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志》 序章 时李家称霸中原,四方未安,武林骚动,多地出现占山为王的态势。见国内盗贼纵横,江湖错综复杂,尊道教为国教,安定九州。 即便如此,江湖的腥风血雨并没有得到改变。江南,那时候除了江南沿海其他地方,只能算南荒之地,人们只求安居乐业,正相反,因为远离京都,南荒的山贼更加有机会割据一方,欺凌百姓。 南荒邓家,战乱发迹,富甲一方,若是太平盛世,邓家定能安享将来的太平盛世,可是事与愿违,或是发战乱财带来的报应,时更朝换代之际,战乱频生,山贼欺世,不仅如此,当时岭南节度使伙同当时的混世魔君把魔爪伸向邓家。 今日,邓老将要喜得麟子,一大早,天还没亮,一个人影踩过水洼踉跄了下却没停止他的脚步,围篱被推开,生涩的触感,吱呀吱呀的声音把接生婆家的狗给吵醒了,犬不见人就对着破晓狂吠四周的农舍开始慢慢的亮起烛光,接生婆家的小木房被邓家大老爷敲响了。 老头子披上衣服,因为不知外面天光如何,自己也提着微弱的烛火去看看这个客人是谁,虽然这么想,实际上这几天邓家大老爷来访频繁,点灯时琢磨了一下,也许就是邓家老爷了。 敲门声急促,老头子开了门,老头本来是眯着眼睛的,打开木门之后,大老爷抓住老头子的肩膀,“要生了!要生了!快起床啊,我家夫人受不住了!” 老头子还懵了一下,然后赶紧去撩起家里婆娘的被子,“老婆子别睡了!老爷家要生了!”大家衣衫不整的,连家门都没关,匆匆的一边整理一边往邓宅赶去,三人年纪不小了,步伐也慢,颤巍颤巍的跑到百丈外的邓府。 从此趋势看来,今日该是喜事一桩,山上却集结了一群人,远在二百仗外的山头,竹林下的水洼和潮湿的泥土尚未见光,马蹄和扬起的树叶声就已经穿梭在竹林里了,像是没赶上集会,人在着急的吆喝马。山下的小村庄陆陆续续也有一些人起床到邓府家观摩观摩。天光微血黄,几丝云带缠着日出之地,今日风云莫测啊。 山头上,陆续集结到了五十人众,个个奇装异服,妆容浓似近妖,神气嚣张,拿着马刀剔指甲的有,拿着绳标射竹叶的一扔一扯就打破了好几片树叶,树叶汁的味道还是比较清心的。 这里基本集聚了岭南的半数高手,此次是,“屠村,要无声无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小孩子也是,都懂规矩,免得邓家后人找上门来。”集结这群高手的人大家也知道是谁,普天之下,能在江南称霸一方的人屈指可数,驱使这群高手的人还有谁,除开江南的花老爷之外,就只有与岭南节度使和嬴家了。 花家,实乃前朝皇室后裔,历代为爵,因退居淮南与世无争,沧海之宝无不入其囊,润泽一方,因而对邓家家产来说就是大巫见小巫,并无足以挂齿。 嬴家,乃嬴将军亲故在江南故居建立的势力,如今天下形势乃李王和嬴家联和收复土地最多,前朝已退居西域,因而嬴将军和李王在中原和江南一带已是他们的天下。 那余下的,应该就是岭南节度使了! 岭南节度使,为李王安排于江南岭南一区的治理者,但李王还没正式开始管理江山,于是在战乱时,答应了一个山贼,归顺李家便能成为节度使。 此人带着笑书生的面具,身穿紫色儒装,看起来长袍拖地,却实步伐轻盈,滴水未沾。 “一个不留,今日之后我们再无相见,从此离开岭南,谁要是破了天机,那就只能少分一份份子钱了。”此话大家都懂,少分一份,就是意味着要随着村子一便死去,能活过乱世现场都是刀上舔血之徒,如今干了这趟买卖,太平盛世也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鞭炮一响便开始。” 第一丝光线穿破山间,马声长啸,邓家这时候点起了鞭炮,内应家仆背后藏起小刀,点燃鞭炮,此为号令,火石一崩裂,人群漫下山村,老爷子捧着儿子过来给大家道贺,“是儿子是儿子!看。”老来得子,也真是邓家大喜。 然而,天公不作美,似乎男孩一生下来便要遭遇劫难,雨丝开始落下,鞭炮点完,大家才意识到马蹄飞奔。邓家大老爷深知在劫难逃,把儿子立刻交给了点燃鞭炮的家仆,“大李,孩子就交给你了,快带着他走,千万不要回头,我也待你不薄,如今完我夙愿吧,这个玉佩是我传家宝,拿去当了,快走。”那个本是山贼的家仆,心没横下来,咬咬牙,眼看同伙要到,这些天确实是受到了邓家的照顾,邓家夫妇为人和蔼,自己内心也做过衡量,只是不再想回到以前贫苦受累的时候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内应,节度使能找到自己都已经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机会了。 “对不起老爷,我其实。” 老爷一推大李,急催着大李赶紧跑,“快跑,跑吧” 大李就这样,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邓老爷,那个和蔼的肥老爷一边说走,一边挥手对着他俩和蔼的笑了。 最后他还是抱着孩子策马飞奔,邓家大老爷闭上眼睛对天呓语,“我邓长贵,对不起秀村上下!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偿还孽债!” 风都是含着铁腥味的,雨打落地上含着血浸入土地。天空一片灰霾,雷声轰隆,马蹄踏过雨水,踢踏踢踏,孩子的哭啼声一路长鸣。 “叛徒!”戴着面具的节度使,在岭南以轻功见长,腾云驾雾之势,一步一仗,若不是有马,追上背叛的家仆只是片间之事。 身后杀出马车,几名骑手追来,情况愈加困难,若不是恰巧遇见树林,想必已经被赶上了,节度使那鬼魅的身影,面无表情,可想而知面具之下是有多生气,竟差一臂之距离却被树枝干扰了。 树林一出,不足十马步就到了窄桥,不由得家仆惊讶,节度使已经攀上了马背,把家仆往外一扯!把马翻摔在地。 家仆滚下马,怀里抱着孩子,那些人已经围上,大家都被雨弄湿了,衣服沉甸甸的,衣尾滴落雨水。 “拜你所赐,秀村有余孽逃脱,所以你就不要想活着离开了,那些余孽逃得不远迟早会被死在我们刀下,你失去了一个好机会,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你迟早也得死。”节度使居高临下,冷静得让雨滑入胸口都无一丝寒颤。 本以为生死已成定局,自己将死在这无名山里,想想也是难过。却不知,这次厮杀惊起了一个过客的注意。 一个筋斗,翻落十丈高崖,稳稳落在大李面前,吓开的众人。 那六个人中似乎有人看出了妙道,抬头一看,面露骇色,似乎一道大雷劈到眼前一般,“此崖高十丈,这位杀出的程咬金,莫不是春风快意刀!” 听此一说,便是想起了岭南有位刀客,只身杀了青蛟帮帮主以及身边数十名高手,原来不是传闻。真是惊退几步才感觉到雨水带来的寒意,大家听着淅沥的雨声不知如何是好。 见前侠客,头戴斗笠,身披半身披风,威武雄壮,嘴角的胡渣已沾上了留下的血,因为与村里的恶贼斗过一次,已经衣衫褴褛,受了内伤,血已经渗入了布衣,但其面目坚定,没有露怯,似有大战来临。原本拿下邓家是易如反掌,如今叛徒出现,甚至还出现了春风快意刀,大家倒吸凉气。 “杀。”节度使一声令下,本是胜券已握,多战一场并不挂虑。 孙无影,春风快意刀,窄廊一步十刀,天下第一大帮青蛟帮帮主就是死在了春风快意刀刀下,三十年大业毁在乱世之中,而身后不足十步就是吊桥,不能让他们通过。节度使阴冷的笑道:“如今我便来领教。” 孙无影一鼓作气,快意刀果然名不虚传,实力不虚,加上身材伟岸,经验丰富,挥刀三下,手臂一震拍飞三人,三个人倒地蜷缩忍痛,孙无影身上又多了两道刀口。因为没有直面面对过春风快意刀,大家都不知孙无影之底有多厚,留下的足迹在别人口里相传都已经足以威慑江湖了。若是全盛之期,节度使根本无法与其直视,还好他身受重伤,况且面对岭南五名高手,已经骑虎难下了! 孙无影空中一扫,劈开旁人,蹬人一翻,和节度使空中交错,交手十招落下无不相让,落地之时,两名高手围上,外围三人似乎歇息好了,拿起武器缓缓往家仆方走去! 家仆大李本也是习武之人,本来暂时还落不下下风,不过怀里有孩子,五招不下,背部就受了一刀,余下的结局怕要是被乱刀砍死。 还好孙无影发现得快,落到家仆身边横身一甩,空中闪出一道刀痕,电闪雷鸣之际!三个山贼已经倒地!孙无影拿出一把匕首,“你快过桥”话落把匕首咬在嘴里,忍住疼痛,掩护家仆骑马逃离。 “港口,找到姓嬴的公子,他生性多疑,这个盘缠袋拿着”孙无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于是往回,独自冲入后来追上的山贼,那位家仆还未问过恩公的姓名。 家仆抱着孩子,带着孩子的哭声,一路狂奔,头都不敢回,也不知道沿路跑了多久,似乎过了好几个时辰似乎又没有。只是知道天光出现的时候,自己才到了有海港的小城,似乎一切都放心下来了,询问了一下,确实有一家姓嬴的大家要乘船出境。 不辞辛苦,在海港之外远远就看到了所谓的嬴家,那气派的大帆船,鹤立鸡群。 还没接近船,不知不觉身边竟然多了四个人,这四人只有一人不蒙面,其余三人都穿着黑衣身材高大,边镶着金色布,衣服背后还有龙的图案!不蒙面的公子,穿着白衣,看起来瘦弱一点但看起来是个可以说话的人。 “小白,是什么人。”船舱里面有个浮华的声线传出,这个名为小白的人正是包围家仆大李的那名公子。 “公子,闲杂人等而已。”小白如此禀报。 此时家仆把怀里的盘缠袋交给小白,“大爷你收下这个吧,他说,带着这个东西来找你我们,我们爷俩就有救。”家仆已经累得不行,仔细一看还浑身血迹,怀里的孩子也饿得奄奄一息。 小白不接过锦囊,因为心中一撼,这锦囊即便粉身碎骨也认得! 船舱里步出了一位浮华公子,但是神色严峻没小白那般俊朗,“锦囊哪来的。”轻声却略带微动,天生有一股把握他人生死的能力,一句话,把大家的心都压到谷底,暖春却冷得像冰封百丈冰层之下,这声调还不安全,就像要爆发一般,若是如此,百丈冰层都会粉碎成粉末。 “我们,遇上了山贼,然后,然后,大侠出手相救,如今生死不明”家仆抱着孩子,吓得眼泪都溢出来了。 此时后面的山贼也跑过来,来了五个人,原本六个人,大侠也尽力了,岭南半数高手基本都被大侠给收拾了,不过,看来那位无名大侠也凶多吉少。 节度使走到港口前,旁边的人把周围的人群踢开,杂乱无章的货物都被一脚甩飞,人们看到如此吓得都跑开了。刚走了几步,几个衙役跑过来,“你们要干嘛!”刚话落地,那几个衙役就已经滚在地下抱着肚子蜷缩起来。 节度使的轻功甚是了得啊,用手掐住衙役的脖子,“官府还管不了我,你来整个岭南的官府都不敢管我!” “那我是否有那能力管这闲事?”那位浮华的公子还是在原地,声容并没有被打乱,甚至比见到锦囊更加沉稳,似乎这个玉锦囊,与其有颇深的渊源。 节度使那笑面具,和紫色儒服,看起来甚妖魅,“你又是何方神圣,给个理由我饶你一命。” 那几位高手对着那公子模样的人大笑,“哈哈哈,岭南最厉害不过春风快意刀,最有权力不过岭南节度使,你有何资格挡我路,如今孙无影”说到一半,声带忽然发不出声音,然后接踵而来的,脑袋开始发热,身体开始发凉,痛楚来至,已无声息的躺在的地上。 那是一枚弩箭,击穿了那个目中无人的山贼,后面的那位高手接下了弩箭,却发现手指骨断了,这枚弩箭的劲道很强,有刚才受伤孙无影那样的力量,“又是一名高手,怎么办。” 节度使眯起眼睛,沉思一下,“如此,你给我人,我给你钱。” “我不缺钱。”浮华公子无多表情,身边的小白却很愤怒。 “那你要什么。” “你们的命。”话起瞬间就出手,那几位高手本来就有点疲惫如今面对这些暴雨梨花一般的弩箭已经无法招架了,一招而去,又落下了两个人。 节度使怒不可遏,“找死!”正要出手,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那个人手臂上的龙镯子,乃是皇室之物!这一代,只有李家和嬴家才有,他是将军家的人!? 节度使瘫软坐在地上,且不说嬴族能够用钱呼风唤雨,地位远在自己之上!嬴族历代都是战将,单说能力如果以多战少还有机会,现在对方还有那么多人。况且对面,江湖人称小白,乃唐家的第一杀手,是将军家的食客,其机关箭可堪比一队弓箭兵。 顿时瘫软跪下,“主子饶我一条狗命可好,我的属下不知您路过此地,多有冒犯,我愿亲手为你杀了他们。”节度使已经手脚无法支力了。 旁人惊觉,得知对方不是等闲之辈,惹到哪家贵公,立刻也跪倒在面前,“小的不知怎么冒犯到哪家主子了,请主子饶命” 那位李家的龙族公子内心其实早已经天崩地裂了,“你杀我一挚友,杀一万个你们都无法泄我心头之恨,小白,除其一足一臂,留活街头,自生自灭!日夜受欺凌,永无翻身之日!” 那两名高手还不知对方来头,打个眼色,起身反抗,顿时暴起,“我也不是好惹的。”却不知实力差距加上身体疲惫,手没出掌已经被小白折弯手臂,五招以内就已经被小白拿下了,不等断臂,那两人就已经没有再生之欲,自杀而死。 节度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要是功力,对付小白逃跑还是可以,如果再加一人,就要丧命了,虽断一臂一足,但也有脏款够活下辈子了。 龙族公子转身上船,丢下一句话,“小白,那事朝廷必将追究,我想先行离开,却不想让无影暴尸荒野,你还帮我故友入土,这次出海不能与你共行了,五年后七月七盘蛇山再会。”随后转向那家仆和孩子,“你们,上船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邺昌女侠 1邺昌丫头 自从将军府大变已经过了三年。 江大海,这个大汉,黑肤圆目,身材伟岸,肩披蓑衣,背带斗笠,腰间佩着一把金身龙首刀。这樵夫模样的大汉嘴里塞着馒头,一边嚼一边四处观摩这山间野外烟雨过后,到底哪个方向才是白马驿。自南疆来中原寻仇,就像大海捞针一般,毫无头绪,就连一个大线索都找不到。每次走都是靠问路,连中原大致的方向感都没有,这样下去,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啊,真难为一个樵夫了,初入中原没暴尸荒野已经了不得了。 村落房屋倒是错落不少,正欲动身去问个路,岂料耳边竟然听到隐约的刀剑相交的声音。 这荒郊野外能聚集这么多人械斗?大海寻声而去这刀剑乱舞,乒乓入耳,怕是不下十人在争斗,为躲避事端,只好几步爬上左边的山坡上,慢慢委着身躯借着树干靠近。 果不其然,二十余人在山坡边斗殴,旁边散落一地的货物,旁边栓住马,咋一眼看去分两帮人,一帮红背心蓝底服的镖师,一帮带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黑衣人后面还有个骑马的黑衣人,和一个靠在山坡边的剑客。该剑客双手抱胸,刀夹在手里,俨然一副看戏的样子。 镖师们浑身挂彩,拿着刀抵挡进攻,节节败退,而那几个黑衣面具人刀刀瞄准要害,是杀人的刀法,使得镖师们难以招架。 大海一见有些惊讶,那仙风道骨的镖师大海可认得,在回丰镖局里乃人称“鬼见愁”,武当的俗家弟子,以前是与封家镖局抢活的中流砥柱。 现在哪,不得不服老。 却见黑衣人下手残忍,怕是要命不要财,有个黑衣人的剑法更是骇人,一剑下去如打出暗器,那气弹射出直打得两丈开外的镖师手臂出个洞,从洞口到肩膀挑出一道血雾,这黑衣人里竟然有剑气高手,不知师承何处。可见旁边那威武的镖师也是身手不凡,看到同伴负伤,愤怒难当,大怒一声手起刀落,断了眼前其中一个黑衣人的一臂,“老子死也要拉个人垫背!”揪着那呻吟的躯体挡住眼前射来的剑气,以人质作为挡箭牌往前冲去。那放剑气的黑衣人却异常镇定,似乎在等着那镖师冲过来,就快来到面前,镖师举起刀正要劈下去,见那剑一剑刺穿了人质,并且剑刃也刺入了那镖师的喉咙,“莽夫,没点脑子。” 如今看来镖师被围歼是定然的,而且身后竟然还有两个高手没出手,自己不能趟这浑水。 鬼见愁看逃不了上前扣住了一黑衣人,三段擒拿,从手腕,手臂,肩膀三处一扣,折断了一黑衣人的手臂并压制住他,厉声大吼:“在下鬼见愁,在江湖飘荡也有些年头,不想死个不明不白,到底何方人士,且报上名来!”然而那被了手臂的黑衣人看到鬼见愁的大意,不顾自身的危险一个封喉直掌切去鬼见愁,鬼见愁阅历不少,早有防备躲开那手掌时脸上挨了一指甲,没被打到喉咙。顿时发怒,一掌拍裂手下黑衣人的内脏,顿时那黑衣人脸色一僵软倒在地,恐怕内脏已经碎裂,“竟然有这般不怕死的人。” 这镖头的名号果然不是盖的,这擒拿手速极快,几乎一抓住手腕,那一眨眼的功夫,手臂就被折断,没有几十年的修为根本无法达到这种境界。 那抱着刀的剑客看到,按耐不住,把倭刀放在腰间走过去,大伙黑衣人各停手对峙,等着这剑客搞出事情。 江大海一见不得了,回丰镖局在西蜀行镖,可能不知道倭刀。倭刀有一招拔刀术,可以瞬间出招,老爷子又是强弩之末,这如果无刻意防备也根本无法躲开。 不出江大海所料,那剑客走到鬼见愁一丈开外。鬼见愁逐步后退,生怕有诈,提高警惕,这人来者不善可是一丈外已经是足够距离不必担心而且敌方刀还没出鞘,想必是安全的。 本是气氛僵硬,你走一步我退一步,却那一寒光闪而过!快得江大海都窒息,根本无法看清!只见有挥手的动作甚至怀疑那挥手都是错觉! 良久,江大海才呼出一口寒气,那剑客已收刀背对鬼见愁,“见鬼去吧,吵吵嚷嚷的老不死!还鬼见愁,鬼见愁。”鬼见愁脖子上一抹猩红,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见鬼见愁脑袋落地,黑衣众也顿了一会。 镖师门看到如此骇人,已无心恋战,立刻丢了武器投降。 江大海赶紧躲在树后面,避免被看到。 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一会有人说:“禀报香主,运的是一批火器和两千两白银。” 似乎有人在喝令那群投降的人,“快说!谁托的镖!” 那镖师已经全心全意配合,“大爷大爷,这趟镖是送去西蜀的,至于是谁,小的根本不知道啊,能不能给小弟一条活路,我定誓死效忠于你们,做牛做马也愿意!” “习武之人竟然如此没有骨气,死了不冤。”黑衣人一刀砍下,那镖师躲开了没致命,可是肩膀被砍开,“啊!”那一声哭喊震惊山林,身边的几个镖师已经吓破了胆,泪流满面。 黑衣人看没砍死,继续几刀下去落在那镖师身上,“让你躲,让你躲!”血肉模糊,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一具烂尸体。 “下一个。” 忽然有声孩童哭喊的声音,江大海赶忙伸出头看,看到一个坐在马上的黑衣人已经脱下了面具,像是个文人模样。另外一边一个孩子在跑,不仅样子滑稽,而且速度极慢。江大海心里乱成一麻,这都看到样子了,那肯定要杀人灭口。 那骑着马的人冷色道:“你两把他给杀了,前面就是镇门口,别让孩子进城。” “是!”两个黑衣人遵命手势,立刻上马持刀追赶那孩子,这般速度不过一柱香时间那孩子必死无疑。黑衣人一伙抬着东西离开,那文人和刀客正从江大海旁边山坡下走过。 江大海慢慢挪动然而不小心胸前竹叶发出一声丝响,突然间一只十字镖打过来,把竹竿打爆立刻穿透过,竹子折落下来,发出沙沙的声响。大海赶紧趴下不动:是不是被发现了,这暗器的劲道竟然如此强中原唐门高手也不过如此,打人身上不得给射穿!?心思到底要不要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又担心自己根本没被发现。 下面的人在说话,就是那文人问:“什么事?” 听是剑客的声音,“怕有人看到,疑心重一点不是坏事。”说完又继续走。 江大海终于等他们走开,已经过了一柱香时间,赶紧奔跑! 驾驭轻功在山林里飞奔,抄小道的跑估计可以跑过。幸好前方大路转了弯,抄小道快了些许! 忽见前面有一女子挡住了黑衣人前进的道路,孩童越跑越远,可看不出那女子是个武人,身材芊细,肌肤如雪,短发,长滴水却到腰间。手套白袖,穿着绿衫裙,裙摆还没过膝盖看似江湖人,可那衣服虽破烂但干净且还是丝绸编织,怎么看也是离家出走的豪门千金,怎能抵挡黑衣人的去路?那女子威风凛凛,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大海心里一定,躲一边仔细偷看。 那女子大声喊道:“在下邺昌女侠秦书瑶!” 黑衣人看孩童走的有些远了,心里甚是着急,可看到眼前的女人有恃无恐的样子不得不防,主要不是武功厉害而是对方手放背后,不知道有什么暗器,“小妞再不让路,休怪我不客气,等会扒了你的衣服,看你该怎么嚣张!”其中一比较浮躁的黑衣人想用激将法探出路子。 女孩吓得微微一怔,“那你大可试试!” 两个黑衣人在焦急的等,可看孩子再跑就麻烦,心里琢磨着,尽管对方可能是个有能力的大侠,可是片刻之下估计也拿不下一个人,况且还有剑弓。 另外一个比较沉稳的黑衣人镇定道:“那我倒要看看,是你暗器厉害还是我剑弓厉害!” 正要骑马砍杀,可是女孩背后掏出一暗器!忽见女孩手指一动,暗器拍到两匹马脖子上!顿时受惊,嘶吼起来,马要脱缰若是起码的人没两下子绝对摔倒,两个黑衣人也不赖,一脚蹬开马往后跳去,稳稳落地! 江大海对那暗器特别好奇,却看认真点竟然是个弹弓!哎呀!这死丫头! 浮躁的黑衣人大怒:“等我抓住了!先奸后杀!” 那丫头又射出两颗铁弹! 却见那使剑弓的黑衣人手指一抚剑刃,剑刃发抖,如千钧之力,往那铁弹一戳! 两颗铁弹竟能被剑气打烂! 那丫头似乎早已料到,撒腿就跑,“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以后再找你报仇!” 剑弓黑衣人赶紧爬上马,而那浮躁点的黑衣人提着刀立刻用腿跑着追,“你跑啊,跑啊!”听那语气真想要把那丫头大卸八块。 江大海也在后面赶,那孩童跑得并不远,估计片刻就能被追上! 那丫头跑得快,已经追上了孩子,骑马的黑衣人已经追到了背后,剑已举起,却见那女孩抱起哭喊的孩子一扑,扑进了竹林。那剑芒一过,几根竹子竟然只有树叶哗啦哗啦的响,听不到竹竿切断的声音! 江大海见四个人人都进入竹林了,自己耽误点时间才刚到竹林边,不知道何处去。见那断竹截面整洁光滑,再次肯定了,那使剑弓的人造诣不浅,横砍竹干 竟然一剑而过不带毛刺,没有声响! 往哪边走呢!?就那丫头的实力,被抓到定撑不过一秒。 那女孩拽着孩童,冲出了竹林有一条小溪,跑上小桥过到对面山坡边的小路上,立刻往城镇方向跑,孩子明显跟不上,被连拖带拽的跑! 不多久两个黑衣人也找出竹林,轻功一跳就越过了小溪,两人陆续飞过溪上,立刻追赶,前面那两个人不过片刻就会背后挨剑! 书瑶赶紧把怀里的铁珠全部洒地上。 由于奔跑得快,一个黑衣人反应不急,若踩到必然摔倒,于是乎立刻坐地上,利用惯性一铲而过。而旁边的黑衣人两三步踩在山坡上如麻雀一般轻盈的绕过去。 前面竟然没路了,只有一个小民房,坐落在山崖脚下。丫头心想,这又得牵扯无辜,要不就投降吧,说不定还有生机。可背后两个人来势汹汹,又被自己耍弄过,为了有那么一线生机还是要牵扯无辜!脚步更加加急,即使肺部已经抽痛,也要最后倒在那房门前。 书瑶跑到门外,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拖着那哭得震耳欲聋的小孩,“哇!呜呜呜!” “救命,救命,门,有人吗?”声音已经嘶哑,根本没力气叫,再往前走就是山壁,后面又是追兵,已经能见到人,再不开门就得被砍死!声音已经没了,只能手臂用力的敲。 留在万念俱灰的时刻,门一把被打开,一男子看了一眼书瑶,立刻探头一看黑衣人,两人就不知道怎样被抱进去屋子里,扣上了横木。 男子一进去房子,用背部顶住门,一脸莫名其妙! 这男子身穿衙役的官服,一边顶着被冲撞的门一边看那脚出血的小孩子,“付儿,看把你脚磨的,这丫头真是缺心眼。”付儿那血腿也不理就一直哭。 书瑶一听就来气,要不救这孩子,自己也不用惹这浑水,现在这陌生人竟然不怪外面的黑衣人,怪起自己来了,“你能不能搞清楚情况,要不姑娘我拼了命拖他跑,自己差点没命才救下他。” 背后动静小了,男子忽然想起自己家有个窗户,“那窗,那窗!”背后木门的冲撞依然没停下,几次拍开了那男子。 书瑶看男子床边放了一把剑,心生疑虑,官府佩刀模样不是这种,眼下求生要紧,赶紧拿起那铁剑抵御黑衣人,那铁剑不重反倒很轻盈,但书瑶并不会使这铁剑。 不出所料,那木窗一下子被击烂,门外一黑衣人正打算翻进来,若给他翻进来这可不得了,书瑶抬起剑往木窗那边乱砍,“你不是官爷吗!能不能拿出点看家绝活!” 书瑶的剑隔着窗户两个人挥砍,书瑶明显只会交剑乱劈根本没章法。黑衣人见那女孩根本不懂使剑,稍微手臂一用劲,那铁剑就挑脱手了!黑衣人瞅准这个机会纵身一跃闯过窗户!那孩子已经哭得泪干声嘶。 书瑶正惊慌失措,那官府的男子看到那被挑飞的剑,一个箭步上前,脚步轻轻一纳,像是踮起脚尖又像跳起,接下那剑,一个旋身划过黑衣人。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却见一身影划过自己身边,惊奇的转身要看是谁,忽然右手一冷,黑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落地,“啊!” 木门几下就被切烂了,门外的黑衣人一脚踹烂那木门,看到自己伙伴被断了臂,还被一个衙役模样的人用剑给架住了脖子。 “大哥,救我,救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隐世剑客 “大哥,大哥!我的手,我的手!”就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那黑衣人把所有的希望寄予自己的同伙。衙役不得不用剑抵住他的喉咙,让他闭嘴。书瑶和付儿纷纷躲在衙役的身后,付儿已经不哭了,但还是忍不住抽泣。 衙役手里握着人质料对方也不敢怎么样,于是乎对着那拿剑的黑人大喊,“你到底怎么人。”黑衣人挪动了一下位置,衙役也跟着挪动,书瑶和付儿靠近了窗边,书瑶戳了戳付儿,示意爬窗出去。 那黑衣人走了几步,摆摆手中的剑,用一把清脆的声音徐徐道:“兄弟,你等我。”那声音缓慢得有些出奇。 被挟持的人质没注意到,赶忙点头,“好好。” 衙役有些担心,手上的人质根本没什么用,对方怕要杀人灭口,“到底什么恩怨,竟然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书瑶在窗外嚷嚷道:“你才孩子呢!姑娘我已经十八岁了!” 衙役惊讶了一番,竟然那么快就爬出去了,“抱歉,抱歉,看你身材我以为你才十二岁。” “你才十二!你是不想死!”书瑶握紧拳头挥了挥就想打人。 黑衣人打断两人的对话,“一起死好了。”声音清脆颇有几分妖娆之色。 衙役盯着对方看,忽然间对方身影一闪!一把长剑刺破身前人质的胸口!剑锋穿过那人质后直指衙役的心脏。 衙役用剑身顶住了剑锋,但被力量顶到窗台边,用脚顶住窗台。人质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大哥给杀了,“你,你这个王八”口中含血倒下。 已经口一命呜呼,衙役几脚接上墙壁。那黑衣人刀剑一用力!横着把剑切出来人质倒在血泊中。黑衣人立马举剑追上衙役,却见那衙役一脚踩在屋梁,一脚踩在墙壁上几乎倒立在空中,黑衣人上去剑影遮空往上突刺,刀光闪烁! 书瑶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付儿也不禁停止了抽泣。 一人在下,一人在上,中间的剑雨交加,闪出无数剑气割裂墙壁,声音刺耳,剑光如电闪! 那衙役竟然只用轻功和交剑那一瞬间的力来支撑自己悬在屋梁之下,两人的手几近埋没在剑光之中,刀剑无影,只有在那交汇的时候发出碎铁声和洋溢在外的剑气。 黑衣人诧异这人竟然剑法在自己之上,轻功也如此了得!在这白马驿居然有这样的奇人异士! 无论发出怎样的进攻,剑影密布刺向他,他也能对应一一拆招,而且速度极快。 两人仅仅依靠肌肉记忆和肌肉判断来进攻防御,剑气已经洒到两个人的脸边,手已经在发抖!声音就像那毁天灭地的飓风一样在耳边呼啸,似乎要撕裂这民房一般!剑光闪烁在两个人的中间,不靠近谁也不远离谁,就在中间酝酿着光芒! 黑衣人见久持不利,比较敌人在上,力量比自己要大得多,于是乎白剑一闪剑气爆裂,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原理了那衙役。见那衙役回旋一身落地,铁剑已经发红,似乎在刚才激烈的比剑下,铁剑耐不住,发热得通赤。黑衣人回首看看手上的剑,那常用的刃身也发红了,而且还有些缺口,抬头看看对方,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男子,身材还比自己矮些,剑术竟然有如此造诣,“你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的衙役。” 黑衣人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可惜了你练得一手好剑,你的手我也要了!”话毕身体一震,宛如猎狼一般冲去衙役面前!一念之间就出现在了衙役面前,衙役虽然感叹他的速度但自己还是一剑就挡下了对方的剑,却没想到,那黑衣人被挡下剑后跳出一丈开外,突然就又闪到眼前,毫不给衙役喘息的机会! 这是,乱麻?! 衙役忽然想起的这招的名字,是剑神枫上枭的招数,利用身体速度极快而且连续的发起进攻,每次都跳出外面再瞬间冲进来从不同方向进攻,虽然很费体力,但是力量很大,攻击应接不暇! 果然那黑衣人化作了一道影子不断以衙役为焦点发起猛烈的进攻!那跳跃的身影在眼前来回闪烁。衙役咬紧牙关,手上的剑就像被数十个人猛烈冲击一般难以招架根本没时间和机会,只能不断的闪动身躯和闪剑挥剑自己的剑也消失在空气中与对方数十个人拆剑,而对方就像在享受乐趣一般哈哈大笑! 身影极快不断后撤冲击,那无数幻影,跳跃在目标和空地之间,如那巨兽的利爪,肆虐那势单力薄的衙役。每一次攻击都扬起气浪,高速移动散发出巨大的气场,高频乒乓的声下,衙役的剑已经闪出了火花!再如此激烈的冲撞怕是过不了几刻剑就折断了! 那黑衣人看是时候了,忽然落在门口那,气场散开,数十个黑衣荡然无存,然而,更让人窒息的姿势,手指扶着那剑刃,剑刃在颤抖发出一丝幽幽的蓝光! “这招你可就接不下了!”声音落地,黑衣人作出刺剑的姿势,一道剑气射去衙役那,衙役横剑一档,用手掌顶住那剑气弹。 在接下来那一瞬间,衙役忽然感受到手臂经脉的跳动,竟然有这样阴险的剑术!但衙役剑身一斜,那剑气顺着剑身射到旁边的墙壁上,而且,那剑气竟然还顺着那墙壁切出一长条巨大的裂缝!衙役的手也有些许颤抖,肌肉有点酸疼。 这要是打在手上,连着手掌都肩膀的经脉都会被挑断。 衙役忽然感觉到手上一轻,乒铃一声,手上的剑断了。 黑衣人面具背后可能在笑,语气轻蔑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好开心,好久没这么认真过了!杀了你,我要一剑一剑挑出那两个孩子的皮。” 书瑶一听拖着孩子转身要走,“付儿咱走。” 衙役心想,该不该救下那忘恩负义的女子。幸好对方体力无多了,这招以后,他必输无疑! 那衙役竟然毫无被动的感觉,那一脸如少年般的笑容,动摇了黑衣人的决心,“能把华山剑弓练得如此了得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低下头,认真盯住对方,额头边的两束头发也神气的飞扬。 黑衣人手指扶住剑刃,慢慢往剑锋那边拉,“真得意,可是这招跟刚才匆忙的一剑不一样,威力可是大得多!我就是想看到打中人那时候的快感,撕裂手臂的血腥,抽筋断骨的呻吟!”哈哈哈哈,面具底下笑容已经扭曲。 “你师傅是谁?” “那我便告诉你这将死之人,他便是华山久狂徒!”那幽蓝色的剑芒越来越锋利,像是黑衣人已经压抑不住,剑抖得越发厉害。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着那男子神情变得严肃,英气逼人,似乎一股风扬起官帽子后扎辫子的发带,“我今日就帮华山,清理门户。” 黑衣人大笑几声,“你?一具尸体,何德何能!?”边说话那剑已出手。 那衙役忽然停止了用劲,不是不想接这一道剑弓,而是根据十几年飘荡江湖的直觉,那嗅觉异常灵敏的狼更加容易知道危险来临,有个更可怕的东西来了! 果然一道金色刀芒从天而降,伴随着那烟尘和破瓦的声音,就在黑衣人出手之前! 突然间那道风驰电挚的幽蓝剑气像那穿云箭一般把烟尘全部射穿,冲散,而那剑气却被顶在那金色的刀身上,忽然间如鹰击长空,一股裂空之劲一震,才把那剑气给震散,但自己的身躯还扯退了一步,那大汉苦笑一声,“华山剑弓果然了得。” 那黑衣人手有些哆嗦,不知是害怕还是剑弓使得过分了,但声音又不输气势,“你又是什么东西!?” 说出这话的时候,衙役也想得知,可仔细打量下这模样心里估摸,已经猜到三分,那把刀怕没人不知道。 南疆刀王的佩刀,虽然说这位不是刀王本人,但绝对是刀王传人不差。 该大汉虎背熊腰,身披雨簑,头戴斗笠,手上拧着一把精致的刀。刃身如柴刀般宽长,刃背爬着金龙,刀节如镰刀顺着龙躯往上扬,节后又横接刀柄。 那大汉神情凝重,一声低吟带些许恐吓:“在下江大海。你若不放过那孩子,你将死在这把刀下!”那神情如此坚定不是普通的恐吓,真要动起刀,黑衣人绝对不是对手。 书瑶看到那大汉出现,立马两眼发光,今儿终于遇到一位有些名头的豪杰了,“大侠!举世无双,英雄豪杰受我一拜!”无以言表的崇拜之情。 黑衣人心里有些许不爽快,好似没打就已经败阵下来一般,谁能耐得了这般侮辱!手不禁握紧了剑,想要挑战一下这南疆刀王,“是吗,昆仑刀看来败给华山剑还没长够记性,现在我倒要教教你,中原可不是你随便可以来的!” 衙役知道黑衣人在逞强,明明体力不多,根本不可能过三招,三招以内就会成为刀下亡魂,而这黑衣人就逆流而上,是否还藏着阴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南疆刀王 此刻在寻思,那黑衣人竟然先发制人,一剑如蛟龙出水,悬晃那剑往刀王刺去! 心思缜密啊,衙役赶紧翻窗出去让出一席之地。 江大海却异常镇定的盯着那剑看根本不去猜疑对方有什么诡计,等着捉摸那剑的影子,就在剑要刺到身上,大海横身一跳,一刀横下,铿锵一声尘埃落定,却见一寒芒飞射到墙壁上! 那黑衣人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断剑,忽然胸口巨疼,江大海瞅准机会一脚踢黑衣人出屋,撞在溪水边,口中面具下流出鲜血,那金色刀芒又闪到身边!速度极快,毫无时间组织肢体!那一刻真的怀疑,昆仑刀真的输给了华山剑吗!? 就在刀下要多一副白骨的时候,一声股绿烟掩过金色的刀芒,一个黑影冲进了林子里,沿路滴下许多血迹。而那大汉似乎被浓烟呛到了,挥手乱摆,冲出来,猛地咳嗽,眼泪鼻涕都留了出来,像是被虫子卡到喉咙一样怎么咳都咳不出来。 衙役抬头看到那黑衣人断开的剑刃,切口整齐纹路清晰,是被刀劲折断的,如果是切断的话是不会有纹路,断剑速度要快,而且劲道要准,由此而见这刀王确实刀法了得。衙役赶紧回首看看付儿,却见那孩子也是看着刀王出神全然忘了自己的腿伤,被衙役摇了摇肩膀才回过来。 “付儿,什么人对你下杀手?”衙役焦急的问。 