看了看,又到东墙的货架前,解那些大包药上的白塑料劈子,准备分装药材。 一下子,小英觉得草药味又浓了。 林鑫堂让小英张嘴抬舌头,他探身皱眉仔细看着,正看着呢,屋子里“哗啦啦”一阵响声,听着像啥东西掉地上。 林仪桐解不开塑料劈子,就直接用手撕牛皮纸,牛皮纸很结实他撕了几下没撕开,主要还是不熟练,他着急一用力,“刺啦”,口子撕大了,干燥的中草药撒在了地上。 “我看你能干点儿啥!”林鑫堂满脸怒气。 老杨也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林仪桐,打扰先生给自己闺女看病,真他妈的可恶! 他爹训他,他也没敢停下来,慌乱地收拾着。只有小英觉得他有点儿可怜,见他额头都渗出汗了。 林鑫堂看了看小英的舌头,又到脸上扫了几下,对方的病情似乎他已尽知,但他还是给小英搭了脉,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神情很专注。 小英稍微知道点儿中医知识,中医看病用望闻问切,她看电视上知道的。 电视上说中医是由外观内的医术,也就是说虽然看着你的眼,其实是在看你的肝,看你的鼻子其实就是看你的肺,看你的舌头就是看你的心,看你的口就是看你的脾,看你的耳就是看你的肾。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所爱所恶 小英想到电视里面的人体花花绿绿的内脏图,突然她又想到了动物的心肝肚肺腰子等等,他爹常用大盆盛放洗涮,她也帮着洗过那些东西。 小英突然干呕起来,手紧捂住腹部,还呕出了声音。 老杨连忙俯身问:“妮儿妮儿,咋了咋了” 小英轻声说:“没事,有点儿恶心。” 老杨心疼的不知道咋办好,用手一个劲儿搓胡子。 林鑫堂见老杨神情不安而紧张,忙对老杨说:“不要紧张没事。”老杨眉头才舒了一下。 小英把头抬起来,小脸儿发青。她撇了眼林仪桐,他就在旁边,想刚才自己干呕出囧,她的脸红了。 这个龟孙孩子怎么一直在这里! 她真后悔和他爹来这里看什么病,偏偏撞见他,是他和他爹把自己搅恶心的。 “先生,俺妮儿这到底咋的回事” “病不厉害,但是病的天数儿多了就厉害了。”林鑫堂不紧不慢地说。 “那是,你给想个方儿啊。” “小妮儿这病不是一天得的。”林鑫堂又说。 小英红扑扑的脸往一边扭着,她一会儿也不想待在这里,一眼也不想看到前面的医生和医生背后他的儿子。 可她爹还不走,继续说着:“这你说对了,打小儿就好出毛病,一病就是半月二十天一一一一”小英实在忍不住了:“爹,俺走了!” “你这孩子,还没看完,走啥走。” 林鑫堂面带微笑,和蔼地看了一眼小英,然后冲老杨说:“怎么的,抓点儿药吃” 老杨心想,来找你看病,你是先生,你给我商量啥,他转了转眼珠儿说:“我早听说咱这看疑难病看得灵,也是实心信你嘞,来这儿就是想让先生吃心看看。”老杨本来想说是熟人介绍来的,容易让人误会想讨便宜,就没提老钟。 “你不走,我走了。”小英火气又大了点儿。 “就走,叫大夫给咱抓点儿药就走。”老杨赶紧哄着自己的闺女。 林鑫堂认真的看着老杨说:“是想快点好,还是想除根好” 老杨没被问过这样的问题,也不太明白林鑫堂的问题,挠了一下头,刚要说话,小英突然抬起头,看着林鑫堂质问似的说:“看病的人,还有不想快点好的”说完猛地快速把脸转到一边。 林鑫堂被弄的一愣,干笑了一下。 林仪桐听到他爹被抢白,不由回过头,看到小英往一边扭着脸,气嘟嘟的样子,好像谁欠她的似的,他白了一眼小英,心里骂:这个没家教的妮子,要是自己的老子不在旁边,非怼她几句不行。 老杨没有责怪自己的闺女,但是歉意的对林鑫堂笑了笑说:“先生,你看能不能让她快点儿除根儿好” 听完老杨说这话,林仪桐心想,怪不得有那样的闺女,这当爹的也是个憨货。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又快,还能除根儿自己的老子也是的,给他们说那么多干啥。 林鑫堂说:“小妮儿这病,想除根儿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但也照顾闺女的意思,‘快点儿’。” “那就谢谢了。”快除根儿好,老杨满意了。 小英轻轻“哼”了一声。就这话他爹也信。 “别着急,一会儿到到外面买个肉火烧,晌午吃那一点儿。”老杨看了看满脸不愿意的闺女说。 林鑫堂心想这红脸汉子还挺娇惯闺女,看了看老杨,对老杨说:“那就先抓点儿药。”说完他拾起笔,铺好一页纸,俯身“唰唰”写起了方子。 “到学校不晚,一会儿,我直接送你去学校。”旁边的老杨哄着小英。 林鑫堂顷刻间开好了方子,然后他扭头对林仪桐说:“先把这个包了。” 林仪桐正在往一个个小药匣子里添药,听到他爹吩咐,赶紧一个手抱住大药包,腾出一个手,去接他爹给的药方。 他把牛皮纸包着的大包药小心的放到东墙货架上,又回到侧面的药橱那里看仔细方子。 看罢了,把挂在药橱上的一杆很小的杆秤摘下来,抽开一个个小抽屉,抓药秤量一一一一一几味中草药称量好后,再倒到纸上。 是他在帮自己抓药,小英斜眼还看到,长长的桌案上摆着一溜儿大方纸,天哪,要吃多少啊。 老杨也在看着,刚才给老太太看病,是林鑫堂自己亲自抓的,轮到他们,让那个毛毛愣愣的孩子抓,老杨心里有点儿不满意,心说这他妈的小子行吗,别在拿错了药,把闺女吃坏了!可也不好说出来,他只用眼瞪林仪桐,提醒林仪桐小心点儿。 好几种草药,林仪桐生疏,有点儿手忙脚乱,根本顾不上父女俩怎么看他。 “齐了。”林仪桐终于在他老子发火儿前把药抓好了。 他紧紧闭上嘴唇,往一旁站了站。林鑫堂起来挨个儿看了看才说:“包起来吧。” 林仪桐又是一通忙活打包。他低着头,在林鑫堂跟前大气儿也不敢出,鬓角儿出现了汗珠儿。 小英偷看着,刚才给老头儿摇拖拉机,恁费劲他也没啥事,纸片儿包个药,却出汗了。 一共八包儿草药,因为林仪桐扎捆的不好,每包都鼓鼓囊囊的,看着好大一堆,小英傻了,这得喝到什么时候呢。 八包,其实是两幅药,最大的一包的是一副,另外七包是一副。 林鑫堂指着最大的一包说:这个回去就吃,煎好喝了后,药不要倒掉,第二天接着熬着喝,喝三次就行了;然后停一天,喝这七包儿,这七包儿都写着号,按号吃,一包儿熬两次,两次后换下一包儿,记住了吗 老杨看看小英,小英不看他爹,老杨也没恼,笑了一下冲林鑫堂说:“你再说一下吧,我没记住。” “哎呀,记住了,一会儿迟到了!”小英说完也不管老杨,自己先走出了门诊。 林鑫堂笑着对老杨说:“还是年轻孩儿脑瓜儿灵,她吃,她记住就行。” 老杨笑了笑说:“闺女身上不得劲儿好几天了,脾气也坏了,平时不这样。” 林鑫堂说:“没事,生病的人心里能不烦躁。”说着往前走了一小步,算是相送。 他儿子把人折腾有病,他爹就得帮人看好这病,替他儿子还债,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果和相牵连的。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喝苦的药 老杨付完了诊药费,接过林鑫堂手里的药说:“先生费心了,你忙吧。” 林鑫堂看着这个红脸汉子不由得又嘱了一句:“要用专门熬药的砂锅熬药!” “好好。” “最好秋天再过来看看,她这病在肾上,吃完这药,不包除根儿。” “知道了,吃完了我再领她来。” “你明白这就好,西药还是尽量少吃,对她的胃没好处!” “啊,中中。” 小英已经走出很远了,老杨把摩托车踹着火儿,追上小英,让小英坐上去,小英不上,老杨既着急又无奈。 “你这个孩子怎么又不懂事了,还不是为了你才来嘞,你生哪门子气啊。” “你给他们说那么多干啥!” “不说说情况,叫人家咋给咱吃心看病,为了你早点好。” “我说的不是那个。” “那是啥” “一一一一一一” “下回叫恁娘领着你来吧,我才懒得给人说话嘞。” 过了一会儿,小英说:“人家说好你就来你就信,花了多少钱” 老杨说:“七十块钱。” “啊,恁贵!不就是些榆树叶柳树皮干树根儿,你啥都听人家的,好糊弄。” “不是你想的那样,买药不是买别的,只要吃了管好,钱再多也不贵;再说,人家也是有本钱来的,开买卖谁不看点儿利儿,也不是你说的榆树根儿榆树叶。” 老杨又说:“这么大几包子药,要是买这么多的西药片儿,该花多少钱人家老钟好心给咱指路,他是你老师,人家能诓咱。” 小英无语了,再埋怨她爹也不管用,心想这中医可够坑人的,一下子就往外卖小一百块钱的药,估计要他爹白卖一天熟肉了。主要是他那个孩子,是不是成心给她包那么多的啊,帮他爹坑人骗钱,还装好心扶老太太走路上车。 少女的心善变不定,刚才还觉得林仪桐真有爱心真懂事,这会儿又觉得林仪桐是恶劣的坑人精了。 老杨要给小英买点儿吃的再到学校,小英不吃,要赶紧去学校。 老杨把闺女送到学校,又独自在街上转了好一会儿才买到熬草药的小砂锅,把药放到后备箱,一手提着砂锅骑着摩托回店了。 这天林仪桐来药店是他奶奶打发他来的,来给他舅老爷家送蔬菜,一捆青蒜苗,一困菠菜。林仪桐在家和她奶奶吃过饭后骑车就来了,来了他爹没让他马上走,又让他学着抓药。老杨走后他爹又问了几句家里事后才放他走的。 林仪桐得到了他爹的赦令,赶紧就离开,骑上自行车,如野兔子般蹿了。他刚走,林鑫堂的妗子从里头出来找林仪桐。 “仪桐,哎—鑫堂,恁儿呢,咋看不见影儿了” “他刚走。” 林鑫堂的妗子“嗨”了一声赶紧就往外走,站在台阶上往大街上寻看,看到林仪桐没走远,就喊:“仪桐,仪桐——” 林仪桐在车上扭着身子回应:“咋了又” “下学你拐到这儿,给你奶拿点儿东西。” “知道了。”然后再不回头,蹿远儿了。 “鬼仙儿孩子,毛毛脚脚的。”老太太嘟怨着到了屋里,对林鑫堂说:“这孩子我看咋还不如小的时候,是不是你把他吵傻了,毛毛脚脚的一天。” 林鑫堂说:“我有功夫理他,还不都是俺娘惯得他,在家护着,不让我说一句。” 林鑫堂的妗子说道:“不是我说,我看恁娘就是惯孩子,亲他中,惯就惯坏了。” 林鑫堂说:“谁说不是,你见到俺娘说说俺娘。” 林鑫堂的妗子说:“谁敢说她,以前恁爹不怕她我算知道了,除了恁老爷,恁舅也不敢说她。” 林鑫堂整理着刚才林仪桐弄乱的纸张,装着没在意听,看来妗子对娘的意见还很大,都是长辈老人,他也不好回应什么。 傍晚,小英一下学,老杨就对小英说:“砂锅儿买好了,你自己洗洗去,歇一会儿就按医生说的,把药熬了喝下。” 小英身上没有一点儿劲儿,歪在床上懒得动弹,莫名其妙的老想哭。 老杨见闺女没动静,担心的喊了一声:“妮儿——” 小英听见他爹喊就应了一声:“哎,咋了” 老杨听着这有气无力的声腔儿,有点儿不放心,走到后面看到闺女歪在床上,像个蜷缩着的小病猫儿,一咳嗽整个身子都跟着抖,眼窝儿也黑了,感觉一下午闺女又瘦了不少,心疼又无奈,搓着手说:“咋又重了,咋又重了啊” 小英看她爹着急,赶紧起来了,擦一下眼角儿说:“爹,我没事,我走了一路还不累吗,你走回来也累的慌。” “是,那就不喝药了,先吃饭,吃了饭再说,你说你吃啥” 小英又想哭了,这次是感动的,估计自己的爹娘是天底下最好的爹娘了。又想爹娘怎么对自己,可自己偏偏不争气,这么容易生病,想到这她又想哭了,但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儿,“你别管了,我吃我自己做,你去忙你的吧。” 老杨只好出去了,到斜对面的包子铺,掂回来两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你先吃,我再给你做个紫菜虾米汤。” 小英不想他爹再操心,不再说别的,赶紧接了,她知道,这会儿只有赶紧吃东西,才能让爹放心。 小英自己把砂锅洗了,洗好沥干后再架在火上给自己熬药。 药锅乌黑粗糙,还很沉重。她加好水,等着水开了,轻轻把纸包拆开,小心把那些树皮树根状的草药倒进锅里。加多少水,熬多长时间,注意事项,其实小英记得清着呢。 那个笨手笨脚时时被他爹吼骂的人,捆的还挺结实,她费了劲儿才解开外面的塑料绳儿。 锅下面有三个脚,有一个手抓的把,还有盖儿,她歪着头看着,坐在火炉旁边,看着那圆圆鼓鼓的砂锅,看着火苗儿,看着漂浮的水汽儿,等着苦水儿喝。 药还没熬好,药味儿已经飘到了外面,老杨过来看闺女自己都熬上了,心里大感轻松,还担心她不喝呢。 药,是多半碗焦糖色的水,不闻味道,光看颜色像是茶,很清澈。等凉了凉,小英端起碗闭着眼喝了。 比想象的还难喝,喝完后小英摇摇脑袋,并深深“哈”了一下口气,像个小孩儿那样。放下碗后她嘴里还有些苦味,但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舌头中间不断的往外渗甜水儿,砸吧砸吧,咽了。 第一次喝中药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世上的苦,有的是不是人们自找的,有的苦原本是不用经受的吧小英喝罢了想。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病减 这天中午,老杨手机响了,他老婆打来的,问闺女病好了没有,正是饭口忙活的时候,老杨正在给来饭馆的客人炒菜,不顾的说,叫他老婆自己给闺女说。 老杨喊:“英子,电话。” “啊,谁啊”小英在里面就赶紧往外走。 老杨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说:“恁娘。” 小英接过他爹手里的手机:“娘,咋了。” “妮儿,你好了没” “好了,俺爹又领着俺去看了中医,正吃着中药呢,钟校长给介绍的医生。” “哦,校长还怪好心,那你就挨着吃,别一见轻点儿,就不喝药了。” “知道,那药就是太苦了,难喝。” “药还不苦吗,我本来想去你姐家,想和你姐一起过去,惦记你。” “你不用来看我,到星期天我回去。” “可别再自己回来了!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地里没活儿,家里我也能忙过来,三妮儿四妮儿知道干活儿,你在家,她俩死懒,这会儿也知道替我干活儿了。” “好,我不自己回,等俺姐他俩来邺县我再回。” “啊,那我还有不放心嘞。” “娘,咱家的母猪下崽儿了没。” “还没,快了,在三月底嘞。” “哦,那就先这样吧,我把电话给俺爹,你给俺爹说吧” “我也没事了,听话,记得挨着喝药。” 小英把电话给了她爹,老杨拿着电话“喂喂”了两声,没人吭,他老婆早把座机挂了。 中午小英往学校去的时候告诉他爹说:“爹,那也药你别给倒扔了,晚上还能熬一次呢。” 老杨说:“人家不是说熬两次吗。” “唉,熬三回也没事,中午喝的时候看颜色还很重,晚上再熬一次。” “中中,随你吧。” 喝苦水也会习惯甚至上瘾,因为这都是自愿的,因为喜欢。 头一副药一共两包,喝六会,两包还没有喝完小英就感觉身上爽利多了,身上刚有点儿劲儿就闲不住,开始帮她爹干这干那,两包全喝完了,小英也感觉自己全好了,身上轻松,心里欢快,像外面枝头上“叽喳”的小雀,她感觉浑身是劲儿,完全恢复了原来的勤快利索。 看到他爹洗肉洗下水时也不那么恶心了,别看他爹样子粗鲁,其实是个爱干净的人,不管是菜还是肉,都要洗的很仔细,一遍一遍的洗,灶厨里面的水龙头的流水“哗哗”的,白天几乎没停过,一般卖吃食的谁那么干净啊,他爹做的东西是最干净的了,她觉得。 小英心里觉得自己好了,可她爹老杨觉得她还没好,吃饭不多,有时候还轻咳。老杨媳妇儿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闺女,说要得空儿来看看闺女,老杨马上就同意了,闺女还是和娘亲,啥话都给娘说,来看闺女也好。 老杨媳妇儿是赶星期日来的。还是大姑爷冬生开着柴油三轮,拉着媳妇和丈母娘,到老丈人的饭馆儿来看小姨子,三轮上还拉着多半车红薯。他们是起早来的,到邺城才八点多点儿。 小英头天就知道她娘要来,早在路边踮着脚儿在路边望着了,三轮车吐着黑烟停靠在了路边,小英赶紧扶着她娘下来,在邺城看到她姐和她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小英和她娘她姐在前面走,冬生掂着摇把子在后面跟着。 “姐,你拉这么多红薯干啥” “家里也没人吃,我上次听咱爹说这里卖的挺贵的,叫他从窖里拿出来,拉过来,能卖就卖了,要不再过几天就糠了,换俩钱儿是俩钱儿。” 老杨看到半家子人都来了,拿着块儿油手巾站在门口擦手算是迎接。 “红薯拉过来了”老杨一边擦着手一边问。 “啊,也不知道好卖不好卖。”大闺女面带担心地说。 老杨就走到三轮车前看了看,冬生又跟着走了回去,老杨解开一个袋子,倒出来一些红薯看了看,又用指甲掐了掐,然后拍拍手说:“全拉过来了” “家里还剩下两布袋嘞,最后也是扔了,要不也是喂猪,没人吃。”大姑爷一脸倒霉相囔囔道:“明年说啥也不种了。” 回到屋里老杨对大闺女说:“储放的还不孬,没虫子咬,也没磕碰破皮儿,到中街要不了后晌就卖完了。” 听完老杨说的话,大闺女站起来就要去中街,冬生早溜到后面放熟肉的地方,又要掀开纱布,大闺女撵上,“啪”到他手上打了一下,骂道:“才吃早饭多大功夫,比猪还晕,不知道饥饱了” 小英坐在她娘旁边托着下巴,微笑着看她姐骂老公。老杨媳妇儿冲她大闺女喊道:“叫他吃吧,管他干啥。” 老杨抽着烟往一边儿看着,不劝不管,也不让。 冬生在媳妇儿的推搡下还是从冰柜的一个盘子里拿了鸡脖子,啃着出来了,那是头天来喝酒的客人剩的。 大闺女对她娘说:“娘,叫英子陪你到街上转转吧,三妮儿不是说要你给她卖东西吗。” 老杨媳妇儿说:“别管我了,我去就去了,你赶紧去吧,早点儿卖完早点儿回来。” 大闺女说:“中。” 小英说:“姐,晌午你们吃啥饭,我给你们做。” 大闺女一边说:“你和咱娘吃吧,别管俺,到晌午我们就近吃点儿就行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卖完。” 小英皱眉说道:“你别,那我和咱娘等你俩,不回来我们也不吃了,咱们一块儿吃。” 老杨叫冬生从三轮车上挑几个好红薯拿到屋里,说老钟来了给老钟。大闺女让冬生装了半袋子,掂到了老杨的饭馆儿门口儿,让他爹送人。 小英娘到小英住的地方看了看,床上坐了坐,她娘又问她的药挨着吃没有。 小英说,后边的药要停三天再吃,还有七包,一包喝两会,而且喝完一包间隔两天再喝下一包,都写着号呢,估计要吃到夏天。 她娘听着觉得这里头道道儿讲究还挺多,便以为这是有本事的先生开的方子,更加嘱咐闺女要按先生说的喝,还要小英即使回家也带上药,小英点头答应了。 老杨见老婆和闺女聊天说话,就说:“你帮我把粉条腐竹泡上吧,别光干说话。” 老杨媳妇说:“不管,我在家见天忙死了,到这还让我干活儿,我是来赶集的。” “动动手就咋了今天遇集,吃饭的人多,得多准备。”老杨叼着烟,说话的时候烟在嘴唇上粘着,一翘一翘的。 老杨媳妇儿说:“管人多人少,见到我就指使我,我今天也是赶集的,不干活儿。” 小英看着她娘笑了,然后对老杨说:“爹,来到这,你别让俺娘再干活儿了,我帮你。” 老杨说:“不用都不用了,你们说话吧。” 小英和娘都笑了。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心事 大闺女卖红薯还没回来,小英和她娘搬起马扎,坐在饭馆儿外面,一边儿说话一边择菠菜。 小英看她娘择菠菜时,指甲轻轻一掐“嘎吱”,直接把根儿就就掐掉了,又快又齐,然后齐齐的放在一边。小时候就经常看到娘这样择菜,她也学她娘的样子,可自己的指甲没她娘的指甲坚硬,不但掐不断,咯得肉还疼。 还不到上人的时候,老杨把中午可能要用到的菜洗好了,又在清凉的水里泡上了粉条腐竹粉皮等,这都是他每天上午要做的,弄完这些后他给自己泡了杯浓茶,又接上一根烟,坐到闺女和老婆旁边抽。 老杨媳妇看了看老杨抽烟的样子说:“就不能打一会儿不吸,老远就闻见你身上一股子烟油味,呛人。” “还有炒菜味儿。”小英说。 老杨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也没有表情,小英微笑着看看他爹又看看她娘。 老杨媳妇儿对老杨着村里最近的事,谁家老人过世了,谁家孩子结婚了,他们家随礼随了多少,别人家随礼随了多少,抱怨现在随礼随得重随的多,十块二十,都拿不出手了。 老杨吐了口烟依旧看着前面,淡淡地说:“该随也得随,城里随礼更重,五十一百平常事。” 老杨媳妇又说谁家弟兄们分家打架了,她娘家亲戚谁家添生孩子了,等等。 老杨媳妇不紧不慢地说着,都不是自己家的事,老杨也不怎么插言,只是抽着烟听着,小英看着。整日忙忙碌碌,这大概是他爹最悠闲舒适的时候了吧,小英心想。 春日里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小英听着听着犯困了,打了个哈欠,跑到屋里掂过来暖壶茶杯,给她娘倒了一杯白水,把他爹的茶水也加满了,然后又把择好的菠菜拿到自来水管儿前洗去了。 老杨媳妇看了一眼闺女,小声儿对老杨说:“前几天我去俺娘家,大伯家的二嫂看见我,问英子定亲没有。” “我说没有,人家就给要给英子说媒;还有咱村的国庆娘,一见我面就打听,二妮儿定亲没,有好几个好茬儿等着给二妮儿说嘞。我说孩子还上学,给她提亲她给我急。你猜人家咋说”老杨媳妇看着老杨。 老杨把翘着的腿换了换,算是表示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老杨媳妇就接着说:“人家说,我没记错二妮儿十八了,正是定好亲的时候,错过了这时候就不好找好茬儿了,东山的闺女不也是上学这不定了亲,啥都不耽误;错过了时候,好人家儿的好后生都定亲了,再有文化也不美不是。” 老杨媳妇说完又抬头看了看老杨,老杨抽烟喝茶,就是不说话。 老杨媳妇知道老杨心里和她一样,对二闺女的终身这事拿不定注意。看着老杨的样子,老杨媳妇叹了一口气,拍拍手,端起闺女倒得水,喝了一口。 这时老杨说:“长山娘她就是干说媒这个活儿的,靠说媒挣钱吃饭,你听她的,她想十里八村的闺女小子,都经她手定亲嘞。” “那我还不知道,可人家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咱得给孩子打算。” “有啥打算,到啥时候说啥时候。”老杨有点儿急躁了。 “你就会说这个,我看下回有人给提,就让孩子先见着面儿,遇见中意的就定,不中意的就拉倒,人家上门儿给孩子说媒,咱不能老挡着门儿,连她二妗子都说要给英子介绍对象。” 老杨啥也不说,只是叹了口气,气是从鼻子里出来的。 老杨和他媳妇又沉默了一会儿,老杨媳妇知道老杨也放不出有用的屁来,就索性喊小英,去逛逛县城,小英挽着她娘的胳膊往卖衣服鞋袜的市场去了。 不知道的是太会做生意还是着急回老丈人那儿吃肉,刚到中午,12点多点儿,冬生开着柴油三轮儿拉着媳妇就回来了。小英她姐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掂着几斤新炸的油条。 小英欢喜的朝她姐问:“姐,这么快” “处理了。”大闺女一边说一边把油条递给小英。 老杨媳妇也说:“这么快卖完了” 小英姐回头棱了一眼她老公说:“咿,这个晕种,人家给钱就卖!” 老杨媳妇马上也故意拉下了脸说:“到天黑还早着呢,着急啥,不图赚钱光图快嘞” 老杨在屋里往外探身说:“中了,卖了不糟瞎了就是了,赶紧洗洗手,一会儿吃饭。” 冬生听到老丈人的话,把手里的摇把子“咣当”往地上一扔,就抢先洗手去了。 老杨没听她老婆的,中午不是熬菠菜,他给家里人做的是:蒜薹芹菜西红柿香菇粉皮,还有肉,六合一杂烩菜,肉占的比例最大。 老杨的小店里有客人,小英他们四个人在外面的小方桌上吃,坐着马扎,就着油条吃,喷儿香的带汁的肉烩菜,老杨没给他们一起吃,还得忙活生意。 小英吃前要把碗里的肉全夹给了她姐,她姐姐又把一部分肥肉夹给了老公冬生。 冬生也不客气,嘴里一边儿大嚼着,一边伸着碗等媳妇儿往再外挑肉给他。 “猪一样!”大闺女白了一眼老公。 小英笑着对她姐说:“人家能吃肉是福气嘞,有的人还不能吃肉呢。” 她姐说:“咿,就是吃货。” “人家能吃肉是福气嘞,有的人还不能吃肉呢。”无意间说的,以后成了小英给她姐说的最多的话,只要小英姐当小英面抱怨冬生好吃肉时。 她爹做的饭很好吃,小英把挑完肉的半碗都吃,吃了两根儿油条,老杨媳妇和大闺女各吃了三根油条,各又让小英往碗里盛了点汤汁儿,最后还剩下大概有两碗很绸的烩菜,全让大姑爷吃了,油条吃得数不清。 趁小英去洗碗时,老杨媳妇轻轻对大闺女说:“一会儿,你二妗子说的那个茬儿,你给英子说说,试试看她啥意向。” 大闺女一撇嘴说:“咿——能中” “这不是叫你去试试她的话儿。” “长山娘和俺二妗子只管瞎说吧,俺妹她咋就应你这事了,还在上学。”大闺女对她娘说完,也起来到灶厨去帮小英洗碗,实际上是去试探小英愿不愿相亲去了。 大闺女靠着门口说:“咱大姥爷家南边有一家,开着榨油厂子的,你知道吧英子。” “知道啊,去咱姥姥家的时候还从哪打过油呢,咋了姐”小英一边洗碗一边说。 “人家家里有哥仨,老大结婚了,家里剩下老二和老三,老三上学,和咱四妮儿差不多。老二今年十九了,长得白净,家里新盖的五间大瓦房,在乡供电所上班嘞。” “啊,咋了姐” 大闺女偷偷看着自己的妹子,然后越说越慢,“嗯——咱二妗子想把这家的老二给你说说呢,你” 一听这儿,小英的脸“唰”一下红了,“你说什么呢,没事吧你!”小英甩甩手上的水,瞪了她姐一眼,一拧腰往一边走了。 大闺女自己在水槽边儿讪讪地把碗洗了,心里不住地埋怨她娘,让她碰这钉子。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意外 在操场再看到张丽的时候林仪桐也不喊了,他觉得原来自己的举动真的很无聊很可笑,张丽说,“你是大的同学了”,是说自己是大人了,要稳重的。 那几个老和他在一块儿的男生再怎么撺掇,他也不在做那种无聊的事了,他看到张丽时甚至感到羞惭。 张丽还是和原来一样,走路的时候大步挺胸目不斜视,几次张丽都是这样走过去的,眼角都没有朝他这边斜一下,这让他看到张丽时更不好意思了,更感到自己之前是多么幼稚可笑,在她面前他感到自惭形秽。 他想,自己就是比那些初中的学生大两岁罢了,自己在张丽的眼里和学校里其他学生一样,可能还不如其他学生。她不光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还对自己嗤之以鼻呢,她一定觉得自己对她有非分之想呢。他娘的,这个有钱人家的女人,瞧不起人。 这个女人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而后自卑,他对她恼恨起来,总之她让他心里很乱。他甚至想,有钱人家的人都很浪,说不定她在家里在她丈夫跟前表现的很温顺,其实在外面和人胡来,比如邻居家的男人。 他知道的几个有外遇在外胡闹的桃色新闻,都是发生在有钱人家。 可是,恼怒自卑诋毁,都不能让他不去想起那个女人,那个年龄大他好多的女人。他不能想张丽的丈夫,虽然连见都没见过,一想起她的丈夫心情马上就变得异常的坏! 之前自己太蠢了,在校园大喊大叫的,是太肆无忌惮了,导致连和她说话都不能了,否则一一一一一一他又想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都是瞎想。 晚上,他独自在屋里,叹气叹气,然后他开始伏案画画,他很久没画过东西了,上初中的那会儿倒是经常瞎画。铺开纸张又什么也画不出来,他根本就不会画,邺城就没几个会画画的,怎么生在这种地方!“啪”,他把铅笔摔在了桌子上。 这天是周五,下午的自习课上林仪桐学不进去,从教室出来了,慢悠悠的往操场走,没尿也往厕所那边去,他低着头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对面过来一个人,从女厕所。 感觉有人过来,他懒的抬头,因为他最近丢了魂儿。来人大步挺胸,穿着银灰色的健美裤,走路的时候,脑后扎成一束的头发一耸一耸的。 很近了,当两人已经错过了两步时那个人忽然停住了,她朝林仪桐说:“这个同学,你站住。” 林仪桐抬头一看,眼前发花,有点眩晕。张丽笔直挺胸的站在距离他不远地方,他们之间隔着草地,大概有五六米那么远吧。 “你你过来” 他过去了。 “怎么了,不认识了”张丽挺胸背负双手。 林仪桐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学过画画吗”张丽依旧背负着手,一脸认真的问。 “初中时上过美术课,算学过,还是没学过”他真诚到笨拙,回了句话。 听后张丽笑了,并摇晃了一下迷人的健而美的身体,她的腿在走路的时候的甩得很开,站着的时候却并的很紧,这让她腿上的肉显得很结实。 “那你有画过吗” “有。” “行,你把你以前画的或者现在画的,拿给我看看再说。” “为什么看” “你不是嚷着要学画画吗,又不想学了” “不是,我有点儿不明白。” “想学,你就明天拿给我看。” “明天不上学,我上哪儿找你。” “上午,到我家来,百货公司新家属院知道吗” “知道。” “第一排第一个门就是。” “行,我去。”他半信半疑。 他就是爱瞎画,他自己的画得纸张有一拃厚了,还爱用树根雕刻东西,把树根雕刻成一些动物,用他的话说有大象狮子飞熊麒麟等等。 他雕刻的那些都是大家平时不容易见到或者根本没见过的兽类,他从野地里刨出来的树根胚子,包括一些雕刻好的“四不像”动物,有时候会被他奶奶当柴烧了做饭,尽管他不止一次生气不让她奶奶当柴烧,但他奶奶骂到:“沤树根弄回家,不叫我当劈柴,你要它干啥!” 他说:“我留着有用” “有用,南边儿野地里有的是,你再挖。” “挖了不是叫你烧火用!” “你个龟孙,不烧火用,放到院子里叫它绊我脚呢!” “那我都弄到屋里,不碍你事,这中了吧” 他奶妈骂道:“都拾掇到床上去,啥不成才你往家弄啥!” 林仪桐根雕最大的成就是把一段枣树根雕成了一个貔貅,让他舅老爷拿走了,当了压方。他依着根形,貔貅雕得形神兼备,张牙舞爪狰目吐舌按宝飞鬣。 林仪桐的舅老爷一边把玩一边说:“挺沉的,镇纸合适,俺孩儿还怪能嘞。” 林仪桐说:“你拿走,你给俺个啥一个月才弄好。” “给你个啥,给你两巴掌中不” “费那大劲弄这,为了讨打吗” 他舅老爷笑了。 结果是他舅老爷给了他一百块钱。 他画画最高成就是帮着村里往墙上画计生育宣传画,让村主任李常山表扬了。并不是村里叫他画的,看到别人在画,他凑过去的。 当时负责画宣传画的人正在刷白的墙上避孕器具。他说人家橡胶套套画的不像,没有立体感。 旁边的村主任李常山笑了,说:“咋弄才像,要不你试试” 他拿起刷子把那人画完的又刷成白墙,耐心的画了一个。结果村主任笑了,说那个负责画宣传画的人:“你鸡巴不中,还不如个毛孩子嘞,今儿晚上回去撸展了套上,好好研究研究。”其他几个闲着没事围观的人也笑了。 晚上,林仪桐想了很久,明天到底要不要去张丽家,他还有点不太信张丽说话是真话,她是不是布置什么陷阱要坑自己一下呢 可是自己有什么好坑的呢必须得去,要是不去,她会笑话自己的,瞎咋呼,动真格儿的就怂了。 他这样想只是在给自己找必须去见张丽的借口,就算是个坑,他也不后悔,这会儿,他就像那绕灯飞舞的蛾子,明知是个死也要往上撞的,要是明天不去找张丽,他得挠心抓肺后悔半辈子,也可能是一辈子。 为这点事他想了半晚上,平时早睡了,做了必须去的决定,他兴奋的还是睡不着,他又想着张丽白天的样子。 其实,她如同没有穿衣服,她像行走在阳光下毛色鲜亮的矫健伶俐的母豹。 要是去了,真的和她学画画啊他还幻想着别的事发生,但无论如何都得穿得干净点儿,可自己连一件衣服还没准备呢,他立即从床上起来,翻箱倒柜开始一通乱翻。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赴约 第二天,林仪桐六点就起来,往常星期天的时候都是他奶奶叫才起来。他起来后她奶奶已经在院子里了,在给鸡喂食,院子西北角种着丝瓜豆角什么的,怕鸡给抓挠了,鸡是圈着的。 他奶奶往鸡舍撒了几把玉米粒,拍拍手回头一看他杵在在院子当中,见他没魂儿的样子,又起这么早,关切又奇怪,“今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早上起来,脑袋胀的荒,林仪桐在院子里发着呆,他奶奶又说:“别在院子转圈儿了,把水缸清了吧,今儿个送水。” 让干这儿活儿,林仪桐却骂起大队村委会,“这帮驴攮的怎么想的,就不能像人家城里似的,天天给水。” 他奶奶说:“水自己流到家了还不知足,原来都是辘轳头从井打水,再往家挑。” 当时村儿里的都已经通了自来水管了,村里专门的两口大井,很粗的主水管子通到大街,再有细点儿的管子通到各家各户,粗的细的水管都在地下埋着,但不是24小时都给水,是几天给一次水。 这都是村委会组织弄的,有两个专门开闸开泵的人,李常有是其中之一。如果24小时供水那很浪费,成本就高了,钱还得加到村里每一户里,再说那样的系统设备不是小钱儿。所以呢,有自来水管,还得用大水缸,而且还得惦记送水的日子。 负责开闸给水的人也不是瞎开泵送水,都是早起,趁人没下地没上班时候给水。这样做,费用很低,所谓的“水费”就是村民们出个电费钱。像林仪桐他们家就就没交过水费,李常有是负责挨家挨户收费人之一,李常有常常是隔过他们家的。 林仪桐家有两口大水缸,其中一个水缸还有半缸水,另一个也有尺把高的水底子。他拿着他奶用高粱穗子做的炊帚搅着缸里的陈水,把大水缸的内壁刷洗了,然后把水缸放倒,里面浑浊的水和沉淀物刮舀出来,又从旁边水多的缸里舀了清水把水缸彻底洗净,倒着的的大缸像一头卧着的肥牛,他不用太费力就能把硕大的水缸放倒掀起。 另一个水缸的水还有很多,他想直接放倒,把里面的水倾出来,他奶奶看出他的想法,忙说:“里头还有多半缸水!你“咣当”给我打了,把里头的水用桶提出来。” 一个黑乎乎的大缸本身就很沉了,还有多半缸水,他也知道,连缸带水的倒下去的时候,他有可能失手的,但是用水桶往外提没有直接倒出来快,但他奶奶在旁边看着呢,他擦下额头去拎水桶了。 “干啥都想懒省事儿,省事儿就是费事。”他奶奶嘟囔着往屋里做饭了。 他本想把灌出来的水直接倒在地上,又觉得不妥,弄得地上湿漉漉的,再把奶奶滑倒摔了;院子里除了有棵高大的梧桐树外有好几棵果树,果树下都有用砖砌成圆圆的一圈,高出地面。他就把那些水就倒在了树根下了。 缸里的水还没提完,水管就“突突”的响,并有一股一股的水往外喷,接着水管儿的水就连着喷射出来了,他赶紧放下水桶,拧紧龙头,把一根三四米长的塑料软管的一头儿接在水龙头上,另一头搭在刷好的水缸上,用缸盖儿压好水管,重新拧开水龙头,水导入缸里。 这边缸满了之后,他没关水龙头,两个缸很近,他攥着管子直接就发到了另一缸里,管子攥在手里时感到管子上凉凉的;他看着,鲜活洁净的水在缸里打着旋儿,从井里出来,凌凌得散着凉气儿。看着清凉的水,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思虑着真的去找那个美术老师吗,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得去,昨晚想了半夜了。 “奶奶,饭好了吗” “好了,你慌什么,今儿不是不上课吗” “不上学,有别的事。” 接满了两缸水,他又接了一盆清亮的新水,在院子里痛痛快快洗了洗手和脸,才去屋吃饭。 见他洗漱完了,他奶奶弯着腰,把冒着热气的锅从煤炉上端下来。吃饭用的矮桌上放好了小半碗咸菜,那咸菜是芥菜疙瘩切的细条儿,用醋和香油拌了。他奶奶拌咸菜从不用酱油,因为他们家的咸菜腌制的有酱香味儿,色泽也很好,用酱油纯粹是浪费。 林仪桐的奶奶慢腾腾把蒸篦端出来,锅里是熬得黏黏糊糊稀绸正好的小米粥,由于刚离开火炉,粥还轻微的往上咕嘟呢。 他奶奶盛了两碗,放在桌上;蒸篦上放着三个馒头,三个咸鸡蛋,鸡蛋是搁在碗里蒸熟的。这种生腌的咸鸡蛋蒸熟最好,有一个裂开了,里面黄橙橙的油渗到了蛋壳上。 粥很烫,吃不得,他拿起个馒头,馒头也有点烫手,赶紧又换到另一个手上,从中间掰开拿一半吃了一口,夹了一筷子咸菜塞到嘴里。吃另一半馒头时他把咸鸡蛋拿了一下又放到碗里了。 他奶奶问“咋不吃了” “烫手。”说着他大筷子夹咸菜吃。 “那是咸菜,不是青菜,要齁死嘞” 他不吭声,端起碗,嘴顺着碗的边沿呼噜着吃粥。 他奶奶拿起一个鸡蛋,吹了吹,轻轻地把壳磕破,然后一点一点剥开,剥到一个鸡蛋的三分之一后才放在了他的前面。他奶奶把鸡蛋剥好后他的一个馒头已经吃完了,粥也喝下去一半,他想快点儿吃完。 “嘴给你烧出燎泡,你慌啥慌”他奶看他那个着急样又怪了他一句。 他把碗里的粥喝完放下碗就往外走。其实他知道这会儿才八点,难道自己真的去那个初中老师的家去找那个老师吗,就算还早呢,其实也不早了,往常这时间早到学校了。 “你不吃了” “啊,吃饱了。” “赶紧再回来吃点儿,锅里还恁些。” “吃饱了,还咋吃。” “费劲给你做,做好了就吃这一口,明儿不给个龟孙做饭。” “剩了你喂鸡,怕啥。” “你忙慌弄啥去” “啥也不弄。” “你看看,水管还有水没有,要有就浇浇豆角。” “就那两棵菜,你还真上心,值当的” “咋不值当。” 他气急败坏说:“一早起来,光倒腾水了。” 自来水管还有水,可是那个软塑料管太短,够不到菜畦里,他只好用水桶提水,想想刚才还不如把缸里的水倒在菜畦里,现在又费这事。 等他浇完了菜,看表都快九点了,就有点着急了,也不顾再考虑穿什么衣服了。他刚要推自行车,注意到自己的球鞋上有泥点子,是刚才弄水溅上去的,他又换了一双洗过的干净的白球鞋推着车就往外走。 林仪桐对邺县县城很熟悉,县百货公司新家属院,在老家属院北边。所谓的老家属院就是百货公司后头原来的一些房子,都是一层的瓦房;新家属院是百货公司新建的一个住宅区,都是两层独院的,有二十多户,内部可以买,外部也可以买,但是内部便宜些。百货公司总共没多少人,差不多都是在当地有房有家的,虽然便宜也得不少钱,所以内部买的人没几户,被其他单位的人买去住的是多数。 张丽的公公曾经是县百货公司的一把手,这新家属院是她公公在任时张罗建成的,他们自然要买的,而且买了两套,张丽和她老公住了一套,另外一套她的公婆租出去了,依旧住老家属院。 新家属院是样式一样的二层红砖楼房,一共四排。这些房子外观上看很一般,外墙连瓷砖都没有贴,但难得的是每户都有个小院子。 林仪桐来到一排一号门前停下,他在自行车上跨着,一个腿支在地上,想先先看看再说,他刚往院子里一瞧,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薄毛衫的女人在院子里。那个女人弯着身在洗衣服,头发往下垂着,完全遮着脸,下面是黑色健美裤,是张丽。 院子的自来水管旁放了一个粉色的塑料凳子,凳子上搁着橙色塑料盆,张丽弯着身正洗着衣服。她没有直起身朝大门口看,只是略往一边甩了下头发,看着门口站着的人,那人不走,也不进来。 她直起身,轻轻抖了抖手上的水珠儿,用小拇指把散发往耳后拨了一下,看着那个人,然后对他说:“你进来吧,在那儿站着干嘛。” &ics&一t;tuijian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初会 林仪桐感觉两条腿和木头一样,他不知道是怎么迈动了腿进了张丽家,他紧张的不得了,自行车没支稳,“咣当”倒到地上。又慌忙尴尬的把自行车扶起来。 “怎么还毛手毛脚的,自行车都放不好”张丽也不看他,极平常的语气说了一句。 林仪桐抓了抓头发,他有点儿燥,头皮发痒,他偷看张丽,张丽的头发蓬松的散着,看不到她的脸,因为他站在她的侧面。 “洗衣服呢”他木呼呼的冒出了一句。 “啊,天儿好,我搓两件衣服。” 这会儿他后悔不迭,后悔进这个院子,怎么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像个呆子,他想离开张丽的家,可是他不舍得就这么走,而且她看起来并不是讨厌自己呢,这会儿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距离张丽近了,当闻到阵阵清香时他不后悔了,那香味是从张丽身上来的。 张丽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网眼薄毛衣,没有领子,里面穿的是白色的背心,前胸后背透出背心,胳膊肩都透着白白的肉。她的胳膊和肩那么圆润,尤其是肩膀那儿,像揉光的白面团,细腻白亮,看着让他的手痒,忍不住想在她的肩上按一下。小时候他在刚揉好的白面团用手拍或者揪,常把蒸馍的面团弄上黑手印儿。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你再晚一会儿,我洗完衣服就锁门出去了。”张丽漫不经心的说。 她下面穿的健美裤黑色的,脚没有踩着下面的横带,半截小腿裸露着,这样可能令她更舒服。脚上也没有穿袜子,她脚白让他难以置信。一只脚的脚面上有一个深褐色的痣,如大米粒那么大,很明显。 听她那样说,他感到庆幸,昨天晚上他还猜想她是否一人在家,想着不是她一个人在家,该怎么办一一一一一一一 原来的种种担心都没有必要,可他马上又觉得这不是好事,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真的来到这个地方,自己到底想要干嘛啊,还希望只是她一个人在家,而现在这个女人真的一个人家呢。 “要不你先到屋里坐着,我马上就好了。”张丽又说。 “没事,我等着你洗。” 他站在院子里四下看着,院子很小,比他们院子开垦的那块儿菜地差不多。 东边靠墙有一个简易的杂物棚,棚子顶是那种绿色的类似石棉瓦的东西,用三角铁横搭。可能有几年了,风吹日晒的,那种绿色的瓦起脊的地方变成了白色,三角铁也是很多的锈迹。棚子下面有一些白的绿的酒瓶子,还有一辆蓝色的铃木—100摩托车,摩托车上面有一层灰尘,看着并不破旧。 院子的西墙下是一小片儿没有没铺水泥砖的空地,看样子是为种点儿什么留的,但里面什么也没种,稀稀零零有几棵小草。 林仪桐想这里每一户可能都有这样的空地。他看到其他人家的墙上和二楼的甬道上都有些花草绿植,而张丽家看不到一盆植物,除了那几根草。 棚子北边到正房的墙上有一条细绳儿,绳是晾晒衣服用的,两件刚洗好的衣服在上面挂着,都还往下滴着水珠,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衫,一件是黑色的薄如纱几乎透明的吊带裙。 洗脸盆里正洗着的是一条黑色的健美裤,水龙头下的池子里也有一个盆,清水里面是泡着一件件衣服。 张丽洗得麻利,把那两件衣服从清水中捞了几下,轻轻一拧了水就算完事,等她把衣服挂好后林仪桐才跟她一起进了一楼的客厅。 张丽让林仪桐到沙发上坐,回身扭脸问了一句喝水吗,林仪桐说不喝。她也没有太客气,就到另个一房间去了。 早上咸菜吃的有点多,再加上他奶奶让他干这干那的,一路慌张,其实他有点儿口渴。 他看到一楼的客厅很大,比他表姑家要大,他表姑家也住类似的房子,但是张丽家的客厅放的东西太多,就显得小了。 客厅的的西边放着沙发的,沙发前面有个看起来很重玻璃茶几,上面放着烟灰缸茶碗茶叶盒,还有半盒红塔山香烟。茶几的玻璃虽然很厚,但他觉得那没有木头结实。 这里家庭电器一应俱全,空调冰箱家庭影院。冰箱是海尔牌儿的,沙发的对面是一个屏幕很大的彩电,放在专用的组合电视柜上。 电视柜有三层,最上面是电视,中间的空挡里搁了以及功放器。第三层就是底座上面放了一对低音炮,正面是银灰色的,两个喇叭反凹进去,那种造型看着挺高科技。 在电视的两边是两个高大的音箱,在地上放着,快和电视机一样高了,侧面是深褐色的,正面是亮晶晶的黑色细丝网罩,黑色网罩里面其实就是电喇叭。这一套东西看着豪华贵重。 靠门口有一个很高的实木衣架子,褐黄色木纹散着温暖的光,底部是三个矮腿,中间一个光滑的木柱,木柱的上面有两蓬斜着朝上伸出来的短木衩,末端都是圆溜溜的,上一蓬挂着几件男女衣服,不用问是她和他丈夫的,下面挂着两个大小不一的包。 林仪桐在别人家见过类似这样的衣帽架,有的是铁的,要不就是也是木头的,但都没张丽家这实木的好看。 突然他看到上面挂着的一件衣服,是他没没见过的,是像袜子又像裤子的衣服,接近透明的,由于那连体丝袜靠里挂着,他换坐姿时才看到的,比纱还薄,看到那东西,莫名他心咚咚了起来,于是赶紧扭过去脸,去看那落地的空调,可空调有什么好看的,泛白的塑料壳子,就像死人脸一样。 这些东西,他家一样都没有,但他并不羡慕,因为他并不喜欢这些东西,这些家电除了浪费人民币耗费电力,没有多大益处。 那些一天到晚累的吭哧吭哧种地的农民,晚上没有什么娱乐的,只能聚在村头的小卖铺里看看别人的电视。他的爹,冬天在冰窖一样的屋子给人看病,(冬天屋里不能生煤炉,怕把药熏坏了)也没装空调。 他不知道张丽他们家于社会有多大贡献,就率先实现电气化了,歌舞升平了。 她和自己不是一样的人,他有些恨张丽家这么有钱!现在不用对她温和谦恭了,她和他所憎恨的那些人,是一类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张丽出来了,拿着一个杯子,又对他说:“你喝水吗” “不喝,你赶紧给我上课吧。”他故意大列列的把身子仰靠在沙发上,伸展了腿,脚还摇晃,样子极其不雅。 张丽发现他忽然变的无礼了,刚才还一副很拘束的样子,怎么才一会儿就变了 她白了他一眼说:“坐好。” 他坐好了,但一点也不囧,她稍带严厉和厌恶的态度反而让他安然,如果一直是微笑和蔼的和他谈话,他反而难受和不知道怎么办。 张丽皱着眉头,她抱着的几本很大的美术图集,在茶几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不由的再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学生,他把腿收回来,但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 她叹了口气,他有健康的肤色俊俏的五官结实的肌肉,要是坐正了,谁都会认为他是个文气的好学生,她猜他是故意这样的。 他现在的样子,摇摇晃晃的,好像他不是第一次来自己的家似的。脚上的帆布球鞋倒是很白,张丽忍着没有责怪,只是又白了他一眼。她把一本书在玻璃茶几上拍了一下。 “啪——”声音突然又清脆,给他吓一跳。 “人摇犯贱,这话你听过吗就算你们班主任没告诫过,你的爹妈该给你说过吧” 林仪桐坐直,他不好大腿压二腿了,心说,这鸡巴女的,怎么把他的班主任和父母都给说了。 “老师,我只是想放松一下,先找找艺术家的感觉” “切,你知道什么是艺术家吗别废话了,你要学有学的态度。” “好,你开始吧。” 张丽深深叹了口气,心想他刚开始进来的时候看着还很好,怎么没一会儿就变了一个样,自己也曾向他的班主任问过他的情况,他的班主任说他还行,各科成绩和其他表现;想想他在厕所外喊自己,真是好笑,他到底是什么人真想把他赶出去,可是那样的话又显得自己无能,都降服不了一个毛孩子,今天来就算来了,应付一下,要是他真是个混蛋,以后就不理他了。 “我们先看看这几幅画。” 张丽把一个画册打开,这个画册很大,打开后快铺满了整个茶几。林仪桐没有见过这样的画册。两个人就一个教材,张丽不得不往他那边斜过去点身子,以便她也能看清楚来讲解。 第一幅画是一静物图,桌子上放在一个罐子,是黑白的素描。 张丽说:“为了真实的再现物像,作画要必须在平面上表现出立体感,也就是三度空间的纵深效果,这种效果是由长度高度和深度来体现的,你看这一幅画,桌子虽然是不完整的,但我们依然觉得真实,你说是不是” 在林仪桐看来,那是一张没有看头的画,由些深浅不一的黑色线条组成,张丽专注的看着,娓娓的说着。那纸质粗糙,有时候她的食指在上面摸着,好像那不单单是半张桌子和一个陶罐,而是神秘和让人敬畏的无限深邃的巨作。 看着第二幅画,她又讲到了有关空气透视,“用颜色的鲜明度的大小表现物体的远近,近处物体色彩鲜明,越远的物体越远越会失去原来的颜色。也就是所谓的“近实远虚“,你看这副画,远处的城堡和近处的水车,它们在明暗在颜色上的差别。” 张丽讲的很好,他听进去了,毕竟他对绘画是很有兴趣的,他完全陷进张丽的美学见解里,有时候他皱眉思索,一张画,张丽能讲出那么多,真不是白给的,他认为来对了。 林仪桐一直是坐在正面的长沙发上的,为了看画他也朝沙发扶手这边挪了挪,他没有意识的快挨到张丽的头发了,张丽在俯身认真的看着画面来仔细分析着讲着,她蓬松的头发扫到了他的耳朵,他也意识不到。 张丽讲完了,她起身的时候,林仪桐闻到了她头发上的香味,和从脖领子里面透出来的香味,那是两种不同的香味,以至于他回去的路上还在回味她身上头发上香味,难道自己有狗一样的鼻子吗,能把很几种很接近的味道细分开 林仪桐在院子里扶着自行车说:“张老师,下午我还来找你行吗” 张丽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说:“你没有其他事了吗,学习其他的,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该高考了。” “没有,再说高考还早呢。” “没有也不行,你得先学会欣赏,这样,你把这个画册拿去自己去看。” “光看那什么时候才教我画画。” “到该教你的时候就教了,你现在连什么都不懂呢,还要动手画。” “那下午我自己看,明天来,你接着教我。” “明天一一一一一行,你来吧,再说说色彩素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同路 又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小英全好了。 人身上的病就像这季节,虽说冬去春来,可是冬天太长了,寒意总不能春天一到就完全消逝去,总会有一丝的寒气冷傲执拗的潜留在春天的某一处。可是小英觉得自己全好了,就像感觉这春天完全来了一样,到处都是暖洋洋的,到处都是欣欣的绿意,树上的叶,地上的草都憋不住,都长出来了。 她浑身是劲儿,像翩翩的蝴蝶,像蹦跳的小鹿,不是帮他爹干这就是干那,反正自己不想停下来。全身轻松的小英在学校里的步子是轻盈的,她还是那个对老师对同学温和谦顺的好女生,上课的时候是认真的,学习的时候是开心的是轻松的是孜孜不倦的。 青春年华就像春天,是是绚丽多彩的,是萌动的生长的向上的,而她就像春天。 她不去看那个人,不去在乎他,可是她还是发现了那个人的变化。他在校园不“登登登”的与人追跑了,看不到他急速穿躲着,别人追或者追别人了。那种情景说消失就消失了,一次也看不到了。 现在,在校园看到他时大都是在与一些男生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有时候看到他讲到唾沫横飞。他一个人走路时低着头,也不瞧人,别人叫他从背后拍他迎面捶他,于是新的快速的谈话说笑又开始了,总是看见他在滔滔不绝的说,总有两三个人看着他,咧着嘴傻笑着听,有时候好几个人围着他,他吐沫横飞的说着。怎么那么爱说话呢! 难道他走路的时候也是为了说话,低头走路是心里构思说话,要不然他怎么能一遇到人就能滔滔不绝呢,他怎么有那么多话说呢。 管他呢,认识他是谁,他有劲儿他跑去,他有劲儿他说去,跟自己有什么呢关系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呢,只是知道一个名字罢了,也许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他有劲儿他跑去,他有劲儿他说去。 对于他,不能多想,否则她的内心就会不平静,就会感到胸中发闷,何必呢。 小英尽量不到教室外面,不到教室外面就不用看到他,不看到他一一一一一其实要是一天不看到他,心里还更乱呢。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但坚持吃他包的药。 一个多月了,小英都没回杨家庄,这个中午吃罢饭,小英给他爹说下午放了学她就回家。 他爹说,明天上午吧。 一听着话小英就急了,小英急不是她爹不让她下午走,小英急是因为他爹老这么不放心她,这说明她爹还记着她上次独自回家的事,那就是个教训。 小英扶着自行车皱眉说:“俺就下午走,不像冬天似的,现在天黑得晚了,你有啥不放心的。” 老杨说:“明天再走咋了,你着急回去弄啥” 小英说:“不是着急回去弄啥,明儿走,在家只能住一晚上!” 老杨说:“你赶着黑回家,你娘又该说我。” 看他爹一直不同意吗,小英真的急了,她忽然转扭到一边又忽地扭回来看着他爹,“就是想俺娘,才想早点儿回去,都一个月没回家了,到家天真的黑不了。” 她爹没有办法只好说:“愿意今儿走,走吧。” 老杨手里还在干着活儿,嘴里噙着半截香烟和闺女说话,香烟冒的青烟儿,直往他右眼里钻,眼辣得直流泪,也没把香烟吐掉,他斜斜脸,半闭着右眼,躲着往上直升的烟儿,又冲小英说:“到家给我来个电话。” “知道。” 老杨并不是真的不让小英下午走,是在和她商量。他也觉得不会有啥事,可他怕他老婆骂他‘不长个心眼子嘞’。 也是因为他老婆总是说他不长心眼,他今天才同意小英下午回去。他是个细心人,其实他老婆也知道他是个细心人,他老婆知道他心细但还是爱说他那样的话,说他那样的话,并不是想让他再心细点儿,他老婆说那样的话,就是为了对他说那样的话。 老杨心细,但他不是像他老婆是似的,不论啥时候都那么细。闺女大了不能总是那么不放心,得分时候,还能不让闺女独自见个天儿这个时候快夏天了,天黑的晚了,从邺县往西走的人不断,说不定闺女回去路上还能遇到他们村的人,现在他们村子的人来邺县做生意的也多了,所以老杨没有那么担心了。 放学后林仪桐本来想马上回家,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不想马上回家了,想到别的地方玩儿一会儿,到天黑了再回家。 他不想马上回家是因为他知道他爹今天会在家,可是他爹在家,他不早点回去又不行。 他无精打采的,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想着到底是快点回去,还是慢点儿回去。 本来想马上回家,后来又不想马上回家,现在是不想马上回家也不行,也就是说还得马上回家。结果是看似最初的想法一致——马上回家! 那自己怎么还垂头丧气还不高兴呢他思考着这个问题,最后想明白了:自己想马上回家,和因为他爹在家的马上回家是不一样的,开始他自己想马上回家,现在是怕他爹才马上回家;他还想过晚点回家,也就是中间多了一个不马上回家的想法,不马上回家虽然并不是自己最初的想法,可是因为他爹在家,他就不能在外多停留,后来又变成了马上回家。原来,他爹一动,他得三动,看着他还是一动。 当老子就是牛,一边慢悠悠的走,一边胡思乱想着。 到家他爹一定会骂他,因为他爹让他到麦地拔草,他根本就没怎么拔,他知道地里的草比麦子不少,他爹今天下午会回家给麦子浇最后一遍水,看到遍地是草不骂他才是怪事,他低着头想他爹骂他时,他该怎么说。 怎么面对他爹,到家给他爹说什么,他一直没想好,一直没想好,就是没啥好方法儿,一个办法“拖”。他看似一放学就马上回家,没在校园耽搁,可他在路上磨蹭。 他一边瞎琢磨一边慢悠悠地心不在焉的骑着自行车,两次差点儿撞人身上。走出校园路,快到西街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去他爹那里看过病的那个女同学,骑着白色高把自行车,他赶紧仰长脖子喊,“哎哎那个谁。” 小英听到有人叫唤,但没有理会,不防着有人叫她。 “哎—哎—我喊你呢!” 又是一声叫唤,小英瞥到了,是他在喊叫,但还是四下张望,就是故意不朝他看,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往前骑着。不想理他,他却出现了。 “同学,我叫你咋不理我” 声音近的很,仿佛在自己的肩膀旁边儿响呢。小英一扭头,赶紧把脸又转向前了。 虽然他和小英还没齐头并进,他的车还稍微靠后的,但是他朝前抻着脖子举着脸要和她说话呢。 他就在她旁边,近得她扭脸那一瞬间差点和他相撞。 小英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她也感到心跳快了,紧踏自行车,和他拉开距离,她不想让他看到她面红耳赤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天尚早 “哎,你不认识我我高二(1)班的。” 骑车和他拉开距离是不可能的,他追她是那么轻而易举。小英知道躲不开他,就不刻意骑得那么快了。 她放慢了速度,脸上的红晕也退去不少。 林仪桐和她肩并着肩,“刚才叫你你咋不应,没听见” “我不知道你叫谁呢。” “哦,你去哪儿啊” “回家。” “回家,你家在哪儿” “郑县。” “郑县哪儿” “杨家庄。” “够远的,到家不天黑了” “你觉得远,俺常走,觉得不远,没觉着骑呢,就到家了,离黑还早着呢。”躲不过他,小英有意和他抬杠似的说,并且再次加快了速度。心里说,这人咋恁些话啊。 林仪桐说:“到家天黑不了,那你骑那么快干啥” 小英说:“想快就快,想慢就慢,要你管那。” “我管你干啥,我是说这会儿路上人多车多,你慌里慌张的,你慢点儿怕啥,到家天又黑不了。” 小英竟真的又慢了些,可是他骑得也太慢了,还在邺城街里,被别的同学看到就不好了,小英担着心。 “刚才叫你两次你不吭,躲我是吗” “躲你干啥。” “不躲我,刚才喊你两次,你都装听不见。” 小英见他就是正常说话才说:“在大街上大呼小叫的,听见也不愿意答应。”说完,小英的脸又红了一阵。 林仪桐问小英:“你和老钟是亲戚” 小英看也不看他说:“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老钟,那天领着你来学校的那个,头发很少的老头儿。” “那不是钟校长吗,你叫的是啥” “都叫他老钟。” “那不是你叫的,你该叫钟校长或者钟老师。” 小英知道学校里有的老师和同学叫钟校长“老钟”,她爹老杨也管钟校长叫“老钟”。是钟老师把自己带到这个学校的,她不喜欢别人管钟校长叫“老钟”,更不喜欢学生们背地里叫钟校长“老钟”,不愿意叫“钟校长”哪怕叫“钟老师”呢! “叫老钟你不愿意,看来是亲戚了。” “是不是亲戚,你也不因该那么叫。” “是不该那么叫,你不知道,钟老师有意思的很,很多学生那样叫。” “哼。”小英对他这话不屑之。 “你骑慢点儿,这车多,别撞了。” 小英只好又慢了点儿。 “你听我说,有一次,钟老师,和老婆吵架,就住到了学校,教导处就让钟老师帮着留意住校的学生夜里谈恋爱的情况。 一次钟老师逮到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就问:‘你们什么关系’ 男学生说‘兄妹。’ 钟老师说‘什么兄妹啊!’ 男生说‘俩爹不一个娘。’ 钟老师说,‘哦,是兄妹,那你们走吧!’” 小英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谈恋爱”于小英来说是个很敏感的词儿,可他张嘴就说出来了,小英对他有戒心了,以为他用“谈恋爱”这样的话题要拿她开玩笑,觉得他不是个正经人。 “高三的林老师,你知道吗教语文的,女的。” “不知道。” “哎呀,她可有意思了,有一天晚上晚自习课时,高三的一位男生正在看恐怖。 正起兴时,林老师走过来一把夺走,给没收了。 晚自习课上,林老师闲着没事,就拿出没收的看。 看了一阵子她不看了,她看着学生一直发愣,愣了半天,悄悄叫了班上的一个女生出去,让女生和她一起去上厕所。” 小英想笑,但忍着不笑,这人咋这么多话啊! “哎,到家天又黑不了,你骑恁快弄啥。” “瞧你说说那话,到家天黑不了,俺也不能在路上磨蹭啊。” “不怎么见你参加学校里的一些活动,学校里很多有意思的事,你不知道。” “没有那么大的闲心。” “所以说呢,你就错过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呢。” “哼!” “你知道我们班上的王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班上有两个叫王的,一个王鹏,一个王朋。 刚开学时,老师点名,点完后说:‘这次我们班有两个王,今天只来了一个,你是有鸟的还是没鸟的’ ‘报告老师,我是有鸟的’当天来的那个赶紧举手发言。 这是我们班主任办的事。” 他当着她一通一通地说着荤话,没个正形,小英是又气又笑,能做的就是克制自己不给他搭话。 “哎——你的病好没有” 一听他问自己的病,小英的脸马上红了一下。他提自己的病,也为他要以此说什么荤话,开自己的玩笑,忽然又紧张起来,脸上也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到杨家庄也没多远,你着什么急啊。” “不着急也不能在这压马路啊,那么慢,挡人家后面骑车的人呢。”话这样说,小英还是又慢了点儿。 “天还早那,到家天又黑不了。” 这话把儿还让他给抓住了。 “不着急,有话你说吧。” 叫他说他反而到不吭声了,像一个蔫茄子,耷拉着头,不言不语。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邺县西关很远了,他不说话,小英还以为他说累了呢。 到前面村子就到家了,到家就得面对他爹,他是离家越近心里越发愁,不是说累了。 看他一直也不说话了,小英还以为刚才自己一直冷言冷语他吃心了呢。她的脸上红了几红才问了他一句:“你,你家在哪儿” 林仪桐吁了一口气说:“那不是,前边儿就到了。” 邺县西关往西再走二三里路,是岗子坡村。出西关往郑县去,经第一个村就是岗子坡,也是必经的一个村。 “原来你家在这啊!” “是啊,就这,你以为是哪儿” 小英的脸红的很了,赶紧说:“我没有以为过,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么快到家了,多好。”小英轻轻的长长的往外吐了一口气儿。 “好啥啊好。” 说话间就进了村子,从邺城往郑县去的大道正好从岗子坡村穿过,这段进村的路上车辆比较多,尤其是农用三轮,但是路面挺宽,也是沥青石子路。 “你家到学校这么近,不好吗。”小英一边儿说着一边留意他的动向,看他朝哪个门里进。 她还担心他的家不在这趟街上,担心他如果拐进某个巷子,那样就不能知道他家了,因为自己总不能一直跟着他。 看着是想知道他的家,实际上不是为了知道他的家,无非想多知道点儿和他有关的事。 进了村,林仪桐倒希望小英快点儿走,和他拉开距离,他怕村里的老太太老娘们儿瞎嚼呢。可是他快她就快,他慢他就慢,这会儿她偏跟的这么紧,和他肩膀并着肩膀骑,这个死妮子,不开眼嘞,他心里想。 还好,他一直和她一样的方向,顺大街一直往西骑,可是快出村儿了,也不见他进哪个家,他不会是顺嘴胡说骗自己吧,也许他根本不是这个村的,小英有些生气,他就是个没正行的人。难道她内心想的他发现了,他才故意骗她,想到这小英的脸突然又红了,还发烫。 真的就要出村了,到岗子坡村西头儿了,前面街北还有两户人家,街南边剩下一条巷子了,再往前去就出村了路两边是庄稼地了,自己回家就从这过的,差不多都是从这趟街往邺县去的。 莫非他早已经过了他家,故意和自己往前走,小英的心“怦怦”跳的可急了。 街南的巷子口儿有三四个小孩儿,都爬蹴在地上玩儿弹玻璃球,他们看到林仪桐,旁边还有个漂亮姑娘,于是都直起身来了,一个大点儿的男孩儿看着林仪桐,又斜着眼坏笑了一下说:“快看,仪桐领着他媳妇嘞。” 那几个小孩儿都咧着嘴笑了,其中一个胆子大点儿的说:“仪桐,那是你媳妇不是” 看到林仪桐没搭理他们,小孩儿们都还傻笑着看小英,有的口水儿也淌出来,也不知道擦。 小英皱着眉看着那些小孩儿,“你们村的孩子怎么这么皮。”她的红着脸,偷看了一下他说。 林仪桐突然加快了速度,要撞那几个小孩似的。那些顽皮的孩子也很机警,似乎也早有防备,全部突然往巷子里跑去,但跑了几步有个男孩儿就停了。有带头停的,其他的孩子也停了,都嘻嘻笑着,想再取笑林仪桐,并做好随时逃跑的架势。 那些孩子躲在巷子里胆子就大了起来,站在最前面的的小孩儿在巷子里大喊:“仪桐仪桐不知道孬,领着媳妇可街跑。” “仪桐,你领着那是谁,是你媳妇不是”又一个起哄大声问嚷着。 小英看到林仪桐的脸也有点儿红了,只见他在巷子口说:“是,回家告诉你妈,说我领着你姨嘞。”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脏话:“妈了个逼的!” 林仪桐说:“野孩儿,可讨厌了。” 小英脸红红的,啥也没说,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说啥。 “我到了,天还不晚,你到家也黑不了,慢点儿走。” “啊” 小英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消失了,他进了最西边的那一家的街门,往家里走,头也没回。 再往前走是平坦的绿绿的正扬花儿的青麦地,路上剩下了小英一个人。小英心里有点不舒服,眼睛酸酸的。 独自走着再也不会无端脸上发烫了,也不用怕他挨自己太近,心也不用一阵一阵的“怦怦”急跳了,都平静了,她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凉了。 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突然明白那是一句不怀好意的话,她心里骂道,天早天晚,到家天黑不黑,用你个龟孙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鑫堂之累 从一中到岗子坡村那点路程,骑自行车正常走用不了十五分钟,林仪桐这天走了半个小时还多。 他不想那么快到家,路上扯着高二(2)班家住在郑县杨家庄的一个女生瞎侃,杨家庄他去过,和前街的强顺去那个村收过粮食,可不近。强顺是他的好友狗强子的大哥,村里负责开水泵的李常有的大儿子。 林仪桐想,那个妮儿到家指定得天黑,他往家里去的时候还故意说:“你到家黑不了,不用着急。”这是他这一天做的最后一件有意思的事,一到家,他就得迎接一个冷酷的世界了。 林仪桐把自行车轻轻挨墙放好,他看到他爹的自行车也在院子里放着,赶紧轻脚躲到自己的小东屋了,钻进屋子开始半真半假的学习,但一直没听打他爹叫他,假装不下去就真学习起来了,反正这场骂是躲不过的。 这天晚上林仪桐并没有被他爹骂,他爹白天确实也在家,也去了麦子地浇水,也看到了地里的黄花草白花草遍地都是,但是他没骂林仪桐,没骂不是不想骂,也不是林鑫堂没怒火,而是没有机会。 林鑫堂是晌午前回家的。 明天李常有的二儿子强生办喜事,林鑫堂得去帮忙,他麦子收割前最后一次浇水,他想浇完了就去李常有家。 他在地里一边浇水一边拔草。浇水一个畦子一个畦子浇,浇着这个畦子,他就在另外的干畦子拔草。 这会儿浇地,麦子挡水,一个畦子水流到到头儿要一会儿呢,另一个畦子里的草也能拔个差不多。林鑫堂刚一进地时,看到时麦子地里的情况时,那怒火“腾”就起来了,草多得和麦杆子挤着生长,这情况一看就是儿在林仪桐没来拔草。 懒惰不爱干庄稼活是个事,但说假话骗老子就又是个事,儿子敢骗老子那还了得!每次儿子都说拔过了,地里没草,事实上遍地是草,这怒火只撞脑顶子,能把林鑫堂自己的眉毛燎着了。 儿子敢骗老子看着是儿子的不对,那就是老子没教育好儿子,没教育好儿子,让儿子连老子都敢骗,实际上就是老子的不对了,可是林鑫堂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无论怎么说,儿子撒谎,会让人说是他这个当老子的出了错,以一身正气自居的林鑫堂能不生气吗。 林鑫堂一边浇水一边拔草,还一边憋着火儿。 有火气,却不能马上就把儿子叫到地里当场教育,他还在学校受老师的教育呢,他这个当爹的教育得给学校的老师让道儿,只能等他放学到家再教育;等着放学回家教育不如马上当场教育解气,林鑫堂一直憋着火气,一开始一股火儿,现在是两股火儿了。 本来是专门浇水的,这下变成了连浇水再薅草,成了两个活儿,而且薅草的活儿比浇水还累。他心里着急,不停地薅草,不抬头的薅,因为有薅不完的草。草薅得太专注,薅草薅得忘了改换畦子浇水,有好几次畦子的水都漫溢出去了。浇水成了副事,薅草成了正事了。 林鑫堂中午没回去吃饭,过了晌午,两点了,他娘见他不回来吃饭,就包上俩馒头和半碗香椿炒鸡蛋到地里给他送。 饿揪揪的林鑫堂蹲在地头,撩起清澈的流水洗了洗手,吃了他娘送的饭,休息了一会儿,心里才算好点。 他低头稍休息了一会儿后,接着又投入到灭草大战中。他尽快的薅着那些开着黄花白花的草,想另一边的水流到头儿之前把没浇水的畦子的那些草薅完,可是一次也没把没浇水畦子的草薅完过,薅草要比浇水费时间,草太多了。 拔草不是一下子就能干完的活儿,这要是平时到地里每天拔点儿就不会这么多了。 就是不抬头不直腰一会儿也不停,快了也只是一个畦子薅一半多点儿,如果薅的过意仔细的话,连一半也薅不到就改往这边畦子浇水了。他在这边赶紧薅草,另一边浇着水,看着是水在催撵着他,他在和流水比赛,其实是前面的开着黄花白花的草在召唤着他,召唤他快点薅掉,再不薅就该往地里播草种子了,来年更多。 怎么努力也没水流的快,其实不是说水流的快,还是每个畦子里的草太多了。林鑫堂累得是腰酸胳膊疼,渐渐地就慢了下来,准确的说呢是心灰了,因为就剩下一个半畦子是干的了,等那半个畦子的水流到头儿,就剩边上一个畦了,大势已去,再勉强再着急再想薅草也不能踩刚浇的湿泥里去薅,可能南方人种的水稻田能那么干,但刚浇水的麦子地不能那么干。 林鑫堂从地到家后,还不晚,下午四点多点。他娘给他沏了壶茶还倒上了,不是他累的连茶都倒不了了,是他一直在洗手。薅草时没戴手套,草的青汁子沾满了手。刚开始的时候手上只是有点淡淡的黄色,后来手变成了墨绿色,草薅的越多,手上的颜色越重,到最后成了黑色的了。 他洗绿了两盆清水,手上的色没去多少,他知道香皂祛脏效果不好,所以直接用的是洗衣粉,洗衣粉也不能一下子把他手上的绿洗净,他娘又给他找来了碱面儿,他用了点沙子和着碱面儿搓了一阵子,手掌才见了肉色儿。 不是他嫌脏,其实草汁子有什么脏的,农村庄稼人不会嫌那个的,可他还给人看病呢,伸着一张大绿手给他把脉抓药,看着像什么样子,给人吓着,他是个尊重别人又极自尊的人。 一下子也不能洗出原来的手来,差不多算了。擦干了手,到屋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他挨着茶几坐下来,喝他娘给他冲好的茶。他一口一口“哧溜哧溜”的喝着茶,眼睛瞪的大大的呆呆的看着外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在盘算啥事。 林鑫堂的娘,一会儿瞅瞅累的够呛的儿子,一会儿又顺着儿子的目光看看外面。林鑫堂的娘知道,她孙子骗了她儿,老子正在生儿子的气呢。 “一会儿他回来了,你可别给他急,别爷俩一见面就跟啥似的。”林鑫堂的娘先护上了。 林鑫堂喝了口水,眼睛依旧看着外面,不应他娘的话,像没听见似的。 林鑫堂娘又说:“是我没催着叫他去,这会儿村儿里孩子,谁还想到地里去干活儿,他这还算好的,南边海林的那个孩子,连地边儿都不踩嘞。” 林鑫堂的娘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解劝儿子,怕孙子回来挨揍。林鑫堂这个样子并不是憋着劲儿等儿子回来收拾儿子,其实林鑫堂的火气已经不大了,除非现在林仪桐就在他跟前站着。 从地往家的时候就不大了,他在想别的事,是在想一个治胃难受的方子呢,其实也不是想,是在琢磨。为什么这会儿琢磨药方呢,因为这会儿,他喝着他娘冲的茶,因为他娘也坐在旁边,还能纳鞋底,因为刚才经历了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因为安稳的坐在家里,没人打扰。 他正出神想着呢,院子里有人叫了:“奶奶,在家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鑫堂之累2 林鑫堂的娘往外探了探头说:“在,谁呀,在屋呢。” “啊,鑫堂叔回来了” “这会儿在家嘞,刚从地里回来,是常有不” “是我嘞。” 林鑫堂也听出来是同村的李常有,就赶忙起身出去了。 院子里来了个五十多岁的庄稼汉子,手上夹着烟。 “走,到屋喝点儿水。”林鑫堂在门外迎着说。 “常有,二小儿娶媳妇嘞,这会儿不在家忙,咋跑出来了。”林鑫堂娘抬头问李常有。 “这不是来喊鑫堂叔,到家商量事。” “还用喊,他知道了还能不去嘞,他刚从地里回来。”林鑫堂娘说完就又赶紧的纳几针,针带着线穿过千层底时摩擦出干涩的“侧拉侧拉”声。 林鑫堂笑了笑对李常有说:“我知道的,今儿回来就是为了过去你那边,结果浇地浇晚了,打算晚饭后就要去嘞。” 李常有说:“家里恁些人吃饭,多你一个人吃,管不起你一餐晚饭,咋还非等晚饭后听说你回来了,我等你一下午了,你也不来,我只好来找你了。” “有常山在,还能有啥闪失,我想先把那点儿地浇下水,谁知现在麦地这么吃水,弄到这个时候。” “现在你也浇完了,走吧。” 林鑫堂娘说:“那你就赶紧去吧,热闹热闹去。” 林鑫堂摊着手,看看自己的手上还是青不青黄不黄的,但也只好和李常有走了。 李常有五十了,管刚四十透头儿的林鑫堂叫叔叔,这是街坊辈分,林鑫堂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一辈儿论的,反正李常有的爹见到林鑫堂的爹也喊叔叔,李常有呢就喊林鑫堂叔叔,李常有的儿子却不喊林仪桐叔叔,不知道是李常有的孩子不懂事,还是林鑫堂的孩子没德行。 李常有家和林鑫堂家上一辈儿就处的不错,李常有和林鑫堂的大哥更是要好。李常有有三个儿子,老大叫强顺儿,老二强生,老三叫狗强子。 狗强子和林仪桐是小学同学,一起放火的那个。村里的人说李常有的三个儿子是三个强盗。老大已经结婚,这次是给老二强生结婚办事。 农村结婚,男家头天就有远乡近庄的熟人朋友来随礼,第二天还有男女两家的亲友,办喜事忙乱的很,整不好考虑不周就得出岔子,出了岔子远近朋友笑话;喜事当天出岔子更不好了,女家给闹事,所以一般事主自己不主事,当局者迷,都是找村里的有身份的人明白人,来安排一应事务。 村里不缺明白人,缺让自己信得过的明白人。李常有的堂弟李常山是村主任,谁家有红白喜事都请李常山负责指挥。 李常山昨天就已经在李常有家了,但李常有更相信林鑫堂,林鑫堂看的书多,懂得道理多,稳重厚道,林鑫堂不在现场,李常有总觉得不踏实,另外他还担心堂弟李常山把烟酒给他浪费了,多花钱;有林鑫堂在场李常山就不敢胡来,林鑫堂也是个明白人,谁家有红白喜事也常被请去。浪费东西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怕出事。 这天李常有家就出了点儿事,也就是结婚的头天,有人来贺礼,中午就摆了几桌,让人掀了桌子,掀桌子不是冲李常有,不是菜不好也不是酒没管够,一桌上,其中两个客人喝多了,争吵起来。 两个喝多的人为他们之间的事吵起来,却掀了李常有家的桌子,掀了李常有家的桌子是因为在李常有家喝得酒。 不是菜不好,也不是酒没管够,喝酒的人把李常有的桌子掀了,被人掀了桌子,李常有却也不能对掀桌的人说啥。主要是这事要是被人说了出去,不是冲李常有也成了冲李常有了,听的人不会注意其他的,只知道有人在掀了李常有家的桌子。 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这都是当时没人给实心照应着的原因。李常有觉得,要是林鑫堂当时在就不会发生这事。林鑫堂和自己家关系好,会实心照应不用说,关键是林鑫堂办事周到说出的话听着公道,林鑫堂一开口一般人都信服。 三里五乡的人都知道林鑫堂是看病先生,差不多的人都要给点儿面子的。要是林鑫堂在,看到有人快多了,了肯定会让人把酒撤下,劝客人吃饭;还有就是两人争吵的时候林鑫堂会劝解,有人劝解就不会越吵越激烈,不激烈的吵就不会发生掀桌子的事,没有掀桌子的事他就不丢人失面子。 李常有一开始没来喊林鑫堂,是因为他知道林鑫堂不用叫一定会来,而且还得中午前来,甚至还有可能一早就来。谁知过晌午了林鑫堂还没进自己的家,满院子的人,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林鑫堂还没来。 林鑫堂原来想的是两个小时就能把麦子浇完,然后就去李常有家,但却因为薅草耽误了时间,他本来没想薅草,是林仪桐一直没薅草才让林鑫堂又不得不薅草。 林鑫堂没去李常有家,李常有家被人掀桌了,掀桌子就意味着在村里丢了人,李常有丢人是因为林鑫堂没有早点去,林鑫堂没有早点去是因为林仪桐没薅地里的草,林仪桐没薅草是因为他课余时间到一个女美术老师那里了,林仪桐往女美术老师那里跑,是因为美术老师有让他着迷的地方,最后等于:是那个年轻的女美术老师让李常有家丢了人,李常有却不认识那个老师。 李常有本来要叫他儿子到林家看看去,在他家帮忙的人说看到林鑫堂了,刚从地里回去。李常有也不叫他儿子去了,自己亲自去林家了。 李常有见到林鑫堂就叹气,还一脸无奈,林鑫堂问咋了,李常有就把家里桌子被掀的事给林鑫堂说了。 林鑫堂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也不是啥坏事,明天才是正日子,就当是给咱提个醒,明天一定圆满。” 林鑫堂这样一说李常有心里宽敞多了,也不生气了。 这次林鑫堂回来就是连浇地,再到李常有家,回到家没怎么站就去地了,本来打算是,地里的活儿干完,吃罢中午饭就去李家。谁知道,地干麦子棵也挡水,浇得比平时废水花时间。再加上地里草多,他想把每个畦子的草薅光薅净,反而觉得当时水流的快。 紧张了多半天,到家喝茶才时才缓缓劲儿,稳稳神儿,反正晚了,在家歇会儿,想到晚上再到李家。没想到李常有丢下一院子人,专门亲自来找他,他带着一上绿手去了。 林仪桐没被他爹训,却被他奶奶数落了一阵子。吃晚饭的时候他奶奶说他,他也不吭,他奶奶数落完了他才说:“俺爹去干啥了,自行车在家放着。” “你爹去常有家了,他家二小子明天结婚。” “他家孩子咋又结婚,不是接过婚了。” “啥时结过一回胡说嘞。” “年前不是吗,你还去了呢,还给拿了五十块钱,你说的。” “那是人家出嫁闺女,这是娶媳妇,分不清个事!” “我哪有分不清,是他家事太绸,我没记清楚。” “你上学都念了个啥书娶媳妇嫁闺女分不清一一一一一” “他家咋生那么多孩子,一趟一趟,没完没了!” “娶媳妇儿谁不养活孩子,孩子多事就多,你明天不上学,就去,到人家里帮忙。” “我去干啥,俺爹不是都去了吗。” “你去干啥,人家用你干啥就是去凑人数凑热闹嘞,你都恁大了,回头你去媳妇儿咱家也是这样。” “我娶媳妇儿我不娶,我还想当和尚呢。” “你个龟孙,你要当和尚一一一一一” “当和尚咋了,清净,啥事也不用管。” “你去当吧,看看还哪里还有庙” “咱这没有,外地有。” “养活你真大,你当和尚!” “咋当够了再回来。” 他奶奶看他很认真的样子胡说八道,气的没法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李常有家的喜事 村里结婚办喜事,一般都会租赁喇叭和扩音器,喇叭放的高高的,唱一些欢快的戏曲,增加喜庆和热闹的气氛,二为了告知乡人家里有喜事,来家帮忙随份子。 早上五点多,李常有家的大喇叭就唱起来了。 李常有家的喇叭是放在房脊上的,三个银灰色的阔口儿铝喇叭,喇叭口儿比面布袋口儿还阔,三个高分贝的家伙朝着三个方向,二里地以外都能听见。 早上林仪桐想多睡会儿,可是睡不着,岗子坡村上空一直乌啦啦的唱。他用被子蒙住头还挡不住喇叭里的声音往耳朵钻。 他在被窝拱来拱去,还听到他爹在院子里走动的脚步声,一会儿又听到他爹打水洗漱声,他爹这是一大早要去李常有家呢。一会儿,听又见他奶奶的推灶房的响声,他奶奶在给蜂窝煤炉子换煤球。 没过一会儿果然听见他爹说:“娘,我去常友那儿啊,后晌我早早回来。” “你去吧,到晌午我就不做饭了,我叫仪桐也去,到那儿给人家搬个桌子,收拾个板凳啥的。” 他爹说:“他该去。” 他奶奶又说:“你快走吧,去晚了,常有不愿意一一一一一” 他奶奶做好了早饭,叫了好几趟,他才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个美好的星期天早晨被搅了。到了外面,村子上空嘈杂的戏曲声更大,他仰头看看天空,心说这畜类之家,他家娶媳妇,弄的全村不安省。 他用凉水胡乱洗了洗脸,坐在院子里的木头墩上,蒙愡着眼发呆。 “不吃饭,你还等啥嘞” “不饿,你先吃吧。” 他奶奶不理他了。 “嗤嗤啦啦”喇叭刺耳的声音,聒噪的他心烦。 这个狗日的李常有家,人家娶媳妇都是秋后冬天,选个消停不忙的时候,他们家选个春不春夏不夏的季节。 往后推几个月他们家二小子能憋死这女方家大概也是一家子憨货,什么时候嫁闺女不行,非弄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嫁,不到一个月麦子就下来了,难道家没粮食了吗,非得这会儿弄这事!他不光骂了男方,女方他也骂了。 吃了点儿他奶奶做的饭,回到屋里又找什么东西去了。 他奶奶在院子里收拾好了碗筷问道:“你怎么还磨蹭,强子家你不去了” “去,我得换换衣服。” 他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去李常有家,他还想去找张丽那。骑着自行车出去,他直奔邺城,他想快点到百货公司新家属院。 村子上空的喇叭“刺啦刺啦”的唱着,好像是在提醒他今儿该去哪儿,在村头他犹豫了一会,没有继续朝县城方向,而是往南扎去,他奶奶嘱咐好几次,不能不听,还是去李常有家了。 晕里晕气的,他来到了李常有的家,只看到那几间破房子,清清静静的一个人没有人,想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没有人。 他突然想起来了,人家女方怎么能让闺女住着破房子,李常有给他二儿子盖了新房,在新房那里办事呢,于是他寻着喇叭的声音去了。 果真是,老远就听见乱糟糟的,喇叭叫更刺耳了。门外门内都是人,街门外面停着一辆小轿车,和几辆斗子车。因为是周六,小孩子多,连跑带叫的;五间红砖瓦房,每副门窗上都贴着崭新的红对联,平整的院子,院子中央搭着平棚,棚子下放着已经摆好的桌椅板凳。 院子里有刷碗的,有洗菜的,还有切肉的,煮好的大白肉都要切成薄片儿,两个人坐在板凳上切肉;三个大锅灶,一个是专门烧茶水的,一个是腾馒头的,一个是熬大锅菜的。 帮忙的人嘴里叼着烟,有提桶往大锅里倒水的,有专门烧火的,切肉的人还负责熬大锅菜。都是些中年汉子,烟不离嘴,还开着各样的玩笑。 那边的小灶上,倒是显得安静,李常有当然请了老杜,他们这边办喜事都是老杜掌勺炒菜,还得有个副手。老杜一点都不像个厨子,他不胖也不瘦,不抽烟也不喝酒,他就是个种菜和卖菜的,林仪桐在去学校的时候常见他在城里卖菜,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学的厨艺,半拉村子办喜事都是见他掌勺炒菜。 院子里还摆着香案,香案上放着供品和盛满高粱的大斗,高粱里面插着香烛。几个年长老妇女在香案前和李常有的老婆说着什么。 还有街坊婶子大娘什么的,要么就是拿着几张红纸,要么就是拿一缕彩线什么的,煞有介事的商量着询问着,从屋里院外忙活,都是些鸡毛蒜皮但又不能少的事。在新房的正门外摆着一张桌子四条板凳,村里小学的一个老师和另外的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谈,老师手边上放在一本红纸扎的账薄,这是记喜账的。 正门的另一边也摆着板凳,板凳上也坐着几个人,有李常有的一个本家叔,有村主任李常山,他爹林鑫堂也坐在哪儿,后面的窗台上放着茶水和成条的香烟。 林仪桐听到有人喊他,院子西南角有几个村里的孩子,都是一起玩过和一起上过学的。是胡春生在叫林仪桐,林仪桐笑着过去了。几个大小差不多年轻人和围着一张桌子坐着,逗村里的几个小孩子玩儿,桌上有拆开的香烟,也有茶壶和小碗儿,春生让林仪桐抽烟,林仪桐接过了但没点。 旁边有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嘴里吸着一根,学着大人的样子,耳朵上还别着一根儿,林仪桐看着好笑,那个孩子见林仪桐不抽烟就说:“不抽烟不喝酒,白在世上走,你是不是看你爹在你不敢抽”是张保儿家的操蛋孩子,还没小学毕业呢。 林仪桐笑着到张保的儿子的脑袋上扇了一下说:“头没蛋大光说大话!” 胡春生林对张保家孩子说:“去倒点儿茶水去。” 张保家的孩子却让旁边的一个老实孩子去。 林仪桐拿着一根香烟,他只是想闻闻。 “来,爷们儿。”张保儿家的孩子把一个打火机打着了火,凑到林仪桐跟前。打火机上还有个穿比基尼的大奶子女人。 林仪桐把烟吸着了,笑着看拍拍张保儿的儿子说:“行,比你爹有料。” 另一个孩子要抢他打火机看看,张保儿的儿子不给,还说:“三级烟民,一边去,这是大人的场儿。” 林仪桐都被这个装腔作势的操蛋孩子逗笑了。他们正闹着的时候,娶亲的人从新房的里出来了,李常有的二儿子强生穿着崭新的衣服,白衬衣,红领带,由娶亲的队伍的负责人领着,傻乎乎的走出了院子,很多小孩子都跑过去看,一会儿听到了汽车开动的声音,一队人娶亲走了,去女方家了。 “咋不见狗强子呢”林仪桐问旁边的胡春生。林仪桐和胡春生还有狗强子,年纪都差不多,小时候都一起玩儿。胡春生有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哥。 胡春生说:“不知道,我来了就没见他。” 他哥结婚,他去哪儿了,林仪桐感到纳闷。 娶亲的队伍一走,李常山和林鑫堂他们那几个人都站起来了,商量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何大林在正门口叫了起来;“娶亲的走了,年轻人把桌子摆开了一一一一一一老赵,你这肉耽误不不了事吧,不行给你再配个人。” “误不了。” 林仪桐和一帮年轻人摆放桌椅板凳。都摆放好后,又三个一伙四个一群的抽烟胡乱的开玩笑,等着娶媳妇儿的人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骚动,说媳妇儿娶回来了,“噼噼啪啪”鞭炮响了起来,紧接着女方的亲戚就进了院子,李常山何大林指挥着接待端茶上烟,让客人落坐。 林仪桐看到,去时候去的时候如同呆瓜一样的强生回来后看着欢实多了,女人取回来了,心里美了去的时候干干净净的强生,回来的时候脸像个花瓜似的,那是女方家的人嫂子婶子给抹的,滑稽又可笑。 只见强生和一个穿着红色婚纱的女人,由两个老女人指挥着来到了香案前,强生和那个女人匆匆冲香案跪了一下,就离开了。林仪桐心想,这就是拜天地吗。 拜过天地就等于盟了誓愿。冲香案磕头,李常有家的二孩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穿红色拖着地的婚纱的女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男一女,盟了誓愿,就得不离不弃了终生厮守,就不能变了! 人家的欢乐的婚礼,他看着有点心酸,又有点可笑,不知道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翻地 林仪桐在李常有家吃过晌午饭就溜了,按说他吃了午饭不应该马上回来,要帮着强生拾掇和收拾桌椅板凳,可是他还惦记去张丽家,一吃完饭就回来了,到家洗了洗脸还有脖子,然后跨上自行车就出去了。 张丽在院子里发呆呢,上个星期,来家的那个学生问她:为什么不在空地中种点儿东西 是的,她早有心想在那片小小的土地上种点东西,可是她不知道该种什么,种什么也是个发愁的事;有时候她想从别人家移几棵现成的花过来,几次都给人家说好了,可到跟前又疏懒,放弃了;几番几次都没能让那片空土地长出点儿东西,让它荒芜寂寥,让它几次错过大好的春光。 她从旁边经过,竟不愿意看那土地一眼,那只是一片小小的土地,过去与她没有半点关系,更没有与这片小小土地有关的记忆,自己凭什么为它而烦恼,凭什么因为它让自己更忙更累。 她不愿意看到,可那片土地还在那里,虽然它不说话,但小小的土地,没有东西生长,让她休息的时候也不能完全惬意。何况,那天那个学生又说了那样的话。 今天,她不再抗拒,站在边上看着那小小的土地,忙怕种的植物死,其实都是借口,不爱才是真正的理由。 今天,她决定要在上面种点儿东西,这次是真的,但还没有最后想好种什么,先把地翻好,翻好了,遇到合适的便种。 翻地也不是容易的事,那地撂荒的太久,她想翻可是翻不动,踩铁锹时,脚心都硌疼了。 林仪桐进了张丽家的院子,看到张丽用锹在翻地。 “你怎么这会儿来了,上午呢,上午干嘛了”张丽扶着铁锹问。 “上午村儿里有家娶媳妇儿。” “娶媳妇的怎么了,挡着你的道了” “不不是,是我去他们家了,我奶奶让去的。” “你这会儿来,万一我没在家呢” “没在家当然会很失望了,但也没什么,回去就好了。” “哼!” “你干嘛呢,拿着锹。” “你不是说,这不种点儿东西太可惜了吗,要种东西呢。” “你要种什么” “种什么,种你!挖个坑把你栽里头,听了你的话,累死我了,这地根本就刨不动。” “能多硬,给我试试。” 张丽把锹给了他,他用脚一蹬铁锹,铁锹一点没插去,还真是够硬的,他又一使劲,“噗呲”铁锹插进地里一多半,并掀裂开一道缝儿来,下面是湿润的软的土。 “上面土硬,下面都是很好的。”说完就连续的用锹翻了起来。 她刚才那样费劲,锹都进不去一寸,他很轻松的就插进去了。张丽看着他,看他的手臂,肩膀脖子脊背,一处动全身都动。她看了一会儿往屋里去了,倒了两杯水。 没翻过的土是白的,翻过的是黑的,他翻了有一半多了,张丽要叫他歇停一下,喝点儿水。 正这时,忽然一个人骑着一辆摩托车冲进了院子,快要顶到门前的台阶时才停住,一辆红色的本田一125,骑摩托车的是个二十出头的人,唇上有几根稀疏的小胡子,尖嘴猴腮短平头,穿着一件带着蓝色碎花的衬衣。 张丽站在门口说:“你怎么来了!” 那人没吭声,看了一眼正在干活的林仪桐,林仪桐也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然后继续翻着脚下的地。 张丽又问“你来干啥” 那人从摩托车上下来说:“我哥让我来拿仓库钥匙,他说他忘家了。” “他每天都带着,怎么忘了带我找找。”张丽说着进了屋,那个男的又看了一眼林仪桐也跟着进去了。 一进屋,那个男的的手就到张丽的腰上捏了一下,张丽厌恶的回头瞪了那人一眼。 那个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还要对张丽动手动脚,张丽狠推了他一下。张丽脸都气红了,那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了沙发上,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画册。 “给你,找到了。”张丽把钥匙扔到那个人身上。 “哎呦,砸死我了。” 那个人把一串钥匙拿在手里摇了两下低声问:“外面那是谁啊” “你管是谁,钥匙拿到了,赶紧走吧!” 那人懒洋洋的从沙发上起来。 上了摩托车打着了火,往外走的时,那人又扭头看了一眼林仪桐,林仪桐也抬头看了看那人,林仪桐觉得那人看自己时候很不友善,所以他再看那人的时候也是冷漠不屑的眼神。 在邺城好像见过那个人,而且还不止一次见过,好像在学校也见过那人,到底是谁他不知道,也没有问张丽,不过看到那人,他心里闪出不好的念头。 “歇会儿,喝点儿水。”张丽说。 “不用,弄完了再说。” 张丽默默的看着他,没有再去劝,也许他不是在故意逞强,他就是那么一个人呢,不精疲力尽不停歇的家伙。 虽然是小小的一块儿土地,一锹一锹的翻弄也要一些时间和力气,林仪桐低估了那片土地,还挺费劲儿的,可他不厌烦,边边沿沿都触翻到了,很彻底,没有留一点生地。 弄完了之后,他看也没再看一眼那片被他遍翻的土地,把锹一掷,铁锹插在地中央,就走出来了。 他到水龙头那里洗了洗手还有脸,额头上的头发也弄湿了,直往下滴水珠子。张丽从屋里拿出了毛巾让他擦脸,还是新的呢。 见他衬衫后背也点汗湿了。其实她更愿意他弄一半儿,改天再弄。 张丽说:“又不是什么着急事,你干嘛非得一口气儿弄完。” “我都是这样,弄啥就的一口气弄完,不喜欢拾拾放放的,你打算种什么” 看着那地已经不是原来的地了,半天张丽才说:“我也没想好呢,不知道种什么。” 林仪桐说:“种点儿花草得了。” 张丽叹了口气说:“我想种树呢,树能活的长,也不用太管。” “什么树,榆树桐树”林仪桐一脸认真的盯着张丽问。 不知道什么,张丽不喜欢他那么看她,她虽然知道自己不难看,也不想让他看出什么缺点来,她把脸扭到一边说:“种一个果树最好了。” “那就种吧。” “哪儿有卖果树苗的” “在邺城见过卖菜的卖肉的卖猪卖牲口的,就是没见过卖果树苗的。” “是啊,我来邺县这么长时间,就没有见过有种果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 坐在他身后 林仪桐说:“我们邺县没果农,是因为人均地少,都种粮食。” 张丽说:“那就暂时先种点儿花吧,有了再说。” 林仪桐突然想到了什么,“哎,葡萄树行吗” 张丽说:“葡萄树,当然好了,还可以把藤架起来,做个凉棚呢,哪儿有” “前两天我姑姑来我们家,问我们家要不要葡萄树,我姑说他们邻村有个果园,要把果园里的果树都砍了,就有葡萄树,我们去看看” “那太好了,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能,葡萄树好活,现在咱们就去。” “在哪儿呢,远不远” 林仪桐垂下了头,“就是有点远,骑自行车,来回怕你受不了,回来就得天黑了。” “真的有那么远吗” “是。” “那改天吧。” “改天过两天人家都刨完了,当柴卖了就。” “那怎么办” 林仪桐忽然眼前一亮,“你家棚子底下的摩托车能骑吗,是好的吗” 张丽朝棚子看了一眼说:“应该能骑,前些日子还有人骑过,但我不知道现能不能骑,怎么,你能骑那个” “怎么不能,拖拉机我还能开呢,我带着你去,回来准晚不了。” 张丽也来了精神忙说:“我去找钥匙。” 张丽从屋子里跑着出来,手里拿着一枚挺大的钥匙,她给了林仪桐,“就这一个钥匙,不知道是不是。” 林仪桐接过钥匙,往仪表盘中间的钥匙孔里一插,再一拧仪,表盘上的灯亮了。林仪桐和张丽对望了一眼,都笑了。 他扶着摩托车,用右脚勾平摩托车上的那个弯铁,然后再往下一踹,右手轻轻一给油“嗡嗡”两声,就着了。 林仪桐用拧了两下油门,感觉没问题,就熄了火。他又晃了晃车身,听了听油箱里的响声,然后笑着对张丽说:“油箱里的油挺多的。” “咱们真去啊”张丽说。 “怎么了,你说要去的,地都弄好了,你不种了” “不是,我是说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你不想去算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真不想去就算了,我何苦呢。”说着他把钥匙拔了下来,要给张丽。 张丽没有接,赶紧说:“不是,上面那么脏,你不得擦擦啊!” “那就擦” 张丽拿了一块旧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林仪桐从张丽手里拽过毛巾嘁哩喀喳三下五除二就擦得了,他直起身看着张丽说:“好了,走吧。” 张丽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是个急脾气,我锁门去,你到外面的路上等我。” 林仪桐骑着辆摩托车,在家属院外面的公路上等着。一会儿看见张丽从家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小的包,来到跟前,张丽侧着坐到了林仪桐的后面。林仪桐看到张丽脸上并没有很高兴的表情。 林仪桐说:“你要是害怕咱就别去了。” 其实张丽根本就不是担心他驾驶好不好的问题,到底怎么回事,又没法给他说明白,只能坐在他后面着急的说:“你快走吧。”她怕的是邻居熟人看到。 林仪桐一拧油门直奔北去。 张丽也不知道他说的地方在哪儿,在他身后安静的坐着,任由他带着自己驰骋,还在邺城内,张丽心里还有点小紧张。 不一会儿就出了县城,张丽再看不到一座熟悉的建筑物了,此时张丽也明白了,怪不得一出家属院他一直往北骑,她家在县城的西北边儿上,要是往南的话就看要穿过整个县城。 没想到他还挺有心眼儿,说是善解人意也行吧。她笑着瞅了一眼他的后背,洁白的衬衫还有淡淡的洗衣粉味儿。 她把太阳镜摘了下来,拨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头发,也许是他的宽宽的肩膀阻挡的原因,风让她的衣服飘摆却感不到凉意,掠过的风是温煦的;她闭上眼,任风抚摸她的脸颊。 “到底有多远啊”她假装迷茫和着急,其实这会儿她根本不在乎他带着她去哪儿了。 “用不了半个小时。”说着他又拧了一下油门。 “不用那么快,你安全点儿。” 乡间小道,偶尔才有一辆车经过,行人也很少,路两边是庄稼地,他开的又快又稳,张丽感觉自己是那么的飘。 “前面的那个村子就是”,已经过了好几个村子,真正快到了他才对她说。 林仪桐在他姑姑的门前停下,张丽扶着着他的肩膀也下来了。 “挺快的,这就到了。” “到了,你等着,我去问下我姑。” “行,你去吧。” “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不用,你自己去,赶紧问清楚了,我在外面等你。 “姑——”林仪桐一进院子就喊。 一个小女孩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林仪桐看到那个小女孩一乐,上前就抱住了:“妮儿,你奶奶呢” “奶奶在屋里。” “是仪桐”从正房传出一个声音。 “是我,姑,你在家啊。”林仪桐就抱着那个小女孩进了屋。 林仪桐的姑姑鑫巧正在床上做布鞋,听出是林仪桐,赶紧从大床上下来。“你怎么来了,你奶奶也来了” “没有,我自己来的。” “有什么事啊” “没事没事一一一一一”接着他又说了来这的目的。 她姑说:“现在不知道人家都砍完了没有,不是我们村的,是郑县杨家庄的。” “郑县的,远不远” “不远,和我们村挨着,地也挨着,出村就能看到杨家庄的庄地。” “我知道了,就是你们村南边那个村” “是嘞。” 林仪桐知道了的果园的大致位置就要走。 他姑说:“你着急弄啥你不用去,等你姑父从地回来了,我问问他,要是还有,让你姑父给人家说一声,刨两棵,去邺城的时候给你稍家里。” “不行,我今天就要。”林仪桐到那个小女孩的嫩脸蛋儿上捏了一下,就往外走。 “你这孩子啊,整个一阵风。”他姑说着拉着那个小女孩也往外走。 “姑,你回去吧,不用出来了。” 到了门外,林仪桐对张丽说:“再往南一走,就到那果园了。” 林仪桐姑妈拉着孙女也到了院门外了,看到还有个挺洋气的女的在外面,显然是和她侄儿一块儿来的,看着很眼生,不是岗子坡的闺女,当着人面又不好问是谁,林仪桐没给她介绍。 张丽看到了林仪桐姑姑的表情,有点尴尬的冲林仪桐的姑妈点头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把脸扭到了一边。 林仪桐对他姑姑说:“不叫你出来,你又出来干啥,我自己能找到。”着把摩托车发动开了。 林仪桐的姑姑一脸狐疑的看着张丽,这女人穿的很洋气,看样子比林仪桐大,对象不像对象,同学又不像同学的。 自己的侄儿正是要定亲的年龄,带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到处转悠,坏了名声就不好定亲了,她娘就这么一个亲孙子,她就这一个亲侄儿。 亲侄儿不好定亲,她七十岁的娘就的得发愁,她娘发愁她就得跟着发愁,就算不为将来亲事发愁,这也不像话,带着个野女人到处转悠。 林仪桐姑妈突然跟哄小孩似,还带着一脸慌张对林仪桐说:“仪桐,你别去,你在家坐一会儿,人家又不认识你,到了也不给你,我去给你看看去。” “你别管了,你快回去吧,我回来就不往家了啊姑。”说着就踩了一档,张丽赶紧坐了上去,林仪桐离合松的快了点,张丽赶紧用手抓他的肩膀,不由得回头又看了一眼,看到了林仪桐的姑妈还在看着他们,她赶紧转过脸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这般恨 由于果树年头多了,病虫害又厉害,收成变少价格也不行,老杨在邺县做生意,老杨的媳妇儿实在忙不过来了,老杨就真的把果树都毁了,腾出来的地让大闺女种种大棚菜,大棚一年四季都能长东西,赚钱多。 半亩的葡萄树都已经刨完了,冬生扛着铁锹大斧子带着媳妇儿刨苹果树了,苹果树可不像葡萄树那么好刨。一亩多的苹果树都是十年的大树,还不能齐着锯,非得把根刨出来不行,要不然没法耕地,不是小活儿。 小英是周六上午回来的,中午的时候老杨骑着摩托车也从邺县也回来了,老杨惦记家里的活儿,也怕冬生他们不会干,耽误时间,所以也回来了。 下午,老杨老杨媳妇儿,大闺女两口子,还有小英,都去了果树地。 小英想帮她姐,也拿着铁锹在果树下挖坑铲土,然后让冬生用斧锛砍根断树。 冬生是个没正经的,一边干活一边和她媳妇打诨胡说。她姐也是的,有话回家说去,两人在地里斗嘴,小英听不惯他们,去葡萄地那边干活了。 老杨两口子在葡萄地里干活儿,他老婆把刨下的葡萄树往外拾掇,都托到地头的路边上。葡萄树有的小有的大,大的葡萄树主藤弯弯曲曲的有一丈多长,还带着一些细藤,小英把一棵棵大的往外拖拽,拾掇到路边,累得小脸红仆仆,也不歇着。 她娘看到了赶紧说:“你别拿大的,捡着小的拿,捡着剁断的拿。” 老杨正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利斧剁那些葡萄树,剁成一两段好往外拿。他手里的斧子又宽又沉,他一斧子下去,再粗再结实的葡萄藤都会被斩断。 他嘴里还噙着香烟,每剁一下,腮上的肌肉就抽一下,连带着嘴角往上翘一下。在饭店,他用劈刀劈骨头的时候也是那样,小英每次看到他爹那样的表情,就会觉得他这个爹是个残忍的人。 “爹,这树都是你种的,都砍了你不可惜,心里不疼” “有啥可惜的,现在这东西都不值钱了,留它干啥。” “反正我看着心疼的慌,葡萄树上叶儿都出来了,可惜了。” 这时小英娘也说:“妮儿说的是嘞,我就不想来这儿地,伺弄了十来年了,你个龟孙说刨刨了”老杨老婆不住的怨恨。 老杨瞪了一眼他老婆说:“你知道啥扣上大棚,一年能收好几茬菜,不比这强!” 老杨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人,他说的是实话。十几年前,在这块儿地上他不种粮食,种了果树,当时郑县没几个种果树的,水果都是从外地过了的,啥东西缺啥东西就贵。种果树的收入比种粮食多两倍,小英她们姐妹吃苹果就像别人家的孩子吃地瓜一样,当时别人家孩子都很羡慕,苹果葡萄随便吃。 后来郑县种果树的多了,价格不行了,还有个问题是病虫害越来越严重,管理起来越来越费劲。他在邺县的买卖虽然不大,也比种地强好多了,所以就不种了。但是庄稼地也不能扔,砍去果树要让土地更多的产出,老杨让大闺女在这地上种大棚,大闺女两口子日子一直过得不行,冬生也不会挣钱,老杨都打听清楚了,种大棚菜收入很可观,就建议大闺女利用这地种大棚菜。 小英虽然心疼那些葡萄树,但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弄不好她爹和他娘再为此吵起来。她默默的往外捡拾那些葡萄藤。 “爹,别都剁了当柴禾,留几棵,万一有人想种两棵,咱就给人家。” 老杨站起来看了看,也剁的差不多了,估计她娘儿俩也能弄得动,剩下的都是小的。 老杨拍了拍手说:“本来也没打算剁,枝枝杈杈的,怕你你们不好拿,也占地方一一一一一那我就回邺城了。” “你回去吧,我和俺娘拾掇就行了。” “中。” 老杨到苹果树地那边给大闺女和冬生交代了一些事,骑上摩托车从地里直接往邺县去了。 “娘,这树要是重栽了,能活吗还”小英拿着一棵细小的带着根的葡萄树问她娘。 她娘说:“咋不能,葡萄树好活,把根压土里就能活。” 小英看着那棵虽然脱离了土地,但依然长出嫩叶的葡萄树,感到很是难过,要是有人要,她情愿去给人种上,晒干当柴烧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断了根的葡萄树,用身体内存的一点水分,在这春天里吐出了叶子,很快身体里的水分就没有了。 小英正在可惜这些葡萄树,路上一辆摩托车开了过来,停到她家的地边上,一男一女下了摩托车。 林仪桐从他姑姑的那个村出来,走在田间道上,在春光明媚春风和煦的绿色田野里行走,张丽欢喜无限,所以总是让林仪桐慢点儿,有时候她还要林仪桐停下来,揪朵儿野花。就这样,林仪桐带着她在乡间小道上走走停停,但还是找到了杨家庄那片正在砍伐的果树地。 小英听那个男的说:“这么多啊,都砍了。” 穿着健美裤裤的女人说:“是啊,多可惜啊。” 那个男忽然大声冲他们这边喊:“哎,这葡萄树,给我们两棵行吗” 小英娘说:“你要这干啥。” “想回家载到院子里,就要两棵。” “行,拿吧拿吧孩子。”小英娘在地里说。 小英看着那人怎么那么眼熟,但听到有人想要她家葡萄树,很高兴,自己刚才还希望有人种呢,她拖着几棵走过去,想告诉那人地里有更完好的,可以随便拿。 小英到了那人跟前愣了,那人也是一愣。 怎么是他! 小英的脸突然就红了,没走到地头儿她就把手里的树扔了,赶紧往回走,小跑似的,但几步她又停了,再回头看他的旁边那个女的,那个女的穿着很洋气的衣服,一个很大的眼镜顶在额头上,小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的确看清了,是学校的一位美术老师,他们怎么在一起。 小英看到他和很那个老师很熟络的样子,还很开心。在学校操场见过他和那个老师说话,但在操场那老师表情是严肃的,可是看那女老师那么轻浮,还和姓林的拍拍打打。 没想到他们这样公然一块儿出行,还是一个摩托车,身体贴着身体,这一定是他骑着那个东西找的她。 她看了一眼林仪桐,不要脸!这三个字差点从牙缝挤出来。 “我们这树谁都不给,你们放下,别的地方寻去!”说完小英转身往地里走去。 “小妹妹,我们不白要行吗,你说多少钱,我们买行吗”张丽不认识小英。 “不卖!”小英头也没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情恨1 这个死妮子,碍着她什么事了!林仪桐心说。 “我们就要两棵,不,三棵,你答应了是吗”林仪桐避开和他作对的小英,冲小英娘说。 “你怎么不让人家拿”小英娘低声问小英。 小英拧着眉说:“咱自己留着种!” 这不是在说气话吗,老杨媳妇看着闺女,也不知道这孩子突然发那们子邪气。 大闺女和冬生也听到了路上的俩人要葡萄树,小英不让拿,人家想买,她也不卖。冬生看见有个漂亮女人在地边,心里痒痒又好奇,就过去了。 冬生的色眼一直盯着张丽走过去,林仪桐和张丽看着这个男的,有点流里流气的,都没给冬生好眼色。 站在地边,冬生看一眼林仪桐,再看一眼张丽,张丽一看就知道对面这个男的没想好事,多是在猜测她和林仪桐的关系,她平和的把脸扭到一边,视作不见。 冬生对张丽说:“没事,拿吧,能拿动多少拿多少。” “行,谢谢了。”林仪桐说着从那一堆里翻出两棵根须完好的,并且用细藤绕捆在一起,然后交给张丽。 小英突然走过去,“你们怎么这样,说了不给怎么还拿!”尖锐的质问张丽。 冬生回头看小英,还没等冬生说话小英冲冬生说:“又不是你家的,别拿我们家的东西充好人!” 冬生被噎得够呛,嘟囔了一句:“不是我的,但是这都是我刨的。” 小英说:“你刨的,你要就给你,但你也不能做我们的主,地是我们家的,树也是俺爹种的。” 平时温顺的小姨子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儿,冬生不敢和她呛呛,也惹不起,那是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的心头肉,冬生悻悻的走了。 全烧了也不能给他们,小英站在远处看着林仪桐和张丽,如果他们再拿他们家的葡萄树,她会说更难听的话! 张丽一看这情形,趁冬生还的没走远赶紧说;“哎——那个谁,你卖我两棵行吗,你说多少钱。” 冬生恶作剧的说:“一百一棵。” 林仪桐一听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你们这是什么树,还一百一棵。” 小英娘听见冬生胡说,又皱着眉看看小英,直起身冲林仪桐和张丽说:“孩子,别听他们的,不要钱,拿上赶紧走吧。” 林仪桐和张丽复拾起那两棵树,刚要走就听到后面的小英说:“放下,这么不要脸呢,你们是强盗啊!”小英咄咄逼人。 林仪桐火气腾上上来了,指着小英说:“你怎么骂人,你一” “我什么我我又不认识你们,未经物主人同意,就生拿人东西,有家教没有”小英寸步不让。 林仪桐气的够呛,刚要说什么,张丽说:“算了,我们走吧。”说着捆好的葡萄树又放到了那一大堆上。 林仪桐瞪了一眼小英,这个小气的死妮子,平时在学校见她对人可和气了,模样长的也和善看,在这里好像换了个人儿似的,带着狠劲儿竖眉立眼的,那俩大眼睛瞪的,简直就想吃人,小气狠毒的女人,将来谁娶了她谁倒霉,还说他没家教,她才是。 小英弯腰在地上捡那些被她爹剁成段的藤,余光看到了林仪桐,看样子他很生气,她终于有点得意了。 一会儿,她真切的看到他们要走了,一辆摩托车,林仪桐在前面,张丽坐后面,俩人还贴的那么近。 小英偷看着,她的心,哭了。 林仪桐带着张丽离开了小英家的果树地,走了一段他突然刹车停了,让张丽下来,张丽以为他要撒尿什么的,就下了摩托车,往一边走了几步,并刻意把脸扭向一边。 不是张丽想的那样,林仪桐让张丽下来后他掉头又回去了,张丽大喊:“哎——你干嘛去啊” 他扭头说了一句:“你在这儿等着我。” 摩托喷着白烟,他开的飞快,扬起尘土,呛的张丽用手掩住了口鼻,继续喊他:“你要去哪儿啊” 他没有再回头说话,张丽见他已经远了,他说让等,只好等了。 “你这个孩子,你怎么就不让人家拿呢,还说那么难听的话。”小英娘问小英。 “看他们不是好人!”小英说。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好人,你认识” “不认识,看着像。” “你这个孩子一一一一一一” 小英母女正说着呢路上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很响,小英和她娘都直起身子往路上看。 那辆摩托车又回来了,速度还很快,“吱嘎”停到地头儿葡萄树堆那儿,那个人没下来车就原地调了头了。 小英娘说:“唉,还是那个孩子吧,咋又回来了。” 是他又回来了,这次是他一个人,小英也猜不出他要做什么,只是看着他,难道刚才骂他,他要过来打她,她现在可不怕,她家人都在跟前呢。 林仪桐没下摩托车,也没理谁,他直接弯腰捡起刚才他捆好的两棵树,捡起拧油门儿就走。 “冬生,他抢咱树呢。”小英丢下手里的活儿,知道自己追不上,也拦不住,忙喊冬生。 冬生听到了,也看到了,他拿着砍树的斧锛斜着往路上跑,去拦截林仪桐。 冬生跑到了路中间,林仪桐看到前方有人手拿家伙在拦他,他没减速反而加速往前冲,照着路中间的人。 小英看那人没停的意思,冬生把锛横托在手里,一副敢闯就敢劈的架势。 她,吓坏了。 越来越近,林仪桐照着冬生就上去了,冬生没想到,这家伙是个这么生猛的玩意儿,自己再不躲就撞到自己了。摩托车的速度再容不得冬生多想,他赶紧向左躲去,就在这同时林仪桐突然也往边儿上一绕,轱辘轧着道边过去了,差一点就后轱辘就出道了。 那一交错的瞬间,两人中间却是很宽的距离。冬生躲的时候斧子也抡起来。 看到冬生用长斧子劈,“啊——”一声尖叫,小英把眼睛捂住了。 小英尖嗓惊叫,地里其他干活的人也听见了,那些在地干活儿邻居看到冬生拦截骑摩托的人,那个人不但没停还想撞人,好几个在地里干活儿的人都从地里冲到了路上。 长柄斧子紧擦着摩托车尾部,劈到了地上,摩托车速度太快。 林仪桐看到了前面有好几个村民拦在路上,后面还跑过来一个年长的人。 他只好停了。 冬生提着斧子追过来,怒气冲冲的,前面拦截的人也围过来,把林仪桐堵在了中间。 “还敢撞我!”冬生把斧子往地上一扔,上去在摩托车上踹了一脚。 林仪桐差点从摩托车上摔下来,他扶正了摩托车,但没动,他知道他要一动这一帮子人能揍扁他。 踹了一脚后,冬生气哼哼就要往林仪桐身上招呼,忽听到他丈母娘喊:“冬生,别打架!” 虽然丈母娘再喊他,可他刚才差点被撞到,吓的够呛,火气难消,“啪。”一个大嘴巴子打在林仪桐的脸上。 林仪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急了,从摩托车上下来,也不知道咋弄的,胳膊一架,脚一绊,冬生“噗通”就坐在了地上。 同村的人见冬生吃了亏,几个年轻人呼啦就围了上去,其中一个揪住了林仪桐的衣领子,还有两个往林仪桐身上乱踹,林仪桐身上多了几个脚印儿。 冬生恼羞成怒,从地上又捡起了斧子,站起来要分开大伙儿要要劈林仪桐,他的斧子被人从后面夺走了,是那位年长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情恨2 老杨媳妇和大闺女都喘着气跑过来。 那个年长者问老杨媳妇:“咋回事,他撞着咱家人了” 老杨媳妇赶紧对那个年长的人说:“二哥,不是不是。” 杨家庄的长者说:“是咋回事啊” 老杨媳妇儿忙说:“这人看到咱挖树了,就想拿了种,又不是灵芝人参,咱不要的东西,我说他稀罕就拿走,咱们反正也是烧火做饭用,可是这俩不懂事的孩子一一一一” “不让拿就该抢吗,还想撞人嘞,哪儿跑来的土匪野种啊一一一一一”大闺女可不像她娘那样公道,刚才差点撞到他老公,还把他老公弄了个屁股蹲儿,大闺女一边拍打老公身上的土一边责骂林仪桐。 林仪桐见那女人不光吐沫横飞的骂自己,还恨不得用眼光杀了自己呢。 听着老杨大闺女的话,围着的几个年轻人吵吵道:“杨家庄是啥地方,来咱庄儿撒野!” 又有人说:“来杨家庄撒野,你出得了这个村吗!” “大白天的就敢这样干,谁给你贼胆子!” 林仪桐看了看两棵葡萄树,这也算偷东西,但他没有分辨,他知道他说啥也没用。 有两个年轻人在林仪桐身上指指戳戳,林仪桐身子一歪一歪的,也不敢说别的,他也不想说。 只要对方不再打他,就不还手。这些人自己一样,都是种地的人家的孩子,种地的人都是淳朴义气的好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要是动手,他还真不怕这几个人。 那长者大致明白了,不是什么大事。他冲身后的年青人说:“都别吵吵。” 后面的都不吭声了。 这时小英也过来了,但是她站在圈外,她看到了冬生打林仪桐的那一下,不禁去看林仪桐的脸。他一边脸是白白净净的,另一边脸有红红的手印子,显然是被冬生扇的。这个死冬生,怎么打人家脸!死冬生! 杨家庄的那个年长的人问林仪桐:“你是哪个村的” 林仪桐说:“岗子坡的。” “原来不是咱郑县的。”围着的人当中有人说。 那个年长的人又问:“你是邺县岗子坡的” “是。” 年长人说:“那,别说你是岗子坡的,你就是再远点儿我们也不欺负你,邺县我们也有亲戚朋友,但咱今天不说这个,冲你办这事,我后面的几个后生打你一顿,你也没什么理讲。” “你说的是。”林仪桐斜睨了那几个年轻人,也看到了小英,只是瞟了一眼,小英低下了头。 年长人看了老杨媳妇儿一眼,然后又对林仪桐继续说:“他们家刨的树,也没啥用,搁农村就是烧火做饭,你要好好说,怎么能不给你可你硬拿硬抢,换谁能愿意” 林仪桐低了一下头说:“这事都怪我,是我不对。” 听他这么说小英也放下了心,他还会说人话呢,他要死嘴硬,那那他指定还得挨打。 长者又说:“哪怕是个柴禾棒,只要不是你自己的,你想要,也得给物主人说一声,再怎么的,也不能开车撞人!” 又有年轻人说:“不能让他走,把摩托车给他扣了,白撞人了!” 年长人冲后头的人说:“别吵吵,冬生,刚才撞到你没有,你有事没有” 冬生摸摸屁股说:“没撞到,但屁股有点儿疼。” 冬生一说完,那些怒气冲冲的人都笑了。 年长人说:“活动活动就好了。” 那个年长人对老杨媳妇儿说:“他婶子,咱冬生要是没事,三里五乡的,让他走吧” 老杨媳妇儿说:“全听你调停。” 但是冬生和和另外的两个年轻人,怒目注视着林仪桐,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让林仪桐走。 “让开路,叫他走,不是多大事,咱不欺负人。”长者说。 那些人都闪开了,林仪桐看了众人一下,最后目光落在站在稍远处的小英的脸上,小英赶紧把脸扭开了。 年长的人又对林仪桐说:“又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你犯不上这样,以后可别这样了,有事好商量。” 林仪桐又被训了几句,他没说什么,踹开了摩托车,缓缓的启动离开了众人,后面是小小的一溜烟儿。 小英看着他离开,这次他慢慢的走,不像来时,一阵风似的;葡萄树在地上,他没有拿走。 张丽就在前边不远处,她早就过来了,她清楚的看清了刚才事。她在路边低垂着头,看似徘徊的样子,林仪桐看不清她脸,停到了她的跟前少气无力的说:“走吧。” 张丽抬起头,看着林仪桐,忽然她两手捂着了脸,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并在林仪桐肩上打了一下。 林仪桐给弄懵了,自己被人围着,挨训挨打,差点被人用斧子劈了,她却笑,于是生气的说:“还走不走了!” 张丽笑着直起身说:“你生气了是不是想把我扔下自己走呢” 林仪桐说:“快走吧。” 张丽一下收住了笑声,但她脸上带着淡淡怜怜的笑容,看着林仪桐说:“你说你,值当的吗。”说着又捶打他的肩膀。 林仪桐:“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挨了打,张丽没有用话语宽慰林仪桐,她抬腿坐在林仪桐的身后,这回她双手轻轻扶在他的双肩上,林仪桐说了句“走了”,两人离开了杨家庄。 站在小路边上,小英看到了,全看到了。 杨家庄的那个年长人让大家都散了,老杨媳妇也让冬生小英也回去干活儿了。 老杨媳妇儿对那个年长的人说:“二哥,因为俺,耽误你半天干活儿。” 长者说:“看到的事还能不管刚才看那孩子还有点不服气,真有点儿浑嘞,邺县东关看病的林先生,我认识好几年了,就是岗子坡的,下回去邺城我得打听打听,这是谁家的孩子。” “是嘞,看那孩子还不服气儿,今儿个要不是你在,准得打架一一一一” 小英姐一边走还一边又替冬生拍身上的土,小英在后面突然问冬生:“人家刚才撞到你了” 冬生牛瞪着眼说:“你没看到就差一点儿!” “我看到了,人家到你跟前就往一边拐了,人家没想撞你,你打人家脸。” “什么意思啊,那是我躲的快,要不那野种就真撞到我了!再说了,你叫我拦的,我没撞到是我躲的快,咋,看到我被撞了你就愿意了” “我啥时候说愿意看到你被撞了姐,你看他的是什么话!”说着小英气的快哭了。 老杨的大闺女不明白自己的妹妹这是怎么了,很生气对冬生说:“干你的活儿去,屁股不疼,嘴又欠了!” “都怪上我了!”冬生气哼哼的走了。媳妇儿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为自己抱不平要挠人的架势,一转脸就不向着自己说话了,天天和自己睡在一起,竟然还是和妹妹亲。 老杨媳妇听到自己的俩闺女拌嘴,不知道又怎么了,和年长人没寒暄完就赶紧过去了。 一见娘过来,小英和她姐都不吭声了,老杨媳妇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和俩闺女一起往地里走。 小英默默回到地里,再没有心情干活儿,一切都觉得索然无味。 由于自己的拨弄煽动让他挨了打,小英本来是内疚的,后悔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生气,想让他得到点教训,可并不想他挨那么重的打。 当看到张丽拍打他的肩膀,俩人有说有笑,张丽坐在他后面,还贴得那么近,她突然不那么想了,心里是又痛又恨又悔,刚才也不该怨冬生,得罪姐姐。 “不要脸!”这句话,她终于说出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那么满的恨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回家了 走到通往邺县的县城的公路上,林仪桐忽然“呀”了一声。后面的张丽吓一跳,问:“怎么了” 林仪桐说:“葡萄树忘拿了,那会我扔到路上了,和那些人理论的时候。” 张丽说:“我看到了。” 林仪桐急躁的说:“看到你不提醒我,我们回去拿。” 张丽说:“算了,不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想让你早点回家,太阳都落了。”张丽看看表,快六点了。 “那你不种了,地都翻好了。” 张丽说:“种,种别的。” 林仪桐说:“别的,有什么好的,白来了一一一一一一” 下午五六点钟,正是下班散集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多,有的行人不禁扭头看林仪桐张丽他们。坐在后面的张丽知道,那些扭头看的人把他们俩当成了情侣。 进了邺城,张丽在后面说:“你停,我下来走一会儿。” 林仪桐停让张丽下来,两人拉开点儿距离走着,迎面还碰到一个张丽认识的人,张丽和那人还打了招呼,那个人过去之后林仪桐说:“你老公要是在家,会不会不好” “怎么不好小人儿不大,想得还挺复杂。”张丽很轻松的样子嗔怪着。走了一会儿。 快到张丽家了,能看到小区其他人家的二楼的灯光,张丽忽然说:“要不你就骑着这东西回家吧,明天再来换你的自行车。” 林仪桐说:“万一问你呢” “问我什么,谁问我天晚了,这样你回去不快点儿吗,还省劲儿,就是你得骑慢点儿,注意安全。” “那我现在不去你家,要是明天遇上你家里人呢” “遇上谁啊,你赶紧走吧,你要害怕,明天别来。” “我怕什么”说着他骑着张丽家的摩托车往南去了。 她家一楼的灯亮着,一辆红色的红色的本田摩托车在车棚下。她知道他老公白建国回来了。 张丽没有直接进屋,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才进去。 白建国听到外面有动静,走出来见是张丽就问:“你干嘛去了院里那破自行车是谁的我那辆旧摩托车怎么不见了” “自行车,哦一一是我一个学生的,我是想在那片空地上种点儿东西,最想种两棵葡萄树。下午我和一个学生到他亲戚家要葡萄树去了,挺远就骑着你那旧摩托车去了,回来感觉太晚了就让他骑走了。” 白建国说:“怪不得咱妈给我打电话说来家没人,我还说你在家呢。” 张丽甩甩手上的水说:“你妈来过了,什么事啊” “没事,来送点儿菜。” “哦。和我一个学生去他亲戚那儿要果树,就出去了会儿,谁知道他亲戚家那么远。” 白建国一脸不高兴的说:“瞎种什么,挺远的,是哪儿啊” “西边儿的一个村,叫杨家庄,你知道吗。” “杨家庄你说得是郑县杨家庄吧,操!都出了邺县了。” “是吧,我知道那么远我就不去了,去了才知道。” “你真是闲得没事干了,你的学生是哪儿的” “是什么村的来着,不远,好像就挨着西关,我没记住他什么村的一一一一他姑妈家是杨家庄那边的。” 说一个谎言,就要说很多谎言来为前一个谎言掩护,张丽决定不说谎言,但她的一直都是答非所问的话,听着却没有问题,像其他女人一样,是些真实而没有逻辑的话语。 白建国不耐烦的说:“妈不让你做饭了,让咱们去那边吃,走吧。” 张丽在屋里说:“去那边啊,行,那你等我一下,我换衣服,对了,把你上次买的西瓜给带过去一个吧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骑着张丽家的摩托车没有回他家,而是找到了李常有家的三儿子——狗强子。 李常有家喜事的热闹劲儿还没有散,院子里还飘着酒味儿菜味儿;街坊邻居本家亲戚婶子大娘什么的都还在强生家,还有附近的一些小孩子,跑来跑去,等着看闹洞房。 狗强子正蹲在大锅灶边儿,吃中午办喜事剩下的肉菜呢,还有馒头,看样子他吃的很过瘾,大嚼着肥肉满嘴流油。 林仪桐在门口喊道:“强子,过来。” 狗强子没动身,只是抬头说:“干啥” “有事,你出来说。” “你过来说吧,我正吃饭呢。”,狗强子这会儿守着一碗肥肉哪儿都不想去呢。 这是个见了肉连亲爹都不顾的主儿。林仪桐只好过去到他身边。 “走,出去和我办点事。” “什么事也得吃了饭再去啊,你吃了吗” 一提吃饭,又看着狗强子手里拿着的大白馒头,林仪桐还真感到有点儿饿。 “我也没吃饭呢,你给我也弄点儿。” “那里有碗,你自己舀吧,锅里有菜一一一一一你骑的是谁的摩托车啊” 他们旁边有一个笼屉,林仪桐掀开盖儿,笼屉上有馒头,大多是半半拉拉的,一看就是中午剩的,他捡了一个好的。大锅里有勺子,锅里是稠乎乎的剩菜,他往碗里舀了两大勺子,全是煮烂的粉条和洋白菜,一块儿肉也没有。 “草你娘,你吃肉就让我吃这个,肉呢!” “肉刚才让俺大嫂端走了,你来的晚了怨谁,中午你没吃吗” “中午,中午怎么没见你,你去干啥了” “去河滩了。” “你又去抓兔子春天不能兔子!” “谁几吧抓兔子了一一一一一一” “行了,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带你弄点儿葡萄树去。” “弄那干啥,也不能成个用。” “你多弄点儿,也能卖钱呢,二十块钱一棵呢。你去不去,摩托车让你骑着。” “真的” “真的!” “摩托车让我骑” “我啥时候骗过你,再给我拿个馒头。” 林仪桐狼吞虎咽的在狗强子二哥家吃了饭。 林仪桐指路,狗强子骑着车,又去了郑县杨家庄。忙活了一下午,一颗葡萄树都没弄到,林仪桐死心,他领着狗强子再去主要是怕路上再遇见什么事,好有个帮忙的。 小英他们从地里回去了,到家后小英又帮着她娘做饭炒菜。 冬生是个没记性的人,好事忘的快,坏事忘得也快,纯碎是个乐天派,和小英拌了嘴,但到家就没事了。用小英姐的话就是“冬生纯碎猪托生的,记吃不记打。” 冬生看了看晚上的菜,一盘炒鸡蛋,还是和青菜一起炒的;一碗腌黄瓜,还有一碗剔骨肉,这肉准时老丈人带回来的,冬生想。 看着肉冬生嘀咕了一句:“今天要是卖几棵葡萄树,怎么也能换两瓶啤酒喝。” 小英姐说:“猪圈边儿泔水桶有泔水,你喝不喝!” 冬生不说话了,低头吃菜,他只挑着鸡蛋吃。 冬生正吸溜这面条呢,“砰砰”小英把三瓶“青岛”啤酒墩在了冬生的碗边儿。 “你弄这干啥,我就是说说。”冬生喜笑颜开。 “没啥,给你压惊呢,三瓶够吧”小英面无表情的说。 “够,那还不够。”冬生用牙把盖子咬开,一气儿下去多少半瓶,砸吧了一下嘴:“哈——” 小英娘看着冬生喝酒不顾吃饭的样儿,就说了一句:“别把面条儿剩了!” 小英盛了半碗面条,挑了几片青菜叶子往一边吃了。她姐跟了过去。 “后晌那个人你是不是认识啊”小英姐问。 “哪个人”小英装糊涂说。 “咿——当谁傻啊我早看着不对劲儿,不愿意说拉倒。”她姐说完端着碗走开了,就剩下了小英自己。 在星火点点的村边儿的野地里,林仪桐骑在摩托车上冲狗强子说:“快点。”大灯照着那一堆葡萄树,狗强子在那里忙活着。 狗强子说:“这么多呢,该开着三轮来,这咱拿不了啊。” 林仪桐说:“谁说要你拿那么多了,能拿动多少就拿多少。” “好,就这么多吧。” “赶紧上来吧,回去我骑着。” 蒙蒙夜色中,地里静悄悄的,狗强子两边胳膊在肋下夹着着硌人的葡萄树。 到了林仪桐家,狗强子要拿一半儿走,林仪桐不让,狗强子在院子里就吵吵。 林仪桐奶奶出来看是他们俩,问了一句:“强子,新媳妇好看不好看” 林仪桐奶奶还以为林仪桐刚从狗强子家回来呢。 林仪桐冲狗强子说:“我奶奶问你呢,你哥媳妇好看不好看,强子。” “不好看!”狗强子仰脸对林仪桐奶奶喊了一句。 林仪桐奶奶笑了,“三儿这是眼气你二哥嘞一一一一一不要急,过两年你娘也给你娶媳妇儿。” 狗强子没听林仪桐奶奶说话,要和林仪桐分葡萄树。到家后林仪桐反悔了,一棵也不想给强子。 “你不给我就告诉你奶这是你偷的!”狗强子恐吓林仪桐说。 “放屁!这是人家不要的,咱这是捡的。” “别骗人,那为啥黑夜去” “行,给你一半儿,但今晚上你不能拿走,明天来给我刨坑,我种一半,一半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关于碰巧 第二天,林仪桐把所有的果树都载上了,一棵没剩。没给狗强子留,因为林仪桐发现越多越好,反正他家屋后的地方还很大。 不给狗强子他是这样说的:你种了也是白种,等于是给你大哥家的孩子种,过两年你二哥也有了崽子,就是等于给你大哥和二哥家的崽子们种的,我们家没小孩儿,结了葡萄你随便吃随便拿。 本来经过一晚上,强子的热乎劲儿已经下去不少了,又让林仪桐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他彻底放弃了,他的爱好是抓兔子抓鸟儿,葡萄那东西不值钱,到七八月份了,一块钱一斤都不到。 林仪桐家院子里一共了二十七棵葡萄树,他也没给张丽留,他知道那不重要了。 栽完了树,林仪桐去了张丽家还摩托车听课;把摩托车放好了,然后还是那个沙发上坐着,还就着那茶几,还是他们两个人,一本绘画册。 当天张丽给林仪桐讲了静物素描的技巧,之后林仪桐就回家了。临走的时候张丽让林仪桐下周不要来了,在家练习练习再说。 葡萄树收拾完了,星期日上午,小英和她娘又到地里干别的活了,是在麦子地里点种花生,连带着拔草。花生也可以在麦子割后再种,现在到割麦子还要一两个月,如果这会儿就种上,到割麦子的时候就已经张出来了,这会儿种和割完麦子种都要到霜降前收,生长期长,花生产量就高,颗粒就饱满,榨油的话出油率高,花生豆吃着也香。 为了提前,在没过膝盖的青麦地的垄缝儿里点种花生,行走困难,还要小心不能把青麦踢踩倒,同时呢还得把控好株距和行距,这是一个极其需要耐心和细心的活儿,工具是个简单的空心铁杆,当地人就管那种工具叫“点播器”。 这个点播器,主体是一根一米二左右的铁管,直径大约两公分半。铁管的上端焊接着一个喇叭口,阔口朝上,细口与铁管通连;喇叭口下面还有个横向的把手。铁管下面焊接了一个中间起脊的铁铲,铁铲前端呈三角形,样子类似工兵铲;铲片的上面有铁棍焊成的三角,平面朝上,用脚踩用的。 使用的时候是,手拿着上面的横把儿,先看准了地面情况,铲尖儿点准了位置,脚轻轻一踩铲上面的三角,铲子就插到地里了,把儿往前一推,就把平地别出个缝儿来,再把种子搁到喇叭口儿里,种子顺管子落到掀开的地缝儿,拔出“点播器”,再用脚轻轻踩一下,点种完成,接着再往前点播下个。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最后轻轻踩一下掀开的泥土是为了让泥土完好充分掩盖下面的种子。种子一般是放在衣服口袋里,或者是放在一个布书包,或者小挎篮,都有。 小英那天是用了一个花布书包,轻便小巧。她不光种花生,看到高过麦子的草也顺便拔去。她也是稍带着拔草,拔草是她点播花生的一个调化剂,不多的野草能让她分散种花生的单调,她可不是像林鑫堂那样,拔草拔得一腔子怒火,她拔得很随心,甚至有点儿开心。一上午她和她娘种了半亩多地呢。 下午小英娘不让小英去地里帮着干活儿了,要小英早点回邺城去。 小英穿着单衫儿,骑着白色的自行车走在去邺城的路上。时是暮春,天气晴朗,路边的杨树叶刚好长成,有的还在长,这会儿的叶子是嫩绿的;两边的庄稼地里要么是绿油油的小麦,要么是黄灿灿油菜花,还有白的粉的小野花;路边的杨树叶哗啦啦地响,像笑声。在地里干活的人,有的不禁一直看着这个亮丽俊俏的姑娘,小英心里美而欢畅。 天气好,心情也好,远路也不累,快到岗子坡村的时小英的心莫名跳得有点快,幻想着想“碰巧”遇见那个人,可是又害怕遇见那个人,害怕那个人会不会因为昨天的事报复自己。 想想昨天不应该为难他,那些葡萄树也没啥用,不知为啥昨天那么对他一一一一一一他也是,为两棵葡萄树,硬要硬抢的,让人把脸都打肿了,值得吗。 岗子坡村中那条大道很直,一眼就能看老远,他家门口没有人。经过他家时,他家两扇紫色的大门敞开着,小英不由得向大门里面瞅了一眼,清楚的看到了他家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又高又直的大梧桐树,树荫小有几个老人坐围在一起,好像是在打纸牌,然后就一闪而过了。 诗人说的“白马过隙”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说的是这样的转瞬即逝她没看到林仪桐,甚至也没看到他的秃尾巴自行车,就过去了。 怎么不碰巧遇到他呢生活中“碰巧”的事不是很多吗 世上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起碰巧的事。有的人可能天天有“碰巧”的事,而有的人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碰巧”。“碰巧”的多少取决于“碰巧”的事对这个人的意义有多大。 比如,你在家门口站着,有个人经过你的面前,这个人是第一次过你的家门口,他一生只有一次路过你家门口,意义大吗 听着意义很大,但你会记住他吗,不会的。 又比如,张三知道有个人叫李四,李四三年才逛次街;这天张三在集市上,李四来赶集,张三碰巧见到了传说中三年才出次门的李四,于是张三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四。张三碰巧遇见李四。 集市上熙熙攘攘,李四眼里能装多少东西他没有看到张三,擦肩而过也没有看到,当他看到电线杆子下蹲着的乞丐时心里嘀咕,三年赶趟集,碰巧遇上了这个要饭的,他没有看见一直看他的张三。这叫你“碰巧”他不“碰巧”。 巧遇就是这样,需要灵犀时间地点,三线相交,相交成一点的那个瞬间成了巧遇。 小英没有碰巧遇到那个人。巧遇的要素之“时间”“地点”毋庸置疑决小英来说是具备的,而且还那么充裕。不必刚一进村口时他突然从家里出来了,可以在他家外的那条街上相遇啊,那条街是那么长的。 小英有一条长街要走,街上的每一米路都可能是他们相遇的点,比如她正走着,他突然从一条巷子里出来;她正走着,他突然从街边的一户人家出来;她正走着,突然他从小卖铺儿里出来;她正走着,他突然从她身后超过去,他要急着做什么,回头看到了她;她正走着,突然他迎面过来一一一一一一都没有!骑车走过了那个长街,到了邺城边上了,都没有“碰巧”。 小英在熙攘的县城里走着,感到焦躁和疲惫至极。 其实这天林仪桐从家里出来了,也走了那趟街,可惜是他没有在街上多兜圈几圈,也没有在路上犹豫徘徊,那样的话他就能遇到小英了,他是没有一丝犹豫直奔邺城一个学生用品商店,去买画画的笔和纸了。 地点吻合时间充裕,他们却没有没相遇,因为心在两处,林仪桐他的心,一心完成那个美术老师布置的作业呢。 小英一出家门就幻想,当自己走到那个村庄时突然碰见了那个人,在她的心里还不情愿记他的名字,他就是“那个人”,其实那个人的名字已经悄悄在她心里扎上根儿了,只是她还不太知道,只要别的人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她就会竖起耳朵。 没有“碰巧”遇见他,小英便回忆昨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碰巧 昨天他怎么和张丽来到了自家的果树地他要是和别人还好,怎么偏偏是和那个平时打扮另类妖艳的女老师,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和她一起要是他自己来的,一亩地的果树都愿意给他呢,她可以让冬生开着三轮车全给他送家呢。 一想起来他和那个女老师,小英心里就隐隐疼,心里好像生了一根儿刺,看不到,也拔不出来。 到了她爹的店里,店里有一桌在吃饭喝酒的客人。老杨正在给客人炒菜,看到小英回来了连忙说:“妮儿,给我买烟去,我没功夫出去。” 小英心里不顺畅,刚一来他爹就让去买东西,还是买烟,他爹脸那么黑,她怀疑是烟熏黑的,一天不知道抽多少烟。 “你别抽不行吗,抽烟害处那么大。” “你赶紧去,我这腾不出手儿来。” “买几盒” “买一条儿,还是红旗渠。” 小英很不情愿的到里间的抽屉里拿了点儿钱,拿了四张十块的,估计够了,那个抽屉是他爹白天放流水的地方。 十字路口的那家商店东西全,烟酒糖茶衣帽鞋袜什么都有,卖的东西比别的小卖部总要便宜一点儿,老杨爱去那里买烟,小英也爱去那里买东西,有时候不买什么小英也会去里面逛逛。 小英买了烟,又给自己买了点东西就去结账。一共是三十五块零两角,小英递给收钱的人四十,那个人找给了小英五块,然后又让小英再付两毛钱。 小英翻了翻口袋,没有两毛钱,又把那五块的给了商店的人让他们找,可商店的人就要两毛钱,说他这没零钱了也找不开。小英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没有零钱,可是小英口袋里不是十块的就是五块的,也没个零钱。 小英说:“我也没零钱,你就找我吧,费点儿心。” 商店里的人说:“没零钱那你就凑个整儿,把牙膏或者皮筋而退了。” “牙膏也是我要买的,为什么退啊” “你没零钱给我,我也没钱找你,就得退,就这个规矩,要不你再买低点儿东西。” 小英心想这真是店大欺客,好不讲理!同时商店里其他买东西的朝他们这边看,小英又囧又生气,好像自己偷了东西似的,脸都红了,刚要打算什么都不要了,前面的一个大婶回头冲卖东西的说:“你说话别那么牙碜,我替人家姑娘给你两毛钱。” “咣当”扔到收钱的人面前的却是两块儿奶糖。 那个收钱的人刚要说什么,那大婶儿开口说:“怎么了,不认识了两毛钱,刚才你找我的。” 只见商店的那个人黑着脸把糖拿过去了 那个大婶看着张丽说:“走吧姑娘,拿着你的东西,钱补给他们了。” 小英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收钱的柜台。有点迷茫的看着前面的那个大婶儿,那个大婶儿说:“刚才他们应该找我两毛钱,但他们没有找,就拿那糖顶了给了我,我把那糖替你顶给他们,反正是他们定的价,一毛钱一块儿。” 小英佩服这大婶,热性诙谐,让收钱的人无话可说。 “这卖东西的真不是东西,太不讲理了。”大婶到了商店外面还说。 “是啊,有点店大欺客呢。”小英说 那大婶儿唠唠叨叨的说着往前走,小英在后面,他们竟是往一个方向去。小英看着这个大婶穿着很朴素,但是戴着一个近视镜,眼镜看着也很朴素,是那种很老式的黑塑料腿儿眼镜,看着即不是村里人也不像城里人。 她的头型也很特别,看着和普通中年妇女的头型不一样,是那种齐发,可她的头顶上编一个小辫子,用皮筋勒了,那个小辫子和旁边的头发都被一个黑色的钢丝卡子完后压着,如果没有那个发卡,她头顶上有个冲天小辫儿竖着呢。 这样的年龄,留着这样的发型真的很少见。头顶编个小辫子大概是不服老,留着着年轻时的情怀吧。看着她的头式,想着她刚才对付商店的人,小英忍不住想笑。 那个中年妇女也到了老杨卖熟肉店,原来她是来买肉的,小英赶紧走进店里站在窗口里面。 小英笑着说:“大婶儿,你要点儿什么” 中年妇女用手扶了下眼镜说:“哎,是你” “嗯,是我,你要什么我给切。” “杨老板是你什么” “杨老板”,小英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叫她爹,她笑了笑说:“这是我爹开的。” “哦——巧了,来点儿猪肝儿,再来一斤脸儿。” “行,大婶我给你挑瘦的切。” “好好,要瘦的一一一” 最后该八块五,小英说给八块就行了,那个大婶儿喜滋滋的答应了,然后高高兴兴的走了。 里面的老杨听见外面说话声就出来了。看了看那中年女人的背影。 小英问老杨:“爹,那个大婶儿来过咱这儿吗” 老杨看着那人背影说:“怎么没来过,那是老钟兄弟媳妇。” “我怎么没见过。” “来的少。” “哦,是我们钟老师的什么亲戚” “是兄弟媳妇儿,一家子。” 小英把在商店里的事告诉了老杨,老杨听完钢丝一样的胡子翘了翘笑了,咕哝了一句:“和老钟一样捣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英不知道,梳着怪的头式的中年女人是林仪桐的表姑——巧芝。 “哎—这闺女勤快咧一一一一” “老杨,你有福气哩,瞧这闺女伶俐嘞——”这是巧芝后来对老杨说的最多的话。巧芝到老杨处买卤肉,是她婆家大哥老钟传染的。 巧芝的老公叫钟棋,是邺城一中副校长老钟的亲弟弟。钟棋原来在县社上班,后来县供销社解散他调到地税局上班,当了什么股长;在地税局干了两年又被调到县人民医院当院长,坐小轿车上班。 林鑫堂很纳闷,心想这个表姐夫到底有什么本事步步高升的,啥活儿他都敢干。有时见到钟棋他会调侃:哪个衙门的的大老爷你都敢当,上头谁给撑腰嘞你当医院院长,你会看啥病 钟棋对林鑫堂说:兄弟,有人撑腰没人撑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能力。你会看病,但你当不了院长,这就是你我能力上的差别。林鑫堂反被挤兑的够呛。 钟棋有时候到他大哥家喝酒吃饭,每次都有味道不错的卤肉,慢慢就知道了“老杨卤肉”,后来也吃上瘾了,常叫老婆巧芝去买,今天小英碰巧在商店遇到了巧芝。 林鑫堂和老钟谈的来,和他的表姐夫钟棋谈不来。那年,在林鑫堂舅舅的生日酒宴上,谈到大陆要不要用武力收回台湾,由于见解不同,林鑫堂和他表姐夫吵了起来,吵到脖子都粗了,最后林鑫堂的妗子他俩都撵了出去。林鑫堂觉得他表姐夫钟棋没有当校长的老钟有文化,说话没个准谱,有时候简直是胡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生理期,不想你来 周六上午,林仪桐在家认真练习了一上午画画,这是上个周日张丽给他安排的作业,主要是想让他让自己在家里练习,不要来找她。 下午林仪桐做其他作业,那些作业没一个小时就草草做完了,他想继续练习画画却画不画不下去,他想去找张丽,但想起张丽对他说这周让他自己好好练习,他猜出了张丽是以此为借口,就是不想让他去找她。无奈,其他功课也不想练习,他去了漳河滩,游荡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 第二天,周日,一起来他就烦躁躁的,村部的喇叭又喊着让村民接水,要送水了。是李常有在喇叭里喊。没等他奶奶吩咐他把水缸都清洗了,并把水都接满了缸。水管子还在“突突”的往外流水,他把奶奶种的所有的菜都浇了一遍,忽然想到了那些葡萄树,于是每棵树都又浇了一通。 他不明白,为何张丽不让他这个星期去找她,是实际教学需要,还是别的,是不是上次一起骑车出去她老公知道了,因此吵架了可是给她家送摩托车时候没看出来哪儿不对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去了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两袋儿飘柔洗头液。那小包装袋儿,和方便面调料包大小差不多,六毛钱一袋儿,真他娘的贵!他说一块钱给两袋,看小卖部的老田的儿媳妇不行,非得要一块二,说还赚不了一毛钱。 到家里洗了洗头发,清醒了很多。管那么多呢,他在家待不住,要去找张丽。 “你干啥去一会儿再走,把昨儿个我择好的蒿子菜给你舅姥姥送点儿。”他奶奶喊住了他。 他只好到屋里掐把了一部分菜,往一个塑料袋一塞,骑车就走。 他奶奶又喊道:“多拿点儿,给你姑姑也送点儿。” “人家家里缺这个一一一一一一”他很不耐烦了。 他没听他奶奶的,他骑上车出去了,一路他紧蹬自行车。时间真的不早了,如果太晚了,说不定就会出去呢,那些有钱人爱逛街。 进他舅老爷家,他没从药店进去,怕遇见他爹,是从南门进去的,他提着菜,径直走到正房里去。他舅姥姥正戴着花镜坐在屋们外太阳下捡米里的杂物呢。 “舅姥姥,俺奶让我给你们拿的菜,你给搁到屋里了啊。” 他舅姥姥抬起头看着他说:“你奶在家弄啥嘞” “她没弄啥,这会儿可能和几个老婆去地里捡苗子了,我走了啊。” “这个孩子,你慌里慌张,要去干啥” “我去学校上课。” 他走到大门口突然回头问:“舅姥姥,几点了” 他舅姥姥转过脸往屋里的挂钟上使劲看,花眼还是看不清,起身到屋里才看清,“九点半。”说着走出来,却已经不见人影。 他哪有耐心等他舅姥姥,早出去了,直奔了百货公司新家属院。 林鑫堂的妗子把簸箕里的米又簸了簸,装进一陶瓮里,放下簸箕后看看林仪桐送来的菜,用指甲掐了掐,还挺嫩,很干净,但有的虫咬的叶子没择下。她拿着一小把菜,一边择一边朝看病的屋子里走去。 老太太掀起帘子看了眼,有好几个看病的,林鑫堂正在和人号脉,她的老头儿在抓药。 看到那个病人站起来了,林鑫堂的妗子才朝林鑫堂说:“刚才恁儿来了,拿来了不少的蒿子菜,晌午是凉拌,还是就鸡蛋炒” 林鑫堂看了看他妗子说:“我咋都中,你看俺舅吧。” 林鑫堂的妗子又问她老头儿,林鑫堂的舅舅推了一下眼镜抬头说:“蒿子不孬,不过不见腥没吃头,和肥肉一块儿,肉也不腻,菜也香,你割肉去吧。” 林鑫堂的妗子说:“一问你麻烦,还得去割肉,我和鑫堂不吃肉,就凉拌吧。” 林鑫堂的舅舅说:“那就做两样儿。” 林鑫堂的妗子又对林鑫堂说:“鑫堂,我叫恁你孩子晌午来这吃饭,还没及说,就看不见人了,他见天忙慌啥,来去一阵风似的。” “地里有草,可能俺娘叫他回家薅草了。” “薅草”见林鑫堂忙的也不顾说话,老太太嗨了一声回正房屋里了。 张丽坐在沙发坐着看电视,听到外面有动静,叹了一口气,起来朝院子看了看,没猜错,他果然还是来了,竟连一天都不能不见自己。 林仪桐轻轻的进了院长,他看到张丽往外望了一眼,见是他什么也没说就后回屋去了,便知道她家里没有旁人。 他蹑手蹑脚的进了屋,他看到了张丽的脚上穿得是拖鞋。 张丽也不抬头正眼看他只是问:“回家都练习了吗,前面教的。” “练习了。”她自己在家,他庆幸着。 “这星期不让你来,要你自己练习,你怎么不听呢,否则我讲也白讲,你也白学。” 哦——” “既然来了,那今天再讲点儿新东西一一一一一一一前面说的你要多练习,一定要写实!” 张丽到书架上,拿了几本画册,把几本画册放在了茶几上,又去给自己倒水。 林仪桐看那画册,当中有一本上的封面上是个女人裸体图,丰满逼真。他想马上翻看看里面的内容,但没好意思去拿。 张丽发现她拿了一本不该拿的画册,脸一红,忙把那几本画册又全收起来了。 “这里头没有我要找的那本儿册子。”她说着抱着那些画册往取书的房间走去。没一会,儿她又拿重新拿了一本出来了,她也恢复了平静,红过后的脸是那么娇艳。 她瞧了一眼林仪桐,他一本正经的端坐着,她知道,其实刚才他看到了。 她重新拿回来的那本册子是刚才的几本当中的一本。她这么一换,林仪桐也有点尴尬了,她是不是意为自己看了那些就会对她有非分之想,或者她怕自己强奸她真是小看人,就算有非分之想,也不会在看了那些图画后有所行动,学习就是学习! 他正想着忽听张丽说:“来,我们开始吧,看看这个模特一一一一一” 果然没有女人裸体,是一个中年男性坐着的画像,的中年男人眉毛很浓,咬肌发达,给人一种健康刚毅的感觉。 张丽说:“关于人的头像,首先要从结构比例上来学习,头部先看成一个长方形的立方体,我们来看这个模特一一一一一一一”她说着把那个册子重掀开一页,林仪桐看到整张纸上是一个人头部的雏形,没有五官,基本上是个一个长方体。 今天他发现张丽声音少气无力的,面容也有些倦懒,而且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与平时大不相同的,不知她是怎么了。 张丽继续说着,“看过脑颅所占的比例,再看看面颅,面颅是头部以下,耳部以前的部分,眉毛五官都在这个部位,表现人的思想感情,面部是最重要的一一一一一” 两人只有一本教材,茶几很矮两人都是俯着上身看,他往前凑了凑,一没注意撞到了张丽的头上。 张丽赶紧值起身体,可是好一会儿了,张丽依然感觉脸颊耳朵还在发烫,刚才感觉被软绵绵的磕了一下,他的头发多么厚密啊,张丽情不自禁的想着,她突然感觉下身也有了不适,一股热流从下身渗出,她的脸立刻又烫了,并且有种慌乱感,起坐都感觉不合适。 她看到他比自己坐得还要直些,她强镇定接着说:“三庭五眼,中国作为五官与脸形相搭配的美学标准,这个你初中的时候有老师说过的对吗” “说过,但也没有太明白。” 张丽又换了一页,她说:“三庭”是把人的面部长度分为三等分,外鼻长度正好是其中三分之一;“五眼”是把让你的面部宽度分为一一一一一”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了,全身都很无力的样子,林仪桐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她连忙站了起来,从沙发那里出来。 “等一下,要不你先喝点儿水。”说着她走开了。 “我不渴,你喝去吧。” 张丽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没说话,他看着她走了出去。 她出了客厅,走向西边的那间屋子。推开门,没有住人的房间,有一股尘土味儿,一直没有下雨,很干燥。推开门后,落了一抹细细的尘土,里面的地板家具上面俱是一层金色的细尘。在窗下有一张油着清漆透着木纹的桌子,同样也是一层灰尘。 这间屋子很少进人,很是清冷,她周身燥热,恨不得有个冰窖把自己冰冻一会儿。 俱是尘土,没地方扶也无处依,在那张桌前,她中颓废的深深的低下了头,像是在看桌上的尘土,也像是在看油漆下面的木纹,下身又渗出一股热流,怎么这么明显呢,这个月。 大概有一刻钟的功夫她出来了,没有进客厅,而是从那处门前的台阶走下去,到了院中,院子里很清凉。 林仪桐看到她在院子里,如同一个突然生病的人,脸色很白,只见她走了几步便停下,把低垂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往后仰着,扎在一起的头发向地面垂竖着,仰脸向天,看不到她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林仪桐,有点儿吃惊的从沙发上起来,站在门口看她。 张丽好像感觉到了在门口站着的林仪桐,她忽然回头冲他笑了笑,然后说:“今天不讲了。” 林仪桐一脸关切的说:“行,你是不是生病了” “瞎说,我怎么生病了。” “刚才看你脸色有点不一样一一一一一。” “怎么不一样” “一会儿红,一会白一一一一一” 张丽没有说话。 他又说:“要不我给你把把脉吧,看有事没有。” 张丽说:“你是大夫啊” “不是,稍懂点儿。” “哼——”她笑了笑,心说你去骗你那些女同学吧,她似乎是轻轻白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张丽说:“附着身子太累,把册子放在画架上,看着会舒服些,得用画架。” 林仪桐说:“哪儿有那东西,下次就弄个椅子,靠椅子背儿凑活了。” 张丽说:“不用,我有,被我同学借走了,你跟我去拿。” 林仪桐问:“上哪拿” 张丽说:“去了你就知道了,你先到外面等我,等我把窗户关好。” 看林仪桐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张丽在隔着窗子喊:“不骑自行车,否则不好拿。” 他“哦”了一声又放好自行车。 他出去了,张丽从包里拿出一片“护舒宝”匆匆的去了卫生间,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她要去哪儿 百货公司新家属院是在县城的西北边,算是比较偏僻的,所以周围很安静,不像县城的东关南关那样,嘈杂热闹人来人往。他们俩在便道上走,路上很行人很少,偶尔会有个骑自行车的,几乎没有汽车经过。 他很愿意和张丽这样一起走,他想知道张丽到底要去哪儿,但他没有问,他想他如果问多了会让她烦的。 她还是像在学校操场那样走,长腿大幅度的甩着,她的一步可能抵其他女老师的一步半。学校有个年岁大的女老师很胖,无论穿什么裤子,大腿那都是绷的紧紧的,腿比有的女学生的腰还粗,那位老师走路的时候能听到裤子面料摩擦出的声音。 林仪桐想,那个老师年轻的时候也许也是个瘦女人呢,他不由看了一下张丽的腰,她的腰当然是很细的,她穿健美裤的时候就看到过了,只是没有像今天这么近距离的看。 她的裙子是蓝色的,这样的颜色让她的年龄看起来要大,她应该穿鲜艳一点的颜色。当然他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她裙子的面料很光滑,还闪闪发亮。那些光滑发亮的布料从肩膀一直到臀下都是贴着她的身体,从腋下到腰际,缝着一条细细的褶,一条曼妙的弧线,其实裙子外面的样子就是她身体的样子,他这样想。 “拐弯儿了。” 听到张丽的叫,他看到张丽也已经从便道上向左拐了,而他还一直朝前走,差点从马路牙子上踏空,前面是十字路路口。 “想什么呢,不好好走路,一直硬着脖子往前走,拐弯儿还得我提醒你。”张丽回头看着他说。 他和张丽没有并肩而行,是隔开一些的,像是两个各走各的无关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要顾忌的,他这样做是想让张丽知道他是个“懂事”的人,而张丽回头笑着对他说话,其实是对他这种表现是满意的,他觉得。 往东走就是县政府了,这条路是邺县最平整最干净的路了,人开始多点儿。路两边是茂盛槐树,树的枝叶茂密的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走过武装部大院就是县委和县政府。在县政府的的大门外,一年四季有穿着绿军装的武警把们站岗。 走过了政府大门,张丽带着林仪桐又向南走,这趟南北大街就很热闹了,两边店铺一个挨着一个,路边还有车摊儿地摊儿的,卖东西的多,到这买东西的人也多,张丽还向一个卖水果的询问了价钱。 往前越走卖东西摆摊的越多,买的卖的,吵吵嚷嚷,吆喝喊叫一一一一一难道要自己和她赶集逛街吗林仪桐是最不愿意到这样的地方来,但今天却没有厌烦。 路边有辆驴车,车边儿围着好些人,车上是一车新蒜,刚刨出来还沾着泥呢,是那种紫皮儿小头蒜,这种蒜个头不大,但辣的很。可能确实便宜吧,围着的人都在挑拣着,多是中老年妇女。卖蒜的庄稼汉子带着草帽,掂着杆秤挺忙活。 张丽也凑了过去,还问旁边的一个中年烫头的女人多少钱一斤,那个中年女人看了她一眼说:“两毛。” 她一脸惊喜的说:“呀,这么便宜啊。” 那个中年女人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这条街上行人多,林仪桐担心和张丽一起被认识的人看到,同学老师大都住在这个县城,所以他想尽快到张丽说的地方,拿画架。可张丽凑过去了,要买的样子。 听张丽前面说“便宜”那话就知道张丽不怎么经常买东西,她想买的样子,纯粹是见买的人多就凑热闹。 前边指不定还有卖什么新鲜玩意儿呢,真是逛街来了想你逛街叫我跟着干嘛呢,他眉头皱了起来。 张丽看了他一眼说:“你看这蒜多好,我卖点儿。” 林仪桐皱着眉说:“这好什么,个头那么小,剥皮儿多费事啊!” 卖蒜的听到后不乐意了,他看了一眼林仪桐说:“没长到日子刨的蒜不好剥皮儿,长到日子的刨出来的蒜没有不好剥皮儿的,等一干,手一捻,就光光的。这蒜外头老皮儿都起褶子了,这就说明刨晚了,刨晚的蒜。” 卖蒜的撸了下袖子又说:“我这蒜都长老了,爷们儿,你这是不懂,就别瞎说了。” 张丽回头看着林仪桐笑了笑。 自己并没有想搅他生意的想法,可卖蒜的哩哩啦啦说了那么多。 不怨人家,自己干吗当着买家说蒜不好呢种地的人都不容易,自己可清楚这些了。他赶着车来,一大车呢,不就是想快点卖完吗,是自己先惹人家的,于是他闭口不言了。 他不再说话,看套在车的驴,那驴个头儿挺大,背上的毛是黑的,腹部和腿上是白毛。可能是春天动物容易发情吧,驴腹下的黑粗的生殖器完全暴露着,那黑棒子还一往上一挑一挑的。 有个老妇人,带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也在挑蒜,那个小男孩儿穿着着唐老鸭图案背心,小孩儿被驴腹下的那个挑动着的黑物件儿吸引住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驴的那玩意儿,驴眨着长眼睫毛,用余光也在看小男孩儿。 那小子终于忍不住了,挣脱了大人的手,从马路边儿的一个破苇席上拽出一节苇子,向驴靠近,没到驴的跟前,驴就感到不安了,后踢子“嗒嗒”踢了两下地,那孩子吓了一跳,赶紧停住了,但手里的小棍儿没扔,眼还盯着驴那玩意儿瞧,看样子非用小棍子敲那家伙一下不行。 林仪桐轻轻对张丽说:“走吧,一会儿驴惊了!” 张丽拿着个塑料袋说:“啊,什么驴惊了” 林仪桐皱着眉朝那个小孩儿怒了努嘴,张丽一看马上明白了,捡到塑料袋子里的蒜也不要了,她睱眯了他一眼,赶紧转身离开了。 再往前走,前面是条东西的窄街,离开大道拐进去窄街后林仪桐立刻赶到安静,这条街林仪桐也来过,有两家小饭馆,其中一个饭馆里有个外地人,还摆着摊儿,外头有炉子,炉子上搁着好几个砂锅,当时林仪桐看着新奇就到跟前问问了那是什么,那是个南方人,告诉他说:“米线。”见他是个过路的样子,卖米线的也没多说。 那是林仪桐第一次听说“米线”这种食物。“米线”到底是什么样他想象着。 后来在邺城卖米线越来越多,有外地的也有当地的,但他也没吃过,因为他明白了,那不过是一种用米的面做的细面条罢了,他虽然没吃但知道那一定不怎么好吃,用米的做得面条决没有他奶奶做的面条好吃筋道。多年以后,他在外地吃了一次,果然是那样的,米线用筷子挑几下就断了,还没粉条儿结实。 张丽带他来到一个铁门前,门的两边是很高的墙壁。铁门上油漆斑驳,有红色有蓝色,铁门不知刷过多几层油漆了,破旧不堪,要不是油漆刷得多,恐怕早成了一堆锈屑了。 张丽把那门推开了点儿,带着他进去了。进去后林仪桐不禁回头看了眼外面的街道,心说她这是去的什么地方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大礼堂 进去后,是杂草丛生的大院子,院子当中有座庞大的蓝灰灰的建筑,蓝砖灰顶,建筑材料建筑样式都不属于这个这个年代。 灰蓝的大建筑,院子墙缝都长着野草,到处是荒凉破败。里面更让他感到陌生。 他觉得这个小小的县城还没有他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这到底是哪儿啊他看了一眼张丽,心想她不是邺县人,她怎么就知道这个地方呢 林仪桐看着那灰色的房子,建房的蓝砖又厚又长,和古时候的城砖差不多,大房子的四周檐下也铺着那种蓝色方砖,有的已经碱得没有了棱角。房顶上灰色的巨大的水泥预制板往外探出,形成房檐,暴露钢筋头的地方是黄黄的锈渍,房檐下的砖上有圆润的小坑,是水滴砸出来的,这一切说明这幢建筑真的有些年头儿了。 院子很大,挨着院墙边还放着些广告牌子,还有一架钢筋做的房梁,铁锈都成了结成了块儿,看样子扔的年头不少了也。这时林仪桐明白了,院墙外头,就是刚才窄街上的一些房子,由于窄街上都是三层以上的建筑,所以挡住了这里面的一切。 转角,看到了人迹,也听到了到了人说话声音,而张丽的步子也快了起来。刚才他们看到是大房子的背面和侧面,这会儿他们是来到了正面。 大房子的正前面也是一大片空地,房子中间有很阔的大门,门前的被踩的寸草不,而远处都是荒草。门前放着几辆自行车,还有一辆红色的本田—125摩托车,很新,光明锃亮的。这摩托车在这个县城没几辆,林仪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张丽也往那摩托车看了一眼后,轻轻“噫”一声。林仪桐没有注意到。 林仪桐抬头看着房子的大门,高大宽阔,再往上看,门楣和房檐间有五角星浮雕造型,五角星的两边分别有飘动的三面红旗的的浮雕,然后是麦穗,斧头镰刀,虽然简单但让人觉得庄严大气。看到这些,再看看这整个庞大的建筑,林仪桐突然觉得这地方他是来过的。 “媛媛。”张丽喊了一声,声音很清脆。 他们就走到这个建筑的内部,里面很暗,但宽阔的超乎想象,有几个装修工人踩着高梯子在干活。地上也有几个人,还有一个女的,那个女人听到声音后,赶紧回头,看到张丽马上欢快的说:“你怎么来了!”并且很快的朝张丽走过来。 这个女人和张丽的年龄差不多,穿着林仪桐从没有见过的衣服。是那种肩膀上有带子,类似现在的孕妇服的衣服。在村里,不会自己拉屎撒尿的孩子才穿那样的衣服呢,只是她下面没开裆。 张丽说:“我来看看你的进度。” 那个女的说:“这都快完了你才来一次,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赶紧给我看看行不行。” 张丽说:“行,当然行了,都亲自设计监工了还能不行。”两个女人亲切的叽叽喳喳的谈着。 林仪桐看到正前面有个高台子,那个高台的两侧有台阶,那个台子有一人高,所以台阶的节数也很多。 看着这个台子,又看看顶,想想门口的浮雕,林仪桐终于知道这是那儿了,这是原来的县大礼堂,文革前的建筑。 所谓的大礼堂就是以前县里举行大型活动和召开会议的地方,当然他没来参加过什么活动和会议,但他小时候到这里看看过两次电影,大礼堂也放电影。 当时那宽大的屏幕就在台子的上面挂着。第一次是他爹带他来的,那会儿他还没上学,看的电影是一个战斗片,没看完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第二次是他上三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去看的,他记得很清楚,电影的名字叫《离开雷锋的日子》。 电影票是两毛钱,还是给她奶奶要的,他要了五毛,想出去后买个冰棍儿什么的,结果没买吃的,好像买了本《明英烈》的连环画。电影也看的稀里糊涂,到末了儿没记住雷锋什么样儿,模模糊糊的知道雷锋是在修车的时候,一根大木头砸到脑袋上就给砸死了,就这。 当时礼堂的前面还有一片广场,广场上总是很热闹,什么小摊儿都有,从那次看电影后林仪桐就在没来过县大礼堂里面。因为到那时候大礼堂就只有放电影的用途了,随着以后农村露天电影的增多,还有电视的普及,花钱到这里来看电影的人就更少了,就渐渐的连电影也不放了。 县城有了更多新的建筑,大礼堂就更不受瞩目了,那大而结实的建筑成了落后的东西了,而礼堂前的广场成了堆放垃圾和放置旧物资的地方。旧房梁旧砖瓦,还有工厂的旧设备等,也不知道都是谁放的,反正那里再没人去,只有垃圾和破旧无用的东西和礼堂相伴。 再后来,大礼堂突然就消失了,垃圾也没有了,那片地方周围都建起了新的楼房,好像大礼堂没有存在过。 在那片广场有邺城最高的楼,贴着光洁的瓷砖,装着绿色的大玻璃,大楼上有金光闪闪的大字:邺县电视台。 从梯子上下来一个人年轻人,二十刚透头的样子,下面穿着发白的牛仔裤,上面穿着白底红花的半袖儿,下面扎进了牛仔裤里,留着平整的板寸头型,那人手里还拿着尖嘴的钳子还有改锥,看着像个电工。 “嫂子!” 那人冲着张丽喊了一声,并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呢看到外面的摩托了,车我还以为一一一一一” “还以为你老公呢是吧。”彭媛媛说。 离的很近了,林仪桐看清了那个人,短头发,很瘦,有点尖嘴猴腮,看着挺精明;鼻梁高而尖,但不是鹰钩鼻子,唇上有几根稀疏的黑毛,眼睛不大却贼亮的,眨巴一些就闪光,翻地那天,就是这个人去赵丽家的,说找什么钥匙。 林仪桐看那人绝非善类,总觉得以前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应该也在一中上过学。 那个青年斜睨了一眼旁边的林仪桐,然后淡笑着对张丽说:“我哥让来的,从咱那儿买的音响,让我过来安上试试。” 这时媛媛对张丽说:“从你家买的音响设备,你老公也不来给调试安装,什么售后啊,你告诉白建国,剩下的钱,不给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迪厅 “让他来也白来,他会什么啊,还不如陈庆呢,我们家有电视没声儿了什么的还叫他找呢。”张丽说。 “他是挺不错的,来了就干,一会儿也没歇呢,兄弟,中午姐姐我安排啊。”彭媛媛眉飞色舞地说。 “不用,等开业了我来玩儿免费就行了。” “那还用说,你啥时候想来就来。” “没的说了,以后有事你找我,不是和你吹,邺城里没有咱够不到的面儿,不信你问我嫂子。” “行了,赶紧干活去吧。”张丽冲他说。 “还有一个音箱没接,马上就好,待会儿咱们试试效果” 彭媛媛说:“今天就是要试试效果,那边几个同事也等着呢,是不是不同凡响,全得靠你。” “放心吧。”陈庆说往梯子哪儿走去,走的时候又瞥了林仪桐一眼。 彭媛媛笑着低声问张丽:“他是白建国的表弟吗” 张丽说:“嗯,他小姨家的,是个二百五。” 彭媛媛“噗嗤”笑出了声儿,甩了一下头发说:“他是认识的挺多,我单位的几个都认识。” 林仪桐突然想起那个人来了,对叫陈庆,是邺城“十三鹰”当中的一个。所谓的“十三鹰”就是邺县十三个混蛋,十多个人拜了把子,打架欺负人。十三鹰的成员们爹妈都是这单位那局里上班的,也有邺城本地的普通家庭几早辍学的孩子。十三鹰的老大叫萧老三,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流氓,据说是萧老三把这些人聚拢在一起的。 十三鹰多是一些无知的被父母娇惯的少年,追随着上不务正业胡作非为的萧老三他们能干什么好事这些人内仗着自己的爹妈老子在邺城是机关单位有头有脸的人,觉得他们自己比那些从远处乡村来的学生高贵,随意欺负父母是农民的学生;对那些家里在邺城做小买卖的学生是半拉拢半欺负,给这样的人要钱索物。如果有人反抗他们就一起打人家,一伙儿人围着着一个人打。 他们为了“扬名立万”总是无缘无故的打人骂人欺负人;他们当中的谁如果稍微吃了点亏,或者看谁不顺眼而又不敢单打独斗时他们会叫上他们所谓的“兄弟们”一起围攻对方,他们五六个人打一个人;十三鹰各成员为了显示“义气”,在弟兄们面前竖立“威信”,俱是狠辣,争抢着下狠手。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打的人所欺负的人,通常都是家庭门第不如他们的孩子,年龄没他们大的孩子,他们不会有危险,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群渣滓。 张丽朝那边几个人的看了看问说:“都是你们台里的”。 “是。” 靠台子那边有三男两女,那五个来回走着看,这个快要装修完的歌厅。林仪桐也朝那边看了看,没人认识的。 张丽和彭媛媛一边慢慢的走,一边轻声的说着话,林仪桐站着没动,也听不清她们说的什么。她们说着说着彭媛媛忽然回过头来望了望自己,然后接着又和张丽轻声的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彭媛媛又回头看林仪桐,这时候林仪桐距她们更远了,更听不到她们都讲什么,彭媛媛几次回头看自己,而张丽一直没有回头。 林仪桐想彭媛媛一会定向张丽问起自己,他突然觉得有点儿发窘发虚。要是跟着一个男老师去一些地方还好,自己怎么就跟着张丽来到这儿呢,后来又想张丽都不怕,自己担心什么呢 他仔细想了想,原来自己是担心张丽。带着自己乱接触人,她不怕老公知道要么是她心里没鬼天地宽他不能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和张丽一起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彭媛媛有什么诧异的表情,那个彭媛媛很自然的样子,除了陈庆以外,其他的人自己都不认识都是第一次见。是自己想的多了,自己太封建了,这有什么呢,难道女老师就不能和男同学一起吗刚才彭媛媛就没有别的表情,说明人家没想那么多。想到这他也恢复了过来,并且装着很轻松好奇的样子看着里面的一切,头顶上有一排排的彩色的灯,但那些灯的都没有打开。只开着几个普通灯管,因为面积太大,有的角落还是比较暗的。整个礼堂里面的墙壁都是的稀奇古怪的彩绘,除了几盏壁灯再没别的装饰物。 “一会儿咱们把音响灯光全打开试试,正好你也来了,咱们先来试试。”彭媛媛一脸兴奋的大声冲张丽说。 整个墙壁的彩绘颜色很鲜艳,肯定是刚画好没多久的,多是人物造型和变形的人物,有蹦跳的奔跑的搂抱的躺着的,还有裸体的交媾的,这些图画,加上彩色灯光的映照,如果再开音响,一定会给人群魔乱舞的感觉。 那边一的几个人立刻相应:“到时候你到台上跳一个。” “领舞啊,有比我专业的,就是这位女士。”彭媛媛抬起张丽的胳膊说。 张丽赶紧把她推开,“疯什么呢,我走了。” “陈庆,你弄好了吗”彭媛媛又对陈庆喊。 “了。”他说着从梯子上下来了。 彭媛媛说:“好嘞,小高开始吧。” 那个叫小高的人说:“好嘞。” 只见他上了台阶从转到高台的后面,“咔”就听见头顶上的音响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接着是“喂喂”两声,紧接着里面五颜六色的灯光全亮了,在场的人不约而同都抬头往上看着,有的人已经欢呼了。 “我们把门都关上,看看真实效果!”音箱里传出小高的声音。 在高台的下边两侧各有一个窄门,那是领导上主席台的门。中间也两个门都是关闭着的。再有就是林仪桐身后的大门了。 靠近主席台的人已经分别把两边的门关上了。 “那个谁,你把大门关一下。”彭媛媛对林仪桐说。 林仪桐身子往一边转了一下没有动。 这时张丽扭头对林仪桐说:“林仪桐,帮忙把你身后的门关一下。” 林仪桐慢吞吞的两扇木门徐徐关上了。 “小高,好了。”主席台下的人喊着。 忽然里面的灯全灭了,礼堂里面一片漆黑。 “呜哦——”漆黑中的人尤其惊呼。 这时音箱里发出小高的声音:“1一2一3”霎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狂乱的音乐,一排排,一组组灯光也闪烁起来,里面的人高呼起来。 随着越来越狂乱的音乐,那几个人已经蹦跳了起来还喊叫着,那声音好像遭到强奸一样。 彭媛媛也在变幻的灯光和狂乱的音乐中跳起来,甩着头发攥着拳头,她还上去拉张丽,张丽笑着挣脱她的手,直往一边躲。这时林仪桐看着墙壁上的绘画,那些人物真都如魔鬼降生一样了。 “那个谁,把你张老师拉过来跳,别在哪儿傻站着。”彭媛媛大声对林仪桐喊。 林仪桐看了看张丽根本没动。 “陈庆,把张丽拉过来。” 陈庆果然蹦跳着来拉张丽,张丽被陈庆拽着勉强往中间去了去,站在他们中间,有跃跃欲试的样子,但还是没有与群魔一起跳,只是僵站着。 林仪桐真想抄起凳子把那个陈庆砸爬到地上。 在几个人的拉拽下,张丽也禁不住,也在那狂乱的音乐中跳起来了,看样子还很开心,得到了释放一样,并且还冲林仪桐喊了一句:“林仪桐,你也过来。” 林仪桐看着张丽有点难过,虽然张丽乱舞的动作幅度比那些人小很多,但是他心里依然觉得有点儿难过。她怎么会这样不知道“庄重”二字了。是那狂乱的音乐迷惑了她,还是闪耀的彩灯迷惑了她或者她原本就是那样的吧,为什么自己就不那样,而且还极度厌恶这些东西。 他想推开门出去,但又想看看里面的人究竟还能扭出什么样的“丑态”,他站在那里。 自己手里有一把冲锋枪就好了,对方狂跳,他用枪狂扫,把礼堂当中狂跳的那些人都射杀,让他们变成尸体,祭奠这当年神圣高贵的地方。他不想杀死张丽,但张丽注定不能幸免,因为她和他们在一起!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幼稚偏激。 里面的只有他一个人在傻站着,自己是不是傻了,竟然在里面待着,是的,因为张丽自己变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迪厅外面 他推开门出去了。 从大礼堂出来,像是从一个刚刷过油漆的柜子里钻出来似的,柜子里不光黑暗压抑,还有还有辣鼻子的呛人的油漆味儿。外面是农五月的阳光,干净又明亮,绿荫的下也是光明的,站在墙壁的阴影里也是明亮的有温度的。绿树是干燥而光明的,礼堂的灰蓝的砖墙是干燥而光明的。 大礼堂原来是开大会用的,是表扬先进用的,是看电影受教育的地方,现在成了酸腐的小丑的蹦跶狂欢的地方了。 谁的灵魂是酸腐的,腐蚀着自己,还腐蚀着这座建筑。 那个叫“媛媛”的女人看着阳光健康,其实正在霉变,她是有病的,她的鼻子上有很多红点儿就是证明她有病!一个女人,在一个县城开什么迪厅,她怎么不干脆开个妓院,做个老鸨子呢,这样她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张丽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是朋友,难道她们是一样的人对,他们差不多是一样的,林仪桐不知道,张丽的老公白建国就在经营妓院。 与里面的声光色相比,林仪桐更喜欢外面阳光绿树蓝灰色的砖墙。他站在墙下的阴影里看这个建筑,用手摸着又长又厚的蓝砖。那砖是土块儿,那土块儿被火烧透了,就有了石头的硬度。当年是谁烧得这些砖这个礼堂是哪些人来建盖的,是邺县当地的瓦匠吗还是和十里堡乡的那个教堂一样,是外地人来修建的。 他绕礼堂外围绕了多半圈。他看到刚才在里面干活的三个装修工人,在墙壁的阴影里休息,那三人都在四十岁以上,他们应该是从主席台下面的侧门里出来的,里面的人在跳舞试效果,他们出来抽烟。林仪桐走过去,那三个人看了林仪桐一眼都没说话,林仪桐走近了他们说:“你们是哪儿的” 有一个用手指夹着烟说;“前寨子的,你是弄啥的也是和老板娘一块儿上班的” 林仪桐笑了笑说:“我还上学呢,没上班,也不认识这里的老板。” 那个人“哦”了一声。 林仪桐又说:“他们都在跳舞,你们也可以去玩儿一下。”他看着那几个的表情。 另一个人忽然说:“啥他娘的!那都是烧包干的事,吃饱撑的。” 离林仪桐最远的那个人接过话说:“他给钱也不去,离家一二十里地,骑着车来弄那嘞。” 林仪桐说:“把里面的那些东西给他们拆了砸了你们愿不愿意” 三个人不明白林仪桐的意思,互相狐疑不解的看着。 一个人迟迟的说:“要是给钱,那有啥不能干的一一一一一”还吞吞吐吐的。 “哦”,林仪桐看着别的地方,“给钱就干,就是说没人给钱便不干心里想干的事了吗。”他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你说这话,心里想干的事多了,多是只能想想,那能都真去干。”最边儿上那个人,不屑的看了林仪桐一眼。开始他以为林仪桐和那女老板是朋友同事,便心里带着点敬意,现在在那人看来,林仪桐就是个蠢话连篇的二逼货,不用那么小心客气了。 林仪桐感觉到了,很多人看着和你一样,其实是不一样的。 林仪桐又说:“这礼堂你们以前来过吗” 挨林仪桐最近的那人说:“怎么没来过,过好两次,都是冬天,看了一次电影,听了一次田连元的说书。” “单田芳来礼堂说过书” “是,单田芳是个瘦高儿,在台上说了有一个小时,那是哪一年来着”那个人扭脸问旁边的人。 另一个人说:“那早了,有二十年了,那会儿我们老大还没出生呢。” 这林仪桐还不知道呢这事呢,有机会得问问舅老爷,当年有没有来礼堂听单田芳说评书。 林仪桐看他们三个没有太多和自己谈话的兴趣,于是就走开了,三个人吸着烟,继续他们的谈话,他们是在说今年麦子收成的事。 “林仪桐!” 他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是张丽的声音。 张丽和彭媛媛正站在礼堂门口,张丽用手扶着一个画架。 张丽说:“你干嘛去了,找你半天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我到那边转了转,这地方我以前来过。” “别转了,想来以后再来,拿着”张丽说着把画架给了林仪桐。 林仪桐接了过去,音乐已经停了,在门口还能听到里面兴奋的赞美声。 “你中午和我们一起去吧。”彭媛媛拉着张丽。 张丽看着林仪桐说:“你去吗” 林仪桐没想到张丽问自己,他一扭脸说:“不去。” 张丽看着彭媛媛说:“你看,人家自行车还在我家放着呢。” 林仪桐知道彭媛媛要留张丽和那些人吃饭,而自己的自行车还在张丽家。 彭媛媛朝林仪桐看了一眼,林仪桐把脸扭到一边,只听彭媛媛说:“自行车多大个事啊。” 林仪桐想这个女的怎么这样说,自行车是自己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当然不是小事了。 “以后再说,走了啊。”张丽在门外笑着朝彭媛媛挥了挥手。 张丽把画架交个林仪桐,两人一起往刚才的院门走去,林仪桐不禁又回头看着县大礼堂,阳光下那灰蓝的建筑,它的周围荒草丛生,这座建筑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自己的青春韶华,几十年经历雨打日晒无人修葺似乎也没有变老,依然那样的色调,没有颓倾没有变色,还是那么的牢固,即使是强壮蛮横的机器也不能从外面把它推到吧,而内部的改变可能让他倒塌。 林仪桐问张丽:“礼堂的墙壁上的那些画,你也帮忙画了” 张丽有点意外的看了一眼林仪桐,“我我哪有那水平啊,人家是从市里找的专业人的人画的。” “专业的人,专业画那种画的人” 张丽笑了笑说:“是吧,怎么你觉得不好。” “要是你画的我可能会觉得好。” “这是什么话。” “是真话。” “刚才让你跳你怎么不跳” “我不会。” “有什么会不会的,都是即兴的。” “像鬼附了身,我要有枪,全打死你们。” “啊,你怎么这样!”张丽诧异在路上愣了一下。 林仪桐说:“都是一副要死的样子,替那你们难受,不如用枪干死痛快。” 张丽:“一一一一一一一” 到了家,张丽把门开开,她说:“你走吧。”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己回屋里了。 林仪桐说:“我刚才是瞎说的,又不是说你,你干嘛生气。” “心理一点都不健康,十一点了,你回家吧。”张丽很生气的样子。 张丽从窗户里悄悄的朝外看着,只见他低着头,推着他的破自行车出去了。 张丽叹了口气坐沙发上,凝眉沉思着,这是第二次让陈庆看到自己和他在一起,他看着毕竟像个大人了,她早发现陈庆看林仪桐和她的眼神不对了,包括今天的彭媛媛也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换了个姿势,想起他走时很郁闷的样子,她还是笑了,不去想那些没用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十三鹰陈庆 陈庆从彭媛媛那里吃完饭后又去了他表哥那里,他表哥就是张丽的老公“邺城家电大世界”的老板,白建国。 “邺县百货公司”新建的五层楼也叫“邺城商场”,是邺城最大的商场。白建国就在下面经营家电,他占着邺城商场最好的位置,底商几乎占了一半儿。大楼的楼身上有竖着的“邺城商城”四个大字,他占的一层有横着的“家电大世界”五个大字大牌子。 从马路上过,就能看到“家电大世界”里面豪华新潮的家电。冰箱冰柜洗衣机彩电,空调,真是琳琅满目,不由使人想进去看看。到了里面,二十多台画面清晰的大彩电播放一样的节目,画面一转换二十多台都转换,那么多的电视画面变换,让人感觉身在万花筒里。 这季节正是冰箱冰柜热卖的时候。白建国雇了两个人,还有一辆汽车,他们管送货上门。那会儿空调还是奢侈品,广大的农村用不起,就算用的起,供电也不行,农村夏季爱停电。 陈庆并不是白建国雇佣的人,但他差不多每天都去白建国的卖场帮忙。陈庆和白建国很说的来,愿意白帮忙干活,能和做大买卖的表哥在一起,他觉得是很有面子的事;表哥白建国每天都和有点身份的人打交道,那些人要么有钱,要么有关系,他喜欢通过表哥结交那些人;另外他也喜欢帮着表哥骗那些从农村来的“老土”,很乐意帮着白建国把那些电器说成多么多么的高级,然后看着“老土”打开小手巾,把攒了很久的钱,交给他们一一一一一一替他表哥收钱。而白建国吃喝玩乐的时候也愿意带着这个机灵的表弟。 看这样子,陈庆是个“爱交际”的人,但他喜欢结交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对不贫苦的人不屑一顾,甚至还欺负,他的“爱交际”其实就是混子和小人的本色。 陈庆到了白建国的卖场时,白建国也刚吃饭回来。白建国看到陈庆红着俩眼,就知道他喝酒了。 “在哪儿喝的” “四季青老董那儿,彭媛媛中午请客。” “就给人家干那点儿活,就喝到现在” “不是我自己,还有他们电视台几个呢,你心疼什么,她能报销,再说她硬要我去的,上午你家我嫂子也去了。” “她去干嘛” “她是到那儿找彭媛媛,要画架什么的,我嫂子还带着一个男学生去的一一一一一一彭媛媛要嫂子中午一块儿去,嫂子死活不去,拿着画架就和那个中学生走了。” 白建国皱眉问道:“什么学生,哪儿的” “哪儿的我也不知道,但一定是嫂子学校的,对了,上次在你家我也见过那个学生,帮你家种地呢,院子里那一小片地。” “哦,我知道了,本来还想让你下午到东大洼送货去,你这喝了酒,还是老白去吧。” “喝了那点啤酒算什么,装车我去,电视台那些人的酒量太逊了一一一一” 白建国听了一些他不想听的话,又见陈庆逞强就没好气儿的说:“我看你是没喝够,接茬儿找地方喝去吧,老白,装车你去一一一一一一” 陈庆在白建国那儿没听到好话,他就到外面抽烟。外面有两辆红色本田一125摩托车,一辆是他的,一辆是白建国的。 陈庆看白建国不待见自己就不想再待着了,跨上一辆摩托车就打火儿。 “那是我得,还说没喝多。”白建国在里头说。 “还错了一一一一一一”他自语着朝另一辆摩托车走去。他那辆比白建国那辆新点儿,两辆摩托车都是出自他爹自己店,他爹是卖摩托车的。 陈庆骑着他的摩托车离开了“家电大世界”,他又不想家,一下子也想不到去哪儿。 他转悠着,想想中午电视台那几个的酒量实在是太逊了,没喝多少呢就都不行了,中午确实没喝够一一一一一转悠着,鬼使神差的就到了奎四儿家,奎四儿是他的拜把子,在家排老四,家人老街坊都是叫他奎四儿,或者四奎子。奎四儿家在人民路西半截,他家临街,很早他就就开临街开着一个小卖部,没事他就守着那个小卖铺,他喜欢养狗,有时候也贩卖狗,奎四儿小眼睛,长得是又黑又肥。 别看这个小眼睛的家伙,一肚子坏点子,胆子还大,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和几个坏孩子在冬天的夜里偷过变压器,就在野地里把变压器拆了,把拆散的铜铁卖掉;他和他二哥把一个人打成重伤,他二哥跑了,只抓住了他,后来他家里出钱,只在看守所住了半年。他是“十三鹰里的本土派”,是个极其凶悍的人。 小卖部外头放着一个北极熊牌儿冰柜,奎四儿和两边的开其他店的人在阴凉下玩儿扑克。陈庆把摩托车放到路边就凑了过去。奎四看着比陈庆大的多,他坐在一个小椅子上,肚皮的黑肉往外鼓鼓着,看不到他的腰带。 奎四看到陈庆就说:“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你找我了”陈庆拿了个小马扎坐下贼笑着。 “没找你也知道你办坏事去了,昨晚上是不是去找人家老秦的闺女了” 老秦是邺县北关一个卖烧鸡的,陈庆正在勾引老秦的闺女,老秦的闺女才18岁,是个风骚的贱货。 陈庆依旧笑着不啃声,奎四儿又说:“瞧着是得手了,晚上干了几盘儿” “没干几盘儿,差点让她家人听见。” “我草,你就在人家里祸害人家老秦要是是知道了还不捅了你。” “本了来想领她去小亮那里,她不去就在她家办了一一一一一” “草,估计是怕你们俩人轮着上,这闺女也够淫的!”奎四儿把大小王扔了出来,又洗了牌,“一起玩儿吧。” 陈庆就和他们玩儿起了“斗地主”。 有两个小孩儿来买冰棍,奎四儿扭头往小卖铺里头看,她妈睡完了午觉在里头坐着呢,于是他没动。 不知不觉他们过了半天,陈庆感觉有点饿了,中午和彭媛媛他们一起没吃多少,“不玩儿了,不玩儿了。” 奎四数了数自己跟前的钱,不输钱,也没赢。另外的两个人嬉笑着把钱都装进口袋里各自走了。 “找个地方喝点儿去。”陈庆叼了一根烟说。 “好几天没去小雨那儿了,咱去他那儿。” “他那儿一一一一一一他那个鸡巴媳妇在,烦人一一一一一” “管她呢,走吧这会儿陈兵该下班了,我给打个电话一一一一一”奎四说完到小卖部里面用座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肩膀上搭着一个背心就出来了。 他们说的小雨叫蔡小雨,是他们十三鹰里头的老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十三鹰1 十三鹰一共十三个人,老大:萧老三,30岁,邺县北关人,两年前因为伤害罪服刑中。邺城本土。凶残桀骜不驯。 老二:蔡小雨,29岁,邺县城内人。原来无业游民现在在家附近路边儿摆扎啤摊儿。邺城本土。表面说话从不得罪人,内里狡黠。 老三:赫志军,27岁,赫家庄村人(邺县最北边儿的一个乡),现在交警大队上班,出行皆骑黑色摩托车,其父在县政府任职。半个本土派。高傲狠毒。 奎四儿,26岁,邺县城内人,无业游民。邺城本土。暴躁凶残。 陈兵,23岁,非邺县本土,在邺城镇派出所非正式干警。其父是邺县治安股股长。非本土。逞强好色。 十三鹰的成员排第六的就是陈庆,陈庆22岁,非邺县本土,无业游民。其父原在邺县百货公司上班,现在邺城县十字街卖摩托车。好色阴狠。 薛志刚,22岁,非邺县本土,服兵役中。其父在邺县盐业公司上班。 陈兵陈庆薛志刚,这个三个是十三鹰的中流砥柱,起承上启,下面的几个成员分别是他们三个拉拢进来的。 赵晓亮,23岁,邺城本土。偶尔在其母烟草专卖店看店。其父是邺县烟草公司经理。帅气,流里流气,家庭富裕。 廖志岭,23岁,邺城城内人,汽车司机,其父在邺县有两辆大型运输汽车。嗜酒好斗。 贺明义,23岁,非邺县本土,初中辍学,后到一个小镇计生所上班。其父是邺县土管局上班。心狠手辣,曾把一个孕妇打流产,还和其他人还把孕妇丈夫打成重伤。非本土。 郭鹏,21岁,邺城偏远乡村人,其父是邺县政府招待所总经理,初中辍学两年后又上学,在市里上大专;半本土。 张良子,20岁,邺城南关人,无业,曾因偷盗进过看守所。其父母在市里做金银首饰生意。起始,张良子父母有一方以为不能生育,便在外地买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张良子(其实就是个野种)。后来张良子父母有了一个亲生女儿,就把他交给了在老家的爷爷奶奶抚养。其12岁的时候偷看女邻居上厕所,被他爷爷揍的半死,其后依旧死性不改,多犯。他家附近的孩子都不屑于和他玩伴,也和他玩儿不到一块儿。嘴欠阴损好赌好惹是生非。本土外地野种。 张青民,18岁,邺城偏远乡村人,邺县一中学生,(和林仪桐同级不同班)其父是邺城镇副镇长。狡猾,非本土,是最年轻的成员。张青民能和这些比他年龄大名声大的人混在一起,不光是因为他爹是副镇长众人抬举他,主要还是因为这也是个有头脑的狠家伙。 萧老三和蔡小雨最要好,萧老三自小就好狠斗勇,练过武术,打架打出了“名声”打出了“地位”。很多人找他帮忙,他能帮人办事,靠得是打出来的名声。关于萧老三,邺城有句顺口溜:北关萧老三鹰爪铁布衫! 蔡小雨却没怎么打过架,也没有凶悍的名声,但在蔡小雨是萧老三最好的朋友。 赫志军上中学的时候通过奎四儿认识萧老三,萧老三和奎四儿的二哥是臭味相投的一路货。赫志军很仰慕萧老三,在邺县能结识萧老三以及萧老三的朋友觉得很了不起,于是在一个乌云遮月的夜里,赫志军与萧老三蔡小雨奎四儿,四个人拜了把子,这是起初“十三鹰”的底子。 而陈兵陈庆贺明义是同学,还都是赫志军的“小弟”,后来他们由赫志军带着,分别认识了萧老三蔡小雨奎四儿。 这些个人认识了邺县“有名”的大哥后,比当初的赫志军还激动,家里有钱有势,社会上又有四个大哥,所以这几个人在邺城经常打架欺负人,出则成群,入则成邦,不知道天高地厚,嚣张的不行,干了很多的坏事。 张良子很早就辍学,但他和郭鹏是小学同学,陈兵陈庆上中学,郭鹏张良子给陈兵提供钱的人,从家里偷找低年级学生要钱给陈庆陈兵,有了事陈庆陈兵“罩”着他们。张青民和郭鹏是邻居,爱和郭鹏和张良子玩儿;张青民郭鹏张良子是陈兵带进去的。 某日,郭鹏过生日,在一家大饭店请所有的大哥兄弟喝酒,凑到一起一数一共十三人,酒酣当中创意多多,于是就提出了“十三鹰”的称号。这大概和“北关萧老三鹰爪铁布衫”这句顺口溜也有点儿关系。 蔡小雨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帅气,中等个头,看样子一米七零多点儿,黄脸,鼻子两边有不少的雀斑。一张嘴露出一嘴奇特的牙,黑黄不说,颗颗牙齿都歪斜拥挤,还没有猪的牙齿整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话却轻声细语,谈吐宛若女子,不像奎四儿陈庆他们,一开口就带下身裤裆里的器官。 蔡小雨的扎啤摊子就在马路边,摆有十几张桌子,已经上了五六桌人了。他媳妇儿和他一块儿张罗着。看样子他媳妇比他忙活,又是端菜又是上酒的,来回跑,脸上挂着汗珠也不顾得擦,蔡小雨则不慌不忙的,给人接啤酒也是慢悠悠的,看着很闲适的样子,好像挣钱不挣钱都无所谓。 看到陈庆奎四儿,蔡小雨脸上微笑着,给自己点上了烟,也不让他二人,只是说:“来了,最南边的那个桌子是新的,你们坐那儿吧。”既不殷勤也不冷淡。 一会儿,他给他们俩人拿端过去两杯扎啤,说了两句话又端过来两盘菜,一个花生米,一个炸小鱼,然后去招呼其他人了。 陈庆他们一杯没喝完,一辆蓝色的摩托车“唰”地停在了马路边。陈兵下了摩托车,他在后面猛地拍了一下陈庆的肩膀,陈庆一回头,陈兵一扭身已经坐在了陈庆的旁边。跟着陈兵一块儿来的是张良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十三鹰2 陈庆看了看张良子说:“今天来了个替我买单的。” 张良子是个又矮又瘦脑袋奇大的家伙,他的头比常人的要大两圈,一双小短腿儿,头大身体短。 张良子嘴一撇说:“我身上就剩几块钱,钱都输给他们所长了。“ 陈兵笑着说:“今儿我们所长值班,下午在饭店里玩牌,他全输了,我也输了一百多呢,他输了三百多。” 在邺城镇派出所对面的饭店里,张良子确实输钱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心疼,他是自愿输的,他一个小混子能搭上所长的牌桌子那还不是靠自己的聪明。 “故意的呗。”陈庆眯着眼睛说。 陈兵说,“他是真输了,点儿背。” 陈庆哼笑了一下。 陈兵短头发,瘦高个,头比陈庆高,眼睛也比陈庆大精神。他穿着一个七分牛仔裤,一个红恤,一个棕色的皮凉鞋,有型帅气。 “往这来就不敢穿你们的狗皮了”奎四儿咧着嘴笑着问陈兵。 陈兵坐着嘴一咧,又晃了晃脑袋,算是无言可对。 蔡小雨不顾得招呼他们,张良子就自己跑过去接了两杯扎啤。张良子放好了啤酒,陈兵又让他去要盘松花蛋。张良子跑过去给蔡小雨的媳妇说,蔡小雨媳妇没好气的说:“等着!” 陈兵奎四儿他们四人都吃那盘儿花生米,盘子上已经没几粒儿了,这时蔡小雨又送过来两盘儿菜,一盘儿凉拌松花蛋,一盘儿炸小红虾。然后他也端了一杯扎啤坐下了。蔡小雨陪他们喝了几口就起来,临走时他说:“一会儿我给你们捞几个羊蹄儿,喝酒你们自己去接,我忙不过来。” “你忙你的吧。”陈庆说。 蔡小雨又说:“怎么没叫志军” 陈兵说:“不知道他出警没有,我给他打个电话。”陈兵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机。他们这一伙子人当中就陈兵和赫志军有手机。 陈兵打完了电话对另外几个人说:“一会儿能过来。”他打手机的时候是叼着烟仰着脸,还眯着一只眼。 陈庆管陈兵要手机,陈兵不给,说:“快鸡巴没费了,你给谁打呢。” 陈庆说:“你快点儿给我,一个手机那么娇贵,我给小亮打,有事。” 陈兵把手机给了陈庆,陈庆给赵小亮打电话,陈兵嚷嚷道:“菜呢,都鸡巴吃没了。” 蔡小雨又把一大盘子羊蹄儿放到了陈兵他们的桌子上,他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一下手,然后他悄声给奎四儿说了几句话。奎四儿支着耳朵认真的听着,听完后他嘴一撇站了起来,其他人看情形赶紧问:“怎么了” “你们都坐着别动,北街的一个,好几天了带人过来一一一一一都让先记账,你嫂子不愿意了,我抹不开脸儿给他要。” 蔡小雨还没说完,陈兵就也站起来了,“北街的就了不起了,他仗着谁呢!” 蔡小雨说:“不是啥大事,让老四自己去就行。” 陈兵还是牛逼哄哄也要过去的样子,陈庆说话,“让你坐着就坐在,老四过去啥事没有,你先别过去。” 听了陈庆的话,陈兵才坐下,但眼睛一直盯着奎四儿那边。 那边儿桌上坐着五个人,其中一个二十多三十不到的样子,留着长长的头发,其余的四个看样子都到不里二十五,那几个人外侧的马路边儿上停着两辆面包出租车,看样子是他们那几人开来的。 “老四,来来到这儿来喝两杯。”,坐中间的长头发看到奎四儿过来了就赶紧招呼,“老板,来给一扎。”,并且让旁边的人拿了一个凳子。 奎四儿一屁股坐到了那长头发对面,然后说:“不用,我在那边儿喝着呢。”说着朝陈庆他们那边扭了一下头。 长头发说:“那又咋了,和我喝不着” 奎四儿说:“那不是一一一一一一”正说话间蔡小雨就把一杯啤酒给上去了。 奎四儿等蔡小雨走开了长对长头发说:“听小雨说你这两天老来捧场” “这几天没拉活儿,我的车大修呢,又想换个新车,到市里看了两回没定不下来,闲着没事,在哪儿喝不是喝啊。” 亏四儿说:“车大修呢,还想买新车,那你的钱儿一定很紧张了,这里有我五张桌子呢,你个垂子(公驴生殖器)就不用拿钱了,全算我的。” 长头发说:“这是误会,前两天都是从家空着出来的,今儿个这就要给小雨清了一一一一一” 陈庆他们不知道奎四儿在那边说什么,一会儿就见奎四晃着胖身子离开了那桌,他走到蔡小雨跟前,把一卷钞票填到了蔡小雨上面的口袋里,然后才一拽一拽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一辆黑色的嘉玲一125摩托车过来了,是郝志军,他开的并不快,慢慢的到奎四他们近前停了。郝志军下来后身材显得更高,有一米八,微胖,下巴稍微有点垂肉。赫志军在交警大队上班,在队里还是一名骨干。 蔡小雨擦着手过来了,张良子早就给赫志军接好了一满杯扎啤,他们六个人一起端起杯子喝了大半杯。 正喝呢,赵晓亮也来了,赵小亮一头乌黑的天然卷曲发,皮肤也很白,就是脸型不咋的,扁圆脸,鼻子还有点儿塌,整个脸像个柿饼子,也像个坐变形的馒头。 赫志军喝了不到两杯接了个电话就走了。陈兵很有兴头的样子,让蔡小雨拿了扑克赌酒喝。正这时,陈庆突然冲马路上喊了一声:“段小波!” 几个人听一起朝马路上看,只见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听见陈庆的喊声也朝他们这边看。那个少年又高又瘦,骑着一辆山地车。 段小波看到陈庆他赶紧过来了。 陈庆指着自己酒说:“喝一杯吧。” 段小波赶紧端起来“咕咚咕咚”喝干了一杯,然后抹了一下嘴。 等那段小波擦完嘴后陈庆接着说:“去把账结了,我们在这定了一桶扎啤,还有一一一一一一” 那个少年果然去找正在端酒的蔡小雨老婆了,他指了指陈庆他们,然后见他给蔡小雨老婆一些钱。 “再喝一杯吧。”陈庆看着段小波说。 “不喝了,陈哥,我走了。” “走吧。” 那个少年小心翼翼的骑上山地车走了。 蔡小雨又给他们加菜,他们接着喝起来。 陈庆对赵晓亮说:“农历四月二十六,贾村有个结婚的,我把你的电话留给他了,给打了没” 赵晓亮说:“贾村的是吧,昨天给打电话了,定下了,三十条绿钻。” 陈庆说:“你给他算多数钱一条,九十五一条儿啊,提你了,当然最低价了。” 陈庆眯着眼没说话。 赵晓亮看着陈庆说说:“一般村里最多是紫钻,那家挺有钱的吧” “你别管人家有钱没有钱,这是个村干部,人家不是啥都没见过的人,你别弄那么假的,到时候找你来。” 赵晓亮呲着牙笑着说:“就掺了十条,极品真货,我都抽不出来,再说了,这个牌子的烟,这个价格,都心知肚明,没事。” 旁边的陈兵听他们谈话,一边喝酒一边说:“你们也太黑了,这么坑人!” 赵晓亮甩了甩狮子毛一样的蜷曲头发说:“我不黑挣什么钱啊,货真价实的做生意,一箱烟有的还赚不到十块钱。” 陈庆则眯着眼笑了笑,表示理解赵小亮。陈兵说:“让人告了,别封了你的店。” “封谁的店也封了不了他的,人家老子就在‘烟草’上班。” 陈兵切了一声,陈兵不在说什么了。 一次陈庆帮白建国送家电,买家电的那家人是因为孩子要结婚,他对那家人说,家里办喜事用香烟的话,他能帮忙弄到便宜的。 那户人家就通过陈庆从赵小亮那里买了二十条红钻牌香烟,同样的牌子,每条比其他卖烟的便宜五毛钱,而赵小亮的二十条烟中,掺了八条儿假烟,让赵小亮狠转了一次,从那以后陈庆经常帮赵小亮拉生意。遇见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就以最低价格去讨好巴结,要是老实善良的人他们也是最低价格,但是掺假狠赚。 他又问了赵晓亮某种名牌烟的批发价格后便和陈兵聊了起来,赵晓亮和张良子喝起来了。 陈庆向陈兵打听了派出所的一些事,又和张良子说了些不堪入耳的和女人有关的话。他和谁都有有话题,而且和谁谈话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但听着像是瞎聊。 他们喝喝停停,九点多才散,在路灯下扯扯闹闹的,路上的行人看到他们都赶紧躲开,喝了将近四个小时的酒,有的回去睡觉了,有的继续找别的地方作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危险关系 这一天,在操场上张丽叫住了林仪桐,对他说:“周六学画画的事,先暂停吧,快考试了,要专心升级考试,考个好成绩,这样老师也重视,画画以后有机会在学吧。” 张丽以为自己这样说完他一定会很生气和着急,最少也会说分辨说考试没问题,但他没有,他只是愣了一下,说:“行。” 张丽观察着他的表情接着说道:“考试成绩好了接着学,考不好就我也不教你了。” 林仪桐忽然变了脸,他说:“你这是借口,不想教我直接说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有点大,张丽连忙朝四周看了,还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你小点声,什么借口”她说着又往四周看了看说:“你得认真对待考试,画画可以抽时间慢慢学,不能耽误正事,要是把其他课耽误了,以后考大学都会受影响一一一一一一总之眼下准备考试是重要的。” 林仪桐说:“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其实我知道因为啥。” 张丽一脸不解看着他说:“我是真的为你好,你到歪解我的意思,你瞎想什么呢,什么真正的原因,你知道什么” 林仪桐也往四周看了看,他佯装了然明白一切的样子说:“算了,说透了,俗!就这样吧,我不骚扰你就是了。”说完就要走。 张丽眉头一皱,严厉的说:“站好了。”像训学生那样的一脸严肃。 “你知道什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林仪桐不吭声。 “必须说!” “行,说就说,你不让我跟你学画画了,其实其实一一一一。” “其实什么!” “其实是怕别人说闲话,怕你老公。”说完这话,林仪桐的脸也白了,心也跳的快了,他终于说出了他担心的话。他是有意这样说的,这是他所担心的事,他一直担心有一天张丽害怕流言蜚语而不理他了,今天他把这话反说给张丽,刺探张丽的反应。 张丽的反应让他也吃惊。 张丽摇了头头说了句:“我靠!” 然后,张丽狠狠的盯着他说:“你这毛孩子,挺能瞎想的!我就不教你了,我没时间,爱咋咋的!”说完转身走了。 她的眼睛是狠瞪着他的,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她那目光凶狠,反而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很多的怜爱。她在瞪着他狠话的时候,眼圈儿是红的,眼睛里是水汪汪的。 他第一次见张丽在校园里没有挺胸抬头的走路,她的微微的低着头,似乎是在看着自己的脚尖。 张丽走了,他也走了,一边走一边忿恨着,他不知道他气愤的是什么,所恨又是什么。 她回到办公室坐了好一会也不能平复下来,刚开始还因为他的平静而失望,才两句话后他就忍不住了,他的愤怒让她感到害怕,他还说了那样的话,他的心里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心里真藏着一个鬼!一想到这点,张丽立即热血涌动,全身燥热,随即又感到可怕而周身颤栗。 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是因为一件自己不可能得到也不该得到的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得到了吗 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课本狠摔在办公桌上的声音,张丽自己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四座的老师都在看着她,是她突然把课本在胸前的桌上张狠狠摔了一下,她还跺了脚,就差没叫出声来,她失态了。 她红着脸,将错就错的说:“成绩就是上不去,这个学生气死我了!”装作很愤怒的样子做出办公室。 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老师看着走出去的张丽说:“这张老师今天是真生气了,脸都紫了。” 旁边的一个胖胖的女老师说:“张老师工作就是认真,至于这么生气的。” 一个灰白头发的年长的男老师说:“还是年轻,再熬几年就不至于这样了一一一一一”说完还笑了笑。 张丽胸前抱着一本书,独自在校园走着,这他妈的太有意思了,这也太可怕了。 这时候的她很想找个人好好说说,倾诉一下,可找谁说呢,旁边坐的对面的满屋子坐的都是道貌岸然为人师表的人。找白建国说,他不骂死自己!找彭媛媛,她会内心会因嫉妒而化为讽刺和嘲笑的。 没有人可以说,也不能说,在这个叫邺城的地方。 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林仪桐就开始后悔,后悔对张丽说了那样的话,因为他知道了张丽的内心,知道了她的态度,她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她也是矛盾的。他是怎么得到这样的结论的我们不知道,只有身处爱情里的,才能有对方细微的东西上得出“爱”和“不爱”的判断,两个人的爱情,外人又怎能知道,哪怕你和他们关系再好。 她的这种态度让他感到开心,他明白他和她这种关系是危险的,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是危险的,因为有些话不能说,说了那话等于是在逼她,是把她放在上火烤,他更后悔了。 小英最近星期天也不回家了,晚上温习到十点多,早上也是早早起来背题,她刻苦学习,生怕考试考得不好,不能让这里的学生看不起她这个外转生,还有为了爹娘,虽然她爹不认识字也根本没问过他的学习,她娘也没问过,但不能考分数低了,分数低了丢人,爹娘都跟着丢人,人都丢到外县了。 林鑫堂表面上对儿子冷冰冰的,心里那是爱的不得了,他知道儿子快考试了,三天两头回家,看到林仪桐早上起来背啊念的就放心了,听他娘说星期天也不出去逛荡了,就是在屋里学习,听到这些林鑫堂很高兴,还给儿子买了一个无噪音电风扇。 考试终于结束了,小英考了班里的第五名,她稍微满意但也有遗憾,她想,要是再仔细点就不会是第五名了,要是开始每天回家都认真温习功课准能拿前三名,如果再多花点儿功夫全年级第五名也不是难事一一一一一一她的班主任对她说,如果保持这样的成绩这样学习态度,高考应该没问题,有一天她也要考上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了一一一一一一欢喜一阵儿,憧憬一阵儿,总之她心里是幸福的开心的。 小英突然想到林仪桐,不知道那个人的考得成绩怎么样,自己很少到校园活动,但还是注意到这学期,他在校园出现的也少了,所以等于没怎么见过他,放暑假没开全校会,当然也就没能再看他代表学生发言。最近见他只能是那次了,他和那个初中美术老师,在校园放自行的车棚子边说话,只说了几句他们就都离开了,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想着想着小英的纤细的手指弯曲了,五指像鹰爪,她看着白皙长而尖的指甲,她想狠狠的掐着他问: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感到一阵心堵,接着她长长呼了口气,好像刚才真的很用力的掐了他,指甲掐进他的肉里。她的脸白而发青,长长的柳叶眉几乎竖了起来。 与小英不同,林仪桐他根本没有太关心自己的考试成绩,他只记得大概的分数,在班里不靠前也不靠后,不好也不坏。其实他的考试成绩就是个中不溜儿;上次考试他还是前十名呢,可能也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这次考完试他就是高三了,这是让他高兴的,马上毕业才好呢,考不考大学无所谓,能马上毕业离开邺城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才是开心的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玉体横陈 暑假的第二天林仪桐就找张丽去了,他奶奶没问他考了多少分儿,他也爹没问,在张丽家张丽却问了,他抓了抓了头发想了一会儿才告诉了张丽。张丽听了他的分数后未置可否。 张丽猜到他来放假后会来找自己,也猜他来之前可能先给她打电话,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家里的电话。有一天学画画,间歇的时候,他要往家里打电话,问张丽能不能用,她点头,电话打通,他给她奶奶只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张丽当时就猜透了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可是他突然就来了,张丽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呢你突然的就来,万一我没在家呢” 他说:“我没想那么多,感觉应该在吧,暑假里大热天儿的,不在家能干嘛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其他事,我自己可以想去那儿就去那儿,到处走走,谁想老在家等着你。” “你有其他事啊” 张丽想让他明白的是来前最好打个电话,反正你都知道了电话号,可这话她不愿意明着说。如果这样说了,他可能说不知道你家电话号码,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得主动告诉他家里的电话,要是告诉了他会更得得意,告诉他电话提前联系,那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啊! 看着昏懵他样子张丽有点儿生气,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 她其实想给张丽打电话来着,他甚至想天天打呢,是想打却不敢打,因为没得用征得张丽同意呢。这下他明白了。 林仪桐把自己画的几张画放到了茶几上,这是张丽让他带来的,半年了,她也想看看他画得到底怎么样呢。 张丽看着茶几上的画,她看的很仔细,四张画看了足足有二十分钟。 第一张画是件农具,一刨土的把镢头。很长的木手柄的粗大的镢头靠在土墙上。下端的金属头黑乎乎,前端宽而平,往后逐渐变厚也稍微收窄,整个形状像人的脚底板,但比脚底板大,即使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的脚底板。(那个铁部件实际长度得有一尺半。)。后端穿木头的槽孔很阔,只有这样才能搭配结实的粗木柄。这是一种古代就有的农具,主要用来翻地,力气小了抡不起来,做并把的木头也要结实,否则使用的人不能把铁镢头深刨进地里。 张丽看着他的画作,她觉得这个农具很丑陋,而且还往外喷溢着暴力的情绪。扁平的铁像一个高大的男人脚底板,农具的前端看着并锋利,但后面很厚重,很有力量感,尤其是木头和扁平的金属部件相连穿插的地方,方而带棱的黑铁连着不规范的圆木头,那一股节就像一个健壮男人的粗壮的脚踝,木头把往上的部分并不直,但是越来越粗一一一一一是那种拧着劲儿长的木头,木头上还有裂缝,但让你依然相信它很结实。下面的“脚底板”“踝骨”拧着劲的粗长的把柄,正个如同健壮男人的一条腿似的。 那件金属农具真的并不锋利,很钝,虽然不锋利但谁都能感受到一股莽撞激烈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那样处理的,他为什么不把扁铁前端画得锋利些呢 第二张画画的是一把镰刀。镰刀斜靠在窗户的边墙上,窗户是那种老式的很多个方格格窗户,方格上糊着窗纸。镰刀,弯弯的,那画笔把镰刀表现的很锋利,吹毛短发般锋利。 张丽看第三张的时候,林仪桐插了一句嘴说:“这幅画没画完。” “为什么不画完再拿来,就画了这两幅半这么长的日子!” “错过了日子。” “怎么错过了日子” “这是一个晚上画的,我还准备画月亮到上面。” “怎么没画月亮呢” “我在等农历初五六,那会儿月亮弯的最好,两头最尖。” “月亮常见,不能依记忆画” “也不是不能,不过感觉不一样,催迫回忆和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法儿” “想象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可能让这个物体变形,在内心可能会夸张化,是一个不真实的表现,物体摆在面前,亲眼看着可能让人冷静,就是说接近真实吧,就比如说你的‘写实’。”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我会把你想的一一一一” “把我想成什么样了!” “看不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厉害,还可能会骂我一一一一一就这样。” “那看到了呢” “看到了就不是那样了。” “行了,我不想听你胡说了。”张丽的脸红了一下。 第四张画得是一把斧子和一截树桩子。其实那个树桩子就是树干被锯断,埋在地下的带树根的那部分。斧子的一个尖角剁在树桩子的横截面上,斧子的木柄呈四十五度往上昂伸着,下面树根分成好几股,不同方向扎入土里。斧子画的很仔细,斧子把儿上有个眼睛一样的疤瘤也画了出来。 平时他画的那些都是脑子想出来的,有的是时候是脑子里突然出现的一些画面。给张看的这些都是照着真实的物件画的,比如那个斧子是他劈树根用的。 张丽把四张画看完放下,然后问林仪桐:“这就是你这些日子画得东西” “是。” “你怎么竟画些危险的东西!” “什么危险,有什么危险的” “镰刀斧子,还有这,虽然我叫不上来名字,但知道是刨地用的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镢头。” “是镢头,它是一个朴素的农具,你看画的,多吓人。” “这些都是我常见的东西,像那些画册上的罐子女人什么的,我都没见过实物我怎么画啊。” “谁说让你画罐子了画女人了一一一一一今天咱们就不画静物了,还有,你为什么没有人的张肖像” “肖像一一一一一找不到人比着画,起初我是画我奶奶来着,她坐不住,老是干活走动,没法儿画。我打算到冬天我画李老二。” “李老二是谁” “是我们村的一个老头,他冬天爱蹲在墙根晒太阳,太阳好了他一上午都不动,让太阳晒他。” “靠,还等到冬天!今天我们不进行新的东西了,你接着画肖像人物,感觉你画的行的话再说。” “我画谁啊一一一一一一” “你画我吧,我当模特。” 林仪桐以为他听错了呢,他想都没想过,张丽动也不动给他当人体模特,让他盯着画。 为了让林仪桐画画,为了自己不累,张丽躺在了沙发上,她用眼睛示意林仪桐,还犹豫什么,开始吧。 林仪桐坐在椅子上,斜对着张丽,画架斜对着他,开始一笔一笔画了起来。 张丽上面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半袖全棉恤,看那面料是那么的柔软,恤有点小,露出腹部的一道细白;下面是黑色的裙子,裙子倒是不短,能盖到小腿;她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不知这样她舒服还是因为其他的,就这样,张丽躺在黑色的沙发里,一动不动,只有胸部那里微微起伏。 林仪桐脑门子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哼”张丽冷笑了一下问:“怎么了” 林仪桐曾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没说话,但他心里想:这个女人脸皮真厚,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在男人眼前躺着。她躺着的身躯更显修长,用他们村里人的话说,好长的一条子。 他又想,怎么能这样说她,人家都大大方方的,是自己胡思乱想。他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个女人,还是该鄙夷自己。 就他们两个人,客厅里静悄悄的,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人打扰,就这样林仪桐很拙很用力的画着。 张丽知道,自己教的这个学生恐怕早就心猿意马了,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起来,打开了,一首外国歌曲缓缓响起。 音乐响起后张丽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把上面的腿换到了下面,用手掸了掸裙子,上身基本保持了原来的姿势,胸部很挺,小腹很平。 林仪桐干咳了几下,让自己专注,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画出的线条上,让心放在缓缓的低沉的音乐上。男歌手发出的声音一会儿像哭嚎,一会儿更惨,像有人要宰他剥他皮似的绝望的嚎叫,那种歌声初听感觉牙碜,但听着听着就喜欢了,林仪桐忽然一愣,他以前好像听过,不由得问张丽:“这歌儿叫什么名字。” 张丽说:“《 》,算是老歌儿了。” “哦。”心说,原来他也喜欢这个,那那个电影她也一定看过了。 张丽再没有说话,半闭着眼睛,似乎要昏昏睡去的样子。 一直在唱那首歌曲,一首音乐循环的流淌着。 不知道是音乐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林仪桐终于沉下了心,他不知道他的表情也是凝重。张丽微闭的眼睛看到却不是‘凝重’而是表情沉重的他! 沉重,像一丝不苟,其实不是,一汪水在他眼睛里打转,沉重的快要落泪了,看着他的表情,她内心不由有点感叹唏嘘,不知道为什么。 多么好的年华,也会逝去,只能成为记忆,最后记忆也没有了。 张丽不禁问道:“看你对这首歌很喜欢,你听过” “以前听过一次,有一年冬天,在我家的电视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通话 张丽买了一个手机,红颜色翻盖。两千多,花了一个多月的工资,真他奶奶的贵,但她很喜欢很开心。据她所知,学校老师里头有手机的还没超过五个。 坐在去武山市的公共汽车上,她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打了一个电话,这是她买了手机后第一个实质通话。 通了,“喂,是林仪桐” “是我,你是” “我是谁你不知道”她有点暗喜。 “哦,是你。” “怎么才睡醒吗” “真的是你我看上面的号那么长,不像座机号码!” “傻子,是手机号,我新买的一一一一第一个打给你的” “你在哪儿呢” “我在汽车上呢,我就是想告诉我回我们家了。” “你们家不就是百货公司家属院吗” “不是,我是去武山,我爸妈家。” “哦,你爸妈家一一一一一你挂了吧。” “怎么了,你有事” “听说手机那玩意儿通话费很贵,我用我家的电话给你打。” “呵呵呵——”张丽掩嘴笑着,“不用了,就是告诉你这些,你在家练习吧,但是也别忘了暑假作业,开学你就是高二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好,反正我教你都差不多了。” “我挂了啊。” “哦。” 放下电话林仪桐沉默着,前天去她家的时候她也没说。他记得那天上午他离开是她说,我教你的都是绘画的具体的技巧步骤,这还得靠你自己多练习多思考,你打好了基础,我给你介绍更好的老师。 张丽回她原来的家了,按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怎么心情就怎么那么失落,可能她早打算回家了,但今天才告诉自己。 他一下子就变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了,他只想着她能再打来电话。 武山,林仪桐知道,是一个县级市,在邺县西北方向,距离邺城大概有七十公里,没多远的距离也是距离。还没有两个小时,他就忍不住了,他拿起电话。 “喂一一” “你怎么了,有事,打电话。” “没事,我看你到家了没有。” “到了,我正在和我妈说话呢。” “哦,够快的。” “在车上做了两个小时了一一一一一一你专心学习多画点,人物肖像不能低于五十个一一一一一就当是我给你的作业吧,回去了我要看的,就这样吧。” 画五十个人,画谁去啊,谁有时间坐着不动让我画可是他心里还是沸腾的,他要画,院子里就有一些人,一些和他奶奶玩儿牌的老太太。 可惜就是没有那种音乐,要是自己也有像她家的音箱就好了。那种东西挺贵的,不过也应该有便宜的吧,他想着想着就待不住了,蹬上自行车就去了邺城。 买电视音响家伙什当然要去“家电世界”了。还巧了,“家电大世界”就是张丽老公开的。可是他想到“家电大世界”里有张丽的老公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可是在邺城没有比“家电大世界”的电器全的地方了,切当人家老婆教咱画画,咱到人家那里消费,就算是曲线教学费了。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在晶亮的玻璃柜台后坐着,玻璃柜子里是相机交卷,那是两节摄像器材柜台。那个难男人穿着白色系扣子的半袖衬衫,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他猜这个人就是张丽的老公白建国,白建国果然挺白,他的皮肤穿着气度不像邺城这种小县城的人,像是大城市的人,尤其戴着的金丝眼镜,更显这个人贵重文气。张丽好看,她老公果然也像优良品种。 他去过他的家,人家的老婆躺在沙发上,让他画过,他想起那次张丽躺着给给他当模特他就激动,并且无耻的想着张丽的胸,想着那两团肉,那天看她的胸圆圆的鼓起那么高,像两个大馒头,真想按一下,以至于好几天在吃饭的时候只捡囫囵馒头,并且拿起馒头都要欣赏半天,张丽的胸和手里的馒头很像,怎么能把和她身上器官一样的东西就这么吃了呢,原来是拿起就啃的,现在面对馒头,感到无处下嘴。 他还更无耻的想,那天张丽是不是在勾引他,她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难道真的只是想让他画,他就只是傻傻的画她,而没有扑向她干她!虽然还没和女人干过那个事,也不知道自己还不会干,但至少能抱她,说实话他很想抱她,胜过想干那种事。 唉,错过了一次人家主动给的机会,当看到张丽的老公白建国果然很出色的时候,他更后悔了,后悔没把这个看着那都比自己强的家伙的老婆干了。哪怕张丽心里真的把他当爱学习爱画画的好学生,哪怕她从来对自己没有过那种想法,就算一切都是自己瞎想的,强奸了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兄弟,想要什么,还是随便看看”是白建国从玻璃柜那里绕出来,温和的问他。 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大好多比自己有钱的男人,林仪桐忽然一阵紧张,“先看看,看看。”他甚至不敢看白建国的眼睛,似乎只要一人对视对方就能他看穿:他偷偷去人家当着人家面意淫人家妻子! “哦,看吧,看上啥了,价钱好说。”白建国抱着肩膀说。 人家是这么和气的一个人,以后可不能在对人妻子有非分之想了,刚才都想了些什么强奸!那么丧德的事情也想的出来,他想抽自己俩嘴巴子! 白建国看着那个年轻人这看看那看看的,看样是想买。 白建国微笑着说:“怎么样,兄弟,都是新款式的,我给放个碟试试,这有样机。” 林仪桐觉得这个人说话真的亲切——“兄弟”。 林仪桐回答说:“好的当然好了,不过,弄个能唱歌儿的就行了。” 白建国抱着胳膊说:“哈,都能唱歌,这个卖得最快,‘爱多’的,成龙代言。” 那个牌子的林仪桐当然知道了,电视里天天播,大鼻子成龙做的广告:爱多,我们一直在努力! 林仪桐看着爱多牌子的机说:“那这个多少钱” 白建国仰脸看着其他的商品说:“有六百多的,还又九百多的,看你喜欢哪个了,九百多的纠错能力强。” 林仪桐又问:“六百多带音箱吗” 白建国抖着一条腿说:“六百多,光机子;你也可以买成套的,就是家庭影院,那更合算。” 林仪桐不接他的话,还是问:“机子带音箱多少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俺要听唱 白建国说:“音箱,那也有便宜的也有贵的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便宜的。” 白建国说:“便宜的一一一一一加一对音箱,得九百块钱左右。” 林仪桐心说:“那算了吧。” 白建国说:“没事兄弟,你看上哪台了,能给你便宜我尽量给你便宜,你是哪儿,不远吧” 白建国一心和这个半大小子达成交易,他光看林仪桐青涩好欺却不知道林仪桐身上根本就没一分钱,今天即使他说出花儿来,这生意成不了。 林仪桐直率的说:“岗子坡的。” 白建国说:“你看看,岗子坡才多远,竟是熟人!你们村一个,前两天才从我这买了一套家庭影院,姓什么来着,是个包工头一一一一一一都是从我这买的,没比咱这便宜的了。” 林仪桐说:“我知道,我再看看。” “那你随便看吧。”白建国说着往一边去了。对顾客太热情了有时候并不好,有时候越不搭理对方对方的购买欲反而越强,所以他也经常玩儿欲擒故纵。 林仪桐又看了看其他的,觉得都不便宜,哪个一二百块钱也买不了,可他又不舍得离开,继续转悠。最终他看上了一个比还好的一个东西,是那种组合的唱机,还有收音机的功能,飞利浦牌儿的。 “哎,这个多少钱。” 白建国朝着林仪桐指着那个机子看了一眼,挠了挠头迟疑着说:“那个你要的话是四百八,原来卖五百多呢。”他说完也没动地方,其实他想说五百五。 这种机子当初白建国就上了三台,进价四百,可是一年多了也没卖掉一台。那是个好东西,但是县城里的人却不认,可是他知道那种机子的的确确是好东西,卖不出去他就给了他爹一台,这店里还有两台,一台样机,一台在后面仓库里放着。半年多没人问过那东西了,能赶紧处理了是好事,否则越放越不值钱。 林仪桐仔细的看着说明书,上写着能读:三样光碟,他试了试,声音效果比张丽家那庭影院的音箱音质不差,还有高低音,他又看了看说明书上关于音箱的一些数据,然后他又和那些独立的一对儿就卖四五百的音箱上的数据比较了一下,重要的还有产地。 其实他知道,音响的好坏不在不在外头的箱子多大,而是里面线圈,这个东西是原装进口的,而那些音箱都是深圳广州生产的。这个机整个体积比他家的电视大点,外观看着也挺大气。他心里暗喜,这才是他想要的的东西,这个比那什么“爱多”更适合自己。 林仪桐问:“这个只能听声儿,不能放电影,是吗” “是,这个东西就是用来听的,也能放影碟,但是只能听声音。” 能放电影他还不要呢,那样他还得买个彩电,但他故意说:“这谁要啊,怪不得这上面一层灰呢。” “那没办法,就是这么个物件,在大城市有的人专门买这种呢,带到户外也方便,也能插话筒一一一一一一”白建国凭直觉这个半大小子不会买这个,但还是愿意多介绍一下。 林仪桐还是走了,白费那么多吐沫,白建国在林仪桐背后白了一眼。 其实林仪桐已经决定要那个机了,他一直故意装作不屑一顾的样,玩儿的也是欲擒故纵,虽然他不经常买东西,也没人教过他,但他懂得,越是看上的东西,越要装作不感兴趣。 他骑着车直奔他爹的中医门诊去了。 他爹有看不完的病人,林鑫堂正在给人把脉,他说不上话。他舅老爷座在大靠椅上也守着个病人说话。 “舅老爷。” “嗯,小子,放假了是吧。” “啊。”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林鑫堂看了看他说:“你二姑在呢,到后面看看去。” “哦。” 一进屋,冲门的大桌子上放着切好的西瓜,他舅姥姥和二表姑坐在床沿儿上,一人拿着一块儿西瓜,正边吃边说话呢。 “舅姥姥,姑。” “哎,你来了,赶紧吃西瓜。”巧芝说。 林仪桐拿了一块儿吃了起来。 巧芝问林仪桐:“你奶在家干啥呢” “没干啥,前晌都是到场上刘麦子,后晌和一帮老太太玩儿纸牌。” “是吗,还刘麦子呢。”巧芝转头又对她娘说:“那天我去看我姑,人家没在家,邻居说在打麦场上刘麦子,我找见了,我姑不少弄呢,一上午能刘十多斤。” 林仪桐的舅姥姥还没说话林仪桐说:“那是刚收完麦子那会儿,现在弄个十来斤不错。” 他舅姥姥把一个西瓜籽儿吐到手心儿里,有砸吧了一下嘴说:“累里忙慌的,刘那点儿麦子,够一后晌输不够那么大个岁数了,天天干那些个费神的事。” 林仪桐知道他舅姥姥不喜欢他奶奶玩儿牌,他干笑了一笑。 巧芝笑着说:“人家那也是玩儿嘞,光干活不中,光歇着也歇不住。仪桐考试咋样”巧芝借机赶紧换了话题。 林仪桐说:“一般吧。” 巧芝说:“那准也比小杰考的好,他说他考了八十分,平均,你考了多少分” ;林仪桐说:“我,不记得了,反正在班里排中上。” 巧芝说:“那可不行,还要加点儿劲儿,想考上大学,经常排前几名才有希望。” 林仪桐笑了笑,他吃完了一瓣儿西瓜擦了下嘴说:“舅姥姥,我奶奶让我过来,看看有啥活儿没有。” 他舅姥姥说:“没事,你姑说的对,多用点儿劲儿念书就行了。” “哦,那我到前边儿去了。” “去吧去吧,叫你爹和舅老爷过来吃点儿西瓜。”巧芝笑着说。 林仪桐到了看病的屋子,“爹,我姑我舅姥姥让你过去,说新切的西瓜放了就不好吃了。” “行,我知道了。” 表姐好常时间没来了,得过去坐会儿。这会儿也没人看病了,林鑫堂从看病的屋子出来,他到院子的水龙头那里洗手,林仪桐却一直跟着他身后,林鑫堂回头说:“有什么事” “你给我伍佰块钱。” “要那么多钱干啥” “—买个。” “啥” “就是影碟机。” “要那个干吗,能当吃,还是能当喝” “那个能听戏曲听唱歌儿。” “听唱歌”林鑫堂心说自己没听错吧。 林鑫堂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行,买吧,要是听唱歌儿就不用吃饭就买,饿了咱全都听唱。” 林仪桐:“说这一一一一一”下面的话他不敢说,怕他爹怒了。 看着气呼呼转身而去的儿子林鑫堂说:“你别想让我给你买不成用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想起个“有钱人” 林仪桐知道就是这样结果,别指望这个老子了。他灰溜溜的自动从林鑫堂跟前消失了,来到了后面,给他舅姥姥表姑说了声:“回家了”就走了。 林鑫堂洗完手进了屋,巧芝亲自给林鑫堂拿了一块儿西瓜。 见林鑫堂吃了几口巧芝才问道:“你家孩子怎么了,咋耷拉着脸走了,让在这吃饭也不吃。” 林鑫堂吐出两粒西瓜子“没事,你还看他脸呢。” “不是,刚才还好好儿的。”巧芝说这话时林鑫堂西瓜皮放下,又擦了擦嘴,明显是不想聊他儿子今天的事。 巧芝笑了笑说:“前几天我去你们家,我的老天,你们后院子里长出一排葡萄树来,我姑说,都是仪桐种的,你知道不知道那到时候小凉棚一搭,上面挂满了葡萄,那景儿多棒。” 林鑫堂擦好手说:“爱种啥种啥,只要不种大烟就行,反正早晚都是他的。” “你听听,你这当爹说的话!”巧芝撇嘴说。 “这孩子,看着虽然是毛手毛脚的,但灵巧,这一点像他娘。”林鑫堂的妗子一边收拾西关皮一边说,“是不是你又逼他学这学那来着,我看也是不大高兴的走了。” 林鑫堂说:“我,我可没有说他。” 林鑫堂的妗子说:“那怎么了,是你娘在家骂他了” 林鑫堂说:“不是,他是要他买什么,来要钱来了,你说我能给他买吗!” “什么‘地’”林鑫堂的妗子一脸糊涂。 “看电影听唱歌用的,就我们家电视下面的那个,一个方盒子机器。”巧芝解释完赶紧又说:“那可不能给他买,耽误学习。” “那你们家就买了,就不怕耽误你家孩子学习”巧芝被她娘呛了一句。 “我们家那个是钟棋买的。”巧芝说。 “那你家孩子玩儿不玩待见不待见”老太太又问巧芝。 巧芝说:“下了学就是听唱歌,看电影,耽误学习不说,听那歌都是连蹦带跳的,烦死我了。” “我明白了,就是个玩儿的物件,贵不贵”林鑫堂的妗子问林鑫堂。 这两年村里新结婚的好像都有这个东西,但林鑫堂也不知道价格。 巧芝说:“五六百七八百的都有,一千多的也有。” “哦,要是他娶媳妇,买个两千的也值当的,要是自己玩儿那就不能惯了。”巧芝说。 “是啊,我哪能惯他这个,没用的东西别想从我这过。”林鑫堂手扶着膝盖说。 林鑫堂的妗子说林鑫堂:“看你说的,你没事下个棋消遣呢,他还是个孩儿,见天念啊写的,还要到地里干活,他就不想找个消遣,闷的慌了只能往河滩子上坐着,你不是说他小时候老去河滩上坐着吗,瘆的慌不依我说,你就给他买一个,买个便宜的,这也不算惯孩子。” 林鑫堂听完她妗子的话没吭声儿,巧芝左看看她娘,右看看林鑫堂头,不言语了。 林鑫堂说:“隔几年就有个新东西,哪能想要啥就给买啥呢,再说了,他解闷玩儿的东西多着呢,你们是不知道的。” 说了会儿闲话,巧芝又建议林鑫堂让林仪桐以后考哪所名校什么的,又说到了老钟的儿子因为上大学得到了好工作,又从老钟儿子说到老钟。 巧芝看着林鑫堂和她娘说:“小杰他伯还老来啊” 林鑫堂没说话,林鑫堂的妗子说:“咦,三天两头的准时准点儿的来,咱吃饭有早晚,他来了有时候咱还正吃着饭呢,也不走,就自己等着,这在熟悉也是个亲戚,让吃饭也不是,不让也不是一一一一一一” 她娘还没说完,巧芝就说:“让啥吃饭,他在家吃的滋润着呢,饭一不合口就和我那大嫂吵吵。” 巧芝娘撇了撇嘴表示嫌弃老钟。 巧芝又说:“上次我到他们家拿高压锅,他两口子正在吵呢,嫌我大嫂拌咸菜没放辣椒油,又嫌炒菜一吃就一个礼拜什么,不换样了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听着笑了,巧芝娘又撇撇嘴说:“恁大个人了,还那么挑嘴,那些毛病。” 巧芝说:“可不是咋的,除了上班,回到家什么都不干,看这个不顺眼,瞧那个也不顺眼,我大嫂对我说,‘全邺城没一个能入他眼的,有一个就是恁弟,鑫堂。’” 林鑫堂又笑了笑没说话。巧芝说:“这学校放假更没事了,还不见天来啊。” 巧芝娘说:“可不,昨天来了两趟,晌午前来了,晚饭后又来了。” 听了会儿他妗子和表姐唠闲话,林鑫堂起来回看病的屋儿去了,他儿子想买唱歌机器的事也忘了。 林仪桐决心要买个好的唱机,那样他就能听他和张丽都爱听的那种嚎叫唱法儿的外国歌曲了。他没指望他爹一下能答应给他买,还得靠自己想办法,可有什么办法呢,那是要用钱买的。 他转着圈想,哪儿弄钱去啊想着想着他把眼睛盯在屋子里的几口大缸上,那里面都是粮食一一一一一把粮食卖了李常有的大儿子狗强子的大哥李强顺收粮食想了想不能那么干,粜粮买个组合唱机,让人知道了惹人笑话,这是败家子儿才干的事。 他忽然想起来,刚才回家时经过粮站,看到了狗强子。对!找狗强子借点儿钱,他网鸟抓兔子卖钱,还在建筑队干小工,他有钱。 狗强子正在和一帮人在粮站干活儿呢,往麻袋里装麦子。粮站内是水泥地大院子,院子一棵树也没有,被太阳暴晒的水泥地烫脚。可那些人都光脚光膀子干活儿,肩膀晒的红通透的,肩膀头子像红烧肘子的颜色,有的人肩膀上搭着毛巾,有的戴着草帽,那也挡不住毒辣的太阳光照射。 装麦子不能穿鞋,麦粒儿进鞋里硌脚,那些人不避脏热,轰隆轰隆干的热火朝天。麦子被晒的干烘烘的,尘土呛人,没有口罩,大多数人口鼻下系着湿毛巾,阻挡尘土吸进口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办法”总是有的 林仪桐把狗强子喊了过来,不敢去近前,恐怕一到跟前就得成了土人。 房阴外的水泥地被太阳晒得像热鏊子一样,狗强子光脚烫得甩着脚走,像鸭子的连片子脚,“吧嗒吧嗒的”带响儿,可能那样脚掌能带点风儿。狗强子脸上的尘土被汗水冲得一道儿一道儿的,前胸后背也一样,眼睫毛上也是尘土,他一边擦汗一边问:“干啥” 林仪桐看着狗强子,一副认真关切的样子问:“渴不渴” 狗强子说:“渴,还热呢。” “哦,一会儿我给你买一瓶冰镇啤酒。” “滚滚滚,你有那好心,有什么事快说,都在干活呢,一会儿强顺该骂我了。” “借我500块钱。” 狗强听完转身走了。 “你别走啊。”林仪桐说着连忙去拦狗强子。 狗强子还是没说话,甩着鸭子脚一直走,绕着他走。 林仪桐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子。 狗强子挣不脱,只好说:“我借你钱,你怎么还我” “你在这装麻袋一天多少钱”林仪桐没回答强子的问题,反而问了个问题。 “一袋两毛钱。“ “你一天能整多少钱吧” “装麻袋再加上装车,能挣50块钱。” “行,明天你去抓鸟或者歇着,你的活儿我替你干,给你干够500块钱的数,行吗。” 狗强子挠了挠头问:“这活儿两天就完了,你还想顶替我你借钱干嘛,你不会给你爹要” 林仪桐不耐烦了,不得不把自己的事给狗强子说了。狗强子答应借钱了,可是只借300,还得到晚上了给,钱在家里,此时回不去。林仪只能先回家等着,并且还得想办法凑150块钱,那东西要460呢。 巧芝从她娘家回到自己的家,一进屋就看到她儿子钟小杰翘着腿躺在沙发上看影碟,还吹着电风扇。 “你看你自在的。” 钟小杰骨碌了一下身说:“我怎么自在了我。” “放暑假了,仪桐没你大,都知道上你姥爷家看看,你就不知道上你姥爷家看看。” “我姥爷不待见我,待见仪桐,我去干嘛啊。” “不待见你怎么待见你,你这么大了,逗着你啊” “仪桐去我姥爷家干啥了” “没干啥,就是去问问看看,那是有礼数。” “不是,我是问你,仪桐在家干嘛呢” “他让你舅舅给他买个影碟机,你舅舅骂了他一顿,也没吃饭就回家了。” “嘿嘿,这小子怎么想起买这个了,都不流行那了。”说着他起来了。 “你干嘛去” 钟小杰一边穿拖鞋一边说:“放暑假了,我替你去看看我姑姥姥去,好长时间没去了。” 巧芝说:“你是找仪桐玩儿吧,去也行,你到那儿告诉他,别买那个东西了,咱家不是有吗,让他上咱家看吧。” “行。” 钟小杰骑着他爹的踏板摩托车去了岗子坡,到了林仪桐家时林仪桐在粮站找狗强子还没回来呢。他姑姥姥在梧桐树下和一帮儿老太太玩儿纸牌。 林仪桐的奶奶问钟小杰吃过饭了没,他说吃了,钟小杰还说:一直没来,放暑假了过来看看您,装有礼貌。 林仪桐的奶奶当着那些农村老太太夸钟小杰懂事,说这是她城里头二侄女儿的孩子,他爸是县医院院长,一帮老太太都附和着羡慕夸赞了一番。 林仪桐的奶奶从牌桌上拿出一块钱来,给钟小杰,让他到外头小卖铺买根儿冰棍儿吃,钟小杰差点儿乐了,他没要,心想这老太太还把自己当小孩儿呢。 不过他内心挺感激,一块钱,估计姑姥姥一下午才能赢一两块钱吧,他看到那些老太太们跟前大都是一毛两毛的,还有五分的。 他看到后院子里有很多的葡萄树,但看着都活得不太好,都大夏天了上面也没几片叶子。他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他去了林仪桐的小东屋。 小屋不大,床大桌子站去了大半面积。那张老年间的大方桌子抽屉,桌子上摆的乱七八糟的,有高一的旧书还有高二的新书,还有一些有铅笔素描画,挨着北墙还有四口乌溜溜的大缸,大缸外面有一个长方形的矮桌,桌子上搁着些树根。 钟小杰走过去看了看笑了,自己曾经还和林仪桐到野地里挖过树根呢,西墙的窗户边儿的挂着一张弓,这个他也知道,是林仪桐的三爷爷做的,他三爷爷会木匠手艺,还会武术。没什么稀罕的物件,钟小杰就看那些铅笔画,一张一张的看,有不少。 “你怎么来了。”林仪桐进来说。 钟小杰一笑说:“没事儿,看你在家忙活啥,你干啥去了” “去粮站了,去找我们村儿的一个孩子有点儿事。”林仪桐说着赶紧把那些画收拾起来,他记不清他给张丽画的肖像在里面没有,但愿他没看到,所以他赶紧都收拾起来了,连同那些书。 “你要买啊” “知道的够快的,你也去舅老爷那里了” “我妈回家说的,我告诉你,那东西都快不时兴了。” “时兴不时兴的,我不买那东西了。” “我舅舅不让你买” “不是因为不让买,是我想买别的。”林仪桐就把昨天他在‘家电世界’看到的那东西给钟小杰说了。 说完了叹了口气说:“钱不够,要不我今天就去买了。” “差多少” “差200,你能借我吗” “我哪有,我和你一样,花一块给我妈要一块。” “钱不够,你说怎么弄啊” 钟小杰毫看着林仪桐笑了,脸上没有丝毫不同情。 林仪桐问:“你笑什么” “你把你那些‘根雕’卖了不就有钱了吗。” “你逗我呢,上哪儿卖去,卖给你啊” “我是不会花钱买你的那些东西的,但不见得别人不买啊,我是说真的,到‘漳卫公园’那里去卖,那里还有外地人。” 林仪桐想了一会儿说:“那试试去,明天去,你和我一起去啊。” “行,明天我到公园门口等着你。” “你早点,我八点就去,那里卖东西只卖一上午,下午就没人了。” “行,我八点骑摩托车到那儿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赶集 漳卫公园是在邺城东南,这个公园一半是在河堤上,有柳树,有水渠,水渠上有个石头小桥,小桥旁边修建了一个小亭子,这就是公园了。 原来那里是牲口市场,想买卖牛马驴羊的到这交易,这里成了公园后牲口市场就往南挪了,挪到了的河堤上,还包括河滩的一部分。原来是卖牛马驴骡大牲口的多,现在的卖鸽子猪狗鱼的多,还有卖鸟儿的。每逢大集,还有现场铸锅现场打农具的;推车的骑车的赶马的牵牛的,人声嘈杂再加上猪哼哼驴叫唤热闹的不得了;狗强子最爱来这里,卖鸟儿卖兔子,不卖的时候就来看人家卖,还当中间人。这是每逢大集的时候,平时每天在公园的附近都有卖鱼的,还有个专卖石头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块儿。 林仪桐很早就来到集市,他对卖根雕这事没多大信心,他不想错过每个赶集的人。他看到河堤下面的那片河滩——大牲口市场已经上人了,可是人多牲口少,两头牛,一挂骡子,一头小驴。用牲口种地拉车很少了,大牲口的买卖多数是屠宰杀肉。杀一头牲口是瞬间的事,而饲养一头牲口成年要两到三年,所以农村的牛马骡驴并不多,这些大牲口有的村儿一头都没有。 刚八点,是有点早,十点到十二点人才是人最多的时候,远地方赶集的十点才能来。但赶集做买卖的都会早来,为了站好地方。 没过一会儿林仪桐两边就也有人摆摊了,左边是个卖金鱼的,右边是个卖鸟儿的,幸好不是卖猪和卖羊的。 卖猪和卖羊的一般都原意挨着,有卖猪的就会引来卖羊的,猪哼哼羊叫唤,显得的热闹,他们往一起凑,就能把做其他买卖的挤走。小牲口贩子一般是九点钟到,他们也来不早。猪啊羊的早上先喂,然后轰赶到车上才能来,而且猪羊们未必那么听话那么好轰赶。有一次林仪桐亲眼看到一个卖猪崽的,小猪崽子没捆好,挣脱开,在人群中乱窜,主人追到河滩上也没逮住,小猪崽跑到河滩的苇子丛里了更抓不到了,最后那个猪崽成野猪了。 林仪桐虽然站了个好位置,但他还没有把东西摆出来,他是借了一辆三轮来的,东西都搁在三轮上头。钟小杰还不来,他往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钟小杰的影子。这个主意是钟小杰出的,他现在有点儿后悔,是自己太想要‘家电世界’里的那机了,所以才一厢情愿的相信了小杰的话,也许他根本就是拿自己打哈哈呢。 快八点半的时候钟小杰才出现。 “你怎么才来” 钟小杰说:“这不晚吧,我没吃饭就来了。” 林仪桐说:“我也没吃饭!” 钟小杰说:“行行,我给你买个炸糕去。” 林仪桐说:“你自己吃吧,我不吃。”货不知道卖得了卖不了,哪有心吃饭。 买回来后林仪桐果然没吃。“你怎么不摆出来啊”钟小杰一边儿吃一边儿问。 “真摆啊,你说咱要是卖不掉怎么办”林仪桐有点儿发虚。 “嘿嘿,卖不掉卖不掉你还弄回去,愿意留就留,不愿意留就真让我姑姥姥当柴烧了。” “一边儿去吧你,把你摩托车挪开,先摆出来,我告诉你,便宜我了我还不卖呢!” “这就对了吗,要对自己有信心,先摆出来再说。” 林仪桐没有抱多大希望,他拉来的大都是那种体积小的根雕,形态好的他没搬到车上来,不过体积小的也差多全部了弄过来了,一共十九尊。 看着他们从三轮车上搬下来一些树根,旁边的卖金鱼的到没说什么,卖鸟儿的是留着长胡子的老头儿,他感到奇怪了,“这些东西,你们这是要摆到这卖啊” 谁干谁的买卖,林仪桐没没吭声,钟小杰却说:“是啊,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告诉你,这是艺术品。” 老头儿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根鄙夷的笑了笑,林仪桐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老头儿,老头儿扭脸不看了。 河堤上摩托车三轮车还有小汽车越来越多,人和家畜也多了。 旁边的卖鱼的已经开张了,卖鸟儿的摊儿上也不断有人上前问,老头儿卖出一个鸟笼子。经过林仪桐跟前的人只是看看根本就没人问,有的停下低头看看那些树根,笑着摇摇头就走了,大概是说:这玩意儿也来卖,傻了吧。 有个小男孩儿从卖鱼的摊儿过来,八九岁的样子,小男孩蹲到林仪桐摊儿前看看,问林仪桐这是什么。林仪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孩子,想了:“你觉得像什么” 小孩抬头看看林仪桐,没说话,可能他也不知道那到底像什么。不过看样子那小孩儿很好奇,还拿了一个翻腾着看,然后举起来,问不远处的一个大人:“爸爸,你看这是什么” “是树疙瘩,拿那个干吗,赶紧过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说,他穿白色半袖,裤子也烫的很板正,看样子是在县城哪个机关上班的。 “树疙瘩”小孩儿自语了一句放下离开了。 人越来越多,扯嗓子叫卖的,讨价还价的,打招呼抬杠的,河堤上就像开了锅一样。河滩上也热闹了,除了有人声还有:羊咩狗吠猪哼哼,牛哞马嘶驴嚎叫。林仪桐摆的摊儿却是那么的冷清。 “爷们儿,你在这儿干嘛呢” 林仪桐抬头一看,是他们村的李春生,李春生是个木匠,他在家做点小桌子马扎小凳子来卖,有时候还有切菜板儿擀面棍儿什么的。 林仪桐之前没看到李春生,李春生来的晚,他们之间隔着好几个卖东西的。李春生也没开张呢,他瞎溜达就看到了林仪桐。林仪桐瞧着李春生说:“没事,出来玩玩儿。” 李春生看了看林仪桐摆的那些东西乐了,“哈,爷们儿,你弄这些东西来卖来了” “是卖的,光兴你卖那些板凳而,我这就不能卖。”林仪桐不愿意和他搭茬子,可又不能不说话。 “能卖,可是谁买啊你倒是弄点儿顺溜儿的啊,你这东西,人家填炉子都嫌枝查的慌。” “你懂个毛!赶紧看你的摊儿去吧,桌子让人扛走了!”林仪桐有点儿急了。 李春生呵呵笑了,他砸吧了下嘴呼扇着衣襟走了,一边走一边说:“小子,你比你爹有能耐,河边儿刨的荆条根也来卖钱,哈一一。” 都十点多了,一分钱也没卖,钟小杰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了,大概是到河滩那儿边看驴马配种去了吧。来了有什么用,还得给他看着摩托车。 卖不掉算了,大不了再拉回去,要是卖掉了才不正常呢。太不冷静了,费点劲而拉回去到没什么,这丢人受不了。这准得传到村里弄出笑话来——林鑫堂的儿子弄些烂树根到赶集来卖,就李春生那嘴。 钟小杰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林仪桐说:“马配驴看够了!” 钟小杰脸一红反驳道:“去一边儿吧你,我去看人家卖狗的去了一一一一一一你卖了多少钱了” 林仪桐说:“卖了好几百了。” “嘿嘿,是吗那让我看看。” 林仪桐说:“你骑着三轮给我送回去,出得骚主意一一一一一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开张了 他们正斗嘴的时候,之前那个小孩儿又过来了,拉着他爸爸,经过林仪桐的摊儿时又蹲下来,拿起一个树根翻来覆去看起来,他爸爸叫他也不走。 “你这个树疙瘩,多少钱一个”小男孩突然抬头问。 “小弟弟,这不是树疙瘩,这是根雕,根雕你知道吗,能放很多年,买一个吧。”小杰,蹲下来看着那个小孩。 “根雕,多少钱一个” “多少钱”小杰抬头看林仪桐。 林仪桐也不知道该说多少钱,没卖过啊,也没见人卖过。在这邺城集市上他是头一个卖这个的。 想了一会儿,林仪桐还是说出了一个价钱:“你要二十块钱,大人要买就得五十。” “爸爸,我要买一个这个,根雕。” “别捣蛋了,赶紧走,一会儿去找个树根,挖出来拿家玩儿。” “不行,我就要这个,这多是山洞,像《西游记》里的山洞。”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咋联想的。 那个大人拗不过孩子,只好来过来给林仪桐谈价钱,只给十块钱。 林仪桐微笑着对小孩儿的爸爸说:“按说没有一百块钱是不卖的,你也看到到,我一个还没卖呢,但也不能十块就卖,关键是刚才这个小弟弟就来看了,知道他喜欢;说实话要是他自己来的,他这么小我白送给他一个也没事。”说完林仪桐把脸扭到一边儿去了,不看下面的小孩儿也不看小孩儿的爸爸。 “我就要这个,我就要这个一一一一”小孩不依不饶。 那孩子的爸爸只好答应了,递给了林仪桐二十元,小孩儿欢喜的挑了又挑,最后没要那个“山洞”挑了个别的笑嘻嘻的走了。 “今天到家好好给我写作业啊一一一一一一”小孩儿的爸爸拉着小孩说。 “开张了!”小杰到林仪桐肩膀上拍了一下,林仪桐还在望着那对父子。 “嗨——”他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真不该收人家的钱,他还是个小孩儿呢。” “你来干吗了不过你也真敢要,还说五十一一一一一人家那边,做一个木凳子要用多少木头,才二十块钱一把,你一个小树根儿一一一一一一。” “我要得多吗你还不明白啊,凳子每家都需要,咱这个是人人都要的吗” “走吧,我不想卖了。” “又灰心了,还早呢,在等等,就当玩儿。” “那你在这给我看着,我也去那边转转去,有人要你随便卖!”林仪桐说着跑了,他爱看大牲口的买卖。 到了大牲口交易区,还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早上一来就看到的那两头牛还在原地拴着呢,牛瞪着眼一边看人一边反刍,无人问津,估计主人还得牵回去。看了一会儿,林仪桐觉得没意思就回去了。 他的摊儿那块儿围着好几个人,围着看的都衣着不俗,头发梳得溜光,有两个还拿着纸折扇。估计是看买鸟儿的吧,林仪桐想,不过到了跟前确实是在他的摊儿前,当中有个人手里还拿着他的一件作品。 “你可回来,你瞎跑什么,这一一一一一一”小杰一脑门子汗,拉着林仪桐又低声说:“这是想买的,问我这是什么树的根呢,这些人好像都是当官儿的一一一一一”小杰小声说。 “哎——叔叔,这些都是这人的,他弄的,你有问题问他吧。”小杰把林仪桐推到了前面。 林仪桐看到,当中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人,年龄五十朝上,他的左边是着一个穿花格儿恤衫的,微胖;右边是个一个穿灰色半袖,偏瘦,这两个人都在四十左右。花白头发和穿花格恤衫的都蹲着看那些根雕,穿灰色半袖的人站着看,这三个人几乎把摊子全遮住了,三个人的后面左右还站着五六个人。 这些人都衣着光鲜,脸皮儿干净细白,看样子都不是邺城当地的,像是来自大城市的,保养的那么好,在四周赶集的乡下人衬比下,就更明显了,一看就是那种坐办公室的人。林仪桐看出来这些人是一起的,以当中那个花白头发的人为首。 林仪桐还看到,前面三个人都谈笑自若的样子,而后面的那几人都很紧张的样子,还转着脖子东张西望的。这时,年龄看起来最大的花白头微笑着看了看林仪桐,林仪桐微笑了一下。 “哈哈,老板这么年轻。”花白头发开口说,他两边的人都笑了笑。 那人一开口林仪桐就听出不是本地人,但故意学当地说话的口音。 林仪桐连忙说:“我不是什么老板,我看你才是老板。” 林仪桐一说完他们那几个人都笑了。 花白头发满面是笑的说:“行,我是老板,那咱们就谈谈生意,怎样” “我没做过生意,也不会做生意一一一一一如果你指的是地下这些树根,你要是喜欢你随便拿吧。” “哦。”那人又感觉意外似的,他笑着看了看两边的人,两边的人也笑了。花白头发把手里的东西又翻过去看了看,然后说:“小伙子,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树的根吗,如果你要是觉得这是你的‘商业机密’你也可以不说,啊,哈哈。” 林仪桐说:“没那么严重的说道,其实你知道这不是树根,你是故意问我的,这就是荆条根。” “哦,原来不是树的根啊。”旁边的人吃惊的附和。不知是真吃惊还是假吃惊,就连旁边花白头发身边的两人也是一脸错愕的样子。 花白头发说:“这是当地的紫荆根” “是的,我说你知道故意问我的吧。”林仪桐说着往河滩那边一指说,就是那些。 众多围着看的人都扭头,看林仪桐指的地方,河滩上一簇簇一丛丛的紫荆条子。 林仪桐接着说:“这些都是超过十年以上的荆条根,质地密集坚硬的很,不信你看。”林仪桐说着随手拿起一个,在河堤水泥路面上“啪啪”摔了两下,再看那根雕原样没变,连个裂缝都没有。 “哈哈,不必不必,这是‘艺术品’,你怎么能那样干,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这一棵植物长到十年也不容易,都挖了会不会太可惜,还比如会不会破坏生态环境什么的,我们不能做自己毁自己的事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宰人” 林仪桐说:“说可惜也可惜,说不可惜也不可惜,原来荆条用处很多,编筐编篓,盖房子也用到,现在没人用荆条编东西了,盖房子也用了更好的建材一一一一一这些年没人割荆条,所以疯狂滋长,都影响到庄稼地了。” 花白头发以及花白头一起的那些人的都纷纷点头。 林仪桐接着又说:“另外,由于没人割荆条,到了冬天还容易着火,我们村有的人就把田边儿上的荆刨了,因为它和庄稼争养分,也有的人改良河滩上的地,把荆条刨了,种上苜蓿养猪羊,这样能增加收入,就像原来荆条能给我们带来好处一样,现在种苜蓿能带来好处,总之就这样。” 那个人听完林仪桐的话,一下两下,竟然拍起巴掌来。他一鼓掌,那两边的人也鼓起掌来,而且还很激动的样子。倒是那些赶集的邺城本地人却无人附和,那些事他们也知道,可能心里还奇怪,为啥这小子说了这帮子人就鼓着呢。 花白头发笑呵呵的说:“小伙子你说说多少钱,我想带走一个玩儿玩儿。” 林仪桐说:“这都是我在河滩上野生野张的,也没有下本钱,不像卖其他的,是有本钱来的,看您不是邺城的,您能看上我们邺县的土玩意儿,说实在的我心里感到热乎的很,刚才已经说了,不用钱,你随便拿。” 林仪桐说后,围着的人一片“啧啧一一一一一”不知不觉,后头已经围了很多的人。 “虽说原料你不用你花钱,但是你精雕细琢的,也是花了功夫的,你付出了劳动我怎么能不给钱呢,啊,哈哈。”花白头发把树根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花白头发右边的那穿灰色半袖的人往身后看了看,发现后面围了很厚的人,那人皱了一下眉头,回过脸一笑对林仪桐说:“小伙子,你既然把东西摆到这儿了,就是想和人交易,你不说价钱我们也带不走,你不妨说个价,要不要的我们也听听。” 该人说话却是地道的当地口音,林仪桐看了那人一眼说:“大叔说的是,也是为我想,我就说个价儿,前面这些二百一个,不论大小。” “噫——”后面一阵嘘声,还有嘲笑的。 花白头发忽然说,“小伙子,这才干脆吗。”他说着又往前凑了凑,复拿起几个树根仔细端详,一边看着一边又说,“这样才能谈生意吗,你出价,我压价。”其他他的人都被他说笑了。 林仪桐也笑了笑,这时林仪桐发现刚才右边帮腔说话的人,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那个人比较年轻,点了一下头,挤出了人群,紧接着掏出了手机。 小杰听着林仪桐前面说的都挺好的,当听到二百的时候,心里咕咚一下!不由扯了林仪桐一下,林仪桐却装不知道。 小杰替他着急,看来这小子看这几个人有钱就起了黑心,太黑了!把顾客吓走了再知道黑心不得好报就晚了,那可是河滩上随处可见的烂树根啊,要二百! 那花白头发忽然说:“啊,前面这些我都不要,我要你跟前的那三个,三个五百块块钱怎么样,你不吃亏吧” 后头那些围观的吃惊了,三个脱皮的烂树根掏五百块钱,还带央告的。 林仪桐没想到,花白头发会突然提出要那三尊,他有点呆了,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觉得吃亏,还是不舍得了”花白头发笑看着林仪桐。 花白头发又说:“不行还就按你说的,一点不还价就六百。” 林仪桐还是犹豫不定,他低头看着他脚下的那个三尊荆根,不说话。 这时,左边微胖的中年人说:“小伙子,犹豫什么呢,一个200,是你刚才说的,我们也不还价了,让我们把东西带走吧,不能说了不算啊,哈哈。”后面的人也都附和着,林仪桐被将住了。 “老几位,这怨我,我没说清楚,我说前面这些,一个二百,我当时只是指了前边,没包括后面的,而且老先生刚才拿得也是前面的一一一一一” “哈哈,是这样吗”花白头发笑呵呵的扭头,看着后面以及四周看热闹的人的人问。 后面的人附和道:“哎呀,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是看想要了,这是又坐地起价啊一一一一一一” 其他的人也议论纷纷,大都是说林仪桐的不是。 林仪桐百口莫辩。 小杰都有点急了,一下子到手六百还不卖!扳吧,扳翻了就知道后悔了,他使劲拽了一下林仪桐的衣服。 林仪桐没反应,有点发呆,小杰觉得林仪桐脸色比平时白了。这是因为紧张吗,小杰又拽了一下林仪桐的衣服,林仪桐才像刚才那样正常的样子了。 “要不这样,小伙子,这仨你再定个价。”看起来这人非得买不行,小杰才放心了,生意跑不掉,今天真遇见愿意当“冤大头”的了 林仪桐的脸白而转红了说:“我三爷爷告诉我说做人做事不能太满太张,一千太满了,不好,我喜欢‘七’这个数字,一个七百,你要真喜欢的的话给两千一吧,这三个。” “日,一头肥猪才值六百啊!”一个赶集的老头儿吃惊的说。不光老头儿吃惊,后面其他的也人议论纷纷,一阵骚乱。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众又多了几个衣装干净面孔严肃的人,一看就不是赶集的,那几个人皱着眉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人,以及四周的情况。 岗子坡的李春生也在人群中,他听到三个当烧火柴都不用的树根林仪桐要人家两千多块,不知是眼气了还是怎么了,他踮着脚蹦了蹦喊道:“仪桐,你个兔崽子,你敢坑人家外地人,回头我告你爹,让你爹揍你个小子!” 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扭扭头看李春生,议论纷纷,有的说李春生多管闲事,也有的说林仪桐,真黑心坑人。 “你看看,那是你一个村的吧他都觉着你要的太高了,你不能坐地起价呀,小伙子。”花白头发说。 林仪桐的脸又变成了白色的,他说:“你别要这三个,前边的我白给了,就算我刚才说错了,行吗” “好吧,一个七百就七百!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卖得不便宜,你看这些东西多粗糙,你也没动几刀啊。” “这东西好不好,我不说,我要是在你面前说,就是班门弄斧了,你的艺术素养我知道。” “哈哈,我可没什么艺术素养,根本就不懂艺术,我看你倒是个很会做生意,你们看这小伙子真会说,你们大家说是不是”他望着后面的人,身后的几人都“哈哈”笑了。 “行了,不为别了,为你刚才说的做人做事不能太满太张。”花白头发话一说完,往后看了看,有个戴眼镜的人挤到了前面,戴眼镜的人打开黑色手包要取钱,还没取出来,一个白衬衫年轻人已经站在了林仪桐的侧面,早就准备好了似的,拿着一把崭新的百元钞票给林仪桐。 花白头发忙挡住那人的钱,“哎——别别,小志你来。” 穿白衬衫年轻人看了一眼他前面的微胖的穿花格体恤衫的中年人,那人微颔首,于是穿白衬衫就不抢着付钱了。 那个叫小志的,准确的从皮包里掏出钱,把钱递给林仪桐,“你数数。” 林仪桐有点不太相信,这就成了。他把钱递给了小杰,并且说:数啥,在土集上卖东西,没有数钱的。 小杰咬着嘴唇把钱拿到手里数了数,然后说:“没错儿,两千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大买家 林仪桐把那三尊根雕交到花白头发手里,花白头发拿不下,那个小志赶紧接了。 “我也挑一个。”忽见站在左边的那个微胖的人也蹲了下来。“我是当地人,竟然不认识是什么根,我得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呢。”说着一副认真挑选的样子。其实他不是当地人,只不过是在邺县工作。 中年胖子最后挑了一尊很光亮的根雕,“就它了。”他一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人也赶紧付钱给林仪桐。 “我也来一个。”说着右边穿灰半袖的那人也蹲下来了。 花白头发说:“哎——我说两位,你们可不能‘爱屋及乌’,可不能勉强自己啊,我可不给你们报销啊,啊。”后面的人也跟着“哈哈哈”笑了起来。 “你们都满载而归,我也不能白赶趟集啊。”穿灰半袖的人笑着说,其他的也都呵呵笑着,看他挑拣根雕。 就这样林仪桐又卖了俩,再收到了四百块钱。 站在林仪桐侧面的那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对后面围观的人说,“老乡让让,叫我们出去。”人墙烘烘的往后撤着,但都斜伸着脖子看那些人买的东西,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高级物件,都想弄明白那些树根好在哪儿了。 林仪桐忽然冲中间花白头发说:“你等等。” 那一帮人差不多同时回过头来看,中间的花白头发微笑着看着林仪桐说:“怎么了,后悔了。” “没有,货卖识家,有什么后悔的,你给的又不少。” “那——” “我想送你一个,就当,当——”他用眼睛直直的看着花白头发。 “哦,还有送的,那太好,可是为什么呢,你一个二百块呢。” “为你刚才说是那句话。” “什么话啊,我刚才说什么了” “为‘花了不少功夫’这句话。”林仪桐说着在剩下根雕当中拿了一个,递到花白头发手里。 花白头发说:“实话吗,这不用感谢的。” “那一一一一还是那句话,能看上我们邺县的土玩意儿,我心里感激,要送。” “行,那我收下,但我要告诉你,虽然我不是邺县人,但我对邺县很熟啊,你说你是哪个村的。” “我是岗子坡的。” “岗子坡——”早有旁边的人在那人耳边儿低语了几句。 花白头发说:“哦,岗子坡我也知道,距离县城二里地,在县城南边。我说的对吗” 谁看不出来,是刚才那人告诉他的,但林仪桐说:“对。” 那些人走了,后面的那些赶集的人有走开了,有趁机围上到林仪桐摊子前的,看看这到底有什么稀奇的,但这些人都不是买主,林仪桐知道。 小杰忽然低声对林仪桐说:“仪桐,刚才我看有个眼熟,好像是县长。” “哪个人是县长,你认识县长啊”林仪桐问。 “就是最后买的那个,说不能白赶趟集的那个。” “管他什么长,咱也没强买强卖。” “你认出来那是县长啦” 说话的人是刚才那个带小男孩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和他的孩子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你看这个大哥都看出来了。” 林仪桐也蹲下来,用眼睛看着那人。那人微笑着小声儿说:“穿灰半袖的是刘县长,我经常开会听他讲话。” 林仪桐吸了一口气,这么巧。 “那你知道另外两个人是谁吗”小杰也蹲下来好奇的问那个人。 “左边的那个是郭书记,中间的那个我就不知道了。” “靠!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来买你的东西了!”小杰啪到林仪肩膀上擂了一拳,差点没把林仪桐砸爬在地上。“中间的那个说不定是什么大官儿呢!” 那个人微微笑了 那个带小孩的人看林仪桐还不太相信,他示意林仪桐往北边看,公园外的那条路上停着四两警车,看到这些林仪桐明白了,也相信了。他们一直是面向东南方向来着,没有注意身后。 “兄弟,我还想再买两个,你能不能算我便宜点。”带小孩儿的人低声的问林仪桐 “哦,刚才是什么价还是什么价。” “怎么你也要收我二百吗” “不是,不是,刚才你给孩子买过吗,20块。” “那谢谢了”那人说着给了林仪桐四十块钱,然后拿他拿起两个根雕领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走,不买了,咱们也走。”林仪桐说着把地上的那些根雕就往车上装。 “干嘛不买了,趁热乎劲儿,全卖了,没看这么多人围着看吗。” “行了,我不是为了专门来卖这的,再说这些人都不是买家,走吧。” 李春生扶着三轮车说:“小子,你今儿发了市,不给我买碗凉皮儿吃吃!” 林仪桐从刚才的钱里抽出一张十块的对李春生说:“给你,一碗凉皮儿够你吃吗,买两碗吧。”说完和小杰匆匆的离开的河堤。 买了林仪桐根雕的花白头发在众人的簇拥下走着,他边走边说:“你们看看,我说的怎么样,只有到老百姓的集市上,才能有所收获,才能真的了解风土人情。那些街道啊广场高楼啊,冷冰冰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去老百姓的集市上看看,这才真实吗!刚才那个小伙子既质朴又热情,到广场高楼里能遇到吗这样的人吗” 众人都笑着附和称是。 花白头发又说:“刘县长打破了你们原来的安排,你不要不愿意啊。” 那个穿灰半袖的瘦中年人说:“没有没有,领导的这种实事求是亲民近民的作风是我们都该学的。” 穿花格恤衫的人说:“老领导说那里了,我们也该到老百姓的中间走走,这次陪领导,不光看到了平时在办公室看不到的,还学了对艺术品的鉴赏知识,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 中间的人又转脸对左边的人说:“那就好,那就好。郭书记,你也很有鉴赏力啊,我看你挑的那个也不错,很奇特的一个天然造型。” “我哪有什么鉴赏力,我在邺县生活工作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是拾人牙慧罢了,哈哈一” “哎,不要谦虚吗。” “没有谦虚,是惭愧。索性我也豁出去了,还得像您请教为什么,二百的你不要偏要他那贵的,我看都差不多啊” “对对,我也看不出来,您买的那三个,与其他的区别在哪儿。”刘县长也说。 “哈,其实也没什么,兴趣使然吧。” 微胖的中年人说:“一定有深意的,您还是给我们说说吧。” 刘县长也跟着说:“就是,我们不明白您为什么非得要那三个。” “我说是兴趣使然,你们不信,非得让我说,那我就说说我的心得吧。”花白头发把他买的其中一个根雕托在手里说:“这种东西在奇在特,我这三个要是一个呢恐怕不如你们的好,但三个搁到一起就妙处多了。”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还是不明白。 花白头发说:“小志,那两个也给郭书记看看。” 郭书记把三个看了又看,半晌才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花白头发说:“这三个是一组图画,是八个人物一一一一一是这样吗” “对的,你看像什么人物” “像画上的八仙过海,是八仙过海” 中间的那人笑了,“对,这三个紫荆根,天然形成八仙人物,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起初是这么发现的,我猜他最初只是偶尔挖到一个,发现了盘曲的根像人物,为了搭配不知道挖了多少根才形成这一套八仙,奇特的是每个都是自然的形态,不用做太多的雕饰。” “哎呀,是啊,每个树根都形态各异,哪么好找另外的也是人物形状的根啊一一一一一一” “这是不可复制的天然艺术,说是鬼斧神工也不是夸词。” “您早就看到了那三个一一一一一” 花白头发说:“是。普通做生意的通常都是把最好的摆到显眼的地方一一一一一做这一行的却是相反,越是好的越不往显眼地方摆一一一一一一一在这个集市上,他能卖到这价,都合适。他不是名家,按说这没有收藏价值,但也不凡有人会看到这东西的天然价值,到了其他地方,也许能卖一万两万也不稀奇,我切当买个家乡的物件留作纪念吧。” “原来如此啊一一一一一一” 花白头发说:“就是这样,高手总在民间一一一一一” 那一些“大买家”离开了,一个个上了黑色轿车,轿车开走之后警车也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得偿所愿 林仪桐到了家没卸“货”就让小杰用摩托车带着他去了“家电大世界”。 一路上小杰嘴里抱怨林仪桐,应该吃了午饭再去,干嘛那么着急一一一一一一但速度并不慢,风驰电掣的,一会儿就到了“家电大世界”。 在外头那么着急,到了‘家电大世界’里面林仪桐却不着急了,东看看西摸摸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小杰急了:“你说的那个东西在哪儿啊,赶紧买了走啊。” 白建国看到林仪桐,认出了是昨天的来过的,于是他依然不冷不淡的,任由林仪桐东看西看,也不上前招呼,要玩欲擒故纵,但他在偷偷的观察林仪桐和小杰,并听着他们说的话。 “就在边儿上摆的那个,黑色的一一一一一一”林仪桐领着小杰到那机子跟前,两人端详了一会儿林仪桐忽然问:“老板,这多少钱来着。” “480,是哪一天来着,我记得你来看过是吧”白建国装模作样的说。 “昨天来过,能再试试吗”林仪桐问正在假装玩儿游戏机的白建国。 “试吧。”白建国也不抬头。 林仪桐再次把上面所有的功能试了个遍,最后把声音调最大,声音巨大,以至于连白建国都坐不住了,他怕真的这时候万一把喇叭试坏了就算完了,这件东西不像其他的能退换货,原来广东那边的代理商都不干了。 试过后小杰对林仪桐说:“我当你说的是什么呢,不时兴了,好几百要这东西干啥!” 林仪桐:“那买什么,啥时兴” “你就凑合买个行了。” “那东西都太贵,我买不起。” “你怎么买不起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赶紧冲小杰眨了一下眼,小杰打住了,但不明白林仪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真想要,我再给你便宜点儿。”白建国甩着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林仪桐顶看不上那样走路的人,装孬种。 林仪桐问:“能便宜多少钱” 白建国手摸着下巴说:“给你说算460,这是最低了,就这我赔钱了。” 林仪桐说:“还是有点贵,算了,我想我这哥说的也挺对的,好几百买个不时兴的玩意儿一一一一一一” “这怎么不时兴了,这种东西音质比影碟机不差,光头比影碟机的要耐用的多一一一一一一”关于那台机子好处白建国说了很多。 林仪桐假装被说服的样子看了看小杰,小杰说:“我不管你,要我买就买个影碟机!” 林仪桐说:“你老劝我买影影碟机,钱呢,够不够” “那算了,也不买东西,早上就没吃饭,陪你在这瞎转悠什么劲儿。”小杰真有点生气了,心说你明明拿着两千多块呢。小杰说着自己就往外走,林仪桐假装瞪了一眼小杰,叹了口气慢慢的也往门口走。 白建国赶紧上前说:“兄弟,到底想要吗” 林仪桐说:“不想要能来两趟。” “那你别走啊。” “太贵,买不起不走干啥。” “你想多少钱要,你说说我听听。” “260,行吗” “260你以为这是处理白萝卜呢,到了季节不值钱了,随便砍!告诉你460我就是平本儿卖。” 走到门口的钟小杰听到林仪桐的话差点栽个跟头,心说这老弟没事吧,一口就给人砍200,这不是明显捣乱找揍吗,你以为这是在你村头呢,这些开买卖的人一个可比一个横!再说了你也不是没钱。 “我知道也不行,可我就这么多钱,还借了他一百呢。”林仪桐说着指了一下小杰。 白建国手扶着腰看了看小杰,见他来的来的时候骑得是一个光阳一125踏板摩托车,知道也是县城里的属于那种家里有钱但是没心没肺直心眼的孩子,另一个已经说过了是农村的,老土。所以,白建国判断他们就是没多少钱,但他说:“赔这么多,我不能卖,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走吧,你还在哪儿愣着干什么,你又买不起。”小杰已在摩托车上,一脚踏在地上喊林仪桐。 林仪桐迟疑了一下还是往外走了。 “兄弟,能加点儿不能,要真要的话300我认赔了!” “我不是给你砍价,钱要够,我昨天460就搬走了。”林仪桐说完就往外走。 “真没钱了” “一共260,真的。” “260搬走吧。”心疼的白建国好像被从身上割了一条子肉。 “你回来,人家卖了。”林仪桐笑着招呼在摩托车上的小杰。 林仪桐以他心里的价格买到了那个唱机。 先吃点儿饭,俩人又去了一家音像店,那是一个格调不高的音像店,看店的胖女人就没听说过什么《 》,四大天王的王菲的歌碟有的是。但林仪桐买了一个坠子书的碟,名字叫《罗成算卦》,他奶奶好听这个,他没有买到他想要的歌碟,他想其他音像店一定有的,就算卖不到,可以借张丽的那个听。 回到家,他把机的包装拆开,《罗成算卦》光盘往里一搁就唱了起来。外头和他奶奶抹纸牌的那些老太太说:“这是哪里唱坠子书呢,村里请唱坠子书了” 林仪桐的奶奶也说:“是啊,他四婶子,你到外头看看啊。”有一个在看旁边看打牌的的老太太,挪着小脚往外走,扶着林仪桐家的街门往大街上张望,想看看这唱坠子书的到底在哪儿。 林仪桐一边放着坠子书,他把塑封的说明书扯开,说明书里竟然有一张歌碟,一面银光闪闪纤尘不染,另一面是红底黑字儿,他大喜,这里面原来还有赠送的碟片,而这个赠送的歌碟正和他在张丽家见到的那张一样。本来他还想明天再换个音像店找找去,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罗成算卦》立马换掉。 那个外国男人奇怪的声音响起来了,为了不再惊动外面的那些老人,他把声音调的很低很低。 有的老太太耳朵尖,听出来是林仪桐屋子里的声音,就笑话刚才的人,“人家孩子在摆弄电视嘞,哪是真人唱,还跑到街上看看去一一一一一一”林仪桐知道他奶奶爱听,又放上了刚才的坠子书,还把唱机搬到了院子里,放在一个凳子上。 你们先欣赏吧,往后的日子少于我的老人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得偿所愿2 前天儿子找到药铺给自己要钱,没给他,不知道这小子会怎么样,林鑫堂有点不放心,下半晌的时候他给他舅舅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药铺。他拿了存折,到信用社取了点钱,又给他娘买了几块儿点心,夏天不能多卖,然后就回家了。 院子里,他娘一个人坐在桐树的阴凉儿下正在摘菜,抹纸牌的的老太太们都回家了,有的去做饭了,有的帮着看孩子。牌局儿散了,玩儿牌的小桌子小凳子还在。一个凳子上还放着一个他不认识的黑匣子,里面还唱着坠子书。 林鑫堂明白了,他刚才在街门外头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这大概就是儿子说的吧。说不让买,他偏买了,谁给他的钱!当着他娘他不好发作,只是和他娘说了句话,把点心放到他娘跟前就往正房去换衣服了。 林仪桐在东屋,正在专注的画画,听到外面说话,往窗外看了看,一见是他爹回来了吓得干紧把手里的画藏了起来,拿起一本英语书装着看。又过了一会儿,林仪桐觉得还是不妥,于是他轻轻的就往外走,刚走到院子中间就被喝住了。 “你干啥去。”他爹在正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扇子。 林鑫堂把扇子扇得很起劲,他的头发和薄薄的半袖衫都跟着急躁了似的,一浮一浮的。 “不让你买你还非买是不是!” “一一一一一一一” “我还没问你考试怎么样呢,你躲什么” “谁躲了,我就要去我三爷家,我三爷让我去给他搭手。” “先别去了,先说说你考试的事,比上学期考得怎么样” “没上学期考的好。” “那就对了,光想着和学习不相干的东西,考好了才奇怪!” 林仪桐低着头不说话。 林鑫堂指了一下机问:“哪儿弄的的钱,你给奶奶要的” “我是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是卖树根的得到的钱,还说是和小杰一起去赶的集。说完把剩下的两千多块钱也掏出,搁到了桌子上,“还剩下这些,全在都交给你一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看看那二十多张红色的钞票本来皱着的眉皱的更紧了,“你鼓捣的那玩意儿换这么多钱你给我说实话了没有,想了什么歪道儿!” “是真的,也是碰巧的事,有个人他愿意要,你不要不信你可以问小杰,啊对,还有咱村儿的李春生。” “你说后街的,二把刀木匠,春生他看到你卖那些东西了” “是。” “鑫堂——” 听到他娘喊他,林鑫堂赶紧出去了。 林鑫堂的娘说:“你在屋里吵啥,他买这个物件儿后我已经说过他了,你回来又审他干啥这东西不孬,我待见,比电视好,想听就能听,坠子豫剧都有。” 林鑫堂东屋的方向指了下说:“他不往学习上用心一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的娘说:“行了,你不回来的时候见天在屋里钻着念书嘞一一一一一你不是也看见了,这东西在我跟前撂着呢,我听着呢,他这是给我买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林鑫堂狠狠瞪了林仪桐一眼。 “仪桐,你出来给我再放放《罗成算卦》,这《辕门斩子》我听够了。” 林鑫堂看着儿子在那黑匣子上按了两下,就换戏了,声音挺真亮。林鑫堂听着也挺美,这事他娘不让追究,不了也得了了。 林鑫堂看着自己的儿子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的,嚼东西的时候腮帮子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那么结实有力,真像个大人了。看着看着林鑫堂心里五味陈杂,没怎么注意,这个儿子就长这么大了,也没记得让这个孩子吃什么好的,他却长得那么快,个头超过了自己,还会到集市上做买卖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看着好像是突然长大的儿子,内心多的还是欣慰满足。饭后,林鑫堂把又训诫了一番后把林仪桐‘上交’的钱退回去了,说了句:“你本事大,自己挣得的钱,自己花。”,然后就串门儿去了,也忘了问他到底考了多少分儿。 一天天老在城里,村里的一些关系也要维系,他到一个邻居家说门儿去了。 林仪桐明白他爹的意思,就是自己赶集挣的钱自己留着,买东西还是由他爹来花这笔钱。这没想到自己的老子今天这么开明,这两天的事都是那么的意外的那么的顺畅,他拿出三百块钱,其他的都放了起来,然后就去了狗强子家。 早点还了吧,免得狗强子惦记,再上门来要。到了狗强子家,狗强子娘说狗强子出去了,林仪桐白跑了一趟,野崽子不占家,他心里骂着离开了。 天上的月亮昏黄黯淡,月亮边儿的碎云,像几摊黏鼻涕,几颗星星,像鼻涕里的泡儿,天上一切都混混绰绰的,真寂寥。这会儿他想去邺城去张丽家,虽然明明知道她现在没在这座县城,哪怕在她出现过的地方转一圈儿呢一一一一一一 武山南区,张丽和她爸妈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她穿着长裙,窝在沙发里,旁边还搁着零食,手机也放在旁边,突然手里的音乐铃声响了起来,她爸妈都往她那儿看了一眼,她妈说:“这么晚了,谁来的电话” 张丽摇了摇头。 “喂,谁啊” “是我。” “哦,你是你啊。”张丽穿上了拖鞋提着裙子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张丽的问:“你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没事,看你回来了没有。” “没回去呢,我刚来就回去啊,你有事吗” 那边一阵子没人说话了,光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半天才有了声音:“你在干啥呢” “我刚才在看电视,你呢” “我,我在听歌呢,你猜我听的什么” 张丽说:“《 》”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 “哦,你的手机信号真好。” 张丽笑着说:“嗯,没事就挂了吧。” “你啥时候回来” “呜——”张丽已经先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说门儿 放暑假后,小英在他爹小饭馆帮着干活儿,当她全天在这个小店的时候才知道他爹有多忙多累。 六点钟起来买新鲜菜择洗再切;八点左右杀猪的老田来送下水猪头,有时候他爹得自己去取。猪头下水来了后他爹洗收拾,这活儿她爹一般不让她粘手,怕她嫌脏嫌味儿,把那些入锅煮上之后,她爹又要煮洗鸡爪子牛腱子,用另外的锅再煮。 三个锅里咕嘟着,这边他爹开始调制凉菜。凉菜做好后煮着的各种肉食也好了,捞出锅晾一会儿再摆好,到这会儿差不多十一点了,到店里吃饭或是来买熟肉的也都来,一直要忙到过午两三点钟后才能休息会儿,他爹就一缸子一缸子的喝水,吸烟。 下午五点的时候又得忙,比中午还忙。夏天喝啤酒吃凉菜的多,他爹在外头也支了几张桌子也都不够用的,晚上九点以后才不上人,那些客人一边喝酒一边谈事说门儿,到十一点后才能走完。这时候他爹躺在躺椅上,抽烟喝水等着客人。 晚上一般八点以后他爹就让她到后面休息了,不让再在前面帮忙。晚上喝茶影响睡眠,虽然他爹喝那么浓的茶,但晚上睡的时候依然鼾声如雷,她在另一个屋子里都能听见。 他爹煮得熟食一般只够一天卖的,他爹也不多煮,怕剩,隔天就不好吃了。他把煮好的熟食在外面晾凉了,然后后再搁到冰柜里,冰柜调到不结冰的温度,客人吃着正好儿。 夏天热,人的口胃也燥,都爱吃凉的,她爹给客人上的肉食都是又凉又鲜,上面会有一层琥珀一样的肉冻儿。夹一块儿放在嘴里,凉凉的很利口,嚼两下,香味就出来了,每个客人都爱吃,一般都不吃主食了,夏天的生意比冬天好,所以他爹不舍得休息,客人再多也不烦。 为了家,为了她们姐妹,自己的爹每天都要忙活着,小英感叹,想完了这些再想点儿自己的事,自己的什么事呢就是想那个人抢她们家葡萄树,当着她面说浑话,点点滴滴模模糊糊的事。不知道放了暑假他在家干些什么,她和那个美术老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无人可问一一一一一一 想着这些又想回家,她想她娘,想她多嘴的三妹和快嘴的四妹,她决定明天早上回家去,放暑假都半个月了。 小英平时太过文静冷漠,连一个要好的同学也没有,所以感到孤单了只能回家。小英还不如他爹,他爹在邺县还有两个朋友,一个是老钟,另一个在这趟街上杀羊的老录。 不卖烧烤,也不卖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煮熟食,和几样青菜,老杨有时候真的感到累,但累的踏实。最大的享受是一边喝茶,一边听那些在他小店里吃喝的客人的闲聊说门儿;比这更享受当然是自己和人一边说门儿,一边喝茶了,能一块儿说门儿的,当然是说的着的。 自己不是当地人,在当地也没有真正的的朋友。要说有,只能有一个老钟,老钟是中学校长,说话很有意思,老钟不轻看他这个外地人,一个月能来两会找自己,纯碎是为了说门儿,老钟把他当朋友。 “说门儿”是邺县周边地区的的方言。“说门儿”就是两个人或三个人闲聊说事。从历史政治到身边琐事,根据心情闲聊。 看似无拘无束天马行空,但在“说们儿”时能展现一个人的情趣见识。如果说得不好,或者胡喷,那就没有人愿意和他“说们儿”了,就得自言自语了。 既不轻松,又不沉重的话题拿来说门儿是最有意思的,一个平淡的说,一个带着点儿思绪听,是非常享受的交流。找个懂自己又能让自己看的起的人一起说门儿,让人不寂寞,也是休息和放松。 邺城第一中学副校长老钟,最爱去找林鑫堂说门儿下象棋。自从放了暑假,他天天骑着木兰小摩托拎着水杯去找林鑫堂,其实放假有的老师比学生玩儿的痛快,说门儿下棋,老钟心里很滋润呢。 白日里来找,耽误林鑫堂给人看病,老钟都是晚饭后去找林鑫堂,这天晚上他扑了个空,林鑫堂回岗子坡了,听林鑫堂的舅舅说,林鑫堂回去给他儿子买什么唱歌的机器了。不过也没有白来,他和林鑫堂的舅舅说门儿说到十点多,虽然没有和林鑫堂说的畅快,但也说的挺曌。 在老钟心里,有两个半人可以和他说门儿说的舒心,第一个就是林鑫堂,一个是郑县的老杨,那半个就是林鑫堂的舅舅赵玉柱。和赵玉柱说门儿一般是赵玉柱说,他听偶尔插几句。 老钟和老杨一块儿的时候,都是老钟说,老杨听,他一直说老杨也不烦,还一杯一杯的给他填茶,老杨时不时的才插两句。 别看老杨不认字不读书,老钟说一大堆话,老杨能从老钟团团糟糟丝丝瓤瓤的话里找出老钟要说的重点,然后对老钟说:“一一一一一一,是这样吗”或者是对老钟说:“你说这一一一一一一一太对了”。就一个反问一个搭茬儿,能让老钟舒服死,问的搭的正是老钟要说的重点,就像身上正痒的时候,自己抓不到,别人突然给你挠了挠。 最畅快舒心的是和林鑫堂一起说门儿,林鑫堂看中医书籍看的多,中国古代的医书,除了有治病制药的方法,还包含了中国古代的哲学智慧,中国古代的哲学对林鑫堂很有影响,所以林鑫堂对一些事都有独到见解,说出的话是非常的意义深远,让老钟叹服。 通常是他说一会儿,林鑫堂说一会儿,要不就是他把林鑫堂说过的话开解剖析,要不就是林鑫堂把他说的开解剖析。 一个是他听对方说,一个是对方听他说,一个是对方和他一起说,在邺城,老钟喜欢交往的,就这两个半人。 小英还是回家了,想家想她娘,寂寞。 再说,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在一个地方待多了,总会有让她惆怅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看到葡萄树 小英一到家她的三妹就去了邺城,骑着她的自行车,吃过中午饭去的,三妮儿也不嫌热,三妮儿说她在家待得够够的了,也想到邺城帮她爹干活儿住几天呢。 三妮儿到了邺城根本没怎么帮老杨干活,而是热衷于在县城逛,乱买吃的乱花钱。不但一点儿活儿不干,老杨还得伺候她,给她做饭。 同样的闺女,二闺女不用说就知道干啥,看到活儿非得干完不可,不让干还干,而且从不乱花钱,夏天连个冰棍都不吃,给二闺女十块钱,能在口袋里放一个月。再看看这个,一买就买一兜子,这一兜子没吃完,就又买一兜子,同样的爹妈生的,怎么性格就这么不一样,老杨真是想不明白。 这都不算什么了,三闺女太爱说话了,来了没几天,小店儿两边的对面的,几个开买卖的她都熟了。再过几天,恐怕这一趟街上的人,都知道郑县他老杨的三闺女了。 老杨熟肉店的旁边有个粮油店,店主的儿子放暑假,就帮忙看南关这边儿的买卖,老杨的三闺女到粮油店里,和那小伙子一说就是半天,不喊不知道回来。一个大姑娘家的,不知道害臊!老杨实在忍不住了,但也不能把闺女轰走,要是个儿子还能打呢,对这样的闺女,他这当爹的不能说也不能打,他就气急败坏的给他老婆打电话,让老婆立马把三妮儿叫回去。 他老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老杨不知道该咋说三闺女的事,反正就是让三闺女快回去。他老婆问到底怎么了老杨生气的说:再不回家,就让人给拐跑了! 电话里他老婆又骂他胡说八道,闺女才多大,给自己闺女抹脏! 但是第二天在电话里,三妮儿还是被她娘连骂带说的给喊回了杨家庄。 三闺女刚回家一天,老杨就打电话问小英什么时候回来,他盼着二闺女来帮帮他,夏天生意好,凉拌菜猪头肉都卖的快,他太累了。 “累死你,都不许孩子去。”他老婆在电话里说。 小英说:“娘,我去吧,我爹每天都要忙活到夜里十二点,第二天还得早起一一一一一一” 小英在家住了一个星期多点儿就回邺县了,还是起早走的,起早走凉快不晒。 出了杨家庄一上大路小英就加快了速度,可是没多会儿小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自行车没有原来好骑了,不光没有原来轻快了,还有了破音,车链子和链子盒儿摩擦,“吱嘎吱嘎”的响。心爱的自行车有毛病了,都是三妹这个死妮子,骑着也不爱惜点儿,下次不能让她骑了。 过去沙河村就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了,再有三四里地就岗子坡了,过岗子坡就是南关,到了南关就等于到了县城。可是出了沙河村之后小英感到自行车越来越沉,还颠得慌。 小英停下来,扶着车把,低下头去看个究竟,天哪,后轱辘轧着地的地方瘪瘪的,用手一摁后轱辘一点儿气儿也没有了,黑轮胎还有点烫手。 这可怎么办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推着车往回走到沙河村找个气筒,她回头看看走过沙河村很远了,往前也有村子,就是岗子坡。自己差不多是在两个村子之间,眼下路两边都是庄稼地,和过往的行人,小英权衡了一下决定往前走。 走了一段后小英又后悔还不如往回去,越是往前走越是后悔,越是后悔越不能再回去了,她推车着走啊走啊,那飞鸽牌儿的自行车不但“飞”不起来了,看着都灰头土脸的。推着车走的小英也时不时的回头看,但不是看沙河村了,她希望遇上也到邺县去的杨家庄的人,像冬生那样开着三轮车去邺县的,那样她就轻松了。 小英的皮凉鞋把脚都磨疼了,她咬紧牙坚持着。她往前望着,前面的村就是岗子坡了,要不要到那人家去借气筒还是去别人家要是去他家遇到他怎么好前些日子在她家地里,因为她他差点儿挨了揍呢一一一一一一 到村口了,看到岗子坡后这一段路到没觉得那么累了,竟然这么快就走完了,也忘记了脚疼,刚才凉鞋后面的那根带子磨得她疼的一点都不愿意走,估计磨破了皮儿。 小英在林仪桐家大门外迟疑着,她听到他家里有音乐声,期期艾艾的外国歌曲,他一定在家,这是他放的。 他家临大街,三级门台,比门前的路面高出好多,看着好难上,有点高不可攀的感觉。自己家的门台也很高呢,有五个台阶呢,大铁门比他家的木头门不知要阔要漂亮多少呢,哼!有什么啊,自己就是图省事才到他家借气筒呢,也不是要饭,管那多呢一一一一一那个歌曲声音更清晰了,他怎么听这个,跟嗷嗷哭似的,不嫌丧气。 “家里有人吗”小英站街门里喊了一声。 影壁挡着看不到里面,没有人说话,还是只能听到一个外国男人的奇怪唱腔,像老山羊嚎叫,她又往里走了走。 那破音乐声音太大,他家有人可能也听不到,小英往里走了走又喊:“谁在家呢”然后就四下望着这家。院子好大院子西南的那棵梧桐树好高! “我在呢。” 一个穿着红色挎肩膀的背心的已经站在院子中间了,是他。小英脸一下子红了,他也呆了,仿佛还很吃惊。 小英捏着衣服角儿,“我一我一。” “噎,是你,老钟的亲戚。”他缓和过来了。 他认定自己和钟校长是亲戚了,小英咬了下嘴唇说:“那个,有点事。” “说啥事!”林仪桐把一条湿毛巾甩搭在晾晒绳上,爱搭不理的又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呢!” 难道自己是长毛儿的妖精!小英瞪了瞪眼,想说难听的话,转念想算了,说:“心了没鬼就不会害怕,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害怕,哪怕是白天。” 这个死妮子,那么能犟嘴,估计也说不过他,她也不不明白,他们家没来过女孩子,这大中午的,突然一个女的站在院子里,能不吓人吗,而且还是挺俊俏的女的,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心里没鬼的人,就不会害怕。 林仪桐其实回家没多儿,他在他三爷爷家了,和他三爷爷搁手去了。搁手,是太极拳的两人对练,就是推手,他三爷爷才从山西临汾回来。 见他不说什么了,小英才缓和了表情,“一一一一一一借你家气筒儿用用,自行车没气了。”说着,她的脸红了。 “没有。” 小英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就走。 小英恨自己厚脸皮,恨自己怎么把他当个人!虽然他们不是同班同学,可好歹也是一个学校的,一点儿不念同校之谊,真是像钟校长说的那样,牲口,真是不通人性嘞! “别走。”小英吓了一跳,他在后面跟着呢! “我去别人家给你借去。” “不用了,到前面我自己找。” “你知道谁家有狗谁家没狗你知道谁家狗栓着,谁家狗没栓” 他腾腾的,几步就走到了影壁墙那儿,回头看着小英有说:“万一碰到没栓的狗,撕下你一条子肉来,那你说一一一一一一” 娘啊!他说的太吓人了,小英仿佛已经看见一条龇着牙的狗在盯着自己呢,她打了两个冷战儿,不敢挪脚了,好像一动就会有恶狗蹿出来。 小英在他家街门外扶着自己的自行车等着他。 只见他走进对面那个窄巷子里,然后直接拐进一户儿人家,没多会儿手里拎这个气筒走出来了。 “谢谢你啊。”小英伸手去接气筒他却没给。 小英偷看着,他弯腰去接后轱辘气嘴儿,这时看到他的膀背那么宽,估计有五拃宽。 接好后他直起身体,然后两手攥这手柄抽按着气管儿。他臂膀上的肌肉看起来那么结实,一疙瘩疙瘩的,那肌肉可能比她爹煮得牛腱子都结实吧。他连胳膊带上身一起使劲儿,往下按那细细的气管儿,小英真担心他把借来的气管儿按穿到地上了,或者是给人按折了。 打了几下他停了,“白打了,你听,又跑气儿了。” 还真是的,小英听到撒气的声音。 “准是扎得大窟窿。” 小英说:“你在打几下,有点儿气儿就行,凑活到城里。” “还打什么打!用不了两分钟就的跑干净,你还想凑活到县城。” “那怎么办啊一一一一一一” “怎么办把窟窿堵上。” “堵上,怎么堵” “把里外胎扒了堵,你没见过修自行车的啊!” 他说完,俩手提起自行车上了台阶,往家里去了。 “哎——你要干嘛” “扒开看看一一一一一” “你会弄吗” “我不会,你去找会的吧要不。” 他说着又掂着出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小英,小英赶紧把脸扭到一边,不想面对他,也不说话。他没把自行车撂给小英,又搬到了院子里去了,小英的自行车在他手里就像个童车一样,可以任由掂来掂去。 院子里,小英的自行车倒放着,他找来了改锥扳子剪刀锉刀等工具,还有胶水儿。小英拿着他刚才借来的气管儿,也轻轻的跟着再次进了他家的院子。 他咬着牙很费劲的往外扒外胎呢,看样子挺难弄,他还吹了一下手,不知是硌了还是碰了。 终于外胎卸下了,把内胎也薅出来了,小英松了口气。 东屋墙根儿放着好几个小凳子,他也不说说让坐的话,真是没礼貌的人。走了那么远,小英是太累了,就自己拎了一个小凳子坐了,手支着下巴看,等着。 小英并不关心他这么修理自己的自行车,而是打量着他家院子。除了正房就是东屋,山羊叫似的歌声就是从东屋传出来的,他是住在东屋吧大概。 院子里除了那棵梧桐树,靠着西墙还有三畦蔬菜,都绿油油的,长势很好。菜畦南边儿是一些葡萄树,院子种这么多的葡萄树!不过看着都是半死半活的样子,没有几片叶子。小英突然想,这些葡萄树不会是她们地里刨下的吧,又一想,不能,那天他一棵也没有带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果然画中人 小英收回了目光,看林仪桐把打好气儿的里胎从水里试,修自行车的就是那样做的。 没转几下水盆里的水开始翻泡儿,他说:“找到了,你看,破了个洞。” 小英俯身过去看到,他两个拇指之间,黑色的内胎上有个小米粒一样的小洞洞,就是这么“小”的洞让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累。 给小英看过会他用锉刀在那小洞周围摩擦着一一一一一一 看着还挺有样儿,“你都是自己修吗” “没修过,拿你这当实验修一次,下次修我自己的把握就大了。” 小英白了他一眼。 他说的是实话,他是第一次干这个。 “坏了。” “咋了”小英赶紧探身去看。 “边上有死折儿,锉透了。”看不是吗,刚才的那个小洞洞看不到了,倒是裂了一个大口子,小英知道,这下完了。 “你怎么弄的,越弄越大了!” “这怎么能怨我呢,主要还是怨你自己,一定是没气儿了你骑着走造成的。” “那怎么办吧现在。” “只能去买一条儿新的了。” “哪儿有卖的” “南关口儿,最近的了,那儿有个修自行车的。” 小英叹了口气,让他越弄越麻烦了,“好吧,我借你家自行车去买。”小英站起来不禁问:“你会按吗” “相信我就去买,不信我你就推着走,我还把这东西给你弄回去。”是说着他开始装内外胎。 “你做什么,我相信你。” “就这车啊!”,小英走到他的自行车跟前,看着那个丑了吧唧的,又高又大的自行车,心想这骑着指不定多累呢,看着就发愁。 他看着小英看着自行车不动,叹了口气说:“你等着吧,我去买。” 说着他洗了洗手,然后进了屋。从屋子里出来后他端着一个新洗脸盆,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毛巾。从水缸里舀了多半盆水。 去买个自行车里胎置于的的吗,小英心想。谁知道他自己没有洗,看了看小英说:“洗洗脸吧,挺热的天儿。” 小英摇了摇头,他也再没说什么,冷不丁的冲小英:“那钱呢”说这还伸出了手。 “哦。”小英连忙从口袋里往外掏钱。 一把钱,全递给了他。他看了一眼,有五十的有十块的,还有一张一百的以及一些碎零钱。 心想,钱到没少揣,一个小姑娘家的。看着小英把钱递过来,他却没接而是转了身儿,然后推上他的自行车就往外走。 “你拿着钱啊。” 他也不言语骑上就出了街门。小英追了两步着急的喊道:“你干啥去,你不给我买了” 他扭头说了句:“等着。” 林仪桐骑着他自己的自行车去了南关。从一个女人手里接钱买东西这还真伸不出手,他有点笑话自己了,干嘛这么实心帮这个死妮子,要她家一棵葡萄树都不给。 小英坐在小凳子上等,看了看刚才他舀到脸盆里的水,还有毛巾,这是刚才他让她洗洗的。走了好几里路,她其实早就感觉脸烫的不行,于是把手伸到了水里,水并不凉,还温温的呢,真好! 洗罢了脸她拽晾衣服绳儿上毛巾,还没到脸边就闻见一股子汗味儿,她撇了撇嘴没用那毛巾擦,把毛巾丢到脸盆里用手搓洗了几下,拿起来闻了闻,味儿不是太大了才沾了沾脸,要不然脸上挂着水珠怪痒痒的。 用完了毛巾小英又换了盆水重洗了洗,然后展开搭在了晾衣服绳儿上。洗过脸后很爽。她又四下看看,这院子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小英再次打量着他家院子。他家院子真大,不由又看向了那排葡萄树,那天还不如让他把葡萄拿走,他家有这么大的地方呢,要是种能种很多呢,不过,再不能够了,第二天冬生就用三轮去拉走卖给烧木炭的了,还有那些苹果树。看来他真喜欢葡萄树,如今他是还种了,从别的地方买来的吧。 他走的的时候音乐没关,那外国歌曲还唱,那讨厌的音乐,不男不女的声音,英文的歌词,小英能听懂,唱得是:“我的爱我的爱人”什么的,还有:孤独叹息渴望你的爱抚需要你的爱等下流字眼儿一一一一一一小英觉得那声音超难听,可是歌曲一遍一遍的唱,听着听着,其实除了那外国男人的声音奇怪点,歌曲并不下流,是自己偏见了,唱歌的好像是在唱一个很感人的故事,让人听着听着,渐渐的想哭。 小英不知道那歌曲到底包含了什么样故事,她轻轻沾了下眼泪儿,心里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想老山羊叫!”他怎么喜欢听这东西,《片片枫叶情》不好吗,《为了谁》不好吗。 他家屋门上只垂着帘子,门都开着。小英从小凳子起来,想自己是不是该到街门外等他。 刚要往外走,小英听到街门那儿有动静,回来了她站在院子当中外外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往这家里来,胳膊上还跨着个旧书包,另一只手里拎这个竹筛子。 “这是谁家的闺女一一一一一一”老太太先说话了,而且站着也不动,已经眼睛盯瞧着小英。 “我,我一一一一一你是”小英猜到是他的家人,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这是我家啊,孩子,你是一一一一一仪桐!”老太太喊了一声。 “他没在,他去西关了。” 听完这话那老太太才又走了几步,把手里的东西想放下的意思,小英赶紧上前去把老人的东西接了,然后慌乱的这瞧瞧那看看,不知道该撂那儿。 “就放到窗台上就行,闺女你是谁家的啊,我咋没见过你一一一一一一你是东头儿李虎的闺女”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的。” “那你是一一一一一” “我是一一一一一我和他一一一一一一我和林仪桐是同学,我也是在一中上学的。”小英终于知道该怎么说了。 “哦,坐下坐下闺女,”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凳子拉过来。 小英赶紧自己把凳子放好坐下了,等小英一坐下,老太太细看看了看小英,“可真俊俏,哎呦,瞧这闺女的眉眼儿” 林老太不住的夸赞小英俊俏,“老话儿说的‘柳眉杏眼儿’就是这样儿。” 小英赶紧低下了头。 “一进院子,看到这么漂亮的大闺女在家站着一一一一一我还以为画儿上的人儿下来了,比画上的人儿还好。” 这老太太也真能哄人,小英想笑,被她说的又害羞,也没听过这样的话,不知道怎么搭话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他爱听那苍凉的“咩咩”声 “闺女,你是哪儿嘞”林老太又问。 小英腼腆的一笑说:“我是杨家庄的。” “杨家庄挨着胡家庄的杨家庄” 林仪桐姑姑家是胡家庄的。 “嗯一是。” “怪远的,你找仪桐有事” “不是不是,我不是找他的,我到邺城去,走到半道自行车坏了,然后就来你们家借气气筒,里胎破了,他帮我修呢一一一一一一”小英指了指倒放着的自行车。“修不好了,还得买一个新的里胎,他帮我去买了,走的时候他也没锁门一一一一一一” “傻闺女,锁啥门,俺们家白天有人没人,都没锁过门,你坐着,我到屋里给你到点水喝。” “不用不用。” 林老太从屋子掂着暖壶和两只小碗出来了,小英赶紧接了,放在了小桌子上,并且自己把水倒上了,递给老人一杯。 林老太说:“闺女,你喝你喝。” 小英说:“你先喝,我再倒一碗。” “真懂事,你爹你妈一定是有理数的人嘞。”老太太说。 小英低头笑了笑,“你拿着筛子干啥去了” 林仪桐奶奶笑了笑说:“在家闲着没事,到场里刘麦子去了。” “现在还能刘到麦子” “能,但不多,有的也发沤了,嗨,弄回家喂鸡。” “喂鸡”小英四下有看了看说:“你们家在哪儿喂着鸡呢” “耽误咱俩说话儿,我去把他那东西给关掉去,鸹得慌”他奶奶说着往东屋去了。 林仪桐走的时候没关机,那个外国男人还在一遍一遍的唱呢—— 奔放的旋律。 “闺女,你过来,”林仪桐奶奶在东屋叫小英。 小英听到叫她,犹豫了一下就进去了,老太太在一个黑匣子前弯着腰看,上面有好几个按键,她大概不知道哪个是关的。那黑匣子就在门口的椅子上放着。 “你年轻,看看哪个是关的。”林老太说。 “我也不懂,你老要不听,我把电拔掉吧。”小英说着把插板上的插头拔下来了,声音戛然而止,一下子果然清静了很多。 “见天听这,比驴叫还难听!”林仪桐的奶奶嘟囔着。 小英听老太太说的话真想笑。拔完了插头她目不斜视的赶紧出来,他睡的屋里到底什么样她也不知道,就看到一个大方桌子。 林老太把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鸡在后院,圈着呢。”林仪桐奶奶用手正房后面指了指,“后面还一个院子。” “后面还有院子你们家这么大!” “可不,这以后都是他的一一一一一一” “哈,都是他的。”小英笑了。 “闺女,你在学校念书比他念得好吧,因为念书的事,他爹可没少给他生气。” “我还行,不过我觉得他也不错。” 咣里咣当,林仪桐骑着自行车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自行车内胎。 “小同学来了,也不知道倒点儿水!”林老太怪着林仪桐。 林仪桐看看他奶奶,又看看小英,看样子唠了有一会儿了都。 林仪桐皱着眉说:“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早” “早啥,不早,晚回来了还能见这俊闺女嘞。” 林仪桐又看看了小英,小英慌忙低了下头,然后又给林仪桐奶奶加水。林仪桐奶奶看小英有点儿害羞就想走开,“我去给做饭,晌午就在家吃饭。” 小英忙说:“不用不用,他弄好了我就走的。” “听话,我稀罕人儿,我做饭去一一一一一”林老太说着往堂屋去了。 “你尽量弄快点儿好吗。”小英央求着林仪桐。 林仪桐拿起剪刀“咯吱”一下就把原来的旧里胎铰断了,拽一下扯一下,全出来了然后往旁边一扔。小英有点心疼,不由得俯身看了看,上面的花纹还是很明显的,还像新的呢,这就毁在他手里了,小英心里有点怅然。 没怎么看清他是怎么把新里胎塞巴进去的,他已经把倒放着的自行车掂正放好了,接着就是一通打气儿,她真担心,别打爆了。 “行了,我看差不多。”小英担心的说。 林仪桐停下来,然后又拿扳子在打好气的后轱辘上敲打,“蹦蹦”的响,气够足的了。 他拍拍手说:“好了。” “多少钱,我给你钱。” 林仪桐说:“真把我当修车的了。” “不是,我是说,你买的新里胎。” “算了,赔你的,我给锉破的。” “没有没有,刚才我是一急才说那样的,给你钱。”说着把那一钱又全掏出了。 林仪桐没理小英,转身拿起洗脸盆舀了水,的洗了洗手,他一洗手水撩的那都是。他发现毛巾在绳子上挂着,拿起来擦了擦,然后对小英说:“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奶奶又该啰嗦了。” “那——”小英往正房看了看,意思是询问不要打招呼就走。 林仪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朝外摆了摆手。 那德行!小英白了他一眼。 林仪桐也没看到小英瞪眼,往东屋去了。 小英决定不管他,自己要走了,怎么也得给老人打个招呼,人家对自己那么热情,自己看到老人感觉很亲呢,很喜欢那个老人。 可是怎么说呢,自己怎么称呼她呢,也叫‘奶奶’她觉得不妥。小英紧走几步到了正房的门前,轻轻的但很急速敲了敲门。林仪桐的奶奶果然出来了。 “老人家,我走了,他给我安好了。” “别走,我正和面呢,中午吃烙饼鸡蛋汤。” 小英笑了,“我真的不能,就这样,我走了。”小英说完快速的到院子推车就走。 “哎——仪桐仪桐,把你同学拦下,你在屋干啥呢!” “拦啥拦,人家到邺城还有事嘞。”林仪桐在东屋门口对他奶奶说。 “还有事那别耽误了,你去送送。” 小英在门楼里没听见林仪桐说话,只是又听见林仪桐奶奶说“一一一一一一这闺女走路轻快嘞,跟一阵儿风似的,一会儿就看不见了一一一一一一一” 小英走出他家,也没听到他走出来的声音,而那个外国男人又唱起来了,像伤心的哭叫,也像老山羊叫,苍凉的“咩咩”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另一种追寻 吃午饭的时候林仪桐的奶奶问起了有关小英的事,问小英爹是干啥的,问小英学习咋样,问小英家姊妹几个。 问得林仪桐烦了:“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我和她也不熟。” 林仪桐奶奶又问是不是同岁,林仪桐说:“不知道,你怎么那么爱打听事。”赶紧吃完饭回自己的东屋了。 回到屋里,噗通往床上一躺,刚吃完饭热的不行!他开开了他爹给他买的台式电风扇,开电风扇的时候又想起了他爹,他爹上次回家的时候要他到药铺去。 他知道,他爹是又想让他学开方子抓药,不是他不想学,是没那种耐心,什么都要慢慢!在他爹跟前,他走路不知道先抬哪条腿了都。他爹说了好几天了,今天下午要不要去一一一一一一烦,烦。 奶奶问这问那的,对那个死妮子那么感兴趣。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瘦得像个白骨精,俩大眼睛,动不动就用眼剜人,斜挑着长眉毛,看着可嗔怪了,好像谁欠她钱似的。 不过她身上有一股儿香味,挺好闻的,和班里的蔡娟身上的香味不一样,蔡娟是喷的香水,他还从蔡娟书包里把香水抢过来,往自己身上喷了。后来在蔡娟的书包里就找不到香水了,但她身上还是有香味,而且还老换,有时候是茉莉味儿,有时候是月季花儿味儿,蔡娟身上的香味很冲,老远就能闻到。 那个妮子身上的不是,就是一种很简单的香味,不知道那是什么味儿,近了才能闻见。到底像什么的香味他躺在床上翻转了几次,对!槐花味,村子南边有很多槐树,开花的时候从树底下过就能闻到,那个死妮子身上的香味儿,就像槐花的香味儿。 她的眼睛比蔡娟的眼睛还大,可是感觉没有蔡娟的眼睛漂亮,蔡娟的眼睛忽扇忽扇的,是‘招人’的;蔡娟眉毛没有她的眉毛长,她的眉毛又细又长,轻轻一皱眉,就斜竖起来了,她眼睛就好像是用来示威瞪人的,他不喜欢她的样子。 蔡娟的脸也没有她脸干净,蔡娟的脸上有些粉刺疙瘩,还爱往脸上抹一些化妆品,抹得很白,脖子上没抹到,就看出色差来了;她的脸上一个小疙瘩也没有,光滑细亮的像瓷片儿。要说她骨瘦如柴也不是,反正她很瘦,而蔡娟却是胖乎乎的,那儿都看着挺圆润,蔡娟的胸也很大,她不是,很平一一一一一他忽得又翻了个身,睡不着。 听班上的同学说,蔡娟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和男生做过那事了,不是处女了。还有的说,蔡娟现在和一个社会上的人好,还打过胎呢一一一一一蔡娟那么小就有过那样的事,真是不敢相信。 女人最终都要和男人干那事吗她干净的像个细瓷碗一样的女人,以后也要干那事吗忽然又想到张丽,张丽也早干过那事了,好几年了一一一一一一张丽不是,张丽和蔡娟不一样!他不愿意想张丽找不是处女的事实。 张丽,张丽在武山呢,武山在邺县西北,是个县级市。他去过省城,还没有去过武山,从来没想去过,是个半山区。 去武山今天已然来不及了,明天吧,明天早上到汽车站坐车去武山。 是因为他还有点儿钱,所以想去就能去,要去的话下午就得到他爹那里照个面,当半天学徒去一一一一一一在床上他又猛翻了个身,明天去武山,就这样定了。 7月28号早上,林仪桐坐上公共汽车去了武山。早八点,邺城有一趟武山的车。他去的时候骑着自行车,有个同学爹在汽车站附件卖烧鸡,到烧鸡店门口给人说了一声,把自行车放到了烧鸡店外,就上了汽车。 到了武山,一走出车站,公交车长途车出租车三轮车拥挤的不行;卖冰棍儿的卖煮玉米的上车的下车的吵嚷的让人心烦意乱。 那些人都是穿着拖鞋裤衩,才离家七十公里,他感觉那些人是那么的陌生,好像都不是人,是长成人样的动物!他感觉那些人也都在用异样的眼睛看着他,看着他走出车站,好像知道了自己不是这里的人才那样看的,那些人那样死盯着看。 也许那些人看自己也不是人,是类似人的动物呢。不熟悉没好感,还是谁也别看谁了,他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到了武山,他不知道该再往哪儿走。 太阳在当空,往下撒着毒热的光,柏油路晒的像烙饼的鏊子,每一辆汽车经过都有一股比周围空气更热的风,马路上的空气好像在流火,胳膊上的汗毛都让热浪熏打卷儿了。 他拿着两瓶冰镇矿泉水,走在不熟悉的马路上,两瓶冰镇的矿泉水,连喝带浇头,还是阻挡不住热,电线杆子不远就是一个,一棵树也没有。 不知道走了几条街,他对路两边的商场店铺一点都没有兴趣,根本不想进去看看,就那样毫无目的的走,经过一个个电线杆子,一个个路口,他相信这些街道她也走过的,这路上有过她的足迹,她穿着旅游鞋高跟儿鞋凉鞋,走过这些路,有她的各种足迹。 中午的时候,他看到一片农贸市场似的地方,路边有卖凉皮儿的,他挑了一个看着还算干净的摊子,吃了一份凉皮,感觉还行,本来还想再吃一份儿,想着前面可能会有有趣的东西,买了瓶矿泉水往前去了。 不知道穿过多少宽的窄的街道,自己来武山是为了什么这样到处走就能忽然的遇到她吗 回邺县的车是5点,也不知道这会儿几点,又走了一会儿,马路边有个卖香烟的,外面还有个牌子写着“公用电话”。他过去问了问,两点多,他下车的时候是十点,走走停停的,瞎溜达了四个小时。 如果这会儿打车到汽车站回家还来的及。他看了看让人使用的两部电话,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张丽的手机号。 “啊,是你,怎么这会儿打电话” “是我,我在武山呢。” “胡说吧,你怎么会在武山。” “真的,我在,老板这是什么地方一一一一一哦,我在武钢街。” “是真的啊” “是真的。” “你干嘛来了,这里有亲戚啊” “举目无亲,也是第一次来,来玩玩儿,一会儿就要回邺县了,给你打一个。” “哦,那你都去哪儿玩儿了” “说实话,就在大街上溜达来着。” “你怎么不早打电话,你愿意等我吗,我去找你。” “你能来啊” “说你在武钢街什么地方” “我问问一一一一一一” 不到十分钟,林仪桐就看到了张丽,她是坐一辆出租车来的。还挺快的,也许正好她就在不远的地方,也许这武山不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另一种追寻2 林仪桐懵懵懂懂的看着张丽走过来,他看到她穿着白色带着蓝花的裙子,走路的时候不像在学校是的样子了,她微微低着头,步子很碎,好像是欣赏自己的裙子和脚尖儿。其实是她怕裙子忽然飘起来,因为她穿的裙子有点短,走得也很急。 “你怎么跑到这来的”她一脸兴奋,又像是在嗔怪。 “你怎么成了这样了,跟红砖似的,”张丽又说。 林仪桐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是有点发红。 “还在这傻站着干嘛,赶紧走。” “上哪儿啊” “找个凉快的地方,对了,你吃饭了没有” “中午饭还是,晚饭” “别管什么饭了,一定饿了。” 往前没走多远,就有个饭店,饭店的门面装潢跟其他饭店不一样,门上面有个外国白头发老头像,老头儿还带着领结,是肯德基。张丽带着林仪桐推门就进去了。一进去,林仪桐打了个冷战,里面太凉快了,只有一桌客人,一对年轻的男女。 张丽问他吃什么,他举目看了看,想招呼伙计服务员儿,但只看到个一个女的在柜台哪儿擦桌子,看着不像伙计,他干脆实说:“我第一次来这地方,你点吧。” 张丽笑了下说:“那给你点啥,你就吃啥。” “行。” 张丽去给他点东西了。 在开着空调的屋子里坐着,他才有了正常意识。应该一下车就给张丽打电话,怎么就糊里糊涂一人在陌生的大街上走这么久,自己是不是病,他扶着额头想。 张丽为他点来了东西,一大纸杯可乐两个夹肉汉堡包还有薯条。 “吃吧,不够了再说。”张丽把托盘放到他跟前。 还是第一次吃这洋玩意儿,林仪桐把汉堡上的纸袋一撕,吃了起来,跟烙饼不一样,跟肉夹馍也截然不同,吃着不懒。 “挺好吃,你也吃吧。”林仪桐看着张丽说。 “我不饿。” “哦,那我吃了啊。”林仪桐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一纸杯可乐也喝完了,餐盘上干净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一人吃这么多” 张丽笑了,“不多。” “吃饱了吗,不行再来点儿别的,你这年龄正是能吃的时候。”张丽又说。 “不知道,估计还能再吃点儿,但别吃了。” 林仪桐感到奇怪,进饭店前也没感到饥饿,怎么就吃这么多。 张丽说:“成了傻小子了,不知道饥饱了。” “我是真傻了,我们走吧,我还得坐车呢,五点。” “不是说来玩儿的吗,你要不走,明天我领着你去玩玩,到武山的一些好地方看看。” 他没想到,她是惊喜的,他来找她。 晚上,林仪桐住在张丽家附近的一个旅馆,说好第二天八点半在旅馆门口见面。 旅馆里人不多,很安静,但就是睡不着。他想着张丽,想着张丽在学校的样子,在她家的教他画画的样子,还有今天的样子。他还想着张丽晚上会来找他。其实是刚分开他就在“等着”了,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张丽明天带他去哪儿,去哪儿都不重要了。 十一点了张丽也没来,他知道张丽不可能来了,直到那时他才缓缓的睡去,一个电蚊香和他做着伴。 林仪桐六点多就醒了,醒来后他就一点不想在这旅店里待,洗漱后就结账离开了旅馆。在附近的一个卖早点的地方吃了早点,也不敢远去,就在旅馆附近等着张丽。 张丽很准时,骑着一辆踏板摩托,和小杰家的那个差不多,简单说了几句,张丽就让林仪桐上了摩托车,她前面驾驶,他在后面坐着。林仪桐说让他来开着,张丽不让,说他路不熟。不是林仪桐非要开着,是她的头发老扫他的脸。 张丽带着林仪桐来到了武山著名的南山水库。他们开着摩托车直接上了水库的大坝。南山水库建于1958年,水库三面是山,由东南的一道大坝,北部东部两条副坝围成。 一到高高大坝上,有带着水汽的风,张丽的头发飘的更起劲儿,扫的林仪桐鼻子眼睛很痒,到了大坝中段,林仪桐让张丽停下,他要下来看看。 大坝顶上是混凝土路面,路两边都有不到一米的钢管护栏,钢管上都刷着白漆。东南是良田村庄,西北是烟波浩渺的水,和挺拔叠翠的山。 林仪桐扶着北边的护栏看着,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大面积的水域。远处还有两艘船行驶着,张丽说那是水库监测水质和喂鱼的船。 看着远处的水面,林仪桐想起了范仲淹描写洞庭湖的情景,“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只是那会儿范仲淹看不到安装着柴油机的铁船,这也没有洞庭湖大,但大概也就是这样子。 从坝顶到水面大概有七八十米,浆砌石防浪墙呈台阶状,那么多块形状各异的石头,砌得那么平整,让人觉得那不是一阶一阶的,而是平整的斜面。 在坝顶上偶尔能听到水拍大坝斜墙的声音,林仪桐想下去,到水近前。张丽看出来了说:“你去吧,没事。” “我们一块儿吧。”他想和张丽一起去。 “你自己去吧,我穿的鞋不行。”说着张丽掂着裙子抬了一下脚,她穿着半跟儿的皮凉鞋,那大坝的防浪墙虽然是台阶式的,可是石头很粗糙,没一阶都很一尺那么高,整个斜面很陡,十多米才有个宽点儿的平台。 林仪桐自己跳过栏杆,斜着往下走。走到水边,他扭头问张丽:“让跳进去吗,水里。” 张丽说:“你会有游泳吗” “会点儿。” “那你游去吧,要在浅的地方。” “有牌子,写着‘禁止游泳’呢。”林仪桐仰脸看着上面的张丽说。 扶着栏杆,笑着说:“没事,我知道的,没人管的。” “你下来点儿好吗” 张丽在上面四下看了看,然后说:“我同学一会儿来找我,我到下面了,她看不到我,你跳进去吧,没事,别去深处就行。” “那我衣服跳进去吗。” “随你便。” “算了,内裤一一一一一。” “大晴天,一会儿就干了!” “哦,那你同学来了我们是不是就要走啊”林仪桐在下面仰着脸问。 “不会,你什么时候玩儿够什么时候走一一一一一”张丽在上面用很大的声音说。 林仪桐扭着身子看了看张丽,然后往下走去。越往下水拍石头的声音越大,到了水边,他挽了挽裤腿往水里去了。 “哗一哗一哗”他趟着水。 水开始是温的,等往前走了几步后就变凉了。水很清,漫过了膝盖时还能看到脚,上面骄阳高照,真想尽情的到水里游一下。 可是头一次看这么大的水,他有点晕有点怕,这水看着那么的神秘莫测。他回头往上看张丽,张丽没有看着他,正在和一个女的说话,她的同学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去吧,我看着你 张丽靠在栏杆脸朝南,那个女的朝着水的方向,好像是在看着他,林仪桐向水坝上面看的时候,不知道那个女的说了什么,张丽也扭过脸来,也往水面看着,并且一直往下看着,林仪桐几次扭头回视她都在往下看着自己。 “去吧,我看着你。”张丽在上面高喊,然后又侧过脸去。 林仪桐还是没有下去,依旧在边儿上趟着水,不能穿着衣服这么下去,脱了衣服,上面又有两个女的,另外他还有点恐惧,怕淹死,可是那水一漾一漾,不下去,真不甘心。 张丽侧着脸在和同学说话,她的同学看到林仪桐往上看她们,告诉了张丽,张丽才复扭脸看像水面,她看到他向上仰望着自己,于是冲他摆了摆说。 林仪桐看到张丽冲自己摆手,是在告诉他:“大胆点儿,去吧。” “脱了,去吧,我们不看你。”张丽在上面又大声说,她说完扭过脸去了,不知道为上面,她的同学依然往下看着,难道看他只是个小男孩儿,还是觉得他和张丽的关系古怪才一直看自己 在女人跟前裸露那么多的身体,他真不的不好意思,也不是不好意思,是觉得不好。他看到坝肩那儿有一块很大的石头,足有半人高,他躲在石头根儿下,脱了背心裤子,只穿了内裤,慢慢的走到了水里,直到水没过胸口。 微微的浪拂推着他的脖子,他往后一仰,浮在了水面,摆动胳膊缓缓的在水里游动。他还是有些害怕,不敢到深处去,只是横着游,那样即使游累了停下后,水还是不能没过脖子。 他在水里尽情的游着,张丽的同学一直是朝着水面的方向,张丽却是背靠着栏杆,时不时才转身看一眼,仿佛她真的很放心。 他忽然来了勇气,一直朝中间游去,放匀呼吸,可是越往前水推的力量越大,虽然没有浪花看到的只是波纹。 朝中间游着,游着,他感觉耗了一半的力气,就故意停下试探着水深。闭气,往下沉,水漫过了头顶很多,他的脚还没有踩到底,闭着气让自己继续往下沉,大概又过了30秒吧,他的脚才触到下面的石头,能感觉到下面是一些很大的鹅卵石,是滑腻腻的感觉。 不知道水漫过自己多少了,他感觉不会太多,当憋得稍微痛苦的时候他一跃而出,胸部也露到了水面,睁眼看着水面,四周水光滟潋,水面像无数的小镜子,耀眼的很。不知道是太远了还是因为水在耳边滴答,张丽在大坝上好像是在喊着什么,听不清。 他用手抹了一下脸,换了换气才听清张丽是在喊他的名字,让他过去,说是有事。 他在水里手朝张丽挥了挥,调整了呼吸他继续朝中心游去。又往前去了大概有二三十米,自信伴随着恐惧,他又往中心推进了十米左右,然后就踩着水平静了一下呼吸,然后猛得沉了下去,当感到有胸闷时候,他的脚触到了一条条带子一样的东西,他知道那是水草,他感觉比刚才潜的要深的多,但下面是一些水草,他不想在有很多水草的地方探底,应该不会都是水草吧,他在潜在水里横着游了几下复往下沉,这次水下不是鹅卵石,是一些黏糊糊的泥,当他脚尖一触到时就意识到了危险!触底的同时也是他向上钻的时候,他没有直着往上,而是朝一侧斜着一倒,再一蹬水,明显感到自己斜着往上去了,再用了全力直往上游,他知道,如果再次沉下去自己就有可能上不来了。 浮出水面的时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漫长,力气还有,探出头,他大口呼吸了几下,用手抹了一下脸,看清了,自己离张丽是那么远,大坝上过往的汽车像茶叶罐那么点了。 他不知道在水里多长时间,只看到张丽提着裙子已经下到了斜墙的下面,她距离水面很近了,她的同学在她后面。 张丽在大喊:“林仪桐,林仪桐!” 张丽在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名字,粼粼波浪,距离又远,他看不清她的样子。他目测自己当下的位置到刚才漫不过头顶的水面大概有二百米,他有信心能一口气游过去。 等游到了自认为浅的水域,他也很累了,收住了手臂让自己慢慢往下沉,脚踩到了石头,水刚漫过自己胸,安全了。不过比预想的位置往东偏斜了十多米,本来他是朝正南方向去的,这是水波推动的原因。 张丽已经提着裙子从坝上下到了水边,她故作平静的说:“你快过来,我们走吧。” “这么快就走啊。” “是啊,下午还有事。” 张丽看着他缓缓的往边上游,游了几下他停了下,这时的水刚好到他的腰,他不往上走了。 见他已经完全安全了,张丽脸上的紧张的样子才缓和了,瞪了他一眼,“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没有。” “没有,你刚才到哪儿了,我还以为是水给你卷走的一一一一一” “我们现在真的就走吗” “只能在浅的地方,再玩儿一会吧。”张丽生气的说。 张丽叹了口气,看了看大石头上放着的衣服,和她同学相互牵着手往上去了,在半腰,俩人坐在石头台阶上。 林仪桐看着二人没有回坝顶,坐在半腰,张丽和她的同学都朝着水面的方向,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水面。 林仪桐猜她们一定在说过去的事情,也可能,她的同学会问张丽他是谁,张丽会说这是学画画的学生,对方或许不信,或许假装相信。 要不是她在,要不是她鼓励自己说:“没事,跳吧。”自己不敢到那么深远的地方去,其实他是害怕的,害怕淹死。他的爷爷就是死在水里的。小时候他和狗强子到坑里跳水,他爹他奶奶没少打他,他挨打的时候狗强子总是盯着看,感觉很奇怪的样子。那时候他真羡慕狗强子,狗强子在水里呆一天也没人去喊他回家,更没有人打。 张丽在半腰喊:“林仪桐,别玩儿了,我们走了。” 林仪桐在水里大声说:“行。” 说完他就朝浅的地方走,见他出来了张丽和她的同学也都转身向上走了几个台阶,然后背对着他,张丽走时还回头看了看。 林仪桐趟着浅水来的那个大石头上,石头被晒的有点烫,不过坐一会儿就不那么烫,很舒服,这时他感觉腹内空空的,很饿了。 “好了吗”张丽回头问,她的同学也回头看了一眼。 他在石头背后说:“再等一会。” 张丽好像知道他的内裤没干,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依旧和她同学说着话,林仪桐看到张丽和刚来时一样,一直背对着自己,到是她的同学时不时的扭头看自己。 “一直说话,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林仪桐想,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去吧,我看着你2 身上的内裤半干,他穿上了裤子,穿好后头有点不舒服,而且他穿的还是七分牛仔裤。 拾阶而上,到了河堤最顶上,他翻过了栏杆到了张丽的近前,张丽上下看了看他,她的同学也看着他,和张丽不同,那女的只盯了他的脸看,林仪桐有意识的把脸往一边偏了偏。 张丽说:“累不累” 林仪桐说:“不累,你不是说要走吗。” 张丽说:“在这上面吹着凉风多好啊,再待会儿。” 张丽说完就不管林仪桐,和他同学一直在低声的说着话,完全用他们的方言。林仪桐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往一边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张丽又叫他,三人两辆摩车离开南山水库。那个女的也是骑着一辆踏板摩托车来的。 下了大坝顺路往北去,没多久他们在一个饭店门前停了,饭店名字叫‘库区饭店’,门前有一排大柳树,饭店的门两边是大玻璃窗。 掀开透明的塑料帘子进去,里面面积很大,稀疏的摆着桌子,是那种大圆桌,里头有两桌人在吃饭,其中一桌的四个人在喝酒,桌上放着五六个喝干的空啤酒瓶子。另一桌是三个人,是两个三十左右的一对男女,带着一个孩子,应该是一家子。 张丽的同学让他们坐下,好像今天她要请客,张丽毫不客气就坐下了。看来她们的关系很好。 “干了吗”张丽问林仪桐。 “什么干了吗”林仪桐一脸疑惑。 “里面穿的。” “干了。”林仪桐脸红了,立即后脸看外面的柳树,两辆摩托车就在柳树下。她怎么能当着另一个女人问自己这个。 那个女的轻轻的对张丽说:“要不我带他到我们单位男宿舍去换换,边上也有超市。” 张丽笑了笑,问林仪桐:“你去不去” “早干了。”说完他感觉他的脸有点发烧,复又扭过脸去,不去看她俩,尤其是张丽的同学。 这时候正好服务员走过来了,张丽说:“不去不去吧,吃饭。” 她们让林仪桐点菜林仪桐没点,张丽点和那个女的点了,好像要了五六个菜。 一会儿就上来了,先是张丽点的凉拌蕨菜,接着是椒盐虾一一一一一最后的一个端上来了是个铁锅,是炖鱼贴饼子。中间是两条鱼,汤汁刚好,边上摆了一圈儿玉米面饼子,饼子是一面焦黄焦黄的。鱼香味和煳香味让本来就很饿的林仪桐垂涎欲滴。 上完了菜,服务员又上了三瓶雪碧。 “来,动筷子吃啊。”张丽的同学招呼到。 张丽先拿起了筷子,他也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椒盐虾。 张丽应该是担心他拘束,说道:“你随便,就想和自己的家里一样。” “给他来瓶啤酒吧”那个女的问张丽。 张丽说:“还上学呢,喝什么酒,喝饮料就行了。” “我喝,我想喝一瓶。” “嘿,你——” 张丽的同学笑了笑,她起来到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顺便用搁在冰箱上的起子把啤酒打开了。也不用给谁说,好像这是她自己家似的。 那女的把啤酒往林仪桐跟前一放说:“喝吧。” 这时林仪桐才大胆的看了那女的一下,她是长发,但没有烫,她的眼睛比张丽的眼睛大点,脸偏瘦,鼻梁高而尖,总之看着有点冷艳的感觉。 张丽也说:“喝吧喝吧。” 林仪桐真的饿了,连吃带喝,尤其是那盆炖鱼贴饼子,鱼他吃了一整条,饼子吃了一半。她们两人还是以说话为主,说很多话才动一下筷子,好像这些菜都是用来看的。 林仪桐吃完了,她两人还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有时候是那个女人说张丽听,有时候是张丽说那人女人听。 吃饱后林仪桐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开始了东张西望。 张丽的同学看了看林仪桐,问张丽:“他吃饱了没有,再来点儿啥给他” 张丽停下说话也看着他说:“问你呢,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你们呢,吃好了吗” 张丽说:“还有这么多菜,再吃点儿。” “真好了。” “那行,你是不是再这呆够了,那咱们就走吧。” 一听说要走林仪桐赶紧起来了,直奔吧台那边走去。 “你看吧,他要抢着去结账。”张丽微皱着眉,却笑着说。 她的同学笑了笑,没说话。 “你回来吧,钱已经给过了。”张丽喊林仪桐。 林仪桐坚持到那女服务员那里,要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说,“没有单子,你们的菜都是老板亲自给后厨说的,不用买单一一一一一” “老板,谁是老板” “就是和你一桌吃饭的啊。”服务员,用菜单指着林仪桐后面。 林仪桐回头看了看张丽和那个女人,张丽冲她招了招手。林仪桐只好过去。 “你是老板啊,多少钱” 张丽的同学看了他一眼,然后和张丽对视了一下,捂着嘴笑了,张丽也笑。 那个女的看林仪桐一副认真的样子,笑着说:“下次你要还来,提张丽的名字,还不要钱。” “真的” “走吧,逗你呢。”张丽说。 那个女的把张丽和林仪桐送到了饭店的外面,和张丽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摆手告别。 “那个饭店是你同学开的啊。” “是。” “哦。” “怎么了,她家的菜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吃啊,你们是什么同学” “从小学到高中。” 林仪桐又想起了彭媛媛,然后说了一句:“你同学真多啊!” “你不是也有很多同学,从小到大。” “我没有同学,我没有像你和刚才那人似的那么好的同学。” “哈哈,你觉得我们好吗” “不好能有那么多话说,她也会画画” “不会,她也没上大学,但她确实是我最好的同学。” “我走的时候应该给人家说一声,‘到邺县我请你吃饭’。” “那你怎么不说呢” “没说一一一一一一未必能见到吧以后。” “这么近,怎么不能见。” “万一谁突然死了呢。” “胡说八道一一一一一一” 离开了库区,张丽带林仪桐到一处山脚下,张丽坐在一块石头上说:“你上去玩儿吧,我在这等你。” 林仪桐没一会儿到了半山腰,张丽往上看着他攀登的身姿,笑了笑。 她没有到水里去畅快的戏水游泳,也没有登上山顶极目远眺,她看到他无限愉悦,看到了他的开心她便开心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林仪桐对张丽说回邺县,张丽让他明天再走。 当他,林仪桐没回邺县,晚上还是住在了那家旅馆。晚上下了雨,连续几日的高温降雨是很自然的了,那雨急一阵慢一阵的下了一夜。 头一天晚上,人生地不熟胡思乱想,很晚才睡;第二晚听了半夜的雨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画 伤 梦 林仪桐在武山的一个旅馆里睡了两个晚上,第三天他回邺城,坐早上的公共汽车。张丽心里想和他一起回去,但没有,只是看着他上了车。 张丽往车站送他的时,在路上,他问张丽什么时候回邺城,张丽说:不知道,又对他说:今天可能还有雨应该从家带伞给你。他问张丽:什么时候教我画水彩画,张丽却说:辛亏昨天没有下雨,带你去水库玩儿了。 在车上,林仪桐想着张丽的一些答非所问莫名其妙的话,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头靠在车窗上想,起了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到了邺城,林仪桐想自己的自行车会不会丢,他同学的爹会不会在晚上帮着把自行车放到安全的地方想想够呛,他们的那个门脸很小,其实都不是个门脸儿,是个窗口,想放也没地方放,自行车弄不好觉得丢了。转悠着收废品的人有的是。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的自行车,寂寞的在原地待着呢。到了近前,他又仔细看了看,自行车上没多一件东西也没少一件东西,轱辘里的气儿也足足的。他给里面的人说了声:“车骑走了啊。”里面的人“哦”了一声他就走了。 他有两张画没有完成,已经很多天了,他想今天下午一定要画完整了,其中一张画的内容是他奶奶和那些老人坐着玩儿纸牌的场面。另一张是他脑海里出现的一个画面,现实中没有见过。 下午,那些和他奶奶玩纸牌的老太太们如约围坐在一起玩儿纸牌。他把椅子搬出去,纸张铺好开始画,画那些唠唠叨叨的玩儿纸牌的老人们。 天气还没有完全晴好,有些闷热。那些老人们都拿着扇子,那些扇子五花八门。他奶奶和两个老太太拿的是的蒲扇,贵生娘的扇子是用硬纸做的,方便面的箱子硬纸;青山娘拿着竹篾扇,丑子娘拿的是小卖铺卖的那种圆圆的仿古绢扇,带彩色图画的,但是扇面不是绢布,是薄塑料儿的。 他的画架也很简陋,就是一块长方形的五合板儿,两个大铁夹子,把画纸放好后用夹子夹住上面;五合板四十五度,斜靠在椅子背儿上,他坐在小凳子上画。 其实他原来没用过这样的方式,原来就是把纸铺在桌子上,像写字一样俯身画。后来在张丽家用画架,感觉平视着物像看着画是舒服的,才这样的。刚开始五合板上不平,就糊了两层纸衬在了上面。 那些老人们只有些很小的动作,和爱动的小孩相比这是很安静了。她们手里攥着一张张窄窄的纸牌,眯着眼,专注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打出一张时才拿起扇子扇两下。她们有的花眼,看牌的时候就要举的远远的。 头上渗出的汗一会儿就聚成汗珠,吧嗒吧嗒的掉在椅子上。天气真的很热,坐着动了动胳膊就出这么多的汗,林仪桐找来毛巾,从凉水水里洗了洗,拧了一下搭在脖子上,随时擦着汗水。 这副图画了好几天了,这天下午终于完成了。变换了几个角度看了看,还算满意。 他又拿出第二幅半拉子画,其实这这幅画到底完成了多少很难说清楚,也许是一半,也许是三分之一,也许那已经是一副完整的画了。第一幅是七个老人,这幅却只是两个人,两个看不清样子的女人。 把那半幅画上架扶抚平后,他凝视着:右上角是一个成年女性的侧脸是五十度往下俯看的脸,那模糊的脸上挂着泪珠,有的泪珠在往下落;底部是一个模糊的小女孩儿,小女她站着向上仰望,仰望上面大人的脸,抬着胳膊,掬手接滴下来的眼泪。整个画面给人的感觉是天上女人在流泪,地上站着一个小孩子,用手在承接上面的人落下的眼泪,大致就是这样的。 他在上面的女人脸的旁边添画云朵,那“上面”就真成了天了。从下面的小孩儿脚下添几棵小草那“下面”就真成了地。 他凝视了很久,天上的的脸和地下的小孩儿都很模糊,都很不完整,却不知道该从哪儿再加几笔,把两个的面容画得再清晰点。可是按照谁的样子呢,在天上人的是谁下面的人,同样不知道是谁。 他想了很久,很多女人的脸,都是不是,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上面哭的女人的样子。 他头都有点疼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还在想。在天上成年女人面孔,和站在地上的小女孩之间,有很大的空地方,他用铅笔点了几下,那些点就变成了眼泪,半空的眼泪,他用擦去几个点,留了两个,就这样吧!一个多小时,就画了两滴眼泪。 那天他很想他的妈妈,可是他对自己说,他画的不是妈妈,小孩儿也不是他自己,小孩儿是个小女孩,不是自己! 若是按照弗洛伊德说的,他在抗拒,抗拒怀念妈妈,抗拒他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因为闷热,因为刚才那画太过压抑人的心,他感到胸闷的很,他很想大喊大叫。他不能叫,他一叫,他奶奶和那些老人们会吓坏的,会以为他被疯狗咬了,或者他疯了。 林仪桐内心烦乱,索性出去了。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果然他三爷爷在那片树林里活动筋骨呢,老王家的二小子王喜也在,在站桩。林仪桐和他三爷爷推手不到五分钟被他三爷爷甩出去三次。 他三爷爷说:“今天怎么了,气都浮在上面。” 他犟嘴说:“和原来一样啊。” “胡说,今天你用的全是拙劲儿!” “一一一一一一” 三爷爷瞪眼道:“你到一边去站着,气沉不下来,就给我一直站着!” “哦。” 林仪桐站桩的时候,双目微合,然后尽量让自己的气沉下来。若要气沉就首先得心静,心静就要无欲一一一一一 太阳底下,还没两分钟就大汗淋漓了,等站定了之后汗水渐渐少了,当气真的沉下去时,没热的感觉了,呼吸也很舒服,有时候他也觉得神奇。 站了半个小时,林仪桐和王喜搁手,他明显感到了王喜没有他三爷爷的绵软的巧劲儿,而自己刚才就和他一样。如果一直这样推下去王喜一会儿就得累爬下。 果然,刚过了三个来回,也就是是十分钟的事,王喜身上汗如雨浇。他也出汗,但是身上像一层细雨,汗水是极细的,慢慢的往外渗,又过了十分钟王喜受不了了,罢了手,而林仪桐没有感觉一点儿累。 林仪桐又接着和他三爷爷走了十几个来回才收住。身上的细汗出了个痛快,他感到四肢轻健头脑清醒,浑身劲儿没处使,“蹭蹭”他自己来了两个侧空翻,舒坦了。 他是很少做梦的,这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光着膀子,腰里系着一块儿兽皮,在灌木野草丛生的地方举着火把奔跑,追着一条色彩斑斓而又矫健的年轻的花豹。花豹朝着有太阳的地方奔跑,光膀子围着兽皮的人在后面追。太阳很低,太阳周围云霞灿烂,不知道是早晨还是黄昏。 梦中的那人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长柄石斧。其实也不清楚是人在追花豹,还是花豹带领着人跑。看样子是往西跑,因为天边的太很低,像是夕阳,夕阳边有火红的云霞。 他又觉得未必是夕阳,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梦中人手里的火把是点燃着的,而且还不是很明亮,像是已经点燃了一夜似的,这样的话就是早晨的太阳了,可是他自己偏偏又认为是在往西方跑,如此矛盾。 梦,能说的清楚那就不是梦了。 自己怎么做了这样的一个梦他想把这个梦解释清楚,要想把这个梦弄清楚就得把一些不重要的增加矛盾的东西去掉,比如:是往东方还是往西方,是朝阳还是夕阳;梦中的人是自己还是别人;灌木野草从,是远古时期的荒原还是现在的漳河滩,这些通通不要不去想,最后只得到一个清楚的画面:一个类似远古时期的人,手里拿着火把长柄石斧,在长着低矮的灌木高深的野草的野地上追一只豹子。 画面清晰了,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试图用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解这个梦。用梦中事物的象征来呈现这梦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他对弗的理论并不精通,也许弗的理论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总之依他对弗理论的掌握程度,解释自己的梦,可解完后的结果他不愿意相信,甚至连弗洛伊德的理论也不相信了,认为那都是胡说八道。 自己是很少做梦的,怎么偏偏就做了这个梦而且还是很好解的梦。为什么不梦见和狗强子去捉兔子为什么不梦见和小杰一起去北京他早想去看人民大会堂了;为什么不梦见蔡娟摔坐在茅坑里,她又骚又高傲;为什么不梦见和张丽到河滩上画画这些都是自己想的,为什么不梦到 解梦解出的结果不愿意相信,解梦的工具也扔了!可是梦还在,怎么也忘不了。 梦在,梦背后的事实就在。 他把那个梦画了下来,画好了之后他看着纸上的图,拿着火把和长柄石斧的几乎赤裸的人,还有野草低低的太阳,前面跑着的年轻矫健的花豹!看着这些他自语:“这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幅画。” 把那个梦当成一副草图,他轻松了,画完这幅草图他不想画什么了,觉得那么累那么烦躁,他想他应该早晚和他三爷爷推手,以及到他爹的中医门诊去。 不去想画画的事情,心里轻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遇见十三鹰1 一连几日,天林仪桐都在跟着他爹学抓药。平时林鑫堂都是用纸包药,伏天的时候就不用纸,改为用塑料袋儿。 当地俗语有讲:六月伏天瓦碴儿不干。三伏天潮湿,草药用纸包吸潮,病人拿到家里,存放不好会变质,所以在伏天有的草药林鑫堂用塑料包装袋儿。 这天快关门的时候,林仪桐对他爹说塑料袋用完了,林鑫堂让林仪桐明天早上到商业街老单的日杂批发门市去买,林鑫堂和商业街的老单是长期买卖关系,很多杂物都是在老单的门市上买。 那塑料袋儿薄薄的,十块钱就能买很厚一卷子,够用很多天。 他带了二十块钱,骑上自行车就去了商业街。外面热闹,路边一到下半晌儿就有摆扎啤摊儿卖凉菜的。路过县城老十字街时,他看到他们学校的张青民正在和一伙子人喝酒,当中还有那个照过两会面儿的陈庆。看到当中有陈庆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另外的人也都面熟,在邺城见到过,但不知道名字,而后就一闪而过了。 十三鹰的成员郭鹏从市里回来了,他在市里上大专,说是上学,其实是家里花钱让他混个大专文凭;再者是他爹妈怕他无所事事的,成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迟早要出事,其实已经出过几次事了,其中每次足以让他进监狱的。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赫志军领着郭鹏奎四薛志刚贺明义张良子一起喝了酒后在街上游荡。当时是冬天,晚上九点多,街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走到光明路西头时,他们看到有一个家电维修铺还没关门,店里的灯很亮,还能看到有一个女的在里面。他们当中有的知道这家电维修的是北后庄的,老板娘长相不错,平时善于打扮,穿着也时髦,在这趟街上也是很惹人眼的。 张良子看到里面的老板娘骚劲儿就上来了,他在马路上打呼哨,引人注意。店老板正在维修电视,听着外面跟闹了土匪似的一直打呼哨儿,不由得出来看了看,见是几个喝多的年轻人,也没大声说什么,就在自己店外说了句:吃饱了撑的。这句像自言自语的话让他们几个听到了,张良子第一个大声骂了过去。 维修店老板当然不干了,隔着路也回骂了两句,那贺明义和陈兵冲上去就要打人,看到有两个人冲上去了,其他的人也都蜂拥而上,七个人打维修店的两口子,一直把夫妻二人都打的一动不动了,才停手逃窜。 当时打斗声很大,附近听到的人出来看,据说惨不忍睹,七个小伙子把店里的男人打的不能动以后又抱起电视机照着头上砸,女的在地上抱他们腿,他们就朝女人肚子上往死里踢,有目击者说最后120救护车来拉人的时候,那个男的脑浆都流出来了,无冤无仇,砸碎了人家的头。 事后又很奇怪,全县城都知道是他们几个人干的,他们又全都没事,没多长日子他们一个个又都出现在邺城街头了。他们的家人有的有关系,有的有钱,托人私了了,平均每人赔了十万块钱。那个男的死了。 也就是这件事后,郭鹏让家里弄到学校去了,薛志刚则当兵了。郭鹏走了,如果继续和这帮人继续胡混,他迟早要进监狱,可能还能遇见他的大哥萧老三。 那次事件让十三鹰的“名气”在邺城达到了“巅峰”,也让十三鹰消停了不少,只是没有公开打架的传闻了,但是他们当中有的还继续做着其他的坏事。 从那么以后在邺城,提起十三鹰,就让人胆寒,那是一群没有底线没有人性的人,在邺城没有比他们更坏更凶残的人了。 十三鹰的成员的凶残让邺城人又议论起当年夏天的一件事,事情发生在邺城外环。 外环路僻静行人少,路两边是柳树和庄稼地,晚上更是幽静。 同样是在晚上,几个十三鹰成员,在外环瞎溜达,当时有陈庆陈兵张良子赵晓亮张青民。他们在马路边看到一对在散步谈恋爱的男女,张良子发贱,无辜就骂人家,两人见他们人多,又都不像好人就没理他们,继续走,想躲开他们。 他们却上前,把那对男女隔开,陈兵张良子赵小亮张青民截住那男的,动手就打;陈庆把女孩儿拽到了树林里。 那个男的的不敌他们,让他们打倒在地,也被拖到树林子深处,张良子和赵小亮把那男青摁在地上,陈兵和陈庆轮番凌辱了那个女孩儿。后来张良子出主意用腰带把男青年绑到树上,他和赵小亮又对女孩儿实施了凌辱。 他们做完坏事后都跑了,那个女孩儿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和惊吓也跑了,只剩下在树上绑着的男青年。次日清晨,环卫工人发现了那青年被绑在树上,向镇派出所报了案。 而这事是怎么传开的呢两个渠道,一是派出所;二是他们的这些人自己说出去的,刚开始那四人只说给他们的成员里面的人,他们成员里面的人又说给其他的‘哥们’,一传十十传百,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林仪桐也听说过东环路的绑人轮奸案子,早起扫马路的人救了人,当时有人说是过路的外地人干的,后来他知道的确是本人地干的,因为他们学校的张青民说了,东环路的案子是他和他的“朋友”干的,还当一种“杰作”炫耀! 令人发指的陈庆张良子等人一直没事,有人的说,事后受害人没有一直追究,一是因为担心名誉,再就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家庭惹不起那些人的家庭,这也是让陈庆他们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的原因。 在邺城的十三鹰成员为郭鹏接风,喝酒的地点就在蔡小雨的扎啤摊儿上,除了在监狱服刑的萧老三和在部队的薛志刚,其他的十三鹰成员都到了。 公子哥儿郭鹏交警队的赫志军啤酒摊儿老板蔡小雨靠打架讹人为生的奎四派出所的陈兵无业游民陈庆敢开车撞人的廖志勇做烟草批发的赵晓亮敢骂教导处主任的张青民流氓张良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遇见十三鹰2 十一个人,三张长方形的条桌并在一起围坐着。他们没有喝扎啤,嫌一杯一杯接着麻烦,喝得是瓶啤,桌子的四条边,每边都摞着两箱啤酒。啤酒是郭鹏和张良子开车来时从县招待所拉来的。 蔡小雨请了个帮忙的,他也坐下和这帮人喝。满满的一桌子菜,大部分是蔡小雨这里提供的,有的菜还是从其他饭店点完送过来的,烟抽的是黄鹤楼,是赵小亮带来的。时不时的还有过路的给他们当中的人招呼的。十多个人吃喝抽,骂那个一句,瞪这个一眼,嚣张的很,旁边喝酒的都不敢看这帮子人。 林仪桐买了两千个塑料包装袋儿,那些塑料塑料包装袋用皮筋儿捆着,挂在车把上,蹬车往药铺返。 陈庆的小三角眼老远就看到了林仪桐,他对旁边的张青民说:“你认识那个人吗车把上挂着东西的那个。” 张青民顺着陈庆的撇眼的方向一看了看说:“你是说正往咱这边过来的那小子吗” “是。”陈庆说。 “他们是我们学校的,叫林仪桐。” “他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青民一下子没明白陈庆的话。 陈庆淡淡的说:“你把他叫过来,让他把咱的账结了。” “这,他不是一一一一一” “不是什么在一中还有敢不给你面子的人你要不敢让良子叫。” “不是,这家伙没钱。”张青民说。 “没钱让他签单,改天钱送过来,这事你还用教你。”张青民犹豫着,陈庆说的没错,他们硬拉个人签单付账不是一次了,可是关键这个林仪桐不是一一一一一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张良子看了一眼张青民说:“你个鸡巴软蛋,我把他喊过来,骑秃尾吧自行车的那个吗,我好像见过。” 张青民一听张良子那样说他也来了劲,正好林仪桐已经过了,他腾得站了起来,“林仪桐!”他喊了一声。 林仪桐听见背后有人喊他,赶紧捏了车闸,扭头一看是张青民,站着在喊自己,平时在学校没和这个人有过交集,连话都没说过,不知他叫自己干什么。 “什么事”他跨在车上问。 “你过来一下。” 林仪桐在原地一掉弯儿,拐回去了,到了他们近前一捏车闸,还是在车上说:“啥事,说吧。” “你下来。” 林仪桐从车上下来,把车紧挨着马路牙子支好,上了便道,走到了张青民跟前。这时张青民已经坐好了,他嘴里叼着烟。 林仪桐过来时除了蔡小雨和陈庆不动声色以外,其他人都看着林仪桐。 “来,抽根烟。”张青民从烟盒里抖出一根。 他其实不抽烟,林仪桐一看是那种精装的黄鹤楼,就接了。 “啥事” “今天我在这喝酒,你帮我把账结了。” 其他的人都盯着林仪桐看,只有陈庆很得意的半眯着眼睛,赫志军这时从面前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放到嘴里,歪着脸拿起打火机,“咔咔”的点着火。 “行,我帮你结,谁让咱是一个学校的呢。” 林仪桐看到那边有个少妇和一个五十多点的男的,那个男的在忙着调制凉菜,少妇在给人端菜,也在收钱,不用问那一定是老板了。林仪桐故意声音很高的喊:“老板,过来一下这边结账。” 陈庆得意的笑着,眼睛眯得更小了。陈兵贺明义奎四儿血瞪这眼睛也缓和了,张良子幸灾乐祸的表情更浓了,赫志军的烟也点着了,蔡小雨依然不动声色的自饮着。 蔡小雨得老婆拿着一个小板,小板儿上带着夹子,夹子上夹着一个小本子,说到了桌前大呼小叫的说:“怎么,真不喝了” “喝,嫂子,我们得先给你结账,一会儿喝多了怕忘了。”陈庆阴阳怪气的说。 蔡小雨的老婆看了看蔡小雨,蔡小雨好像什么都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蔡小雨的老婆只好去翻那小本子看。 还没等蔡小雨老婆说话林仪桐指了指张青民说:“这是我的同学,他今天没带钱,他喝了多少酒,我只结他的钱。” 这不是涮人吗,这么忙!蔡小雨老婆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她看了一眼林仪桐又,看了看他丈夫以及她丈夫的那帮朋友。 “林仪桐你,你装什么糊涂,这是我请的,你就全结了!”张青民有点儿急了。 林仪桐笑了笑,是没这样替人结账的。 可他还是说:“你看你,我帮你结还不行这些人我又不认识,我干嘛替人结账,你这样挑事我可就走了。”他说完转身就往马路上走。 “你给我站住!”张青民喊着,腾得就站了起来,他的的脸都紫了。 林仪桐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张青民,看到他手里攥着啤酒瓶子。 “你是不想在一中混了吧”张青民没想的林仪桐真的站住了,还看着他,他半天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仪桐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又走了。张青民一看林仪桐这幅姿态,他再不出手,在这帮弟兄面前就太没面子了,其实他早就没面子了,即使他用啤酒瓶把林仪桐摔爬那儿。 “算了,你赶紧坐下,今天是什么日子!”赫志军给张青民找了个台阶。然后他又冲陈庆说:“你鸡巴也是多此一举,啥时候弄事不行,偏就今天,郭鹏刚回来。” “你小子等着!”张青民向跨上自行车的林仪桐又喊了一句。 林仪桐叹了一口气朝张青民说:“你不是没钱结账吗,你去那儿弄钱啊。”林仪桐朝对面的工商银行指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 “他妈的!”贺明义把一个酒瓶摔在了地上。 “行了行了,他一个没上道的小子跟他叫什么劲!”奎四儿拿了一个鸡腿啃着说。 “改天到你们学校去,让他认识认识!”陈庆撇嘴说。 “这小子我认识,他天天从我们南关过,他好像是岗子坡的,回头我在路上遇见教训他一顿。”张良子说。 “大家要是看我面子今天都别提这事了,接着喝酒,今天喝不好,明天去请你们到‘汇贤聚’去。”郭鹏无奈的说。 旁边的一张桌子有两个人,两个人都是把背心搭在肩上光着膀子,其中一个是长头发四六分着一个是短平头,他们一边吃着水煮花生一边斜着眼看着林仪桐的离开的背影,那短平头问同桌:“刚才那小子说是哪儿的” 另一个人说:“听他们说是岗子坡的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回去了,他不知道他得罪了,邺城一半儿的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未能同行 林仪桐一得到张丽回来的消息就去找张丽了。 林仪桐到了张丽家的院子里,看到张丽拿着一个绿把儿塑料扫帚正在扫门前的廊道,她穿着一件蓝色的丝绸一样裙子。她看了一眼林仪桐,而后还是一下一下扫地,裙子的下摆随着扫地的动作摆动。 她看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心想真是个没城府的人呢,一告诉他自己回来了就猴急的来了,她猜得他透透的。 林仪桐自己走到屋里,他把他画的画放在茶几上,向外看着张丽,她已经扫完了,她把那个把儿很细的塑料扫帚在自来水池子里冲了冲了,又洗自己的手,她弯着身子,是一个很相等的半弧,水哗啦哗啦的落在池子里,那水声真诱人,刚从地下流出来的水一定很清凉。 那银浆似的闪着光芒的水,冲在她的手上,张丽细长的手指拨弄着清水。他突然走了过去,他的手也伸到了水龙头下面,在她的手上面,水冲到他的大手上,向四面迸溅。 “哎——你干嘛啊!” “我也洗洗手。” “你不能等我洗完了,讨厌呢。” “我给你洗洗吧” “啊——你干嘛!” 他的手完全把她的手包住了。四肢胳膊上溅的都是水,他感觉到他手里的那双手凉凉的绵绵的,他握着真舒服书上说的温软如玉也没这种感觉好。 “谁用你,我洗完了,你自己洗吧。” 她红着脸,说完就匆忙回屋了,不敢和他在站在一块儿了,忽然还很害怕他再干出别的什么蠢事来,比如突然抱住了自己。 她感到自己的脸上耳朵都烫烫的。自己刚才脸红了吗自己怎么的也是老师呢,怎么能在他面前发窘失态呢!害怕一个学生这更不应该了。她平静了下来,她心里骂了一句:没大没小的野孩子! 她故意冷板着的面孔,让他老实的囧在一边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端详了他一下突然说了一句:“怎么晒黑了。” “没有吧,我黑吗”林仪桐不知道变黑了。 “没非洲人黑。”张丽说。 他这段日子他爹的药铺家,来回的跑确实晒黑了。 他忽然无力的对张丽说:“不想画画了。” 张丽听了一愣,冷冷的说了句:“果然是个没长性的!”然后就没头没脑的瞎拾掇起屋子来。 张丽猜想是他家里不让他学的,“是不是你家里觉得画画儿不是个正事,不让你画了” 在农村,有几个家长把画画儿当正事看,那是不务正业。 他说:“不是。” 张丽又问:“到底他为什么” 他说:“从武山回来后,画了几幅后就不能画了,一画就紧张还头晕。”张丽认真的听完他说话,想了想他这些反应,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你这是太用力了。” “什么太用力了”林仪桐不明白。 “你画的时候太用力,你应该放松着去画。”张丽说。 “我放松了啊,我还听着音乐呢。” 张丽摇摇头说:“你要内心放松,怎么想的就怎么添一笔,觉得不好就擦掉,你只要一笔一笔的画,平静的的画,不去想太多,一笔一笔的画,一副图由心里呈现在眼前的纸上,是一种享受一一一一一一反过来说画画是个很费心的事,也是个长期的事,如果想太多太用力了就会厌的!” 这话听着有点熟悉,他三爷爷告诫他的,打拳也不能太用力,太用力了不但练不出功夫还会伤到自己!他似乎懂了,这天下的道理是一样的。 林仪桐长长叹了一口气,深情的看着张丽,觉得她太好了,像他三爷爷一样对他好一一一一一于是感动异常,热烈的看着她。 张丽看他那眼神看着自己,她紧张起来,想马上躲避开他,在沙发上不由得往后缩了缩,继而又站起来往一边走了。他这样的年龄,与之单独相处是危险的。 张丽家外面的路上,陈庆坐在摩托车上焦躁的抽着烟。 林仪桐来的时候不知道,有个人在后面跟着他。 赵小亮的香烟专卖店里有空调,还干净,玻璃柜台瓷砖地面都擦的一尘不染。陈庆在赵小亮的香烟专卖店里玩儿。九点多的时候,透着玻璃门看到了一个人骑着没有后架子的自行车经过,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庆赶紧出去看,果然是岗子坡的调侃过他们的那小子。 他也知道他的表嫂回来了,这小子往北走,是不是又去找张丽了也许这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也许是什么样的人操什么样的心,于是他连招呼都没顾得上和赵小亮打,发动摩托车就追了过去,一直跟在林仪桐后面。 陈庆看到林仪桐果然是拐进了张丽的家,陈庆不能接受张丽三番五次让林仪桐去家里这个事实,他想进去揍林仪桐一顿,但他担心自己一个人弄不过林仪桐,另外在张丽家里弄的鸡飞狗跳的,邻居都知道了张丽不恨他才怪,恐怕白建国都的怨他。他想告诉白建国,但想想这事也没法儿说,到时候白建国会问,你怎么知道有男人去了自己家,说不定还会怀疑他什么。 他拿不定注意,就在外头抽烟,他一定要等林仪桐出来,林仪桐一到大路上就往死里揍,他是这样想的。他一边抽烟一边等着林仪桐出来,估计都一个小时了也没见到人出来。 烟都抽了半盒儿了,嘴都辣了,他有踹门而入进去的冲动,想想还是不妥,万一他们什么都没做,自己突然而至,会惹恼张丽的;他又他想,即使那小子出来了,到了路上也没把握打的过他,他有点泄气;又想马上去召集几个兄弟过来帮忙,可是用什么理由呢,难道说:有人日我表嫂,他气不过!再说万一在他去召集人的时候那小子走了呢还是走吧,等一中开学了,在学校门口等他,暑假快完了,到时候一一一一一他想清楚了,把烟头一甩走了。 在武山的时候,张丽很想和林仪桐一起回邺城,但她克制住了自己没那样做。她一直在武山娘家住着。当地风俗,闺女回娘家的时候可以自己去,要是回婆家的时候丈夫没来叫,是自己回去,是很没面子的事。 张丽并不是在乎那些风俗,也不是在等白建国来接她回家。而是,一些日子以后,既想回去又不想回去。长时间在娘家住着,她妈会担心她和白建国之间会有什么事。这世界上如果有第三个让自己去的地方就好了。白建国打过两次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好让他去接,她说了不确定的话,她希望的是白建国直接来武山,而不是打电话询问。 她也说不大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想回她和白建国的家,她也不怎么想白建国,到是时不时的想高二的那个学生。后来她自己又去了一次水库边大坝上。 独自在大坝上回忆,让他跳水,他就真跳进去了,他半天都穿着湿内裤。那天是那么的危险,她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愚蠢,竟然鼓励他到那么深的水里,是想让他开心还是想自己想宠他惯他她想如果他死了她也会跳进去,不能让他自己死。 怎么回事,怎么想这些是因为天空太阴暗了吗。她漫步在大坝上,抬头看天空,估计一会儿又要下雨,远处山是黑的,水也是黑的,一会儿就千条万条的雨箭射在水里,水又会涨得高一点。这会儿四下无人,真想跳下去,跳进那黑暗而神秘的水中央,跳进去后,一会儿必然有雨,到时候天上的水和地上的水相接了。 看着那深不可测的黑水,还有水上面的阴暗的天空,她感到恐怖但非常向往;他在就好了,和他一起跳进去,会减少点恐惧,在那雨箭齐发阴天黑水的世界里。 正当看着那黑天黑水的时候手机响了,白建国打的,他要过来接她,她说明天吧,今天有雨。次日,白建国把张丽接了回来的,他借了一辆桑塔纳去的。 在张丽家里,张丽不仅讲了绘画心理,又讲了水彩绘画技法,一直到十一点林仪桐才离开。他只管开心满足的来去,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怕了落水狗 陈庆几次看到张丽林仪桐一起,便认为两人是在鬼混,他一直对张丽垂涎,却从未得到半点便宜,所以心中无比嫉恨林仪桐,林仪桐仿佛是他眼里的钉子,拔出来疼,不拔更难受。 陈庆约了张良子赵晓亮张青民,就在一中开学那天去收拾林仪桐。在他们这伙子人当中陈庆和陈兵最要好,所以陈庆第一个叫的陈兵,但陈兵说打一个中学生还用自己亲自去吗,何况自己现在又是‘执法人员’了。陈兵告诉陈庆摆不平了再叫他,陈庆只好叫了张良子,赵晓亮,而张青民就在一中上学,而且上次林仪桐撅了他的面子,陈庆是以给张青民出气的名义挑弄了这次行动,所以张青民必须参加,也一定会参加。 就在开学的第一天,吃过中午饭,陈庆他们聚集在了一中大门口。四个人两辆摩托车横在大门口中间,来往的学生看到这几个人都躲着走,平时就牛逼哄哄的张青民更加的咋呼。 他们来的有点早,等着有点心焦。学校对面有个铁皮房子小卖部,陈庆他们一人要了一瓶啤酒,一边喝着一边盯着大门口。张青民为了显示在一中的威信,让一个学生掏了买啤酒的钱,并且让那个学生在大门口也看着点儿林仪桐,他们在对面的小卖铺外喝酒。 来校的学生越来越密集,有的人认识陈庆他们,见张青民和他的社会上的朋友在学校对面喝酒,就知道一会儿准要有事发生。 在等着的时候陈庆告诉他们说,一会儿人来了他们三个上,而他自己不能露面,因为他表嫂是一中的老师,怕让家人知道了。这三人就很理解的点头答应了。 “那小子来了!”张青民盯的不是大门,是林仪桐必经的那条路,所以他最早看到了林仪桐。 看到林仪桐骑着车子过来了,陈庆的瞳孔缩了一下。陈庆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说:“别等他过来。” “对,在门口学校容易惊动学校老师。”张青民也说。 有半年没打过人了,赵晓亮手早就痒痒了,他第一个站起来,斜着穿过马路,迎着骑车的林仪桐走过去。张良子紧接着也站起随其后,并且手里还拎着啤酒瓶子。 张青民最后一个起来的,手里也掂着酒瓶子,走向林仪桐那一侧。 赵小亮想给林仪桐一个突然袭击,一脚把林仪桐从车上踹下来,然后在群起而攻之,这样就稳操胜券了。所以他越来越接近林仪桐,并没有露出要打架的样子,眼睛还朝一边看着。 就在和林仪桐擦肩而过的时候,赵晓亮朝林仪桐横踹一脚。 林仪桐真没注意赵晓亮,他一直在看赵小亮后面那个拎酒瓶子的人,那人挺大个脑袋,他还看到张青民也拎这酒瓶子朝他走过来,两个拎酒瓶子的盯着他一步步过来。没想到那个看似平常过路的人却突然攻击了他。 林仪桐的车子歪停了,并不是被赵晓亮踹歪的,是别绊的。赵晓亮使狠劲照着林仪桐大腿踹,不知是他判断失误,还是出腿太快,一脚踹到了车梁下面,那么狠的一脚踹空了,林仪桐还在往前骑着,忽然一条腿伸到大梁下面,自行车能不歪倒吗把赵晓亮也站不稳了。 自行车歪倒,林仪桐可没歪倒,他右脚赶紧落在地上,赵晓亮一条腿卡在自行车车梁下,林仪桐看到他的腿外还横着的一条腿,穿过车梁,很明显这个是要踹自己。 林仪桐抽身跳出去,自行车倒了,没砸到林仪桐一点儿,赵晓亮可惨了,他踹空了,收腿还没收回来,惯性很大,赵晓亮也随着车倒了。而且还是两腿劈叉着倒的,裤裆也裂开了,屁股正好跌坐在朝上的脚蹬子上,差点把他给硌晕过去,起是起不来了,咧嘴大叫:“我的娘哎!” 林仪桐站定,光顾看和他自行车绞缠在一起的人了,忘记了其他。张良子抡起酒瓶就朝他头上砸了过来。两人距离很近,林仪桐左右都躲不过去,往后躲也危险,对方撒手照样被砸。 情急之中,林仪桐猛得斜贴了过去,一刹那他的右肩侧面撞在张良子的左半边身体上,张良子抡酒瓶的右手落空,酒瓶子落地上摔碎了瓶子底儿,他身体随惯性往左和往前侧歪,而他的左边又被林仪桐往后撞了一下,这一下了不得,顺了劲儿了!张良子立即失去了平衡,他都不知怎么回事就摔在地上了。 张良子反应也很快,刚一倒地就用手去抓坏酒瓶子,攥住摔破底儿的瓶子,猫着腰就朝林仪桐腹部扎,你说他有多凶残吧,无冤无仇的。 这会儿林仪桐可有躲闪的功夫了,可他照样没躲,就在张良子身体前倾的时候,照着他的腰侧就是一脚,张良子再次跌倒,滚到了公路边的沟里。 夏天雨多,公路两边的沟渠里有一尺来深的积水,张良子是倒退了两步滚到水里的,他一摔进水里,浮在水面儿上水蚊子“嗡”一下飞起一大片。 林仪桐看着张良子在水里打了个滚儿要起来时,积极性不高的张青民才过来。林仪桐见又来一个,这个人他认识! 林仪桐瞪眼喝道:“你要干啥!” 张青民被林仪桐一喝问愣在当场了,一个手还拿着酒瓶子。 “操你娘,你愣在哪儿干啥!”爬到一边后,还侧卧在地上的赵小亮骂张青民。 “你小子挺狂啊,你说干啥!”张青民咬牙就朝林仪桐奔过来。 还有两米,林仪桐有的是时间,他站着不动,等张青民快到自己跟前时他略一侧身,然后又一伸脚,只是轻轻用脚面钩了一下他的脚,他往前蹿出几步后就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摔倒的时候酒瓶子他也没撒手,拍到沥青路上,在胸前碎了,玻璃碴子没把他眼睛扎瞎真是幸运,还有就是林仪桐没有使劲踹他小腿,只是轻轻钩了一下他脚,否则的话他不摔折胳膊也得摔断肋骨,地面是坚硬的沥青石子。 张青民痛苦的趴在地上扭头看林仪桐,刚才他发动进攻的时候离对方两米多,现在爬在地上离对方也差不多两米。张青民一边的腮帮子迸上了璃碴子,血出来了,他用手擦了一下,一看到血他疯狂了,他爬起到林仪桐跟前,抡巴掌就扇。 他手里没有了酒瓶子,林仪桐就敢和他搭手了。他巴掌还没落下来,林仪桐的右手就搭上他的下落的手腕子,身体往左一转,用右手抓着青民的右手往下落,张青民身体往右拧时林仪桐的左手也按在了他后背上,林仪桐的右手牵左手推借力用力,张青民横就着出去了,右边正是马路沟子,他也掉进下去了,这是不到一分钟的事。 正在这时候林仪桐听到一个女的声音喊:“林仪桐,你和同学打架,我告诉老师去!”声音急而短促。 林仪桐循声望去,在马路对面站着的是杨小英,他看她瘦瘦的身条,扶着自行车,朝自己这边喊。她双手扶在自行车把上,看样子攥得很用力,隔着马路能看到她的胸脯在急速的起伏。 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外围情况,以后可不能这样大意了,如果她要是个帮手那可就完了。 林仪桐心想,碍着她什么事!当着这些人喊自己的名字,这不是让自己丢人吗,别人会认为自己和她是亲戚或者什么的呢!他朝小英斜睨了一眼,没有理小英。他扭脸看着水里的两个人,想是不是也跳到水里,再揍张青民张良子一顿。 小英看林仪桐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样子,由刚才的羞涩着急变成了恼火,“林仪桐,我去告诉你们班主任去!”小英说完骑上自行车往学校去了。 栽进水里的张良子懵懵懂懂的站起来了,全身都湿了,衣服上还粘蹭了黄泥,像是在屎尿里打过滚儿的脏猪。张良子和张青民都看见也都听到了小英在马路上对林仪桐喊的话。小英骑车走了,他们俩人用不同的眼光看着远去的小英。 林仪桐看了看张青民,又看着急急离开的小英,他心里明白了,他俩是一个班的,她这是见张青民吃了亏,心里气不忿呢。 张良子看到张青民也吃了亏,使个眼色,要再上去和林仪桐打斗。水沟的斜坡上有一层薄薄的绿色的湿泥,张良子步子迈得大上的猛,“啪叽!”又摔爬在水里了,还啃了一嘴泥。那湿泥黄黄绿绿的在他嘴边牙上,很像屎。 张良子再次爬起来,看了看像泼了油似的的斜坡,又抬头看看居高临下叉腰站在路边的林仪桐。即使不滑到,林仪桐从上面给他一脚还得被踹下来,他他爬起来从另一边斜坡上去了,和林仪桐隔沟而望。 张青民比张良子好,他跌跌撞撞的到了水里没栽倒,只是湿了半截子裤子,鞋深深的陷在了黏泥里,他弯腰用手到泥里去抠拽自己的鞋。抠了半天才从泥里把鞋抠出来,他在水里骂林仪桐,一边骂一边往上爬。 小英说要告班主任,林仪桐心里有点不安,本来他想扶起自行车要走,听到张青民骂自己,就又停住了。他扶着自行车在便道上等着,就在张青民快要上来的时候,他一掂车把,前轱辘抬起照着张青民就砸了下去,还没砸到,张青民自己就被吓出溜儿下去了,又到了水里,但他依旧在水里骂林仪桐。 林仪桐不理张青民了,他看看捂着半拉屁股坐在地上的赵晓亮,赵晓亮以为林仪桐要打他,赶紧起来,一瘸一瘸的往马路对面跑,林仪桐看到他的屁股后头一片湿迹,还以为他尿了裤子,看到他一只手上是红的,才知道屁股流的是血。 马路的斜对面,林仪桐看到了的陈庆,林仪桐似乎有点明白了,但又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因为上次张青民让他结账,他没答应这伙子人来收拾他来了当时他们谁说过“等着”的话。 林仪桐真是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就因为这个就来和自己打架人都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赵晓亮捂着屁股跑了,陈庆也没过来,张良子隔着水沟子扶着学校的墙擦嘴里的泥。林仪桐问张良子:“你嘴里那是屎吗”张良子也顾不上理,只是不住的呲牙吐唾沫。林仪桐只好问张青民:“你们是不是因为我不给你们结账,才来找事的” 还有心思问这!张青民在水里掂着一只鞋又骂了起来,林仪桐见他骂,把车子一支,青民以为林仪桐要下来打他,他猛的一哈腰从水里挖出一把泥朝林仪桐甩去,这可能是他刚才从泥里扣鞋激发的灵感。 张青民甩得连泥带水,像散弹,林仪桐紧躲慢躲还是没完全躲过去,干净的白恤上落了几个湿泥点子,特别显眼。张青民见林仪桐害怕他甩泥,就又弯身挖泥。林仪桐见张青民又要挖泥,吓的赶紧推着自行车跑了,他除了怕耗子,然后就是怕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三角戏 小英和张青民 张青民下午没去学校,等林仪桐逃跑后张青民和陈庆两人骑着摩托车,赵晓亮和张良子分别坐在后面,一个带血两个带泥,就陈庆没事,他们去了陈庆家,一是因为陈庆家最可能没人,二是四个人就陈庆身上是干净的,其他三人,谁回到家里遇到家人都不好说。 张良子和张青民都洗了澡,陈庆还让他们换了自己的衣服。赵小亮没有洗澡,他想洗,但说脱了裤子后又穿上了,张青民说他屁股上有个一公分深的三角口子,引得张良子也过去看,张良子看了还笑,他对赵晓亮说你后面好像长了个逼啊。”陈庆也笑了。 “你妈后面才有个逼呢!”赵晓亮骂张良子,这回张青民笑了。 赵晓亮是又羞又恼,还害怕感染。这帮子人不但没有半点同情还笑话他。 “你他妈的真够可以的,一直站着看!”赵晓亮埋怨并骂着陈庆。 陈庆赶紧绷住了脸,假装严肃,他说张良子:“你嘴里的屎洗干净了”他让赵晓亮提上裤子,说要带赵晓亮到医院去看看,最好能把后面的那个口子缝上。 陈庆去医院了张良子和张青民在他家一边休息一边喝着啤酒。 张良子忽然问张青民:“当时有个妞儿,喊那小子来着,是你们学校的吗,长的还不错。” 张青民说:“是我们班上的。” “你们学校这妞长的真不错,条儿也好,像韩国电视里的那个女的,叫叫什么来着一一一一一她那小子别和我们打,估计是他的妞儿一一一一一你知道那女是哪儿的吗”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那不是他的妞,那是我的妞儿!”张青民火气很大的朝张良子喊道。 张良子好奇的问:“你的妞儿,怎么是你的妞” “就是,她是我们班的,她是为了我,她那那样喊,是在向着我,你不明白吗!” “哦——明白了,你的妞,儿怕那小子再揍你,就说要去告诉他老师去,还多亏了你的女朋友,要不然那小子也不会那么快就往学校跑,咱们也上不来,改天我请你俩吃饭一一一一一” “吃个屁!” 陈庆自己回来的,他对良子和张青民说,在医院赵小亮缝了五针,还拿了药,然后就给他直接送回家了。赵小亮回家养着去了,张良子也走了,最后剩下了张青民,他离开陈庆家的时候四点多,还得帮赵小亮把摩托车骑回去,拿着他的脏衣服。 回到家,张青民觉得这次窝囊透了,在心仪的女生面前那样狼狈,丢了面子,他心里想的“女朋友”就是他的同班同学杨小英。他这样的坏学生其实也算“情场老手”了,已经和好几个女孩儿发生过性关系了。 他和小英同班,小英的娟淑和安静深深的吸引了他,打春天开始他就主动接近小英,他想把小英追到手。 在整个邺城一中没人敢惹张青民,小英在班里遇上点儿什么事,他替小英说话,班里的男女学生看到张青民护着小英,就明白张青民是什么意思了,没有人骚扰和欺负小英。他虽然是个坏学生,也有怜香惜玉的情怀,他还有扭曲的虚荣心,全校这么多女生,外县的女生好像就这一,他要把这个女生弄到手,传出去就更牛逼了。 可是今天运气太差了,偏偏在自己糗的时候小英看到了,一想到这他就恨林仪桐,恨不得马上再召集一下人,把那个林仪桐揍扁!恨完了林仪桐又恨陈庆,陈庆最可恨!真他妈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都是因为他起的头儿,都跟他说了,这个林仪桐跟别人不一样,不是好惹的;这个林仪桐在学校独立独行的,说实话,他有时候还挺佩服这个家伙。 张青民不清楚,他挨揍的根源根本不是陈庆,也不是林仪桐,而是张丽。要是张丽不和林仪桐走那么近,就没有陈庆的嫉恨,没有嫉恨就没有那天让林仪桐付账的事,没有付账的事就没有今天打架的事,没有打架的事就没有挨揍的事,没有挨揍的事就没有丢面子的事;总之,要是没有张丽就什么事都没有,这里头很多事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小英当场劝架并不是为了他一样。 他恨完了林仪桐又恨陈庆,一想到陈庆连身上的衣服也厌恶起来,他三下五除二把陈庆借他穿的衣服脱下扔到外面了。想这两个人只会让他不快,于是他就想好的。他想,这下也证明了小英是在乎他的,她怕他受到伤害要去告诉老师呢,就像张良子说的那样,而且他比张良子更加相信是那样的。想到这儿他心里又很得意。 可是,今天让她眼看着被林仪桐那小子给弄到了泥坑里了,狼狈至极,在杨小英心里的形象,唉。 一定不能放过林仪桐,一定要把那下子揍服了不行,要是不服就弄揍残废,把人打残废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是没干过。对,就这样,只有这样才可以挽回自己的面子,而且还要当着小英的面儿,否则自己在一中在邺城就没法儿混了,想着这些,他生出了一股英雄气概,并且长长叹了口粗气。 先别想报复斗垮林仪桐的事了,明天去学校,万一林仪桐来找自己的事怎么办张良子赵小亮林仪桐不认识,林仪桐是认识他的,在一个学校好几年了,总不能让几个哥们儿天天到学校来给他撑腰壮胆吧!再说了,他也知道他这几个所谓的哥们儿欺软怕硬,还得几个人一起才有都有耍横的劲儿,要是真遇上硬茬子,都他妈的没种。即使他们去了,就照今天这样儿看,林仪桐那小子也不怕,他一想到明天独自去学校就发憷。 第二天,到了学校,张青民一直在班里坐着,很消停。下课的时候他也不到教室外面去,他害怕一个人面对林仪桐,教室外面让他恐惧。小英通常在课间的时候也不出去的,顶多去个厕所然后就回到座位上,翻翻这翻翻那的。他还不能让小英看出他害怕,于是就装作到外面去,喊吆三喝四的,叫上几个爪牙装出一副和平常一样的架势,其实就在教室门口,还心惊肉跳的。 一上午总算平安过去,那个林仪桐并没有来寻事,下午也没有。要是换上他,头天打了一个人,第二天准还要来找挨打的这人,还要问这个人服不服,再吓唬吓唬。他在学校的威名就是这样生成的。他以为林仪桐和他一样。 又过了两天,张青民才敢到操场上,但还很紧张,生怕遇见林仪桐。结果这一天真的遇见了,见到林仪桐,他的脸就往一边看。他既不敢正视还想看看林仪桐是怎么看他的,于是他斜眼偷看林仪桐。他看到林仪桐是用充满惊奇的目光在看他,好像是看到了一只猴儿似的那种目光。 还好,这小子没有怒视挑衅,他吁了一口气,这小子真和自己不一样。 林仪桐虽然没给他找茬儿,可张青民心里依旧忐忑,尤其是在学校相遇的时候,可是每次相遇都是有惊无险,于是他就恢复了正常,他是有心的去看林仪桐,也就是说他总是在瞄着林仪桐,可林仪桐有时候根本就不注意他,即使看到他的时候也是那种很平常的目光了,他不记仇 这小子要是打架真是块好料儿,几架下来他就能在一中称霸,在邺城会有名儿的,可他就是不把这当回事。张青民琢磨着林仪桐。他想着林仪桐的目光,想着想着似乎明白了,这小子也没把自己当回事,根本没把自己当对手看! 他是不爱打架,那他有什么爱好呢张青民眯眼想着,他突然想起学校开全体学生会的时候,有好几回林仪桐都上去发言。通常老师让学生上去发言,学生害臊都不愿意上去,当着那么多学生老师上去说话很容易紧张闹出笑话的。但是那个林仪桐却不一样,好像每次都有他,从初中到高中,有一次他发言时间太长,让班主任愣给叫下来了,当时一操场的学生都笑了一一一一一小子原来喜欢演讲一一一一一张青民终于把林仪桐琢磨明白了。 这几天林仪桐也在琢磨一件事,他琢磨小英。他不明白为何小英那天大喊大叫,还很恼火的样子。当天绝不会只有她一个人看到打架的事了,其他同学都不管,怎么就偏偏她多管闲事她是郑县的,一个外县学生来邺县上学,在邺城肯定有亲戚,这亲戚肯定还得有点身份,要不然那天老钟亲自安排,平时也见到到老钟对她很和蔼和照顾,难道她的亲戚不是老钟 老钟在邺城是个老官混子,认识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儿,一定是邺城的某个官儿托他办的,要不然他会那么尽心那一天自己只是不小心撞了那个妮儿一下,那给钟棋气的,恨不得吃了自己。 他在他舅老爷家时常能见到老钟,他爹对老钟很客气,还一块儿下象棋。他舅老爷对老钟也很好,还时常称赞老钟,称赞他一个只上过高小的人当了邺县一中的校长,称赞他怎么怎么有水平,称赞他在邺城怎么怎么吃的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想着老钟瘦瘦的戴着眼镜梳着分头的样子,想着老钟叼着烟和那些在县城当官的人寒暄的样子,他头发上还总是抹着头油,油亮油亮的,真不明白都那么老了,俏给谁看 “他就是个老官混子,会钻营。”林仪桐这样想钟副校长。 想着老钟的为人,他又想到了张青民,张青民的爹是邺城镇副镇长一一一一一小英和张青民一定是亲戚,因为那天从她明显是在向着张青民,肯定是张青民的爹让老钟安排那个妮儿来这上学的,而且还把那个妮儿和张青民安排在一个班。他想“明白”了小英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当官家的亲戚!还是那种带头收公粮的官儿的亲戚。 小英平时在班里几乎不怎么和男生说话,她冷若冰霜的样子也鲜有男生找他说话,除了张青民。她明显的感觉到张青民对她和对别的女生不一样,有意解近她恭维她。 有一回放学后,张青民还去找了自己,当时她爹也在店里,张青民说是来借书什么的,即使他那样说她也感到很尴尬,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严肃的对张青民说:以后绝对不准来店里找她,要“借书”就在学校,张青民答应了。 可是有的时候张青民还是来,来买肉,总是带着一些人来,一买就买很多,还很有礼貌的管她爹叫“叔叔”。他来买肉小英也没有办法,他不能让她爹不卖给他,那样他爹就真生疑心了。 别看小英平时不爱说话,可她知道张青民这样做的目的,好在他不怎么过分,小英且忍了。可是那天他看到张青民在和林仪桐打架,她立马对张青民恨的不行。 张青民他们三四个人,而那个傻子就一个人!好在他没吃亏,但他就是个傻子,自己一个人占了便宜不赶紧走,还在哪儿和他们纠缠一一一一一她是担心张青民和他的朋友上来后一起和林仪桐打,那他肯定吃亏,由于过于担心那个傻子,才喊要告诉他班主任。 张青民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说好听点儿是个调皮捣蛋学生,其实就是个流氓,抽烟喝酒什么是都干!时常见到社会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学校找他。 他在班里欺负男同学,有时候连女生也骂,班里没有不怕他的,就连别的班的一些渣滓男生都怕他讨好他。那个林仪桐和这样的人斗,肯定要吃亏的,你搞你的演讲,他充他的大哥,井水不犯河水,姓林的真蠢,偏惹张青民那样的人,他会摊上大麻烦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李常有家的丑事1 这天晚饭的时候,李常有的老婆狗强子的娘来林仪桐家串门儿。 林仪桐和他奶奶正吃着饭呢,林老太把一个小凳子递给了李常有媳妇儿,让她坐,还问她晚上吃的啥饭。 李常有的老婆往小凳子上一坐俩手拍着大腿就甩出了哭腔——“我的奶啊,出了俩畜类一一一一一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一一一一一一” 林老太忙说:“常有媳妇儿,你说的这是啥话,说啥畜类,你这是咋了!”林老太一边赶紧收拾碗筷一边应付着,“仪桐,给你嫂子倒碗水一一一一一一” “要喝自己倒”,说完林仪桐起来到自己的屋去了。狗强子娘平时既脏又邋遢,还没眼力劲儿,有时候人家吃饭还不走,人家没吃清饭就来,林仪桐非常烦她。 狗强子娘也不管林仪桐的冷眼,接着哭:“我的奶啊,还怕人笑话,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我还怕人笑话一一一一一” “常有媳妇,啥事你慢慢说,到底咋啦”奶奶自己给她她倒了满满一碗白开水。 “奶,别麻烦了一一一一一一一我不渴一一一一一俺家出了俩畜类一一一一一”她一边拉着哭腔说一边把碗接过来了,接过碗就连喝了两口。 林老太问:“好好说,到底咋了” “哎,丢人啊,强子强子和他大婶,干了没脸的事一一一一一” 林老太一脸吃惊,“啥先别说先别说!”林老太说着把屋门关上了。 “俺老大强顺儿,把他俩人堵到屋里了一一一一一一强顺儿要打死他媳妇儿一一一一那个老东西要打死强子一一一一一你说还能过不能一一一一” “快别哭了,走走,和我到屋里去。”林仪桐奶奶听着这事太丢人,就赶紧让李常有老婆闭嘴。 林仪桐在东屋也听见了,他不完全明白李常有老婆的话,想明白后又不敢相信,强子会一一一一一一太龌龊,他尽量专心看书不去听,这个常年有病却不死的脏婆娘,说的是真的 李常有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强顺儿,强顺儿媳妇叫香菊。强顺儿是他们哥仨当中最俊的孩子,娶的媳妇也漂亮。 强顺儿也能干,自己鼓捣钱买了辆农用运输车,用车拉货挣运费,没活儿的时候就收粮食,拉着往山东卖,赚差价。强顺儿不少挣钱,还不耽误地里活儿,日子过的挺好。后来路上罚超吨罚得厉害,跑运输就不太挣钱了。 钱挣的少了,可花钱的地方并没减少。常在路上跑车的强顺儿学会了到路边的饭店里嫖娼,赚钱的时候干那事也不影响过日子,不挣钱了还那样,日子就不能正常过下去了。 逛窑子那一部分钱不能省,车坏了都是凑合开着上路,加油都是记账,好几个加油点儿,他都不敢从人门口过。 他的媳妇儿香菊也不善管家,原来家里有钱的时候看不出来,穷的时候就看出来。香菊带着俩孩子,地里的庄稼总管不好,屋里也收拾不好,两口子经常打架吵闹互相埋怨。 日子紧迫,再加上两个孩子托拽,香菊经常蓬头垢面在村里出现,看着还挺忙,牵着孩子扛着农具,遇到个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忘了要去干啥。到了地里她也干不了多少活儿,在地里遇到人还是说个没完。 有一会,李常有也在地里干活,看不下去香菊的糊涂样儿,就吼:“要说门儿,回家说去!” 李常有全家都烦这个儿媳妇,狗强子时常感叹他大哥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娘们儿!可是香菊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是苦日子的煎熬丈夫的打骂让她麻木退化了,原来跟根儿嫩葱似的女人变的像个泥猪了,哪儿吃了哪儿卧,怎么舒服怎么来。 强顺儿老不着家,即使在家也不干活,只是把家当旅店,睡一觉吃顿饭就又出去了,香菊又管不了他。 香菊在李家最不怕的是老三强子,一有重活儿,她就去叫强子,渐渐的习惯了,一有点儿事就去叫,不论地里的家里的。她从不叫老二强生,强生是个既掘又不吃亏的主儿,还特护媳妇儿,一次因为和李常有两口子摊粮食,她和强生媳妇儿拌嘴,强生差点拿凳子砸她。 村里人说,狗强子帮着他大嫂干活儿,是因为他嫂子香菊让他吃奶了,说的和亲眼见的似的,说香菊在大床中间敞着怀躺着,一边儿的奶孩子,一边儿让小叔子吃,没强顺儿的事。村里有好玩笑的,还当着强子或者香菊的面儿闹。在村儿里越当着面儿闹,其实越没事,怕的是背地里让人议论。 还有的说,狗强子在玉米地里和他嫂子在干那事,香菊浪叫的声音,过路的都听到了。以上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谁能知道即使是真的谁又会当回事。 嫂子和小叔子之间腻蹭,只要别弄真事就没人觉得过分。可香菊和强子这会做的过火了。 事发生在农历七月七牛郎织女见面的那天。香菊家里没面了,得去磨面。岗子坡没开电磨的,要用自行车驮着麦子到邻村的电磨坊里磨面,一袋子小麦有一百多斤,香菊一想就发憷,孩子还要跟着,真是去不了,于是她就到河滩上,把强子喊来帮忙。 要用簸箕把小麦里面的尘土麦壳簸干净了才能去磨,香菊是个办事没头绪的人,一想到磨面就去喊她强子了。强子到家后她现簸小麦,强子一看麦子没簸没捡就急了,耽误他在河滩上捉鸟!香菊一边哄小叔子一边慌忙用簸箕簸小麦。 他大嫂就是这样的人,也不是一天了,强子急嚷嚷了一阵儿后还是无奈的坐在院子里等着了一一一一一一一香菊也着急,簸得很慌乱。 她穿着宽大的半袖背心,动作幅度很大,随着簸箕的抖动在领口处一蹦一蹦的,强子看的真真儿的,中间的胸沟里,滚着一粒一粒灰色的汗珠。 香菊其实不难看,就是脸这两年脸有点变黄了,也没工夫收拾自己,可眉眼儿没变。还有身体,生了两个孩子还是细腰大胸脯,脖颈上的皮肤虽然晒成了红色,可胸保存的很好,又白又细。 强子忍不住,眼盯着香菊的胸。 打嫂子的注意,那自己成了什么他把手使劲儿往口袋里揣,他生怕管不住自己的手摸了上去,那往外一弹一弹的,看了多少次都没摸过的胸啊一一一一一又看到香菊脸上的汗珠子,一副着急的模样,他是又疼又怜。 “别簸了,不簸吃了,也死不了人!”强子上去把簸箕夺了去,把香菊推到了一边。香菊还以为他要帮忙簸呢,就说:“你别着急,就好了一一一一一一” 强子端着簸了两下说:“簸个屌。”说着把簸箕搁到地上了,他然后攥住香菊的手腕子,硬把菊香拽到了屋儿里。 香菊没强子力气大,被拽进了屋里,强子又捏又搂,还扯衣服,在屋里香菊惊慌的叫喊了两声,又赶紧闭了嘴,因为街门屋门都没关,香菊捂着自己的嘴,任由了强子。敞着门,叔嫂二人就干起了那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李常有家的丑事2 入了港,两人刚快活几下,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叫:“你在家干啥嘞,麦子让鸡叼完了!” 是强顺儿的声音! 强子的家伙从香菊的身体里一下就抽了出来了,站着呆傻了。他是站在地上的,裤子褪到脚踝。 上身爬在床上的香菊赶紧提裤子,并推了一下强子,两人慌忙的还没系好腰带,强顺儿就进了屋,和平时一样,手里还拿着一件油污的上衣。 香菊是当着老公的面儿把裤带系好的。三人互相看着,香菊强子一脸慌张,强顺儿愣了。 就在那一愣之后,强子惊醒了,他像野兔子一样蹿出了屋子。这一下强顺儿全都明白了,他把衣服一扔就要去揪香菊,香菊比他动作还快,狠推了丈夫一下也夺门而逃,强顺儿拧身就追。 香菊见丈夫来追自己,就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打死人啦——救命啊!”那生音一下就传了半条街! 听到的人纷纷从家出来看究竟,香菊零散着头发,疯了一样的边跑边叫,强顺儿在后面追。香菊直奔她婆婆家跑,她知道,这时候只有公婆能拦住自己的丈夫,这时候要是让强顺儿追上,她不残废也得重伤。 幸运的是婆婆家不远,香菊拿出疯狂的拼劲儿,在强顺没抓住她之前跑到了婆婆的院子里。 她一到,强顺儿也到了,上去薅头发就打。李常有的老婆觉以为谁家的驴惊了跑她家院子,带着惊恐往屋外看,一看是自己儿子和儿媳妇在追打,就连骂带叫的往外走。俩年轻人打成一团,她哪儿拉的开啊,只能在院子了跺脚哭骂。 香菊的杀猪般的嚎叫声,她婆婆的哭骂声强顺儿喘粗气揍人声,院子里的鸡叫以及惊飞蹬翻笸箩声,一会儿就招来了很多人,一来人又添了狗叫声一一一一一一乱的不可开交。 强子娘拉不儿子就骂他的老公李常有一一一一一李常有没在家,挨骂也听不到。好在几个本家近邻愣把疯牛一样的强顺儿给摁住了,也有几个妇女上前把滚在地上的香菊拉到了她婆婆屋里的炕上了。李常有老婆见强顺儿被拉住了就往强顺儿身上打,还连哭带叫的说: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过日子活要债的。 李常有甩着一条空袖子回来了,本家儿邻居们一看他这当爹的回来了都让了一条道,李常有上去就狠狠的扇了强顺儿俩嘴巴子,用他那只独臂。 这个大儿子太没样儿了,身为长子,不带好头儿,成天在家和老婆摔盆子砸碗,在外面吃喝嫖赌,没个过日子的样儿,他是真发怒。几个本家爷们儿见李常有回来了就走了,几个妇女又解劝了几句也都走了。 家里就剩下他们一家子四人,香菊满身泥土蜷缩在炕上发抖哭泣;强顺儿经过紧张剧烈的“运动”之后几乎要瘫软了,也像是快要死的样子。李常有嗨了一声,气的狠跺了一脚大地。 李常有老婆一看老头子气的那样,不由得又数落儿子,强顺儿一声不吭。这次强顺儿把香菊打的可不轻,她是眼看着的,她问:“到底以为啥打架” 强顺儿才忽得扭过脸去,大声吼到:“你问强子吧!别问我!” 炕上的香菊听到丈夫炸雷一样的怒叫,吓的猛的一哆嗦,她从捂脸的手缝儿里偷看了一眼丈夫。强顺儿的脸都紫了,看强顺儿愤怒的样子她赶紧也加大哭声儿,让人可怜。 李常有的老婆很不解,“强子,强子怎么了他不是在河滩上一一一一一你两口子打架怨强子干啥” 强顺儿抬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糊涂娘,他眼瞪的很大,但尽量憋着就要流出来的浑泪。李常有和老婆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强顺儿到底要说什么。 “强子到底怎么你们两口子了!”李常有老婆问。 “咋的了咋的了,大白天的两人一一一一一他们连门都不关!”强顺儿说完一扭脸“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蜷缩在炕上的香菊感到头顶上响了一声炸雷,完了,强顺儿要是不说出来他们还有得过,这一说就是不过了! 刚才本家儿邻居,婶子大娘都是连解劝再问的,强顺儿一句话也没说,是为了一人家的面子顾及兄弟的情分。现在自己的娘问,他憋不住了,憋不住还因为是太委屈,自己的亲兄弟,日了自己的老婆。 “我的老天爷!你说啥”李常有老婆不敢去顺着儿子说的话想,她傻乎乎的看着在大口抽烟的李常有,又把目光移到了还在炕上哆嗦的香菊身上。 香菊用从指缝儿偷看下面的三人,丈夫抱着头呜呜的哭,老公公猛吸烟,而婆婆正在用难以置信的眼光在看着她。 看到婆婆的目光她又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打算着下一步怎么办,是逃跑,还是说是强子强迫自己的,把错都推到强子身上 突然,李常有一脚踹翻了平时吃饭的小桌子,咬着牙抬起了那只独臂,哆嗦着的手突然猛扇到了自己的脸上,接着狠狠的又是一巴掌,李常有在打自己的脸。 李常有的老婆一看老头子气的那样也哭了起来——“老天爷啊,家里出了两个畜类啊一一一一一夯死我们老两口子吧。” 强顺儿一看他爹抽自己的脸,他娘也要死要活的,这都是菊香这个扫把精弄的,他怒火再次点燃,怒视着香菊,“腾”站了起来! 香菊从指缝儿里看的清清的,她马上意识到要发生了什么了。 没等强顺儿动手,她狸猫一样就从炕上跳了下来,蹿出屋门。 香菊到了院子,她突然又停下了,在家里还是安全的,要是到了外面强顺儿要是一心想打死自己,谁敢上去真拦着公公婆婆总不能看着自己被活活打死吧。 强顺儿也到了院子,香菊慢慢往后退,却不知道退到哪儿好,心里害怕极了。 强顺突然出手去抓她,她“嗷儿”的叫了一声,就赶紧跑,绕着院子,接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香菊 4033 任由香菊在院子里被拳打脚踢,变了声音儿的嚎叫,李常有和他老婆都没出屋门。 香菊是绝望了,这一家子人就是想让自己死,在绝望中又产生了希望,不能死!恰这时她看到她的两个孩子牵着手来了。俩孩子,一个四岁,一个六岁,看到这情形俩孩子吓哭了。 孩子一哭,香菊的心都碎了,自己怎么这么悲惨!孩子的哭声喊娘声也让她产生了力量,她猛的做了反击,并逃了出去。这时她不光恨强顺,还恨公公婆婆,恨李家所有的人一一一一一见死不救! 一逃出院门她就喊:“李强顺儿家要害人命了!岗子坡的老少有人管没——” 香菊是生过俩孩子的女人,又常年在地里劳动,这都让她的体力得到了锻炼,又是绝地反击,决心所产生的力量可想而知。 强顺儿在后面追,但他怎么也追不上,香菊一路跑,一路“败坏”他们李家的名声:“老李家娶了一个女人,让俺给他家两个驴当媳妇儿,要打死人了一一一一一一老李家不是人——是一窝子畜类一一一一一” 两趟街的人都听到了,没有不出来看的。 由于影响太坏,李常有的堂弟村主任李常山让本家子侄按住了强顺儿,又让人通知了村支书老梁,老梁让人去劝香菊,几组人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把疯了一样的香菊拦住,劝到了大队部。 李常山让老梁出面拦香菊,是因为他怕鬼上身似的香菊满嘴胡说,把他也绕进去,另外这也显得不是李家在欺负人。 大队部外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香菊还是疯魔了一般胡说八道:“老李家让俺给他两个儿子一一一一一一到头来全家又要害人命一一一一一”外面听的人笑成了轰雷。 有的上年岁的妇女既相信这是事实又故意说香菊是鬼了上身,说菊香嘴身不由己了,看热闹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香菊真觉得自己好冤,好歹也为他们李家养活了两个孩子,伺候丈夫还奉治兄弟,家里地里的干活儿,强顺儿要打死自己,公公婆婆见死不救,惹祸的强子躲了,再加上长时间对强顺儿的积怨,她是豁出去了,她要报复李家。 最后老梁让村里的神婆给香菊驱鬼,又让一个有点德望的老妇女解劝。老梁当然不信鬼神了,这事影响太坏,说鬼上身,让大家相信菊香是在胡说八道,不是真的;另外也是给香菊制造一个台阶,剩得再闹的不可收拾了。 见到香菊面无血色又遍体是伤,有的妇女很气愤的说,“强子呢,咋不把强子捶了呢(骟了的意思),把人家打这这样一一一一一” “是,把狗强子的那狗鸡巴给他捶烂!” “强子呢,没脸了躲哪儿了” 听明白了李常有发生的事,林鑫堂的娘也连叹了好几口气,这是不可收拾了,也替他们家发愁。但还得解劝,人家来干嘛来呢就是让人解劝宽慰的。 林老太抚着李常有老婆的胳膊说:“常有家的,你别这样,你还是多看着点儿你老的大媳妇儿吧,别让她在想不开再一一一一一还有两个孩子呢!” 李常有老婆抹着泪说:“奶,你提醒的对嘞,我给俺大孙子说了,要她娘走那儿,他撵到哪儿,解手儿也跟着。” “这就对了,你还要说通你家强顺儿,肉烂就烂到锅里,啥都别说了,别叫他再闹了,再闹他这一家子就散了,叫他想想他的俩孩子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听的清楚,他见过强顺儿家的孩子,一个男孩儿一女孩儿,好像总是脏兮兮的没人管的样儿,俩小孩儿,经常没大人带,自己在街玩儿。 要是那么小的孩子没了娘,该多可怜!就强顺儿那玩意儿,孩子以后哪有好日子那么小的孩子,脏兮兮的小手儿脏兮兮的小脸儿,趴在石磙上睡觉的小孩儿一一一一一林仪桐心里一阵发酸,心里骂都是狗强子这个畜类,咋这么害人嘞! “没脸出门儿,他爹在炕上躺了一天了一一一一一”李常有老婆又说。 林老太用不是道理的话快慰她说:“老年间说‘老嫂为母’,当兄弟的,吃嫂子两口奶算个啥!人家包公不就是吃他嫂奶长大成人的一一一一一走,我去看看常有,别气出个好歹来,孩子辈儿的事,和他有啥关系,他和俺鑫堂一样,是个好脸儿的人一一一一一让他心宽点儿,别真气坏了一一一一一我拿上手电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的奶奶九点才回来,回来后先到了林仪桐的屋,正看书的林仪桐说:“要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大黑夜天,你去他们家干啥!” 林仪桐奶奶说:“你明儿到你舅老爷家,给你爹说一声,就说常有胸口疼,吃不了饭啦,让你爹回来给他看看。” “知道了,李常有真的不能吃饭了” “找了畜类孩子,谁能吃下去饭。” “那那狗强子大嫂呢,没有死吧”林仪桐突然向他奶奶问起了菊香。 “半死了,在家躺着不能动,脸被打肿,肿的比虚糕还大,浑身上下没一处儿好地方一一一一那个娘们儿是个二百五,都怨她,自己往自己身上抹屎泼尿,也败坏家人。”他奶奶气愤的说。 “哦,活着呢一一一一一”林仪桐抓了抓耳朵,他怎么就关心起她的死活了呢,他奶奶后边的话他根本没听,他只想着香菊,香菊一定被强顺儿这个畜生打的不轻。 他奶奶要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又问:“那强子呢,你见他了吗” 他奶奶一听提强子,带着怒气儿对他说:“他还敢回家他爹要把他腿打断嘞。” “啊!你不是说他爹不能吃饭了吗,还能动” “他爹不能动了,还有他二哥嘞,他爹叫他二哥强生在家等着他回来呢!” “哦哦。” 一提起强子他奶奶很生气,好像看自己也不好了,他知道这都是因为他从小儿和狗强子在一起玩儿的原因。他奶奶是怕他和狗强子那样,办出什么不堪的玷污家门的事来。 他奶奶出去的时候又说了一句:“以后不准和他玩儿,丢人!” “我哪有功夫和他玩儿,我都没理过他。”林仪桐说。 晚上躺在床上,林仪桐想着狗强子弄的这恶心事,这在村里也算是轰动了。强子会不会挨揍管鸡巴他挨揍不挨揍呢,他挨揍不活该吗。 还好,香菊没事,但愿她一直没事,别发生奶奶说的那样想不开上吊自杀,为了她的孩子。 他又想狗强子现在躲在了哪儿,他又有点同情强子,强子很早就不上学了,很小就跟着他爹他哥干地里活,没了农活儿去干建筑队装麻袋,在建筑队下班了还去网鸟抓兔子,想着法儿挣钱。 他挣钱却不花钱,一年就剃2次头。春天过后他就剃个光头,一直到腊月里再剃一次,要么不剃,留到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再剃;一年也只洗12次头,都是理发的时候洗的。要是有天运气好,多抓了一只兔子,他把兔子杀了,肉他吃了,骨头给狗,皮卖掉,一只兔子从里到外,都不浪费,强子是个超级实用主义者。 强子有一只狗,那是一只很瘦很瘦的,长着一张羊脸的狗。他养的那条狗和他一样,从不和别的狗在街上追着瞎跑浪费体力,总是在院子里趴着,省着劲儿,等主人回来一起去抓兔子,那狗吃主人赏给它的骨头总是吃的很干净,连渣儿都不剩。强子除了对他娘好就是对这只狗好。 弟兄三人当中强子是最顾家的人,他娘吃药的钱都是强子的。他大哥是个真畜类,把钱逛了窑子也不舍得给他娘买一回药。他二哥很早就不和他爹一条心,挣钱不给家里,自己留着娶媳妇,现在有媳妇了,估计更不会给他爹娘花一分钱了。 平时,强子还给他大哥家干活儿一一一一一一也许是他菊香勾引的他呢,强子傻了吧唧的,能有那个花花心香菊这个女人就是二百五,平时见她和谁都嬉闹开玩笑,脸皮厚得很。有一次在街看到香菊在街上哄孩子,她把那个脏兮兮的孩子往两腿之间一夹,当着人就撩开上衣,让她孩子吃奶。都在外面露着,没事似的和过路的人打招呼,真不嫌害臊。 林仪桐回忆着,记得香菊孩子的小手儿很黑很脏,香菊的胸却又白又细一一他又想到香菊在街上走的时候俩奶头儿总是鼓鼓着,一个半袖儿罩在身上就到处走。她的样子其实还不难看,她的岁数,和张丽差不多,个儿也差不多,菊香在女人中算是高的了。 张丽总是穿的很干净,也没有像香菊那样穿。张丽有很多乳罩,就像她有多条不同颜色的健美裤一样一一一一一一 由香菊他想到了张丽,赶紧不让自己去想,可是张丽的样子一直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在梦中他又见到了张丽,他想摸张丽的一一一一一一会儿张丽又变成了班上的蔡娟,他强行摸张丽的,摸到了,又不是张丽,又变成了班上蔡娟的,晚上他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谁在敲打我窗 光着膀子还热的天气终于过去了,林仪桐打着哈欠走出他的小东屋,他像往常一样,刚起床上面只穿着白背心,在院子他打完那个长长的哈欠后感到了秋天的凉,他歪头看到肩膀上,起了鸡皮疙瘩,天真的凉了。 今天是国庆黄金周的第一天,他要和张丽到荒河滩。 自暑假开学后,中间今只找过张丽两次,昨天放学到家后他给张丽打了电话,约了张丽,他们说好了,要到野外到河滩去写生。 临去之前,他把近期画的两幅画找了出来,准备拿去给张丽看,好得到指点。看到桌子上很乱,就顺手把桌上的课本和学习资料稍微整理了一下,七天假期的作业他昨天一晚上就完成了一半。圈好了画,收拾好了桌子上的乱七八糟的课本桌子上看着清爽多了。他已经用习惯“飘柔”了,又去买飘柔洗头水儿。 小卖铺的田春河的女人在和一个来买东西的妇女说话,林仪桐听到了她们是在说香菊,说香菊从娘家回来了,还说回来后变了样,穿很时髦的衣服,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还说香菊穿的新衣服是强子给买的,有人在邺城见到强子菊香俩人了等等。 林仪桐买了小包装飘柔就走了,这些女人能扯闲话,在邺城见到强子就是强子给她嫂子买衣服了强子是有事没事就到邺城的去,在集市卖兔子卖鸟儿,要不就是给人当中间人。 也许那俩女人说的是真的,强子有钱,还老爱看大牲口交配,他和香菊弄那事,说不定是因为看牲口配种看的多了。 香菊穿干净漂亮衣服会是什么样的想象不起来,印象当中香菊就没有穿过什么好衣服,更别说打扮了,不蓬头垢面就是好的了。 要有也是很遥远的时候了,就是她刚嫁到岗子坡的时候。香菊嫁到岗子坡那会儿好像也是秋天,不冷不热的的天气。记得当天香菊还描了眉,她的眉毛那么黑那么长,脸皮儿白白的泛着红晕,羞羞答答的样子,穿的衣服也很得体,那会儿不时兴穿婚纱,成亲那天,香菊穿的衣服就是平常的样式,颜色为代表喜庆的红色,衣服很得体,显现着她的细腰。 那会儿他记得是上小学,他去找强子玩儿的时候,看到过好几次刚做新娘的香菊,他觉得香菊是村里最好看的女人,也许是香菊那时候留给他的‘好看’的印象的原因,香菊做了那样不知羞耻的事,他也觉得她没多可恶,还有几分同情。 他一路回忆着香菊年轻漂亮的样子,不觉就到了百货公司家属院。 林仪桐来到的时候张丽刚起来,才洗漱完,睡衣还没换去,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她发现她的额头上起了好几个青春痘一样的小疙瘩。可能是上火了,要不就是换季的原因。她想用手挤平,试了试很疼,但还是挤了一个,疼的她赶紧用手掌按住了揉。 林仪桐在沙发上坐了半天,张丽也没招呼他,还是刚一进屋时说的那一句话——“今天怎么穿这衣服” 他看张丽还穿着睡衣,背对着自己,他觉得这是对他不尊重,这不说,但是一直不理他,他有点不高兴,也没有耐心坐着了。你不尊重我,我也不尊重你了。 张丽从镜子里看到他站起来走到了自己的后面,“怎么不坐着了。”她对着镜子说。 林仪桐忽然就把手探到了她脖子后面,但手没有挨到她的肌肤,只是蹭到了后面蓬松下垂的卷发,张丽感觉到了,在镜子里她也看到了,但她没有动。 他把张丽项后的头发攥住了,她身上激灵了一下,感到心跳在加速,也有些惊慌,连正在按摩额头的手也停了,手扶在额头上,不敢动。 头发被他抓在手里,攥成了粗粗的一股。 他感觉到她的头发是那么蓬松,那么的光滑,还带着干燥的香味。 张丽喘了口气,任由他用力的攥着自己的头发一一一一一 他一点点用力,张丽颈部身体一点点往后仰靠着,她始终也不理他。当她后背完全贴到了椅子的靠背时她说:“你要干嘛”她的脸只能往上仰着了,尽量不对抗,否则会很疼。 她完全向上仰着脸,他往下注视着她,当他看到她在向上望着他时,他有点局促的朝两边看了看。 他是想找根儿绳子 “林仪桐,放开我!” “我都来了半天了,还一直照镜子,我看看你脸上有什么。” 张丽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说,“我脸上长疙瘩了,我挤挤一一一一一”说着她挣了一下。 她一直仰着脸,阔领口睡衣早已让她春光外泄。 什么叫非礼勿视那一瞬间,他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 他突然松了手。 她以为他不会那么好,答应放开自己的,没想到他突然放了手,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刚才,大概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吧。 她站起来后先往上拉了拉睡衣,提睡衣时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脸一子涨得通红。她用眼瞪着他说:“林仪桐,以后你要再这么没礼貌,我就一一一一一” 后面的话张丽没说,她气呼呼的用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以借此平复自己的情绪和化解尴尬的气氛,也好像是要把他刚才沾手的地方的味道全梳掉似的,她的动作幅度很大,她也不敢坐着梳理头发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突然又过来了,更过分的是一下子把她还抱住了,从后面。 他的手往上探摸,抓的很紧,虽然隔着衣服,她依然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胸部被他狠狠的按着,又过于紧张,张丽快要喘不过气了,脑子也缺氧了似的。 发生了她经常想到的可能发生发生后又不敢相信的事儿。 他什么都忘记了,忘了这是在张丽的家,忘了门都开着,忘了让人唾骂的香菊强子。 沙发不会发出声音,家具不会发出声音,屋里很静,只有他们的喘气声,没有人看到他们,没有人会知道他在干什么,除了那梳妆台上的镜子,林仪桐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搂着张丽,也许在个屋子里,除了镜子知道他们的事,镜子映照了他们,就像一个人看到一个场面后会记在脑子里一样,但你从外面看不出那个人都是记住了了什么。 镜子,比人的眼睛记录的还清晰,但没事,镜子不会说话,随便记录吧。 喝醉了醇酒,谁都不会害怕,也不愿意醒来。 可是,酒很早就被人说是毒药了。 “林仪桐,你快点儿放开我,不然我用梳子扎你胳膊了啊!” 他没有听话,并且不停捏揉着那柔软的双峰一一一一一一张丽感觉后面不断的有热气喷到脖子上。她把梳子不太尖锐的齿按在了他的胳膊上,她咬牙一点点使劲按那梳子,都扎了他那么狠了,他也没叫疼。 张丽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松了手,看着他的胳膊上一排凹着的发白的小窝儿,渐渐的浑身没了一点力气,垮了似的,全身无力,只有发抖。 他除了在抚摸自己,她也感觉到身体其他部位的变化,这一下子让她清醒了很多,她在他的环抱中急急的想挣脱出来。想挣脱却挣脱不出来,渐渐的她的身上发烫发软,并且还在颤抖的更厉害。 “是谁在敲打我窗——”卧室里传来了歌声,里面还有人!林仪桐一下僵那儿了,脸色发白,头发都炸起来了,也忘记了赶紧松开张丽。 张丽也一惊,但她明显没有林仪桐那么害怕,她面带冷嘲的表情,瞪着他说:“害怕了,你还知道害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小草屋 在古漳河水道在荒河滩,林仪桐和张丽同作一幅画,林仪桐动笔,张丽在一边指点。林仪桐偏爱紫灰两种颜色表现看到的景物,而张丽很多地方都要林仪桐用红绿,因为红绿才是他们看到的主色调。 两人都很投入,没有注意到,也绝没想到,有人躲在草后面,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陈庆把张丽在小路上的害怕刺猬野兔择苍耳,当成了她与林仪桐的卿卿我我,把他们在作画时的共同探讨看成了打情骂俏,他用手机还拍了照片。他真没想到张丽是这样的人,在自己和白建国面前假正经! 他像一条毒蛇一样咬着他的尖锐的牙,他要自己耐心,等他们做过火的事情,一旦被他抓住了他要咬死他们俩。 和这小子来这乱坟岗子一样的地方,还那么开心,林仪桐你等着,早晚弄残废你! 他心里不断的骂着,他妈的,太气人了太贱了! 可是过了中午他们还是在哪儿画呀描呀的,只是偶尔有几次说笑,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早上没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但他还是忍着。中间他又看到张丽拿出两个苹果,她给林仪桐了一个,然后俩人一边吃一边画。 陈庆饿得实在难受,心想这图个什么,干脆自己突然跳出来,就算不指着骂他们,他们也得散了,不能继续在这卿卿我我了,把他们后面的好事给搅了算了。可是他又一想,如果那样做张丽一定会恨死自己的,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和白建国之间的关系;而自己跟着偷看也不是光彩的事,也会令张丽鄙视自己的;还有那个林仪桐,万一上来和自己打架就坏了,通过上次的事看,这小子会两下子,自己绝对弄不过他。 陈庆最后想还是先走吧,先吃点儿东西再说,想到了吃就想到了邺城的夹肉火烧和虾米馄饨,就更待不下去了。于是他一边往后退一边盯着张丽和林仪桐,生怕被两人发现了。 他退挪了两下感觉后面有东西绊了他一下,他往后一扭头—— “娘啊!” 陈庆吓得差点叫出来,他后面并排蹲着两个活物,准确说是一个人一个动物。一个是长着像刺猬一样的头发的人,一只像羊又像狗的动物,两只活物距离他不到两尺远。绊他的是一个枯树根,是那个长着刺猬头的人故意搁到他后面的。 陈庆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看清了,一个人,一条狗。 人,看穿着,是个农村人;狗,是长了一张羊脸的狗。人,他不了解,狗他知道,那是一只牧羊犬,是那种善于捕兔子的牧羊犬,他还知道这样的牧羊犬很贵,奎四儿家就有一只,比这条狗还瘦,狗的脸更像羊的脸。刺猬头身边的这只不是纯种的,是杂交的,他也看得出来。 他是既害怕又恼怒,压着声音颤抖的问:“你什么时候蹲这的” “你来没多会儿我就来了。”刺猬头回答,也是很低的声音。 对方就是一个农民和一只瘦狗,陈庆强镇定下来,并故作轻松的说:“你蹲在我后面干啥” “我还想问你呢,你躲在这草棵子里,想干啥!” “我我一一一一” “说!”那人一急声音稍大了点,那个狗激灵一下就站起来了,冲陈庆呲牙并发出呜呜声。别看那狗长着一张和善的绵羊脸,但凶狠起来还是很吓人的,尤其是那尖锐的牙齿。 “别别我是派出所的,我从这路过,我看那两个人在干什么。” “派出所儿的”刺猬头狐疑的看着陈庆的脸,又到狗的背上拍了一下,那狗又蹲在了地上了。 农民就是好骗,陈庆见那人一听“派出所”仨字有点软了,他装逼摆了两下头说:“牵着你的狗走吧,咱都走,那俩人就是谈恋爱的,没啥事,咱都走。”说着他就想猫腰从草棵子里出去。 “别动!”那人突然说。 “咕咚”陈庆吓坐在地上了又。 刺猬头说:“你少唬弄我,我一天从派出所大门口过好几趟,根本就没见过你!你盯着人家,到底想干什么。”刺猬头往土坡上看了看又问:“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不认识偷看人家,那我把他们叫过来,看他们认识不认识你!” “别别兄弟一一一一一一” “说实话!”那人一边用语言恐吓陈庆,一边从身后抽出一根粗铁丝来。 陈庆更害怕了,这是要勒死自己还是要抽打呢他往后退了退,甚至想向林仪桐和张丽求教了,怎么遇上个这么个玩意儿啊! “认识认识,我和那男的都在一中上学,女的在一中教学,是我嫂子一一一一我大哥怀疑他们俩有事,让我跟着点儿他们一一一一一一一” “哦,我明白了,我也认识那男的,我去告诉他,你在盯他们的梢儿。” “别别,让他们知道了,俩人还不打我骂我啊。” “那那你给我点儿钱,我就不告诉他们。” “啊行行行,要多少” “嗯,你有多少” 陈庆真想打自己的嘴,问他这干嘛。他把裤兜里的钱全掏出来,给了那刺猬头。 “才几十块,看你穿的那么好。”刺猬头数了数,把钱揣兜儿里然后摆手说:“走吧走吧。” “行,我走,你把狗牵着点儿。” “狗没事,不咬你。” 陈庆钻出去草棵子后又转过身来,对那人说:“对了,你下午有事没” 那人见陈庆又停下了,以为想把钱要回去呢,赶紧攥紧钱,说:“怎么了” “你要是在这儿给我盯着,我再给你五十块钱,看看他们到底会不会干那事一一一一你懂得吧。” “我知道,拿钱吧,我替你看着他们。” 陈庆又掏了两个上衣个口袋找出二十块钱来。“今天先给二十,你给我说结果的时候我在给你三十。” 那人说:“行行。” “嗯——明天中午你到派出所门口,我在哪儿等着你,给我说他们的情况,到时候再请你吃一顿饭一一一一一” “红烧肉,和猪肉大葱水饺,这两样我爱吃。” “行,到时候让你点,随便。” 陈庆到放自行车的地方,可怎么也找不到自行车,他以为自己记错了地方,又换地方找,还是没找到,他想回去问问那个刺猬头,可又怕生出其他事来,最后他走着回去了,到了借自行车那家儿,他答应给人二百块钱,然后才骑摩托回的县城。 陈庆一走,刺猬头乐坏了,这跟白捡的钱似的。他小声儿念叨着:“林仪桐啊林仪桐,要不是你,我也得不到这些钱啊,跟着你还就是有好处的。”。那人心里又笑陈庆,这个傻吊,就是不再给钱,自己也会接着看下去的,看看林仪桐和那女的到底会整出什么事,在这罕见人迹的地方。 那个刺猬头和狗匍匐到陈庆刚才趴过的地方,继续看两个一边画画一边打闹的人。 刺猬头觉得那女的真好看,哪儿都好看,那腿真长,屁股真圆;还有那头发也好看,红红的大波浪卷儿,他啧啧赞叹,城里的女人就是洋气,就是眼睛小点儿。 仪桐这个狗日的真行,拐弄同学的嫂子,真不要脸,人家还是他老师,要是他爹知道了,不使绳子抽他,那他爹就不是林鑫堂了! 过了半个小时,俩人就是画啊画的,刺猬头看着觉得没什么意思。刚才那留平头的家伙要是不走他还觉得有点儿意思,那样,他盯着平头,留平头的那人盯着高坡上的俩人一一一一一 刺猬头忽然闪出个顾虑,万一留平头儿那小子再领着人来要钱咋办,那可就空欢喜一场了。 给钱的那小子鹰钩鼻子三角儿眼,看着就不像好人,他来个回马枪也不一定,还是走吧,钱在手比啥都重要,林仪桐和那女的会不会发生那事,看不看的不重要,想到这儿,刺猬头也退出草从离开了。 林仪桐张丽兴致极高的描绘眼前的景色,中午那会儿,张丽略感到口渴,从包儿里拿出一个苹果吃。她看着林仪桐画出来的画,她觉得他画得越来越好了,所以她更愿意尽心教他,把自己所掌握的绘画知识技巧全告诉了他。 林仪桐画完成后张丽重新铺上了一张纸,她也要画一副。林仪桐是看着东边的河床画的,她画了西边的河床,她还把西边的那个小草屋画了上去。 张丽在画画的时候林仪桐在旁边看。“刚才到底为什么还哭了,是不是因为我在家骂了你”她一边画画,一边不经意的样子问。 强拥张丽的事已经过半天了,没想到的是张丽关心他这个,他心里为那样的冲动感到后悔,也为没有得逞感到懊恼,因此他脸发烫了,他不想回答张丽的话。 张丽看到他的表情变化,还是说:“说话啊,问你呢。” 半天他才说:“不是,是这个地方让我感动了,也不是,是你和我一起看到这地方,我感动了。” “哼,没事瞎感动什么,留着你的情感,等以后给你女一一一一一一”张丽想说“女朋友”但又觉得及不妥,自己是老师怎么能对学生说这些。 但林仪桐却看着她说:“你是说女朋友吗” 张丽被问住了,林仪桐盯着她看,她也盯着他,就那么互相盯着看。她的眼睛里渐渐也有湿的感觉。他看到了,还看到她的眼圈儿慢慢变红。她眼眼睛为何也变湿变红了呢 被他那样盯着,张丽突然觉得害羞极了,再不敢抬头看他。当她再拿起画笔去画时,却不知道蘸哪种颜色,全乱了。林仪桐也看了出来,刚才还画的好好的,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儿涂鸦了。 而张丽自己连涂鸦也涂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心在发慌,还神游意驰的,头还有点晕,像喝醉了酒一样。她记得喝了酒后就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可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张丽忽然低声对林仪桐说了一句话,很短促。 林仪桐说:“什么”他真的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第三次林仪桐才听清楚,张丽说是要小便。 林仪桐说:“那你去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到那边草棵子里,我也不看。” “我害怕,我不去。” “那怎么办,你要我跟着你去” “跟着我也不去,万一那草里爬出个毛毛虫什么的,想吓死我啊。” “那么办”林仪桐四下张望了一圈儿说,“来,去那儿吧。” 林仪桐拉着张丽的手到了小草屋旁边,“你去里面,我在外面给你看着人。”他拉着张丽的手向小屋那边去了。 张丽红着脸,在门口朝小草屋里看了看,然后一伸手把林仪桐也拉了进去。 “你你自己去,我就外面你还怕啊——” 林仪桐还没说完,张丽就抱住了他,脸伏在他的胸膛上,这令他猝不及防,他呆了。 没一会儿他就恢复了,恢复成了一个正常的人,一个的刚刚发育好的正常人。他在张丽身上乱摸,他很着急;她呼吸也很急促,欲火在燃烧,草屋里的氧气不够吸了。 张丽的脸颊绯红,她的胸罩阻挡着他,使他始终不能畅快尽情的抚摸。他很着急,这时她轻声说了句,“从后面能解开一一一一一一” 一个红纹木头画架,静静的支立浅黄的在沙地上,画架上铺着花花绿绿的半幅画,整个荒河滩上静悄悄的,一只黑翅蓝颈的喜鹊飞落在草屋顶上,“喳喳”了两声,又飞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要挟 林仪桐弯腰从草屋里出来,过了一会儿张丽伸手让他拉着才从里面出来,张丽四下看了看没人,舒了口气。 “赶紧去看看自行车吧。”张丽忽然说。 “咱俩车是锁一块儿的,没事。” “那没事也不在这儿了,咱们回去吧。” “行,你不撒尿了” 张丽顿了一下说:“撒,你远点儿去。” “我知道,我不看你。”说着走开了。 “你别太远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摇了摇头往一边儿去了,女人变脸真快,太不可思议了,一会儿让远点儿,一会儿一一一一 “不远,我去收拾画架,等着你。” 在往回走的小路上,她一直牵挽着他的手臂,他用另一只胳膊抱着她的肩膀,而他在抱她时她很幸福的往他身上依靠着,两个人好像真是一对情侣了。 两辆自行车还在原地,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和他们离开时一样,一把锁牢牢的把两辆自行车锁在一起。 林仪桐把张丽送到南关,然后分开了,两人都是怀着从未有过的愉悦心情回了家。 张丽到家先洗了澡,然后里里外外的收拾。收拾完家后还给白建国打了个电话,问白建国回不回来吃饭,白建国说不回来吃了,她其实很开心,但又假装着说了抱怨的话。 林仪桐回到家后变的无比勤快,平时他奶奶让他干的那些他不愿意干的活儿他跟旋风似的全干了,一边干活一边听着音乐。 夜里躺在床上,林仪桐回忆充满戏剧性的一天。真是令人难以相信,他几乎完全得到了他们学校里最年轻漂亮的老师,全校好几百师生当中,只有他和那位年轻漂亮还有气质的女老师有着特殊的关系,他内心十分的兴奋。 学习出色穿着时髦的男学生,还有那些那些道貌岸然的彬彬有礼的年轻的男老师,有的甚至还没结婚,她和他有了那样的关系,他不由得又是一阵狂喜。 狂喜后又感到恐怖,他知道这绝对是错误的不应该的,也是危险的。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又是那样的美好,抗拒不了,甚至有一刻还想到如果有别的男的要那样对她,那个男的就该死,她的丈夫也是,他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自己可耻! 正在胡思乱想,他家的座机电话响了,他怕是他爹来的电话,还有点不安,赶紧去接电话,没有想到是张丽打的。 在电话里张丽问:“你在干吗呢” 他说:“正在想你。”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心就狂跳,他说的是实话。 张丽嘴上说不相信,但她心里是相信的,因为她到家后一样想他,她相信他也会一样,听到那么直白的说想她,她又有缺氧的感觉,呼吸又急起来。 天哪,这从未有过的感觉! 张丽说:“你把我身上都掐青了。” “不会吧,我什么时候掐你了我记得你掐我了,胳膊。” “知道你也不信。” “是不信,我怎么会掐你呢一一一一一一一” 才分开没一会儿,她就主动打电话过来,难道只是说他把她身上掐青了吗他想就算是把她她身体掐青了又怎么样,当时自己太激动了。 掐青了,呵呵,他笑了,幸福的要死,得意的要死,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张丽又低低的说:“明天你来找我吗” “明天” “不来算了。” “不是,你听我说。” 张丽约他明天去她家里,他很想去,他现在就想去找她,可再去找她就是错上加错,是危险的! 人不能理智的控制收敛自己的欲望就会沦为畜类和鬼魅!不能再做那种苟且的事了,他刚才还在劝自己。 可是对她的的思念,他毫无办法。 没想到张丽最后说:“逗你呢,知道你想我就行了,这两天暂时不要来。” “别,我明天去找你。” “真的别来,我明天有事。” “哦,那我自己在家画画。” “嗯。” 次日中午,陈庆开着摩托车来到了派出所门口,他希望昨天那个刺猬头来和他接头儿。 他想,如果那个刺猬头来了,他就让陈兵出来,不光要把昨天给他的钱收回来,还得让他再吐出了点儿。要不就让陈兵拿铐子吓唬他,问他个抢劫敲诈的罪一一一一一一 他想的挺好,可俩钟头也没看到刺猬头来。陈兵还从派出所里出来问了他两次等谁呢,他没说,不见兔子不能撒鹰呢。可是眼瞅着下午两点多了那人还不来,他知道被“晃”了,他遇上的是个收钱不办事的家伙。 最后他点上了一根烟,慢悠悠的的骑着摩托车离开了,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像一条没有捕捉到猎物的鳄鱼一样慢悠悠的又潜回邺城的浑水里去了。 陈庆先到了张丽家,大门还是紧锁着,他又打了两次张丽的手机,每天都是被挂断。难道她又去了河滩上要不要再去哪儿看看或者带几个人去,带着人去一定会打草惊蛇的,还容易把事传开了,可他自己去又胆怯一一一一一一他还是决定不去漳河滩,去了万一再遇见个别的什么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真他妈的有。 说不定张丽在店里呢,她不能够天天去疯去浪吧,可能会到店里去帮白建国。也许张丽就在店里,他跟到了发情期似的,想见张丽,见不到他是百爪挠心的焦躁。 白建国的店里很忙活,雇的俩人一个在和客人介绍电视机,一个指挥装车,车上有洗衣机冰箱家庭影院,一家要办喜事就在他店里买好几个大件家电,白建国的买卖还真红火。 陈庆看似闲逛实际上是在寻找张丽,可是里里外外根本就没有张丽的影子。一定又是和那小子幽会去了! 见张丽没在门市上,他心里别提多恨林仪桐和张丽了。白建国在旁边的化妆品门市逗人家看店的小姑娘呢,陈庆心想如果你知道了你媳妇在搞婚外恋你还会有这份闲心吗,真是个傻吊,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 白建国早看到陈庆来了,和那个卖化妆品的小姑娘腻了够了才回自己的店里。他看起来很得意,买卖这么好,又占了小姑娘的便宜心里当然美了。 白建国扔给陈庆一根烟说:“你来的正好,一会儿老白去送货,店里人手不够,上午忙就别走了一一一一一没事你就别闲溜达了,这几天给我帮帮忙,晚上八仙居涮羊肉。” 陈庆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抽着烟。白建国有时候挺佩服他这个表第的,在邺城三教九流浑的朋友多不说,关键有时看起来高深莫测的,那副很有城府的样子让人不敢小觑,尤其是陌生人跟前。陈庆不爱多说话,办起事来稳准狠。这两年没少给自己帮忙,出去吃个饭谈个事什么的有时候还真起作用,像自己的左膀右臂一样。 正在这时陈庆的手机响了,好容易来个电话的,陈庆大模大样的接听着:“喂——” 是张青民打来的,要借陈庆摩托车。 “我在我哥门市上呢。”陈庆有气无力的说。 “怎么,有事”白建国问。 “没事,张青民骑摩托车去玩儿。” “哦,他爹是镇长,怎么家里连个摩托车都没有” “哼,他那么野,他爹怕他骑摩托车摔死,不给他买。” “那咱们送他一辆吧,也没多少钱,以后要办点儿事什么的一一一一一一” “等他爹当了正镇长,送也不晚。”陈庆冷笑着说。 一会儿张青民骑着一辆山地车到了,陈庆无奈的把摩托车钥匙给了他,张青民兴冲冲的跨上了摩托车。 “你走远路别忘了给我加油!” “行,给你加满。”张青民说着打着火,一踩档就出去了。 陈庆看着骑着自己摩托车离开的张青民心里无比郁闷,自己的事一点儿没办成,还把摩托车也搭出去去,张丽的影子也没碰着,对那个一中的学生林仪桐也一筹莫展,刺猬头也骗了自己,丢自行车还亏了钱。他哪里知道刺猬头自己也摊上了大事,天大的事一样,哪里顾得替他盯梢儿。 没了摩托车的陈庆就像是没了腿,他只好待在了白建国的店里。 “嫂子学校没放假吗”陈庆明知故问于白建国。 “放假了,放七天呢。” “那他在家待着呢” “是,就喜欢窝在家里。” “在家也没事,你怎么不让她到店里来帮你看着点,这么忙活。” “她不想来,说平时没时间收拾,放假了拾掇拾掇家。” “你们那个家有什么好拾掇的。” “她爱干净,洗涮的不停。” 陈庆最后“哦。”了一声。 他几次想把他看到张丽和林仪桐在一起的事说给白建国,用委婉巧妙的语言。他再三考虑着,说了不光张丽会恨自己,白建国也会讨厌自己的,以后还怎么去他们家呢另外要是白建国对张丽看的紧了对自己也不是有利的事;说了解气,但后果难以预料,还是不要说了。 可是不说又觉得憋气。他琢磨着还是是让白建国自己发现最好。白建国觉得他们两口子关系很好,张丽不会对他有二心的;二是他根本无心去了解张丽平时都干些什么。这事还得自己来安排,也简单,只要发现了张丽和林仪桐在一起起腻,就想办法把白建国也引过去,让白建国“自己”发现就可以了。 白建国问陈庆:“你买了个新手机,什么牌子的。” “国产的,海信。” “让我看看。” 陈庆刚要把手机递给白建国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时恰巧有两个顾客进来了,他马上又把手机装口袋里,顺机会说:“你那是诺基亚的,还稀罕我这个,来人了,我去应付一下。”他说着朝那两个人走过去,掩饰的天衣无缝。 下午又卖出去四个大件,关门的时候白建国给张丽打了电话,要张丽来八仙居来吃饭。 张丽去了之后没没想到陈庆也在,可是来了也不能见人就扭头走,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陈庆知道张丽看自己不顺眼,所以吃饭的时候他也没多说话。白建国显得很兴奋,因为他买卖红火吗。两个店员见老板高兴也很高兴,喝酒喝得很起劲儿。 陈庆对这场酒也没多大兴趣,进饭店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是张青民打来的,问他在哪儿,来给他送摩托车,他告诉张青民在“八仙居”他倒想张青民能快点来,他好骑着摩托车回去。 此时陈庆没有喝酒的兴致,可是老白一个劲缠着他喝。没多会儿他喝了三杯子白酒。酒一下肚儿,话也开始多起来。他要给张丽敬酒喝,以此试探张丽对自己的态度。他敬了好几次张丽都没喝,连白建国都说可以喝一个,但是张丽就是不喝。 要是敬一次张丽不喝也没啥,好几次都拒绝了他,陈庆感到心里极不好受,幸亏桌上没外人,要不多丢面子! 陈庆歪歪扭扭站起来,说:“不喝拉倒,嫂子看不起兄弟一一一一一一”然后他去了卫生间。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也许是刚才受了刺激,他在卫生间把昨天拍的照片给张丽发了一张,挑得是一张看着最暧昧的。 张丽正吃着呢,听到手机有短信提示,一看还是个彩信,她随手就接了。接到图像一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一张她靠在林仪桐身上,林仪桐扶着她肩膀的照片。 张丽如遭雷击一般。她没敢看的太清楚就出去了,幸好白建国在和店员老白猜拳,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她握着手机出了饭店的雅间儿,再打开那个彩信仔细看,就是她和林仪桐,再看发件人的号码,是陈庆的。 张丽又恨又气,她浑身哆嗦着,像恨苍蝇一样恨陈庆!她也恨白建国,恨白建国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恨白建国真是有眼无珠,整天和这样的卑鄙小人在一起。 恨白建国有什么用呢也许,他们是一样的人呢。陈庆一直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以前也劝过白建国少和陈庆来往,可白建国不听,说再太多也不好。现在陈庆利用这样的事欺负自己,自己还能指望白建国替自己出气么 是亲戚,不断生非分之想的无耻的小人!张丽骂着,手机拿在手里,上面的装饰绳儿都扭断了。最后她也给陈庆回了一条信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盗嫂之人 “滴答!”哪来的水滴不是雨,是高大繁密的梧桐树上的的露珠,凝着夜的凉意在滴落。 他抬头看那如伞如盖的梧桐树时——“飒”一声响,一片叶子磕磕荡荡的落下来,从其他枝叶之间一一一一一一林仪桐看着那片肥硕的叶子飘在了地上,虽然它还有点儿绿,但落了一一一一一再看地上已经了落了很多原本绿的肥硕的叶子,这样下去树上的经不了几天就没有了。春天的时候一片一片的生长,一天比一天繁密;现在一片一片的落,一天比一天稀疏,冬天的时候是光秃秃的枝桠。 正当林仪桐看那半树的叶子看的出神的时候,一个人闯了进来。 来人见林仪桐仰着脸向上看,也不禁仰起脸也往天上看着,但他什么也没看到,就问:“你看啥,上面有啥” 林仪桐一见狗强子,直接而又干脆的说:“出去!” 强子说:“你借我点儿钱我就出去。” 林仪桐说:“你还有脸在村里走动,还借钱!” 狗强子不但没走,还迈腿进了林仪桐的睡觉的东屋,往地上一蹲,赖上了。 “我干嘛没脸,我怎么了我都他娘的冤枉我,你也冤枉我” 林仪桐追到屋里说:“冤枉你!你嫂子都一一一一一一你还狡辩!”他想说香菊也承认了,那话有点不说不出口,他不想伤害一个已经让人伤害过的女人,那怕没当着面。 “有些事你不清楚,我是最冤的!” “啥” “你别问了。”他说着还小声的哭了。 “滚滚滚!你爱是啥人啥人,我也不是你爹,我管你是啥人。” “那你借我点儿钱,二百三百都行。” 村里有人说他没回家是在旅馆里住着呢,香菊也去了,他还给香菊买了新衣裳一一一一一一难道他借钱想带着香菊私奔,这真是不可救药了,“你怎么不钻到牛逼里捂死自己呢。” “你为啥这样说我,我怎么你了!” “你还好意思在村儿里串游,你还是回家吧,你爹和强生把坑都挖好了,到家就能给你活埋了。” “我回过家了。” “哦,你回过家了,你爹没怎么着你”林仪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他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你想听啥我爹没打我。” “往墙上钉了块板儿,还要把你供起来是吗”林仪桐冷笑着说。 “你别说没用的,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一会儿再说借钱的事,你说说,跑的这几天你在哪儿住着呢” “我白天在集上,晚上在河滩的草棚子里睡,前两天才回的家。” “你在河滩草庵里睡来着” “是啊。” 林仪桐爱到河滩上刨紫荆根,狗强子爱到河滩上网鸟儿捉兔子,都是小时候养成的爱好。上了初中后林仪桐去河滩少了,狗强子却去的更多了,因为狗强子小学都没上完,辍学后就帮着家里干农活儿,农活不忙他就到河滩上去。 辽阔的河滩是可以无拘无束痛快玩儿的地方,是没人管着的幸福港湾,也是他创收来钱的地方。强子在河滩上网鸟逮兔子到集上卖。经常在河滩上活动干脆建了个草屋,遇上刮风下雨,太阳晒也有个躲避的地方,河滩上有的是又高有结实的茅草。在荒蛮河滩上有可以换钱的兔子鸟,林仪桐发现了别的东西,俩人都爱到河滩上。 林仪桐说:“你爹你哥也不打你了,你现在都回家住了,家里不缺吃不缺喝的你借钱干嘛” “我我一一一一一你别管,你借不借吧” “不说干啥使,我不借。” “行,不借就不借,我就不该来!”说着够强子扭身走了。 “哎—你个狗日的。” 强子没有回头,他不能说借钱的原因。 那天,他和他嫂子弄那事,被强顺撞上后他自知惹了大祸,先跑到了县城。县城里没有亲戚朋友,有亲戚朋友也不能去,他就在集市呆着,白天在集市呆了一天,到天黑时买了两个烧饼吃着去了河滩,当天夜里就睡在了草棚里。后来一连几天,白天他在县城瞎混,晚上就到河滩的草棚里住,住草棚的日子里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件事。 事还得从那天说,那天他看着嫂子用簸箕簸麦子时就下面起了反应,控制了半天还是没控制住,把香菊拽到了屋里一一一一一他嫂子香菊是真好,没怎么反抗就顺应了他,还用了最便捷的的姿势配合他,要不然他哪知道站着从后面一一一一一一 身为过来人的香菊,那样做是因为她更了解这事的危险性,但又不忍心强拧了小叔子的性情一一一一一因为香菊看到他是那么的情急和慌乱!看着强子急馋又激动的样儿,菊香心生可怜,干脆顺应了他,尽快完事尽快让他离开,香菊也情急慌乱。就是因为情急和慌乱才连门都没有关,没有关门,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本就在情急慌乱中狗强子一听到大哥的声音,恐惧羞耻两种情绪又迅速充进了意识里,强烈的羞耻感恐惧感像钢刺一样突然楔入脑袋里,让他激灵了一下,下面的那家伙正硬着呢,像块烧得透红的铁,强顺儿的声音让通红的铁块子一下子蘸到了冰水里,受了伤。 晚上草棚里睡,没电视也没人说话,睡不着就听蛐蛐儿叫,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可是老听也腻烦,第四天晚上他就感到极其无聊了,无聊就把手伸到下面,摆弄他的小弟弟,可小弟弟怎么弄都起不来,才知道出事了! 一连几天不管怎么摆弄依然不行,下身那玩意儿一直像段儿猪肠子一样耷拉着。完了!自己的吊变成死吊了,他急得差点哭出来。 他又急又怕,媳妇还没娶呢,身上的重要物件突然不管用了,确实很可怕。 是因为吃秦二家的肉还是因为吃了老胡卖的烧饼人家自己还吃呢,没听说吃烧饼吃肉能吃成这样的。要不就是草屋里睡太凉那也不会,铺的干草有一尺厚,要是受凉早拉稀了一一一一一一怎么就这样了,难道是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盗嫂之人2 邺城北关有洗头房,那里的女人给钱就让弄。他拿着他干活儿还有卖兔子的钱去洗头房找女人,看看自己到底行不行,结果一试还是不行,还让那些妖艳的外地女人笑话他。 是不是因为那些女人都打扮的太漂亮,不习惯还有就是她们都不是当地人,说的不是当地话的原因呢 他不死心,去市里的国道两边的饭店里也有那种女人,说不定有当地的女人,还便宜;于是他又去传说中的路边野店,去找女人来检验自己。强顺儿就经常国道两边的饭店里弄那事。 坐上去市里的客车,半路下来,那些饭店里还真有卖的。 他去那种地方不是为了娼,通常去那种地方的男人都是去玩儿女人,他是让女人玩儿。但是,那些女人使尽了浑身解数,都不能把他的小弟弟叫醒,一个个都还累的够呛,有的把他往边儿上一推,嘲笑他,窝囊废。 他绝望的哭了,独自在国道边上哭,路上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他的哭声没人没人能听到。那些驾车的蛮横的司机没有一个多看一眼那个独自在路边哭泣的男人,也没人关心他为何哭泣,可能知道原由后还会笑他。 强子知道自己成了一个废人,这辈子可能都是,一下子对什么都心灰意冷了。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在乎什么丢人挨打,于是他回家了。 家里人以为他再也不回家了呢,没想到他又回来了。他和香菊的事已经过去一些日子了,也都懒的理他了。他也不理别人,谁也不理,饿了就吃,吃了就睡,原来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是从小就被他爹教育成了节俭勤快的人。 原来不干地里的庄稼活儿就去干建筑队抓鸟抓兔子的强子现在吃了睡,醒了吃,什么都不干了。 刚开始几天李常有没理他,知道他自己肯能也觉得没脸,可是天天还是那样,李常有就忍不住了,干了败坏家门的事还有理了,本来眼里不放闲人的李常有终于发作了,有一天在吃饭的时候他狠狠的摔了一只碗,当着强子的面儿。 狗强子知道他爹是在摔他,他什么也没说,放下碗筷就出去了,他不想在这个家待着了,也不能待,他不干活儿挣钱,在家就成了多余了,没人关心他的死活,自己可能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李常有把狗强子的这中行为看成了无声的反抗是对他户主的权威还有他这个老子的挑战,他抓起一个凳子就摔在了狗强子的身上。他老婆吓的又哭又叫赶紧阻拦,之前还庆幸儿子回来了,老公也没吵也没骂的,没想到这平静没撑几天。 强子娘拦着他爹的的时候,强子跑着出去了,一口气跑到了漳河滩,然后他的眼泪喷涌而出。 过去,他对他的家多爱,对他的家人多爱一一一一他爹,是残人,一个胳膊,很多活儿干不了,小时候他们家就穷;他娘,这病那病,都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他们家孩子多,又穷,生了病也不能歇着,忍痛带着病去地里干活儿,才导致现在这样,一年四季离不了药。 他们兄弟姐妹四个,从小都被他爹教育成勤快不懒惰节俭知道省钱的孩子一一一一一尤其是他,他知道他爹要给他们弟兄三个个娶媳妇,负担多重啊,他爹就是个只会种地的农民,而一个娶媳妇要那么多钱!所以,他和他两个哥哥一样,很小就不上学了,跟着爹娘到地里干活儿,不干活就去河滩上抓鸟逮兔子,到建筑队干活儿,弄的钱他都不舍得花,给了爹娘让他爹给俩个哥哥娶媳妇,给他娘买药,他理发钱都不舍的花。 他大哥二哥娶媳妇都有他挣的钱,他觉得这很正常,就像到他结婚的时候他的两个哥哥也会给他出钱一样,因为他娘就是那样告诉他的:“到时候我们都干不动活儿了,干得动也挣不了啥钱一一一一一等你娶媳妇儿,靠你两个哥哥。”他信了他娘的话,不得不信。 他家哥仨,数大哥长的俊,大哥娶得媳妇儿也俊。他大哥结婚的时候他是多么高兴,那时候他虽然还小,觉得全村的女人谁都没有他嫂子好看。 他大哥能弄事,会开车,后来又自己买了车。可是大哥不是个过日子的玩意儿,经常和嫂子打架,都说他在外头逛窑子,把钱都扔窑子了。 那么好看的嫂子和大哥过了几年后变了样,变成了整天忙叨叨的,像个二疯子一样顾头不顾腚脏娘们儿,他看着是又可怜又生气。娶媳妇还有他出的钱呢,这不是糟蹋钱吗!早知道这样,不让爹娘用自己的钱。 二哥结婚的时候也一样,他把自己全部的钱交给了爹娘,爹娘又把全家凑的钱来给二哥娶媳妇。老大才拿了一千块钱给他爹。 他二哥差点没找到媳妇,因为二哥个子矮,主要还是那些女家嫌家里穷,二哥定亲很晚,和他二哥一样大的,都有孩子了,别管怎样,好歹二哥娶了媳妇,虽然二嫂丑点儿。 二嫂长的难看,可猴精猴奸的,怕受老人拖累,二哥结婚没俩月就分了家,二哥挣的钱二嫂全攥着,家里休想花一点儿,连他娘买药都不让给钱一一一一一当初他娘可是不吃药攒钱让二哥娶媳妇的啊。 虽然如此,他也没有怪怨二哥和二嫂,能说什么,挑理让他们两口子打架他自己也不能保证,娶个媳妇一定能孝顺自己的爹娘。 在村里,他这样的年龄差不多都有人给说媳妇了,比如林仪桐,还在上着学,就有人给他说亲了,自己年龄可比林仪桐大。媒人就没上过他们家门,这他心里都知道,他娘为他亲事担心,就像当初为他二哥担心一样。 即使有人给说也娶不起,他娘也知道,原来他娘是那样说,现在他娘这样说:“强子,以后你自己靠你自己吧,你大哥二哥都别指望了,都过的日子不好一一一一一一” 大哥连媳妇儿孩子都不管,二哥爹娘都不要,他还能指望他的哥哥给他花钱娶媳妇吗尤其是大哥,这辈子两人都可能是仇人了。 本来对自己娶媳妇的事感到恍惚渺茫,这身上又出现了这种状况,真是又悲痛又绝望。他可以为了家里的每个人去受苦,可是家里人谁又管自己的死活呢。 强子原来那么爱他的家人,现在他谁都不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被他爹打出去的强子又来到了荒芜的河滩。在蛮荒野地一样的河滩上,他独自一人,想着他曾经他多爱他的家人,现在谁都不爱,谁也不想看到,他宁愿在荒野外住着,他心灰意冷,上吊的心都有。 狗强子住在草棚里,没人来找过他,也没人关心他的死活存在。白天他到土集上给人当中间人挣点儿钱吃饭,晚上回草棚里住。抓鸟和套兔子的工具都在家里,要不然他还能多挣点钱儿。 这天他从集市回来,看到他养的那只狗卧在草棚外,狗的旁边儿还有一只完整的死野兔。狗发现了他回来了兴奋的围着他转圈,还“吱咛吱咛”叫,又是闻又是曾蹭的。看到狗寻到这,强子开心的是热泪盈眶,世上对他最好的就是这只狗。 这狗对他的主人真好,还带着见面礼来的。强子不在,狗就自己在河滩上抓兔子。抓到了猎物,狗没有自作主张,而是等它的主人来处置,是吃是卖等主人定夺,这样的狗难道不该奖励吗! 狗强子搂着狗的脖子感动了一会儿后,拎起地上的兔子带着狗往南关去了。他和南关卖肉的秦二熟悉,他们是在邺城集市上认识的。过年过节杀猪忙的时候秦二总让狗强子来帮忙,帮一天30快钱,还管饭。 秦二很待见强子,强子干活儿不嫌脏不怕累,这样的人不好找。更重要的是秦二知道强子的勤谨是骨子里的,是从小教育出来的,你让他歇着他还不自在呢。这样的人谁不愿意雇佣秦二总是感叹,这要是自己的儿子就好了。 到了秦二肉铺,强子先切了块儿挂着肥肉的猪皮扔给了狗,狗感激的叼着到一边儿吃去了。狗跟着他尽吃骨头了,今天让它吃回肉吧。他又找来剔骨尖刀把兔子皮剥了,然后又用秦二的锅把兔肉煮上。 肉煮好后秦二拿出一瓶酒,俩人吃了一只入秋肥兔儿,喝了一瓶酒,狗也得到了不少的骨头,猪骨头兔骨头。 吃完喝完后强子开心的领着狗回去了。一路上晕晕乎乎,那狗一路上这撒点儿尿那撒点儿尿。晚上他在草棚里睡,狗在外头睡。白天去土集上也让狗跟着。他走到哪儿狗就跟到哪儿。有狗相伴他不孤单了,心头的阴霾挥去不少。 在卖牲口的集市上他看到兽医给牲畜打针,那些牲口有的是真有病,有的是做防疫,还有的是打催情药。种牲畜不发情就注射催情药,打一针就管用,打了药后爬拦的爬拦,叫春的叫春,这他很早就见过,兽医给牲畜打的那种药叫酮。 牲口不发情,和他那小弟弟叫不起来不是一会事吗看着兽医给不发情的牲畜打针,他想自己怎么就不找个医生给看看呢,也许打两针吃点药一治就好了呢。 一想到这找医生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林仪桐的爹——林鑫堂。可是又一想不妥,不但林鑫堂那里不能去,只要是邺城的诊所都不去。治好了还好,万一治不好,那毛病传出去了,这辈子就真得打光棍了,在邺城治有风险。 市里头有专门看这种病的医院,电视上老播那广告。去市里保险,邺县的人不会知道,可是也有坏处,就是市里的医院肯定贵。 贵也不行,这可是一辈子的事,看好了就是正常人了。 强子要当正常人,心有有了希望,可是前一番疯狂的逛窑子瞎折腾,自己存的那点儿钱都花完了,还包括在土集上向一些熟人借的钱,他现在等于是身无分文,爹娘俩哥哥就别指望了一一一一一钱,让他发愁。 县城找点活儿干有了钱再去,或者到外地打工挣了钱再去看,可是他着急,等不了,就到处借钱,每个有可能借钱给他的人都找了。他认识的人都是集市的人,那些人能借给他多少钱,都是三十二十的,借给他五十的没几个。 那天他找秦二借钱,秦二借给他二百,他知道这种生意人能借给他二百就已经很慷慨了,自己和人非亲非故的,所以他特别感谢秦二,还帮秦二拾掇了一只猪。 从秦二家回来的时候就过午了。一到河滩他就发现了两辆自行车,两辆自行车在一块儿锁着,其中一辆他看着还很眼熟。狗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鼻子一皱一皱的,他就跟着狗走,没多远又发现了一辆自行车,而且是倒放在草里。看看四周也没人,他就把倒放在地上的自行车轻轻的换了个地,方藏起来了。 正好他去县城还没车子呢,他的自行车在家,他一直懒的回那个家骑去。这放着一辆不捡白不捡,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同时他也觉得奇怪,只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怎么就有自行车呢,是不是周围藏着什么人呢一想到藏着人他还有点害怕,感紧和狗挨得紧紧的用眼睛搜寻。那狗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低头在地上嗅了嗅,然后就无声的朝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二三十米吧它停下了,并不时回头看强子。 强子轻轻的也过去了,到了狗旁边,他看到了一个留着平头的人在草棵子里爬着。远一点儿的地方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他不认识,男的他认识,是他光屁股玩儿大的林仪桐,离他睡觉的草棚不远。 留着平头儿那人一直在盯着林仪桐和那个女的,他和他的狗盯着那个人,偶尔也看稍远点儿的另外两人。留平头儿的人一直没发现他,最后他和平头儿说了几句话,那人给了八十块钱一一一一一一 看病的钱他凑了六七百了,凑够一千就去市里,在所差的二三百块的解决途径上,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肯定会给他借钱给他,而且到时候还不会逼着他要,这个人就是从下玩儿到大的林仪桐。 去的晚了他怕林仪桐上学,所以一大早就去找林仪桐了,他不知道学校国庆节放假了,去晚点也能找到。 没想到林仪桐对他非常冷淡,看到他就像在看一泡屎似的。不借钱就不借吧,他不应该那样看自己,他知道是因为他和菊香的事,林仪桐才看不起他的,这令他非常生气,已经走出林仪桐家的强子转身又回去了。 他进门就说:“琉璃瓶儿(林仪桐的小名加外号),我告诉你,谁都能说我,就你不能,你你你以为自己是啥好东西别人不知道你,我还知道!” 小时候的一些捣蛋事很多是和强子一起做下的,不知道他又想起了哪一件儿,林仪桐无奈的看了看他说:“是不是又要说村子里的那场大火是我点的要告诉我奶奶,是不是你都多大了” “不是,那事太远了,说最近的,比放火更能让你丢人的事,你爹要知道的了,也得活埋你!” 林仪桐既一头雾水,心里又点儿害怕,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掌握了什么连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事:“啥事,你说清楚了。” “啥事你自己清楚,还说我不要脸,你比我更不要脸。” “狗日的,你弄你嫂子,你就是不要脸,我怎么了”林仪桐见他骂自己,有点儿急了。 “在河滩的沙坡儿上,和一个比你大的女的,干了什么” 林仪桐被他说的头皮子发炸,于是赶紧小声说:“强子你别在我家胡说八道啊。” “我胡说八道和学校的老师弄那事,人家是有老公的女人,还是你的老师。” 林仪桐真的傻了,呆了,他怎么知道,还知道张丽是有家的,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强子继续看着他说:“和同学的嫂子,还你是你学校的老师,你没弄事别以为我没看到。” “你都看见了什么” “哼,我都看见了,你不要脸还是我不要脸”强子说完转身就走。 “强子强子,你等等——” 林仪桐把狗强子拉到了屋里,赶紧从打开一本字典,字典里夹着一百多块钱,他拿出去给了强子。 “你拿去吧,不用还。” 狗强子翘着鼻子”哼“了一声接过去了,然后又说:”我办的的事需要很多钱呢,你就借我这点儿” “我就这点儿钱,我和你不一样,上着学呢,不能挣钱。”林仪桐分辨说。 “前些日子,你到集上卖去树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卖了很多钱,我都听说了。” “操你娘!这都多长日子了,我不花了光买这机子就花了五六百呢。林仪桐拍着机说。” 这是搜刮和讹人呢,林仪桐气的够呛。 “听说你那天卖了一两千呢,你现在最少还有五百块,快点儿全拿出来吧。” 林仪桐心里骂这真是个狗崽子,他心里什么都惦记什么都有数,可真是个有心计的家伙。 林仪桐只好把一本压在最下面的化学书抽出来,里面还有三百块钱,他全给了狗强子。然后又把那化学书又放在了最下面,他最不喜欢看化学书,所以才把那点儿钱夹在化学书里面,也是希望尽量不动那点儿家底儿。 “啪啪”狗强子拿着四张钱在手上摔了两下,得意的笑了,“你不是不借吗” 林仪桐怕他奶奶一会儿从外面回来,再听到什么,所以忍气吞声地说:“你快走吧,你不是有大事要办吗,别耽误了,另外你可要管住你的嘴一一一一一。” “放心吧,这事我烂在肚子里,不过别人说了可不怨我。”他说着就往外走,林仪桐也没再理他,但是心里总觉的还有点儿什么事没和他说清楚。 狗强子又去了他的草棚,他凑的钱就藏在河滩上的草棚里,一个既随意又谁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要是狗强子知道了他住的草屋里有一泡新鲜的女人尿,还是那个漂亮洋气的女老师撒的,以他那种的性格,受点儿刺激说不定突然变好了。 林仪桐这个懊悔气愤,他懊悔气愤不是因为狗强子从他手里讹走了点儿钱,而是认为自己最纯洁秘密被人知道了! 当时他们还很加小心,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想狗强子不会在草棚子里落脚,可是村里人也说他出去打工了,而当时看到里面根本不像有人住个的样子,更不要说常住过的痕迹,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狗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献殷勤 放假了,张青民没有直接到熟食店里去找到小英,他知道小英当着她爹面一定不会出来见他,都警告过他了几次了不要来店里找。张青民让女同学赵燕帮着去找小英,他想趁着放长假的机会和小英单独出去玩玩儿培养培养感情。赵燕儿告诉张青民,小英回郑县杨家庄了。 张青民极感扫兴,赵燕儿说:“你郁闷管什么用,想见人家,就到家里找去。” 张青民一听这主意也不错,邺城周围都玩遍了,没什么地方好去的,杨家庄他还没去过呢。闲着也是闲着,自己那么远去了,杨小英一定会感动的。 杨家庄的确不近,得骑辆摩托车去,他认识的人当中,就数陈庆的摩托车牛逼,速度快,动静也大,所以张青民才去找陈庆借了摩托车。 他到杨家庄见人一问,很容易的就找到小英的家。 杨小英真的回家了,她也不知道张青民去她爹的熟食店找过她。 回家的时候路过林仪桐家,一到林仪桐家门口就听到那天在他家听到过的外国音乐,一大早儿就放着鬼哭羊嚎的调调儿,也不怕四邻骂,不怕别人说他是疯子神经病 走过他家了还能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每次过他们家门都是放着在这个,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听的,听着像山羊叫唤,又像一个成年男人在哭。 她记得她们村的杨大山的娘出殡的时候杨大山就是那样的哭腔儿,看热闹的人都说:杨大山哭他娘的时候像是在唱,那唱歌男人听像是在哭。有的人难过了可能就是连哭带唱,她听老人说过:女愁哭男愁唱,都差不多吧。 小英能听懂里面的英文歌词,知道唱歌的人不是在哭他娘,是在唱一个女人,“母亲”和“爱人”的英语单词是不一样的。 老杨的媳妇和最小的四闺女在院子里剥玉米,剥去皮的玉米露着金黄灿亮的籽粒。老杨媳妇正把辫在一起的玉米棒子往架子上搭,见进来一个穿着像城里人青年,说是小英的同学来找小英的。张青民一进院子表现的特别有礼貌,叫完“大娘”后就挽袖子儿干活。 不得不说张青民是个情商很高的坏家伙。十三鹰当中的人,不光是穷凶极恶打架欺负人干坏事,他们还很会溜须拍马,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办坏事都很讲究方法,要不然怎么在邺城那么吃得开。 四闺女欢喜雀跃的说要去地里叫二姐,老杨媳妇赶紧拦住了,还狠瞪了一眼四闺女,四闺女吐了一下舌头又安省坐下干活儿了。 老杨媳妇打量下张青民,然后笑着问:“你家是哪儿的” “老家是张穆营的,现在我们家都在邺城住。” “哦,你和俺们小英在一个学校” “是,在一个班。” “你找她啥事。” “没事,放假前我听杨小英说家里收秋很忙一一一一一我们家也没地,都是同学我想来帮干点儿,在家也没事。” “哦,是俺家小英让你来的” “嗯一一一一一是啊。她还叫了另外两个女同学呢,本来昨要一起来的,可昨天我去我姨家了,她们不知道路没来,今天我去找他们了,可是她俩都要去参加婚礼吃喜酒,我就一个人了一一一一一一这两天结婚的人挺多的,邺县,一路上各村都有大喇叭唱一一一一一大娘,你们村儿也有结婚的吧一一一一一一” 四妮儿插嘴说:“是,我们村儿两户家有喜事,娶闺女。” 老杨媳妇又瞪了四闺女一眼,然后对张青民说:“你看,英子在地里干活,农村比不了城里,放假也没功夫玩儿。” “大娘,你看你说的,我们都多大了,还玩儿对于我们成天上课念书的人来说干点儿活活动活动——歇歇脑子,这就是玩儿了一一一一一一她干她的,我在在家帮您干,你不要客气,我也不客气。” 小英娘不现山不漏水的盘问,想弄清张青民的来意,以及根据张青民的话判断这个人和自己的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青民其实完全明白小英娘在担心什么,他回答的话让小英娘糊里糊涂的,真诚的让人不敢相信。 过了半天,老杨媳妇娘看张青民是实实在在的在帮他们家干活儿,时不时还唠两句家常,感觉这人儿还不错,出于礼貌,她只好让四妮儿去地里把小英叫回来。 四妮儿得到了她娘的命令,立马就往外跑,老杨媳妇追到门口拽着四闺女胳膊又轻声的嘱咐了几句才放手。张青民看到小英的妹妹欢喜雀跃的去叫小英,他心里很得意,对自己的的表现也很满意。 小英和她大姐三妹还有姐夫冬生在地里收玉米,四妮儿站在地边就喊:“二姐,咱娘让你回去呢,你同学来了。” 四妮儿并没有记住她娘的嘱咐,“到地里悄悄给你二姐说,看你二姐是什么表情,要是你二姐说‘不认识’,你就自己赶紧回来一一一一一” 小英摘去手套,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看着四妹说:“啥同学” “你的同学,从高中的同学,从邺县来的,咱娘让你回去,你同学都来半天了。” 小英真低头思忖到底是谁,并琢磨妹妹的话,冬生突然问四妮儿:“男同学还女同学” “男同学。” “行了,这下多个干活的。”冬生一边往三轮车上装玉米一边笑着说。 看着四妹欢天喜地的样儿,小英皱眉对四妹说:“你回去告诉咱娘,来的人我不认识,让他走,别在咱家待着。”说完又往地里去了。 “那人说了,你要不回去,人家就来地里找你呢,咱娘让你回去呢。”四妮儿兴冲冲的来却败兴的走了。 “老四,你坐我车走,正好我装满了车了。”带着皮儿的玉米棒子装满了车,冬生正准备摇动柴油机呢。 小英的大姐听明白了四妹的话,她劝小英说:“你赶紧回去得了,有人来找,总得来见人一面。” “我不去。” “你不去人家真来地里找你咋办地里到处都是人一一一一一一快点回去吧!” 小英四处看了看,可不是咋的,村里人哪一家不在地上收秋。 “那我回去啊” “回去吧。”小英大姐说。 小英和四妹坐在冬生的三轮车上回家了。 小英猜对了,就是张青民。 一进院子,见张青民院子里,她娘也在旁边,小英立马脸红了,谁都没说话急匆匆的往屋里去了。 她在屋里隔着窗户看,发现她娘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张青民更是若无其事的,还和冬生一块儿卸车。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半天才从屋里出来,出来的时候张青民已经帮这冬生把一车玉米卸完了。 最后张青民跃跃欲试的开着冬生的三轮车也要去地里,冬生当然原意了,有人帮着干活儿,临走的时候小英怯看了她娘一眼,她娘啥都没说,小英让张青民跟着去了。就这样张青民这个纨绔子弟为了博得小英的欢心,他在庄稼地里,很卖力气的干了一下午农活。 天擦黑的时候从地里回来,张青民没有小英家吃饭,即使他看出来小英娘已经为他准备了很丰盛的饭菜,除了小英之外小英家人都留他吃饭,他坚持不吃要走。 最后还是老杨媳妇儿发话:“不吃不吃吧,农村家庭也没什么好吃的,那就不留你了,天不早了,省得你爹妈惦记,早点回去也好。” 小英知道张青民就没有干过地里的活儿,可是张青民在地里表现的不嫌脏更不怕累,很认真很卖力气的干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玉米棒子都是他扛到三轮车上的,本来那都是该冬生干的,冬生故意耍滑头要捉弄人,全让张青民干。张青民满不在乎,还乐呵儿的。和平时在学校里的那种嚣张跋扈刁钻奸猾真是判若两人。整整一下午,他没一直没歇着,小英真的有点儿感动,最后饭也没吃,这让小英心里又增加了歉意。最后,她大姐的驱哄下小英把张青民送到了村外的路上。 张青民不是不想在小英家吃饭,煮的鲜嫩的棒子,炖肉,炒宽豆角头,鸡蛋卤的手擀面,他馋得跟狗似的,他故意不留下来吃,他要让小英感到他就是来实心实意干活的,还不添麻烦,这样小英才能感动,还会觉得歉意。小英出来把他送到村口儿,这比让他吃龙肝凤胆还受用。 和小英说再见的时候他故意不告诉小英第明天还会来,意外的到来会让小英更感动更开心,连续的帮小英家干活儿会让他留在小英心里一一一一一一他很善于捕捉和迎合人的心理,这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十三鹰里的成员大都是这样的既狡猾又凶残的货色。 小英送他很远,虽然手也没牵,但他有把握,一切都是迟早的事,有今天这样,小英逃不脱他的股掌,所以他心里很美。 而那天陈庆的心情正好和他相反,他是干河沟里撒网——瞎张罗了一天,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还不够无耻 那天在饭店的卫生间,陈庆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号码是张丽的,他心里一阵狂喜,连忙展开来看就四个字:你好恶心。 短信的内容是不光是令他失望,更让他感到羞燥气愤,狂怒的他一脚把饭店厕所们踹裂了。“八仙居”的老板看到后一定得骂:那个驴操的吃饱撑的!他赶紧离开厕所到了饭店外面。 他饭店门口大口的抽烟,越想越气,又差点儿把新买的手机摔了。张丽这么就这么看不起自己。 正在陈庆大口抽烟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开着大灯照着他过来了,摩托车到他跟前停了,是张青民。 陈庆看着张青民把钥匙往外一拔,骗腿下了摩托车,很潇洒的样子,那摩托车好像是他张青民的。 哼,这些穷当官家的孩子!陈庆看着张青民的样子内心很鄙视。 “和谁喝呢”张青民问。 “没谁,我表哥。”陈庆用不阴不阳的表情回答着,一点儿都看不出刚才的恼羞成怒。 “嘻,你们哥儿俩可真亲啊。” “和你不亲,车让你骑着,我哪儿都去不了,你去哪儿了” “杨家庄。” “杨家庄,是哪个庄” “郑县的杨家庄。” “去哪儿干嘛” “看个同学。” “你还有同学是郑县的” “是,我们学校好几个是外县的,你怎么在外面,喝多了” “喝多个屁,不想喝了。” “怎么回事” “烦。” “要不我们再找个地方喝点儿” 陈庆说:“不喝了,烦。” 张青民说:“明天我还得用你车,还去郑县杨家庄。” 陈庆盯了张青民一会儿说:“那你也得把我送回去吧。” “行,我送你回去。”说着张青民又要上摩托车。 “我骑吧。”陈庆说。 张青民只好坐在了后面,也不和张青民打招呼,陈庆上了摩托车打开火儿,轰了几下油门儿,连踩了三下挡,摩托车像发射出去的火箭一样,几秒钟,连车带人就都看不到了。 张青民没想到陈庆上来就那么猛,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要死啊——”他在后面吓的缩着脑袋大叫。 到了家门口儿,陈庆一个急刹车,下了车后他没马上进家,而是站在着没动,还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青民在摩托车上说:“怎么了哥们儿就放两天假玩玩儿,用用你的车你不舍得了” “废话,我在乎这个吗,你骑一年,我要管你要你就别和我混了一一一一一我想别的事呢。” “你到底什么事,看你一直不对劲儿。” “你们学校的那个叫什么桐的来着岗子坡的那小子。” “林仪桐” “对,林仪桐。” “他怎么了” “开学了你给我收拾他一顿一一一一一要是觉得你自己不行,我再叫上陈兵。” “哥们儿,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那小子也不好惹,给他较劲” “他,没怎么我,还不是因为那天,赵小亮的屁股都开洞洞了。” 张青民思索了下说:“小亮想报仇关键是我们收拾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好好想。” “有什么好处”陈庆故作意外失望的表情看着张青民。 “是,我们收拾他有什么好处再说那小子也不好收拾,那是个生冷不忌软硬不吃的家伙一一一一一” 陈庆一脸深沉的思索着,没说话。 张青民见陈庆不说话接着说:“要是他得罪你了,我替你捅了他,你也说了,他没得罪你,我们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了,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现在我们应该先考虑,弄事后有没有好处。” “行了行了,这事先不说了,你回去吧。”说完陈庆推开街门进家去了。 张青民很纳闷儿,他在路上想着陈庆的话,最后还是觉得陈庆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陈庆的妈妈在客厅看电视,见陈庆垂头丧气的回来,还闻到一身酒气,二话不说劈头就骂:“又喝酒去了你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酒场儿你干点儿正事吧,祖宗!” 这样的骂都是经常性的了,陈庆根本不当回事,也不回应他妈妈而是直接去了他自己的房间,“呼哧”猛地躺在了床上。 陈庆在床上思绪难平,他想着张丽尖俏的小脸,和细细的眼睛,还有涨鼓鼓的胸,长腿以及浑圆而有弹性的臀。照说他已经搞过好几个女人了,那几个女人都比张丽年轻比张丽皮肤白,可是他就是觉得所有的女人都不如张丽,哪儿不如张丽,也说不清楚。 按摩店洗头房他也没少去,那些外地女人丰满大方,风骚成熟,变着法迎合他,但是他还是觉得差劲儿。那些女人有漂亮的身子勾人的脸蛋儿,可是就是没有张丽那个劲儿和那个味儿一一一一一张丽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他想了很久,自己给自己弄出一个答案:其实不是味道儿,也不是皮肤的事,是张丽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女人气质,别的女人身上没有。 他想,如果要是张丽对他好点儿,他可以为为张丽做任何事情,可是张丽是那么看不上他,看到他像看到苍蝇一样一一一一一一真是不明白自己比那个林仪桐差哪儿了,她愿和那个小子鬼混。 想收拾那小子吧,张青民还给自己讲大道理,说什么“有没处没好处”的屁话。 他知道,张青民说的“好处”就是利益钱,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什么都谈“好处”,发泄情绪也得要有好处,没好处就憋得憋着吗 张青民已经变了,不是原来的那个让往东就往东,让往西就往西的单纯小弟了,他成熟了,他说的也有道理;那个林仪桐确实也不好对付,像张青民说的那样生冷不忌软硬不吃,和他硬来弄不好还真能惹出大麻烦来,即使拼着把林仪桐收拾了,对自己就有好处吗收拾林仪桐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张丽可是如果真的收拾了林仪桐,说不定张丽会更恨自己呢,这不是南辕北辙了,那对谁又好处只对一个人有好处,那就是白建国,等于自己在拼命偷偷给这个王八出气呢。 自己和白建国的情义还没好到背地里偷为他做好事的份儿,全邺城也没有让他这样讲义气的人。他点了根儿烟,幽幽地想着,有点明白了,自己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张丽,可这所想所为只能让张丽更加恨自己,适得其反。 要想俘获张丽的心就的千方百计讨好她,不能来硬的。包括她身边的人也要好好对待,自己对白建国那样,以前不是已经获得过她的些许颜色了吗,不能硬来,慢慢靠近。 自己怎么能会把拍到的照片发给她,这不是打她的耳光吗那天真的喝多了。 “怎么就变蠢了呢!”他自己骂自己。他想:要得到张丽必须要改变方式方法,首先要做的就是消除照片事带来影响,一定要弥补这个伤痕,让张丽重新认识自己,可那改怎么做呢一一一一一一他接着思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性之恶 性,不是美好纯洁的吗为什么性还会给人带来罪恶感 当张丽收到陈庆发的照片后愤怒羞恼,她匆匆离开了饭店,到家之后更是惊恐无助。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让人知道了。要是没有照片,即使白建国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她也可以解释,甚至和白建国大闹一场,说白建国在侮辱她一一一一一。 只要白建国看到了那个照片,一百张嘴也说清了,陈庆能拍到照片,说明一定是去了河滩,还到草屋附近,他什么都看到了听到了。 自打看出陈庆对自己心怀不轨,就一直对他持着冷淡甚至厌恶的态度,他这是在报复和要挟;她也知道,只要自己给陈庆打个电话,只用些许好言相慰,就能让陈庆闭嘴。可现在她一句话办个字儿,都不想和那个人说,想起他就恶心,别说对他说话了。 她想,可能白建国会把自己赶出这个家,或者是趁着半醉指着自己骂,大吵和打自己,然后离婚。 她知道白建国不怕离婚,即使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即使自己很贤惠一一一一一一因为白建国在邺城很牛逼,事业蒸蒸日上,任何一个女人嫁给他都会马上过着吃喝不愁优越的生活,有的是女人想跟他。 他在邺城也算是个有钱人,他是邺城最大的家电经销商,还是几个县的代理,还和别人合伙做别的生意,承包了邺城第二的宾馆,虽然她也并不怎么稀罕他这些,可是这些可以让白建国不怕离婚一一一一一一 接着,已婚的她和学生乱搞被老公打被离婚的事会传遍邺城,事情被别人说的有声有色,并被夸大;学校里的学生更会四处传播,他们语气变态而津津乐道,最后自己在邺城身败名裂,亦或自己受不了这种压力而选择死,有时候她觉得这生活无聊,老想到死的。这不能说和那个学画画的学生没有关系,自己死后不知道他会怎样 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可她不后悔,非要说后悔的话是在武山的旅馆没答应他,而在光天化日的河滩上勾引了他。 好像真的无法收拾要死一样,她想了很多,要不就陈庆在骚扰自己的时候顺从他一想到这张丽全身颤栗,她牙齿颤碰着骂了一句:去他妈的吧! 她几次想打电话给林仪桐,告诉林仪桐。可告诉他有什么用,他不但没有办法,说不定还会吓坏,他太小了。但她这时候只想和他在一起,虽然他稚嫩的翅膀还不能为自己挡风遮雨,可是这个时候就是想念他,想和他在一起,不为让他保护。 那天晚上,十点多了白建国还没回来,她既希望他快点回来看看他到底知不知情,又希望他不要回来,即使他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有了陈庆这只苍蝇她也不好面对了他了,心里多少是有歉意的。 十一点了,她想累了,昏昏的睡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响了。 张丽接通了只“喂。”了一声,她不想问是谁。 “我和老郭在一个朋友家玩儿牌呢,晚上不回去了。” 白建国说完就挂了,张丽听到话筒里“呜——”。 她疲困的放下电话,一个人拥着被子睡了。 他还不知道,不回来也好,不用闻他的酒气,不用面对他。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开学了,什么事也没发生,陈庆没有打电话骚扰自己,白建国也和平常一样。 这该庆幸吗也许陈庆并没有想报复自己,也许他没那么卑鄙,他只是酒喝多了一时冲动一一一一一一想想他,大多的时候对自己还算尊重。 可是一想到她和林仪桐在草屋一一一一一一而陈庆就在外面她就受不了了,他比苍蝇壁虎蜥蜴,都让她恶心和毛骨悚然。而他就像一颗不能确定时间和地点的炸弹,指不定哪时哪会儿就要炸的,而且一定会炸。 他就像苍蝇一样落在她的额头上,不能用手拍也不能用别的东西打,他像壁虎一样在贴在墙角儿,一动不动而时刻都观察着她,像蜥蜴一样悄无声息的爬在她的床底下偷听着她,并且还时不时探出头来故意让她知道,他就在她的床底下。 天哪!谁能受得了,她简直要恨要恶心死了。 她想,她绝对不能再和林仪桐有半点接触了,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学校外面,说不定学校里也有人发现了他们俩的可疑之处呢。 教初三的那个男数学老师,这两天看着自己总是皮笑肉不笑的,是不是学校有人已经在传了张丽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是如坐针毡。 课间的时候张丽就和其他老师们在办公室待着,去厕所是上课的时候去,她怕在校园遇到林仪桐,怕林仪桐莽撞的死盯着他看,他打过一会电话,她也没接,暂时先只能这样了。 又过了几天,虽然她担心的事没发生,但她还是每天惴惴不安,害怕坏事突然降临,害怕背地有人非议,而自己毫不知情。她很想把全部的心事告诉林仪桐,不光是因为这种事没办法和其他人说,还因为她内心说不清的情愫,她真的很需要他。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告诉他后也许他没有任何担心,也许他根本不会当回事,什么她的家庭她的名誉她的以后一一一一一也不会在意他的死,他只知道和一味的胡闹抚摸接吻一一一一一一好几天了,拒接他一次,这又两天了,连个电话也没打。 林仪桐这几天忐忑不安,并不是担心狗强子再来“敲诈”和威胁他,狗强子就是个狗,喂他点儿东西他就不乱叫了,任何事让他沾点便宜他就不会嚷闹了,狗强子自小儿就这样的人,他们偷情的事让人发现了,他担心的是张丽。 他担心张丽会不会也被人敲诈。她可是有家庭的,如果有人以告诉她家人而勒索和恐吓她该怎么办她该多害怕啊。那天狗强子来的太突然,自己也是怕奶奶停听到,忘了问狗强子到底是怎么发现他们的,都看到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性福了吗? 林仪桐想起,狗强子曾这样说过:“你和同学的嫂子一一一一一和学校的老师一一一一一”那样的话。他怎么知道张丽是老师,还有什么嫂子之类,张丽是谁的嫂子没听张丽说有弟弟在一中上学啊。狗强子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人,所以他才得到了一些不清不楚的信息。对,那天强子还和别的人在一起,看到她和张丽进草棚了!强子不可怕,和强子一起的人可怕,得把那个人找出来张丽才不会有危险。 那个人是谁呢想来想去断定是学校的人,他和张丽一起从邺城到河滩来,路上一定被学校的人看到了,这太有可能了。可是谁无聊到一直跟着他们来到河滩呢自己班里的同学以前和张丽一块儿走路也让同学见到过,他学画画班里有的人是知道的,没人当回事。就算是他们班里的同学无聊好奇,可也没必要和狗强子说那些啊。 最后他排除了自己班里的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一定是一中的学生。其他班里的当想到其他班的人,林仪桐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张青民。 他让张青民当众丢过面子,还把他扔泥沟子里,以张青民的为人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一一一一一也许那天和张丽在邺城的街道上走让他看到了,他就一路跟着一一一一一来的河滩,他躲着偷窥他们,而后又遇见了回草棚的狗强子,他就对狗强子说了那样的话,把自己弄臭。 他和张丽在草屋事张青民可能也知道了,这比吃个苍蝇还恶心,让林仪桐无法忍受,这个人渣张青民! 既然张青民知道了,那全学校就得都知道。可是在学校他没有听见风吹草动。张青民还没扩散为了不再给张青民之流再留把柄,他课间不在教室外待着,去厕所也是赶紧回来,万一张青民拿这事朝他挑衅他会很被动,并不是怕张青民,他怕张丽受牵涉,尽量躲避风头,不给张丽带来麻烦。 他想把这事给张丽说但又没说,张丽也没和他联系,说明张丽还什么也不知道。告诉了张丽反而让她担心害怕,不如不告诉她,自己想办法慢慢的化解这事。 几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他觉得一切都是他猜的,不可靠,到底是不是张青民跟踪,找狗强子问问。 林仪桐早晚连去了几次河滩,都没有找到强子,林仪桐又狗强子家里去找。 李常有李常有媳妇儿,还有狗都在家呢,就是没有狗强子。 “强子没在家,上哪儿去了”林仪桐问李常有媳妇儿。 “我还找他呢,几天了没见人影儿,也不知道死哪儿了一一一一”说着李常有媳妇抹起了眼泪儿,还用一块儿脏了吧唧的手绢儿擦眼睛。 “你没让强生去打听打听,找找” “谁都没人去,我半病的人,又走不远,他是不是真死到外头了啊一一一一一” “别嚎叫了,你叫他回来干啥,叫他回来把我气死嘞!”林仪桐听到李常有在屋里的床上躺着呵斥媳妇儿。林仪桐听李常有的声音很洪亮,不像快死的样子。 林仪桐皱着眉头说:“行了行了,你别哭了,也别担心,没事到我家和我奶奶说说话儿去吧,老在家待着有啥意思,强子那么大了,丢不了。” 听了这话,李常有媳妇儿有点儿感动,又抽泣了几下,并且问林仪桐:“你奶奶在家弄啥你告诉你奶,要编盖帘儿,俺家有高粱杆儿,都是直溜的。” 林仪桐说:“你自己去和她说吧。” 他刚要走,李常有媳妇儿又叫住他说:“你要见到强子告他,叫他回来家,你帮我找找他,看他是不是在城里。” “中,我见到他就叫他回家。” 没找到人,还被安排个活儿,林仪桐气的够呛,自己来向她打听她儿子,她却让自己帮她找,这一家子人真是不能挨边儿了。 这他妈小子真的不在这个村儿了想谁能知道强子的下落,林仪桐骑着自行车边走边想,回去的时候路过强顺儿家。 强顺儿正在自己维修那辆破农用车。蓝色的车楼子翻翘着,露着下面黑乎乎的满是油污的发动机。强顺儿弯着腰,俩手在里面掏弄着什么,保险杠上放着扳子钳子等工具,地上好几片乌黑的油迹,还有几个同样带着油污的零件儿。 “修车呢,老大。”林仪桐招呼。 强顺儿闻声偏过脸去。 林仪桐看到强顺儿皱着眉,一副败兴相,那样子比死了爹还难看。 强顺儿看了一眼是林仪桐,说了一句:“不修咋跑,你闲蛋了”说完又继续鼓捣破车。 “日你娘,咋给你爹说话呢。”林仪桐见强顺儿不尊重自己就骂了。 李常有叫林鑫堂叔,狗强子弟兄也得叫林仪桐叔,李常有和林鑫堂从没来骂闹过。李常有为人稳重实诚,他的孩子们却不是,个个奸猾还嘴贱,所以林仪桐经常和他们骂闹。 “说正事,强顺儿。”林仪桐走到强顺儿近前。 “你有啥正事,有屁就放吧。”强顺说着,带着油污的手在裤裆处挠了挠。 “不会说人话正事,你知道强子去哪儿了不知道” 林仪桐一说完强顺儿慢慢的转过脸来,他转脸的时候很慢,林仪桐看到强顺儿的脸比刚才更黑了,还有点儿狰狞,也停止了干活儿,手里提着扳子。 “你要干啥”他被强顺儿的样子吓了一跳,身子赶紧往后撤。 强顺儿没吭声只是瞪着林仪桐,林仪桐躲开了点儿又说:“你要咬人,问问你咋了。” 这时强顺儿拿起扳子照着林仪桐扔了过来,林仪桐急蹬自行车逃窜,扳子“叮铃当啷”砸在了地上。 林仪桐蹿出几十米才停下,他冲着强顺儿喊:“日你娘,我问问你咋了” 强顺儿见林仪桐还胡说,弯腰就去捡地上的砖头,林仪桐见势不妙赶紧就溜。 林仪桐一边走想,这个狗日的强顺儿,一定以为自己在打趣儿他呢,把他恼成这样,扳子差点儿砸到自己,也是自己自找,当着曹丕提曹植。 家里河滩都找不到强子,林仪桐有点急躁,看来只能到集市去,也许他会在那里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寻找关键人 陈庆在土集 因为奎四儿家养了两只羊脸儿瘦狗,陈庆这两天都和奎四儿烂混在一起。 陈庆早就知道奎四儿家有那样的狗,但很少关注,因为那种狗实在太丑了,一只狗长着羊脸,羊一样的耳朵耷拉在眼睛边,瘦得是皮包着骨头,腰身又细又长,更奇特的是这狗的耳朵尖儿爪子根儿尾巴梢儿,这几处地方都长着一缕长毛儿,一走长毛一飘一飘的,看着特别下流,很像个混血儿流氓。第一次见这种狗的人大都会觉得那不是狗,应是一只瘦羊和一只瘦狗的杂交的畸形产物。 其实那就是狗,来自中东地区的,没见过的人少见多怪罢了。那种狗体瘦,体瘦就身轻;腰身细长就善于蹿越奔跑,想想豹子追羚羊的时候,腰身的伸展一一一一最重要的是一张羊脸,羊脸的特点是下颚比上颚长,这样可以更好的钳咬前面的低矮的猎物一一一一一一综合这些的特点这,是一种善于捕兔的猎犬,虽然样子难看。 陈庆喜欢那种威武的狼犬,他觉的奎四儿应该也喜欢大狼狗藏獒什么的,他不明白,长得像蒋门神一样粗大的奎四儿,怎么偏偏喜欢那样儿的瘦弱的一副下流相的狗呢。 奎四儿说:“论抓兔子其他狗都比不过,但是它不看家一一一一一一一” 陈庆听奎四儿简单介绍才明白这种狗的特长,可是他不是来研究狗的,他想吃兔子也可以花钱买,他是来向奎儿打听养这种狗的人的。 他想和张丽缓解关系,暂时也不能动林仪桐,可是那个刺猬头他不想放过,被那小子讹诈了钱,自行车没准儿也是他给偷去的,陈庆知道在邺城养这种狗的不多,而奎四儿认识很多养狗的。 在奎四儿家的院子里,陈庆坐在小凳子上,他看着奎四儿用刷子给爱犬刷毛,可能是被刷的很舒服,那狗一动不动。 陈庆看了一会儿说:“老四,我向你打听个人儿。” “谁啊” “在邺城,邺城周边,有多少人和你一样,养这种狗的” “你到底是问人还是问狗” “我打听的这人也养了和你家一样的狗,不,比你家的狗稍微肥点儿,应该是没你的狗品种纯。” “那人怎么了,让狗咬你了”奎四儿停手问。 “没有。” “那你找这人干啥” “那人讹我了,讹了我钱,还偷走了我的自行车,你说不该找他吗” 奎四儿听完停了手,冲狗说了一声,“去。”到狗屁股上拍了一下,那狗走轻捷无声的走开了。 奎四儿扭着大粗脖子对陈庆说:“操,在邺城还有敢这样弄咱的” 陈庆淡淡的说:“那天那人牵着狗,我是真怕他让狗咬我。” 奎四拧拧着眉说:“在哪儿啊,那人长什么样” “比我小个一两岁的样子,是个刺猬头,在城南遇见的。”他没说真实地方。 奎四儿又拧了一下眉头,仰着脸想了想,然后说:“邺城邺城附近养这种狗的,我基本上都认识,没有谁是什么刺猬头啊,他头长的像刺猬” “不是头长得像刺猬,是头发,都拱着立着,像半年没洗过似的。” “像你这样年纪的都没有,那几个玩儿这狗的都比我还大。” “你好好想想。”陈庆吐着眼说。 “走,你和我一起到集上看看,正好今天是集,咱到集上去找,些养狗的,逢集一般都领着狗去到集上去。” “行,中午我们叫上陈兵,喝点儿。” 奎四儿有一辆三手的面包车,在他家小卖铺外面的路边停放着,他领着陈庆还有两条瘦狗上了面包车。他坐驾驶位,陈庆坐副驾驶,两条狗在他们后面站着。开始他是用这车跑出租的,由于太破旧没人坐,只能代步和贩卖狗用了。 他时常开着面包车拉着狗到处串游,但不敢去远地方,怕车坏在路上,只是在邺城开着转。 陈庆把旁边的玻璃摇了下来,扭头看了看后面,后面的座椅都拆了,看着很宽敞,还扔着几条栓狗的链子和狗项圈,两条狗静静的站着。 第一次和两条大狗同车,陈庆老忍不住回头看,看后面的狗,每次回头那两条狗也在看他,好像看到了同类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庆。 “它们在后面能站稳吗,别一颠簸受了惊吓蹿到咱们头上来了。”陈庆担心的说。 “你放心吧,比你站的稳当,它四条腿儿呢,在墙头儿上都能跑,这算啥。” “我害怕万一蹦我头上一一一一一一”说着点了根儿烟,也给奎四儿了一根儿。 奎四儿的前面放着一根狼牙棒,那是他防身的家伙,也是他装狠吓唬人的工具,陈庆欠身拿了起来,他在手里惦了掂说:“这家伙挺重的。” “那是,不重砸人身上能疼吗,棒子是铁疙瘩实心儿的。” 陈庆又说:“原来刚子(薛志刚)家也有个这玩意儿,后来让他爸爸给扔茅坑里了。” “刚子今年是不是该复员了”奎四儿问。 “是,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前两天他还给我打电话了。” “鸡巴玩意儿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奎四儿抱怨说。 “说给你打了,都是你妈接的,你应该给你屋里串个分机。” “哈!回来好,回来好好给小子喝点儿,你们的酒量都不如他。” “现在比原来还能喝,人部队都用搪瓷缸子喝,一弄就是一缸子。” “哈哈——我操。” 他们说着话就到了土集,虽然河堤摆摊儿的人很多,奎四儿还是直接把车开到了河堤上。 奎四儿下车拉开侧门,老远就听到同类的叫声,两条狗着急向外下跳,奎四儿却不让,而是都给套上带链子的脖圈儿,戴好脖圈后用链子牵着才让狗跳下来。 “怎么,怕跑丢了啊”陈庆问。 “不是,怕给别的狗连上了” “连上啥意思” “怕和别的狗操一块儿了,俩狗一操,不连上了吗一一一一一”奎四儿粗俗说着。 “那连一块儿又怕啥,狗不都是瞎操一气吗,畜生吗。” “我这俩狗多纯啊,还是一对儿一一一一一一母狗要是让别的公狗上了,下了崽子就不纯了一一一一一公狗也一样,不能白上别的母狗,白给他们配种啊。” “你的意思是你的公狗上了别的母狗,那狗主人还得给你钱呗。” “那是啊,找我的狗配种,一次一百。” “靠!这么贵呢,比人还贵一一一一一一” “贵一点儿都不贵,要是怀上了,下了小狗崽子,这样的品种,一个狗崽子就卖七八百,要是下个五六个,你想想他卖多少钱,还贵!” 陈庆真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说法,于是说:“那你可牵好了,别扽开了,白操了别人家的母狗,主人不知道,操了人家不给你钱。” 奎四儿领着陈庆在买卖狗的圈子里转悠,让陈庆辨认有没有他要找的人,转了好几圈儿,陈庆也没找的刺猬头,刺猬头没看见,却看到了一个和刺猬头有关联的人——他看到了林仪桐。 他发现那个林仪桐好像也在集市上找寻什么,东张西望的,有时候还向人问着什么,后来他听到了,也是在找人。 陈庆一看到林仪桐就不自在起来,嘴里发苦,脊背还有点痒,心也跳的急了,这莫名的紧张感让他全身不舒服,他不由得猛抽了几口烟。 林仪桐推着自行车,在熙熙攘攘的河堤上走着,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单薄的身板儿,整齐带棱带角儿的板寸,穿带碎花的薄毛衣,鹰钩鼻子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一看到陈庆就感到莫名的压抑,觉得呼吸不顺畅,眼睛有点发涩发干,老想攥拳头。 陈庆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陈庆,俩人互视一眼,都立即转脸看别的地方。 林仪桐和陈庆一样,都是来集市上找狗强子了,林仪桐找狗强子是为了找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刚才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个人。 他们谁都找不到狗强子,因为狗强子根本没在邺城,他几天前就去了市里,上市里的一家医院看病去了。 林仪桐看到陈庆,感觉很不舒服,也没再打听狗强子的心劲儿了,反正他的家就在岗子坡,不信他一直不出现,于是他匆匆离开了土集。 陈庆也见找不到那个刺猬头,他也想快点走,这里人啊狗啊的,还有猪羊等,乱哄哄的。可是奎四儿和一些买卖狗的说着闹着没有走的意思,他只好孤寂的抽着烟。 奎四儿也在帮陈庆打听一只杂毛儿瘦狗,这只杂毛儿瘦狗的主人是个年轻人,留着刺猬头一一一一一一打听狗不是为了找这只狗,而是为了这只狗的主人。 “你说的是不是狗强子啊”旁边儿的一个卖猪崽儿的插嘴问了奎四儿一句。 “你知道我说的那个人”奎四儿立马不理对面的人而转向卖猪崽儿的人了。陈庆也惊怔,连忙掏了根儿烟递给了卖小猪崽儿的。 那人看了看陈庆,把烟一接就放在了嘴里,他一边自己点烟一边儿说着:“听你说的人,像是岗子坡的狗强子。” 奎四儿听他呜呜啦啦的说不清楚有点儿急:“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儿,你舌头被你老娘门儿给咬掉半截子” 那个人把烟捏在手里,腾出嘴说:“你说的是岗子坡的狗强子,在集上给人扛猪的那个小子。” 奎四儿听清了,“你是说有时候卖鸟儿,爱沾小便宜的那小子他鸡巴哪有狗啊” “有,也是和你这狗差不多,你这是纯白的,他那狗是杂毛儿的,花里胡哨儿的。”那人说着朝陈庆身上看了一眼,陈庆往一边儿扭了扭脸,他穿的衣服也是花里胡哨的。 奎四儿粗鲁的说:“别鸡巴瞎说了,我怎么没见过他领着狗来过集上。” “他一般不领着狗来,他要领着狗啊,那二里地的路,他得抱着狗走一里地,背着狗走一里地。” “鸡巴胡说,他不让狗自己走,抱着狗走干啥” “他怕累着他的狗啊,用他的话说,让狗留着劲儿撵兔子呢一一一一一他可心疼他的狗了,一般不领着狗来,怕狗走路没劲儿了,耽误抓兔子。” “呵呵一一一一一还有这鸡巴人嘞。”奎四儿被逗乐了。 “你不信,我见过两回了,可不就是啥鸡巴人都有吗。” 陈庆听清楚了,尤其是听到了“岗子坡”,他觉得卖猪的说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因为那个刺猬头说认识林仪桐,而林仪桐就是岗子坡的。 陈庆插嘴问:“那你最近啥时候见过那个人,今天你见他了吗” 那人仰着脸看了看天说:“这有俩集没见他来了,上上个集他还来了,领着他的杂毛儿狗。” 陈庆说:“走吧,应该就是那个人,下回再来。” 奎四儿看看卖猪崽儿的,又看了看陈庆说:“是他就行,找他好找,他常在集上卖鸟儿,帮人扛猪。” “那咱走吧,找陈兵吃饭去一一一一一吃铁锅炖兔儿。”陈庆幽幽地说。 这回是陈庆在前头走,奎四儿牵狗在后面跟着。 有时候奎四儿挺佩服陈庆的,舍得给哥们儿花钱,打架的时候真听招呼,还有他那不阴不阳的样儿,让人无法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见到可疑人 周五下午放学,林仪桐推着自行车,靠着红砖砌的花池子走,花池里栽着万年青,下面有大小的纸团儿,有老师扔的,有学生扔的。万年青厚实的叶子郁郁葱葱,叶子上有痰,不知是哪个坏学生吐的。 他不时的扭头朝初中班级老师的办公室那一排房子看,成群结队的学生夹着个别老师往外涌着,他尽量往边儿上靠,就是看不到张丽。 他又换了个地方等了一会儿,还是看不到。不甘心的他骑上自行车到初中的办公室门口兜了一圈儿,不用进办公室去看就知道没在,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没有张丽的车。 她又提前走了 林仪桐有点泄气,他推着着自行车往外走,之前校门口被汹涌的人流拥堵着,此时也显得又阔又空,他感觉好像不认识这个地方了,好像是第一次经过。一男一女两个低年级的学生在门口,女孩儿脸红红的,噘着小嘴生气的样子,男孩儿则是嬉皮笑脸的说着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垂头经过了。 那对低年级学生看着他,难道他的自行车坏了吗,看着好好的,怎么推着走一一一一一一他忘记了骑上自行车。 一直没有看见过张丽,打电话也不接,怎么突然就不理自己了呢,过十字路,他难道张丽也受到了讹诈一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把他叫醒,他慌忙停住,一辆红色的夏利车从身边经过,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瞪了他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没有过往的汽车了才无力的骑上车。 肯定有事,要不然她不会这样呢。 一直也没找强子,同强子一样知情的人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他不想张丽也被人威胁,那样她会吓坏的,要是让她家人知道了,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后果和责任自己是负担不起的。 张青民家在西关,可他一直随着小英往南走,两人几乎是肩挨着肩,靠边儿骑着自行车走在一起。 国庆放假期间张青民两次突然空降,还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表现的落落大方,健康阳光,这让小英对他的抗拒减少了很多。 小英说:“你一直跟着我干啥,你不回家啊” 张青民说:“什么叫跟着你,我就不能从这条路上走吗。”张青民装作无辜的样子。 “谁说你不能走了,你爱走就走,有本事一直走,走到南极。” “我去哪儿干嘛,冰天雪地的,找企鹅玩儿” “企鹅,多好啊,想游泳就游泳,想上岸就上岸,小企鹅依偎在大企鹅的身边,暖乎乎的,那个地方没有野兽,又安全。” “怎么没有野兽,也有狼,还有天上的老鹰。” “胡说,那么远那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其他的野兽,老鹰也不可能飞过大洋,去那里。” “你白学地理生物了,南极也有很多物种,电视上也能看到,《人与自然》你没看过吗” “没一一”一句话没有说完小英却突然闭口了,并且紧向前蹬了几下自行车,和并排着的张青民错开了。 聊的好好的突然走开了,小英的变化张青民感到诧异不解,他不由得四下看了看,没有过汽车啊,他们一直在非机动车道上走着,也就是一愣神儿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想看到的身影。 林仪桐垂着头,“嗖嗖”的骑着他的破自行车,行走在两米线以外的机动车道上,汽车来往穿梭,他也不怕被轧死。 小英往加速往前骑。 “你骑那么快干嘛。”他感觉到小英有意和他隔开距离。 小英没有说话,他猛踩几下追了上去。 到了小英旁边他又问:“怎么了你。” “没怎么。”小英说话的声音也有点不一样了,看着也很慌乱。 张青民又朝右边机动车道上的林仪桐看了一眼,难道是因为他 林仪桐根本没怎么看路,他几乎是凭直觉骑着自行车,他感觉到前面过来一两大货车,自己的右边也有一辆货车,于是下意识的往左靠了一下也进了非机动车道,瞄了一眼自己左边的情况,这一瞄他也看到了左前方的张青民,真是想谁遇见谁! “张青民,你给我停!”几乎是没加思索他就喊了出来。 张青民往后一回头看了一眼,知道是林仪桐在喊他,他本不想停,可是他看到小英也扭头再往后看。他“嘎吱”把车闸捏得死死的,一下就停住了,后胎在路上还摩擦出一道笔直的黑印儿一一一一一一一他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纠缠,可是姓林的那么叫嚣! “什么事吧”张青民单脚踩地,样子潇洒的扭头问。林仪桐没有想到对方会停得那么快,见张青民已经停止他也赶紧捏闸,可他的车闸不好使,紧捏慢捏加上用脚磨地还是没在人家旁边停住,更不要说像人家那样潇洒了,他拐了一个弯儿才停下。 两人前轱辘对着前轱辘,互相看着。张青民的呼吸在加快,被一个自己害怕的讨厌的人突然叫住还能有什么感受。 林仪桐并没有觉得自己怎么样,可是张青民不那样看,他看到的林仪桐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张青民知道自己弄不过对方,可是在小英面前也不能表现的耸了。 小英离他们有十来米,还在继续往前骑着,但速度很慢了。 “说吧,想怎么样”张青民问。 林仪桐说:“你想怎么样” “你叫停我的,问我”张青民被气的往一边儿扭了扭脸,吐了口唾沫,被他这种莫名其妙搞得好气又好笑,怒气消去不少,“到底想怎么样说吧。” 林仪桐说:“我想问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不管你想怎么样,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凭你做的下流事。”说完他又觉得不妥,按他的道德观事实上自己才更下流,他赶紧又重说了一句:“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不用我说的太明白了,反正你注意点儿。” 小英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往后看着,她看不到林仪桐的的表情,只能看你到他的后背,而能看到张青民在怒视着林仪桐。 她很害怕两个人在马路上打起来,真打起来自己该怎么办哪万一他被张青民打伤了,那一一一一一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饮鸠止渴 别人要打架,小英的心吓得突突跳,她想姓林的要把张青民打伤了,自己也不能装看不见一一一一一一张青民正在追自己,就算不是为这个,也不能看着同班同学挨打而不管吧 刚才看到他,突然不和张青民说话了,恐怕已经让青民心里不舒服了,如果让张青民猜度自己,因为他的出现才突然失态,那青民该怎么想自她自己成了什么人了 先听到是他喊张青民的,他先找的事!难道他一直就是个爱无事生非的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前些天才打过架。 他对张青民说的那些警告的话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让张青民注意点儿,是指什么不会是因为他看到自己和张青民走的那么近吧是这样吗她心跳突然加速,不敢往下想一一一一一一她真希望这时候有个老师也从这经过。 张青民又被气的够呛,怒气又上升了不少,他看到小英在前面停住了,还不时回头看一一一一一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刚才小英突然的变化是不是因为他他是不是因为看到自己和小英在一起才发疯挑衅的 对,一定是这样! 张青民越过林仪桐的脸,意味深长的朝小英看了一眼。 不自信,激起了他的攻击性。张青民咬紧了牙,脸部也有些扭曲了,慢慢的说:“我不注意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能咋的” 林仪桐没想到张青民会突然变的强硬起来,脸都扭曲了,这小子不愧是个混子,还真挺有种。僵到这儿了,不想动手也的动了,也没啥好说的了。想到这,他眼睛变得发干发涩,自行车往地一支,就要上去揪张青民的衣领子。 “张青民你还不走,钟校长过来了!” 林仪桐听到‘钟校长’,条件反射一般四处巡视,没看到钟棋,他揉了一下眼睛,钟棋没看到,他看到了身后的杨小英。 是她喊的,这是哄弄自己呢,林仪桐增加了怒气,眼睛干涩的又厉害了,还有点模糊。这时张青民见林仪桐四处张望也不由的往后扭了一下头,林仪桐也盲从着张青民的眼睛看,这回真看到了钟棋,可不是,秃顶骑着小摩托。 张青民迅速蹬上自行车就走,还往后回头看了林仪桐一眼,潜台词是“便宜了你。” 钟棋骑着小摩托从林仪桐身边经过也没说话,直着开过去,好像没看到任何东西似的,钟棋的小摩托也超过张青民,快到小英跟前时小英扭脸和钟棋先打了招呼。钟棋好像是突然看到似的,慌忙的减速了,小摩托还左右拐了两下,然后和小英并着,一起往南走还说着什么。 林仪桐看到张青民一直压着速度往前骑着,在钟棋和小英后头骑了一段儿后,在一个路口朝西拐了。林仪桐也不想从钟棋身边超过,只能慢慢的骑,到了南关北口钟棋和小英都往向右边靠去,然后在一个熟食店门口停了。 他看到小英先进了那熟食店里头,小英一进去就从里面走出一个身体的高大中年男人,那个人和钟棋说话,然后两人都朝屋里走去。那个高大中年男人就是那个妮儿的爹,难道那个妮儿就是住这原来没注意过一一一一一转瞬就过去了。 林仪桐的奶奶在院子里收拾玉米棒子的皮,见他推着自行车要出去就说:“今天不上学,你不在家干点儿活,又出去干啥” “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直奔张丽家,他想知道张丽这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早上连着给张丽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是关机。 到了张丽家,他看到门是紧闭的,推了两下没推开,锁着呢。于是他骑上自行车往城里奔去,他想张丽也有可能去了他们家的店里,在不在只能先到那儿去看看了。 “家电大世界”里放着外国音乐《昨日重现》,天尚早,没有客人很安静,歌曲悠扬动听。 林仪桐在里面转了一圈儿,没看到张丽,也没看到店老板白建国,只看到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竟然是陈庆,他在低头玩儿手机的上的游戏,林仪桐还能听到“啾啾”是低微的声音,他没注意到林仪桐。 见张丽不在林仪桐旋即出去了。 “这小子好像是来找什么东西的,要么就是走错了地方,眼睛瞪得像探照灯似的”,家电大世界店员老白说。 林仪桐想也许张丽是出去买水果或买菜,这会儿可能回去了一一一一一他又朝张丽家飞驰而去。 她家门还是推不开,还没回来!“咣咣”他有点生气的朝门上砸了两下,铁门的响声很大,让他也吃了一惊,觉得冲动冒失了。正在他叹气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人问:“谁呀!” 张丽的声音,她在家呢,他判断她是站在屋门口问。 “我。” 下面却没有人回应了。 是不是白建国也在家他吃惊想走,但还是不舍,他又敲了两下门,依旧没人说话,正当为去留烦恼的时候也听到人的走动声。于是他又敲了两下一一一一一可以判断她一个人在家,否则会有别人说话的,一切都明白了,她就是不想见他! 既然来了,也知道她在家,他和她之间只有一墙之隔,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来到墙下,往后推了几步,然后往前一冲,猛一跃就攀上了两米高的院墙。 一上到墙上,院内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张丽拿着手机正站在院子当中,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没有走动是怕外面的林仪桐听到声音,她很后悔刚才问那一句,可是她怎么能想到是他在外面砸门,她从里面锁上门,就是怕他来找。 天哪!她看到了他在墙上。院子里那么安静,她听到了他在外攀墙的动静,她还没来得及感到可怕时他已经探出头来了。看到他,她心都快蹦出来了。 没有那种经历人也许很难有,心,快要跳出来的感受。 “你快走!”她强撑着颤抖,压抑着喊出了这句话。 “嗵。”他已经跳到了院内,那一声响,就好像是一块大石头投到了窄窄的深井里一一一一你捂按不及,又无法阻挡,只能任它往下落,掩自己的耳。 高院墙也许能挡住强悍的盗贼,贫穷的偷心的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饮鸠止渴2 林仪桐看到张丽用手掩着嘴巴,吃惊的眼睛瞪着他,却一句话也不说,难道家里有别人于是他也不敢动了,身体贴墙站着。 林仪桐意识到危险,可他也知道,这会儿什么都晚了,他硬着头皮离开墙根儿走到院子当中,对着吃惊胆颤的张丽说:“张老师,我来找你学画来了。” 张丽手扶着门框闭上了眼,手按在胸口,闭了有一会儿眼她才重新睁开,突然对站在台阶下的林仪桐说:“别装了,谁让你又来的!” 她嗓子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发出的声音和平时都不一样了。说完她放手门框,慢慢的转身往客厅去了,也不理站在外面的林仪桐。 林仪桐看着张丽的背影,叹了口气,沉沉地说:“我是来问问,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我昨天已经找过那个人,也警告了他一一一一一一” 张丽猛的回头说:“你说什么,你找过谁了” “偷窥的人。”他说的时候他脸红了,扭脸好像是在看棚子底下的摩托车,然后又慢慢低下了头。 怎么,他也知道了既然他知道了怎么还来她左手握着右手,两手放在胸口,在客厅站着不知道怎么办。 东墙的棚子下放着两辆摩托车,一辆旧的蓝色的,一辆新的红色的本田一150。 他在台阶下低着头,张丽在客厅里看不清他的脸,却看不清楚。只看到他两颊发红。张丽也往车棚那里瞧了一眼,也明白了点儿什么。 他垂着头的样子,让张丽的心软了许多,他越墙而下的带来恐惧气愤已散去大半,“你不打算进来吗” 林仪桐抬起头看到张丽真正看着他,那张他日夜思念的脸也像从前的脸了。“是就你一个人吗” “嗯。”张丽淡淡的。 林仪桐这才往台阶上迈步,张丽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到客厅,他贼心立即膨胀,一把从后面把张丽抱住,张丽挣脱,他不放,身体在揉搓,他感觉他的全身都是那么的柔软,又在发抖,等张丽不挣扎了他才渐渐的放松了。 他一进来,张丽马上就觉得客厅的空间就突然变的紧迫狭小,还没等自己调整好呼吸就被他抱住了。她挣脱不了他,只能和他拥抱,让他抚摸,他冒着危险跳墙过来不就是为了这样吗。 张丽被他压在沙发上,正在关键的时候张丽突然问他:“你是怎么来的” 他被问了一愣,抬脸看着张丽说:“骑自行车来的,怎么了” 张丽听完就要起来,他连忙问:“怎么了” “你自行车在外面呢” “是。” “你跳墙的时候有人看到吗” “没人看到,我观察小道儿上没人才一一一一一一” “你赶紧走好吗,万一有人看到呢!” 一听张丽要让他走,他俯身又压住了她,接着疯狂的吻她。 “你先吧自行车推进来!”张丽急的快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用。” “你先把自行车推进来,听话。” 他看张丽眼角带着泪水,实在不忍心再让她担心,擦了下额头的汗起身往外走去,他自己弄开门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 到屋一看张丽已经又把扣子扣上,头发也整理好了,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见张丽这样,狂热的情绪也减退了不少,这让他既后悔又懊恼,就两分钟就什么都没有了,想再次亲热有无从下手的感觉,自己被她骗了。 张丽看他瞪眼看自己诧异的样子,忍不住掩嘴笑了。 女人的笑就是对男人最好的鼓励,女人看着情人笑的时候最有魅力,满意的窃笑。 林仪桐欲望之火复被点燃,这次他想不管什么都不能中途放弃了,张丽又被他搂抱的一阵阵喘不过气来。 不管是他自己闯入的,还是自己引诱的,反正他都进来了,只好由着他了一一一一她喘息着,她自责和愧疚着,也牺牲和享受着一一一一一 云雨过后他还在张丽身上压着,头歪在一边一动不动,像是在想着什么,张丽用手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他出的汗真多,张丽擦拭了几下后手也秃然垂下了。 她长长的玉臂无力的耷拉在沙发之外,脸歪向一边,淡淡呆呆的眼神,像是看着自己的探出去的很远的手,顺着有着温柔线条的手臂,她的手指白皙修长,晶莹如玉的指甲上没有染任何颜色。 “你也不管我心里有多害怕,一来就胡闹。”张丽埋怨着。 “我是太想你了,在学校你是不是都是故意早走的每次我都等不到你。” “可不要在学校里和我说话了,除非你真想害死我一一一一一一” “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想知道你怎么样” “我没怎么样。” “那为啥忽然不理我了” 张丽没有说话,她看着手指,眼睛似乎抽搐了一下。 “你说啊,你说,你到底什么回事” 张丽把手机够到手里,打开了那张照片,然后一只手举着给伏在脸前的林仪桐看。 “这是谁照的,啥意思” “你说的‘偷窥的人’,他不怀好心,就这意思。”张丽忽然蜷腿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林仪桐问:“你刚才说,你找过他了,你找谁了难道他也找你了” “他没去找我,他让别人去找我了,找我的人到我家里还向我勒索了几百块钱,否则就告诉我家里人”。 “什么”,张丽听着感觉林仪桐这头比他这头儿还严重“到底怎么会事,你说清楚了。” 林仪桐也坐起来说:“是我们村的强子一一一一一一一” 听林仪桐说完张丽才放下了心,她是怕陈庆这个败类去为难他。 “那么你们村儿里的那个傻子,朝你要钱,是别人教他那样做的” “傻子他不傻,他很邋遢,留的头发穿衣服像傻子,他叫强子。” “他不傻上你家要这种钱” “他就是爱沾小便宜,其实一一一一一一” “行了行了。”林仪桐还要往下说时张丽赶紧打断了,现在她哪有心思探讨强子傻子的问题,知道陈庆没去找他就行了。 林仪桐见他张丽一副无力的样子,但还是着急儿又关切的问张丽:“你还没说是谁给你发的照片呢,是张青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出门见狼 张丽不解的看林仪桐说:“张青民,张青民是谁” 林仪桐说:“高一2班的啊,不是他给你发的吗” “不是,你说的什么民我都不认识,是别人。” “别人告诉我是谁,你点儿说。” 半天张丽也不说话,林仪桐着急的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找这个人费老大劲了,我们村儿里的那个傻子也找不到一一一一一” “告诉你有什么用。” “有用没用的,我也要知道是谁。” “是白建国的表弟。”张丽说完把脸扭到一边了。 “啊!”林仪桐呆了,这就等于张丽老公白建国也知道了张丽和他的事。 “他为什么跟踪我们,还拍那样的照片,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跟踪自己的亲戚。” “我和他算什么亲戚,他和他才是亲戚,他是他的表哥!”张丽怕林仪桐窥破陈庆对她也有非分之想,就不想让林仪桐再谈这件事。她把脸埋进弯着的胳膊里,轻轻的哭泣着说:“都你是你害的我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看到张丽低头用手掩住嘴和鼻子哭,看到张丽抽泣的后背一抖一抖的。 “我去找他。” 张丽哭着说:“你找他有什么用,那些图像在他手机里,难道他会把他的手机交给你!” 张丽一边说一边哭,张丽用手擦一下眼睛,他看到张丽的手背全湿了。林仪桐从来没注意过女人流泪,一个女人不开心了,竟能从眼里流出那么多的眼泪,从指缝里往外涌,捂都捂不住。 他心疼的不得了,却毫无办法,他渐渐的不敢去看张丽,虽然说要去找陈庆,可自己真的敢吗那天在路上看到陈庆时自己还紧张的不得了,身体都有点发抖了,那不是怕人家那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到底怕那个人什么。 他的脸怎么也抬不起来,张丽看他耷拉着脑袋,猛擦了下眼泪说:“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见了!” 她说完转过身去,在沙发上蜷缩着,背对着她,轻轻的抽泣。 听完张丽这句话,林仪桐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呆了。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张丽,在自己心里那么好的张丽竟然对自己说这样的带着厌恶的狠话,她不光那样说,还背对着自己,原来他在她心里竟然是那样的,轻易就让她丢弃的。 欢乐眷恋情义就因为一个人的窥探就一下解消了 他那里知道,现在的他只有“爱”和“被爱”的的权利,没有获得“坚固爱情”的资格,他没想过,他凭什么能得到坚固的爱情。 就算没有陈庆也有李庆王庆,就算没被窥探也有别的东西敲毁他们之间感情,他们的感情就像小孩儿堆的沙土墙,嫩树枝就能轻轻拨倒;他没有能力来维护他和张丽之间的感情,他没有力量,没有资格! 张丽不理他,他想还是走吧,不能让她心安,留在这有什么用自己在她心里不是个可以依仗的人的,既不敢决绝的去找陈庆去报复,又没勇气和资格上前安慰她而让她不哭泣,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只能让她厌烦和心乱。 他不是感到尴尬,是感到无地自容!她让他走,这何尝不是和很好的台阶和借口呢,他走了。 看着他低垂着头走出客厅,张丽是既心疼又失望,还有悲切。可是,他那么小,他知道的什么呢,他只知道高兴了就来,不高兴了就走,他不知道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就是错误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他害怕疼痛和看似比他强大的东西,他比较需要的是呵护,他比别的孩子大的只是的个头儿,是思想简单健壮的动物。 自己比他大那么多,遇到这样的事就六神无主,当着他的面就哭了,他能有有什么办法呢他心里指不定多害怕呢,自己怎么还忍心对他说那样的的话,这他不光让他害怕还会让他难过,让他增添的困惑和痛苦。 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问道:“你老公也看到那个照片,什么都知道了” 没想到他又停下来,张丽赶紧抹了一下脸停住了哭泣,看着他说:“应该没有,但迟早都会知道,前两天吓死我了一一一一一” 张丽知道了他在为自己担心。 “他在哪儿现在。” “谁,白建国吗他今天去市里了,要坐火车去广州,你问他干嘛!” “哦,不干嘛。” “你真的不学画了,以后”张丽泪眼朦胧。 “他就在你们的店里,我要去找他。”林仪桐痴痴呆呆说着,没有回答张丽的问题。 “谁在店里”张丽一下在沙发上坐直了,一脸的惊怔。 “陈庆,我之前来,我就到你家店里去找你了,看到他在店里坐着。” 张丽头嗡了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他的背影说:“你别给我添乱了,你赶紧回家吧。”她光着脚站在地上。 “我得罪他,他伤害你,我要弄死他。” “我求你快点走吧,回你的家去。”张丽说着踏上拖鞋,一手拿着钥匙一手上前抓着他的手往院子外就走,林仪桐被拽到院子里,张丽又大步去开街门。 张丽刚把门推开,门外就出现一个人。 那人说:“怎么,知道我要来啊。” 是陈庆。 张丽一时无语惊呆在了那里。 林仪桐听到有人说话,他停了一下,不知是该继续往外走还是等张丽的招呼。 “你来干什么”林仪桐听到张丽问。 “我来拿库房钥匙,在店里找不到一一一一一”是陈庆的声音,他听出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躲不过的,林仪桐只好走过去。 陈庆突然指着张丽背后说:“哎——他怎么又在这” 张丽回头一看,不知道林仪桐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来取东西,画画用的,你管的着吗,找不到钥匙去问老白,我这没有。”她不管陈庆到底是来干什么,一口气就把他堵死了。 “哎,老白也找不到。” “找不到去打电话问你哥!”说着一偏身冲林仪桐说:“你赶紧走吧。” 陈庆有意挡在院门中间,林仪桐没动,眼睛直视陈庆,他想他三十秒内能把陈庆的脸打烂,让他爬在地上! 她真怕两人在她家门口打起来,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张丽忽然把站把在当中的陈庆推到一侧,大声说:“你们都快点走,我要锁门,我出去还有事!”她使劲瞪了林仪桐一眼。 林仪桐从陈庆身边走了过去。 张丽见林仪桐走开了,陈庆原本就在院门外,她两手拉门环“咣当”把门合上了,三人都到了门外。 “走,我先和你到店里找钥匙。”张丽对陈庆说。 陈庆斜楞眼看林仪桐,他已经想象到林仪桐和张丽在家干了什么!他嫉妒的怒火,加上他那种蜥蛇心肠,他恨不得把一口咬断林仪桐脖子上的动脉,把他的血吸干。 林仪桐扬眉看着陈庆,眼睛快喷出火了,正是仇人见面,双方的瞳孔都在收缩。 暗里使坏,威胁他和他当下最爱的人,对这个人的愤恨超过的对这个人的恐惧,现在他恨的人就在眼前!心中的怒火让林仪桐觉得对方并没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对错道德都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想攥住陈庆的腿,把他整个拍地上,把他整个身体都摔烂拍碎,然后再像甩死蛇那样把他扔到远处。 这个长着三角眼像双头蛇一样的令人厌恶的东西,竟然跟踪他,还威胁吓唬自己的表嫂,畜生一般的人一一一一他恨不得踩烂他的头,即使他是双头蛇,这种恶心吓人的东西就该斩断踩烂。 憎恶之心就是这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萧瑟 十一月,去看萧瑟的风景 3492 林仪桐在张丽的强烈催促下离开了百货公司小区,张丽自己也往城区走,她只穿着拖鞋,丢下了出了一身冷汗的陈庆在最后。 陈庆原以为这场仗是避免不了,自己想收拾那小子自不必说,对方看他也不善。他受不了那小子藐视人的眼神,那样的眼神他不是第一次看,上次在扎啤摊儿上他就是那样的眼神,在邺城从没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他还觉得今天这次真的无路可退,平时没事找事儿呢还,这会碰到事儿,也是可以说是事儿找到门儿上了,白建国先不别说,要是什么都不做他真的觉得对不住自己,让自己的那些朋友知道了也得笑话自己。可是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还激出了一身冷汗! 比这更气人的是张丽,傻子都能听懂她在护着那小子,傻子也能明白她锁门是为了掩饰什么,他们在家除了弄那事还能做什么!今天是个好机会,白建国去外地了,张丽真不要脸,肯定一大早就给那小子打电话,让那小子来了,要不然那小子怎么就一大早就来呢,怎么知道白建国没在家呢,他们可真急,大早上的就干上了。 张丽胆子太大了,也太无耻了,提醒过她一次了还这样肆无忌惮。张丽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一一一一她也同那小子一样看不起藐视自己。 “操他妈的!”陈庆忍不住骂了一句,路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听到了,扭头看他,他把三角眼一斜楞,准备找事。那人见他像个疯子,吐了口唾沫扭头接着向前走了,没理他。 气得眼睛喷火的陈庆拨通了白建国的电话,就算没有看到他们通奸,也说要提示白建国注意自己的老婆。 “喂,有什么事,庆子喂,听的见吗一一一一一一”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庆才说:“没啥事,找不到库房的钥匙。” “我忘给你了,带着呢,那个谁,老白也有一把呀。” “好,好,知道了。” “没事吧” “没事没事。” 他还是没有告诉白建国,他现在也弄不清到底是为什么替张丽隐瞒了。 陈庆是走着来的,他要骑摩托车来,林仪桐和张丽就不会在一起那么久一一一一一 昨天白建国给陈庆打电话,白建国要去广州,实际上是到省城会一个鸡头,去带小姐去了,让陈庆来店里帮忙,陈庆就答应了。 摩托车没油,这两天手头儿有点儿紧就没加油,陈庆从东关走着去了百货公司大楼,到了里面没客人他就玩儿手机,“这人好像是来找什么东西的一一一一一一”他隐隐听到老白的话,他才抬起头,那人已经走到马路上了,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只看背影他就认出了林仪桐。 “他来干什么”他心里嘀咕着,打完了一局游戏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和老白说了句,出去一下,匆匆往张丽家赶去。 他没骑有摩托车,老白的自行车他又不爱骑,白建国的汽车被一个朋友结婚借去了,他只好走着去,刚要推门,张丽从里面开门了,林仪桐也在,他懊恼啊,因为一局游戏耽误了捉奸在床。 张丽一直看着林仪桐往前走,两人渐行渐远,张丽的心总算安稳了点儿,可是既而又一阵难过。今天自己对他说了狠话,自己才是做错最多的人,自己难道真的没有勾引他吗就算没有,自己平时的言行呢那天在河滩的小屋里,其实是自己主动要他的一一一一他以后也许真的不会来找自己了,因为毕竟她让他心里也难过痛苦和害怕了;还有,陈庆今天突然来家,他后会不会有什么猜疑陈庆对自己有什么意图,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想着这些张丽眼泪又快流出来了,她使劲吸了一下鼻子,让自己镇定,这毕竟是在大街上呢,她感觉脚面凉凉的,别说皮靴了,连袜子也没穿,穿拖鞋出来的。 路上,不时有男的向她投来异样的,每个男的人目光她都觉得是那么的猥琐!除了他,他的目光像穿过绿荫的两道阳光,温暖健康。她知道那两道光总是焦急的寻找缝隙,探寻自己,想把自己一览无余。她情愿躺着一动不动,让他把全身看遍,那是温暖的干净的光。 大脑如失控了一般,边走边浮想联翩,她的脸又有些发烫了,满大街的嘈杂的人,她视若无物了。大街上就是她一个人,她微笑着,昂首挺胸的走着,像在学校的操场那样走,头发一跳一跳的大步走,她仿佛看到了阳光普照下的绿茵茵的森林,幽静清凉空气清新一一一一一一阳光穿过树丛,射在草地上,她幻想着躺在平实的绿草地,享受穿透而来的阳光,什么都不能阻止自己,自己要去要去一一一一一 “那要去哪儿” 张丽在路上发着呆,忘了,他没有走远。 这时张丽身后一辆三轮车快速的驶过来,驾车的农民嘴里叼烟,林仪桐忙把张丽往身边拉,他一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把张丽挡到了里面。她没有穿高跟鞋还是比他矮了不少,他把她挡的严严实实,三轮车呼啸而过,对面摆摊的人也吓的往后撤了,还朝过去的三轮车骂了一句。地上掀起一阵灰尘,细微的灰尘落在了他的洁白的衬衫上发亮的头发上。 张丽从林仪桐的胳膊下钻出来,四下看着说:“你怎么还不走” “车差点儿撞到你,你要去哪儿啊!” 他两臂伸展,两手撑扶在车把上,臂膀是那样的宽阔,张丽看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走哪儿算哪儿。” “你上去,我带你。” 张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的没有后架的秃尾巴自行车 “坐大梁上。” 张丽往四周还看了看,然后看着林仪桐,眼睛瞪得特大。 别害我了,真的可以吗 林仪桐把左手从车把上挪开,并且把车歪了一下,这样大梁低了点儿,张丽一咬嘴唇,带着娇羞踮脚坐了上去。 就这样他们穿梭在邺城的街头。街上的行人有的看他们,开始他们还回视,渐渐的也懒得回视了,他们谁都不看,心里只剩下快乐,满足。 在大街上这样,张丽想自己是不是太浪太疯了!就要浪漫,其他的,去他奶奶的!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他低头能看到她柔顺带的飘着香味儿的头发,她一回眸就能看到他的脸,还能闻到他洗得洁白的衬衫上洗衣粉的香味,轻微的汗味儿,刚才一场酣畅淋漓的出汗才过去不久一一一一她故意往后仰着,这样她可以正面向前,平视前方,头发也能挨着他的胸膛。 让那些路上惊奇的羡慕的诧异的少见多怪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闪耀吧,当然也有侧视鄙陋的眼神一一一一一一什么都不在乎了,浪漫就足够了。 他们是邺城第一对这样的恋人吧,蛋糕上的奶油,鲜醇的槐花蜂蜜都不如这一刻让她感到甜蜜。反正她从未在邺城见过第二对这样浪漫的恋人,如果见到了她会羡慕死,今天让那些懂爱的人来羡慕他们吧。 路人看吧,看不出他们的关系,看一对既不是姐弟,也不是夫妻,不是师生也不是同学的,这样的两个一路的人。 穿过县政府大门,穿过电影院前的广场,穿过菜市场,穿过文化馆,邮电局电视台大楼一一一一最后他在宽阔少人的西环路上停下,路边的垂柳叶子还没有落完,深秋的风吹得便道上干干净净,偶尔才过一辆货车。林仪桐在车上坐着,张丽也没有下来,在那静静的路上,静着。 “他会不会告诉你老公”他终于先开口了。 “煞风景不” 他沉默。 她轻轻推了下他的胳膊,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拖鞋差点甩掉一一一一一 “你担心我” “担心,你是女的。” “哼,你想做大男人” 那是一句有多种语义的话,也是一句玩笑话,他不知道该什么回答。 她看了看他双眉微锁的样子,淡淡的说:“他愿意告诉就告诉吧,随便他。” “那他要真告诉了怎么办” “大不了,打一架,离婚。”她没加思索,说的是那样的轻松。 他又是一阵沉默。 张丽看着远处的随风摆动的垂柳,“你不用担心,其实,其实都是我自找的;我对你,对你也是有歉意的一一一一我是老师,你还是学生,是我害你的一一一一一一”她转脸,眼泪被风吹落。 “什么学生老师的,你要是离婚了,我和你结婚。” 张丽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表情愕然,满眼难以置信一一一一一 “别说疯话了,你知道结婚是什么你一一一一一”张丽边说完看着远处,内心五味陈杂翻江倒海,搅的她眼泪上涌。 他知道什么,他说是真的吗真的假的都别说,要是他真的这样打算,反而更麻烦,那他就是要面对和对抗的将不在是什么陈庆,而是白建国了。到时候自己怎么办,自己相信理解他的一片痴情,可是怎么能怎么敢将自己的以后身心托交给他,他的话他的痴情只是一时冲动无知的表现罢了一一一一一一再说自己也不敢承受他的真情,怕他后悔。 他又说:“我说的是真的,就是我没钱,你住不了县城一一一一” 听听吧,他已经打算好了,张丽猛擦了一下眼泪说:“话说着容易,我比你大近十岁一一一一一一到时候你还会听到各种乎风言风语,真到那一天你就迷惘了,怀疑你的做的是否正确,别说疯话了,你回家,我也走了。” 林仪桐呆了,她怎么又变这样了呢难道自己是信口开河,难道自己是随便说说 张丽说完就走,风很大,她的头发被风吹的飘起来,宽宽的喇叭裤也鼓荡飘摆,宽宽的裤腿时时被风掀起下面,露出被冻得瘆白的的脚面,她没穿袜子,她的脚面光滑如冰。 “我知道你,你不相信我!”看着往北走去的张丽,他在后自言自语。 张丽回头朝他说:“不是我不相信,是我不敢!”说完转身加快脚步。 她决定,他再说什么不回头,刚才就不该坐在他车上来这里。 “那让我把你送回去行吗,你打算自己走回去” “我想自己走。”张丽没有回头,眼泪飘洒在风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从今天开始,关心钱 张丽在冷清的西环路上往北走,然后又往东折,那是往县城的路。 他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离婚了,我娶你。” 现在想起还再感动,他还说,可能住不了县城,想起这话她笑了,他真的当真的。他以为自己爱住县城呢,即使能住省城又怎么样呢,她脸上笑,眼里哭。 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身边的一切不知道会变怎么样,算了,自己刚才还说他说疯话,自己想这些不也是疯了吗竟然想着和他结婚的事。 白建国能赚钱,她从来没有过关心过白建国生意上的事,也不想关心,今天他谈到了钱,钱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他说他以后可能没有钱,那她自己可不能没有钱,如果自己也很有钱,那绝不是件坏事。 现在她很想知道白建国到底是怎么赚钱的了,她要去店里看看,那里有一半应该是属于自己的的,哪怕离婚了也是。陈庆今天等于又抓住了他们,谁知道他会不会给白建国说,要是说了,她和白建国安静的日子就算是到头了,也许会真的会离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更得到店里去看看了,那里究竟值多少钱。 当单纯的女人开始对男人财产关心起来的时候,要么是有二心了,要么是担心了。 陈庆对白建国可谓够忠心,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还去了店里帮忙守着。秋冬季,结婚的多,家电是旺季,老白在帮忙给顾客往农用三轮车上抬洗衣机和彩电,不用说又是一家结婚的。陈庆在里面给一对年轻男女试一款的各项功能,试了一会儿,那对女的说这不好那不好的,拽着男的走了,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你怎么来了”陈庆看到张丽很感诧异。 “这是谁的买卖”张丽说完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长长喘了一口气,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电大世界”。 坐在店里,张丽环视四周,与其说是店,不如说是半个商场,整个百货公司大楼的一层,白建国的买卖占了一多半。大家电小家电相机还有箱包。负责相机箱包的是百货公司原来的职工,现在由白建国给他发工资。 陈庆见张丽一来就带着挑衅的意味,心说:“背地里乱搞你还有理了!”再看张丽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她一定是害怕了,要么就是和那小子分了,陈庆脸上显出一丝狞笑。 “老板娘来了”老白拾掇完外面的包装纸箱子回到了里面,大声嚷嚷着。 “别那么俗,老白,累了吧,天气干,喝点儿水啊老白。” “是啊,这两天儿风刮的厉害,又突然这么一降温,我家那口子都感冒了。” 卖箱包的老马过来了,老马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妇女,她原来就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也是白建国的一个什么远房亲戚。老马也过去给张丽寒暄,等有顾客来问价格的时候才走开。 都是主动上来给她先说话,张丽感觉很好,虽平时都没怎么和这两人说过话,白建国不在,他们都当自己是老板。 