付儿的嘴巴被肥嘟嘟的脸庞挤着,可能因为哭过导致声音有些细小,嘤嘤道:“我不知道,我就看到了那边打架,去看看,就看到了一个大公子一样的人,坐在马上,下面还死了很多人,我一看他们都盯着我看,我就怕,我就跑。” 那刀王咳嗽完后,幸亏发现烟雾没有毒,擦擦眼泪凑过去,把自己的看到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书瑶看着那死去的黑衣人有些骇人,走到大侠身边道,“没想到啊,这看个脸怎么了,连孩子都不放过。” 衙役低头沉思道,“白马驿最近经常发生劫镖的事情,回丰镖局和封门镖局都是受害者,但回丰镖局居多,三个月,死了三十余镖师,个个都是江湖好手,坊间揣测是双方杠上了,在这条皇道上双方多有摩擦。好在两方镖头都是沉稳的人,还不敢武断。” 书瑶一听就懂了,“有人在坐收渔翁之利?” 衙役低头沉思怕是得知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里面有点问题,恐怕不简单,不过先把付儿送回去吧。” 衙役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把一件褐黑色麻衣系在腰间,遮后开前,那麻布衣如果穿起来能有到大腿那么长。随后拿了一个斗笠戴在自己头上,背上了包袱,把付儿腿上敷了点药,从床底掏出一把剑。 剑长四尺余,黑木铜花,柄长一尺,前后圆柄等距镶上五朵铜花。剑节上有铜花承上剑柄,中间护手是一只站在枝条上的铜色回首雀,护手下方本是剑刃,但此剑用了近三寸铜雕花键锁住银色剑刃,雕花以下的剑鞘又是铜花网住上端,中端和剑秘。由于雕花键长三寸下面才是鞘,江大海心理暗道:这把剑,出鞘很快。 由于衙役知道付儿住哪,于是把他送了回去,回来时书瑶问那衙役道:“小兄弟,你叫啥名字啊?”上下打量这个男子,身材也不高大,在习武之人里还算矮,可能站在那刀王身边吧?到自己凑过去发现也比自己高挺多。那一面笑容,比那午阳更加耀眼。看似个青春少年,却感觉历经了沧桑,笑容都有些隐含着苦涩。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温文尔雅,好像一切事情都不会引起他的波澜。 “何洛安。”洛安道。 “不错啊!”书瑶这么说道,江大海也这么认为,这名字清新脱俗,确实有些少侠风范,况且这个男子不算高。 书瑶走几步管不住嘴又问:“那你家的尸首怎么处理,你怎么剑术那么厉害,你怎么知道剑弓是华山剑术?” 洛安想起了点往事,心里还有一些得意,“家就不要了,反正是暂住,到哪不能住。十八岁我出师走江湖,送信卷进了些事,就这么江湖一荡荡了四年,然后归隐后辗转找了个几个差事做,看来今天不得不换个地方混。” 书瑶似乎懂了点什么连忙点头,“怕是将军府之变吧!” 洛安越说到后面越来有些心情低沉,但很快就被笑容一掩而过。 “那你混出了什么名堂没有?比如江南第一?天下第一?或者什么剑王!?” 洛安欲言,但脱口那一刻忽然改变了主意, “没。” 书瑶也陷入了思考,嘴里喃喃:“哎,真没用!”又转过头陷入思考,“如果能找到那个公子。那就水落石出了!” 大海也是这么认为:“这位公子想要杀人灭口,原因之一很可能就是他就是白马驿人,或者经常出现在白马驿,为了保证日后的行动,才会杀那孩子灭口。还听到了香主一词,怕是什么帮会的。” “青龙会!”洛安一语惊人,铿锵有力。 大海先是一惊,后定下神,有些半信半疑,毕竟青龙会二十五年前就被春风快意刀孙无影给捣毁了,不可能还在,而且主要原因还是害怕那青龙会真的东山再起,那这世道又得多多少白骨,“你可有确切的消息?我想陪你走一趟。” 洛安道:“道听途说,但很有可能,最近多有青龙会的消息,并不可能空穴来风。” 书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些,自己经常跑去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孙无影一人之力血洗青龙会长廊,江湖可没人不知。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的头衔是孙无影的,最近几年是李长贵,李长贵被一个无名剑客杀死后,那剑客就被冠以江湖第一,名为枫上枭,如今是大内禁军总管。 江大海正有想法去易市一看:“要不去易市看一看,或者去报官?” 洛安低头沉思,两人等着洛安做决定,“如果是青龙会,报官风险更大,我们自己去易市查一查吧。”易市?书瑶一听,自己远道而来就是想来看看易市是怎么样,怎能放过这个机会,自己又势单力薄的,当然有人陪着好啊,“我也去!” 易市,只有白马驿和金陵,苏杭有。洛阳为京都,京师风头紧,不会有易市,而京城旁边的白马驿,作为四通八达的驿站,通往五湖四海的必经之路,也能分一点京城的繁华,而且官府没那么看紧,易市便出现了。 易市也是黑市,什么东西都有,买打手打人的,街头卖艺的,妓院赌坊鱼龙混杂,而且是在南城门出口处,一条干涸的护城河那里。护城河本身宽广,足足够十车并驱几遍两边建了房屋,也足够三四辆马车互相来往不相撞,宽广与街道无异,深五丈有余,贴了青砖墙和阶梯,人从地面走下去还得折几下,而长度几乎绕了半个白马驿,站在东南城墙塔上,就能对易市一览无余。 书瑶倒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哇塞!我真是抑制不知内心买东西的欲望,看那把,肯定是把名剑,比你这把贵吧!看,那里竟然卖机关弩!看来我的小弹弓要告老还乡了。”拿出自己的毫无稀奇的小弹弓,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宝贝,“不过弩太危险,太容易杀死人。”洛安还真不知道这傻丫头到底怎么从邺昌跑到白马驿那么远,少说走路也得走个几个月,不太像那么能吃苦的人啊,“你是不是跟父母走丢了?怎么跑这么远的。” 江大海插嘴道:“我也好奇,你那弹弓半路遇到强盗怎么办?” “你们就不懂了!我是要成为沈傲霜那样的大女侠,不过为了让我安全到达中原,我是跟着啊良一起走的,不过在洛阳分开了。” 洛安心里忽然有种踏实感,仿佛自己心中的猜想对了,得到什么释然一样,“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自己来中原,明明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看到具死尸都能吓你个半死。” 江大海道:“阿良,到底何方神圣,竟然能那么厉害,那么多土匪都让路给你们走?” “嗯,湘西赶尸人。” 易市很乱很脏却很繁华,站街的娼妇,赌坊的打手,还有各种佩刀凶神恶煞的过客,这里什么稀奇灵药,书瑶都知道一些,明明听说这种药举世难寻这里却有得卖,但价格标到千两。大海不禁感叹,“真的可以让人一夜暴富啊,可是这里来往的都不是善类,就不怕被打劫?” 洛安微微一笑,就像是给一个游客讲解一般,“这里的几个大老板,背后势力可不小,没人敢在这里生事,没有朝廷的人勾结,睁只眼闭只眼的,这里怎么会存在。以往我们官府要人,跟这里的老板说一声,自动把犯人拖到官府门前。” 书瑶看到几个彪悍的大汉从身边走过有点害怕,躲在两个人的中间,江大海高许多,身材也更大,给人一股安全感,而何洛安好像除了身体结实点,这身高用手比划了一下,也不唉,怎么看起来,那么娇小? 江大海已经把刀藏到了一个牛皮套里,不敢招摇过市。 三人停在了一间建筑外,大大的一个“當”字,是当铺无疑。洛安解释道:“在这里所有卖不出的,卖得出的,不敢买的都可以交易。” 书瑶问道:“来这里干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易市 三人进去后发现该当铺与其他的当铺没什么差别,唯一要挑毛病的可能就是,没有铁栅栏,就一个柜台,里面坐着一个黝黑的汉子看店,精练干瘦,旁边还有一个躺在木架躺椅的人。 “掌柜,有人找你。”那黝黑的小伙子一眼就能看出这三个人不像当东西的客人。 “什么屁大点事都要来烦我是吧!平时生意又不见好!”掌柜骂骂咧咧的起身,面容和善,有些发福能给人一种童叟无欺的感觉。那人起身一看,感觉有些眼熟,“小何?咋回事?又来打听些什么?” 掌柜身材臃肿,油头粉面,举止言谈都有一股儒生之气,步伐沉稳,此外无半点不适,是经常能在大街店铺里遇到的人。倒那黝黑的小伙计,眉宇之中有几分傲气。这番表现让江大海有些意外,这本该是在易市里面的当铺,竟然如此随性,而且面色如在家一般从容,一改路边那些摆摊人心惊胆战的脸色。越是骄傲的人,越是镇静的人,越不简单,江大海自然不敢小看。 书瑶一看那掌柜外相挺和蔼,而且笑容更添几分和气,于是跑上去抢问,“掌柜的!我想知道青龙会的老巢在哪!?” 掌柜的和小伙子颜色一变,似乎是青龙会三个字犯了禁忌,就像雷打一样的怔住了,顿时脸色难看,像是书瑶欠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气氛怎么回事,这三个字有啥玄机,别那么凶看着我啊,书瑶再语:“话我已经带到了,有啥事问他们两”于是立刻躲到江大海身后,让江大海挡住自己整个小身板。 掌柜神情凝重的对何洛安道:“你看我脸色就能猜出一二,这事你们司马都说过不能查,怕是帮不了你,还有你们这事情不能随便问,万一要问到不对的,那可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掌柜两只手牵在一起,想表现得这是一个善意的建议。 洛安没想到对方拒绝得如此快,毫无商量的余地,这背后必定牵扯到了他自己。 江大海心里有些不舒服,这都几十条人命了,怎么还处处隐瞒,是不是要别人镖局找上门来才肯张嘴。心里想的这样但主意还是旁边的官爷定夺,毕竟这里一点都不熟络:“那该怎么办,这样下去,那帮人杀人没完没了了。” 书瑶忙探头出来,“对啊对啊!” 洛安知道该掌柜混这一带,不简单,身后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商人都看重利,义这种东西在商海并不管用,“前辈我们只想等你确认一下,如果真是青龙会,我们也不敢插手,如果不是,我们想要想要找到事主,商量一下,还城外无辜居民一个安稳。” 那黝黑伙计忽然哈哈哈大笑,“等你知道以后你自己也会陷进去,你们啊,听劝,你知道的多了,你也活不了。” 掌柜憋了一眼那伙计,那眼色直穿那伙计的心胸,霎时停住了笑声,先是一脸犯错的表情,又有些不服气,脸摆开一边。 掌柜眼珠子转了一转,像是心里下了些决心,竟然一反常态,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语重心长的接着说道:“如果你们真要查,那么去找易市末的赌徒流,你抓过他几回,应该知道。从这里出去后别跟人提起找过我。” 洛安行礼道:“谢谢前辈。”转身离开当铺。 掌柜脸色恢复严肃又过去准备要躺下,那伙计问道:“他们杀了一个兄弟,你就这样放过他?” 掌柜闭目休养,这些破事不足以让他劳神,“小何是个能人,我想纳为己用,日后他拒绝了加入我们再杀不迟。” 伙计言道:“你就那么自信他有用,然而依我看,他们可能活不过两天,你一旦事情暴露,我可得自己跑路。” 掌柜一听就来气,“眼下护法在,你有能耐你去搞了那护法啊?!不然一辈子都这么低声下气。现在养狗都没个管用,爱走不走。” 三人一出来,洛安就往末端那边走,书瑶和大海依旧像个乡巴佬一样。洛安就好奇为什么对这事那么上心,“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俩可以走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江大海眉头紧锁,抚摸一下下巴,其实对这件事特别在意,在意的不是别的,正是青龙会,“实话实说,这件事我想查到底,因为青龙会,有个人我想得知他的消息。”大海神情凝重,这件事是难得的机会。书瑶也跟着说道:“我要成为一代巾帼女侠,怎么能坐视不管。” 一路上满目琳琅,书瑶在,两人不得不放慢一点脚步,好让她在左右乱窜,还时刻盯着看看有没有哪位知名的大侠。江大海也用眼睛到处瞄,不肯放过眼前的细节,内心却还在纠结是否答应得太快。自己要找的人可比有生之年遇到的所有对手加起来还恐怖,那是绝对有实力问鼎江湖第一的人,可是这次不抓住,日后怕难有这种机会。心想着撇了一眼何洛安,洛安感觉到被人看,转过脸看下江大海,但好像不是这回事,又继续看向远方。 过往许多侠客义士,也有刀尖上舔血的法外之徒以及来易市淘宝的执跨子弟。莫不是易市有几位大老板的威名在,这里早已经成为了战场。 赌坊很大,还分三层楼,门外站着两个人,手持金环砍刀,身体靠着门,有些松懈。腰间插着一支冲天火,一旦拉开那个冲天火,不出片刻好事者就会被打手包围。 走到这洛安停止了脚步,没敢进去,倒不是怕里面鱼龙混杂而是,“里面的人我都基本亲手抓过,今天没穿官服,怕进去了,横着出来。” 书瑶一脸嫌弃,“就你还做官,如果怕有今天当初就不要抓人啊,还基本都抓过,你真是太能邀功了吧。” “都是前辈要我去抓的,邀功的都是那些大叔。” “不是说这里有人管的吗,怎么能打起来,谅他也不敢在这打你吧!放心放心!没事的!” 旁边一个彪形大汉,拖着一个瘦弱的人往阶梯那边走,“这里我还真不敢弄你,你还真以为这里是大老板开来给你们这些无赖避风头的?等拖你上去打折你这条腿!” 那瘦弱猥琐的人想要抓住任何东西把自己就在这里然而都是徒劳,“饶命啊,我知错了!知错了!” 书瑶吞了一下口水,“应该没事吧” 洛安后退了一步,“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你去吧。” 江大海说道:“我去!” 刚想进去,谁知门口守着的两个人伸出手挡住了他的去路,“进去不能带武器。”大海又退回来了。 “帮我拿好这刀,去去就来。” 大海进去后,里面确实鱼龙混杂,但并没有特别脏乱,只是声音嘈杂。 “大!大!大!” “小小!” “哎呀!” 大海看到一个人还在找赌桌,于是靠近问道:“兄弟,知道赌徒刘吗?找他有事。” 那兄弟征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噢,他啊,昨天被杀了。” “怎么回事?!” “他嘴里一直说什么封门镖局的人还魂了,从坟地里爬出来,然后被这里的大老板抓走了。” “噢!谢谢了兄弟。” 大海出来后,洛安把刀递还给大海。大海言道:“你可知道谁是大老板?刘已经被杀了,被大老板抓走了。还说,封门镖局的人复活了,这种鬼话。” 洛安道:“不清楚,大老板不是只指一个人,是刚才当铺老板,和这里的赌坊老板以及怡红院老板的统称。” 书瑶揪紧了洛安的衣角:“还魂怎么回事,怪吓人的啊。” 洛安似乎有种不祥的感觉,似乎自己被跟踪了,可是这里人那么多,无法得知在哪个方向,是谁,“这件事,等会再说,现在首要是要找到回丰镖局的人,生怕他们会有危险。”边走向阶梯边说道,“今日会有回丰镖局的副镖头,来白马驿协助官府顺便交接鬼见愁那趟镖,封门镖局的人也会来。” 两人紧跟其后,书瑶就奇怪了,“为什么是回丰镖局有危险,封门镖局就不危险了?” “因为封门镖局的人还魂了。”洛安道,原来当铺老板想要告诉我的是这件事。 此时却有几个生人逐渐聚拢,挡住了上去的阶梯。不妙,洛安把脸低在斗笠下。 刀王把手按在刀柄的位置,书瑶感觉气氛不对,不知不觉的自己竟然被包围了,来者不善啊,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都是嗜血狂徒。 那群说是乌合之众,但分开逐个认真审视却能感觉每个人都不好对付,而且对付十多个江湖打手,武器各不相同,洛安知道难有胜算。一个甩着流星锤的刀疤男子,一脸玩弄玩物的表情,用傲慢的声音说道:“真巧了,那个女孩,我们要买下来。” 书瑶躲在洛安身后大喊:“你们拿得出万两黄金吗?买得起吗!?”手拽着洛安的衣角越来越紧,毕竟是跟着两位大侠萍水相逢,根本没有理由说要舍命保护自己。内心很害怕这两个人会走开,所以拽着洛安的衣角越来越紧,眼眶都挤出了泪花。 对方看洛安把左手按在剑柄上,眉头一聚,“竟想反抗?” 江大海也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你们做这事就不怕上面怪罪吗?!” 那几个人哈哈哈大笑起来,让三人更加紧张。 拿着流星锤的刀疤男笑完,吐出了一句话,“要她的正是大老板,识趣的交出来,不然你们走不出这个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青龙会舵主 洛安知道对方不是虚张声势,闹下去怕会见血,如今还有个不懂武功的女孩在身边。寻思一会,回身双手扶着书瑶的肩膀,伏在书瑶耳边。书瑶浑身一震,不敢动弹,洛安在耳边说出一句话,“我去找当铺老板救你。”然后盯着书瑶看,书瑶心里很害怕,害怕洛安在说谎,但不知道为什么,仍然选择相信,于是微微点头。 江大海知道洛安有方法,所以没阻止洛安把书瑶推出去,低头跟洛安道:“希望你有好办法,不然我就杀进那怡红院。” 洛安点点头:“相信我。” 众人没想到会如此轻松,接过那女孩后,那刀疤男对洛安满口夸赞:“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笑完以后,一声令下:“杀了他们!” 洛安一惊,立刻回过神,“跟我跑!”书瑶也愤怒了,一脚踢旁边的大汉,“怎么说话不算话!”那大汉毫无感觉,“我们只说了买你二姨,可没说不拿他们的命。” 江大海跟着洛安一路亡命飞奔,旁边房子顶上,后面的奔跑的,全是敌人,“去哪?” “当铺。”洛安跑步身体轻盈,躲人非常轻松,宛如泥鳅一般穿过众人,顺便随手推开,而江大海身材较大,只能跑在洛安后边,让洛安推开众人。 书瑶被几个人护送着走,内心被铁锤重复敲击一般。内心越是害怕,那恐惧之感就愈演愈烈。咬起嘴唇,不让恐惧占据内心。那如画的眉深锁,还是掩盖不了紧张与害怕,像是入世未深的女子。 心里打着逃跑的念头,可是扫视周围一圈的人,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要不装个可怜,说不定这几位大哥会心动!虽然这么想却迟迟没敢动嘴。 护送的人也不敢对这娇小玲珑的女子毛手毛脚,上面落罪下来,怕人头不保。 旁边的一大侠怎么就不多往这边瞄几下,仔细一想连南疆刀王都要跑路,何况这些名不见经传的路人甲。心里要死的心都有了,如果真的遇上那些事,就一头撞死算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怡红院门口,竟然挂着满春楼的牌匾,还挺会起名字的。门外就有青楼女子在招揽客人,叫声络绎不绝,“大爷,大爷进去喝喝酒吗?” “哎哟,刚哥,你可回来了,好久没有跟我玩了。”那女子一身浓妆,胭脂味刺鼻,搔首弄姿的搭讪那个刀疤男。 那刀疤男看着满意的笑了,“等我这边完事后,自然来找你,你给我好好的等着!” 书瑶恶心得翻了一下白眼。络绎不绝的客人给他们让开了道,进去后书瑶一脸错愕的表情,这里可真够大的,“我还是头一回来呢。” “没事,你下半生也会在这里呆着。” 里面觥筹交错,笑声不断,酒肉满盘,空气中也飘着酒淡香的味道。 室内红绸彩锻,飞梭楼台之间,大红木楼梯坐落在整个怡红院的中央,可通往四方楼阁可知木匠很用心,护栏很低,底得可用作于舞台,供客人在下方观赏舞者的姿态。 “好好好。” “大爷喝,喝!” 均是一些不堪入耳之词,和劝酒之语,客人吃喝的越贵,陪酒的女人也能获得更多的赏钱。 “我有像花一美人,活在人间像神仙!”一位醉酒的客人满脸通红,诗兴大发,就等着大家的夸奖。 “好!好!好!大爷满腹才华啊!”旁边的陪酒女人立刻欢呼,而且声音特别骚亮,生怕客人听不见。 书瑶一听就恶心,这词真是要在家里吟出来不被老爹给打死,“腹无诗书打肿脸还真以为自己是胖子了!?守得如画一佳人,苟且凡间赛神仙。” 那客人一听,脸色大变,“你说什么?”旁边的女的脸色也变了,“死三八!敢在这撒野?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起身正要走过去扇书瑶,书瑶被吓得退了几步。那刀疤男握住了那女人的手:“消消气,他今天是大老板的女人,明天过后,你想怎样都行。” 那女人气愤难当,指着书瑶就破口大骂:“好啊,今天给刚哥面子,明天我要你跪下求饶!你记住,我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抽出了手臂回到座位上好声好气的安慰那位客人,那客人也气难消,被陌生孩子这么一气,花再多钱也咽不下这口气,依然摆出一副臭脸。那女子心里更是不舒服,狠狠的瞪了一眼书瑶,你死定了。 书瑶细声细语地嘟囔:“说你一两句有什么了不起,不好还不让说了。” 书瑶被人从后面一推,示意她走,书瑶很不情愿的走向中央舞台,转一个弯到二楼。这里装饰还是挺新的,木栏杆都是新上过的红漆,转过几个房间,竟然还有一条长廊,走到了一个厢房门前停下来了。 “大老板!人带到了。”刀疤男敲敲门,似乎没反应。刀疤男心里有些恼怒,又准备敲门。此时门横木下来了,一个东瀛打扮,袒露胸膛的人开了门。 此人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脸上到两脸颊都有胡须渣子,脸颊微凹,剑眉冷目,一股侠客风范,但其衣着给形象大打折扣,行为也像个土匪,跟市侩杀猪佬没什么区别。 那剑客挥挥手,示意那几个人回去。 那几位护送者对那手势极为看中,立刻行了礼,保持那个姿势躬身后退。 书瑶看这场景得知完了,送到更厉害的人那了,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说不定我还能撒个娇跑出去,现在不行了,何洛安,江大侠什么时候到啊! 书瑶进了房间,虽然没见过其他房间,但这里肯定会比其他的房间要大,所有装饰都是贵族才有的,就单说地上那虎皮,自己也只能去尚书府玩的时候见过。铜鹤灯还没点燃,黯然失色,那木床榻,红木圆桌都是佳品,至少在白马驿可能是最好的木匠才能做得出来。宽敞通亮,整齐有序,在这后门还有个阳台,傍在易市街道上。 怎么还有两个人。 一个儒生模样,可是全身上下竟然都是女人的唇印,眼神迷离,形态放荡不羁。那面容除了有些麻子,倒也可以,只不过脸长颊窄,双眼深凹,看起来有些吓人。 旁边还有个人,双颊微胖,额头凸亮,头发往后盖下,眼睛充斥着怨恨,宽嘴厚鼻,可见吃得不错。 那儒生问旁边的胖子,“是她吗?” 书瑶本是疑惑,但认真一看那胖子,内心还是顶不住的崩溃了,那身形跟那黑衣人着实吻合,而那把剑上的缺口,不就是何洛安留下的吗。此刻书瑶最想说的是,冤有头债有主,别牵扯无辜。虽然我从头到尾想打你可是都没成功啊! 那胖子点点头,那剑客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书瑶的后边,“那次躲在竹林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书瑶吓退了一步,喘着大气,神色都荒了,咽了一口水,定下神用那颤颤巍巍的语气说道, “什么,竹林。我可是光明正大的,邺昌女侠。”可是“女侠”两个字特别小声。 那剑客满脸春色,笑盈盈的问“邺昌什么?” 书瑶说得更小声了,像蚊子飞过耳边一般,“女侠” 那儒生对那胖子说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饶过你,毕竟对方也是南疆刀王,就你这点刀剑功夫也难以对付。如今也好,付家一家三口都被你灭门了,算你将功补过,至于这个女的。”那儒生竟然一脸色迷迷地转向看着书瑶,书瑶吓得坐倒在地,“还是个处子之身,你俩在门外等着,事后你们两个自己决定顺序。” 洛安和大海冲进当铺,门外几个人欲冲进来却又望而却步,一个大大的“當”字似乎“内有恶狗”一般,几个人相互推促,点头示意要上去拿人,可依然没人敢向前。 那黝黑的小伙子看他俩又来了,又望去门外,均是帮会里的亡命之徒,心里琢磨着,事情可能已经败露了,先去把门关上。 其中一个帮众邀功心切,上前挡住那门缝,“请告诉舵主,这是香主来要人的!你这样挡着,就不怕我上去告你一状?!” 那小伙子又把门打开,忽然的横手一挥,又把门慢慢的关上了。 门外那个男子身体一边抽搐,腿止不住的发软,一下子就瘫在地上,脖子上一股一股涌出鲜血。 江大海看,这小伙子还真是深藏不露,手法娴熟,出其不意,但也是出手阴险,袖里藏剑。且听到对方说舵主,自己也明白了少许,原来这当铺老板并不是不同的人。 洛安也听出了猫腻,“我说老板为何要我去查,原来是这回事。” 老板黑着脸走出来,看起来好像极其愤怒,“我就不该相信你这王八蛋!嗨,气死我了,这下被那臭崽子知道,肯定想方设法要弄我。”老板焦急的寻思怎么才能脱身,虽然说那香主还没证据给自己定罪。 那伙计听了倒没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只要老板决定即可,大不了一逃,“怕啥,反正对面没证据拉你去摇光堂。” 老板一听又来气,指着那伙计劈头盖脸 的骂:“你这么小看摇光堂!迟早祸从口出,被摇光盯着,什么事都做不了!再说,那,那现在的香主,被小孩子看到脸都杀人全家,什么事做不出来?!” 什么! 洛安脸色一变。 江大海脸色却没啥变化,但是嘴角在忍不住的抽动,一怒之下“砰!”一声把柜台给打烂了,压抑着怒气问道:“是姓付一家吗。” 掌柜的吓了一下,随后唉了一声。掌柜没做回答,江大海内心知道惨案已经发生了,终于忍不住了。 江大海内心全是自责,今早那一刀就不能犹豫,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我现在就去屠了那群王八羔子!”正欲出去,却被洛安拦了下来。 “我们赢不了。” “那我也要杀了他!”江大海一把推开洛安的手,谁也拦不住他。 “你不知道他在哪,你接近不了他。”洛安用无情的现实保护江大海的性命。 江大海转眼一盯洛安,“那个女娃子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落剑无痕 “救得现在救,但是,”洛安转身面对大老板,“能不能借我五个人。” 掌柜的正当烦恼,洛安竟然还说要人,“添的乱还不够吗,非得一个个死得像那家三口一样吗?身首异处啊!”掌柜如今脑子乱成一团。 江大海趁洛安一个不注意冲了出去,揪一个人问定能知道书瑶在哪!洛安这边疏忽了一下竟然让大海跑出去了。洛安追几步又折回来,心里甚是焦急,“掌柜,有份交易做不做!” 掌柜也应付一句:“什么交易?反正钱我是不要的。” “我帮你杀了青龙会香主。” 掌柜又应付第二句,似乎早就准备好怎么回答了,“杀杀杀,杀你个死人头,谁要钱不要命!”伙计一听乐了,掌柜忽然脸色一变,诧异地盯着洛安道:“你说什么?你能帮我杀了他?!” 掌柜的又想了想,唉了一声,“凭什么你觉得你能杀了他!青龙会的人没那么容易被杀,身边高手林立,还有” 洛安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青空彩色金牌,只有手掌般般大小,可以挂在腰间。洛安看着,摸了摸眼神迷离,似乎承载了许多记忆,随后丢给了当铺掌柜。掌柜说话被打断一手接住那令牌,令牌呈圆形,为金镶玉,外围黄金裹边内围和田玉铺底,中间七彩雕雀,背后三个黄金凸字,棱角分明,字里行间透露一股浩然正气:宁川府! 宁川府最杰出的几个才能以鸟赐名,鸿,鹄,燕,雀,枭,鸦,鸢,雁,鹭,鸾,鸽,鹤 二十多年来,这几些名号被众多江湖中人所仰慕和追求。不求天下第一,守得宁川一名即可获尊天下。但是宁川府是要经过严格选拔,千人挑百,百人之中只有几个人能有如此成就,而且宁川府在江湖的暗涌里走动,为稳定江湖格局不择手段,避免仇家寻仇,身份非常严密,除了枫上枭,孙无影之外,其他人只闻其术,不知其人。 三年前宁川府解散前只剩下五名江湖一流高手,如今在这里竟然能遇到其中一个! 直到目前也没人知道宁川府背后的主使,这几十年宁川府的昙花一现成了一个迷。 掌柜深呼吸口气,像是什么都看开了,“那么你可知道你要杀青龙会的香主,不仅他爹是天枢堂堂主,而且他的同伙又是封门镖局的封长辞!这后果你可清楚?” 封长辞,江湖武术泰斗之一,人称其可与前武林盟盟主白曲筝交手百招不落下风,二十年前敢在混乱的江湖跑镖发迹,封字号二十年来从没被劫过,所有镖道均是封长辞用血和大刀一步一步劈开。 将军府一变之后,宁川府解散,唐门易主,武林盟东逃,改名为东海商会。中原大家独封门镖局越做越大,势力如今在中原已经齐名方洪的君山岛和唐门,次于青龙会,有相当于青龙会一个玉衡堂的实力。 而这次与青龙会天枢堂的香主合作,目的是要西上吞并回丰镖局。 洛安知道封长辞这个人,为人孤傲,目中无人,固执不化,行事雷厉风行,但没想背地里还是个卑鄙小人,“这些长辈提醒,请助我一臂之力。” “好,你拿下他的人头,丢出大街,自会有人去救你!倘若你失败了,我可不会舍生取义,祝你顺风。”掌柜此话一出有些王者风范。 那伙计立刻走到后房。 洛安也跑了出去。 此刻,那东瀛刀客和胖子出去了,并且关上了门,那满身唇印的香主过去扣上横木,扎起自己头发,笑嘻嘻的走向何书瑶。 书瑶知道付家的死讯的时候就想打死他了,正愁没机会,等他关上了门,立刻掏出自己的弹弓,对准他:“去死吧没人性的家伙!”正想用弹弓在他身上开一万个洞! 可是摸摸口袋,发现铁弹都没了:我说怎么今天一身轻。书瑶啊书瑶,你真是太不争气了!一头撞死算了。 书瑶万念俱灭,已经做好了自杀的打算,对不起母亲父亲,你女儿没有闯出名堂就要客死他乡,叫不孝老哥给你们养老,虽然死在这里也比嫁给校尉家的儿子好。祖国的大好河山我都没逛遍,太可惜了。 楼下不知怎么竟然骚动了起来,书瑶好奇的往外面走,那青龙会香主也变了脸色,一改嬉皮笑脸,慢慢走到了阳台外 楼下混乱一片,许多人的奔跑和呼喊,满春楼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形色各异的人,身上均由刀伤,有的已经一命呜呼,有的还在挣扎着爬走。 何书瑶一眼就瞅到了那个披着蓑衣,提着刀的大汉,“大海!”感动得眼泪都得留下来了。 江大海被数十个人围住,身上已经挂彩不少,背后还插着一个镰刀,满口喘着大气,身上在滴血,一丝一丝的流,打在地上像白色画布上的花蕊,大海甩甩脑袋,不让自己累倒在地,抬头看何书瑶,头上留下了一股血流,“你等着,我现在就上去救你!” 那香主倚在围栏上,看着那江大海狼狈的样子,哈哈哈大笑,“在江湖混个名头不容易,这么容易就栽倒在我手上,南疆刀王嘛,我记得归鸟林已经有一位‘金不换’了,昆仑刀传人不需要两个人。不过你要是能曲于我脚下,我还是愿意饶你一命,你一个人可以砍翻我一二,四,八,八个人,我跟老爹说一说,你还能获得护法一职。”像这样的高手也是难寻啊,死了怪可惜,不过不听话的狗,还是死了对我比较安全。门外,那东瀛刀客对那胖子说道,“去看看。”胖子毕恭毕敬的点头,往楼下走去。 江大海还在逞强,“哈哈哈哈,金不换,我是不会死在他前面的!”说完话,一刀奋力的推向旁边的打手,虽然出刀迅速,可是身体已见疲态,甩出的刀都要喘息一口才能收回来,沿路都是血迹。 那香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颗金子,丢到了江大海脚边,沉闷的声响,掉进了血滴里,混杂着血液和沙子停在了江大海附近。随后香主大喊道:“拿下他,死活都行,那颗金子就能拿走!” 怎知从满春楼里射出一把亮剑,那小胖子要一雪前耻,剑直指江大海的喉咙!眼看就要刺中,江大海挡住那一剑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 江大海怒喝道:“要不死老子没吃午饭,你个小娘炮早就被我弄死了!”这几天赶路疲惫,没休息好,吃得也少,刚到这里就出现了这种事,不管是体力,精神都已经竭尽了。 那胖子一听这般挑衅,更是怒火中烧,几剑乱劈射出无数剑影,四面聚拢而来,大海已经招架不住,手肩均多出了几道伤口! 书瑶看着焦急,怎么办,怎么办,突然想起来擒贼先擒王,对着他们大喊:“你们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手指指着那青龙会的香主。一听此话,香主此刻都笑得软倒在护栏上,捧腹大笑。周围的人也被感染,忍不住看着何书瑶笑了起来。 “香主小心!”不知谁一声惊打断了大家的声容,一个个面目严肃盯着满春楼后面的护城河墙壁上,有个白色衣服带着斗笠的身影正从护城河岸上飞奔而下,速度如飞鹰扑兔,眼睛都无法捕捉到那影子! 似乎这声音提醒得有点晚,只见那白影,落到屋檐上,借力轻身一跳,跳得很矮,正因为跳得爱,身影恰好飞到了阳台右边的屋檐边,正以为他要落到地上,却见那白衣人,左手一伸抓住阳台檐边,身体被拉回去,一个完美的弧线弯进去了阳台里,动作行云流水!书瑶只见一白衣剑客轻盈的落在自己的身旁,那步伐身轻如燕,似乎没有重量一般的蹲在阳台的右边护栏,那一身衣裳慢慢的因为风而扬起,还未沉寂。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个剑客蹲在围栏上,把右手放在还没出鞘的剑柄上,一震风响还是空气震动在耳边嘈杂了一下,白衣在眼睛里一晃,人影就消失了。书瑶赶忙回身一看,那剑客立在青龙会香主的旁边,剑已经出鞘了,没沾上血迹。 随后那白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剑收回剑鞘里,一把冲过去书瑶旁边,把书瑶抱起来,踏着护栏跳落到地面上。书瑶惊得大喊,紧紧的搂住了这个男子,一切来得太突然,刚才跳出来的地方,一道剑光闪烁,砰!木屑飞冲向外面,扬起的大风夹杂着木屑射到每个人的身上!那个阳台的地板已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刀痕,刀痕越往外面伸,刀痕口越大,已经切出了一大道三角形!那东瀛剑客的影子慢慢的出现在阳台上,那阳台已经岌岌可危,看来像是被切开了两半。 在护城河的另外一边的岸上,为了方便隐蔽,穿着绿色的蒙面服。那个换上了绿色蒙面服的伙计时刻注意着那边的发展,刚才洛安出剑的一瞬间,不,说是出剑,但是没人能看到他出剑,唯一能知道他出剑的证据只是那边剑离开了剑鞘而已!看到这不得不倒吸一口寒气,这剑出得快,已经不是快来形容,而是无影,快得看不到影子,即便是身体也是没能看到到底如何移动的。单单出剑快还不足以让那伙计如此浑身发抖,快准狠!这一招诠释了这三个字的精髓,五步之内没有杀不死的人。能做到这样快出剑的,这天下数到天涯尽头,也只有孙无影,枫上枭,和华山首席大弟子清城。再者,能这样使用这样的剑法杀人干净利落的杀手,怕是只有孙无影和枫上枭了!孙无影,春风快意刀一招剑气贯满青龙会长廊,枫上枭只是一剑封喉就带走了当代传说李长贵,而这个白衣剑客何洛安,也不过是宁川府的其中一号高手而已,何其犀利!