陈庆刚才坐的位置让张丽坐上去了,他只好斜靠在桌子的一边儿,斜楞着看了张丽几眼。 张丽见他那样看自己,心里有点儿发虚了,但装作没有什么事的样子,玩儿了一会儿桌子上的笔后问陈庆说:“你给你哥打过电话了” 陈庆直了直身子说:“打过了。”声音慵懒。 “那找到钥匙了” “我哥告诉我钥匙放在老白那儿了”。陈庆不阴不阳的样子,他知道张丽想问什么。 张丽眼圈收缩了一下,她的脸色更白了,她忽然掏出手机摁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你怎么了,有事啊打电话”可能是在火车上,白建国声音很大。 张丽说:“当然有事了。” “什么事” “你不知道什么事啊”张丽当然不能先提陈庆有没有打电话问钥匙的事。 “有事快说,别浪费电话费。”白建国有点急躁。 “没事,我问你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没到呢,怎么就问回来,我到了看事吧。” “那行。” “知道,对了,刚才庆子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什么事,没事你去看看,是不是忙不过来。” “我就在店里。” “哦,没事吧。” “没事,你自己注意点儿。” “知道了,我挂了啊。” 张丽把手机放回了口袋,提着的心暂时放下了。她看了看陈庆,陈庆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幽幽得抽着烟。 天气不好,但是店里还是人来人往的,张丽观察到老白很忙,给人说洗衣机怎么怎么动力强劲,又说电视三包服务,冰箱是什么太平洋保险的等等,说的天花乱坠,尤其是对那些从农村里来的人一一一一一一那些人都裂嘴笑着,听老白的白话。 张丽看着那些乡下人,他们衣服破旧,香烟不抽到快烫到嘴的时候不扔那个烟头儿;刮这么大的风,他们来买这些东西,家庭影院冰箱彩电,真的是他们生活急需的吗,当下农村 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在为儿女们买,当下的农村年轻人结婚那些东西不是急需的,而是必需的一一一一一哪怕是欠债借钱也要把那些实际上没多大用途的东西买回去。 相比较老马比较轻松点儿,一上午卖了三个手提包,相机一个也没卖,相机问的人有,但没真买的。说明相机这个用来玩儿的东西在这个县城还是奢侈品。 张丽有点犯困,把胳膊垫在桌子上,脸枕着胳膊迷迷糊糊的睡了。 中午老白老马是倒班吃饭去,他们都有工资,都是个人掏钱。平时老马到十二点回家去吃,可今天外面风刮的呜呜的,她也没回去。老马叫起张丽,问张丽要不要带一份儿,张丽说不用了,当老马要出去的时候,张丽突然说:“马姐,别出去了,打个电话让外面给你俩送来。” 还没等老马说话老白就说:“不用,让人送那玩意都挺贵的,还吃不饱,不花那冤枉钱。” “不让你花钱,我请你们,你们吃什么,管够。”张丽快刀切萝卜,说的干脆。 “那你要请,吃什么都行。”老白看了老马一眼,而老马笑了笑没说话。 张丽微笑着说:“别什么都行啊,饭馆里没有‘什么都’行这道餐啊。” “来点儿热乎的就行,是吧,大妹子”老白问老马。 “你还当真了”老马说。 老白说:“老板娘说话当然要当真的。” 张丽也乐了,她站起来说:“吃,鱼头泡饼,和水煮肉”都是热乎的。 两人一听当然欢喜了,原想张丽可能就请他们吃碗拉面什么的呢。 张丽看他们满脸欢喜的样子,就立即拿出了手机给八仙居饭店打电话了,主食又要了四份儿米饭四个馒头。 老马赶紧阻拦说:“张丽,够了够了,别浪费了。” 张丽说:“没事没事,得让老白大哥吃饱啊。”然后她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陈庆,她就问:“陈庆呢。” 老白说:“他刚才好像出去抽烟了,陈庆——”。”老白说着到外面找陈庆了。 “这小子,可能走了,没在外面。”老白的嘴唇被风吹的有点干裂了,他舔舔嘴唇说。 “他走了好,我也省钱了。”张丽开玩笑似的说。 半个小时候,八仙居的服务员就把他们要的饭菜送过来了,饭菜装在专门外送的保温箱子里,跟刚做出来一样。张丽招呼他们快点儿吃,老白没客气坐下就吃,老马让张丽,张丽说她早上吃的多,不饿,就是给他们要的,让他们别客气,张丽说完到门口去了,招呼来看家电的顾客。见张丽这样,老马也不客气了,吃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这一天--- 陈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又回来了,看到张丽居然没走,还在店里,他不明白张丽到底要做什么,张丽在和老马说话,他也不好上前去,老白去往乡下送货了,他一个人儿抽烟。 老马见陈庆脸朝外,就低声儿的问张丽:“哎,他爸和他妈怎么样了,还闹呢” 张丽撇了下小嘴说:“谁知道呢,估计还那样呗。” “也真够耍得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一一一一一” “是啊,谁的脸都不看。” 陈庆的爹叫陈三旺,和一个东北女人好,这个女人不光长得好看,也有能力,她的主要能力体现在输送色情女郎和魅惑男人上;她的本质工作是个心狠的鸡头,调教培训三陪女。 邺城第二招待所很需要三陪,要不断调换新面孔,因为只有不断的更换新面孔才能让买卖兴隆,而那个女人手下有大把的‘人才’,重要的是还得有人管理那些三陪小姐,和陈三旺搞在一起的这个女人对这些很在行。 开始,陈三旺把那女的安排在二招当经理,俩人就是那种关系,后来陈三旺老婆知道他们的事,还去了二招打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离开了二招,可没有离开邺城,陈庆爹陈三旺出钱资助,在邺城别的地方给那女开了一家美容馆,那个女人那里就是陈三旺的第二个家,两人的关系基本上是公开了,周围的人都知道。 下午四点过后人就少了,陈庆是快关门的时候走的,下午从陈庆来,张丽没和他说一句话。张丽看到这一天卖的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白建国不在的时候货款一般都是老白收着,白建国在二楼有个休息兼办公室的房间,里面有个保险柜,那里面放钱也放重要票据手续什么的。当天简单盘了一下账,老白要把钱交张丽。 第一次来,张丽没有太露骨,她说:“白建国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就怎么办,我不参与这里面的事。”老白就当着张丽的面儿,把钱锁进了保险柜,白建国对老白是非常信任的。 张丽在店里待了一天,直到关门她才回去。 一进家,她就把大门从里面锁上了。在店里多半天,中午没吃饭也没喝一口水,可到了家里,她心里还是满满的,勉强喝了几口水,弄湿自己的干巴的嘴唇。 屋子里空落落的,她想林仪桐,不知这时候他在做什么,他在吃饭还是在看书肯定没心画画了。真想给他打个电话给他,让他来,哪怕和他在街上胡逛。 又想什么呢! 刚一这样想,她就打断了自己,怎么像吸毒品一样,明知有危害,却就戒不掉上午刚做了段,不要来往了!想想白天在店里老马谈论陈庆爸爸时候的眼神吧。 陈庆的爹为了外面的女人,老婆孩子都豁出去不要了,白建国在二招入着股儿,虽然他平时装得挺正经,可那里面有那么多的妖艳的女人,他能干净的了自己一直是自欺欺人罢了。 陈庆的爹那样,白建国也好不到哪儿,陈庆时不时的骚扰自己,自己又和学校里的学生有说不清的事,想想这都是什么人自己,还有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干净人了。 自己不能把他给害了,他还小呢,将来一定能找个漂亮的女人,如果这样和他黏黏腻腻的,他上学都上不好了,还有什么前途 不能不能害了他。 可能是被风吹着了,头有点痛,鼻子也有点儿塞了,她去了洗澡间,把衣服脱完了才意识到脱早了,里面又湿又冷,她赶紧打开水龙头让热水冲自己的身体,外面干冷,此时热水在身体上流淌着真舒服,她把水速开到最大,水温又调高了点儿,让热水肆虐的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洗完澡后感觉好多了,头痛消失了,只是鼻子还有点儿塞,她冲了一杯姜片糖水,暖暖的姜片红糖水喝进去后让胃里暖暖的,真舒服。洗完澡后感觉到饿了,她煮点儿面条吃了。吃完身上更感到暖和了,舒懒的碗筷也都不想收拾了。 手机响了,会是谁呢是他打来的吗,他一定在担心自己,一天了他都没有打个电话。但是,一看号码张丽立即有一种不祥之感,是陈庆的号,现在一看到那一串数字她拿手机的手就哆嗦,铃声一直在响着,她接了,想知道陈庆到底想怎么样。 “喂,是我,知道我是谁吗”陈庆在电话的声音含糊不清。 “知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怎么老对我这样,我对你怎么样” 张丽听着的陈庆话语模糊,指定是喝酒了。 他突然吼到:“我对你怎么样”这句声音大的刺耳,张丽连忙把手机挪开了点儿。 “我没告诉你老公,啊,你怎么谢我” “我谢你什么,没正事我挂了!” “别,别。” “给我开开门,我就在外面呢,我想进去和你说。”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你赶紧滚,别在我家外面撒酒疯!”张丽心里突突的跳着,感到很害怕,自己一个让人在家。 “什么撒酒疯儿,我就是来找你的,想和你谈谈,你开不开不开我砸门了啊。” 接着张丽听到外面两声“咣咣”的砸门声。一听到砸门声更害怕了,她惊慌失措的把手机挂断了。 他万一要是真闯进来可怎么办上午就有个不是强盗的强盗跳进来,把自己吓得半死,而他可是个带毛儿畜生啊,还灌了酒。 “咣咣——”连着又是好几声,“开门!”他还在外面狂吼! 就算他闯不进来,周围邻居怎么看,这会儿晚上不是白天,都在家,有的在看电视,有的恐怕就要休息了,他在外面这样闹腾。 手机又响了,刚一接通就听到陈庆说:“你开不开,你要不开,我一直砸,直到把你砸出来,反正你老公又没在家一一一一一” “陈庆,我知道你喝酒了,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要再胡闹,我就报警了!” “报警,报吧,到了公安局,还找到了吃饭地方呢。” 张丽再次厌恶的挂断了电话,可是陈庆还在外面闹腾怎么办想给彭媛媛打电话,让彭媛媛过来一下,可是又怕陈庆当着彭媛媛胡说八道,想给陈庆他妈打电话自己又没记他们家电话号儿。 其实她心里最想的是给林仪桐打电话,而这时候她多么希望他能突然打来电话,但现实不能给让他知道,否则会更麻烦,张丽心里一阵失落,在邺城遇到麻烦竟然没个可以打电话叫来帮忙的人。 最后她决定还说给白建国打电话,让白建国给陈庆家人打电话,让他家人把他弄走,可是白建国关机了。 陈庆在外面继续砸门,不时的还说些污言秽语,张丽看到有几户邻居已经把院子的灯打开了,他们一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张丽害怕愤怒,她报案了,给110打了电话。 张丽住的区域属于邺城镇派出所的管辖,没多久警车就来了,派出所的车没开警报器,只开着警灯,红蓝的灯光闪烁着,家属院整个前排小道儿都照亮了。 墙壁上空的也变换着红蓝的光,警察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张丽却有点后悔,还有点后怕。 在客厅门口,她还听到警车“彭彭”的开门关门声,和脚步声。 外面是两辆警车,一辆桑塔纳,后面是一辆面包,后面的面包车下来了两个人,炽白的灯光刺的陈庆睁不开眼睛。两个人上去就把他给摁住了,陈庆见是派出所的人就大声吵吵:“我认识你们所长,还认识陈兵,都是自己人,别他妈的拉我!” 桑塔纳的车门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没带帽子但穿着警服的中年人,那人向陈庆走过去,边走边说:“你认识我我看我认识你不认识。” 那人到陈庆跟前凑他脸前看了看,然后说:“别说,真有点儿眼熟,但我不认识你。”然后一甩头说:“弄回去再说!” “两个个警员掐着陈庆的的胳膊摁着他的头就往前走。 “我犯了什么罪了你们抓我我真的认识你你们所长,和你们所长还吃过饭呢一一一一”陈庆又急嚷嚷着。 前面的人扭头看着他笑了笑,“我就是所长,你和我在哪儿吃的饭,贵宾楼一招还是金星”这几处都是邺城的“著名”地方。 “你是所长,对了对了你是正所长,我说的是副所长,我和陈兵和副所长都熟着呢,我认识陈兵,不信你和他打电话,我叫陈庆。” “你私闯民宅,骚扰小区居民,抓你个现行,你就是认识公安部长,也得把你带回去。”那人说完这几句话,一摆手说:“走!” 那两个人嘁哩喀喳就把陈庆塞进后面的面包车里了,然后所有的人都上车,司机直接把车快速的倒出小区过道,上了大路,一回方向盘,两辆警车直奔派出所方向去了。 安静了。 虽说陈庆是咎由自取,但自己是不是过份了点儿呢这样一做算是彻底把陈庆得罪了,还有他的家人。张丽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这时候他真希望林仪桐能打来电话,对她问一句,你睡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美人憔1 两辆警车开进派出所,面包车里先下来了两人,然后是带着手铐的陈庆被推搡下来,从桑塔纳下来的的那个没戴大檐帽的人对四个穿戴整齐的警务人员说:“先扔到拘留室,让他清醒清醒再说。”说完他往所长办公室去了。 活该陈庆倒霉,当晚值班的没有一个认识他的,他说他认识这晚带头儿的这位,是他找陈兵时,在派出所的墙上见过人家的照片,照片下面有白底儿蓝字儿:所长:裴秋烈 那人不光是派出所所长,还是邺城公安局副局长,就是在岗子坡,帽子让小孩子林仪桐拿走玩儿的那位,那时候是普通警员,今天他已经到副局长的位置了,在邺城乃至从全市,他办案风格以快狠著称。 下午陈庆离开白建国的卖场,是在蔡小雨的帆布棚子饭店里喝得酒,和他一起喝酒的有:蔡小雨赫志军奎四儿贺明义陈兵赵小亮张良子单志勇还有刚复员回来的薛志刚。张青民没有去,是回老家给他爷爷上坟了,这天是张青民爷爷的周年忌日。十三鹰在邺城能来的都来了,这是一次特殊的聚会,共同为复员的薛志刚接风。 他们从下午六点钟喝的,一直喝到九点,喝完后商量去唱歌,出了蔡小雨的帆布棚子,陈庆让别人先去,他却去了张丽家,然后就被警察弄走了。 早上,还不到八点,林仪桐家的座机“嘟嘟”的响,林仪桐连忙接起,听到一个慵懒沙哑的声音:“喂,我找林仪桐。” “我就是,是你” “是我,昨天我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 “昨天,昨天你不是说一一一一一一” “昨天是昨天,你快点儿,我头痛的要死了。” “啊,你等着,我这就去。” 他真是恨自己没有飞的本事,蹬着自行车一口气奔到了张丽家,门还是锁着的,他轻微的敲了两下门,屏住急促的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 客厅的门推开,发出微弱的响声,然后是拖鞋走路的声音。 手扶着额头的张丽也不抬眼看外面的人,机械的把们打开后就往回走,她穿着浅蓝色的睡衣,在初冬的清晨显得那样的弱不禁风。 张丽一沾到沙发便歪在沙发里了,然后用被子捂住自己。她晚上是在少发上睡的。 “你这么快就来了,你去给我买点药好吗,治感冒的。” “你病了怎么这样厉害,早知道来的路上就应该给带来。” “可能是昨天被风吹着了吧一一一一一你摸我发烧吗,我感觉好冷。” 林仪桐探手在张丽的额头,手背感到烫乎乎的。 “怎么样,烧吗” “烧,我手上被烫出泡儿了。” “胡说,那还不把我烧死了啊。” “我去给你买药去。”说着林仪桐就往外走。 “等等。”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买了就回来。” “你带钱了吗” “带了。” 他一阵风似的去了,张丽拥着棉被,棉被偎在下巴处,他说话的声音,他走路的样子,他的到来比棉被要让她感到温暖。同时她也感到忧愁,昨天才决定不来往了,今天就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真快,昏呼中,她还没想完一个心事,他就回来了。一进屋就慌里慌张的把药的包装撕开。 张丽看着林仪桐说:“你让我干吃药吗,你吃药不用喝水吗” “哦,暖瓶呢” “暖瓶没有,你的现烧水。” “怎么家里一点儿热水都没有” “昨天,昨天一天没在家,那个畜生半夜又来砸门闹腾一一一一一那有心思烧水。” “啥,谁来闹腾” “还能有谁。” “你家的那个亲戚” 张丽本来不想说的,可是还是都说了,包括报案。 “他怎么是这么个人,他是不是怀疑我晚上在你家呢”林仪桐听完后问。 张丽没想到林仪桐会那样问,她看了一眼林仪桐说:“不知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妈的,我哪儿得罪他了,他这么和我过不去,死盯着我,还骚扰你一一一一一一”林仪桐眉头紧皱,两条浓眉连连在了一起,眼珠子都红了。 张丽还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有点后悔把昨晚的事都说了。 张丽淡淡的说:“他是冲我呢,怎么着也是他的表兄弟,他不向着他啊。” “爱啥吧,你先吃药,水开了。”他只烧了半壶。 他去倒水,张丽探身看他的样子,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 林仪桐用的是张丽昨天喝姜糖水的杯子,那个杯子是个很厚的玻璃杯,林仪桐倒得有七分满,“你喝吧,不会太烫,我用里面的碗倒了几次。” 张丽没想到他这么细心,轻轻尝试,还真不烫。张丽一边喝着冒着热气的水,一边看着他说:“你怎么那么气” “你不生气吗”林仪桐看着张丽。 “我现在不生气了,公安局把他抓走了。” “即使是那样,那他出来了呢,说不定还有麻烦,你。” “爱啥啥吧,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有什么麻烦就来,我能做的就是迎接。” “你水喝光了,吃药啊。” “爱喝你倒的水,药苦。” “苦也得喝。” 林仪桐又给张丽杯子里加了水,张丽说:“谢谢。” “你教我画画我也没对你说谢谢一一一一一你快点喝药吧。” 张丽喝一口药,眨眼看看他,直到把那些药片儿胶囊全喝下去了。自打他一进屋,总想看着他,看不够似的,眨下眼就仿佛隔了十年似的。 见张丽喝完了药,林仪桐说:“那我走吧,中午的时候你给你打电话。” “你有事吗”张丽问。 “没事啊。” “我怕一会儿我再头头痛了怎么办,就我一个人啊,现在就有点痛。” “没事,喝完药你会困,睡醒了就好了,万一谁又来了你家,说不清楚。”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想走你走吧。” “我不是一一一一一” “你在这,等我烧退了,你再走。” “行,你快睡吧。” 张丽慢慢闭上了眼。他看到她微皱着眉毛,似乎真的睡去似的。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看到她的被子一角落在地上,他弯腰把那一角儿往她身上压了压,没想到突然她睁开了眼睛。 “啊你想要做什么,我都这样了你都不放过我吗”张丽一脸惊恐,也赶紧把被子裹紧,一副生怕他钻进来似的,样子极其楚楚可怜。 “你这是干嘛,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睡吧。” “你老让我睡干嘛” “你生病了,只有睡了才能减轻痛苦。” 张丽见他不是那意思缓缓的又把被子松开了,“你要是怕闷,你可以画画,就像在你自己家里那样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美人憔2 林仪桐一听只好这样了,他知道她需要的是休息,静静的画画可以不打扰她。 画架就在客厅,靠墙放着。他的把画架放到了靠门口的地方,铺平了纸,看着外面,寻找着可以抒发情志物体。 张丽看出他想画什么了就说了一句:“你用铅笔画,阳光的颜色也要画出来,一上午能画完的。” “行。” 在这个初冬的有着很好的太阳的上午,林仪桐开始专注的描绘张丽家院子里的两株美人蕉。他久久望着那两株植物,载在这院子很小的一片土地上,叶子半黄半绿,看着是快要死的样子,其实来年春天她们还会绿意盎然。 她仰躺在少发上静静的看他,可能是药物的作用,看着看着她发困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一块儿合。 他画了一会儿,回头她了他一眼,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背对着说她道:“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离开。” “你敢。” “逗你的,怎么会呢,你赶紧闭眼睡吧。” “我要真睡着了你不许走,真的要走,就叫醒我。” “行。” 她好像在梦境中一样,眼前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在离一个男生不远的地方,她安详的看对方画画,男生的脚下铺着阳光,专注的画着某种植物,她用欣赏的眼神一直看着看着一一一一一一在她的脑海中曾经出现过类似一幕,而且还不止一次出现,而今天她脑子里早就存在的画面,和现实重合了。 她很努力的回忆脑海中那情景是处于什么时代,却很模糊,不知道是在过去还是在以后,要是在以后,怎么就记忆里存在了呢想着想着她沉沉的睡着了。 当林仪桐几次回头看她,知道她睡着了,他哪有心思画啊,看着外面发呆。 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两株美人蕉他还是画了一部分,看看想想如果要真的完全画好,恐怕还要用很长时间,想了想,还是走了好,他走的时候为她轻轻的关了门。 陈庆从派出所那间屋子里放出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了,是他的好哥们陈兵亲自为他打开手铐领着他出来的。他眼睛乌青,额头红肿,并且满身散发着酒气骚气,用仇视的眼光看所看到的一切。 陈兵带着他去领手机,他胡乱签了字,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转身就走。 陈兵说:“你爹开车来的,在办公室和我们指导员说话呢,要不你就先到你爹的车里坐着去。” 他还是一语不发。 陈兵摇了摇头,看着他佝偻着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他忽然回头对陈兵说:“这事你别给我往外说!” 陈兵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但心里说:“说不说的怕啥啊你又不是没进来过。” 派出所的大门外停着辆紫色桑塔纳轿车,那是他爹的坐骑,他撇了一眼,径直往东关走去。 邺城东关有他的家,他拒绝坐他爹的车,但是无法拒绝回他爹建造的家,那个家是邺城里的好房子,房子里面有厨房,有卧室,有空调冰箱彩电家具,还有他爱打麻将的娘。他一夜没睡,他想回家好好睡觉。 陈庆看到路边有个小超市代买手机卡,他就进了那家小超市,在超市里买了一张含话费的联通卡。一出超市他就把自己的手机电池和卡拆下来了,把新买的卡塞进手机。重新开机之后,他把林仪桐和张丽的那些暧昧亲昵的照片给白建国发了一遍,同时也往他自己手机号上发了一遍,发完照片后又把那张刚买的卡拔了出来,掰折新卡,随手扔到了马路边。 白建国,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仪桐去了他爹的药店,在药店里主动帮着干了力所能及的的活儿他能主动来,让他爹和舅姥爷心里都感到欣慰。 他舅姥姥看到他,也夸他懂事了,中午饭还多做了两个菜,林仪桐一个人吃的可比三个人吃。 他舅姥姥说:“瞧瞧这孩子跟他奶奶在家过的,都饿成什么样了,你奶奶是不是天天玩儿牌,不给我孩儿做饭啊你天天来,舅姥姥给你做,我还稀罕家里多个人吃饭的呢一一一一一” “不是,我奶奶后晌才玩儿牌,也不耽误做饭。” “那你怎么,你一个人比我们仨吃的还多。” “我奶奶没你做的饭好吃呗。” “那叫你中午放学来这儿吃,你都不来” “放学往家走走顺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林仪桐离开了药店,他放心不下张丽,骑着自行车又去了张丽家。到张丽家的时候张丽还在睡,林仪桐看着她,心想睡吧,能睡觉是好的。 可能是听到他进屋子的动静了,张丽翻了个身,然后又睡了。林仪桐想把他叫醒,就放弃了,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吧,然后又把画架放到了门口,继续画那两株美人蕉。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阳光越来越倾斜,他在忘我意境中细致的描绘那两株植物,他要的画逼真,逼真就是要表达心情。 “你刚才是不是走了” 林仪桐扭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醒了,在眯着眼问自己。 他把笔放下说:“你睡着了,怎么会知道我走没走呢。” “反正我觉得你离开过,有一会儿我醒了,看到你没在哪儿坐着。” “我是离开了一会儿。” “真讨厌,知道你走了,人家就不睡了。” “你要不想睡就起来吧,你应该吃饭。” 真是饿了,张丽想想自己四顿没吃饭了,起来后洗漱了一下,感觉头也不痛了。到了厨房没多大功夫,她做了一大锅西红柿鸡蛋面。她让林仪桐一起吃,林仪桐说中午吃过了,晚饭这会儿吃还早,反而劝她全吃掉。饿急了得张丽吃了两大碗,才吃了一半儿,锅里还剩下一半儿。 林仪桐的画基本上画好了,张丽看了看,觉得很不错。 “为什么这次你能画得这样好” “可能是因为反正也画不完,就慢慢的一点一点画吧,你没事了,我走吧。” 张丽看着了他一会儿说:“走吧。” “剩下的药,你还得吃,否则你明天到学校又该头痛了。” 难得他这么细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了,哪一天有时间,我想再去那个河摊。” “行啊,下周六或者周日。” “行。” “那我走了。” 他走了,张丽往外看着,天黑了,他几乎和自己待了一天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狼狈 白建国去了省城,来到市郊的一个叫“大皇宫”洗浴中心。“大皇宫”的崔经理接待了他,崔经理是个东北男人,四十来岁,剃着光头。 白建国和省城的崔经理并不认识,是经在邺城开美容养生馆杨经理从中介绍认识的,杨经理是个鸡头,也是陈庆爹的情人,原来在邺城第二招待所当客服部经理的那位。白建国是来找崔经理帮忙往邺城输送三陪小姐的。 崔经理把他手下的女人都叫了出来,挨个儿让白建国看,并让那些女人转个圈儿,走几步。那些女人很听话,笑眯眯扭臀摆胯走给白建国看。 有几个女的还把上衣脱了,完全露着上身,在白建国跟前晃。一团团白晃晃的肉在白建国晃荡,看得他是眼迷心酥,当场差点失了态。他怕顶不住火儿,看了一会儿后连连摆手,示意鸡头崔经理让那些女人停下。 “你随便挑随便选,有身经百战的,也有刚出来雏儿,可以挨个儿试试活儿。”崔经理当着那些女人和白建国的面儿说。 姓崔说的跟在大街上卖萝卜似的,白建国有点尴尬的笑着说:“开玩笑呢崔总,这哪儿试的过来。” 鸡头崔经理说:“我没给你开玩笑,只要体力顶的住的话,你挨个儿试活儿,一天试不完你两天,两天试不完你三天五天,活儿好的你带走,我这有的是人,没事,你在这的费用都是我的。” “这这都安全吧,哦,我说的是身体都健康一一一一一” 崔经理知道白建国想说啥,他把手一摆说:“操!来来,你们都过来,把你们的裤头子都脱下来,把你们的下面都给我掰开,让白老板验验货。” 那些女人大都穿着短裙,当真就弯下身体去脱内裤。其中一个说:“白老板,我下面没穿,来,白老板你过来看吧。”说着把皮短裙卷到了腰上,两腿微微分开,笑吟吟,脸一点儿都不红。 白建国自认为在邺城那也是见过点儿“世面”的人,风月场所没少去,但这里的人“大方”的让他想都想不到。 白建国红着脸说:“崔经理,言重了,我就是问问,我还信不过你。” “那就行,那你就挑一个,到房去玩玩儿吧,就当给你接风了,咱这也没别的一一一一一有事给我打电话,玩儿的开心点儿。”崔经理说完就走开了。 崔经理一走,白建国自然多了,他早就看好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着最年轻,看样子也刚二十岁。他上去就抱住了那个女人,刚要走又回头看了看其他女人,他又把那个刚才说没穿内裤的人女也拉了过来,“走,你们俩带我去房。” 他左搂右抱,说着一些露骨的下流话去了包房。 白建国和两个小姐在“大皇宫”是洗完了玩儿,玩儿完了泡,泡完了睡,睡醒了玩儿。 邺城的第二招待所有他的股份,里面也有小姐,可是那毕竟是小地方,各种设施都没法和人家这儿比,去一趟也是匆忙的发泄一下,哪有这样敞开的玩儿过,他觉得这才是享受。 他一天换两个女人,在“大皇宫”畅快的享受,使他觉得皇帝也不过如此,自己的生意要是做大了,不就能天天如此了,谁能管得了! 玩儿小姐泡澡什么的,有崔经理的话,白建国都不用花钱,可是他需要吃喝,每次他都是带着两个小姐下馆子吃饭,而且还都是大饭店。虽然心疼花钱,可是有两个漂亮风骚的女人陪着,那女人尽捡着好听的话,让人舒服惬意的话说,于是他觉得钱花得值,买开心吗。 白建国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邺城那边老有人给他打电话,他干脆就把关了手机。陈庆是周一中午给白建国发的彩信,白建国周三的晚上才收到那些照片的。他也是怕有重要的事才开了手机,没想的到一开机就一连串收到张丽和别的男人亲昵的照片,他差点气爆了。 他仔细看照片上的男人,认不出是谁,一是因为拍摄角度不好,二是手机像素不高,所以那个男的面部看不不清,也不用看清了,是张丽和一个男人是确定的。 有文化又乖的老婆竟然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好,他绝对没想到,也绝对不能容忍!他当时就想给张丽打电话,痛骂质问张丽,可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家看看张丽见到自己会怎么样。 没有打电话,他想立刻买火车票回家,看着两个刚洗干净,在床上等着他的小姐他又不舍得马上离开。 白建国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衣,他靠在窗台上抽着烟,看着在床上一丝不挂的白萱萱的尤物,他决定和这两个女人玩儿一晚上再回去,到家再给张丽算账。 其中一个女人见他心情不好,主动跳了一会儿艳舞逗他开心,在两个小姐的淫荡的逗引下,白建国很快就把照片的事放下了,他也脱光肆意的放纵着,要把这最后一夜过的更加糜烂,才不枉来一趟。 陈庆从派出所出来后一连几天都没出门,都是在家待着。他爹把他弄出来后也没回家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他爹来说,他就是一条只会花钱的烂狗,根本犯不着和他说话。他们父子俩也不说话,把他弄出来纯碎是尽当爹的义务。 陈庆进派出所的事他妈根本不知道,他窝在家不出门,这到让他妈省心欢喜了,除了做饭,还从外面给他买高档水果吃呢。 爹妈对他不吵不骂,不闻不问,他在家就是睡觉吃饭上厕所看光盘,这几件事循环着来,日子这样滋润,可他还是愁眉不展,总一脸丧气样子。 这天中午,张青民突然来找陈庆。陈庆头天晚上看色情的光盘看到夜里两点多,所以中午一点多了他还没起床。张青民一进陈庆的卧室就闻到浓浓的烟味儿,以及多日未洗澡的身体和经久不晒被褥的混合味儿。 张青民被熏的头都有点晕了,他赶紧打开一扇窗户,对着窗口深呼吸了才转身看陈庆。床边有把椅子,椅子上放着陈庆的衣服。张青民把那些衣服掂到床上,又把椅子向窗口拉了一下坐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狼狈2 张青民说:“你怎么睡到现在” “没事,不想起。”陈庆说着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香烟,掏一支用打火机点上了,深吸了一口。 陈庆脸上油腻腻的,稀疏的胡子也冒出来了,嘴巴四周像是抹了一圈儿黑油。上探的身体是光着的,瘦的皮包着骨头,他在抽着烟,在被窝里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年轻人,活像一个有病的就要死的骨瘦嶙峋的老头儿。 张青民看着他的样子叹口气说:“你上次说要收拾林仪桐,那事还弄不弄了” 陈庆一愣,心想上次找你你不想干,这会主动找我,一定有事。 陈庆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面前的空气说:“他怎么你了” 张青民看着陈庆的样子有点来气,因为他这种不阴不阳的鬼样子,有时候让人觉得他是个变态。 张青民躲开陈庆的脸说:“上次咱们没收拾了他,小亮还受伤了一一一一一一昨天见到小亮了,他不想就这么和那小子完了,让我帮他去收拾林仪桐,我说得给你商量一下,小亮门市上忙,我自己来了。” 陈庆继续抽着烟,像是在听的样子。 张青民接着说:“咱们要不收拾他,以后他会更猖狂,别人也得把咱们都看扁了,十三鹰的名字像地上的烂纸一样不值一文!” 张青民说的入情入理,把赵小亮也抬出来了。陈庆明白他的意思,但陈庆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在想别的事情,想他的表哥白建国收没收到他的彩信,想白建国看到那些照片后会是什么反应,还有白建国会不会猜到那些照片是他发的,以及白建国会不会问他。 陈庆明白,张青民要找林仪桐的麻烦,一定是林仪桐在哪儿也得罪了张青民,张青民自己不敢和林仪桐单挑,就想让他参与进来。 事实上就是陈庆想的那样,在他们这伙子人当中陈庆很有面子,谁都能招呼动的;林仪桐不是一般是学生,不是个轻易服软的家伙,张青民想收拾林仪桐,还得把陈庆叫出来。 张青民那样想,却不那样说,但是陈庆像个太监似的不阴不阳,听完他的话好长时间也不啃声,张青民就有点急躁,更觉得陈庆是个变态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等着陈庆的答复。 “那小子不好惹啊。”半天,陈庆终于开口了,说的话却让张青民很失望。陈庆是故意那样说的。 张青民从椅子上“腾”站起来了,“那就别惹了,咱在邺城怕了一个岗子坡村孩子。” 陈庆又是半天没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表面好像是在想着一个很高级的问题,其实他又在想谁家的闺女好看,张青民是这样认为的,他的手在被窝里一动一动的,没准儿在拿着下面的老二玩儿呢。 当着我的面儿,手在被窝里玩儿,却装逼装深沉,张青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另外他还得上学去呢,“我走了,到点了,还得上课呢。” “他到底怎么你了”陈庆在被窝里拱了拱。 “具体没怎么着,就是在学校里看他不顺眼。” 张青民很狡猾,可是陈庆比他更狡猾。见张青民不拿大家的名义说事了,他才看了一眼张青民说:“那小子不好惹,上次一一一一一你说吧,你想把他怎么着吧” “最少让他也得见点儿血,或者把他打得他不在一中上学。” “靠,够狠的你。”陈庆的手继续在被窝里摸弄着。 “这还狠弄残废他才好。” “行,那就按你说的来。” “那什么时候动手”张青民喜出望外。 “再等两天,放心吧,我答应你了,我就给你摆平,让那小子在一中消失,或者残废。” 张青民眉开眼笑的说:“行,到时候我安排一桌。” 陈庆笑了笑说:“你安排你那俩钱还是留着哄小妮儿吧。” “你别小瞧哥们儿。” 说完张青民带着感激的笑容,离开了陈庆那间满是污浊空气的屋子。 陈庆也笑了,把林仪桐那小子弄残废,或者打得他不敢在邺城露面也是他的想法,而且早就有这种想法儿。 张青民怎么突然就那么恨林仪桐了呢 上个星期五,张青民放学回家,和杨小英心马路上一块儿走,正在他心情愉悦的时候,突然被林仪桐喝叫,要不是副校长路过,他和林仪桐在路上就得打起来。 林仪桐那种棒打鸳鸯的挑衅让他心里极其恼恨,回到家他还恼怒不安愤愤不平。第二天托人找小英出去玩儿,小英也没去,他觉得这都和林仪桐有关系。林仪桐两次让他在女同学跟前丢面子,他能不恨林仪桐吗。 另外,这两天放学他和小英一起走的时候,总能看到林仪桐,一看到林仪桐小英就变得很不自然,并刻意和他隔开距离。他感觉小英见到林仪桐比见到她爹还怕,现在小英都不爱和他一起走了。这又让他增加了对林仪桐的恨。 张青民把林仪桐看成了眼中钉,在学校有林仪桐在,他就没有安全感。 他心里想,小英和林仪桐有可能好过,或者是林仪桐也在追小英,要不然怎么林仪桐看到自己和小英一起时那么的气愤呢,一定是因为嫉妒。 他臆断林仪桐也在追小英,他在学校他还多方打听,打听林仪桐和小英到底有没有事。在学校他是呼风唤雨的人物,那些别的班里的人,林仪桐班里的人,都向他保证,林仪桐和小英根本就没有事,可能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 可他还是不放心,他觉得林仪桐是个狡猾的家伙,瞒过了那些人的眼睛。他不相信那些人的话,他更愿相信自己的直觉。另外小英也说起过,她每次回家都要经过岗子破,那小子就是岗子坡的,其实去郑县还有别的路,小英说每次都过岗子坡,是不是小英有意的呢经常从那里过,遇见了能不说话吗。也许小英是因为林仪桐才要从岗子走的一一一一一于是他加重了怀疑,增加了嫉恨! 当有一方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时候,突然袭击就容易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白建国回来了1 把身上的钱花得所剩无几的白建国从省城回来了,到邺城的时候是周四的中午。一到家他就给张丽打电话,他让张丽马上从学校回来。 张丽拿着手机到办公室外面接了,在电话里问白建国:“有什么事现在让我回去” “别问啥事,你先给我回来。” 一听他这口气张丽就感到厌恶,“不说啥事我不回去,我上课了!”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张丽挂他电话,白建国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恨不得骑上摩托车直接到学校把张丽揍一顿。 白建国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气了一会儿,他又想着这次从省城挑来的那些美女,会跳艳舞的那个让他想起来就痒痒;他坐在自己家沙发上,回味着和那个女人的快活经历,他的嘴角翘了起来,美滋滋的靠在沙发上,那些人都安排到了二招,自己随时都可以玩儿。 张丽和别人照片事,像一根刺扎在嗓子眼,要不然一切多么美好。张丽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又想,也许谁无聊,发个照片开玩笑呢,先别冲动,他换了身衣服去了卖场,好几天了,买卖不知道怎样。 到了那里老白把几日经营的账目给白建国看了,钱也全部给了白建国,还说起了这两天张丽都有来帮忙。白建国纳闷了,按说张丽能来帮忙他该高兴,以前让她来都不来,这怎么就来了,醒悟了还是别的原因 张丽突然来卖场帮忙他想不透,但是他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照片的事,他生怕把那事给淡忘过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张丽随人流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林仪桐。看到了他靠边走的很慢,后面的很多人往外涌着,把他挤到了最边边,他几乎是歪着身子让别人先走。大家抢着往外走,他一直让着别人。 张丽和他一个靠左一个靠右,张丽在前面,面带微笑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也在看张丽,两人隔着人对视,就那么一对望,张丽心底涌起一股甜蜜,那种甜蜜让她心醉也心碎。 独自回家的路上,张丽的脑海里一会儿是林仪桐的清纯的的样子,一会儿是白建国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样子一一一一她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啥和白建国结婚。 这个问题她不只一次的想过,有很多答案,但没有标准答案一一一一一最后无奈的感叹,女人总是要结婚的,不和他结婚还能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哪类人和哪类人结婚是注定的,不是白建国可能也是类似白建国的人,总不会是林仪桐那样的人的,不因为他还是个小孩一一一一一一也许这就是答案。 想到林仪桐,不知他以后会变怎样,以后和他结婚的会是怎样的人和林仪桐结婚的一定是比她好的女人。 为什么关于他的问题想这么多,张丽劝自己不要想那没用的事,还是想想眼下吧。 白建国一回来在电话里就气势汹汹的,他怎么了难道陈庆对他说了什么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事能让他那样对自己的。要是真的陈庆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或者把照片给他看了,他到底会怎样自己该怎么办 张丽带着复杂儿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家里。白建国没有在家,她想这会儿除了在店里以外还会在哪儿会不会和陈庆在一起 “你在哪儿呢,还回不回家吃饭”她用家里的座机给白建国打电话。 “你别管我了,我不回家吃了。”他听着旁边有老白声音,应该是在店里,而且也没听出他情绪上的异常。 陈庆天擦黑的时候出了家门。他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儿干净时髦的衣服。‘老爷车’牌儿棕色皮夹克白衬衣,金利来的领带;短头发上还喷着发胶,红蜻蜓的皮鞋乌黑锃亮,一身的名牌让他自信又精神,在街道的路灯下很亮眼。 在家窝了好几天,还连续看黄片儿,他是兽性憋不住了才出来的。在黄色的路灯下,他像一条孤单的皮色很好的公狗瞎溜达着,东瞄一下西瞅一下,寻找着可以泄欲的对象。 除非认识了解他的人,否则谁能相信一身靓装包着的是一颗龌龊的心呢。 他朝邺城晚上最热闹的地方走,过了东关十字路口,往南一拐就是蔡小雨的帆布棚子排挡,走过几个排挡,再往南走是邺城电影院广场。广场场中间有一个高大的柱子,柱子上装着一圈儿灯,能把整个小广场照亮。电影院虽然不经常放电影,但电影院外面一直都是很热闹的。 晚饭后,许多附近的人来广场玩儿;也有带小孩儿在那里学走路的年轻妈妈,也有不听父母话的怀春的少女,陈庆主要是关注这一类人。他在这里搞到过三个女孩儿,和两个已婚女人。 广场上也有也有像他一样的其他的下流青年,但是他一来,其他的流氓孩子就躲了,都知道他是‘十三鹰’里面的,他在广场上不是打过几次架了,每次都是把别人打的很惨,他的‘鹰名’那些人谁不知道,所以他一来,胆小的就离开了。 陈庆在广场刚点上烟,手机就响起来了。还真巧,有手机的人并不多,在人前接打手机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呢,最怕有个手机却没人打。他设置的炫酷的铃声让附近的两三少女不住的看他。他故意大大咧咧的拿着手机说:“喂,谁啊” “我,你在哪儿呢” 是白建国。 光顾猎艳,他没看电话号码。一听出是白建国的声音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你回来了” “是,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小雨这呢,有事吗” “我在‘金星’喝酒呢,你过来不过来” “和谁啊” “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这也正要喝呢。 “那你随便吧,别说有场子不叫你。” 陈庆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没说不去,我这就过去啊。” 他在路上想,万一白建国怀疑那些照片是他发的,到了那里问起来该怎么说呢还有,张丽在白建国跟前说自己骚扰她怎么办无论哪条儿都会让白建国恨自己,要翻脸的。陈庆带着迟疑,带着惶恐不安朝‘金星饭店’走去,对当初的做法他有点后悔。 到了‘金星饭店’,陈庆走进白建国说的一个雅间。雅间儿里除了白建国还有两个人,陈庆都不认识,听说话一个是东北的,一个是邺城本地的。后经白建国介绍,外地的那个人是来自省城,姓崔,是一个洗浴中心的经理;另一个是邺县乡的派出所的,职务没有说的太细。坐下就是喝酒,并没有发生陈庆担心的事,白建国对他的态度和平常一样。 酒桌上主要是白建国说和那个东北人说话,那个派出所的人只是偶尔说两句,陈庆听明白了,白建国想开一个洗浴中心,有小姐服务的那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白建国回来了2 陈庆对开洗浴中心也很感兴趣,就和封建时期的妓院一样,那是很挣钱的买卖!可是今天他提不起心情,他有心事,他在打他的小算盘:白建国是不是没收到那些照片,要是没收到,那张丽就安然无事,那自己进派出所怎么算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可是陈庆喝着一点儿味儿都没有,像喝淡淡的辣椒水儿一样。 “庆子,你敬两位大哥几杯一一一一一两位,这是我兄弟一一一一一” 陈庆勉为其难的和那两个人各碰了两杯。那两人见陈庆留着寸发,人很精神的样子,还全身名牌,也不知道他的底细,觉得他应该是在邺城哪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公子,于是都很给面子,喝了他敬得酒。 和那两人喝完酒后陈庆就闷声儿低头头不说话了,还不断的转着小眼珠和砸吧嘴,很萎缩的样子,这和他以往高深莫测侃侃而谈的气度不一样。白建国还以为他是连续喝了几杯酒的原因,于是他干咳了两声说:“庆子,你喝点儿水,我和两位大哥玩儿两把。”他说着就拿起骰子,要和那俩个人赌酒。 “他自己家后院都起火了,还有心在这和人喝酒研究开洗澡堂子,他的事业心可真强,难道他真的没收到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还的做点儿什么一一一一一一”陈庆低头转着眼珠是在想这些。 一贯做恶的很难有真正的悔过之心!就在来前的路上他还念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没过一个小时,他又想拨弄是非了。 他本来还想假装说自己手机没电了,用白建国手机打电话,然后趁机看看他手机里到底收到那些照片没有。可是他觉着在没弄清白建国的想法前不能这样做,他要的结果是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让白建国知道张丽的行为,让白建国教训张丽,这才是他的目的。 金星饭店里也有唱歌的包房,有包房就有小姐,白建国给那两位安排了陪唱陪睡的小姐。他不在那里玩儿,因为那是抬头就能遇见熟人的地方,邺城当地人大都是大都因为请客才去金星消费,那里豪华服务周到,一般邺城本地人吃个饭是不去那地方。白建国也不例外,他要找小姐一般去外地离家远地方,连二招都是很少去,去了也是匆匆忙忙的。 安排好了那两位,白建国和陈庆从饭店里出来,陈庆问白建国:“你真打算开个洗浴中心” “是啊,现在像二招那样的已经过时了一一一一一一” “那得多少钱啊,你弄的起来吗” “弄不起来多找几个人弄。” “那人多了还有什么赚头” “这事你不用担心。” “你打算从那个偏远的乡下整这个” “是。” “人家都从热闹的地方开买卖,你这还弄那么偏僻的地方,骑自行车到那儿都的天黑了。” “这你就不懂了,县城地皮多贵,乡那地方的地就跟白占差不多;这生意越偏僻的地方越火,都得是开车的,你就别担心人找不到。这要弄成了才牛逼,我要在咱们附近几个县弄个最大最豪华的洗浴中心一一一一一一” 看着白建国信心满满胸怀大志的样子,陈庆默默的抽着烟,不啃声了。 白建国瞅着陈庆说:““我发现你今天晚上不对劲儿呢” 陈庆心想,其实该不对劲的是你,你太对劲儿了我才不对劲儿的。 “哼—”陈庆自嘲般的冷笑了一声。 “有事是不是说说。” “我真不想对你说这些个。” 听完陈庆的话白建国更想知道为什么了,并且觉得陈庆是说的事一定会和自己有关系,他沉着脸说:“你还给装深沉是不是” “算了,我说,前几天我被弄到派出所了,住了一夜。”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偷了还赌了” “都没有。” “那怎么抓你,你不是有朋友在派出所吗。” “是有朋友在派出所,可是不管用,所长亲自把我铐起来的!” “还所长亲自抓的你,你到底得罪谁了。” 陈庆不说话,又是作冷笑的样子。 白建国说:“你再这样,嘴里跟塞着个茄子似的,我就踹你了啊。” 陈庆看了看白建国说:“行,我告诉你,为刚才你在酒桌上说我是你兄弟,冲你那句话我告诉你,我是被你家我嫂子弄到派出所的。”他故意说的一字一顿的。 “啥你刚才喝得不多啊!” “哥,我没喝多,不是胡说八道,就是我嫂子让派出所人来抓的我。” 白建国真的急了,他大吼:“到底怎么回事!”两个路过金星饭店的的人被吓了一跳,赶紧躲着他们,快步走开。 “你别急。”陈庆把白建国明亮处拉到路灯的阴影里,吞吞吐吐的说道:“你去外地,让我到商场帮忙,我就去了,那天好像是星期六,有个要洗衣机的,咱们摆在外面的都是绿色的,顾客想要白色的,我就去后面库房一一一一可是在店里找不到钥匙,老白送货去了,我想你可能家里也有钥匙,我就去你家了,结果一一一一一” “结果怎么了”白建国用眼瞪着他。 “你家街门锁着,星期六我嫂子应该在家,我敲了几下门一一一一我听到家里有动静,可是就是半天没人开门,我想家里进了贼吧,就停下来仔细听,大概有十分钟吧,再敲门时门开了,张丽从家里往外送人呢!我问那个人是谁,她不说,还给我急了。”陈庆说着在路灯杆子上把烟头摁灭了。 他觉得白建国应该都听明白了,只要不傻的话。可是他看到白建国在发愣,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他接着说:“我当时看张丽的表情有点怪,情绪也很不正常,我问那人是谁,她对我又推又骂的一一一一我回到商场里就觉得不对劲儿,心里也堵得慌,说白了吧,不把这事告诉你觉得对不住你。” “就是你给我打了个电话,我问你啥事,你吞吞吐吐的,就是为这事” 陈庆一低头说:“是。” 白建国直摇头,攥拳到路灯杆子上砸了两下。灯杆子发出“嗡嗡”声,上面的路灯摇头似的晃动了两下。 “照你说的,是她办了没脸的事,她还干嘛让警察抓你。” “这都怪我,自找的,白天从你家里出来的那个人我想着有点面熟,记得见过那个人,我仔细想那小子就是一中的,我就找张青民问那小子的底,这一问那才知道,那小子就是个流氓!” “流氓他怎么了”白建国瞪眼看着陈庆,眼珠子是红的。 “他和张丽的事,学校的老师学生都知道!”说完他装着不忍的样子,把脸扭到了一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光屁股家暴1 “把你所知道的,全告诉我!” 白建国用恶狼一样的眼色盯着陈庆看,陈庆心虚,他避开白建国的眼睛,干咳了一下又说:“我一听这小子这么不是东西,你又不在家,他晚上会不会再去骚扰张丽一一一一一我到你家门口一看,门还是锁着,当时才还没九。我敲门,张丽就是不开,隔着门让我滚,她不开门我就更怀疑有别人在了,跑到咱家耍流氓!” 陈庆皱着眉头又说:“非得把那小子揪出,来弄残废不行一一一一一还没等我进去,张丽先报案了,说我私闯民宅。” 陈庆见白建国恶狠狠眼神里有怀疑的成分,就又做了一番铺垫,可是他依然看到的是白建国凶狠带着怀疑的眼神。 见白建国这样,他心里更加的慌张,但他的表情把内心掩饰的很好,他既平静又义愤填膺的样子,即使让人一直盯着他,也看不出他心里有鬼的行迹。 “说完了”白建国问陈庆。 陈庆眨眨眼看着白建国说:“完了。” “那天晚上她到底和那小子在一块儿没有!”白建国冲陈庆吼叫着。 “我没进去,派出所的一来,直接把我铐上弄进车里带走了,你家门我都没进去,我不知道你家到底进人没有,你冲我急个屁啊!”陈庆说完掏出一根烟点上看着另一边,大口的抽着。 “完了” “完了。” “那些照片也是你给我发的,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有事了!” 陈庆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建国问:“什么照片” “什么照片,来来来你看,你还装糊涂。”白建国说着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打开那些照片给陈庆看。 陈庆很认真的样子,看着那些照片,看后又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他连抽了两口烟说:“这是什么,我没给你发过,想知道是谁,你看看号码不就知道了。” “号码是陌生人,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发的” “我有那个必要吗我直接告诉你不好,这这是哪儿啊,我都不知道。” “真的假的”白建国又一声大吼。 “你冲我急个屁啊!你啥意思,你不相信我你问我干啥我多余给你说,你爱问谁问谁去,最好去问你自己的老婆!”陈庆把手里的烟甩在了地上,用脚狠踩了一下扬长而去。 白建国的举动给了陈庆脱身的借口,再有一会儿他也怕露馅儿。走了一会儿,他又回头看了看,白建国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见白建国走了他却站住了。 陈庆皱眉头,抽着烟想心事,白建国是不是回去找张丽了,俩人会不会干起来刚才自己矢口否认那些照片的事,照片的事张丽是知道的,万一张丽把他平时对张丽动手动脚的那些事说给白建国,如果再夸张点儿说,那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说不说,嘴是人家的,但愿张丽不那么无耻。 他把手机拿出来,又看看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显示是别的号发到他手机里的,当初想这一招儿他就是防张丽“诬陷”自己用的。看了看那些照片后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虽然他觉得这招儿是个杰作,可是那些照片存在手机里,他就觉得口袋里装了两块砖头一样,令他不舒服。 白建国前几天看了张丽和别人亲昵的照片,今天陈庆又给他说了那些话,他都快疯了,想见到张丽二话不说就,给两个耳光。 他很想暴揍张丽,却不回家,而是往第二招待所去了,真正让他惦记的是在陪过他的那个小姐,晚上不见那个小姐一面他没心干别的事。他想玩儿完了那个小姐再回去和张丽算账。 很不巧,到了二招,那个小姐已经出台了,那小姐身材火辣又会讨好人,所以来到邺城当天就有生意。 放着重要的事没做,来找野女人又扑空了,白建国像是吃了十只耗子,五十管爆竹一样,是挠心又搓火,他气急败坏的回家了。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张丽可恨的样子,来二招之前他想扇张丽耳光,此时想扇五耳光十耳光一百耳光一直扇到解气为止! 院门是锁着的,他掏钥匙开了门,然后动静很大的关了院门。进院子看到客厅只开着安灯,其他房间都是黑着的。 “睡的挺早,也不等老子!”。 他带着酒气和怒气闯到卧室,毫无顾忌的把卧室的灯打开,卧室里有一股他熟悉的淡香。他看到张丽已经睡了,被子搭在腰间,两条富有弹性白皙的长腿半拉大胯露在外面。 他进来后张丽没有睁眼,皱眉翻了个身,把脸埋到了枕头里,大腿在灯光下有着雅淡光泽。白建国看了会儿那两条长腿,就开始快速的脱衣服,衣服一件一件扔到了地方,他脱了个精光。 张丽的的脚蹬了两下没有从他手里逃脱,便不动了,皱眉说了声:“把灯关了!” “今天我非得弄你不行一一一一一一” “白建国你是畜生啊,要强奸我” “强奸你我是合法丈夫,我想怎样玩儿就怎么玩儿。” “是夫妻也不能强行,强行就是强奸,一样犯法!” “今天我就犯法了,怎么着吧。”他赤身裸体,又是一阵强攻。 张丽又打又骂,“你个强奸犯,我要报案告你。” 白建国扭曲变态的脸上突然多了暴戾之气,他薅住张丽的头发在张丽身上乱踢乱踹。 “我让你告!我让给我丢人!我让你给我丢人!” 拳脚像雨点一样密集打在张丽娇嫩的身上一一一一一一暴风雨就这样来了,很猛烈,持续的时间有两分钟,时间短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因为彼此都太用力了,很快就累了。 张丽的头发被他薅了一缕,嘴角也带着血迹。 白建国身上有让指甲抓的几十条血道子,包括脸上。 张丽知道,陈庆实施了报复,白建国这头猪被陈庆利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光着屁股家暴2 白建国继续无耻的一丝不挂的光溜溜的坐在椅子上喘着气,沙发上躺着被他蹂躏的头发凌乱嘴角滴血,像一具死尸一样一动不动的张丽。 张丽的样子凄惨又吓人,头发半遮着脸,眼角滴泪嘴角淌血,原来光滑的身体上红一块儿白一块儿的。 白建国时不时看一眼沙发上的张丽,他腿中间的部件儿终没有硬起来,像一团醒过头儿的软面。 他突然打了个冷战,身体一抖,他这才看到了自己的丑陋,到里面找衣服穿去了,去卧室的时候又打了两个冷战。 白建国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沙发上的张丽还是没有一动未动,只有无声的眼泪让人知道她是活着的。这场战争来的煎熬又突然,去的悲凉又迅速。 什么都不用说一切都明白了,陈庆实施了报复,白建国会慢慢折磨自己。张丽本可以说很多话,可她只说了一句:“我们离婚。” 白建国吼道:“离就离,你以为老子还会要你吗!”他眼里满是血丝,说完甩门而出。看半死不活令他憎恶的老婆,不如去看会跳艳舞的小姐心里爽快。 院子里响起摩托车发动的声音,院门咣当一下,然后是摩托车远去的声音。 白建国离开了这个院子后,张丽蒙上被子一阵抽泣,独自忍着痛楚到天亮。 上次约好了周六见面,一大早林仪桐打张丽的电话,打了两次却都无人接听。 头一次听见手机响时张丽忍着身上的痛爬起看电话,看到上面的座机号她无力的把手机放到一边了,她知道是林仪桐打来。一翻身感到身上疼痛,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身上遍布乌青。过了一会儿她起来走到镜子跟前,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有点发肿的脸,眼睛边儿上也是乌青的。 在镜子前看自己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张丽没有去接手机,而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了。那以后电话便不再响了,一直到中午林仪桐才又打了过来。 经过一晚上,一上午,她的嘴角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很很痛,粉腮是胀的,张丽轻启嘴唇说:“喂。” “喂,是我。” “我知道。” “上午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没听到。” “下午我们去河滩吗” “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说好的了的。” “一一一一一一明天去好了,今天今天有事。”张丽用手摸了摸嘴角的血痂。 “为什么,我们都说好的。”。 他真是个小孩儿,不懂事,一直追着问,定要她赴这个约,张丽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说:“我身上不舒服。” “你不用说假话了,我知道是为什么,就当没约过,算了!” 张丽一边摇头一边流着眼泪说:“不是的,他是回来了,但不是因为他我不去了,因为我真的不舒服。” “才说的话就变了,那天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张丽听到了他很激动,她想再说点儿什么,可他已经挂了。 其实他是个更爱生气的人,张丽拿着手机独自“呜呜”哭了。她不是不想见她,也不再怕什么了,只是她身上疼痛一一一一一还有觉得自己的脸太难看了,不愿让他看到自己难看的样子。 林仪桐伤心失望的独自跑到了河滩。他猜想就是因为白建国回来了张丽才变卦的。一人在河滩上,他无限的气愤,想着张丽一次次给自己希望又一次次让自己失望难过。他觉得女人真是太善变了,仅仅因为老公回来了,就连几天前约好的事立马变卦了,自己在她心里是可有可无不值一提。自己却说,她要是离婚了娶她,这是多么可笑的话,她怎么会离婚。 衰草瑟瑟,没有一点儿生气,天空低迷,阴云厚重,空旷的野外西风猎猎,河滩高阜处的小草屋空空荡荡,想找个人说话也没有,也不知道搭建草屋的人去了哪里,林仪桐第一次到这么孤单,想到自己圈子是那么的窄,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心里话。 当痛苦孤独的时候想到“朋友”这个词,他竟然没有一个朋友。是自己的心胸太狭窄了,容不的人是自己身心有某些缺点令人讨厌他觉得他不是这样的,可是那为什么自己连个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呢一一一一一一 这时候反省这些有什么用自己不需要朋友。 想着女人的善变,想着‘都讨厌的自己’,想着张丽美好,想着自己要不要再和她来往一一一一一一直待到天快黑的时候他才回去。虽然他想了很多和张丽不来往的理由,可是他知道这都是在暂时安慰自己,只要张丽一句话,他还会立刻跑过去的。 一定会是这样,戒不掉。 林仪桐到家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就响了,他不愿意接,可是一直响,他冲着电话说:“找谁啊” 那头儿停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从喘息声林仪桐能听到是张丽。 “你干嘛去了,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了,没人接,如果再你不接我就去你家找你了一一一一一” “我能去哪儿,我去了河滩。” “我猜就是。” “现在打电话有事啊” “我想你。” “那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要来。” 他听到张丽急促的声音很急促。 “到底为什么,那天还说的好好的,我们一个星期没有见了!” 张丽听到他这样说有种窒息的感觉,他们什么时候发展到几天不见彼此都受不了的程度了一一一一一 张丽缓了缓说:“我们不能见,昨天他差点把我打死,他什么都知道了。” “一一一一一一”林仪桐闭眼无语了,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略停了会儿,他说:“我现在就去找你。” “千万不要,你不知道他多恨我们,我还怕他去找你呢,所以我们不能见面。”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 她担心他不听劝阻,或者故意逞强倔强,那样事情就更麻烦了,她着急的说:“你要想让他杀了我你就来吧,他现在跟疯了一样,你想想吧,要是你妻子和别人这样你会怎么办就当为了我好,可以吗” “一一一一一一一” 张丽只能听打他的沉默,赶紧又接着说:“明天,明天你等我电话好吗,我去找你。” 林仪桐说:“算了,不要勉强。” “你明天等我电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谁要阻拦的话,就捅死他砍死他一镐头砸扁他活埋了他,黑暗中他思索在着,各种邪恶年头在他脑海里不停的翻腾。 那时候,她就是他的全部,为她,可以不计伤天害理不辨是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我行我素1 张丽给林仪桐打完电话,坐在沙发上让自己心情平复了一下,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她拿出两个箱包,往里面装衣服。其中一个红颜色的旅行包是她很久以前买的,都没怎么用过。另一个小点的,黑色的,以前回父母家的时候后经常用,后来都也不怎么用了。 她从衣柜子里外拿衣服,然后再叠再好分别往包里装,她想把所有的都带着,结果两个包都装得满满的,柜子里取出来的不到一半。一阵紧张的忙碌,她额头上见了汗。 拉好了拉链,看着两个鼓鼓的包她犹豫了,拿了这么多衣服要去哪儿她这样到底要干什么 是决定要离家出走吗,为谁出走是为了那个比自己小八岁的跟她学画画的学生为了他,可以吗一一一一一他准备好了吗 为自己为自己真的有这样的必要之前哪儿不好,是这个家,还是家里的男人白建国,没到恶贯满盈;白建国打小是娇生惯养的人,他也没有太大的过错,结婚六年昨天他们也是第一次打架。身边的人都羡慕他们,谁都说他们是很合适的一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问题发生在哪儿呢她想啊想的,是因为那个学生的出现,是因为那个学生在校园喊她,是因为画画。想清楚后她望着屋顶,长长叹了口气,使劲摇了摇发痛的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呆坐了许久以后,又把装进包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取了出来,重新放到原来的地方,一个空瘪的包的瘫在地上。一通折腾,她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背上有点儿痒,她到洗澡间冲洗自己的身体,洗澡的时候她不敢洗头发,疼!她也看到自己身上的青紫。 洗完澡,里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带小挎包,里面有几件贴身衣服。出门的时候又找了条纱巾裹住了头脸,然后挎上包离开了那个家,门窗户柜子什么都没有锁,就这样出去了。 有时候,有些事想不明白就不用去想了。 外面已经黑了,路上的摩托车汽车都亮着灯,她裹着蓝底儿带白花的纱巾,一袭深蓝色的风衣,穿行在车流中,像一个看不到容貌,但一定是有着美丽容颜的身材高挑的中东女人。 邺县电视台门口,彭媛媛在等张丽,她穿着浅黄色的长毛衣,那种毛衣能到的小腿。见到张丽,彭媛媛摸了摸张丽的手说:“冷吗” 张丽摇摇头说:“不冷。”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想说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跟我走吧。” 张丽和彭媛媛去了电视台大楼后面的大礼堂。那个地方内部被彭媛媛一番改造,变成迪厅。 迪厅并没有火起来,开张了没两个月就关门了,原因是邺县这个地方像彭媛媛张丽这样的人太少了,有人来都是看个新鲜,在邺城谁会经常来这地方,那些浮躁无知的年轻人谁会喜欢这外表灰呼呼的陈旧的建筑,谁又能喜欢内部墙上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彩绘。 自打开张就入不敷出,彭媛媛赔不起,把几个雇员也遣散了。那偌大的空间就成了她和她的一些朋友们玩的地方,张丽也来过几次。好在当初改造装修上没花多少钱,基本上就是些材料费,很多东西都是自己找人帮忙做的。 彭媛媛把一间屋子打开,里面干干净净,生活的东西都一应俱全。那是原来营业的时候她休息的屋子,后来不营业了,她在电视台有宿舍,很少来了。 当晚,彭媛媛怕张丽一个人害怕,也留下来了,俩人睡的很晚,说了大半夜的话。 晚上十点多,白建国回到家,看到家里所有的门敞开着,却不见张丽的人影,起初他还不在意,到家半个小时了还是不见张丽,于是他就每间屋子挨着找,连二楼的厕所也找了,都没有。 地上有两个包,他蹲下来看了看是空的,他又打开衣柜,衣柜里她的衣服也都在。平时放钱的地方,他开打开锁,里面的几千块钱也在。 白建国想,门也没锁,东西都在,这说明她没有远去,说不定一会儿就从外面回来了,于是他脱吧脱吧自己睡了,半夜里醒了一次,摸了摸旁边,依然没有张丽,他坐了会儿又睡了。 天亮了,卧室的床上没有张丽,他想张丽应该在外面的沙发上,一出卧室就能看到的。当他从卧室里走出来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只要昨天打架时的被子。 他又把所有的房间挨个找了,都没有。等到八点多,他就张丽父母打了电话,得知张丽并没有回武山,接着他又打了几个电话,是在邺县能和张丽有点联系的人,都说没见。最后他往自己父母家打电话,问张丽过去了没有,他的父母也说没有,并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这还没离婚呢,敢一夜不归,白建国又气又急,他狠踢了沙发两脚,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呢! 白建国把所有的门都锁了,心说:我要让你回来也进不了家!他拿着家里的钥匙去了百货公司,进店铺前,他到对面的早点摊儿上吃了俩包子和一碗热粥。 一上午,张丽也没来找他要钥匙,中午他憋不住,骑着摩托车回了趟家。看到街门还是锁着的,他开门进去看了看,家里和他走是时候一样,连个影子都没有。 情不得已,他试着给张丽的手机打电话,结果如他所料:关机。下午他在百货公司,期望着晚上回去能看到张丽,他心里不想失去她。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又回了趟家,家里还是没人。他在院子里抓完了耳朵又抓头发,该问的人都问了,这能去哪儿呢 经过了一番思量,他骑着摩托车去了张丽的学校,大周日的,教室大都锁着门,学校操场上有几个学生在打篮球。他问了问看门的老头有没有见到张丽来学校。老头说,星期天的时候从没见过张老师来学校,今天更没见,老师们的办公室门钥匙在他这放着呢。 老婆不见了,白建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在学校外的公路边站着,抽着烟,旁边是他的豪华摩托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我行我素2 白建国在学校外的路上给陈庆打了电话,“喂,我。” “怎么了” “你见到张丽没有” “张丽我怎么会见她。”陈庆很不解的反问。 “我是说你在街上串游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 “我一直在家看电视呢,没在外面,她怎么了” “那天晚上,到家我打了她一一一一” 陈庆又问:“是喝酒的那天晚上” “是,我回去后打了她,打的还挺狠一一一一一” “打什么架,有什么事你给她说说不就好了。” 白建国心说,要不是你小子告诉我那些事,我能和她打架吗,“行了,你帮我想想,她能去哪儿,你赶紧过来,也帮我找找,我在一中的路上呢。” “好,我过去。” 陈庆对白建国说了假话,其实他没在家看电视,他和张良子薛志刚在赵小亮的名烟名酒店里玩儿牌呢。本来他也叫张青民了,张青民想法儿追求小英呢,没心情来。 陈庆穿着棕色皮夹克,带着黑皮手套,骑着新冲洗的红色的摩托车,在路上稳稳当当的开着,听说白建国打了张丽,他心里美滋滋的。 白建国斜眯着眼看着打扮的精精神神的陈庆,他觉得陈庆这小子城府很深,以后准能有大出息,有时候他也觉得陈庆很像一条不纯种的黑贝狼狗,尤其是今天,陈庆穿着棕色皮衣,更像一条杂交狼狗。 陈庆见白建国斜眯着自己,他也不禁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呢。白建国见状便把眼睛挪开了。 白建国不看陈庆,陈庆却盯着白建国看,因为白建国脸上那几条血道子,触目惊心,不用问是张丽的杰作,陈庆心里暗自好笑,但他阴沉着脸问白建国:“你在这干嘛” “我刚才去了她学校。” 陈庆问:“没在学校” “没有。” 陈庆说:“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她关机。” “那她家里呢” 白建国摆摆手说:“都打了,都说没在。” “彭媛媛那里你问了吗” “她在邺城就这一个同学,你说我能不问吗。” “彭媛媛也说没见” “没。” “那能去哪儿呢一一一一一”,陈庆装作一脸吃惊的样子。 白建国突然问陈庆:“你说她会不会躲到那小子家” 陈庆说:“你说他们学校的那个小子,她敢吗” 白建国低了一下头说:“你猜他们会不会在一块儿呢现在” 陈庆一脸吃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把话都挑明了” “打都打了,我还给她留面子吗。” “我觉得不会,你刚打完她,她敢再出去鬼混” “你是不了解她,她根本就不怕我。” “你不说打的挺狠的吗。” “是打的挺狠,她不是那种你打她,她就会怕你的人一一一一一一嗨!” 陈庆心说,那娘们儿是不好日弄。他想白建国说的没错,也许那娘们真的和她的小情人在一块儿呢,本来听说白建国把张丽狠打了一顿他心里是有点愧疚的,觉得张丽可怜,要不是自己说那些话白建国和张丽也不会打架。但想到张丽和林仪桐甜蜜的样子,他心里的嫉妒之火又复燃了,而且还是蓝色的恶毒的火焰,像毒蛇的舌头一样,“兹兹”震颤着。 如果今天再让白建国亲自抓到他们,那等待张丽的将是更猛烈的暴风雨,包括林仪桐。陈庆嘴角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他看了看白建国六神无主的样子,突然说:“走,我知道一个地方,也许一一一一” 白建国一脸疑惑,但看陈庆很有把握的样子,轰了一下油门跟着陈庆下去了。两辆一样的摩托车,两个差不的烂人,并驾齐驱往河滩方向去了。 陈庆把白建国领到当初他盯梢儿的地方。一进河滩的时候白建国就觉得这地方眼熟,他想起收到的彩信照片就是这个荒草地一一一一一难道张丽真的会来这里! 河滩很难走,仗着他们的摩托车有越野的性能,陈庆一直把摩托车开到了那天林仪桐和张丽画画的地方,熄灭了火儿后陈庆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小草屋说:“你看看那里有没有。” 陈庆也不再怕白建国问他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他早准备好了说词。白建国直奔那个小草屋。里面铺在地上的干草,其他什么都没有。白建国出来说:“你带我来这干嘛,这里什么都没有。” 陈庆看了白建国一眼,也过去,到草屋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人,只看到地上有些不清不楚的鞋印。 陈庆不死心,又以小草屋为中心点,四下搜寻,结果并无所获。 他茫然的四下看了看,最后又看着白建国说:“咱们骑着摩托车动静大,也许们听到了及时走开。” 白建国说:“要是他们真在一块儿,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一一一一一”说完他朝停摩托车的地方走去。 陈庆无语,他看看那间小草屋,忽然他走过去把打火机打着,慢慢的让火焰把草屋上的一根草燎燃。 他怕烧不烬,四面都点了火,没一会儿火势就蔓延开来,屋顶四周,接着整个草屋全着了,他边退边看着离开了。 冬天天黑的早,虽然才五点已经接近天黑,白建国让老白锁门他先回家了。 他的家里黑漆漆,空荡荡静悄悄的,他知道张丽没有回来。 白建国怀着复杂的心情,锁好了院门出去了。他开着摩托车不知道去哪儿找张丽,最后还是给陈庆打了电话,“你说她会不会跑到那小子家了” 陈庆说:“咱们去他家找如果当真是你想的那样的话,你找到她还有意义吗” 白建国不说话,只是哭丧着脸。 彭媛媛陪了张丽一晚,早上彭媛媛走后张丽就一直自己待着,在电视台大楼后面的老建筑大礼堂里。 中午她把手机打开,给林仪桐给打了电话,她知道他一定在电话旁边等着呢。果然,电话刚通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喂。” “是我,下午没事吧” “没事。”他赶紧回应说。 “你来电视台后面的那个迪厅,来找我,你记得吗还我带去那个地方拿画架。” “记得。” “那你快来吧,我等你。”打完电话后张丽就把手机关掉,并且把电池也拆下来,她生怕再有别的变故,和别的打扰。 林仪桐连‘你怎么会在哪里’这样的话都顾不上问,此时此刻哪怕她在阴山背后他也要去找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飘雪浪漫之夜 张丽知道他一会儿就会到得,她赶紧在镜子前照了照,脸上的青肿已经消退了很多,她又用热毛巾敷,刚敷上又想到刚才忘了告诉他,外面的铁门是插着的,万一他推不开门,以为自己不在掉头又走了就麻烦了,而再打电话给他恐怕这会儿他已经从家出来了。 于是她把热毛巾丢下,快速擦了点儿面霜,赶紧去大院子的西北角儿的铁门那里,在门内等着,只要一听到推门,就马上给他开。 她站在院内,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的一切,有经过的人的脚步声,迎面的打招呼声,还有外面做生意的人的吆喝声一一一一一就是听不到他到来的声音。外面清寒,手冷,她把手缩在袖子里,还好,毛衣的袖子很长。 正在焦急的时候,有人推门,她从门底下看到了自行车轱辘,她连忙把门打开,人一闪就进来了,他们照面没有说话,张丽慌忙把门从里头锁上。 林仪桐举目看着阴暗的天空下的灰暗的建筑,说实话他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你的那个同学也在吗”他问张丽。 “没有,就我自己。” “你为什么在门口,外面多冷,你穿的那么少。” “我等你,你要是再不到我就走了。” “我是一会儿也没耽误。” 张丽突然停下来,带注视着他说:“我知道。”她的脸红红的。 她突然到意识到什么,赶紧把脸扭过去,大步朝前走了,但和在学校那样的走不一样,她低头走着。 到了礼堂里面那间小屋的门口林仪桐停下了,张丽牵住他手把他拉了进来。 “这没别人吧”林仪桐眼里喷着火但还带着担心问。 “没有!” 她刚说完他就把她抱住了,她身上有伤痛,他又是那么用力,这让她很疼,但她忍着不吭声。刚一会儿,他的体温他的气息让她阵阵眩晕,身体内也像过电流一样,什么疼痛都忘了。 在那个阴沉的下午,张丽把自己的全部毫无保留的都给了他,她很主动,也淋漓畅快了。从生活的意义上说,那天他由一个男孩儿成为了一个男人。 他如愿以偿以后,久久的,还再为张丽的热情和温柔而感动兴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可是张丽就躺在他的臂弯里。 张丽看着他过后并没有满足,但满是兴奋和幸福的样子,她心里满足极了。她双颊红润,妩媚娇羞的看着他,然后有点羞涩的把脸枕在了他的胸膛上。没过多久她就感到他又蠢蠢欲动了,她的脸更红了,然后就任他‘撕咬’‘摧残’她的身体。只要他快乐了,她就快乐了,一切都值了。 终于又停了下来,他均匀的呼吸,男人的气温渗透了她周围的清氛,她怀抱着抚摸着,他偏瘦的梵高似的身形。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突然从她身边起来,她连忙问:“你去干嘛” “我看看外面天黑了没有。”他说着,推开了屋门,小屋外面黑洞洞的,但并不寒冷。 “真黑。”他情不自禁的说。 “门口有灯的开关,你摁一下,外面大屋子整个就亮了。”张丽在床上躺着说。 “不用。”他室外之室摸索着到了礼堂的大门,“吱嘎”一声把厚重的大门拽开,外面竟是一地白茫茫,天空上纷纷扬扬的往下落着雪花,也看到外面的高楼上昏黄的窗户,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他惊讶的说:“哎,下雪了。” “你骗人是不是”张丽在里面侧耳听他的回答。 “我骗你干嘛,地上都白了。” 张丽穿着秋裤,又披上风衣也出来了,“真的下雪了一一一一一天都这么晚了,外面那么白,是雪。” “你还说我骗你。”林仪桐在门口说。 张丽说:“傻,赶紧回去,一会儿冻死你。” 林仪桐到屋里把衣服穿上了,然后又来都张丽身边,她在看下雪。 “你要走吗”张丽见他穿好了衣服。 “不,撒尿。” 张丽说:“就从这外面解决得了。” “从这” “厕所那么远,别去了。” “尿在刚下的雪地上,多明显!” 张丽“噗呲”掩嘴笑了。她说:“这不是还在下吗,一会儿就给你盖上了。”说完她回去了。 林仪桐抬头看了看天,贴着墙往南走了一段儿,他把尿撒在了干净的雪地上了。 回到屋里,他见张丽又蜷缩在被子下面了,林仪桐说:“我想回去了,天都黑了。” 张丽愣了,过了一会儿说:“下着雪,路上不安全。” “没事,雪刚下。” 张丽沉默了。 “你怎么了”他看到张丽的眼角有点湿湿的。 “你今晚上别回家好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多害怕。” “你不回家吗你要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你傻啊你。”张丽连忙擦了一下快流下的眼泪。 “那咱们得吃饭,我饿了。” “嗯,你等我收拾一下,你想吃什么” “包子面条都行,晚上我奶奶一般都做手擀面,你呢” “你爱吃啥我就吃啥,我们不去太远的地方,” 两人出了礼堂大门,踏雪向外走,到了西北角院墙连着的铁门哪儿,张丽嫌手冷让林仪桐把门开开,然后她感赶紧往外走,林仪桐在后面锁门,俩人故意拉开一段距离。 林仪桐在窄巷的一家饭店外隔着玻璃朝里面看了看,饭店里面只有两个客人,他不认识,于是他冲张丽招了一下手,自己就先进去。 这种天气客人不多,到了里面店主对他们很热情,张丽问有雅间没有,店主赶紧说:“有有两个都空着呢。” 菜一会儿就全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林仪桐没客气,一通狼吞虎咽。吃了一阵儿他才抬头看了看张丽,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吃,光看我吃呢。” 张丽抿嘴笑了一下不说话。 “你怎么了,嫌我吃的急了,笑话我” “不是。” “那你笑啥,一起吃,谁也别笑。” 张丽靠近他的耳朵边儿说:“你费劲儿了,你多吃点儿,我不饿。” “啥费劲了” “别吵吵。”张丽赶紧说。 “噢——”林仪桐突然明白了张丽话的意思。 吃完了饭,林仪桐用饭店里的电话给他家里打里一个电话,半天他奶奶才来接,他告诉他奶奶,晚上在同学家,下雪路上不好走,住同学家了。 张丽趁林仪桐打电话的时候到外面的一个小超市买,买了纸巾牙膏牙刷什么的,然后俩人又一起回到大礼堂里面的那个小屋里。 这个飘雪的夜晚是属于张丽的,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真正体验到了灵与肉结合带来的极大愉悦,那种愉悦从未有过,让她一度失声哭了。 “找到了还有意义吗”白建国想着陈庆的话,心情更加复杂,他一个人去了‘八仙居’,要了很多的菜,他想把自己灌醉。自己的老婆和别人鬼混,打了两下就跑了,自己觉得平时在家里是很有威严的,原来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唉——这读过大书的女人啊! 一桌子酒菜吃他吃不下,喝也喝不下,内心充满了挫败感,他觉得自己很窝囊,白长了一米八的个子,遇上这点事就一筹莫展了。 他又拿起手机给陈庆打电话,让陈庆马上来找他。 陈庆找到白建国,见白建国一个人守着一桌子菜,摇了摇头。 “别喝了,回去。”陈庆说。 白建国没有说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才说:“你知道我为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什么事都不瞒你。” 陈庆皱着眉说:“行了行了回家说。” “我没醉,今天我托你件事,你必须在这当场答应我。” “啥事不能回家说。” “不能。” “行,你说。” 白建国却不说话了,而是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了一沓钱,“啪”扔在在了桌子上,看着陈庆说:“你收起来。” 陈庆看了眼那些钱说:“干啥” “你给我找几个人把那小子给我作了。” “咱还用得着这只要你说句话就行,当兄弟的要是不给你办,咱就不是兄弟了。” “你听我的,拿着!找狠的人,把那小子给我弄残废!”白建国说的额头上青筋直蹦,“弄残废他,后面出了什么事我还出钱,听到没有!这事我不好找别人,你帮不帮吧” “咱们还要说‘帮’吗,你是的事就是我的事!” 白建国喝了口酒说:“那行,这不是给你,是给办事的朋友。” “行行行。”陈庆顺手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行吧,花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给你。” “不用,你自己看着弄,不够再和我说。” “那你自己在这喝一会儿” “我自己呆一会儿,你走吧。” “那我走了啊一一一一一”,陈庆这会儿不想陪白建国待着,即使他很有钱。 陈庆出去以后把那些钱拿出来数了数,两千!这要是用来请客吃饭在邺城够吃两个星期了,他数着那些钱心里说:白建国,你这才算弄明白事。 收拾林仪桐才是陈庆的目的,白建国打张丽并非他的目的,今天他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现在可以去找张青民了。 白建国给陈庆安排完了事,觉得心里舒服点儿了,他想他马上就能收到和他妻子胡勾搭的那小子的残废的消息,他自斟自饮起来。 八仙居的老板和白建国很熟悉,他见白建国那样喝,知道一会儿就得醉,他过去招呼了两次,很明显见白建国不对劲但也没问什么,只是陪着喝了两杯酒,开饭店的不怕客人喝醉,醉了没事,关键这个人醉了你不能不管,因为常来。 白建国终于高喊:“结账!”他果然醉了。 天空很低,压在路灯上面,路灯下,雪花斜着飘落。白建国没有回家,朝第二招待所的方向去。 有精力又有钱,当然要去欢乐窝,即使他没和张丽打架他也要去那里逛逛的,那里有个可以当他面,一件一件脱衣服跳舞的女人。 拥有的珍贵弄丢了,还没有找回来,又去猎寻病猫瘸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今冬雪早1 中午,天空的颜色是灰色的,天空灰暗,雪还在下。雪花落在路面化成水,公路是一道黑色的湿冷,而公路两边的野地盖着白皑皑的雪被。 刚入冬,在这还不太冷的时期下雪,让人无奈,行走的人有的打着伞,有的不打,但都走得很小心;冬季总是要下雪的,下雪让人欣喜,但这场雪早的让人很意外,人们的在心理上还没准备迎接,更没有期盼。 邺县第一中学的北边有一大一小两家饭店,规模大的那家叫‘山海楼’。‘山海楼’是个两层建筑,外墙贴着白瓷砖,绿色的玻璃窗,楼顶是黄色的仿古琉璃瓦,楼顶的四角是上翘的檐角。邺县没山,更不沿海,也许就是因为有那么点仿古气息,主人才起了‘山海楼’这个名字吧。这家饭店以承接婚宴闻名邺城,因为在城外,建筑面积大,饭店里面宽敞,外面停车也方便。 “山海楼”楼檐光滑的黄色琉璃瓦上粘着少量的雪,那些雪化成了水往下滴答,楼一侧有一溜石棉瓦棚子,那石棉瓦上有两寸多厚的积雪。 石棉瓦棚子下是放车辆和杂物的地方,有一辆小汽车,和几辆自行车,还有四辆摩托车,四辆摩托紧挨着,排得还挺齐整,其中一辆是红色的本田一150。 棚子最边儿有个破筐,筐里有白的黑的鸡毛,筐子一边儿的雪地上有两片殷红的血迹,那是饭店厨师杀鸡的地方,因为筐子上有粘血的案板,那里弥散着一股血腥气。 饭店里面有煤炭烧的暖气,外面白雪皑皑,饭店里面春意融融。挨着窗户的一张大圆桌中间有个鸳鸯火锅,红白两种汤都在咕嘟翻滚。桌上的盘子里是肉片粉条豆腐青菜,还有各样调料酱品白酒,盘盘碗碗的,满满一桌子,地上还搁着成箱的啤酒。 奎四儿夹了一大筷子羊肉,在翻滚的白汤沾了一下即出锅,他吹了一下就全部放到了嘴里嚼了起来,中间的肉还呈红色,根本没有熟的样子。 陈兵看着奎四儿的吃相说:“你真是生野,肉也吃得生。” 赵小亮也说:“你那等于是蘸了一下,不是涮,不熟透了,多膻。” 奎四儿用筷子夹了一段咸菜放到嘴里说:“我就爱吃半生不熟的,这肉片儿在锅里时间长了发柴,不好吃,对吧庆子”说着他又夹了一筷子生羊肉去锅里蘸。 陈庆眯眼笑了笑说:“生点儿嚼着有味儿。” 陈兵摇了摇头说:“唉,和你们这些生人吃饭,吃不到一起去。”他说着也夹了点儿肉放在了猩红的辣锅子里,并又放了几块儿豆腐和几条绿菜。咕嘟了好一会儿他才全捞到小碗里就着芝麻酱吃。 “你那样吃还有什么味儿,又是芝麻酱有是辣椒油的。”奎四儿一边儿大嚼一边不屑的说着陈兵。 “我这是正常吃法。”陈兵说。 张青民用筷子挑着光溜滑柔软的粉条吃,笑着不说话,来这家饭店是张青民选的。 “各人有各人的吃法,来,一起喝一个。”陈庆说。 张青民和赵小亮见陈庆把酒杯端起来了,他俩把涮好的宽粉条儿放到了自己面前的小碗赶忙端起酒,张良子把血豆腐放到了嘴里边嚼边说“来来来。” 陈兵奎四儿也端了起来,只有薛志刚没有端,他在大嚼着沾满芝麻酱的羊肉。 陈庆眯眼笑看着薛志刚说:“你才回来,该带头儿喝啊。” 薛志刚依旧大嚼,“你们先喝,我用这个”他指了指面前的啤酒杯子说。 “咕咚咚咚”,薛志刚把跟前倒啤酒的杯子倒满了白酒。 “来。”他站了起来。 陈庆又眯眼笑了,“那我换个杯子。”说着他又重给自己倒了一杯,和薛志刚那样的酒杯子一样,三两的。 “谁怕啊!”奎四儿也换了杯子。 “你们不用跟,都不是外人,随意,我主要是谢谢大家为我接风。”薛志刚仰脖子把一杯白酒干了。 陈庆奎四儿也干了,张青民陈兵他们都是酒盅干的。 陈兵擦了擦嘴说:“在部队待了两年喝酒怎么跟喝水似的,上次你一个人干倒下我们仨,今天我可不和你比。” 薛志刚说:“我们连长,看着文质彬彬的,喝酒一缸子没事,他常说:‘东瀛倭人喝的那是什么玩意儿,清酒!我们一个,能喝他倭国兵一个连。’” 六个人都被他说笑了。 “你们别笑,就是打仗咱还不一个干他们五个!” “听说倭国人大都是小矮子,你说那些小矮子怎么还一个还比一个横”奎四儿边吃边说。 “他们都是拍毛片儿的,说他们干嘛!来来来喝酒。”张良子端起酒盅干了一个,旁边的赵小亮张青民都干了一个。 陈兵端着酒杯说张良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像倭国人!”桌上的人哄堂大笑。 张良子头大个子矮,还喜欢看毛片。 张良子说陈兵,“你这货不好看毛片儿我看你长的和那个拍毛片的男的似的。” “去你姨的。”陈兵个子高腿长,抬腿朝张良子踢去,张良子端着酒杯躲开,其余的人又是大笑。 张青民又提议道:“这次咱们一起干一个。” 赵小亮说:“你们仨别用大杯子了,咱们多喝一会儿。” 薛志刚说:“没事没事,你们用你们的,还用我的一一一一”说着他依然用他的大杯子,一口喝了半杯。其他人,包括陈庆改用酒盅。 喝了几圈白酒后,陈庆又提议把啤酒也倒上。张青民和张良子开了啤酒,白的加啤的,边吃边喝,外面飘着细小的雪花。 喝啤酒走肾,张青民和陈庆出去撒尿,张良子也跟着去,说也憋不住了,三个人互相骂骂咧咧的一起出去了。 路过车棚子时,张良子看到筐子边儿有醒目猩红的血迹,“操,这是谁流这么多血!” 张青民陈庆也扭头看了看,张青民说:“你傻啊,你是鸡血,没看旁边还有鸡毛吗!” 陈庆冷笑了一下说:“管他妈的什么血,今天就是要见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今冬雪早2 羊肉片儿一盘子接一盘子,青菜豆腐也是,七个人连吃带喝的的好不痛快,饭店里暖和,火锅热辣,几乎人人都喝红了脖子喝红了眼。 就这样他们,吃着喝着。 五瓶白酒空了,数不清的啤酒瓶子一排一排的放在桌子旁边,本来那些啤酒瓶子是了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的,是薛志刚把那些酒瓶都排好的,刚从部队回来,整齐整洁的习惯还在,酒就数薛志刚喝的多,看着却数他最清醒。 陈兵吃的差不多了,他嚼着香菜末儿看着陈庆说:“哎,就他妈因为一个一中的小子,还值当把老四和刚子叫来,那小子有那么邪乎吗” 陈庆说:“不是不是,今天来这喝酒是青民提出来的,刚子回来那天,咱们一块儿喝酒,青民不是没在吗,今天不是为了那事。” “啥事啊,神神叨叨的。”奎四儿插问。 陈兵笑了笑说:“让张良子说说,怎么让人弄了一嘴污泥,还有小亮屁股上一一一一一” 张良子满嘴青菜顾不上说,张青民带着点儿泄气的表情说:“我们学校有个叫林仪桐的,把我良子还有小亮都打了,小亮还去了医院一一一一一” 赵小亮喝了口啤酒说:“那天俺们三人算是惨了,混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那么跌面子一一一一一一我让那小子给弄的缝了五针,妈的!” 陈庆眯缝着眼说:“你那不是自己摔的吗,也不是他打的。”那小红萝卜可能挺脆,他嚼在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什么我自己摔的,他用自行车剐的我。”赵小亮瞪着眼说。 “三个没弄住人家一个,还好意思说呢,不说这事。”陈庆两眼发赤,但还是眯着眼。 奎四儿说:“你们仨人都弄不住哪儿的的人,怎么这么牛逼” 张青民说:“岗子坡的,叫林仪桐,现在这小子在我们学校还压我呢一一一一一” 奎四儿突然一拍桌子说:“我在邺城没听说过呢,有这号儿我到想看看这小子有几挂下水!” 陈庆嘬了一口啤酒,然后慢悠悠的说:“青民给我说过好几次那小子一真挺狂一一一一一我说别找事了,我们都这么大了,给学生打架,让别人说咱欺负人。” 陈兵说:“那天你也在,你也是被吓的。” “吓我什么啊,我是真不想找事。”陈庆说。 奎四儿说:“管鸡巴他是学生还是老师呢,在咱跟前狂就得弄他,连龚六儿咱都不怕,在邺城还怕别人,你说呢刚子” 薛志刚不紧不慢的说:“反正我手正痒痒呢,想找个人练练一一一一一谁我都不怵他。” 张良子突然说:“操,想想上次就来气,一会儿你们都看着,今天我他妈非捅了他不可。”他来了劲了。 赵小亮说:“是得让他也见血。” 张青民砸吧砸吧嘴想说话又没说,他可不想林仪桐只是像赵晓亮那样见点血,那算什么啊。 薛志刚看看张青民说:“那天大家给我接风,青民没在,这会儿你还惦记着给我重新安排,冲这个,你不告诉我这事,你不够哥们儿一一一一一我知道了,我不替你出气我不够哥们,今天必须弄那个,叫什么桐来着,对吧庆子老四” 奎四儿又一拍桌子说:“对着呢,走,现在就去找他。” “你看看你们,喝酒呢怎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陈庆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陈兵说:“就像老四说的,在邺城除了龚六儿谁敢在咱弟兄前狂有谁青民说的那小子我也很想见识见识。” 陈庆说:“那行,随你们吧,吃完了咱就去学校看看。” 薛志刚说:“不过呢,我觉得庆子说得也对,我们打一个学生一一一一一是会有点让人瞧不起,你们仨不是吃过他亏吗,你们先弄,要是你们还弄不过,我不相信我收拾不了他,操!” 陈兵一拍大腿说:“行,就这么弄。” 陈庆问:“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张青民说。 陈兵说:“一般你们学生几点来” 张青民答道:“两点十分差不多都到校了。” 陈庆说:“那咱们抓紧喝,最好在路上截住那小子,别惊动学校。” “讲究鸡巴那么多,路上遇不到他从学校里给他薅出来。”奎四儿粗鲁的说,他的话都带着残暴。 陈兵第一个从饭店出来,他上面穿着蓝白大方格羽绒服,下面穿着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旅游鞋。出来的时候他还弹了弹腿,他个儿高,穿着又时髦,显得极其潇洒阳光。第二个出来的是薛志刚,薛志刚短头发,亮脑门儿,脸有点发红。他穿着部队的长款绿军袄,脚上是部队的厚底儿军靴。 赵小亮和奎四儿一块儿出来,都是穿着羽绒服,他们后面是张良子,张良子,穿着皮夹克带着皮手套。陈庆和张青民最后才出来,账是陈庆结的。陈庆是棕色皮夹克,黑手套;张青民是呢子外套,俩人都穿着黑色的厚底儿皮靴,一群阔少鱼贯而行,三个人往外走,另外四个到棚子下骑摩托车。 他们在一中大门的南边的那段路上,林仪桐必经之地等着。四辆摩托车两前两后,停在路边。 天空变的白多了,但依旧飘着零星的小雪。雪,边下边化,路上是湿的很。到学校去的学生大都没有打伞,那些男生都缩着脖子骑着自行车往学校去。路过的一些学生看到陈庆张青民他们跨着摩托车停在路边,忍不住看,但又不敢多看,看一眼就赶紧扭头。看到陈庆张青民那些人,一些学生凭直觉感到今天他们学校门口要出大事。 中午去学校的时候,林仪桐的奶奶让林仪桐披着雨衣,林仪桐没听他奶奶的话,穿着棉袄直接上学校去了。一直阴着个天,雪也下不大,弄的路上倒是脏兮兮的,尤其村里的那段儿路,他心烦意乱的走在路上。 上午他在学校就一直不能集中精力听课学习。这会儿他心情更糟,在村子一个巷子口差点撞到一头庞大的黑猪身上。一路上他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莫名有种恐惧感,越往前走恐惧感越重,眼皮老跳,在家的时候眼皮子就跳。 这些异常反应让他害怕又烦躁,还不断的胡思乱想。昨晚和张丽的销魂之夜让他快乐,之后又感到空虚,也让他感到人生的不可思议,和索然无味,性也就是那么回事,等等空虚之感,可是那个人让她感动,必将会铭记一生。 他又觉得,那都不是他应该享受到的,太过开心之后必有不幸发生,别看他那么小,有时候他是个宿命论者。 他不知道张丽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大礼堂那里,真有点想她,虽然才分开一上午。 他带着说不清的恐惧感,继续前行,他不想去学校,从未有过的厌恶去学校,他停在半道上,他很想去找张丽,和张丽在一起他觉得他什么都不会怕。当他脑子一想到去找张丽,立刻就感觉不那么恐惧和烦躁了。 他还从没有逃课过,今天这么不想去学校是为什么呢,总得有个理由吧,为了再和张丽如胶似漆缠绵温存他不允许自己再那样了,更不能为此而不去上学,要是那样的话,自己成什么人了 舍此还有什么理由呢,害怕是害怕了,害怕白建国来学校找他。害怕也不能躲啊,他三爷爷说过:“人害怕都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自己吓唬自己不是傻子吗,他笑了笑,骑上车继续往前去了,虽然心里还有三分恐惧。带着恐惧前行,是他以后经常的状态。 大头张良子最先看到林仪桐的,他跨在摩托车上,戴着黑皮手套一指前面说:“那小子来了。” 张青民坐在张良子后面,歪身一看,南边过来好几个学生,林仪桐确实在其中。 赵小亮也看到了,他踹着摩托车,轰了两下油门就冲了过去,他想用摩托车撞林仪桐。 赵小亮度极快,躲过两个对面过来的行人,直照林仪桐撞了过去,紧接着张良子载着张青民也跟了过去,两辆摩托车像两只猎狗看到猎物一样,一前一后冲了过去。 陈庆先点了根儿烟,然后稳稳当当的打着摩托车的火儿,后头驮着薛志刚,慢悠悠的也跟了过去,像个稳操胜券的狠辣的猎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雪地战七鹰 林仪桐老远就看到有一伙人在前头了,还有摩托车,当看清楚是四辆时他的心就紧张起来了,但还是往前骑。看到三辆摩托车朝自己开来,他更加心慌,其中一辆上的人还有点儿熟悉呢。 当他正恐慌时候,最前头赵晓亮的摩托车已经到了。来不及多想林仪桐条件反射般的往右躲去。 右边是一条三米多宽的土道,那连接着冬天的野地和公路,是农民进地干活的通道。土道极其不平,覆盖着雪看不出来,林仪桐拐的急,加上路上又有雪,他差点从车上摔下来,但总算是躲了过去,摩托车没撞到他。 赵晓亮每次都想先下手,每次都想一招制敌,但每次都失败,他是逆行,没有撞到林仪桐,差点撞到迎面的一个上年纪的人,那人还骂了一句“野种!”,他也不顾得理会,一别车把,原地把车掉头,又去追林仪桐。 张良子见林仪桐拐进野地里,直接跟着就过去了,张良子也想撞林仪桐,但车速没起来。林仪桐见又来一辆要撞自己,扔下自行车撒腿就往野地中间跑。庄稼地有畦子坎儿,再加上地表的雪在融化,干净的雪下面是粘湿的,张良子的摩托车速度上不来,还摔倒了,后轱辘上沾满了泥。 张青民张良子撇下摩托车,两人从后备箱里拎出两把刀就去追林仪桐。 这时候有的过路人停在了路边观看雪地里的他们。 林仪桐回头看俩人手里有刀,想加速,可是雪下面是一层湿泥,他有劲儿也跑不快,同样后面的追他的俩人也跑不快。 陈庆载着薛志刚也从公路上开到野地边儿,看了一小会儿,马上轰动油门朝前开去,一会儿他就超过了张青民他们,并且很快也追上了林仪桐。陈庆一横摩托车停了下来,然后立马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条铁链子。 林仪桐也跑累了,前面又有人拦,他干脆不跑了。他大口喘着气看着前面的陈庆,恐惧感没有了,有的只是愤怒和心跳加速,又是他! 张青民端着砍刀,从林仪桐后面扎了过去,那一刀像他的呼吸一样弱而无力,因为他也跑累了,林仪桐一偏身就躲开了。 林仪桐并不在意张青民,他盯着陈庆,他看到陈庆后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很轻松的样子,短头发,很亮的脑门儿,穿着军袄。 张良子是停了一下才从背后下手的,林仪桐太过专注看陈庆以及陈庆后面的人,而忽略了张良子。张良子背后那一刀他没有完全躲开,刀蹭着他的左肋走了过去,再拔出来时衣服就破了,洁白的棉絮露了出来。林仪桐感到凉丝丝的,以为自己中刀了。就在张良子往回撤身的时,他双手抱住张良子的头,猛往下一扳,同时快提膝盖,张良子的鼻子和脸被膝盖顶了个正着,而且还是重重的被连续顶了两下。 张良子当时就懵了,林仪桐还不放手,俩手把着他的脑袋像转家里的水缸那样,把张良子转了两圈儿后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张良子被踹出两米多远,砍刀也脱手掉在地上。 陈庆趁林仪桐和张良子斗的时候,他拿着链子在空中抡了两圈儿,之后照着林仪桐的小腿抽了过去。铁链绕在了林仪桐的右脚脖子上,陈庆猛拽链子。 林仪桐感到小腿一阵剧痛,还没来及看是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力量拽倒了。 链子还在林仪桐脚踝处缠绕着,他双眼的怒光直射陈庆。陈庆手攥着链子,看着仰面躺在地上的林仪桐,林仪桐两眼血红直盯着他,林仪桐虽然倒了,但陈庆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薛志刚俩手揣在口袋里不动。 刚才差点儿闪倒在地张青民一看林仪桐倒在了地上,他拎刀跑过去照着林仪桐上身就捅!林仪桐被他们连番攻击,想起来都没有机会。 林仪桐滚动身体躲开了张青民下戳的刀子,张青民刀子攮空后又是一刀,林仪桐身体滚动的速度没有张青民抬手落刀快。他知道躲不过去了,他只能用空手和胳膊拨挡下刺的刀子,最好的是能攥住张青民的手腕。 林仪桐抬手要攥张青民的手腕子,可是没攥住,张青民的刀子顺着他的手掌就下去了,直捅到了袖子里,他手和胳膊立马被刺破开了一道口子,瞬间血就出来了。 林仪桐右手被扎,左手却攥住了张青民的拿刀的手腕儿了,张青民没拽走。因为刚才的滚动,林仪桐脚脖子上的铁链子也脱落了,他抬腿踢张青民没踢着,他带血的右手抓着张青民的手腕,左手往一边去摸张良子掉在地上的刀子。 刀就在林仪桐的左边,他左手摸到了那把刀,紧攥刀把抬手照着张青民的腹部“噗噗”就是两下。张青民的眼睛瞪的很大,他不能相信林仪桐用另一把刀捅到了他,可是他感觉到了疼痛和一股热的东西往外流。 张青民看林仪桐的同时,林仪桐也看着张青民,他的眼睛告诉张青民:我不想这样,都是你逼的! 他不愿意把张青民当敌人,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可是张青民伙同陈庆和自己过去,还下死手!他觉得他还是留情了,他本来想砍他的脖子的,张青民刺他的时候向下俯身,举刀就更砍他的脖子,但他只刺了张青民的腹部。 挨了两刀的张青民攥刀的手松了。 张青民以为,陈庆把林仪桐拽倒在地,林仪桐这次就残废定了,没想到先挨刀的是他,那两刀成了他永远的痛。 瞬间战局转变,陈庆清清楚楚看到张青民被捅了两刀,接着张青民脸色发绿,两手按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双腿蜷缩。他顾不得多看张青民,抡起铁链朝林仪桐砸去。 这时林仪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他只能往一边滚,链子很长,林仪桐没有全躲开,他的肩膀和胸部都被链子稍儿抽到。 就在陈庆要甩第二链子时候林仪桐一跃而起。陈庆继续抡着链子,这次他朝林仪桐的头部抡了过去,林仪桐没有躲,反而用带血右手直接去抓。 链子末梢儿才有力,越靠近链子后面越软而无力,林仪桐的手伸的很远,在链子稍儿挨到自己头之前攥住了链子,紧接着一脚踹在陈庆的小腹上,陈庆双手捂着肚子往后推,脸上痛苦急了。 林仪桐趁机猛拽,铁链从陈庆手里完全脱离,紧接着林仪桐把手里的链子折了两下,照着陈庆的头脸就抽了过去,陈庆一声尖叫往后仰倒在地。 四股链子有胳膊那么粗,结结实实的抽到了他的头上脸上。他捂肚的手又去捂脸。 单人骑着摩托车的赵晓亮冲到了陈兵奎四儿的前面,他看到地上躺了俩,张良子鼻子嘴上的血流得一塌糊涂,雪地都被滴红了。赵小亮从后备箱也抄起一把刀朝林仪桐扑去。 林仪桐见地上的陈庆已经没有还手的可能,把链子抖开,直接朝赵小亮的上身斜抽了过去。 赵小亮没想到林仪桐手里的家伙会变长,可他已经到了跟前,想躲也不知道怎么躲了,链子当即就抽到了他身上,还碰到了他的刀上,发出“当啷”一声。赵小亮连疼带害怕,手一松刀子就掉在地上,扭身就往一边跑,边跑还边捂头。林仪桐根本就没追他。 林仪桐刚喘口气,忽然觉得侧面一阵疾风,他刚扭头去看,肩膀像遭到巨大的木头撞击一般,他横着就出去了。有人从侧面踹了他一脚,力道极猛,他再次倒地。 薛志刚是跑着助力,然后起脚蹬在林仪桐身上的,他本来想从后面直踹林仪桐的腰的,他穿的是厚底儿军靴,他怕把对方腰踹折了,于是就朝林仪桐拿链子的那边肩膀蹬了过去。 这是钢猛的偷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雪地战七鹰2 薛志刚看着倒在地上的林仪桐,林仪桐也看着刚才一直没动的薛志刚,这个人他没见过;看完了薛志刚的脸,他又看薛志刚的脚以及脚上的军靴。 林仪桐左手按着右臂,直视薛志刚,薛志刚被看的有点恼怒了,他又对地上林仪桐发起了攻击,他不是抬脚朝林仪桐的身体跺,而是,贴着地扫踢,林仪桐一下也没躲过,脚脚都落在了他身上脸上头上。那个人的出脚快而又变化多端,让林仪桐顾头不顾身。 薛志刚的脚能更快,但他没有,每次都是当林仪桐要移动要爬起来的时候他才下脚,就像猫玩儿耗子一样,林仪桐想起却起不来。趁薛志刚一次收脚的时候他身体急翻转了两下,见离薛志刚有一米多远了,抓住链子中间,就抽向薛志刚,两米多长的链子变成了一米多,正好可以抽到薛志刚。 薛志刚见链子突然扫过来,赶紧就往后撤身子,这瞬间,林仪桐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又连续向过薛志刚甩了两下链子,但都是虚的。薛志刚步步后退,退了几步后薛志刚想从正面把林仪桐再次踹倒在地,于是他垫步要往前冲,林仪桐知道他要往前冲,早已经先朝他跃过来了,一个飞膝过去正磕到他的前胸和下巴上,落地紧接着又是一脚直踹,薛志刚彻底倒在了地方。 林仪桐本来想用链子接着再抽,见他身上穿着当兵的衣裳,没有再理会他,只是把带血的吐沫吐到了他旁边的雪地上。 陈庆已经爬起来了,他也往地上啐了两口,竟然带着血吐出两颗牙来。那是链子抽下来的,他的腮帮子已经肿了起来,看着陈庆林仪桐心中怒火又起,他直奔陈庆就过去了,陈庆见林仪桐提着铁链子朝他而来,吓得赶紧就跑。 陈兵开着摩托车后面驮着奎四儿往野地走来,奎四儿太重,摩托车在雪地里停了几回,后轱辘打滑,奎四儿也不下来,陈兵也坚持不走路,俩人装逼装得都挺硬。陈兵是愣加着油门用一档艰难的开到了打斗的地方,他看到的是他方的人惨不忍睹,乱糟糟的雪地上好几片殷红的血,林仪桐还在追着陈庆。 奎四到底还是下来了,陈兵轰了几下油门儿朝林仪桐追去,林仪桐早就看到后面有人,已经有所防备。 陈兵也想用车撞林仪桐,卸下重载的摩托车显得特别有劲儿,一会儿就到林仪桐的身后,轱辘马上就能撞到林仪桐脚后跟了。 这时候的林仪桐已经毫无畏惧,他左躲右闪,陈兵也左右拐动,林仪桐突然转到了陈兵的侧面,抬腿就是一脚,就像当初赵晓亮踹他那样,陈兵骑得是摩托车,摩托车没有大梁,也没有大梁下的空挡一一一一一陈兵连人带车都倒在了地上,并且他没能马上起来,林仪桐一抖手就是一链子,陈兵的下颌骨立刻裂了,要不是脸上的皮肉裹着,能掉下一块儿来,半边脸肿了起来。所幸运的是他没有被摩托车压住腿,他爬着往前跑。 “啪!”又一下抽到了陈兵的后背和后脑勺儿上,紧接着又是一下抽到了他的腿上,陈兵干脆趴着不动了,他像猪一样把嘴脸拱在雪泥里,俩手抱头护着两边,这个看着潇洒伶俐的人原来不堪一击。 也就在这时候,奎四儿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两只收都拎着刀,一把扔到陈兵身边,一把自己拿在手里,他以为陈兵一会儿就能起来,然后他咬牙朝林仪桐就捅,林仪桐躲开。 奎四儿刚上来劲儿正足呢,人果然也凶悍,不避拳脚,贴身朝林仪桐一通乱刺,林仪桐想跑却跑不动了,一来他连续的打斗,二来他的鞋上沾了厚厚的泥,他挨了两刀,但都不重。他再次把链子折短用链子格挡奎四的刀子,终于把奎四儿手里的刀子磕掉在地上,可是奎四儿拦腰把他抱住了,他的头还紧紧抵住林仪桐的脖子,这说明奎四儿对打架很有经验。奎四儿力气大,林仪桐使劲儿却挣不开。 跑到一边儿的陈庆见机会来了,捡起陈兵旁边的刀子朝林仪桐的肚子上就刺,刚才林仪桐和薛志刚周旋时他就想下黑手,但没找到机会,他看林仪桐被奎四儿抱了个结实,他瞅准机会就要下手。 看着陈庆,林仪桐是焦急万分,他死活不能挣脱,手里摇晃着铁链子吓唬陈庆,使陈庆也不敢轻易上前,但是陈庆一直瞄着他,没有放弃的意思,试探着往前捅刀。 “别你妈扎我手上!”奎四儿朝陈庆大叫。 陈庆猫着腰变刺为砍,两刀全部砍刀林仪桐的前肩上,林仪桐连带着奎四挪动着,陈庆握刀的手一直在哆嗦,砍破了林仪桐的棉袄。 林仪桐很紧张,再这样自己非得死到这儿不行。他突然一收气,整个人仿佛变软了一样,就在奎四儿一松弛的一刹那,他跺脚提气身体猛然一挺,气贯胸,由胸到臂膀胳膊,整个人好像胀开了一样,一下就把奎四儿的俩胳膊给崩开了。奎四儿往后一个趔趄,林仪桐转身就是一个勾踢,正好踢到他的裆部,奎四儿捂住裆部乱跳了两下然后“噗通”坐到雪地上了;这个满嘴脏话的人后来差点儿患上和狗强子一样的病。 陈兵早捂着下巴跑到一边儿去了,当场就站着衣服好几个破洞的林仪桐和脸部肿胀的陈庆。陈庆有点儿傻了,当和林仪桐对视了一会儿后他才想到逃跑,再次。 陈庆转身跑的时候,林仪桐的链子也来了,就像他抽林仪桐那样,林仪桐把链子抽到了他的脚脖子上,林仪桐没用力他就载倒了,是他自己把自己绊倒的。 林仪桐一抖,链子从他腿上脱落,陈庆用脚蹬着地往后挪,林仪桐一步一步跟着他。 这个搬弄是非趁人之危的东西!张丽,因为他被白建国打的那么狠,昨天晚上他都看到了她身上的伤了,他和张丽俩人都避免谈那个,但是林仪桐心里难受的很,这都是因为这个陈庆! 刚才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自己跟他无冤无仇,他却一直找麻烦,往死里捅刀子,这个可恶的东西! 他一边想着陈庆给他带来的麻烦,一边把铁链子又折了两下。陈庆半蹲着刚要起来,林仪桐手里折成四股的链子就到了,这下比上次还狠。 “啪”四股链子,横着抽到了他的头脸上,陈庆的一个眼球碎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家电大世界1 起初公路上只有十来个人,后来人越聚越多。多是邺县一中的学生,另外的是来往经过的人,那些人大都是骑摩托车和自行车的,挤在路边看雪地里的打斗。 有的人一边看还一边说:“拿链子的不是高二(1)班的林仪桐吗!” “让人扶着的是张青民吧” “那个胖子是十三鹰的奎四儿,正挨揍的那个叫陈庆,也是十三鹰里的。” “呦呵,那不是陈兵吗,让人揍成那样!” “什么他妈的十三鹰,遇到硬茬儿都是狗熊,你看你看,都快给人跪下了。” 因为直视距离不远,有的人认出雪地里的人的都是谁了,并且还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陈庆在雪地上半爬半起确实像下跪,就在陈庆要起来的时候林仪桐一脚又把他踢坐在地上。 陈庆用脚蹬地,往后快速挪动,他连起来的机会都没有,林仪桐又抽了他好几链子,他衣服扯开了,手机也落在了雪里,只是他不知道。 最后他翻身像猩猩那样半爬着向前跑,等直起身体后疯狂跑朝公路方向跑去。 林仪桐鞋底沾了很厚的泥,他艰难的朝陈庆跑的方向走去。 雪,完全停了,天空变得更加的白,是那种发暗的惨白,空气也也一下子冷了很多,那些在路山观看的人,嘴里不断喷着白气,那是因为他们在议论。 陈庆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他只有恐惧,他想跑想离开这片雪地,想躲到看不到林仪桐的地方。可是他一回头他能看到林仪桐,浑浑绰绰的,手里还拿着他刚才拿的铁链子,跟在他的身后。 他跑,林仪桐在追,拖着沉重的腿脚追,他也不知道他最终要把陈庆怎么样,但眼下是只要陈庆还能动就打,打到对方不动为止。 陈庆斜着向学校方向跑去,他甩着一支手,另一只手捂着一边的眼睛。快到一中校园南墙的时候他跳进了野地和公路之间的渠沟里,就是当初张良子张青民爬过的地方,那次是水,这次是雪,他也是爬着上去的。 刚才一直在南边观看的那些人早提前移动过来了,见满脸是血陈庆爬上公路,那些人赶紧躲闪。 “太吓人了,他的手缝都往外流血呢!”一个学生妹捂着嘴对旁边的人说。 一上公路,陈庆的速度快了,他的身后的路面上是一串黄色的泥脚印。林仪桐歪歪拧拧的也上了公路,他带血的右手攥着铁链,铁链的一端还在手里绕了一圈儿,另一端拖在地上,一上公路还有轻微的脆响。 “林仪桐,你赶紧回家吧,你受伤了。”围观的人当中有林仪桐的同学,那个学生吃惊的看着林仪桐,林仪桐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顺着路面上一串泥脚印他蹒跚着,慢慢的追了过去。 那些在路上看的人,把跑的人和追的人都看清楚了,即刻散了不少,尤其是学生纷纷赶紧去学校了。 那一天中午,邺城中四分之一的学生迟到了。 陈庆经过一中大门的时候想跑进去但没有,他觉得那里不安全,其实他要去了那里就安全了,他不怕老师就以为林仪桐也不会怕老师,他以为老师阻挡不了想要弄死他的林仪桐。他拼命的往前跑,一些骑摩托车的人经过他身边只是扭脸看看他,没有人载他。他一直自命在邺城没有不认识的,也许那些人不认识他是因为他的脸变形了,没想到是他。 由于被白建国打,张丽的脸上有点儿伤,她上午没去学校,下午有她两节课,她不能不去。下午她故意比平时稍微晚了点儿才去的学校,她不想在校门口让一些无谓的学生盯着她看。 张丽真的差点没认出林仪桐,她骑车过去后,怕那个人是林仪桐才又掉头追上去看的。到了林仪桐跟前她不敢相信,那个棉袄几处露着棉絮,身上泥污半湿的人就是林仪桐! 不光是身上,他头发凌乱满手是血,还拎着条铁链,简直就是个疯子,身上散发着阵阵腥气,不知道是血得还是铁的。 她是既心疼又吃惊,“你这是怎么弄的,你打架啦!” 十二个小时前他还是个温温和和干干净净的人,他们还拥抱在一起。 “你别管。”他说着拖着链子继续撵前面的人。 张丽一下拽住他的左手,接着她用另一支手扯下纱巾冲他大喊:“你要干嘛去!” 清冷的空气中张丽的脸是那么白那么美,她的唇也是那么的红,她说话时嘴边冒着白气儿散发着香味儿,他闻到了,是那么香甜。那种香甜的气息让他昨晚醉了一夜,以后想起来也会迷醉。 那种香气此时他闻到了,不但没能驱散他的戾气,反而让他暴戾的兽性的低级的豪气更盛了,他简直要沸腾了,本来他很疲惫了,现在又有了力量。 “你别管!”他甩开张丽跑着追了过去,陈庆还在他的视野之内,他鞋底的泥早甩干净了,追着很轻松。 张丽又上前拦了两次,但她拉不住他。她看着他追的那个人,那个人是谁,背影像一个人一一一一一 当她一想到林仪桐追的人是陈庆时心跳立刻加速了,终于要出大事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通知他的家人,给他家里打电话听他说过平时只有他奶奶在家,他爸爸就在县城,是个中医大夫,可是她没问过具体什么地方! 距离学校不远,张丽骑上车赶往学校,还是告诉学校方面,让老师去制止。 学校各班都已经在上课了,一进学校,张丽直找去林仪桐的班主任。高二(1)班的语文老师说班主任老师去医院了,他媳妇肾结石作手术。找不到林仪桐的班主任张丽又去找副校长,老钟负责这方面事。 老钟戴着眼镜正在看报纸,张丽喘着气说:“钟校长,刚才我在路上,看看到高二的一个学生在和人打架!” 老钟抬头一看是张丽,他知道张丽是初中的老师,老钟把眼镜摘下用手搓了一下脸说:“打架,在哪儿” “在路上。”张丽大口喘着气。 老钟用手搓下脸说:“在路上和人打架你管他干嘛,要管也是他家长或者派出所,校内的事这两个半人,还忙不过来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家电大世界2 老钟说的两个半人,指的是他和另一个副校长以及校长。 张丽听后很生气,不过也是,这么多老师学生,每天都能见到老钟气的跟什么似的一一一一一一学校事确实多,最近他在忙着让人修灶台,好几天都没修好,热水都喝不上;平时房子漏雨宿舍床坏了学生打架了上面来检查了都得有他,见的事多了就麻木了。 老钟是嫌麻烦事多,要知道是林鑫堂的儿子那他一定不会嫌麻烦的,林鑫堂可是他的知音至交,那不是一般的关系。但他今天不知道张丽说的是林仪桐,发生的事也就接着往下发生了。 见老钟那种态度,下面张丽什么也没说,直接出去了,到了外面骑上自行车又出了学校,去追林仪桐,自己去拦他。路上已经看不到林仪桐的影子了,张丽顺着来时的路去追找。 陈庆终于感觉到疼痛了,是钻心的疼痛,中途他把捂眼的手放开过,他的另一只眼看到满手是血,他不知道他的眼到底怎么了。 他拐进了人民路,到人民路还是边跑边扭头看,中途经过很多门市巷子单位他都想躲进去,但都有觉得不够保险,他一回头就能看到林仪桐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他早就想好的还是因为百货公司的“家电大世界”招牌大,到了百货公司楼下,他直接钻进了“家电大世界”。 白建国和老白都被吓了一惊,尤其是白建国。 “你这是怎么了”白建国看着满脸是血的陈庆惊恐万分的问。陈庆不顾得说话,一边找地方躲藏一边用一只手往身后指。 白建国立即往门口走,看到外面车水马龙,和平时一样,可是一会儿他看到了的一个也是满身泥污的人。 来人手拎铁链衣服破烂怒气腾腾的奔他的‘家电大世界’就过来了,到了近前白建国才看清,是林仪桐! 张丽追到学校前的那条路和人民路的交叉口,她下来问路口的卖橘子的,有没有看到人打架,她大致形容了一下林仪桐样子。 卖橘子的说:“过去了过去了,往东去了,一前一后,往东去了,后面的还拖着铁链子。”说着往东指了指。 向东去了,“家电大世界”就在东边儿,天哪!这个该死的陈庆怎么把他往那里引! “你要干什么!”白建国不让林仪桐往里进。 林仪桐看了白建国一眼,没说话。林仪桐避开白建国,从一边往里闯。 “你他妈找死呢,你不让你进还硬闯!”白建国说着就用手狠推林仪桐的肩膀,他很恼怒,用的劲儿很大,林仪桐被推了一个趔趄。林仪桐站稳之后照着白建国的小腹“咣”就是一脚,然后继续朝里走。 白建国差点儿没坐到地,他没能拦住就骂了起来,“狗崽子!” 林仪桐也不理他,他看陈庆一手捂眼坐在地上,刚想用链子再抽陈庆,他的腰部重重挨了一脚,差点儿没扑倒子地上。 到门口的张丽看到白建国重重踹了林仪桐一脚,接着就看到林仪桐转身甩链子,铁链子重重抽在白建国身上,接着林仪桐抬腿就就一脚,白建国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一米八的个子“咚一”就坐在了地了。 “林仪桐你住手,你赶紧给出去!”张丽大喊。 地上的陈庆用一只眼看到白建国也挨了打,歇两口气儿的他赶紧往两个货架中间跑,货架后面有门有通道,可以到百货公司的内部,可是他走了两步“咣当”就摔倒在地上了,然后腿一弹一弹的再也起不来了。 见白建国倒地不能再向自己动手,林仪桐向里面找陈庆,张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往外拽,“你快点出去!”张丽的脸都变形了。林仪桐一甩胳膊,张丽差点摔倒,身子碰到了柜台边的桌子上。 她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 白建国突然对着张丽吼叫:“报警你他妈的赶快报警啊!” 张丽用手扶着桌子,脸色惨白,没有理白建国。 白建国又朝老白喊:“老白给我弄死他,弄死了我赔!” 老白吓的跟什么似的没动,他害怕却不傻,他知道自己只是给白建国看店的,并不是他雇佣的打手,谁打伤人谁进监狱,这一点他清楚。 见林仪桐又要打半死不活的陈庆,张丽急忙上前去拦,她在林仪桐的后面,拽住他的衣服往后拖,林仪桐不能上前。 白建国见张丽不报警,当着自己的面还一心只护着那小子,他快疯了!他抄起一个三腿凳子,快速的走过去。他想把林仪桐一凳子砸死。同时他瞪着眼朝呆若木鸡的老白还喊道:“她不去,你去!” 老白一下没明白白建国让他去干什么,但忽然又明白了,他赶紧往外跑。 张丽见白建国拎着着凳子恶狠狠的过来了,到林仪桐身后,举起凳子照着林仪桐的头部就砸。 “啊—”张丽惊得大叫,赶紧一边推林仪桐一边用身护林仪桐。她用她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下落的凳子。 白建国用的劲儿太大了,凳子砸到张丽的头上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张丽高喊,林仪桐听的很清楚,就在耳边。他被张丽推开,身体往前跄了两步回头再看时,张丽已经靠着柜台倒坐在了地上。 他只听到她的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快点儿走,快点儿走。”张丽的声音很小,脸色惨白。 白建国手里还拿着凳子,张丽脸色蜡黄,林仪桐明白了,他疾蹿过去,一个横扫踢,踢到了白建国的肋下,白建国疼得弯腰嚎叫转圈儿,林仪桐手里的链子又到了。 “啪!”铁链头到了他的头顶和后背上,白建国疼得抱头又转了一个圈儿。 “林仪桐一一”一声尖厉的嘶喊,声音穿过马路,对面饭店的人都听到了。 林仪桐一惊,回头看地上的张丽,两道鲜红的血流在她苍白的脸上。 张丽见他扭头看自己,哽咽着说:“你快点儿走。” “建国我打过电话了,警察一会儿就来。”老白既兴奋又慌张的跑进来说。 林仪桐听到了老白的话,张丽也听到了,她睁开眼睛,泪眼婆娑的看了看林仪桐,用微弱的声音说:“你快走,求你了一一一一”说完她闭上眼睛,眼泪从闭着的双眼中流了出来。 林仪桐不忍再看张丽,他扭头看了看白建国,他斜退到门口,“啪啦!”把手里的链子扔在了地上,撒腿往西跑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不得不爱1 老白看着地上的张丽一直在流血,脸色白的吓人,他对扶着柜台咧嘴忍疼的白建国说:“建国,你看张丽这样,赶紧去医院吧!” 刚才吓得一直躲到远处的女店员老马跑了过来,刚才的打闹她看的清清楚楚,张丽结结实实挨了一凳子。她蹲到张丽跟前,也许是刚才吓的,也许是因为看到近前满脸是血的张丽,她皱着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张丽张丽!”她轻轻晃张丽。 张丽睁开眼,眼睛绕卖场看了看,见没有林仪桐又闭上了眼,女店员老马手哆嗦着用自己的手绢儿把张丽脸上的血擦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白建国说:“你赶紧用你的手机给医院打电话!” 白建国没动。 老马见白建国不动又朝老白喊:“老白,你傻愣着干啥,赶快去对门饭店,给医院打电话。” “我不知道医院电话号码。”老白焦急的摊着手说。 “120!”老马狠狠的瞪着老白。 “哦哦。”老白慌张的跑了出去。 老白打电话刚回来警车就来了,没一会儿,县医院紧急救护车120也来了,警察拍照,医生抬人。 当医生把张丽往车上抬的时候,张丽轻微的说:“大夫,里头还有一个人呢。”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说:“还有一个人,我们怎么没看到。” “有有有。”老白赶紧说。 医生问:“伤重吗” 老白说:“不知道,反正在地上躺着呢,也流了不少的血。” 医生说:“那就来了一辆小车,你们也没说清楚,先把这个患者送到医院再说吧。” ‘家电大世界’的门口,一辆警车,一辆120救护车,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女店员老马用纱巾遮住了张丽的脸,并厌恶的对那些围观的人说:“看啥看,都远点儿!” 邺城城关派出所接到110报警台两个案件通知,发案地点一个在邺县第一中学南边的野地里,一个在县城百货公司的‘家电大世界’。 经过调查,两个地方是同一个人作案,致九人受伤,五个人基本断定为重伤,重伤者为四男一女。行凶者最后在‘家电大世界’打伤白建国张丽夫妇,听到有人报案后丢下凶器向西逃窜。因为案情严重,邺县公安局的人也到了‘家电大世界’发案现场。 报案人有两个,“家电大世界”这边的报案人是老白,学校那边是赵小亮报的。 薛志刚陈兵见地上的张青民伤得很严重,又加上林仪桐去追陈庆他们一帮子谁都不敢上前阻拦,陈兵一是怕林仪桐把陈庆再打坏了,另外他也不甘心今天白挨打,就让赵晓亮报案,赵晓亮伤的最轻,骑摩托车去他们吃饭的那家饭店给110打得电话。 在等警察来的时候陈兵着急了,他骑上摩托车,直接到派出所叫人去了,他要带着派出所的人抓捕林仪桐。 陈兵走后,薛志刚见张青民脸色发青,怕出了人命就和赵小亮把张青民弄到摩托车上送到了邺城人民医院,奎四儿骑着陈庆的摩托车跟着去了。 邺城镇派出所已经清楚掌握了行凶人,邺县邺城镇岗子坡人,系邺县一中的一名男学生,叫林仪桐。 钟小杰来学校是从北边过来,中午来校的时候他看到校门口南边的马上站了很多人,他虽然好奇但,快到点了就没去看个究竟。到课间的时候才听说当时学校南边有人打架,一个高二的学生打了七个人,其中受伤最重的是高二(2)班的张青民,挨了好几刀,肠子都断了,云云。 张青民可不是一般的人,钟小杰当然知道张青民。他还听说另一个学生,就是拿刀子捅人的那个是高二(1)班的,他的表弟就在是高二(1)班的,他就想去找林仪桐问问是谁干的,还没等去,就有人找他说:“小杰,你表弟真牛逼,一个人干倒了七个。” “什么什么,你说是谁干倒了七个” “你还不知道你表弟林仪桐,把张青民给捅了,也把张青民带的人揍得也不轻,还有奎四儿呢!真没想到,看他平时不是那样,怎么那么狠一一一牛逼!” “你说真是林仪桐给人打得架” “我骗你干嘛,很多人都看到了,在雪地里,林仪桐一人斗七鹰,七鹰你知道都是谁吧 钟小杰没再理那人,往高二(1)班教室跑去,林仪桐没在教室,班的人几乎全知道了林仪桐用刀子捅人事,还有的告诉钟小杰,林仪桐拿着链子去追十三鹰中的陈庆了,看样子,不把陈庆弄死也得打残废。 钟小杰赶紧又跑到外面的小卖部给他妈妈打电话。 “妈,仪桐给人打架了。” 巧芝问:“给谁打架了” “哎,你也不认识,反正挺厉害的人,他把人给捅了,其中还有副镇长的儿子!” “啊,真的假的!” “真的。” “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谁在哪儿呢” “还谁,仪桐!” “他往城里追人去了,想要把人打死,你赶快去告诉我舅舅吧,别让他弄出人命了!” “哎呀!我的鬼仙孩子,没法儿过了一一一一一一”听说后巧芝吓得大叫。 钟小杰说:“你别说了,赶紧去告诉我舅舅,在城里找找他。” “好好。” 巧芝放下电话刚想出去又拿起了电话,哆哆嗦嗦的按电话号码,她差点忘了她娘家是有电话的。 电话打通后正好是林鑫堂接的,“谁呀” 听到这不紧不慢的声音巧芝就更急了,“我!你赶紧到街上找你孩子,小杰说他在学校给人打架了,用刀子捅了好几个人,又拿着刀子到城里一一一一一一你赶紧出去找找。” 林鑫堂听出是二表姐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这个二表姐说话总是那么夸张,吓人把火的,每次都不是什么重要事。 林鑫堂说:“你说的都是什么啊,他好好的怎么会乱捅人呢。” 林鑫堂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干那事,平时他一回家,儿子都不敢出屋。 “你赶紧着吧,你你真是气死人,慢性子佛爷!我先去街上看看,你也快点!”说完,巧芝撂下了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章 不得不爱2 林鑫堂放下电话后想了想,他实在不能相信儿子能干那事。可要不是二姐怎么那么着急呢,他还是不放心了,他想先给老钟打个电话,在学校打架老钟一定会知道的。 这会儿老钟应该在学校,老钟有手机,号码他就记在抽屉里的那个小本子上。 老钟的手机号开头是130的,通了,“喂一” 老钟那边说:“谁啊” “我,鑫堂。” “呀,鑫堂啊,你咋这会儿给我打电话呢。”老钟是既惊奇又欣喜,他以为林鑫堂约他晚上下棋呢。 “我听我二姐说仪桐在学校给人打架了,她说的不清不楚的,我这不放心,你给你打听一下一一一一” “学生打架今天学校没人打架啊,我一直在学校呢一一一一一哎,不对你等等。” 老钟转脸问办公室其他的老师说,“今天学校有人打架吗,你们知不知道谁打架了” 其中一个老师抬头说:“那会儿张丽不是告诉你说有个高二的学生打架吗,但不是在学校,说是在外面。” 老钟激灵一下想起来了,他连忙冲着手机说:“喂,鑫堂,说是有个学生在校外打架的,我去了解一下,先挂了,我一会儿弄准了告诉你。” “好好,我姐说是小杰说的,你看他知道不知道。” “你别管了,等我电话就行了。” “那中那中。”林鑫堂撂下电话后心了踏实点儿了,就一心等着老钟的电话了,也没出药店。 张青民下午没来上课,女生之间传播男生打架之类的少,但小英还是听说了,张青民没来上课是因为在外面被人捅了,捅张青民的人是高二(1)班的。 一听到这个,小英有种不好预感。上次自己和张青民一块儿走,遇见了林仪桐,他们俩人就像黑公鸡啄了白公鸡的眼似的,相互瞪着,谁都恨不得把对放啄死,是钟校长经过他们才散了一一一一一 小英向一个女同学打听了一下,这个女同学平时爱和男生搅在一起。 小英问:“你说外面打架了” “是,都打死人了!” “谁把谁打死了。” “说了你也不要知道,好几个呢。” “有咱学校的人” “有,咱们班的张青民,(1)班的林仪桐,林仪桐把咱班的张青民捅了,不知道能不能活了。” 那个女孩见小英吃惊发呆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啊!” 小英连忙说:“没事,你说的那个林什么的,我没听说过,是真的吗” “没听说过你一定见过,就是每次开全校会的时候,总上去代表学生发言那个,老是穿个白衬衫,骑的自行车后面没架子,秃了吧唧的。” “哦,那咱班上的张青民还能吃亏他不是一一一一一一” 那个女孩还没等小英说完抢着说:“是,张青民平时是挺嚣张的,可那个林仪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一一一一一一我都看到了,张青民叫了六七个人呢,他们拿着刀还有铁链子围着林仪桐。” “啊!那到底谁受伤了” “都受伤了,那个林仪桐身上好像被刺了好几下,衣服都破了,手胳膊上的血把棉袄都浸透了。” “唉呀!” “你怎么了怎么嘴唇都青了” 小英心“咚咚”跳着说:“没事没事,我听到流血就害怕。” “哦,我也没说的太血腥啊,你还没见呢,见了你还不得晕呀。” “是,我胆儿小着呢,打架我从不敢看。” “这次那个林仪桐算完了!” “怎么完了,你是说流血他会死吗”本来就紧张害怕的小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不是不是,他流血也没事,还跑得欢着呢,我是说,他把张青民。” “你不是说张青民带着好几个人吗,说那个林仪桐也受伤了。” “都受伤了,林仪桐受伤了,张青民那一帮子人也受伤了。张青民在地上爬着,离得近的人看到林仪桐捅了张青民两刀呢,人都起不来了。张青民的爸爸是副镇长一一一一那个林仪桐指定得被公安局抓起来。” 再后面的话小英其实没有听到,她面如死灰,感觉天塌了一般,突然想哭想回去找她娘一一一一一 那个女生见小英脸色发灰嘴唇哆嗦,但半天不说话,就找别人玩儿去了。 呆了半天,上课铃响了小英才回过神儿来。 “到底因为什么”——最重要的,忘了问。 再看那个女孩儿已经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了。 林仪桐从‘家电大世界’往西跑了没多远,看见大路南边有一个小道,他就跑进去了。小道两边都是人家,道中间的雪被人踩车轧的,路面全是黑色的泥浆子。 四下不是雪就是泥浆子,他在一户人家的门楼下停住,门楼下面是干燥的,他也不敢好好站着,而是东张西望着,生怕警车突然来了,又怕有人经过,看他可疑到大街上遇见警察,说给警察。 在那儿站着,既害怕又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道是累得还是太过紧张,他的手和腿一直在颤抖。 天气不好,又是刚过午后,出门的人少,他才得以歇了口气儿。没有人经过他渐渐安心,呼吸也均匀了,索性蹲了下来,太累了。 他想着下一步怎么办,是回学校还是回家还有,张丽不知道怎么样了,跑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脸上很多血,一想到张丽,他鼻子有点发酸。 想了一会儿,他觉得不能回家,警察一定会到他家找的,说不定这会儿有警车就在他们门口等着呢,等着他的还有冰冷的手铐,和捆人的细而结实的绳子。 用手狠狠抓了一下头发,想自己到底哪儿错了是他们先动的手,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那些人,有的人根本就不认识,无缘无故的,他们拿着刀就来砍自己,难道自己不该还击吗,这样有错吗警察得讲理吧一一一一一一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自行车,车子还在学校南边的野地扔着呢,自行车要是弄丢了就麻烦了,男是他爹买的自行车,接着他爹的严峻的脸就出现了在他的脑海里了。 想着自行车想着他爹的黑脸,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起身就走,踩着烂泥浆子顺着过道往南走,他要去学校去找自行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章 校园1 陈兵到了派出所,一辆警车正要出动,他的一个协警同事跳上车正要关车门,陈庆赶紧问:“你们去什么哪里” 那个协警说:“一中那边有案子,处警去,你脸上怎么弄的” 陈兵顾不上回答,把摩托车往边儿上一停,也钻进面包车里去了。他知道这趟车就是去处理他们的事的。 进了车里,陈兵看到还有俩人,一个正式民警老徐,以及一个协警小王。 “你怎么也上来了”那个正式警察在驾驶位上问陈庆。 “徐队,我就是从一中那么过来的,现场我一直在。” “哦,那走吧,一块儿跟着去看看。”那个徐队发动了汽车,驶出派出所院子后徐队又问陈兵:“脸上是怎么回事,喝酒了吧” “嗯。” “你怎么到打架的现场了,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兵眼睛转了两转说:“今天这案子和我以及几个朋友有关。一个同学,当兵复员刚回来,在家的几个同学张罗着聚一聚,我也去了。吃完饭出来的时候,走到第一中学,其中一个同学和一个学生打了起来,那个学生好像会两小子,把我们好几个同学都打了,张镇长的儿子还被那个学生用刀捅了,伤的很重一一一一一” 徐队一脸不惊的问:“在哪儿喝得酒” “在‘山海楼’。”。 “嗬,大饭馆儿啊,你脸上也是被那个学生给打的”徐队不阴不阳的说。 陈兵回答“是。”他尴尬的看了看另外两名协警。 “敢打你,那咱们今天说什么也得把他给抓起来。”徐队这样说着,可是脸上却很平静,看不到一点儿同事被打而愤慨的表情。 “咱们就这几个人怕弄不住他把。”陈兵一脸担忧的说。 “所里能出动的就这几个人了,弄不住也得去。” “其他人呢” “去处理别的案子了。” “哪儿还出案子了。” “我没听清楚,老赵领队去了。” 陈兵“哦”一声。 陈兵没想到,是林仪桐是追上了陈庆,在家电大世界,是一回事。 警车停在公路上,刚才打架的地方已冷冷清清都离去了,大冷天儿的,谁愿意一直在雪地里站着,张青民挨了刀子,张良子伤得也不轻,他们都去医院了。 徐队想到陈兵说的雪地现场去看看,陈兵却说:“我回所里的时候,那小子往北去了,他手里还拿着铁链子,去追我的一个哥们儿了,我们不如先追过去,制止他别让他在伤人。” 徐队看了一眼陈兵,放下手刹说:“那你沿路朝两边看着点儿。”说着加油门儿往北开去。 过去几个路口都没有看到,再往北就出县城了,徐队突然一个掉头,直又往回返,开的特别快,可以说是一路疾驰。 “徐队,咱这是要去哪儿” “回现场。” “咋,不抓那个人了” “不抓我们来干嘛来了,但办案子是得分轻重缓急,也得讲程序,现在急不了了,只能按程序一点儿一点儿来一一一一一一” 陈兵听了后没言语,可惜他不是领队,他要是的话那开着警车在县城里转,非得把林仪桐给找到不可,找到后给那小子反铐上,用别的手铐到他脸上使劲抽一一一一一他想象着报复的方法,可惜他不是领队,正式警察都不是,想到这他有点泄气,但是他看了看徐队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到他家去,他是岗子破的。” 徐队不紧不慢的说:“就算你知道的他是哪个村儿的,你知道他具体住哪儿吗是不是还得要去学校或者村委会去了解,让学校村委会协助我们” 这次陈兵不一声不吭了。 徐队让陈兵把他们领到现场,四下白雪皑皑,干净平整,打斗过的地方是一片狼藉。徐队用照相机一通拍照,其中有血的地方拍了好几张。 拍完了照片后徐队说:“走吧。”他说完朝停车的方向走。陈兵他们三跟在后头,陈兵还不时回头看地上的血,片片血迹,大都是他们的人流的,张青民陈庆张良子,赵晓亮。 徐队把车停在了第一中学门口,在门口和看门老头说了半天老头才把门开开,办公室在最北头儿,警车要经过前面三排教室,徐队缓缓的把车开到校办公室门口才熄火停车。 徐队说:“一个人跟我进去,其他的在车上待着。” 陈兵赶紧说:“我跟你一块儿去。” 徐队看看陈兵说:“你就别去了,脸上带着伤,好像我领着你讨说法儿似的。”说着冲另外的两个当中的一个说:“你跟我去吧。”说完夹上黑皮包就去找学校负责人,那个人赶紧下了车跟了上去。 陈兵揉了揉脸上的伤,无奈的叹了口气。 徐队带着一临时警员,刚要敲一间办公室的门,看到一个人正很匆忙的走过来,来人带着戴着眼镜秃头顶,五十多六十不到的样子。 老钟在高二1班向几个学生了解有关校外打架的情况,想出来给林鑫堂打电话,一出来就看到了警察,所以他赶紧往办公室这边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找谁呢” 徐队夹着黑公文包,斜站着丁字步说:“找学校的领导,您是学校的老师” 老钟说:“校长不在,我是副校长,有啥事你给我说吧。” 徐队换了个站姿势说:“哦,那好啊。”他好像不耐站着,刚站了一会儿,就换了两个站立姿势。 到了就近前,老钟说:“啥事,说吧。” 那个徐队说:“没啥大事,今天学校外打架,据说打伤人的那个学生在这上学,想让学校协助,把那个学生叫出来了解一下情况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穿过一个城中村,朝正东方向就是通学校的那条南北大路,他没上大路,因为往正东在朝正南走是个九十度直角,不如朝东南斜着走近,另外他上大路也怕遇见警察什么的。 他走的根本就不是路,要么是拆迁的一些废墟,要么就是菜地什么的。 雪下的突如其来的,有的人家的白菜还没来得及从地收回去,现在雪停了,有的人不顾寒冷,戴着帽子和手套在收白菜。不收也不行,如果晚上继续下雪和降温白菜就得冻坏。 看着那些冒着寒冷收白菜的人,也有裹着围巾的女人,林仪桐觉得那些人好可怜,他们用手拍掉白菜上的雪,然后再一棵一棵的往车上装,鼻子嘴都冒着热气儿,踩着雪来来往往的不停的干着,做农民看真不容易,泥里雪里的。 他自己这样,还心疼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章 校园2 想幸好自己家的白菜上星期从地里弄回家了,当时奶奶让自己去收的时候自己还不愿意,奶奶就说:“菜被雪捂到地里再收就麻烦了。”想想,她奶奶真是有先见之明。 他边走边四下看着,眼下比刚才的城中村干净多了,城中村路上泥泞肮脏,现在都是白雪覆盖,干净清冽。他抓了两把干净的雪,把发粘发腥的血手擦了擦,连续抓了好几把雪才把手上擦干净。他看了看手掌上的伤,被雪水洗过的手发红,只要手掌摊开就流血,他不得不把手紧紧攥着。 边走他又边脱下棉袄,抖开看了看,棉袄上好有好几处都被刀子割破了,上面还有泥,他使劲抖了抖,上面的泥并没有脱落多少,奶奶给做的新棉袄,昨天才穿上的,看着棉袄上的脏泥和口子,他有点伤凉的重新穿在身上了。 穿好棉衣后他边走边想着张丽,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现在,去医院没有,伤情到底怎么样一一一一一一虽然他胡思乱想着,可是脚步并没有放慢,踩着雪大步疾走,隔着公路已经看到学校的大门了。 林仪桐没有去学校,直接穿过公路朝他丢自行车的地方去,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原来倒在地上的几辆摩托车他的自行车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片被乱踩和糟蹋的雪地,和几片血迹。 自己自行车呢四下空空旷旷,不见一个人影,这上哪儿找去,不会过路的人给推走了吧,也有可能是张青民那伙人推走的。 冒着危险紧赶慢赶的,就是怕自行车丢了,这要找不到可怎么办那可是打他爹手里置办的物件啊,自己不能把爹买的东西弄丢啊! 都是因为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他着急的快要捶胸顿足了,突然又想到去追陈庆是时候,好像有人和他说了句话,那个人好像是班是的同学。对,到班里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自行车的下落,问问是不是被那些人给推走的。 如他所料,学校的大门是关着的,只开着能容一个人的小门,林仪桐从小门进去了,看门的老头看看他也没说话,知道他是学校里的学生。 高二(1)班在学校的最北边的最东头,他不愿意从办公室前面过,所以进了校门后从初中的教室前直接往东走,东边还有两趟南边通道。他着急,没走最东边的通道,走了中间的那条,其实距离是一样的,只是提前拐弯罢了。 林仪桐低头只顾往前走,走到最后那排教室,正要往东朝自己的高二1班的教室去,突然感觉西边儿办公室那边站着两个人说话,他扭头一看,其中一个是老钟,另一个穿着警服,还有一辆警车!他脑袋“嗡”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转身就往回走。老钟背对着没有看到他,那个警察没有注意他,可是车有人看到了他。 陈兵在车里,他焦急的看着外面,看着他们的队长和老钟谈话,老钟他是认识的,因为他也在这所学校上过学,老钟是副校长他也知道。他想应该直接去林仪桐的家,在这问纯碎是瞎耽误工夫,早知道是是这样他还不如也去医院呢,他浑身疼痛,让医生看看到底怎么样。 正当陈兵无限焦躁的时候,通道里突然闪出一个人,穿露着棉絮的棉袄,一看到那样的棉袄不知为什么他心急跳了起来,当那人扭头时他彻底看清了来人,正是他要想要抓的林仪桐。 “伤人的那小子就在那儿!”陈兵说着拉开车门就跳了出来,另外一个见陈兵的样子也跳了出去,俩人都盯着离他们有二十来米远的那个打伤人的人。 “徐队,我们找的那小子就在那儿!”陈兵朝林仪桐的方向指着。 徐队当即一愣,往陈兵指的方向看了看。 林仪桐看到陈兵从车上下来,还招呼人,他赶紧变走为跑。 “截住他!”陈兵大喊,和徐队旁边的协警一起去追林仪桐,车上的另一名协警立刻就跑向通道那边,去堵截林仪桐。 林仪桐知道有人堵截干脆不跑了,站着不动了,仿佛等着人来抓他似的。当陈兵快要跑到他跟前的时候突然停了,另一个协警有点蔑视的朝陈兵看了一眼,然后自己逼近林仪桐。 林仪桐见那个人手里拿着手铐,慢慢朝自己跟前走,他往后看了看,然后一步一步往后推着,并且说:“你们为什么抓我。” “我们不是抓你,是想找你了解点儿情况,你不用害怕。”这时徐队也过来了,他赶紧说。 老钟焦急的看了一眼林仪桐林仪桐。 林仪桐继续一步一步往后退,他说:“不抓我干嘛拿着手铐!” “收起来!”徐队说。 那协警慢慢的把手铐挂到了腰上,这时那个去堵截的人见林仪桐没跑,就也靠过来了。他以为林仪桐会朝门这边跑,可是没有,他就朝通道那边跑去,站在通道里。林仪桐的左右两边是房子,前后都有派出所的人,他算是彻底被堵在学校了。 北边的徐队一步一步逼近林仪桐,南边的那个刚跑过来的协警也是,徐队一使眼色,之前拿手铐的那个人“蹭”就朝林仪桐身上扑,林仪桐早有防备,在不早不晚的时候抬起了脚,一脚踹在那人的胯上,那人“噗通”就爬在了地上。 侧面的人也扑了过来,来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林仪桐略往后使劲,那人也往后使劲,林仪桐趁势一松胳膊并且往前跨步,不知怎么地手腕就从那人手里挣脱,抬手推向那人前胸,看着没用多大劲儿,但那人“登登”往后退了两步,咣当摔倒了。 徐队看了看摔倒的人,盯着一脸怒气的林仪桐说:“你这是干嘛,说了找你了解情况的,你这样的话,性质就变了!” 林仪桐愤怒的说:“了解情况,我给你说——”他指着陈兵说“你身边的那个人无事生非,仗着人多打人伤人为什么不抓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逃窜了1 徐队见林仪桐瞬间干倒了自己两个同伴,情绪还依然激动,这种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人让他很生气,明知道是警员身份还敢出手,在邺城这个小地方,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徐队盯着林仪桐说:“有情况跟我到所里好好说,别那么激动,这对你没好处。”一边说一边继续向林仪桐靠近。 “哼!”林仪桐冷笑一声说:“我不会跟你去的,该抓的人就在你身边。” 徐队看了看陈兵,心想真不该带着他来。 “林仪桐,你给我到办公室来,有事好好说说。”老钟脸上紫红,他也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但有一点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林仪桐就要吃亏,他条件反射似的说了一贯说的话。 林仪桐看了一眼老钟,情绪有点怯了,他相信自己的老师,老钟虽然讨厌,但是个好人。 徐队观察到了林仪桐的变化,他一侧身,往边儿上退了两步,让开道的意思。 “到办公室给我站着去!”老钟说着,自己先走然后又回头看林仪桐,朝林仪桐使了个眼色。 林仪桐咬了咬牙就朝老钟的方向走,正在这时,也不知道是立功心切,还是被踢怀恨,那个被林仪桐踹在跨上的人突然又扑向林仪桐,林仪桐脸色骤变,慌忙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那人扑空又来抓林仪桐的胳膊,林仪桐抬肘就是一击,那个虽然没有倒下,但那人再不敢靠近林仪桐了。 “这是学校!”突然一声炸了一声霹雳样,是老钟踱着脚喊的。 徐队看了看老钟沉默了。 “这学校里没有你们的兄弟姐妹没有你们的亲戚的孩子邺城出去的人才那个没在这里念过书你们在这里抓人,太胡来了。那些学生都在这看着呢!” 徐队林仪桐包括另外两个协警,还有陈兵,都朝两边的教室看了看。 两边的教室的玻璃床上已经挤满了脸,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几个班级的老师也出来了都朝这边望着。 陈兵见徐队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迫于压力徐队就得说“撤”,只要今天把林仪桐弄到派出所就了,否则必生变故,他一咬牙,突然像条疯狗一样扑向林仪桐。 林仪桐早有防备,先左右看了看,然后照着陈兵的小腹就是一脚,出腿快收腿也快,紧接着他就贴到陈兵的身后,照着小腿又是一脚,陈兵当时就倒地,林仪桐也疯了一般用脚朝陈兵身上踢,一边踢一边说:“我让你狗仗人势!我让你恶人先告状!”一脚比一脚狠。 陈兵子地上“哇嗷”乱叫。 徐队和另外两人都不敢妄动,但是他们都随时准备扑过去的架势。 陈兵如杀猪般嚎叫打滚,林仪桐似乎是越踢越不解恨,他一边踢一边又说:“你不是十三鹰吗,我今天到要看看,十三鹰是不是娘生爹养的!看看你十三鹰知不知道疼!”林仪桐忽然抓住陈兵的胳膊,连拧了两下,然后照着胳肢窝就是一脚。 “啊——”陈兵叫声更大更惨。 陈兵滚到了教室的屋檐下大叫:“我胳膊折了!” “以后我听到有人再叫你十三鹰,我拧断你的另一只胳膊!狗仗人势的玩意儿!”林仪桐照着他的大腿又是一脚。 林仪桐的怒叱声陈兵的惨叫声惊动了全校的师生。十三鹰,从此在邺城成了笑话;十三鹰,从此土崩瓦解,在邺城消失。 徐队大喝:“赶紧给我住手!” 林仪桐看了看站在中间的徐队,那个徐队也盯着林仪桐,这个年轻凶悍不知轻重家伙徐彻底激怒了他,他一挥手,旁边的两个从从两翼朝林仪桐围了上去,接着就是一通打斗。 “这是学校。”老钟又吼,“林仪桐,你你给我回教室!”这会儿没人觉得老钟的话迂腐可笑了,包括林仪桐。 两个协警也倒在了地上,那个徐队突然从腰里拔出了对讲机,他对着对讲机喊道:“值班室值班室,在一中院内发现嫌疑人,寻求支援!” 上面的话他喊了两遍,另一边回复了两遍“收到。” “你打电话,我也打电话,你们在学校胡来,我给史县长打电话去,林仪桐,你给我过来。”老钟气的手有点哆嗦了,紫胀着脸朝办公室走去,林仪桐会意,要跟老钟一起走。 “你不能走,站着别动。”那个徐队突然声色俱厉的看着林仪桐说,“公然袭警!” 林仪桐,胸膛起伏的很厉害,看样子还很激动,他大喘着粗气但依然警觉着观看周围的情况。 那个徐队突然一手拿手铐,一手去抓林仪桐的手腕,林仪桐刚要躲,那个徐队突然一偏身转到了林仪桐的后方,抓手腕的动作是假的,他从后面右臂一揽,一下就卡住了林仪桐的脖子,林仪桐赶紧掰对方的手臂,而那个徐队要的就是这个,徐队左手拿着手铐就要给林仪桐的腕子上扣。 林仪桐大惊,两手赶紧放弃,任徐队用胳膊勒卡他的脖子,自己若是用手掰对方的胳膊,必然被手铐锁上,被那玩意儿锁住那就完了,那是有历史教训的,林仪桐脸憋得通红。 徐队见林仪桐手往下去,他拿手铐的那只手也跟了过去,林仪桐忍着被勒的难以喘气的痛苦,但他两手都空着,正好双手抓住徐队左手手腕,这样一来,徐队乱扣都不能把他锁住。 就在徐队着急乱扣的时候,林仪桐弯身用力,把对方从身后直接摔了出去,紧接着他跟过去,但没有踢对方的身体,而是一脚跺在了对方的拿着手铐的手上。 徐队疼得赶紧撒手,林仪桐抬脚把手铐踢到了远处,手铐摩擦着地面发出一串“叮铃当啷”的响声。 林仪桐没有继续攻击对方,徐队爬起来,他用手指着林仪桐说:“你有种。” 林仪桐说:“我没有错,怎么能让你随便抓”他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助跑,像只豹子般“蹭”就攀到了东边的墙上,跳到墙外的野地里去了。 徐队见林仪桐跳墙而去,赶紧招呼另外的人上车,但是见陈兵还在地上躺着就说:“把他也弄到车上。” 俩人一抱陈兵的腋下,另一人抬陈兵的腿,刚一抬起来陈兵“嗷儿”怪叫了一声,吓的俩人松手“噗通”又把陈兵扔在了地上。挤在门口窗户的学生看得“哈哈”大笑。 陈兵的胳膊碰不得,徐队只好说:“算了吧,让120来。”他用对讲机通知了派出所值班室:“给120打了电话,来一中救人,有人受伤,胳膊折了大概。” 本来没打算来学校抓人,就是想例行公事了解下情况,却变成了抓人;现在是抓人的好时机,却又不能去抓了。徐队很有意味的的看了看地上的陈兵,又朝刚才林仪桐跳过的那两米多高的砖墙看了看,心说,小子真够狠的,大概不那么容易被抓住吧一一一一一 是,功夫不是白练的,为了防这一天,林仪桐似乎准备了将近十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逃窜2 小的时候经历的一件事让他记忆深刻:有一次,村里有个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被穿警察衣服的人用绳子困着,摁到了绿色的小卧车里。 他家里的女人小孩儿老人哭嚎,却不敢上前。也许那个人真的犯罪了该抓,但看着可怜。 他清楚的记得,村里的那个人低着头,被人按着脖子掐着胳膊,锵锵啷啷的走,胳膊不能动弹,头不能扭,那一刻,人没有尊严! 捆他绳子很细,而且捆得还很紧,都勒进那人的肉里了,那人一定很疼,当时他觉得好可伶,也很害怕。 那之前他只知道绳子只是捆东西用的,那次之后他知道绳子也能捆人,晚上他还梦到了白天看到的事,白天没哭,晚上他哭了;他就想,要是有人捆他他该怎么办,想着想着他就把自己吓哭了,那一年他八岁。 还有一次,他的三爷爷领领着他去一个庙会,庙会上有卖虎骨药的,卖药的人还耍把式,当时围了很多人看卖药看耍把式。 他三爷爷说那是假药,卖药的人很恼怒,用眼睛瞪着三爷爷;可他三爷爷没事似的说:“这样的生意,民国的时候才有,现在都是什么年头了,干什么不能吃碗饭,还弄这个糊弄人。” 两个卖药的人认为三爷爷是搅局的,要打三爷爷,当时他记得那两个人一个四十多,一个二十多,都比他三爷爷年轻高大。那两人都去按三爷的肩膀,当时他很害怕,可是他三爷爷笑呵呵的说:“我不动,你们要是能拿得住我,你们的药我全包了。” 四十的汉子用脚勾三爷爷的腿,三爷爷温丝未动,他们要动手打人的时候,结果三爷爷只是抖了一下肩膀,是两个五大三粗的人都被震到一边去了,对方知道遇见了高人,收拾了地上的假药就走了。 回去的时候他一直问他三爷爷:“你告诉我怎么能让人抓不住你告诉我一一一一”。 三爷爷笑了,对他说:“行,回家告诉你。”到家之后他开始学习形意拳,跟着他三爷爷,那一年他十岁。 上初中的时候,暑期他去了他大爷家,到了下了火车刚要出站,被一个穿着绿军装,还系着武装带的一个武警给拦住了,他说:“干啥。” 那个武警高高的,看着也很和气,但说话的语气却让人不容反驳:“到里头问你点事。” 他很害怕的说:“啥事” 武警依然和气的说:“到里面就知道了,请配合一下。” 他听说过火车站里会抓没有身份证的人,他就没有身份证,他不想去,可是高高的武警不离他的身边,继续对他说:“合作点!”迫于对方的身份和压力,他不得不进去。 屋子里有很多人,大都是年轻人,他被问了从哪来到哪去,他都如实说了。里面的武警做了简单的登记,让他出来了。虽然没什么事,出来后他后他还心有余悸,武警一直很和气,可是他不喜欢,不喜欢被人指着命令到一个地方去。 他出来时,很多人还蹲在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要是自己被扣到那里,怎么办那年他十五岁,回家后,在形意拳上就更用功了,不为犯法,为了自保。 老钟见林仪桐跳墙跑了,他进办公室就给正校长打电话,他说给分管教育的史县长打电话,其实是吓唬警察,就算是给史县长打电话也是正校长的事,他就是想给校长打电话。 他噼里啪啦摁了一个电话号,很快就通了,一通他就说:“喂,老录啊,我是老钟,学校出事了。” “怎么了老哥,我不是老录,我是鑫堂啊。” “啊,怎么打到你这了,一样,一个事。” “你说,我听着呢。” “你听我说鑫堂,林仪桐是和人打架了,打得不清,事挺严重。” “你慢点说,是仪桐打别人不轻,还是别人把他打的不轻” “他把人家打得不轻!都动刀子了,派出所的都来了。” “呀!” “是啊,这会这小子闯大祸了,可能也害怕了,跳墙跑了一一一一一” “啊,那我知道了。” “知道了,你打算咋办” “咋办,都经公了,让公家办呗,咱老百姓能咋的” 老钟以为林鑫堂没听明白,没觉察出事的严重性,他接着说:“他把警察都打了,你明白吗” “那就让人家一块儿办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鑫堂的话让老钟是大跌眼镜,他擦了擦眼角的眼屎说:“你是没听明白咋的,等我回去给你说吧。” 老钟放下电话,摇了摇头心说这个鑫堂啊,冷静了一会儿他又给校长打了电话,详细的汇报了发生的事情。他说,一个学生带着社会青年在校外群殴另外一个学生,派出所带人来学校抓受害的学生一一一一一一 巧芝在邺城转了几条道街都没有看到林仪桐,于是只好去了药铺,看看林鑫堂找到林仪桐没有。结果到那那儿一看,林鑫堂还在稳稳当当在座在屋里给人看病呢。 巧芝一脸嗔怪的说:“你找到你孩子了” 林鑫堂说:“不用找了,也不用问了,他是和人打架了。” “你咋知道的,还是你遇见他了” “没有,老钟刚才打电话告诉我的。” “那那到底怎么样了” “经公了,派出所正找他呢。” “啊,那你还四平八稳的在这坐着” “我不坐着还能咋样”林鑫堂看了一眼他的表姐说。 “你真是个肉馍馍,我不跟你说了。”巧芝气呼呼往里面去了。 巧芝到了里面,他爹在堂屋喝茶,她娘戴着眼镜在缝一件衣服,见巧芝来了,她娘说:“你后半晌咋来了” 巧芝就把小亮给她打电话,她给林鑫堂打电话,让林鑫堂去找一一一一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她爹赵东贞听完了放下茶杯就往外走,巧芝娘也摘下眼镜吃惊的问:“你说派出所要抓他儿,他还没事人似的” “可不是咋的。”巧芝说。 巧芝娘放下手里的活儿也到外面去了。 赵东贞正在说林鑫堂:“你赶紧去看看,要么到学校,要么到家问问,要是经了公,派出所肯定会到村里传唤人的,去看看到底什么回事。” 林鑫堂说:“他惹事,让派出所管管他吧。” “你说这是屁话!他是咱家的孩子,咱总得听听自己的孩子是怎么说的吧,派出所要是能管好人,还会有那么多放出来又被抓进去的派出所是什么水你知道吗” “那我上哪儿找他去,老钟说他翻墙跑了。” 林鑫堂的妗子有点急了,对林鑫堂说:“你这个死心眼子,愣着就有用了。” “中中这就去。”林鑫堂赶紧起离了椅子,然后到里面推上自行车出去了。林鑫堂突然想到了什么,老钟好像说过“他害怕,跳墙跑了一一一一一” 自己的儿子在害怕,林鑫堂突然一阵揪心。他知道,别看自己的儿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胆子很小,小时候看到耗子就被吓哭,十五六岁了还害怕耗子,要不是因为害怕耗子,那一年他也不会放一把大火,把一趟街的玉米秸全点着,什么都是有原因的。 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和人打架,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与警察出手同样也是有原因的;再说了,那些人能站着不动让他打还有警察,手里什么厉害的家伙什都有啊,儿子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一一一一一想到这些林鑫堂心里着急了,那真是心如油烹,可是往哪儿去找儿子他想了想还是先回村子里,看看家里没有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进村儿抓捕 两辆警车进了岗子坡村,一辆是镇派出所的,一辆是县公安局的。派出所的车去了村支书老梁家。 大雪天儿的,老梁抽着烟正坐在炕头儿上看电视,戏曲《反南阳》,唐喜成的唱腔,哎呦,那个让人觉得美啊,正演到伍云召上城楼,忽听到外面有人叫。 “老梁。” 老梁欠身从隔着玻璃窗往院子里看了看,见是派出所的人,老梁就下了炕,他嘴里说:夜猫子进宅,没好事啊。 老梁认识派出所的徐队,面子上很热情的给让进屋里了。 “看电视呢” “啊,你来准没好事,有点都不盼着你们来。” 徐队笑了笑说:“我们所长说了,老梁不懒,过年送一箱好酒,两条好烟,这是不是好事” 老梁呵呵笑了起来,然后说:“那小子能想起给我送东西,不刮扯我就好了。” 徐队听完后也呵呵笑了,说:“给你们村部打电话,没人接才来你家找你的。” “这冷天雪后的,玩牌喝酒呗都,谁还在村部接电话,啥事,这回” 徐队先叹了口气说:“唉啊—一带我们去林仪桐家。” “谁” “林仪桐。” 老梁仰脸想了想,徐队说的应该是林鑫堂的孩子,他知道那小子有时候挺浑的,可是他家大人都是好人。他爹林鑫堂,十里八村没有不说是仁义的,再往上他爷爷林振塬更不用说了,原来还是村里干部呢,为救人自己死了一一一生产队的时候自己就是和林振塬搭伙计呢一一一一 老梁抓抓白花花的头发说:“那孩儿还上学呢,你们找他弄啥” “找他他就是有事。”徐队慢斯条理的说。 “他抢劫了还是拦路了” 徐队发现老梁表情变了,说话也带情绪,他慢悠悠的说:“怎么了老梁,和你家有亲”说着他给老梁递上了一根烟。 老梁点上烟说:“不是,你说的这个孩儿,我了解,不错呢一一一一一你先说说到底啥事。” 徐队见老梁这样,他装着没啥大事的样子的说:“也不是啥大事,年轻学生能有什么事,打架了,就这。” 老梁说:“啊,就这事啊,还劳师动众的让你来,你这样吧,你来就来吧,我让外面送几个菜,咱喝点儿,那个孩子的事我告诉他爹,让他爹好好管管他,” 徐队一听笑了,说:“那不行,我得见见他家人。” 老梁说:“你不是说没多大事吗晚上我亲自到他家教育教育他,如果下次再犯错了,你再收拾他!”。 老梁说着从橱桌里拿出了两瓶酒,“酒咱家有,菜也快,打个电话就给送过来一一一一一” “老梁你不用麻烦,今天咱是非去他家不行,也是给你打个招呼,你要不带我们去,我们就自己去了,外头还有公安局的同事呢。” 老梁见他这样说脸也板起来了,“那你们都打算自己行动了,又拐到我家干啥” “我实说了吧老梁,事不小呢,这个林仪桐打伤了七八个人,其中有张副镇长的儿子,我们到学校调查情况,这小子不配合,还打了我们的人打了,你说这事光教育能完得了吗” 老梁带着一脸吃惊,“你说的是真的,他是个没多大的孩子。” “老梁,就是因为他还没多大才更危险,因为不知道轻重啊,我到学校找他了解情况,还和我动了手呢,把一个临时警员打的都不能抬,120给弄到医院了。” 老梁挠挠头说:“这下还严重了,那你说的意思今天就是来抓他的” 徐队点了点头。 “唉啊,他爷爷他爹那可是一家子好人啊,你说这事弄的,让我一一一一一一” 徐队看出了老梁的为难于是就说:“我们也不为难他的家人,他家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一一一一一他家住哪儿” 老梁叹了口气说:“后街路北最西头。” “那行,我们走了。” 老梁没说话,看着徐队离开了他家的院子。 老梁在屋子里踅摸了两圈,他就这样在家里待着不过去看看,觉得有点对不住死去的林振塬和,见到林鑫堂也会愧的慌,得到林家去看看,于是他关了电视披上棉袄向村后街去了。 林鑫堂到家没看到林仪桐,他娘和附近的几个老太太在摸纸牌,他也没给他娘说,怕他娘担心。他在家想了想,是不是在村里谁家藏着呢,到几个有可能的邻居家问问。 他推着自行车刚要去,派出所的警车就到了他家外面,车里“怦怦”跳下来好三个年青警察,把他家门给堵住了;另外还有一组人往他家西院墙外跑去,紧接着从车里下来两个年龄大点的警察。 派出所的徐队盯着林鑫堂说:“我是派出所的,这位是县局的,林仪桐在家吗。” 看到把门的把门打埋伏的打埋伏,林鑫堂明白这是来他儿子的,这么快! 林鑫堂站在自己家的台阶上,平静的说:“你们找他干啥,他犯罪了” “犯罪不犯罪不是我们说了算,但有人报了案,他也确实打人了。”徐队说着朝两边的人一使眼色,两边的人就往里面闯。 林鑫堂把自行车一横说:“慢着,他没在家,家里就几个老太太在玩儿纸牌,我听说了,也是回家找他的,见他没在家还想往学校去问问呢。” 要闯进去的人看了看徐队,徐队脸像一块铁一样没有表情,两边的人又要往里闯,林鑫堂突然又说:“家里就我娘和几个老人在玩儿,你们别吓着他们,如果我说假话,你们把我一块儿抓走!” “徐队徐队,你等等一一一一一”大家听声都往东边看,是村支书老梁急慌慌的正朝他们走来,徐队看到老梁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都是村里管事的。 老梁大喘着气走到了徐队他们近前,徐队变了脸,带着一脸骄横看着老梁说:“咋,你们村委会要阻拦我们啊” “不是那不是,就是我家孩子犯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咋能拦你办差。这样我问问他,小孩儿到底在家没。” 老梁抖了一下肩膀上的披着的棉袄说:“鑫堂,你家小儿在家没有当着我当着派出所的同志,你可得说实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又到漳河滩 林鑫堂看着老梁说:“我是听说了他和人打架了,就赶紧回家来,他不在家,我这要再去学校去问问,这就把我给拦上了,要往家闯,家里我娘咱村几个老人儿在东屋一一一一一”老梁一边点头一边摆手示意他听明白了。 老梁见徐队他们都是不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老梁又对林鑫堂说:“就你娘和几个老太太在在摸牌爷们儿,咱家可不是歪瘪坏嘎的家啊,你可得说实话。” 林鑫堂说:“要是我娘不在家就让他们进去了,就是怕吓到老人,他要是在家,还用人家来上门找吗,我自己就得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梁叔,咱家啥时候干过拿不到桌面的事啥时候不堂堂正正的了要不你到家挨屋看看。” 老梁故意装神秘的把徐队拉到了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徐队连连点头,等嘀咕了一阵儿,两人又来到林鑫堂的家门口,老梁看着林鑫堂说:“鑫堂,我和徐队商量了,我到你家里里外外去看看,徐队呢去别的屋看看,放心,不惊动你娘。” 林鑫堂知道只能这样了,就说:“你都说了,我还能说啥。”说完他头前带路往里走了。 徐队他们先是快速的进了东屋灶屋厕所一一一一一老梁直接去了林家北屋最西面的那间屋子,他掀开门帘子推门就进去了,一进屋就跟正常串门儿似的说:“矣,小屋怪暖和嘞。” 其中的一个老太太说:“你咋来了。” “我咋不能来,我在家闷得慌,也想摸两盘儿嘞。” 另一个老太太说:“你玩儿给你腾个地方。” 老梁说:“你们都是玩儿多大的” 林鑫堂的娘很专注的出了一张牌,才说话,“一毛两毛,玩儿一天你也赢不了一瓶酒,你能弄这” 老梁呵呵笑了笑说:“这么小的码儿,还不够耽误功夫嘞,我还不如到老田家打几圈麻将,点儿顺了,能赢两瓶酒。”说完他就走了。 老梁很少到家里来,林鑫堂的娘觉得老梁一定是有什么事,但是手里还有没出完的牌,不能分心。又想,也许是真的,他在家也没啥事做。 老梁出来的时候,徐队和他的人已经撤到了外面,徐队看看老梁,老梁冲徐队摇了摇头。 徐队叹了口气,他也相信林鑫堂没说假话,凭判断林仪桐也不会回家的。不过他看了看林鑫堂,铁青着脸说:“林仪桐要是回来了,你赶紧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或者赶紧联系我们。” 林鑫堂说:“其实我到要想问问你们,我家孩子和什么人打的架为什么打架这些你们能说说吗” 徐队不满意的砸吧了下嘴,看了眼林鑫堂,眼神也极其不屑。 林鑫堂接着说:“据我知道的,和我孩子打架的都是社会上的大人,而且是七八个人打他一个,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些人你们是怎么对待我孩子的死活你们管不管七八个人打他一个,说不定这会儿他真死到哪儿了,你们谁能保证我家孩子没被打死,你能保证吗你要能保证我就保证给你送到派出所,现在我连我孩子的死活都不知道,你还给我说那些呢!”林鑫堂平时对人温和,可是父子连心,他不能不生气。 徐队刚要说什么,老梁赶紧说:“鑫堂,你这是干啥,人家只不过是来办差的,没必要给人家吵吵。” 林鑫堂说:“我这是吵吵吗,我这是就事说理呢。” 老梁故作威严的冲林鑫堂说:“现在没人听你的理,有理将来到检察院法院说去,人家不是听你讲理的!”说完林鑫堂他又看了看徐队。 老梁表面是批评林鑫堂的,其实是说给徐队那一帮子警察听的。那个徐队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不那么铁青了,他说:“老梁,我们撤了啊,今天麻烦你了。” “说那没味儿的话有啥用,你们也不容易,赶紧回吧,天都快黑了。” 徐队笑了笑就往车里钻,上车的时候他扭头看了看林鑫堂,将心比心,人家说得是有道理的,不过他把着车窗说:“你家孩子死不了,跑得欢着呢,我亲眼见的。”说完他猛的带上了车门,司机发动车,两辆警车离开了岗子坡。 老梁看了看林鑫堂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家孩儿把镇长的儿都捅了!你赶紧想办法吧,他们还得上你家来。”说着老梁带着另外两名村干部走了。 林鑫堂发了会儿呆,推着自行车还是去了几个邻居家,几个邻居都说没见到林仪桐,最后林鑫堂想起了他三叔,林仪桐爱到他三叔家,说不定夺到哪儿了。 林鑫堂到了他三叔林振堡家,把事说一遍。 林振堡听了后“啪”就拍了桌子,然后指着林鑫堂就骂:“你这个窝囊废,你孩子是不是没在家人家都报案了,咱家里少了一口子人,你还不报案呢!” 林鑫堂觉得他三叔说得不是个办法,但又觉得是个办法,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咋办了,平时别人家有事找他拿主意,现在自己有事了也是懵,既然三叔说报案那就报案吧,他就赶紧回家打电话报案去了。 学校东墙外面是野地,再往东没多远是一大片杨树林子,林仪桐跑到树林子里,进了杨树林他一直往南蹿去,他知道杨树林连着河滩,有杨树林掩护着能到河滩,再从河滩往西走就能到他们村子南边的的那段河滩,到了那段河滩离他家就很近了。 走了一段,他看不到也听不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没人追过来。他看到一个横倒在地上的干树,太累了,扒拉了扒拉干树上的雪,坐了上去,这一歇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身上也发冷,天也树林子里的树黑漆漆的,于是他站起来,拖着沉重而疼痛的腿,趟雪接着走。 冬天黑的早,又是阴天,还加上是在树林子里,上空已经很黑了,要不是地上有雪,在树林中穿行准得撞树,他一口气儿走到了他们村南的那段河滩,也就是他和张丽画画的那地方。到了那里他开始发愁,想着到底要不要回家,万一警察在家附近藏着呢,可是不回家,能去哪儿呢 比起他自己到底该去什么地方,他更加挂念的是张丽。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会不会因此而死,如果张丽死了,他也去死;她是因为他才死的一一一一一想着想着他眼眶湿了;他还想,要是张丽死,的,白建国陈庆都的死! 河滩的草丛里忽然一阵“扑棱棱”的乱响,林仪桐吓得赶紧蹲下四处张望,但见草丛里钻出只鸟飞上了天,是一只黑色的大鸟,比天空还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鸟从草丛里飞出来,鸟迷路了它在地上休息自己惊着它了鸟不是在树上休息吗,是其他的动物咬住了它的脚,它努力挣脱了 不是人,他放心了,渐渐的也平静了。他怪自己刚才是瞎想,张丽怎么会死呢,张丽不会死,那自己也不用死一一一一一 他想到那个小草屋去躺一会儿,那里有干草,可是小草屋不见了,他还以为天黑着急到错了地方,原来建草屋的地方,雪底下埋了一堆黑色的草木灰。 天完全黑了,他是又冷又饿。 站在高的地方能看到村里的灯光,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回家了,如果再不进家他奶奶就该着急了,草屋也不知道让那个坏畜生放火烧了,这里不能待了一一一一一 他顶着黑锅似的夜色,踩着盐粒一样的白雪,朝村子走去,这会儿比中午冷多了。 林仪桐的表姑巧芝从东关往家走,走到半道上车链子断了,她只好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平时走不远街角上就有修自行车的,今天到好,一个修车的都看不到!也难怪,下雪天谁还出来,那些修车的不同于别的做买卖的,都是连个棚子都没有。 巧芝怪老天爷,也怪自行车,这自行车平是不怎么骑,有事骑一回把,链子还断了,心里恨着,遇见收废品的就得把它卖了,破铁一块儿! 巧芝一到家就给林鑫堂打电话,可没人接,没人接电话她更担心,担心公安局的人把林鑫堂也给抓走了,于是她就想去林鑫堂家里一看究竟,可自行车不能骑,正要锁门去邻居家里借自行车时,她儿子回来了。 “妈,你这要干啥去啊,你不知道我这时候要下学,锁了门我怎么回家。”钟小杰一脸不乐意的说。 “你回来正好,给我自行车,我到你姑姥姥家去看看。” “你看啥去” “仪桐啊,看看仪桐怎么样了。” “你别去了,仪桐这会儿指定被抓起来了。” “啊,我的天,你好好说,到底咋了” “派出所的人到我们学校找他去了,他在我们学校把派出所的人都打了,把人家的手铐都夺走扔没影儿了一一一一一” “咋还在你们学校和派出所的人打呢你不是说他没在学校,跑到城里来吗”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了学校,派出所的人到学校抓他,他就给人干了起来,把警察打倒后他跳墙跑了一一一一我们学校的人都看到了。我大爷就在跟前,还劝他了呢一一一一一” “行了你别说了,快把自行车给我,我到他家去看看。” “别去了,他拘捕,还袭警,全县警察都得出动抓他,这会儿恐怕已经被抓进去了,他还能斗得过公安局啊。” “我的老天啊,那我更得去看看。”说着巧芝就给儿子要自行车。 钟小杰说:“外头冷死了,化得雪都冻上了,路上也滑溜的很的,还是我去吧。” 巧芝想了想说:“那你去吧,到那里给我打个电话,我在家等着着急呢。” “行行,我骑摩托车去吧,外面都黑了。” 巧芝不耐烦的说:“你爱骑啥骑啥,快点吧。” 钟小杰把自行车放到车棚里,然后把摩托车推出来。 “儿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巧芝说。 “你就别去了,带着你我骑不快。”钟小杰说着骑着踏板摩托就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小杰接走林仪桐 巧芝还是锁上了门,急匆匆的往老钟家走去,得找老钟问问,到底是咋回事,老钟在学校应该知道的更详细全面些。可是到了老钟家,老钟没在。 巧芝在屋子里和老钟媳妇儿说了半天话,还不见老钟回来。巧芝又怕耽误了钟小杰的电话,就又赶紧往家走。 老钟其实早从学校出来,下午警察走了没多久他就离开了学校,他到东关找林鑫堂去了,可是林鑫堂不在,他就和赵东贞说了学校里的事。老钟到东关药铺时巧芝才走,巧芝在她娘家晚走一会儿就能遇到老钟。 巧芝到家后一直等着小杰打电话,平时这个时间她就要忙着做饭了,可是也没心思做饭,心里还骂自己的儿子,最后她又给林鑫堂家里打了电话,半天才有人接了电话,里面说:“你找谁” 巧芝听出来是她姑姑的声音,她连忙说:“姑,是我,巧芝。” 林老太说:“巧芝啊,你咋了,有事” 巧芝尽量用和平常打电话的语气说:“姑,鑫堂在没,我找鑫堂。” 林老太说:“鑫堂他下半晌回来了,在家站了站就出去了。” “噢,那仪桐在没” “鬼仙孩子还没回来嘞,从学校。” “啊,小杰去恁家没有” 林老太说:“你这个孩子,到底找谁呢恁儿咋就来俺家一一一一一” 巧芝说:“姑,小杰说是你们家找仪桐,我就问问你。” 林老太说:“那你刚才还问鑫堂,你找鑫堂干啥” 巧芝说:“没事没事,找鑫堂是怕你用电话听不见。” 林鑫堂的娘有点生气的说,“我还没聋。” 巧芝赶紧赔笑说:“啊,没聋。” 林鑫堂的娘说:“你要没事我就挂了,我还着急做饭呢。” 巧芝赶紧说:“挂吧,我也正做饭呢。” 都这么晚了,林仪桐没回家,林鑫堂也不在,准是出大事了。巧芝把洗的米也忘了倒水,心里是乱哄哄的,她想给老钟家打个电话,可是刚从人家家里回来,还是等吃过晚饭的时候再去。正这时候,巧芝听到了外面摩托的声响,是小杰回来了,到院子里一看,果然是小杰骑着摩托车回来,不过后面还带着一个人,巧芝仔细一看,正是林仪桐。 “唉啊,你个鬼仙孩子,把人急死了,你到底咋了” 钟小杰把摩托车放到车棚,扭头说:“妈,你先别问了,你看他身上穿得,赶紧给他找个衣裳吧。” 巧芝怪道:“在院子里站着干啥,赶紧进屋!” 林仪桐和钟小杰一起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巧芝瞅着林仪桐,“唉啊,我的老天,这这这都成这样了,赶紧脱了吧。” 他的棉袄上,有洞有泥还有血。 林仪桐把身上的棉袄脱下,巧芝手里拿着林仪桐的棉袄,用手一捏,“我的天,这都湿透了,你的毛衣湿吗” 林仪桐说:“毛衣没事。” 其实他身上的衣服早湿透了,打了几场架,又马不停蹄的跑,身上的汗早把毛衣湿透了。 巧芝到他身上的毛衣上捏了一下,“湿凉湿凉的,都换了吧。” “不用换我不换。”林仪桐怕巧芝看到他手上和胳膊上的伤。 “你不换,穿着多溻的慌,惹事不听话的孩子!” 钟小杰见她妈一直“喳喳”着说个不停,他都烦了,此时他特别理解林仪桐的心情,于是就说:“你做饭吧,我给他找衣服,走走往我屋子里。”说着把林仪桐拉到了自己的房间,“砰”把门关了。 “哎,你这——”巧芝没办法,在门外有嘟囔了几句又想起刚才洗菜来着一一一一一 钟小杰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好几件,然后对林仪桐说:“赶紧换上吧。” 林仪桐说:“我想到外面去洗澡,身上粘的乎的。” 钟小杰说:“大哥,你不怕人家从洗澡堂子里给你抓住啊!” 林仪桐说:“抓什么啊抓,我又没犯法,你去不去吧,你要不去我自己去。” “你自己说你没犯法!把你弄到这,我得对你负责,就算我让你去,我妈也不让你去,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呢你就从我们家凑活洗洗得了,别嫌冷,你开会儿热水就行了。”钟小杰没好气的说。 林仪桐说:“好吧。”说着他捡了两件衣服。 钟小杰家的洗澡间在南屋,是电的那种,林仪桐刚要出去巧芝赶紧就问:“你要干啥去啊” “我不干啥,我洗澡呢。” “这会儿洗什么澡啊,里头可冷着呢!” “没事。”林仪桐抱着几件衣服进了洗澡间。 他穿着平角内裤,四下酷冷,喷射的水却滚烫,半天他才适应了里面的温度。 脱内裤的时候他心里一阵悸动,内裤是新的,是那天晚上张丽在超市给他买的,第二天早上他离开时张丽让他换上的。 想到了张丽他没有了一点寒冷的感觉了,甚至是有点激昂澎湃,甚至想洗完澡出去后立即就去找她,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先去医院,要是没有在医院,就直接去她家,那个叫什么白建国的要是敢说别的,那一凳子就还到他头上! 他这一天的遭遇所为,其根源是因张丽这个女人而起的,至此他也没有半点悔过之心,中毒何其深。 “怎么洗起来没完了,差不多行了,赶紧出来吃饭。”巧芝说着敲了向下门。 “当当”。 林仪桐在里面把水关了,闷声说:“好了,我就出来。” 由于水的冲泡,他胳膊上的伤又裂开了,虽然不是血流如注,但是一直往外淌血,因为伤口太长了,差不多有十多厘米。他怕出去表姑看到后又大惊小怪的,就用自己的背心勒缠了起来,然后再穿上钟小杰的衣服,半天他才出来。 见他出来了巧芝才把饭菜端上来,钟小杰在看电视,见林仪桐出来了便也过来吃饭。主食是蒸米饭,两个菜,一个土豆片炖肉,一个是白菜炖豆腐。 林仪桐说:“我姑父怎么还没回来啊。” 巧芝一边盛饭一边说:“他没个准谱,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管他。” 林仪桐“哦。”了一下闷声吃了起来,钟小杰担心他妈妈又要问这问那的,就给他妈妈讲电视里的新闻。 巧芝不耐烦的说:“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电视!”说完她又对林仪桐说:“你给我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人都吓死了。” “妈,你能不能吃完了在问。”钟小杰说。 巧芝瞪着钟小杰刚要说话,林仪桐连忙说:“姑,你听我给你说说吧。” 林仪桐就把自己去上学,突然一个人用摩托车撞他,然后好几人有一起围攻他,那些人打不过,就都拿着刀砍他,把那些人打跑了,他回到学校,就遇见了派出所的人要抓他一一一一把大致经过说给了巧芝,在“家电大世界”的事他没提。 巧芝听完后生气的说:“这也不怪我们啊,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林仪桐说:“我也知道,那些人大部分我都不认识,只有一个我认识,叫张青民,他是我们学校的,平时我和他都没说过话一一一一小杰也知道的。” 钟小杰看着巧芝说:“那些人都是痞子,他们打架从来没有理由,那个张青民,和城里的痞子鬼混在一起,上初中的时候就敢打高中的同学。” 巧芝说:“那总得有个原因吧,他想打谁就打谁,这不是没王法了吗,这家大人是怎么管教孩子的!” 钟小杰说:“我知道他们这次因为啥和仪桐打架。” “因为啥,说!”巧芝瞪着钟小杰。 林仪桐吓了一跳,难道小杰知道了自己和张丽的事。他看了一眼钟小杰,然后又低头默默的吃饭,也不知道下面小杰会说什么。 钟小杰瞥了一眼林仪桐说:“不是我说你啊仪桐,你平时就是爱表现自己,还目中无人。” 林仪桐瞪了钟小杰一眼,不安的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钟小杰不看林仪桐,看着他妈说:“每次学校开全校会的时候,他都要上去发言,代表学生,有时候不用发言,他就朗诵诗歌什么的,每次都有他。” 林仪桐见他说这些才放了心。 巧芝说:“这怎么了表现好不怯场,老师才让上去,老师让你上去发言过没有” 小杰说:“我没有,老师让我上,我也不上。” 巧芝说:“开会发言就要挨打,这就是你说的原因”。 “是啊,他这样做招人嫉妒,那个张青民在学校专给这样人找事,平时看到哪个男生穿个时髦点儿衣服都要打人家一一一一一仪桐那样,他能不嫉妒吗,嫉妒了他就带人来打仪桐了,这就是原因。” “嫉妒,都是大小伙子,那么容易嫉妒啊,你也嫉妒吗”巧芝无法相信小杰的话。 小杰被问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嫉妒什么,我又和他不同一年级。” 小杰又接着说:“也不是嫉妒,用他们的话就是‘看不惯’。” 巧芝说:“就因为仪桐爱在大会上发言,就打咱别人穿新衣服都不让,这是个什么人这是!” “是他说的那样吗”巧芝问林仪桐。 林仪桐说:“我不知道,上去发言都是老师安排的,为了搞气氛,完后不发奖品也不发钱的,有什么好嫉妒的。” 小杰说:“不管是不是,反正我觉得是,你在某方面让那些人看不惯了,要不他们怎么围攻你呢” 林仪桐生怕越说越麻烦,就说:“管他干啥,爱咋咋地。” 小杰说:“你说的轻巧,你不知道张青民的爹是副镇长啊” 巧芝听了后连忙问,“谁” 小杰说:“张青民,他爹是副镇长,仪桐就是把副镇长的儿子给捅了。” 巧芝突然想起了什么了似的,“我的天啊,别管是谁的孩子,你真的把人家给捅了啊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干呢!” 林仪桐默然不语,小杰说:“妈,你大惊小怪干嘛,这是为民除害!” 林仪桐缓缓的说:“我也没想捅他,他一直用刀砍我,旁边的人还用铁链子抽我,我没办法,当时我念着都是一个学校的,我一直躲他一一一一一可他一一一一你看我的胳膊,我不还手就被他砍死了。” 林仪桐说着把手伸出来,袖子也撸上去,把缠在胳膊上的背心取下来,白背心几乎都成了红色的了,胳膊上手上的伤都露了出来,肉都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都有谁在关心你? 巧芝吓的大惊失色,“我的娘啊,血都溻透了,你怎么不啃声啊!”她又对小杰说:“你别吃了,赶紧带着他到医院包上去。” 林仪桐说:“没事,你不用害怕,姑。”说着缓缓的又把背心缠上了。 “还没事呢,这要弄到动脉上你还活的了啊!谁家的孩子也不能这么这么干啊,明天我就到法院去告他们去,管他是镇长县长的,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看着表姑激动的样子,林仪桐是真感动,鼻子都发酸了,这个表姑是真亲啊! 巧芝说“走吧,我自己带你去医院吧,回来再吃,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不用。” “不用不用,你听点儿话吧。”巧芝说着就系围巾穿大衣。 小杰见状忙啥:“妈,不能去医院,他们已经恶人先告状了,公安局的人在抓仪桐呢,万一到街上被人认出来,有理没理都得让人给先抓起来!” 巧芝正在为难是时候,外面有响声,不会是公安局找过来了吧!巧芝赶紧就让林仪桐往里面躲,自己出来看究竟,到院子一看原来是钟棋回来。 钟棋进屋一看,气氛有点不对,过了一会儿,见小杰和林仪桐从里面出来,看到林仪桐钟棋愣了一下,然后盯着林仪桐不紧不慢的坐到了沙发上,“哟,林大少爷在呢。” “别老逗了,你咋回来这么晚!”巧芝用眼剜了一眼钟棋。 “别提了,今天医院里同时去了好几个打架受伤的,一个比一个重,还一个比一个有来头,两个往市里转院,怕没床位,我帮忙和市医院联系,都是熟人,没办法一一一一一一” 巧芝吃惊的问:“都是谁啊” “邺城镇副镇长的儿子,治安股老陈的儿子,二招的陈贵方的儿子,还有百货公司老白的儿子和儿媳妇。” 钟棋让儿子小杰给倒了杯茶,喝了两口后接着说:“还有两个,我都不认识了,反正都是邺城里的人,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让人打成那样,这几个人都是让一个人打的一一一一一陈贵方的儿子瞎了一只眼睛。” “天哪,你说的那个副镇长的儿子怎么样了” “转到市里了,救的活救不活还不一定呢。” “那那你和那个副镇长熟吗” “不熟,就是见面点头的关系,他找到我了吗,我才到跟前看了看,然后给市里的胡院长打了个电话。” 巧芝听完这话,惊呆了。 小杰悄悄拉了一下林仪桐的胳膊,俩人出了屋。 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小英还不想吃饭。 放学的时候,小英看到学校大门外有还辆警车,她忐忑不安的看了一会儿警车,见警车里并没有什么动静,才无奈的回去了。 到了店里,小英感到浑身无力,好像干了很多很多的活儿似的,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她疲惫的躺在了床上,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回来就帮着她爹弄这弄那的。 老杨见闺女来就回自己的屋里,一直也没出来,他也没问,七八点了也不见出来说“饿”于是老杨就喊了两声。 小英在屋子里说:“干啥” 老杨接着喊道:“你不吃饭” “我不饿,你吃吧。” “咋又不饿了一一一一一”老杨嘟囔着。 小英是有心事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就吃不下去饭,所以她从小就瘦弱。 警察到学校抓林仪桐,林仪桐和抓他的人打架,后来逃走,以及他穿着破衣烂袄,小英都看见了。 不知为什么,她看到后觉得他那么可怜,她是那么的难过,难过的想哭,差点儿在学校流出眼泪来。出校门的时候又看到警车,虽然一切和她无关,可是她替那个人担心,为他而难过,要比自己大难临头还要崩溃,她哪儿吃的下饭呢。 老杨又叫了闺女几声,小英连话都懒的说了,干脆不吭声。老杨打了个嗨声,切了块儿心尖儿肉,又切了几根香菜,用醋鸡精拌了半碗心尖儿肉,又把中午的米饭用鸡蛋炒了一盘儿,然后又去叫闺女吃饭。 “赶紧出来吃吧,都做好了一一一一一一”见小英没动静,他又加重了声音,“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小英在自己的屋儿里说。 “听到了赶紧过来吃。” 小英听到他爹有点儿嗔怪,就起来了,用热水洗了洗手和脸才去吃,不过就吃了一点,就端出去了。 吃完了也没帮她爹干活儿收拾小店,小英躺在床上,她心想着林仪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让人抓了,想着想着她直长喘气,好像呼吸变困难似的。 林仪桐被小杰悄悄拉到了外面,他倒是想接着听听他姑父下面的话,不知道张丽怎么样,转院的人有没有张丽,张丽要是也转院的话,说明她很危险,难道真的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吗,张丽会死,张丽死了自己要去死一一一一一 钟小杰轻轻把摩托车推出来,又找了两个头盔,推了一下愣神儿的林仪桐,递给林仪桐一个,林仪桐说:“干嘛去” 钟小杰轻声说:“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啊,你想流血流死啊。” 林仪桐说:“行吧。”说完他们俩悄悄出去了。 “你听到了吧,你多牛逼。” “钟小杰,我怎么听你有点幸灾乐祸啊。” 小杰一瞪眼说:“你有点儿良心没有,我幸灾乐祸还把你这‘货’往家里带啊!” “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不说话,他又说:“你这回是惹大祸了,就算公安局不能把你抓起来,姓陈的眼睛都瞎了,你家里也得赔人家钱。” 林仪桐冷冷的说:“瞎了是他活该,谁赔他钱,他要敢朝我家要钱,我真弄死他。” 小杰吃惊的看着林仪桐平静坦然的样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小表弟吗,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狠的。 “你把人家眼睛都弄瞎了,你不赔人家由得了你啊!” 林仪桐这会儿还恨陈庆呢,都是因为那个陈庆,要不是他什么事都没有。 “他先动的手,没弄死他算是便宜他了。”所以他说的时候特别的愤慨,小杰看他的样子心里更加吃惊了一一一一一一 小杰对邺城很熟悉,把林仪桐带到偏僻的门诊,林仪桐在里头接受治疗,然后他在外面门诊外面观察着,洗伤口消毒敷药,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完事。 回去的时候,林仪桐想着他姑父说的话,想着小杰的话,他知道小杰说的一点都不假,自己嘴上那样说,心里其实完全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 俩人一进院子,巧芝就走了出来,声音压的很低的问:“你们干嘛去了!”他们俩不吭声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巧芝在家正着急呢。 “都到屋子来。”是钟棋的声音。 小杰悄悄对告诉了他妈刚才去了哪里,巧芝才放了心,一进屋就把门关上了。 到了屋里,林仪桐看到钟棋面沉似水,林仪桐明白,这表姑夫一定知道了自己出现他家的原因了。 说实话,他不喜欢钟棋,不喜欢钟棋并不是因为钟棋和他爹林鑫堂吵过架,他不喜欢是因为他自己不喜欢,和他爹没关系。林仪桐倒是觉得,钟棋是因为和自己的老子合不来,所以也不喜欢他。不管怎样,谁不喜欢他爹他就不喜欢这个人。 林仪桐不喜欢他表姑夫。 见钟棋看着林仪桐,面对平时感觉不怎么亲也不愿意看的姑夫,现在躲人家来了,林仪桐有点惭愧。小杰见林仪桐在客厅发呆,就拉着他往自己屋子里走,林仪桐没动,却突然说:“姑夫,你刚才说的医院里的那几个人都是我打的,好像派出所的也在抓我,你要怕我给你家添麻烦,我这就走。” 钟小杰没想到林仪桐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无奈的看了看他妈,意思说说,你瞧见了吗,他就这样看咱家人!她妈去瞪了他眼。 钟棋看着林仪桐冷笑了一声说:“嗬,你小子长大了啊!”突然,钟棋又变的异常严肃,他说:“你走,你要去哪儿别说你家了,现在你舅老爷家外头都是警察,我刚给爹打了电话,你爹说了,光你们村就有两辆警车等着你呢,你的几个叔伯家都被找过了;你还走,你能走哪儿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街门都不许出!” 钟棋的话说让林仪桐的脸色都变了,变的白里透着黄。巧芝见林仪桐怕成那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她对钟棋说:“你少说两句吧,他本来就害怕!” 钟棋耷拉着驴一样的长脸不啃声了,巧芝又说:“小杰,你和仪桐看会儿电视就睡吧,我和爸到你大爷家坐一会儿去。” 小杰说:“行,你们去吧。”他知道他的爸妈去大爷那里商量林仪桐的事去了。 钟棋并非是在吓唬林仪桐,他说的事实,因为在小杰带林仪桐出去治伤的时候,巧芝全部告诉了钟棋,并且又给林鑫堂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了林鑫堂林仪桐在他们家;钟棋也把医院看到事给林鑫堂说了一下,主要是让林鑫堂有个心理准备。 电话里林鑫堂知道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他希望表姐能看着儿子,因为村里确实有警察,他不希望唯一的儿子被抓捕,他在想办法;钟棋夫妇只好答应了,并且安慰林鑫堂和他一起想办法一一一一一 是大人都能明白,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林鑫堂自己也清楚,以他们家的经济基础是不可能用钱来摆平这事的,就算家里有足够的钱,可是人家受伤的那几家能答应吗那都不是普通老百姓,家里都不差钱儿。 和钟棋通过电话后,林鑫堂预感到儿子可能要坐牢,他无比的苦恼和伤痛,他说让表姐先看着点儿自己的儿子,其实也是徒劳的,警察早晚会找到那里,因为现在他家外面就停着警车,派出所的人走后又回来了,可能他们判断儿子晚上有可能回来,抑或觉得林仪桐就在家,防着儿子黑夜外逃。很明显,这是在布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章 谁在关心你?2 下午派出所的徐漳河从岗子坡村无功而返,他回到单位,刚泡了一杯茶还没喝,指导员王春明就来找他,他向指导员说了在村里的全部情况。 听完他的汇报后,指导员王春明立即就召集全所干警开会,主要是对第一中学和‘家电大世界’的案子做安排部署:一:吃了晚饭徐队继续回村蹲点,并且负责调查了解林仪桐在村里的家族情况,和外围亲戚,对有可能窝藏的同族本家进行询问。二:如果今晚不能抓捕,明天到学校去做调查了解,通过学生找出林仪桐的下落;把平时在学校和林仪桐走到近的学生做为重点,进行询问! 徐队在下面说了句消极的话,指导员听到后立即补充说:从外围了解继续抓捕,让他家里人明白,逃是逃不掉的,这也是施加压力,最好他家人能主动说出他的藏身之地。因为,嫌疑人造成四人重伤已是事实,还有其他人在鉴定中,说不定重伤人数还会增加,对于危害性这么严重的人必须抓捕,越快越好。 原来,这个指导员和陈庆的老子陈三旺是朋友,陈三旺没少给他送钱送东西,他已经接到了陈三旺的电话了;陈三旺说,他儿子的眼睛瞎了,问他这个当叔叔的心疼不心疼另外邺城镇张副镇长也给他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尽快抓到行凶的人,还说镇里其他干部的和家属在邺城都没有了安全感一一一一一这个指导员想当所长,他希望能得到镇政府方面的支持。 这次指导员办案这么积极认真,徐队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里骂到,妈的,要是普通老百姓家的事,你能这样吗。 指导员下了命令,徐队只好带着人又去了岗子坡,但他只是消极的把车停在林鑫堂家外面,和另外两人在车里抽烟,这一停确实给林家造成了很大压力。 徐队带人到了岗子坡,在村里遇到了另一拨警察,是县公安局治安股的陈贵方,也就是陈兵的老子。下午,陈贵方从医院看完儿子回来后,听说派出所的人都没抓到林仪桐,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同行都是什么人,看他儿子被打的嘴歪眼邪的,他很生气,带上俩人开车亲自去抓,他不信一个学生在冰天雪地里能跑着出邺城,他判断林仪桐藏在家的可能性很大,要不就是藏在亲戚朋友家。 陈兵的老子陈贵方带着人像土匪一样,不光硬闯进林鑫堂的家,连周围的邻居家都闯了。林鑫堂原本不想让他娘知道,可是最后还是没瞒住,把他娘吓的不轻,听说林仪桐打了人,可能要坐牢,吓的手里的碗都掉在地上了。林鑫堂连连劝他娘不要着急,可是能不着急吗,孙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啊! 公安局一拨,派出所一拨,到了夜里两点都毫无所获,而且还惹村里老少的厌恶。 那一夜是林仪桐有生以来最难受的一夜,他本来就爱失眠,再加上这档子事,并不是他怕被抓到,这事是怕也没有用的;他主要是担心张丽,他老想着张丽会死,要是在自己家这会儿他早起来去医院了,到医院一看究竟,张丽到底有没有危险。他还想,如果张丽真的死了,他也去死,不过死前先把白建国陈庆弄残废,让他们生不如死! 林仪桐转辗反侧,钟小杰也醒了一次,小杰知道林仪桐睡不着在胡思乱想,知道宽慰也没用,就装不知道。 小杰知道他在想事情,却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到后半夜林仪桐才勉强睡去,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见他和张丽真的都死了,但是死的很开心,张丽笑呵呵的拉着他的手,去了一个地方,他们去的地方不断的变换着,一会儿是河滩,一会儿是武山的水库,有一会儿还变成他不认识的地方一一一一一一 这晚,小英也没睡好。 她梦见林仪桐,梦见林仪桐在他爹的药店里,梦见他笑嘻嘻的扶着一个找看病的人下台阶,正这个时时候忽然来了一帮警察抓他,用绳子捆他,他身上被很多条绳子捆着还戴上了手铐,警察捆他,他骂警察一一一一一他家的草药被弄撒了一地,被人都踩脏了。 很多的人都围着看,她着急的往前挤就是挤不到最前面,她大呼:“你们让开点!”,那些人都看着她却不给他让道儿,她眼看着林仪桐被警察抓走了,她大哭她大叫,然后就惊醒了,接下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第天一大早,邺城镇派出所的指导员和徐队就分头行动了,按照头一天的部署;徐队依然下村,指导员去医院,然后再去学校,从学生那里找突破口。 邺城镇派出所的指导员叫王春明,邺城本地人,三十五岁,干指导员三年了。王春明大高个儿,白脸庞,留着偏分头;县城的人说:别看这小子白净脸儿,像个教书的,其实黑着呢。说他行贿送礼,也明目张胆受贿收礼;小到一百二百,大到一万两万都收;请吃饭请洗澡送烟送酒来者不拒。犯了事的人要是不打点他,他就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的管你要,哪怕很小的事也得榨人点儿油,正经落到他手里都得被剥几层皮。 还有更知情的说他这个指导员就是靠送礼弄到手的。他这么大胆无忌的弄,就是要把他送礼的钱弄过来,而且还要几倍的搂回来,花不完的再送礼。派出所一般都是处理小事,不出邺城,和农村打交道,说白了,他接触的犯事的人大都是穷人,撬门摘锁,小偷小摸,些犯事的人不值得同情,但遇到他那就是雪上加霜。 也许有造谣的成分,但是很多人都这么说王春明,那就不会完全是空穴来风了。 王春明到了医院先去了陈兵的病房,陈兵刚喝完他妈给他热的牛奶,正在打嗝,见王春明来了我在床上拱了拱,但一动疼的他咬牙咧嘴的,王春明赶紧说:“你别动了。” 病房里还有三个人,是赵小亮薛志刚奎四儿。 王春明昨天就见到这三人了,赵小亮奎四儿这二人他知道,而且也了解他们的底细,赵小亮爹在法院上班,奎四儿是县城里的一个地痞,都在一个县城住着,常遇见,只是没说过话,他怎么屑于与和这样的人说话呢;薛志刚他看着眼生,他猜估计也是这个县城里的人。 赵小亮主动给王春明点头,算是打招呼。 王春明抬着高高的下巴,看着赵小亮也轻轻点了下头。他的眼光只是在奎四儿薛志刚的脸上扫掠了一下,那高傲劲儿无法形容,他使在场的人都想骂一句:“狗杂种!”。 王春明看着陈兵说:“今天能说话吗,把情况都说说” 案子涉及到好几个人,算是个大案子,对这样有很多捞头的事,王春明怎么能放过,王春明来主办,陈兵是早料到得了。王春明和他爸爸关系很好,他本人也没少和王春明一起吃吃喝喝,又是上下级关系,由王春明来主办陈兵心里踏实的多了。 陈兵刚要说话,陈兵的妈妈拿着个湿毛巾进来了,毛巾还冒着热气儿,王春明知道那是要给陈兵擦手的。 陈兵的妈妈进屋见王春明在,就没好气儿的说:“那个人抓到了没有” 王春明笑着说:“正抓着呢。”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抓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王春明又笑了笑说:“是啊,都干什么吃的,我昨天也这样说老徐。”接着又说:“你们家老陈昨天几点回去的,没给你说说抓人的事”算是“回敬”了。 “我家孩子一个人在这我能回去吗,我在医院一夜了!”说着陈兵妈抓住陈兵的手用湿毛巾擦起来。等擦完了她又说:“没抓到你还不赶紧去抓,在这干嘛” 王春明晃晃手里的本子说:“来取证啊,昨天都没来得及问。” 陈兵妈说:“你别问我们孩子了,他都张不了口,连饭都不能吃,只能喝稀的。” 王春明说:“得问啊,那两个都去市里的医院了,没有受害人的询问记录,我们怎么接着往下弄” 陈兵妈说:“那边不是还躺着个一对两口子吗,问他们去。” 王春明说:“都得问,但是第一中学这个事在前,陈兵他们这一帮的人是一回事,嫌疑人砸闹人家商店是另一会事。” 陈兵的妈妈她把陈兵身上的被子掀到了一边,又把陈兵的上衣扒开,很生气的说:“这脸脸上身上还不是证据吗,还要什么证据!” 陈兵身上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下巴还上着托子紧箍着绷带。 “多花点功夫抓人去,在这耽误时间一一一一” 王春明举起相机,把陈兵身上的各处伤都拍了下来。拍完照,王春明见陈兵的妈妈抱怨不断,他也烦了,转身就要走。 陈兵突然说:“赵小亮张良子一一一一”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不敢张大嘴,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 王春明看着陈兵说:“那我就先问他们了啊。”目光是探寻的。 陈兵见王春明懂了他的意思,便使劲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章 调查取证 就在医院的病房,派出所的指导员王春明和报案人赵晓亮相对而坐,王春明看着赵晓亮说:“昨天是你报的案” 赵晓亮说:“是。” 王春明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本儿,把本儿垫到腿上,拿着笔看了一眼赵小亮又说:“姓名。” “赵晓亮。” “家庭住址。” 赵晓亮也做了完整的回答。 王春明又问因何与第一中学的学生发生打斗 赵晓亮表情凝重的说:“我的一个朋友从部队复员回来,我们在家的几个朋友一块儿请他吃饭,吃完饭,都说就到城南去玩玩,不是下雪吗,感觉挺好一一一一一走到第一中学南边儿那一段儿路,我的摩托车和一辆自行车差点儿撞上,那个骑自行车的人张嘴就骂。” 讲到这,赵晓亮停了,他抬手从脖子后面往下挠,可能是后背哪块儿肉痒了,从上面挠不到,他又反手从后腰往上抓挠,还呲牙咧嘴的,大概还是没够到痒的地方,王春明叹了口气,把脸扭到了一边儿。 停了一会儿,见赵晓亮不抓挠了王春明才说:“接着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也没撞到他,为了躲开他,我摩托车都摔倒了,他骂我,我后面的朋友见我怕撞到人自己摔倒,还被对方骂,我的朋友就也骂了那个林仪桐。” 赵晓亮打了嗝儿又说:“我当时摩托车倒了,等扶起摩托车,那个林仪桐已经打伤了我门当中的两个人;其中张青民和那个林仪桐是一个学校的,都认识,是上前去劝的,也被他打伤了,这样其他朋友见林仪桐太过分,都上前去解劝,但被林仪桐打伤了,就这样。” 询问报案人,做调查取证,陈兵非常熟悉这个程序,所以陈兵在让赵小亮报案前就已经交代过怎么说了。 王春明接着问赵晓亮说:“你说从部队回来的人叫什么名字。” 赵小亮说:“叫薛志刚。” 王春明又问:“你们一共几个人在一起吃饭” “七个人。” “他们的姓名。” “陈兵奎四陈庆张良子张青民薛志刚。” 赵晓亮一边说王春明一边在本子上记。 王春明又问:“陈庆张青民转院了,陈兵在这,你说的薛志刚奎四儿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赵小亮说:“就是他们俩。” “你们谁是薛志刚”王春明头也没抬的问。 薛志刚说:“我。” “那你就是奎四儿了” 奎四儿撇着嘴没说话。 王春明说:“奎四,是你的外号吧,说你的真名实姓。” 奎四儿极不情愿的说:“孟保奎。” 王春明“唰唰”写着,接着又说:“说你们的住址。” 薛志刚把自己的住址如实说了,奎四儿却不吭声。王春明见奎四儿不吭声,他也不说话,但眼睛一直看着奎四儿,好像他很有耐心的样子。 薛志刚轻轻碰了一下奎四儿,奎四儿才说了住址,说话的时候还一脸不屑,还老皱鼻子,他大概是嫌这病房的味儿,没饭店刷羊肉烧鸡的味儿好闻。 王春明接着又问薛志刚和奎四儿:“报案人赵晓亮说的这些,你们当时都在场,他说的都是事实吗” 薛志刚心里清楚,赵晓亮说了一半的假话,其实他很不赞成这样,他觉得无须说假话,应该实事求是的说,让派出所或者法院定结果。然而赵晓亮已经那样说了,他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陈兵,又想可能变成独眼的陈庆,如果说别的显得不义气,半天他才说:“是真的,事实。” 奎四儿这次却积极,张口就说:“都是真的,那小子把我身上还打伤了。” 其实,奎四儿根本看不起王春明,也不相信王春明,包括和王春明相同的那种职业的人,并不是因为他哥哥被抓住弄进了监狱,而是他骨子里就不相信,因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坏家伙。 因为他桀骜不驯不老实爱偷爱抢,爱胡作非为,王春明这个职业的人,就是专打压他这种人的。 他从小家里就不富裕,他家里穷没钱,他偷东西卖钱就有人抓人他,在他看来,那些抓他的人,偷的比他更大,干的坏事比他更恶劣,而那些人却打压他,让他老实做人! 都在一个县城住着,王春明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是知道。 他之所以张嘴就说“是真的”是他性格里的残暴成分,还有就是这样说,就多了一份儿给打他的人定罪的证据;另外,这样说也是对王春明的嘲弄,因为他明明知道赵晓亮说的是假话,而王春明还在认真的记录一一一一这都证明了他一贯认知是对的。让他看不起的人,去对付打过他的人,还有比这好的事吗。 薛志刚奎四儿不仅应承赵晓亮的话是真话,还在王春明的记录本上按了好几个红手印儿。 王春明又问他俩人:“你们也受伤了是吗” 俩人都说是。 王成明说:“那还不赶紧把在县医院的医师诊断证明拿出来。” 薛志刚说:“昨天我们没住院,没有什么也没诊断证明。” 王春明说:“那么怎么证明你们受伤呢。” 奎四儿急躁的说:“伤在身上呢,我让你看看。” “我看不管用,得有医师的诊断证明,那才有效。” “身上有伤,用眼睛都能看出来,还用找医生证明医生要是在纸上写我没伤,你是不是也按医生说的来一一一一一一麻烦,我不弄了。”奎四儿走出了病房。 薛志刚说:“张良子住院了,他有诊断证明,他在109病房。” 王春明夹着包儿去找张良子,到了张良子所在的病房,床上没人。 王春明问了问同房的人,同病房的那个住院的,说刚出去,可能去厕所了。 这个病房里臭味药味混杂,明显没有刚才陈兵的病房环境好。王春明掩鼻子出去了,到走廊里看看有有没张良子。正看着呢张良子从走廊的一头儿过来了,张良子鼻子上贴着纱布,鼻孔里也塞着白棉球,一边走一边系裤带。 王春明认识张良子。陈兵带着张良子和王春明一起吃过饭,也玩儿过牌。 看着张良子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张良子也看到了王春明,他不说话,直接往病房走,好像不认识了王春明似的。 王春明问:“能下来啦” 张良子低着头说:“嗯。” “你干啥去了” “拉屎去了。”张良子没好气儿的说。 张良子心情糟透了,他住院没人来看不说,医院让交住院费,家里也没来人。他鼻梁骨骨折要用五千块押金,连输液的钱都没人替他交,更别是五千块了,他对医院说:“先治病,过两天交。” 医院的人很干脆:“啥时有交押金,啥时候看病。” 就是昨天做了做止血,今天早上连消炎药都不给他输了。他见医院给他停药,就找医生吵吵,医生说再闹就让他出去。 同样的事,人家陈兵有人伺候,还在好的病房,他连药片儿都吃不上,医院还往外轰,他能不郁闷吗。 赵晓亮是张良子让医院打电话叫来的,他想让赵小亮先给垫钱,可是赵晓亮来了之后看了他一眼就去陈兵那边了。 他还让赵晓亮给他买点儿吃的,也不知道去了没去,反正是赵小亮半天都没过来。 都是一样的哥们儿,却两样对待,他非常后悔来参与这个事。他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可是那些朋友没人为他出钱垫付医疗费,他的心,寒透了。 赵晓亮没来,却来了个王春明,平时请他吃喝行,不能指望王春明给他花钱,自古都一样,当官儿的和老百姓就是这样。 见王春明跟着过来,张良子就问王春明:“那小子抓起来了没有” “这对你重要吗,抓不抓是你能管的吗你先说说你的情况吧。” “这话说的,我是受害人,他把我打成这样,得让他给我出医疗费一一一一一一今天再不交钱,医院就要往外撵我了,你说抓住他对我重要不重要”他鼻子塞着药棉,说话‘嗡嗡嗡’的,像一群苍蝇盘旋在头顶,王春明听得只想吐,旁边病床上人好奇的看着他们俩。 王春明说:“行了行了,先把昨天他打你的详细情况说说。” “怎么说” 王春明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张良子,然后说:“我问你说!要说真话要详细,懂了吗!” “行。” 张良子更邪乎,整个儿把自己说的完全无辜,把林仪桐说的十恶不赦。 王春明知道张良子说话都是假话,但他什么也没说,太假的也没记。 张良子说完后,把病历本也给了王春明。王春明给他拍了两张照片,也让他在记录本上按了四个红指印儿,两页,一页两个。 王春明走出去的时候,张良子在床身上喊:“赶紧把那小子抓住,让他给我出钱看病。 王春明没有理张良子,去了张丽的病房,他看见张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很严实,旁边挂着输液瓶子。 张丽在昏睡,王春明就去了白建国的病房,白建国和他认识,还在一起喝过酒。 一见王春明,白建国就很热情的说:“王哥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章 调查取证2 王春明说:“刚从你媳妇儿那屋过来,睡着呢,那你就先说说吧,昨天事情的经过。” 白建国说:“昨天下午,我在店里看报纸,我表弟满脸是血的跑进来,说后面有人打他,我赶紧到店门口看外面,看见一个拎着一条铁链子人正往我店这边来,来了就往店里闯。” “在门口问他要干嘛,他抬腿就给我一脚,然后到里面见人就打,店员吓的躲到柜台下面,他把我踹倒后还接着打我,我媳妇儿上去推他,他拿起凳子照着头就是一下一一一一连妇女都打,这和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他妈的,拿铁链子往我身上抽啊一一一一一” 白建国把整个经过“真实详细”的说了一遍。 王春明又问:“你之前认识那个林仪桐吗” 白建国摇着头说:“不认识。” 王春明说:“那他就是追陈庆才到你的店里,你们两口子也够倒霉的,兄弟放心,我好好处理的一一一一一” 最后,王春明同样也给白建国拍了照片,白建国还把衣服撩起来,他的肋下那片紫青,也让王春明拍了照。同样,白建国也按了红手印。 王春明出去的时候白建国说:“我能下床了给你打电话,一起出去玩玩儿。” 王春明心领神会,笑了笑说:“好好把伤养好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说完他走了。 王春明从医院出来,开车又去了邺县第一中学,他想通过学生来掌握林仪桐的藏身之处。 到了一中门口,他让看门的人开门,看门的老头对他说:“找谁去他家找,学校不能让无关的人随便乱进。”说完就回他的小屋去了,还嘟囔着:“昨天让人进了,挨学校领导说了,今天你还想随便进一一一一一” “当当当”,王春明见老头没给他开反而回去了,就赶紧敲门。 老头慢腾腾从屋子里出来,见还是王春明就说:“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你这么大个人怎么不懂事呢,还敲什么敲,学生都在里面上课呢。” 王春明把眼一瞪说:“我看你才不懂事,你不让进也得分谁,我进去是有重要的事,快点把门打开。” 老头揣着手说:“我管你是谁,你和我连一根儿烟的关系都没有,我管你谁呢,愿意敲你敲吧。”说完又回去了。 王春明在铁栅栏门外又说:“你到底开不开,我是派出所的!” 老头儿从屋里探出头说:“你就是再大的衙门里的,我也不怕你,哪儿没个规矩,派出所的就能乱来啊这是学校,不是大街上的那些买卖家儿,想进就进。” 王春明一看这老头挺倔,他不敲了该为喊:“大叔,我不进去了,你帮我叫一下你们的校长好吗,要是没重要的事,我能来你们学校吗,麻烦你说一声儿去。” 老头在门口,只探出头说:“等着,我去里面给你说一声去。” 又过了一会儿老头才从屋子里出来,慢吞吞的朝校长办公室那边走去。 半天老头儿才回来,王春明说:“你们校长呢” “校长请你进去呢,你一个人进去,把你的车停路上,别在大门口停着。”说完老头儿也不开门,他是等王春明啥时候把车挪了啥时候开门。 王春明只好把车开到路上。 看门老头儿人的话是老钟吩咐的,学校方面接待王春明的也是老钟。 在第一中学会议室里,老钟喝着茶叶水,自己又点了根儿烟,他让都没让王春明。王春明还没说话老钟先开口了:“这是学校,你们今儿一趟明儿一趟的,老来弄个啥我是副校长事多着呢,有事你赶紧说吧。” “哦,副校长,学校在我们的管片儿之内,所以有事就得来。” “在你管片儿之内,那太好了,我这正好有个事想找负责的人呢。” “副校长你先听我说,我的来意一一一一一一” 老钟喝了口水说:“行行你先说。” “我今天来主要是向学校方面了解一个叫林仪桐的学生。” “还不了解吗,昨天你们人都过来了,还动了手一一一一一一” “是来过,可是让那小子给跑了。” “跑了,我先问问你,那个学生有什么罪,你们非得来学校抓” “他打伤了好几个人,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一一一一一” 老钟喝了口茶然后说:“我知道是社会上的一些二流子,来学校闹事欺负学生。” 老钟从嘴里吐出一个茶叶片儿后接着说道:“你说,一个学生他能无故的和社会上的流氓打架吗你当官儿前也当过学生吧,你会那样做吗” 王春明没想到这个老头儿反而说到了他身上,他干咳了两下说:“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不是来调查了吗。” “行,调查吧。” “那今天那个学生来没来学校没来的话,我想问问别的的学生见过他没有。” 老钟早就料到到了他的来意,又听他这么说,老钟就更加的不客气了。 老钟说:“你想了解的事我代表学校告诉你:一,那个学生没来上课,不但没来学校,也没回家,学生的家长都来学校要人了!你不是管着这片吗,这就是我刚才想对你说的事,算是学校向派出所报案了。” “第二,其他学生都没再见过这个学生,是死是活我们也很关心,要不然没法对人家长交代啊,人家孩子来上学,在校门口被人打,然后从学校失踪了;另外,关于这个学生具体是这样的:平时在学校表现很好,成绩优异,没有劣迹,我说完了。” 王春明挠了挠头说:“你好像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我是找平时和他接触多学生来了解一一一一一” 还没等王春明说完,老钟就说:“是我说的你没明白,我在给你深入点吧,昨天一帮子社会二流子,在学校门口南边打一个学生,导致这个学生到现在没来上课,不光家长找到学校来,也让其他的学生没有了安全感。昨天也是你们派出所的人,来到学校见到人就抓,更使很多学生感到恐慌,你们还想再给学校添麻烦你说哪个学校可以允许你们这样你的意思我明白,想调查,你到外面去,找学生的家长,学生的家长要是同意,你上他们家,他们家里要是欢迎你,在客厅喝着茶水调查,爱怎么和学生接触就接触,我们学校不管。” 王春明没想到这校长是这样的,他把脸一板说:“你这是什么话。” 老钟说:“我的话你还不明白社会青年到学校捣乱欺负学生,没人管没人问,管片儿的不抓捣乱闹事的,反而抓受欺负的学生” 老钟喝了口水,又激动的说:“那个学生被你们吓得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家里来学校要人,不知是死是活,找不到人,人家长要告学校让学校负责,孩子来上学,却再没回家一一一一一一那些社会流氓你们抓了吗,到学校就抓学生” ‘社会流氓’,王春明心说你到是先给别人定了性,他不屑的说:“你说的所谓的‘社会流氓’到学校闹事欺负学生,谁见了我们看到的是五个受伤的,两个去了市里的医院,三个躺在县医院。” 老钟瞪着眼说:“谁见了,学校一半的学生都看到了,你要多少证人吧我帮你去叫,你要调查这个,我把全校学生都召集起来。” 老钟枯瘦的指头夹着烟说:“就算那些人是受伤了,七个人打一个人,那个学生也是正当防卫,难道任由他们把学生打死,你们才觉得正常吗” 王春明说:“我没那么说。” 老钟说:“没那么说,那你赶紧去处理该处理的人吧,全校的学生对这件使公愤大着呢。” 老钟的话让王春明半信半疑,他也不明白,这个副校长怎么是这样的脾气,他知道再往下说没意义,无非是抬杠辩论。 他站了起来说:“那行吧,学校不愿意配合只能从别的途径深入调查。” 听他说这话,老钟什么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喝他的茶水。 王春明见老钟这态度,只能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钟校长,我认识你儿子,在政府办上班是吗” 老钟说:“我也认识你家老头子,县人大的老王。” 王春明笑了笑说:“是,我爹在人大。”然后摇摇头走了。 在学校碰了钉子后王春明回了所儿里,问了问了值班室的协警有没有事,那个协警告诉他说没事,他又问所长来过没有,协警说没有。 没有什么新情况,王春明回了自己办公室,他沏了茶,一边喝茶水一边摆弄他的手机,玩儿手机玩儿到十一点,感觉饿了,他关上门,开着车出去找吃饭的地方去了。 王春明吃完午饭回来,过值班室的时候,依旧向协警问了之前问的话,最后加了一句:“徐队回来没有” 那人说:“没有。” 他嗯了一声回办公室躺下了,心说,徐队到现在也没回来,可能有收获了,然后模模糊糊的睡了。 等他睡醒了一觉,看到院子里开进来一辆车,是徐队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轧死村民的鹅 徐漳河经过王春明办公室时王春明说:“回来了。” 徐漳河见王春明和他说话,就走进了王的办公室,坐到椅子上点了根儿烟。 王春明问:“怎么样” 徐漳河抽着烟说:“你这边怎么样”说着朝王春明面前的笔记本斜睨了一眼。 王春明说:“那我就先向你‘汇报’,我也刚回来,一中那边连门都不让我进,你昨天是怎么进去的” 徐漳河说:“我就说我们是派出所,来了解情况,他就让进去了啊。” 王春明说:“那就是因为你们前头弄的太激烈了,今天我去了不让我进,磨叨了半天,好不容易进去了吧,那个鸡巴校长一点都不配合,还说咱们搅闹了他们学校,把学生吓着了;我说找个学生了解一下情况,差点把我轰出来,文教局怎么安排那样的人当校长!” 徐漳河抽着烟,没有说话。 王春明看着徐漳河说:“在村儿里有收获吗” 徐漳河说:“没有收获,还损失了一百块钱。” 王春明一脸不解的问:“咋回事,怎么还损失钱呢。” 徐漳河“嘿嘿”笑了笑,又转为严肃说:“陈兵的爹陈贵方也在那个村里,是因为他我才损失了钱。” 按照王春明的部署,上午徐漳河到岗子坡村里去调查和蹲点。到了村里,他是没走访也没调查。村支书老梁闭门不见,村里的村民看他们的眼光不是仇视就是鄙视。所以只是开着车在村里转了两圈,然后把车停在一处地方,能看到林仪桐家门口儿,就‘蹲点儿’了。 他们在蹲点儿的时候又看到了陈贵方,陈贵方知道徐队是为他儿子的案子来的,他扔给徐队一盒白鲨烟,他说自己早上五点就来了,还说让徐队在林仪桐家附近盯着,他到村里别的地方转转。 陈贵方开着白色的桑塔纳警车,在村里的街道上疾驰,地上的烂雪湿泥被车轱辘甩出老远,时不时的还鸣笛,“呜嗷儿呜嗷儿的”声音,听着吓人又刺耳。 陈贵方认为,在村里开着车转一定会有突破。他的思路时是:在村里勤转,如果某个村民在门口站着,看到警车后突然就往家走,或者赶紧缩头的,那就得到这个人家去调查;见到村里的小孩给一把糖果,然后从小孩儿的嘴里得到线索;再就是不断的去林仪桐家,给林家施加心理压力。 他是这样想,可是村民们无论是在自己家门口站着的,还是在街上走的,看到他不但没有一个躲闪缩头的,有的还朝他吐一口痰。 单独在外面玩儿的小孩儿也没遇见一个,和大人一起的到有,他拿着糖果喊小孩儿,小孩刚要去就被大人喝叫回去了。 没有效果,但他不死心,依旧开着车一圈一圈在村子里转,好像汽车里烧得不是汽油,是水。 一辆白面包停在村里,一辆白色桑塔纳在村里乱窜,连续两天这样,让岗子坡的村民们很不适应,弄的小孩不敢出门,怕被逮走;大人不敢玩儿牌解闷儿,怕被当抓去,陈贵方他们这样做,让村民们极其反感。 村里谁家有没找过林鑫堂看过病,岗子坡的老少找林鑫堂瞧病,不论老幼,他总是能不收钱就不收,收钱也是收个药材的成本;那些孤寡的家里贫困的,林鑫堂更是不收取一分钱;并不是为了赚取虚名,一个村住着,谁家啥日子他都知道,所以能不要就不要了,不论远近亲疏,都是这样。 他跟着他舅舅学看病的时候就那样了,他年轻的时候,遇上衣着破旧人上门看病,他总是希望他舅舅不收那些人的钱,他舅舅确实也是那样做的。除了他自己本心善良爱体恤人外,他的舅舅对他也有影响,因为他舅舅说过:“医是仁术,不能光为赚钱。”对自己村里人就更慷慨了,就这样,一年一年过去,他不知道,他积了份儿不大也不小的仁德,和难以让人忘却的人情,他在村里很有人望。 村里的老人没有不说林鑫堂好的,又因为父母的原因,村里人年轻人中年人没有不敬服他的。 他一如既往的那样对村里人,而且他还从来不把这当回事,这更让人敬服了,所以他家有点儿啥事,没有不主动过去帮忙的。 当村里人知道,两辆车里的人都是冲着林鑫堂家里来的时候,对车对车里的人由厌恶变成了仇视,他们想帮林鑫堂却又不知道怎么帮,只能朝那白色的车撇一个仇视厌恶的眼神。 田春河的小卖部外聚着一伙儿人。梁大山的媳妇儿拉着他的孩子说:“这车乱转,吓得孩子都不敢出来了,在家魔我,也干不了活儿!咱村里出土匪了还是出强盗了,他们天天转一一一一一一” 梁大山的媳妇还没说完,一个村民往南努了一下嘴说:“那不是,强盗来了,让强盗上车走,村里就消停了。” 大伙儿都往南边瞅,见是强顺正往小卖部这边来。 看是强顺,大伙都笑了,强顺的外号叫“狗强盗”,他三弟强子叫“狗强子”。 强顺见大家看着他笑,知道在说他,到了小卖部的屋檐下他说:“刚才谁又在放没味儿的屁了。”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爱玩儿麻将的李老三说:“这帮王八羔子,冬天来村儿里找食儿来了,咱村里的人的钱那么好往外掏啊。” 开小卖铺的田春河说:“是吃饱撑着了,开着公家的车耗着公家油,遛食嘞。” 强顺儿说:“天黑了我们把车给他砸了,让他们烧包儿。”他满嘴喷着酒气儿,刚喝了酒。他知道这两辆警车都是来抓林仪桐的,在村里,他爹和林仪桐的爹关系最好。 强顺的话刚说完,就有其他的年轻人起哄说:“砸了不过瘾,不如连人带车给他掀到坑里去,干不干干我就再喊两个人。” 村主任李常山在小卖部买烟,买完烟后他在儿小卖部里看了会儿电视,听到有人想胡来,他立即出来对强顺和那几个年轻人说:“谁都别胡来啊!”说完这话他就匆匆走了,他怕受到牵连。 李常山走后,田春河的媳妇说:“真是吃饱撑的,要遛到是往别处遛去啊,在咱村里遛,人家过路的外村的人,还以为咱一村子都是坏人呢一一一一一一”田春河媳妇说完后,大伙又是议论纷纷的,说啥的都有,就是没说好话的。 相比较,李老三在这伙子人当中年岁较大,他说:“春河媳妇说的对,人家外村的人以为咱村这是咋了呢,传出去,下边的年轻人定亲说媳妇儿都得受影响一一一一一这村儿里也不管管,强顺,咱们找你常山叔去,让大队的人出面,把他轰出咱村儿。” 有的人说:“找李常山,不如找老梁,刚才他听你们说,故意躲了。” 于是,一帮子闲人去了老梁家。 陈贵方虽然看到村民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友善,他并没有收敛,还是耀武扬威毫无顾忌的在村里穿梭不停,想以此给林仪桐家人心理上造成巨大的压力,警示敢包庇窝藏林仪桐的人。 他开着车,转弯街上有猪狗时他就鸣喇叭,警车的喇叭声和别的汽车喇叭声不一样,声大,听着不光吓人,鸡狗家畜也害怕,听到了也吓得乱叫乱跑。 陈贵方在穿过村南的一过道时,过道边儿有几只鹅伸着脖子在踱步,陈贵方看到了前面的鹅,但认为过道很宽,轧不到鹅,也就没减速,等他的车呼啸着过来的时候。 那几只鹅见到快速而来的庞然大物吓得呱呱叫着往家跑。陈贵方没想到那几只鹅伸着长脖子呼扇着翅膀要横穿过道,车刹车不及,伴着一阵“呱呱”的乱叫,车从那几只鹅身上过了。 两只鹅被白色的桑塔纳轧死了,还有一只斜卧在地上,呼扇着翅膀“呱呱”大叫就是起不来,身边还拉了一堆屎,看样子也活不了。 陈贵方知道轧到了鹅,停了车,摇下玻璃扭头看,地上的三只大鹅他都看到了。 “哪个野种打俺家鹅呢!” 一声喊骂,从一家院子里跑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那妇女跑到过道看见了两只死的,一只在倒气儿,她脸色大变,吃惊不小,再看不远的地方停着个小轿车,她扯开嗓子就骂开了:“是哪个不是人养的轧死了俺家的鹅呀,真是缺了八辈子德,我家的鹅是啄你娘逼了,还是啄你爹吊了一一一一一一” 陈贵方在车里听着太难听了,他大声说:“轧死了你家两只鹅你就这样骂人啊,你也太没家教了,再骂我把你铐起来。” 这个妇女正是嘴上刁怪,还蛮不讲理的强生媳妇儿,狗强子的二嫂。强生媳妇身材矮短手脚粗胖,红色的的大圆盘脸,她穿着紫色腈纶棉袄红色的棉拖鞋,由于腿短裤子长,裤脚扫着地。 强生媳妇气呼呼的走到车门跟前,吵嚷到:“你把我们家鹅轧死了,还把我铐起来,你咋这样厉害嘞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你碰一下我把你车砸烂!” 过道通着大街,大街上靠过道口的拐角也有一个小卖铺。这边小卖铺里有下棋的,也有看下棋的,还有在门口“说门儿”的。 强生媳妇这边大声吵嚷,再加上她家的鹅惊魂未定“呱呱”大叫,惊动了那些闲人,那些人纷纷从小卖铺往过道这边看,见是强生媳妇和在村里转了一上午的穿官衣儿的吵吵,就都围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轧死鹅2 大伙儿看到地上的死鹅,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个妇女说:“这不是春天才养的小鹅儿吗,过年就下蛋了,这多可惜。” 强生媳妇儿见周围邻居都过来了,接着又骂了起来,并且拍着车玻璃让陈贵方赔钱。 车里的陈贵方说:“你看见我轧了吗,谁说是我轧死的,我看到地上两只死鹅才停下的。” 有个村民说:“后轱辘上还沾着鹅毛呢,一上午就你开着车从这里过了,还不承认,非得让他赔不行!” “不赔不能让他走!” “不赔钱,别想出这个村。”。 车前车后都围上了人,这些人和后村的人一样,早看不惯他陈贵方开车可着村乱窜了。 陈贵方听得一清二楚,他在车里不回应村民,而是用手机打电话。 强生媳妇哭着说:“把俺们家鹅轧死了,刚才还要把我铐起来。” 有几个年轻人说:“朗朗世界,这么欺负人,车给他掀翻了!” 陈贵方听到有人要掀翻他的车,他才摇下玻璃看着一个老人说:“你问问她要多少钱,我赔她的。” 那个老人说:“家庭妇女,养个鸡鸭鹅不容易,你赔就对了。” 强生媳妇最后说要一千五算完事,陈贵方一听就急了,“你这是讹人呢,仨鹅你要一千五,一头驴也值不了一千五!”。 强生媳妇说:“我这是今年春天才养的,下蛋的日子长着呢,再说了,鹅下了蛋孵小鹅,小鹅再下蛋,蛋再孵鹅,我该卖多少钱” 强生媳妇来这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逻辑让大家哭笑不得,但是又觉得有理。公家的人有的是钱,就得让他多赔点儿,不能亏老百姓;再说,开着车从村里乱窜,惹人厌恶,不讹他讹谁。 所以旁边的人竟然有附和说:“对,鹅蛋多少钱一斤大鹅多少钱一斤人家一只鹅能变成一百只鹅呢,轧死三只鹅,给你要一千五还多吗。” 陈贵方说:“你们这些人太刁蛮了,尤其是你这妇女,睁着眼讹人,你信不信我定你‘讹诈罪’铐到看守所去!” 突然一个雄壮的声音喊到:“你敢,我看你长了几个脑袋,你动她一下我劈了你!”。 这吵声如同天上打雷一般,陈贵方吓得一缩脖子,他看到,从东边气势汹汹来了一个人,二十多岁,个子不高,但看着是那么结实,他手里还掂着一把二尺长的瓦刀。 来的人正是强生,村民一看是强生来了,强生在村里是有名的“生”茬子,大家把道儿闪开了,强生看了看地上的鹅说:“你把谁铐起来今天我先要把轧死我家鹅的畜生剁了,是不是你轧死我家鹅的” 陈贵方赶紧把玻璃摇上去,在车里说:“有啥诉求你好好说,别冲动。” 强生在一户人家给人砌墙盖房子,小卖部的人跑去告诉了他,他就赶紧过来了。 强生隔着玻璃指着陈贵方说:“你以为你穿着一身皮就都怕你啊,今天你不赔钱你走不了!” 陈贵方从没被人指着呵斥过,他也急了,这里人太蛮横了,他把玻璃摇出一个缝儿说:“我不和你们这些野蛮的村民说,我去和你们村支书主任说去。” 强生媳妇说:“找长我也不怕,去哪儿都得先赔我家的鹅。” “对先赔钱。”围观的人都说。 强生“呼”的从车门边转到了车头前,一条腿腿蹬在前面保险杠上说:“不给钱,别你想走!” 陈贵方看到,他车的周围聚的人越来也多,他知道走不了了,就又打电话,他是打给派出所徐队的,他想让徐队帮他解围。 因为陈贵方开车轧死了村民的鹅,徐队不能再“蹲点儿”了,他得过去。但是他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先去了老梁家,他知道这种事只能让老梁出面来,农村人最了解农村人,他去只会激化矛盾,他可不能再得罪村民,还得在这村里蹲点儿呢。 徐漳河开着车慢慢的朝老梁家驶去,他觉得这不是个坏事,这对陈贵方也是个教育。 到老梁家后发现老梁家有一帮子人不知道在干啥,徐漳河说了好多恭维话,老梁才上车来处理这事,车后头还跟着一帮子人,其中还有强生的哥哥强顺。 强顺和一帮年轻人一到,更加助长了强生媳妇的气焰,指着车里的陈贵方又是一通恶骂。 徐漳河看着都没法弄,根本不敢上前去。老梁连骂带压制,强生气嘟嘟的不说话,最后老梁做主,一只鹅赔二百块,一共六百块。 徐漳河这边给陈贵方说了,他听完马上就急了,说了半天还是讹他,他用手指这众人说:“你们这都是土匪,你们也不看看是谁,要钱到单位找我我,现在我有事,都给我让开,否则我就按阻挠办案把你们全抓起来!” 一个老太太说:“这人咋这样不讲理呢,还把我们都抓起来,来来抓吧。” 这个老太太一说其他的老人也议论纷纷,老人们一闹,年轻人个个对陈贵方怒目以视。突然强顺大声说:“里面的人不会说人话,那就不是个人,把车给他掀翻,掀个王八四脚朝天!” “掀!”强顺和好几个年轻人就撸胳膊挽袖子,要动手。 徐漳河赶紧说:“听我说,你们这样做是要吃大亏的。” 老梁赶紧喝止住大伙儿,他把徐队叫到一边,又商量商量了一会儿。” 徐漳河到车里和陈贵方嘀咕了半天,蛮横的陈贵方才点了头。徐队从车里出来说:“六百就六百,不许再吵吵了。” 老梁说:“你们不是农村人,你不知道,养个畜生又多费心,跟养个孩子似的;活蹦乱跳的东西死了,别说二百,四百都不是滋味儿呢心里一一一一一你轧死的又不是一只小鸡,是大鹅一一一一一一” 徐队,赶紧打圆场说:“是是,不能让乡亲们吃亏一一一一一” 在徐漳河的劝说下陈贵方同意了,但是他没钱,徐漳河和他的同事凑了三百块钱,先给了强生媳妇。 谁都不相信陈贵方没带钱,他确实没带钱,他这种人在县城吃喝抽都是不花钱的一一一一一一强顺怕兄弟被忽悠了,吵吵着让陈贵方写下欠条,写了欠条事才算完了。 陈贵方灰溜溜的走了,自始至终他都没下车。徐队安抚了一下村民又向老梁道了谢,才也回派出所的。 王春明说:“这个村里的人也太讹人了吧,三只鹅就要六百。” 徐队说:“这主要是因为村民对我们很反感,我想咱们还是换别的办法吧。”然后笑了笑又说:“陈贵方真行,还让我把刚死的鹅扔一只到后备箱,说中午找个饭馆儿做了吃了,让我去我没去,我怕我垫的钱要不回来了一一一一一” 王春明笑了笑没再说话。 处理完死鹅的事,老梁去了林鑫堂家。 林鑫堂家里坐着好个人,其中有李常有田春河的爹胡中秋等,还有一个带着眼镜,头发都灰白了,还往后梳得一丝不乱城里打扮的人,林鑫堂和村里的那几个人见老梁来了都赶紧让坐,只有那个人只是看着老梁微笑了一下,没有动。 老梁看着那个带眼镜的人有点面熟,但又想起哪儿见过,看了看后问林鑫堂:“这是亲戚” 林鑫堂说:“是亲戚,我表姐夫的大哥,仪桐那学校的校长。” 屋里的人听林鑫堂说老钟就是一中的校长,都朝老钟投去崇敬的目光,心说这林鑫堂够有面子的,他儿子有点儿事校长都来了。 林鑫堂给老梁介绍完了老钟,又向老钟介绍老梁:“我们村的支书一一一” 林鑫堂还没说完老梁就说:“叫我老梁,啥支书不支书的,”接着自嘲道:“我这个支书在村里也没人叫过。”他这样说,屋里的那几位都笑了。 一般村官儿都是官儿不大爱拿个臭架子,老钟见老梁和别的村官不一样,赶紧站起来按照官场的惯例,伸手和老梁握了握手,并且说:“当村里的干部不容易,谁家有事都得惊动你,这么大一个村子一一一一一” 老梁说:“嗨,帮不了啥忙,瞎操心,咋把你也惊动了恁大个学校,事和可也多着哩。” 老钟看了一眼林鑫堂说:“他这一下子遇到这么大的事,就这关系,不过来看看,在家在学校都站不住。” 老梁一看就明白,林鑫堂和老钟绝不只是那点儿所谓的亲戚关系。 那边屋子里,林鑫堂娘在抹眼泪儿,惦记孙子,身边坐着好几个老太太,都在宽慰林鑫堂的娘,让她别发愁。 大家听老梁说,前村的村民们把陈贵方轰走了,都叫好。虽然都知道这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可这也这挺大快人心的,这表明村里人都同情林鑫堂,变相的支持了林鑫堂,虽然不是多好的方式。这个消息使屋子里的凝重的表情沉闷的空气有了点活泛。 没一会儿强顺也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好几个年轻后生。强顺见一屋子人,还有一个穿城里衣服的生人,他不认识,就不敢咋呼了,自己找了个小凳子坐下了。那几个年轻的人刚才在外面还吵吵嚷嚷,到了屋子里也都安静了。 几个年轻人挤站在屋子里,一边为林鑫堂家担心,一边听长者们商量事,强顺他们这些年轻人,只要想起对主家有利的的话,能插一句就插一句。 一个小伙子说:“派出所的面包车也走了,老六的娘,往他车上泼脏水嘞,说他的车停得地方就是她家泼水的地方,说再来还泼。” 强顺血瞪着眼说:“再来真给他掀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林鑫堂找路子 几个年轻人响应说:“妈的逼,不给他掀翻,还得来。” 老梁说:“你们这样胡闹有啥用,能解决事再喳喳都出去!” 那几个年轻人都不吭声了。 老钟看了看老梁,心想老梁来林鑫堂家绝不是走过场,不说老梁和那些岁数大人的,单说那些年轻人,只要林鑫堂一句话,恐怕这些爱冲动的年轻人一拨楞脑袋,就能把车给砸了。 老钟没想到林鑫堂在村里这么好的人缘,这就越发使他佩服林鑫堂了。 田春河爹说:“最好打听打听,咱村里有没有人和那几家有亲戚的,通过亲戚,能私了的就私了,不让他们告一一一一一” 李常有说:“那些人都是谁,是哪儿的他知道吗他也不知道啊。”李常有说的“他”是指林鑫堂。 另一个上岁数的人说:“老田说的对,鑫堂你不能光在家发愁,你的出去了解,看看那告咱的人都是哪儿的是什么人,然后看看咱这边有没有能说上话的人。” 一个小伙子说:“那些人是十三鹰,都是城里的。” 大伙儿抬头看是后村胡天成的儿子,小名胡瓜,因为他小时候肚皮很大,总凸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像个西瓜,所以叫胡瓜,他大爷叫胡疯子,和林仪桐一样,爱在河滩上瞎转。胡瓜初中没上完,在邺城跟人学修电动机潜水泵。 老梁眯着眼看着胡瓜问:“啥是个十三鹰” 胡瓜说:“就是县城里十三个打架非常有名的人,没人敢惹,他们都坏着呢,还强奸过女人呢!” 田春河爹旁边的一个抽烟锅子的老人问他:“你咋知道的” 胡瓜说:“仪桐把十三鹰的人打的哭爹叫娘,这在邺城都传遍了,在邺城混的人都知道,我跟我们老板说仪桐是咱村的,他还不信一一一一一” 强顺着瞪胡瓜说:“你也混的说点儿有用的,没用的别胡放。”胡瓜不吭声了,但瞪了一眼强顺。 田春河的爹看着胡瓜说:“那你都知道他们住哪儿叫啥不知道” 胡瓜见有年长的人问他,他又说:“我当然知道了,陈庆是东关的,他家卖摩托车;张良子是南关的;陈兵家住在武装部后面的一个家属院,他爹厉害,听说是在局;赵小亮爹也是公家人,在法院上班;张青民也厉害着呢,他爹是副镇长;还有奎四儿,在人民路西边住,听说奎四儿还杀过人呢一一一一一他们是黑社会,经常讹人打人,给人要钱,凶狠着呢。” 胡瓜话让在坐的几个上年岁的人面面相觑,感觉事更加严重。 又一个年轻人说:“别鸡巴瞎说,一个小县城,哪有黑社会奎四儿他也没杀过人,他就是个贩狗的,我在土集上常见他。” 老梁听派出所的徐队说过,受伤的人当中有一个是副镇长的儿子,镇里就一个张副镇长。 老梁心说,这些人家的孩子能是黑社会要真是什么黑社会的,倒是好办了。 老梁看着老钟说:“仪桐这小子咋就得罪了这些人” 老钟说:“具体因为什么打架我也不了解,但刚才那个小伙子说的差不多是那样,那几块料,仗着家里有钱,要么仗着老子有势,都是不务正业,在城里横行霸道,与人打架也没个理由一一一一说白了就一帮子狗仗人势硬充地痞的家伙,也谈不上什么黑社会,这是谁的天下哪有黑社会。” 屋子里烟气缭绕,老梁见林鑫堂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说:“明天明天我去派出所,找找他们的所长,探探口风,看看那些人到底想怎么样。” 林鑫堂抬起头说:“那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老梁想了想说:“去,你和我一块儿去,明天晌午饭前去,试试吧一一一一一” 屋里人听到老梁亲自去派出所,就都松了口气,林鑫堂也感觉胸膛里没那么闷了。 晚上林鑫堂给他舅舅还有表姐巧芝分别打了电话,他知道他舅舅和表姐惦记这事儿呢,他说了去明天要去派出所。 第二天,林鑫堂揣了五百块钱和老梁一去了派出所。老梁路上嘱咐林鑫堂说,到了派出所别说话,林鑫堂点头答应了。从岗子坡到派出所,也就二里地,从家出来没多大功夫就到了。 在派出所的院子里,老梁向一个穿制服的协警问:“裴所长在不在” 正这时候,王春明拎着包儿从走廊出来了,也听到了老梁的问话,于是他站在台阶上说:“你找裴所长干嘛。” 那协警赶紧走到王春明跟前,小声嘀咕了几句,王春明一边看着老梁和林鑫堂一边点头。 协警嘀咕完后走开了,王春明走到老梁近前说:“裴所长开会去了,我是这里的指导员,有事和我说吧。” 鑫堂老梁不认识王春明,也不想和王春明多说,但王春明自报家门了,就得打个招呼了。老梁看着白面皮戴着眼镜的的王春明,觉得人不咋地,于是就说:“没事,赶集呢,路过这里看看裴所长,他不在那我们就走了。” 老梁说着就和林鑫堂向外走,王春明见二人要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俩要是有事到我办公室来,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说。” 老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不了不了,你怪忙的。”说着拉了一下林鑫堂就走了。 和王春明嘀咕的那个协警是和徐队一起去过岗子破,他把老梁和林鑫堂的身份告诉了王春明。王春明听后马上就心头一亮,知道两人找所长肯定是为那案的事,那不是送礼就是求情,刚好所长不在,自己又是主办人,那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揽呢。谁知这俩人只认老裴,不认他这个二把手指导员,这让王春明很恼火,他心说,我是主办案人,你早晚还得找我。 徐队开着车回所里,在派出所的门外看到了老梁,他停车摇下玻璃说:“老梁,你在这干啥,有事” 老梁见是徐队,就赶紧打招呼说:“哎,徐队,你这是上哪儿了。” 徐队说:“啊,处警去了,你来这有事啊” 老梁笑了笑说:“有事,当然有事了。” 徐队笑呵呵说:“不会是要账来了吧我告诉你啊,昨天那人可不是我们所里的啊。” 老梁觉得徐队这人差不多,就凑过去小声说:“我不瞒你,为我们村那孩子的事来的,来找你们裴所长。” 徐队看了看林鑫堂,然后看着老梁说:“哦,估计你没找到吧,所长开会去了。” “是,刚才遇见你们指导员,他告诉我们了。哎,我说你们这个指导员他是哪儿的,要找他能不能一一一” 徐队马上知道了老梁的来意,也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于是赶紧说:“老梁,你本来想找谁的还找谁吧,不要本来要找这个,却和那个攀上了,这一一一一一”徐队声音压得很低,一边说,一边左右看着。 老梁马上明白了,连连点头。 徐队看了一眼林鑫堂,又低声对老梁说:“不过,指导员是这个案子的主办一一一一一这个案子不小,你们好好琢磨琢磨吧。” 老梁说找个地方和徐队吃点儿饭,喝两杯,徐队笑着拒绝了,他说再去村里时会带两瓶酒,到家里喝。老梁兴奋的说:一言为定。 回到家里后老梁和林鑫堂商量明天还去,老梁说早上八点就去,省得老裴再开会走了,林鑫堂答应了。 早上,刚进办公室的王春明,看到院子里进来了两人,隔窗仔细看,还是昨天来的那俩人,他手里的包都没往桌子上放就赶紧出来了。 王春明穿着干净的有着毛茸茸的领子的皮袄,手上戴着黑皮手套,还拎着个黑皮包,裤子也是接近黑色的深蓝色。 他还穿着乌黑锃亮的黑皮靴,他站在台阶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又是你们,今天来干嘛来了” 老梁说:“还是找裴所长。” “裴所长在局里,今天局里有会,所里我值班,有事和我说。” 老梁和林鑫堂进来的时候,问了一个人,那个也说一把手在局里开会,他们俩还不信。 老梁挠挠头自语说又白来,心说这怎么这么爱开会呢。 林鑫堂说:“还是走吧。” “走吧。”说着俩人就往外走。 可是王春明却说:“等等,你们是岗子坡的吧你叫老梁对吗”他在台阶上站着,一脸的严肃,他想在气势上压倒二人。 老梁笑笑说:“是啊。” 王春明皱着眉说:“你们村是怎么回事,县局的人到你们村办案子,不配合还阻挠,并且还讹办案人员,你是怎么管理你们的村民呢,一村子人全是法盲吗” 还没等老梁说话,王春明又瞪着林鑫堂说:“还有你,你是林仪桐的父亲吧我告诉你,认罪伏法是你儿子唯一的出路,要是知道你儿子的在哪儿,赶紧告诉我们,最好是你把他送来,躲逃是没有好处的,要知道逃是逃不掉的。” 林鑫堂说:“谁逃了我儿子失踪了,我已经报过案了,我是来问问派出所有我儿子的信儿没有。” 王春明说:“你儿子失踪了他明明先行凶拒捕,袭警后逃跑的。告诉你:别整没用的了,他藏也藏不了几天,我们已经掌握了线索,现在我给你说,是在给他机会!等我们抓住了,到那时伤害拒捕袭警一起定性,就一点儿机会也没了。” 他这话说得连旁边的老梁也感到了严重,老梁赶紧说:“鑫堂,不管是失踪还是逃跑,都不是我们说了算了,咱们走吧。”老梁拽了一下林鑫堂,又扭头对王春明说:“王指导,你忙着,你忙着一一一一一” 王春明忽然又说:“老梁,派出所和村委会,都是搞基层服务的,我不会远你,你好好想想;你回去劝劝他,啊。” 老梁说:“中中。” 王春明看着两人走出了派出所,他今天心里有点得意了,而且也用话点拨了俩人。 一路上林鑫堂心情沉重,老梁当然听出了王春明话里有话,但是他根本信不过那个人,也不会让林鑫堂去走王春明的门路。 老梁叹了口气说:“看着这小子就不地道,说什么袭警拒捕什么的,他要使坏,你家孩子会更倒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做爹的心情 林鑫堂说:“你说的是,那些人仗着穿官衣,他们能好好的说话吗,看到凶神恶煞似的人,仪桐就是个小孩子,他能不害怕和那些人推搡,他们就说袭警,他还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 老梁说:“鑫堂,你家孩子到底是跑了还是在哪儿藏着呢” 林鑫堂说:“我表姐把他锁家里了。” “哦,在你表姐家。” “是。” “那你就好好问问你孩子,他到底有没有袭警,这得问清了。” “是,我好好问他一一一一一一” 老梁若有所思的说:“这事太大,我看即使咱们找到老裴也没啥用,顶多也是打听打听那几个人的路数,你说咱还找他不找了” 林鑫堂一听这话就赶紧说:“怎么能不找呢,刚才你也听到了,那个指导员还要给林仪桐多加一条袭警罪呢,我孩子绝不会干这事,不管所长是不是个正直的人,我都得给所长说,他们派出所里有人乱扣罪名,如果所长是个正直的人,他看你的面子能给我指个路呢一一一一” 老梁点头说:“对,要不咱们直接就去公安局找吧。” 林鑫堂说:“那就得麻烦你了。” 老梁说:“还说这话!” 两个人去了公安局,到了公安局问了问,一个穿制服的告诉他们说裴副局长替局长到县政府开会去了;他们又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对方说不知道。在公安局提老裴的名字能进去,县政府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他们俩人在县政府门外等到了中午,也没见开会的人出来。 “要开一天会吗一一一一一”老梁嘀咕道。 林鑫堂见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只好和老梁离开了。 两个人骑自行车往家走,老梁说:“我到家给徐队打个电话,找他问问老裴的电话,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林鑫堂见老梁为自己的事着急上火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就说:“叔,咱们找的地方喝点儿吧,这邺城人都说‘金星饭店’好,咱们就去金星吧。” 老梁看了一眼林鑫堂说:“我明知到你家有一摊子大事,让我看着你一个发愁的人喝酒我喝的下吗咱这是谁跟谁啊,爷们!我都替你着急呢,我这就回去,要不到电话就和套套他徐队的话。” 林鑫堂“嗨”了一声,再不说话了。 邺县公安局副局长,兼派出所所长裴秋烈正在喝药,他有前列腺病。 “呜呜”裴秋烈办公桌上手机响了,震动开着,手机在桌子上还跳,他只好先拿起手机,“喂,那位。” 老梁拿着电话大喊:“是老裴吗” “我是裴秋烈,你是谁” “我是老梁,岗子坡的老梁。” “啊,老梁啊,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有事” “你可真难找,我找你三趟了,找一回你开会,找一回你开会一一一再找不到你去就去你家了。” “哈哈,我明天还得开会;咋,老伙计有事” “你恁忙,有事也不敢说了。” “和我见外是不是,忙也分谁嘞。” “那中,我在金星饭店等你。” “去那儿弄啥,要有事就到所里来,我在办公室呢。” “那中,见了面再说,我这就去。” 老梁叫上林鑫堂一起去了派出所,没多大功夫就到了,由里面看门的指引,很顺利的就到了老裴的办公室。 老裴一见到老梁一边开玩笑一边握手的,还叫人倒水,他看着林鑫堂眼生,就没有说话。 老裴又给老梁让了烟,点上了烟,老裴问:“到底啥事” 老梁指了指林鑫堂说:“他的事,他孩子找不到了失踪了,报案好几天了也没信,家里还有六七十岁的老娘呢,惦记孙子,见天往家里找我,我就来问问。” 老裴说:“我不知道这事,啥时候失踪的,哪天报得案” 林鑫堂说了时间,老裴说:“我去值班室给你问问,看看有线索没有。”老裴说着到外面去了。 老裴回来的时候把门关上了,他笑着对老梁说:“老伙计,你逗我呢,没这事啊。” 老梁说:“没这事原来没给登记啊,怪不得孩子没有下落呢。” 老裴说:“这里没有人口失踪报案记录,倒是有个拒捕逃跑的是你们村的。”老裴说着看了看林鑫堂。 老梁看着林鑫堂说:“鑫堂,你先到外面等我。”林鑫堂出去后,老梁说:“裴所儿,也别说没用的了,你说的这事和我说的这事是一回事。” 老裴说:“到底咋回事” 老梁说:“就刚才那人他家孩子,上学的时候遇上了一伙子人,打起了架,然后就一直没回家,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你说这不叫失踪,家里的大人没办法不得报案” 老梁猛抽了口烟接着说:“人家孩子失踪了,派出所不管,公安局派出所见天到村里抓人,说人家孩子有罪,弄的人没法儿过日子了,你说这家人冤不冤” 老裴呵呵笑了,他对着老梁说:“喝水喝水。老梁,你说你们村儿一个学生和人打架,失踪了,派出所抓失踪的人,是这不” “是嘞。” “那我问你,他有没有把人打伤”老裴弹了一下烟灰,看着老梁。 老梁迟疑了一下说:“年轻人打架没轻重,伤了两三个。” 老裴有点吃惊的问:“他把人打伤了” 老梁点点头。 老裴说:“那人家报案,派出所抓人有错儿没有” 老梁只吸烟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不是来找你想办法来了。别人我也不找你,给你添麻烦,这户在村里可是一家子好人啊。” 老裴有笑了笑说:“喝水喝水,你说把人打伤的那人是学生多大叫啥” 老梁说:“多大一一一一一十七八了,具体年龄我也说不来,叫林仪桐。” “林仪桐,我咋听这名儿有点儿熟,我想想,林仪桐一一一一一” 老裴在转了个圈儿突然眼前一亮说:“我想起来了,有一年我去协助镇政府去你们村收公粮,有个小孩儿把我帽子诓走,那个小孩儿好像就姓林,是他不是。” 老梁又续上一根烟说:“那是哪年的事了都,你还记着呵呵,还就是那小子。” 老裴说:“是吧,我说着名字耳熟一一一一一一哎呀,又是这小子一一一一一” 老梁说:“咋,你还和小孩儿记仇嘞” 老裴笑着说:“要真是这小子,把他弄到所儿里教育教育也不是孬事,这小子太坏了,得让政府教育教育,呵呵一一一一一” 老梁一顿脚说:“你别闹了,家里都愁坏了一一一一一” “老梁,你想让我咋办” “你是所长又是副局长,法子你想,我办。” 老裴煞有介事的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们村那个孩子在哪儿上学” 老梁说:“第一中学。” “一中,真的在一中” “是,真的。” 老裴情绪有点不对,他皱眉说:“老梁,我前两天一直在开会,对这个案子并不了解,你先回去,我把这个案子来龙去脉理理,你放心,这事我会上心的。” 老梁说:“只能这样了” 老裴说:“先这样,我没有头绪,想帮忙也帮不了。” 老梁拉住老裴的胳膊说:“那走,先去‘金星饭店’喝点儿。” 老裴说:“不用客气,我得抓紧时间把你说的事弄清楚是不是,这是正事。” 见老裴这样说,老梁也没再坚持。 出了派出所,老梁把他和老裴的谈话告诉了林鑫堂,林鑫堂说:“他不会敷衍咱吧” 老梁说:“他敷衍咱干啥咱村到派出所这么近,我天天来找他,放心吧,都是实在人,他了解清楚了,有方法就会告诉咱。” 林鑫堂听着也对,能帮就帮,不能帮人家没必要敷衍。但是他总觉得这事玄,因为他自己都觉得不好办。 林鑫堂的娘见林鑫堂回来了就对林鑫堂说:“你舅舅刚才打了电话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知道舅舅也是惦记,他笑着对他娘说:“我吃了午饭就回去了。” 老太太焦急的问孙子的事到底咋样了,林鑫堂说:“没事没事,过两天就叫他回家了。” 又拿其他的话安慰了他娘一会儿,等他娘出去了才给表姐巧芝打电话。 林鑫堂问了问儿子的情况,电话里巧芝说:“他没事,还看书学习呢,晚上让小亮把他的书拿过来。” 林鑫堂一听感紧说:“别别,千万不要让小杰来,村里藏着派出所的人呢一一一一一一” 巧芝听完后就说:“你到派出所问到什么了吗” 林鑫堂把经过简单说了说,然后又说:“你问问他,到底和警察打架没,派出所的人说他‘袭警拒捕’什么的。” 巧芝说:“你没听钟棋他哥说吗,派出所的人去过学校,他把派出所的人打的起不来才跑掉的。” 林鑫堂心里是暗暗叫苦,他说:“知道了,下午我回药铺,你也去吧。” 巧芝说:“行行,我姑没事吧” 林鑫堂说:“没事。”然后就撂了电话。 林仪桐听到了他爹和他姑的通话,他忽然拿起电话给他家里打了过去,林鑫堂刚撂下电话,电话就响了,不知道是谁赶紧去接,他没想到是儿子的电话,他说:“你打电话干啥” 林仪桐说:“你啥都不用做,你该给人看病给人看病。” 林鑫堂说:“我哪天不给人看病上午我还开了俩方子呢,你在你姑家,听点儿话就行了。” 林仪桐说:“你和我姑打电话我都听到了,不用到处托人,没用,你要再找人我就自己到派出所去!你告诉我奶奶,下雪路滑,别出去,大冬天的到地里能刨个啥。” 林鑫堂赶紧说:“你记住,在你姑家那别出门,大人的事你不用管,天儿不好,你奶奶没出去,听你姑话就行了,就这吧。”说完林鑫堂把电话挂了。 儿子话让他是既心酸又担心,儿子难道真得会被抓起来吗,也会像那些犯罪的人被判刑他不敢想象,可是从古至今,那里听说过普通老百姓打伤人不用负责的,儿子一定难逃坐牢这一关了。 平时对儿子多是吵骂,而少关心,见到自己就像是耗子见到猫一样。七岁就没了娘,他这个当爹的又关心过孩子什么,吃穿他什么都没有过问过一一一一一林鑫堂深深的自责着难受着,好像明天或者是后天,儿子真的就要锒铛入狱了。 林鑫堂深深的恨自己没本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她,怎么样? 林仪桐的表姑去他舅老爷家了,他知道那是和他爹去商量事去了,表姑出去的时候把门锁上了,还告诉他,任何人叫都不要开,也不能出声,除非确定是家里人。 小杰上学去了,表姑也出去了,林仪桐在家里待不住,可是街门锁着呢,他一个人在那个狭小的院子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决定越墙出去。 跳出院墙后,他回头看看院墙,看看锁着的门,他想他在表姑回来之前大概也能回来吧。 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他低着头走路,他想还是尽量小心点;走了一段,他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他不知道去哪儿。 家,肯定不能回,他爹都说了,派出所的人在村里盯着呢。 想了想,这会儿他最想去的并不是家,最想回的是学校。上学的时候想不起学校的好,去不了学校了才知道到学校上学,有么好。 他朝学校的方向走着,走了一段,他觉得不妥,去学校等于自投罗网,去学校还不如去派出所,去派出所那是自首;让人抓住和自首那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自己怎么能干自投罗网的蠢事呢! 他决定不去学校了,也不去派出所,他还不想这么快被抓住被监管。 最应该去的地方是医院,张丽在医院,她伤好了没有,白建国有没有折磨她 如果受着身体上的伤再让白建国羞辱,心灵上再受伤,她该有多痛苦白建国会不会不顾她的伤痛,还会对她拳脚相加 自己虽然在被抓,也有可能住监狱,可是张丽的处境要比他的处境痛苦。想到这些,他决绝的朝医院方向走去。不过,他也尽量不走大路,挑偏僻的路走。 就算要自首或者被抓,那也要在进去前,先看到她,否则不知道啥时候再能见到了。也许医院也有人在等着他,即使自投罗网,那也要去的,见到张丽后,身陷囹圄也不后悔。 到了县医院外,他看到医院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那些人多是来医院探望病人的,进去的人拿着礼品,出来的人空着手;也有穿着白大褂出来,穿白大褂的人通常都是有人找,在门口和人说一会儿话就回去了,他还看到120救护车也进出了两趟。 进进出出的还有农村的柴油三轮车,三轮车拉着出院和住院的人,通常都是好几个人来,病人盖着被子躺在车厢里,其他的人在两边坐着,守着病人。 农用三轮车上,病人所盖的被子有的新而干净,有的破旧肮脏,如果用的是又新又干净的被子,那随行而来的人的衣服一般也都是好衣服;儿用身上盖破旧被子的病人,那一起来的人穿着衣服也较老旧和不时兴。 农用三轮车一到医院,那些坐在后面的人赶紧下来,有的跑到里面找医生,有的往下抬病人,一通忙乱,人少了还真是不行。 他看到,三轮车来接人出院时也是很多人,一个是往车上抬人的时候,一样的一样是一通忙乱和喊叫,有的甚至嚎啕大哭。出院的人,要么是病好了,要么就是死去了。 他刚开始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哭,而且还哭的那么难看,过了一会儿他明白了,那些人哭是因为抬到车上的人,已经是死人了,他们的亲人去世了。 没一会儿他见了两拨大哭着抬人的人。 看着那些死了家人的人,林仪桐一阵烦躁,他想张丽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老往外出死人的地方,多不吉利啊。 可是哪个医院不死人恐怕医院越大越出名出的死人就越多。而这个县医院,除了邺县本地人,谁又会知道呢,这么想的话,张丽住的算是好地方了。 频繁发生死人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战场,另一个得是医院了。果然是的,他发现医院两边卖寿衣的门店最多。寿衣是给死人穿的衣服。县医院大门两边寿衣店丧葬用品店,一家挨着一家。 同样是看病的地方,舅老爷的药铺外头看到的是下棋的人们,要么就是卖新鲜瓜果蔬菜的。而这里竟然这么多丧葬用品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层层叠叠的,看着都压抑丧气。 看到那些,那些病人和往这里送病人的家属难道不腻歪吗,这么临近死亡吗。他觉得,应该把医院两边这些卖寿衣丧葬用品的全都赶走,医院附近只允许卖花鸟虫鱼之类,让往医院里探视病人的人,和住院的人感到的是鸟语花香和生机盎然;而不是临近死亡,和进医院前就知道,这里买死人衣服用品,很方便。 他在医院不远的地方瞎想着,并没有发现穿警服的人,也没有见警车出入,于是他左右瞄着进了医院里面。 那些和他迎面而过的人没有一个看他的,无论穿着什么样式衣服的人,走到挂号的大厅病房走廊,都是这样的。他想,他根本不用太紧张的,谁能想到他这会儿会来这里。忽然,他一阵惊慌,扭头就往外走,而且还低下头。 并不是他看到了什么人,而是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医院的院长钟小杰的爸爸他的表姑夫。表姑夫不离开医院他决不能进去,万一他在张丽的病房,而他的表姑夫忽然也进来了,到时候他与那些人打架真正原因就会浮出水面,因为这两天他想明白了,陈庆和他打架就是因为张丽,那间草屋可能就是陈庆点的。 钟棋知道了就等于表姑知道了,表姑知道了就等于他爹也知道了,老钟小杰都会知道,这是个不宜公开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要是在张丽的病房遇见表姑父那就太可怕了,自己不光身败,还得名裂。他观察了一下,表姑夫钟棋平时开的车就在医院,他得等,等表姑父下班后再进去。 在寒风中,他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看到钟棋的车驶出了医院,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猜大概有五点了,是下班的时间。 他再次走进医院,在走廊里,向一个年轻的护士打听张丽的病房,那个护士不知道他说的人,但告诉他让他到住院部去问问,那里有全部患者所在病房登记。他硬着头皮去了,在住院部那个小窗口前,再次询问张丽的病房,里面的一个中年妇女,翻了翻桌子上的本子说:“有两个张丽,一个是待产的,一个是头部受伤的,你找哪个” 林仪桐赶紧说:“找头部受伤的,前天才进来的。” “哦,你是她什么人。” 林仪桐感到一阵紧张,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下说:“我们是亲戚,我家里人让我来的。” “在一楼的5号病房。” 林仪桐见那里面的人并不是什么怀疑他,可能就是顺嘴问了一下,他又朝两边看了看。 “往左走,地五个门就是。”那个妇女忽然又说了一句,他被吓了一跳。 想象中着在病床上张丽躺着,每向前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快一些,白色的油漆门,上面有个黄色的“5”,字儿有香烟盒那么大,很显眼。 这么近,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在外面却耽误了那么久,自己是不是真的神经有问题了,遇事这么不果决。 马上就能见到张丽,不敢想象她现在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他的心因为紧张而狂跳着,站在5号病房外,他没有马上进去,门的上部有方形的玻璃口,他透过玻璃向里瞧。 一眼就看到了,张丽赫然在床上躺着,她的头上有白色的纱布,她床边是输液架,输液架上挂着两个白色的玻璃瓶子,还有一根白色的管子向下垂着,连着她的胳膊,她向上仰躺着,好像闭着眼。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张丽,他的眼角有些湿了。这个女人是因为他才这样的。 里面没有医生护士,只是还有一个女性病人。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病,她是坐在床上的,还用假指甲刀搓指甲,坐着的女病人可能是注意到了他,也在隔着玻璃看他。 林仪桐推们进去了,并且轻轻把门关上,那个女人好奇的看着他,林仪桐没有说话,下巴朝张丽的病房点了点,那个女人明白了,也就没有说话。 他悄悄走到张丽的近前,病房里很暖和,张丽在熟睡。她的脸有点黄,嘴唇上一层蜡白;她的头顶额头还有下巴,都缠护着洁白的纱布,其实她头顶上的头发是被剪去了一些的,因为纱布护着,他看不到。 白色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顺着管子往下流,通过银针进入她的身体一一一一一一针扎在她的手背上,手背上贴着胶布,胶布上有很小的血迹,今天他才发现,她的手是那么小。 看着头上的纱布,看着扎在手上的针,他忍不住鼻子发酸,她缘何要受着个痛呢。 张丽一直闭着眼,一直一动不动,他突然害怕起来,她是不是成植物人了植物人就是只能喘气不能动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没有送出的戒指 当想到张丽变成植物人,由害怕变成了极度的痛苦,心脏被绞捏一般的疼痛!他猛然走到那个女病人跟前问:“她她一直是这样吗”声音颤抖着。 那个女病人被他的样子吓的在床上缩了一下,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见他没有再靠近才轻声说:“她上午一直醒着的一一一一一她疼得在床上老动,医生才给她加了镇定,刚睡着。” 林仪桐如释重负,脸色才渐渐恢复了正常,林仪桐又问:“没有人来看她吗” “有,下午的时候有个穿着很洋气的女的,桌子上的花就是那女的拿来的;还有一个老太太,好像是她婆婆,回去做饭了,说一会儿还来。” “有男的来看他没有” “男的”那个女病人摇了摇头说:“没见到男的,昨天有个警察来了,是个男的,见她睡着就走了。” 林仪桐听完后,又回到张丽的近前,她依然一动不动,只是中指有时候轻微的动一下。有人说十指连心,还说中指和到心脏血管最直最近,她中指抽动,也许是因为她心在疼吧。旁边的桌子上确实有一束他叫不出名字的花。 一会儿还有人来,他想还是尽快离开好,万一那个老太太真是白建国的妈妈就坏了,关键是警察还来过,谁知道警察时候突然又来,这里决不能常待。 在门口,怕门磕碰发出声响,他扶着门,又看了一眼张丽,然后轻轻关上门,快速离开了。 外面又黑又冷,走出医院大门,想着张丽蜡黄的脸,想着银针刺在她的手背上,她不能挺胸大步在学校操场上走,不能教他画画,不能说他“别胡闹”,他的眼泪再控制不住。他一边流泪一边舔着干裂的嘴唇,在冷冷的大街上。 张丽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她没有完全睡着,当她感觉到有个走到床边时,她想睁开眼睛但是没睁,一是药物的作用一是她累,因为她一直处于胡思乱想的状态,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除非是他。 当她知道了,知道了是他走进病房后,她却强迫自己不要睁开眼睛,她不知道看到他后说什么,是让他快点走,还是让他多留一会儿,告诉他自己是那么想他,几乎一天都在想他只要他没被公安局抓到就好了,他没事就好了,否则她会跌进痛苦和自责的深渊,那个深渊深不见底,会让她痛不欲生一一一一他,多好的年华啊! 他和同室病人的话她都听到了,他再次来到她的床前她也知道,因为她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如果他再晚走一会儿,她会当着他的面流出眼泪来。 林仪桐无处可去,走到电影院前的广场那里,广场上空的灯很是明亮,广场上有很多人,那些人有的是在广场上玩儿的,有得是卖东西的。他信步走到广场上,有个卖东西的小摊儿吸引了他,因为小摊儿上的有许多闪闪发亮的东西。 走到小摊跟前,是些荧光的手镯发出的光,那些手镯有绿色的粉色蓝色的红色的,还有白颜色的。远处看着五颜六色闪闪发亮。其实是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哄小孩儿的玩意儿。 以他另类的审美眼光怎么会觉得那些东西的美呢。不过,他看到有些小巧的戒指倒是很好看,发出的光也不亮,也是有各种颜色。绿的最好看,看着像玉石的,他知道那是一种合成塑料的,在光亮处看着是略微透明,在黑暗里有一圈绿晕。 刚才只知道着急去医院,去医院看病人怎么能什么都不带呢,别人去的时候还拿着花呢,自己竟然空着手去一一一一一看到那小小的塑料戒指很好看,他问穿着棉大衣的卖货人:“这个东西多少钱一个” 卖货人看着他捏着的戒指说:“那个啊,五毛一个。” 他翻了翻口袋,拿出一块钱递给卖货人,然后说:“要两个。” 卖货人说:“你挑吧。” 他拿起一个绿的和一个白的就走了。他打算一个给张丽,一个自己留着玩儿,绿颜色的好看,把绿颜色的给她。 想快点再回到医院,把那个小巧的东西给张丽,哪怕她还是睡着,套在她的手指上,让她知道有人来看过她。 他匆匆的往医院走,但愿那个女人说的老太太还没回来。他不知道送戒指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可以送戒指。 去医院看病人,带去的是一枚廉价不能再廉价的戒指,恐怕全邺城就他自己了,只是因为那个东西他看着好,而又买的起。 这次轻车熟路,一会儿就到了5号病房外,他感觉没用到二十分钟,他还是先隔着玻璃往里看。 还好,依旧是除了那个女人外,没有别人。张丽还是躺着,只是这次是朝里侧着脸,他悄悄走进去,那个女的看到又是他,想说什么但是又闭了嘴。 他来到她跟前,那束花还在,她床边什么都没有变化,那个输液瓶子里面的液体比刚才少了。 张丽发着轻轻的细细的呼吸声,这次更不能多停留,他把那枚进来之前就攥在手里的塑料戒指拿了出来,当他拿出来要往她的枕边放时却迟疑了。因为,他发现那个绿色的戒指并不漂亮,也没有了光泽了,在明亮的光线下,那就是个塑料圈子,他怎么能把这么一个不值钱的也不美的东西送给她呢,五毛钱一个的。 他轻轻的退出了病房,他很担心张丽家里的什么人突然而至。 到了外面,他把攥在手里的那个塑料戒指扔掉,可是当摊开手掌后,看到那戒指还是那么漂亮盈盈泛着一圈儿绿光,他又放进了口袋。 病房里的灯光白亮,而广场下的灯光昏黄,不同的光线下,让枚塑料戒指呈现了两种效果。而他这次的探视,张丽真得睡着了,不知道他来过,不知道他想在她的枕边放一枚荧光戒指。 林仪桐走出医院大门,两次进去探视张丽,都没有被人发现,他感到满足,一直紧张的心松弛了。他不经意朝两边的看了看,都晚上八点了,那些丧葬用品商店竟然都还开着门,店铺的灯光有的明亮有的昏暗。 店铺里摆的花圈纸人寿衣成捆的冥币,从外面可以看的一清二楚,那是因为里面的灯亮如白昼,那灯光明亮的丧葬用品店以及里面的东西让他想到了死人的白脸。 而灯光昏黄的店,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则让人觉得里头是那么的诡异,觉得里头躺着一个刚死不久的人,死人周围还围了一圈穿着寿衣的人,那也是死人,那些穿着寿衣的死人围着刚死的人看一一一一他感到恐惧,恐惧到想发怒,发怒到想放一把火,把两边的丧葬用品店铺,全烧为灰烬。 他强迫自己不要看那些晦气的鬼店铺,他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做这个行当,他觉得乞讨要饭都比干那个要好,那些卖死人东西的人,是阳世里最接近鬼魅的人,也许那些店老板就是鬼魅装扮的。 这里竟然还有一家饭店,饭店不大,夹在两个寿衣店中间。透过玻璃窗户,看到饭店里面坐满了吃饭的人,生意看着很红火,吃饭的人看样子也都很开心,他们在吃着说着,还有笑声从里面飘出来。吃饭不应该在一个干净温馨的地方吗,那些人为何来这两边阴气森森,令人恐惧的冥器店中间吃饭,在这家饭店吃饭的人,要么是瞎子吗。 开什么店都得注意选址,别说饭店了,这开饭店的老板没长眼睛吗竟然开在这里,开在这里却还生意红火。他知道,那些吃饭的人绝不是冥器店的纸人变的。 他们学校南边有个饭店,饭店的周围是田地,春天四周有金黄的油菜花,夏天是绿油油的庄稼,冬天四周清清静静,环境多好,可是那家饭店开了不到半年就关门了,没有生意。而开在医院之外,门口有拉死人的车天天经过,又嚎哭不断,两边还都是卖死人东西的,这样的饭店却一直存在着,还很红火,门上面的招牌看着都很陈旧了,难道那些吃饭的,是鬼吗这真他娘的够矛盾的,他冷笑着。 胡思乱想着,又走到了电影院广场前的那条路,那条路上人多,广场上人更多,人多的场合能让他回到现实,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没用的。卖戒指的地摊儿还在,卖货的人站在摊位边上跺着脚,他穿着棉大衣,戴着毛线织的帽子,在寒冷中守着他的摊位。他又把两个塑料戒指又拿了出来,看了看,想再次扔了,但终还是放会了口袋里。 他想,要是有一天他和张丽说起了这事,听完后,万一张丽非得要看看那戒指呢,看完之后又说很喜欢,还欢喜的戴在了手上,有些东西,扔了就再找不回来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他知道那只是幻想,即使以后有机会他也不会对张丽提这事的,花五毛钱,买一枚戒指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冷窟藏身1 这时已经过吃晚饭的时间了;他饿了,东张西望,寻觅可买而能充饥的东西。 其实无需寻觅,县城里卖吃的最多,隔不多远就有熟食店饭店帆布棚子饭摊儿。其实他早就饿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心情吃东西。 在没买那两枚塑料戒指之前他有两块钱,现在只有一块钱。 一块钱能买什么呢旁边边就有个帆布棚子饭摊,他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之后赶紧走开了。 他想他还是赶紧回表姑家吧,可是,他又想起了早上表姑和姑父的谈话。 表姑说:“你能不能和史县长说说这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鑫堂在家愁坏了,我姑也担心受怕的。” 姑父说:“让人家怎么帮忙”。 “让史县长给公安局的人说一声儿一一一一一一” “说什么怎么说你是说让史县长告诉公安局‘别抓人了’那公安局里的事也不是县长说了算的。” “那谁说了算” “公安局当然是公安局长说了算。” “县长不比公安局长官儿大吗” “大也管不了公安局长。” “那谁能管得了公安局长” “公安厅市局县委常委会,都能管得了。” 表姑不懂这些,非常生气,“别给我说没有用的,你给史县长说说这事,看能不能调解,赔钱也认了。” 表姑夫说:“这事调解不了,你也不想想,导致好几个人身受重伤呢,重伤害你懂吗那是必须追究刑事责任的,而且还的罚钱。” 表姑害怕的就是这个,她忍不住还问:“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眼看着孩子毁了” 表姑夫说:“也不是没办法,办法就是用钱摆平,有张保成一半的财富就能把事解决了。”(张保成是邺县私企老板,是邺城最有钱的人,当时那个年代,据说就有一个亿)。 表姑说:“你废话,说这有用吗,有张保成一半财富还找你商量啊你就找找史县长,让人家想办法帮帮忙,哪怕咱给人家多送礼呢。” 姑夫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用,还白花钱自找没趣儿。” 姑父把翘着的腿放下,前倾着身体对表姑说:“你也不想想,找县长出面给你侄子开脱罪名,那人家受害方能答应吗那可就得罪一大帮子人呢,那些人都是一般是老百姓吗就算是老百姓人家,县长也不能干这样的事啊,这县长还当不当了” 表姑夫见表姑不吭声了就又说:“以后别有点事就让我找史县长史县长的,这点儿人情面子不能随便用,这点儿人情面子,等咱自己家有事的时候,怎么办” 表姑说:“咱有什么事。” 表姑夫说:“怎么没有事将来小杰考不上好的大学,找工作的时候,不得麻烦人家啊。” 表姑说:“你想的够远,等到那时候不知道还是不是县长呢。” 表姑夫一边穿大衣一边瞪眼说:“别胡说。” 表姑说:“那这事你就不管了啊” 表姑夫说:“怎么不管,我这不是管吃管住吗,另外还担着份儿心,要是公安局找到咱家来,我也得受影响,还让我怎么管。”说着就出了客厅。 表姑叹了口气,表情很失望,也很无奈。 表姑真好,表姑夫也不错,在他们家住着确实让他们家担着干系。林仪桐想,不能连累对自己好的人,可是还能去哪儿呢,舅老爷家派出所的人已经走访过了。 上哪儿去呢自己真的就如同一个逃犯一样了,因为无处安身而在夜幕掩盖的大街上游荡 路边有个不大的小卖部,里面的灯却很亮,小卖部的门是那种铝合金的推拉门,看着很新;灯光透过门窗玻璃照到外面,因为灯光的照射,他看到台阶上也很干净,于是他走过便道,上了台阶。 林仪桐估计这个新开的小卖部,他还有一块钱,实在是又饿又冷的,他想用这一块钱买一包儿方便面什么的。 拉开门,面更加明亮,而且看样子确实是新开的。墙壁雪白,货架也是新的,货架前还有三组铝合金玻璃柜;第一个柜子里是香烟,另外两个里面也简单放着一些东西;一间屋子四根灯管儿,两根一组,墙壁又是新刮白灰膏儿,屋里雪亮。 货架和玻璃柜里的商品,在灯光照射下都折射着光,尤其是那些外包装华丽的儿童食品。因此,里面的商品到也显得琳琅满目。 屋子的一面侧墙上有一扇单开门,也是灰白的铝合金门。他看到里面坐着人好几个人在玩儿麻将,烟雾缭绕的。 他叹了口气,看着商品喊了一声:“有人吗” 那边的侧门开了,他知道有人出来了,但没看来人,他在看货架上商品,看看他这一块钱买什么最合适。 “要什么” 林仪桐又盯了一会儿货架才说:“要一包方便面。”。 那人走到货架前之问:“要八毛的还是要一块的”那人问完突然又说:“靠,是你!” 俩人就隔着货柜,林仪桐看着那人脸,卖东西的这个人他认识。 他看着对方,有点惊讶又欢喜,“张龙河!” 对方说:“我靠,林仪桐。” 张龙河是他初中时候的同学,张龙河在一中上到初二就辍学了,后来不知道去了哪儿,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今晚在这遇见了。 林仪桐乐了:“你不上学后去了哪儿,在街上都没见过你。”。 张龙河也笑了,他说:“去天津了,在天津打工。” “天津,开轮船去了” 张龙河笑着说:“是去过海边儿,不过没开过轮船,大黑夜的你你怎么在这” 林仪桐说:“我买东西,你在这干嘛呢” 张龙河说:“这是我家啊。” 林仪桐说:“这是你家” 张龙和说:“啊,我家开的。” 林仪桐又看了看屋子,然后说:“那行,你这有热水没有,给我把方便面煮一下。” 张龙河扭头四下看看说:“我这刚搬过来没几天,没锅也没热水,喝矿泉吧。”说着张龙河从柜台下拿出一瓶矿泉水来。 林仪桐看看四下,然后拧开矿泉水盖儿喝了一口,说:“再给我来两个火腿肠。” 张龙河扭身拿了两根火腿肠。 张龙河说:“你现在牛逼大了啊,听说把张青民都捅了,到底因为什么” 没想到他也知道这事,林仪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边吃一边问:“我记得你家不是在城南街,一个小过道里面吗,怎么一一一一一” “这也是我们家的地方,是今年才盖好的,原来是个砖瓦房,一个外地人,一直租租着做生意。” “哦,这也是你家地方。” “是。” 林仪桐边吃变左看右看,“这楼是你们家新盖的” “是。” “你们家够有钱的。” “有什么钱,我邻居早盖了,你没看左右早就是楼房了吗。” “那到是。”林仪桐大口嚼着方便面。 “啧啧,你不光把张青民给捅了,还把十三鹰揍了个乱七八糟,你真够牛逼的。”张龙河翘着嘴角说。 “我都流落街头了,我牛逼,火腿肠钱都给不了你,还牛逼吗” “嗨,没事,还吃吗,不够还有。”张龙河扭身又拿了两根。 林仪桐说:“不吃火腿肠了,我看有榨菜,你给我弄一包那个。” “行。” 把榨菜递给林仪桐,张龙河往柜台上一趴说:“你给说说,你和十三鹰到底因为啥,听说派出所公安局都在抓你,到底因为啥” 林仪桐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龙河说:“这鸡巴事,在邺城都传遍了,十三鹰被一个中学生揍得都进了医院,打倒七鹰的人叫林仪桐,操蛋的小学生都知道,你在邺城算是出名了。” 林仪桐冷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只是就着榨菜吃干方便面。 “到底因为啥,是因为张青民在学校太狂了吗” 林仪桐看了看张龙河,然后说:“张青民,他算个屁啊,我弄的是十三鹰,谁叫十三鹰我打谁!什么他妈的十三鹰,我就是要十三鹰这个名字从邺城消失。”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还故意显出副凶狠的样子。 他说完后又有点后悔,觉得话说的太过了。但是说出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他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又接着说:“你说说,这些号称十三鹰的人在咱邺城干过一件好事吗强奸欺负小孩儿把男的打残废,还打人家媳妇儿;女人小学生都欺负,邺城的败类!十三鹰,是咱邺城的耻辱,这样的人渣打死都不冤!”本来是给自己找理由找台阶的,他竟然越说越激动了。 张龙河说:“是,都他娘的不是东西,他们在一个村里,还抢过小卖部,把看小卖部的老头儿捆起来,嘴里塞着手巾,差点儿把老头憋死。” “你说的是一一一一一冯家营的事,也是他们干的”林仪桐吃惊的问。 张龙河说:“是啊,张良子陈庆陈兵一一一一一个小卖部能有多少钱,他们把里面的烟拿走,到另一个村的小卖部换成了钱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老头儿都欺负,真不是人。” 张龙河说:“是啊。” 他是没处可去,于是就和张龙河瞎侃,他们正说着呢,侧门“咣当”响了一下。俩人都朝门那看,原来刚才门半开着,坐在门口的人大概嫌吵,把门关了一下。 林仪桐说:“那些人都是干嘛的” 张龙河见林仪桐极其警觉的样,他说:“没事,是我的几个邻居,他们在玩儿麻将。” 林仪桐说:“几点了。”他看到张龙河的手腕上戴着电子表。 张龙河说:“九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冷窟藏身2 林仪桐沉默了一会,他又朝外看了看,最后看着张龙河说:“你这有地方住没有,不瞒你,派出所抓我没地方去。” 张龙河皱着眉,吱咛了一会儿说:“你看我这地方大是吗但是没床,我晚上都不在这睡,家里的东西都还没搬过来呢,等他们不玩儿了我就锁门回家了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算了算了,那我走吧,方便面火腿钱一一一一一有钱的时候再来还你。”说着他就往外走。 “哎哎你等等。” “干啥” “你真没地方去了” “是,你也知道,五个重伤,派出所公安局把我家,和我所有亲戚家都盯着呢。” “你等等,我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地方住,你等一下。”张龙河说着从柜台后出来,去了打麻将那间屋子,隔着玻璃林仪桐看到他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往外瞧了一眼,应该没看到林仪桐,但点了点头。 “行了,我给你找了个地方住。”张龙河一脸欢喜的说。 林仪桐很感动,那么多同学他想不出一个有可能收留他的,一个从没想过的人,却肯帮他忙,还帮得了忙。 张龙河出来没多久里面的人就不玩儿,门一开,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人,穿着黑色羽绒服黑色裤子,脚上的鞋是那种厚实的军靴,那人看着有三十岁往上,是个光头。另外三个人都是分头,两个穿羽绒服的,一个穿黑色皮夹克,个子都比最前面的那个人高,但看着没有矮个儿的人有气势。 光头出来后看了一眼林仪桐,然后看着张龙河说:“就他” 这时候林仪桐注意到,另外三人也都盯着自己看。林仪桐的眼睛避开那三个人的目光朝一边望去,林仪桐觉得这几个人都不是善类。 张龙河说:“是,他就是我同学,林仪桐。” 光头皱了下眉说:“那走吧。” 张龙河对林仪桐说:“你去我六子哥厂子里住吧,他那地方大,也僻静。” 张龙河见林仪桐犹豫着不动,他又说:“你不认识啊,六子哥!” 林仪桐摇了摇头。 张龙河叹气说:“六哥是我的邻居,到人家厂子里去住,你要去就赶紧跟着,都说好了,那儿肯定没人能找到你。”说着还冲林仪桐眨了眨眼。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个光头已经拉开了小卖部的门,走到了外面;最后那个穿皮夹克的人忽然扭头说:“到底走不走啊!”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林仪桐说:“走走。” 林仪桐跟着他们四个人一起离开了张龙河的小卖部。 刚踏出小卖部,林仪桐又扭头问站在门口的张龙河:“你这有电话吗” “找电话干嘛”是最前面的那个光头在问。 “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家人不回去了。” “给。”那个人也不回头,说着朝后递过一个手机。 林仪桐赶紧接了过去,先拨了表姑家的电话,接听电话是小杰:“喂,找谁。” “小杰,我是仪桐。” “靠!你在哪儿呢” “我在我的同学家住,告诉表姑不用惦记我。” “靠,你是人吗!我妈和我爸还有表舅都在找你呢,还以为你被派出所抓走了呢,还去了派出所找你一一一一一一” “啊,我就在我同学家呢,你赶紧告诉他们我没事,就这样吧。”林仪桐挂了电话,他很后悔没早点告诉表姑。 握着手机,他又赶紧往自己家打了电话,电话里是他奶,他简单的说了在同学家,不用他们惦记就挂了,他都不知道他奶奶听清没有。因为,他看到那四个人上了一辆皮卡,那车已经发动起来了,前面的大灯开着近光,后面排气管“突突”喷着白烟,四个人坐在里头,等着他呢。 坐在驾驶位上的是光头,林仪桐跑过去把手机递给了光头,又迅速拉开后门上了车。光头接过手机放到仪表盘上面,什么也没说,开车就走。 那辆皮卡迅猛起步,然后快速向前驶去。他不禁看了一眼那开车的光头,很暗,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林仪桐看着车外,寒冷的夜晚,路上行人稀少,街灯昏暗,但沿路两边还有没关门的店铺,多是饭馆理发店之类。 车往南行进,远远的,他看到一个高瘦的女孩儿,那女孩在路边往垃圾箱里倒垃圾,穿着着紫红色方格棉袄,一手还拿着笤帚。林仪桐看出来了,是隔壁班的那个女生,还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但感觉她是个好人,他偷过她家的葡萄树,也为她修过自行车,还把她撞倒过。 此时,他让他感到亲切的人是那么少。 林仪桐一直注视着小英,车灯很亮,她的系头发的红头绳都能看到。 皮卡车瞬间而过,林仪桐不禁扭头回望,他看到小英已经离开路边的垃圾箱,她走去的方向有两家店铺亮着灯,一家是熟肉店,一家是干菜店,车在向前疾驰,再不能看到。 车子里黑暗,而又处在四个陌生人中,当他看到那个熟悉面庞纤弱的身影时他真想朝她喊一声:“哎,你干啥呢。” 坐在四个冷冰冰的人之间,他想着身穿紫红格子棉袄的小英,他感到一丝暖意,想着她曾被他气得脸红过,在黑暗里他长长出了叹了口气。 她家里人肯定在邺城做什么生意,刚才那两家店其中一家可能就是他们家的,但不知究竟是哪一家,在一个学校这么长的时间,竟对她知之甚少,想着她,和猜测与她有关的事,他心里感觉没那么冷。 皮卡车驶出了县城范围,朝邺城东南驶去,张龙河说那个光头是他邻居,可是车子已经开出了县城,林仪桐很不解。 他们要去哪儿他又想起张龙河说去厂子住,都到荒郊野外了,哪有厂子啊,邺县的工厂分布在城东城北,可他们是一直朝东南走,他带着疑问带着不安坐在车里。 每经过一个村庄后就是冬日的田地树林,田地树林地过去后又是村庄,林仪桐记得过了四个村庄,在荒野里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厂子’。 厂子建在野地里,一段土路把厂子与公路相连。车拐进土路,土路直通着厂子大门。 车灯照在大门上,大门像两面大镜子似的反着光。 那门是用钢架加白铁皮做成的,车还没到大门跟前,白铁皮大门就打开,开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 车灯照在门上和秃顶男人身上,秃顶男人扶着门,低头眯眼看着车。开车的光头经过那人身边时轻按了一下喇叭,然后就开进了院子。 所谓的厂子就是一圈围墙圈成一个大院子,院子里里盖了三排高大的房屋,每排有十多间,前排有三间房子亮着灯,后面也有两间亮灯的。林仪桐区分三间,是三个大窗户。 下车后,光头和另外三个人朝亮灯的屋子去,同样下了车的林仪桐不知是跟着去还是怎么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林仪桐刚走了两步,光头后面的一个人扭头朝他说:“你跟着来干啥啊,晚上你就到门岗那里睡吧。”那人说完继续朝明亮的屋子里走了,没人在理他。 门岗林仪桐朝大门口看了看,大门的一边有一间房子,那就是个门岗吧。 林仪桐掉头往门岗走去。门岗是两间平房,红砖铺地,里面摆设很简单,两把椅子一张桌子。 桌上有台电视,林仪桐进去时那个秃顶男人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电视,他的旁边还烧着钨丝电炉子,电炉子上的钨丝烧的红中透白,一进去就感觉暖烘烘的,电炉子边儿还有两个烟头。 林仪桐知道那种电炉子很费电,但那人一点都不在乎的,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 电视是金庸同名改编的武侠剧《天龙八部》,黄日华版乔帮主。他站着看了一会儿,正演到乔峰大战鸠摩智,里面的打斗精彩台词也棒,台词很有中国传统文化内涵,这是他很喜欢的。 那个秃顶中年男人见林仪桐进来一直站着看,就指了指另一把椅子。林仪桐坐下后由又看了看红光耀眼的电炉子,他觉得在屋子里根本没必要用这个,这么费电的东西。 那个中年男人忽然问:“你弄啥的” 林仪桐迟疑的说:“不弄啥,今黑夜从这里睡,有地方吗这” 那人没回答林仪桐的话,而是又问:“来这干活嘞” 林仪桐只好说:“是,干活,这里有睡的地方吗” 那人说:“有,里间有俩床嘞。” 林仪桐赶紧起来到到另一间看了一下,果然有两张床,分别靠墙放着,而且上面都有被褥,他放心了。 林仪桐接着看电视,可惜在没看多久那一集就播完了,开始了烦人的广告,那人也烦了就换台,也是个武侠片,但是看着和刚才的《天龙八部》差远了,林仪桐不禁问:“刚才那个没了吗” “没了,一晚上就两集。” 电视剧实在没意思,还是去睡去想想自己的心事吧。他到门外看了看,外头黑咕隆咚,但是他看到第一排房子里还还有两间房亮着灯,他看不到厕所,就往门岗一边走了走,撒了泡尿。 “我睡哪个床”林仪桐问那个人。 “你睡里面那个吧,挨门口是我的床。” “哦。” 他掀平褥子,被子往身上一拉,就和衣而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龚六 第二天,林仪桐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他一醒来就听到了外面的电视声。 对面的床上没有人,被子也没有叠。他记得昨夜那个人,一直在看电视,很晚才睡,上床脱鞋咳嗽吐痰,弄出很大的动静,还把自己扰醒了,他猜那个人睡的时候是在半夜十二点以后。那么晚才睡,起得到挺早。 林仪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把床上的被子胡乱叠了一下。这间房也是红砖铺地,房间有还有一个门,那个门插的死死的,插销上都生锈了,估计一年也没开过了,要是打开,外面应该是他昨晚睡前撒尿的地方。 这屋子前后还有两个窗户,一个窗户能看到厂子的大院,另一面窗户向外看能看到外面的路;几十米土路,连接着公路,能清楚的看到公路上的树行人和汽车。 这间屋子有这样的窗户,那么外面有电视的那一间屋子肯定也有。他到外面一看果然是的。怪不得昨天晚上,光头的车还没到门口,秃顶男人就把大门打开了,原来是有这个窗户,外面没有什么阻挡视线的障碍,透过玻璃,一下就能看到公路上。 秃顶男人并没有在外屋,电视自己在响。 外间屋子的门后一边放着笤帚,林仪桐看到了,便拿起笤帚把里外两间的地扫了扫,其实也没什么垃圾,就是几个烟头和土脚印儿。 扫完了,他把笤帚靠墙放到了外面。大铁门从里头插着,铁门是角钢焊制的,白铁皮铆在角钢的平面上,这是一副结实的大门。 本想到外面,可大铁门是插着的,他不好打开,于是又回到了平房里。他站在窗边,透过窗户朝外面看,看着公路,看着公路上来往的汽车。 那个秃顶中年男人回来了,林仪桐看到他两手都端着碗,俩碗一大一小,大碗里是一碗粥,并且上面还横放在一双筷子,小碗里是一个馒头还有咸菜丝儿。那人一进屋眼睛先朝电视屏幕上看,眼睛盯着屏幕把俩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坐在椅子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也没和林仪桐说话,不知道是连吃带看不顾得还是本就不想和林仪桐说话。 林仪桐昨天晚上就吃了点干方便面和火腿,看着秃顶男人就着咸菜丝儿,喝着香喷喷的粥,他肚子更饿了。 这个鸡巴人怎么这样爱看电视,一早就看电视,吃饭眼睛也不离开电视,也不问问自己怎么吃饭一一一一一一 那人只顾低头自己吃,既然这样,人家吃饭自己不能在旁边瞧着,他就走出去了。他在平房的一侧踢了踢腿,活动了下筋骨。他想等活动完了进去问问什么地方有水,洗洗脸。 十多分钟后,见那秃顶男人把两只碗摞在一起端着出来,去了第一排房子的的一间屋子。等那个人再回来时林仪桐还没说话秃顶先开口了,他说:“六子叫你呢,叫你过去。” 六子林仪桐一头雾水,那人以为林仪桐没听明白就又说:“六子叫你过呢。” “六子是谁” “你不认识六子” “不认得,你说的是谁” “昨晚上开车拉你来的那个,光头。” “哦,那人啊,他找我干啥” “我不知道,你过去吧,过去不就知道了。” 林仪桐问:“你说的那人在哪儿” “在最西边的那间里,没看到吗,那门开着呢。” 林仪桐走了过,还没进房子林仪桐就听到“呼哈”的声响。等他进去后才明白,一个人带着拳击手套在打沙袋。 大冬天的,那人只穿着背心,额头上还有汗,那人正是昨天开车带他来的光头,这人就是龚六了吧。 林仪桐进来后,光头并没停止对沙袋的拳打脚踢,光头臂膀裸露,胳膊上有两条疤,他身材不高,肌肉发达结实。林仪桐看到那人的拳脚凌厉猛狠,打的沙袋“砰啪”直响。屋子的地面上铺的是一种特殊的地板,像是有弹性的橡胶,这种地面林仪桐是第一次见。 他又环视四周,这个屋子真像个厂房,宽阔高大,但是没有机械设备。房间当中只吊着沙袋,挨着墙的地上放着哑铃,墙根儿则靠着刀枪棍棒,这不是厂房,倒是像个练功房。 光头忽然扭头看着林仪桐说:“听说你也练过” 林仪桐正看厂房里的东西,没想到光头冷不丁问了一句。林仪桐连忙看向光头,光头已经停止了对沙袋的踢打,沙袋还在摇晃。 林仪桐以为他指的是踢打沙袋,摇摇头说:“没练过。”林仪桐说着走到了沙袋近前,笑着用手摸了摸那个光溜溜的沙袋,因为他是第一次见。他围着沙袋转了一圈儿,也想用脚踢几下,但只是用手摸了摸,然后又推了一下,那个沙袋慢悠悠的摆了起来,那一推他感觉那沙袋很重。 那沙袋像钟摆一样来回摇摆,林仪桐笑吟吟的歪起头看着。龚六看林仪桐对那沙袋很感兴趣就说:“来两下” 林仪桐连忙说:“不了不了。”而且还往一边退了退。 光头又说:“那咱们玩儿玩儿。” 林仪桐诧异道:“玩儿什么——” 他还没说完光头龚六冲他搂头就是一拳,林仪桐大惊,赶紧用手去格挡。那一拳打到了他的胳膊上,虽然他挡住了,可是自己的小臂磕到了自己的脸上,不光脸上生疼,震得脑袋也“嗡”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的力量那么大。 刚挡了右拳左拳又到了,这次林仪桐没挡,而是自己的手掌向下截击,而且也用足了劲,可是对方是虚的,他的手还没触碰到对方,对方就已经收回了拳头。林仪桐知道上当,急搭十字手,护在胸前,眼睛却盯看下方,对方的腿果然要踢他下面,他急往后撤身,对方踢空,如果慢一点就被对方踢到。 林仪桐冷汗连连,他明白了他说的“玩儿玩儿”是什么意思了。龚六见两下都让林仪桐躲过去了,进攻更加急速,有两脚都踢到了林仪桐的衣服,龚六太快,林仪桐根本躲闪不及,他干脆由快退变成了转身快跑。好在屋子空间很大,他能跑的开,他的腿又长,一跑起来对方根本没办法够着他。 龚六追了一圈儿后不追了,他冲着还在跑的林仪桐喊道:“你跑什么!” 林仪桐远远的看着龚六说:“不跑被你踢吗” 龚六两手脱掉拳击手套说:“和你玩儿玩儿,你没听懂啊” “听懂了。” “听懂了你还跑。” 林仪桐说:“手脚太快,没法玩儿。” 光头说:“出手快听说你和人打架的时候也挺快的。” 林仪桐说:“说实话,我没打过几次架,前两天和人打架也是被逼的。” 光头说:“逼的,他们逼你什么了”说着慢慢向林仪桐靠近。 林仪桐一边后退一边说:“也不是逼的,是气的吧。” 光头继续向林仪桐靠近,林仪桐连忙说:“等等,刚才开门的人说,六子找我,谁是六子,别耽误了事。” 光头冷笑了一下说:“哼,是我叫老秦叫你的。” “哦,那你就是一一一一” 龚六慢慢走到林仪桐近前说:“不管逼的还是气的,现在你把我当成那几个人,我们来玩儿一下。”龚六见林仪桐没有反应就又说:“我就是十三鹰,你不打我,我可不会手软的。”说着他一个横踢过来了。 林仪桐目光一凛,眼睛直盯对方脚面,紧接着他挥拳要砸龚六的脚面。 他要先用拳砸落对方脚面,然后进身再出冲拳击打对方下颚。哪知对方的脚忽然由上变下朝他膝盖踹来。他本想进身上前给对方冲拳,冲拳时不进身身就没力量,上前进身需要震脚垫步,可是还没上前近身对方就转踢他膝盖,明显是早料到了他的意图。 林仪桐这个时候退进都已经来不及,他没有人家快! 刚一出手就不抵对方,马上就要挨一脚。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快提右腿,而对方正是踢他的右膝盖,提右腿对方将踢不到他膝盖,顶多被踢到脚面或者小腿。对方果然踹到了他的脚面,在那一瞬间他忍痛右脚落地,紧接着他左腿快速单跳,腾跳后一个横踢就过去了,直扫对方腰部,这样对方是躲闪不及的,他力量也是很大的,但是这样是有风险的,就是即使踢到对方他自己也可能摔倒,因为他是临时腾跳起脚的。 龚六马上意识到了危险,他赶紧用手挡护,林仪桐这样的“玩儿”法龚六可能也没想到,而就在这时林仪桐的腿也到了,他的胳膊虽然挡护住了肋下,但是胳膊还没贯上劲儿,再加上林仪桐起跳横踢的力量很大,所以光头的还是狠狠的挨了一下,并且身体都歪了一歪,差点侧着栽倒。 龚六身体一歪,林仪桐脚也落地了,他赶紧一个弓马步扎稳下盘,刚才那一腿用力太猛,没摔倒只是侥幸,而对方站稳后必然将要强攻硬攻。 果然没错,龚六朝他面门前胸腹部大腿连续踢来,脚脚凌厉,他连连后退。对方脚掌如同一发发的炮弹一样有力,势不可挡。 如果只往后退,玩儿的就没意思了,还不如干脆认输。可他的技巧就是在对方攻击他时他贴靠对方,利用空隙击打对手,一旦击中通常都是狠手,可是龚六无论是速度还是反应都太快了,他根没机会贴靠上去。 既然“玩儿”,不来点凶险的也没意思。想到这,他突然变退为挡,对方无论横踢直踹他都用拳用臂去格挡,当只有在格挡中才有机会靠近,靠近了才有机会。 林仪桐连连格挡,对方气势竟也弱下来。林仪桐趁机转格挡为进攻,进攻时他步幅很小,但很紧凑,出击他不用腿只用拳,上冲下撩,出拳疾狠。龚六连连后退,龚六的特长是腿法,可是林仪桐贴得很近,他根本没法用腿脚,如果强行用腿,身体某部位必遭重击。 林仪桐越打越快,越逼越急,龚六没有像林仪桐那样大步后撤然后跑掉,而是迎击。龚六用的是掌,迎击林仪桐的拳头,他的掌型奇特,不是直掌,指头前两个关节弯曲内扣,像五指并拢的爪。这种奇特掌型可砍砸劈都有力量,五指微弯还可以瞬间变擒拿手,还可防止对手扳拿手指一一一一一 忽然,龚六弯掌变直,扫打打林仪桐面门,林仪桐躲闪并向上格挡时,他的手掌忽然变成反八字掌抓住了林仪桐的手腕,接着另一只手也到了,直锁林仪桐的咽喉,又狠又准。 林仪桐被对方卡住脖子,他知道这要是来真的,对方一使劲自己不死也得伤,他放弃了抵抗,可是对方并没有放手,手像钢钳样卡着他柔软的脖子。林仪桐脸憋得通红,当林仪桐快喘不过气时龚六才松了手。龚六一松手,林仪桐弯腰连连咳嗽,手扶着喉咙“咳咳咳”。 等林仪桐直起身来时,龚六面带冷笑的盯着林仪桐问:“怎么不用刚开始那样的拼招儿了” 林仪桐喘了两口气说:“刚开始那一拼你顶多踹折我的腿,这次,被你掐死了脖子,再动就是个死一一一一一一两种情况不一样,咳咳一一一一” 光头龚六说:“岗子坡有个姓林的形意拳老师傅,你认识吗” 林仪桐想了想光头说得不就是他三爷爷吗,于是他说:“认识。” “那你是跟那个老师傅学的” 林仪桐点点头,“是,学了点皮毛。”没想到这个光头龚六能看出他的套路来。 龚六又冷笑了一声说:“速度有,力量太差,早上不没吃饭吧。” 林仪桐有点儿难为情的说:“没吃。” 龚六说:“真没吃啊” “大门锁着呢,也出不去一一一一一一上哪儿吃啊” 龚六说:“哎,这鸡巴老秦就自己吃,没叫你” 林仪桐知道是说秃顶中年男人:“不是不是,可能是我起的晚了。” “那现在也没有饭了,锅都刷了应该,我也没吃,一会儿一块儿吧。”说着他拿起地方上衣服要往里面的套间去。 林仪桐连忙问:“哪里有水想洗脸。” 龚六说:“隔壁。” 林仪桐去了隔壁,里面果然有一排水龙头,他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洗脸,然后用袖子到脸上蹭了蹭算是擦过了。外面有风,林仪桐没有马上出去,这时光头进来了,他端着个红色的塑料盆,里面放着毛巾香皂洗头膏,胳膊上搭着衣服。 龚六来到水管边,他把手里的衣服搭在了一个椅子上,弯腰把地上的一段塑料管儿对接到了水龙头上,一拧水龙头管子那头就流出了水,林仪桐没想到他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了,然后拿起水管子就往身上浇,林仪桐见他脱得精光就出去了。 大冬天的他用凉水洗澡,钢筋铁骨吗寒风中,林仪桐闻见了一股洗发水的香味,真够野兽的,这么冷的天儿一一一一一一他扭头又朝那厂房看了看,往门岗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十三鹰 蔡小雨 林仪桐忍着饥饿和秃顶看门人一起看电视。那人看着电视,林仪桐是一边看电视一边看屏幕右上角的时间,都十点了,看电视分散不了他的饥饿感。 秃顶男人忽然朝窗外看去,目不转睛的看,林仪桐也朝外望了一下,土路上过来了一辆蓝色的北京130货车。秃顶男人等车快开到门口时走出平房,把大门打开了。 蓝色的北京130货车直接开到了一间厂房的门口。秃顶老秦复又把大铁门锁上,才回到平房。林仪桐想问问那车那是干吗的,但是老秦一进屋就专心看起了电视,林仪桐也没问。 从货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看着有三十五六岁,个子不高,另外是一个少年。林仪桐看那个少年很像他们村胡疯子的侄子胡瓜。林仪桐仔细看,就是胡瓜,他感到好奇,胡瓜来这干嘛。 和胡瓜一起来的那个人去了光头的练功房,林仪桐见那人走开了,就朝冲胡瓜喊:“胡瓜。” 胡瓜正揣着手哼哼着新流行的歌曲《心太软》,听后面有人喊,他扭头一看,没想到是林仪桐。 林仪桐冲胡瓜摆了摆手,胡瓜赶紧过去了。就算林仪桐不冲他招手,胡瓜也会过去的。 胡瓜吃惊的说:“他的老天,你咋在这” 林仪桐说:“我还没问你呢,你咋来这” 胡瓜说:“我和俺老板来拉货。” “拉货,啥货” “潜水泵防水电缆。” “这里有这东西” “有啊,我们老板卖的都是从这拉的。”胡瓜忽然急了:“你别问我了,你咋在这,派出所在村里找你嘞!” 林仪桐说:“别大惊小怪的,你先告诉我这是哪儿你常来这吗” 胡瓜说:“这是龚六的厂子,我们老板是龚六的四哥。” 林仪桐挠挠头:“龚六龚六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胡瓜说:“龚六你都不知道,他是邺城最横的硬茬子啊,你不认识他” 林仪桐说:“你是说以前在西斜街开武馆的那个龚六” “对啊。”胡瓜见如梦方醒的样子就问:“你不认识龚六你怎么在这” 林仪桐懒得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忙说:“我认识,龚六不就是个子不高,剃着光头吗,我认识。” “原来你认识龚六啊,怪不得你敢打十三鹰呢,十三鹰和龚六是对头!” “行了,你给我说说我派出所的事,他们有没有去我们家弄事” “哎呀,派出所公安局的都去了咱村,警车乱窜,快挨着家搜你了,弄的咱村鸡犬不宁一一一一一” 胡瓜把他在村里看到的,以及他在林仪桐家,听大人商量的事,都夸张的说了一遍。 听后林仪桐不由得叹了口气,警车在村里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他爹和他奶奶,胡瓜说他爹都愁坏了,还有他奶奶也吓的不轻,老抹眼泪儿。 让老实正直的父亲和那么大岁数的奶奶为自己担心,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感到愧疚想抽自己。当他知道了一向不爱求人的父亲竟为了他到处央求人,他的心像被锥子扎了一样。 这时候,从练功房里走出来俩人,一个是胡瓜的老板龚四,另一是昨天晚上和龚六一起在张龙河那里的穿皮夹克那个人。 皮夹克和龚四都抽着烟,说笑着,皮夹克手里拿着一把钥匙,他用钥匙把厂房的门锁拧开,然后把门完全打开,林仪桐不禁朝里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屋子的潜水泵,还有成盘的粗电缆,都是没拆封的新东西。潜水泵外面缠着稻草绳子,电缆则是封着编织袋子外皮。 胡瓜很有眼力劲儿,忙把车厢门打开了,还一副准备干活的架势。 皮夹克见林仪桐也在边上就说:“你帮着装装车。” 抬潜水泵的活儿是林仪桐和胡瓜两人,皮夹克和龚四则抽烟谈笑。林仪桐心里很不高兴,不是怕干活儿,是那个穿皮夹克的人态度让他厌恶,他很不情愿,但寄人篱下也不好拒绝。 潜水泵里外通体都是钢铁的,非常沉重,他咬牙坚持和胡瓜往车上抬。正这时,龚六也出来了,知道了光头就是邺城大名鼎鼎的龚六,林仪桐不仅朝他看了一眼,龚六刚洗了冷水澡,也换了干净的衣服。他里头是西服,西服外面还是深蓝色的羽绒服。 此时的龚六,脸皮儿紧致儿发白,他个子不高,但看着很挺拔;林仪桐觉得他是那么的健硕干净。龚六的样子很像亚特兰大奥运会举重冠军占旭刚。 龚六看了一眼正在干活儿的林仪桐,然后朝门岗看了看说:“这个鸡巴老秦越来越懒了”,忽然他提高声音朝门岗喊:“老秦,你在里头钻着干啥,赶紧过来装车。” 秃顶老秦忙不迭的跑了过来,龚六看了一眼林仪桐说:“让他抬。” 林仪桐把和胡瓜正抬着的那个放到了车厢上,然后拍了拍手,站在了一边,看着看胡瓜和老秦俩人抬。 林仪桐没有离开,是准备一会儿替换胡瓜,好让胡瓜歇一会儿。 老秦一边抬一边嬉笑着朝龚六说:“贵生在跟前,你不叫贵生抬,贵生,来抬抬试试” 穿皮夹克的人说:“一天到晚在屋里坐着看电视,不怕屁股上长疮嘞,叫鸡巴你干点儿活儿,你还叫我,想嘬鸡巴找我。” 胡瓜龚四都笑了,贵生老秦也笑了。龚六和林仪桐没笑。 老秦说:“鸡巴给你摔成四瓣!” 龚六丁字步站着,挖了两下耳朵,然后把一串钥匙扔给了穿着皮夹克的贵生,贵生接过钥匙朝皮卡方向走去,打着了车,温了会儿,把车开到了龚六近前。 龚六也不多说,直接坐在了副驾驶,隔着玻璃他朝林仪桐招了招手,林仪桐赶紧拉开后门上去了。隔着玻璃,朝后和胡瓜摆了摆手。 一上公路,贵生就把车速开到最快,他们去的方向是邺城。去邺城林仪桐有点担心,但是坐在车里,由不得自己。 没一会儿就真到了邺城,林仪桐透过车玻璃往外看,县城依旧熙熙攘攘车来车往。林仪桐很担心,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吃饭,万一下车被公安局的看到了就麻烦了。 这时贵生忽然问:“回家吃还是去哪儿吃”贵生说的“家”是指龚六自己开的饭店。 龚六说:“到东街去看看,有没有好吃的。” 东街是电影院广场前那条街,是邺城最热闹的街道。车在东街上缓慢朝北行驶,林仪桐更担心了。龚六回头看了一眼林仪桐,他好像是有意识的,看过林仪桐后龚六说:“你说,吃什么” 林仪桐说:“你们定吧。” 车开过了电影院广场,再往前是个十字路,也叫老东关十字路口。 路东边有三个帆布棚子饭摊,龚六说:“就去拐角那家吃。” 贵生一愣,但马上说:“好嘞,这里有羊汤,冬天喝点儿羊汤暖和还不多花钱。”贵生说着继续往前开着车,到十字路口他把开到东西路上,在拐角那个饭摊子西边踩住了刹车,熄火拉了手刹。 林仪桐大骇,那个饭摊不就是蔡小雨的饭摊吗,蔡小雨是陈庆张青民的朋友,是十三鹰的二号人物啊。 龚六贵生都下去了,并“砰砰”关了车门,林仪桐没有下车。 贵生敲了敲玻璃说:“你要在车里看车啊” 林仪桐只好也下了车,低头跟在他俩后面一起去了饭摊。由于地点好,所以蔡小雨的饭摊一直生意很火。虽然刚临近中午,五张桌子有四张桌子有人,只有门口还有一张空桌子。 龚六贵生看了看里面的情形只好坐到了门口的那里。林仪桐没有马上进来,他先在帆布棚子外四下看了看才进去,进去后也是东看西看,对里面情形了然后才坐下,他坐到了龚六的侧面。 蔡小雨的媳妇儿一见又上了一桌客人,就赶紧过来问吃什么。 贵生说:“不是有羊汤吗,来三碗,羊肉要大份儿的。” 蔡小雨媳妇说:“今天没有羊汤,早上忙没顾上去卖羊架。” “没有,那吃啥啊”贵生故意问的很大声音。 龚六说:“嗨,麻烦,你这啥好上啥吧。” 蔡小雨的媳妇看了龚六一眼,脸上有一丝阴霾掠过,但马上有回复了正常。龚六的声音让另一个人不由得回头朝门口看,这人是正在颠勺炒菜的蔡小雨。 扭头那一看,和他直觉断定的一样,是龚六。 龚六来他的饭摊,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来都来了,那就得平静加冷静对待,不是因为“来者是客”,而因为来客是龚六。 蔡小雨的媳妇似乎也收敛了,她客气的说:“小饭摊,没啥最好嘞,有刚炸的小黄花,煮羊脸羊蹄儿,还有酸菜肥肠,就这,其他的就是炒菜了。” 龚六说:“你说的这些,一样来一个吧。” 蔡小雨媳妇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眼里这个邺城魔头不可能这么好伺候,所以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龚六。 龚六看了一眼蔡小雨的媳妇又说:“最好快点儿,早上就没吃饭。” 龚六说,又往其他桌上和角落看了看,但是就没朝炒菜的蔡小雨那里看,好像他没看到那里还有个人似的。 蔡小雨媳妇说:“都是现成的,马上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十三鹰蔡小雨2 蔡小雨都听到了龚六的话,他本来要炒“尖椒肉丝”的,肉丝都已经下锅了,尖椒也切好了,但是当他听完了龚六的话后,立即把肉丝从锅里倾倒出来,然后认真的刷了刷锅,开始做酸菜肥肠。 蔡小雨媳妇儿给他们端上了炸黄花鱼和卤羊蹄儿,然后赶紧又去切羊脸,切好后点滴香菜调拌。 蔡小雨媳妇儿把羊脸儿端上去后,蔡小雨的酸菜肥肠也出锅了,热腾腾的酸菜肥肠倒进一个小的铁锅里,铁锅下面还有固体酒精,他用打火机把固体酒精点着,由他媳妇儿端上桌后他才舒了口气,他一直没有扭脸,回头看。 “齐了,赶紧吃吧。” 龚六只说却不动筷子,见龚六说了话,林仪桐抓住筷子朝黄花鱼夹去,贵生已经在吃了羊脸了,他嚼一下皱就眉头,林仪桐则是不辨滋味大嚼大咽油炸小黄鱼,因为他饿坏了。 龚六一直没吃,只是用筷子扒拉了两下,仇人家的饭谁能吃的下 贵生也是这挑一块儿那捡一块儿,吃的比林黛玉还细,酸菜肥肠一直在咕嘟着。林仪桐只吃小鱼儿,正吃的带劲的时候龚六忽然说:“贵生,你看这是啥,能吃吗” 贵生看了看龚六用筷子夹着的一断肥肠,贵生皱眉“呸呸!”吐了两口,然后大嚷嚷:“这是啥,还有猪屎嘞!” 龚六大声说:“弄这是啥菜羊脸里有羊毛,肥肠里有猪屎,是不是成心糟蹋人嘞。”说着“啪”把筷子摔倒了桌子上。猛然的一声脆响,在座的吃饭的人都举目张望。 林仪桐也吓了一跳,他有点儿不懂的看着龚六,龚六却不看他。 蔡小雨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一直在炒菜,不转身不回头。他媳妇儿则怒目瞪着龚六他们三人。 龚六见吃饭的人都在看他们三个,就又说:“我自己主动上你这来,点了你的菜,这怨我,该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但是,今天我得摔你盘子,因为我钱花的不痛快,弄这菜,糟蹋人呢!” 说着他拿起一个盘子“啪”摔在了地上,盘子碎成了好几片。吃饭的人都吃惊的看着龚六。 龚六又说:“盘子钱也算上,一共多少钱,算账!” 贵生也拿起个盘子“啪!”摔了,比龚六摔得还碎,他说:“再加个盘子,这地方太操蛋,是人吃饭的地方吗!” 龚六冷笑了一下说:“再加个盘子,二百块钱够不够”说着手就往口袋里深。 蔡小雨关了煤气灶,缓缓扭过头来,他媳妇大声叫嚷着说:“吃饱了撑的找事呢!” 她刚说完这话,林仪桐站起来了,“当!”一脚就踢翻面前的桌子。 只听“咣”一声巨响,然后是“稀里哗啦”。林仪桐冲门座着,桌子正好被他踢到当门口,炖肥肠的小铁锅滚到了外面,旁边吃饭的人吓往后躲。 林仪桐说:“凭啥给鸡巴他钱,盘子就该摔,做这样的菜还要钱,哪有这样的事!” 霎间,帆布棚子里的人的眼睛从龚六的身上全移到了林仪桐的身上,连贵生都没想到林仪桐突然来这么一下,他也看着林仪桐。 吃饭的人有的还低声议论,有的的悄悄往外走,倒地的桌子正好在门口,往外走的人要跨跳着出去了,门口一地菜,狼藉不堪。 蔡小雨看着林仪桐,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深深叹了口气却不说话,他媳妇见他不说话,又见林仪桐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贵生说:“大伙儿看看,都是吃了这菜,我只摔了个盘子,人家年轻人就敢踹桌子,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咱比不起啊,开饭店还是要货真价实点儿,要不有多少桌子被踹嘞” 龚六看着林仪桐说:“和你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该我破财,我全赔人家吧,三百够不够”他看着蔡小雨说。 蔡小雨还没说话,林仪桐一脚又把旁边的桌子也踹翻了,又是一片摔盘子砸碗声。林仪桐踢翻桌子后,带着挑衅的眼光盯着着蔡小雨。 龚六说:“年轻人脾气就是不中,不就吃了点儿不卫生的菜吗,干嘛都给人踢翻了啊。” 这时角落里一个岁数大人说:“年轻人火气都壮,搂不住火儿,你劝劝他,走了中了。” 龚六说:“年长的都说话了,还有个不中嘞可是两张桌子,我也不知道该多少钱,要不,你当个中间人给管管。” 蔡小雨眯缝着眼说:“不用赔钱,桌子的腿就是坏的,早想换嘞。” 贵生说:“用坏桌子,今天不倒明天也得倒,倒了就得打盘子打碗一一一一一也是这事,不用赔,那咱走吧” 龚六像是自语似的,“也是这事,那走吧。”说着他推了一下林仪桐,林仪桐一拧身子却指着蔡小雨说:“站个好地方,却不卖好东西,早晚棚子也给你掀了!” 贵生说:“走走,重找个地方再吃点儿,别那么大的火了。”贵生把林仪桐推了出去。 自始至终蔡小雨只说了一句话。 一出棚子,三人都大踏步往车跟前去,贵生最快,他先到车上打着了火儿,等林仪桐和龚六一上车他猛踩油门朝东驶去。那正是林仪桐期待的方向,他还担心贵生再走原路,东街上人多,车开不快,如果蔡小雨报案,跑都不好跑。往东的路宽阔,车少人也少。 贵生似乎也是有点担心,所以他开的很快,龚六则说:“不用着急。” 龚六的话一说完,贵生果然放慢了速度,林仪桐看着路两边,在往前就是县社,县社的对面就是他舅老爷家,他爹在他舅老爷家里给人看病抓药。车从县社过去了,往东又过了化肥厂,再往东是棉油厂,化肥厂和油棉厂之间有一条路叫“老城路。”。 到了老城路路口时龚六说:“往南,去山海楼吧,吃涮肉去。” “山海楼”,林仪桐听后又是一惊,山海楼就在他们学校北边。派出所的人曾到学校找过他,还知道老钟把派出所的人撅出来后过一一一一一那个地方离学校那么近,万一今天又有派出所的人去学校调查,那岂不太危险了。 刚才他在蔡小雨的饭摊子那么嚣张,怎么现在却又害怕了呢在蔡小雨那里其实他并不想那样做,那样既是情势所迫又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他在张龙河的小卖部说过狂话,说专打十三鹰,要把十三鹰这个名字从邺城抹去。那天的话估计龚六也听到了,今天到了蔡小雨那儿要不动手,那在龚六眼里就是个吹牛的人。 第二个原因:邺城有那么多饭店,龚六偏偏带着他去蔡小雨的饭店,还找茬摔盘子,说明龚六就是去找蔡小雨麻烦的;而龚六给他提供了躲藏的地方,他的有所表示,说白了就是得讲“义气”,所以他情不得已,充当了一次打手。 第三个原因是真实的情绪发泄,他痛恨陈庆陈兵张青民这帮子人,这些人让他有家难回有学不能上!陈庆张青民和蔡小雨都是一路货,既然已经收拾了陈庆他们就不差蔡小雨一个,七个被抓,八个也是被抓,鞋湿了就不怕走泥路了。 走出帆布棚子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分,可是踢翻桌子那一刻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耍横当坏人的感觉不赖,可是那受欺负的人的心里的感受呢谁也别欺负谁多好。他带着内疚和担心坐在车里,从当中的后视镜里看了看龚六的脸,他害怕,龚六却泰然自若。 忽然龚六笑了,贵生问:“咋了” 龚六说:“不错!” 贵生问:“什么不错” 龚六扭头看了一眼林仪桐说:“这兄弟说那句话不错,那也是我想说的话。” 贵生“哦。”了一声也笑了,他也扭头看了看林仪桐,林仪桐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贵生直接把车停到“山海楼”的车棚里,等龚六和贵生下车林仪桐没有下,贵生刚要说话林仪桐就说:“我看车吧。” 贵生笑了,龚六说:“放心吧,和我在一块儿,邺县公安局的不会碰你的,走吧,吃点去。” 林仪桐半信半疑的下了车。 在山海楼,他们三人也是吃的涮羊肉,林仪桐吃了个痛快,羊肉豆腐口蘑沾芝麻酱,就是好吃。 吃完了,龚六用纸巾擦着嘴,贵生叫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说:“我们经理已经说过了,免单。” 贵生看了看龚六,龚六去看着服务员说:“你告诉老柴,他要老这样,我下次可不来了。” 服务笑了笑没说话。 就这样吃完饭,龚六带着林仪桐贵生离开了山海楼。 林仪桐真不明白,这个光头矮个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吃饭不用花钱,他这么牛逼有气势的人,为什么要砸十三鹰蔡小雨马路边的排挡呢 邺县的第一家武馆是龚六开的,之前邺县没有武馆;邺县有许多练武术的,开武馆的就龚六一个。 敢开武馆说明龚六对自己的拳技很自信,也说明他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迎合市场,用自己的爱好和特长赚钱,这两点说明龚六是个聪明强悍厉害的人,他聪明强悍和他的经历有关。 龚六,是邺城人,弟兄六个,他是老六。龚六1984年入伍参军,在南京某部队服役;复员后应一个战友之邀共同到南方,给一个南方老板当了两年保镖。后来又和另一个战友做了两年生意,1992年回到家乡邺城,开办了龚六武馆。他一边开武馆,一边做其他生意。两年后,他关掉了武馆专门做生意。 传说他做的都是无本诈骗生意,他所卖的商品货物都是从外省骗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龚六与十三鹰 龚六在邺城也很少出现,即使是他的左邻右居也很少见到他,但他在邺城至少有三处买卖,一处是“武山农资机电门市”,招牌是农资机电门市,但除了农资机电还有锅炉法兰轴承钢管电焊机等等;另一个是摩托车门市;还有一家饭店。 当然,他还有个厂子,就是那个野地里的空荡荡的厂子,那厂子鲜有人知到底是做什么的,其实那是生产烟花爆竹的厂子。这是他在邺城最挣钱的生意。 龚六不是个正经守法的生意人,很多人说他是个诈骗犯,还有人说他跟着南方老板去过香港澳门杀过人。但是,从没有人说龚六在邺城,哪怕是本省骗讹过东西。 不但没有坑骗过本地人,而且他的商品货物在本地都是最便宜的,让当地人受益,有时候便宜的让人难以置信。 比如他卖的潜水泵要比县机电公司卖的要便宜百分之二十,而且他的货也都是正宗大厂子出的,很多外县的农民都到他这里买水泵电机电缆。摩托车也是在邺城最便宜的。 他卖的东西便宜,谣言也很多,有的说是他和人在国道上拦路抢劫得来的,还有人说他是帮做大买卖的人要债要来的,说的最多的是他骗来的。 龚六在邺城是个硬茬头,没什么人敢惹,可是那一年他栽到在两个毫无名气的毛头孩子手里。这两个人就是十三鹰当中的张良子廖志勇。 那个时候龚六的名气在邺城如日中天,而当时张单二人才十五六岁,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龄。当时龚六在邺城一家有名的饭店喝酒,张良子和单志勇也在那个饭店喝酒,不知道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兴,两人看到龚六在,悄悄的走到龚六身边,突然两人同时用三棱刀抵住毫无防备的龚六。 三棱刀一个抵在龚六的腰上,一个抵在脖子上。那种情况,龚六哪敢动手,任由他们摆布,两个丧心病狂人的当场管龚六要钱,龚六当着人把钱全给他们掏了出来,他们嫌不够,然后一边一个押着龚六从饭店出来,要龚六从车里再拿钱给他们。 当时后面跟着好多的人看,看两个小孩儿作弄龚六,刀子架在脖子上,还被人指指戳戳的议论,那一刻龚六在邺城算是载了。张良子廖志勇两人朝龚六要钱是一方面,主要是想证明他们多牛逼,想在邺城打出名号,他们真的做到了,把邺城人认为最不好惹的人给控制了,他们在邺城的确出了名,但是也付出了代价。 从饭店大厅,到停在马路边的车跟前,两个人一直很谨慎,龚六没有机会制服二人,只好打开车门装着给他们拿钱,可是车里根本就没有钱,单志勇忽然用三棱刀照龚六身上捅了一刀,然后撒腿就跑。张良子见廖志勇跑了,他也刚要跑,龚六突然抓住了他手腕,全身用力,实拍拍的把张良子摔在了马路上,倒地后就起不来了,只有看到人知道那一下,摔得有多狠。 龚六并没有再接着打张良子,而是一手捂着受伤的地方,一手指着张良子说:“你带我去他家。” 和龚六一起喝酒的人赶紧把龚六推进车里,对龚六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劝龚六先去止血,然后几个人像踢死猪一样踢着地上的张良子,张良子,虽败犹荣。 都没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廖志勇的父母就拿着钱和礼品去了龚六家,龚六把钱礼品都扔了出去,拒不接受廖志勇父母的赔礼道歉。 廖志勇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龚六的尺码有多深,可他的父母知道! 廖志勇的爹在邺城也稍有点名气,据说,当廖志勇的爹给龚六下了跪,龚六才让家人收了他拿来的“医疗费”。廖志勇的爹知道,如果不跪,他的儿子不知哪天就会横尸街头。 事后龚六从没有找过两人的麻烦,有人说起那事,他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两个毛孩子罢了一一一一一一” 张良子廖志勇就是靠着这点“衰名”,让萧老三接纳了,进了“十三鹰”的行列。 龚六在邺城的名气不是靠与人天天打架争凶斗狠得来的。但是,他也在邺城打过架,和他打架的人就是十三鹰的萧老三蔡小雨。 萧老三在龚六没回邺城发展之前就很有恶名了,龚六回到邺城,在邺城开武馆,后来开饭店,龚六所有的买卖开张都没有请过萧老三去。 萧老三认为自己在邺城也是个人物,龚六买卖开张不请他,他心里自然很不舒服,但知道对方也是个有实力的主儿,所以没有主动挑衅,换做别人,他早去登门寻事了。 龚六和萧老三谁都不尿谁,双方尽量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可是邺城那么小,龚六的事和萧老三的事还是绞在了一起,砰出了火花。 龚六的二哥叫龚二,龚二很早就在邺城西街摆摊儿做小买卖,后来开了杂货店,所经营的杂货当中有烟花爆竹。烟花爆竹不光过年的时候卖,平时也卖,婚事丧事买卖开张都要用到爆竹烟花。而且,据说烟花爆竹的利润很大。所以一般杂货店里一年四季都备有烟花爆竹。 龚二为了多卖钱,有时候也在店外面摆个摊儿,摊儿上放着各种货物,那个“摊儿”就个是支个破床板子,上面放点儿商品货物。 东关的蔡小雨家卖爆竹鞭炮,而且还制作爆竹鞭炮,他们家就是个鞭炮作坊。 硝硫磺旧书纸柳木炭就是制作原材料,原材料成本很低,所以爆竹鞭炮是个暴利行业。蔡小雨的父亲就是靠制作销售鞭炮发的家,蔡小雨也继承了这个家传手艺,他们家一年四季都干这个,经营制作鞭炮,使他们家在邺城算是非常富裕的人家。 爆竹鞭炮是个暴利行业,也是个危险行业。后来政府对烟花爆竹的制作销售运输监管严格了起来。邺城也不例外,邺县烟花爆竹由县供销社经营主管。 销售烟花爆竹,要严格实行定点进货制度,烟花爆竹的批发业务统一由县社下属单位“邺县土特产公司”经营。 邺县有许多家鞭炮制作作坊,政府部门禁止那些小型分散的小作坊生产,并没收了他们的制作工具,由县社选定合格的制作厂家,统一进购。 前面咱们说到过,邺县县社就在东关,林仪桐的舅老爷家就在县社对面,蔡小雨的家也在东关,在街里头住,没临着公路。蔡小雨父亲做这个行业多年,他们家就靠这个生活,不让他干就等于断了他们家的财路,蔡小雨的爹喝点酒就到县社门口骂。 蔡小雨家很有钱,父子二人均为人强悍,蔡小雨又把萧老三拉进来,都是地头蛇,在县社闹事,县社的人谁也不敢惹他们,惹了他们被拦在路上打一顿不值当的。 蔡小雨爹在县社门口醉骂,蔡小雨和萧老三则贿赂县社土产公司的头儿,于是把他家没收的工具还给了他们,蔡小雨家还成了县社购货点之一,原来的地下作坊不但合法化了,还正大光明的大把大把的赚钱。 当然,他们的家庭作坊也做了改头换面的的表面功夫,制作地点挪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地方是由萧老三提供的,于是就有了萧老三的股份。俩家伙靠强横,合作发财。 南方的烟花制作技术很精妙,龚六有个南方的战友,这个战友家就是做烟花爆竹的。龚六知道这是个暴利行业后也进入了这个行业,他通过关系在偏远的地方租了地建了厂,由战友帮忙请了南方技术人员,并帮他管理和销售着,北方制作爆竹的多,但制作烟花礼炮的少,除了市场原因,龚六认识人也多,他的厂子开张后,生产出来的东西供不应求。 龚六不愿意和邺城本地人打交道,他们的货都是销往外地,和外地各土产公司做生意。在销售上他利用各种关系和手段,有明的有暗的,反正他的货不发愁,工厂是日夜不停的开着工,所生产的烟花爆竹,一车一车的往外运。蔡小雨家的那点儿制作量根本就没法和龚六的比,赚的钱当然也比蔡小雨和萧老三多的多了。 邺城人会做鞭炮和爆竹,不会做烟花,土产公司就从外地弄烟花,这样成本就高了,土产公司的批发价高,下面的小杂货店的利润就少,但是没办法必须得从土产公司进货。 龚六开了烟花爆竹厂,龚二就卖兄弟厂子的货了,除了便宜外,他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自己兄弟开着厂子还去别的地方拿货,有病啊! 龚六做的是大买卖,他不在乎他二哥那点销售,可二哥开着杂货店,来自己的厂子拿点货卖这也很正常,既是亲人还便宜,不来兄弟这里取货,非要去别的地方进货,那才不正常。他二哥能来他是高兴的,在邺县他只让他二哥卖他的货,邺县有其他人也想从他厂里进货他都是一律拒绝,太熟的人他就说:“都定出去了,没货。” 龚六的二哥不到土产公司进烟花爆竹了,可是他的店里还卖着那些东西,而且有时候还这类东西花样还挺多,什么大地红满天星冲天炮等等。 从龚六那里弄不到货,有的人就想办法从龚六二哥那里弄,碍于情面因为利益,龚二有时候就把从兄弟那里弄来的货转手给别人,但只转给县城以外的人,是在邺城内卖的他绝不给货,一是怕惹人注意,而是怕坏了规矩。虽然这样,慢慢的,他一次比一次从龚六的厂子取货取的多,他的杂货店成了个烟花爆竹批发点。 这事让蔡小雨和萧老三知道了,他们认为龚六二哥那样干伤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两个商量后,举报了龚六的二哥,邺县相关部门对龚二的杂货店进行了查处,没收了杂货店里的所有的烟花鞭炮。 过了一段时间后,蔡小雨萧老三见龚二依旧我行我素,就又举报,并且还联合土产公司把龚六也举报了,说他的烟花爆竹厂证件不齐,涉嫌非法制作销售危险品。蔡小雨萧老三认为龚二那样做,是因为背后有龚六撑腰,是龚六指使的,龚六要垄断邺县的烟花爆竹市场,所以连龚六一起整治。 就这样,龚二的货不但再次被没收,并且还以“大量存放危险品”进行处罚。县里相关部门还不断到龚六的厂子去检查,致使厂子三天两头停产整顿。 龚二不仅自己被整的挺惨,还连累了兄弟。当他知道是蔡萧二人在背后使坏后,提着汽油瓶子就去了蔡小雨的爆竹制造点儿。 龚二也是个血性汉子,心说你不让我好好的,我就不让你过!他一副拼命的架势去了蔡小雨的鞭炮作坊,他真的就放起了火。 “轰隆隆”一陈响,作坊炸平了。幸好当时里面的人反应快,又是在野外才没有伤到人。当时这事很轰动。作坊被炸了,蔡小雨萧老三能干吗就算他俩能干公安局也不能干,这是在邺县历史上少有的事,龚二被公安局抓了进去。 二哥遭人举报,龚六当时就认为那些人是冲他来的,见他赚钱眼红。二哥又被抓了起来,龚六急了,骑上摩托车直奔萧老三的家,正好蔡小雨也在。 在萧老三家的院子里三人展开了激战。龚六以一敌二,他们从家打到过道,从过道打到大街,最后以蔡小雨被打得倒地不能动弹,萧老三仓皇逃跑而结束。 都不是什么好鸟,县社趁机取缔了蔡家的鞭炮供货点儿,龚六的烟花爆竹厂也被相关部门叫停。龚六当机立断把烟花爆竹转让给了他的战友,他的战友成了法人,新法人补办了一切手续,与县社签订了合同,就这样蔡萧彻底被挤出这个行业。 龚二防火事件虽然恶劣,但没伤到人,由龚六多方活动认罚使钱,龚二被关了三个月就放出来了。 知道因为自己没少让兄弟花钱,龚二对蔡萧更恨之入骨的,一次他在大街上见到了萧老三,一见就骂。萧老三前番被龚六追打,致使他名气大搓,又被断了财路,他更恨龚氏兄弟,又遇龚二挑衅,他从街边一个卖肉的手里夺过杀猪刀就把龚二给捅了,连捅了四刀,龚二的家人报案,萧老三没有逃脱被邺县公安局拘捕,后判刑入狱。 龚二被捅成重伤从此不能干活儿,成了残废。这就是以前龚六和“十三鹰”成员的所有恩怨。 萧老三判刑入狱,蔡小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在路边做起了大排档,改行做起来餐饮业。而在今天,又被一个叫林仪桐的踢了桌子,后来那个林仪桐的又来闹事,他只好把他的帆布棚子卷起来,收了摊子。 蔡小雨他仗着他是东关人,又有十多个拜把子,他强买强卖坑人讹人欺男霸女,他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白建国串联 白建国出院后去了市医院,去看陈庆。 他是和三个人一块儿去的,这三人是十三鹰的成员——赫志军廖志勇贺明义。这三人头天去县医院,看陈兵和张良子的时候见了白建国,于是就和白建国约了次日一起去市里看陈庆,赫志军开了单位的车。 市医院的一间病房里,陈庆躺在病床上,他的一只眼用纱布裹着,纱布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看他的人却知道,他的一只眼瞎了。 脸上的外伤也没有完全好,陈庆眨着一只眼,看着来探望他的兄弟和朋友,他没有说话,但看得出他很欣慰,他的独眼泛着光,一眨一眨的看着来看他的人,但不说话。 看白建国的时候,他的独眼在白建国的脸上多停了一会儿,直到那些人离开他都没说话,似乎他改为用眼神和人交流了。而看的他的人也没有说话,他们猜想陈庆知道瞎了一只眼,有什么好说的呢。 白建国三天前就知道了陈庆的眼睛保不住了,是他给陈庆的爹打的电话,他问陈庆的情况,陈庆的爹就告诉了他。 白建国听到后很害怕,他怕陈庆说是为他办事才弄成这样的,但从后来的话里他听出来陈庆的爹并不知道真相,陈庆的爹就是认为陈庆惹是生非时遇到了敢下狠手的人,是自找的。 但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年轻就成了独眼,谁能承受的得了!今天陈庆用一只眼看他的时候,他心里很害怕,他怕陈庆突然从病床上蹦起来掐他的脖子说:都是因为你! 可是从始至终陈庆只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包括陈庆见到那些朋友,也是什么都没说,即使是赫志军贺明义说:回去一定找到打他的那个人,帮他报仇的话,陈庆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眨眼看他们。 白建国对陈庆的爹说,实际上是说给陈庆听的,他说:“一会儿回到邺城就去找派出所公安局的人,让他们快点抓打伤陈庆的人,抓到后让法院狠判。好几天了都没抓到那个人,可能对方也在托人。” 白建国还说:“就是倾家荡产要替兄弟出这口气一一一一一一”无论谁说什么,陈庆都不说话。他也猜是不是陈庆知道瞎了一只眼,他难过了不想活了所以才和谁都不说话吗 白建国很担心也很害怕,他担心陈庆的父母最终会知道是他让陈庆去打打人才弄成这样的,他害怕一言不发的陈庆内心在怨他,将来甚至讹上他。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和赫志军他们又去了另外一个医院,一起去看张青民。进医院之前他还买了很贵重的营养品。 张青民在市里另一个医院,他经过抢救保住了命,但最少也得住一个月医院,他的肾脏被刀子扎了。 在那里,白建国见到了张青民的老子,邺城镇副镇长张高梁。白建国很得体的和张高粱打了招呼,又极礼貌极优雅的和张高梁说了会儿话,他说他是来看他表第的,知道张青民也在市里,就过来看看一一一一一 白建国还对张高梁说,那个中学生还没抓到,可能是托关系了云云。张高梁似乎对这事不愿意多谈,但在表面上对白建国很热情,礼节上也过的去,来时走时都握了手,这让白建国很纳闷,回去的路上还纳闷。 他觉得张青民的爹还有陈兵的爹还有他,应该同仇敌忾,三方联合,催促派出所赶紧抓人,把林仪桐弄到看守所去。没想到张青民的爹根本不往那个话上聊,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高梁不是不想把伤他儿子的人尽快抓住,是他知道这种事急也没有用。他已经给派出所的所长老裴打过两次电话了,老裴和邺县公安局局长这两天都在县里开会,他只好给派出所找指导员王春明电话联系了一次。 他还知道镇里的书记和镇长也都去了县里开会,他隐约感到县里有大事。县里有大事那老裴就顾不上个别案子的事了。他毕竟是个干部,和白建国这个商人不同,做事方法也不同,他比白建国知道的多,考虑的也多,所以没和白建国说太多。 张高梁猜的没错,就在他带着儿子来市里的第二天,县委办主任接到了市里的一个重要电话,电话说:省里某省长要来市里,也会到邺县看看,主要是看邺县的经济工作,着邺县县委县政府必须重视,做好接待汇报工作。 当邺县县委书记知道这个事后是兴奋又沉重,县委书记当着办公室主任的面捶拳说:“终于定下来了,上级领导对邺县真是厚爱啊!”其实邺县为这一天准备半年了。 当天,邺县县委书记郭睿衡就决定,就此事组织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 次日,邺县县委书记郭睿衡,在县委常委会议室主持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邺县县长刘英常务副县长石飞,县委胡副书记邺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县政协主席,县委常委县县委常委组织部长统战部长郝三阳,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王甫,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管江鸿,副县长史长青邺城县公安局局长林得江,等出席了会议。 邺城镇的一二把手,公安副局长兼邺城派出所长裴秋烈,县直有机关单位主要负责人列席了会议。 县委书记郭睿衡在会议上传达了市委办公室的电话通知,并讲了省领导来邺的重要意义,具体做了分工。 次日,县长刘英在现县政府会议室,召开了县政府党组成员扩大会议,常务副县长石飞主持会议。各副县长,邺城镇两委负责人政府各工作部门主要负责人参加会议。详细安排了安全接待汇报宣传等工作。这次会议老裴也参加了。 县委县政府都很看重这个事,下面的人都认识到了这个事的重要性,这在邺县这个小地方来说,是件大得不得了的事。 一路上,白建国眼前老出现独眼陈庆的样子,他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不但没有没有出气,弄不好还得搭钱给陈庆看病,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还不如想别的办法收拾那小子呢,或者说忍一忍,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越想越生气。 回到邺城后,赫志军白建国又去了县医院,贺明义廖志勇在邺城人民医院下车去找蔡小雨了。 白建国回到医院他也没有去张丽的病房去看看。自那天,他和张丽一起住院,张丽不能下床,他能来回走动,哪怕到外面抽烟,他也没去看张丽。 他直接去了陈兵的病房,到了那里他没说陈庆的情况,而是一直往陈兵身上聊,往林仪桐还没被抓住上聊,住院还得自己花钱上聊。 陈庆的妈妈说:“派出所那个所长老裴,别看见谁都是一副笑模样,心里贼着呢,他能不收人家礼要不怎么这都好几天了都没抓到人。” 白建国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他是在笑陈兵的妈,笑她把别人都想的和他老公一样。 陈兵说:“别瞎说!跟所长有什么关系,他又不管具体事。” 白建国说:“是啊,就这么耗着,我和我媳妇儿俩人,都花了五千多了。” 陈兵妈妈说:“我们也没少花啊,还得给那个张良子垫钱,打人的人不拿钱,我们替人拿钱看病,这叫什么事啊!” 陈兵嗨了一声,看着白建国说:“说实话,要想快点儿抓到那小子,还得让局里来办,派出所那点儿警力一一一一一技术手段也有限。” 白建国还没说话陈兵妈就说:“这么多人受伤,也是大案子了吧,为啥让个小派出所管,干嘛不让公安局管公安局里有那么多骑大摩托的人。” 陈兵大声说:“你别嚷嚷行吗,烦死了。” 这时白建国说:“你妈说的对啊,咱这事不能让公安局管吗,到公安局,这事就快了,对林仪桐的家人也是震慑,让他们就明白他们孩子是逃不掉的。” 陈兵说:“这主要是个辖区管辖的事一一一一一一” 赫志军说:“让派出所把这案子移交给局里,这不难办吧,我到局里问问我们局长。” 白建国说:“不管谁管,咱们要的是尽快把那小子抓着,在市医院我也去看了张青民,也见到他爹张高梁,也很气愤,他给公安局的打过电话了一一一一这是我们大家伙儿的事,咱们都得出力,下午我就去派出所找王春明,不行我也给他送点儿礼。” 陈兵明白白建国的话,他听完后说:“行,我也让我爹想想办法,最好是把这个案子移交给公安局一一一一一一” 白建国站起来说:“行,兄弟,我们分头行动吧,我给我姨夫打个电话,让他也找找公安局的赵副局长,他们俩关系还行。” 陈兵妈妈说:“我一会儿就去公安局大门口,我喊冤去。” 陈兵瞪了他妈一眼没说话,白建国笑了笑和赫志军他们一齐走了。 分手的时候白建国对赫志军说:“兄弟,你能不能把你们局长叫出来吃个饭,到金星,我请。” 赫志军说:“可以,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定准了告诉你。” 下午,陈兵妈当真去了公安局,在公安局大门口大喊冤枉,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公安局的人大都认识她,有人劝她她也不听。正好局里在开会,局长副局长们都在,局长了解了下情况后让陈贵方去处理。 陈贵方连骂带踹的把老婆轰离了公安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钟副校长急了 赫志军也去了蔡小雨的大排档,贺明义廖志勇他们在那里等着他呢,一是吃饭,二是他们是给蔡小雨说说陈庆的情况,本来蔡小雨也想和他们一起去市里,饭摊生意他媳妇儿一个人顾不过来,赫志军就没让蔡小雨去。 他们围桌而坐,贺明义忿忿不平,他不能相信一个人能打倒七个人。他不断说:“怎么就吃这么大个亏怎么就吃这么大的亏!我不信七个人弄不过他!”他不是拍桌子就是跺脚,像得了狂躁症一样。 赫志军也说:“我也不信那小子有三头六臂,庆子薛志刚他们真够窝囊的,给小亮和薛志刚打个电话,让他们来这里。” 他们带刀带剑狠说着,蔡小雨却一言不发,一副消沉的模样。赫志军问他怎么了蔡小雨说,两个小时前他的饭摊被人踢了桌子,踢桌子的人就是打陈庆的那个叫林仪桐的人,明显是来寻事的。他没说龚六跟着一起来的。 赫志军说:“草,这不是冲你来的,明显是冲咱们几个人来的啊这是。” 蔡小雨抽着烟不啃声,贺明义说:“靠,咱们今天晚上去他家,把他家砸了。” 正说着呢赵晓亮薛志刚来了。贺明义一见两人就撇着嘴说:“你们他妈的这么草鸡啊,到底怎么回事,他是有手枪还是有手榴弹,你们那么耸!” 赵晓亮什么都没说,薛志刚瞪眼看着贺明义说:“你说这话啥意思,我们在旁边看热闹了你有种把他约出来单挑啊!” 贺明义“啪”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敢啊,我现在就去,看谁不敢!” 薛志刚说:“我不敢,我知道我弄不过人家,要去你自己去!” 贺明义说:“你他妈没种!” 薛志刚说:“你他妈的才没种呢。” “行了,别在这吵吵,人家还做生意呢。”赫志军大声压住了他们。 贺明义突然站起来,一把从赵晓亮手夺过摩托车钥匙,从案板上抄起一把菜刀,骑上摩托车奔南去了。 廖志勇到帆布棚子外看了看,回来说:“他一定是去找那小子去了,我们把他叫回来吧。” 薛志刚说:“他上哪儿找去派出所公安局都找不到人,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廖志勇见赫志军不啃声,薛志刚又那样说,就也坐下来。 薛志刚突然说:“小雨,上菜上酒,今天我请哥儿几个,心里烦,今天谁不喝我以后和他断了!” 蔡小雨看了看赫志军,赫志军点了下头,蔡小雨赶紧起来弄菜弄酒去了。 酒刚一上来,薛志刚拿起一瓶白酒,拧开盖儿,对瓶儿就吹。赵小亮赶紧上前给他夺,薛志刚把赵晓亮推开接着喝。 赫志军突然说:“你是这是干啥,你是请我们喝酒,还是让我们看你喝醉呢!” 薛志刚猛得把酒瓶墩在桌子上,“当着面儿,庆子成那样,我好受吗!弄不过人家有什么办法,我奎四儿都尽力了,晓亮当时你也在,你说说!” 廖志勇说:“说啥说,贺明义就那嘴,你理他呢。” 赫志军说:“要那么说的话,我去都没去,是不是就更不够意思啊” 蔡小雨说:“姓林的看样子会两下子,贺明义一个人,别再栽了,还是找找他吧。” 薛志刚说:“你见过那小子” 蔡小雨说:“上午到我这来了,把桌子踢了,要不是你嫂子拦着我,我非拿刀劈他不可!” 赵晓亮说:“你说林仪桐上午来你这来了” 蔡小雨说:“是,不是来吃饭的,是来闹事的。” 赵晓亮说:“派出所正抓他呢,他妈的还敢往出来狂啊,你打电话报警了吗” 蔡小雨说:“没有。” 赵晓亮说:“赶紧报警。” 赫志军说:“对,我们不弄他,让派出所的人对付他。” 赵晓亮说:“公安局近,去公安局报案去。” 赫志军说:“对,直接到局里报案,庆子表哥和陈兵都说让局里管这案子,这对咱们有利。” 就这样赫志刚开着车拉着几个人去了公安局,蔡小雨去报的案,值班室的人听完后说,这种小事应该到派出所去,在旁边的赵晓亮向公安局的人说:“砸饭摊的人就是前几日在第一中学和‘家电大世界’打伤人的人。” 赵晓亮的话引起了值班室的人的注意,他们把记录呈给了负责刑事案件的负责人。 在白建国赫志军的联合运作下,在陈兵的爹陈贵方积极的干涉下,邺城派出所把林仪桐一案移交给了邺县公安局。 邺县公安局的行动是迅速的,立即对林仪桐展开全面抓捕。 公安局不光传唤了林鑫堂,半夜里还越墙,跳进林仪桐家里进行了搜寻。并且到钟小杰林鑫堂舅舅家,以及林鑫堂的堂兄弟家进行了调查。 岗子坡村又不时有警察进出了,村民们是厌恶却不敢正面和警车里的人起冲突。 公安局的人还到学校对学生老师进行讯问。 副校长老钟得知公安局的人来竟然还是为了林仪桐,他立即就火了,他和办案的人吵嚷道:“昨天一人拿着菜刀在学校门口叫嚣耍流氓你们不管,把学生都逼失踪了,你们一趟趟来学校闹,你们是为地痞流氓土匪恶霸撑腰呢,还是为人民服务呢财政也给你们开了工资,别收黑钱别收黑了心!” 去一中的两名警察,让老钟稀里糊涂的骂了一顿,看着老钟吐沫横飞的样儿,他们以为老钟是个生活不幸福的老头儿,也没说什么,他们简单的对几个老师讯问了一下后匆匆离开学校。 公安局的办案人员走后老钟并没有消气,他的至交林鑫堂的儿子在他眼皮子地下被人打,又被派出所抓,弄的人孩子不敢回家也不能上学,这让他感到很愧对赵栋贞愧对林鑫堂。 老钟为林鑫堂发愁,人家孩子在自己管的学校出这样的事,自己还腆着脸去找人下棋说门儿不能下棋说门儿他下班回家后就手就痒的慌心就闷得慌,他闷得慌还不能去找林鑫堂一一一一一这都是这帮一一一一一该抓的不抓不该抓的铆劲抓,弄得人家不能过安省日子! 老钟的脸都气肿了,颧骨上的肉潮红,他气冲冲的拿起电话一通拨号,他直接拨到了邺县常务副县长石飞的办公室,他的眼屎都被气出来了,说话前擦了一下眼角。 因为有省领导来邺,常务副县长石飞正在和城建局长邺城镇镇长谈具体工作,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石飞朝桌上看了一眼,桌上有红色蓝色两部电话,是蓝色那部响的。 外面的秘书钟睿杰赶紧过来接起了那部蓝色电话。 钟睿杰拿起电话说:“喂,这是县府办公室,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一中副校长钟斗,我找石县长。” 钟睿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就是眉头一皱,他极低的声音说:“我是钟睿杰,这会儿领导忙着呢,你待会儿再打吧。”说着他就要挂电话,可是对方还在大声的嚷嚷,“喂喂,我找石县长!”。 石飞和另外两人都听到了,虽如此钟睿杰还是把电话挂了。石飞看了看钟睿杰,钟睿杰笑着对石飞等人说:“没事,三位领导继续谈吧。”说着还为石飞和城建局长邺城镇镇长的茶杯里各添了点儿热水。 给领导添完水后,钟睿杰拿着手机离开办公室去了走廊,到走廊后他用手机给他爹打电话。 老钟给县长打电话,没能和县长说上话自己的手机却响了,他气呼呼的接了电话,“找谁,赶紧说!” “是我,爹。” “是你哟,你刚才为啥挂我电话,石县长真的没时间吗” “爹,咱先别管人家有时间没时间,你一个副校长老给人家县长打啥电话,你有事应该给文教局局长打电话,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的事局里要是能解决我就不找县长了!石县长是分管医疗文教的,我这事就非得给石县长说不行,你拦住干啥!” “哎呀,我的老爷子,石县长不是像原来那样只管点儿医疗文教了,是常务副县长了,管全面了,你说人家忙不忙你们学校那点事应该找文教局,就算文教局解决不了你也只能找文教局,你怎么不明白啊!” “就你他妈的明白!你才到衙门里当了几天差你拦我的电话就算了,你还教训上我,你把你自己当成啥了你。”老钟把手机狠狠的挂断了。 钟睿杰在走廊摇了摇头赶紧回办公室了,他怕石飞找他。他到办公室的时正好城建局长和邺城镇长往外走。他明白,这是谈完了。钟睿杰和两位打个招呼就赶紧去办公室了,一进办公室就赶紧收拾茶碗。 石飞看着忙活着的钟睿杰说:“刚才谁的电话” 钟睿杰苦笑了一下说:“我爹,从他们学校打来的。” 石飞也笑了说:“哦,是钟校长啊,他有什么事” “他能有什么事,指定又向您唠叨他们学校的那点事,您这么忙,所以我一一一一一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 钟副校长急了2 石飞笑了笑,看着钟睿杰说:“过去我分管文教,常和钟校长打交道,钟校长工作认真为人正直,我钦佩的很啊,要不是他的年龄快到站了,我真打算再给钟校长加点担子的一一一一一一现在虽然我管的多了点,他向我汇报工作更是应该打啊,小钟,你不应该阻拦啊。” 钟睿杰说:“他要知道你表扬了他,回去得骂我,刚才我打手机告诉他,您在谈工作,让他有事找文教局去,他就骂了我呢,说非您才能解决他们学校的事呢。” 石飞笑了笑,一挥手说:“哦,挨老子骂很正常的一一一一一一呵呵。” 正说着呢,蓝色电话又响了,石飞亲自接了,石飞还没开口,电话里劈头就来,“我是你爹,我正大光明找石县长,又也不是走你后门,你要再拦着,回来再算账,石县长到底在不在” 石飞皱了下眉,但又笑了,他对着电话说:“是钟校长吗,我是石飞呀,谁说你走后门了,哈哈一一一一” “呀,石县长啊,我以为是钟睿杰呢,刚才我找您汇报工作,他不让一一一一一我这可是重要事啊。” “哦,刚才小钟已经给我汇报过了,你不要怪他,我已经批评过他了。” “你替他说话,我还说啥呢,石县长我今天可是有重要事要汇报。” “哦,肯定是和学校学生有关系的,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所以你汇报的事都是很重要的事,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是学校又没有煤炭了,还是又有房屋坏了漏了啊” “唉啊,比这重要。” “哦,比这还重要你等等,还得拿笔记一下呢,小钟,你把我的笔记本拿过来吧一一一一一钟校长你说一一一一一一” “哎哎,我说一一一一一一” 老钟把学生在学校门外被打,派出所到学校抓人,学生失踪,学生家长来校要人,这个学生在学校的良好表现,有可能耽误一生;以及昨天有社会流氓拿着菜刀在校门口叫嚣,公安局不管闹事的,又来学校调查学生的下落一一一一一包括学校老师学生的的愤慨反应他自己的意见等等一一说给了石飞。 石飞是越听表情越凝重,老钟整整说了有两根烟的时间,说得吐沫横飞绘声绘色。石飞当真做了记录,记了半页纸。 最后石飞说:“钟校长,之前我还在对我钟睿杰说,说你是个认真正直,有大局观的人,我还让他学习你身上的这些优点呢,这么说吧,你今天汇报的这个事情,和对这事情后果判断认识,对我对县两委都很重要,我在这里感谢你了。” “你还谢我不不,我还怕你不爱听呢,领导别光感谢,你得管啊。” “管,我当然要管,钟校长,这事我管到你满意管到全校师生满意为止,你看怎么样。” “石县长,情所愿不敢求啊。” “有什么不敢的,还是那句话,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谁敢到学校胡闹,政府绝对不会置若罔闻!” “唉啊,知道是这样,早向领导汇报了,我只是个副校长,说实话,给县长打电话我还担着心呢。” “哈,担心啥我这个县长也是副的,但我从不因为是个副的,就只拣轻担子挑,钟校长,我们要共勉啊。” “还是县长有水平有觉悟,我我真是一一一一一” “哈哈,这就对了。”石飞笑着撂下了电话,一撂下电话他的脸色就变了。 钟睿杰不知道他爹给石飞说了什么,让石飞表情那么严肃,一定是麻烦事,石飞都皱起了眉,他暗暗埋怨他爹没事瞎折腾。 钟睿杰更加小心的给石飞收拾桌子,石飞说:“你给公安局王得江打电话,你就说我,我想了解一下公安局,去学校去抓人是怎么回事。” 钟睿杰赶紧给公安局局长王得江打电话,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后钟睿杰用手捂着电话对石飞说:“王局长好像不太知道这事,他说想到办公室来听您指示。” 石飞说:“不用了,你告诉他,先弄清楚再来吧。” 钟睿杰点了点头又对电话里说了一会儿才挂了。 石飞又说:“给文教局打电话。” 钟小睿连忙联系了文教局,打通后他问石飞:“是吴局长,您亲自说吗” 石飞要过了钟小睿的电话,“吴局长吗,我是石飞,我听到一个情况啊,向你核实一下,是关于第一中学一一一一一一” 石飞听了一会儿后又说:“那你尽快去让人去弄清楚,然后写份书面材料给我办公室。” 石飞又看了看表后又说:“十二点前把你了解的情况让人给我送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说的,石飞说的非常决绝。钟睿杰看了看表九点四十。 老钟打完电话后心里觉得舒服多了,终于出了积郁在胸恶气,之前好像有块大石头横梗在胸口,这下感到胸口一下轻松舒服多。 十一点半,文教局局长老吴进了石飞的办公室,他拿着书面材料,恭敬的递给了石飞。 钟睿杰给老吴倒了杯茶后就出去了。 老吴的材料不到两页纸,石飞仔细看了看,基本上和老钟说的差不多。石飞在看材料的时候老吴仔细观察着石飞的表情,他不知道他弄的这材料是不是石飞想要的。 石飞看完后把材料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老吴说:“喝点儿水。” “谢谢石县长。”听石飞那样说老吴就喝了一口。 “这情况很严重啊,老吴你是亲自去的吗” “是,我和办公室主任一起去的。” “你和老师和学生们谈了” “谈了,和老师还有学生们都有谈。” “老吴,前天政府扩大会你也参加了,我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教育口儿给全县工作摸了黑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况是学生呢,不用我多说吧吴局长。” “明白明白。” 石飞又说:“公安局那边我会给政法委王书记谈的,你回去再把你了解情的情况重新写下,是给郭书记和周县长看的一一一一一你得为学校为学生们说话啊。” “明白明白,这我也有责任一一一一一” 石飞看着紧张的老吴说:“你有什么责任呢你把这个事及时反馈给了县委县政府就行了一一一一” 老吴走后石飞把那份材料又看了看,又和他的笔记对照了一下,他想了一会儿对外面说:“小钟。” 钟睿杰赶紧进来了,“领导。” 石飞把笔记本和老吴留下的材料都交给了钟睿杰,他说:“把这两份材料整理一下,上常委会的。” 钟睿杰赶紧接过去,然后到外面去整理了。钟睿杰看了看老吴的材料,又看了看笔记,这下他终于知道了他爹打电话给县领导说的是什么了。 一刻钟后他把他写的东西递给了石飞,石飞拿着看了看,修改了两处后说:“去吧,打印好后先给郭书记刘县长,每人送一份儿。” 钟睿杰点头刚要出去时石飞问:“王得江打电话没有” 钟睿杰说:“没有。” 石飞皱了一下眉说:“行,知道了,你去吧。” 钟小睿赶紧照吩咐去做了。 石飞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温和的说:“王书记吗,我石飞。” 电话那边说:“哦,石县长啊,有什么指示” 石飞说:“别闹了,我的老哥哥,是这么回事一一一一一一县第一中学发生了这么个事一一一一一我已经问过王得江了,他好像不是太清楚一一一一一一明天我想把这个事报告给常委会,我先给你打个招呼。” 王甫:“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尤其是在这个档口,我会亲自问公安局方面的。” 石飞又和政法委书记王甫说了点儿别的才挂了电话。 邺县公安局局长王得江被两个县委常委问话,一个是常务副县长石飞,一个是政法委书记王甫,都是问到县第一中学抓人的事。 王得江赶紧找相关人问明了情况,听完派出所人和局里的刑侦人员的汇报,都是按正常程序办案,觉得也没什么不妥的,于是就赶紧去给政法委书记汇报去了。 等王得江说完后,政法委书记王甫看着王得江说:“你说完了” 王得江说:“完了,基本上就是这情况。” 王甫看了看外面说:“行,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就这样吧,明天开常委碰头会,会上可能会说这个事情,你明天去,先到待客室等着,就这样吧。” 王得江在路想着着事,一个小案子还要上常委会,这是他没遇到过的,他仔细想了想,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当有点明白后就觉得这事严重了。 回到局里,王得江找来了具体到一中的办案的人,又详细的问了一遍他们的办案经过,这不问便罢,仔细一问还真的问出点问题来,因为第一次问都是轻描淡写的向他汇报情况,当再被叫去问时后那些人就把情况说的详细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第二次听完汇报后,气得王得江拍了桌子也骂了娘,他生气不光因为感到个别人办案有问题;还有的人隐瞒了一些事,避重就轻的变相的骗了他,骗他没事,严重的是这导致了他也欺骗了上级领导,等于说是对组织对上级避重就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一个重要的电话1 王得江气的够呛,把几个办林仪桐案子的人,都叫到会议室里训斥了,把治安股的陈贵方派出所的徐漳河骂的最狠,把副局长兼派出所所长老裴数落的也不轻。 最后王得江下令,暂停这个案子,让办公室传达:要求各警队各乡镇派出所,明天下午开会,会议内容是明确近期的工作重点,重点重申依法办案文明办案。 出了局长办公室,老裴把徐漳河叫到自己办公室,接茬儿又狠狠的把批了一顿,徐漳河挨两顿批,感觉很委屈,又不敢顶嘴,出了公安局大门,他开着汽车一路呼啸,驶出了县城,他要找地方发泄。 老裴看着徐漳河一骑快车绝尘而去,知道他心里委屈,他也知道徐漳河没犯多大错;虽然他很很喜欢徐漳河这个下属,可是有些东西不能明着对他说,也不能去安慰他,得靠他自己去悟。他想徐漳河有一天会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错儿”不是犯下的,而是赶上的,赶上的“错儿”你不必太认真。 老裴也挨了训,他和第一中学的事几乎没沾边儿,按说他更委屈,但是他一点儿都不生气,之前训徐漳河那时的愤怒样儿也是装出的。除了他知道上面那个道理以外,他还知道训人的王得江可能也是挨了训的,而且可能王得江被训得更狠。 老裴不但不生气心里还喜滋滋的,他想着平时牛逼哄哄的王得江被训时的样儿,想血气方刚无知后生徐漳河愤怒的样儿,其实都犯不上。 他不紧不慢,开着七成新的白色桑塔纳,车里还唱着张也的《高天上流云》,一边听一边随着乐律哼哼。 黑色的手机在前风挡玻璃下放着,是那种带着短天线的摩托罗拉牌手机,走到邮电局大门的时候老裴手机响了,铃声“吱吱吱”像蛐蛐叫,但他没有接,继续哼哼着曲往前开他的车。 钟睿杰把石飞让他整理的材料送到了县委办,县委办的人赶紧呈送给了县委书记郭睿衡。 郭睿衡刚看了眉头就皱了起来。秘书韩超本来想进去给郭睿衡添水,但看郭睿衡眉头紧皱就退了出去。 县委书记的秘书有自己的办公室,就在郭睿衡的办公室的外面,所有的人进郭睿衡的班公室,都得先经过秘书的的办公室。办公室很简单,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两部电话;两个单人沙发,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着茶具,然后再没其他,这和钟睿杰的办公室差不多,就是比钟睿杰的面积大装修的也好。 韩超知道是钟睿杰送来的,他想着常务副县长让贴身秘书送来的能是什么呢他正想着呢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大吃一惊,是副省长秘书廖小志的电话。他见过廖小志,这个廖小志只比他大五六岁,上次他和副省长来邺县,因为都是秘书就互相留了电话。 韩超想,廖小志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有关副省长来邺的事,他不敢耽搁,赶紧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邺县韩超。” “我是廖小志” “我知道,你好你好,领导有什么指示,我就在办公室。”其实对方并没有问他在哪儿,他这样说是暗含了很多信息的,对方肯定能明白什么意思。 “哦,郭书记现在忙吗” 韩超说:“郭书记在呢,是让我转达还是亲自让郭书记亲自听”他没说“忙”或“不忙”,因为领导忙不忙不是他可以界定的,忙不忙得看谁找。 廖小志说:“要是方便,那我就叨扰领导一会儿吧。” “行,你稍等,我这就给领导报告去。” 郭睿衡的门是半开着,韩超还是轻轻敲了一下,郭睿衡还拿着那份材料看呢,他抬头问:“怎么了” 韩超捂着手机低声说:“钱省长的秘书,廖小志,想和您通话。” “哦。”郭睿衡眉头一展赶紧接过了手机,满脸带笑的说拿起手机说:“廖秘书,我是郭睿衡,你有什么指示。” “郭书记,打扰了,我没往县委办打,是因为觉得是点儿小私事,就自己做主打给了小韩一一一一一你不介意吧。” “这是什么话,这样更快捷吗,省得传来传去的,再说我巴不得你这个大秘书给我打电话呢。” “哈哈,那就好,上次钱省长来邺,回去好多天还说邺县的同志热情周到呢,还说收获很多,尤其他集市上花了很少的钱,卖到了艺术价值极高的工艺品,说是天然的艺术品什么的,过几天就到市里去视察,也安排了到你们邺县,这市委已经通知你们了吧” “通知了通知了,我们两委和全县老百姓都翘首以盼呢。” “上午,钱省长突然对我说,去邺要是再能见到在集市上摆摊儿的那小伙子寻得一件珍品就好了,领导想再和那个小伙子聊聊呢,我听领导对那个小伙子很关心,就打电话给小韩了,未经市里和县委办,这都是我自己做的主一一一一一一” 郭睿衡激动的说:“你这是在帮我们啊,这是领导对邺县老百姓的厚爱啊,廖秘书你放心,这个事我一定安排好,届时一定让领导见到那个小伙子,让领导满意,让你满意一一一一一一” 郭睿衡接完电话后一脸的兴奋,他把桌子上的材料往一边推了一下推,然后直直的看着他办公桌对面书柜,书柜里面有个简朴的根雕。 韩超也朝柜子那边看了看,但他不明白郭睿衡在看什么,可是他说:“郭书记,要不要我把柜子里外擦擦” 郭睿衡微笑了一下说:“不用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擦吧。” 郭睿衡忽然说:“请刘县长过来一下,刘县长要是不在就让石副县长来吧,让委办管秘书长也过来,慢,让两位县长都过来吧。” 韩超点了下头赶紧打电话联系刘县长的秘书去了。 郭睿衡把书柜的玻璃门打开了,他用抹布仔细的擦拭着那个简朴的根雕。 韩超过来对郭睿衡说:“刘县长现在在企业局,说晚一会儿才能过来,石副现在在和一个乡长在谈事,说能马上过来。” “那好吧,干脆把胡副书记一叫来。” 半个小时候后,常务副县长石飞县委胡副书记,以及县委办秘书长管江鸿都到了,管江鸿是最先到的。韩超给带着茶杯的人加了水,给没带茶杯的端了茶,然后就退出去了。 郭睿衡说:“临时把大家叫来,是因为有个好消息,算是好消息吧,我觉得。” 其他四个人互相看了看,不明白郭睿衡要说什么。 郭睿衡说:“刚才钱省长的秘书廖小志打来了电话,从电话里听钱省长来邺基本上是定下来了。” “哦,廖秘书亲自打的电话一一一一一”石飞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郭睿衡忽然看着胡副书记说:“老胡,你还记到这个根雕吗。”郭睿衡往书柜里指了指。 胡副书记看了看笑了,然后说:“这不是上次钱省长来的时候,你在集市上买的吗,当时刘县长也买了一个。” “对,就是那次买的,当时我们都觉得贵呢。” 管江鸿和石飞当时不在现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郭睿衡笑着说:“在邺城集市上,一个农村小伙子摆了个小摊,儿卖树根根,在农村烧火做饭都嫌难烧的树根啊同志们,他却拿出来卖,而且要加价惊人,我当时买了一个,花了二百块呢,就这个。”他指了指柜子里的树根 郭睿衡接着说道:“当时钱省长最先发现的,钱省长想买那些树根,和卖树根的小伙子讨价还价,其实是在逗他;但那小子寸步不让,一个树根愣是要了省长大人千把块,还说的头头是道,让钱省长甘心情愿的掏了腰包儿一一一一一一离开的时候钱省长还说邺县的人太会做生意了,对那个农村小伙子赞叹不已,对了小韩,你还记得那个小伙子是哪个村的吗” 韩朝赶紧说:“记得,是邺城镇岗子坡的,他好像还是学生,这个学生真没少‘赚’省长的钱。” 石飞,胡副书记听着都笑了。 郭睿衡也笑了,他接着说:“这个敢把树根卖一千块的农村小伙子,给省长留下了印象,他卖的物件我们觉得贵,省长却觉得不贵,因为省长懂这个根雕艺术,知道那树根的价值一一一一省长来邺还想见到那个卖树根的小伙子一一一一一当然了,是廖秘书侧面说的。”郭睿衡就把廖小志的电话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郭睿衡的话,胡副书记思忖了一下说:“我觉得立刻让邺城镇的干部通过村委会,到那个小伙子家打招呼。” 石飞说:“我同意胡副书记的意见,让乡亲们参加对上级领导的接待,这是常见的,关键是提前安排好。” 这时管江鸿才说:“让村干部知道这事的重大意义,村干部重视后,村干部先头打招呼,然后县里再和他谈。” 郭睿衡说:“既然大家都是这个调子,那我看这样,由石县长马上向邺城镇干部通知此事,让邺城镇干部同管秘书长到村委,传达县里的意思。哦,我这边也去个秘书,就小韩吧,你们看这样行吗” 大家都一致点头,郭睿衡说:“行,那就立刻去办。” 当大家站起来要走的时候郭睿衡又说:“还有个事一一一一一”大家停了下来,准备继续听他讲话,但郭睿衡迟疑了一下说:“明天吧,明天各位常委都在的时候碰头会再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郭睿衡说完后大家按次序离开了郭睿衡的办公室。 中午饭前,两辆小汽车进了岗子坡村。 一辆是白色的北京2020,一两是黑色桑塔纳2000。白色的吉普北京2020在前面,车里坐着邺城镇镇长;后面的桑塔纳,是县委的车,坐在后面的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管江鸿,县委书记秘书韩超坐在副驾驶上。两辆车没有去村委会,直接去了村支书老梁家。 两辆车刚在门口停下老梁就出来了,邺城镇镇长武宝田一进院子就喊:“老梁,家里做的啥好吃的,外头就闻见香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一个重要的电话2 见顶头上司突然降临,老梁没顾上披好棉袄就往外迎,然后笑咧咧的说:“领导说来就来,连准备的功夫也没有,这咋弄!” 武宝田说:“电话里不是都给你说了,马上就到。” 老梁说:“你骑得不是马,是马还能容我点功夫,一只鸡还没捉到,你这就进院儿了。”说着大家都笑了。 “中了中了,不叫我进屋,也不让县里来的领导进屋这是县委办管主任,哎,这是县委郭书记秘书一一一一一一” “哎呀,我这是咋了,县里干部都来我家了,我的埋怨你啊武镇长,你不容我准备准备。” 管江鸿笑着一边喝老梁握手一边说:“是我们来的唐突,梁支书,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们谈点儿事就走,领导还等着我们汇报呢。” 老梁说:“那走,往屋子里坐。” 三个人跟着老梁进了屋子,到了屋子里老梁让烟,管江鸿和韩超都不抽,武宝田接过了烟说:“老梁,你们村有多少户姓林的啊” 老梁一愣说:“姓林的” 武宝田吸了口烟说:“是,姓林的。” 老梁一边狐疑的看着武宝田一边说:“姓林的就三户,咋了” 武宝田说:“你们村一个姓林年轻人,摊上好事了!” 老梁一听‘姓林的年轻人’他脑子一激灵,马上想到了林鑫堂的孩子林仪桐。 老梁忽然明白这三个人来找他的目的了,肯定是让做他林鑫堂的工作,让林鑫堂把孩子交出来一一一一一一 老梁刚才的欢颜变冷了,脸也耷拉了,“咋了,这事还惊动到县里了”老梁说着看了看管江鸿和韩超。 武宝田说:“这是大事,省里有动静,别说县里了,市里都惊动了!” 老梁说:“是不是市里公安局的人在后面跟着呢”说着话,老梁得脸耷拉的更狠了。 管江鸿和韩超相互看了看,然后又都看了看武宝田,武宝田一瞪眼说:“啥公安局不公安局的,你说的是啥事” 老梁说:“我说得就是你说的事啊。” “哎,你这个老家伙,刚才还好好的,咋这会儿给我倔起来了一一一一一”武宝田长常年和村干部打交道,粗鲁的说话方式反而让村干部们觉得不外道,所以他养成说话也粗鲁习惯。 管江鸿听着不对劲连忙插了一句:“老梁支书,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老梁一抖袄领子说:“我早知道了,好几天前我就知道了!” 管江鸿说:“哦,我们几个常委才是一个小时前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 武宝田说:“你好几天前就知道了,镇里给你下通知了” 老梁说:“镇里没给下通知,公安局给下通知了,副镇长的儿子也是事中人,这事和镇里有关系,但我没想到市里省里也知道了!咋,当中还有市领导省领导的亲戚” 武宝田急了:“你说的是啥鸡巴玩意儿,是不是不想配合啊!” 老梁哼了一声,抖了一下袄领子,斜着脸朝外看。 管江鸿干咳了两下说:“梁支书,让村民参加对省领导的接待工作,是县里几个常委商定后,让我来给你打招呼的,并没有让公安局和镇长的儿子和你下什么通知,你说的我听不明白一一一一一” 老梁:“参加接待,让谁去” 管江红看了一眼韩超,韩超说:“是一个小伙子,姓林,他有根雕的技艺,曾和省里的领导有一面之缘,这次省领导来邺,县里想让这个小伙子也参加接待。” 老梁似乎没明白。 管江鸿又看着老梁说:“省里领导来邺,会带外商来,是我们邺县向外展示成果形象的一次重要契机一一一一一在‘两会’前省领导来邺,也必将会使县里的各方面工作迈向新的台阶,市里很重视,县里更重视;市里要求我们必须把接待工作做好做细一一一一一县里呢,让我来你们村,专办此事,我想梁支书一定会支持的。” 老梁把香烟一掐说:“明白点儿了,半天说的不是一会事!” 镇长武宝田说:“你说的啥鸡巴事” 老梁呵呵笑了,说:“有好事就不提孬事了。” 武宝田说:“那赶紧办吧,到那人家去,让县领导给他谈谈。” 老梁看着韩超说:“你说姓林,叫啥” 韩超说:“我们不知道他叫啥,光知道他姓林,会根雕手艺。” 老梁说:“村里有会木匠手艺的,有会瓦工的有杀猪的,还有会缝纫的,有这个手艺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啥是个根雕” 管江鸿说:“就是把树的根挖出来,根据树根的形状雕刻成工艺品,一般都是当摆件观赏的,说手艺也不全对,是艺术。” 老梁瞪着眼说:“挖树根抠树根” 武宝田说:“是雕树根,根雕!” 老梁想了一会儿,他突然看着镇长说:“我知道了,说这人就是林鑫堂的儿,全村就那一个抠树根的人,小时候成天在河滩上挖树根。” 武宝田说:“你看我干啥,知道是谁赶紧把他叫来,把他父母也叫来。” 老梁又看着武宝田说:“看来咱说的还是一回事,你们说的这个人,就是林鑫堂的儿子,但是接待的事弄不成参加不了。” 管江鸿韩超都惊凛的看着老梁,武宝田急了,他说:“咋来不了,人死了” 老梁:“死不死不知道,前几天失踪了,还到派出所报案了呢。” 管江鸿脸色大变,连忙说:“梁支书,你说具体点儿。” 老老梁拍了下膝盖说:“前几天,林鑫堂的儿子去学校一一一一一” 管江鸿和韩超回去了,他们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到了县委书记办公室,管江鸿向郭睿衡汇报了岗子坡村一行的经过。 郭睿衡听完汇报后眉头紧皱,“又和公安局有关一一一一一”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郭睿衡思索了一会儿看着管江鸿说:“管主任辛苦了,不过你还得辛苦一下,去趟刘县长那里,把今天我们在办公室谈的事,以及你到村里的事给刘县长通通气,说一下。” 管江鸿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匆匆离开了郭睿衡的办公室。 郭睿衡又把韩超叫来问了一下,韩超说:“我们要找的那个小伙子就是岗子坡的,会根雕,是一中高二学生。刚开始岗子坡村支书说这个学生失踪了,后来才说清楚,是那个小伙子在去往学校的路上,遇到一群青年和他打架,他在防卫时打伤了对方几个人,对方报案,派出所公安局方面抓他,他才失踪的。” 听到这里郭睿衡眉头皱了起来。 韩超小心的看了看郭睿衡,郭睿衡说:“哦,没有了吗” 韩超见郭睿衡表情回复了正常才又说:“和那个学生打架的人当中有的是干部家的孩子,所以,我们刚开始向村支书打听这个学生时,村支书还有抵触情绪,他以为县里镇里给他下抓人的硬任务来了呢一一一一一一公安局派出所一直在抓这个学生,警车村在里还和村民起了点小冲突一一一一一一这个学生早吓的不知道躲哪儿。” 韩超给郭睿衡倒了点儿水又说:“公安局到岗子坡村做调查的时候据支书说很野蛮,用他的话说就是‘像土匪一样’,几乎是挨家搜了。” “村民怨声很大,我和管主任回来的时候路过公安局,管主任想去公安局向王局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公安局门口堵着好多人在吵嚷,管主任让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看到有四个村民说是要进公安局要账,公安局的门卫不让他们进,他们在门口一直吵嚷。” “原来,公安局的人开车到下面村里办案时轧死了村民的鸭子,当时没陪够钱,打了欠条,过了好几天了也没去还钱,村民就找到公安局来了,由于受到阻拦,他们大声吵嚷,说公安局的不认账了,导致围了很多人看热闹,那几个村民正是岗子坡的一一一一一”韩超觉得把该说都说了,说完后他轻轻的深呼吸了一下,小心的看着郭睿衡。 郭睿衡听完韩超的话轻轻敲着桌子,自言自语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一一一一”然后郭睿衡对韩超说:“你说岗子坡的那个小伙子和人打架,和他打架的人有干部子弟” 韩超说:“梁支书这样对我们这样说的,用他的话说是好几个‘公家’人当官儿的孩子。” 郭睿衡说:“你马上去侧面了解一下,看看涉及到谁,要准确!” 韩超说:“好,我马上去办。” 管江鸿从县长刘英的办公室出去了,县长刘英狠拍了下桌子并骂了一句脏话,然后他把秘书喊了过来,对秘书说:“你给公安局王得江打电话,让他立刻到我这来,说我有紧急事情。” 秘书见县长那么着急,没有往公安局办公室打,直接打到了王得江的手机上,王得江听说县长找他,他连忙说马上过去。 王得江走进刘英的办公室,“砰!”刘英狠狠的管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外面的秘书都吓得都站起来了,这是极少见的,关门谈话。秘书盯着那门看了一会儿才又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王得江走了出来,平时黑胖的脸蛋子成紫色,秘书看到他额头上还亮晶晶的。 王得江一边擦脑门儿上的汗,一边和秘书点头打了招呼,匆匆忙忙的走出政府大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老裴去找林鑫堂 王得江的司机问:“回局里还是去哪儿”因为王得江还没吃午饭,所以司机才这样问。 王得江黑着脸说:“去邺城镇派出所!” 一天被三个常委问话,而且差不多是一个事,前两个常委问他时,他觉得有问题,但问题不大,他也把那几个在一中办案的人都批评了,从刘英县长的办公室出来后他才知道,这后面的包含的问题有多大事态有多严重! 一到了派出所,王得江就给所长老裴黑了脸,他一脸怒气的说:“到一中闹事那个人打算咋处理” 老裴看着王得江拿胖而又粗糙的黑脸说:“谁闹事,处理啥” 王得江说:“处理啥,你还做着梦嘞昨天有个混蛋,拿着菜刀,在学校门口恐吓人,危害公共安全,不用处理” 老裴挠了挠头顶说:“这事啊,现在去办吧,一直也没人报案一一一一一” “呼呼”说着他还吹了吹落在桌子上的头皮屑。 王得江说:“早该去办,等谁报案你这里头的人白吃政府的公粮嘞” 老裴说:“你急啥,我这就叫徐漳河去办,行吗。” 王得江说:“还有个事,更还着急要紧!” 老裴说:“你说吧,我用笔记上不用一一一一一一” 王得江给老裴布置了个重要任务,让他代表公安局邺城派出所,亲自到岗子坡村去,告诉村干部老梁,说关于他们村那个学生的案子到此为止了,到林仪桐家里去,通知家长,让躲藏在外的学生赶紧回来,正常上学。 王得江的话让老裴弄不明白,是这不是开玩笑吗,都抓了好几天了,王得江只好把刘县长找他谈话的事说给了老裴。 老裴搔了搔头顶,然后说:“呀,这还是个事嘞,关键那个学生是不是躲藏了还不确定,他家里人前两天还来报案呢,说失踪了,让学校让所里承担责任呢,说他们家孩子还未满十八周岁。” 王得江脸一黑说:“这会儿给我说这个有个屁用!反正就是这事,你给我办好了,让那孩子明天就回到学校,否则一一一一一一” 老裴说:“否则咋” 王得江说:“否则一一一一一一虽然我撤不了你的职,我可以让你年底没有奖金!” 老裴说:“你这是什么话,谁办事能那么绝对保险一一一一一” 王得江的大胖脸一嘟噜说:“我不管你,你派出所先接的这个案子,也是你的人先下去抓的人,办不好,你顶责任,要不就找个顶责任的!就这,你赶紧去吧。” 丢下这句话,王得江晃着大身板子走了,他还没吃午饭,早上饭也没吃。 王得江走后老裴心里说,负责任的人是现成的,透过半开的门,他斜着看了看指导员王春明的办公室。 老裴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沾这个事,可是他得为惹事的人去擦屁股,他可以实心实意的去擦,也可以半真半假的去擦。 下午,老裴去了老梁家,别看王得江黑着脸吼叫了半天,老裴一点儿都不怕,也不放的在心上,去的时候还听着《高天上流云》。 在去的岗子坡的路上听着歌曲琢磨着事,老裴也没忘记给徐漳河安排任务。上午这小子挨批,气得够呛,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拿起他的摩托罗拉手机给徐漳河打电话,打通后告诉徐漳河,说局里意见,把在第一中学门前拿菜刀武喳闹事的人拘起来。 这天老梁家里热闹,前晌先是李常有的二儿子强生也去了他家,要他到公安局要账,要轧死鸭子的账。老梁说:“遇见了人家就给了,不用去要。” 强生不行,说怕时间长了这欠账的事赖黄了,还怕把欠条弄丢了,非缠着老梁陪着他去要,因为老梁是中间人。 老梁不去,还骂强生,说强生一家子都是狗皮膏药,见谁粘谁;还说当初不应该管,应该让公安局把强生爱骂人的媳妇儿抓走教育教育就对了。 老梁隔着玻璃窗户让强生滚,强生赖着不走,说那钱很重要,给小麦浇冬水还着急买尿素嘞。 老梁从炕上坐起来骂了起来:“我操你奶奶的,没有这钱,你就不买尿素了” 老梁气得抓起扫炕刷子扔强生强生才跑出去。强生到院子说:“你不去我自己去,这钱反正得今天要。” 老梁隔着玻璃窗说:“有本事你就去吧,到公安局胡闹,要是把你铐起来村里不管你!” 老梁还骂了李常有,骂李常有这个狗日的咋就生三个强盗儿子。 强生回到家后,他摇开三轮车,拉上他媳妇还有两个邻居真去了公安局。 吃中午饭前他家来了镇长和县委常委。 强生和他媳妇儿在公安局门口闹着找陈贵方要钱,围了很多人看热闹,这正好让县委办主任管江鸿和韩超看到,韩超还把这事汇报给了书记郭睿衡。 老梁午睡刚起来,刚冲了杯茉莉茶老裴就来了。老裴来,老梁大感意外,老梁又给老裴冲了茶,老梁不知道老裴来他家干啥,希望老裴开门见山快点说。 老裴不着急,喝了几口茶才把来老梁家的任务说了。说完后老裴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案子牵碍了其他事,所以上级叫停,你千万得说服那家人,让他们的孩子赶紧去上学,否则就等于我没处理好这个事。” 老裴没说具体因为啥,他以为不宜对老梁说太详细。 老裴说的也是关于林鑫堂儿子的事,老梁心里琢磨,前晌镇长来说那事,下午老裴就来说这话,还说代表公安局派出所一一一一一一总的来说这是好事,对林鑫堂家来说是好事。 看样子老裴还挺着急,这下老梁不着急了,他不紧不慢的喝茶,不啃声。 老裴说:“咱喝完水就去那户人家” 老梁说:“前两天为这事我找你,今儿你为这事找我,我找你,你没说差话,我也不能差话,走!去林鑫堂家。” 老裴开着车,老梁在旁边坐着,路过小卖部的时候,村里一些闲人看老梁坐在警车里,都伸长脖子看,老梁干脆把玻璃摇下来,然后脸朝外对那些人说:“都找点儿活儿干,别聚到一堆儿说闲话一一一一一一一”然后又得意的摇上了玻璃。 老裴看了看老梁笑了,然后说:“没事老哥,一会儿开车带着你到别处走走。” 老梁说:“不用不用,怪不得县长镇长都坐小卧车嘞,就是得劲。” 林鑫堂没在家,在东关药铺,老梁也没给林鑫堂的娘说太多,和老裴直接去了东关药铺找林鑫堂。 公安局的调查让林鑫堂焦头烂额,儿子前途让他忧心忡忡,这些天是林鑫堂人生当中最苦恼的日子。 他觉得儿子这次判刑住监狱是定了,他问了好几个律师都说这是没有悬念的案子,律师还劝他早点把儿子找回来投案自首争取好的表现是最好的办法。他的表姐也帮他打听了,打听清楚了那几个被他儿子打伤的人的情况和家庭背景;他自己还了解到,那几个受伤的人家长在不断催促公安局抓捕他儿子。 有那么一会半刻的,他真想听律师的,让他儿子出来,到公安局自首去。因为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能躲一辈子躲躲藏藏担惊受怕过一辈子,他都替儿子受不了! 可他下不了让儿子自首这个决心。前两天,他儿子自己说要主动去派出所,他还不让呢。 他承认律师说的对,可是他不忍心也不甘心。 不忍心是因为住监狱是意味着什么,监狱和地狱挨着呢;他不甘心是因为他觉得他儿子没多大的错,是那些人先无事生非的。思索着,他还是坚持认为不能让儿子去派出所,等到真的毫无转机的时候,哪怕他替他儿子入牢房,让儿子继续上学,他这个当爹的能做的这有这个了,就这么定了。 当心里有主意的时候,心神就定了,所以他稳稳当当的坐在太师椅上照常给人看病。 他妗子和他舅舅不让他给人看病,让他歇着他不歇着。两位老人知道,别看林鑫堂平时吵骂儿子,其实对儿子亲着呢,也在儿子身上给予很大希望,眼下唯一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跟没事似的,他是装的,这更让人心疼了。 除了他的家人之外,那些找他看病的人谁能知道这个言语和气表情淡定的人,是在自己最亲的儿子大难临头的情况下,照常做着减轻别人痛苦的事。 老裴和老梁到东关见到林鑫堂,林鑫堂把二人领到他的屋里。 老裴先说,他说局里对案子的重新定义,让孩子赶紧恢复正常上学。他怕林鑫堂不相信,着重说: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案子真撤了。 林鑫堂坐在床边,看似认真的听着老裴的话,其实脑子里想着别的事。 对面县社里有个老董,老董的二儿子早早辍学,辍学后在县轴承厂上班,小孩儿不懂事,和厂子里一个人,伙同外头俩人从厂子里往外偷成品轴承。当时老董的儿子才十七八,和林仪桐现在的年龄相仿。后来被厂子发现了,厂子里的领导说他们要是承认了,赔偿损失就不追究了。 老董的儿子个和同伙都不承认,厂子保卫科说要是不承认就报警。老董的儿子怕厂子真报案,就和那几个人一块儿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县常委碰头会1 轴承厂保卫科的人听说偷轴承的人的跑了,就了报警,让公安局处理了。 公安局的人找到老董家,做老董工作,对老董说:他儿子不是主犯,向他保证他儿子罚点钱,教育教育就没事了,不用藏也不用逃,让他把儿子叫出来,只是向他儿子问问情况,要是一直逃,不配合公安那罪就大了。 老董是有文化懂法律的人,知道逃不是个事,也相信了公安局的话,把躲藏在亲戚家的儿子送到了公安局。 没想到,到了公安局后,他儿子就没出来,先是被审问了一上午,之后就送他儿子到看守所儿了。真成了肉包子打狗了——有去没回。 老董和公安局的人吵嚷,说公安局的人说话不算数,公安局的人对老董说:你儿子犯的错,比我们原来掌握的要严重,无法兑现之前的承诺。 县社的人把老董办的这事当成了笑话,人人说。老董没做错,但老董成了笑话。 那些笑话老董的人说:公安局的话他也信,老董把自己的儿子弄进看守所,让政府教育去了。 现在想起这件事,林鑫堂心里有了新感触,有时候你做的是正确的事,但未必是对的事。 老裴说完大道理后问林鑫堂:“林大夫,你明白了吗” 林鑫堂拨弄着写方子的笔,看着老裴说:“明白了。” 老裴说:“你赶紧给你儿子打电话吧,现在就告诉他别躲了,也不用害怕了一一一一一给,使我手机。”老裴把摩托罗拉手机掏了出来。 林鑫堂没接,他说:“我朝哪儿给他打电话,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老裴叹了口气把手机又装进衣兜里,心想算是白费劲儿了。他斜眼看了一下老梁。老梁明白,老梁把林鑫堂拉到一边儿。 老梁对林鑫堂说:“我知道你不相信老裴的话,但是你相信我吧我相信老裴,你相信我就中了,赶紧让你孩子回来,好好上学。” 听完老梁的话,林鑫堂还是一言不发。 老梁见林鑫堂不言语有点儿急了,他直接说:“鑫堂,你不信老裴,你得信我吧!” 林鑫堂有点吃惊的看着老梁,心里说派出所的工作做得够到家的,让自己敬重的人来骗自己。 老梁见林鑫堂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就又说:“鑫堂,真的没事了一一一一一”接着他又小声儿把县里镇里来人到他家,找他儿子的事说给林鑫堂,“你儿子是大领导要找的人,县公安局还敢抓吗” 林鑫堂都不敢看老梁了,没想到老梁为了帮助派出所,能编出这种小孩儿也不能相信的瞎话来。 要是老梁用他一贯当支书的教训人的口气,要求让他儿子自首,林鑫堂倒是还会考虑考虑老梁的建议。现在他真的怀疑了,怀疑老梁,更不相信老裴。 林鑫堂走到哪儿,老梁就跟到哪儿,林鑫堂只好说:“我要看见他,就让他上学去,你要是见到他了也劝劝他,让他回家。” 老梁说:“你还是不相信” 林鑫堂说:“有你嘞,我咋不相信,我信!我恨不得让他现在就上学去,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前两天公安局把我表姐家都找了一一一一一一” 老梁看了看老裴,意思说就这样了,老裴没有说话,老梁说:“那中,就这吧,我俩走。” 见两人要走,林鑫堂就赶紧往外送,到了外面等着看病的人有五六个,老裴看到来找林鑫堂看病的人不少,那就说明林鑫堂的医术还行,于是他问林鑫堂:“我早上起来一晕一晕的,是咋回事吃降压药也不管用。” 林鑫堂看了看老裴脸发黄鼻子发红就说:“晚上少喝点儿酒就好了。” 老裴说:“哎,你咋知道我好喝酒。” 林鑫堂不耐烦的说:“当领导的差不多都是这,还用问咋知道。” 老裴说:“那我这到底咋回事,啥地方有问题” 林鑫堂说:“把胳膊伸出来。” 老裴赶紧伸出了胳膊,林鑫堂把手指搭在他的脉上,搭了一会儿放开手说:“吐舌头。” 老裴又赶紧吐舌头,他怕林鑫堂看不轻,舌头吐的老长。林鑫堂看了看说:“肝儿坏了。” 老裴吃惊的说:“呀,你能从外头看到肝儿!” 林鑫堂说:“肾也不好了。” 老裴说:“那咋弄。” 林鑫堂说:“不好弄。” 老裴说:“别不好弄啊,你不是大夫吗,给开点儿药。” 林鑫堂说:“开药,中。” 林鑫堂点点刷刷,写了一个房子。然后他亲自抓了药,包好后交给了老裴说:“当茶叶冲着喝就行。” 老裴问:“喝这一包儿就行” 林鑫堂说:“要想管用最少喝一年。” 老裴说:“这家伙麻烦了,喝这么长时间” 林鑫堂看着老裴说:“喝半年,能你叫你多活十年,还嫌麻烦吗” 老裴说:“那不麻烦,药贵不贵” 林鑫堂说:“一包茶叶钱,今天不要你钱,你和老梁叔来的,回去先喝喝试试。” 老裴看了看老梁,老梁笑了笑说:“他看病行,多少在大医院看不好的病,找他花不了几个钱就好了。” 老裴接药的时候林鑫堂突然说:“要是我儿子真的被定了有罪,我能不能替他” 老裴和老梁彼此看了看对方,老裴知道彻底白忙活了。 老裴瞪着林鑫堂说:“看在这一包草药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不能,在中国不能!” 老裴把老梁送回家,然后又回派出所,他知道等于没完成王得江交个他的任务,回到所儿里,往办公室走的时候,王春明的办公室门半开着,里面有人说话,他目不斜视的径直往自己办公室去了,他的办公室在最里头儿。 没过一会儿,徐漳河敲门进来了,向他汇报了下午的行动情况。 下午,徐漳河对拿着菜刀,在一中门口武喳的贺明义控制的很顺利。 电话接到老裴的指令后,徐漳河找了两个痞子问,最近谁在第一中学叫嚣了,又在第一中学向看门儿的老头儿问了问情况,然后就带上人去了贺明义的工作单位——乡计生所儿。 先向计生所的领导说明情况,让计生所的领导把贺明义叫到跟前,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贺明义带到了派出所。 徐漳河这事办的这么利落,老裴心里很满意,但他脸上不露出来,让徐漳河觉得他自己身上还担着很大的错误的压力。 老裴说:“指导员找你啥事” 徐漳河说:“他问我抓贺明义是怎么个情况,我就告诉他了。” 老裴嗯了一声。 徐队见老裴脸上和缓了就问:“怎么就对林仪桐伤人案不进行了。” 老裴说:“谁说不进行了,要抓该抓的人,不该抓的人还抓人家干啥。” 这案子到底谁是该抓的人呢徐漳河现在有点弄不明白了,他拍了拍大檐帽,出去了,也没敢深问老裴。 徐漳河走后,老裴打电话给王得江,王得江问情况怎么样了,老裴说他了去岗子坡,又和老梁去了东关药铺,最后说的是林鑫堂说的那话:“家属说了,只要看到了就让他回家,让他去学校上课。” 听完后王得江深深得“嗨”了一声,然后他说:“明天和我一块儿去县委吧。” 老裴说:“中。”接着老裴问:“那个在一中门口闹事的人在所儿里,现在怎么办” 王得江问:“那人找到了” 老裴说:“找到了,控制住了。” 王得江没好气的说:“怎么办你不知道,你是刚到这里上班吗” 老裴说:“明白了!” 县委二楼会议室,县委书记郭睿衡坐在会议桌的中间,郭睿衡的左边是县长刘英,刘英下面是常务副县长石飞,然后是宣传部部长,然后是另一名副县长;右边是县常委胡副书记,往下依次是是县常委政法委书记王甫,县常委县委办主任管江红一一一一一 会议桌的外围挨着墙壁还有一圈椅子,坐着一几个人,是各个常委的秘书,还有县委办的两个工作人员。 郭睿衡听取了上次碰头会和常委扩大会上事项落实情况,听取了各部门工作情况的汇报。 在会上,郭睿衡就各项工作和各常委交换了意见,对一些问题做了新的指示,把前期定下的事安排好了,算是开完了会。 县委办主任站起来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几位常委留下,继续磋商其他事情,其他同志可以离开了。” 管江鸿说完后,两个不是常委的副县长和几个局长以及那些秘书们都离开了会议室。 “公安局局长来了吗”郭睿衡问。 政法委书记原公安局局长王甫说:“他来了,在会客室,还有局班子成员邺城镇派出所所长裴秋烈也来了。” 郭睿衡喝了口水,然后说:“那就都叫进来吧。” 县委办主任管江鸿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了几句,没一会儿,王得江和老裴就来到了会议室。他们进来后坐在了刚才秘书们做的位置。 郭睿衡放下茶杯,看着王得江说:“王局长,一星期内我们见了两次,别坐那么远,没有其他人了,你们俩都过来坐吧。” 县委书记发话,王得江和老裴就过去了,也挨着圆桌坐下,然后都摊开笔记本。 郭睿衡看了看管江鸿说:“管主任,把文教局的那个材料发给大家吧。” 管江红把一份材料分别发给了各常委,材料上的文字并不长,内容也不复杂,很快大家都看完了。 县长刘英是知道内容的,是最先放下的,常务副县长石飞见刘英放下后也放下了,内容他也知道,而且还是他让文教局的人写的。 王得江老裴也都看了。王得江看完后,脑门子上开始出汗,文教局的那帮家伙,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弄起文字来真吓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章 县委碰头会2 见大家都看完了,郭睿衡才说:“都看到了吧,这是在我们县重点中学发生的事,上面有老师和学生对公安局对邺县治安情况的看法,管主任,你接着说第二件事吧。” 管江鸿欠身干咳了一下,先把昨天书记办公室临时会议的内容向各常委通报了一下,又把下村落实书记指示的经过做了详细汇报。 听完管江鸿的报告,王得江后背又冒出汗来,而平时心很大的裴秋烈手心儿也开始出汗了。 管江鸿说完后郭睿衡说:“大家都听明白了吗”他说话的时候手里依然捏着那份材料。 郭睿衡弹了弹那份材料又说,“这看着是两件事,实际是一件事一一一一一一一件事又暴露了很多事一一一一一一先撇开这两件事我们不谈,暴露的问题我们也不谈,我们得谈根本问题。” 郭睿衡把那张纸放下后接着说:“同志们哪,邺县一不靠沿海二没有矿产资源,想让经济全面发展除老百姓生活提高,除了我们带领广大群众解放思想引进外资深化改革外,重要的还是靠上级的支持,这点我想大家都明白。” 郭睿衡停顿了一下又说:“刚开了扩大会议,在坐的各位,你们分管的下面那些单位都重视起来了吗我看未必。我相信,在坐的都很重视,可是光这我们几个人重视是远远不够的啊,同志们。” 郭睿衡扫视了大家一圈儿后接着说:“现在再回到具体事上,这次来的不光是省市领导,还有企业界人士,我们就这样迎接谁能保证上级领导不到我们的教育一线去看看那些企业界人士谁又不关注过问地方的治安情况出现纰漏,我们怎么向市委交代,怎么向邺县全县父老交代” 郭睿衡说着,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会议室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郭睿衡又看看了看两边的人说:“各位就此事都也发表一下意见吧。” 最先发言的是县长刘英。 刘英说:“经济发展不上不去,我们不是罪人也是庸人,各级各单位应该切实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县委政府的决策和部署上来,我同意郭书记的看法,一个事暴露了很多事,暴露的这些问题应该马上解决。” 胡副书记说:“认真审视县情思想认识到位,这两点很重要;广大干部职工要加强学习市县关于发展经济的会议精神,工作才能有方向。” 常务副县长石飞说:“全县上下,应该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县委县政府的决策部署上来,凝心聚力抓住机遇,努力推动重点工作一一一一一一” 王甫看了看满头是汗的王得江说:“公安工作要有前瞻性思想要清晰才能保稳定促发展一一一一一一” 接着纪检委书记组织部长都发了言。 郭睿衡拿起那份材料扬了扬说:“就这个事,我看最有发言权的是王局长,王局长你说两句吧。” 王得江脑袋嗡了一下子,听到让他说两句他赶紧站了起来,郭睿衡让他坐下说。 王得江坐下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只知道最后说的是,那个在一中门口闹事的叫贺明义的已经控制起来了。 郭睿衡问:“公安局是什么时候把那个人控制起来的” 王得江回答道:“昨天下午。” 郭睿衡说:“那他是什么时候闹事的” 王得江说:“前天中午,因为当天没人报案,当局里知道这事后就立即控制了那个人。” “王局长,事发的当天没人向公安局报案,可有人向县委县政府报了案!我当天就想替你把事处理了,可是我没有你公安局长的权利啊,你想没有想过,为何那么多学生和老师都没有报案” 王得江像个小学生一样,他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低着个脑袋用手搓着笔记本的角,身体像筛糠,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郭睿衡看着王得江说:“全校师生都是法律意识淡薄的人我看不是,我替你说了吧,是他们觉得咱们公安该抓的不抓不该抓的乱抓,你公安不分是非,报案也是枉然,是懒得报案了吧。” “对待拿笔的学生有的是手段,对待社会上拿刀敢触碰法律的却不管,就当我们一中的广大学生不懂办案程序,就这么认为的,你怎么办吧”郭睿衡看着王得江。 王得江依然一言不发。 郭睿衡接着说:“老百姓不懂法,公安局的中层干部也是法盲吗王局长,公安局里有没有这么个人,开着警车到村里耀武扬威到处乱窜,轧死村民的家禽不赔钱还恐吓人,我看不是懂不懂法的问题了吧这是什么问题这个人下村干什么去了各位,你们知道这个同志到这个去村里干嘛去了吗” 在坐的人都屏气凝声。 郭睿衡大声说:“是去抓人去了,人家亲自出马,抓和自己的儿子打架的人去了!” “案子派出所正在办,身在上级单位的他插进去抓人,为什么因为他的儿子,他儿子是滋事者之一,也是受伤者之一;我想问问王局,这符合办案程序吗,谁批准他那样做的是你还是县政法委员会还是市局”郭睿衡问最后一句的时候桌子都拍了。 王得江是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他汗如雨注。旁边的老裴不光手心儿里出汗了,头上也出汗了,是汗如蒸腾,大檐帽的顶部都被汗水浸湿了。 郭睿衡停顿了一下又说:“两位局长大人,我还有再坐的常委,想听听你下面将要怎么做。” 王得江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马上着手消除公安在学校的影响在岗子坡村的影响;在全县老百姓重塑形象,重新依法办理一中的案子。”他说的很简单,但都是郭睿衡想听的,其实他还有很多想说,但太紧张了没想起来。 郭睿衡似乎一点都不满意,他继续看着王得江,可是王得江想不起来再说什么了,这时老裴站了起来说:“王局昨天中午就安排我到岗子坡村去了,先找了村干部一一一一一一也和那个学生的家长也见面了一一一一一一让孩子尽快回到学校一一一一一一” 郭睿衡被吸引了,问道:“哦,那那个学生回到学校了吗” 老裴说:“应该没有,昨天我找到学生的家长,家长说他也不知道他儿子的下落,具体回没回学校去上课,还得问问学校方面。” 这时候刘英看着管江鸿说:“马上联系学校。” 管江鸿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皱着眉头坐下说:“联系了一中,学校方面说,那个姓林的学生没有回来,都失踪一个星期了,学校方面正担心家长来学校要人要学校负责。” 胡副书记叹了口气说:“这事,要是拨不正理不通,学生家长是不敢相信裴副局长的话的,又怎么会让他的孩子回学校呢。” 政法委书记王甫说:“我同意胡副书记的观点,要想消除影响,还得回到案子本身,王局长,要不然你怎么消除影响。” 王得江似乎不那么紧张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没说。 郭睿衡说:“王局有什么话尽管说。” 王得江说:“昨天终止了对一中学生林仪桐的抓捕,还没有开会研究该重新调查,这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有几个受伤的家里人,电话就打到我这里,还有其他局领导那里,甚至还扬言说往市局里报案。鉴于这个情况,考虑到可能会影响到目前县里的全局工作,所以在这里说一下。” 郭睿衡听后突然冷笑了一下。 “小韩”郭睿衡朝外叫了一声。 韩超赶紧就走进了会议室,郭睿衡说:“把这个发个大家。”说着他把一沓纸递给了韩超,韩超依次每人面前发了一张。 各常委看到的是个名单,他们有点儿不解。 郭睿衡说:“这就是前一段在学校外闹事人的家属名单,抓那个姓林的学生,也是这些人报得案,括号里是他们父母的名字,大家看到了吧,非富即贵!” 郭睿衡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说:“有的名字你们可能看着面熟,不光你们熟,我也熟悉,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这里面有干部子弟,听说也有地痞,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呢有待王局调查,用事实说话。大家想,一个在村里在学校都是有好名声的少年,会主动和这样一群人寻隙吗后一方聚众到学校外面干嘛去了” 郭睿衡又看着王得江说:“王局,在全县的各方面工作当中,都离不了公安的保驾护航,尤其是在经济工作上,你更得走在前面啊,我希望我们的公安队伍是镇得住坏人帮得了百姓管得住自己的队伍。”郭睿衡是满面真诚又眼含期待。 王得江突然一个立正,抬右手又“啪”的打了个敬礼,然后用激动语调说:“向两委保证:公安局保证远圆满完成县委县政府交给的各项任务!” 见王得江站军姿打敬礼,老裴也迅速站起来,等王得江说完后他打着敬礼也说:“邺城镇派出所,一定坚决服从县委县政府局党委的领导,确保一方平安!” 郭睿衡满意的注视王得江和裴秋烈,摆手示意两人坐下。接着郭睿衡说:“对眼下一些问题的解决,主要还的依赖公安局,两位局长大人都表了态,同志们,但愿我们还有时间,我看由刘县长牵头儿,从全局着眼,来解决来当下的事,由政法委王书记,石副县长具体督导协助公安局,我希望用两天时间把这个事处理好。” 郭睿衡看了一下手表说:“今天就算一天,王局有什么情况困难向刘县长石副县长王书记汇报。” 郭睿衡又看了一眼王得江说:“如果这个事办不好,事后一一一一”郭睿衡停顿了一下说:“我刘县长王书记,我们三个就一起到市里去做检讨,如果市里允许我们检讨的话!” 郭睿衡说完后在坐的人个个都缄默不语表情凝重。 最后郭睿衡又说:“各位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章 穷的狗富的狗 听郭睿衡说完,刘英说:“我完全同意郭书记的看法,和这次安排;政府这边,前天开了党组扩大会,和迎接上级领导的专项会,这是个难得的机遇,县政府上下都完全拥护县委安排决定。” 刘英说完后胡副书记说:“我完全赞同郭书记的安排,由刘县长牵头,王书记石副县长具体协助,这将大大减轻王局长的各方面压力,三个常委办这一件事,说明县委无比重视,我相信王局长能体会到县委的用心和决心。” 政法委书记王甫也表示完全同意郭睿衡的意见。 最后石飞表示完全同意郭睿衡安排,他又说:“我看还得有人继续到那个学生家里做工作。” 郭睿衡听后点点头说:“这方面还让管主任去吧,和镇里的干部去。” 管江红手握着笔点头同意。 林仪桐一直在龚六的厂子里住着,他不光知道了这里是生产烟花爆竹的厂子,这里还是龚六公司的仓库。 后面的一排房子是生产制造烟花爆竹的。 他还知道,表面上是一个南方人租赁了龚六的场地,制作烟花爆竹,实际上龚六是幕后老板。 那个南方老板很少到前面来,林仪桐见了一次,是在和龚六贵生他们打麻将。前面的一排就是仓库,仓库里有许多电器。 林仪桐发现龚六不光卖潜水泵电缆电机,还有锅炉轮胎等,还有自动麻将桌。 他看到有人开着车来拉东西,贵生打开一个仓库门,林仪桐见人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往车上装,开始林仪桐不知道是什么。麻将桌没有组装起来他不认得,看了包装上字才知道是自动麻将桌。 林仪桐感到不可思议和吃惊,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吃惊的是龚六这里有这么多东西。有些拉货车还是外地的,于是他也知道了龚六的生意不光在邺城,这让他觉得龚六很了不起,同时他也深深的感到龚六的神秘。 这天他的初中同学张龙河来了,是和一个亲戚人一起来的,来拉自动麻将桌。张龙河问了林仪桐在这住的怎么样,林仪桐说很好,还说龚六贵生都对他不错。 林仪桐问:“你拉这个干吗,卖啊” 张龙河说:“不是我要,是我亲戚要,我家有,就是在这买的。亲戚上我们家玩儿,说桌子挺好问在哪儿买的,也想要一个,我就带着来了一一一一一一一” 张龙河还告诉林仪桐,那天晚上他们遇见完全也是因为麻将桌,张龙河的新家在城里临大街,他们家地方大,龚六正好新弄到一批自动麻将桌,建议他们家弄个棋牌室。 那会儿县城里还没有棋牌室,市里才有,张龙河家当然愿意了,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张龙河家开办了邺城第一家棋牌室。 由于两家关系好,龚六亲自带着人送来了两套自动麻将桌,新桌子组装好后龚六来了兴趣,就和几个人玩儿起来。林仪桐从医院看张丽出来后饿了,想买一块钱东西吃,去小卖部认出张龙河,张龙河帮忙,林仪桐这才到了龚六的厂子住。 贵生开了仓库门,林仪桐帮着张龙河把没拆箱的麻将桌抬上车,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张龙河才坐上他亲戚的车离开了厂子。 看着张龙河离开,开林仪桐心里感到一阵怅然。 虽然龚六对他不赖,贵生和看门的秃顶老秦都对他客气多了,但是他还是觉得这里很陌生,也太冷清。他想他的家,想学校,想学校热闹的操场,想起学校的操场,又想到昂首挺胸穿着健美裤,大步走路的张丽。 他还睡在门岗里,看门人秃顶老秦还是没厌没烦的看电视,有车出入的时候,要是老秦不在林仪桐会帮着开关白铁皮门。早上他起的很早,自己去食堂吃早饭,做饭的人给他找的瓷碗,第一次用的时候他涮了很长时间,虽然碗上什么都没有。 一般龚六没有事的时候上午都在练功房练功。自打头一天龚六和林仪桐对打后,在以后这几日,龚六每天上午都和林仪桐对打。之前都是龚六自己单练,林仪桐来了后能玩儿真的,他很高兴。所以一连几天,上午林仪桐和龚六对打,用他三爷爷的话就是“搭手”。然后就是吃午饭,吃伙房单给龚六开的小灶,和龚六一起吃小灶的只有贵生和林仪桐。 林仪桐想,自己能和贵生一样能吃龚六的小灶,主要是自己能和龚六搭手的原因。这还得感谢他的三爷爷,要不是他三爷爷教他拳脚,在龚六这里怎么又能吃得上饭,人家又凭什么给你饭吃在这几日里,林仪桐感到一顿饭的重要。 除了陪龚六练拳吃饭外还和龚六一起领着狗去捕野兔。逮兔子的时候贵生也去了。龚六的狗也是那种细狗,他养了两只。厂子外面都是野地,出门就是猎场。 一出门,两条狗这嗅嗅那闻闻的,狗的主人虽然是龚六,但是更听贵生的话,平时都是贵生在喂养训练这两条狗的。 看着这种羊脸细狗,林仪桐想到了狗强子的狗。林仪桐看的出这两条狗比强子的狗品种要纯的多。 果然是的,贵生说这两条狗是从山东某养殖基地弄过来,纯种狗。 强子在干啥,也他不知道回家了没有。强子经常懊恼他养的不是纯种狗,有机会带他来看看龚六的狗,让龚六的纯种公狗和强子的杂种狗交配,下了狗崽子就有纯种狗的血统了。可强子的狗是不是母狗他还不知道,是母狗的话,强子一定巴不得的让龚六的纯种公狗,日他的杂种母狗的。 龚六是个有钱人,有钱人都喜欢前呼后拥,喜欢架鹰遛狗。自己的朋友狗强子是个穷家伙,也喜欢狗,强子遛狗也使唤狗,他使唤狗抓兔子挣钱,那狗真的就好比是他养的一条“狗”。 强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还不舍的花钱理发,一门心思攒钱娶媳妇。如果强子的狗是母狗的话,强子一定想让龚六的纯种公狗,上他的杂种母狗的,下了狗崽子,狗强子会把小狗卖掉换成钱,继续攒钱。 龚六是个有钱人,狗强子个是穷家伙,强子为了娶媳妇儿,会甘心让富家纯种狗操他的可怜的杂种狗的。 想到这,他为强子感到悲哀,他自己也不痛快了。他想是不是很多穷人都像狗强子那样啊 强子的狗不一定是母狗,他这样安慰自己,因为都没听强子说过他的狗下狗崽子的事,要是有下过小狗,的话他一定会说的。没有下过小狗,这说明强子的狗,是只公狗。 让狗强子的杂种公狗日龚六的纯种母狗,才是不错的事,不知道强子会不会愿意。 龚六的纯种母狗看着更瘦,腰也更细更有弹性,让强子粗壮的杂种公狗,操龚六的苗条的纯种母狗,一想到这他心情好了点,好像是有阳光射透阴霾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明白了,他这样想只不过是可怜强子,其实他也可怜,为两只狗,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来。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龚六的电话响了,只见龚六一边走一变歪着头说:“喂,找谁。”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龚六停下来说:“那为啥打我的电话,你以为我认识他吗” 龚六又“哦”一声然后对林仪桐说:“找你的。”他说着把手机给了林仪桐。 林仪桐有点吃惊,他拿起手机说:“喂——” 对方一张口林仪桐就听出是谁了,钟小杰焦急的说:“你到底在哪儿” 林仪桐四下看了看支支吾吾的说:“在同学家,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全家都为你急死了,你到底在哪儿” “真在同学家,到底怎么了” “你说你弄这事,公安局都上我们家来找你了,还去了你舅老爷家,公安到处找你,我表舅都说要去替你顶罪了!” 爹要替自己顶罪,一听到这儿林仪桐的心好像锉刀锉拉了一下似的,半天他才说:“你告诉我爹吧,明天我去派出所。” “你胡说什么,公安局找你找的紧,担心你被抓到才到处找你,找也找不到你联系也联系不上你,全家都急死了。要不是我记得你用手机打过电话一一一一一”钟小杰还没说完忽然换成了另一个声音,是他表姑的:“仪桐,你没事吧,我是你二姑。”声音急切而又带着担心。 林仪桐赶紧说:“姑,我没事,在我同学家呢,刚才小杰说我爹一一一一” “小杰说的事你别管,你没事就行,你在人家家里住着,你同学靠得住吗” “姑,我同学不是邺城的,是远地方的,靠得住。” “那就好,在人家家里躲着,别出来,我和爹你姑父都在想办法呢,小杰的大爷给县长也打了电话,都在想办法,你别出来乱走就行,听话啊!” 林仪桐眼睛有点儿湿了,他说:“我不出去,你放心吧。” 他表姑又嘱咐了他几句最后说:“知道你没事就行了,要是有急事找你,就还打这个电话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章 遇见徐漳河 林仪桐看了看已经走的很远的龚六说:“打吧,没事,这是同学自己的手机。” 他表姑说完后钟小杰又和林仪桐说了几句,钟小杰也是怕他在邺城出现,把十三鹰贺明义拎着菜刀来学校找过他,为他的哥们儿们报仇是事说了一遍。最后还嘱咐,让他小心点儿十三鹰的人,十三鹰的人也在找他。听到这事林仪桐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个叫什么义的,给他单挑。 那天运气不错,没到天黑就抓了两只兔子。回到厂子,贵生把野兔扔给伙夫,让伙夫拾掇了,说晚上吃。 到了厂子以后,林仪桐几次想开口让贵生开车把他送到邺城,终还是没有。他想还是听他表姑的吧。 虽然没有回去,他张口向龚六借了手机,给钟小杰打打了电话,详细的询问了公安局到底是怎么去家找他的,然后又问了点儿别的。他本来还想给家里打一个,想了想还是没打,他已经让小杰转告他爹他奶他很好了,表姑也会给他奶奶说的。表姑说他“没事”比他自己对奶奶说“自己没事”要管用。 晚上,贵生龚六还有烟花爆竹厂老板,凑在一起喝酒吃野兔。贵生把他也喊过去了。他没吃野兔,吃了桌子上其他的菜,龚六让他喝酒他就喝了两小杯。 龚六看他有心事就没有再让他喝,对他说:“不愿意在这坐着,你就去看电视吧。” 林仪桐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饭桌,去了门岗。到了门岗,他也没和秃顶老秦一块电视,而是独自在隔壁,躺在床上,想睡却他睡不着。老秦一直在看电视,电视声音不时传到里屋,他辗转反侧,两三点才睡去。 翌日,林仪桐睡到十点才起来,到有水管子的那个屋子用凉水洗漱了一下,刚要回门岗,伙房做饭的伙夫把他叫住了,伙夫说今天卖菜的送菜送的晚了,让他帮忙洗洗菜,否则到中午开不了饭。 这个伙夫是烟花厂老板带来的,主要是给生产烟花的人做饭,他们都是南方人。 后面的做烟花爆竹的有二十多人,再加上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人,有三十来人,就一个伙夫,有时候还得给龚六单独做饭,所以很忙。林仪桐帮他洗过两回菜了,今天见他这样说林仪桐只好去帮忙了。到了伙房里,要洗的是大白菜和大白萝卜。 林仪桐洗菜,伙夫剁排骨切豆腐。他们这里的工人每天都要吃两三样菜,还要顿顿见肉。从那时候起,林仪桐知道了南方人在吃上要比北方人讲究的多。人家南方人已经讲究吃好的了,他们的家乡还是吃饱就行。 等林仪桐洗好了菜,伙夫把排骨豆腐也都切好了。林仪桐洗了洗手刚要走,伙夫又让林仪桐帮忙洗大米,洗完了大米后林仪桐干脆又帮他切白菜。 白菜好切,剁吧剁吧就行,萝卜丁不好切,留着给伙夫自己切。林仪桐切白菜,伙夫把洗好的大米倒进大锅里煮,等煮到半生不熟的时候,再捞到蒸笼上蒸。 在煮米的时候要不断的搅动,因为米太多,不搅动米下沉粘锅。灶里的火很旺,一会大锅就翻滚了,往外冒着白色的热气,伙夫用木棍不断的去搅动锅里的米。林仪桐看着干瘦的伙夫在热气蒸腾中搅动大米,看了一会儿他也没离去,心想看一会儿能不能在帮着干点儿啥,伙夫是够忙的。 林仪桐从伙夫手里要过木棍,他帮着搅起了米。伙夫把棍子交个林仪桐,就去切萝卜了。等切完萝卜,伙夫用大铁笊篱捞出几粒米,用手捏了下米粒,以此来判断该不该上笼屉。 捏完米粒后伙夫赶紧把笼屉摆好,接着迅速的把米捞到笼屉上,摊平。把两个笼屉米放到锅上,在两个蒸大米的笼屉上又放了一个,空的笼屉,在蒸笼里又搁了个盆,盆里是白肉和梅菜。都搁好后,伙夫才在最上面的蒸笼上叩好盖子,擦擦手开始炒菜。 伙夫炒菜用的是大铁铲子,和农村里办喜事做饭时用的工具差不多。林仪桐喜欢看伙夫炒菜。 翻炒时,锅下面炭火熊熊,锅里里油烹热菜“子啦子啦”乱响,热气香气弥漫。伙夫既一脸专注,又兼顾其他,这个时候你想帮忙都不敢随便帮,生怕打乱他的预计好的做法。 菜炒好了,伙夫把菜盛到不锈钢保温桶里,这个时候米饭也好了,他把保温桶里的菜搬到窗户下台子上,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后面的厂房,工人在窗外排饭打菜,米饭则自己盛。 林仪桐又帮着伙夫把笼屉里的米饭也抬过去,看看表,刚好不到十二点。伙夫擦擦汗洗洗手的功夫干活的人就过来打饭了。伙夫让林仪桐去问问龚六,现在吃饭不吃呢,今天给他做的是“梅菜扣肉”。林仪桐答应一声出去了。 林仪桐直接到龚六的练功房,练功房里有两个套间,一个是龚六的卧室,一个是类似办公室的地方,是间是个大屋子。这间大屋子装修的很豪华,还铺着地毯,有办公桌还有麻将桌。 林仪桐进去的时候大屋子的门半开着,里面有贵生风趣的说话声,林仪桐知道龚六他们在打麻将。 里面果然有四个人在打麻将,林仪桐看着龚六说:“做饭的老头儿让告诉你,饭做好了,要吃就端过来。” 林仪桐突然的进来,四个人都抬头看他,林仪桐也看着四人。和龚六一起打牌的有贵生有龚六的战友烟花爆竹厂老板,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竟然穿着警服。林仪桐条件反射般想快跑,这时龚六说:“不吃呢。” 林仪桐没回答龚六的话扭头就想外走。 他刚转身就听到有人说:“站住!” 林仪桐呆了,再看那个穿警服的已经站起来了,这个时候林仪桐也看清了对方,就是那天和陈兵去学校抓他的人,这个人怎么在这! 派出所的徐漳河看着林仪桐说:“到处找你,原来你躲在这,真会找地方啊。”说着手就往腰里摸去。 林仪桐呆了,他本来想跑,但又一想,跑是跑不了的,自己和那个人只有一米的距离。 徐队拿着手铐,推了一下椅子就要拿林仪桐的手腕。 “人家小孩儿在我这玩儿,你瞎弄啥,赶紧坐下,接着玩儿你的麻将!” 是龚六说的,同时他也站了起来。 徐队看了看龚六说:“我就是因为这小子挨了局长的骂又让所长骂,今天我见了他,还不带回去啊。” “坐下坐下,说说咋回事。”贵生也站了起来,他说着俩手一按徐队的肩膀,把徐队按坐在了椅子上。 徐队虽然坐下了,但是眼睛还盯着林仪桐。 龚六也坐了下来,他忽然笑了,看着徐漳河说:“赶巧了,忘了你是派出所的了,他在我这住了好几天了,也忘了他还有案子,都怨我,不要你俩碰面就没事了。” 龚六说着从麻将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沓儿钱,“给,你就当今儿没来我这,睁只眼闭只眼吧。”龚六把一沓子钱扔给了徐漳河。 徐漳河看看那沓子钱,又看看龚六等人,他把那钱又扔给了龚六,然后看着林仪桐说:“行了,都是在这玩儿的,我什么也没看见过。” 徐漳河说着把手铐又挎到了腰里,用手又捋起了麻将牌。这时贵生忙朝林仪桐使了个眼色,林仪桐赶紧出去了。 龚六朝外喊了一句:“别害怕,他吓唬你玩儿嘞。” 林仪桐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又听到里面贵生说着粗俗的开玩笑的话,还听到派出所的人说有点儿扫兴什么的。 林仪桐看到院子里有一辆警车,一定是派出所那人开进来的。派出所的人开车进院子他竟然不知道。 刚才太专注在伙房帮忙了,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从伙房出来后又直接去了龚六的练功房,没注意到院子里有警车。 “那警车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进了门岗,他妈的秃顶老秦不在,电视还开着。 他看了看大门,上着铁栓,他想开门溜出去,刚要下门岗的台阶,这时听到一声叫唤:“你不吃饭了” 老秦端着饭从伙房出来,正往门岗这边走呢,一边走一边招呼他吃饭。 林仪桐冲他使劲摆手,老秦却不明白又大叫:“你干啥听到我说话没有” 秃顶老秦走到门岗,他刚要说话林仪桐就压低声说:“你大呼小叫个啥,那警车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秃顶老秦朝外看了看那辆白色的面包车,然后又看看林仪桐说:“咋,进来有一个小时了,你咋了” 林仪桐没有回答老秦,而是接着问:“来了几个人” 老秦有点不耐烦了,他说:“那是派出所徐漳河的车,他自己来的,还来了多少人嘞,替我看着门啊,我去弄点儿醋。”老秦说着又往回走。 林仪桐叫住他说:“等等,派出所的人来干嘛的,你知道吗” 老秦说:“能干啥,来吃饭打麻将来了。” 林仪桐说:“不是来抓人的” 老秦一脸疑惑的说:“啥徐漳河和六子是邻居,他隔几天就来一回,来玩儿,他在这里能抓谁!”老秦说着就去伙房,经过那辆警车时,老秦看看警车又扭头又看了看林仪桐,然后大步朝伙房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章 十三鹰,我来了。 林仪桐听明白了老秦的话,那个叫徐什么令他无比害怕,这里其他的人却没人当他当会事,虽然知道他是派出所。 林仪桐在门岗的里间,坐在床上,他还是心惊肉跳的,他想多险啊,要是龚六和那个人交情不厚,今天自己完了。 自己藏身的地方派出所的人知道了,他想了想,还是得离开这里,可是离开了这里能去哪儿,再回表姑家他想了等会儿看龚六怎么说。 龚六要是说:“这里不能待了。”那自己就赶紧离开;他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说平静其实就是没刚才那么害怕了,他通过窗户朝外望着,望着外面的路,要是再有警车来,那就说明徐漳河打电话叫人了,他就得跑。 他把跑的路线都观察好了,从北墙跳出去,北墙后头是树林子。他机警的一会儿看着外面,一会儿看着院子内,因为他还担心徐漳河拿着手铐突然闯进屋子里。他像个担惊受怕的耗子一样两边儿看着。 就这样,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自己大不必这样紧张,刚才在龚六的办公室里,姓徐的都说了,当什么都没看见,另外要是搞不定姓徐的,他出来的时候龚六也不说那样的话了。他想龚六不会骗自己的,连住都住了,龚六都说了那样的话,自己跑了,会让人看不起。 一直到一点多时徐漳河才出来,徐漳河一边往扯跟前走一边还用手机接着电话。隔着玻璃,看到徐漳河林仪桐就紧张起来,并且准备好做格斗,同时他还下意识的朝后窗户看了看,看到路上没有来其他车辆。 徐漳河出来后直接上了他的白色面包车,掉了个头就往大门这边驶来,徐漳河过来了,开门的老秦没有赶紧出去开门,他还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林仪桐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他想让老秦赶紧去给徐漳河开门去。偏偏这个时候老秦迟钝的要命,等徐漳河车快顶到门时,又响了一下笛子,他妈的老秦才出去开门。 老秦一开门,小车就快速的驶出大门上了土路,看着徐漳河的车从门前土路上了公路,林仪桐的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他瘫坐在床上,心说可他妈的走了。 其实林仪桐就是在吓自己,今天徐漳河根本不会抓他,这有两点原因,一是他和龚六的关系,二是林仪桐的案子已经转到公安局了,就算他想抓林仪桐立功,他也不会在龚六的地方抓人,他一见林仪桐就那种表现纯碎是职业习惯使然。 “叫你呢。”老秦突然喊。 林仪桐一惊赶紧从床上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龚六的皮卡车已经停在了外面,林仪桐看着坐在副驾驶的龚六说:“叫我” 龚六在副驾驶上坐着说:“赢了钱了,外头吃去,你去不去。”。 “外头吃饭去。”略一迟疑林仪桐就上了车。 “刚才吓坏了吧我看你脸都白了。”贵生一脸怪笑的问。 贵生这样说让林仪桐脸上有点发烫,半天他才说:“姓徐的一个人不怕,害怕他领着人来。” 龚六说:“我还以为你吓跑了呢,没想到你没跑。” 林仪桐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龚六淡淡的说:“你的事我问了一下,我听徐漳河说你的案子已经从派出所转到公安局了,那天你踢了蔡小雨的桌子,蔡小雨也报了案,你后悔吗”龚六看了一眼林仪桐。 半天林仪桐什么也没说,只从牙缝里滋出一个声音:“草!” “你能把我送到贺明义上班的地方吗我听我表哥说,前天他拿着刀去找我,我想去见见他,看看他多有种!”林仪桐看着前面风挡玻璃说。 龚六什么都没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说话内容是向人问贺明义的工作单位,问完后他对开车的贵生说:“去大庙乡计生所。” 贵生说:“先鸡巴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龚六想了想说:“行吧,先吃饭吧。” 车接着往县城开去,到了县城林仪桐又说:“不去大庙能不能先去蔡小雨那里,否则吃不痛快!” 龚六笑了,他说:“行行,去。” 龚六发了话,贵生只好往东关开去。 在蔡小雨的饭摊子外面,林仪桐说:“你们在车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独自下了车。 贵生刚要说话,龚六示意他不要开口,等林仪桐进了帆布棚子后,龚六也下了车,也朝蔡小雨的帆布棚子走去。 刚到帆布棚子跟前,龚六就听到里面的稀里哗啦的响声,他走到门口的时,他看到里面已经被踢翻了两张桌子。 龚六看到,蔡小雨和林仪桐对峙着,林仪桐突然出手,蔡小雨也动了手,也许就是一分钟的事吧,蔡小雨已经倒在了地上,吃饭的人全跑出来了,但都又不走,围在门口,看里面打架。也巧了,林仪桐来闹事,偏偏蔡小雨的媳妇儿没在。 蔡小雨虽然倒在地上,林仪桐并没有停止攻击,他一脚狠似一脚踢到蔡小雨身上,蔡小雨往案板下面躲,“晃郎”一声,林仪桐把案板也掀了,上面的菜肉盆碗都掉在了地上,案板也砸在了蔡小雨的身上,菜肉调料弄了他一身,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报案啊你报案啊!”林仪桐一脚一脚往蔡小雨脸上踢。 蔡小雨捂着脸大叫:“兄弟我服了我服了。” 林仪桐把一个不锈钢桶也踢在了地上,他脸色铁青,抄起不锈钢桶要往蔡小雨头上砸,蔡小雨连忙说:“兄弟,你听我说,我没有报案,是别人报的!” 可是林仪桐依然毫不留情的把桶砸在了蔡小雨的身上,怒视着蔡小雨说:“我不怕你报案,今天我就问你,记不记得上次我说过,再开张我就掀了你的棚子” “记得,是是,说过。” “记得你还开!”一摞碗又砸在了蔡小雨的身上。 “不开了不开了,一会儿就拆了。” “你也是十三鹰我告诉你,我专打十三鹰!”说着又是几脚。 “我不是十三鹰,我真不是十三鹰,那都是别人瞎叫的。”蔡小雨求饶似的说。 林仪桐瞪着蔡小雨说:“你真不是十三鹰” “我不是,我骗你不是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十三鹰。”蔡小雨赌咒发誓说。 林仪桐看了眼围在门口的人说:“大伙儿都听到吗,邺城没有十三鹰。” 他把脚从蔡小雨的脸前挪开,然后又看着蔡小雨说:“晚上如果我再看到你的棚子,让你断条腿,还有,告诉你那些是十三鹰的朋友,他们不找我,我也会找他们的。” 说完他就往外走,门口的人见他过来,赶紧让了条道。 这个时候,龚六走到了前面,他一副惊讶样子,看着地上的粘稠的菜汤锅碗瓢盆说:“咋回事,一来这吃饭就遇见这事。” 蔡小雨爬在地上,疼痛的起也起不来,只是扭头斜视了一眼龚六。 林仪桐在便道上蹭了蹭鞋底,出来的时候他踩到了菜,粘了一脚,蹭干净了才上了车,紧接着龚六也上了车,到了车上林仪桐依旧喘着粗气。 龚六知道这下蔡小雨这个饭摊是指定会拆的,他在邺城已经认耸了,就算以后没人找他麻烦,他也不好意思再开下去了。等蔡小雨一挪地方,他就会找那地方的主人,他要把那地方租下来。 车开出老远林仪桐也没有平息,他突然问:“你知道邺城还有谁是十三鹰吗” 龚六没说话,这时候贵生说:“行了,差不多就得了,你小子要疯啊。” 林仪桐血瞪着眼说:“在我被抓进去之前,先把十三鹰都找出来,我知道公安局在到处找我,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龚六却说:“来的及,先吃饭吧。” 贵生说:“现在被他这一闹我都不饿了,还吃啊”贵生的意思是不是防着点公安。 龚六说:“吃,就从这吃吧。” 林仪桐和贵生都朝外望了一眼,是“八仙聚”。林仪桐心里“咯噔”了一下,八仙居斜对面就是“家电大世界”。他心里“咯噔”一下并不是害怕,他已经不再害怕,在龚六的办公室遇见徐漳河对他产生了刺激,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被逮捕的心里准备,他不想再过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日子了。看到了“家电大世界”他心里咯噔一下是因为张丽,因为他,张丽在这里受了伤流了血。 这顿饭林仪桐吃的很过瘾,吃的满头大汗。在吃饭的时候他不再细嚼慢咽,而是狼吞虎咽吃,吃的还特别多。吃的痛快,什么烦恼都暂时甩到一边,有的只是满足感。有心理学家说大吃可以减少心理压力,他想确实是这样的。 吃完了饭,上车的时候林仪桐又瞥了一眼“家电大世界”,有一种想进去看看的冲动,看看白建国。但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上了车后他舒展着自己的肢体,仰靠着坐好,让肚子尽量舒服点,舒服的坐着。 没有去“家电大世界”是对的,他想他要是真去了,他纯粹就是个无耻狂妄恣睢变态的人了。 他看着外面,在一家网吧外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忙叫“停车!”并且还拍了下贵生的肩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章 十三鹰,我来了。2 贵生扭头说:“停车干鸡巴啥” 林仪桐说:“停,等我一下,我下去办点事。”车还没停稳他就打开门下去了。 这时龚六叫了林仪桐,“哎——” 林仪桐回头看龚六,龚六说:“别在大街上揍他,把他弄到车上来。” 俨然龚六已经知道林仪桐要去干啥,他也看到了站在网吧门外的人,是张良子。 张良子伤没有好,鼻梁上还贴着白胶布,站在网吧门口抽着烟,一副嘬死的样儿。 林仪桐不解的看着龚六,龚六说:“弄过来,问问他,他们那些人,在公安局都是怎么说的。” 林仪桐没有吭声,同意了龚六的说法。他斜着朝张良子走去,眼睛瞄瞧着张良子,他不直接奔去是怕张良子发现了突然跑掉。 等张良子发现了,林仪桐已经到他近前了。 张良子乍看到林仪桐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看清后他赶紧把烟头扔在地上,刚想跑就林仪桐就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 林仪桐说:“我不打你,你别吭声。” 张良子一梗脖子,怒视着林仪桐说:“你到底要干啥!” 林仪桐看他还不服就说:“干啥,我现在被公安局抓呢,都是你们害的,我进去之前想先把你弄残废!” 听完这张良子立马老实了很多。 林仪桐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是挑头的,我就是问你点儿事。”说着一手掐张良子的后脖子,一手抓着他手腕子,把持着他,往车那儿走。 一到车跟前,后门就开了,林仪桐把张良子推到车上,车门刚关上车就发动了。 张良子惊慌的晃着脖子乱看,车上的人都认识,贵生龚六。他看着林仪桐说:“你到底要干啥” 林仪桐还没说话龚六就说:“带你去一个地方玩儿两天,招待招待你,感谢你当初没用刀子捅死我。” 见林仪桐掐着张良子的脖子,龚六就说:“放开他。”然后看了一眼张良子说:“吓唬你玩儿呢,我不找你事,还是那句话,你就是个小芽子,我懒的理你,是他找你。” 林仪桐一抬手,张良子就吓的把身体一缩,林仪桐怒视着张良子说:“告诉我贺明义在哪儿。” “贺明义,贺明义被派出所抓了。” “胡说,前两天他还拿着刀找我呢。” “是,他在一中门口咋呼,第二天就被抓进了派出所,我骗你干啥。” 林仪桐看看龚六,龚六打了个电话。电话打完后看着林仪桐说:“他说的是实话。” 听完这话,林仪桐忽然把张良子的外套往上一揪,用外套正个把张良子的头全给包住了,然后照着他的肚子就是几拳。 被衣服包着头张良子“呜呜”乱叫,声音却不大。龚六也不说话,贵生忍不住叽叽嘎嘎的笑。 张良子怎么从医院出来了呢他的爹娘在省城做生意,他和爷爷奶奶在家。这小子不务正业还成天惹事,他的爷爷奶奶经管不了他,对他说的最多的话说:你怎么不死了呢! 他住院以后家里人没人来看他,更没人给他支付住院费。 开始陈兵让他妈妈替张良子垫付了点儿,后来赫志军几个人给他凑了点,就这样他才住了几天医院,等医院又让他交医疗费时他再没办法就出院了,出院后他到网吧找了几个学生要了点钱,要完钱后他正想去哪儿,没想到让林仪桐看到了。他没想到林仪桐还在邺城,更没想到和龚六在一起。 车子到了一片野地,野地里有树林子。车停下后,张良子被衣服包着头,让林仪桐揪下来,龚六朝树林子撇了一眼,林仪桐点头明白,把张良子推到树林里,然后就是一通暴揍。见揍的差不多,龚六就说:“行了行了都是邺城人,有啥事不能说。” 张良子自己把包在头上的衣服挣开,他一边大喘气一边哭叫:“打死我吧打死我吧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突然说:“再你娘的叫!” 张良子吓的一哆嗦,他看林仪桐手里还拎着一截钢管,然后他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两步。 林仪桐怒视着张良子又道:“草你娘的,在公安局面前都是怎么说的,说!” 说着林仪桐拿着钢管就要往张良子身上打,张良子吓的抱头蹲在了地上,龚六拦住了林仪桐。 龚六点了根儿烟抽上后看着张良子说:“你别害怕,我不让他打你,但问你什么,你就的说什么。” 张良子不吭声,龚六接着说:“年轻的时候打架,单打的群打的我都打过,无论结果怎样最后都是江湖了断,一有点事就告公安局,那就别出来混了,我说的对不对” 张良子点了点头,在龚六的劝说下,张良子把派出所公安局在医院怎么问的,他们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林仪桐听后大骇,他们那样说等于是颠倒黑白啊,而自己又不能到公安局去分辨。 龚六说:“其实是你们先挑的事对吗” 张良子点头。 龚六又问:“你们当中是谁先带头要找林仪桐事的” 张良子想了想说:“头一次是陈庆,这一次是张青民和陈庆俩人带的头,说要弄残废林仪桐。为了有把握,陈庆还叫了奎四儿和刚复员的薛志刚,这两个人都能打,说是一起喝酒是为了给薛志刚接风,其实是为了凑在一起打林仪桐。”张良子说到这,偷看了林仪桐一眼。 见林仪桐没有发作,他接着说:“在喝酒时陈庆和张青民故意把话引到打架上一一一一一他们都觉得林仪桐好对付,就一起去了,还说为了保住十三鹰的名头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气的咬牙切齿,自己没有招惹过他们啊,他们纯碎是吃饱了撑的。 现在张丽住院他不能上学公安局乱抓家人担惊受怕!林仪桐恨不得一管子砸死张良子,这帮吃饱了撑的东西! 张良子把实情全倒出来后,见林仪桐对他更加憎恨,他有点儿后悔。 林仪桐说:“那个穿军袄军靴的叫啥,他家在哪儿” “军靴,军袄” “对,从后面偷着踹我的那个。” 张良子说:“那人就是薛志刚,他家在盐业公司大院的家属楼里住。” “他怎么了”龚六问。 林仪桐说:“那小子冷不丁的下黑手,差点把我肩膀踹脱臼。” “哦。”龚六笑了笑。 林仪桐瞪着张良子问:“他也是你们十三鹰里面的” “嗯。”张良子低着头。 “找他,那天那架势看他挺猛,我不信我五分钟干不倒他。”林仪桐杀气腾腾的看着龚六说。 龚六看了看贵生,贵生一皱眉说:“算了,以后有再说吧,我原来就在那里住,也算是认识那小子,别去了。” 林仪桐说:“行。” “那你们十三鹰里面还有谁牛逼”林仪桐接着问张良子。 “还有,还有郝志军,他牛逼。”张良子说。 林仪桐说:“他在哪儿住” 龚六听说林仪桐要找赫志军,皱了下眉头说:“他,算了吧。” 林仪桐说:“怎么能算了呢,今天我就是出来找十三鹰的,谁牛逼找谁。” “他和蔡小雨不一样。”龚六又说。 “比蔡小雨厉害是吗,那才好呢,光收拾蔡小雨,人家说咱就会欺负开饭摊子的。” 龚六儿说:“他可是穿官衣儿的。” “哦,我以为你怕我弄不过他呢,那让他自己先把官衣儿脱下来,再把他的鹰爪子掰折。” 龚六没想到林仪桐会这么凶悍阴狠,一时不知再说什么了。 “赫志军,他在哪儿住。”林仪桐淡淡看着张良子问。 “他家在北关,不过他没在家,这会儿应该在二招,我从那儿过的时候见他了,他还给我了一根烟。” 张良子说的很详细。他现在最恨十三鹰里的赫志军,连看他都没看问都没问,什么他妈的拜把子!刚才,要不是他叫赫志军,赫志军还装看不见,停下来,就给了一根儿烟,住医院的事问都没问。 林仪桐看着龚六,龚六看着贵生,半天才说:“走吧。” 贵生看着龚六说:“真的去二招” 林仪桐说:“你们把我送过去就别管了。” 龚六一摆手说:“那走吧。” 他们带着张良子又上了车。 林仪桐还是头一次进二招,一进去就遇到好几个妖艳的外地女人,迎上去叫他老板还拉拉扯扯。 林仪桐说是来找人的,那女人还不依不饶,他看到一个服务生一样的男孩就问:“赫志军在这里吗” “你是他什么” “我是朋友,他在吗” 服务生看了看林仪桐,又听是本地人,就信了,“在二楼的五号包房。” “哦。”林仪桐左右看了看,右边有楼梯,他紧走“噔噔噔”上了楼梯。 推开五号包房,里面两男四女,有调笑声有音乐声,有酒气有女人的香气。 两个男的大腿上都坐着女人,另两个女人一个在唱歌,一个照着小镜子在拢头发。包房很温暖,女人穿的是短裙,男的都脱去外套,穿着毛衣,手扶在女人的腰际,有说有笑。 “十三鹰!” 歌声突然停了,只剩下音乐,包房里的人全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林仪桐。 赫志军不认识进来的人,但对方喊十三鹰,他不得不主意了。 “十三鹰赫志军!”林仪桐又喊了一声。 赫志军把坐在他腿上的女人推开说:“你是谁啊,在这瞎叫唤。” “你不知道吗,你在医院的几个兄弟,没对你说过我。” “是你。” “不错,是我。” “那你就是十三鹰的赫志军” “你找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赫志军吧” 赫志军旁边的那个男,看看林仪桐又看看赫志军,最后眼睛完全停在赫志军身上。 “是我,咋的。” “那正好,真正好,正好你没有穿官衣儿,还,唉。” 赫志军皱眉看了看搭在沙发扶手的外套。 林仪桐看着包房了所有的人说:“你们暂时不许出去,今天发生什么事都和你们没关系。”他说完噌噌就走了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水果盘子,隔着茶几摔在赫志军的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章 坏事伴随着好事1 “啊一一” 包房里面的女人吓得尖叫,另一个男的也赶紧往一边躲。林仪桐踩着茶几跳过去,揪住赫志军的头发,挥拳就打,左右开弓。 赫志军扑腾,也是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头,把茶几踹到了一边,但就是挡不住林仪桐的拳头。 他呜呜的说:“到底咋回事到底因为啥。” “因为你叫十三鹰!” 林仪桐怕里面的人跑出去喊人,赫志军口鼻都出血了,而且赫志军几乎每没有还击,他觉得差不多了,松开了赫志军的头发,慢慢的退到门口,然后彭的关上门,跑出了邺县第二招待所。 龚六没走远,车停在二招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他见林仪桐跑出来,就喊了声:“这呢。” 龚六竟然没走,林仪桐急刹步子,跑进小巷子,钻进车里,坐到车里后林仪桐长长的出口气,他看了看张良子。 张良子赶紧往一边扭头,他看到了林仪桐手上的血。 车从小巷里倒出来,上了大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扬长而去。 又来到了那片树林子。 林仪桐冷冷的看着张良子说:“你不是主要的人,以后我不找你麻烦,但是你在派出所公安局说的话,害了我,你去公安局把情况重说一遍。” 龚六说:“到派出所去,或者公安局,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给公安局的人说一遍,是陈庆他们先动的手。” 张良子:“啊,我不去。” 龚六说:“去吧,你身上也没有责任,公安局不会为难你的,你是给他们提供真实情况的,他们还的感谢你。” “我不能去,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就别再逼我干这个了!”张良子一脸痛苦的说。 龚六说:“你原来对公安局说的话里有假话,有的还没说详细对不对” 张良子低头默认。 龚六说:“你说了假话,你就是在冤枉人呢!你冤枉人家,人家要报复你,这也没错吧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林仪桐,你随便吧,我也不拦着你了。” 龚六说着使劲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一副又冷又疲倦的样子,他把烟头一扔就要走开。 林仪桐说:“拍死你便宜了你,今儿我活埋了你!” 张良子往后又退了几步着急的说:“你们别逼我,我要是那样做了,十三鹰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干脆你打死我吧!” 龚六停下来转身看着他说:“邺城现在还有十三鹰吗你怕那几块料,你不怕他他可是全豁出去了啊。”龚六说着朝林仪桐看了一眼。 见龚六那样说,张良子不禁也看了林仪桐一眼。 和十三鹰的人相比,此时这个人更可怕。一想到林仪桐打陈庆的情景他就不寒而栗,现在这架势真能要自己的命。 毕竟自己在公安局那里说了假话,就算这会儿不报复迟早也要报复的,不如今天做了断,以后和这个姓林的井水不犯河水,省得他以后报复。综合想到这些,张良子点头答应了,而龚六答应张良子,他和林仪桐绝对会保密的。 上午,派出所的徐漳河忙中偷闲,到龚六那里玩儿会儿麻将,才打了三圈儿所长老裴就打电话找他,让他赶紧到所儿里来,说有要紧的事,因此他没顾上和龚六一起吃饭就回去了。 徐漳河心里很不痛快并。老裴的突然来电让他不能玩牌了,是一个不痛快;前两天无辜挨了两次骂,是第二个不痛快;但是,这都不是真正的不痛快,内心真正的不痛快的事是他越来越觉不喜欢这个工作了。 一个月就两千来块钱,还一点儿也不自由,在所里得听所长的,还得听指导员的。苦事累事危险事都是他去办,收礼请吃饭却轮不到自己,想想他就觉得窝囊,副所长的位子一直空着,他好几次想给老裴提,让老裴到局里帮着说说,但都没好意思说出口。王春明仗着他爹在人大,来所里没两年就成了二把手一一一一一自己干了那么多年个副所长都弄不上,每次想到这他就觉得憋气。 每次他郁闷了就去找龚六,和龚六打会儿牌喝点酒。他非常羡慕龚六的日子,据他猜测,龚六得有二三百万的家底儿了,就算没有二三百万,现有的好几个铺面也价值一百多万。 龚六有钱,又没人管着,他从小和龚六一起长大,而且都当过兵,起步差不多,可是这才十年,他和人家的差距就这么大,怎么心里都不是个滋味。他也不想和人攀比,可是不由得就比上了。 要是非常的喜欢这个工作,被领导叫被骂两句那就不会不痛快了,会觉得是正常事。关键是现在不喜欢这个工作了,光苦干,发不了财,也升不了官,得到的和付出的不相称,所以他才不痛快,并不是这个工作让他不痛快。 在回去的路上,徐漳河他心里怨老裴,派出所又不是没有人了,一有事就找我,有他妈的什么事啊,还让快点儿回去! 那么老裴让徐队回去到底为什么事呢还是林仪桐案子的事。上午他和王得江去了县委,县委书记要他们两天内把一中学生的案子搞定,县长政法委书记督办。 两人从县委一回到公安局就赶紧研究这案子的事,中午饭都没吃。因为他们知道这事背后的所牵涉的大局与厉害关系。王得江把局里的二把手康政委也叫了过来,三人一起研究。 研究了两个小时,最后王得江决定:他和老裴两人一起来负责主办这个案子,由老裴具体操作;康政委到一中去交涉,取得学校方的谅解,向学校说明公安局正在重新办案。他们最后定下,无论如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县委县政府交给的任务。 王得江和老裴明白,只有把在学校外打架的那几个人,把报案的那一方先抓起来才能消除学生家长的怀疑,才能让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不再有怨言,让那个“潜逃”的学生获知这一消息,知道公安局不会冤枉他,他是无罪的,他才能回到学校来。 思路明确了,可是抓人怎么抓呢那一帮子人大部分在医院呢,表面上都是受害者,有三个还是重伤害。 王得江和老裴已经有了对策。两人重新看了报案记录询问记录和证词记录,他俩觉得这记录有问题,于是他们就有了办法。 老裴是具体操作,他具体操作并不是他具体去抓人,抓人询问的的事还得让别人办,老裴最信的过徐漳河,真正“具体”的事就落到徐漳河的头上。 徐漳河一回到派出所,直接去了老裴的办公室。 老裴见徐漳河进来后故意耷拉下脸。满是不痛快的徐漳河见老裴脸色不好,比他的脸拉的还长,就不敢甩脸子了,而是规规矩矩的说:“我在村调查偷变压器的事,你一打电话我就赶紧回来了。” 老裴的表情还是那样,仿佛谁欠他二百万似的。徐漳河心里有点儿慌了,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这会儿,他想马上知道老裴叫他是什么事,然后赶紧去做事。 可是老裴见到他后又不说,他又不敢问,徐漳河就僵站着。终于等到老裴挪动了一下椅子,可依然不说话,而是把桌上的烟掏出一支扔给了他。 徐漳河受宠若惊,慌忙接着。徐漳河看老裴的脸色有点缓和了他才点上。 老裴说:“你知道找你是什么事吗” 徐漳河说:“不知道。” “我和王局长刚从县委回来,我还有王局长都一一一一一唉!”老裴长叹了一声才接着说:“其他的给说也没用,找你还是一中的那个学生的案子的事。” “那个案子不是终止了吗,怎么,又要办下去,抓那个学生”心想自己可是刚见过那小子啊。 一听徐漳河这样说,老裴的脸又沉下去了:“怎么,还没错够啊前两天知道王局长为啥发火吗文教局学校把这事都告到县委书记县长那里了,政法委王书记都拍了桌子了!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去学校抓人,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你知道吗局里说了,关于一中的案子,当初派出所的主办人是一定要处理的!” 徐漳河用手指夹着烟,不敢抽,烟燃的很快,一会儿就烫了他手指,他不敢出声,继续听老裴训斥。 “都抓出大事来了一一一一上午我和王局长又被叫到县里,挨批挨得有多狠你知道吗这是第二次因为这事挨批了!这事都上县长委会了,陈贵方明天就会接到‘休息’的通知,都是因为你们抓这学生造成的。” 徐漳河吓的把抽了一半的烟又掐灭了,他听明白了,这是要处理人啊。局里处理陈贵方,那所里呢王春明他也撇不干净!还想着当副所长呢,弄不好警服都的被扒了。 虽然已经厌倦这个工作了,可是说要被扒下警服徐漳河心里还是很不甘心,他额头上就渗出了汗。 徐漳河心里不明白,怎么去了趟一中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章 坏事伴随好事2 那天去一中他本来没想动粗,都是陈兵这混蛋瞎闹腾,再加上当时那个林仪桐也太过分,他才掏抢的。他想把这事给老裴说明白,但是见老裴阴沉着脸,估计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再说陈兵只是个协警,让现场失控,自己确实有责任。 老裴见差不多了,就又缓了脸色,自己单独又点了根烟,一脸愁闷的大口抽着,徐漳河看着他抽烟,大气儿也不敢出。 老裴又说:“鉴于你平时的表现,我在王局长面前替你说了话一一一一一一这案子要重办,由王局长和我亲自负责主办。” “重新调查,我不想用局里面的人,也是给你个机会一一一一一关于这个案子,我和王局答应县长王书记36小时处理好,这案子不光前面出现错误的事,还涉及到了县里的其他事,这事你慢慢会明白的一一一一一一一” 徐漳河终于松了口气,他内心无限的感激老裴,是老裴保了他。 案子背后的事徐漳河听明白了,让他干的事他也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让他把报案的打架的人都重问一遍控制起来,包括在躺在医院的。这几个人他都认识,有的还极熟悉,比如陈兵。奎四赵小亮遇见了也是打招呼的一一一一一一陈兵的爹那也都认识好多年了。 老裴突然说:“怎么了,还让我亲自去办啊!” 徐漳河被吓了一跳,他赶紧立正回答:“我这就去。” “必须迅速,注意保密,这些人还不知道消息,人我都给你配备好了,都在外面等着呢,只听你一个人的指挥,办事要讲方法,但是,他们不配合就立即上手段,去吧!” 外面两辆警车上分别有三个人在车里待命了,徐队上了前面的一辆车,上去后他一挥手警车就开出了派出所大院。 徐漳河带人先去了法院楼下的“名烟名酒店”。徐漳河一个人进去见的赵小亮,说关于打架的案子的事再到所里细致的说说。 赵小亮说:“不是说已经交到公安局了吗” 徐漳河装作一脸无奈的说:“他们说是在派出所辖区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局长大人大笔一挥,又交个了给我们,说刑警队这边比这重要的事着急的事多着呢。” 赵小亮吃惊的说:“这他妈的怎么是小事啊,陈庆眼都瞎了。” 徐漳河说:“所以呢,你赶紧再到所里说说吧。” 赵小亮说:“都已经说过了,还说什么说。” 徐队说:“现在是我们所长亲自重新办理,他说要重办呢,你赶紧跟我去吧。” 赵小亮一听这话就答应了,听到“重办”,便以为事要朝他想象的方向重办,所以他就答应徐漳河。 徐漳河让赵小亮上了后面的车,让警车的人说先回所儿里,把赵小亮交给所长,然后他又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徐漳河路过邺城东关口时,见蔡小雨的帆布饭摊子外围了好多人,蔡小雨本人在拆帆布棚子,他媳妇则哭骂着往外搬东西。 徐漳河看着,心想两口子打架了摔了那么多东西,由于他有要紧的事,没有多停留。 找到了薛志刚,薛志刚本人很镇定,也很配合。徐漳河让去派出所说说情况,薛志刚二话没说就上了车,在车里也是一脸镇定。 林仪桐幸好没去找薛志刚,否则徐漳河可就为难了,就得把林仪桐薛志刚都带走。 在车上徐漳河问:“知不知道奎四在哪儿” 薛志刚说:“不知道,自从那天打了架,我很少出门。” 徐漳河知道薛志刚当过兵,本不愿意难为他,又看他不像说慌的样子,就不再问了,而是对司机说:“直接回所里!” 把薛志刚送到派出所后紧接着就去了奎四儿家。到了奎四儿家找到奎四儿,刚开始奎四儿蛮横不配合,说不想去没空之类的屁话。 徐漳河脸一耷拉,把说给赵小亮的话,又给奎四儿说了一遍,并且又激将了他一下,也没费多大劲儿,把奎四儿也弄到了派出所。而这个时候林仪桐正在二招暴揍十三鹰的老三——赫志军。 没有两个小时,三个参与打架并充当证人的人都被弄进了派出所,由老裴亲自询问。 老裴对赵小亮的讯问很不成功,虽然已经告诉他,打架的当天已经有人证明是他们先动的手,赵小亮却死不承认,继续坚持原来的说法。老裴不想给他磨嘴皮子,就和另一名警员出来了,心里说一会儿到了公安局有办法让他说。 老裴抽着烟出来,徐漳河赶紧过问这么样了,老裴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那两个人你去问,我把这个带到局里去。” 老裴刚要走扭头又对徐漳河说:“如果他俩也胡搅蛮缠你就别费劲了,一齐送到局里去。”老裴的话说的异常严厉,接着就看到赵小亮戴着手铐被人推到了警车上了。 徐漳河“哦”了一声。 送到局里意味着什么,徐漳河是知道的,那里有的是让人开口讲真话的方法。 徐漳河带着一名警员进了2号盘问室,他先摊开一个本儿,把薛志刚原来的询问记录看了看,上面还有他按的红指印儿。徐队看了一会儿后抬头看着薛志刚问:“刚复员” 薛志刚点了点头说:“12月7号离开的部队。” 徐漳河又问:“记得还挺清楚,回到地方准备干点儿什么” 薛志刚沉默了。本来他回到家后他爹让他上市里的司法警察学校。 薛志刚感觉这好像是在拉家常一样,这么近距离坐着,他看着徐漳河,看着徐漳河身上整齐的警服银亮的国徽。他想象着自己也穿上警服的样子,他在部队的时候就想,以后复员后以此为职业。他看到徐漳河的眼睛里有期待,脸上带着真诚,于是他开口说: “上警校,也想当一名警察。” 徐漳河点了点头说:“如果你要这样,那咱们就有了一样的经历了。” 薛志刚问:“你也当过兵” 徐漳河笑了一下,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然后他脸色一正说:“行了,咱们说正事吧,在一中外面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徐漳河拿起那个本子,在薛志刚脸前晃了晃。 薛志刚看了看沉默着底下了头,徐漳河又说:“是你们先动的手还是林仪桐先动的手你今天必须说真话了,我不瞒你,我们是上掌握了事实的,已经找到了当时过路的围观的人做了调查。” “不要以为你们几个统一了口径,就可以抹煞事实,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不能珍惜这次机会,你想当警察事,就是一场梦。”说完后徐漳河与另一名警员出去了。 中午没吃饭,徐漳河有点饿,不由的朝大门外的饭店看了看,看了看他也没出去,所长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哪敢去吃饭。他想到自己的办公室喝口茶,说了那么多,他感到口干舌燥的。 徐漳河刚要去自己办公室,忽然看到有个人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的,他仔细辨认,那个人竟然是他接下来就要找的人,张良子。 “张良子!” “哎—” “你鬼鬼祟祟在这干嘛” 张良子看到徐队就想往一边走,徐漳河突然大喝:“站住!” 张良子听到让他站住他就不敢跑了,他把心一横反而走进了派出所大院,把门的人要拦他,被徐漳河拦回去了。 “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 “没钱了,不出来干嘛。”张良子一副无赖的样子。 “没钱了到派出所横什么横!走,到里面说去。” 让去里面,张良子却不动了,他说:“我是来说那天的打架的事的。” 徐漳河愣了一下,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打架的事怎么了,你不是受害者吗,接着在医院治你的伤就行了。” 张良子说:“那天的事,上次我说的不详细,当时被打的头晕,现在清醒了,再重新说说。” 徐队既惊又喜,他怕的是张良子来胡搅蛮缠,但看架势张良子有可能说出他和所长想听到的话。不管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既然他送上门来就别想走了。徐队把脸一沉说:“有新情况就跟我去里面说吧。” 张良子一脸谨慎的说:“等等,我说了实话是不是就没罪了” 徐漳河故意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说:“有罪没罪法院说了算,要是小错,你又能主动交代新情况,涉及到你的,我们批评教育了就算完事,谈不上什么犯罪。” “那好吧,我全说真话。” 徐队叫上刚才那个警员,一起领着张良子进了刚才赵小亮呆过的问讯室。 徐队拿起笔看着张良子说:“说吧。” 张良子就把他们怎么去饭店吃饭,吃饭的时候怎么商量要打残废林仪桐,每个人具体都是怎么说,谁先动得手,谁拿了什么家伙,家伙是谁提前准备的,都说了出来。 最后徐漳河又问:“想想,还有忘记的没有。” 张良子一副使劲想事情的样子,他想了一会儿说:“开始你们派出所的人问我,我当时头晕和现在说的不太一样,这没事吧” 徐队说:“在院子里不是就说过了,我这也给你记上了‘事发当天头晕,没有把情形交代清楚,今主动到派出所交代一一一一一一’。” 张良子听“哦”了一声,徐队并没有明确回答他,之前的说假话到底有事没事,他听了徐队念的那段话就认为没事了。接着他就在纸上按了红手印。 为了安抚他徐队说:“你提供的东西很有用,你等等,我去给我们所长汇报一下。”就把张良子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章 全得过筛子 徐漳河到办公室赶紧给老裴打电话,把张良子这个意外告诉了老裴,老裴听到后很高兴。徐漳河接着请示怎么处理张良子,俩人又谈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徐漳河推门进去对张良子说:“张良子,你可以走了,但是告诉你,你一个月内你不许外出,随时听派出所的传唤。” 张良子这会儿正后怕呢,他真担心自己成了自动送上门的肉包子,听说让他走他才踏实了,但又不完全踏实,他翻着白眼说:“你不是说说实话就没事了吗,怎么以后还让我来” 徐漳河把脸一沉说:“你参与聚众打架斗殴,能说是没事吗看你态度好,才让你回去的,懂吗什么都不懂,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张良子听后赶紧走了,虽然是灰溜溜出来,但是他轻松了很多,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下来了。 他刚走了没多远,龚六儿的车就飘到了他的跟前,车门打开,他不得不又上了车,一五一十的把刚才的事说给了车里的人。 徐漳河说让薛志刚等五分钟,薛志刚感到过去有一小时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状况,他正在抓耳挠腮异常焦虑的时候徐漳河进来了,后面依旧跟着那一名协警。 这次徐漳河更有自信了,薛志刚态度也好,三说两说薛志刚就道出了当日的具体实情。 徐漳河看着薛志刚说:“之前你不认识那个林仪桐” “不认识。” “喝酒之前陈庆张青民并没有和你商量打人的事” “没有。” “是赵小亮先骑着摩托车去撞林仪桐的” “是。” “陈庆陈兵的摩托车后备厢里提前备好了砍刀铁链” “那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他们伸手从后备厢里拿出了家伙,我当时也纳闷,他们怎么带着那些东西。” “你当时喝了多少酒” “有一斤白酒,五六瓶啤酒。” “够能喝的。” 薛志刚低头不语。 问完后,徐漳河让薛志刚按了手印儿,然后先让他回去了,并且也告诉他随时听传唤。 薛志刚离开时,徐漳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幸亏你今天没犯糊涂,否则你就害了你自己!” 薛志刚听完后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派出所。 之前王春明整理的记录,上面数薛志刚和奎四谈话记录短,奎四的最短。看了一会儿后他胸有成竹的去了3号讯问室,进去看到奎四儿正在里面打哈欠呢。 奎四儿不是头一次进派出所了,看守所他都进过。他见徐漳河进来后就不满的说:“到底有鸡巴啥事,赶紧问,没事就赶紧让我回去,我家里还开着门市呢。”他把他家的小卖部称做门市。 徐漳河看了看奎四,然后笑着对身边的协警说:“给老四弄杯水吧,都是邺城街上的人儿。” 那个协警笑了笑,出去用一次性纸杯给奎四端来一杯水。奎四的胖手接过后看了看杯子沿儿说:“这鸡巴一次性杯子,有人使过没有” 徐漳河看着他粗鲁的样子又笑了,说:“就算有人使过咋了不比号里头使的东西干净听说号里有时候饭盆儿尿盆儿是同一个盆儿。” 奎四儿也笑了,并喝了一口水说:“那鸡巴都是瞎说的。” 徐漳河说:“老四,你没事在家干点儿小买卖多好,鸡巴成天往这里来,你麻烦我也麻烦。” 奎四儿说:“你这这话说不对,这可是你叫我来的啊。” 徐队说:“我可不想叫你来,是上面叫你来的,我就是个跑腿儿的。唉,你来了我还的待承你伺候你照顾你,谁让咱们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呢。” 接着,徐漳河以用开诚布公的姿态哥们儿的语气,与奎四儿谈起了案子,没等徐漳河说完奎四儿就说:“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然后他就把那天的真实情况说了给了徐漳河。 徐漳河看着笔录,就像他判断的那样,奎四儿的情况和薛志刚差不多,都是酒后冲动或者受面子的裹挟参与了打架。 最后徐漳河看着奎四儿说:“老四,看在邻里街坊的情分上我告诉你,幸亏你们围攻的那个学生会两下子,如果换其他人,真要被你们打残废了,将是个什么后果你清楚,我就不多说了,你动没动手你都脱不了关系,以后消停点儿吧。” 奎四儿低头不说话,徐漳河看他有悔过的样子就说:“你回去吧,这两天别远走,听我的,对你没坏处。”奎四儿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他晃着胖身子离开了派出所。 为什么看着凶悍蛮横的奎四儿更好对付呢因为他年龄大阅历深。 他知道只要是派出所儿把人弄进来,那一定是有所掌握的;再不实话实说对他决没有好处,而说了实话对他没有害处,他才不会为别人去而说假话,害自己呢,才不会瞎讲什么义气。 另外他看出来了,这次不说实话派出所是不会放他出去的。他性格急躁,为了早点回去也会说徐漳河想听的话的,早点说完早点回家。 最主要的一点是,徐漳河对付他的方法正确啊,徐漳河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用邻里街坊的口吻和他谈,就是个证明。 徐漳河也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拿着三份按了指纹的笔录去了局里,到公安局找到了老裴,老裴先看了那三份笔录,看完后后就带着徐漳河去见了局长王得江。 王得江听完老裴的汇报,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一眼徐漳河,徐漳河谦虚的低下了头。 徐漳河这边搞定了三个人,而老裴那边一个赵小亮还没搞定。只要报案的赵小亮改了口,剩下的事就更好办了。邺城镇党委书记已经让张青民的爹张高粱回邺城了,镇里会做张高梁的工作。 王得江说:“明显这个赵小亮是个刁滑的家伙,不说实话给就他上手段,还等什么。” 老裴说:“还是给他爹说说吧,很可能这些事他家里都不知道,给他爹说一声儿,让他爹劝他,实在不行再一一一一一一” 王得江沉思了一下说:“我们的抓紧时间,下班前我的给周县长王书记汇报,说不定郭书记也等着呢。你给他爹说吧,要是半个小时能过来就让他过来,过不来就没必要来了,”说着他抬手看了一表。 这么要紧,徐漳河不仅也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四点了。 老裴给法院执行庭的赵长安打了电话,老裴和赵小亮的爹赵长达认识,电话里老裴简明扼要的把重点说了说,赵长安听到后非常吃惊,他一边道谢一边说马上到局里来。 没有二十分钟赵长安就来了,老裴带着赵长安去了讯问室,赵长安一见赵小亮就扇了他两个嘴巴子,老裴把赵小亮从讯问室弄了出来,给他爷俩另外安排了一间屋子,让赵长安开导他儿子。 十分钟后,赵小亮说有情况交代,老裴忙让人做记录。赵小亮说:派出所王春明问他的时候,因为刚打了架,心里紧张,一些情况没交代清楚,现在要交代新情况。接着他就把陈庆张青民找他怎么商量到一中打架,打架前先喝酒一一一一他是第一个开摩托车撞林仪桐的事等等都说了。 在老裴的严厉追问下,他又说了报案时陈兵教唆指使。说完后老裴让赵小亮按了手印儿。 赵小亮撂了,老裴赶紧去找王得江汇报。 汇报完后老裴又说:“赵长安在外面等着呢,你见不见他意思是能不能让赵小亮先回去。” 王得江说:“他儿子情节严重,还能回去!他又不是不懂法,让他准备到看守所给他儿子送东西吧,你去好好给他说说,他要是不能明白你就别给他废话了。” 老裴见到赵长安,从案子的本身说了赵小亮的严重情况,表示很无奈。赵长安通情达理,又知晓法律,对老裴表示感谢,对局里的决定也表示理解,然后就离开了公安局。 在公安局待命的徐漳河又接到任务,到县医院把陈兵带回来,一听这,徐漳河很惊讶,并不情愿的说:陈兵还在看病治伤期间呢,这把他弄过来一一一一一” 老裴一听就急了:“他啥鸡巴伤有伤也别治了,要治也得先到看守所,看情况在让他出来再治,他在医院装病,是想着有人能给他拿医疗费,要知道以后要自己家花钱,他早出来了!” 徐漳河没想到老裴这样说陈兵,可见老裴内心是多么不待见陈兵。 根据赵小亮等人的交代,到一中打架滋事是陈庆带头,张青民陈兵参与组织的,陈兵又指使赵小亮说假话。看局长和老裴这次的狠架式,绝对饶不了陈兵,甚至他爹陈贵方,这一点,办个小时前徐漳河就想到了。 可是让他去带陈兵,他是很不愿意去的虽然陈兵不是正式的,可是一起共事好长时间了,他觉得很难拉下这个脸儿,再说了陈兵的爹毕竟是县局里的人。 徐漳河看着老裴,支支吾吾的说:“这,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所里,或者来局里一下不就行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6章 全得过筛子2 老裴明白的徐漳河心里小九九儿,他非常生气,把帽子往办公桌上一摔说:“咋你是怕得罪陈贵方,还是怕得罪陈兵本人啊,你有点立场原则没有!这会儿他已经不是派出所的协警了,我凭什么给他打电话。” 徐漳河见老裴生气了,马上陪着笑脸说:“行行我这就去。” “啥是机会,这就是在给你机会,到那里利索点儿,好几个领导都还等着汇报呢!” 徐漳河面色一凛,朝老裴打了个敬礼,迅速往外走去。 到了县医院,陈兵正仰躺着病床上完手机上的游戏,他的头下面不光枕着枕头,被褥还垫在下面,枕得高高的,医院的病房又暖和,他高枕无忧的玩游戏,好不悠哉悠哉。 徐漳河为了节省时间,到了病房就让陈兵起来上车,说:“所长和局长有要紧事找你,让我来接你了,要我们半个小时内到他办公室。” 给陈兵弄了一愣,满脸狐疑的看着徐漳河说:“啥事啊,我这样能出院啊。” 徐漳河看了看表说:“还有十六分钟,赶紧走,是要紧事,去晚了你不要后悔啊。”听徐漳河这么说,陈兵没换皮鞋,穿着棉拖鞋就出了病房。 徐漳河带着陈兵朝外走,刚出走廊看到了家电大世界的老板娘张丽,张丽由一个年轻打扮时髦的女人挽着胳膊,她们好像是在医院外面买东西了。 张丽旁边那个女人烫着大波浪卷发,耳朵上带着椭圆形的大耳环,那耳环直径得有五公分,身上的穿着很另类少见,是那种宽大的黑色连体衣服。那衣服就像是床单折起来,披在了身上。如果那个女人抬起胳膊,她的人准像个黑蝙蝠。 这个女的眼睛很大,可是俩黑眼圈的都是青黑的,嘴唇上涂着像紫茄子外皮一样颜色的的口红。 徐漳河知道那是一种化妆,在邺县这种造型的是很少见的,市里常见到化这种妆的女人。这个女的徐漳河感觉在哪儿见过。是移动公司营业厅还是在电视台他想不起来了,反正出不了这两个地方。 张丽个子高瘦,又加上穿着紧身蓝色牛仔裤,让人觉得她的那两条腿结实而又修长,她头上缠着洁白的纱布,蓬松的栗色头发都掖在耳后,她没有化妆,脸色有点发黄。张丽整个给人一种楚楚可怜又清纯动人的感觉。 两人边说边走,她们一经过,没有人再看穿白衣服的护士了,都看她们。 擦肩而过的时候,徐漳河也不仅多看了俩人两眼,并且在张丽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他知道这个老板娘被伤的不轻。 徐漳河心想,林仪桐这个兔崽子真够狠的,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也下得了手! 徐漳河眼看着张丽,心里骂着林仪桐。这么不是东西的家伙,局长所长,甚至县长都在忙着给他开脱罪名,连县委书记的大秘书都出动了,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后台的。他又想,林仪桐怎么会在龚六哪儿呢那天想问龚六没开口,回头的得问问。 见徐漳河有点走神,陈兵冷笑了一下说:“徐大队长,别看了,那是白建国的媳妇儿。” 徐漳河一愣,然后装糊涂说:“谁的媳妇” “家电大世界的老板,白建国的媳妇儿。” 徐漳河笑着说:“他媳妇怎么了。” “也是陈庆的表嫂,她头上也是被林仪桐打的。” 徐漳河说:“哦,你认识她” “认识,我和她老公还喝过酒。” 徐漳河心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会儿到局里你就不嘚瑟了。 见徐漳河穿着威武的警服,两个女人不由也多看了这个皮肤黧黑,留着小胡子的警察两眼。尤其是张丽,徐漳河过去了,她还扭头看。 她看到留着小胡子的徐漳河在前面走,后面是个穿着棉拖鞋的邋遢的年轻人,那人后头还跟着两个警察。那个穿棉拖鞋的,好像是在被三个警察押送着,警察中带头儿的一看就是走在前面的留小胡子的人。 看到这个画面,张丽不禁想到了林仪桐。林仪桐也可能被这样被警察看着走路一一一一一一这时张丽对走在前面的那警察满是憎恶,还有几分惧怕。瞧那人留着小胡子的样儿,一定是个心狠手黑人。 陈兵被徐漳河带到了到了公安局,说是裴局长,也是他们的所长在局里。 陈兵见老裴的地方不是办公室,也不是会议室,而是讯问室,老裴亲自问他,三说两说他就全交代了,都交代完后老裴告诉他不能回去了一一一一 陈兵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快。他说他想见他爹,老裴告诉他他爹没在局里,因为他的事,他爹回家写检查去了。 涉及到家人陈贵方没有避嫌,还越权行动,并且违反办案程序,局党委研究决定,暂时撤了他治安股股长。 半天的时间,把案子查清,基本上可以还一中学生林仪桐一个清白了,王得江赶五点前到刘英县长的办公室,把情况汇报了案子的情况,并把公安局康政委到第一中学,和岗子坡村委会的事也汇报了一遍。 刘英对他们悄然而迅捷的行动给予了肯定,立即就给县委办的管江红打了电话,及时沟通了公安局这边的行动结果。 在离开刘英的办公室时王得江说:“刘县长,邺城镇张高梁的儿子张青民是这个事件的组织带头人之一,鉴于张青民在市里住院没有对他采取措施,前一段时间张高梁还为他儿子的事给我们局里某人打过电话,他希望能尽快抓住打伤他儿子的人,也给我打过电话,现在告诉他他儿子有问题怕他不能接受一一一一一主要担心他会胡来,毕竟他在市里。” 刘英说:“王局长,你想的很周到,不过你放心吧,镇党委已经让他回来了,他这边的事你不用管,有人处理,不要有任何顾虑,你依法办案就行了。” 王得江忙说:“好好。”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迟疑的愣了一下,刘英见状就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难处吗” 王得江说:“没有没有。”然后就给刘英道了别,到王甫那里去了。 王得江回到局里后老裴还没走,他知道老裴为什么没走,因为更棘手的事在等着他们来解决。 林仪桐的案子有两个现场,一个是第一中学校门南边的野地,一个是百货公司一楼的“家电大世界”。陈兵赵小亮拘起来了,薛志刚奎四他们没受太大伤,不想在搅进来这个事里来了。 就算县里镇里给张高梁做好了工作,张高梁不闹了,可是还有两家肯定不会罢休,这事还是不好彻底解决。 一个是受伤最重的陈庆的家人,另一便是家“电大世界”的老板和老板娘,人家夫妻可没有参与到第一中学去打架,是祸从天降,是林仪桐到人家店里行凶打人的。 白建国和他老婆都受了伤,尤其是白建国老婆受的伤还很重。白建国如果不接受调解,坚持要法办林仪桐,那这事就不好决绝了。根据老裴和王得江的判断,白建国肯定要告的,白家有钱,在县里也有关系,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王得江和老裴都认为,白建国是无辜受害者。 王裴二人是按正常思维考虑的,以那样的思路,他们不可能知道白建国其实是幕后的推动者。 王得江拿出自己的“云烟”扔到了桌子上,和老裴一起抽。王得江没这么累过,他一米八的大个子,又高又胖,黑脸紫嘴唇,长期抽烟,牙齿也是黑的。他嘟噜着黑脸,坐在椅子上呼吸带喘的抽着烟,抽了会儿,他问老裴:“下面咋弄” 老裴一边思索一边说:“先把在家‘电大世界’的报案人找来问问,再找找当时还有没有其他在场的人,扩大调查,有新情况当然好,没有就只能努力调解。” 王得江说:“中,就这样弄吧,你先让徐漳河找那个报案的,我这就让人到‘家电大世界’外围找找,当时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老裴看了一下表说:“都几点了,今儿还弄” 王得江说:“弄吧,往前赶,先把实情调查清楚,如果是那个林仪桐全责,咱们明天还得磨嘴皮子呢。”说完王得江就去打电话安排人了,老裴也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做安排去了。 王得江忙的饭都顾不上吃,曾经有多少人给他送了礼,收了礼的,他也没这么办过事。这到好,和事主非亲非故的,累的像孙子似的帮着人消灾,别说收礼了,连感谢的话都不会有,事主根本不知道他在背后这么费心这么累的忙活一一一一一要是平时啊,事主不拿个三万两万的,谁费这劲!王得江气的直哼哼,还不住的叹气。 老裴给徐漳河打电话,徐漳河中午就没吃饭,正在一家小饭馆儿吃打卤面。电话一响,徐漳河赶紧掏出手机来接:“所长,啥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重新讯问白建国 老裴那边问到:“你在哪儿” 徐漳河吸溜儿着面条说:“在‘春久饭店’,吃饭呢。” “吃的啥” “鸡蛋卤面。” “别吃了,赶紧过来。” “中午就没顾上吃饭呢。” “你过来,我们一块儿吃,我在八仙聚,你我请你吃好的。” “你不早点说一一一一一一”徐漳河嘟哝了一句,面条是刚上的,才吃了几口,还很香,觉得有点糟践了,打包又不值当的。 人饿的时候,一碗面条抵得上山珍海味,徐漳河回头看了看那碗面条,实在觉得可惜,但还是拿起手包就走了。 到了八仙聚饭店,见老裴并没有点菜,徐漳河就说:“你等着我呢” 老裴说:“是等你呢,犒劳犒劳你,菜你随便点,但不能喝酒,这是工作餐。” 徐漳河一咧嘴说:“你啥时候安排一顿,让人满意的饭。” “满意不满意就这,等这事弄好了,请你到‘山海楼’吃涮羊肉,我带两瓶剑南春。” 一听这话徐漳河乐了,也不抱怨了,他嘁哩喀喳点了菜,俩人一边谈事一边吃。 徐漳河说:“那个老白就在白建国的门市里上班,他肯定光说对白建国有利的话,这事不好弄。” 老裴说:“多问几遍,看看他话里有没有漏洞,包括白建国,他说林仪桐进店就打他,这到底属不属实在动手只前有没有争吵王局长那边也有安排一一一一一”徐听着连连点头。 老白和白建国分别被叫到派出所,老白还好,白建国却很不合作。 “家电大世界”打架是老白报的案,他报了案,两次到派出所和公安局接受问询,还留了见证记录,按了手印儿。老白没想到报案后会这么多麻烦,他发誓从此以后再不多管闲事了。 没想到的是,刚消停了两天,就要下班了派出所的人又来找他,他都快哭了,到了派出所讯问室,徐漳河对他一阵旁敲侧击的吓唬,要他把当天的真实情况再说一遍。 老白真是受不了,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了。没办法,他又机械的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说的内容和第一次一模一样,如同复读机重新播了一遍似的。 轮到白建国就没那么顺畅了,白建国很不耐烦,一口咬定林仪桐进去就打人,连拉架的张丽都打了。 问了一遍没什么突破,老裴和徐漳河商量了一下,让白建国回去了,白建国来的时候开着摩托车,回去的时候,和老白一起。 这次被叫到派出所,白建国感觉有点不对,他开着摩托车载上老白进了一个饭店。在饭店里,他详细的问了老白,徐漳河都问了什么他是怎么回答的老白一句不落的告诉了白建国。 白建国听着,按老白讲的,没什么问题,但白建国还是不放心,他一再嘱咐老白,即使以后也要这么说,不能变!老白当然知道白建国是什么意思了,一边吃饭,一边连忙点头答应。 和老白在饭店吃完了饭,白建国让老白自己走着回家了,他在饭店里坐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一一一一一他打电话给王春明,他想问问王春明,派出所又折腾他们,还东拉西扯的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王春明却关机了。 联系不上王春明,他又给赫志军打了电话,理由是要赫志军来喝酒,然后他干脆又给陈兵的爹陈贵方打了电话。陈贵方在公安局上班,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次把案子转到局里,也主要是陈贵方的运作推动。 打了电话没多久,陈贵方就到了。一进饭店的雅间儿,陈贵方就问白建国:“你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啦” 陈贵方的话把白建国问了一愣,他皱着眉看着陈贵方问道:“闻到了什么,啥意思” 见酒菜都已经点好,陈贵方没有回答白建国的问话,坐下来,端起酒杯自己干了一个,然后才缓缓的说:“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陈兵被拘起来了。” “什么!”白建国大惊,他既吃惊又不解的看看着陈贵方,陈贵方不说话又把旁边的那杯酒干了。白建国把自己跟前的那一杯也推给了他,希望他喝完赶紧说。 陈贵方把酒杯又推了回去,他吧嗒了一下嘴说:“陈兵有赵长安的儿子今天下午都被拘起来了。” “啊,因为什么啊” “说是重新问案子,问完就没让他们出来,要不是局里平时一个关系不错的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呢。” “您没在局里” 陈贵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闷了一口才说:“我受处分了,局里让我在家反省。” “这到底是怎什么回事啊是谁让把陈兵和赵小亮拘起来的,你知道吗” “是我们局长王得江,和副局长老裴,派出所的徐漳河把陈兵弄到了局里,老裴亲自问的陈兵,问完就给拘起来了。” “派出所,徐漳河。”白建国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徐漳河,是不是南街的住的那个徐漳河” 陈贵方说:“是,就是他。” 白建国皱眉说:“一个小时前我和老白被也他叫到派出所一一一一一一” 陈贵方听到后也皱紧了眉头,“恐怕要坏事,你们几个弄不好就要白挨打。”他似是在自言自语。 白建国说:“你不认识徐漳河吗,你问问他,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陈贵方说:“我虽然认识他,但是我和他交往不深,下午我给王春明打过电话,问王春明,王春明说他也不知道,而且他出事了,已经靠边站了。” 白建国说:“我刚才也给王春明打了电话,他关机,要不我再给他打一个” 陈贵方:“不用,我和王春明靠边儿站,估计都和这个案子有关。” 两人把一瓶酒喝快完的时候赫志军打来了电话,说有事,实在来不了。 赫志军现在不光是一脸的伤。 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由于听了赫志军和陈贵方的话,干涉了一下这个案子,也受了批评。 副局长受了批评后埋怨了赫志军,并警告他不要在管这个事,这不是他能管得起的一一一一一赫志军知道白建国找他是什么事,加上他让林仪桐暴揍了一顿,想了想还是不见了,见了白建国也没什么好处,弄不好把自己都得搭进去,所以他没有去。 白建国猛拍了一下桌子说:“一会儿停办一会儿又这么办,这种种迹象表明,你们的那个局长和副局长都收黑钱了,要不然能这样他妈的,还讲不讲王法了!” 见陈贵方不说话,白建国又怒气冲冲的说:“明天我就去找律师,不行连他们俩一起告了!” 陈贵方说:“你掂量着办吧,有些话我不方便说。”说完这话,陈贵方起身告辞了。 陈贵方走后,白建国看了看桌子上的白酒,那瓶白酒喝得没剩下多少的,却什么答案也没得到,他骂了一句:“一帮狗娘养的!” 陈贵方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去折腾,想想也是,陈贵方凭什么和他白建国同仇敌忾他儿子只不过受了点儿轻伤,就当自己摔了一下,陈贵方犯不上为这事和上面顶着干,除非他以后不想戴那顶大檐帽了。 为这事陈贵方也受了处分,他也只能说这些了,怨不得人家。自己的事还的自己来张罗,白建国无比的郁闷,要了很多的菜,他只能自己慢慢的吃。 老钟吃了晚饭后想出去,刚吃完饭就出去,怕他老婆嘟囔,他故意找茬儿问他老婆说:“睿杰怎么又没回来吃饭” 他老婆说:“我哪儿知道,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忙。” 老钟说:“两三天都没见他人影了,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把家当旅店了,就算住旅店,来去也的打个招呼吧!”一边说着他一边穿上了长外套。 他老婆见他穿大棉袄就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老钟说:“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老婆说:“我不问你,你就不吭声儿就出去了,你们都一样,把家当旅馆了,我就是旅馆里的搞卫生的。” 老钟说:“你嘟囔我干啥我这么大个人能丢了,还是能咋的”老钟说着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到了院子他跨上他的小摩托,骑在车上戴上白口罩,拧钥匙打着火儿,小摩托车“突突突”喷着白气儿。 他老婆说见他真的要出去,就掀开棉门帘喊:“你就在家待着不中,刮着这么大风,还出去溜逛” “找鑫堂有要紧事嘞。”老钟一拧油门,小摩托戴着他就出了院子。 他老婆无奈的自己叨叨着:“一个个不占家一一一一一丢了你才好,我少伺候一个人,我能清闲点一一一一一” 老钟兴致勃勃的找到了林鑫堂,一见林鑫堂,他摘下口罩就说:“鑫堂,这回好了!” 林鑫堂正在自己屋里看《千针方》,他拿着书其实没看进去,他在想事,白天村长老梁又带着县镇的人来找他,让他把儿子林仪桐找回来上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白建国想起了妻子 县里的干部是这样说的:一中学生打架的事书记和县长也知道了,很关心这事,县领导已经让公安局重新调查,公安局会实事求是依法办案的;就算他儿子有点错误,年龄未满十八周岁,在法律上也会倾斜照顾的,有县领导的关心,一定能让他儿子清清白白的继续上学,无须躲藏,赶紧恢复正常生活,回学校。 县里的人见他不说话,就更直白了:把心放肚子里,公安局绝不会再找他们家麻烦了,更不会再抓你儿子,需要车,镇里可以派车去接他儿子回来。 还语重心长的说,孩子年龄小不懂事,遇到事就害怕,当父母的可不能糊涂。现在已经没事了,就应该赶紧让孩子回来上学,在外面躲藏,耽误上学就是耽误前途。县镇两级干部说了半天,做了半天保证,他依旧半信半疑。 最后老梁又以村长长辈的双重身份命令他,让他今明两天必须把林仪桐找回来,上学!他只好答应了,毕竟好几个人给他说了半天。 按常理说,他儿子把人打受伤了,就得被拘留判刑什么的,最轻也要罚钱。没托人没送礼,这么就说没事了,让人难以置信。 他没当过官儿,也没和当官儿的人打过交道,亲戚里头就表姐夫钟棋算是个当官儿的,他一直觉的钟棋那嘴就跟跑火车似的的,他很看不上钟棋,更没找过他帮忙。 一直在这个小县城生活着,他看到的听到的,没有哪个当官儿的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事,一个县小城,就是全社会的缩影,当官儿的人是不可信的人。 要说不信,县里面的人虽然没说“绝对保证”之类的话,但那话里的意思也是明摆着呢,镇里的干部都信誓旦旦的了一一一一一这些人有必要这样骗自己吗镇党委书记都来了,要搁到别人身上,他一定笑那人愚蠢,镇党委书记怎能骗人!可轮到自己就不得不谨慎再谨慎,到底要不要把儿子找回来,他难下决心。 并不是说他不愿意让儿子承担相应的责任,而是怕受冤枉承担不应该承担的责任。另外,他觉得他自己还没有做到最大努力用尽一切办法尽量让儿子少承担点儿责任,或者说干脆一点儿事没有。 人都是自私的也好,爱子之心也好,反正他就是想要儿子一点没事,哪怕他去坐牢也行。 屋子中间有个圆鼓型铁炉,铁炉上隔着铁水壶,火苗燎舔着壶底,水壶发着“嗤嗤”的细叫。林鑫堂正拿着书发呆,老钟到了。 看见老钟,林鑫堂也是很欢喜的,老钟人有学问,又有道德,这么多年在邺城他就老钟一个朋友。 林鑫堂往火炉边拉了一把椅子,又把水壶提开说:“来,坐炉子边儿烤烤,不像你们家,我这没暖气一一一一” 炉里烧的是大块儿蜂窝煤,红红火火,正旺的时候,一靠近就感觉热熏熏的。 “老弟,你儿子真没事了。” 林鑫堂说:“咋没事了” 老钟一边儿烤手一边说:“没事就是没事了,你猜今天下午谁去找我了” 林鑫堂说:“谁找你了” 火苗太旺,有点熏脸,老钟又把水壶压在炉口上,然后说:“看来给石县长打个电话是管用的,石县长亲自过问了。” 林鑫堂关切的问:“怎么,你说的石县长去学校找你了” 老钟搓着手说:“不是,是公安机的二把手,政委老康去了。” 林鑫堂略皱眉说:“公安局的人找你弄啥” 老钟说:“弄啥,就前几天来学校抓人的事,来取得学校谅解的,其实就是代表公安局派出所来道歉的。” 林鑫堂说:“哦,那你咋说仪桐没事了” 老钟说:“你看你,咋不明白了呢,他们为啥道歉他们把事调查清楚了,你儿子是属于正当防卫,没啥大错儿,他们到学校来抓人是不对的一一一一一老康说了,有过失的是那几个人,他们公安机保证把在学校捣乱的,也就是欺负你儿子的那几个人都抓起来,从严办理,他们局长亲自办这个案子。你赶紧把林仪桐找回来吧,正常上学,没啥事了。” “石县长这人真办事,要不然咋能有这结果一一一一一”老钟对石县长是称颂不已。 林鑫堂说:“还是老哥和县长关系厚,要不然人家县长咋会管这事,这得感谢你。”这时候正好铁壶里的水开了,林鑫堂拿起白瓷茶碗,给老钟冲了一杯药茶。 老钟又说:“事都妥了,你也不用担心了,让你孩子别在亲戚家躲着了,明天就来上学。” 林鑫堂脸上略带苦笑说:“喝水喝水。” 老钟很兴奋,一边喝着药茶,一边说是石县长的起的作用,石县长知道这事,是因为老钟给县长打了电话,照这样看林鑫堂得感谢老钟。 可是村支书老梁和镇里的干部透露给他的是,曾经有个大领导来邺城视察,这个大领导在邺城买过林仪桐的树根,那些树根其实不值钱,是从河滩上挖的。最近这个大领导又要来,市长都得陪着。林仪桐曾经和大领导有一面之缘,所以县里也安排了林仪桐参加接待,这才有了县里重视,有了打架的案子重新调查。照这样看,似乎没必要领老钟什么情。 老钟不知道县里要来大领导的事,老钟以为这全是他给县长打电话的结果,他不知道这底下还有另一件事,是这件事起了决定性作用。可是林鑫堂内心还是非常感谢老钟,老钟为了他儿子动用了和县长的关系,就算石县长没管这事,他也照样感谢老钟。 “喝水喝水。”林鑫堂也端起杯子,对老钟说。 老钟满面红光的喝着林鑫堂泡的药茶,喝得心里很舒服,因为他为林鑫堂办了一件大事好事。 老钟是来通知林仪桐上课的,老钟虽然说得很保险,林鑫堂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老钟去了林鑫堂那里,是让林鑫堂放宽心的,老钟去找林鑫堂的时候,白建国和陈贵方在饭店正在喝酒,向陈贵方了解内情,可是一点儿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从陈贵方嘴里得到,白费了许多钱。 等和陈贵方喝完酒后白建国更是不得头绪了,他都快晕了。 走出饭店的白建国想不明白,怎么办个人就这么难,他原以为他和张丽都受了伤,陈庆那一帮子也受了伤,再加上这一帮子人都有后台,把林仪桐抓起来弄进监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现在看却不是这样的。他见路边有买水果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在街上买了些高级水果,开上摩托车去了县医院。 白建国一直对张丽心存怨恨,他出院以后一次也没去看过张丽,也没打过电话。今天是他第一次进张丽的病房。 张丽在床半躺着,被子盖着腿,她在看一本《读者》杂志。 白建国进去后张丽没有把杂志挪开,她半俯身,眼睛一直盯在那些铅字上,头都没抬。杂志是她大专的同学彭媛媛带来给她解闷儿的。 站在病房当中,手里拎着水果的白建国,用厌恨蔑视的眼光看着没有抬头的张丽。而同病房的女人,和其陪床的母亲用诧异的眼睛看着白建国。 母女看着他拎着沉甸甸的水果,她们不认识白建国,又感觉白建国不像是来看张丽的,看他的眼神不像,因为他看张丽像是在看仇人似的。那个女病人的母亲就站了起来,白了白建国一眼,意思是你走错病房了吧。 看到那对母女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白建国赶紧露露出一副儒雅可亲的样子,朝那对母女点头笑了笑。接着他走到张丽的病床旁边,把三兜子水果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这时张丽才抬起了头,她见是白建国,立马锁眉又翻起了杂志。 白建国略显尴尬的坐在了张丽的床边,又微笑着看了看那对母女。这对母女对张丽印象很好,见白建国确实是来看张丽的,就也笑了笑。 白建国见张丽不理他,他就转而对和那对母女说起了话,他笑着说:“县医院这暖气烧的还挺暖和啊,后半夜还是这样吗” 那个女病人看样子比张丽大两岁,对白建国这个穿着时髦的的男人她保持着矜持。女病人的母亲笑了笑说:“后办夜也不冷,走廊楼道都暖和,不冷。” 见其母亲和白建国搭讪,那个女病人轻轻碰了一下母亲,她母亲轻“哦”了一下就扭过脸去,轻声的和女儿说起话来,不理白建国,并且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夫妻二人。 白建国见对方转过身去,他也收了脸上的笑容,他淡淡的看着张丽说:“你还没吃晚饭吧,你想吃啥,我去给你买。” 张丽没有说话,她突然从床上下来了,白建国以为她赌气要出去,张丽没有出去,而是从塑料袋里往外拿水果,拿到她手里拿不下,双手把水果在腹前捧着走到了那对母女跟前,亲热的说:“来,大娘,你和我姐吃点儿水果。” 女病人的母亲慌忙站起来说:“不用不用,你们自己吃吧。”说着连忙推拘,但是张丽不由分说,把捧在腹前的水果全放在了小柜子上了,并让女病人的母亲不要再推拘,说再客气就生气了,见张丽如此,那位母亲才坐下。 母女看着小柜子上的水果,有外皮金黄光腻的香蕉散着香气的橘子,还有带绒毛的猕猴桃。这些都东西看着都知道是顶贵的水果,娘儿俩不由回望了一下张丽,张丽已经如若无其事的上了床,盖上了被子,白建国反而拿着那杂志瞎翻着。 那个女病人看了张丽和白建国两眼,轻轻的和她母亲说了句什么,那个母亲又“哦”了一声,然后扶着她的女儿下了床,两人出去了。 白建国把杂志撂在床上,他砸吧了嘴,又叹了口气说:“要不给你妈打个电话,让你妈过来一下吧。” 张丽绷着脸,看着前方说:“要打我早打了,用你提醒。” 白建国叹了口气又说:“我稍微好点儿出去了,事太多,店里的事还往市里面去了好几次,陈庆他一一一一一” 张丽突然用手捂住了耳朵,像疯了一样摇晃着头大喊:“我不想听不想听,你快走你快走!” 白建国闭了嘴,他用吃惊的眼神看着张丽。 白建国不知道,此时的张丽有多恨他和陈庆,找她学画画的林仪桐可能已经进公安局了。他前几天偷偷摸摸的来看过她,后来再没来过,她猜想林仪桐肯可能被抓进公安局了。 而他白建国出院后一直就没来看过她,他一定是在外四处活动,在给林仪桐网络罪名,她太了解白建国了。林仪桐还只是个学生,他爹是个给人看病的土郎中,哪里有实力和白建国陈庆爹和公安局周旋,林仪桐算是完了。 张丽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她在为林仪桐而流,也为白建国流。白建国砸伤了她,她一点儿都不怪白建国,就算白建国把她打死她都不怪,只要他别难为林仪桐,因为错的是她一个人。 白建国见张丽仰面一直流泪,他的心软了,他以为张丽是在怨恨他一直没来看她,是在伤心。 他的心真的软了,看着张丽头上缠着纱布,看着张丽消瘦苍白的样子,她的伤到底怎么样他都不知道,他站了起来,他本来想开口问问张丽头上的伤,他没张口嘴,他快速的出去了,找医院方面询问张丽的伤情去了。 张丽以为白建国走了,她止住了眼泪,仰靠在枕头上,一阵阵哽咽,正哽咽着呢见白建国又进来了,她赶紧把脸扭到一边。 白建国说:“明天我把你妈接过来吧一一一一一伤的这么厉害,还是让你妈来照顾一下。” 张丽紧闭双眼,只是又无声的流泪,没有回应白建国。 又过了一会儿,白建国淡淡的说:“这两天派出所的,或者公安局的人要是来找你,你什么也不要给他们说,赶紧给我打电话,或者就说你还头晕,有什么事让他们找我,这个你一定要听我的。” 见张丽一直不理他,白建国“嗨”了一声离开了病房。 她猜,这次白建国是真的走了,他离开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嘱咐她那些话想了一会儿,张丽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再躺不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在医院化妆的女人 由于白建国和其店员老白口径一致,说林仪桐打伤了白建国和张丽,还打了当时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陈庆。这不是老裴和王得江要的结果,他们决定再扩大调查范围,以求转机。 公安的刑侦人员,走访了“家电大世界”两边的买卖家儿,问这些开店铺的人,“家电大世界”当时打架的事。 这些人也许是怕摊上麻烦,也许是真的不知道,对公安局便衣的询问,都说什么也不知道,要么就是说当时不在。 刑侦人员也去了在“家电大世界”上班的女职工老马的家。见两个生人突然进家,老马吓得不轻,当对方说是公安局的,老马更害怕了,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忙说:“俺们一家子,可都是安分守己的人,你们来我家干啥。” 刑侦人员问老马店里打架的事,老马更是一口回绝:“不知道”。问了半天,她说她当时躲起来了,什么也没看到,等警车来了自己才出来。刑侦人员虽然不太相信老马的话,但见老马害怕紧张的样子,毕竟是女人,也不好再多问。 第二天,老裴和王得江碰了面,两边都没有什么突破,但王得江安排出去的局刑侦人员说,女店员老马说话支支吾吾,有再询问的必要。 而徐漳河建议,应该到医院找白建国的妻子张丽去问问,因为直到现在,派出所里没有张丽的询问记录,这很不可思议。而据他所知,张丽的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能走动了。 现在去医院找张丽做询问,王得江和老裴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张丽是受伤的人,难道还能为那个林仪桐开脱,她被打成那样,她心里不定多恨那个林仪桐呢,可能恨不得把林仪桐枪毙了。但是两个人同意了徐漳河的建议,因为从办案程序上讲,也要对张丽进行询问的。 有报案人老白的询问记录,有白建国的询问记录,没有受伤最重的张丽本人的记录。没有张丽的记录原因一是当时张丽受伤较重,住进医院的头两天一直昏睡;二是办案人王春明粗糙办案,觉得没有疑点,就没有对张丽进行询问谈话;三是后来案子移交后,公安把主要目标放在了先抓林仪桐上。 还不到八点半徐漳河就到了县医院。 徐漳河是认识张丽的,“家电大世界”在邺城是瞩目的大买卖,白建国也很惹眼,徐漳河是邺城人,他当然认识白建国,也不止一次见白建国骑着摩托车,带着漂亮的媳妇在邺城街上穿梭。 徐漳河找到了张丽的病房,却没找到张丽。徐漳河打量着病房,病房里有两张病床,其中一个病床上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梳头,另一只张病床上整齐的叠放着被子,却不见人。 人哪儿了,这难道出院了不可能啊,他来前是先到住院部问的,要是病人已经出院,那里值班的人就不会让他来这个病房找了。徐漳河皱眉看了看空空的病床,他转脸问那个梳头的女人说:“你知道这个病床上的人去哪儿了吗” 徐漳河虽然没有戴大檐帽,但他穿着深蓝色制式棉袄,身后还带着个穿警服的女警察,谁都能看出来他是警察。 被徐漳河问,女病人就有点慌张,连忙把梳子放下,然后指着张丽的病床说:“你是说那个女的” “对,这里不是还住着个女的吗” “是的是的,很早就起来了,可能去吃饭了,也可能去卫生间了。” “她没有陪护的” 女病人摇了摇头说:“都是她一个人,偶尔有人来看她,她说她的父母都在武山。” “哦。”徐漳河看了那名女警员说:“咱们等一会儿吧。” 女警员点了点头。 这天张丽确实起的很早,她感觉头上没那么疼了,她想出院,但医院不建议她出院,要再观察几天。张丽无奈,她想出去,她实在关心林仪桐的情况,昨天晚上她到卫生间,大着胆心脏怦怦跳着给林仪桐家打了两次电话,但是都没人接。 在医院住着,她没有半点途径可以知道他的情况,医院又不让出院,她就决定今天去学校,侧面打听一下,找林仪桐的班主任。 她到卫生间洗漱时,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头上还包缠着白纱布,这令她悲催,想想这个样子去学校实在不妥。 不能去学校,不能出去,又问不得别人,最后想只能给彭媛媛打电话了。彭媛媛和她男朋友都是当地人,熟人多,让彭媛媛帮忙,找公安局的人打听一下。就算他被抓起来了,无论他在哪儿,都要去看他。她做好了探监的准备,还想象着着她去某个监狱去探监的情景。 其实前天彭媛媛来过,当时她就想说让彭媛媛帮忙问一下,但是她没张开口,不是怕彭媛媛说她“好了伤疤忘了疼”,而是觉得一个正经女人是不能这样下去,藕断丝连的。所以,哪怕在要好的同学跟前,她也难以启齿。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放下了,因为他知道白建国在紧锣密鼓的运作,要把林仪桐弄进看守所。 给彭媛媛打电话的时候,张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电话里彭媛媛讽刺了她几句,还是答应帮忙,马上帮她问,公安局里她有认识的人。 张丽在医院的卫生间洗漱,事已经拜托给了彭媛媛,既然带着化妆包呢便安心的照着医院卫生间的镜子画起了淡妆。 她画妆的时候,其的人见她头上缠着纱布,一个受伤住院的人还描眉画眼,都对她抛着鄙视的眼神。张丽看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她不由得笑了,想想也是,这时候里还臭美什么呢。 哪个女人不爱美由于教师的原因,她平时很少化妆。家里买了很多化妆品都浪费了。医院里的镜子虽然是斑驳的镜子,但她画得很仔细,很认真,且当把平时的“功课”补一下。 昨天看白建国的样子,有点焦头烂额,林仪桐有可能被抓进了公安局,自己身边两个重要的男人都很倒霉了,自己在医院还有心化妆,想到这,她轻叹了一声,把化妆品都收起来了,还是回病房愁眉苦脸的躺着着吧。 她刚一推病房的门,徐漳河犀利的眼光就扫在了张丽的脸上。张丽一愣,她看着屋里一男一女,女的穿着警服,男的也——男的不就是昨天那个男的吗,昨天就是他戴着大檐帽一一一一一一张丽确定没认错,小胡子就是证明。 张丽端着浅蓝色的洗脸盆,她一进来,徐漳河就闻到一股香味。他瞧了一眼张丽的洗脸盆,浅蓝色的塑料盆儿里放着不少的东西,见是花花绿绿的洗漱用品和化妆品,徐漳河赶紧把眼睛挪开;他不禁又看了一眼张丽,张丽正在看着他。 刚才那一撇他就知道张丽画过妆,心说,这有钱人家的媳妇儿就是浪!在住医院还化妆,那个林仪桐怎么没把脸打烂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想,昨天见到张丽的时候他还很同情她,还骂那个林仪桐没人性呢。 张丽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下,然后又开始整理归置床铺和床边柜子的东西,其实她的床铺和柜子上的物品摆放已经很整齐了,要是不看到另一个女病人,单看张丽的病床,没人相信这是医院的病床。 徐漳河看张丽整理得差不多了,插隙说:“我们是邺城镇派出所的,张丽是吗” 张丽终于认为自己整理好了,她直起身子,两绺头发搭在了白纱布外面,她抬手捋了一下头发,然后仰了一下脸说:“我是,你们,找我有事” 徐漳河板着脸说:“有点事。” 张丽的举手投足,让徐漳河觉得这纯碎是个风骚女人,有钱家的女人,通常都是这样,浪! 看张丽头上还缠纱布,徐漳河换了个口吻说,“你可以坐着,我们向你了解点情况。” 张丽也冷着面孔坐了下来,白建国昨天刚说了那样的话。今天一早派出所就来了,张丽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派出所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白建国让他们来的,让自己在派出所的人面前,说不利于林仪桐的话 病房里有三个木凳子,徐漳河自己拿了一个坐下了,示意那个女警员也坐下。女经员拿起凳子,挨着张丽的床坐下了,并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放在大腿上,拿着笔,做出一副要记录的样子。 和警察面对面坐着,遭受盘问,张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看了一眼同病房的那个女人,她不禁脸红了一下,感觉那么别扭,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可耻的事似的,继而她心里腾起一阵恼怒。 她真想把这两个警察轰出病房,并且当面对这两个人说:看到你们就烦,滚! 张丽长的不能算说是多漂亮,可是她很吸引男人,她不是那种姹紫嫣红的美,也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美,她有她自己独有的惑人魅力。 小学生看她会觉得她就是想象中的最美最温和女老师。中学生看到她会把她成班里最美而又容易接近的那个女同学;如果你是个工人,会觉得她就是车间里那个让你心痒的最有味道最开得起玩笑的女同事;机关单位里的男人看到她,会把她想成某领导家的漂亮媳妇,领导高不可攀,她却平易近人,她既高高在上,却对你很温和,她的一颦一笑,让你身心感动,感动走遍全身,最后都汇集在身体的一个末梢儿部位——裤裆里的那个物件都在发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在医院化妆的女人2 徐漳河有一个毫无道理和根据的观点,他认为有钱人家的女人都放荡,无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儿。徐漳河骂林仪桐抓林仪桐,其实他不知道,林仪桐和他有同样的观点,这种扭曲心理甚至比他更严重,他们是一路货。 徐漳河不由得看张丽,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女人,让徐漳河想起在部队时候的一个女文艺兵,到驻地慰问演出的女文艺兵,他和女文艺兵还握了手,之后还写过信追求过那个女文艺兵,写了好多,可惜那女的一封信都没给他回,每当喝了酒遥想青春岁月的时候,他还想那个女人,想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 张丽的脸不是太白,就像当初在部队遇到的那个女文艺兵也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张丽,感觉他她和当年那个女文艺兵很像一一一一 张丽把脸转向一边,“有什么事赶紧说吧,一会儿护士要来给我输液了。” 徐漳河突然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他干咳了一声,但忍不住又往张丽脸上看了一眼,她的脸上施了薄粉,嘴唇涂过口红,画过眉毛一一一一一一他妈的,有钱人家的媳妇就是这么有优越感,这么骚,在医院还臭美,他心里骂到。 徐漳河说:“月日,第一中学的学生林仪桐一一一一一一” 一听到林仪桐的名字,张丽心中先是一惊继而脸上一阵发烫,“他怎么了,你们把他抓起起来了” 徐漳河说:“是我问你,不是你来问我,我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什么就行了!” 张丽白了一眼徐漳河,脸又转向了一边。 徐漳河说:“因为什么,林仪桐闯进你们店里打架” 张丽说:“我没看见打架。” “你没看见” 徐漳河紧逼着问道:“你当时没在场吗” 张丽说:“你说的‘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我没看到你说的打架。” 徐漳河心想这女人有病吧,头被打坏了他皱眉瞪着张丽说:“那你头上的伤是什么回事,你不会不记了吧” “哼,知道你们就来问这个,我告诉,我这是自己摔的!” 徐漳河一愣,他和那个女警员对视了一眼,那个女警员轻撇了下嘴,也表示不可思议。 徐漳河大声道:“请你认真点儿,问你的话要如实回答,你说的每句话,对案子的走向至关重要,你明白吗” 徐漳河瞪着张丽,真想伸出两个指头,让张丽回答那是几,测试一下,面前的这个光艳的女人是不是还晕着呢。 张丽说:“我是认真的,我知道对公安局说假话也犯法。” 说了这样的话,她想白建国知道后,不知道会怎样。 徐漳河看着张丽,忽然她显得那么的忧郁。 徐漳河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真的没看到林仪桐在店里打人你当时在哪儿” 张丽说:“当时我不在店里,从那里经过,听到里面有吵架的声音就进去了,要是你家有吵架的声音,你是不是也要回去看个究竟” 徐漳河不知道她想证明什么,又反问,徐漳河砸吧了一下嘴说:“你进去后看到了什么” 张丽说:“看到你说的那个什么桐,正在和我老公吵架。” “你只看到了吵架没看到林仪桐打你老公你老公身上可有伤啊。” 张丽说:“也许他们打过吧,但我没看到,我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他们在吵架。” 徐漳河点点头说:“明白,你看到林仪桐打陈庆了吗,你的表弟。” 张丽忽然有点激动,她不耐烦的说:“我进去后就没看你说的那个人,他也不是我的表弟!” 这时,徐漳河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会:“对,刚才是我说错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白建国的表弟,林仪桐打没打白建国的表弟陈庆”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连他人都没看到,又上哪看到别人打他。他以前和打架我到见过,一年前,在新华书店门口和人打架!” 徐漳河说:“请你别激动,我们只说这个案子!” 张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徐漳河说:“你是说,你进去后,并没有看到林仪桐打陈庆,也没看到林仪桐打白建国,对吗” 张丽说:“对!” 徐漳河心里又是个大大的意外,他连忙掩饰内心的惊喜继续问:“那你头上,不是林仪桐打伤的,到底是怎么弄的” 张丽说:“刚才我说过了,是我自己摔倒,碰到桌子腿上造成的。” 徐漳河说:“根据当时的鉴定,你的伤口是钝器打伤的,而不是你说的什么撞伤的。” 张丽猛的站了起来,她大声说:“我爱怎么伤就怎么伤,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你们不就是想‘吃完原告吃被告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了,没有人打我,我就自己撞的,我头上的伤跟任何人没都没关系!” 徐漳河说:“你激动什么,我相信你说的,是你自己撞的,不管任何人的事;可是有人证明,你的头上的伤是林仪桐打的。” 张丽说:“谁,谁说我的伤,是那个学生打的” 徐队说:“是谁我们不能告诉,反正当时有好几个目击证人。” 张丽眯着眼,非常愤怒的说:“胡说,那些人都是在说假话,受伤的是我,难道我本人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既然这样那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张丽越说越气愤,她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儿。 徐漳河没想到张丽会这么激动,也不知道她因何这么激动。 看张丽情绪异常,徐漳河用最温和的语气说:“你坐下,我相信你说的话,有时候我们必须的这样问,请你理解,我们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一一一一一一就这样吧,你看看我们的记录,没问题的话请你在上面按个手印儿。” 徐漳河示意女警员,女警员看了一眼张丽把本子递了过去,他们没想到张丽真的接过去看,还认真的看了起来。 当张丽看完后,她抬头看了看徐漳河,眼里是复杂的表情。 张丽轻轻的把记录本还给了那个女警员,女警员从皮包里取出一个红印泥盒子,对张丽说:“要是没有问题,你按指印儿吧。” “哦,好的,没有有问题,在哪儿按” 在女警员的指定下,张丽在记录本上按了三个鲜红的指印儿。 徐漳河站起来说:“那我们就走了,不耽误你输液了。”说完他把凳子放回了原处。 没想到有这样的收获,徐漳河心情异常激动,活该自己立功!连局长都认为是没戏的事。 一出医院走廊,他就想给老裴报告,到医院的院子里,他刚要掏手机打电话,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哎,那个谁,你们俩等等。” 徐漳河和女警员一起回头看,是张丽走了出来在叫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又转身等张丽。 到了近前,徐漳河看着张丽问道:“怎么,还有什么情况向我们说吗” 张丽眼神里带着不安,四下看了看说:“我说的话,公安机关会不会保密我的意思是,我今天说的话不想让我老公知道,他知道的话一一一一一一可是我不能说假话,我不想把事再闹大,对谁都不好一一一一一一” 张丽还没有说完徐漳河就说:“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好了,我们派出所办案一般都是力主调解,并不想非得把谁抓起来不可。” 徐漳河没想到这个女这么通情达理,也挺正直,和别的有钱人家的那些女人不一样,那些有钱人家的女人,没事还想欺负个人呢,更不要说有了理,一般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东西,这就叫为富不仁。 而这个张丽真的是很不同啊,他不由又朝张丽的脸上扫了一下。这时他看到张丽的脸是红红的,比在病房那会儿好看多了。 张丽看着徐漳河问道:“昨天我见的是不是你,你还和两个警察” 被张丽看着,徐漳河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摸了一下巴说:“哦,昨天昨天我是来过医院。” 张丽微笑着说:“哦,我想我也没看错,我看你是个正直的人呢。” “啊!”被张丽这么一说徐漳河更不好意思了,这个女人把他都弄紧张了,三十多岁的他脸都有点发烫了。 他想起《沙家浜》里的一句话——“这个女人不寻常。” 徐漳河看了一眼旁边的女警员,他知道女警员刚才一定看到他脸红了,于是连忙一怔,对张丽说:“你要没事我们就走了。” 见徐漳河态度缓和,张丽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她的脸色也舒展了许多,她突然又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学生到底有罪没罪” 徐漳河思忖了一下说:“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材料证据来看,他问题不大。” 张丽皱着眉说:“你说的问题不大是什么意思,是判他一年还是两年” 徐漳河说:“你是说坐牢离那种情况还远着呢,这不是正在调查吗,也许罚点儿款就没事了,也许一一一一一唉,现在还说不好。” 张丽急急地问道:“那他现在是在你们派出所关着吗你们说的拘留。” 徐漳河脸沉了一下说:“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啊,好吧,我告诉你,我们没有拘留他,他自作聪明的藏起来了,这样呢,我们只能听到一面之词,我们想调查清楚也不能调查清楚了,对他很不利。” “是这样啊。”张丽脸上尽显忧色。 徐漳河又说:“昨天你不是见我了吗,我们从医院带走的那个人你不认识” 张丽摇摇头说:“不认识。” “昨天那个人,是和那个学生打架人当中的一个,一中校门的那边打架,不是你们店里的打架。” “哦,那个人怎么了” “我们怀疑他没说实话,昨天经过审问,他才说了实话,已经被拘起来了,明白了吗” 张丽皱着眉,她似乎明白的徐漳河话,又不太明白,她含糊的点头说:“明白,我可没说假话。” 徐漳河点了点说:“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说完徐漳河和女警员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女警员扭头看张丽回去了才对徐漳河说:“这个女人,在医院还捯饬那么漂亮,看你嘴上抹的,像刚噙着输液瓶子喝了血。” “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你是不是嫉妒人家比你漂亮啊,不,是嫉妒人家嫁的老公有钱一一一一一一” “去去,别胡说了,你才是看人家漂亮呢,刚才眼都直了。” “哎,你这丫头片子一一一一一” 老裴没想到,徐漳河到县医院一趟弄出这样的结果,他拍手叫好,连忙给局长王得江汇报了,王得江也倍感意外,这个意外是有利,他在电话里还表扬了徐漳河。 电话里王得江又给老裴安排新任务,让老裴马上动身去市里,对在住在市医院的张青民陈庆进行询问调查,把案子做瓷实。王得江还说他会另外安排人,对“家电大世界”的店员老白老马继续讯问,如果还不吐实情,就提高“规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老裴不娼 王得江看着徐漳河,连连点着头说:“好好,年轻人,好好干,有前途一一一一一” 王得江表扬了徐漳河一番后对老裴说:“我已经另外安排了人,对‘家电大世界’的店员老白老马,问讯提高“规格”,如果还不吐真情,就执行他们。” 老裴说:“就得这样!” 王得江又说:“你们还得辛苦点儿,马上动身到市里,对住在市医院的张青民陈庆进行询问调查,把案子做瓷实。” 王得江给老裴和徐漳河一人扔了一支香烟,接着说:“咱们得乘胜追击,郭书记给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争取下午三点能到县委去做全部汇报,咱们是做了保证的,我们分头行动,都得抓紧。” 老裴说“我们就去市里医院,有啥情况咱随时打电话。” 王得江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你们就辛苦一趟吧”又嘱咐了句,“路上注意安全,工作注意方式方法,一定要拿下那俩货。” 老裴说:“行,谁不说实话,我把他输液管子给他拔了,妈的一一一一” 王得江听后笑了,“关键时候,别鸡巴瞎弄,再被动了。” 老裴说:“你不是说得一定拿下吗,方式方法,专人专用。” 王得江说:“别闹了,赶紧滚吧。” 徐漳河开着车,还有一个年轻警员坐在副驾驶上,老裴坐在后排座上。 三个人用了一小时零二十分钟到了张青民所住的医院。 独生儿子差点儿没了命,张青民的父母都很心疼,也紧张的了不得了,生怕儿子有个闪失先他们一步走了,入院后张青民的父母日夜都在身边陪护。张青民的爹张高梁在医院待了三天,见张青民没有生命危险才回邺城上班,剩张青民妈妈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张青民。 回到邺城的张高梁还老打电话给张青民,电话里关切带着批评:有没有不配合医生认识到自己错误了没有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吗一一一一一 老裴和徐漳河到了张青民的病房,见到了张青民,他还不太能下床活动,张青民的妈妈也在,张青民的妈妈对两人很客气。 张青民的妈妈在镇土管所上班,和老裴徐漳河都认识。老裴和她扯了几句各自单位的福利待遇等闲篇后就进入了正题。张青民的妈妈很通情达理,在一边教导儿子,让张青民对问讯有一说一。 老裴还没怎么深入的问,张青民就主动承认他的错。张青民态度好,看着也很真诚。 张青民承认,是他和陈庆带头到一中打架的,原因是有一次他和陈庆吃饭,让林仪桐帮忙付账,林仪桐拒绝了,就记下了仇。他和赵晓亮的话差不多,都说是在酒后头脑发昏的情况下向林仪桐滋事的,用刀扎林仪桐,不知道到底扎住了没有,反正他看到林仪桐的棉袄烂了,后来林仪桐夺走了刀,扎了他。其他的他没说太多,但对派出所来说,这已经够了。 老裴才不管他们小孩儿之间的恩怨呢,他只要他想要的证词,得到了就行了。 老裴没想到在这里这顺利,他心里猜想,这里头有县里镇里对张高梁做思想工作的作用,再不济张高梁也是党员呢,他再护犊子也不能教他儿子在公安跟前说假话,大小毕竟是个干部,对形式的观察是敏锐的。 确实是,由于张高梁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县里,书记县长都会亲自过问,这里头还牵涉到县里最近某方面工作,他副镇长这个官不是白当的,他是明事理懂厉害的人。 张高梁要求张青民,绝对不能隐瞒自己的错误,更不能包庇他的那些“朋友”,这个时候一定要实事求是,还说了要吃一堑长一智的话。 躺在病床上的张青民,记住了他爹的话,按他爹的嘱咐做了。从这方面看,张青民还是个听话的孩子,也是个聪明孩子,他可不想他老子在领导跟前受不待见,也不想他爹以后变成普通老百姓。 张青民还有另一层想法,要是真把林仪桐弄打伤了,他不会内疚也不会后悔,但要他颠倒黑白,让林仪桐坐了牢,他心里可能要感到愧疚,毕竟是自己鼓动人去打林仪桐的。将心比心,处在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被关进牢房,想想都可怕,坐黑暗冰冷的牢房,那种感觉,应该比死都难受吧。 尤其是住院这段时间,张青民想,他和林仪桐并没有真正的仇恨,在学校他爱收小弟当大哥,林仪桐爱上讲台搞演讲,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了一个像影子一样的虚无缥缈的仇恨却向林仪桐挑衅,结果自己差点挂了,现在他想着觉得可悲可笑。就算要报复林仪桐,也不想用诬告这个方式了。 离开了张青民的病房,和张高梁老婆说了再见,老裴他们就去另一家医院找陈庆了。 陈庆自从清醒后没说过话,虽然都瞒着他,现在他已经知道他的一只眼瞎了。以后,他家里还要花钱给他弄个人造眼球装进去,他将成为一个“独眼龙”残疾人。 陈庆和谁都不说话,即使他妈在他床边儿抹泪抱怨他也不说话,搁以前他早和他妈吵起来,现在无论他妈怎么怨妇似的嘟囔,他都不吭声,只是睁着一只眼,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有时候半夜里他也是那个样子,挺吓人的。 老裴徐漳河,陈庆都认识,知道俩人都是派出所的,不久前,他在张丽家外闹事,就是老裴亲自抓的他。 裴徐两人来到病房后,陈庆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好像他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 站在他的床前,俯视着他,老裴和徐队做了自我介绍,陈庆不吭声,问他什么也不吭声,他只是用独眼看着天花板,要么就是闭着。 陈庆的妈,这个娘们儿,可不像张青民的妈那样懂政治通人情。陈庆的妈对老裴他们极尽挖苦讽刺,好像公安机的人是他们家的佣人,说出的话就好像骂佣人一样,好像陈庆瞎了一只眼,全是公安局派出所的错。 当听到徐漳河问陈庆:到一中打架是不是你带的头时,陈庆妈就急了,不光说话难听,还动起了手,把两人往外推,说他们儿子都这样了还来诬陷他儿子。老裴和徐漳河耐心解劝,可无论如何那个泼皮娘们都不让徐漳河再进病房。 最后老裴急了,站在门口厉声说:“你不要胡闹,胡闹对你儿子没好处,是在害你儿子!” 陈庆的妈妈说:“让你们吃让你们喝,给你们送物送钱,这些年你们拿我们造了我们多少钱了不给我们办事,还不如狗呢,喂一只狗也比你们强,狗不会咬喂它的人。” 老裴一跺脚说:“你真是岂有此理,谁拿你们家东西了我们是为政府为老百姓办事的,为什么要替你家办事!” 陈庆妈真的耍起了泼,她不光往外推两人,还勾着手指要挠老裴和徐漳河。 惊动了医院的医护人员,医院的人也赶裴徐二人,还招来五六个围观的人。 徐漳河赶紧往外拉老裴,离开医院走廊,老裴发着火儿说:“他妈的,差点儿挠到我,泼妇!有这种当妈的,也不能养出好儿子。” 即使他妈妈在和派出所的人撒泼吵架,躺在床上的陈庆依然一言不发。 徐漳河劝道:“和他谈不谈都是一个结果,现有的证据已经能证明一切了,你生她那个气干啥。” 老裴气哼哼的说:“把我当成别的办案人员了,我拿过他们什么吃过他们什么满嘴胡说八道,你你收过他们的礼吗” 徐漳河说:“我哪有啊,跟他们家没半点儿来往,您别生气了。” “这个二百五娘们儿,妨碍办案不,行把她烤起来弄回邺城。”老裴气的嘴唇哆嗦着说。 徐漳河笑了笑说:“我们和她一般见识干嘛,我听人说,她知道了她老公在外面和一个东北女人姘着,见天哭闹上吊啥的,这个娘们儿,精神早就不正常了。” 老裴气的跟什么似的,上了车,“砰”猛得关了车门,“走,回去!” 老裴他们开车离开市医院后,陈庆的妈妈赶紧她给老公陈三旺打了电话,告诉陈三旺老裴他们来医院的事。