更让着伙计惊讶的是,那个香主 旁边几个绿色衣服的蒙面客看到那个白衣剑客出手,却没杀死香主,因为那香主身上均无伤痕,刚才白衣人出剑太快,没看到那剑伤到了哪里,赶忙问道:“怎么回事都到了身边还不杀了那人!?存心找茬吗!?”如今洛安和大海,书瑶已经被数十个人围在中间,洛安拔出剑指着眼前的人,挡开距离。 东瀛剑客走在上面,看看香主有没有受伤,整体一见,却发现外面无任何异样,可是瞳孔已经发散了,气息也没了,神情却没有变化,不由得内心一股震惊,以及愤怒,愤怒来源于那根本不知道何解的剑术,似乎在侮辱剑客的认知,而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死去。为何,剑杀人竟然还能没有伤口!难道是内伤?但是连衣服都没乱过,怎么会有内伤,仔细一看脖子上有一条微红的血痕,就像是被细绳子勒过一般。东瀛刀客瞪大双目,这是!? 伙计下巴在颤抖,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内心尽是波涛汹涌,似乎眼前的一切打破了他的认知,那个名为宁川府的领域,“不,他已经死了,那是,六年前昙花一现的洗魂术!只出现了半年,就销声匿迹了。”洗魂术,出手不仅快而且剑身不准有任何偏角,切人宛如修水,平c快,连伤口不知道自己被切开了,由于速度极快,伤口切开后还能迅速愈合,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所以外表看起没有任何伤痕!可是骨头和神经已经被剑气带乱,必死无疑,这一招杀人干净利落,死者也不会痛苦,只是逐渐冰冷,大脑死亡。是由斩首术发展而来的极为恐怖的剑术,人们认为这是旁门剑术的巅峰,也认为只有这招可能赢枫上枭。洗魂术施术者,没想到会是如此年轻的剑客。 “洗魂术?”旁边的人似乎不解。可是已经没时间解释了,要下去救人,那黝黑伙计拉响冲天炮,带上面罩,“一炷香时间,青龙会大队就会过来,把握好!” 冲天炮“秀”一声射穿云霄,“砰!” 洛安终于放下心来,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东瀛刀客抬头一看,那声响吸引了每个人的眼睛!突然间几十条弓弩射出黑线射穿了满春楼的楼顶,何其壮观,宛如那从天而降的天兵神将,数十名绿衣人划着绳索,如战鹰一般俯冲而下!绿衣人吊绳而飞,风吹的声音在耳边呼啸,脚下俯瞰整条护城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七、华山剑影 绿衣人接连丢下绿色烟雾,带着面罩的人在烟雾里有优势,没带面罩的都被呛得要死,鼻涕眼泪都喷出来了。 江大海也舒了一口气,总算能够安静的垂下休息一下,一下子就搭在了洛安身边,总算有得依靠,尽管鼻涕眼泪都滴在了洛安身上。那个使剑弓的黑衣人衣服没换,把面具从背后逃出来,戴在脸上。洛安这一屏气坚持不了多久,怕会给两招他拿下,背后更有。 绿衣一个个像寄生虫一样飞落而下,落地就淹没在烟雾中。 那东瀛刀客旁边的香主倒在阳台上,阳台瞬间就崩塌了。满春楼里面的客人都大惊失色,已经乱成一团。老鸨和掌柜趁乱想去保护钱财,不然香主怪罪下来,人头难保。 满春楼外被绿烟笼罩,东瀛刀客知道这种烟雾普通的布是阻隔不开的,开阳堂的得意作品之一。那么这些绿衣人,想必也是青龙会的四个舵主其中一个了,没想到竟敢怂恿外人杀香主,不过只要是外人杀死的那就有些微妙,一般只要证明那个白衣剑客是个外人而且拥有杀香主的绝对理由,那么舵主就不会被问责。猜想不过一炷香时间,其他三个舵主的人也会赶过来,对香主的势力赶尽杀绝。这个香主死后,下一任香主,就是在当铺里的那个舵主无疑了。 相互杀戮能时刻保持人的警觉,优胜劣汰才能够成就这样的青龙会。帮主无涯子,前武林盟副帮主,也是反手吞并了武林盟,陷害白曲筝才获得现在的地位。以往武林盟四堂分务,青龙武堂,朱雀财政,玄武外政,白虎内政。如今,青龙会一改以往,七堂更具有侵略性,天枢,天权,天漩,天玑,开阳,摇光,玉衡。财政,权政,内政,眼线,炼金,审查,护法和杀手校场。 东瀛剑客隐约通过烟雾看到那个剑弓胖子和那白衣人对上了。虽然那白衣剑客杀人术驾轻就熟,可是门上功夫不知如何。 那胖子戴上面具后,幽蓝的剑气蓄势爆发,一旦出鞘可能会夺走三条性命! 洛安眼看对方用了这招像是吃了一颗安心丸,这个黑衣人用其他招数都可能会让自己招架不住,保护不了身后的两个人,可是剑弓,唯独不怕这招! 书瑶也呛得难受,一脸埋在了洛安身上。忽然间背后一个绿衣人用一块带有药水的白布,蒙住了书瑶的脸,一把拖走。大海也被一个绿衣人蒙住脸带走。洛安抢下了身后的药水布,挥了挥手,身后的绿衣人停住了脚步,会意后,丢下一句话慢慢隐身藏匿于烟雾里,“城外马厩。” 身边少了两个包袱,更是如虎添翼,没想到他的死士,竟然如此训练有素,和以前宁川府的下属有得一比,“本来只想接下你的招式,可是,天意要我为付家报仇。” 烟雾越来越浓,纷纷听到呻吟和倒地的声音,许多没有面具的人都基本被杀,要么就逃走了,如今烟雾里逐渐安静起来。 那黑衣人用沙哑而且恐怖的声音喝道:“供出你的主子,不然就会像那一家三口一样。可惜我剑上功夫不够你深,只能一刀一刀割下他们的头,哈哈哈哈,真是太享受他们的叫声了,声嘶力竭那样,最后发出嘶哑的叫声痛苦的含恨离世,真是太好玩了,如果你不救下那个孩子,那他们的父母也不会枉死。”手上的剑气越来越旺盛。 洛安拉下斗笠,不让自己流出惭愧的泪水,都怪当初自己想要袖手旁观,不肯掏出落花流水剑,才会白白送走付家三口性命。 那黑衣人一看破绽百出,毫不迟疑立刻打出那压抑已久的一击剑弓!一股蓝色的剑气爆裂出去,洛安右手一抖却用剑尖刺穿了那股剑弓!气浪就像遇到分水岭一样,一下子吹散了何洛安身边的烟雾,而何洛安却岿然不动! 那黑衣人,竟然愣在了原地,心里不肯承认,这个人竟然会剑九式,只要能够熟知对方的剑气形成方法,逆反成气就能够接下一切剑气招数!这明明只有华山关门大弟子才能学的绝学,也只有这一招才能克制华山所有剑法,地位独树一帜!师傅华山久狂徒就是败在这招下,才没能当上掌门! 何洛安似乎看穿了黑衣人的心思,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在黑衣人的心脏里,“我有个生死之交的朋友叫做,华山首席大弟子,清城!剑弓,剑刀,剑枪,剑鞭,剑锤,剑花,剑雨,剑影,剑九式。都是清城信手拈来的招数,也多亏了他的不啬赐教”洛安的影子忽然消失不知何时已经飞奔到了黑衣人跟前,双眼尽是杀意,眼神里的坚定和真挚,似要把眼前的事物置于死地! 黑衣人一惊讶,赶忙慌乱一挥,感觉一阵风刮过自己的手,似乎挡下了,可是洛安从他腋下委身一滑,划到了黑衣人身后几步,通过地面摩擦刚好刹住,停在了黑衣人背后,那剑就像千年沉在河底的巨龙,欲破河冲天! “才能让我更上一层楼!”寒芒一闪!黑衣人回身一砍,正以为要命中要害却发现劈中的是那残影,而那眼神就像摆脱不了的梦魇!洛安的影子闪现在了黑衣人的上方,见空气浮动一下,残影一闪,洛安的影子又多了一个!影子接连出现在了黑衣人的身边,那空气中空气不断抖动,影子又接连的消失!没有一丝声音,只看到黑衣人接连不断的砍影子,影子又层出不穷,黑衣人简直就要疯了! 东瀛剑客在楼顶上,看着那残影闪烁,嘴里喃喃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上方!黑衣人一刺头顶,立刻回身劈自己的腋下,竟然两个都是残影!耳边又传来风声,又伸剑出去,还是慢了一步,出手的剑很快但影子闪得更快。终于,在闪烁的影子里,洛安又落在了黑衣人的面前,那剑斜指着对面,洛安右手一摆,那剑在眼前回旋几周,宛如星轮一般夺目,瞬间插入了剑鞘。 黑衣人虽然没能反击,但好在保全了自己,嘴角不禁泛起微微笑意!好不容易接下这应接不暇的残影攻击,身上竟然毫发无损,看来全部被自己接下来了!没想到堂堂九式之一的剑影竟然如此孱弱不堪,轻轻松松被自己挡下了,真是,“太可笑了!华山的剑影竟然被使得这样,打出了十个影子却没伤到我一丝一毫!哈哈哈哈!” 洛安面无表情,没有愉悦,也没有悲伤。环顾四周,如今全部人都撤退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周围确实躺着许多混混,有的被杀了,有的被熏倒在地呻吟。此地不宜久留,也没理身后的黑衣人,按着剑冲去店铺那,两三跳借力跳上屋顶,立刻疾步狂奔,身影消失在楼群里。 黑衣人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哈哈哈,无胆鼠辈!再来”不知为何,手脚竟然不听话了,“嗯?”,不管如何,就是无法动弹,硬是用力摆着,自己忽然就失去支撑倒在了地上,脸碰到地面,砂砾磨得脸上刺痛,“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东瀛剑客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空气的每一次抖动,都是跟那伤口一样的剑术。十剑,全劈中经脉,那个人没救了,就是杨修仪重现江湖也救不了他。 那黑衣人奋力一动!顿时,就像迟来的无数剑伤鞭笞在黑衣人身上,浑身爆裂出无数的血雾,就像整个人炸裂了一般!全身经脉炸断,血雾洒在四周,那黑衣人声音喊的竭力已经像垂死的老人一样,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啊!啊——!救我,救我,不想死啊,我不能死!不可能不可能!快给我找郎中,快给我找郎中!” 洛安已经站在了护城河的边缘,下方的声音变得遥远,风中带来了些许血腥味,脚下的护城河人围着越来越多,那东瀛剑客立在满春楼的屋顶远远眺望何洛安那围着麻裙的身影。风似乎带了一曲英雄歌,但是甚是冰凉,英雄的背后正是那无数白骨推起来的高台,如今脚下的白骨正是付家一家三口。江湖就是这样,人命根本不值钱,这护城河下的易市楼彰显青龙会的繁华,在洛安眼里,就是个乱葬岗,背后的价值是多少血肉堆砌而成。我以为那个世道已经过去了,但是那巨大的黑影时刻都在挑衅那剑芒。报仇并不能填满那生命的空缺,这种感觉说到底,不过又杀了一个人而已。 转身过去,洛安掏出一个布袋,把剑藏了进去。到附件的茶铺买了几个馒头,喝口茶,来往的人也络绎不绝,虽然不多,但一直都有路过的人,茶铺的生意也是惨淡,反正家也在这里,多少算点小收入。过往的许多人都是奔着易市而去,所以少有人在这歇息。不过隔壁桌子坐着两个外地人,在那谈论最近的劫镖案,“这白马驿不知怎么的,明明是皇道,竟然还能被劫镖,你说那两个镖局冤不冤。” “搞得那回丰镖局的总镖头啊,都要赶来这里一探究竟。” 其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低声道:“我这里有一枚英雄帖,花了我不少门道,这次上来,就能找到一份好差事。” 另外一个人也微微伏下身子,生怕被别人听到,“英雄帖,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青龙会吧。” “对啊,他们正准备南下,从中原扩大到江南,搞掉梅录山庄的花公子,中原,江南包围着东海,最后,哼哼,青龙会再现往日辉煌,如今赶紧进去,将来或许还能混个舵主!” 洛安喝完茶,丢了一小个银子在桌子上,本是三文钱的事情,竟然留下了一两银子。旁边的两人眼看傻眼了,真是个出手阔绰的小兄弟,出手一两白银,都能吃一个月馒头了。 那两人看店家还没发现,一个人起身左右看看没有人,等洛安走出了几步,一个袖子甩过去,那桌子上的银子就变成了三文钱。旁边的同伴小声嬉笑道:“这招偷梁换柱,绝,绝!” 店家的老婆,一个四十多数的妇人,穿着麻群出来,乐呵的收走那三文钱,拿出一块破布,擦擦桌子,把碗和茶杯给收走了。 那偷银子的两个人掏出那一两白银看,顿时发现不对劲,“这是,石头!”竟然是一块磨过的小石子,立刻转身抓住那妇人,“王八蛋!” 那妇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揪住,“有话好说,客官客官,我一粗妇做了什么事可以跟俺说。” 那人一道,字面狠辣,“你一个小小的茶铺竟敢开黑店!?合伙骗我一两银子!?”那人还刻意把被骗的金额给夸大了。 过往的商人也看过一两眼,目不转睛的走,也有少许想驻足停留,思考片刻又走了。 “没有啊客观,真的没有这回事,我们一家三口,没做亏心事,一个月赚得也才五两银子,哪能骗出那么多钱啊。”妇人脸色比哭得还难看。 里面的老倌出来了,一看状况不对劲,哀求道:“客官,客官,行行好,多少钱,我能赔能赔,别动手啊。” “行,假一赔三,三两银子,你拿不出来,就留着看郎中吧!” 老倌一听,懵了,哭喊着脸求饶:“三两银子!?我,我们全家吃喝,加上买面粉买茶叶,手上也没那么多钱啊!这有一贯五十文,都给壮士了,好不好。” 坐着的同伙听了更加愤怒,一脚踢起那桌子,“你以为这是打发叫花子啊!?” 然而那桌子没有翻出去,不知是谁一脚踩上了桌子,那人怒喝:“哪个不要命的”只见那四尺寒芒抵住了喉咙,顿时哑了声音。 洛安猜到他们会换走那钱,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不知悔过还变本加厉!洛安居高临下俯身道:“算你倒霉碰上大爷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八、梅满梢 一开始坐在那的汉子满头大汗,过了几一会,他看洛安没动静,没想到那个汉子竟然还笑嘻嘻的瞪大圆目:“你刺啊!?你敢刺我就弄死你个王八蛋!呵呵呵哈哈哈” 另外一个干瘦点的人也放开了那妇人,妇人赶紧跑到自己丈夫身边。另外一个大汉也笑哈哈哈的嘲笑何洛安:“你敢在这世道杀人?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心里打底的想着这人根本就没有底劲刺下去,如此的话就上去好好的教训他! 洛安毫不犹豫的刺下去了,坐在凳子上的汉子感觉脖子一痛,顿时吓得跳起,摔倒在地,还不停地往后爬了许多步,赶忙捂住了脖子,脸上冷汗越来越大,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脖子捏的越来越紧,生怕流出一点血。 另外一个干瘦的人怎能坐视不管,可惜手上没有武器,只能干瞪眼,可是愤怒都写在了脸上。回眼看一眼那受伤的同伙似乎没流血,就那不过一瞬间再回眼一看,那白色的身影竟然毫无动静的,立在了那个人的面前!何洛安的忽然现身,吓得那个人不敢动弹,让人窒息。 洛安剑上一扯,顿时,剑花怒放,再回鞘一收,一气呵成。那干瘦的汉子“啊!”一声惨叫,保护身体,怕任何一处被砍伤。 过了一会睁眼一看,身上没有一处伤口,但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洒在了地上,光溜溜的汉子看着过路的人,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着他。洛安轻声道:“你这么要面子,就给你面子。” 另外一个人还在掐住自己的脖子,一个在地上找最大的布条,回眼一看那个妇人身上有围裙,想去抢可是自己的手拿不开,而且围观的人也多了,那老妇还抄起了扫帚,不让他靠近,一靠近就用扫帚戳他。 “哎哟哟,这小不点。” “小伙,这天也不热,咋地就那么爱显摆身子?” “哈哈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可怜人” “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人只围了一圈,让了一条缝隙让洛安钻出去。路上是一片竹林,偶尔也能看到过来的人,都在低头赶路。洛安心急路走得很快,不知为何总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地上的竹叶已经发黄,枯萎,踩在地上哗啦哗啦的响。虽然洛安看起来是正常的走路,但是速度已经比普通人快了两倍。 已经距离白马驿有些距离了,这里远远望去,树梢已经挡住了城墙。城外只有这个马厩。不远处有个几亩地大的场地,里面围着几头马,可能由于四周都是林子,有种冷清和不安的感觉涌上来。 越靠近那马厩,越安静,洛安心里的疑虑正是何书瑶不会那么安静的呆在这,那个多话的女孩怎么不跟江大海拉答呢。 忽然心脏一紧,浑身发凉,洛安呼吸变得急促,不得不让自己深呼吸一下。把左手按在剑上,这种感觉洛安已经好久没感觉到了,成为杀手后,只有他的目标会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 正要推那门,突然间,寒芒乍现!一个梅花簪射到洛安眼前,洛安瞪大双目看着那梅花簪划过额头!洛安后仰,躲开了这一致命的梅花簪然后在旋身稳稳落地。此时洛安的内心突现三个字,梅满梢! 马厩里的青衣男子掏出一把大弩,三支弩箭不和一般弩箭大下,有双指粗大的箭头,能够射穿人体,而那弓弩,拉了三重弦,两重弓,内弓射弩箭,外弓加速弩箭,而且弩槽有弧钩,射出的箭会旋转,不仅威力巨大还能射出三百步之外。 三箭齐射,洛安赶忙一扑扑到旁边翻滚一圈,恰好那弩箭从脚边划过,仅仅快了半刻,若是再慢些,剑就射穿脚了。洛安站起来,没想到旁边竟然是窗户,刚才没注意,那青衣男子一个短剑刺过来,穿过布窗,洛安本能的后退一步,幸好这剑不够长。然而窗户背后的青衣男子一笑,短剑一摆,里面机关一弹出来,剑忽然弹出伸长,刺进去了洛安脖子上!刃身顶着脖子,只有半截露出。 那男子见奇怪,怎么没流血,把短剑一收,抽出来一看,“噢,真是可惜了我这把剑。”原来洛安在剑刃伸长那一刻,已经切断了剑尖。 这本是半截短棍加半截剑组成的小长枪一般的武器,但是半截剑只是露出半截身长半个手臂,还有大半的剑刃藏在了长柄里面可以用机关触发弹射出来,长柄也是长半个手臂长,上面雕花华美,镶了不少宝石。 如今剑尖没了,剑刃收回去之后只剩一点点剑露出在外,已经毫无作用。 洛安把自己的剑收回去,厉声问道:“是不是你一直跟踪我。”没有质问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不愧是宁川府的人。”那人隔着布跟洛安说着话:“洗魂术重现江湖的那一刻,你就要抱有被人寻仇的觉悟,宁川府已经保护不了你了。” 洛安知道对方是谁,这个人早在六年前就在一直追杀自己,梅满梢。但洛安一直没办法杀死他,两人武功虽然虽然也有些差距,洛安的剑和杀人术都更胜一筹,但是此人心思缜密,论速度c轻功c心思和装备,洛安都棋输一着。宁川府内,能在各方面完全凌驾于梅满梢的只有一个人,鸦。 梅满梢本是归鸟林第四名金牌杀手,鸦曾经也是第三名,鸦进了宁川府后梅满梢才从第四变为第三。第二名为百面生,与鸦不相伯仲。第一名是慕容进,慕容进被杀死死后,洛安也不知道如今第一名是谁了。 想起了鸦,许多伤感鸦也压不住,独自刺杀唐门门主最终没能走出唐门,三年前,武林大变,宁川府死的死,伤的伤,甚至连个坟都没有,如今不知如何思念故人。 洛安也许久没见过梅满梢,此番城外想见,颇有些时光依旧的错觉。 梅满梢从来不会如此放松警惕,一般他们这样的杀手,更加容易察觉自己落于下风,立刻就能脱离危险。是梅满梢放松警惕了,还是想让自己放松警惕? 洛安剑还是这样放着,不敢松懈,依旧是凝重的神情,实在无法抛开他是杀手的身份。 梅满梢把自己长柄弹剑收起来,心思三年过去,依旧袖下寒芒剑惊鸿,如此下去必定是死斗,从不做赔命的买卖,没有必杀的机会绝对不出售。梅满梢隔着窗户轻蔑地喝洛安:“你胆子可大,天枢堂香主你也敢杀。”语气甚是嘲笑意味,仿佛洛安已经时日无多一般。 这句话里面就有不少古怪,洛安问道:“你怎知道大老板会是青龙会香主?” 梅满梢似乎是故意透露要点:“归鸟林,早已不复以往了,挂羊头卖狗肉。我如今是不仅是金牌杀手也是摇光堂香主,你杀了青龙会的人,我本该诛你性命,可是我想到更好玩的东西。” 洛安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归鸟林都被青龙会给吞并了,心里提起了一块巨石,“以你的实力做到堂主都有难度吗?” 梅满梢一笑,似乎在嘲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感叹道:“青龙会许多一把手都不是武人,能者居高位,心机越重,爬的越高。” “那你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洛安把剑收回鞘。 “百面生知道你出世了,肯定会来杀你。我只想来个螳螂捕蝉,不用此法,肯定做不掉百面生,我也坐不上金牌杀手第二,也无法成为摇光堂堂主。” 洛安心想,这梅满梢怎能如此轻松的说出自己的计划。心思百面生和自己没有结怨,“百面生为何要杀我?” “无常名单里,有人以慕容家半卷秘籍悬赏你的项上人头 ,单单你的画像,都值一两黄金,哈哈哈。”梅满梢声音越走越远,说话最后一个字后,已经消失了在林子里。 会有谁想杀我,这几年都一直在翻我出来吗? 慕容家半卷秘籍,拥有他的那就只有慕容家少主,慕容问天。可是慕容家一向与宁川府无冤无仇,心想自己也没有对慕容家做过什么事情。 洛安回下剑,眼下可能要时刻提防百面生,可万一跟我说话的都是百面生呢。洛安现在不知何去何从,要去找回何书瑶和江大海要紧。 不知走过多少林子,才到了城外,城外不知为已经封门了,城门外一个木刺拦在外,军官已经好几排整军待命,手握兵器,神情严肃,城外过路的人已经围了好几圈了,洛安看挤不进去看。走到岸边,看城墙太高没工具是翻不进去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九、江湖轶事 洛安到一个石头边坐下,等待大老板那边的人发现自己。 “何大侠,去哪了,大伙都在找你。”洛安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因为没有杀意,洛安也没有提前发现。 何洛安对声音比较熟悉知道是那个黝黑的小伙子,转身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那小伙子已经穿了便衣坐在了身后,背后背了洛安的行李。为了不被怀疑,两个人的眼睛都是望着各自的事情。 洛安正想出口问,恰好对方知道洛安要问什么。于是乎那小伙子回答道:“老板会坐到香主位置,但是舵主为了搞下老板会想法设法抓到你,逼你招供,而且听说摇光堂的人也来了,你得尽快离开。我已经替你和你同伴已经备好了马,正在等你。” 洛安还有问题要问,因为突然间的白马驿封城,让自己觉得事有蹊跷,便问道:“白马驿怎么封城了?” 那小伙子欲言又止,知道这话不当说,“这些事你管不着,也没法插手,听我一句劝,别多管闲事。” 洛安也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封家镖局的镖师诈尸,和香主劫镖一事,联合起来分析,又碰到今日回丰镖局的人又过来接镖,协助调查。洛安还是要听到真相,于是抛出了一个疑问:“那青龙会前香主人不是死了吗?怎会阻止不了?” 身后的人也叹了一口气,沉思片刻后说道:“就算前香主死了,也阻止不了封长辞的野心。而且,当初官府也是共谋之一,只认钱,只要封家有足够多的钱,也能差使官府。如今好不容易骗到回丰镖局过来,封长辞怎会放过这机会。现在对着外面说有匪徒杀了回丰镖局的镖师和封家镖师,以剿匪之名封城。事实上,是要把回丰镖局的人困在里面关门打狗,赶尽杀绝。封长辞也来了,随便让几个人假死故技重施,就能还一身清白。”小伙说完,不禁又吁了一口气,“这事情真的没办法管,大老板也要明哲保身。你走吧,别想再去帮回丰镖局了,这本就不是你能干涉的事情。” 洛安知道,一个人进去也是死,但是那与生俱来的内心抗争感不允许他低头,漠视这一切的发生。然而自己只有孤身一人,别说进去会不会死在找回丰镖师的路上,就算遇到封长辞也无可奈何,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够多了。 浩浩江湖,自己只是一叶孤舟,只能随波逐流。既对贪官不满,又痛恨当大权者尽是心术不正,人称一代江湖泰斗背地里却见利忘义,杀人越货。青龙会也早已盘根错节,笼罩了中原,要撼动这颗大树,谈何容易。若是昔日宁川府在,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或许会少些。 如今无奈就是冷冰冰地摆在面前,既没有为回丰镖局豁出性命的决心,也么有那种能力。即使杀了封长辞,也逃不出其他人的追杀。 洛安如释重负,问道:“他们两在哪里?” “在城南附近,我带你去,老板说只能拖延三炷香时间,虽然没你画像,但你两个朋友已经暴露了,你们最好往江南走,如果跑不过,可以先上华山。” 随着他走,城南不远处树林围着一片空地,中间拴着两匹马。书瑶斜挎了一个小袋子,在搂着马玩,而大海背着包袱身上还挂着水壶,双手抱着一白布裹起来的肉包子,一边往自己嘴里塞,“哟,小何,你没事吧。” “你才没事吧,刚刚肩膀还插着镰刀。” 江大海还蛮精神,似乎没有大碍,“他们给我上了金仓药,包扎了一下,没事。”但看他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书瑶被保护得挺好的,“何洛安,你咋那么晚才过来啊。” 洛安这么一看发现只有两匹马,明明有三个人要走啊,不禁问:“怎么才两匹马?” 后面的小伙子把包袱给洛安,“那个女孩说不会骑马。江大侠受伤了,你就带上她吧。”伸出手等洛安接下包袱。 洛安满头黑线,接下包袱,“行吧,谢谢你。” “剩下一柱香时间,那我先走了,有缘再见。”小伙子行礼。 “有缘再见。”洛安点头道。 书瑶挥挥手,“拜拜。” 江大海塞满嘴巴的包子还在嚼,“蟹蟹啦。” 江大海放好包子在胸前绑住,还生怕绑不稳,拍了拍,于是一个翻身上马,“走咯!” 洛安也走到书瑶身边,“快上马。” 书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还看着洛安苦笑几下。 “你不走我走啦。”洛安正要上马,书瑶把他扯下来。 “我试了好几次,发现我上不去”书瑶细声道,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 “这你也敢离家出走?” “我也不想啊,爹爹只让哥哥学,礼乐骑射的,我就只能学琴棋书画。”书瑶满脸委屈。 洛安也不迟疑双手合在一起,“左脚踩上来。”书瑶抬起左脚,踩上去,待重心稳了,洛安双手一抬,书瑶被抛起,翻身一跨,右脚绕过洛安头顶,坐上马了。书瑶顿时感到心情愉快,像是第一次骑马一样,坐得高看的远,加上心里忐忑,感觉非常新鲜。 书瑶低头看洛安,“你怎么还不上来?” 洛安止止鼻血,“来了。”一翻上马,洛安解开腰带和腰间的衣服,把书瑶和自己绑起来,这样就不会因为赶马把书瑶摔下去。书瑶满脸通红,不敢发声音也不敢动,就这样默默感受洛安的手和背后的鼻息声。 洛安三人驾马沿着小路走。 书瑶很害怕,羞得像只蜗牛蜷缩在洛安怀里。因为马搭载了两个人,节奏不对,并不能跑很快,怕摔到书瑶。而且江大海身上有伤,跑太快反怕伤口裂开。 竹叶伴着马蹄声飞舞,洛安贴在背后的体温,不知道是不是叫难受,反正就想立刻离洛安远些,不然自己的呼吸声都能被洛安听到,即便光景在旁边飞逝,自己也只能低头度过漫长的时间。 黄昏渐渐来临,夜幕落下。白马驿里面久久不得安稳,在一镇中心的高台楼阁里,有两个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厮杀。其中一个是东瀛剑客,坐在护栏上看着下方,回丰镖局的镖头长子正被围堵在中心街道,已经一刻钟了,还没拿下那几个镖师。虽说是困兽之斗,如果这样下去,城门还不开的话,怕会有流言蜚语传到京城。 回丰镖局镖头的长子,陈一夫,刀法有半些像昆仑刀法,也融合了南华寺的气功,一招一式均不连贯,一功分几节,都能震出南华寺的刚猛气劲。领着五个镖师勇斗十几名青龙会杀手和便衣后的封门镖局镖师,气势上完全部落下风。 高楼上另外一个人安静的喝酒吃下酒菜,这人身材伟岸,高大威武,即使坐在那,个头也高出东瀛刀客。头上扎了一个孩提的发束,但背后雕满了刺青,浑身布满了伤痕,肤色暗黄,双目炯炯有神,但此刻却如此冷静。这种冷静不是安逸的冷静,而是自信的冷静,宛如身处在修罗战场上也不会有一丝变化,没人可以动摇他的眼神。 东瀛剑客打趣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被人叫做金不换?” 金不换嚼着菜,匪夷所思,表情甚是可怜,回道:“那你为何叫东瀛狂刀?” 东瀛狂刀哈哈大笑,这个金不换并不是那么难相处,于是说道:“我跟着父亲下海,十岁死在浪人手机,十一岁遇到日本剑道大师,二十八岁,我终于出师。短短三年内,我杀了这么多浪人。”东瀛狂刀举起两根手指。 金不换不可置信的点点头,然后把头转回去继续吃菜。东瀛狂刀看得出,金不换的眼神里根本没有自己,只是当做故事来听,这有些让东瀛狂刀心里有些不快。 东瀛狂刀继续炫耀自己的本领:“这三年,让日本国门外无浪人,道场无人烟。日本甚至还向本国求助,那可是连武士都不敢靠近我半步,在日本国流传为试刀魔,在中原被传成东瀛狂刀。” 金不换敷衍般的点点头,似乎觉得很有趣,但是眼神并没有离开眼前的酒菜。 东瀛狂刀又问:“你是归鸟林金牌杀手榜首,你杀过多少个人?” 金不换吃完了摸摸手在衣服上擦干净伸出两个手指,随后起身,走到护栏边。仅仅这个身躯足以让东瀛狂刀感受到力量差距的鸿沟,四肢肌肉暴张,却绷紧在这个身躯内,体内的力量每时每刻都试图挣脱这个肉身。东瀛狂刀感觉到微弱的压力,微弱得害怕,似乎自己的手一摸刀就会被立刻打得粉碎。 金不换说道:“两个。” 东瀛狂刀不知该不该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不会再问,因为这两个字异常的清晰,两个。于是东瀛狂刀问他:“哪两个?” 金不换说道:“这是杀手的浪漫。”嘴角扬起有个诡异的微笑,像是苦涩,像是沧桑。金不换又问:“如果你和他打,你打得赢吗?” 东瀛狂刀头也不回,也知道金不换闪烁的眼眸里盯着谁,下方也就只有陈一夫独当一面。 东瀛狂刀抛出一句话:“易如反掌。” 金不换盯着那古宗派南华寺拳法,昆仑刀法的融合,拳肘震气,气震空巷,刀刀追命。让金不换不禁想起了伏虎山的四大金刚,拳出南华,威震八方,气慑虎吟,攀天御龙。天知僧一夜之间荡平了武林盟一个堂,生擒堂主而且游刃有余。天信僧打入唐门,直拆唐门五个龙门,唐门高手无一不败。古宗派平日虽不问江湖,但藏龙卧虎,是江湖的天外天。 江湖里许多个第一的帽子,都是江湖人士的臆测,只见池中物不见渊下之蛟龙。即使枫上枭被称为江湖第一剑,但古宗派华山,首席大弟子清城也是名门正派的一剑,其九个师傅中的大掌门,和护剑掌事也不敢往自己头上戴上剑术第一的帽子。昔日三个古宗派中,与华山掌门,南华寺四大金刚齐名的昆仑刀王,如今也是命丧黄泉,一文不值。 金不换面无表情地问东瀛狂刀:“如果他没受过伤,你打得赢吗?” “七成。” 金不换咧起嘴但没笑出声音,却是像觉得有趣,或是不相信一样,东瀛狂刀猜不出他的心思。 陈一夫依旧苟延残喘,已成败局的他丝毫不放弃,能多杀一个,也就了了报仇的遗愿,眼睛里已经看不出逃生的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波澜 城内各方来报,回丰镖局的残党尽数诛灭,最后只剩下陈一夫。 东瀛狂刀问金不换:“你不想救他吗?” 金不换还是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陈一夫,面无表情似乎又是惊奇,“想,但不可。”金不换一跳落地,吓散了青龙会的人,下面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陈一夫已经感受不到面对金不换的恐惧了,随之而来的竟然一股无法超脱解脱感,此生献于江湖,从没遇到过如此霸道的巅峰,这种气场和冷静以及温和的杀意掌控自如,宛如多位武人修炼了一辈子的登峰造极也不过他的一览众山小,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提不起干劲。 “这江湖还有多少如此无理的存在” 金不换认真仔细地走到了陈一夫和几个镖师面前问道:“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的?” 镖师几个怔了怔,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吓得已经浑身哆嗦。眼前的男子给人一种绝望的压迫感,那雪上加霜的死亡恐惧蔓延到心底。 东瀛狂刀也被这温和的杀意给吸引了!什么样的杀意才能这般温和?只有探囊取物般轻松和自信,才能如此,那气氛已经牵住了内心的心跳,让手变得无缚鸡之力。 东瀛狂刀活了这么久才见识到,归鸟林榜首实至名归。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有多远,远到创新了见闻和想像的级别,本以为居合道大师就是自己的终生目标,但可能只是金不换曾经走过的台阶罢了。 几个镖师内心的第一个想法是不想做无畏的挣扎,即使蝼蚁再多,再如何抗争也不过是他一个手指头的功夫。 金不换很认真的跟他们大眼瞪小眼,可是那几个几近死亡边缘的镖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对陌生人开口表达对家人的思念和愧疚。 就像闯祸以后害怕父亲骂,却迎来父亲笑脸一样,三人顿时热泪盈眶,大男人竟然不自主的让外人看到内心的软弱。 连青龙会的人也觉得有些动容。 金不换忽然双目一股,内心感受到宛如黑白无常在自己身后准备挥舞着勾魂镰一样的杀意。在金不换转身那一刻,时间变得很慢,一把亮澄澄的飞刀横过金不换眼前。在那一瞬间,金不换从飞刀里看到了自己的双眼,过后,金不换身后发出切肉一样的声音夹杂在噼里啪啦的乱声之中,血液横飞,缓慢飘洒在金不换的身上。 时间又变回正常,金不换脚底跌落了零散的数十把飞刀,而身后的三个人早己千疮百孔,止不住的血液流淌,和抽搐的身躯,以及那深邃而且充满恨意的眼神。 金不换收起自己的两根手指,指上沾湿了些液体,可能是毒药,若是自己有时间准备金钟罩,或许这三个人就不用含恨而终。 那稍瞬即逝的杀意,刚毅而且无情,这暴雨梨花刀是慕容家的绝技,由于是单传,能使这招的,只有慕容问天,唐门的暴雨梨花盒,和集百家暗器之长的百面生。慕容家擅长使手上暗器和匕首,不使毒。唐门善用器械机关和丝线,也是不使毒。但百面生曾经师承杨修仪,医学上颇有造诣,却善用毒药杀人,只能是百面生! 百面生一旦隐藏了杀意,金不换也难以从十几个人里找出来。 东瀛狂刀也是在楼上见识到了摇光堂堂主的厉害,听闻此人贡献了毒药储存法,并且提炼出长久不失效的致残毒而被升为开阳堂堂主,由于拥有可以百变的面孔,先后担任过玉衡堂香主,天玑堂舵主,和摇光堂堂主。如此见来,百面生真是一个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早有传闻,归鸟林再无榜眼。在归鸟林杀手榜里存在着这样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度,那就是状元金不换,可以远远甩开榜眼几个朝代,以至于道内的人都把金牌杀手分两个等级,金不换和其余金牌杀手。在中原乃至江湖,没人可以独自杀死死金不换,可能日本第一居合道大师,也只能稍微过上几招,几招没抢得优势必定败阵。 在一座高山上,大多数人,都在山脚下,习武之人挤在半山之中,其中脱颖而出的高手都在半山之上,而且一直追求着武林的巅峰而缓慢爬行着。这个阶段,大家武功相近,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单靠武艺不足以拉开差距,基本所有高手都在这个阶段。金不换却是不断往山顶添石头的少数几个人之一,其他的都存在于传闻之中。 太危险了,这个人。东瀛狂刀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迟早要联手收拾他。帮主多次邀请了金不换入会,却毫无情面地被拒绝,但金不换却答应了去杀白曲筝,着实古怪。日后,这头野兽要是被买去杀帮主,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必须联合而诛之。 天色已经全暗了,官府,青龙会和封门镖局在清理尸体和打扫染血的地方。 百面生如今是个毫无亮点的妇人,站在金不换身边问道:“你怎么不去好好安葬他们?”似乎在嘲笑金不换的仁慈,刻意想要激怒金不换一样。 金不换和百面生并肩在一起,朝着前后两个方向。 些许沉默过后,金不换说道:“我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不是没见过死人。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可是我早已舍弃了愤怒的情感。”话落地,金不换已经离开了,他目前的目标只有一个,白曲筝。 独自留在百面生沉浸在原地露出狰狞的笑容,“真是厉害啊,那就看谁能先杀了白曲筝,你是巅峰的武者,可不代表你杀人技比我厉害。” 东瀛狂刀在上方看着青龙会的两名高手较劲,颇有趣味。 白马驿一事,京城也得到了些风声,昔日城外宁川府门可罗雀。已被买下成为家宅,雇佣了二十名婢女打理家里前后,欧阳庆是这里的宅主。三年前将军府之变,前后跟孙长贵一战和白曲筝护法缠斗,欧阳庆落下了一身疾病,如今再难拿起武器,投身江湖就只剩一块鸥的和田玉令牌值得追忆。 如今不再年少,步入了中年多了些白发,面容虽是精神但是神态却掩盖不住落寞。 此时有个婢女小步快速靠近坐在书房里的欧阳庆:“大人,有事禀报。” 欧阳庆挥手示意他说,自己继续研究书籍。 婢女说道:“刑部线报,白马驿有人连夜赶京,上书刑部司,称回丰镖局遭受封门镖局的谋杀。其中可能牵涉到了青龙会和白马驿官府。” 欧阳庆放下书籍,靠在坐椅背上,整个身体舒坦下,揉揉眼睛,“封长辞是个大赢家啊,不过太傲气不知道青龙会在利用他。” 婢女忍不住想问些事情,因为不久前,上官知命来到了这跟欧阳庆讨论过白马驿的事情。婢女问道:“这事情正如你和上官的猜测,那为什么不去阻止。” 欧阳庆揉眼后,笑笑的看着婢女道:“不敢啊,青龙会抛砖引玉,试探京城,试探上官,试探皇上。京城已经少有正义之仕。上官明哲保身,没真凭实据不敢动手。主子正在韬光养晦,更无多余力量对付青龙会,生怕暴露安插在青龙会的眼线。皇上那边更麻烦,单几个吃里扒外的尚书都能压的皇上喘不过气。另外,报案的人还活着吗?” 婢女无奈的摇头,说道:“进了刑部的话,刑部的人不会放过他。” 欧阳庆叹了口气,抿嘴似感觉可惜又无奈,于是道:“行了,休息吧。” 婢女还有事道:“还有,有传闻,洗魂术重现江湖。” 欧阳庆一笑,好似一天的坏消息里就只能依靠这个愉悦心情了,“真是忆往昔,身无重担自由自在的行侠仗义。” 何洛安你又出鞘了。 “上官知道了吗?” “已经派出了鸽子。” 欧阳庆笑道:“好,甚好。东海和江南有消息吗?” “尚没,可能近几天会有。” “嗯,就这样吧,等会换身衣裳和我就寝。” 东海,京杭运河间有个四周高山鞘壁绕的港口,港口只有唯一的出口,出口沿着水道出几百步便是京杭大运河,那河道旁边均是架在山脚和水上的楼阁行栈以及店铺,峭壁上多有绿荫。河道尽头是个峭壁环绕的湖,湖中间有座似高塔又似堡垒的巨大房子。那房子几乎占据了整个小湖,房成圆六角形,高十三层恰恰委于旁边的山峰,层层有青瓦回檐,朱漆雕花窗,从低到高前十层虽然越上越慢慢收窄,但基本一致,最后三层高塔窄得许多,与常见高塔一样,在外来船只拐到河道前就能从山峰之中看到高楼的真身。 高楼和峭壁之间来回均有错落的铁索木板吊桥,凌乱却像楼堂里的红绫散在山和高楼之间。大小不一的吊桥通往高山峭壁边的稍微简陋崖木房。四周崖壁均有多处高低不平的木房架悬崖上,包围着高楼。 崖上凹凸不平的崖壁依着许多高低不平木房相互之间还有栈道联通,有的高几丈,有的顶在额前,有的用木梯才能攀上,有的悬于半空,有的依在突出的落脚岩上,有的用木架支入湖内,均是地形所致。行走栈道,一边是青苔点缀的山壁,脚边便是悬崖与崖圈内的盛景,一座盛世高楼岿然立在自己的眼眶之中填满自己的视野,而且楼房与自己只在一跃之间,只在谷风湿冷之间。崖底便是湖和来往的商船。早时这里的影像成光阴对半,光会逃脱山峰的遮栏窜进这一番天地。 一到这种季节的早晨,立在栈道边,耳边均是暖风的风吟,穿过胸膛,拂过身体,透出袖子也不会觉得风的冷,阳光会在山隙间带来一丝朝气。 这个地方,就是前武林盟盟主,现东海商会的帮主,白曲筝的产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一、上华山 四海是白曲筝养大的孤儿,现年十七,自幼习火枪和剑,如今已是上乘剑客。经历过白曲筝的崛起和陨落,平时常在白曲筝左右做白曲筝的护卫。 自从白曲筝夫人去世后,四海一般时间守在白瑛茹身边。白曲筝很忙,没时间照顾女儿,但幸好这个地方常有同龄人出没,不会让女儿感觉乏味。四海躺在栈道上,由于栈道窄,双脚悬空。瑛茹也坐着,毕竟四海不懂事,躺在那,而瑛茹穿的又是短裳。四海和升平是孪生兄弟,长相基本一致,但理的头发不一样。升平好动,生性活泼,常年在外跟船,而且时常要易装,自己剃了个平头。四海生性好静,不打理头发,一般瑛茹说要剪掉的时候才会理发。除了刻苦练功,四海基本不会有其他兴趣。 自从今早起,就有些喧闹,运河一带水匪劫了船又有几家商船被劫。而且临海常有倭寇犯境,都让白曲筝忙得不可开交。 瑛茹盯着那天空看,风撩起了瑛茹的长发。瑛茹嘴里叨叨很不满白曲筝的作为:“这些事本不该官府管的嘛,爹就是多事,搞得官府好了,都不想动,什么事都等着爹去处理,气人!” “老白就爱瞎忙,一旦闲下来就会感觉到这个世道的污浊不堪,直面自身无为的罪恶。”四海道,也是望着天空出神,“不过他一般都是对的。”如此的坚信,奉若神明。 可最近江南归鸟林传出来些传闻,听说金不换要杀白曲筝,这件事倒给四海带来了失去感的恐惧。 “四海,你看,那有几个奇怪的人。”瑛茹抱着腿坐着,指着下方的悬崖下的河边廊道。 四海一挺挺起身体,顺着瑛茹的手指,视线撇开高楼,穿过了许多吊桥,看到了河边的廊道。但不知道瑛茹确切指向哪里,于是乎把头靠到瑛茹胸前,瑛茹一只手顶住了四海的脑袋。 四海仔细一瞧,确实有那么几个奇怪人在廊道的小店里歇息,但脑袋四处张望,非常警惕,看似来踩点望风的水贼。 四海站起来,丢给瑛茹一句话:“我去看看。”说完一脚蹬去,飞向高塔。 瑛茹叹气道:“都是些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像风筝一样,四海落到了高塔上在跑几步跳到对面崖的栈道后消失了。 中原的早晨有些微凉,朝露坠入土地里。 破庙里,书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自己抱住了洛安的手,好舒服。 忽然一个激灵,书瑶猛地甩开洛安的手,坐了起来,“晚节不保晚节不保”书瑶吓醒了洛安,洛安也是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一看天色,“才睡了一个时辰啊”声音都特别慵懒,但还是爬过去摇大海。 书瑶不做声,感觉到跟洛安对话都觉得尴尬。 大海和洛安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晃晃悠悠的步出庙外,这里已经是半山的破庙,由于洛安择路隐蔽,而且连夜赶路,以为青龙会一时半会赶不上来。 但是从这半山之上看去山脚下的几个村落已经跑入了不少马队,如弓箭一般切入村子里。 大海说道:“青龙会效率这么高。” 洛安眯着眼睛也看到了,“看样子只能上山再睡了。” 书瑶跑出去庙外瞅一瞅,没找到马。于是绕了一圈小庙,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我们的马呢?放去吃草了?” 洛安躬下腰,舒展身体:“对啊我放跑了,不知道在哪吃草,路上崎岖不能跑马。” 大江说道,“我们要走山路躲开青龙会。” 书瑶背好包袱,准备好起身走。青龙会来人这么快,“那怎么办,现在会不会被发现,那还是赶紧上山吧。” “当然会,可是就快到山路里面了。”洛安道,“里面有许多道路通往华山镇岳宫,我知道有一条路隐蔽的道路不会被人发现。” 跟着洛安走进深山里,逐渐山里杂草变少了,开始有裸露的岩石,不多久以后都是岩石了。路必须过这个岩洞,路从山边穿过,头顶是山体旁边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岩石壁。 在这半山腰的石沟上,洛安找到一个地方,头顶有个小洞,大能够塞进一个人,“事不宜迟,大海顶她上去。” 书瑶踩着大海的手臂钻进了洞里,洞上很黑,但不全黑,有些细洞透出丝光,脚下踩着的是石梯,这是山里面的小洞,不见光,越走几步就显得宽敞了点,可容下一人摆动身体,石梯很陡峭,但好在没有水,不会湿滑。 洛安在下面把大海顶上去,大海再伸手抓住何洛安,往上一提,也钻进了洞里。三人沿着路爬,洛安吩咐道,“这里和外面只隔着一层石壁,可能会被听到。” 书瑶说:“那他们听到了也进不来啊。”继续注意脚下这弯曲的陡坡。 “这条道有两个入口呢,小心为好。” 书瑶细声道,“哦。” 果然不多久,石壁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和讨论声。 “明明看到往这边走的!” “我也看到了,不可能错,可能就在前面。” “上了华山就难办了,还不快追?” 三个人只能一个一个的排队慢慢爬,空间狭窄,挤得让书瑶和大海感觉很不舒服。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出现了光芒,好像出洞了,崇山峻岭一览无遗,没想到华山也不是那么高。书瑶爬出来后扫视一圈之后,又往回爬。 大海见书瑶行为怪异,细声问:丫头,怎么啦?” 书瑶细声的说,“前面是山崖,我想着肯定是你弄错了。” 洛安在身后用稍微大一点的声音说,“是的爬出去吧,这里要过山崖。” “什么!” 出来以后还是有地方站,尽管巨石凹凸不平,可石头不高,书瑶也能轻易爬上去,跳过去,但是三步开外就是悬崖,这让书瑶一直靠着墙壁走,生怕一个走神就掉下去。从旁边看去,能看到众山小,也能看到几个高耸入云的山峰,宛如千年的擎天之柱,观看者顿感自身的渺小。不远处高悬的岩石,俯身看去尽是山底的空阔盛景。 谷风吹来凉意,神清气爽,带来鸟虫的骚叹。洛安来过几次,所以信步闲庭,压根不怕山崖。这样走着走着,前面就没路了。 “何洛安!”书瑶顶着风问他,“没路了,瞧你这破记性!我就知道你记错路了。” 何洛安指一指手边的铁链,在一个陡峭的几近垂直的石壁上,有连绵的铁链和许多小坑。 书瑶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沿路回去吗?” “我的意思是爬。” 大海看了看,这石壁高石仗余,两条粗铁链,顶上旁边有个平台落脚,“这样吧,我用绳子缠着小何,小何用绳子绑住书瑶。”话落把外面的黄布衣脱下拧成绳子。 洛安放下包袱也把白衣脱下。 书瑶见了着急的很,明明会把我们摔死,干嘛非要爬这石壁,“我不想跑了,我爹爹是别驾,他会保护我们的,跟着我回邺昌吧!保你们好吃好喝。” 书瑶见两人没反应,“我真的不想玩了,我想回去,青龙会再怎么恶也不会对一女孩子下毒手吧。”眼睛红红的,说话没底气,只等洛安和大海一个肯定的回答。 大海唉了一声气,看到书瑶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想骂但又无奈,一个女孩子能奢求些什么,“要不我们杀回去。” 大海看着洛安良久,洛安说:“不能回去,回去了跑不远。”走过去把衣服披在书瑶身上,“行了行了大小姐,你不用动了,我先上去会带着绳子回来。”书瑶赶紧心一暖,好想抱住洛安大哭一场,述说这委屈,但男女有别,只好忍着眼泪,通红双眼,吸吸鼻子点点头。 大海拍拍洛安肩膀,“一个人可以吗。” 洛安点头起身,攀上铁链。 有段时间了没来了,但是也是认得路,这里爬上去恐怕得花半个多时辰。 半个时辰过后,跨过了长空栈道。 走到一个岩石堆上,前方有个巨大的凸岩在额头上,而那凸岩下有条栈道,要弯下身躯俯身走去。栈道吱呀吱呀作响,给人不安的感觉,毕竟眼睛随便一扫都是万丈深渊,站在那有种让人想跳下去怀抱高空的遐想。 走了几步路,头上变得敞亮,又有一条天然的石窟窿隧道出现,从外面看,石窟窿外墙凿平,涂了红色颜料,有许许多多的小石洞窗户,本是个天然石窟窿,现在已经是凿成了华山派的庙阁。这窟窿宽大如街道,高三丈余。又过几步,逐渐能听到有人的声音。 前面越走,便是两个相对的峡谷,峡谷之间距离只有几丈长,是著名的一线天。 一线天之间不仅有石桥,还有铁索桥,早晨时间已经有身着道服的华山派弟子在来往两谷间。 洛安在窟窿里上了几个石阶,突然听到脚步声轻声而且急剧,都在朝洛安的方向聚拢。 石窟窿的窗户透了光,可大部分依旧是黑暗,阳光射到那几个如风的道士,一闪一暗地迅速靠近何洛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二、试剑(上) 石窟窿的顶上也飞奔掠过几个白影,洛安抬头看的,那几个白衣人已经翻身而下把何洛安团团围住。 一个年长的剑客,方脸圆颊,似三十出头,绷着脸对着洛安大喝一声:“来者何人,为何不登大门而袭小道上华山?” 洛安环顾四周,粗略一数,大概上下有八个白衣剑客。华山派常年行走于峡谷之巅,步伐轻盈,身手了得,让洛安不得不惊叹。现在看来,这群华山派弟子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不速之客,为了避免惹出事端,赶忙解释道:“我有急事,想要找下掌剑道人。” 首席弟子被称为掌剑,掌管华山派事物的为掌事,而管理五岳剑派的真人为掌教。掌教一般只从掌剑提拔,一心追求剑道的至高真理,目前传闻也只有三位德高望重的掌教,游方各地。 谁知那大龄弟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何洛安,背着包袱,一身简陋的,身上还佩着剑有些可疑。而且听说,山下弟子在山下晨耕时,遇到了许多黑衣客,生怕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细作,于是那大龄弟子说:“我是华山五个武教之一,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掌门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看来这武教并不想轻易放何洛安进山。 洛安随即道:“此事事关重要,您帮我去跟掌剑道人通报一声,就说何洛安求见,我和他乃生死之交,他会懂的。”洛安还鞠了个躬。 武教一看这人彬彬有礼,自己也怕弄个乌龙,最近华山不太平,什么事情还是不要私自决定为好。何况有七名弟子把他团团围住,孤身一人就算是掌教真君也难以脱离华山的七把剑。 洛安抬头用真诚的眼神看了看武教,请求道:“你只需帮我传一句话,掌剑道人自会知道,届时一切误会都能解开。实在不相信我,你可以把我的剑拿走。留下这几位小兄弟看紧我,绝对不出差错。” 武教思索再三,看着这人一身正气,衣着简朴,看那神情像是风尘仆仆的缺少休息,不太像黑衣人一伙。良久应声道:“好,我就帮你问问。”然后环视几个弟子吩咐道:“看好他,我去去就来。”七名弟子应声点头。 洛安躬身抱拳:“多谢了。” 那人一转身疾步离开,七名弟子各退一步,把洛安围在更大的圈子里,七双眼睛紧紧盯住何洛安,这距离颇有讲究,就算是洛安的洗魂术,这恰好两把剑的距离也没办法在别人反应前制敌。 洛安原地坐下休息,不知道书瑶两等得急不急。 大约去了三炷香时间,那武教行色匆匆的赶来。 洛安正提起包袱背上,看来已经解开了误会,准备起身出圈,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却见那武教神情凝重,把手按在剑柄上,来势汹汹。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袭来,杀手敏锐的意识逼得洛安后退一步回身一甩,霎时间银光一闪,空气中回荡着剑与空气的“噌噌”响声。 洛安和八个弟子同时拔出了剑!银剑耀眼,围着洛安,如花一般。 那大龄武教瞪大双目,低声沉吟:“早就觉得你心怀鬼胎!掌剑说完全不认识你,我本想赶你出门,没想到你竟然亮出了武器。到底有何居心!” 洛安第一反应便是认为这个人根本没帮自己通报,清城与自己的交情不可能华山都上不去,厉声说道:“你根本就没有帮我通报,为何如此不相信我!” 武教面露愠色,振振有词喝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已经帮你跑了一趟镇岳宫,你非旦不领情,还恶言相向,看来我得亲手把你撵出去!” 洛安心思山下已经被青龙会的眼线控制住了,这华山只能上,不能下,若一个人还好,三个人一起逃迟早被青龙会的人抓住。如今背水一战,就算用剑架着他们的脖子也得见到清城。 可是眼下被七名华山派弟子围着,纵使武功盖世也难过登天,不得不放弃直接突围的想法,要找个人架住脖子必须得单打独斗才有机会。 洛安眼色一沉似乎在寻坏心思,抬头一笑,挑衅道:“华山当今有二神剑传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区区一个武教,会点三脚猫功夫,还敢狐假虎威。今日就好好灭了你威风,免得你出山后给华山丢人现眼!” 不出所料,武教面露愠色,手上的剑忍不住抖动,确实武教已经是自己能达到的最高地位了。两位神剑传人都是掌门,掌剑和掌事,华山的人说也就罢了,可是连外人都敢小瞧掌门之下的人,就真是太小瞧华山剑了! 看这武教势要教训一下这口出狂言之徒,“那我接受你的挑拨,我给过你机会了,别怨我太无情!地截阵,列阵!” 几个弟子一听令,顿时白影晃动,七个华山派弟子分开了两排,一排堵住了后路,一排封住了前路,七把剑闪闪发亮,蓄势待发。 一眨眼功夫,中间预留了一大块空地,武教徐徐道:“你们几个没下过山,没机会看看华山剑怎么制敌,现在你们可要瞅好了!” 七个弟子全神贯注,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武教本身就有些傲气,没想到对方竟然挑衅自己,自己怎能错过一展身手的机会。 洛安斜剑指于前,虎视眈眈,盯住每一个破绽,“华山小道,来啊!” 武教借用透出的阳光开始晃动剑身,剑刃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光芒,晃动刺眼。 洛安本来睡得少,眼睛又干涩,幸好这石窟窿只是有几个小洞透光而已,如果是太阳底下,可能抵不过十招就败在剑花下。 双方一迸而出,一股迎面袭来,两人迅速进入争抢之中! 双方位置不断交替,交剑声不绝于耳,七名华山弟子连两个人的眉目都看不清,只靠两个人的衣服区分。 洛安一脱离不过半秒,那武教又出现在面前又是刀光剑影。洛安脱了几次,无论怎么闪,武教都会顿时黏上。所到之处,都成剑气四射之源,剑影拌夹刀刃冲撞的声音,就像千万铁匠同时锤炼一般,狂躁而且频繁! 洛安没想到他会如此无理,招招想制敌,自己一昧防守,更让他得寸进尺,攻势更加狂暴。 从这里打洛安逼到墙上,洛安在晃动的剑影里踩上墙,不过一刹那,又两人交换位置,武教居高临下追击洛安,两人折返的来回争位置,一边跑一边交剑,就像两只追逐的鸟儿,一会而你追我,一会我追你,互不相让,不相伯仲然而却让那七名弟子目不暇接。 在这你追我赶,疯狂的逐角中,两人也没分出个高低。 最后都停在一处,可是两个人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一边扭动身躯,一边躲一边刺,手与剑都成了影子。 两个人的对剑愈演愈烈,剑气越来越锋利,速度越来越快,就连身躯都埋没在白色的影子里,灼热和锋利的剑气扫起两个人的衣裳!甚至苍蝇飞进去,可能也得被切个七零八落!就像数十个人共用一个身躯,打出无数的剑! 武教以暴雨之势铺天盖地压住洛安,但洛安坚如磐石的剑影无懈可击。 武教一步后退,洛安也后退一步。 洛安喘着气,身躯一起一伏,右手发麻,但想到彼此都是,如果此时左手持剑上前缠斗还是可以争得压倒性优势。 武教看洛安蠢蠢欲动,也不让步,手上的剑已经凝结好了一发剑气。 正在洛安犹豫不决时,迎面劈来了一发剑气,剑气不是直射而是甩到洛安身上,让洛安猝不及防,在肩膀上劈了一道口,勉强用剑身挡住了一大部分。 武教神情严肃,不再那么轻松,心里是肯定了眼前男子的实力,就算在华山也是名列前茅的,华山上能和自己过这么多招的都是武教之上。英雄出少年啊,不过还是太嫩了。 不知是否错觉,武教似乎看到了洛安那飒爽英姿,竟无惧意,无知小儿竟然不知道剑鞭的厉害! 洛安一惊,所在的地方已经被一道剑气劈裂开。洛安几步回折,在乱劈和乱甩的剑气剑气里飞窜,逃避,在这剑气乱跳的地方,稍有不慎就回皮绽肉裂! 内敛锋芒,崭露头角。 洛安旋身,环剑一震,所有剑气全部打散! 那剑鞭已经被洛安牵走,但洛安不会剑鞭,只能任由这剑气跑走。 所有人为之一惊,惊得目瞪口呆。 少许沉静之后,武教都动容了,本想这个不要命的人竟敢跑进剑鞭之中送死,原来是有恃无恐! “剑九式?” “是那?那不是只传掌门的招式那?” “对,没错,是剑九式我见过掌剑师兄使过。” “剑九式在,那华山剑看来是没办法赢了。” 武教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这怒火,可见面容已经变得怒气冲天,眼神竟是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似乎这一招伤的是他的自尊,一个不明不白得人怎么会剑九式,自己努力修习也没有学习剑九式的资格。 武教顿时化作白影,狰狞的出现在洛安面前,短兵相接!武教一下子滑过洛安,化作白影乱跳乱闪,盯着洛安不停挥剑,交剑间闪出了火星子! 洛安感受到了杀意,没有理智的杀意,这速度越来越快,洛安的身体不得不在中间不停地转动以格挡来至武教的攻击,而且力量大,每次打得洛安后退一步,就像无助的女子受到多位恶人的推搡! 白影更快了,肆意凌虐洛安,洛安身法了得闪动在两步以内! 洛安仔细盯着这武教的位置,这武教比之前的黑衣人要快,实力也不是一个等级,如果没有剑九式可能早已经败在剑鞭下,不知觉身上衣服已经破了几口。 洛安瞳孔一细!终于抓到了机会,武教一次鲁莽的进攻,洛安早就估到了这次怎么格挡,因而再他到来之前给了洛安一瞬间的时间,剑刃环几圈再挡下他的攻击!七个弟子只见两人交剑瞬间,白光一耀眼! 剑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三、试剑(下) 洛安在那一耀眼之后消失了在原地,这招剑花,晃了一下武教的眼,让武教落地慢了些,就这仅仅眨眼功夫,洛安二话不说紧追不舍,消失在原地! 几名弟子眼睛一晃纷纷遮住,也没能看到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又开始争夺。 两个白影又开始闪烁,只是进攻频率低了些,时有交剑声,时有双方追逐,洛安这次紧追不舍让武教有些心虚,气势上完全落于下风!那鬼魅般的身影一直咬着自己不放,这人不仅会剑九式,还会剑花,看来和华山有点渊源,武功可能不在我之下。 洛安此时此刻头突发疼痛,宛如被人用绳子拉紧的脑子一样,看事情都变得模糊,用眼都觉得费劲。应该时昨晚没休息,如今又在高速运动,如果这次没办法抓住他,那怕此后就没机会了! 两个白影乱斗乱闪,每一次进攻都非常讲究时机,双方都想找到破绽一招制敌!却又无懈可击。 身影扬起了风,几名弟子都得眯着眼睛观察。 武教看对方紧追不舍,而且对其实力越发感到惊骇,此人武功应该在我之上,他看样子只想生擒我,并非痛下杀手,真是太小看我了。武教虚晃一招,洛安心急伸手去揪,抓了个空心喊糟糕!武教一喜,没想到成功了,已经利用洛安的失误时间闪出了场外,然而洛安反应神速,顿时闪到跟前乘胜追击,想要扳回半招,武教横剑一抽,面容带着已胜的表情。洛安在眼前被武教的表情愣住了,似有不对劲! 顿时一股气压从天而降,势不可挡,宛如泰山压顶!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响起,洛安原来的地面裂了多条缝,就像被锤子捶过一般,风刮起吹过七名弟子,七名弟子不得不用手护着眼睛。洛安早已跳出了那里,落地滑出了一丈远,毫发无伤,幸好没有迟疑。 武教知道,气势是最容易被挫败的,虚招和剑锤,都是下招,破绽大,意料之外居然成功了。 洛安功亏一篑,喘着粗气,对方实力雄厚,经验丰富,都怪自己太心急,浪费了两次机会,这下麻烦了。 武教稍作歇息后,晃动起剑,“你们几个可有眼福了,这招可是华山的独门绝技。” “除了剑九式还有绝技?” “有,是剑九式基础上的升华,没修练个十几二十年是无法掌握。” “莫不是,万剑归一?” 武教有些紧张但是很亢奋,虽然自己连半式都没学全,可这残招足以击败你了! 万剑归一洛安不陌生,是剑九式的套路剑,比任何一式难上几倍,这招清城在教自己剑九式的时候施展过,一旦被抓住绝无还手之力! 空气似乎凝固了,武教蓄势待发,武教发出一阵剑气的压力笼罩住何洛安。 对方在凝集剑气,为了接下来有足够多的气可以使出万剑归一。清城相比之下厉害些,可以在一招一式之空隙凝结剑九式需要的力量,控制剑气成型。剑气倘若控制不好,就和剑风无异,根本没有杀伤力。眼前的武教,一下凝露这么多剑气,很容易被扰乱溃散,很可能是洛安避开这招的其中一个剑眼。 武教身体浮起来,一抖,出现在洛安身边!洛安闪出两个剑影,甩开距离,却见武教赶忙闪出三个剑影又黏上洛安! 因为洛安剑影用得少,完全没有武教那么熟练,在剑影上似乎完全被压制了,只好反其道而行,洛安用力反蹬四脚着地往后滑。武教又跑到洛安眼前正以为可以抓到洛安却见洛安四脚一跃,倒立悬空于武教头顶。 洛安下意识的肌肉收起的剑,摆出了洗魂术的姿态,悬在上方。 武教心里一凉,不知为何,似有无常追命一般套住了自己的脖子,身体由器官发出的恐惧感让武教脑子一空,告诉他,你不快点躺下来就会死去,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惧,身体赶紧催促自己伏下,从黑白无常中间把命夺回来! 不知什么力量,肌肉的反应把武教按到趴下,洛安在那一刻差点用出洗魂术,幸好及时收回但是留下了一大破绽!洛安心里喊到,糟糕! 洛安落地的地方,武教抓住时机爬起一纳步,早已出现在那,虽然剑气已经被吓散不少可是破绽较大,洛安可能落地都得摔倒! 武教面上狰狞,心里呐喊道:“该千杀的王八蛋!竟然想杀我,那怎能放过你,要怪就怪你学艺不精!” 洛安全力一剑挡下武教的攻击可是反作用力极大,洛安被打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蹲下身体,刹住可惜身体还在退!武教已经追到了身后,洛安输了半招,现在回身已经来不及,接下来每一招都输半招的速度,这半招时间会在洛安身上留下剑伤。洛安落地赶不上剑,脑子也开始慌乱,犯了大忌,劣势和破绽只会越来越大! 如果放弃挡第一招,那么接下来的二三四五招也许跟得上,只怕第一招完全裸露,万一对方想杀你,可是致命的!即使不杀,剑伤过重也会让接下来的招式跟不上节奏。似乎在那一刻已经胜负已分。 武教的剑影开始闪动,剑气开始释放,洛安咬咬牙眼下只能这样! 洛安对准那剑影从左往右大力一劈,身后漏了一个极大的破绽!洛安只能寄希望于武教的失策,预先料定对方会出现身后,洛安借着右劈的力急转身顺劈到身后! 武教一闪落在了身后,在选择落在那的一刻,已经失去了优势,怎么回事!武教万万没想到那虚招让自己没时间思考,落入了眼前这男子的圈套。 然而武教并没有放弃进攻,这奋力的一击本以为没什么效果,可是一股强大的气流压住了洛安本身就不稳的躯体! 洛安手鼓起青筋,没想到力量会承受不起,那剑气推冲加上武教的力量本就强于洛安,洛安已经顶不住了。武教看对方下盘不稳,顿时气涌心头,怒吼一声,洛安的铜花剑应声挑飞! 武教胜券在握,收起剑跳向洛安! 洛安无法已经做好了空手接白刃的准备,待剑刺入身体的瞬间,剑会减速,就看那时候能不能接下这把剑,减少伤害! 忽然一个白影飞过几名弟子,“剑下留人!” 几名弟子吓开几步,却见那蓝衣人袖里飞出如冰般的雨滴,那每个雨滴都如小剑一般形状!武教一诧异,发现了也来不及,因为毫无防备,被那剑雨冲出了原来的地方!幸好那剑气密集而且如手指细小,只是推开了武教,若是疏散且手臂那般大早就把武教刺出个千苍百孔。 洛安还没反应过来,听到众人大声一喊,“拜见掌事!”原来是掌门来了。 洛安定眼一看,这老人仙风道骨身材瘦弱只比书瑶高些;面如干枣,双颊内凹相似长年修练辟谷之术;白发须眉,须长及胸,神情严肃,颇有宗师风范。这老人服装贴身不似道袍像是刚练功回来,身手矫健但一招一式均不拖沓,干净利落。 那武教顿时起身,给掌事行礼,“掌事。” 掌事眯起眼睛,用袖子里的鸡毛掸子抽了几下武教,武教欲躲,脚抖了一下,但是不敢,被理智压了回去,沉声挨打。 老者打了不下十下,才舒了几口气,看似真的生气,“剑九式没一式使得好,还偷学万剑归一?凡事都这么急功近利,怎么修得正果,就你这样偷工减料,清河一招剑雨就能欺负你,难怪会被叛徒瞧不起。” 老人又说:“第二,你身为出家人,脾气怎能这么浮躁?刚才那招你还想伤人了?” 武教抓住机会反抗:“可是动手的是他,他也想动手杀我,他们都看到了!”指着洛安又扫了下弟子们。 弟子们又纷纷点头。 老人举起鸡毛掸子欲打,但也算了,压住了一口气,说道:“他要是想杀你,你都没机会还手!他的武功与清河伯仲,杀人术造诣更是天下罕见,你全哪根葱?” 老人家举起鸡毛掸子转身就去打洛安,“你啊,一个客人,给你面子!能不能多读书以德服人!”洛安一蹦一跳的躲开,心有余悸。 老人家神情突转忧郁,背起鸡毛掸子,垂头丧气的往洞里走。 此刻,又又有人从里面走开,那人似乎想搀扶下掌事,可却被掌事一把轻轻推开了,那人行了礼拜别后匆匆走来,看到洛安的剑在地上,捡起来走上去双手还给洛安。 “掌剑!”众弟子作揖行礼。 这人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都是儒生之气,竟然比掌事道人还有些病怏怏。 洛安仔细打量,这人也是双颊内收有明显的线条,鼻沿高挺,双眼夹杂了悲伤,睿智,和沉着,深不见底。他头发束起,不带方巾,皮肤白皙有些公子形象,面容却刚毅冷静,有些儒侠之风。 几名弟子都感觉到,这名男子有些不一般,竟能掌门人亲自迎来。 武教内心依旧是愤愤不平,斜着眼看两人,一个偷学华山剑术的外人竟能如此厚待,另外一个不过是临时掌剑而已,竟敢这么神气。 洛安行礼接过剑,把剑入鞘,用温和的语气问道:“恕我无礼问一句,清城不任掌剑一职了吗?” “此话说来话长,先随我入殿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四、故友逝 洛安想起有两个人还挂在悬崖边,于是说道:“我还有两位朋友,在这条小道上,我想找人帮忙把他们带上来。” 掌剑眼睛没有看着洛安眼睛,只是射在洛安身上,双眼无神,似乎在认真听,随后指向几名弟子轻声细语道:“你们去拿绳子,然后下去救人,记得注意安全,万事小心。”随后看了眼武教,似心里怀着许多事情一般说道:“你去点下华山的青烟,看看那些弟子回门派没有。”洛安猜测可能对方在整理内务,自己也不懂,没多想,没多问。 掌剑又跟洛安说道,“随我来吧。”掌剑的怪异行为让洛安不寒而颤,与他相比,还是清城比较有阳刚之气。 洛安随即跟上前去。 华山的峰有许多,镇岳宫的建筑稀疏爬在山顶上,宫阙上下错落,小道相交,如一条弯起来的红龙,从这里的的尾部回旋而上,时而高成低就,时而高低不平,时而连绵不绝,中间有座红高塔,不过百步需要通过红廊桥通往峰顶。 如今洛安上到这个峰的下面,由于是峰尾,洛安一出洞口就能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宏伟建筑和回廊盘在山崖对面的峰顶,要去到那里只能从右边的建筑和庭院蜿蜒而上。从尾部,往右边上,走过庭院,又是一个大殿,慢慢几柱香时间走过了两个大殿,遇到许多弟子都给掌剑问好。 到了镇岳宫中间,由于位置变化,看到那镇岳宫的首大殿从峰顶吞下,裹住了整个顶部,上有皇宫般的宫殿下有天宫一样的大理石回廊缠绕在山崖边,上回下折,可通往中部,首部以及山洞,更是庄严。立身在中部左右能从头看到尾,左手通往尾部,有两个大殿两个庭院,以及错落的居房走廊,阶梯。云烟弥漫,红楼隐朔,宛如仙境,着实是人类建筑的瑰宝。 其他峰上也有大小不一的宫殿,散在周围。 走在掌剑人身后,洛安有些迫切的想见到自己的故友,可能是这种心情洋溢出内心,脸色不觉有些喜悦。掌剑真人走进庭院,上阶梯时语重心长对洛安说道:“可能是我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悲伤。我说的事换掌剑这件事,我认为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清城三个月前去世了。” 洛安跟着走着,渐渐停下脚步,怔在原地看着掌剑道人的背影。 