陈三旺听完老婆的话后觉得差异,他预感要坏事,于是赶紧联系了白建国。 白建国陈三旺都感觉到了事不对,他们在电话里商量,约了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明天吃饭,去的时候再拿两条儿好烟一一一一一一白建国是无比的郁闷,有理的事弄得像没理似的。 徐漳河开着车疾驰在四三九国道上,沿路两边多是修车铺和饭店,饭店的数量多于修车铺。饭店看着都差不多——全是在临路的庄稼地里建盖的,是那种高大的平房,没有院墙,门前都有很大的一片平地,那大片平地叫院子,也叫停车场。 国道边儿的饭店是靠过往的货车司机挣钱,停车的地方小了不行,都是拖挂货车,一般都是几辆一起的车队。车队的人都喜欢凑到一起吃饭,如果停不下几辆大车,饭店就没生意,所以每个饭店外面都是很大的停车场。 这些路边店风味也差不多,大货车司机一般比较粗鲁,也能吃,不计较细致不细致,口味纯正不纯正,实惠量大肥腻为主。 这样的饭店隔不多远就是一家,竞争也很厉害,菜都做的差不多,那就比别的,比谁家的女服务员漂亮,比谁家的女服务员风骚。这样弄还不行,后来就比“特殊服务”。有一家这样干,起他都大胆效仿,于是谁到知道,这国道边儿上的的饭店里,几乎家家有卖的。 打扮妖艳的女人或坐或站在饭店外头,朝过往的车辆招手,有的司机禁不住诱惑,就停进来,连吃饭带消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老裴不娼2 饭店加小姐,这中组合,饭店增加了效益,也解决了一些个人就业。看着不错,其实这都是可耻的,是道德与法律不允许的。 属地公安局派出所也经常过来抓,但是从来都是一直抓着一直继续存在着,杜绝不了。林仪桐的童年玩伴儿狗强子,就是到这里来,测试他的生殖器的。 徐漳河一边开车一边往外瞅着,瞅那些饭店。如果是夏天,饭店外会有妖艳的女人,朝过往的司机招手,她们穿短裙,露着大腿,有的不穿内裤坐在凳子上,故意露着下面让那些司机看。 这会儿去看不到为自己为饭店招揽生意的女人,可能是天儿太冷,也可能是这里最近查的太严了。徐漳河有点儿小遗憾。 老裴仰靠在后面,闭着眼直哼哼,陈庆妈的话把老裴气的不轻。徐漳河和另一个年轻警察笑着对视了一眼。 徐漳河说:“所长,来前我们就没顾上吃饭,到家还得个把小时,拐路边咱们先吃点儿饭吧。” “嗯”老裴睁开了眼,直起身子朝车窗外看了看,然后说:“吃点就吃点,尝尝这路边的饭馆的菜怎么样,从这过了多少趟了,一次还没吃过呢。” 徐漳河说:“谁说不是呢,邺城的馆子都吃遍了,这路边的菜啊,咱也尝尝,没事所长,今天这顿饭,能报就报,不能报算我请,你挑,咱去哪一家” 老裴知道国道边的饭店有“卖”的,他怕进了淫窝,传出去说不清。他朝外瞅着,一家一家的饭店都过去了,也定不下来去那家,再不停就到邺县境内了。 这时,有一家饭店映入他的眼睛,外墙上刷着绿涂料,墙上写着“山东饭店”,四个字是红颜色的,可着墙写,每个字都有窗户那么大。再看饭店外头,停着两辆拉煤炭的“斯太尔”拖挂车,老裴说:“就这家儿吧,山东人实在。” “行咧。”徐漳河一打转向灯,再一转方向盘,车就开到了饭店的前的停车场里。老裴探头朝外看了看说:“别停这,停他们饭店后头。” 徐漳河照老裴的吩咐做,饭店的后头也有很大地方,堆放着煤灰和一些杂物,厕所也在后头。 下车后,老裴感到膀胱里有尿,他没去厕所,直接站在野地上放水撒尿,西北风把淡黄色的尿条儿吹斜了,冒热气儿的带着浓骚味儿的尿液,差点浇到他的皮鞋上。 由于他们开的是警车,饭店管事的人早就出来看究竟了,一听老裴他们说话,口音不是本地警察饭才放了心,就热情的招呼进去。 招呼他们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热情粗犷。老裴问那人:“这里头干净吗” 那个人说:“咋不干净,咱这最讲卫生了,你放心。” “哦,干净就中。” 其实老裴说的不是那意思,徐漳河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笑了一下说:“你别紧张,这里也不是每家都是那样的。” 老裴“嗯”了一声,东张西望的坐了下来,就好像是第一次下饭馆儿似的,那架着的紧张的劲儿就别提了。 偏巧这时靠着吧台有个女的,用眼朝老裴他们这一桌上直瞄,那女人三十来岁,抹着红嘴唇描着黑眉毛,圆屁股大奶子。大冬天的,那个女的竟然穿着短裙子,裙子只遮住滚圆的屁股下面一点点,女人热辣辣的只看老裴。女人性感风骚,老裴是又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眼睛慌乱的躲着。 坐定后,老裴忍不住,偷看了那个女的几眼。不料,他一看不要紧,那个女的更加朝老裴卖弄风情用眼睛撩老裴。老裴干咳了一下低声对徐漳河说:“你看那个女的,一直看着咱们傻笑,她准希望我们找她弄那个事,得亏你们穿着制服,要不准把你们俩拿下,草!这还干净呢” 徐漳河笑了笑说:“我们就是路过吃点儿饭,这又不归咱们管,干净不干净的和咱没关系,不干净的咱们不点不就完了吗,给菜谱,您点吧。” 老裴接过菜谱,翻了翻说:“溜肥肠大蒜爆肚,剩下的你们点。” 徐漳河说:“来个服务员。” 没想到那个妖艳性感的女人摇摆着腰肢过来了。 那女的嘴唇红得要滴血,她笑吟吟的说:“三位,吃什么” 徐漳河看了看他大奶子说:“吃一——吃点儿肥膘儿呗。” “都是现成的,你想吃哪儿吧”那个女的笑着问。 “唉,溜肥肠,来个狮子头吧,再来个大蒜肚丝尖椒豆角再炖个牛肉,就这些吧。” 徐漳河还以为她是老板娘,原来是“鸡”兼服务员。 那个女一手拿着记菜名儿的小本,一手却搭在了老裴的肩膀上,轻声的问:“你不要点儿别的” 老裴吓了一跳,赶紧搬凳子往一边儿挪了挪,然后正色到:“哎——你是山东的吗” 那个女的追着老裴,又把手搭在了老裴的肩上,然后说:“哟,还挑呢,我们这没一个是山东的,我是黑龙江的,行吗” “唉,你这人,别动手动脚的。”老裴把她手推了下去,“你们这叫‘山东饭店’怎么没有山东人,老板也不是山东的” “不是,老板是河北的。” “哎这不是糊弄人吗,那么大的字儿,写着‘山东饭店’” 那个女的的说,“这路上的山东人多,我们才叫山东饭店,对了,厨师是山东的,做鲁菜,厨师确实是山东的,是山东枣庄的。” 徐漳河说:“赶紧给后头说,给我们上菜,吃了饭我们还有事呢。” 那个女的,笑着再老裴身上拍了一下说:“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老裴说:“这就够了,多了也吃不完,打包也不方便,我们不能浪费。” “这人真逗,还不能浪费,这管打炮儿不管打包。知道啥是打炮儿吗”然后一阵呵呵的浪笑,走开了。 当着下属,被这个女人戏弄,老裴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他涨着通红的脸说:“老子日女人的时候,你一一一一一”老裴说了一半闭了嘴,觉得有点儿失身份,后半句就没说。 老裴瞪着徐漳河说:“来这么个烂地方,太明目张胆了!” 徐漳河说:“哎呀,她逗你呢,就是想让你上她,别理她不就行了,菜来了,我们吃饭吧。” 菜全上来了,看着就实惠,都是大盘子大碗,比起邺城的饭店里的那些小碟子小碗实在多了,徐漳河建议老裴喝点儿酒,老裴说不能喝,回去了还的给县长汇报工作。 三个人在“山东饭店”一边欣赏着那个妖艳女人,一边大快朵颐。那个女的不时走到饭桌跟前,给老裴往茶杯里添茶,老裴吃的很痛快。 不过老裴心想,要是那个女的坐在身边,就更好了。拍拍打打的看着不正经,其实心里感觉还是挺美的。 吃完了饭,出来的时候,老裴一边走一边用牙签剔牙,那个女人却送了出来,依旧笑吟吟说:“下次来,啊。” 老裴回头说:“怪实惠,中,下次还来你这。” 那女的说:“常来更实惠。” 到了车上,酒饱饭足的老裴往后背一靠说:“这里还行,就是有点不干净,哎呀,那个女的还勾引我呢,把我当成腐败分子了一一一一” 一吃一喝,又和风骚女人一拍打,老裴心情好多了,让陈三旺老婆骂挠的事也忘了。 在车上,老裴给王得江打了电话,讲了他们来市里面这边的情况。 听完老裴的汇报,王得江在电话里说:“能有这样的结果就不错了,等你们就回来咱们再碰头儿商量一下。” 老裴说:“家电大世界,那边怎么样了” 王得江说:“那个店员都交待实情了,他们并没有看到那个学生打张丽,你回来了详细说吧。” 老裴忙说:“正往回走呢。” 王得江说:“书面的还要东西整理一下,我下午我得去县长那里,康政委还得再学校,还得和学生家长见个面。” 老裴说:“行,回去再说吧。”老裴低头看了看手表,“我两点钟能到局里。” 到了公安局,老裴让徐队他们回派出所,他自己直接去了王得江的办公室。 下午三点,老裴和王得江先去了县政府,向刘英县长做了报告,然后又到常务副县长石飞政法委书记王甫那里做了报告听了指示,这一圈子下来,都五点多了,冬天黑的早,他们回局里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亮灯了。 整整忙活了一天,老裴是身心俱疲,不过还好,三个上级领导都表扬了他们。 王得江问老裴:“晚上去哪儿吃饭” 老裴说:“回家吃,你有饭局别馋我。” 王得江说:“还真有个饭局,你去不去” “我不去,怕耽误你事。”老裴说完进了自己的车里。 老裴上了车,见王得江走了,不是往他家的方向走,而是去了别的方向,估计是赴宴去了。见王得江的车走远了,他拿起手机,给徐漳河打起了电话:“你在哪儿呢” 徐漳河在电话里说:“我正要回家呢。” 老裴说:“你开车来一下,晚上一起去吃饭,我在局里等你,快点儿啊,对了,换上便装。” 徐漳河把车停在了公安局大院,老裴下楼时看到徐漳果然河没穿警服。 徐漳河问:“去哪儿吃啊” 老裴坐在车里,一边扣大衣扣子一边说:“去中午去的那个‘山东饭店’,去日她娘的一回。” 徐漳河一听就兴奋了,可逮住一次陪领导干这事的机会,痛快的说:“好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无头苍蝇一般 知道了派出所的裴秋烈去了市医院后,陈庆的爹陈三旺约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吃饭,当天那个局长没时间,定在第二天中午。 没到十一点,陈三旺和白建国就去了“金星饭店”。陈三旺打了一通电话,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那位副局长才来。 那个副局长开始说中午不喝酒,最终还是禁不住陈三旺硬劝,再加上确实是好酒,就喝起来了,白建国要的是剑南春。 那个局长说得很直接,“我帮不了你们的忙,你们的案子现在是王局长和裴秋烈主抓,谁都插不上手的。” 白建国没等陈三旺开口抢先道:“这不管谁主抓都得讲理吧,把我们打伤的那个学生到现在没抓住,现在反倒找我们的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受害方,他们是不是想颠倒黑白害我们” 听完白建国的话,那个副局长笑了笑说:“什么颠倒黑白,你要再这样说,我就不能再坐下去了,话不能乱讲。” 陈三旺说:“他个年轻人,你别理他,喝酒喝酒。”说着陈三旺和副局长碰了一下杯子。 白建国赶紧拿起酒瓶等着给两人倒酒,两人喝完了,白建国稳稳的给两人倒上了酒,并假装不满说:“局长,你喝的太浅,干了。” 副局长看了看白建国,把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白建国赶紧又倒上。 见副局长喝了酒,白建国说:“局长大人,为什么不抓那个学生却在我们这几个受害人的身上找毛病,还有陈贵方为啥被撤” 那副局长有点不满的看了看白建国说:“说远了啊,陈贵方的事是陈贵方的事,你们是你们的事,他的事和你们的事又不是一回事,你打听这有啥用。” “怎么不是一回事呢,你看一一一一一一” 见白建国不开眼,陈三旺赶紧制止:“行了,别瞎问了。” “喝酒喝酒。”陈三旺频频对副局长举杯。 三人喝了一会儿,陈三旺见那位副局长没有生气,他瞅了眼白建国,然后对副局长说:“年轻人,沉不主气,你别怪他,他媳妇儿躺在医院,这事不了结,也不能上班,他着急嘞,他觉得都不是外人儿。” 副局长说了句:“我理解。”就不言语了。 又喝了会儿,陈三旺说:“这事到底咋弄,我孩子瞎了一只眼,成了残疾,住医院还花了不少钱,你给老弟我指个路。” 副局长一脸真诚:“老弟,我没啥可指的,王局长亲自办案,你还有啥不放心你以为他们不想快点结案吗,办案总得都有个办案程序,最终总会有结果的,你着急也没用,有的案子能办一年两年,甚至几年,都有。” 陈三旺说:“这我懂,也明白,问题是我觉得这事不对。” “打住”,副局长“咯吱咯吱”嚼着西芹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不能回答你,也回答不了你,有些事我也不清楚。” 副局长说着看了看白建国说:“你为啥不让你家老爷子,去扫听扫听呢,政协里你家不是也有人吗。” 听完这话,白建国和陈三旺感觉副局长话里有话,俩人对视了一眼。 吃完了喝完了,陈三旺又建议去洗澡去,一顿饭,加上两条烟花了快一千了,什么事都没办成,白建国听到又要去糟践钱马上就不高兴了,幸好那个副局长没说去,说昨天晚上刚洗过的,白建国脸上表情才松了下来。 出了饭店,陈三旺对白建国说:“这里头肯定有事,人家已经指点了我们,我看还是给你爹商量商量吧。” “一定对方托人了,王得江裴秋烈收礼了。他妈的,不信他们敢颠倒黑白!”白建国气哼哼的说,“我去公安局找他们去。” “你找谁,找王得江有用吗” “那我也得找他们,看看他们想怎么样。” 白建国骑着摩托车直接进了公安局的大院,守门的人都没拦住他,他也不怕,他自认为在邺城街面是很吃得开的人,公安局看门的,也得给他点而面子。 还确实是,看门的人见是白建国,只问了一声:“干啥呢” “找你们局长!”说着“腾腾腾”他就往楼上走。 听说他找局长,那肯定是局长叫来的,在邺城地面,局长是“大官”,白建国是“大商”,官商相见,多正常的事啊。看门的人把从窗户里探出来的头就缩了回去。 裴秋烈正拿着皮包往外走,上午他一直在派出所,这会儿是回局里的办公室来拿东西。白建国一拐上二楼走廊裴秋烈就看到了他。 双方认识,相互注视,迎面走着。 “王局长的办公室在哪儿”白建国看着老裴问。 老裴说:“王局长没在,有事你改天来吧。”老裴一眼一眼的上下扫视白建国,像看坏人似的。 白建国胸脯一拔说:“那我找你,你不也是局长吗。” “副的。” “副的也不少管事,我就找你了。” “找我什么事” “我有冤情。” “行,那你是先到大街上喊冤,还是先按程序登记报案呢” “能坐下来和您谈最好了。” “那好,来,到我办公室来吧。” 老裴又转身回去,到了办公室前,掏钥匙把门打开,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白建国直接质问:“到我店里闹事,把我老婆表弟打伤的人有消息了吗住院费我们都花了好几万了。” “我们没闲着,一直再调查,案子得按程序一步一步来,你着急有什么用呢。” “我能不着急吗,我的老婆我表弟在医院,每天都得花钱呢,你们不抓人,谁给我们付医疗费” “哎,谁说抓住了人就得赔你医疗费啊该不该赔那,也是法律说了算;另外该抓的他也跑不了,只要不离开这个地球,就能抓回来;你花多少钱不都有单据吗,要是该他赔偿,一分也少不了的。” “那小子就在邺城,有人在街上看到了,在眼皮子底下你们装做不知道,什么意思” 老裴的办公室里有了火药味儿一一一一一一两分钟分钟后炸开了。 老裴翘着二郎腿说:“我请你出去,我不想说更难听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到我这来胡说八道,有没有向警方交代实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他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 白建国被裴秋烈轰了出去。 恼羞成怒的白建国直接去了县医院,闯到张丽的病房,一见张丽就吼:“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和公安局的都说了什么!” 张丽先是惊慌,但马上镇定了下来,她白了一眼赤红着眼睛的白建国说:“什么公安局的,我没见过。” “你他妈的还装蒜,除了你还能有谁你你真不要脸,竟然还替那小子开脱!” 张丽愤然说:“你他妈的!白建国,你嘴干净点儿,我只是说了实话,怎么着吧” “我他妈的打你!”白建国上去就揪住了张丽的衣领子。 张丽突然昂首挺胸的站了起来,“来,打吧,打死我你心里解恨,你就打死我。” 白建国一下子停主不动了,手空落落的在半空中。 “放心,我也不会告你的!” “啪!”病房里一声脆响,随着一个耳光响起,张丽倒在了床上。 “离婚,明天你就给我滚!”白建国,像疯子有样推开病房门出去了。 伏在床上的张丽笑了,流着眼泪笑了。 白建国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回去了,他在门口说:“我一定把那小子弄到监狱,你等瞧吧。”说完后转身就走。 张丽擦下眼泪追到门口冲白建国大喊:“你他妈的不是人!”白建国扭头看了看张丽没有说话,径直走出医院的走廊。 走廊里的人一个个看着张丽,看着白建国,其他病房的人也都出来了,他们想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往外探着头看。 张丽离开了医院,离开了邺城。 在车站上车前,她黯然流泪,好像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还没有了断,却不得不离开;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回邺城,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林仪桐,如果从此不再回来,那怎么还会见到呢。 张丽想给林仪桐家里的座机再打一个电话,终究没打。 爱恨交集,擦去两行眼泪,她上了去武山的汽车,一路眼泪不止。 赶着来送她的彭媛媛也没见到她,两人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站通了十几分钟的电话,多是与哀伤的话。 最后彭媛媛在电话里劝张丽:“你在你妈那儿待几天,然后还是回来的好,都是一时冲动。” 张丽说:“再说吧。” 其实她还想对彭媛媛说,若听到有关林仪桐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白建国和老裴较上了劲,准确的说是和公安局较上了劲。他和陈三旺商量,要去市里告公安局,陈三旺不赞成,白建国转身就自己去了,陈三旺见白建国那么坚决,这也涉及到自己的儿子,他只好也跟着去了。 到了市里,白建国陈三旺他们先去了市司法局,然后又去了公安局,他们向市局报案,并说了为啥来市局报案的,说县公安局不作为包庇等等,他们的情况不能在本县解决,把一些他毫无证据的臆断猜测,向市公安局“反映”了一通。 市局的人一听就明白这都是信口开河,这两不懂法律程序的人是胡闹来了,市局里的人根本不把他们说的当回事。 两个局接待他们的人都是一边听,一边安排人通知了邺县公安局。 白建国觉得市里的人并不可靠,出了市局他和陈三旺商量接着去市政法委和纪检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疯狂的代价 一出市公安局的大门陈三旺就后悔,后悔不该来市里弄这事,白建国年轻气盛,做事不顾后果影响,他可是不是年轻人了,不该这么办,不该得罪邺城官场那些人啊。 可是白建国还要折腾,要去什么市司法局,怕白建国把事弄大弄乱了,他让白建国冷静一些,然后给白建国爹打了电话,把和白建国去市里告状的事,告诉了白建国的爹。 在电话里,白建国的爹拍着大腿骂他俩无知愚蠢,让他们赶紧滚回来! 陈三旺白建国还没走出市局大门的时候,邺城的王得江就得到了消息。白陈二人到市里反映县公安局反映他本人,这还了得!他连忙把裴秋烈找来商量。 老裴听完王得江的话,他把身体往椅子背上一仰说:“既然他们这样咱们就别客气了,先把陈三旺的淫窝子端了再说,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王得江只是抽烟,沉吟不语。 老裴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惹出别的乱子,他涉黄开窑子,他儿子带头组织人影响社会治安,耍流氓,都是大罪,收拾他不应该吗你担心个吊毛!” 老裴见王得江犹豫不决,又说:“你又没收受他的贿赂,你怕个鸡巴谁保他,说明谁收了他的好处,屁股不干净,这个节骨眼上,收受贿赂那人,敢替姓陈的说话” 王得江觉得老裴说的是对的,可是就是话太难听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他上司,老裴也得注意点儿说话方式。他想骂老裴两句,可是看着老裴的样子,他怎么也严肃不起来,最后他笑咧咧的说:“你这个东西,你咋说话嘞。” 老裴抽了一口烟,然后喷出浓浓的一团白雾说:“这次这个事,你弄好了,那个位置(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还能跑吗态度不坚决,弄不好,你也得换位置,我早替你看明白了。” 老裴说着话,嘴里还不断往外出烟。香烟抽进肺里,在内脏转了一圈儿又出来,被老裴的舌头牙齿隔开,分成几缕往外飘,王得江看着老裴嘴里的烟雾和黄牙,他感觉老裴的牙比自己的牙要黄的多,那满嘴的黄牙像嚼过屎一样,他想自己以后还是少抽点儿烟,最好戒掉,烟熏的牙,看着那样恶心。 王得江瞅了一会儿老裴说:“那就按你说的那样弄” 老裴说:“我就是说说,你也可以当我放了个屁,拍板决定权在你手里,你想咋样就咋样。” “就这么办,也该弄点大动静了,爱谁谁吧!”王得江把烟头儿摁灭在烟灰缸里。 公安局随后就展开了行动。王得江先去了政法委书记王甫那里,先汇报了案子的情况,对陈三旺白建国去市里生事的和王甫又交换了意见。 又着重说公安局最近要对全县服务场所进行突击检查,对早就有人反映和举报一些地方重点盘查一一一一最后要把冬季严打提前展开的事也说了,一震慑二肃清,彻底整顿邺城风气。 政法委书记王甫基本同意了王得江的建议,他说:“书记和县长都去了市里,政府这边石副县长在,你亲自去一趟,向石副县长汇报一下公安局的工作一一一一一” 县委书记和县长确实都没在邺城,都去了市里汇报工作了,主要是向市里汇报接待省领导的具体事项。 王得江见获得了王甫的支持,连忙说:“行行。”他先给刘英的秘书打了电话,然后到石飞那里做汇报去了。 知道了白陈到市里去胡闹,县长常务副县长两人都同意立即提前展开冬季严打。 尤其是石飞,这个副县长更狠,他说:“今天你们就行动,不管有没有收获,明天我都会让政府办的人去二招,把租赁权收回来,那么便宜的价格租给他们,胡搞乱造的,挣了点肮脏钱,敢和政府对抗!” 石飞又说:“另外你说的那个‘家电大世界’什么的,他们就没有一点儿问题吗我看这次不光要严打,有必要来一次冬季防火排查,平时多排查多教育才能减少火灾事故发生嘛,马上展开;我会通知其他单位部门协同配合,要找出几个有重大隐患的单位企业商家,该整顿的整顿该封的封!” 有了上面的支持,王得江迅速展开了行动。 当晚,陈三旺承包的“第二招待所”就遭突击检查,检查他们的是县公安局临时成立的“扫黄打非小组”。十多名小姐七八个娼的人被警车带走,大老板陈三旺也被带进了公安局。 次日,县公安局“扫黄打非小组”勒令“第二招待所”停止营业,同时邺县政府办的人找到承包人陈三旺,提出解除租赁合同的通知,因为陈三旺违法经营。合同有规定:县政办对第二招待所的经验有监督的权利;如果乙方出现违规营业,甲方可以随时解除租赁合同。 双管齐下,立即把陈三旺给打懵在地了。 冬季治安严打城乡冬季防火整顿也在全县迅速展开。 宣传车辆在邺城各乡流动广播宣传。在冬季严打整治行动中,刑侦大队邺城镇派出所全力出动。 行动第一天晚上就抓了两个嫌疑人;警车在大路城区不断巡逻,加大了全城全县防控力度,震慑了不法分子,受到城乡居民好评。偷盗的的搞破鞋的欺行霸市的,还有类似十三鹰那样的街头混子,都缩首潜踪躲避风头了。 冬季防火联查联治行动中,共发放消防宣传资料500余份,检查企事业单位28家;邺城商家门面挨个排查,整改火灾隐患45处,下发《责令限期整改通知书》17份。白建国的“家电大世界”存在重大火灾安全隐患,要求立即停业整改,按照相关文件,什么时候整改到符合要求什么时候营业。 开张营业这么长时间,白建国头第一次遇见这事,“家电大世界”不是一间门脸房,整个百货公司的一层全是几乎全是白建国租的,若要关门,一天的损失就够他喝一壶的。他无心再顾忌案子的事了,而是上蹿下跳的找人,想边整改边营业,可惜没人敢给他开这个绿灯。 百货公司已经不是他爹说了算了,现任百货公司的一把手儿叫汪海,汪海是常务副县长石飞提上来的,当然不遗余力的推行县里的冬季防火整顿了,而且这个汪海早想把白建国撵走了。 虽然白建国逢年过节都给汪海送礼,可汪海并不感冒。白建国有了点钱后很招摇,百货公司里的职工见到白建国比见到他这经理还尊重,让汪海这个实际当家人很不舒服。租给谁不是租,干嘛非得租给这个轻狂的家伙,就因为他老子原来是这里的一把手儿吗 百货公司办公室的人一天几次催促吓唬白建国,让白建国把货搬走,不积极整改只能换人租赁。案子的情况一点都不明朗,他入股的二招也出事被封,自己的家电商场叫停整顿,好几件事,让白建国心惊肉跳忐忑不安,几乎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了。 做大生意当老板才是有钱人,有钱才有胆才能证明实力,白建国很担心,现在他的大买卖停了,没有了买卖还算什么老板他害怕失去这个买卖。 可他眼下一筹莫展傻了眼,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家,找他爹了。 白建国一回到家就让他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蠢货一一一一一一” “都是惯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建国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在外面受了气回家还挨骂,他也没好气的冲他爹说:“我做错什么了,到家你就骂我。” “你没错,那你来我这干嘛你小子要不是在外面碰了钉子你能回来!” “是,我不光碰了钉子,我还撞了墙呢,我都撞得头破血流了,你还骂我。” “撞得你轻,把这点家底儿都让你折腾光,到时候你靠扛长工,你才知道你有多蠢多笨!” 白建国的屁股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拧了个圈儿,然后他急躁的说:“老骂我有什么用,事你都知道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赶紧让你媳妇儿,从医院出来,回家养着,要是没事趁早上班去!” “她早出院了,还回什么家啊还,我们离了,她回武山了。” “什么”老头儿气的手都哆嗦,“到底这么回事!” 白建国的妈听到了也赶紧出来:“你这个作孽的,到底这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你老去不干净地方,鬼混让她知道了” 白建国的屁股在沙发上又挫拧了一下说,“说离还没离呢,你这么紧张干啥。” 他爹被气的一边用手指白建国,一边看着自己的老婆,急得说不出话来。 他妈妈着急的走到他的旁边,逼问到:“那到底为啥啊” “都是因为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一一一一一” 白建国有点后悔那么那么说,对别人说自己的媳妇儿在外头有人,毕竟是丢人的事,哪怕是自己的亲妈,没管住自己的媳妇他觉得丢人。 他妈皱眉问:“她怎么了,你这样说她” “她她不向着我,派出所的人找她了解情况,她说话向着那个到店里闹事把陈庆眼睛打瞎的人!” “啊,她为什么向着那人啊” “因为因为那小子,也在一中上学,是她的学生一一一一一一” “那又怎么样,她都向派出所说什么了到底” “她说她头上的伤,不是那个学生打的,是自己摔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大人物做不好小事 “哎呀,这个死妮子怎么能这样说呢!”白建国的妈妈用手拍着沙发的扶手不解的大嚷,“这样说不等于是替那个人开脱吗,怎么能这样向着外人呢,她” “要不是在医院,我揍死她。”白建国咬牙切齿的说。 这时白建国的的爹插了一句:“你就那能耐!她头上的伤到底是谁打的” 白建国手扶遮着额头,半天才说:“是我打的。”说完后他突然攥拳使劲捶在沙发上说:“就算是我打的,她也不应该说实话啊,提前我还和她说了,让她别胡说,我都安排好了,叫她就咬定是那个人打的,可是她一一一一一”说着白建国又把手扶在了额头上,一副无比苦恼的样子。 他爹看着他那副衰样儿说:“看你那样子,还安排好了,你能安排谁,你觉得你自己是谁” 白建国不服气,刚要争辩,他妈说:“行了,我明白了,这不能怨她,派出所的去调查,怎么能说假话呢哄得了一时,哄不了长久,说了假话,心里啥时候也不踏实。” 白建国的爹说:“异想天开!你以为公安那是吃干饭的那都是人精,掌握了情况,然后才问的,看你的态度,看你说不说实话一一一一一你媳妇儿实事求是,是对的!” “你们都对,就我错了我那样做不是为了多占点儿理吗,他妈的,到我们店里撒野一一一一一我为了这个家,想着法儿挣钱,我容易吗我。”说着“呜呜”捂着脸哭了起来。 媳妇儿也走了,店也被封了,爹妈又骂他,他的确该哭,不哭也没办法。 他妈心疼得拍着他的后背说:“哭啥哭,过两天你把她接回来就行了,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白建国擦了一下泪看着他爹说:“那店呢消防的公司方面,两边都堵着咱,我姨父也被他们弄进去了,都白他妈的给他们送礼了,这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 “行了,这两天哪儿都别去,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待着!”老头子一边训着白建国,一边端起了茶抿了一口,眯着眼睛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王得江老裴这边雷厉风行,各项的工作开展的轰轰烈烈,该做的事都做了,还做得有声有色,可是管江鸿这边的工作没什么进展。 管江鸿几次的带着镇里的干部去岗子坡去中药铺,去找林鑫堂做工作,林鑫堂光说行行行,中中,可就不见他儿子林仪桐的影儿。 大领导来邺县,想见一个中学生都见不到,那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还能干点儿什么各人都有分工,自己这点儿事都做不来,郭睿衡那里怎么交代众人面前怎么交代 郭睿衡和刘英从市里回来后似乎更忙,不是找那个谈话就是找这个谈话,要不就是到下面视察,管江鸿几次想汇报这个事但都没找到合适机会。而郭睿衡也没有问起这个事,没有问起不是说这个事不重要了,而是觉得他管江鸿一定能安排好。 管江鸿想来想去还是汇报的好,因为不算今天,大领导来邺,倒计时只剩下两天了。郭睿衡下午三点出去的,管江鸿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多郭睿衡也没回来。 管江鸿知道,一般到这个时候郭睿衡是不会再回办公室了。他想马上给郭睿衡打电话,看了看表,把电话又放下了。等到晚上七点半才给郭睿衡打了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的接待方面的具体事情,最后才说姓林的那个学生没找到。 当说到没找到那个学生,那个学生还没有回到学校,电话里管江鸿感觉到郭睿衡很是诧异,但是郭睿衡还是平静的说:“你现在就把这情况给刘县长胡书记,还有石副县长说一下,你们辛苦点,连夜研究一下,看看到底该怎么办,我九点以前过去,听结果。”说完挂了。 管江鸿立即向几人传达了郭睿衡的指示。 不到八点,刘英石飞胡副书记都到了二楼小会议室。 刘英和石飞坐在一边,胡副书记和管江鸿坐在一边,长桌顶头中间的位子空着,是留给郭睿衡的。 管江鸿先把发动镇干部村干部到林鑫堂家里药铺里做林鑫堂的工作,以及林鑫堂的态度说了说,最后说:“截止今天下午四点五十,第一中学下午放学的时候,林仪桐还没回到学校,二十分钟前村干部老梁打来电话,林仪桐也没在家。” 管江鸿说完后,刘英才不吭声,只是抽着烟,一支烟快抽完了才说:“都说说吧,这事怎么弄。” 其实这是全体会上交给管江鸿办的事,大家都不想说什么,可是有郭睿衡的指示,刘英也亲自到了,胡副书记和石飞不得不来,来了就得说点儿什么。 人找不到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吧那个学生家里的人抓起吧,这不是处理超生事件。真没什么好招儿,所以即使刘英开了头儿,胡石两人也没说什么。 胡副书十指相交,放在桌上,两个拇指不停的绕动,绕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石飞不停的摸着下巴,管江鸿更是片言不发。 刘英没办法,不能一直冷场,否则大家来干嘛来了。刘英又向管江鸿仔细的询问了和学生家长谈话的细节,管江鸿耐心的一一做了汇报。 等管江鸿说完后又冷场了,见刘英两次发言,胡副书记想自己不能再一言不发了。他想了想说:“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管主任和镇里的同志做的工作也够细致的了一一一一一一额,这家长还不说他孩子在哪儿,也不让他孩子回学校,难道我们还没用把准脉,他们有什么需求,我们没有想到” 刘英听完后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并且开口到:“胡书记,你接着说。” 胡副书记笑了笑说:“其实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事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我们做的已经够到位了,对方还不配合,只能朝着对方还有什么需求上想了一一一一一比如有物质上的精神上的一一一一一” 这时候管江鸿看着胡副书记说:“您说的很实际,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通过几次谈话打交到,这户人家不是那样的人家,虽然不富裕,怎么说呢,感觉那个林鑫堂是个清高的人正直的人,是个有着良好素养的传统的人,不像是那种唯利是图挟公自重的人。” 管江鸿说完后胡副书记接着说道:“管主任的补充很有意义,这样我们可以更全面的研究这个事,我还想说的是什么呢现在不论是舆论上,还是实际情况,多数地方的干群关系不大和谐,民不相信官一一一一如果这个学生的家长不信任镇里村里的干部,再加上刚才管主任也提到了,这个家长有‘清高’这个特点,那么那个家长阳奉阴违虚与委蛇就不奇怪了,这是我个人的的想法。” 刘英不住点头,这时候石飞说:“要不把邺城镇里的干部叫过来,一起来研究” 刘英说:“算了,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说着他低头看了一下表。 刘英低头看表,其他人不仅也看了表,说来说去,一点实质性的办法也没产生。 这时刘英说:“老石配合一下管主任,明天早上给镇里的同志村干部谈谈,把村里的有德望的党员再动员动员,一起到这学生家里,好吧” 石飞叹了口气,点点头。 刘英看了看石飞又说:“把问题谈透,找到需求,务必把这事办妥,在这个事上就不要再让郭书记分心了,你们是不知道,去了一趟市里,郭书记的压力不小呢一一一一一一” 石飞听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会议室的门本来开着一扇,突然关着的那一扇开了。 穿这黑色尼克服的郭睿衡走了进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又看了看表,郭睿衡说九点以前过来,现在不到八点五十。 “诸位研究的怎么样了”郭睿衡开门见山的问,一边问他一边朝外拉了一下椅子坐下了。 刘英干咳了一下,并且正了正身上,把胡副书记的看法简单谈了谈,又把决定让石飞跟进这事的“结果”说了说。然后等着郭睿衡讲话。 郭睿衡听完后,微微俯身,他用手捏了两下额头,看样子他有些疲倦。 揉了一会儿额头,郭睿衡忽然抬头说:“马上就到日子口儿了,上面两级领导,人员不少,详细的接待方案还要管主任主抓和落实,不能有半点失误,管主任如果再盯着这事,恐怕要分心一一一一一关于那个学生的事,我看还是让老石一个人来主办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胡副书记和刘英都同意,石飞和管江鸿没有说什么,也没什么表情,算是同意了。 其实刘英也是这个想法,让石飞单独处理这个事,但是之前管江鸿是郭睿衡委派的,他不好那样说,只能说让石飞协助了。 大家上车回家的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等车驶出单位大院以后,石飞才斜靠在后座的靠背上,他问秘书钟睿杰:“带香烟了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热心肠的老钟 老钟热心肠 钟睿杰赶紧从皮包里掏出一盒“中华”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石飞,又打着打火机。 石飞抽着烟,思索着今天晚郭睿衡刘英交给他的任务。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因为是个小事才让他烦,如果连这个小事都办不好,那他脸上还有什么光呢,在众人当中,他可是排三的,而且他还等着刘英离开后当老二呢。 这不是个大事,却是个重要的事,是上面领导秘书交代的事,郭老大临危受命于他,让他来完成的事,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必须办好! 可是从哪儿下手呢该使得办法管江鸿都试过了,自己又能另辟出什么蹊径呢石飞抽着烟思索着。 秘书钟睿杰看了一下后视镜,后面烟头的明灭,随着烟头的明灭,钟睿杰看到石飞紧皱眉头心事重重的表情。 “快九点了,郭书记也来了,是有什么大事吗”钟睿杰小心的问了一句,他是极少向领导打听事的。 石飞当然明白钟睿杰的心,这是秘书的关心。 “是有点事,是让那个学生恢复上学的事,郭书记说管主任要具体安排上面来邺接待的事,让我来弄这个事,可是那个学生逃逸在哪儿我也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啊,要是有这本事我土遁到地底下找找一一一一一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再说我们又没做什么错事,唉!” 听完石飞的话,钟睿杰既感动又恼火,感动的是石飞把开会的商量的事告诉了他,恼火的是这个学生够可恶的,因为他,让众人都到现在才回家。 钟睿杰使劲挠了挠头说:“您说的是,那个一中的学生” 石飞点了点头。 钟睿杰眉头紧皱,有关这事其实他是知道点儿的,管主任这两天一直在找一个学生,为这个学生恢复上学奔波。现在又让石飞去找一个学生,这太一一一一一 太什么钟睿杰形容不出来,也许真的有那个必要,他这个小秘书又能知道什么呢。在机关这几年他知道,政治无小事,他不好说什么。 钟睿砸吧了下嘴,心里很想为领导分忧可是不敢说,他知道这事太重要,要不然书记不会连续让两个常委亲自办这事的。 钟睿杰把石飞送到家,自己到家的时候快十点了,一进屋子看到他爹还没睡,正看河南卫视的“梨园春”。 电视里一个肥胖的会唱豫剧的主持人,在眉飞色舞的介绍竟演演员,主持人的脸白胖白胖的,比发过了头儿的白面馍还虚囊。唱唱闹闹的,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爹却裂嘴笑着,看的有滋有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钟扭头问儿子。 钟睿杰没好气儿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们学校学生的事。” 老钟扭头看钟睿杰,一脸不解的的说:“你说的是啥,你在单位上班,怎么成了为’我们学校的学生,你被调到我们学校了” “本来早就可以回来,因为研究你们学校一个学生上学的事,几位领导开会开到九点多。” 老钟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然后问道:“为的是哪个学生最近没有上报贫困生啊。” 钟睿杰在屋子里转圈儿,老钟生气的说:“你给我坐下!”他自己也把电视关掉了。 “说,到底这么回事,学校有让上面这么关心的事,指定是重要的事,学校里重要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赶紧给我说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前一阵子,你们学校有个学生和社会青年打架,这事你知道吧” “打架的事,知道啊。” “后来公安局派出所抓这个学生,还去了你们学校,你知道吧” 老钟仰脸想了想说:“知道啊,就前几天的事,公安局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咱不说公安局,你不是要问那个学生吗,那这个学生你知道吧” “知道啊,咋了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 “是,你也知道,他是你二婶儿家表侄儿,论起来,你得管他爹叫舅舅呢。” “那学生是小杰表舅家的,那个孩子” “是啊,这亲戚也不远,你还喝过他爹给你抓的药呢,你上小学的时,有次感冒打针输液都不管用一一一一一” “爹,别说那么远了,我想起来了,你前两天你给我们领导过打了电话” “是啊,打了,你先接的。” “就是因为他家和咱家有这点‘亲戚’关系” 老钟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了,“瞧你那样儿,别狗眼看人低。” “全邺城,我最佩服小杰表舅林鑫堂了,那是个君子,我能不帮吗,他儿子又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一一一一一”老钟见儿子说的不是多重要的事,又把电视打开了。 之前看的戏曲节目继续着,老钟说:“行了,你赶紧睡觉吧。” 钟睿杰摇了摇头,心想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明白,他也懒得说了,起身想回自己的屋子睡觉。 见钟睿杰真要去睡觉老钟说:“咱刚才说的是什么来着,怎么最后说到林鑫堂那里了,咋跑题了” “没跑太远。”钟睿杰打了个哈欠接着说:“开始你问我,为啥回来这么晚,是因为您那个‘君子’朋友的儿子上学的事,才回来晚的。” “准确的说,是县长为他的事回来的晚,我这个当秘书的也只能晚回来了,我得在领导身边服务啊,这下你明白了吧” 老钟说:“那小子是没来上学,他上不上学的,那么紧要” “要紧的狠!县里的几个主要领导,本来都下班了,书记把大家叫到一起开的会,就为让这个学生恢复上学。县委办管主任去他家好几次了,没办成这事一一一一一你说小杰的表舅,是不是故意不让他儿子出来到学校,难为县里啊” 老钟不解的问:“林仪桐不上学,他爹都不着急,县里的领导们着什么急呢” “领导们当然着急了,这里头有事。” “啥事” “别问了,我不能违反原则纪律,再说了,说了有什么用,你还能让那学生到学校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我一句话的事,再大的事我一句话,林鑫堂也会办,让林仪桐回来上学,多大点儿屁事。” “真的你可别玩笑啊老爸,石县长为这事发愁呢,原来是管主任负责这事,没办好,今天会上老大老二双点名,让我们的石老大来办,回来的路上我们领导还为这事挠头呢,你要真能办成,你算是帮我们领导的大忙了。” “哎哎,我能帮这个忙,你快说说这里头‘有事’的事。” 钟睿杰只好把大领导要来邺县,而这个大领导还认识林仪桐,到邺县后,有可能要见这个姓林的学生。尽量简单的说给了老钟,最后他又说:“我也是听说的,你不要传,这个学生要是不去上学,当地领导有双重担心一一一一一一” “噢,我懂了,原来是这样,我说公安局怎么一一一一一” 钟睿杰说:“对,公安局为这事,提前开展了冬季严打。” 老钟根本没听儿子的说的话,俩人说的也不是一回事,钟睿杰不知道公安局的康政委去过学校。 老钟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石县长为这事发愁你赶紧给石县长说,办这事太容易了,我包了。” 钟睿杰看着他爹,脸上的表情是吃惊又不解,他不知道他这个爹为什么老是那么自信。 “我不敢打,管主任带着镇里的干部没办成,你说能办成办不成的话我怎么面对我的老大。”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和林鑫堂的关系,一句话的事。” “你们不就是下棋的关系吗,你是说让我二叔做他的工作” “别提你二叔了,让你二叔去更没戏,别说你二叔,谁也不行,除了我;林鑫堂不是附炎趋势的人,是个威武不屈的君子。” 钟睿杰被他爹逗乐了,“一口一个君子一一一一一行,我知道了,睡吧。” “那你赶紧给石县长打电话吧,让他别发愁了,这事我办了。” “明天再说,这都几点了明天我当面给领导说,我要去睡了。” “你小子不相信我是不是” 钟睿杰连关门再打哈欠的,回了屋子,心里根本不信,也不敢冒险。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老钟没看到儿子,就问身边的老婆:“儿子呢” “早走了。” “啊,他打电话没有” “打啥电话” “算了,你也不知道,他这么不给我说一声就走了呢” “还给你说一声,哪天不是这样。” 老钟放下筷子,掏出手机,先从通讯录里找到钟睿杰的的手机号,又到座机跟前,用座机给钟睿杰打了电话。 “你这么不吭声走了” “不都是这样吗,有事啊爹” “昨天晚上你说的事,你给石县长说了没有,我一句话的事一一一一一” “我没说。” “为啥不说” “我说了,万一你办不成,再打乱了领导的步骤更麻烦一一一一一这事你就别管了。” 老钟着呲牙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赶紧给你领导汇报去,你要不汇报,我自己打电话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林鑫堂是个好人 县长掌握的情 钟睿杰赶紧说:“你别打,行行我去说。” 钟睿杰是真后悔让他爹知道这事。他想了想,不行就给领导说说,办成了当然好,是一件功劳,办不成也没什么,管主任不也没办成吗。 虽然星期六,石飞还是照常时间到了办公室,他已经让人通知了邺城镇的几位干部。把镇里的干部,岗子坡村的干部叫到一起,认真研究,细致了解,听听大家的意见,究竟怎么才能把学生家长的工作做通,通过家长让学生恢复上课,消除形象和隐患,石飞的思路和管江鸿差不多。 钟睿杰把茶泡好后端到了石飞的桌上,偷看了看石飞的表情,见石飞一脸淡定,并且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见石飞脸上没用什么波动,钟睿杰才小心的说:“领导一一一一一一” “嗯,你有事。” “我没事,我我想问问您,一中的哪个学生的事,这也不是大个事,不行我替您跑跑腿儿吧。” “哦,你有办法”石飞赶紧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钟睿杰。 钟睿杰见石飞那么看着他,有点儿脸红了,吞吐的说:“不是,您首先原谅我,昨天到家,我爹问怎么这么晚,我呢就多少给他说了点儿一一一一一我爹说他能做通那个学生家长的工作。” “哦。”石飞复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儿,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钟校长认识这家人,或者,你们和这家人是亲戚” “不是,没亲戚关系,我爹常和这个学生的爹在一起下棋,就这关系。” “哎,这关系也许能起大作用呢,小钟你不实在,你怎么才说起你家和这家儿有这层关系啊” 钟睿杰笑了笑说:“领导,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才知道管主任要找是这家人的孩子。” 钟睿杰正解释着呢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他家里的座机号,钟睿杰有点尴尬的说:“我爹。” 石飞马上站了起来,把钟睿杰手里的手机接了过去,“喂,钟校长吗,我是石飞。” “石县长,那个事我能给你办,一句话的事!” “哈哈,先谢谢你了钟校长,我相信你。” “石县长,那个学生的家长就在东关,是个中医先生开中药铺的,我这就去找他,你等着,一个小时内给你好信儿。” 钟睿杰在旁边都听到了,听到他爹把话说得那么满,他就不明白,他这个爹都这么大岁数儿了,怎还是个武闹的性格。 石飞一脸兴奋,“哎,有钟校长出马,我无忧矣,也不用镇里的那几个大爷了。”说着连拍了两下手,然后看看钟睿杰又说:“小钟,和钟校长比,你不实在,干工作就得像钟校长这样。” 钟睿杰假装惭愧,内心哭笑不得。 “走,我们也去那个药铺,对了,叫什么药铺来着” “店名儿我也不知道,领导放心,我知道具体位置。” “那行,赶紧叫车。” 钟睿杰在副驾驶上坐着,他依稀知道林鑫堂的药铺,给司机指着路,邺城也不大,没多会儿就到了他爹爱去的中药铺子了。 “就这,停。” 车停好后,钟睿杰忙先下来给石飞拉开车门。 石飞从车里走下来,一个房子,从临街的侧墙开了口子,还有三节台阶,那就算是门了,县城有很多这样的店铺。石飞抬头看了看,连个额匾都没有,疑惑的问:“就这” 钟睿杰说:“是这,我先进去看看。” 石飞说:“一起去吧。” 石飞虽然这样说,钟睿杰还是抢前上台阶,把毛毡门帘打开了,一掀帘子一股子中药味儿,没错了。 钟睿杰在旁边挑着门帘子,石飞进去后钟睿杰才进去。 林鑫堂正拿着抹布擦桌椅,见进来俩人就说:“先坐吧。”接着又擦了起来。 老钟最少一星期见林鑫堂一次,钟睿杰可没怎么见过林鑫堂,总共也就两三回吧,还是很早之前。 钟睿杰仔细打量了正在抹桌子的中年男人,他认得这就是钟小杰的表舅林鑫堂。 “叔,我是睿杰,你不认识我了”。 从钟小杰那里论,他该叫林鑫堂“舅”,他不跟着钟小杰叫,是他不想让石飞以为他们家和林鑫堂是亲戚,他对石飞说过,没有亲戚关系,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亲戚。 林鑫堂把抹布放下,抬头看了看钟睿杰,“哦,这不是睿杰吗,你怎么来了还是那年你考上大学,你爹请喝酒的时候见过一一一一一这都几年没见了。” “是啊,我们不常见,我爹不是常来你这串门儿吗。” “你爹是常来,听你爹说你在咱县政府上班” “是,别说我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县石县长。” 石飞冲林鑫堂微笑着说,“林大夫好。” “噢,县长,咋了,哪儿不得劲儿了”林鑫堂惊痴的看着钟睿杰。 钟睿杰说:“叔,咋三句话不离本行呢,没病的人不能到你这来啊” 林鑫堂说:“是我说错了,你爹就常来,他也不看病。” 石飞有点尴尬的抬头看着房顶,感觉这这房顶挺少见的,上面铺着青砖,整个屋子透着一股清幽之气,要不是有草药味儿,感觉像进了山谷。 门帘被打开,“忽忽”的又进来好几个人,是邺城镇的书记和镇长,后面还跟着办事员。 常务县长出行,他们晚到了现场,所以个个都一脸紧张。但是也怨不得他们,并没人通知他们,石飞来林鑫堂这里,他们是去了政府那边扑了空,问了值班人员才知道石飞有来这里,所以是着急的赶来。 石飞看了看进来的人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钟睿杰以为他爹来了呢,没想到是镇里的一帮子人。钟睿杰微笑着问林鑫堂:“叔,我爹没来” “你爹你爹一般都是傍黑儿来。”说完林鑫堂忙冲刚进来的那些人说:“来来书记镇长快坐这。”这个林鑫堂把县长撂在一边,去招呼镇里的人了。 钟睿杰有点不高兴,还是“君子”呢,君子就这么不识大体吗钟睿杰心里很怪林鑫堂不懂事。 正说着呢,又进来三个人,是公安局的局长政委,以及副局长兼派出所所长裴秋烈,派出所的徐漳河则驾着着警车停在外面,车上还有两个带着装备的干警,还有局里两辆警车,是新任治安股的股长,带着人在车里。 县长刘英听说石飞亲自去找学生家长,他立即让政府办的人通知了县公安局,让公安局的人协助石飞,共同做林鑫堂的工作,打消林鑫堂的顾虑。公安局的行动一向是迅捷的,接到电话立即驱车赶了过来。 一下车,王德江就看到石飞的车已在道边,知道石飞已经到了。王得江还看到石飞的车后面有邺城镇的两辆车。为了不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王德江他们把车停在了对面,县供销社的那边了。 呼啦呼啦进来两三拨人,林鑫堂看病的屋子一下子显得小了。 见公安局的人也来了,林鑫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镇上的人连续几次登门,林鑫堂和镇里的干部都熟悉了,他不管官大官小,仅按熟悉度来招呼。 镇里来的那帮人没有一个敢坐的,石飞还站着呢,而这个林鑫堂当着石飞的面招呼他们,他们都觉得很不自在了。 镇里的几个人都偷偷观察石飞的表情,石飞到没什么,脸上面还挂着微笑。 石飞笑笑说:“看来林大夫和你们都很熟悉啊,我是听说林大夫是杏林高手,过来拜访,你们这是一一一一一” 这时林鑫堂站定,一本正经的说:“我慢待各位领导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忙人,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能办的我一定办,我无能为力的事,希望你们也别再开口。” 石飞看了看刚进来的王得江等,又转脸看着林鑫堂微笑着说:“林大夫,你可能有点儿误会了。” 石飞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说:“知道我来林大夫这,你们大家也过来了,你们可能以为我此来是为了那件事,包括林大夫在内,其实我就是来看看,看看林大夫。” 石飞在屋子里站着看看在场的人说:“有一次,我去大磙乡调研,大磙乡是个贫困乡,和村委的人去看望一个五保户,五保户老人身体不好,当我问起他的就医情况时,他给我提起了林大夫。他说‘邺城东关有个好先生好心肠的看病先生,知道我是个孤寡的人,看病不收钱,还送药,这才把身上的病祛掉,多亏了那个林先生一一一一一一’” 石飞很动感情的说着,林鑫堂忙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邺城有这样的大夫,我竟然不知道。”石飞站在屋子当中,环视了一下屋里的人又说:“林大夫说这不值一提,我看这不是小事。到医院看病,那个孤寡老人支付不起医疗费,看不起病,他就要忍受痛苦。” 石飞不看林鑫堂,看着那些镇里的干部还有钟睿杰说:“这种痛苦,就是咱们经常说的,老百姓的疾苦,一个当领导的,说再多宽慰的话有什么用,能减轻一个贫困老人,多少痛苦呢” 石飞又说:“当前,在农村去医院看有不起病的,我不回避这个,类似于像对大磙乡那样的贫困老人,林大夫不知道做了多回了,帮助过多少个,恐怕他也不记得,因为那都是不带任何目的;说‘慈心妙手’显得是恭维的话一一一一一一无条件的帮助那些有疾苦的人,我的感谢,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钦佩一一一一一一” 隔开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阴云散去 钟睿杰看着石飞讲话,从石飞的讲话的内容当来看,石飞掌握的东西是他这个秘书没有想到的,虽然经常跟在石飞身边;石飞的现场发挥更是绝妙,说出的话很也有感染力——感人实在。 钟睿杰心想,他爹说林鑫堂是个君子,他还觉得可笑,此时石飞把林鑫堂说的这么好,说的那么难能可贵,石飞说的应该都是真的。钟睿杰,想林鑫堂这个人可能真不赖;同时对石飞不动声色的掌握这么多事感到吃惊。 钟睿杰内心对石飞充满崇拜敬佩,不愧是县长。可是钟睿杰忽然清醒了,自己带着县长来干嘛来了领导在玩儿‘欲擒故纵’他可不能让情况一直这样下去,这里快成了现场表彰会了。他自己在县长跟前推荐了自己的老子,可是他老子到现在还没出现,于是他想到外面给他爹打个电话,可又不好离开石飞身边。 正此时,门帘被挑开,又进来一个人,屋子里的人都往门口儿看,来人穿着黑色呢子翻领大衣,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瘦瘦的,戴着眼镜,是老钟。 钟睿杰见他爹来了,总算放了心,可又有点担心,他爹行吗那个林鑫堂看着儒雅温和,眉宇间言谈上让人觉得绝对是个有主见的人,他一开始就把大家的嘴堵上了。 老钟没想到屋子里有那么多人,其中石飞也在。“石县长,你先到了,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说着就过去和石飞握手。 石飞说:“钟校长,在这里我们都是客人,你应该先和林大夫打招呼啊,看来你和这里的主人都熟到不分彼此了。”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话虽这样说但石飞满面春风的向老钟伸出了手,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屋子里的人都“哈哈”笑着,老钟也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我和鑫堂不是一年两年的关系了,领导来这,我替我老弟欢迎领待承领导,是分内之事啊,哈哈一一一一一”屋里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候通往内院的门上的门帘子也被掀开了。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林鑫堂的舅舅和妗子也出来了。林鑫堂的舅舅,看到看屋子那么多人,多是生面孔,还有穿公安制服的,就以为又来找外甥林鑫堂的麻烦的,所以立即一脸的不高兴。 林鑫堂见舅舅出来了,就赶紧替妗子掀帘子,然后把平时他坐的桌后的那把椅子搬出来,让老人来坐。 林鑫堂的舅舅没有坐椅子,看了看在场的人,坐在了挨着墙的条凳上,那是给陪同家人一起来看病的人准备的。 “爷们儿,把你惊动了吧”老钟呵呵笑笑着问。 林鑫堂的舅舅,看到老钟,用手拍了拍条凳,示意老钟过去坐。 老钟走过去,俯身握了握老人的手说:“爷们儿,这么多人都站着呢,我咋好坐呢你知道这都是谁吗” 林鑫堂的舅舅看了看林鑫堂,又看了看在场的然后说:“有的见过,有几位面生,这到底什么事啊” 左右邻居平时在这街上逛的懒汉闲人,以及对面县社的人,看到药铺外面停那么多车,都好奇,纷纷过来看,一进来见满屋子衣着不凡的人就都又赶紧缩回去了,个别的把头挤过门帘子,往里看究竟。 公安局的老裴见这种情况,赶紧维持秩序,他往门口一站,那些人都纷纷往后躲,有的人认识老裴就问:“咋了咋了林鑫堂这两天咋了见天有开小车的来找他。” “没啥没啥,瞎打听啥,都散开一一一一”等闲人都离开后老裴才又进屋,但还是把着门,他和王德江,一边一个。 这时老钟冲林鑫堂的舅舅说:“爷们儿,大伙儿来这当然是为了找鑫堂,也不是,是为了仪桐这个小子,让他早点回学校一一一一一来这里的都是为咱家好嘞,没有坏心,你知道这是谁吗咱县的县长。” 石飞过去,俯身给林鑫堂的舅舅握手:“老人家,看着你精神不错啊。”说着用眼睛挑老钟,意思是说这位是谁 老钟忙说:“鑫堂的医术打这儿来的,老爷子与鑫堂既是甥舅也是师徒一一一一一” 石飞说:“哦,原来是杏林世家。”在场的都赞叹着。 林鑫堂的舅舅赶忙说:“带着孩子糊弄人,混口饭吃罢了。”说着让石飞坐下。 石飞赶紧切入话题说:“您这样说就太过谦了,刚才还在说林大夫的事迹呢;额,刚才呢,听钟校长说到你们家孩子的事,这公安局的同志也在场,请公安局的同志先说说,一中学生林仪桐到底有没有违法犯罪行为有的话,根据法律,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做这当着家属当着我,希望你们能开诚布公的谈谈。”说完后,石飞眼睛看着王得江他们。 王德江有点紧张,干咳了两下才说:“一中打架的那个案子我们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了,林仪桐完全为了保护自己,不得已才和那几个青年打了起来属于正当防卫。” 王得江清清嗓子接着说:“那几个人多是社会流氓,几乎都有案底,我们已经把在学校外闹事的主要带头的人控制了起来,后由法律制裁。林仪桐略微有防卫过当的情节,但我们考虑到他未满十八周岁,听学校反映,在学校一贯也表现良好,更没有不良前科,这样的情况法律上都会倾斜照顾,我们只会知会学校,让学校进行教育,现在林仪桐完全没必要躲藏。依照法律,他和我们大家一样,是无罪的人。公安局局长,王德江汇报完毕。” 石飞点头说:“好,王局长也过来坐,王得江擦了一下额头,见门口有把椅子就坐下了。 石飞拍了拍林鑫堂的舅舅的手说:“老人家,估计您听明白了公安局的同志的话。” 林鑫堂的舅舅点了点头。 石飞接着又说:“这是个关于消除影响,和一个好青年的学业的事呢,林大夫,你怎么看呢” 林鑫堂沉吟不语,这时老钟有点急了,他对林鑫堂的舅舅说:“爷们儿,你看鑫堂,这会儿还犯糊涂呢不是” 林鑫堂的舅舅说:“我也说不了他,你就开导开导他。” “嗨!”老钟突然从长登上起来,一把拽住林鑫堂,把林鑫堂拉到了里面,他要单独和林鑫堂说。 老钟抓着林鑫堂的胳膊说:“你还不就坡下驴等啥呢!” “老哥一一一一” 老钟着急的说:“前两天我就让你把孩子找回来一一一一一孩子一直没来学校,我还以为你让他在家歇两天呢,毕竟这么大的事,孩子害怕一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说:“老哥,我儿子把人家眼打瞎了,能没事” 老钟说:“就算有事,也没人敢往咱头上找事了!公安局的人说的多明白啊,当着县长当着这么多人,你还让人家怎么说呢这里头还有个事你不知道呢一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头一低说:“唉,那事我知道。” “啊,知道你还这么固执还有啥担心的呢” “我不是固执,我是不相信,恁大的一个干部,要见他一个毛孩子,这事你相信吗” “我信。” “我还是信不过他们,我到不是怕孩子被抓起来,该他负的责我绝不护,你知道咱的为人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还没说完老钟就急着说:“负他娘的什么责你没听明白吗,不就打伤了几个流氓吗公安局说那几个人是流氓,是他们自找的。” 见老钟这么激动,林鑫堂头有点大,连忙说:“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吧” 见林鑫堂这么说老钟平静了,他喘气说:“老弟,你相信我,这没事了,你让孩子出来,该面对的面对,绝对是正确的,趁着现在的这个特殊时候一一一一一一要不是有这个事,人家县长会来找你我俩加起来都没这个面子!如果你坚持让孩子藏着,等这事过去,谁还管你那就真得一直躲着了一一一一一县长都来了,听哥的吧,没错儿!” 林鑫堂一咬牙说:“行,听你的。” 全邺县的人都不信,林鑫堂得信老钟,老钟要是说没事了,那就是真没事了,全邺县的人都骗自己,唯独老钟不会骗自己,这一点他坚信。他和老钟的关系就好比秦琼和单雄信的关系,即使不在一个阵营,也意气相投。 老钟说:“仪桐在哪儿呢那就赶紧让叫他出来上学吧。” 林鑫堂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小杰知道,只有他知道,他能联系上他。” “小杰你外甥小杰” “是,也是你侄子。” 老钟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接着听他说:“你赶紧给我过来,我在你姥爷家呢,限你十分钟啊,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钟小杰急匆匆的来了,他不怕他爹,却怕他这个当校长的大爷。到了他姥爷的屋子里,一看到老钟的黑脸钟小杰就害怕。 钟小杰站在门边儿,不敢太往里去,“怎么了,大爷舅” 老钟说:“林仪桐在哪儿,赶紧告诉我。” 钟小杰一愣,看了看林鑫堂,然后支吾着说:“我哪儿知道他在哪儿一一一一一” 老钟一瞪眼说:“你还给我说鬼话!”老钟的牙都呲出了来了,钟小杰要是不再不老实的话,他可能上去咬一口。 林鑫堂连忙说:“你告诉你大爷吧,我也想让他回来,你大爷说他已经没事了,回来上学。” 钟小杰又看了看林鑫堂,林鑫堂说:“说吧,孩子。” 钟小杰见林鑫堂说的是真的就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只知道联系他的一个电话。” 老钟说:“那你把电话告诉我。” 钟小杰说出一个手机号,老钟用自己的手机打通了后,把手机交给了林鑫堂一一一一一 老钟兴致斐然的来到外面,“石县长,妥了,这孩子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害怕,躲在了他的一个同学家,一会儿就回来了。” 石飞表情复杂的看着老钟:“钟校长,真的” 老钟一排胸脯说:“你要是不信,你一个小时以后让人到高二(1)班去看看,林仪桐要是不在,你把我这个校长撤了!” 钟睿杰这时说看着老钟说:“你要保证说的真的就行了,和领导说那么多没用的一一一一一” 石飞抬手止住了钟睿杰的后面的话,石飞眼光郑重的的看着林鑫堂。 林鑫堂当然能看懂石飞的眼神,那里头也有询问的意思,他有点尴尬的说:“这孩子,谁话都不听,就听老钟哥的,这会儿,应该从同学家,正往学校去呢一一一一一” 石飞什么都有没说,上前和林鑫堂握了手;钟睿杰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他爹这次没有说大话,真办成了。 见事情是这样的结果,老裴王得江也都深深的舒了口气。 石飞离开了林鑫堂的药店,走的时候,和每个人都握了手,和老钟握手的时候用的是两只手。 管江鸿几经周折没办成的事,石飞在谈笑间办成了,这个得多亏老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他的伤痛1 张丽虽然人在武山,心却挂念另一个地方,挂念那个既让她心痛又让她难舍的的地方,难舍经常是满街叫卖声的邺城的,牵挂穿白衬衫,找她画画的林仪桐。 这天,身在武山张丽突然接到彭媛媛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张丽,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你猜都猜不到!” “烦着呢,你见到谁了”张丽可没有心情闹,无聊的她,在洗没有沾过身的的衣服。 “就是让你着急,你猜你猜。” “你见到达芬奇啦见到塞尚凡高啦。” “比这些现实,我见到你的小男朋友了。” “你胡说什么呢”张丽挫衣服的手松开了。“你到底见到谁了,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我说了,你的小男朋友。” “哎呀,无聊,我真挂了啊!”张丽很着急,这个时候根本不想被开玩笑。 “别,我看见一中的那个学生了,真的。”彭媛媛的声音平缓了很多,好像说了这话后很累没了精神似的。 “你在哪儿见到的他的”张丽的心“怦怦”跳的很急。 “难以置信,今天两级领导到邺城调研考察,我们台里一路跟着录像采访一一一一一一一” 张丽听不明白,“那跟他有啥关系呢,你到底在哪儿见到他的” “当天的最高领导到第一中学视察,学校方面隆重接待,学生代表就是跟你学画画的那个,你一直惦记着的‘学生’。他并没有你担心的那样,在外躲藏,而是安然无恙的在学校呢;今天,最大领导和他握手谈话,地方的干部都只能在旁边站着看。” “彭媛媛,你逗我玩儿吧” “哎呀,是真的,最后还去了他家,大领导送了他礼物,他也送了人家礼物,你猜他人大领导是什么据说啊,是个什么树根。” “哦,是这样啊,他不光喜欢画画,也喜欢摆弄树根,是小时候喜欢玩儿的,他对我说过一一一一一一”张丽如同自语。 “我知道你在担心他,所以赶紧告诉你,他没事了,好好的上着学呢,在现场他也看到了我,几次看我,我没给给他好脸色,我知道这他这是在问询你呢。” 张丽长叹了一声说,“唉,知道他没事就好了,要不然我心里不安。” 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可以得到些许安宁了。可是,偏偏彭媛媛又说:“白建国和你联系过吗,你们怎么样了” “没有联系过,我不想提他,你也别提他了。” “张丽,白建国的‘家电大世界’被封了,那是你们共同的财产,你也不关心” “不关心,跟我没关系,那是白建国的。” “可在法律上,那当属于你们夫妻二人的。” “是,按法律上是那样的,可我从没在店里待过,也没有关心过那里面的事,都是白建国经营的,事实上那是完全属于他的;要是离婚,一管牙膏一块香皂,我都不拿,更不会分他的财产了,那是他的心血。” “说严重了,什么离婚,还是说别的吧一一一一对了,陈庆的爹承包的‘第二招待所’也被查封了,听说还从里面抓走好几个小姐一一一一一一陈庆的爹,也被公安局的给扣了。” “龌龊,说他们干嘛。” “我是想说,你的那个‘学生’够有能量的,这和他打架的人差不多都遭殃倒霉了一一一一一一他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大的背景啊” “他家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没事就好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他,我跟他们谁都没任何关系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看破红尘四大皆空了瞧你那样儿吧。” “媛媛,谢谢你打电话告诉我这些,我还洗衣服呢,先挂了。” “哎——” 张丽从盆里捞起衣服,使劲儿得搓了起来。 曾经买过林仪桐根雕的让郭睿衡石飞尊崇的人走了,跟那人来邺县的外地公司老总们也走了。来邺县的两级领导满意,邺县地方的地方的父母官更是喜不胜收,有两个大公司基本上决定在邺县投资建厂。 大领导去了趟邺县一中,几个老总也随行了,也许是为了给大领导面子,也许是为了企业在邺县获取知名度,其中一个老总当场表示,赞助邺县第一中学五十台电脑,这对于一中师生来说是特大的不敢想好事,副校长老钟的握着大领导的手不撒。 长长的车队离开了邺城,邺城恢复了正常;学校有了电脑课室,学生们沸腾了一阵子后也恢复了正常。后来那个企业真的送来了点,可是电脑课室的电脑只让看不让摸,于是学生们的兴奋劲儿,就像小轿车走时后头喷出的的尾气儿一样,一会儿就淡了。 林仪桐从没有兴奋过,他回学校,是为了再见到一个人。 他多么想马上见到张丽,可是他一直忍着,事情才刚平息了点儿,不能再起波澜。 他像过去一样,吃了他奶奶做的饭就去上学,过着以前的生活,看似恢复了正常,其实他没有恢复正常,他没有看到他一直思念的人。 几天在校园里都没有看到张丽,他想张丽应该还在医院,他想总有一天在校园在门口会看到的。可是没有,一直没有。校园里看不到,他几次走到张丽所教课的班级外也没有看到张丽。 在校园里看不到走路时挺胸抬头,迈着长腿,头发一耸一耸的张丽了,电话也打不通。她头上的伤不知到底好了没有,很多天了,他想她应该出医院了,她为什么不来学校呢,她去了哪儿 他假装好奇问搭讪,问了多个初中的学生。 “你们的那个美术老师,怎么不教你们了” “你们的美术老师调走了吗” “现在谁教你们美术课” “你美术课老师是谁” 那些初中的学生没人能知道张丽为什么没来学校,更不知道以后来不来。 林仪桐猜想,难道她的伤严重了要么就是家庭出了问题一一一一一 他和张丽的事白建国一定知道了,那个陈庆不会不说的,白建国也不会不拷问张丽的!要是白建国全知道了会对张丽怎么样呢他会暴跳如雷,再对张丽大打出手,吵架,然后把张丽赶走。 即使白建国不撵张丽,要是因为这事吵打起来,张丽定也不会再留在那个家了。说不定他们这时候正在谈离婚,也许已经离了婚呢一一一一一一一他内心充满了愧疚感,万分替张丽担心,这也是他想惦记张丽却不敢去找张丽的原因,打了几次张丽的手机,都是关机。 他打不通张丽的手机,却回避着自己家里的座机,但是每次回家进屋第一眼总是先看到家里的座机;从屋子里进进出出,总能看到座机电话,以前那个座机从来没这么显眼过。他时时刻刻都想起给张丽打电话,但不敢打了,怕给张丽带来麻烦,他怕电话里面“呜呜——”却没人说话。 他去了几次的医院。 第一次去过后就已经从护士嘴里知道张丽已经出院了,但还是去了第二次第三次一一一一一他仿佛得了一种奇怪的病,隔两天不去医院,不去张丽原来住过的病房看看就坐卧不安。到医院转一圈儿后再带着失落的灰蒙蒙的心情慢慢的往家走。回来的路上的心情不光是失落,还有自嘲,他觉得自己应该被嘲笑,自己也确实可笑,竟然这么认真了一一一一一他不察觉他笑出声音了,路上的人听到了,有的会扭头看。 医院没用他要看的病人,还老去医院,他知道再一趟趟的去,自己就是有病了。 对她的思念是揪心的,可她就是不出现,他毫无办法,他忍着悲伤心痛忐忑又到她家的附近徘徊,他希望能在她住过的地方遇到她。 他觉得他是那样的卑微下贱可笑,可他忍不住不去,他想知道有关她的消息。 红砖院墙遮挡他的视线,不知道她在没在里面;他和她在那小院子里载种了两棵美人蕉,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主人和他的关系已非昔比,对两株花草还会好估计也不会太好,就算这会儿没死,以后也会被抛弃吧,那时候真傻,上赶着去帮人弄,他想再跳进院子里,把那两株植物拔掉,拔掉吧,拔掉就都死了。反正不来往。 他把家里的座机拆了,他也知道这样很荒唐,可是就是不能看到电话,看到电话手就想伸。可是当拨完她的手机号后,带着暖气儿的心就掉进冰洞里,那冰洞深不见底,冒着凉气儿,他没有了心,人也不能动,他在等他的心回来,他久久站着不能动。 他奶奶见他那样就说他:“你拿着电话不说话,成晌在当屋立着,干啥” 当他奶奶叫他,把掉到冷洞的心捞回来,放回身体里时,那颗心凉凉的硬硬的,胸腔里像搁进去了个光溜溜的冻硬的馒头,往下坠着,那心仿佛不像身体里的一部分,没有和身体连着一般,半天才变温变软才有点儿感觉。 下午放了学他不回家,朝家的反方向去一一一一他只在下午放学的时候去寻遇她。冬天黑的早,放了学天后也黑了,在冬的暮色掩助下,他在她家外的马路边张望等待。张望也望不到什么,女主人没有从里面出来过,每次都是空等。 在她必经的路上,他希望在她家附近的路上遇到她,她出去买东西她买东西回去,她去她什么朋友那儿,她从她朋友那儿回来,这时她生活的必经之路,无论如何也能看到她吧但没有,那只是希望和幻想。 快入腊月,路上寒风凛冽,别的行人都是忙慌的往家赶,而他每次回家的时候总是慢悠悠的魂不守舍的麻木的骑着自行车,脸被冻得都是青色的,好像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每次他一进家,他奶奶看他的样子是又心疼又生气: “你又再哪儿胡勾游了,冻得你轻!” “外头恁冷,你见天再外头弄啥,你不能早点回家” “饭都放凉了,你到底吃不吃” 他没有饿的感觉了,他奶奶叫他吃饭他就吃,不叫就不吃,吃也是吃一点儿就吃不下了;吃也行,不吃也行,原来是每顿饭都是狼吞虎咽的。他奶奶以为他挑食,骂他,他不吭声,迷迷糊糊的离开饭桌一一一一一一 他终于绝望了,因为寻觅了那么多次都没见到他的影子,邺城才多大点地方,她去哪儿了最后他想她去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不让他知道呢她不知道她不理他了他会很痛苦。她一定是有意避开的,那么就是她根本不在乎他,即使遇见了,恐怕也不会再理他,也会躲着他,因为一切都过去了,她不想再和他再不清不楚的了,她为以前发生的指不定多后悔呢。 他痛苦绝望却不死心,还是去她家附近,在冬的暮色遮着邺城的楼房车辆的时候,他像梦游般,不知不觉就出现在那里,在她家附近在她必经的路上等待徘徊晃荡。 他去找了彭媛媛,他希望彭媛媛能告诉他张丽的情况。彭媛媛见到他后好像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一会儿又变成一脸的不屑的样子,就像看到了一个又脏又穷的要饭的那样的表情。 “你能告诉我张丽在哪儿吗” “人家是结婚的人了,你老骚扰她干嘛,你又什么资格一一一一一” 他没有再向这个人打听她的去向,转身离开了,他向对方乞讨希望,而对方却朝他射来冰冷的箭,每一箭都射在了他的心上眼上。 他明白一切再不可能了,曾经就是一场梦,梦是什么梦是空幻的。做什么都是枉费心机,这场感情过去了,像风一样,就过去了,再找不回来,一阵风过去了,谁能把它找回来没人能够。再哭再喊,风也不会听到,风已走远。 他吃不下去饭,他喝不下去水,他不想和人说话,他经常在寒风中麻木的慢悠悠的走,走走想想一一一一一一他发烧了,烧得上不了课,烧得嘴唇发白烧的说胡话,烧得他奶在他床边着急的只转圈儿,烧得他奶骂他爹无能开不出好方子,他烧得脱了形。 四天才好点儿,五六天才有力气下床,这是他有生以来病得最厉害的一次,从未这样过。 一有点儿精神和力气,他就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出来,他奶奶他骂他:“你就作吧,再发烧了没人管你,把你摁到冷水缸里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病愈后上了两天课就再不去学校了。不是他不去,是他一想到去学校胸膛就发闷,走在校园的时候他会阵阵心痛;课堂上魂不守舍,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他不光听不进去,有时候还会突然冒出一句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老师以为他是故意捣乱,同学也是认为那样,其实是他大脑失控了。 性之喜怒哀乐,好恶谓之“情”,性情是天生的内在的;人的本性受到伤害叫做“病”,自此,他有了一颗有病的心。 伤,创也。他的伤是内伤,外伤易治内伤难愈。 他不是不想上学,是一进校园大门他就心疼,伤的是心,是性情。 喜欢可能只需一瞬间,但失恋是一场漫长的告别。已经付出的感情不能一下子都收回来,只能慢慢地清点,慢慢地放下,慢慢地告别。 一个人默默的走。 野外的风一直刮,一直刮。 像刀。 把黄土道刮的惨白惨白。 他独自一人在路上慢慢的随意的走,邺城人说的“胡勾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伤痛2 大人物离开了邺城,林仪桐的“第一中学校外打架案”并没有结束,白建国的案子没有处理清。 最终,邺城镇派出所作出来一份调解协议书,交给了陈庆以及他爹陈三旺。 陈三旺和看了协议书后,几番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同意调解。 陈氏父子两人都没有任何异议,同意调解。 后,公安局把陈三旺从拘留所放出来了,上面收回了陈三旺对第二招待所的承包权,原因是他违法经营。 林仪桐的监护人要赔偿陈庆一万三千块钱。毕竟陈庆受了重伤,在无还手能力的情况下,林仪桐又对陈庆进行了攻击。 “家电大世界”老板白建国也得到了一份类似的调解书,只是赔偿金额少得多,就赔了他五百三十六块七毛二,他在医院的检查诊治费用。 他妻子张丽住院花费,他自己支付,因为那是他打伤的,证据确凿,如果张丽起诉他,他得蹲号子。 这段儿时间,白建国历经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挫折,他已经没有了脾气,也明白了一些道理,乖乖的签了那份协议。又过了些日子,他的家电大世界经相关部门检查验收,整改达标了,才重新开始经营。 派出所把这两个调停结果通知给林鑫堂时,林鑫堂当即就答应了,在调解书上签了字儿,也按了手印儿,把一沓子钱交给了派出所的人。 林鑫堂给人看了半辈子病,总共攒了两万来块钱,一万三千多块,拿出去,全家就所剩无几了。 他几乎不怎么花钱,粮食蔬菜不用买,都是自己家地里种的;衣服几乎也不用买,以前都是他娘给裁剪缝制,后来是他二表姐给他买,一年买两身衣服,穿不坏。 穿的鞋子都是他娘做的,夏天是黑平布千层底儿阔口儿,冬天是千层底呢子面棉靴。他是个节俭和寡欲的人,自己没生过病,也没有不良嗜好,他的钱主要是供儿子林仪桐上学,和家里日常生活用,再者就是红白喜事随份子,就这。 他攒得这点钱还是为了儿子,一是防着林仪桐考上大学交学费,二是留着给林仪桐结婚用。结婚首先得盖房子,修盖房屋,在农村是大事。现在倒好,这钱一下子没了,可他还感觉捡了个大便宜。 只要他儿子不用判刑坐牢,他拆房子卖地都行,何况一向看作身外之物的那点儿钱呢。 他很还庆幸,庆幸自己的儿子运气好,要不是儿子卖过树根,要不是大人物来邺城,就凭挨打得那几个人的在邺城“显赫”的家室,恐怕拆房子卖地都换不来儿子坐牢的结局! 公安局把案子的最终结果也汇报给了县里,县里知道这个结果后,怕林鑫堂负担不起这笔费用,通过民政救助的名义,送林鑫堂家一万块钱,林鑫堂拒绝了。 他说他家不需要救助,他一个正常健康人,能养得了家,也能供得了孩子上学。他明白县里的意思,县里不会过河拆桥,可他也不能依仗这个。 他认为,本身他这个当家长就该负这个责,还有就他人生哲学里有“不占任何人的便宜”这一条。 占便宜,人格上就会受损。除了他儿子,他第二爱惜的就是他的名誉了;占便宜往往是吃大亏;而这个“大亏”是人格上受损,亏在一种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上,不是怕亏财。 一切都解决妥了,费了那么多劲儿,一下花了多年的积蓄,这都是为了儿子能消静的上学,可是林仪桐突然不上学了,这让林鑫堂无比的恼火。 林鑫堂找了表姐老钟来劝儿子继续好好上学去,劝说的人都摇头叹气,并对林鑫堂说:“这孩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不去上学校,林鑫堂拿锹把要打他,林老太给拦护住了,林仪桐趁机跑了出去,往外跑的时候还对他爹嚷:“我挣钱,还你那一万块钱一一一一一一” 林老太骂了林鑫堂,然后又劝林鑫堂:“他天天像个没魂的人儿似的,你还逼他干啥” “他不上学就不上吧,干啥不吃碗饭,你也没念大学,没活着” 见林仪桐不成器,死心是不去上学还误解自己,又有他娘这样惯护,林鑫堂心气儿一泻了,心说随他去吧一一一一一 这年冬天,学季中间,邺城第一中学,高二1班林仪桐离开了学校,高二2班也有个人离开了邺县一中,同样也是个男生,这个男生就是邺城镇副镇长的儿子,张青民。 张青民先比林仪桐离开一中的,他从医院出来后就没有去学校,直接给家里说不上学了。 都是为了女人不回学校上课的,林仪桐是心太痛,张青民是伤心还有斗败的耻辱。 张青民觉得,他曾经是在学校呼风唤雨的人,被人打得满地爬,还有什么颜面再见全校师生,就算厚脸皮去了学校,何以自处他更无颜见杨小英,在杨小英心里,他一个“失败者”的形象,算是定了格,没干死林仪桐。 他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其实他什么都不是,他从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也没能呼风唤雨,他在学校就是个爱欺负同学一个让大多数同学都厌恶的人,他把他的挨打看作“失败”,实在是太贬低“失败”这个词儿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失败”,那就是活该被人臭揍一顿。 小英这段日子没见到林仪桐,心里有她心里天天不踏实,听说张青民是转了学,她猜想也许林仪桐也是转学了,还想着回头打听打听,他到底转哪个学校了,她更根本没有把张青民离开学校当回事。 刚开始,张青民也是窝在家里不出门,就是在家玩儿游戏。 他妈说:“哪怕你是上个大专呢,将来也好给你安排工作一一一一一一” 张青民在父母威逼利诱下他才有点缓和,上学可以,但坚决不去邺县一中,最后他爹找人让他转到了别的学校。 去新学校的前一天,张青民去了邺县一中,他穿着身蓝色呢子大衣新皮鞋,看上去既忧郁又潇洒,像上海滩的许文强。他在校园里,和那些曾经臭味相投的人一一道别。 他在和那些人说话的时心不在焉,全是敷衍,眼睛盯着高二2班的教室门,他想看到小英,他来学校的目的就是想再看小英一眼。 那天,他和那几个人话都说得都絮烦了,也没见到小英,到时见到了已经犯了病的林仪桐。当看到林仪桐时,他真的像斗败了的雄性动物,立即默默的离开了,带着遗憾和挫败感。 张青民转到了外县的一所中学,而这所中学恰巧是小英以前的所在学校,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他故意选的这个学校,来弥补一下心里的那丝遗憾。 而他不知道,林仪桐受到的打击比他狠的多,也比他痛苦的多,挫败感也严重的多。他腹部的伤疤会伴随其一生,而林仪桐因为初恋的失败,产生的自卑感,严重影响了他以后的人生。 两个都是年少无知,为了女人放弃了好好上学的机会。他们俩离开学校,他们所喜欢的女人,也都离开了这个学校。 张丽不用赘述,是最先离开的,带着伤痛离开的;林仪桐不上学后小英也离开了学校,也是辍学,辍学的小英,在家是否依旧当他爹妈的好帮手呢一一一一一 不上学的林仪桐性情变化更大,他整天一个人闷在屋里,吃饭睡觉都没规律。他奶奶有时候推开屋门,瞧瞧他在干嘛,他要么就是在拿着本书看,要么就是发呆,不想让任何人见。 一个人在屋子里一待就是一天,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他出去游荡,有时候出去的时间短,有时候出去的时间长,都是垂着头散漫的走着,自从不去上学后,他就没有再碰过那个自行车。 他去的也是无人的地方——静静的漳河滩,胡疯子也不会夜里在河滩游荡的。星月凄冷,芦荻起伏,孤身一人;即使是漆黑的夜,在漳河摊他也不怕,到了这里他才感到舒服,他喜欢空旷安静无语的河滩,这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不怕;只有河滩愿意随时接纳他。 河滩边上不乏坟头墓碑。他不怕鬼,因为他不信有鬼的存在,这是老师教育的结果,但他希望自己变成鬼,死后也能在这河滩上游荡;他只害怕耗子,但他知道河滩上没有耗子,晚上河滩上有耗子的天敌猫头鹰,白天还一只饿狗,狗饿了就会抓耗子,所以河滩上没有耗子。 夜里,想鬼一样,在无人的地方游荡;白天,闭门不出,浑浑噩噩。 这天,天气很好。在太阳稍微偏西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射进他的屋,照在他放书的桌子上,铺了半桌子的阳光,一本书也在阳光里,他拿起那本书时,手上立即感觉暖暖的,感觉到了温暖,沉沉的心变的好了轻浮了。 心就像一块黑沉的乌云变成了轻柔的白云,慢慢漂浮,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他追踪着温暖的阳光出去了,来到了野外,来到了漳河滩。 在漳河滩上,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他抬头眯眼看冬日的暖阳,这时一个穿着黑棉袄的身影出现了,他看清了那个人,他笑了,是狗强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伤痛3 狗强子正在用铁丝绑套子,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有三只黄毛野兔,一条杂毛瘦狗。 狗在兔子一边卧着,狗流着口水,却闻都不去闻野兔,那条狗甚至克制到把鼻孔都眼睛闭上。可是滴淌的口水把地湿了一大片。 这只狗太了解它的主人,他主人自己都不舍得吃那兔子,那轮着它啊。 “狗跟着你都遭罪,看它都馋成什么样了儿了,你让他解解馋就怎么了” 狗强子看了看林仪桐没说话,专心用铁丝绑套子。 林仪桐看那狗可怜,要把兔死子扔给那狗一只,他看了其中一只最小的,刚要靠近去拿,旁边的狗“蹭”就起来了,呲着尖利的牙,瞪着林仪桐,嘴里还发出恶狠狠的“呜呜”声。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林仪桐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不在理那狗。 他抬头看着天,心想世上不是很多这样的事吗,有时候人和这狗一样,你对他好他却不理解。也许自己也是那样的人一一一一一到处都有这样的事,有什么办法呢。 “强子,你前一段儿去哪儿了,一直找不到你。”太憋闷太寂寞了,他终于先开口说话。 狗强子说:“你找我弄啥” 林仪桐想了想,自语:“前一段找你干什么来着一一一一一一” 想起了,当时是找强子问他,在草棵里到底遇见的是谁,现在想想,一点都不重要了。 他感慨,这世上的称得上“重要”的事其实不多。再重要的事在时间里穿溺之后就不重要了。如果非要找个重要的时间也改变不了的事,那大概只有“情感”这种东西,人对人的感情。 比如眼前的这个人,无论他如何改变,变得如何讨厌,自己内心也不会真嫌恶他的,依然会记得他好时的样子,要不然怎么一见到他,就笑了呢。 “我也不记得找你干啥了,也不想再想起了。”他说着话,嘴里还咬着狗尾草的草梗。 狗强子歪着头斜看着林仪桐说:“这才多久没见你,你失忆了” 他又掐下身边的一股节狗尾草,那狗尾草的穗子很大,毛茸茸的,真像狗尾巴,他一边抚摸上面的绒毛,一边慢慢的说:“你才失忆呢,你用失忆的办法,忘记你办下的,不要脸的事了吧。” “你再给我提,我给你急啊!”强子气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睛瞪着林仪桐。 林仪桐不再作声,像不理那条狗也一样也不理强子,在空寂无聊中他仰天长叹着。 强子突然说:“听说前一阵子和七八个人打架,公安见天来村里找你,这到底咋回事还有,你弄人家嫂子,你同学他没有给你找麻烦,后来咋样了” 林仪桐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有点痛。看来强子一直也惦记着他呢。 在这个村子里,包括学校里,强子是最接近知道事实的人。强子要是把他和张丽在河滩被人被踪,再与他和十三鹰打架的事联系起来想,就能知道这场麻烦的根源了,好在强子没有分析能力,也许是懒的分析吧。 强子又说:“你咋了一脸苦相,还唉声叹气的。” “什么,我一脸苦相”林仪桐看不到自己的样子。看到了这个盗嫂的人后,自己明明笑了的啊,他却说自己一脸苦相。 林仪桐双手搓了一下脸问:“我哪会儿一脸苦相了” “你现在就是,是不是你爹又打你了” “你爹才打你呢。” “嘿,不信算了,你一脸的倒霉模样儿。”狗强子说。 林仪桐觉得强子是在胡说八道。 他不知道,即使笑了,脸上愁容也没有解开,伤痛太深,化不开。 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悲哀真是悲哀。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可悲的人,他和他大嫂,弄出了让全家丢人的事一一一一一一一想到狗强子的不幸,他禁又笑了。可仔细想想自己和强子是不是有点类似呢 他想,他和狗强子其实都是可悲的,自己有什么脸笑人家呢只不过他的事村里人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那在人眼里都是干了“无耻”的事,因此都是可悲的可笑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呢”林仪桐坐在枯草上,面对着太阳说。 “我去市里了,在市里打工。” “打工干什么” “建筑队,盖大楼。” “哦,工资高不高,一天能挣多少” “比家里的工资高,一天六十!” “那还真不少,那你怎么不干了,回来干啥” “歇工了,这会儿工地上都停工了,天冷了影响质量。连这你都不懂” “不懂。” “还鸡巴准备上大学呢,连这个都不懂,咱农村冬天都不盖房呢!” “也是,对了,那你一共挣了多少钱” 狗强子不吭声,“嘎嘣”他咬牙切齿的用钳子把铁丝剪断。他已经弄好五六个套子了,还子不停得用铁丝绑套子。 “你绑那么多干嘛,你想把这一片儿的兔子一网打尽啊,贪心的家伙!哎,问你呢,到底挣多少钱” “问啥问,你咋恁好问!” “还不让问了” “不让问,没空回答你!” “你个兔儿子一一一一一一“ 强子不想提的事,林仪桐偏追着问强子根本没挣钱到钱,是没落下钱,挣的钱都花了,花钱并不是他内心原意花的,钱是被人哄骗着花的,哄骗他的不是花里胡哨的女人,也不是三陪小姐,是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哄骗了去的。 这个老男人是市里的一个看病的。 强子根据电视上播的广告,到市里的找到了一位看病先生。广告说,那个医生原来是市里中西医院的高级医师,看不孕不育症专家,退休后自己开了门诊,有多年实践和临床经验,治愈过数不清的疑难不孕不育等生殖器官病。 强子就相信了。在强子的头脑里电视上不会是假的,电视上说哪儿下雨那儿就会下雨,电视上说哪里发生战争那里就是在打仗,电视上说医生能治好病就能治好病。他把广告也当新闻那么看。 找到了医生,医生让强子坐在一个有塑料垫子的椅子上,让强子退下裤子,看看。 老医生很干净,说话很温柔,岁数大却像个娘们,强子不好意思退裤子。 医生说:“没事,我见的多了,看病看病,你不让我看,我怎么知道你的病呢,不知道你的病怎么治疗一一一一一” 老医生帮着他把腰带解开了,裤子退下去,让他坐在椅子上,椅子上有个光滑的塑料垫子,塑料垫子特别凉,强子刚挨着屁股就一紧,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医生问:“怎么了” 强子说:“凉”。 “光屁股坐,还不凉嘞,正常一一一一一一”。 医生戴好了手套,拿着一个类似镊子的东西,让强子把腿分开。强子刚分开腿医生就“咦”了一声,用手扇了一下鼻子前的空气。 “我这个还戴着口罩呢,一股尿素味儿,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强子脸涨红涨红的,不吭声,任由老医生拿着工具拨弄着他腿间的软家伙。 老医生拨弄着“欣赏”够了,扶扶鼻梁上的眼镜着他说:“看着没啥毛病,咋回事,是疼还是痒,是不能尿还是不能射” 强子哼唧了一会儿说:“不能硬。” “哦”老医生看了看又说:“不用不好意思,这事多的很,看个病脸红啥。” “我问你呢,你是从小就这样,还是最近才不中用的,啥时候海绵体不充血的,说啊。” “一一一一一一” “哎呀,不懂啊啥时候开始,看见妇女没反应的“ “哦,有两个月了。”他说是声儿很小。 “哦,你等会儿,”老医生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大彩照,照片上是个衣服穿的很少,性感女明星。 老中医把照片交个强子说:“给,欣赏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反应。”说完走开了。 过了有一根儿烟的功夫,老医生过来了,过来先看强子腿间之物,还是软歪在一边儿。 “看着没啥毛病,这咋没反应。”老医生又问:“以前能行,后来不行了” 强子点了点头说,“是,以前能硬。” “是因为啥,被人踢了” “没有被人踢。” “那因为啥,你说说。” “是一一一一一一”强子没说和他嫂子正弄着,他大哥突然闯进来的事,支支吾吾,编了一个别的故事。 那个老医生根本就没注意听,等强子说完编造的故事后他再次用夹子夹着强子的“家伙”,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会儿,然后说:“毛病不大,能治好,有三个疗程就能好一一一一一一” “大爷,真能治好” 老医生说:“这病我见的多了,有个五十多的我都给他治好了,你这么年轻,更没问题,不耽误娶媳妇儿。” 一听说以后娶媳妇儿,强子兴奋了,他决心让老医生给治。 就这样,强子骗医生,医生也骗强子。强子是假骗医生,医生是真骗强子。 一个疗程的药就要一千二,买了药,强子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强子恳求老医生便宜点儿,说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老医生心地善良,没有给强子在药价上打折,却给强子找了个工作,干活儿的地方就在门诊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吃饭挣钱看病都解决了。 老医生看着强子说:“能住能吃能挣钱,你说你回农村干啥你觉得药贵,是因为你挣钱少!在这儿上班,有了钱,不都解决了吗一一一一一另外你这一个疗程也好不了,在这干,离我门诊近,有啥情况你能随时来找我看一一一一一一回家你还的来回的跑,坐车不花钱啊” 强子也愿意在市里干活儿,可又有点儿担心,他支吾着说:“那干活儿给不了钱咋弄” “给别人钱,不给你钱我敢把你介绍到那里,我就敢打保证,给不了你钱,我去给你要!” 老医生帮强子想的很周到,强子在市里就开始了一边打工,一边看病的时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伤痛难治 二十天后第一个疗程完了,强子的小弟弟还是那样,于是就接着治疗,买药的时候没钱,老医生提醒强子先到包工头那里支钱,强子就去找工头支了一部分钱给了老医生。 总之,强子干了三个月的活儿,挣的钱大部分给了老医生;自己花了点,工头扣了点儿,天冷停工回家的时候口袋没剩下钱,不光没钱,病也没好。 老医生知道强子回家没钱,但不肯把药便宜给让强子,好让强子余下点钱当路费,而是接着给强子张罗着找工作,说市里有的是活儿,饭店里刷碗垃圾站倒垃圾一一一一一一 强子不再相信老医生了,勉强从工头那里又要了一百块钱,赶紧到车站,找到回邺城的车坐上就回来了。 挣的钱不少,但都没了,他是个超节俭的吝啬的人,把好几千块钱给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只是表面上对他说话亲热的人老头,换来了几大包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药丸子。 也许那些药丸子就是锅底灰掺粉芡草面子挫揉的呢。他的好几千块钱该买多少粉芡草面子啊!遭遇这样的事,在他内心那是抓不出来的熬淘抹不去的懊恼,想忘都忘不掉的疼痛。 这件事简直和他下面不能勃起的病一样令他痛苦懊悔!所以,他非常不原意别人问他在市里打工挣多少钱,问他这个,就是戳他疼的地方打他面皮嘞。 狗强子绑套子,绑完套子就在草丛里分布套子,套子密度很大,估计这一片活动的兔子都跑不了。他怎么忙活,林仪桐一声不吭的一直看着远处。这到让强子感到意外,也感到别扭。他时不时抬头看林仪桐,林仪桐不时的仰天长叹,要么就是站起来转一圈儿再坐下来接着仰天长叹,或者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一一一一一一 狗强子今天看到的林仪桐一点儿都不像林仪桐,好像是另一个人似的,强子觉得林仪桐奇怪,估计他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别打听了,和他少不说话更好,省得他捣乱。 狗强子不说话,林仪桐傻呆的看着远处,也一言不发,直到都离开了河滩,谁也没再说话,好像是两个陌生人似的。 强子每天都来河滩,到下套子的地方检查套子和找兔子,然后再下套子。林仪桐也老去,有时候林仪桐先到河滩,有时候狗强子先到。俩人在河滩上遇见,强子实在憋不住了就和他说上一句话,林仪桐就心不在焉的“嗯”一声。 野草茫茫的荒河滩上静悄悄的,就他俩他,没有说话交流的声音,没有跑闹的喊叫,一个在草地里寻觅野兔,一个长吁短叹,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林仪桐不说话了安静了,这种变化让强子真的大惑不解,如果有一天,他的狗不吃肉了他也不会那么不解那么意外。 过去活蹦乱跳林仪桐见到他就捉弄他的林仪桐哪去儿了呢 头两天林仪桐那样,强子比较能接受而且还很高兴,可是一直这样强子就受不了了,狗强子终于忍不住了,他冲着林仪桐嚷道:“你到底咋了,像个傻屌一样,你哑巴了” “傻屌一一一一一呵呵。”林仪桐笑着玩味着强子的话。 强子看他这样就又说:“说你傻屌呢。” 坐在远处的他冲强子笑了笑,起来拍拍身后的草屑走了。 强子看着他的背影接着嚷道:“哎——你别走,你真傻屌了” 林仪桐回头说:“你才傻屌呢。” 冬天,邺城的天空要么是灰蒙蒙的,要么就是昏昏黄黄的日头,自从进冬季以来,邺城的天好像没有明丽过,在小英的记忆中自己家的冬天从来不是这样的。 而事实上,邺城和她家的天气通常是一样的,两个地方只隔着二十多里路,通常是她家若下雨,邺城地上必然也是湿的,她家是晴天,邺城这边是好日头。在这块大平原上,十里不同天事是极少的,可是小英就是感觉邺城的冬天,不如郑县的冬天好,尤其是这个冬天。 这天是寒假的第二天,小英本来打算这天回家,可早上起来后看到外面地上竟有薄薄的一层雪花,灰暗的天空还再往下飘着零星的小雪。 他爹老杨正披着棕色皮袄弯着腰掏炭灰呢,一边用铁耙子掏一边咳嗽,虽然咳嗽嘴里还叼着烟。 “你一大早起来就抽烟,看你咳嗽成啥样儿了,就别抽了!”小英一边数落他爹一边去拿笤帚簸箕,帮着把炭灰清理干净。 老杨扭头看着闺女说:“不上学了多睡一会儿,你起来这么早干啥” “俺本来打算回家呢一一一一一” “这天儿,还回去啥,回屋待着,外头冷。” 小英一边扫炭渣一边说:“吃过晌午饭要是不下了,我再回去。” 老杨说:“要回等着冬生开三轮来再回,路上风大。” “专门让人开着三轮来接我,我可不用。” “他来邺城还卖白萝卜呢。” “他啥时候来” 老杨看看天说:“明天要是晴天他得来一一一一一” “那也行,再等一天,他要来我就坐他车回家。” “嗯。”老杨拍拍手往店里去了,他要生火煮肉了。 小英把店里的四张桌子全擦了一遍,擦到桌面上没有一星点油渍才停下。帮着他爹,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她才用热水洗了洗手,又往手上擦了点护手油。 她均匀的把护手油擦在手背上,她看着自己的手,并且闻了闻手上散发的香味,她的手指白皙细长,经常干活却没有变皴,和别的女孩儿的手一样细腻光滑,她脸上脸上漾起一丝笑容,带着满意的笑容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往整洁的小房间里一坐,就发起了呆。 前几日忙期末考试,日夜备战感觉累,现在不用上学,店里不忙也啥活儿干,闲着感到无聊。她拿起英语书读了一会儿,刚读了一会儿就犯困。 小英并不喜欢学英语,又不出国,就算能出国她也不会去的,在邺城这样的地方,也不可能见到外国人,学英语费精力还没用,可是还得学,为了考试。 犯困,她放下书,到外面去了,到外面找着活儿干,她闲不住。 下午两点多时候,小英在床上歪躺着似睡非睡,忽然听到有人叫:“杨小英。” 她还没来得及开门,喊她的人就进了屋。 “你这么老在家待着,也不出去玩儿。” “是你呀。”进来的人是同学赵丽,在课堂上赵丽坐在小英的后面。 “是我啊,你以为是谁呢”小英看到赵丽穿着带帽子的红色羽绒服,帽子边缘上有一圈黄色的绒毛,她的嘴唇很红,一看就知道是涂抹口红了,眉毛也黑了一一一一一 “咿——你抹口红了,还了描眉” 赵丽笑了笑说:“是,你看出来了” “还看出来了,都快赶上台上化妆唱戏的了。” “去去,有那么夸张。”赵丽一边嗔怪小英一边到镜子前端详自己。 小英笑着说:“大冷天儿的,你从哪儿过来的” “你别管我从那儿来的,走,咱出去玩儿去,好不容易放假了。” “这么冷去哪儿啊”小英懒洋洋的样子,“对了,外面还下雪吗” “早不下了,去吧,就当陪我。”赵丽央着小英。 地上有雪,虽然雪不多,可这会儿是午后,路上一定又湿又脏。小英穿着干干净的棉鞋,想想踩在又湿又脏的路面心里就受不了。县城里的那些开汽车的人,又那么没有素质一一一一一一小英不想去,可是赵丽缠着,最后她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小英穿上棉外套,搭上长围脖,和赵丽到了外间,他爹老杨在在外面坐着抽烟喝茶,小英说:“爹,我和同学出去玩儿一会儿。” “去吧去吧,不上学了赶紧玩儿玩儿吧。” 小英“嗯。”了一声和赵丽往外就走,老杨却喊道:“拿点儿钱再出去。”老杨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来。 小英扭头说:“我们又不是买东西,你给我钱干啥,我有零钱呢。”说完和赵丽上街去了。 赵丽有点不解的看着小英说:“你爹这么娇惯你呢出去还给拿点钱,天啊,好像你就是个几岁的孩子似的!我爹,从来没有这么对我过,每次出去被他看到都是瞪我,我都不和我爹说话。” 小英笑了笑没说什么。 大街上像小英想到的那样,路两边是乌黑的水渍,她们在便道上走,小英还是担心地上乌黑的脏水溅到自己鞋上身上。赵丽挎着她的胳膊,欢喜的走着,一点都不在乎脚下脏不脏。 赵丽挎着她的胳膊,两人像姐妹一样。小英很不解,按说她们俩没那么好,准确的说小英没有一个特别要好同学,在原来的学校没有,在邺城也没有,自己来邺城就是上学的,不上学就是回家,她信得过人只有父母,她的朋友,大概就是一个娘生的姐妹们了。 她很少和外人接触,从小就遵循母亲的教导:少跟外面的孩子玩儿,那家孩子脏,把你就沾得也不知道干净了;那家孩子淘气,那一天玩着玩着就和你拌嘴;那家孩子爹妈不讲理一一一一一 农村的父母不都是这样教育的孩子的小英自小就听话的,受了这样的教育,再加上她性格单纯娴静,几乎不怎么出门,怎么会有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有种人叫“疯车子” 在学校里,虽然赵丽就在小英的后排,可赵丽和她太不一样了完全是两种人。 赵丽抹口红不说,在学校经常和男同学打闹,一点女孩儿的文静气儿都没有;那些男同学更不尊重她,经常假装无意摸她突出的部位,逗她,拿她消遣。 她和那些男生追打,这样显得赵丽更疯更野。赵丽这样的女孩儿,除了让小英惊讶之外,就是不能理解——她怎么这样,有家大人管没有啊! 小英还知道赵丽特别听张青民的话,张青民没有转学的时候两人经常一在块儿,有时候也和别的男生去玩儿,还学男生抽烟。赵丽这样的人,用小英娘的话说,那就是“疯车子。” 全班的女生没有不对赵丽侧目的,有的男生还说赵丽“骚”,甚至还传说赵丽打过胎一一一一一赵丽这样的性格和名声,小英怎么敢和她做朋友呢,躲都躲不及呢。 可是赵丽对别人怎么看她议论她的好像全不知道似的,她还觉得她是个冰清玉洁活泼可爱的女孩呢,她没有任何负担的,经常主动找小英说话。 “杨小英,看看你的英语作业。” “杨小英,用用你的铅笔。” “杨小英,给你吃瓜子。” “杨小英,给你块儿奶糖。” 小英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不是个硬心肠的人,也不好太明显拒人千里之外,反正也没个伴儿,小英半推半的和赵丽搭茬说话。 有时候,人多的场合小英就不和赵丽说话,这是对人的不尊重,可是赵丽从没有生气过,照样主动找小英闲聊借东西分享零食。小英既感动又愧疚,觉得不应该那样对赵丽,时间久了,就转变了对赵丽的态度,觉得赵丽身上也是有优点的。 一来二去,小英和赵丽成了最熟络的一对同学。但她尽量保持不要交往过密,提醒自己不能受其影响,仅限于在学校一起去上个厕所什么的,从不和赵丽一起和那些男生打闹;就这她觉得都是在不听娘的话了,和赵丽这个的“疯车子”一块儿玩儿,娘知道了,该咋说啊,唉。 “咱去哪儿啊”小英问。 赵丽略微想了一下说:“去电影院哪儿吧。” “电影院,那里会有卖东西的吗今天” “有啊,那天都有。” “好吧,那咱们就去。” 家家都有电视了,县城里没人再花钱去看电影了,电影院是不放电影的。电影院前有个大广场,广场上总是很热闹的,有许多卖东西的小摊儿,摊上是些小物件,也都不贵。广场上多是有些青年男女,有时候还能见到同学。小英打那里经过了多少回,都没有到广场上去,其实她心里很想去转转,看看那些小商贩卖的东西。 果然很热闹,不光广场中央,边上都有卖东西的。小英抬头仰望广场中央那一根高大的灯柱。灯柱越向上越细,顶端有一圈白色的橄榄形的大灯泡。 每一盏灯上面还有个灯罩,那灯罩比灯泡大出许多,是个荷叶造型,又像个大手掌似的遮在灯上面,为下面的灯挡风遮雨。一圈儿,正好是八盏灯,可能是年头的多的原因,白色的灯泡变黄了,不知道是不是全能亮,要是晚上来,就能知道了。 小英欢喜的和赵丽来到广场中央,这个摊位上看看,那个摊位上看看,那些小地摊儿上多是些假玉石项链戒指手串,再有是些钥匙链儿小手绢之类。赵丽看小英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觉得有点儿好笑。 小英蹲下身欣喜的看着那些小物件儿,她拿起两个晶莹碧绿的手镯,仰脸看着赵丽说:“我想要个这个,你要吗” 赵丽说:“咿—你要那个干啥,都是假的。” 小英说:“我知道是假的,假的它也挺漂亮啊。” 赵丽说:“你想要,就买吧,我不要。” 小英说:“没事,我给你买。” 赵丽说:“你可别给我买,我可不戴,俗气。” 小英冲赵丽皱了一下鼻子说:“就你洋气,你不要拉到,我给妹妹买一个。” 小英当真买了两个,一离开那个摊位赵丽就说:“你傻不傻啊,跟个小孩儿似的,买俩塑料圈子。” 小英笑笑说:“管他什么呢,买的是个心情。” 赵丽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英又在另一个摊位前蹲下,这会她看中了一个金鱼造型钥匙坠儿。小金鱼眼睛向外鼓着,身体还能弯曲,垂直捏着身体摆动活灵活现,跟刚跃出水的真鱼一般。 小英见过别人钥匙上挂的这种小金鱼,她很喜欢,原来这里才有卖,她决定也买一个。 她一个一个拿起挑拣,生怕买回家是个有毛病的,她可是个仔细人。 突然听到摩托车的轰鸣,紧接着身旁“吱嘎”一声,小英吓了一跳,转脸一看,一辆摩托车停在了自己的身边,距自己不到一尺远,发动机还“轰轰”的响。 这人怎么这么不长眼睛,差点撞着自己,小英站起了,柳眉倒竖,看骑车的人。 跨在摩托车上的人好像没看到小英似的,他戴着黑皮手套,指着金鱼钥匙坠儿,问摆地摊的老板:“那个多少钱一个” “一块。” “要十个。” 年轻人说着着递给老板十块钱,递钱的时候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老板接过钱,数出十个钥匙坠儿给了那个人。 那个人把那些小饰物掂了掂,白晶晶的小鱼儿,在套着黑色手套的手掌里颠颤着,真如条条活鱼在挣扎翻动身体,小英立即觉得戴手套的人,是个恐怖残忍的人。 那人把眼睛摘了下来,竟然是张青民。 张青民看着小英,一刹那,小英的脸红了一下。 张青民从摩托车上下来对小英说:“给,不够再买点。”把那一把饰物,递在小英面前。 小英朝一边转了一下身子说:“你买的给我干啥,我想要我自己会买。” 张青民说:“这么见外干嘛。” “我这不是见外。”小英一边说,一边很紧张的东张西望,找寻着赵丽。 这个该死的赵丽去哪儿了! “你是不是找赵丽,她在那儿呢。”张青民抬手指了一下。 小英顺方向一看果然是,在东南角上,赵丽和两个男的正在说话呢,其中一个小英认识,是他们班上的,以前常和张青民一起鬼混的同学,另一个也有点眼熟,挺大个脑袋,一丘之貉,估计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小英心里说。 小英朝赵丽站着的方向走了两步,与其说说是过去找赵丽,不如说是借故躲开张青民。 小英远远的喊到:“赵丽,我要走了!” 听到喊声的赵丽朝小英大声说到:“怎么刚来就走呢”赵丽和两个男生谈的欢快,没有走的意思。 小英说:“你玩儿吧,我走了啊。” 小英说完转身就往广场外走。 “杨小英!” 小英惊诈的抬头,是张青民在喊她。 小英看了一眼张青民没说话,继续朝广场外走去。 看着小英就要走出广场,张青民突然发动摩托车,轰了两下油门儿向小英驶去,一个急刹车,摩托车横挡在小英前面,拦住了小英的路。 小英对面就是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最热闹的人民路。 小英朝路上看看,生怕什么熟人看到她,看到她和一个男生近距离的站在广场上。 小英微皱眉头看着张青民,“张青民,你要干什么。” 张青民眉毛一仰说:“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你了,你见到我躲什么” 张青民连续三个问号,小英无言以对一一一一一一她是不是不该对张青民这样,他的确对自己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他去过她家里找她帮他家里干过活儿的,让人买很多她爹的熟食一一一一一一次他想牵她的手,她没让。他对她就做过这些。 “给,拿着。”张青民又把那些小饰物递在小英面前。 小英脸满脸通红,没有去接张青民递过来的东西,囧迫的和张青民僵持着。 “我真的不要,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喜欢那个。” “那你喜欢什么”张青民说着眼睛扫视全广场。 “我什么都不喜欢,就是看看,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 张青明叹口气,但就是不让开。 她咬着嘴唇忽然绕开摩托车,快步走到马路上,朝南关的方向走去。 “啪——”广场上一声脆响,张青民把一把小饰物狠狠的摔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也许是马路太宽了,也许是人太多了,小英没有看到,马路对面的确有个“熟人”在看着她和张青民。 那个人穿着一件破旧的军用大衣,停下朝他们这边看,仿佛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似的,但看了一眼他就走开了。 赵丽貌合神离的和那两个男生说话,其实一直偷偷的关注着张青民和小英。 见小英撇下张青民自己走了,她当时心中暗喜,但他没想到张青民会那么生气。 昨天晚上,赵丽和张青民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张青民请赵丽帮忙杨小英约出来一一一一一赵丽根本不原意做这样的事,她在喜欢着张青民,张青民也知道;另外她真把小英当朋友,觉得小英和张青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想让小英怪怨自己。 可是张青民硬是让她去约小英,对张青民言听计从惯了得的赵丽虽然不原意,但还是答应了;于是她去找小英玩儿,故意把小英领到广场,其实张青民早就在广场等着了。 不希望发生的事没有发生,赵丽内心实在是太快乐了,快乐的想掩饰都掩饰不住,她笑吟吟的朝张青民走过去,走到张青民跟前哼笑了一声,还把地上的小鱼用脚踢了踢。 “这么生气,怎么了,你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赵丽带着嘲弄的口吻说着,脸上尽是快意的笑。 张青民知道赵丽在幸灾乐祸,他瞪了一眼赵丽没说话。 跟张青民一起来的,大脑袋的男生问张青民:“怎么刚谈就谈崩了” 张青民依然没说话,这时另一个人说:“你买的那个礼物给她了没有” 张青民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把手探进口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儿,张青民一脸错愕的说:“他妈的,忘了这事。” 小盒正面有一半是透明的,里面是一款女士手表,表链纤细,表面晶莹小巧。 “你说你来干嘛来了,你刚才直接把这个拿出给她,那是啥效果还会这样收场”说这话的人的声音有点闷,大脑袋,是十三鹰的张良子。 赵丽斜着看了一眼,张青民手里拿着的手表,很精美。她没想到张青民还精心准备了这么漂亮的礼物,这让她嫉妒之心又增加了几分忿恨。 张青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送过我什么! “那么激动啊重头戏都忘了,切!”赵丽说着风凉话。 “你赶紧去替我把这个交给她去。”张青民不死心,却又没勇气直接去,竟又让张丽去帮忙。 “我不去!”赵丽断然拒绝。 “你为啥不去” “我不想去!” “不去拉到,用不起你。”张青民也是一脸生气的样子,“我们走。”他朝张良子他们一扬头,几个人丢下赵丽就走。 赵丽着急了,她骂道:“张青民,你他妈的不是人!” 听到骂声,张青民却扭脸笑了,他笑着对赵丽说:“你到底去不去。” “行,我去,那人家要是不要呢” “不要,你就替我扔了它。” “行,我去。” “快去吧,我们在‘春燕游戏厅’等你。” 赵丽一把夺过张青民手里的礼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告诉你件有趣的事 “杨小英,你等等!” 赵丽追上了小英,她拉住小英的手腕,“你干嘛啊,说走就走,到底怎么了” 小英说:“没什么,不瞎转了,想回去。” “不对,是不是张青民惹你了,他和你说了两句话你才走了的,他说啥了” “啥都没说。”然后小英再不说话了。 提到张青民小英闭口不言,赵丽也不再问,也一时想不起话题,俩人走了一段儿,赵丽突然用手摇晃了一下小英的肩膀说:“哎哎,快看,林仪桐!” 小英也一惊:“谁” “前边穿大衣的那个,不是林仪桐吗。” “哪儿”听到那三个字小英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小英慌忙用眼睛找寻林仪桐。 前面有个很大的广告牌子,牌子前站着一个穿了绿棉大衣的人,那人,真的是他。 他的旁边有个老头,俩人都拿着粗毛笔,在往牌子上画着什么一一一一一小英的眼有点迷离,脚步一下慢了许多,几乎停顿了,再往前走就要和他擦肩而过一一一一一一小英失神而望,他不上学了,就在这干这个 “你怎么了”赵丽问。 小英恍惚的说:“啊,没怎么啊,你刚才说谁” “1班的林仪桐,你不认识他吗开全校会的时候,老让老师喊出来,代表学生发言讲话的那个一一一一一” 小英没有回答赵丽的话,是忘了说话,反应过来后她“嗯”了一声,又一阵局促和惊慌。 不想让他看到她和“疯车子”赵丽在一起,同时她又希望林仪桐能转脸看自己,这样她就能看到他了,看到到他的脸,看到他的眼睛。 小英低头默默的往前走着,赵丽在旁边跟着,林仪桐一直盯着那个广告牌子,他专注用排笔在牌子上画东西;那个老头儿戴着毛线织的帽子,绷着嘴巴,鼻子喷着白汽儿,看着他画。 当就要走到广告牌前面时,小英几乎听到自己心跳声了。 经过他身旁时,他依然没有转脸,也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她装矜持忍着不去看他,而赵丽却死盯着林仪桐看,走过去了还回头看。擦肩而过时,小英忍不住,还是瞥了他一眼。 那一瞥,小英看到他的头发又长又乱,他穿的绿大衣上面脏得令人难以置信,和要饭的差不多,他的一只手拿着排笔,另一只是手提着个油漆桶,油漆桶外面也是花花绿绿的,他在认真的和老头儿一起画着抹着。 就这样过去了,空气中的油漆味儿,和不远处,炸油条的味道,混合在湿冷的空气里,那味道令小英做呕。 赵丽频频回头。 “有什么好看的,你和他很熟吗”小英说赵丽。 “不熟。” “不熟你老看他干嘛,刚才还,还大惊小怪的。” “哎呀,你不知道,他可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不就是爱在学生会上说话,说那些空话大话吗。” “哎呀,不是因为那个!” “那因为啥”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吧,你知道教那个叫张丽的女老师,为什么离开学校吗” 见小英没明白,赵丽着急的说:“全校最年轻的那个女老师。” “教初中的那个” “对,特别时髦漂亮的。” 听赵丽这话,小英忽然有种不祥之感,脑子条件反射般想起,林仪桐开着摩托车,和那个美术老师一起的情景来。 “那个初中的女老师又怎么了”她的脸已经变了颜色了。 “林仪桐和张丽一一一一一哎呀,因为他们俩胡搞,被张丽的老公知道了,张丽没脸了,才离开咱学校是,你明白了吗” 小英再不谙世事也明白这话的意思,可她无法相信赵丽说的,她的脸红了又白,白又转为青色。 赵丽继续说:“你不相信吧,可这是真的。我姨妈在张丽老公的‘家电大世界’上班,那次林仪桐和人在学校外面打架,那些人都是张丽老公找的,林仪桐在咱学校外和那些人打完后又去了‘家电大世界’,把张丽的老公也打了一一一一一一咦,当时张丽当着他老公还护着林仪桐,为了护林仪桐,她的脑袋受了伤,差点被她老公打死!”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赵丽一脸的得意。 听着既血腥又龌龊,听的心痛,小英再不能听赵丽的话了,只差用手去捂自己的耳朵了,她快窒息了,她的脸由青而变黄了。 “估计林仪桐也是因为这事才不上学的,自打他回校后,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儿。” 赵丽接着说:“上次市里县里的人来咱学校,全校那么多学生,不知道学校为啥单挑他代表学生一一一一一一唉,那是他在学校最后的一次风光展示了。” “学校那么重视他,他竟然搞老师,估计学校方面也知道他们的事一一一一一和张丽的事让他受的打击不小,看看他现在的样,就知道了,过去多帅啊。” 赵丽又说“这个林仪桐真是够胆大的,敢泡老师一一一一一张丽够风骚,他妈的和学生一一一一一” “他俩都不要脸!”小英终于说了一句话。 “咦——你咋说的那么狠。”赵丽撇了一下嘴说小英。 小英没有说话,赵丽接着说:“师生恋里才有的事,没想到咱学校,却真实发生了,林仪桐张丽也够前卫,你说他们是真爱吗” “这么丢人的事,你还津津乐道的,羡慕是咋的!” “这怎么了吗杨小英,是你太封建了。” “好,我封建,你以后别找我了,谁不封建你找谁,找那个张丽,她在那方面,都能当你的老师。” “你怎那么大的火,我又没得罪你。”赵丽白了小英一眼,她发现小英的嘴唇都在哆嗦。于是赶紧换了一副滑稽腔说:“你那么爱生气啊,我找她干什么,我还找我们的乖小英,我找你还有事呢。” 小英不说话,她感觉地面是软绵绵的脚是麻木的,感觉每走一步都站不稳当,只想摔倒。 这时赵丽又说:“我追过来找你,真有事。” 小英勉强说:“什么事,你说。” “张青民让我送你一样东西一一一一一” 小英站住不走了,停了一会儿才说:“什么东西” 赵丽没想到小英会这样问,一提有东西给就来精神,就是个乡下孩子,赵丽立即对小英产生鄙视,她有点不情愿的从口袋了里拿出了张青民让她转交的礼物,“给,就这个。” 小英看清了赵丽手里的东西,她没有接,“赵丽,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小英说完就走了,她的脸色难看极了。 赵丽没有再跟过去,追上去也是尴尬,反正张青民让她办的事都办了,结果张青民不满意,可她满意。 赵丽把手表装进了自己的衣兜儿,望了望独自回去的小英,看到小英走路的样子有点飘摇,她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还揉了揉眼,小英走路真的和平时不一样。 赵丽往回走时看到林仪桐还在那里,还在帮老头画广告画,看着林仪桐她不由笑了笑。 林仪桐一连去了五天荒河滩,坐在枯木上看野草看狗强子抓兔子,到第六天就厌倦了,没有再去。他不去河滩,村里又没什么新鲜的,他不是在家里听音乐,就是没时没晌的胡蹿。 听音乐的时候只听一首歌曲——《 》单曲循环着放着。 骑着自行车在邺城瞎转,他还去过张龙河的小卖部几次,一到张龙河那就吃火腿肠,他不喜欢吃肉,却喜欢吃火腿肠,(他结婚又变成吃肉,但不吃火腿肠)吃的张龙河直瞪眼,他却笑,他自己觉得自己脸皮厚了。 去了张龙河那里几次后在觉得也没意思,依旧在邺城瞎转。在瞎转的时候他看到蔡小雨原来卖饭的地方建了两间简易房,简易房里卖水果,买水果的人总是挺多,他知道卖水果的人是龚六的亲戚。 在邺城也碰到过两会龚六,都是贵生开着车,他告诉龚六自己不上学了,两次龚六都让他去厂子里玩儿,他没没去,他觉得他和龚六不是一样的人,龚六是吃人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被人吃的。 昨天,他骑着自行车瞎转,看到一个老头在广告牌上画广告画,就停下自行车看,还和老头聊了,老头儿是县文化馆的。 文化馆不搞文化活动,工资很少,闲着也是闲着,老头儿帮人画广告画,挣点钱。头一天和老头聊熟悉后第二天他又去了,老头儿很信任他,觉得他挺灵,是有点儿绘画基础的,也让他帮着画了。小英看到他这次,是他第二次来帮老头画画了。 小英回到住处,无力的躺在了床上,眼角淌着眼泪。 他怎么能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要是和学校里的的女生和赵丽那样的女生,发生了那样的事也情有可原,却是跟比他大那么多张丽一一一一一一 她闭上眼,痛苦不是一闭眼就能消失的,也许闭眼能让人减轻些痛苦。可她闭上眼后痛苦伤楚并未减轻,反而增加了。睁眼的时候别的东西还能占据点儿思维,闭上眼全是那一桩事了。 她的体内仿佛有火苗在蚀煎着五脏六腑,火苗的颜色不是那么红,是蓝色的火苗,火焰晦暗,却是有毒的。 就这样,有毒的慢火一直烧燎着小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恨你不死 小英躺到天黑也没起来,晚上也没吃饭,她的喉咙发疼,嗓子眼儿起了个大疙瘩,吞咽唾沫都疼。 她平生没那么恨过人,恨那个张丽,还是老师呢,而且还结了婚,真是一点脸都不要的女人! 她更恨林仪桐!可她又不知道凭什么恨这两人,她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她遭受到了平生最大的欺负,她那么的委屈,却无处可诉,她只能流泪,一串串的泪水滑过清瘦的脸,落在枕头上,半夜枕头一面全湿,她又换过另一面。 当恨一个人的时候,先受伤的是自己,的确是的。睡不着的小英回忆着赵丽的话,想着林仪桐和张丽办的无耻的事。 这两样事像两排毒牙,啃噬她夹咬着她。一想起便是最深入骨髓的痛楚,毒牙深深咬她的心脏,那尖利的毒牙咬得每一下都是没入牙根的,有毒的尖牙,一遍一遍的咬噬着她。 有毒的液体,沁入被毒牙咬过的细洞里骨头缝里,她嘴唇发青全身无力。 第二天,小英的姐夫冬生真的开着三轮车真的来邺城了,但是看到他拉了满满一车萝卜,这么多,不知道啥时候能卖完呢。小英看看天气比昨天好些,还有昏黄的太阳,也没有风,她决定自己回家。 老杨看看天气也不坏,昨天下得那点儿小雪早化没了,就没有阻拦闺女单独回去。 小英想自己回去其实是有别的原因的,她心焦,她想起赵丽对她说的话她就受不了,恨不得马上到家,马上见到自己的娘,只有到了她娘跟前,她才能好受点儿吧。 小英一个人回杨家庄了。 又是路过岗子坡。 还没到他家门前,小英就听到了他家里传出来的音乐声。不只一次在他家门外听到过的类似山羊叫的嚎唱。 他爹是个给人看病的先生呢,他老听这种外国东西!一定是他跟着那个女人学的,城市里的女人就喜欢这样的酸腔腔。 那声音凄婉悲惨,充斥着下流的字眼儿;他在因为张丽离开而难过,像那个唱歌的人一样难过呢,不学好,多么不要脸!她可是你的师长辈! 她现在终于明白那个外国男人嚎唱的是什么了,也明白他为啥老听那种东西了,他需要张丽的爱呢,他渴望她爱他呢,他希望老天让他们在一起呢,真是不要脸不学好。张丽离开了学校,他也在像那个外国男人一样伤心呢。 要不是手扶着自行车车把,小英想把两个耳朵都捂住。 一个那么不要脸,能做出那么伤风败俗的事的女人让他那么难忘,让他那么爱,真是不可就药!小英越想越生气,她竟然下了自行车,推上自行车闯进了他的家。 “林仪桐!” “林仪桐!” “谁啊” “我。” 这个时候音乐生突然停了,他不知道谁,是女人的声音,但绝不是张丽。 刚才的音乐和他的声音,都是从东边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小英直接推门进去了。 因为是冬天的早晨,屋子里还很暗,只见他坐在床边,穿着毛裤,还光着脚,他这样子不知道是起床还是没起床。他在床边坐着,脸却伏在床边的桌子上,桌子上一堆杂乱的纸,几乎把他的脸埋住。 在外面叫他,他居然还俯在桌子上,那么该是多倦淡,多么颓废啊。 见突然进来一个女人,林仪桐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是我。” “你这个疯——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直接闯进来。” “我疯车子是吗” 林仪桐被小英反问了一句,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就屋子当中站着,他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小英看桌子上那些画,他赶紧站起来,用手把那些画呼啦到一起,然后才抬头问道:“咋了,你自行车又坏了” 见他忙乱的收那些画,朝那桌子上又撇了一眼说:“怎么了,见不得人是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啥意思”对她的突然而至又莫名其妙的话,他不知所措,他突然很怕这个女生,虽然和她没有怎么交集过,虽然她很瘦弱,可是她让他感到惊慌。 小英冷笑了一下声,把目光慢慢从桌子上移开,缓缓的看着四周,她突然兀自说起了英语: (我的爱我的爱人) 接着她又说—— ‘ (我渴望你的爱抚) (一段长期孤独的时光) (时间如此缓慢流逝) (时光荏苒物换星移) (你是否依然属于我) (我需要你的爱) (我需要你的爱) (上帝加速你对我的爱) (孤独的河流流入大海) (流入大海) 她终于停了下来。 小英停诵那歌词,看着他说:“你那么恋着人家,你那么难过,你怎么不去死要是我,我就去死!” 她眼睛带着晶莹的泪花,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半天他才回过神儿来,乍一开始被那妮儿吓着了,像鬼上身似的。 “莫名其妙,疯车子!”他突然在屋里大喊。 在路上走着,小英心里想着那些外国句子,那些就是那个外国男人嚎唱的话,他在家,一遍遍听那样的话。 她一遍一遍念过那些话后,知道那算不算是下流话了,那些话,让人想哭。 快到家的时候,她忍住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两天以后她还得回学校,学校要开期末年终校会。 小英没能回学校,以后也没有回邺县一中,回到家后小英病得厉害,那个冬天过后小英也退学了。冬季考试,小英得的是全年级第三名,班里的的第一名。 这就是少女小英,初恋暗恋的经历,只有痛苦,没有甜蜜,为爱情喝了满满一碗胆汁,苦得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对其他的味道失去了感觉。 到家以后一天天就是躺着,不当着人的时候就是偷偷难过。小英伤心落泪,她娘没看见,但是发烧咳嗽不吃饭这三样瞒不了人,喝了村医大双的药不管事,于是小英她娘带小英去乡卫生院,让冬生开三轮车去的,小英姐也去了。 到了卫生院先化验,化验结果是白血球低,小英的娘听过多次这样的话了,她问给输液的护士:“妮儿,为啥俺闺女老是白血球低白血球低到底是啥病” 年轻的小护士抬头看着小英娘,想了想说说:“大婶儿,白血球低就是,白血球低。”说完赶紧出去了,卫生院的护士,她也说不清,最后那一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到卫生院看过后小英还是那样,不下床走动不吃饭咳嗽。小英娘发愁并且担心,她很担心自己的二闺女死掉。在农村,孩子长到半大,夭亡的不是没有,老杨媳妇儿越想越担心,没办法就给在邺城的老杨打电话。 听老婆说完二闺女的病后老杨拿着手机说:“不错了,这赶上放假,要是上学的时候生病,更愁人。” “孩子这样,听你这话还怪知足嘞!”紧跟着后面就是一串骂。 老杨媳妇儿在电话里骂,老杨听。他老婆骂完后他才挂了手机,心说现在这社会发展成什么样儿了,多远都能听到骂你的声音,听骂还得花钱,两头儿花钱儿。 挨了老婆的骂,老杨郁闷至极,他说的是实在话,这个二闺女一年得一两场病,这都成了习惯了,可是他这知足的实话招来了老婆的骂。 他老婆骂,是因为觉得老杨根本没听明白话的意思,没体会到当娘的多担心孩子病的多严重。 老杨抽完一根烟明白过来了,二闺女病的厉害,他得拿主意想办法,要不然还得挨老婆的骂。 他又续上一根烟,吧嗒吧嗒抽着,一边抽烟一边想,想来想去还得到老钟说的中医那里,那个中医给自己的闺女看看,去年吃了人家的药一年没啥事。 老杨又把电话打回去,他有了主意,让老婆带闺女来邺城看病,让冬生开着三轮车把他们娘俩送过来。当天晚上,老杨媳妇儿就去通知大闺女两口子。 第二天,冬生两口子去了老丈人家,冬生大闺女不嫌麻烦,可小英不去,听说是去邺城东关的中医那里她更不去了,在床上躺着谁叫也不动。 她娘连哄带吵,她姐在旁边劝,四妹也在旁边看,当着姐妹们,她自己也觉得不像话,为了不让娘担心,不让姐妹看不过眼,最后还是去了。 冬生开着三轮车,载着他的丈母娘媳妇儿小姨子又去了邺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轻生 小英在路上一语不发,她真想去死,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可又舍不得她爹娘,她死了,爹娘一定很难过。 自己为什么要死呢,那两个人才该死呢,那么白净的人竟然做那样的事,赵丽也说他帅呢,是长得不难看,却做那么丢人的事。 前方是岗子坡村,过了岗子坡再有二里地就是邺城了,这时小英突然闹了起来,她非要冬生停车掉头回去,冬生要是不停车她就往下跳。 冬生只好停下了,一停车,小英忽然跳下去了,往回就跑。老杨媳妇吓坏了,这二闺女是咋了,怎么跟疯了一样,也赶紧下来去追,追上后老杨媳妇儿吓坏了,又是哭又是哄的:“妮儿,你说咋就咋,咱不去了还不中” 大闺女也吓坏了,拽着小英的胳膊说:“恁大个闺女了,跟个疯子一样,让人看到这像是啥,以后还嫁人不嫁了!” “不嫁不嫁不嫁!”小英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嫁”,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哪是过去那个文静温和的二妹妹啊,真疯了一般。 大闺女朝她娘使了个眼色,答应小英回家,不去看病了,俩人把小英劝到了车上,冬生掉头,拉着三个人仓惶的又回了杨家庄。 到家后,没啥好办法,老杨媳妇儿哭了一会儿,让大闺女去请村里的神婆,大闺女赶紧去了,她们觉得小英可能招邪了。 老杨等了一上午,家里人也没来一个,他有点担心,趁着不忙的时候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是大闺女接的电话,大闺女把小英在路上闹腾的事告诉了老杨。 原来是半道儿又回了,老杨心想,二闺女这是咋了,以前也不这样啊。 实在放心不下,天黑后老杨关门骑上摩托车回家了。到家后又听他老婆说了一遍路上的事,还说了去镇里卫生院看病的情况,老杨听完掏出根儿烟抽了起来。 “吸吸吸!除了吸烟你还有啥本事!”老杨媳妇儿骂老杨。老杨朝一边躲了躲,到院子里接着抽,也不说话。 小英当着爹娘的面强撑着吃了点儿饭,见闺女吃饭老杨夫妇心里宽敞了不少,老杨媳妇儿认为是神婆念唱驱邪起了作用,以为闺女真的没事,就像神婆说的,回家的时候招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不干净的东西已经被驱赶走了,闺女自然就没事了。其实那就自己在糊弄自己。 过了两天天,杨媳妇还是领着小英去了乡卫生院,接着让医生看。卫生院的医生也看不出小英得啥病,就是个吃药,小英闻见那些药片儿就干呕,根本就吃不下去。 进了腊月,小英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厉害了。 钱没少花,小英的病情没去半分,这天,老杨媳妇老杨媳妇还有大闺女,三人商量到底哪儿再给小英瞧病。 “半个月了,就没正经吃过东西,吃一点儿就说饱了,还没个小猫儿吃的多一一一一一一”老杨媳妇一说就落泪。 人是活物,活物是要吃东西的,人要不吃东西了通常意味着要死了,老杨媳妇担心的是二闺女会死,“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咋了,难道真是个讨债的冤家。” 见娘哭,大闺女也哭了。大闺女也担心妹妹会死,村里也不是没死过年轻人。 她无限心疼这个妹妹,这个妹妹平常那是真好,干净勤快不说,干活儿从不攀姐妹,有好吃的从来不争,让给别人;她虽然是姐姐,可是在家当姑娘的时候,这个妹妹还让着自己呢。 这个妹妹对谁都好,好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去年她和冬生没钱买化肥,又不好意思出去借钱,相互埋怨在家吵架,回娘家,妹妹知道了他们夫妻吵架的原因,就给了自己二百块钱,她又没上班,那些钱都是平时的零花钱攒的,一下子全给了他们夫妻。一想到自己的亲妹妹有可能会死,大闺女和她娘一样伤心。 老杨看出来老婆是真担心了,担心这个二闺女死掉,担心的老掉泪。大闺女见自己的娘哭,她也跟着流泪,好像小英真的活不了似的,让老杨无限烦恼。 老杨说:“谁不得病就这点儿事哭啥哭,哭有啥用,明天去医院再看看不就中了。” “去了,去了几回了,卫生院的医生说,没啥大事,白血球低,输液回家歇两天就好了,可半个月都不见轻,天天没力气,不下床,要是没病,谁能一直在床上躺着。”老杨媳妇说着又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儿。 难道自己的二闺女真是个短命的突然会有一天就会离开这个家离开疼她的爹娘大闺女和他老婆的话让老杨也心情非常沉重,人好好的怎么就死呢,可是生死这玩意儿谁能断定。 老杨抽着烟,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老杨他突然想起了老钟,老钟说邺城东关那个中医神着呢,那次领着小英去看中医,中医说过没啥大事。他不信中医先生的话,可他信老钟的话,老钟说那个中医神,那个中医就神。 有邺城的中医在呢,人家都说过闺女没事,那闺女一定就没事的,老钟都说过了,那个人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的,上次那中医先生都说过,二闺女没大事的,老杨反复想着,脑袋都想昏沉了。 “还得去找老钟说的那个中医,再看看。”老杨说。 老杨老婆说:“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能去吗” 第二天,老杨在家吃的早饭。早饭是玉米粥和馒头,也许是老婆心情不好,熬的粥没有往常好喝,咸菜也没切,要是平时老杨早说他老婆了,可是现在闺女病了,他也没说什么,凑活喝了一碗就走了。 家里要有一个人闹病,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老杨在路上心沉沉的,压的那摩托车也光想断气儿。 老杨直奔邺县东关,郁闷归郁闷,但不糊涂,他心里想闺女不能来,大夫就不能去吗让大夫到家里给二闺女看病,大不了多给点儿钱儿。 他想着事,时间就过的快,一会儿就到了林鑫堂的门诊,抬头看了看门脸,一点儿都没变,变化的是和上次比,这次外面的车多了。 林鑫堂的门诊外有三轮车驴车还有汽车。老杨进去一看,屋里挨墙坐了一圈儿人,还有站着的,他没想到这么早就有那么多人等着看病。 屋子里人虽然人多,但很安静,偶尔有个咳痰的声音。进屋后的他不由得又抬头看了看房顶,老杨忘不了那结实的房顶。 看完房顶他才看大夫,正中的椅子上坐着的还是那个大夫,那个大夫在给人搭脉。侧柜里还有头发胡子都白了老头儿,再给人包药,戴着着白眼镜,侧柜外还有个瘦小的梳着发髻的老太太帮着铺纸。 老杨站了半天都没机会上去插话,这么多看病的,大夫怎么能走的开呢将心比心,换自己也不能撂下这么多人出去啊。老杨想了想,这事这会儿办不了,晚一会儿再来看看。 林鑫堂专心给人看病,恍惚觉得进来过一个大汉,站了会儿又出去了,他想准是看来看病的,见人多就走了。他抬头朝屋子里看了看,有七八个人等着,他的妗子也在帮忙。 自从县里镇里公安局的人来过以后,找林鑫堂看病的人确实增加了许多。 石飞去找林鑫堂那天,跟去了那么多人,林鑫堂的药铺外停了那么多车,不知情的人猜着是来人都是找林鑫堂看病的。有的说的都是没影儿的事,说某位干部的爹快死了,医院都看不好,镇长是来请林鑫堂来给人看病的;还有的说,县长找林鑫堂给丈母娘看病的一一一一一 说啥的都有,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了,传远了也传变样了。十里八村的,包括十里八村以外的,找林鑫堂看病的人也多了起来。 还有邺城城内,那天石飞当着好些干部讲了林鑫堂的医德,让当时在场的人确实对林鑫堂这个土了吧唧的,老是穿着对襟黑棉袄的医生刮目相看了。 邺城镇的好几个干部,有点头疼脑热的也不吃西药了,让人到林鑫堂那里抓点儿中药吃,石飞说这个人医术医德好,向领导靠拢是一回事,关键是对林鑫的人品那是真服了。 还有公安局的老裴,只要他路过林鑫堂的药铺,身上没有公务时就下车找林鑫堂。 要是林鑫堂不忙,他就让林鑫堂给他把脉,把完脉他就开始问,问自己的肺怎么样问完肺又问肾,问完肾又问心脏一一一一一林鑫堂简直就成了他的个人健康顾问了,仿佛林鑫堂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死,听林鑫堂的,就能多活似的。 要是林鑫堂忙,在给人看病的,老裴就在一边坐着看。这就像有的人喜欢看吵架,有的人喜欢看下棋,有的人喜欢看修补自行车一样,老裴喜欢看林鑫堂给人看病,是前一阵子才喜欢的。 老裴要是打两天没到林鑫堂那里去瞧看病,他就觉得没着没落的,比犯了烟瘾没烟抽还难受。 除了看热闹之外,看林鑫堂给人看病有很多好处,知道了各种病是怎么得的,知道了怎么保养能不得病。 这样呢,结合自己的身体状况,该注意的注意,该调整的调整,收获也不小呢,最主要的是他喜欢和林鑫堂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听林鑫堂不急不缓的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林鑫堂破规矩 去林鑫堂的药铺次数多了,老裴总结:白天去不如晚上去,白天林鑫堂忙,顾不上和他说话,晚上林鑫堂没事,于是老裴就改为晚上去找林鑫堂,和林鑫堂说话听林鑫堂说话。 刚开始的时候是聊健康聊养生,后来是啥都聊,三天之内必找林鑫堂,找林鑫堂为说门儿。 老钟去找林鑫堂说门儿的时候,有时候能碰巧遇见老裴在,刚开始老钟对老裴有点儿排斥,心说你个没文化的捕快头子老来这凑什么热闹!后来接触多了,觉得老裴也不赖,于是仨人一起说门儿。 老钟总是一边眯眼笑着一边看着林鑫堂的屋门说门儿;老裴总是吧嗒一口烟才开说,说的话总是狠冽冽的;林鑫堂总是轻轻用手指敲桌子说。 老裴自从认识林鑫堂后不喝原来的茶叶了,只喝林鑫堂给他配的药茶。在局里开会的时候他一掀开茶杯盖子,与别人的茶味不一样,浓浓的一股子中药味。 有的人好奇,就问他:“你喝的是啥” 他就神秘的说:“说了你也不懂,开会吧。” 有一次局长王得江问老裴:“你喝是啥鸡巴东西,味道呛人嘞!” 老裴说:“中药。” “得啥病了,天天喝药。” “有病治病,没病预防保养。” “有效果没,管用不” “那咋不管用,不管用我天天喝” “管那里用” 老裴来了精神:“哪儿有问题管哪儿的用。我告诉你,我原来是解小手解不干净,现在可顺畅了。” “操,真咧” “糊弄你啥用。” “我也有这毛病,这个贵不贵,我也喝点儿试试。” “不贵,比你喝的绿茶便宜多了。” “哦,你在哪儿弄这药” “东关林鑫堂。” “林鑫堂有点耳熟,想起来,明天我去他那儿,叫他给我弄点儿。” 王得江一喝林鑫堂的药茶,公安局的大部分人也效仿了起来。就这样,经常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光顾林鑫堂的药铺了,没病也让林鑫堂给把把脉,为了预防,没病也让林鑫堂给配点儿药茶喝喝,真是金碑银碑不如人的口碑,林鑫堂的收人那是猛增。 再说老杨,在小店里也站不住,天快黑的时候他往外看了看,心想这会儿应该没看病的了,可他又想即使没人看病了,可万一先生不出去呢于是老杨给老钟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为了闺女,这次他把老钟搬出来了。 电话里老钟说:“就这事啊,林鑫堂白天是没功夫,找他看病的人多,这会儿去找他没问题,你来吧,我正好要去找他下棋。” 老杨在林鑫堂中药铺外刚停下就看到一辆小摩托过来了,果然是老钟。老钟一招手说:“跟我来。”带着老钟从林鑫堂舅舅家的正门进去了。 到了林鑫堂住的屋子,老裴也在,看样子老裴也是刚到,因为老裴跟前的烟灰缸里还没有烟头儿。 林鑫堂和老裴见老钟带着个黑大汉过来都是一愣,老钟则不理会,直接对林鑫堂说:“鑫堂今天晚上出个诊吧。” 林鑫堂还没说话老裴先说了:“出啥诊,找出诊,去县医院找出诊去。” 老钟知道老裴是在和他闹,他笑着说:“县医院咱没熟人啊。” “你鸡巴说,你咋没熟人,院长不就你兄弟一句话,哪个大夫不去,来这找出诊,晚上那就是休息的,不去。” 老钟身后的老杨一听这话觉得事有点玄。 “县医院大夫多着呢,可人家不找,就找鑫堂。”老钟指了指一把椅子,让老杨坐下,他坐在林鑫堂的床上。 老杨没有直接坐,掏出烟让了一圈儿才坐下。 林鑫堂不抽烟,但老杨给他递烟时他也站起来接了,他仔细看了老杨一眼问道:“下午是不是来过” 老杨说:“来过,当时人多。” 林鑫堂说:“哦,有事” 老钟古道热肠,他替老杨把老杨来这的目的替说了一遍。 林鑫堂还没说话老裴又插话问老杨道:“你是哪儿的啊” “杨家庄的。” “郑县杨家庄” “是嘞。” 林鑫堂听完后面带难色,他看了看老钟,老钟不明白林鑫堂的意思就问:“咋,出不去” 林鑫堂摇了摇头,他沉默了会儿说:“老哥,咱没那么大本事,不敢到外县,看不好耽误了人家。” 老钟听着是林鑫堂在说谦虚话,老裴听着是推辞话,老杨听着是老钟在这个医生跟前,没这个面子。 老杨赶紧说:“你好歹去看看,俺妮儿上一次就是吃你了的药好的,一年没得病,俺信你。” 老钟有点挂不住了,他说:“鑫堂,这不是外人,不赖的。” “哦,不赖的。”林鑫堂看看了老钟又沉默了一会儿说:“老哥,我去行,但是让这个朋友答应一件事,答应我就去。” 老钟着急的说:“你快说吧,咱之间有啥不能说的,我替他答应了!” 林鑫堂看了看老杨说:“孩子的病,看好看不好,你都不要在你们村说起我。” 老杨说:“放心,咱不能败坏人,是俺找的你!”老杨忽然又问“那看好了咋还不让俺说” 老钟老裴也都不解的看着林鑫堂。 林鑫堂苦笑了一下说:“和钟哥一起来的,那都不是外人了,看得起咱,咱得去。可是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无论你多远的来了我们不能慢待,出去给人看病也就是在方圆几里,如果我到你们郑县,别说当地的同行,就是我们邺城的同行,也会骂我的。” 老杨和老钟不知道林鑫堂还有这个道道儿,都沉默了,尤其是老钟,这等于是让人家林鑫堂为难呢,他可知道林鑫堂是个啥人,那是个君子啊! 这时老裴突然说:“都啥年代了,你还讲这规矩,就你一个还讲究这陈规陋习,都经济搞活多少年了,咋挣钱咋来,陈规陋习,你太封建了。” 林鑫堂说:“别人讲不讲的咱不管,咱得讲,我不能为俩钱儿,让人在背后骂我。” 老钟脸色有点儿凝重,他看了看老杨又看了看林鑫堂说:“我懂鑫堂的意思,规矩重要,杨老弟,还是把孩子接过来看吧。” 林鑫堂要是不去,老钟就算丢了面子。 老钟会不会觉得丢面子林鑫堂不知道,反正他就觉得自己对不住老钟,让老钟丢了面子,他林鑫堂怎么能做让朋友丢面子的事呢。 林鑫堂说:“别,我去,该说的都说了。” 老杨老钟听完这话,脸上才松弛了下来。 这时候老裴问道:“那咋去啊,那么远。” 老杨忙说:“我骑摩托车了,载着先生,然后后再送回来。” 老裴说:“日!这大冷天的,坐摩托车来回还不冻坏了啊” 老钟说:“也是嘞。” 老杨赶紧说:“我去雇个出租车。”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林鑫堂赶紧站起来对老钟说:“你快拦着点儿,别费事了。” 老裴看着朝外走的老杨,而后问老钟:“这是亲戚” 老钟说:“不是亲戚,不赖的朋友。” 老裴说:“那中,鑫堂坐我车去。”又对老钟说:“你赶紧去叫住他,咱自己有车,别让他费那事。” 老钟赶紧到外面喊住了老杨。 在当时的邺城,找个私人出租车那不是容易的事,而且价格不菲,黑夜出车价格更贵。 林鑫堂看着老裴说:“你真要和我一块儿去” 老裴说:“说去就去,哪还有假嘞。” “那你图个啥。”林鑫堂说着从床上拿起大衣穿在了身上。 “闲着也是闲着,给你当回司机。” 老裴把车里的空调开的热烘烘的,他开着车,老杨坐在旁边,老钟和林鑫堂坐在后面,都去了。 在车里老钟说:“你当司机一一一一一真是为人民服务了。” 老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光请到了大夫,还省了车钱。 这老钟就是有本事,和有本事的人交朋友就是好。这也是老杨头一次坐小轿车,里面真暖和,他穿的皮袄都有点多余了,小轿车就是好,椅子真软乎,往后靠着也舒服,有钱说啥也得买一个。 老裴一边开车一边和老钟闹玩笑,老杨觉得这个老裴也不错,看着蛮横,其实和气的很,不知道他在邺城是干啥的,开得车还是警车,难道是公安局的可看着不像。 老杨觉得就数林鑫堂不好打交到,这个人一直不说话。其实老杨自己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他不爱说话,却喜欢和还爱说话的人交往,不喜欢和不爱说话的人交往。 出了邺城,老杨掏出手机往家里打电话,他想提前让老婆知道,自己把先生请来了,可是打了电话没人接。 老裴没想到,土了吧唧的老杨还有手机,他偏偏脸说:“鑫堂,你也该买个手机了,你看人家都有。” 后面的林鑫堂说:“用处不大,两边都有电话。”他的意思是说,他家和他舅舅家都有电话,再买手机浪费。 老裴说:“买了就有用,有了手机,你也可以把电话停了。” 林鑫堂说:“再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林鑫堂破规矩2 这时候老杨说:“我在邺城,家里有事,还得让人给我捎信儿,我高低买了一个,有用。” 老钟说:“杨老弟还挺跟得上潮流,鑫堂,这一点儿你不如人家。” 林鑫堂笑了笑没说话。 三个人说着话,老杨又往家里打电话,还是没人接,他有点儿着急,把电话打到自己的堂弟杨春槐家,杨春槐是村会计,家里有电话。 电话打通后杨春槐说:“我也不知道你家咋回事,我过去看看吧。” 五六分钟后老杨手机响了,是杨春槐打过来的,听完堂弟的话,老杨一脸恼怒,骂了句:“傻娘们儿!” 老钟见老杨有点着急的样子就问:“咋了老弟” 老钟说:“哦,没事。” 原来杨春槐一进老杨家,看到院子里烟火缭绕,还有个老太太在念经般的鬼唱,是后街的柴四的老婆,柴四的老婆会请神看病,看阵势杨春槐就明白了。 老杨媳妇见小英这次不光是身体的病,精神还有点儿不对,就又了找村里的会请神招魂的柴四儿老婆,来给小英驱邪,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神婆那一套就是烧纸念经,因此老杨家的院子里烟气缭绕。老杨媳儿一直屏着气,一脸虔诚的听着通神的柴四老婆唱念,听见电话响,也没去接,神在说话呢,那敢接什么电话啊,慢待了神灵那指不定哪儿又遭殃呢。 杨春槐把看到的情况,打电话告诉了正往家走的老杨,老杨才急的。 老杨急是急,可他想,他老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村里人找柴四老婆看病的不少,据说也有被看好的;再说了,十个农村人九个迷信。 老裴开的不快,但毕竟是桑塔纳,晚间路上几乎没行人,顺畅,半个小时就到了杨家庄。到村口由老杨指道,没一会儿就到了老杨家,车停在门口,老杨下车热情招呼三人进家。 老杨家的院子里两盏电灯都亮着,各屋也亮着灯,可以说是灯火通明,到家的时候正赶上他老婆在院子里给神婆结账呢,旁边还站着大闺女和姑爷冬生。 老杨媳妇儿没想到老杨突然回来了,老杨黑了他老婆一眼,领着三人朝屋里走。 那个神婆还和老杨媳妇唠叨个没完,老杨的大闺女见状赶紧上去说:“四奶,要不我给你下碗挂面吧,忙活到天黑。”大闺女知道他爹从着邺城回来了,刚才堂叔杨春槐来了,知道她爹带了邺城的先生正往家走呢。 被称做“四奶”的神婆赶紧说:“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母女俩也没再拦。等神婆一走,老杨媳妇儿才舒了口气,全家没顾得吃晚饭呢。 林鑫堂没想到老杨家是这样的阔,五级高台阶的正房,外墙贴着白瓷砖,一进正房门,看到冲门的墙壁上挂着蓝宝石镜子,那面大镜子有四五米宽,城里实行挂这种镜子,老杨家也挂了。 地面上是地板砖,这在农村还不是太多,大多还是水泥地面;上面是石膏板吊顶,一米多长的灯管一边一根儿,把屋子照得雪亮。 蓝宝石镜子下面有个条案,条案是实木的,漆了透明的亮漆,透过油漆能看木头的纹理,黄黄的颜色,透着温暖。条案一边放着两把不锈钢外胆暖瓶,还有一把白瓷茶壶;另一头儿放一个白瓷盘,盘子里有瓷酒盅瓷酒壶,摆放的方式也讲究,酒壶在中间,酒盅倒扣拱围着酒壶放了一圈儿,酒壶酒盅上面盖着网眼帕子;酒具旁边是玻璃烟灰缸。 条案前是三屉桌,三屉桌中间也有个大磁盘子,盘中上放着茶碗和茶叶盒儿,上面也用网眼帕子盖着;桌子两边各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有绣花的棉垫子。 再往靠窗户这边看,是一个三人沙发,沙发前是长方形的茶几,茶几上也放着茶具。 挨着东间里屋的门口有两个方木柜,俩方柜摞在一起,柜子是暗黄色的,柜子顶上铺了花纹皮革,柜顶放了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塑料假花,虽然是塑料的,但是碧绿的叶粉红的花,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如真的一般。 这两个柜子是过去的物件,是当下已经不时兴的土夯家伙,可上面有了花瓶和红花,就显得协调了,而方木柜更显示出主人家,家境殷实家风淳朴。 所见之处均是干净到一尘不染,看着这个干净明亮的房子,林鑫堂心想,这个黑大汉可真会生活啊。 林鑫堂他们正打量着屋子呢,老杨把茶已经沏好倒上了,三碗热茶摆放在了茶几上,烟灰缸也拿了过去。 老杨让老钟他们喝水抽烟。老钟他们坐下后老杨又对冬生说了几句话,冬生点头出去了。老杨从外面拿了马扎,坐下陪他们三人喝水。 老钟也是头一次到老杨家,没想到老杨家这么干净大气,他感叹到:“老弟家整得不赖啊。” 老杨搓了下胡子说:“啥不赖,哪有城里住的好。” 老裴接过话说:“那你就说错了,我可羡慕农村嘞,房子想盖多大就盖多大,有个小院儿还能养点儿鸡鹅啥的。”老裴说着拿起暖壶往自己的保温茶杯里加了点儿热水,他没有喝茶,他自带着保温茶杯,茶杯里放的是林鑫堂给他配的药茶。 大闺女在院子里和她娘在嘀咕了几句,老杨媳妇一边听大闺女说一边往屋子里看。 明白了怎么会事,老杨媳妇赶紧往屋子去了,要沏茶倒水,可是看到老杨已经倒好了水,于是老杨媳妇说:“恁都来了,都还没吃饭吧,恁先喝着水,我去擀面去。”说着就挽袖子洗手。 老钟说:“不用不用,杨老弟,这是弟妹吧” 旁边的裴秋烈“喝喝”笑了笑,他是笑老钟这话还用问,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老杨推推茶碗说:“是嘞。”然后又冲他老婆说到:“哎,这就是二妮学校的校长。”他叫“老钟”他觉得不好,叫“老钟哥”又叫不出口,就介绍成“校长”。 这就像他对他老婆那样,老婆的名字叫不出口,“孩子他娘”也叫不出口,自打在一起生活就叫“哎。”。 裴秋烈觉得自己没老杨大,就说:“嫂子把家收拾的真干净,是个利索人嘞。” 老杨媳妇也不怯,笑着说:“恁这是笑话俺,城里人,会笑话人,我赶快去给你们做饭,你们喝水。” 这个时候,林鑫堂也微眼瞧了一下老杨媳妇,四十多的农村妇女,稍微有点儿胖,单看脸上因该比老杨年轻,也许不年轻,因为老杨黑,黑就显老。 老杨媳妇穿着棉袄,外面套着褐色蓝纹褂子,褂子的袖口有点退色,但很干净,林鑫堂知道那是终日干活造成的;头发上有两个乌黑的卡子,把头发卡在耳后,手上还戴着两个戒指,一个白色的,一个黄色的,穿着暗红色的皮革靴子,靴口还有一圈儿外翻的有保暖功能的毛,靴子和年龄不搭配,也许是穿闺女剩下的吧。 林鑫堂看得出,这绝对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精明女人,又有农村妇女通有的话亲热假客气习气,比如她光说去做饭,但不去厨房,这也是一种会过日子的表现。 林鑫堂赶紧轻轻对老钟说:“咱都是吃过饭了,你别让人费事。” 于是老钟说:“哦,别弄了,都吃过了,杨小英在哪儿,先看病吧。” 老杨说:“走了一路了,先喝点水吧。” 老钟又说:“那咱就先喝了这碗茶吧。” 林鑫堂点头,既然来了就不能着急,只好又端起茶碗儿,浅抿茶水。 这时,老杨的大闺女轻轻抽身出去了,她到了小英的屋子,推了一下似睡非睡的小英。 小英翻了一下身说:“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饿。” “不是让你吃饭,你猜谁来了” “谁来了” “你们学校的校长来了。” “啊,校长来了,那个校长” “就是咱爹说的那个老钟!” 小英坐起来惊奇的问:“他来咱家干啥” “不光他来了,咱爹把邺城的那个中医先生也叫来了。” “啊。”小英呼一下从床上下来了。 “你惊诈啥告诉你啊,一会儿你人家来给你看病,你可得懂点儿事,咱爹不知咋费劲才让人家来的。”小英姐嘱咐小英说。 恨气急,一起涌到小英心里,脸上一阵潮红,光要是老钟来了她不会这样的,是那个人的爹,还是那个人的亲爹,而事实上一定就是,是不是把姓林的他爹撵出去 自己的病因他而起,而要他的家人来给自己医病,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 这世上的事真像自己娘说的,人来到世上不管你生在哪儿,你都是来还债的,不由得你不还;也许是一家人,也许素不相识,也许近在咫尺,也许相隔万里,欠下的人来还的人,冥冥中自有安排,他们一定会相遇;用什么还,怎么还怎么收,冥冥也有安排,直到两清,缘分就算尽了,心也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待承1 可惜会看病的人不是他,所以这账就还不清,要是他来给自己看病,哪怕只看一眼病中的自己,这个账这债也就清了,不论前世今生的。 “你怎么了,我去告诉咱娘去。”大闺女见妹妹脸色不对,关切的问。 “姐,我求你了,你告诉咱娘,我不看,我没事,让他们都走。” 一听这话大闺女急了,“咱爹咱娘把你惯成什么样了,你不去,咱爹就把人先生请到家里来,你再不懂事我永远就不理了;再说你校长也在呢,你要不嫌丢人你就闹吧!” “我没闹!”忽的又躺倒在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大闺女叹口气出去了。 大闺女到了正房的客厅,老钟正在说话,“小英他们班主任,常对我说,杨小英是个懂事爱学习,要重点培养,考大学没问题。” 大闺女冲她娘使了个眼色,老杨媳妇不动声色的对老钟说:“刚才她还在睡,我去看看醒没有,恁坐着喝茶。”说完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老杨媳妇就回来了,对老钟说:“俺妮儿听说校长来了,说要过来给校长问好儿呢,我怕她再受凉就没让出来。” 老钟放下茶碗说:“哦,杨小英醒了,先叫大夫给她看看吧,鑫堂,那你就过去看吧。” 林鑫堂站起来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着老钟说:“你不看看你的学生,来都来了。” 老钟立刻会意,笑呵呵的说:“哦,你这一说我到想起来了,我还有好消息告诉杨小英呢,她这一次考了第二名,还是第一名来着一一一一一” 老杨媳妇大闺女在前面领着,老钟和林鑫堂去了小英的房间。老杨和老裴在客厅抽烟。 那屋的谈话小英早已听见,当听到外面的人就要进屋,她“扑棱”就从床上下来了,赶紧拍拍自己的衣服,还对着镜子偷梳了头发。 老杨媳妇见小英突然从床上下来了,赶紧说,“你起来干啥,人家校长不争竞你。”并拿棉袄给她往身上披。 “娘,我没那么娇气。” “钟校长,你回来了”小英大方的说。 老钟一摆手说:“你不要动,我是陪着大夫来的,咱先让大夫品脉,然后再叙话。” 小英乖乖的挨着床沿坐下了,挨着床有张桌子,小英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手半挡着脸。 屋子里的灯很亮,林鑫堂依稀对小英还有点印象,好像她比以前要瘦,再看脸色,黄里偷着黑,这病情林鑫堂已经明白了一半。 “你坐下,坐”大闺女把一张椅子放在桌子前。 林鑫堂坐下后说:“孩子,把你的胳膊伸出来。” 小英缓缓的把胳膊放下来,林鑫堂开始把脉,他脸扭向一边,眼睛盯着墙,微微皱着眉头,仔细的品听着小英的三脉。 老杨媳妇还有大闺女都站在旁边,大气儿也不敢出,静静地等着。 大概有一根烟的功夫,林鑫堂长出了口气后把手收了回来,在场的人都以为好了呢,林鑫堂却说:“另一只胳膊。” 号脉中间林鑫堂长出了两回气,好像干了重活一样,外人不知道,只有内行才知道,林鑫堂是凝聚所有的精神去听脉,这是特别耗费心神的。 他这么谨慎和用心是有原因的。这是出县看病,看不好同行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没那两下子,还到外面看病,不光是他丢人,他舅舅也得跟着丢人,所以他格外的细心。 又过了一小会儿,林鑫堂站了起来,小英也赶紧把胳膊收起来,老杨媳妇和大闺女脸上也都松了下来,她们都看着林鑫堂。 林鑫堂说:“行了,让孩子休息吧。”说着就朝外走。 老杨媳妇一脸急切,跟着就一起往外走。 老钟没有马上离开,由小英姐陪着留下来和小英聊起来,聊的多是学习的话。 老杨朝门口瞅着呢,见林鑫堂过来了就说:“喝水。” 老杨媳妇在后面轻声的问:“先生,俺妮儿到底咋样,” 老杨说:“先叫人家进屋喝点儿水再问不行!” 老杨媳妇刚要说话林鑫堂站住了,轻轻的说:“小妮儿这病一一一一” 老杨夫妇赶紧靠过去,俩人把林鑫堂夹在中间,老杨媳妇焦急的问:“要紧不要紧!”老杨也把烟掐灭扔了。 林鑫堂说:“小妮儿这是虚症气虚加肝郁,老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啊。” “啊,老天呀!”老杨媳妇儿叫了出来。 看林鑫堂的表情那是很严重的病,老杨媳妇差点哭了,赶紧用衣袖擦眼睛,老杨吃惊的眼睛瞪得像张飞,忙问:“是不是严重” 林鑫堂赶紧拍了拍老杨说:“两位别害怕不要紧不要紧。” 老杨两口子互相看了看,都不懂林鑫堂说的啥意思。 林鑫堂说:“她这病以后别动气儿别动怒就好办。” 听林鑫堂这样说,老杨夫掉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老杨媳妇急切的说:“你能给俺治好” “咋说话呢!”老杨呵斥着。 林鑫堂忙说:“没事没事。”他长叹一口气接着说到:“她这病虽然不是急症,可是时间久了就不容易好了,光靠吃药也不行,还得调养。” “咋调养” “很简单,让她多吃点有营养的。” 老杨顿脚说:“哎呀,这个孩子不爱吃肉!” 老杨媳妇也搓手说:“是啊,瘦肉也不爱吃。”他们认为有营养的食物就是肉。 林鑫堂说:“噢,不爱吃肉也没事,给她弄她挨吃的。” 老杨媳妇说:“中中,那就给她变着样做着吃。” 林鑫堂真是可怜这对父母,心说这两口子可真是疼孩子,他摇摇头说:“关键,近期,你们要顺着她,最好不要让她动气动怒。” 老杨媳妇儿说:“在家可没人敢逆她。” 林鑫堂说:“另外,是不是学习特别认真啊,晚上学习” “是,学习可当回事了。”老杨说,“经常黑夜自己念书。” 林鑫堂沉吟一下说:“我看她是个争胜心强的孩子,可别再让她熬夜了,她这身体,恢复了再说吧。” 老杨斩钉截铁的说:“干脆不让她上学了!” 林鑫堂忙说:“唉,那不至于,老钟不是说了吗,孩子考大学没问题,该上学还上学。” 老杨说:“认俩字就中了,到时给找个婆家一一一一一一” 老杨媳妇忙用胳膊捅了一下老杨,“说恁远干啥,先生说啥听着就行了!” 老杨看了一眼老婆,然后赶紧把林鑫堂往屋里让,“走走,进屋喝水。” 林鑫堂进客厅了。 老杨媳妇拽了一下老杨说:“留吃饭不留” “还用问市里的人,请人家去看病都不去呢,要不是老钟的面子。” 林鑫堂再进客厅时客厅情况变了,老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并且还有一圈椅子。 一个头发乱蓬蓬年轻人在摆放筷子。圆桌上有喝酒的菜肴,一大盘子猪耳朵丝,一大盘子干炸小鱼一盘子羊蹄,一盘子花生米,中间是只整兔儿,地上摆着一箱酒,林鑫堂一看就明白了,这会儿老杨又拿着俩盘子过来了。 老杨进去后对林鑫堂说:“坐坐,先喝水。” 林鑫堂皱了一下眉,老裴却看着林鑫堂哈哈笑了,“哎呀,鑫堂,你看杨家庄的老哥多实在,囫囵兔子都上来了。” 林鑫堂看着老杨说:“我说,咱这是要干啥” 老杨还是那句话:“喝水先喝水。” 林鑫堂想说走,可是老钟还没过来。 他看了看手表,又朝老裴看了看,老裴朝他笑了笑,然后低头喝茶。林鑫堂沉不住气了,心说你个老裴你啥酒没喝过,非得在这等着喝酒,于是就朝老裴说:“你不回家” 老裴说:“我就是拉你的,你说回咱就回,走吧,咱走把老钟扔到这。” 老杨听说要走就赶紧说:“咋能走,好歹坐一会儿。”老杨把椅子拉开,“过这边坐,好赖得喝两杯。” “酒场都摆好了老弟你太见外了吧。”老钟这时走进来了。 老杨说:“就等你了,赶紧坐,大伙儿不坐就是见外呢。” 老钟说:“那说啥,鑫堂裴领导,赶紧坐吧。” 裴秋烈端起自己的茶杯刚要过去林鑫堂说:“咱来的时候开着车呢,一喝酒,这路上多危险啊,啥时候不能喝,走吧。” 老钟说:“鑫堂,你这就操心操多了,喝酒是不能开车,可是得分谁,老裴是哪个衙门的这对他来说是必修课。”说着他朝老裴摆摆手,裴秋烈撇嘴笑着走了过去。 裴秋烈坐下后老钟过去拉着林鑫堂的胳膊说:“过来吧,都自己人,啥是盛情难却呢” 林鑫堂不想多待,更不想喝酒,他想看完病赶紧回去。可是做人不能太较真儿,自己不爱喝酒不想喝酒,老裴和老钟却好这个热闹,不能扫了两位朋友的兴致。 不能因为自己不喝酒而让别人喝不成酒,不然就显得自己太偏执了曾国藩不就这样说过吗,于是他说:“行,听你的,那我也得先把方子写出来。”说着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钢笔。 老钟说:“对,对,杨老弟,赶紧找张纸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待承 老杨把纸交给林鑫堂,林鑫堂伏在沙发上开起了方子,写好后他才坐到酒桌的旁的椅子上,他刚坐下老杨把茶就倒上了,酒早倒好了。 老钟让老裴坐中间,说老裴的职位高,老裴不坐,一瞪眼说:“咱这是在哪儿在家呢,在单位讲究那个,在家那就是按年龄辈分是不是。”最后按年龄老钟坐了中间。 四个人干了一杯后老裴说:“我在别的地方不喝,可是到这得喝,因为这是到家了,说来说去,都不是外人,所以我不见外。” 老杨说:“我待见这样儿的。” 林鑫堂看到桌上还有两副筷子就说:“刚才那个年轻人呢,怎么一喝酒就不见了” 老杨说:“咱先喝,一会儿他就过来了。”说着他又端起酒杯,建议大家都干了,就这样连着喝了三杯,林鑫堂明白这是规矩,干了三杯,林鑫堂再喝的时候都是抿一点儿。 这时候听到院子里群鸡乱叫,又听到人说话:“大晚上的你抓鸡干啥你是黄鼠狼啊!”是老杨大闺女的声音。 头拱在鸡窝里的冬生说:“你说能干啥,杀了它。” 林鑫堂听出是那个年轻的声音,林鑫堂猜那个年轻人应该是老杨的姑爷或者儿子,又判断是姑爷的多,因为那个年轻人和老杨长得一点都不像。 “造反了你,谁让杀的”又是老杨闺女的声音。 冬生说:“老当家的让干的,你管的着吗!” “来来,吃菜吃菜。”老杨忙招呼道。 老钟吃猪耳,老裴挽袖子拿羊蹄啃了起来,林鑫堂夹了两粒花生米放在嘴里慢慢的嚼。 杨春槐掀帘子进了客厅,看着大家说:“开始了都” 众人都一愣,老杨说对三人说:“这是我堂弟。” “哦,赶紧坐赶紧坐。”老钟老裴站起来礼让,林鑫堂也站了起来。 杨春槐说:“你们都别动,我可不是外人。”当真不客气就坐了下来。杨春槐先做了自我介绍,介绍完三人才知道老杨这个堂弟是村干部。 这时候冬生也进来了,他挽着袖子,好像是刚用热水洗手,手上还冒热气呢。 老杨见冬生进来了说:“褪好了” 冬生站在门口说:“好了,你去煮吧。” 老杨对身边的杨春槐说:“你陪好了啊,我去把鸡炖上。”说着大步出去了。 杨春槐说:“你放心吧,赶紧忙你的去吧。哎,冬生你站在哪儿干啥,过来负责倒酒。” 那个手上冒热气的冬生马上过来坐下了。林鑫堂看到他的毛衣袖子上还沾了个鸡毛,白色的。 林鑫堂看着冬生说:“你跟前的酒杯别空着,倒上。”又缓缓的对杨春槐说:“这年轻人是” 杨春槐说:“也不是外人,这是大闺女女婿。” “哦,不错不错。” 杨春槐对老钟三人说“我来稍微迟了,先喝三杯。” 杨春槐连干了三杯,干完三杯又要和最年长的老钟碰杯。 “村干部都能喝啊,当领导的都能喝,钟校长,今儿你可遇上对手了。”老裴笑着说。 老钟笑着说:“今天高兴,豁出去了。” 和老钟碰完,杨春槐又和老裴碰了酒,到林鑫堂时,林鑫堂只得也端起酒杯,杨春槐嫌林鑫堂喝的不干,林鑫堂喝了个二回,杨春槐才罢休。碰完一圈儿后杨春槐又提出划拳,老钟老裴都应了。 林鑫堂心想老杨让杨春槐来是大有深意的,老杨虽然不在场,杨春槐俨然主人一般招呼众人,杨春槐又比老杨健谈的多,老杨是沉默寡言的人,可能很他想让大伙多喝几杯,又不善表达,而让冬生陪着又觉得冬生不够分量,所以老杨才让他的堂弟来代陪,论身份那是老杨的同辈,轮酒量又有酒量,掷筛子划拳都会,又是本家堂弟,能代表老杨。 老杨这是最大限度又恰如其分的表达了自己的礼节热情。从这事上就能看出,老杨是个极其讲究的人,看着粗鲁,其实是个心细的人。林鑫堂心说,怪不得老钟和这个外县的老杨交上了朋友。 杨春槐正和老裴划拳划得棋逢对手难解难分的时候老杨回来了,他端着一个白瓷汤盆,上面还冒着热气,是高压锅炖好的鸡,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林鑫堂说:“你弄这么多干啥,你看桌子上菜的都没怎么动。” 老杨说:“没啥没啥,自己家的土东西。” 老裴见上了鸡就对杨春槐说:“老弟,咱暂停,你看热菜上来了。” 杨春槐说:“好,那咱就先吃,吃了接着再来。” 老杨忙招呼说:“快快,都拿筷子。” 老裴一筷子夹住个鸡翅膀,也不怕烫,放到嘴里连嚼带嘬唆,带着声音,吃像极其不雅。 老钟挑了鸡心吃了。林鑫堂没有吃新上来的鸡肉,也没吃别的肉,只是把挑着猪耳朵丝上的香菜叶子吃了。 老杨看林鑫堂不动筷子就说:“咋,都不合口味” 林鑫堂忙说:“没有没有。” 老钟笑呵呵的说:“鑫堂,吃两口儿,杨老弟弄的味道看不赖。” 林鑫堂笑了笑,拿起筷子,但筷子还是落在花生米上。 老杨又点急躁了,“咋不吃,嫌不好咱农村可就这。” 林鑫堂忙说:“哎呀,你说哪儿了,咱都是农村的,你不用管我,我想吃啥就吃啥了。” 老钟放下筷子说:“杨老弟,你弄的除了肉还是肉,知道你实在,对了我们这样人的口味,可是我忘了对你说,鑫堂他不吃肉。” “哦,不早点说。”老杨挽袖子站起来就往外走。 林鑫堂连忙拽住老杨,“可别再费事了,这不是有一个素的吗!”他说的是那盘花生米。 老杨说:“你放开我,几分钟我就过来。”林鑫堂死活不撒手。 杨春槐说:“他家都是现成的,你就放手吧,让我哥去。” 老钟说:“哎呀,鑫堂,你就客随主便,你不让他去他心里能舒服吗,换位思考一下,你放手吧。” 老裴说:“哎呀,我才知道鑫堂不吃肉,那你不吃肉得吃点儿别的啊,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林鑫堂只好松开了老杨的手,“你要太麻烦太客气的话我可要走了,你给我来点儿咸菜就行了。” 老杨说:“不麻烦,你咋这么见外呢。”说这出去了。 杨春槐说:“他是开饭馆儿的,弄个菜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来来,我们接着来。”和老裴划起拳来。 没一会儿,老杨还真端了一小碟咸菜上来,是腌黄瓜,腌黄瓜切成片儿,码放整齐,上面还滴着金黄色的香油,把咸菜放到桌上他又出去了。 大概有十多分钟,老杨叫了一下冬生,冬生赶紧过去了。 冬生陆续端上来三个热菜,一个是白菜炖冻豆腐,一个是蒜苗炒粉条一个红辣椒炒鸡蛋;老杨自己也端了两个盘子,是两个水果冷拼,一个是苹果去皮切成桔子瓣的形状,上面撒着白糖;另一个就是掰开的桔子,桔子瓣排成品字形,上面还淋了蜂蜜。 林鑫堂感到过意不去,又感到吃惊,心想这老杨家里备着多少食材,一会儿又变出五个菜来,加上腌黄瓜就是六个。 仔细看,这些吃的东西又都寻常的,看着不叹服都不行,腌黄瓜桔子苹果都弄的那么精致,经老杨一摆弄就像模像样,盛在的瓷盘里,放到桌子上,待客谁都不能说寒碜,林鑫堂打心里叹服,这个老杨真会生活啊! 老杨让杨春槐和冬生陪着林鑫堂他们,他自己一会儿添茶倒水,一会儿又去烧水,他主要是搞服务。老裴喝酒的时候好喝水,水喝的多了就尿多,喝了两圈后他拉着林鑫堂一起去解手,到外面见老杨在猪圈边儿站着,盯着圈里的猪看。 老裴说:“猪就别杀了,等不及。” 老杨说:“想吃,杀也快。”说着就要下去捉的样子。 林鑫堂赶紧拦住老杨说:“哎呀,他是给你闹呢。” 老裴呵呵笑了起来,“呵呵,杨老哥真是个实诚人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他们三人,老杨这边三人,三对三,时间不长三瓶酒就下去了,林鑫堂这边老钟喝得最多,老杨那边杨春槐喝的最多。林鑫堂喝的少,林鑫堂看出来了其实老裴喝得也不多,无论是划拳还是掷筛子,老裴光赢不输,他到是吃菜吃得不少。那一大碗白菜炖冻豆腐他吃了一多半,比吃鸡块儿还带劲。老钟喝口酒就得嚼点儿腌黄瓜,他吃腌黄瓜吃的津津有味,酒喝的最多。 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瞎聊瞎着,经林鑫堂再三说回去老杨才从了。席间老裴夸老杨做的白菜豆腐味道好,他说他知道那是用的酱好,老杨立即叫他老婆给老裴盛了一碗自己家做的黄酱,并用塑料袋包好。见老裴拿黄酱,老钟直接开口管老杨要腌黄瓜,老杨媳妇又从咸菜缸里捞咸黄瓜,装进塑料袋,老钟提着腌黄瓜很满意。 老杨夫妇把林鑫堂叫住,要给林鑫堂看病的钱。林鑫堂心想自己的俩朋友在人家里又吃又拿的,自己怎么还好意思要钱! 林鑫堂是说啥都不要,但老杨夫妇非得给,林鑫堂没办法,只能说:“去抓药的时候给吧。”当天晚上老杨又坐着老裴的车回了邺城,老杨悄悄在老裴车上放了一条香烟。 第二天老杨去抓药的时候林鑫堂还是没要钱。 去了趟杨家庄,老裴开着公家的车,他得了一条烟,还得了一大碗地道的大豆黄酱;老钟什么都没出,赚了一顿酒,还弄了腌黄瓜;这一趟只有林鑫堂做了赔本生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灰黑的北区1 张丽回到武山后就做好了和白建国离婚的打算了。可是离婚那有那么容易,单是双方的父母的反对和劝说就让张丽不能自主举棋不定了。 张丽虽然是个开放新潮的人,可是她骨子里还是有传统的观念,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自己犯了错。 一个女人出轨还不是错的和自己发生那种关系的男人,还是中学生。一想到这儿,张丽脸上就感觉热辣辣的,身体也从内到外的发烫,而发烫的脸感到的外面的空气是冷飕飕的,好像是冷风吹在脸上,这不是羞耻的感觉,是种特殊的快感。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那样的感觉,回忆偷情还感到兴奋!伴随着这种内热外冷反差的感觉的同时还有一种亢奋,一种目空一切的狂野感油然而生,她的身体还会轻微的战栗,这种感觉比蹂躏鞭挞一个狂野不羁冷酷的帅男人还刺激还惊惧。 那兴奋和刺激,好像大海的激浪惊涛一样,一波一波的,虽然有惊惧,兴奋和刺激让她忽略其他,尤其澎湃的浪涛平息后那种舒愉感是那么的持久那么的,如同春水荡漾。 她为自己感到羞耻,她只是在表浅的层次上认为自己错了,做了不该做的事,她的内心没有太责怪自己,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多错,她不断的回忆着着和林仪桐在一起的情景,回味这着那种内热外冷的感觉。 当她明白了自己并没有太后悔做出那样的事后,不得不骂自己无耻,并且发誓决不再偷偷的回忆,决不再想那个人。 想想“错”的还是自己,她有什么理由大张旗鼓的离婚,只好等着了,等着白建国提出离婚,白建国已经说过要离婚了,在邺城县医院的走廊说过了,而这个时候却不吭不声了,张丽给他打电话,问他想拖到什么时候,他一听张丽的电话就挂断,不说离,也不说和。 白建国不说离婚也不说让她回家,就这么着耗着,让她天天痛苦,他却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 张丽明白了,自己越是想和白建国做快速了断,白建国就越不表态,白建国故意在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张丽心里骂白建国是缺德加混蛋,可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先托人把工作做了调动,没有工作怎么行呢,在家待着也烦,最后她调到了武山北区中学教学,有工作,就不用依赖谁,她打算和白建国持久耗着。 她妈家在市南区,北区中学在北郊,去学校她要么坐公交车,要么自己骑摩托车。去学校的时候都要戴口罩,还要系上纱巾才出门,原因是北郊空气环境很差,环境差是因为北区有大大小小的钢铁厂,以及一些小型的焦化厂,北郊上空时常是黑烟滚滚,空气中漂浮着黑灰。 上班得穿过整个市区到北郊,她又是个爱干净的人,一星期要在北区呆六天,一天四趟。她把戴了两天的纱巾洗了洗,一洗吓一跳,一盆子黑水。 才戴了两天就这样,太恐怖了,她跑到商场又买了五条纱巾,去学校的时候戴一条,包里再装一条,中午回去的时候换上。在家吃完午饭,去学校的时候再换一条,下午回家的时候又一条新的,一天四趟,她光纱巾就换四次,新买了五条,加上原有的三条,一共八条纱巾,她这才倒腾开。 进出学校时,她都用纱巾把自己头脸包起来,只露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伊斯兰女人。而且她头巾的花纹都很俏丽,系的方式方法也别致,在路上在学校,总有很一些人回头看她,包括女人。 在北区的居民,个人家庭院勤擦拭还好点儿,外面的公共设施真是脏的吓人,单位的墙楼梯扶手常年无人打扫,公交车街道的上电线杆子上,都不能触碰,手挨着就是黑,衣服沾着了就脏。 但凡是暴露在外面的没有不沾黑灰的,连墙缝儿里都是黑灰,公共的地方建筑设施上的黑灰没人擦,就靠夏天的雨水冲刷老天爷来洗。武山北郊,比她想象的还脏。 让她吃惊的是学校里面和大街上差不多,学校的走廊楼梯扶手都是黑灰,窗台门把手上也是,她哪儿都不敢碰。 学校没有专门的搞卫生的人,教室内外平时打扫都靠学生,学生哪个认真来做这个活儿,都是凑合完事,校长也不倡导全校搞卫生,到处是黑灰的学校无法得到改观。 她知道北区脏,没想到这么脏,调动的时候也是着急冲动,没有细致的全盘考虑,看来着急就容易出错,冲动更是要不得。 张丽到北区中学第一天,站在的讲台上,看着到处都附着黑灰的教室,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而诡诈的脸,她后悔调动工作了,并且很怀念邺县一中。 这里环境脏不说,她感觉那些学生看她的眼光是异样的;她也看着这些学生,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学生没有邺县的学生的阳光干净。 稍让她感到庆幸的是她姨家的二小子在这个学校,在她任班主任的班了,这里有一个亲人,不全是陌上的脸。表弟一直不敢看她,低着头,一副生怕被她认出来的样子,张丽心里感到好笑,这表弟比小时候还腼腆呢。 管不了那么多,她是初二4班的的班主任,她只能让自己的班里干净点儿,她组织安排学生搞卫生,擦玻璃擦桌椅擦门,擦墙,哪儿都擦。一个星期下去,初二4班教室内外谁看了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要保持这样的环境,就要坚持每天搞卫生,于是她就开全班会,要求值日组,每天都要把全教室擦拭一遍,扫地更不用说了,值日组擦拭全教室长态化。 原来值日搞卫生就是打扫一下地面就行了,她这个班主任一来,让大家这也擦那也擦,哪儿擦不干净还挨批,有的学生背地里说张丽有洁癖变态之类的话,加上她穿着另类洋派,有的人说的话就更不好了,部分男生说的都是下流话,那些男生都是半大小子,在青春萌动期。 学生们不原意天天那么麻烦,也不敢明着反对,他们机械的做着,越做越松懈,越做越马虎,有的甚至欺骗张丽,没做说做了。后来全都撒谎,张丽气得课本都摔烂。她发一次火儿就好点儿,一个星期又变差了,等张丽又发火儿就又好点儿,然后就慢慢的开始变差。 张丽彻底明白了,没有人原意执行她制定的规矩,包括她的表弟,其他学生骗她就算了,她的表弟居然也骗她,这就更让张丽生气了。 张丽的表弟叫任磊,任磊长得是又黑又高,个头儿在全班不属第一也属第二,黑和丑的程度也是数一数二。 任磊是班上最丑陋的男生,班里的同学都都这么认为。张丽觉得她表弟不是最丑的,那是因为她看表弟含有亲人情感的在里面,一个人和你有亲情,你就会对他有好感,有好感就会忽视那人部分的缺点。 有时候张丽也怀疑自己的判断,表弟到底是不是班上最丑的男生可任磊的丑相在那里摆着的,后来张丽也承认了,表弟是全班最丑的男生;因为她理智的看着表弟的脸,和班上的另外几个比较丑的男生认真的对比过,事实就是事实。 你可以想象,她在看着学生上自习课时,出神的的盯着着学生们的脸做比较,被盯着看的那几个学生心里该多发毛,因为她是一个时不时就会大发雷霆的班主任老师。 看着表弟张丽心想,不能因为表弟丑就不待见自己的表弟,她内心对表弟是很疼爱和关护的,可越是疼爱关护就越失望,越令她生气。 任磊有一双像恐龙爪子一样的大手,无论是手心还是手背,经常有黑嘎巴儿,脖子上耳朵后面有黑泥黑垢,有时候能看出他来他不洗脸。穿的衣服也邋里邋遢的,不是缺个扣子就是扯个口子,衣领上的油黑就不用说了,下面的裤子老是短半截子,露着脚脖子和粗壮的脚踝,没有一星点儿整齐利索样儿。 张丽不明白,那么大了怎么就不知道干净。只要她遇见了任磊,旁边没人时候就会数落一通: “你这么大了,你不会洗洗啊。” “你那么高的个子,从后面看也像大人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干净啊!” “今天你又没洗脸,洗脸的时候把脖子也洗洗一一一一一” “你妈在家就不管你啊,你不能穿的整洁点儿吗” “每天去学校都干干净净的不好吗人家邺城的学生都知道整洁干净。” 每次说的时候表弟都低着头,“知道了,知道了”嘴上同意着,可实际上没变化。 张丽知道她姨家经济条件不好,可能不经常给任磊买衣服,她就把她哥哥的衣服,以及白建国的几条新的没怎么穿过的裤子送到任磊家,嘱咐她姨让任磊换上,虽然是不是新买的,可也比任磊穿的衣服好,还给任磊买了一件新夹克外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灰黑的北区2 黑灰2 虽然那么对表弟,可没有收到好的效果。任磊穿着张丽送的衣服,依然蓬头垢面的去学校,衣服再新,人不干净管什么用!张丽不明白这个表弟怎么这样,他从后面看也像个大人了,也是高高瘦瘦的。 她真想告诉表弟,在邺城有个学生,穿衣服可干净整齐了,也是高高瘦瘦的,大概比你才大一两岁吧一一一一一一 她是个那么爱干净的人,在北郊这么脏的环境里工作穿行,来到学校还遇见这么一帮子不爱干净的人,心情可想而知,她在班里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书本拍桌子。 比在学校里还烦的是她和白建国的事一直折磨着她。就这么拖着,是离还是不离这两个问题每天在脑子里研磨着她。这段时间,她没有一天不烦躁的,可越是心情烦躁倒霉事越找她。 说离婚却没离婚,她曾幻想过白建国能来接她回去,双方互相原谅,好好的过日子,可是白建国一直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她彻底绝望了,心中就决定,和白建国离婚,无论谁劝也不行! 下定决心离婚,心里就少了一桩事,偏偏这时却发现自己生理上有情况异常,该来例假的时候没有来!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上个月就不正常,那会儿刚回武山也没在意;这个月,过了五天了还没有来,她越想越害怕,心说千万别是。 当她用试纸测试后差点晕过去,后来她又反复测试了几次,侥幸心理没有用,结果还是那个结果,她怀孕了! 怎么弄离婚的事还在那儿搁着呢,这又不清不楚的怀了孩子。刚下决心和白建国离婚,是做掉还是不做掉要不要告诉白建国又想,把这事告诉白建国是什么意思呢,万一白建国说不是他的怎么办呢,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她认真的回忆,又仔细得算了算日子,这事和白建国还真沾不上边儿,是那个林仪桐做下的。 当时也大意了,他小什么也不懂,难道自己也不懂吗竟然任由他了。也不是大意,当时她也想到过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没控制住自己,也没控制住他一一一一一天哪!是什么让自己丧失了理智她愁得直流眼泪。 不光白建国在惩罚自己,老天爷也在惩罚自己,这就是放纵的后果吗现在要自食苦果,怨谁呢夜里,张丽躺在床上心焦的不能入睡。 她怀孕的事最终还是让她妈妈知道了,没几天白家的人也知道了,白建国的父母很兴奋,打了电话到张丽的父母家。 白建国的父母知道张丽怀孕真的很高兴,他们还说坚决不同意两人离婚,两位老人要张丽注意身体,并再三要求张丽回邺城,还说让白建国去武山接她回来。 白建国还真的来了,见白建国一听说自己怀孕了就立刻赶来,张丽心里真有些歉意。 可是张丽发现白建国并不是真心来接自己回去的,态度一点儿都不真诚。白建国在当着张丽父母的面儿时还好点儿,当单独和张丽在一起时却什么话都不说,既不谈怀孕的事,也不说让张丽回去,一言不发,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抽着烟。 张丽几次想把他轰出去都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很被动,不能在父母家和他吵架;明明知道自己怀孕了还在屋里抽烟,也不说让自己回去,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继续折磨自己,让自己进一步身败名裂。 白建国走的时候张丽门都没出,第二天白家父母打电话,问张丽为什么不回邺城张丽就以刚调的工作,不想再折腾为由拒绝回邺城了,还说不关白建国的事。 张丽明白,白建国纯粹是来应付他父母交给他的任务的,也是来当面折磨侮辱她的。 是继续拖下去,还是狠下心做掉孩子她内心痛苦的要死,白建国的险恶用心,以及面目可憎的样子,等等一些事,让张丽夜不能寐;烦躁痛苦的心情,让她头发一缕一缕的掉。 任磊在武山北区中学上学,因为他家在武山北郊。他每天中午放学后,顾不得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往家跑,他着急回家吃饭,早上去学校不吃饭,他饿的那个样子。 他才十七岁,就长成了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一张黑脸,额头上还长满了黑紫色的青春痘,黑脖子黑胳膊黑脸黑腿;他人黑,骨头架子粗大,粗壮的骨头撑着一张粗糙的黑皮,才有整个人那么一个黑人似的大个子。 学校里的人都叫他“黑大个子”,或者“黑傻大个儿”,包括一些老师和女生也那么叫他。别人这样叫他他也不生气,还“嘿嘿”笑,看着真有点傻气。 他的骨头不光关节处的粗壮突出只要是突出的地方都比别人突出,颧骨肩膀头子膝盖脚踝,这几处的骨头都是鼓凸着,像年头长的枣树上的硬疙瘩。 尤其是脸上的颧骨,突出更是明显,都在外露着呢。那张黑脸上除了颧骨高额头上的青春痘看着比别人脸上的青春痘要硬要尖。 个子长的快,裤子老跟不上他的个子,上了中学后他的裤子没有不短的,要不就是特窄,膝盖和踝骨更显的突出。他的每条裤子都短一截,露着脚踝袜筒子。 踝骨鼓出鞋外,好像一颗很大的长相不规则大土豆从中间切了,在脚踝处一边安了一块,硬鼓鼓的撑着袜筒子;经常穿着不合体的裤子的样子,看着,真挺傻。 他家附近很早有个国有大钢厂,他爹小时候就建成了,后来大钢厂周围又有许多个体集体铸造厂冶炼厂炼焦厂。 北郊钢铁企业以及与钢铁有关的厂子可以说是多如牛毛。每个厂子里都有大烟筒往外排放黑烟,后来原来一直叫北郊的那片地方,再家上另外开发的一些地方合成为“北区”。北区钢铁厂焦化厂多,北区上空时常是黑烟滚滚。 住在北区的居民无论谁家,当天庭院打扫的再干净,第二天照常是一层黑灰。洗完的衣服不能在院子里晾晒,否则就白洗;穿白衣服的人上一趟街,回家再一看,衣领上是麻麻点点的黑尘土。 骑自行车外出时口袋里都装着塑料袋子,停放自行车的时候把塑料袋套在坐子上,在武山北区出门,人带帽子,自行车套袋子。 刚建好房子无论是红瓦青瓦,还是金色的琉璃瓦,最后都是黑瓦,一下雨,各房檐往下流像墨汁一样的黑水,街道上也是墨汁横流。有一年暑假,任磊记得连续下了三天雨,他家屋檐流的地上淌的水才变了点颜色,像淡墨水了,他用小瓶子接了点儿,还能写字用。 各个厂子不光比着往天上放黑烟,还比着往外倒垃圾。村里村外,那都有黑色的垃圾。 垃圾堆里有铁块儿铁渣,有炭块儿炭渣。小时候他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去扒拉那些黑乎乎的垃圾,捡铁块炭渣卖钱。 他们村周围没有了庄稼地,没有草,连树也没有了,要是把那些铁厂焦化厂拆了,北郊就是一片焦土。任磊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茁壮成长的。 在北区,买了白馒头得赶紧吃,否则无论你放的多严实的地方,再拿出来时,洁白的馒头表面就会有黑灰,剩馒头要把皮儿揭了去才放心吃进肚子里。要是爱干净的人来到这里,肯定会觉得没法儿活。 任磊吃馒头的时候从不揭皮,他家的馒头不白很黑,不光皮儿黑,掰开了里面也黑。 看着他的粗壮结实的脚踝骨让人想到火车上的曲轴,推动着火车轮子的那个部件。其实他全身的骨头都是那么粗壮结实,硬邦邦的,谁挨着他就被硌疼,说白了他就是肉少骨头多,太瘦。 长成那么硬那么大的骨头需要多少钙呀,定是吃了很多的禽蛋瘦肉鱼虾等有营养的食物才张成那样的身体的,其实不是,他几乎没吃过鱼虾,他每天的食物主要是一种叫做“黑面馍”馒头。 这样的馒头是他妈妈亲手蒸得,也不是说像煤那样黑,是深灰色的,或者是暗红色的,反正不白。因为不白,就叫“黑馍”。在他们那里,谁家吃黑馒头那就是说明这家当妈的当媳妇的是笨女人,馒头都蒸不白。 任磊他妈蒸出的馒头黑,并不是他妈笨,是因为他妈和面时掺用了高粱面,有时候还加点儿玉米面。 精细洁白的小麦面粉一掺和高粱面蒸出的馒头就黑了。小麦面白细高粱面粗黑,这两种面蒸出的馒头就是那样的颜色,从内到外都不白,他们这里也管这种馒头叫“杂面馍”。 他妈蒸这种杂面馒头可不是为了在视觉上混淆黑灰,是因为他家吃饭的人多,挣钱的人少,家里穷。 武山原来不是市,是个重工业发达的大县,那时候北郊只有一两个工厂,任磊他们家所在的这块地方还是农村,家里还有耕地。1992年武山由县变市,变成市后武山发展更快,任磊所在的村子,以及周围很多村子都消失了,耕地也没有了,那些耕地变成了铸造厂小型钢铁厂公路仓库停车场一一一一一他们也成了“市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烦恼与忧愁1 黑灰3 他们一家四口都成了“市民”,只有他爹一个人有工作,在那个国有钢厂上班。原来他们是农民,家里有耕地,粮食蔬菜根本不用买,后来就全得买了。原来觉得粮食不值钱,当没吃一点儿都要花钱买,才知道粮食贵。 土地养活了那么多的人,有得人却不爱惜土地,没有了土地,人吃啥,吃灰吃铁 那时他和他哥都是“半大小子吃干老子”的时候,相比较,高粱玉米便宜,小麦大米贵;省点儿是点儿,所以他妈蒸馒头的时候总是掺其他粗粮。后来他哥辍学到一家私人铸造上班挣钱了,他爹的工资涨了点儿,他家才有点余钱,光靠原来他爹的工资,全家吃饭真成问题呢。 任磊不明白,他们不是市民的时候,白面馒头白米饭随便吃,成了市民后,饭食反而没有过去好。 他妈说,以前他妈小的时候哪吃过白面大米,只有粗糙的高粱和甜腻的红薯。他妈说白面掺点儿高粱面玉米面更好吃,营养更全面,任磊就信了,因为任磊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妈说啥就是啥,他妈要是说砖头能吃,即使任磊知道砖头不能吃,他也会拿起砖头啃一口的试试,妈妈怎么会不正确呢,自己要是觉得不能吃那是自己蠢,所有的妈妈都不会骗自己的孩子的。 刚开始他哥都不吃杂面黑馍,饿了几顿才吃起来,不吃也没别的。 是食物就行,他不觉得难吃,杂面黑馍吃的很香,他长的黑,不知道和呼吸着北郊掺着黑灰的空气,吃着黑馍,有没有关系。 这天中午,他妈做的是炖菜,白菜粉条豆腐,还有热腾腾黑馍,看到食物任磊的心情才好的点儿,虽然没有肉,但是用猪油炝锅,也有肉的味道,就着黑馍吃那叫一个香。 任磊大口吃着,吃几口馒头后嘴再贴着碗沿儿吞吸菜汤,他爸爸一个馒头没吃完,他吃了俩。 任磊的妈妈看着儿子的吃相总觉得可怜心酸,都这个社会了,他们家生活却这么低。 做得也不是什么好吃的,儿子天天吃得狼吞虎咽,心想着那天买点儿牛肉,包顿饺子或者买条鱼,自己省两顿,也要让儿子吃个痛快吃顿“大鱼大肉”。 任磊等他爸吃完饭离开了饭桌,他把头抬起来,吞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这两天有心事,当着他爸他不想说,他一抬头,她妈正看着他吃饭。 “妈,我不想上学了。”这是他第二次向他妈谈不上学的事。 “怎么又说不上学了。” “就是不想上了。” “为啥” “不为啥。” “不为啥,那为啥不上” 他不说话。 “不上学不行,吃完赶紧去学校,给我好好的上学。” “哦。” 最近任磊老想着不上学,因为他的表姐来北区中学教学来了,恰好还是他的班主任,这个表姐老挑他毛病,嫌他不干净,怪他成绩不好,不光挑他的毛病,还挑全班同学的毛病。 表姐一来就组织安排学生搞卫生,擦玻璃擦桌椅擦门,擦墙,哪儿都擦,还开全班会,要求值日组每天都要把全教室桌椅够的到墙壁擦拭一遍,非常的麻烦。 原来值日搞卫生就是打扫一下地面就行了,表姐一来,见天让大家这也擦那也擦,见天的搞卫生,这让班里的不少的同学都厌恶,哪儿擦不干净还挨批。 表姐批评人的时候更吓人,课本在课桌上摔得“啪啪”响,样子凶狠,她比那些男老师可怕多了,有的学生背地里说表姐有洁癖变态之类的话。 这都不算什么,主要是因为他表姐太漂亮了,不光漂亮,最让任磊不能接受的的是表姐穿衣服太时髦,太显眼;表姐每天穿的衣服,根本不像一个当老师,其他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 和其他同学一样,他也很看不惯他的表姐。在任磊心里,一个女人长的好看就是一种罪过,如果长得好看还爱打扮,让自己更好看,那就是不可饶恕了! 你长的好看就行了,还穿得那么洋气,难怪人家说,他不明白表姐干嘛穿那么洋气的衣服,干嘛天天折腾人搞卫生。 她严厉凶狠,把全班的学生都得罪了,她的美丽和另类穿着也成了一些坏学生在背地里非议谩骂她的理由,有些坏学生不光骂,甚至还讲一些龌龊下流话,侮辱表姐。 而表姐还总是昂首挺胸我行我素的穿行在校园,还认真的热心的教育说她坏话的人好好学习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大家说她的话有多难听!可是他知道,他在学生之间呢,什么都能听得到,还好大家都不知道他们亲戚。 那些坏学生说别人和他无关,可是那是他的表姐,说表姐就等于在说自己家的人呢,见天听着别人非议侮辱自己的家人,谁受得了 任磊受不了,可是受不了他也没办法,他不能堵那些人的嘴,更不能让校长把表姐调走。他恨不得把那些骂表姐亵渎表姐的人都打死! 他不想看到他的表姐,更不想再听到那些坏学生说他表姐的坏话,可他妈妈不同意现在退学,他是个听话的老实孩子,他妈不同意,他只能继续上学。 任磊不光在家听话,在外面在学校也不从不惹事。他是个老实孩子,老实得都显得有点过头了。上小学时从没有同学和打过吵过。到了中学,虽然他那么高的个子,也没有和谁争吵过,更不要说打架。 并且在学校里他没有什么什么“死党”之类要好的同学,也就是说他不和人结伙儿;也许是他看起来傻气,才没人爱和他结伙儿。他通常是自己跟自己玩儿,他有自己的玩具,他的玩具是双节棍和鬼头刀。 这两样东西都是他用木头自制的。双节棍是两段圆圆的木棍,中间用一段铁链连上就是了;木棍两端涂了黄漆,黄澄澄的像铜箍,中间是用黑漆刷了,乌黑乌黑的,拎在手里和真的一样。 鬼头刀是用木片削的,还刷了银粉,远看明晃晃的,都以为是真的呢。 他的偶像是李小龙和金毛狮子谢逊,一个真是实英雄,一个是虚构出的硬汉。 谁能相信这个爱“舞刀弄棒”人从来不会打架,也没骂过人,别人骂他,他也只是“嘿嘿”一笑。骂人的话他都不会说,因为从来没人听到过他说脏话。 任磊枣树疙瘩一样的骨头很硬,恐龙爪子一般的手攥成拳头会很大,他从来没有用那双拳头打过架,虽然他高大又硬实,他恨那些背地里说他表姐坏话的人,却不能把那些人真的都打死,在学校忍着忍着,他不知道他能忍多久。 张丽近来烦恼多,她只好把精力全放在学校学生上,以此来转移烦恼和痛苦。 原来每天只是搞一次卫生,就是当天的值日组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搞卫生,后来她规定,每个同学都预备一块而抹布,早上到校要先把桌椅教室擦一下,全班学生齐动手,下午放学后再做一次,一天两次。谁不好好搞卫生就狠劲批评,并且她早来晚走,亲自盯着学生做这些,这一举措彻底把学生弄无语了,其他的老师都说她有决心有魄力。 表弟任磊形象不好,个人卫生不好,学习成绩也不好,一直在全班后十名。 她用心管教表弟,可这个表弟形象学习成绩都没有变化,对她的态度却有变化,一见到她就躲的远远的,要是迎面碰上,表弟抹头就朝一边走;你批评数落他的时候,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这是无声的对抗啊! 这还算,让张丽最不能接受的是表弟在自己上课的时候也不认真,自己上面讲美术,表弟在下面看武侠,美术作业经常是瞎凑合,他竟然一点都不爱上美术课!张丽气的心口都疼了,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没头没脸把表弟骂了一顿,还把他的武侠当场撕烂扔了。 看着任磊手足无措吃惊受怕的样子,张丽又非常后悔,可她心说:你知道吗,有的人多想听我的课呢,你有这样的机会却不珍惜,过了这个年龄,你哪还有机会学习啊 在邺城有个学生多么喜欢上自己美术课啊,为了跟着自己学画画,宁愿放弃星期天,宁愿插班宁愿从高中回到初中!她真的差点儿哭了 张丽由邺城中学想到林仪桐,由林仪桐想到了自己的怀孕,由怀孕的事又想到白建国的可恶,又想回到最大的烦恼:怀孕的事,他(她)可是一天天在长大啊! 她又想,刚开始的时候为啥不打呢难道要因为白建国的态度来决定一个生命的存在与否吗他白建国算什么东西,孩子不是他的,要是他的,她真的不稀罕怀呢。 林仪桐年龄是小,在别人看来他们也是不伦之恋,可是她知道他是个极其浪漫的人呢,她觉得自己也是属于浪漫的人。她到要看看浪漫的自己,和一个浪漫的男人生下的种到底是什么样的,不打要生自己养!愤怒加激动,她几乎泪奔。 那天是她一次愤怒的发泄,也是一次愤怒的反省。一经发泄,心里松散了许多;同时她也知道是她自己心情不好才发那么大的火,拿表弟,以及班上同学来发泄。 过后,她内心满是歉意,尤其对表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烦恼与忧愁2 每到中午放学,就像饿惊的狼一样着急蹿回家吃饭的任磊这天却走得特别慢,垂头丧气的走着,虽然他肚子很空。 上午美术课,在课堂班主任骂了他,原因是班主任在讲课的时候他在下面看,被发现了。 那些话一想起来他脸上的肌肉就抽抽,好像被打了无数个耳光一样,一时半会恢复不好。要是其他老师根本不会说那么狠,谁让班主任是自己的表姐呢。 当时,这个表姐班主任对他是既有严厉的批评,也有失望的怨言,既有痛心的挖苦,也有辛辣的讽刺。句句话像鞭子抽到脸上是的,一鞭子一道血印子,抽得他是抬不起头俯不下身,比死还难受。 当着全班的同学,重要的是有女同学,任磊开始是痛的,一想到那些女同学在看着自己,由痛变成麻木,再后来歪低着头朝向一边,好像是瞅着窗户外面,其实他是在看那道窗户缝儿,他想变成一股气儿从窗户缝儿里溜出去。 表姐把撕了还不罢休,由他说到全班学生,开始是批判性的说,后来越说越生气,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高,几乎成了咆哮,最后简直就是暴跳如雷的情形了。 那天全班同学都吓坏了,没见过这样的老师,都不知道她和任磊有亲戚关系,还以为她在拿任磊开刀杀鸡给猴看呢;有的以为老师就是关心学生,就是恨铁不成钢,因为老师说着说着就眼含泪水了。 不就看个武侠吗,这多平常的事,你可以没收去,也可以也可以批评几句,却恼怒成这样,当着全班人的面,要是别的老师他可以顶几句嘴,搂回点儿面子,可是那是他的表姐。 任磊郁闷的要死。 放学回家的时候他的头还懵圈着呢,脑袋上好像扣了一个二十斤重的大锅盔,不光压得他抬不起头,还让他感到眩晕,有一步没一步,深一脚浅一脚朝家走着。 看到他家的房子,快到家了他脑子才清醒了点儿,那本金庸的《倚天屠龙记》是三十块钱租的,一天一毛钱,能不抓紧看吗,书让表姐撕毁了,三十块钱押金也没了,唉。 到了家,他妈已经做好了饭。 “我让你表姐来家吃饭,又没说”吃饭时妈妈问任磊。 任磊答非所问是说:“妈,我不想上学了。” “怎么又说不想上学了,不上学你要干啥” “我也要去钢厂上班。” “你先给我好好上学,容我给你爹商量商量,看你爹怎么说。” “哦,你快点给我爹说啊。” “还不知道你爹同意不同意呢,你先在学校给我好好的。” “嗯,知道了。” 任磊觉得他妈话有转机就低头吃饭,吃着吃着他忽然又来了一句:“俺丽姐为啥不在邺城教学跑到这儿来” 他妈说:“人家是老师,你是学生,她来这还能妨碍到你你姐在这教学对你只有好处,还能有啥害处” “她一来我们学校,见天让大家搞卫生,大家对她不满意一一一一” “搞卫生那算个屁事,学生懒,老师就得说,这你表姐没错儿。” “她在邺城好好的,又跑这干啥,烦人。” 任磊妈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说:“是不是你在学校惹啥事,你姐她说你了,你才老提不上学的” “没有,我就是想去钢厂干活儿,挣钱。” “唉,她也是个不让父母省心的主儿,她正在闹离婚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来这边教课一一一一” “离婚,她为啥离婚” “小孩子打听那么多事干啥,咱不管其他学生,咱在学校里可得听你表姐的话啊,别惹你表姐生气。” “哦。” 任磊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妈让他先继续上学他就继续上学,可今天他实在不想去学校,表姐凶狠而又慈爱脸,让他内心极其矛盾的而不想面对,坏学生猥琐而可恨的脸一一一一一一那些脸他更不想看到,更不想听到嘲讽侮辱表姐的话。 去学校的时候他的脚抬不起迈不动,两条腿上像各绑了五十斤的沙袋一般,他第一次有了逃课的念头。 他想到了街上的录像厅,腿脚一下就轻松了很多,不知下午会上演什么武打片,他还想着游艺厅里那刺激过瘾的打斗游戏。 真要逃课吗他犹豫不定,惆怅的看着远处的高高的大烟筒,烟筒往外喷的是灰白色的烟雾。那个烟筒是武山最高的建筑,栽在武山最大的炼钢厂里。 那个炼钢厂是国家的,是个很大很大的炼钢厂,还有火车的轨道直接通到里面,钢厂外有有一圈儿大院墙圈围着,那周院墙不知道有多长,圈围的面积可能有好几个村子那么大,地方小了怎么能跑开火车呢。 钢厂那么大的地方,里面还是很拥挤,拥挤不是他亲眼看到的,是听到的,“咣当”“吱嘎”“轰隆隆”沉重巨大的响声一天到晚响个不停。 小时候,无论走路的时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玩儿的时候,都能听到里面的钢铁的碰撞声,碰撞是因为拥挤,不拥挤就不会碰撞,碰撞才有那么大的动静。 村外的那个废弃的石碾子,很大,比水缸还大一块石头,也很沉重。石碾子在土埋了半截子,默默的,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因为在旷野里,就那么一个物件。 他觉得钢厂里面拥挤还有一个原因:人多! 红卫的爹二山的爹虎子的爹他大爷都在钢厂上班;他的爹也在里头上班,半个村子里的人都在钢厂上班,附近的几个村差不多也是那样,据说还有很多的外地人。 那么多人在里头,还有炼铁的炉子锻铁的机器往外运钢材的火车,还有还有往里送焦炭矿石的火车;吊车汽车人的自行车,很多的人很多的车辆,不拥挤才怪。 他自己有一天也可能去里面上班,进到那么拥挤声响巨大的地方里,想想都觉得可怕。 钢厂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高高的院墙,阻挡着视线。但钢厂里有一样东西他能时时看到,只要原意看抬眼就能看到,就是那根如煌煌巨人一般的烟筒一天到晚往外吐烟的大烟筒。 虽然周围有许多厂子,那些厂子也有烟筒,可是那些烟筒和那个国有炼钢厂的烟筒比要矮小的多,就好比参天大树和玉米杆那样的悬殊。在武山,无论走到哪儿都能看到钢厂里的那个大烟筒,看着烟筒,能让人找到家。 小时候他爱听钢厂里发出的那些噪音,爱看那个大烟筒。听到那些声响晚上做了噩梦也不害怕,外面轰隆隆的响,那么多大人在干活儿呢,长舌头的鬼红头发的妖精一身黑毛呲牙的猩猩,都不敢出现的。 小时候也爱看那烟筒冒出的烟,烟到天上,变成各种形状,他曾幻想着爬上烟筒,让那些烟雾托着他到天上去。那些烟就是去了天上,天就是烟筒里冒的烟,要不然就没有天,没有天是什么样子,他想不出来。 上中学后不再幼稚,既厌恶听到钢厂里传出来的声音,更不爱看烟筒冒烟了,不是因为是周围烟筒太多了而失去了兴趣,而是他喜欢上了别的,看武侠和上网,看武打片是他感兴趣的。不过现在偶尔也会抬头朝看看那远处的烟筒,在感到极无聊的时候在发愁的时候,看那烟筒。 今天他又望着那个烟筒,烟筒在不停的吐着浓浓的烟雾,然后慢慢的飘散消失,不是消失,是变成天空。 他手里攥着五块钱站在录像厅门前,那张纸币很破旧,不记得是哪回卖废铁换来的,他没交给妈妈,一直在褥子下放着,以备不时之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放在了口袋里。 在录像厅门口迟疑的站了一会儿,他还是走进了进去。录像厅里很黑,屏幕很亮,有烟味,还有轻微的臭味儿。他有点儿心慌,手摸着椅子背儿坐了下来,扭转着脖子四下看了看,看录像的人不多。上演的是刘德华主演的《复仇者》。这部影片他看过的,幸好快完了,下一部可别是再看过的。 任磊揉着眼从录像厅出来了,因为他估摸着放学的时间也到了,看了半部刘德华主演的《复仇者》后又看了三部完整的影片,周星驰的大话西游系列《大圣娶亲》《月光宝盒》还有周润发主演的《赌神》。《月光宝盒》他以前也看过一次了。 出来后他问买票的人:“这会儿几点了” 卖票的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说:“快五点了,四点五十。” 时间刚好,这个时候学校正好放学,他慢慢朝家里的方向走着,心里感到非常的内疚。中午吃的饱饱的没去上学,竟然看了一下午电影,他觉得对不住妈妈对不住他的爹,他爹要是知道一一一一一一 下午没去学校,也没请假,不知道学校的老师会怎么样,表姐会不会跑到家里来找自己,要是那样的话就完了,爹会发怒,妈妈会伤心,想到这任磊再不敢往前走了。 幸好中午吃的饱,以致于路上的那些卖吃食的没有太勾起的饥饿,他在大街上游荡者,最终是暮色把他拉回了家。 他低着头溜到家,还好,到家后没有妈妈的数落,也没有爹的暴怒,一切和平常一样,只有妈妈问了一句,今天咋回来这么晚他说在学校打扫卫生了。 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他心里很感激他的表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是只藏獒 再不能逃课了,第二天任磊硬着头皮去学校,逃课是比去学校更可怕的事。在课堂上没那么平静,语文老师和历史老师都问他昨天下午为啥缺课,昨天下午有这两个老师的课,他撒谎称生病支吾了过去。 第三节课是班主任看着的自习课。任磊的心“咚咚”跳着,他不敢抬头看,在讲台椅子上坐着的表姐。 张丽在椅子上坐着,着拿着一本什么书,看一会儿书抬头看看全班的学生,只要没人太胡闹,她也不说什么,接着看书。她在那儿坐着谁敢出声啊。 一次任磊抬头偷看张丽的时候张丽也在看他,一和张丽的眼睛对视,任磊赶紧把头低下。他很怕张丽突然来到他的课桌前,拍着桌子问他,昨天为啥不来学校。 任磊一直等着暴风雨的来临,可是一直到放学,张丽也没有靠近他,啥事都没有,忐忑的过了平静的一天。 晚上,任磊趟在床上,又想着班上的几个男生言语亵渎他表姐的萎缩的表情,他真想一拳打死他们,“咣!”他攥紧拳头在床上砸了一下。他心里暗暗发誓,不把那两个杂种打一顿自己就不是人一一一一一想来想去又想到表姐身上,要说还是怨表姐,要是不来北区中学啥事都没有。 他知道表姐姐为啥来北区中学了,那是因为她要和邺城的表姐夫离婚,邺城的表姐夫任磊见过,是一表人才,听说家里还很有钱,那一定是因为表姐夫在外面有女人了,要不然表姐怎么会和他离婚呢。 要是不离婚那表姐就不用回武山,不回武山就不用来北区中学,不来北区中学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也不会老想退学;说来说去是怨他这个表姐夫! 他妈的,原来是衣冠禽兽!任磊又攥拳砸了一下床。 这天中午放学,任磊和往常一样饥饿,着急赶紧回家吃饭,走到门口,人太拥堵,洪水般的人流就流动的慢了,有的学生就故意往前拥挤,有的推搡前面的人,其实就是闹,吵吵嚷嚷你推我挤的。 任磊很饿,很着急回家,但没有去抢道没有去挤,也没有借和他人说闹分散内心的焦躁,他耐着性子,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依序前行,等到了宽敞的地方,他就能跑了。 走在他前面是俩贱逼孩子,一会儿到前边的人头上打一下,一会儿到两边的人身上捅一下,他们还嘲笑旁边的女生罗圈腿,女生听到了骂他们,他们嘻嘻笑。 一会儿又说前边的男生的裤裆耷拉,说人家裤裆里藏了一只老母鸡,引得众人都朝那个男生那里看,男生急了回头要打他们,他们往人群后躲,那个男生气的骂:“操你娘的!”。 那俩孩子正好撤到任磊的旁边,任磊认识他们,他们的老子都很有钱,一个家里开着铸造厂,一个家里开着冶炼厂,他们有钱任磊并不厌恶他们,他们的行为让任磊极其厌恶。 两个贱逼孩子到后头还不老实,不好好走路嘴也不干净。这时张丽骑着踏板摩托车过来了,多数学生是懂事的,听到摩托车声音就主动让道,那两个贱逼孩子也让道儿了,让道儿是让道儿了,可是嘴没闲着,其中一个说了张丽的屁股怎么样圆,旁边好几个人都听到了,听到的人大多都笑着再次瞧向张丽的臀部,只有几个正直的冲两人射来厌恶的目光,张丽什么都不知道,骑着摩托车走远了。 一向能忍的任磊这次没忍住,他伸手推了一下那嘴骚的孩子。 那个男生冷不防的被推了一下,撞到人身上,差点摔倒。 “你他妈的推我干啥!”带着骂,他上去也推了任磊一下。 任磊没动,也没说话,他想打对方,可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就又推了一下对方,那个男生急了,复使劲推任磊,任磊个子大,对方推他他还是没怎么动。 对方连着推了任磊两下,没有打过架的任磊只好再次推了一下那个男生,这次用的劲儿大,那小子倒了。 那个家伙摔在了地上,滚了一身土,地上的土不是黄的,是黑的,他像个脏猪一样却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在坐在地上,端详手掌,脸上的表情愤怒而惊慌。 地上的有小石头子,他用手掌撑地,石头子儿硌了他的手掌,他还以为手流血了呢,其实没有。看着手掌上黑土,他裂着嘴,他一定很痛。 任磊看着那个孩子坐在地上看手,他也没在接着打,转身走了,没有趁机踢那个骚嘴几脚。他不会打架,他觉得这就没事了,刚才他们俩非议表姐,自己生气,把他们推倒了就是了,他不想在大门口和人打架,另外他还有点害怕,这两个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他们的爹都有桑塔纳轿车,一个是紫色的,一个是黑色;而他的爹,只是个工人,每天骑自行车上班,养活一家子就够难的了,不想给家里惹事。 那个坐在地上的男生见任磊看了他一眼就要走,他站了起来,抬脚朝任磊身上就踹,他的同伴也从后头抱住了任磊。 他们可不手软,任磊挨了一脚后,又被啪啪”扇了两个耳光,声音清脆响亮,很多学生都不走了,围着看打架。 任磊被人从后面抱着,他施展不开手脚,又被踹了几脚。他看到众多的同学在围着看,他觉得看着他的眼睛,比看那两个人的眼睛要多。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挨打,他害怕别人的眼睛看他!这也是他为何尽量不和人打架生事的原因。 自己在大家的眼里自己是可怜的窝囊的,还有很多女同学也在看,他不怕那两个人打他,他怕在场的的人目光,他反抗了。 任磊一用力,把抱他的人摔倒在地上,他骑到那个男生身上就打,另一个坏孩子却踢他的后背,任磊扭身抱对方腿,却把对方的鞋抓掉了,用鞋扔对方,没砸到,鞋被扔的很远,那个人不一脚穿鞋继续扑向任磊一一一一一 三个人像三只疯狗,打的不可开交,最后是住校的导处的老师赶来制止了他们。 那天打架打得太不是时候了!是在中午放学的时候是正饥饿着急回家吃饭的时候,是学校好几位老师也在场的时候,打架的结果是他和另外两个学生都被留在了学校,留在学校没事,问题是任磊上午九点钟就饿了,而且他不善于忍受饥饿,任磊在错误的时间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教导处的老师把他们三个锁进了一间黑屋子里,老师也得吃饭去,吃完了饭,等上课的时候再处理他们呢;饥饿让任磊肠胃绞疼,焦躁难受。 这天是任磊人生最痛苦的一天,比上小学时候老师罚他头上顶砖更痛苦,饥饿的痛苦。 当听到外面落了锁,黑暗的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也许饥饿让他发了疯,也许黑暗狭小空间让他更放得开更狂躁;在小黑屋里任磊突然对那两个男生发动了不要命的进攻,以玩儿命的速度揪住一个狠揍了起来。另一个人打他,他不顾疼,死死揪住一个打,打的那人不干还手,求饶了,他反扑向另一个人。 彻底爆发了,在以一敌二的情况下,把两人打的哭爹喊娘,直到两人都跪地求饶他才停了手。 他喘着气,看着跪在他脚下的两个人问:“知错了吗” 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他,但是说:“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他喘着气接着问:“知道错哪儿了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任磊突然一瞪眼,“你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忽然对跪着的俩人又是一阵狂踢暴打,这一轮打得两个人缩在墙角儿动都不动了他才歇下。 把他们留关在小黑屋是为了让他们检讨悔过,谁会想到发生更疯狂的事呢。好比三只藏獒关在了一个空间,让他们撕咬,最后趴下了两只,剩下一只黑藏獒;黑獒“嗷嗷”叫着,砸门要出来。 在宿舍里吃饭的教导处的老师听到了“咚咚”的砸门声,老师赶紧跑过去,里面的人还在砸门,门框都晃动了,外面锁震得一跳一跳的。 “咋的了啦咋的了啦别砸了,我在开门呢!” 老师把门打开了,任磊出来说:“里面有人装死。” “装死”老师狐疑的看了看满身是土头发乱糟的任磊,然后往大步跨进屋子里。 只听见里面有人说:“是那个傻大个儿打的我们一一一一一” 任磊在外面听到里面的人在告他的状,慌忙朝校大门走。 “唉,你给我站住,好小子,你把人打成那样你的负责,站住!” 教导处的老师追上去用手拽住了任磊,任磊又惊又怕,使劲一甩胳膊,老师一个趔趄被甩脱,任磊撒腿跑出校大门。 老师气的在校园大喊:“傻大个儿,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再见中药店。 过了年,小英感觉身上舒爽多了,她突然想到邺城去,她觉得很久没有见过卖东西的了,想去热闹的地方。 她打电话问她姐去不去邺城,电话打通后她姐说不去。小英轻“哦”了一声便放下了电话。 她娘在一边听见了,悄悄的跑到大闺女家,让大闺女必须去,还得很有兴致的样子,并且还让冬生开着三轮,省得累着俩闺女,而且她也要去呢。 冬生两口子都在家打麻将,都不原意去,要是年前去,买东西置年货什么的,这都过了年。可是老杨媳妇非得让她们去,他们也只得从命,散了麻将场,开上三轮车去老丈人家里,大闺女坐在三轮上,还换上了新衣服。 小英没想到他姐又改变了注意,而且她娘她姐都原意去,小英当然也高兴了,也赶紧收拾,穿了新衣服上了冬生的三轮车。在车上,老杨媳妇见终于看到二闺女有点儿笑模样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前,邺城很热闹,买五彩灯笼的卖烟花鞭炮的,卖新鲜绿菜的卖橘子苹果的,几条街上都是花花绿绿的。街上行逛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鬓发全白的老人拿着柿饼,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趣看着各种热闹;年轻的父母则主要是带着孩子挑灯笼买鞭炮;还有成双结对的靓男靓女打闹嬉戏,俩人共吃一串冰糖葫芦一一一一 街上的每个人都是穿着新衣服,说说笑笑,脸上都洋溢着欢悦和幸福,小英受到感染,挽着她姐姐的胳膊兴奋的这看看那瞧瞧。小英在街上还遇到了几个同学,男的没说话,女的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儿话,两个女同学都说她,瘦得都认不出来了。 中午照常是老杨“接待”的他们。吃完了饭,老杨媳妇先严肃的说,说要带小英去看中医先生,这是来邺城前老杨媳妇和老杨商量好的。此时小英不像年前那样固执任性了,便答应了她娘。 小英由她娘陪着去邺城东关,让中医先生给看看。她姐说也要去,街上人太,多没让冬生开车去,三个人步行去了。小英知道他爹说的那个门诊在哪儿,她说咋走就咋走。 在去的路上小英还想,但愿不要像上次那样再碰到那个人,一想起他小英心中就隐隐的疼,但她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从他爹的小店到东关的那个中医门诊,她不知道有多远,但走二十分钟就到了。虽然是刚过完春节,但诊外挺着好几辆车,有汽车,有自行车,也有像冬生那样的三轮车,说明看病的人多。 小英在外面迟疑着呢,她姐已经上了台阶把门帘掀开,站在门口往里叫小英,小英不得不也上台阶,进了屋子。 果然有好几个人在等着看病,一进去小英感到清冷清冷的,不由打个寒颤。正中桌子后面坐着的先生,就是那个人的爹,正在个人把脉,病人旁边还站着个穿警服的中年人,穿警服的人黄脸鼻子尖,不知道是等着看病的,还是陪人看病的。 “怎么屋子里连个炉子都不生!”她姐也感到了冷。她娘白了一眼她姐,她姐便不在说话。 小英的姐姐说那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是旁边的人也都听见了,好几个都朝小英这边看了看。 这时候那个穿警服的人说话了,说话前那个人先呵呵笑了两声,“鑫堂,生个炉子能费你多少钱儿,就是不舍得弄,患者都有意见了。” 正在给人把脉的先生,就是那个人的爹,笑了笑没说话。他爹叫鑫堂,那全名就是林鑫堂了一一一一一 这时候从侧柜下面传出来一个声音:“生炉子有烟气儿,屋里有药,药不能让烟熏了,你恁大的官儿,连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 听声音怎么那么像他啊,但小英又不确定,侧柜下的那个人只露着个头顶子,还是背对着屋子的人,因为他一动一动的,最多能看到后脑勺,看头型又不像。 一想到是他,小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急了。 这时候,穿警服的人说:“你这小子,当真是这样的话,也是跟专业有关系,跟官大官小有啥关系,我又不是学医药的。” “那我问你一个和你工作专业有关的事,看你知道不知道。” 穿警服的人说:“和我专业有关的,我敢说没我不知道的,你小子想说啥” 侧柜下的人又说:“一个罪犯越狱被发现,罪犯带着一人质在楼顶,犯人对警察喊: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楼下的公安局长冷静的看了一眼,用对讲机喊道:狙击手先朝人质射击!人质果然就被撂倒了,你说公安局长为啥这么做” “你这是瞎说,没有的事,哪能那么干。” “真有这事,只是你不知道为啥,这可是和你专业有关的啊” 穿警服的人挠了挠头,想不起来哪儿有这样的案件。 这时旁边有个看病的人说:“那个局长喝多了不是”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侧柜低下的人也笑了,他接着问:“裴局长,你说是咋回事” 穿警服的人说:“想不出来,你说是咋回事” 侧柜下的人说:“罪犯也没想到,手里的人质是一个抢银行的逃犯。” 屋子里的人哄得都笑了。 穿警服的人说:“你这个小子,哪有这,这只是推理上能说得过去的事。” 从声音上分辨,小英确定是他了,他在侧柜哪儿窝藏着干嘛小英和她姐她娘是坐在挨着墙的长凳上的,由于角度的原因小英看不到侧柜下的人。 侧柜下的人说:“事是有的,发生在美国。” 穿警服的说:“还德国呢,能不说点儿近的。” “行,那咱说近点儿的,咱邺城的事。” “邺城啥事” “也是和警察有关的,乱收费和欺软怕硬的事。我同学他爹有个面包车,有一天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交警开车追上去,要罚款一百块,说是在城区超速了。 同学他爹说交警:你们神气啥,迟早都要落我手里,说完后,交警又把钱退给了我同学他爹。” 穿警服的人说:“哦,这还用说,你同学他爹,在高级单位上班,交警怕找麻烦。” 侧柜子下的人说:“是,在火葬场上班。” 屋子里除了给人看病的林鑫堂,其他的人全笑了,连小英都想笑了。 “你这小子干正事不行,瞎说本事大着呢,你好好碾你的药吧,别再弄撒了。” 柜子下的人又说:“对了,有个事你管不管本来我想去报案呢。” 穿警服的人说:“啥事” “我去我同学家,看到他桌子上放着那么多钱,你知道有多少吗我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有多少” “整整二百万,全是新票子,我问我同学,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同学说是他爹捡回来的。一下捡了二百万,是不是该先向你们说一声,他们居然就放在自己家里,这事你们的过问吧” 那个穿警服的呲着黄牙笑了笑没吭声。 “我同学家就在东街,新盖的楼,那个新开的棋牌室就是,这可不是小数啊,你们不管” “不管。” “你为啥不管捡到大批款项,据为己有,你是警察,知道了不过问,你这可是渎职啊。” 穿警服的人说:“小子,你同学的爹就是在火葬场上班的那个吧人家捡了钱你眼红,那你就向他要点儿花呗。” 屋子里人这下明白了,全笑了。 这个时候,一直蹲在侧柜下的说话的人才站了起来,穿着脏了吧唧的短袄,头发蓬乱,手上是黄色的,只见他“呼呼”的吹了两下手,手上的黄色少了许多。 真的是他,小英差点软在她娘身上,他怎么那么瘦! 只见林仪桐拍拍手上的药沫子,笑嘻嘻的对着那个穿警服的人说:“裴局长这回变聪明了啊。” 穿警服的正是老裴,老裴说:“小子,我上你一会当,我还能上你二回你那点儿鬼心眼儿,哼!”老裴说着人站了起来,朝侧柜那里探身看了一下说:“哎——鑫堂,你看,地上倾了一层药面子,糟践药啊。” 小英连忙偷看林鑫堂,但见林鑫堂的脸沉得跟一缸冷水似的,看了一眼林仪桐有眼。小英一阵担心,可是转念又想为他担心什么,他爹打他一顿才好呢! 林仪桐听老裴那样说也惊慌了,“哪有哪有”说着一弯腰把一个铁的弯月形状的药碾子“咣当”搬到了侧柜上,“这才半碾,怎么会倾到外面!”他忙看他爹的脸色。 看他那么紧张害怕的样子小英又感到可怜,那明明是穿公安制服的人在逗他,这都听不出来,真笨! 老裴说:“嘿嘿,小子,你看看那么多看病的人,你赶紧包药吧,小心挨呲瞪。” 林仪桐瞪一眼老裴,又偷看了一下他爹,才低头干活。他用一个小刷子小心的把药碾里的药粉往纸上扒拉清扫,小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她很喜欢,也很想凑过去看看,要是他不在跟前的话。 小英看他抱上来的东西是弯月形的,像像小船,不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的,但她猜那肯定是干活儿用的。小英是头一次见药碾,要是他不在跟前小英会走过去仔细看看呢,小英对干活的器物都感兴趣。 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上棉袄袖太短太宽,还是他胳膊太长太细了,不光手腕子全在外面露着,半条手臂也能看到,大冬天的,他半条胳膊在外裸露着,手臂是皮包骨头那样的。 他下巴尖得能扎人,额头也显得窄了许多,脸部好像被削去一部分似的,不光棉袄脏,下面的裤子也破旧不堪,头发蓬乱一一一一一 难道过年他就没有个新衣裳吗他娘就不管他吗以前在学校他可不这样,那他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小英想,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因为张丽才这样颓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再见中药店2 一想到他和张丽不要脸事,小英心口就一阵阵的心堵。 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时而可怜时而可恨,他的一切应该与自己无关才对。 过年,林鑫堂在青岛的大表姐回来了,来看看父母,走的时候让父母一块儿去了青岛,到现在也没回来。 正月初五门诊就开了门,不开不行,老有人找到家里,林鑫堂的的舅舅和妗子都不在,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林仪桐来帮忙,主要是想让林仪桐跟着学,可是林仪桐待不住,老往外跑,气的林鑫堂老想骂他。 老裴没事就来找林鑫堂瞎侃,没想到过年也有这么多看病的,他和林鑫堂说不上话,就老和林仪桐逗嘴,林仪桐老挖苦他,他也不生气。 林仪桐在鼓捣那些草药,老裴上前看了看他说:“林仪桐,我看你干活儿就不专心,是不是又想去看电视去你不上学了,还不好好的跟你爹好好的学看病。” 老裴说完后见林仪桐没搭茬儿,可能也是觉得没意思了,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转身看样子是要走,或者到外面去抽烟。老裴走到门口忽然楞了,他盯着老杨媳妇打量着,又看了看小英姐妹,“哎,我没认错吧,这不是一一一一” 老杨媳妇笑了笑站起来说:“没错,俺是杨家庄的。” “哎呀,啥时候来的你家的豆瓣酱真不赖。” “好吃啊吃完了让俺当家给你捎点儿,管够。” “你可不能变卦啊,哎呀,你们两口子都实在,你咋来这,谁又咋了” 老杨媳妇拍拍小英说:“这不是闺女轻了,天也暖和点儿了,过来在让先生再看看。” 年前老裴去老杨家没见小英,他盯着小英说:“哦,上次就是这闺女生病了” 小英拽着她娘,脸往一边扭着,她恨不得用她娘的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她不想让她娘和人谈论自己。 小英往她娘身后躲的时候她偷看了一下林仪桐,没想到林仪桐也在朝她们这边看,准确的说就是在看小英,小英看到他微皱着眉目光冰冷,看得小英如置冰窖。 见他目光不善,小英即刻也用眼睛,以十倍恶毒递还了过去。 当林仪桐看到小英也在看他的时候他立刻把眼睛快速挪开,最大限度向小英显示了他的冰冷不屑之态,之后他又抱起铁碾往里面去了,离开了看病的屋子。 看到他冷冷的剜了自己一眼就走了,他什么意思小英的身体都颤抖,他做过了不要脸的事,还看不起别人,呸!呸!呸! “妮儿,你怎么了” 老杨媳妇感觉小英不对,因为小英脸上突然青了,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 “没事,有点儿冷。” 这时候老裴朝林鑫堂说:“哎,鑫堂,你看远路的杨家庄的亲戚来了。” 林鑫堂冲老杨媳妇说:“来了” 老杨媳妇说:“来了,又来麻烦你了。” 林鑫堂笑着说:“咋能说是麻烦呢。”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寻林仪桐,看不到林仪桐林鑫堂只好自己到侧柜给人取药。 林仪桐已经包好了一个病人的药,林鑫堂不放心,又打开看了看才递给那个看病的人,病人说了感谢的话就离开了。 林鑫堂对面的长凳上空了,后面一个等着看病的人要往长凳上坐,这个时候老裴忽然说:“哎哎,会儿,咱邺县的礼让一下,让人家远路的先看,人家从郑县来的,太晚了到家就天黑了。” 那个看病的听老裴那样说,又见老裴穿着警察衣服,不情愿的又坐回了原位。 “让小妮儿去吧。”老裴热情的冲老杨媳妇说。 老杨媳妇笑了笑说:“能中人家先来的。” 老裴说:“中中,咱邺县人都可好发扬风格了,去吧去吧。” 老杨媳妇巴不得呢,她赶紧拉着的小英坐在了长凳上。坐好后小英脸歪向一边,胳膊也不往桌子上放,老杨媳妇的一边把小英的上胳膊往桌子上拽,一边说“这多不好,让人说咱不讲规矩。” 林鑫堂笑了笑说:“没事,哪儿还没有个特殊情况。” 小英执拗了一下还是稳当的把胳膊放在了桌子上,林鑫堂轻轻扣脉,小英的脸一直扭向一边。 品完脉,林鑫堂笑着对老杨媳妇说:“还得吃药,以后天就暖和了,迎合着季节吃药效果更好,这样秋天复发的可能就小了。”说着林鑫堂拿起笔在一张上写划了起来。小英知道那是在开药方。 林鑫堂开好药方后站起来,依旧看不到自己的儿子,眉头就皱得紧了。小英知道那林鑫堂在找林仪桐来抓药,刚才就是在找他呢。 这时老裴说:“仪桐这小子准又去看电视了,我去喊他。”说着把林鑫堂手里的药方要了回去,然后掀开朝里面去的帘子进去了。 林鑫堂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看着冲老杨媳妇说:“行了,小妮儿还得多吃饭;对了,你们是咋来的” 小英觉得他爹最后那一句就是个客气的撵人的话,她拉着她娘就往后走,她娘却还和林鑫堂唠:“大闺女女婿开三轮来的。” “哦。” “她吃饭还是吃不多一一一一一一” 小英很扯了一下她娘的衣服,老杨媳妇不的不随着闺女离开了那个长凳。刚一离开,后面的人就坐上去了,林鑫堂和那个人对面说了几句,就又开始品脉。 小英她姐见她娘和妹子过来了便上前也挽住了小英的胳膊,表示对妹妹关切。小英娘的意思还是坐到原来的地方,可小英却要走,她娘说:“坐下等会儿,拿了药再走啊。” 小英一脸不高兴站着不坐,她娘又哄了两句才好点儿,无缘无故的小英的眼圈又红了,快哭的样子。 老裴和林仪桐终于出来了,那张纸在林仪桐手里捏着。林鑫堂撇头朝林仪桐看了一眼,林仪桐看到他爹的表情,低头赶紧去抓药了。 老裴过去又给老杨媳妇聊了起来。 一共七包药,林仪桐包好后,斜着脸冲冲老裴喊了一句:“好了啊。”然后拿起了另一个方子抓药,旁边还有人等着抓药。 老裴听见了就说:“这这,给拿过来啊。” “自己来拿,我这还有人等着呢。” 老裴说:“嗨!你这小子,两步就不原意走,这可是你老钟大爷的亲戚啊。” 小英姐姐过去取药,走到侧柜跟前,没拿药前小英姐先问多少钱,一边问,一边手探进口袋掏钱。 林仪桐说:“一百二。” 这时候林鑫堂忙说:“不用不用,拿走就行了,不要提钱。” 老杨媳妇听到后撇开正说话的老裴走过说:“哪那行,来前俺当家的说了,上次就没要钱,这可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该多少就是多少!”说着她掏出个小手绢,然后拿出一百二块钱给了大闺女,大闺女顺手给了林仪桐,林仪桐接了就往要往一个盒子里放。 林鑫堂过去把钱从林仪桐手里要了过来,“算了算了,这和老钟这关系。”林鑫堂把钱又给了老杨的媳妇。 “可不中!你这就是以后不想让俺来了。”老杨媳妇又把钱塞给了林鑫堂。 老裴凑过来说:“哎呀,鑫堂你也不能不收钱,你也别着急给,听鑫堂说。” 林鑫堂笑笑把钱又递给老杨媳妇,笑着说:“你听我说,按说这钱我不能收,但你都这么说,就收个本儿吧,”林鑫堂略一停顿说:“七十就行了,这回药里边加了参片儿。” 老裴说:“呀!参片,就是人参切成了片儿,那东西可贵啊。” 老杨媳妇说:“是吧,俺知道人参贵,还不是易得的物,可不能少要钱,刚才人家管抓药的孩子都说了,一百二。” 听见说到自己,林仪桐噘着个嘴,头也没抬。 老裴说:“贵是贵,可了是你还是听主治大夫的吧。” 林鑫堂又笑了笑说:“没事,按说不该要钱,没少要。”说着他又去给等着看病的人把脉了。 老杨媳妇把一百的红票儿又揣兜儿里,掏出一张五十的,合着刚才那二十块钱,一共七十块钱交给大闺女,让大闺女放在了侧柜上,林仪桐没抬头,大闺女拿起妹妹的药,瞪了林仪桐一眼转身走了。 等大闺女取过了药,老杨媳妇说:“恁都忙吧,俺走了啊。” 林鑫堂站起来说:“慢点儿,我就不送了。” 老杨媳妇“赶紧忙吧。” 老裴说:“我开车把恁送回去” 老杨媳妇说:“送啥送,不用。” 老裴说:“咱车就在外面呢。” 老杨媳妇儿说:“不用,有空来家啊。” 小英挽着她娘的胳膊,她姐挽着她的胳膊还拎着药,走了一会儿小英姐说:“那老裴还不错,要不是人家,咱得等到啥时候。” 老杨媳妇说:“谁说不是呢,那个看病先生也不孬,一下少要恁些钱。” “可不是吗,要依着他那孩子就多花钱了,看那个先生恁好,他那个孩子咋那个样子,看着像个倔驴似的。” 老杨媳妇说:“嗨,年轻孩子,有懂事的有不懂事的。” 大闺女又说:“我看那孩子面熟,像和那年和冬生打架的人。” 老杨媳妇儿说,我看着也有点儿,面熟,像见过的。 林仪桐看自己的眼神,以及对自己的家人的态度,小英全看到了,而她姐和她娘对他的印象她也听到了;一路上,小英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家后,小英认真吃在邺城买的中药,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自己能快点好起来。 进了农历三月,小英的身子才清爽了,她觉得自己完全好了。病好后的小英在家闲不住,可是上学已不可能,虽然她有信心能追赶上落下的课程,但是她心里不想再去学校了。 同村有好几个人在一个纺纱厂上班,小英听说哪里招人就和她爹她娘说要去,老杨夫妇二人不同意,可小英非要去。 老杨夫妇怕强拧着不让去怕闺女不高兴,一不高兴再生病了那就麻烦了;还考虑到,闺女已经是大姑娘了,老在家干农活喂猪也不是个事,综合各方面考虑就同意了。 于是农历四月份,小英让人介绍也进了纺纱厂。那个纺纱厂在邺城城北,她曾经的同班同学,张青民的爹是新上任的厂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田间的闷骚青春 林仪桐不上学了,无所事事,他爹让他到药铺帮忙,实际上,是他爹要他跟着学看病,他不去药铺可他爹强迫他去,不去不行。 他不喜欢他爹的“手艺”可是他爹非得要传给他。幸好隔三差五的能遇见老裴,老裴比老钟幽默搞笑,他能和老裴逗逗闷子,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去,总是找机会溜走。 林鑫堂知道他没心学中医,让他在跟前,还不够着急上火的,干脆也不强迫他学了,托人给他找了差事活计他都不去,没办法,林鑫堂只好让他在家专门种地。 林家一共三亩多庄稼地,原来都是林鑫堂利用零星时间管理侍弄,有时候也叫林仪桐去干点儿。现在林鑫堂让他儿子专门在家侍弄庄稼地,他想儿子能干好一个事就行了。 林仪桐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到庄稼地里干活,可是他家的庄稼长得并不好,还没有原来好。 小麦是废水的农作物,即使是年前有雨雪,过年也得浇水;春天里要是没有雨水那就得浇三到四次。正月里得浇一次,忍受了寒冬的小麦要开始生长了,没有充足的水可不行,这一水叫“返青水”;二月底要浇一次“拔节水”,小麦拔节儿,这个时候小麦像十五六的少年一样,长得特别快,在“长个儿“的时候缺水可不行。 三月里浇一次“平顶”,“平顶水”的意思就用充足的水催逼没长起来的麦株追上来,生长了一冬天又一春天,抽穗儿的时候到了,都快抽穗,你想这个时候能缺水吗生长的快的已经抽穗了。 第四次水更关键,是“扬花灌浆水”。麦穗的大小,籽实以后是否饱满就看这次了,有的人会在这个阶段浇水两次。 春天雨水多的时候可以少浇一次,可春天通常雨水很少,春雨才贵如油,所以至少有这四遍水,有勤谨的农人就给小麦浇五次水,初夏的时候才能收获到小麦,对于种地的人来说,春天雨水真的很贵。 林仪桐遵循他爹的话,正月里和二月里都给小麦灌溉了充足的水,三月该浇“平顶”水的时候,林仪桐听天气预报,他们那里会有中雨,于是他就不打算浇了,等着天下雨。 雨水是下了,牛毛一样的细雨下了俩小时,雨都落在小麦的叶子上嫩麦穗儿上,地皮儿湿了一点儿,一露出太阳,一点水汽儿,一会就没了,就这样这次浇水林仪桐凑合过去了。 抽穗的小麦,正着急喝水,却没得到充足的水,都扭着歪着抽了出来,估计是被这家主人给气的。 四月里该浇“灌浆”水了,连续阴天,他又开始关注天气预报,天气预报说有雨,周边其他县市确实都下了雨,就他们邺县没下雨,岗子坡的人差不多都给小麦浇了水,他心里说,再等两天。 别人都在地里浇水施肥,他在地头来回溜达,要不就不断的仰头看天,看看天后就唉声叹气,等雨是苦闷的。 在地里干活儿的人问他:“你家麦子地不用浇水” “用。” “那咋不浇水” “等着下雨。” “老天爷给你说了,会下雨” “一一一一一一一” 他知道天气预报是概率的事,三月里不准,这四月还能不准他想气象局蒙也能蒙对一次吧,他不死心,等雨。别人都浇完了,他坐还在地头等着老天下雨。可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们那里也没下雨,他感叹“天怎么就不助我啊!” 最后忙慌着用井水浇了一遍,没少费一点力气。 麦子收割,别人家的麦穗又长又肥,他家麦秆儿上顶着像花生豆一样的小麦穗儿。少浇一遍水,又错过了一次最佳浇水时期,这年他家的小麦严重低产欠收。 同在一片蓝天下,同在一个村庄里,却是不同的结果悬殊的产量;怨老天吗,他知道不怨天。 “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他在地里反复的念着这句话,他苦笑了起来,他曾经想着在路上走,在她家附近晃悠,就能再次遇到她,觉得老天会安排他们再次相遇。他由等雨浇地的事,想到了去找张丽的事一一一一一一 看着瘦弱瘪箅的小麦,林鑫堂这个户主没说什么,没抱怨,也没有数落儿子。这是儿子第一次独自弄了这一茬儿庄稼,从管理到收获,好赖儿子自己心里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人总要他自己慢慢学着长大,也许下一茬儿庄稼,他就用心了。 可是听说,儿子看着就要收割的瘦瘪麦子,不但不内疚,还哈哈大笑,他真的气坏了,庄稼长成那样,还笑,这到底是什么坏种啊! 收割了麦子就得赶紧种玉米,在麦茬地里种。种玉米怕旱还怕荒,虽说玉米的生长期短,夏天雨水多,可要是遇上旱的年景那也得浇好几次水,否则也结不出籽儿来。 玉米地里浇水更麻烦,热不说,叶子像锯条子一样拉人。若是雨水充沛,地里的草也会在热气蒸腾中疯长,和玉米争夺养分,锄地灭草是个大事,要是不当回事,草能糊满地,把玉米给吃了。 越热越得锄地,草根一断,毒辣的太阳立即把草晒焦,再不能复活,要是阴雨凉快天去锄地那就“事倍功半”。所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在玉米地里锄草可不是个好活儿,可是农民种地就得这样干,成百成千年了农民都是这样的,岗子坡庄户人家也都是这样的,林鑫堂也是这样的。 玉米刚长出来的时候是最好锄的,勤谨的人那时候会把地锄一遍,玉米长到腿儿弯高的时候再抓紧锄一遍,再往后玉米就长高就不好锄了。能严实认真的锄这两遍地,以后即使玉米长高了,地里草也不会太多,零星的再锄锄就行了。 干庄稼活儿得干到茛节儿上,得抓住关键时期,林仪桐是知道这个道理的。玉米长出来后他天天扛着锄头去地里,可到了地里他不下田锄地,而是找个凉快的树荫,把锄头往地上一放,坐在锄把上发呆,看那些破土而出的玉米苗;要不就拿本破书,在地里看书。 坐够了坐得屁股疼了,看书看的烦了,就起来锄两下,锄也不是严严实实的锄,而是看到那里有大草了就锄两下,像猫盖屎一样,这一点儿那一点,全然不是干活儿的样儿。 林鑫堂的儿子到里不干活儿,光坐着,要不就是看书,在地里干活儿的人看到后都觉得奇怪,惹的那些好奇的人,也不干活儿,过来看他。 别人问他:“你是来地里锄草的” 他点点头。 “你光看,就能把地里的草看死” 他不说话。 别人又问:“你看是啥书” 他不说话。 别人把他手里的书夺走看封面,“日!《孙子兵法》,你想的当大将军呢” 他不说话。 等都玉米长到膝盖高的时候,他都没有把地完全锄一遍。 种地的不像种地的,学生不像个学生,看过他的人都摇头,可笑着离开了,原来并没有什么,林鑫堂的儿子可能傻了,就这。 林鑫堂是个勤谨持家堂堂正正的人,他的儿子却是个懒惰还全身充满邪气儿的家伙,都为林鑫堂感到惋惜,有热心的人见到林鑫堂,把他儿子在地了的表现说给了林鑫堂,林鑫堂听到后,长叹了一声,他造什么孽了 之前不努力,之后就不可收拾。一场透雨后,林仪桐看到了后果,别人家的玉米株下是白净的地,陇趟清晰,他家的玉米地表抹了一层青草,没几天就长了一搾高,没过了脚面。 情势严重,不过还来得及,抓紧除一遍能控制住,可是他还是让日子白白过去了,在田间地头儿发呆,看好像就能把那些草看死。 等到七月份的时候他家的玉米地里进不了人,株陇间的草半人高,好像是一块儿没人管的荒地。 他家一共三四亩地,还是着了草荒。 收完玉米又种上了小麦,收种两茬庄稼后一年基本上就过去了,转眼到春节。 林鑫堂在的邺城药铺,腊月三十还有人来抓药,到了天黑,这一年才真正的关门歇业。早早吃过他妗子晚饭,辞别了他舅舅,之后到澡堂子洗了洗泡了泡,到晚上十点多才回的家。 回去的时候,在路上,他又买些年货,其实家里已经买过一些了,但还是想多买点,正月里要是有人给他儿子说媒提亲不用现准备,有没有他得准备着,他也预感到今年会有媒人来登门,他希望有人给他儿子来说媒介绍对象,因为儿子真的大了,到了该订婚的时候了。 可是林鑫堂又有点儿担心,担心没有人上门给儿子说媒,原来他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些,也没考虑过这些,可是儿子大了,他这个当爹的不得不操着当爹和当妈的两份儿心,谁让自己老婆死的早呢。 林鑫堂还担心会不会有姑娘看上儿子,因为他都觉得儿子和原来不一样了,不像上学的时候那么爱干净了,整天邋里邋遢的;也不像上学的时候那么爱说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关于相亲 儿子以前是那么活泼爱动,现在是整天耷拉着个脑袋,话也不说,谁也不理,按说该越大越懂事,可是看着越来越呆傻,这不得不让林鑫堂担忧。 到家他娘已经包好了饺子,等着煮给林鑫堂吃呢。他说在舅舅家吃过了,就没让他娘煮,他看到儿子的屋子里亮着灯,就问他娘:“仪桐,出去了” 他娘说:“没有,刚才看电视,这会儿自己在屋里。” “仪桐,你爹回来了,你没听见” 他娘又说:“赶紧把你的衣服都换了吧,换上你巧芝给你买的那新衣裳。” 林鑫堂说:“明儿早起再换吧,他是不是出去了” “仪桐。”他娘又喊了一声,见没人吭声就到东屋看了看回来对林鑫堂说:“就是没在,是出去玩儿了,天天在屋子里呆着,他出去了好。” “哦。” 年三十,除夕晚上,十点半,邺城家家户户都在喝酒吃饺子看春晚,百货公司家属院里的住户也是,家家炖肉的香味从院子里溢到外面,电视里的笑声人的说话声,在小区外的小路上也能听到,每个窗户都透出温馨的灯光,张丽的家也是。 在百货公司家属院外,林仪桐看着一家的窗户,只能看到那么暖黄的灯光,却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因为离得太远了吗他觉得不是,最里面那一户的家里的欢声笑语他都听到,怎么就听不到她的声音,怎么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一年了,难道她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县城的公路上有人在燃放鞭炮,再过一会儿就是新年了一一一一 别人家的电视里传来齐数倒计时的声音,五四三二一“新年好!” 在新的一年的凌晨零点,终于还是回家了。路上安静又热闹,一路上听到此起彼伏的鞭炮上远的近的。回去的时候他才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前的红灯笼,又新又红又艳,可是街道上就他一个人,一个只为去看人影子的人。 林鑫堂在邺城的名声好,林鑫堂的家在村里和每户都和睦,正月里,到林鑫堂家给他儿子林仪桐说亲的人还不少。 本村的四个专业媒婆都登了林家的门,四个专业媒婆都知道林鑫堂的儿子不上学了,这是个好人家林鑫堂为人大方,这个户儿不能跑了,所以四个媒婆抢着来林仪桐介绍对象。 这个见到林鑫堂的娘说:西村的那闺女长得俊,那个说东庄的这家讲理闺女好看又知礼,和林家那是般配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和他娘当然高兴了,挨个儿见面相亲呗,相了四次亲,一圈儿下来四家儿的姑娘都没看上林仪桐,林鑫堂的娘都觉得扫兴了丢人。 但媒婆们不死心,但毕竟是干这个的,一见面就成的是少数,还安慰了林鑫堂的娘。其实四个媒人心里也是大感外的,她们可不是瞎介绍,是根据家庭和年轻人的人才长像,觉得两个家庭差不多才去说的,她们不明白,怎么林鑫堂的儿子在那些姑娘人眼里就那么差劲儿 媒人并不死心,这个不行说那个,介绍是介绍,可是这四个说媒的不约而同的都把女方的标准降低了些。 林仪桐又被领着相了一圈儿亲,可还是没成,没有看上林仪桐的。 一正月,林仪桐走马灯似的相亲见面,可是没有定下亲,到也不是全都是女方不原意,有的林仪桐也看不上,不用他说不原意,媒人总是把女方不愿意的口信儿捎回来,这就算了都是女方不愿意了。 林仪桐本来没有太认真的对待相亲这样的事,可到最后一个看上他的都没有,他还是真觉得意外。 他心里琢磨,自己这么差,不会吧那些女孩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估计首先家里得有钱的,得骑着摩托车梳着油头打着领带的 可是他是种地的,弄那个太假,他才不屑,要是这么一个肤浅的女人他怎么能要呢,就算对方愿意自己也不答应的。 要不就是因为那些女方们觉得他没妈,因为他没妈没得早他妈的,如果这也能算是缺点,那现在这些女子都不要也罢。他有点意外,但不并不在这事上失落,觉得那都无所谓。 林鑫堂可不像自己的儿子那样想得开,四个媒人介绍了九个,怎么也得有一家的闺女原意吧,他林鑫堂是堂堂正正,自己的儿子仪表堂堂,可是竟然没有一个看上自己儿子的。 林鑫堂窝火又惭愧,惭愧又自责,自责又窝火,却是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气昏了头,一向稳重内敛的林鑫堂,一出二月二竟然把林仪桐住的东屋给扒了,不光扒了东屋,连街门楼子挡墙都拆了,然后又买砖买水泥,又请了建筑队,让人重新盖大门和东屋。他实力不够,要是够的话,正房他都想拆了重建。 林鑫堂的娘知道林鑫堂的心思,很是支持,跟着忙活收拾东西,只有林仪桐不原意,觉得好好院子弄的乱七八糟的,盖房子还得找这儿借东西,很是麻烦,他不明白他爹抽得什么风,想起了重盖房子,太麻烦了。 新房子盖好后,林鑫堂倒背着手看着,东屋是明亮的玻璃窗,比原来要亮堂,门楼儿贴了瓷砖,换了红漆大门,又高又阔,看着这崭新的房子林鑫堂才觉得有点提气,来年儿子相亲准成。 林鑫堂又想,这费点儿钱就是好啊,可惜现在自己钱少,要不把正房也翻盖了那才真提气。 林仪桐看着他爹负手而立,看着新房,一副志得意满又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很不理解爹这样做这到底是为啥,折腾得他不光干地里农活儿,还得在家搬砖和泥。 他很不理解,走开了,去地了;他自己当了爹也许就明白了,林鑫堂为啥费这心。 小英在纺纱厂上班,上得一丝不苟,她上班就像上学一样认真,从不迟到早退;介绍她去的人都不干了,她还干的兴致勃勃,每个月能挣到八九百块,最多的时候小英一个月拿到过一千一百多,又不是太累,所以小英特别珍惜和喜欢纺纱厂的工作,并且越干喜欢。 由于小英对工作热情认真,人又细心聪明,干了不到一年就成了组长,最年轻的组长。 当上组长工资高了,也有了奖金,重要的是得到了厂领导的认可和表扬,这让小英更是一心扑到工作上,劳动让小英快乐,领工资让她欣喜,这一年多她活的很开心很充实。 唯一让她烦的是家里给她安排的相亲的事,由于老杨家在村里是富裕讲理的人家,由于小英在众人眼里是个懂事勤快的乖乖女,果然就是以一家女百家求,上门提亲说媒的把老杨家的门槛都踢破了。 想不见都不行,歇班回家的时候,家里媒婆在等着;关键是她妈对这样的事很上心,总是和媒婆们说个没完没了,总是要她去相亲。小英实在烦了,就住厂子宿舍,不回家。她不回家她娘让她妹她姐往厂子里打电话。 一年内被介绍的小伙子没三十个也有二十九个,周围几个村的“青年才俊‘她愣是一个没看上,不光她娘生气,媒人都发了愁疯了,再说就得往外县说了。 不是没看上的,是小英根本就没看,每次相亲都是应付家里,都是在敷衍;她的心在邺城的一个人身上,当然那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个人在心里就指甲盖儿那么点位置了吧,她主要是把心放在了工作上。 这天小英盯得是中班,中班是中午十二点到晚八点,下午五点的时候一台纺机出了故障,她联系了机修组,机修组派来一个年轻的长得像武大郎一样的修理工。 那个笨蛋修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修好,本来六月里天气就热,车间温度更高,耽误着生产,小英心里急,修理工不着急,废话还挺多。小英都答应修理工,修完到食堂给他买四个肉包子,修理工还不专心修,嬉皮笑脸的开着玩笑,小英一生气把修理工推开,挽起工作服的袖子,拿起扳子,自己鼓捣了起来。 正这时候车间电话响了,小英让一个女工去接,自己琢磨着修机械。 女工接完对小英说:“是门卫传达室打来的,是找你的。” 小英皱了下眉头说:“是谁啊,没说是谁吗” “没说,门卫老张说外面有人找你,人就在大门那儿等着呢,其他没说。” 小英本来就以为是他家里又打电话,但又觉得不是,因为家里都是打到车间里。 机器修不好,修理工又混蛋,小英正恼火呢,于是说:“行,我知道了,再有人找我你就说我没时间,忙着呢!” “行。 小英自己鼓捣了半天也没弄好,她气的把扳子摔在了地上,又瞪了一眼那个修理工,那个修理工坐在风扇前,仰着脸眯着眼享受呢。 小英到跟前把风扇关了,瞪着修理工说:“给你半小时间,半小时你修不好,我直接告值班厂长!” 那个修理工裂了裂嘴没说话,狠冽冽的从地上捡起工具又去修了。 小英又瞪了一眼那个修理工,脸上还带着气愤,他见修理工埋头干活儿了才摘了手套,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小英刚要去洗手,听到有人喊:“杨小英。”声音轻柔但响亮。 小英扭头看,车间门口站着个人,穿雪白恤黑西裤黑皮鞋,高而帅气,背对着西边的太阳,小英看不清那人的脸,眯眼仔细看着。 那人走了过来,这次小英看清了,是张青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小英的成长 怎么是他,小英的脸不知为啥红了,她看四周,车间里的人都在看她和张青民,小英的脸更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张青民哑笑了一下说:“我我无意中知道的,刚才我在外面给你打电话了。” “刚才是你打的电话” “是,你一直没出去,我就找过来了。” “你你不是在市里上学吗” “放假了,我来这,就是找你的。” “哦,放暑假了,你找我,有事”小英红着脸偷看了一下张青民的穿着;再看看自己,穿的是洗得发白的劣质面料工作服,手胳膊上是油污和汗水。 “也没事,咱能出去说话吗,这里头的人都在看咱。” 小英朝车间里的工人看了一眼,那些干活儿的人都笑了,然后低头干活儿,小英的脸红涨红涨的,“我在上班呢,啥事就在这说吧。” “那我等你下班,我到外面等你。”说着张青民就往外走。 “哎哎你别等我,我下班早着呢。” “我们八点下班,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车间里一个尖嘴小姑娘笑着喊,这个小姑娘叫小文丽。 小英扭头瞪了一眼小文丽,调皮的小文丽一点都不生气,还冲着小英嘻嘻笑。 张青民回头笑了笑了,然后对小英说:“不管几点,我就在外面等你了。”然后快步走了。 小文丽见张青民真的要走又喊到:“哎,你就这么走啊,你没看我们组长满头是汗,你没感觉这车间里头的温度吗,我们都想吃冰棍儿。” 几个年龄大的女工也都起哄说:“是啊,看人这个帅气,小英你得让你对象买一块钱的啊,绿豆沙,不能买五毛的。” 张青民略有迷茫的看着小英,小英脸红了一下说:“你你赶紧走吧,一会儿让领导看到,我的的挨骂了。” “我知道,不给你添麻烦。” 看张青民走了小英才说:“哎呀,你们都想什么呢,那是我同学好不好,小文丽你带头儿起哄,看我一会儿打你!” “咦——”众人不信。 车间这些有不成文的规矩,有对象来找,就得买东西给大家吃,女工们以为张青民是小英的男朋友,所以都那么说。 知道小英“男朋友”来找小英,车间里的女工们纷纷看着小英笑,有的还低声嘀咕,小英无奈的摇头,然后又去盯着维修工人,催促着维修工。 过了一会儿,厂内小卖部的老张来了,用小推车推着大冰柜,在车间里喊到:“哎——都听着啊,我来给你们送冰棍儿来了,随便吃啊,有人结账。” “啊,谁这么好啊”车间里的女工不相信似的,但满脸欢喜。 “谁就是刚才找你们组长的那个,那个小年青儿,你们算是捞着了今天,都赶紧过来吃吧。” 听完老张的话,小文丽和另一个女孩儿就跃跃欲试的要出来。小英瞪了那两个女工一眼,两个小女孩儿吐了吐舌头打住了。 小英气的脸都红了,冲开小卖铺的老张说:“张师傅,你这不是胡闹吗,这领导要是知道了,算谁的啊,都还在上班呢。” “哎,杨组长,人家让我送我不能不送,再说这也不算犯错儿;天儿热,你们工人谁不去我那儿买冰棍儿,零零散散的,这我都给你们送过来了,这和男工人到抽烟室抽个烟不是一个道理吗一一一一杨组长,你赶紧下命令吧,让大家吃,这里头什么冰棍儿都有。” 小英不发话,车间里的人没人敢去。 老张着急了:“杨组长,你是不是心疼你男朋友花钱了啊,人家是开着进口摩托车来的,这点儿冰棍儿钱算什么,你就别心疼了,赶紧下命令吧。” 听老张这么一说,车间里立即叽叽喳喳的,有了议论声。 “你看看,别让大伙儿着急。”老张又说。 小英无奈看看大家然后说:“大家吃根儿冰棍凉快凉快吧,但是各岗位留人,得分批换班,包装纸不许乱扔,明白吗” “明白!” 小英话刚说完,轰隆隆就出来十几个女工,小文丽在最前头,她掀开冰柜捡着最贵的挑,其他人也一样,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笑,好不开心。 老张也不停嘴,“管够啊,只要不怕吃坏肚子,随便。” 老张又喊:“里面的人,你们听着,有的是,不用担心吃完了。” “霞姐,真是的,多着呢,你等我吃两块儿再去替你啊。”小文丽冲车间里一个女工喊到。 那个小文丽朝小英喊说:“组长,你看着他也是修,不看着他也得修,反正是他的活儿,快点去外面见你的男朋友吧,替我们说声‘谢谢’。” “小文丽,一会儿我撕烂你嘴,吃着还堵不住你的嘴,死妮子。” 张青民这样一闹,小英心里怪不忍的,难道真让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小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前半小时离开了车间。 张青民是多聪明的家伙啊,当听到车间里女工们的话,他当时就明白了,他又是个爱耍酷的家伙,于是他就让开小卖铺的老张直接推了一冰柜的冰棍儿雪糕,送到了小英的车间。 纺纱厂外的公路边柳树下,小英和张青民低头走着。 小英低着头问道:“你这么知道我在这上班” “听别人说的。” 谁会像他提起自己,多是他自己打听的,想到这小英心里有几分悬醉。 “在市里上学,怎么样” “就那样,混学历呗,其实我经常回来,周六日的时候。” “哦,你找我有事吗” “怎么还是这话呢,我们都大了啊,不是上中学的时候了好不好。” 小英笑了笑,再不说话了。 张青民看着小英说:“你身上真香,是什么香水啊” “香水儿我才不喷那个。” “那怎么这么香” “香吗我闻不到,可能是香皂的味儿吧,我就用香皂洗了洗脸,车间里热。” “我以为你喷香水呢。” “切,每天流汗,还喷那个。” “你现在下班了,我们吃烧烤去吧。” “今天你买了那么多冰棍儿,别在花钱了。” “吃个街边烧烤,能花多少钱,去吧。” “不想去,你要没事我就回去了。” “你看你,怎么还是这样呢,咱叫两个一起行吗” “那你先说去哪儿” “邺城行吗,走吧给个面子。” “那不远,好吧,我去骑自行车去。” “我摩托车带着你,然后在给你送你。” “不用,我骑自行车。” “好吧,我等你。” 小英好多天没去邺城了,晚上的邺城还是很热闹,她知道他爹的小饭馆这个时候人也一定很多。两个人慢慢的骑着,一个摩托车,一个自行车。 两人找了个不太热闹的烧烤摊儿坐下了,原说还有两个同学的,张青民对小英说,另外两个同学一会儿就来,可是一直没人来,一直是他们俩人。 吃吃停停说说停停的老是凉场,中间有一次张青民想握小英的手来着,小英躲开了,最后张青民还算绅士,安全的把小英送回到了棉纱厂。 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屋顶的吊扇,小英胡思乱想着。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生待那么长时间,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追求自己;上学的时候他很霸道,爱欺负同学,现在看着比原来懂事多了,听说他爹是镇长什么的。 