掌剑一直缓缓踩楼梯而上,没有停下来等洛安像是说出了一件很平凡的事:“江湖是一个,随时可能得知朋友去世的地方。” 洛安的胸口好像被针扎穿,然后又被扩张了那个孔,剩下一个无底洞,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沉重,也填不满。 上楼梯变得费力了点,洛安咬咬嘴唇,吞了一口水,微微吸了一口气,默默的跟在掌剑的身后安静得只能听到洛安自己的呼吸声。 说不上心痛,像是是失去感强烈,掏空了一块心肺,让洛安很不舒服,也让洛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何这么多人偏偏是清城。为何现实那么无情,为何人面对生命总是无能为力。 洛安勉强跟上掌剑的步伐,问道:“清城出什么事了。” “这事情不知从何说起,可能你问掌教比较好,否则从我口里说出来怕你对掌事有些微词。” 沿路,洛安已经失去了对风景兴致,不自觉已经走到了镇岳宫的首殿,三清殿。掌剑道人要去殿里处理事务,找了个华山派弟子过来,对他吩咐到:“去安排三个床位的房间,然后带他找下掌教。” 掌剑回身,洛安又看到他那木讷空洞的眼神,宛如瞎子一样,眼珠子不会动。掌剑说道:“我有要事在身,那暂且告辞。” 洛安自己梳理好心情,想要去找掌教问问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旁边的弟子尚小年龄可能和书瑶那么大,应该是个捧剑童子。 “跟我来。” 洛安跟着他没走几步就问道:“小兄弟,我想先去找掌事。” 童子欢快的说道:“好的,不过我不能确切的知道掌事在哪,就在他常出没的地方看看吧。” 洛安无精打采的,忍不住问:“小兄弟,怎么称呼你。” “我本姓高,你可以叫我小高,也可以叫我六笙。” “好,小高,我问你一件事。” 小高走得快但是洛安步履沉重,小高也不得不放慢脚步,这样走下去找掌事不得天黑了,不过也好,可以省去准备膳食的工作,小高回答道道:“什么事,你说,是久狂徒吗?” 洛安沉住自己的心问道:“清城是不,”顿了一下,可是已经无须再确认清城是否真的死了,继续说道:“是怎么死的。” 小高脸色也变得些许黯然,“坠崖,除此之外,我不太清楚,不过自从清城师兄去世后,久狂徒就有传出试剑杀人的传闻,清门师兄也同时失踪了,所以掌剑之位暂落在了清心师兄身上。有人说,清城师兄得罪了黑帮的人。”小高还回头想看一下洛安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又转过头去。 本以为会有一丝希望,但现实总像这寒冷的崖风,撕裂了洛安的幻想。 可能无法从这个孩子里获得所有消息,洛安也无多追问。 小高继续,想要和洛安搭话:“我可不太清楚掌事一定会在哪喔。” 洛安点头,不过小高没看到。 寻了一段路,有许多弟子怀着好奇心看洛安,似乎镇岳宫鲜有客人。 小高好像看到了掌事的身影,没想到一次就能找到,愉快的说道:“那我送你到这儿啦,我去厢房铺下被子。”小高指了指中部那个庭院,庭院两边有几排房子,“等下你去那里找找我吧。” 洛安道:“好,谢谢。” 掌事道人身影有些孤单,坐在崖边的廊亭子里,看那悄无声息的云海翻涌。 以往,听清城说,清门会时刻陪伴在掌事身旁,本是清城为掌剑,清门为掌事,但是如今,清城已去逝,清门又失踪了,华山遭遇如此大变,他一个老人家如何受得了。 在洛安靠近时,掌事道人好像就感觉到后面有人来了,回头看一眼是洛安,于是招呼他坐下来。 洛安个华山的渊源起于三年前,联合剿灭武林帮派时,洛安和鹃来华山交接工作,上过两次华山,由于身份特殊,洛安只能见掌剑和掌事。期间和清城清扫过大小山寨,也曾败北在当年的著名悍匪手里,死里逃生,策马奔腾,那段时光是洛安江湖生涯的巅峰。 三年前江湖远比现在凶险,高手林立,天花会红花女,白水寨江龙王,龙门谷通天大帝,黑尸寨黑白无常全被华山一一击破,其中洛安和清城立下了汗马功劳。 掌事知道这事情也没办法瞒得住,而且,洛安有必要知道。 一会儿的安静,洛安心里很焦灼,却又害怕接近真相。 掌事打破了这宁静,道出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五岳的各个掌门每到合适时机可进行掌门掌事大选,一选掌剑再选掌事。掌剑任期满五十年,掌剑能者升掌教真人引导五岳剑派。掌事没有任期,在有生之年要传承培养更多出色的弟子,帮助处理华山事物。 五岳的掌剑和掌事都是武林颇有威望的职位,但是由于掌事高龄者称职,多作为老师和辅佐一位,在江湖里都知道,掌剑的武功一般会高于掌事。 这三十年间,华山出了四名杰出弟子,分别是清城,清门,久糜,玄阳。 清门不具慧根,生平无争,其貌不扬,但毅力非凡,任劳任怨,心地善良,剑术也是稳扎稳打的脱颖而出,是掌事心仪的下任接班人。 清城也是个活泼开朗的有为青年,清城正义感强盛,却又通情达理,遇到麻烦有担当,与华山上下关系很好,有种领袖之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清城出山次数多,四海之内皆兄弟,与五岳来往密切,是各派的座上宾。 玄阳是个弃婴,与清城清门同辈,要稍大两岁,是个绝世奇才。玄阳在十五岁就参透了剑归华山之意,用了六年时间悟出剑九式教给了清城,可破解江湖上大部分剑气招式,而且自己想出了只有掌教真人才能会的万剑归一套路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演示过万剑归一,虽没有掌教真人那般娴熟,却丝毫掩盖不住那剑术才华,即使是历代剑豪,对于玄阳来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天妒英才,玄阳自幼有肺伤,难以锻炼,不仅气短,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大夫说如果像平日华山弟子那样力度的训练,玄阳可能肺伤加剧,活不过三十五岁。玄阳只能漫游在剑道的真理海洋里,研究一招一式,身躯却无法驾驭,哪怕只有一副普通的女人躯体,他也能名震天下。如今作为掌剑的玄阳,也只有他自创离花剑防身,稍微遇到一些强势的地痞流氓,都难以应付,玄阳只能习得一些袖下功夫,不够光明磊落,他自身也倍感惭愧。 久糜年长五六岁,是玉鼎,太乙殿几个武教联合教出的高徒,争强好胜,活泼好动,把基础剑八式玩得出神入化,对武艺的爱好空前绝后,是华山人人皆知的武痴,六年前出山曾夜袭关外匈奴示威军,斩杀匈奴先锋将,获得赢将军盛誉,江湖人称华山久狂徒。但不久之后,掌剑之位争夺中,输给了清城的剑九式,一直觊觎名望的久狂徒声誉一落千丈,一气之下便叛离师门,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与五岳弟子以命比武,离经叛道,在江湖帮会里四面逢源,兴风作浪,无恶不作。三年前助纣为虐,差点害死清城与何洛安。多亏了五岳的三位掌教真人之一,玉虚子,出山打败了久狂徒才让他安静下来。那一战玉虚子为了击败久狂徒丧失了三层功力。毕竟是出家人,虚子没忍心杀他,那次放了他一马。 苟且一命的久狂徒还千金收徒,外传华山剑术,败华山名声。如今得知清城已经去世,更加变本加厉,挑衅各派宗师,到处试剑杀人,大到衡山派,峨眉派和花家名下的铸剑山庄,小到各户习剑的世家都被久狂徒染血,扬言要华山让出掌剑之位,还有找玉虚子寻仇。 “这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这本来是寻常的一天。 清门早早起床和清城在山里跑步,练剑,扛水,身负沙袋,大汗淋漓。他们必须付出多倍的努力,才能鹤立鸡群,成为华山的顶梁柱。 清门的剑法近几年突飞猛进,但清城依旧在牵头,成为清门难以逾越的屏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五、缘故 可是那天,清城在跑步的时候,后来居上掠过清门身旁,跟清门说了一句:“我可能不想做掌剑了。” 清门跑着步咋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清城远去当时有些在意,后来也没放心上,慢慢跟上清城。 清城做掌剑是五年前,是上任掌剑去世后的事情。上任掌剑任期未满就病逝,使得临时掌剑大选提前,清城跟清门说过没有想要成为掌剑的野心,但清门和玄阳的实力还不足以击败久糜,不得已才临时做掌门。 清城接触久糜少,不讨厌但绝对不会喜欢,久糜狂妄而且傲慢,仗着实力强大平时不把掌事放在眼里,何况他若成为了掌剑,华山定鸡犬不宁。平日久糜下山,拉帮结派,与黑道勾结同流合污,在华山里和各掌教称兄道弟,横行霸道,也只有清城才能压住久糜。 如今久糜离开了,清城不想做掌剑也无可厚非。 晨练后,天已经微光,清门说道:“过几天我有任务出山。” 俩人跟着刚起床的弟子门去拿木剑准备就练剑,清城用毫不关心的随口问道:“什么事?” “一些土匪流寇,来回也要一个月吧。” “噢,玄阳也没回来,你也出山。”清城感叹道,“看来掌事就是不想让我走啊。” 清门听起来有些奇怪,问道:“师兄,你不仅不想做掌剑还想离开华山吗?” “对啊想离开,但想在华山脚下开个客栈,毕竟想离家近一些。”清城想到美好的未来有些忍不住的坏笑。 “那你要先过了掌事这一关吧。”清门也有些不舍,可是到听到师兄要落脚华山脚下,便安心许多,这从小到大的友谊没那么薄弱。 清城对去见掌事的事情胸有成竹,“那是当然。” 一日无事,繁星密布,清城夜晚去见掌事。 殿堂之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余师兄弟都沉睡了。 “掌事,我想还俗。”烛火闪烁着清城忐忑的心。 掌事闭上眼睛,听他这么一句话不禁眉头一皱,内心怒火中烧,但是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顷刻道:“我收你们为徒的时候,你才四岁,清门更小,我也才二十出头,为了你们付出了二十年的年华。好不容易,你出头了,成为了华山的掌剑,是我这辈子引以为傲的事情,你却想毁了,毁了我下半生的寄托。” 清城下跪道:“不是,人生的意义不止那么单调的,那点寄托会遮掩许多更值得得意的事情,我还是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例如你要娶的青楼女子!?堂堂华山掌剑大弟子,神剑传人,竟然要娶一个红尘女子,还要为她还俗!这传出去怎么办?以后五岳弟子是不是要一个个效仿你啊!”掌事越说越激动。 “华山没有我,还有清门,玄阳,但是她没有我,就失去了支柱。” “你走啊!你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回来了!我就当你病死了,以后清门会接你班,你有能耐就走。”此话一出口,掌门本是断定清城会留下的,却没想到清城竟然真的想要要走了,如此绝情。 “师父,时机到了我会带着我们子孙来求你的祝福,谢谢您的培育之恩,请您原谅我这个不孝徒。”清城伏下身体,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掌事内心发疼,清城走的太决绝了,太轻易了,为了一个女子,磕了三个头就走了。掌事也是血肉之躯,内心就像掉了一块肉,隐隐作痛。 过了一个月,玄阳回来了,清门也回来了,清城约定好今天领着妻儿来给掌事请安。 然而掌事没有叫人给他们开门,任凭清城在外叫喊,掌事都没开华山大门,玄阳清门一直守在左右没敢擅自给清城开门,最后清城一家三口走了,留了请柬和些婚宴的红鸡蛋在门口。 几天之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到处都是淅沥淅沥的雨声,万籁俱寂。 忽然一下雷雨交加,华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师父,你开门啊,师父!”同时也有女子和婴儿的声音一起呼喊,似乎有些着急。 掌事没开,估计还在气头上,并没有开门给他,大门外的声音没响多久就消失了。 掌事心里有些担心,面露愁容,清门会意,出门追清城而去。 清门寻着远处的火把追去,遇到了清城在与一人打斗,悬崖边有个红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哭闹的婴儿,虽然已经浑身湿透,女子还是躬下身躯给婴儿遮雨,用清灵愉悦的声音哄这孩子:“乖孩儿,别怕,你爹爹会保护我们的。” 清城的对手很强大,有不可思议强大的身体,和无可挑剔的武术,“简直就是面对着武术家的巅峰。” 清城虽不至于惨败,但绝无胜算。 而且敌方身后还有一群打手,这完全没办法逃跑的! 清门持剑突破,却冲不过那群打手。 两个神剑传人完败于这个巨汉和打手之下。 清门的衣衫湿冷地贴着背,雨水灌入胸口,带着血液顺身流出。思考着着被雨水浸重的衣服穿在身上,才会造成如此大的实力差距,这身衣服简直就是累赘,我本不该这么轻易被击败的。 然而这么想的时候已经完全错了,造成这么大实力差距的并不是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或者其他任何借口,而是本身那不可穷视的差距。 巨汉立在清门面前,高低的视差显得宛如神明一般,虽然也是遍体鳞伤,可是那散发像十八罗汉满天神佛的气场审判着清门弱小的躯体个魂魄,表情严肃而且不屑一顾。 清城歇斯底里的呐喊:“放了他们!我愿自废武功为你做牛做马,从此不再碰小玉。”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濒死的清门,小玉和自己的孩子。那个巨汉听到清城如是说,便把对准清门的拳头放下,如果这一拳敲在清门身上绝对会真的粉身碎骨,成为肉泥。 巨汉发出沉闷厚重的声音:“那我可要把你五马分尸,头颅悬于君山岛上,以儆效尤。” 那一刻清门直面了死而后生的深渊恐惧,从阎王身边偷回了生命,无比的庆幸,庆幸到蹑手蹑脚,生怕一点动作导致对方改变意见。清门恨自己苟且偷生的小人心态,比死了更可怕。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骨气都是不理智的白白送死。 小玉把孩子放下,“对不起,爸爸妈妈不能看着你长大了,原谅父母的自私。”心里清楚自此以后就可能再也见不到清城了,“原谅我,方洪。”话毕,小玉抓住清城的手往悬崖纵身一跃,化作两道倩影消失在淅沥淅沥作响的山谷里。 方洪被吓到了,少许时间没有动静。 安静的天空被雷光撕裂。 华山有些火把亮起,方洪看华山的人来了,如果硬碰硬怕得不偿失。于是捧起那哭闹的婴儿,命令身后的人:“走。” “放过他吗?”那个人指清门。 “这种废物活着也等于死了,就让他背负着两条生命苟延残喘吧。” 清门被华山派弟子发现了,内伤很重,骨头断裂,躺在病床六周才能下床。 事情就是这样。 掌事眼泛泪花,满目沧桑,嘴里颤抖道:“当初我要是给他开门就好了,现在,开千千万万次门,都再也没这个机会了。”掌事为了不流出眼泪,多次深呼吸调整自己发抖的内心,“我也想看到清城给我生的孙子,幸福的模样,就想着给点时间,然后假装原谅清城那不孝徒,原谅他这么绝情的离开。可是我也知道他更本没离开,一直住在华山脚下,说到底都是我这不服输的坏脾气” 洛安沉默不言。 掌事擦擦眼泪,深呼吸几口,清晰的听到了空气冲进肺部的巨响。 安静了良久,掌事又断断续续地说:“后来,也就一个月前,清门也走了,去君山岛找清城的遗孤,偷偷的一个人离开了,玄阳和我都不知道。后来渺无音讯,也不知道清门怎样了。” 华山没办法为了一个人而倾巢出动,还没有一个正义的理由。掌门爱上青楼女子已是家丑,若为了收拾残局而杀入洞庭湖,华山的名誉肯定会毁于一旦,华山不能败在这一代手里。 掌事说道:“如果你有幸去那里玩,帮我留意留意清门和那个孩子,拜托了。” “洞庭湖君山岛,方洪,是个什么来历。”洛安问道。 掌事叹了一口气,看似有种无可奈何的神情,目光空洞,看似回忆些事情,“据清门说,如神明一般,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坚不可摧的意志,仿佛一生之中每时每刻都在锻炼身体的人,一直处于人所能理解的极限。在你遇见他那一刻你自己不知道输了多少年,即使从今开始无时无刻的修练,可是起步已经慢了,永远超越不了领跑的他,传闻是继孙无影,嬴将军和李长贵之后的天下第一,方洪。”天下第一,纯粹的天下第一,没有其它任何修饰。枫上枭也只是第一剑客,没能被冠于第一之名。 “那也不可以擅自阻止一个老头要看他的徒孙。”洛安道,“三年前我已经见识过这世间最恐怖的存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超越我的见闻。故友已逝,我一定会救出他所视之的弟弟,以及他的孩子。” 掌事久违的欣慰,可嘴里说道:“罢了,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开心了,千万不要去,遇到了方洪会丢了性命,很可能你所害怕的,就是方洪。” 洛安内心已经开始颤抖了,想起了三年前直面名为万夫莫敌的巨人时懦弱胆小和无可奈何的呐喊,三年前如果他没死,如果方洪就是他,那这次相遇就是命中的宿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示威 谈话间,江大海和秦书瑶上来了。洛安去庭院找小高的时候,小高已经不在,可能被揪去了做饭,恰好在找房间的时候,碰上了两人,和三名弟子各背着三个人的包袱。 书瑶和江大海头发凌乱,似乎有些被风吹傻的模样,江大海有沉闷的倦意,与自己一样。 书瑶被风吹的有些头疼,走到洛安身边,把衣服还给他:“谢谢你的衣服,不行了,我要被吹晕了。” 洛安刚接过衣服,身上衣服的破口被大海看到了,问道:“你衣服怎么破成这样。”洛安回答道:“你的衣服也差不多啦,不过是你把破衣服穿在里面,待会我问他们要几件衣服吧。” 三个人一被带到一个屋舍里,里面有八张空床,可是在窗户边有三张床已经铺好了被褥,三个人各种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等三名弟子放下包袱,书瑶,洛安和大海倒头就睡,洛安还特别叮嘱那三个弟子,“如果到了饭点,可以不用叫我。” “我也是。” “也不用叫我了。” 三人睡去后,玄阳处理完事情去吃饭时还路过看了一下,看到三人睡了,便没打扰。玄阳对洛安略知一二,从清城嘴里听得出,他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不知两人是否有缘。 玄阳走去,路上遇到了掌事,看到掌事神情不如早上那么明朗,于是可能掌事把事情经过跟洛安顺了一遍,想起了清城和清门。 掌事看了一眼玄阳,眉头一皱,面色就像又老了一岁,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并非是对玄阳的失望,而是对玄阳的愧疚。玄阳本身身子就弱,还要担此大任,面对各方面的考验和压力,总有人会用其和清城做比较,可想而知,很少人会喜欢上玄阳。 玄阳其实没把这些事情放心上,给掌事问好:“师父。” 对于清城一事,有两套说法,对外是救人而坠崖,事情真相却只有三个人知道。玄阳知道掌事把真相告诉了洛安,但还是要确认一下,用缓慢的语气轻声问道:“师父,洛安知道了吗?” 掌事两手握紧点头回应: “是,可是我有些不放心,恐怕我不该告诉他真相的。” 玄阳听掌事这么一说,心中估摸,这事情被何洛安知道了,他定然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很可能会去洞庭湖走一趟。只不过让何洛安去救清门,有些强人所难,据玄阳在打斗现场的了解,从那面目全非的战场判断,可以与方洪过招的人屈指可数,何洛安如果贸然前去,遇到方洪就有性命之忧,如果真要救人,最保守的方法是找归鸟林的金不换谈谈。不过,且不说归鸟林并非正派,与华山无瓜葛,就金不换的个性,能不能找得到他,请的动他都是个问题。 玄阳了解掌事的心事,心里放不下清门和清城的遗孤。掌事让洛安知道实情是怀着侥幸之心,希望洛安能出手相助,夹杂华山的声誉和赎罪之间,掌事已无它法。 掌事又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想让他帮我打听消息而已。”身体不自然的摆动了一下调整姿势正视玄阳。 玄阳没看出这微小动作的意义问道:“知道了又如何,华山不能无缘无故的派人去洞庭湖,要怎么救人,你是要把河洛安推入虎穴。” 掌事没正面回答,看了一下地面又看会玄阳,从玄阳身边走过,“我自有办法。”拍了拍玄阳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完离开了。 这顿饭掌事没有去吃,玄阳安排了三份饭菜盖好保温,如果三人醒了就派人送去。 书瑶做了个梦,刚梦到自己躺在家里温暖的被窝里,忽然梦醒,吓出一身冷汗,一挺起身体发出响声。把隔壁床的大海吓了一跳,伤口裂开了,忍不住呻吟一下:“哎哟!”大海僵住不敢动弹,刚刚醒来伤口比平常要疼得多! 洛安伸了一个懒腰,一个挺身也坐了起来,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在华山真是安全,不像以往住在城外,时刻担心被打家劫舍。 屋舍外响起了脚步声引起来了三人的注意,大海也勉强的坐起来,松松筋骨。 门外许多白衣的华山弟子往建筑群的尾部走,似乎有些什么让人好奇的事情。 洛安码起了玄阳安排的新衣换上,书瑶看到洛安欲脱衣,立刻把脸转到另一边。洛安没休息,换下了破衣服,穿上华山的道服把黑褐色的衣服缠在腰间,拿起剑就跟着人出去了,“我去看看。” 书瑶赶忙穿上鞋子,“我也去。”跟着跑出去。 大海怕伤口疼,慢吞吞的起身。 跟着洛安走,白衣剑客剑客越来越密集,堆积在了尾部的大门后的挺远上。书瑶走石阶梯下去,旁边的红墙上和高楼上已经有零散的白衣人在观望。屋檐上有些弟子坐着,有些站着,前方许多高楼上也稀疏零碎的有些白衣剑客点缀着屋顶,静静观看,看似都是一些沉稳的剑道高手,颇有仙风之气。 洛安在在阶梯上的时候,能够鸟瞰整个尾部的大庭院和门外,已经能看到门外聚集了一群黑衣人人,虽然不能清楚分辨,可是看那阵势,清一色的黑衣戴着恶鬼面具,应该就是青龙会的人了,所幸玄阳召回华山子弟比较早,没有人在外面被抓做人质。 有些年少无知的华山弟子在门边的红墙伤上肆无忌惮的开玩笑,想必没参与三年前的剿匪过得有些安逸,不嫌事大。 “说什么来着?要我们交人?你有能耐久进来拿。”那个气盛的华山弟子坐在墙上,眉毛还挑了挑,嘴脸都很嚣张,是以往久狂徒的小弟,在一起久了自然染上了不良风气。 青龙会也有忍不住身体想要往前一战的动作,可是两位护法在前都没有命令,没敢轻举妄动。 就因为那几个青龙会成员不服气的小行为,触动了几名弟子的神经,立刻站起来,做出一副挺身而出的样子,以此恐吓来犯的人。 但是比较沉稳的师兄和武教们都比较安静,时刻观察来着的一举一动,以免对方突然袭击乱了阵脚。 那弟子依旧居高临下,嘴不饶人:“还敢有动作?我就没见过,诺大的华山在这,还不知道这是华山派,如果不是来拜师的,就是寻仇寻错门的,大白天的不太可能寻错门。那么大伙说,这群老师弟我们要不要,收不收?哈哈哈哈。” 身旁的人也附和几句笑起来。 洛安只能远处看,拦住书瑶阻止她前行。如果贸然出现就是对青龙会的挑衅,生怕给华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大海刚好走到身后,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书瑶刚想说话,此刻玄阳从身旁路过,身后跟了两名弟子,步如疾风,走下这段阶梯到了尾庭。 洛安言道:“刚开始呢,是追我们的一群人。” 其他弟子看掌门到了,纷纷中间让出一条路,低下头表示尊重,玄阳就像一把利刃,切开了这白色的人群,直走大门。 玄阳手中执剑打开门,数百名黑衣人和两位护法映入眼帘,黑衣人方阵整齐,训练有素,不像乌合之众。而两位护法,玄阳也略知,在三年前脱颖而出的贺鳅和不死之躯钟广。 钟广身材高大,有大海一般。光头上有龙虎刺青,眼神凶恶,鼻尖回钩,脸身均是疤痕,沉稳但面目狰狞。据说打手出生的钟广天生异体,感觉不到疼痛,可以带伤疾跑百里还能沿途手刃许多官差,从而逃脱了几次官府的围捕,而且身体恢复极快,实力强悍,是以往鬼门寨的二当家。 贺鳅是比较著名的黑手,双手扣着锋利的铁爪,毛发直立,贼眉鼠眼,身着紫灰混色布衣坐在一旁的岩石上打磨利爪,时而偷偷的扫视众人。贺鳅在三年前围剿针对伤兵进行大量突袭和追杀,使得朝廷伤亡惨重,虽然贺鳅武功不属于上乘,但为人阴险狡诈,趁人之危,在血洗伤兵营救下时也杀了不少高手,手段毒辣被武林所唾弃。 玄阳一向保守,不太希望发生争斗,但不能失去气势,现在门下郑重的对青龙会的人说道:“人就算在我这也不能交出去,你们请回吧,如果发生了争执,华山不小心杀了人,不知道该怎么通知你们的家人。” 贺鳅一听,听出了一股味,让贺鳅浑身发痒不得抖了下肩膀挠痒,“虽然我们人不如你们华山多!但是也能让你们血流成河,为了那三个人的,不值得,难道你们弟子的命就低贱些吗?”嘴巴咧起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玄阳看,又扫视了一下华山的子弟。 华山的一些弟子听着觉得有理,确实不值得为三个客人流血。 华山里的师兄们有些坐立不安,华山的元气大伤,清城清门相继离去,如果再遭此劫,华山可就有了灭顶之灾。 某个弟子怒火攻心劈头盖脸的骂:“说谁的命贱呢!”顿时起哄,旁边的人跟着群起而攻之。 “狗孙子!来啊,爷爷就跟你打,看谁血流成河!?” 玄阳挥挥手,大家渐渐的安静下来。 待鸦雀无声后,玄阳道:“为了三个客人确实不值得。”听到这话,远处的书瑶心里一紧。 而且身后的弟子各个面面相觑,是不是说错话了,这真的打算放人吗? 贺鳅知道对面人心开始动摇,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你识相。”正欲继续说。 玄阳冷静的峰回路转说道:“如果华山的弟子都胆小怕事 ,那确实不值得为三和陌生人而大打出手,赌上性命之忧。然而华山弟子可不是那些出卖了朋友还能若无其事的苟且偷生之徒!华山的弟子一个个肝胆相照,不会懦弱到出卖客人,甘愿活在沉重的生命之后。我们会用华山毕生所学,掏尽来犯之敌的每一滴血液,维护古宗派的至高尊严。”玄往冷色道:“想要和华山斗?定斗你个天翻地覆。” 贺鳅一看对面气势汹汹,这次要人要么硬啃,要么只能撤退,对手人数众多,除了掌门外还有几组剑阵高手都镇定的在不远处的高楼上,如果打起来必定吃亏。可是贺鳅并不是那种光明磊落的人,手段可多了。 贺鳅扬言道:“你不交人,那我们每天在山下守着。今日本来能够抓住华山的人做人质,我得夸你你有先见之明,让我今天没抓到一个漏网之鱼。然而你们不可能永远不下华山,你们这些白衣娘炮我们逮一个,杀一个。” 玄阳不动声色的说道:“要去要留,这就随你了。”随后回身甩袖,准备离去。 贺鳅一看对方破绽百出,竟然后门大开,下意识的几步飞上前,连身旁的钟广都吃了一惊。几名弟子一看贺鳅想要偷袭玄阳,一跃而下摆出一字形剑阵,却没想到,玄阳竟然逆流而上,从人群剑阵里穿越而出!玄阳的举动出乎大家的意料!贺鳅一看正好,这次可以一举成名了! 玄阳动作简单,确实浑身都是弱点,贺鳅收起铁爪瞄准死穴,心里乐道如果玄阳再不改变姿势,那就稳操胜券了。然而玄阳依旧从容的疾步而来。 就在两人交手瞬间,贺鳅铁爪一刺!玄阳冷静的往旁边一躲闪,由于没有什么办法借力,躲闪的幅度不是特别大。 钟广一看便知道玄阳中了计,这是贺鳅的惯用技俩,正面攻击一般不太有机会成功,于是贺鳅的虚招打出,但眼睛时刻瞄着自己的左右看对方会闪到哪,身体放慢,脚步准备借力反扑! 就在玄阳闪到贺鳅旁边时,贺鳅一个诡异的笑容瞬间回过头瞥一眼玄阳,脚底用力逆转!然而铁爪还没使劲,贺鳅不经意看到了玄阳那静若止水的侧容,眼眸里投影出一股俯视的姿态。 糟糕,贺鳅直冒冷汗,头皮发麻,内心闪出一个念头,会死!第一时间用尽余生的力气最大速度把铁爪往回扯,一定要赶在第一时间护助胸口和脖子! “剑花。” 白光闪烁玄阳的身影在白光中挥动剑,六次在光芒耀眼时来回穿梭,一会在前顿时在后,剑闪耀出的白光晃着大家的眼睛。 在白花花的几下闪耀过后,贺鳅已经倒在地上。 这短短的几秒闪光,华山掌门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瞬间击败青龙会护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七、侠 书瑶看得目瞪口呆,洛安嘴里喃喃道:“万剑归一。”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根据五次闪光的次数,应该是剑芒增加剑的长度,使出剑影然后每一次剑影都带着剑花,剑影剑花剑枪,剑影剑花剑鞭,剑影剑花剑锤,剑影剑花再最后一发剑弓。在阳光充足的环境下,有剑花耀眼配合剑影,敌人毫无招架之力,而且剑气招式远,华丽又天衣无缝! 门上弟子和青龙会的帮众都没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个别的华山师兄更像被人临头泼了一大盆冷水,本来修练万剑归一就难于登天,虽然章法早已暴露出来然而想要掌握没个几十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像玄阳这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玄阳平时病怏怏的,没想到实力竟然如此登峰造极。 青龙会的帮众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剑术更是闻所未闻! 洛安心理暗道:单说这一招。远超今早的武教,在清城和枫上枭之上。 就连高楼上屋顶上的那些精英弟子也是不得不喟叹:“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触及的高度。” 人不可貌相啊。 大家屏息看着玄阳,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玄阳看着脚底的贺鳅,剑掉了下来,转身缓慢的离开。 贺鳅没能看清楚,到底是玄阳丢了剑还是已经拿不稳剑了。 现场鸦雀无声,玄阳走了没几步,一个华山的弟子飞身而出一剑刺入了贺鳅身体! 玄阳早已看到了一名弟子飞身而出本想阻止,奈何已经没有力气了。杀死贺鳅的正是小高!小高面目狰狞,疯狂拧动刺入贺鳅身体的剑,要置贺鳅死地! 今早的武教对小高喊道:“你做什么!回来!” 然而听见的只有贺鳅的呻吟,小高面容憎恶,完全没有了原本的样子,嘴里大骂:“是你个人渣杀了我师兄!杀了我朋友!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贺鳅口含鲜血抱着小高的腿似乎在求饶,泪水已经混在血液里,浸入土地变成深红色,不过一会,贺鳅就一命呜呼了。小高杀死了贺鳅,身体还在喘气手还没闲下来,似乎没泄愤,继续忘我的捅贺鳅,可能是复仇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快感,想要找到复仇的喜悦! 青龙会的帮众看着也觉骇人,这小子不过十几岁大小,竟然身上背负着那么多仇恨。 洛安也似乎看到了自己,一个被江湖恩怨催生的产物,这个孩子已经混入了江湖的泥潭,再也没办法做出家人了。 玄阳背对小高言道:“你被逐出师门了。”随后继续走回大门。几个师兄欲言又止,因为平时也多得小高的照顾,小高平时不是这样的。 小高怒吼道:“为什么!我不过做了大家想做的事,武林不是都恨他吗!” 玄阳道:“大家想做的事?我们都期待盛世太平,你为何不为此而努力,你不过是大家的憎恨体罢了,如果你是为了报仇而不断挥洒汗水,那么华山的剑法你永远不会有突破。” “嫉恶如仇有什么不好!惩奸除恶有什么不行!哪个大侠不是这样!我不过替天行道,无可厚非!而且仇恨也能成为力量,甚至比你们的大志更有力量,为何还要排斥它!” 师兄弟们听起来颇有道理,确实,行侠仗义的人都做这种事,为何华山不行,为何小高不行,本来贺鳅就是十恶不赦的人,天地难容。 玄阳转身,冷眼盯着小高,小高心里一寒。 玄阳一字一字的清晰脱出口:“侠之大者,心怀天下。一个恶霸也可能是个好朋友,一个土匪也可能是个孝顺子,一个逃犯也可能是个好父亲,那些坏人何不是没生计才上山,每个人都有痛改前非的可能,废了他武功就罢了,何必夺他性命。武是一种工具,制衡利益的工具,如果你说有些坏人破坏了平衡过份剥削老百姓,华山可以去行侠仗义。而不是为了满足内心复仇欲,侠义欲,滥杀你认为的罪人,使得一方获利,那与他们有什么不一样,滥用武力,他们也是绿林好汉但在朝廷那就是黑帮反贼。只要天下格局不变,就算你救了一些惨遭压迫的人,过不久依旧恢复平衡,天下之大,你只靠行侠仗义做的了什么,杀光坏人吗?只要这样平衡存在,另一方的人依然会出现,华山在努力的维护平衡,培养心怀大志的弟子出山,倾尽力量为社稷争取更多的道义,改变平衡格局,如果一个个跟你一样心怀恩怨,江湖必定腥风血雨。仇恨是力量,但是以仇恨为力量的人本身会愈发烦躁,一言不合就亮剑杀人,牵扯更多的恩怨,更多的生命,一旦你的仇人被别人杀了,你一生就浪费了就算你亲手杀了仇人,你过得好吗青春已经没了甚至身后也丢了,十几年几十年你俨然一副老人家的姿态失去了人生目标。不敢想象你以后学有所成,会变成怎样一个人,不敢想象一个被仇恨蒙蔽一生的人,生活多么单调无趣,错过多少美好的可能。复仇根本不会喜悦,只是给过往的痛苦和耽误掉岁月交个答案,填满那些空虚。有何意义。” 这话一出,像是给了小高当头一棒,不止小高,全场人都愣住了。 何为武,何为侠,都被玄阳点的明明白白,确实华山培养的弟子出山后基本行侠仗义都是拿捏得当,如果都是为了恩怨情仇,天下必然大乱。 玄阳回身离开,步上阶梯却没关上大门,大伙静默不语。 钟广对玄阳十分佩服,不愧是掌剑大弟子,神剑传人,而且不过三十岁,年少有为,说他比帮主天涯子还要有王者风范也不为过。 钟广看小高只是个孩子,挥手,示意身后两个人去抬走尸体,言道:“那个孩子不杀也罢。”身后两个黑衣人跑出来一下子撞开小高。小高被撞倒在地,六神无主,抱头沉思:你没有过仇恨,怎么知道仇恨的滋味,你没有失去亲人,怎么能了解那种痛苦!大言不惭,有什么一个堂而皇之的说我! 几个师兄对着小高叫道:“小高,回来啊,快过来!” “对啊,跟玄阳掌门道个歉,就算了。” 却听小高怒吼:“我没有错!凭什么!” 钟广回身命令:“撤退。” 黑衣人一众整齐划一的回头,缓缓往山下走去。钟广心里有些窃喜,死了个人,回去也好交代,贺鳅啊贺鳅,一辈子英明就坏在了急功近利,十四护法,空了个位啊。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贺鳅是十四护法里最弱的,可是他天生具有感受强者的嗅觉,从没失手过。一时想着,身后脚步声响起,钟广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小高挣脱了师兄从到了他身前跪下,“请带走我!我愿为青龙会献出每一滴鲜血,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钟广一看,微微一笑,再看看远处的华山师兄弟,一个个惶恐的看着小高的举动。 “小高!你给我回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脑子跟驴踢了,好啊,去了就别踏入华山半步!” 钟广一脚把跪在他身前的小高踢飞,撞在旁边的岩石上,嘴里言道:“废物。” 几个师兄弟应声拔剑,却踌躇没上前。 钟广再露嘲笑的面容:“过几天,青龙会会给你们献上好礼。”话毕,转身离去。 小高那一脚,被踢个口含鲜血,心怀恨意却依然爬起来,回眼瞪了一下那些师兄们嘴里喃喃:“懦夫”然后跟着钟广身后缓缓离去,相比作恶多端的青龙会,小高更恨的是华山的伪君子。 钟广行在前头,露出了恶意满盈的笑容。 师兄弟们再无劝阻,根本没用,这孩子的恨,远不是复仇那么简单,而是仇恨这个世道,让师兄们心寒不已。 话说玄阳刚进去华山,就捂住了胸口,喘气间把嘴里的鲜血吐在了一边的花草上。 几名师兄弟过去搀扶他,他把自己的袖子染得鲜红,慢慢往殿上走去。 书瑶顿时豁然开朗,问道:“诶,他就是华山掌剑大弟子清城吗?” 江大海也不认识:“我也不是很了解。” 洛安道:“清城已经归隐了,他是新的掌门,玄阳。”书瑶不知为何一旦靠近洛安,心里就有暖意很让人舒服。 可能是昨日背后贴着洛安的胸口,有些舒服,忘不了,不行啊,书瑶你堕落了,变得好男色了? 书瑶越想越不通,还抬头看到了洛安的脸发呆。 洛安也盯着书瑶少顷,问道:“大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能松开我的手啊。” 书瑶一回神,发现自己竟然抱紧了洛安的手,惊愕道:“你这手怎么跑我怀里了。” “我手怎么会跑你怀里!你主语别弄错了好不好。” 江大海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刚才看戏太认真,入迷的时候,小丫头心里紧张,不自觉的就抱紧了你的手,或许这样觉得安全吧。” 书瑶回头想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看戏的时候总觉得抱住了什么东西。 洛安回头对着江大海说道:“小丫头看戏紧张我理解。那你一个大老爷们抱着我另外一只手干啥啊!?我不安全啊,我抱谁!?” 江大海撒手转身离去,说道:“哎呀,看戏紧张是不分性别的,抱手还收费吗。”(_) 书瑶也一脸嫌弃的转身道:“对啊,好像欠你钱似的,都是肌肉硬邦邦,嫌弃都来不及。”(′~一;) “你!你!俩肯定脑子被风吹坏了!” 在不远处的高楼上,掌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对玄阳说不出的倾佩和愧疚。 到了晚上,有人在挑灯夜读,有人在刻苦练功。掌事捧着熬好的汤准备给玄阳送去,一个人在走,遇到着弟子问好,不知觉已经到了殿门前,一边寻思递给玄阳时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恰巧遇到了三个客人。 洛安也诧异,能在这时候遇到掌事,“掌事,熬了汤给爱徒啊。”爱徒二字更是暧昧。 掌事飞起就是一脚,踢开洛安。 掌事把汤递给书瑶:“爷爷拜托你一件事,把这乌鸡汤给玄阳补一补,好不好。” 书瑶应声回答道:“没问题。那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掌事呵呵笑道:“我们华山不收女弟子。” 书瑶斜着眼怀疑道:“是咩?我可是看到了几对白衣侠侣喔。” 掌事点头道:“确实没错,但那些是峨眉弟子,而且已经还俗了,但由于在五岳有些名望,经常来往五岳之间。华山的男子血气方刚,要是来了女弟子,这肯定鸡犬不宁。”掌事打趣道:“你若是长得丑还可以考虑,哈哈。” 书瑶笑嘻嘻的,这不就是在夸她好看吗!一会却感觉脸被捏了,洛安仔细的左右上下端详书瑶的脸,书瑶有些错愕和害羞,却不想洛安道:“老头老眼昏花了吧,这长的还不够丑吗?” 洛安又被一脚踢飞掉在大海旁边,书瑶问道:“本菇凉长得怎么样!来个老实人说话,大海!” 大海点头道:“那可是当然,小娃子美若天仙!” 书瑶眼眉一挑,用真相虐待洛安,体无完肤。 洛安爬在地上抬起头起来说道:“大海说的天仙是寿星公。” 大海一脚踩住洛安的头,洛安呜呜呜说不出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八、祸镖 18 书瑶端着汤进到了三清殿的后堂,在夜晚看到这些神像真是骇人,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堂后是一个书房,跟书瑶老爹的书房差不多,可能就书多了许多,而且没有古董架。 洛安和大海先后进去,三人来到了玄阳身前。 玄阳此刻坐在书房里的案前,面色苍白,但全神贯注的盯着书看,似乎病痛影响不了他。待听到三人到身前的时候,他放下书,抬头看三个人,彬彬有礼地起身,“有什么事吗?” 大海赶忙道:“没,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感谢你。你帮了咱,让你伤了身体,实在过意不去。” 书瑶端上那蛊汤,“这是掌事爷爷给你的,闻起来可香了。” 玄阳甩甩袖子,伸出手端起那碗汤,闻到那香气有些轻微的愉悦感,但是面部表情僵硬,三人没察觉出来,“好汤。”说罢放在了一边,抬头看他们言道:“小恩不言谢,华山也算为江湖正道出了些绵薄之力。” 洛安看那玄阳愁容满面的,似乎有心事,“掌门有些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你解忧的。” 玄阳摇摇头道:“我愁的事情,你们帮不了,你们可以帮我的事情我不愁。”又盯着洛安看,说道:“方才晚饭过后,我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洛安心里一颤,有些不好的预感。 大海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书瑶也好奇,“飞鸽传书?真的吗!我没见过啊!谁传的?” “白马驿的弟子,在劫镖案发生前,我派了两名弟子过去调查。”玄阳看洛安神有异道:“信上说劫镖的盗匪已被抓住,但两个镖局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回丰镖局总镖头的长子不幸被杀了。何洛安,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洛安点头道:“如果是普通的劫镖,绝不会有青龙会干涉,这是针对回丰镖局的圈套,这一事之后,回丰镖局恐怕永无翻身之日。” 书瑶和大海差点忘了这些事,大海感叹道:“果然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也没有别人那么多张嘴,颠倒黑白。” 书瑶眼睛红红的,心里有些委屈,撅着嘴,一直眨眼睛。 玄阳坐下来沉思,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起劫镖案,回丰镖局依然会走白马驿呢。” 大海突然间拍了下脑袋,惹得其余三人都看向他,嘴里说道:“他们运的是火器,和白银!” “不妙。”这句话几乎异口同声的从玄阳和洛安嘴里说出来。 大海脑子没那么快,没清楚怎么回事。 玄阳说道:“回丰镖局在帮唐门运火器,如果是动了青龙会的利益,恐怕这批火器,要么是给东海商会,要么是给。” “皇城的人,但不知道是皇城哪位大人要的这批火器。西面入京走白马驿本是最安全,便捷,就算绕东门进京,也必须经过白马驿旁边的小道,却没想到青龙会和封门镖局设了这么一个陷阱,完全掐住了白马驿所有的路线。” 大海总算懂了。 玄阳缓缓说道带着叹气的语气,恐是对大局的无奈,“回丰镖局一直以来对封门镖局来说,都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骨,青龙会更加不会看上他,可是一旦回丰镖局动了青龙会的利益,那么回丰镖局就是众矢之的。如果可以轻易拿下回丰镖局,封门镖局一定很乐意效劳,于是有这么一出掩耳盗铃。” 大海问道:“何不对唐门出手?” 洛安道:“这叫抽丝剥茧。” 玄阳有一事想要跟洛安谈谈,“我有事情要和何洛安谈谈,这碗汤,给你们拿去喝吧。”说毕端起汤。 洛安好奇道:“这是掌事特意做给你的,你怎么不喝。” 玄阳盯着这汤有些出神,自己当然想喝,只不过只要能接下这心意就足够了,“掌事做汤是好喝,而且是清城清门都喜欢的,只不过掌事喜欢下的一种山药,我身体对那种食材不适,发作时会发痒,彻夜难眠,他对我不太了解,所以我并不怪他。倒了甚是可惜。” 大海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甘心,作为同门弟子,玄阳确实是委屈许多,犹豫再三,大海接下那碗汤,“那行,我帮你解决了。” 大海和书瑶转身离去,大海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走出去,哪知道书瑶一踏出去就大哭起来,吓得大海抖了一下。 大海在哭声里忙问:“你咋啦。” “是我,是我害死了回丰镖局那么多条人命,如果我不被抓走,我们就能查出真相,还能提醒回丰镖局的人,他们就不用枉死了!” 大海舒了一口气:“我说咋回事呢,原来是这事。” 书瑶哭的更厉害了:“害死,他们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觉得轻松” 大海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是你阴差阳错的救了我们三人才对,你想啊,如果我们得先花时间找到回丰镖局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信不信,接着在青龙会发现不了我们的情况下一起溜出白马驿,否则,我们知道那么多实情,一旦暴露了行踪,只会跟着回丰镖局一起成为刀下亡魂,从此真相就跟着我们一起死去了,谁来沉冤昭雪。青龙会行事雷厉风行的,从不拖泥带水,恐怕难以在他们眼皮底下跟着回丰镖局的人一起逃走。” 书瑶听着有理,眼睛没那么红了,“是吗?” 大海坚定地点头道:“是的。” 月色撩人,太平长安。 皇城里的上官知命得知有一批镖运到了城外,手下急匆匆的回来赶报。 上官提着剑,披着黑色的披风出门,出门前放了飞往宁川府的鸽子,看着白鸽远去,才放心离开府邸。 内城灯火通明,烛火像星星一样吊在内城的各个角落,红色的灯笼格外迷人,予人温暖的气息。上官为了躲避熟人从酒楼背后走过,酒液的香味扑面而来,上官的脸色却如磐石般冷静。 两人花了些许时间,到了城门,几个银枪白甲的不知从哪冒出来,如神兵天降,顿时围住两个人,来势汹汹,气势逼人。 上官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从容的亮出了皇城令牌,几个人又顿时奔入夜里消失了,城墙上锁链翻滚,通过锁链的拉扯,不一会内城城门就开了一条小缝隙,足以让两人通过。 穿过城门,已经来到了外城,外城不如内城光鲜,但也是高楼耸立。两人形色匆匆的走小巷子穿梭,城里已经黑灯瞎火了,偶尔有几个店门夜里还开着,大多是怡红院和小酒馆,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和安静,静得可以听到别人在酒馆里吆喝,听到女的欢笑在夜色里更显凄凉。 知命的手下领着他走到外城一家偏僻的客栈里,客栈灯火昏暗,看起来就像个黄色灯笼,有些恐怖。 客栈已经被行镖的人包了下来,午夜客栈烛火安静的燃烧,里面几个人坐如针毡,焦急的等待接头人。 门一把被推开,老旧的木头做的门有些松,轻易的推到了一旁,发出木头摩擦的声音。 进来了两个人,行镖的人各个把手按在剑上,双目注视着来者。 老镖头一看,是上官大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半夜的劳烦大人了。”烛火下面容有些沧桑,和劳累。 客栈里堆着大小不一的九箱镖物,以及十余个镖师。老镖头坐在另外一旁的桌子上,和镖师门分开来,他的桌面上横着一把雨伞。 上官径直走向那趟镖,几个镖师围在中间,镖旗上是回丰镖局的标志,镖师却没穿回丰的镖服,是为了行货方便。大家看到上官,不禁提防起来,上官走到箱子旁边道:“开箱。” 镖师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老镖头缓缓走到上官身旁,推辞道:“少东家说过,这趟镖没交给接头人,不能开。” 既然不能开箱,上官却问道:“接头人是谁?” 老镖头摇摇头道:“不知道,全镖局上下都不知道谁接头,只说到这个客栈来。”老镖头顿了一下,轻声地问道:“难道大人知道接头人是谁。”这句话听起来像在套上官口风。 上官冷眼,警惕着老头子:“我不知道是谁,但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京城里。” 老镖头惊了一下就没敢问了。而旁边的镖师则操着南方口音说道:“竟然少东家说在这家店,那自然有人来找我们。” 上官的手下插嘴说了一句话,让客栈的人面容更加忧愁:“无论是谁,那也得看你们运的是什么,这么几箱东西,我们不能随随便便放入京城,开箱!” 老镖头听了有些紧张,生怕这批货被官府收缴,立刻跪下来求饶,用那沧桑的声线道:“实不相瞒,这是一批火器和白银,少东家说,这批货是京上大人要用来组建精锐对付传闻中的青龙会,对江湖至关重要,我们回丰镖局三番四次的牺牲些义士,就是为了保这最后一趟镖来京。镖局都为了这趟镖赔了全部上下的生命,就连少东家都亲自跑了白马驿赴死,不甘心却也值得,把正道的苗火,送到正义之士的手里,都值得。”老镖头挥挥手示意身后的镖师开箱。 身后的几个镖师用钥匙打开了了九个箱子,箱子全打开了,上一层都是布匹,然而层下有三层白银两层火器,这个规模,足以建立一直精锐的部队,放到以前,一年多宁川府的开销都花不完。这么多钱,几个镖师却无半点贪色。 反而应声全部跪下:“为了江湖正义,请大人网开一面。” “请大人网开一面。” 上官的手下也有些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大人,你看,怎么办?” 箱子被打开后,上官仔细的观察和鉴别。经过一番研究后,认为这批货,确实价值连城。 上官知命心里沉思了一会,分析了自己的处境。 上官也是名门望族,相对各个世家都有不俗的影响力,可是朝廷形势早也三足鼎立。朝廷的改革派势力强大对新皇政权极为不利,新皇权缺少支持,但毕竟是皇上撑腰,暂不会那么容易崩塌。自己却是恰恰站在中间的谋生派,一举一动都牵动他人神经,而且自己又无说话权。这批东西是个祸患,轮不到自己动手。于是叹气道:“那算了,给我三两白银我就当没发生过。”手下没想到上官知命竟然是这样的人,趁火打劫,可上官毕竟是上司,自己也不必多言。 老镖头虽有些不舍,却还是从箱子里拿出了三两银子给了上官知命。上官知命有些得意,接过银子回了一声:“谢谢了。”老镖头看银子也送过去了,这下可以安心了,于是老镖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大人。” 上官说道:“你大可不必担心仇家找上门来,我自会处理,现在,只等守株待兔。” 上官转身要离开,老镖头忙问:“大人哪去?” “隔岸观火。” 手下也跟着出去,离开了这家客栈。 上官迈出这个房子,秋天的寒意扑面而来,不禁抓紧了一下衣服。渐渐远离了客栈后,上官寻了一处位置,仔细的盯梢。手下不解:“大人,你为何不保护好他们,这万一青龙会杀来了,这块肥肉又飞了。” 上官瞥一眼射到他身上,那脸色透露出不屑,杀意和怀疑,可能是错觉,感觉自己的手下也在套自己的话。 那手下看到上官的表情顿时一抖,默不作声。 等待了半晌,小巷子来了一群人,四名白衣女子和一位公子哥。 上官细声问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六位兄弟,围住了客栈,你手上有两只冲天炮,按你的吩咐,一响抓客栈的,双响抓来人。” “准备单响炮。” 手下又问:“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不是,镖师怎会从镖物里拿钱出来收买我。这些镖师却对那么多财物毫无贪念也无惊讶之色,可知这箱子肯定开过不只一次,如今回丰镖局元气大伤,放这么多钱几个镖师大可杀了老镖头瓜分钱财各自逍遥,在这个世道,回丰镖局的后人即使寻仇也无门。有钱不拿,里面定有猫腻。” 此举是为了一边试探我,一边引出与唐门联系的官员,高明。 只见那公子一副儒生模样,身着白色锦衣,面相有些发福,看来生活得挺舒适。一边走路一边眼睛四处张望生怕被人跟踪,脚步如疾风倘若被人跟踪了,跟踪者会来不及找掩体。公子身后还跟着四个缠着白绫的女子寸步不离。这个人应该是某位大人的心腹,过来确认货物。可是即便再忠心也好,一旦被活捉,青龙会就可以逼出口供。 公子小心翼翼的敲了门,等了半晌,门一打开,看到了老镖头,公子笑呵呵的道:“辛苦你走这一趟了。” 老镖头也笑面相迎:“为了铲除恶党,老朽定要不遗余力。” 公子脸色一僵,又笑开了颜问道:“老镖头是哪个字辈的,以前跑哪条道。” 老镖头毫不犹豫道:“老朽跑东关,回丰村的景字号,早年在中原学艺。” 公子停顿一会,忽然后退一大步,不过一瞬间就看破了这圈套,说道:“景字号对东关熟悉,但是回丰村的景字号前辈,年纪最大的也是鬼见愁,其他景字号前辈早已退出享清福了,老人家,你太老了。”公子凝视老镖头,袖下一晃抽出一支剑柄般的铜花管,管里面有一支箭,此物唤孔雀翎,射出的箭尾巴牵着一条线,可以瞬间回收作弩或不回收当做绳镖使用。 老镖头先是惊骇,后是一股笑容满面:“可造之材啊,现在的青年人真是后浪推前浪。”老镖头也也从背后拿出紧握的铁伞。 附近楼房和屋顶站零散地立了青龙会的人,加上那些假镖师,有不下三十人。 上官躲在阴影处喃喃说道:“那个是唐门后辈与回丰镖局有渊源,老头却是旁门杀手。” 手下大感好奇:“大人如何知道是唐门后辈,大人认识他?” 上官道:“唐门和回丰镖局都在西蜀,自然交好,而且唐门善用暗器,不会错的。听我命令准备单响炮,对面人数比较多,等会响了炮,你去兵部王大人府上” 上官听到一剑出鞘的声音,那一瞬间让上官浑身一抖,然而剑拔一半,已经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冰凉,一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没想到啊,上官知命,你终究还是选站边了。”说话的正是平日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左右手。 上官心里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么多个手下没想到内奸却是自己最信任的那个:“我平日待你不薄,衣食无忧,安居乐业,你竟然投靠了青龙会。” “有一夜暴富的机会谁只愿停在安居乐业的程度,听好了,你的几个兄弟都已被我们设伏弄死了,所以说只有你一个人在,孤立无援,如果想要活命,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兵部侍郎借人。” 上官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头把他撕碎了千万遍,“那些兄弟们好歹跟你共事了三年,你这禽兽不如的人,我今天要是活下来了,定要你不得好死!”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每天混日子简直在浪费我时间,一辈子做个京城捕快值得你骄傲吗?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会和你一起虚度光阴!快说,兵部侍郎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上官闭嘴不言,外面已经打得如火如荼! 四名女子飞舞空中围成方形,像天外飞仙,白衣胜雪,射出长绫,如蟾蜍之舌,拍飞那些帮众。但蜂拥而来的帮众更本无惧这铁袖功,倒地后又相继爬起来准备突破这道白绫的攻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意料之中的陷阱 “如果你实在不说,休怪我不客气。”听得出,他已经有些焦虑了,导致声音有些发颤。 上官的剑出鞘出了一半,雪亮的半边剑刃一直没放回去,当以上官的判断,这剑勉强能够赶得上自己死前杀了他,然而风险过大,一向谨慎的作风让上官放弃了念头,把剑收回了剑鞘。 昔日的手下终于放下了提心吊胆的心,摆出一副真诚实意的态度说道:“老大,听我一句良言,你有大好才华和天赋,不必浪费在京城里做个治安官。以你的实力,青龙会堂主之位都能为你空缺。” 上官轻蔑的笑了一声,是对事情的嘲笑也是对昔日手下人品的嘲笑:“钱权和风险总会捆绑在一起,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甘愿冒着这种风险却不贪钱权的人。” 手下仔细听完也觉得好笑,权当是放狗屁,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耍官腔,嘴里满是不屑道:“不为钱权何必冒着这么大风险,人生而自由,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 “那定是胸怀天下太平心愿,为他人谋福的人。” 不远处,唐门小生被黄色布衣老头缠上了。唐门小生跳出布衣老头的攻击范围,一落地往后滑期间白袖一散“抽刀断水”,如水滴般美丽的寒光密集的撒向布衣老头。 布衣老头有恃无恐,胡须下的嘴角一扬,“年少无知”,冷静的打开自己的铁伞挡在自己身前,听到乒乓的响声,寒光里的铁针悉数被弹飞,落在地上。 布衣老头刚提起雨伞,只见一只箭头飞来眉心,布衣老头一个侧头躲开了箭头,定眼发现那个箭头是有回钩刃,背后有一根线连在发射器上。唐门小生用力一扯把箭头扯回来,抬起自己右脚踩下那根线,稳住自己的绳镖,双目对峙布衣老头。 布衣老头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让唐门小生有些心里忐忑,可能论武功和经验都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 不容他多想,布衣老头像放飞竹蜻蜓一样把铁伞滑到半空中,唐门小生定眼一看,铁伞下射出数十只铁镖,铺天盖地而来! 幸好这样的正面攻击轻易就被躲开了,然而想不到的是,刚才注意躲那飞镖,完全没注意到老头忽然闪到自己身后! “唐门的门生就这点水平啊。”布衣老头浮在身后,回身一脚踢在唐门小生的脸上,这力度不小,完完整整的受到一记重踢,唐门小生飞出几丈外,翻滚几圈才稳住身体,身前的烟尘散去,脸上火辣的疼,脑子不断嗡嗡作响,眼睛已经出现了重影,受了这一脚,身体损伤不轻。 布衣老头先是得意洋洋的笑,可是笑不过片刻,却觉腰间有些痒痛,眉头一皱似乎有不祥预感,仔细一看腰间刮出了一道血口,所幸伤口不深,但老头顿时脸色不好,双目怒瞪那个初出茅庐的唐门小生,威胁的口吻一字一字挤出来:“你的小聪明让我下了个决定,我要杀了你!” 方才唐门小生被踢飞前把绳镖的箭头放在了自己身后,在自己被踢飞的时候,自己扯着那线把箭头扯回来,箭头的钩刃在老头腰间钩出了一道血口子。 唐门小生一看那四名白衣女子已经坚持不下了,阵营几被打破,女子的体力更加难以支持这费力的铁袖功。布衣老头趁着唐门小生分神,几个健步踩到唐门小生的面前,一把雨伞刺去,雨伞里的剑也随着机关弹射出来。 唐门小生弯腰一闪,大惊失色,虽然也早有防范,但自己跳起的瞬间差点被弹剑刺到! 布衣老头头上一凉,心思又是“抽刀断水”吗?赶紧用雨伞遮住头顶! 唐门小生倒立于他头顶射出满袖寒芒,不出意料,又是全被挡在伞外。在落地的瞬间又射出绳镖,一射一扯击去布衣老头,绳标在他手上宛如使不尽的飞刀,一打出去,又立刻收回来,虽说箭头小,可是这股力量一旦击中肉体,便可轻而易举的打烂出一个洞! 布衣老头一边用雨伞上下左右挥摆挡下那乱飞的箭头,一边往后步步后撤,看似被动,可是完全不受制。 一看占了上风唐门小生身体和绳镖灵活配合,翻越射出箭头,拳脚配合步步紧逼,速度越来越快,听到绳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打出金属碰撞的花火!箭头射出去又撤回来,气势汹汹。 在这攻势中,猛烈却不见效果,唐门小生也越来越吃力。 老头在格挡中感受到了对手的疲态,一撩开雨伞,迎面甩来了一群唐门雨针,老头一骇,用手赶忙一挡,那些针幸好力度不大,只刺入了皮肤,唐门小生也是孤注一掷,然而奈何肌肉酸软,这一发“抽刀断水”完全没劲道发挥出实力。 四个女子已经遍体鳞伤,被几个大汉摁倒在地动弹不得,几个大汉还为了避免女子自杀,用手扣住了女子的嘴巴。 唐门小生也四肢发软,相对的,老头还保存了相当大的实力,自知无望,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生擒! 布衣老头一看对方有些怪异,“强弩之末,不,你连强弩都不是。”话落一闪而去,眨眼间到了唐门小生的身边,就要下手之时,脚底烟雾腾起! 唐门小生立刻利用烟雾潜逃,两步跳上屋顶!没走几步,脚下一绊,摔倒在屋顶,回头一看,自己的脚上竟然绑了根丝线! 时间不容他解开丝线,布衣老头从天而降,轰隆一声,一脚踏爆这屋顶,瓦片飞散,掺杂了灰尘的味道,力度之大致屋顶崩塌! 败局已定,上官再厉害也无力回天。上官身后的手下依旧用剑架着他的脖子,“你看,为什么要逆势而行?这就是下场!” 上官舒了一口气,双目呆滞,看似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希望,五个手下被活抓,稍微做些手段逼他们供出主使,这位幕后保皇派的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眼下已经无心顾及他人,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无力自保,最怕会累及在京的父母。 “何不跟我一起,跟青龙会一起,颠覆这天下?” 上官的心跳在加快,额头冒出冷汗,眼看那五个人就被生擒,很快就会发现自己。 谁知这时响起了第三者的声音,这声音很柔和如清流一般,像领居家的大哥哥一般冷静,似乎场上的败绩根本没影响他愉悦的心情:“可是你的才华还不足以撑起你的野心。”这句话听完,温热的血液就射到了上官的脸上,上官知道身后的人已经死了也知道是谁把他给杀了。 身后的白衣人反手拿着一把短剑,身穿白衣,头戴宽檐黑纱帽,帽子左右前方有黑纱布遮住容颜,衣服束腰,肩膀挂了白色披风,披风长到手腕,双脚修长,大腿藏在半脚的围裙上,看起来就像是个游侠。他在上官的身后道:“你太大意了,你如果来不及把你父母迁出京城你就不应该干涉这趟镖。” 上官沉静道:“不必担心,这事情我已拜托了欧阳庆。” “没有谁值得相信。” 上官心有不甘,一种来自内心信念的力量促使他反驳道:“就算宁川府已经不在了,但曾经你们也是同僚。” 身后和蔼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 “身后用剑架着你的是不是你的同僚。”停顿一会之后,轻笑一声:“鸥在失去双腿以后,神志不全,他在思考着什么你永远不知道,现在他是皇城地下情报组织的头目,你我不过是他一个顾客而已。” 上官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倒地的叛徒,虽知道不是一码事但又无理无据,“那五个人怎么处理。” “你父母我已经送入皇宫了,我去杀那五个人,你去劫那趟镖,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毁了。”说着身后的人慢慢往后隐匿,不容上官决定就消失了。 送入皇宫了,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麻烦,新皇那边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变相的扣押父母来威胁自己吗。上官知命今夜之后行事要更加缜密了,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一面,万一自己落到了青龙会手里,也算有个借口。面对无奈的现实,自叹一句:“安静的墙头草日子结束了。” 唐门小生被布衣老头拉扯出来,已经遍体鳞伤,难以动弹,布衣老头还给他嘴里塞了布条,以免他自杀。 几个大汉拖拽着五个人堆一起,准备给捆上,这时几梭声响,“咻咻咻”众人却不料暗地里飞来几梭弩箭,“该死!”老头下意识觉得这几梭弩箭都是冲着五个人来的!立马上前挡住了其中一支射向自己的弩箭!可是那几个大汉却不幸被射中,发出惨叫! “啊!” 这几声惊得布衣老头回头看看情况,在雨伞的盲区下,一把短剑飞过布衣老头的头顶落到了唐门小生手上! “不好!”没注意到这把短剑,布衣老头又扭过伞想要挡住唐门小生的刺杀,然而听到“忍着!”几声割肉的声音,几个女子忍着疼痛咬着牙齿闭着眼睛接受了制裁!老头保护着自己,不想唐门小生拿到剑的第一时间并不是攻击他,而是去杀那几个女子!待放下伞的时候,最后看到的是唐门小生拿着短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屋顶上的几个大汉顿时跳过来,围起那些死掉的人质和同僚,看看其他们的伤势。 “没事吧香主?”一个大汉走去问老头,老头心思死了人质,那就没办法从死人里问出个东西来,行动失败,帮主要问责,哪有心情搭理旁人! 心灰意冷之际,忽然一看,看到有个女子似乎失血不多还在抽搐,“按住她的脖子!赶紧送去开阳堂!”最靠近那濒死女子的一个帮众会意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 “想死?没门!”大汉怒瞪着那白衣女子,任由她挣扎却纹丝不动,从力量看来,几个大汉看来都不是等闲之辈。 布衣老头一看幸好,回头看那射出箭弩的地方,不知道是谁射出的弩箭。于是,口袋一抓射出几只飞镖,进到夜里。 却见那白衣男子缓缓走出来,灯笼的烛火在闪烁,在红光投射的半边身看来,格外的冷静,秋风一过,刮起呼呼的声响。 布衣老头有些谨慎,心里直嘀咕此人不是泛泛之辈,危险的信号在催促着布衣老头的全身神经,老头压住这害怕的心,不得让人看出来,嘴里徐徐吐出寒气问道:“来者何人?” 这白衣人用柔和参杂鬼魅的味道缓缓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枫,上,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青龙会无双之人 枫上枭手里握着一把雪白的细长剑,护手节也是一小团白色卷云,看似没有什么特别。横在枫上枭眼前的是满屋顶站的青龙会成员形态各异和几个在大道上扣住人质的全副武装的帮众。不少是亡命之徒,看起来实力也不是普通帮会成员,有点像传闻中青龙会的精英部队,情报里提及的:玉衡堂。 青龙会帮众约二三十人,均是玉衡堂的高手,还有玉衡堂香主在,许多帮众看到枫上枭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能近距离感受传说的兴奋,许多人都盼着检测自己实力的上限和一战成名!姑且不说面前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举世闻名的天下第一剑枫上枭,可能看出这白衣男子的气魄已经不是凡夫俗子,即便不能成名也能拿下这个大将,获得帮主的嘉许! 这不,私下就已经有人在嘀咕,“这可是难得的成名机会,老二老三!”三个背大刀的帮众之中其中一个年长的人小声和旁边的人喃喃道,声音很小,只供旁人听到。 都生怕他人知道,不仅压低了声音,就连嘴唇的动作也很小:“确实,如果能杀了枫上枭,就算是三人,也不会不光彩。我们西山三杰的名声一旦远播,青龙会的待遇不说,我们接归鸟林的赏金都能手软。” “老大,不赶紧,肥肉就被别人叼走了!” 老大眉头紧锁一会,却又拜倒在了金钱和名利的诱惑,沉思一会说道:“那,现在就杀过去,先发制人!” 枫上枭立在那,顿时一阵风吹来,三个飞奔的身影从两边屋顶,中间大道上各自袭来! 正当枫上枭预测到他们来的时机还有空隙,却不想他们一个箭步爆发三个人比他预料的更早团团围住了自己,那一瞬间,三人亮出刀刃宛如时间停止了一般,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好快,枫上枭心里暗道,一个转身,刀已经在额前了。 然而三道光芒一闪而过,枫上枭却径直的冲向了人质那边! 三名刀客均傻了眼!瞪大双目不可思议般陷入沉思,仿佛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次挥刀用尽了毕生的全力,连自己都没看清楚自己挥起来的刀,已经到了额前的刀,他是如何躲开的! 布衣老头也没能回过神来就已经看到枫上枭直奔而来,突然间枫上枭固定在那,维持住了奔跑时定格的模样,像是动作定格一样!大家正觉惊奇,另外一个影子出现了!又一个影子!接连出现的定格的影子越来越靠近布衣老头! “这是什么武功!”不易老头瞪大自己的瞳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样一来完全不知道枫上枭会出现在哪,会往哪里跑! 旧影子接连消失,新影子跨段出现,老头打开雨伞冷静下来,“没事的,不过是障眼法。”