反正看着他和原来不一样了,一年多就能让一个人变化那么大吗,也许是在市里上学的原因吧。小英又想,要是自己没有辍学,这会儿在干嘛呢也许在外地某所大学读书呢,她们那一届有十几个考上大学的呢,有三四个还是被国内重点大学录取的。 她爹托人把她转到邺县一中,本来是想供她上大学,自己却半途而废,怎么就退学了呢,唉。 刚过了两天,张青民给小英打电话,他打了两次,小英都说上班忙,没有赴张青民的约,她怕人说闲话,也不让张青民来找她。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管人事的副厂长找小英谈话,表扬了小英,说小英平时工作认真负责;谈话过后通知小英,不在担任生产组长,到质检科上班,最后又说质监部门责任重大,要小英一如既往的发挥认真负责的精神等等。 小英当然愿意了,当场表态说,不辜负厂领导的希望,一定认真工作。 这是小英想都想不到的好事,质检科的工作轻松又干净,那么大的厂子,质检科只有几个人。在质检科上班的,要么是大专毕业的,要么就是有关系的。 到质检科哪怕当个质检员也比在现在强,也是车间主任的级别了;八个小时长白班儿,每周还休息一天,比在车间里工资还高,平时也不忙,简直就跟坐着白拿钱一样,关键是干净;以后不用每天穿着工作服了,也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花衣服了。 事实证明自己在不断的进步,不断得到领导的肯定,小英太开心了,她心怦怦跳着,把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家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张青民追求小英 小英原来接触的就是车间的女工,能接触到的领导就是她的车间主任,当了组长多接触的也就是修理工之类,自从调到质检科,那接触的人就变了,接触的是各个车间的主任副厂长办公室主任,采购员销售员等。 和这些人说话打交道不能向在车间那样大大咧咧,什么都能说了,就是另一个样了,说话不说那么多,说一半,时不时的要动点文词儿,小英觉得没有在车间时舒服自然了,但她喜欢现在的这样,哪怕不是那么舒服。 这天,遇见厂办公室主任小高,都到走廊处打水,小高其实不小,有三十了,厂领导叫他小高,其他人便都也那么叫。 老远呢小高就笑呵呵的冲小英打招呼:“怪得不得今天早上听见喜鹊叫,这不一来就遇见杨大美女。” 小英笑着说:“高主任,你接水啊了,来把杯子给我,我帮你接。”小英说着就上前去接小高手里的不锈钢水杯。 “不用,我自己来,你先接。” 小英俯身小心拧开水龙头杯接水,小高又说道:“之前你在邺城上学” 小英站直说:“是啊,在一中。” “哦,怪不得青民说你们是同班的。” “青民”小英拧水杯盖儿的手停了一下,“你是说张青民吗” “是啊。” “你怎么认识他啊” “我和他很熟啊,我经常去他家。” “哦,你们是邻居” “那到不是。” “那你为啥老去他家” “嗯,因为咱们的张总张书记是他爸爸啊。” “你是说,那一一一一一” 小高笑了笑说:“是的,就是这样。” 中秋节假期前,厂里给大家发福利,小英发的可比去年多多了,去年是几个苹果几个鸭梨,今天发了一箱苹果一盒月饼还有桶金龙鱼食用油。离家太远,全拿回家太费劲儿了,小英把苹果分给了原来车间里的姐妹们;第二天放假,小英骑自行车去了邺城,那一桶油直接送到他爹的小饭馆,反正给客人做菜也得用。 老杨高高提着那桶金龙鱼,看着上面的商标说:“十斤的。”他不认字,但他就是能知道。 “爹,冬生回家了” “啊,回去收玉米了。” 老杨说:“你吃饭了吗,给做点儿啥吃” “没有,也不饿,一会儿到市场买点儿东西,中午到家了再吃。” “你要回家” “啊,我们放假了,把发的月饼给我娘拿回家。” “拿回去吧,放这我也不吃。” “到晌午还早着呢,做个鸡蛋汤。”老杨说着去把水烧上了 小英说“不用。”老杨也没停手,把鸡蛋打到碗里搅拌。老杨让小英看着锅,他到对面,买了一屉小笼包。 小英吃了他爹做的饭,就去市场了。 市场上的衣服小英一件也没看上,不嫌贵,是觉得都太俗艳。她想,赵丽在一个服装店给人看店,不如到那里看看。 赵丽一见到小英惊诈道:“哎呀,你怎么来了。” 小英笑着说:“路过,来看看你,没想你还真在。” “我每天都在呢,你早该来,你放假了是吗” “是,放假了。” “你看你多好,节假日还能休息。” “你才好呢,天天能穿新衣服,模特儿。” “你就别笑我了,你快看看,你有喜欢的没有,看上了,咱有内部价儿”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小英忘了是来买衣服的了,赵丽忘了看店,有顾客上门也不理人。 赵丽说:“张青民是不是经常去找你” 小英脸一红,“瞎说,没有。” “别骗我了,他找我问你好几次呢。” “你烦人,谁让你告诉他我上班的地方呢。” “咱学校里有好几个在那里上班的,就算我不告诉他,别人也会告诉,他经常去找你” “也没有经常找,就找了一两次。” “我不信。” “真的,不过他有时候给我电话,但我都没说几句就给他挂了。” “哎,对了,你知道吗,张青民爹就是你们厂长唉。” “知道,我也是才知道的。 “我猜,他不敢老去找你,是怕他爹知道了。” “我一点都不想他找我,哎,不说他。” 小英岔开话题说:“哎,你知道咱们班的在干嘛吗” 赵丽说:“在市场东口卖烧饼咸鸡蛋呢,我吃两次都没给我要钱。” 小英笑道:“哈哈,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赵丽说:“那是,看上我的人多了,我看不上他。” 小英说:“看你能的,哎,就那个谁,1班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你见过吗” 赵丽一脸疑惑的说:“谁啊,叫啥” “我想不起来了。” “男的还是女的” 小英说:“男的,对了好像听你说姓林。” “你是说林仪桐吧” “嗯,对好像是这个名字。” “他又不是咱们班的,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呢。” “那那之前那个初中老师呢,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这俩人我都没见过,也许他们私奔了。” “他们年龄差那么多,不可能吧。” “唉,你是不懂。” 在赵丽那里没有听到有关林仪桐消息,但花钱买了一件衣服。 回杨家庄经过岗子坡村时,小英一直在听,没有听到山羊叫般的歌声。 没有听到那种歌声,却看到他家的街门楼子变了,修得又高又大,是不是他已经结婚了,眼下看样子像。 这才多久啊,他会不会真结婚。出了村子,小英也没听到那曾经的歌声。 以前差不多只要从他家经过,就能听到那山羊叫似的歌声,歌词都记住了,她回忆着那那些歌词: (我的爱我的爱人) (孤独的河流流入大海) (流入大海) 两天假,小英回到家都没有休息,和家里人一起在地里收秋干农活儿,两天假完了,小英又打电话和人调换了班儿,连续在家待了三天。 张青民知道棉纱厂放假了,想把小英约出来,到市里玩儿,他想去厂里找小英,又怕他爹知道了。前些日子他去厂子他爹就知道了,问他到厂子干啥,说找个同学支吾过去了,他爹也没有深问。 他看到小英的工作环境不好,还又忙又累的,就通过他厂办公室主任给小英调换了工作。虽然小英的工作积极认真,上下都认可,可没有张青民帮忙说话,也不会这么快调到好的轻松的岗位上。张青民为小英干了一件好事。 张青民往棉纱厂给小英电话,小英不在,接电话的人告诉他小英回家了。张青民立即骑上摩托车去了杨家庄。现在他爹是有实权的人了,掌管县里的重点企业,他家汽车都有了,摩托车也有了,他的摩托车比陈庆的还贵还豪华。 在路上张青民想,刚过了中秋节,不好空着手,可是这会儿买月饼什么的又晚了,只能买点儿水果了。轻车熟路,张青民很快到了小英家,可是锁着门。 小英的邻居见一个生人在老杨门口发愣,就问张青民是干嘛的,张青民说小英的同学,来找小英的。邻居告诉张青民,小英和家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张青民调转摩托车直奔小英家的玉米地,因为他知道他家的玉米地,那年去过。 家家都在忙着收秋,满地都是人,张青民骑着豪华摩托车走在田间小道上非常扎眼,在众目睽睽下,他停在了小英家的地头。 小英看到张青民突然而至,小心脏真“突突”狂跳了。 “你怎么了” “嘿嘿,我来了,帮你干活啊。” “不用,你赶紧走吧。” 张青民不但没有生气,还笑嘻嘻的加入到劳动当中。 冬生三妮儿四妮儿当然原意了,多个人干活自己就能轻松些,只有小英的娘不原意,这满地都是人,她家地里多出一个大小伙子,小英可是正在说媒定亲的关键时候,这要是让别人看到问起该这么说呢。 说是闺女的同学谁信。老杨媳妇发愁,撵又不能撵,说的太直白了又怕自己闺女脸上架不住,没办法。 大闺女看出来了她娘的担心,悄悄把小英叫到一边儿,问小英:“这个人怎么又来找你” “我不知道,我也没让他来。” “你没让他来他自己就来了,你没看看地里多少人吗” 小英脸一下红了,急着说:“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来,这能怨我” “没说怨你,怪不得让你相亲不都原意去,你是不是和这个他谈着呢瞒着家里” “我的娘啊,你真能想,我和他都没怎么见过,什么瞒着家里一一一一” “行了,你别吵吵,既然没有,那这算怎么回事,还直接找到地里。” 小英看了看在和冬生一起干活儿的张青民,心想总不能把他愣撵走吧,但她对她姐说:“什么事都没有,同学就是同学,光明正大,谁爱咋想就咋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遇见巧芝 大闺女急:“死妮子,你要败坏自己的名声;咱爹咱娘的名声也让你坏了!”说完转身先走了,把小英一个人撂下了。 一会儿小英红着脸也从地角落里出来了,她依旧看着张青民,张青民一边干活儿还一边和冬生开着玩笑;冬生也爱闹,两人真的很谈得来似的,真的像一对连襟了。 小英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张青民没有什么错,自己怎么就能狠心撵他走呢,但是他得给她娘一个交代。小英走到她娘跟前,告诉她娘,自己和张青民只是同学关系,没有他们想得到那样,但他是厂领导的儿子,不好太给难看。 老杨媳妇明白了,这个年轻孩子是看上自己家闺女了,原来是他爹是镇长,现在又是小英厂子的领导,这还真不好得罪。反过来又想,先不说家庭怎样,这个孩子看着也会来事,是个机灵鬼儿呢,要是闺女真的能嫁到这样的人家也不错,于是心里没那么担心了,就不再没说什么,而是早早的回家准备饭菜去了,毕竟来了外人。 这次小英留张青民在家吃饭,张青民没有推辞。让小英没想到的是他爹老杨也回来,一看那些菜都是他爹做的,肯定是她娘给他爹打了电话。 冬生还买了酒,张青民说不喝酒。 小英说:“别装,想喝你就喝吧。” 张青民说连忙说:“我不喝酒,开摩托车呢。” 小英说:“那你随便吧。” 有老杨的默许,冬生那里肯放过张青民,张青民最终还是喝了。老杨虽然没有作陪,但菜品弄的很丰盛,这就是一种态度,全家对张青民都很热情。 张青民是知道轻重的,开着摩托车远道而来,又第一次在小英家吃饭,他就喝了一杯酒,并和冬生约好,那天冬生去了邺城,他在邺城“四季青”饭店请冬生喝酒。 临走的时候,老杨媳妇让张青民拿了红薯萝卜,张青民装作很稀罕的样子放在了摩托车上。小英推说腿疼没有出去送张青民,当然这是她娘提前交代的。 等张青民走后,老杨媳妇不得不提醒自己的二闺女,大闺女也在场,老杨媳妇说:“妮儿,这个小伙子长相说话啥的都不错,可是咱家和人家不是一样的家庭,你自己得拿捏着点儿啊一一一一一一” 小英知道他妈说是啥意思,“娘,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就算他家再好,我也没看上呢,你们放心吧。” 大闺女说:“你这是什么话,要是他们家里同意你们来往,你干嘛不原意,你这是闹着玩儿呢” “谁闹着玩儿了,这都没有的事,你们一直说说说。” “行,不说,地里也没多少活儿了,明天你该上班上班儿吧。” 小英回自己的屋子了,听到她娘和她姐说—— 她娘说:“唉,怎么说,都不是了。” 她姐姐说:“都是你和俺爹惯的她。” 小英当没听见,正要洗漱睡觉,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她娘。又听到她姐说:“是大傻子娘,准是来给小英说媒的一一一一一” 小英一连在家好几天,哪逃得了媒婆的眼睛,村里的几个媒婆争着给小英介绍对象。紧接着听到她娘和她姐热情的招呼着大傻子娘。 已经相过几次亲了,相亲就是个选择,能不能不选择啊。 “唉”,小英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仪桐自从不上学,他爹让他在家种地他便只管在家种地,也不胡勾游了,连邺城也不去了,只要是不下雨,吃了饭就去地里。 可是,他到地里一般都是坐着,傻痴痴的呆坐,在路上遇见人,别人给他说话他就说,别人不啃声,他也不理人;到地头就是看地里的庄稼生长,地里的苗子一天天变大,他一天天变傻。岗子坡的人都看出来了,林鑫堂的儿子有点儿傻了,真的变傻了,都觉得林鑫堂真够倒霉的,儿大了却变成了傻子。 还有一件事让村里人相信他傻了,就是他偶尔也到河滩上走走,在河滩上漫无目的的瞎走,一走就是半天,就像有别的东西附在他的身体似的,一个荒河滩有啥可转的呢狗强子到河滩那是抓鸟捕兔子,原来他去河滩是挖树根,现在就是瞎走。村里的胡疯子就是那样的,成天在河滩上疯走。 胡疯子是个满脸胡子的人,六十多了,是二十年前疯的,是气疯的。别看他那么大岁数了,比年轻人的脚步还快,经常小跑儿似的疯走,这让他的身体非常健壮,在河滩周围蹿来闪去,像有水上漂的轻功一样,能瞬间到你面前,能眨眼间消失不见;好像河滩上有什么宝贝一样,他是守护者,如果你去河滩,他经常冷不丁的出现在你面前身后,如同鬼魅。 岗子坡村有两个爱到河滩上瞎转悠的人,一个是胡疯子,一个是林仪桐。胡疯子风风火火的走,不看路,深一脚浅一脚,即使脚下被绊,呛啷趔趄,也不低头看路继续疯走。林仪桐低垂着头,慢悠悠的走,远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在多数岗子坡人眼里,这都是不正常的,都是疯傻的货。 种完小麦后很快进入了冬天,农村人冬天都闲暇,这一年冬天林仪桐坐火车,独自去了趟北京。 下了火车,他坐公交车直奔天安门广场。北京那么多的高楼大厦名胜古迹,游玩儿的地方数不胜数,他哪儿都没去,他扶着路边的铁栏杆,隔着老远,看了一天的人民大会堂。看着那宏伟肃穆的有一定象征意义的建筑,他几次落泪,没人知道他在感动什么。 而这年春节林鑫堂过的更扫兴了,盖了新街门新东屋,儿子还是没能定下亲事,而且上门说媒的,几乎没有。 巧芝去岗子坡看她姑姑,林鑫堂的娘让巧芝吃了中午饭再走,说中午吃南瓜馅儿饺子。 叉南瓜丝儿煮粉条和面,调馅儿一一一巧芝和林鑫堂的娘一起做,吃了一顿,走的时候还带走两碗。 巧芝到了家,老公钟棋还没吃饭,正好把水饺热了吃,钟棋一边吃一边称赞这素饺子好吃,吃了一碗多,要不是晚上,他说两碗全吃了。 吃完饭钟棋开始翻报纸,他一边翻一边问:“你姑的身体还好吧” “她身体好着呢,牙也好。” “还每天到到地里拾麦子” “现在哪能刘麦子,农村不碾场了,都是联合收割机割麦子,没地方刘了,冬天她到地里捡棉花,棉花比麦子贵多了。” “哦,能捡多少” “听她说一天能捡个四五斤,她也不是老去,今天就没去。” “捡一天,能卖多少钱” “嗯,两块多一斤,能卖个十多块吧。” “这在地里扒拉半天,换十块钱” “你看你说的,十块钱,够人家半个月吃油炒菜了,还能玩儿牌。” “行了,你给她说,别让她去地里了,不行咱家一个月给你姑买一桶油。” “咦,你怪孝顺,中,我就给俺姑说,你惦记她着呢。” “你姑那个人不赖,原来常见她在邺城赶集,现在都没见过,鑫堂咋这么不关心老人呢一一一一” “老了,不爱闲转了,再说村儿里老有人找她玩儿牌,她是没啥事,就一桩事让,我姑心里不落停。” “啥事”钟棋欠身问。 “还不是仪桐,为仪桐说不上媳妇儿犯愁。” “她犯这愁有什么用。” “人家就熬这一个孙子呢,能不愁。” “那那孙子,不是,那仪桐愁吗” “他愁啥,一个小孩子知道啥。” “那也犯不上她个老太太愁,有鑫堂呢。” “别提鑫堂了,成天逼着孩子去地里,以前逼着上学读书,现在逼着种地,我看那孩子都变木了。” “哎,你这个表弟吧,把他的人生抱负,全搁他儿子身上了。” 巧芝叹了口气说:“你说,一个年轻孩儿,成天个干庄稼活儿,也没个工作,谁家姑娘原意嫁,也难怪相亲一个都不成。” “唉,你能不能给他找个活儿,有个体面点儿的活儿,那就好相亲;定下亲,我姑就不发愁了,你权当你在我姑跟前进孝心。” 钟棋说:“我能给他找啥工作” “你们医院就没个适合他的差事” “我们医院,他也不会看病,也不会打针的;烧锅炉,他干吗” “你说那都是没用的,他又没上过卫校;烧锅炉,跟一个半死的老头儿天天一块儿,那不变的更傻了!” “那你说,医院哪个岗位适合他” “嗯一我看你们那个,救护车的司机这个活儿,适合他。” “他会开车吗” “怎么不会,人家孩子自己开拖拉机犁地呢。” “那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都是把方向盘,仪桐开拖拉机开得好着呢。” “就算会开,他有汽车驾驶证吗” “那没有吧一一一一” “你让我聘用一个没驾照的人,给医院开120救护车你是不想让我干了吧,怎么想的。” “先干着呗,一边干,一边办个驾照。” “行了,你还是关心下你自己儿子吧,都半个月没打过电话了。” “他给我打了,没给你打,哼!儿子还是知道亲妈。” 这天巧芝到老杨那里买卤肉,刚好小英歇班也去了店里,在里面擦洗不锈钢食盘。 巧芝看到老杨店里面有个苗条的姑娘在干活儿,仔细看想起来了,那是老杨的二闺女。 巧芝觉得这小妮儿比上学的那会儿还好看,身条儿比原来又高了,奶盘子也大了;头发黑亮,脸皮儿白里透红;这人关键是眼睛,眼睛又大又亮,眼睛好看,整个人都显得好看。 这个小妮儿不光眼睛好看,其他地方也没挑儿,巧芝再次感叹,这黑不溜秋胡子拉碴的像张飞一样的老杨,咋能有这么俊俏的姑娘,不是他亲生的吧,不过那小妮儿眼睛和老杨有几分像。 看着老杨俊俏的二闺女,巧芝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巧芝 巧芝隔着窗口,仔细端详着老杨的二闺女,瘦溜的细高个,尖尖的鼻子小小的嘴儿,滴溜溜的大眼睛,就是瘦了点儿,真是没挑儿,和自己的表侄子林仪桐还真配! 巧芝想到这上面忍不住问道:“唉,杨大哥,那里头是你二闺女吧” “哦,你来了,是嘞,你还记得她。” “那能不记得,这样灵巧的闺女,谁看一眼都能记住。” 小英听到有人说话,朝外看认出是巧芝,她笑了笑说:“您来了。” “哎,来了,这孩子,一笑更好看,小牙儿像白瓷片子似的。” 她这一说,小英都不敢笑了。 “你真会夸人。”小英说完有点羞怯的朝里面去了。 “杨大哥,这二闺女在哪儿上学呢现在” “早不上了,上班儿了。” “哦,在哪儿上班儿呢” “就在邺城,棉纱厂。” “我们邻居就在那里上班儿,听说那厂效益不错,上班的工资都还行。” “是,还行。”。 巧芝见小英走开了,连忙上前问老杨:“杨大哥,这闺女这么俊,定亲了吧” “嗨,没呢,上门提亲的到是不少,她这天天上班,不肯去给人见面儿。” “那我给你闺女一一一一”话说一半儿巧芝突然又停下,把下面的话又停打住了,她想有个人说这话比她说更合适,成功的把握更大。 她忙买了一只猪耳朵一点酱牛肉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对老杨说:“这么好的闺女,谁家娶到了是谁家的福气呢。” 老杨笑了笑没说话。 巧芝掂着买好的熟肉,没回自己家,直接去了大伯子老钟家。 现在老钟除了找林鑫堂下棋说门儿又多了爱好,拉二胡。这主要是因为他时间太多,就学上了拉二胡。他在家正戴着眼镜擦拭刚买没多久的二胡,见巧芝进来了,抬头说:“你咋来了,有事” “你在家玩儿这个呢别玩儿了,有大事要你办呢。” 老钟扶了下眼镜说:“啥大事” “是件大好事,大哥,你和俺鑫堂关系好吗” “当然好了,好的你嫂子都嫉妒了。” 巧芝“噗嗤”笑了,“我嫂子还嫉妒你们俩大男人好啊,那她也太小心眼儿了。” “可不咋的,你来到底啥事” 巧芝不答,又反问道:“那你跟那个卖熟肉的老杨,交情咋样啊” 老杨不解的看着巧芝说:“你是说南关卖熟肉的老杨” “对啊。”巧芝把手里的肉在老钟面前还掂了掂。 “这个老杨也不赖,倒是赶不上我鑫堂的关系好,毕竟咱们还有亲戚这一层,不能比;不过在邺城我敢说,老杨最信我了。” “要的就是您这句话,你看看,你和鑫堂好不用说,老杨在邺城就你一个朋友,你就没想过给他两家孩子说个亲” 老钟扶了扶眼镜说:“你是说” “哎呀,我们家仪桐和老杨的二闺女,同岁!你不觉得俩孩子很般配吗,两边儿的爹都是你的朋友,办这好事,那你这俩朋友不都得感谢你啊!” 老钟把二胡放拍手说:“哎,你别说,鑫堂正直老杨仗义,他们还真是能搁亲家呢,门当户对门当户对啊。” 老钟在屋子里走两圈儿问巧芝:“这林仪桐没定亲” 巧芝一拍大腿说:“没有。” 老钟说:“那太好了。” “是啊。” 老钟说:“鑫堂知道这事吗” 巧芝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没告诉他。” 老钟若有所思的说:“鑫堂不知道啊” 巧芝说:“还没来得及给他说,这门亲事他准乐意,你亲自给他儿子说媒。” 老钟一脸认真的说:“不,这个事咱觉得合适不行,得鑫堂同意。” “咦,仪桐亲事都是我姑做主,我姑听我的!我姑天天着急给仪桐定亲,她要知道你亲自给她孙子介绍对象,那不高兴坏啊。” “这我知道,老人都着急孩子的事,鑫堂就一个儿子,咱还真得帮忙找个好人家儿的闺女,那杨小英确实是个好姑娘,聪明又懂事,可惜辍学了,要不然考大学没问题。”老钟千分惋惜的说着。 巧芝偷撇了老钟一眼,“人家要是考了大学,那还轮上咱给人说亲自己就谈到大城市了,这都是天注定的,你别觉得可惜了。” 老钟说:“是有点缘分吧,听老杨说,杨小英在棉纱厂上班,还挺受领导重视,不知道有对象没有。” “没有!我刚见过老杨,问了。” “哦。” “嗯。” “不过一一一一一”老钟仰脸思忖着。 “不过啥” “据我所知老杨没有儿子,小英是他最待见的闺女,说不定人家留这个闺女在家呢。” “大哥,人家是要嫁还是留,你的去问啊,要是老杨打算给他这个小妮儿找上门女婿,那咱就不说了呗。” “是,得了解下情况。”说着老钟就拿摩托车的钥匙。 巧芝说:“你要干嘛去啊” 老钟说:“去找老杨啊。” 巧芝笑了,“你比我还急脾气,你吃完饭再去吧。” 老钟说:“我吃过了,好事当然得快点办了,老杨这边儿问好了,我再去找鑫堂。” “不用问鑫堂,你把老杨那边情况弄清楚就行了,看看他是不是非要把这个二闺女留家。” 老钟说:“你看你说的,咋不用给人家鑫堂说,给人家儿子说亲呢,这说亲不光是俩年轻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的事,这你不懂。” 巧芝说:“行行,你去找老杨,我去给鑫堂说,行吗现在都是啥社会了,只要人家俩孩子原意就行,那还管那么多。” 老钟见巧芝还是那态度,有点儿急了,“这不光是俩年轻人的事,还涉及到家里的其他成员!我办这事,我就得对两个家都负责,方方面面的都得考虑到。” 巧芝说:“鑫堂家成员还不简单啊就是我姑和他儿子,没有那么多说法儿,我就知道他为他儿子亲事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老钟歪头看着巧芝说:“我这么没看出,看他和以前一样啊,昨天晚上还见他了,头发也没白啊。” “黑啥黑,那是我让他染的。” “哦,鑫堂染头发” “是啊,他不也染。我说他,你家仪桐还没定亲,你不染头发影响你孩子定亲,他就染了,亏你俩还常在一起说门儿,这你都不知道” 老钟说:“鑫堂那么淡泊的一个人,啥事都不着急的,为儿子的事,急白头了” 巧芝说:“那可不,你赶紧去吧,然后给我信儿,我好给我姑给鑫堂说。” 老钟说:“你等信儿吧。”说着俩人都出了屋子,老钟锁门去找老杨,巧芝回家了。 吃了晚饭,锅碗瓢勺也都收拾好,巧芝在电视前发呆,她想去老钟家里,看看老钟说的怎样了,想能尽快安排两个年轻人见面。 钟棋见老婆要出去的样子就问:“你想要干嘛去啊” “没事,那也不去。” “那你给我拔下罐子吧,我膀子难受。” “哎呀,明天再拔吧。” “你这人,你给我拔一下吧,明天要开一上午会呢,难受的胳膊抬不起来了。” “才多大岁数,毛病那么多呢,你大哥人家就没那么多毛病,每天有劲儿着呢。” 想知道情况,又出不去了,巧芝想怎么沉不住气呢,老钟肯定比自己着急,要是老杨答应了,老钟肯定得立即告诉她,邀功显摆,那就是个老小孩儿。想罢,巧芝安安稳稳的在家一边等信,一边还给钟棋拔罐子。 钟棋忽然说:“刚才你想要去哪儿,大黑夜的。” 巧芝就把晚饭前到老钟家,让老钟帮林仪桐说亲的事说给了钟棋。 钟棋侧个身说:“你对你这个表弟真够好的,人家里啥事你都操心。” “鑫堂不容易,带着个没娘的孩子,我姑那么大岁数了,我操点心咋了,趴着别动!” 巧芝狠狠把罐子扣到钟棋后背。 “哎呀”,钟棋叫了一声。 巧芝说:“你咋那么和鑫堂合不来,你看你哥,恨不得住到鑫堂哪,俩人说不完的话。” 钟棋说:“不是我和他合不来,鑫堂老觉得他多有本事似的,你不行就该承认自己不行,还偏不认,我就看不上他这一点,穷硬穷硬的。” “这么多年,他也没让你帮过他什么,他脾气是拧,你这个当姐夫的还不如你哥呢,人家还顾念一层亲呢;说起你哥,让他介绍对象,就是中间牵个线的事,他说得可复杂了,什么家庭了以后了,好几辈子的事都能想到。” “哎,这对你表弟的脾气,你表弟也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他俩能说到一块儿呢,他们见天在一块儿说,那说得都是没用的,都是腐朽的书生之见。” “你好,你不是书生之见。” “当然了,我高瞻远瞩与时俱进,我是实事求是的人,你看睿杰,这是听了我的了,他现在是县委办副主任了,随便一动,不管到那个乡镇,都得乡是长镇长。” “咦,连个县令都不是,乡长镇长,多大个官儿似的。” “你不懂,乡长咋了,那也是一级政府啊,他那么年轻,又是跟着石飞出来的,以后空间大着呢,当初要是听了我哥的,按我哥说的到教育局上班,弄好了也就是个科员,弄不好就是个普通老师。鑫堂老是不服我,认死理儿,他要听我的,早过好了,还用为孩子找媳妇发愁吗,说来说去,还是家里不行。” “你行,你行你腰疼还找他给你配药,你们医院那么多医生大夫,没人给你治咋得” “这两码子事,他会这个,干得也是这个,我干嘛不找他;对了,上次我见他时候,劝他别让仪桐老在家种地,到市里上卫校,上两年,趁我还在医院也能给他安排一下,你知道他说啥” “说啥” “他说‘到那里上班还用走你的后门一一一一’给我气的,我真是多嘴。” “行了,这都是你平时和他拌嘴闹的,你好心他也不敢领了,他那是怕你看不起他。” “那你说,嘴硬得不到好处,有啥用” “看着他性子瘫,其实他很拧,眼下只要能凑合给他孩子说成了亲就行了,他就踏实了,其他的咱也不管他了。” “我看够呛。” “咋够呛” “就我哥,他爱说些没边儿没际的话,空话说起来又没个够,那不得把人家女方家说怕了。” 巧芝“噗嗤”笑了,到钟棋身上捶了一下,“人家有时候能办正事,再说了,那个老杨和你哥处得不赖,全邺城就相信你哥一个人。“ “我哥他自己说的吧” “啊,他自己说的。” “你相信他的话” “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议亲1 老钟骑着小摩托,他原先想先到老杨的小饭店问清老杨,老杨这边情况了解了再去找林鑫堂,出了门他又想先去林鑫堂的药店,他忍不住了,忍不住想这个事先告诉林鑫堂。 他要为林鑫堂办一件大好事,林鑫堂正为这事发愁,他想让林鑫堂最快知道这件事。能为林鑫堂办事是他非常开心的事,也是他非常原意做的事,要为他儿子说下亲事,林鑫堂眉头就舒展了,林鑫堂开心了,他也会跟着心情好的。 他猜想这会儿林鑫堂正在看《千金方》,要不就是在看《本草》,一说给他儿子介绍对象,林鑫堂一定放下书站起来,然后为自己倒水一一一一一一 可到了林鑫堂舅舅家门口他没往里头进,老杨到底是要把二闺女留家里招赘,还是一般情况一样让闺女出嫁,不知道老杨是咋打算的,心里不蹬底儿,别让林鑫堂空欢喜了。 为林鑫堂办事比为他自己办事还得慎重,因为林鑫堂是个周到而追求完美的人,慎重起见,老钟还是先去了老杨的小饭馆儿,把老杨这边问清楚再说。 老杨的大姑爷冬生,正在收拾摆在外面的摊儿,卖菜摊位在饭店门前摆着,但不是老杨的,是冬生的,但这是这是老杨出的注意,是老杨让冬生摆的。摊子有冬生大棚里种的蔬菜,还有海带腐竹豆皮儿之类的干菜。 老杨这个小饭店一个人忙不过来,老杨让冬生来帮忙,可是饭店规模太小,俩人分钱就没啥赚头了,老杨不想多给姑爷工钱,又不忍心让冬生吃亏,让冬生吃亏,就是让闺女吃亏。 饭店前有很大的空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于是老钟就让冬生摆些干湿菜卖,那小摊子也不用死看着,冬生还能给自己帮忙;卖菜赚得钱全是冬生的,卖不了饭店就用了,这样他不用多出工钱,闺女女婿也不吃亏;一天也能赚五六十块,比冬生只种地强多了。 其实冬生根本就没想过那么多,他只要管饭就行。可是老杨不行,他得想周全,老杨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又是个细致人。冬生对这个精明的老丈人,一向是言听计从的,老丈人让弄啥他就弄啥。 老杨一见老钟来了,先递上了根儿香烟,然后说:“今儿吃点啥,来点儿牛肉吧,今儿这个牛肉嫩,那牛才两岁口。”说着就要动手给老钟切牛肉。 老钟忙说:“不忙,你别弄,我吃过饭了,今儿来找老弟说说话。” “哦。”老杨放下了手里的油亮的尖刀,擦了擦手又去沏茶。 老杨晚上不爱喝酽差,但是老杨倒了他就得喝。 俩人喝着茶抽着烟。 喝了半盏茶老钟才开口,“杨小英现在上班咋样” “挺好的,前一些日子说是当‘质检员’了。” “是吗,小英调到重要的部门了那厂子里的管事的还是有眼的。这孩子,我敢说干啥都行,到哪儿都得受重视,这要是到县里上班,几年就得受提拔。” 老钟夸小英,老杨心里美美的,他想老钟说的是事实,四个孩子,二闺女最听话最聪明;学习好工作好,最让自己露脸,内心越发觉得这二闺女是宝贝疙瘩是掌上明珠,村里没谁家的闺女比过自己的二闺女了。 老钟扯了会儿闲篇开始说正题,“小英有对象了吗” “没呢。” “怎么,没人给介绍” “嗨,上门说的不断头,这不前两天媒人给说了一个,没相看上,这孩子麻烦着呢,这不行那不行,这事我也懒的管,都是她娘应承做主。” “这个不难理解,孩子自己优秀,眼光也就高。” “高啥高啊,去年一年相亲见面,没二十个也有十七八个了,今年又是,周边几个村儿的都说完了,也没成一个,媒人天天往家跑,应承媒人都是事,她这都二十了,媒人走马灯似的往家跑,就是定不下亲是,你说麻烦不麻烦。” “哈哈。”老钟笑了,“老弟你是不是要留小英在家,所以这亲就不好定了啊” “不是,我不瞒你,我到没有说让她留在家里,那些媒人,也都是按出嫁给说的。”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还有弟妹” “我们咋都行,顺闺女的心。” 老钟认真的说:“老弟,给孩子定亲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啊,不能轻率马虎。” 老杨:“就是,要不说,是愁人的事呢。” 老钟接着说:“这事,不能包办,但也不能太顺着孩子了,孩子还小,能知道啥所谓的相亲是就是看对方外表,要不就是看对方家庭的经济条件,你说小孩子是不是就这心理” 老杨点头说:“是啊,年轻人,再咋也没有大人想的远。” 老钟说:“所以吗,你要全顺着孩子,这不是太儿戏了吗,害了孩子,我的观点是终身大事,还得父母做主。” 老杨说:“你说到我心里了,这年轻人知道啥好啥不好现在时兴婚事都是孩子自己说了算,我觉得不好。” “当然,父母的也不能全做主,孩子看事情看得浅,但也得尊重孩子的意志,父母太专断了也不行,给孩子圈定个大方向,比如咱们首先得找个知根知底人家儿吧,把这个大方向圈定了,就好说了,也不用那么麻烦,天天的应承媒人。” “哎呀,你说的是嘞。” 老钟喝了口茶说:“我想到了一个人家儿,和老弟你家,那是门当户对,杨小英是我的学生,我没看着她考大学,这是我对孩子关心不够,我给孩子介绍个好对象,弥补一下,老弟信得过我吗。” 老杨听了这话,一拍腿说:“当然信的过。” 老钟又说:“我是太待见这个孩子了,我不想她被那些庸俗的说媒的人给耽误了,听你说小英相亲那么多次了,都不成,我才想到了这家儿的孩子。” 老杨问道:“你说的这人家儿是哪儿的啊” “就是邺城的,你要觉得行咱就说,不行再找离你家近的。” 老杨挠了下头心想,邺城不错,这说了这么多没听说有邺城的,邺城的好,这要是说成了,以后在邺城也有亲戚了。 老钟见老杨在思索着啥,他问道:“咋,老弟,嫌离你家远” 老杨忙说:“不,这点儿路,不远,是邺城哪儿的” “东关林鑫堂,我弟媳妇儿表弟,林鑫堂你知道的,那可是个君子啊,林鑫堂,那人品,没得说了,他的儿子呢一一一一一一” 就这样老钟吐沫横飞的说了三根烟的时间,把老杨说动了,他就走了。 老钟走后老杨独自点上了根儿烟,夹着香烟的食指和中指哆嗦了起来;在邺城唯一的朋友找自己,给自己的二闺女介绍对象。村里专门说媒的,亲戚中爱说媒的,多少人给闺介绍对象老杨都没在意过,也懒得在意;老钟这一出现他再意了重视了。 因为这次说媒的不是说媒的,他感觉这个不是说媒的老钟一定能说成,这要是说成了,最懂事的闺女就得嫁出去了,一想到这老杨的后脊梁中间有点儿冒两气,夹烟的手指也有点儿打颤。 是让最懂事的二闺女留在家里,还是让最小的四闺女留在家,他还没拿定主意呢,他还没拿定主意老钟出现了,他信老钟的话,当校长的不会胡说,他得感谢老钟,信老钟就得让二闺女相亲,相成了就得嫁人,这又让他心里恼老钟。 可是闺女也不小了,周岁十九,虚岁二十了。 大闺女二十已经结婚了,二闺女二十了还没定亲,老钟主动来给闺女介绍对象是好意,这不能怪老钟,还得感谢老钟,惦记着自己的孩子。 人家邺县堂堂一中的副校长,凭啥给他一个在邺城开小吃店的说媒,主要还是人家了解自己的闺女知道自己的闺女是个好孩子才来说的,自己的孩子好,老钟介绍的那家人也好,这事他得当个事,不能把闺女的好事耽误了错过了。 没拿定注意事儿却到跟前了,这让老杨心乱,乱的他直挠头,他想干脆收了摊锁了门,骑摩托车回家了,回家给老婆商量。 可是今天太晚了,都黑夜了,到家老婆孩子都睡了,还得起来给他开门,还是明天一早回去吧。 平时没客人也是十点多关门,但今天没九点就关了门,他的心里想的全是嫁闺女还是不嫁闺女的事,没心思卖东西了。 老钟从老杨那里出来,直奔林鑫堂那里,林鑫堂一个人在就看医书。 老钟说:“老裴没来” 林鑫堂说:“他升官儿了,这几天都忙着请客,上下打点呢,中午晃了一下走了;对了,他说还要请咱俩呢,让我问问你,是到‘四季青’吃饭,还是到一个什么澡堂子洗澡。” 老钟:“行了,甭说他的事了,咱自己有好事了。” 林鑫堂:“咱有啥好事,你又被教育局启用了” 老钟:“不是我,是你家。” 林鑫堂:“我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议亲2 老钟就把和巧芝商量的,给林仪桐介绍对象的事给林鑫堂说了,又把去老杨那里的情况,给林鑫堂详细说了一遍。 老钟一说完,林鑫堂果然坐不住了,连忙把棋盘推到一边儿,拿茶碗给老钟冲药茶,满脸的喜色。 老钟看着林鑫堂面脸喜色的给自己冲茶倒水,心里也觉得很舒服,他开口道:“老杨这二闺女没挑儿了,上学的时候学习好,在厂子里也上进,人家孩子没有通过任何关系,就凭自己努力,从一名普通工人,成了中层干部后备人才。” 林鑫堂越听脸上的喜色越浓,不住的给老钟加水,劝老钟喝茶。 老钟嘬着药茶说:“关键是那孩子在家也勤快,你是没见过,帮老杨拾掇的,将来一定是个‘出得厅堂,上的厨房’的好儿媳妇。” 林鑫堂实在坐不住了,在屋子里开始来回踱步,他突然皱了眉,“老哥,你说得人家闺女这么好,能看上我家仪桐” 老钟“嗨”了一声说:“唉,要说仪桐也不错,可是和杨小英一比,他可没人家孩子优秀,另外我觉得林仪桐这性格也不好,说实话,你这孩子的性格没你好,有点生野,还喜怒无常,还好胡说八道,这都是没有知识轻狂的表现。” “嗯,老哥,他现在好了,比以前好多了,不胡蹿了,就在家呆着,比以前稳重了。” “那就好,人都有缺点,老弟你要是同意,想和杨家庄的老杨搁门儿亲,那我就全力以赴,事在人为嘛。” “同意,当然同意,关键是你说的我放心啊,不瞒你说,我们村里也有给说的,说实话,不是不成,我是真没那份应承的心,我信不过他们,这孩子定亲不是简单的,这是两个家庭,前世后世几辈子的事,这可不是赶集买件衣裳;你说这事,咱能轻易托付别人去办吗,再说我就他一个孩子,不得不慎重。” 老钟拍手说:“咱想的一样,这我都替你想了。” “那好,这仪桐的亲事,我就全靠你了,你替我做主就行了。” 老钟站起来,一脸凝重的说:“我知道咋办了,你就等着听好信儿吧。”说完老钟开门走了,林鑫堂送到街上。 这是林鑫堂第一次失眠,老钟出马,自己儿子的亲事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他恨不得明天就让儿子结婚,他睡不着了,起来去他舅舅和妗子的房间了。 林鑫堂的舅舅在炕上,靠着被子在看电视,电视里演得是戏曲《九江口》,他妗子也没睡,披着棉袄靠在炕柜上也在看,棉被盖着脚。 他妗子问:“刚才是谁来了” 林鑫堂说:“是老钟,他给仪桐说了门儿亲。” 林鑫堂的舅舅说:“这是好事,他有这份儿心,你俩算没白交,说得是哪儿的” “郑县杨家庄的。” “那么远啊。”林鑫堂的妗子说。 林鑫堂说:“说是女孩儿的爹一直在邺城做买卖,女孩儿在咱这棉纺厂上班。” 林鑫堂的妗子说:“那还差不多,也好打听;要不那么远,打听底细也难。” 林鑫堂说:“打听,我看不打听,也也差不了。” 林鑫堂的妗子反驳说:“咋不用打听,家里讲理不讲理家里要是不讲理,孩子能好得了到时给你娶进个母老虎魔人精,后悔就晚了。” 他妗子一向说说尖刻,但也是为他好,林鑫堂咕咛了一下嘴说:“应该差不了,我巧芝姐也知道,是她让老钟给提的。” 林鑫堂的妗子说:“巧芝,她怎么认识杨家庄的那个人呢” 林鑫堂说:“咋认识的,具体我也不知道。” 林鑫堂的妗子说:“明天我打电话问问巧芝,这事打听清楚了,和不讲理的人家结亲,你得半辈子麻烦,你就这一个儿,还不仔细着点儿。” 林鑫堂的舅舅插话说:“还是多看孩子的意见,别听你妗子的,只要孩子愿意就行;什么魔人精现在都上学受教育,哪有那么多魔人精!” 林鑫堂的妗子一脸不高兴的说说:“我瞎说,别信我。” 林鑫堂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行,那我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儿睡吧。”说着林鑫堂出来,并把屋门从外头关好,回自己的屋子了。 林鑫堂一走,林鑫堂的舅舅就说:“你管那么多嘞,他自己的孩子,自己操心就是,用你跟着操心。” 林鑫堂的妗子说:“嘿,这是啥话,他半夜的跑过来说,不就是听意见的吗,我有想法就得说。” “说说。”林鑫堂的舅舅,说着把棉拖鞋抖落到了地上。 林鑫堂的妗子说:“别看鑫堂平时是个伶俐个人儿,给别人家断事头头是道,一到他自己事上就闷头了,我可不得替他想着点儿明儿我还得把巧芝叫来问问情况呢,巧芝也是,这么大个事,也不先给我说一声儿。” “她给你说什么,又不是给你儿子说媳妇儿。” “你啥意思,你又伤我这辈子没给你生儿子不是” “哎呦,你操心吧,我睡觉了。”老头儿说着一摁遥控,把电视关了。 “鑫堂这是高兴了睡不着才过来说的,别看他平时对那个孩子吹胡子瞪眼的,其实可亲他那儿了;你瞧,一听说有人给他儿说亲,这高兴的,他不晕头才怪,你这当舅舅的咋能当甩手掌柜呢一一一一一一”林鑫堂的妗子自己一个人说着。 林鑫堂一早就回了岗子坡,他要把老钟给林仪桐说亲的事告诉他娘。到了家他娘正在做饭,林仪桐还没起床。 他娘问:“今儿村里谁家有事” 林鑫堂说:“没事没事。” “你一大早回来,我还以为谁家有事,要你帮忙;水刚开,我再添点儿水,你吃啥面片儿还是小米儿” “啥都中。” “那熬小米吧,再蒸俩咸鸡蛋。” “中。” 林鑫堂的娘添了水,又到陶罐里挖米,林鑫堂看着他娘单瘦佝偻的小身躯,心里难受。自己命运不济,中途没了媳妇儿,致使自己的娘,到现在还每天操持家务忙里忙外一一一一一 这次老钟要是说成了,就尽快给儿子结婚,让他娘也不用那么受累,家里就要添一个孙媳妇,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呢,苦熬了一辈子了。 林鑫堂说:“娘,我来吧,你歇着。” 林鑫堂的娘说:“我歇啥歇,才起来又不累,今儿天好,一会儿吃了饭我还要到地里去。” “你就别去了,一冬天了,地里还有啥啊。” “赵庄地里有落地不要的棉花,胡林娘老田媳妇儿,和我一起去。” 林鑫堂嗨了一声,他娘捡棉花都捡到别的村了,“今天你就别去了。” 正好锅里的水开了,林鑫堂把米下到了锅里,他娘这么辛苦,儿子还在睡觉,林鑫堂心里有点儿火了,“仪桐没起呢,他是不是每天都睡到半前晌仪桐!几点了还不起!”林鑫堂吼喊了起来。 “你喊他干啥,又没啥事。” “没啥事也不能睡懒觉,让他起来扫扫院子。” “中了,别喊了,一会儿他自己起了。” 林鑫堂的娘觉得儿子今天回来和以往不一样,喜一阵怒一阵的,就问:“你今儿回来有事” “老钟要给仪桐说了门亲事,对了,巧芝姐也有份儿。”火苗子太冲,林鑫堂弯下身,堵了点儿火炉子风口儿。 林鑫堂的娘收拾案板也停了,“给说得是哪个村的” “郑县杨家庄的,离俺姐家不远。” “小杰他伯咋认识那么远的人,知根知底不” “俺巧芝姐也认识那家,在邺城认识的,要不我打个电话,让她来给你说说。” “打,你给巧芝打个电话,让她来。” “中。” 打了两遍都没人接,林鑫堂说:“也许和我姐夫到外面吃早点了,他们早上爱到外面吃,懒做饭,等咱吃了饭我再给她打。” 林鑫堂的娘说:“要不,一会儿你去趟她家,叫她来。” 林鑫堂说:“一会儿准有人接电话。” 林仪桐听到他爹回来,麻溜起来了;吃了饭,他扛上小锄头,去麦子地里锄小草儿去了。这会儿到地里不光锄刚露头的小草,还看着放羊的到地里吃麦苗。冬天野地没草,养羊的就让羊到地里啃麦苗。 老杨让冬生看着店,他回家了。昨天老钟说要给二闺女说媒,介绍男方的时候他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也没记住多少,老钟说的时候他一直是懵懵瞪瞪的状态,只知道老钟是在给二闺女介绍的是好人家。 老钟比那些说媒的人介绍的要好,老钟是啥人那是差一点当了邺城一中校长的人,他接触的人哪能差得了呢。这是好事,他怀着兴奋又有点败兴倦冷的心情往家走着,不知道老婆怎么看这事。 到了家,老杨心里是高兴的,可是他对他老婆说的时候,是冷冷倦倦的,好像是说着一个别人要合谋骗走他们闺女,又不能避免的局似的;他老婆在马扎上坐着,听了一半儿,也没了精神。 老杨看出来了,估计老婆和自己的心情一样,高兴又犯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议亲3 说这事,老杨光烟就抽了半盒子。 半天,老杨老婆说了一句:“那你说这事咋办” 老杨说:“能咋办,老钟是好心,能不让人说他要说让孩子见面,就见见面儿,你说呢” 老杨老婆说:“见面儿那么着急干啥,男方家怎么样” 老杨吐了口烟说:“不孬吧。” 老杨老婆:“家里房子咋样” 老杨:“不知道。” 老杨老婆:“那男孩子是干啥的” 老杨:“没问恁多。” 老杨老婆眉头皱了起来,“你家里弟兄几个,都有什么人” 老杨:“不知道,没问。” 老杨老婆再坐不住了,“你啥都不知道,你知道啥这么远回来一趟,就说个这” “啊,这这还不中吗” “中!你是木头啊,人家都和你说啥了” 老杨说:“就问咱闺女定亲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又说,有个门当户对的,给咱闺女说说,看看咱们的意思。我说,说吧。” 老杨老婆说:“你不光是个木头,还是个榆木头疙瘩,你回去吧,他再找你的时候,都问清了再说。” 老杨耷拉着头不说话。 老杨老婆又说:“白吃那么多年饭了,啥都不知道,你咋就知道是门当户对咋就知道合适!” 老杨说:“那这让孩子见面儿还是不见” “啥都不知道,见啥见,不见!”老杨媳妇急怪怪的站起来,抖了下围裙。 老杨说:“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男方家在邺城东关给人看病,你不是还带着英子去过吗;家里应该差不多,咋说也是开买卖的,房子我见过,结实,都是好材料,就是有点过时。” 老杨老婆:“这都不是重要的。” 老杨:“啥重要” 老杨老婆:“父母孩子人品咋样,你不得好好问问那个老钟啊,孩子好,家里不好,不中;家里好,孩子不好,更不行。” 农村说媒时都会提到“家里”,“家里”不光是说房子地生活条件,还这指对方的全部家庭成员,全家人的品行;如果家里有一个残疾的或者品行不好的,都会对亲事产生影响。 更甚者往上要倒三代,比如男方家爷爷是个哑巴,遇见仔细的,那孙子也不好找媳妇,怕遗传。 老杨说:“那我还不知道,这个应该更没问题,老钟那为人,他能给咱说一家不讲理的家里应该没问题,这人吗,应该也差不了。” 其实人是最大的问题,老杨是见过那家开药店家的孩子的,毛手毛脚,看着不稳重。但他没说,是怕影响他老婆对整个事情的判断。 老杨媳妇儿说:“你就那么信那个老钟,这不是让孩子转个学的事,一辈子的大事。” 老杨说:“这我知道,那我回去,他再找我说时候,我一定问清楚。” 正说着呢老杨的手机响了,“啊啊,中中一一一一一”哇啦哇啦说了半天。 老杨接按电话,把手机往口袋一赛对他老婆说:“老钟一会儿和另一个媒人来,这回你自己问,想咋问咋问,看来上午我是不能回邺城了。” 老杨老婆说:“那也中,他来了我问。” 老杨说:“家里还有糖块儿没了没有我去买点。” “见天有媒人来,还断了那个,半袋子呢,不用买!”老杨媳妇皱着眉头说。 “那中。”老杨揉了下鼻子,老婆心里气儿不顺,光拿他撒气,老杨也办法,他知道老婆舍不得二闺女,是怕老钟把二闺女的亲事说成了。 林老太收着碗筷,林鑫堂正要给巧芝打电话时巧芝却来了,骑着一辆新自行车,车把上还挂着油条。 林鑫堂接过巧芝的自行车说:“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巧芝一边往屋走一边说:“俺姑在不,油条还热着呢。” 林鑫堂说:“在嘞,我们都吃了饭了。” 林鑫堂的娘从屋里出来,站在屋前的甬道上说,“告诉你来时候别买东西,你回回买,瞎花那钱干啥,家里啥都能做,快来屋里。” 巧芝一进屋,林老太就问:“咋,我听鑫堂说你和你大伯哥给俺仪桐说亲” 巧芝不解释那么多了,上来就说:“姑,我给说,人家这家儿闺女那是没挑儿,那闺女的爹给小杰他伯关系不赖,鑫堂你也知道是吧。” 林鑫堂说:“他说过,是和那人不赖,可是那家到底咋样,我也不知道,我和卖肉那老杨没啥交集。” “咦,我看老杨那人也是个实诚人,人家闺女,你不知道多好一一一一一” 巧芝说的林鑫堂娘一会儿拿起扫炕笤帚,一会儿又拿起擦桌的帕子,不知道该干啥了,“那你说恁好,啥时候叫仪桐去相亲见面儿啊” 巧芝:“姑,看你着急嘞,这不是才开始说吗。” 林老太:“俺咋不着急,村里和他同岁的,差不多都定下亲了。” 林老太说着,林鑫堂平时坐如钟站如松的人,也坐不住了,一会儿挠头一会儿巴拉胡子的。 巧芝说:“着急也没用,得一步一步慢慢说,他伯说了,人家老杨没儿子,是不是要把这个最乖巧的闺女留家,这情况还有待弄清呢。” 林鑫堂的娘有点不高兴了,脸也耷拉了,“说了半天你这是晃俺嘞,一个打算找上门女婿的你给俺说啥,你打算让你侄儿给人当上门儿女婿嘞!” 巧芝说:“你听我说完吗,昨天他伯去问了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忍不住了,说道:“昨天夜里老钟给我说过了,说是人家也有可能不留家,还有两个闺女呢,这都看缘分看情况。” 巧芝说:“对对,看缘分,他家闺女要是一见咱仪桐,俩人互相相看上了,那他就得把闺女嫁给咱孩子;人家也不会强拧着闺女,老杨对闺女可娇惯了,不像咱对孩子,不是吵就是骂。”说着巧芝瞅了一眼林鑫堂。 林鑫堂尴尬的低了低头,干咳了两下,心说这会儿说这个干啥。 林鑫堂的娘说:“那你这个当媒人的,啥时候安排见面儿啊” 巧芝说:“姑,这是昨天下午议下的事,啥时候相亲见面的,还得让他伯给人说。” 林鑫堂说:“你们光在咱这边说不没用,提亲提亲,你们得上人家里,去提才对。” 巧芝思忖了一下说:“你说的这到是,得上人家里去。” 林鑫堂有补充道:“去家里显得有诚意,人家说媒的不都是往双方家里去吗,就老钟那样,在路边见面说一下,到人家店里喝着酒说一下,人能当回事” 林鑫堂的娘说:“是嘞,我们不怕花跑腿钱儿。” “那中,我给他伯打个电话,看看啥时候去人家一趟,去杨家庄。” 巧芝给老钟打完了电话,兴冲冲的对林鑫堂母子说:“人家也想到这了,和鑫堂说得一样,他打算今天就去杨家庄,正想给我打电话,我说在这,他一会儿就过来,今儿就去。” 林鑫堂一听松了口气,林鑫堂的娘脸上也有了笑颜色,对林鑫堂说,“鑫堂,媒人一会儿都来了,你还楞着干啥” “哦,我去老田那里置办去,也快。”林鑫堂说着就出去了,去买糖块买香烟去了。 巧芝说:“不用去,看我姑,弄得跟真事似的,我们又不是专业说媒的。” 林鑫堂的娘说:“俺就当真事办嘞,该咋就咋,要不我怕你们不实心给跑腿办事嘞。” 巧芝笑着说:“给你孙子说成了亲,你给俺织一对床单,钟棋可羡慕鑫堂的床单了,见一次说一次,全棉的咋好咋好,买都买不来的。” 林老太说:“织两对,中不” “一对儿就中,两对怕累着你。”巧芝和她姑都笑了。 林老太又说:“不用现织,柜里现成得就有。” 巧芝说:“你不是都给仪桐攒着呢,炕柜都满了吧,掀开柜,让我看看。” 林老太说:“不让看,到时就给你了。” “咦,你光知道疼孙子,箱子低儿放着好东,怕我知道。”俩人又都笑了。 林鑫堂买来了糖块香烟,林鑫堂的娘搁到盘子摆上了,刚摆上老钟就进了院子。 林鑫堂和他娘都出屋来,说笑着把老钟迎进屋,老钟进屋看到桌上摆的,这是当地对媒人的一中接待仪式,老钟笑着说:“太正式了吧,又不是外人。” 林鑫堂的娘说:“刚才巧芝也是这样说,我说就得按正式对待,要不怕你们不实心给俺跑腿办事嘞’。” 老钟听后“哈哈”笑了,“老太太,那我就在你这正式上任,当媒人。” 巧芝和林鑫堂也都笑了。 林鑫堂的娘说:“你跑腿辛苦,后头还有大礼谢你这个媒人嘞。” 大家又都说笑了一阵,老钟向林鑫堂的娘介绍了一下老杨的情况,又眉飞色舞的喷着唾沫星子说了小英咋好咋好,说完了,喝了茶起身就和巧芝去杨家庄。 老杨和巧芝走后林鑫堂也回了门诊,林鑫堂的娘在家等着信儿。 老钟路上说:“这老太太这么认真,这么正式,恨不得明天就给林仪桐办婚事,这弄得我还挺有压力啊。” “谁说不是啊,你看看,鑫堂也是,一听说给他儿说媒,也没心给人看病了,一早儿就回家给我姑说。” 俩人一路说着话,没觉得多久,就到了杨家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提亲 到了老杨家,老钟没多寒暄,直奔主题,把林鑫堂一家说的是邺城难找郑县难遇的好人家儿,老杨和林鑫堂搁亲家那是再合适不过,没说过媒的老钟比些专业说媒的说得好,听着让人感慨激动。 老杨夫妻二人听着,老钟说得全是为他老杨家着想,全是为他们两家好,让老杨和老杨媳妇觉得这是一门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亲事了,要是错过了这门亲事,那就是自己害了亲闺女一辈子。 老钟滔滔不绝的说,巧芝没用开口,老杨媳妇几次想插进来问一句也没有机会,老杨一直闷头抽烟听着,没有说话,他本来就不爱说话。 等终于老钟收住了嘴,开始嘬茶时,老杨媳妇才有机会说说,说话前她先浅笑了两下,问到:“男方家里几个孩子” 巧芝忙回答说:“就仪桐,独苗一根儿。” 老钟也说:“东关的岗子坡的,两处房产,将来都是这孩子的。” 老杨一听这抬起了头,看了一眼他老婆,不过老杨媳妇好像没看到似的,接着说:“家业都是小事,这孩子是干啥的” 林仪桐在家就是个种地,其他啥都不会,雕树根画画在农村不算手艺。一听老杨媳妇问林仪桐的工作,巧芝没了底气,不知该咋说了。 老钟说:“弟妹,孩子的工作还用担心吗,子承父业,他当然是跟着他爹学看病了;当然了,年轻人好动,坐不住,等年龄大点儿了,性情稳了,那自然就能把他爹他老舅的本事学到手,仪桐现在就能开几个方子了,你说是吧”老钟看了眼巧芝。 巧芝说:“是嘞,俺侄儿聪明的很,学东西快,现在就能开方子了,他爹都打算好了,说等他成了家,在邺城再开一个门诊。” “啊,这样啊,照这样说还真挺好,年轻人得会点儿啥,有点儿手艺啥的。” 巧芝附和说:“那是,有了手艺才能一辈子吃喝不愁。” 老杨媳妇暗暗想着,如果要照这样还真不错,男方家爷儿俩都给人看病,以后那钱还不得女儿来管着啊,开门诊那可是每天都是有进项的。 老杨媳妇也有点儿喜不胜收,端起茶壶忙给老钟巧芝倒水,“你们和喝水,吃糖。”说着给巧芝剥了一块儿阿尔卑斯山奶糖。 给两人倒了水剥了糖,老杨媳妇又说:“那家里房子咋样啊” 老钟“骨碌”咽下一口水说:“房子” 巧芝忙接过话说:“房子啊,那房子新盖的东屋,正房也是才盖没几年;一亩大的宅基地呢,那盖房子有的是地方一一一一一”巧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啥,一亩大的宅基地”一直闷声的老杨突然说话了。 “可不,一亩估计还得多,俺鑫堂家那是两幅宅基地连在一起的,现在盖房子的地方是前半边,房后还有一大片呢,都载着树木,要是建新房,梁檩都是现成的。” 老杨叹道:“这么大的宅基地。” 老钟嘬了口水说:“是啊,就那么大,老弟你这可这也不小,这是多大的宅基地啊。” 老杨说:“我这是四分地,没半亩呢。” “你看,你这四分地就盖这么大的房子,林鑫堂家一亩的宅基地,那得盖多少房子,再说了,东关还有,住不了,你说呢老弟。” 老杨一脸兴奋的说:“那是,那能盖老多了。” 老杨媳妇儿问的是林鑫堂家现有的房子,和闺女嫁过去后住的房子,巧芝和老杨却说的是地方大可以建很多房子,把老杨夫妻都绕进去了,但是老杨夫妻也是高兴的,他们高兴男方家有那么大的宅基地。 最后,老杨媳妇儿答应,让两个年轻人先见见面再说,时间是这个礼拜六上午;地点是老杨家里。 这天是礼拜三,还有两天时间。 老钟和巧芝走后老杨也要回邺城,老杨媳妇儿说:“别着急走。” 老杨说:“还有啥事” 老杨媳妇儿说:“你把俺娘接来,这事,我给俺娘商量商量,英子见面的时候,俺娘得在场。” 一听说让去接丈母娘老杨有点不耐烦了,“哎,我的赶快回去,我一直不在店里能中!” 老杨媳妇儿:“那让冬生开三轮去。” 老杨:“冬生在邺城,专门再跑回来啊” 老杨媳妇儿:“那你就去,路上开慢点儿。“ 老杨:“她那身子骨,我不敢用摩托车驮她。” 老杨媳妇儿:“你就是不想去,那你走吧,我给俺哥打电话,让俺哥把俺娘送来。” “你打吧打吧,那我走了。”老杨骑上摩托车。 “你慌忙啥啊,都晌午了,你干脆吃了饭再去。”老杨媳妇儿感觉还有话要说。 老杨:“那也中,你赶紧做饭吧。” 老杨媳妇儿:“我先打电话,你做饭。” 老杨:“唉,麻烦。” 老杨媳妇给他哥打通了电话,他哥说下午就送他娘来。 听说是说小英定亲的事,老杨媳妇的娘嫂子弟妹都来了,也就是说,不光小英姥姥,小英的妗子也来了。 老钟和巧芝到了林鑫堂家,这时林鑫堂又从门诊回来了,林鑫堂和他娘看巧芝和老钟脸上都是笑容,就知道事差不多了,听老钟说两天后孙子就要到女方家去相亲见面,林鑫堂的娘算是吃了定心丸,不过是半颗定心丸。 林鑫堂的娘要留老钟和巧芝吃饭,俩人都说不吃,在亲事没定下前,媒人不能在男女双方家吃饭,要等成了才能吃,所以两人都拒绝了。 林鑫堂的娘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也只是说说。老钟先走的,巧芝又和林鑫堂的娘说了会儿话才走。 巧芝走的时候正好林仪桐回来了。 “姑,啥时候来的”林仪桐还看到他爹也在家,感到奇怪。 巧芝说:“早前晌就来了,对了,明天你去俺家一趟。” “啥事” “傻小子,姑带你给你买身新衣裳。” “过年才买得新衣裳,又买啥,费钱儿。” 林鑫堂的娘说:“叫你咋你就咋就行了,听你姑的话,明天去。” “那行吧。” 巧芝满脸欢悦的看着林仪桐,觉得这个表侄子挺帅的。她这一看,看得林仪桐有点不自在,心里说表姑这是咋了,不认识自己了 “姑,你咋这会儿走,不吃完饭再走。” 巧芝说:“今儿就不吃了,对了,你理理发。” 林仪桐:“啊——” 送走了巧芝,一进屋,林鑫堂的娘就喊林鑫堂:“鑫堂,你给你姐打个电话,让你姐来。” 林鑫堂知道他娘让他姐来是为了啥,忙说:“中。” 下午,林鑫堂的姐夫开着三轮车,带着林鑫堂的姐姐到了林鑫堂的家。林鑫堂的娘就把巧芝给林仪桐说亲的事说给了闺女姑爷。 大致情况说完后,林鑫堂的娘又说:“那杨家庄离你们村儿不远,你找人打听打听,看女方家到底咋样。” 林鑫堂的姐夫说:“您说的那人我知道,那是杨立志,在邺城卖熟肉,那可是买卖精聪明人儿。” 林鑫堂的姐姐也说:“是嘞,俺家地和他们地挨着,以前人家种果树,那家人,可会做买卖了。” 林鑫堂的娘说:“那么那户人品咋样,讲理不” 林鑫堂在旁边微微皱眉也专心听着。 林鑫堂姐夫说:“光知道这个杨立志是个买卖精,家里人到底说理不说理,不知道,毕竟不是一个村儿的。” 林鑫堂的娘上:“那你就找人打听打听,小杰他伯说女方家好,巧芝也说那小妮儿好,可这小妮儿家里到底咋样得问清楚了,家里不好,黑灶糖里钻不出白猫来。” 林鑫堂的姐夫说:“那容易,杨家庄我认识的不止一个,有朋友。” 林鑫堂的姐姐看着老公说:“你就不用问别人,问你堂姐堂姐夫就中。” 林鑫堂的姐夫说:“中。” 林鑫堂的姐说:“娘,你别管了,我给你打听清楚,把他们家上三辈儿,都给你打听清楚。” 林鑫堂的娘说:“嗯,人小妮儿的爹一直在邺城做买卖,鑫堂你也在邺城几十年了,竟不知道人家,邺城多大个地方,就那两条街,要是我都得知道他透儿透儿的。” 林鑫堂的娘又看了一眼闺女说:“你弟,两眼只看病,走在街上也是个两耳不闻事的人,你们回村里打听清楚了。” 他娘数落了他,林鑫堂低着头没好意思说啥。 林鑫堂的姐说:“俺就一个侄儿,还能不用心,女方家好不好,我明天就来告诉你。” “嗯,后天就见面了;鑫堂,你也到城里去问问。” 鑫堂说:“中。” 林鑫堂回邺城了,他想找谁在进一步了解一下这个杨家庄的老杨,老钟都说女方家没挑儿了,并不是他不信老钟和巧芝,可是他还得找人打听,因为这是他娘交代他的事,他娘说了,他就的办,哪怕没有必要。 都在邺城做营生,他实在是不了解这个老杨,他要是个爱吃肉的人,也许就能知道老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提亲2 林鑫堂不了解老杨并不是他不吃肉,主要是他太忙,白天给人看病,晚上炼药筛药,还的给人下棋说门儿;村里有办红白喜事,他还得回去帮忙,到家还得管教儿子伺候老娘,他是真的没心管其他的,也不爱结交人。 其实他觉得没必要,老钟都说女方家没挑儿了,在这邺城他最信老钟的。可是他还得找人打听,因为这是他娘交代他的事,他娘说了他就的办,哪怕真的没有必要,他想了想,认识的人当中谁能和这个老杨有交集,想了半天想起门诊对面县社的老杜是邺城南关的,他得找下老杜,看看这个老杜对这个老杨了解不了解。 杨家庄离邺县棉纱厂远,有时候下班晚了小英就住厂宿舍,但自从调到质检部后小英就很少住宿舍了,而且每周还休息一天,原来在车间的时候没个休息,只有倒班儿。 礼拜五早上上班走的时候她娘嘱咐她说:“下班早点回来。” 小英以为和往常一样,她娘就是个嘱咐,她说:“知道,下班就回来。” 到晚上的时候小英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明天得加班,老杨媳妇一听这话慌了,今天安排见面,闺女不回来哪可不行! 老杨媳妇忙说:“你得回来,你给领导说说,换个班儿,今儿咱家有事。” “娘,啥事啊。” 老杨媳妇犹豫了一下没说,小英对相亲见面这个事很排斥,怕告诉闺女实话,闺女耍脾气不回来,那么远,够不着摸不见的可不好办。 “妮儿,你就让人替你一天吧,真有事,你快回来吧。” 小英想了想不知道她娘说的是啥事,她的姥姥在她家住着呢,是不是让给姥姥买衣服鞋袜啥的,小英就问了。 老杨媳妇说:“是嘞,你姥姥也让你回来。” “那中,我给人打电话,找人替我。” “好,听话的闺女。” 停了一会儿小英打来电话:“娘,今天晚上我替别人在厂加班,明天人家替我,我晚上不回家,明天回去。” 老杨媳妇一听忙说:“不中不中,你后晌下班就回来。” “你给俺姥姥说明天一早我就回家。”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杨媳妇急得只跺脚,这熬一夜,明天哪还有精神啊,困眯着眼相亲多吃亏啊,另外万一明天再回不了就更坏事了,她着急却没也没好办法。 老杨媳妇儿又给老杨打电话说了这事,让老杨到厂子去把闺女叫回来,老杨说行。一会老杨给家打来电话:“小英在那上班,抽不开人,都给人说好了,晚上盯班儿的人都回去了,她明天一早就回家了,别操心了。” 老杨根本没去,只是用手机又给小英打了电话,他的小饭店还有人吃饭呢。 他媳妇儿一听就知道他没去,知道再说别得也是白说了于是就嘱咐老杨:“那你明天记得回来。” 老杨:“我回去能干啥,这事你做主就行了。” 老杨媳妇儿:“能干啥,能吸烟不能明天媒人一起来,你不在家,你是傻种啊” 老杨:“中,那我回去。” 老杨媳妇担心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让来家的大闺女给小英打电话,大闺女打了,对她娘说:“娘,接电话的人说英子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可能在路上了。” 听了这话老杨媳妇才放了心,放了半颗心。今天闺女相亲见面儿,邺城的媒人要来,老杨媳妇把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了,就等着闺女回来,一等二等不不回来,老杨也惦记闺女见面的事,所以一早就从邺城回来了,到家知道小英还没回来也有点坐不住了,他想老钟可别来早了,还埋怨了他媳妇儿两句。 小英的姥姥看出老杨毛躁了,扶着拐棍说:“忙慌啥,咱英子啥时候回来他们啥时候见,还怕他男方不等嘞年轻后生多的是,她二妗子还等着给英子说门儿知根知底儿的好亲嘞。” 老杨极其尊重他丈母娘,老太太一说话他安静了,到猪圈边儿看了看,把猪拱坏的圈门儿用铁丝加固一下。 小英到家九点过十分了,一进家她娘就指派大闺女:“赶紧带她洗脸梳头去。”小英不明白咋回事,她姥姥在和她二奶奶说话,她到没在意,他爹也在家,小英觉得不解了。 小英问她姐才知道今天安排了她相亲。小英刚洗梳完毕,家里又来了人,她姨她大妗子二妗子来了,听说话就知道是来看她相亲的,没过一会儿她姑姑也来了。 这么多亲人都来了,这个嘱咐,那个叮咛,这个让她换衣服,那个让她换鞋袜,这个让她擦点儿头油,那个让她抹点儿口红一一一一一 今天家里来这么多人都是来看她相亲的,她却连和谁见面儿都不知道。和以往见不同,又不是没相过亲,她埋怨她娘,干嘛告诉亲戚,闹这么大动静。 小英没听七大姑八大姨的话,没抹头油也没涂口红,只是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下面牛仔裤,上身是毛衣;毛衣鲜艳的红色。那些亲人围着小英看,让小英打扮。最后还是小英的二妗子说:“这样好,挺自然的,不用那么抹啊擦的,自然点儿好。”其他人才住了口,小英才得了安静。 小英想知道男方是哪儿的,可是没好意思问她娘,最后还是姐妹彼此了解,小英的姐来到了小英的身边,小英红着脸悄悄问了她姐。 大闺女说:“这次不是媒人说的,是邺城的那个校长给说的,你原来上学的校长,介绍的男方是邺城的。” 小英:“钟校长” 大闺女:“是,那个老钟,和咱爹不赖。” 小英:“娘啊,他怎么还干这事。” 大闺女:“人家就是和咱爹不赖才给你说亲的。” 小英:“那那他说得是谁啊” 大闺女:“男方家和那个老钟是熟人,好像是在邺城东关,给人看病的那家孩子,老钟说你们还是同学呢,不一个班。” “啥”小英“唰”站了起来,红红的脸一下变白了,由白又变成了红,红又变成了紫。 小英气呼呼的站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去告诉咱娘,不行,这面儿我不见,我要去上班了。”说着就要穿外套往外走。 大闺女拽住妹妹胳膊,拽坐到床上:“你疯了,好好的这是咋了” 小英:“不见就是不见!” 大闺女:“因为啥,你了解那人” 小英:“啥都不因为,就是不见!” 大闺女:“你消停点儿吧,为你亲事,咱娘心都操碎了!” 小英:“谁让你们替我操心了,我上班了。”说着又要走。 大闺女又把小英拽住,狠狠的说:“一院子人呢,不嫌丢人你就闹!” 一会儿老杨媳妇儿进来了,看二闺女用被子蒙着头,不明就里,没说话,看了看大闺女,意思是说这是咋了 大闺女给她娘使了个眼色,老杨媳妇儿一脸担忧的出去了。 大闺女看着头埋在被子里的妹妹说:“你是不是和另一个孩子谈着呢,就你们厂长的孩子,你们要是谈着呢这里没旁人,你告诉我,我让咱娘推了今天的事。” 小英说:“什么谈着呢,谈啥啊,没有!” 大闺女:“没有他老上家找你,还又干活儿又送你的。” 小英:“那他自己原意那样的,又不是我让他来的。” 大闺女:“哪有愿意白给人干活的,这不是明显的事吗,你们是不是有事” 小英:“要是有事,让我明天就死!” 大闺女:“呸呸,死妮子满嘴胡说,你真疯了!” 小英:“那你让我说啥你这瞎猜疑人!” 大闺女:“行行,和他没事,那干嘛不和人见面儿” 小英:“我不原意见不行吗。” 大闺女:“不原意见总得有个理由吧,这亲戚都来了,你不和人见面儿,咱爹怎么和人老钟说” 小英:“谁让他们都来的。” 大闺女:“见面是个大事,这次咱爹咱娘都当事的很,要不然也不会让咱姨咱姑来。” 小英坐了起来,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不知道说啥。 “你该见你就见,见了你不愿意,就说不原意,又不是没见过。” 小英依旧不吭声。 大闺女见妹妹平静了,又用手理了理妹妹的头发,“刚梳好的,又弄乱了。” “行了,我自己来。”小英推开她姐手。 大闺女到外面,把小英闹情绪又变好了的情况告诉了她娘,半天她娘才松了口气。心说,老钟快点儿来吧,看看表九点多了,也快了,说的是十点左右,男方那边到。 林仪桐比小英好点儿,他是头天晚上知道家里要他去相亲见面的,知道后他也没细问。 不过让林仪桐意外的是,这次带他去相亲不是村里王媒婆,也不是张媒婆,而是他表姑和老钟。他实在没想到,老钟咋能干这事,更不想透老钟会给他介绍哪个村的姑娘,而且一大早他亲姑姑和姑父也来了,他的舅老爷和舅姥姥也来,就留了他爹一个人在门诊里。 出了村一直正西,过俩村了还往西走,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就问他表姑了。 巧芝说:“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到了你就知道了,到人家里,好好说话。” 巧芝见他抓耳挠腮的就说:“杨小英,你知道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初见1 “啊,她!” “咋,杨小英在学校学习比你强,现在是纺纱厂的年轻骨干;再看看你,浑噩!”老钟对林仪桐一直说话都是难听的,不像对林鑫堂那样。 巧芝觉得老钟对她表侄儿说话太狠,就说:“俺仪桐咋,要不是那一年生场大病,好好上学,也能考上大学了,你不是老说小杰不如仪桐吗,说仪桐聪明。” 老钟嘟噜这嘴说:“聪明不干正事管啥中途辍学半途而废,白让他爹抱着恁大希望!这次相亲,你一定给我好好表现,和杨小英对象成功!” 林仪桐实在是不想往前走了,更听不得老钟的话,怎么也想不到老钟和表姑会给他介绍那个妮子。他想马上掉头回去,一点都不原意去了,他也不知道他怯的是什么厌的是什么。 一听说林仪桐要回去,老钟就瞪了眼,瞪着林仪桐狠狠的说:“你爹让我全权管你这事,你要敢不听话,我现在就给你爹打电话。”说着真掏出了手机。 他表姑也叽叽喳喳的说他,最后碍于他表姑的苦心和老钟的威严,还是跟着往前走了,像一个被押解着的犯人。 不可思议,又在情理之中,老钟和他爹林鑫堂是莫逆之交,和那个卖熟肉的可能是什么亲戚,那个妮儿就是老钟领着进学校的,他还记得,问过那个姓杨的妮子和老钟是不是亲戚,当时那个妮子不承认。 老钟和两边的家长都熟悉,以他那爱张罗事的性格,他不干这事才怪。自己的表姑是老钟拉着来的,奶奶着急让自己定亲,就让表姑参与,一定是这样的。 林仪桐又想着见到小英说啥,是好好说,还是到装个样子就走呢,还没想出结果,路却到了尽头。 “仪桐,你干啥呢,精神着点儿,到了,路上教你的话你记着没” “记着呢。”什么话啊,他根本就不知道。 老钟没想都老杨家来了那么多亲戚,那么的重视这次闺女相亲。 老钟接了老杨递过来的香烟抽上,老杨媳妇儿向老钟介绍小英的姥姥二奶奶,老钟就和小英姥姥二奶奶寒暄起来;巧芝则和老杨媳妇小英的妗子姨姑假亲热聊天儿。 聊了一根多烟的时间,亲热干话的话实在没有了,巧芝干咳了一声对老杨媳妇儿说:“天也不早了,要不让他们年轻人见见说说话儿吧。”然后又干咳了一下,给老钟使了个眼色。 老钟说:“对对,我看让他们年轻谈谈,小英在吧” 老杨媳妇儿说:“在嘞,这不是才下班,收拾呢。” 老钟笑呵呵的,环视了下在场的人说:“哦,小伙子也来了,亲戚们也都看到了,那就让他们年轻人见见吧。” 老杨媳妇儿有点不知所措的子,“哎,那个一一一一一”她说着用力又看了看林仪桐,然后目光看向她娘家嫂子和弟媳,似乎在征询意见。 小英二妗子见老杨媳妇儿有点拿不定主意,突然站出来。这个妇女看着有四十岁左右,头发却别着个红色的发卡,尖鼻梁薄嘴唇。 她轻启薄嘴唇说:“那么远来了,还能不让见恁等一下啊。”她嘴上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林仪桐看,林仪桐有点厌恶的扭开了头,她也不在意,又轻声和老杨媳妇说了句话,然后就到小英所在的西屋去了。 巧芝见林仪桐皱着个眉,一副败兴相,知道是在场的人都看他看得。巧芝悄悄到林仪桐跟前,把林仪桐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这是正常嘱咐,在场的人也都装没看到。 巧芝轻声说:“你高兴点,别皱着个眉头,在路上咋说你来着。” 林仪桐:“不是,他们那么多人都用那样的眼神看,好像一一一一一” 巧芝:“好像啥啊,好像,笑颜点儿。” 林仪桐:“这就跟集上相牲口似的的,什么啊都是。” 巧芝:“别说傻话了,让人听见!咱大小伙子还怕人看,他们家来的人越多越好呢,这是人家重视,照着成的来的。” 正这时,小英的二妗子出来了,站在屋前甬道上对老钟说:“叫年轻人去吧,到西屋说说话,俺英子在西屋呢。” 听小英的二妗子说完,老钟举头朝巧芝和林仪桐这边看了看,巧芝没嘱咐完,赶紧对林仪桐说:“去吧,好好说。” 林仪桐有点为难看了一眼她表姑,巧芝用眼神鼓励他又瞪他,他去了西屋,感到无比的紧张和尴尬,在别处相亲的时候么没这样的感觉啊。 小英在床边站着,背对着门,摆弄着钥匙串,一条墨绿色的扁尼龙绳系着一个白亮的钢圈儿,钢圈儿上有几枚暗黄色的钥匙,还有一个银亮耀眼的小鱼儿金属挂坠儿。她听到有一个人进来了,心紧跳了几下,感觉自己的脸忽在发烧。 离开学校后,以为再不会与这个人有任何交集了,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在这种情况下相遇。他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静,是坐着还是站着不得而知,这让小英心里增添了恐惧,进来的人不是他,自己紧张早了,小英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林仪桐,却不回头。 或者真的是他,他还在自己的背后正鼓捣着一个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一一一一这让小英恐惧紧张,几次想转身往后看。 林仪桐坐在一张油着紫色油漆的木头椅子上,他累了,骑车走了那么远的路,到小英家后又一直在院子里站着,所以进了小英屋后,看到椅子就坐下了。 木头椅子挨着一个三屉桌,桌子的漆是浅透明的亮漆,木纹的颜色发黄,和窗帘的颜色差不多;桌面整洁干净,干净得像刚擦过八遍。 桌上有个塑料壳暖壶,暖壶外壳是一圈塑料印画,有绿色的草地火红的花青郁的松树和洁白的丹顶鹤;暖壶边儿有四只玻璃杯,玻璃杯中间有一圈儿红色花纹,他看着那杯子和他家的杯子差不多。 瞅着玻璃杯很干净,晶莹透亮的,他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的。倒满一杯后,迟疑了一下又倒了一杯。 两杯水差不多满,都袅袅冒着白气儿。水并不烫,他喝了一杯,喝了点儿水他才平静了,他开始闻到屋子里有一股一股的香气,很好闻,女人的闺房就是温馨干净。 由于闻到香气,他不禁看向一直斜背着他的小英,他勉强能看到小英的右脸颊和秀发半掩着的耳朵,雪白的耳朵。 他从后面看着,小英穿着蓝色牛仔裤棕色半跟皮鞋,黑亮的秀发挡着秀颈,垂落在鲜艳的红色毛衣上面。 好久好久没见过这个妮子了,不知变了样儿没有,他开始好奇起来。 他提了两下鼻子,又干咳了两下,他干咳的时候看到小英身体有轻微的晃动。 看到小英有反应,他才说道:“哎哎,见面见面,你老背对着人,这是啥见面,那有这样的” 是他!她记得那个声音的,开校会的时候他每次都发言,就是这样的音腔。 小英的脸又红了几红,又有点想笑。 她说:“该咋样不知道,没有经验。” 林仪桐:“这和经验有啥关系,最基本的待客礼数不知道这么远来了,咋能冷待人。” 小英:“又不是我请的你。” 林仪桐:“这下巴尖的人说话就是尖刻呢。” 自己的下巴尖吗小英秀发甩动,扭头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后心又是一阵狂跳。 可是,还没看清他的脸,因为他正看着他呢。只看了一个大概,眉毛还是样的眉毛,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好像黑了,整个轮廓还是那样儿。 小英:“该咋样待客,读书少,不懂。” 林仪桐:“站东廊笑脸相迎,沏茶倒水,最起码你得看着人说话吧。” 林仪桐:“喝水,我还给你倒了水,你喝点。” 小英:“俺在自己家里,你招呼个啥劲儿。” 林仪桐:“见面不让人看,距离这么远,你这样可是不尊重人啊。” 小英:“嫌远你自己不会过来,不知道是谁不尊重人。” 林仪桐:“我过去,坐哪儿啊不能坐你床上啊,我是懂礼数的人。” “切。”小英边上走了两步,距离他更远了,但几乎让出了全部的床,还是背对着他,小英面对墙壁,手里继续玩弄钥匙串儿。 小英撩了下头发,这一撩,他清晰的看清了她的雪白的椭圆的小巧的耳朵。年轻旺盛的荷尔蒙陡然分泌的原因,他周身一热,情不自禁的过去了。到她身后,右手“啪”撑在了墙壁上,把小英挡在了床和他身体中间。 小英感到周围都一股热浪扑向自己,后面侧面好像边临热瓦窑似的,慌忙转身却撞上他的前胸,小英掩嘴,差点尖叫出来。 左边是他的胳膊,前面是他高大的身体,右边是床。从来没和和一个男生这么近距离过,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都有点颤抖了。 她推他没有推动,他若一堵墙,小英仰脸怒视他,他却正看着她,仔仔细细的看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初见2 这次小英没有挪开眼睛,也抬脸举目看着他,那么近的距离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她得脸颊绯红绯红的,嘴唇是鲜红的,耳朵脖子是粉红的,那眉毛又细又长,竟然真的像弯月,初三四的弯月,黛青色;只有脸颊下没那么红,有点白,大概是紧张或者吓得吧。 那一刻,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了,娇艳欲滴,那么楚楚动人而又让人怜怕。看着她的脸,他无端的想到了水面上盛开的荷花,虽然没真正看看过荷花,关于荷花的美他都是在书上看到,荷花也叫芙蓉。他不禁用手触碰她的脸,手指的背面。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从滚烫的红脸颊到温乎的粉腮,再到尖尖的下巴,一道光滑的弧。她的脸像瓷片,不,瓷片是凉的,是花瓣,花瓣就是那样的,光滑而又有温度,还肉肉的。他曾经用手仔细揉摸过花瓣,是学校的月季花花瓣,花瓣就是那样的,摸过那花瓣后,他还残忍的用指甲掐着,把那花瓣划破。 他低头看看着她的秀发,眼睛快碰到自己额头了,她“唰”的把脸扭向一边,然后胳膊格住他的左边,侧身贴床,逃出他的包围。 再让他堵在里面,估计他要动嘴了吧。 小英走出几步,这次小英站在了椅子那边,她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看了下窗户外,还好窗帘只是开了一少半,所有的人都在院子中或站或坐说着话,没有人看向屋子。小英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个没家教的,忘了来干啥也忘了自己在哪儿了吧。 他也转身看着小英,笑了笑说:“干嘛那么怒不可遏的,不能笑容可掬彬彬有礼点” 小英:“人面兽心,还想让人对你客气,痴心妄想吧。” 他低着头,一副无话可说又不甘心的样子也朝小英这边走来,小英怕他再有什么丢人的举动,慌忙出去了,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屋里。 见小英走出西屋,院子里的众人都扭头看小英,小英慌忙朝客厅走,一进客厅又看到他爹和老钟在喝茶抽烟,小英的脸一下又红了许多,小英说句:“钟老师。”赶紧躲进他爹和他娘的卧房了。 小英平静了一会儿,想知道林仪桐出来没有;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他可别在做什么傻事,那就让人笑死了,那就一一一一一一想到这小英忽然站起来,顿了下足,躲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朝外看,看他出来没有。 那个妮子撇下自己跑了,林仪桐心里觉得又好笑又不甘,好笑的是刚才那个妮子紧张到嘴唇哆嗦,不甘心的是他知道这次相亲又完了,别人他不在乎,他不能让这个妮子涮了自己。 林仪桐从西屋出来,先礼貌的弯身给小英姥姥递了烟,并且还划火柴点上。老杨和老钟来到院子后,林仪桐连忙又给老杨递上一支香烟,与谁对视都不卑不亢,微笑面对,表现的落落大方。 巧芝看到林仪桐比刚才进门时表现好多了,内心的欢喜都带到了脸上,知道他这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要是看不上,他肯定是耷着拉脸,也不会那么殷勤了。不过小英出来的时候绷着脸,这让巧芝又担忧。 林仪桐在外面的举动小英隔窗全看到了,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谈笑自若还彬彬有礼,小英提着的心放下了,先是一阵暗喜,而后她的心又“噗通噗通”狂跳着。 见老杨和老钟从客厅出来,小英的二妗子小英的大姐就往屋里找小英了。没一会儿俩人就出来了,分别到老杨媳妇儿和老杨的丈母娘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钟和老杨谈着话装作没看到,这个时候巧芝赶紧把林仪桐叫到一边小声问:“我们是男方,得先表态,人家小妮儿你也见了谈了,觉得怎么样啊” 林却不说话。 看了会儿外面的情景,小英穿上外套,她躲开这个今天这个场面,躲开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众家亲戚们,躲开老钟和巧芝,这实在太尴尬。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担心林仪桐,虽然看着他是愿意的,可是万一他要不原意,那当着这么多亲戚,她该多难堪啊! 心里非常在意,但表面还要装作不在意,所以小英丢下所有的人,要去上班,她要让所有的人明白,无论自己的父母多重视,于自己来说,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完成父母交给的任务而已。另外,她要保持体面,就是十分的愿意,也不能等着结果等着人答复。双方见了面再待下去,就显得自己不懂矜持了,即使姓林的不笑话,那些亲戚也会笑话自己的。 所有的亲戚,包括老杨媳妇儿,都想知道小英对这次相亲心里的真实态度,对岗子坡那个小伙子是中意还是不中意。听说小英要走,众人呼啦围上去问。 小英羞红着脸,不说明确的话,推说别人在替她上班,着急回厂子避开众人戚,慌忙往外走。众亲戚见小英这样也不好硬追问,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了几分;最后只有小英的娘和小英的姐,撵到街门边上,继续追问。 老杨媳妇儿说:“你到是给我们一个准话啊,还得给人媒人回信儿呢。” 就母女三人了,小英也不那么扭捏了,小英反问道:“他们那边,怎么说的” 大闺女说:“嗯,那还用说,他们指定是原意的了,刚开始看孩子不爱说话,从西屋出来后变了样儿,他要是不原意,就不会说那么多了。” 小英的脸又红了。 老杨媳妇儿说:“你姑你姨你妗子,还有你姥姥说都说他长得好,也懂事嘞;妮儿,这次咱就‘中’了吧,你爹也说人家家里好。” 小英红着脸迟疑了一会儿说:“俺不知道,你们说咋就咋吧。”说完推车走了。 小英姐对她娘说:“俺妹这是原意嘞。” 老杨媳妇没有认同,但脸上带笑,揣着手和大闺女转身回来了。 “咋样咋样”众人都问老杨媳妇儿。 老杨媳妇儿停顿了一下,笑了笑说:“没明说,但看着是差不多。” 一听这话众人都笑了,叽叽喳喳的又开始议论起来,多是说林仪桐好的,这叫成人之美也叫锦上添花。 巧芝狠狠的问林仪桐:“说话啊,到底咋样,鬼仙孩子!” 和多个年轻而又不相识的女孩相过亲了,那些女孩儿都率先向他说了“不行!”他并不难过,他都是付之一笑的,其实那么多的女孩他也一个没看上,但他不会先对媒人说“不行”,这和当面拒绝一个女孩,让一个女孩难堪有什么不同,哪怕这只是一场游戏。 那个妮子在屋子里看着凶,可他能感觉到,她眼睛里多的是惊慌和欢喜,虽然她一再故作镇定,而且还感觉到她没有太厌恶他。她的眼睛那么清澈,她是好小妮儿好女生 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她一定是好妻子,谁娶到她是谁的幸运,可是自己是个什么人,以后自己能对得住她吗她那么好。 他没有信心。 表姑在催促他表态,“不行”这词他说不出口,狠不下心,他希望小英赶紧说“不行”,那样他就解脱了,她说了“不行”他也不会恨她。 林仪桐:“还是让人家先说吧。” 巧芝急的脸都白了,“哪有先让女方说‘行’的,都是男方先说!”说着巧芝朝老杨和老杨亲戚们那边瞅了一眼说:“你不用担心,那小妮儿应该差不多,多半是中意你的。” 林仪桐:“姑,你怎么知道她中意我啊,不可能的。” “你傻呀,要是不愿意,小英姐和她二妗子出来后就直接和你钟老师说了,我看你也中意人家小妮儿是吗”巧芝继续循循善诱,鼓励他说出实话。 林仪桐:“我这会儿不知道咋说好。” 巧芝:“行了,在我面前还不好意思,我这去给人说咱原意。” 在这里要是“原意”那以后就更麻烦了,林仪桐连忙说:“别别。” 巧芝的脸变了:“不懂事的!咋,你不原意” 林仪桐:“姑,还是让他们家先说吧,或者咱回家再说,考虑考虑。” 巧芝气的叹了口气,扭身到老杨媳妇那边去了,到老杨媳妇跟前,扯了扯老杨媳妇,老杨媳妇明白就跟巧芝到一边去了,又给老钟使了个眼色,老钟会意也过去了。 巧芝想把老杨媳妇叫到一边问问小英的意思,没成想小英的二妗子看到,也跟着过来了。 巧芝极度讨厌这个头上戴红花花的女人,可是也没办法,林仪桐这边没明确态度,就先问人女方是不对的,但巧芝还是开了口,当着那位二妗。 巧芝对老杨媳妇儿说:“大嫂子,俺侄儿,你和亲戚们都看了,咱家里啥意见小英啥意见啊” 一听这话老杨媳妇不原意了,心说我们又没说别的,你装什么糊涂,难道还让我们直接说“中意”不成。 老杨媳妇撇撇嘴说:“老师给介绍的,家里定是差不了的,只要俺妮儿中意,我和他爹没话说,刚才她姐她二妗子也问了,可是孩子还没个主意呢。” 这意思多明显啊,那意思是差不多,但是不明说;还有,人家这也是算是客气的了,换不懂事的能翻脸,能成的事,也得砸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初见3 老杨媳妇精明,小英的二妗子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连忙插话说:“我说这位姐,刚才你和你家那侄儿,恁俩说了半天,那都没定下来吗” “这他也差不多一一一一一”巧芝被问的脸红了一下,但还是没敢替林仪桐表态。 老钟看这情况连忙说:“哎,我看我们都不能太急促了,欲速则不达,给他俩孩子点儿考虑的时间。” 老杨媳妇儿心里虽然不原意但还是说:“是,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完转身走了。 小英二妗子却没客气,白了老钟和巧芝一眼,也转身走了,把巧芝和老钟凉在那里。 老钟和巧芝为掩饰尴尬,说几句话才到众人跟前。 寒暄了几句,老钟对老杨说了告辞,又到老杨丈母娘跟前说:“老太太,今天我们就回去了,两个年轻人也见了也谈了,我今天的任务算完成了,要是到邺城,欢迎到我家里来坐坐。” 老杨丈母娘说:“为了俩年轻人,你操心受累了,咱别着急,看看他们年轻人都是咋想的,下面的事,我想这样你看行不行。” 老钟说:“老太太有话你就说。” 老杨丈母娘说:“老话儿讲‘三媒六证’的,咱再添个媒人,我们这边让她二妗子,也别光让你们跑,你看行吗” 一听这巧芝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从这话听,明白着同意结亲的,否则就不用多说,更不用再加媒人;不高兴的是多个媒人他的表弟林鑫堂就得多花一份儿谢仪,还是这位二妗子,这位二妗子头戴花儿尖嘴猴腮的,是个难缠的。 老钟马上说:“那太好了,老太太,还是你想的周全。”说着看了下巧芝又说:“我弟妹代表男方,您儿媳妇代表女方,我是中间人,这事办起来就顺畅了。” 巧芝也连忙说:“是,这样好。” 老杨听了他丈母娘的话,喜上眉梢,知道他丈母娘是在向着他,什么话抹不开和老钟巧芝说,可以借助她二妗子的口说,另外他二妗子事事都向自己,这样他老杨家决不会吃亏,再说她二妗子娘家也是邺县的,林家有什么事也瞒不了自己了,老杨心说“人老精鬼老明”还真是的。 答应了小英姥姥增添小英儿妗子为媒人后,巧芝和老钟就带着林仪桐离开了杨家庄。 在老杨家和人说了半天话也没喝口水,巧芝感到口干舌燥的,但还是禁不住,一路数落着林仪桐。 到了林鑫堂家正房,桌上正好有两茶碗水,巧芝摸了一下茶碗,不凉,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一碗。 林鑫堂的姐姐和姐夫都还没走,林鑫堂姐夫连忙给老钟递烟。林鑫堂的娘和林鑫堂的妗子也从那屋过来了,都给老钟说辛苦了。 林鑫堂的姐姐鑫巧连忙问巧芝:“咋样咋样” 巧芝放下茶碗擦了下嘴,先对她姑她娘她表姐说了老杨家怎么重视这个相亲,众多亲戚都去了,又说了小英的好,然后又端起一碗水又喝起来。 巧芝娘说:“看你恁渴,不能说完了再喝。” 巧芝说:“我在老杨家说了那么多话,一口水都没喝,又走了那么远的路。” 鑫巧连忙又给巧芝倒了一杯,“你喝你喝,喝了再说。” 巧芝反而不喝了,叹了口气说:“我看老杨家里没啥意见,你说呢哥”巧芝看着老钟。 老钟说:“我看也是,他们没啥说的。” 听了这话林鑫堂的娘巧芝娘鑫巧,才放了心,都一脸喜色。可是巧芝说:“就是这鬼仙孩子仪桐一一一一一”巧芝生气的把林仪桐的“罪行”说了一遍。 “仪桐仪桐,你躲着干啥,你过来。”巧芝站在正房门口喊。 林仪桐一到家就躲到东屋去了,没跟着巧芝进正房,听到喊他,他硬着着头皮过去了。 “你说实话,人家小妮儿咋样”巧芝问。 顾忌老钟在场,林仪桐说:“就那样。” “你为啥不当场痛快点头现在到家了,你说吧,到底愿不愿意。” 林仪桐不说话。 “在人家家里你说回家说,现在到家了你又这样,你也不是那么肉的人啊,你这是怎么了,那小妮儿多好,要人有人要个儿有个儿,你说你,到是说话啊!”巧芝气的,头上快冒了汗。 林仪桐还是不说话。 巧芝无奈的看着林鑫堂的娘说:“姑,你说你家孩子气人不!” 林鑫堂的娘说:“你哑巴了,你姑问你呢!” 林仪桐见他奶奶都急了,挠挠头说:“我只能说你们别再说了,就这。” 巧芝以为听错了,她本来要喝水,茶杯到嘴边又停在了,“啥,你还不中意人家人家哪哪儿不好啊” 老钟也把烟从嘴里拿开,很意外的看着林仪桐。 “我没有说人家不好,那我说我再考虑考虑,行吗。”林仪桐说完往走出了正房。 巧芝看着林鑫堂的娘和鑫巧说:“你看你看,就这,气人不气!” 老钟说:“考虑考虑也正常,今天到这吧,让他考虑。” 老钟要走,林鑫堂的娘和林鑫堂的姐姐姐夫都出来送老钟,林鑫堂的娘说:“他伯,这事你别泄气,他是个毛孩子,懂个啥缓他一两天,我心里有数。” 老钟说:“老太太,现在的年轻人不比从前,我比你了解这小子,没事,你们就留步吧。” 几个人把老钟送到街上才回身。 林鑫堂的娘一进屋,巧芝又对林鑫堂的娘说小英漂亮懂事勤快,林仪桐不懂事不知好赖! 林鑫堂的娘对巧芝说:“这没外人了,你说人家的好我信,鑫堂在邺城也打听了,闺女的爹在南关做买卖,没和人红过脸,是个精明厚道生意人。” 林鑫堂的娘又说:“你鑫巧姐也打听了,说人家在村里一家都是讲理人,精明人,说人家闺女更是百里挑一,说是说,要是有个相片儿就好了,我也能看到,鑫巧,你见过人家那闺女没有” 鑫巧想了想说:“见过,在地里见过,俊俏的很,白净白净的,就是稍微有点瘦。” 林鑫堂的娘说:“比咱村李长山的闺女咋样” 鑫巧皱了下鼻子说:“长山闺女长得是不赖,可人家比长山闺女强多了,人家那妮儿,细高挑大眼睛高鼻梁儿,看着都灵巧。” 巧芝听了这话马上说:“你看看,咋样姑,你要是见了那小妮儿,指定能相中,人家在厂子里还受待见,工资也不低。” 林鑫堂的娘说:“那这个龟孙为啥不中呢” 巧芝说:“那谁知道。” 鑫巧说:“他是不是和别的小妮儿谈着呢。” 林鑫堂的娘说:“不能不能,他成天在地里,要不就是在家,上哪儿谈。” 鑫巧说:“那年轻人的事,你能看到那一年,我记得他骑着摩托车,带着个女的上俺家,那个女的比他大好多,我还专门回来给你说了。” 林鑫堂的娘说:“我记得你是说过这事,我问他了,他说是他的什么老师。” 鑫巧说:“咦,啥老师,那女的穿的花里胡哨的,还戴着蛤蟆镜,哪像老师。” 巧芝说:“那会儿他还上着学呢,兴许就是她老师,一两年的事了还提他干啥,要是他真自己谈着呢,这一两年了我们能不知道还是把他叫过来再问问他,到底愿不愿意,按说大家就该人老杨那边回信儿,让人家女方等着咱那就得黄!” 林鑫堂的娘说:“把他叫过来。” 鑫巧起身去又去喊林仪桐,没人回应,鑫巧自语:“鬼仙孩子,出去了。” 去厂子的路上小英的心一直不能平静,回忆着林仪桐在西屋里的样子,以及举动。真是不明白他怎么那样的,没有哪个男生对她那样过,张青民想拉下自己的手都让呢,他竟然摸自己的脸,小英恼一阵儿羞一阵儿。 第一次见面就想轻薄人,他那么不知羞耻,那么没家教!离开家的时候,她的娘问她时候怎么不说‘不原意’呢一听说他是中意自己的,自己就高兴了,自己这样做对吗 难道这辈子就是他了一路上小英都心绪难平,觉得的这世间的事好不可思议,想起他和张丽的事又是一阵阵黯然神伤;另外还有担心,担心他是不是真中意,担心他起什么变化;这和自信无关,因为他就是一个那么不可测的人。 小英的二奶奶走了,大妗子姨姑姑也走了,她的二妗子和姥姥没走。 自己的亲娘好不容易来一趟,老杨媳妇让小英姥姥住几天,想让老太太等小英见完大面儿,亲事说定了再走,于是小英姥姥就留下住了。 老杨媳妇儿和小英的二妗子比较说的来,执意让她二妗子留下吃饭,她二妗子没客气,其他人都走了,她也没走,留下来吃饭。 小英的二妗子一边嗑瓜子儿一边说:“林鑫堂的儿子和我们英子真挺配;英子一脸不高兴的出来,我还以为咱英子不中意呢,没想到这妮儿还是有眼劲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意外 “小伙儿比他爹林鑫堂还高,比他爹眉眼好看。”小英的二妗子说得津津有味,说这事,比吃瓜子儿还快意。 小英妗子又对老杨媳妇儿说:“大姐,这次你们英子是真找了个好女婿。”一脸的兴奋,好像是她在相亲一样。 老杨媳妇心里也高兴,闺女找到了如意的人,心里在笑,切菜切得也欢快了“咣咣咣一一一一一一” 小英妗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吐了瓜子皮儿说:“哎,对了,这林鑫堂后来又找了没有” “啥找了没有”老杨媳妇儿没明白。 “林鑫堂年轻的时候媳妇就没了,他后来找没找” 有点儿耳背的小英姥姥也问到:“你说啥” 小英妗子用大声对婆婆说:“我是说,林鑫堂后来又找媳妇儿没,他原配媳妇儿没了!” 老杨媳妇一听这脸就变了,“你是说邺城那个看病先生没了老婆” 小英妗子说:“是啊,很早就没了,你们不知道啊” 老杨媳妇儿一脸吃惊的说:“我不知道,英子他爹也没提过这个。” 小英妗子:“那媒人没给你们提过这个事” “没有啊。”老杨媳妇儿切菜刀也放下了。 小英妗子也一脸意外的说:“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这很早了。” 小英的二妗子还没说完老杨媳妇儿就忍不住了,大喊:“英子他爹英子他爹!” 老杨在卧房休息,以为饭好了老婆叫他吃饭,他懵浑着说:“你们先吃吧,我不饿,睡一会儿。” “睡睡,你还睡呢,赶紧给我起来!”老杨媳妇气哄哄的已经到了卧房,到老杨身上使劲儿推了一下,就差揪头发,把老杨从床上拽下来了。 “这是咋了这是咋了。”老杨赶紧推开被子坐起来。 老杨媳妇:“咋了咋了,咱差点让人给骗了,给咱英子相亲的那孩子,打小儿没娘!” “这不能吧”老杨摸着头说。 “这还有假,她二妗子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这事。” 老杨一机灵了一下,从床上下来了。 老杨媳妇说:“那个老钟,给你说过这事没有” “这没有。”老杨皱着眉往上衣兜摸起烟来。 老杨媳妇:“你自己也不知道” 老杨:“我上哪儿知道去!” “看看你交这个朋友吧,我真想一一一一一一”老杨媳妇儿,要拧老杨。 老杨干紧下床了。 这时候小英的二妗子也过来了,“哎,姐别着急。”然后她又看着老杨说:“林鑫堂年轻的时候就没了媳妇儿,我们那周围几个村的都知道,那林鑫堂在邺城看病,你也在邺城做买卖,你不知道他的情况,你在邺城不认识他” 老杨说:“是都在邺城,可我并不认识林鑫堂,上哪儿知道人家以前这事去。” 小英的二妗子说:“咦,邺城还有不买你卤肉的你做的吃食在邺城远近闻名,那林鑫堂也在邺城半辈子了,他没到你那里买过吃的” 老杨:“没有。” 小英妗子鄙夷的说:“咦,你还说你的卖的吃食在邺城有名呢。” 老杨说:“这那跟那啊,你不知道,人家不吃肉呢,一个不吃肉的,他上我那里干啥。” 小英的二妗子一脸不屑,“不吃肉,瞧你找这借口。” “都给我过来!”小英的姥姥在客厅喊。 小英的二妗子和老杨忙出去了。 小英姥姥说:“说那些没用的干啥,正事呢那个孩子到底有娘没娘,赶紧打听清楚了!” 小英姥姥看着老杨说:“你说你,我咋说你,自己的亲闺女的事,一点都不细心;那个媒人看着挺实诚的,怎么能瞒我们这个呢,赶紧找那媒人问清楚了。” “中中,我到邺城就问他这事。”老杨掏了几次烟都掏不出来,也不顾得了。 小英妗子说:“娘,你和我姐都别那么生气,林鑫堂是没了媳妇儿,也许人家早续弦了呢,那可是个利索人嘞,这不是啥缺点,不是多大个事。” 老杨媳妇儿“啪啪”拍着腿说:“咋不是大事!这要是祖坟上的事,他家有金山银山,我也不能把闺女嫁给他们家,那就是毁俺闺女。” “娘啊,你说的太吓人了,哪有那么严重,你看我这嘴多的。”小英的二妗子后悔不迭,自打自的嘴。 小英姥姥把手里的针线活儿放下了,瞪着小英的二妗子说:“你姐她听风就是雨,是不对;你要是知道啥却不说,你也不对,就是看着孩子往坑里跳,不伸手呢,你就缺了大德了。” 小英妗子:“啊!” 小英姥姥说:“啊啥啊,你赶紧回一趟你娘家,把男方家里的事都打听清楚了,咱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这样给他们结亲家,到时候后悔抓不出来。” 小英妗子:“行行,我去,我这就回我娘家,把林鑫堂祖宗三代,都打听清楚,行吗,不能让咱英子跳了坑。” 小英姥姥喘了口气说:“嗯,这才是当妗子说的话,到了那边问问我亲家母,人也是常说媒的人知道的事多,问问,问清楚了。” “中中,我这就去。”小英妗子拍拍手里的瓜子屑一副说走就走的样子。 老杨媳妇说:“那俺不留你吃饭了,你现在就去。” 小英妗子撇嘴看了看婆婆,小英的姥姥瞪着老杨媳妇儿说:“吃了饭去哪有这么急人的,你就那么着急嫁闺女” 听她娘这样说,老杨媳妇儿才闭了嘴,赶紧给又去做饭了。 小英姥姥又冲老杨媳妇儿说:“吃了饭,拿着他俩的八字儿,换个先生再看看,看看人家说的一样不一样。” 老杨媳妇儿说:“中,叫西街栓宝儿爹,老桌子再看看。” 老杨回到了邺城,经人一打听东关看病的林鑫堂,真是没老婆,打听清楚后,老杨“嗨”了一声,心里那个埋怨老钟哟,决定见到老钟再不理这人了! 第二天,老钟放不下给林鑫堂的儿子说亲的事,他到街上溜达了一圈儿后给巧芝家打电话。 正好是巧芝接得电话,老钟说:“是我。” 巧芝:“知道听出来了。” 老钟:“哦,昨天我走后林仪桐到底是咋说的,行还是不行” 巧芝:“嗯,大哥你吃了饭了” 老钟:“吃了。” 巧芝:“清早,吃的啥饭啊,豆沫儿还是小米儿” “这会儿你一直问这些没用的干啥”老钟有点不耐烦。 巧芝:“那我就说吧。” 老钟:“说吧,赶紧说,到底咋的” 巧芝:“咦,那个鬼仙孩子不原意,不让咱说了。” 老钟:“啥他真是不知道好赖。” 巧芝:“是,把我姑都气的不行,我姑差点儿拿笤帚疙瘩打他。” 老钟:“打他有什么用,他不愿意就算了,我还觉得他配不上杨小英呢,也哈,咱们还省心了。”说完老钟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巧芝想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儿不甘心,有心在劝劝表侄儿,那么好的闺女,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想罢,巧芝锁门推自行车出去了,她去了东关她娘家,先见了林鑫堂,然后又去了岗子坡。 早上,林鑫堂独自坐在那把老式靠圈椅子上,显得没精打采的,不是因为没人来看病,是因为儿子相亲又没成功。 这次不是女方不行,是自己的儿子不愿意,而且还知道了他奶奶他亲姑表姑怎么劝说都不愿意。 这个孩子咋这么不让人省心,真让人发愁。这才一个儿子,要是像李常有那样,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他林鑫堂头发得愁白了。 想到李常有,那也是不幸的人,好不容易一个闺女嫁了,俩儿子结了婚,就剩一个老三了,马上就熬出来了,却得了脑血拴,差点儿瘫,本来一个胳膊,现在腿又不能好好走道儿。 林鑫堂正在想着人生多苦世事无常时候老钟来了。 见到老钟,林鑫堂“嗨”了一声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老钟一见林鑫堂也“嗨”了一声,然后就开说他和巧芝带林仪桐去老杨家的经过。 其实这个话林鑫堂已经听巧芝说过一遍了,巧芝比老钟说得还详细。 说完了经过,老钟又说:“你说,老杨的闺女和老杨夫妻要是不中意,昨天就说了,这都到今儿了,老杨也没给我打电话说别的,这是真心想和咱结这个亲家啊,你说林仪桐这孩儿,唉。” 老钟叹气后说:“老杨的那闺女,两年没怎么见,比原来还懂事还俊俏,当得‘淑德’俩字儿。” 老钟接着说:“老弟,找了这样的儿媳妇,我都羡慕你,把这样的儿媳妇娶进门,那你家老太太能不高兴” 又说:“唉,事只能到这了,我呢以后也少见老杨,我这是等于把人家老杨给晃了,也让你空欢喜一场。” 林鑫堂终于说话了:“他个小孩子知道啥,咱也是真心给人家杨家庄的结亲家呢。” 听着老钟一句一句的念叨,林鑫堂的牙都咬木了,心里骂这个混孩子! 听林鑫堂这话,老钟来了点儿精神,推了一下眼镜说:“那他不同意,你还能咋的” 林鑫堂阴沉沉的说:“啥事能都由着他!” 老钟听完林鑫堂这话,又看了看林鑫堂的表情,老钟的脸也变得阴沉起来,甚至有点狰狞。 多年的交往,话不用再多说,两个老古董一样的人很快达成默契站在一起了,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非得让林仪桐娶到小英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逆反1 老钟走了,林鑫堂没再给老钟说别的,他到后面给他舅舅说了一声也离开了药铺,回岗子坡了。 到了家,林鑫堂看到巧芝正在苦口婆心劝林仪桐,林仪桐坐在马扎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见林鑫堂黑着脸进了屋,巧芝赶紧换了语气,生怕激发林鑫堂的怒火。 林鑫堂的娘见林鑫堂回来,就问:“你吃了饭了没有” “吃了。”林鑫堂看到他娘铁青的脸才缓和了点。 “这亲事,同意不同意的,谁都不是一下能拿准主意的,婚姻都是看缘分嘞,这一回能中自然好,不能中也是缘分没到。”林鑫堂的娘生怕儿子一回来就骂孙子,抢先堵了儿子的嘴。 林鑫堂明白他娘的意思,又是在护孙子,林鑫堂无奈的坐在椅子上,黑着脸又听他娘表姐劝说儿子。 正说着呢外面又有人来,是林鑫堂的姐姐鑫巧。鑫巧自己来的,系着围巾骑着自行车,进了屋一边解围巾,一边呼吸带喘的,看着累的不轻。 昨天鑫巧回家后又找人打听了老杨家,打听了老杨家的小英,没有说不好的,这样一来鑫巧觉得自己的亲侄儿要是错过这门亲事就太傻了,所以鑫巧又赶紧又来告诉他娘他弟,别错过了好事。 林鑫堂的娘看着低头坐在马扎上林仪桐说:“田春儿的媳妇你见了吧,那是个啥,像个母夜叉一样,人家田春儿还稀罕的像个宝贝,你两个姑说人那小妮儿好,你还不愿意,你到底想咋” 田春儿是老田的二儿子,年前刚娶媳妇,田春儿媳妇长得红头发钢铃眼大嘴浓眉,看着吓人。 林鑫堂的娘又说:“还又,常有家的强生,那媳妇烂眼边子,人家强生还那么待见,你咋就不知道好呢!” 林仪桐听得头都快炸了,这都是什么啊,他抬头犟嘴到:“你说得都是啥啊,人家是人家,我是我。” 林鑫堂的娘:“你咋了,你不是凡人,你还想找王母娘娘家的闺女咋的。” 林仪桐:“我没有,我不定亲。” “娘,你别说了。”鑫巧听着这都是没用的话,拦住了他娘。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林仪桐说:“人家那闺女我见过,你表姑也见过,要是不好,那么远,你表姑能上门去给你去说,你姑能害你你想想吧,别不懂事了。” 鑫巧接着又说:“你以为就咱一家上人家家里提亲呢,一家女百家求,到人家里提亲的多着呢,光我知道的,上人家里提亲的男方那个都比你强,要工作有工作,要模样有模样,家里还好;人家闺女偏偏看上了你,你还不原意啥”接着鑫巧又具体说了上老杨家提亲的几家的具体情况,听着家境都比林鑫堂家要好得多。 巧芝也说:“真是的,你说你有啥,也没个工作;你爹有啥,就会给人摸胳膊摸肚皮看个病,你说你挑啥,人家哪儿配不上你” 鑫巧又说,这会是看着林鑫堂说:“这样的闺女这样的人家咱还不行,知道的人,好的得笑咱傻,坏的人得说咱烧包儿呢。” 林鑫堂实在忍不住了:“行了,别给他说那么多了,你们看着好,就定下,一会儿我去找老钟说,让他回复人家。” 一听这话林仪桐坐不住了,“我不同意,你干嘛这样,我就是不愿意!” 林鑫堂大怒,刚要发作巧芝忙说:“行了行了,鑫堂你该干啥干啥去吧,仪桐能听我的话,你别管了。” 鑫巧也往外撵林鑫堂,林鑫堂无奈,只好到外面去了,气他只转圈儿,转了两圈儿,他看到鸡圈的网扯了一个大口子,那个口子足以让鸡钻出来,他想找点塑料绳攀织那个口子,却找不到,只好作罢了。 巧芝又耐心的对林仪桐说:“和咱家里一样,人家家里爹娘都是讲理人又朴实,小妮儿长得好又懂事;你钟老师和那小妮儿的爹认识,你们又是一个学校,可以说知根知底儿,又门当户对。” 巧芝吧嗒了下嘴又说:“我怕我一人没那么大的面子,又把你钟老师叫到一块上门提亲;不光我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你爹你姑,就连你钟老师都是这样认为的;女方家里那边也是这样看的,知道咱家也是讲理的人家,人家不图家产,就图咱也是个说理的人家图你爹在十里八村的好名声一一一一一就差咱一句话了,你说你这么多大人,都没你精明吗” 他实在不想听这些,出于礼貌他一直听着,见表姑打了停顿,他就想马上离开。 林仪桐在马扎上摇晃了一下,巧芝还以为他有点儿被说动了,和鑫巧对视了一了一下。 巧芝又说:“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就不管了,也不让你爹逼你,但是你得给我说清楚,到底你看不人家闺女哪儿,到底因为啥你是不是和别的小妮儿谈着呢” 林仪桐:“什么别的小妮儿,哪有,没有。” 巧芝:“那到底因为啥,今天说不清楚不行。”巧芝装作生气状。 林仪桐:“说啥说,不知道咋说,就是不愿意。” 巧芝:“那你为啥不愿意,也让我明白明白,让我们大家都明白,就不烦你了,你说!” 吭唧了半天,他才从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这个女的,到时候可能不会生孩子。” 巧芝大跌眼镜,鑫巧也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巧芝吃惊的说:“啥,你再说一遍。” “哎呀,她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说完了这话林仪桐起身要走,被他奶奶喝叫住了。 听清了这话,林鑫堂的娘骂道:“你个龟孙,咒人家闺女。” 巧芝扶了下眼镜道:“不是不是,你怎么来的这个结论太可笑了。” 林仪桐说:“你非得问我因为啥,我说了你们又不信,烦死了,你们爱咋就咋吧,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说着又往外走,巧芝忙拦住他说:“你凭白无故这样说谁能相信,你咋知道人家闺女以后不能生孩子” 林仪桐说:“我是说‘可能’。” 巧芝说:“可能也好,一定也好,你是咋知道的,你找先生给人家算命了你能知道以后的事” 林仪桐走又不能走,躲又没处躲,只好又说道:“她上学的时候,她爹带着来咱家门诊看过病,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这更让巧芝大惑不解,“你给人家看的病那你爹你舅老爷干啥去了” “不是我,是我爹看的,我抓的药,看药我就知道得是啥病。” “你还挺能,这借口找的。”巧芝似信非信的样子,“要是那样的话,你爹还一一一鑫堂,你过来。” 林仪桐趁着她表姑张望喊他爹时候趁机跑出去了。 林鑫堂见林仪桐红着脸跑出去,以为巧芝说动了他,巧芝把林仪桐的话说给了林鑫堂,然后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鑫堂:“听他胡说,哪有这事!” 巧芝:“他说是老杨带着去的。” 林鑫堂说:“早时候,那个老杨好像是带着闺女来过门诊,但我印象中,人家闺女不是他说那种病啊。” 林鑫堂的娘说:“那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你经得病人多,你也许记不住了。” 林林鑫堂:“这不是记住记不住的事,我从来也不看那样的病。” 巧芝说:“我的娘哎,俺可不敢再管你家孩子这事了,这要到以后一一一一” 林鑫堂皱着眉头说:“你信他的,他这是在胡说。” 鑫巧也说:“别管真的假的,他说这样膈应人的话,谁还敢再提这事。” “嗨。”林鑫堂的娘叹了一声,一脸愁容。 林鑫堂见他娘发愁就说:“娘,你该吃饭就吃饭,该玩儿牌就玩儿牌,跟他发啥愁,他不知道好赖,就随他和老胡一样去!”老胡是村里的老光棍子,孤身一人疯疯癫癫,就是胡疯子。 林鑫堂说的是气话,林鑫堂的娘听这话真生气了:“你这才是胡说,都还说你是孝顺的人。” 说完竟然拍着腿哭起来,“我苦熬苦熬,熬你们爷儿俩都是这,天哪,林家缺的是啥德啊,我咋苦熬不尽呢老天爷啊,你咋不让我闭眼呢,我死了啥也看不就见,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天爷啊一一一一” 就这样林鑫堂的娘似唱似念的哭着。 林鑫堂的娘一只手被自己闺女拽着,另一只手被巧芝握着;鑫巧见自己娘伤心也哭了起来,巧芝劝了几句不管用,竟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林鑫堂真是后悔说那样的话,他娘这一哭更让他锥心的后悔,自己咋能在娘跟前说那自暴自弃没出息的话呢,他都想打自己了,他怕自己打了自己他娘更难过。 他忙给他娘赔了好话后,他娘才不停住了哭。 都是因为儿子把自己气糊涂了,林鑫堂此时真想把林仪桐吊起来打一顿。三个女人一直哭,让林鑫堂手足无措,他嗨了一声出去了。 出了家门也不想回门诊,本来是好事怎么成了这样呢林鑫堂苦恼着,顺心思竟然走到了李常有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逆反2 李常有穿着脏了吧唧的棉袄在门口坐着,手里还拿着一跟刮了皮的白榆木棍子,林鑫堂知道那是拐棍,帮助他行走的。 李常有一见林鑫堂一脸兴奋,流着口水嘴里就发出:“呃呃”的声音,林鑫堂知道他是在冲自己打招呼,看到自己高兴。 李常有的老婆听到了李常怪叫就往外看,见是林鑫堂忙说:“你啥时候回的村儿,有事” 林鑫堂说:“没事,过来坐坐。” “哦,那你快来屋,外头冷。” 李常有也说:“呃呃。”说着自己也往屋里挪蹭,他要陪林鑫堂呢。 林鑫堂慌忙说:“唉,你别动了,我又不是外人。” 李常有继续:“呃呃。”口水又流了出来。 进了屋,林鑫堂自坐到一个方桌边的椅子上,以前来李常有家林鑫堂都是坐那个椅子。 李常有老婆拿了一个带嘎巴儿的茶碗,给林鑫堂倒了水,林鑫堂也没说别的。 在屋门口的李常有也扭过来了,这会儿他背对着院子,看着屋里的林鑫堂。 忽然听到里屋“咕咚咕咚”的响,林鑫堂就问:“这是啥响” 李常有的老婆说:“炕塌了,强生在里头垒炕嘞。” “哦。”林鑫堂探头到里屋看了看,炕席垫子啥的放了一地,地上还有还有和好的白灰。 一个穿着一个紫色毛衣,胳膊肘处有破洞人正蹲在炕上,弓着身子,手里握着瓦刀砌砖,正是李常有的二儿子强生。 冬生扭头和林鑫堂打了招呼,又吭哧吭哧的干起来,蹲着砌砖,看来很是遭罪,可是强生没有任何怨言,干的很仔细。这一刻林鑫堂想,也许这就是养儿子的好处吧,炕塌了有人给垒。 林鑫堂还是端起脏兮兮的茶碗抿了一口水,然后说:“强生知道孝顺嘞。” 这时李常有抬起胳膊指着暖壶,“呃呃。”林鑫堂不知道是啥意思。 李常有的老婆冲着李常有说:“你也要喝嘞” “呃呃”李常有点头。 李常有老婆也给李常有倒了一杯,李常有放下拐棍,接了茶碗,举着茶碗冲林鑫堂说“呃呃”。这次林鑫堂明白,这是礼敬呢,林鑫堂又抿了一口。 林鑫堂说:“强生家里的还没喜” 李常有的老婆说:“有了,四个月了,到你说的那个医院拿了药,吃了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了。” “唉,强生懂事,知道孝顺老人,必然有福;你们那二亩地都是强生种的” “是嘞,强生管干活儿;强顺儿管买化肥犁地,这白灰是强顺儿买的。” “哦,都挺好,那强子呢,还是常到集市上,给人当交易员” “别提那个瓜种了,正事不干,就是在集上瞎混。” 林鑫堂宽慰他们说:“那也是一种工作,咋是瞎混。” 李常有老婆说:“他老李家几辈子都是老实的种地人,到俺这,出了他这个集混子。” 林鑫堂笑了笑说:“人家那也叫交易员,企业单位专门有这样的人。” 李常有老婆说:“你快别说了,实焦的人谁干哪个,就是个坑人唬弄人,挣得是让人背后骂爹骂娘的钱。” 林鑫堂说:“你看你说到哪儿了,这个行当自古就有,不是个精明人还干不了呢,强子的亲事定了没” 李常有的老婆说:“没人给说,他不正干,说媒的都不上俺家门。” 这时李常有突然发出了高声的嚎叫:“嗷——” 吓了林鑫堂一跳,林鑫堂看着李常有的老婆说:“他这是咋了,是着急解手儿吗” 李常有的老婆没有回答林鑫堂,却冲着李常有说:“知道你了,别叫唤了。”然后又转脸对林鑫堂说:“他不让提强子,提强子他生气。” “哦。” 强子是个让李常有恼火的儿子,听老婆和林鑫堂一直谈强子他不愿意。 “你家仪桐呢,定亲了吧,我听俺奶说,上门说媒的不少。” “别提了。”林鑫堂皱着眉,把老钟和巧芝给儿子说媒的事给李常有老婆说了一遍。 以往这烦恼的事,林鑫堂得是和李常有说的,可是李常有现在半傻子一样,只能和他老婆说了;实际上还是给李常有说的,因为他知道李常有思维没毛病,就是说话说不清楚了。 这时李常有又举着茶杯冲着林鑫堂说:“呃呃。” 林鑫堂默默的又抿了口水,说了半天话儿,林鑫堂觉得心里轻松点儿便回家了,想让李常有的老婆经常到他家陪他娘说话,但看李常有的样子就没开口,李常有离不了人,脑血拴后遗症,吃饭上厕所都得人帮忙。 林鑫堂回到家,本村的几个老太太和他的娘在摸牌玩儿,见他娘没事了,他便放心了。 林鑫堂的姐姐鑫巧还在,帮她娘纳鞋底儿,绳子从鞋底抽过,“侧啦侧啦”的响。 林鑫堂说:“巧芝姐走了” 鑫巧说:“走了。” 林鑫堂说:“咋不留她吃饭” 鑫巧说:“人家不吃,还讲媒人规矩呢。” 林鑫堂“哦”了一声。 鑫巧问林鑫堂:“晌午你吃啥饭,我做。” “我不在家吃了,我回东关了。” “都快晌午了,你吃了饭再回不行。” “这会儿得有人等着看病,咱舅忙不过来。”说着林鑫堂推自行车回东关了。 进了门诊,林鑫堂看到他舅坐在侧柜的椅子上在给人把脉,屋子里好几个等着看病的。见林鑫堂进来了,有认识的就凑上前说:“林先生回来了。” 林鑫堂和打招呼的人说着话坐到自己平时坐的椅子上,他没有马上招呼人过来看病,而是打开抽屉下的柜子,一通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沓病例,他翻看着那些病例,看到其中一张他停下了,年3月7日,郑县杨家庄杨小英一一一一 仔细看了两年前的那张病例后,林鑫堂微微皱起了眉。 巧芝到家一看院门竟然开着,连忙往里走,屋里还有电视声音,巧芝忙问:“谁谁在屋里” “妈,你回来了啊”随着声音钟小杰从屋子里出来了。 巧芝一边放自行车一边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招贼了呢。” 巧芝解下纱巾说:“你咋今儿回来” 钟小杰说:“学校让回来的,让人们到各自家乡的医院做个调查,也为完成实习的一个作业,你去我姑姥姥家了” “你咋知道” “见你没在家,我去我姥姥家了找你了,以为你在那儿,后来听我姥爷说的,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姥姥姥爷,你空手去的” “不空手咋的,我回来坐车的钱,都是同学出的。” “给你的钱都干啥了” 钟小杰不回答巧芝的话:“妈,你给林仪桐介绍对象了那女生咋样儿,看好看” “好看,好看的像七仙女,没你的事。” “嗬,那么漂亮啊,是哪儿的” “你问那么多干啥。” “我问问咋了,是哪儿的” “杨家庄儿的。” “杨家庄儿在哪儿” “离邺城远着呢,别问了,问你也不知道。” “哦,不是邺城的就好。” “邺城的咋了” “这县城里没好女人。” “胡说,你妈我可就是邺城的。” “我是说现在的女生,不是说你们那会儿,你们那会儿女生,都是纯洁的。” “现在的怎么了现在城里的小姑娘多好,穿的打扮的,可比我们那会儿漂亮多了。” “哼,你是不知道,县城里那个那个什么都不好找,每个县城都一样。”他想说处女不好找,的亏刹住了车。 “啥不好找” “好女生不好找。” “啥是好女生” “比方说纯洁,具备这个条件的不多。” “纯洁就是好干净呗,有几个小姑娘不知道干净的。” “干净是外在的,纯洁是说身心的。” “别废话了,冰箱里还有点儿肉,中午给你包点饺子吧,我累的慌了,你去买点儿韭菜去。” “晚上再包吧,米饭我都做好了,你歇着,一会儿我炒菜。” “那更好。” 巧芝舒服的靠在了沙发上,看儿子洗菜。 钟小杰洗着菜又问到:“那你给仪桐介绍对象的事到底咋样了,成了吗” “没有,那个鬼仙孩子不中意。” “那就是不好看。” “人小妮儿可好看了,你大爷都说人家小妮儿好看呢。” 钟小杰差点笑出来,“我大爷,天那!就他那审美观,那该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啊,怪不得仪桐不原意。” “小妮儿也在一中上过学,你大爷说,人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好;现在棉纱长上班,洋气着呢,要模样儿有模样儿要个头儿有个头儿。” “那林仪桐为啥不原意,你没问他” “问了,不说个正经话,把我气的够呛,全家都想让他赶紧定亲,他就是不听话,惹得你姑姥姥生气,还吵你鑫堂舅,把你鑫堂舅也气的不行;你舅说了,不由着他来,只要人女方同意,就给他定下了。” 小杰:“那不成包办了吗,他不愿意一定是有原因的,父母不能干涉这个,都什么时代了。” 巧芝:“对了,他在学校的时候,你听没听说他和谁搞对象啊”巧芝突然从沙发坐起来问。 钟小杰想了想说:“没有吧,有他也不告诉我,不会是因为一一一一一” 巧芝:“是因为啥” 钟小杰迟疑了一下说:“这是只是传闻和猜测,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要去找他去核实啊,你要是问他,他一定怀疑是我告诉你的,会恨我的。” “快说。”要是钟小杰再磨叽点儿,巧芝能上前拧小杰的耳朵了。 “说说,他有可能是为了,家电大世界的老板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釜底抽薪 “家电大世界的老板娘”巧芝也不靠着沙发了,探身盯着小杰问:“干嘛因为人家,这个老板娘是干啥的” “家电大世界,你不知道吗咱家洗衣机就是从那买的;‘家电大世界’的老板娘就是就是‘家电大世界’老板的媳妇儿。这个老板娘以前也是一中的老师,叫张丽,是学校最年轻的女老师一一一一一” 钟小杰把学校学生间传闻张丽和林仪桐师生恋关系暧昧的事说给了巧芝。 “你是说他和学校的老师搞对象”巧芝打死都不能相信林仪桐会做这样的事。 “你不信还有说别的呢,说他们一起去了武山,一起住旅馆。” “我的娘啊!快别胡说了,要让你舅舅知道了,得吊起来打死他,这是别人给仪桐造谣呢,指定不是真的,他才多大!” “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我分析不能是谣言,可能是真的。” “怎么就是真的了” “仪桐他爱画画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姥爷还说他画的好呢,这咋了” “那个张丽是美术老师,教画画的。” 小杰连着说道:“我们都在一中上学的时候,好几次星期天我遇见他,问他干啥去,他说学玩儿去,当时他就是去张丽家里去学画画,那个老师年轻又漂亮,经常在一起,你想去吧,这是一。” 小杰把洗的菜沥了沥,又说:“第二,那次他给一帮子人在学校外打架,他把其中一个人的眼睛打瞎了,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和这又有啥关系” “有啥关系,你知道那个瞎眼的那个人是谁吗” “听你爸说过,是一一一一一我想不起了,你说他干啥!” “瞎眼的人就是‘家电大世界’老板白建国的表弟;可能是,我说可能,仪桐和张丽鬼混让白建国知道了,白建国就让他表弟到学校找仪桐麻烦,白建国的表弟本来就是个混子。” 说着钟小杰突然停下切西葫芦,转身对他妈说:“林仪桐还闯到‘家电大世界’把白建国也打伤了。” 钟小杰见他妈皱眉思索着,又说:“他那次惹出那么大的事,估计都是因为那个张丽。” 巧芝说:“要是真有这事,你大爷能不知道,知道了能不说当时你大爷说,打架是因为那些人喝醉了,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你大爷即使不告诉你舅舅了,也会告诉我。” “当时谁也不清楚到底因为啥,张丽和仪桐的事是事情过后才在学校传开的,只是在学生之间,哪个学生会和老师聊这个事。” 巧芝听半信半疑了,她自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昨天鑫巧说林仪桐曾开摩托车带着一个女的去了鑫巧家,想到这儿,巧芝忙问小杰,“是不是那个女的年龄比你们都大” “肯定大啊,人家是老师嘛。” “是不是那个老师打扮的很洋气,妖精似的” “是挺爱打扮的,但没弄的跟妖精似的,那个张丽挺前卫的,和学校其他老师都不一样。” “啪”巧芝拍了下腿说:“娘啊!你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得赶紧告诉你舅去。” 小杰一脸吃惊,“别!刚才你还说,我舅要是知道了得吊起来打他,你又要一一一一一你可别给我舅说这个,他可比我大爷还古董呢,弄不好真打仪桐,到时候我怎么见林仪桐!” “那个女的怎么那么不要脸,她都是结了婚的人,还是老师一一一一一唉,太不要脸了,这不是害人的狐狸精吗。”巧芝急的像砸了脚似的,大骂了一通。 钟小杰说:“你别骂人家了,仪桐就没错吗,他们是两情相悦呢!” “屁!仪桐才多大,要有那事,也是那个女的迷惑他,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老师呢!她这不是毁人吗,怪不得你姑姥姥说仪桐不光是这次相亲不同意,之前相亲的时候也不认真,媒人都不愿意给他说了。” 巧芝手拍着沙发扶手说:“唉,气死我了,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他们现在还好着” 小杰说:“应该不会了吧,从那次仪桐和人打架后张丽就离开了学校,有的说是转校了,有的说是干别了,反正再没回来过。” 巧芝说:“肯定是被上级知道后开除了,有这样的老师学,生能学好才怪呢。” 小杰:“那个老师离开学校后,仪桐也不上学了,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三点。” 巧芝:“你是说仪桐不上学是因为那个老师” 小杰:“是啊,要不他干嘛不上学,大领导到我们学校,学校还让他代表学生迎接呢,老师那么重视他,他却不上学了,只能那样解释——就是因为那个张丽。” 巧芝:“哎呦,这要是让你舅知道了,得把你舅气死,打小儿就希望他能考大学,他却这样不争气!” “现在你知道谁听话谁争气了吧以前你老说我不如他,我姥爷也不待见我,这会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吧。”钟小杰非常得意,都狞笑了出来。 巧芝扒拉这胸口说:“唉,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舅那么本分老实的人,他怎么一点都不随你舅呢。” 钟小杰一边炒菜一边说,“这也没啥,是谈恋爱,只不过人仪桐谈的对象和别人不一样而已;师生恋姐弟恋有的是,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巧芝:“不是啥大不了的人活着,生活作风是最重要的了,你要敢和他一样,你就别进这个家!” 小杰:“说仪桐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巧芝:“给你敲个警钟!” 小杰:“行,我知道了,菜炒好了,我们吃饭吧。” 巧芝:“我吃不下去,你吃吧。” 小杰“咋还吃不下了呢” 稍微吃了点儿,巧芝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心里盘算着。 过了一会儿,巧芝拿起电话往林鑫堂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鑫巧,说林鑫堂回东关了。 巧芝又往东关打了电话,电话里她生气的问林鑫堂:“这媒还让说不让了” 林鑫堂说:“咋不让,你接着说。” 巧芝:“你的孩子不原意,还说啥!” 林鑫堂:“由不得他,他知道啥。” 巧芝:“那行,我下午再去你家,劝劝他,别管结果咋样,你不能发脾气吵骂他,要是实在不行咱也不能硬逼着。” 林鑫堂沉吟了会儿说:“行。” 跑出去的林仪桐到中午实在忍不住饥饿便回家了,到家他奶奶和姑姑已经吃完饭了,他姑姑鑫巧见他回来,重热了饭看着他吃了,他怕他姑姑再提亲事的事,吃完赶紧回东屋了。 “咣咣”有人砸门,“仪桐——” 是表姑,他真是服了,这个表姑真能折腾人。 他开了门,“姑。” 巧芝:“嗯,你吃饭了没” 林仪桐:“吃了,你呢姑” “我也吃了。”巧芝坐到了林仪桐的床上,“你奶奶屋子里有人摸牌,我来你屋待一会儿。” 巧芝这看看,那瞅瞅,突然说:“哎,我记得你会画画是吧,给姑画一个呗。” “早不画了,画不好,你不如去照相。” “咦,你舅姥爷还说你画的好嘞,咋不画了” “不因为啥,就是不想画了,生疏了。” “是不是因为那个老师走了,咱也不画了”巧芝终于单刀直入了。 一听这,林仪桐头“嗡”了一下,感觉血往上涌,脸都烫了,“啥老师,不知道你在说啥。” “还对我隐瞒是不是因为那个女老师走了,你也就不画画了,不光不画画了,还退学;都是因为那个老师,我说的对不对说!”巧芝突然严厉起来。 林仪桐以为表姑又来劝自己同意杨家庄的亲事,没想都突然问了这些。 和张丽的事他认为知道的人很少,学校没人知道,家人更不会知道,可表姑问这话明显是知道了。 表姑要是知道那老钟有可能也知道,老钟知道了一定会告诉他爹林鑫堂的一一一一一一林仪桐越想越害怕,脸都白了,自己和狗强子是一样人了,让家里知道了,他是他们家的耻辱,天哪! 看林仪桐脸色慌张,巧芝就明白了,心里说,小子,还瞒我。 巧芝:“我说的对不对” 林仪桐:“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啥,我不上学是因为那年我我生病,后来想去打工。” 巧芝:“还说假话!因为那个女人和人打架,你差点进了监狱,你跟个鞋子那么大的时候,我就抱着你,你还骗我,唉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低头不语,表姑是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思索着。 “现在你还和那个害人的狐狸精来往呢” “没有没有,自从不上学我我都没见过她。” “还撒谎是不是都是因为她,你爹和你奶奶要是知道了都的气病,还为她不订婚。”巧芝继续咋呼着。 “不是!这和她没有关系,我真再没见过她。” “那到底因为啥你上午说人家杨家庄的小妮儿不能生孩子,你爹说你胡说,你爹都不看妇科那样的病。” 巧芝的话让他心虚,又连连逼问,让他毫无应对的空间和理由。 巧芝见他无言以对乘胜追击道:“咱是个好好的小伙子,又不是找不到媳妇儿,却迷着别人的媳妇儿,这叫啥事,傻不傻我都替你不值替你丢人!” “你再想想,咱是个啥家庭,你爹是个啥人,你这是不想让你爹抬头走路了,不光咱家,这都能让你姥姥家的人跟着蒙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变数 表姑这话太狠了,他真想捂住耳朵。表姑是在骂他和已婚女人私通;私通,与他们这样的家来说,比当偷东西的贼都不耻。 林仪桐感觉后脑勺上压着个石磨一样,受着沉重,内心思索着。 在自己心里,那是一段致死都难忘的纯洁爱情,因为它的纯洁美好才不愿意让人知道,包括自己的亲人。可是在表姑看来那是极其无耻的行为。他现在明白了,他特别怕人知道他和张丽的事,是他自己明白这是比偷盗更无耻。 要是别人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会这样认为,狗强子和香菊的事,他不也骂狗强子是畜生吗。 巧芝知道他不好受就不说了,又过了一会儿,巧芝见他脸上不光有惨痛也有悔过之色又说道:“你姑我不是思想不开放的人,你要是真和正经人搞对象,我绝对支持你,不让你奶奶逼你相亲了,可你又不是,别人给介绍又不认真对待,你这样慢慢就把自己给毁了。” 林仪桐依然沉默,巧芝说:“你奶奶说,村里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都定亲了,你说你奶奶多着急吧,因为你的亲事昨天都哭了,还把你爹骂走了。” “你说,咱不缺胳膊不缺腿的,长得又好,怎么就不如别人呢,干嘛让家人着急呢。” 林仪桐抬了下头,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巧芝见状又缓缓说道:“人家杨家庄那个小妮儿多好啊,知根知底儿的,到现在人家还等着咱呢,你说人家是愿意的;有这么好的小妮儿咱不娶,想别人的媳妇儿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巧芝:“哪是什么样” 林仪桐又无言以对。 巧芝:“你姑父医院有个小姑娘,是个护士,相中一个男的,那个男的不原意,那个姑娘想不开,晚上值班的时候喝了半瓶安眠药,得亏发现的早,抢救及时没有出事,要不然就是一条命。” “人杨家庄的那个小妮儿,你们是同学,互相认识,又答应和你见面,说明人家起初就是愿意的;人家那么愿意,你和人家见了面又不行,你这不是涮人吗,人家会是什么感受,你想过没有女人的对这事都心眼窄,万一人家在想不开一一一一一唉。” 林仪桐:“姑,你说这这,是道德胁迫,讹人吗这不是。” 巧芝见他反驳顶嘴就又有点急了:“啥讹人,你能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吗小妮儿那么俊俏的人,你不知道好赖,你要是不愿意,就还是因为那个女老师,还在犯傻!” 林仪桐:“我愿意了,我愿意。” 巧芝脸上马上呈露喜色:“你可不能给我赌气啊!” 林仪桐:“没有,只要女方没意见,就这样,真的。” 巧芝:“哎呦,鬼仙孩子,终于想通了!”巧芝兴奋的到他身上捶了一拳。 林仪桐:“不过个事,您得答应。” “啥事”巧芝脸上的兴奋立即退去不少,看着他问。 林仪桐脸一红说:“就是你猜的那事,说人女老师那事,不要告诉别人,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林仪桐近乎央求了。 听他这样说,巧芝脸上得意不少,“只要你认真对待,杨家庄的这场亲事,我保证不告诉你奶你爹。”说完,巧芝的脸色又转为一副用心良苦的表情,“姑也不愿意你难堪,不想揭你这断儿,还不是为你好。” 林仪桐:“行行,我知道您为我好;对了,您是听谁说的这些,是老钟吗” 巧芝脸一板说:“怎么了,调查人呢,是不是恨人说你这事是不是也恨我提这事” 林仪桐:“不是,姑,你误会了,原本也没什么事,那就这样吧。” 巧芝:“我是听原来的一个同事说的,人也在家电世界卖东西,这你明白了吧!你放心小子,你钟老师不知道。” 林仪桐:“哦,这是造谣,你不要信。” “哼!人家那小妮儿多好。”巧芝又说了许多小英的好。 林仪桐:“好好。” 林仪桐感到悲哀,亲人的好意不能拒绝,更不能承受那样的猜测和质问——他一直在想着别人的媳妇儿! 巧芝在林鑫堂家给老钟打了电话,告诉老钟林仪桐这边已经考虑好了同意了,然后约老钟一起到老杨那里,继续说和这亲事,看看什么时候见大面儿,双方没问题,就把亲事定下来。 老钟说:“我也见过鑫堂了,鑫堂是很中意和老杨搁亲家,现在三点多,这会儿老杨饭店里不忙,就去吧。”就这样两人从不同方向出发,找老杨了。 表姑走了,兴奋的接着去张罗自己亲事了,姑姑和奶奶也都笑了,林仪桐答应表姑后忽然也觉得轻松多了,似乎是就该是这样的。 他来到了漳河滩,看着莽原似的满是枯草的河床,不知道为什么轻松的心情忽而变的兴奋,忽而变的难过。 有遗憾,但不知道遗憾什么;定亲,然后结婚,然后不知道会怎样,或许像强生一样,当个瓦匠,或者像村里另一些人那样,她在家弄庄稼地,自己出去打工挣钱,就这样自己那些村里的成年人一样,变成一个手上满是老茧和裂口,脸上长满胡子也不剃的人。 她是好女孩儿,别让她死,让我死吧。 饭店里没人吃饭,老杨在里面坐着,端着大塑料茶杯喝茶,冬生在外面和人玩儿炸金花儿。老杨见巧芝来了先是一愣,然后脸就耷拉了下来。 那天小英的二妗子说男方孩子没娘,自己的老婆让他找老钟问清楚,他不想因为这事找去老钟,他想等老钟自己来了再说。他也找别人打听了,邺城知道东关那个门诊的很多,知道林鑫堂的人也很多,很好打听,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就知道林鑫堂,一打听,果然林鑫堂很早就没了媳妇,孩子没娘。 这让老杨既惋惜又遗憾,还气愤!心说这老钟办得这是啥事,埋怨老钟不把事说清楚!同时他又想,单因为这事,就不和邺城的林鑫堂结亲家,是不是有点那个,人家媳妇没了又不是人家愿意的。 可是自己的老婆和丈母娘都很在乎这事,看来这亲事成不了了,空欢喜一场;反过来想,这亲事成不了不是啥坏事,也许自己闺女能碰上个更好的人家儿呢,毕竟自己的二闺女是百里挑一的,想到这他心里才释然点儿,也有的主意,那就是老钟一来就把事说明,自己不能让闺女嫁到那样的人家儿的。 老钟没露面,巧芝到来了,这让老杨不知道咋办了,也感到很别扭。巧芝和男方是亲戚,而且还是姑舅亲,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 老杨和巧芝打招呼不像原来那样轻松自然了,有点勉强和生硬,对于这种变化巧芝感到不解,正这时老钟赶到了,巧芝忙把老杨的变化低声说给了老钟。 听完巧芝的话老钟说:“也许是你太敏感了,你们女人都这样。”他迟疑了一下又说:“也许人家嫌咱来的晚了,唉——都怨林仪桐。” 老杨从后面厨房洗手出来,擦干手往茶壶里沏茶。 巧芝说:“别费事了,都不是外人。” 老杨说:“喝点儿水怕啥。”老杨话这样说,但没倒水。 眼睛看着外面,黑脸冷峻一言不发。 老钟没多想,就开门见山的说:“老弟,你们这边考虑的咋样了男方这边家里孩子都原意;你们这边孩子大人要是也没意见,咱就商量一下见大面儿的日子,到时候你们双方家长也见见。” “我以为人家男方不原意呢。” 巧芝见老杨这样说马上解释说:“哎,那天从你们家回来后,我家里有点儿事就没有及时到你这来,心想也让小英多考虑考虑一一一一这不,我这家里的事一完,我就叫上我大哥到你这和你商量来了,男家原意非常原意。” 按说巧芝说的是滴水不漏合情合理了,可是老杨还是说:“这事咱就别说了,就当没提过。”说完老杨拿着空杯子,似要倒茶的样子说。 老钟是大感意外,他站起来说:“老弟你这是端茶送客撵我们走呢,可因为啥啊” “啥,我怎么会撵你走呢,我什么时候撵你了老哥一一一一一”老杨脸色缓和了一下,并把三个空杯都倒上了水。 “好,我说错了,那咋就不让我们说了呢,是小英不原意,还是你和弟妹不原意了,这亲事” “老哥,我到没啥,真的,关键是她娘这边,嗨!” “弟妹咋了,她有什么意见” 巧芝也也说:“有什么意见告诉我们啊,也让我们明白不是。” 老杨抬头看着老钟说:“这男方家的孩子是不是很早就没了娘” 一听这老钟和巧芝两人对视了一下,老钟看着老杨说:“老弟,你在乎这个啊,这是缺点吗” 老杨夹着香烟,想抽又从嘴边拿开,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是不在乎这个,可她娘她姥姥都很计较这个事,我没办法,还有你们为啥当时瞒着这个事,让我老婆骂我,也埋怨老哥你。” 老钟愣了一下,然后又语重心长对老杨说:“老弟,弟妹埋怨的是,我没提这事,但有两个原因,一是觉得当时说这个话题不合时宜,二是觉得老弟你们家是通情理的人,不可能把这个当成一个缺点,如果这个也算缺点的话,那社会上有很多的单亲家庭,那么多的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不结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变数2 老杨说:“老哥,话是这么说,可这事这事我做不了主的,这事啊就别提了以后,还是那句话,就当没提过。”老杨说完这话,仿佛做了很对不住老钟的事似的,连续喝了几口茶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老钟说:“我明白了,家里在乎这个;那小英呢,小英的态度呢,也在乎这个” 老杨:“我给你们说实话话吧,那天相完亲,我闺女我我们全家,都原意,你做的媒,我和我们家那口子都放心,可是——” 紧接着老杨喝了口茶水又说:“你想想,我们家当时要是不愿意,她姥姥能让她二妗子也当媒人吗另外你们两天也没给信儿,以为男方不愿意呢;我心说这事就过去了,谁都不用再提了,可今天你们又来了。” 老杨又说:“来也不行了,她二妗子,也给介绍了一个,将心比心的说,谁不想让自己的闺女找更好的点儿的人家儿啊。” 巧芝完全站在林鑫堂这边考虑,在一旁听着早生气了,她站起来刚要说话,老钟忙说:“不说就不说了吧,这事以后我们都不要提了。”然后看着巧芝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老弟单独谈一会儿,”说着冲巧芝使了个眼色。 巧芝说:“那行吧,小英这么快和别人相亲了,她二妗子真是个能人儿,你们说吧,我走了。” 老杨说:“哦,那我送送你。” “送啥送,都是自己人。”说着巧芝走了。 巧芝走后老钟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盒中华香烟,抽一支递给老钟,老杨接了,老钟自己又抽出一支点上缓缓的点着。 老钟缓缓抽着烟说:“老弟,当初我没有及时把男方是单亲的事对你说是我的不对,但我绝不是有意隐瞒,是我真觉得你们一家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家,我万万没想到你这么在乎这个事,老弟呀,咱嫌弃人家这个,是不是太鄙俗了啊。” 老杨不懂“鄙俗”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这一定不是夸他的意思,于是老杨无奈的说:“你们城里人不懂,这里面这里面还有其他说道儿呢。” 老钟:“啥说道儿啊” 老杨:“这要是他们家祖坟上的事,我让我闺女嫁到他们家,你说一一一一一我这不是害我们自己闺女吗!” 老钟:“好家伙,还祖坟呢,你这太牵强了,你找人把林鑫堂家的祖坟都看了” 老杨:“那没有,我咋干那事,没吃饱撑着。” “那你凭啥说你闺女到人家家一一一一一”老钟说到这忙打住了,“我都让你带沟里了,不是我批评你,弟妹是个妇人家,迷信点儿就算了,你说你是个走南闯北的豪爽汉子,也这么封建迷信,太不应该了。” 老杨低着头部说话,老钟接着说:“我敢给你保证,他们家祖坟,没有一点妨碍。” 老杨:“你咋知道不会有妨碍” 老钟:“老弟,你是非得逼我失口德不可啊,那林家老太太林鑫堂的娘都快八十了,还能下地干农活儿呢。” 老杨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这也是啊一一一一” 老杨又是一阵低头不不语。 老钟说:“你光想坏的,不想好的,那林鑫堂家的宅基地你是没见,一亩多大,当着我弟妹我没给说,这邺城东关林鑫堂的舅舅家,早晚也是林鑫堂的,那也是好大一片呢,连房子在地的;林鑫堂就一个儿子,那将来不都是儿子的吗。” 老钟:“我是真为你闺女考虑的啊,老弟。” 听着老钟的话,老杨的环眼骨碌骨碌转着,烟都忘了抽,香烟烧到食指了才醒过来,“老哥,这是啥烟,着的这么快” 老钟:“中华。” “哦。”老杨看了一眼,也是红盒子,以为和他平时抽的红旗渠差不多。 “多好的一门亲事啊,要不你回去一趟,再给弟妹商量商量,我也先不给男方说,你这头儿定了,我再给男方说。” 可老杨还是说:“唉,不用了不用了,虽说你和男方那边是亲戚加朋友,可有些事,可能可能你也不知道呢。” “啥我不知道,先别说我我们彼此熟悉,就凭林鑫堂的为人他也不能瞒我什么,你说是什么事,今天我要不把你全部的顾虑打消我不回去了我。”老钟说着还撸了撸袖子。 老杨:“老哥,你和弟媳妇刚才来了,我说不让提了,就冲你没有马上变脸甩袖子走入,就冲这,我就给你说了吧,人家说男方家的孩子有精神病一一一一一一” 老钟:“啊!你听谁说的” 老杨:“这你就别问了。” 林鑫堂家没打听出老杨家不好的地方,可是老杨家打听出来林鑫堂家两件不好的事,一个就是林鑫堂没媳妇儿,林仪桐很早就没了娘;这事几乎不用打听,这要在附近几个村随便一问都知道,林鑫堂丧偶后并没有续弦,要怪只能怪林鑫堂太有名儿了;二是林鑫堂的儿子林仪桐有神经病,或者是呆傻症。 打听出这两件事的正是小英的二妗子,小英的二妗子是赵庄的,在邺城正南,和岗子坡挨着。关于林家的事,小英儿妗子是从自己的亲娘嘴里听到的,小英二妗子的娘是专业媒婆,人称“李媒婆”。 媒婆和媒婆之间都是有连续的,这个庄儿里有姑娘,那村儿里有小伙子,媒婆们会相互交换信息资源,必要的时候还联手行动,然后利益共享。 岗子坡的一个媒婆曾经托李媒婆从她们村儿给林仪桐找个姑娘。这李媒婆听说小伙儿是林鑫堂的儿子那是很上心的。林鑫堂可不是一般人,是远近闻名的好人,几乎接近“贤人”,能给林鑫堂的儿子说成亲事那对她的说媒“事业”也是大有帮助的,要是说成了,再给人说媒的时候可以把给林鑫堂儿子说过亲的事当成“优质成功案例”说。总之,能给林鑫堂儿子说媒那是很有面子的事。 李媒婆不遗余力的去寻找合适的家庭,包括其他村的也甄选了一遍,选了一家儿无论家庭还是女孩儿都是极好的,约好了见面儿,李媒婆和岗子坡的媒婆都觉得有百分之九十能成,最后却没成,女方不行,说小伙儿不稳当。 一见就成毕竟是少数,不成接着再来,李媒婆和岗子坡的媒婆再联合,又给林仪桐介绍,这李媒婆把所掌握的全部资源过了一下筛子,是经过认真甄选匹配,可结果又不行,这次女方说林仪桐呆傻。 李媒婆不死心,林仪桐长的有模有样的,谈吐也很得当,多半是那些小妮子不懂事,和林家的孩子不对眼儿。经过仔细分析,她认为前者的可能大,当下这些小妮子们大都眼窝子浅,于是李媒婆又联合另外村儿的媒婆,找了个相对家庭条件差女孩儿文化程度高的这么一家儿,可是女方一听说是说得是林鑫堂家的儿子就马上不让说了,原因是别的媒婆已经上门说过了,也见过面儿了,闺女不行。 李媒婆费了嘴又费了腿,那么专注的去做这个事儿,想完成这个壮举,却没办成,李媒婆就想不通,这小伙儿长得周正,家里又是有名的讲理人,怎么就不行呢 后来听说其他的说媒的也都没给林仪桐说成,心里就才释然了点儿。也许这个孩子是真有问题吧,就放弃了,虽说放弃了但还在关注着,看最后谁能给林鑫堂的儿子说媒成功,这一关注得到的信息就多了,听说林仪桐在村儿里和谁都不说话;经常一个人到荒河滩上转悠,看着河床发呆;说是去地里干活儿但什么都不干,坐半天就回去,有时候还拿着本书在地里看,又时候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念书。 不年不节的,闺女突然来了,当李媒婆明白闺女的来意后立刻问道:“媒人是哪儿的,是岗子坡的还是前营的,要不是东关的” 小英的二妗子说:“都不是。”就把老钟巧芝和林鑫堂家以及老杨家的关系给她娘说了。 李媒婆听完后说:“我说呢,这附近的还有谁有耐心再给林鑫堂的儿子说媒,果然是亲戚说的。” 闺女大老远过来,奉婆婆的命专门来打听事,李媒婆哪能不“实话实说”呢,还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媒婆把给林仪桐说媒的情况结果,以及道听途说的那些话,很‘客观’的都说给了闺女。 小英二妗子一拍腿大叫道:“哎呀,的亏我来了。” 好容易回来一趟,小英的二妗子本来还想到邺城转转,但是得到了重要“情报”便马不停蹄的返回杨家庄,一五一十把打听到的消息向婆婆和姑姐讲了。 老杨媳妇儿听后庆幸万分又怒火三丈,即刻给在邺城的老杨打了电话,骂老杨没长眼睛,领着人来家骗亲坑自己的宝贝心肝儿二闺女!于是才有了老杨对老钟的那种态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质问 那天相亲后,小英去了厂子,下午下班后没有回去,住宿舍了,这一天好几趟,挺累的,但主要还是怕家人当面再问相亲的事,羞得慌。 所以那天晚上小英给她娘打了电话,告诉她娘说太累住厂里了。以往天气不好了下班晚了也住厂里。 小英打电话,一来是怕她娘惦记,其实更重要是想听她娘说亲事的事,但是关于亲事的方面的她娘一点儿没说,只是嘱咐她晚上吃点儿热饭,然后就没话了,小英只好挂了电话。 小英连着两天都住在厂里,是想让家里感觉自己对这亲事并不太在意,其实她心里是很想知道结果。 想知道家里到底是什么意见那姓林的到底行不行盼着家里能给她来个电话,告诉她到底怎样了,可是家里没来电话,这让小英感到很奇怪。 自己的亲事到底怎样了见了一次面儿,没有下文了,难道那个姓林的不愿意那天她娘说是他愿意的啊,实在太惦记自己的亲事,第四天小英回家了。 回到家,小英的娘姐姐姥姥都没有向小英直提关于相亲的事,小英想知道却不好主动问,一直到吃了晚饭,碗筷也都收拾好了也没人和小英提那事。 小英只能装作和平常一样,到姥姥跟前,帮姥姥挑拣高粱梢儿,她姥姥在用高粱梢子儿编盖帘儿。 外面,她娘在用刷锅水拌猪食她姐在那边屋里哄孩子。 又过了一会儿,她姐也凑过来了,两个外甥女偎着姥姥说笑了一会儿话,心里想的事小英还是没开口问。没一会儿,她娘喂完猪洗了手,一边抹护手油一边坐了过来。 老杨媳妇儿看了一眼大闺女,大闺女看着小英干咳了一下说:“英子,你咋就看好岗子坡的那个孩子呢” 一听提到“岗子坡”仨字儿小英的脸立刻红了,一边低头折高粱梢儿一边说道:“谁看他好了,我可没说。” “我看那孩子不咋样。”小英姐违心的说着。 听这话小英不高兴,再没说别的,本来想起身走开,但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一直坐着了。 大闺女接着说:“我看他不如年前来咱家找你的那孩子,咱不说人家爹是你们厂领导,看着人家就那么随和机灵;也能看出人家实诚,在咱地里干活儿,满头是汗也不歇会儿。” 小英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英已经很生气了,不知道姐姐这是咋了,瞎比什么呢,张青民是挺讨人稀罕的,可在自己的心里姓林的是小白杨,张青民就是株臭蒿子,一个是凤凰一个是鸡,姐姐却说姓林的不如张青民,什么意思啊! 大闺女又故意说:“岗子坡那孩子看着那么倔,年前见的北庄的那小伙儿都比他强呢,俺妹要是看上他才怪呢,你说呢娘”大闺女看着她娘。 老杨媳妇看了眼小英说说:“妮儿,你姐说的是,我看那孩子也不如前边儿见过的,咱不管谁给说的媒,咱该不愿意就不愿意。” “娘姐,你们别说了,我知道了。”小英的眼泪差一点就出来了,要不是当着她娘姐姐姥姥的话。 小英明白了,姐姐的话都是是安慰自己的话,娘也是。还用明说吗,那个混蛋他不原意,娘姐姐说的话都就是台阶话! 小英又撑了一会儿,终于起身走了,走的时候,除了她姥姥继续低头用高粱梢儿编盖帘儿,老杨媳妇大闺女都一脸担心。 这一晚上,是小英最悔恨的一晚,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悔恨了一晚。 第二天,小英说是去上班,却不知道自己是朝哪儿走,反正飞快的骑着自行车。 相了那么多次亲,没有男的挑自己,没有一个自己能完全看上的,每次都是自己不原意;这次和他相亲见面,自己愿意了,没想到他却不愿意,而且自己判断他是愿意的。 彼此都是认识的,要是不愿意为啥还来家相亲见面,见面又不同意,这不是羞辱人吗! 愤怒羞辱让小英晕头转向,骑着自行车都不知道自己到哪儿了。 小英双眼是模糊的,是眼泪泡的,她擦了下眼泪,仔细看着左右和前方。春寒料峭,左右都是一样的麦苗地,冻了一冬天的麦苗虽说还是绿色的,可是像病女孩儿的黄头发,都蔫伏在地上,连畦梗都遮不住,黄褐色的畦梗土让人想到埋死人的新土。 远处近处的树都是光秃秃的,风掠过树梢时,灰乎乎的枝条朝一边歪着,发出吹竹哨子般尖利的声音;黑色的沥青路也被风吹的干干净净,显得这路更黑更冷,那黑色如冷漠无情战将身上的铁甲。 小英又没回家,怕家里惦记,晚上用厂子里的电话给她娘打了电话;第二天还是没回家,但没有再打电话,她内心难过也觉得丢人,和人相亲,男方不愿意,让家人也蒙了羞;第三天可能是刮风降温的原因,小英有点轻微感冒还是住在了厂子。 虽然知道闺女住在厂子,可几天没回家,老杨媳妇儿还是惦记二闺女,往厂子里打了电话才知道闺女又咳嗽了,于是老杨媳妇责令小英这天下班必须回家,到家能喝生姜红糖水,并嘱咐小小英回来路上戴上口罩,小英都答应了。 下了班小英并不着急着往家赶,并不是白天长了,而是她有心事。她在恨林仪桐,并且想着怎么面对自己的家人,虽然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还是觉得羞于进家门,都是这个姓林的做了不是人做的事。 自己和姓林的相完亲后,姐姐和娘追问问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当时自己虽然没有明确点头说愿意,但是已经用另一种语言方式告诉了家人:自己是原意的。可结果那个姓林的竟然不原意。一想到这小英气的身上就发抖,恨不得撕咬姓林的几口肉。 自己当时怎么那么糊涂,他是个什么人自己是清楚的,上学的时候他就做过不是人做过的事了,自己怎么就把他当人看了! 恨是恨,小英不甘心,她想当面问问姓林的,到底因为啥不愿意。原本从厂子回家不用经过岗子坡的,但小英特意绕到岗子坡,她要亲口问问林仪桐,既然不愿意,为啥还上门相亲! 因为愤怒让小英有了莫大的勇气。 自行车依然放在外面的街道上,小英径直走进林仪桐的家里,正房西边一间房的已经开了电灯,透过玻璃是昏黄色的光,同时小英也闻到了一股炒菜的油烹花椒的香味。他原来住的低矮的东屋不见了,变成了大窗户的贴了白瓷砖的高大的东屋了,门两边春节贴的对联还很鲜红,里面灯光雪白。 还翻盖了新房。 小英料定他在新翻盖的东屋,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林仪桐真在捣丝瓜瓤,他想用丝瓜瓤给他奶奶做一个刷碗帚,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但不是奶奶的,林仪桐很纳闷。 门一开了进来一个人,来人穿着鲜红长羽绒袄,戴着洁白的口罩,乌黑长发散在肩后,长刘海和口罩之间一对大眼,那双大眼睛忽闪着看着他。 让林仪桐差点吓到,他紧张的说:“你是谁家的,找谁呢” 小英没有吭声,只是摘下了口罩,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话。 一摘下口罩,小英闻到了这屋里仿佛有股苦味,雪白的瓷砖地上散着些黑瓜子一样的东西和一些黄沫子,他手里还拿着的那个东西,小英认出来了,是个干黄的丝瓜,那地上的小英也知道了,是些丝瓜籽儿。 “你你干啥啊,你怎么跑我家来” 她的突如其来也让他吃了惊,小英也没吵嚷,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眼睛盯着他,对他质问谴责。 对方什么都不说,只是死盯着他看,林仪桐被那双眼睛盯得有点儿害怕,他捏拽了一下裤子,装镇定说:“你找我干啥” 小英终于开口,“你不知道我找你干啥” “我怎么会知道。”他捡起矮桌上的刀,继续刮干丝瓜的外皮,“刮差刮差”的,那声音特别难听。 他刮了几下停住说到:“媒人都说了,咱们成不了没有缘分就不见面了,我这人也不爱结交什么同学朋友之类的,更不接受这样的虚套名词,你不用一一一一一” 他要再一次伤自己,小英没等他说完小英大声说道:“我问你,相亲见面之前,你见过我没有” “见过。”他对这样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不禁又捏了下裤子。 小英:“既然你见过我知道我,为啥还和媒人到我们家和我相亲” 林仪桐:“这这和以前认识不认识的,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小英:“我不知道什么逻辑关系,你就回答我的话。” 林仪桐:“我回答什么回答,回答不了;那我问你,咱俩一个学校,你也应该见过我,你为啥还要答应和我见面儿呢” “我我一一一一一”心事仿佛被看穿了,小英被气的发白的脸一下变红了。 林仪桐:“你什么” 小英:“我我开始不知道是你,知道是你我绝不会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质问2 林仪桐:“不见就不不见,干嘛那么生气说实话,虽然我去你家了,但是我也没太当回事。” 小英:“你你,我早知道!” 林仪桐:“唉,可是我才知道。” 小英本来就生着气,不够理智,现又被他胡言乱语弄的更糊涂,她瞪着眼问:“你才知道什么” 林仪桐:“才知道有的人外表看着纯真善良,内里一一一一真是表里不一。” 小英:“姓林的,你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了,谁表里不一了”小英的眼瞪得大大的。 看到她的大眼睛里一直含着晶莹的泪,林仪桐有点不忍心再说什么了,“算了算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也没怎么着你,你还上门闹啥” 俩人正在屋里争吵,外面有人喊:“仪桐,你咋了,和谁吵架呢” 林仪桐皱眉禁声,支愣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生怕他奶奶进来。小英也吓了一跳,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怕弄出响声似的。 “你和谁吵呢,咋不吭声”随着这句话林仪桐的奶奶进来了,小英赶紧扭脸把眼泪擦了。 “吔,这是谁家的”林老太太吓了一跳,屋里站着一个穿红袄的大闺女。 看着和自己的孙子相对而立小英,老太太不认的,但又有点儿眼熟,看那闺女好像刚哭过。 林老太问小英:“妮儿,你是谁家的,是这村的” 小英没有说话,遮着脸头扭到了一边,用两只手背交替着擦流出的泪珠儿。 林老太见小英不理转问林仪桐:“鬼仙孩子,这是人家谁家的闺女,你和人家吵啥” 林仪桐:“谁吵了,就是说话声音大了,你别管了。” 林老太:“我咋不管,人家干啥跑到咱家吵” 小英忽然转过脸来,这时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当着林老太,她一脸冷漠直直的看着林仪桐说:“既然你认识我,为啥你还要到我们家相亲,相了为啥又不愿意,又不是谁没见过谁,既然你不愿意干嘛还去你说你们,你是个什么人” 林仪桐吸了口气,他有点明白了,他抬头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既然大家都认识,要不就不相亲,相亲了就得成,否则的话就是人品有问题,是这意思吗” 小英斩钉截铁的说:“对,就是!” 林仪桐冷笑了一下说:“嗯,那你是来向我道歉的,我对你说,我根本不需要,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在乎。” 小英:“给你道歉,凭啥” 林仪桐:“凭你的刚才的逻辑,凭你自己说的话,否则的话你干嘛来了” “我我。”小英急得满眼泪水。 旁边的林老太这时插话问到:“妮儿,你到底是哪的” 见林老太又问,小英声音一柔说:“我是杨家庄的。” 林老太:“哦,你是前陈子和俺家的这个见面的闺女” 小英红了脸,“嗯。” 林老太左一眼右一眼的仔细打量着小英,“怪不得你看不上俺家这个龟孙,也不怨得你们家里不愿意,你长得俊。” “啥”听了林老太的话脑子有点儿乱,但马上分辨到:“是他,是他不愿意的。”小英用手指着林仪桐。 林仪桐被气得转过身去。 林老太一头雾水的说:“他不愿意,他凭啥不愿意是恁家不愿意,嫌俺仪桐的,你们家看不是他。” “奶奶!”林仪桐大喊了一声林老太,“然后又冲着小英说:“你赶紧走,别无理取闹了。” 林仪桐一吼林老太真就不说话了,想想也是,亲事都成不了了,还有什么好好说的,这闺女真的是有点无理取闹,可看样子她也挺难过的,闺女不知道实情,或者是不是又后悔了 看着林仪桐大吼发怒往外赶自己的样子,小英有点儿害怕了,但她不甘心,她不理林仪桐,也顾不得矜持,哭着对林老太说:“我没有不愿意,我家里我家里说是他不愿意的,他和我在一个学校,我要是不愿意,当初我就不会答应一一一一一答应见面了,他见过我,当着那么多人,和我相亲了,他又不同意,我我以后怎么见人。”她仿佛带着极大的冤情,告状似的,边哽咽边诉说。 林仪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瞪着小英说:“靠!你没事吧,就算是我不同意!” “住嘴住嘴。”林老太到林仪桐身身上打了两下,“哎呦,闺女你别哭,看吧闺女急的。”林老太心疼的用手去擦小英的眼泪。 然后对小英说:“闺女,你真的冤枉俺们仪桐了,我们都准备到你家下聘了,你家让媒人捎信儿,说你们全家不愿意这亲事的。” 听到这话小英也停住了哭泣,“您说您说是我们家不愿意的” 林老太说:“这媒人是他表姑,和他爹的多年的朋友,还能说假话闺女,是不是你家里人没给你说透啊” 小英站着抽泣,不再言语,她想难道真是自己弄错了她想了想突然说:“我知道了,那我走了。”说着用手背蹭了蹭腮边的泪珠就往外走。 林老太连忙说:“你爹他爹和俺侄女大伯子都不赖,都是熟人,吃了饭走,亲事成不成的俺们都不仇怨谁,吃了饭走。” “哦,不了不了。”小英又羞又慌的往外走。 林老太追到院子,“你看你这妮儿,走恁快,天都黑了你要上哪儿去”然后又喊林仪桐,“仪桐出来,你送送。” 外面确实已经有些昏暗了,小英听到了林老太让林仪桐送自己的话,她站在大街上,手扶着自行车停了,想知道他会不会出来相送,忽听到他家院子里林老太又说:“你咋恁不听话,人家要是去邺城就把她送到邺城,要是回杨家庄就送到杨家庄,天黑了,一个大姑娘家的一个人一一一” 接着小英又听到了他几句顶撞声,让后就听到他推自行车往外走的声响。小英赶紧骑上自行车朝西朝杨家庄走去。 小英没有回头,她也不敢回头,她怕失望,能听到他自行车的声音,一直保持一定距离的自行车的声响,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 到了杨家庄进了村,声响也没了,回头,人影也看不到一个。 小英到家已经浑身无力了,自行车都没有放稳当,随着“咣当”一声响小英推门进屋“噗通”躺在了床上。 老杨媳妇听到动静,忙往院子里看究竟,一辆自行车倒在地上,自行车是二闺女的自行车,可看不到二闺女。 “英子,你回来看”老杨媳妇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只听到西屋里有点动静,西屋的门是开的,但没有亮灯。 老杨媳妇走到西屋,拉开电灯,看到小英直挺挺躺在床上,“英子” “是不是又发烧了”老杨媳妇儿赶紧到跟前用手去试探小英的额头。 小英没有回答,脸扭到了一边。 “不烧,妮儿,你咋了” 小英还是没有说话,老杨媳妇儿又急又怕,“妮儿,你到底咋了!” 小英没有说话,两眼分别流出两道儿长长的眼泪。 听着娘紧张害怕带着颤抖的声音,小英眼泪流的更汹涌了。 见闺女哭得厉害,老杨媳妇儿也哭了,“妮儿,到底咋了,谁咋你了,告诉娘,娘去找他!” “妮儿,快说,别吓唬娘。” 小英把身子转过去,背对这她娘,“谁也没咋我,咳咳。” “四妮儿,给你二姐冲点儿姜糖水,快点儿!”隔屋吩咐完了四闺女又问小英:“那到底咋了那咋这么生气,快告诉娘。” 越是问小英越是不开口,只是流眼泪。流的眼泪比四妮儿端的姜糖水还多。 小英的姥姥也到西屋来了,小英的姥姥让四妮儿三妮儿都离开西屋,和老杨媳妇一起问了几句,见小英不开口小英姥姥就说:“别问了,先让孩子喝点儿热水,把你们村会驱邪的找一个,也许是在路上着了啥了,我先去到灶王爷那里烧香一一一一一一一”老太太说着出去到灶房去拜灶王爷去了,灶王爷是一家之主。 “叫四妮过来,看着点儿你姐,我去喊柴四儿老婆。”老杨媳妇说完要往外走。 这时小英突然开口说:“娘,你哪儿都别去,我没事。” “那你到底咋了” 小英又不说了,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泪儿。 老杨媳妇轻抚了一下小英的额头说:“你啥事还不能给娘说” 半天小英才开口说:“钟老师给说的亲事,是男方家不愿意吗” 老杨媳妇儿:“他们怎么会不愿意,他们愿意。” 小英:“那咋说着说着没下文了” 老杨媳妇儿:“妮儿,是咱不中,咱家觉得这亲事不合适。” 小英转过身子,不解的看着她娘说:“咱不愿意,咱为啥不愿意,他人品不好,还是嫌弃他家穷” “都不是;是远,我和你爹都觉得离得太远,想给你找个近点儿。” 听完这小英把身体又转过去了,背对着她娘说:“你和爹早就知道他们家是邺县的,为啥开始不嫌远,后来嫌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绝食 老杨媳妇儿:“开始是知道,开始我和你爹没想那么多,后来仔细想觉得不妥,这么远,想接济你都费事,我老了想见你也费劲儿呢,想给你找个近点儿的,我和你爹都是这样想的。” 小英想她去邺县的学校上学,去在邺县的厂子上班,家里都没有因为远阻挠,小英知道她娘说得不是真话,可是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如果自己再说别的不仅是个厚颜还是个不孝的人了。 小英不再说什么了,可是她一直在流泪。不明白一向疼爱她的爹娘咋这次就看不透女儿的心了;不明白一向开明的爹娘到底嫌弃姓林的什么 小英“吧嗒吧嗒”的流泪,脸下的枕头都湿了。 第二天小英没去上班,也没起来吃饭,只是一味的独自在屋里躺着。老杨媳妇儿既心疼又生气,这个二闺女体弱,又怕怄出病了,老杨媳妇儿单独做了好吃的劝二闺女吃饭,可小英不吃也不言语,脸朝一边躺着,无声的淌泪儿。 老杨媳妇儿坐在床沿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细瓷碗,碗里是给闺女做的鸡蛋挂面,看闺女一口也不吃。老杨媳妇儿呆呆的看着窗户,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仔细想想,之前媒人给你介绍的那些,离咱家近的,我看着哪个也不比邺县的那个差,你都不愿意,咋就对那邺县的那么愿意,非要离娘那么远一一一一一” 听到娘说这话,小英开口了,“哪一次都没见你们闹那么大动静,把那么多亲戚都叫来,你们没想好干啥还惊动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知道我和姓林的相亲,面儿见完了你们又不行,人家怎么说我,我怎么见人啊以后” 老杨媳妇儿无言以对,这时突然又一个声音说:“这有什么丢人的,再说这事你也怨不得咱娘,要埋怨就该埋怨那钟老师,是他没有把男方家的情况说清楚。” 是姐姐的声音,小英一直朝里躺着,不知道她姐是啥时候进来的,小英擦了下眼泪,转过身问:“他家啥情况没说清楚” 大闺女一嘟噜脸说:“那孩子没娘,全家都不想让你嫁到那样的家里!” 小英:“你说啥,他没娘” “是的,你到人家里就得受累,咱爹咱娘也是为你好,才不让媒人再说了。” 小英暗想,去他家三次了,都没见过他娘,都是他奶奶在家,他爹的中药铺子里也没见过有像他娘的的人,咋就没看出来他没娘呢。 小英心里咯噔了一下,问了句,“那他咋没娘” 大闺女:“还能咋,死了。” “那那也不能因为这个一一一一一一”接下来的话小英说不出口,也说不下去了,只是哭泣,哀怨自己的命运不好。 大闺女:“你哭啥哭,明知道他家是这情况,还能答应亲事那咱爹咱娘不就成了往坑里推你了,你真不懂事!” 小英:“可是可是,嫌弃啥也不能嫌弃这个啊,谁也不想没娘。” “还说他有说他精神不正常的,要是真有精神病咋办,和一个傻子过一辈子那才真有你哭的!”大闺女见妹妹不死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说了。 小英:“你们这都是听谁说的,我和他是一个学校的,他学习好着呢,咋成精神有问题了。” 大闺女刚要接反驳小英,老杨媳妇儿说:“英子,娘啥事都能依着你,你还小,哪里懂得这一辈子过日子的事呢,这事由我和你爹给你做主,就是你现在怨我,也不能让你以后有个好歹来。”说完老杨媳妇也擦了下眼泪,起身要走的样子。 这时小英说:“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了,我也不是非要和他定亲,咱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没必要要糟贬人家。” 老杨媳妇儿知道闺女在说气话,没办法,难过的走出了西屋。大闺女坐到床边狠一句,软一句的继续劝说小英,小英背过身去,一句也不回应。 林老太让林仪桐给巧芝打电话,电话通后林鑫堂的娘把小英来家的事告诉了巧芝。 巧芝听后兴奋的说:“姑,这亲事说不定还能成,你还不明白吗,这小妮愿意,肯定是她家里没给小妮儿说实话,这个糊涂老杨要包办婚姻嘞,我再去找他。” 林老太一听这话说:“别去别去,先稳稳。” 巧芝:“不能稳,姑,你见那小妮儿了,你不待见” 林老太:“那能不待见,大眼儿细眉,能掐出水来的水灵。” 巧芝:“是吧,所以得赶紧再去。” 林老太:“说说中,可是你不能把人家小妮儿来咱家的事说给那个老杨,恼人家嘞,还得叫你孩子他伯去说,你的脾气不行。” 巧芝:“中中,我这就去找他,让他去找老杨。” 在旁吃饭的林仪桐说:“你别让俺姑费劲了,她中我也不中!” 林老太说:“吃你的饭,大人说话,别插嘴。” 巧芝在那边外问:“咋了姑,说啥嘞” “没事,就按你说的去,看看有回转没,挂了吧。”说完林老太挂了电话。 林仪桐见她奶奶放了电话,急冽冽的说:“你说我,我不叫我啃声” 林老太:“谁说你了” 林仪桐在凳子上拧了一个圈儿,“我不管,这事就不中,说也白说。” 林老太说:“你拧哧啥,家里的事都得听我的,你爹还得听我的,别说是你!” 林仪桐没办法,气急败坏的吃了饭走开了。 巧芝到了老钟家,老钟没在家。 巧芝问老钟媳妇儿:“大嫂,俺哥去哪儿了” 老钟媳妇儿说:“还能去哪儿,找鑫堂下棋的多。” 巧芝:“哦,没去学拉弦子” 老钟媳妇儿:“弦子在家放着呢。” 巧芝:“哦。” 老钟媳妇儿:“你找他啥事” 巧芝:“嘿,还是给仪桐说媒的事。” 老钟媳妇儿:“你这个当姑的可真够亲,鑫堂都不急,你到跑得急。” 巧芝:“鑫堂你还不知道,他是个属木头的,啥时候急过;俺姑急,呵呵,走了啊。”说着巧芝走出了屋子。 到了她娘家,巧芝没先去她娘屋里,直接去林鑫堂的屋子了,听到里头有人说话,老钟还真在,推门进去却不是老钟。 林鑫堂再和老裴说门儿,老裴巧芝也见过几次了,见是老裴巧芝说:“你个大局长咋恁闲。” 老裴:“呵呵,不忙死我,我来这喝点儿水儿。” 巧芝:“咦,这清寡水儿有啥好喝的,多少酒场等着你嘞。” 老裴:“哎,你没听说,喝坏党风喝坏胃,我可不腐败,那一点儿好处没有。” 巧芝:“你还是个清官儿嘞。” 老裴:“那是。” 巧芝转脸问林鑫堂说:“小杰他伯没来” 林鑫堂说:“没,你找他” 老裴说:“他还有脸来嘞,说个媒都说不成,见到他我也得洗涮他一顿。” 巧芝笑着说:“你使劲洗涮他,叫他光说空话。” 巧芝说完都笑了。 林鑫堂问巧芝说:“你有事” 巧芝:“没事没事,恁说话吧,我来看看俺娘。” 林鑫堂:“哦,那你过去吧,因该是在看电视。” “中中。”巧芝往她娘屋去了。 没找到老钟,巧芝也没给林鑫堂说,她担心说不成,又白晃林鑫堂一下。 巧芝干脆在她娘家给老钟打了个电话,把小英去找林仪桐的事给老钟说了一遍,老钟听完后问巧芝:“就算是杨小英愿意这亲事,可是老杨已经把话说死了,我还咋说,这事不能急,看看再说吧。” 巧芝说:“肯定也有别的媒人在给小英介绍对象,要不老杨不会突然变卦,趁着小英心思还在这边,咱得抓紧,帮助这个可怜的小妮儿;听俺姑说,小妮儿哭得可厉害了。” 老钟这边有点不耐烦,“我知道,给你说实话吧,即使没有小英去鑫堂家这事,我也想抽空儿再找老杨,可是不能急,得缓缓;老杨要是不同意,这事还是成不了,杨小英是个听话的孩子,他爹要是硬不答应,她准得顺着她爹。” 巧芝:“我和你的看法儿不一样,我觉得那小妮儿看着柔弱乖巧,其实是个有主意的强悍人儿呢,要不然不会为自己的事找到俺姑家,她不会啥都听她那个糊涂爹的。” 那边老钟沉默了一会儿说:“中中,我抽空去老杨那一趟。” 巧芝:“你的尽快,最好明天就去。” 老钟:“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去找老杨的,你别安排我。”说完挂了。 这个弟媳妇性子急,啥都是说干就干,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已经,首先得林鑫堂应肯,就算老杨突然回转了,一会儿行一会儿不行的,那也太不把人家林鑫堂当回事了;再就是老杨上次已经把话说死了。 老钟想了想,还是不能急,最少三天后再去试探下老杨的态度,或者一个星期后。 又过了一天,小英还是在屋里躺着,几乎没怎么出屋门。爹娘已经明确的说了,和岗子坡的亲事不可能的了,已经让回绝了老钟姓林的表姑了,想到这小英心里感到无限悲凉,哀怨自己的命运这么不好。 怪不得姓林的见到自己眼睛要喷火似的,自己的家人竟然鄙夷人家没有母亲;他没了娘,本就是可怜的悲哀的,自己家里又拿这个说事,他该多生气多难过啊! 想到这,小英心疼的又哭了。不吃饭,加上老是哭泣,还不到两天,小英的眼睛深陷,眼窝都是青黑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缓机 缓机 老杨媳妇儿见闺女这样,不吃饭,只是躺着怄气,心里是既心疼又生气,心疼闺女的身子,她本来就弱;生气是平时乖顺的闺女气性这么大,明摆着跟家里怄气,给她这个当娘的怄气。 一盆衣服泡了一上午了,老杨媳妇儿也没心情洗。 老杨回来了,听说闺女这样,也是无奈,拿起马扎坐在屋外,一边抽烟一边唉声叹气。 小英的姥姥坐在门口的阳光里,旁边放着针线笸箩,才来了几天,已经给大外甥女家的小孩儿做了两双布鞋了,小小的布鞋。 屋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老杨见自己的老婆没听见似的,他叹了口气到屋子里去接了,是小英厂里打来的,问小英咋不来上班 老杨没挂电话,在正房门口喊:“英子。” 西屋里半天才有回声:“咋” 老杨:“你的电话,又人找你。” 小英:“哪儿的电话” 老杨:“你厂子里的。” 小英:“知道了。” 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老杨嗨了一声,拿起电话说:“已经叫她了,就来。”说完又把话柄放在一边。 小英瘦得像只生病的猫,无声走到正房,拿起电话,说了一阵就出来了。声音很轻,老杨也没听清说的啥。 经过姥姥身边时小英停下了,情不自禁的蹲下身,看姥姥做好的小孩儿的鞋子。 小布鞋两寸长,绿鞋面白鞋底儿,黑线掐的底边儿,黄线掐得鞋口,小巧玲珑精致可爱。小英把小鞋捏在手里,不停翻看,脸上既有泪痕又带着欣喜说:“这线掐的这么匀,姥姥,你做的真好。” 她姥姥一边继续做着针线一边说:“现在不兴穿布鞋了,都穿买的鞋,你姐非得要我给她孩子做。” 小英又拿起另一对小鞋,是紫色鞋儿面的,在手里端详着说:“这都是给俺姐的孩子做的吗” “是嘞,你姐不嫌做的不好,就给她孩子多做两对,才会走路的孩子,费鞋。” 小英感叹道:“做的真好,像工艺品,买都买不到这样的,结实还好看。” 小英姥姥说:“俺妮儿要是待见,我给俺妮儿也做一对。”老太太说着话并没有看小英,好像不知道小英哭过似的。 听到这,小英脸上的欣喜更多了,“你给我做一双,我爱穿,我叫俺娘找块儿布,我要紫颜色的,娘——” 小英看到她娘正在一脸败兴的少气无力的搓洗衣服,马上意识到自己昨天就已经惹娘生气了,脸上的欣喜马上消失了,起身就要回西屋的意思。 老杨叫住小英,“英子,厂子找你啥事” 小英:“没啥事。” 老杨:“没啥事,你咋不去上班了” 小英:“我不想去。”说着回西屋去了。 老杨气得从鼻子里吭了两声粗气,也没办法。 旁边的她姥姥说:“你们也不想个办法,到晌午她要还不吃饭,我看你们咋办真的把孩子饿坏哭坏” “全家没人惹她,她怄这气干啥,不吃别吃。”老杨有点儿急,声音很大。 “哐当”老杨媳妇儿把搓衣板在铁盆里很捣了一下,“回到家,你要是没好气儿,你就别回来!” 老婆冲自己发火,老杨觉得冤,可又没办法,嗨了一声回屋里抽烟了。 中午,小英还是不吃饭,也不起来。 “六七顿不吃饭了,算了吧顺着她吧,不能把孩子怄病了,你没看出来,她对这亲事在意的不轻。”她姥姥对着的发呆的闺女说。 听她娘这么说,老杨媳妇儿说:“我哪能看不出来,以前媒人给介绍了多少了,见完面她张口就说不中,现在为了人家邺县的那个,和我拧着,气我!我的老天爷啊,咋叫我真难做人我上辈子做了啥孽了一一一一一”说着哭了起来,听着像唱,又让人觉得是故意哭给这二闺女听。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西屋传来:“娘,你别哭了,谁说我非要嫁到邺县,我一辈子不嫁!”小英停了片刻又从窗户扔出一句:“以后谁在给我说媒,我骂她!”然后也是嘤嘤的哭声。 “你听听,这是明着和我置气嘞,我的老天爷啊,我上辈子做了啥孽了。”说完老杨媳妇儿又哭了起来,分贝比之前大了许多。 小英姥姥呵斥道:“你嚎哭啥,她遇见中意的了你就别拦着了,顺着不就都好了,埋怨前辈子,有用没没有” “我啥不依着她就算她嫁到北京南京我都同意,可她偏偏看上那样的人家儿,她是我生的,我不管她谁管,宁可她现在恨我,也不能以后她后悔怨我。”说完老杨媳妇儿接着哭唱。 小英姥姥:“恨啥恨,哪有闺女恨爹娘的;既然她愿意,就别顾恁多了。” 老杨媳妇儿说:“不行不行。” 小英姥姥:“她喝了药上了吊,你就啥都没有了。” 老杨媳妇儿:“我的娘啊,我就是怕她这个,我的老天爷啊。”这次老杨媳妇儿只说不哭了,一脸的惊慌。 旁边的老杨同听到后惊出一身冷汗,本来就担心,老婆又哭,老杨烦不胜烦的,嗨声连连。 “娘,那你说咋弄”老杨媳妇儿擦着眼泪儿忙凑到她娘跟前低声问。 小英姥姥继续纳着鞋底说:“啥咋弄,顺着她吧。” 老杨媳妇儿:“可男方家一一一一一一” 没等闺女说完,小英姥姥就拦住说道:“还说没用的,孩子本来没事,你非别劲儿,你不顺着她,就算她不喝药,她就是愿意,给人跑了呢到时候你人物两空。” 旁边的老杨听丈母娘这么说也好像醒悟了似的,眨着眼,看着院子里的吐芽的柿子树。 “可是可是,咱都给人打脱了,还咋再提”说到这老杨媳妇儿突然扭脸看这老杨说:“你回邺城,再找找那个老钟” “我咋找,上次听你的,我差点儿把他从我店里给他轰出去,我没脸去找。”说完这话老杨还不住嘴:“都怨你,本来没事,孩子生气,还得求人!” 老杨媳妇儿:“你个死东西,为了闺女,你的脸就那么重要!” 老杨:“我——” 小英姥姥:“别吵吵,一遇点儿事就吵吵,唉一一一一你们都不用去。” 老杨夫妇俱是一脸迷茫,“那咋弄”心说难道让闺女自己跑到人家家那可是真丢人了。 小英姥姥说:“叫她二妗子去说。” 一听这,老杨夫妇脸上的紧张表情都缓和了,还真是的,还有这后手儿。 老杨媳妇儿说:“那那,俺弟媳妇儿她能愿意去说” 小英姥姥“唉!”了一声说:“你给她打电话,叫她来,那是个爱张罗事的,指定爱跑这个腿儿。” “中中。”没用座机,老杨直接用手机给妻弟家打了电话。 这时老杨媳妇儿走到西屋窗下说:“英子,你起来吃饭吧,我有事给你商量说。” 小英的二妗子接到婆婆的命令,用最短的时间到了老杨家,婆婆说大致说了小英的情况,小英的二妗子明白了婆婆的意思,这是临危受命啊,她当场表态,十分的愿意管这个事跑这个腿儿,更不怕费嘴儿。二妗子信心满满,和老杨一起去了邺城。 她亲娘就是说媒的,遗传的基因在那儿呢;再加上有传话的这个爱好,所以这点儿事在小英二妗子这根本不是个事,这样的事多找她点儿她才高兴呢,就是个爱管闲事爱说话爱传话。 小英的二妗子即刻向老杨要老钟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按婆婆说的,这事还得媒人找媒人,不能直接找男方。老杨没去过老钟家,只知道老钟家在邺城那个街那个胡同,不知道具体门牌号,不能上门去找老钟,她二妗子只好先给老钟打电话。 当过副校长的老钟正在想着去找卖熟肉的老杨,找老杨不为找老杨,找老杨也不为买熟肉;老钟找老杨是为了林鑫堂儿子,也不是为了林鑫堂的儿子,是为了林鑫堂,因为林鑫堂的儿子没对象林鑫堂郁闷,林鑫堂发郁闷比老钟自己遇到不顺心的事还郁闷;只要林鑫堂的儿子有了对象林鑫堂就不发愁了,林鑫堂不发愁了老钟心里舒坦了,这样看,老钟找老杨谁都不为,是为了自己。 老钟靠在沙发椅上,出神发愣,盘算着见到老杨怎么说,是问老杨小英定下亲没有,还是说直接说他和林鑫堂结亲家的事有没有回转的可能一一一一一一 想来想去。咋都觉得不合适话题头儿都显得没啥水平。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他以为又是巧芝打的,以为巧芝又要崔他去找老杨,手机铃声像蛐蛐叫个不停,老钟不耐烦的看了下屏幕,竟然是老杨的名字,老钟赶紧接了。 电话里说:“喂,是钟校长不是” 是个女的,绝对不是老杨,声音不对称呼也不对。 老钟欠了欠身说:“啊,是我,你是” “呵呵呵”笑了几声对方才说:“我,咋,听不出来我是小英的二妗子。” 老钟愣了下,小拇指挠了一下秃头顶,“噢,想起来了,咋,有事”老杨一边问,一边想着小英儿妗子的样子。那天老杨家亲戚去的不少,谁是谁,他忘得差不多了,但记得有一位是小英的妗子,印象中还爱说话,样子忘了。 小英的二妗子说:“钟校长,俺英子和岗子坡的事你不管了” 老钟又一个意外,“咋,这事可缓和” 小英妗子:“可缓和,咱们还是见面说吧。” 老钟:“见面我摩托车还坏着呢,这会儿可去不了杨家庄。” 老钟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说:“你不用来,我去邺城,咱们邺城见!” “别着急,我得问男方,看看那头儿有变化没。”老钟没说完,对方就挂断了,估计后面的话没听到。 “这这脾气。”老钟心说。 老钟放下手机沉吟着,他老婆问道:“谁给你打的电话” 老钟:“老杨内弟的媳妇儿。” “你认识老杨,咋还认识他弟媳妇儿,还是内的,人家给你打电话干啥”老钟老婆一脸狐疑,带着审问腔儿。 “你啥意思这是给鑫堂儿子说媒的事;老杨的内弟媳妇儿,就是杨小英的妗子,人家也是媒人,打电话还是说杨小英和林仪桐亲事的事。”老钟不得不解释。 老钟老婆说:“不是说老杨他们全家都不愿意这门亲事吗,媒都不说了,她一个女的,又给你打电话干啥” “现在又愿意了,你管那么多!我想干啥来着你别说话了,我想干什么都忘了。” 老钟擦了擦眼镜片儿,眼前亮了,脑子也清楚了,“对,给鑫堂打个电话。”说着拿起手机就打。 他老婆说:“看你着急得你,家里有电话不用,非用手机,有钱儿烧的。” “包月的,打不打都是那么多钱,不懂你就别嘟囔!”老钟让他老婆气得够呛。 他老婆见他急了就不吭声了,气呼呼坐坐到沙发上。 老钟给林鑫堂打了电话没人接,没人接电话就是林鑫堂忙,老钟心想打电话不如去找林鑫堂一趟,于是他去了林鑫堂的药铺。 看病的人多,林鑫堂顾不上和老钟说话,也不是外人,老钟自己去了林鑫堂房间,等着林鑫堂抽空儿过来见他,等着的时候他又给巧芝打了电话,说了小英妗子打电话的事,让巧芝到林鑫堂这来,一起商量。 巧芝来了,林鑫堂还没来,一是看病的人多,二是林鑫堂以为老钟来就是串门儿,没啥重要事。 巧芝详细询问了小英妗子给老钟通话内容,听老钟说完后,巧芝一拍腿说:“看看咋样小英是个有主见的闺女吧,老杨夫妇顶不住了,要不能主动让人找咱这个糊涂老杨,活该!” 老钟看巧芝脸上兴奋一会儿幸灾乐祸一会儿,心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一点都不假啊。 老钟沉着脸说:“说些没用的,把鑫堂叫来问问,对这事还有意没人家还等着回话呢。” 巧芝说:“你给她回话吧,就说仪桐还没定下亲呢,但是和别人见着面儿呢,也在考虑中。” 老钟说:“林仪桐和别的女生要是在相亲,那就过几天再说,看看林仪桐到底喜欢哪家的闺女,不能两头说着,这是胡来。” 巧芝:“不用不用,你就给杨家庄回话吧,咱这还,愿意,要是他们不再变化,就不去别的村见面了。” 老钟:“你这是什么话,到底还有没有别人给林仪桐介绍对象” 巧芝:“没有没有,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 老钟:“行了,你别说了,你的话我信不过,你还是把鑫堂叫过来,我给鑫堂说。” 巧芝只好去喊林鑫堂,过了有一根烟的功夫,林鑫堂和巧芝一起进了屋。 老钟开门见山的说:“老杨那边又让人说合亲事呢,人家考虑着还是愿意和咱结亲家,就这几天,你不会有变化吧” 林鑫堂先给老钟和自己分别倒了点水,然后坐下说:“只要他杨家庄这次是诚心的,咱没变化,还愿意。”说得很干脆。 老钟看了一眼巧芝说:“你姐说,还有别人在给林仪桐说媒,还要给别的女生相亲,你可别因为是我说的勉强孩子。” 林鑫堂:“没有。” 巧芝脸红了下抢着说道:“咋没有,昨天我给姑打电话,我姑说有人上门给仪桐说媒。” 两个男人都知道巧芝的心思,也都没再说别的。 老钟说:“那我给他们回话,把你的意思说给他们。” 林鑫堂说:“你们看着办吧,就这,还有等着看病,我去了。”说完林鑫堂离开了屋子。 老钟给老杨的手机打电话。 “通了”老钟小声儿给旁边的巧芝说,巧芝忙上前凑了一下,支愣耳朵听着。 老钟拿着手机说:“喂,我是老钟。” 老钟又说:“这边都还愿意,林仪桐是和别的女生见着面儿的,但他爹林鑫堂比较倾向于能和老杨结成亲家。”然后老钟连续说好几个“是是是嘞。” 巧芝听不请对方说的啥,又往手机边儿凑了一下,听到对方是说:“哦,你到邺城了,就在杨老弟店里” 听到这,巧芝忙给老钟使眼色,老钟不知道巧芝要干啥,从耳边拿开手手机捂住问巧芝:“你要干啥,啥意思” 巧芝又使眼色,老钟小声儿问:“又咋了” 巧芝低声说:“告诉她就在咱这药铺见,你说咱俩在药铺等她。” 老钟对电话那边的小英二妗子说:“这样吧,我在林鑫堂的药铺等你,林鑫堂的药铺在东关,老供销社对面,你知道吧” 手机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中中,我知道,以前我去过,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过去。” 老钟也说:“就这么定了,来了直接进后院儿就行,我在后院儿。”说完老钟把手机装进口袋,长长叹了口气。 老杨从旁边的干菜店里借了辆自行车,小英的二妗子骑着去了东关。以前没出嫁时常在邺城逛,小英的二妗子对邺城熟悉,没一会儿到了。 她扶着自行车,站在药铺外看了会儿,看清了药铺的门院结构,绕开药铺那房子,推着自行车来到正门直接进院儿了。 老钟听到自行车的响声,从林鑫堂住的东屋里出来,一看正是在老杨家见过的,小英的二妗子,巧芝也出来了。 “赶紧来屋里,这地方好找吧”巧芝亲切的说,说着还接过自行车,替对方支好。 “好找。”说着小英的妗子也不客气,跟着老钟进了屋内,往里走时还和巧芝微笑对视了一眼。 小英的妗子进屋一坐下就说:“他两家这事咱还得管啊。” 老杨笑了笑说:“咋管杨老弟不让说了,嫌弃林鑫堂家。” 这时巧芝端了一茶碗水,递给了小英妗子。 小英妗子把还很烫的水咽下,急着说:“哎呦,他是个糊涂虫,我姐是个老封建!我听说这事后,把他们俩数落了一顿,多好的一门亲事啊,两个年轻人般配,两家都是说理人家一一一一一一” 听对方这么说,老钟来了精神,“是啊,我也是这么看,可是,你能让他两口子改变主意” “能!这事咱不能让它搁着,俺姐听我的,这你放心;关键是林鑫堂和他的孩子,还愿不愿意了他儿子又给别的小妮儿见面没有” 老钟完全知道对方次来目的了,肯定是小英在家给老杨夫妇闹了,老杨夫妇没法儿了才又找人重说,现成的人就是小英的这位二妗子。 老钟明白后这样说道:“我也是刚到这,林鑫堂现在是啥意思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是之前林鑫堂是很愿意和老杨结亲家的;二是给他儿子林仪桐说媒的人不少。” 没等小英妗子说话老钟又说:“你可能不知道,林鑫堂是啥人是君子,给他儿子提亲的能少的了,再说他儿子长得还行。” “啥林鑫堂不给人看病了,种菌子了,种菌子比给人看病挣钱多是吗” “我说的是‘君子’,‘正人君子’,不是炒菜的菌子。” “哦,我意为他改行了呢,咱还得撮合两家孩子。” 老钟说:“我当然原意两家能成秦晋之好,都是朋友,但是一一一一一” “但是啥” “但是如你所说,我不知道林仪桐这会儿定下亲没有,就算是没定下,也不知道这会儿他们家是怎么个情况,还愿不愿意了,因为给他说媒的人很多一一一一一”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林鑫堂没在家给人看病” “在。” 小英妗子一脸不解的看着老钟和巧芝说:“那把他叫过来,当面问问不就行了。” 这时巧芝连忙说:“家里大人都好说,主要就是孩子,你也知道现在这年轻人,都有脾气着呢。” 小英的妗子听后眼睛一转说:“是,现在年轻人都有脾气,但是再有脾气也得听爹娘的吧,所以我觉得还是当面和林先生说说,看看林先生到底是啥意思,再说了,我是媒人,哪有和家长不见面的,林先生很忙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定亲 老钟瞪了一眼巧芝,“你赶紧去把鑫堂叫过来。” 巧芝想代表林鑫堂全盘把事办了,林鑫堂是个不会说谎的老实人,而小英这个妗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好不容易占了主动,巧芝怕小英妗子三套两套把林鑫堂说晕了,以后就被动了,所以不愿意让林鑫堂过来。 林鑫堂进屋一看,屋里有老钟还有一个妇女,等看清了那女的他楞了。 小英二妗子突然从椅子上起来,捂着嘴大笑了起来,巧芝三人不明就里。小英二妗子见三人面面相觑,收住笑说:“哎,林先生不显老,还是年轻时那样。” 见是说这个,巧芝和老钟才松了下来,林鑫堂脸微微红了一下,“鬓角都白了,你才是不显老。” 原来两个人是认识的,中学同学。 接着,小英的二妗子说了老杨夫妇封建愚昧的话,长篇大幅的说了她自己的多么通晓事理,遇事果断能拿主意,只是简单说了小英对亲事的态度。 又笑了一阵,小英二妗子然后正色说:“今儿我是来给你儿说亲的。” 林鑫堂说了有失待媒人之礼的客气话,刚要说别的,巧芝截住了林鑫堂话头儿,她对小英的妗子说:“可不是咋的,上次俺姑都让置办下聘的东西了,那头儿突然又变化了,不过都能理解,老杨夫妻也是为自己孩子好,我们大人都没事,关键就是孩子,他伤了面子,怕一一一一一一” 林鑫堂刚要说话,巧芝又说:“就说俺表侄儿吧,也是千顷良田一根独苗,自小儿都惯着,也有些脾气,年轻人要是死要起面子犯起倔来还真没法儿,关键是他,你说这个老杨啊,本来是好事。”巧芝是吃准了老杨夫妇拗不过小英才这样说的。 林鑫堂知道巧芝说的是事实有道理,但再有道理他觉得不该这样对女方来的媒人一直说,可究竟该怎么说他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林鑫堂知道,无论怎么说表姐是为自己好,可为自己不能再这样说,万一女方这边再拿嫌隙就麻烦了,可这会儿又不能怨表姐,林鑫堂不知所措了。 老钟在一旁明白巧芝是啥意思,是在拿大是在报仇,报老杨的仇,老钟皱着眉看了巧芝一眼,又干咳了两下。 见大伯哥点自己,巧芝就不说啥了。 小英的妗子看着这情形,心说难道这次完不成婆婆交给的任务,她想了想,眼珠忽然一转,“哈哈”笑了,然后看着巧芝说:“是啊,那要是说不成了,还要咱这媒人干啥啊,所以这边儿得靠他姑你,你说是不是钟老师” 老钟说:“鑫堂和老太太都原意和杨老弟这边结亲,年轻人是有点爱面子的毛病,可是只要互相看上了,前面那点误会算什么呢,做做思想工作,没不行的。”说完这些,老钟又专看这巧芝说:“巧芝和亲姑一样,他还能不听你的他要有什么思想疙瘩不懂事的地方,你就劝他,这就交给你了。” 听老钟这样说林鑫堂小英的二妗子才都不紧张了。 巧芝装着发愁的样子“唉”了一声,然后说:“打小儿我那么亲他,他不听我的,还听谁的。” 老钟巧芝都是事情的参与者,都知道林鑫堂家着急林仪桐的亲事;林鑫堂更不是尖刻之人,于是都夸小英二妗子明事理能说服人;小英妗子则夸巧芝利索爽快,是这事的主心骨。最后双方定下,后天让林仪桐和小英连见大面儿带“过贴”,把亲事定下。 纳吉下聘,当地话也叫‘过贴’。 女方主动让媒人来说亲事,就好说了,林鑫堂高兴了,林鑫堂的娘也高兴了,可巧芝和老钟还有些担心。 因为开始林仪桐对这亲事不愿意,好不容易劝通了林仪桐,老杨这边起了变化,等于晃了林仪桐;这次重提这事巧芝真担心林仪桐拧脾气就是不答应。老钟也是,如果林仪桐这次就是不同意,这次怕真得把老杨得罪了。 林老太告诉林仪桐,过两天全家去杨家庄见大面儿,巧芝怕林老太和林仪桐说呛了,就和林老太一起去说林仪桐。 巧芝盯着林仪桐说:“女方那边又同意了,主要是那小妮儿愿意。之前她家里突然不愿意是因为听了别人的闲话,那么多人给人闺女说媒,偏和咱成了,嫉妒的人能不说闲话好事就得多磨,所以咱别怪人家。” 巧芝又说:“这次是那小妮儿的妗子亲自来说的,假不了了,小妮儿又自己跑到咱家,咱可不能变卦拿大啊,咱还得该咋就咋,不能变心,小妮儿该多好看,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县医院的那个护士吗” 巧芝说的时候林仪桐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说话,林老太和巧芝都捏着汗。 最后,让巧芝和林老太没想到的是,这林仪桐没说别的,林仪桐说:“只要俺奶奶俺爹愿意,那我咋得都行;你们把下聘的东西都买好了,我还能说啥,听你们的。” 巧芝欢喜的说:“俺仪桐果然大了懂事了,姑咱都别担心了,仪桐真的懂事了。” 林老太说:“鬼仙孩子,这样不好吗,让大人省心。”嘴上责怪,心里笑着。 巧芝和林老太说笑着出去了,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再买点啥儿东西,已经买过一些了。 看着走路也轻快的奶奶的,林仪桐苦笑了一下。 封建传统婚嫁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 随着时代的改变,婚嫁有了新的仪式程序,传统的婚嫁六礼在有的地方即使是农村,也已经完全消失;邺县还保留着婚嫁六礼程序,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六礼也简化了。 所谓的“见大面儿”就是男女双方经过初见后,如果双方没有意见,由媒人搭桥再次相见,再次见面时候会更郑重,双方父母甚至重要的亲戚都会在场,这就是当地的“见大面儿”。 见过大面儿后,双方确定没有异议,男女两家对亲事都肯定后,就约日子“过贴”,就是下聘。 贴,就是在红纸上写着生辰八字求婚和许婚的书面话,红纸贴还用红纸封包着,男女双方家长互相交换红贴就是过贴。 “过贴”当日,男方携带礼物,同媒人一起,到女方家中郑重送下聘礼和红贴,礼物数量多少一般因时因地,视家境贫富而定。 女方如果接受了礼物红贴后,便是答应亲事,就是许亲;然后女方家则摆酒席招待男方来宾和媒人。吃罢酒席后,由媒人见证,女方把准备好的红贴交给男方,男方走的时候女方还有回礼,由媒人带到男方家。 媒人到男方家后,男方再摆酒席,庆祝和答谢媒人。当地的这这一程序相当于传统六礼中“问名”“纳吉”“纳征”三部分内容。 这日就要去杨家庄了,巧芝也都安排好了,特不让老公钟棋上班,让钟棋开着桑塔纳轿车去他们去杨家庄,一为了显得隆重有面子,二是因为路远林老太年龄大,还有就礼品多不好拿。 巧芝一早就换了新衣裳,催促老公钟棋也换上新衣服,还让钟棋把车擦擦,钟棋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擦啥擦,不脏。” 巧芝说:“上面都是泥点子,不擦能中指着你的车壮脸呢,擦亮点呢。” 钟棋说:“擦到中午也擦不完,耽误了你侄子的事你别怨我啊。” 巧芝说:“要不你别去了,我稀罕你,我到外面雇个出租车。” 钟棋说:“雇车你出钱还是鑫堂出钱” 巧芝说:“那你别管了。” 钟棋说:“还是我去吧,省些钱吧。” 巧芝一边照镜子一边责怪道:“那你还不擦车。” 钟棋说:“一会儿到到外面,洗车的冲洗一遍啥都有了。” 巧芝:“那你赶紧换衣服,冲好了咱直接去我姑家。” 钟棋嘴上说不想去,可心里很想去,要是他哥老钟不去他就更想去了,他和他哥老钟说不到一块儿。 “遵令,我的大家长。”钟棋说着穿上了蓝色呢子大衣,然后又把皮鞋擦了擦。 冲完了车,钟棋开车和巧芝直接去了岗子坡。 “姑,收拾好了没有,仪桐——”巧芝一进院子就喊。 林林鑫堂的娘从屋里出来,见是巧芝说道:“早好了,等着你们呢。” 林鑫堂的娘穿着在箱子低儿要压着的有折印的新衣服,头发梳得溜光整齐,新簪网乌黑油亮。 林鑫堂的娘看着巧芝和钟棋说:“他伯呢,咋就你们俩” 巧芝说:“我大哥不和咱一起去,早走了,昨天老杨给他打了电话,约好今天一早去杨家庄,到那儿咱就见到他了。” 林老太:“哦。” “仪桐呢”巧芝问。 钟棋也说:“是啊,大少爷架子怪大,也不出来见个面儿。” 林仪桐:“姑姑父,我在给恁倒茶呢。” 林仪桐从里屋出来了,他穿着见见面那天穿的深蓝色的新西服,扩口紫色毛衣里面是白衬衫。 “别说,挺精神。”钟棋打趣说着进了屋,到屋后也不喝林仪桐倒的水,拿起桌子上的一只咸鸡蛋剥皮儿吃了起来,那是林鑫堂昨夜里剩下的。 巧芝说:“才吃了饭,又吃!” 钟棋说:“你看你,到咱姑家,我吃个鸡蛋你也管。” 巧芝说:“我怕你掉身上渣儿,把衣服弄脏了,刚换的衣服,咱是去串生亲戚的。” 钟棋说:“就是去串生亲戚,我才吃,在咱家多吃点儿,顶的时间长点儿,以免中午在生亲戚家出丑。” 林老太和巧芝都被逗乐了,巧芝突然严肃的看着林仪桐说:“你姑父的话倒还是提醒了我,你可得主意,晌午在人家家吃饭,可不能敞开吃,也不能喝酒,谁劝都不能喝,记住了吗!” 林仪桐笑了笑说:“记住了。” 林老太说:“昨儿个黑夜我就嘱咐他了。” 钟棋更加得意的说:“唉,你都笑,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巧芝说:“你懂事有道理,叫咱姑在给你烙几张饼,吃的你肚圆圆得,三天也不用吃饭。” 表姑和表姑父这么大岁数了,还像年轻夫妻一样,林仪桐禁不住也笑了。 钟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说说:“你别说,‘四季青’的厨师也没咱姑烙得饼好吃呢,我就爱吃咱姑做的烙饼和疙瘩汤,记得还是好几年前吃了一回。” 林老太说:“以后,你下班就来,我在家就是管做饭的,多一个人吃饭我还愿意呢。” 巧芝说:“一来到这你就要这吃要那吃,我在家没给你做饭似的,别说了,赶紧走吧。” 钟棋说:“着啥急,鑫堂还没回来,是不是买东西去了” 巧芝说:“鑫堂不去,咱和咱姑去。” “什么”钟棋瞪着眼说:“鑫堂不去,这叫啥事” 巧芝:“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爱显摆,鑫堂说了‘咱姑去是家长,全做主。’他不去。” “姑,这能中”钟棋看着林老太问。 林老太说:“咋不中,我巧芝他当院长的姑父都到场了,这就中了。” 钟棋假装谦虚说:“我就是给你们开车,今天。” 巧芝说:“给你个棒槌就当针,这是有车,要是没车你的抬轿,还得管掂东西,这东西都往车上装吧,快点。” 钟棋叹气说:“中,我干,我给大少爷当回轿夫。” 巧芝又说林仪桐:“别愣着了,你也赶紧往车里搬东西,你自己的事还不积极主动点儿!” 礼物早已备齐,十斤一袋的糖块点心两盒,香烟两条“邺城香”优质白酒一箱,衣服面料两块儿(冬秋各一)名牌床单两块儿苏州绸缎被面儿两块内蒙产毛毯两条,一共八件。都是在邺城挑最好的买的。 林老太要买十件,林鑫堂不让,不是怕花钱,主要是林鑫堂为人一向低调,在岗子坡村,还没听说谁家过贴带十件礼的,不能在村里挑这个头儿;去女方家一般的都是带六件礼,八件已经不少了,而且都是挑最好的买的。 巧芝让钟棋开车到林鑫堂的亲姐鑫巧家,把鑫巧接了,聚齐了人才正式朝杨家庄驶去。巧芝给指着道儿,钟棋很顺利的开车,载着大家来到了老杨家。 下了车,巧芝林老太鑫巧走在前面,林仪桐和钟棋拎着礼物跟在后头。刚进院子,屋子里就出来人迎接了,老杨媳妇儿小英二妗子小英姑,还有老杨的堂弟。 双方见面,一阵欢快热烈的寒暄。巧芝向众人介绍林老太,然后又向林老太一一介绍众人的身份,又互相夸赞说笑,女人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冬生,快出来接东西。”老杨的堂弟,喊着。 老杨堂弟看钟棋穿着打扮是城里人,先伸手接过钟棋手里的糖,冬生出来接过了林仪桐手里的点心。 老杨的大闺女则接过老杨堂弟的手里的东西,领着冬生把东西放到了里屋,是老杨夫妇的卧室。 这时老钟也从屋里出来了,老钟一早就到老杨家了,是和老杨一起从邺城来的。 今天这事,老杨很是重视;过贴这事,邺县郑县规矩稍有不同,老杨怕招待不周,特让老钟一早跟着来家,在礼节规矩菜品上给些指点,自己的二闺女过贴,不是儿戏,可不敢出岔子和有让人拿嫌的事。 老钟明白老杨的意思,就提前来了;再说老钟也知道林鑫堂今天不来,是林仪桐的奶奶和姑姑来,女人在乎争竞的事多,两地规矩不太一样,老钟也真怕双方弄出什么误会来,到时候还得他费嘴费腿。 老钟笑呵呵的看着林老太,“老太太,你亲自到场了。” 林老太说:“那可不,你不知道俺多稀罕那小妮儿呢,像画儿上的人儿似的,恨得是不能天天看着,今儿我还能放过” 老钟说:“老太太真会说话,可我知道老太太说的是心里话,心里话就是中听,是不是啊你们说。”老钟说完,大家又是一阵笑。 老太太接着说:“我就是有点担心。” 老钟说“您担心什么啊” 林老太说:“现在不兴岁数大人管事了,我来,怕人烦呢。” 老钟还没说话,小英的二妗子笑呵呵说道:“那咋会,人都说,家有一老,就是一宝,你亲自来,那就是看重这事呢,俺姐能不知道姐你说呢” 老杨媳妇儿忙说:“是嘞是嘞,俺娘也在,您到屋和俺娘说话去。” 小英的二妗子突然朝西屋喊道:“英子,你也不看谁来了,还躲在屋子。” 她这一喊,大家都朝西屋门窗看去。 小英在西屋呢,老杨媳妇儿以为林鑫堂会来,所以嘱咐小英在西屋别出来。 小英知道,因为林鑫堂是她未来的公公,这会儿和未来公公见面会让林鑫堂尴尬,是不礼貌的。其实不用她娘教她也知道。 小英隔着窗帘着早看到了,林仪桐和冬生拿东西,她姐姐在旁边指手画脚的;林仪桐他爹没来,和他一起来的是巧芝和他奶奶,另外一男一女小英不认识。 小英看到林仪桐心里是怕是羞,看到巧芝觉得好笑;不知道为什么,小英见到他奶奶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来的是林家老太太,小英本来想出去相迎的,但怕她娘说,就没出去,听到二妗子喊,顺这台阶,小英小跑着出去了,虽然脸很红,但不顾众人,到跟前,白皙细嫩的双手握住了林老太的干枯的手,摇着林老太的手说:“您来了。” 林老太则高兴的说不知说什么言辞了。 小英妗子说:“这孩子,什么是‘您’啊,是奶奶!”说着还冲小英使个眼色。 小英的脸又红了红,略微犹豫了下说:“奶奶,快到屋里吧,我姥姥也在。” 听到小英叫自己奶奶,林老太激动坏了,“哎好。”然后突然把小英的手掰开,把自己戴戒指薅下来,攥住小英一根手指,把戒指套了上去。 那戒指一看就是金的,众人一阵叫好。小英的妗子和姑姑,更是大露喜色,替小英高兴。 叫一声奶奶就把戴了多年的戒指给人家,巧芝和鑫巧心说,老太太是豁出去了。 老杨媳妇则假笑了两声,小英见她娘并不是很欢喜的样子,想摘下来还给林老太,小英的二妗子见状忙说:“这可不能摘摘就是往下‘退’。”一听这话小英才停下手,看了一眼她娘,老杨媳妇儿不好再说什么,则对林老太说:“你对她太好了。” 巧芝笑着说:“你还不知道俺姑呢,家里一柜子东西,俺去了都不让看,说就是要留给孙媳妇儿呢。” “可不谁都不让看。”鑫巧也附和着说。 大家继续说笑着,小英扶着林老太,随着大家进了屋子。这时老钟向老杨的堂弟介绍了钟棋,说是自己的弟弟,是邺县人民医院院长,老杨堂弟听后,忙伸手给钟棋握手。在厨房正切菜的老杨听说老钟的弟弟来了,也出来打招呼。 钟棋让大家别客气,然然对老杨的堂弟说车里还有东西,老杨堂弟忙吩咐冬生去车里拿,林仪桐也去了,两人把毛毯面料烟酒等从车里拿出来,老杨的大闺女吩咐冬生自己拿,不让林仪桐动手,一是显得礼貌热情,二是林仪桐不方便去里屋。 虽然林鑫堂没来,老杨菜品还是准备的很丰盛,男女分开坐,各一桌,一桌上十六个菜。 老钟告诉老杨,按邺城的规矩,不用弄那么多菜,弄八九样菜就行。他们郑县这边一般都是十二道菜,老杨高兴,就多做了四个。 老钟心里知道,在这类事上,郑县比邺县更讲究,杨家庄比邺城民风更淳朴民俗更传统,也就是通常说的“人实在”。 林老太和小英姥姥挨着坐了,巧芝鑫巧,小英妗子等人下首分别坐了。 男方这边老钟老杨坐正中间了,钟棋老杨弟兄坐两边,冬生和林仪桐坐在了最下首。在家里教好的,林仪桐主动站起来给众人倒酒,最先给老杨倒,老杨却让先给老钟倒,林仪桐就现给老钟倒了,然后给老杨,老杨堂弟他表姑父,冬生都倒满了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徒劳而得到的虚名 钟棋开车不喝酒,都知道是咋回事,老杨老杨堂弟都也没让林仪桐喝酒,两人只是频频和老钟碰杯。 冬生还记得林仪桐开摩托车撞过他,他想把林仪桐灌醉,非要林仪桐喝,林仪桐推不过,就喝了。喝了三杯,冬生还不放过,和林仪桐碰杯,他想让林仪桐喝醉出丑。 林仪桐以为冬生真热情,另外他性格本就豪爽,又和冬生碰杯喝了好几个。 旁边的钟棋见状忙劝解,却让老杨堂弟拦住了,要和钟棋同喝。这种场合不能生拒,钟棋只好先顾自己了。 林仪桐虽说豪爽,但心里还记着奶奶姑姑说过的话,菜不多吃话不多说,酒更不能喝。眼看着他和冬生两人喝了半瓶多了,林仪桐说啥都不喝了。 冬生却说:“我喝两个,你喝一个,咱不着急,慢慢喝,这行吧” 林仪桐说:“行吧。” 钟棋担心,生怕林仪桐喝多了,但又不懂这里的规矩,也不敢愣拦着。 老钟明白钟棋的意思,一边嚼着菜一边说:“没事,都快成了一家人了,不用担心,这年轻人也是好意,让俩年轻人喝。” 钟棋看他大哥,脸发红,眼角也生了黄眼屎,这是喝开了;他可知道他的这个大哥,平时豪爽,一旦喝了酒更豪爽。 钟棋心说,你就喝吧,回头喝出事来,我看你怎么和你的挚交好友林鑫堂交待。 幸好小英大姐过来了,老杨要吃腌黄瓜,大闺女往酒桌上送腌黄瓜,见冬生逞强,劝林仪桐喝酒,大闺女把冬生喊了出来。 “啥事”冬生问。 “你知道你是干啥的不知道,知道今天是弄啥的不知道”大闺女说。 冬生:“知道啊,二妮儿定亲。” 大闺女:“知道你还那样儿,喝出事来,英子恨你一辈子!” 冬生:“她咋恨我,我好心让她对象喝酒呢。” 看到俩人嘀咕,老杨媳妇儿也过来了,问咋回事。 大闺女把冬生酒席的上的事说了,老杨媳妇儿也责怪了冬生两句,说冬生:“一会儿他们都走了,你喝,管够。” 老婆说自己,丈母娘埋怨自己,冬生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酒桌,便真的不再让林仪桐喝酒了。有老杨堂弟在,他和老钟搭不上话,他闷头自己喝了几个。 一会儿林仪桐和小英的俩人还得单独谈会儿话,女方这边去安排了。 说是去安排,其实是去看过贴礼品去了。 林老太趁着女方亲戚不在,悄声和巧芝鑫巧商量:“就今天提提,看看能不能定下结婚的日子,说说咱想今年里头,把婚事办了。” 巧芝听后说:“姑,你也太心急了,再心急也不能这样办,今天见大面儿过贴,哦再定日子,哪有一天办下三桩事的。” 鑫巧也说:“差开日子再说吧,今天不能说了,已经两件事一天办了。” 林老太遗憾的叹口气说:“恨不得明儿个就让他们结婚,我也享几天福。” 见林老太这样说,巧芝说:“行行,一会儿我让俺大哥给老杨说。” 林老太说:“可得说。” 巧芝担心林仪桐和钟棋喝酒,到另一边屋子去看他们,钟棋没喝,眼看着林仪桐没少喝,眼睛都红了。巧芝赶紧把林仪桐叫了出来,又把老钟叫了出来。 巧芝说:“谁让他喝酒,你也不管着点儿!” 老钟说:“少喝两杯没事。” 林仪桐也说:“姑,我没事,再不喝了。” 巧芝狠狠地说:“眼睛都红了,在家咋嘱咐你的!” 老钟说:“哎呀,不怨他,人家劝,不喝不好。” 巧芝说:“还没见面儿,正事还没办完呢,喝多了咋弄赶紧安排他们年轻人再说会儿话吧,别让他到你们那边了。” 老钟说“行行,你看着办吧。”说完不管林仪桐和巧芝,又去喝酒了。 巧芝则带着林仪桐到院子一边儿,又嘱咐了林仪桐几句。正说着呢,小英二妗子从西屋出来了,巧芝赶紧笑着上前去搭讪。 小英二妗子说:“都安排好了,让他们说说话,现在就去吧,俺英子这会儿就在呢。” 小英妗子说完,笑了笑朝一边走了。 林仪桐没有动。 巧芝轻推了下林仪桐,“去呀!和人家说会儿话吧。” 林仪桐红着脸嘟囔了一句:“都这样了,还说啥啊” “什么叫都这样了到人家这,管你吃管你喝,还让大闺女陪你说话,你还要怎样别不知好歹,快去吧,你今天就是来见大面儿的,见面儿不去和女方说话算咋回事” 林仪桐脸红了一下,大步朝西屋去了。 小英心突突跳着站着,借编织毛衣来缓解自己的的紧张。 她以为他们家会带六件礼,因为二妗子说他们邺县那边都是六件,没想到他带来了八件,自己家这边的亲戚都说过贴的礼品是顶好的,礼金也不少。 她看的出自己的娘也很满意,在亲戚当中有了面子,这还不算他奶奶给的金戒指,如果算上礼金和戒指,那就是十件了,估计在全村也是仅有的了。 单从这事上说,自己没看错,他们家不是那小气的人家。其实他来拿得东西再多再值钱,她现在也不会用的,结婚的时候都是要要带到他家的,而且他家给的东西越多,她家回礼就回得越多呢,算来算去,他们家一点都不吃亏,还赚呢。 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自己以后就到他家,给他们家洗衣做饭,伺候他们全家。自己的爹娘把自己养育大,却要到别人家伺候人。老话儿说,闺女都是给别人养的,想想还真是。 她想这都是自找的,要是那天没有到他家和他吵架,也没有今天这事了,自己那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以后会不会后悔 唉,就这样了。他还不来,小英朝窗外偷看了一眼。由于瞎想,反而不紧张了,只是心情变得有点儿沉重有点想哭的感觉。她继续想,如果他进来后还和上次那样胡闹,就抓他脸或者把他推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了。 林仪桐到了屋子,看到小英在织着毛衣,一件褐色的毛衣,那颜色决不是她自己穿的,也不可能是她的姐妹的。那是给谁织的呢他想知道却不想问。 一个坐着长吁短叹了几次,一个站着悄无声息。就这样静静的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林仪桐出去了,俩人谁都没开口。 他一离开西屋,小英“啪”把毛衣扔在了床上,真够气人的,进来一句话也不说,啥意思,到这屋里躲清静来了! 林老太和巧芝他们走后没多久,林鑫堂就从药铺回来了。到家换了衣服,然后把村支书老梁请到了自己的家,一会儿老钟回来,得让媒人喝酒,光老钟倒没啥,万一女方那边来了男宾,那就得有人陪着,自己不善饮酒,老梁在村里又德高望重,酒量又好,所以把老梁叫来了。 老梁一听这事非常高兴,非常愿意凑热闹,关了戏曲匣子,斜披着褂子就去了林鑫堂的家。 一进院子,老梁就说林鑫堂,“你说你也是个场面儿人,这过贴呢,一会儿女方那边来人了,你这咋还冷冷清清的。” 老梁说的冷冷清清是指林鑫堂鸡也没杀肉也没炖菜也没摘,锅灶都是冷的。 林鑫堂说:“没准备,我的意思是等他们来了去饭店,省事。” 老梁说:“去啥饭店,省什么事省,饭店你不得多花钱饭店也不实在,再说了,这事就该在家,热热闹闹的。” 老梁说道林鑫堂的心里了,他开心的说,“好,那就在家,估计我娘也得这样说。“ 老梁:“那可不。” 儿子定亲,林鑫堂高兴,啥意见都能听进去,老梁说啥就是啥了。 “行,我给老田打个电话,让他来帮着拾掇一下饭菜啥的。” 老梁:“让他来干啥,让他来吃一顿啊我都会弄。” 林鑫堂说:“那,都是小事,您就歇着抽烟就得了。” 老梁说:“那你给他说,就说我也在,让他快点儿。” 林鑫堂:“行。” 林鑫堂给老田打了电话,说明了啥事,又让老田来的时候从他儿子的小卖铺带烟带酒,瓜子糖果什么的,事后算账。 烟酒的牌子林鑫堂都是定的;林鑫堂虽然不喝酒,但谁家有喜事他都去,所以他知道这事该用啥烟啥酒。 给老田打了电话,林鑫堂又对老梁说:“老叔,一会儿老田来,你就让他先抓只鸡给拾掇了,我去南关老秦那里买猪肉。” 老梁说:“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南关岗子坡,都在邺城南,都挨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到了老秦那儿,林鑫堂看到了李长有的三儿子强子,强子在帮老秦卸猪。两只肥壮的活猪四肢用铁丝绑着,铁丝都勒进肉里了。 两只猪“吱嗷吱嗷”的惨叫,声音尖厉刺耳。 强子看到林鑫堂觉得意外,他知道林鑫堂不吃肉,不吃肉的人来猪肉摊子干啥,他走过说:“你弄啥呢” 林鑫堂看着头发像猪鬃似的强子说,“我买点儿肉,你在这给人帮忙呢”林鑫堂说着朝地上那两头猪看了看。 强子说:“啊,这活猪是我帮着老秦买的,你买肉干啥” 林鑫堂说:“还能干啥,吃。” 强子抓抓头说:“哦。” 老秦正在给卖猪的人付钱,林鑫堂眼看着等。 强子看林鑫堂有点儿着急就说:“你要几斤,我给你割。” 说着话一手拿起了案板上的尖刀,往半扇猪肉上就要割。 林鑫堂皱了下眉头,刚才用手抬活猪,猪身上还粘着黑屎,他也不洗手,但又知道杀猪的一般都不干净,没法干净。 “三斤五花肉,三斤纯瘦肉。”林鑫堂说。 强子:“好。” “刺啦”一块五花肉下来了,“砰”他把肉扔到了秤盘上,只是提了下称杆,根本没看斤两,拿下来装进塑料袋里。 林鑫堂想问这是多少啊,强子把五花肉放到一边,又去割瘦弱。 林鑫堂看盘秤的秤砣在二公斤的地方,刚才肉往上一放称梁就打到顶了,他说只要三斤的。 一块儿上好的纯红的瘦肉“砰”又放到了秤盘上,秤梁“咣”又到顶了。这肉没五斤也有四斤半。 林鑫堂着急的说:“唉我要三斤就行。” 狗强子低声说:“咋,多了还不愿意。”说着把两块儿肉挂在了林鑫堂车把上了。 强子:“给你按一块二一斤,六斤,该七块二,给七块。” 林鑫堂掂手里的肉,咋得也有八九斤。知道强子是在照顾自己,可是自己从不愿沾人便宜,刚要说什么,只听强子高声对老秦喊:“六斤,三斤肥三斤瘦,俺们村的,都按了肥肉价儿啊。” 老秦在给卖猪的人说着什么,扭头对对强子,“中你看着吧。” 林鑫堂心说算了,他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吧,把钱给了强子。强子拿起案板上的油腻的手巾擦了擦手,然后接了钱。 林鑫堂犹豫了下,又叫住了强子,告诉了强子今天林仪桐过贴的事,买肉是招待媒人和女方来宾的。 林鑫堂:“要是往常,这事我得把你爹叫到家里来,可他腿脚儿。” 强子:“你叫他干啥,添乱了,他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你赶紧回去吧。” 林鑫堂又买了新鲜蔬菜一条鱼才回家。老田已经把鸡杀好洗净了,烟酒也在桌子上放着,和老梁正说话呢。 林鑫堂把肉菜交给老田,“十个菜,你看着弄吧。” 老田掂了掂肉说:“买的不少啊,得有十来斤。” 林鑫堂说:“够用就好。” 老田说摊开塑料袋看了看说:“瘦肉不少,再弄个狮子头吧。”说着,他把肉拿出来洗去了。 菜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林鑫堂看了看表,十二点四十,巧芝说要是顺利的话,中午一点前回来了。林鑫堂正想着呢,听到外面“嘀嘀”小汽车的喇叭声,接着又听到一阵女人的说笑声,听出来了,是巧芝她们。 钟棋开车先带着林仪桐林老太巧芝鑫巧他们回来了。一进院子巧芝就问林鑫堂:“人家一会儿就来了,都准备好了没有” 林鑫堂说:“准备好了,那边来了几个亲戚” “就老杨和媒人,就是小英她妗子,你那个同学来。” “哦,都准备好了,你过来看看。” 正房客厅的方桌上,摆了瓜子糖烟酒。做好的菜在一边儿,随时可以上桌,巧芝见林鑫堂在家都安排好了才放下心。 林老太很是兴奋,和老梁说个没完,好像她孙子马上就要娶新媳妇似的。 林鑫堂看他娘高兴,心也落底了,巧芝和老钟说的女方家那么好,他还真怕他俩话里有水分,自己的亲娘回来之后都那么兴奋,看来这们亲事真的不错,他心里也暗高兴。 又过了半个小时,老钟和老杨小英妗子也来到了。老钟走在前面,老杨和小英妗子在后面,老钟和小英妗子都掂着花布包,林鑫堂知道那是女方的回礼。 林鑫堂老梁让老杨老钟入座,巧芝林老太则热情接待小英妗子。 钟棋在老杨家没喝酒,到了林鑫堂家钟棋不拘着了,喝醉了大不了住在林鑫堂家,所以他一改风格,和老杨老梁频频举杯。老钟在老杨家喝了不少,这会儿不想喝了。 林老太把林鑫堂叫到一边,说今年里就想让林仪桐结婚办喜事,林鑫堂说,都听您的,林老太更高兴了。 林鑫堂把让巧芝和老钟叫到一边,传达他娘的意思,并说自己也想让儿子林仪桐早点结婚,村里有和仪桐同岁的有的已经结婚了,让他俩先给女方说这事,先打个招呼垫个底儿。 老钟对巧芝说:“前年林仪桐和人打架,鑫堂数年积蓄都赔给人家了,今年就想把小英娶进门,现在鑫堂有这个经济能力吗,光彩礼就得得一大笔钱呢。” 巧芝说:“咱都知道鑫堂的情况,那咱就让老杨少要点儿彩礼,能省就省,反正就仪桐一个,将来这家都是他闺女的。” 老钟:“你这是什么话,又不是赶集买菜,还讲价钱,这事都有规矩,不逾越规矩就行了,你还让人少要点儿。” 巧芝没等老钟说完抢着说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咱就别替人操这心了,既然我姑鑫堂,让提你就给老杨提一下。” 老钟说:“提也没用,这刚定亲,就把闺女嫁出去,人家是往外推闺女呢” 巧芝说:“那早晚得结婚吧,咱当媒人的,就是跑腿儿传话的,让说就说,你想那么多。” “行行,我主要是替鑫堂发愁,怕他没钱。”老钟抽了口烟说,“一会儿你先给小英妗子说说,她们是亲戚,有什么都好说。” 巧芝:“我是想和她说来着,她见咱着急给仪桐结婚,她不会向着老杨教唆老杨多要彩礼吧” 老钟有点生气,“就你心眼儿多!”老钟甩袖要离开,又回头对巧芝说:“这事还是改天说好,选个日子,专门给去给老杨说;我也是这样对鑫堂说的,鑫堂也认为我说的对。”说完他回屋陪老杨喝酒去了。 从正月里相亲,到二月定亲,亲事定完之后,一直到八月份,林仪桐一次也没去找过小英,也没去过杨家庄。 有了对象的男青年,谁不三天两头的到女方家干活儿或者陪对象到外面玩儿逛。林仪桐没有去找过小英,更不要说牵手一起走了。 小英就名义上是有了对象,实际和没有对象一样。 林仪桐,算是有了媳妇儿的人了,实际上他还是在抑郁症当中。 林老太高兴了,和人玩儿牌的时候,也多了谈话的素材了,孙子有对象了。 无论是邺城还是郑县,中秋节前定亲了的男方必须得到女方家看望,而且还得的带着礼物,巧芝提醒林鑫堂好几次,让林仪桐记得八月十五前去杨家庄。 林鑫堂当然不会疏忽这个事,他对巧芝说都有安排,到八月初十或者十三,让林仪桐带礼物去女方家,让巧芝放心。 巧芝还是不放心,八月初十那天骑车去了岗子坡,嘱咐林仪桐,去的时候买了月饼点心,也就当过节看了她姑林老太。 巧芝听说自打定了亲林仪桐一次也没找小英就很恼火,她戳着林仪桐的脑袋说林仪桐是木头。她板着脸,命令林仪桐当天就到纺织厂去找小英。 巧芝让林仪桐去的理由是,这么久都没去过杨家庄也没找过人家,小英一定很生气,如果小英真的很生气,林仪桐到了小英家,小英不给林仪桐好脸色,或者全家都不给林仪桐好脸色怎么办今天去就当热身试探,小英要是怪怨,就是说地里农活儿忙或者说,一直在外面打工了。 表姑的苦心建议,再加上林老太的监督,林仪桐只得答应去找小英。听说纺织厂六点下班,林老太让林仪桐五点就去了。 纺织厂在邺城东南,里岗子坡就二三里地,他一边骑车,一边想着到了纺织厂怎么找小英,是让门卫喊,还是自己进去找,还想着见到小英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找这个妮子呢。 纺织厂在在东环路与南环路相交的地方,他是从南环路去的,纺织厂在家具厂的东边儿。路两边都是柳树,柳树外面是玉米地,快熟透了玉米一个个咧着嘴露着牙笑。 这条路上几乎没什么买卖,快到家具厂的时候路两边的才有店铺,家具厂外头常年堆放着破开的木料,从那里经过就能闻到木头刨花味和油漆味儿。再过去一点儿,有一个补汽车轮胎的,旁边还有一家饭店。 再东走就是纺织厂,纺织厂两边稍微热闹点儿,有两家汽车维修铺,汽修铺外的柳树上被修车人的油手蹭满了油污;旁边是一家饭店,饭店的门外地面铺了炉渣,那样即使是下雨饭店前也不会泥泞;再有就是一家电子磅秤房两个烟酒食品店。磅秤房对面有也有一家饭店,还有一个农资门市,经营些化肥农药喷雾器之类的东西。 林仪桐在电子磅秤处看到三个熟悉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是你找死的 因为其中一个太像一个傻逼了,站在磅秤的承重铁板上,还一悠一悠的晃动身体,那个人大概把自己当成货物,称量自己呢,那秤重载汽车的秤,他在上面估计就是个羽毛是个屁! 那人大头矮个子,是南关的张良子。 林仪桐不由朝张良子那边看,还看到一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那男的高个子,白半袖衬衫黑板裤黑皮鞋,那人倒背着手,手腕上还戴着黑色皮带的手表,皮肤也很白,胳膊晃动间手表赫赫发光,越走越近,高个子男人头上应该还打了啫喱水,头发显得湿漉漉的,又黑又亮。 高个子男的旁边那个女的也是瘦高个儿,穿着紫色长裙,马尾辫,她的脸朝南,低着头,大概是在听那个男的说什么,手里还拿着手绢一样的东西,很不自然的样子。 和看到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一样,那女的林仪桐看到的也只是侧脸,但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虽然没有真正看清这两个人,他不知道为何有一中紧张感,甚至有点惊慌。他心里想,可别是他们! 到了近前,在电子磅上晃悠的真是张良子,那个白衬衫是张青民。 他那个女的,是半年前见过两次的他的未婚妻小英。 或许在他不那么紧张,就能一眼认出她,但是现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为他的眼睛干涩模糊,他一紧张眼睛就是这样,但愿是看错了。 他并不确定。 不,不相信那是小英,但他得头发根子已经发炸了。强让自己镇定,但那年冬天,小英和张青民在电影院广场的那一幕出浮出脑海。 两人都是背对着公路。是因为小英一直是背对着公路,张青民背对公路则完全是为了更好的和小英交谈。 林仪桐停下来看,他揉了几次眼睛,他的眼睛发黏,他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毛病,然后又揉并且狠眨了两下眼睛。 张青民一直在和他对象他的没过门儿的媳妇儿说话,看来这些年他们俩一直保持着联系,感情不浅。 林仪桐突然“啪啪”拍了两下手掌,然后冲张青民小英那边喊道:“那个谁——” 张青民不耐烦的往后看了一眼,本以为喊声是附近厂子或者修车那边传来的,当他看清公路上的人时候便不那样想了,同时他的脸也有点变形,眉毛皱了起来,喘气也重了。 这时林仪桐冲张青民又喊道:“你们哪儿聊什么呢,挺神秘啊。” 小英其实并没有太主意刚才的拍掌响声,一直在对她说话的张青民突然停顿了,而且再没转过身来,她也不禁转身看向背后。 “一啊”小英抽凉气,差点儿叫出声来,她也看清了路上的人,是他,是林仪桐。 小英吓得用手捂了下脸,然后惊慌失措的对张青民说:“你你快走吧,刚才让你走你不走!” 张青民说:“我为什么要走” 在电子磅秤上的张良子也看到了公路上的林仪桐的。 怎么在这碰上了,张良子心里也抽凉气,真是冤家路窄,他看看路上的林仪桐,又看看张青民,他想看看俩人到底谁更有种,当年一个差点儿进去,一个差点没命,这次俩人要是打起来,他决不插手,又不是亲兄弟,帮人打架是傻逼才干的,更何况是这个林仪桐。不过今天这事他觉得怪这个林仪桐,人家找女人谈恋爱,你在一边捣乱,这不是故意挑衅找事吗。 “你快走,一会儿都下班了儿。”小英几乎是在央求张青民,她太害怕俩人动手打起来。 林仪桐也听到了,小英的话让他一阵揪心愤怒,也好让他难过。 在家电大世界里面,那个女人挡在中间,挡他和白建国中间,那个女人冲他喊得是那样的话。而他要来看望的人,却对别人说那样的话。他愤怒和嫉恨达到了顶点,腮边的肉在颤抖了。 张青民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的伤疤,隔着衬衣也能感触到,那一道隆起的疤。已经有两次载在他手里了,今天还怕什么,在自己老子的地盘上,就是把他弄残废了今天也是他自找的。 张青民一动不动说:“我为什么要走,有的人无聊就让他无聊去,吃饱撑的人有的是。”他说着还突然拉住了小英的手,然后转身,想继续背对马路和小英说话。 小英一边掰张青民的手想挣脱,一边惊慌的看着林仪桐,看着林仪桐的表情。 几乎是条件反射,林仪桐三步并两步就到了张青民和小英近前。他两手同时分别攥住了张青民和小英的手,一用力生把两人拽开了。小英本来也在用力,他在帮着一拽,他一撒手小英差点摔倒。 简直就是被偷袭,张青民也是大意了,没想到他真的敢过来闹事,还这么猝不及防的快,一支手腕被林仪桐抓着,他抡另一边的手臂照着林仪桐的脸就打了过去。 打人的手没过来,林仪桐就把攥在手里的胳膊一拧,就这一下张青民疼得“啊!”大叫一声再不敢动,再动他的胳膊就可能会被撅断。手拧着张青民的胳膊,他的脚也没停,照着张青民的腿弯儿就是一脚,张青民的下蹲身体也向前扑。 他没有太用力,因此张青民没有直接跪地,而是一个趔趄。张青民的趔趄还没站稳,他又是一脚,踹在了张青民的后背,这一次张青民实拍在了地上。 林仪桐一脚一脚的朝倒地的张青民身上踢,张青民根本没有起来的机会。 白半袖脏了,胳膊肘破了,头发也乱了,地上腾起的尘土落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狼狈之极。 “你怎么这样,你是野蛮人吗!” 小英把林仪桐被狠狠得推了一下,推到一边。 林仪桐有点吃惊的看着小英,小英脸色苍白。看了一眼后了,他不理小英,继续攻击要爬起来的张青民。 小英咬牙上去拽住了他的胳膊。 小英大喘着气看着林仪桐说:“你干嘛一直打人”嘴唇没有血色,她得身体都在颤抖的样子。 “你和他很好啊”林仪桐喘着粗气说。 “你胡说什么。”因为拽他,小英已经很无力。 “那你那么护着”林仪桐的声音也些发颤,可能是太激动了。 “什么护着,你把人打坏了怎么办。”小英急的一边哭一边说。 林仪桐:“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英:“到时候公安局抓你怎么办!” 这个时候张良子也过来了,他不想在张青民面前太没义气,装着样子站在林仪桐对面说:“你真是吃饱撑着了,人家好好的谈恋爱说话,又没招惹你,你这是干嘛,再说那事都过去了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两眼赤红,他瞪着张良子,似乎是在认真的听张良子的话,听几句他转脸看向了小英,“你也认识这个人”他指着张良子。 似乎是因为被他一指,也或是看到了他赤红的眼睛,张良子吓的后退了两步,一副要跑的架势。 “你认识他吗”林仪桐继续问小英。 小英胸脯一起一伏的说:“不认识。” 林仪桐缓缓又转脸看张良子,这个臭流氓一样的东西也来找她,在她跟前蹦跶。他盯着张良子,眼睛就要喷出火焰来,张良子刚要再说什么,只听已经爬起来的张青民大喊:“快去保卫科喊人!” 张青民喊完,自己朝修车那边跑去,到修车铺二话没说,从地上捡起一根撬棍就冲了过来,他要用铁撬杠砸林仪桐。 此刻他没有手枪,有的话会毫不犹豫的朝林仪桐扣动扳机的。张良子见张青民玩儿真的了,撒腿就往纺织厂的门卫跑去。 外面的打斗惊动了磅秤房的人,修车铺那边的人,都跑出来看。 小英见张青民一脸狰狞的拿着铁棍朝这边来,她吓的魂飞魄散。 林仪桐也看到了,张青民要给自己拼命的,正好他也看到磅秤房门口有一把铁锹,他迅速的抄起铁锹,准备迎挡张青民。 张青民红了眼,抡起钢筋撬棍,照着林仪桐的头就打,林仪桐躲了过去,撬棍又横扫林仪桐的腰,林仪桐又躲开,铁撬棍沉重,也是张青民太用力了,扫空后他还随着惯性转了半个圈儿,这个时候林仪桐完全有机会用铁锹拍打他身上,但林仪桐没有,而是一脚把张青民踹翻在地,撬棍也脱了手。 林仪桐快速上前,捡起撬棍把撬棍抛向远处。 “你他妈的有种就弄死我,否则老子弄死一” “你”字还没有出来,林仪桐一拳打到了他的嘴上,血就出来了。 刚才惊吓过度的小英又扑了过来,撕扯着林仪桐,她死抱住林仪桐的一支胳膊,死抱在胸口,并且扯着身子往回拽林仪桐,林仪桐被拽,想踢,脚够不到了张青民。 张良子又跑回来了,他去喊人,来的却还是他自己。 他冲林仪桐喊道:“林仪桐,你今天太过分了,是还是哪句话,事情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咱都别闹了,对谁都没好处。”他冲林仪桐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看,大概是等人手。 林仪桐把铁锹也扔到了一边,冷笑了两声,突然朝张良子蹿了过去,如猎豹扑兔一般,揪住张良子,然后就是一阵暴打,张良子求饶,林仪桐仿佛什么都听不道似的,依然是狠揍。 爬起来的张青民没上前去帮张良子,他朝路边的一辆捷达轿车跑去。 林仪桐像疯了一样,暴打张良子,小英又上去拦,不拦还好,越拦林仪桐越生气,那一刻他甚至想动手打小英,他忍住了,他把对小英的恨也撒在张良子身上。 张良子惨透了,张良子虽然是个爷奶不亲爹妈不爱惹是生非的野种,但今天好可怜,有点无辜。 张青民钻进了轿车里,他冷静的勒好了安全带,还调试了一下松紧舒适度,但拧钥匙打火的时候手却哆嗦着,两下才打着火,松下手刹,他一咬牙,紧踩油门松离合,车冲了出去,照着林仪桐。 也就是一两百米的距离,轿车呼啸而来,后面掀起一溜尘烟。 小英张良子都惊呆了,隔着玻璃他们到张青民紧握方向盘,面目狰狞凶狠,他要撞死他们三人! 林仪桐反应快,把小英推到一边,也不顾得张良子了,他把小英推向一边后,自己却向前蹿出一步,捡起地上的撬棍,抬手掷向车里的张青民,一米多长的铁撬棍,如同投出去的标枪一样,射向轿车。 就是一瞬间的事,“啪”一声,铁棍穿透迎面而来的轿车玻璃。 没有人看清张青民在车里是怎么摆弄方向盘的,车斜着快速蹿过去,“咚”一声巨响,车左侧撞在了磅房的墙角!紧接着“噗通”一声闷响,车翻了,几块儿红砖碎块落在车身上地上。 房屋墙角撞出一个豁口,窗户上的玻璃也震碎了。再有二十公分车就能躲过磅房的墙角,就能蹿到野地里,也许就是那二十公分的侧撞,才让车翻的。 轿车四轮朝天,后轱辘还在慢悠悠的转动,前翻扭曲变形,从缝隙里冒着白烟,谁也不知道车里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差一点就撞到他,林仪桐也是一身身冷汗,他抹了下额头的汗,见小英没事,才放心了点儿。 纺纱厂那边跑来三个人,气势冲冲的,到了跟前,纺织厂保卫科的人一个个张大了嘴瞪大了眼,懵逼的看着冒烟儿的四脚朝天的轿车,那是他们厂长的车。 林仪桐看着赶过来的人,都是面熟的,邺城见过的。 纺纱厂保卫科其中的一个说说:“靠,真是这货!” 另外两个说,“他是谁” “他叫林仪桐,十三鹰陈庆的眼,就是让他打瞎的,他怎么在这” 张良子在吃惊的盯着轿车,他大概想张青民能像警匪片儿里的人一样,也会慢慢从车门或者车窗里爬出来吧,所以他死盯着车门,等着张青民往外爬,却不敢上前去看个究竟。 现场最惊惧的莫过小英了,小英两眼呆滞而绝望的看着距离她不到五米的车。她嘴微张,有点儿哆嗦着,大概是说,他不会有事的。 林仪桐看到小英的表情,是无比的心疼,他突然反应过来,快步走到轿车跟前,从车窗往里看,前风挡玻璃居然没有完全碎掉,铁棍也在。 透过残破的玻璃,林仪桐看到张青民脸上是血,前胸上也是血,白衬衣是红色的,很显眼的红色在上面;人的脑袋侧面垂在车顶棚上,身体被安全带吊着,一动不动。他没怎么见过死人,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死了,看样子应该是死了 他看过后,身体往后退着,想是不是赶紧离开。 退了几步,林仪桐转身就跑,但跑了两步又停下了,他到小英跟前,抓住小英的手说:“走,跟我走。” 小英面色凄惨的甩开了他的手,哆嗦着说:“张青民没事吧,他没事吧!” 林仪桐不耐烦说:“不知道,你快跟我走。” 小英吓的眼泪都出来了:“能往哪儿走你赶紧走,别管我。” 纺织厂的三个门卫见林仪桐上前看了,他们才也想到去看个究竟。一个人带头儿走了过去,另外两人也跟了过去,三个人都弯身朝车里看了看,带头的人站在车侧,装做惯于处理大事的样子说:“都别动,保护现场,你,赶紧到厂里打电话报案!” “你快走啊!”小英喊。 是得赶紧走了,看了眼小英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又停下了,小英吃惊的看着他,他没有看小英,冲着纺织厂的那三个人说:“你们三个,听着!” 纺织厂的人齐看向他,他指了下小英说:“你们听着,这事和她无关,如果谁胡说八道,让我听说了,我找你们家去;记住了,与她无关!”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也没动。 “谁要你管,你赶紧走远点儿!”说完小英流着眼泪,瞪着林仪桐。 林仪桐再没说什么,向路边跑去,张良子还在路边看呢,见林仪桐过来,他赶紧向东边儿野地跑去。 差点被撞死,也因为张良子这个杂碎,林仪桐逞着最后的‘英勇’朝张良子喊:“以后别让我在邺城看到你!” 张良子,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林仪桐,并没有说话。 从那以后张良子真的离开了邺城,他去了省城,去了他爸爸妈妈那里。张青民就算不被铁棍子戳透,也得撞死吧,不管张青民是死是活,他都不想再面对他这个兄弟了,更不愿再面对警察了询问了。谁都惹不起,万一再问出他的责任来,那就得蹲监狱! 张良子头也没回,再场的其他人谁也没明白,他跑那什么快干嘛,仅就是林仪桐恐吓了他一句吗。 林仪桐见张良子都跑远了,他骑上自行车仓惶逃窜而去。 他想,去哪儿啊张青民要是真死了,那自己也完了,还能回家吗 忍心回家吗他脑子里闪出好几个躲避的地方,河滩的窝棚小杰那里张龙河处龚六的厂子一一一一一都觉得不妥,不能再待在邺城。 现在离开邺城才是他最想的,安全不安全的先不说,只有离开了邺城才能让他不为这事心烦,只要在邺城就能听到关于这件事,他不想听到不想回忆和这事有关的东西。 离开邺城不是为了离开邺城,是为了不面对这个事,不面对自己的家人。关键是还把她圈了进来,她到底有没有错不说,但不该受这么大的惊吓惩罚! 他不想面对这些。 到了汽车站,他把自行车朝他同学的爹那里一放就上了客车,一辆停在车站外的,就要去武山市的客车。 上车后没几分钟车就出发了,他恶心烦躁。 搞个对象都要这样的拼命呢,这个妮子竟然脚踩两只船,没和自己定亲前和别人再怎么着都可以,可这都定亲了,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想着想着他又长叹,该恨谁,恨那个妮子吗,恨张青民 不管的汽车疾驰,他的头靠在靠背上,他想他没有太恨她。那种不是“恨”,又比“恼”强烈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仔细想了想,不绝对不是恨,应该是怨。 他不恨她和别的男人说话。 小英张青民,他俩似乎都没有什么错,同学不能说话吗以前谈过就不能说话吗 如果对那个妮子有一点恨的话,应该是恨她和张青民说话,因为张青民和张良子一样,是个龌龊的人坏人流氓 他想不是因为这个,如果按大众的那标准来衡量,他自己是个更坏更无耻的人,是个穷酸而无耻的人。 如果非得刨析那个“恨”的话,恨她和张青民在一起时的神态,恨她不面对公路与人谈话,恨她低头玩弄着手绢,如果她对张青民没有一点好感,为何是那样的神态!恨的应该是她和张青民说话,而不是别的。 张青民很多地方比他强,张青民“朋友”多家里钱多,不穷酸,还有他俩是一个班级的。 他的眼睛又感觉模糊了,他揉了揉,揉也不管用,看不清前面。 他知道这会儿眼睛模糊不是别的,是有眼泪在眼里了,只是眼睛太干涩了,眼泪一出来就被眼球眼帘吸干了,才没有流出来。 不论张青民是死是伤,她都会很害怕,这会儿警察可能在现场,向她问这问那一一一一一 她是个柔弱的女人,她该多无助多恐惧啊。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受这样的恐惧!因此,在逃离的时候他才恐吓了在场的人。 他不想她担那么多恐惧,可是有什么办法,对方要撞死自己,难道坐以待毙吗 他真的不恨他们,那种让他不舒服的东西就是怨!没有恨。 怨谁要怨就该怨自己,为什么自己没像别的人那样,天天到上班的地方来找她,即使不天天领着她大街小巷市场商店的转,哪怕是一起在路上走走呢,这样别人就都看到了,他们是一对儿。 都是自己的错。 为什么不经常去找她他想明白了,是自卑是害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事情前后 他想的女人不是去超市商场,他想女人是愿意和他一起去荒芜广袤没有人烟的地方,去没有集市,没有商品的地方。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害怕见到她。 车走吧,永远别停,在路上走着。 客车还是停了,车有站点有目的地,他没有方向,没有去的地方。 出了站犹豫着是不是要去找小杰,且不说小杰说过他们的宿舍就俩人住,就算是宿舍没地方住,小杰也会另想办法的,不会让他露宿街头的。 走了一阵,他停下了,他想还是不要去找小杰的好,如果张青民死了,公安局绝对会对他周边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到时候在小杰那里不但藏不住,还会给小杰带来麻烦。 不能去,想到这他,转身就往回走,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把全部的钱掏了出来,一共才九十多块钱,一百都没有。 要不还是去找小杰吧,不住他那儿,给他要点儿钱去别的地方最后他想还是算了吧,如果公安局问小杰见过自己没有,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那小杰是说还是不说呢 赶紧离开这里,时间耽搁的多了,恐怕出不了武山市,他劝自己不要再犹豫! 新京很大,但有点儿远,他决定去省城。 武山市火车站。他很警觉的在购票处买了票,二十一点零二分开往省城的,零点十三到。 他看了看车站的表,还有五十分钟才发车,他没有到候车厅里去等,而是在车站外等着,他觉得外面安全,还在车站外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包烟,这是他第一次买香烟,给自己抽。 抽了一口又辣又呛,他还没完全学会抽烟。 一边抽一边想,一会儿上了车,如果乘警中途查看身份证,就躲进厕所,到了上了火车也要警觉着点。 他要到最后三分钟再进站上车。 他不断的抬头看车站钟楼上的大钟表,一边抽烟,一边等着。 在等待火车的期间,他又想到的了小英。他猜测着小英和张青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当时他不看到他们,他们会做什么,两人的关系达到什么程度 他想不出来,也不敢再想,想多了他怕自己坐车回去,到医院找到张青民,再补两刀。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张青民去杨家庄找小英,他是开着汽车去的,他想带小英出去玩儿,担心小英拒绝,于是就以送手机来讨好小英。 他并不想用物质哄骗小英,也知道小英不是那样的人,其实就是真心想送小英手机,也是为了方便和小英联系,他想对小英好,想让小英明白,他对她的爱慕之心,并想借机表白。 张青民比林仪桐去小英家去得多,老杨媳妇儿对张青民比对林仪桐要熟悉,可是眼下自己的闺女定了亲,可不敢再让闺女与这个人见面。老杨媳妇儿没让张青民进家,用漫不搭理的态度让张青民知难而退了。 而后,老杨媳妇儿又数落小英:“没定亲咋都好说,现在都是定亲的人了,不能和年轻后生来往了,让人说闲话,闲话传到岗子坡了,就不好了。” 受了娘的数落,小英很委屈,她没出来见张青民,给张青民手机打电话让张青民走。张青民在外面不走,并且在电话里央求小英出来,小英无奈出来见他了。 张青民拿出没拆包装的女生用的联想牌儿手机,说是专门来给小英送的。 小英不接受,还让张青民快走,说影响不好,村里人会说闲话,并且她一横心,告诉了张青民她经定亲了,就差告诉他对象是林仪桐。 可张青民说不在乎,还说定亲也不见得就是小英本人的意愿,只要没结婚,他还有机会,等等。可他没想到和小英定亲的是林仪桐,也不可能想到,他怎么会把清纯可爱傲雪红梅般的小英和林仪桐那个穷酸联系在一起呢,不可能的。 张青民非要小英收下手机,说是同学间的情谊,没有别的,不收他就把手机摔了。 小英想起那年在邺城电影院广场上的事,张青民送她东西,她拒绝后张青民非常生气,把东西就摔在了广场上。 手机可不是便宜的物件,他也没什么坏心,小英也不好用恶语伤他硬拒绝他,就暂时收了,她想过两天再还给他。 第二天,张青民又给小英打电话,说着纺纱厂外面,小英怕张青民来厂来找,纺纱厂上班的人大部分是附近的,人多眼杂,闲话传到林仪桐耳朵里就麻烦了,所以她才出来见张青民。 刚出来还没说几句话,林仪桐就来了。真是老天故意作弄人,怕啥来啥。 张青民车翻了,他跑了。 事故现场。值班的副厂长是最先到的,接着是办公室主任。副厂长先问了三名门卫到底是怎么事,三名门卫说他们听说有人打张青民,就跑过来看,到跟前后看到的是翻车一一一一 三个门卫都没有提小英,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打架,他们说的时候时不时看小英一眼,副厂长知道小英和张青民是同学,以为小英也是刚赶到的,就没问小英。 没听三名门卫讲完,厂里的两个领导就都掏出拿手机,一通焦急打电话,没一会儿就来了两拨警察和救护车,救护车走的时候张青民的妈妈也赶到了。 张青民的妈妈哭着随救护车去了医院。两拨警察拍照的拍照询问的询问记录的记录。 小英眼看着医院的人,把满脸血迹软不邋遢的张青民从翻了轿车里弄出来,然后又抬到救护车上,她差点晕过去。 路过的人都围着看,厂子下班的人也围着看,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她才回复了正常,这是因为她而起的。 警察好像对车前的那根铁棍很感兴趣,“咔嚓咔嚓”不停的给穿过玻璃的铁棍拍照,从不同角度。 不知道那铁棍子打到张青民没有,小英想知道,却不敢过去看。 “很明显,是有人朝车投掷铁棍,导致驾驶人撞墙翻车。” 小英听到了两个警察小声的谈话,腿一软,差点儿倒下。 警察主要问的是纺纱厂保卫科三名门卫,小英虽然站在人群当中,但警察只把小英当成了围观的人。 厂长里的三名门卫对警察说的话和对副厂长说的一样,赶到时车已经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看到。 警察又问三个门卫:“你们说有人通知你们,你们厂长的儿子在这和人打架,通知你们的人是谁,在现场吗,现在”警察说着向在场的人扫视了一圈儿。 其中一个门卫说:“通知我们的人自称是青民的朋友,我们不知道他名字,不认识那人。” 警察:“那人呢” 门卫:“他跑了。” 警察:“跑了” 门卫:“嗯。” 警察:“他为什么跑。” 门卫:“不知道。” 两个警察小声儿嘀咕了一阵,又问门卫:“你们赶到时,看到和张青民打架的人了吗,你们认识那个人吗” 门卫:“我们赶到时,没看到打架,就看到边儿上站着俩人,一个是青民的朋友,就是跑过去通知我们的人;另一个我不认识。” 警察:“另一个也不认识” 门卫:“嗯。” 门卫:“那是不是这个人和张青民打架了” 门卫:“没看到打架,赶到后只看到青民的车翻了。” 警察看着另外两名门卫问:“你们呢,认识另一个人吗” 两名门卫赶紧摇头,“我不认识,没见过。” 警察又问:“那个人多大,什么体貌特征” 带头的门卫,支支吾吾的说了,年龄和张青民差不多,个头也差不多,偏瘦一一一一一一说完还偷偷了看一眼面无血色的小英。 和张青民打架的人跑了,张青民的朋友也跑了,实际知道事件发生经过的人都消失了。 警察又到修车铺那里讯问调查,小英腿发软,没有跟过去,不知道那里的人是怎么说的。 厂子宿舍。小英想着林仪桐赤红而可怕的眼睛,想着满脸是血的张青民,小英自责后悔害怕的要死。 都怨自己,这下倒好,名声坏了,还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生死难料,一个可能身陷牢狱,她狠狠的掐自己,快掐出血了,也不松手! 她,一直都是对别人善良,对自己狠。 东关林鑫堂才中医门诊。 林鑫堂是从老裴嘴里得知儿子闯祸的事的。那天下午,不到七点老裴就去找林鑫堂了。平时老裴都是七点以后,要么是八点才来找林鑫堂说门儿的。 林鑫堂和他的舅舅妗子在吃晚饭。都熟悉了,老裴就端着茶杯,先去了林鑫堂的房间。 吃完了饭,林鑫堂漱了口,拎着个暖壶就去屋里了。 林鑫堂把暖壶放到桌上,看着坐在床沿上的老裴,轻松的问道:“今天是不是公事少啊,这么早。” 老裴却站起来说:“想让你早点知道,你儿子又惹事惹大事了。” 林鑫堂:“他在地里干活儿,能惹啥事,锄地还能把地球锄坏了” 2 老裴:“哎呦,你还不信,一个小时前,县纺织厂附近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车撞墙上翻了,开车的是张高粱的儿子,人在抢救呢。” 林鑫堂刚要说什么,老裴拦住说:“你听我说,人家说是你儿子林仪桐,拿着铁撬棍,像投标枪一样,隔着玻璃想穿死张高粱儿子,致使张高粱的儿子驾驶出错,车撞墙人昏迷。” 老裴喝了口药茶,拧上玻璃杯盖儿又说:“张高粱儿子你还记得吧,叫张青民;前两年,让你儿子用刀捅了,到市里抢救的那个。” 老裴见林鑫堂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又说:“交警队派出所局里都去了,我们局里这边去的是徐漳河,他知道我和你关系,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涉及到你儿子。” 林鑫堂眉头立即皱紧了,“这不可能吧,这,他一一一一一一” 老裴:“还不可能路边好几个目击证人;人说:那小子见事弄大了,骑着自行车跑了,你往家打个电话,在没在家,一问你就知道了。” 林鑫堂连忙给家里打电话,儿子果然没有在家,他娘说仪桐去纺织厂找他对象去了。 林鑫堂刚放下电话,老裴就问:“咋样,他没在家吧” 林鑫堂说:“他确实没在家,我娘说他去纺织厂,去找他对象了,怎么会人打架” 老裴:“他对象在纺织厂上班” 林鑫堂:“听说是,不对,是是在纺织厂上班。” 老裴一摊手说:“那就对了,张高粱不在镇里了,调到了纺织厂厂,现在又听说他把这厂承包了,你儿子出现在那里是去找他对象,他儿子出现在那里是去找他爹,遇见了就动手了呗。” 他看着林鑫堂焦急的神色,又火上浇油的说:“上次差点捅死,这次不死也差不多了,他俩有多大的仇啊” 林鑫堂不顾回答老裴的话,他连忙给巧芝打了个电话,他让巧芝联系一下小英,问问小英见到林仪桐没有,再问问张高粱儿子撞墙翻车的事,到底和儿子有没有关系,小英有没有看到林仪桐和人打架。 纺织厂职工宿舍。都下班了,小英不敢也不想回家。 在宿舍呆着又感到那么无助和恐惧,虽如此她也不回家,她知道回到家也不踏实,会不安。 她让自己冷静,她现在最想的是去医院,救护车走的时候她就想去医院,可是她知道她又不能去。 在宿舍待着无助,小英去了她爹的那里,她想在他爹那里待到很晚,再回宿舍。只有在厂长里才能知道事情会怎么样。不能回家,回家是做把头埋在沙子里的愚蠢懦弱的鸵鸟。 巧芝给老杨打电话,问能联系小英的电话,老杨说闺女就在身边,也没问啥事,就叫了小英接电话。 小英听说是巧芝打来的,就知道是为什么事了,她拿着手机到了一边才和巧芝说话。几乎是边流泪边说的,她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小英把和张青民是同学,张青民找自己,俩人在路边说话,以及后来林仪桐到来发生的激烈冲突,全部真实的告诉了巧芝。 巧芝听后先是吓不轻,但她听得出来,小英更害怕,也很自责。她安慰了小英一阵,赶紧给林鑫堂回电话。 林鑫堂拿着电话吃惊的说:“杨家庄的闺女和咱都定亲了,怎么还能和,唉,这事也不怪仪桐啊。”林鑫堂不是完吃惊自己儿子的做的事,而是吃惊这事的真正起因。 巧芝在电话里说:“你说这话,都什么社会了,人家闺女给你儿子定了亲,就不能和别的男的说话了把人家闺女都快吓死了,你还说这话!我告诉你鑫堂,你老封建,你儿子能干出这事来,都是受你的影响!” 林鑫堂让巧芝在电话里数落了一通,放下电话后林鑫堂坐在椅子,半天没说话。 老裴见林鑫堂沮丧发呆,就问:“咋了,啥情况” 半天林鑫堂才说:“是真的,他和人打架了,车翻了,人进医院。” 停了一会儿林鑫堂看着老裴说:“你们衙门里谁处理这事,麻烦你给搭个桥儿,我先给人送点儿礼。” 老裴一瞪眼说:“你也学会这一套了,这都是受鸡巴老钟影响的吧。” 林鑫堂:“我是真想让政府教育教育他,懒得管他,可我娘知道了我什么都不做,不得骂我吗,唉。” 老裴说:“要是送礼管用,你送得过张高粱吗” 林鑫堂不说话了。 老裴非常同情林鑫堂,可是又没好办法,他恼火的说:“你家这小子,就是缺狠管,这次要是没事,以我说你就让他去当兵,到了部队他就老实了,部队最教育人了,我给你找武装部的人,让他当兵。” 林鑫堂:“以前他倒是说想当兵,我娘不同意,现在更不成了,都是定下亲的人了,他要一当几年兵,女方能等吗” 林鑫堂又说:“这次他会不会进去会判几年” 老裴说:“说这还有点儿早,公安局刚介入,一旦找到他先拘起来是肯定的。”老裴夹着烟抽了一口,然后喷出一大口白烟,弥漫了林鑫堂半个屋子。 林鑫堂:“他要进去了,女方一定的退亲!刚才我表姐电话里担心这个,你也知道,费劲扒拉的让老钟给说了门儿亲事,我娘还打算今年就让他结婚,都在准备了一一一一” 一说到这,林鑫堂更生气了,要不是当着老裴的,他得失态到砸桌子。 老裴说:“这事已经发生了,真要是黄了也没法,着急也没用。” 停了好一会儿,林鑫堂驴唇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老裴,你有孩子吗” 老裴说:“有啊,一个闺女,你知道的。” 林鑫堂:“你没儿子,真是有福。” 林鑫堂是被他的儿子气的说胡话了,老裴乐了,但他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乐。 在老裴想,林仪桐那小子是个坏东西,小时候还骗过他的帽子,那小子被拘被揍都是活该!可林鑫堂是正人君子,他心里是同情林鑫堂,告诉林鑫堂这事,可不是为了看林鑫堂笑话的。 老裴还是忍不住不笑,他说:“秃小子谁还不惹事啊,你不用太着急,张高粱的儿子还昏迷者呢,当事人什么话都没说,也许人醒来说,和你儿子没关系呢。” 林鑫堂没有说话,他知道老裴是在安慰他。 林仪桐走出车站,在站外广场上,深深吸了一口省城午夜的空气。 终于安全抵达了,三个多小时的行程,在厕所里待了一半的时间,在几个车厢来回换着厕所,在里面抽烟,那盒烟抽的剩下没几支了。 他又不由的摸口袋,掏出一支点上了,习惯就这么一下子形成了。 他看到广场上停着很多出租车,司机在招呼出站的人,要不要打车,还有一些人问要不要住不旅馆,并且还低声说“有小姐”,出站的人大都是匆忙躲开的。 抽烟不能解决饥饿,他早饿了;广场的两边和对面都有饭店,都还在营业。 他知道越是挨着车站近的饭店越贵,于是他朝车站前的马路走去,想到边上儿找一个小饭店吃东西。这时一个出租车司机扶着车门问他:“兄弟去哪儿,打车吗” 林仪桐说了声:“不用了。”这个时候他赶觉有人碰了他一下,扭脸看时,那人已经走低头走出几步远了。 找到了一家很小的饭店,说饭店小是因为饭店里只有三张桌子,外面支着桌子摆着凳子,所谓的饭店就是个厨房,人都在外面吃饭东西。 林仪桐看到桌子都有人,有的在吃面条,有的在吃水饺,有的吃炒饼,有的在就着凉菜喝啤酒,这些人大概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怕被坑,来这个小饭店吃东西,应该不会太贵,有安全感。 经营这饭店的是一对夫妻,年龄都在五十岁左右,男的穿着厨师穿的那种白白衫,可是已经很黑了,人们只是明白,那以前是白的。 女的则穿着平常的衣服,男的瘦高个,有点儿驼背,面皮白净但有两道黑鼻洼;女的肥胖,满脸油腻,看谁都没好气儿的样子,难道赚钱也有赚够的时候。 林仪桐要了鸡蛋炒饼,并向老板要开水喝,男老板说没有水,有啤酒饮料。就是告诉他这地方没有没有免费的水喝。 林仪桐叹了一口气说:“那就来瓶啤酒吧。”心说,这人看着岁数不小了,一点儿都不善良呢。 “那你还要什么菜”老板问。 林仪桐:“什么” 饭店老板:“你要什么凉菜”凶神恶煞一般说。 “哦,你随便来一个吧。”根本就没想要什么凉菜,可饭店老板说了,好像喝酒必须得吃菜一样,那就铺张点儿吧。 一盘凉杂菜,一瓶啤酒放的到他前面。他一边吃一边警觉的看着周围,如果有穿警服的过来他立刻就跑,方向都选好了,就是不远处的的一个窄街道。 稀里糊涂大口吃完,他忙对老板说:“老板多少钱” “三十。” 他心说,这也不便宜,这么贵,到是个正头数儿。 他摸口袋,感到不对,半袖上衣口袋是空的,下面裤子口袋也没有东西,钱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刷碗 刷碗。 身上就三个口袋,再翻就的翻裤衩子了。 粗壮的老板娘厌恶而鄙夷的在看着他,等着收钱。 他却掏不出钱。 他腼腆的说:“老板,我的钱被人偷走了可能,这这。” 老板娘瞪了他一眼,转身和在饭店里炒菜的男老板哇啦哇啦说几句,男的皱着眉一脸不善的看着林仪桐,却不说话。 老板娘见他老公不说话,她对林仪桐说:“少来这一套,进饭店吃饭就得掏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别想蒙吃蒙喝。”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蒙吃蒙喝了,我的钱真的丢了。”林仪桐也生气了。 这时老板说话了:“看着你不像那号人啊,怎么这样呢,就算你的钱真的被偷了,你也不能不给我钱,我这不是开慈善堂的,你给你的熟人朋友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林仪桐:“我我这没有什么朋友,熟人,我是一个人来这的。” 老板娘说:“耍无赖呢,说来说去还是想蒙吃,我不管你怎样,你不给我钱,我就报案,车站派出所的人说让你走,我就让你走。” “别别,这不值当的吧,我再想想办法。”林仪桐一听说要报案吓坏了。 男老板听他这样说,转过脸继续给客人炒菜了,但老板娘还却一直恶毒的盯着她,生怕他跑了。 旁边吃饭的人,也都看笑话似的看他,他一看那些人,那些人便低头吃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真想把那些的桌子踢翻,都是出门在外的,怎么就那么幸灾乐祸呢,人啊! 林仪桐走到饭店里面,“我在这里既没有熟人,也没有朋友,我是刚下火车,下火车前我摸了钱还在口袋里,我怀疑在出站的时候被人偷走的,没有察觉。”他对男老板真诚的说着。 男老板皱着眉,一语不发。 林仪桐:“要不,我给你们免费干活儿,干几天都行。” 男老板还是不说话,看了看他老婆。老板娘恶狠狠的说:“那你到里边给我说刷碗,涮到天亮!” “行行。”林仪桐赶紧去里面涮碗。 水槽里放满了脏碗脏碟,水槽旁边也是一摞一摞的的脏碗碟。 他心说,这是一天没洗刷了吧,这个老板娘够懒的。 “啪”老板娘朝水槽里丢过来个东西,毛哄哄灰乎乎的像一只灰老鼠,林仪桐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团又湿又脏的抹布。 “还愣着干啥,赶紧洗啊。”老板娘皱眉说。 “洗这就洗。”他说着拿起那团抹布,拧开了水龙头。 水“哗啦啦的”流出来,流到手上凉凉的,另一只手却不舒服,抹布软乎乎的,感觉手里攥了只死老鼠,他最害怕老鼠,曾经因为报复老鼠,他差点儿把整个村点着了。他害怕到想跳起来,他终于没忍住,一声叫“咿一”他跳着把那团抹布甩了出去。 老板娘和男老板都吃惊的看着他,他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拿着那布害怕。”说完用手慌忙去抹洗盘子。 老板夫妇是面面相觑,但看林仪桐脸色煞白的样子又不像装的。 老板娘低声道:“这人是不是有病,羊角风啥的,要不让他走算了。” 老板点了点头。 “哎哎,你走吧,我们认倒霉。”老板娘横眉冷眼的说。 他一边抹洗一边说:“没事,我答应你的,我给做好。” “不用了,你赶紧走吧!”老板娘一脸嫌弃又不敢太靠近他的样子。 林仪桐:“你们是嫌我洗得不干净吗” “是嫌你废水,你走吧,不用你洗了。”老板娘大声嚷着,外头的人都在朝里看了。 林仪桐:“不是我故意废水,盘子上油多,倒了洗洁精,如果不多洗一会儿会有残留的,洗洁精致癌。” 老板没好气儿的看了他一眼,林仪桐只好说:“好吧,我明白了。” 估计这里水贵,听说城市里的水都是按吨计价收费的。都是过路客,人家做生意,才不管什么致癌不致癌的。 他在认真的洗着那些碗碟。 让走却不走,也不知道是真实诚还是有毛病,但看样子是个健康的年轻人,不像有病的样子。老板娘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走开了,不时扭头看两眼林仪桐,心说这站前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没见过种人。 林仪桐终于把所有的碗碟都洗完了,中间还有老板娘不断送过来的刚走的客人用过的。 没有经老板吩咐,他把洗好的碗碟都搬到老板的炒菜的旁边,这样饭菜出锅的时候,伸手就能够到。 林仪桐看着一摞摞干净的洁白的碗碟他还有点自豪,原来自己这么能干。他往外看了看,还有人在吃饭,这里和火车站隔条马路,一趟趟的火车经过到站出站,客源是不断的,虽然是半夜里。 他找到墩布,主动把水槽边的脏水渍擦了擦,这时他才想起时间,他看了看饭店墙上没有钟表,他问老板娘:“现在几点了。” 老板娘见他干活儿认真,不像有羊角风的人,戒防的心理去了不少,但态度依然不友善,她嘟着嘴说:“看外边就知道时间了。” 看外边,难道这个胖女人要让他看天上的星体判断时间现在可是半夜,没有太阳,看星月断时间他还不会。 既然老板不愿意说,他也不问了,但还是朝外看了看,天上没有星月,有路灯有行人。 他突然明白了,对面的火车站的钟楼,有个超大的钟表,那么明显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火车站的大钟表抬头可见,店里当然没必要再挂钟表了,他明白老板娘的意思了。 三点十五,在坚持一会儿天就亮了。 外面没有客人了,老板坐外面喝茶抽烟,老板娘则坐在门口打哈欠。他趴在店内唯一的桌子上想事,想自己的钱是怎么不翼而飞的,想着想着就困了,睡着了。 “醒醒醒醒,把这当旅馆了!”老板娘不光在林仪桐耳边喊嚷,还推了他一下。 林仪桐揉着眼睛看着周围,屋里亮堂了,外面也亮了,外面的路上车辆拥挤的行驶着,长长的公交车短小的轿车摩托车自行车。 林仪桐:“天亮了。” 老板娘:“睡了半夜,可不天亮。” 林仪桐没有在乎老板娘的恶言恶语,他看到老板依旧在做菜,外面有一桌客人,还停着辆三轮车,车上是有豆芽青椒茄子白茶,还有肉和豆腐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往屋里搬那些蔬菜食材。 老板娘:“天也亮了,你不走,还看啥呢!” 林仪桐:“走,要关门儿吗这里” “我关不关门,你不得走吗”老板娘说完又催促:“赶紧走赶紧走。” 林仪桐没有说话,他看到水槽里又有了脏的碗碟,走过去继续洗了起来。 老板娘:“你这人咋这样,让走你咋不走!” 林仪桐:“我洗完就走。” 老板娘:“不用你洗了,赶紧走,再不走我可报案了!” “那我就走了,昨天你说让我干到天亮的,我给你干到天亮了。”说完他走出了饭店。 身无分文,上哪儿去啊。 他来到一个商场前,坐在商场的台阶上,又想着丢钱的事。 他忽然想起来,昨夜里刚下火车时,一个人问自己打车不打,而那时正好有人撞了他一下,他仔细回忆着,当时他的旁边没有太拥挤,那人为何撞他一下呢 他妈的!撞自己的那个应该是个扒手,那个人穿着一个花半袖长头发,手里还还拿着个黑色的包儿。 等回忆起那个人的穿着和大致长相后,他决定去车站找那个偷他钱的人。 车站一般都有扒手,那扒手也都是喜欢在熟悉的地方作案,也划分作案地盘;他猜测那个扒手儿应该还会在车站作案,只要细心观察,就有可能找到那个人。 只要找到了扒手一定就能把钱要回来,对方不知道他底细,扒手心虚,会息事宁人,把钱交出来的。 想着容易,做起来难,已经有两趟火车停站,他都没发现昨晚那个撞他的人,也没发现别的掏包儿的人。他观察着车站广场里的那些游荡的人,但他分明的看到,那些人也在用可疑的眼神看他。 在这车站周围,在这人来人往的第方,每个人都一样,看到的都是陌生的人可疑的脸,没有谁不警觉,谁看谁都不像好人。 他灰心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幼稚太可笑了。听到站内广播,“449列车进站一一一一一一” 他搓了搓脸,让自己再精神点,如果这次还不能发现那个贼,他就放弃。 出站口涌出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着急的往外走着,只看前方,不顾左右;一些人出了站后站着张望,是在找接站的亲人,一些人大步走着,去要去的地方;而外面接站的开始大喊亲人的名字,出租车司机喊着“打车走喽——” 林仪桐站在接站的人当中,看谁无故故意贴近新出站的人。 出站口儿外只有他和两个出租车司机了,没有任何发现,但出口内还稀稀零零的往外走着人。 他叹口气,失望的儿看着那些慢吞吞走出来的人,心说他妈的,干嘛不一块儿挤着出来,人多混乱,扒手才会大胆作案,而他就可能发现扒手了。不着急坐什么火车,走着来省城不就行了吗,他心里咒骂埋怨着慢吞吞的出站的人。 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而那张熟悉的脸上的眼睛也,在吃惊的看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大头像个鬼1 张良子怎么都不会想到,一出车站竟遇上林仪桐。 他和林仪桐一样,也是惊弓之鸟,他从纺织厂跑到邺城,搭车也是去了武山,只不过比林仪桐晚提前到武山火车站。 到了武山市他直接去火车站的,但他没有坐前半夜的火车,故意等到后半夜的火车的,他想赶天亮到省城就行。 他无处可去,他只能来找他得可能不是亲爹的爹,另外他在邺城也待够了,想在省城混。 “怎么哪儿都能遇见你!”这话是林仪桐从牙缝儿挤出来的,对张青民的恨还在,他们是狐朋狗友。 张良子说:“我我想说的也是这个。” 林仪桐:“你个狗日的真行啊,跟踪我能跟到这来。” 张良子急吼吼的说:“我跟你干啥,我来找我爹的!” 林仪桐冷冷的说:“找你爹” 林仪桐忙朝四周看,看那个是张良子的爹。 张良子看着他的红眼睛就害怕,他往侧面靠一边说:“你可别胡来,这里也有警察,你做了什么事你知道。” 林仪桐的眼睛更红了,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再问你,你来这干嘛!” 张良子一跺脚说:“这不是你他妈的让我离开邺城吗,我离邺城远点儿还不行吗,找我爹。” 林仪桐:“我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张良子:“昨天,你干死张青民后,走的时候说的。” 林仪桐:“张青民死了!” 张良子:“我哪儿知道啊,我也跑了。” 林仪桐:“那你他妈的说,他死了。” 张良子:“我猜的,那么近距离,大铁棍子,能不穿死他!” 林仪桐连忙低声说:“别吵吵,走,咱一边儿说去。” 张良子还真得跟着他到了边儿上走,到了广场的边缘位置林仪桐停了,四下看了看说:“我当时看了,他没有被棍子戳住,我没戳住!” 张良子:“就算没戳死,车都翻了,说不定后来又爆炸了,旁边的磅房都崩平了。” 林仪桐明白了,这小子都是猜测。他也许是怕惹麻烦,跑出来躲的。心里想明白了,也就没那么愤怒了,“警匪片看多吧你,行了,我还以为你跟踪我来的。” 张良子如释重负,“本来就不是。”说着就要走。 林仪桐一皱眉喝道:“站住!” 张良子一哆嗦,“又怎么了。”他的表情无奈到快哭的样子,脸扭曲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林仪桐知道,面对他,张良子是又恨又怕又无奈。 他看着张良子笑了笑说:“你要去什么地方” 张良子:“你管我,咱们各走各的。” 林仪桐:“不行,你得和我在一起,因为就你知道在我省城,如果给张青民家人报信儿咋办” 林仪桐:“吃饱撑的了,我不会的!” 林仪桐:“那也不行,我知道你是怕张青民事牵连到你,才跑到省城的,你一定会找你爹的,你以为你到省城公安局就找不到你了公安局不知道你爹在省城会不来省城找你吗说不定省城的警察已经在爹那里等着你呢。” “我不怕,我又没做什么。”说着还是要甩开林仪桐。 “那也不行!”林仪桐一脸怒气的说:“你不怕我怕!” 