眯着眼睛警惕地盯着那影子,寻机会反击,这不过是在经过的地方留下影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只是不想让人捕捉到他的行径,让楼顶的暗器高手无从下手。 刹那间一个白影出现在老头面前,这突然出现的枫上枭吓老头虎躯一震,差点往后摔倒! 正当布衣老头瞬间定下神,突然感觉浑身被一股微弱的气息包围住了,微弱得像百步外女子的胭脂味,难以发觉。老头顿时悟出了枫上枭的剑道!原来如此,利用发出的气息形成一个场,感知身边所有发生的事情,一旦有暗器或者其他东西到他附近,即使不用眼睛也能感知身边的一切,全方位的一切东西,比眼睛更加灵敏!这就是为什么那三个人砍不中的原因了,在他们接近枫上枭的瞬间,就已经被他的气场察觉了。 正当布衣老头做好了完全准备,直面这传说的第一剑时。 一股微风掠过,布衣老头猛的回身追去!“不是我?”,他的目标是那个没死的人质!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即使在众人保护之下的,枫上枭的真身出现,身后拖着如红色飞升羽衣的长尾影冲入人群! “天觉,六剑。” 一瞬间,红衣一滑! 布衣老头惊得大骇,一个悬崖勒马大回转跳回去保持距离!顿时冷汗直冒,回想刚才发生的眨眼之间的事情,去如梦幻一般,在半空中飘出六个偏黄色如天仙子般的影子拖着又长又宽的红色通天羽衣举着白玉剑从身后散布开来,随着真身一剑刺去七影合一滑过人群,如红绫滑过,柔顺且丝滑,如入无人之境破除了每个人的防御,在穿过人群后六影陆续归一,红色的尾影也瞬间的消失了! 这一瞬间太快了,老头却不认为这是老眼昏花,这剑法早已突破了形意,脱离了肉体,凝剑气成人,无视防御,虽然短暂却已经是登峰造极之术!脑海里对这个白衣男子下了定义:不错,就是天下第一剑枫上枭! 枫上枭对着那女子说道:“你的性命不会白白葬送,我们定会以你的牺牲为筑基,推翻这宦官横行的世道。”说罢,给了她最后一剑。女子含泪忍着,一剑过去后变成了冰冷的躯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枫上枭正欲离开,西山三杰抓住枫上枭放松的那一刻再度袭来, 枫上枭突然奔跑出去,风驰电挚,三个人围着枫上枭发起猛烈的围剿!枫上枭身旁火星四溅,人影抖动!四个人影交替枫上枭双拳难敌四手,一度挣脱飞出,却又被一拥而上围住猛攻! 老头也不得不惊讶,自己手下竟然有如此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三兄弟。虽然只是下下策,武功上根本无法打败枫上枭,可是枫上枭毕竟也是人,体力有限,精力有限,必须一丝不苟的对付三个人!这样下去,等他体力耗尽,就有希望可以在今晚解决了枫上枭!但是,最后必须是我动手。 枫上枭有些吃不消,被对方抓住了空挡,难有机会凝神聚气,这三个人也不简单,看起来三个人联合的默契不是一两天练成的。 一来二往,枫上枭已经有了些伤痕,但都是皮外伤,继续下去怕是不妙。只好利用吃小亏让身体受点伤害,滑出一段距离,身后扬起飘渺的气体,“天觉。” 西山三杰看到枫上枭竟然没有受到致命伤,非常震惊!三人联合以来,从来没有失手过,从来没人可以从三人围攻下跑出来。气喘吁吁的三个人,满头大汗,可以肯定这个确实是:枫上枭,身手了得无法挑剔。 看到枫上枭背后扬起的红气焰,不禁吞了一口水。 “大哥?还要上吗?” 大哥环顾四周,看到个个踌躇不前,不敢贸然前去。这眼前的人可是一剑就能杀死孙长贵,个个自认没孙长贵厉害,都不敢前去送死。 “不能上,不过他的这招并不能持久,耗着!别让他跑了。” 布衣老头也觉得渗人,此招需要生命去破解,还没破解之前盲目行动,都是送死,除非有人可以在枫上枭发出剑气之时连续躲避七把剑的攻击。这其中六把剑更是不知从哪里出现,防不胜防。 枫上枭道:“你们三人有过人的本事,没有立场的你们为了名利而敢赔上性命,值得敬佩。” 布衣老头蔑笑称: “你可不要小看名利的欲望。” 面对他们的口中含沙射影的解读,西山三杰有些坐不住,大哥深知闯荡江湖的痛苦,面色难看的有苦说不出,要到嘴边的词又咽下去,心里很是不服气。一把声音耳边响起,原是二哥突然厉声争论道:“你们拥有过最好的江湖时代,怎么会懂得我们的追求?你们坐拥名利当然可以不屑一顾,然而我们闯江湖要么一辈子搭在默默无闻的小道上要么只能发配充军!我们也是有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逢年过节还只能背井离乡陪着性命飘荡赚点银钱回家,你们借助时代发迹,已经不愁吃穿的有什么底气评论追求名利的我们!” 空气一瞬间的凝固起来,安静得鸦雀无声,众人也是怀着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梦啊,许多人身上带着西山三杰的影子,背井离乡,用命换钱,追求那些功成名就之人所不屑的功名利禄,对,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但对自己来说,这是自己能够安享晚年的寄托啊。 在这些许的沉默之后,大伙正欲再度发起进攻。 突然间,这条街道响起了戏班的声音,镪锵锵,噔噔噔噔! “嗨!嘿呀!呀呀呀呀叱!” 伴随着鼓锣的声响,鸳鸯的歌喉吵着戏词,三个花脸穿着大将的黄袍戏服,背后差着五支彩旗,左右环转的诡异步伐走出黑夜里,嘴里还嚷着昆曲之词,黑脸,红脸和黄脸,分别提着红缨枪,关刀,和一根木棍。 戏曲声不绝于耳,楼顶跳还跳出红衣白脸的人,白脸的中央涂满了红色颜料,在屋顶到处蹦跳,只有少许人知道是昆戏里面的丑生。 凤冠霞帔的青衣和白衣方巾的小生则坐在枫上枭身后的屋顶上抱在一起,共享红月之韵,四目一对,柔情似水,又霎时间冷目转向枫上枭,似乎枫上枭破坏了这美好的月下幽会。 这令人诧异的登场让玉衡堂的人都不禁打冷颤。幽静的夜空里走出这六名浓妆艳抹的奇人异事,看着一个个穿着戏班的戏服,在这本是战场的夜里更显阴森可怕。 不过青龙会的传闻里能得知,这六个人,并不是敌人,而是青龙会里不败的传说,玉衡堂的堂主学生,薄情六司! 红脸,黑脸,黄脸人,相继的碎步的捏着走向枫上枭,这看着像是表演的动作,却仔放开全局来开,碎步虽小可是三人速度极其快,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突然间就消失了。 “呼”的一声风声刮过,伴随“轰隆”巨响,大伙一惊,“怎么回事!?” “看那!” 众人没发现三个人消失了,目光追随轰隆爆炸的地方看去。却见枫上枭宛如腾龙,从容地拖着红尾在夜里弹了几步跳到三层楼的楼顶上。 枫上枭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被红脸关刀劈碎了,青砖已经烂,裸现黄土,沙砾尘土都被刀风从中撕开,前方的地面一片狼藉,留下了一道人高的裂缝在土上,若是有人在必定被劈开两半。 再放眼望去,枫上枭之所以来回几步弹跳到屋顶是因为黑脸人从背部射出了几支追魂旗,插在了枫上枭路过的几处楼阁,反应稍微慢些都可能致命。 众人看着心惊肉跳,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和枫上枭过了两招,深知这几个戏子实力绝对在香主之上,眼尖的布衣老头看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不见了!“不对,不是不见了,在那!”布衣老头眼睛直追那个闪动的身影,然而那黄色的身影如迅雷之逝,快得让人看不见,这么下去恐怕连目光都追不上,“这是如此神速!”布衣老头瞳孔收缩,根本无法仔细追捕那个身影,好不容易待目光射到尾梢,黄脸人竟然已经追到了枫上枭身前!又是一声巨响“碰”!伴随着清脆的瓦片碎裂和撞击的声音,石块和尘土再次弥漫和掩盖了枫上枭。 些帮众根本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声巨响吓到了他们,下意识的躬身保护自己。 布衣老头双腿发酸,几乎撑不住自己,这世间怎么会存在着这样的怪物?是如此的讽刺自己这些武者,面对那些处于巅峰的怪物们,自己的毕生努力完完全全的被排斥在他们的境界之外,这已经不是实力差距了,也不是身体素质差距,是对武艺真理的领悟与高度!然而自己却还没能发挥自己所有武功和身体协调的全部实力,根本到不了比拼境界的水平,忘了多少年前,面对杀僧那时已经以为自己看到了顶峰,现在发现处于顶峰的人数远不止自己的视野那么狭隘。 就在在场的大家都以为枫上枭惨死棍下的时候,唯一深信枫上枭没事的只有香主。 方才布衣老头眼神看到的模糊映像,只记得眼神刚刚追上黄衣人,看到挥出一棍的动作,就什么都看不清了,依稀感觉到枫上枭不在那里,心里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幸好这六个人并不是敌人。 “抽刀断水。”只听烟雾里传出枫上枭那调戏般高雅傲慢的声音。 “果然没死!”布衣老头身体一震,身体各部分反射般被调动,做好迎接的准备,如临大敌,虽然“抽刀断水”只是小招数,但没想到枫上枭也会,在他手上使出来,威力绝对不可小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青龙会无双之人(二) 布衣老头架势一摆好,忽然一声响,顿时天旋地转!! 只记得一阵烈风在老头耳边一啸而过!如大神龙滑过耳边一般,空气贯入耳膜,同时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入地上,这只是眨眼之瞬,一声巨响,“p一ng!”大地一惊,剑气扫过而过土沙之墙就应声而迸发!这与老头不过半尺之距离,顽强坚固的大地直面抵抗这势不可挡的剑气,千钧一发的冲击,坚硬的碰撞冲击使得大地颤抖!土沙拍飞形成的墙被巨震拍起,沙石高过头顶,宛如巨灵神凌空举鞭,竭尽全身力道抽出惊天动地的一鞭,冲入这小小的街道,十几丈的土墙如排山倒海之势同时喷发! 老头被气浪催倒,地面如海浪被震起,根本没时间幸之活命,没时间管已经耳鸣的耳朵,在轰鸣声下狼狈中立刻打开铁伞,稳住自身。 碎石沙射到香主的伞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和“铛铛”碎石与铁伞碰撞的响声,片刻所有碎石碎土落地,伞后躲着那失魂落魄的肉躯。 随着碎石子“滴答”落地,土墙只剩下一些飘扬的细尘,地面一片狼藉,翻出了泥土的气味。这抽刀断水,给街道留下了一道十几丈长的沟壑!给众人的战意来了当头一棒,简直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场面又是一顿安静,鸦雀无声。 西山三杰傻傻的怔住,双目无神的凝视那个站在两拨烟尘中间的身影,面对这剑气拍开的土地思虑良久,三弟问道:“大哥,还上吗?”心里打了寒颤。 “唉,性命要紧。”这口气叹出了敌我的实力差距,悠长而且无奈,单论一个人要追上枫上枭的水平,可能还要花上十年。 “抽刀断水,幸好不是暗器,若以他这般才能去深研暗器,怕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哥,三弟又浏览了一下这道沟壑,都点头认可,“这一击,河流都能砍断。”三人萌生退意。 就算是那几个戏子也同时且怪异的顿了一顿,看似心生了恐惧,随后在场之人屏息瞩目,目睹着一梭红雨从劈散的烟尘之中挥射而出,随即一颗头颅落地。那落地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遍,掺杂了着沙砾,看起来很糟蹋,依稀能够辨认出那骇人的色容。 堂主的学生每次都是出色的完成任务,从没失手过,这次的打击非同小可。 布衣老头看到这颗头颅,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心知,堂主的学生之一都这般不畏死,不觉间自己甚至连正眼对枫上枭的力量都没有了,这个杀死过李长贵的人,既然交给了堂主处理,自己就不该瞎搅和,省下一条命。如果堂主的学生实在解决不了,堂主自己又不愿亲自出手,那自己再和西山三杰孤注一掷,使用那一招还是能争取赢面。 屋顶上白脸红心的丑生打出两枚飞刀,看似简单可那飞刀却力大无穷,一打进烟尘顿时像迎来了一阵飓风那孱弱的扬尘一下被那飞刀的气给吹走了,飞刀稳稳地被枫上枭用剑接下,“叮叮当”响声过后,那飞刀就落在旁边的无头尸体上。 枫上枭有一览众山小的身姿,立在那破损的红木塔顶之上,俯瞰众人,微风划过耳边发出呜呜之声。 “噔!噔噔!噔噔噔!”铜锣声响起,“锵!~” 黑面孔人举起长枪,拱起身躯,原地打了几圈又忽然间震挺腰板,射出长枪!如破军势但黑脸人又抓住了枪杠尾,并没有让长枪离手,嘴里唱道:“嗨呀,啊啊啊啊!大胆冯~上枭!今日!定取你狗命!” 话未落音,白衣小生正从远处疾步而来,踏着花旦射出的红绫,驾驭炉火纯青的轻功,能配合花旦上天入地! 丑生也随之踏红绫而来,射出数支寒芒,红黑脸二人,手持兵器,脚踏红绫,攀云直上! 不远处的客栈却显得寂静些,寂静到能听清自己踮起的步伐和呼吸节奏。上官便了一身黑衣服步入了这家初来的客栈二楼,听到下方在说悄悄话,在利用他们谈话的声音压住自己爬入一楼的横梁上,步入暗处。 从横梁往下看,下面堆放着零散的货物,烛火点亮了中间的一围桌子,座子边坐了三个人六双眼睛透过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战斗,此外坐在其他桌子上的有个人在全神贯注地折纸,似乎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有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靠在镖物上闭眼冥思,看起来在休息,也对外面的状况没有兴致。 上官唯一担心的是能不能三招杀死那木桌子上的三个人。这时候心里开始羡慕起来何洛安的洗魂术,放眼武林,能抓住敌方一丝大意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剑封喉的剑法,只有洗魂术,若是何洛安在,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上官估摸着,劫镖不可能了,就看能不能一把火烧了这里。 “枫上枭,果然厉害,连香主都不是对手。”桌子边坐着一个大汉,神情有些疲惫,脑袋紧随外面的状况摆动,嘴巴咧出好笑的表情,似乎外面的战况是胜是败都不会问责于他,他便能好好的混一混。 “那可是当然,天下第一剑可不是浪得虚名。”另外一个精瘦些的人道。 还有一个人也发声道:“那五个男的不就是上几个月被堂主选走的嘛,虽然不清楚可是这个身姿没有错。没想到啊,短短几个月,武艺突飞猛进啊。” 桌子外一个折纸的布衣男子坐在一张桌子上,肩膀扛架着一把剑,另外一方的络腮汉子,戴着斗笠靠在镖物不说话。 中间三人正聊的火热,突然间天上落下一个黑影,黑影前后射出两把匕首,致命的两把利刃,一把指向折纸的剑客,一把指向闭目的络腮汉子。 不等亲眼看着匕首命中,上官知命剑芒一闪,落在木桌子上! 从天而降的黑衣人身边凝结了一些水晶冰花浮在身边,惊到了那三个坐着的帮众,寒气直逼脸颊。 三个帮众脑子一懵,待其中一个人反应过来,冰花已经炸裂,捅入脸颊,项脉,有两人已经一招致命! 其中一个惊吓之余翻倒在地,正好从桌子底部抽出一把刀。却见花瓣飞舞,一剑劈下来,那人赶忙用刀挡住,“铛”,却感到力道奇大,刀差点脱了手,不等刀拿稳剑又劈下,息瞬之间,“铛!”这次却没拿稳刀被打掉了,如今完全敞开弱点,被知命一剑入喉,一命呜呼,死前还不解,这贵族子弟竟然有如此上乘的剑法! 上官知命早已汗如雨下,有惊无险,一下子安静下来,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总算杀死了。 旁人一句话让上官知命如惊弓之鸟,“梅花三弄?峨眉的女子剑,只有剑这种轻盈的武器才能用出梅花三弄。”是那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在斗笠下看不到全容。 刚才上官丢出的暗器已经躺在一边了,不仅如此,另外一个折纸鹤的男子毫无波澜,继续折纸,旁边的是自己丢出的匕首。 上官一看已经失手,而且对方并不是自己可以轻松对付的人,特别是那个折纸的剑客,似曾相识。看来这只能破罐破摔,在缠斗中看看能否点着这个客栈。 络腮胡的大汉指着那个折纸的男人说: “他儿子诞辰,算你幸运,他今夜不杀生。” 上官稳下心情,问道:“你竟然发现了我,为何不救下这三个人。”这三个人,便是地上的死尸。 络腮胡大汉阴深深的一笑:“青龙会,死是家常便饭,能者多得,都是竞争,无能者死了挺好的。下次,步伐请再小声些。”说着已经起身,右手边的铁拳已经蠢蠢欲动。 上官最不想出现的事情发生了,幸好敌人只有一个,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忽然脚步声急促,三人顿时察觉有危险信号,就连折纸的男子也突然间抽起剑反身一刺,那个方向破窗而入的黑衣人反应幸亏来得及,不然就成为了布衣男子的剑下亡魂!络腮胡背后也同时一把白脸刺来,被他转身一扣,扣断了剑刃可是来人不止一个,很快另外一把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过两招,就算布衣男子剑如何块,也敌不过那三个黑衣人。 一瞬间,客栈里多了五个人。 上官知命看他们的出手就知道了他们是谁,本以为他们已经被叛徒给杀了,目前看来,必是枫上枭救下了他们。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那两个人不敢动弹,布衣男子面无表情,眼睛直盯脚下的纸鹤。 络腮胡汉子神色有些愤怒,和不甘但命被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掐着,也做不了什么。 上官当机立断道:“后门运走。” 客栈外远处,枫上枭在众人攻击下,被步步逼退,身上衣服已经被撕成染血的破布条,大腿动脉也差点被割到,裂了一道口子。 这四个人,丑生,小生,黑脸,红脸,踩着这满天飞的红绫,如天神下凡,漫天飞舞。红绫缠住了这一片地方,围住了枫上枭,那无序抖乱的红绫遮天蔽日,黑影有的在上方立在红绫上,随绫而动,有的在红绫之间穿梭,伺机而动。 枫上枭落寞的背影,在这红绫下格外鲜艳,似有要斗天问道的既视感。 西山三杰心中一阵由心而发的佩服,佩服这几个戏子的造诣,更是佩服枫上枭那样,面对千军万马,斗志昂扬的姿态。换做是其他人,根本不能在这红绫的围攻之中活半柱香,如果可以,已经是鹤立鸡群的高手了。 难得一方是枫上枭这样武林神话,一方是代表青龙会最强的六个人,这样的战斗可是百年一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剑圣枫上枭 枫上枭一个脚步动作惊动了五个戏子的神经。顿时枫上枭化作一个虚影,如箭一般射向内城! 老头香主一看,天下第一剑客都落荒而逃了,暗自高兴,这看来,和枫上枭的差距也没那么大。 而几个戏子看到枫上枭落荒而逃,却面目呆滞,不过一顿,五人踏着红绫追向内城! 不对劲,内城还是繁华夜,而且巡兵是当今皇上的御用禁卫军,素质比肩玉衡堂,装备豪华,散布也比较集中,就算动用军队围城也难以攻破这最后的防线,是青龙会最难跨越的屏障,如果让枫上枭进了内城,那就没法杀死他了! 远处一看,内城的城墙壁上悬挂攀爬着上下参差不齐的红木楼,前后凹凸不平的设计,依附在城墙上,如木色爬山虎,闪耀的黄灯如花,繁花似锦,布满了大半壁高的城墙。 “香主!客栈失火了!”一句惊醒梦中人,“别的地方也失火了!” 布衣老头反应过来,回头一看那由内而外冲出的烈火在蹂躏客栈的内脏,心知中了声东击西之计,竟然背后被偷袭了,会是谁!?会是上官吗,明明安插了内奸在上官身边啊!客栈里还有麒麟臂和疾剑客,以他们的实力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被击败! 熊熊大火中,有几个人从火里奔了出来,“香主!东西没了!” 香主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些对自己被骗,不争气的愤怒,大喝一声:“混账!” 有人登上了高处眺望,“香主有两个火炉沿着小巷分开跑了!追吗?!” 火焰烧出木头破烂的声响,噼里啪啦,热浪扑面,感觉到刺痛。 香主脑袋一片混乱,沉思一会,大喊:“别小看了上官知命那个小狐狸,两个火炬绝对是诱饵,要找暗处!都给我去!” “是!” 有几个地方已经有更夫接连的敲锣打鼓,吵醒了街坊,“着火了!着火了!” 许多人家已经亮灯起床,有些已经探头出来观看火情,巷子里出来的人越多,就会给玉衡堂的人带来越多的麻烦。 老头心知追人无望,气得一脚把那个唐门小生的尸首踢入火堆里,“上官知命,你会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的。” 转而对几个玉衡堂的人说: “你们几个赶紧乔装,去往内城的四个城门连夜给我看好了,看看到底是谁拿了这批货。” 即便看到了也没用,在内城根本无法抢回来,很容易被那些神出鬼没巡逻的的禁卫军给拿下。 城墙壁上的红楼依旧载歌载舞,在悬挂的阁楼上,能一眼俯瞰外城的风光,居高临下看外城的小平房,微风拂面,有一览众山小的气概,外城往外延伸,越远,房子越矮,越安静,没有丝毫灯火,虽然耳边喧闹,微风悦耳,空气弥漫着酒肉香味,但能想象到外城的寂夜只有些许虫鸣没有生气,与这里的繁荣相比,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再放眼外面已经是月光压住的矮城墙和树林山峦,那边更是大自然的本目,剩下泥土的味道和树林的莎响。 “快看快看,那里着火了!”两个红楼女子依在一个富商的怀里,指着下方不远处着火的地方。 “是啊是啊,大人快看。”另外一个女子也脱离了富商的怀抱,让陶醉在胭脂体味的富商忽然惊醒,心有不满,如果不是贪恋你们的肉体,才不想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为伍。 这富商操着浓厚的江南徽州声不屑道:“着火又不是没见过是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个时辰,晚上在这么高的地方,我真是第一次见!” 富商一手把住女子的腰搂过来,埋头到女子的后脖上嗅那女体的味道,这样也比家里贪财自傲的妻妾好。 忽然耳边一阵木头劈烂的声音,引起了富商的好奇,自觉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抬头顷刻之间一个白影自左而右的掠过额前! 心中一震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而旁边的女子已经吓倒在地上了。这瞬间的沉默,大家都怀疑自己眼花了,心有余悸。 然而不等富商仔细斟酌,耳朵能听到左边碎木声越加闹耳!越来越近,不等富商投眼看向声源,一股突如其来的飓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杂锐利的碎木残屑!震耳欲聋的巨响冲面而来! 宛如巨龙刮墙而过,风驰电挚!风浪吹飞富商,木屑袭击脸上,耳目轰鸣,刺痛揪心,混乱不堪,女子歇斯底里的撕声尖叫! 待几条红绫如龙尾般抽过,呼呼声响,稍瞬即逝,剩下一片狼藉,自左到右,这一层水平相对的建筑烂的烂,碎的碎,人伤的伤,嚷的嚷。 枫上枭贴着错落的楼阁飞奔,手脚并用,左折右转,迂回闪现,紧跟其后的只有黑脸人,接着不远的后上面是丑生,更往后的已经拉开了些距离。 枫上枭有意让黑脸人追上自己,欲擒故纵,让黑脸人在身后碎木,破开楼阁,以至于在高速寻落脚点和手抓点的木楼架,木屋顶处造成沿路的破坏,已经让红脸人三番四次失足摔落楼群中,小生虽然轻功了得,也是个合格的刺客,可是一旦脱离了青衣,没法藏身于红绫就是个会点武功的书生而已,由于青衣是女子足部力量有限,无法及时跟上,导致了小生也跟着落后。 一切都如枫上枭所想,这几个人完全没有自己思考的能力,只会遵守命令,被塑造成为战斗而生的战争机器。 枫上枭穿越了楼阁下的木架,腾空飞跃下坠浮空半刻,落地踏在另外一个楼阁的阁顶,几步奔跑,跃起抓住几丈外上方的楼阁围栏,惊到旁人也没停下,身影几步左右反蹬直追城墙上方,身后的黑脸人如狂暴巨兽一般,沿着路径肆意破坏,摧枯拉朽,掀起木屑风暴! 丑生沿路难以暗器下手,丝毫没有命中机会! 枫上枭在砍下黄脸头颅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黄脸人脖子上的针孔,加上他们眼神呆滞,神情单一,配合得过于天衣无缝,身手了得但不会灵活变通。多得自己平时在宫中耳听八方,知天下奇闻,知道塑造出这种对手的能力和方法只有一种。 枫上枭突然间消失,只留几个残影留在自己的路径上! 最终落在城墙壁下,几十丈的楼阁订上,已经是城墙壁上可建的最高层。 随着风声袭来,后方的追杀者马不停蹄陆续追赶。 这五个人零散的形成了一条曲线,动作无型,但,前后有序。 “天觉,六剑。” 这白色月光下,红女的气息从枫上枭身体里,前后左右的各个方向冒出,六个红女手握长剑裙摆连接着枫上枭,顿时黑脸人劈头盖脸的举着长枪先迎上,首当其冲一人难抵七剑,归功于天觉的反应和剑气的感知,枫上枭弯微外躬右边侧身挪让一字步立在万丈深渊旁,躲过刺来的枪矛,立刻右手沿着对手来的方向刺进黑脸人的胸膛,眨眼间,六个红女来回贯穿了黑脸人数次! 黑脸人却不知疼痛,目无表情,回马子枪从枫上枭斗笠边擦过,动作已经慢了许多。枫上枭攻势势如破竹,顺着长枪一滑而过,两三剑挑破黑脸人琵琶骨,身影后撤一顿,躲开黑脸人的擒拿,最后横剑剑芒一闪,黑脸人手脚一抽,头颅落地,滚落边缘,身躯落入楼宇的木架中。 原地留下了枫上枭的影子,真身已经迎面追向丑生!六个红女化作凌厉的剑气,分开追随枫上枭穿越复杂的高楼地形,刺入丑生,接着穿过后来的红脸,跨越一个楼阁,在众人眼前掠过。其中一具尸首摔破了屋瓦,掉落人群中,引起一阵骚乱,听得到男人的破口谩骂以及女人的刺耳尖叫! 红绫甩来,枫上枭侧边一走,却见红绫后还藏着个小生推出一把匕首,如果这样和小生纠缠,会拖垮枫上枭的身体,于是留了一个虚影骗过了藏在红绫里的小生。待小生回头一望,枫上枭在阁楼顶已经一剑杀死了花旦。 本以为胜负已定不料花旦竟然临死用红绫绑住了自己和枫上枭的手!此时后门大开,待枫上枭发现手难以拔出,小生已经悬浮于枫上枭头顶! 却是红衣剑气几闪,小生的身躯已经惯性从枫上枭身边摔过,落到边缘滚下,几经摔撞,从楼宇中飞出,高空坠地。 枫上枭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天觉的后劲在扰乱枫上枭的脑袋,不得不扶好围栏,一步一步的慢慢抓着木架围栏爬走。 几具尸首落下,惊吓到了这里的客人, “他娘的,是谁!谁在乱老子雅兴!”下方传来怒骂。 “上去和我找出来,拿他人头来领赏!” “大人发生了生么事。” “快通知大老板,出事了。”看来影响不小,连店家都开始乱了。 已经有好几个会武功的人踏楼而上,“这里有血,肯定走不远。”包括后面那些被沿路破坏的店家,也派了人上来一探究竟。 好似其中一个人看到了青龙会的腰牌和剑痕,声音有些颤抖,说道:“我劝你们别追了,这应该是青龙会的事,看来这几个都是玉衡堂的高手,你们看。”那人一路指向连串的烂楼,“就凭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和破坏力,死者已是难得的高手,而这个人毫无声息的能一举击毙青龙会的六个玉衡堂高手,绝对不是凡人。” 有个衙门的护卫腰边别着一把刀,仔细观察了枫上枭留下的剑痕,“切口光滑锐利,有这种造诣,切人头就跟切豆腐一样。就算是官府的刽子手,要到达这种水平的怕是不多,在衙门记录里就只有两个老前辈可以。” “枫上枭,是枫上枭是不?!” “有可能,对,这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跟传闻中一样。”声音已经开始传出,越多人传闻枫上枭的出现。 “传闻中三头六臂的枫上枭,到底是个怎样的面目。” “哈,方才我可看到了,身材瘦弱,三头六臂这倒是真的。” “扯淡,我看见的,可是个女人。” 枫上枭在内城的巷子里,步履蹒跚,扶着墙壁慢慢走着。天觉的剑法都是通过蒸发血雾催动的,失血过多导致他头晕目眩,连自己走到哪都不知道了,没过几步,倒在了一户人家门口,惊醒了住在这偏僻巷子中的一名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朋友 上官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还是出任务时的夜行服,一个已是乔装成更夫模样的老罗,推着镖车一路跑,摸黑左折右拐,车轮咕噜咕噜的响。贼人在身后不远处一路追查,眼看他们布开的阵越来越大,很快就能发现自己。 上官随口一问道: “你们在外城有亲朋戚友吗?” “没有。” “我也没有。” 上官脸色一松,不慌不忙却有些失望道: “如果实在无法,我们就把镖物浇油塞进旁边的巷子里,然后老罗负责巡逻,如果被发现就烧了。” 本来安静的巷道里,只有这三人发出的声音。突然间,三人听到前方有声音传来,“那可不必。”三个人身体一个激灵,像是突然间被泼了冷水,身体一颤,立刻停下来,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喘不过气。 前面出现三个纤细的身影,上官沉住心琢磨,这青龙会不可能那么快,大半夜的还有谁知道他们在劫镖,听声音还是女子。此刻身旁的手下已经亮出了刀刃。 待仔细一看,原来是欧阳庆的婢女,又松下了绷紧的神经。 那中间的黑衣婢女说道:“大人,请随我来。” 上官合手感激道:“劳烦姑娘带路了。”两名手下相互看一眼,也松了一口气,立刻收回刀刃推着镖物跟着跑。 一行人一路跟着女子走,不久进了一所空房,里面家徒四壁,啥都没有,欧阳庆正坐轮子在里面冥思,身边还有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夜行衣女侠,众人把镖物抬进来,静悄悄的靠在墙边坐下等待。 黑灯瞎火的,大家都没做声,安静得能听到远处灭火的嘈杂声,细声入耳,待玉衡堂在屋顶踏过瓦片,噼里啪啦。 良久,空中一声鸣响。 屋顶又陆续踏过两个人,在等了些时间,欧阳庆认为那空中的鸣响是撤退信号,大家才放松下来。 上官的两个手下没见过欧阳庆,也不知道他是谁,余光总是落在欧阳庆身上,借着窗外的暗光看看这瘸腿的人到底何方神圣。 欧阳庆衣服宽松,头发柔顺及腰,八字发型露出额前的细横,嘴巴上留了山羊胡似一位道人,坐姿端正,双眼闭目,细眼眼尾有些沉甸甸,眼影之下均是愁纹;五官偏小脸显大,脸上骨骼稍凸以修饰脸庞,下巴显瘦有尖酸刻薄之相;手合捏着一串佛珠,看似不太平易近人,而且有种居高临下之感(孙红雷,孙斌)。出于长期与上官大人出生入死,那两名手下下意识的考虑着最近的出路,和最快的刺杀方案。 欧阳庆缓缓的睁开眼睛,声音略带歉意,听起来像个特别和气的人:“实在抱歉,方才我去你府上没能遇到你的父母,找寻了一番才赶来,差点葬送了你的性命。”听他这么一番话,手下放下了警惕,看来是相熟的人,按在刀鞘的手也放开了。 上官回应道:“嗯,无碍,我也没想到枫上枭会插手这件事,他已经把我父母转移了。” 欧阳庆挥了手让婢女点燃了烛火,烛火滚光蔓延开来,然后三个婢女站在欧阳庆轮椅背后。 “噢,我说你怎么能从青龙会玉衡堂手里活着出来,原来惊动了那位大内御前侍卫总管。”欧阳庆脸上似乎有一瞬间的愠色,手指上捏着的佛珠在发抖,手上有青筋微显。 上官知道两人向来不和,在宁川府时,枫上枭就是一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和处事方式,为人安静温柔却无情,是主子的红人,而同为宁川府的二把手欧阳庆身怀正义感却处处不及后来的枫上枭,无论什么事情安排下来去问枫上枭都不会有答案。枫上枭曾说过:“他希望你去执行,你去做就对了,如果你一直抱有质疑的态度,那你就没必要信仰宁川府。”是的,枫上枭提防每一个人,算计和利用主子以外的任何人,对任何人都维持着毫无情面的赤裸裸的利益关系。 直到现在,欧阳庆相信自己的双腿也是枫上枭的杰作,这是枫上枭布置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去刺杀慕容进,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宁川府为了追杀当年的武林巅峰高手,派出了所有鸟之名的高手,自己心爱的女人,鸢,与杀僧一同坠崖;自己的好同僚,鸦和燕分别刺杀唐门主和武林盟各大堂主,生死未卜。自己刺杀慕容进失败,被慕容进断了双腿,变成了废人,自己再也没办法策马纵歌,从此世上再无宁川府,从此自己的江湖白日梦只能束缚在这轮椅上,悲伤的怀缅故人。 同样的平台,一个成了皇帝的左右手,一个却接受了枫上枭的施舍在民间苟且偷生。枫上枭再以保护宁川的府的人为由,解散宁川府。 欧阳庆一直断定是枫上枭想要断宁川府后路,良弓藏,走狗烹。虽然深知其道理却不想被同僚如此算计。 值得庆幸的是,欧阳庆道:“幸好你和鸽当年提早退出了宁川府,最近得知雀也活着,值得欣慰。” 上官在四年前退出了宁川府,在将军府灭门案之前,当时皇上还只是皇爷,在皇爷麾下谋得了一份职位。 鸢之名的女孩,真名上官婉儿。是上官知命的远房妹妹,公子小白的徒儿。当时婉儿说她有个心上人在宁川府,不能随自己离开才招致杀身之祸。若是当时自己也劝说欧阳庆退出,那么这两人也就不会有如此境地。 上官叹了一口气,以放开这沉重的话题道:“这事情过去了,没有你们几个去做这些事,也不会有如今的和平。” 欧阳庆嘲笑了一下:“这世道并不和平,确实比当年要有序了些,目前只剩下青龙会的改革派和新皇党,虽然没以前那么混乱了,但依旧暗流涌动。变天是在倾覆之间。” 三十年前是嬴将军c青龙会和先皇共同打下天下。但在先皇和嬴将军的努力下,暗中扶持宁川府,依靠在野好汉孙无影等一众大侠剿灭了青龙会,青龙会分崩离析,各大江湖门派崛起,混乱的局面养成了武林盟。 武林盟的出现并没有让情况好转,以往青龙会是自己帮派的动作是扩张和胡作非为,威胁一方治安。武林盟的出现让江湖更有活力,充满机会,经济飞速发展。但武林盟开放的形式却提供了各大帮派发展的温床,势力众多,利益成了各帮派之间的矛盾,纠纷不止。将军府和武林盟相互制约,以至朝廷失威。 所幸武林盟操之过急,暗杀将军,血洗将军府。事后武林盟盟主白曲筝被追杀,全江湖声讨,宁川府联合古宗派展开行动,各大帮派首领尽数被诛尽,但武林盟的主体存活了下来,由长老一辈的人改造成了现在的青龙会。