林仪桐:“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身无分文了,除非你给我点儿钱,我坐车去另一个地方,你身上有多少钱” 张良子:“我也是临时跑出来的,上车的时候就几十块钱,买了车票后连四十都没了,一会儿我还得打车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摇了摇头,他又耐心和真诚的把公安局一定会到他爹那里调查的话说了一遍,一副语重心长为他好的样子。 张良子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那咱们去哪儿” 十七个小时前还是剑拔弩张的仇人,现在成了“咱们”了。这种关系转变也,许是因为周围都是陌生冷漠的面孔吧。 林仪桐:“先吃点饭,然后再说。” 林仪桐本来想带张良子去昨天那就小饭店吃饭,可想想还是不去为好,第一那个地方饭菜贵,第二要是人家问起你不是没熟人吗,给人说今天遇到了老乡,这么巧,人家肯定不信。 他俩顺着火车站前那条繁华的大街一直往南走。张良子跟在后面抱怨道:“吃鸡巴个饭这么费劲,我昨晚就吃了个面包,早饿了,就近找个地方吃得了!” “你懂个毛啊,你看这大街多繁华,大饭店吃得起饭掏不起钱,车来车往的,路边摊儿能吃吗,我们得找个便宜又干净的地方。” 张良子:“哪儿有,又便宜又干净我饿得走不动了。” 林仪桐想踹他两脚,但又怕把他打急了,跑掉就麻烦了,他耐心的说:“前面,我记得前面又一个小街,两边都是槐树,那趟街是个林荫道,没有汽车,两边很多卖早点的,有豆腐脑混沌油条,还有卖板面羊汤的。” 张良子:“你以前来过省城” 林仪桐:“来过,我说的地方就在前面。” 听林仪桐一说,张良子口内生津,也不嘟囔了。又走了一会儿前面果然有趟小街,叫“红星街”,两人拐进去,小街果然很安静,没什么汽车,两边有不少的小饭店,也有街边摊。 汽车过的很少,这里的街边摊看着干净,吃饭的人不多,而且两边真的都是树,每个摊位都在树荫下。 “就这吧。”张良子兀自快步走进一个路边早点摊,一屁股坐在塑料凳子上。 经营早点摊的是一男一女,不知道是不是夫妻。男在炸油条,女的在包小笼包。 林仪桐见他不走了,心说这小事情随他吧,就也过去,坐了下来。 女的三十不到的样子,笑吟吟的问张良子:“老板,吃什么” “嘻嘻,老板”张良子看着林仪桐乐了。 林仪桐说:“人家问你吃什么,快点说吧。” “都有什么”张良子仰脸看着女人问。 说实话,那个女的确实挺好看,胸臀也很丰满。 那个女的把所有吃食说了一遍。 张良子说:“一碗豆腐脑,一碗混沌,两根儿油条,两个鸡蛋,再来一屉包子,肉的。” 张良子都点完了,林仪桐就没有再点,只是问到:“你这有水吗,让我洗洗手。” “有,你过来吧。” 一个水桶里有多半桶凉水,没有盆,只有个塑料水瓢,这怎么洗呢。老板娘拿起水瓢说:“来,我往下倒,你下面接着。” “那麻烦你了。” “没事,这还有香皂。” 在老板娘的帮助下林仪桐洗了手。 炸油条的男人已经把豆腐脑和油条端给了张良子,张良子像饿鬼一样吃着,嘴塞满了油条,还吸溜豆腐脑,然后眼睛还盯着小笼包,恨自己没长三张嘴。 女的把馄饨煮好,连同鸡蛋端了上来,林仪桐刚要靠近去吃,张良子突然把馄饨和鸡蛋都抢了过去,一边嚼一边说:“这是我的!” 林仪桐一听急了,“这不是给我要的” 张良子:“不是,这都是我的。” 林仪桐:“全你吃了,我吃什么!” 张良子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对林仪桐说:“你吃你自己要,我要的都是我自己吃。” 林仪桐:“你他妈的一个人要这么多” 张良子:“多吗,我饿的很。”说着掰了一个鸡蛋,一口塞进嘴里。 林仪桐气的皱了皱眉,无奈对他说:“钱够不够”他可不想再给人洗盘子了。 张良子:“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别吃了。” 林仪桐真急了,“不让老子吃,我打死你。”说着就要打他的头。 张良子一缩脖子说:“你想吃啥就吃,想那么多干嘛!” “一碗馄饨俩油条四个鸡蛋两笼包子素的,一会儿再来一碗热豆浆。”林仪桐赌气似的也要了好多。 “你吃的完吗!”这回张良子急了。 林仪桐一瞪眼说:“咋吃不完,敞开吃还不够呢。” “行行,吃吃。”张良子真是嘴贱,他又说道:“如果钱不够了,让人把你扣下。” 林仪桐也不饶他,“扣也是扣俩人,就算人家不扣你,我也扣你,别想一个人走。” 吃饱吃美后会让人的心情变好,刚才俩人还彼此想掐死对方,此时开始愉快的聊天了:“咋样,我带你这地方不错吧,比在那大街上吃的舒服吧。”林仪桐说。 “啥鸡巴,你不说是槐树街吗,这都是桐树。”张良子撇嘴说。 林仪桐:“我记错了。” 张良子:“你鸡巴根本就是瞎说的。” 林仪桐乐了,说:“瞎说你也信了。” 张良子:“我就知道你是胡抡的;哎,刚才那老板娘给你倒水的时候嘻嘻。” “让人听见!”其实林仪桐刚才也看到了,说着他赶紧向那边看。 张良子:“怕什么,他们在给人打包,听不到。”虽然在现场吃的人不多,但在这个早点摊卖了早点带走的人不少,有的应该是附近的居民,有的是上班的人,所以那两个人很忙活。 张良子:“刚才她给你倒水的时候,你咋不摸摸他的手,要我就摸一下。” 林仪桐:“你怎么那么下流呢。” 张良子:“嘻嘻,一会儿走的时候,我也洗手,顺便摸一下。” 林仪桐:“你是真活够了,让人老公看到了,把你扔油锅,炸了你。” 张良子不当回事,反而放肆的喊到:“老板娘老板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大头像个鬼2 鬼2 坐在凳子上包小笼包的女人说:“叫我呢” 张良子谄笑着说:“是啊,叫你呢。” “呵呵,哎呦,我可不是什么老板娘,我是打工的。”说着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林仪桐看也有点儿来劲儿,这个成熟的女人真不错。 张良子说:“你不是老板娘,那不是你老公吗” 女的也到挺大方,一点也没有恼的意思,反而笑吟吟的说:“你误会了,我们都是打工的,都在那后边的饭店干活儿,老板为了多赚钱,让我们早上卖早点。” “哦——” 林仪桐怕张良子胡吣,忙着插了一句:“那你们早上卖的钱都是老板的” 少妇说:“是啊,这是老板的生意嘛。” 林仪桐说:“哦,老板也不在跟前,那你们老板够信任你们的。” 少妇说:“我们在这店里干的时间久了,相互都比较信任。” 张良子刚要说话林仪桐又抢着说道:“像这样的饭店,房租一个月得多少。”林仪桐说着朝饭店瞄了一眼。 “房租,按年的,一年得三万多吧。”少妇外头瞄着林仪桐又说:“你打听这干啥啊” 林仪桐说:“不瞒你说,我看这环境挺好,也想这开个餐饮店。” “对,我们想这里发展。”张良子兴奋的附和。 少妇见林仪桐中规中矩的,更愿意和林仪桐说话,她没理会张良子,看着林仪桐说:“这里倒是环境好,可是人少,有的坚持不到半年就关门了。” 林仪桐说:“是啊,别说其他的了,光房租得一个月三千。” 少妇说:“不过呢,像我们老板,光早点赚的就差不多就够房租了。” “靠,这么挣钱呢。”张良子惊叹道。 少妇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说:“两位老板,还要啥吗” 林仪桐说:“不要了,多少钱,我们结账。” “一共二十三。” 没有想象中的便宜,但不算贵,林仪桐知道,他俩人吃的比四个人都多。 张良子说:“不贵不贵。” 林仪桐说:“别废话,赶紧给人钱。” “我们是各掏各的啊,我的多少钱。”张良子嬉皮笑脸看着那少妇说。 少妇意外的看了一眼林仪桐,林仪桐抬手要打张良子,张良子赶紧说:“开玩笑的,给,二十五,不用找了。” “别,该多少是多少吧。”,少妇从转身到装钱的纸盒里拿出两块钱,给了张良子。 张良子盯着少妇的臀说:“哎,你别走。” 少妇转身说:“还需要什么。” 张良子:“你贵姓” 少妇嫣然一笑说:“问姓啥干嘛啊” 张良子:“嘿嘿,没什么,就是问问,下次来了好称呼。” 少妇:“哦,我姓刘。” 说着撇了张良子一眼转身要走。 张良子忙说:“等等。” 少妇停下问:“还啥事” “我要在这开个饭店,到时候你能来给我干吗,赚的钱,你一半我一半,咋样” 少妇轻佻的看着他说,“那好啊,啥时候开张” 张良子:“只要你同意,会尽快的。” 少妇:“行,只要给的工资高,我就去。” 张良子:“一定啊。” “一定。”说着少妇拧腰身走了。 张良子目不转睛如醉如痴的盯着对方的屁股看。 真是温饱思淫欲,林仪桐忍不住,到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 “你干嘛。” “干嘛赶紧走。” “我他妈管你饭吃,你还打我,我们各走各的。”张良子生气了。 林仪桐一边走一边说:“我再不打醒你,你就死这了。” “我咋死这了” “你瞎吗,你没看见,炸油条的那男的握着刀,瞪你呢。” “有吗”张良子回头看了看。 走了一会儿张良子嘟囔道:“刚才差点丢人现眼。” “这么了” “怎么了,咱一顿饭快把我全部的钱花完了,现在就剩两块钱了。” “你就二十五块钱” “是。” 林仪桐怒道:“那你刚才还要那么多东西!” 张良子:“你不是也要了吗。” 这咋弄,本来还指望他活两天呢。林仪桐皱着想着下一步的打算,可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想不行就找个活儿干。 张良子:“哎,现在咱去哪儿” 林仪桐没有搭理他,正好前面有个公园,俩人站在公园门口往里看了看,然后对视一眼,于是进了公园。 公园是免费的,门口有人看着,主要是看汽车,不让汽车往里进,游人不收费。进去后林仪桐看到假山幽泉青草绿树,烦恼的事也忘了。 公园很大,俩人又觉得新鲜,转悠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各自找长椅坐下。 张良子索性脱鞋躺在长椅上,没一会儿还打起了呼,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林仪桐想他昨夜坐火车,也许是真困了。看着张良子睡觉,他也打起哈欠来,昨晚上爬桌上就睡了俩多小时,这会儿他头也昏沉沉的。他躺着,但不让自己睡着,他怕睡着后,张良子偷溜了,所以他一会儿睁眼看看,一会儿睁眼看看,但还是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睁眼看到青草是黄色的,绿柳是黄色,水是黄色的,长椅上的人是黄色的,林仪桐一下不知道这是在那儿了。 他猛然坐了起来,忙看右边的长椅,还好,张良子还在,他没走,他也不是躺着睡,他坐在长椅上,津津有味的搓脚丫子玩儿呢。 是夕阳改变了周围的颜色,一下竟然睡到夕阳西下。 张良子看了林仪桐一眼,也不说话,他闻了闻手指头,慢吞吞的穿上了鞋。 林仪桐也发着呆,一句话不说,似乎又陷入梦境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天完全黑了,林仪桐才起来说:“走。” 张良子说:“去哪儿,要饭去啊” 林仪桐不耐烦的说:“少说丧气话,你走不走” 张良子说:“这好歹还有个长椅能躺着,到外面,就得躺马路上。” 林仪桐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到外面看看去。” 张良子撇嘴说:“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撑死眼饿死屌。” 林仪桐冷冷的说:“你打算在这吃水里的蛤蟆咱弄钱吃饭。” 一听说弄钱,张良子精神了,“上哪儿弄钱” 林仪桐:“去了你就知道了。” 张良子:“你在省城有亲戚啊” 林仪桐:“对。” 俩人一前一后走着,这会儿林仪桐不那么担心张良子独自开溜了。 林仪桐还是坚信,偷他钱的扒手只要不被抓住,就会经常在一个老地方作案。所以,他要接着到火车站,去找扒手要回自己的钱,早上没找到扒手是时间不对,晚上找到扒手的机率会更高,贼一般都选择晚上作案。 刚出公园时张良子随林仪桐走的还挺快,走了没多久就不行了,他哭丧着脸说:“一天吃了一顿饭,现在我饿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歇会再走吧。” “才两顿没吃饭你就这怂样儿啊,赶紧走。” “走也得有个头儿啊,到底去哪儿啊” “火车站。” “火车站还远着呢!我走不动了,你自己去吧。” 林仪桐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张良子说:“到我亲戚家,咱们舒服的洗个澡,再让他做点儿好吃的,你喜欢吃啥” “火车站那儿你真的有亲戚。” “不是亲戚,是朋友,走吧!” 晚上八九点钟,火车站正是热闹的时候,出站的进站的等车的,广场上几乎很难找到一片空地方。 他觉得进站的人更匆忙,扒手会更倾向对进站的人下手,所以今天不能光只关注出站的圈子。 林仪桐在广场上转来转去,张良子急到:“赶紧去你朋友家啊,在这里转悠啥!” 林仪桐没办法,只好把张良子领到僻静处,把来火车站的真实目的告诉了张良子。 张良子差点儿哭了,“弄了半天,你是让我来这和你干黑吃黑,你有病吧,这是哪儿,你也为是在邺城呢!” “什么黑吃黑,我是要回属于我的钱,那是我奶奶给我的,让我给我媳妇儿买一一一一一”算了,给他说这干嘛,他继续哄张良子说:“找到了那个人,我们就有钱吃饭了,你帮我找,早找到早吃饭。” 张良子知道被耍后快气死了,而且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让他帮忙找人,他骂道:“你他妈的一句实话没有,找个屌毛找啊找。” 林仪桐不是非要和张良子自己一起找,关键是怕他开溜,林仪桐一时没有好说辞,他也郁闷的喘着气。 这时张良子说:“就算弄钱,咱也得找个容易下手的人啊,从贼手里抢钱,你不觉得这是个傻屌才干的吗。” 林仪桐说:“就算容易,人家给咱无冤无仇也不能抢人家的啊,他偷我,我才对他下手,咱也不能光要回自己的那点儿钱,要不他不长记性,只要找到了那人,咱把他打劫一空,然后钱咱俩人用。” 张良子根本就不信林仪桐的话,他看着林仪桐笑了笑,这个神经病的想法是大胆而又刺激啊,他撇嘴说:“找掏包儿的那么容易就算你找到了,他能给你钱要是那么笨,人家还干这个!” ;林仪桐说:“这火车站,指不定散落着多少贼呢,仔细找就能找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张良子也看了一眼广场四周,车站乱哄哄的,少不了掏包儿贼,这一点林仪桐说的倒是,但他还是不想弄这事,他哼唧着,“可是——” “你不是十三鹰吗,怎么了,没种了我看你这十三鹰也就敢在邺城欺负个小孩,到外面,一点都没种了。”见忽悠是不行了,林仪桐只好改激将。 张良子:“谁没种,就算干,也先弄把刀子再说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黑吃黑? 他是找人要回自己的钱,可这个家伙非得让他当持刀的强盗,林仪桐也懒得给他说这里面的厉害,但他说道:“他是贼,我给他要钱他一定给的,不用动手的,再说了,收拾个人非得用刀吗” 张良子想起了陈庆拿着铁链子都不管用,反而被干瞎了一只眼睛,张青民开车撞,可能也被这货给戳死了。 林仪桐又说:“真要动手了,你一边儿看着,保护好自己就行,要是看不对头你就跑。”林仪桐根本就不指望他帮忙,就是稳住他,别独自溜了。 “那行。”张良子心说,不用嘱咐也不会帮你的,你和人干起来就我当看戏,弄到钱一起花。 林仪桐让张良子在出站口外的台阶上坐着,他则在广场上找寻那个扒手,同时他也能看到张良子,张良子脱离不了他的视线。 说是在坐着,其实张良子也在搜寻观察像扒手的人。 找贼,需要比贼更贼,林仪桐像潜在草丛的豹子一样耐心机警的观察着,并且不断的变换场地角度观察每个可疑人的面孔。 林仪桐看到,张良子那个野种,竟然在别人丢下的报纸上躺着,看过往的女人的大腿。 观察了一会儿张良子就没耐心了,而且他还很饿,他就躺在地上,看过往穿裙子的女人,大多看到上半截大腿,有穿短裙的,经过时还能看到内裤,这让他无比惬意。 他正淫心澎湃的时候,林仪桐到他身边,低声说:“扒手我找到了,就在那边。” 张良子马上坐了起来,眼睛向四周乱扫,林仪桐说:“别动,我没骗你,我看到他偷了两次了,一会是偷进站的一个女的,一次是偷出站的农民工,就在那边,你别扭脸。” 林仪桐接着说:“一会儿,他可能会往北边的人少黑暗的地方,你跟着他,就向他借火儿,吸引他注意,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说着林仪桐把昨天剩下的烟递给张良子。 接过烟张良子迟疑了。 林仪桐生气的说:“快点,一会儿,找不到了。” 张良子过去了,林仪桐快速从广场边缘绕走,他要绕到那人要去的地方,提前躲到更黑暗的地方。 张良子看到,那扒手三十多的样子,细高个子,穿着纺绸的大花纹半袖,面部黝黑,左手中指戴着很大的黄色的戒指,手指又长又黑,像非洲人的手指头。 还真如林仪桐说说,那人往北走,还回头看,他在车站廊檐走,张良子在下面的广场上跟着,扒手没注意到侧面的张良子,他只是不时扭头往后看。 扒手停在火车站的西北角儿,在车站的货运调配仓库附近停下,仓库大铁门上白油漆写着一个“5”,那里与车站广场比是很很暗的,边有一个很大的铁垃圾箱。 照着仓库门有小路,小路没路灯,那小路上有一家烟酒店一家饭店,都亮着灯,林仪桐就是从那里过去,躲在了垃圾桶后面。扒手掏出一根烟,一边瞄着刚才走来的地方,一边点火儿。 “哥们儿,借下火儿。”张良子夹着一根烟,抬手笑着对那人说。 那人黑脸一怔,神情警觉的看了下张良子,而后表情很快回复了正常;那人掏出打火机,凑给张良子,可能他看张良子是个大头短腿的家伙,对他构不成威胁吧。 张良子点上了烟,说了声谢谢,就朝往一边走。林仪桐突然蹿了出来,从背后卡主那人的脖子,并迅速反拧住了那人的右胳膊。 扒手惊慌的叫到:“干啥干啥!” 林仪桐这突然一击,把张良子也吓不轻,他也不知道林仪桐从哪儿蹦出来的,他看林仪桐使劲勒扒手的脖子,扒手眼珠子往外翻着,张良子有点害怕,一边看一边往后退。 “把偷的钱拿出来,要不就送你去派出所!”林仪桐说话,胳膊上一点儿没松劲儿。 “你说啥,是神经病吧,去派出所就去派出所。”扒手边说边用左手掰林仪桐的小臂。 “你不怕,咱就去派出所。”林仪桐又吓唬他。 说去派出所,对方却一点都不胆怯,这让林仪桐没想到,他想用武力将其放倒,又怕对方反抗真把附近的警察招来。 林仪桐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张良子突然上前,照那人裆部就是一脚,那人疼的弯腰喊骂,张良子上去就掏那人的口袋。林仪桐见状用胳膊把那人勒得更紧,以便张良子行抢。 掏出东西张良子也不看,全塞到自己的口袋,把对方四个口袋全掏了,扒手的东西,被搜刮的一干二净。 掏完东西,张良子扭身就跑,也不管林仪桐。林仪桐见张良子得手逃窜,脚一用力把那人绊倒,随张良子跑了。 跑了几步林仪桐回头看,那个扒手竟然起来追在后面,并且大喊:“奎子老七”什么的,声音很大,广场边上的人都朝小路上看。 林仪桐加快速度,前面饭店的玻璃门突然开了,里面有个人探出头来。 后面的扒手应该也是看到了,大喊到:“拦住那俩人!” 林仪桐心说不好,原来贼窝就在这里。张良子已经到饭店那里,饭店门口的人,回头冲屋里喊了一声,然后斜着冲出来,去拦截张良子。张良子往旁边躲没躲过去,让人抓住了胳膊。 让人拽住了胳膊,张良子跑不了,但依旧扯着身子想跑,而这时候饭店又冲出一个人,那人跑过去,照着张良子的腰就是一脚,张良子在挣脱扭动,那一脚被踹在了屁股上,虽然不是什么要害地方,要不是另一个人拽着,他就被踹倒了。 这时林仪桐也赶到了,也是一脚,把拽张良子胳膊的那人踹倒,那一脚太狠了,把那人踹出三四米远。 “快跑!”林仪桐吼道,张良子捂着屁股,呛啷着继续跑,不过这次他可跑的没那么快了。 踹张良子的人见同伙儿被林仪桐踹倒,吃了一惊,从裤袋一抹,抽出了一把弹簧匕首,照林仪桐腰肋就刺,幸好林仪桐在快速跑动中,没刺上,那人追着连刺了几下都没刺到,便也停下了。林仪桐也不敢和对方纠缠,他怕张良子落在对方手里,他抓住张良子的一只手,牵着跑。 昏暗的站侧小路很快到了尽头,前面就是站前繁华的大街。转弯时林仪桐往后看了一眼,对方并没有放弃,拿匕首的人和那个扒手并排追在后面。 两人在人行道上狂奔,张良子喊叫着跑不动了,而对方在后面,距离他们不倒十米。 林仪桐知道如果这么持久跑,他和张良子肯定逃不脱,说不定俩人的后面还有人,或者有另一拨人开车去前面拦截了呢。 前面一条小街道,林仪桐招呼张良子一起跑进了进去,然后林仪桐让张良子先跑,他停下了。 张良子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跑,这是个弯弯的街道,没一会儿他就看不到后面的林仪桐了。 窄街边儿有几块半截砖,林仪桐快速一手拿起一块儿,背手把砖藏在身后,站在道中间。 后面的俩人追了进来,进了小街,见林仪桐站在道中间,他们立即也停住了,相隔三四米,双方对峙了大概有三十秒,林仪桐忽然转身又就跑,俩人奋起直追,林仪桐猛然回头,一块儿半截砖就扔了出,紧接着另一块也抛出了出去,两块儿砖头抛出去后他加速向前跑去,不用看,两弹都中了,因为他听到两声惨叫。 距离太近,不惨才怪。 前面街道弯斜着,看不到张良子,林仪桐有些担心就此与张良子失联,他又跑了一段,看到前面有人弯身扶着树,似乎呕吐的样子。 是张良子,张良子停下并不是担心林仪桐,而是实在跑不动了。 “让你跑,你他妈的停着干嘛!”林仪桐骂着说。 张良子喘着气说:“后面的情况怎么样” 林仪桐说:“又多了五六个在后面,都拿着砍刀。” “啊!”张良子撒腿就跑。 林仪桐跟在后面,跑没多久前面是三岔路口,林仪桐大声喊:“别跑了。” 张良子回身看着林仪桐,想说话说不出,大口喘气。林仪桐也喘着气,他看了看另外了两条路,根据道边路牌上的指示,左边的因该是通向一条大街的,另一边的牌子写着:“棉纺家属区”,应该是个家属院。 “跟我走。”林仪桐说着朝左边的岔口走去。 张良子还跑,林仪桐说:“不用跑了。” 张良子说:“咋不跑了” “后面的那俩人早让我干倒了,这会儿不医院也在120车上呢。”说着笑了。 张良子急了,“那你他妈的说,还有人拿砍刀在后面。” “不那么说,你能跑得这么快吗。” 张良子气的够呛,但他说不过林仪桐,他干脆赌气坐下不走了。 林仪桐说:“咱不能在这歇息,这太僻静,遇到巡逻的片警就麻烦了,到前面的大街,找个饭店休息。” “你他妈的没实话一一一一一”张良子一边喘气一边骂,还是跟着走了。 前面果然是条车水马龙的繁华大街,路牌上写着:建设北大街。 在一个明亮的灯箱下,张良子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掏出抢来的东西看,掏出来的竟然是个手机,接着是个打火机,旁边的林仪桐有点失望,张良子又掏出一把东西,有钱卡身份证。 张良子把钱大致数了一下,三百多块,林仪桐心里有点失望,虽然他这道这不应该产生失望,丢了几十块,弄来三百多还失望什么呢 张良子把手机拆开,从中抽出一个小卡片扔在了下水道里。 林仪桐说:“干嘛扔了,那是什么卡” 张良子说:“不扔这个,人家就能找到咱,卫星定位,你懂吗” 装有学问,林仪桐没搭理他。 俩人往南走了一段,路边有个很豪华的饭店,一溜玻璃窗,里面亮如白昼,穿着红旗袍的女服务员,端茶送菜穿梭着。林仪桐要进去,张良子却不同意,他非要去个小点的饭店,林仪桐只好随他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住旅馆的两个家伙 《美女老师在身边》的作者丹凤眼,感谢每位读者朋友,谢谢大家支持现实网文; 丹凤眼在这里向朋友们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先谢谢朋友们啦。交流1510940063 他们进了一家中等的餐厅,张良子上去就点了红烧肉,炖排骨和四碗米饭,然后对他对林仪桐说:“先要这些,不够在说。” 林仪桐说:“操,我还没点呢。” 张良子说:“我都给你点了,一个排骨一个红烧肉。” “谁让你替我点的,我不爱吃肉。”林仪桐有点急了。 “就这点钱,你点吧点你爱吃的。”张良子把菜单给了林仪桐。 林仪桐看着菜谱,上面的菜他大都没吃过,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点了一个“凉拌苦瓜”,他想再要个鱼头泡饼,张良子赶紧拦住了:“那个不好吃。”然后又低声对林仪桐说:“就这就行了,咱的钱得多花几天呢。”说完他对旁边的服务员摆了下手说:“就这三个,抓紧上。” 服务员瞥了张良子一眼走开了。 林仪桐和张良子匆匆的吃了饭,出来的时候他们在饭店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常便并肩又往北走了。 俩人商量着找旅馆,看了两家都嫌贵,于是就一直朝北走,越往前走越冷清,竟然看不到个旅馆了,一直走到一个叫“北焦西路”的地方才看到一个旅馆。 俩人进去问了价钱,最便宜的是一个床位二十,不贵,看着也干净,俩人决定住了。 他们挑了一个双人间,里面有电视,还有电风扇,这个时候电风扇用不着,可张良子把电视电风扇都开开了,然后他像个死条鱼一样“噗通”让自己拍在床上。 林仪桐忙着冲澡去,没香皂没洗头液,只能凑活洗洗了,他把阀门全拧开,用最大的水流冲洗着身体。 洗着洗着,林仪桐担心张良子趁他洗澡的时候走掉,他赶紧把水关掉,穿衣服出去了。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房间,见张良子正玩儿抢来的手机,林仪桐放心了。他一边在风扇下吹头发,一边问:“这手机值多少钱” 张良子说:“值个三百二百的,新的要一千多。” 林仪桐说:“有点儿口渴,买点儿矿泉水喝去吧。” 张良子说:“买啤酒吧,咱们喝点儿,再买点儿吃的。” “行,你去吧。”在饭店吃饭吃的匆忙,又走了好远的路,洗了洗,林仪桐也感觉有点空了。 张良子刚要走,林仪桐说:“咱俩一起去。”他还是担心张良子跑,全部的钱他都拿着呢,以他那种人品,有钱了就那就更得防着单溜了。 到了小卖铺,吃的喝的东西都是张良子挑的,林仪桐只给自己选了香皂洗头液,洗头液还是那种小包装的,然后买了牙膏和牙刷,没买刷牙杯子。 一见林仪桐要卖那么多东西,张良子不愿意了,嘟嘟囔囔的抱怨,等林仪桐急了要打他,他才不嘟囔,不过他也要买那些洗漱用品,林仪桐没管他。 从扒手身上抢的钱,一直都是张良子全部拿着的。 回去后张良子打开啤酒就喝,零食也捡着好吃的吃。林仪桐则拿着香皂洗头液又重新洗了澡,洗完出来后张良子已经喝了完一瓶啤酒了。 这会洗的爽了,林仪桐打开一瓶,仰脖儿一口气喝了一瓶的三分之一,然后就着酒鬼花生米泡椒凤爪,默默的边吃边喝。俩人喝了六瓶啤酒,零食吃了好几袋子。 “就是比公园儿的长椅舒服啊!”真正的吃饱喝足后张良子舒服的靠在了被子上。 林仪桐看了看他,本来想让他也去洗澡,最少洗洗脚,但终懒得理那个脏猪。 可能因为白天在公园睡的时间太长,也可能因为到了新环境,林仪桐一直睡不着,他看张良子也是。 他闭着眼睛想着家里,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奶奶,该有多担心,他爹该有多发火。 还有那个张青民,可别死,如果死了,会给那个妮子带来心理阴影,可能会影响那个妮子一辈子,事情是因为她而起,而又一遍遍的替为她担忧,他烦恼的要死。 第二天十点多他俩才起来,不是想起来,是尿憋的,昨夜喝了好几瓶子啤酒。 张良子坐在床上,大口吃夜里剩下的零食,林仪桐在对面床上盘腿坐,着看着他吃,林仪桐不是不饿,是饿却不想吃。 旅馆老板到他们房间让他们交房,说早过八点了,如果想接着住就续费,不住就赶紧离开,要收拾房间。俩他相互看着,谁也不说话。 最后林仪桐说:“今天再住一晚上吧,这里还算安静。” 张良子是得过且过的人,林仪桐要住,他当然没有异议了,这样的生活比见他爹强,要不是没办法他才不来找他爹呢。 张良子去续交了住宿费,回来后兴奋的说:“让他便宜了十块钱,今天咱俩一天三十,我对老板说有可能明天后天都住这,他就给便宜了,一人十五,嘿嘿。” 林仪桐:“我听见了,你干脆住到过年吧。” 张良子:“要是钱够,为啥不呢。” 林仪桐没再说话。 “走,买东西吃。”定下再住一天,张良子不再是一副丧气彷徨的样子了,说着就往外走。 林仪桐说:“你不洗洗你的脸” “洗啥,晚上再洗吧。” 林仪桐一天不洗脸就不舒服,有的人一星期不洗也没事,比如他的同村发小儿,狗强子。 为了省钱,俩人没在饭店吃饭,想喝啤酒却买了白酒,白酒便宜,然后又买了烧鸡牛肉苹果,说是为了省钱其实也没省。林仪桐说买两瓶矿泉水,张良子不买,他说就用旅馆里的电水壶烧水喝。 林仪桐没想到自己会和张良子一起喝酒,还聊天,在省城郊区的一个小旅馆里。 林仪桐问张良子:“你爹在省城干什么” 张良子一边嚼咽一边说:“卖金银首饰。” 林仪桐放下茶碗说:“靠,那你爹很有钱吧。” 张良子:“那是,我爹在省城干了二十年了。” 林仪桐:“那你应该在这跟你爹过大少爷的生活啊,怎么在邺城。” 张良子:“我爹一直在省城做生意,我从小和我爷爷奶奶在一起,我是舍不得我爷爷奶奶,要不然我早来省城了。” 林仪桐:“哦,还是个好孙子。”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林仪桐又问道:“那天你和张青民找那女孩儿干啥去了” 张良子喷了一口烟说:“还鸡巴说呢,人家找人家同学咋了,你鸡巴瞎找事,现在弄成这样。” 林仪桐:“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张良子:“没啥,那天我找张青民去陈庆那里喝酒,陈庆和人开了一个洗浴中心,要在八月十五开张,他们请客,对了,和陈庆一起开洗浴中心的那人你也认识,就是陈庆的表哥白建国。” “他们的那个地方离邺城远,张青民也去,他有车,我坐他车。张青民说先去纺纱厂找他女朋友,就带着我一起去了。到了那里我才知道,他是给那个杨小英送手机,诺基亚新款的,两千一百多。” 林仪桐鼻子哼了一声说:“够大方的。” “那当然了,张青民的爹现在是纺织厂的老板,家里比原来有钱多了。” 林仪桐:“那杨小英要了吗” 张良子:“那妮子死活不要,不但不要,刚开始打电话那妮子都不出来,打了好几次电话才出来的。”张良子喝了口酒说:“刚出来没几分钟,你就来了。” 林仪桐也喝了口酒,大大的一口白酒咽下去后他感觉像咽下一团火,从喉咙一直烫到胃里,他心想这也许都是天安排的。 “你是不是也喜欢姓杨的那个妮儿”张良子一脸涎笑,看着林仪桐问。 林仪桐没有有理会张良子的话,他又问:“张青民是不是经常找杨小英把知道的你就全告诉我。” 张良子:“张青民后来去武山上学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找,反正很早的时候,有一次去电影院那里找过那小妮儿,当时我也去了;我能看出来,那个小妮儿根本就不喜欢张青民,他给人买东西都没要,气得张青民在电影院那里把东西摔了。” 林仪桐又喝了一大口酒。 张良子:“你鸡巴干啥看见人家就打,到底因为啥啊” 林仪桐:“别的男的,和你妈在路边那样说话,你爹会不会生气” “操,你妈才一” 张良子还没说完,林仪桐抬手就要打,张良子只好闭嘴了。 见张良子不吭声儿了,林仪桐才冷冷的说:“那个妮儿,是我媳妇儿。” “啊,你们是什么时候就好的” “上学的时候不熟,今年正月里见的面儿定的亲一一一一一” “你鸡巴太土了,是别人介绍的啊” “是。” 林仪桐连喝了两口酒,看着张良子说:“所以,你说张青民该死不该死” 想了半天张良子说,“哎,咋说呢。” 又过了会儿张良子又说:“也许张青民那个傻逼不知道你和那个妮儿定亲了,要不他还送那么贵的手机给别人媳妇儿” 林仪桐:“他不知道,我知道。” “你要是真把他干死了,唉,年轻人啊,就是爱冲动。”张良子装成熟。 林仪桐倒是觉得张良子说的话有点儿道理,可是又知道他在装逼装成熟,所以又把他说的话当屁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林仪桐说:“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到底咋样了,给邺城你其他的狐朋狗友,打电话问也行。” 张良子躺在床上闭着眼说:“你不是说一打电话就暴露了吗,我才不打呢。” 见他那副德行,林仪桐也不再说了,头晕乎乎他,他也躺床上了。 张良子果然自己跑了,还给张青民家里打了电话,张青民在医院快死了,小英在伤心的哭泣,宛如张青民的亲人;接电话的是张青民的爹,张青民的爹到东关找自己的爹,他爹焦急的给张青民的爹说好话,他奶奶也哭着求张青民的爹呢! 林仪桐猛然醒来,揉眼看着四周,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看着睡得像猪,嘴角儿还淌着口水的张良子,才知道是做梦了。 不知道小英现在在干什么,她现在肯定很害怕,林仪桐发呆似的,看着窗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林鑫堂的糟心节日 八月十五是重要的节日,在农村,和女方定下亲的男方,在中秋节前一定是要带着礼物到女方家的,邺城郑县都是这样的。 男方一般是农历十二去女方家,早的初十就去,越早去说明越当会事;也有晚的,去的晚的,就得更隆重,男方得带更多的礼物去,以示诚意。 老杨媳妇儿在家推算,岗子坡那边初十没来十二也没来,今天十三也该来了,咋也不能十四再来吧! 老杨媳妇儿给老杨打电话,意思是说,后天就八月十五了,今晚怎么着没过门的姑爷得来,十三来就算晚了,今天要来,那必定的隆重,万一家长也来,老杨不在不合适,所以要老杨回家准备一下。 老杨下午五点回的家,回家的时候还买了一些东西,到家后就洗菜剁肉,为男方那边来人准备着。 全家吃了晚饭,银盘似的月亮也升起来了,虽说是十三,但晚上月亮也是很亮,几乎是圆的了,老杨抽着烟一边看月亮,一边等着没过门儿的姑爷以及姑爷的家人。 小英看到爹做菜娘收拾屋子,就知道爹娘是为了什么。可他爹娘不知道,姓林的是来不了的,他人现在在哪儿,他家里人都不知道呢。 小英终还是对她娘说了:“娘,他不来了。” 老杨媳妇儿“啥,不来了” “嗯。” “给你捎信儿了,还是打电话了” “前天前天他去厂子里找我了,告诉我这个节不来了。” 老杨媳妇儿一脸不高兴,“为啥不来” 小英:“因为因为,他家里给他找了个工作,在外地,晚上就得坐火车去。” “咋就那么急,你说的是真的吗,闺女”老杨媳妇儿担心闺女有事没说实话,里头有其他事。 “是真的,他亲戚给找的工作,他说去晚了,就被人抢去了,他家老早就托人找的,所以不敢耽误。” 老杨媳妇儿:“那也不差这两天,就说了这个,就完了” “他虽然不能来,但给我买了东西,手机,是他给我买的。”小英说着把一款女士诺基亚手机拿出来给她娘看。 老杨媳妇儿:“这值几个钱” 小英:“嗯,两千多呢。” “我的鬼仙孩子,就这个两千多,他倒真舍得。”老杨媳妇的脸,立即阴转晴了。 老杨媳妇儿说:“那我给你爹说一声,你爹还等着呢,老早就回来了,他爹——”老杨媳妇儿去院子里找看月亮抽烟的老杨了。 过了一会儿,老杨媳妇儿回到了屋,对小英说:“来不来的没啥,有事不能来,也该让媒人捎个信儿,改天我得给你二妗子说说这事,不是咱争竞,是他们家这样做,有点儿瞧不起人。” 小英:“娘,你别怨他们家了,也别给我二妗子说了,显得咱多看重他似的。” 老杨媳妇儿:“傻孩子,咱就是看重他啊,这事不能迁就他们,要是迁就了,以后你过了门儿,他们更不把你当回事,我得给让你二妗子找他们去。” 小英:“我二妗子也挺忙的,以后他来了,你亲自说他。” 老杨媳妇儿嘴上不吵吵着找媒人了说这事是为了闺女,见闺女没有不高兴,还替男方家说情,老杨媳妇儿便相信了小英的话,只要闺女不为只事伤情,她就放心。但老杨媳妇儿心里想,还得给媒人说说这事,男方家做的不对。 农历八月十四,下午天还很早,林鑫堂就从看病的屋子出来了,他心里有事,实在是静不下心给人看病。 连着几天,儿子音讯全无不说,公安局的还找到他,调查他儿子,得亏有老裴罩着,公安局的没去岗子坡调查一一一一一一这些事让林鑫堂是既担心又搓火。 关键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已经迟了,最迟今晚该带着礼品去女方家了,可是儿子惹完祸跑了,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女方家,好说不好听啊。 可是,不去也不吭不哈的,也不是林鑫堂的为人,他林鑫堂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可见面了怎么给女方家长说呢 说儿子到外面上班了不好请假,八月十五回不了他林鑫堂从未对人说过假话,这事他觉得也不能对亲家说谎。 可是,难不成对老杨说:我儿子去找你闺女,看到你闺女和别的男娃说话,然后把人打伤了,他跑了,所以来不了,敬请原谅这不是明显在怨人家闺女吗,更不能说。 不去更不行,要是不去,万一儿子亲事黄了,就更麻烦了,以后儿子说亲就更是难。 林鑫堂想他自己不争名不夺利,从来没有什么让他可犯愁的,这个儿子就怎么愁人呢。林鑫堂在屋里呆坐着,看着是在发呆,实际上是在想办法。 想来想去,林鑫堂觉得还得找老钟,带上过节的礼物,和老钟一起去见亲家老杨,尽量用不让亲家误解的,把林仪桐没上门的的情况委婉的说一下,至于亲家那边怎么想,那只能听天命了,他想应该也差不了事,毕竟老钟还有老钟。 老钟接到林鑫堂的电话,很意外,意外不是林鑫堂来电话,意外是林鑫堂竟然说:请他和老杨一起吃饭喝酒。 老钟欣然答应,他本来今晚就想晚饭后过去找林鑫堂下棋,正好还没吃。 老钟的儿子钟睿杰这几日天天往家拿礼品,不是茶叶就是月饼,都是单位发的,要么是别人送的。老钟挑了两盒稻香村月饼,稻香村是名牌,而且还是鸭蛋黄儿馅儿的。 老钟想去林鑫堂那里,把这两盒稻香村的给林鑫堂和林鑫堂的舅舅带过去,他和林鑫堂的关系本不用这么见外,但是过节了,带点礼物去人家里也是应该的,这么多月饼反正也吃不完,林鑫堂平时节俭,只吃素食,鸭蛋黄的月饼林鑫堂吃,肉馅的给林鑫堂的舅舅。想好了,老钟拿着两盒月饼就去了东关。 林鑫堂接过老钟带的礼物,拎着两盒礼品去了他舅舅那屋,到他舅舅屋说几句话才回来。老钟见林鑫堂今天状态不好,还无精打采的样子,刚想问怎么了,听到院子里有自行车的声响,一会儿就听见正房的说话声,是巧芝。 巧芝也是来给他娘送月饼的。巧芝听她娘说老钟在,来的时候还带了月饼,这会儿在林鑫堂屋里说话,巧芝就也过去了,她也惦记着林仪桐的事,不知林鑫堂这会要怎么办。 巧芝来了见到老钟,经巧芝一说,老钟才知道,林仪桐又出事了。巧芝说完事情的经过,然后问老钟说:“大哥,你说这事咋弄” 半天老钟才说:“这小子可真是,唉。” 老钟点上了一根烟接着说道:“这事该说明就给老杨家说明,要不然人家一定得挑理,不过这事鑫堂还真不好说。” “可不是吗。”巧芝连忙附和着,“他要一说,人家女方还不误会咱埋怨人家闺女,说人家管家教不严嘞,虽然小英不是那样的孩子。” 老钟“嗯—”了一声,这“嗯”声是气哼哼的长音,“鑫堂,你也别发愁了,走我和你一起去找老杨,喝着酒把事说开。” 林鑫堂连忙说:“过节该带的礼物我早买好了,也给亲家拿过去,本来昨天想让巧芝姐去的,可是我家仪桐不在,光让我姐去,但总觉这事难为人,不是那么回事,就没给我姐去说。” 老钟说:“你这样做,老杨也能理解你的心意,你说的是,人家老杨又不是图咱东西,当初那亲事定得一波三折的,还是是图你家孩子。” 老钟嘴上这样说,他现在都有点后悔,后悔把林仪桐这样生野的人给小英牵线了,可他又想,后来也是小英自愿的,于是就没那么内疚了。 带了礼物,出了门,林鑫堂说:“一会儿去‘太白楼’怎么样。” 老钟说:“我也想的是‘太白楼’,那里服务菜品好,也低调。” 林鑫堂说:“看看老裴在家没有,叫上老裴吧” 老钟说:“也行,他的酒量还能和老杨顶上。” 林鑫堂其实是早想好叫老裴的,他和老钟喝酒,老钟老裴都经常找他说门儿,不叫老裴不好看,再说老裴为林仪桐的事也帮忙了。 林鑫堂给老裴打了电话,要老裴一起出来吃饭,他林鑫堂请客,让老裴先到‘太白楼’定一个雅间儿,一会儿他和老钟就过去了。 老裴在家看电视,中秋节是个大节,这几日到老裴家送礼的人不断,他看着是在家看电视,实际是在看晚上都是谁来家送礼。 他从来没听说过林鑫堂请谁喝过酒,林鑫堂请他过去喝酒,那他再有事也得去,何况他也不是啥正事。 于是老裴不在家坐着等人上门送礼了,让老婆记住来送礼的都是谁就行了,他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又转身回去,从房子套间一堆礼品里挑出两瓶好酒,提着上车去了。 从未请过人喝酒的林鑫堂为了儿子,他不得不正式在饭店请人喝酒。 老杨没想到,亲家林鑫堂来了他的小饭馆儿,和老钟一起,还带了礼品,他有点儿措手不及,先沏茶还是先递烟都乱了。 林鑫堂带的礼物是一箱最好的‘邺城香’,两盒月饼,还有五百块钱的红包,没有瓜子儿糖块儿之类琐碎的东西。 礼物看着很简单,但是相比较是重礼。要是他儿子来,肯定不会拿这么重的东西了,长辈的礼品和晚辈的礼品是不能一样的。 老杨当然明白林鑫堂的意思,他看着媒人老钟说道:“弄这事干啥,咱都不是外人了,没人争竞。” 老钟:“我就说,可鑫堂说非得来,他心里歉意的很,老弟你也关门吧,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老杨说:“中,不过今天得我请客,你们挑去地方。” 老钟说:“哎,在邺城还用你请客,你就跟我们一块儿走吧。” 林鑫堂见老杨能爽快的收过节下礼品,心里踏实了一半。 到了‘太白楼’,老裴早已安排好了,最好的雅间儿。 老裴是谁,邺城有几个不认识老裴的。‘太白楼’的经理听老裴说要和朋友一起喝酒,立刻安排了最好的雅间儿,空调开到正合适,好茶沏好端上,随时等着老裴点菜。 林鑫堂点了满满一桌菜,问老杨三人喝啥酒,老裴把从家带来的酒放到桌上,“我看就喝我带的这个吧。”然后他又对老杨说:“杨家庄的亲戚,咱喝杏花村咋样,山西酒。” 老杨说:“杏花村是好酒,我看行。” 于是老钟老杨老裴喝了起来,平时不喝酒的林鑫堂也频频给三人碰杯。 喝了一会儿,由老钟开头儿,把林仪桐为啥没能去杨家庄,委婉而又带歉意的解释给了老杨。 原来那小子不是上班了,是出事了;昨天他老婆说那小子是出去上班了,是二闺女说给老婆的,原来闺女给老婆说了假话,老婆当了真话说给了他,他也当真的了。 老钟这么一说,老杨听着这里头还有自己闺女的不是,但男方这边看上去又像没事似的,全是歉意的意思。老杨虽然不认字儿,但是个有心的人细心的人,他明白了今晚这场酒的全部意思。 这时老裴一边嚼菜一边说:“这事也没那么悲观,只要对方不说林仪桐是故意伤害,那就没林仪桐多大事,而那边至今也没到局里报案,说就是林仪桐故意伤害,只是几个路边的人看到了,说的也很模糊,不能完全充当证据;所以,暂时你们都不用太担心。” “哦一”老杨叹了一声,他看着林鑫堂说:“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就更不用见外了,想办法找到他才对;我以为孩子昨天会来家,昨天在家支应了半天也没来,她娘生气要找媒人,还是我闺女劝得她娘,说是家里一定有事,到这会儿我才知道,我闺女是在编瞎话,骗我和他娘,是在护着你孩子。” 老杨看了看林鑫堂略停顿又接着说:“说我闺女都没争竞,我们还能挑什么吗出了这事,我们俩家一起担,打坏了人,咱该给人看病就看病,该给人赔钱就赔钱,用到钱,我出一半儿。”老杨说着,端起酒杯,和林鑫堂的酒杯碰了一下,他一仰脖子,先干了。 见老杨这样豪爽,林鑫堂忙双手给端起酒杯,又给老杨空杯倒上,端着自己的酒杯说:“亲家,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花钱找人的事,你不用操心,来来来,咱得喝一个。” 俩人各喝了杯中酒林鑫堂又说:“孩子惹祸,都是我管教不好造成的,可不敢让亲家也来担,只要你和内亲家不挑理我就知足了,另外裴局也说了,没那么悲观,你让孩子内亲家,都别太担心。” 老杨说:“我懂你的意思,你就放心吧,我和她娘不是那样的人,我闺女更不是。” 老裴这时拍了一下老钟说:“这次我算服你了,服你的眼劲儿,让鑫堂和老杨哥结这个亲家好啊,一个仗义一个仁义,鑫堂,我都羡慕你,来,都咱干一杯!” 四个人同举杯,都干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无须嫉妒 小英虽然让自己坚强点儿,可是毕竟是个女孩儿,一张白纸一样,在父母的呵护下,没有经历过任何坎坷的女孩儿。 张青民是厂长的儿子,是因为她出了事,小英总觉得身边的人在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尤其她经过大门,见到几名门卫时,更觉如芒在背。 她受不了这中折磨,干脆请假,在厂子里实在忍不下去了,可是才请了一天假,厂领导就打电话让她上班,她只好去了厂子,她本想辞职的,可是相关的领导根本不给她说这话的机会,她只好忍着,能忍一天算一天。 她忧心忡忡,整日提心吊胆,不知道林仪桐怎么样了,以后怎么办还,在厂子里,还生怕警察来找她问话。 她比以往更少和人说话了,除了那三名门卫,其实厂子里根本没人联想她和那天的事有关,而那三名门卫被林仪桐威胁过,而实际他们也没看到什么,他们只能在心里猜测小英和那天的事到底是不是有关,却不敢胡说。小英纯粹是自己给自己压力。 过了两天,对林仪桐没那么担心了,更关心的是张青民的情况,可是她能向打听张青民的情况呢 小英想到了赵丽。 赵丽不给别人看店了,自己开了一个服装店,小英在张燕的店里等着张燕,此时爱美的她对新装修的服装店里的鲜艳时髦的衣服没有一丝兴趣。她单手托着下巴,痴痴的望着外面,天都快黑了,外面还有很多人,还很热闹。 赶完集逛完市场回家的人往外走,下了班来赶尾市的人要进来;卖东西的人要在天黑散市前争取多卖东西,对买者拍着胸脯子说他卖的东西是价格是最低的,狂喊处理甩卖的。 来来往往吵吵嚷嚷,街道上荡起的灰尘在路灯下变成了金色的雾。 那么脏那么乱,人们却活的那么认真,小英感叹。那些人忙碌刻薄市侩争吵嚷叫,只是为了自己吗只为自己,也许就没有那么认真的活着了。 “你着急了吧,我收拾下就走。”赵丽说着把最后一个客人试过的几件衣服挂在墙上。 “再卖会儿吧,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小英把手托着下巴的姿势换成,单手托腮,她看着赵燕说。 “不卖了,累了。”她说着又去挂她的衣服。 小英说:“要不你坐会儿,我帮你挂。” 赵丽挤下眼,看着小英说:“也行,你帮我简单收拾一下,我去个卫生间,早就想嘘嘘了。” “咦—”小英冲她撇嘴。 小英等赵燕,是为了让赵丽和她一起去医院,去看张青民。 俩人走在路上,赵丽买了冰激凌,让小英吃,小英摇头不吃,她没心情吃。 赵丽一边舔食冰激凌一边埋怨小英,“你可真能保守秘密,这么久你都没给我说过,原来你早就喜欢那个林仪桐。” 小英知道她会这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家里定下的,我有什么办法。” 赵丽:“你就别在我跟前装了,记得那次张青民让我把你骗出来,你很生气,回去的时候我们看到林仪桐,当时我就看出,你的看他的表情很异样,那不是看到一般同学该有的表情,而当时那会儿,我以为你是在生我的气。” 小英:“我没有骗你,今天春天,经人介绍定下的,原来原来我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媒人是两边家长的朋友,我不同意也不行的,我爹我娘他们看好这亲事的,我对你说实话,我看得出,姓林的也是很愿意,估计也是迫于家里的压力。” 小英觉得自己的对赵燕说了一半假话一半真话,她觉得她没有完全骗赵燕,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对赵燕完全说真话。 赵丽:“既然这样,你干嘛还不答应张青民,他家里条件那么好,他对你又一直念念不忘的,长得比林仪桐也不差多少。” 小英:“我和姓林的已经相亲见面,过贴定亲了。” 赵丽:“靠!这算什么。” 小英:“这不算什么吗,很多亲戚都见证了,定下了,哪能再改变。” 赵丽:“你太封建了,你不变,如果他要变呢,如果他不把相亲定亲当一回事呢,他根本不在乎俗套的东西呢” 小英:“我不会让他变,不给他任何变的机会,我不变,他就不能变。” “我靠,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林仪桐”赵丽吃惊的看着小英。 “对你说过了,不是喜欢,是定了,是那么都人都见证了,不能变,不是儿戏。”小英冷冷的说。 赵丽:“杨小英,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小英:“随便你怎么说。” 又走了一段儿,赵丽才说:“你让我和你一起去看张青民,并不是为了张青民,是为了林仪桐。” 小英:“是,也不是,我真不希望张青民有事。” 赵丽:“还为了他,去看张青民让我和你一起,都是为了林仪桐,你希望张青民没事,那样你就舒服点心安理得点儿,让我和你一起,是以后怕林仪桐再误会。” 小英:“我不是为了他,为了我自己。” 赵丽:“好好,那那见到张青民怎么说,求张青民,让张青民家里不要追究林仪桐” 小英:“我也不知道,见了再说。” 赵丽:“张青民也不是情圣,他在学校是什么样儿你不是不知道,全校还有比他更坏的吗,你为了一个人去求他,而那个人又是他所恨的人。” “所以,你帮着我说点儿。” “我不帮,你知道吗,我和你一起去,就够对你好的了,我嫉妒你!当年张青民给你买的手表,你不要,他才送给了我,想想,气死我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你还不知道姓林的怎么气我的呢。” “林仪桐也让你生气” “眼下的事就是因为他,我不该生气吗还有,他去我们家,和我相亲的时候,更让我生气,要不是当着亲戚,我就把他撵出去了,算了,不说了。” “哦,你要这样说,我心里还舒服点儿。” 小英:“平衡了就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幸,谁都不用嫉妒。” 赵丽:“你给说说他是怎么气你的” 小英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和我见完面儿后,居然不愿意。” “啊,他不愿意,那后来呢” “后来,我找到他家,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赵丽:“然后他就愿意了” 小英:“嗯,后来他就又和媒人去我们家了。” 赵丽:“靠这不就是欠骂吗。” “哼—”小英突然笑了,“是,他就是欠骂。” 前面是邺城新开的“客鑫超市”,也是邺城第一家大型超市,有了这个超市,邺城县城才有点“城市”的味道。 客鑫超市火的很,天天爆满,县城的人都去这个超市购物,仿佛去了这个超市,就是真正的城市人了,而不是县城的了,因为超市只有市里面才有;去客鑫超市购物是时尚的表现,从县城唯一的超市拎着东西出来,是有面子的事,遇到熟人更好。 “我们去客鑫超市买点东西吧。”小英说。 “买什么,你不着急去看张青民。” “买东西就是为了去医院啊,看人家怎么能空手呢。” “哎呦,你还这么正式。” “就是正式的,买点礼品。”小英去客鑫超市买东西,可不是为里面子,是内心的真诚。 赵丽只好跟着去了,果篮一个,新西兰牛奶两罐,牦牛壮骨粉大礼品盒一个,名牌椰奶一提,都是最好的,小英花了有半个也月的工资,赵丽都瞠目结舌了,结账的时候小英眼都没眨一下。 俩人一人提着两件礼品,赵丽说:“你可真舍得啊,买这么多好东西干嘛!” 小英:“这算什么呢。” 赵丽说:“这是赎罪呢。” 小英:“你觉得是,就是。” 病房的四壁都是雪白的,床单也是洁白的,原本就高大的张青民,此时平躺在床上,身体显得更加欣长,他头上和肋部都缠着白纱布,胳膊上插着输液管子,他没有死,可他静静的,一动不动平躺在床上,像是死了。 小英看着张青民,想起他去年在自己家地里干农活儿,和冬生一起,一袋子一袋子往车上扛玉米,那时看到他的肩膀那么结实。 这样结实有力高大的一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看着看着小英,竟然哭了。 旁边的赵丽和张青民的妈妈大感意外。尤其是张青民的妈妈,她没想到小英看到自己的儿子会哭,赵丽介绍女孩儿和自己的孩子也只是同学关系的,这该是多善良心软的女孩儿啊。 张青民的妈妈也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笑笑说:“这边医院的医生说,没有危险了,明天到市里做个全身扫描,再确定一下;今天你们来的不巧,打了镇定,他睡着。” 小英把脸扭到一边擦了下眼泪,对张青民的妈妈说:“好,让他睡吧,改天再来看他。”说完就往病房外走了。 见小英要走,赵丽也赶紧向张青民妈妈告别。 张青民的妈妈连忙对赵丽说:“哎—小丽,你们把东西都拿走,这太多了一一一一一” 赵丽回头冲张青民妈妈连挥手再说:“不用了你不用客气。”然后她紧走几步追上小英。 赵丽挽着了小英的胳膊说:“没看出来啊,你演技这么厉害,嘻嘻。” 小英突然扭脸看着赵丽说:“你什么意思” 赵丽:“刚才,你看张青民的时候哭了,那演技一一一一一” “赵丽,你别侮辱我,他身上缠着带子插着管子,将心比心,你不觉得可怜” 赵丽:“去,我才不心疼他。” 听赵丽这样说,小英也不啃声了,心说随她怎么想吧。 赵丽又看了看小英说:“你是说你刚才不是装的” “我装什么,你要是那样,我想我我也会心疼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的样子不可怜吗他不疼吗,另外我害怕一一一一” 半天赵丽才说:“唉,是挺可怜的,本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可是我的提醒你,你别忘了你去医院看张青民的目的。” 小英说:“我没忘,我现在感到很惭愧,人家躺在床上那样,我却还希望人家原谅弄伤他的人。” 赵丽:“那有什么,林仪桐可是你对象啊。” 小英:“看到他躺在病床上,我也开不了口了。” 赵丽:“那那你去前想说的话,不对张青民说了” “不说了。” “啊!那林仪桐真被抓进去判刑怎么办” “他住监狱,我就等他出狱。” “我靠,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 “靠,你真真的傻啊,你们才认识几天,犯得上你这样。” 小英没有再说话,说了估计赵丽也不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良子创意 一觉睡到了九点多,林仪桐打着哈欠起来,几天没换衣服了,身上的衣服都发硬了,穿上发硬和满是汗味的衣服,太难受,他想买衣服或者洗衣粉什么的。 可是,去了小超市只他买了条内裤,一切从简吧,洗一次两次的,一袋儿洗衣粉也用不完,所以洗衣粉也没买。 回到旅馆后,林仪桐厚着脸皮向旅馆老板借了点儿洗衣粉,把自己的衣服袜子洗了洗,然后晾在房间。这旅馆,太简陋,浴巾都不提供,衣服晾干且的得一段时间呢,不能老光着,林仪桐只好把床单子围在腰上。 一身黑皮腿毛也很长的张良子还在睡觉,脏衣服在椅子上放着。林仪桐把张良子的衣服拿走,也摁到水里,全给弄湿了,不是要给张良子洗衣服,这样张良子就不能趁他没衣服的时候逃跑了。 “哎,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我给你洗了。” “什么,你给我洗了,谁让你给我洗的” “已经泡在盆子里了。” “靠,你是不是吃饱撑的,钱还在口袋里面呢。”张良子说着赶紧到卫生间去找,卫生间有水龙头和盆。 拎着湿淋淋的衣裤,他又是拧又是甩的,不住的骂林仪桐,林仪桐早想到了,闭着眼睛没理他。 俩人抬杠拌嘴了一阵子,费了劲儿就容易饿,张良子抢先把头天剩的吃食全搂他那边,林仪桐就吃了两个鸡爪子算是早餐和午餐。 俩人都等着眼睛发着呆,等着衣服干。饿了就少活动,睡觉能最少消耗能量,林仪桐闭眼睡,张良无聊,扯了被子也睡了。 到了天黑,张良子反而醒了,他看到林仪桐早醒了,还穿了衣服,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张良子也忙穿了衣服,他也往外面看。 张良子不禁说:“靠,咋月亮那么亮。” “今天是八月十五。”林仪桐说。 “我说那月亮那么圆,靠,今天陈庆的洗浴中心开业。” 他一边扣腰带一边说:“要不是你,今天我们就在陈庆的洗浴中心正泡着呢,今天他免费待客。” 林仪桐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说:“你饿不饿” “我咋不饿,我他妈的就是饿醒的。” “那还逼逼什么,赶紧买东西吃去。” “走,他妈的,今天得好好喝点儿,八月十五呢。” 俩人溜达着,到了往常的那个小超市门口,张良子刚要进小超市,林仪桐生气的说道:“见天吃超市里的东西,不能找个饭店吃点儿啊。” 张良子刚要说林仪桐挑三拣四,但改说道:“行行,听你的,但是到了饭店,点菜你得听我的。” 林仪桐没搭理他,又走了一段才看到一个小饭店,饭店虽然又破又小,外面也摆了桌子,俩人都很饥饿,就懒得再找了,就坐在了外面。 照旧是张良子拿着满是油污的菜单点菜,他点完林仪桐皱眉拿起菜单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焖豆角肉末豆腐。 张良子拧着眉,低声说:“你点那么多干嘛,钱不够。” 林仪桐没说话,只是等着上菜。 “得,不省着了,服务员,来啤酒。”张良子喊叫了起来。 “月亮真亮。”张良子一边喝一边说,这个时候他俩已经喝了八瓶啤酒了。 林仪桐也一边喝,一边看着省城郊外的月亮,还只是觉得这里的月亮比家里的月亮大而亮。 “再来瓶白的吧。”张良子说。 林仪桐点了点头。 很快白酒又下去了半瓶。张良子这厮竟嚎唱了起来:只要你过的比我好过的比我好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看着忘乎所以的张良子不禁笑了。 竟然和这厮一起赏月喝酒。 林仪桐和张良子都喝醉了,歪歪斜斜的走着,张良子和高一嗓子低一嗓子的嚎唱;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 又经过那个小卖铺,林仪桐说:“咱买个电话卡,有个手机得利用起来。” 张良子说:“行,买个卡,打电话。” 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个含费的手机号,张良子把卡塞进手机,摁了开机键,手机屏幕竟然亮了,“他妈的,这手机真好,还有电。” 林仪桐怕他瞎打,赶紧告诫他说:“不要给那些狐朋狗友打!” “放心吧。”张良子说着按了半天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打通,其实是他想不起给谁打。 “给我。”林仪桐冲张良子要手机。 “给你,看你给谁打。”张良子把手机给了林仪桐。 拿着手机林仪桐也迟疑了,他按了他家里的电话,差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他停了。 张良子斜着眼说:“会用手机吗。” 林仪桐没理他,又重新拨了一遍家里的电话,通了。 张良子支愣着耳听着,听林仪桐说: “爹,是我,仪桐。” “嗯不怨我,我不回去。” 接下来是林仪桐一阵沉默,一直听,张良子听不到,他见林仪桐一直打电话,就嫉妒,在旁边催促到:“行了,一会儿没电了,别鸡巴打了。” 林仪桐神情默然的把手机递给了张良子,张良子嘟囔道:“你是不是给你家打了电话,张青民到底是死是活啊” 林仪桐不没有说话,慢慢的往前走着,张良子见林仪桐神情凝重,又问道:“咋,张青民真的死了” 半天林仪桐才说:“不知道。” 张良子:“你他妈的刚才不是给家里打得电话吗,你家里人不知道” 林仪桐:“我是给我家里打了电话,可我家里也不知道那孩子死活,我家里只说公安局的在追查我,很紧。” 张良子:“靠,那那就是估计张青民翘辫子了,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张良子拿出手机刚要拨号,林仪桐一把把手机夺了过来,愤怒的瞪着他。 张良子也急了,“你干嘛,你打不让我打” 林仪桐:“你给谁打你能保证给你通电话的人,不把你说出来吗” 张良子沉默的看着林仪桐,他忽然甩头大声唱起来:因为爱所以爱,感情不必拿来慷慨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现在流行《双截棍》,憨货!” 又经过小卖部,张良子进去又买了四瓶啤酒,“给喝!”他赛给林仪桐两瓶。 林仪桐一仰脖子,一口气吹了半瓶,张良子笑了。 他也仰起脖子“咚咚”也一通猛灌。 林仪桐在后头默默的看着他,心说这孩子也会惆怅。 那天晚上他和张良子又喝了很多的酒,张良子仰脸看着月亮一直嚎唱,他醉醺醺垂着头,也不知道张良子到底唱的什么,还让旅店老板敲门说了两次。 早上醒来后林仪桐头痛欲裂浑身发软。 林仪桐靠在床头又发起呆来。昨晚张良子问张青民是死是活的时候,他给张良子说的是实话,他家里也不知道。 不能在麻醉自己了,忍着头痛,林仪桐仔细的回忆着那天事情,每个细节都仔细过了一边,太用力的回忆以至于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眉心中间都挤了一道红印。 张青民的车翻后,他记得他曾到跟前看了看,印象中铁撬棍从正驾驶前稍偏右的方向穿过去的,插在右车窗后下方,他记得铁棍上没血,也就是铁棍没有戳到张青民,那他就没有杀人。 铁棍上到底是有血还是没血,这会儿他也不确定,但他记得是没血的。 他深深的皱着眉头想,他想给小英打个电话问问,张青民要是有什么事纺织厂的人能不知道吗,纺织厂的人知道,小英就能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小英现在是怎么想他的,给她打电话,她会不会害怕,还是算了。 张良子也从床上爬起来了,并且也穿上了衣服,他大概是怕林仪桐再把他衣服摁水里吧。他也靠在床头上发呆。 林仪桐看了看他说:“你走吧,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走,离开这。” 张良子一愣,他扭脸问林仪桐:“你要去哪儿” 林仪桐:“我要回去,我爹让我回去。” 张良子:“靠,回去,你不怕进看守所儿” 林仪桐:“进就进吧,我爹说了,有罪就得抵偿。” 张良子:“在这好好的,让你回去送死,傻子吧你爹。” 林仪桐:“我爹让我回去,我就得回去,再说了,不回去再这能怎么办,吃啥喝啥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去找工作。” “昨天你把钱花那么多,我看就省了几块钱,一会儿旅馆老板来要钱续费,只能把手机抵押了,还在这干啥,我想还是回家。” 张良子说:“你怎么回家,没钱了,你走着回去” 林仪桐:“想办法混上火车,到了武山就不怕了。” 张良子见林仪桐真的要回家的样子,有点儿急了:“回去干屌啥,我们在这,再想办法弄点钱。” “咋弄钱,再黑吃黑,上次没被人打死是运气,你还想咋。”林仪桐看着张良子问。 张良子突然趴起来说:“咱们开个小饭店,从那天吃早点的地方开,你觉得咋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张良子的妹妹 林仪桐蜷了起了腿,他抱着膝盖说:“自己开饭店倒是不愁吃饭了,可是用什么开,买盒儿烟的钱都没有。” 张良子丧气的躺在了床上,四仰八叉的,他的母狗眼转来转去的,眼珠子转了一会儿,忽的坐了起来,他看着林仪桐说:“你要是不回去,我就有办法开饭店。” 张良子不是说着玩儿,这几天他想明白了,老胡混有没意思,尤其和陈庆那些人,连陈庆那样的人都干买卖开窑子了。 再跟着人家混,自己越来越大,能得到什么呢,有什么意思呢张良子早就考虑这个问题了。 自己也得干点儿事,可是自己能干什么呢,那天和林仪桐那条小街吃早点,当着那个丰满的少妇随口说开个饭店的话,落在他的心里。 他觉得,他虽然他不能像陈庆那样开洗浴中心,开个小饭店还是可以的,除了对毛片儿熟悉就是饭店了,因为他经常在饭店吃饭。 林仪桐躺着说“行,开开三个才好呢,钱呢,没钱怎么开” 张良子又沉默了一下说:“咱们今天就走,去找我妹妹,到了她哪儿,再想办法。” “你妹妹,你妹妹在哪儿”林仪桐坐了起来。 张良子:“就在省城,她在一个大学里上学。” 林仪桐:“你妹妹上学的,人有钱给你开饭店” 张良子不耐烦了,他急冽冽的说:“有没有钱,最起码,找到她,有人管咱吃饭,然后再想办法。” 林仪桐想,俩大男子汉,让一个正上学的姑娘挤钱养活,就算是张良子的妹妹,他也觉得于心不忍脸上无光。 张良子见林仪桐在犹豫,他又说:“放心吧,我妹妹比我爹对我好,全家就我妹妹对我好。” 林仪桐将信将疑的看着张良子说:“就算你妹妹对你好,可是她只是个上学的小姑娘,她能有钱给你开饭店” “我妹妹有钱,这你就不懂了。”他眼睛盯着林仪桐,生怕林仪桐不信。 他真的很希望林仪桐跟着他。因为,这几天和林仪桐接触,他觉得姓林的这小子并没那么可怕没那么坏,不爱钱,很好糊弄,这小子还聪明有胆有力气。 开饭店让他做帮手,端盘子干杂活儿再合适不过了,到时候给他点儿钱,或者根本不给他钱都行,让他不用睡大街有饭吃,他就会满足的。 人通常把能欺负住自己的人,想成可怕的坏人,哪怕本人已经是坏的不能再坏的人,那个欺负过他的人才是坏人。 现在,张良子觉得林仪桐是个不可怕的好欺的坏人。 可惜,他小学都没上完,不知道什么叫“与虎谋皮。” 林仪桐看张良子那么自信,想想也是,他们家卖金银首饰,他妹妹随便拿俩金戒指金手镯啥的,一卖就是钱。 张良子见林仪桐还再犹豫,他急躁的说:“你到底跟我去不去吧,不去咱今天就拜拜,分开后,谁也别对人说我们见过。” 林仪桐盯着张良子的脸看着,好像是第一次见,林仪桐心想,这小子是铁了心在省城开饭店了,就算他妹妹没钱,他爹是真有钱的,也许这小子真能开成饭店。 想罢,他故意用不太相信的眼光看着张良子,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却说:“省城有好几所大学,你妹妹在哪个学校” 张良子:“操,当然知道,师范大学,在红旗大街,咱们打听着,还能找不到。” “师范大学,省内最好的大学了一一一一一一”林仪桐念叨着,好像听谁说过这个学校,想起来,张丽就是在师范大学毕业的。 林仪桐马上说:“走,咱现在就走,跳窗户。” 张良子马上心领神会,他扣了扣腰带,“他奶奶的,走!”做缺德事,他一向积极。 窗外就是大街,林仪桐先从窗户跳出来,张良子跟在后面跳,欠人家旅馆一晚上住宿费。 两人从窗户跳出来后疾走,等看不到那家旅馆才停下来,遇到人就打听师范大学。 依林仪桐的意思直接坐出租车去,省得再找,毕竟俩人对这里都不熟悉。可是张良子以所剩钱少为由,偏不。 其实坐出租车钱还是够的,要是他自己,他早打出租车了,但和林仪桐一起坐车他就不愿意了,虽然也不多花钱,林仪桐舒服了他就觉得他吃亏了,他就是这么个人。 共患难可以,一起舒服,他就不愿意了。 按照当地人的指引,他们先步行了一段路,找到公交站坐上公交车,坐了几站按人说的又换另一辆公交车。 第二次坐公交的时候坐做过了地方,互相埋怨后,又在下车的地方向人打听师范大学,再次步行,去别处坐另外的公交车,最后来到张良子妹妹所在的大学的时候差不多中午了。 那天阴天,老天光想下雨的样子,其实就是在下雨,下那种筛面似的看不到的极细的雨,建筑物的的檐下电话亭子下树下是干的,公路便道树叶子都是湿的,因为湿的原因,公路便道都是黑色的。 潮湿阴天,下了公交,林仪桐感觉有点凉。在师范大学门口,张良子才说他妹妹有手机,拿出他们抢来的手机给他妹妹打电话。 林仪桐:“你妹妹有手机,你他妈的不早给你妹妹打电话!” 张良子:“早打电话干嘛” “你就是蠢猪,打电话直接问你妹妹怎么过来,傻操的你个!”林仪桐真是生气了,不禁骂了起来。 张良子:“从我们待的地方,我妹妹也不一定知道咋过来,再说了,我要给她个惊喜呢。” 林仪桐算是无语了,他这样,脏猪似的,还给他妹妹惊喜,别在是惊吓了。 电话打通了,张良子立即朝一边走了,避开林仪桐。人家兄妹说话,不想让外人听,林仪桐能理解,所以也没跟着,并且还往一边走了走。 他看到张良子一边对着手机说话,一边裂嘴笑,口水差点儿流出来,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在给亲人给他妹妹打电话,好像是在打给一一一一一唉,林仪桐也说不出来,心说这孙子别在骗了自己,他到底有没有妹妹。 张良子看了一眼林仪桐,他感觉林仪桐看他的眼神异样,他又往远处走了几步,生怕林仪桐听到啥似的。林仪桐厌恶的把脸扭到一边了,心里骂:真他妈的心理龌龊,老子听你干嘛! 大学也有看门的,林仪桐看着在大学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从这大学进出的人,无论是戴眼镜的还是不戴眼镜,年轻的还是年长的,都很文气。 透过刷着白油漆的铁围栏,林仪桐看到浅绿色的教学楼,灰色石头铺的小路,缓缓的草坡,高高的柳树杉树外国松树等。 “我妹妹马上就来。”张良子猛拍了林仪桐一下,林仪桐没有像张良子那样兴奋,也许是对张良子妹妹不抱多大希望原因。这样的哥哥,妹妹能好得了吗。 林仪桐望着那所大学校园,他羡慕那些的文气学生,仰慕那带着书卷气的先生。他想,如果当初自己好好学习,也许也能进这样的大学,同张丽同一个大学。现只能在这围栏外感叹羡慕。 自己不是自诩很聪明吗,自己不是在表姑舅老爷跟前说过考大学没问题吗,自己的老子更希望他能上大学,也相信能他一定考上的,包括他那个爱揉眼屎的班主任,也对他很有信心的。 现在却是这样的境地,到底怎么回事,他想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和张丽睡过了,就不能和她上同样的学校了他知道这很荒谬,是瞎想的。 一个年轻的女孩,快步走过来,笑盈盈的。 看到那个女生,林仪桐眼前一亮,这个人是张良子的妹妹 真是呢,那个女生看着张良子叫“哥”呢。 看到自己的妹妹,张良子先裂嘴笑了。这是林仪桐见到张良子最不猥琐的笑了,能感觉到,这笑是来自张良子内心的,他最干净笑了。 他这样的人,也有感人的时候,林仪桐看着都感动了。 张良子的妹妹很美,脸蛋儿白里透红,苹果般的脸型,看着很端庄;一笑腮边就出现两个小酒窝,又有点迷人。 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穿着蓝色的牛仔裤,深灰色的旅游鞋系着红色的鞋带,看着健康阳光,可能是激动吧,苹果行的脸上还带着惊喜红晕。 看着张良子妹妹娇嫩小脸儿上那俩酒窝,林仪桐想在那里轻轻按一下,反正他当时就是那样想。 “哥,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电话开玩笑呢,你怎么突然来了呢” 林仪桐看到,张良子见到自己妹妹竟有些羞涩了,因为他不光脸红,他妹妹问他,他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傻笑。 同时,林仪桐还发现,张良子和他妹妹一点像都不像,根本不像是一个妈生的。 张良子的妹妹叫张雅君,张雅君和张良子确实不是一个妈生的。因为张良子是抱养的,张雅君才是亲生的。 张良子的爹妈结婚后一直不能生育,就抱养了一个男儿,谁知道抱养没一年,张良子的妈妈就怀孕了,有了张雅君,从那会儿起,张良子就已经在那个家显得多余了。 张雅君七岁前一直是在邺县的,和爷爷奶奶爹妈,哥哥张良子生活在一起的。后来张良子的父母到省城做生意,就带着张雅君一起去了,张良子留给了爷爷奶奶。 虽然这些年张雅君一直在省城,户口也在省城了,一年就回家个一两次,但小时候和哥哥一起的感情是难忘的,她不知道张良子是自己的爹妈抱养的,一直当张良子是亲哥哥,从来没想过其他;张良子同样也是,张良子不喜欢也不想他的爹妈,但有时候他会想他的妹妹。 现在长大了,现在张雅君隐约知道哥哥不是爹妈的亲孩子,但她对张良子的兄妹之情依然像从前一样,所以当张良子打电话给她的时,她非常的激动,因为那毕竟是很久才见一次的“亲”哥哥。 林仪桐那知道这些啊,反正看到这兄妹长得太不像了,看到张良子一看到自己的亲妹妹,竟变呆瓜一样的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一点儿都不像的兄妹 张雅君看旁边的林仪桐,穿着和他哥哥差不多,一身邺城式“时髦”衣服。她想和林仪桐打招呼,却有点儿害羞,毕竟是第一次见哥哥的朋友。 张良子不但不给他妹妹介绍林仪桐,还带他妹妹到一边儿去说话,有意避开林仪桐。 人家兄妹见面,也许有不想让人知道的话,林仪桐干咳了一下,有礼貌的把脸扭一边了,可是他心里不舒服,不由得朝他们兄妹看了一眼,张良子在低声的说,他妹妹则一脸吃惊的样子听着。 张良子对他妹妹说,他在家把和人打架,把人打的不知是死是活,怕公安局抓,就跑出来了,带着小第。 张雅君明白了,他哥哥是在家惹了事,和人打架,对方生死不明,哥哥是来这躲避的,她老听家里的爷爷奶奶打电话过来,说张良子在家老惹是生非不务正业,前两年与狐朋狗友把一个人打成植物人了,家里赔了很多钱,这又惹祸,唉。 张雅君生气又担心的说:“你怎么在家老惹事,爸妈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张良子晃了晃脑袋,嗡嗡了两声,也没说出个啥来。 张雅君看看不远处的林仪桐,问张良子:“你是和这个人一起惹事的,同案犯”她看着林仪桐,和他哥哥不是一同一种人。 张良子说:“是嘞!” 张雅君又问张良子和林仪桐是啥关系,张良子一会儿是说同学,一会儿是朋友,一会儿又含糊糊的说啥都不是,反正就是小第。 张雅君很疑惑,不明白他哥哥的话,也不想明白了,既然哥哥带着这个人一起来到,都是邺城的,那关系肯定差不了。 林仪桐站的远,不知道他们兄妹到底在说什么,心里还有点儿失落,这里没有一个亲人。 张雅君时不时的看林仪桐,觉得这人还挺帅的,就是穿得衣服太皱巴了。林仪桐和张雅君对视,他越看越觉得张良子和他妹妹不像。 怎么没有一点儿像的地方正琢磨呢,张良子和他妹妹都过来了。 “那你们一定没吃饭吧。”张雅君问张良子,眼睛却看着林仪桐。 “早上就没吃。”张良子一脸败兴的说。 林仪桐则没有说话。 张雅君说:“那你们要吃什么,就在我们学校旁边吃点东西可以吗。” “不用你领着,你给我点钱,我自己去。”张良子到是不客气。 “那也行。”张雅君从口袋里掏出钱给了张良子,张良子一把全接过了。 “那,那你们吃完饭去哪儿啊”张雅君担心的问。 “还能去哪儿,找个旅馆住。”张良子说。 “住旅馆,旅馆行吗,要不你住咱们家吧” “我刚才咋给你说的,不能让他们知道,住啥家。”张良子说着朝他妹妹又急眼又皱眉的。 张雅君说:“没事,住原来的老房子,咱爸妈在新家住,不来这边;因为离学校近我自己住呢,你们住家里,没事的” “啥,啥时候又有新家了”张良子看着他妹妹问。 张雅君:“两年了,我刚上高三那年,咱爸在桥东买了一套房子,比原来的大,你不知道吗” 张良子:“哦,我忘了,行,那就按你说的吧,真的不会遇到他们” 张雅君:“放心吧,他们不过来,忙得很,哪有时间。” 最后,张雅君还是和张良子林仪桐一起去了学校旁边的饭店,因为她有很多的话要给她哥哥说呢。 在林仪桐和张良子吃饭的时候,张雅君问爷爷奶奶怎么样,问二叔家的堂妹,又张良子他有没有女朋友。 林仪桐在身边,张良子很不愿意妹妹问这问那,可是这个傻妹妹当着外人啥都问,他故意大嚼大咽,把饭吃的山响,不让张雅君开口。 张雅君看哥哥的不想说话,就叹了口气不吭声儿了。这时他又看他哥旁边的人,那个人也是,吃的狼吞虎咽的,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看着老家来的俩人,张雅君还是忍不住说话,他哥哥不想让她说话,而那个人就没说一句话,她只好问张良子:“够吗,每人再要一份蛋炒饭吧。” 张良子说:“够了。” 张雅君看了看林仪桐,问张良子:“那你朋友呢,你问问人家。” 张良子皱眉说:“不用管他。” 林仪桐一听就来气,但他微笑着,很有礼貌的看着张雅君说:“谢谢,我够了,你哥哥可能不够,他次都得比我多吃一倍,否则他心里就不舒服。” “放屁!”张良子饭喷出来了。 林仪桐笑了笑说:“人家这里都是大学生,你别说粗话,别让人觉得咱妹妹老家来的人没素质。” 张良子看了看他妹妹,又四周看了看,他真不想给妹妹丢脸。 林仪桐看着张雅君说:“你也吃点儿,陪你哥吃点儿,别光让我们吃。” 张雅君笑了笑说:“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你吃吧,不够的话再要。” 林仪桐说:“我吃饱了,你们大学几点上课” 张雅君没明白林仪桐的话,眨眼看着林仪桐,一脸很懵的样子。 “哦,我的意思是说,大学和中学上课的时间是不是不一样,听说大学很自由是吗”林仪桐说。 “上课时间和中学差不多,早上也是八点啊,那个一” 张雅君还没说完,张良子就一脸的不耐烦,他一边吃一边看着林仪桐说:“你打听这有什么用,你还想上大学咋的,吃饱了就闭嘴。” 林仪桐说:“你看你哥哥多厉害。”说完林仪桐真闭嘴了。 张雅君看了看俩人笑了,他知道男生都是这样的,再好的关系也是呛着说话,这应该就叫同性相斥吧。 “你怎么这样说你朋友呢,人家问问怕啥呢。”张雅君凑到张良子耳边,轻轻的说。 张良子没想到妹妹突然会来这么一下,妹妹嘴唇快挨着他的耳朵了,热热的,还有一股香味,他赶紧往往一边儿歪身子,而且他的脸还红了。 林仪桐看着张雅君对他哥哥亲昵的样子,可笑的是张良子这个家伙,他妹妹距离他近点儿,他还脸红。 林仪桐笑了笑说:“妹子,你哥很厉害的,他不让我问我就不问了。” “好了,大学管的严,你上学去吧,别误课。”张良子像个大人似的说张雅君。 “对,你哥说的对,大学管的严,你上课去吧。”林仪桐笑着说。 张雅君面带微笑的看着林仪桐,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对张良子说:“不用我带你过去吗” 张良子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找到。” 张雅君把钥匙接下来给了张良子,“那行,我走了。” 吃完了饭,张良子向饭店老板打听:“从附近坐几路公交能到矿物局小区” 饭店老板说:“去矿务局小区,还坐什么公交啊,往北走三百米,路口往东走一段就是了。” “原来就在附近。”张良子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和林仪桐一起去他爸妈的家了。 也就是十分钟他们就到了,要是对这里熟悉的话应该会更快的。来到小区门口,张良子又向一个过路的人问:“这是矿务局小区吗” 对方点头说是。 张良子迟疑的进了小区院子,带着林仪桐在大院子了转了一会儿,突然不走了,他挠着头,仰脸看着那一排排的楼房,有点发晕的样子。 “怎么,来错地方了”林仪桐问张良子。 张良子:“没有,咱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吧,我记得这里有个商场挺大的。” 林仪桐只好又跟着他出了小区,没多远真有个大商场,是一栋九层高的大楼,叫“北方商城”,商城前还有很大的广场,广场上有很多石凳,一些人坐在石凳上休息。 光卖手机的就占一层楼,很多种品牌,每个品牌又有很多型号样式,张良子围着一个个柜台看,看各种新款的手机。 光看不能买,商场大人又多,林仪桐感觉走得小腿肚子难受,太阳穴也突突的跳,他最不喜欢到这种人多的地方了。 “身上就那几个零钱儿,能买还是怎么的,别鸡巴转了。”林仪桐对张良子说。 张良子也有点儿灰心丧气,这里的每款手机他都喜欢,就是没钱买。 张良子说:“那咱去哪儿” 林仪桐说:“去你妹妹家,歇会儿吧,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脑袋疼。” 张良子不说话,这回是他默默的跟着林仪桐走。进去的时候不到两点多,出来就三点多了,没觉着,就在商城转悠了一个多小时。 走到商城外面,林仪桐看到一个空石凳,赶紧坐了下来,几乎走了一天了,太累了。 张良子见林仪桐坐他也坐下来休息,俩人发着呆,看着广场上的一个个陌生的人。 广场上有个人用铅笔在画画,给人画肖像,起初林仪桐还以为那个人是算命相面的呢。他走过去看人画画,张良子好奇,也跟过去了。 拿笔画画的是个年轻人,还戴着眼镜,年轻人坐在石凳上,捧着画夹,他对面马扎上坐着一个老年人。作画者端详一会儿老人就画几笔,再端详一会儿再画几笔,没一会儿,一张肖像画就好了,一张五块钱。 林仪桐没想到这也能挣钱,他觉得那人画的一般。张良子觉傻笑着,看那画画的人,想让人画画他的样子。 画画的人看着张良子说:“哥们儿,要画一张吗,一会儿就好。” 张良子想让人画,咧着嘴看了看林仪桐,他刚想往马扎上坐,林仪桐一把把他薅了起来说:“人这是收费的,你有钱吗。” 张良子嬉皮笑脸的说:“挺好玩儿的,让人画画,才五块钱。” 林仪桐皱眉说:“五块钱不是钱吗,一会儿找块儿煤砟子,我给你画。” “你会个屁。”张良子晃着膀子走开,又坐回原来石凳上,他低声对林仪桐说:“五块钱买一张纸,你当我傻啊,让他画,画好了咱不要,那就不用给他钱。” 林仪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么样的黑心想法儿都有,什么人都想坑。林仪桐看着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张良子说:“你摇头干啥” “我是服你了,还不走,要坐到天黑吗”林仪桐说。 张良子一脸无奈的表情,掏出手机不知要给谁打电话。 “你要给谁打电话”林仪桐紧张的问道。 张良子说:“给我妹妹。”说着还必看了林仪桐去一边打。 林仪桐猜他又要给他妹妹要钱啥的。 打完了电话,张良子对林仪桐说:“走吧,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 古怪加奇怪的张良子 来到小区,林仪桐没有想到,张雅君竟然在小区的门口等着他们呢。 张良子的妹妹和中午那会儿穿的衣服不一样了,她换了花连衣裙,浅口红皮鞋,头发也散开了,长发衬着苹果脸,显得她更端正可爱了。 “一下午,你们去哪儿了”张雅君老远就笑吟吟的问。 “没去哪儿,就那边的商城,北方商城转了转,累死了。”张良子无气无力的说。 张雅君笑着说:“我说带你过来吧,你说你知道,怨谁啊。” 林仪桐这会儿才明白,原来张良子根本找不到他爹妈的家。 看到张雅君,林仪桐很想说:你放学了但他没有说。 张雅君在前面走,进了小区的大院,往深处走了两排楼房,然后左拐了,走过了7号和8号楼,张雅君带他们进了9号楼。 楼一共五层,没有电梯,到五层502张雅君掏出钥匙,把防盗门打开拉开门进去了。 房内不是像林仪桐想象的那样满是灰尘,而是很干净,门口儿还有女人的拖鞋。张良子的妹妹一进门就换上了拖鞋。林仪桐见状又退出了门口。 张雅君回头朝林仪桐嫣然一笑说:“我习惯了,一进来就换鞋,没事,你进来吧。” 林仪桐看到屋里有电视冰箱等一应家电,沙发上椅子上都是衣服,玻璃封闭的阳台上挂着一条女式牛仔裤一件蓝色运动衫。 张雅君说:“饮水机里有水,你们自己接。” 张雅君一边说一边把阳台沙发上的衣服都收了起来,推开一间屋子的门进去了,林仪桐猜那是张雅君的卧室,还有两个房间,门都关着。 张良子走到冰箱门跟前,想打开,他回头看了眼妹妹卧室的门,又停下了,慢慢的走到电视机跟前。 没一会儿张雅君就出来了,“哥,你想看电视就看吧。” 张良子却不说话,一脸不自在的歪在了沙发上。 林仪桐不理解,这大脑袋犯什么病,他妹妹对他这么好,他还一脸不高兴。 林仪桐忙对张雅君说:“你哥累了,对了,我们住这不会太打搅你吧。” 张雅君笑了笑说:“到自己家了,什么打搅不打搅的,你们放心,我爸妈不会来的,我也不会告诉他们,我都明白。” “哦。”林仪桐半明白半不明白,他疑惑的看了看张良子,张良子却是闭着眼。 见张良子闭着眼,张雅君一会儿收拾收拾这,一会儿收拾收拾那的,林仪桐说:“你这是放学了吗” “是的。”张雅君回眸看着林仪桐,“我还以为你不爱说话呢。” 林仪桐说:“我不爱说话” 张雅君说:“是啊,开始我看你是个不爱说话的。” 林仪桐说:“那是你看错了,对了,你们大学有教美术画画的吗” 张雅君说:“有啊,美术专业。” 林仪桐忽然坐直了,认真的看着张雅君说:“那是不是学画画的都是女的 张雅君说:“不,男女都有。” “哦,我想也是的。”林仪桐像是在自语。 张雅君看着林仪桐说:“怎么,你喜欢画画吗” 林仪桐抓了抓头发,有点尴尬的说:“也也算不上喜欢,瞎问。” 张雅君:“你要喜欢,可以到我们学校旁听。” 林仪桐:“可以吗” 张雅君:“可以,我可以带你去。” 俩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儿聊了起来,张良子担心林仪桐对他妹妹动歪心,他一直等他们俩,可是俩人都不看他。 这个傻妹妹! 他突然坐了起来冲着林仪桐说:“哎哎,你能不能别说话啊,我在这躺着想事儿呢。”说完,他皱眉又看着张雅君说:“你们很熟啊。” 张雅君看了眼林仪桐,吐下舌头不说话了。 张雅君看了看表说:“该吃饭了,我带你们是到外面吃饭,哥,走吧。” 张良子在沙发上闭着眼说:“不去了,累着呢。” “那那一会儿再去”张雅君看着张良子。 张良子说:“你走吧,别管了。” 张雅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待了一会儿她说:“那我走了,我再给你点儿钱。”说着她两百块钱放到了茶几上。 张良子忙睁开眼睛,看了看钱然后说:“走吧,你走了我们就睡了,昨天在旅馆没睡好,困着呢。” 到门口换上了皮鞋,推门时张雅君又回头说:“哥,真的不让爸妈知道你来了吗” 张良子站起来说:“我不是都给你说了吗,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张雅君没再说什么,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林仪桐,看的林仪桐心里一动。 张良子不理林仪桐,张雅君一走,张良子立即起来了。 林仪桐说:“我和你妹妹一说话,你就打断,张良子,你什么意思啊!” 张良子绷着脸不理林仪桐,他在客厅翻腾,把冰箱门打开,他很失望,里并没有他想的啤酒饮料啥的,到是有几盒儿奶挂面什么的。 “呼拉”他又猛地抽开冷冻,里面更是什么都没有,他气呼呼把冰箱门儿关上,然后迅速又把电视柜茶几等所有的抽屉都打开看了一遍。 客厅翻腾了一圈儿后,张良子依旧气呼呼的样子把一个房间的门使劲推开,门磕到墙上反弹回来,差点撞到他的脑门儿上。 林仪桐觉得张良子的举动很奇怪,跟着看,那屋子也是个卧室,摆设很简单,一个大衣柜床头柜床。张良子进去后就一通乱翻,柜子抽屉的都打开看,接着又冲进另一个屋子,也同样,那是个杂物间儿。 怎么他在自己家里跟贼似的,林仪桐很不解,“哎哎,你干嘛呢”林仪桐在门口问。 杂物间儿有个过时的大衣柜,张良子把大衣柜的门猛的关上,瞪了林仪桐一眼,又到卫生间和厨房转了一圈,在卫生间拧了拧水龙头,见有水就又关上;在厨房“咔吧咔吧”把燃气灶打着,端详了会儿火苗子把燃气灶又闭上,接着把厨房里的全部柜子也都打开,用眼搜寻了一遍,里面是锅碗瓢盆调料酱油什么的,要么就是空的。 从厨房走出来,张良子站在客厅中间,他好像在想起了什么,转身他张雅君的卧室门打开了,林仪桐好奇的跟在他身后看。 张雅君的卧室门一开,林仪桐就闻到一股香味儿,这间卧室比刚才那间要大,还临窗,当中一张大床,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大床上还个布艺充棉大熊猫,梳妆台上摆着瓶瓶罐罐的东西,写字桌上有几本书,还又一台白色壳子的电脑,窗台上放着两盆大叶子植物,林仪桐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鸡巴看啥。”张良子见林仪桐跟在身后非常恼火的,“彭”他把他妹妹的卧室门关上了。 连他妹妹的卧室都没放过,林仪桐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从张雅君房间出来后,张良子又继续在客厅翻腾,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林仪桐躺在沙发上说:“你到底咋回事,不会想在你妹妹的房子里偷东西吧” 张良子不说话。 林仪桐真的很奇怪,可看他气呼呼的样儿,又不好再说他,仔细分析,他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也没动抽屉柜子的物件,他只是打开在看在摸;他的表情变幻不定,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他看着新鲜都没见过似的,时而愤怒,痛恨屋子里的一切似的。 张良子把房里所有屋子柜子带门儿的的都看过了才停下来,站在客厅中央发呆。 林仪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看着张良子说:“你多久没和你爹妈在一起了,咋连你爹妈的家都找不到了” 张良子被林仪桐打断,他猛然从往事中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林仪桐又说了一遍:“你怎么找不到你自己的家” 没想到林仪桐会问他这个,“我——”张良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脸红了一下。 林仪桐问:“这里到底是不是你爹妈家” 张良子:“当然是了。” 林仪桐:“是你爹妈的家,那也就是你的家,我们通常就是这样说的对吧。” 张良子:“对啊。” 林仪桐:“那你怎么找不到自己的家门儿呢,回自己的家,还得向别人打听” 林仪桐还没说完张良子急赤白脸的说:“你懂个屁,和原来不一样了,路宽了,原来的树也没了,大城市变化快,我在老家又不是天天在这。” 林仪桐仰脸想了想说:“说的有道理,那你爹妈搬新家都一两年了,你咋还不知道。” “我不管这个,我爷爷奶奶住,他们知道。” “哦。” “你爸妈原来的家,你记不清,新家地址更不知道;爸妈换地方住,一两年了也没告诉孩子新地址,这够少见的,就算是捡来的孩子,也不能这样啊,想想不可悲吗,你” 林仪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好像在自言自语,说完他看着张良子。 张良子嘟着嘴,他突然怒了,“你咋那么多话,晚上不吃饭,饿你一顿就不嘚啵了。”说完他起身去了那间小卧室。 “哎哎,你又去找什么呢”林仪桐问。 张良子没有答应,林仪桐走到门口,看到张良子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闭着眼呼哧呼哧的喘气,胸腹起伏幅度也很大,看样子是生谁气了。 在很早以前他来过这家两次,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想打开一个抽屉看看,当抬头看妈妈时,他的妈妈在用厌恶的眼神瞪着他,他的手忙缩回去了,他妈妈转身时还咒骂了一句,他的爸爸坐在旁边,什么都没说。 第二次来的时候,他十六岁,那个时候他满脸青春痘,自己都厌恶自己。在这里,除了他的妹妹对他好之外,爸妈几乎没和他说一句话。爸爸好点儿,虽然没和他说话,但看他的眼神还是平淡的,她的妈妈每一个眼神都是厌恶。 那次他就想把这里的每个柜子都打开,他很想看看,那些柜子抽屉里都有什么,但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他没敢动一下。 他害怕他的妈妈,害怕涂着血红的口红像刚吃过人的妈妈,害怕身上带着香味儿的,让他觉得自己很臭的妈妈!害怕细白的手腕带着玉镯子,让他不敢靠近的妈妈。 虽然害怕,他半夜里起来,还是偷偷的打开了一个柜子,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小区院子的光,还没看清楚柜子里都有什么,客厅里的灯亮了。 他妈妈在开关旁边站着,他的一脸一下边惨白!穿着睡衣,露着白大腿的妈妈正在看着他。 那一刻,他想他想钻进地缝儿,可惜没有,他不记的他究竟是怎么从他妈妈身边走过去的。 那不是自己的妈妈,那只是妹妹的妈妈!就在那一年,他想杀了他妹妹的妈妈,想奸污了那个大他好多白皮肤红唇女人! 他不止一次那样想。 现在躺在这里,他又有了这个想法。他想当着那个所谓的妈妈的面,肆无忌惮地把这个房子里所有的柜子抽屉都打开,看着他妈妈笑,打开。 那个女人一定不让他这么做的,那就怪不得自己了,就在这个房间,做多年前就想做的。 林仪桐不知道这衰人怎么想的,也懒得理他了,他想自己晚上从哪儿睡,张良子抢先占了小卧室的床。 还有个卧室,可那是张雅君房间的,和他妹说句话,他就气死了快,睡他妹妹的房间,那他还不和自己拼命林仪桐想还是算了吧。 喝了点儿水,林仪桐想想只能躺客厅沙发上睡了,可没有东西在身上盖着他不习惯,没有被子,他从张良子床上抽出一个毛巾被,盖在了身上,迷迷糊糊的凑合睡了。 半夜林仪桐让尿憋醒了,外面的光透进来,能清楚的看到客厅的茶几电视冰箱等。 到卫生间撒完了尿,他经过张良子睡觉的房间时,看到门是开着的,刚才没注意,床上并没有人,林仪桐立即清醒了,他到床前仔细看,床上确实没有张良子,只有被子。 林仪桐挠着头,心想这个衰孩子怎么不见了,他刚想到厨房看看,发现张雅君房间的门缝儿里向外透着亮儿,他轻轻走过去,想敲门又犹豫了,他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马上听到张雅君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动静,林仪桐紧张又好奇,他轻轻叫了声:“张良子,是你在里面吗” 里面又有动静,却无人说话,林仪桐头发都有点炸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别在发生什么事,到时候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猛的推开了卧室门。 里面确实有个人,一个一脸惊慌的人,正是张良子。 张良子紧张的看着林仪桐,身体却遮挡着电脑。 林仪桐:“你在干嘛呢” “你管我干嘛,你他妈的想吓死我啊。”张良子扭身骂道。 “你才吓人,你个大头鬼,半夜不睡,鬼鬼祟祟,跑你妹妹房间干嘛”林仪桐盯着张良子,又看了看亮着的电脑。 张良子把电脑关了,他站起来说:“我睡不着,想到客厅看电视,又怕吵到你,就来看看电脑,姓林的,我们都睡吧。”说着他关上张雅君卧室的门,回那小卧室躺下了。 林仪桐根本不信他的话,“你他妈要么就是个贼,要么就是在梦游呢。” 张良子确实被吓了一跳,因为他在用他妹妹的电脑搜黄色视频看呢,这种事他当然不想让林仪桐知道,因为他知道林仪桐不是陈庆不是张青民。 林仪桐在沙发上再睡不着,想张良子才行为,太不正常了,和这个不正常的家伙在一起,会不会惹来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去你到过的地方 在张雅君家里,林仪桐张良在两人还像在旅馆一样,白天睡到自然醒。 林仪桐晨勃,不好意思让老二顶着裤子起来,他用毛巾被继续盖着自己,赖在沙发上。这次张良子到是勤快,他在咕吱咕吱的刷牙呢。刷着牙他还来回走,淌出来的白泡沫子滴答在地上。 林仪桐说:“这不是你家啊,你他妈这么糟蹋。” 张良子没理林仪桐,走进了卫生间。 “哎,你是不是用你妹妹牙刷刷牙呢!”现在是林仪桐不放心他了。 张良子探出头说:“放屁呢,我用的是从旅馆拿过来的,我自己的。” “哦。” 他们从旅馆逃出来时把牙膏牙刷都带出来了,当时还是林仪桐建议的,那都是刚买的,才用了两三次。 昨天晚上没吃饭,林仪桐饿了,他知道张良子肯定也饿了,这孩子弄不好会不等自己,刷完牙就走呢,自己可是一分钱也没有的。 林仪桐低头看了看下面,见老二消退下去不少,赶紧也起。 林仪桐说:“哎,张良子,在你妹妹这洗洗澡。” 张良子吵道:“洗鸡巴啥洗,人家这是女孩子住的地方,不行!” 林仪桐:“你妹妹又没在,再说了,你不洗啊,有条件为啥不洗。” 张良子:“我不洗,你也不能洗。” 林仪桐:“我对说一声,你还来劲了,我就洗。”说着林仪桐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还又林仪桐吹口哨的声音。 在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洗澡,林仪桐也觉得是不好,可张良子在此乱翻腾,自己洗个澡又有什么罪过呢,他向张良子打招呼并是要求得张良子的同意,是因为多少尊重他的妹妹张雅君,张良子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妹妹看着挺不错。 张良子在外面骂骂咧咧的,他又怕林仪桐用他妹妹的洗头膏香皂啥的,他在外面大声叫:“别动人家东西啊!” 林仪桐听到了,没理他,他拿起瓶子挤了好多的洗发水往头上搓。名牌,潘婷的,泡沫儿多还香。 当林仪桐洗完出来后张良子又囔道:“你鸡巴那么爱洗澡,去澡堂子上班得了。” 林仪桐知道张良子很生气,他心里头乐。 洗了个热水澡,林仪桐觉得很舒服,身上冒着热气儿,他用干毛巾擦着头问张良子:“对了,你打算啥时候开饭店,你给你妹妹提这事了吗” 张良子斜眼看了看林仪桐,突然转过身去,给了林仪桐一个后辈和屁股,林仪桐在她妹妹这洗澡,还用他妹妹的东西,他想早晚都让你还回来,开饭店你就等着白干活儿吧! 俩人在小区外面吃完了早点,张良子说他要去考察开饭店的事,让林仪桐回去,或者一个人愿意找个地方逛就去逛。 他知道林仪桐没钱,逛也是干逛,林仪桐要是有钱,他才不放林仪桐一个人逛呢。 林仪桐要和他一起去考察,他说只是打听一下门面房租,俩人去坐公交车浪费钱。林仪桐只好给他要了钥匙,说在家等他,还怕他中午不回来,给他要钱说中午自己得吃饭,张良子说中午一定回来,回来一起吃包子。 张良子不让林仪桐和他一起,其实他根本不是去考察开饭店的事,他要找个网吧看片,并是他不想开饭店了,是他有了落脚的地方后不着急开饭店了。 昨天晚上他用他妹妹的电脑上网,只看了些图片,他相信省城的网吧一定能看更过瘾的,他眼下比较着急干这个事。 林仪桐那知道他怎么想的,只看着他看上了一辆公交车。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独自一人,不知道到该干什么去,就是看着陌生的街景陌生的人无目的走。 他手插进裤兜,慢慢的来到了师范大学。在大学外面朝里看着,张丽曾在那里面待过很长时间,在里面走动过的与人谈笑过,而那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彼此,谁能知道后来他们能好好的牵手拥抱。 此时他倍感想念张丽,他情不自禁的走进了校园,他想进去,因为那曾是张丽在过的地方。 校园如同园林,树木草地,假山,大道小径都有,林仪桐走走停停,一会儿想到家里,一会儿想到张丽,无论想到什么都是长吁短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无聊,生活没有目标。 有栋楼的一侧是一排枫树,那些枫树都很高大,树冠到了三楼的窗户,有的叶子的边缘已经发红,在风中作响,林仪桐被那排枫树吸引,向那排枫树走去。 那树真的很高大,和他家那棵梧桐差不多,黄色的树身,青黄相间的树冠,他看到树身上有个蚂蚁在往往上爬,他轻轻的拨了一下,蚂蚁掉了下来,低头看,地上却没有蚂蚁。 在大学内不知道转悠了多久,戴着红袖标的老头,让他出去,最终他默默的离开了那个学校。 张良子中午果然没有回来,林仪桐无聊,他在沙发前的茶几的小抽屉里看半截类似铅笔的东西,他拿起来仔细看了,那是女人画眉的眉笔,她在张丽的梳妆台前曾见过。 那种笔芯子很粗,也是黑的,他在茶几上划了一道儿,那笔易涂抹的很,比画画的铅笔还软。他找来一张包装纸,铺平在茶几上,俯身用那半截眉笔在纸上信马由缰随着思绪勾勒涂抹着。 画完了,他长长吁了口气,张丽,盯着那副画,他又想起了张丽,想她系豹纹纱巾穿紧身健美裤的这样子,想她在水库上,俯身看他的样子;想那天他去追陈庆她焦急的拦着他的样子,想想想,也想那一夜。 他全身如同被抽了筋似的,瘫坐在沙发上,起来的力气感念都没有,如果这个时候谁要掐死他,他没有力气抵抗的。 他只能扭动脖子转动眼珠似的,他看看墙上的钟表,快两点了,该你吃饭了。 一直是这样,只要想起张丽,他吃什么东西就都没有了味道,吃也行,不吃也行,他还全身无力,整个人如同散架了,只想在一个地方坐在发呆,意识模糊似痴似傻。 他强使自己清醒,不要去想张丽,他看着他刚画好的画——师范大学,学校的大门,铁围栏教学楼,以及透过围栏看都的树。他觉得“师范大学”那四个名人题的字他描的不像,其他的都好。 要是把这张画拿给张丽看,张丽一定会吃惊的,让她知道自己刻意来她来过的地方,她一定会拍打着他,带着疑惑惊喜说,你怎么去的那里 下午林仪桐自己又去了那个北方商城,他没到商城里面,他在广场找到那个画画的人,一直看人家画画。路上的自行车汽车多了起来,上班的人都下班了,他看天不早了,想张良子这个畜生该回来吧,他手插裤袋,慢慢的回去了。 刚打开门就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张良子回来了。 他最恨没有诚信的人,一进屋就骂道:“你他妈的还知道回来啊!” 可他又想不对,就一把钥匙,张良子是怎么进来的他又找他妹妹要了钥匙 林仪桐刚狠狠的关上了门,一抬头,看到客厅站着个人,一个女人。 林仪桐吓了一跳,是张雅君,他抓抓头发说,“吓我一跳。” 张雅君笑了笑说:“你也吓我一跳,我以为进来的,最多是我哥。” “我以为是你哥在里面呢,没想到是你。” “你刚才进来,是不是在骂我哥” “骂你哥,没有吧” 张雅君看着林仪桐的眼睛说:“我都听到了。” 林仪桐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头发说:“哦,我们都习惯了,他也那样对我说话。”说完他又抓了下头发。 张雅君:“没事,我知道的,关系的好才那样说话。” 林仪桐:“是的,关系好。” 停了一会儿他们都没说话,张雅君刚想说话林仪桐突然说:“对了,你是放学了吗” “啊”张雅君笑了,她看着林仪桐说:“是的,放学了,你怎么老问我这个,怕我逃课” “不是不是,就是瞎问。”说着他又抓了抓头发,“你刚才想说什么” 张雅君:“我我想问我哥去干吗了。” 林仪桐:“他去考察了” “考察,考察什么”张雅君一脸的不解。 “嗯,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吧。” “哦,我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放心。” “你们谁动我电脑了吗,我的电脑中毒了。” “嗯,你回头问你哥吧。” “明白了。”张雅君嘟了下嘴。 她不经意的一嘟嘴,林仪桐的心紧了一下,小巧红嫩嘴唇如花瓣一样。 张雅君说:“那我走了,你等他吧,我不等了。” 林仪桐:“你要去哪儿” “回学校啊。”张雅君说着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出来的时候她抱着被子。 “你干嘛抱着被子” “我住宿舍了,昨晚我和同学挤了一张床,拿了被子就不用再挤了。”张雅君说着就往外走。 林仪桐说:“我帮你拿过去,你自己抱那么远” “也好,那谢谢你了。”张雅君没客气把被子推给林仪桐。林仪桐连忙接了,张雅君在后面把门锁了,俩人一起下出了小区。 有个人说话,或者能帮别人做点儿什么,这让他心情好多了,之前那阴郁消沉的心情。 他抱着张雅君的被子,那被子看着大其实很轻,蓬松的缘故,软软的,还有香味,路上他偷偷颔首,闻了几次。 林仪桐帮张雅君把被子拿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张雅君说:“女生宿舍,男生勿进,你不用上去了。”说着冲林仪桐鬼眨了一下眼。 “那行,给你。”林仪桐把被子床单给了张雅君,张雅君努力抱了抱才拿牢被子,张雅君走了两步她扭脸对林仪桐说:“要不你等我一下” “还有什么事”林仪桐。 “嗯,没啥事,你没吃饭吧” 林仪桐点了点头。 “你等我,就在二楼,很快的。”张雅君说着上楼去了。 等张雅君走后,林仪桐使劲抓了抓头发。 张雅君带小喘着气来到林仪桐跟前:“走吧,我们去外面吃麦当劳怎么样” 林仪桐说:“算了,不去了,我的回去,回去等你哥。” 张雅君说:“不用你拿钱,我请你。”邺城没有麦当劳,她觉得林仪桐一定没吃过,是一番真诚。 林仪桐脸红了下,张雅君说:“别不好意思,走吧。” 林仪桐说:“那外国的东西挺贵,我也不喜欢吃,我想去你们学校的食堂吃好,让校外人员进吗,食堂” 张雅君:“去食堂,我带着是可以的,可是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有麻烦就算了。” 张雅君:“不是,你是老家来的人,我怎么能带你吃食堂呢,我爸爸经常对我说,要是遇到老家的人一定热情不能小家子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转角儿遇见你 林仪桐:“我看,就是你本人善良慷慨却说是父母对你的教导,这又不是什么不好,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就是那样的呢” 张雅君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脸一红看着左右。 林仪桐又说:“嗯,当初我家里很希望我能上大学,可没能上,就当带我感受一下这大学生活,行吗。” 张雅君:“你还有这情结” 林仪桐:“情结,什么情结” 张雅君:“没上大学的大学情结呗。” 林仪桐:“不是吧,你。” 张雅君笑了笑说:“没事,我明白,走吧,我们学校的食堂吃饭,还省钱呢。” 他们一吃一边说话,张雅君说:“你家里想让你上学,那你为什么没不上大学呢,没考上,还是因为其他” 林仪桐:“因为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不出来原因,也没想过,他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 见林仪桐不说话张雅君说:“我知道了,你不是也像我哥那样,从小就不爱学习,然后家里又惯着,就成这样了。” 林仪桐笑了笑,“是吧,惯得。” 其实学校食堂跟外面的饭店差不多,想吃什么也可以点,林仪桐坚持要蛋炒饭,张雅君没有同意,要了两个食堂的特色菜,一个红烧狮子头,一个虾仁西芹,主食是米饭,还要了两瓶红茶。 林仪桐:“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张雅君:“你们是从老家跑出来的,身上一定没钱。” 林仪桐半天才说:“你好善解人意,等我有了钱,我请你。” 正吃着呢,张雅君的手机响了,张雅君忙拿出来看。 “是不是你哥”林仪桐说。 张雅君了手机屏幕下说:“不是。” “喂,被子我拿过来了,你不用管了,我哥的朋友帮我拿过来的。”张雅君又对着手机说:“对了,我的电脑坏了。” 等张雅君打完了电话林仪桐说:“我吃完了,我想回去等你哥,一天没见他了。” 张雅君:“那行,正好我朋友找我。” 两人一起出了学校,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为了看黄片儿,张良子换了三个网吧,因为前两个网吧人太多,在他旁边出来过去的,他也怕丢人或者招事儿。第三个网吧有小单间儿,他包了一个,看了一下午那玩意儿,下面的老二都涨木了,裤衩子也津湿透了。 张良子到家的时候林仪桐正在画画,用那半截眉笔,还开着电视。 见张良子进来后林仪桐没有理他,只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然后又继续俯身画他画。 张良子原以为林仪桐见到他不打也得骂,没想到林仪桐只是很平静的看了看他,他却凑过去了,并说:“你在弄球啥呢” 他刚凑过去俯身还没看清,林仪桐到他脑袋上就连扇了两巴掌,扇的后脑勺“啪啪”的响。 张良子急往后撤,他捂头离林仪桐远远的说:“你他妈的有病啊!” 林仪桐依旧平静的看着他,“你是怎么对我说的,现在几点了!”。 张良子用手巴拉了被打疼的后脑勺,然后嬉皮笑脸的说:“不是我不想早回来,去了好几个地方考察,不是房租太贵,就是地理位置不好,多看了几个地方,就回来晚了,还不是为了办咱的事。” 林仪桐半信半疑,没再理他。 张良子继续撒谎说:“我也一天没吃东西,连瓶矿泉水都没买。”他说这话林仪桐是一点儿不信。 张良子:“走,我们去外面买点儿东西,拿回来吃,行吗” 林仪桐:“不去。” 张良子:“咋,你不饿” 林仪桐:“不饿,我吃了。” 张良子:“你自己还有钱” 林仪桐:“我没钱,别人请的。” 张良子:“谁” 林仪桐:“你妹妹。” 张良子:“啥” 林仪桐看了看张良子说:“你没听明白吗,这里真正的主人,你妹妹请吃的饭。” 一听林仪桐说他妹妹,张良子脸立即变成了紫色,同时脸也变了形,眼瞪着嘴裂着鼻子皱着眉拧着,像极了猪脸。 张良子:“你去找她了” 林仪桐:“我上哪儿找人,人自己回来的,来找你的。” 张良子:“那你就跟她要饭” “要饭那是你!”林仪桐笑了笑接着说:“人家请我,我为啥不去,乡里乡亲的,遇到了,还不一起吃个饭,还没有外人。” “气死我!”张良子在客厅转了一个圈儿,他指着林仪桐说:“你没安好心,真不该带你来!” 林仪桐笑了,站起来说:“我怎么没安好心,我怎么了” 张良子说:“你自己心里咋想的你自己知道!” “你说我想什么了,你是说我往你妹妹身上想了别胡说,我是有媳妇儿的人。” “你少在我跟前装好人,我早看出来了,你比陈庆张青民还他妈的坏!” 林仪桐又笑了笑说:“你怎么不说,比你还坏呢” “你他妈的就是比陈庆还坏!” “别在我跟前提那个人行吗。” 张良子见林仪桐有点儿急了他不说话了。 林仪桐见张良子气的也不轻,他知道张良子最在意什么,所以他才故意把和张雅君一起吃饭的事告诉张良子,主要是他气张良子骗他,他并不是真拿张雅君打趣张良子,他们兄妹是两种人。 林仪桐说:“你想多了,我都是有媳妇儿的人了,怎么可能对你妹妹有想法儿呢,咱没地方住,人家帮助咱;再说了,人家是大学生,怎么会瞧上我” “你就放心吧,人家就是善良,你没在我没钱,人请我吃了点儿饭,没吃好的,就吃了点儿米饭就榨菜。” 听林仪桐这么说,张良子才没那么生气了。 也是,自己的妹妹怎么能瞧上林仪桐这样的人,自己是真想多了,说不定妹妹已经有男友呢,从哪方面说都不可能让林仪桐占了便宜的,妹妹就是傻心眼儿好。 林仪桐:“你妹妹还问,谁动她电脑了,电脑中毒了,是不是你昨晚上给人弄坏的” 张良子:“啥种毒,我又没往里撒药,这事你别管了!” 张良子到卫生间撒了泡尿,下意识的看了看裤衩子,上面几层云迹,他本来还想去个小点儿夜店,找个女人发泄一下,人生地不熟又怕被坑骗,钱又不多,只能暂时憋着了。 他在卫生间洗完了澡,看林仪桐还在茶几那里画什么东西,我过去一了看,“靠,你真会画,来画画我。” 林仪桐说:“行,你坐那儿别动。” 张良子果真就坐林仪桐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了,他咧嘴笑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林仪桐。 刚两分钟,林仪桐一脸正经的说:“画好了。” 还没等林仪桐把递过去,张良子迫不及待把画纸抓了过去,等他一看,差点气死。 纸上画了只癞蛤蟆,还有字:张良子原形。 张良子气得两下扯烂甩在了地上,“你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 林仪桐呵呵的笑了,“行了,你考察的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开张” 张良子:“不怎么样。” 林仪桐翘着腿说:“我猜你就干不了个正事。” “靠,你以为那么容易呢。”张良子想了一下又说:“明天和我一起去上次吃早点的地方,到那里看看。” 林仪桐:“行。” 张良子再不敢把林仪桐自己留下了,他可不想给林仪桐单独和他妹妹见面的机会,哪怕是什么都不会发生,林仪桐看他妹妹两眼,他都觉得很吃亏。 他把别人想的和他一样,看到熟悉漂亮的女人没机会勾引就意淫。 第二天,林仪桐和张良子早早就出去了,他们到省城吃第一顿饭的地方是一条幽静的小街,还好林仪桐记得是叫“红星街”,那地方在省城并不著名,那会儿没有手机导航,他们打听了好几个人,坐公交又步行,费了半上午的劲儿才找到那里。 一到那里张良子即刻兴奋了起来。 “咱们先到上次吃饭的地方吃点儿饭。”张良子迈着大步说。 林仪桐知道他是在惦记着那个少妇,但也没提异议,毕竟自己也饿了小半天了,先吃东西再说。 因为快十点了,街边儿上有的卖早点的早收了,幸好那家早点摊儿没收,张良子老远就咧着嘴乐,并且嚷叫:“还有早点吗” 林仪桐看到端碗送碟儿的还是那个女人,炸油条和面的还是那个男人。 那女人也认出了他们,笑呵呵的说:“还有包子小米粥,油条也有,再晚点儿我们就收了。” 林仪桐看到炸油条的油锅已经从火炉上端了下来,半锅黑色的油脂在一边晾着。 “有混沌吗”张良子说。 少妇说:“混沌卖完了,只有小米粥了,你们就喝小米粥,热乎着呢。” 林仪桐说:“行,就小米粥,再来点包子。” 张良子也要粥鸡蛋等,他边吃边盯着少妇的臀部看。等吃饱喝足了张良子骚劲儿更浓,想着法儿和那个女的调笑。 林仪桐真是奇怪,张良子这种人怎么每天都能那么开心呢。想想也是,他有个卖金银首饰在省城都值了产业的爹,吃喝不愁又没什么追求,当然没烦恼了。 还有那个少妇,她明知道张良子对她心怀不轨也不恼,还笑呵呵的和张良子说闹,是大方是情商高,还是内心也淫骚,真不明白着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最后张良子对那女人说,他马上也要开在这街上开饭店了,今天是来看地方的。 那女的一边手持碗筷一边笑着说:“还真是个当老板的呢。” 张良子说:“那有有假,说干就干,以后咱就是邻居了,能常见到了,到时候还的向你求取经验呢。”张良子说着眼睛色迷迷的盯着女人的臀腿中间看。 那女的笑了笑说:“我没有经验,我又没做过老板。” 张良子说:“你有别的经验。” “别的,什么都没有。” 林仪桐见张良子越说越下流,瞥了他一眼说:“还记得你来干啥了吗”说完起身走了。 最后张良子悻悻的跟着林仪桐走了,朝小街是深处。 在林仪桐看来,不用乱找,随便在街上找个门面房就行,问问价钱,租的起就租下来开干。 可张良子装谨慎,乱问乱找,光电话就打了十来个。 这街上空房子虽然不少,可大都是公家单位的,真租起来手续很麻烦,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要租什么样的房子,面积结构地段什么的,他们都没想过,就是一通瞎忙活。 走走停停的,过了中午还没有一点儿头绪,早饭吃的晚又多,中午的时候没觉得饿,就那样一直瞎找胡看。 从街的北头儿一直到街的南头儿,终于找到一家私人的门面房,门上贴着招租并留着电话,正好原来也是开饭店的,饭店牌子还挂着呢。 张良子给人打了电话,没一会儿,房东开着摩托车就来了。 房东是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见了面房东上一眼下一眼的审量俩人,有点儿后悔来的样子,可能是看他俩人穿着年龄不像买卖人,也不像有钱人吧,很是不屑,一副后悔过来的样子。 房东叼着烟说:“你们俩租啊” 张良子说:“是啊。” 房东又问:“你们是什么地方” 张良子说:“武山邺城的。” 房东:“哦,武山的,你们真做饭店” 张良子:“是。” 房东:“没出省呢,都是老乡,租可以,但最少的签一年合同,半年押金。” 又是半年押金,动真格张良子懵了,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谈了。 林仪桐沉静的说:“这些我们都知道,门面房都这样,我们先看看房子。” 大胡子房东看了看林仪桐没再理张良子,他说:“房子没问题,我不瞒你,上家也是开饭馆了,你看牌子还上面呢,一对东北的两口子,上个月合同到期他们也不干了,回大连倒腾海鲜了,在我这两年呢。” 林仪桐没说话,房东打开了房门,林仪桐进去打量着房间,门口一个酒柜,一些开饭店用的桌椅凳子都叠放在一边,石膏板顶棚,地上铺的是黄瓷砖。 说实话,林仪桐他也不知道这房子是行还是不行,只是这看那看。 房东说:“上家走的着急,这些东西都没处理,折了个价,算给我了,你们要真开饭店,这东西都是现成儿的,你进来看。”房东说着挑开个帘子,林仪桐看到是个厨房间,面积也不小,里面有冰柜锅灶碗碟,各自炊具。 林仪桐看了看张良子,张良子和林仪桐对视了一下,他摸摸额头不说话。林仪桐只好对房东说:“那你说吧,一年多少钱” 大胡子房东把烟头一扔说:“一年一万八,我不骗你,这还是去年的价儿,要是别人最少的两万,看你俩年轻,我不涨钱,这附近的房租都涨了。” 一年一万八,一个月就是一千五,预交半年的房租是九千,要说贵到是不贵,之前问其他的房子一个月也得一千多,还有两千的。 林仪桐又看张良子,是问他怎么办,可张良子只摸额头不说话,林仪桐抬头看着房顶说:“看着顶子有点旧,石膏板都黑了。” 房东说:“这都不影响,这才装修两年多,中小型的饭店,这就没问题,另外这些东西,当初上家给我折价两千,你们也给两千就算是你们的了,你们要是单买,这些东西五千都买不下来,你们要是不用,这些东西我处理了,房钱是不能再少的。” 林仪桐沉吟了一下说:“这些东西,钱不钱的不说,重新置办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说实话,有些现成的东西我们更愿意租这里,但让我们再考虑考虑,回头联系你。”说着林仪桐出来了。 房东一边锁门一边说:“你们随便找,有比这合适的算我白说。” 林仪桐说:“不是那意思,咋不能今天看了,马上就签合同,我的和朋友商量商量,这合伙干的。”林仪桐故意瞅了眼张良子。 “那你们商量吧,想租的不是只有你们,明天还有来看的呢。”说话的时候房东看了眼张良子,可能是看着张良子长相猥琐,眼神及其轻蔑。 等房东一走,林仪桐说:“你他妈刚怎么不说话啊!” 张良子说:“我说啥你说不一样吗。” “是你想开饭店,到底行不行,你不说让我说啊”林仪桐生气说。 张良子:“是我想开饭店,你也同意了啊。” “什么意思”林仪桐有点懵,“什么叫我也同意了,我同意什么了” “你也同意开饭店了,你说同意啥!”张良子还急了。 “是我同意了,但一一一一一”林仪桐下面的话没再说,他明白了,可他并不是明白张良子话的意思,是突然明白张良子就是个一点儿正事都不做的玩意儿,和他说多了也没用。 又饿又累,回到住处都下午四点多了,由于张良子剩下的钱不多了,俩人没到饭店吃饭,只是买了挂面火腿肠回去煮了吃了。 二斤一把挂面,俩人一顿就吃完了,还喝光了锅里含盐量很高的面汤。 之前胃腹空空,现在享受吃饱后满满的幸福,人都靠坐在沙发上,思维都不愿动一下。 林仪桐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张良子头靠在沙发被上,仰脸看着屋顶,过了一会儿张良子不看屋顶了,他看林仪桐,以为林仪桐会给他说点儿什么,可林仪桐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没看他,也没说话。 张良子也朝林仪桐看着的前方看了看,什么都没有,他知道林仪桐是在发呆了,也不好打搅,于是他脱掉鞋,盘腿坐在沙发上,然后开始扣牙齿玩儿,这样更舒服。 林仪桐虽然没看张良子,但也知道张良子在干什么,他心里想,和这么个人待在一起到底有无益处。 从红星街回来,到晚上睡觉,林仪桐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等张良子说话,说到底还开不开饭店了,要开就赶紧弄钱去。 张良子也没说话,他不是不想说话,也不是不想开饭店,他怕和林仪桐一提这事林仪桐认真,一认真他就感到有压力,就得真干起来,一想到真干,他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而且他觉得今天他已经干的不少了,去红星街打电话联系房东和房东谈,等等,他不想考虑太多,一想那些正事得动脑子得担当负责的正事,他就觉得那样活着太没意思了,所以他也干脆不说话。 次日,张良子趁林仪桐还在睡,他悄悄的起来,轻手轻脚的出去了,他还藏着五十多块钱,去网吧看黄片儿,然后自己吃点儿好的,昨天就吃了两顿饭。 林仪桐起来后看不到张良子,还以为他去外面买吃的了,可快十点了还不见他回来,林仪桐知道张良子又把他一个人扔在这空房子里了,还好钥匙张良子没拿,等他回来非得用裤腰带抽他! 有的人你不对他狠点,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人。 无奈又无聊,林仪桐也出来,又去了师范大学,去看那高大的枫树。 两天了,红的叶子变多了没有,他仰脸向上看着。 “哎,是你,你怎么在这!” 林仪桐扭头看,在教学楼转角的地方,在距离他两棵树远的地方站着三个女的,其中一个是张良子的妹妹。 张雅君学校的食堂,她第看到林仪桐时以为自己看错了,还以为是本校的男生在那里思索哲学问题呢,以为是个失恋的男生在排解心绪呢,总之她看到是个似乎熟悉的眉头紧皱一脸苦相男生。 张雅君又说:“你来找我的” “不是,我,来这玩儿玩儿。”林仪桐挠了挠头,有点发痒。 张雅君说:“你自己吗。” “是。”林仪桐又抓了抓头发,昨晚刚洗的的,怎么就痒痒了呢。 张雅君的两位同学见张雅君与人说话,轻轻摆摆手就先走了。 张雅君:“我哥呢” 林仪桐:“你哥没来。” 张雅君:“是我哥让你来找我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看到一个长毛儿 林仪桐抓抓头发说:“没有,我自己来的,没事的,你该去干嘛就干嘛吧,我就是到这里走走。” “哦,明白了,那不打扰你了。” 张雅君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林仪桐,然后才去远了。林仪桐知道,张雅君可能在猜自己又犯所谓的大学情结了。 “你这是不是放学了”这话林仪桐想问却没问,他是怕张雅君觉得问这话没意思,看着张雅君走远。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能遇见个似乎熟悉的人,还和自己打了招呼,张雅君比张良子强多了,根本不像是一个家里的,不光是张良子他妹妹长的极好看。 张良子妹妹虽然也是邺城人,可她身上没有一丁点邺城人的样子了,与那些这个城市的人是一样的,可她实际上她还是邺城人,因为她爹妈都是邺城的。 她虽然没有了邺城人身上的土气儿,可看得出她不讨厌邺城,从对待张良子这样的哥哥,从向张良子问爷爷奶奶从吃饭的时候打听邺城的事情上,这些都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小妮儿心向着邺城,可她这样的邺城姑娘,以后肯定要嫁个一个省城的人,或者其他城市人的,这让林仪桐觉得太可惜了。 他觉得自己可笑,人家嫁给谁关他什么事,怎么就可惜呢。 漫无目的的走,竟又来到“北方商城”广场,他来看那个给人画像的人,依然在摆摊儿给人画像,只是此时没有生意,那个且先称他为“画家”,画家抽着烟,淡然的看着前面的大街。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感觉一个硬硬的东西在里面,绝对不是钱,他掏出来一看,是半截眉笔。 竟然把你半截眉笔带在了身上,可能是前天画完张良子后,怕再找不到了,才装进口袋的,半截可以画画的眉笔也是很难得的。 林仪桐冲画家笑了笑:“你好,借几张纸用行吗” 画家看了看林仪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纸巾,那纸巾包方方的,火柴盒那么大。 林仪桐说:“不是,我说的是画纸。” “这比画纸好用。”画家不解的看着林仪桐。 林仪桐抓了一下头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是借你画纸,我也是画画的,今天把画纸丢在一辆公交车上了。” 画家:“哦,你需要几张” 林仪桐:“三张五张都行,你也不多。” 画家抽出五张画纸递给了林仪桐,林仪桐说:“明天还你。” 画家没有说话,只是冲林仪桐摆了摆手。 林仪桐用手一摸就知道,这画纸是8加厚的好画纸。 他也想碰碰运气,看这来来往往的人有没有找他画像的。都快生疏了,当初那么费心的学了。 他想得找个距离画家远的地方,最好不让画家看到,省的让人心里不舒服,借用人家的画纸,抢人家的买卖。画家在商城前的中间位置,面对着整个广场;他选在了商城的东侧,等于广场边缘的地方,有商城楼遮挡,画家一定看不到,那里也有光滑的大理石长凳。 大城市很容易就地取材,他找来个包装纸箱拆开,最完好的一面硬纸板放膝盖当画板,剩下的他折成个三角形,三角斜面上重重的用眉笔写了“画像”两个字,这样省了一张画纸做广告纸了。 铺平了画纸,捏着铅笔在纸上“刷刷”画了几下,纸上最先出现的是一排枫树,接着有了是好多窗户的教学楼,最后在枫树教学楼的拐角走来一个女人,穿牛仔裤的长头发女人一一一一一 他继续添加粗细线条,细致充实画面,画面越来越有真实感,像黑白照片。没有人上来找他画像,这且当热身了。 当有人看完他画的画时就问了:“画像多少钱” 他说:“觉得不像不用给钱,觉得像了,随便给。” 连个画架都没有,就在硬纸片子上画,几个问的人都摇头走了。但到下午夕阳西下的时候四张画纸都用了,挣到一个五块,两个十块。 天还不晚,趁着兴头,他到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一包画纸,一包40张,3块钱,回到广场,画家还在,林仪桐抽出十张画纸,递给画家。 画家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便也接了。 还剩下下二十二块钱,找了个小饭店吃了两份儿炒面,然后拿着画纸和那张有张雅君的画回住处去了。 到了楼下他摸口袋,却没有钥匙,他想不起来出来的时候带没带钥匙,他想他应该是没带,因为出来的时候当时非常愤怒,张良子明知道他一分钱也没有却把他留在家里,只记得狠狠的碰锁了门出来,没记得带钥匙。 “当当”他敲了两下门,但愿张良子从他妹妹那里重取了钥匙进去了。 果然没有人开门,他丧气的转身刚要下楼门却开了。 开门探头往外看的人他不认识,是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一头长发,下面还是卷曲的,看着不男不女的样子。 两人四目相对,长发男子说:“刚才是你敲门” 林仪桐说:“是的。” “你干嘛的,敲错门了吧。” 林仪桐抓了抓头发说:“也许是,也许是我弄错了。” 对方“咣”把门关了,关门的时候大概还说句脏话。 林仪桐着紧闭着门上面的字号:502。 门牌号不错啊,上错了楼或者进错了单元门他一步一步的又下去了,老建筑,没有电梯。 下来看了看,一单元也没错,楼号也对着呢。 他挠了挠头,刚才他没敲错门,怎么房间里有人呢,他噔噔噔一口气又上了五层。 这次他敲门没那么客气,敲得很急促,呼吸也急促。 门开了,还是那人,长发男子皱着眉说:“怎么又是你,捣乱呢” 林仪桐:“我找张良子,你是不是认识张良子” 长发男人:“什么他妈的张良子,赶紧给我离开这里!” 男子说着出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林仪桐抓了下头发,正在不知道是该怎么办的时,房间里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小豆,你吵什么呀” 紧接着听到穿拖鞋走路的声音,一个女的来到了门口。 透过半开的门,林仪桐看到,是张良子的妹妹张雅君。 张雅君的头发有点儿乱,穿着拖鞋,白衬衣的最上的扣子没扣好,领口也有点儿歪,林仪桐看到了张雅君白皙的肩胛上的窄窄的吊带。 “干嘛啊,这是我哥的朋友。”张雅君把堵着门的长发男子推开,她把门开开对林仪桐说:“进来吧。” 长发男子还在门口,林仪桐没有动。 长发男子甩了一下头发,一脸不屑的看了林仪桐一眼说:“我还以为是——”后面的话他没说,抱住张雅君的肩膀扭头就走。 张雅君推了长发男子一下挣脱他的胳膊。 “切!”长发男子哼了一声自己朝里走了。 “怎么就你自己,我哥呢,你赶紧进来吧。”张雅君说。 林仪桐有揪住那个长毛,拖出去暴揍一顿冲动。但他不知道这男的和张雅君的关系,不能冒失。 “你哥出去考察了。”林仪桐一边关门一边说。 张雅君:“又考察,到底考察什么啊” 林仪桐:“你问他吧。” 张雅君:“哦;刚才那个是我同学,他来帮我修电脑的,有点误会,不好意思。” 林仪桐:“不好意思的是我,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不怨人家生气。” “哦,呵呵。”张雅君笑了。 进了客厅后林仪桐没看到那个男的,张雅君卧室的半开着。林仪桐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房间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雅君整理好了衣服,扣子系上了。 “那是什么啊”张雅君见林仪桐把一包东西放在沙发扶手上。 林仪桐:“画纸。” 张雅君:“哦,那你待着,我进去了,电脑还没修好。” 林仪桐:“你忙你的。” 张雅君进了自己的卧室,即传来轻轻的斥责声,没一会儿卧室门被人完全关上了,不知道是那男子还是张雅君关的。 林仪桐叹了口气,托着下巴,想是出去还是等张良子。 张雅君的卧室突然传来推搡身体撞墙的声音,忽然声音又消失了,刚过一会儿声音又起,犽吟邪声。 一听林仪桐就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他想他是不是先出去,人家在里面干那事,呆在这里太不合适了。 他刚要起来,卧室的门猛然开了,门一开立刻传来男女的喘息声,一只手探出来抓在了门框上,那是张雅君的手。 手刚出来,就又抽了回去,那是被拽回去的,“咣!”门又被猛然关死。 本来林仪桐要出去的,见情况他停下了,当着自己的面儿,强暴自己朋友的妹妹,哪怕是张良子这个临时朋友。张雅君可是自己的老乡啊,在这省城,就相当于家里人,怎么能让那个长毛儿欺负 “长毛儿,你他妈的——”,他心里骂着,转身“腾腾”走到张雅君卧室门口,“咣咣。”拍了两下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 被赶出去的人1 那个长发男子叫林小豆,本市人,张雅君的高中同学兼男朋友,先也在一所大学上学,张雅君是在师范大学,林小豆只是在本市的一个专科学校。 张雅君的电脑让张良子弄中毒了,林小豆是张雅君叫来帮忙修电脑的。 两个人都好了一年多了,约会吃饭逛街,也牵手拥抱,就是没有上床。他早就想更进一步了,但张雅君每次都死守最后那一道防线。 今天林小豆见张雅君家里没人,张雅君心情也不错,就又强要张雅君。 他正在哄求张雅君的时候林仪第一次敲门,赶走林仪桐后,他接着拥吻张雅君,张雅君不答应,他就硬来。正关键的时候林仪桐又敲门了,张雅君还把林仪桐放了进来。 欲火难以放下,所以即使家里有其他的人在他也不罢手。他关上卧室门后继续纠缠张雅君。 张雅君也不是不喜欢他,就是不想现在同他做出格的事,她知道男女一旦跨出那个界限,男的就不在珍惜女的了,她想最少也得等她毕业了,才能答应林小豆。 哥哥的朋友就在外面,张雅君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在房里坐那种事的,但毕竟是自己所爱的人,也不想伤他,就关门哄他,谁知林小豆中了魔似的不得到她就不罢休,林仪桐在外面,张雅君也不敢大声吵,俩人在房内你推我压的。 张雅君想从卧室出来,但被硬给拽回去了。 在卧室内,张雅君被林小豆逼的气喘吁吁头发凌乱,正在想不如答应他时突然听到外面“咣咣”的砸门声。 张雅君拨了下头发,赶紧把林小豆推开,还没等张雅君去开门,林小豆抢先就把卧室门锁拧开了。 林仪桐站在门外。 林小豆把着门口说:“你知道我们在干嘛吗,老敲门。” “知道。”林仪桐的手有点儿哆嗦,他不知道这样做张雅君会不会怪他。 “知道还不滚远点儿!”林小豆还骂了一句很难听的本市粗话。 林仪桐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张淫邪的脸,他想把对方那一头的长毛儿全揪下来,揪成血淋淋秃子,这个家伙就老实了就不会再想和张雅君做那事了。 他不明白,张雅君怎么会结交这样的人呢人! 他手在哆嗦,但他还是动手了。他一把揪住林小豆胸前的衣服,把他像客厅中间甩了一下了。 林小豆一个栽歪,差点碰到茶几上,因为对方太突如其来力气太猛。 林小豆大怒,“你他妈的——” 还没骂完,林仪桐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同时他的脚也动了,没使多大劲儿,把林小豆就撂倒了。 “咕咚”林小豆倒在了沙发的侧面,把沙发扶手上的画纸碰落,几十张白纸散在了地上。 似乎只要一出手,要么打痛快了,要么让人打要么让人打倒了,否则就不能收手似的,“噗噗”两脚踢在了林小豆身上。 张雅君突然从卧室跑了出来,她的脸很红,见林小豆倒在地上,林仪桐站着踢他的男朋友。 “你干嘛,你凭什么打他!”她一把把林仪桐推得撞在墙壁上。 林仪桐惊怔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张雅君,他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刚才就不知道底该不该动手,他再不敢去看张雅了。 他手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他只看着林小豆,语无伦次的说:“你干嘛欺负人,欺负人家张良子的妹妹。”说完就往门口挪,想离开这令他不知所措的房子。 林小豆胳膊扶着茶几起来后“腾腾”两步上前,一手揪林仪桐的衣领,另一只手就要打林仪桐的脸。 林仪桐没多想,一抬胳膊就格挡开了,条件反射似的把林小豆的手臂给拧别住了,然后上推下绊,林小豆“咕咚”又摔倒了。 “这可不怨我,当着我面儿耍流氓,你还横”说着照林小豆身上就是两脚。 “你哪来的野种,在这里我想干啥干啥,管你他妈的什么事。”林小豆边骂边左看右看,他想找个物件打林仪桐。 “娘的,你还骂人。”林仪桐俯身抓住林小豆衣领,一把把人拽起来,眼神淡淡的看着林小豆说:“想干啥干啥耍流氓别处耍去,这是我朋友的妹妹。” 林小豆不敢子说话,眼睛瞪着林仪桐,喘着粗气。 林仪桐:“还不服信不信我让你从楼道里滚下去。” “你凭什么打他,松开,你给我松开!”张雅君使劲儿拍打着林仪桐,还帮林小豆扯林仪桐的胳膊。 林仪桐难以置信的看着张雅君,“我们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他欺负你,我不,你哥也会这样做的。” 张雅君:“你有病吧,他是我男朋友,你算什么啊,谁和你是一个地方的,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林仪桐的手松开了,林小豆赶紧往后退了退,他大喘着气,扬着下巴甩了下长发。 “你们弄坏了我电脑弄乱我的房子,还打人,你们是野蛮人,你凭什么打他,滚!”张雅君用手指着房门。 林仪桐全身发软,慢慢的退到门口,“好好。”他去开门,要往外走。 “咣!”他头的左部重重的被东西砸了一下。 林小豆终于找到了一个武器,电视旁边的不锈钢电热水壶,那壶是黑色的塑料底,并不重,林小豆用的力气太重,他的身高臂展和林仪桐是差不多的。 “林小豆——那是我老家里的!” 林仪桐没倒,身体靠了下墙壁,又恢复了正常站姿。张雅君的嘶喊声让他感觉头嗡嗡的,也有点儿发晕。 他用手摸了下被打的地方,看了一眼手,隐隐有血,他什么也没说,有点晕乎的又去开房门。 张雅君吃惊的看着林仪桐,看着他拉开门,走出去。 “林小豆,那怎么着也是我哥哥的朋友,他也是为了我,你怎么能那么狠,打死人怎么办” “什么他妈的朋友,还为了你,我看他就是神经病。”他大喘着气咬牙的说:“头够结实的,拍一下没事。” “林小豆,你还说风凉话,你也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扫兴的很,滚就滚。” “你——” 林小豆已经摔门出去了。 地上有很多散乱的纸,张雅君被气的胸脯起伏不定,她看着地上的狼藉。 过了一会儿张雅君渐渐平息了,她俯身一张一张,把那些纸捡起来。 她发现那些纸张当中还有一副图画,她半跪在地上,拿着那张图画看,那是在学校枫树,还有她,这是上午在学校遇见他的情境。 他这么心细,竟完全画出来了,比真实还真实,比真实让人感动,自己的头发,让他画得那么飘逸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一着手按在头部被打的地方,慢慢的走着,前方有个小卖部,还有一块钱,要不要给张良子打个电话,把张良子叫来,张良子拿的那部手机是他从扒手里抢来的,把手机给他要过来卖掉,买张火车票回家,量张良子不敢不给。 但想想还是算了,不是因为小卖部老板异样的眼神看他,是他实在不想看到张良子兄妹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位了。 张良子那么在乎他的妹妹,自己和他妹妹说句话,他都觉得妹妹吃亏了,而别人强行要和他妹妹上床,自己保护他妹妹,他妹妹竟然还骂自己,让自己滚。 唉,这兄妹俩,活该让人操。 头有点儿晕,半个脸颊疼痛,找个地方歇会儿把,自己会不会因为此留下什么后遗症呢。长椅上有片落叶,顾不得上面的灰尘他抱着头躺了下来。 入秋的天气了,他身上的衣服,白天还好,半夜的大街上他冷的紧抱肩膀都没用。 地下通道果然暖和点儿,只是报纸太少小,没办法像对面的人那样躺着。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不太干净了,但还是不能就这样直接躺在地面上。 坐到了天亮,中间也打了会儿盹儿,天亮了就得动了,即使不知道去那儿也得动,对面的那个流浪汉早不在了,不知去哪儿了。 画家刚到北方商城的广场,一根烟还没抽完,一人站在他面前,“师傅,借你几张纸。” 画家抬头看,借纸的还是那个借纸的,只是比昨天看着狼狈,脸上油污,头发凌乱,左边脸好像有点肿。 “给你。” 正好是十张画纸,林仪桐拿着有点儿惭愧,昨天还了人家十张,今天又从人家手里要了十张,画家误会了他,但他想画家是个好人。 林仪桐:“能再借我半根儿铅笔吗” 画家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从帆布包里拿出半截铅笔给了他。画家的确是个好人。 一上午就画了一张,三块钱可以买三个包子,吃进胃里,三个包子像是投进了深井里。下午好多了,有五个人找他画像,而且有两个人肯给他十块,他想这可能是因为他画了伟人像的原因,伟人像在前面摆着,显示了他的画画技艺,吸引了过路的人。 怕画家走掉,他没有先去吃晚饭,而是先买了画纸和铅笔去找画家。 他去晚了,画家走了,也许今天画家生意好,就早早收摊儿了。 除了买画纸和新铅笔,晚上可以吃顿饱饭,吃完了饭,还剩下三十块钱,也许今晚还能找个便宜的旅馆。 走在大街上,他想起了张雅君,自己走后张雅君是不是接着和那男的干那事,俩人真够无耻,自己在外面却能做得出来,现在一点儿都不后悔打人了,就该搅了张雅君的好事,无耻的女人,刚开始还以为她好她纯洁。 想想,自己遇到的女人当中,就数张丽好,也数张丽对自己好,若没有她教自己画画,今天还得喝风睡大街,她让他到本不敢下去的大水库,是她鼓励他的;他和人打架,张丽才不会推他,不会骂他滚,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呢,过的好不好啊,究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被赶出去的人2 小旅馆,25块钱一个床位。 昨天晚上在路边长椅地下通道,他几乎没怎么睡,进了房间后,林仪桐都没打量房间,见到床被子,躺下就睡了,也不在乎被子干净不干净了。 一觉睡到八点才醒,起来后利用旅馆的洗澡间冲洗了下自己,又没有香皂和洗头液。 带着昨天买的画纸,以及纸板广告牌走出旅馆,还有五块钱,他买了一包儿香烟,但那样吃早饭的钱就没有了。 他想和那个画家一样,不画画的时候一边抽烟,一边用深邃的眼光看着前方,艺术家就是那样的。 旅馆是在一个很窄的巷子里,出了巷子是大街,往东走没多远有一个高档酒店,昨天晚上他是看到酒店的广告牌来到这里的,然后找到了小旅馆。 酒店前有两棵银杏树,叶子半绿半黄,酒店前的停车场面积不大,但很干净,是大理石铺的。银杏树下有一圈成正四方型的凳子。 去北方商城的广场还要走很远,走到那里后估计就饿了,不如在这里碰碰运气,再哪儿画不是画,这里有钱人出入的多,还能节省点体力。 现在和他的朋友狗强子的狗一样了,也许强子强子的狗,还有他,都是一样的,只是形体不一样。 直觉告诉他在比在商城的广场情况要好,刚坐下一会儿就有了生意,一个从酒店出来的中年男人,端详了他一会儿,看了看他和伟人像,又看了看纸板上的“画像”俩字。 “你画的”中年男人指着伟人像问。 “是的。” “哦,画一张多少钱” “随便给。” “画一张大概要多长时间。” “看你的需要了。” 中年男人看了一下表,然后说:“半个小时能画完吗” “可以。” “那行,你给我画一张。” “那画正面” “行,正面。” 没到半个小时,林仪桐给那中年男人就画好了,那个中年男人给了林仪桐五张十块的,“够吗” “够了。” 林仪桐接过中年人给的钱有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可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走了,钱在他手里,在这一张,比昨天一天挣得还多! 这一天他只画了四张画,得到了一百四十块钱。 看来选择地方太重要了,事半功倍。 第二天他又去了那个地方,上午有对情侣把他叫进了俩人住的房间,一上午他给俩人画了四张,光那个女的就画了三张,正面的侧面的,回头凝望的,林仪桐收了他们二百块钱,林仪桐知道这些人就是图个新鲜,其实并不懂的什么欣赏。 人家给他丰厚的报酬他还鄙夷人家,他觉得自己也不对,其实自己也没多高的造诣。不过在这里的收人是让他没想到的,每天只要能画两张,吃饭旅馆住宿费就都有了。 他为自己买了新的好的衣服,还买了画架,买了3的大画纸。尤其是穿了干净的衣服,带了画架,看着文明专业多了。 连续去在那酒店四五天,和酒店的前台服务员都熟悉了,他能在大厅的沙发坐着给人画像,还可以喝酒店里面的免费的热水。 而后,他又去了其他酒店试了试,也一样,运气好了,一天收人颇丰。现在他能住的起酒店,但他找了个差不多点的旅馆,还买了个手机。 买了手新手机后他马上给他家了打了电话,他告诉他奶奶他在外面干活儿挣钱呢,不让他奶奶惦记。他奶奶当然很惦记他了,骂他嘱咐他。他只是“嗯嗯,行行。” 他爹没在家里,他又给他爹打,电话是他舅姥姥接的,一听是他,赶紧把林鑫堂喊来了。 听到林鑫堂的气息,他说:“爹。” 林鑫堂没答应,直接问道:“这会儿你在哪儿” “还在省城。” “有钱没有,不行想法儿给你捎点儿钱。” “不用,我在这干活,有钱。” “在那里干的啥,是正道儿不是” “给人饭店刷碗扫地。”他不说画画挣钱,是觉得这不是正经事。 “那中,饿不着就中。” “爹,家里啥情况。” 林鑫堂知道他想问啥,叹了口气说:“家里不用你惦记,能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了,在外面能待,就待一阵子再说吧。” “哦,那就这吧,我挂了。” “哎一等等。” “咋了爹” 林鑫堂沉默了一会儿说:“给你二姑也打个电话吧,昨天晚上还来问你呢。” “行。” “那就这吧,先在外面待一阵子吧,挂吧。”林鑫堂说完挂了电话,心里五味陈杂。 他听出来儿子想回来呢,可是案子还不明朗,向老裴打听了好几次,老裴也吃不准,说张高粱方面到是没追着让抓人,他儿子张青民还在医院,林仪桐到底有没有责任还难以界定,暗示林鑫堂,能躲就躲几天。 林仪桐又给巧芝打了电话,如林仪桐意料的那样,刚一开始,巧芝在电话里大呼小叫,然后又关心关切的让人受不了,最后巧芝让林仪桐给小英家打电话,怕林仪桐不知道电话号码,巧芝一边说话一边找电话本,把小英家的电话厂子的电话老杨的手机号,全给林仪桐说了一遍,一再嘱咐一定要给小英打电话,小英很惦记。 他答应了,巧芝又嘱咐了点儿别的就挂了。 表姑让他给杨小英打电话,打还是不打呢。他爹让他给表姑打电话,恐怕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爹不对他说这些,想通过表姑的说出来。 他想了想,新买的电话,联系打了三个,说了好长时间,话费不多,还是先别打了。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手机号,是空号。一有手机,其实他最先想打的就是那个手机号,依然像以前打过的一样,空号。他暗暗笑自己,真傻。 那是张丽以前的手机号,她说过,“新买的手机,第一个打给你的。”他拿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想想还是过两天再给小英打。 这天下午,林仪桐早早收工,他想去看看那个广场画家,告诉他不要只在北方商城的广场画,到酒店画,挣钱更多,画家是个好人。 画家正在给一个老太太画像,林仪桐没有去打扰,放下画架在一边看着。等画家画完,收完老太太五块钱后林仪桐才过去,他从包里抽出一沓画纸,带着一支新笔,恭敬的递给画家。 画家还是那表情,抬头看了看他,接了过去,把纸笔放进帆布包里。这次画家多看了他一会儿,大概觉得他比那一天精神了吧,穿着也变了。 “你别在这一个地方画,换个地方,能多挣钱。”林仪桐看着画家说。 画家坐在马扎上仰脸看了看,淡淡的说:“能多挣钱,什么地方”画家说话的时候,唇上的胡子一动一动的。 “去酒店画,我就在酒店画,一张最少十块,五十一百都有可能。” “那里有这里舒服吗”画家淡漠的看着眼前宽阔的广场。 “有,你可以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 画家看着远方,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真的,我不骗你,有时候一张画,可比这里一天的!” “我明白,我不去。” “为啥”林仪桐不解的问。 正这时,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经过,那个男孩儿有五六岁的样子,他看着画家两边几幅画像,好奇的问:“叔叔,你会画猫猫吗” 画家看着小孩笑了笑说:“会,米老鼠也会画。” 小孩儿嚷着要米老鼠画,孩子的妈妈只好说:“好吧好吧”然后又问画家:“多少钱” “两块钱。” 画家做画,小孩儿在旁边看,小孩儿的妈妈拽着小孩儿的胳膊,不让小孩干扰画家,一会儿米老鼠就画完了,然后又画了一只两只眼睛不一样的波斯猫,送给了小孩儿。 林仪桐人忍不住说:“你看你,这要是在酒店,最少能挣二十。” 画家没有说话,林仪桐说:“你不相信我,我就在酒店画的,你看,画架手机都买了。” “我相信你,我不去。” “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好的” 画家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理会他。 算了,大概他以为自己想占他地方吧,林仪桐背起画架转身走了,快走出广场的时候他又停下,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他到要看看画家下午能挣多少钱,能画多少。 他没有马扎,找石凳坐下了,把画架广告牌也摆好,闲着也是闲着,他和画家相对而坐,一个面南,一个面北,中间是是来往的人。 张雅君和一个珠光宝气略显丰满的中年女人牵手走在广场上,那个中年女人是她的妈妈。今天周日,她和她的妈妈一同出来逛商城,她妈妈转门从东区过来的,她带她妈妈一起来看今年新款秋装的。 她看到了林仪桐,身边摆着画架,抽着烟的林仪桐,她还不太确那个抽着烟的人是不是他哥的朋友,是不是让她赶走的人,她让她妈妈先进了商城。 “真的是你。” 林仪桐转脸看一看楞了,是张雅君。 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牵连的人总能遇见。 林仪桐冷冷的脸转过去,继续抽着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鬼找鬼 张雅君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轻轻的说:“我哥,后来找你了。” 林仪桐没有搭话。 张雅君尴尬的往傍边看了看,然后又说:“然后几天没找到你,以为你回家了;还有我,我也很担心你,当时忘了下来追你,让你去医院看看,后来我想到了,赶紧下来,看不到你,我知道晚了。”张雅君不无关切的看了看林仪桐的左脸。 林仪桐:“哼,你哥他找我” 张雅君:“是,刚开始那两天,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去学校找我没有,打了两次,问你的情况。” “哼一”林仪桐冷笑了一下,“你哥给你打电话,不是在找我,是一一一一”后面的话他没说。 张雅君:“那天我以为你晚会回儿去的,我得罪了你,毕竟你和我哥是朋友,没想到你那么记恨。” 林仪桐:“记恨,没有的事,你没有得罪我。” 张雅君:“还有,请你原谅,我没有告诉我哥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你不辞而别,他很你生气。” 林仪桐:“他不会真生气的,我不算他的好朋友。” 张雅君:“嗯,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人,这能看得出来。” 林仪桐:“我和他,差不多的人,都是从邺城逃出来的。” 张雅君:“那现在要我告诉我哥,你在这里吗,这几天我看他很烦躁,像你现在这样,老抽烟,可能是毕竟之前有个老家人和他一起吧,也许他真的想再见到你呢。” “哈哈”,他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抓了抓头发,他想象着自己突然不见后张良子是什么样,想了一会儿他说:“还是不用了,他见到我也是烦,咱就当没见过吧。” 张雅君:“那你现在有地方住吗你们还可以在那里住的,那天我说的话一一一一” 林仪桐:“别提那天,那天是我错了。”说着他又抓了抓头发,脸转而变冷,而张雅君的脸是红的。 张雅君:“那行吧,我看你现在也挺好,我走了,再见。” 林仪桐:“走吧,再见。” 他不禁朝张雅君的背影看着,曼妙的身姿,她还是善良的。 走到商城一楼,张雅君拿出手机拨通了张良子电话:“哥,你在哪儿呢” “我,在一一一一说吧什么事。” “我刚才见到和你一起从老家的,你的那个朋友了。” “啊,真的” “真的,他在北方商城广场呢,你要找他就快去吧。” “好好。” “他妈的,我说他也不敢回家!” “什么,我是和妈妈在一起,你放心,一会儿我带妈妈从另一边走。” 张良子立即从一个地下室网吧出来,其实上网吧根本不用去远地方,小区旁边的一个地下室里就有网吧,并且网速还很快。 出了网吧,他有点儿兴奋,他想象着林仪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跟要饭的差不多。 那小子是不是到广场蹲着,面前摆个破罐子,让人给他扔零钱,想到这,他开心的笑了。 他希望林仪桐倒霉不幸,又不希望林仪桐就这么离开,这几天少了林仪桐在,他真的还有点儿失落。 “靠,你真的在这呢!”张良子兴奋惊奇的盯着林仪桐。“ 他接着又说:“你鸡巴这几天到哪儿去了,咋连个屁都不放就没影了。” 张雅君走后林仪桐想马上也离开广场的,但他没走,心里还是想再见见个大头鬼的。 张良子又瞅着画架说:“靠,这是啥,小黑板”说着还上前摸了一下。 “别动!”林仪桐终于说话了。 看着林仪桐,“你学人画像呢,有人画吗” 林仪桐点了根儿烟,默默的抽了一口。 “靠,希尔顿,给我抽一根儿。”张良子说着就要摸林仪桐的口袋。 林仪桐厌恶的把他是手打开,然后给他架出一根。 “靠,抽好烟,衣服也买牌子了,把你翘的,你哪儿弄的钱” 听张良子这么说,林仪桐心里美滋滋的,朝天空喷了一口烟。 “你哪儿弄钱啊,说啊!”张良子推了林仪桐一下。 林仪桐看着张良子说:“你猜” “你又去火车站抢了”张良子说着赶紧左右前后看了看。 “你就是个狗嘴,没看我这是在干嘛,画画挣的。” “就你,还有人找你画像,给你钱” 林仪桐撇了他一眼脸扭一边儿了,他掏出手机给酒店的前台打了一个,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他故意给张良子看。 “靠,你还又弄了个手机,给我看看,还是火车站弄的”张良子上去就抢,林仪桐给了他,他翻来覆去的看:“操,还是新的。” 当初真不该带他一起找扒手,林仪桐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走吧,既然遇见你了,找个饭店,一块儿吃点儿。” 张良子一听这马上说:“算你有良心,你还得请我喝点儿呢。” “行。”林仪桐大方的说。 林仪桐拿着画架,张良子帮林仪桐拎着双肩包去找饭店。 来到大街上张良子却停下来了,他说:“去饭店花钱多,不如买了东西回去吃,也一样。”来到省城这几天,只是他妹妹给他钱,他也学会了节俭。 林仪桐:“回你妹妹家,我不去。” 张良子:“为啥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啥不放个屁就走,到底怎么了” 林仪桐略犹豫了下说:“没啥。” 张良子:“头天你好好的,第二天你就没人了,一定有啥事,你说不说,不说我给你急了!” 林仪桐:“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说因为啥” 张良子:“因为啥,你告诉我。” 林仪桐狠狠的瞪了张良子一眼说:“我身无分文,你揣着钱自己出去,一走就是一天,我傻啊,还呆在那里,指望着你,我的饿死。” “哦,你说这,不就那天回去晚了吗,回去的时候还给你带了包子呢。”张良子贼笑着说,“行了,那以后去那儿都一起,有钱都一起花,走吧,买东西去。” 走了一会儿张良子突然说:“不对,那为啥今天还不去我妹妹家,你是不是我趁不在,怎么着我妹妹了,不敢去了” 林仪桐被气的咽了口吐沫,“我怎么着你妹妹了把你妹妹叫来问问,我有怎么着她” 见林仪桐真要急眼的样子,他连忙说:“叫啥叫,算我多说了。” 林仪桐:“我跟你说张良子,你以为你妹妹多好呢,是个男的见了都动心你别把我想和别人一样,我不去你妹妹家,是因为你,那也算是伤心之地。” “行了行了,别那么大声,人家都看咱呢,省着点劲儿吧。”说着他拉着林仪桐的胳膊,进了一家超市。 张良子狠着呢,买了很多东西,林仪桐的包都让他塞满了。 买了东西,林仪桐只好跟着他去张雅君的家了,要不然那么多东西,都便宜这个大头鬼,吃完喝完那怕再走呢。 进了张雅君的家,林仪桐看了看门,看了看屋子,那天他是扶着门框出去的;屋子里比之前乱,地上有不少的脚印儿,少发上有零食包装袋。 他那天留下的画纸在电视机旁边,茶几上也有他的画纸,纸上油迹食品渣,茶几面上也是,一看就是好几天地没扫过,桌子没没擦过。 林仪桐看着地,看着茶几:“是不是妹妹一直没回来” 张良子:“是啊。” 林仪桐:“怪不得像猪圈了,你就不知道扫扫,弄这那都是垃圾,人家不撵走你才怪。” “她撵我,切。”张良子把茶几上的纸往一边一把胡拉说:“一会儿打扫一下,先吃。” 薯条鸡爪火腿,干嚼面,啤酒白酒矿泉水,他们吃着喝着。张良子要看林仪桐的新手机,林仪桐不让,他把油手用纸擦了擦林仪桐也不让。 张良子又凑近林仪桐说:“说说,这次你抢了多少,在哪儿下的手” “什么他妈的抢,你别瞎说,我告诉你,是画画挣的。” “谁信,这才几天,又买衣服又买手机的,光这手机就的一千块,谁不知道谁啊!” 他严肃的对张良子说:“我告诉你,张良子,别胡说,我真的是给人画像,挣的钱,买的这些。” 张良子:“你说的是真的,这些都不是你抢来的” “真的,你没看我这画架子,包里还有纸笔,还有广告牌儿。” “我操,你小在行啊,真会弄这,怪不得你走呢。”说完他不吭声了。 张良子好一会儿不再说话了,他一边慢慢的嚼东西,一边眨巴着母狗眼,好像是在想什么事。 原本他想林仪桐一定很惨,没想到现在比他过的还好,新手机新衣服,每天去饭店吃饭,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林仪桐见他不说话就问他:“你饭店开了吗” 张良子一撇嘴说:“你还说呢,我这都要给人定房子了,你却溜了,他也没再联系人家,都鸡巴让你耽误了。” 林仪桐:“怨我干嘛,你想干就干。” 张良子说:“不是,你不是说好一起干的吗。” 林仪桐喝口啤酒说:“你自己干吧,我现在有吃有喝的,运气好了一天也不少挣,你自己干吧。” “放屁,说好了一起干的,你他妈的说话不算数!”张良子很生气的样子,把鸡爪子的骨头都嚼碎咽去了。 林仪桐:“行,一起干,钱呢,你给妹妹说了吗” 张良子:“说了,找到她学校说的。” 林仪桐:“那她肯帮你吗” 张良子:“咋不帮,帮。” 林仪桐:“那你还不抓紧干。” 张良子:“这不是等你吗,明天我们再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地方。” 林仪桐说:“光看房子没用,都是废步,把门面租下来,才是真行动。” “行,租,给那个人打电话,看人门面租出去了没有。”张良子说着掏出了手机。 林仪桐说:“你说的还是咱那天看的那家吗” “是,你别说话,我给他打。” “喂一”张良子一边打电话一边嚼东西,说了两句,张良子冲林仪桐一挤眼,小声说:“还没租呢。” 打完后张良子坐下来使劲往嘴里塞了点儿吃的,好似要把刚才打电话耽误的补回来。 “没租呢,不过这小子也着急了,说不打算租就别老打电话,说话挺难听。” 林仪桐一皱眉说:“那明天就找他签合同。” 张良子:“明天” 林仪桐:“对,今天你就给你妹妹要钱去。” 张良子:“我刚给她说了没几天呢,她也没有那么多,得凑。” 林仪桐:“你凑不够,先少拿点儿,给房东解释一下,咱先把合同签了,省的让别人先占了,到时候还重找地方,一天两天的,也不见得找到合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逃不过的劫数 见张良子不说话,林仪桐又说:“他那房子里,开饭店的东西一应俱全,这得省多大事,签完合同你就开张,只要一开张,房东就不担心他的房钱了。” “你一边干一边把差他钱给补上,一个月少补点儿,不用一下给他付清不行,这样也让你妹妹少为难点儿;就算有钱也不能给他付清。” 听了林仪桐的话,张良子信心倍增,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么干呢,这小子就是精,他一拍大腿说:“行,一会儿我去给我妹妹要钱去,明天就把房子租下来。” 听张良子这样说,林仪桐就不在说什么了,仰靠在沙发上想,接下来,到底要不要和这个大头鬼搅和在一起。 “来来,干一个。”张良子提议,林仪桐只好和他一起喝了半杯白酒。 张良子很兴奋的样子,好像他马上就要当老板了似的。本来这几天他还犹豫这事,到底干不干了,但今天他下了决心,林仪桐给他这么一说,他觉得容易多了。 张良子:“对了,到时候你也的投钱啊,你现在可是有钱的。” 林仪桐:“我投什么钱,你干的,我都说了我不干。” 张良子:“不行!” 林仪桐:“你鸡巴爱行不行,你自己就是了,拽我干嘛。” 张良子:“你必须得给我干,不干我告你!” 林仪桐简直难以置信,张良子能说出这话,“你说什么” 张良子:“我说,你要不和我一起干,我就给邺城公安局的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在省城。” “张良子,王八蛋。”林仪桐“腾”站起来了。 张良子赶紧缩到沙发边儿上,林仪桐骂他他也不生气,“干嘛呢,一起干不行吗” 林仪桐:“张良子,你真不是人,我怎么把你当人了呢。” 张良子笑着说:“我这又不是害你,要你一起干个正经事,不比今儿抢一下,明儿抢一下好吗,那安全吗早晚得进去,你别忘了,你在家还背着案子呢。” 林仪桐:“我说你别胡说,谁抢了,再胡说别怪,我揍死你!” 张良子:“好好,这算我胡说,就算你会画像,我觉得那也是碰运气的玩意儿,切,你以为我不懂呢。” 见林仪桐叹气不说话,张良子又说:“那天,我也去看那个画像的,估计一天有时候十块钱也挣不到。” “你挣的多,又买手机又干啥的,那是你运气好,遇到舍得花钱的人了,广场那人,画一张,两三块,想挣一百块钱,得画多少张” 林仪桐想了一会儿,“行吧,管他呢,干。” 张良子:“这就对了。” 林仪桐:“那咱俩都不会炒菜,你还得请个厨师呢,这你想过吗。” 张良子:“我早想好了,先请个厨师,他做咱学,等咱都学会了,再给他撵走。” “嗯。”林仪桐点了点,虽然这种想法有点缺德,可都是这样干的。 林仪桐:“那你一会儿就去管你妹妹要钱去,没有钱,也没办法约人家谈,更别说签合同了。” 张良子:“钱,我妹妹已经给我了一点儿了。” 林仪桐:“多少” 张良子:“五千。” 林仪桐盯着张良子说:“你这个头大没正经心眼儿的玩意儿,干嘛不早说,之前你说你妹妹还在凑,到底哪句是实话” 张良子:“你走后,我闲着没事干,她也希望我干点儿啥,我说我想做生意,没本钱,她问我想做什么,我就告诉她了,让她帮忙凑钱,一开始就给我两千,昨天又给了我三千,真的。” 林仪桐皱着眉说:“行,你把房东号码给我,我再给他打一个,约他明天见面。” 林仪桐给房东打了电话,说明天再去看看房子,谈谈细节,可房东说明天没时间,林仪桐赶紧说那后天呢,房东说后天再打电话。 林仪桐对张良子说:“只能后天了。” 晚上林仪桐就住在了张良子妹妹家,他还睡沙发,不过他盖了被子,是张良子床柜下面找到的。 第二天,林仪桐揉揉眼起来,到卫生间撒了尿,见张良子还在睡。 他坐在沙发上发呆,看着画架,想着要不要再去画画了,要是在旅馆这会儿早出去了,想到在酒店给人画像就得赔好话,就不愿意再去了,想躺着再睡会儿,刚才还骂张良子懒猪。 下午张良子要带林仪桐去网吧玩儿游戏,林仪桐不去,说对那不感兴趣,他也不会玩儿。 张良子说:“你不会玩儿就在电脑上看电影,很多电影呢,黄片也有。” 林仪桐抓抓头心想,都说黄片害人,可到底是什么样,长这么大都没看过。 “贵不贵”林仪桐问。 张良子说:“不贵,一个小时才两块钱,半会员卡更便宜,才一块,我就办了一张,一会儿你也办一张。” 林仪桐心想也不贵,当花五钱长长见识吧,于是说:“走吧,去看看,我不会弄,到时候你帮我弄。” 张良子:“有网管,什么不会也没事,一叫网管就给弄。” 林仪桐说:“那走吧。” 之前张良子不带林仪桐去网吧,是他不想给林仪桐花钱,现在他带林仪桐是为了让林仪桐给他花钱。 到了那个地下室,张良子给林仪桐要五十块钱。 林仪桐说:“干啥那么多,玩儿一个小时就行了。”说着给张良子拿了两块钱。 张良子气的够呛,“你什么都不懂,五十是押金,一会儿走的时候还退给你。” 林仪桐也不太懂,只好给了他五十。 俩人电脑挨着,张良子坐到电脑前就戴上了有着厚实海绵的耳机,玩儿了起来。 “哎哎,你给我弄开啊!”林仪桐推了一下张良子,林仪桐前面的电脑屏幕什么都没有,就提示:请输入密码。 “你叫网管,网管!”张良子高喊了一声。 一会儿过来个年轻人,“需要什么帮助” 张良子说:“给我这朋友找个电影看,带色的啊。” 网管没有说话,俯身在键盘上敲了几个数字,然后开始搜索色情电影。 林仪桐马上从屏幕上看到好些个不堪入目的画面,看得他心“咚咚”跳。 他不由得向四周看,就好像有好多双眼睛盯着他似的,而那个网管确若无其事,对林仪桐说:“这些个都是,你想看那个就点开就行。”说完然后就离开了。 全是外国片。林仪桐看着那些片头介绍,那个都想看看,他又向四周看了看,看到人都戴着耳机,盯着屏幕,没人看他,他才戴上了耳机,用鼠标点看了一个。 看了两个视频,抽了四根烟,他想他不能再看这种东西了,虽然他已经做过男女之事了,可视频里的内容超出想象,没有美,只有肉,恶心但刺激。 “别玩儿了,都快俩小时了。”林仪桐对张良子说,心里还骂张良子,这个畜生竟然让自己看这这些恶心的东西,是想把自己变丑恶。 张良子戴着耳机说:“回去干啥啊,看吧,怎么样,刺激吧,下面硬了没有,嘻嘻。” 林仪桐脸一红说:“你这个畜生,是不是老看这个” 张良子说:“你管我干嘛,你接着看吧,还有黑人和白人的,大黑家伙,你看看。” 林仪桐:“去你大爷的,你走不走!” 张良子:“在玩儿会儿吧,我得过完这一关,是不是硬的受不了,不行你也玩儿会游戏,来这的都是玩儿游戏的。” 林仪桐看了眼张良子玩儿的那种枪战游戏,觉得那虚拟的东西没多大意思,可张良子玩儿的那么投入,“你不走我走,你把五十块钱给我要回来去。” 张良子:“废话,那是押金,从里面扣除上网费,你还让人退你五十啊。” 林仪桐明白这些,他说:“那就别玩儿了,还能多退点儿钱。” 张良子:“不行,我的过了一关。” 林仪桐:“你不走,我走。” 张良子:“还有欧美女人和大公狗的呢,不会找就喊网管。” 林仪桐:“滚蛋,这里这么多抽烟的,呛死了,我不待了,钥匙给我。” 张良子见林仪桐真的要走,赶紧把钥匙拿了出来,一个手,他另一个手还在打键盘。 第一次看那种东西,使他不能接受,他觉得那网吧比迪厅还让他不舒服。 从地下室网吧出来,林仪桐感觉外面真好,阳光空气,穿着衣服的人面带微笑的人汽车的喇叭声自行车铃铛声,好像从肮脏的地狱,回到了现实世界。 “哥,是你吗” 林仪桐一开门房内就传来说话声,女人的。 声音发闷,林仪桐也没看到人,洗手间里还有哗哗的流水声。 是张良子的妹妹,操!怎么她在,自己是不是出去。 洗手间里的水停了,里面的人又说:“哥,是你吗” “不是;是我,你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卫生间里立即安静了,水也停了。 水声又想起来了,只是很细小的水声,林仪桐还闻到了香波的味道,张良子的妹妹在洗澡,这孤男寡女的,林仪桐想了想,是不是出去 在马路上又转悠了会儿,林仪桐觉得过去得有半个小时了,她洗澡也该洗完了,说不定这儿她都离开了那房子了,于是他复回去了。 到了门口,他还是敲了敲门,他想要是张良子妹妹还在,他就再在外面待会儿,刚敲了两下就听到:“谁啊” 林仪桐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就开了。 林仪桐看到张雅君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披着一个很大的毛巾,平平的小腹露着小小的肚脐,下面是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她还没走。 见是林仪桐,张雅君有点儿吃惊,但又有点惊喜,“是你啊,进来吧,我以为我哥呢,刚才。” 张雅君是穿的是一套紧身的黑色薄薄的尼龙半袖和短裤。 见张雅君穿着类那种似泳装的那种贴身衣服,腰臀的线条前胸的两点,都非常的清晰,林仪桐不禁呆了。 张雅君见林仪桐死盯着她呆看,脸一红朝里走了。 一会儿张雅君从自己的卧室出来,她穿上了长裙,肩膀大腿都看不到了,但还能看到白皙肉嫩小巧的脚。她的脚像是羊脂玉雕成的,粉红的拖鞋也很漂亮。 林仪桐尽量不去看张良子的妹妹。 “今天我们学校的浴室坏了。” “哦,你哥,他在,他考察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林仪桐抓了抓头发说。 张雅君说:“你们今天没在一起” 那天张雅君让他来,他当面拒绝人家,这会儿却又出现在人家里,他抓了抓头发说,“是的。” 张雅君说:“刚才你是不是进来过了” “是。” “那你有钥匙怎么又敲门呢。” “敲门,敲门又不对了”林仪桐有点懵。 “什么对不对。”张雅君的脸红了一下回自己的卧室了。 他也不在客厅待着了,他去了张良子睡觉的的那个卧室。 张雅君的卧室门没有关严,还留着十来公分的缝,能听到里面琐碎的小动静,他猜张雅君肯定在里面梳头发。 他躺着在床上,网吧电脑里那些性爱画面刚消失,张雅君那天肩上的吊带儿,还有今天的白大腿,鼓鼓的胸,以及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的香气,他有点儿心跳加速了,他猜她一会儿就会走的。 果然是的,张雅君头发已经系成一根辫子,还背着包儿,包里是她换洗的衣服,她要拿到学校去洗。 张雅君在客厅转了个圈儿说:“人呢” “找我吗。”林仪桐从另一个卧室出来。 “我回学校了,再见” “哦,再见。” 他如不受意志控制了一般,的游魂似的,突然用身体当住了门。 “你干嘛”张雅君表情很是紧张。 “你不能走。”他的声音好像不是他的,说着一把抓住了张雅君的手。 张雅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接着,搂腰抱肩,然后突然把张雅君整个人抱了起来。 张雅君脚离地,“啊一”的惊叫。 她只叫了半声,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紧张害怕,身体发抖,惊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 “扑通”张雅君的身体已经落在了沙发上。 “不行不行,你原来是个流氓!”推他打他。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有粗重的喘息,压在张雅君身上,继续。 张雅君没有躲过去,身体所有的部位都让他得到了。 张雅君感到害怕疼麻酥。 忽然她感觉到他的异样,她意识到了什么,同时她的脸迅速变的潮红,赶紧推他。 这次推开了他身体;因为,一个兽男,他达到了目的。 张雅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仓皇跑出自己家的。 就这么丢了处女之身。 她快速的走着,可身体还没有还没有恢复过来,依旧感觉疼麻,她不敢看路上的人,好像别人都知道她刚做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给你钱! 张青民到市里做了全身检查,主要是检查脑袋。 检查结果脑袋没事,内脏也没有问题,他家里终于放了心。 从市里后依然住进邺城人民医院,毕竟受了剧烈的震荡,他的脑袋一会儿疼一会儿晕的,而且肋部也隐隐的疼痛,还需要观察和治疗。 在邺城家里人也方便照顾。 住院到市里检查,等事都不用张青民操心,也不用张青民的爹亲为,他爹的手下就干了,包括磅秤房撞坏赔偿的事汽车维修的事,以及事故鉴定保险赔付,都有张高粱的手下去做了。 张青民听她妈妈说赵丽和小英来看过他,还带了营养品,张青民的妈妈还说小英善良,看着他竟然哭了,这让张青民大为感动和得意。 他趁着他妈妈一离开就给小英打了电话,并告诉小英,就他一个人在医院。在纺纱厂打架,张青民只是以为是那个天杀的林仪桐故意滋事,并没有想别的。 小英惊喜于张青民没事了,但打电话找她,让她一个人到医院来,并说他一个人,她犹豫了,可不得不去。 她给厂子里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出去去找赵丽,她向赵丽说了张青民没事了,并且想让赵丽一起去看张青民。 有顾客在买衣服,赵丽让小英先去,她打发了顾客就去。 小英先去农业银行,她把一张银行卡交给工作人员,让人查了下卡内一工有多少钱。工作人员告诉她一共一万七钱六十三块三。 然后银行的柜员看着她,意思是还有没有别的要办了,小英迟疑了一下说:“把整的钱去全部取出来。” 柜员说:“你的意思取一万七是吗” 小英:“嗯,对。” 问完后小英后,柜员低头开始操作。 小英舒了口气,看着四周。 柜员:“请你在这张单子上签字。” 小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单子交给柜员。 “好了,一万七千整。”说着柜员把一沓困扎好的全是整百的钞票交给小英,“你数数。” “不用了。”小英直接把钱装进挎包,走出了银行。 这是她上班的全部收入,平时都舍不得给父母姐妹花。她爹妈也不用她的钱,上班挣的钱,她娘让她全部自己留着,说以后结婚的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她想她真听话,当真的就没为家里人花过自己的工资,一心一意全留着,给自己以后置办更多的嫁妆。 今天要把这上班以来全部挣的钱给张青民,希望张青明对林仪桐网开一面,也是对张青民受伤的赔偿。 她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这样做了,她才觉得内心太踏实,她怕张青民不放过报复林仪桐。 她是爱钱的女人,尤其珍爱这笔钱,她想她以后再不会有比这更让她珍爱的钱财了,这是一点一点积攒的,这是出嫁的时候,打算让自己风光些的钱,一个女人一生,能有几次这样这样。 这些钱反正是置办嫁妆的,嫁妆带到林家,现在为他花了,也为自己花,但愿张青明能够接受这些钱,那样就好办了。 在路上她又买了些的营养品,带了礼物带了钱,朝人民医院去了。 张青民一见小英,马上把正玩儿着的手机放下。小英见张青民能往玩儿手机,“你真没事了!” 张青民:“没事,你挺好吧。” 小英没有说话,把礼品放到桌上。 张青民说:“你买这些个干嘛,我也不吃。” 小英:“吃不吃是你的事,买不买是我的事。” 张青民:“怎么转脸就这么冷冰冰了,行行,谢谢你。” “谢什么,应该的。”小英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张青民说:“什么应该的,我该对你说抱歉,因为我让你担惊受怕。” 小英:“不,你弄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我该说抱歉。” 张青民在床上拧了一下身子,有点儿急躁的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差点儿害你也被那王八蛋伤到,这次非让他住里面不可,弄他个杀人未遂,让他在里面住半辈子吧!” 听张青民这么说,小英更担心了。 小英:“你能不能放过他。” 张青明大感意外,他吃惊的看着小英说:“为什么,为什么放过他” 小英:“都怨我,是我害你受伤,他就是我家里给找的对象,他是看到你和待在一起才那样的。” “什么”张青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英接着说到:“那天你问我家里介绍的对象是谁,谁知道那么巧,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就赶到了。” 张青民直挺挺的仰躺在床上,两眼呆滞的看着屋顶的天花板,“怎么会是他一一一一一” 小英告诉他家里已经给自己定亲了,张青民以为就是小英他们杨家庄附近村里的男青年,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而且他有信心即使是小英定下亲他也能得到小英,他万万没想到是林仪桐,把邺城十三鹰打散的林仪桐,和自己有仇的林仪桐。 张青民突然坐起来说:“你家里包办的,其实你不愿意的对吗” 小英默默的说:“不,是我愿意,我家里才给我做的主。” 张青民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气的青筋暴起,“靠,那你还来干什么!” 小英:“来告诉你这些。” “谁想知道你这些!你赶紧走,带着的你的东西。”张青民用手指着病房门口。 小英没有走,她想现在是不是把钱拿出来,给张青民。她刚想拿钱,张青民说:“我凭什么放过他他以为他是谁!” 小英说:“我求你,他一” 张青民斩钉截铁的说:“不行,这次一定让他住监狱。” 小英默默呆立了一会儿,她知道说说也没有意义了,她把挎包摘下,轻轻搁在病床边的柜子上,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突然一个人进来,拉住了小英的胳膊。 是赵丽,她拉住小英说:“等等。” 赵丽拉着小英,走到张青民跟前,瞪着着张青民说:“张青民,你别那么无聊了,错的是你,你还有理了” 张青民盯着赵丽说,他皱着眉说“你他骂一一你什么意思。” 赵丽说:“想说他妈的是吗你说啊。” 张青民有点臊了,再怎么说赵丽是他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同学那么多多年,赵丽的第一次,都给了他,虽然那时候都还很小。 赵丽看了一眼小英,然后盯着张青民说:“你别得理不饶人了,错的是你,你是第三者。” 张青民急的俩手乱舞,最后他把枕头抓起来使劲摔在床上,“我是第三者,我活该被姓林的弄死,我是的错,你们都他妈的向着他。” 赵丽和小英看一向高傲的张青民抓狂暴躁的样子都一时无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儿小英才缓缓的说:“错的是我,你要恨就恨我,别去报复他,报复我吧。” 听小英这样说,张青民忿恨的说:“报复,我用得着报复他吗,公安局自会找他的,本来我许能放他一马。” 小英几乎快哭了,“好,你恨我冲我来,他家里就他一个,他要真判刑了,你说一一一一一” 张青民大吼道:“他家就他一个,我们家也就我一个,他两次差点儿弄死我哎!” 过了半天,小英才淡淡说:“我知道了,祝你早日康复。”说完小英的走出了张青民的病。 张青民突然冲小英咆哮道:“什么意思他妈的,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 小英没有停下来。 “他妈的,赔钱,不想住监狱,就让他给我赔钱!” 后面又听到张青民这样的咆哮,后小英停在门口,慢慢转身看着张青民说:“多少” “三万,不五万!”张青民大叫着。 小英咬着嘴唇朝床边的柜子上看了一眼说:“一部分先给放柜子上了,剩下的我想会给你。”说完转身走了。 张青民赵丽都感到诧异。 “什么他妈的先给一部分。”张青民狰狞的骂着。 赵丽也是不解,但看到床边柜子上的挎包,她赶紧走过去拉开拉链。 “里面有钱。”赵丽看着张青民说。 “什么”张青民疑惑的看着赵丽。 赵丽伸手把钱拿了出来,抵到张青民眼前。 看着还不少。 赵丽:“你打算怎么办,要了这钱” “还有备而来。”张青民面容变的狰狞。 “哼,让我帮你数数。”赵丽当真就数了起来。 张青民,大喘着粗气,他没想到小英会这样。 “一万七,我估计,这是杨小英上班的全部工资。”她说着笑眯眯的把那一沓钱丢在了张青民的病床上。 “拿开!”张青民大叫。 赵丽冷笑了一声,她看着张青民说:“估计上学的时候杨小英就喜欢那个林仪桐了,你要报复,说明你在乎杨小英,可是我敢说,杨小英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你的报复有意义吗” 张青民根本就不想听赵丽的话,不光是因为他正在气愤和羞辱中,还有赵丽的阴阳怪气的样子。 赵丽在病房走了一圈儿继续说道:“报复只能说明你喜欢一个根本没把你当回事的人,我可是向着你的哦。” 赵丽盯着张青民又说一句:“贱!”赵丽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张青民有点吃惊的看着赵丽。 这个女人一直喜欢他的女人,这会儿赵丽的愤恨他能理解。 张青民这会儿突然有点儿害怕,他害怕赵丽突然拿起输液管子勒死他,听说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强的,女人要是嫉妒愤恨起也是最可怕的,他下意识的他往坐了起来,这样赵丽就没那么容易勒他脖子了。 赵丽见张青民一脸懵逼的样子,她又似讽似嘲的说:“你让林仪桐住监狱,你就有机会把杨小英弄到手了” 张青民说:“谁稀罕她!” 赵丽说:“还是啊,既然这样,还做哪些没用的干嘛” 张青民看着赵丽说,“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们”他这样一说,赵丽的尖眉竖的没那么狠了,表情也没那么可怕了。 赵丽没有说话,表情默然的看着张青明。 张青民看着赵丽说:“干嘛那么看着我” 赵丽没用回到张青民的话,却又问张青民:“那这些钱,你打算收了” “难道不因该让他赔钱,车把人墙撞坏修车,都得花钱,住院费。” 赵丽只说:“该。” 赵丽知道,那不是张青民的心里话,他家也不缺钱,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那一刻他觉得张青民像个受了欺负,却没有办法讨回公道的孩子,好可怜。 赵丽心说,林仪桐真该死,让张青民和小英都受伤,杨小英怎么喜欢那样的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回不了家的人 张良子给林仪桐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打通;第一个拒接,后两个关机。 张雅君走后,林仪桐羞惭后悔,他也离开了张雅君的家,把张良子给他的钥匙放在上茶几上,锁门走的。 张良子坐在楼梯上面等,他猜林仪桐可能去买吃的去了,等了半天也不见林仪桐回来,他又打林仪桐的手机,还是关机。 他估摸着又等了一个小时了,林仪桐还不回来,都晚上八点多了,他只好给张雅君打电话,想让张雅君过来给他开门,张雅君还有钥匙,可是没想到张雅君也不接。 他心里骂林仪桐,又骂他妹妹,他踢踏着下楼去了,弄的楼道里响声很大。在街上买了俩火腿一瓶矿泉水,又去了网吧,只好去网吧刷夜了。 林仪桐提这画架,背着包,在黄色的路灯下走着,此时他正在大街上费心的找干净便宜的旅馆,找了几家都不合适,他东张西望的找着,今晚能让他舒心睡觉的地方。 自有了新手机,张良子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人,不过他一看是张良子的号就关机了。 张雅君很可能把被侵犯的事告诉了张良子,张良子给他打电话,是要找他算账。如果是这个事,张良子拿刀把砍他也不能怪张良子,是他做错了。 也或张雅君根本没告诉张良子,在城市长大的女孩都很开放,这算什么呢,完事后也没见她多生气;要么就是因为张良子回家没有钥匙,找他回去开门,张良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愿是这样的。 进不了家,张良子可以睡大街睡公园长椅睡地下通道,或者在网吧,反正他和畜生差不多,那不能卧着睡,林仪桐一点儿都不为张良子担心。 他感到对不住是张雅君,她衣服没有完全穿好就往外跑,跑的时候门都没有关,那该是多仓惶啊,也许张良子说的是对,他才是最坏,才不是人,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他路边站着,对着便道旁边的大枫树,他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张雅君从小区出来后,坐公交车回了家,她心里很委屈,自己的初次就这么仓皇的丢了,一点不浪漫不说,还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不是林小豆,不是杜治国不是李英杰,不是她认为有可能得到他的男生,也不是她熟悉爱慕倾心的男生,而是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也绝想不到的人做的,一个从老家来的人,老家的人。 都是因为那个坏哥哥,要不是他带来那个人。你的妹妹让你带来的的人面兽心的朋友欺负了,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 张雅君把张良子和抢走她童贞的人一样的恨。见是张良子的电话,张雅君直接关机了。 再说她在家里,也不方便接,她也不想让爸妈知道张良子来这边了,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这个哥哥,尤其是妈妈,以前她一提哥哥,妈妈就不高兴。 林仪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旅馆,走了很多的路。躺着床上,他不能马上睡去,大脑邪恶的部分又活跃起来,张雅君笔挺有弹性的大腿洁白柔软的的胸,这些还在脑子里存着,她身上全身美好的地方一一一一一一当时张雅君的脸,真如红苹果一般的。 她应该很恨他,从她出门时回头瞪那一眼可以看出来。现在回忆,从当时她不知所措慌乱的样子看,她对这事是毫无经验的,看的出她很害怕,难道她只是第一次 他抓了抓头发想,张雅君不告诉张良子,会不会直接报案,说他强奸!那样就完了,回不了家,这里要是也抓,那就彻底完了。 他脑门子上立即渗出一层汗。要是被抓住,多可耻,强奸犯。 她不会那样做的,她很善良,而且她还在上学,她不会的,他安慰自己。 他用热水洗脚,双脚被热水洗的通红,坐在床上,他一边发呆,一边垂晾脚,脚下面的塑料盆里的水还袅袅往上翻着余热。 呆了一会儿,不由得拿起手机,开机后他看到有张良子的两个未接来电。手机攥在手里,攥了半天,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三个字:对不起。 他发给了张雅君,虽然他觉得这是在冒险,看着手机屏幕,提示发送成功,他闭眼想,想说的话说了,以后是什么就来什么吧。 他是从张良子的手机上记下张雅君的手机号的。 过了有十分钟了吧,没有短信回复,也没有其他电话打来,他把手机关了,这样睡觉踏实点。 清晨,不想马上起床,张雅君在被窝里探手先摸道手机,开机即有一条短信,还有两个未接电话。短信是生号,未接电话一个是林小豆的,一个是她哥哥的。 她点看短信看到:“对不起!” 就三个子,谁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忽然她的脸红了。她咬着嘴唇,看着那个三个字,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她粉面更红。 张雅君俯身朝两腿间内裤底看了看,很干爽没血。然后她狠狠的把短信关了,紧偎着被子,又闭上眼,清晨在被窝里再幸福一会儿。 张良子强睁着犯困的母狗眼,走出网吧,街道上是川流不息上班的人们,他又给林仪桐打电话,依旧是关机。只好再给妹妹打了,这次打通了。 张雅君在公交车上,见是“哥哥”的号码,皱下眉接了。 “喂。” “昨天干嘛不接我电话” 张雅君说:“昨天我在家呢,爸妈都在身边,我怎么接你电话,你什么事” 张良子:“门锁着,我回不了家,找你要钥匙。” 张雅君:“你不是自己有钥匙吗” 张良子:“钥匙,昨天我给林仪桐了,可是这他妈的一” 张雅君:“给他,那你让他给你开门!” 张良子:“我在门口等了他半夜,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张雅君:“他没在咱家” 张良子:“没有,昨天我带他一起去考察开饭店的事,考察完了,我让他先回家,就把钥匙给他了,我回来后他却没在家,锁着门呢。” 张雅君咬嘴唇想,姓林的昨天傍晚明明在的,还对自己做了那事,怎么又不在了,难道她走后,他也走了,他害怕她告诉哥哥 张雅君:“谁让你把家里的钥匙乱给人,你找他去!” 张良子:“别提了,给这个狗日的打了几次电话,都关机,估计又跑了。” 张雅君:“他跑了,他为什么跑” 张良子:“估计抢人钱出事了,要么是躲起来了,要不就是遇到硬茬子,让人打死了,因为他手机关机。” 张雅君:“天哪,你说的是真的” 张良子:“我猜的,要么就是一一一” 张雅君:“他他怎么还抢劫” 张良子:“有啥奇怪的,他不抢他咋活啊,他在火车站都敢抢,前些日子不知上哪儿抢了,有了钱就买新衣服新手机;在广场山你不是见他了吗,那都是抢钱买的。” 张雅君:“抢劫,看着不像那样的人,他他不是在广场画像挣得钱吗” 张良子:“他还卖画,他又不是画家!你知道啥,他在家,把在县棉纺厂厂长的儿子都干死了,给人家抢女人一一一一” 张雅君:“我的天呢,那你还和他一块儿!” 张良子:“哎,没办法,这一回他突然走了,担心咱家。” 没等张良子说完,张雅君就说:“你是怕他被抓,把你牵连出来对吗” 张良子:“不光是这个,我怕他,把你的电脑电视冰箱咱家的东西给卖了后跑的,我得赶紧回家看看。” 张雅君:“那你赶紧回家看看,瞧你交的这什么朋友。” 张良子:“别说了,手机也快没电了。” 张雅君焦急的说:“你到我学校门口等我,我时间也不多,还得上课,不能给你送钥匙,怕迟到。” 张良子:“行,我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 林仪桐早早就起来了,他打算在附近找个酒店去画画,如果不干今天就得挨饿了,口袋里只剩下三块钱,前两天和张良子在一起花的太狠了,昨天光在网吧就扔出去五十,那够他吃两天饭了。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开手机,又有张良子的电话,张雅君依旧没有回复。他猜不准这兄妹俩到底串通了没有。 随便找了个酒店,在酒店大门外等生意,这个酒店有点邪性,到中午了也没一个人找他画像。正当他考虑接着等还是先用三块钱买点儿东西吃手机响了。 他看屏幕显示“房东”俩字。 是红星街的那个房东,可不是吗,今天约了人家看房子说签合同呢。 他看着手机屏幕发愁,想了想还是接了,“喂—” “你们怎么回事啊,我等你一上午,你到底来不来啦,我下午钓鱼去了,以后也别在给我打电话了。” 林仪桐说:“你没给我那个朋友打电话吗” 房东:“你说和你一块儿的,那小子” 林仪桐:“是的。” 房东:“我给他打什么,你和我谈的,你们到底谁做主啊“ 林仪桐:“对对,我们谈的,实在对不起,我今天,这样吧,你等会儿,十分钟后我给你回过去。” 林仪桐想了想,到底要不要通知下张良子,已经对不起人家一次了,就算张良子知道了他对他妹妹那样了,租房子开饭店是正事,不能不提醒他,哪怕他骂他报警抓他呢。 他皱眉给张良子打了过去,电话马上就通了,一通张良子就开骂:“你狗日的,怎么才回电话,你他妈的干嘛去了,害我在网吧过了一夜。” 听张良子的意思就是埋怨他不打招呼走不接电话,没别的,林仪桐放心了。 林仪桐说:“喷够了没有,钥匙放茶几上了,我也没带出来。” “那还不一样,我还是进不来家啊!”后面又是一串骂。 林仪桐说:“闭上你的嘴,听我说。” 张良子不说话了,林仪桐说道:“刚才房东给我打电话了,今天约了人家签合同的,你去不去,不去人家就租出去了。” 张良子:“去,怎么不去,都说好了的。” 林仪桐:“去就赶紧过去吧,我让那人等你。” 张良子:“那你你,你在哪儿呢” 林仪桐:“你管我干嘛,去你的就行了。” 张良子:“你不去” 林仪桐:“我不去,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张良子:“靠,让我自己去” 林仪桐:“你要开饭店的,你不去谁去。” 张良子:“那天都说好了,一起干的,你他妈的又变卦” 林仪桐刚要说话,张良子又说:“你不去,我也不去。” 林仪桐说:“你爱去不去,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林仪桐要挂电话,不想和张良子扯,这时候张良子又说:“你是不是偷了我家东西了” 林仪桐:“放屁,你们家少了什么” 张良子:“少什么,我还没发现,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你玩儿我妹妹电脑了” 林仪桐让这个时而蠢笨时而狡黠野猪般的东西气的够呛,“你为什么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猪一样的东西!” 张良子:“那你这么不敢见我,和我一起去和人房东谈。” 林仪桐气的嘴唇有点儿哆嗦,话都说不好了,“行行,我也过去,马上。” 林仪桐看不到路牌,“我现在也往那边赶,你现在也出发,我们在吃早点的那家饭店前会合。” 张良子:“行。” 林仪桐又说:“别忘了带着钱。” 张良子:“哦。” 林仪桐说:“哦什么哦,关键的时候别在变卦。” 张良子:“你变卦我也不变,吃早点的地方见,谁不来谁是狗日的!” 林仪桐仰脸又考虑了一会儿,便给房东打电话,说他这就过去。 林仪桐到了红星街,防着张良子有诈,他极谨慎的观察着四周,慢慢往吃早点的地方走。远远望见张良子在路边站着,东张西望,一副焦急等人的样子。 林仪桐见没有异常才大步走过去。 张良子一见林仪桐裂嘴就骂,林仪桐说:“别废话了,赶紧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干做的事做完了 林仪桐把画架让张良子拿着,他一边走一边给房东打电话说,已经到了。 他们到了地方后,没多会儿房东骑着摩托车就来了,摩托车还带着渔具,真是要钓鱼的样子。 房东把门打开,三人围着一个干净的餐桌坐下,按之前谈的,九千的房租,还有设备餐具的两千,一共一万一,林仪桐他们先付五钱,剩下的六千两个月内付清。 双方都没有异议后,房动从口袋里掏出两份儿打印好的合同,房东先签了,林仪桐让张良子签字,张良子哼哼唧唧的,林仪桐瞪着眼说:“怎么了又!” 张良子:“我写不了字儿。” 林仪桐瞪了一眼张良子,他拿着笔,把“林仪桐”三个字,写在了合同的右下角,略一思忖,把张良子的名字也写上去了,写在他名字的下面。 按房东的要求,他们俩得压身份证复印件,可他们俩从家出来的时候都没拿身份证。 林仪桐看着房东说:“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在外面,然后直接过来,我的朋友来的也着急,我俩都没带身份证。” 房东皱着眉头弹了下合同刚要开口说话,林仪桐马上说:“钱都给你带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好吧,不过你们得按手印。”房东掏出印泥,林仪桐毫不犹豫的按了。 之后房东开摩托车带着张良子去了附近的一家农业银行,把钱取了。张良子把钱交个房东,然后让房东在另一份合同上签了字,也按了手印。 房东把钱收起来,对林仪桐说:“你们要是需要办暂住证卫生证啥的,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我有人,一百块钱就办了。” 林仪桐说:“谢谢,街面儿上的事免不了麻烦你的。” 房东说:“只要能办到的,一定帮忙。”房东把钥匙交给他们,骑摩托车就走了。 房东走了,张良子拿着银行卡片,愣愣的站在屋里,那么多的钱,一下就没了,开这个饭店到底划算不划算啊。 这天晌午前,张青民和赵丽一起来到了熟肉店,赵丽还拎着个挎包。赵丽一个人进了老杨小饭馆儿,张青民穿着黑皮夹克,叼着烟,等在外面。 进去后,赵丽对老杨说:“叔叔,这是小英的包,她到我家玩儿落下了,我她打电话,她说让我先放您这,她下班来拿。” 老杨看了看那包,好像小英确实有个那样的包,“那麻烦你了。”说着接了过去,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赵丽:“不麻烦,叔叔,那里面有小英东西,你放好了,对了,你最好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儿。” 老杨:“行行,一会儿我给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儿,就说你送过来了。” 赵丽:“嗯,那我走了。” 老杨说:“晌午了,闺女你就搁这吃点儿。” 赵丽笑了笑说:“不了,我店里还忙,你记得给小英打电话。” 老杨转身回去,把挎包儿拿到他睡觉的屋子里,闺女的东西,他才不看呢。 小英先接到了赵丽的一条短信:包儿和钱,都送到叔叔的店里了,你记得去拿,收到后,回复我一下。 小英正在奇怪,他爹又来了电话,说同学来送挎包,小英心里明白了,对他爹说:“知道了,中午下班就过去了。” 骑自行车从纺纱厂到邺城不到二十分钟,店里有四五个人在吃饭,老杨见小英来了就说:“你包儿,我放我床上了。” “知道了。”小英说着四下看了看,他爹在切大葱,店里一股呛人的味儿。 老杨:“你在厂子没吃饭吧,你吃啥,我先给你做。” 小英没顾得回答,先去了他爹的屋子。 她的挎包儿,就在床上,小英急忙打开看,那些钱还在里面。 小英坐在床沿,包儿放在腿上,她喘着气,咬着嘴唇给赵丽发了一条短信:收到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过了一会儿,小英忍不住又给赵丽发了一条:不能怪他,他定要姓林的坐牢是吗 手机响了,赵丽发来了一条短信,小英赶紧看:青民说,就算他该得到经济补偿,也不应该是你补偿他,他不会要你的钱的。 接着又来了一条短信,还是赵丽的:青民说了,他不会对公安交管部门说林仪桐不利的话,而且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他说那是他自己驾驶不当。至于你的那个林仪桐到底有没有责任,会不会坐牢,那看他自己的运气,和相关部门的审诀了。 小英手按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 平复了呼吸,小英打通了赵丽的电话,电话通着,小英沉默着。 赵丽禁不住“喂”了一声。 小英终于说出了口:“赵丽,谢谢你。” 赵丽:“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的,谢谢。”说完小英挂断了电话;她想,再对赵丽提钱的事,就太没意思了。 为了让他没事,为了自己心安,她想她做了最大的努力,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个人异地。 小英哪里知道,在三百公里以外,林仪桐不但有吃有喝,一点不遭罪,还在张罗着做和人做买卖呢。 “发什么呆啊!”林仪桐拍了张良子一下。 张良子说:“这下五千块钱,一下全没了。” 林仪桐:“不光没了五千,还欠人六七呢,想着点儿这个!” 张良子:“我操,咱能挣回来那些钱吗”张良子担心的说。 林仪桐:“你不是都算过了,光卖早点就除去房租还能赚钱,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良子:“啊。” 林仪桐:“啊什么啊,赶紧干活儿!” 张良子:“怎么干” “你是不是变傻了,先把这里里外外桌椅板凳全清洗一遍,明天咱就准备开张。”林仪桐说着自己先挽袖子去刷碗了。 张良子问:“你刷碗,我干啥” “你先把屋顶墙壁上的灰尘处理一下,能扫的扫,能擦的擦,然后再擦凳子桌子,最后擦窗户。” 张良子果然找笤帚,又找了竹竿绑好笤帚,扫屋顶和墙壁,干完这两样儿,他的头上脸色去是灰,眼睫毛上都有。他骂林仪桐:“你鸡巴让我干这脏话儿,你干好好开的,你擦桌子吧,我洗碗。” 林仪桐只好给他换了,他找破毛巾,提了水,桌椅板凳挨个儿擦。 “你昨天晚到底上干啥去了。”张良子干着活儿也不耽误碎嘴。 林仪桐:“问那么多干嘛,干你的活儿。” 张良子说:“不说我也知道,看黄片看硬了,找小姐去了。”张良子淫眼邪笑,盯着林仪桐。 林仪桐没理他。 张良子:“干一炮儿得了,还包夜呢,一晚上干了几次” 林仪桐:“干你妹啊干,别他妈的胡说了!”林仪桐差点儿用抹布扔他。 张良子把碗一丢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他妈的舒服了,我在网吧呆了一宿。” 林仪桐叹了口气说:“少说废话,多干活儿,这么多东西收拾呢。” 张良子只好哈腰干起来,一边干一边说:“你还有多少钱” 林仪桐:“问这干什么” 张良子:“你找小姐,我也得找,今天你得带我去,我不包夜,弄一次就行。” 林仪桐说:“行,干完活儿再说。” 听林仪桐答应了,张良子干的就起劲儿了多了,盘子碗洗了三大框。 林仪桐把桌椅凳子擦完后,窗户里外也都擦了,够不到的地方他踩着凳子,然后又让张良子扫地用墩布擦地,擦了两遍,俩人一起清洗了灶台冰柜。 里面有点暗了,林仪桐把灯打开,里面的灯很亮,林仪桐看到有个店插头在墙上甩着,电线一只通到外面,和门上面的灯箱连着。林仪桐把插头一插,外面的彩画灯箱就亮了。 张良子到外面看了看,咧嘴笑着说:“靠,还能用,又省钱了。” 林仪桐也挺得意,他又和张良子把里面的桌子凳子重新摆放了一下,八张桌子,合理摆放好了,就真有了饭馆儿的样子了。 俩人正乐着呢,进来三个人,说要吃饭。林仪桐张良子相互看着都愣了。 没开过买卖,还真不知道怎么招呼上门的客人。张良子得得瑟瑟的刚要说话,林仪桐忙说:“还没营业,等营业那天,欢迎光临。” “原来还没开张,走吧,我们换一家。”三个人说着走了。 林仪桐到外面看了看灯箱说:“得找个梯子,把上面灯箱也擦干净。” “好兆头,还没开张就上人了,马上就成功了。”张良子乐坏了。 干了一下午,俩人其实是又累又饿,看着收拾出来的屋子,经过收拾的,屋子显得大了很多,林仪桐看着空荡而宽敞的屋子,没有一点做生意经验的他心里也打起鼓来,房子租下了,也收拾了,要是不行,这可都白费劲了。 歇了一会,林仪桐突然把灯一关说:“走吧。” 张良子说:“去哪儿” 林仪桐:“你说去哪儿,回你妹那里,要不你住这,我自己去你妹那儿。” 张良子懒洋洋的起来,林仪桐把门锁了,张良子却要拿着钥匙,林仪桐就给他了。 张良子让林仪桐带他到外面的饭店吃饭。 林仪桐掏出一块钱说:“给你,你吃啥就买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喜忧参半 张良子瞪着林仪桐:“一块钱,操,逗我呢,快把钱拿出来。” 林仪桐说:“眼瞪的牛蛋似的干嘛,就这么多,全给你了。” 张良子:“你不是说你有钱吗!” 林仪桐:“就有一块。” 张良子真要接,林仪桐说:“给你,一会上公交车,你替我给售票员,我就这一块了。” 见林仪桐真没钱了,上楼前张良子出钱买了些吃的,上网退回的押金,其实也是林仪桐的钱。 捧着些吃的,张良子有点儿兴奋,“过了今天,以后再不愁吃饭了,饭店要开张了。” 林仪桐听张良子说,不由得也笑了。 张良子买的有豆角西红柿鸡蛋,他自告奋勇要炒俩菜,这都是从来没有的事,他做这些,主要是因为他想练练炒菜,到开张的时候也不怵了。 就着炒菜,吃了挂面馒头,俩人吃的很饱。张良子问林仪桐:“怎么样,我做的菜,还行吧。” 林仪桐说:“行,不错。”但又说:“饿一天了,吃咸菜也香。” 饭店马上就要开张了,不管林仪桐说啥,张良子依然很兴奋,这么大的事,他都想不起来给谁分享一下,其实他最新告诉的是他妹妹,碍于林仪桐在旁边,否则他早给他妹妹打电话了,让林仪桐听到他妹妹的声音,他都觉得林仪桐占了他大便宜。 但是他太兴奋,太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张雅君了,他拿起林仪桐的手机,拨气张雅君的手机号来。 林仪桐说:“你干嘛。” 张良子:“我打个电话。” 林仪桐:“给谁打” 张良子:“你别管。” 林仪桐:“你用你自己的手机打。” “我手机早没电了。”说着他这边就已经拨通的电话,“嘟嘟嘟一一一一一” 半天才有人接听:“喂。” 林仪桐听到是个女的。 张良子兴高采烈的说:“雅君,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饭店,明天就开张了。” 林仪桐唉叹了一声,这家伙憋不住个屁,有一点儿事赶紧说出去。 张雅君见号码有点儿熟悉,但又陌生,犹豫了会儿才接的,说话的却是他哥哥。 张雅君说:“哥,你换号码了” 张良子:“不是,我手机早上就没电了,用别人的手机。” 张雅君:“哦,上午我给你打了好几个,咱家的东西都还在吗,不少啥吧” 张良子:“哦,东西啊,没事,一样儿没少,我那会儿就是担心,放心吧,没事啊。” 张雅君:“那太好了。” 张雅君:“你刚才说什么开张了” 张良子:“我的饭店啊,明天开张。” 张雅君:“真的” 张良子:“我还能骗你,今天合同都签完了,也收拾干净了,真该让你过去看看。” 他接着又说:“哎,你知道吗,我们还没开张,就有人找过去吃饭,你说这以后能不火吗!”他拍着大腿乐,终于把这个事分享出去了。 张雅君说:“你一个人张罗开饭店的事去了,今天。” “还有那小一”张良子看了眼林仪桐改口说:“我和我朋友一起去的。” 张雅君:“什么朋友,就是你从老家带来的那人” “是,他其实没事。”张子听出妹妹不高兴了。 “你和他在一块儿干能行吗,你不是说他一一一”张雅君担心的问。 张良子:“没事,反正咱是老板,没事,先这样,挂了。” 张雅君:“你是用他的手机打的” 张良子说:“是,那什么,等饭店那边收拾好了,我就让他住饭店了,行了先这样。”说着挂了,然后悄悄看了看林仪桐,他见林仪桐表情平静的在看旧杂志,根本没听他打电话似的,他放心了。 见张良子打完了电话,林仪桐说:“开张哪有那么容易。” “怎么了,明天就开张!”张良子说。 林仪桐说:“来来,别着急,你坐下来,我们好好想想。” 林仪桐看着他说:“明天开张,这卖什么,卖你大腿上的肉啊!” 张良子生气的说。“卖你大腿上的肉,还有屁股上的!” 林仪桐笑了笑说:“行,我让你卖我腿上的肉,来,拉吧。” 张良子翻了翻母狗眼说:“你说明天开张的,你说卖什么。” 林仪桐说:“我说明天准备开张,没说明天开张,想早开张,就得抓紧找会做菜的厨师。” 张良子说:“找啥厨师,明天我炒菜,你给人端盘子,找厨师还得花钱。” 林仪桐:“你炒菜除了炒鸡蛋豆角,还会啥” 张良子:“会会串羊肉串儿,我经常帮蔡小雨串。” 林仪桐:“就你那两下子,闭上你的嘴吧,一开始咱是怎么说的,得找厨师!” 张良子裂了裂嘴,不说话了。 林仪桐说:“刚开始,不找个专业的厨师,以后就没人来了,就得砸锅,砸锅知道是什么吗,就是赔钱,你别忘了,咱们还欠人六千块钱呢。” 张良子:“不找厨师,也为了省钱。” 林仪桐:“放屁,这钱不能省,还照原来说的,找厨师,等学会了再辞掉。” 张良子:“行,明天咱们找厨师,好赖先找一个。” 林仪桐:“还有,厨师找了没食材也白搭,得弄钱买菜肉等东西;接着还得办营业执照卫生证啥的。” 张良子揪了揪自己的耳朵想想也是,他说:“那明天我去找厨师,你去弄买东西的钱,其他的以后再说。” 林仪桐说:“我怎么弄钱,你爹你妈你妹,都在这,你不想办法,怎么指望我弄钱” 林仪桐:“我妹妹把钱都给我了,还咋张口,我可再开不了口了。” 林仪桐皱眉想了想也是,就算是张良子开口借,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 停了一会儿,林仪桐说:“要不,先把这里的电视卖了。” 张良子“噌”站了起来,“你他妈的真这样想过啊!” 林仪桐说:“怎么了,这电视在这里闲着,先换成钱,等赚了,再给你妹买一个。” 张良子:“不行,你怎么不把你手机卖了!” 林仪桐说:“我手机是新买的,我指着它给家里联系呢,卖了手机家里怎么找我” 张良子:“我管你,电视个儿大,不好卖,手机值钱还好卖。” 林仪桐笑了,“行了,逗你个傻操的呢。” 接着俩人都不说话了,都没有好主意。过了半天张良子说:“要不,咱再抢一次” 林仪桐看了看张良子,他一副很认真的征询的表情,眼神里还有期待。 林仪桐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个大头鬼是真胆子大,还是故意装无知。过了一会儿林仪桐说:“行了,明天你去找厨师,启动的钱,我来整吧。” 张良子:“你不用我帮忙” 林仪桐看着张良子说:“我去画像,你能帮我干啥” 张良子:“操,我以为你去抢呢,抢多快啊。” 林仪桐认真的看着张良子说:“行,明天到大街上去抢,要是被抓了,我就说还有个同伙儿,一起从老家来的。” 张良子翻翻母狗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行吧,我在给我妹妹说说,看她能不能再借点儿。” 听张良子这样说,林仪桐说:“反正你是老板,你自己看着吧。”说完,他去洗澡了。 “老板,嘿嘿”张良子乐了。可不是咋的,自己是老板干嘛他拿钱,他出了钱,以后就不好说了,开张用不了多少钱,妹妹肯定能帮忙的。 第二天林仪桐还在沙发上睡,张良子摇晃林仪桐,林仪桐生气的说:“干嘛” 张良子:“我出去找厨师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林仪桐:“你知道上哪儿找吗” 张良子:“知道,劳务中介,火车站那边有的是。” 林仪桐说:“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俩人坐车费钱。”张良子走到门口又说:“钥匙我拿走了啊。” 还没来及说话张良子关门走了。林仪桐继续躺着,他下面的老二翘着,他用手摸了一下,很烫也很硬。 这还真是个事,动不动就硬,烦人的玩意儿,他感叹。一个人干躺着也睡不着了,下面还难受,他干脆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在客厅做了点儿俯卧撑,踢了踢腿,活动了一下。客厅太小,否则他想打趟拳,活动了一会儿,他看看表都十点多了。 中午,张雅君下课,她给张良子打了个电话,张良子说在外面找厨师,没在家。张雅君便想姓林的肯定和哥哥一起呢,于是她决定回家,把前天落下的包儿取走,包里全有她换下的内衣。 张雅君推开自己的家门,首先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翘腿躺着个男的。 怎么这么倒霉,又单独遇见他,也许她哥哥也在呢,“哥—”她喊了一声。 林仪桐早已站起来了。见是张雅君,他也很是尴尬,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看她那苹果般的脸。可她眼睛扫都没扫他一下,好像根本没看到他,继续向里张望,并又喊了一声:“哥一” 林仪桐:“你哥没在,他他找厨师去了。” 张雅君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似的,眼睛也没有瞟一他一眼,他在盯着她看,她冷若冰霜。 之前她看他,眼神是那么友好温和,尤其是那天在学校突然遇见她时,她还惊喜。可现在一一一一一一不就是和自己做了一次那事吗,她就这般鄙视自己了,死妮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糊弄 张雅君在卧室没看到包,其实她知道,不可能在她的卧室的,那天是丢在客厅的,看看卧室真的没有,她只好出来找。 林仪桐:“你是再找这个吗” 那天离开张雅君家时,林仪桐看到了地上的包儿,他捡起来放到电视侧面的衣柜顶上了。 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她见是自己的包,一句话不说,过去踮脚就拿。 张雅君脸上虽然冷若冰霜,但难掩她腮边的一抹红晕。这让他看到了,那种美,让他再心跳加快。 张雅君还没够到,他已经帮她取了下来。 张雅君一把夺过来,扭身就走。 林仪桐从后面扯住了包带。张雅君回头皱眉瞪着他,心跳同时也在加快。 林仪桐猛的一扯,张雅君冷不防,整个人全扑进他怀里,而且他把他抱紧了。 张雅君羞涩难当,又心急发怒,忍不住仰脸瞪他,可他正看着她,大概对视了五秒,张雅君抬手到到脸上打了一下,而后她却很害怕,不禁又仰脸看他表情,他的眼球里有一圈红,还在盯着她看。 这一次张雅君真的再不敢抬头,她轻轻推了一下竟然挣脱了,她刚要走,可是他又从背后抱住了她,抱住后再不放开。 挣,挣不开他,她的臀不感受到了他下体的变化,她开始瑟瑟发抖。 这次他很温柔,在她的卧室。 张雅君静静的侧躺的床上,肩膀裸露,被对着她,但俩人贴得很近。 忽然她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林仪桐,“为什么把我画的那么模糊” 林仪桐很是不解,他不懂张雅君在说什么,她突然探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拽出一张朴素的铅笔画。 张雅君:“你看,你是不是把我画的很模糊。” 张雅君举着画看林仪桐。 林仪桐看了看说,“你在哪儿找到的。” 张雅君:“那天,我收拾地上的纸的时候发现的。” 林仪桐:“哦,是模糊,我瞎画的。” 张雅君:“我很喜欢,虽然模糊,改天你一要给我画个更好的。” 林仪桐:“只要你喜欢,可以。” 她突然又瞪着他说:“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做过这事” 没想到她会明目张胆的看着他问这话,他却有点不敢看她了。 林仪桐:“没有,一直都是处男。” 张雅君:“我不信,看你什么都懂的样子,哼!” 林仪桐这次真的不好意思再看着她了,他转了下身体,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说:“谁懂,电视上看的。” 张雅君:“谎话。” “真的,在和你之前,就是处男。”他把手压在她胸上,长叹了一声说:“唉,从此不是了。” “别恶心了,这世上没有处男,听说男的很早就一一一一”下面的张雅君没说。 林仪桐:“你知道的真多,可能多数是吧,但我不是,用咱老家的话说,懂事晚。” 张雅君:“我要是怀孕了,饶不了你!” 林仪桐:“不会的,一两次根本不会怀孕。” 张雅君:“你怎么知道,还说什么都不懂。” 林仪桐不知该说什么了,和张丽做了好几次,张丽都没事。那会儿,他还琢磨过这个问题,怎么也没能让张丽怀孕,要是她怀孕了,她一定不会让他找不到她的。 张雅君:“你起来,到外面去,我要穿衣服走了。” 林仪桐:“你要去上课” “嗯。” 林仪桐穿好衣服起来,去了卫生间。 张雅君重新装束后更加艳丽动人,林仪桐不舍她离开,在客厅又上去拥吻。 “一会儿我哥该回来了!” “他去找厨师了,不会回来。” “你们能干饭店吗” “是你哥想干,他想当老板。” “他能干好吗,他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然,他能干什么呢” 张雅君不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才说:“你帮帮他,和他一起干。” “已经一起干了。” “真心的帮他,他说你很多不好,我其实不相信的。” “哼。” 又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推开他说:“一会儿真的要迟到了。” 林仪桐只好放手。 张雅君刚走张良子就打来了电话,通知林仪桐马上到饭店来,林仪桐问他什么情况,张良子没说就挂了,听语气很是兴奋。 张良子找着了厨师,是个四川人,个字不高,胖胖的圆脸,二十多岁。年轻的厨师说他不光会炒菜面点也会,要求管吃管住,工资两千。 张良子只出一千五,厨师也答应干了,这个季节不好找活儿,再说实际上他只是个配菜的,发面蒸包子倒是真会。他骗张良子说大厨干了三年了。 张良子并不关心厨师炒菜的手艺,他看重厨师个儿小,以后他好欺负,而且他也不打算给人钱。张良子帮着厨师拿行李,坐上公交车,往红星小街去了,公交车钱都是张良子付的,他觉得老板就得这样做。 张良子,很热情,帮厨师收拾床铺,床还是个大床,能睡两个人,他打算今天晚上让林仪桐也住在这里,不让林仪桐在再住他妹妹家。 林仪桐赶到的时候张良子和厨师正在谈论菜谱,张良子向林仪桐介绍说:“这是我请来的朱厨师。” 林仪桐看了看厨师说:“那应该叫朱师傅了。” “对对,朱师傅。”然后他又向厨师介绍了林仪桐说:“这是小林子,我的伙计。” 张良子是故意把林仪桐说成伙计,让厨师弄不明白林仪桐的身份。 按邺城人的通常说的“伙计”有合伙人的意思,可这里理解就是雇来的店小二的意思。林仪桐明白张良子的坏心,没搭理他。 厨师抓耳挠腮想他会做的菜,想一个就在小本上记一个,还参照着原来饭店主人留下的菜单。张良子说一会儿要去打印新菜单。 满满一张纸,写满了菜名儿,林仪桐看过后把张良子叫道一边,林仪桐说:“就是个小饭馆儿,弄那么多菜名儿干嘛,要有客人真点个王八螃蟹什么的,你怎么弄,你有钱上货吗” 张良子说:“你当我傻,我是看看这个厨师到底会多少菜,我想好了,我们开张就做自助火锅刷肉之类,简单成本小利大;以后了再慢慢推出他说的那些菜。” 林仪桐说:“这还差不多。” 张良子叹了口气说:“厨师都找来了,就愁着上货了,上了货就能开张。” “你有钱上货”林仪桐。 张良子说:“没有,说真的,要不今天晚上咱去抢一次吧。” 林仪桐没有理他,停了一会儿林仪桐说:“你请的这个厨师有没有钱” “靠,抢他,还是杀了他” 林仪桐气的到他头上扇了一巴掌,压低声音说:“先借厨师点儿,明天开张再说。” 张良子说:“他是来咱这挣钱的,还能让借钱给咱” 林仪桐说:“好好谈谈,不行拉倒。” 林仪桐翻了下母狗眼说:“怎么谈” 林仪桐说:“走吧,看我眼色行事。” 林仪桐和张良子回到厨师写字的桌子旁坐下,林仪桐一脸认真的问厨师:“师傅,我们明天就要开张,不瞒你,我们俩对做菜不懂,全靠你,火锅怎么弄你在行吧” 厨师用四川话说:“太在行喽,啥子火锅我都会。” “那行,你先把这些放放,以后再说,你先把火锅用的东西菜肉等东西写好,然后和我们的张老板一起去买东西,写好就去,明天开张。” 厨师挠了挠头说:“火锅店,明天开张,我看这店里啥子都没有。” 张良子说:“怎么没有,盘子火锅炉子都有。” 林仪桐:“新店,东西得一样一样买,慢慢就全了” 厨师:“那倒是,火锅简单,看你们想做什么火锅了。” 林仪桐:“你拿手什么,就推出什么,行吗” “行。” “好,那就写的拿手的火锅的材料吧。” “这个不用写,到了农贸市场,见到啥子买啥子,就行喽。” 林仪桐又看着张良子说:“你把银行卡给我,我去取钱,然后通知送燃气的,顶酒水饮料。” 张良子把口袋里的银行卡给了林仪桐,里面一分钱都没有。 林仪桐把卡装进口袋说:“那你还有现金吗,去买菜。” 张良子马上说:“现金,花就剩下几块了,那七百块钱定新灯箱用了。” 林仪桐皱眉咬着嘴唇说:“我去取钱,给你回来送钱太耽误事。” 张良子说:“可不是,菜买回来还得洗。”说着他突然拍了下厨师说:“哥们儿,你身上有钱吗,有的话,我们先去上货,等他取钱回来,晚上就给你。” 厨师没反应过来,他说:“我才有二百块。” 张良子又拍了厨师一下说:“先买二百块的,走吧。” 林仪桐看着厨师说:“只能先这样了,我去取钱,晚上给你。”说完林仪桐转身走了。 张良子把门一锁,催促着厨师找菜市场买菜去了。 林仪桐说:“等等,给我一把钥匙。” 饭店的链子锁有两把钥匙,张良子只好从钢圈儿上卸下一枚钥匙,他瞪眼看着林仪桐,意思是说:你鸡巴上哪儿弄酒去,卡里一分没有。 接钥匙的时候,林仪桐低声问银行卡的密码。 张良子不说,林仪桐要踢他他才说:“卡里面真的没有钱了。” 林仪桐说:“没钱也要告诉我,一会儿我往里面存钱!” 张良子:“靠,糊弄谁呢。” 林仪桐真急了,“别废话,快点儿。” 张良子极不情愿的说:“83713” 林仪桐记住了这组数字,他猜这应该是张雅君的生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上货 林仪桐找到一家农业银行,拿银行卡到自助机一查,卡里余额:0。00 “操,真没钱。” 没钱怎么把饭店运营起来呢他边走边思索,突然想起吃早点的地方,那个卖早点的女人,好几次在那里吃早点,看她是个热情的人,她好像也说过,在那家饭店干很久了。 林仪桐来到那家饭店,不是饭口,饭店只有两个客人。正好,那个姓刘的女人也在。 姓刘的女早点师也看到了林仪桐,笑了笑说:“哎,你来吃饭啊” 林仪桐说:“不是,来找你。” “找我” “是,想找你问点儿事,请借一步说话。” 俩人一起都了饭店外面,姓刘的女人说:“找我什么事” 林仪桐说:“给你们店送酒水饮料的人你认识吗,或者给你们送这些东西的人的电话你知道吗” “你问这个干吗” 林仪桐说:“你也知道,我和我朋友,也弄了个小饭店,要开张了,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生地不熟的,哪儿贵哪儿便宜也不知道。” 林仪桐还没说完,女早点师就说:“哦,我明白了,不过我不知道,酒啊什么的,都是我们老板开车弄来的,偶尔才让人送。” “哦一”,林仪桐一听这话,觉得够呛了。 “不过我们吧台应该留着他们电话呢,有时候小孟让打电话他们来送,我给你问问去” 林仪桐说:“方便吗” “没事,方便,我们老板反正也没在,你跟我一块儿过来吧。” 在吧台后面坐着的是个二十左右的漂亮女孩儿,见林仪桐过来忙站起了,卖早点的女人冲那女孩儿笑了笑说:“小孟,你这有批发酒水的商家电话吗” 女孩儿是瘦高个儿,声音也好听:“有啊,怎么了” 女早点师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刚开了一个饭店,他不认识卖酒水饮料的。” 叫小孟的女孩儿说:“明白了,我给你他们的名片吧。”小孟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两张名片,递给了林仪桐。 林仪桐接过名片看了看,然后对叫小孟的女孩儿说:“谢谢你了,我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可以说是‘湘江饭店’的孟女士介绍的吗” 叫小孟的女孩说:“可以。” “那谢谢。” “不客气。” 林仪桐说:“开张的时候,我来请你俩到我们店里,尝尝我们店里厨师的手艺。” 小孟女士说:“真不用客气。” 在饭店外面,林仪桐朝女早点师伸手,姓刘的女人犹豫了下把手也伸了出来,林仪桐握着她的手说:“真的感谢。” 卖早点的女人脸一红,松开林仪桐的手说:“不算啥,一句话的事。”然后脸上带着妩媚回店里了。 林仪桐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李杰烟酒糖茶批发”,下面是电话号码。 他给烟酒批发商打电话问了地址,亲自去了那烟酒批发商的店铺。 店铺里面很干净,玻璃柜子陈列着各种烟酒,地上一箱箱的也是,烟酒饮料啥的,里面有一对男女,男的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女的和男的年龄差不多,后面的头发向上梳得很高,显得脖子很长,很干练利索的样子,两人看着应该是对夫妻。男的在打电话,女的在整理一些香烟。 男的见林仪桐进来,点头示意了一下,接着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放下了。 男的还没开口,林仪桐说:“刚才打过电话,你是李老板吧。” “哦,我是李杰。” 林仪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看店里的商品。 看了一会儿后林仪桐说:“是湘江饭店的孟小姐介绍我来的。” 李杰说:“哦,小孟啊,都是熟人。” 林仪桐笑了笑说:“可能你跟那个小孟很熟悉,其实我跟她不熟悉,是今天通过一个朋友才认识的。” 李杰说:“哦,那没关系,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你需要什么” 林仪桐说:“我开了个规模不大的饭店,想采购些酒水饮料,以后呢也想长期合作,朋友的朋友,就介绍我来你这了。” 李杰说:“高中低各个价位档次的酒都有,你看吧。” 林仪桐说:“大众消费的酒你这边哪种卖的最好” “大众的,卖的好的,那就是这两种,大小饭店都用,大众消费,当地人外地人,都喜欢喝,这是当地名酒。” 林仪桐其实对这些并不懂,但他说:“这两样,一样要两箱。” “行。” 林仪桐又说:“这里有‘邺城香’没有” 李杰一愣说:“什么香是酒的名字吗” 林仪桐:“是,邺城香。” 李杰和那女的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很懵,李杰说:“我都没听说过,我这有‘十里香’。” 林仪桐说:“哦,没有算了,那再来四箱啤酒。” 李杰:“啤酒是要青岛的,还是要当地产的” 林仪桐说:“哪个卖的好” 李杰:“啤酒这两样儿,都差不多,青岛的知名度高点儿,当地产的这个,十个当地人,九个爱喝,要不一样儿来点儿。” 林仪桐说:“我也是这意思,太单一了不好,一样儿来三箱把,还有这些饮料,也一样要一箱先。” “好嘞。” 林仪桐又四下看了看,有一样酒,酒瓶的造型很别致,不是玻璃的,是黑陶的,看着古朴厚重,林仪桐看了一下价签,28元。林仪桐说这种的,也来一箱。 “行。” 林仪桐说:“就这些吧,你算算多少钱。” “已经算好了,没多少钱,一共七百二十八。”那个女的看着计算器说。 “哦。”林仪桐抓了抓头发。 李杰看林仪桐好像不放心,他从女的手里要过计时器,把女人记下的货品清单给了林仪桐,“上面都有价格,不行你自己来一遍。” 林仪桐说:“不用。” “这些东西,您给我送店里,一个星期后给你结钱,可以吗” 李杰还没说话,女的就说:“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一分钱不付” 林仪桐说:“一个星期后付钱,不是不付。” “不行,哪有这样的啊。”女人一口就回绝了,然后抱着胳膊,斜视林仪桐,就差让林仪桐出去了。 李杰也说:“咱中间是有朋友,你至少给我付一半儿啊,你这一一一一” 林仪桐说:“今天我是真的没钱,我把手机放你这先。”说着他把手机放子了玻璃柜台上。 “我们压你手机干嘛,没这样儿的,别捣乱了。”女的表情已经很不高兴了。 林仪桐叹了口气说:“你看我像捣乱的吗,既然这么看我,就当我没来过。”说完转身就走。 “兄弟,等等。”李杰叫住林仪桐,转身对瞪着女的说:“你瞎叫唤啥,都是朋友。”然后他低声又对女的说:“湘江饭店的小孟介绍的,不看小孟,也得看老于啊。” 那女的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抱着肩膀,斜靠在柜台上,一脸的不高兴。 “兄弟,你和我一起装车,我给你送过去。” 林仪桐说:“车马费咱单算。” 李杰说:“那都是小事。” “我把手机暂放你这,虽然不是啥好手机,但是新的,刚买没几天。” “得了吧,那么大的老板,没手机怎么行呢。”说着把林仪桐的手机推了回去。 林仪桐尴尬的笑了笑,把手机收了回去。 到了饭店,卸完东西,李杰就走了。 林仪桐在酒柜上看到一张明片:送燃气小郭电话 林仪桐打通了上面的电话,“喂,送燃气的吗” 对方说:“是啊。” “我是红星小街的饭店,你过来给我送点儿燃气。” “饭店不是关门了吗” “重新开张了。” “哦,你要几罐气” “你等下,我数数啊,哎七七八八,有大有小,你过来看看,你知道地方吧”林仪桐故意这样问。 “我当然知道了,给那里送了一年了。” “那你就过来,行,带一大罐,你要多少给你充多少。” “这样最好。” 还真快,没二十分钟,燃气小郭就到了,小型汽车,拉着个大煤气罐,还有小磅秤。 林仪桐让小郭把火锅桌子底下的小煤气罐都充满了,最后说没钱,小郭就不高兴了。 “一共才四百四十块钱,怎么会没有呢” 林仪桐说:“不是没钱,是今天给不了你,十天以后给你,你要是着急,五天后来也行。” 小郭说:“那你给我写个欠条。” “那没问题。” 小郭随身就带着纸笔呢,林仪桐在纸上写:欠煤气钱四百五十元整。本来是四百四十二。 小郭看了看后,“行吧,反正我这一趟街上的煤气大都是送,过两天路过时你记得给我就行。” “放心,跑了和尚我也跑不了庙。” 等张良子回来后林仪桐已经把白酒啤酒饮料都摆好了,那些瓶瓶罐罐整齐的牌在酒柜里,都是崭新明亮,有了酒水饮料,这屋子才有点儿饭店样儿。 张良子和厨师是坐着平板三轮回来的,车上有很多的蔬菜,还有肉调料等。 张良子从板车上跳下来进屋一看,满柜子酒,地上还有饮料啤酒,他乐坏了,到林仪桐肩膀上打了一下说:“操,怎么弄来的” 林仪桐若无其事的说:“什么怎么弄来的,让人家开车送来的。” 张良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到林仪桐肩膀上打了一下,林仪桐皱着妹说:“菜买回来了” 张良子兴奋的说:“外面呢,那不是都买回来了。” 林仪桐往外看了一眼,故意大声说:“赶紧弄到厨房,收拾洗菜,刚才都来顾客了。” “好嘞,朱师傅听到了吗,赶紧着把,弄好了今天就开张!”张良子说着让开三轮的帮忙往厨房搬东西,让厨师赶紧切菜洗菜。 朱厨师没顾喝水就让张良子催促着干活儿,好像真的一会儿就上客人,哪顾得上提钱的事。 “朱师傅,你给安排点儿活儿,你让干啥我干啥。” 厨师说:“洗菜现在就是洗菜,我来切。” “好嘞,我给朱师傅当徒弟。”张良子帮厨师一起干,不是的还说一个荤段子逗厨师笑,厨师干的很带劲,也很开心的样子。 遇上个“好老板”,当然是开心的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择日不如撞日 他们本来预计明天开张,但当天晚上就开张了,因为天黑的时候真有人进来消费。 什么看吉时放鞭炮,他们全省了,而实际上他们也没钱弄这些,既然食材都齐备,又有客人上门,哪天开张不是开。 张良子赶紧让进来的客人坐下,给人介绍自助火锅,客人问啤酒价格,林仪桐说了两种啤酒价格,其中一个客人说:“这里的酒倒是便宜,就这吧。” 见客人落座,张良子给点火,客人拿着食盘儿各自夹菜肉去了。 他们的规矩是:五十一位,锅底免费,菜肉随便吃。本来林仪桐想提高下价格,酒水也包含在里,让也随便喝。张良子不同意,他说有的客人会故意浪费酒,把酒撒地上,还有就是酒如果免费的话,遇到好喝的,能喝一天。 到晚上十点的时候,他们竟然卖了三桌,在来人也不行了,食材不全了,金针菇鸭血牛肉片都没有了。 客人付钱的时候都是张良子收着。 林仪桐也觉得很意外,真是不管什么买卖,只要有人卖,就有人买。林仪桐兴奋的说:“关门,不买了,咱们自己开吃。” 张良子说:“对,我们也得吃,剩下的够了。” 张良子很高兴,把厨师叫出来,一起吃,剩下的菜有:小白菜牛肚豆腐蒿子秆,还有少量的肉,绝对够他们吃的了,不行就加面条。 三个人拧开了一瓶白酒,一边吃一边喝,厨师不怎么爱喝酒,这让张良子心里更满意了。 吃的差不多了林仪桐说:“把今天的钱拿出来。” 张良子一瞪眼说:“干嘛” 林仪桐:“拿给我看看,多少钱。” 张良子极不情愿的,把钱给了林仪桐。林仪桐大致数了一下。张良子说:“不用数了,四百九,没五百块钱呢。”接着他又嘟囔一句说:“你鸡巴把酒价定的那么低,弄不好还赔钱呢。” 其实他们并不赔钱,张良子故意那样说。 林仪桐心里有数,他没说话,问厨师到:“下午买菜,你垫付了多少。” “一百九十,差不多二百了。” 林仪桐看了看张良子,张良子点了点头,林仪桐拿出二百一十块钱对厨师说:“就算二百,我们今天还你二百一,你觉得怎么样。” “那当然好喽,谢谢老板儿。”厨师说着就要去接钱。 林仪桐突然又说:“慢着,你想不想让你的钱变的更多” 厨师眨巴下眼说:“当然想变多,啥子意思嘛” 林仪桐说:“这二百一十块钱,你要要,我现在就给你,如果你不着急用个,我明天这个时候,给你二百五十元,怎么样” 厨师:“哦,是这样,两位老板儿就是还想借钱嘛。” 林仪桐:“是,还想借你这二百块,但我们没有白借,明天给你二百五。” “操,这比高利贷还高利贷了。”张良子很不乐意的样子。 林仪桐看着厨师说:“怎么样” 厨师说:“我这二百块钱不着急花,明天给我也行,但二百五太难听了。” 林仪桐笑了笑说:“是不好听,二百六吧。” 厨师:“那就谢谢老板儿了。” 林仪桐:“不用谢,我们一起把这个店做好,来干杯。” 三个人都喝干了。喝完杯中酒后,林仪桐把全部的钱又都给了张良子,张良子脸才不耷拉了。 林仪桐和张良子都喝的有点儿多。这是林仪桐第一次喝多,他大着舌头说:“朱师傅,我们回去了,你一会儿,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就休息吧,然后把门窗都关好。” 厨师说:“行,老板儿放心。” “张良子,把钥匙给给厨师一把。”林仪桐又喊。 张良子把钥匙给了厨师,他本来想让林仪桐和厨师住一块儿,但是林仪桐确实没被褥,再说他还有很多话要单独问林仪桐呢,于是就和林仪桐一起离开饭店了。 一出饭店门,张良子责怪林仪桐说:“你鸡巴让他一个住这,万一晚上他把东西一卖,跑了怎么弄” 林仪桐醉醺醺的说:“要不你留下来,和他凑合一晚上。” 张良子说:“我怕你摔死在路上。” 林仪桐哈哈笑了,拍着张良子的肩膀说:“算你小子有良心,放心吧,厨师不会卖你东西的,也不会跑的。” 张良子:“你凭什么这样说。” 林仪桐说:“要是那样做的话,以后他还做的了厨师吗如果他真是个像你说的那样的人,会那么干,他会等我们把欠他的二百块还给他,他再那么做。” 张良子听着有点晕,但又觉得林仪桐说的有道理,似乎应该那么做。 一边走他一边问林仪桐:“你是怎么弄到那些酒的,哪儿弄的钱” 林仪桐:“钱,哈哈,老子一分钱没有。” 张良子:“那你到底是怎么弄的那些酒。” 林仪桐:“想知道吗” 张良子:“操,快说。” 林仪桐眼睛直直的看着张良子,看得张良子心里都有点害怕了才慢慢的说:“诚信,靠诚信,要让人觉得你有诚信,什么都好办。” “半天就这个,啥鸡巴诚信,我还以你在这有卖酒的亲戚,你没告诉我实话吧。” 林仪桐用一根手指指着张良子说:“你这种人一一一一一”后面的话他想不起怎么说,想了会儿他才接着说:“你,不懂人办事的方法,只会畜生的行径。” 张良子:“你鸡巴说的啥意思” “唉,我都不该给你说这些。”林仪桐晃悠着说。 “我也不该让你跟着我来我妹妹这。”张良子嘀咕,“让你睡大街。” 林仪桐哈哈笑着说:“你是不是老担心我看上你妹妹,你放心好了,不会的,人家大学生,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对你妹妹有非分之想的。” “滚滚,别提我妹妹。” “是你提的。” “我提,你不能提。” “好好,不提。” 天太晚,没有公交车了,俩人豁出去打出租车,拦了两辆,都没载他们。人家看他们喝的醉醺醺,不敢载。俩人说说吵吵,一路走回了张雅君的家。 第二天林仪桐头还有点疼,他一看手机都七点多了,忙起来到张良子卧室一看,张良子还睡着呢。他“咣咣”在床上踢了两脚,然后去刷牙了。 “啊啊,怎么了”张良子朦胧着眼,一脸的惊慌。 “中午,饭店还营业不营业了。”林仪桐一边刷牙一边瞪着他说。 “怎么不营业营业。”张良子揉着眼说。 林仪桐把漱口水一吐说:“中午营业,到时候把你剁了卖啊,还不赶紧起来买菜!” 张良子抓抓后脑勺说:“你他妈的吓我一跳,正做梦呢。”他一边摸索衣服一边说:“他妈的,梦见有人不让咱营业了,房东还收房子。” 林仪桐正洗脸,听后扭脸问到:“梦见谁不让你干了,你妹妹” “不是,梦见一些不认识的人,杂碎混混儿,我正和他们吵呢。” “别说没用的,你在这做梦,厨师在店里做梦,都做梦别挣钱了。” “就是,赶紧着,抓紧回来菜让他干活儿,不能让他闲着。”张良子一听这话他着急了,穿衣服也快了。“那厨子昨天也说了,一般都是早上菜新,鲜还便宜。” 俩人出门后林仪桐让张良子打车自己去,张良子说蔬菜市场太乱,那么多菜他一个人不好拿,林仪桐只好和他一起去了。 打车快,没二十分钟就到了,林仪桐和张良子进去一看,里面乱乱哄哄的,蔬菜批发市场估计有几十亩地大,果然比邺城的菜市场大多了,通道都被商贩站了,里面车人为患,一进去林仪桐就头大,他对张良子说:“直接到你昨天买菜的地方,就不用再砍价了。” 张良子说:“行,不过今天咱的加几样菜。” “加加,你他妈想买啥就买啥,快点儿离开这就行。”他不耐人多的地方,菜市场这种人多嘈杂地方让他烦躁。 张良子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翻母狗眼刚要说什么,林仪桐说:“把钱全部花完,快点儿去买,别在这耽误时间,快点儿。” 张良人让林仪桐催促的连屁都没功夫放,买完这个就买那个。林仪桐跟在张良子身后,手里提着豆腐粉条牛羊肉片小白菜蘑菇,都快拿不动了张良子还在疯狂采购,最后张良子和一个卖金针菇的讨价还价,让商贩再便宜点儿,林仪桐嫌他啰嗦,到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看看差不多,张良子说:“走吧。”东西太多,林仪桐根本走不了,拿的动也走不开,小山似的一堆东西。 林仪桐说:“你看着,我去雇板车。” 张良子说:“板车估计过不来,这会儿比他妈的昨天下午拥挤多了,你去试试吧。” 林仪桐到外面,雇了三轮板儿车,开三轮人有经验会吆喝,“闪开了”“让过了”没费劲儿就来到张良子跟前了,俩人嘁哩喀喳把东西放车上。 跟在三轮车后,到了外面才喘了口气,林仪桐说:“钱花完了吗” 张良子往口袋掏了掏,拿出一把碎钱数了数,然后说:“还有不到五十块钱。” 林仪桐皱眉看看板儿车上的菜比昨天能多一半儿,“留出雇车的钱,其他全花了。” 张良子说:“昨天厨师说用牛羊骨头熬汤更好,菜我看差不多了,买点儿骨头吧。” 林仪桐说:“你是猪脑子吗,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才想起来,快去吧。” 张良子小声骂了林仪桐一句,赶紧去了又去买大骨头了,同时他心里还惦记着店,厨师会不会跑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真开张 “操,坏了,门儿开着呢,弄不好厨子早跑了。” 汽油三轮车还没停稳当,张良子就车上跳下来了,往饭店里跑。 到了里面,他马蜂似转,查看有没有少东西。林仪桐也有点担心,丢点东西到没啥,那样的话多丧气,他也大步走进店内,看酒都没少,地好像有人扫过,他放心了。 “没事。”林仪桐对惊慌的张良子说。 这时他们听到厨房有动静。 “朱师傅。”林仪桐喊了一声。 朱厨师挽着从里面出来,他袖子挽着,手上还粘着水,操着四川话说:“老板儿,你们咋才来,快中午喽,没子菜,还开不开张喽” 林仪桐还没说话张良子翻着眼说:“你在里面干啥呢” 厨师说:“还能干啥子,把昨天的盛菜盘全洗了一遍。” 林仪桐说:“朱师傅,你看外面是什么” 厨师到门口一看,三轮上车上好多车的菜,甩手说:“你们把食材买了回来,这下子好喽。” “是的,我们一早去的。” 林仪桐让张良子赶紧卸车,他到厨房一看,厨师把真的把昨天一二十个大塑料盘都洗了,几样零星剩菜重新洗过后放在一个盘子里。 林仪桐说:“朱师傅,这地也是你扫的” 厨师说:“是的,早上起来没的干。” 林仪桐说:“你很专业。” “啥子专业,是习惯了。” 张良子和开三轮的把菜都弄到厨房,厨师挽袖子就泡粉条洗豆腐,林仪桐说:“时间还来的及,咱们先吃早饭吧,做点儿面条儿。” 厨师说:“我吃了,见你们不来,我饿的等不了,自己做了吃了。” 张良子一听就不高兴了,他这个老板还没吃呢,伙计到吃了。 林仪桐说:“吃了好吃了好,那我们就不吃了,和你一起干活儿吧。” 厨师说:“你们随便。” 张良子低声对林仪桐说,“这鸡巴人,到不客气,饿了自己做着吃。” 林仪桐笑了笑说:“这世上哪有厨子挨饿的。” 张良子说:“这可不行,这样以后他会胡来的。” 林仪桐说:“胡来,我看人家没胡来,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主动干活儿,看看这地,这是难能可贵的,你找了个好厨师。” 听林仪桐夸了他,张良子不言语了。 昨天晚上只是热身,这天他们才算是真开张,中午就两拨客人,他们还有点失望,到了晚上,来来走走的,竟然卖了七桌。 早上那些菜差不多又卖完了,啤酒全卖光了,白酒也剩多少。 看着一锅锅的残汤和所剩无几的食材,林仪桐说:“关门,早点关门吧。” 不到十点他们就关了门,吃饭的时候林仪桐给批发酒水饮料的李杰打了电话,让李杰明天九点送啤酒白酒。联系完了酒,林仪桐对张良子说:“咱们说话算数,把昨天许诺的钱给朱厨师吧。” 张良子赶紧冲林仪桐眨眼,并且对厨师说:“你再去看看,有肉没有,光吃菜不行,要不弄点面条,搁汤里煮煮。”他怕林仪桐再当着厨师算今天的收人。 厨师一走,张良子低声说:“一会儿别当着他算账,咱不能让他明白这里头的事。” 林仪桐说:“行。” 这次他们没喝酒,林仪桐和张良子帮厨师一起把店收拾的差不多才离开。 一到张雅君的家,林仪桐就让张良子把全部的钱拿出来,算算一天总共卖了多少钱。 张良子分别从三个口袋里把钱掏出来,他两眼放光的数着,林仪桐在一边看。 张良子一拍大腿说:“一千一百多呢。” 林仪桐说:“今天今天一共十九个客人,一个人五十,十九个人一一一一一” “九百五。”林仪桐还没说张良子就算出来了。 林仪桐笑说说:“行啊,算的挺快啊。” “你鸡巴人,还上个高中,还想半天,二十个人一千,十九个不就是九百五吗,还用算咋的。” 林仪桐笑着说:“你聪明你聪明。” 终于比林仪桐强了一次,林仪桐又夸他,张良子心里很美,觉得自己比林仪桐也不差。 张良子说:“还给厨师二百多呢,要不然咱更多,借他二百,用了两天,还二百六,你以后不能做主了。” 林仪桐说:“没有人家的二百块钱,哪有你今天的钱” 张良子不吭声了,林仪桐接着说:“买菜用了四百多点儿,再除去三百多酒钱,剩下六百左右,这六百是咱们的毛利润,没算煤气费电费水费。” 张良子说:“那都没多少,这些加在一起一百就够了。” 林仪桐觉得张良子这个估算,也差不多,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张良子说:“留下五百明天买菜,其余的钱,明天送酒的来了,给人家。” 张良子说:“不是说一个星期后吗,怎么着手里也得有个余钱啊。” 林仪桐想了想说:“行吧,那明天看情况再说吧,不行先少给点儿,反正不能让人家来两趟都空手回去。” 张良子眨巴着母狗眼不说话,算是同意了。 林仪桐说:“不光是厨师借我们的二百块钱,要是卖酒的不帮助支持咱们,光厨师那二百块钱,哪能做起来呢,咱等于是用人家的酒,换成了钱,加上厨师的钱,才有的今天买菜的钱。” 张良子想想也是,他说:“酒价格定的太低了,一瓶啤酒才赚一毛钱,哪怕赚两毛呢。” 林仪桐说:“本来我想原价卖呢,反正又不费劲,要多少给送多少;那些客人都不傻,一看啤酒价格比超市还便宜,他们才坐下来消费的。” 说起酒的事,林仪桐想起姓刘的女早点师,他曾说过请人过来吃饭,人家也算帮过忙,都在一条街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请就的请。 林仪桐就让张良子去请女早点师,张良子当然愿意了,欢天喜地的去了,那女的真来了,吃喝没有拘束,酒量还挺大,在喝酒的时候,张良子几次下手想占便宜,都被那女人笑着,把他咸猪手打开。 从那才知道,女早点师离婚了,叫刘慧芳,这名儿挺好,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刘 慧芳对林仪桐和张良子说,她还干着别的,林仪桐一开始以为她还卖,原来不是,刘慧芳说她还做着一种销售保健品的工作,还说周六日的时候带他俩到会场,去了解。 就这样,他们顺畅的经营着那个饭店,忙忙碌碌伴随着骂骂咧咧,林仪桐因为心放在这饭店上,到不想家了。 生意好的时候他算着一天能分一百多,不好的时候也能分几十块。他想狗强子,在麦收的时候,给粮站装粮食,一天才挣五十,那是多的了。 张良子更是得意,没想到饭店还真开成了,而且一开始就赚钱,每天还赚的不少,想想在家的时候,他们那帮哥们儿,和陈庆不能比,陈庆和他表哥,合伙开了洗浴中心。 可是和他来往最频繁的陈兵比,那就强多了,陈兵在派出所当临时警察的时候一个月才三百块的工资,全靠下去抓赌弄钱,后来让派出所开了,到城管局上班,也是临时工,每月也就是五六百。 和陈兵比,他可好多了。 张青民家倒是有钱,可他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想想自己真是牛逼,虽然饭店不大,但毕竟是在省城,说出去那也是很有面子的,谁能想到他张良子能在省城开饭店呢。 但是有一件事让他很不痛快,那就是赚的钱得分林仪桐一半。 他开始讨厌起林仪桐来,可是他发现他离不开林仪桐,先不说刚开始林仪桐办的那几件事才让饭店开的张,就是现在生意顺当了,保不齐一天就出点麻烦。 比如遇到喝多闹事的不想给钱的,没有林仪桐,他自己真是有点儿怕,有林仪桐在,他就敢和那些喝醉的人争辩,林仪桐打人,手有多黑,他是知道的。 当初是把林仪桐想成那种他想开就开想留就留,想给钱就给钱不想给钱就不给钱的伙计小二,现在到好,成了合伙人了,每天赚的钱都要去一半,一想到这,他心里难受的要命,晚上睡不着。 好在林仪桐从没有提过钱的事,钱都由他拿着,除了每天的买菜,多余的钱都卡里存着,他想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来个稀里糊涂,说钱没了,反正不能给林仪桐分钱。 林仪桐让他不舒服,离不了这家伙。 但张良子总算干成了一件事,就是把林仪桐从他妹妹的住所挤兑走,让林仪桐和厨师一起住。 林仪桐不愿意和人挨着睡,把大床卖给收废品的,买了两个单人床,和厨师一人睡一张单人床。 可是,让林仪桐和厨师在店里住,他又不放心,担心林仪桐和厨师晚上喝酒吃肉,那可都是他的啊。于是他也搬到店里了,张雅君的房子,彻底腾空了。 张良子到店里后没床,又把刚买的一个单人床换成了上下铺,他让厨师睡上铺,他睡下铺了,两番折腾后才算安定了,基本上。 二十多天过去了,林仪桐一直担心工商上门查营业执照,工商的没来查,街道综合治理管消防的却来了,让他们置办灭火器,他们按要求,买了干粉灭火器后,也就没事了。 直到这天,林仪桐一直所担心的工商部门终于来了,一来就停业。 林仪桐不善于和那些人打交道,张良子到是灵活,赶紧让来检查的人吃饭,三个人大概看着火锅的汤不错,菜也干净新鲜,真吃坐下来吃了。 张良子是好话好酒好酒一起伺候着才答应,一边营业,一边办照。 办营业执照,俩人都没身份证,最后林仪桐说:“用你妹妹的。” 张良子一听就瞪眼了,“干嘛用我妹妹的。” 林仪桐说:“那就用厨师的吧,这个饭店以后就是人家厨师的了。” 张良子给张雅君打电话,说要用身份证办营业执照。 张雅君犹豫了一阵子,因为她不知道把身份证借给哥哥办这个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不是她不相信哥哥,其实还是不相信这个哥哥。 可是哥哥和林仪桐都没带身份证,还都不能回家,只好帮他们了,自己很多的钱都给他们开饭店用了,干脆帮到底,张雅君就让张良子来取身份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为了地? 十一月初六,村支书老梁到林鑫堂家,其实老梁专门去找林鑫堂的,正好林鑫堂那天也在家,老梁给林鑫堂说了村里的一件儿大事。 村里要重新丈量耕地,丈量后按人头儿重新划分耕地,因为多年没有动过耕地了,有的家庭老人去世女儿出嫁多年,耕地还属这户家庭,由家庭其他成员种着;有的家里添了新人,却没有增加土地。 多年来村里生老病死出嫁迎娶,耕地不均衡,有的家庭合得多,有的合得少,所以要几年重新按人口划分土地。 老梁告诉林鑫堂,村里要在秋后重新分地,并问林鑫堂准备给儿子娶媳妇儿 林鑫堂马上明白了,这一重新划分耕地,他已过世妻子的耕地就会收走,如果他儿子明年或者后年再娶媳妇儿,那就错过了这次分地。 要是在分地前,给儿子把婚事办了,家里添人又添地;他妻子的地被划走,他儿媳妇又分到了地,虽然等于没增加,可比以前的地被划走,儿媳妇进门后没地强得多,那就太吃亏了。 林鑫堂的娘更明白这事关联,林老太说:“这我们可得赶紧给仪桐娶媳妇儿,分地前他结婚了,那他媳妇儿就有地对吗” 老梁说:“你说呢,我到这干啥来了,不就是给你们家支会一声。” 林鑫堂的娘有点儿着急了,对老梁说:“哎,就算我们仪桐马上就结婚,我们也吃亏,你想啊,过一年,我就抱重孙子了,到时候,我重孙子还是没地;你就不能后年或者大后年,等俺仪桐娶了媳妇儿添了小孩儿再分,这一分地,再分还不知道哪年那月呢。” 老梁说:“这你就知足吧,李常山去年就鼓捣我量地动地,我嫌麻烦没答应;李常山孙子都5岁了,儿媳妇还没耕地呢,他对我意见大着呢,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做主了,这次分了地,以后村里的事我就不管了,全交给李常山,让他折腾吧。” 林鑫堂的娘听老梁这么说,就不说啥了,老梁突然有点儿生气的对林鑫堂说:“你说你,当年你要听我的,现在哪有他李常山说话的份儿,唉!” 当年老梁让林鑫堂入村部,林鑫堂没干。 林鑫堂的娘说:“俺鑫堂不是当官儿的料,那像人家常山,恶得像老虎才中。” “行了,就这,我走了。”老梁抖了抖肩膀,把披着的外套整了整要走,林鑫堂的娘要给老梁一盒点心,老梁没要。 林鑫堂的娘对林鑫堂说:“给你叔打个电话,让他家里人也回来一趟,分地。” 林鑫堂说:“中。” 林鑫堂的娘又说:“赶紧找媒人,给杨家庄那边再说说,趁这个事,年前,把媳妇儿过来。” 林鑫堂说:“今儿黑夜先给巧芝姐说下,明天再去找老钟。” 林鑫堂的娘说:“巧芝这边儿,你别管了,我说。” 林鑫堂说:“那也好,我明天找老钟。” 林鑫堂的娘说:“可是,专门去找小杰他伯一趟,让他给杨家庄的好好说,别打电话,显得不正式。” 林鑫堂说:“那我知道。” 这天,老钟回到家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纸包,那种纸看着眼熟,他拿起纸包,提鼻子闻了闻,果然是药茶。 老钟忙喊叫他老婆:“这是谁搁着的这个” 他老婆说:“林鑫堂,你出去没多久他就来了,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在家放着。” “我说谁呢。”老钟说着看看了手机,上面又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林鑫堂家里的,一个是自己家里的号码。他把看罢后把手机装进上衣兜里,又梳理了下头发,就往外走。 他老婆说:“刚回家,你去干啥。” “鑫堂上门来找我,他来一定有事,还得是要紧事,要不他不会上家来找。” “人家的事就恁重要,你帮我把洗衣机抬出去,我洗衣服。” “老抬来抬去的,不嫌麻烦,回来再说。”说着就出去了。 他老婆在后面嘟囔:“这个家是不能待一一一一一一” 老钟见到林鑫堂,林鑫堂就把昨天老老梁去家里的事说给了老钟,就是一个意思,要在年前给把儿媳妇娶过来。 老钟听完了吸着烟说:“这到是个好契机,有了这个事也好开口,有这理由,如果老杨再推辞那就显得不讲理了,我想这次他得答应,我去找他。” 老钟找到了老杨,把林鑫堂一直想在今年把儿女婚事办了,又赶上他们村重新分地等等,一块儿说给了老杨。 老杨惆怅了半晌说:“行吧,我回去,给俺家那口子说说。” 老杨回家一说她老婆就急了:“啥,年前想办事,这都进十一月了,啥都准备不及,不中。” 老杨又说:“老钟说了,岗子坡那边过年后要重分地,那年前办了事,咱闺女过去了不就马上就有地了吗,这是好事。” 老杨老婆说:“你傻啊,这就是个借口,管他分地不分地的。”把盆子一摔又说:“咋,他家没这点儿地,就养活不了咱闺女了要是这,谁还敢把闺女嫁过去!” 老杨说:“你胡说啥,人家可不是说为了多分点儿地,才要娶咱闺女的,之前不是也托老钟也说过吗,想早点儿把孩子们的事办了,又有村里分地这个事。” 老杨老婆说:“别说了,年前不行,没天儿了,棉花也没弹,啥也没准备,慌里慌张的,叫咱英子受屈呢” 老杨想了想,老婆说的也有道理,把烟头在鞋底上按灭,“那中,我就这样给老钟说,让他们明年再说,今年不中。” 举起给儿子办婚事这个意,林鑫堂就想一定办成,他娘更着急,他娘早想给孙子娶媳妇儿了,他不想他娘失望;再说早晚都得办,宜早不宜晚,晚了指不定又起什么变化;儿子不让他省心,早把儿媳妇娶过来,以后有媳妇儿管着了,他早省心。 林鑫堂对老钟说:“人家这是舍不得闺女嫁呢,嫁妆是借口,你给杨家庄的亲戚说,咱多出点彩礼钱,能买的尽量买,不动手,有啥来不及的,邺城啥都有卖的。” 老钟听林鑫堂说完连忙说:“哎哎,鑫堂你误会了,人老杨可没这方面的意思啊,跟彩礼钱没关系;你换位思考,是不是太仓促了,他们那边把出嫁闺女这事,看得又那么重,那边比咱这要传统的多。” 林鑫堂说:“我知道老杨的为人,也知道说的太突然,我也想把两个孩子的事,一步一步慢慢来,这不是有分地这个事吗;你对老杨说,即使时间紧,咱也不凑活,还得往好了办,杨家庄的那边有啥准备不及的,咱添钱置办。” 老杨见林鑫堂这么坚定,说的也有理,他沉默了会儿说:“行,我再找老杨,对了,你向你那个同学,小英的妗子也说说,人家也是媒人呢,老杨好办,主要是老杨媳妇儿,得小英的妗子说。” 林鑫堂说:“我知道,我已经托人,捎信儿了。” 老钟和巧芝,也去了老杨家,巧芝老钟反复向老杨夫妻俩说林老太想娶孙媳妇儿的迫切心情,林鑫堂希望儿子早日成家,又赶上村里分地这档子事。 经过巧芝老钟再三磨叨,再加上小英二妗子帮腔,老杨媳妇儿才同意了。一来是老杨夫妇知道林家是真稀罕小英,真想早点娶过去,二来都是种地的庄稼人,对分地这个事都一样在乎,再不同意人家,就显得不讲理了。 这几天把巧芝老钟还有小英的二妗子累的不轻,杨家庄岗子坡来回跑,三人代表林杨两家,都费尽了心,才促成了这事。 女方一同意,林鑫堂的娘就赶紧找人看好日子,让人查过黄历以后,林仪桐和小英的婚事,定在了腊月十六这一天。 这事定下后,老杨媳妇儿第二天就告诉了小英。 太突然了,原本这些日子小英还在担心林家会退婚。 前段时间,小英是三天两头请假,她是能不去厂子就不去,她不知道她和姓林的到底还不能成。 听爹娘说,他家里还是很在意这亲事的,没有说什么;他的表姑,媒人巧芝也打过电话,态度依然和从前一样,可是这么多天了,姓林的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关心他吗,他不知道她的心 他表姑说他在省城上班,还把他的手机号告说了,小英看着那手机号,是不止一次的想打,问问他在干什么,问问他打算以后怎么办。 他们家突然提出结婚的事,而且一定要在年内,这一定只是他家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小英心里觉得特别的委屈,这么大的事,姓林的不但不上门,连个电话都没有,难道他死了吗! “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日子说到就到,明天去邺城,咱开始买东西。”老杨媳妇深情的看着自的心肝儿自己的二闺女说。 老杨媳妇儿心里是欢喜又难过,欢喜的是自己的二闺女真的长大了,难过的是她的心肝宝贝儿要让人摘走了,以后就成了别人就人家的了。 小英头扎在她娘怀里,抽着鼻子说:“谁让你们答应他们的,我还没想好呢,他们着急,让他们娶别人好了,我不去。” “唉——”老杨媳妇长叹了一声说:“说那些没用的,你妗子把彩礼钱都接过来了。” “妮儿,不用害怕,也没什么,他们家就他一个,没有妯娌姑嫂啥的,人少事就少。” “他们家那个老太太我看还很结实,过了门儿也用不着你照顾,你也不会受啥累,顶多就是洗个衣服做个饭。” “以后自己过日子了,屋内屋外,地里家里,都要操持,里生为女人,都这样过,慢慢就好了。” “这一下子,到了人家家,是不能完全跟在咱自己家似的,没有人照顾你,你就得自己照顾你自己;没有人疼你,你得知道自己心疼自己;别想着,还跟在自己家当闺女的时候,那样你就会生气。” 老杨媳妇儿一出一出的说着,想起啥,就对闺女说啥。 娘什么都替她想到了,小英伏在她娘身上,不说话,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泪,老杨媳妇儿又安慰了一会儿闺女,才出了西屋。 日子定了,林鑫堂的娘巧芝高兴坏了,林鑫堂心里高兴,但保持着庄重。 巧芝让林鑫堂给林仪桐打电话,让林仪桐快点儿回来,马上就娶媳妇儿了。 林鑫堂也这样想,但他嘴上说:“还有个把月,他回来没用,让他再外面干活儿就挺好。” 林鑫堂的娘却说:“咋没用,家里得拾掇,你给他打电话,让他知道这事,让他也早点儿高兴高兴。” 林鑫堂:“给他说啥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家店铺 张良子去了好几次附近的工商局,都没办下来执照。办开饭店的执照要需要先出示卫生许可证,带房屋租赁合同,还有消防部门的消防意见书,很是复杂繁琐。 去了几趟工商所不但没办下来营业执照,还差点把张雅君的身份证弄丢。 这天他回来气呼呼的把租赁合同往桌子上一摔说:“他妈的,这么费劲,一次不说清需要啥,带了这个他又说少那个,带了那个他有说缺另一个,真是折腾人。” 林仪桐说:“谁让你不问清楚呢,还抱怨。” 张良子说:“反正我不去了,你去。” 林仪桐说:“开始是你抢着去的,你妹妹身份证上的照片,都不让我看,是不是啊。” “别鸡巴胡说了。”说着他到厨房后面躺着去了,他真生气了,感觉自己什么都干不了。 其实是谁办都一样,程序繁琐,除非有认识的人,或者拍钱。 林仪桐对厨师说:“你看看,他就这能耐。”然后又喊张良子:“有多大功劳似的,别挺尸了,过来干活儿扫地刷锅!” 厨师也对里面在张良子说:“老板儿,出来帮下忙喽。” 林仪桐把卫生许可证消防责任书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等开饭店的证照办齐了,加上张良子之前的时间,前前后后用了四十天。 林仪桐把那些证一一挂在了墙上,这就合法了,不再是黑店了。 张良子看着那些证上面的字,经营者姓名张雅君。 他和林仪桐开的饭店,经营者姓名却是别人,不过这样不错,他心里想,如果有一天和林仪桐翻脸,这饭店就是自己的了,虽然上面写着妹妹的名字,可是他知道妹妹才不和自己争呢。 饭店有了营业执照,用赚的钱,欠房东的钱到期也还了一部分,可以说一切都能正常运转了,张良子开始觉得林仪桐多余了,见天和林仪桐吵架挑事,想把林仪桐挤兑走。 这天“李杰酒水饮料批发”的李杰来送啤酒饮料,正好是中午,林仪桐让李杰在店里吃他们的火锅,见林仪桐真热情,李杰就留下吃了。 李杰走后张良子开始怪林仪桐:“送酒的来让白吃送煤气的也白吃,照这么下去还赚个屁钱。” 其实他不是心疼那点菜和肉,他是不满意林仪桐在和他一起开的店里让人白吃白喝攀人情;但他没事就给那个卖早点的刘慧芳打电话,让他请了一次请上瘾了,来了哪能白来呢,又吃又喝的;是林仪桐都没说什么,为了讨好刘慧芳,他还乱花钱买那女人的保健品,用的钱都是他们经营饭店的钱; 张良子胡花钱,林仪桐从没说什么,他请卖烟酒的李杰吃饭,张良子就不愿意,林仪桐只得给他说道说道了:“请人家吃一次怎么了,刚开始的时候要不是人家赊酒给你,能开张吗!” 张良子说:“那一次一次也都给他钱了,现在是用一批,过几天就给他结账,又不是欠他多少,用的着这样吗!” 林仪桐说:“你不懂,我在打算再弄一家这样的店。” 张良子眼珠转着,“再弄一个店” “是,一个也是开,俩也是开,开的越多越好。” “那倒是,我们进货就便宜了,可是钱呢,我们到现在欠款还没还清呢,这个月房东就该来要账了,用鸡巴什么开。” 林仪桐说:“这个月赚的钱,履行合同,欠人房东的给人家,这个月房东的钱还清了,我们下个月,就能弄新店了。” “下个月你知道下个月能赚多少钱” 林仪桐说:“有点儿就行,不够从李杰那里弄。” “卖酒的那人,他肯借给你钱” 林仪桐说:“不用向他借钱,用他的酒换钱,咱们用。” 听完林仪桐这话,张良子母狗眼一眨一眨的,好像明白点儿什么了。 林仪桐接着又说:“我们不但开两家,还开三家四家五家,做全国连锁店。” 听完林仪桐的话,张良子瞪着懵懂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因为失神,口水差点流了出来,下意识吸溜口水,他才清醒了。 林仪桐看着张良子说:“不过,欠你妹妹的钱,就的推迟一些日子了。” 张良子挠着脖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一下还没判断出这当中的利弊。 林仪桐这些天一直在想,在省城最少开十家店,然后统一名字统一门面,在省城站住后,再向其他城市推广,推向全国,让人加盟,那才是真正的连锁。龚六在邺城至少有六家买卖,名字都是“顺达”,他想将来不管有多少店,那些店通通叫一个名字。 有了要做连锁店的想法,林仪桐才开始着手开第二家,他天天出去看地方找门面房,要便宜的还得地方好还得不用预付太多的,这些条件的限制,房子很难找,他走了很多地方。 地段好又便宜,还一不收太多预付金的门面房,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下根本找不到。林仪桐每天走街串巷,走很多的路,说很多的话,可每天都无功而返,回到店里还得受张良子的冷眼和挖苦,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怎么才能找到好房子。 这么累,却找不到个房子,这都是因为没钱,要是有钱的话,根本不用受这个累,大街上好门面房有的是,可是那些好的门面房,底商一般都是一次交一年的房租,甚至两年,一下上哪儿弄那么多钱。 认识有钱的人就好了,他想过和龚六沟通一下,把他的想法,龚六要是有这个意,就把龚六拉来合作,龚六是有钱的。可是,现在自己和张良子在一块儿绑着呢,龚六儿看到自己和张良子在一起弄这事,肯定就不参与了,龚六那种人,哪儿看的起张良子呢。 吸引别人来投资成立不了,只能继续找便宜不用预付一年租金的房子了。 这天晚上,张良子又和林仪桐吵了一架,原因是林仪桐从外面回来后张良子让他洗刷火锅,林仪桐走了很多路很累,没干,可张良子一直嘟囔,他心烦的不行,摔了一个盘子,没想到没镇唬住张良子,还把他真弄急了,张良子竟然拿出菜刀要和他对着干。 看着张良子要拼命的架势,林仪桐心想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想张良子为了钱,真敢和他拼命的,原本他就个坏东西。 林仪桐没有再理张良子,张良子想想后怕,饭店不是只有一把刀,他后怕林仪桐如果也拿刀呢,死的一定是他。 他明明干不过林仪桐,林仪桐却没有发作,他知道林仪桐是一时在让着他,他吃准了林仪桐不敢和他真动手,如果林仪桐把他伤了,他一报案,那林仪桐省城也不能待了,真的该亡命天涯了。 但是动刀动手总归是危险的,他又想继续能像今天这样,能镇唬住林仪桐,他占上风,于是他对林仪桐说:“你老实点儿,把我惹急了,我给邺城的公安局打电话,看谁怕!” 毒辣还是短见林仪桐不能相信张良子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早有这样的心了,过河拆桥。 “给,我给你手机,你打。”林仪桐眼睛冷冷的盯着张良子。 张良子看到他那发红的眼睛不由得怵怯了,他说:“不惹我就不打,惹我就打,哼。” 林仪桐长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张良子,强压怒火,转身走出了饭店。 连续在外面跑了十来天,一点眉目都没有,弄什么连锁店,自己根本没那个实力,再说和张良子这样只看蝇头小利的人合作也没个好,原来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一边走,一边想,他的心就那夜色一样,黑沉沉冷凄凄的。 已经是冬天了,夜晚的街道真的很冷,路边的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了,他看着天上的月亮,缺了半边的月亮在稀薄的云里,也一直看着他;不知不觉的,到省城俩多月了,离开张雅君的住处也一个多月了。 那个妮儿早从学校搬回自己的家了,不知道那个妮儿此时在干什么。他想从明天开始,还是去画画吧,不和张良子掺和在一起了,也不找什么地方开店了。 画架还放在张雅君的家里,他看时间还不晚,给张雅君手机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他说:“你没睡呢” 张雅君说:“没呢,你有事” “我想过去取画架,明天想出去画画。” “哦,那你明天就来取吧。” “好的,我几点去” “几点都行。” “几点都行,你明天不上课” “不上,明天是周日,你来时给我提前打电话就行。” “哦,好的。” 林仪桐刚要挂断但突然又说:“要不我现在过去取,这样明天就不用打扰你了。” “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到” “其实我已经快到了。” “哦,那行,你来吧。” “真的方便” “你什么意思,爱来不来。” “爱来,马上就到,我都看到小区的楼了。” 林仪桐在小区外买了几罐啤酒,一些零食什么,他想上去了歇会儿,张雅君不至于让他拿画架就离开吧。 她提前把门打开了,只是虚掩着,他轻轻一推就开了。 听到响声,张雅君从卧室出来了,她的头发高高的盘着,露着细白的项颈,细长白皙的如同梧桐花能绽开花项,还闻到一股香味,林仪桐盯着张雅君。 张雅君脸微红了一下,转身朝里走了,他想那香味是她细长的脖子那里散出来的,衣服下是不是更香。 他软塌塌的往沙发上一坐,把东西搁在沙发上。 “还带这么些东西” “给你买的。” “假客气。” “是真心的。” “喏,画架在那儿呢。”张雅君一扬下巴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 浪漫一夜 林仪桐朝放画架的地方看了看,没有说话。 张雅君说:“对了,你们的那个饭店怎么样,我说去,一直没去,火吗” “你哥没给你说吗” “没有,我没问过他。” “嗨,还行,能养活三个人。” “怎么咳声叹气的” “刚才和你哥吵架了。” “啊,为什么啊” “说不清。” “俩男人吵什么架。” “他想把我撵走。” “你走,那他自己干的了吗。” “怎么干不了,你哥挺有能力的。”林仪桐说着打开一罐啤酒,连喝了两口,然后看着张雅君说:“你喝吗” 张雅君摇摇头说:“不喝,你也别喝,大晚上喝什么酒,一会儿回去也不安全。” 听着张雅君的话,林仪桐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几口,“回去你哥把我被子都扔了。” “啊,到底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好啥朋友,只能同患难,不能同享受,我走了,赚得钱都是他自己的了,我不怪他,人之常情。” “不会吧。” “怎么不会,开饭店,开始是你哥想出的主意,也是你出的钱,才能开的起来。”一罐啤酒,他已经干了。 “我不知道你们的事,你想喝,自己在外面喝吧,我插门睡了。”张雅君说着就回卧室了。 见张雅君离开了客厅,他那还有心喝酒,他起来轻轻敲了敲张雅君的卧室门,张雅君开门说:“干嘛” 他突然抱住张雅君,一阵亲吻,像山贼一样,张雅君忙推他,却推不开。 他说:“我走了五六站地,别让我再回去了。” 张雅君喘了口气说:“那你去洗澡,你有味儿!” “嗯,有什么味儿”林仪桐放开张雅君,嗅了嗅自己,是好几天没洗澡了,见天忙。 张雅君见他洗澡,悄悄到客厅把门锁了。 他在里面说:“我用你洗头膏儿啊。” 张雅君躺在床上说:“用吧。” 林仪桐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就从卫生间出来了,迫不及待的扑到张雅君的身上。 张雅君被蹂躏的发出阵阵叫声。 高潮过后,张雅君静静的躺在床上,“你是不是把对我哥哥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了”说着使劲拧了他肩膀一下。 “说什么呢,根本不是。” “不是,那你刚才那么狠,恨不得把人弄死。” “激情所致。” “呸,虐待狂!” 干完了,林仪桐想走,张雅君却不让他走。 林仪桐说:“怕你哥哥找来。” 张雅君说:“他怎么知道你在这呢,你来的时候告诉他了” 林仪桐说:“那倒没有。” 张雅君说:“那怕什么呢。” 张雅君嗔怪道:“那你说他会来这找你。” “我一夜不回去,他会怀疑的,你根本不了解他,他的想象力很丰富。” “不可能,他怎么会怀疑我俩呢,不可能。” “你不信算了,前些日子,他想办法我把从这撵走,他不让我在这住,就是怕咱俩见面,我看看你,他就举得吃亏了。” “包括最近我去办营业执照,他拿着你的身份证,到了工商局他才从口袋里取出来,办完后就装进口袋里,碰都不让我碰你的身份证。” 张雅君说:“为什么啊。” “哼,为什么,因为身份证上有你的照片,你的照片他都不愿意让我看。” “啊!不会吧。” “你还不信。” “那他为什么这样啊” “还能为啥,他怕我意淫你。” “去,这么恶心。” “不是我想的出来,是他想的出来。” 张雅君坐着,单臂撑着床,腰际到臀的温柔弧线,以及侧垂的洁白的双峰,他看着看着又蠢蠢欲动了。 “啊!不要了,刚多会儿,还疼呢——”张雅君连忙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林仪桐只好重重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屋顶。 张雅君推林仪桐,“哎,起来起来。” 林仪桐说:“怎么了” “你给画个肖像,好好的画一回。” “行,画好了,你让我弄。” “滚,画好了再说,你快起来!”张雅君使劲拽他的胳膊,像拉一头不听话的牛。 张雅君兴致很高,自己跑到客厅取来了画架。 “快点都给拿过来了。” “行,就当练练手儿把,手艺都生疏了。” “滚,你给我好好画。” “画裸体吧。” “不,你那么色呢。” “看你说的,我是为你好。” “怎么为我好了,你不就是想看人家吗。” “画肖像,你的坐着,你累;画人体,侧卧不累。” 林仪桐见张雅君犹豫不决又说:“还是大学生呢,这么保守封建,有的还拍照呢。” “画就画,反正就咱俩人知道。” 张雅君果真就裸身侧卧了,优雅平静的看着林仪桐。张雅君的身边还是原来的台灯亮着,他不光把台灯调到最亮,“啪”还把卧室里的主灯也打开了。 小小的空间里,张雅君完全暴露在光明之下。张雅君见他把卧室搞的那么亮,刚想说什么,但又闭嘴了,任由了他。 抚平了纸,他微皱眉端详着张雅君的裸体。张雅君还是不好意思了,她脸红了,眼睛闭也了。 见张雅君闭眼,他没有说什么,继续端详了一会儿,开始勾勒。 这还是第一次画裸体,和张丽都没有过呢;他想,他要是提出让张丽给他当模特,张丽一定会答应的。 可惜在邺城,条件不允许。他们每次见面亲密都是非常紧张和仓促,还担着心,根本没有那种条件,最大胆的一次是张丽躺在沙发上,穿着裙子让他画了。 看着张雅君的身体,他回忆不起张丽身体的是什么样儿了。 “要是2的画纸就好了,纸太小了”他不禁说了。 张雅君见他果然是在认真的画,担心她不是最好的状态,便问了一句,“我的头发乱吗”说着她捋了一下头发。 他轻轻的说:“别动!没事的。” 她赶紧不敢再动了。 他不让自己的心胡思乱想,不去想过去张丽的样子,不去想张丽现在在哪儿,他让自己全部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模特身上。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卧室里安静极了,除了铅笔和纸的摩擦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张雅君不敢动,她保持着姿势,抬眼看书桌上的电子表,看上面的数字变化。 他突然说:“要是感觉难受了,你可以动动。” 张雅君痴痴的看着他说:“我没事的。” 看他那么专注认真,一直微皱着眉头,眼睛不是盯着画纸就是看她的身体,他的头发太长了,当他低头的时候动笔的时候,前面的头发总是扫他的眼睛,可能是他痒了,总用手把头发往一旁拨弄,这个时候他的眉头会皱的紧一点,而后眨巴下眼,继续画。 这种心无旁骛专注的神情让张雅君感动又痴迷,而忘记了他也几乎是光着的,他只穿了内裤,宽阔的肩膀长长的手臂,能把人抱的窒息,她也看他的身体,可是虽然屋里有暖气,但还是担心他会冷。 “你干嘛也不穿衣服,你不冷吗。” 他开玩笑说:“看着你,我还冷吗” 他说:“你是不是冷了,或者一个姿势累了。” “没有,还行。” “要不歇一会儿,你先到被窝暖一下。” “可以吗” “可以,一下画不完了,否则效果也不好。” “那行,那那你也进来。”她把被子高高掀起。 她不由得到他脸上亲了一下,“你刚才,很迷人。” “什么啊。”他的脸红了。 “夸你,你还不意思啦,哎呀,还脸红。” “谁脸红了,你让你闹。”说着他扑在她身上,她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把住他,深深的吻他唇,然后又一番激情放纵。 大战平息,停了一会儿,他套衣服起来,接着画。 张雅君星目朦胧,只好把被子慢慢揭去,玉体再次呈现他眼前。 她的脚很美,小巧精致,他想他一把手就能攥住,他认真的勾勒她身体每个部位,张丽教他的,一个画者要真实写实。 她突然起来,从抽屉里拿去一个什么东西,裸着快速的走到他近前。是一支小小的发卡,她俯身把用发卡把他额上的长发夹别在一侧,那样他就不用老用手去拨弄,或者甩头了。 他脸正好对着她温柔平坦的小腹,他深深的嗅了一下,身不由己的抱住了她的纤细的要,脸贴了上去。 她站着,拨弄了下他头顶的长发说,“要不明天再画吧。” “明天,明天我怕你没时间。” “有,明天我把时间都给你。” “那好。”他把她横抱起起来,凝视着她。 她也是,眼睛不眨的看着他。 “你不累吗,把我放下。”她终究是抵不住他的近距离注视,脸歪向了一边。 俩人一上床,肌肤一接触,他又来了一次,她积极的迎合,仿佛早等不及了。 这次两人都是那么的忘我,仿佛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那么的持久持久,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她几次求饶,但他依旧生铁似的难以融化,在她的体贴入微又恣睢放纵的迎合下。 爆射后,激情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卧室里只有昏暗的台灯,她抱着他的脖子说:“你是铁做的吗,要了还要” “我也无奈,它老起来。” 她不禁轻声笑了,“累不累” “不累。” 张雅君说:“刚才,我们是不是太淫荡了。” 他说:“人都有动物的一面。” 她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脸说:“你是动物,我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一起走在校外 第二天早上,张雅君歪脸看了看身旁的人,林仪桐还在昏昏的睡着。 她轻轻的起来,先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后,张雅君来到画架后面,看他昨晚上画得她到底是什么样的。 比她想象的要好多,而且也要复杂的多,不是简单线条,真实的如同黑白照片,一丝头发在额头都有画出来,她惊讶非常,他竟然能画的那么好,那么真实,让她不舍移开眼睛。 她轻轻的把画从画架上取下来,钻进被窝,靠在床头,继续欣赏他的画作。 他转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不是,几点了” “八点多点儿。” “哦。”他看她拿着画在看,眯着眼说:“还没画好,你拿下来干嘛,等画好了再看不行吗。” “妈呀,还没画好,这都快成照片了。” “还差远着呢。”他摸着她大腿说。 “我可不让你再画,真成照片了,你怎么那么不要脸,那个地方,也画那么清楚干嘛。” 他手不禁摸向她的三角敏感区,她的的双腿紧并了一下。 晚上没觉得累,此时觉得身体被掏空了一般,很饿,想立刻吃东西,但他不舍她的身体,继续抚摸着她的大腿小腹。 她俯身轻轻吻了他一下说:“你不想起来啊” “起,老腻这个事,算什么事。” 她撇嘴笑了,“谁愿意和你老弄那个。” “起,吃饭,我感觉很饿。” “行啊,你想去外面吃,还是在家我给你做。” “别做了,估计你这也没啥,我们去吃油条或者大饼,我想吃这个。” “我先洗漱,穿衣服吧。”张雅君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先去了卫生间。 林仪桐看看手机,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张良子的,两个是昨天晚上的,两个是今天早上的,他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估计是张良子是急了,但他没有理会。 张雅君见林仪桐一边吃饭还一边思索什么,就问:“想什么呢” 林仪桐就把他连日找合适的房子再开一个饭店的事说了。 “你还想再开一个” “是,一个哪行啊,你哥哥老想把我撵走,我得想办法啊。” “切。”张雅君一副不信的样子。 林仪桐说:“农村放羊的有句话,一只是赶,一群也是赶;你看肯德基,全世界都有店铺,那也是人干出来的。” “你也想火锅店开便全世界” “也不见得非是火锅,也可以是别的;世界的还没想,至少开遍全国吧,我觉得那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什么难事,你现在不是很为难吗” “是,也不是太为难,主要是着急,你哥哥对这个事不是太看好,我们能动用的钱又太少,我只能找便宜一下不用交那么多钱的地方,这地方不好找,费劲儿费在这里了。” “也是,租门面房都一般至少交付一年的租金。”张雅君轻咬着筷子说:“你都去哪儿找了” “全市区,转了好几天,鞋跟儿都磨平了。” 张雅君说:“全市区,你应该划分区域,一片一片的找,这片儿找了没有再划一个区域找,这样比你大海捞针的方式概率要高。” 林仪桐想了想说:“太对了,我那样太盲目了,不科学,就按你说的。” 张雅君说:“你觉得在我们学校附近,再开一个,你们那样的火锅店怎么样” 林仪桐说:“哪儿都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行。” 张雅君说:“你认真点儿。” 林仪桐说:“我就是认真,你们学校附近,到时候你还能给我带顾客呢,怎么不行。” 张雅君说:“你认真点儿好吗,我的意思是,我们学校周围光学生就有很多,附近还有两个生活小区,学校的餐厅学生吃一段儿都会吃腻的,你没看学校外面的那几个小饭店吗,一到中午吃饭的有多少。” “是,我那天就注意到了,是挺火的。” “是吧,但是他们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大众饭菜,你们火锅店开了肯定更火,那个谁,林小豆开的酒吧,晚上人可多了。” “谁开的酒吧” 张雅君停了会儿说:“你管谁呢,反正就是学校的一个人。” “是不是上次在你家要非礼你那个,长毛儿” “是,长头发,和你一个姓,都姓林。” 林仪桐点了点头,半天没说话,张雅君说:“你什么意思” 林仪桐说:“没什么,学生还做买卖” 张雅君说:“他和他的朋友合伙儿开的。” “你经常去他那里” “去过,有我们学校同学在里面唱歌。” “酒吧,你能喝多少” 张雅君看他问的怪怪的,就生气的说:“喝多少关你什么事。” “哦,那天我也去看看。” “去呗。”张雅君故作不在意的说。 “有机会再说吧,我还是先忙我的正事。” “哼,还懂事。”张雅君用纸巾擦了下嘴说:“这周围我熟悉,我和你一起在附近找找好吗” “求之不得,走,我吃好了。” 俩人并肩,沿着路走下去,这指指那看看,找寻着他们想找的沿街房子。 在大学附近的大街上没有找到,在一条窄路旁上看到了一处空房子,玻璃窗上贴着招租广告,4纸打印的“店面招租,电话569032” 两人走进看,门窗上是长长的灯箱广告牌,灯箱上有红色的“红旗超市”四个大字,窗户很阔,门也是玻璃的。 透过玻璃门往里看,里面的面积比红星小街的饭店要大,里面有好多货架,地上货架上并有灰尘,看着不是很久没人经营的样子。 “这里原来是个超市,你看行吗”张雅君问林仪桐。 林仪桐继续贴着玻璃门朝里看着说:“还行。” 张雅君说:“这应该便宜不了,是面积不小呢。”她有点儿替林仪桐担心。 林仪桐说:“面积大了好,开的就是大饭店了,看不到里面的全部的结构,需不需要改造装修。” 张雅君说:“先别想那么多,咱打电话先问问房价。” 林仪桐说:“是,先问问,得看看。” 林仪桐拿出手机,拨打贴在玻璃窗上的广告。 电话通了后林仪桐对房东说要租房的意向,房东说可以租,林仪桐说要进去看看,房东答应一会儿就带着钥匙过来。 还真快,俩人正在说话,从西面过来个中年人,西服革履的看着很文明,手里拎着一窜钥匙。 “是你们要看房子吗” 林仪桐说“是。” 中年人说:“行,我给你门看门,你们先看看。” 中年人说着开锁把门推开了,“请吧。” 林仪桐和张丽进去后左看右看的,张丽根本什么都不懂,也没租过房子,根本就是瞎看。林仪桐看房顶看的时间比较长。 中年人说:“这房子是去年二月份装修的,你们看地砖墙壁,光洁雪白的;原来是个超市,他是这个月底就到期,里面的东西,最近就会腾空。” 中年人介绍着,林仪桐说:“哦,月底,还有十来天呢。” 后面还有个铝合金玻璃隔开的暗间,是个起居室。林仪桐想,将来这个暗间可以改为后厨。 林仪桐看罢后突然问中年人:“这房子是您自己的吗” 中年人说:“不是,这是我租我们单位的,我这是转租,你懂的。” “哦,公家的,那租起来很麻烦。” 中年人不解的看着林仪桐说:“有什么麻烦的” 林仪桐说:“签合同麻烦。” “没明白你的意思。” 林仪桐说:“如果我要租的话,是和你签合同还是和你单位签” “和我签,只要你租期不超过十五年。” “谁一下租那么久;昨天看了两家底商,要签两份,转租人一份,实际房产单位一份,挺麻烦的,我就没考虑。” “我和单位的合同还有十五年,十五年内的,和我个人签,你看,这外面一溜房都是我转租的,都是和我签的合同。” 张雅君不由得走到门口,往两边张望,林仪桐也过去了朝两边看了看。 房东说:“旁边的打印店,是前年租的,浙江人,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和单位的合同可以给你看,或者附件给你也行。” 林仪桐说:“那到不用,看看你和单位的合同,我就能定了。” “看,没问题;对了,你们租这房,做什么” “餐饮火锅店。” “哦,这边还真没什么像样的饭店,要么是大街上的太高端的,大学校附近的看着多,但没什么特殊的,我看行。” 听中年男人这么说,张雅君摇了下林仪桐胳膊,林仪桐说看了看张雅君,见张雅君面带兴奋的点头,他转身对中年男人说:“行,你说下租金吧。” “合同最短一年,一年三万,进驻签合同就付一年房租;如果两年合同,五万五,第一年入驻交一半,一年后交一半。” 一听这么多钱,张雅君吐了吐舌头,看着林仪桐。 林仪桐说:“一年两年都行,你能不能考虑不要一下子交那么多,分开点。” 中年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懂你的意思,就是考虑到租户的想法,才说两种租赁方式。” 林仪桐说:“我在别的地方还有两个店,说实话租的都是二手饭店,可利用的东西很多,一年的房租分四次交请。” 听着林仪桐的话,中年男人只微笑摇头,不说话。 “你这里面没有可以利用东西,而且里面的结构我还得改造简单装修,一下子得交那么多房租,乱七八糟的东西置办齐了,我得多少钱呢,勉强租下来,我运作压力太大了。” 林仪桐说的都是实际困难,没什么花哨话,中年男人看了看林仪桐,然后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倒是那么回事,可是我,其他的房子都这样子租的,像你说的,分四次付清,这就太离谱了。” 这时张雅君突然晃了下林仪桐的胳膊,她眼睛不眨的看着林仪桐说:“要不这样,咱们再考虑考虑,还有这么多东西在,人家上家还没到期呢,现在说这么多细节也没用。” 中年男人马上说:“还九天,说搬就搬了。” 林仪桐说:“我说的那种交付房租的方式你考虑考虑,我们也到别的地方看看,我们互留个电话,你看好吗” “可以,我们都再考虑考虑。”说着中年男人递给林仪桐一张明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 林仪桐说:“我没有,你记下我的手机号吧,133一一一一一” 下午林仪桐又和张雅君又去别的地方,也看了一家,地界没有上午的那个好,价格也高,但是也留了电话,晚上林仪桐又在张雅君那里过了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章 突然的电话 周一早上,林仪桐就从张雅君那里离开,回了饭店。拍了半天门,厨师才揉着眼睛从里面把门打开。 “你怎么才回来啊,张老板呢”厨师打着哈欠问。 林仪桐一愣,“他没在吗” “昨天一天你们都没在,晚上也都没回来,我以为你们在一块儿呢。” “那昨天你一个人在店里” “是啊,我一个人。” “那开门营业了没有” “啥子营业,哪有菜嘛,菜都没人买,怎么营业。” “操,他干嘛去了” “我哪儿知道啊,张老板儿昨天八点多就出去了,我还以为他买菜了呢,一直没回来,穿着西服走的。” 一天没有开张,林仪桐气的够呛。 他冷静了一下问厨师:“是不是刘慧芳来找过他” “没见,不过,好像是有个女人给他打电话,然后他穿西服戴领带就出去了。” 林仪桐明白了,张良子一定是让那个刘慧芳又叫去听传销课了,原来都是周六日晚上去,没想到这白天去了,还去了一天一晚上,竟然店都不管了,受刘慧芳的蛊惑,沉迷在暴富的美梦里了。 上次刘慧芳来的时候,她说她不在那家饭店干了,她专职做保健品销售工作,她的来意林仪桐明白,还是让张良子和他都干那个,一边开饭店,一边干。 刘慧芳带林仪桐张良子听过他们营养销售的课,还有创业说明会,林仪桐觉得那玩意儿挣不了钱,就婉拒了;可是张良子很感兴趣,不但买了她的产品,还办了会员。 林仪桐不是一点对那个传销不感兴趣,他感兴趣又觉得有问题,至少有两个问题,一是那些保健品太贵了,中药也有保健的作用,中药的成本他是知道的,那些保健品能高科技到哪儿那么贵,说明这公司太黑。 第二是被叫去合伙儿创业的大部分是穷家伙,比如他和张良子这样的人,谁能天天吃的起那些保健品,到底是挣钱还是花钱,模糊不清;鼓动那些没工作收人少的人买那么贵的产品,那不是让人家雪上加霜吗,那东西再好,毕竟不能当饭吃;这种事他干不来,他觉得那是在害人。 张良子回来,林仪桐猜的没错,张良子确实是和昔日的早点师刘慧芳去听传销培训课了,刘慧芳见不好说动林仪桐,就单邀了张良子。 上课的地方在一个宾馆里,讲课人就是给下面的人注射兴奋剂打鸡血,人很多,气氛热烈,听的人都热血澎湃;张良子更是,他庆幸这次来省城来对了,不但开了饭店,还认识了刘慧芳,并在其引领下找到了更容易更快的发财门路。 白天刘慧芳带张良子听课,晚上张良子带刘慧芳去了旅馆,两人明推暗就上了床。刘慧芳知道张良子早馋她的身体了,她得回报和安抚她的下线,钱她没有,其实她比张良子还穷,只能用身体和鼓励的话回报安抚下线。他俩人在旅馆,和林仪桐在张雅君家和张雅君干的一样热烈。 林仪桐见张良子还真是西服革履的,手里还拎着保健品。这么冷的天,穿西服衬衣,他也不嫌冷。 林仪桐知道,张良子和刘慧芳去听课,不光是为了发财,主要是想睡刘慧芳,有一次张良子做梦都叫刘慧芳的名字,可见迷恋程度,这是劝不住的,就没有管张良子和刘慧芳的事。 可是张良子扔下店不管他就再忍不了,这家店运营不好就会影响他的计划,开第二家店的计划就得推迟,抑或成为泡影;第二家店开不了,他的理想只能是理想了。 张良子没想到林仪桐一大早就在,他带着保健品,想藏却没地方藏,只好硬着脖子往里走。 林仪桐骂道:“又和那个女的野合去了,没正事了是吗” “你才和女人野合呢,我的事你少管!”张良子也不示弱。 林仪桐伸手要去揪张良子的衣领,没想到张良子早有防备,他“刺溜”躲到了厨师的身后,林仪桐又要动手,张良子突然晃着手机说:“你动我一下试试,你敢动我,我就敢报案,看谁怕。”说着从他把厨师推开了,站住林仪桐的面前。 一听这话,林仪桐像是被捅破的气球,彻底瘪了。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张良子这一手儿把他镇住了,不敢再动手。 “行,算你狠,今儿饶了你。”林仪桐指着张良子说。 张良子“哼。”了一声从他身边往里走去。 张良子放好了保健品,又换上了衣服,才晃晃悠悠的出来。 林仪桐看他那样儿就上火,大吼道:“你他妈的不去买菜,还晃悠啥” “凭什么光让我,你去。” “行,我去。”林仪桐气的是差点儿门框上,他打开房钱的抽屉,里面只几毛钱,和一个破账本,那抽屉里平时最少放一天的流水。 “钱呢,你他妈的,都胡造了是吗” “你才胡造呢。” “我胡造,我买什么了。”林仪桐气的把手摊开,大声质问张良子。 “你见天出去,拿着钱,谁知道你干啥去了,我看你才是胡造。” 正这时,林仪桐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张雅君打的,忙敛了火气,仔细看是他家里的座机,这时候家里找他干嘛,他忙接了。 是林鑫堂打的,林仪桐皱眉说:“爹,有事啊” 张良子还在职责林仪桐,林仪桐两头都听不清,他把手机挪开,冲张良子吼道:“闭嘴。”说完他朝一边儿接去了。 只听他爹说:“你抓紧回来吧,今天能动身就今天,抓紧。” 他看了一眼张良子,又往一边走了走,然后对他爹说:“有事啊,要我回” 林鑫堂说:“有事。” “怎么了,啥事啊,我在这上班好好儿的。”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是了,是他奶奶:“仪桐,赶紧回来吧,咱马上要娶媳妇儿了,赶紧回来。” 林仪桐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像在家似的,吱咛了一下,“都要散伙了,娶什么娶,你们这是咋了,我不回!”他不敢对他爹这样说,对他奶奶发脾气,接着是她奶奶的骂声,和央求声。 这时又换成了他爹声音:“让你回来,就回来,今儿就辞职,一会儿就去买票。”他爹说的是斩钉截铁,不容分说,他在这,就能感到他爹的寒脸了。 他换了语气说:“那到底啥事啊,这么急,你说说,别让我心里害怕不行吗” “就是你奶说的那事,你的事,赶紧回来吧。” 靠,难以置信,家里突然让他回去结婚。 看来是真的了,他爹从不说假话,更不会和他这个儿子说这种假话。 他深深叹了口气,但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他说:“咋能着急,家里没事了吗,那案子,回去了万一一一一一” 汽车撞墙的案子已经没事了,林鑫堂给林仪桐说过的,林鑫堂明白了,听这意思儿子还不想回来,他这几日在家没啥忙活,还不都是为了儿子,儿子不回来那行啊,结婚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喜帖都散出去了。 林鑫堂严厉的说:“不是都给说过了,没事了;人家那边不追究了,说是自己迷了眼,撞墙的;老裴都说过了,局里大事多着呢,没人再提你那事了,你别给我扯东扯西的,赶紧回来就行了!” 接着林仪桐又听到他爹和别人说话,有他奶奶的声音,还有他姑姑的声音。 这时电话的声音又换了,“仪桐,我是你姑,你赶紧回来吧,没时间了,你巧芝姑把彩礼钱都个人送去了,人家杨家庄儿的啥都没挑,你听你爹你奶的话,赶紧回来。”林仪桐听出来了,这是他姑姑。 “行,我知道了。”说完这句话,他如同散了架似的,全身无力,痴痴的呆站了好一会儿。 张良子见林仪桐打完了电话,似挑衅似搭讪的说:“你不是要去买菜吗,说去不动地方。” 林仪桐冷冷的看着张良子说:“我去,卡呢” 张良子犹豫了一下,把一张绿色的农业银行卡给了林仪桐。林仪桐接了卡,转身就走。 厨师冲林仪桐喊到:“老板儿,你要快啊。” 林仪桐没有说话,张良子嘟囔了一句,“屌样子。” 他们俩都没身份证,那张农行卡,还是张雅君的,大部分钱都在那张卡里,他们每天一结账,隔两三天就把挣的钱存进去一部分,留一小部分维持日常,平时买菜上酒水充燃气花的钱,都记在抽屉的那个账本上,只是一个粗糙的账目本。 让林仪桐拿着卡去买菜,张良子还有点儿后悔,他担心林仪桐卷钱跑了;想着之前林仪桐也拿着卡去取过钱,说取多少就是取多少,取完都给他保管的。 他不会的,他能跑哪儿,他还想开第二家店呢,张良子安慰着自己。 林仪桐在蔬菜批发市场的外面的取款机上取了点儿钱,取钱的时刻他看了看余额,还有三千多,比他上次查余额的时候还多,说明张良子昨天没大动这里面的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 只见到四妮儿 食材买好了,分别装在白色的塑料袋子里,一大堆放在地上。 他雇了平板三轮车,车老板在一袋子一袋子往平板三轮上码放,林仪桐发呆看着,他这次买的很多,估计够两天用了。 家里的一个电话,让他的计划就乱了,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他家里让他回去,是要他结婚了。 他和那个要和他结婚的人,总共没说过几次话,而且那个人还可能喜欢着别的男人。 可是老子的话,不能不听,他得回去。 担心路上掉,蹬三轮车的民工在用细绳子捆绑那些蔬菜肉品,他呆呆的看着。 “师傅,你先困扎好了,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车老板说:“咋,东西没买齐吗。” 林仪桐迟疑了下说:“是,你稍等一下,马上回来。” 车老板说:“行,你赶紧去吧,我等你。” 林仪桐又到自助取款机那里了,把卡插进去,又看了看上里面的余额。 还是买张车票回家吧,家里让早点回去,他取出了一百块钱。 回家是结婚,结婚得用钱,他爹没多少钱的,他知道,他爹为了让人结婚可能回去借钱,他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想。 这里面的钱,有他付出,可卡是张雅君的,不告诉她,把这里的钱全部取走,那算不算是偷 张良子不是好玩意儿,张雅君不是;和他合作的是张良子,张良子已经不是刚开始的张良子了,他动不动就要报案告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合作下去,拿走自己应得的,不算过分吧,何况家里确实需要钱。 提款机语音提示进行操作,他把能取出来的钱全部取了出来,退出了卡,里面还剩下不足一百元。 三轮儿车老板在抽烟等着,见林仪桐空手过来了就问:“咋没卖” 林仪桐说:“本来想再买点金针菇,但看着不好,有点儿蔫儿,反正车上已经有了。” 车老板说:“明天早点儿来,就能买到好的了。” “是,今天有点晚;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了,还有别的事,送店里就行了。” “行,我捆得牢着呢,保证给你丢不了一样儿。” 林仪桐笑了笑,“你受累了,给我先把钱给你结了。” “没事,到店里,让张老板给我也行,都熟悉了。” “我先给你吧,就这。”林仪桐拿出二十块钱,给了车老板。“ “我找你五块。”车老板说。 林仪桐说:“不用了,都拿着吧。” “那就谢谢了。” “不用,你走吧,路上慢点。” “好嘞。”车老板吆喝了一声,蹬车离开了。 林仪桐也转身走了,他往西,车老板往东。 他想他这一去,想开多家店的想法算是泡汤了,这也不算什么,最对不住的人是张雅君了,可还是那句话,没办法,父命难违,他也不想回家弄什么结婚的事。 上火车的时候手机响了,车站内喧闹嘈杂,他没有接,也不想接。 按车票找到座位,火车缓缓启动的时候林仪桐才拿出手机看,有个未接来电,还收到了一条短信:你说的交付租金的方式,可以考虑,若有时间,可过来商量下细节。 未接来电和短信来自同一个手机,是那个中年房东的。 林仪桐考虑了一会儿,他给房东回了一条信息:我在外地,请联系130一一一一一一和我一起的女士,她是老板。 手机在手里攥了一会儿,他想他还得发一条短信,给张雅君。 “卡里的钱,我取走了,他日定还。” 发完短信,即把手机关了。他望着窗外,外面的景物都匆匆的往后划去;他伏在窗口的小桌上,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到另一个地方了。 林仪桐从武山下了火车,怕天黑,不敢耽搁,他匆匆的到汽车站,见还有去邺城的公共汽车才松了口气。 到家天还不黑,他奶奶见到他,骂了一阵数落了一阵,然后他奶奶又忙让他给他老子表姑打电话,都惦着呢,林仪桐只得一一照办了。 表姑知道他回来了当然很高兴,说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电话里表姑让去杨家庄去看小英,说今天来不及了,明白必须去,还得拿些礼品,礼品表姑明天会带来,不用他们家操心,最后有嘱咐他给小英打个电话,告诉小英明天去她家里。他说,行行会的。 第二天一大早,巧芝就去了林鑫堂家,自行车上挂了好几样礼品,自行车后架上也有,都是让林仪桐去杨家庄带的。 巧芝一见林仪桐就问给小英打电话了没有,他说打过了,巧芝才松了口气,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打。 表姑见他的衣服有点脏,就数落了起来,并问他为啥没换干净的衣服。巧芝生着气,帮林仪桐找新的或者干净的衣服,脱脱穿穿的,林仪桐说为什么要这样麻烦,听他这话,又惹来他奶奶的数落。 试了一件又一件,直到巧芝觉得行了才停止;收拾好了,又教他到杨家庄后怎么和小英说话,怎么和新老丈人丈母娘说话等等。 穿的衣服教他说的那些话,包括去杨家庄,都不是他愿意的,都不是他心里想的,可他做不了主,他的事,得他身边这些亲人说了算。 他不想去杨家庄,也害怕去见小英,可不去那是不行的,按情按理,他都得的去。 在他奶奶他表姑的千叮咛万嘱咐下他上路了,骑着自行车,带着好多的礼品,去了杨家庄,去见小英去问候和看望小英的父母。 根据记忆,林仪桐来到了小英的家,险些没有找到。不知道就是因为没有提前打电话,还是真的不巧,小英没在家,不但小英没在家,老杨媳妇儿也没在家,老杨更没在,老杨在邺城卖卤肉呢。 就老杨的四闺女在家,一个十三四岁的妮儿,林仪桐不认识小英的四妹,他以为是进错门了,但看那房子院落,还有那猪圈,应该是不会错。 林仪桐问小英的四妹:“你是这家的” 四妮儿说:“是嘞,你找谁” “我找找杨小英。” “找俺二姐干啥” “她是你姐,你是四妮儿” “是啊,我叫小芸。”四妮儿又问。 林仪桐仔细看着这个十三四岁的黄毛小丫头,瘦瘦的,眉眼间和杨小英真有几分像。 四妮儿见林仪桐一直看她,也不怯反问林仪桐:“你是哪儿的,来我们家干啥” 林仪桐说:“你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哪儿的” 四妮儿摇头。 林仪桐说:“不知道不知道吧,家里还别人吗,大人” 四妮儿有点不高兴了,“你到底是谁,来俺家干啥” 林仪桐掂了掂手里的礼品说:“来看你姐看你爹看你妈,也看你。” 四妮儿:“哦,你是不是邺县岗子坡的” 林仪桐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我是岗子坡的” 四妮儿说:“我猜就是。” 林仪桐说:“你猜得挺准,快说吧,你二姐,干啥去了。” 四妮儿:“我大姐二姐我娘,还有俺二妗子,都去邺城了,给我二姐买结婚的东西去了。” 林仪桐:“什么时候去的” 四妮儿:“早上去的。” 林仪桐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四妮儿摇头。 林仪桐说:“现在几点了” 四妮儿掀开门帘子,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表,对林仪桐说:“十点二十。” “我得走了,给你把这些东西,拿屋里吧。” “不要,你拿走吧。” 林仪桐摇头笑了笑,他自己把那些东西放进了屋里,四妮儿在后面跟着。 林仪桐在院子看着站在门口的四妮儿说:“你家人回来了,你就说一一一一一算了我走了。” 四妮儿说:“我可以现在打电话,我二姐有手机,打电话,我我二姐就能回来。” “你二姐挺时尚,还有手机,不用了;你在家看门儿吧,我走了。” 在路上林仪桐想着回家怎么说,是说见到小英了,还是如实说没见到呢 到了家他表姑就问,他奶奶在后面跟着,“见到人家小妮儿了” 林仪桐:“见到了。” 巧芝:“都说啥了” “没说啥。”说着林仪桐往东屋去了。 他表姑跟到东屋,“鬼仙孩子,给我还害羞,你俩到底说了啥。”他奶奶在跟前也着急着听,也说:“问你呢,说话啊,又成木头疙瘩了。” 表姑忙对他奶奶说:“姑,你别说话,我问他,让他慢慢说。” 他表姑换了笑脸问道:“说的挺好的吧,小妮儿没说留你在他家吃饭” 没有的事,也编不出来,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根本就没见到她,你们别问了好吗” “咋没见到”巧芝一脸不解。 林仪桐:“去赶集了,买东西了。” 他表姑和他奶奶对视了一下,表姑又问:“那见到人家大人了” “没有,就见到一个小丫头,她的四妹妹。” “咋就见到一个小四妮儿” “人都去赶集了,她妈她姐她,一起去的,她四妹说的。” “那你昨天给小英打电话,是怎么说的,没说今天你去呀” 他哼哧了一会儿说:“没说。” 一听这话,他奶奶表姑都急了,尤其是他奶奶,又是一通骂。 巧芝明白了,他猜林仪桐一定没给小英打电话,否则小英不会不在家,就算小英不在家,至少老杨媳妇儿回在家。 巧芝到林仪桐额头上戳了一下,这边又劝林老太:“行了,你别生气了,生气也不管用,反正去过了,东西也留下了,礼节到了就算,回头我给人家打个电话,说说。” 林老太连嘟囔再责骂的回堂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林鑫堂给儿子办喜事 林仪桐不知道他究竟那天结婚,家里不断的有邻居来串门打听,要不就是他爹陪人说话,要不就是他奶陪人说话,说得都是关于他结婚的事。 他很奇怪,他要娶媳妇儿了,他一个人都没告诉过,附近的邻居却都知道,而且比他知道的还早。自从他回来,只要遇见了那些邻居家的嫂子婶子啥的,没不给他开玩笑逗他的,狗强子那天在外面见到他都让他请喝酒,林仪桐没搭理。 狗强子没讨得酒喝,不忿的说:“都鸡巴有了媳妇儿了,还见天耷拉个驴脸。” 林仪桐定亲娶媳妇儿的事,不用他奶奶去挨门告诉,经常上门玩儿牌的老太太就帮着宣传了;他奶奶高兴,那些老太太们也乐于帮林老太宣传,林老太恨不得全村的人都知道,孙子要去媳妇儿呢。 林仪桐是从家里人和邻居的谈话中,知道自己结婚的日子的,农历十二月初九。 这个日字是两个月前林老太就找人看好,让媒人和女方那边商量后定好的。 新千年一月十五日;旧历已卯年,十二月初九,宜出行纳采定盟嫁娶,吉日。 今天初一,再有八天就到了。他真想打电话问问小英,知不知道这事,问问小英是怎么想的。 十二月初二那一天,村里一帮妇女到他家,他奶奶在屋子的地上里铺了两张篾子席,那些妇女都帮着做被褥,新里儿新面儿新棉花,做好一条他奶奶往抗上放一条,整整做了一天,到了傍黑儿,做了一摞新被褥。 第二天卖家具的送来了新家具,沙发桌椅床衣柜电视柜,东屋差不多摆满了。 他看到他爹头五天就没怎么正经去门诊了,一会儿给他奶奶商量这,一会儿商量那儿的,他舅老爷舅姥姥也来了好几次,问这情况问那情况,巧芝表姑几乎每天都来。 十二月初三,林鑫堂按照村里的习俗,提前五六天,请炒菜做饭的厨师,以及安排指挥一应事物的管事的人,把这些重要的人请到家来喝酒,这场酒是提前就打好招呼的。 儿子办喜事那一天,或者说办喜事的这几天,林鑫堂什么都不管了,所有的事都托付给几个管事的,他只管出钱。 管事的要是实在诚心,喜事就能办的风光到位,管事的要不诚心帮忙,多花钱还办不好事,所以他得好好请那些炒菜的管事的,就像别人家有事,邀请他去一样。 林鑫堂先到了老田家,后村办喜事,都找老田炒菜。老田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田春河开着小卖铺,二儿子叫田春儿,和林仪桐我小学同学,老田老婆常到林鑫堂家和林鑫堂的娘玩儿纸牌一起到地里捡棉花,总之两家关系不赖。 他一到,老田就知道是啥事,但林鑫堂还要把来意说说。 老田说:“不用你专门儿来说,我知道,初七你不叫我我也的去,今儿不用费事,说啥也不去林鑫堂家喝这顿酒。” 林鑫堂没招儿,又去了另外几个人邀请,都和老田的话差不多的话,到跟前不用请就去了,费那事!” 林鑫堂转了一圈儿,一个人都没请来,回去后叹气对他娘说了经过,“白准备,都不来,说到初七直接商量正事。” 林鑫堂的娘说:“这都是人对咱实在,初七就初七,到时候直接商量事。” 林鑫堂:“只好这样了。” 林鑫堂明白,那些人不来并不是看不起他,而是真真的不拿他当外人,让他省一顿酒钱,就这。 转眼,初七到了,老梁不请自来;老梁是村里最大的官儿,但他老了,很少亲自到场安排指挥这样的事,他也不缺酒喝,谁家有红白喜事他顶多只是随个份子,有时候他都不去,他儿子去。 老梁问了问林鑫堂负责做饭做菜的请的都是谁,女方那边有什么风俗忌讳的,林鑫堂都一一回答了老梁,老梁听完后又这看看那看看的,然后又提醒了林鑫堂一些事情,就到屋里喝茶了。 烟酒茶糖,林鑫堂的娘早已备好。 没一会儿老田老田老婆来了,老田老婆到林老太屋子里和林老太说话儿去了。老田直接进了林鑫堂的正房,他是后村的厨师,岗子破后村谁家办喜事,都是请老田炒菜。 胡林和老田是搭档,老田来了,胡林就该到了,果然没一会儿胡林也来了。 几个人正说话间村主任李常山也来了,李常山本来不想这么早就来,不想这么给林鑫堂面子,但知道老梁一定会到林鑫堂家,所以他也早早来了,反正的得来,不请自到显得更好;林鑫堂在村里确实有些威信和影响,村里有事还得林鑫堂支持,反正在家也没事。 见李常山主动来了,林鑫堂还是站起来迎了几步的,并给李常山递了烟。毕竟他和李常山的关系不像老梁和老田,在李姓中林鑫堂和李常山的堂哥李常有关系最好,就是狗强子的爹,可惜他脑血拴了,否则也会早早儿来的。 李常山一来老梁开始发话了,他问林鑫堂具体的事项:女方来多少亲戚,他这边亲戚大概有多少人,用什么烟酒等等,他这是抛砖引玉。 林鑫堂说:“女方那边初步定下了八十人,咱这边亲戚少,有三四十人,加上外边的熟人朋友啥,也有七十人。” 老梁眯着眼睛叨咕着说:“光亲戚就一百五十人,还有村里来的老少爷们儿,前村的不算,后村的一家来一个,咋都的有三百多口子人吃饭,这事不小!” 林鑫堂哑笑了一下接着说到:“我也估计不出个准数;烟酒用量大,我给供销社老杜打好招呼了,从他儿子那儿整,儿子是搞烟酒批发的,糖茶也都有,就是用什么牌子的,什么价格的你们定。” 老梁说:“烟酒的赶紧定,明儿就用上了,常山,用什么烟酒的事你定,这事全场是靠你指挥安排,你定。” 李常山吸了口气说:“别让我一个定,都说说,要不等常有哥来了商量商量再定。” 李常山说的“常有”是和林鑫堂关系最好的李常有,他的意思是怕他林鑫堂信不过他,故意这样说的。 老梁喷了口烟说:“别放没味儿的,常有都快瘫痪了,你把他背来” 老田说:“背着来也不管用,话都说不清。”然后责怪李常山说:“让你定你就定,全场都是你管;好了孬了都在你身上呢。” 李常山干笑了一下说:“那中。”他沉吟着,李常山先说了最近谁谁家的酒席用得烟酒等例子,然后说:烟酒都弄两样,钻石八条,头一天帮忙的使用;大吉庆十五条,酒一一一一一”他们正说着呢,外头一阵哄笑声。 不知道啥时候院子里来了一些人,开始院子里只有林鑫堂的娘和几个妇女,那几个妇女帮林鑫堂的娘拾掇厨房,拾掇完了都在远子里说闲话,林鑫堂的三叔的儿子林俊堂两口子来了,林俊堂在山西,不知道啥时候回来,都亲切的说话呢,后来又有张保儿和田春河来了。 初三那天,林鑫堂也是去请过张保儿也的,他在邺城炸油条,大锅菜做的好,后村有喜事,都让张保儿负责大锅菜,张保儿和林俊堂关系不赖,几个人一起说话的时候张老拐的儿子国庆和狗强子也来了;有个妇女逗狗强子玩儿,惹笑了院子里的人。 老梁探头出来看,见院子里有张保儿和林俊堂,就把两个人都喊到了屋里。 老梁说对林俊堂说:“你来的正好儿,常山说东西你都用笔记下。”林俊堂赶紧找纸笔。 李常山把烟的数量牌子又重说了一遍,接着说:“酒‘天下第一庄’二十件(箱),‘邺城头曲’五件,杂牌子饮料八提,瓜子五十斤,糖块三十斤。” 停顿了一会儿,李常山又说:“按着人数,成席面的桌数,得这些个,剩下了退,差得少了再买也来的及。”李常山说完嘬了口茶。林俊堂也都一一记在纸上。 李常山说的烟酒数量,以及烟酒的等级和林鑫堂心里想的的几乎是一样的,林鑫堂早就算好了的。就算了李常山说的有出入,他也得装不知道。而实际上也不用他吭声,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老梁自然就说,还有老田,林鑫堂心里清楚这个。 老梁说:“烟酒定下了,那这就去弄吧,明天就用上了,尤其是烟。” 林俊堂说:“现在都管送,不用咱去,告诉他们使啥烟啥酒数量就行,打电话他就送来了。” 老梁说:“那你按常山说的,给烟酒批发的打电话,今儿就得送来,明天事多着呢。” 林鑫堂起身把老杜儿子的电话号码给了林俊堂,林俊堂打电话联系烟酒糖瓜子儿的事了。 “对了,还有五斤红茶,要‘彤云’牌儿的。”李常山又补充说,林俊堂点头又在纸上记下了:五斤红茶,彤云牌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林鑫堂给儿子班喜事2 老梁弹弹烟灰说:“那就说菜的事吧,老田胡林,你俩人说,哎,咋李三儿还没来,鑫堂你没告诉他” 林鑫堂说:“前几天专门去家了一趟呢,不中就叫仪桐再去叫一下。” 李常山说:“不用去,我给他打个电话。”李常山说着掏出了手机,“喂,我,你在家干啥呢,在鑫堂这呢,一会酒就喝完了,你还撤吧啥呢。”说完他关了手机,看着老梁说:“正准备过来呢。” 李三和李常山是没过五服的兄弟,是岗子坡前村的,在村口开着饭店,李三年轻,做的菜俊俏。 3222 李三做菜风格和老田不一样,老田是做的菜是朴实味厚;李三做的菜花俏好看,前村有喜事必请李三,后街的喜事他参与的不多。 林鑫堂专门给他打过招呼,让他今天到家来,林鑫堂这样做也是给他面子,他来的迟,不知道是谦虚还是高傲,还是饭店有事。 等着李三时候,老梁又说到猪肉,办喜事烟酒猪肉都是大项,重要的事。 老田说:“猪肉,邺城肉联厂买便宜点,可那猪肉不耐煮,没味儿,用量大,老秦那儿又不便宜。” 张保儿也说:“肉联厂的可不能用,少买点儿还中,这事场上可不行,上次二皮的儿子办事,用得肉联厂的肉,后悔坏了。” 李常山也附和道:“是,肉联厂的肉不好吃,那肉好像注水。” 正说着呢,外面有摩托车声,是李三来了。 李三进屋坐下,也不客气,自己点着烟吸上,听大家议论着猪肉事,他说:“猪肉,猪肉在外面呢,强子和南关的老秦熟,他准有发法儿。” “也是。”老梁冲外面喊道:“强子,来来,屋喝点儿茶叶水儿来。” 外面的狗强子正和林仪桐田春儿说闹,听到喊他,到屋子去了。 强子搔着头,进到屋说,“干啥” “从南关老秦那儿买肉,明儿你去吧,肉要好,还得便宜。” 强子问:“得多少肉” 老梁看了看老田和张保儿,老田说:“得一百三十斤猪肉。” 狗强子又挠挠头,他说:“那就是两扇儿肉呗,别从他那儿买了,买个活猪自己杀了,省钱又实惠。” “那当然好了,买活猪,你有头儿”老梁说。 “有,后赵村有一户儿心急卖猪,年后家里要盖南屋,拆猪圈,有三头猪等着卖。” 他抬头眨巴了下眼又说,“小的有一百八十斤,大的有二百二十斤左右,都长成了,不是饲料猪。” 老梁一拍大腿说,“中,就它了。” 老田也说:“这样好,排骨下水猪头,都不用另外买了。” 李常山说:“那从哪儿杀,咱村没有杀猪的,杀猪锅难找。” 狗强子蹭了下鼻子说:“从老秦哪里杀,他有俩锅,现在不是过年,他就用一个,给他三块五块的柴火钱就行。” 老梁吸了口茶水说:“那就这样吧,把猪定下来。”说完他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老田和胡林李三说:“要个小的就行了吧,一百八十斤呢。” 这时林鑫堂用询问的语气看着大家说:“这一百八十斤的猪,能杀出多少肉,关键” 狗强子说:“不算下水,少说也得出一百二十斤肉,将就着,够使了。” 林鑫堂说:“咱别光够使,更不能将就,还是丰盈点儿,买个大的。” 狗强子说:“大的当然好了,膘厚肉实,咋说也能杀一百六十斤肉,关键你用多少,你们定准。” 林鑫堂看着李长山和老梁说:“大的吧,宽广点儿好,你们说呢” 老梁一拍腿说:“那就多点儿,万一没想到的亲戚朋友也来了呢,另外他这办事邻居多,前村后村都的来,就多点儿吧。” 李常山见老梁拍了板儿,他也附和着说:“大的就大的,余点儿,比刚好够强。” 狗强子说:“那中。” 老梁说:“赶紧给人家说定下,明天就用呢,骑车子去吧。” 狗强子说:“他靠着我给他卖呢,我有他家电话,给他打个电话。” 林俊堂说:“这儿电话在这儿呢。” 狗强子拿着电话呜咋着,“喂我,岗子坡的,让你当家的接电话。” 停了一会儿强子又对着电话说:“我是强子,明天八点,去抓猪,先抓那个大的;我给你说,今天晚上不许给猪喂食了,控它一晚上,如果明天杀出屎来,另外俩小的,你就别想你卖好价儿了。” 屋里的人都笑了。 林仪桐听老田在屋里说:生猪肉三块一斤,一百三十斤肉,从老秦那儿买就得三百九十块。” 老田还没说完,李三接着说:“排骨下水还得另买,全部下来,得五百多块,这下全有了;下水排骨不用再花钱买,里外就省出二百多块,两桌酒席钱就出来了,而且多出几十斤肉。 众人都点头说是,还是买活猪杀肉合算。 村里的几个“几个大人物”商量的事,林仪桐在外面也听到了点儿,肉再多,以他爹的性格肯定都得让村里人吃了,这样村里的人就更说他办事大气大方了,他知道爹最爱干这“沽名钓誉”的事,反正他自己又不吃肉。 肉,杀猪;烟酒,批发;看着都是省钱的主意,可是东西都不会省下。 定下了猪肉,老田胡林李三他们又商量鸡鱼,定下鸡鱼的数量,又核算蘑菇青椒等蔬菜的样数,点数完蔬菜,又说木耳腐竹银耳粉皮而等干菜,他的堂叔林俊堂一一用笔记着。 他们商量完了,送烟酒的也来了,中午几个人在林鑫堂家喝了酒吃了饭。 他们喝酒也是象征性的,没喝多少,散场的时候,老梁叮嘱几人,明天吃了早饭就过来,事大,尤其嘱咐李常山,李常山说:“放心吧。”就散了。 十二与初八,林仪桐起的晚,还没吃早上饭,家里就来许多的人,除了昨天的老梁李常山等人,还有其他的人,老田的二儿子田春儿胡天成和他儿子胡瓜大山子,前村的强生胡春生李国等,还有些年轻的老的妇女。 胡春生见林仪桐咪蒙着眼,便知道林仪桐才起床,他说:“都看看这个家伙,媳妇儿了快到手了还没精神,是不是睡尿炕了啊,淹醒的吧” 外面的人都笑了,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妇女,她们都懂得胡春生的话是啥意思。林仪桐揉了揉眼说了句:“日你嫂”往一边儿去了。 老梁先安排了老田李三林俊堂三人去买干湿菜鸡鱼,林俊堂开着林仪桐家的三轮车,载着二人去了,张保儿不能去,他还得盘大灶。 老梁披着黑呢子褂子站门口喊:“强子强子来了没” 田春儿说:“狗强子没来,他哥强生在。” 狗强子还没来,李常山在前面皱了下眉头,正这时候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进了院子,李常山不认识,是钟小杰。 林仪桐结婚,钟小杰特请了假来的。林仪桐揉着眼问小杰:“你不上课” 小杰:“你好容易结婚,我能不来吗,还上啥课。” 林仪桐:“去你的,俺姑呢。” 钟小杰说:“去你媳妇儿家了,我爸开车,和我妈一块去的,我大爷也去了。” 自己成了有媳妇儿的人了,林仪桐脸红了一下问小杰:“这会儿还去她家干啥” 钟小杰说:“和女方家商量娶亲的事。” 村里的人有认的小杰的,知道是亲戚。 李常山正要让林仪桐去找强子,正好儿强子来了。 李常山赶紧说:“田春儿开上三轮车,和强子去后赵逮猪去,强子你再挑个人帮忙,别耽误事。” 狗强子让林仪桐去,林仪桐说自己的眼疼,不去,其实他是嫌那活儿脏。 强子嘟囔着说:“你去了也没用,你以为我真叫你去,我们俩人去就行了。” 小杰没见过逮猪杀猪,觉得新鲜,自告奋勇要跟着去,于是三人就一起去了,李常山把买猪款给了狗强子,嘱咐麻利点儿。 狗强子说:“十一点前绝对回来。” 李常山又给他们两盒烟,钻石的,狗强子当场拆开自己先叼了一根,又给小杰和田春儿,田春儿吸上了,小杰学他俩,也吸了。 李常山对强生等几个年轻人喊道:“晌午前,得把锅灶盘好,你和大山子盘大灶;大山子,你回家拿瓦刀,拿两把,强生也动手。”强生和大山子都是泥瓦匠。 “三把也有。”大山子说着晃晃悠悠回去拿瓦刀了。 “强生,别干等着,先清理地方,国庆活泥,得抓点儿紧,三个大灶呢。”李常山又说。 “从哪边盘,你指个地方啊。”强生是个倔种,他瞪着眼说,他嫌李常山说的太笼统。 “靠西墙根儿。”李常山指了一下说。 “那儿种着菜呢,还有小树儿也碍事,要不靠南边”强生打量着那片儿地儿说。 院子的西北角,林仪桐的奶奶种了丝瓜,西墙根儿有一棵小椿树。 李常山说:“南边不行,南边整个院子,利用空旷地方摆桌呢。” “小树儿碍事把树砍了,菜畦平了,这会儿还要那个!”老梁说。 “那中。”强生和胡春生各拿起铁锹,三下两下就把林仪桐奶奶种得丝瓜小葱菠菜给铲了,架丝瓜秧子的棍子也拔掉,还挂着干丝瓜种呢,但他们不管这些,藤秧被团团摁摁,扔出墙外。 强生听老梁的话,老梁说话,比他爹说话都管用。 强生真他娘的‘生’,叼着烟,挥起斧子,“咔咔”两下就把树给砍断了。 林仪桐心里骂强生,狗日的,真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 林鑫堂家的喜事 老梁又指着院子南边的大杨树说:“树枝子太低,搭棚的时候碍事,上去个人,把东边的伸出的那个树股儿锯下来。 梁红军在看张保儿大山子和强生盘灶,听到老梁让锯树,他在树下看了看,然后扛了梯子,树太粗直接爬树有困难。 梁红军把梯子竖到树身上,腰里掖好绳子,蹭蹭就到了大杨树上,他骑坐在一个粗树股上,绳子垂下来,下面就有人把锯捆上,让他拔上去。他拿好了锯子,把老梁说的那个树股,贴着树身子开据。 锯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人腿一样粗的树股“嘎吱吱”断裂开来,枝稍儿扫着灶房的墙角往下落,随即“忽通”一声,整个树股落地,地上立即腾起一阵尘土,林仪桐看到,树身被撕下一大块树皮。 都在他家造反了一样。 “唉。”林仪桐无奈的朝一边儿走了。梁红军和强生一样生,不,他比强生还生,梁红军拒缴公粮,还打过警察呢。 老梁对李常山说:“这么多妇女都闲着,让人把盘子碗筷弄过来先洗刷着。” 李常山说:“一帮子去买菜一帮子弄猪,这一帮子盘灶,这会儿排不出人了,一会儿再有人来了说吧。” “昨天把肉和菜弄到家就好了。”老梁四下看了看咕哝了一句。正说着呢又进来俩人人,其中有老梁的二侄子梁红民,梁红民和梁红军是堂兄弟,都是老梁的侄子。 老梁说:“正好,他们几个,加上胡瓜李国,去张拐子家拉碗筷盘子,红民你开拖拉机。” 张拐子是岗子坡后村的,家里租赁桌椅板凳锅碗等,包括大喇叭,一应红白喜事用具。 梁红民抽了根烟说:“板凳桌子不一起拉” 李常山说:“先拉大锅盘子碗,大锅一会儿就上灶,盘子碗要洗。”说着扔给梁红民一盒儿烟。 梁红民领着几个人说走就走,胡瓜说也要开他家的三轮车去。 拉桌椅板凳是个很麻烦的累活儿,林仪桐也跟着去了。本来他对这事根本就不提心,可人家帮忙的都这么热心积极,自己怎么能和没事的闲人似的。 他想起来了《飘》里希里的话,没有人喜欢战争,可是到了战场上,冲锋时没有不拼命的,气氛裹挟着你你也得拼命,没有人愿意上前,由不得自己。 盘子碗锅都拉来了,拉来的东西都卸到了院子,强生先把大锅掂走,盘灶要知道锅的大小。这时林仪桐看到院子里又多了些人,一些年轻的妇女们,都带着擀面杖案板。 院子里男女老少都有,本来挺大的院子这会儿显得太小了。 李常山冲着一帮妇女喊到:“都别站着说话了,下手洗碗,晌午吃饭还得用呢。”妇女们叽叽喳喳,在林俊堂媳妇儿的带领下洗碗去了。 安排人先洗碗,李常山又喊林鑫堂的姐姐鑫巧,让鑫巧找去白面,因为林鑫堂娘顾不上,一帮老太太围着林鑫堂的娘要红纸绿纸剪刀浆糊儿,还有些中年妇女朝她要要针线的,琐碎的事多着呢,还有问这问那的。 红纸绿纸,是剪窗花的;要针线是扎彩穗子的,估计林鑫堂的娘头都大了,幸亏有老田媳妇儿帮着。林鑫堂的亲姐姐鑫巧赶紧去找白面了。 邺城周边农村风俗,办喜事头两天中午让村里人吃面条,主家提供白面,邻居帮忙擀面条儿,都是自带擀面杖案板,而且得是年轻俊俏的媳儿妇擀切才好,差不多谁家都是这样。 都相互帮忙,有个别的在村里人缘不好,没人上门帮忙做手擀面,就只能买机器轧的面条让大家吃,那是很没面子的事。 当年林鑫堂的媳妇儿也就是林仪桐的娘,在村里手擀面是出了名儿的,一嘎达儿面团,能擀成直径一米的面饼,又薄又匀,切得还细,村里的妇女都比不过。 有了白面,那些年轻媳妇儿洗完手和面揪季,一个比一个利索,在人前谁都不肯让人笑话,比拼着那娴熟的技艺,来林鑫堂家擀面条的人根本就用不了,有的还闲着说话。 林仪桐没想到狗强子的大嫂强顺儿的媳妇菊香也来了,他看到菊香没有和那些巧嘴的年轻妇女们一块儿和面擀面,也没有和别的妇女凑一块儿洗碗,而是独自一个人,在一边洗茶碗筷子。 强生的媳妇儿也在,她刚生过孩子没多久,俩奶鼓呦呦的,储存的奶水不少。她来的时候也带着擀面杖和案板,擀面的人多,根本就用不到她。 不能擀面条儿,强生媳妇儿也不想去洗碗,她和擀面的田春儿大嫂说话,田春儿大嫂就是开小买部的田春河的媳妇儿,她也好说话,嘴叼舌快是有名的。 强生媳妇儿和田春儿大嫂说的没话说了,又到一个洗碗的女人跟前说话去了,手里依旧掂着擀面杖,生怕大家不知道她是来干啥的。梁红民他们卸桌子板凳,她都碍事了,她也不挪地方,还和人说着。 张保儿的儿子见强生媳妇儿碍事,就说:“你快回家哄恁孩子吧,你孩子在家‘嗷儿嗷儿’哭,你在这说门儿。” 张保儿的儿子,有十四五岁,早就辍学了,是村里有名儿操蛋的孩子。见是张保儿的儿子,强生媳妇儿听后翻着白眼儿,斜棱了他一眼。 强生听到了,扭头瞪着他媳妇儿说:“你在这干啥,赶紧回家。” 强生媳妇儿笑着说:“咱娘在家,帮我看着孩子呢,没事。”做了好久的月子,她快憋坏了,出来了想说个够呢。 张保儿的儿子瞪着眼伸着脖子说:“啥没事,刚才拉板凳,从你们家门口过,老远就听到恁孩子哭叫,嗷儿一嗷儿一”一边儿说还一边儿学,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一个妇女说张保儿的儿子:“你恁急干啥,你要急,你先把你婶儿那两包儿奶喝了吧,眼馋了不是” 张保儿的儿子脸红了,嘴却不停,“谁喝她那,叫强生喝吧,那么大,够他和他孩子喝的。” “哄”一下那些刷碗的妇女都笑了,笑得前栽后仰,连辈分大的梁红军李国都笑了。 强生抓起一把泥要扔张保儿的儿子,张保儿的儿子赶紧往一边跑了。 强生媳妇也骂:“日你娘的鬼孩子。” 强生媳妇儿不想走,可她还真担心起她的孩子来,她婆婆本就不是个利索人,还得伺候公公,别人又都拿她开心,她拧咯拧咯走了。 “呀,未来的村主任来了。”胡瓜说。 干活的人扭脸抬头看,是强顺儿来了。 强顺儿晃悠着往人伙儿里走,李常山是强顺的堂叔,强顺好几次喝醉了都找李常山,要李常山把村主任的位子让给他,他说他能耐比李常山能耐大,李常山就糊弄他说,我不干了你就干,这样就成了一个笑话,村里的人就称他‘未来的村主任’。 强顺儿是李常有三个儿子当中最俊的,个子高五官也齐整,就是这两年他的眼睛看着不对,眼睛是红的,但不像是害了眼病样子,也不像熬夜熬的,因为他眼红而放光,像醉鬼像饿狼的眼睛。 菊香在一旁干活儿,他也不瞧一眼,强顺儿走到正在擀面的田春河媳妇儿后头,“啪”到人圆乎乎肉抖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田春河媳妇儿吓一咋,猛回头看,强顺故意在她身后没动地方,一扭头后头一条子人,吓的田春河媳妇“娘一”叫了一声,擀面棍儿都掉地上了,看清是强顺儿才由惊转恼,“没死的强顺儿,吓死人嘞,擀面杖都掉了。” 强顺儿说:“你就不会夹住,经常夹了,这儿夹不住棍儿了” “哈一哈——”擀面条的洗碗的,在场的人都大笑起来。 田春河媳妇儿捡起擀面杖要打强顺儿,强顺儿往堂屋躲了,屋里都是有辈分的人,田春河媳妇儿没敢往屋里追。 一边的胡瓜,意犹未尽,他笑着说:“强顺儿是不是说,春河嫂子的擀面棍是两用的啊他以为人和他家一样,啥都是两用。”在场的人又是一阵骚笑。 明白的人都知道,他这一句话,调侃了好几个人,田春河媳妇儿骂道:“没死的胡瓜,你也续嘴,给,给你媳妇留着吧。”说着抄着擀面杖就打胡瓜,胡瓜一边儿跑一边说:“我媳妇儿还在我丈母娘家呢。” 独在一边的菊香也用眼斜棱胡瓜,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低低的似乎骂了一句:“一一一一叫他全家烂嘴。”都以为独自埋头干活儿的菊香没听到,这话中有话的话呢,其实菊香不光听到了,还很忌讳。 几个妇女赶紧把大笑该成窃笑,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还偷眼看菊香。 强顺儿从屋里叼着烟出来,用管事者的口气说:“桌子板凳,齐了没有没有赶紧再去拉啊!” 梁红军比强顺儿辈儿大,他看着装模作样的强顺儿说:“东西拉完了,你这个儿子也来了。”强顺儿在村里就害怕梁红军,梁红军说他,他不敢顶嘴。 强顺儿又说:“桌椅板凳拉齐了,喇叭篷布弄来了吗” 胡瓜说:“用你提醒,都在外面拖拉机上,给你留着活儿呢,你去拿。” 这时正好张保儿的儿子和李奎子的儿子进来了,强顺儿说:“去把喇叭和篷布拿过来,你俩。” 俩人就真去了。 篷布非常沉,李奎子的儿子是拖着过来的,费劲到了院子当中他一撒手说:“给!” 强顺儿大喊道:“来,都出手,搭起来!”喊着他率先把折叠的篷布打开了,同时又围上去四个人,各扯一角,遮院大的篷布打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林鑫堂家的喜事 篷布四边都有绳子,强顺儿指挥着,南边先固定好了,北边也栓牢实了,篷布太大,中间下垂,强顺喊叫:“找绳子,中间拉两道绳子。” 没人听他的,他只好自己去找,在林仪桐家的东屋没到到,在灶房的墙上找到了绳子。 “啪”,强顺儿把绳子扔到了地上,然后又扶腰指挥。胡瓜把绳子的一头儿扔给李国,俩人东西一拉,然后都都高高的把绳子栓好,中间立即升高了;南北长,两条绳子接了才栓妥当,拉了两道绳子,篷布中间不在下垂,即使下雨,中间也不会聚水,院子的平棚,搭的周正。 胡瓜把三轮车开到了外面,不知道胡疯子是啥时候来的,他自发的拿起扫帚把院子里的枯树叶塑料袋等垃圾扫到了一边,张保儿在西墙根儿喊胡疯子:“来来,把这也扫扫。”他和强生大山子把大灶盘好了。 院子扫得干干净净,三口大灶整齐的排列,上空搭着平平的篷布,林鑫堂的家好像军营一样。 张保儿在院子了大声喊:“大灶盘好了啊。” 李常山和老梁都从屋里出来了,老梁说:“你仨功劳大,洗洗手,来屋里喝点儿水,歇会儿。” 老梁看看李常山又说:“安排人烧水烘灶,烧两锅,一锅冲茶水一锅晌午煮面条儿。” 李常山还没发话,胡疯子就用水桶往从水缸里提水。 张保儿和大山子洗洗手上的泥往屋里喝水了,强生没去,李国在生火,强生则掂着斧子劈柴,他大概要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效果咋样。 李国拿干燥的玉米杆子引火,强生往灶里添细柴,湿灶不好起火,但耐心添细柴,一会儿就大火熊熊了。 火势旺了后,灶台的泥缝开始往外冒白烟散湿气,这就是烘灶,不用等灶晾干就用。强生和李国饶有兴趣的看着灶台四周的白烟儿。 这边儿张保儿的儿子喊:“喇叭安不安呢” 林仪桐的姑姑鑫巧连忙说:“安安,赶紧让喇叭唱。” 张保儿的儿子又问:“安那儿” 鑫巧四下看着,迟疑着,她迟疑是因为生怕她说的地方不能让喇叭发挥最大效应,不能让全村都听到她家娶媳妇儿。 强顺儿说:“安门楼顶上,鑫巧一看还真是,高高的门楼顶上大喇叭唱着,一定能传四五里地远! 张保儿的儿子上了房顶,把喇叭固定好后,电源线甩给了下面的胡瓜,胡瓜把线插到扩大器上,房顶上的喇叭发出“咔嚓咔嚓”两下电流声后就唱了起来,还是流行歌曲,喇叭一唱气氛就上来了。 正这时,林俊堂和老田李三卖菜回来了,大伙儿帮着卸蔬菜鸡鱼,有的鱼是活的,还蹦跳呢。篷布下人声鼎沸,上空大喇叭“哇哇”大唱,乱而喜庆。 李常山吩咐李三和胡林:“晌午前把鱼和鸡都拾掇了,吃完晌午饭就煮,下午就用上了。” 李三说:“鸡都是杀好的白条儿,光鱼,用不了多长时间,误不了事。”李三说罢和胡林各操起利刀,开始挨个把鱼开膛破肚去鳞抠腮。 林俊堂刚把三轮车推出去,又一辆三轮开进了院子。 强子小杰田春儿三人把猪肉弄回来了。 狗强子头上顶着一头猪鬃一样的脏头发,衣袖子上还带着血点子;田春儿从车上拿下两把刀,一把细长的尖刀一把厚背儿砍刀;小杰也没好到那儿,头发凌乱不说,白衬衣也从腰里薅出来了,如同三个土匪进了院子。 “肉来了。” 听到肉来了,老梁率先从屋里出来,他后头跟着李常山老田,连林鑫堂也出来了。 老梁看了看,那肉有半搾多厚,他不仅称赞“好肉。” 老田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在猪肉上摁了摁,又在猪的肋骨处摁了摁,“肉真实,到底是不是饲料猪。” 强子看着林鑫堂和老梁说:“活猪二百二十七斤,这猪出肉,快合八两了,两扇儿一百七还挂零头呢。”他的意思是,活猪比原来预想的多七斤,这猪出肉率高。总的意思是,比原来预算的又多出来十多斤猪肉,也是在给林鑫堂报账。 林鑫堂明白他的意思,他说:“只要不少就中。” 老梁说:“这么好的肉,多二十斤才好。”然后他一挥说:“卸车,卸到大锅边儿上。” 强顺儿逞能,想一个人抱起一扇肉走,抱了两抱没起来,新杀的猪肉又软又滑,还沉。 旁边的田春儿说:“你能耐大吗我们往车上抬用的是杠子。” “来来,俩人,不用使杠子。”梁红军也是身高力大的人,和强顺儿两人和卸一扇儿猪肉,一个扣着腔骨,一个扣着尾骨。 早有人在灶边儿用板凳架好了案板,“啪嗒”两人把肉丢在了案板上,红白相间新鲜的猪肉带着弹性,被颠得直颤。 梁红军和强顺儿卸肉,胡春生和林仪桐把一个大盆也从三轮车上抬了下来,大塑料盆里有猪头猪肝大肠小肠猪心猪肺。 林仪桐闻到了猪内脏的味道,赶紧扭脸。 胡春生说:“这可是好东西,煮好了,比肉好吃,香。” 林仪桐说:“行行,煮好了你多吃点儿。” 老田挽袖子,亲自洗猪下水,他怕别人洗不干净,他负责炖煮这些东西,包括鸡鱼。 林仪桐悄悄问小杰:“杀猪可有意思” 听林仪桐问小杰突然兴奋了,他说:“叫强子的那家伙真狠,刀子捅进猪脖子,手还拧刀子。” 林仪桐说:“杀猪能不狠杀猪的时候你管干啥” 小杰说:“他说猪太大,他让我摁着猪腿。” 林仪桐说:“你闻闻你手。” 小杰不明就里,把手放到鼻子下闻了,他立即皱起鼻子了。 “洗过手了咋还这么有味儿”说着他又去洗手了。 林仪桐跟过去,笑着小声说:“那味儿一天你也洗不净。” “你还幸灾乐祸。”小杰气够呛,用胳膊肘狠狠捣了他一下。 院子里飘着鱼腥味儿猪腥味儿,一会儿就把街上的狗猫招来了。 老梁看了看胡疯子说:“哎,老胡,看着点儿肉,狗猫糟蹋了找你!” 胡疯子果然责任心强,他拄着铁锹,守在肉旁边,眼瞪得像钢铃满脸横肉还长着铁线一样的络腮胡子,凶煞的很。估计藏獒也不敢靠近。 老梁披着褂子,又亲自指挥:“张保儿,把小葱辣椒切切,煮面条儿,快晌午了。” 中午帮忙的人在林鑫堂吃的面条,面条就是那些年轻媳妇儿们擀的,面条浇了猪油烹得葱花和辣椒。 油重辣椒焦香葱花味冲面条筋道,在场的人都吃了两碗,有吃三碗的,面条有的是。 菊香没在家,她的孩子放学来林仪桐家寻她,菊香给他们的孩子也捞了面条儿吃。 林仪桐见菊香和她的孩子都在吃面条,心里感觉很好。 吃完饭,妇女们刷了碗筷,有的人暂时回家,有的继续在林鑫堂家待着抽烟喝茶。 保温桶里放了半斤茶叶半斤白糖;强顺儿梁红军胡疯子等人守着保温桶喝茶;老田李三张宝儿三人忙着煮下水炖鱼炸鸡,跟前放着茶水,也顾不上喝。 李国张拐子也没走,在配合三个厨师,他们烧火,强生蹲在一边看几人干活儿;胡春生田春强子胡瓜是一伙儿,聚在一起瞎说门儿。 老田让强子分割猪肉,强子先把排骨切下,再把猪臀部的瘦肉分割掉,然后要把剩下的多半扇儿切成几条状,每条儿要切成八九公分宽,才能下锅煮。 剔猪脖子里的骨头时候,骨肉相连的太紧,骨头太大肉又结实,强子出了一脑袋汗都没剔出来。 强生替强子着急,惦着斧子在旁边站着,跃跃欲试的样子。强子却让他躲开,干这活儿不只要狠劲的,除了用狠劲还得用巧劲儿,那样才能把骨头剔出来,肉也不破坏,斧子乱砍,把肉就砍烂了。 老田又让梁红军和田春河剁肉,田春河是刚来的,上午他媳妇在林鑫堂家擀面条,他在家看小卖部,他媳妇儿回家了,他来了。 肥瘦肉各十斤,剁烂了用来炸热肉丸子和做赠肘用。俩人用板凳支好案板“咣当咣当”剁了起来;张保儿在一边儿磕鸡蛋调芡粉,准备团肉丸子。 两点的时候林鑫堂家人来的多了起来,老田李三等人忙不过来,老田让李常山安排人切豆腐剥蒜洗菜切姜院子里的人忙乱的很。 正忙乱的时候巧芝和钟棋来了,还有老钟,他们是从杨家庄来的。一见他们,林老太鑫巧以及林俊堂媳妇还有老田媳妇儿都围过来,问那边的情况。 巧芝看着院子里热闹的很,又有大喇叭唱着,这热闹的气氛让她忘了疲累,一脸的兴奋。 当众人问到那边什么情况,谈得顺利不顺利时,巧芝马上一脸严肃,和林老太他们去屋里说了。林鑫堂和老梁亲自出来迎接了老钟,李常山也让钟棋进屋里喝茶。 老钟对林鑫堂老梁等人叙说杨家庄的迎亲方面大的规矩和要求,男方娶亲的队伍到女方家后,女方家会怎么接待,娶亲当天女方家来多少人,有什么忌讳等等。 巧芝在另一个屋子,对林老太说一些细节问题,比如新媳妇‘下轿’红包钱是多少,给送亲的小孩儿红包儿里包多少钱,明天新娘的至亲都有谁来,杨家庄的送亲规矩等等。 只有把这些所有规矩细节说透讲明,才能做好应对安排,到跟前才不会出乱子,这是很复杂的事。 最后巧芝又到林鑫堂老梁他们那里,把一些应该告诉的告诉了他们。 老梁李常山听取老钟巧芝两人的话后,做出初步应对处理,统一安排明天娶亲队伍和女方亲属来后的接待。 老梁对李常山说:“到跟前人多,事由头也多,一点儿也不能闪失一点儿不愉快的状况都不要发生,将喜庆进行到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林鑫堂家的喜事 听了管事人的安排和应对后,老钟巧芝基本上满意了,也放心了。 老钟对老梁和李常上说:“有你们俩人在,定是圆满把事办好。” 巧芝又提醒林鑫堂和说:“一会儿女方那边来人,看喜宴的准备情况。” 其实就是女方来人,看男方的准备的和菜品质量数量,满意的话就不说啥了,要是对菜品不满意就会提出,农村一般都有这规矩,女方头一天到男方家看看安排喜宴准备情况。 老钟也说:“对,一会儿老杨可能亲自来,也可能让他的堂弟来。” 老梁信心满满的说:“来了绝对让他们没挑儿,他们要是觉得哪儿有不到位,咱马上改进置办。”说完后老梁高声对李常山说:“那咱就准备准备吧。” 李常山到院子喊到:“老田老三,准备一桌菜,杨家庄儿要来亲戚,看咱席面嘞。” 又喊:“强顺儿,过道院子扫干净了,茶水也准备好。” 强顺儿答应着,“好嘞。”他让胡疯子老杜扫地,另外两人洒水泼街。 李三说:“来人也不会坐下大吃大喝,简单弄几个还不中” 李常山说:“那不中,吃不吃喝不喝,是人家的事,咱得重视起来,不能让人家出门说咱邺城岗子坡,没礼数儿。”李常山把这种接待上升到县村的名誉上了。 老田则说:“再安排俩人吧,我们仨忙不过来。” 李三张保儿在团肉丸子,一口锅里的油已经滚了,俩人一边团一边炸,另一个帮忙的再用铁笊篱捞,炸完丸子还得炸鱼;老田则看着两口大锅,一口锅里煮着下水,一口锅里炖着鸡,那个火候不是谁都能掌握的。 李常山见三人确实忙,腾不出手炒菜,就又叫了俩善于做菜的人,让老田安排两人做具体事。 老田一边看着锅里煮着的肉一边用尖刀,把四条猪腿的皮全剥下,用棉线绳把猪皮缝合成肠衣,再把剁好的肉往里面装,制成火腿,一会儿要和切成长条的五花肉一起煮。 巧芝找到林仪桐,把他叫到一边儿了,对他说:“明天娶亲你要去,到屋里去试试新衣服,不合身赶紧去邺城换,明天就顾不上了。” 林仪桐一皱眉说:“我去我去弄啥” 巧芝说:“这话问的,你娶媳妇儿你不去,你傻啦” 林仪桐一扭身子说:“我不去,安排的娶亲的人去就行了,我们村都是光娶亲的去,男的不去。” 巧芝说:“你们村是这规矩吗,我问你奶奶了,人家有新女婿去的,再说了,你不去,人家挑理要钱,你爹还得多出没必要的钱。” 林仪桐听这急了,“凭啥凭啥,你们不都给他们家说好了吗,一共就那么多钱。” 他叫的声音大,他的亲姑姑鑫巧堂婶儿表嫂都过来问,咋了。 几人听巧芝说完后都说:人家让去就得去,再说了,去也不是白去,去了人家给‘进门’钱儿,你不去人还挑理,再出乱子。 林仪桐撅着嘴往一边走,算是答应了。 亲自到女方家把媳妇儿接过来,倒不是他怕羞,是觉得没这样办的,听说过见的少,他们村儿强生就是跟着娶亲队伍去的,八辈子没见过女似的。 在古代的时候娶亲,新郎才亲自去女方家,他觉得这是女方那边故意折腾人。其实新郎亲自去很正常,正所谓“亲迎。”是他偏见。 老钟拿着手机从屋子里出来接电话,“喂喂,是我,你说啥一一一” 院子里的人多,上面还有喇叭唱,老钟嘟哝了一句:“听不清说的啥。”他捂住另一边的耳朵才听明白,“哦,马上就到了,哦,我在,在岗子坡呢,行,一会儿见。” 老钟兴冲冲往屋子去了,过了一会儿,林鑫堂老梁老钟都去街门口站着,迎接杨家庄的人。 没一会儿从西边过来一辆摩托车,果然老杨亲自来了,后面还带着一个人,是小英的二舅。 老梁递烟老钟寒暄,林鑫堂往家里让,老杨带着他的小舅子进了林鑫堂的家。这时下水鸡肉丸鱼已经出锅,早放在灶房凉着了。 见杨家庄的人来到,老田也过去了,把人领到灶房,在灶房老杨看到一边是蔬菜,一边是肉类。 过油瘦肉丝儿过油的排骨熟下水,还冒热气儿的炖鸡红亮的大肉丸焦黄的鲤鱼,都是用大号盆堆尖尖儿的满。老杨知道这些肉类上盘子前还得加工,或用蒸笼蒸热或烹浇汤汁或加青菜热炒,然后才上桌。 另一边是也是一溜大盆,蟹青色的松花蛋雪白的豆腐油黄的腐竹青亮的绿豆粉皮儿浅黄的银耳青翠的芹菜碧绿的蒜苔和青椒挂白霜的冬瓜饱满的花生肥厚的黑木耳水嫩的豆芽。陈醋老抽白醋黄酱鸡精番茄酱茴香瓣红尖椒十三香花椒一一一一一 这灶房的食材佐料比大饭店后厨都多,这些食材没有老杨不熟悉的,他一看就知道好赖,质量上乘数量充足,真是没说的。 “挺好。”老杨说。 听老杨这样说,老梁说:“咱岗子坡啥事都讲究个实在,不能让杨家庄的亲戚笑话咱。” 老杨:“那是,都挺好,你们都受累了一一一一”老杨突然皱了下眉说:“哎,咋没肉肠或者火腿呢。” 老梁忙扭脸寻老田,“老田,没买汇火腿肠吗” 老田在一旁忙说:“没买,那东西都搀着粉芡,咱不用那,咱自己灌了火腿,在锅里正煮着呢。” “哦,我说呢。”老梁说,“走,看看肉。” 老梁说着引着老杨走到大柴锅跟前,大锅汤汁“咕嘟咕嘟”翻腾着,一大锅条子肉,汤汁快出锅沿儿,一靠近,香气扑鼻。 老梁说:“这肉厚吧,专门去后赵买的非饲料猪,自己杀的,喜事就图个好。” 老杨面露喜色,他用眼一看就知道那肉耐煮,现在邺城周边那种不是饲料喂大的猪少的很。他这没想到,亲家为办喜事这么讲究用心,他一时也不知道咋说,“好,好了,两家脸上都有光。” 另外一口锅边儿,热油翻滚,俩人在飞快的往油锅里丢面团,那是炸面丸子,一个人用铁笊篱捞,还有一个人烧火,忙的很,老杨只是看了一眼,没要到跟前去,就知道也不错。 该看的都看了,老梁见差不多了就说:“那是,屋里喝茶。”然后他有高声喊:“常山,正房里上菜。” 李常山说:“叫亲戚进来坐,已经好了。” 老杨听到这忙说:“不用不用,我们这就走了。” 老梁老钟都不让走,小英的二舅说:“得走,你们这正忙呢,不能添乱,再说了,俺那边还有人,俺姐夫得回去。” 老梁说:“不能这么走,好赖喝一杯。” 老杨说:“不用客气,有这个规矩,就来看看,不是来挑剔来了,看到你们安排的这么好,比吃啥都高兴。” 老梁见老杨说的实在有点儿为难了,这时老钟说:“不坐就不坐了,都是直爽人。” 于是众人把老杨二人送都到了外面,老杨和大家道别,驾摩托走了。 老梁对老钟说:“这杨家庄的亲戚,实在讲究啊。” “那是,要不能和鑫堂成了亲家。”老钟说。 林鑫堂却有点担心,“这一口水都没喝一一一一一” 老钟说:“没事。” 李常山说:“咱反正都准备好了,人家说的也是,知道咱这一会就上人了,知道该忙乱了。” 条子肉出锅的时候已经四点了,见老田把肉捞出来了,老梁说:“老田,天不早了,咱们准备开饭,一会儿就该来客人了。” 老田说:“马上做饭。” 老梁说:“中。”他又看看院子里喝茶说门儿的人然后大声说:“先把桌子支起来,马上就开饭了啊。” 那些闲坐的人早想干点儿活儿了,一会儿,一溜儿八张桌子就摆放好了。 “张保儿,还又多少面能做饭不能”老田喊。 张保儿答到:“马上就好。” 老田说:“那你腾出手,炒菜,让李三一个人炸素丸子,咱早点开饭。” 说了声“中。”张保儿起身洗了手。” 中午吃面,晚上就不吃面了,晚上吃,素丸子汤炒菜馒头。这个时候冬瓜便宜,那就是炒冬瓜了。 明天早上是鸡汤炖土豆捞米饭,明天中午才能大鱼大肉,酒也管够。这是邺城周边村庄的规矩。 张保儿让人把早已切好的一盆冬瓜抬到煮肉锅旁的板凳上,这时候肉汤已经全部出锅,煮肉的汤也在一个不锈钢盆里。 冬瓜素寡,能把冬瓜炒好吃不简单。只见张保儿简单刷了下大铁锅,挽了挽袖子,用大勺子,清挖炖肉汤上面的油脂,他要用煮肉时煮出来的油炒菜。 这些汤反正用不了,是要扔掉的,他这是充分利用,用这油,既节省了植物油,炒出的菜味道还好。 剽了四勺子油倒进锅后,他吩咐烧火的,加火。汤油在锅底“刺啦啦”的响,他看水分耗的差不多了,把红辣椒姜沫蒜瓣,倒进锅里翻炒,翻炒了几下,香味儿出来后,再把一大盆冬瓜全倒进锅里,并让烧火的把吹风机打开,开始用猛火翻炒冬瓜。 四五分钟后冬瓜开始收缩,由刚开始的多半锅变成少半锅,整个锅面上冒白气,等油全渗进菜里,翻搅了几下后,撒了点盐,再舀四五勺子煮肉的汤洒进锅里,这回是只用汤,然后快速的翻搅,这样酱油鸡精都省了,煮肉的汤,那香味是很厚的。 冬瓜菜出锅,另一边的锅里的开水直接到进炒菜锅里,水本来就是开的,一会儿就又沸腾了。 张保儿见水开了,泡好的粉皮紫菜虾米丢进锅里,接着往锅里浇粉芡糊,之后不断的搅动锅里的汤,咕嘟了一会后,两勺子肉汤撇进锅里,又搅动了几下后他让烧火的把大柴撤出来。 汤停了沸腾后,香菜撒入锅里,又稍撒了点盐,最后滴了香油和老醋,张保儿用围裙擦擦手说:“好了。” 在场的人已经端碗等着盛汤了,那边的丸子已经炸好了,盛了汤的人自己往碗里夹丸子,吃多少夹多少,管够。 每张桌子都盛好了冬瓜菜,馒头在笼屉里,自己吃自己拿。大家盛汤拿馒头,五六个人一桌围坐,热腾腾的馒头外焦里嫩的丸子喷香的冬瓜菜烫嘴的汤,一个比一个吃的热火。 这些帮忙的邻居依旧是干活实在吃的时候也不客气,一个个往撑了吃。 李常有不知道啥时候扶着拐棍来的,他也没在板凳上坐着和大伙儿围桌吃,而是自己在灶屋檐下,他只拿了馒头啃,他不走路不方便,也没人管。 林仪桐看到后用碗盛了冬瓜菜,又抓了炸丸子,送到了那个往常非常让他厌恶的人跟前。 李常有“呜呜”了两声,林仪桐也不明白是啥意思,他也不想知道,不耐烦的说:“吃吧,不够了还有。” 这时李常有的老婆端了两碗汤,小心的走了送了过来。 林仪桐说:“你扶他到板凳上坐,就桌子吃多好。” 李常有老婆说:“他不去,他怕人嫌他脏。” 林仪桐:“唉,脏啥脏,都是一个村里,谁不知道谁。” 不能干活儿,还非要来凑惹热闹,我在家伺候,到外面还得伺候,就这吃得了。”李常有老婆嘟囔着说。 李常有和他爹林鑫堂关系不一般,要是李常有不得脑血栓,他结婚,李常有毕是和老梁一样张罗的人。 林仪桐感叹,李常有宁可自己委屈,也不让人嫌弃,事事想着别人的感受,真不知道他是傻还是品行高;再看看他那三个儿子一一一一一要说和李常有最像的就是老二强生了,不爱人前显摆,可是脾气不像,李常有温和,强生是愣货。 林仪桐正在想李常有家里的人,大咧咧的走来俩人,前面的是个瘦小蜡黄脸儿,后面的是个年轻的瘦高个儿。 竟然是老裴,老裴后面的人林仪桐不认识。 这个家伙今天竟然梳了分头,还喷了保湿头油之类的东西,头发油腻光亮,林仪桐想,这应该都是和老钟学的。 老裴胡子刮的也很干净,平时都留着发黄的稀疏的胡子,看到他的胡子,林仪桐就会想到老鼠的胡子,想到老鼠,他心里抽凉气儿,他最怕老鼠了。 林仪桐见是老裴就想走开,老裴总是和他斗嘴,他不喜欢这人。可是他听他爹说,他这次和张青民的事,老裴也帮忙了,理他不理呢 正这时,巧芝出东屋看到了老裴,忙上前招呼,并喊林鑫堂。 林鑫堂老钟都出来迎老裴,老裴说来喝酒了,今天要敞开喝,带着司机来的。原来后面的人是给他开车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林鑫堂家的喜事 晚上林鑫堂家街门挂着两盏大红灯笼。 红灯笼上还有金光闪闪的喜字,灯笼里是一百度的灯泡,街道都照亮了很远,一些小孩儿灯下跑闹嬉戏,门外停着三辆轿车上空唱着大喇叭唱着坠子书。 进门院子中篷布下也灯火明亮,每个屋子也如同白昼一般。那些到林鑫堂家的人,三三两两抽烟喝茶说门儿。每个门上都贴着鲜红的对联,窗户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剪纸,树上锅灶墙上都贴着喜字。 院子当中摆了四张桌子,门口一张迎门桌,桌上放着茶壶茶碗,围桌坐着本村的几个年老人,居中坐着的是记细账的人;天棚下面院子中央几张桌坐着喝酒的客人。 喝酒的人高声划拳说闹,上面喇叭唱叫,林鑫堂家里热闹的像一直滚开热锅的一样。 院子里热闹,屋子里也是欢腾的,灶房里老田等人在忙活着炒菜,正房的林老太屋里一帮老太太围着林鑫堂的娘说这说那。 东屋,林仪桐的洞房里有鑫巧和一帮女人在说话,都是附近的年轻媳妇儿和姑娘,你可以想象,一帮子少妇和女孩儿,那话该有多少。 正房客厅里是三拨人,林鑫堂老梁老钟以老裴及村里几个年长者在喝茶说话,另一拨是李常山田春河强顺儿一一一一一一 李常山让梁红军强生这会儿负责照应外面的客人,他在屋里安排明天待客娶亲等事,田春河在旁边参谋,旁边还有林俊堂强顺儿二福。 林君堂媳妇儿巧芝等人在另一边说着明天接待女方女性亲属以及娶亲的事,虽然这些事都已经说过几次了,她们还时不时的提醒李常山,不要忘安排这那的。女人是琐碎和麻烦的。 其实这些事情下午吃过饭后,就安排好了,明天去娶亲的男宾其中有强顺儿和田春河,强顺儿会开车,田春河善言谈,还稳重。 还有一拨儿,是老裴的司机和钟棋,老裴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来的,来到后大家还没吃完饭,他也在林鑫堂家吃丸子喝汤,就着冬瓜菜吃馒头。 老裴本来想中午就来,单位有事没来成,老裴和钟棋都是当官儿的,说的都是邺城官场里的事。性格的原因,老裴端着玻璃茶杯走来走去,一会儿到这插两句嘴,一会儿到那边说两句,一点儿也不像个当官儿的,倒像李常山那样的一个管事的。 娶亲是重中之重,不能出任何差错,下午强顺儿和小杰已经开车把去时的路和回来的路都看好了,他们说着路上可能发生的状况,强顺儿突然说:“怕屌,不行让公安局的车开道,公安局领导都在呢,怕啥。” 老裴听到后端着茶杯,装着样子说:“谁说叫公安局车开道呢,不知道吗,公车不能办私事用!” 强顺儿说:“当官儿的不是爱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吗” 老裴故意板着脸说,“那是电视里头的,啥特殊情况都不中,你小子叫我犯错误呢。” 强顺儿又说道:“警车上别贴喜字儿,在俺们前面走,就当出差呢,谁知道底细。” “哄骗组织,耍小聪明,你鬼点子多,一看就不是个老实家伙。”老裴说完,屋了的人都笑了。 每个屋子里都是人,还是些自己不喜欢的人,院子里也是。林仪桐没有地方站,他想和钟小杰说门儿,可是看到钟小杰和田春儿狗强子胡春生坐在一块儿,林仪桐听到田春儿说的是杀羊剥皮的事,狗强子说得是杀猪退毛的事,钟小杰津津有味的听着俩人胡喷。 他不明白小杰咋会对这些感兴趣,表姑真不该让他学医,应该让给他开个肉铺,当个屠夫。 林仪桐对那些话题不感兴趣,而且也知道田春儿强子多是夸大瞎喷,像小杰那样的人才信他们的话。 胡疯子一个人挨着大灶锅坐着,胡疯子是个‘疯子’当然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坐了。胡疯子在照看着火,锅里是开水,灶膛里的火既不能太急也不能完全灭掉,泡茶的保温桶水少了,他就把往保温桶里添水。 林仪桐见胡疯子也是一个人,他就过去坐了。与篷布下明亮热闹比,此时的锅灶边是黑暗的是安静的,只有灶膛的小小的火光跳闪,偶尔也噼啪一声。 俩人谁都不说话,默默的守着大灶锅,林仪桐托着下巴想心事,胡疯子歪着头瞪着眼,看着人到保温桶接茶。 “龚六儿来了龚六儿来了,仪桐仪桐——”胡瓜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过来了;张保儿的儿子,不明就里,也不知道胡瓜说的是啥,但也跟着往院子里跑。 由于胡瓜在龚六儿四哥的门市上班,认识龚六儿,对龚六儿也了解,龚六儿在他心里煌煌如神,见到龚六儿来他们村,他比谁都激动。 院儿里都在“说门儿”的人没听清胡瓜的话,也没大明白他想要干啥,就没人理会他,胡瓜急呼呼的拍着狗强子说:“见玻璃瓶儿没有,赶紧告他说,龚六儿来了。” “玻璃瓶儿”是林仪桐的在村里小名儿外号。 “龚六儿”狗强子说了句,赶紧站了起来,四次找看林仪桐,钟小杰也皱着眉头站起来了,邺城的人谁不知道龚六儿,都说龚六儿是黑社会的,他来着干啥。 看不到林仪桐,强子对胡瓜说:“你赶紧告诉鑫堂爷说。” 胡瓜说:“告诉他干啥,人龚六儿又不认识他,人就认识玻璃瓶儿” 张保儿的儿子说:“我操,那人开的那汽车车,像坦克车一样。” 正说着呢,大家看到进来三个人,一个矮个子走中间,两个跟在后面,三个人直接来到记喜账的桌子前,院子里的年轻的人几乎朝那三个人看,狗强子田春儿小杰都站起来了。 梁红军强生好像也被矮个子的气势折服,变得畏缩不前起来,他俩的任务是来了随份子的人就招呼:喝水,让人入席,然后上菜上酒等。此时看到龚六儿,俩人都不吭声了。 龚六儿到当门桌前随完份子,双手插袋,见没人招呼,四下看了着,他也瞧那些村民们。 龚六儿旁边的贵生小声儿说了句什么。 强生反应过来了,他急走着往屋子去了,强生对李常山说:“外头来客了。” 李常山觉得这是废话,他说:“来人你就让人坐,差不多够一桌人就上菜,不是告诉你和红军了吗” 强生说:“不是不是,来的是啥,邺城的龚六儿。” 李常山听后出去了,拿起桌上的好烟赶紧出去了。 没人招呼,龚六贵生有些尴尬,但他们看到了篷布下的胡瓜。 贵生调笑胡瓜说:“你这个货,不认识我们啊” 胡瓜痴痴笑着说:“认识。”却不敢上前。 “认识,刚才,你见到我们跑啥跑到恁村了,也不知道客气客气。” 胡瓜有点儿羞涩的用脚尖儿拧着地,只哼笑不说话。 贵生又调笑胡瓜说:“见面不招呼,还跑了,这老四要是来你们村,你见到也是看见就跑啊操,你这一一一一一” 李常山赶紧呵斥胡瓜说:“傻屌,咋还不知道给客人倒水。” 胡瓜憨笑了一下,去端茶壶了。 李常山赶紧拿起烟给贵生递上,他以为贵生就是龚六儿,龚六儿他也是只听说过没见过。 李常山给贵生递了烟又给龚六递,龚六儿见李常山年长,知道这准是主人家托付的管事人,便笑接了烟。 李常山对贵生说:“村里孩子,没见过啥,别怪。” 贵生说:“没事,闹着玩儿,我们熟着呢。” 龚六儿也笑了笑。 李常山不顾得自己点烟,连忙说:“赶紧坐赶紧坐。” 这时龚六儿说:“咋不见林仪桐,他出去了” “唉,这个小子,这会儿上哪儿去了” 胡疯子推了下载嘴儿的林仪桐,林仪桐慌忙抬头,胡疯子朝篷布下指了指,林仪桐才听到李常山找他,他仔细看了看,和李常山说话的三人是龚六儿他们。中间的是龚六,他的两边分别是张龙河贵生。 “来客了,你干啥去了”李常山说。 林仪桐说:“我在大锅那儿,看着水开锅呢。” 李常山说:“瞎鸡巴闹,这会儿用到你看开水锅赶紧让亲戚坐。” 胡瓜说:“靠,那是你和胡疯子在一起呢,我以为是张老拐呢。” 大家都笑了。 林仪桐和龚六儿他们打招呼,一起坐下了,又给三人倒了茶。 龚六儿看着林仪桐说:“要当新郎了,咋看着没精神呢。” 林仪桐说:“没精神,谁说呢,要不找个宽敞的地方,玩儿玩儿” 贵生说:“拉到吧,这会练,万一给你下边顶到了,明天晚上耽误大事了。”张龙河龚六儿笑了。林仪桐也笑了,贵生一贯爱开粗俗的玩笑。 李常山见林仪桐和“龚六儿”熟悉的很,于是就喊:“红军上酒,强生上菜。” 龚六儿听到后连忙对林仪桐说:“我就是想来吃碗儿手擀面,酒啦肉啦别整,赶紧给人管事的说。” 林仪桐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你啥没吃过,可是别看是我结婚,但啥事都做不了主,咱村儿里就这规矩,你就客随主便吧,人家管事的说啥,就是啥吧。” 贵生说:“就是,你不喝,我和龙河还喝呢,这喜酒谁不爱喝。” 龚六儿没说话。 贵生说罢对李常山说:“不着忙,我们先喝点儿水儿,等够一桌再说。” 李常山说:“不用来客就上。”说罢他又崔菜:“老田快点啊。” 这时候龚六儿忙对李常山说:“我说这个老哥,不用着忙,咱邺城没上流水席的,人坐齐了再上菜,那也热闹,光我们仨喝也喝起兴,再等等。” 李常山这个矮个子话不多,但非常有气度,听着也是理儿便说:“那就慢待了。” 龚六儿说:“都不是外人,忙你的。” 林仪桐是三天前去告诉张龙河的,说自己要结婚,让张龙河到家喝一杯。张龙河就问林仪桐通知龚六儿没有林仪桐说没有,林仪桐觉得告诉张龙河是因为俩人是同学,还帮过他。 他没想过告诉龚六儿,因为他觉得他和龚六儿没那么深的交情,另外龚六儿在邺城是大人物,也不想巴结龚六儿。 可张龙河建议他给龚六儿说一声儿,说不说是是他事,去不去,是龚六儿的事。 林仪桐去告诉龚六儿时,龚六儿非常开心,并且还问林仪桐结婚需不需要车辆,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的。 林仪桐说当然要了,随口说了还差两辆,龚六儿说十辆也不是个事。林仪桐说,能帮忙解决两辆车就行,龚六儿满口答应了,他也知道这对龚六儿来说真不是个事。 等李常山一离开,龚六儿低声问林仪桐说:“是不是有公安局的有人,在你这呢” 林仪桐:“公安局的没有,我又没弄事。” 龚六:“那我咋看到一辆公安局的车,在你家门外停着,车牌388,黑色现代。” 林仪桐:“哦,你说那个车啊,那是老裴开的,还真是的,你咋知道他在公安局上班” “邺城就那几辆车一一一一一”,龚六儿接着又说道:“裴秋烈和你家是亲戚” 林仪桐说:“啥亲戚,他和我爹认识,‘说门儿’认识的,隔三差五的去药铺泡着。” 龚六:“哦。” 贵生说:“听说他鸡巴前列腺有毛病” 林仪桐说:“好像是,老去厕所,还好喝水。” “哦。”龚六儿笑了笑。 没一会儿又来了三个人,林鑫堂的同行董大海供销社的老何,以及开烟酒批发门市老杜的儿子。 三人随了份子,梁红军安排三人和龚六儿他们一块儿坐下喝茶,并说马上菜,仨人当中俩人是认识龚六儿和贵生的,见龚六儿在,就不想在那里坐。 贵生说:“你们咋,想让人单独给你们开一桌来吧,赶紧坐齐了,让他们给咱上菜开喝!” 老何和老杜的儿子只好坐了,董大海则没那么多的顾忌来就坐了,觉得就应该几人凑一起坐,那样主人才好招待。 八个人的桌,已经坐了六个人了,没等非坐齐八个人,凉菜热菜纷纷就上了,贵生自己把酒拧开就喝了起来。 林仪桐不想喝酒,给他们倒了酒就走开了,有梁红军照应着呢。 安置好了外面,李常山和林鑫堂回屋子去了,老裴早看到了外面的龚六儿,他端着茶杯在门口看了看。 龚六儿居然在林鑫堂家坐着喝酒,老裴到林鑫堂跟前说说:“龚六子,和你们有亲” “啥留子”林鑫堂没明白老裴的话。 “龚六子,在那儿坐着喝酒的矮个子短头发那个,你们是亲戚啊” “不是不是,可能是仪桐认识他们的,我不认识,有个是他同学,年轻的。”林鑫堂说。 老裴悄声说:“我告诉你,那个矮个子就是龚六儿,那可不是什么好货,可别让你家孩子挨着他,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林鑫堂朝外看了看,看这那个人真不是啥善类,也不知道林仪桐在哪儿认识的人,“行,我知道了。” 龚六儿没客气,肥肉丸子吃的满嘴流油,贵生则和人不停的喝酒。最后龚六儿当真要面吃条,他问梁红军有没有中午擀得面条 中午的面条还有很多,都晾着呢。按说他们喝罢了酒就该吃馒头酥肉,但龚六儿要吃中午的擀面条儿,李常山就让人煮面条儿了。 听说煮面条,老裴说也要吃。 喜事的“头天面”谁都爱吃,那种面条儿都是农村利索年轻媳妇儿做的,女人们说闹着,和面擀面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枯燥和累,面和的到劲儿,擀的匀实,大柴锅里煮,浇上葱花辣椒油,好吃。龚六儿很久没吃过喜事头天的面条儿了。 今天林鑫堂家热闹又忙乱,明天将会更热闹和忙乱,好在都在今天一切都做了安排,帮忙的捧场的祝贺的,亲戚朋友都因为儿子的喜事来到他家,明天将是喜庆忙乱的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亲迎1 正日子,腊月初九,林鑫堂家的院子站不下人,很多人都在街上站着,青年男女中年夫妻抽旱烟的老人抱孩子的老妪,把卖糖葫芦的都招来了,大喇叭里是唢呐吹奏的喜庆曲子百鸟朝凤,声音尖利热烈而喜庆,让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娶亲的车辆早已聚集停当,停在林鑫堂家门外朝西的大路上,一共十两,犹如一条长龙;每辆车前后都贴着红喜字,左右后视镜上挂着红气球,那红气球仿佛也被喜庆发氛围搞得兴奋,抖着红绳乱跳。强顺田春河在给司机发着香烟。 院子里人多声杂,再加上喇叭播放的曲子声,老梁李常山要是不高声喊,就指挥不了人。 不光林仪桐的舅老爷舅姥姥来了,林仪桐的姥姥两个舅舅妗子也来了,林鑫堂林老太慌忙到外面迎接,他们是走了很远的路来的。 林仪桐的姥姥摸着林仪桐胳膊说,“娶媳妇儿了真的长大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说着话他姥姥的眼里满是泪花,开心的泪花欣慰的泪花。 他的舅舅眼圈发红,眼睛望向一边,他的妗子在后面擦拭着眼泪,说:“你姥姥,高兴的两天都睡不了觉。” 谁说喜事就没有眼泪。 他的姥姥又激动的看着林鑫堂,老人家在林鑫堂的脸上瞄看了一会儿才说:“你你一一一一一”说了三个“你”也没说出别的,半天才说:“你娘累坏了吧” 林鑫堂忙说:“俺娘,没事,说脚疼,还闲不下来,不停的走。” 林仪桐看到他爹林鑫堂和他的姥姥说话时,眼圈儿也红了。 自己的爹和这个老人见面,都是那样的表情,他明白了,他们是在怀念或者说想念同一个人,这个就是自己的妈妈母亲。 他和这个老人很少见面,为何见到老人突然心里也发酸了呢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妈妈是老人的女儿自己的妈妈是老人唯一的女儿最疼爱的孩子,今天老人来看女儿的孩子的婚礼,能不想自己的女儿,能不为女儿未能见到这一刻而心痛遗憾 连在中间的那个人不在了,可是血缘,是永远割不断的牵连。林仪桐看着他的姥姥,忽然热泪盈眶了。 林仪桐姑姑鑫巧见林仪桐的姥姥来了,赶紧过来,拉住林仪桐的姥姥胳膊,亲热的问候着,往屋里让着,并嗔怪林鑫堂说:“老人坐车颠簸了一路,不说让屋里炕上坐,站在院子里说话。” 林鑫堂情知失态,由他姐拉着林仪桐的姥姥进林老太的屋,他礼让内兄到客厅去了。林鑫堂到屋里向老钟老裴等屋里众人介绍林仪桐舅舅一一一一一一一 巧芝看看表,九点二十,提醒李常山说:“路远,娶亲的时辰快到了,准备准备就差不多了。”李常山在院子大喊:“时辰到了,去娶亲的全部到外面结合。” 李常山一喊,开车的司机们纷纷发动车,穿着新衣服的去娶亲男女纷纷走出来,带着到女方该带的物品,各自上车,准备出发。 听说娶亲的队伍要出发,屋里院子里一部分出来看,包括老裴钟棋鑫巧,连林鑫堂都出来了,生怕在关键的时刻出现状况,看娶亲的人们从林鑫堂家挤涌着往外走,强顺儿却风火却着从街往家跑回来,一进院子他喊叫到:“娶媳妇儿要走了,外边咋没有玻璃瓶儿,不是不是,咋没有新郎官儿,仪桐呢” 听说见不到林仪桐,林鑫堂的眉头皱了起来。 鑫巧着急的问强顺儿:“他没在车里坐着吗” “没在,我是第一辆车,其他车里也没他。”强顺儿刚说完,巧芝也急火着也走了过来。 鑫巧也不往外去了急嚷着说:“鬼仙孩子,哪儿去了”一边说一边儿往家去找了。 林鑫堂看到强顺儿鑫巧在大灶锅台边儿找到了林仪桐,鑫巧对林仪桐说着什么,不用说是在数落林仪桐。 田春河表姐巧芝也过来了,田春河把缀有新郎二字的红花戴到林仪桐胸前,表姐把一束红玫瑰放到儿子手里,儿子则由强顺儿鑫巧推拥着往前走。 林鑫堂还看到林仪桐虽然穿着崭新笔挺的西装,胸前戴着红花,可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这不禁让林鑫堂非常恼火,心里骂道:“老子费这么大劲,你还这幅倒霉模样!”怪不得老钟总说:举止另类行为反常呢。 张保儿的儿子胡瓜,第一辆贴着喜字的轿车前,各连放了七个“二踢脚”,响声震天,红屑满地,放完炮后,李常山大喊:“娶亲的队伍,现在出发!” “叮一当”二踢脚震天响,红纸屑漫天飞。 强顺儿在最前面,开着第一辆黑色现代,缓缓启动,慢慢的前行,出了村口后便加了速,后面的车辆依次排开跟上。就这样,娶亲的队伍朝西边郑县杨家庄方向驶去。 七辆轿车,两辆客车,一辆一货车,共十辆车。 林鑫堂不是岗子坡最有钱的人,却是岗子坡把儿子喜事的场面办得最分光的人。 那时候私人轿车几个村都没有一辆,公家单位有车,但没有硬关系根本借不到,办事都是靠租赁出租车,大都是面包车,一般娶亲都是提前订两辆出租车,配上村里的拖拉机,好的找个载货的汽车。 林鑫堂原本是性情冷凉,不爱求人的人,也不爱承别人的情的人,但为了了儿子的婚事,他动用的所有的关系,有了今天的场面。 林鑫堂望着远去的娶亲队伍,他的心落下一半,从今天起,他的儿子就要步入成人的行列,他的心中既感到到一阵轻松,又感动一喜悦。 他唯一的儿子,从出生到现在,没让他费多少心,但让他操心,今天这个给他娶了媳妇儿,就有他媳妇儿管他了,他这个当爹的以后便不会再管那么多,也不能再管那么多了。 回到屋里,老裴当着众人给林鑫堂开玩笑:“哎呀,鑫堂,再过一会儿就当公爹了,这心里现在美吧” 屋里的人都笑了,林鑫堂也羞涩的笑了笑。 老裴端着茶杯又说:“停个一年两载的,又有喊你爷爷的了,你这日子我都羡慕啊。” 老裴这一说还真让林鑫堂内心感到挺美,但他说:“是啊,这一辈子也就快过去了。” 老梁说道:“小子,你才到哪儿啊,屋里哪个不比你岁数大” 屋里的人又都大笑,林鑫堂也笑了,随后老钟也发出了感慨,说他大林鑫堂八岁,还没有当上爷爷;老裴也叫屈,说他儿子连对对象都没有,房子可是早买好了。 无论身份高低,看来还真是各有个的烦恼。 杨家在,小英家也是人声鼎沸,老杨夫妇在门口迎接着每个上门庆贺的亲戚邻居。走进家里的人老杨的堂弟河老杨的姐姐招呼进屋,分男女落座,喝茶吃糖块,老杨家也备了酒席,供不去男方家的亲戚吃喝。 娶亲的马上就来到了,小英却不肯化妆梳辫,并且脸上还带着泪痕。她二妗子姥姥,再三催劝,小英才洗了脸画了眉,却又不让她的三妹四妹帮她梳辫盘发,头发散着。 越是婚期临近的时候小英越是不开心,尤其是昨天晚上,一个人哭了好久。虽然陪嫁的东西放了一屋子了,她还嫌自己的嫁妆太少。 所谓的“嫁妆”主要是男方送来的彩礼钱买的,娘家陪送,但一般都不会赔送太多。就像她家,姐妹四个,要是姐妹四个出嫁都大赔大送,他爹就得赔死。 东西嫌少她又不好朝爹娘要,她也不能朝男方家再要,她也知道男方给的彩礼钱不多也不少,按规矩来的,一般人家都是那么多。 就算她鼓起勇气让男方家添钱,她爹也不会同意,等于是让他爹当说说话不算数的人呢,再说了男方家万一不给,又嫌她家不讲理,弄不好这婚就结不成了,尤其是那个姓林的,那是个啥人,万一他急了呢! 小英觉得她让别人都愿意了,只有自己受了委屈,她在心里怪怨爹娘不疼她怪怨林仪桐家吝啬。 她听到了震天响的炮声,娶她的人来了,小英心里激动了一下,但又沉了下去。 果真来了,她听到外头一骚乱,听到堂叔喊着招呼人娶亲来的男宾女宾。 二妗子“噔噔噔”跑到屋来:“妮儿,赶紧吧,娶亲的都来,一会儿娶亲婆带人进屋,你这还,唉,三妮儿四妮儿,赶紧把头发给你姐弄好。”说完她妗子又跑出去了。 迫在眉睫不得不发了,小英猛擦了眼泪,咬着嘴唇,自己动手要梳头,她的三妹四妹赶紧帮忙。 刚梳好头戴好花,娶亲的人就进来了,由她妗子和大姐领着。来娶的人她都不认识,但进来的人都说新娘真漂亮,小英不知道那些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自己可是刚哭过的。 林俊堂的媳妇儿夸着小英漂亮,把带来的用花布包着的红色的新衣搁到小英手边。 “英子,这是你婶儿。”小英的二妗子喊到。 小英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是因为这会儿她真的很害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亲迎2 放下了衣服,林俊堂媳妇儿又要给小英戴红手套。这时小英才自己接过了手套,并说:“你们都坐吧。” 林俊堂媳妇爽朗的说:“手套戴上,得我给你戴,别觉得劳烦我啊,以后我去了你们家,你还得给我端茶呢,去一次你就得端一次。”说着把手套戴到了小英的手上。屋里的人都笑了,这是句不见外的亲热的玩笑,小英也笑了笑。 这时小英听到门口的一个小姑娘说:“是不是该叫仪桐哥来呢” 林俊堂的媳妇儿说:“是啊,赶紧让他来,手套戴了,让他把花给新媳妇儿。” 听到这小英心里“通通”跳了起了。 没一会儿,她的眼角撇到姓林的和他的表姑进来了,后面还跟着许多的的人,都是她家的邻居啥的;屋子小,站不下人,窗户外也是人,趴着玻璃往里看呢。 一进屋巧芝就说:“小英,我也来了,今天咱俩坐一个车。” 小英刚要起了身,巧芝说:“仪桐,你拿着花,咋不动。”说着巧芝推了下林仪桐,看着新郎害羞的样子,屋里屋外的人都笑了。 林仪桐手里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红的耀眼。 他要来给自己递花儿,小英赶紧又坐下了,并且扭向了一边儿,那么多人在看,她真的害羞死了,但她忍不住抬眼偷看了他。 正这时小英看到,她家对门儿的二嫂,拿了红胭脂“刷”一下抹到了他脸上,他一扭脸,这边的堂婶子又朝他这边脸上抹了一道子黑,手都快的不行。 他的脸成了花瓜,“哄—”屋里屋外的人都笑了。红胭脂黑锅灰,是一大早就准备好的,这些邻居家的嫂子婶子,不知有几人手里都有呢。 只听他说:“你们想抹,到是说一声啊,我不动,你们想抹成啥样就抹成啥样。”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哄笑,小英低着头也笑,脸羞的比红胭脂还红。 这时又一个杨家庄的年轻妇女说:“谁都别抹了啊,新郎本来是个小白脸儿,看你们给抹的。”小英眼角撇到是她姐的妯娌冬生嫂子。 冬生嫂子说着同情的话却突然扬手,口红加锅底灰的混合颜料,一下抹了到了他脸上,鼻子上都有。 屋子里的人又都笑得不行,有的人都笑弯了腰,连娶亲的都笑了。小英心里又可笑又心疼,心说:咋这么傻,没见人家背着手儿来过的吗,还有点儿担心,怕他恼了,就他那样儿的。 只听他说:“真是防不胜防,你们谁手里谁还有,一起来吧。”屋子里的人都又哄笑了,这时小英的二妗子说:“不叫抹了,脖子上都是了。”又是一阵笑声。 林仪桐见果真没人再靠近自己了,他把花拿好,朝小英这边走去。 火红的玫瑰花,他俯身往自己手里递,小英不接,两手挪到了右边,他把花往右边递,小英把手放向左边,他再朝左边低;小英故意绷着脸,又狠转了下做坐姿,把双手放到了中间,他又往中间递。 小英刚要再挪手,他一手拿花,一手按住了小英的的手,按着不放,小英只好缓缓把鲜花拿在手里了,他喘了口气,直起身子。 小英接了鲜花,在场的人又是一阵欢笑,小英的咬着嘴唇儿,他为自己甘愿受人作践呢,这也算了,难为他了。 “咱都别在这了,让新娘新郎少说会儿话,咱外面准备上车啦。”小英妗子这么一喊,门口儿的窗户边儿的人都离开了,娶亲的人和小英妗子也都出去了,就剩下他们俩人。 小英也深深喘了口气,大家都走后,他看到他并没有和自己说话,只是到她的镜子前照了下,然后竟深深的“嗨”了一声,她能听听出,那嗨声是从他心低发出来的。 小英心里立即不愿意了,心说:咋,你还叹气,好像吃了多大的亏受了多大的累似的。 这时小英听到堂叔在外面喊:“两边的亲戚,都赶紧上车,到男方家下轿还看着时辰呢,路远,别误了好时辰。”紧接着外面就是一阵骚乱。 过了一会儿,小英的二妗子三妮儿四妮儿,还有娶亲的人都又进来了,让小英和林仪桐上车。 林仪桐先走了,他花着脸到了外头,看到田春河和小英的堂叔正在安排人上车抬嫁妆。 田春河见林仪桐让人弄了个大花脸,也不顾得笑,急急的问林仪桐:“新媳妇儿上车了吗,十点了。” 林仪桐没有回答,而是问田春河:“亲戚都能坐下吗,咱来的小车多。”林仪桐担心车不够,小英家的亲戚们坐不下。 田春河说:“没问题,重要的亲戚年长的人都尽量坐小车,人家这还去两辆车呢,绝对够了,我和这边管事的碰过数儿了,你不用管,你赶紧还坐到第一辆车里。” 最前头依旧是强顺儿开的车,一会儿他和小英,新郎和新娘都要坐这辆车。 林仪桐扶着车门朝后看了看,强顺儿和小杰都在在帮杨家庄的男性亲戚,把陪嫁往货车上装。 强顺儿看见林仪桐过来了,忙跑过来,强顺儿戴得过时的领带都歪松了,看样子忙活的不轻。 到了跟前强顺儿说:“哎,你媳妇儿呢” 林仪桐:“还在屋呢。” 强顺儿:“那你还再这愣个球,赶紧去把新媳妇接过来。” 林仪桐呆若木鸡般:“哦。” 林仪桐又往小英的房间去了。 到了屋子,林仪桐看到众人都在催促小英上轿,包括自己的丈母娘都在劝说,耽误了时辰不好。但不知道为啥这个妮儿就是不挪地方,手还拽着床头,刚才给她的花,在床上放着。 “小英,走吧,外面的人都等着咱呢。”他表姑央求说着。 她的妗子也说:“妮儿,咱赶紧走吧,耽误了时辰可不好。” 这个妮子就是不吭声,还抹眼泪儿,她的娘也掉眼泪儿。这让林仪桐心里非常恼火。 这时林俊堂的媳妇儿也过来劝说道:“小英,没事,你嫌东西少,你放心,到了家,我给你老公公说,想要啥,让他给咱添。” 原来了想临时刁难,他奶奶就怕这个,这让林仪桐更恼火了。 小英的大姐排解着说:“不是不是那,她突然感觉就到一个新家,心里害怕,在家,俺爹娘都娇惯她。” “仪桐你在跟前呢,以后你可得对小英好啊,不能做让一件让小英不愿意的事。”他的表姑说。 “嗯。” 这时候强顺儿呼吸带喘的来都门外,对里面的林仪桐说:“仪桐,让新媳妇儿上车吧,该走了,田春河催呢。” 林仪桐说:“外面的亲戚可都坐下了” 强顺儿说:“哎呀,都坐了,嫁妆都装车了,就等你们了。” 林仪桐对小英说:“走吧。” 小英不吭声也不动地方。 众人都无奈的唉了一声。 “咋不走啊”强顺儿没想到是这样,不禁问了一声。 林俊堂的媳妇瞪了一眼强顺儿,强顺儿缩了下脖子。 “咋那么磨叽,大嫂,赶紧让小英上车,十点多了,不知道干啥的你们!”老杨堂弟也在西屋门口喊叫。 “是啊,路远,咱得赶紧走了!”是田春河的声音。 老杨媳妇儿说:“妮儿,走吧,赶紧的,耽误了时辰,真的不好。”说着拉小英的胳膊,小英躲开了。 林仪桐见小英都这会儿了还耍脾气,他两步跨到小英跟前,一哈腰抱起小英就往外走,娶亲的人见状都赶紧让路让林仪桐抱着小英往外走,并紧随着也都出来了,林俊堂媳妇儿跑到前面喊:“赶紧前面开车门。”强顺儿早跑着去开车门儿了。 “你们这是干啥,放开俺姐!”四妮儿追了出来,挡在前面,把林仪桐拦在院子当中。 林仪桐见有人阻拦,就往一边绕,可是林仪桐往那儿绕那个小妮儿就往那儿拦,一边儿拦还一边哭喊:“你是强盗吗,你是强盗吗,快放开俺姐!” 老杨的媳妇儿把不懂事的四妮儿拉住,林仪桐趁机抱着小英跑了出去。老杨媳妇儿一边儿擦着喜悦的眼泪,一边骂着:“鬼仙孩子,咋那么有劲儿,慢点儿别摔了。” 院子里的人街上的人,见林仪桐抱着小英跑出来,都笑了起来,刚懂事的小孩儿豁牙的老人都笑了。 强顺儿早把车后门打开了,林仪桐把小英塞进车里,“砰”关上了车门,巧芝也赶紧坐从另一边上了车,拉住小英的手安抚小英。 这时四妮儿又追了出来,到了车跟前敲玻璃,“姐姐,你的花儿,咱娘说你忘了拿花。”岗子坡的一个年轻姑娘麻利儿替小英接了花儿,然后也钻进车里,坐在小英的旁边。 林仪桐看到小英的大姐和她的妗子分别让娶亲的人让进了第二辆车;小英的三妹四妹和他堂婶儿让她负责管事的堂叔催促着上了第三两车。 田春河和她堂叔在车队中间站着指挥着,见送亲的人都上了车,田春河让小英堂叔也上了车,然后田春河扶着车门朝前面大喊:“走了。“ 早就准备好的强顺儿按了一下喇叭,然后缓缓松开离合,坐着新郎新娘的轿车稳稳的起步了。 林仪桐见强顺儿喘着粗气,比自己都紧张的样子,就这样,他们从新的路线往岗子坡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 婚后 第二天晚上小英和林仪桐才有了夫妻之实,前一天晚上小英紧害羞的做着准备,他却没动,这让小英失望又不解,还睡不着觉。今天终于那什么了,是黎明的时候弄的,他让她措手不及。 她的下身又湿又疼,她很不舒服,可她心里是开心的,也许新娘都是这样呢。 外面天已经亮了,她推了下他的肩膀。他睁开眼看了眼小英:“咋” 小英的脸先红了一下,她想问他的是,你啥事都爱着急,咋这事不着急了她改口问到:“我不上车,你你就那样对人家,当着那么多人,会让人笑一辈子的,谁教的你” 林仪桐闭上眼说:“没人教,我着急,我奶奶我姥姥都等着我把你娶回来,拜天地呢,都在等着。”说着他似乎睡了的样子。 “原来是为了你姥姥你奶奶啊。”小英说,看他又睡去样子,小英叹了口气。 小英披衣刚要起床,他把她拽躺下了,小英只好继续躺下,迷迷糊糊的,小英感觉他的又在她身上游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起来按着小英又是一通弄,小英又忍受了一次,那说不清的感觉。 又躺了一会儿,小英见他慢平息了,就重新穿衣起床。 “今天又没啥事,你起那么早干啥。” “咋没事,今天咱得去我们家。” “我知道,还早着呢。” “不早了,你睡吧,我起。” 她怕他一会儿又来,初次接触男性的她,还以为男人时时可以做那事情呢,她是想偎着他再躺会而,可是怕他又那样,下面真的疼,刚才又出了血,所以她还是起来了。 清晨,院子寒冷而安静,几只麻雀在锅灶边啄食残剩的馒头和落地的米粒儿;喜事过去两天了,院子里还有煮肉的八角茴香味儿和白酒的甘醇香气;小英找到扫把,轻轻的清扫院子,院子真大,扫完后她后背都起汗了。 小英哈着白气儿,看着静悄悄的大院子,闻着喜庆酒肉的余香——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 扫完了庭院,小英自己洗漱了一下;今天“回门”要早做准备,是她为人妇后的初次回娘家,也叫走亲戚;今天回家意义已经变了,她的娘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这里是才是她的见,是她要从她的家,到她娘家走亲戚一一一一就一个晚上,很多事的意义就变了。 林仪桐还在睡觉,她轻轻的精心的准备着,小英用两条崭新的花布单包回娘家的礼物,两条新花单,一条是红牡丹,一条是粉芙蓉;包好了礼物,她自己新衣服,从里到外全换新的衣服,然后她又为林仪桐找好了全新的一套衣服,等着他一起来就能穿上。 林仪桐似睡非睡,他听到小英在悉悉索索的忙着,这会儿却安静了,听不到一点儿声响了,他不由得睁眼看,见小英穿着鲜艳崭新的衣服坐在床沿上发呆。 他说:“你就那么着急回家吗,这才几点。” 小英吹了口气说:“我娘我姐,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村口等我呢,我爹饭都给咱做好,等咱呢。” “不可能,这才几点,你说的一一一一一一” “你不信,到了你就知道了,再说时间也不早了,都八点了。” “不可能,要是八点了,我奶奶早叫我了,她从不让我睡懒觉。” “哼一”小英冷笑了一声。 “你笑啥” 小英摇摇头说:“没啥,你还不起” “起起吧。”说着他才慢腾腾的穿衣服。 “你穿新的,我都给你拿出来了。” “这衣服也是才穿两天儿,新的不脏。” “今天你知道怎么个事吗,和我回门儿”小英说完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她有点儿难过,他竟然什么都不懂。 她为结婚准备好了一切,包括以后,他却还那样子,结了婚的人了,还说让奶奶叫起床的傻话,“唉——”小英不禁长叹了一声。 等着他换新衣洗漱完了,小英才和他一起出去。 林老太已经为他们做好了饭,小英本来想做饭,可是毕竟才过门儿两天,还要保持点儿矜持,可是当看到一个老人为他们做饭时,她又有点过意不去。 林仪桐说大早上刚起来,吃不下,不吃他奶奶已经为他们做好的饭,小英感到奇怪,他怎么这般不懂事,做好的饭,怎么说不吃就不吃了,但又想,可能他就就他一个,从小惯就的这样的脾气吧。 林老太见林仪桐不吃,也不劝,而是生气的说:“都是大人了,还不懂事,不吃就那里给我坐着。” 小英明白他奶奶的意思,是让他陪着她吃。小英略微吃了点儿,算了应了景儿,然后就催促林仪桐,一起去给她奶奶辞行。 林仪桐提着小英用花布包好的两个包袱,在院子里喊道:“奶奶,我们去了啊。” 小英摘下红手套,扯了他胳膊一下,林仪桐只好跟着小英去了他奶奶的屋。 林鑫堂也在林老太的屋子坐着,见小英进来了,轻轻咳嗽了一下。 小英没想到公公也在,看的出,公公还有点儿不自然,她也是。突然看到公公在,虽然不自然,但她很感动,这是重视他们,在家专门等他们来辞行的;林仪桐没想到他爹在家,他以为他爹早去药铺了呢。 “爹奶奶,我们去了。”小英低头羞涩的说。 “哦,去吧,早去早回,给这个,这是你爹让你们拿着的,路上再买点儿东西。”林老太递给小英一个红包,小英知道那里红包里一定是有钱的,没想到他们家还准备了这个,原本她是没指望的。 “奶奶,我不要。”说着小英就往外走,她怎么好意思当面接呢。 林老太追到院子里,把小英叫住楞给小英塞,“这是规矩,你的拿着,不拿可不好。” 小英只好接了。 小英系好了红纱巾再次和林老太辞别,林老太把他们送到门口,又嘱咐了林仪桐几句才回去。 见林老太回去了,小英才把红手套戴到手上。小英白皙的脸,再加红上衣红纱巾红羊毛围脖,无比娇艳动人,堪比风中梅花。 俩人都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出了村口小英才准备骑车,但犹豫了一下,她系着纱巾围脖呢,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林仪桐。 林仪桐不解,“咋了又,不着急了。” 小英说:“你冷不冷” “不冷,咱这比省城暖和多了,走吧。”说着他跨上自行车前面走了。 小英追上林仪桐,轻轻的问:“你奶奶,刚才,对你说的啥” 林仪桐说:“说到了你们家,不让我喝酒,免得人笑话,饭菜也不要多吃。” 小英撇嘴笑了。 林仪桐说:“不用他说,我也知道。” 小英说:“今天冬生一定在我们家,你可不要和他比着喝酒,今天他肯定想把你灌醉;对了,还有堂叔可能也会在,他也好喝酒,而且还会劝人喝酒,说出的词儿都是一套一套的,他劝你也不要喝;还有我姥姥要是在,你要记得打招呼,还有我二妗子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见小英停顿了就问:“还有吗” “嗯,没有了;不还有,今天我爹一定会做很多好吃的,你想吃就吃,不用怕人笑话。” “好吧,还有吗” “没了,还有,反正有事你自己注意就行了。” 林仪桐说:“你说的太复杂了,是你回门儿,我不信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去你家。” 小英说:“但愿吧,到了才知道。” 林仪桐又说:“要是真的那么多人,我可不愿意说那么多话,爱谁谁吧,麻烦。” 一听林仪桐这么说,小英的脸立刻冷了,她扭脸朝林仪桐看了看说:“随你!” 说完紧骑自行车往前走了。 今天二闺女回门,老杨媳妇儿不到八点就去村头儿等二闺女了,大闺女陪着。 天冷而且有风,老杨媳妇儿揣着手等,大闺女心疼她娘冷,让她娘回去,可老杨媳妇不回去,她说:“英子要是到了村口,还看不到我,她该难过了。” 大闺女要给小英打个电话,想问问小英是在路上,还是没从家出来。 老杨媳妇不让打,说打了电话,二闺女会着急,路上不能出事。老杨媳妇儿宁愿自己在冷风里等,也不想闺女着急。 老杨媳妇儿巴巴儿的往东往闺女来的方向看着,终于看到了,穿着一身红的二闺女,后面是穿着深蓝的新女婿。 “娘!”看到她娘她姐,小英下了自行车,推车急急的往她娘跟前走。 见小英下车,林仪桐也只好下来,跟着在后面走。 看到身着一身鲜艳的靓丽的二闺女,看着后面女婿,老杨媳妇儿不由得想掉泪,幸福的眼泪,最愁人的二闺女终于大了,老杨媳妇儿她强忍着,可眼眶还是湿了。 小英的眼圈早就红了,老杨媳妇儿怕二闺女哭,赶紧揉了下自己的眼说:“今天这风大,还怕你不知道系围脖。”说着上前帮小英把纱巾又拽了拽,纱巾把小英的脸也包上了,只露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 “姐。”小英有点儿羞涩的叫了她姐。 大闺女啥也没说,要过自行车,替小英推着,然后说了句:“你也让他戴个棉手套儿。” 小英回头看了看林仪桐,他带着那种白色的棉线手套。 老杨媳妇儿说:“走吧,都往家走。”这算是给林仪桐打了招呼。 小英又往后看了看林仪桐,然后跟着她娘她姐前面走了。 家里来的亲戚比小英说的还多,小英一直怕林仪桐说话又不到的地方,还好他对谁都很有礼貌,谈吐也大方得体,没有失礼之处。 众亲戚除了在小英跟前夸林仪桐懂事,还夸他人长的好,小英心里当然高兴了,她娘也高兴,她觉得她爹也高兴,因为他爹今天胡子都刮了,是重视的。 她爹做了很多的好吃的,羊肉牛肉猪肉鸡肉等都有,可是小英发现林仪桐并没有吃那些;心里怪他真傻,真听他奶奶的话,当真就不吃饱了。 那些都是她爹给他准备的,他假客气不吃,倒是合适了冬生,大口吃肉满嘴流油。 按俗理儿,下午小英要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公婆家,不到下午三点老杨媳妇儿就催促他门上路了;小英知道,这不是她娘在撵她,是为了她好。 从杨家庄回到家后小英问林仪桐,才知道他不爱吃肉,不是故意不吃。 晚上睡觉前,林仪桐突然想起个无聊的问题,他问小英:“你刚见你娘你姐的时候,咋还要哭的样子,还有你娘也是,咋回事” 小英不承认,“没有的事,那是风迷了眼睛。” 林仪桐说:“我看就是要哭的样子,你才和你娘两天没见,就那样,真是不懂。” 小英听他非要揭她的羞处便不高兴了,“见到娘是想哭,怎么了谁跟你似的,没娘的孩子,土坷垃堆长大的人,心肠硬的石头般的人,当然不懂了!” 她竟然歧视他没有妈,林仪桐当时眉就皱了起来,刚想说什么但他忍住了,一直便不在说话了。 小英看到了他表情的变化,感觉到有话伤到了他,她很后悔,但见他不言语,便也没说什么,匆匆到林老太那屋,问候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7章 日子 现在张雅君放学后就来他哥哥的饭店帮忙,除了帮忙还有督促,督促张良子认真经营饭店,早日把帐还清,营业执照上是她的名字,欠人房租的等于是她张雅君。 这天张良子兴冲冲走到张雅君跟前,对正在刷盘子的张雅君说:“雅君雅君。” 张雅君说:“怎么了,哥。” “我知道他在那儿了,他妈的,他没去别的地方,原来他回家。” “你说是谁” “除了林仪桐那个野种,还有谁,坑咱们钱,这回可能找他了。” “你说他在家” “是的。” “你不是说,公安局在抓捕他,他不敢回家的吗” “我光顾开饭店了,家里的事我不知道,他早没事了,不光没事了,他妈的,到家还结婚了,我到他家给他要钱去!” “什么,结婚,他结婚” “是的,坑咱钱,回家娶媳妇儿去了!” “他真的结婚了,谁说的” “我家里的朋友说的,他那媳妇儿我也认识,是郑县杨家庄的。” “啪嚓”张雅君手里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人无情狠心到这样,的世上还有吗,前边和他她床上狂欢,后面就不辞而别回家结婚,他把她当什么了。 张良子以为张雅君是手滑没拿住盘子,也没在意,他接着说:“我的回家,去给他要钱,他要不把钱给我,我拿刀劈了他!”张良子气的咬牙切齿。 “啪—!”张雅君把一个盘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张良子吓了一跳,刚才可能是失手,这次他妹妹是故意的,而且还哭了,是哭了,眼泪下来了。 张良子不解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怎么。”张雅君猛擦了下眼泪,转身接着洗盘子。 “到底怎么了!”张良子追着问。 “你不要回去给他要钱,那点钱动刀,不值得,知道他是啥人,你以后别给他打交道就好了,他是个人渣!” 林仪桐消失的第二天,妹妹就着急的过来找一一一一一一而后还老给他打电话,问林仪桐回来了没有联系他没有;今天听姓林的结婚,又这样,张良子终于明白了,没防住! “你说,他是不是上过你了,你说啊!”张良子脸都青了,他大吼着问张雅君。 说难听,但是实话;张雅君把防水手套脱下,摔在水池里,哭着跑出去了。 “哎呦!”他猜对了,张良子气跺脚! 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操他祖宗的,怎么让我遇见这个野种。”张良子喃喃的说着,无力的从后厨走出来。 来到外面,他突然大喊:“林仪桐,我非劈了你不可!”外面吃饭的人都吓的从椅子上起来了。 张良子喝醉了,桌上的火锅还沸腾着,他歪在椅子上不停的咒骂林仪桐,他不光骂林仪桐,还骂张青民。 林仪桐取走了银行卡里钱后不知去向,张良子就起了黑心,他想向家里的张青民家人说林仪桐在省城,可是自从跑出来后他和家里的朋友都没有联系过,不知道张青民到底是死是活。 他先给陈兵打了电话,听陈兵说张青民没事,早出院了等等。原来张青民没死,可他毕竟差点儿死了,没有人比张青民更恨林仪桐的了。 前边不管朋友死活他跑了,换做别人哪好意思再联系人家;他是谁啊,他是无耻的张良子。 他给张青民打电话的时候,能感受到张青民大感意外。张青民先是狗血喷头般的骂了他一通,他嬉笑的听着,等张青民骂够了,俩人就好了,还惺惺相惜彼此想念。 最后张良子一副为张青民抱不平的愤慨,说在省城见过林仪桐,建议张青民报告给公安部门。 没想到张青民却对这个消息不屑一顾,说事情过去了,还说若是姓林的告他故意开车撞人,倒是他得倒霉,因为当时还别人在场。说完了这个些,张青民又和张良子说了点儿别的,最后提到林仪桐最近结婚了。 林仪桐和小英结婚,张青民是通过赵丽知道的,因为小英通知了赵丽,赵丽随了份子,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张良子打着嗝儿骂林仪桐,骂完林仪桐骂张青民,差点让人拿铁杆子戳子,却不报复,“脑子撞坏了,他妈的,脑子坏了。”他嚷着说看不起张青民。 由张青民他又骂十三鹰,“什么他妈的十三鹰,都他妈的是软蛋,老子真退出十三鹰。”厨师也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 结婚的事过去了,小英对林仪桐说要去上班。 林仪桐说:“马上就过年了,还上什么班儿,不去以后你也不要去了。” 新婚燕儿,正是如胶似漆,说心里话小英一刻也不想离开林仪桐,虽然他和她并怎么多说话。 他不让人去就不去了,可是在家里俩人很少说话,小英在家里每天洗啊收拾的,林仪桐不理解小英为啥每天乐于勤于干那些,说会儿话不好吗,可是当晚上睡前小英坐着的时候,他却想不起来和她说什么,她也是,发会儿呆就睡了,都是由他来关灯。 过完年天暖和点儿的时候,林仪桐的姑姑鑫巧把林老太接走了,林老太去闺女家住着去了。 在一个家,熬了这么久,终于把孙子熬大,还娶了媳妇儿,也算是熬出头儿把,林老太的心一下松懈下来的,去闺女家住着了,她也想换换环境,放松一下呢‘家里的事再不管不问了,孙子大了,孙媳妇儿聪明懂事,她可不操那么多心了,操够了。 林鑫堂也是,总儿子结婚后他回家就少了,他娘去他姐家,他就更少回来了,几乎不回家,更不过问家事。 家里就剩下小英和林仪桐,一对小两口,他们白天一起去地里干活儿,哪怕很少的活儿也一块儿去;天暖和了,干床上那事也方便了,他们天天做爱,有时候一天做两次,早上也做;偌大的一个家,反正就他们俩人,也没人打扰。 即使他们之间说话很少,也不耽误一起劳动一起做爱。 五月的时候,林仪桐和强顺儿强子他们一起去粮站装粮食了,每到麦收后粮站都收购储存小麦;就那一阵儿忙,人员不够,粮站就从附近村里临时招人,强顺儿是每年都去的,他霸着这个活儿。 林仪桐干了半个月,竟然挣了一千多块,林鑫堂回家的时候林仪桐把在粮站挣得钱给林鑫堂上缴,林鑫堂没要,不但没要,还给他五百块。 他爹不要,他就把钱给了小英,包括他爹给的钱。小英也没推辞就收了。 “这是咋了,他还给我钱”林仪桐挠着脖子想不明白,这是他爹第一次主动给他钱。 小英说:“有啥不明白的,我们俩都不上班,家里每天都的油盐酱醋的,还有电费水费,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一一一一一”现在不是李常有收水费了,他们家也得交水费。 还真是,他都没在意过这些,平时买油盐酱醋都是小英去,村里来收电费水费的,他都不出屋,他才懒得搭理那些上门收费的人呢,都是小英出来应对交付的。 林老太一直在闺女家住到八月份才回来,回家过中秋节。过完十五,林老太又去了闺女家,走的时候有点儿不高兴,因为这么久了,小英没怀孕。 收完大秋,家里地里没啥事,天气也不冷不热,正是好时候,老杨媳妇就带着四妮儿来邺城赶集,路过二闺女家,也要顺道儿看看二闺女呢。 出嫁后,她娘还是第一次来他们家呢,小英激动的不行,不知道怎么招待娘和四妹。 一会儿说:“娘,中午烙饼行吗” 一会儿说:“娘,中午蒸米饭可要。” “妹,你说你想吃啥” “给你煮鸡蛋好吗。” 其实他们家根本没有鸡蛋,也没有米,小英找了,米缸是空的,放鸡蛋的箱子里只铺着一层报纸。原来林老太养几只鸡就为下蛋用,后来都卖了,小英也没养过鸡。 “不行,娘,我给他打电话,让他买肉去。” “买啥肉,在咱家我吃过肉吗,赶紧把手机放下。” 也是,他爹什么都会做,他爹就是卖肉的,他们家从来不缺肉食。 “那一一一一一”小英不知道怎么办了。 老杨媳妇儿说:“妮儿,啥也不弄,你们平时吃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你要整这整那的,我和你妹就走了,快到我跟前,我们说会儿话。” 老杨媳妇儿问小英:“他去哪儿了,在地里干活儿” 小英说:“没有,地里没啥活儿,他可能去河滩溜达了,他爱去那个地方。” “成天在地里,还到那野地干啥” “他不知道,谁知道他呢。” 小英和她娘说了会儿话,又问了问四妹的学习情况,她到一边给林仪桐手机打电话。 小英皱眉说:“你在哪儿呢。” “我在田春儿他大哥的小超市呢。” “那正好儿,你买点儿东西,赶紧回来,我娘来了,还有四妮儿。” “哦,买啥” “你说买啥,家里除了只有面就是麦子,让我娘光吃面条馒头啊!” “我知道了,买点好吃的” “你看着吧。”说完小英挂了。 “娘,你给我妹喝水看电视,我去做饭。”说着小英就洗手和面去了。 这天林仪桐没去河滩,他是去田春河的小卖铺看人下象棋去了,田春河的小卖铺儿现在叫“春河超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8章 日子2 林仪桐正挨着柜台看,看看带什么回去。正看着呢,突然有人说:“玻璃瓶儿,你丈母娘来了,是不是给你老丈母娘买好吃的呢。” 是他家对面的,梁红民老婆进来了,一见面就调侃他。 林仪桐说:“你瞎说什么,我是买洗头膏来了。”说着他出去了。 本来是要买些东西,可是不愿意让人说他给丈母娘买东西,但小英又让人买东西。林仪桐想了想,去了李三的饭店,都说李三饭店炖鱼做的好。 林仪桐是第一次来李三饭店,李三一见就说:“哟,你到稀罕,有啥事” 林仪桐:“到你这来,还能有啥事。” 李三儿:“呵呵,到底干啥,你说。” 林仪桐:“做两个你最拿手儿的菜,一会儿,我拿家走吃。” 李三:“干嘛不在我这吃” 林仪桐:“不在,让田春儿看到了,不好。” 他的同学田春儿也开了个小饭店,在村北。 “哦。” “行啊,照顾我来了。”李三说。 林仪桐:“听说你做的鱼好吃,也冲这个。” 李三:“行,不过鱼费工夫。” 林仪桐说:“没事,你做着,我还去张保儿那里买油条,回来你这也该差不多了。” “那你去吧,我这就给你弄。” 林仪桐:“等等。” 李三:“还咋” 林仪桐:“我告诉你,现在没钱,得年底给你。” 李三:“操,你这一一一一” 林仪桐:“咋” 李三:“没事,我不会找你要账的。”但他心里说,你小子敢赖账,我找你爹要去。 林仪桐说:“那做吧。” 李三刚要去厨房,林仪桐又说:“要活鱼,现宰的!” 李三:“要不你来看着,现从鱼缸里捞。” 林仪桐:“不用看,要是糊弄我,别怪我不给钱。” 李三说:“行,你这玻璃瓶子不是白叫的,滑头。” 林仪桐笑了。 让他买东西,这么久都不回来,小英心里又急又恨。她虽然摩擦着做,饭也做好了。小英做得是烙饼盐水茄子蒸南瓜片白开水。 饭菜都端上来了,林仪桐还没回来,小英很生气,但不愿意当她娘再给林仪桐打电话。 “咦,这都是啥,我都没吃过。”四妮儿好奇的说,并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 只一口,四妮儿就皱鼻子嫌不好。 小英尴尬的一笑,说:“好吃,你吃了就知道了。” 小英没出嫁前,几乎没做过饭,做饭也是在帮她娘;在老杨的小饭馆也是,她想吃什么都是他爹给她做,等于她出嫁前她一次做饭的机会也没有,她爹善于做饭的天赋也没遗传到她身上,小英其实不会做饭。 老杨媳妇儿,看闺女端上来的东西,也有点儿傻,难道闺女就天天吃这个,六七十年代的。 烙饼薄厚不匀,有的烙糊了,有的看着就夹生。 “什么菜啊,这么难吃,我吃不下。”四妮儿吃了一口盐水茄子再不吃。那茄子,都是的落秧茄子,蒸熟后用椒盐谁腌的,秋后的落秧茄子,茄腥味重,而且还有点辣,不怪妹妹吃不下。 “那我给你买点辣条儿,你等着。”四妹在家爱吃辣片儿辣条儿。 老杨媳妇儿用眼瞪了四闺女一下,不让小英去。 “妮儿,你在他家,见天就吃这,连点儿油腥都没有” “娘,你不是也嫌难吃,他爱这个,我都做惯了,一做就是这个。”小英声音说的很小。 “我还没吃呢。”老杨媳妇说着吃起烙饼来,她心里明白了,这是闺女最拿手儿的了。 “哦,不难吃,咸辣正好。”老杨媳妇说着大口吃烙饼,就盐水茄子。 见她娘吃起来,小英才跟着吃;老杨媳妇吃了半拉烙饼,又吃了两块蒸熟南瓜,一边吃一边说:“这蒸熟的南瓜好吃,水甜水甜的。” 可是过了一会儿,老杨媳妇儿担心的看着闺女:“妮儿,不是娘说你,你饼烙不好,咸菜也不会拌你天天给他吃这样的,他愿意你吗” 没想到她娘会这么说,小英脸一红说:“就这我还不愿意给他做呢,他他没挑过,我做啥他吃啥,我在咱家又没做过饭一一一一一” 老杨媳妇儿:“他不说,你们是两口子,那你公公呢,人家也不说” 小英明白娘的意思了,娘是觉得她没给人做好媳妇儿,怕林家挑理,给她气受。小英低头说:“没有,他爹都不回来吃饭,都是在邺城那边。” 老杨媳妇儿叹了口气说:“都怪我以前和你爹太惯着你了,以后你到咱家,我得教教你了,馒头不会蒸,饼烙不好,怎么能行呢,婆家人不说,人家邻居也要笑话的。” 小英红着脸答应:“嗯。” 正吃着呢林仪桐回来了,俩手一边拎着个食品袋,食品袋里不知道是啥。 小英见林仪桐回来,瞪了他一眼也不没说话,她生他气。 “来了。”林仪桐问候老丈母娘。 “啊,赶紧吃饭吧,英子把饭都做好了。”老杨媳妇看着新姑爷说。 林仪桐一看,小英做的平时他们吃的饭菜。 “你这手到快,做这些都熟练,一整就是这个。”林仪桐说着把从李三饭店卖的水煮鱼糖醋鱼都放在了桌上。 见林仪桐带吃食回来,小英心里才缓和了点儿,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冷的,“等你回来,都下午了。” 小英说着从四妮儿把四妮儿手里的烙饼要过来,让四妮儿吃新带来的炸油条,也不让她娘再吃烙饼茄子,要她娘吃林仪桐来回来的鱼油条。 油条够五个老爷们儿吃的,鱼足有一尺半长,鱼头鱼尾都出了盘子,两条鱼都是又肥又大。看着林仪桐买的东西,老杨媳妇儿里挺受用,这女婿真实在;但老杨媳妇儿儿没听小英的,接着吃小英做的饭菜,由着四妮儿吃糖醋鱼。 老杨媳妇儿:“你费这钱干啥,过日子,讲排场了。” 林仪桐说:“这不算啥,人家里来人,都是这。” 老杨媳妇儿看着林仪桐,大口吃着牛筋一样结实的烙饼,就着盐水茄子,吃盐水茄子就像冬生吃肉一样香。 自己觉得闺女不会做饭菜,可女婿吃的香,难道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杨媳妇儿又觉得她的担心是多余得了。 在自己家里二闺女是宝贝,细挂面煎鸡蛋心尖儿肉,都是让二闺女吃,再看看现在林家,也就比吃糠咽菜强点儿,老杨儿媳妇儿不由得又心疼起闺女来,他们家就这么穷吗。 可是她分明看着女儿比原来壮实了,手腕子再不是细溜溜儿的了,走路也劲到,原来一阵风就能吹到。在娘家的时候吃好喝好却老生病;在人家家吃的不好反而壮实了,真是说不清的理儿。 不管怎么样,闺女女婿不吵架不生气就好。可是他们毕竟是太年轻,新两口儿,光知道傻傻的幸福着,不为以后想。 老杨媳妇儿本来想问小英怎么还没怀孕,可又想他们结婚还不到一年,就不提了,说起别的,“妮儿,你们俩都不去上班,光种着那点儿地” “我想去上班,他让我去。”小英说。 老杨媳妇儿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不去上班也对,那他呢” 小英:“他他没得干,他不喜欢别人支派。” 老杨媳妇儿:“什么叫不喜欢人支派啊,他爹他奶奶就没说他吗” “说了,他奶奶说了,他不听;他爹想说他,他奶不让。”小英红着脸,低声说。 老杨媳妇儿:“那你呢,你就没劝过他” 小英:“我没有,他奶奶的话他都不听呢;他不喜欢,我不管他。” 老杨媳妇儿明白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闺女需要自己慢慢长大,老杨媳妇儿走的时候要给小英钱,小英不要,但老杨媳妇儿,把一百块钱硬是塞给了二闺女。 娘走了,小英当然知道她娘的意思,娘是嫌他俩都太懒惰了,可是她真的心疼他,舍不得他到外面给人干活儿,夏天的他去给人装粮食,才几天她都心疼呢。 这一天,李长有的二儿子强生来找林仪桐,问林仪桐去不去他那建筑队干活,那儿正缺人呢。 小英在旁边问:“去什么地方,干活儿的地方远不远” 强生说:“就在邺城,商业局那里。” 小英看着林仪桐说:“你想去吗” 林仪桐还没说话强生就说:“这会儿地里又没农活儿,不去见天在家日弄那事”强生比林仪桐辈分小,能说闹话,但他是个愣种,说出的闹话也难听。 小英听见脸一红,朝一边儿去了。这会儿她还是姑娘般的爱害羞,何况听到那样的浑话。 “你爹你娘才见天日弄,弄出你来,还半生不熟的。”林仪桐骂道,“我说不去了吗。” 强生:“那走吧,今天就去,去了就给记工。” 林仪桐:“不如明天再去吧。” “你看看,就这舍不得,半天儿就回来,晚上回来,不耽误你干。”强生又说。 林仪桐说:“别胡沁了,说走咱就走,我拿褂子。” 就这样,林仪桐天天到邺城商业局那个工地干活儿,推砖推土活灰;每天回来都累的够呛,身上也脏,衣服上不是粘着白灰就是水泥。 去商业局每天都要路过家电大世界,每天经过的时候,林仪桐都不由朝家电大世界里面看。那他中午他经过时,看到家电大世界门口,站着个女的在打手机,穿着鲜红的呢子风衣,黑色的长筒靴,栗色的头发,高高的纵着,鲜红的嘴唇,细眼睛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开始迷离,他仔细看,没错!是张丽,原来她一直在邺城。 好像张丽也看到了他,看着他在马路上骑着自行车,她拿手机的手还放下了,并且下了一节台阶,一直朝他看,那种眼神是惊异还是激动,他不知道,也没有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9章 一个好人 任磊在新京市五年了,他回家一次就要杀死一个人,他每年只回家一次,五年他杀了五个。 他家在武山,一个冶金业发达污染很严重的小城市。那一年他还在上中学,中午放学的时候,两个学生用下流的语言侮辱他表姐,他和那两个同校的学生打了起来,老师把他们三个人关到了一间空屋子,他想回去吃饭却回不去,饥饿让他发了疯,在屋子里又发生了混战,他把那两个人打的很惨。 后来老师开了们,他夺门而逃,当他快跑到家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他不能回家,他的衣服都让人撕破了,脸上还有伤,到就爸妈一看就知道打架了,他可从来没打过架的。“受点委屈也不要和人打架,把人打伤了要给人花钱看病伤,然人打伤了他爸妈心疼。”爸妈一直是这样教育他的。 那两个让他打暴揍的人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会报案的,打个电话,几分钟派出所就能找到他们家。即使那两个学生放过他,他们的家长也不会放过他的,他们都是有钱人,都是开冶金厂的,他们会上派出所的人去抓他的,有钱的人经常是和穿官衣的人开车一起去喝酒的,还有去玩儿舞女。 他害怕,他不敢回家,可是他又饿,早上就没吃饭,往常那个时间他早到家吃了他妈妈给他做的饭了。那天他真的很饿,不但中午没及时回家吃饭,还和人打架,消耗了体力,他更饿了。 身上没有一分钱,他只好慢慢的往家走,但愿派出所没去他们家,但愿那两个学生没有报案。 他远远的看到自己家门前停着两车,一辆面包一辆皮卡车,只要不是派出所的警车就好。 他再接着往前走的时候,就听到了他家里有很大的吵架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心慌他恐惧。他慢慢的往家门靠近,吵架的声音更清晰了。 不,不是吵架的声音,是他爸妈大声求饶的声音。 他没敢进家,他顿在墙外,透过墙缝往家里看。院子有两拨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他们指着爸爸妈妈的鼻子在骂,让爸妈把他交出来,要把他弄残废。 原来他家门前停的那两辆车,分别是两炼铁厂的车,是那两个学生的爸爸找上门了,要打残废他。那两个学生的家长他认识,北郊没拆迁的时候他们都是邻村的。 他们没有报案,他们的家长竟然自己带人来惩罚他,他们不像通过派出所,他们要自己动手! 他看到他妈妈哭着说:“我们给你们钱,给你们孩子看病,我孩子真的没回来呢,要是回来了,我一定好好管教。” 那两个学生的爸爸没说话,他们带来的人不耐烦了,把他家锅砸了,锅里还有饭;令一个人把他们吃饭的桌子掀翻了,馒头滚到地上。 他爸见那些人毁他们家东西就急了,和砸锅掀桌子的人推搡了起来,那些人一起上动手打他爸爸,他爸的嘴鼻子都出了血,张嘴骂那些人时,牙齿上都带着血。 他妈妈吓坏了,去拦那些打他爸爸的人,但是那些人以为他妈妈也是上前打架,一脚把妈妈揣倒了。 他躲在墙外,一直看一直看,看那些人他们家的东西砸烂,看那些人打他根本没有还手能力的爸妈。幸好几个邻居跑到家里劝拦,还扬言说要报案,那些人才停手。 他流着眼泪跑到一个废弃工厂里,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待到天黑,又从天黑待到天亮,他敢回家,不敢面对他的爸妈,是他给家里惹来了大祸,他脑子里不断出现那些人打他妈妈的情境。他把那几个人的样子牢牢刻在了脑子里,他。 那些人是那两个学生的爸爸带来的,但他们比那两个学生的爸爸可恨一百倍,两个学生的爸爸是为了他们的孩子,而那些人为什么来他们家闹事他知道,那些人只是在炼铁厂上班的工人,他们为了讨好老板,充当打手恶棍。 他没有太恨那两个学生的爸爸,而是恨那些跟着他们爸爸一起来的人,他和那些人无冤无仇,他们却到他家闹事,打他的爸妈,砸他们家东西。他发誓要报复那几个人,否则他觉得不佩做人。 两个老板事主没遭怀恨,充当打手下贱的工人,成了任磊痛恨报复的对象。 从那以后,一直想退学的任磊真的退学了,去了离家不远一个铸造厂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等着高温电炉里的铁变成铁水,铁水流到耐高温的桶里,你不要想成是普通的盛水的铁桶,那样的话,铁水往里一倒就会熔掉,铸造厂的那种桶内壁有厚厚的耐火土。 桶两侧有两米长的铁杆,任磊和另一个人把盛着铁水的桶抬起来,掉进沙子模型上面的漏斗里;桶里的铁水流淌的赤红耀眼,热气熏人,还往外彭蹦火星,所以桶两侧的要用长长的铁杆,人尽量远离那三千度的高温和耀眼的光芒。干这个活儿,要有臂力,还的格外小心,如果铁水撒到脚上,肉和骨头就会变成空气。 任磊干这个活儿主要是因为他个子高有力气,他爹让干这个也为让他学铸造的技术,这个技术在他们那里很吃香,因为他们那里冶炼厂铸造厂多,学铸造先从抬铁水开始。但任磊从来没想学会那拍沙子模型铸造的技术,他只想挣钱攒钱,攒够买一辆摩托车的钱。 他在电影看到很多杀手刀客都骑着摩托车,迎面或者从背后把目标人仇家杀死,然后骑摩托车快速消失。他上班的目的就是挣钱买摩托车把到他家闹事打他父母的人砍死。 攒钱太不容易了,因为他每个月都要把工资交个他的妈妈,他只能留很少一点钱自己攒着,因为妈妈说了,全家要攒钱买房子,给他哥哥结婚。他当然听他妈妈的话了,要是每个月的钱全部自己留着,半年就攒够了。 就这样他慢慢的攒钱,一边攒钱,一边时时注意观察跟踪他要报复的那几个人,一共六个。那六个人的住址行动路线,爱去的地方,家庭成员,他全掌握了。 他在铸造厂,偷偷制造了两件杀人的工具,一把锋利短小的匕首,一把一尺半长的重刀。匕首是用纯钢的锯条做的,重刀用汽车的弹簧板片做的。 上班的地方造个匕首和刀太方便了,铸造厂有的是制造冷兵器的设备,车床砂轮炼铁炉等。 可是攒钱太慢了,他等不及了。有一天晚上,他从网吧往家走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他要报复的人当中的一个,那人很胖,个子比他高大,入秋了还敞着肚子,那灌满啤酒的肚子鼓的象怀孕的母牛的肚子。 任磊跟在那人后面,街上很暗,几乎没有其他人,那个砸锅他家饭锅的家伙醉醺醺晃悠悠的走着,他想这是个机会! 那个念头升起,心跳加快,他想动手,可是没带家伙。 他不想放弃,他悄悄的跟着那人,今晚下不了手也没关系,就当练胆子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没动手,只有个念头心就狂跳手也哆嗦,这那行呢。 再往前走,就到那人家了,就在他快到家的时候,那个家伙,停了,扶着墙撒起了尿。也许喝酒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吧,进家前,撒泡尿。 路边就有一块儿方方的整砖,任磊捡了起来,悄悄到那人身后,他没拍那家伙的后脑勺,也没拍头顶,是狠狠的砸向那人侧面一太阳穴那里,听说那里最不禁打,还真是,就一下家伙就倒在了地上。 一下两下,他把那人头砸烂了,死的再不能死了。远处想起两声狗叫,他清醒了,拿着粘着血脑浆头发的砖头快速离开了现场。 在被污染的很严重的河边,他大口喘气,把那块儿不再有棱角的砖头扔进了污水里,还用污水洗了洗手胳膊,回厂子了。 到了厂子,他换上劳动布工作服,把砸人时穿的衣服扔进了熔铁炉里,一开电闸,什么都没了。 过了两天,他听人说,市里一个人喝多了,让人打死了,夜里没人发现,死人让狗啃了半拉尸体。他装作好奇,问死人在什么地方,传这消息的人说了大概位置,他想了想,就是他拍死那家伙的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他既害怕又过瘾,野狗竟然嚼了那人,那样会带来麻烦,还是会给他带来帮助,毁坏他的罪证 连续几天他都睡不好,他想离开武山,远离这个地方,可是不知道去哪儿。一个月过去了,他一点事也没有,可他还是决定离开武山。 他想通了,要弄死那几个人也根本不用攒钱买摩托车,骑着摩托车砍人,那是香港电影里,在武山行不通的,让人看到摩托车,就等于是自我暴露,是找死;杀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对了机会一一一一一一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只要心里踏实。 任磊通过武山的一个劳务中介所,去了新京市,到一家保安服务公司当保安,他的个子高。 做了保安以后,每次春节都回不了家,他回家都是在其他的时间,节假日之后或者之前,过年不回家,在别的日里回家也不为别的,为了找机会干掉那几个人,一年一年他都成功了。 他每次杀死人都会紧张害怕几天,但慢慢的就没事了,因为没有人找他。那些人打过他的爸妈,他恨那些人,把那些人杀死是应该的,他们的死在别人眼里就像死条狗一样,除了他们的亲人,没人会太在意的。 就像他,五年没在家过春节,除了他的家人,他家附近的人早他已想不起来他了,今天他决定春节回家,他知道很困难,倒时候他上班的地方不放他走,但他一定要回家过年,为此他妈妈都哭了。 不光是想念家人团聚,他就要过了定亲的年龄了,就过年那几日好托媒人介绍对象,相亲见面。一过完年,年轻的女孩上班的上班打工的打工,那还有机会,所以他妈妈要他无论如果今年过年的时候也要回来。他八月份回家的时候,说定了的,而后他妈妈又时不时打电话再提醒他。 可他上班的地方,就属过年不好回家,平时都好,就是那样的一种工作,他答应他妈妈,但到跟前,能不能回家,他也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0章 生活 林仪桐和小英结婚的三四年了,林仪桐在家除了种地,没干过正经挣钱的活儿,日子过的很紧;说缺吃少穿有点儿夸张,可经常缺盐少醋,生活过得缺滋少味。 小英对林仪桐没有过高期望,哪怕他在建筑队当个砌墙抹灰的大工,或者在邺城做点儿小生意什么的。可是林仪桐不听她的,他不在邺城做任何营生,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脚不是能不沾邺城就不沾,就算去东关他爹的药铺去看他姥爷,他也不去,进城的事,都是小英去做。小英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不爱去邺城。 他去不去邺城小英不管,但他懒惰不干活儿,小英受不了,于是俩人不断的拌嘴吵架。 老田的二儿子田春儿开饭店不挣钱,就把饭店关了。田春儿的大舅子在外地一个大建筑工地上是带班儿的,田春儿要跟着他大舅哥干建筑活儿去,林仪桐听说了,跟着田春儿一块起去了。 工地上有钢筋工打灰工水暖工模型工,人多而杂,山东东北河南的都有。中午开饭的时候林仪桐和其他人一样,手里捏着搪瓷缸和一根长一根短的筷子焦急无奈的排着队,一个个伸长脖子向小窗口看着,等待打饭。 那些排在前面的人,打到饭后高举着,小心的从人群中抽出身来,没有人给让道儿,他们可也不敢怪罪谁,举着饭的人就得忍着。 此时与人争执容易把饭撒了,那是很不容易才等到的。 工地上的人,谁都不给谁让道儿,谁都不给谁行方便,这是规矩! 得到饭的,会立即找个地方蹲下吃起来,几口就吃下一个馒头。林仪桐也是那样,打到饭后,在无人打搅僻静的地方,把那些劣质的食物狼吞虎咽,那是一种幸福,对于还在排队的人来说。 经常有些城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看他们,看他们吃饭,看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有的“啧啧”撇嘴摇头,有的面带怜悯一一一一一一 打饭的队伍经常排成几排,一次他看到旁边的队伍里的一个人插到另一个人的前面,两人就争吵起来,手里都拎着空饭碗,越吵越激烈,都耿着脖子暴着青筋,被插队的人火气更大,愤怒的用手里的饭缸子,砸对方的头。 强行插队的那个家伙挨了打,突然跑进伙房,拿着一把菜刀冲出来,一刀就劈在了另一个人的膀子上。 打饭的人轰一下就散了,鲜红的血那儿都是,还溅在了在地上旋转的空饭缸子上。 被插队的人被砍死了,刀在地上汩汩的冒血;砍人的人脸色变白,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萎坐在地上,全身哆嗦。 为了一口饭。 死了人,围观的人都躲远了,只有林仪桐依然在圈内站着,看着那个人,那个杀人的人,他想问那人一句:“解气了吗,发泄了吗” 那个人受了刺激似的哆嗦着,眼盯着林仪桐。 公安局的来了,林仪桐才走开,他冷笑着说:“为了一口饭。” 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是不是要强横点强横了才能早吃到饭,也可能让人把探出的头打进肚子里。 被插队该不该抗议抗议就有可能被弄死,且你一个人在维护秩序,别人都在看,收益秩序。 杀人的人被拖进警车,工地相关的几个负责人也被带走,还有厨师。 工地停工了好几天,田春儿的大舅哥好像打听到了什么,对这里的活儿不报希望了,他对他带去的人说:发生这种事,他要回家了,愿意一起走的就一起走,想留的就留下,但以后拿不到工钱,不要找他。 田春儿问林仪桐走不走,他不吭声。 和他一起建筑工地人都要走,商量着去干别的。他也想走,他怕时间长了自己也成了那样的人,为了吃顿饭菜去砍人,因为他一直都是气愤的;他还怕自己在吃饭时,让人看怪物似的欣赏着,说不定那一天他会把饭碗砸到经过的看他的人的脸上,谁吃饭的时候,愿意让人好奇的盯着看。 田春儿说:“你傻了,老板都被弄进去了。” 林仪桐:“杀人的不是老板,他只会被罚点钱,过几天就出来了。” 田春儿:“我大舅子说,老板的承包资质造假,出来了人家开发商也不让他继续承包了,都鸡巴不让干了,” 他去了工厂上班,那种劳动密集型的工厂,干活的人哪儿都有,山南海北,男男女女各操各地的方言。工厂里的小头头可以随便对他管着的女工动手动脚,女工还露着笑脸。 那不是在开玩笑,是猥亵和侵犯。 晚上有的小头头儿会突然闯进女工宿舍,进去关灯插门,里面的人惊呼大叫,然后逐渐安静。第二天他还和他的同事说晚上的事,在号宿舍把谁谁睡了半夜。宿舍里还有其他人,都装看不见。 那不是浪漫爱情故事,是恣纵是强奸。 他想把那些小头头儿的头一个个都砸进肚里。他同情那些被欺负的人,可是每个被欺负人又在欺负别人,谁也不把谁当人。 他看不惯这个地方,他没有坏心,经常心里充满着同情,可周围的人都不喜欢他,没人理他。他又去了一些地方,里面的人差不多都是那样的。 他感到很痛苦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到的是到处都是没有没有尊严的人,他可怜蔑视那些人的时候,可他也是属于那些人当中的。 一起工作应该是相互尊重相互帮扶共同努力,创造财富的;他看到所谓的工作,是不停的挣抢。 老人少年女人男人,都失去了自己本该有的样子,聚在一起,为了一点点钱和食物,龇牙瞪眼甚至攻击啃噬,没有尊严,不顾羞耻。 他看到的不是生活的全部,但他的生活圈子他的经历,就是那样的。其实我们生活的环境大都是那个样子,能怎么样呢 不去打工了,他去河滩上坐着发呆。他不想和人打交道,尤其是陌生人,就这样过了一年。 最近他跟着强顺儿干,强顺儿用他的破车倒卖粮食,从附近收购,然后卖到山东的一个饲料厂。强顺儿是李常有的大儿子,李常有和林鑫堂关系好,他们在都在这个村子生活了很久,相互熟悉,当强顺儿去找他的时候,同意了。 一开始强顺儿雇的是胡春生,说的是一趟一给钱,结果三趟也没给,强顺儿说多了一起给。胡春生怕积多了更不好要,就不干了,强顺儿只好找了林仪桐。 小英和林老太都不愿意让林仪桐跟着强顺儿干,一是觉得开车危险,二是觉得强顺儿人品名声不好,吃喝嫖赌都干,还老打媳妇儿。 但林仪桐在家闲得太久了,他自己又愿意干,就没有太阻拦。 林仪桐帮着强顺儿收购扛麻袋装车,也帮强顺儿开车掺假贿赂饲料厂过磅员质检员。 林仪桐给强顺儿出主意,让强顺儿给女质检员送高级卫生巾,给过磅的老头送羊腰子;送烟递钱,人家不敢要,这两样东西很管用。 强顺儿娼,他一星期到路边的饭店干一次那事,开始他瞒着林仪桐,只是说开车乏累,到饭店后面去睡会儿。林仪桐还真以为他晚上开车困了,后来林仪桐就知道了他做的勾当了。 他媳妇儿菊香在邺城捡废品,他却花钱干这个。林仪桐骂强顺儿,不是人养的。 强顺儿当是林仪桐眼馋说气话,干脆明说了,还鼓动林仪桐也弄一次,他可以替林仪桐先付钱,但是以后从工钱里扣除。 林仪桐又骂,你就是个畜生。以后强顺儿娼,林仪桐再也不说他了。 强顺儿爱得瑟,还缺德,终于遭了报应。他在重载的情况下和一个大拖挂车抢道,让大拖挂车别了一下,他的小破农用车开进了路沟子里,一车的粮食,差点把他和林仪桐埋死在里面。 事后,林仪桐找强顺儿要最后两趟的工钱,强顺儿说:“没钱,玉米撒了,钱都赔进去了,修车还没钱呢。” 林仪桐知道他的人性,就是想赖账,他想给,说啥都是白搭,林仪桐骂道:“你真是个坑爹的。” 强顺儿的车报废了,就算能修好林仪桐也不跟着他干了,就算林仪桐跟着强顺儿干,林老太小英也让他和强顺儿干了。没让一车玉米活埋,算是运气好。就这样林仪桐又失业了,在家待着。 干建筑活儿累,别的手艺林仪桐也不会,林仪桐在家闲着,小英又犯愁了。 老杨对小英说过好几次了,在邺城卖大饼卖馒头都能挣钱,先做小生意,慢慢的攒钱,再干大点儿的生意。 小英把她爹的主意给说林仪桐,想让林仪桐到邺城去卖大饼或者馒头。 小英一说他就急了,“当我是武大郎啊,让我去卖大饼馒头。” “不干就不干吧,说话那么难听,不光糟践了他自己,还糟践了我。”小英气哭了,到林老太那里告状。 林老太听到了也气的也够呛,骂道:“不知道好赖的货,都二十多了,只会说二杆子话!” 他不听小英的话,不去做生意,林老太就让他去建筑队干活儿,他也不去,他说他不进邺城,去别的地方干啥都行。 林老太气的没办法,只是骂:“你去南京当皇上去吧,离我远远的,就当没有过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1章 吵架 生气归生气,日子该过还的过。 又一年开春,一年之计在于春,小英想再不能让林仪桐在家闲着了,他那落寞的样子,慢慢会越来越严重,会变傻的。 小英仔细想了想,还是让他跟着公公学给看病,除了他爹,他谁都不怕,她和林老太,都管不了他。 刚想让他跟着他爹学看病,他生了病,林仪桐又害了眼病。见他眼睛病又复发,小英也不敢劝他干活儿什么得了。就这样,就又由他在家挨着落寞着无聊着。 日月如梭,时光蹉跎,转眼过了秋天,地里的庄稼都收了,一点儿活儿都没有了,又进入了农闲。 这天午后,小英在院子里一边儿洗衣服一边儿数落开导林仪桐:“我就不明白,你这也不干,那也不干,你到底想干啥” 他低着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英:“你咋不和咱爹学看病,是咱爹不教你,还是你笨,学不会” 林仪桐:“你以为那是个多好的个活儿呢。” 小英:“傻子也能看出来,给人看病,比你干过的所有的活儿强;干干净净的坐着看,人还敬重。” “瞧你以前干得活儿,有一个干净的没有到家不是一身灰,就是一身油;你是可着我天天给你洗衣裳。” 林仪桐:“谁叫你洗了,你没完没了的洗,我还烦躁呢,穿不坏,都洗坏了。” 小英气的拧紧了眉说:“不洗,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笑话呢!” 林仪桐疑惑的看着小英说:“我清清白白的,他谁笑我,笑我啥” “真是不懂个好赖,也说不清个理表儿的,每次脱下的衣服,味儿大的呛死人,愿意给你洗是咋地!”气得小英“啪”把正搓着的衣服摔在了水盆。 小英气到不行,到屋里坐在沙发上,她本来不想喝水,却给自己到了一杯子水,倒的太急,水从杯子底呛到了外面,弄了一茶几。像男人灌酒那样,她两口气,把一满杯子水罐进了肚子。歇歇了一会,她打了两个水咯,坐不住,又到外面捞起来衣服,搓洗着。 小英:“以前干的活儿,不是危险的,就是受累的,谁心疼你,除了自己家里人;你不为别人,你为自己干个正经营生好吗” 林仪桐只叹气,不说话。 小英:“你看咱爹,三里五乡,谁不信服,回到村里,谁家有事,不让坐上席。” 林仪桐:“啥是上席子” 小英:“上席,酒桌上的正位!最舒服的位子,那是受人高看。” 林仪桐冷笑了一声说:“你家开过饭店你懂,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俺爹他是拿药不收钱换的,你爹的饭店让人白吃不要钱也能,坐上席。” 小英气的再次把衣服摔到了盆里,“那你去给人白送点儿药,看有人敢吃没!” 想想还真是,当爹开买卖不图挣钱,当儿子的干脆不想挣钱,这么干,这个家怎么会有好光景! 当初自己是傻了还是疯了,嫁到这样人家。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英越想越生气,哭了起来。 “唉—”林仪桐无奈的说:“算了,不行就离婚吧。” 没想到说他几句,他就提出离婚,这才结婚多久,满打满算三年多点儿,真是狠心负心无心的人。 “离就离!”小英太委屈了,骑上自行车,哭着回娘家了。 这是小英第一次因为和林仪桐生气吵架回娘家。 她娘问她:“怎么这会儿来了,有事” 小英噘着嘴说:“没事。” “指定有事,没事能后晌能跑过来。”她娘关切的看着她。 小英鼻子一酸抽泣起来,老杨媳妇儿一看就明白了,准是小两口儿吵架了。 老杨媳妇儿:“到底怎么了,他惹你了” 小英抽泣着,把在家和林仪桐拌嘴的经过告诉了她娘,说完后又埋怨她娘她爹:“我是不跟他过了,当初都赖你们,给我找的是什么家,一家子不过日的人,都赖你们一一一一一” 老杨媳妇儿看着哭泣的二闺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周边那么多媒人给二闺女介绍对象,相亲相了一大片,二闺女谁都不看不上,偏偏一个邺城的老钟来介绍,一说就成了一一一一一 当时明明是闺女自己愿意的,她这个当娘的是不愿意的,因为反对,二闺女还和她怄气,不吃饭不上班的怄气,这会儿到成了她和老杨的不是了。 老杨媳妇儿长叹一声说:“谁过日子能一句嘴不吵都是这样过来的,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能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呢,吃饭没有,我给你做点儿饭” 小英:“我又没错,凭什么受委屈,他说离婚,我还不想过了呢,早过够了!” 老杨媳妇儿说:“你们才结婚多久,这才是个开始,以后杂事多着呢,有点儿事就离婚,那成了什么了,别说傻话!” “是他先说的!都怨你们,当初什么都听我二妗子的,这么坑人的家,你们就把我推进去了。”小英抽泣着说。 老杨媳妇儿是又生气又想笑,无奈的说:“是坑也跳进去了,熬就是了,我当初嫁给你爹,也觉得是跳了坑,还是无底洞呢;还不是把你们都养活大了吗。” 小英:“我爹,他能和我爹比吗,他连谁都不如,村里人都说了,他比胡疯子强点儿。” 老杨媳妇儿:“胡疯子是谁” 小英:“他们村儿的,一个疯子,老在河滩上疯走,他也是那样。” 老杨媳妇儿赶紧制止说:“别瞎说,让人听到了笑话,他去河滩,那是去散心了吧。” 闺女嫌姑爷懒惰不务正业了,老杨媳妇当初就担心这个,她也觉得这个姑爷悠悠荡荡的,不像个过日子人。 以前她劝过他们去上班,可当时这个傻闺女还心疼女婿心疼他累心疼他让人指支派;她也没好多劝,这才多久,她担心的事发生了,老杨媳妇皱眉想着。 小英抽泣一阵儿埋怨一阵,怨这个怨那个。 老杨媳妇儿看着闺女说:“他不听你劝,你不会给他奶奶他爹说,让他爹管他!” 小英:“说了,她奶奶也说他,他不听,气的人老太太老闺女家住着;他爹一个月也不回家一次,村儿里谁家有事才回来,回来了也不沾家,根本就不看他。” 老杨媳妇儿恨恨的说道:“儿大不由爹,估计也懒得管,这都是打小儿没娘,缺少管教的因由儿。” 小英见她娘这么说,又抽泣起来。 老杨媳妇儿说:“等他来了,我说他;他要还是那样,我就让你二妗子去找他爹理论去,或者让你爹去找他爹,不成才的孩子!” “嗯。”她娘这样说了,小英才觉得没那么委屈了。 老杨媳妇儿又说:“给你做点儿饭吧,你想吃啥” “啥都行,想吃你做的饭了。”小英有点儿不好意思,咬着嘴唇说。 没一会儿,老杨媳妇儿给闺女把面条儿端过来了,西红柿鸡蛋卤,煮了两碗小英全吃了,还喝了半碗面汤。 老杨媳妇儿看着闺女现在的吃相,和过去完全是两个人,原来吃一点儿,还挑嘴,再看看现在;可见闺女在林家一顿好饭没吃过,老杨媳妇儿心疼“唉”了一声。 不过也是好事,原来在家不光吃饭少还老生病,自从结婚,没听说闺女生病,脸也比原来红润,身条也不像原来那么单薄了,真是说不清楚。 小英哭诉了一通,又吃了她娘做的饭,心里觉得好多了,和她娘说笑了起来,说她在岗子坡听到的有趣的事。 娘俩说笑了会儿后老杨媳妇儿说:“一会儿就回去吧,天太晚回,路上我不放心。” 小英说:“我不走,我可不想天天在家给他们做饭,我做够了。” 老杨媳妇儿说:“那行,就在咱家住一晚,他来叫你再说。” 林老太从外面回来看不到小英,就问林仪桐:“你家里的呢” 林仪桐说:“你找她干啥” 林老太说:“我不叫她干啥,我就是问问。” 林仪桐说:“出去了。” 听林仪桐这么说,林老太以为小英去买东西串门儿去了,就不再问了,可是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还不见小英,林老太便自己做了饭,还不见小英。林老太憋不住又去问林仪桐,“她去哪儿了,天黑了还不回来” 三问两问才知道两人吵架,孙媳妇原来回娘家了。 林老太气的差点儿用筷子敲打林仪桐的脑袋,“你就作吧,这么好的媳妇儿,你就作吧!”林老太骂着,让林仪桐去接小英回来。 林仪桐见他奶奶真生气了,就答应去接小英,但是要明天去,林老太只好让他先吃饭,明天再去。 次日,林仪桐接小英,去了杨家庄。 老杨媳妇见林仪桐来了,一句客气没说,先拉下了脸。老杨媳妇儿见姑爷也有点儿怯惧,便开始数落说林仪桐。 无论丈母娘说啥,林仪桐都低头不语。 见他态度还好,老杨媳妇儿语气就缓和了点儿,“才结婚多久,一吵架就说离婚离婚的,合着你们家是家大业大怎么着,离了能娶个更好的” 林仪桐见丈母娘语气好了,但话语更尖刻了,他不得不开口了,“您说哪里了,我知道,我们家,就是清贫之家;曼说我们是清贫之家,就算是家大业大,我也不会和你闺女离婚,结婚又不是儿戏,就是一辈子的事;可是一一一一一” 他接着说:“可是,她一直嫌我不好,我才说离婚,不是我想离婚,她在家老不开心,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只好那样说了,是她嫌我不好我不是她理想的人,不想让她为难,占着。” 老杨媳妇儿:“她嫌你不好能嫁给你她嫌你不好,给你说那么多为你好的话她往正路上劝你,是对你不好” “说我闺女对你不好她在我们家,我一顿饭都没让她做过,那一顿没给你做熟饭,她在你们家干多少活儿,你不知道,还是没长心说这话,你也不好好想想!” 林仪桐被问住了,低着头不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2章 再见了,荒河滩 老杨媳妇儿又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到了你家,英子添过一件儿新衣服吃过一顿好饭这些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心里清楚着呢。” 林仪桐低头不语。 “你再看看三妮儿,人才结婚一年,金戒指金项链金镯子都有了,那是谁给买的,人女婿!再看看英子,她有什么,就快穿补丁衣服了。” “我们英子比谁差我的闺女就是命苦哟,不怪我闺女抱怨,说是我和她爹把她推坑里呢。”老杨媳妇儿说着说着竟然流起了眼泪。 林仪桐吓坏了,他手足无措,这又不能劝不能扶的。 老杨媳妇儿见林仪桐坐立不安的,又觉得可怜,她抹了把眼泪儿说:“拌嘴抬杠就是拌嘴抬杠,不要一说就离婚;媳妇儿让走正路,就要和媳妇儿离婚,你说哪有这样的,有这样的,那是个什么人” 正说着呢小英从对门邻居家串门回来了,见林仪桐来了,她也不说话,瞪了他一眼去别的屋了。 林仪桐眼睛一直盯着小英,他这会儿希望小英能过来,这样他就不用听丈母娘锥心的话语了。 小英装作对他不理不睬,其实又担心她娘把他说狠了,小英在窗边听着她娘说话。 老杨媳妇儿见小英回来了,装作大声数落了林仪桐几句,便又叫小英,让小英收拾收拾,和林仪桐一起回去。 开始小英说不回去,老杨媳妇儿又劝了会儿,小英才沉着脸,推自行车往外走了,林仪桐和丈母娘说句:“我走了。”追出去了。 深秋的漳河滩。河滩上的茅草又高又密,里面藏着兔子鸟等动物。 狗强子抓鸟逮兔子不分季节,一年四季都干。春天的时候,林仪桐把张他张的大网用割草的镰刀给划烂了好几回,并警告他,再春天抓鸟,把架网的杆子也给撅折。 往后强子在河滩上抓鸟儿,只要见到林仪桐他就收网,赶紧抱着网和杆子跑到漳河南岸去。 他怕林仪桐掐死他,村里人这两年都说林仪桐有精神病。 林仪桐把强子下的套子也没少扔,每当强子到下套子的地方去查看时,不但没有被夹住的兔子,连工具都没了。强子很气愤,但又惹不过林仪桐,只好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躲开他,谁和疯子一般见识呢。 强子知道林仪桐说的对,春天抓鸟儿和兔子是太缺德了,后来春天就不抓了,但他不知道林仪桐到底有没有精神病;还有一点他知道,就是他们是一种人,都爱那片河滩。 他在河滩上又看到了强子,强子的狗死了,就强子自己在抓兔子。现在是秋天,快入冬了,强子随便的抓那些动物吧,反正抓不了多久了。 人们在河滩附近找到了一个古人的墓,要发掘,也就是要挖出来。 经常有小汽车来河滩,开车来的人在河滩那里测绘研究撒白灰界限。界限内的土地不让耕种不让人踏进。 发掘名人墓这个事件就如同一场地震,打破了很小的一块儿土地上的宁静,也许还会改变那里的生态。林桐虽未处在震中,但震波次生影响足以让他这个敏感的怪人不安。 林仪桐看着起伏的茅草芦荻,那些野草,养牲口的割不尽,野火也烧不尽,那个名人墓只要被发掘了,河滩就会消失,何况是草。 这仅有的宁静也要被打破,也要消失,他想他还这里干嘛。 还有,他的挣钱,他得让他的家人幸福,他决定去外地打工,干什么都行,只要离开家离开邺城。 他想他若是再在家里待着,他和小英的婚姻就真的危险了,吵架期望失望,一直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离婚。小英没有错,错的是他。 只有远离,才能保持他们的婚姻,才能相互救赎,今天他是来河滩告别的,告别河滩。 狗强子看到林仪桐后乐了,他说;“胡疯子刚走。” 林仪桐知道强子在嘲笑他,他没有说话。 强子自得是说:“看看咱,今天弄了两只大野兔,来抽个烟吧。”强子知道林仪桐干啥都不行,还知道和他和强顺儿差点被粮食捂死;林仪桐唯一比他强的就是有媳妇儿。 林仪桐走过去,坐在强子旁边的一段干树上,干树上还挂着两只兔子。 他对狗强子说:“你这好日子快到头了。” 强子:“什么意思” 林仪桐:“真是麻木不仁,看对岸了吗探到有古墓了,到时候人还不得一车一车的,来这看稀罕啊;还会以此为题,建盖很多东西,人会更多;车多人多,噪音多,你说鸟儿还会往这块儿飞吗兔子还会在此打洞吗。” 强子:“唉,我也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也许是好事,旅游资源周围就富吗。” “一个坟,就旅游资源了再说了能富到咱们吗一一一一” 他们瞎唠扯着直到太阳落山,才拍了拍屁股站起来。 狗强子说:“怎么着,去我家今天咱把这兔子吃吃了,去吗” 林仪桐心想,他成天做这无本的买卖,吃他个狗日子。 林仪桐:“行,有酒吗” 强子:“我那儿啥都有。” 狗强子的父母在他二哥强生家家住,帮人带孩子,他的家里就他一个人。 林仪桐好久没来过他家,院子里一层树叶子,估计他一个月也不扫次院子。树上系着铁丝,铁丝上挂着好多的兔子皮,有灰色的黄色的棕色的。 “你真没少做孽!”林仪桐摸着那些兔子皮说,兔皮的毛密实光滑,像抹了油的绸缎,他用手指捏着几根毛往下拽,一根都没拽下来,还挺结实。 “这算个求,”狗强子眼睛里既有得意又有不屑的神色。 林仪桐还听到很多的鸟叫声,在西厢房里有三个大笼子,都是用细荆条编制的,每个笼子里都有两三只鸟,有大有小。 有的鸟儿林仪桐都没见过。有几只鸟的羽毛色彩斑斓异常美丽;还有只特大的,站着有一尺多高,翅膀展开该有都大啊,钩子一样的嘴,尖利的爪,看着挺瘆人的。 “咱这儿还这种鸟呢!”林仪桐不由惊问。 强子:“这就是鹰,你啊光注意看地上了,总是低着个头,看不到天,当然没见过了。” 林仪桐:“你这一只卖多少钱” 强子:“问这干嘛,你也不弄这个。” 林仪桐:“商业机密,不能说是吗” “你以为我这些都是要卖的啊,错了,这都是我择出来的。” “你要留着自己吃” “你觉得这鸟能吃吗我是留下了来,要放飞的,我不是什么都糟害。” 强子又嘟囔了一句,“你太小看人了;要是什么鸟都抓,咱这就什么都没了,这我比你更知道。” 说着话强子也没耽误干活儿,两只兔子已经收拾好了,皮也剥了,内脏也除了。 他又舀了两瓢凉水,把剥光的野兔上的血冲了冲,然后开始在铁锅下点火。 柴火很快把锅里的水烧滚了,只见他“咔咔”把那两个兔子简单剁了几段,全扔锅里了。然后又投进锅里一把咸盐一把干花椒,用勺子搅了两下,洗手去了。 野梨树的劈柴很耐燃,添灶膛里几根就不用管了。这就是光棍的生活。 “你都弄了,咱们吃的完吗你还不留一只卖呢。”林仪桐看着狗强子说。 “吃不完也得剥了;你不知道,这肉不值钱,值钱的是皮。” 抽完了一根烟,狗强子又在丝瓜藤上摘了两个秋丝瓜,不洗也不刮皮,用刀切成几段扔进汤锅里了。 林仪桐已经闻到香味了,他走在锅边看看,咕嘟的热汤正好漫过肉,肉都变了色,上面浮了一层油。狗强子往灶膛里又加了点儿柴,火旺了,锅里大又沸腾起来。 强子拍拍手说,“再有十分钟就得。” 强子用刀子割下块儿肉尝了尝,“烂了。”说完强子把汤肉倒进一个黑色陶盆里,汤满沿儿肉堆尖儿,热气腾腾。 肉烂脱骨,汤里的油不见了,都被丝瓜吸进去了,喝一口真是鲜而不腻,当地的秋丝瓜独特怪味与肉味相溶,产生的美味更是独特,林仪桐还怪他丝瓜放少了。 林仪桐没吃过这种独特做法的饭菜,所以吃的不亦乐乎,狗强子平时都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日子,今儿有个人和他边聊边吃边着酒,他也高兴。 这两年个年轻人把半锅的肉都吃完了,汤也喝光了,一瓶白酒也喝空了,肚子都圆了。 酒足饭饱后,他们的话更是多起来。 狗强子说他明天不去河滩了,要去市里。林仪桐问他去市里干嘛,他说到市里买个弩,钢铁造的那种。 林仪桐:“用它打兔子你以为兔子会蹲着不动让你拿那玩意儿射” 强子:“不是干那,就是玩儿。” 林仪桐:“听说玩意会被没收的。” 强子:“又不是枪,这两年管的松了,去年我就想买,没舍得。” 林仪桐:“多少钱” 强子:“四百多呢。” 林仪桐:“去你的吧,一百我就能给你买来,我在新京见过,少数民族在大街上卖,威力还挺大,就一百。” 强子:“真的” 林仪桐:“真的,我正好明天去新京,要不我给稍个回来” 狗强子心想大城市可能东西都便宜,于是他立马掏出一百块钱,给了林仪桐,“行,你给我千万稍来,多点也没事,回来各你补。” 林仪桐懒洋洋的把他那一百块钱装到兜里,而后说:“我可得到年底才回来呢,我是去干活儿。” “我懂,你歇工放假的时候带回来就行,我不着急。”他想林仪桐出去也就是干个建筑队啥的,那玩意天冷了就不能干了,这都快十月了,他干不了几天。再说根据林仪桐以往打工的经历,就是能干他也干不久,年轻,想媳妇儿。 又喝了点热水,林仪桐才从狗强子家离开。他要用狗强子的一百块钱当路费,去新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3章 离别 从杨家庄把小英接回来后,林仪桐就对小英妻说去外地打工,可小英不同意,说这马上就天冷了,干不了多久的活儿就该回来了。 小英的主意还是想让林仪桐在家,安安稳稳的跟着公公在中医铺里抓药,这样一来学看病,二来小两口儿可以天天在一起。 小英外表看是个柔弱没主意温顺的人,其实内里是个要强精明有主见的女人;这个女人不光精明还勤快,也可以算得上贤惠,在村里人看就是个好媳妇儿,林仪桐也不觉得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好,可他们就是话少。 见林仪桐带着酒气回来,小英就赶紧给他盛饭,是小米北瓜粥。她只往碗里盛上面的汤,因为每次他喝了酒都不吃饭。林仪桐赶来紧接,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接碗的时候还说了句:“谢谢你。” 小英低头走开了,她小声说:“哪儿学的酸样儿。” 香浓的甜丝丝的汤,喝进胃里暖暖的;小米,是他们自己种的,的今年的新米,老北瓜也是小英在院子里种的。 她精心熬的粥,那汤真的好喝。 他突然对小英说:“明天我就去找国庆。”他的一个远亲,在新京打工。 “我不同意,在家跟着爹抓药不,比干什么都强。” “得去,都和人说好的,干装修,你不是一直想我学个手艺吗。” “我——” “你就让我去吧,在家干什么都干不住。” 小英沉默了半天,“那后天再走,我把你的衣服洗洗。” “洗什么啊,穿不烂都洗烂了,随便拿几件就行了;明一早我就走,今天我已经给我爹打电话说过了,他默许。” 其实就连林仪桐身说的衣服都是前一天刚洗过的,小英那样说无非是看拖一天有没有转机。衣服都干干净净都叠置在柜子里呢。 小英铺开被子去睡了,看似是在赌气。他真的不想让丈夫去,马上天就冷了。 半夜林仪桐就醒了,看看时间才三点,又闭上了眼睛,可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着。 小英也醒着,但没有说话;五点的时候小英起来了,看林仪桐还闭着眼,也没叫他。她把干净的衣服给他放到包里,然后打开火炉做饭。 天快亮了,林仪桐反而困劲儿上来了,可毕竟心里惦记着出远门儿,自己提醒自己,赶紧起床。 他看到小英已把一切替他收拾好了,很大的一个包都塞满了。他打开一看,觉得带的衣服太多了,就拿出来了一半。那些叠的很整齐的衣服让他弄乱了,散出了洗衣粉的清新香味。 “又把衣服拿出来干嘛” “带的太多。” “你不换洗吗,多拿点儿,勤换着不好” “你别管了,还有往包里放那眼药干嘛,挤出来,浪费了。” “万一你又害眼病了呢,就这药管用,以防万一。” 上次他去外地的时候小英也是这样的。 他知道妻子是好意,但是小英往李包里装的东西越多给他收拾的越细致,他心里越难受,好像她不希望他再回来似的,恨不得让他把家里的东西全带上。 他到外面舀了半盆凉水,把扎手凉的水往脸上撩,小英在他身后把壶里的水加进去,他马上感到水变得温乎润滑舒服多了,像她的手拂过他的脸。 煮的是宽面条儿,还有两个荷包柴鸡蛋。他西里呼噜就吃完了。看下表六点了,拎着包走出屋门。 小英跟了出来,他回头说;“你别出来了,外面凉。”他看到了小英的眼里噙着泪花。小英看他回头对她说话,忙把脸转到一边,一只手也赶紧抹去眼泪。 他没想到,小英会哭,为什么流泪呢他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了,他第一次看到小英流泪。他突然明白了,妻子会舍不得他,会为他哭,也许以前也哭过,他没注意。 “你光顾着急走,钱呢,你走着去啊!”小英手里已经握着一把钱,说着话把钱塞到他衣袋里。 他马上又把钱给小英,同时说:“我有,你自己拿着。” “你哪有什么钱,买点儿盐你还给我要钱呢。”小英再想给他,他按住她的手,故意冷冰冰地说:“说有就是有,我这么大个人,还用你操那么多心,别招我急啊!” 小英又气的流出出眼泪,“人说穷家富路的,即使你有,再拿上点怎了,能压着你。” 他没有拿,觉得小英在家才需要钱,若她没钱了,她该给谁要,他又不在身边。 他轻轻推开了他奶奶的门,冲里面说:“奶奶,我走了啊,您别惦记。” 他奶奶其实听到他们在屋檐下说话的动静了,听到自己的孙子辞行的话,林老太说:“出门在外,不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知道不是你一个人,多想想家里。” “我知道了。”他关上门走了,没让小英再送。 小英扶着门框流了儿泪流才转会屋里。 他知道小英把大部分的钱都存起来,她是个节俭的人,让她手里多一点零用钱,他才安心。 用别人的钱买票上路他一点也不觉得票贵,等挤上了火车,想到了狗强子,心说:等我挣了钱给人买个弓买个弩。 别人都是春天出去,现在已过霜降将进初冬了,在外的人都快要回来啦,他偏偏出去了。 他环顾一下车厢,车内并不拥挤,还有空位子。他还记得同他一起进站上车的不认识的人的面容,那些人说着和他一样的话,此刻他却看不到那些人了,各自找各自的位置了。 在车厢里时时能闻到桔子的味道,但地上很干净,没有果皮和其他的皮壳。 他长时间看着窗外,看着辽阔的平原大地,看着那大片大片的青麦。太阳时而出现时而隐没,半空和麦地上浮着雾岚,如同一缕缕愁绪,远处就更迷蒙了。 他到两节车厢的之间去抽烟,那地方也有别人在抽烟,他看到别的抽烟的人往往也是再看着外面。 前方前方;他想,自己再次离开身后的家乡,这是要去找什么呀,到什么地方,前方会有什么,下车的地方会有什么高楼,阔路,车水马龙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想他想,第一次因为想感到头疼。 火车到站了,终点站,是他票上标的那一站。恰好,他不想往前再坐了,也到站了。 拿着行李随着涌动的人流往外走。火车站很大,但人多设施多指示牌多,栏杆多,就显得拥挤了。 刚到一个新地方的人大都左盼右盼,招呼同伴,叫着亲人,行李相互干扰碰撞,焦急也走不快。林仪桐不着急,他还没想好去处呢,虽然外面是个更宽阔的空间。 大概用了七八分钟才走出去新京车站,他在一个很大的柱子边,停了一下,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高远的天空。 当踏上那个大城市之后,林仪桐在列车里的那种对前途猜测不定的迷茫,产生的灰暗色情绪也好,和淡淡地离愁也好,一下子都没有了。 他稍做喘气后即给表哥打气电话,“喂,庆国哥,我到了,下火车了,啊!” 林仪桐又气愤的样子冲电话说,“你怎么不说一声!” 他的表哥在四天前就随工队到另一个南方城市了。林仪桐是半个月前,给人说要来的,可今天才到,中间也没给人打过电话,他那个表哥,以为他只是说说呢,不是多亲的表哥。 这可怎么办呢,自己带的钱不多!他赶紧数了数剩下的钱,那根本不够买票的。 他看到从车站出来的人,有的人上了出租车,有的人上了公交车。他在车站广场上站着不知何去何从,好久发呆。 坐着火车到这来,绝不是为了要看这个车站广场的,既然不是,就得赶紧离开,去该去的地方。 晚上十一点有一趟回家的慢车,剩下的钱也够买那个票的。可他不想回去,也决不再想办法去找他表哥,不去范那个愁,他梦游般的随着一些人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的女售票员,皱着眉,大眼袋包子往下耷拉着,一脸苦相,林仪桐看着那个女人觉得她很可怜,无端地以为那个售票员家里,最近定是出了什么事,还不得不在车上卖票。 那个女的突然叫起来:“后面的赶紧买票了啊,赶紧买票!”样子可怜,却声音令人凶狠,发出的声音和她的样子很不相配,那声音简直就像被捆着的猪的叫声,声音高亢尖利,叫的人心烦,叫的人想立即宰了它。 每个买票的人到她跟前时,她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说你不愿意干,在那儿坐着干嘛啊!当林仪桐凑过去后,她露出更难看的表情,好像他就不该出现在这个车里。林仪桐觉得她不是死了孩子就是跑了老公,现在开始觉得得她不可怜,是活该。 女售票员:“到哪儿” 林仪桐:“车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他并不是故意那样和那个女售票员说话,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车开着,在那个城市中穿行。大城市,就是那个样子,车多楼多人多冷漠多。在一个农村人的心里,大城市都差不多,都是那个样子。 车艰地驶出繁华区,前面的建筑开始稀疏起来,很稀疏了,树和空地开始多起来,车上的人越来越少,此时只有三四个了;那个可能死了孩子或者跑了老公的售票员趴在胳膊上快睡着了。刚上车的时候林仪桐站着,现在都坐了快一小时了。 这车要到哪儿啊,不会是要开到农村菜地吧,他可不想到那儿去,他开始不安起来,在座位上不住的往外看,可再看也不认识外面一路走过来的地方。 前面路边出现了个牌子,“区一1”。渐渐的又有了建筑楼房,但不是那种密集的一幢挨一幢,看样子那些楼都是新楼,样子造型也和之前见到的有很大的不同,风格造型都偏简洁,外面多玻璃,好像是些玻璃建造的楼。 他还注意到这个区路上的车辆行不是太多,绿地到很多,大片的草坪随处可见,没建筑的空的上都是草坪。 草,他喜欢草,看着那些草他仿佛又闻到了,自己在河滩上割草时的草汁子味,青青腥腥的味儿。 “警备西路北口,到了啊,终点站,全下车了啊。”林仪桐在车门边,虽然有点迟疑,但后面的人在催,他赶紧下去了。 他刚下去,车“咣当”就关上了门开走了,到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一转弯便看不到了。还好行李包没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4章 警备西路 第六章警备西路 当踏上那个大城市之后,林仪桐在列车里的那种对前途猜测不定的迷茫,产生的灰暗色情绪也好,和淡淡地离愁也好,一下子都没有了。 他稍做喘气后即给表哥打气电话,“喂,庆国哥,我到了,下火车了,啊!” 林仪桐又气愤的样子冲电话说,“你怎么不说一声!” 他的表哥在四天前就随工队到另一个南方城市了。林仪桐是半个月前,给人说要来的,可今天才到,中间也没给人打过电话,他那个表哥,以为他只是说说呢,不是多亲的表哥。 这可怎么办呢,自己带的钱不多!他赶紧数了数剩下的钱,那根本不够买票的。 他看到从车站出来的人,有的人上了出租车,有的人上了公交车。他在车站广场上站着不知何去何从,好久发呆。 坐着火车到这来,绝不是为了要看这个车站广场的,既然不是,就得赶紧离开,去该去的地方。 晚上十一点有一趟回家的慢车,剩下的钱也够买那个票的。可他不想回去,也决不再想办法去找他表哥,不去范那个愁,他梦游般的随着一些人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的女售票员,皱着眉,大眼袋包子往下耷拉着,一脸苦相,林仪桐看着那个女人觉得她很可怜,无端地以为那个售票员家里,最近定是出了什么事,还不得不在车上卖票。 那个女的突然叫起来:“后面的赶紧买票了啊,赶紧买票!”样子可怜,却声音令人凶狠,发出的声音和她的样子很不相配,那声音简直就像被捆着的猪的叫声,声音高亢尖利,叫的人心烦,叫的人想立即宰了它。 每个买票的人到她跟前时,她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说你不愿意干,在那儿坐着干嘛啊!当林仪桐凑过去后,她露出更难看的表情,好像他就不该出现在这个车里。林仪桐觉得她不是死了孩子就是跑了老公,现在开始觉得得她不可怜,是活该。 女售票员:“到哪儿” 林仪桐:“车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他并不是故意那样和那个女售票员说话,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车开着,在那个城市中穿行。大城市,就是那个样子,车多楼多人多冷漠多。在一个农村人的心里,大城市都差不多,都是那个样子。 车艰地驶出繁华区,前面的建筑开始稀疏起来,很稀疏了,树和空地开始多起来,车上的人越来越少,此时只有三四个了;那个可能死了孩子或者跑了老公的售票员趴在胳膊上快睡着了。刚上车的时候林仪桐站着,现在都坐了快一小时了。 这车要到哪儿啊,不会是要开到农村菜地吧,他可不想到那儿去,他开始不安起来,在座位上不住的往外看,可再看也不认识外面一路走过来的地方。 前面路边出现了个牌子,“区一1”。渐渐的又有了建筑楼房,但不是那种密集的一幢挨一幢,看样子那些楼都是新楼,样子造型也和之前见到的有很大的不同,风格造型都偏简洁,外面多玻璃,好像是些玻璃建造的楼。 他还注意到这个区路上的车辆行不是太多,绿地到很多,大片的草坪随处可见,没建筑的空的上都是草坪。 草,他喜欢草,看着那些草他仿佛又闻到了,自己在河滩上割草时的草汁子味,青青腥腥的味儿。 “警备西路北口,到了啊,终点站,全下车了啊。”林仪桐在车门边,虽然有点迟疑,但后面的人在催,他赶紧下去了。他看到人刚下完,车“咣当”就关上了门开走了。到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一拐到便看不到了。 还好他行李包没落下。 站定后,他向远处看了看,然后收回目光,看看四周。也许每个人了到了陌生地方,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打量着四周,玻璃装嵌的高楼干净的公路公交站牌草地夕阳。他想,要到的地方就算到了,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快五点了。离家一整天了,家里的人得惦记了。 他给小英发了一条短信:安全到达,勿念。 这上哪儿啊,找个旅馆他四处张望着。他的样子就像狗强子抓的那些鸟儿,不停的扭动脖子张大眼睛四下乱看。那些鸟是惊恐不安,他是不知所措强做镇定。 正此时不远的那个十字路口走过来一个女人,越走越近。穿着绿色的带着很多褶的长裙子,蓝色的帆布球鞋,高挑身材,栗色长发随着脚步轻轻摆着;她从他身边走过,粉白的脸,鼻子很尖,明亮的眼睛,眉毛又细又长,眼角儿向上挑着,她的眼影是淡绿色的;轻盈的脚步,胸前一颤一颤。此时林仪桐耳朵里悠然响起了优美的旋律一一一一一一漂亮的女人就是美的旋律吗 那位姑娘在旁边的另一个站牌边上停下了,那个站牌离他不过三四米。正此时忽然有人碰了他一下,给他吓一跳。 一个干瘦黑面皮的老人在拍他,看样子有六七十岁,身后还用绳子网着个黄色化肥袋背在身上,袋子里露出破烂的被褥,他弯着腰。被冷不丁的打扰,一惊之后林仪桐即是恼怒,但看到是个老人,他和气地说:“您怎么回事” 那个人捏着个纸片给他看,上面写着:警备西路,清华国际大厦。 老人讲的不知哪个地方的方言,仔细听才明白是打听道儿的。林仪桐说:“我也是刚来,您问别人吧。”那个老人走开了,但见他用两只手上的食指和拇指同时捏着那纸片,怕一个手给弄丢了似的的,擎在胸前。 老头儿走到那个女人跟前想去问,却忽然把手放下了,不但没去问还绕开点儿走过去了,在道边儿踌躇着。他干嘛不问他在张望什么,再等下个一个路过的人吗 刚才老人双手颤颤嗦嗦的样子,让他心酸,那么大的年纪了,一个人来到一个语言不通又陌生的地方,在这苍凉的季节还是早些见到要找的人好,早些到要去的地方落脚好。 “这位姑娘,你知道这个地方么”林仪桐拿着那个纸片问那个站牌下的女人。 她看了一下那有点脏的纸片,又斜眼看了下林仪桐说:“不就对面吗,你看不到”她红红的嘴唇又发出一声“切。”然后走开了。 就在对面一幢高楼上就有四个大字“清华国际”没有大厦两个字。林仪桐想那个姑娘是个好人,她觉得对方是故意问她的,还告诉了对方。 虽然是对面,过去也不容易,因为横穿马路是不行,有护栏的。得到前面十字路口过斑马线再往回走。他帮那个老人拿着的行李卷儿来到十字路口,看到路边上有个牌子——“警备西路”。 站定后,他向远处看了看,然后收回目光,看看四周。也许每个人了到了陌生地方,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打量着四周,玻璃装嵌的高楼干净的公路公交站牌草地夕阳。他想,要到的地方就算到了,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快五点了。离家一整天了,家里的人得惦记了。 他给小英发了一条短信:安全到达,勿念。 这上哪儿啊,找个旅馆他四处张望着。他的样子就像狗强子抓的那些鸟儿,不停的扭动脖子张大眼睛四下乱看。那些鸟是惊恐不安,他是不知所措强做镇定。 正此时不远的那个十字路口走过来一个女人,越走越近。穿着绿色的带着很多褶的长裙子,蓝色的帆布球鞋,高挑身材,栗色长发随着脚步轻轻摆着;她从他身边走过,粉白的脸,鼻子很尖,明亮的眼睛,眉毛又细又长,眼角儿向上挑着,她的眼影是淡绿色的;轻盈的脚步,胸前一颤一颤。此时林仪桐耳朵里悠然响起了优美的旋律一一一一一一漂亮的女人就是美的旋律吗 那位姑娘在旁边的另一个站牌边上停下了,那个站牌离他不过三四米。正此时忽然有人碰了他一下,给他吓一跳。 一个干瘦黑面皮的老人在拍他,看样子有六七十岁,身后还用绳子网着个黄色化肥袋背在身上,袋子里露出破烂的被褥,他弯着腰。被冷不丁的打扰,一惊之后林仪桐即是恼怒,但看到是个老人,他和气地说:“您怎么回事” 那个人捏着个纸片给他看,上面写着:警备西路,清华国际大厦。 老人讲的不知哪个地方的方言,仔细听才明白是打听道儿的。林仪桐说:“我也是刚来,您问别人吧。”那个老人走开了,但见他用两只手上的食指和拇指同时捏着那纸片,怕一个手给弄丢了似的的,擎在胸前。 老头儿走到那个女人跟前想去问,却忽然把手放下了,不但没去问还绕开点儿走过去了,在道边儿踌躇着。他干嘛不问他在张望什么,再等下个一个路过的人吗 刚才老人双手颤颤嗦嗦的样子,让他心酸,那么大的年纪了,一个人来到一个语言不通又陌生的地方,在这苍凉的季节还是早些见到要找的人好,早些到要去的地方落脚好。 “这位姑娘,你知道这个地方么”林仪桐拿着那个纸片问那个站牌下的女人。 她看了一下那有点脏的纸片,又斜眼看了下林仪桐说:“不就对面吗,你看不到”她红红的嘴唇又发出一声“切。”然后走开了。 就在对面一幢高楼上就有四个大字“清华国际”没有大厦两个字。林仪桐想那个姑娘是个好人,她觉得对方是故意问她的,还告诉了对方。 虽然是对面,过去也不容易,因为横穿马路是不行,有护栏的。得到前面十字路口过斑马线再往回走。他帮那个老人拿着的行李卷儿来到十字路口,看到路边上有个牌子——“警备西路”。 绿灯亮了,老人自己背着行李朝那边路走,他走的很慢,林仪桐都有点担心他还没走过去就会亮红灯。 还好,红灯亮钱,老头儿走到了对面,往右一拐过去就到大楼下的面,老人仰头看了看,才走进一个门洞。那个门洞很宽大,但里面很暗,林仪桐看不到他了,门洞如同一只趴着的巨兽,把老人吞了进去,他不知为何会是这样的感觉。 林仪桐一个人在十字路口的便道上,坐着行李包,左右看着。 “兄弟,坐车走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6章 院子里全是裸体的人 林仪桐心想,无论如何要面对的都是人,自己也是人,他人又能把自己怎样,有什么可怕的呢。最坏的情况他已经想到,便也不再担心了,他倒要看看,前方等着他的究竟是什么。 路上车辆真的稀少,走了那么久,迎面只遇到一辆车,和他们擦肩而过;路两边一直都是高耸的树林,路显得很窄,车如同在森林里穿行,黑黝黝的树林,夕阳已经落山了。 这林间唯一的一条道,好像是一个石磙子从天上掉下后给碾压出来的,一直向前延伸着。然而那天然的大磙子滚哪儿去了一一一一一一 “马上就到了”听到老乡的话他才不去想那磙子的去处。 车减速了,因为前面有个栏杆横在路上。路边还有个小亭子,里面坐着一个人,外面站着一个人,他们穿着像野战部队那样的制服,只不过颜色不是迷彩的,是深蓝的,腰里还别着对讲机,胸脯挺得挺高。 车快碰到栏杆时也刚好停稳,站在外面的那个人还向他们敬了个礼。老乡探出头笑着和两个站岗的人招手带点头,并说“辛苦了两位。” 两个站岗的保安还和与老乡还玩笑了两句,然后升起栏杆,他们的车顺利通过。开过路卡没多远就转弯了,转过弯的路一直是高坡,是往一个山顶上去的。 远远的,林仪桐看到了一座建筑物,还有灯光,就在的山顶上。 路到了尽头,又是一个卡哨,而这次栏杆直接就升起来了。看样子老乡真的是常来这个地方,把门站岗的都和他很熟好像。 老乡车停在院子的一角。 院子,只有一处房子的大院子,院子就是整个山的山顶,下车往前走了几步,林仪桐被眼前看到的情况吓到了,这山顶上这院子里,竟然有很多不穿衣服的人,不是是全是。 女人男人都有,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还有男女光身抱在一起的,都是些高鼻深目的外国人。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来到哪儿了,是原始社会吗这么邪乎的一个地方,那么多不穿衣服的人,连蛋都能到。 他看到的不是真人。 由于天色昏暗和心理上的意外,林仪桐把一些人体雕塑看做了真人。 当他和老乡往里走经过哪些“人”时才知道那是石头雕塑。 那些雕塑大都是用白色和灰色的石头雕刻成的,栩栩如生,细腻到从人曲卷的头发到手指甲都无比的逼真,比例和真人一样,也许稍大一些,全都是裸体。 这个光秃秃的山顶上,这个大院子当中,没有有一棵树,只有草地,那些雕塑四处错落着,在昏暗隐晦的点点灯光下。 房子,只有一处,它建在山顶的边上,很高大的房子。 林仪桐跟着老乡朝那唯一的那个房子走去,他们脚下的路是褚红色的碎石铺的,是最宽的一条道,也是直接通向那个房子的。还有些羊肠小路与这个主道相连,那些小路是用各种形状的青石铺的,缝隙里还滋长着墨绿短小的草。 不知为什么老乡不直接开车过去,难道是他觉得自己的车太旧了那段路实在不近。 到了近前才林仪桐才感到那个房子的高大!那是三个高度不同的平顶式建筑连在一起的,呈三个层次大建筑体系。墙体是白色的大块方形石头砌成,门窗都嵌在在里面,没有突出和外探的门楣窗台。 那些石头大小不一大表面粗糙凹凸,也该也是就地取材,因为墙体石头的颜色和院子里露着的石头的颜色一样。白石头房子随顺着山势建成,三层叠连。外形和颜色如这山顶感觉一样,自然生成,山上长出来的一样。 那建筑高大,在形式上看着却极朴素低调。 林仪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在山顶上弄个房子” 老乡:“兄弟,这是高级会所,你想一般人能在这儿建房子吗” 林仪桐说:“对了,我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老哥。” 老师说:“我姓段。” 林仪桐说:“我姓林。” 说着话他们来到了会所的跟前,看着是平房,但怎么也有四五层楼高。经过正中的那个最高的建筑,来到最右边也是最矮的那边,在侧面有个门,上了三个台阶他们进去了。 一进去林仪桐感到脚下软绵绵的,地上是毛茸茸的橘色地毯,这是个很宽敞的厅室。迎面,在大厅的中间有个石头砌成的屏风,有三四米高,就像外墙的那种石头,有水不断从整个石头屏风上面流下,于是白色的石头有些发暗发灰。下面是个小水池,能听到清晰的流水声。 林仪桐心想,水把地毯弄湿了怎么办,这么大,可不好拿出去晒。四周的墙壁挂着好几幅油画,有的上面画着外国人,有的画上是罐子盆儿,有的是山水风光。他还看到墙上还有几个门,门内应该是另外的一些屋子;挨着墙壁放着肥大的沙发,有的旁边有小桌,有的跟前没有。 在大厅的左侧靠墙附近,还有个类似吧台的台子。台子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多点儿的男性。他的身后是个玫瑰色的架子,看样子是木头上了漆。架子上卧摆着各式的酒。 老乡冲那个男的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说:“孙总,你好。”那个孙总很有礼貌的从里面走出来,满脸是笑的和老乡握手说:“唉,老段你好你好。”说完还拍了拍老乡的肩膀。 林仪桐看那个孙总个儿得有一米八,五官端正,尖长脸儿,肥瘦匀称,他上面穿的是短小紧身,黑色单扣儿外翻领的小褂儿,里面是白色圆领血,脖子上戴着一挂金灿灿的链子;下面是黑色窄裤子,皮鞋锃亮。这个人的扮相和地方的豪华倒是相得益彰。 老段说坐在吧台外面和孙总对着面说:“这我老乡,小伙子棒吧。” 孙总微笑着朝林仪桐看了看。老段连忙冲自行坐在沙发的上的林仪桐说:“过来兄弟,认识认识孙总。” 他走过去,孙总主动像林仪桐客伸出了手,他们客气了两句。只见孙总端起台子上的一个高脚杯,那里面不知是什么液体,是深绿色,喝了一口,然后笑着对老段说:“挺好的,愿意干就行,另外我们这儿的规矩一一一一一一” 还没等孙总说完,老段连忙说:“这都知道,是我老乡,知根知底的,您提携一下绝没问题,你说呢。” 他们叽叽嘻嘻地谈着,林仪桐自己又坐回沙发上了。这时从吧台旁边的那扇门开了,从里出来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红短裙黑丝袜,本来个儿就高,还穿着高跟鞋,于是她看起来和那个孙总的个子差不多了。老段赶紧和那个女的打了招呼:“宋总越来越年轻了性感了。” “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你不来我们这当个公关经理,白瞎了。”那妖艳的女人说老段,眼朝林仪桐那边瞟去。 那个妇人看着年龄三十五岁的样子,但仔细看眼角有鱼尾纹,眼角儿也耷拉,妆化的再好,也掩饰不了岁月的留下的痕迹。 妆浓,这是个妖娆的妇人。她很大胆的一眼一眼看着林仪桐,而且她的眼睛还很大,每一眼让人感觉都是很重的一眼,那是一种冷眼的关注。 她唰唰的目光令林仪桐厌恶,甚至有点恼怒。林仪桐把脸扭到一边,脸转向一边的同时他向那个妇人甩了一眼,那眼光薄而锋利。 他半闭的眼睛里甩过去的仿佛是一片凌厉旋转着的的刀片,能把那个女人切透。姓宋的那个女接到那个目光时一激灵,由内的到外感到发寒,她赶紧也把脸扭向别处。 老乡要走了,走时对林仪桐说:“孙总和宋姐的会给你好好安排的,他们会照顾你的,好好干。” 老段走后,那个孙总告诉林仪桐,明天上午带他体检,早上不要吃饭,同时把他的身份证要过去了,说是登记和办卡用。 递身份证时,林仪桐有点犹豫,但又想自己也无去处,也只能先在这儿干了,再说这儿还不错,跟世外桃源似的,他也就交了身份证。 这时宋姐走到他的前面说:“走,带你到休息的地方。”看林仪桐有点迟疑,她又转向林仪桐说:“走啊。” 林仪桐跟了过去。她一边走一边转回身说:“儿包沉吗,用不用和你一起拿”那个女人对林仪桐很亲切,他又有点感动了,想刚才不该用那么冷的眼看她,不过看她的样子也没在意,也许是她根本就没注意那些。 他跟在宋姐的后面,上了厅内的一个楼梯。宋姐的短裙紧紧贴着臀部,不知她就是那个样子还是知道有个男人在她后面,臀部扭得很厉害。 林仪桐看着她那几经乱染的怪发,不知她用什么办法把那些干燥没有光泽的头发都弄到了头顶上,耳际脖下那些短的头发却乱糟糟地恣煞着。 到了二楼,宋姐把挨着楼梯的一间屋子的门推开,里面坐着两个男青年,和林仪桐相仿的年纪,他们看到进来的宋姐后赶紧站起来齐声叫“宋姐。” “呛死了!”宋姐皱着眉拿手在鼻前扇了一下,“跟你们说了多少回了,抽的时候把窗户打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7章 高级会所1 其中一个赶紧把茶色的玻璃窗子推开了。开窗子的人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另一个人的服饰和下面的孙总差不多,小翻领褂子窄裤子亮皮鞋。 宋姐:“这是小林,今儿刚到的。和你们先住一块,要好好处。” 那个小杨满说:“哦,会的。” 宋姐:“哪个是空柜子,让他把东西搁下。” “有好几个呢。”那个叫小杨的人说着话把去接林仪桐手里的包儿。 林仪桐忙说:“我自己来吧,谢谢了。” “帮着整理一下,我走了。”说着宋姐出去了。 “宋姐慢走。”两个人跟到门口说。 小杨即是那个穿着很周正的西服的人。他笑着对林仪桐说:“左边两个都是空的。” 林仪桐说:“好。” 挨着墙有,一排铁皮柜子,其中一个还插着钥匙,他拧了一下,门拉开了,一股香味儿。柜子有三个格子,低下放鞋中间挂衣服最上面放杂物的那种,里面基本上是空的,只有最上面有点东西,中间还挂着两个空衣架。林仪桐没有马上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挂起,只是把整个包儿塞到中间的格儿里了,他想还是收拾一下上面的东西。 里面有半瓶香水,刚才的味道可能就是因为香水在的里面。然后是一把小梳子,他用小梳子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扒拉,有几包简装避孕套,开始他还以为是一次性洗头膏呢。 怎么那么多这个,一会儿扔都不知道扔哪儿好;里面还有个东西,东西还没完全扒拉出来他就吓了一跳,小梳子也撒了手扔掉了,他赶紧又把那东西推到里头了,那是一根硕大的假阴茎。 林仪桐侧眼朝那两个人看了看,他们都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玩儿手机,根本没注意他。他把包从柜子里扯出来,然后又把柜子的门关上了,他感到非常的晦气,这原来什么人用过这柜子啊。 他把包儿放到了一张空床上,然后走到窗边,外面已经黑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也许是天黑了的原因,也许是独自一人身处陌生环境的原因,他有点想家。他也有些后悔,后悔跟那个叫老段的老乡来这儿,虽然自己孑然一身没有羁绊,虽然自己年轻力壮,但也应该谨慎点的。 哪怕自己内心坦荡有凛然正气百毒不侵,但跟一个刚认识的人,也不问要去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说走就跟着走了,这样的豪爽简直就是愚蠢他觉得。他很后悔,他想今晚在这里的感觉不会比游荡在大街上好的。 宋姐两根手指夹着一支香烟,轻轻地抽了一口,然后轻曼曼地对旁边的孙总说:“你这个朋友还真是用心帮你忙啊,这次找的这个人还不错。” 孙总:“干不了黑中介了,他这是犯职业病,也是为了钱。” 宋姐:“哼哼,这人。” 孙总说:“我也觉得新来的这个外形不错,但不知他怎么样,我看这小子挺冷的,别看穿着破休闲服。” 宋姐:“是有点不大爱笑,农村的刚来吗;会员里有喜欢这样儿的。” 孙总:“我看你就喜欢这样的。” 宋姐:“去你的,少胡说;明天就带他体检去啊” 孙总:“明天再说吧,先看看。” 林仪桐在出神地看着窗外。那个叫小杨的站起来又对他说:“怎么了,那两个柜子现在都没人用,你随便用哪个都行。” 林仪桐说:“不用了。” 窗外的黑夜只能让林仪桐更感到寂然茫惚,他也没有去继续收拾什么柜子,而是拉了一把弯背椅子坐下了,也抽起了烟。 三个男人,成品字形坐着,小杨他们俩个一直边抽烟边拿着手机玩儿。两人手机看着都不便宜,小杨拿的是新款苹果的。而林仪桐向来没有玩儿弄手机的习惯,到这会儿他的手机也不是智能手机,他就是用手机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什么的。 他想和他们说说话,可他们都不停地在手机上划拉着一一一一一一便也打消了与他们说话的念头,他自己思索着,这个地方不是工厂也不像饭店,这里远离市区四周都是树林,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也没个饭馆儿,想到饭馆儿,是因为他饿了,他还是在家的时候吃的饭,到现在一点东西还没吃呢。 想吃饭的不是他一个人,对面坐着的那个忽然站起来,连伸胳膊带张腰了一通后说:“走,吃点东西去。”小杨也起来了,他对林仪桐:“走吧,一起去。”管他呢,先吃东西再说,林仪桐和他们一起去了。 走廊很长,他们一直走,到一个楼梯口儿拐下去,但那并不是走廊的顶头。下面的餐厅真是大,比农家的院子都大,面吃饭的人不多,灯光很亮,装修豪华。 有两个一伙儿的也有成群的,有的在喝酒吃东西,有的前面摆着酒只是谈话,看样子女人多一点,个个肌肤雪白,珠光宝气的。那些人说话都很轻,都像是在小声窃窃私语,连笑声都很轻;端菜送酒的服务人员优雅地托着银亮的托盘,走路几乎乎有声音,于是空旷的餐厅很安静。 那两个人不是坐下来等服务员过来招呼,而是自行到最边上的一个玻璃橱窗自己去取食物。这林仪桐在省城开的自助火锅店一样的形式,只是食材不一样。 橱窗内多是鱼虾蚌蟹之类,像林仪桐熟悉的白菜豆腐米饭馒头猪头肉都没有。他弄了点带鱼和炸糕之类的,一顿饭他身上的那些钱全花了。 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这个大餐厅有好几个通口,上面还还有标牌一一一一不断有人分别从那些通口进去出来。不知那些通道通向什么地方,他还注意到有几个人朝他们这边看,他觉得那些人是在看他。 他只要和看他的人一对视,那些人就把目光挪开了,他发现看他的人要么是中年女人和年轻少妇,而女人身边的男人看着都比那些女人年轻。也许不是在看他呢,他谁也不顾了,专心吃饭。那食物的味道不如狗强子做兔肉炖丝瓜。他想狗强子的手艺大概也能到这儿当厨师。 吃完饭,那两个人没有和林仪桐回去,不知要去干什么。他回去时想带瓶酒,因为晚上肯定会睡不好的,在这个生地方。可他看到那些都是洋酒,便望而止步了。 林仪桐一个人,那屋子显得更宽敞,共有四张床,其中两张床上有被褥,另外两只是空的。顶上的灯都开着,把屋子照得雪亮,他关灭了一半,屋里的光显得柔和了。桌子上有一台液晶电视,遥控器在桌边儿放着,他也没心情看。 他打开了另一个柜子,里面除了一本杂志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但他还是不想把自己行李包放进去。他用那本儿杂志在一个空床位上拍打了几下,然后把包儿放到一头儿,躺下了,头枕在包上,奔波了一天了他头晕晕乎乎的。 闭上了眼,但还想着事情,狗强子的弓弩,开着破车的老段,帅气的孙经理,还有小杨和他的同伴,最后又想到警备西路一一一一一一 “当当”外面有人敲门,他想是谁呢,就赶紧起来把门拉开了。 是宋姐,她来时还拿着一套新的被褥。她进来就说:“下午那会儿忘带你去领被子,这会儿才想起,我自己给你拿过来了。”说完他把一套崭新的被褥放到空床上了,然后坐下大喘着气,看着累得不轻。 林仪桐说:“谢谢了宋总。” “别宋总宋总的,嗯,跟他们样叫姐就行了。” 林仪桐尴尬的说:“行。” 她还说要带他去吃饭,林仪桐说和小杨他们一起吃过了。 宋姐说:“你别跟他们一起去了明天,咱们后面还有食堂是免费的,去到那里吃,我们都在那儿吃。”林仪桐听到后想,他妈的早不告诉我,那么贵,害我把钱都花了。 宋姐不是下午看到那个样子,她的嘴唇更红更亮,看起来比白天要美一些。衣服也不是白天那样的了,上面穿着黑色高领紧身毛衫,还斜披着一块紫色带蓝花的缎子布料,不知是什么意思;下面是黑色的百褶短裙,她翘腿坐着丰满圆滚的大腿露出很多;黑色高筒皮鞋,鞋根儿依然是那么高那么尖,能很容易把男人的肚皮豁开。 她笑吟吟地问林仪桐:“多大了”看样子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 “二十五。”林仪桐回答。 宋姐:“结婚没呢” 林仪桐:“结了,结婚三年多了。” 宋姐:“哟,那可够早的啊。” 林仪桐:“父母安排的。” 宋姐:“哈哈,什么,父母安排的,不是你自愿的” 林仪桐根本不想谈这些无聊的话题,他转而问道:“能告诉我什么什么时候上班吗” “着急了你要愿意,这会儿洗洗澡,换换衣服就能上班,呵呵一一一一一一不过呢我的先考考你,呵呵。”她又笑了。 “考什么你说吧。” “来,先给姐点个烟。”她身前的矮桌上有盒儿拆开的香烟,她抽出一支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8章 高级会所2 小杨醉醺醺的,他眯缝着眼说:“对不起,忘了你还在屋呢,我轻点儿。”说着他把灯关了,用手机照着亮儿摸摸索索地坐到了沙发。 林仪桐:“哪个哥们儿呢,没一起回来吗” 小杨:“他到市里玩儿去了,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林仪桐:“哦。” 黑暗中他又点上了烟,并且重重地喘再粗气。 林仪桐说:“没事,你开灯吧,我也睡不着。” 小杨说“不用,抽完烟我,也床上躺着了。”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他也上了床,背对着林仪桐这边。小杨不愿打扰别人,也不愿意别人打扰他,林仪桐看出来了,所以也没在说什么,本来想向他探问一下这里的事,看来也不能了,林仪桐闭上了眼,跟睡了似的,心想也许明天就知道了,什么也不用向别人问。 小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后才把手机放到耳边,他笑嘻嘻地说:“我呀,都到家了,城里不是区。” 是个女人打来的,不用故意旁听也能听出来,因为屋里很静,因为那声音豁亮兴奋,还能听到一声声的怪叫,和“咯咯咯”淫荡的大笑声。 只听小杨又说:“有小杜陪你还不够吗我再也不回去了,都被你玩儿死了,哈哈,饶了我吧一一一一一一”当他是说完“玩儿的开心。”便把手机拿开了说了声:“操!”就把手机甩在了一边。 林仪桐半夜被弄醒后就睡不着了,那软绵绵的床怎么都不得劲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于是他干脆靠着床头坐起来,抽起了烟。 “哥们儿,你是哪儿的看来你也挺能熬的。”小杨却开口说话了。 林仪桐说:“原中。”那个人听了之后再没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林仪桐问他到:“你能告诉我这儿是干什么的吗” 小杨听后翻过来身看着林仪桐说:“干什么的,那你来这儿是想干什么” 林仪桐听到后挺恼怒的,心想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了,还反问我一个问题,尤其他的语气很奇怪。为了继续把话谈下去,林仪桐缓缓地说:“我是找活儿干的。” 小杨:“这里头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林仪桐:“不知道,所以问你了,你在这里是干嘛的” 小杨没有直接回答林仪桐的话,而是又问他:“你体检完了没有” 林仪桐:“体检孙总说起过体检,明天可能去。” 小杨:“那你体检完了,再受完培训,就知道是要干什么的了。” 这其实已经算是回答了林仪桐的两个询问,可林仪桐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明白,他不想跟小杨费劲了,不问了! 小杨又问林仪桐:“对了,你是怎么到这儿的,我的意思是,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到这里的” 林仪桐:“是老段带我来的,我的一个老乡。” 小杨:“老段是谁” 林仪桐:“老段,你不知道他吗这儿的保安都认识他的啊。” 小杨:“他也在这儿上班吗” 林仪桐:“他应该不是,看样子是开黑出租的,我是在警备西路认识他的,只是知道他同我是老乡;我找工作,他说认识这儿的孙总,能帮我找到工作,我就跟他来了。” 小杨:“老段这个人我没听说过,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林仪桐:“他说这里是高级会所,挣钱挺多的;主要就是陪人打球游泳什么的,但我看也没看到球场,我看不像是他说的那样。” 小杨:“那他也算是没有忽悠你;这里是富人活动消遣的地方,要说挣钱呢是真他娘的能挣钱。”他幽幽地说。 林仪桐来了精神,他说:“一般培训几天呢,要不要培训费” 小杨:“我告诉你,这也不是什么打球游泳,那都是次要的;来这儿的都是有钱的空虚的成年女人,来是寻开心的,你说她们会让你只陪着打球吗要是那样的话,她们用跑这来吗” 小杨接着说:“主要是性服务,还得让她们满足!要说挣钱呢,要看你的技术和业务水平了,遇到好的慷慨的老板,一天一万也是有的;来这儿就是当鸭子的,你想什么呢。” 林仪桐一言不发了。 小杨却一直说了起来,他趴在枕头上,半边嘴被堵着,模糊不清的说着:“有个哥们儿,原来睡在你旁边那个空床,跟着一个顾客去加拿大了,半个月了还没回来呢,这一趟他不知弄多少呢,也许挣到钱,以后不用到这儿干了。” 也不知道他哪儿块儿难受了,说着说着还“哎呀。”了一声。 小杨:“等你去体检的时候,可能会感到尴尬或难受的,他们的体检很特别很细致,但那时必不可少的;培训也是,要不你真干不了这个,那些人是很难伺候的。” “你还得和宋姐搞好关系,这样你就可以早点出炉了,她和孙总给你配备资源,就是一些可能好一点的顾客给你认识;他们有时候也担当教练,告诉你一些东西,一般他们是不亲自上阵的,除非他们来了兴趣;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就看人的悟性了。” 小杨终于停下来了,把被子扯了一下,往上盖了盖,自语似的说了一句:“睡吧还是,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谁在操谁。”他很快就完全入眠了。 第二天不到七点林仪桐就起来了,虽然他夜里睡得很晚很糟,因为他感到被人狠狠地侮辱了一回。 夜里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平息了自己的懊恼。在家也常常失眠,失眠并不会让他次日起得晚,只不过稍微有点头疼,当他到村外练一趟拳回来后,头痛就会消失的。 他睡得踏实没有失眠的时候,往往懒床。 他到隔壁洗漱完了,一直到九点昨夜一起吃饭的那个人也没回来,小杨还在睡着,趴在床上脖子斜挺着,半边脸朝一边侧仰,嘴斜张着,几乎还是晚上的那个姿势,他像极了一个死人。 一条胳膊两只脚都在被子外面,被子好像怎么都不能把他包住,他身体长大,模样当然也不错;父母给他一个这样的好人样儿,他怎么能干这个呢!林仪桐既不解又惋惜的想。 他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是有苦衷还是喜好呢来这里。 想了想,现在的那些妓女,有的未必是被迫的;那这里的这些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天亮了,林仪桐把小杨的被子拉了拉,让被子多盖着点儿他的身体,这样他会睡得更温暖些,然后他下楼去了,他要找那个叫孙总的人把身份证要回来,今天天就离开这里。 他来到了那个中间有堵水墙的大厅里,孙总没有在吧台后面坐着,是另外两个男人在那里,都是高大彪壮;那两个人留着奇特发型,其中一个,大肉脑袋上留着极短的头发,就像雏鸡身上的刚长还没张全的戎毛儿,短小稀疏的遮不住皮肉。 另一个,脑袋四周都是剃得光光地,独把头顶上留了一片儿儿,还是橄榄型的,留着的那一片头发儿染成了黄色,乍看好像一只怀了孕的大老鼠,趴在他肥硕的脑袋上。 林仪桐从楼梯一下来,染黄毛儿的那个就一直盯着看,他调整下巴,撇着嘴,脑瓜子下面有两道肉折子,得有半寸厚,一脸的凶相。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生出来的!让人匪夷所思。 林仪桐冲那个人说:“请问看到孙总了吗” 那个两人都带着审视不屑神情,上下用眼剜看着林仪桐,而半天没有说话。 林仪桐忽然脸红了,他想到昨晚那个小杨说的话,就是鸭子,这两个人把定是把当成干那个的了。 刚才,他还是用平常表情看他们,现在他不禁长眉皱起,先在他想上前把那两个带着狞笑的脸打歪!其实他是个极容易动怒的人,所以他痛苦的时候多,痛苦多是因为要忍的时候多。 那个头上像趴着耗子的人摇晃着问:“你找他干哈,你是干哈的”但凡这样的人不说话是不说话,说话就没有好声腔儿;这样的人,真的都不是从正常的地方生出来的,牛气轰轰的。 “我的身份证在孙总那里,我找他要身份证。”林仪桐说。 他不是说对那两个人说的,对这种喽啰说也无益,他是对吧台边的那个门说的,孙总很可能就在门里面。 那个门果然就开了,里面传出来:“谁找孙总,谁呀”是宋姐,她边用手盘着头发边往外走说。 林仪桐:“是我找孙总。” 宋姐:“是小林啊,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林仪桐:“我是来找孙总要身份证的。” “哦,他出去了,本来一会儿他还得带你体检去呢,临时有事出去了。” 林仪桐只好说:“不用了,身份证的事,等孙总回来再说。”说完他转身要回宿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9章 山顶2上走走 出门往右转,就能一直走到整个建筑的背面,在拐角有个门,一进去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有很多的桌椅,像个食堂的样子,也挺宽敞,里面有还有几个吃饭的人。 虽然不像前次去的那个大厅豪华气派,里面的食品却也很精致,花样品种也很繁多。宋姐和林仪桐刚坐下,她的手机就响了,接完电话她赶忙就出去了,让林仪桐一个人先吃饭,说回头有事儿再找她。 林仪桐吃完饭没有去找宋姐,也没有回睡觉的宿舍。他一人随意地走着,外面是晴朗的天空,山顶上光秃秃的,下面却是很多的树,好几种树掺杂着,接近山顶的地方大都是松树和柏树,所以虽是初冬季节,周围还是绿腾腾的。 这个外表用石头建的会所如同一个高处的城堡,而周围的密林就是它的城墙。太阳照着,山顶上的石头显得更白,周围的松柏显得更绿,景色很美,他想把这个大院子绕一圈,但觉得那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再说到处走不知会不会犯了这里什么忌。 这里的人大多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个地方也不是自己游玩地方,自己是要离开这里的,还是少出事端的好。 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城堡”内的人看到,因为这里的监控系统,不光整个山顶,连上山的路都有摄像头。 他四下走着,当回到时宿舍已经快十点多了。屋里的那位小杨已经醒了,但没起来。看到林仪桐进来他就问:“体检回来了” 林仪桐:“没有,我没去。” “哦,那你吃饭了没有,后面有个职工餐厅,到那里吃饭是不要钱的,我们一般都去那里。”林仪桐猜小杨说的就是宋姐带他去的地方。 他说:“我刚去过了,谢谢你,你不起来吃饭吗” “我早上不吃饭,说着他往嘴里放了根儿烟,点上吸了一口后问林仪桐道:“你怎么不去体检呢,你不是来干这个的” 林仪桐:“我不是来干那个的,也不会让他们带着去做什么体检的;我刚才下去是给他们要身份证的。” 小杨:“你不打算在这儿干吗” 林仪桐:“是的。” 小杨:“是不是我昨天晚上给你说什么了,我那是酒后的话,有的可能夸张了些。” 林仪桐:“没有,跟你没关系,因为你趴在枕头上,我都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小杨:“嗨!其实也没什么,我跟你说哥们,这里面还有很多高学历的人呢,有的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呢,有什么呀。” 林仪桐没有言语。 小杨突然出溜儿到床边,盘腿坐起来,这样他就里林仪桐更近了,他认真地对林仪桐说:“你可以只找那些年轻的陪,这样你也不吃亏啊,还有玩儿着玩儿成真了呢,到时候你房子老婆财产都有了,出国都有可能。” 林仪桐长叹了一下心想,这哥们怎么说也算是善意的,但他不能把他的那点理想也放到自己身上。 什么出国,这片辽阔的大地他还没待够呢。 他对小杨说:“这儿虽然不错,但不适合我。” 第十三章 小杨说:“既然来了,你要想走,恐怕也不容易。” 林仪桐听到后一惊,忙问:“怎么,不干还不让人走吗” 小杨说:“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这荒山野外的,你怎么走啊,你这来都来了。” 林仪桐猜小杨绝不是这个意思,他变的讳莫如深了呢。看他不想说下去,林仪桐也不再问原因了,林仪桐应付了一句:“走的了就走,走不了再说呗。” 小杨又对林仪桐说了一些这个地方的好处,和在这里工作胜过其他工作的地方,林仪桐对他的话,已经不置可否了。其实他对林仪桐说得已经够多的。虽然相见相处时间很短,但他觉得林仪桐是个不错的人,他当然希望一个不错的人能留下了,这样总比和一个讨厌的人在一起好。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林仪桐又下去找那个孙总,孙总依然不在,林仪桐很后悔没有留那个老乡的电话,他是中间人,好说话点儿吧。 下午五点的时候他又去了,没见到孙总却再次见到了宋姐,她一个人正在吧台哪儿,喝红药水儿一样的酒呢。 她穿着旗袍,早上还是另一种衣服呢,现在又换了,她怎么那么多的衣服换,真她妈的浪费布匹,林仪桐想。 见到林仪桐下楼,她即冲着林仪桐招手说:“小林,来,坐这儿来。” 林仪桐迟疑了一下,她还没等林仪桐说话,就过一把把林仪桐拉过去,又把他按到了椅子上,然后自己回到的座位上说:“有什么事坐下说,干吗离我那么远说话。”还没等林仪桐开口,她把一个空杯子注了多半杯了酒,推到林仪桐跟前说:“来喝一个。” 她拿起自己的酒杯,到林仪桐面前的酒杯上碰了一下。 酒杯里的酒还再杯中晃悠,而一股美而淡的香味儿在酒杯上面荡漾着,飘到人的鼻子里。林仪桐心想,喝还是不喝呢 他没有喝,他说:“我真不喝酒。” “没喝过酒那你得学喝啊;来,干了。”她端着杯子说。 林仪桐:“以后再学吧,宋总,我是来给孙总要身份证的,他在吗” 宋姐:“身份证,你急用吗” 林仪桐:“我的一个亲戚在工地上干活,我呢想去他那儿,身份证留这也没用。” “哦,我明白了;孙总早上走后,没回来,他真不在,在的话他早出来见你了,晚上可能回来,到时候你找他要行吗。”说着宋姐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口。 “行,那我回去了。”说着他上楼去了。 宋姐她自己在那儿,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到了一杯,还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接近人老珠黄的脸上,阴晴不定。 林仪桐回到宿舍没多久宋姐却找上门来了。“小林,待着也没事,咱们出去唠会儿。” 林仪桐以为是那个孙总回来了呢,但看样子不是。屋里除了他们俩再没别人。小杨两点多的时候就出去。 林仪桐说:“行,那咱们出去吧。” 他们从二楼上了三楼,沿着走廊来到一个健身房。房顶是透明的,前后面的南墙和北墙,差不多也尽是玻璃,由于东西距离太长,中间各有两个类似墙体的方柱,托着上面,做为承重,这样前后就各成了三个超大的玻璃窗,远处更高的山黛尽在眼底。 地面铺着木地板,有收腹机跑步机仰卧起坐机,双人模拟划桨机等等,各种让人减肥费劲的设备机械。里面在和那些机械家伙式较劲的人有男有女,还有外国人,都穿着短裤背心。健身房的四周有走廊,走廊边上放着长凳。 在走廊上站在那些大玻璃窗边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大院子。这个健身房,上面是蓝天白云,平看是的起伏的山林,视野辽阔,这就如同在大自然中锻炼。这真不错,在这建造房子,这人是怎么想到的。 顺着边上的走廊又向前走,前面不断听到了有人落水声和人的尖叫声。面前是个的游泳池,面积很大,水光滟潋,有如一个小的湖泊。 有跳台等各种设施,林仪桐听到的就是有人故意在往下跳水,是在找刺激,没有人逼他们。这个泳池和健身房差不多,也是超大窗户和玻璃顶,远处山峰叠连,上面蓝天白云的,林仪桐上抬头时还看到一只飞鸟经过。 里面有几个人还在水中嬉戏,笑声来回回荡。天山瑶池戏水也不过如此。 林仪桐想的是山上这么大水池,是怎么蓄满水的啊,得多少水啊,富人真是造孽,很多地方还在干旱,取水很难,土地得不到灌溉,农人发愁憔悴,他们却这样。 要是把这些投入弄都干旱的地方多好;富人不管穷人的死活。 林仪桐不想再看那个水池,透过高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看到了那些裸体雕像,和自然状态凹凸不平的山顶,还看到许多的高级轿车。 那些车停住山上平整的停车场上,一排排一辆辆,看来这里的生意还不错。这时宋姐说:“你看这都是好车,来这里玩儿的人还有明星呢。范建冰尸子奕赵自薇诛讯,她们都来过我们这儿。” 他以为这些会吸引林仪桐,会让他感到惊讶,其实这些人在他的世界里是一文不值! 那些当演员的,大都长得人高马大的,应该很有力气,应该让他们去种地或者干瓦匠去,他们一个个那么高。他们为这个社会的发展流了什么汗,却得到那么多的财富那么高的声誉,他很不解。 他还专门研究琢磨这其中原因,有一本著作上是这样说的:“演员和唱歌的等人所享受的高额报酬,是处于两个原因:一:才能难得而美妙;二:运用这种才能而蒙受的名誉上的损失。 在他看来那些人身上的那些“才能”许许多多的的人都能,那算什么才能!使自己名誉上受损失,就是为了钱不要脸呗,哪怕辱没自己的父母。他们也知道丢脸,都是爱出国的。到国外把钱花差不多了,再回来耍不要脸。这样的人现在大受尊崇,流汗受累的本分农民却遭人鄙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0章 女2妖精 自来到这个地方,林仪桐就特别厌恶这个宋姐,还是那样想的,那么大岁数了,还浓妆艳抹的;当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后,就也明白了姓宋的女人所担的角色,就更不愿意看她一眼了! 这个让人倒胃口的女人,要不是他愣忍着,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难听的话早出来了。以她这种年纪在农村没做奶奶,也是当婆婆的人了,可她的脸上,哪有一丝那个年纪该有的慈祥啊。看看她的打扮,嘴唇抹得猩红,简直就是个老妖精,林仪桐实在不想和她一起吃什么饭。 林仪桐坚持不去,她只好随着他往回走。游泳池处有往下走的阶梯,她带着林仪桐下了阶梯,还对他说从这个地方走一样可回大厅,都通着呢。 他们走进了一个很深的走廊,地上铺着红毯,两边都是房间。经过一个红色的门时她突然停了,她拧开门把林仪桐拉了进去,然后把他按坐在沙发上后说:“你等一下,我洗手间,”说完她进了一个玻璃门。 林仪桐想出去,却出出不去,因为那门他打不开,拉了好几下都不行,他只好坐下把脸扭到一边,等那个女人。 他两眼呆滞地瞅着那个屋子,房间主要是粉和紫两种颜色。紫色的屋顶紫色的墙壁紫色的色窗帘,窗台和摆在正中的床是绿色的,然后是粉色寝具,粉色地面。 房间非紫既粉,让林仪桐觉得有点晕,看床头板的那一抹绿时便没有了那种感觉,而有的是惬意曼妙宁静之感,那仿佛是看到沙漠里的一块儿绿洲。 对着床地方还有一个咖啡色真皮沙发,暗示进来的人,在房间里久了也不一定非在床上待着。沙发和床之间还有两个方形脚凳,材质和颜色和沙发一样。 咖啡色皮沙发,如果在上面滴到牛奶,一定很明显。 林仪桐忽然听到哗啦啦地流水声,是来自房间左侧的墙壁内,墙上有个磨砂玻璃门,他看到一人女人在洗澡。那墙和门设计的使人感觉身在这个房间,却能看到隔壁房间的人,洗澡。 林仪桐心里一阵惊慌,转身使劲不停的拽门,但还是怎么也弄不开。门边的墙上有个香烟盒大小的黑色盒子嵌在墙里,那上面还亮着两个红灯。林仪桐知道名堂在那个小黑盒子上,上面有数字,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弄。 除非跳窗户,可这是三楼啊。他无比后悔进这个房间,那个女人在里面洗澡,她可以随便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被敲诈被讹赖就太亏了! “别费劲了,出不去的;乖乖地等我。”宋姐在那个磨砂门内,一边洗澡一边说。 磨砂玻璃门内是个桑拿小屋,里面空间不大也不小,上面有莲蓬头,下面还有个洁白的双人浴缸,冲洗两不误;墙上贴着白底金花儿瓷砖,靠墙有一个单人木凳和一个双人木凳。这个小浴间虽不大,但功能齐全让人觉得精致,不乏浪漫温馨情调。 墙上的玻璃门开了,银亮的莲蓬头还在滴着水珠,宋姐围着白色的浴巾穿着鲜红光亮的拖鞋出来,她走到墙柜前,背对着林仪桐把浴巾褪去,从墙柜里面拿出一件白色贡缎睡衣穿上了。 “你把门开开,让我出去。”林仪桐说。 “你出去干嘛啊,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怕什么。”她笑着说。 她甩了下头发,慢慢走到床边,掀开上面的粉色被子,屁股往上一磨,钻了进去,靠在软绵绵的枕头上,和颜悦色地冲林仪桐招着手说:“来,过来。” 宋姐:“别拽了,拽不开,到我跟前说说话儿好吗。” 林仪桐:“你让我出去好吗!” 宋姐:“你不是要身份证吗,我拿着呢,在这放着呢。”她掀了掀被子说。 林仪桐想把那个门用力踹开,又怕招来人,那就真说不清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说:“您到底要干什么” 她那双不在年轻的老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林仪桐,却不说话。床头板的两边儿各有一根木头圆柱儿,柱身上还雕刻着纹饰,刻得是一段藤连花带叶绕在上面,顶端是稍大出柱身的光滑的圆形,如同一个口蘑,她的手伸出来,扶在上面,然后慢慢握住,上下摸蹭着。 她的双眼变得模糊起来,但放着亮光;声音也变的嗲颤,她朦胧着眼睛说:“来,过来啊,别在那儿站着,过来。” 看到林仪桐无动于衷,她掀开了被子,翻了一下身体,做出了连妓女都不可能做的淫荡的动作。 他想把一桶凉水迎脸泼到她的身上,他气愤已极,甚至想用被子把她卷起来扔出窗外,摔烂她。 但他还是平息了自己,连心底想对她高声的痛骂也压下去了,想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她自己已经在羞辱她自己了。他坐到沙发上,把脸转到一边。 接着她更过分了,走下床来,两腿叉开骑坐林仪桐的一条腿上,然后紧紧夹着。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两眼闪闪发光地看着他,嘴唇喷着从她心底翻上来的热气儿,嫚声细语地说:“你刚来就要走,你还不知道这里的好处,留下来,专门跟着我,姐不会亏待你的,好吗一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突然托住她,猛地站起来,“噗通”一下就把她扔到床上了,就像掷出一个冬瓜一样。 从他站着的地方,到床那里有两米远,他的力量是那么大,愣把她给丢过去了,她在半空中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落到床上后还大张着嘴大喘气,紧紧抓着床单的手也哆嗦着,看样子一半儿的魂儿还没回来呢。 高幅抛物线状,突然猛烈的跌落,估计颠震的她肠子都发烫了。 “请自重!”林仪桐抱着肩膀冷冷地对他说。 宋姐惊魂未定地仰面躺着,大口喘气,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是他用力再大点儿,要是她没有紧紧抓住床单,估计就得掉到地板上,那样的话,不脑浆迸流也得盆骨粉碎! 她突然跃起,鞋也不穿,腾腾地走到门口,在那个小黑盒子上按了几下,疯了似的把门拉开,她脸上的亲切淫荡的笑都没有了,假和善也没有了;愤怒羞惭使她的脸变形扭曲,是那么的丑陋狰狞!她大声咆哮:“不识抬举的东西,滚出去!” 林仪桐但抱着肩膀,走出了房间。 宋姐在这个地方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林仪桐走了她还气得在屋里一个劲儿转圈儿。气急败坏的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吼着说:“你他妈的赶紧回来,让齐子把那个崽子给我收拾了,气死我了!” 电话里的人说:“到底怎么了,他油盐不进啊” 宋姐:“你别管怎么了,还有你那个朋友叫什么老段的,也得教训教训,他介绍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行行行,等我回去再说,你别上火。” 她拧着眉,淫欲恼怒羞燥,几股火气在她体内上烧下燎的,无处发泄折磨的够呛。 她都又拨了个电话:“喂,你赶紧给我过来一下子;我在哪儿你不知道啊,赶紧着!”说完她气呼呼的把手机甩一边儿了。不知她要对哪个可怜的人施耍淫威。 林仪桐回宿舍后,里面没人,独自坐了一会儿后他就上床睡了,按说他该睡不着的,躺下后却一觉到天明。可能是白天有点精神紧张,半夜的时候他还做了两个梦,梦里隐隐约约有小英,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总之他还算是睡了一个好觉。洗漱了一下后他挎上包,精神饱满地下去找那个孙总了。 他想今天他是必须要走的,不管讨回身份证讨不回。 孙总还没有和他翻脸,他还进一步劝林仪桐:“工作在哪儿干都是干,这里的硬件顾客档次你也看到了,都是高素质的,重要的是我们这里证件齐全,既不违法也很稳定,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林仪桐:“虽不违法,但有违道德,我要是知道是这样的地方,我是绝不会来给你添麻烦的,你就把我的身份证给我,让我走吧。” 孙总:“要走也可以,你在这白吃白住了两天,这里也不是慈善机构。” 林仪桐:“要钱说实话我没有。” 孙总:“没钱,你就在这儿给我门创造点儿价值,当我们觉得可以了的时候,会让你走的。” 林仪桐:“你是要我给你们干活儿抵偿是吗,行,我干。” 他冲那个一脑袋绒毛儿的那个人一摆头说:“齐子,你带他去。” 齐子抱着他那大粗胳膊,冲林仪桐一撇嘴说“走啊。” 林仪桐见过他,他看着那个叫齐子的人冷笑了一声说:“你带路吧!” 走到了外面,齐子一指院里的车说:“你把停在这里的车全都给我擦一遍,擦净亮儿的啊,整吧!” 林仪桐看院子里的车大大小小几十辆车,这得擦到什么时候啊,今天还走的了吗,今天不走,明天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呢。 那个叫齐子的人吼道:“擦呀,发什么呆啊!” 林仪桐说:“我没擦过,不会。”说完他看也不看旁边的人,转身大步走了,朝那个没有门的门口。“告诉你们孙总,身份证我也不要了。” 齐子自己站在那儿说:“还挺尿性。”他也没拦。 门口的两个看门的保安不让他通过,他正在和他们辩说是非,后面来了一辆车“唰”停到林仪桐的旁边。 “砰砰” 从车里下来四个大汉,齐子和那个头顶燃黄毛的都在其中。 一个光头带着纹身四十来岁的人,黑而红的脸,他站在最前面,凶狠狠的样子,看样子是领头儿的。林仪桐看着他胳膊上的纹身想:凶恶还怕人不知道,还自己打上印记,‘体之发肤受之父母’这话这种人渣可能永远不会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1章 遇见一个“好“”心人 他们四个人,最瘦的也比林仪桐膘实,旁边还有两个穿靴子的保安。 他们凶恶无良而人多势众,林仪桐内心彷徨孤身一人。 林仪桐看着他们说:“行,我不走了。”说完他转身往回走了。 他似乎让几个人恫吓住了 其实不是,那些人拦他去路,他没有害怕没有震怒,有的只是蔑视,他知道,这只是一群喽啰而已。 林仪桐又返回大厅,进去后把行李包儿从肩上卸下来,放在了沙发上,看着端着酒杯的孙总,要说开始他并不太厌恶这个人,也觉得大家都是男人容易沟通,也能相互理解,没想到他仗着有几个爪牙就如此可恶,这真是个衣冠楚楚的狗杂种。 林仪桐已明白,再对他多说亦属无益,他自然的迈着步子,向那个人走过去。 他看到林仪桐进来后,还继续品尝着酒,根本就没抬眼看林仪桐一下。到是宋姐那个妖婆子看着林仪桐,眼神恶毒,她施了粉画了眉的脸上那样扭曲可怖,像那个日本女海盗头领一样。 林仪桐也不看她,他突然拿起那个孙总前边的那瓶酒,一仰脖在“咚咚”喝了几口。猛然听“啪”的一声,瓶底炸碎,他们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尖锐锋利的半个瓶子已抵到孙总的脖子下。 宋姐高叫了一声“妈呀一” 谁也没有想到,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下,孙总的脸绿了,只要林仪桐轻轻一捅,他的血就会喷出来。 林仪桐看着被他控制的孙总说:“刚才你的手下在外面说要把我废了,我想在我被废前先把你废了,因为都是你引起的!” 孙总的敢动的只有眼球儿,他侧看着林仪桐,生怕林仪桐割断他喉管儿。 林仪桐:“我们没有深仇大恨,原本也不认识,你非逼着我这么做你要是真不怕死,我就敢送你走。” 刚正说到这儿,齐子那几个人进屋了,一看那情形他们有的人也亮出了家伙,宋姐赶紧跑到那几个人身后,慌乱地按着手机。 林仪桐看看那些人,额头的青筋也已暴起,他叹了口气接着对那个孙总说:“古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干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再说自古就有你们干这一行的,为挣钱吗。” 林仪桐挟持着孙总,眼睛扫着外围的人,他淡淡的又说:“所以基于两点,我没有觉得你们有什么不好;可是我不想留在这儿,也不想挣这儿的钱;我令你生气的原因可能是我没有让你随便摆布,可现在不是随便欺男霸女的年代了。” 林仪桐:“我走后,社会上也好江湖上也好,我绝不向任何人说我来过这里,咱们就没见过,你说好吗” 谈判,手里攥着刀把子谈才有效,这一点没人告诉过他,他自己知道的。 “让他带上他的东西离开这里,你们拦着干嘛!” 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宋姐齐子他们都抬头往上看,只有林仪桐和孙总没有两人没动。 大厅的二层的走廊上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那种正规的职业装,黑色的,宽宽的长筒裤下露着尖尖的黑色皮鞋,瘦瘦的脸上一双凤眼;长发盘在头顶,头发上还插着一根细腻白里蕴着红丝的簪子,不知道是玉石的还是玻璃的。 二层走廊上的女人,说完那句话后即转身走进一个屋子。在下面仰视的人,看到用紫色真皮包装的门关上了才收回目光。 这时宋姐好像回过神来,她跑到屋里拿出一个身份证,隔着远远的从吧台,推到林仪桐跟前,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说:“你放下他,走吧,没人拦你!”她的声音虽是颤颤的,但依然透着恶毒。 林仪桐又看了看孙总,此时是一言不发还满不乎的样子,他在装有种。林仪桐把拿着瓶子的手挪开,另一手是拿起身份证,转身拎包走出了大厅。 第十六章 林仪桐走出那个山顶大院子,跨过有四个保安守着的门,来到有两个保安守着的路卡处时,看到栏杆依然横在路上,他的心跳得再次加速,手里的半个酒瓶再次攥紧,慢慢走到那栏杆跟前 栏杆慢慢升起来了,没有人阻拦。 直到他走过那个路卡已经很远,也没有人开车追堵了才放心些。 路两边耸立的树林,看到那曾到看过一次的树林,才意识到自己安全离开那个地方了。他的手轻轻一松“啪嚓”一声,半个酒瓶落地上碎了,虎口处有个道小小伤痕,在往外浸血。 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去哪儿,可脑子里一直想着大厅的情形,想着那个宋总和宋姐,还有那帮爪牙,他们为什么非得在那里干那些龌龊欺人的事呢! 他们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壮那么有力气,不干一点扶弱帮困的事,为什么不能自爱爱人呢! 他感到手上热辣辣的,掌心内也黏乎乎的,翻手看才知道自己流血了,未伤人自己先受伤了。 杀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愤恨之血需要慢慢的凉。他要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朝牵走。 路上车辆极少,步行的人更是他一个,路上没有没有红绿灯,偶尔有个车辆从他身边经过时,那也都是飞驰的速度。 中午过了,当听到身后有车时他就停下,冲那些车招手,希望有的能载他一段,可没有一个人停的,过去的车有蓝色的红色的银灰色的,都是吝啬的。 那些从山上下来的豪车,那些有钱人,谁会为他停车,他就是妄想!他不但没有拦下还浪费了很多时间,因为那些车太快了,他唯恐不及,每次都是还很远的时候,他就站在路边儿,抬着胳膊招手,直到那车“嗖”的一声蹿过他一一一一一 他不再去拦身后的车了,那是无用的。已经看不到夕阳,路面上也没有夕阳黄黄的斑点了,路完全是阴暗的了,他也后悔自己前半天没有快点赶路。 天黑了,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后面老远就闪眨着大灯,开车的人可能意外这条路上一个走路的人吧。他天黑后,就一直很靠着路边走,他也怕后面疾驰的车把他给撞飞,而后停也不停扬长而去,路静人稀,荒郊野外的地方,被撞死了也没人知道。 他不仅累还很饿,因为早上就没有吃饭,他想这都是自己妄为冒进应得的的结果,怨不得谁。他听到了身后又有一辆车,他想他不能太傻了,也没必要和谁去较劲,赶紧离开这个黑暗的林间之路才对,得再试一下运气。 站在路边,他朝过来的车招手,车灯晃得几乎睁不开眼。接着车远远的灯闪了两下,他依然在路边招着手,看不清有多远,那辆车减速了,并在稍微开过他一点的地方停下,是辆庞大的宽轮子越野车。 他赶紧上前敲了敲玻璃,车窗缓缓落下一半,他扶着窗框对里面的人说:“您能载我一段儿吗,我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 里面的人说:“您要去哪儿啊” “到区,或者出这林子就行!” “你上来吧,我正好去区。” 林仪桐拉开车后门,瘫坐在宽阔舒适的座椅上。驾车的人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细细的脖子,凤眼,头顶的发团上别着一根白色带红丝的光洁晶莹的簪子。她慢慢地启动了车,并没有回头看一下坐在她后面的人,直到她把车开到全速。 林仪桐他以最舒适的姿势坐着,上身靠在软软的后背上,车提速时他他还往后躺了一下,他感到从脚到踝骨以上,一股股酸麻感顺着小腿不断的往上走。 极度疲劳后的松弛,让他感觉极度舒服,有个车真他妈的好,坐车真他娘的舒服!自己要是也有个这样的车就好了,那得要钱,自己一顿饭钱还没有呢,他心中也发出了苏秦式样的感慨:人生世上,富贵势位,盖可忽乎哉!”自己竟然连个女人都不如。 林仪桐看了一下前面开车的个女人,头发往上盘着,脖子细细的。车内虽然昏暗,但看她样子最多不过三十五岁。 他突然想到,这个女人是不是从那个山上下来的呢,是不是去那个地方消费了呢,找小杨那个的人干那个去了呢,她会找个外国人呢 这些有钱人,连女人也娼,太可惜了;不过,去那里的也不一定去干那个事了,就是去健身,他也看到山顶的大房子里有健身房和游泳池,真的不错。 但后来他想,即使她没有干那个事也不太对,可花钱去费劲流汗,这是罪恶的。可她比其他去那个地方的人好善良,只有她停下来,肯捎载自己,还是在天黑的时;人谁没点爱好呢,比如自己爱骑马,人家为什么就不能有点消遣呢。 他劝自己不要太苛刻太狭隘了,干嘛都要人和自己一样呢,再说谁又能知道自己呢,连自己的妻子都说他古怪呢。要学着理解别人,不能全按自己的习惯标准看别人。 开车的女人的眼睛往镜子上看了一下,看到林仪桐也在看着镜子,即把眼睛挪开。然后她忽然问:“您这是从哪儿来啊。” 林仪桐:“你那么善良,就不要再那么客气了,您就不要对我‘您您’的了,你太客气了。” 女人:“呵呵,什么我善良,呵呵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是的,善良;我一下午拦了很多车,都没有人载我,只有你。” 女人:“是吗,有的人可能不方便吧,也可能是我的胆子大一点,这里毕竟很僻静吗,再说你一一一一一” 林仪桐:“我,怎么了” 女人:“你的样子像个越狱的人,一个人挎着个包低着头走,谁知道你的包里有没有藏着凶械呢,看你的脸上好像有血。” 林仪桐:“什么” “你从镜子里没看到吗”女人说着略抬眼看了下后视镜,能清楚的看到林仪桐。 女人说的他脸上的血,车内有点儿暗,他看不清,他身体往前探了一下,那样能距离镜子近点儿。 “在左边。”女人说。 林仪桐赶紧用手他手擦左脸。女人抽出一张纸巾,扬手往后递。 “谢谢。”林仪桐忙接了,用纸巾擦了一下,洁白的纸巾变颜色了,有点红,多是油腻。 女人:“你还没告诉我你打哪儿来呢” “我我本来是到这里玩儿的,我喜欢树和山,不觉就越走越远,结果回去的时候犯难了。没想到这里除了树什么都没有。”他编了个谎话。 女人:“哦。” 有好一会儿他们都没说话,林仪桐忽然问:“您也是到这里玩儿的吗” 女人:“我,不是去办事,经过这里的。” 哼,还说假话,这条路的只通那个地方,以为我不知道呢,他想。 女人:“已经进区了,你到具体去哪儿” 路上已经有了建筑物灯光车辆。 林仪桐犹豫了一下说:“你过警备西路吗,我去那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2章 家乡,只,字不提 第十七章入行 晚七点,警备路上来往的车还挺多,林仪桐看着车流抽完了他最后的一根烟。既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的他拨通了电线杆上一个招聘银行保安的电话。 林仪桐:“喂,你们那儿还要人吗我是在看到电线杆上的招聘启事。” “要。你身高多少” “一米七八左右。” “我们是正规保安公司,不是什么人要,你有没有前科” 林仪桐犹豫了一下说:“没有。” “那行,那你明天就来吧,照着上面的地址。” 林仪桐刚要说话,电话里的那个人又问:“你能干多长时间,要最少得干两个月啊,你行吗” 怎么自己还没去,他就问自己什么时候不干,林仪桐感到奇怪。他说:“只要合适我,干两年。” “那行,你明天来吧;带着身份证。” 林仪桐心想,现在大城市怎么啥都要身份证! 林仪桐:“现在就去行吗,我这是刚来新京,晚上也没地方去。” “那不行,我们这是银行,没有正式入职不让住。” “行,那算了。”说玩林仪桐挂了电话,他想早知道这样不给他打电话,自己都委身降格去他那儿,他还这个那个的,你银行怎么了,到银行也是干保安的。 正这时他的手机来了条儿信息,是小英发给他的,问:在哪儿干活儿怎么样,还嘱咐注意安全。 他看着小英发来的短信,心里有些发酸,小英她太好了,想自己竟也不舍得打电话给过来。她虽有个手机,可很少带着,更不要是用了,总是在电视机旁边上放着,他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她和谁联系呢 除了丈夫,她不用再和谁说话,虽然他在她跟前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很会说话的人,知道他并也拥有了他这就足够了。 出来的时候他对她说:“手机打长途很贵,你不要给我打电话,有事发短信就行了,有重要的事我会给你打的。” 她那么听他的话,他想给小英回个电话,他知道她一定很想他打电话过去,他再怎么打电话,她都不会考虑他说的电话费贵之类的话。就像平时,她去了那么多次市场,每次回来都是给他买一堆东西,什么都不给自己置办,她说在娘家的时候买的太多了。 她自己很节俭,对他从不节俭,也不希望他节俭,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就是这样对他的。林仪桐忽然觉得他和小英竟然是那么苦,这都是为什么呢 他没有给小英打电话,他回了条短信:我很好,干活儿吃饭;你不用管我,照顾好自己就行。勿念。 他刚发完信息,电话又响了,他以为是小英打来的,心想她还是忍不住的。电话里是男人声音:“哥们儿,明天你还过来吗,到保安公司去。” 是那个招保安的地方来的电话。林仪桐说:“现在去就算去了,明天就不一定了,因为晚上没地方住,我只能先干别的了。” “那你过来吧。” 林仪桐:“你得过来接我,我不知道怎么坐车,也没有钱坐车。” “啊,我没法儿去接你,我正上着班儿呢,要来你就自己来。” 林仪桐心想白高兴了,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既然想招人就有点诚心啊,对自己好了,自己会以好还好的。他觉得对方不是个痛快人,就不愿意和那个人废话了。刚要挂电话,对方又问:“你在什么地方,是区吗” “是,在警备路,清华国际大厦附近。” “你在那儿啊,太好了,清华国际旁边那个楼,上面有个大牌子‘中国银行了’你看到了吗“ 林仪桐:“看到了。” “你就到那个银行的门口,我让一个人去接你,你听他的安排,就从那儿干就行了。” 林仪桐:“行,那你可得让那个人快点儿啊,我一会儿就到。” “行,你告诉我你穿什么样衣服。” 林仪桐:“你告诉他,我挎着个蓝色的包儿,土黄色外套;来接的我人叫啥” “叫任磊,你们还是老乡呢,他也是武山的。” “哦,他长什么样儿” “挺黑挺高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见到穿着保安服就是。” 任磊,正在业银行的监控室看电视,演的是《雪豹行动》,他手机响了,是何尚打来的,一个公司的同事,也是他原来的上级,现在是平级了,都是班长,而且他比何尚管的人还多呢。 任磊:“什么事,又喝酒啊” 何尚:“我给你那儿介绍了个人,就在你们大厦旁边呢,你去接一下。” 任磊:“我这不缺人,谁让你给我介绍人了,操。” 何尚:“你上次不是说却仨人吗” 任磊:“上个星期来了两个人。” 何尚:“那不还缺一个吗。” 任磊:“擦,我这就缺一个,你这一一一一一一你安排别的地方吧。” 何尚:“行了,是我的一个朋友,他还是你老乡呢,安排你那我放心。” 任磊:“操!” 何尚:“行了,赶紧去接,这会儿应该到你们大厦门口了。” 给保安公司招一个人,公司会奖励二百块钱,所以何尚非常希望任磊能把他招来的人留下,他那边不缺人。 林仪桐走到那个银行的门外,不久就看到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朝他走过来,相互一说,来人果然是接他的。 那个人是个黑大个儿,圆脸,稍微有点胖,看样子是个和气的人。他叫任磊,是这家银行保安队长。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任磊问林仪桐:“你和何尚是朋友” 林仪桐说:“谁是和尚,我不知道。” 任磊:“哦,就是介绍你到我这儿的那个人,你不认识他” 林仪桐:“我是看到招聘启事后给他打的电话,我并不认识他。” 任磊:“你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就在那个电线杆子上。”林仪桐说着转身指了一下给任磊看。 任磊:“这孙子广告都贴到我这儿了!” 林仪桐:“你和他也不熟吗” 任磊:“熟,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是哥们儿。” 林仪桐:“你们是正规保安公司吗,怎么还贴小广告。” 任磊:“你放心,这是正规保安公司,银行能用不正规的保安吗;贴广告是因为公司缺人,所以才加强招兵。” 林仪桐:“哦。” 林仪桐想起来,电话里那个人说过,来接他是个老乡,也是武山市的。可是来接他的人并没提起这个,也没问他家是哪儿的。 他看了看这个人,是个挺黑的大个子,当他看这人时,这个黑大个子好像发现他是刻意的看,把脸扭到了一边,好像是看停住路边的那辆名车凯迪拉克。但林仪桐发现他那是装的,是不想让他看他的脸似的。 死死地盯着人看,本来就是没礼貌的,林仪桐知趣的也看那辆名车;刚才他说话一直用的是普通话,还挺标准,从口音上林仪桐没听出对方是哪儿的人;也许这个来接他的人,并不是电话里说的人,武山的。 城市就是那样,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看着不远,走起来却很花时间。两人步伐一致“踏踏”的走着。林仪桐像是讨好似的问:“我姓林,你贵姓” 任磊说:“我姓任。” 林仪桐:“哦,你光告诉我姓什么吗” 任磊笑了,“哦,我叫任磊。” 林仪桐:“任磊,任姓北方的不多。” 如果对方主动是武山的,林仪桐想问这个人,去没去过武山的水库。 任磊笑了笑,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说,他也没想到这个老乡懂得还挺多,知道任姓北方的不多,那他猜自己是南方的了。 任磊,就是那个任磊,就是那个听不得别人取笑他表姐,把同学打烂在地的那个任磊,那个在家杀了人的任磊。 七年前,他表姐调到了他上学的武山北区中学教学,表姐穿着时髦,让一些学生非议,他因为把非议表姐的同学打伤而辍学。 同学的家长报复,找到了他家,把他父母打了,并砸了他家的东西。他为了报复,把打他父母的人杀了一个,在家害怕,跑出来,当了保安。 仔细想想,他现在的境遇都是因为表姐,或者说都是因为表姐到武山北区中学教学造成的。 如果按任磊的逻辑思维往上倒,他不应该怪他表姐,要怪邺县岗子坡村的林仪桐! 因为,要不是林仪桐和他表姐搞师生恋,他表姐也不会和表姐夫闹离婚,不闹离婚他表姐就不会回武山教学,不回武山教学他任磊就一直能平静的上学;这样算,他该恨林仪桐,是林仪桐导致了他退学杀人流浪异地当保安。 而实际上他根本就不认识林仪桐,也不知道这个世上有这么个人。就是这个他不知道人,让他增加了烦恼,还让他改变了人生,但今天他们居然遇见了,在这个地方。 这些年,任磊一般都不对人说自己是哪儿的人,尽量不说,今天也是,虽然遇见了老乡。 两人就这么往前走着,来到行大厦。 这个大厦前不仅有很大的停车场,它的背面还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内有篮球场有绿地停车场,周围是铁艺围墙。大厦后面有两个出入口,任磊带着林仪桐从第二个出入口来到大厦内的一层。 一进走廊,林仪桐看到顶头有一扇红色木纹门,门上有三个银色铭牌字一一警队室。进警队室还经过了一个同样的门,上面的字是:监控室。 任磊推开监控室的门人,带林仪桐走了进去。监控室,也是任磊的办公室。 林仪桐看到是一个很大的屋子,雪白的墙壁,干净光洁的地砖,对着门的电视柜上是一台电视,电视是开着的。 紧接着林仪桐看到侧面是一墙的显示屏;林仪桐数了数,横着四个竖着三个,一共是十二块显示屏,每块儿显示屏都上又分出4916个小画面;那些显示屏每个比29寸的彩电还要大,所以拼在一起,像一面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3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的 肖建波 那个人,虽是坐着,也看得出他的个子不高,但很匀称,微微皱着眉,高傲冷漠的架势,虽是小巧玲珑的身材,但很有气势。 林仪桐仔细看那人,他皮肤虽然不白,个子也不高,但五官清秀,大眼睛长睫毛,一张娃娃脸,两道剑眉一直皱着,下巴尖而圆滑,一看这个人就不是个笨蛋;要么是精明奸猾之徒,要么是个利索干练之人,从他那薄薄的嘴唇和微颦的剑眉上看,确有威严气度。 在旁边站着的任磊虽然身材要比他高大很多,可木讷不自然的样子就像笨拙的黑狗熊,因为林仪桐发现任磊从看到那个人后,上身和胳膊就一直在摇晃。 这人叫肖剑波,是区保安公司第一中队的队长,看着他和任磊年纪差不多,其实他要大任磊三岁,二十七了。肖剑波坐的那个椅子平时是任磊坐着的办公椅,那把椅子按说是他个人的转椅,可由于性格对人温,和也没有什么官架子,内部的队员都是谁进去谁坐的,更别说肖建波了。 肖剑波冷冷地说一句:“接人去了” “对,来了个人。”任磊说 肖剑波:“你招来的” “不是,是何尚介绍过来的。”任磊摇晃着说。 肖剑波看着电视问任磊话,监控室里还有两把椅子,可任磊是不敢坐,他盼着肖建波有事就赶紧说。 任磊回答了肖剑波后,肖剑波忽然不吭声了,一直看着电视节目,也不知道任磊的话他是听还是没听。任磊更不自然了,上身左右摇晃的更厉害了。 大概是为了化解尴尬,任磊对站在一边的林仪桐说:“你先去宿舍吧,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一个床位。” 进监控室时林仪桐看到了宿舍的门,所以没多说就出去了。 保安宿舍就在监控室错对面,林仪桐推门进去了。 宿舍里有人看电视,见林仪桐进来,都抬眼看了林仪桐一下,见不认识,就接着看电视了。林仪桐打量着这个宿舍。 简单整洁床铺,几乎每个床上的被子叠得都和豆腐块儿似的,床下的鞋都是的朝一个方向整齐摆放着。铁皮柜架中间放着两件防弹衣,柜顶上一字排摆开四个绿森森的钢盔。 林仪桐感觉好像进了兵营一般,他没想到保安宿舍这么严整,这很出乎意外,他原想着保安住的地方和建筑工地的工人工棚差不多呢,被子五颜六色,烂鞋满地,酒瓶子到处都是,乱七八糟臭烘烘的。 监控室这边肖剑波简单问了任磊几句不说话了。但任磊知道,不管他说话还是不说话,来这儿就没好事!平时一看到他来的电话就紧张。 不光是任磊,一中队所有的小队长班长队员,见到肖建波都是又怕又恨。肖是个说一不二,又黑又狠的阎王爷,对一中队的全部保安来说。 电视播放的节目是关于大陆与台湾关系的,名人访谈。当访谈玩了后,肖建波才才把脸转向任磊,“这个月你给我六百,下个月给我五百,明白了吗” 任磊说“行。”却不敢看对方的脸。 肖建波又说:“张新红的罚款什么时候给我” 任磊身体摇晃的更厉害了,他说:“他还没给我呢。” “那你抓紧给他要啊,你要我给他垫到什么时候!”说着肖建波的眉皱得更紧了。 任磊:“他说发了工资给,他现在身上是没钱。” 肖建波:“放屁,你们都是胡说!” “他每天不抽烟吗,抽烟有钱对不对你明知道他不是没钱,你还给我说这个!”肖建波瞪着任磊。 任磊低着头不说话了,两条粗胳膊跟脱臼了似的连耷拉带摆动的。 肖剑波:“人家别的地方,说收就收上来了,就你这儿老弄这个事!” 任磊依然耷拉着胳膊不说话了,肖建波看了一眼任磊的窝囊样子,换了种语气说:“抓紧给他,明白吗” 任磊:“行,等会儿他回来了我朝他要。” 肖建波:“另外让你一个月必须给我开二百的罚单,你罚了吗,那么多人,他们都一点毛病没有吗自己不罚,非让公司纠察开大罚单!” 这时监控室又进了一个人,看到肖建波说即打招呼:“肖队。”可肖建波却没理对方。 那个人悄悄地坐到床上也不敢吭声,看样子习以为常了。过了一会儿,肖建波起身要走的样子,他拿起桌子上的黑色皮手套,在手里甩打了两下,又对任磊说;“记住了吗!” 任磊:“记住了。” “别光说记住了,要去做。”肖建波说完才出去。 正好这个时候林仪桐从二楼洗澡回来,看到肖建波和任磊一前一后正往外走。 肖建波直盯盯地看着林仪桐先向走着。林仪桐看那个的不像个善类,他脸轻轻一转,躲开了他目光,靠边侧身走过他们。 肖说:“他就是刚来的那个吗” 任磊:“是。” 肖建波:“看着不善,靠的住吗,他来时带无犯罪证明了吗”肖建波回头看着任磊问。 任磊说:“看样子还行,无犯罪证明回头让他开。” 肖建波:“不管是谁介绍的,都要有那个证明,告诉他想干就赶紧把证明开出来!” 任磊:“行。” 肖建波:“你带他入职的时候,就报是我招来的,何尚那儿别理他,我会给他说的!” 任磊:“行。” 任磊回到监控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肖建波波刚离开,椅子上还热乎着呢。坐在床上的那个人叫常文彬,是专门负责看监控的,他问任磊:“肖建波来干嘛来了。” “要张新红的罚款来了。”说完他一脸烦燥。 常文彬似乎有些同情的看着任磊说:“张新红是不是还没给你呢” “换我也不马上给孙子!”任磊气愤说完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起来。 “喂,何尚,你说的人我已经接到了啊,正巧肖建波在我来这儿呢,他说带那个人办入职时要填他是介绍人,到时候你别怨我。” 电话里的何尚骂了一句:“他妈的。” 肖建波为什么让任磊把林仪桐说成是他招来的呢那个何尚听说后又为什么骂肖建波呢 因为区保安公司严重缺人,公司为了招人就动员全公司的人招兵,谁介绍一个人到该公司当保安就给二百元,名曰‘招兵费’。 林仪桐本来是何尚费劲贴广告招来的,可招兵费却被他的上司拿走,他能不骂吗。但他只是骂骂,不敢说不,因为他又很多的小辫子,在肖建波手里攥着呢。 任磊何尚他们都恨和怕肖建波,但都不敢得罪他,不光肖是他们的上司,还有其他原因。比如说任磊,肖建波今天主要是来找任磊要钱的,任磊给了肖建波六百元。 这六百元不是任磊欠肖建波的,那为什么他给肖建波钱呢因为任磊他这个小队的是缺编的,缺两人。两个空缺的钱任磊他自己得一份,另一份分给加班的人。这样就是等于说他一个人上班,却能得两人的工资。 肖建波也干过班长,当然知道这些事儿,他不能让任磊独吞空响,每个月都来找任磊要那份儿空响一半的钱,等于是他们上下两级分了共分空响。 就这样,没有缺编的情况那些当队长的就得不到空响,所以这个保安公司是永远是缺人的,因为那些队长们不让它满编,满编了就没有空额吃。 要是特别时期,上面抓的严的时候,也有满编的时候,但都不会维系的时间太长。即使满编了,有的小队长班长他们用各种手段搞成缺编的状态,想办法把人挤兑走,让满编变成缺编。 那些中队长当然都知道下面的情况,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把钱分给他就没事。那些小队长心里也清楚,他门胡来上面也不把他们怎么的,因为那些中队长比他们贪的更多! 比如肖建波,他管着十多个小队,每个小队的队长都要给他分成的,一个月他得到的黑钱比他的工资高几倍,他们都清楚。只要给上级上贡,大家就会相安无事。 何尚那儿缺编更严重,他是个最善于把人挤兑走最会胡来的货!他不停的招人,又不停的把人挤兑走,两头得钱,在一中队里何尚是捞钱最多最黑的人! 但他的上司比他还黑,每个月从他手里分得的招兵费空响最多;因为何尚太黑,肖建波也恨他,所以总是发着狠压榨他。 要不是肖建波,何尚也不用每个月失去那么多钱,何尚比更恨他的上司肖建波,比任磊恨。 过了一会儿,任磊想起了,还没给新来的林仪桐安排床,他慢慢的走进保安宿舍。 林仪桐已经洗漱了,没和谁挨着,也没看电视,独自坐在一张空床上。 任磊:“这就是咱们的宿舍,你随便坐,或者看会儿电视。” 任磊调了几下电视台,转身对林仪桐说:“你要是打算在这儿干,明天我就带你去入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