青龙会的命名和出现,行动,处处彰显了其司马昭之心,其专业性堪比宁川府,甚至其爪牙已经渗入了朝政。 上官应道: “嗯。” 虽然中原稍微安定些,但是远处南方依旧群雄割据,只靠花公子一手把持。 “鹭,”欧阳庆说的鹭,正是以往上官的名号,“你姑且把货放我这吧,我帮你保管。” 这句话一出来,上官忽然间整个人呆住,面露难色,看似有些不太舍得,眉头紧皱,不知如何回应。身后两人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你这没出钱没出力的,就这样吞了我们出生入死抢来的东西,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坎。 欧阳庆也没想到会这么艰难,既然对方不愿意,自己也就不好强求,语气委婉道:“我只是建议一下,无意冒犯。” 上官听得出欧阳庆语言中抱有歉意,怀疑是自己多虑。如果欧阳庆想要对付自己,那么大可讨好青龙会来抓住自己,然而自己受了枫上枭的一番话影响时刻提防着欧阳庆。为了不想让欧阳庆难堪:“不必见外,这东西就留在这里吧。” “那庆就替你保管了。”欧阳庆的语气中带着些笑意,不等上官后悔立刻抢话过来。 “今夜多谢关照。”上官合手道,“我先行告退。”话毕,示意手下离开。 欧阳庆拱手回应道:“那请注意夜路安全,如有意外需要帮忙,你拉响单响炮即可。”欧阳庆的保持微笑送走上官。 笑了片刻后,欧阳庆回身一正做了个深呼吸,等待了一会,眼角余光确认上官离开了,才停止了笑容,“去看看他们离开了没有。” 一位婢女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瞄了一瞄,看到三人的身影已经踏向屋顶,驾驭轻功飞奔离去,“主人,他们走了。” “打开货物。” 欧阳庆忍不住的捂住嘴巴笑,但迫于矜持,只是噗嗤的笑出气体声,难掩兴奋,“大家都以为东西落在了上官手上,那我真是空手套白狼,毫发无伤,也不会被青龙会盯上,哈哈哈” 两个婢女没敢怠慢,立刻上前开箱,箱子有些湿旧,发出霉木味。 箱子缓慢打开,婢女面部有些不敢相信的神色,轻声惊呼道:“大人,里面只有些火药。” 欧阳庆也有些错愕:“不可能,青龙会用便宜货是骗不出那个大人的,消息上说,至少黄金三百两,火铳七十支,不可能错。” “主人,都翻遍了,确实没有。”婢女声音有些害怕,生怕这个结婚会让欧阳庆生气。 欧阳庆身子稍微前倾,神情严肃地问道:“真的没有?” 婢女有些害怕,还仔细翻了一番,徐徐道:“嗯,真没有。” 欧阳庆突然间爆出一声笑,“上官上官,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毕竟你也是宁川府‘鹭’之名,真不该如此小看你。” 身后的另外一个婢女有些大胆,声音也比较洪亮有底气,问道:“主人,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早就把东西藏起来了,我猜他把钱藏在了火堆之中。火器藏在了半路上的杂物堆里,这样推着空箱不仅跑得快,就算被发现也不易损失惨重。” “那我们等火势小了,自己去拿就好了。” 欧阳庆神情又严肃了,凝视自己的双腿:“这就是上官的高明之处,大家都以为东西被带走了,知道这个箱子是空的只有鹭和我。如果藏在火堆的黄金不见了,那上官肯定会知道我怀疑他。那我处境可就尴尬了。”夜那么凉,凉透心扉。就连我最后的朋友都提防我了吗,是你吧,枫上枭,就是你!枫上枭! 这几夜,在华山里,书瑶突然间梦醒了几次,一惊醒心有余悸,浑身冒冷汗,直哆嗦。每次都发现左床的大海在打呼噜,挠胸口,看到大海的傻样就觉得这世界太平。而摆过头看右床的何洛安却不见了。 梦中总能接收到何洛安的死讯,突如其来,给书瑶带来莫名的不安,心跳不止,虽有几次想出门看看洛安去哪,但夜里满山神佛香火的让人心里直发抖。 由于最近华山镇不平安,多有弟子被青龙会所伤,洛安只好白天休息,夜晚乔装下山。 这一副沧桑老态之声,字句之中似乎含有砂砾,道:“这是按你要求打造的剑,材料寻久了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老铁匠 华山镇依山而建,从高空看去就像一群小红蚂蚁密密麻麻的爬在绿色的小草堆中。路上多是阶梯,沿路而下,阶梯已经很平缓,跟平地无异,但还是有地形的落差。由于没一层的地方大,房子稀疏,没有多少巷子,而大的青砖空地常见,像是建立在小山上的公园建筑群,每家每户都有独特的风景。虽说风景好,但也少不了蚊虫夜鸣,许多户人家都点燃了艾草,种了些薄荷。 洛安进到了铁匠家里坐,与寻常人家无区别,不过铁匠早年丧妻,儿子外出闯荡,如今只有铁匠的徒弟在白天会来他家里干活。家里有三双鞋子,三件打铁的工服,那应该是还有两个徒儿呢。铁匠的身材已不再健硕,可能年事已高,虽身体健康但能看出连续几天打铁对于他身体的负荷还是难以承受的。 铁匠说起自己的徒儿甚是自豪,把徒儿当儿子看待,连徒儿成家立业都要帮一把手。 洛安接过那把禾刀,刃细长五尺有难以察觉的曲线,咋一看以为是一把通体银色的直刀,比倭刀直而且更长。禾刀的崛起源于东海海贼犯境,枫上枭立刻注意到了倭刀那弯度在劈砍动作上的优势,于是启用禾刀来完成他的某些招数。 这把禾刀经过花山镇铁匠铸造淬火,千锤百炼,毫无瑕疵,锋利无比;实而不华,毫无修饰,是最简单最纯粹的杀人刀。 “这把佩剑也帮你磨过了,看起来像一把臻品,用于屋舍展示收藏吗还是用来杀人?”这铁匠递过铜花剑给洛安。 在几天之前的夜晚,洛安半夜敲开了这铁匠的门,铁匠家住镇溪边,是镇里的好地段,有柳树相依,灶具露出个大尾巴在河边上。 门并没有打开,屋里传来很不耐烦的道:“打烊了打烊了,三更半夜的!别来捣乱!” 洛安生怕惹来青龙会的人或是巡夜衙役,于是割开麻布从窗户丢进半两黄金,砸中了看铁匠的被子,那铁匠羞恼成怒,立刻起身嘴里骂骂咧咧道:“哪个不知死活的!等我来收拾你!” 却觉得那石头有些重,拿起来仔细一端详。 这不半两的金元宝吗!? 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些,再看看,确实是金子。 这铁匠也恐怕来者不善,于是透过门缝看看来者是谁。 初看这人有些俊气甚以为是个少年,而且有些许眼熟。 待关上门,思前想后,突然灵机一动,脑袋一闪,“是小何?” 那铁匠打开门,洛安行礼道:“许久不见。” 洛安三年前,与清城合作无间,两人的武器都是在这里锻造,打磨。铁匠为两名英雄打造武器,亲身感受到天下渐渐太平,至烧在门前街巷发生斗殴的事情少些,这段经历因为独特,所以铁匠记住了清城身旁的那个助手,何洛安。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最让铁匠深刻的是,洛安对锻造的要求很高,甚至会亲自去列出淬火顺序,让铁匠耳目一新。如此,铁匠对洛安总有些期待和崇拜。 但实际上,那些锻造技术,纯粹是宁川府收集的,洛安完全不懂其顺序会造成什么结果。只是自己想要怎样的剑,宁川府就会列出锻造和淬火方案给洛安,洛安久而久之就会记得。 当然,目前铁匠还不知道洛安身份。 今晚,洛安接过铜花剑道:“这把剑用得少,是师傅传下的,但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用来杀人。” 那铁匠一直心怀疑问,可以说这个疑问已经留了三年多了:“你是少有的对锻造术有要求的人。” 洛安一抽半剑出鞘,端详那铜花剑,锋芒初显,竟能从夜里透过刀身看到自己的样貌,徐徐道:“所以呢,你好奇那锻造术吗?” “不,我最好奇的是你的刀柄和剑柄,按你的要求,有一处微凹用于放食指,而且剑柄长比较细,像女子用的剑,我拿在手里特别别扭,用起来不舒服。” 洛安举合起剑,举起自己的右手给铁匠看。 铁匠看到洛安举起了手,便靠近去仔细观察,顷刻,一脸惊愕道:“你这手。” 洛安收回自己的手笑,颇有自嘲意味道:“很细长吧,算半个残疾。”手指细长,手掌较男人的小一点点,不认真看难以看出这手不同寻常,这正掌跟女人的手一样,但手指比常人长些,掌背指肉发达却绷紧拉长,而拇指下的掌肉没那么饱满,骨头突出可以扣住剑柄而掌背却肌肉结实。正掌看上去只有经常握剑的地方有些茧不然看起来这手简直就像皮包骨。 这可是从小修炼洗魂术落下的骨骼变形,只为了让剑快半秒,让剑更稳,能让手指骨锁紧剑柄,依靠掌背肌肉使力握剑。如此说来,除非有这样一只手,否则是用不出洗魂术的。 铁匠不知道这回事,反倒敬佩洛安:“身残志坚!”随后铁匠抛出一个问题不知道让洛安怎么回答,“我已经好些天没看到掌门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洛安顿了一顿,对这个抛来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悲伤涌上眉间,嘴巴微张,不知道说什么词好,“诶。” 铁匠却误以为洛安不知道这回事,自个儿道:“唉~那晚,天气不是很好,电闪雷鸣的,那种夜晚连更夫都不出门。我睡得不好,不知道是否午夜,我听到婴儿哭啼声,很细微,很细微,但很明显能听到两个人踏水的声音,躲在了我家灶炉背后的柳树下。” 洛安焦急的问,想要获得更多的消息道:“然后呢?” “然后,有个人敲门问我,有没有见过那两个人抱着孩子。当时我一定猜中了,那就是清城夫妇!他跟我说过了,在附近买了个宅邸,他妻子给他生了个娃,你见过他妻子小玉吗,可漂亮了。” “嗯,没见过,可能真的很爱她吧,值得他这么做。” “然后我说没,他们还进来搜了,我怕他们听到孩子哭啼声,还故意和他们吵架,被他用刀架住了脖子我就大声求饶。本来以为可以把他们带进来但似乎是被河对面的人看到了,他们俩又开始奔跑,最后我就不知道了。” 洛安有些失望,是的,无论如何他都想从别人嘴里字里行间里找到让清城活着的可能,“没了吗。” 那铁匠看洛安眼神有些失神,没能搞懂洛安的心情, 再挠挠头努力回想。 “嗯,后来,没了吧,就华山弟子来清城的宅邸搬走了些东西。”铁匠好奇问道:“怎么了,你在华山没看到清城吗?是不是出事了?” 洛安不语,不知道该不该说,此时铁匠突然间茅塞顿开的样子拍头一想,“想起了!那个梳妆台,清城家里的东西,女人用的东西和男人用的东西分开抬走的,而且,抬走女人用品的来回都是同两个人!” 洛安突然间有种预感,这背后定有原因,“此话当真?” “当真!”老铁匠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自从那天晚上,清城不见了以后,我天天路过那边都会偷看清城家发生的事。” 聊了好些话,洛安没瞒住这件事,铁匠得知了清城的死讯,沉默不言,神情恍惚,久些,洛安别过铁匠。 铁匠把洛安送出门,月下光轻落铁匠的老皱纹脸上,头发银白,眼皮被倦意压下,更加苍老。洛安刚背离他,他就用苍老的老者之音说道:“如果你早些告诉我,你打造这把剑是想要去洞庭湖,我肯定不会帮你的。小何,可能你是宁川府的人,可能你甚至是拥有宁川飞鸟之名的高手之一,虽然时代变了,江湖却依旧凶险,在江湖重新洗牌以后,你若面对的任何一个敌人都可能是将来的一代豪杰。那晚我曾透过雷电的剪影里看到,洞庭湖方洪的身影,如洪荒巨兽,巨大无比,坚不可摧,我不知道怎样的环境和经历可以塑造出这样的躯体,我也不知道我这凡人打造的武器能不能战胜他。” 洛安背对着铁匠听完这一番话,看来这方洪,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那又如何,总有一些东西比恐惧更加重要,“那不能成为我退缩的理由。我可告诉你,自打我出生以来,我打架就从来没死过。” 铁匠噗嗤一笑,目送这位,“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夜晚洛安在半山腰,与自己的假象敌对战,在乱石怪松之间来回跳跃,月亮反射的寒光来回穿梭,飞身剑舞,只有剑摩擦空气的声音络绎不绝。 在练剑途中,天空逐渐灰蒙,月亮已经不在,但视野依旧能够清晰看到山路。洛安看天要破绽,于是收起两把剑,弯下腰,沿路蛙跳上山。 洛安到悬空栈道时,差点断气而亡,这华山还真高!可能是自己平时缺少锻炼,双腿止不住发抖。 天还是灰暗,华山弟子已有些刻苦的弟子在晨练了,但并不多,走过曲折的悬空栈道,进到华山派半圆延绵最矮的处的门口。一路走来,零星的就遇到两三个弟子。 书瑶守在窗户,眼睛来回败给倦意,却又因为洛安丢下自己跑去玩义愤填膺,多次鼓起嘴巴强行清醒。远处就听到了脚步声。洛安有些累,脚步难以保持轻盈,脚下声音一把书瑶从梦中扯出来。 书瑶一看天都快亮了才回来,稍后用手整理一下披好衣服,假装自己去撒夜尿,起身,低声嘟囔,“据我丰富的江湖经验,大半夜出门的男人必定是去红楼,例如我爹!要让我知道你去喝花酒了,非得把你大卸八块。”双手如刀,在空中乱划。 书瑶一走出门刚遇到洛安。洛安打个照面,一副肾虚的模样,有力无气的跟这个长滴水的女孩道:“早啊。” “诶,早啊何洛安,那么早去哪了?”书瑶用水灵的眼睛盯着洛安。 “练功啊。”洛安突然倦意袭来,打个哈欠。 书瑶眼睛半眯,心里质疑,是咩?趁他打哈欠不注意,书瑶路过他身边,小鼻子动了动,细声喃喃,“香的?”心里各种不平衡。 洛安对书瑶的道:“我刚洗过澡了,应该没有汗臭味吧。”说完拧起自己的衣服领子嗅一嗅。 “你头发都没干,哼,不管你。”书瑶转身走去茅房。 忽然峰回路转,想想,何洛安跟自己没啥瓜葛啊,那他去喝花酒与自己无关啊。那就是何洛安可以去喝花酒咯,那就是喝了花酒也不关我事。那他不但可以喝花酒还不必跟我坦白,那他喝花酒也对我没什么损失啊,那他干嘛不去喝花酒呢,那他,那,那,那 何洛安你竟然喝花酒了!!还洗澡毁尸灭迹! 洛安看着那书瑶走两步路蹬一下地板,走两步路又蹬一下地板。 “这丫头不会是梦游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昆仑派 这天,书瑶和大海闲来无事,洛安还在蒙头大睡。 大海寻了一处空地,练起了自己的刀法,口中念念有词,一招一式,风卷残云。 书瑶则站在云台之涯上,临风看那云海滚腾,一层盖一层,争先恐后欲脱身而出,却三翻四次被拖下,野心难了又后来居上,争夺不休,纷争不断,接连拍在高涯上,那看似稠糊的云层一冲而散,烟云缥缈。 立在这高峰处,欣赏这般盛景。 “争云翻扰斩仙台,薄笑曾经颂沧海。去,还复来”书瑶吟出诗句,被大概听到。 大海刚刚练习完一套套路刀法,浑身一送,眉目张开,胡须上均沾了些汗水,听到书瑶吟诗,乐了,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道:“没想到这丫娃竟然还会吟诗作对。” 书瑶趴在那涯台上的铁链上,像软趴趴的年糕,叹气道:“我的前半生几乎就毁了在琴棋书画上,能像前几天那个小弟弟一样从小在华山长大,那有多好,他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如果我跟他一样的出生,那我肯定选择成为一代女侠,跟沈傲霜女侠一样。”她说的小弟弟就是跟青龙会走了的小高。 “噢?你怎么看那个小孩子加入青龙会。” “唉,不清楚,我只是觉得,这可能会是我挺向往的事,敢爱敢恨,敢追寻自己的内心。那弟弟嫉恶如仇并不是坏事,”书瑶陷入沉思,像是眼睛看着云海彼端却视线溃散在整个云海上,“只不过走了一条别人不理解的路,青龙会的恶并不是他的恶,就算他将来变成了坏人,那也是青龙会的恶所造成的。” 江大海迎面吹着风,清凉自己的身体,身旁的松树给了自己一片歇息的地方,不至于被晒得睁不开眼睛。大海想起了自己的往事,说不定,金不换也是选择了一条别人不理解的路吧。 书瑶突然间想起一件事,自己对昆仑派毫无了解,对身旁这个憨厚的男人一无所知,问道:“大海,你们门派是怎么突然间衰落的。” 大海听了一怔,顿时展开了笑颜,颧骨凸起,嘴巴成了圆形,呼出道:“哟,这说起来可就问对了人。我可是见证过昆仑派衰落的过程。起初是这样的,在西凉州,有,北仑商镇,回丰镖局,天山和昆仑以及唐门。三十年前中原统一,江南未定。嬴将军得北克匈奴,还得西征西凉。我可告诉你,昆仑虚乃万山之祖,贯穿整个凉洲,有连绵千里,刀法一脉各显神通,只有我们家的刀法最为正宗犀利。以唐家和赢将军的实力其实无法吞并凉州,昆仑子弟向来都是杀得嬴军片甲不留。” “那为啥你们就败了呢?” 大海随即叹气,眉宇之间的锁不知道因为何事而锁紧,道:“因为西凉王是个昏君啊,西凉东有嬴将军c唐门,南有吐蕃,北有匈奴,西有异域。这个西凉王看我们昆仑派利用价值高,各处征战,面对四方压力,昆仑派苦不堪言,加入昆仑派就像加入了军队,就得战死沙场,那时候西凉王已经得罪了四方,昆仑派为了保护西凉人民骑虎难下。虽说昆仑确实是一支强悍的力量,但被过度滥用,元气大伤,而且许多弟子北征之后还得驻守,东征又打不进蜀山,南征迫于地形,需要大耗人力军事补给。后来新人就草草训练,为了支援各地,尽力输出白丁。那十五年看起来西凉是领土扩大了,也威慑各方,但昆仑素质一落千丈,民生哀怨。后来被慢慢韬光养晦的嬴家大公子领军趁虚而入,直取昆仑寺。教主看大势已去,放弃了抗争,作为投降条件,嬴家军要驻守西凉的南方吐蕃,保护西凉人民。从此昆仑派成了人们的梦魇,加入昆仑就意味着要战死沙场,而且先皇的朝廷还不让昆仑开宗立派,整个昆仑虚只保留了我们一个昆仑教。” 书瑶把视线从大海身上移开,若有所思道:“噢,难怪西凉州是十五年前才划入地图,进贡朝廷。那金不换和你什么关系啊,传闻他也是用昆仑刀的啊。” 大海道:“是我师兄是个异域人,很厉害,虽然我们同门但我对他不了解,师叔说他很危险,希望我来中原能阻止他犯下大错,清理门户。” “噢。”书瑶有些失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华山有久狂徒,昆仑有金不换,看来大海得背着使命来中原啊,那让人很不舒服,很不自由,随后问道:“那你来中原就是要找金不换的?” 大海突然间脸上有些孩童般的笑容,低下头不语,一手挠挠头难掩其愉悦的心情。 这发生在一个大老爷们身上竟然有些可爱。 大海犹豫再三,叹气深呼吸, “唉~”又故事勇气,笑吟吟的不说话。 书瑶看到他笑成这样也被感染的眉开眼笑,速速问道: “诶,到底什么事啊!” “还得找我未婚妻。”羞得像个孩子,直抓头,又不能笑的肆意只好偷偷乐。 “谁啊,你快说,怎能这么吊人胃口。” “沈家二小姐。” “噢!~原来是沈傲霜女侠诶。诶,什么!”书瑶差点把隔夜饭给喷出来! 大海被书瑶的反应下了一顿,颤颤道:“你怎么了?” “你,竟然是沈傲霜的未婚夫!?”书瑶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鲁莽憨厚的男子竟能赢得沈女侠的欢心,这沈女侠可是众星捧月,是许许多多江南才子梦寐以求的大美女啊,也没人知道她订婚了啊,沈家订婚怎么说也得在江湖惊起小波浪吧,“不对啊,你们天南地北的,怎么会有婚约!” “真的吗?是沈女侠吗?我很小的时候随师傅来中原,那时候中原和西凉还没打起来,也是昆仑鼎盛时期。师傅用昆仑刀横扫各派,从江南到黄河北,所向无敌,最后虽然惜败给了华山,但战绩和战斗场数来说已成为了江湖的传说了。当年啊,师傅与沈老爷,那时候还是叫沈公子,他们俩比武结下深厚友谊,相恨见晚,于是就给当时的我和小我五岁的沈二小姐订了这门亲事,婚约还藏在了师傅的箱子里。原来沈二小姐就是沈傲霜女侠啊!”大海哈哈大笑,宛如一副从所有沈女侠追求者之中脱颖而出的胜利者一般,“那我得把她掳回昆仑。其实我也可以把师傅绑过来,哈哈哈。” “唉,真是上天眷顾你啊,给了你一份好姻缘,我可惨咯。”书瑶想起自己跟校尉家的而已有婚约,眉头就皱出弓型,心如死灰,一旦嫁人,这辈子算是毁了,“不过我也没打算去赴约。”书瑶又毫无斗志的啪在那涯台边横着的铁链上一晃一晃。 “唉,不说这伤心事,你想不想学武功!?我这么闲,可以教你一两招!” 书瑶顿时双眼冒光,仪式感顿时隆重起来,难道自己梦寐以求的武侠梦要实现了!“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大海整理一下衣服,道:“唉,不收徒,就当是朋友教你一两下防身。来吧,你拿起这刀。”大海单手把刀递过去。 那刀有些锋利,书瑶生怕砸到脚,拱起身体去拿那金刀。书瑶第一次这么近观察这传说中的南疆刀王佩刀,从头往后都仔细看了一遍,龙首金刀,刀柄还有些温,刀很沉,虽说不是拿不起,可是这个重量书瑶没办法一只手摆弄,而且双手挥一两下足以让书瑶累个半死,同时还得担心刀刃伤到自己,只好小心翼翼的轻拿轻放。书瑶嚷嚷道:“平日看你拿刀觉得挺轻松的,没想到会这么重!” 这可让大海有些伤脑筋,盯着那书瑶的小手臂道:“确实是,学刀对你来说辛苦了些,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要不看看别人怎么使剑?” “剑也是沉,木剑还行,但跟哥哥打起来,我力量不够大,还是砍不过。”书瑶把刀递回给大海。 大海收回那刀,一只手掂量掂量,感觉不到所谓的沉,反而再轻一点的武器,拿起来反而不舒服。大海问道: “你和你哥为什么打架啊。” 书瑶立刻得意起来,脑海里闪过自己各种机关恶作剧,为了捉弄老哥还特地去当地木匠处学习了榫卯巢穴结构,每次都能惹得老哥追着自己满家跑。 书瑶当然不能坦白说那是自找的,乐道:“因为他没继承我娘亲的倾国倾城,所以他妒忌我,欺负我。”稍后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自夸:“虽说的剑术比不上老哥,可是我从来没吃亏过。”自夸一番过后,立刻把腰间腰带那的弹弓掏出,右手两颗石头一上,一气呵成! 大海霎时间心里一沉,“小娃子你瞄哪?!喂!” “嘿嘿。”书瑶狡黠一笑,手上的弹弓套一脱手,空气顿时被冲破,两颗石头顿时弹飞! 大海下意识横刀一挡,两颗小石头从两个耳边同时刮起一股风钻进大海耳洞里! 呼!哗! 石头擦耳而过,大海缓缓落下刀,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看书瑶会不会又来突然袭击,心有余悸,“你咋那么淘气!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准备一下。” “嗨!本小姐的弹弓早就已经出神入化了,不用担心。” 前些日子,华山发出了请帖,会在两周后宣布掌剑的更位,玄阳将正式成为华山的掌剑弟子。届时五岳门派都将派出德高望重的代表参加华山的就任仪式。 目前华山弟子多在集训,在当天不仅得比武,还得斗阵,表演。更有,最近华山要道上,多了青龙会的阻拦,华山的香客少了许多。为了华山的香火和就任仪式,玄阳要求下周肃清华山镇的青龙会余党,接到命令的弟子们正不遗余力的训练。 书瑶几次路过他们练剑的庭院,没有见过女生的那些弟子们,更加卖力舞弄华山的剑法,希望书瑶投眼过来,博得书瑶的青睐,而书瑶只是想确认一下洛安是否醒了,找他一起逛华山的栈道。 这次书瑶揪着洛安那垂死的身躯猛摇,却进来了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噩耗 华山派的弟子跑到那房舍门口,看门是虚掩的,于是上前想要找何施主。 手推开那虚掩的门,发现书瑶两条腿跨在洛安被子上,揪着洛安的被子猛晃。 这一推门,阳光射进来把书瑶定成了木头人,眨眼间书瑶已经蹲到角落里,把脸憋成了番茄。洛安揪住机会立刻拽起被子蒙头继续睡。 这弟子有些年长,面对后辈的胡闹,语气里有些许不快:“在堂堂华山之上,施主怎能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一阵鸦雀无声。 睡的睡,羞的更羞。 稍后一会,那弟子严肃道:“华山山脚发现了一个血肉模糊衣衫褴褛的人,怀里抱着一个锦盒,说要见你,快些,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洛安躲在被子里,本想假装听不到,混过去。这个消息让他从困倦中清醒过来,心有不好预感。 不顾自己的形象,洛安立刻下床,披头散发,用手一把抓全脑袋后的头发,在后尾用头发绑了个绳结,披上那华山道服,拿着那腰带就这样出门了,“带我去见他。” 蹲在一旁的书瑶也起身跟上洛安,“诶,等等我。” 脚步匆匆,不知道走过了什么路,到了华山的一个侧门外,烟云很清凉,华山大雾,快到了午时,烟云该散了。 在侧门,玄阳已在,还有个让书瑶感觉心惊肉跳的人低着脑袋立在门前,立在玄阳的身旁背对着自己。那领路的弟子拱手给玄阳鞠躬,“掌剑。” 玄阳吩咐道:“准备一套衣服,安排一间客房和热水。” 待弟子躬身后退之后,书瑶才开始认真审视玄阳身旁的那个人,其浑身污垢,裸了上身汗液已干,掺杂黄沙,缺了左手,浑身都是血迹和伤口,那包扎的布条已经沾了许多尘埃和干血。脖子上挂了一个锦盒,裤子已经残破不堪,勾出许多缺口和布条,像是在阎罗王手底下一路死里逃生,爬山涉水才来到这里。 洛安看到他的背影,就能知道他是谁,舵主的助手,那个精神干瘦的伙计,几日不见怎会成这样? 洛安赶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伙转过身来,更让书瑶害怕。他的右眼似乎被割掉了,脸上都是淤青,甚至还有铁烙印,声音像那颤颤巍巍的老人家,随时一击就溃,“何少侠能在有生之年再遇到你,我已死而无憾。”随之单膝跪下。 洛安上前跪下,轻声如水,问道:“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见那伙计强忍恐惧低语道:“一夜世间寒霜雪血满梢头,银临月。” 一边的玄阳不为所动,但仔细一看,其眼弓似乎深了些,脑海浮现出一个人,江湖中轻功卓越的梅满梢。 书瑶也知道这句诗,是描述杀手在雪夜中,枯枝下杀人的场景,江南归鸟林的杀手,得名梅满梢。 何洛安想起了与梅满梢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梅满梢对自己并无杀意,是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心有疑虑问道:“梅满梢为何会这么做,没有利益他不可能干涉这事啊。” 伙计的眼皮已经难以撑开,这疲态像是连夜逃亡出来,奄奄一息,每挤出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他的力气,“是堂主指使的。他儿子被江湖人所杀,本无可厚非堂主知道有人在推波助澜,也无可奈何毕竟帮会之中不能相互残杀。所以,所以,他找了百面生,在堂主堂会上易容成老板,自述莫须有之罪,我们根本无法辩驳。他还让城外所有姓付的老人小孩都为他儿子祭天,惨绝人寰呵,输不起的小人。” 何洛安一拳打在地上,发出闷响。为了抑制住愤怒,只能大口气的呼吸,而额边已经青筋暴突,眼神变得跟出鞘的利刃一样锋利。如果自己不找上他们帮忙,他们就不会有这样境地,如果当初我下手干脆,也不会葬送付儿一家性命! 那伙计颤颤放下那锦盒,锦木盒外漆已经被剐蹭,露出黄木。伙计用仅有的沾满血土发抖的手抚摸过这盒子,手挪到锁门那,一挑开那锁。盒盖缓缓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盒中放的正是掌柜老板,平日憨厚梳理整齐的他,披头散发,面如干枣,死不瞑目。 书瑶吓得蹲在地上埋头发抖。这是江湖吗,这根本不是说书人说的江湖,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玄阳面无表情,可能有也难以察觉玄阳的内心变化。洛安把盒子盖上,一口寒气直逼内心深处,快要冻结心脏一样。 “他虽然对我不好但也对我有收留养育之恩”伤痕累累的他一把抓住了洛安的衣袖,哀求道:“少侠,请帮我报仇,答应我让青龙会付出代价!只需答应我就好,请了我夙愿!”伙计闭目,面容拧紧,一个堂堂男儿竟然哭出鼻音,随后大口喘气,那干涉的眼眯成一条缝,泛着泪花。 洛安不知如何回答,所有人都因为自己而死了,自己还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完成他的夙愿。 对方既然是因为自己而落得如此地步,苟延残喘也要上来华山,我的决定是他唯一的希望,是这个世界上能给他最后的慰藉 顷刻。 待洛安一番寻思过后,一声不吭站了起来,初阳的温暖暖不尽风的冷清,云海已经慢慢上浮,遮天蔽日。 伙计抬起头来看何洛安,泪眼模糊。 “你给我叩首吧,有朝一日,我定会取下堂主首级,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 小伙听到洛安答应,顿时热泪盈眶,用尽力量叩了三下响头,残破的身躯已经毫无价值,用仅剩的心意,叩破那额头,三声巨响,血流满面,地面上残余一印血迹。 之后,伙计用发抖的双腿徐徐站了起来,身体太重,几次差点摔倒。 “谢谢麻烦你了”小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刀握在右手,刺向自己的胸口。他的刀很快,但洛安更快些,拦下了他的刀。 “我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洛安一手从伙计的手上折过这把匕首一样的短刀到自己手里。 “不必了已无亲故,在世无人祭拜留一座孤坟吧,麻烦了,麻烦了” 洛安从小到大,千万次挥动的刀剑,练习得炉火纯青的手势,洗魂术,在伙计脖子上抹了一痕,让他毫无痛苦的闭目死去。 这个小伙心里也是清楚的,可能洛安不会帮自己报仇,就算帮了也未必能成功,所以才选择了自杀,不想得知结果,在自己临死前让自己死得安心,那就足够了。这种方式了结自己,是何等的绝望。 洛安和玄阳都深知这个道理,顺了他意,让他安心的死去。 书瑶抽泣道:“你根本就没想帮他报仇,你犹豫的眼神告诉我,你自己都不确定,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吗?生命难得于世,人人平等,竟轻视于同胞,自相残杀,这世道到底怎么了?这世道根本没变。” 玄阳叹息道:“他被梅满梢追杀而且伤口发炎,蚊虫感染,就算杨修仪治好了他,他一介武夫变成了残疾人,根本无法生存,所以他才会选择了却自己的性命。国无外患,必有内忧。他们流血是必然的,即使不是他们,也会有其他的受害者,也只有这样,这世道才会在这虚伪的和平中清醒。” 洛安也不清楚这次洞庭湖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徐徐几步走过去,蹲在书瑶身旁,用手摸摸书瑶的头安慰书瑶,用和蔼的语气道:“古今中外无不有流血者,我没办法替每个人伸张正义。各路豪侠都害怕青龙会的前所未有的强大,他们流的血会给我们创造机会,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 书瑶心情好了些,不再抽泣,但眼泪还挂在眼睑上,问道:“什么机会。” “宁川府招募各路豪杰之时。” “反正你这素质也进不了宁川府,不用你等,等别人也轮不到你。” 洛安被书瑶气的嘴角抽动,你 午饭期间,玄阳让两名弟子帮忙,四人花了一个时辰把尸首葬在了华山一条偏僻的路上,借了些香火,插在了无名的坟前。 “如果我能回来,我会让青龙会坐立不安。”这一句,书瑶没听明白洛安的话。 “恩人,愿你黄泉路上不必遗憾过往。” 华山多了两座孤坟,世上三千生灵有条不紊的生活着,这两座孤坟将来无人问津,也没人知道其背后的故事。死得如此轻于鸿毛,死得如此默默无闻,却依然能保持对世间的乐观和美好,含笑而终。 洛安曾许多次这样问自己,自己将来也会这样吗?所有的故事随着自己下葬那一刻,消逝在时间的洪流里。 自己决定退出江湖,就是希望有朋友和妻子,能够相互搀扶,慢慢变老,影响周围的人,子孙满堂,儿孙绕膝。 然而,除非天下太平,否则江湖于己就是一条不归路,成为孤坟也好,千千万万座孤坟自己又何奢求他人会铭记;一个个不为人知的英雄往事,自己又何资格流芳百世。 待大海回来,书瑶,洛安都躺下了,气氛悲伤弥漫,大海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旧傻乐道:“小何小何,你猜我未婚妻是谁!?是沈傲霜啊,沈傲霜啊,你知道是谁吗,沈家二小姐啊,竟然是我未婚妻。诶,诶!小何,别蒙头啊,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丫头,你看看这小何真没礼貌,你看,你看你怎么也蒙头了呢!” 傍晚,华山接到飞鸽传书。白马驿回丰镖局和封门镖局一事已经传开,回丰镖局在西凉,一夜之间家仆婢女镖师全做鸟兽散,偌大的镖局独留陈大当家头悬梁上,手持血书,被一位朋友安葬。封门镖局虽然元气大伤,却承接回丰镖局的所有顾客,成为西凉的英雄,好似江湖又一段平安。书瑶从华山弟子的聊天中得知了这些事,噩耗接踵而来,如雪上加霜,更加魂不守舍,任由大海怎么跟他说话,书瑶只回答:“嗯,哦。” 洛安醒来的时候,大家刚入睡,万籁俱寂,睡前给书瑶的竹筒水壶下了安魂草粉末,这丫头应该睡得很沉。洛安从传给拿出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一套夜行衣。在大海的鼻鼾声掩护下,洛安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玄阳的书房内,有一名女弟子在,书桌上凌乱的书籍和书信,残灯点亮一个角落,所有东西包括玄阳都显得毫无生气。 “掌剑,今天闯华山的是何人?”那女弟子细声问道。这声音传到洛安耳里,已经细如蚊飞。 玄阳拿着一本书坐下来道:“这无关紧要。”随后又问道:“已经派人去白马译调查了吗。” “是的,新派了三名弟子去白马译。” “甚好。”玄阳又说道:“明天开始就要肃清华山镇里面的青龙会,我派了几个弟子易装下山已经三天了,大致摸清了青龙会的几个据点,发起攻击之前,别和他们接触千万别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不然他们会很危险,而且梅满梢可能还在华山镇。”听到这儿,蛰伏在窗下的洛安发自内心的佩服一下玄阳的措施,在这方面特别缜密。 “好的。” “久狂徒有消息没。”玄阳沉稳的问道。 “目前还没有。”那女弟子声音有些惭愧。 玄阳吩咐道:“最近天下不太平,还有两周就要到我即位了,在我即位之前不要出任何一点差错。”洛安一直等,似乎没有自己想要的内容。 “好的,掌剑。那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在你即位之前,绝对不会有意外。” 洛安眼神一变,那件事?对,这应该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